《绒鳞之风》 序章-外来客 欢迎来到兽人的世界! 在这个不足一百万平方千米的大陆上,居住者一群直立行走的“动物们”,他们拥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兽人(英文名furry),他们虽然在外表上与人类大相径庭,但他们在行为与生活方式上,可以毫不夸张地称他们为“穿着兽皮的人类”。这片大陆除了江河以外几乎没有阻隔,因此兽人们可以轻易去到任何地方,这在客观上也促进了不同种族兽人们的交融。年复一年,尽管危机时不时降临于此,但这片神圣之地在兽人们的努力下一天一天地繁荣起来。 任何生于这片土地的人,一定会知道大陆上传送门的故事——这所谓的“传送门”位于大陆中央,从来没有人知道它通向何处,用途何在,甚至都不知道它还能否启动。也许这里曾是某支军队的基地,传送门用来把他们的军队快速转移至前线;也许它是某种交通工具;它又或许只是前人为了满足所谓“时空传送”的奢望所建起的一个失败品(现在那些人了解到这是不可能的)。几十年来,这扇门曾经数次打开,但是它带来的不是财富,而是一次又一次的灾难,因此这扇门也被称作“战争之门”。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当传送门在今天一次打开时,所带来的东西将会改变整个兽人世界的命运。 这一天,整个兽人世界彻夜未眠。 “传送门周围的电磁场正在急剧增大!”操作员连续喊了几次,才让他的声音成功覆盖过身旁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尽管室内开着空调,但是站在屏幕前的指挥官们却感觉汗流浃背。他们不停地交谈着,想化解不停压迫着心脏的焦躁与不安——这个方法还算奏效。待警报声稍微放轻一些后,几十双尖锐无比的眼睛又继续盯向了墙上巨大的液晶显示屏。 “吴启明中士,请马上检查队伍的所有装备,传送门预计将在两分钟后启动。”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是,长官!”吴启明答道。他手中紧握着步枪,枪上发出浅绿色夜光的照门直对着传送门。他想擦擦额头上的汗,但他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防化装备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在防毒面具里呼吸的声音仿佛排气扇一般响亮。他周围的人也无一例外地穿着全套防化装备,几台摄像机也被套上了保护罩,他才稍微转回头,坦克炮台上瞄具发出的红色激光立马射进了他的斗篷里。 还不到两分钟,传送门的门框便开始发出耀眼的蓝光,那蓝光迅速蔓延至门里的中空区域,整个传送门看上去仿佛铺上了一层蓝色的纱布。吴启明感觉全身发麻,而且这种感觉断断续续,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但他咬着牙硬撑着,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感到无比沉重。 “有东西过来了!”操作员再三确认了红外感应系统,传送门启动时发热量很少,这让感应仪可以很容易检测到热源。传送门里先露出了一个兽人的头,操作员赶紧把焦距放大,所有人惊奇地发现,这种形状的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它时而看起来像羚羊或者鹿,时而看起来像犬类......总的来说,它就像是许多兽人头部的组合体。不一会,越来越多的白点出现了,刚开始大约有一百多人,到最后,“外来者”的数量完全可以用“成千上万”来形容。他们就像蛆虫一样蠕动着,最后形成了一个个完整的人形。在屏幕前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兽人中有些长有像蝙蝠那样的翅膀,有些则没有。当他们向外靠近时,吴启明最先看到一些“外来者”手里的枪。 “你们是谁?”传送门前的部队用喇叭喊道。这一喊让“外来者”们开始骚动起来。 “大家放下武器,跟我走!”有一个声音从“外来者”中发出。 “等等,你们刚才听到没有?”吴启明用对讲机说,“他们好像说‘跟我走’!?” 所有“外来者”走出了传送门,它也慢慢关闭了。逐渐侵袭的黑暗让双方不得不打开手电筒。“所有外来者请注意,如果你们能听懂我们的语言,那么请所有人在这条红线前停步!”喇叭又发出了声音。部队中有几名士兵把手电向下移,照亮地上离他们大约40米的一条红线上。“外来者”们也服从了指令,正好压在红线上停了下来。手电光照在了“外来者”们的身上,他们的模样显现在了所有人,包括摄像机的面前,吴启明很想说出“神兽”这个词,但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你们是谁?”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允许其中一个人走过红线。” 这时,一个绿皮肤,背后长有翅膀的穿着斗篷的兽人走了出来,吴启明这才发现,覆盖着他皮肤的不是毛发,而是层层相叠的鳞片。 “我们......”那兽人的声音很低沉,但也很有力。他抬起头,脱下头蓬的连体帽,两只白色的角露了出来。 “我们是龙。” 就这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名为“龙”的物种通过传送门来到了兽人世界,他们的出现,无疑打破了兽人们对这扇传送门的认知,尤其让科学界尤为震撼。幸运的是,兽人们在经历了不少的惊吓以后,也对龙的到来表示欢迎——传送门是不可能再打开的了,把他们留下来也挺好。龙很快便融入了兽人的生活中。为了增进双方的关系,政府为龙建立了一个名为“龙种兽人外交中心(简称龙政部)”的机构,并由霍华德·基伍——那天晚上走出红线的绿色龙担任外交官。他那一晚的胆识注定了他要承担起外交官这个职业,他刚上任便深得兽人与龙的心,不仅仅是因为他做事认真刻苦,或者性格风趣幽默,更是因为他了解兽人与龙之间的实际问题,并且努力把双方的隔阂缩小。就这样,他得到了万千兽人的爱戴与敬仰。 “我们虽然作为外来者降临于此地,但我很高兴这里的居民能够欢迎我们!”基伍在演讲时说,“我花了点时间查阅过兽人世界的史记,了解到你们曾经受过的无端的侵略,我也感到很惋惜,我甚至担心兽人们是否会以面对侵略者的眼光看待我们,但你们并没有,而是像迎接客人一样欢迎我们的到来。我想说的是,龙这个种族不具有敌意,我相信,同时也希望龙们能够融入这个大家庭,并且成为推动兽人世界发展的重要力量......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愿望,也一定是全体兽人共同的愿望!”他的这一番话长久以来被兽人们所铭记,而上天亦没有违背他的梦想,在龙和兽人逐渐从客人转变为了家人,兽人们与这些带鳞物种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一起工作学习,互相结为朋友,甚至还走到了恋爱成婚的地步。看着这样蒸蒸日上的景况,基伍感到很是欣慰。但他没有想到,只过了十年,这盛世局面在不久以后就被重重击破,他也没有想到,引爆这场危机的导火索,便是他自己。 一天早晨,鸣响的警笛声打破了龙政部周围的宁静。 交织的黄色隔离带让空气中的不安进一步增多起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正站在大门口。警车车顶的灯每循环闪烁一次,人们的心脏便会跟着跳动一下。负责那一块区域刑侦任务的警长——红狐王凌枫走出了警车,他穿过隔离带,见站在门口的持枪警察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他便清了清嗓子,接着拿出证件,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负责本次刑侦工作的警长王凌枫。” 说完,那几名警察才稍微挪动步伐,让王凌枫勉强挤进了屋子里。一楼有几个警察看见他,就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王凌枫点点头,放慢步伐走上楼梯。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他便看见了一名医生样子的兽人走了过来——那是一名法医,他手上沾着的几滴鲜红的血让王凌枫倍感不安。 “这里发生什么了?......长话短说。”王凌枫问道。 “基伍遭到了枪击,已经确认死亡。” 王凌枫心里咯噔一下,他往凶杀现场,也就是办公室看去,立马发现了一滩红血。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办公室,这回,基伍的尸体便完完全全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平躺在地上,四肢张大,左胸被穿了一个大孔,鲜血还在从里面溢出来。后边的墙上也洒满了红点。看着基伍狰狞的表情,警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小时之前受到枪击,子弹打中了受害者的心脏,从他的背后穿了出来” “你们找到了什么证据吗?”他问 “凶手在射击时共打了两发子弹,一发打偏射在了墙上,第二发才击中目标。根据我们找到的弹头来看,凶手使用的是7.62毫米的子弹,并且子弹使用纯银制造的。” “纯银?”王凌枫不自觉地看向了位于尸体东南方位的窗户,果然发现了两个弹孔,窗上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仿佛它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完全破碎。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们找到作案地点了。” 所谓作案地点,其实是位于龙政部正好东南方向的一个建筑工地上,这个工地早已经烂尾,但是还没来得及拆除。他不想乘坐电梯,便一口气爬上了六楼。还没来得急调整呼吸,几个警察便把他围住了。 “停停停......都给我让开!”王凌枫推开他们道,“我要看现场。” “这里。”他被带到了一扇不起眼的窗框前。其中一名警察拿出两个小塑料包,里面各装有一枚冒着银光的子弹壳。 “我们刚才调取了周边的监控。”警察说,“我们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作案的人竟然是一条龙。” “这件事情很严重。”王凌枫凝视着前方说,“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是!” 基伍的死,立即在全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在默哀的同时也感到了不少的恐慌,整个外交部也迫不得已关闭了。不久,刑侦部给出了一个比较可靠的说法:基伍拥有巨大的影响力,所以他才会被选为目标,他的死将会给整个兽人世界带来巨大的打击......刑侦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这件事也引起了兽人世界的一大政治集团——右翼的注意,他们本来就对龙不太友好,甚至排斥龙的到来。现在基伍一死,整个集团内部也满城风雨。但显然,他们不吃刑侦组的那一套。 “我不觉得基伍的死只是一场谋杀案,更像是某种事情的导火索。”右翼最年轻的首领——棕狼莱克说,“龙的到来本来就是某种异象,尽管他们嘴上说的没有敌意,但我认为,这也许只是一个障眼法。” “也许他们其实就是先前侵略势力的一部分,只不过他们现在想要给我们下圈套,让我们以为他们是善良的,然后等到我们乐不思蜀,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把这个世界搞个底朝天,也许枪口指着我们的时候,我们还在床上睡大头觉哩!” “十年了,时间早已让他们的尾巴暴露了出来,他们也许在这十年里已经完成了部署,即将伺机而动。这十年来,如果不是我顶住重压采取了一些行动,估计兽人们早就已经倒在龙的爪子下了。” “是时候采取一些真正的措施了。”莱克说。 尽管莱克表面上是在协助刑侦部侦查案件,但其实这所谓“真正的措施”其实就是一场场对龙展开的围剿行动,范围越扩越大,手法也从抓捕转变为了剿杀。右翼由于在之前的反侵略战斗中发挥了优秀的指挥能力,所以战后得到了几支普通军队,现在,右翼旗下的军队开始在各地围捕龙,所到之处血流成河,雌龙和幼龙遭到抓捕,甚至那些试图阻止围剿计划的兽人,都会被残忍地杀害。右翼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人们不得不躲藏起来。 “莱克先生,您为什么要重启对龙的围剿计划呢?”记者问道。 “为了清除兽人世界的祸患。”莱克冷冷地说,“时间早已证明了一切,龙的敌意终将会显露出来,不要等到头撞南墙了才懂得后悔,必须现在就采取行动” “可是,基伍在大家的印象里是一条很好的龙啊?” “这只是那个混蛋所释放的幻术罢了。”莱克说,“等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你们便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反扑了我们,否则这世界就会再次陷入危机,但如果我们及时采取行动,那么流血只是暂时的。” 这天晚上,莱克正站在窗前,他望着玻璃上缓慢落下的雨滴。突然,门咚咚响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烦人?”莱克咒骂了几句后道,“进来。” “首领......”声音首先进了门,过了一会儿,门被猛地拉开了。不出莱克所料,走进来的是政治部主任,盘羊拉恩斯。 “我劝你赶紧停手!”拉恩斯道。 “你今天一共说了多少次啊?你都快把我的耳朵磨出茧来了!”莱克回应道,“赶紧带着你那幼稚无比的思想回去睡觉吧!” “你要想想,龙种兽人里也有妇女,也有孩子,就算你想围剿,也要留他们一条生路吧!”拉恩斯叫道,“你这样根本就是违背了人道主义!” “人道主义?!”莱克冷笑着说,“那些孩子们也会长大,就算这一代龙死去了,他们也会继续侵略我们......你居然还对他们讲人道主义?拉恩斯啊,你我共有右翼之灵魂,为什么你不愿意把思想与我们统一呢?” “如果你再做这种无谓的屠杀的话,大陆的其他军队就要来了,你想在那个时候才反悔吗?” “噢,他们这是不自量力!”莱克笑着说,“我的军队可是公认的全大陆最精锐的部队,并且我手下还有全大陆最先进的伊瓦奇科技集团,他们敢动我一根毫毛......哼,我就把他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你认为龙是敌人,这又有什么证据呢?” 莱克身子震了一下,他刚想开口,拉恩斯又发问:“你是想把对龙的怨恨放到子弹上么?难道你就是看不起......” “够了!!”莱克用力拍向桌子,叫到,“无论怎样,这场大革命一定会进行下去......像你这样固执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东西被抹杀殆尽。” “是么?”拉恩斯冷笑了一声说,“那我今天正式退出右翼。” “你......”莱克愤怒到了极点,他拔出手枪,对准了拉恩斯的脑袋。 “首领,你......” “别叫我首领!”莱克握紧了手枪,吼道,“既然你想去陪那些杂种的灵魂,那么我便成全你吧!” 拉恩斯感觉不妙,便转身向门外跑去,可惜为时已晚,莱克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颅,他也应声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这是你自找的。”莱克说。待外面的人走进来抬走拉恩斯的尸体,清理完地上的血后,他又继续把头转回了那几扇布满雨水的窗户。 01-不速之龙 春天,原本枯黄的草地渐渐焕发了生机,淡绿色的草种从土地里一片一片地冒出来,成千上万朵花也竞相开放,虽然现在是二月份,但草地上早已是花团锦簇。草地上,一只小猎豹正缓慢行走着,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脚,生怕踩中哪怕是一颗刚发芽的草,最后,他实在是使不上力再来避开这些小生命,变往后一倒,身子扑到了枯草上。 “别躺在草地上,很脏的!”后面传来了女声。小猎豹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刚想揉揉眼睛,一只手便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妈妈,小草真的可以恢复如初吗?”小猎豹问道。 “当然了,草的生命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去那里!”他们身后又传来了男声。 “爸爸,等等我!”小猎豹跑了过去,在跑动过程中,他的目光被一串小小的花所吸引,那花的茎缠绕在一棵榕树上,花的样子好像前端炸裂的鞭炮。从远处看,这一小串花仿佛与榕树融为了一体。 “妈妈。那是什么花啊?”小猎豹拉了拉母亲的衣服问道。 “哪个?” “榕树上那个啊。”小猎豹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 “这叫炮仗花。”母亲回答道,“说到炮仗花,我想起了一个有关它的传说。” “什么传说?”小猎豹竖起了耳朵。 “在很久一前,我们族群迎来了一场很大很大的战争,有一天啊,一个哨兵正在野外巡逻,突然一支箭射了过来,打在了他身旁的一棵树上,那棵树被一层层开得正艳的炮仗花包裹着,那箭就正好击落了一小串花儿,过了几秒钟,一大群敌兵从树林里冲了出来,那个哨兵害怕极了,他马上蹲了下来,结果你猜怎么?这里原来也是我们的埋伏圈,许多猎豹从另一边冲了出来,与敌军杀在一起......后来他们发现,当炮仗花盛开的时候啊,敌军就会来攻打他们哩!于是他们就在哨塔上种满了炮仗花,当那些花盛开的时候,他们就拿起武器,出去战斗啦。” “好神奇啊!”小猎豹叫到,“可是妈妈,现在炮杖花正在开着啊,会不会有敌人来打我们啊?” “傻孩子,那就是个传说而已,何必当真?”母亲摸了摸小猎豹的头说,“好了,爸爸在那里等着我们呢,我们快点过去。” “好!” 这只猎豹名叫尼古莱·豹里斯,这是他脑海里留存着的关于父母最清晰的记忆,那一年他八岁,他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全家出去郊游的那一天晚上,豹里斯的父母接到了伊瓦奇的紧急集合,俩人便告别了豹里斯,乘着暴雨离开了家,留下他一个人在家中等待,可豹里斯还不知道,这一等,就是整整六年。 “要下雨了。”豹里斯发现眼前那串炮仗花原本鲜艳的橙黄色逐渐因为乌云的笼罩而暗淡下来。他伸手摸了摸花瓣,之后便迈开步子,向自己的家跑去。他的家离这里有差不多六百米,他刚跑到半路,天空便开始像水库泄洪那样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雨水把他黄色带黑斑点的毛揉成了一簇有一簇,他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黄色的刺猬,浸湿的衣服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他疾跑的累赘。他跑了大概有四十秒,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在确认没有人尾随之后,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呼——衣服湿透了。”豹里斯关上门,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水,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木底板上,成为了这屋子中唯一的声音。他脱掉外衣,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爸爸曾说这屋子太小,要再腾出一些空间,但如今他们一走,豹里斯便觉得自己当时用力点头是有多么可笑了。 房间里亮着深黄色的灯,这让豹里斯感到了些许温暖。他走到书桌前,上面放着几本包括课本在内的书,以及一台小笔记本电脑,还有他们一家三个人的全家福。他坐了下来,眼睛瞄了瞄全家福,然后打开了电脑。 “‘同学家长们注意,停课时间将持续延长,请各家长在家中照看好自己的孩子,并且保护个人生命财产安全,所有龙种兽人尤其注意......’”豹里斯无奈地笑了笑说,“看来除了龙以外的其他同学都高兴死了吧?” “唉......老爸老妈,你们最喜欢龙了,为什么现在你们不赶紧跳出来,把右翼和它的‘斧石计划’揍扁呢?”他本来还想玩玩游戏的,但是接下来楼下传来的动静却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谁在下面倒腾?”豹里斯心里抱怨道。他站到窗边仔细听这声音,它就像有人在用棍子敲打一捆竹子似的。有人在楼下打起来了——这是豹里斯心里首先浮现的猜测,而接下来传出的咒骂声更是证实了这个想法。 “事情好像不对......”豹里斯把脸贴到窗户上向下看,只见在大雨中,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挥舞着甩棍,朝着地上的某样东西用力捶打,他睁大眼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条趴在地上的西方龙!那龙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估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喊救命了。 “该死,那些右翼又乱杀龙了!......那龙有危险!”豹里斯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他拉上枪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冲了下去。他打开门,一路飞奔到后院。那两个人还没有收手,豹里斯大叫一声喝住了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他叫道。那两个人刚开始还没有任何答应他的意思,直到豹里斯叫了第二遍,他们才回过神来。 “我......劝你们赶紧停手!” “哇哦,你这不知好歹的小鬼,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儿晃悠什么?”其中一人走上前轻蔑地说,“你没看见我们有事情在做么?我告诉你,要是你想多管闲事,那么下场就会跟这杂种一样!”说完,他和同伴还晃了晃手上的甩棍。 “哦,是吗?”豹里斯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是为了缓解他内心的紧张),他拿出了手枪,对准了那两人——这可把他们给镇住了。 “你这小鬼身上怎么会有枪?”那人问道。 “如果你们不停手,我不介意在这地方造出些小动静来”豹里斯说,“要知道,在兽人世界,从老式的火器到军队里的制式步枪,甚至火箭发射器......什么武器不可以买得到?那么让我来猜猜,等我打响第一枪后,周围的窗户里会伸出什么东西来把你们扫成马蜂窝呢?” “头儿,我们该怎么办?”后面的人问道。 “该死,本来还以为这事很容易处理,就没有带枪来,可没想到遇到了这样一个家伙......”前面的人转过身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转回来对豹里斯说,“哼......小家伙,今天算你走运,这条龙就给你了。我警告你,要是让我们再遇见你,小心我不客气!” “撤!”他们收起了甩棍,然后跑进了路旁的一辆黑色吉普车里,迅速发动引擎,连人带车消失在了街角。 “西方龙......西方龙!”豹里斯跑到那龙旁边,他蹲下去,用手轻轻摇了摇龙的身体,可那龙早已失去了意识。他擦干左手的雨水,放到了龙的额头上,灼热感立即传遍了整只手。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猎豹把手收了回来。雨水从龙的头上滑落,把他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豹里斯想了想,便扛起西方龙,把他背在了背后,硬扛了回去,在进门的时候,龙的翅膀还不小心卡在了门上,豹里斯不得不废九牛二虎之力换个姿势把龙送进屋子里。把门关上后,他又把龙带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扑地扔在自己床上。他随后找来毛巾擦干龙身上的雨水。从进门到现在,他感觉自己身上冷一块热一块的。 “你可真沉啊!”豹里斯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鳞片可真硬,被打的这么惨,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他想到龙还在发着高烧,便来到了楼下的储物柜前,为他寻找退烧药。 “对了,那可是龙,如果退烧药没有用怎办?”豹里斯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了,希望它能管用。” 西方龙渐渐恢复了意识,他刚睁开眼,剧烈的疼痛便涌上他的全身。 “我......这是......在哪儿?”他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的疼痛无法让他再挪动一点儿。龙扫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正当他想放松警惕时,豹里斯突然走了进来。 “哦,你醒了?!”豹里斯笑着走上前去,可他刚抬起脚,西方龙便用力把身子向后缩回了一大段距离。 “你......你是谁?”那龙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刚才被两个右翼摁在地上打了个半死,还记得吗?”豹里斯说,“而且你现在发着高烧,待先吃药才行......给。”他把手中的水杯和退烧药递给了西方龙。 “你想干什么?”西方龙还是没能镇定下来,他那双黄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敌意。 “别害怕啊,我不是那些右翼,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豹里斯伸着手,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也让西方龙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刚伸出手,却又马上收了回去,两眼继续盯着豹里斯。 “这只是退烧药而已,没事的......我保证。”豹里斯尽管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微笑着说,“吃了它,烧才能退啊。” 西方龙逐渐平复了下来,他终于肯慢慢地接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谢谢你的信任!”豹里斯坐到了床上。那龙自动往旁边缩了一些距离。猎豹说,“我叫尼古莱,豹里斯,今年十四岁,你呢?” “我?”西方龙指着自己,他踌躇了一会儿说,“我叫巴尔克·扎卡·埃多,你叫我埃多就行了......我今年也十四岁。” “你也是十四岁吗?!”豹里斯看着龙紫黑色的身体问道。 “嗯。”埃多点了点头。 “对了,下雨天的,你为什么不回家呀?”豹里斯问道,“况且你还是条龙呢,在外面多危险啊!” “家?......”西方龙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家......” “为......为什么?” “我的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都牺牲在了右翼的铁蹄下,我的家园也受到了重创。从七岁起,我只能跟随其他龙一起生活,可没想到他们又卷土从来了!”埃多说。 “这......”豹里斯还没开口说话,埃多便想从床上下来,豹里斯马上把他拦住。 “你想要去哪里?”豹里斯问道,“你现在伤的很严重,而且又发着高烧,不要硬撑着!” “谢谢你的帮忙,但......我不能一直拖累你们。”埃多说着,还在努力挪动自己的身子。 “我们......什么意思?”豹里斯疑惑地问道。 “尽管我已经陷入绝境,但我不想再多占用你们家多一会儿。”埃多说,“况且要是你的父母回到家时看见我,那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听到这句话,豹里斯的内心瞬间被刺痛,他松开了手,坐在床上陷入了沉默。 “豹里斯,你怎么了?” “我的父母......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他忍住眼泪,哽咽着说。 “为什么?” 豹里斯摇了摇头:“在我八岁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失联了。我的爸爸妈妈是做有关龙的科研工作的,他们失踪以后,不仅是我,就连他们所在的科技集团也在努力寻找着,可惜......我等了整整六年,他们连个影儿也没有找到。” 他抬起头,眼泪开始止不住流下来。 “呀,别哭啊!”埃多伸出手去擦了擦豹里斯脸上的眼泪,“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谢谢......”豹里斯勉强微笑着说。 “埃多,你真的回不去了吗?”他又追问道。 “回去?我的家园现在也许只剩下那些死去的灵魂罢了,我回去还能干什么呢?”埃多摇摇头说。 “既然这样,那埃多......我们既然都是失去了父母的人,那么我们可以成为家人吗?”豹里斯想了想说。 “家人?”埃多问道,“什么是家人?” “你连这个都不懂?”豹里斯看见埃多一知半解的样子,便说,“你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家人啊,家人家人,就是和你,呃......能互相尊敬,互相关爱的人就叫家人啦!” “那我们又是什么?”埃多问道,“你不可能做我的父亲吧?” “我们......我们是好兄弟啦!” “可是,我们能互相信任对方吗?”埃多问,他身后的翅膀向前靠了一些,“要是我是坏人怎么办,我也不能确定你就是好人啊。” “坏人还需要等到这个时候吗?”豹里斯说,“如果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是坏人,那么现在就没有人能和你谈话了。” “嘻嘻,也对哦。”埃多笑着说。 “那我们......”豹里斯伸出了手。 “这什么意思?”埃多这一问,着实把刚升腾起来的仪式感又破坏掉了。 “你从小到大十四年了,难道就连‘握手’这种礼仪都没有听说过吗?”豹里斯不耐烦地问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埃多终于把手搭了上去。 “那么,我们现在是家人......兄弟了?”他问道。 “嗯......好兄弟,永远不变!”豹里斯笑着说。 埃多想了想,也一起说道:“永远不变!” 莱克的门又被推开了,那两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右翼探员走了进来。 “首领,我们刚才追的那条龙......跑了!” “每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至少几百次,但只有你们会无聊到向我上报,怎么,难道那龙身上带着金子不成?” “首领,我们追的那条龙是侦测名单上的红色对象。” “那还是被一个小鬼带走的!”另一个探员应和道。 “哦,是这样吗?”莱克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他笑了笑说,“看来事态有些紧急啊,这样吧,既然目标是红色名单里的,那我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那就是把那条龙抓回来!” “还有,你们去叫人帮我查清楚那条龙还有你们说的那个小鬼的身份!” “是!” 晚上,豹里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也不忘给埃多泡了一杯。 “喝咖啡会睡不着的。”埃多说。 “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熬一会夜了。”豹里斯用带有歉意的语气说,“很抱歉你来的第一个夜晚就没办法睡好觉。” “没事......那么我们今晚要做什么?” “准备很多事情......包括明天的侦查工作。”豹里斯说着,打开了书桌的抽屉,埃多凑上去一看,只见一把手枪同一把冲锋枪静静地躺在木制的抽屉里。 02-第一步 豹里斯取出体温计,两眼马上找到了水银柱尽头所处的刻度。 “三十七度二......埃多,三十七度二是你的正常体温吗?”豹里斯问道。 “如果不是呢?”埃多问道,“那你认为龙的正常体温是多少?” “好吧,那你应该已经......退烧了吧。” “噢,对了,豹里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埃多说。 “什么?” “就是那个......”埃多刚说完几个字,就没有了下文。 “什么嘛,磨磨唧唧的?”豹里斯有些不耐烦地说。 “那个......我想聊一聊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什么意思?你又开始怀疑我了?” “不不不,不是那个!......”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豹里斯......我们这样是不是叫做......同性......同性恋啊?......” “啊?!”豹里斯也对埃多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很是惊讶,“你怎么会问这种东西?” “呃......我在互联网上看到这些东西。有两个男生在一起玩得很好,就像我们这样称兄道弟的,可他们却被旁人说成是同性恋......我担心我们有一天也会被贴上这样的标签,我觉得那样很难受,况且我们俩,以及那些人也只是朋友,最多互相成为兄弟什么的,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想啊!” “原来是这样啊!”豹里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埃多说,“这种现象我也见了很多,现在毕竟是网络社会嘛,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发生的呢?不过谈到这种东西,我的感受和你的是一样的。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一个歧视同性恋的人......好吧,在兽人世界同性恋是不合法的。但是你要先明白一点,你的想法是对的,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接受这种东西,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兽人,都拥有自己的尊严......所以,同性恋这种东西是不能乱讲的,不管是用来做某些娱乐的话题或者其他目的,因为这种东西不仅是没有分寸的表现,而且还会对那些被莫名其妙贴上标签的人造成伤害,也就是所谓的‘网络暴力’。” “哦,我明白了。”埃多点头答道。 “对了,埃多,你不是从传送门那边过来的吗?”猎豹问道,“那边的情况是怎样的啊?” “不知道。”埃多只是摇摇头。 “啊?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 “龙是卵生的。”埃多回答道,“我当然是从我妈妈的蛋里出来的呗。” “不对啊......”豹里斯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三岁......豹里斯,你这是要干什么?” “那就奇怪了。”豹里斯数着手指道,“那我算一下,你今年和我一样十四岁,十年前龙来到这里,那么当时你四岁。为什么你可以把在三岁时就已经知道的东西讲出来,却......” “你也把杠抬得太高了吧?”埃多说,“我又不是电脑,哪里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行行行,我不深究了。”豹里斯走出了埃多所在的原来爸爸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这时,屏幕左上角一个闪烁的信件图标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发邮件来了,难道是他......”豹里斯点开了图标,时间显示,这封邮件是五分钟前发送的,他打开邮件,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今天我有空,你们可以来我这儿。” “太好了!”豹里斯开心地叫道。 “发生什么了?”埃多走进来问道。 “埃多,现在是七点五十分,你马上准备洗漱,我们要出趟门了!”“出去?”“快点,我们要没时间了!” “好好好,我马上去。”他小声说,“什么事情搞得你这么急?” 五分钟后,他又再次走进了房间。豹里斯也已经穿戴整齐了。 “我的衣服还合适吗?”猎豹问道。 “这件卫衣看上去很棒诶!”埃多说,“你真的忍心在上面打两个洞吗?” “没事,这衣服就算送你了。”豹里斯回道,“那两个洞在挺上面的,你自己用翅膀摸索一下。” “谢了。”埃多用力动了动翅膀,终于让它们从洞里钻了出来。 “我帮你在衣服的连体帽上也打了两个洞,到时候你的角就可以露在外面了。”豹里斯补充道,“看着你那对角压在布里怪难受的。” “可是,豹里斯,如果让我的角和翅膀露在外面,这样出门不是会容易被右翼发现吗?”埃多问。 “没办法,如果把你的翅膀和角隐藏在衣服里,也是会被发现的,况且那样对你来说行动会很不便。” “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啊,还要考虑行动方不方便的问题?” “我们待去一个叫‘大地之星’的酒吧。”豹里斯说。 “酒吧?......去那里干什么?” “我联系上了一个之前在右翼工作过的人,他和你一样是龙,现在在那里干活,我们去找他,是因为他和外交官基伍有一定的关系,也许他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什么嘛,今天我们这么折腾,就是为了去调查基伍的死啊......”埃多说。 “基伍的死是‘斧石计划’的导火索,我们一定要查明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现在是我们最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事,其他人都在忙着反抗右翼呢,如果我们不早点做成,那么危机就会进一步升级了。” “你在哪儿发现的他?” “我曾经在网上发了一小篇贴文,当然这样很冒险,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提供证据,结果大约一周前,那个人就给我发来了私信,告诉我他愿意提供一些有关基伍的信息,然后就是今天这样了。” “可是......那人毕竟是前右翼啊,他可信吗?” “所以我们昨天才要做这些准备工作,包括这个。”豹里斯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把手枪和冲锋枪。 “你居然有枪!”埃多惊讶地说,“你在哪里搞到的?” “兽人世界对于枪支管控还是比较松的,只要你已成年,就可以只凭身份证购买手枪或者冲锋枪,以及合理范围内的弹药,但是要想购买除这两者以外的武器,那就必须再凭持枪证了。” “可是你......” “非正当途径除外。”豹里斯笑了笑说。 “什么?你还进过黑市?” “也就买了这把冲锋枪而已,手枪是我爸爸留家里的,只要不拿它们在街上乱蹿就行了。”豹里斯问道,“你会用吗?” “当然会了,不去学学这种东西,怎么能在这种景况下苟全性命呢?” “那就好。”豹里斯把手枪抛给了埃多,自己留着冲锋枪。 “喂,这样不公平!”埃多不满地说。 “要知道,我们互相认识还不过二十四小时呢。”豹里斯向埃多调皮地挤了个眼睛道,“好了,你别抱怨了,我以后会给你找把更好的。” “算了算了,我担心你某一天在黑市被人......”埃多说着,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想多了。”豹里斯说,“我们走!” “首领,他们从屋子里出来了,而且还登上了一辆公交车......九十三路线的。” “一定要跟紧他们......这件事只能你们亲自去解决,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听好了,我不会每时每刻都关注着你们!”莱克说。 “找到了!”车上的另一名探员看着电脑说,“他们想要去见一个名叫格林尼治的人。” “格林尼治?!不就是那个被赶出右翼的人么?” “好像就是他!” “哼,这小兔崽子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们开车!” 半小时后,俩人走下了公交车,站牌附近便是“大地之星”了。 “你确定就是这里?”埃多看着头顶那一大排褪色的led灯问道。 “他提供的地点就是在这儿,就是实景比他描述的......差了点。”豹里斯说。 “钓鱼......还真是在吸引我们上钩哩!”埃多说,“你真的确定走进门后给我们提供服务的一定不是一排步枪么?” “别想那么多,我们快进去。”豹里斯说,“还有啊,埃多,我建议你把枪收好一点,刚才我在公车上看见你口袋的枪好几次都差点掉出来。” “是吗......我会注意的!” 他们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整个酒吧内部散发着一股香烟与烈酒的令人反胃的混合气味,在这个时间段,酒吧还没有正式开张,俩人的突然闯入确实“违反了规矩”,但还好他们不是来这娱乐的。现在这地方十分清静,只有几个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看见俩人的到来,他们也只是转过头看了几眼,嘴里说了些什么,又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酒吧内厅虽然宽敞但是很黑暗,光凭那几盏可怜的白炽灯还无法提供像样的光明。 “光是气味就让我想吐。”埃多说。 “我也觉得。”豹里斯发现其中一个吧台后面站着一只军绿色的无翼龙,他正在用毛巾擦拭几个玻璃杯,然后把他们整齐地排放到柜子上。 “应该就是他了。”豹里斯俩人走到吧台前,用手在台上轻轻敲了一下,那龙只是回头瞟了一眼,又迅速转了回去。 “你们俩都应该知道,未成年人是不能进入酒吧的......嗯?” “那你为什么不在那封电邮上面多加这个注意事项呢?”豹里斯问道。 “......豹里斯,原来是你?!”那龙也笑了起来,他说,“我只是在帖子下面试着回复了一句,没想到你就真的来了!” “我还不至于人间蒸发吧。”豹里斯笑了笑说,“对了,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我叫阿尔泰尔·格林尼治,你叫我格林尼治就行。”龙说,“那你呢?” “我叫尼古莱·豹里斯” “尼古莱·豹里斯......看来你也把同伴带来了。” “我叫巴尔克·扎卡·埃多。”埃多脱下连体帽道。 “埃多......这个姓氏我好像听说过,好像是在什么地方......” “德努亚一带?”埃多问道。 “对,就是德努亚高地一带的......你是从那边过来的么?” 埃多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有很多龙是姓埃多的。”格林尼治对豹里斯说,“真没想到,‘斧石计划’开展得如火如荼,你居然还敢带你的龙伙伴出门,就不怕发生什么危险吗?” “这里还不算是围剿的重灾区。”豹里斯说。 “也快了......” “你不是前右翼成员吗?”埃多问。 “当然是了,不过当‘斧石计划’开始后,我不仅被赶出了右翼,还差点丢了性命。” “右翼不喜欢龙,对吗?”他又补充道。 “呃......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反正我是成功混进了右翼一段时间。”格林尼治挠挠头说,“基伍得知我是右翼成员的时候也没有多大反应,还是经常来这里找我......现在他死了,我都感觉有些不自然,他算是我的好朋友,他不在,我感觉每天晚上都没有像以前那样聊天扯到宇宙大爆炸的兴致了。” “回归正题,既然你们想调查基伍的死,那我便可以贡献一些绵薄之力。” “跟我走吧,我有东西要给你们。”格林尼治走出吧台,带领俩人来到了酒吧的储物间里,里面摆满了一个又一个陈旧的储物柜。格林尼治在那些储物柜前搜索了十几秒,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一扇很偏僻的柜门上。“找到了!”他用钥匙打开了柜子,令俩人失望的是,柜子里只有一张小卡片。 “就是这张卡片?”豹里斯接过卡片一看,上面写着“利文特靶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从卡片上找到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了。 “基伍很多次都提到了这个地方,他说他曾去过这儿......这地方离龙政部可有差不多一百千米的距离”格林尼治说,“我猜他就算不经常去那儿,但也跟那里的人很熟吧。” “这就是线索吗?”豹里斯说,“看来我们陷入僵局了。” “不过这卡片还是有作用的。”埃多说,“我们至少知道了下一步要怎么做,对吗,猎豹?” “你说的也是。”豹里斯说,“好吧,我们可以做好去靶场的准备了。” 当他们从储物间里走出来时,有一位男服务员从门外走了进来,严肃地说,“伙计们,外面有情况。” “怎么回事?”格林尼治问道。 “他们来了。”那员工说。 “是右翼,看来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豹里斯说。 “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追捕我的。”埃多说。 “是我们。”豹里斯说。 “不,应该是这里的所有人!”格林尼治说,“看来他们发现我的动静了。” “你们赶紧躲起来!”他对俩人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伤害到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 “谁说的?”豹里斯亮出了包里的冲锋枪。 “你们有......来不及了,快隐蔽起来!” “那你怎么办?”埃多问。 “我自会应对。”格林尼治拿出了自己的手枪,放到了吧台底下。 俩人躲到了离吧台不远处的桌子旁边。围绕着那张桌子的围椅可以让他们很好地隐蔽起来。 “后面有个安全通道,等下万一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你们就往那里跑!” “知道了。”豹里斯打了个手势。他环顾四周,除了格林尼治以外,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已经严阵以待——尽管他们都装作打扫卫生的样子,但豹里斯看得出来。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发出吱吱的刺响,一群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哇哦,这不是前右翼成员阿尔泰尔·格林尼治么?”一个粗犷的声音说,“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巧了啊!” “呵呵——我才离开右翼不过两个月,你这么快就想我了?”格林尼治强笑着说,“现在酒吧还没开业呢。” “你还是想以前那样,讲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那声音说,“我今天来本是想在这儿消遣消遣,不过遇见了你,那我可待找你帮我个忙了。” 俩人从椅子后面探出头来——那群人中有昨天把埃多打得半死的两个人。他们看清了领头——也就是正在和格林尼治交谈的兽人的模样——他是一只棕熊。 “什么事情?” 棕熊的声音立马变得严肃且低沉起来,好像周围的气氛还不够紧张似的:“刚才是不是有一条龙和一只猎豹来过这了?” “果然是这样!”格林尼治心里想。俩人知道这是在说自己,便打了个寒战,把头又缩了回去。豹里斯给手里的冲锋枪上了膛。 “什么龙?”格林尼治道,“你要知道,整个酒吧就我一条龙。还有,我自从被你们不留情面地踢出右翼以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你今天又叫我抓人......我本来就不是管这事情的,你还不如找其他人帮忙呢。” “是吗?”棕熊用讽刺的语气说,“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如果你有困难,就不要封着嘴巴,我当然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啊。” “我都不知道你口中说的龙和猎豹是何方神圣,帮助就免了,我看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哼,格林尼治,你千万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棕熊说,“我劝你赶紧把他们交出来,否则,我可以立马把这里变成屠场!” “你还想纠缠到什么时候?!”格林尼治叫道。 “纠缠?”棕熊冷笑了一声,对后面的探员说道,“马上给我搜!” “你敢?”格林尼治拿出了手枪。 “诶哟,这么快就心虚了?”棕熊同其他探员一起也拔出了枪,“看来你是注定要消费我的热情了。” “我们在这里!”豹里斯和埃多同时站了起来。 “哎呀呀,你们两个小鬼,居然自投罗网了!”棕熊笑了笑说。 “我们就站在这里,你们要干什么?”豹里斯同格林尼治使了个眼色。 “把他们抓起来!” “休想!!”不知是谁拉下了电闸,“啪”的一下,酒吧陷入了一片黑暗,过了几秒,枪声开始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格林尼治,你去保护那两个人!” “明白!”格林尼治摸着黑穿过枪火来到了俩人身边。 “你们待马上离开这里!”格林尼治说,“趁他们还没把火力集中到这里......我带你们走!” 豹里斯刚想更换弹匣,他身旁的一个玻璃酒杯突然被子弹射穿,玻璃碎片飞过来,划到了他的手腕,他本能地收回双手——如果再往下挪一些,他的动脉可能就不保了。 “噢,老天!”豹里斯叫道。 “怎么了,豹里斯?”埃多问。 “没事......我们快走!” “跟我过来!”格林尼治领着他们跑向了安全出口。从这里出去,他们便来到了酒吧后面的停车场。格林尼治花了几秒找到自己的车,然后把俩人推了进去。 “我开车带你们回去......不行,我把你们放到附近的公车站,你们确认好附近没有可疑的人之后就赶紧回去,不要久留。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有其他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好。” 格林尼治开车绕了几条街,把俩人放在了公交站旁,他停下车后说:“相比你们,右翼更容易找到我,你们快离开这里......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 “你还要回去吗?”豹里斯问道。 “不,我有些事情要去做。”格林尼治关上车门,拨通了蓝牙电话,然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刚才真是好险。”埃多在公交车上说。 “我们现在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豹里斯说,“我们待小心行事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许是我们两个,或者是那些想要追捕我们的敌人......简单来说,其中一方将不能在‘斧石计划’中活过五分钟。” 03-为决裂而来 欲生之人看见死亡,欲死之人迎接死亡。——霍华德·基伍 “看来我们面对的这两个孩子可不简单。”莱克说,“尽管我肯定他们不是杀死基伍的凶手,但是他们成功地提起了我的兴趣。” 豹里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叉子来吃面条。只见埃多右手拿着叉子在汤碗里用力地搜寻着,最后也只接上了几根面条。 “我说,你没有用过筷子吗?”豹里斯问道。 “什么是‘筷子’?” “你连这个都不懂么?”豹里斯说着,亮了亮手中两根头顶呈方,底部呈圆的餐具。 “这就是筷子?”埃多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豹里斯。 “唉......随你便了。”豹里斯摇摇头说。 “面条还真好吃!”埃多用手擦了擦嘴说,“听说‘大地之星’的事情上了今天的报纸呢!” “这再正常不过了。”豹里斯说,“自从‘斧石计划’开始后,报纸上每天都会刊登十几条这样的内容,说哪里哪里发生枪战啦,哪里哪里又有龙被抓啦......你这么问,看样子是没看过最近的报纸吧。” “我很少会看报纸......我们德努亚那边连电视都少有。”埃多背靠到椅子上说,“幸好这里不是剿杀的重灾区,否则我们早就被右翼拿去煲汤了。” “右翼真是愚蠢至极!”他随后又叫道。 “我也不理解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算他们想要找出凶手,也不应该用这么血腥的手段吧?” “哼,他们分明就是想除掉我们!”埃多说,“他们认为我们和那些之前侵略你们世界的那一帮人是一伙的,想要‘继承先业’,帮助他们吞并兽人世界咧!” “这也太扯了吧!”豹里斯说,“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是谁?右翼首领莱克?......肯定是他!” “别这么早下定论。”猎豹说,“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让没有证据的判断打乱我们的思路。” 这时,楼下短促的鸣笛声打破了他们的思考。 “谁在楼下?”豹里斯走到窗前一看——只见格林尼治正站在车旁。看见猎豹探出头来,他便轻轻地招了招手。 “那是谁啊?”埃多问道。 “格林尼治。”豹里斯转回头说,“看来今天又有事干了。” “你今天为什么有空啊?”豹里斯问道。 “昨天都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还能回去工作么?‘大地之星’又不是军事基地,如果右翼那帮人再来讨伐,我可能就不像昨天那么幸运了!” “况且我也没有去过利文特靶场,我早就想去哪儿看看了......今早我和那边的人约好了时间,但是我没有提起你们两个。” “如果你不去工作了,那你要干什么?”豹里斯问。 格林尼治只是摇摇头:“右翼的网开始收紧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城市什么时候会沦陷。”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一片由老旧平房组成的地段里。三人一起走下了车。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类似于仓库的建筑,它的外墙上布满了青苔,“利文特靶场”这几个字就隐藏在这片渗人的绿色之下。 “大概就是这儿了。”格林尼治向前走了一步说。 “你真的确定是这里?”豹里斯说,“这个小库房好像半个世纪没有人出入过了。” “我也这么觉得......”格林尼治环顾四周说,“进去就是了。” “哦......”豹里斯和埃多从面积大得恐怖的青苔中回过神来时,格林尼治已经拉了他们有一定距离了,他们于是又急匆匆跑上去。 “你们看上去挺老实的。”格林尼治头也不回地说,“不像青春期的男孩子啊。” “怎么说?”豹里斯问。 “想当年我同你们一样年纪的时候,可跟父母吵了不吵架呢!”他说,“反正就是......叛逆嘛。” “谁说我们不叛逆了?”豹里斯说,“可是叛逆不是我们为所欲为,不讲分寸的理由啊。” “呵呵呵,你们比我那一代好多了。”格林尼治道。 “不过,我现在真希望能再找人发泄自己的叛逆啊。”豹里斯说。 “什么意思?”格林尼治想了想说,“哦我明白了......抱歉,不小心刺中你的痛点了。” “没事......我们俩的父母走了也有六年,我们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啊。” 说着说着,他们便来到了靶场的门口。这其实就是扇再正常不过的玻璃门罢了。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走几步,一只白虎便走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 “你就是格林尼治么?”白虎问。 “对,我就是。”他点点头。 “阿尔泰尔·格林尼治......看你的样子,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哦,你还带了两个小的来。” “我叫林逸辉。”他说,“那么你们两个叫什么。” “我叫尼古莱·豹里斯” “我是巴尔克·扎卡·埃多,叫我埃多便是了。” “很高兴认识你们。”林逸辉点了点头,他走到了他们身后,快速地关上了大门,然后带领他们走进靶场深处。 “基伍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健谈。”林逸辉说,“他应该算是这里的常客吧,尽管龙政部离这儿很远,但他还是有空就来这里玩枪,这儿的人也非常熟悉外交官先生。自从我们得知他被刺杀后,这里就变得冷清了下来。” “这里就没有人了吗?”埃多问。 “还是有一些的,但是他们都已经出去了。” “去哪里?” “去重灾区。”林逸辉说,“那边有很多人,尤其是龙需要帮助,我们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右翼不明不白地杀掉?......右翼开始加紧收网了,再过不久,这里也要成为‘重灾区’了。” “不讲这些了。”林逸辉耸了耸肩。他走到一个木柜前,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带着一张相片走了回来。 “这是一年前给基伍拍的了。”林逸辉说。三人凑上去一看,只见基伍两手举着枪,眼睛盯着枪上的瞄准镜,好像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似的。 “基伍最喜欢用狙击步枪了。”林逸辉说,“库房里之前还有一把他自己签了名的枪呢......真没想到,他居然被自己喜欢的枪杀掉了。” “签名......基伍还在枪上签了名?” “没错。”林逸辉说,“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那一把签名枪在很久以前就被偷走了。” “可以带我们到枪械库去看一看吗?”豹里斯问道。 “当然可以,我也很久没有去过库房了,今天正好可以打扫一下。” 他们走过阴暗的通道,来到了一扇被加固的滑动门前。林逸辉打开了门锁,再拔开门上特制的安全插销,然后用力拉开了门,一股火药混合着金属的味道扑面而来。 仓库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枪和配件,他们都被整齐地分了类,虽然大多数枪支都有战斗过的痕迹,但它们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有些甚至像不久前刚拆封一样。 “我的天......这里真是个武器的天堂!”豹里斯惊讶地说。 “这里储存的可都是军队的东西。”林逸辉说。 “说实话,这些枪被打理的真好。”埃多说,“就算是军队也没有这么细心吧。” “我曾经在陆军待过一段时间,在我们军队里,新兵接触实弹之前都必须被严格地培训有关枪械的护理和维修工作,我记得我们当时学习了整整一个星期,我现在还能把左轮手枪的拆解步骤倒背如流呢......不过我个人倒是觉得学这种东西没什么多大用处,毕竟战场嘛,哪里有时间去管这种东西,可能你都来不及开第一枪就被敌人杀掉了。”林逸辉说。 “这里有配套的射击场地吗?”豹里斯问道。 “有,后面有一块荒地,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是在那儿开的枪,如果下雨,我们还有一个室内的小射击场,不过在里面射击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声音太吵。” 埃多看见其中一个武器架向外歪了一些,他刚想去把它转回去,却被林逸辉一把制止住了。 “那个我自己会处理。”他说,“那个偷枪的人还真是没素质,不仅偷走了枪,还把这里弄得一团糟。” “这把左轮手枪好像也刻了名字啊。”豹里斯指着手枪架最顶端的一把枪说。 “这把枪的主人叫乔尼·拉恩斯,是我的好朋友,他和我一同出资修建了这个靶场,而且这里的大多数枪都是他掏腰包购进的。” “他很久不来了吗?”豹里斯问道,“枪上有很多灰尘诶。” “几个月前,他不知道干什么鬼事,受枪伤住进了医院,我经常去看望他,不过他那时伤情很严重,基本上是醒了几小时又晕过去那种样子,我不认为他能挺得过来。”林逸辉耸了耸肩说,“最后,我还真的猜对了......他应该是死了......反正最后的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去看他。” “这把也许就是凶手偷的”埃多道。 “我也觉得。”林逸辉说,“要是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凶手真的是绑在绞刑架上也不能解兽人们的怨恨了。” 豹里斯斜眼瞥了一下仓库的深处,他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个柜子后面,隐隐约约露出一双眼睛。 “谁在那儿?”豹里斯叫道。那双眼睛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影,那黑影所覆盖着的兽人望了望豹里斯,然后迅速朝身后的窗户奔去。 “别跑!!”豹里斯同时冲了上去。那兽人跳起来,用力撞碎窗户,逃到了外面。豹里斯二话不说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紧紧追在兽人的后面。 “哼,想和我比跑步?”他冷笑了一声道。 过了一会,那兽人被豹里斯逼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是死路,他停下了脚步,并转过身,两眼锐利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猎豹。豹里斯刚想扑过去,那兽人却突然拔出了枪,对准了豹里斯,这让他吓了一大跳,只好乖乖地定在原地不动。 “看来,你这个小东西还真有能耐。”兽人说。 “你到底是谁?”豹里斯叫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偷窥我们?” “我只是想还一样东西罢了。”那兽人把左手伸进裤子右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扔在地上。豹里斯一看,那居然是一个瞄准镜。 “瞄准镜......你偷了基伍的枪?!”豹里斯说,“难道你是......”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兽人说,“我也不再需要这东西了。”他随后又把背后的一个小袋子取下来,解开袋结,从里面洒出了几个完整的枪械部件,其中一个部件上还刻有“霍华德·基伍”这名字。 “我饶不了你!......你这个破坏兽人世界和平的家伙!”豹里斯内心已经被愤怒所占领,他奋力冲了上去,忘记了对方手里还有枪。那兽人扣下了扳机,枪里射出了一支飞镖,击中了猎豹的腹部,他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豹里斯想在地上挣扎,可是全身的力气像被接了水泵一样瞬间被抽干了。 “能让你安静下来的东西。”那兽人走到豹里斯旁边蹲下来,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顺便拔出了插在他肚子上的飞镖。豹里斯使不上劲,只能看着血液从伤口里慢慢地流出来。 “你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豹里斯艰难地问道。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那兽人突然把注意力放到了豹里斯的尾巴上,他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尾巴,然后开始轻轻抚摸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豹里斯很不喜欢有人这样摸他的尾巴。 “多好看的尾巴啊。”那兽人用力一拉,居然从上面硬生生扯下了一撮毛来,他满意地把“战利品”放进口袋说,“你的东西我就先收下了。” “豹里斯——”巷外传来了格林尼治的声音。兽人冷笑了一声,迅速翻墙离开了。 “豹里斯!”众人正好赶到了这里。 “豹里斯,你没事吧?”埃多看见豹里斯身下的血,便问道,“你是不是中弹了。” “是毒镖......”他轻声说。 “快带他去医院!”格林尼治说。林逸辉正收拾着地上散落的部件,一声不吭。 “那人讲了什么东西吗,豹里斯?”林逸辉问。 “他说我‘总有一天会知道’......他应该是......谋杀了......基伍......的人......”豹里斯大口喘着气说。话音刚落,他便晕了过去——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他晕过去了......脉搏还算正常,应该不是毒药。”林逸辉摸了摸豹里斯的脖子道,“先送他去医院。” “那凶手怎么办?”埃多问,“我们要报警吗?” “报警是没有用的。”格林尼治说,“现在警方也摸不着头脑。” 救护车来到了现场,格林尼治和埃多赶紧把猎豹抬到担架上。 “你不和我们走吗?”格林尼治问林逸辉。 “我还待回去看管靶场,要是再有东西丢失就麻烦了。”他说。 “你以后会和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吗?你可是基伍的好朋友!”埃多道。 “我也有业务上的事情要做。”林逸辉说完,便在外面轻轻关上了救护车的后门。 04-暴动之下 尽管过去了几天,但是豹里斯的腹部还是隐隐作痛。 “我现在还感觉晕晕沉沉的。”他说。 “正常,这种药都是有副作用的,这可是试验用剂,谁会考虑使用者的感受呢?”埃多道 “看来,我沦落到了小白鼠的地步喽。”豹里斯把肚子上的纱布轻轻挪了一下说。 “哼,要是那天我飞着去把他抓住的话,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了。” “什么?你还会飞?!” “对啊。”埃多说,“你以为我身后的翅膀是做什么的,摆设么?尽管你看我的体态不像能飞的样子,但是我真的可以这么做。” “我不信!”豹里斯叫道,“除非你现在飞一个给我看!” “哼,飞就飞呗。”埃多一脸的不屑,可他刚腾空而起,身体便撞到了头顶的天花板上,他又一个踉跄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哈哈哈哈......”豹里斯不禁笑了起来,“埃多,你这是......折翼的天使啊......” “太可恶啦!”埃多叫道。 “爸爸妈妈都没有跟我讲过龙可以飞翔啊。”豹里斯自言自语道,“等我找到一本图鉴,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你!” “对了,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豹里斯走下楼。过了一会儿,他便拿了一个纸盒走进了房间。 “这是什么?”埃多问。 “你看就知道了。”豹里斯刚想打开盒子,却突然把手扣在了上面,问道,“埃多,你的生日是啥时候?” “七月四日,怎么啦?” “好吧,现在离你的生日还远着呢。”豹里斯把盒子递给了埃多,“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什么嘛,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埃多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着一把装着长弹匣的手枪,以及几个备用弹匣——每一个弹匣都装满了子弹。 “枪?!”埃多惊讶地说。 “我不是答应过你给你一把枪的么,我就给你买了一个......抱歉,没有给你买到冲锋枪,不过这把手枪拥有自动模式。” “你又去那种地方了吧?”埃多斜着眼问道。 “嘻嘻,你说呢?” “谢谢你,老兄。”埃多说。 “子弹要悠着点用。”豹里斯从抽屉里面拿出了冲锋枪的弹匣,再拿出一小盒子弹,一个一个给它们填装完整。 “说到枪,豹里斯,你喜欢玩枪么?”埃多问道。 “当然啦,不是有句俗话这么说吗,男人喜欢三样东西——汽车,女人,还有枪。尽管我还不懂有关枪的很多知识,但是我很享受那种射击的感觉,而且我爸以前还经常带我到射击场去呢!” “我也喜欢枪。”埃多说,“不过我不像你有那么多机会去摸它们。” “放心吧,以后用枪的机会还多着呢!”猎豹说完这句话,表情便沉了下去。埃多立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这时,豹里斯手机上的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他解锁手机一看,这条信息和上次格林尼治发的一样也只有一句话,只不过它更加长了一些:“莹水公园,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豹里斯一看发件人,不禁吓了一跳——那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他感觉很奇怪,不是因为这条信息有违老师以前讲事情“长篇大论”的习惯,而是老师叫他过去的意图何在。 “今天又要去哪里了?”埃多问道。 “莹水公园。”他开始学这封信讲起话来。 “莹水......这公园是在郊区吧?”豹里斯打开地图一看,埃多果然说的没错——地标周围的大片绿色证明了这观点。 “那是个自然公园,在郊区很正常。”猎豹想了想道,“我记得以前我们搞课外实践活动的时候就去过那儿。” “今天是谁叫你去的,又是格林尼治?” “我的班主任。” “什么?!”埃多惊叫道,“你的班主任也太敬业了吧!” “你以为是什么,补课吗?”豹里斯反问道,“我敢肯定,她在今天这种时候还叫我外出见她,那么她要讲的一定不是‘课’。” 中午的莹水公园显得很安静,树林间只有鸟儿的歌唱在回荡,混入其中的还有穿过整个自然公园的杉帕河的潺潺水声。雨后的乌云还未散尽,树林显得很昏暗。俩人顶着头上树枝滴下的雨水,行走在小道上。 “这里好漂亮!”埃多说,“我自从离开德努亚之后,就没有来过这么美丽的地方了。” “春天百花齐放的时候,这里的景色才是最赞的,简直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豹里斯说,“自然保护区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我们先到前面的观景台上休息一下吧。”埃多指着前方道。 “也行吧。” 木制的观景台设在树林边缘,站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看见面前不足五米远的杉帕河以及其对岸。不远处有一座石桥正安静地卧在河上,它日夜听着从它身上踏过的各式各样的脚步声。 “我都想把这儿当家了!”埃多说。 “可惜只有你会飞。”豹里斯说,“莹水公园的俯瞰景也是很漂亮的。” 这时,豹里斯听见背后响起了自己的名字,他转头一看,发现了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向他走来。那便是豹里斯的班主任周妍。 “周老师,真的是您!”豹里斯叫道。 “我可不会伪装成其他人。”周妍说,“现在学校停课了,我想你一定很开心,对吧?” “没有......事情多着呢......” “我明白——失去父母的你面对的压力很大。”她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埃多。 “这是你的伙伴吗?”她问。 “对啊,他叫埃多,是我的好兄弟,我几天前刚刚从右翼手中救了他呢!” “嗯,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嘛!”周妍问埃多,“你是条龙么?” “啊?”埃多只是挠挠头,老师见他听不懂中文,便换成英语,把那句话再问了一遍。 “对,我是一条龙。”埃多点头回答道。 “现在是‘斧石计划’开展得最要紧的时候,你把他带出来,实在是太冒险了。” “但是把他单独放在家里也很危险啊。”豹里斯解释道。 “他为什么在你家?”老师还没问完,就立马明白了原因。 “对了,周老师,您今天找我要干什么?”猎豹问。 “听说你们最近在调查外交官基伍的死?” “对啊!”埃多突然开口,“可是老师您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你们应该知道一个叫格林尼治的人,对吧?”老师看见俩人点了点头,便补充道,“格林尼治是我丈夫的朋友,所以我很容易就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那你们现在的进展如何?” 猎豹摇摇头说:“没有思绪,现在能让我们推进调查的线索是少之又少,并且现在寻求警方帮助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说是陷入僵局了。”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们,希望它会对你们的调查起到帮助。”老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小塑料包,里面装着一枚银闪闪的子弹头。 “银子弹!”埃多接过子弹问道,“这应该是一种很稀有的子弹吧?” “你说的没错,这种枪弹在整个兽人世界极少见,几乎没有工厂生产过这种子弹”她说,“我的丈夫是个警察,这是他拿来给我的,你知道它源于哪儿吗?” “难道是凶杀现场吗?”豹里斯问道。 “不愧是我的学生。”老师说,“你们看之前新闻上的案件分析就知道,凶手总共开了两枪,第一枪偏离了目标,打到了墙上,这枚弹头就是从墙上的弹孔中取出来的。” “这是多少口径的子弹?” “标签上好像写有......是7.62毫米步枪弹。” “7.62毫米......”埃多说,“上次我们在利文特靶场看见照片里的基伍的枪不就是适合7.62的子弹么?” “好像是诶!”豹里斯道。 “你们在说什么?”老师问道。 “前几天我们去了一个名叫利文特靶场的地方,基伍生前常常去那里玩射击,那里也存有一把刻着他名字的步枪。不过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那把枪已经被盗走了。”埃多说 “重要的是,那天我们还遇见了凶手!”豹里斯补充道。 “什么?”老师惊讶的说,“你们抓住它了?” “没有,我当时和他正面交锋,可是他身上有飞镖发射器,我中了他的麻醉剂,让他逃走了。” “这凶手还真不简单。”老师说,“他估计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普通人在第一枪没射中的时候就基本放弃了,可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镇定地重新开了一枪,直到目标被击杀。” “现在重点是,凶手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所以他不会坐以待毙——他必须尽可能干掉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的目标。” “是我?”豹里斯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凶手根本就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他只会认为这次交锋只是一个小失误罢了,凶手真正要找的,是对他的作案最了解的人。” “最了解的人?” “比如说你刚才说的那签名枪的保管者......你们现在确定那把枪就是凶手窃去用于作案的吗?” “难道......是林逸辉!”俩人异口同声叫道。 老师说:“不管那人是谁,他应该逃不过这场劫难了。” “我知道是谁,我现在马上通知他!”豹里斯刚拿出手机,便被老师制止住了。 “周老师,你干什么......” “豹里斯,别往火坑里跳。”老师说,“你的这一通电话,只会白白把你给出卖,到时候,如果凶手真的要行动,那么一起遇难的就是你!”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这场刺杀行动过去之前,我们绝对不能插手,别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目标名单上,这样才能保全性命。” “但是他怎么办?”豹里斯有些急了,“我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掉吗?” “目前只能这么做。” “我一定要去救他!” “那你想被凶手大卸八块吗?” “我连右翼都对抗过了,这样的危险又何妨?” “别再犯傻了,豹里斯。”老师比了个“安静”手势道,“你现在根本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你这个未成年人,尤其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遭到杀害只是这些结果中最轻微的一个罢了。况且你们现在又被右翼盯着,在这种双重威胁之下,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包括生命,如果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那你就等着自己的内脏变成外脏吧。” “可是......” “豹里斯,你不能总想着让所有东西都能全身而退。”老师说,“‘斧石计划’不是光荣革命,这个计划从实行开始就已经注定要走上一条血腥杀戮的道路了,你看看,从开始到现在有多少无辜的兽人和龙被残忍杀害,你能让他们都保全自己么?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么你就永远都不会达成你的目的,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中......有时候,我们必须放弃某些东西,不仅是为了保全自己,也是为了能控制住接下来不断崎岖的探索道路。” “放弃......”豹里斯沉默了。 “我知道这对于乐于助人的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我想让你明白,就算是超级英雄也无法拯救所有的人,这才是所谓‘拯救的’真正意义。” 突然,一只灰色的龙向他们跑了过来,一把扑进了豹里斯的怀里。 “怎么回事?” “救救我......的孩子......”那龙拿出了一枚龙蛋,硬塞给了豹里斯,动作还没做完,一发子弹便飞了过来,击中了龙的后背,那龙顿时瞪大眼睛,用惊恐的表情看着豹里斯,最后,她全身一软,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豹里斯吓呆了,恐惧瞬间冲上他的大脑,让他差一点哭了出来。 “糟糕,是右翼!”周妍叫道,“我们快跑!!” 整个公园不一会儿便充斥着枪声,他们身后的右翼还在穷追不舍,三人一边逃跑,一边向身后开枪射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埃多问道。 “这里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先找地方躲起来!”老师说。 “有三个人过来了,保护他们!”一群反抗军从前方冲了出来,开始和右翼交火。更多飞行的子弹让他们寸步难行。 “你们几个人都没事吧?”其中一位反抗军跑了过来。 “我们没事......这里发生什么了?”周妍问道。 “我们在这里有一个反抗军的小阵地。真是见鬼!右翼发现了我们的阵地,于是他们就来打我们啦!” “轰——”一声巨响落地,豹里斯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辆“骑士”轻型坦克正在开火。 “十点钟方向有一辆坦克!” “别磨蹭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几个反抗军围住了三人,一路护送他们来到了公园的大门口。 “反抗军已经控制了几个街道供你们撤离,你们快点走,要是被右翼发现就麻烦了。” “谢谢你们的帮助!”埃多说。 “帮助你们是我们反抗军的义务。”他们说完,便跑进了大门。 “今天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事。”老师说,“我的车就停在这附近,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首领,公园的监控拍到了他们——那只猎豹和龙,还有一只猫。” “其他无关的人我不管,我就要看他们两个。”莱克问道,“那龙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他的名字叫巴尔克·扎卡·埃多,是德努亚高地族长斯凯路·莫里·埃多的儿子。” “斯凯路·莫里·埃多?!就是那个族长么?”莱克轻笑了一声说,“他在以前对抗我们的时候手刃了督战的巴巴罗斯少校,哼......我是不会让他的儿子活着的。” “还有,这只猎豹的名字叫尼古莱·豹里斯......” “尼古莱·豹里斯......这两个小鬼可不容易对付,要想干掉他们,还待再费些功夫。” “不过把他们成功收服之后,‘斧石计划’就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到时候,龙的命运......将被我全权掌控!” 05-爪牙 豹里斯左手拿着本图鉴,另一手时不时摸摸埃多头上的龙角,然后又碰了碰他身后的大翅膀,嘴里还叨念着什么。一大早就做出这种那么神秘的动作,这让坐在床上的埃多感到十分的诧异,它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猎豹打量着自己身体的上上下下。 “鉴定成功!”豹里斯突然叫起来,这着实把埃多给吓了一跳,他立马缩回到被子里,用危险的眼神看着豹里斯。 “你你你......你干什么?”埃多问道,“你一大早就干这么诡异的事情,难道你要学那些巫师对我施加咒语,然后把我献祭给主么?” “什么跟什么啊?你想的太多了吧。”豹里斯一脸嫌弃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哪个种系的龙罢了。” “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嗯——如果条件都符合的话,那么你所属的种系就是——德努亚高地龙!” “切,我早就暴露身份了,你这么做不过是灯市生火罢了。”埃多不屑地说。豹里斯却得意起来,他又看了一眼书,突然发现了一行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红色小字,上面“危险”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于是把视线聚焦到上面,小声地把句子读了出来: 危险,德努亚高地龙表面温和,但是内性极凶猛,绝对不可故意激怒此种龙 这句话像一声响雷,在豹里斯耳里给了重重一击,他把眼睛悄悄从书本里抬起来,瞥了一下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埃多,根本无法相信他就是书上说的“内性凶猛”的龙。冷汗不知不觉从他的毛孔中渗了出来。幸好埃多没有察觉到异样——至少现在没有。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呢......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埃多笑着说,“这几天一直在跑来跑去,就没有来得及讲,这句话说得太晚,你不会嫌弃吧?” 豹里斯这才回过神来,他吞吞吐吐地说:“没......没事啦,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帮助嘛。” “豹里斯,你看上去不太对啊,发生什么了?”埃多问道,“要是你觉得这话太阿谀奉承什么的就直说嘛!我们是一家人,又不是当官的。” “没......没有啦,我还有什么事情呢?” “呀,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埃多刚想伸手去擦,豹里斯却往后退了几步。“你先别过来!”猎豹叫道。 “到底怎么了嘛?”埃多问道,“你今天早上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 “真的没有什么。”豹里斯强笑着走到了书柜旁。 “是吗?”埃多看了看豹里斯手里的图鉴,再回想刚才他做的那些事情,便知道了豹里斯出现这种异常反应的原因,于是他趁豹里斯把书放进书柜时悄悄走下了床。 “嘿,豹里斯。”埃多用手轻轻点了一下豹里斯的后背,豹里斯全身颤抖了一会。当他眼睛的余光看见埃多时,埃多便“哇”的一下,伸出爪子,做出要扑出去的动作。 “啊!!”豹里斯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上,黄豆一样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雨似的滴下来,他叫道,“埃多,你要干什么?!” “看,做贼心虚了吧?”埃多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么?” “什么意思?”豹里斯从地上爬起来,和埃多隔了一小段距离。 “我们德努亚高地龙一族本来就很凶猛,哪里有不凶猛的龙啊?就像你猎豹一样,哪里有不会张牙舞爪的猎豹呢?”埃多说,“我们的性子确实比其他龙要凶一些,但是我打个比方,杀死基伍的那个人不是更凶?那他会到处乱杀人吗?你不会把龙都想成没有脑子的吧?” 豹里斯长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也懂得。” “什么懂不懂得,我还做不做德努亚高地龙了?” “那你会不会做那种事情......比如在半夜把我吃了之类的?” 埃多把手拍在脸上,生气地说:“你就不能把心给我安好吗?”过了一会,他突然发现这也可以作为一个乐子,于是他偷笑了一声,走到了豹里斯的旁边,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 “也许会哦。” 豹里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扑了上去,张嘴咬住了豹里斯的手臂。 “埃多!”豹里斯二话不说,直接往埃多身上踹了一脚,埃多松开嘴巴向后退了几步,自己的翅膀根直接撞到了书桌的桌角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立马袭来。这次轮到他倒在地上了。 “豹里斯......翅膀......” ...... “你真是活该!”豹里斯一边帮埃多上药一边说。 “好疼!......看来这几天都不能飞了。”埃多说,“哼,都怪你!谁叫你那么激动的?” “啊?分明就是你故意吓我的好吧!” “什么,你的心理素质不好,还把责任推给我了?” “你再讲?!”豹里斯用手指戳了一下埃多的翅膀根。 “嗷——疼死了!”埃多说,“好吧好吧,是我的错,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这时,豹里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格林尼治。”豹里斯拿起手机,打开了免提。 “豹里斯,你那边现在有空吗?”格林尼治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你赶紧过来一趟!” “去哪里,还是‘大地之星’?” “不是,是利文特靶场。”格林尼治的回答,让猎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那里怎么了?” “出事了......好啦,我还有事情要做,先挂了。” “格林尼治,格林......”豹里斯意识到自己在跟空气讲话,他放下手机,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把情绪调整过来。 “埃多,拿上你的枪。”他给埃多的翅膀根贴上纱布说,“我们今天要回一趟利文特靶场。” “难道......不会真的发生了吧?”埃多问。 “很难讲,我们去了才知道......走吧!” 天空中飘着毛毛雨,不需要带伞——他们也顾不上这事。刚下车,俩人便直奔利文特靶场。这一次,靶场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清了,相反,这里聚满了警察和法医,他们看见,进出靶场的警察都佩戴者防毒面具。 “你们终于来了。”格林尼治走到他们身边说。 “这里是怎么了?”埃多问道。 “我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格林尼治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先说吧。”豹里斯道。 “林逸辉被人谋杀了,凶手使用沙林毒气,使其进入了靶场的空气循环系统,毒气的用量很大,直到现在你们看见了,那些警察都必须佩戴面具进去。” “看来,事情真的发生了。”豹里斯心里暗自祈祷——还好那天他的电话没有成功打出去。 “看来我和凶手的交锋,就是这件事情的起因。” “为什么?”格林尼治不解地说。 “凶手偷了基伍的枪,并且又被我们发现,所以他现在已经暴露了,因此,他想杀掉一切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其中就包括林逸辉。” “格林尼治,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找你。”一位警官叫住了他,格林尼治于是点点头,走了过去——那警官估计就是周妍老师的爱人了。过了五分钟,格林尼治回到他们身边,对他们说:“他们刚刚在靶场的武器库里找到了一个暗格,你们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么?” “暗格?”埃多想起了林逸辉阻止他去摆好柜子的事情,“是什么东西?” “子弹。准确来说是银制子弹。” “银子弹?”俩人一同叫了起来。 “这样,从基伍到林逸辉,所有的关系就串起来了。”格林尼治说。 “凶手是这里的常客......我之前应该问问林逸辉这个问题的啊。”豹里斯说。 “还有第二个坏消息呢。”格林尼治说,“我们深入调查了林逸辉的身份,发现他是一个在职的右翼成员,而且他跟‘斧石计划’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是右翼!”埃多叫道,“那么说,他就是‘斧石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么?” “可以这么说。” “可他根本就不像那样的人啊。”埃多说。 “我也觉得,如果他是右翼,他应该在那天就把我们干掉啊,可为什么他那么热情地招待我们,还为我们提供线索呢?”豹里斯说。 “或许这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吧。”格林尼治的脸变得紧绷起来,“我们本以为杀死基伍的人是右翼,他们试图通过伪造这样一个幌子来无忧无虑地发动除龙计划,但是今天林逸辉的死,彻底推翻了这一切。如果杀死基伍和林逸辉的凶手是同一人,那么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也许他想要破坏兽人世界的和平。”豹里斯说,“凶手了解到了右翼对龙的排斥,于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挑起双方的战争,而且莱克还是个年轻的领导人,指挥的经验还不足,容易鲁莽行事,凶手便是利用了这点,才保证战争百分之百爆发的。” “看来现在的导向已经很清楚了。”格林尼治说。 “那我们赶紧告诉莱克啊!”埃多说。 格林尼治对他说:“你现在走进右翼的总部大楼,也只有被守卫抓住后扔进牢里的份,你在里面叫喊,谁听得见啊?” 突然,街边响起了枪声,几个小罐子应声飞了过来,他们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砰”的一声,喷出了大片大片的烟雾,不一会儿,整条街道就被白色的烟雾填满了。 “是烟雾弹!”三个人听见声音后分散开来,找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作为掩体。他们刚上好子弹,外面就已经枪声不断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格林尼治躲到了一辆车后面,俩人也跟着跑了进来。现在在烟雾中还不能确定交战的情况,对于“装备匮乏”的他们来说,被动开火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这时,格林尼治在烟雾中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背着枪的人正在抬着某样东西走,可他们并不是警察,而他们抬着的,竟然是靶场里林逸辉的尸体。 “你们休想!”格林尼治从车后探出头,开枪杀死了那两个人。 “喂,我们躲着的这辆车不会要开走了吧?”豹里斯和着逐渐变大的引擎声问道。突然,一发炮弹飞过来,击中了街对面的一辆运货三轮车,那辆车随着爆炸腾空而起,再重重砸在地上,车身完全被肢解了。 “不好,又是坦克!”带烟雾散开后,豹里斯探出头一看,果真有一辆和上次一样的“骑士”坦克在附近开火,当他再次看向坦克时,发现它正在向他们快速冲过来。 “喂,坦克来啦!”他叫道。 “什么?!”格林尼治拔下冒着烟的弹匣问道。 豹里斯又把头伸了出去,却发现坦克的炮管已经对准自己了。 “糟了,我们快趴下!”格林尼治也看见了坦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发炮弹从另一边射过来,正好击中了骑士坦克的炮塔,把它炸了个粉碎。格林尼治见坦克被毁,便长舒了一口气,带领两人往靶场方向靠近了一些。不一会儿,远远地来了一辆“火卫i”型坦克,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大帮武装人员。坦克的炮塔顶端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帜,旗帜上还绘有一个白色的空心图案。 “是反对派的人!”格林尼治惊讶地说,“他们居然也来了。” “反什么?”豹里斯问道。 “反对派。”格林尼治说,“一个在‘斧石计划’开始后和右翼对立的组织,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第二支反抗军。” 战斗告一段落了。豹里斯踩着建筑的碎块走进了靶场,尽管经受硝烟洗礼,但是毒气的刺鼻气味还是没散净。 “这是我们第一次参与真正的交火。”埃多说,“这真是太恐怖了。” 豹里斯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禁想起了那天周妍老师想起的话。 “这样的战斗每天在兽人世界要发生几百场,这次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格林尼治走上来说。 “喂,你就是那个格林尼治吧?”一只梅花鹿走上前问道。他的手臂上缠着和那坦克的旗帜一模一样的臂章,看上去应该是反对派的头子了。 “我是格林尼治。”他问道,“你是怎么懂我的名字的。” “你可是前右翼成员,我怎么不认识你?” “真没想到,你们反对派会参与这场战斗。” “我们已经不是反对派了。”梅花鹿说,“我们早就已经改名了,叫‘袭击事件武装干预小组’,简称rabt,你叫‘瑞伯特’也无所谓,这可比‘斧石计划’那种花里胡哨的名字好听多了。” 格林尼治没有说话,梅花鹿便看向了两位少年。 “哟,原来是两个装备如此精良的小伙子。”他开玩笑说。这让俩人感到有些尴尬,接着那梅花鹿开始自我介绍了:“我叫吴启明。” “我是尼古莱·豹里斯。” “我叫巴尔克·扎卡·埃多。” “你叫吴启明?”豹里斯用中文问道。 “......你也会讲中文么?”吴启明一时没回过神来,他感到有些小惊讶。 “看来我们同样是生在东部块区的老乡啊。”吴启明说完,脸部又沉了下去。 “右翼快要侵袭到这里了。”他说,“豹里斯,你待带着你的龙兄弟早些离开这里......你们还是孩子,不要被卷进这些事情里。” “我明白。”豹里斯说。 吴启明点燃了一根香烟,但过了很久才吸上一口。 “风暴已不远矣......”他自语道。 这天晚上,莱克一个人在桌子前踱着步子。现在,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斧石计划”开始后,这样魂不守舍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今天是满月,他很像对着天空嗥叫一声,但是他拍拍自己的额头,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时,他突然发现,窗户上多了两只手。 “谁在那里?!”莱克向后退了几步。这时,窗户被拳头用力击碎了,一条龙钻进了屋里,莱克躲闪不及,被龙扑倒在地上。 “你......你是......”莱克叫道,“你是巴尔克·扎卡·埃多!” 埃多没有说话,死命地伸手,想掐住莱克的脖子。动静也引来了办公室外的人,他们冲了进来。埃多见状,立马松开手,迅速从窗户翻了出去。那些右翼开枪射击,但无济于事。 “首领,你没事吧?”他们把莱克扶了起来。莱克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但他猛地发现,自己的脑子终于不再空白了。 06-守卫者 “除了衣服以外,我还要带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以及一些书......对了,还要带身份证和地区通行证。”豹里斯刚想去拿电脑,却发现埃多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着什么。 “喂,埃多!”豹里斯叫道。埃多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迅速合上电脑,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着说:“怎么了,豹里斯?” “你在用我的电脑干什么?”豹里斯问道,“你不会在看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吧?” “没......没有啊。” “切,看你神色慌张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豹里斯说着,向电脑走去。 “别看别看!”埃多上前阻止道。 “哈!你心里有鬼了!” “我......”埃多没有办法再反驳,只好看着猎豹翻开电脑。豹里斯点亮了电脑屏幕,只见上方显示着一行英文:维基百科——德努亚高地龙。 “你搜你自己干什么?”豹里斯问道,“世界上最蠢的事情就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有认同感了!” “不是那个,是这个......”埃多叫豹里斯把网页往下滑动,停在了“历任族长”区域才停下。 “族长?你看这个干什么?”豹里斯问道。埃多指着上面第二张照片,豹里斯定睛一看,发现了“斯凯路·莫里·埃多”这个被加黑了的名字。 “斯凯路......他是谁啊?” “他......”埃多小声说,“他是我的爸爸。” 豹里斯心里突然一酸,许多东西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是他唯一的照片,如果再不看它,我可能就要忘记我爸爸长什么样了!” “埃多,我理解你的感受。”豹里斯趁埃多不注意,悄悄拿走了桌子上自己的全家福,装到了包里。 “总之,现在先把东西收拾好。”豹里斯在看了一眼全家福道。 “枪要带去吗?”埃多一边把电脑还给猎豹一边说。 “这是必须的。”豹里斯问道,“我昨天要你查一下有什么地方可去,你查到了吗?” “有一个叫西普拉斯的地方,那儿和我们这里一样是个县城,离这里大概有三十公里左右,我们可以去那儿。” “行,我们走吧。” 俩人再看了一眼客厅,然后打开了门。可当他们刚跨出屋子时,就已经有人来接他们了——几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他们周围,车旁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右翼士兵。 “糟糕,那些右翼探员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埃多道。 “不,他们不是探员,是真正的军队!”豹里斯说,“看来右翼为了抓住我们,可费了不少心思!” “你好啊,尼古莱·豹里斯,还有巴尔克·扎卡·埃多——斯凯路的儿子。你们都在这啊。”一个戴着面罩的士兵走上前道。 “见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埃多小声问道。 “门还没有关上,等下我们冲进门里,然后从后街跑出去。”豹里斯说,“不知道能不能在他们开枪前来得及跑,但是这目前是唯一的办法了。” “好,我听你的!” “准备......” “束手就擒吧!你们逃不掉的!”那士兵说,“动手!” 那些右翼士兵听见指令后,开始以超乎豹里斯想象的速度跑了过来。 “跑!!”俩人立马转身,夺门进到了屋子里,刚关上门,子弹便不停地打在上面,豹里斯顺带把门锁上。 “我们快走,他们很快就能把门破开!”猎豹说。俩人从屋子的后门跑出去,穿过后院,来到了隔壁街,此时,另一群在后面守着的士兵也发现了他们。 “我们快跑!”豹里斯和埃多一边跑,一边听着子弹从耳边穿过的声音。他们没有时间拔出枪朝后面射击,只能拼命地跑。在这期间,一发子弹差点击中豹里斯的脚后跟。 “前面有个路口,我们往哪儿跑?”埃多问。 “往左拐!” “好!” 右翼在后面追击着,还好路上渐渐增多的行人让他们减少了开枪的机会,但他们还是凭借有车子的优势,几次都差点把俩人拦下来。他们跑着跑着,体力也开始减少,俩人知道,要是再这样跑下去,也只有被抓住的份,不过幸好在前面有一条小巷子,尽管它很少引人注目,但现在,它是绝佳的逃跑路线。 “进那个巷子里!”豹里斯叫道。 “明白!” 他们跑进巷子里,看见右翼的速度放满了很多,便以为这样做就能逃过一劫,可不久他们便发现,后面的右翼放慢速度,是为了与前面包抄上来的右翼保持距离,现在,他们在一字巷里被两面夹击,无法脱身。 “糟糕,我们被包围了!”豹里斯放下包,刚想从里面拿出枪,一名右翼士兵便朝他开火,子弹击中了他放在地上的包,把他吓了个正着,他于是后退几步,不敢再靠近。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右翼说,“现在你们全部把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待在原地别动,任何形式的反抗都会造成严重后果!” “现在我们怎么办?”埃多问道。他和豹里斯背对着,各面对一支右翼队伍。 “没办法,也许都是死路一条,那就跟他们......搏了吧!”豹里斯笑了笑说。 “看来你们执意要吃点苦头了。”见那两个人还没有反应,两边的右翼便开始缓慢靠近俩人。 “我们上!”俩人一同扑了出去。右翼提起了枪,对着二人扣下扳机,几条白色的闪电从枪里射了出来,击中了正准备扑上去的二人。俩人先是感觉到全身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看来你们真的有点能耐。”右翼这回可以轻松靠近了。 “处理掉他们。” “你们休想!”房顶上传来了一声叫喊,一个兽人拿着枪从房顶探出头来,所有右翼一齐朝他开火,他穿着重型防弹衣,左手还持着一面钢盾,子弹对他来说毫无伤害。这时,对面屋顶上也出现了一个兽人,他趁其他右翼往对面集火时,开始从身后朝那些右翼开枪,右翼士兵很快被击杀了半数,持钢盾的兽人也开始朝他们开火。右翼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夹击搞得乱了阵脚,最后,所有右翼全部被歼灭。 “没想到他们会跑到这里来。”持钢盾的兽人从不高的屋顶上跳下来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先把他们扛回去吧。” 豹里斯睁开眼,面前的夜空下逐渐展开了一片废墟,火光冲向天际,枪炮声在耳边徘徊。这时,有几辆军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从车后跳下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无视了豹里斯,直接跑进了废墟里。不一会儿,周围出现了许多兽人,他们正在反抗着士兵的抓捕,但是最后只能束手就擒,那些兽人被士兵用绳子牢牢绑住,然后被统一拖到了一辆运输车上,那些兽人中大人和小孩混在一起,他们在痛苦地挣扎着,一些兽人成功脱出束缚,但随着一声声枪响,他们就这么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弹孔里喷涌而出......这一切好像被放慢了几倍呈现在豹里斯面前,犹如电影的特殊片段。 这时,豹里斯发现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涨涨的,他抬起手一看,居然是一把步枪,而那些抓人的士兵突然转头面向他,嘴里还大喊着某些奇怪的话语。突然,豹里斯面前的士兵全部举枪瞄准了他,十几个红外瞄准器的红色光点聚集在他身上,他感觉不妙,便扔下武器,想要转身逃跑,但是为时已晚,一连串枪声带着剧痛在豹里斯身上爆发开来,但这股疼痛立马消失了。此时,豹里斯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大手抓住,然后用力地往上拖拽,他想奋力喊出来,但是当他喊出来时,周围所有的一切:士兵,兽人,废墟......它们统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啊啊啊——”豹里斯大叫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黄色的刺眼的光直射进他的眼睛,冷汗开始不断从他身上冒出来。他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陈旧的卧室里,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熟悉的屋子。豹里斯想动一动四肢,却发现自己连拿床边椅子上的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他只好继续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那盏昏暗的黄色灯。 突然,房门响了几声,然后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兽人走了进来。豹里斯抬头一看,那居然是猎豹族的对立种族——瞪羚。 “刚才被叫进来帮助你的时候,我起初是拒绝的。”瞪羚问道,“你不会等下就把我吃了吧?” “什么......什么意思?”豹里斯问道。 “唉——看来你的意识还没恢复完全。”瞪羚指了指椅子上那杯水说,“把它喝下去,应该会让你好一些。” “这是什么?” “你喝下去就知道了。” “喂,你不告诉我这是什么,就让我喝,如果这里面有毒怎么办,我......”豹里斯说着,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埃多的样子。 “那你是不信任我喽?”瞪羚说,“要是我想杀你,我早就动手了,哪里还用把你救回来?” 猎豹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回复了一些力气,于是轻轻地拿起水杯,一口喝掉了里面的东西,过了几秒,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血液流速加快,一种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瞬间充满全身。 “这是什么?......”豹里斯问道。 瞪羚回答道:“这是一点点兴奋剂,我把它溶到了水里,这样你才好服下去。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力气回复了很多?” “确实是这样。” “话说回来,你在这么晚的时候才懂得撤离,而且还带着一条龙,是谁给你这种胆量的?” “我们之前要做很多有关于基伍被害的调查,就只能把撤离时间延长,没办法......” “右翼已经开始全面除龙了,你们很幸运,能被半路之徒救一命,但是其他人如果想你一样拖拖拉拉的,那么他们的命运就由死神来决定了。” “我才刚和右翼打了一仗,就开始全面除龙了?” “什么,你还打过一仗?”瞪羚惊讶地说。 “算是一仗吧。”豹里斯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欢迎来到西普拉斯。” “西普拉斯......谢谢你的搭救!” “不用谢,我们还是第一次救人呢。” “你们?” “对啊,下面还有一个。”瞪羚看了看楼下说,“你现在可以走下床吗?” “应该可以了。”猎豹自信地说。 “我看还是帮帮你吧。”瞪羚走上前,却被豹里斯一把推开了。“不用,我能行的!”豹里斯迅速地下了床,可他刚走几步,腿脚突然麻木起来,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还好瞪羚及时扶住了他。 “你还是太低估电弧发射器的威力了。”瞪羚说,“我上次被它击中,结果后背整整没知觉了半个月!” “噢,谢谢你。”豹里斯笑了笑说。 瞪羚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尼古莱·豹里斯。” “我是菲因·伊莱纳。” “那个......菲因,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 “今天是我第一次被一只瞪羚帮助。” “哦,那你是觉得这样很屈辱喽?”菲因停下了脚步。 “有这么点感觉,毕竟......”没等豹里斯说完,菲因便松开了手。原本重心就在菲因身上的豹里斯这回真的摔在了地上。 “菲因......你干什么?” “你不是觉得很屈辱吗?”菲因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犹如一面胜利的旗帜。他笑了几声,又把猎豹扶了起来。 “当我没说......” 猎豹在菲因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底层,突然,房里的灯全部“啪”的一下熄灭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发生什么了?”豹里斯问道。 菲因说:“应该是空气开关跳闸了,不急,等下会好的。” 豹里斯借助他眼睛自带的夜视功能,看见从旁边的房间里窜出一个白色的影子,那影子跑向屋子另一头的配电盒,拉上了开关。灯过了几秒才终于亮起,豹里斯看见,那白色的影子其实是一只白狼。 “呼,最近老是跳闸,反正我们也准备不要这间屋子了。”白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猎豹已经醒了。”菲因说。 “是吗......哦,原来你们已经下来了啊,你们一定是吓着了吧?” “我没有,但是我旁边这位就不一定了。” “啥?我怎么可能被吓着呢?”豹里斯辩解道。 “事实证明,南区生产的空气开关是很不好用的。”埃多从刚才那个房间里走出来说,“至少每两年要换一个。” “埃多,你醒了?”豹里斯道。 “豹里斯......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想说的是,你们两个是我见过的第三和第四个能在电弧攻击中活下来的人。”白狼说。 “那第一和第二个是谁?”豹里斯问道。白狼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菲因。 “好了,接下来做个总体的自我介绍吧。”白狼说,“我叫今川时雨,今年十六岁。” “我是尼古莱·豹里斯,今年十四岁。” “我是菲因·伊莱纳,今年十四岁。” “我叫巴尔克·扎卡·埃多,今年也是十四岁。” “你也是十四岁的诶!”豹里斯对菲因说。 “看,终于要到我们少年来拯救兽人世界了!”时雨笑着说。 “总之,我和埃多还是谢谢你们的帮助了。”豹里斯说。 “不用谢,我们是主动去找你们的。” “主动?” “说来话长......但是我想说的是,虽然你们出发晚了些,但是你们离开家的选择是很明智的。” “可话说回来,今天早上抓捕你们的可是右翼士兵,你们到底是犯了多大事才让他们出动如此精锐的力量来追捕你们?”菲因问道。 “我们最近一直在调查基伍的死。”豹里斯说,“为了寻找证据,我们不得不去干一些与右翼的意愿相悖的事情。” “右翼现在是不会相信任何证据的,他们除龙的决心已定,现在唯一能让他们停下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亲自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大的错事,我可以这么说,就算基伍从墓里爬出来亲自讲,他们也不会听的!”时雨说,“呸......我为什么要讲这种东西?” “说不定他们会相信的。”埃多说。 “想得美......反正现在你们已经成为右翼的重点目标了,如果你们和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那么我们也会受到牵连......”时雨说。 “所以你想怎么做,把我们扔到街边?”豹里斯问道。 “不不不——”时雨说着伸出了手。 “今天,‘守卫者’战术小队正式成立了!”他笑着说。 “守卫者?”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是刚起的名字,你们觉得好听么?” “既然这样,那么......我加入!”豹里斯把手搭了上去。 “我加入......我也是!”所有人都把手搭了上去。 “不管今后如何,我们都是同舟共济的好兄弟了!”时雨笑着说。 四人同时笑了起来。 “时间不早,没办法庆祝了。”时雨说,“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我们又要逃去哪儿?”埃多问道。 “不是逃跑,我们要去传送门所在的地方。” “所在的......你说诺普草地吗?”豹里斯道。 “对,我们就要去哪个地方,那里的传送门当年把龙从异世界传送过来,我们理应去看一看。” “不是吧?我们刚从牢笼中逃出来,现在又要回去送死?”埃多说。 “现在逃是没有用的了。”时雨严肃地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右翼的剿杀范围将会以我们无法想象的速度扩张,战火最终会烧遍整个兽人世界,相比于逃跑,抗争可有用多了!” “可是回归实际,我们也只有四个人,怎么和右翼抗争呢?”菲因问道。 “还有前线的反抗势力,他们会帮助我们的,如果我们能联系上他们,那么这也是一大好处。”时雨道。 “我已经说完了,那么你们的决定是什么?”时雨说,“如果有人不同意,那么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算了,要是怎么走都是死,那我宁愿用敌人的血来为我陪葬!”埃多说。 “我们走吧!”豹里斯道。 “那么大家都同意了,我们现在马上收拾东西,然后到车库里集合。”时雨说着,把几个背包放在了桌上,其中就有豹里斯和埃多俩人的。 “你会开车?”豹里斯问道,“你还没有驾照啊!” “在这种时候,学一门技艺是很有用的,不管它需不需要证件。”时雨说,“况且现在兽人世界已经正式进入紧急状态,不会有人管我们的!” 豹里斯一直以为时雨想要开一辆小轿车穿越战区,可是来到了车库他才发现,时雨要开的可不是普通的车,而是一辆军用的装甲运兵车。 “那个,你真的会开这玩意么?”埃多问道。 “要是我不会开,我还会领你们到车库吗?”时雨反问道。他指了指车子说:“我们现在算是反抗军的一员了,反抗军就要有反抗军的样子......我们赶紧上去吧!” 装甲车缓慢从车库里开了出来,驶上了车流稀少的道路,黄昏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出现。守卫者门虽然充满了信心,但是他们同时也知道,这条路是绝对不会好走的。 07-生于灾厄 菲因·伊莱纳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就连一点最基本的印象都没有,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父母亲。他小时候被一个叫奈杰尔的豺狼收养者。虽然他们住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叫鹿谷的小镇里,但是当时发生的第二次分裂战争为兽人世界带来了很大的阴影,所以他们的生活也不算安定,但至少他们不像前线的居民一样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甚至失去生命。 “这几天,总会有逃难的人来到这个镇子。”这天早上,奈杰尔一边写着文案一边说。他被小镇的治安管理会安排处理进入鹿谷的逃难者的工作,所以这些天他很少待在家里,幸好今天没有逃难者进入,对先前逃难者的安置工作也已经完成,他便有时间在家陪陪小菲因。 “奈杰尔叔叔,这几天还有难民进入鹿谷吗?”菲因问道。他正站在椅子上,用抹布擦着一扇布满灰尘和裂缝的窗。 “没有,大概是逃到其他地方了。”奈杰尔说,“我们鹿谷这里偏僻得很,我都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么打听到这里的。” 菲因说:“或许他们是误打误撞才到了这里呢?” “你说的也是。” “话说回来,奈杰尔叔叔,你真的是个医生吗?”菲因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了!”奈杰尔笑着说,“我在军队当过一段时间的医疗兵,还得了荣誉勋章呢!再说了,你的大病小病不都是我帮你治好的么?”他说着,指向了墙上的一枚有些黯淡的红色六角勋章说。 “哇哦,奈杰尔叔叔好厉害!”菲因叫道。他望着那枚勋章,视线突然转移到了勋章旁的一张模糊的相片上——那是奈杰尔穿着军装,和一位同样穿着的雌性德牧犬的合影,而且照片上的奈杰尔比现在要年轻许多。 “奈杰尔叔叔......你也有爱人吗?”菲因问道。 “什么?”奈杰尔放下笔,走到了菲因面前,他把照片取下来,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容,“是这个啊......她叫特蕾莎,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在军队里认识的,当时我们都在同一个医疗部队工作,我负责去前线拉回士兵,她就在野战医院里等着......当时她的样子,就算她的脸被硝烟覆盖,照样美丽无比!” “那她现在在哪里?” 这句话刺中了奈杰尔的心,他的笑容立马沉了下去,他又慢慢地坐回了椅子,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声说:“我和特蕾莎结婚这两年来,我一直劝她尽早要个孩子,但她总是拒绝。不过我也明白,战争总是不等人,我们都要拼了命地从战场上救伤员,和那些在前线举着枪战斗的士兵一样累。” “有一天......我忘不了那是在二月十七日,我在前线准备送回一个左腿被手雷炸得粉碎的士兵时,敌军的火炮突然开始射击,可是炮弹的落点不是在我这里,而是在特蕾莎所在的临时阵地......”奈杰尔的眼睛里浮着泪水,但他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赶紧带着伤员跑回去,不仅是为了他的性命,我也想看看我的妻子是否无恙。结果上天就是不让她活着,等我跑到大本营的废墟时,就看见特蕾莎和其他几个医生的尸体被压在军帐下,她的双眼张开,瞳孔已经放得很大,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术用的剪刀。” 奈杰尔擦了擦留下来的眼泪,继续说:“后来我因为这件事情患了抑郁症,部队就在战争结束后把我送回家了,但是失去了妻子,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我只能硬撑着,直到自己心里的阴影散开,然后又过了十几年,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 “但是有一个因为抑郁而生的情感,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奈杰尔说,“我痛恨战争,痛恨它所带来的一切。军队里不会有人愿意打仗,所以我不想再与敌人战斗,因为这样,我也会亲手杀掉无数孩子的父亲。” “所以,菲因......”奈杰尔对菲因说,“如果你以后张大了要像我一样去参军,那么你必须知道,你扛起武器的目的不是为了参与战争,而是为了结束战争,这样,当局者才不会白白牺牲,无辜者才不会满怀怨恨的死去!” “奈杰尔叔叔......我知道了!”菲因点点头道。 菲因又和奈杰尔生活了将近两个月,直到战火烧到了鹿谷,现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已经不再偏僻,这里的珍贵的宁静也被战争所打破了。 一天晚上,菲因直到半夜都没有睡觉,准确来说,是炮声把他吵醒的。他知道今天晚上没有办法安眠,于是他看了看窗外闪动的火光,然后走下了楼。 “奈杰尔叔叔。”菲因叫住了正在用木板把屋子的窗户封上的奈杰尔。 “菲因,你醒了?”奈杰尔问道。 “不,我没有睡觉。”菲因抱住了奈杰尔说,“奈杰尔叔叔,我好害怕!” “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奈杰尔摸了摸菲因的头说。 炮弹一发一发地在地上炸裂开来,脚下的地板不停地震动着,好像恶魔发出的低吟。一直躲在这里是没有用的,但如果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跑出去,那么送命就是绝对的了。 “我们会不会死啊?”菲因快要哭出来了。 “别讲这些,不会有事的。”奈杰尔再次安慰道。 “砰砰砰——”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过了几秒,一发子弹从窗外射进来,击中了奈杰尔的前胸。奈杰尔应声倒在了地上。 “奈杰尔叔叔!”菲因叫道。 奈杰尔吐出了一口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又马上摔了下去,他对菲因说:“菲因,敌人来了,快跑!”他又挪开了书柜,一个暗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进去!” 鲜血开始从奈杰尔身上的弹孔里流出来。他拉开了暗门,用混杂着绝望与祈求的眼神望着菲因。 “奈杰尔叔叔!”菲因刚跑过去,奈杰尔叔叔便用力朝他的肚子踢了一脚,菲因摔进了暗道里,奈杰尔再用尽最后的力气拉上书柜,可书柜还没完全遮住暗道,门便被打开了。 “祝你好运......”奈杰尔小声说。那些士兵冲过来,朝奈杰尔身上开了数枪。血液透过书柜底下的的缝隙流到了菲因脚下。 “奈杰尔叔叔!”菲因用力拍打着柜子,但外面毫无动静。他最终放弃了呼喊。这时,他突然发现地上放着一把沾有血的手枪。 “这是......奈杰尔叔叔留给我的?”他捡起了手枪,舍不得擦干上面的血就放进了口袋里,然后他转过身,朝着暗道深处走去。暗道的尽头是一个下水井盖,火光从井盖的缝隙中透出来,一座生锈的梯子从上面延伸至脚下。他艰难地爬上梯子,挪开井盖,来到了外面。 周围的一切早已被火焰吞没,菲因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在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跑着。突然,几个敌兵发现了他。 “那里有个孩子,抓住他!”菲因知道他们在讲自己,便开始飞快地跑起来,但是他哪里能逃得过几名士兵的围捕,刚跑出不到五十米,他便被敌兵擒住了。 “放开我!”菲因用力挣扎着。 “呵呵呵,小东西,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士兵说。菲因没有听,还是在用力挣扎着,过了一会,他便把力气都用光了。 “喂,你们几个!”一辆车突然停在了他们旁边,从车里伸出一把冲锋枪,那些士兵躲闪不及,一下子就全部被击杀了。菲因倒在了尸体堆里——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小家伙,你没事吧?”从车上下来了一只雌猎豹,他用手点了一下菲因的喉咙,然后把菲因抱上了车。车子开动不久后,冷气终于让菲因清醒过来。 “哦,小家伙,你醒了?”副驾驶上的雌猎豹转回头问道。 “他没事吧?”菲因看见驾驶位上还有一只雄猎豹。 “没有,只是没有力气了而已。”雌猎豹说,“刚才真是好险。” “他能活下来真是万幸。”雄猎豹说。 “你们是谁啊?”菲因问道。 “我叫凯恩·豹里斯,副驾驶上的是我的妻子图兰多,我们是紧急应变委员会的。” “啊,凯恩叔叔,谢谢你救了我!”菲因道。 “叫我凯恩就行了。”他道,“不用谢。” “待赶紧把他们送到安置点才行。”图兰多说。 “我知道。” “我们?”菲因往旁边一看,在座位的另一边,还睡着一只白色的狼。 “他是谁啊?”菲因小声说着,把手伸向了白狼。这时,狼突然睁开了眼睛,菲因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回去。 “呜啊——你是谁啊?”狼问道。 “那你又是哪位?” “好了两位,你们先别闹了。”凯恩说,“你们要到营地去,以后你们俩可能要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了。” “什么?一起生活?”狼指着菲因惊讶地说,“我才不想跟这食草种的兽人一起住一个帐篷呢!”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菲因生气地说,“哼,谁稀罕和你这种狼生活在一起?” “嘘——”图兰多向后做了一个手势,俩人才安静下来。她说:“我知道你们两个还不是很熟悉对方,但你们要知道,在战争中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不会‘适应’的人在战争中是活不久的。” 菲因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只有帐篷的天蓝色,他坐了起来,却发现那白狼已经不见了。 “那蠢狼又去哪里了?”菲因抱怨着走出了帐篷。结果他刚一转身,就发现狼已经拿着一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嘿,瞪羚,早上好!”那狼坏笑着说。 “啊!”菲因吓得跌回帐篷里,那狼也跟着走了进来。 “呜呜——你不要伤害我。”菲因怔在地上一动不动,“对......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那么说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快说!”那狼把手枪更靠近了一些。 “我......我叫菲因·伊莱纳。” “你好乖啊。”那狼说完,笑着把手枪抛给了菲因。 “喂,你......” “你自己看看枪里有没有子弹。”菲因听完,马上退出了弹匣,结果他发现,这把枪不说子弹,就连弹匣都没有装。 “你真好骗!......就如同两年前的我一样。”那狼说着,又把装满子弹的弹匣扔给了菲因。 “哼,只有士兵看见枪才会不为所动吧。”菲因不屑地说,“唉,跟这狼在一起生活真是烦心。” “你刚才说自己叫菲因·伊莱纳。那你几岁了?”狼问。 “六岁,怎么了?” 狼挠挠头说:“我叫今川时雨,今年八岁。”他伸出了手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朋友?”菲因诘问道,“你刚才还拿枪指着我呢!” “诶呀,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了,那么在意干嘛?” “好好好,我同意。”菲因把手搭了上去。俩人刚握手完不久,时雨突然转过身去不停地咳嗽,菲因赶紧爬过去一看,发现时雨面前的地上居然有几滴血。 “时雨,你怎么了?”他问道。 “咳——我昨天在逃跑的时候,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我好像......内伤了。” “你伤到哪儿了?”菲因问。时雨轻轻掀起衣服,一块紫红色的淤血出现在了他的肚子上。 “是这里吗?”菲因说着,用手轻轻戳了一下那块淤血。 “嗷!菲因,你在干什么?”时雨叫道。 “看起来伤的挺严重的。” “那还用你说?!” “我先扶你去医务处吧。”菲因刚说完,凯恩便拿着一小袋食物推开了帐门。 “这里发生什么了?”凯恩问道。 “他受伤了。”菲因指着时雨说。 “伤到哪里了?”凯恩问道。时雨展示出了肚子上的淤青。 “看起来这可不是小伤。”凯恩望了望帐篷外面说,“菲因,你帮我把他带去医务处。” 这天晚上,一场大雨不期而至。菲因听着打在帐篷上的雨点,一直无法睡着。 “菲因,菲因!”睡在另一张被子里的时雨轻轻踢了踢菲因。 “干嘛?” “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菲因说,“我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我应该是个弃儿了,还好有一个叫奈杰尔的豺狼叔叔收养了我,可是他如今也不在了。” “我也没有爸爸妈妈,我只有一个妹妹叫利子,她同我住在一个孤儿院里,可是有一天,孤儿院被敌人轰炸,许多孩子都死了,我也和我的妹妹分开,她至今还是杳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也许她已经......” “不可能!”时雨拿出了一条水晶项链,那条项链在不时照射进帐篷里的探照灯光下闪闪发光,“这条水晶项链是我买给我妹妹的,两年前,我为了给我的妹妹买生日礼物,被一个商人骗走了差不多一半的钱......在孤儿院被轰炸以后,与我同一个房间的孩子的遗体都被找到了,但就是她的尸体没有发现,而且现场还留下了这条一尘不染的项链,一定是利子在轰炸后故意留下的!她一定没死,一定!” “话说菲因,我们现在都到这步田地了,那以后我们又可以干什么呢?”时雨又问道。 “我们?”菲因仔细想了想,他突然想起了奈杰尔讲过的话,便坚定地说,“我要结束这场战争!” “结束战争?” “奈杰尔叔叔说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好啦,我们不想这么多了,快点睡觉吧!”时雨说完,立马把被子盖过了头。 战争告一段落后,菲因和时雨随凯恩来到了西普拉斯县,在那里,凯恩为他们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居所,还解决了他们上学的问题。于是他们便在那里定居下来,直到八年以后“斧石计划”席卷整个兽人世界。他们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逃避了——他们要去结束这场战争。 “我们兽人世界迎来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内战。”时雨把几把枪放在桌子上,然后扛来了一套重型防弹衣以及一面钢盾。 “你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菲因问道。 “这些都是二手货,价格比直销品便宜了差不多一半,我只希望这件防弹衣不会漏风。”时雨把防弹衣递给了菲因,“你能穿这个么?” 菲因接过防弹衣,那防弹衣就像一大块石灰岩一般沉重,他把它送了回去,说:“还是你来穿吧,要是我穿,再加上这面钢盾,估计走几步就要累死了。” “不过就凭我们这两个有志青年,貌似还不可与大敌对抗。”时雨说,“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来组成我们的战术小队。” “反抗军不行吗?”菲因问道。 “反抗军要接触正面战场,我们现在最好不要接触那种地方。”时雨说,“况且他们是大人,怎么能合我们的群呢?” “你想要和我们一样的‘有志青年’?”菲因拿来一张报纸说,“看来这两位应该可以合你的胃口。” “什么?”时雨凑上去一看。报纸的中间有一张监控录像的图片,图片里有一条龙以及一只猎豹。 “听说他们和右翼交手过。”菲因说,“怎么样,他们俩符不符合你的人选?” “有意思......这是在哪里拍到的?” “莫兰县,离这里大概三十公里。”菲因说,“不过那里两天前宣布成为紧急区域了啊。” “但是我们值得去找一找。”时雨站起身说。 “那如果找不到呢?” “这新闻是什么时候的?” 菲因看了一下报纸左上角说:“昨天。” “嗯......”时雨点了点头说,“他们大概还没从家里离开,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发,说不定真的有收获哦。” “好吧,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是时候让这车轮动一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时雨收拾好东西,和菲因一起来到了车库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辆盖满灰尘的装甲运兵车。 08-旅途之路 “豹里斯。”时雨叫醒了睡着的猎豹。 “啊.......什么事?” “你的父亲,叫凯恩·豹里斯对吧?” “对,怎么了?” “那么你的母亲,叫图兰多·豹里斯吧?” “喂,你怎么知道的?”豹里斯突然坐起来问道。 “我和菲因小的时候......那时候菲因和你一样年纪,我们曾经被你的父母救过一命。” “真的吗,那还真是有缘分。”豹里斯说完,突然陷入了沉思。 “豹里斯,你怎么了?”菲因问,“你是不是晕车啊?” “没有,我从来不会晕车的。”豹里斯笑了笑说,“只是有些很奇怪的东西突然在脑海里浮现罢了。” 豹里斯所说的“那些东西”,正是那天他失去意识后出现的废墟,以及那些不明来历的士兵,那场景是多么真实,仿佛豹里斯亲眼所见一般,但他使劲回忆往事,却没有找到能和它匹配的画面。 “我们都是从苦中出来的孩子啊。”时雨感慨道。 “正是因为这样,上天才赋予我们拯救兽人世界的机会啊!”埃多说,“那些书呆子哪里能比得上我们?还有那些大人,我想说的是,拯救世界哪里只有大人才能做到,我们也可以,而且还比他们做的更好!” “没错!”菲因叫道。 车子在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上行使着。两天前,右翼为了切断主要的交通线,派飞机轰炸了几条重要的铁路和公路,包括这一条,所以坑坑洼洼是难以避免的,再加上那些拦路的车子的残骸,这条路显得异常难走,但至少装甲车可以适应所有的地形。时雨突然看见了不远处天空中那一大片芝麻糊似的云,但这不是最糟糕的——眼前油量表上的指针已经在“e”处垂死挣扎了。 “是时候休息一下了,顺便给车子加下油。”时雨说。菲因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加油站,他告诉时雨,时雨便把车头一转,从一个被炸开的缺口开下了高速公路,驶进了加油站。他们刚从车上下来,天空中便响起了雷声,不久,大雨倾盆而下。 “这储油柜里应该没有油了吧。”埃多拔下一个油枪,扣下了扳机,但是没有东西出来。 “那还用说,我们根本就抢不过别人。”豹里斯说。 “我猜他们一定没有发现埋在地下的油罐里还有存货......我去碰碰运气,之前应该不会有像我那样这么聪明的人!”时雨说完,便跑进了大雨中。 “给,你们一定饿了吧。”菲因拿出了一小袋面包片,把他分给了豹里斯和埃多,自己就开始吃起来。 “这面包好香啊!”埃多大口吃着面包说,“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包!” “你是饿出幻觉了吧?”豹里斯斜着眼说,“你之前还跟我吹嘘过德努亚高地的面包工艺全兽人世界第一呢!” 菲因搓了搓手说:“这里好冷......埃多,你可以喷火不?” “喷火?”埃多道,“你真把龙当成神话啦?现实的东西就要以现实的目光看待好不好。” “菲因,你是怎么和我的父母见面的呢?”豹里斯问道。 “这个嘛,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正好是分裂战争,战火不知不觉就烧到了我们鹿谷镇那一带,然后我无家可归,幸好被他们救了,时雨也是被他们的,我也因此认识了时雨君......他常常这么称呼我。” 豹里斯走出加油站看了看,回来对他们说:“加油站后面有一个小村子,我去那里看一看。” “那你要小心。”菲因道。 豹里斯走进村庄,一个小库房成为了他搜寻的首要目标。他轻轻拉开库房的铁门,在昏暗的地板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两条宽履带的泥巴痕迹。 “坦克?”豹里斯自言自语道,“难道右翼曾经驻扎在这里?”他又在库房里找了找,居然发现了一小盒子弹,但那是左轮手枪的0.5毫米子弹,并不适合他的手枪。 豹里斯走出库房,又连续进了几间房子,都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子弹,甚至是武器,更有甚者,他找到了一把火箭筒和若干火箭。 “这里是军事基地吧?”猎豹开始疑惑起来。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样子,反而开始越下越大,豹里斯的衣服早就被与给打湿了。他认为这次的探索收获颇多,便拖着沉甸甸的装备往加油站走去。 突然,他的眼前闪过一个人影,那人影是从不远处一座房子里探出来的,在被豹里斯察觉到之后,它又缩了回去。 “谁在那里?”豹里斯想起了在利文特靶场监视他们的凶手,便拿起枪,一步一步朝那房子走去。他走到屋子的转角处,然后猛地冲上去,但是除了地上几个泥泞的脚印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果然有人在这儿。”豹里斯放慢了步子。紧接着,又有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豹里斯的身体突然像触电一样麻木了一下——这是他的威胁感应系统出现了反应。他转回头,看见了一扇晃动的门。 “你在那儿啊!”豹里斯像刺客一样既快速又轻声地跑了过去,来到了那扇门前,他靠在门边,心里数了三秒,然后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啊哈,我抓住你了!”他叫道。那东西刚想开门,就和猎豹撞了个正着,它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滑落到一边,豹里斯发现,刚才的人影其实是一条白色偏粉的小龙,她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呜呜呜——求你不要杀了我!”那龙抽泣着说。 “这......”望着那条可怜的龙,豹里斯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而那龙见豹里斯没有伤害自己,也慢慢睁开了眼睛望向猎豹,但眼里依然充满了恐惧。 “我不会伤害你的。”豹里斯说,“我不是右翼的人。” “那你是......反抗军吗?” “......算是吧。” “你是反抗军?”龙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她立刻跳起来,扑进了豹里斯的怀里。 豹里斯顿时脸红了。 “请救救我!”她说,“我不想待在这鬼地方了!” “我会救你的。”豹里斯轻轻推开龙说,“这里现在很危险,况且又下着雨,我先带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 “回‘大本营’。” ...... “豹里斯为什么还不回来?”时雨一边为装甲车灌油一边说,“他不会出什么危险了吧?” “我在这。”豹里斯正好出现在他面前。 “豹里斯,你......老天,我没看错吧!”时雨指着豹里斯背后的火箭筒说,“你在哪里捡到这玩意的?” “在后面的村子里。那个村子估计曾经是作为军队的临时驻扎点。” “太棒了!”时雨高兴地说。 “不过这才是最大的收获。”猎豹说着,拉出了躲在背后的龙。 “是一条龙!”所有人都惊叫道。 “看来,‘守卫者’是会互相吸引的。”菲因开玩笑道。 那龙环顾了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埃多身上。 “唔,是个男生。”她想着,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快来这坐下。”时雨问豹里斯,“她是这里的什么人?” “估计是幸存者,因为我看整个村子只有两座房屋是还可以遮雨的。”豹里斯说。她在周围转了转,最后自动坐在了埃多的旁边。过了一会,她有些后悔坐在这个地方了,于是往左边挪了挪身子,埃多也像附和似的往右边挪了一小点。 “我叫拉娜·斯蒂尔,今年十三岁了。”她害羞地说。 “我以前在难民营里也遇见过一个拉娜,就是医务处的那个医生,菲因,你还记得吗?”时雨小声说。 “当然了,她可是军医下来的!” “这个地方之前遭遇了什么?”豹里斯问道。 拉娜说:“右翼之前曾经占领过这里,但是又被反抗军打了回去,结果他们不服气,就开飞机把这里炸了个遍,他们用很大的飞机,好像叫轰炸机,在这里投下很多很多的炸弹。这村子原本还有一座钟楼的,但是它早就被炸平了!之后,一个叫什么rabt的组织又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驻扎地,再后来,等到右翼第二次轰炸的时候,所有人都逃跑了” “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时雨问。 “我可能是这里的唯一一个幸存者了。”拉娜说,“其他人要么被炸死,要么就失踪不见了。” “你有家人吗?......或者曾经有过?” “我是一个孤儿,我一直独自生活在这里,村里的人也很照顾我。”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我们不去找你,那么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豹里斯问道。 “找救援啊,那还能干什么?”拉娜说,“但是现在这一步已经省略了!” “右翼来过这里,那你有什么有关他们的情报吗?”埃多问道。面对拉娜,他也有些忐忑不安。 “我听见他们说要去什么‘诺普草地’,话说你们懂得诺普草地是个什么地方吗?” “就是传送门所在地。”埃多答道。 “看来对那扇门感兴趣的不只有我们。”菲因说,“看来他们比我们要抢先一步。” “是时候扩充一下守卫者的成员了。”时雨问拉娜,“你想加入我们的守卫者小队吗?” “守卫者?什么意思?” “你想同我们抗争右翼么?”菲因说。 “可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啊。”拉娜道。 “不要紧,你能从袭击中活下来,并且能生存到今天,这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豹里斯说。 “那我想......我愿意与你们同行。”拉娜说,“有男生保护也是挺好的。” “我叫今川时雨。” “我叫尼古莱·豹里斯。” “我叫巴尔克·扎卡·埃多。” “我是菲因·伊莱纳。” “欢迎加入守卫者小队!”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谢谢你们!”拉娜笑着说。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这给了他们行动的机会。 “时候不早了,我们待赶紧动身,希望能在右翼实施他们的计划之前赶到诺普草地。”时雨握紧拳头说。 装甲车从加油站里冲了出来,驶回了高速公路,接着又毫不迟疑地向前加速前进,越过弹坑与障碍,一点一点向诺普草地靠近。 尽管过去了十分钟,但拉娜身上的雨水还在往下滴,水滴与金属碰撞发出的嗒嗒声一直不绝于耳。她双手合抱在一起,身子不停地发抖。 “她好像感冒了。”菲因小声说。 “什么叫‘可能’?这根本就不用猜好吧。”豹里斯从车外把头伸进来说。他正拿着枪,把半个身子伸出车外,从而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时,拉娜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盖住了,她抬起眼睛一看,只见埃多正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在她的头上轻轻擦拭着,不一会,她头上的雨水就被擦干净了,一股久违的温暖开始在头上冒了出来。 “喏,拿去自己擦擦身子,我可不帮你干这种活。”埃多把毛巾递给了拉娜。望着自己手上的毛巾,拉娜不禁脸红起来。 “谢......谢谢你!”拉娜说,“你叫埃多是吧?” “没错,我叫巴尔克·扎卡·埃多。”埃多的心里也很紧张。 乌云开始慢慢散开,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一块巴掌大的土地上。道路旁失去打理的小麦才刚抽出新芽,他们成了这里唯一的生机。阳光渐渐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但是也给捕食者确定了猎杀的目标。 “这附近真是荒凉。”菲因说,“最多也就是地里那些整齐的小麦还看得过眼。这不是公认的最佳骑行路线吗?” “在轰炸之前,一切都很好。”时雨说,“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但就算再美的田地,给几发炮弹也能变成人间炼狱。” “这里是我的家啊。”拉娜说,“在这里,你能感受到那些大城市渴求如金的东西,那就是清静,每年,总有许多穿着西装的人来到我们这一带,来干那个什么......什么事情来着。” “逃脱现实的压力?”菲因补充道。 “对对对,应该就是这么说。” 菲因问道:“拉娜,你不上学的吗?” “最近的学校离这里至少也有五公里,我们村子里又没有车子,不过我寄居在当地一个老先生的家里,所以也可以学到一些东西。” “那老先生曾经是干什么的?” “他曾是飞机制造厂的。” “你不会净从他那里学来了一大堆机械技术吧?” “怎么说呢,机械技术既要懂得认字,还要懂得算数,再加上要看从不同地区运来的写着各种语言的零器件......我把这些都学会了。” “这地方好安静啊。”豹里斯说。可他刚想放松警惕,一发火箭弹突然飞了过来,在装甲车旁边爆炸。不一会儿,几辆吉普车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周围。 “看来是右翼的车队来欢迎我们了!”时雨说,“豹里斯,拿上火箭筒,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豹里斯扛起了火箭筒。眼前已经有三辆吉普车在包围他们了。豹里斯装上火箭弹,对着后面的那辆车就是一发,“轰”的一声,那辆车瞬间冲上半空中,最后落地时只剩下一个车壳。 “小心!”第二发火箭弹射了过来,时雨把车头一转,火箭弹正好与车子擦肩而过,现在只有两辆车在左右。第三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左边的车往外靠了一些距离,然后朝装甲车发射第三枚火箭弹,时雨这回躲闪不及,火箭弹击中了车尾,装甲车瞬间侧翻,这同时连累到了右边的吉普车,两辆车一齐滚下高速公路,旋转了几圈后才终于停下来。 “呃啊......真该死!” “大家都......还好吗?”时雨问道。整个车子在翻滚后依然处于侧翻状态,时雨解开安全带,立马掉到了菲因身上。 “喂,你......”菲因感觉喘不上起来,“你怎么这么胖啊!” 时雨又花了半分钟时间爬到了后面的乘室里,但是他突然发现,豹里斯不见了。 “豹里斯呢?”时雨往车顶打开的头盖向外看去,他看见豹里斯正躺在外面的草地上一动不动。而此时,脚步声开始响起来。 “豹里斯!”埃多想爬出去,却被时雨一把拉了回来。 “嘘——有人来了!”时雨把枪给了刚爬过来的菲因,然后说,“听这声音,估计他们还离得不算近,埃多,等下我们轻轻走出去,你守右边,我守左边,菲因,你蹲在顶盖附近,保证豹里斯不受伤害。” “明白。” “前面有一只猎豹,他好像晕过去了。” “确定吗?” 时雨手中握紧了枪。 “我们先上前看一下。”话音刚落,几个探员立马从两边窜了过来,早有防备的埃多和时雨立马朝他们开火,菲因也站了起来。他们把右翼打了个措手不及,剩下的几个右翼也仓皇逃窜,他们连滚带爬地坐进车里,朝着诺普草地的方向扬长驶去。 “没事了!”时雨往车里叫一声,拉娜便也爬了出来。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豹里斯坐了起来。 “没事了?”他问道。 “豹里斯,你原来没晕过去!”菲因叫道。 “我的枪掉到旁边去了,我也总不能再爬过去把它捡起来吧。”豹里斯捡起地上的枪,掸掉上面的泥土说。 “有几个右翼逃走了,我相信,他们很快又会叫一大堆援军过来。”时雨说,“先暂时停止前往诺普草地的计划,我先检查一下车子情况怎么样,这有张地图,你们赶紧看一下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避一避的。”他说完,和埃多一起用力把装甲车调回了正位。 “附近有一个山宏镇,我们可以去那里。”拉娜说,“我熟悉这里的情况,山宏镇是离这里最近的。” “如果那里有右翼怎办?”埃多问道。 “放心吧,右翼几乎只会查地图,但是这个镇子在地图上还没标注呢!” “好吧,那我们就先去那里。”时雨说。 看来,车祸将是他们今天面对的最轻松的事。 09-熄灭 时雨从车上拿来一把气割枪,把装甲车后面变形的部分切掉,然后打开引擎盖检查了机动部件是否完好。还好这次车祸没有对车子造成太大的伤害,所以在检查完一些重要的部件之后,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了。 “太好了,不用走路喽!”菲因望着渐渐远去的高速路道。 可是拉娜并不感到开心,她用双手握着自己的左边膝盖,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 “拉娜,你怎么了?”豹里斯问道。 “没......没事。” “你有问题就说吧,不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真的没有。” “那请你把手从膝盖上拿开可以吗?” 拉娜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她强笑着说:“真的没有什么的啊。” “快点!”猎豹叫道。 “啊!”拉娜吓了一跳,她赶紧把手从膝盖上挪开,一道鲜红的伤口顿时出现在豹里斯面前——某种冲击力导致拉娜膝盖上的鳞片被击碎,还伤到了她的皮肉。 “你这样掖着,最后只会落的个伤口感染的结果。”豹里斯说,“时雨,拉娜受伤了。” “怎么了,伤的严不严重?” “没事,只是膝盖被划了一个口子而已。” 时雨叫菲因从座位底下拿出了一个医疗包,菲因把医疗包在手上晃了晃,确认里面有东西以后,把他交给了豹里斯,豹里斯看看医疗包,又把它交给了坐在对面的埃多。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埃多道。 “咳咳,埃多,你看,现在拉娜受伤了,你作为她的同种族,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呢?”豹里斯拍了拍埃多的肩,坏笑着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给拉娜包扎么?”埃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嗯哼。” “我不干!”埃多把医疗包扔回去道,“你们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你这就错了,埃多。”豹里斯说,“我们可是新一代少年,是要拯救世界的人,这种小责任不是我们应该承担的吗?我们要学会承担社会责任,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样才能做同龄人中的优秀分子啊!” “可是,我看了你的生命健康课的课本,上面不是讲过‘青春期对异性的朦胧情感’吗?你们好歹也考虑一下这点啊。” “朦胧情感?!难道埃多你......” “停停停,我做就是了!”埃多坐到了拉娜身边,从医疗包里取出愈合剂和绷带,他先将一些愈合剂涂在了绷带上,然后用它扎住了拉娜的左膝盖。车子行进的时候总是晃动,为了固定住伤口,埃多有很多次想握住拉娜的腿,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谢谢你,埃多。”拉娜说。 “我还不是被逼的......”埃多无奈地说,“罢了,同种就同种呗,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句话他在包扎时一直在心里默念着。 拉娜轻笑了几声,把注意力放在了埃多的翅膀上。 “好大的翅膀!”拉娜用手去扯了一下,然后再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翅膀说,“男生的身躯就是用这么大的翅膀推动的吗?” “别碰,我的翅膀可不是给人乱摸的。”埃多道。 “什么嘛。”拉娜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像你这样......” “喂,你在想什么呢?”埃多有些脸红了。 “嘻嘻——是我想多了。” “话说回来,今天是我第一次和异性接触的这么近诶。” “我也是。” 车子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山宏镇的内部,时雨从车上下来,同时,豹里斯拿着枪从车顶探出身子,以掩护时雨。这个镇子弥漫着一股寂静但可怕的气息,尽管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地面除了一些被炸毁的建筑碎片以外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墙上布满了弹孔以及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涂鸦。现在唯一能让他们放下心来的就是拉娜说的那一句话——这个镇子还没有在地图上被标注过。 “埃多,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阴森啊?”豹里斯低下头问道。 “我打开后门,冷风就一直往里面吹。”埃多说,“现在才刚五月份啊。” “拉娜,你真的确定这里没人吗?”豹里斯不知是冷风让他的身体发麻,还是他身上的威胁感应正在作怪。 “我也不确定。”她回答,“可是这个镇子基本上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啊,就连乡村医生都很难记得这个地方。” “也许这就是这里‘有人’的原因呢。”菲因说,“我猜,这里就是因为很少人来,所以才有人把它当做一个据点什么的啊。” 豹里斯感觉身体快要失去知觉了,他这会儿完全相信是威胁感应在起作用了。 时雨环顾四周,突然在一栋楼的楼顶上发现了一把机关枪。 “有敌人!”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警铃声四起。过了一会,从楼房的窗户里探出了许多持枪的士兵,整个镇子就这么突然热闹了起来。 “我去,菲因,你这个乌鸦嘴!”豹里斯从车顶翻下了装甲车。 “所有人,包括那辆装甲车里面的也全部下车,不要持有武器!”喇叭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埃多等人听见命令后,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和豹里斯一起走到了时雨旁边。 “菲因猜对了。”埃多凑到时雨耳边小声说。 “你们是什么人?是哪个部分的?” “糟糕,我们好像没有所属部队啊。”豹里斯说。 “如果你们在五个数之内不回答,那么我们将会向你们开火。五——”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菲因道。 “你还说!”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乌鸦嘴这种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吗?” “四——” “诶呀,我也在想住啊!”豹里斯道。 “三——” “我想问一个问题!”时雨叫道。 “讲话!” “你们的头儿是谁?” “我们的首领是‘瑞伯特’的队长吴启明。” “吴启明?!”豹里斯喊道,“把他叫出来!” “我们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的要求......瞄准目标,准备开火!” “放下枪,所有人放下枪,然后赶紧滚去干你们自己的事情去!”吴启明说着,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豹里斯......你怎么在这里?”吴启明走上前,惊讶地问道。 “实在是抱歉,我们未经许可就闯入这镇子。”豹里斯说。 “这也太巧了吧。”吴启明脱下了红色贝雷帽说,“这个镇子几乎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们有一个当地出色的向导。”豹里斯指了指身后的拉娜。 “呃,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时雨问道。 “他叫吴启明,是‘袭击事件武装干预小组’的总队长。”埃多说。 “还有这种阵营?” “说白了就是以前的反对派嘛。” “那他们是好是坏啊?” 吴启明叹了口气说:“你们真的以为现实中的敌人像电视剧里面的一样会‘晾着敌方不管’吗?” 时雨对吴启明说:“看来对于这个组织,我还待补补课才行啊。” “你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我叫今川时雨,这位是菲因·伊莱纳,这是拉娜·斯蒂尔,还有那两位......” “好了,他们两个我认识。”吴启明拍了拍手说,“好了,五位,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么我们就先回营地去,有什么事情到那里之后再讲。” “营地?”埃多问道,“营地在哪里?” 吴启明指了指地面。 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太阳开始撇下它的光辉,向低谷靠去,月亮开始逐渐在天空的另一边显形,那朦胧的光就是它示威的资本,但是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从来就是太阳的奴隶。 “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我喝茶的吗?”吴启明问道。 “当然不是啦。”时雨说,“你知道诺普草地吗?” “当然知道了,怎么,你们要去那里不成?” “那儿不是有一座传送门吗?” “确实是有,就是当年把龙传送过来的那一个,我还亲眼目睹了那盛况,当时我还是一名中士呢!” “我们想去那里调查一些东西。” “调查?”吴启明差点笑出声来,“你们怎么调查啊?右翼早就已经在那里驻扎了,他们想要重新打开那扇门,再放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来到这里,也许他们打开门之后,来到兽人世界的可就不是像龙这种还算友好的生物了!你们现在去那里......找死!” 这句话让时雨如梦初醒,他很快陷入了沉默。 “我不明白,你们五个人如此鲁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应该逃跑的吗,为什么还要冒死到前线这种你们不应该待的地方来?” “我们要反抗右翼。”豹里斯说。 “就你们五个?用什么来打?祈祷吗?”吴启明笑了笑说,“你们还真的把这当成电视剧里的情节了啊。” “可我们有信念啊!”他说,“我们宁愿为兽人世界赴汤蹈火。” 吴启明摇摇头说:“别再做英雄梦了,同志们。别以为会有人在战场上保护你......你们现在是在错误的时候做了错误的事情,如果你们还这样鲁莽,那么证明你们你们愚昧无知所付出的代价将会很大。所以,我劝你们收手吧,明天早上,我就把你们护送到离这儿最近的救援营地去。” “可是我想和右翼斗争到底啊!” “你脑子怎么转不回来呢?”吴启明指着自己的头说,“要抗争也不是这样抗争,你们完全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可是我已经上过战场了呀。” “战场?”吴启明冷笑了一声,然后生气地把豹里斯摁在墙上,指着他的脑袋说,“你以为那天的街头枪战就叫战场了?那好,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战场。你给我花五秒钟想像一下——火焰像墙壁一样把你围住,地上躺着各种各样的不完整的尸体,有些被拦腰截断,有些被炸飞了半边脸,还有的甚至连肠子都被拉出来了。你的手上、枪上、衣服上,还有脸上都混杂着战友或者是敌人的血;还有,你要面临着几万发往你这里射过来的像雨一样的子弹,几千次可能在你身边发生的爆炸,敌人开着那种比一辆货车还大的坦克从你身上碾压过去,最后,你还待做好连这世界都没有多看一眼就不明真相地死掉的心理准备,所以战争所剥夺的那些生命才被称为‘冤魂’......这就是战场!如果你能接受这些东西,那么好,明天你就正式加入rabt,我直接给你一个小队长的身份!!” 他说完后用力推开了豹里斯,愤怒地离开了。豹里斯怔在原地,一言不发。 “豹里斯,你没事吧?”时雨问道。 “没事......”豹里斯深吸了一口气,也离开了。 ...... “豹里斯,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菲因走上楼顶,看见了定定坐着的猎豹。他把一小袋饼干递给了豹里斯,但是豹里斯却用手推了回去。 “我不吃。” “为什么?难道你又嫌弃我这个羚羊了?” “没有。”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就快......” 豹里斯突然转过头,朝菲因露出自己的爪子,凶狠地说:“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菲因吓得挪了挪屁股。 豹里斯向后躺在地上,叹了口气说:“唉——反抗右翼,反抗不成了!” “什么意思?” “反抗右翼意味着要上战场,今天吴启明跟我讲了什么是‘战场’,可是我能够接受得了血肉和绝望,但是我不能看见朝夕相处的战友在身旁倒下,还有,我不想死。” “什么是战场啊?”菲因问道。 “说的简单点,战场就是断头台,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不明不白地死掉。” “也许我们还真是不自量力了呢?” “我的字典里永远没有‘退缩’,这个词!”豹里斯握紧拳头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和敌人抗争到底,一定要让我的爸爸看见,我是一只坚强的猎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银河开始露出了它的脸庞。菲因开始指着天空认星星,从金星一直数到火星。 “奈杰尔叔叔在我小时候经常带我看星星。”菲因说,“尽管他是一名军医,但是他懂的也很多。” “我的爸爸对月亮很感兴趣。”豹里斯指了指月亮说,“现在我们送上去的只有飞行器,没有人,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能上到那里去的。” “你的梦想是当宇航员吗?” “不,我想当一个具有影响力的人,比如说作家啦,演员啦,或者是想基伍那样的人,因为他们用实际行动才能影响到人们的思想,从而改变这个世界。” “奈杰尔叔叔曾经对我讲过,扛起武器的目的不是为了参与战争,而是为了结束战争,这样,献身者才不会白白死去......后面的我都忘记了。” 俩人交谈着,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基伍的死上。 “基伍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地杀害呢?”瞪羚问道。 “这可不是无缘无故,有人想破坏兽人世界的和平,想用基伍以及其他人的死来挑起右翼对龙,以及整个兽人世界的敌对情绪。”豹里斯回答道。 “那凶手又会是谁呢,是右翼的人吗?” “我也不懂。”豹里斯想了想说,“也许是鬼吧。” “鬼?”菲因坐了起来,疑惑地说,“你怎么讲这种东西,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凶手的确是‘鬼’,但那种‘鬼’不会在半夜敲你家窗户。” 埃多轻轻推开了房门,他手里还拿着一小条绷带。 “你膝盖上的绷带要换一换了。”他说。 “噢,我多差点忘了。”拉娜说着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露出了左边膝盖。埃多小心翼翼地拆下拉娜腿上的绷带,然后再慢慢地把新的缠上去。 “你现在应该可以正常走路了。”埃多说。 “谢谢你,埃多。”拉娜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色的子弹,这是那天周妍老师送给他们的。她问道:“这是我在车上发现的,是你的么?” “啊,是呀”埃多笑着说,“就是从我口袋里掉出来的,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那我就放心了。”埃多伸出手。拉娜顿了一下,轻轻地把子弹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埃多合上手,把拉娜的手也包含在了里面,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立即遍布她的手心。她脸一红,把手迅速收了回去。 “埃多,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拉娜小声说道。 “什么?” “......没有,不说了不说了。” “到底是什么啊?你不要像豹里斯那样神神秘秘的好不好。” “埃多,我喜欢你!”拉娜叫道。过了一会,她突然后悔自己那么说了。 “啊,这......你在......说什么啊?”埃多脸红了。 “埃多,我很感谢你帮助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拉娜说着,突然冲上前抱住了埃多。 “埃多,我喜欢你!” “喂,你......你在干嘛?”埃多心中的野马快要脱缰了,他推开拉娜,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啊......”拉娜轻轻娇喘了一声。埃多不自觉地抱紧了拉娜,她的头贴到了埃多的脖子下方,他们俩的尾巴绕到了一起。 “拉娜,我也喜欢你。”埃多用明亮的黄色眼睛看着拉娜说。 豹里斯一直到差不多半夜才从楼上下来,他来到自己的房间所在的楼层时,一阵杂乱的翻找东西的声音突然闯进了他的耳朵。 “什么声音?!”豹里斯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锁定到了不远处的临时情报室的门上。 “唉,看来他们明天还待上战场,我是没有戏份喽。”豹里斯叹了口气,他刚想抬起腿,身体的威胁感应便开始出现波动。 “不对!”豹里斯立马转回头,朝情报室跑去。他用力打开门,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兽人在一张一张地撕毁桌上的文件,豹里斯发现,那兽人居然就是在“大地之星”遇见的那头熊。熊见了豹里斯拔腿就跑,从窗口跳了出去。 “别想跑!”豹里斯也从窗户翻了出去,由于楼层不高,所以他安全到达了地面。那头熊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他甩了甩头,然后飞跑着追了上去。 “豹里斯那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吴启明透过窗户看见了奔跑着的猎豹。 “长官,情报室的文件有一部分被损毁了!” “被损毁?难道说......豹里斯有危险!” 豹里斯一直追到了附近的麦田里,田里坑坑洼洼的土地拖慢了行进速度,所以豹里斯找准机会,一个飞扑将他扑倒在地。 “抓住你了!” “想得美!” 豹里斯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仿佛被蛇咬了一口,接着一股热流开始涌了出来,沾满了他的衣服,他“喵呜”地大叫一声。当他意识到自己中枪时为时已晚,最后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这时,几个同样穿着黑衣服的探员从麦田深处走出来。 “这猎豹还真有些本事。”那熊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收起来说。 “豹里斯!”吴启明带兵赶到麦田里时,地上只剩下几个杂乱的爪印,以及一大滩还温暖着的血。 “糟糕,豹里斯被绑架了!”吴启明说,“那孩子,就喜欢逞强......” “赶紧把他给我包扎好!”熊说。豹里斯正躺在后座,几个探员正在为他取出体内的子弹,“我警告你们,就算是半死也要把它留着,没人愿意跟一个尸体讲话,还有,帮我通知莱克,告诉他,让他准备接待客人。” 10-来与去 “我们今天就要走了么?”菲因问道。大伙儿纷纷走下了楼,看着头顶的晴空,他想到自己最后只能看着右翼牙痒痒,出不了手,便暗自神伤了。 “嗯,话说豹里斯......”埃多看向身后,在确定猎豹不在场之后,他继续问道,“今天怎么不见豹里斯啊?” “估计是睡过头了吧。”菲因回答道,“或许他是去找个地方散心了,反正他昨晚很晚才从楼顶下来。” 他们刚走下楼,就遇见了在面前拦住他们的吴启明。 “吴,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助营地啊?”埃多问道。 “你们一个也不许走,马上给我到指挥室去!” ...... “时雨,你知道这上面的血是谁的吗?”吴启明焦急地问道。时雨手里拿着一小块带血的泥土,他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说:“我对豹里斯的血很熟悉,尽管这血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还能闻出这是谁的,它有一种特别的腥味......不巧,血就是豹里斯的。” 说到这里,大伙儿的脸都瞬间沉了下来,吴启明又追问道:“你真的确定吗,时雨?” 时雨再闻了闻,最后轻轻地点头。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结论已经百分百正确以后,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豹里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吴启明用力拍了下桌子说。 “豹里斯到底怎么了?”埃多问道。 “他被右翼抓走了。” “什么?!抓走了!”所有人一同叫了起来。 “昨天有人闯进了我们的情报室,想要销毁里面的文件,豹里斯看见了就马上追上去,一直追到旁边的麦田里,结果他在里面遭受枪击,然后不见了踪影。”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时雨放下手中那一小撮快捏碎了的泥土问道。 “今天你们不用走了。”吴启明说,“这是我分配给你们的第一项任务。” “我们有任务做了?!”埃多问道。 “既然你们这么不怕死,那么这一次行动就是对你们自身信念的考验,如果你们能成功将豹里斯从右翼手里救出来,那么你们五个人就可以进入rabt,并且可以以特遣队身份执行任务。” “真的吗?” “你们别太高兴了。”吴启明扶着桌子说,“军事行动可不是玩电子游戏,那是一场赌局,而赌局的筹码就是你们的性命,你们所做的每一个选择,走出的每一步,都和你的生命牢牢挂钩,你们需要随时做好被击杀的心理准备,这同时也是保证你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够专心致志的法宝。” “好了,现在除了拉娜腿伤不能来,那么还有谁要退出的吗?”他问道。不出吴启明所料,在场的人一个也没有举手。 “那好吧。”吴启明拿来一张地图摆在桌上,“根据情报,豹里斯是你们几个当中第一个看到诺普草地的人,那么我们先分析一下诺普草地的地形......” “把他弄醒!” 一盆冷水无情地扑到了豹里斯的脸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便在冰冷的土地上打了个寒战,慢慢睁开了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像个特警似的人影——这大概就是右翼的士兵了。 “右翼吗?”豹里斯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们的猎捕技术还挺成熟,终于能抓住我这只小猎豹了。” “哦,刚醒来就嘴硬了?”那士兵把豹里斯翻了个身,然后一拳捶到了他的胸口上,他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捆绑着他的铁链发出叮当的响声。豹里斯吐了一口血,嘴里还想说些什么。 “这叫什么,虐待儿童么?我可不是......” “砰!——”这一拳更加响亮了,它重重击在了豹里斯的肚子上,豹里斯又咳出了几滴血,没有力气再讲话了。 “混账,我没有叫你动手!”那个士兵听完,便朝帐外敬了个礼,然后迈着高傲的步子走了出去。 “你......又是哪位?”豹里斯小声说,他不知道这一声是否被听见了。 “你好啊,猎豹......哦不,应该叫你尼古莱·豹里斯同学。” 豹里斯再次睁开眼睛,眼神突然变得凶恶起来。 “莱克!!”他用力叫道。 “哈哈哈,看来那一枪还没有让你变傻。”莱克笑着说。 “莱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豹里斯挣扎着叫道,“你这是在残害无辜的生命,难道说,你内心的仇恨就一味地想用枪来解决吗?” “哼,你现在就像我那个死去的政治部主任拉恩斯一样......看来你和龙混久了,思想也开始变坏了啊!”莱克说,“我今天让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告诉我实情,那么‘斧石计划’的风向也许就要改变。” “什么问题?” “基伍的死。”莱克站起来问道,“我知道你也亲眼见过林逸辉的尸体,但是右翼里被杀的人太多了,林逸辉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我只想知道基伍的死,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做调查,那么我想听听结果怎样。” “哼,你又想借基伍的死煽风点火么?做梦!”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讲的。”莱克看着豹里斯,再看看缠在他肚子上的绷带,不禁坏笑起来。 “豹里斯啊豹里斯,你的处境如此没落,居然还可以坚持到这种地步,我实在佩服你的像军人一样的心理素质。”莱克蹲了下来,轻轻解开豹里斯身上的绷带,然后再用爪子挑破缝在弹孔上的线,说,“那个时候一定很痛吧?” “你......你想干什么?”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不可能!” “哈哈,真是一个顽强的小伙子。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莱克说着,把爪子慢慢插进了豹里斯肚子上的弹孔里。 “啊啊啊——”豹里斯疼得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你自找的......你到底讲不讲?” “我是......不会......说的......” 莱克生气了,他用力往里一捅,爪子又把那个伤口往里延伸了一分。 “喵呜!——” “看来就算是虐待你,你也是不肯说的了。”莱克把手指抽了出来。豹里斯的身体还在痉挛着,汗不停地冒出来。莱克胜利地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说:“待让他见见自己的伙伴才行。” 过了一会,第二个戴着铁链人便被带了进来,他一见到豹里斯,双眼突然变得亮堂起来。 “豹里斯!” 豹里斯也惊呆了。 “格......格林尼治!” “还真的是老朋友啊”莱克笑着说。 格林尼治看着豹里斯,再看看他肚子上的血,问道:“莱克,你对那孩子干了什么?” “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莱克亮了亮沾血的爪子说,“好了,格林尼治,你也是参与了他们调查的人,我想问你几个有关基伍的问题......” “呸,你以为我会老实讲么?” “哦,右翼的训诫文里可不少提到‘忠诚’二字,你这是......”莱克拿出了一把小刀,径直往格林尼治的胸口刺去,“难道你这个前右翼成员都忘了吗?” “啊!住......手!” “格林尼治!”豹里斯喊道。 “我倒是想看看龙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是怎么样的!”莱克把头转向豹里斯,对他说,“豹里斯,你是个老实人,见到朋友落的这个下场,你也应该有点表示吧。” “不......要......”格林尼治刚开口,便被莱克一脚踩住了头。 “轮到你讲话了吗?” 匕首一点一点深入格林尼治的体内,再差一厘米,它就会碰到格林尼治的心脏。 “我说!”豹里斯叫道。 “太好了,这才是诚实的表现!”莱克留着匕首插在格林尼治身上,然后走向了豹里斯。 “不......”格林尼治发出了低吟。 “说吧。”莱克蹲下身子。可没想到,豹里斯笑了笑,竟一口唾沫吐在了莱克的脸上。 “你......”莱克用力挥拳击中了豹里斯的头,豹里斯顿时又晕了过去。 “豹里斯!”格林尼治叫道。 “你真是找死!”莱克拔出了格林尼治胸口的刀,然后对外面叫了一声,几个士兵走了进来,把俩人像搬货物一样扛出了军帐。莱克用手擦干净脸上的唾沫,又满足地笑了笑,才跟着一起走出去。 “右翼已经在诺普草地驻扎了很多的部队。”吴启明说,“他们可不是之前那样的小探员,你们将要和军队里的人打,想想军队里都有什么?......所以,就算我们排除了停放在里面的机动载具,步兵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时雨问道,“我们不可能让豹里斯在里面待太久,他现在一定已经被虐待的死去活来了,要是再拖,他可能都要......”时雨说着,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 “反正强攻是不可能的了。”埃多说,“瑞伯特的军队会埋伏在外面,到最后才进攻,所以进入草地的只有我们。要想把豹里斯救回来,那么我们这次待用点头脑才行,除非......右翼全部是睁眼瞎。” “说白了就是潜入呗。”菲因解释道。 “正合我意!”时雨把手一拍说。 “不过诺普草地毕竟是‘草地’诶,这么空旷的地方,不是会很容易被发现吗?”埃多问。 “但是草地附近还有小树林,以及大片的灌木丛,况且在黑夜的笼罩下没人看清我们。我们只希望莱克不要把豹里斯挂到传送门上示众就行,如果他在靠边的位置,那么行动就会容易得多。” 埃多想了想说:“潜入就潜入吧,无论是什么战术,只要能把豹里斯救出来,那就是好战术。” 他们转身看向吴启明时,他穿着一件厚厚的防弹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同志们,计划商量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穿这么整齐干什么,吴?”时雨问道。 “我将会和你们一起去。这可是你们的第一次与死神握手,我不能放任你们不管,否则出什么差错就麻烦了。”吴启明看着桌上的地图说,“今天的救援行动分为两个小组,埃多、时雨,你们是救援组,负责寻找并救出豹里斯;菲因和我一起组成支援组,在你们进行救援的时候掩护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 “好,我们再确认一次计划,然后开始准备工作。现在多少点了?” “下午四点半。”菲因看了看手表道。 “我们只能用一个小时来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然后所有人全部到镇子的中心路口就位,我们五点半准时出发。” “豹里斯......醒醒,豹里斯。”格林尼治轻轻把豹里斯摇醒。 “咳......头好疼......”豹里斯感觉自己正坐在飞驰的过山车上,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快看那里!”格林尼治动了动脑袋。豹里斯抬起头一看,才发现他们俩已经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四周除了许多车子、营帐、沙袋以外,还有一扇高大的拱门。 “这是......”豹里斯顺着格林尼治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座拱门开始冒出银光,拱门的顶端有一个像火箭发射架似的装置,装置的上方还搭着一个巨大的八面体——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变成了诺普草地的传送门。 “我们在诺普草地!”格林尼治道。 “那就是传送门吗?”豹里斯说着,把头挨在了笼子的铁栏杆上。 “这个莱克还真有点良心,至少他知道救助伤员。”格林尼治说,“你看你的肚子。” “莱克......”豹里斯看向了自己的腹部,那里又被缠上了一层新的绷带,还顺便贴上了纱布。 “我现在想知道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莱克要把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来,而放弃了那个帐篷;第二,我们现在要怎样才能从这个破铁笼子里逃出去?” “如果你想用牙咬开,那就随便吧,反正我们两个一起用牙啃铁杆,那么直到右翼毁灭兽人世界了我们都不一定能逃出去,至于第一个问题,你很快就能知道答案,因为,他来了。” “晚上好啊各位。”这声音让豹里斯头皮一阵发麻,他转过身,看见莱克那张充满笑意的狼脸出现在他面前。 “我的包扎技术是刚学的,如果你觉得它太紧或者是其他什么问题,那就怪我不勤练习喽,反正现在能给我练习的素材多的去呢。” “莱克,你做这些古怪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豹里斯问道。 “这哪里古怪了?你不过是电影看太多了而已。”莱克说,“我只是想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壮举罢了。” “你要用这传送门干什么?”他追问道。 “这是兽人世界的奇迹啊!”莱克说,“既然它可以把龙从异世界传送过来,那么我想看看这门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我将成为第一个真正探索传送门的人。也许里面暗藏着巨大的力量,如果我掌控这股力量,那么你们这些小卒就等着向我俯首称臣吧!”他说完,脸上的得意表情便立马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百分之百的严肃。 “头儿,伊瓦奇的人叫你过去一下。”一位士兵过来敬了个礼说。 “好,我马上过去。” 当莱克转身的时候,豹里斯握住栏杆,对莱克说:“莱克,你不是想听听我调查基伍的进展吗?” “什么?”莱克转了回来。 “头儿,他们正在......” 莱克向后伸出手,头也不回地说:“先回去告诉他们再等一等,不要这么没耐性。” “我没有听错吧?”莱克靠近铁笼道。 “喂,豹里斯,你在干什么?”格林尼治诘问道。 “说吧。”莱克还是保持严肃的神情不变。 “我只总结出来了一句话。”豹里斯说,“那凶手......想要利用某些东西......兴风作浪。” 莱克听完,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豹里斯,你疯了吗?”格里尼治叫道,“你居然把秘密告诉了他!” “不,这也是调查的一部分,只不过这次必须要用性命来担保。”豹里斯说,“我明白了,莱克也不知道这一系列谋杀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也想知道进展,而我们的调查,正是把他吸引过来的信号。我们那天在靶场猜的没错,凶杀案确实不是莱克所制,他或许也是这场风暴中的受害者,在某些所谓的‘证据’的鼓动下开展斧石计划的。” “可是话说回来,右翼用这传送门干嘛?”格林尼治问道。 “我也不懂。” “......我有预感,他们做件事情真不是时候,如果现在就把传送门打开,那么等待着我们的不知道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 “这身防弹衣好像有些紧了。”埃多说。 “紧才好,这样你就不会在跑步的时候让衣服一上一下地乱跳了。”时雨道。 “嘘——我们先别讲话。”时雨下意识地压低自己的身体,“我到这儿才知道,这里的灌木丛没有想象的那么密集,所以我们要小心。” “传送门附近有很多右翼。”埃多说,“看来传送门的启动工作准备开始了。” “哎,埃多,你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吗,那里又有什么啊?”时雨问道。 “豹里斯早就问过这个问题了。”埃多说,“想知道也没用,我对这事情几乎没什么印象。” “快找找豹里斯他们在哪儿。”躲在离他们四十米的另外一个草丛中的菲因说。 “......找到了,在草地上的一个铁笼子里。”时雨放下望远镜说,“但是笼子里还有一条龙,他是谁?” “我看看......那条龙叫格林尼治。”吴启明说,“埃多和豹里斯,以及我都认识他......这说来话长。” “笼子的铁门是朝北方向的,并且上面有个摄像头。”时雨说,“看来我们要费一些功夫了。” “那不简单?”吴启明通过对讲机说,“拉娜,你可以听见吗?” “正在待命。”拉娜一瘸一拐地坐到椅子上说。 “无人车已经启动了,你能帮我黑掉笼子上那个摄像头吗?” “我尝试一下。”拉娜打开手提电脑,吴启明身边的履带小车开始动了起来,一阵飞速的操作过后,那摄像头上的指示灯便灭掉了。 “拉娜也来吗?”埃多问。 “没有,她在营地进行远程操作,现在由这辆无人车代替她工作。”“坚持住啊,豹里斯,格林尼治!”吴启明心里暗自祈祷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们用一个笼子就把我们困住了。”豹里斯问道。 “不,他们根本不需要人在这里时刻守着我们。”格林尼治说,“这附近哨塔,坦克以及巡逻队到处有,就算我们能从笼子里逃出去,也不能离开这草地半步。”格林尼治说,“但是唯一能带给我们求生希望的就是这灌木丛,我还能从里面采一把花呢。” “什么意思?” “这个嘛......你看,马上就有人来了!”格林尼治指着附近灌木丛中一对摇摇晃晃的角说,“那是埃多吗?” “那好像真的是诶!”豹里斯说。只见埃多和时雨一起从草丛里跳了出来,跑到了笼子旁边。 “首领,草地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嗯,我就知道他们会来。”莱克说,“帮我把直升机准备好。” “你们怎么来了?”豹里斯问道。 “别讲话,我们执行任务呢!”时雨拿出了气割枪,将笼子切开一个大口,让豹里斯和那条素不相识的龙从里面脱身。 “你是谁?”格林尼治问道。 “先把你们救出去。现在自我介绍未免早了点。”时雨用对讲器说,“各单位注意,被困者已经获救,重复,被困者已经获救。” “你们所有人来到我这边,我们准备去撤离点。”吴启明道,他刚想动身,却被一个右翼士兵发现了。 “有敌人!......”那士兵刚喊出来,吴启明便朝他开了一枪,枪声立马震动了整片草地。 “被发现了......不过这没关系!”吴启明拔出信号枪往天上发射,红色的光顿时照亮了夜空。埃多他们也正好赶到这里。 “现在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所以,我们待赶紧撤离。”吴启明边跑边说。 瑞伯特和其他反抗军的部队在接到信号后纷纷向传送门攻去。他们跑到了离诺普草地最近的一条被反抗军守住的公路上,搭乘一辆运输车离开了这里。 “他们一定会把那里搞个底朝天的。”望着身后的战火,坐在直升机上的莱克轻轻的笑了笑。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想引爆布置在传送门附近用来提供能量的几个充能核心,但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遥控器收了回去。 “我的意念很少被动摇。”莱克自言自语道,“但是你,尼古莱·豹里斯,我从你的身上闻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 “首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飞行员问道。 “去王家港,我有事情要办。” 莱克再次望向了窗外,望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惆怅,但是这其中混杂着令人不解的欣慰。 “感谢那个少年吧!”莱克说。 11-超新星 莱克·利马特,它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兽人,尽管他也和豹里斯一样失去了父母,但这也没有阻挡他登上兽人世界高层的宝座。 这个故事还要从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圣诞夜说起。那一天气温是格外的冷,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居民们都窝在家里温暖的壁炉旁,吃着丰盛的菜肴,庆祝着这一神圣而又快乐的节日。正在这个时候,八岁的小莱克只披着一件外套,顶着小雪,一步一步地在道路上毫无目的地行走着。听着耳边回响的圣诞歌的声音,他感到更加的孤独了。 他唯一的家,就是他所读的那所小学,在三天前发生了一起恐怖袭击,整个学校几乎四分之三的人都因此丧命。这件事情让当地政府尤为震惊,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该地区恐怖袭击事件时有发生,而这一次,袭击的目标第一次被锁定在了学校。学校被毁后,莱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在街上流浪着,他无从知道自己真正的“家”在哪儿,亦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他脑海里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他在一列火车上醒过来。如果不是学校里一位好心的老师收留了他,他早就因为饥困而命丧街头了。可惜那位老师在袭击中丧生,莱克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饿死了......”莱克盘着双手在路上走着。他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一口饭了,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消化系统已经化为一片虚无,他必须马上找到一个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然后赶紧强迫自己睡上一觉,如果再得不到休息,他那具小小的身躯将会因为饥寒交迫而最终垮下去。这时,莱克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当他走进公园时,雪开始下大了,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他的头上,把他原本棕色的毛都染白了。他走进了一座小亭子里,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虽然这地方依然很冷,但是他至少不用再受风雪之苦了。莱克戴上了连衣帽,望着外面被风吹得四处飘散的雪,心里也舒坦下来,然后他躺在座位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次睁开眼的机会,也许他这一觉再也醒不来了,但是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他还是祈求自己可以得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安眠的机会。 大概是他真的很困,莱克居然马上睡着了!但他的梦并没有持续多久,晚上十二点,圣诞节震耳欲聋的钟声开始在上空盘旋,他用力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圣诞节......到了啊......”莱克将双手合十,做了几分钟简单的祷告,然后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冰冷的物体抵在了莱克的后脑勺上,那种刺骨的感觉立马传遍他的全身,他想转回头,身后却有一个低沉而阴暗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动。” 莱克马上明白了顶着自己脑袋的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清楚,如果想保全性命,那么停下一切正在进行的事情,然后把手举起来是目前最好不过的选择。 “你想干什么?”莱克用颤抖的语气说,“我身上没有钱。” “谁稀罕你的钱?”那兽人说,“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脏!” 这句话让莱克脑门一紧,身上居然在大冷天的冒出汗来。 “我最喜欢杀人了。”兽人说,“特别是你这种能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人,哦不,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喜欢断送兽人世界的未来!” “幸存......未来?......”莱克明白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就是那天恐怖袭击的参与者之一,这又让他打了个寒战,可是他愣是不懂所谓“兽人世界的未来”究竟是什么。突然,他的肩膀被手用力地扳了过去,自己便也跟着转了个身,与那兽人面对面站着。他花了五秒钟打量了一下那兽人的外表,他用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部分面孔,头也被帽子盖住,只露出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 “给我马上把衣服脱下来!”兽人命令道。 “这不好吧?大冷天的......” “听见了吗,你怎么满嘴废话?!”那兽人叫道,“是想让我帮忙么?” “我......好吧。”莱克点了点头,开始慢慢退去身上穿着的外套,自己的上半身便暴露无遗。一阵冷风吹到他的身上,让他抖了一激灵,接着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那兽人把莱克按到一根柱子上,莱克用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兽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光手电筒,在莱克的胸口上照了照,便满意地笑了起来。莱克没看清自己胸上刻了什么东西,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一双翅膀。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胸口已经被枪顶住了。 “噢,既然你这么乖,那我怎么能不奖励你一番呢?”兽人说着,把莱克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扑上去,伸手去脱莱克的裤子。莱克知道那兽人要对自己做那种事情,便开始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不......不要!”莱克叫道。 这时,一发子弹穿过风雪,正好打在了兽人的头上,他应声倒地,鲜血溅在了莱克的脸上。他吓了一跳,还没从惊恐中调整好情绪,一束手电光就照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你在这啊。”黑暗中传来一声高兴的呼喊。 “你是谁?”莱克提起裤子,把尸体推到一边,然后用手擦干净脸上的血。过了几秒钟,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兽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兽人伸出了被手套包裹着的手,将莱克从地上拉了起来。 “把衣服穿上,这应该是你的。”那兽人捡起地上的外套,用力扑打了几下,然后交给了莱克。 “谢谢你。”莱克穿上衣服说。 “莱克·利马特,我是奉上级命令前来寻找你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我们未来的首领,是兽人世界的新的希望。” “首领?什么意思?”莱克诧异地问道。 “刚才那个人想要杀了你,就是为了将兽人世界的未来所抹杀,我们不会让他们的计划实现的。”那兽人伸出手说,“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愿意和我同走吗?” “我为什么要和陌生人走?” “那么你是想因为饥寒交迫而死在这喽?” “这......”莱克和兽人大眼瞪小眼,迟迟没有说话,但他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最后还是同意了。 “好,我跟你走。” “明智之举!”兽人把帽子摘了下来,莱克发现,他和自己一样是狼种的兽人,只不过他的毛色是灰的。那狼把莱克带进了停放在公园附近的一辆小车里。刚关上车门,他便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车子在空荡的道路上走着。莱克望着窗外的雪一言不发,最后是灰狼打破了宁静。 “刚才那兽人对你做了什么?”他问道。 “啊,他用紫光灯在我身上照来照去的,而且......我还差点被他那个了。”莱克回答道。 “那就不错了。”狼点了点头。 “喂,什么不错啊?要是我真的被他那样,那我自身不毁了吗?” “不是,是紫光灯那个......你是不是看见自己的左胸有一个荧光图案?” “好像是有吧。” “那就不错了。”狼重复道。 “你叫什么名字?” “噢,忘记自我介绍了。”狼说,“我叫布里茨,你也可以叫我的代号‘诺瓦’。” “还是前者更好。”莱克笑着说。 “谢谢。”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他问道。 “去基地。” “基地?” “听说过王家港吗?” “王家港?就是那个水路枢纽和技术开发区?!”莱克惊讶地问道。 “没错。看来你对那儿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们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就和我们讲过王家港。” “你会喜欢上那儿的。” 圣诞节期间,各个城市都空无一人,但是到了王家港却全然不同。在大雪中,全副武装的警察在路上行走着,装甲车从这头开到那头,几架直升机在天上盘旋着。莱克感觉自己来到的不是一个水路枢纽,而是一个军事基地。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莱克问道。 “欧力芙已经在这里建立了第一个总部。”布里茨解释道。 “欧力芙?” “看来你对这一块还不了解,但这也很正常。以后你就会慢慢懂得了。” 车子停下来时,就有一群持枪的警卫走了过来。布里茨向坐在副驾驶的莱克招了招手说:“等一下你下车时一定要跟紧我,明白了吗?” “知道了。” 话音刚落,布里茨便把车门解锁,俩人同时从车上走了下来。双脚刚踏到地上,莱克就一路小跑来到了布里茨旁边。 “诺瓦探员,欢迎回到王家港!”其中一名警卫上前敬了个礼说。 “谢谢你们的迎接。”布里茨回了个礼道 “那这位是......” “哦,蒙加尔要见这个小子。”布里茨回答。 待守卫们散开后,俩人一同向这里最高的建筑——欧力芙指挥中心走去(这栋楼就建在白沙江的旁边,是当时最高的建筑,虽然二十年以后王家港已经被摩天大楼和技术产业部门所覆盖,但是来到白沙江的旁边,还是可以看见曾经欧力芙指挥大楼的遗址)。莱克一直躲在他的身后。尽管现在已是半夜,但是楼里还有很多人在走动,莱克向四周望了望,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墙上的一张巨大的宣传报,它以绿色为底色,上面绘有一双像弯刀一样的交错着的银色翅膀,底下写着欧力芙的四个官方语言(中文欧力芙,英文olive,法文-olive,俄文oлnв)。俩人穿过宽敞的底层大厅,来到了一座电梯面前。布里茨把手按在了验证终端上,电梯门才打开,俩人顺势走进了电梯,当门“咔”地关上的那一刻,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等下右翼的主席可能要见你。”布里茨说。 “什么首领?”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当电梯上升到一定高度时,莱克才发现这是一座观光梯,整个王家港的风景顿时尽收眼底,由于当时指挥中心是王家港唯一的高楼,所以通过电梯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在白沙江的岸边,一艘军舰正停放在港口上。可惜这栋楼也不算高,短暂的观景活动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到了。”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布里茨便拉着莱克走了出去,俩人现在来到了指挥中心里的总指挥室。与楼下的大厅相反的是,这里的灯光要昏暗很多,大概是为了让安置在墙上的数字屏幕能够显示的更加清楚一些,所以,整个指挥室几乎是由那些小屏幕来提供照明的。在中间的一个木制圆桌上放着一张很大的兽人世界完整版图。版图上被一大堆照片以及各种颜色的笔记所覆盖。指挥室里还有各式各样的电脑,有些较小的电脑直接搁在椅子上,但是相同的是,没有一台电脑前是无人的。在走的时候,莱克偷偷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面都是一大堆他看不懂的指示图和句子。 “我希望你找对人了。”刚才站在圆桌旁的一个兽人走了过来,严肃地看着布里茨说。它是一只狮子,看他的面貌,大概就是刚才布里茨所说的欧力芙的首领了。 “不会错的,我已经看见标记了。”布里茨回答道。 “哦,我倒要看看......”狮子走到俩人的面前,他望了望莱克,眼神随后暗淡下来。 “很难以置信吧?” “你带回来的居然是个孩子!”狮子说,“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的确让人很难相信,但这就是欧力芙未来的首领。”布里茨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先把标记给我看。” 布里茨点了下头,示意莱克把外套脱下来。莱克刚露出胸口,狮子便察觉到了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像之前那个谋杀者一样抓住莱克的肩,另一手拿出一个可以打出紫光的手电,在莱克的胸上晃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双翅膀。 “哼,还真是如此。”狮子说着,用力把莱克推开了。莱克往后踉跄几步,差些摔倒在地上。 “也罢,上天把继位的权力交给了他,说明他还是有潜力的,只不过他现在还小,没办法激发出来。那这样吧,布里茨,你先把他带去休息的地方,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让他来找我,明白?” “是。” 电梯又开始往下运行起来。 “首领的名字叫蒙加尔·贝西。”布里茨说。莱克被带到了位于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里,莱克推开门一看,房间里摆着一张不大的床,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发出深黄色光的灯,卫生间也齐备着,更好的是,整个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有种住酒店的感觉,不是么?”布里茨开玩笑地说。 “确实......有点儿。” “这曾经是欧力芙一位高层住的地方。” “高层?那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天堂。” “啊?为什么?” “三天前,他去前线督战,结果不幸被炮弹击中,整个人灰飞烟灭。” “那......” “不想那么多了,你先进去休息,衣服什么的在里面也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记得早点起床,首领可不喜欢迟到的人。” “嗯。”莱克点了点头。待布里茨走后,他便一脚踏进柔软的棕黄色地毯上。屋子里已经开有暖气,他便放心地脱光衣服,走进了卫生间,在洗了个大澡以后,他擦干身子,又不穿衣服地走到了床上,床头柜的电子钟已经向后推了三个数,他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过了几分钟,他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一阵蜂鸣声把莱克从睡梦中惊醒。他顿了一会儿,才知道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便慢慢地睁开眼,然后转过身去,用手“啪”的一下关上了闹钟,又在床上折腾了一下,才终于拖着迷糊的身体走下了床。 “好久没睡的这么安稳过了。”莱克伸了个懒腰,走进卫生间做了一些简单的洗漱。他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白色的长袖正装,便穿上它走出了房间。 “首领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在搭乘电梯时莱克一直想着这件事情,“或许是语重心长的告诫我什么吧,一般先辈都是这么和晚辈说话的。” 雪已经停了,王家港早晨的风景显得格外美丽——金黄的江水上漂浮着雄伟的舰艇,舰上的炮台朝向前方,雷达不停地转动着;直升机穿过阳光,在天空中盘旋,再加上楼下那些蠕动着的身影,这座不夜之城动的更加厉害了。 电梯门打开了,他走出回头走出了电梯。此时,蒙加尔已经在圆桌旁等着他了。 “你比我想的要早到。”蒙加尔朝他走了过来,“不过布里茨也应该跟你说过,我是一个不喜欢迟到的人。” 莱克没有说话。 “好了,莱克·利马特,我今早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玩的,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讲。”蒙加尔把莱克领到了一扇窗前,莱克再一次看见了王家港的风景。 “我首先想让你知道,我们欧力芙是一个正义的组织,正因为你心怀正义,所以才能被上天选中,成为她未来的领导人。” “但是我今天想说的不是这个。”蒙加尔说,“现在的局势不容我们乐观,你知道大陆中央有一座传送门吧?” “知道,老师给我们讲过。” “从传送门那边过来了一群恶棍,他们想破坏兽人世界的和平,于是他们拿起枪,在各地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怎样才能把他们消灭呢?”莱克问。 “打败敌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努力地抗争,再见到希望之前,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胜利。” “也许他们就是毁了我学校的真凶......”莱克握紧拳头说,“我想消灭他们!” “等你真正成为欧力芙的一员,就可以亲手消灭他们了。”蒙加尔说,“但你会成为未来的首领......我想和你说最后一件事。” “什么?” “能力越大,你要探索的领域就会越多,千万不要被外界,甚至你内心的黑暗所吞噬。” 时光飞逝,莱克已经从一个孩子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欧力芙的成员。他十八岁那年,蒙加尔因为肝癌去世,再短暂经过了两位领导人以后,莱克在二十六岁那年登上了欧力芙首领的座位,而欧力芙经历了许多改动,最终改名为现在的右翼。两年后,龙来到了这里。莱克也早已想到分裂分子又会从传送门后过来,世界又再次陷入了危机,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事情会让他做出错误的决策。 “我一定要把那些龙除掉!”莱克说,“我现在越发感到不对劲,那些龙可能是装成了好人来到兽人世界,其实他们也是分裂势力的一部分,他们想混进兽人世界,然后从内部把这里搞个底朝天......我们右翼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别这样就下定论。”拉恩斯说,“现在是很紧急的时期,你像这样如此鲁莽,可能会复出巨大的代价。” “不,我是不可能错的!” “我劝你三思而后行。”拉恩斯说玩,便默默走出了指挥中心。 五天后,一场风暴如约降临在德努亚高地。 “所有人都给我检查好自己的武器,要是待会儿没上好子弹的话,我可没办法飞去救你们!”德努亚高地龙的族长,埃多的父亲斯凯路在防御壁上喊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右翼的军队像一片乌云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向他们的部落快速冲过来,躲在墙里的每一条龙都握紧了手中的枪。听着地面发出的震颤,无人不害怕。 “妈妈,他们可以打败敌人吗?”埃多畏缩在母亲的怀里,焦急地问道。 “别怕,巴尔克,还有其他龙在帮助咱们,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一定可以打退敌军的。” “那爸爸呢?爸爸怎么样了?” 这着实让她难以回答,她看了看身后逐渐消失的壁垒——他的丈夫,埃多的爸爸,现在就正站在上面。 “爸爸会没事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埃多的头说。 “我好害怕......” “别怕,男子汉是不会惧怕任何东西的。”母亲说完,便用手合上了埃多的眼睛,埃多躺在母亲怀里,带着不安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12-十字路口 拉娜闲着没事,用手轻轻拔了一下埃多手臂上的鳞片。 “嘿,你干什么?”埃多转过身问道。 “你的鳞片可真硬!”拉娜用爪子在他的鳞片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我的都没有这么硬啊。” “似水系龙不需要那么厚的鳞片。”埃多说,“龙的鳞片到达一定硬度还可以防弹呢,以前我们部落有个同种族的龙被手枪打到什么事也没有,但是我猜,鳞片最多只能硬到抵挡手枪子弹了,换做其他口径的......难说。” “话说回来,你到底在看什么书啊?”拉娜把头凑上去,埃多却把书迅速合上,伸到了一边。 “什么嘛,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拉娜偷笑着说,“难道你在看那种书么?” “噫,你想多了。”埃多把书封展示给了拉娜,那是一本《男孩青春期手册》,是豹里斯昨天给他的。 “噢,是这个啊。”拉娜脸上泛起一些红晕,便不再过问这事情。 “好吵啊,你们!”时雨摘下耳机说,“我隔着这个东西都可以听见你们在吵。”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不要这样子。”菲因说。 “唉——你说这场风暴啥时候结束啊?”埃多合上书,陷进椅子里问道。 “你这话等于白问。”菲因说。 “哼,关键是要看莱克那个人能不能良心发现了。”豹里斯走进来道,“前几天我被右翼虐的死去活来的,现在我回想起来,肚子和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你又没有伤到胸口,那里痛什么?”埃多随便问道。 “我没有,但是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就差点被挖出心脏来。” “那还不是你乱跑造成的?”时雨说。 “那天晚上右翼闯进这里,想要销毁我们的情报,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估计所有右翼都可以蒙着眼睛走完这个镇子了。” “伙计们,下到情报室来,我有事情要吩咐。”吴启明推开门说。 “是,我们马上下去。” ...... 情报室的一个经过特殊改造的小数字电视上播放着一条新闻,它的标题是这样的:右翼计划发起会谈,斧石计划或出现转机。 “豹里斯,右翼居然真的良心发现了!”埃多勾住了豹里斯的肩膀说,“看来我们可以退役喽!” “别高兴得太早。”豹里斯斜着眼说,“这次会谈能不能成功,也要看莱克那个人是否良心发现。” “或许右翼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呢?”菲因说。 “察觉?......”豹里斯想起了被关押时主动向莱克说出的那句话。 “他们有谈判的意愿,说明他们还是想取得和平的啊!要是我们能够达成一致,那么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不过局势也难讲,毕竟他们是恶魔......曾经是,不懂他们又要搞什么名堂。”时雨说,“况且还有豹里斯和埃多那件事情,只有战争停止了,才可能为调查基伍的死争取机会啊。” “同志们,看看我拿到了什么!”吴启明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个信封。他把信封排开摆在桌面上,说,“居然有人往这里寄东西......不过最令我惊奇的是兽人世界的物流系统居然还在正常运行。” “那些信是谁寄来的?”埃多凑上去一看,信的中间印有一个右翼的黑色翅膀标志,底下用英语写着olive这个单词,两封信都没有写收件人,但是发件人统一写了“王家港(wang’sport)” “右翼在改名之前叫欧力芙,看来这个信封的年代至少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了......他们就不能花钱再做一批新版的信封吗?”吴启明说。豹里斯拿起一个信封,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虽然信封表面还是洁白无比,但是它的味道却是那种陈旧的味道,就像他爸爸之前收藏者的那种发黄的笔记本所散发出来的他爸爸说的“时间”的味道。 “王家港不是右翼总部吗?”时雨说。 “看这个图标,肯定就是右翼发给我们的东西了。”菲因说,“原来右翼之前还有一个名字叫‘欧力芙’。” “那既然这是右翼发出来的,那他会寄什么给我们呢?”埃多想了想,突然用惊恐语气说,“难道是炭疽邮件吗?” “什么啊埃多?”豹里斯说,“右翼在自己的土地上搞生化袭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吗?” 此时,电视上的主持人开始说话:“右翼官方宣称已经向每一位即将参会的人员发出了邀请函,范围包括反抗军部队,政府官员,以及社会各方面人士......” “喏,电视上刚好讲了。”时雨说。 “这是邀请函?”豹里斯说,“吴启明,我猜你一定占得一份。” “快打开看看啊!”菲因说。 吴启明拿起其中一个信封,其他人自动向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看大伙儿,然后撕开了封口,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蓝色塑料硬卡。卡的正面就印着和信封上同样的东西。 “豹里斯,你果然说的没错。”吴启明把卡片放在桌上,然后翻了个面——在一小串条形码上方刻着他的英文版名字,名字旁边写着一串英文,译为“参会人员”。 “看来还有一个人要去。”吴启明把卡片收回口袋,转眼看向了另外一个信封。 “是格林尼治的吗?”埃多问道。 “应该不是,格林尼治的卡片要发也不会发到这个地方来。右翼做事很谨慎的,他们为了准确地发出这个东西,应该花了不少心思侦查了人们的活动轨迹。” “说不定呢。”豹里斯拿起信封,“如果是他的,那我就帮他拆开啦!”他轻轻拆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卡片,那张卡片与之前不同,卡片的颜色是蓝色的,他翻到背后一看,那个名字不是格林尼治,也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名字“nikiboris”,旁边所印的英文译为“讲演者”。 “伙伴们......”豹里斯亮出了卡片,“第二个人,就是我!” “豹里斯?!” “你怎么会被邀请去参加这种东西?”埃多问道,“我之前还真的以为它是给格林尼治的呢。” “也许这是他们的阴谋。”菲因说。 “不管怎样,莱克已经给我发了卡片,并且我将作为讲演者参加会议,我猜,讲演者应该是会议的......vip什么的。” “或许右翼是想害你呢。”时雨说,“要知道,你几天前才刚被右翼抓住虐了一番。” “但是莱克也许真的像我说的那样‘良心发现’了呢。”豹里斯回答道,“也许正是因为我被抓了,才会得到邀请的,被抓去就是和莱克碰面的机会。” “这什么逻辑?” “好了,被邀请的还有我呢。”吴启明摆摆手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我也会保护他的。” “那你去吧。”埃多说,“但是你,还有吴,你们要懂得,这场会谈并不表明右翼就是仁慈的,所以你们两个要小心。” “知道了。”豹里斯回答。 “哇哦,埃多,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有前瞻性的话。”吴启明感叹道。 “这个嘛......只是突然生智罢了。” ...... 临走前,吴启明拿来了豹里斯之前用的手枪。 “帮你换了子弹,我们这里枪弹急用,所以只能带曳光的了。” “谢谢。”豹里斯接过了手枪。 “那张卡上写了每个人与会期间都可以携带一把非自动式手枪,但是在进场前必须处于空膛状态。”吴启明把自己的枪收好说。 “你就这么放心地把枪扔给我了?”豹里斯问。 “你现在已经是rabt的成员了,为什么我不放心?”吴启明打开了车门说,“上车吧,会议后天开始,我们要提前赶到那儿,这样才有时间停下来休息,看风景,还有吃午餐。” “来了。” 车子离开了山宏镇。豹里斯在副驾驶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那条被炸得粉碎的高速公路以及那些破败的房屋,他心想,王家港也许是在战争开始之后整个兽人世界为数不多的“有主之地”了吧。 大会在一天后如期举行。整个王家港顿时变得人山人海,右翼的军队将这里严格封锁,甚至经过白沙河的水路也已经被切断。豹里斯和吴启明刚从车上下来,便遭到了一群记者的围攻,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冲进总部大楼,俩人直接趴在栏杆上,上气不接下气。 “太恐怖了。”吴启明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着。” “好。”豹里斯点头回答道。吴启明走后,他悄悄拿出手抢,退出弹匣里面的一发子弹,拿在手中摆弄着,有这么些时候,他甚至看见那枚子弹开始冒出亮光,最后变成了一颗真正的银制子弹。他眨了眨眼睛,那幻象便陡然消失了。 “看来又有一个人成功逃过了记者,闯了进来。”豹里斯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他转回头一看,只见周妍老师和另一条龙在向他走过来。 “周老师!”他叫道。 “这身装扮在你身上真是不搭。”周老师开玩笑说。 “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可以来?我可是学术代表之一啊!” “真的吗?”豹里斯说完,歪着头看向了老师身后的那一条天蓝色的龙。龙身后的翅膀很小,而且像鱼的鳍一样,看来他和拉娜一样是似水系龙了。 “他是谁啊?”豹里斯问道。 “这条龙名叫迪亚蒙,是伊瓦奇科技集团的化学技术研究员。” “很高兴认识你,迪亚蒙。”豹里斯笑着说。 “你好,豹里斯。”迪亚蒙说。 “伊瓦奇是右翼名下一个非常厉害的科技集团啊。”豹里斯说,“听说纳米矩阵就是你们发明的吧?” “对啊,只不过纳米矩阵没有正式投入生产而已,毕竟是特殊时期嘛。”迪亚蒙挠挠头说。 “豹里斯,我们待走了。”吴启明在不远处叫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是哪位?”老师问道。 “哦,他叫吴启明,是反对......不不,是袭击事件武装干预小组的总队长,也是参会人员。” “是这样啊。那你过去吧。” “好,老师再见。” “我们也要走了。”周妍对迪亚蒙说。 ...... 会议厅远比豹里斯想象的要宽敞很多。蓝色的墙壁下有一个宽大的讲坛,讲坛后面的幕布上还挂着一双从欧力芙到现在一直沿用着的银灰色翅膀。 “大家都请入座。整个王家港现在已经被军队全面戒严,一旦发生紧急情况,我们可以保证大家安全地撤离。”莱克通过话筒说。 “话说我该坐哪里来着?”豹里斯问道。 “每个座位都摆有一个名字牌,你去找找你的在哪里。”吴启明说,“我找到我自己的的了。” 正当豹里斯寻找自己的名牌时,莱克叫住了他。 “你等下要讲些东西,所以没有座位”莱克说,“过来这里,等下我会安排的。” 豹里斯极不情愿地挪到了莱克身边。 “就我一个人?”他问道。 莱克只是耸耸肩。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跟我到台后来,等我说了你再上去。”莱克说,“你准备好要讲的东西了吗?” “准备好了,我的语文老师告诉过我,演讲的时候要......” “好了好了,你先安静。”莱克走上了台,底下响起了并不热烈的掌声。 “首先,我很高兴大家能够信守承诺,来到这里参加会谈。”莱克说,“在会议的开始,我想先从一个人说起,而从这个人,我们也延伸出了今天会议的重点。”他说完,安在左右墙的两个大屏幕上都投出了一张照片——那就是早被谋害的外交官基伍。 “我想大家都晓得,基伍是兽人世界里‘龙政部’的首席外交官,一直以来很受大家敬仰,但是在两个月前,这位如此受爱戴的人物却突然遭受刺杀。而各位来自右翼的同志们也知道,在基伍被人刺杀后不久,像吉米、林逸辉以及桑托斯这样的右翼高层人员也接连被杀害,我也差点被刺死......这些事情成为了后来‘斧石计划’的导火索,他们的死,不仅让我为之愤恨,同时也让我再一次怀疑龙这个新种族的内心。” 豹里斯发现莱克看了下自己,那个眼神坚定而犀利,让豹里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但这些都成为了过去,我们协同其他人进行了许多调查......” “虐待我也算调查的一部分吗?”豹里斯心里开玩笑道。 “我发现,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绝不是经过普通的刑事调查,或者是像我一样开展如此残忍血腥的屠杀那么简单的。不过有一个人,他对这些刺杀事件的研究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入的多。” 豹里斯知道莱克在说他,便轻轻挪动了身子,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口袋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便拿出一看,那竟是一枚银质的弹头。 “这是谁放的子弹?”豹里斯心里暗自问道。 “接下来,我想把发言权交给我所信任的人——尼古莱·豹里斯同学。”莱克刚讲完,台下便响起了掌声,豹里斯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上了讲坛。 “各位不同领域的代表们,能在今天的会议中作为唯一一位未成年代表发言,我感到很荣幸......” 豹里斯还没讲完,台下便出现了不少的议论。 “他可是个孩子,怎么也来参加这种会议?” “尼古莱·豹里斯......他好像在报纸上出现过......就是那个跟右翼火并过的少年!” 全场只有周妍老师一个人仍然波澜不惊地坐在位子上。 “他以前在晨会上演讲的很好,不知道面对实战他有怎样的表现。”她说。 豹里斯深呼吸一口气说:“在‘斧石计划’开始之后,我和其他伙伴开展了有关基伍被害案的调查,尽管在这期间我们遇到了不少困难,但是到现在,我们的调查成果还是颇多。” 他从口袋取出了那枚银子弹说:“杀死基伍的凶手使用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子弹,并且令我们,也将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这种子弹在林逸辉所管理的利文特靶场被发现了,但是接下来林逸辉的被害,说明了凶手并不是林逸辉,也不是任何忠实的右翼成员,而是一名欲破坏兽人世界和平的杀人犯,他想通过这些谋杀案,利用右翼以及其他机构的矛盾煽风点火,借机在兽人世界兴风作浪,让兽人世界发生内战,从而趁火打劫。所以,我想说的是,右翼今天停止开展‘斧石计划’的举动是明智的,我们需要改变以往的思想,从普通的刑事侦查转变到对整个兽人世界体系的维护上来。” “我想,无论是哪一方,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把对方当做了完完全全的敌人,但是我很高兴这些错误有解决的意象。我想说的是,基伍的死带来了今天这一场连环风暴,我们不能再为这场风暴火上浇油,简单来说,我们不能让杀死基伍的人得逞,他也许是以前‘分裂部队’中的一员,分裂部队也许正盘踞于传送门之后,准备发动下一次袭击,以前的‘除龙计划’已经为矛盾埋下了种子,如果那些人成功利用这些矛盾,那么我想兽人世界在这一次反分裂战争中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台下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而且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但是,他们这一次的议论可不是豹里斯这个少年了。 “首领,有几支所属不明的军队正在进攻王家港,我们快撑不住了!”莱克耳朵上的对讲器突然传出一声叫喊,正当他聆听的时候,会议室的地面传来了几次剧烈的震动,头顶的灯也开始一闪一闪的。现场开始躁动起来。 “怎么回事?!”莱克问道。 “我们遭受了不明部队的袭击,他们不是反抗军,我们没有看见敌军身上任何标志性物品!......他们攻过来了,请立即带领所有人撤离!......” “什么意思......喂......听见吗?......”莱克的对讲器里除了一片哗哗声以外再也没有传出动静。他没有时间再去想这是不是如豹里斯所说的分裂势力再度回归,他现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所有人赶紧撤离。 “所有人赶紧到地下室去......不要问为什么!”他叫道。正当人们冲出会议室时,天花板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群不明所属的士兵从外面跳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朝着人群开火,数人立马被击中。豹里斯被其中一个士兵瞄准,他还在呆呆地站在讲坛上,莱克一个箭步冲上讲坛,把豹里斯扑倒在地,然后开枪射死了那个士兵。 “你想吃枪子吗?在外面这么久!” “莱克......” “豹里斯,你刚才的猜测可能已经变成了现实!”莱克说。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也想知道。”莱克边说边朝外面开枪。 “我们待找地方脱身才行。”豹里斯说。 “好,这是我们第一次达成思想共识!” 此时,一股不安的气息在大伙儿身边散开来,而电视上播出的突发新闻又将这股气息再度升华:王家港正在遭受敌军攻击。 “看来那边出事了。”埃多说。 “那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拉那问道。 “去了也是送死。”时雨叹了口气说,“但是豹里斯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一架机甲从天花板的缝隙跳入了会议厅,它的炮口已经对准了豹里斯二人。 “长剑机甲?!”迪亚蒙见事情不妙,便快速冲了上去。豹里斯和莱克刚想逃跑,机炮便开始朝他们倾泻巨大的子弹,豹里斯闭上眼睛,耳旁突然出现了像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他睁开眼,之间自己身旁除了莱克以外,还多了一个迪亚蒙。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罐子,子弹靠近他们时,突然被某种力量抵挡下来,然后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纳米矩阵。”迪亚蒙说,“但这东西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手持立场。” 那机甲的机炮刚打完子弹,一架直升飞机飞了过来,几发火箭弹朝机甲射去,那钢铁怪兽立马被炸得粉碎。 “这里快要塌了!”豹里斯说,“我们赶紧从这里逃出去!” “那我们怎样才能从二十七楼安全到达地面呢?”迪亚蒙问道。 这时,会议室外的楼梯间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敌军从楼梯上来了!”迪亚蒙叫道。 “我刚才还想走楼梯的,但是现在这不可能实现了。”莱克说。 “那我们要怎么办?”豹里斯问。 莱克想了想,指了指身旁的玻璃墙。 “什么?你想让我们从二十七楼跳下去?” “下面是水池,应该没关系。”莱克说着,用手枪打破了其中一块玻璃的连接口,然后一脚把那块玻璃踢了下去。 “没时间了!在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我们只能这么做。”莱克说,“我们准备......跳!!” 三人纵身一跃,瞬间漂浮在了半空中,豹里斯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像圣诞老人骑着驯鹿拉的那些绳子一样被绑的紧紧的,他甚至能在气流的争吵声中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他快要撑不住了。就在这时,一切都消失了,他同莱克等人落在了喷泉池里。 “豹里斯,抓住我的手!”迪亚蒙最先游到了岸上,他伸出手把还在水里扑腾的猎豹拉了出来。待三人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上岸的时候,他们发现,整个王家港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豹里斯,你们没事吧?”吴启明等人也刚好来到这里。 “我们没事。”他回答道。 “看来豹里斯说的是对的。”吴启明说,“这一切真的有人在幕后捣鬼。” “而且他们拥有伊瓦奇的东西。”迪亚蒙说,“你们应该看见了机甲,那就是我们之前研发出来的武器!估计你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原型机呢!” “现在王家港已经被包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吴启明说,“我要不要叫rabt的人过来?” “不用,我们现在要保存力量,就算王家港被毁,我们也不能让后背挨打。” “王家港附近不是有个火车站吗?”迪亚蒙说。 “当然,你们就先去那里吧!”莱克说。 豹里斯刚起步,却发现离开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们不一起吗?” “我可是这里的主人,绝不会放弃这里的!”莱克说。 “今天,我和莱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吴启明给手枪换了弹匣。 “我也待留下来,看看这群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迪亚蒙说。 “那既然这样,那我也......” 莱克摆了摆手说:“豹里斯,你今天已经做得够好了。我发现,你身体里有改变兽人世界命运的东西,我们不能失去你,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 “我......好吧。”豹里斯点点头,依照莱克的指示跑进了地下通道。 “好了,各位幸存者。”莱克说,“我们在王家港附近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军队会帮我们解决大麻烦,所以,祝你们好运,同志们!”莱克道。 人群中爆发出了呼喊。 豹里斯坐上火车便睡着了——这几天他为了准备讲演的材料费了很多精力,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番,因为,他接下来要迎接的,将是真正席卷整个兽人世界的灾厄。 13-天生使命 “尽管我们的军队在六个小时的激烈斗争后,成功把敌军打退。但是我们这一次必须打起精神来。”在“泰勒”号驱逐舰上,莱克严肃地说,“尼古莱·豹里斯说的没错,凶手就是分裂势力的一员,他们想利用我们与龙之间的矛盾实施侵略,这是以前绝无仅有的战争,还好尼古莱同学早些阐明了事实,没有让内战进一步升级” “他们有和我们一样,甚至更高于我们一级的武器与军事力量,如果他们全面进攻,那么足以踏平整个兽人世界。因此,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打下去了,因为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敌人的真面目。所以,我今天全面取消‘斧石计划’取而代之的,是我们所有人的联合。” “还有一件事情。”莱克说,“据右翼探员传回的消息,传送门在昨天刚被启动过。” 下面开始议论起来。此时,吴启明的电话响了。 “怎么了?” “老大,山宏镇遭到了敌军部队的攻击,已经全面沦陷,其他地区的几个rabt分营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我们已经从山宏撤离了。” “那孩子们呢?”他问道。 “他们有装甲车,也一起逃离了这里。” “那好,你现在帮我通知他们,待会儿让他们去兰新市,等待我下一步命令!” “是!” 吴启明放下电话,深呼吸了几口气,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豹里斯在车上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窗外伫立着一根黑色的柱子,它在夕阳下显得尤为壮观,当车子往前又开了一些时,他才发现那原来是诺普草地的传送门,列车正经过这附近,即使隔了很远的距离,他还是在传送门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传送门好像有些不对啊......” 晚上七点,列车到达了一个叫兰新的城市里。豹里斯走出列车站,望着自己所不熟悉的一切,他感到有些孤独,他在这里没有熟人,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他只好在街上独自走着。 “呃,那个......我想问一下......”有人戳了戳豹里斯的后背,豹里斯转身一看,原来是一只和自己差不多的猎豹,而且是个女孩子,他的手中抱着一袋刚买来的食物,一双和他一样的绿色眼睛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道。 那女孩看见豹里斯的脸庞,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尼古莱·豹里斯!”她惊叫道。 豹里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也叫出了她的名字:“南希·克洛维。” “什么嘛,本来想问路的,怎么就找到你了。”南希说着把头扭到了一边,“你来这个地方干嘛,难道是逃灾不成?” “我刚才在王家港,火车就把我送到了这里。” “哟,你在王家港干什么?今天王家港不是开会么?” “我是参会成员。”豹里斯拿出了硬卡显摆道。 “太不可思议了,你这个笨蛋体委居然还能得到这种殊遇!”南希叫道。 “哈?你什么意思?” “我不管,看你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哼......” “南希,你怎么了?”南希身后出现了一条年轻的龙,豹里斯第一眼差点把他看成是埃多。 “我没事,明修。”南希摆摆手道。 “这只猎豹是谁啊?”龙问道。 “他叫尼古莱·豹里斯,以前是我的同班同学。” “这样啊......”龙说,“豹里斯,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明修,是德努亚高地龙的前副族长。” “德努亚高地?”豹里斯问,“既然你是德努亚的副族长,那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巴尔克·扎卡·埃多的龙吧?” “你是说埃多,他是我们族长的儿子,谁不知道呢?......等等,你也认识他?” 豹里斯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在哪儿?情况还好吗?”明修问道。 此时,一辆装甲车停在了他们旁边,战争时期军车上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豹里斯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很是奇怪,因为这辆装甲车透露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豹里斯!”埃多首先从车里钻了出来,给豹里斯一个大大的拥抱,“王家港被袭击了,我们一直很紧张,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呢!” “但是现在,至少你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我们也放心了。”时雨第二个下了车。 “埃多?”明修招呼道,“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副族长明修!”埃多跑了过去,也给了自己的副族长一个拥抱。 “埃多,已经四年不见了啊,你真的又长高了很多。”明修道。 “你回去过德努亚那边吗?”埃多问道。 “还没,我一直在躲右翼的追杀。” “我电话响了。”豹里斯拿出手机,发现通话人是吴启明。 “豹里斯,你看见埃多他们了吗?”吴启明问道。 “他们刚刚来到我旁边。” “你们现在在兰新那边是吧?” “对。” “那好,如果你们有交通工具的话,那你们尽快出城,往巴德利克方向走,有人在那里接你们。” “我们什么时候接应?” “我们一直在,你们过去就是了。”吴启明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这个女孩子叫南希,是豹里斯的同班同学,也是她收留了我。”明修说。 “伙伴们,我们准备离开了。”豹里斯走过来说,“吴启明刚才打了电话过来,他让我们从兰新这里往巴德利克方向行驶......话说巴德利克是个什么地方?” “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份区域地图就知道了。”菲因说。 “车上不是有定位导航系统吗?”豹里斯问道。 “有是有,但是还能不能用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菲因走进了便利店,过了半分钟,他便携着一张牛皮纸地图走了出来。“这家店的地图真好找,而且质量还很好,至少不是轻轻一撕就断的那种。” “好吧,我们接到了命令,准备离开这里了。”时雨说,“看来这场见面会准备结束了。” “你回去过德努亚那边吗?”埃多问道。 “还没,我一直在躲右翼的追杀。” 明修突然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条白色偏粉的龙上。 “她是谁啊?”明修专门找到了埃多问道。 “她是拉娜·斯蒂尔。”埃多说。 “那她是什么?你的同学?你的仆人?你的女朋友?” “闭嘴,我要走了!”埃多脸红了,他掐住了明修的嘴巴。 “那我们下次见了。”豹里斯说。 “那好,祝你战斗愉快。”南希说。他们发动了装甲车,花了十五分钟开上了高速路。今天他们走的高速路没有被轰炸过,并且车辆很少,所以他们可以轻松地在路上行驶。 “菲因,地图不要拿反了。”时雨提醒道。 “我没拿反,这上面有一个方向校准标志呢。”菲因在地图上看了看说,“有一些二级公路也可以去到巴德利克市,我们可以走那里。” “在高速路上独自开着装甲车风险挺大的,况且我没有驾驶资格证,那还是转二级公路吧。”时雨说。他们开车从出口走下高速路,进入了一条乡镇公路,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郊野。路的两旁都是田野和高低起伏的山,就像怪兽舞动着的尖牙,黑夜里只有车灯在发亮,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混沌,只有脚下的公路才是唯一的实体。 “这附近连个村子都没有。”菲因说,“真是荒凉极了。” “看这地势,我们应该在往高处走。”埃多道。 “诶呀,真是累死我了。”豹里斯靠在了座位上。 “嗯?怎么回事?”时雨把车停了下来。大伙儿往前面看去,只见一排路障挡住了前方的道路,路障上挂着一个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行红字,大致是这样的:“高放射区域,外来车辆禁止穿越。”底下还印着一个黑色的放射性标志“?”。 “菲因,你那张地图是什么时候的?”时雨问道。 “今年三月份刚印的啊。” “前面是辐射区域,我们没有防护设备,怎么办?”拉娜问道。 “不对啊,为什么这里会成为放射区?难道伊瓦奇在这里进行过核试验吗?”菲因说,“这个地方离海岸也有几十公里,最近也没有听说过核电站泄漏的消息啊。况且那牌子都生锈了。” “不会是运送核燃料的车子在这附近抛锚了吧。”时雨说。 此时,豹里斯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豹里斯,我是吴启明,你现在在兰新市吗?” “什么兰新市,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豹里斯说,“你刚才不是叫我们往巴德利克那边走的吗?” “什么巴德利克,我还没有跟你们讲要去哪里呢!你们往那里走干什么?” “你刚才就说了往那里走的啊。”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时候你还在开玩笑,你不想活啦!” “刚才明明就是你叫我去的巴德利克!”豹里斯叫道。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豹里斯,你说的是巴德利克对吗?”吴启明问道。 “对啊,你还想说什么?” “你等一下,我......”电话突然被切断了。 “吴启明......”豹里斯在发现无人回应之后,便挂上了电话。 “刚才是吴启明吧,他说了什么?”时雨问道。 “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还叫我们去巴德利克,可是现在却改口了。” “我就知道。改成哪里了?” “他没说。”豹里斯突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发麻,他立马知道了这是什么征兆。 “我的威胁感应......好像起作用了。”豹里斯说。 “威胁感应......不好!!”时雨用力掉转车头,一发火箭弹突然从黑夜中射了过来,击中了装甲车的车头,整辆车立马滚到了路旁的田地里,最后变成了和上次一样的顶面朝右的状态。 “有敌人!”时雨叫道,“拿好自己的武器,我们赶紧从这里下去,第二发火箭弹马上就要过来了!” 他们踢开了车顶的盖门,迅速从车里爬了出来。路的两边都有人向他们开火,时雨走在前面,用钢盾帮忙抵挡子弹,其他人跟着时雨一起跑,他们跃过路障,往山里面跑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时雨说。 “我们现在要往哪里走?”豹里斯道,“我现在明白了......刚才在兰新打的那个电话......有人冒充了吴启明!” “我们只能往前走了。”时雨回答道。 他们一路逃跑,敌人也一路追击。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座山上。 “这条山路......”埃多努力挖开记忆,但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他也回想不出什么东西,他只好放弃了思考,专心逃跑。 “不好,前面有一座悬崖!”五个人停了下来。他们伸头一看,还真的有一座幽深的悬崖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办,后面的人快追上来了!”豹里斯说。 看到这座悬崖,埃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 “埃多,你看,德努亚高地虽然地形崎岖,但是只要你摸清楚流经这里的每一条河,通向这里的每一条路,刻在附近的每一座悬崖,你就可以自由地穿行于这里。” “有办法了!”埃多叫道,“从这里跳下去!” “什么?这是在送死啊!” “没时间了,快跳!” 求生的欲望让他们没有时间再发问,便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悬崖。过了五秒钟,豹里斯感觉自己被一大片树叶挡住,不过这还没完,巨大的冲力让树叶瞬间塌了下去,他又往下掉落了半米,最后掉进了水里。望着原本快要得手的猎物跑掉了,那些追兵固然很气愤,他们一齐朝水里开枪,但是无济于事。他们只好咒骂几声,愤愤地离开了。 “唔啊——”豹里斯手脚并用地往上划。当他成功浮出水面时,用力吸了一口气,安抚一下绷紧的肺,随后抬头一望,只见天空眯成了一条缝,就连月光也只是露出了一个小芽而已。 “我居然回来了!”埃多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从水里猛地钻出来说,“这里是德努亚高地,是我的家!” “这就是德努亚高地吗?”豹里斯问道。 埃多高兴地点了点头。 “在开始讨论这里是谁家之前,我们先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吧。”菲因道。 “我记得这个悬崖有一个小岩洞,从那里可以直接上到高地......在那里!”埃多指了指不远处的光亮说。众人立即向那里游过去,不久,一个几乎是圆形的洞穴出现在他们面前。光亮是洞里的火把发出的。埃多先爬进洞穴,其他人紧随其后。 “还有人在照顾这个小山洞,说明这里还是有人住的。”埃多走上了一座未经打磨的楼梯,这楼梯贴着洞壁盘旋而上,通向这座山更高的地方。 “刚才追着我们的究竟是何人?”时雨问道。 “估计和王家港的那帮是一个货色。”豹里斯说,“分裂势力大概又一次卷土重来了。” 他们紧贴着洞壁走,洞壁上布满了刀痕,弹孔,一些弹孔里甚至还有未生锈的黄铜弹头,它们都印证了这里曾经遭受的苦难。 “这里打过仗吧?”菲因问道。 “那还用说,以前右翼就进攻了这里。”埃多道,“我的父亲就是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 五分钟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上层洞口,洞外是一片稀树的森林,眼前的一切在月光下显露了出来——灌木是这里的主体,花儿在土壤和岩石上生长着,山坡堆叠在一起,一些山的顶部虽然被云雾所遮盖,但是还能看见延伸下来的一点雪白,远处传来了洪亮的瀑布声。这里就是兽人世界的高地之一德努亚的中间层——德努亚平原,也是埃多的家乡。 “天啊!”豹里斯叫道,“这真是天堂!” “太漂亮了,埃多,没想到你的家乡这么美丽!”时雨说。 “我终于回家了。”埃多激动地说。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做吧。”时雨说。 “好啊,我们走。” 大伙儿在一棵松树旁坐了下来,菲因和豹里斯负责生火,其他人拿出了自己剩余的食物,放在火上温了一下,然后大口吃了下去。 “德努亚高地附近有一个公众矿池,那里是兽人世界的水晶产地之一,虽然比不上北部的塔玛矿区,但是很多人更倾向于这里的宝石,原因是我们当地有许多优秀的占卜师。”埃多说。 四周的草丛里发出了动静,正当所有人放松警惕时,一群龙从树林里跳了出来,把他们包围住,那些龙里有一部分穿着传统的绣服,他们手里拿的虽然不是现代化的装备,有些甚至只拿了把长刀,但是这也足以对他们造成威胁。 “你们是谁?”这些龙并不都是和埃多一样的德努亚高地龙一族。 “我还以为埃多会分身了。”豹里斯紧握着枪小声说。 “你们先把枪放下!”埃多走出来说,“我是巴尔克·扎卡·埃多,德努亚高地龙前族长斯凯路·莫里·埃多的儿子。” “巴尔克·扎卡·埃多......你真的是埃多吗?”埃多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龙便扔下枪,冲上去把埃多扑到了树上,紧紧抱住了他。埃多感到自己的脖子被泪水浸湿了。 “埃多,我想死你了!” “你是谁啊?”埃多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吗?”龙说,“我是小时候在部落里经常和你玩的西格·弗里德啊!” “西格,是你!”埃多也把他抱得紧紧的。西格好不容易才把埃多腾开。然后带着其他龙向树林外跑去,边跑还边说:“巴尔克·扎卡·埃多回来啦,斯凯路的儿子回来啦!” 众人跟着那些龙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个平原上,平原中央有一些小木屋,它们鳞次栉比地摆在平原上,显得格外朴实和美丽。他们来到房屋旁边,一群龙又跑上来围住了他们,那些龙看见埃多,也高兴地欢呼起来。 “看来,你没有忘记自己的归宿,并且在风暴伊始便回到了这里。”从龙群中走出一条年长的龙,埃多立马认出了她,她就是德努亚高地有名的占卜师之一——别林斯基·卡曼夫人。 “别林斯基夫人!”埃多鞠了个躬说。 “埃多,几年没见,你真是长大了不少呢。”别林斯基说。 “我一直没有想到,德努亚高地在经历战火之后,还能恢复以往的生机。”埃多说。 “这靠的是所有幸存者的共同努力。”别林斯基笑眯眯地问道,“这四个是谁?” “他们是我的新家人。”埃多说。 “看来预言并没有错。”别林斯基说,“风暴开始的时候,英雄们将会来到兽人世界灵魂的中心,接受上天的旨意。” “勇士?” “呵呵,在刚被赋予使命之前,任何人都会感到懵懂。”她转过身说,“孩子们,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跟这五位讲。” “请跟我来吧......” 众人跟随别林斯基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别林斯基推开门,一股沉香木的味道便涌了出来。她站到们的一边,示意他们先进入屋子。屋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柔软的红色地毯上一尘不染,四周的木台上点燃了蜡烛,那些蜡烛夹在各种大小的书之间,屋子中间有一张沉香木做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一副戗金的塔罗牌,以及一个做工精美的小木盒。他们围坐在桌子旁边,别林斯基最后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请恕我款待不周,凡事总有发生的可能。”别林斯基说。 “能让埃多回到自己的家,我们已经感到很高兴了。”豹里斯说。 别林斯基满意的笑了笑,脸上突然多了一份敬重之情。 “孩子们,上天将你们召集在一起,说明这个世界即将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暴,只有你们才能改变他的命运。”别林斯基说,“历史上也有许多像你们这样的勇士,他们都做得很好,但是今天,你们必须超越他们,甚至超越你自身......风暴即将来临,你们要合力去挽救这个脆弱的世界。” “我们就是被选中的人吗?”菲因问道。 “可以这么讲......我给你们看样东西。”别林斯基熄灭了所有的蜡烛,然后拿出了一盏特制的煤油灯,紧接着将一个蓝色的玻璃球放在了灯的顶部。煤油灯发出了蓝色的光。 “现在,请各位把上衣脱掉,露出胸口好吗?”别林斯基说。大伙儿也没想什么,纷纷脱去了自己的外衣,这时,他们发现自己的胸口靠左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五芒星,每一个人的五芒星都有一个不同的角比其他四个更亮一些。 “这是什么?”时雨问道。 “这叫天体印记。”别林斯基拿开水晶球,那些标记立马就消失了。 “印记?” “没错,你们从出生起就拥有着它。不只是你们,兽人世界的许多人都拥有这样的印记,这个印记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灵魂的凝聚体。” “可我们还是少年啊,怎么能被授予这样的使命呢?”菲因问道。 “这样想你就错了。”别林斯基说,“英雄是不分年龄的,真正的英雄并不只是那些拥有神力,或者立功无数的人,只要你拥有英雄的精神,那么你就是一个英雄。” “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们。”别林斯基打开木盒——五个不同颜色的被打磨过的挂坠正静静地躺在里面的白水晶里。这种挂坠有一个神奇的名字——灵摆。 “这些灵摆分别由虎眼、黑耀、粉水晶、孔雀石和青金石五种宝石组成,每个灵摆上都刻着一个五芒星的五分之一,你们根据刚才胸口上出现的图案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灵摆了。”别林斯基看着大伙儿找到自己的灵摆,然后戴在自己颈上后说,“孩子们,当你们带上它时,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士,你们将要肩负着守护这个世界的责任,直至永远。” “还有,你们必须要注意。”别林斯基突然严肃起来,“灵摆里暗藏着巨大的力量,决不能让它们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如果这些能量被用于不正之道,那么......天下将会大乱。” 他正满意地望着楼下蓄势待发的军队,双手搭在栏杆上,还不停地打着轻快的节奏。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咯咯笑起来。 “有人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说着,回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那一把黑色的狙击步枪,心里变得更加高兴了。 “基伍啊......”他冷笑了一声说,“你是不会想看见兽人世界满目疮痍的样子的。” 清晨的德努亚高地,露水挂在每一片树叶,和每一朵花上;瀑布的声音经久不绝,随声附和着的还有婉转的鸟鸣;阳光透过晨雾,透过混杂着泥土和花香的空气一片一片地洒在地上......如果没有亲自去过,就很难想象:笼罩在战争阴云下的兽人世界居然还有这样一片净土。 “真是太凉快了!”豹里斯从水里冲了出来,“我好想在这儿多待几天!” “等我们把敌人打退了,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埃多说。 豹里斯刚想冲入水中,眼睛却突然捕捉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堵残缺的墙,他卡在两座山之间,绿色的藤蔓从上面延伸下来。 “那是一面墙吗?”豹里斯问埃多。 “没错。当年右翼来打我们的时候,那一道墙就是用来防御入侵的。”他说完,又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只留出一个头。 “那个女孩子好像腿伤了,我就让她来这里泡一下。”西格过来说。 “你是说拉娜?......等等,她也要过来!?”埃多刚想躲到一边,拉娜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受伤了?”埃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得样子。 “嗯......昨天跳下悬崖的时候,一根树枝捅进了我的鳞片里,把我的手臂刺伤了。” “你待早点告诉其他人。” “我以为伤的没有那么严重,结果今天早上疼得更加厉害了。”拉娜说,“不过,这里的水可真舒服。” “德努亚高地的水是可以疗伤的。”埃多说。 “真的吗?”拉娜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埃多的身上,看着他紫黑色的身体,她不禁害羞起来。 “埃多......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 拉娜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我可以摸摸你的......”她指了指埃多的胸口。 “啊?你要摸我的......”埃多突然脸红起来,“你可是女生诶,能不能矜持一些。” “埃多,求求你了!”拉娜扯着他的翅膀道,“就胸口那里......好不好?” “这......”埃多竭力想拒绝,但是他看着拉娜那期望的眼神,最终还是同意了。 “好吧......” “真的吗?”拉娜的心跳的更快了,她伸出手,在埃多的面前停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到了之前显示出印记的那个地方。埃多感觉自己的力气全部被拉娜的手带走了。拉娜摸了一下,突然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喂,你在......干什么?!”埃多叫道。 “你的心脏跳得好快啊。”拉娜脸红着说。 “被一个女孩子这么对待,心跳怎么不加速呢?” “哇哦,埃多,你居然找到了拉娜这样一个女生。”西格在旁边偷笑着说,“看来,我可能要看见新鲜的龙蛋了。” “西格,你在胡说什么?”埃多变得愈发害羞起来。 豹里斯刚穿好衣服,吴启明便打来了电话。 “你是真的吴启明不?”豹里斯问道。 “豹里斯,你们中了一个圈套,有人伪装成我给你打了电话,估计是分裂势力的人,他们要让你们五个走到他们的包围圈里,然后干掉你们。”吴启明问,“现在你们还好吗?” “我们在德努亚高地,所有人都没事。” “还好你们待在那里,昨天莱克派军队前往包围圈,摧毁了一个分裂势力的小据点。如果你们还在那里,那就等着我们,这一次,我会亲自出面到德努亚来接你们,明白?” “我们要去干什么?”豹里斯问道。 吴启明说:“去执行官方的任务。” 14-晴空 豹里斯转回头,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许多车子都不见了。 “其他人去哪里了?”他问道。 “他们被转移到其他的军区去了。”吴启明握着方向盘说,“从今天起,你们正式成为我们特遣队的成员,所以赶紧给你们的队伍想个名字吧。” “就叫守卫者。”豹里斯说。 “......我想说的是,这一次他们还真是精明。”吴启明说,“如果我们没有早点发现的话,估计兽人世界又要失去一群守卫者了。” “那些分裂势力到底是什么来头?”豹里斯问。 “不懂,但是我敢肯定,他们这一次的侵略是动真格的了。” 车子开进了一个位于海边的军事基地里,停在了一条飞机跑道旁。一只熊猫走了过来。看他的衣着,估计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 “上次看见你应该是四年前了吧,吴启明上校。”熊猫对着车窗敬了个礼道。 “你还是没变。”吴启明走下车。豹里斯摇醒坐在后座的菲因,俩人跟在了他的后面。 “哦,这就是你所说的特遣队的成员?”熊猫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位少年说。 “他们拥有和右翼军队对抗过的经验,所以,如果让他们做些背面工作,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嗯。我们先到作战中心去,这里太危险了。” 作战中心是一栋不高的楼,里面没有冷气,但是内部却很宽敞,而且布局和王家港底层有的一拼。 “我是张宏奎上校。”熊猫说,“你们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尼古莱·豹里斯。” “我是菲因·伊莱纳。” “小伙子,你听得懂吴启明说话吗?”张宏奎突然对豹里斯讲起了汉语。 “啊......当然了,他和我是一个地区的嘛。”豹里斯也用中文回道。 “首先,你们两个的房间在这栋楼的顶层,左边那个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没挂牌的屋子,我本来想把那里改装成杂物室的,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没有那么做。” “顶层?!” “这栋楼很高吗?”张宏奎诘问道,“这里的任何一名士兵都可以在一分钟以内爬到楼顶。现在你们赶紧上去休整好,然后二十分钟以后来指挥室找我!” “好吧。”菲因对豹里斯说,“我们走!” 俩人上楼后,张宏奎开始和吴启明窃窃私语起来。 “你确定他们有实战经验?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他们就是两个孩子,你就这样让他们去干这种大人才干的事情?”张宏奎连续问道。 “这样也已经够了。”吴启明说,“上次在诺普草地的救援行动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他们能踏进这个地方,就说明他们能把事情做好。况且他们是第五代灵摆持有者。” “我很少相信这些东西。”张宏奎说,“灵摆估计就是个幌子罢了。要想让他们做好事情,那还待好好训练一下才行。” ...... “上校,我们来了。”豹里斯推开门道。 “很好,你们来的很准时,这才是一个进入军队的人的样子。”张宏奎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也是你们作为特遣队成员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保密。” “你们对任何东西,包括指挥官和你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牢牢锁在你的脑子里,不把它轻易透露出去,特遣队成员不接触正面战场,但是要到敌后去执行同样危险的任务,所以任何人都不能透露有关于你们的一切,包括你们两个也一样,明白?” “是!”俩人敬了个礼说。 “那好,接下来我要布置任务了。”张宏奎拿出一张地图摆在桌面上,指了指上面的一个红叉说,“明天清晨,会有一支敌军车队经过普拉克检查站,你们要和其他士兵一起拦截那支车队,并且带回车上的所有物资,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好吧,那你们先回去,今晚十一点整,你们给我到军事基地附近的小树林里......大概是这个地方,西南方向两百米。”张宏奎在地图上指了指说。 晚上,豹里斯二人准时来到了上校指定的树林里。 “上校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菲因问道。 “我也不懂。菲因,你带枪了吗?” “现在我们不能随便带枪。”菲因说。 豹里斯在附近走了走,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威胁感......”豹里斯还没说完,自己的头便被一个黑色的布袋罩了起来。菲因刚想跑过去,却被一脚踹在了地上,然后也得到了和豹里斯相同的待遇。 豹里斯从恐惧中调整回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一震的,他估计自己现在正躺在车子的后备箱里。过了几分钟。颠簸消失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他被几只手提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被用力地摔了下来,然后被强制着跪在地上。这时,他的头套被摘了下来,他终于可以看见几辆深绿色的吉普车,一群围在他们旁边的士兵,以及同样跪在地上的菲因。 “菲因!”豹里斯喊道。一名士兵突然把豹里斯踹倒,然后用脚踩在了他的肩上。 “我还没有让你讲话。”那士兵说。豹里斯把脸转到一边,用凶恶的眼神看着踩在自己身上的敌人。 “你想反抗是么?”那士兵叫人把豹里斯的手脚绑了起来,就像他在诺普草地经历的那样,然后将豹里斯翻了个身,让他正面朝上。那名士兵抬起枪,用枪托朝着他的腹部砸去。豹里斯大叫一声,眼泪因为疼痛而不断流出来,他挣扎了一会,然后侧着躺在地上。 “豹里斯!”菲因无视刚才的命令喊道,当然,他接下来也没能幸免。 “那个张宏奎估计现在正在找你们吧?”士兵说,“放心,他永远也不会找到你们的。” “你们......想干什么?”豹里斯问道。 “我只需要你们回答一个问题,你们就可以获得一条生路。看你们两个这么老实,应该不会说假话吧。”士兵说,“明天你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今天早上张宏奎吩咐他们的事情,居然马上就用到了。 “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用这种手段就能......让我们说出秘密......”豹里斯道。 “就知道你们会嘴硬的。”几个士兵凑了上来,他们把俩人摁住,然后挥起枪托,朝着他们的正面打下去。豹里斯和菲因忍者极大的疼痛,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叫了出来。 “快——说——出——来!” “不......可能!”菲因叫道。他想用角去刺他们,但是他的动作早已被察觉到,一个士兵直接往他的胸口上踩了一下,这一次,菲因的角直接插进了土里。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定不想看到自己沦落的和你的同伴一个下场吧!”那个士兵说,“明天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特遣队规则的第一条......就是不说出秘密!” 那士兵听了,便一拳打中豹里斯的脑门,豹里斯的眼前瞬间模糊,他转过身去咳嗽,居然吐出了一点血来。 “喂,行了行了。”树林里传出了张宏奎的声音,“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就要被你们弄死了。” “上校......”豹里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他只是感觉绳子在慢慢地松开。 “看来你们的意志挺坚强的嘛。”张宏奎走过来说。俩人尽力挪动着自己的四肢,然后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期间他们又一起摔了下去,最后才成功与上校平视。 “上校......这......这是什么?”豹里斯问道。 “这是你们的第二课,也是你们的实践课”张宏奎说,“依照结果来看,你们有资格参加特遣队任务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菲因问道,“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清晨了啊。” “那个任务不由你们完成。”张宏奎道,“只是用来做个例子罢了。你们目前还没有任务,但是要加强技能的操练,明天,我会根据你们的综合情况来确定你们特遣队的队内身份。” 两天后,他们再一次来到了指挥室。 “看这张照片。”张宏奎从地图上摘下一张模糊的照片说,“在离基地大约七十五公里处有一个废弃的电厂,也就是这张照片上的那个,五天前,敌军将一辆不明载具驶入了电厂,经过无人机侦查,确认那是一枚中程弹道导弹,这对于整个地区的居民以及军队活动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你们要潜入电厂,取得有关该导弹的信息,然后听从下一步指示。明白了吗?” “没有!” “你们有四个小时准备,晚上十点,我们准时出发。” ...... 豹里斯吃不下饭,他一个人来到了天台。这里和山宏镇可不同,每当夜幕降临,基地便会成为指示灯的海洋,无论是舰艇上、飞机上,还是基地的跑道上,都装有红色或者绿色的led灯。 “豹......豹里斯......”他身后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南希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南希,你怎么也在这里?”豹里斯问道。 “我是你们特遣队的辅助团成员之一。”她道。 “你也要随同作战了?” 南希点了点头,她问道:“豹里斯,我可以和你坐坐吗?” “当然可以!”豹里斯不由自主地挪了挪屁股——尽管这是在宽敞的楼顶上。 “明修去哪了?”豹里斯在南希坐好后问道。 “她回德努亚高地去了。”南希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南希?”豹里斯问道。 “没有......”南希把头转到了一边,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但豹里斯最后还是发现了端倪。 “你有心事了吧?” 南希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露出马脚,在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转回头对豹里斯说出了令他诧异的话——对不起。 “你向我道歉干什么?” “有一天,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我的水杯摔在地上碎掉了,当时我以为是你干的,就把你狠狠训斥了一番,你一直在辩护,我就往你脸上给了一巴掌......那爪痕你现在都应该还看得见。” “我知道真相以后一直想找你道歉,但是每一次我都感到很羞愧,很害怕......” 豹里斯先是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提起的。” 听到这个,南希的脸放松了一些,但是仍然低着头。 “南希......”豹里斯说,“这里没有人,我想和你......讲个事。” “什么?”她抬起头问道。 豹里斯低下头,侧着眼睛说:“南希......我......我喜欢你。” “什么?”南希心里咯噔一下,脸逐渐红了起来。 “你在什么方面都做得很不错......每次我去找你讲话,心里总是有只小鹿在乱撞。” “豹里斯......我也很喜欢你。”南希说。 “真的吗?”豹里斯也脸红了。 “我很少见过像你这样的老实人了,而且你的成绩也不差......豹里斯,你是我上初中以来见过的最好的男生了。” 俩人笑着对视了很久。 “豹里斯......”南希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执行任务啊?” “对啊。”豹里斯看了看手表说,“我准备要走了。” 南希说:“祝你好运。” “谢谢你。” ...... 阴暗的下水道里充斥着铁锈的味道,俩人正在里面,泡在齐腰深的水里缓慢行走着。豹里斯尽管带着防尘口罩,仍然抵不过这股气味。 “这里到底荒废多少年了?”他问道。 “估计也待有三十年左右了。”菲因说。 “呼——终于到了。”豹里斯用手电照向了一个井盖,从上面伸出一座红色的梯子直插进水里。他首先爬了上去,用手挪开井盖,一丝探照灯的光亮瞬间从外面透了进来。 “我们快上去。” 这时,井盖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过来了!”豹里斯把正在爬上来的菲因又推了下去,然后快速合上了井盖,这些动作发出了一些噪音,但还好没被发现。 “你听!” “一个半小时以后,导弹就可以发射了,在这之前,我们一定不能弄出什么差错来。” “现在是十二点半。”菲因看了看手表上的夜光指针说,“大概凌晨两点左右,导弹就会发射。” “看来时间不多了。”脚步声又变得小了起来,豹里斯拉开井盖,带着菲因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他用手轻轻擦了擦窗户上的灰尘,然后就清晰地看见了停放在电厂中心空地上的导弹发射车。 “呼叫指挥部,我们已经发现导弹了!”他说。 “继续侦查,等待我的命令。”张洪奎说。 菲因用望远镜看向窗外,发现几个士兵正在把空地上的红色铁桶搬到电厂内部,他指着他们问道:“豹里斯,那些人在搬什么啊?” 豹里斯接过望远镜一看,只见那些士兵所搬运的铁桶上都印有一个黑色的“?”标志,就和上次他们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们搬的东西好像是放射性物质,桶上面都印有我们之前看到的标志啊。” “他们拿这种东西干什么?”菲因说,“难道要做核武器吗?” “不,那应该不是核武器。如果那些东西真按你所说被填充进导弹里,那应该是脏弹而不是核弹头。” “我猜,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从传送门那边过来的,兽人世界还没有一次提供这么多核物质的能力。” “我也这么觉得。” 俩人躲过了守卫,又来到了位于电厂东侧的一个小房间的门口。房间里只有一个穿着防化服的兽人正在整理桌上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文件。正当他们想要冲进去时,那兽人突然走了出来。 “有敌人!......”他还没有把声音放大,菲因便拔出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朝他的身体开了数枪,那兽人抽搐了一会儿,然后倒在了门口。他们把尸体拖到桌子底下,然后开始快速翻看桌上的文件。 “d——i——v——e......这不是‘下潜’的意思吗?”菲因指着其中一份文件问道。 “那应该读成‘戴夫’,我这里也写有。看样子这是分裂势力的真名了。”他把文件放回原位,然后对菲因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快走......” 不出他们所料,几分钟后,整个电厂便出现了骚动。 “新命令已经下达,你们赶紧离开电厂,我们将会派出飞机对电厂实施轰炸。”张宏奎说。 “豹里斯,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菲因说。俩人刚想动身,后面却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叫。 “他们在那里!!”话音刚落,另一边也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糟糕,我们被发现了!”豹里斯说,“菲因,准备接敌!” “既然守卫者亲自驾到,那我们也要给他们回礼才行。”他说,“给我就地引爆那枚导弹!” 导弹发射车的警报灯突然亮了起来。豹里斯杀死了最后一名敌兵——幸好这一群敌兵的数目不多。他看向了窗外,喊道:“导弹要发射了!” “现在才一点二十二分,哪里来的发射?”菲因说,“况且那导弹还没升起来啊。” “导弹还没升起来,可是它好像已经快要进入点火状态了啊,难道说......” “自爆!”俩人同时叫了起来。 “我们快逃啊!”菲因说。 “我们估计是逃不出去了。菲因,准备你的防爆墙板,我来掩护你!”豹里斯说,“用墙板封住其中一块地方,然后我们躲到它背后。” 菲因拿出了一块折叠起来的铁墙板,把它安装在墙上。但是已经晚了,伸缩杆还没有完全直立起来,导弹便“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整个电厂顿时火光冲天,巨大的冲击力打碎了混凝土墙,把菲因连同墙板一起吹到了地板上。断壁残垣朝俩人飞过来,砸中了他们的身体,不到一秒种,他们就被埋在了房屋碎片下。 “菲因,菲......” ...... “找到他们了......盖革计数器波动还是很大......准备进行全身清洗......”豹里斯的脑袋里充斥着回声。 “格林......尼......治......”他用微弱的声音呼唤道。但是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收到回答。他想动一动自己的左手,却感觉它已经被另外一只手固定住了,一阵短暂的刺痛在他的手臂上蔓延开来。他睁开眼睛,模糊的目光渐渐捕捉到了一张龙脸。 “你别动,你身上现在沾染了放射性物质,我现在给你注射防辐射剂,等一下你还待全身清洗呢。” “全身清洗?”豹里斯问道。只见格林尼治拿来一把消防用的水枪,开始往豹里斯和菲因身上喷水。 “格林尼治......开水小点......咳咳......” ...... “我脱掉上衣,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豹里斯说,“你要是摸了我的衣服,估计手都要被灼伤。” “切......我才不在意呢,我可是医疗兵啊。”南希的脸一直红着,她正帮豹里斯包扎身上的伤口,她缠着绷带,突然把右手悄悄伸到了豹里斯的脖子底下。 “嘿,你在干什么,我那里没有伤口。”豹里斯害羞地说。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忍不住。”南希随后装作严肃的样子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南希。”豹里斯笑着说,“要我送你礼物吗?” “能在这个时期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南希说,“那你想送我什么,赔我那个杯子么?” “我倒是有个东西要送你,就看你愿不愿意接受了。” “什么?” “你先说你要不要。” “到底是什么啊?”南希说,“好吧好吧,我接受你的礼物,现在快给我吧。” 豹里斯害羞地笑了笑,然后他转过身握住南希的肩,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15-破碎心 “我好害怕......”拉娜不禁往埃多那儿靠近了一些。 “别怕,我在这儿呢。”埃多的话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们来到了一扇自动门前。由于光线实在是太暗,埃多差一点就撞到门上。 “看你的了,拉娜。”埃多指了指门旁边的一个控制终端说。拉娜走到终端前,小心翼翼地拆掉外壳,然后往里面接入了一个小模块,终端上的灯立马由红转绿,自动门里的内置闩发出沉重的摩擦声,整扇门就在这种渗人的声音中缓慢打开了。 “谢天谢地,总电路还没断。”埃多庆幸地说。 门后面是一个存放器材的仓库,他们穿过库房,进入了实验室。 “这里到底遭了什么罪啊......”埃多看着地上洒满的鲜血道,他想找找这些血的主人,但是一无所获,他找到的更多是散落的各种型号的仪器和枪;墙上还未被击碎的屏幕里显示的也只是“无信号”。 “dive还真会挑地方。”埃多说,“他们别的不选,就选伊瓦奇的大型实验室下手。不过伊瓦奇是兽人世界的科技支柱,他们想要断了我们的研究之路。” “照你这么说,他们接下来也会袭击伊瓦奇的其他实验室喽?”拉娜问道。 “也许这里对于dive来说只是前奏罢了,如果伊瓦奇科技集团被他们瓦解,那么我们兽人世界的科技就会处于‘软禁’状态。” 他们又穿过实验室,来到了一扇隔离门前。 “透视口被血挡住了。”埃多一边拉动门的应急把手一边说,“猜猜看们后会有什么东西来干掉我们。”门一点一点向左挪开了,不过令他失望的是,门后的世界除了同样的狼藉以外,没有出现什么新东西。然而纵使没有活物,一具尸体也把他们吓了一跳——它被截掉了下半身,脸也被撕去了一半,喉咙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沾满血的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枪;恐惧的眼神被永远冻结了起来,记录了它在死亡之前所受到的灾难。 “这里就是主控室了。”拉娜指着前面一个还亮着灯的小房间说。他们跨过尸体,走到了主控室的门前,发现们并没有上锁,所以便悄悄地走了进去。主控室里有一个很大的屏幕,以及三面玻璃墙,透过玻璃墙,就可以无死角地看到实验室的中转区。 “伊瓦奇的每一个实验室都有一个这样的主控室,在这里,你可以随意操控实验室的每一扇门,每一盏灯,每一座紧急干预装置,甚至是每一台连接至系统的大型仪器。”拉娜说着拿出了一张实验室的四级磁卡,把它放在了屏幕底下的感应区上,在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操作以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条。 “埃多,口令是什么?”她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词口令应该是‘台风(typhoon)-曙光(twilight)-禁断(forbid)-骑兵(cavalry)’你试试看。”埃多说。拉娜在白条上把单词按顺序输入,但他们登录时,却发生了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该系统已经提前被另一方登录了。 “呼叫特遣队,这里是路奇中校。”他们耳朵上的对讲器响了起来,“实验室的控制系统是否已经登录成功?” “没有,系统显示已经被另一方登录了,我们正在尝试其他办法。” 埃多把注意力放到了一叠写着“dive”的纸质资料上。 “这些是兽人的基因档案,我在医院看见过它们”埃多翻着翻着,便找到了豹里斯的档案。 “豹里斯的也在这儿......还有你的,拉娜。” “他们拿这种东西干什么?”拉那问道。 “我也不晓得。” 突然,实验室的紧急广播响了起来,紧接着,窗外的黑暗被一盏盏红颜色的灯打破了。 “我们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埃多问道。 “不,我怀疑这不是系统错误。”拉娜说,“有人远程操控了这个系统,而且是蹭着我们的协议,领先我们进去的。” “谢谢你们帮我登录了系统。”广播中传出了男声,“我只是在调试一下而已,你们不用担心。” “你是谁?”埃多问道。他的声音透过桌上的话筒传进了系统里。 “你不需要去管这些。”那声音说,“你们两个就是联合军派来的‘守卫者’特遣队吧?” “这里发生了什么?”他问道。 “哦——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警报灯突然全部熄灭,紧接着,在黑暗中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拉门声。突然,一个长有翅膀的生物飞了过来,“砰”的一下撞在了拉娜身后的玻璃上,她吓得大叫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那个生物用头猛撞着,最后把玻璃撞碎,闯进了主控室里。 “先让它好好招待你们吧!” 埃多用一秒时间打量了一下这个一丝不挂的兽人,发现他居然是条龙,而且正是埃多之前刚遇见过的副族长明修。 “喂,明修!”埃多叫到。可“明修”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径直扑向了埃多,还好他躲闪及时,“明修”扑了个空,最后撞到了墙上。 “你在干什么,明修,我是埃多啊。”埃多既惊恐又疑惑。“明修”又转过身来,准备向埃多发起第二次攻击,拉娜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明修”的头开了几枪,“明修”的额头和脖子瞬间中了数枪,他握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倒在地上,死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埃多问道。 拉娜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她举着枪呆呆地站在原地,冷汗随着她身体的抖动而不断落下来。刚才的行为都是她的防御本能在进行。半分钟以后,她在终于放下枪,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拉娜喝了一大口水,战栗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他,或者与他是不是同一个种族,他现在只有一个名字——克隆兽人。” “你对明修做了什么?”埃多问道。 “别伤心,他只是一个克隆体罢了,它的主人,估计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那声音说,“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从这里获得了释放,他们成功逃到了野外,开始进行应有的捕猎了。” 这时,一声枪响打断了广播的声音,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原初的宁静。二人举起了枪,准备着第二次袭击的到来。一阵脚步声过后,主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只持枪的手先伸了进来,随后才是全身。这一次,真正的明修走了进来。 “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了......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明修问道。 “你是真的明修吗?”埃多问道。 “什么?”明修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的素体,他把它踢到了一边。 “天啊,你们为什么要直视我的......把他弄走!”明修道。 “好吧,克隆兽人不会害羞。”埃多说。 “刚才是它袭击了你们?”明修挡住尸体问道。 俩龙点了点头。 “山寨货真可怕......”明修朝外面说,“副部长先生,这是守卫者小队!” 一只雪狐随后走了进来,他看着俩人说:“我们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守卫者。我是安全部副部长迪米特里·格拉莫维奇。” 二人回了个礼。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埃多问道。 “敌人把我们抓了过来,他们杀死了我的保镖,把我周围的随从全部杀了。”迪米特里说,“他们把我们关在一个小仓室里,然后抽取我们的血液。看现在的样子,这儿好像出了什么事故,我们才得以逃脱。其实来这里的还有很多人,但是他们不是失踪就是丧生,现在站在门口的也就六七个而已。” “呼叫特遣队,这里是路奇中校。”对讲器响了起来,“报告你们现在的情况。” “埃多报告情况。”他说,“实验室的系统已经被地方控制,他们利用这个实验室制造克隆兽人,我们刚刚遭到他们的袭击,还有,我们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一群幸存者,包括安全部副部长迪米特里·格拉莫维奇以及德努亚高地的副族长明修” “你们接到了幸存者,那么你们接下来的任务计划有变——救援队已经派出,你们要带着所有的幸存者逃出实验室。” “收到。”埃多对众人说,“现在我们要从这里逃出去,任何人都不能掉队,明白了吗?” “好。”迪米特里朝外面说了同样的话,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声音随后也说“好” 这时,警报声猛地响了起来,所有的灯全都黑了下去,唯一能提供照明的就剩下挂在墙上的红色的警报灯了。 “你们别想从这里逃跑!”广播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随着这个实验室一起灰飞烟灭吧!” “不好,实验室的自毁开关被启动了!”拉娜说着,在操纵台上把系统紧急冻结,这样系统就会完全脱机,但是自毁系统依然会工作。 “好了,自毁系统打开,不会有人能随便关门了。” “我们快跑!” 他们先跑到了一扇隔离门前,明修刚把门拉开一些,一只手便从里面伸了出来,他从门缝往里开了几枪,一直到没有动静才把门完全拉开。紧接着,其他几扇门也开始咯吱作响起来。 “看来警报把它们都惹急了!”迪米特里说。话音刚落,那些门便被用力拉开,一大群克隆兽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救援来得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那声音说。 明修把所有人都推进了一个小房间里,然后用力锁上门,再用一张桌子顶住它。“这是一间武器室。”他的声音在可怖的拍门声中显得异常渺小。众人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但是最后只找到了几把小手枪以及一面防爆盾,明修和副部长也各取了一些弹药。 “大概还有七分钟。”拉娜说。警报声的音量逐渐加大,最后甚至盖过了门外疯狂的敲打声。 “从这里走。”埃多用枪打破了另一扇门的门锁,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库房里,那里有更多的克隆兽人在等着他们。 “没想到它们跑出去之后,这里还剩那么多!”明修说。 埃多说:“如果剩下的都很多,那逃出去的......” “小心!”拉娜开枪打死了一个准备扑向埃多的克隆兽人。埃多定睛一看,那克隆兽人的原形居然就是豹里斯。 “豹里斯?!......他也被抓来了?可是他上上个星期刚执行过任务啊。” 一个克隆兽人在迪米特里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袭了他,张嘴咬住了他的小腿。 “啊,你个混蛋!”他开了几枪,总算消灭了那个克隆兽人。他们在库房里展开鏖战,用了整整五分钟才来到另一头的卷帘门。埃多撬开了卷帘门,才让他们成功通过。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座货梯前——这座货梯可以载他们上到实验室的地面车库。就在他们进入电梯时,意外发生了——一个克隆兽人冲了上来,紧紧咬住跟在后面的埃多的脖子,把他拖出了电梯,而电梯正好关上门,开始往上升。此时离自会只剩五十秒。 “埃多!!”他们异口同声地叫道。 埃多杀死那个克隆兽人,他捂着流血的脖子道:“我......我没事!你们快点上去!” “那你怎么办?”拉娜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救人要紧!” 此时,电梯上升到了地面,门一打开,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在大门口等待的军队冲去。然而,在他们面前等待着的并不是联合军的部队,而是一群dive士兵。 “那不是我们的人!”明修叫道。敌兵一见到他们,立马朝众人开火,他们立马往回跑去。 “呼叫指挥部,我们在实验室外遭到了dive的袭击,他们比你们早了一步!” “呼叫指挥部......”埃多说,“我可能出不去了......”他发现自己头顶透出一些阳光,便用力煽动翅膀,朝亮光飞去。但是就在他还没上升到一半时,埋在墙里的炸药突然爆炸,他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摔在了起飞的地方,紧接着,一大块天花板从上面掉了下来,埃多举起手遮住了头,等待着致命危险的到来。整个实验室瞬间火光冲天,逃脱出来的人来不及躲避爆炸,纷纷消失在了烟雾和从天而降的建筑碎片之下。 ...... 拉娜感觉自己正沉在深不见底的水里,照进水里的阳光正在慢慢变淡。她想用力划手往上游去,但是自己的四肢就是不听使唤,无论她怎么用力,手脚就是一动不动。她开始溺水,大量的水进入她的身体里,她终于可以活动四肢,便开始用力挣扎,可是自己的身体却一直再往下沉。她的眼前慢慢黑了下去。突然,它感觉到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腿,然后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拉着她向上走,眼前的阳光开始变得亮堂起来,溺水的感觉逐渐消失,直到她的脸浮出水面...... “呼啊!——”拉娜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她又被轻轻地扶了下去,再次躺到了地上。 “拉娜醒过来了。”南希碰了碰拉娜的脖子道,“脉搏和呼吸正在回到正常状态,脑部受到撞击......” “你是南希?......”拉娜轻轻地叫道。 “看来你的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南希说。 “呃,那个......埃多呢,埃多!”拉娜坐了起来,握住南希的肩膀问道。 “埃多他......”明修走过来说,“对讲器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估计他被埋在废墟下面了。” “埃多找到了!”废墟里传来了惊呼声。 “埃多!”拉娜站了起来,南希连忙扶住她,俩人一同走到了废墟里,只见在一块大大的墙壁碎片下,压着一只布满尘灰,伤痕累累,还在微微颤动着的肉膜翼。随着建筑碎块被清理干净,埃多的身体逐渐显露出来,除了翅膀,他的身上的鳞片也被击碎了很多处,一块玻璃碎片甚至插进了他的肚子里。神奇的是,他脖子上的灵摆居然没有一点损伤。 “埃多!”拉娜蹲坐在地上,用手拖住了埃多的头,“埃多,你不要死啊!” “马上叫医疗队下来!”路奇也来到了现场。拉娜再一次把耳朵贴到了他的胸口上,这一次,她听见了整齐但微弱的心跳。 “咳咳——”埃多突然开始咳嗽,身上的灰尘被抖了下来,他轻轻睁开眼,看见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偎在他身边,他便问道:“拉娜......你的耳朵怎么......满是灰尘,你是不是......又把耳朵......贴在我的......胸口上了......” “埃多......”拉娜哭了出来。 “别哭啊,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失去家人的感觉好难受!” 这句话让埃多心里一绞,眼泪差点要流出来——他在小时候对母亲说过同样的话。 “我知道......埃多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说,“我很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所以我也不愿意让别人代受这份苦痛。” 16-尼古拉斯的降临 整个早上,时雨一直在树下摆弄着他妹妹的水晶项链。每当他看见这东西时,脑海里总会浮现起今川利子模糊的身影。 “哥哥一定会找到你的。”他自言自语道。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脑海里的一切思绪都在这一刻陡然破灭了。 “是谁在后面?别那么偷偷摸摸的。”时雨说完,又继续看向他的项链。 “哥......哥哥......” 这阵叫唤声把时雨吓了一跳,那一瞬间,他的心中仿佛被万钧雷霆所击中。他于是转回头,眼睛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小身影。看见这个景象,他差点就昏过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今川利子。 “利子!......”时雨从地上蹦了起来,把利子紧紧抱住,眼泪霎时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啊?”时雨问道,“你不知道哥哥对你日思夜想的......我快要崩溃了!” “哥哥,我现在回来了。”利子说着,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突然,一股极不寻常的气味进入了时雨的鼻子里,与其说它是从利子的手上发出来的,更不如说利子身上都有这一股味道。他感觉不对,便松开利子,向后退了一步。 “利子,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时雨举起了水晶项链问道。 “那是我的水晶项链!” “哦,那你还记得上面刻了什么东西吗?”他收回项链问道。 “这......”她犹豫了很久,直到一把手枪顶在了她的脑袋上。 “哥哥......你要干什么?” “我相信,就算利子老去的时候,她也不会忘记这上面刻着的他自己的名字。”时雨冷笑着说,“看来你的演技还需要加强,我亲爱的克隆兽人。” 那克隆兽人见自己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便张开爪子,朝时雨扑过去。时雨先是躲闪,然后朝那克隆兽人开了一枪,但是没有击中。当他想再一次开枪时,那克隆兽人突然在原地全身痉挛了一下,然后倒在了地上。 “它一定是昨天晚上闯进军事基地的。”阿列克上校走过来说。 “这个杂种差点杀了我!”时雨道。 阿列克对后面的人说:“叫人在实验室门口等着,我倒要看看这克隆兽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十分钟以后,时雨又被叫去了指挥室。 “伊瓦奇那边发来了指令,你们将要前往斯特纳县,与那里的‘雾’中队会合,有一个任务要你们所有人合作完成。”阿列克说,“也许你可以和他们见面了,准确来说,是团聚。” 不一会儿,时雨就被带走了。斯特纳这个县城已经被军队完全封锁。刚来到“雾”中队所在的营地,他便看见了豹里斯和菲因。 “时雨,你也到了。”豹里斯站起来问好道。 “埃多还没来吗?”时雨坐下来问。 “不懂,他们大概还堵在路上呢。” 又过了几分钟,埃多和拉娜才从外面走进来。他们看上去好像刚经历一场战斗似的。 “埃多......兄弟,你来啦!”豹里斯走上前,他刚想给埃多一个拥抱,后面的士兵突然叫住了他。 “退回来,退回来!”一小群士兵突然在豹里斯身后列队站好,豹里斯待在原地不敢动弹。突然,埃多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巴,然后朝豹里斯猛冲过来,豹里斯本能地蹲下来,后面的士兵开始朝埃多,以及刚想冲过来的拉娜开火,俩人身中数枪,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克隆兽人?!”豹里斯道。这一场面也惊呆了刚踏进基地的两条龙。 “喂,我枪都拿好了。”埃多说,“你们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要是给你面子,我早就被它们大卸八块了。”豹里斯说。 “这里怎么这么乱?”莱克和吴启明来到了现场。 “长官,这里刚才遭到两个克隆兽人的袭击,目标已经被击毙。” 一位士兵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道。 “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吴启明说,“必须早点制定计划才行” “看来dive的动作比我们还要快。”莱克道。 “守卫者们,这里的事务由其他人来处理,你们跟我来,我有任务要布置。” “特遣队成员埃多和拉娜在上周成功捣毁了dive制造克隆兽人的‘零号据点’但是在这之前,dive已经制造出了许多成品,并且将它们放生到野外去了。这几天,多地都频繁出现了克隆兽人伤人的事件,尽管军警犬和实验室的生物扫描系统都可以分辨出克隆兽人,但是我们管不了所有的居民,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居民把自己家的枪上膛,然后做好必要的防护措施;各地的医院都要做好检疫工作,如果发现克隆兽人持有病原体,立即报告军队和伊瓦奇各分部。”会议室的另一边挂着一块投影屏,吴启明不仅在向守卫者讲话们也是在向屏幕里的各代表通话。 “是!”音响里传来了声音。 “好了,守卫者们,接下来我要给你们布置任务了。”吴启明切换投影,一条灰色的平原龙的照片顿时出现在上面。“她叫伯瑞娜·诺登斯,是伊瓦奇的遗传学家,在‘破碎心’行动后不久,她就开始做有关克隆兽人这方面的研究,不过伊瓦奇官方传来消息,在八个小时前,伯瑞娜突然进入了失联状态,任何通信手段都无法联系上她,但是我们肯定的是,伯瑞娜并没有遇难,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否遭遇不测,所以,今天你们要去一个叫恪丹的县城寻找她,然后把她安全带回这里。” 一行人到达恪丹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这个时候也是各种美食店生意火爆的时候。一行人走进了一个叫“庄园街”的美食街里,尽管下着小雨,但那里依旧是人山人海。在街口,他们碰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警察。 “我们是当地的特警支队,如果你们有任何需要,可以呼叫我们提供援助。”特警队队长说。 “谢谢你们的帮忙。”豹里斯说。 “吴启明说伯瑞娜就在这条街上的一间药房里,可是我目前看到的,除了烧烤摊还是烧烤摊。” “你们每人拿一串吧,刚烤好的。”埃多手里多了几串烤肉,他把它们分到了其他人手上。 “说真的,我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烤肉。”时雨说,“而且那是在救援营地的时候。” “我们以前的烧烤是把生肉放在超烫的鹅卵石上,这种方法很适合那种刚猎来的鲜肉。”拉娜说。 “提起烧烤,就不得不讲一讲我的老爸了。”豹里斯说,“我们以前在后院支起一个小烤炉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呢!” “我们到了......陈家药房,就是这里!”瞪羚指着街边一块红色的招牌说。一行人走进药房——这个药房位于二楼。复古的门上用中英双语写着“请进”一词。可当他们推门走进去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有人在吗?”埃多叫道。 这时,从某个药柜后面露出了一双灰色的翅膀,紧接着,一条穿着白大褂的龙走了过来,进到了柜台后面,面对五人的到来,她的神情有些紧张。 “晚上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她问道。 “请问你是伯瑞娜·诺登斯女士吗?”豹里斯问。 “我就是。”伯瑞娜眯起了眼睛,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我们是守卫者小队。”豹里斯亮出了自己的胸章道。 “原来是守卫者。”她的脸放松下来,“吴启明给我讲过有关于你们的故事,还好你们早点报上名来,要不然我还以为你们是dive的人呢。” “我就是伯瑞娜。”她笑了起来,“孩子们,你们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我们要确认你的安全,然后把你带走。”埃多说。 “带走?好吧,真是太可惜了。”伯瑞娜朝楼上喊道,“陈太太,我要走了”话音刚落,一只年迈的柯基犬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同样穿着白大褂,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好似德努亚高地的别林斯基夫人。 “陈太太,我可能要回去一段时间,谢谢你的收留。” “好啦好啦,小姑娘,你是个科学家,我还为药房里有一个科学家而骄傲呢。”陈太太扶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望着五人。 “年轻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她问道。 “他们是‘守卫者’小队,是来接我的。”伯瑞娜解释道。 “军队里的?......”陈太太笑了笑说,“我有些怀念在军队里的时光了。” “您是军人?”豹里斯问道。 “她可是当年第一个拿到一等勋章的女性军医呢。”伯瑞娜说。 “哇哦,我什么时候也能拿到一等勋章呢?”菲因问道。 “你总有一天会的。”陈太太拍了拍埃多的肩说。 陈太太走之后,伯瑞娜挪开一个靠墙的药柜,一个小房间顿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走进房间,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包括一个手提箱和一个背包。她把纸质的材料都装进手提箱里,笔记本电脑和其他东西放进背包里,这时,压在纸下的一张照片吸引了豹里斯的注意,他悄悄抽出来一看,那是伯瑞娜与迪亚蒙的合影。 “你也认识迪亚蒙?”他问道。 “应该是我说这句话才对。”伯瑞娜拿过照片看了看,然后也装进了背包里。 “我可以冒昧问个问题吗?” “请吧。” “请问......你和迪亚蒙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伯瑞娜有些害羞了,“我们两个是理工学院的同学,有一天,我们在学校的科技成果展上相遇,然后我们就......从此爱上了对方。” “大人之间的爱好难理解。”埃多说。 “这很正常,你们这些青少年还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当然不懂真正的爱为何物,所以有时会产生误解,以为对异性的好感就是‘爱’,其实不然。还有啊,我想借这个告诉你们一点,要是你们喜欢上了某个异性,那就最好不要搂搂抱抱什么的,这些并不适合你们这些人。” 旁边正在观察药柜的拉娜突然转回头,然后又迅速转了回去。 “看那小姑娘的反应,我可以猜出谁是你的‘心上人’了。” “这......”埃多脸红了。 “你为什么要突然断开音讯呢?”时雨走上前问道。 “自从我开始调查和研究克隆兽人时,就一直感觉有人在监视着我,仿佛我身边有如克苏鲁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存在似的。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晚上都没办法睡好觉,所以我只好先断掉一段时间的通信。”伯瑞娜收拾好东西说,“在走之前,你们想听听我的研究成果吗?” “什么成果?” “我发现,目前这些克隆兽人的制造,使用的是普通兽人的体细胞进行一比一刻出来的,也就是说,dive依照普通兽人的基因刻出了另外一个你,我所说的体细胞有可能是血液,或者其他如精子之类的玩意,而且克隆兽人的生产速度极快,可能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制造出一个。但是这种违背自然原则的造物也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他们很蠢。智慧是珍贵且神圣的,当然不能随便就弄的出来,所以克隆兽人的大脑只能赋予一些简单的行为,就像野外那些原生兽一样,能懂得使用语言的克隆兽人也是极其稀有的。” “所以受他们是一种生物武器咯。”埃多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是dive拥有这种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技术,说明我们这一次面临的是一个强敌......我先收拾东西。” “长官,我们找到伯瑞娜了,一切安好。”豹里斯说。 “好,接送的载具马上派出,大概三十分钟以后来到庄园街附近。”吴启明说,“当地的警察已经发现了dive刺探客的踪迹,你们要小心。” “明白。” “dive在恪丹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豹里斯说。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些骚动。 “伯瑞娜,你就没有投诉过楼上夜晚装修的事情吗?”菲因说。 “不,那不是装修,事情好像不对。”伯瑞娜拉开门跑上了楼,其他人紧随其后。每踏上一级楼梯,那种不安的感觉就会增加一分。他们终于来到了三楼,三楼屋子的们并没有锁,伯瑞娜把耳朵凑上去,就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谈话。 “这些血液真是麻烦您了。” “不不不,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些东西估计可以造出差不多一百七十个克隆兽人啊。” “血液!”豹里斯小声说,“他们要做克隆兽人!” “如果这些血液被成功转手,那就糟了。决不能让它们得逞!”伯瑞娜拔出手枪,与守卫者们冲了进去。屋子里很凌乱,有几个穿着军服的兽人站在桌旁,桌上放着一个满是冰块的小木箱,里面就装着六七罐新鲜的血液。 “你们给我住手!”伯瑞娜和守卫者举起了枪,那些人也毫不示弱,他们也拔出枪对准了外来者。 “是联合军的?” “把所有东西放下,然后举手投降。” “休想!”一个兽人迅速合上箱子,然后举起它,把它扔到了窗外,伯瑞娜等人顺势开枪,击杀了面前的所有兽人。她跑到窗边往下看,只见几个兽人从草丛里拉出箱子,然后拔腿就跑。 “追上去!” 他们跑到楼下时,那些人已经跑了一段距离,由于这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并且此时人群有一些骚动,所以他们不能朝目标开火。 “呼叫特警队!”埃多道。 “我们在,需要帮忙吗?” “有几个dive的人正在往街口跑去,你们要把他们拦下,顺便给我们开出一条路来” “明白!” 一些特警走到了人群里,帮忙疏散街上的群众,守卫者们则跟着另一帮特警一直追到了街口。当拿着箱子的兽人跑到路边时,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突然冲了过来,把那兽人撞倒在了地上,路两旁钻出了一群士兵,堵住了前方的道路。 “援军来了?”埃多问。 “不,他们不是来接我们的”豹里斯说。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兽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走到车前,捡起地上的箱子,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把它带上车,迅速离开了现场。那些士兵也开始慢慢退场,只留下那个躺在地上的兽人。 “快叫救护车,他还有生命体征!”伯瑞娜道。 “你是巴尔克·扎卡·埃多吗?”一名特警跑过来问道。 “我是,怎么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特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把它交到了埃多的手中,然后匆匆跑开了。 “该死,把他放走了。”伯瑞娜一边协助医护人员一边自言自语道。 “守卫者们,你们的载具已经到达这附近了。” “伯瑞娜,我们要走了。”埃多说。 ...... 雨开始下大了,军车上的几个人心情都有些低落。埃多拿出刚才那个信封,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他拆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被割裂的照片的其中一半,照片上有一只猎豹,他要比豹里斯高一些,而且脸上多了几条皱纹。 “这是你的父亲吗?”埃多把照片给了豹里斯。 “对啊,你在哪里搞到这张相片的?”豹里斯问道。 “说来话长。” 豹里斯翻到照片的背面,一个白色的传送门的轮廓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 17-夜幕之翼 “我们决定抽调一部分未上前线的士兵及部分科研人员,组成二十到三十个‘信天翁’小队,并把他们分配到各个城镇协同当地军警完成任务。”上尉莫兹说。他和另外三个同是上尉身份的山姆、黄夫和马洛塔,以及几名军官围坐在桌前。 “可不可以再要多点人?”黄夫问道。 莫兹摇摇头说:“现在前线战事很紧急,随时需要像那里补充兵力,我们不能影响他们的战斗。尽管现在局势稍微有一些好转,但我们今天打的可不是一场简单的仗......兽人世界摊上大事了。” “也许我们可以把传送门毁掉。”马洛塔提议道,“比如说让传送门的能量过载之类的。” “即使是核弹头也没办法在传送门上开出一条裂缝。”莫兹说,“况且传送门启动时每分钟放出的能量为三百亿焦耳左右,如果让它过载并发生爆炸,那么对兽人世界造成的后果将是不言而喻的。” ...... “豹里斯,有个人要见你。”吴启明走进来说。豹里斯听了,就跟着他走下楼,一只小猎豹正推着载人的轮椅在下面等着他。 “你还记得我吗,尼古莱?”轮椅上的猎豹抬起头,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徐正华叔叔?!”豹里斯大跨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说你这个月十五号到恪丹去执行任务了啊。”徐正华说。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坐轮椅了,怎么还不知道呢?”徐正华用力咳嗽了几声说。 “什么意思,难道......”豹里斯想起了那天晚上追捕dive的情形,突然握住轮椅叫道,“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对不起,尼古莱,我没有在你面前做好榜样。”徐正华说,“你的爸爸妈妈最信任我了,可是我现在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豹里斯流着眼泪诘问道。 “请你原谅我,尼古莱。”徐正华说,“dive抓走了我的儿子徐赋,他们拿他来做了一些他根本就无法忍受的事情,我竭力想救回我的儿子,于是我加入了反抗军,结果有一天我们在交战的时候被俘虏了,dive可以让我的儿子得到解脱,但是我必须付出劳动......” “徐赋,你被抓去做什么啊?”豹里斯看着轮椅后面的猎豹道。 “dive在研发克隆兽人,他被当做了第一批实验样本中的其中一个,然后他们就......我说不下去了。” 豹里斯犹豫了一下说:“你们两个可以离开了。” 临走前,徐赋叫住了豹里斯。 “豹里斯哥哥。”他叫道,“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怎么了?”豹里斯蹲下来道。 徐赋说:“求你救救我的爸爸吧。” ...... 正值八月份,天气无论早晚都热得很,可是时雨周围却阴风四起,他为此打了不少寒战。 “克隆兽人只用了四天就让这里沦为殇城。”莱克说,“估计克隆兽人开始进行他们的捕猎工作的时候,这里的居民还在酣睡之中呢。” “守卫者们,报告当前情况。” “莱克报告,尚未发现情况。”莱克刚说完,几辆小货车便朝他们开了过来,他赶紧拉着时雨躲进了一家废弃的便利店里。车灯刺眼的光不久便从外面照射进来,然后又迅速退去。他们在后面跟着这些货车。那些车子转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了一家废弃的医院门前。车上下来了几个士兵,他们打开货箱,从里面搬出几个木箱子,然后走进了医院里,莱克二人紧跟着进入了医院。医院的一楼大厅摆放着许多一模一样的箱子,以及两堆用来摆放机枪的沙包。 “这里大概就是‘巢穴’的位置了。”时雨说。 “这个地方与几个很重要的城镇相连接,dive把‘巢穴’建在这里,就是对周边具有直接威胁。”莱克道。 他们在医院里摸索了一会,找到了还在运行着的货梯。 “啊哈,真是省了爬楼梯的力气!”时雨刚想按下电梯的上行键,却被莱克一把抓住了手。 “你找死啊,等下电梯门一开,我们马上就要被乱枪射死。”他领着时雨来到楼梯口,结果他们刚走上楼梯,楼上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算了算了。”莱克说,“看来我们待换一条路线。” “什么路线?” “普通人走不了的。” 不出时雨所料,莱克选的路线就是医院的侧面,他们用绳索爬到了医院的顶部,打算从顶楼往下进入医院。 “我知道这是个麻烦事。”莱克说,“但是看目前的情况,只有这么做才不会被乱枪打死。” 他们撬开医院顶楼的门,进入了建筑的最顶层,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引起他们注意的东西,当他们想往下走时,一扇铁门突然挡在了俩人的面前。 “时雨,用光纤探头。” “是。”时雨拿出一根像电线一样的东西,把它从锁孔里穿了过去,手中的视频终端上立即显示出了门后面的景象——门后面也摆着许多箱子,一个穿着防化服的兽人正在从其中一个箱子里取出几罐红色的液体,旁边还站着几名士兵,过了一会儿,他把液体放回箱子里,然后举起箱子同那些士兵一起离开了。时雨收回探头,向莱克打了个手势,莱克拿出气割枪,切开门上的锁,然后轻轻拉开门,和时雨一起走了进去。 “这些箱子里都没有东西。”时雨说,“刚才那些红色的液体应该就是血液了。” “这里没有什么好找的,我们快点下去吧。” 他们在走下一层楼,来到了病房层,几个守卫的出现让俩人猝不及防,还好他们赶紧跳进了走廊尽头一间无人的病房里。他们心里清楚,自己目前的力量还无法同“巢穴”里的守卫正面抗衡。 “有动静!”这声叫喊让俩人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时雨握紧手上的步枪,他不知道第一发子弹什么时候会打出去。 “别乱叫,你这个混蛋!” “我刚才真的听到动静了!” “好了,要不是你幻听,要不就是这医院里真有鬼。我们走,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被你搞疯啦!”待脚步声逐渐变小,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莱克枪上的握把都积满了小水珠。 “真的是好险......我刚才都正在想我们的一百种死法哩。”时雨说。 “别那么悲观。”莱克心里其实也没底,也许这一次只是幸运,如果来的是另一支侦察队,那么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了正路是不可能走的了。” “那我们要从哪里进去?” 莱克指了指身旁的通风口说:“医院的空气循环系统极其发达,至少是人可以进去的。” 时雨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和莱克一起钻进了通风口里。它与很多房间,甚至是楼下相连,所以他们只能一点一点摸索,最后,他们在另一个通风口上停下了。 “你听。”莱克说。 “真是天助我也。”下面传来了一声高兴的叫喊,“如果克隆兽人的生产效率能得到提高,并且智慧能得到升级......这将是生物史上的奇迹!” “王凌枫?他是我们的追击目标之一啊!”莱克说。 “就是那个狐狸?”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莱克拿出一块接着电子元件的布块铺到了出风口上说,“我们向后退,等下这个热炸药可以把这里很大一块地方都给熔化掉,然后我们一起跳下去,这里离地面并不远,明白?” “好的。” “准备......起爆!”莱克按下遥控器,那布块立即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整个通道立马被照亮,这使得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在白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浪消失以后,通风口被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个缺口的边缘还在红彤彤地燃烧着。 “下去!”俩人一同跳出通风口,并立刻搜寻了四周,但奇怪的是,王凌枫却不见了。 “他人呢?”莱克问。 从窗外突然扔进了几个绿色的罐子,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敌人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里。 “快带上防毒面具!” 可惜为时已晚,毒气已经占据了整个房间,它顺势进入了俩人的肺里。时雨还没带好防毒面具,便感觉脚下突然陷入一片麻木中,接着到全身,他最后连握住防毒面具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长官,他们的生理机能出现异常。” “怎么回事?” “有一种麻醉剂进入了他们的血液里。” “麻烦大了。”吴启明转过身说,“立即锁定他们的位置,我们待叫那几个人起床了。” 时雨回复了一些知觉,他在地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和莱克躺在一个被锁上的房间里,窗外的月光照到他的身上,同时也照亮了莱克......不,那不是莱克,而是一个以他为原型的克隆兽人。 “喂,我......”时雨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向后退了一些距离,这个动作也惊醒了躺在地上的克隆兽人,它跳起来,跑到时雨面前,在他身上闻了闻,然后又蜷缩在了他的面前。 “喜欢你的克隆兽人吗?”王凌枫在窗外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时雨问道。 “哦,这个克隆兽人很早以前就被做出来了,我们刚才只是取了你身上一点东西而已,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王凌枫拿出了一小试管的白色的液体,时雨看见那试管,顿时脸红了。 “喂,你刚才对我......”时雨没有说下去,他抓着自己的裤子,坐到了地上。 “克隆兽人有一个缺陷,就是它不会攻击自己的原型,所以你怎么逗它都可以。”王凌枫说完,便离开了。 “这......”时雨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的素体一言不发。听着楼下渐渐变的密集的枪声,他很庆幸这声音没把这恶魔吵醒。 豹里斯和埃多合力撬开了透露着阴气的卷帘门,守卫者们一起跑了进去,只见这层楼摆着许多像胶囊一样的舱室和巨大的培养皿,每一个舱室里都装着一名兽人,而培养皿里装着他们的复制形态,有些才刚刚成形,看起来就像泥巴捏出来的小人。 “莱克和时雨在楼上。”跑上楼的拉娜说。 “防化部队已经进入战场了,你们马上打开所有舱室的门,把那些人全部救出来,培养皿的就不管他了。”吴启明说。 过了一会儿,医疗兵和防化队都来到了现场,他们唤醒在舱室里的兽人,然后带着他们离开了现场,时雨和莱克也被救下来了。 “这里是生产克隆兽人的基地啊。”埃多说。 “喂,刚才你们看见我的素体没?”时雨问道。 “我那里也有一个我的克隆兽人啊。”莱克说,“我还用手摸了摸它呢。” 时雨转过头,发出一声作呕的声音。 站在这个地方越久,豹里斯就感觉越是不安,这种不安一直填满了他的脑袋,甚至屏蔽了对讲器的声音。 “呼叫守卫者,可以听见吗?” “这里是守卫者,信号正常。”菲因说。 “医院里的敌人已经被全部消灭,克隆兽人的也已经被清除,你们可以出来了。” “明白,我们马上撤离!” “豹里斯,我们快走吧!”埃多说。 可是豹里斯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他身体往左一倾,撞到了墙上,他的脸上还显出很痛苦的样子。 “豹里斯,你怎么了?”埃多和菲因赶忙跑过去扶住他。 “我的威胁反应......波动太大了......”豹里斯说完,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冷汗开始不停冒出来。 “豹里斯,你还好吗?”菲因低下头一看,只见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滴到了地上。最后,他全身突然软下去,所有的重量都加到了俩人的手上——看来豹里斯昏过去了。 “有敌人!”拉娜朝门外开枪,一个刚想跑进门的克隆兽人倒在了地上,时雨发现,那个克隆兽人居然就是刚才和他关在一起的那个自己的素体。 “这是我的......” “豹里斯昏倒了,赶紧派医疗兵过来!”埃多叫道。 “难道说是这个克隆兽人?”菲因心里想。 ...... “王凌枫,很高兴你活着回来了。”他酒醉似地转过身道,“但是这一个‘巢穴’的被毁,就是因为你安排巡逻不周到造成的。” “我很抱歉。” “也罢,小小的巢穴不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你的下一步计划?”王凌枫自言自语着,他走到了武器仓库里,立马看见了刚才他所说的“下一步计划”——一排整齐的特殊航空炸药。 ...... 豹里斯刚恢复意识,一股剧烈的绞痛便涌上他的心头,他喘了一大口气,又躺回了床上。 “豹里斯醒了!”一旁的埃多高兴地说。 “太好了!”菲因道。 “我在哪儿?”他问道。 “你在巴德利克的中心医院......你还记得巴德利克吗?”埃多问道。 “我们上次被骗去的地方?” “看来你还算清醒。” 过了一会儿,一名医生走了进来,豹里斯看出他是只豹子。 “尼古莱·豹里斯,你醒来以后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我有些心绞痛。” “这是正常的。”医生一边调试床头的心率监测仪一边说,“拥有威胁反应的兽人在某些时候会有和你差不多的感觉,只不过原因有很多种。你这个是比较严重的,虽然这一类情况不用吃药,但是要好好休息,几天以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待医生走后,豹里斯问起了莱克和时雨的事情。 “他们现在在接受检查,确保他们接触的克隆兽人没有携带病原体。”菲因说,“在你昏倒以后,有一个克隆兽人闯进了屋子里,还好拉娜及时开枪杀死它。而且你猜怎么着?” “什么?” “那克隆兽人的原型就是今川时雨!” 18-未知 “上校,有紧急情况!”操作员急匆匆地跑进来说。 “怎么了,快点说。” “你同我来!” 吴启明跟着操作员来到了作战指挥室——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以最快的速度调试着设备。好不容易挤开了人群,吴启明跟着操作员来到了一块闪着红光的屏幕前。 “这里发生什么了?” “上校,一些地区上空的电磁场正在增加,空间出现了扭曲迹象,并且供应扭曲的能量正在迅速增大,预计三十分钟以后就会形成一个完整的传送门户集群!” “受影响的地区主要有巴德利克、十二号高速公路以及清水机场等九个地区,我们已经通知上级,让他们命令相关部队做好防护工作,并且确保当地居民安全疏散。” “这是我们兽人世界第一次遭受这样的灾难。”吴启明说,“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 “是!” 巴德利克是龙政部的原所在地,豹里斯从医院出来后特地去看了这个地方。遗憾的是,龙政部早就关门了,所以他们只能立足于大门口,但是站在外面,还是可以看见布满灰尘的隔离带,以及那扇被传了两个孔的窗户。 “七个月以前,这个世界本来还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豹里斯自言自语道,“dive绝对不会得到任何一个兽人的原谅!” “这一次,分裂势力真的是动真格的了。”埃多说,“他们为了毁灭兽人世界,不惜挑起内战。还好我们及时察觉到了异象,如果让‘斧石计划’继续进行下去,那么兽人世界的希望早就破灭了。” “不过,说起dive,一种很模糊的熟悉感总会浮现在我的心里呢。”他补充道。 这时,两架武装直升机从他们头上飞过,一会儿有有几辆军车出现在了路旁,从车上下来的士兵往同一个方向快速跑去。如此突然且反常的行动让整个城市开始变得恐慌起来。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军人?”菲因问道。 “估计是dive的军队要进攻这里了。”埃多说。 几分钟以后,防空警报响起了。 “这是空袭?”埃多问道。 “dive目前没有占领任何一座机场,如果他们想要发动空袭,那么他们的飞机应该是通过传送门飞过来的。”豹里斯说。 “看天上!”埃多指向天空中一朵正在翻动着的乌云问道。那团乌云正在不断变厚,最终成为了天空中的一个大黑点,它的周围环绕着闪电,就像一朵黑色的玫瑰。 “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埃多说。 “看来是dive的人在作怪。”豹里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莫兹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豹里斯,这里是莫兹上尉。” “这里是豹里斯,有什么吩咐吗?” “吴启明那里也很紧急,他没办法抽时间打电话给你,所以就由我代通信。”莫兹说,“巴德利克的上空正在形成一个传送门,我们怀疑是dive正在进行军事活动,所以你们马上进入安全地点,等待我们的下一步命令。” “是。” “莫兹上尉说了什么?”菲因问道。 “那朵乌云是一扇正在形成的传送门,应该是dive的活动,所以我们要先跑到安全地带,等候下一步命令。” 事情发生的很快,豹里斯刚收回手机,那朵乌云突然散开来,露出了一面天蓝色的透明薄膜,那就是传送门,依靠强大的空间扭曲能量在没有载荷的情况下开始运作。几架战斗机随后飞了出来,后面还紧跟着一些轰炸机,他们和刚赶到的兽人世界空军缠在了一起。 “果然是dive在捣鬼!”埃多说。 这时,轰炸机来到了他们上空,它们打开了底部的弹仓,然后开始向地面投弹,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炸弹在地上只是产生了很小的爆炸,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黄棕色的气体。 “是毒气弹!”豹里斯叫道。他们开始和街上的人一起逃跑,可是周围没有地方供他们躲藏,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些人慌不择路,居然冲进了毒气里,尖叫与绝望的呐喊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跑的过程中突然倒下,一眨眼功夫,街上就已经满是尸体,有一些甚至还在地上做灵魂最后的挣扎。 “我们快跑!” 毒气已经遮盖了天空,把原本明亮的早晨变得昏暗无比,三人只能尽可能快的跑。毒气开始从手指缝里进入身体,同时还在伤害着他们的眼睛。 这时,菲因发现在一片草丛里安置着一个井盖,有别于路上普通的排水盖,它被做了很多的加固措施,就好像攻击潜艇上的舱盖一样。他用力拍了拍豹里斯的肩膀,然后指了指那个地方。望着自己快要被毒气杀掉,他们决定尝试进入井盖,他们跑到井盖旁边,用力把它拉开,然后不顾里面的深浅跳了进去。埃多在跳入井盖时不慎摔了一跤,顺便吸了一大口毒气,灼烧的感觉由喉咙传至肺部,豹里斯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然后把他拖进了井盖里。从井盖到地面的距离并不大,他们一跳就来到了下层。菲因关上了井盖,三个人立马躺在了地上。 “埃多,你没事吧?”豹里斯忍者灼痛问道。可埃多一直不停地咳嗽,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他只好拿出矿泉水,往埃多的鼻孔里滴了几滴,埃多打了个喷嚏,豹里斯又给他喝水,他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感觉......快要死了,咳咳......” “没事了。”豹里斯一边拍着埃多的背一边说。 “这毒气也太猛了!”菲因说。 “我们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去人防工程不是更好吗?”埃多说。 “人防工程已经满人了,而且我担心里面会混入克隆兽人。”豹里斯说,“但是这还要问问菲因为什么找到这个井盖。” “这个井盖是被加固过的,而且现在我们看见,它的气密性超好,一般的井盖根本不需要这样,我就想,这个盖子下面应该不是普通的排水道,所以我们就进来了。” “也许事实真的是这样。”豹里斯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面前出现了一条沟壑,但是那条沟壑里并不是污水,而是断断续续的木铁轨。 “居然是铁轨!”豹里斯的惊叫引来了另外二人的注意。只见那条铁轨断断续续地延伸着,从手机发出的光芒延伸至无限的黑暗。 “这是巴德利克以前的地铁吗?。”菲因问道。 “也许是,巴德利克修建地下铁路的历史是整个兽人世界最悠久的。” “我们往深处走一走怎么样?”埃多提议道。 “好主意,反正现在外面还是满天毒气,往里走一走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们沿着铁轨走着,寒冷不断侵袭着足底,脚步声在漆黑而空荡的隧洞里回响着。最后,他们来到了尽头——一个更加小的拱形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塌陷已经将前面堵得严严实实。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尽管前面的路被封,但是旁边的楼梯口看上去还可以走,他们拉开把卷帘门拉到最顶,几只蝙蝠便和他们打了招呼。 “呃啊......该死!”埃多叫道。 “埃多,蝙蝠不是西方龙的近亲吗?你还怕什么?”豹里斯开玩笑道。 “哼,你和你爸还是同一物种的呢,为什么你不敢打他呢?” 这个楼梯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很多。 “猜猜看,楼下会有什么东西来把我们干掉?”埃多又开了一次那个玩笑。 “你们身上有武器吗?”豹里斯问道。 “爪子算吗?”埃多张开了爪子问道。 “可以算。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旁边羚羊同志的感受?” “哦,你又想戴有色眼镜么?”菲因说,“我头上的角可以把你们两个刺穿,就算龙的鳞片也望尘莫及。”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更深层。那里堆着许许多多腐坏的木箱。菲因拿起地上一根锈铁棒,用力撬开了几个木箱,一股火药味便开始在空气中散开来。 “这些是弹药箱吗?”豹里斯挤到菲因面前,用手机往里照了照,果然看见了几个空的纸盒,上面写着一些他不懂的文字。 “你们谁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他问道。 “这是俄文,北方西伯士的方言。”菲因说。 “你能读出上面写了什么吗?” “不能,我只是了解过罢了。” 他们随后在附近又找到了一扇门,他们走过那扇门,进入了一个天井里,天井底下装满了污浊的水,有一座铁桥延伸至另一头,在确认铁桥还算稳固之后,他们踏了上去,小心地走到了另一头。 “井壁上好像写着什么东西。”豹里斯用手电照过去,但是天井实在是太宽,微弱的光亮还不能达到边缘。 走过天井,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闸门前——这座闸门需要两个人操控,豹里斯和埃多分别找到了安置在两边的操作台,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这里早就已经断电。但是菲因很快发现了闸门上的应急入口,他们费尽力气爬到了闸门上方,撬开了入口,从而通过闸门,来到了另外一个大厅。在这个大厅里,他们看见墙上用黄颜料写着一串日期:1979年5月14日,旁边还有一串英文,可惜它早已被岁月抹去了痕迹,很难再看出它写了什么。 “这里应该曾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基地。”豹里斯说。 “如果这里是个军事或者科学基地的话,那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废掉啊。”菲因说,“地下可是一个藏匿秘密的好地方。” “估计是遭到了什么天灾人祸吧。” 这时,吴启明打来了电话,虽然信号不佳,但是他的声音还是能勉强听清楚。 “豹里斯,你们那边还好吗?” “我们三个没事。” “dive正在入侵包括巴德利克在内的几个地区,你们要跟随当地军队的指令行动,明白吗?” “好的。” “吴启明说了什么?”埃多问道。 “dive正在入侵巴德利克,以及其他几个地区,我们暂时不要从这里出去。” “这里有直升机的残骸!”菲因指着前面一个白色的铁架道。三人跑过去一看,只见那残骸已经变形,并且飞机上的部件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损坏,无法再判断出它是属于哪个型号的了。 “如果这里有直升机的话......”三个人抬头一看,从黑暗中射出几束久违的阳光,照到了他们旁边的地板上。 “这里也是一个天井啊。”埃多说。 “能把飞机停到这里的驾驶员一定有很高的技术。”豹里斯说,“至少他不能让飞机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从天井上方传了过来,天井上方迸出火光,随之崩塌下来,巨大且致命的碎片砸向三人,他们紧贴着井壁,才成功躲过它们的攻击。 “守卫者在下面!”从井口传来一声叫喊,紧接着,一大群士兵便像瀑布一般从上面索降下来,仅用七秒就到达了地面。 “抓活的!” “看来我们到了天涯海角,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埃多说,“为什么他们会找到我们?” “估计是刚才的通话被监听了!”豹里斯说。 他们一边狂奔,一边听着子弹擦过自己身旁的声音,其中有几颗子弹差点击中他们。三人身上没有武器,除了逃跑以外别无选择。 “不是说抓活的吗?”埃多叫道。 “半死也算活!” 守卫者们来到了一座桥上,这座桥从另外一条隧洞横穿过去,但是这一次,他们脚下的不是铁轨,而是汹涌的河水。这里是梅索斯河的源头,它的水流将会流入贯穿兽人世界的白沙江。 “前面这扇门......被锁死了!”菲因用力拉门,但无济于事。 “那我们要怎么办?”埃多问道。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的士兵追了上来,即使是湍急的水声也盖不过那声音。三个人聚集在了一起,敌兵踩在桥上发出的哗哗声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死神的呼唤。 已经没有更多考虑的时间了,豹里斯吐了口唾沫,和旁边的俩人点了点头,他们突然爬上护栏,跳进了河里。在这之前,他们没有办法再思考后果,以及自己敢不敢跳下去的问题了。 “长官,守卫者已经脱逃了,他们跳进了河水里。” “脱逃便脱逃罢,立即上到地面,准备到下游拦截!” 白色的浪花立即把他们卷进水里,豹里斯一再想游出水面,但巨大的水冲力让他连摆手都很困难,他已经没办法再找到埃多和菲因的踪迹了,只是任凭河水摆布,河水开始冲进他的肺里,他捂住口鼻,不断挣扎着,挣扎着,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最后,他放弃了抵抗,成为了汹涌河水里的一粒浮子...... 19-复生 他必须活着,并且要尽自己的责任。 ——[俄]法捷耶夫《毁灭》 “还是没有联系上他们吗?”吴启明问道,此时,守卫者的失联正在挑拨他内心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尽管手机还是有信号发出,但是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噢,老天......”吴启明趴在了桌子上,“别把守卫者同巴德利克一起灭了,失城还可以再夺回来,但是人没了......” “上校,有一个好消息!”操作员挤进了门,“我们虽然没有得到守卫者的回应,但是我们通过通话历史成功锁定了豹里斯手机的位置,伊瓦奇那边已经派人前往目标地点了。” “属实?” “完全属实!” 吴启明把两手摩擦在一起说:“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牺牲的!” ...... 水声与蟋蟀的鸣叫声一起把豹里斯吵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水冲到了一片鹅卵石滩上,他于是轻轻翻了个身,结果刚把身子旋转一些角度,一股反胃的感觉立马从腹部涌上喉咙,他趴在地上,把肚子里的水全部吐了出来。一阵咳嗽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菲因的声音,他也醒了过来,刚想坐起身,却立马转回头,水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呃......我这是在哪儿?”埃多也从昏迷中苏醒。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三人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里大概是郊外了吧。”豹里斯说。远处低矮的山坡此时此刻突然被放大了几百倍,看起来既壮观,但又有些渗人。 突然,几辆装甲车从黑暗深处窜了出来,停在了三人面前,整个寂静的河岸顿时吵闹一片。车上跳下了大约二十个士兵,他们站成几小排,举起手中的枪,指向了手无寸铁的守卫者。 “联合军守卫者特遣队,你们已经被俘,马上将身上任何攻击性物品丢弃,然后双手高举过头顶,在这期间,任何人若是出现反抗行为,我军将一律视为武装分子,并做开火处理。” 突然,第二种引擎声在树林里出现了,紧接着的还有第三种。那种引擎声所发出的轰鸣更加响亮,连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过了一会儿,几枚烟雾弹从树林里被射了出来,所散发出的比毒气还浓的灰色烟雾瞬间遮住了周围的一切,在场的人开始混乱起来。 “打开红外热感应,朝守卫者开火!” “我们快跑!”豹里斯叫道。 dive士兵们通过热感应仪发现了他们的逃跑踪迹,子弹便像长了眼睛一样朝他们飞过来。烟雾中,一个黑影从他们头上掠过,火箭弹顿时穿过烟雾,击中了敌军的载具,巨大的爆炸与随之而来的火焰成功干扰了红外感应的视线。半分钟后,一辆装甲车从还未散尽的烟雾中冲了出来,停在了三人面前,车子的后门慢慢打开。“你们快上来!” 车里传出了一声叫喊。他们二话不说就跳上了装甲车。当车门关紧以后,车子发动引擎,冲出烟雾,开到了河面上。 “想我了吗?”格林尼治回头问道。 “格林尼治......是你!”豹里斯惊讶地说。 “你怎么会在这儿?”埃多问道。 “吴启明比我还要想你们,还好你们的位置被及时锁定,让救援及时赶到,要不然,那一群dive士兵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又问道,“你们刚才跑哪儿去啦?” “说来话长......”豹里斯说,“但是我们为什么会被dive发现啊,当时我们正躲在底下诶。” “估计是你们身体以外的某些东西被敌人察觉到了......你们那时候有打过电话什么的吗?” “吴启明那时候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我们外面的情况。” “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格林尼治说,“看这情况,你们并不是去正规的人防工程躲避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找到了一个位于地下的废弃基地,然后在里面探索了一下,然后dive就闯进来了。” “可是,我们可是在地下诶,为什么他们能轻易的找到废弃基地的天井,然后下来抓我们呢?他们不是应该在原地转圈圈吗?”菲因问道。 “也许他们对那个基地很熟悉呢?” “现在来看,你们做出的这个选择是明智的。”格林尼治拿起对讲机说,“呼叫吴启明,这里是格林尼治。” “这里是吴启明上校,请讲。” “埃多,菲因和豹里斯都已经被找到,情况很好,没有发现受伤。”格林尼治说,“他们在毒气攻击时逃进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基地里,然后在里面被dive发现,原因是你和豹里斯的通话遭到监听和定位,我想说的是,他们独自逃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他们进入人防工程躲避,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先带他们回来再说。” “明白。”吴启明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水坡,便把车开到了上面。 “我们准备走陆路回去,这附近有好几个联合军的据点,所以安全是可以保证的,但是水路就不一定。” “先下车吧。” 大伙儿走下了装甲车,双脚踏在泥泞的土地上,粘乎乎的感觉顿时布满了脚掌。 “哇哦,这里有一间小木屋,我都差点没看见。”埃多指着草丛深处道。只见在高高的苇草上,隐约露出了一些木头的影子,四人走进草丛,一间破旧的小木屋立马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座屋子全身上下已经被藤蔓所包围,就好像童话里经常提到的“蔓之屋”。 “这间屋子应该没有人在住。”格林尼治说,“你们想进去看一看吗?” “噢,我讨厌冒险!”菲因说。 “这可比刚才那好多了!”埃多反驳道,“至少这里没有dive什么的。” “那好吧,我听你们的。” 豹里斯找到了屋子的门,令他惊奇的是,这扇门居然毫不费力就被打开了,门打开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一股植物混合着铁锈的味道瞬间从屋子里冲出来,就连房梁上沾满水珠的蜘蛛网也颤动了一下。 “这就像是坐在老式坦克里一样。”格林尼治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 “你们估计这房子有多久了?”菲因问。 “大概也有三十年没人住了吧。”豹里斯说,“我很惊讶,屋子的门居然没有被那些藤蔓封死。” 他们走进了屋子里,发现屋内的环境与屋外大相径庭——地板被擦的干干净净,一些木箱摆放整齐,箱子上还有崭新的铁制工具。他们发现这座房子分为两层,有一座木头堆起来的楼梯延伸至二楼,踩在上面还会发出空心一般的咚咚声。二楼的景况更是让人惊奇:一张木制的简易床摆在墙边,书桌上摆着一些虽然老旧但是没有损坏的图书,甚至桌上的煤油灯才刚刚灌满了煤油......这些景象在告诉外来客,这间屋子还有自己的主人。 “谁会住这种地方呢?”豹里斯问道。 “估计是渔人吧,屋子旁边就是美索斯河,反正他不是农民,就是打渔者。” “咦,军队的车子停在这儿?”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他们顿时绷紧了神经。 “糟糕,真的有人来了!”埃多说。 “我们选错了做客的时间。”格林尼治道。 “我们要怎么办?”他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躲起来再说!” 他们跑下楼,蹲在了一小堆木材的后面,埃多的龙角往外露了点儿,但是阴暗的环境不会计较这点失误。 “嘘——他要进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把手开始转动,然后轻轻地打开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飘了进来,他现在门口讲了什么,接着再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最后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梯。 “等等,菲因在哪儿?”埃多问道。 “菲因不是在......菲因?”豹里斯吓了一跳,“糟了,菲因不会在上面没下来吧?” “我的天!”格林尼治取出手枪说,“待会儿如果楼上出了什么动静,你们两个就跟我跑上去,明白了吗?” “嗯。”俩人点了点头。 此时,菲因正躲在楼上的书柜后面——柜子与墙之间的缝隙本来没有这么大的。他的心脏被压迫者,但还在越跳越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回响,脚步声越来越大,菲因往里面挪了挪,甚至恨不得直接钻进他旁边的裂隙里。可这样躲着还是没有用的。菲因想调整一下四肢的位置,结果他走了个踉跄,书柜发出了明显的震动。那兽人转回头,他便努力挣扎,但已经无济于事。 “你不需要躲着,出来便是了。” “上面好像有说话声。”埃多小声说。 “我们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菲因深呼吸了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吐不出来,可他又想到了躲在什么地方的豹里斯等人,心里又有了一些底。在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以后,他从柜子后面爬了出来。 “一位迷路的羚羊少年?”兽人打量着菲因的身体说,“没想到你还带着军队的标牌!” 菲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兽人又继续打量着他,突然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灵摆。 “灵摆?!你是灵摆持有者!” 此时,楼下的仨人迎着动静走上了楼,格林尼治打前阵,他握着手枪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了?” 那兽人看见格林尼治,以及他身后同样戴着灵摆的两个孩子,笑了笑说:“看来,我的隐居结束了。” “格林尼治,我们好久不见。”兽人说。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兽人脱下他的斗篷,一双绿色的翅膀从背后显露了出来。 “我很怀念在‘大地之星’的那段时光。” 那兽人把斗篷放到一边,他现出来的面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天啊,这不可能!”格林尼治叫道。 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四个月前遭人暗杀的龙政部的外交官——霍华德·基伍。 “外交官基伍!!”四个人同时叫道。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你们还可以认出我的相貌。”基伍说,“我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快就被发现了。” “这是为什么?”埃多问道,“你不是已经被暗杀了吗,可是现在为什么你又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是克隆兽人!?”格林尼治举起了手枪。 “哦,你们也懂克隆兽人吗?”基伍说,“好了好了,我不是克隆兽人,克隆兽人技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这么成熟,它们捕猎都是一个问题,那里还像我一样会说话哩,在外交部里被杀的那个才是克隆兽人。” “被杀的那个......那个时候就有克隆兽人了?”埃多问道。 “对啊,你们现在呢?克隆兽人这么快就被应用了?” “确实是被应用了,但是是作为武器。”格林尼治说。 “武器?” “分裂势力又卷土重来了。”豹里斯解释道,“并且他们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毁灭我们这个世界了。” “......我待回去了。”基伍说,“既然这一次,分裂势力想要把我们完全毁灭,那么这场战争就不能失去我的领导。” “我们要离开这。”格林尼治说,“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基伍,你和我们一起走。” ...... 装甲车通过检查点,开到了公路上。 “不知道我离开这么久,兽人世界变得怎样了。”基伍说。 “战争的阴云已经覆盖整个兽人世界了。”豹里斯说,“首先是右翼因为你的死开展了正式的除龙行动‘斧石计划’,然后分裂势力趁火打劫,这一会,我们知道了分裂势力的真实名称——dive,但可喜的是,右翼和反抗军已经联合起来共同抗敌了。” 基伍先是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又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他突然和埃多聊起了天。 “你叫巴尔克·扎卡·埃多是吧?” “对啊。” 基伍只是轻轻笑了笑说:“我认识你的父亲。” ...... 装甲车来到了位于兽人世界南海岸的一座海军基地,吴启明和剩下的守卫者小队成员正好也来到了那里。 “我很高兴你们三个人没事。”吴启明突然严肃起来,“但是你们为什么非要放着人防工程不进,反而跑到了一个你们根本就不了解的基地里呢?” “我们没有办法去防空洞。”豹里斯说,“我怀疑,上次那个假的吴启明在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窃取了我的电话信息,这一次,你在给我通话的时候,dive就成功锁定了我的位置,然后派兵开始追击,如果我们躲到防空洞里,那么防空洞里的那差不多一千号人就麻烦了。” “好吧,是我疏忽了。”吴启明说,“我以后会给你们安排另外的通信工具的。” “我想告诉你个事,上校。”格林尼治走过来说,“龙政部的外交官霍华德·基伍还活着。”他说完,把基伍带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这是在开玩笑吗?”吴启明说,“你不要把一个克隆兽人带进基地好不好。” “我不是克隆兽人!”基伍说,“克隆兽人根本就不会撒谎!” “你不是早就被杀掉了吗?” “你们现在正在对抗的那个骇人武器,在之前帮了我一个大忙。”基伍说,“我没想到我的障眼法骗过了兽人世界的所有人,包括莱克。” “我们进去再谈。”吴启明说。 ...... “啊,基伍真的复活了?”拉娜问道。 “那不叫复活,叫‘回归’。”埃多说。 “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很难以置信,外交官基伍先生居然没有死!”莱克说,“在外交部发现的那个尸体就是一个克隆兽人的话,那么事在把各种线索串连一下,事实便很清楚了。” “真的如豹里斯所说,有人在内部捣鬼。”吴启明代莱克说出了这句话,“但是现在说已经晚了。” “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时候不退缩,估计兽人世界还不会陷到这步田地呢。” “不不不,面对深不可测的敌人,你的做法是对的。”坐在一旁的迪米特里说,“就算你真的被杀,右翼也会发动斧石计划,并且我们现在无法得出这么完整的线索链,整个联合军的抗争也失去了这个关键性的领导。” “伊瓦奇的路易斯董事长要进来。” “让他进来吧。” ...... 这天,守卫者们被早早地叫起床,他们刚洗漱,便被紧急叫到了指挥室。 “又要离开啊?我们要去哪儿?”埃多问道。 “联合军准备进行全面的反击,有许多刚刚成型的武器都已经送上了战场,我们将要全力指挥前线的部队进行作战,所以没有办法在看着你们,‘守卫者’小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克里夫·乌纳,他现在位于南部的怀克岛上所属于伊瓦奇的军事基地里,你们将要和刚刚归队的时雨一起前往那个地方,跟随克里夫战斗,明白了吗?” “明白,那我们出发吧!” “战争胜利后见,孩子们。”吴启明说,“祝你们登船愉快。” 20-日暮颂歌 台风正好从南部登陆了。海水像一列列火车,每时每刻都在汹涌地翻动着,白色的水沫溅到半空中,一次又一次地打在了舷窗上。任何人只要在甲板上待一会儿,就会立马被海水浇成落汤鸡——豹里斯亲自证明了这一点。 “噢,该死......”豹里斯从外面逃了进来,迅速合上舱门——它仅仅出去了五秒钟,身上的衣服就湿了一半。 “要是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我估计就要成咸菜了。”他说。 “那谁叫你出去咯。”埃多幸灾乐祸地说,“看你遭报应了没。” “你还笑!”豹里斯生气了,“等下我就把你扔出去,让你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好不好?” “那你倒是做啊!”埃多不屑地说。很快,他就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了。 “好啊。”豹里斯一手抓住它的翅膀,然后打开舱门,埃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推出了舱外。一个大浪正好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刷”的一下,埃多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咳咳——”埃多躺在地上咳起嗽来。 “怎么样,海水扑面的感觉舒服不?” “豹里斯,我们扯平了,咳咳......” “好了两位,我们的船准备靠岸了,这可是军艇,你们在上面不要乱来。”时雨说。 船笛响了起来,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痕迹,它从雨中慢慢升起,上面的各种景物也逐渐明显起来。那就是怀克岛了。 “我们要到了!”拉娜冲到舷窗前,用手比划着岛屿的轮廓。 “唉,我们到了?”菲因睁开了眼睛,目光停在了被淋湿的俩人上面。 “你们......” “是他的责任!”埃多先把矛头指向了豹里斯。 “那你又惹我!”豹里斯反驳道。 “我......”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们准备下船了。”菲因随后又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 “下不为例。”豹里斯扯了扯埃多的翅膀说。 “哼,同话!”埃多道。 船虽然靠岸,可它却摇的更厉害了,他们废了好大劲才从上面下到岸边,他们双脚踏在地上时,脑子里还留着一些重心不稳的感觉。 “欢迎来到怀克岛,守卫者们。”一个披着雨衣的猞猁走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我是伊瓦奇科技集团总执行人,兼联合军新任中校克里夫·乌纳。”他脱下帽子敬了个礼,守卫者们也回了礼。克里夫随后把他们带进了一辆装甲车里。车子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才从港口来到基地。那个基地是伊瓦奇特地在此修建的,既充当军事基地,同时也是武器研究所。 “重工业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吗?”克里夫说。车子驶入了一个很大的升降电梯里,电梯连人带车带到了位于地下的外区-基地交接处,这里除了普通载具以外也停着很多军用车辆,包括坦克。如果不是这里足够宽,那么这些大家伙就可以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无论是在地面,还是在这里,我们的军队处于二十四小时全面戒严状态,所有车辆以及人员进入实验室都要进行检查,防止携带危险物品。我们将要在这里搞一个大计划。”克里夫打开车门说。 “什么计划?”菲因问道。 “你等下就知道了。” “既然这么严格,那这里研究的东西也很贵重吧?”豹里斯问道。 “那是当然!伊瓦奇把很多资金和尖端技术都投到了这里,我们不能浪费这些资源啊。这座基地研发的武器可不是像‘长剑’那样的玩意,这里可是许多大型试验武器的摇篮,位于兽人世界西海岸的‘莱耶’水下海军基地就是我们参与研究的。” “我想,吴启明派你们来到这里,除了分担一些力量以外,更多的是为了‘零’。” “零?”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他们在交接处接受了检查,然后走进了一座更大的仓库里,一艘巨大的飞船正静静地趴在仓库中央,船体上还时不时冒出几簇火花。就算加了这么一个大块头,整个仓库还是显得非常宽敞,可见总体空间的巨大。 “你们没有人有巨物恐惧症吧?”克里夫道,“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兽人世界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飞船——它的名字刚才你们也听见了,就叫‘零’。” “这就是‘零’吗?”埃多问道。 “没错,我们从去年六月份就开始进行‘零’的建造工作了,途中进行了很多的改动,但总体还算顺利,再过一个星期,‘零’就可以正式起飞了。” “它可以上太空吗?”豹里斯问道。 “目前还不行,上太空还需要同航天中心的人合作才行,那样的飞船估计开销会超级大。” “那它接下来就要去执行任务咯?”拉娜道。 “对抗dive的战争需要它的参与,它将成为兽人世界军工科技的代表之一。” 豹里斯望着“零”巨大的身躯,挂在它上面的绳索就像鲟龙鱼的须一样,他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敬畏。 “你们跟我到控制室来,那里是我的常住地,我有话要和你们讲。” 他们随克里夫来到了控制室,这个地方位于仓库的第三层,从这里可以看见“零”的顶部。 “在接下来的任务中,你们将要深入前线,直面比以前更加凶猛,更加恐怖的敌军,因为战斗区域已经不单单局限于敌后。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些dive士兵只不过是这些敌人的炮灰罢了。”克里夫看着四个人说,“但是我们也有先进的武器装备,这些东西我在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们......好了,你们坐电梯到楼下你们休息的地方,名字已经在门牌上帮你们写好了。今天你们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明天早上六点半起床来到控制室,我单独来训练你们。” ...... 晚上,豹里斯闲着没事干,他开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的父母就是曾经在伊瓦奇工作过的啊。”豹里斯心想,“也许去资料室找一找,应该会有关于我爸爸妈妈的东西吧?” 他从床上坐起身,从背包里拿出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放到口袋里,然后跳下床,往门口走去。 “豹里斯,你去干什么?”埃多和菲因一齐问道。 “我去上个厕所。” 豹里斯走出门,在旁边的基地平面图上找了一下,锁定了档案室的位置,然后径直向那里走去。 档案室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有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在整理他们看过的资料。豹里斯避开他们,在档案室里摸索着,在前部搜索无果之后,他往档案室深处走去,结果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条红线,上面写着一小行黄字:“你即将进入三级或以上级别机密文件存放区,请注意你的一切举动,确保无任何尾随人员后方可进入。”豹里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踏过了横线,来到了档案室深处。这里摆放的所有文件只有三种经典的警告颜色——黄色,橙色和红色。豹里斯在昏暗的灯光下寻找着,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母亲档案本应该在的位置,但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两个格子居然都是空的。 “他们的资料呢?”豹里斯挠了挠头。 “咳咳——”一声有意的咳嗽出现在他身旁,手枪上战术手电发出的刺眼的光立即找到了他的身上。他本能地站起来,然后举起了双手。 “哼,小东西,你没看见那条红线上写着什么吗?”克里夫道,“我当时就跟在你的后面,你居然连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进来。” “克里夫,我......” “你想看的是这两个吧?”克里夫说着,将两个像胶卷盒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豹里斯。 “这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想看这个?” “你做什么事情都马马虎虎的。”克里夫随后又拿出了那张全家福照片,“我在走廊上就看见了。” “哦,谢谢......”豹里斯不好意思地说。 “这里是中上级文件存放区,你想看这里的东西,必须有专门的人来监督。”克里夫说,“我就是之一,你放心看吧。” 豹里斯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有两卷录像带以及几份纸质文件,他先拿出那些文件,但是文件上除了一行又一行的黑条以外,他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最后,他把盒子盖上,交给了克里夫。 “我看完了。” “哦,这么快?”克里夫收回盒子说,“看来你没有从里面看出什么。” “这些文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出什么东西的好吧。” “军队里充斥的可不是‘一般人’。”克里夫说完,便把盒子放归原位,然后带着豹里斯离开了档案室。 ...... “我们要去地面部队?”大伙儿一齐问道。 “守卫者们,我们在上面确定了分组,你们被分配到了地面部队执行接下来的任务,所以你们可能暂时坐不了飞船了。” “唉——真是太可惜了。”时雨道。 “你们还是原来的特遣队不变,所执行的任务还是深入敌后,但是记住我上次说的话,你们将要面对的是更加危险的敌人。” 第二天中午,“零”从基地里正式起飞,地面部队早已经到达了内陆。 “守卫者们,你们将要进入一个叫布诺工业区的地方,那里是dive在我们行军路线前方设的最大的一个据点,他们在那里打造了一个巨大的防御系统,它将会对‘零’的飞行以及其他地面部队的进攻造成极大威胁,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破坏该地区的防御系统,让我们的部队能够顺利进攻。”克里夫说。 “收到!” “肾上腺素、抗辐射剂、止痛剂......这些都齐了。”豹里斯看了看手枪套旁的小型药品盒说。 “时雨兄,你这几天才刚恢复,可以参加战斗吗?”菲因问道。 “不打怎么知道?......”时雨一边给弹匣填装子弹一边说。 “伙伴们,我们要动身了!” ...... 布诺工业区里工厂林立,它们大多是机械工厂,里面曾经生产着他们手上握着的武器。从数排烟囱只见,他们看见了一轮像象牙似的月亮。 “这个地方靠近兰新市。”拉娜说,“那个城市五天前刚被收复,看来上面让我们来打掉这个地方还是情有可原的。”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亮光,那道光快速地飞行着,落到了工业区的某个地方。 “目标已被消灭,路线没有发现其他敌人,你们可以行进了。”豹里斯正蹲在其中一个烟囱的顶端,持着狙击枪俯视着整个工业区。 “这里的守卫密度真小。”菲因一边走一边说,“他们能守住这里的原因,估计就是防御系统了。” “这里有一些自动机枪塔,我们要避开他们,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拉娜说,“防空武器都处于离线状态,他们需要手动操纵,就算让系统崩溃,那些东西还可以正常运作。” “那我们怎么处理?”埃多问道。 “用点特殊手段。” 他们躲过机枪和守卫,来到了一栋高楼内部,这里就是整个工业区的心脏,阵地的指挥中心也在这里。周围的寻兵也不是很多,所以他们很轻松就来到了位于大楼顶层的控制室。 “这里是整个工业区的核心,一切水电操作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拉娜说,“菲因,你把你的电弧枪拿过来一下。” “好的。” “你们后退一点,我准备搞点危险的事情,为了让防空系统崩溃,我们只能这么做。”拉娜接过电弧枪,打开了主控室的电箱门,然后对着里面就是一枪,强力的电弧灌入了电路内部,“啪”的一声,整个工业区的电路瞬间烧坏,他们头顶的灯也同时灭掉。警报器顿时响起,代表着主电路已经无法使用了。 “指挥官,所有的防御设施全部解除!”时雨说。 “做好防护工作,部队已经出发了!”克里夫回应道。 守卫者们蹲在主控室里,工业区的dive士兵开始朝这里发起进攻,时雨拿出一把信号枪,朝窗外开了一枪,红色的信号弹顿时划破夜空。 “炮火支援准备!”克里夫一声令下,数十发火箭弹从“零”身上飞射出来,倾泻到工业区里。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这么多敌兵,我准备下去。”豹里斯从烟囱上爬了下来,结果他刚到地面,一群dive士兵便冲出来,把他团团包围。 “你好啊,尼古莱·豹里斯!”一个黑衣人走出来道。 “埃多,你还好吗?”时雨叫道,可是对讲器里很久都没有传出埃多的声音,也许是埃多抽不出时间回复。突然,他们面前的墙被武装直升机的火箭弹打出了一个大口子。时雨试图更换掩体,但是胸口被子弹击中,幸好有防弹衣的保护。 “守卫者们!”敌军的开火突然停止了,双方用手电筒照向对方。守卫者们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防风镜和口罩的兽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 “无谓的抗争应该停止了。”他说。 “你是谁?”时雨问道。 “你们还是先关心一下你们两个朋友的情况吧。” 守卫者们左顾右盼,发现埃多竟不见了踪影,而豹里斯也迟迟没有赶到。 “你们把他们抓到哪里去了?” “抓?这可不是抓。” 过了几秒钟,埃多和豹里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但是看见了二人,时雨感到了空前的震惊——豹里斯的四肢被死死绑住,埃多正站在他旁边,用左脚踩着他的后背。 “埃多!”时雨叫道,“你在干什么啊?!” “他只是在执行他的任务而已。” “你疯了吗?” “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一切......”埃多眯起眼睛说,“一切都要结束了。” 三人惊呆了,瞪大眼睛望着埃多。 “你们可以称我为‘主’,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名字太难懂,那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我们的部队已经来到这里了,如果你们不赶紧投降,后果将会很严重!”时雨用力叫道。 “砰!”埃多扣下了机枪的扳机,一发子弹从时雨耳旁划过,打在了后面的墙上。 “埃多,你......” “失去家人的感觉很痛苦吧?”主说,“现在你们也终于尝到了!” 一架dive的直升机停在了缺口旁边。 “得到了灵摆,我就得到了一切。”主叫道,“你们只是落入了名为‘布诺工业区’的陷阱罢了,你们真的以为我是要拦截军队,不不不,你们可比这些低级军队有用多了!” “撤!”他和dive士兵上了飞机,埃多把豹里斯抓起来,瞥了守卫者一眼,然后也跟上了飞机。他在飞机里放下豹里斯,然后脱下了衣服上的的守卫者胸章,把它扔到了地上。飞机关上舱门,迅速离开了工业区。 “守卫者们,报告你们的情况!”克里夫道。 “时雨报告情况......”时雨拿对讲机的手颤抖着,“守卫者成员尼古莱·豹里斯已经被俘,重复,守卫者成员尼古莱·豹里斯已经被俘,还有,守卫者成员巴尔克·扎卡·埃多已经叛变,重复,守卫者成员巴尔克·扎卡·埃多已经叛变!” 21-救世主 豹里斯在营帐里呆了一整个早上,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熟悉”。正午时分,阳光从营帐的窗口中直射进来,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像金子一样的光斑。这是营帐里唯一的光明。 “饿死了......为什么我老是被抓,而且每次都被带到诺普草地?”豹里斯心想。突然,几滴滚烫的水滴落到了他的脸上,他猛地翻过身子,只见埃多正站在自己身边,手中拿着一个水杯。豹里斯看着埃多,犹如一只小蚂蚁在深渊底部凝望着头上眯成一条缝的天空。 “哟,你醒啦,混蛋?”埃多问道。 豹里斯心里不禁一抽。“混蛋”这个词本是对敌人说的,可是埃多却把自己当成了敌人。他很想去像以前那样争辩,但很快意识到此龙非彼龙,他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豹里斯小声问道。 “为什么?!”埃多冷笑了一声说,“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豹里斯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就是为什么。” 埃多怔了一会儿,接着低下头说:“dive是我的救世主。” ...... 在阴暗的运输车上,埃多正躺在母亲的怀里。车队已经行进了两天,为了尽快到达救援安置点,他们只能加班加点地行进。埃多多次想强迫自己睡着,但是每次他刚沉入梦乡,又会马上惊醒过来——困倦与亢奋针锋相对,折磨着他的精神状况以及内心的毅力。 “妈妈,我害怕......”埃多缩着身子,不敢把双眼睁开。 “埃多,别怕,妈妈在呢。”埃多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爸爸怎样了?”埃多不知第几次提到他的父亲了。 “他一定会胜利归来的!”母亲也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车队行驶到了一片田地里。突然,一串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接下来又是好几声。车上的人开始骚动起来。 “我们好像陷入交战区了!”这声叫喊使气氛变得更紧张了。 “妈妈......”埃多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会有事的。”母亲看了看窝在怀里的自己的儿子,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 “不能再往前走了,男人们把枪拿好!”驾驶员道,“我们要弃车,然后从这里逃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只能死命一搏!” “女人和孩子,以及其它不携带武器的人是绝对要看紧的!” 埃多不敢抬头,火光不时从窗外涌进来,照进他的眼睛里。 “侦察兵刚才看了一下,右翼和分裂军队在这里战斗,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枪上好膛,然后找几个人出来,等一下他们要扛住防爆盾在外围掩护。等一下我们一听见命令就马上冲出去,持盾的在前面,拿枪的掩护身旁的女人和孩子,中途不要停下来!” 车上的人开始行动起来,掩护的掩护,找枪的找枪。他们用超乎想象的速度把准备工作做完了。不一会儿,车上又安静了下来。 “出去!” 对讲机一声令下,几辆运输车上的龙全部跳了下来,埃多和母亲也一起离开了车子。他们不知道谁扶着谁,只是随着大部队一起拼命地向前跑去。然而战场的形势开始恶化,交战双方的空当开始越缩越小,一些火力开始集中到逃跑中的众人上来。逃生者们开始有人倒下,母子二人还差点被一条中弹后奄奄一息的龙绊倒。 “前面有一片森林,我们快躲进去,周围的打好掩护!” 他们所跑向的那片森林十分繁茂,里面疯长的灌木可以让他们暂时隐蔽一会儿。一躲进林子里,外面的炮声几乎被阻隔,只听见细碎的枪声和引擎的轰鸣声。埃多这才发现,原本一个连的逃生者,现在仅剩下了不到四十个人。 “迅速检查人数和装备情况!” “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都死掉了,而且留下来的大多是刚才不携带枪的,但是盾牌阵损失不大。” “弹药剩下不多了,现在只有一把火箭筒是暂未使用过的,况且只有两发火箭弹......” “那我们怎么办?这里还有孩子!”整个车队里共有十个孩子,包括埃多和西格——他差点都忘记西格了。 “埃多,谢天谢地你没事儿。”西格拍拍埃多的肩道。 埃多把目光再次转向母亲时,发现她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手枪。 “妈妈,这是......”他刚想发问,一群分裂士兵便闯了进来,马上向龙群开枪扫射,埃多的母亲在射击的时候不幸中了一枪,子弹打在了她的大腿上,她疼得扔下枪,躺在了地上。 “妈妈,妈妈!......”埃多爬到她的身边。鲜血正从母亲的伤里汩汩流出,将她的衣服和裤子都打湿了。 “埃多,你要知道,正义是不会被磨灭的!”母亲用虚弱的声音道。 “快......快跑......别管我了......” “可是......” “快跑啊!!”母亲用最后的力气叫道。埃多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母亲那充满愤懑与希冀的双眼,他后退了几步,然后立马向树林深处跑去。 “西格——”他边跑边呼唤着,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我在这里!”西格终于听见了他的叫喊。他飞快地跑到了埃多的身边。 “你们别想跑!”几个分裂士兵盯上了他们,俩人尽力逃跑,但最后还是跑不过身后的追兵。那些士兵把俩人抓住,然后摁在了地上,用绳子绑住了他们的四肢和翅膀。 “只有这两个小孩了吗?”埃多听见背后传来了讲话声。 “他们还有些利用价值......带走!” 埃多听见“带走”这个词,用力叫了一声“不要”,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但是又被一脚踹了回去。现在他动弹不得,任敌人摆布。 “接敌,开火!”四周突然又响起了枪声,不知是谁和分裂军打了起来,并且还是包围进攻,那些分裂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直接全团被消灭,尸体砸在了埃多的身上。 “有两个小孩还活着,你们快点来帮忙!”埃多身上的尸体被拿起来扔到了一边,他自己被拉动了一段距离,背下的泥土变成了平滑的担架,他身上裸露的伤口也被做了处理。过了一会儿,他同西格一起被抬上了一架直升机。 “孩子,没事了。”在飞机上,埃多感觉自己的额头被坚硬的手套抚摸着,他尝试看的更清楚一些,可眼睛无论睁的怎样大,所看见的也只是模糊一片。 “你......你们是谁?” 抚摸着他的士兵从肩膀上取下了肩章,放到了埃多的眼前,他努力着,终于看清楚了肩章上刻着的几个字母——dive ...... “你是说,dive救了你的命?” “我才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埃多说,“他们想改变这个世界。兽人世界本来陷入了内战,但是他们的介入,才让兽人世界得以团结起来,就像用疫苗来激活身体里的免疫系统一样,dive只是用了一些武力手段,来唤起你们团结的意识......你们总有一天会感谢他们的。 “一些武力?”豹里斯诘问道,“那么克隆兽人和毒气弹也算是‘一些’么?” “这确实有些极端,但是你要知道,某些武装势力也在干扰我们dive的计划。” “你是说联合军?” 埃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既然dive赐予了我生存的机会,那么我必将为她献身,与她一同战斗到底。凡是阻止计划进行的人都会被视为敌人,而敌人......他们终究会倒在我的枪口下!” “你的意思是说,就连吴启明,甚至是守卫者小队,以及其他帮助过你的兽人,你都要开枪杀掉他吗?” “我刚才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可是我们不是家人吗?”豹里斯挤出最后一丝笑容道,“我们已经立下誓言了啊!” “家人......什么是家人?” 豹里斯吞了一口唾沫道:“那拉娜呢?” 这一问让埃多感到震惊。不,不只是震惊,他的脸上闪过了一连串复杂的表情,他蹲下来,用枪指住了豹里斯的脑袋。 “你想逼我扣下扳机吗?”埃多凶狠地说。只见豹里斯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便收回了枪,迅速离开了。 “埃多,你这是在反叛......”豹里斯小声说。 这一切都被外面的主听得清清楚楚。 “巴尔克啊巴尔克,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被外来思想所吞噬吗,答案很明显,就是在意志动摇的时候。” ...... 南希和西格尴尬地望着众人。 “这两位就先作为守卫者小队的补充成员吧。”吴启明说。 “埃多到底是怎么了?”西格问道。 “他投敌了......”拉娜说,“现在几乎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尤其是我。” “那豹里斯呢?”南希接着问。 “他或许和埃多待在一起,但是我估计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躺着的。”时雨说。 “埃多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像话?!”基伍拍着桌子说,“他难道不懂这么做是整个军队,甚至是整个兽人世界的耻辱吗?这其中一定有它的原因,一定是这样!” “您先冷静下来......”吴启明叫住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基伍,他连连摆手说,“我们都认为埃多不是因为内心邪恶才去投靠的dive,应该是某种力量蒙蔽了他的双眼。” “他不是还带走了尼古莱·豹里斯吗?” “不,带走他的不是埃多,而是另外一个自称‘主’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主’想用豹里斯来干什么?”基伍问道。 “大概是做谈判的筹码吧。” “哼,这种谈判是不可能公平的!”迪米特里站起来说,“现在埃多这么一走,整个军队的上级都极为震惊,甚至有人说必须在战后处决了埃多,但是我认为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埃多不可能是那种邪恶的人,更不会去追求dive所想要的那种‘利益’。” “我们都这么想。”吴启明说,“他也许收到迷惑,或者受到洗脑,要想查明他背叛兽人世界的原因,就必须要先挖掉挡在他眼前的这一层障壁才行。” 营帐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拉开了,一条年长的龙走了进来。 基伍站起来道:“请问您是......” “别林斯基夫人?”吴启明问道。 “正是。”别林斯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叫别林斯基·卡曼,德努亚高地的占卜师,埃多的同族。” “这样啊,怪不得您和埃多这么像。”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所以我才大老远跑过来。”别林斯基脸上的慈祥瞬间被严肃所取代,“尽管有一些人想要把埃多处死,但是我相信你们也感觉到了,埃多并不是因为邪恶而叛变,他是一个有正气的孩子,dive应该是利用了他心中的这一股正气蒙蔽了他的双眼......总之,我不希望埃多会落到那种下场。” “别担心,我们和你的立场是一样的。”吴启明说。 别林斯基放心地笑了笑说:“守卫者身上的灵摆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甚至决定了兽人世界的命运。” “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些灵摆里暗藏着巨大的力量,如果使用正确的方法,那么这些能量就可以被释放出来。” “您是说传送门?”迪米特里问道。 她点了点头:“那种能量是巨大的,如果它被不加控制地释放出来,那么只需要其中一个就可以给兽人世界带来灾厄,用预言的话来说,这些灵摆里所含的是这个世界形成之初的混沌的力量,如果限制被解除,将没有生灵会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 “那如果五个灵摆都集齐了呢?” “如果他们的力量被同时释放,那么这股力量将可以让空间被撕裂,整个兽人世界将会回归原初的混沌,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兽人了。” “呃......我很难相信啊。”迪米特里说。 “但这至少说明了灵摆的重要性,以及他们落入敌人手中的严重后果。”吴启明说。 “我们的动作要快。”别林斯基说,“现在已经有两个灵摆连带他们的持有者一同落入了敌手,我也只能在这儿做个预告,全体兽人的命运,现在已经托付给守卫者,以及兽人世界千千万万向你们一样的士兵了。” “我们会取得胜利的!”吴启明说。 别林斯基站起身走到了帐帘前,在推开它的那一刻讲到:“愿众神向你们祈祷。” ...... 布诺工业区成为了守卫者以及地面部队的临时基地。晚上,这里便灯火通明,基伍和副部长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吴启明一个人。“零”在附近的天空中开启了休眠模式,在地面望向它,它就像一朵巨大的乌云。 “不知道豹里斯那边怎么样了。”南希望着手上的肉粥,就是没有吃下去的意思。她和其他四人围坐在一块篝火旁——大家已经很久不讲话了。他看见天上的月亮,便清了清嗓子,用一口并不标准的汉语诵出了两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谁教你的汉语?”拉娜问道。 “当然是豹里斯啊。”南希说,“我和他做同学那么久了,怎么讲也懂一些的,况且他还是东部出生的。” “我的原生语言是德语。但是它好像不是官方语言。”拉娜说。 “豹里斯啊,你怎么这么吸引人注意呢?”菲因躺下来说。 “埃多不可能就这样叛变的!”拉娜重申道。 “或许dive对他造成过什么影响吧。”时雨说。 “什么影响,有恩么?”西格问道。 “也许吧。” “你疯了吗,dive怎么会有这种良心?” “也不是不可能嘛。”时雨说,“既然埃多不是因为普通原因叛变的,那我们也要往不普通的因素去想一想。” ...... “dive在三个小时以前给我们发了一封信,上面写的大体内容就是有关谈判的事。”吴启明说,“他们声称在两天以内将他们驻扎在兽人世界所有的军队全部撤回传送门以后。” “信上还说他们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组织,只是为了解决兽人世界的内战才使用的武器,呵......”菲因看了看那封信说,“他们一定是忘记了克隆兽人和那天举行的大规模毒气袭击吧。” “尽管我们都明白这封信是在掩人耳目,但是谈判我们还是待去。”吴启明说。 “为什么?”众人问道。 “要是不去,dive就马上以这个为借口,然后再一次大举进攻兽人世界,然后兽人世界就会马上沦陷。”吴启明说,“但是你们放心,这次谈判将是最后决战的导火索,我们将迎来与dive的最后一战,这将是兽人世界命运的转折点,要么他死,我么我亡!” “那这个东西......”拉娜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灵摆。 “别林斯基说过了,敌人就是冲着这个玩意来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把这个带去。” “那带个假的不行吗?”西格问道。 “要是带假的,那么结果请参照刚才我说的那个。”吴启明说,“守卫者们,不仅只有你们会面对敌人,转身看看,还有千万将士在战场上与你们共存亡!” ...... 夜深了,蟋蟀的叫声回荡在整个诺普草地里,豹里斯快要睡着了,他的脸色很憔悴,不像一个十四岁少年应有的面貌,此时折磨着他的不仅只有饥饿,以及那条紧的要命的绳子,还有在心底蠢蠢欲动的绝望。 “该吃饭了。”埃多走了进来,豹里斯的头突然被握住,一个小胶球被喂进了他的嘴巴里,他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小胶球立马破裂,一股有甜味的水涌了出来,润湿了原本干涸的喉咙。 “主认为你一定不会乖乖吃掉,所以他教了我这个方法。” 豹里斯吞下最后的水,没有说话。 “对了,主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埃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黄色的沙子,放在了豹里斯面前,然后匆匆走开了。豹里斯伸头一看,顿时感到颇为震惊。 那东西并不是沙子,而是从他身上拔下来的深黄色的毛。 22-在劫难逃 “听说几天后会有一次日食,这是真的吗?” “报纸上刊登了天文台的研究报告。”时雨指着报纸说,“他们说日食会发生在十一号,正好是最终决战的那一天。” “老天爷把时间掐的真准。” “传说中,日食会让沉睡在深渊里的巨大怪物苏醒过来,那些怪物会大肆践踏每一寸土地,让我们的家园生灵涂炭,但要是有人能在日食中幸存下来,那么他之前无论是好人或是恶人,自身的灵魂都将在死后来到太阳上面,成为下一次日食中那一圈太阳光环的一部分。” “哼,dive就是一群怪物!”拉娜道。 时雨没有再讲什么,他只是耸了耸肩,然后走了出去。 整个临时营地简直是兽人世界所有军队的缩影。在空地上,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坦克和“长剑”机甲有序地排放着,那些坦克连履带都被擦得一尘不染;战士们把武器仔细地摆好;远处的直升飞机静静地卧在地上......所有人都在为这场大战做准备。 这天,基伍、迪米特里、莱克三人又来到了这里,他们将对谈判起很重要的作用。 “到时候,东西南北四个军区的军队都会集中到诺普草地。”吴启明说,“既然dive已经全力以赴,那么我们也不能随便就放弃,为了我们的兽人世界,一定要做出牺牲。” “尽管守卫者们现在出了很大的状况,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调整好情绪,努力打好这最后一仗,同时不要放弃哪怕只剩一点的希望。”基伍说。 “我们还要保证导弹系统正常工作,包括导弹驱逐舰和核潜艇上的,陆基导弹更加要检查。”莱克说。 “真的要用核武器吗?”吴启明问道,“兽人世界的导弹大权就在你的手里了。” 莱克摇了摇头说:“就算我们发射了核武器,最后遭殃的还是我们。” “也对......莱克,你在这方面比我更胜一筹。” “我现在很担心他们。”副部长道,“我不知道年纪轻轻的他们,能不能像前几代灵摆持有者一样,面对如此重大的危机。” “年龄小不代表能力不行啊。”基伍说,“他们能在危机爆发时努力与敌人抗争,而且是真刀真枪地干起来,还坚持到了今天,主角光环是他们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他们的勇气、智慧和信念,可不是在课堂里就能学的出来的。” ...... 五个人聚在了一个熄灭了的火堆旁——沉默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日常。 “中午好啊,各位。”莱克走过来说,“我想来看看守卫者小队的新人。” “我是南希·克洛维。”南希站起来说。 “我叫西格·弗里德。”西格还坐在位子上。 “你就是埃多曾经提到过的西格么?”莱克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些轻蔑,这让西格有些生气,他把头微微向左转了几度。 “我就是。” 莱克没有继续说什么,他只是再瞥了西格几眼,就招呼大家坐了下来。 “我知道埃多和豹里斯不在的这些天你们很难受。”莱克说,“几乎所有的军队上级都为守卫者担心。” “我们只能希望他们没事了。”菲因说,“就算埃多叛变,我们也不认为他就是那种人。我们一定,也是必须要找出真相。” “我也这么认为。”莱克说,“他现在正在被什么东西蒙蔽着双眼,也许是以前的某些记忆被唤醒,但我确定,dive对他造成过不小的影响,也许是对他有恩吧。” “可dive一出现就开始打打杀杀的,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表示他们是好人啊。”西格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便反驳道。 “这么想你就大错特错了,西格。”莱克说,“你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这点我承认,但是你要先越过它来想问题。”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能被成功串联在一起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迪米特里走过来说。 “什么事情?” “莱克,你应该记得前几次的反分裂战争吧?” “分裂战争是我一辈子不可能忘记的事情。”莱克说,“那时候我刚成为右翼主席不久,一边对付分裂势力,一边开展除龙计划,然后再对付除龙计划所激起的反抗军运动。” “呵......你还记得。”西格小声说。 “我听见了!”莱克突然望着他道。 “啊,这......”西格没预料到会发生这件事情,他用力打了个寒战,脸颊变得通红,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后把头埋了下去。 “哼——”莱克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记起来了,你要说的就是在前几次分裂战争中出现的不明军队的事情吧?” “正是。”副部长变得严肃起来,刚才还耷拉着翅膀的西格突然灵感发现似地挺直了腰板。 “当时我们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支神秘的军队,他们在暗中转移了很多处于危险中的民众,如果没有他们,战争幸存者的数量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他们是......” “也许这一场战争会和他们有关呢。”迪米特里说。 莱克点了点头,继续思考下去。 “如果他们就是dive呢?”西格的话震惊了众人。 “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我没有骗人,我想说的是,当时救了我们的就是dive,我和埃多亲眼看见了他们身上的标志。” “你真的确定吗?”所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最后是迪米特里说了出来。 “不可能出错,那才刚六年前的事情。”西格说,“如果埃多真的像你们所说的被什么东西蒙蔽着,那么我猜就是这个了。” “如果这话真的属实,那么真相就大白了。”迪米特里说,“dive利用这一点善心编织了一个虚伪的面具,并且成功迷惑了埃多,也许除了埃多以外还有许多人。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张面具在今天终于被撕开了!” “这真相我们要保留着,在这种敌众我寡的局面,我们不能做出一些引燃导火线的事情。” “我马上去和吴启明他们说。”副部长说完,便急忙走出了营帐。 ...... 诺普草地上,dive的备战工作也正在进行着。传送门的周围被战车以及大量的士兵守着,甚至一些临时的维修厂也被建在了这里。对传送门的调试也在紧张进行着,为了保证它可以承受住灵摆的巨大能量,组长王凌枫正带着检查组做最后的检验。 “埃多,埃——多!”王凌枫叫住了不远处巡游着的埃多,“你过来一下。” “有什么吩咐吗?”埃多过来敬了个礼道。 “好了,埃多,你可以飞吗?” “当然可以了!”埃多轻轻扇了扇身后的大翅膀。 “那么,你可以帮我把这两个灵摆装到那里去吗?”王凌枫拿出了他的和豹里斯的灵摆,它们被剪掉了绳子。他指了指传送门顶上的能量释放台说:“你到上面去,可以看见五个空的槽位,你随便放哪两个都可以。” “遵命!”埃多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开始用力扇动翅膀,那对蝠翼发出扑扑的声音,接着他轻轻一跃,立马到了半空中,他开始向上爬升,来到了传送门的顶部,在上面,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红色五芒星,星的每一芒都对着一个小孔,正好可以让灵摆倒着插进去。在干完这件事情以后,埃多滑翔着回到了地面。 “干得不错,埃多。” “dive的许多将领都到后面去指挥军队了,唯有你王凌枫还坚守在第一阵线。”主走过来说,“若我们取得胜利,必会大大嘉奖你。” “谢谢首领关心!”王凌枫笑着说。 “埃多,你可以同我过来一下吗?”他叫道。 “好,我来了。”埃多刚起步,一股剧痛便传至他的全身,接着移动到了他的脑袋,最后来到龙角上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了,埃多?” “没事,只是脑袋有些疼。”埃多说。 “估计是你几天都在忙,没时间休息。” 埃多大跨步追上主,主领着埃多来到了豹里斯所在的营帐里,只见猎豹正躺在地上,用比常人慢很多的频率呼吸着,他张开暗淡的双眼,用一种接近崩坏的讥讽表情看着俩人。 “这么对待未成年人是要判重罪的。”豹里斯说,“你可待想清楚了。” “但那只是对‘一般’的未成年人而言,可遗憾的是,你不属于‘一般’类的。”主蹲下去看了看,然后又站了起来。 “埃多,我给你个任务。”主拿出一把手枪,交到了埃多的手上,“杀了这猎豹!” “为什么?”埃多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主。 “我们以后还要杀掉更多的人,你难道每杀一个都要问为什么吗?”主生气地说。 “这......” “马上给我处决了他!”主说,“怎么,你不是说他是敌人吗,后悔啦?还是你埃多本来就是懦弱吗?” “不!”埃多叫道。 “那就照我说的做!” 埃多抬起手枪,瞄准了面前不足两米的豹里斯的头部,豹里斯已经没有力气再恐惧了,他只是睁着双眼,看着黑压压的枪口。可过了很久,埃多还是没有扣下扳机的意思,手愈加抖得厉害,汗水从他脸上流下来。最终,他扔下手枪,在地上跪了下来。 “我做不到......” “废物!”主感到有些意外,他捡起手枪,把一发子弹也没有的弹匣递到了埃多的面前,埃多还没来得及惊讶,主便一枪砸向了埃多的头,埃多疼得倒在地上,看着主愤愤地走出去。 “埃多......”豹里斯小声呼唤道。 “尼古莱·豹里斯,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怜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埃多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头走了出去。 “埃多,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在失望之余,豹里斯更多的是感到怀疑,“他的面具就要脱落了,你还想用怎样的力气去把它扶起呢?” ...... 黄昏来临,营地又陆续燃起了篝火。西格一人守在火前,他坐在一个废旧的木制弹药箱上,尾巴贴着箱子垂到了另一侧。 “西格。”莱克走了过来,坐在了西格的对面。 “怎么了?”西格用双手托住两腮,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和埃多真的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吗?” “对啊。” 莱克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讲一讲吧。” “讲什么啊?”西格抬起眼睛看着莱克道,“我和埃多的右翼有什么好讲的?” “不是那个。”莱克说,“是你和dive的故事。” “故事?”西格有些疑惑,“我和他们还有什么故事,难道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救的?” 不出他所料,莱克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西格挠挠头说,“那个没有什么好讲的,我觉得唯一让你感兴趣的就是秘密基地的事情了。” “秘密基地?” “对啊,我和埃多在被救后来到了一个位于地下的基地里,那里也有很多受灾的群众,那里就像庄园一样是个微型社会,我们在里面生活了一段时间,学习了一些射击之类的技巧,不过在后来,敌人发现了我们基地的位置,然后袭击了那里,我和埃多就失联一段时间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莱克站起身走开,过了几分钟,菲因被他带了过来。 “你找他来干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事实。”莱克问菲因,“菲因,听说你们在巴德利克遭毒气袭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地下基地对吗?” “对啊,我还有埃多、豹里斯三个人都一起进去了,怎么了?” “那里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吗?”莱克这个问题是给俩人的。 “铁轨、弹药箱......墙上还绘有一个时间,好像是1979年。” “西格,你的印象呢?” “就是1979不错......菲因,你们居然去过那个地方!”西格叫道。 “那就不错了。”莱克欣喜地说。 “那如果你们去过,埃多为什么不记得?”西格问。 “不,他应该还记得。”莱克说,“只是他没有搞清记忆和现实之间的差别罢了。” “希望他能回来。”西格祈祷着。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转起来的。”莱克说完,便从箱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 ...... “莱克刚才找你了?”时雨问道。 “嗯......”西格边啃着火腿边说。 “我明白你会有些不适应,毕竟他是曾经血洗你的家园的人,但是你待清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也不希望杀掉任何一条龙,可当时局势的压力逼迫他不得不做出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我是不会忘记那一段往事的。”西格说,“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将它再次上演。” “好香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火腿!”西格一口吃掉了手上的火腿,然后用嘴舔了舔自己的手。 “慢点吃,西格,没人抢你的。”南希说。 “要是埃多他们在就好了。”拉娜说,“那是多么热闹的场面啊!” 楼上,指挥官们也在议论着。 “西格·弗里德继承了德努亚高地龙的血统。”莱克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与凶猛,不知道作为他的同族,埃多能不能顺利逃出dive的手掌心。” “历史上的四代灵摆持有者从来没有让兽人世界失望过。”基伍说,“无论这灵摆的主人是谁,他们必将在危难之时保护这个世界。” “dive为什么不去坟墓里把先人的东西挖出来呢?” 基伍摇摇头说:“dive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希望兽人世界可以躲过这一场危机。”吴启明说。 夜深了,繁星又照常地布满夜空,在月光的照耀下,绿油油的原野变成了一片白地。所有人都不再害怕了,他们已经平复了内心,并且坚定信念,要为自己身后的家园奉献一切力量,直到看见希望为止。 23-朦胧日光 虽说是在早晨,但天空中却显示出一种黄昏的压抑,就连云朵也被染得血红,好似世界末日来了一般。在这片壮观而渗人的天空中,月亮在不断地蚕食着身后的太阳,过不了多久,它将会完全把太阳吞没,在那个时候,灾厄便会到来。 “我们准备进入第二个黑夜了。”时雨说,“讲真的,我从出生到现在只看过一次日全食,就是今天这一次。 “这可是百年一遇的景观呢。”菲因说。守卫者们坐在一辆运兵车上,唯一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勇气的,只有身后渐渐缩小的友军的直升机。” “你们要单独前往谈判地点,所有的军队只能先到这里了。”基伍说,“我们在离诺普草地两千米的地方守候着,如果你们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就可以呼叫‘零’或者地面火箭发射车的支援。” 西格面色苍白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西格,你看上去不太好啊。”南希说。 “紧张呗,我昨天都没有睡好觉。” “今天所有的军队都投入了战斗。”时雨说,“我只希望dive别搞把戏。” “要是我们死了怎么办?”拉娜说,“我......我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草地里。” “如果我们不幸牺牲,那么我们将会得到最庄严的埋葬。”时雨回答道,“但是dive在之后就会像洪水开闸一样往这里输送军队,最后吞并兽人世界,建立一个黑暗政权。” “埃多,你快回来吧......”拉娜小声说。 “怎么,你想你男朋友了?”菲因开玩笑地说。 “说什么呢?”拉娜用力摆着手,却无法遮住她那变得红润的脸颊。 “埃多会回来的。”西格说,“我相信他,所有人都一样。” “步兵掩护范围已过,守卫者们,接下来看你们的了。”基伍说。 “在这种时候开启传送门一定很壮观吧?”吴启明问道。 “这要是放在十年前还好讲。”基伍回答道。 “你说主会出什么问题考他们呢?”迪米特里问道。 “他们从来没有学过的题。” “不管怎样,在军队出动以前,除了向上天祈祷以外,什么也做不了。”莱克给自己的手枪上了膛。 军车来到了诺普草地旁边的马尔登镇,这里是主规定的谈判地点,离诺普草地的传送门只有四百米。他们在镇口下了车,几个dive士兵立刻走了过来,他们等军车开走以后,围在守卫者旁边,带着他们径直向镇中心的广场走去。 “只有我们了......”菲因小声说。 “守卫者们,把你们的对讲器调到212波段,主要和你们讲话。” “明白。”他们把对讲机取下来摆弄了一下,然后又装了回去。 “守卫者们。”对讲机里立马传来了声音,“我是主,很高兴能与你们讲话,希望你们三个人之中能有人作出回复,保证我们之前的通话是正常的。” “三人?”时雨说,“看来他还不知道我们又多出了两个新成员。” “守卫者收到。”西格第一个回答。 “看来我们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问题。”主用有些傲慢的语气说,“你们现在可以过来了,我就在镇中心等着。” 这次简短的通话结束了,吴启明的声音在他们耳朵上的对讲器里想了出来。 “照计划执行。”他说。 莱克和基伍听见这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额头有些发麻。 在阴暗恐怖的道路上行走了几分钟,他们又看见了几个dive的士兵——光线实在是太暗,让他们差点就撞了上去。dive士兵们敬了个礼,然后带他们望更深处走去。离镇中心越近,周围的士兵就越多,甚至还出现了钢铁打造的战车。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镇中心的广场。 “欢迎来到马尔登镇,守卫者们。”主走了过来。守卫者们第一眼见到他,他只是一件漂浮着的斗篷。斗篷上的连衣帽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孔。 “日食就要来了。”主望着天空,随后又把眼睛转了回来说,“我没有开车来接你们,你们不会介意吧?” “我们开始谈判吧。”时雨说。周围的大功率照明灯亮了起来,光瞬间聚焦到这小广场上。 “我们的军队已经把这里围起来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有人会坏了我们的事务。”主说,“那么,我们开始吧!” 守卫者们以为主接下来会讲出一大堆哄人的话来,但是他们却想错了。主点了下头,一群士兵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制服在了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菲因明白,今天这件事的性质和上次的“小测验”可不一样。 “我本来想和你们好好讲话的......但是我刚刚发现,你们根本没有遵守约定。”主走到他们面前说,“你们已经在几千米以外观看这一次谈判了吧,兽人世界的指挥官们?” “我就知道他会发现的。”莱克说。 在场的四个军区的所有指挥官,包括“零”上的克里夫,他们都打了个寒战。 “动手!”主一声令下,几个士兵走到他们的面前,硬生生地把他们颈上的灵摆扯了下来,交到了主的手里,南希和西格没有灵摆,搜查俩人的士兵只是报告一声,便走开了。 “等等,那个小姑娘的先不要拔下来。”主指着拉娜说。当那个士兵走开以后,他向身后喊道:“埃——多——” “我在这儿!”不远处探出一个黑色的龙脑袋。 “你过来,我有事情要你做。” “我来了!”埃多立马跑到了主的身旁。 “喏,从左到右第三个,你去把她的灵摆取下来。” “从左到右......”埃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看傻了眼——他昔日的伙伴们现在全部聚集在了这里,甚至他的好朋友西格和豹里斯的同学南希也来到了这里。某些东西突然涌上他的脑门,让他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埃多!”众人叫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西格问道。 “砰——”枪声让周围回归了寂静。 “埃多,完成任务......”主突然走过来,靠在了埃多的身上,埃多突然整个人抽出了一下,然后双眼再次变得凶狠起来,他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拉娜身前,一手抓住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的灵摆——那粉色灵摆摸起来凉凉的。 “针头?”南希看见主的手上握着什么银闪闪的东西 “埃多,不要这样......”拉娜哭了出来。可埃多面不改色,他用力扯下了灵摆,然后交到了主的手里,主叫来了王凌枫,把灵摆交给了他。 “马上去诺普草地把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好。”主对王凌枫说。 “明白。” 王凌枫走后,那些士兵才把守卫者们放开。 “待请上贵宾了。”主后退了一步。过了十秒钟,豹里斯在枪口的注视下走了过来。他的每一步走得比之前还要艰难,直到放弃了步行——他走到离大家几码远的地方,然后扑通倒了下来。 “豹里斯!”守卫者们围了过去。 “笨蛋体委,你快点醒过来啊!”豹里斯睁开双眼,微笑着说,“我终于回来了。” 南希从口袋里取出一针机能恢复剂,给豹里斯打了一针,豹里斯的脸逐渐变得红润,他可以勉强站起来了。 “埃多,你还想这样顽固下去吗?”豹里斯用力问道。 “呵,真的是我在顽固吗?”埃多冷笑着说,“要是没有dive,兽人世界才会被毁灭!你们都知到了‘斧石计划’所带来的内战,如果没有我们dive的介入,龙可能早就完蛋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将来的希望与光辉——蓝天笼罩着大地,明美而又温暖的阳光播撒在平原上,孩子们在碧绿的草地上玩耍......你们早已经被现在的战火所蒙蔽,却根本不知道在这场短暂的危机之后所得到的。如果能促进兽人世界的繁荣发展,那么这一点小小的牺牲和改变又何妨呢?” “你在亵渎兽人世界。”时雨说,“兽人世界容不下战争,一切妄想再次发动侵略的人,他的灵魂最终会被撕裂,永远无法从地狱脱身。” “你所崇敬的那个dive不是现在的这个dive。”豹里斯说,“你不要把正义的粉末强撒在恶魔的头上。” “我们都是青春期的孩子,埃多,不要冲动!”西格说。 “等传送门打开的那一刻,你们便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埃多说。 “守卫者们......”主说,“从基伍的死开始......” “哦,你真的以为基伍死了么?”时雨突然插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雨拿出一个小投影仪,以旁边一面白色的墙为屏幕,把画面放了上去,然后打开了投影仪。 “你好啊,dive的首领,那个自称‘主’的人。”基伍的身影出现在屏幕的正中央。 “基......基伍!”主后退了几步道,“不可能......外交官基伍......怎么还活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基伍说,“你现在用的那个生物武器,在之前可帮了我一个大忙,甚至蒙骗了兽人世界的所有人呢!” “难道说,我当时用枪杀掉的......是克隆兽人么?”主突然暴怒起来,他往墙上连开几枪,然后再往投影仪开了最后一枪,子弹掠过投影仪,打到了时雨身上。 “时雨!”众人围上去。埃多斥了一声,把头转到了一边。 “咳咳——我没事。”时雨擦干嘴边的血,然后被搀扶着站了起来。 “谈判结束......”主说,“打开传送门。” “呼叫守卫者,这里是‘零’,我们已经到达预定位置,支援舱指令现在可以使用了。” “豹里斯......”西格悄悄靠近豹里斯,把一个手环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什么玩意儿?” “等下你看我们动作行事,我们按下之后你也一起按下去,现在不好讲。” “行。” 随着“啪”的一声,周围的灯全部熄灭了,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不远处的传送门冒出几道火花,门框上开始出现蓝色的光,他们不断地生长着,最终交汇到了一起,形成一道发着蓝关的屏障。又过了几秒,上方的释放器也开始变蓝,传送门头顶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昏暗的天空下显得异常壮观。 “按下手环!”时雨喊了两遍,大伙儿才反应过来,传送门发出的像火车经过一样的巨大声音让他们只能使用对讲器交谈。 “当五种原初混沌之力量聚合在一起时,这世界将会生灵涂炭!”主的斗篷在大风下用力飘摇着。此时,天空中的漩涡逐渐打开,一道蓝色的光也从里面射了出来。 “果然如别林斯基所说......空间被撕裂了!”基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第二个传送门在天上形成!” “进攻,全速前进!”马洛塔上尉下令道。 时雨再一次拿出小投影仪,打开摄像功能,然后把它指向了传送门。 “我不需要在隐藏我的身份了......”主把连衣帽脱下来,众人面前立马出现了一张盘羊的脸。大家都很诧异,唯独吓呆了的,只有坐在接受屏前的莱克。他的思想努力挣扎着,最后用力吐出了一个名字:“乔尼·拉恩斯!!” “哈哈哈——莱克,你没有想到吧?”拉恩斯说,“我就是亲自被你杀掉的乔尼·拉恩斯啊!” “混账,你为什么还没有死?”莱克叫道。 “基伍都可以活下来,我为什么不行?” 莱克看了看基伍,然后用力拍了下面板。 “去他的!” “一切都要结束了。”拉恩斯说,“你们将会被压倒在dive的旗帜之下!” “砰!”投影仪被埃多开枪打碎了。 “埃多,做你该做的事。” “明白!”埃多举起枪,对准了众人。 “埃多,你可要想好了,你用枪指着的......是家人!”豹里斯叫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家人到底是什么!” 突然,几颗流星划过昏暗的天空,一个接一个地砸在他们周围,它们砸在地上发出的冲击力差点将所有人掀翻。流星落地后,上面的红色警示灯亮了起来。 “东西来了!”所有人纷纷跑向自己的支援舱,豹里斯花了几秒钟才找到自己的那一个,他拉开一个红色的拉杆,支援舱的门被喷射了出去。舱里装着一把射手步枪,以及全套的战术装备,枪上还写有他的名字。待他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时,其他人已经开打了。 “各单位注意,守卫者已经开始发动攻击,你们马上到马尔登来,立刻将他们消灭。” “记住,不要伤害巴尔克·扎卡·埃多!”吴启明道。 守卫者们跑出了广场,一把几枪突然压制住了他们。拿着机枪的人便是埃多。 “埃多,你爱dive爱到疯了吧!”西格叫道。 拉恩斯在几个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小镇,朝诺普草地驶去。 “把跃迁器给我准备好。” 一时间,镇子上的所有士兵纷纷向他们扑过来,而敌军飞机也通过传送门打头阵来到了诺普草地上空。 “对方的空军已经来到这里了!”时雨说。 “部队正在行进,坚持住!”吴启明说。 “拉娜,无人机起飞了吗?”菲因问道。 “基地已经帮我起飞了,它现在跟着战斗机一起飞到这里。” 时雨从掩体的缝隙里望出去,发现了一把对准这里的电弧枪。 “有电弧枪,小心!” 闪电从枪口迸发出来,穿过西格的支援舱,打在了他的身上,西格被强劲的电流冲到了两米远的地方,他身上还窜着几股电火花。 “西格!”豹里斯跑到他的身旁,在确认电流全部消散以后,他叫来了南希。 “你有电弧枪,我也有!”菲因拿出了自己的电弧枪,二话不说便还击回去,随着一声刺向,暴露在外面的一排士兵全部倒下了。 “西格,你怎样了?”南希问道。 “我的头......好晕......” “有一些坦克正在向这里开过来!”拉娜叫道。 “呼叫‘零’,这里是豹里斯,我需要一次火箭弹支援!”豹里斯说,“目标是位于我西北方向的两辆坦克,激光制导已经给出。” “火箭弹已经发射完毕!”克里夫回道。 过了十秒钟,七八枚火箭弹划过天空,他们拖着明亮的尾焰飞向了坦克,“轰隆”几声巨响,坦克在烟雾上被炸得粉碎。 “目标被清除。” 西格恢复了许多,他又重新提起枪回到了掩体前。 “你命可真大!”豹里斯说,“估计能在电弧枪攻击中这么快回复的就只有你了。” “这不是沾了守卫者的光吗?” “我们快要没弹了!”拉娜说。 “那就看准了打,大部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这里。”时雨说。 这时,一发火箭弹在豹里斯旁边爆炸,冲击力立马将他掀翻,然后在扔到地上,感官上的一切都在瞬间模糊了下来。 “豹里斯!”南希回头叫道。 “敌人快要冲上来了!”时雨一个转身,击杀了南希身后的敌兵——如果再晚一点,南希就性命不保了。 豹里斯的耳朵里充斥着低沉的响声,犹如异兽在深渊里发出的咆哮,他无法分清楚哪些是真实所感,哪些是脑海深处出现的幻想。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影子,过了几秒钟,一只手轻轻地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发出零碎的细响,他知道有人在动他的铁牌,便不知从何处借来了一股力量,伸手抓住了目标。 “我刚才还以为你死了。”格林尼治叫道,“好家伙,你居然玩‘诈尸’啊!” “格林尼治......”豹里斯问,“大部队来了吗?” “你们做的很出色!”格林尼治把豹里斯扶了起来。 “谢天谢地,豹里斯没事。”南希在一旁说。 豹里斯睁大眼睛一看,只见数十个士兵从他身后冲上去,伴随着战车的火炮不断推进着,其中还有一些人全身戴着一副铁架子。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格林尼治从身后的装甲车上搬下一副铁架,给豹里斯从头到脚安装到位,豹里斯突然感觉自己手上的枪变轻了,他随后意识到,不是枪的重量在变,而是这副铁架正在帮他分担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 “你很快就会适应这副外骨骼的。”格林尼治说,“但是别把它弄坏了,这很贵的!” 这时,一个巨大的钢铁身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一台长剑机甲,而他的驾驶员就是时雨。 “你们尽管上,我来掩护你们!” 过了一分钟,天边出现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随后撕裂成一个口子,从中缓慢地探出一艘巨大的飞船。“零”通过跃迁来到了这里。 “他们比我想象的要晚来了。”拉恩斯说,“呼叫传送门后所有的军队进入战场!” “好了,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开始包围诺普草地,我们要重新稳住态势,然后开始随军队推进。” “部队保持原有阵型不变,我们冲上去!”吴启明说。 “埃多,报告你的情况!”拉恩斯道。 “报告指挥官,我已经躲到了传送门附近的战壕里,这里的军队正在全面防守。” 守卫者们随军队进入了草地,几架轰炸机突然飞到了他们的上空,这些飞机顿时让人感到十分不安。果然,飞机上投下的炸弹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而是散发出一种黄棕色的气体,就和巴德利克那时候一样。 “有毒气,快带上防毒面具!” “伙计们,我们快点聚在一起!”南希说。突然,一个士兵挣扎着跑了过来,然后倒在地上,南希跑上前想询问情况,结果发现他的衣服上有一个“dive”的标志。 “看来红外感应系统终于起效了。”时雨说。 西格打开了步枪上的心跳侦测装置。 “伙计们,敌军也被毒气打乱了阵型,我们赶紧重整队伍,然后冲上去。” “伙伴们,侦测装置上有异样!”西格说,“十一点方向有一个东西正在快速......”他还没说完,埃多便从毒雾中跑了出来,抓住了菲因,从身后中拿出一把刺刀,朝菲因刺去,还好菲因躲的及时。 “菲因!”豹里斯冲过来,提起外骨骼,对准埃多的尾巴就是一拳,埃多大叫一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顺势提起自己的枪跑了回去。 “呃啊,埃多,你这个混蛋!”西格叫道。 由于这里很空旷,所以毒气很快就消散了,周围的一切开始清晰起来。 “所有战斗机一起集火那一艘天空战舰!”拉恩斯说。 “糟糕,他们正在疯狂地向这里攻击!”克里夫说。这时,一发导弹击中了“零”的引擎,整个舰体发出了巨大的震动。 “核动力引擎遭受攻击,引擎出现破损,但是没有伤及反应堆。” “空军保护飞船右翼,工程队马上进入引擎室查看情况,把冷却系统调到最大功率!”克里夫喊道。 守卫者们周围的士兵已经很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尸体。礼包里斯终于体会到了“战场”的样子。 “我们要炸掉那扇门!”莱克突然说,“再让它往这里送兵,我们就要完蛋啦!” “你疯了吗?处于最大能量的传送门一旦被毁,那么其结果将是毁灭性的!”吴启明说。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就算可行,那去哪里找这么大的能量呢?” 莱克拿起对讲机说:“呼叫‘零’,你们的跃迁发生器可以使用吗?” “正在充能,预计还有五分钟充能完毕。” “好,我现在命令你们将目前发生器里的能源发射到传送门里面。”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吴启明问道。 “无论代价如何,我们都要保住家园。”莱克说,“开始吧!” “联合军果然很弱。”拉恩斯笑着说,“我还没有展示真正实力,他们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零”的舰首突然射出一道蓝光,那道光穿过黑色的天空,冲进了传送门里。 “‘零’在干什么?”豹里斯问道。 “首领,传送门的能量正在迅速升高,快要到达临界点了!”王凌枫道。 “他们想通过过载来破坏传送门?”拉恩斯笑了笑说,“那就成全他们吧。” “身体好难受,周围的空气......好像在燃烧!”时雨咬着牙叫道。 “传送门要炸开了!” 蓝色的闪电开始在传送门周围徘徊,发出一阵阵剧烈的震响,天空中的传送门也开始扭曲起来。过了几秒钟,传送门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就像原子弹爆炸时产生的那样。白光随着巨响向守卫者冲来,周围的东西全都被白浪所覆盖,豹里斯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大鸟抓了起来,然后在天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伙伴们!”豹里斯用力喊道,他紧闭着双眼,耳朵里充斥着蜂鸣声,眼皮底下还充斥着白色的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东西。 “豹里斯,豹里斯!”格林尼治跑到他的身边,他戴着一副核试验用的防护眼镜。他把豹里斯扶起来问道,“你能听见我讲话吗?” “格林尼治,我没事儿,就是眼睛还没恢复过来。”豹里斯的身体现在是由外骨骼支撑着的。 “其他人呢?”豹里斯问道。 “他们都在旁边。” 时雨的机甲差不多解体了,但是幸好他没有事。 “呼叫吴启明,这里是格林尼治......呼叫‘零’,这里是格林尼治......”格林尼治呼叫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回应,仍飞在天上的“零”表明其他人并没有事,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信号中断了。 “传送门还开着!”南希指着天空道。月亮开始渐渐从太阳身上挪开,那扇传送门虽然底部的主门已经消失,但是天空中的次生门还在运行着。 “首领,传送门在爆发的一瞬间被改接了,现在天空中的那道门虽然还在开着,但是它却连接了另外一个出口。” “什么?!”拉恩斯说,“难道是他们?” “呼叫所有幸存官兵,报告你们的情况!”对讲机的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是至少说明了大家都没事儿。 “守卫者小队一切安好,没有人员伤亡。”豹里斯说。 从传送门里飞出了几架贴着黄色标识的运输直升机,它们在天空盘旋着,然后开始慢慢降落在地上。 “所有幸存的飞行员立即识别那些直升机!” “报告,那些飞机不是我们的,也不是敌军的。” “那些飞机在干什么?”格林尼治说,“那些好像不是dive的飞机啊。” “难道是神秘部队?”西格说。 那些飞机停稳在地上,从上面下来了一共几百号人,他们的身上都贴有一个黄色的“dive”标识。 “西格,真如你所说!”豹里斯道。 “上校,前几次反分裂战争中的神秘部队又来了,他们已经被查实,就是dive!” “我们趁这个时候杀上去,现在敌军的后备已经被切断,我们赶紧了结了剩下的敌军,结束战斗吧!” 埃多刚从爆炸中清醒过来,对讲器里便传出了拉恩斯的呼喊:“埃多,快回来,快回来!” “我开始返回!”埃多穿过战火,向后方跑去。 “埃多要干什么?”豹里斯喊道,“快追上去!” “跟紧埃多,绝对不要放走他!”基伍道。 埃多看见拉恩斯正在向他招手,便用尽全力跑了过去。 “我要离开这了。”他说。 “我们要去哪里?”埃多问道。 “你理解错了,是我,不是我们。” “什么?......”埃多还没反应过来,拉恩斯便一记右勾拳将他打倒在了地上,枪也被踢到了一边。拉恩斯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埃多的脑袋。 “首领,你在......” “埃多,你真是好蠢啊,你的内心居然这么容易被动摇!”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埃多问道。 “看来我是洗的太过头了。”拉恩斯说,“你别想看到真相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守卫者们包围了拉恩斯。 “挑起战争的祸根......你会付出代价的!”豹里斯道。 “守卫者么......我告诉你们,兽人世界总有一天会成为你们的地狱!”拉恩斯按下了手中的一个按钮,一道白光从他身上喷发出来,紧接着,他便不见了踪影。几人抬头一看,一架飞行器从他们头顶飞过,他冲进云端,最后在一道闪光之中消失了。 “快滚吧!”格林尼治大声叫道。 大家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埃多,他一动不动,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众人。 “我要为了dive献出......” “睡一觉再说吧!”豹里斯一拳打在了埃多的头上,埃多立马晕了过去。 ...... “呃......头好晕......”埃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守卫者们围了上来。 “呼叫吴启明,这里是格林尼治,诺普草地的所有敌军已经被消灭,重复,诺普草地的所有敌军已经被消灭。” “豹里斯......我这是在哪儿?”埃多问道。 “埃多,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豹里斯把胸前的守卫者胸章展示了出来。 “这不是我们的守卫者勋章吗。”埃多问道,“你给我看这个干吗?” “那这个呢?”时雨拿来了从埃多身上取下的dive肩章。 “这个不是......头好疼!......”埃多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怎么了埃多,你没事吧?”豹里斯问道。 “我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 “看来他恢复正常了。”时雨说着,给埃多吃了几片止痛药。埃多刚把最后一片药吃下去,拉娜突然飞奔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呜呜呜——埃多,你这条坏龙!”拉娜哭着说。 “我刚才......到底怎么啦?”埃多问道。 “呼叫吴启明,埃多已经苏醒,并且恢复正常。”豹里斯说,“我们在dive的临时营地里找到了几台简易的记忆清除装置,所以我们怀疑,埃多就是因为这种装置而被洗脑,dive利用了他曾经被帮助过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指挥官们便赶到了现场。 “这一回就真相大白了。”吴启明说,“我们每一个人心里清楚,埃多不是因为内心邪恶而去投敌,这里面果然有原因。” “兽人世界的指挥官们,很高兴能再次与你们相遇。”几个穿着黄衣服的士兵走过来问好道。 “你们是......” “我们是dive,你们所面对的敌人冒充了我们的名字,想要在兽人世界收取不应该得到的支持,因为你们也知道,在前几次分裂战争里,我们出来帮过很多人。” “你的声音好熟悉......”莱克说。 “看你的样子,应该就是莱克·利马特吧?” “你怎么会......”那兽人把面罩摘了下来,一张狼的面孔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布里茨!”莱克叫着,上去给了一个拥抱,“这么多年不见,你居然在这里!” “我想说的是,之前的那些分裂势力和今天你们面对的假dive一样是同一组织,他们对兽人世界觊觑已久,想要吞并这最后的净土,然后建立起他们自己的新家园,我们不能看着这片土地被欲望所吞噬,所以我们便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布里茨说完,往停在地上的直升机走去。 “记住,我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传送门后的地带,需要你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做好面对心理冲击的准备以后再开始探索,你们只有真正涉足到这危险的地带,才知道自己真正的灵魂应该归向何处。” “那传送门那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基伍问道。 布里茨笑了笑说:“那是你我本性的归宿。” 尾声-归宿 “嘿,豹里斯。”南希走过来说,“你打算战后去干什么?”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毕竟我们是守卫者小队嘛。”他回答道。 “我突然怀念在学校的那段时光了。” 南希的脸不自觉地靠近了豹里斯,豹里斯也把脸慢慢地伸过去,几秒钟以后,俩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南希闭上眼睛,把手搭在了豹里斯的肩膀上。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呢?”时雨走过来问道。 “啊......没什么......”南希赶紧放开豹里斯。 “你们这两个......吴启明有事情要和我们讲,你们快点过去。” “啊......是!” ...... 这天即使下着小雨,诺普草地也是人山人海,来自各地的人们都聚集在了这里。硝烟的气味还未散去,但这无法阻挡人们迎接胜利的热情。 “才一周时间,你们就把这里清理干净了?”埃多问道,“就不怕留个地雷什么的吗?” “我可是工兵出来的,地雷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路奇说,“如果我们没有百分百确认的话,那我们还敢放心地让市民来到这里?” “吴启明那家伙就是立的功比我多了一些,反正这场仗打完,该晋升的晋升,该奖赏的就奖赏......中校这个位置都快被我坐发霉啦。” “我去外面呼吸点新鲜空气,你们在这里继续聊吧。”路奇说完,便走了出去。 “嘿,伙计们!”伯瑞娜带着迪亚蒙出现在了守卫者们的面前。 “伯瑞娜,我们好久不见了。”豹里斯问候道。 “你也是来参加胜利大会的吗?”埃多问道。 “对啊。而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 “迪亚蒙昨天和我订婚了。” “是吗?真是恭喜你了!”豹里斯拱手问道。 “记得婚礼的邀请函多发一点啊。”时雨开玩笑说。 “有时间一定会请你们去参加的。” “守卫者小队不是原来只有五个人吗?”迪亚蒙问道,“可现在为什么有七个?” “哦,西格和南希是我们的补充成员,他们俩在我和埃多缺席的时候补充了空位。” “原来是这样。” “守卫者们,你们准备上台了。”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伯瑞娜说完,边和迪亚蒙一起走了出去。 “豹里斯,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迪亚蒙走之前道,“我是纯种的行水龙,而不是似水龙,这两者是有差别的。” “他们是什么来头?”南希忽然问豹里斯。 “他们......算是我们的朋友吧。”豹里斯回答道,“尽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来往,但他们却帮助我们许多事情。” ...... “这将近十年的战争为兽人世界蒙上了巨大的阴影,敌人的铁蹄卷走了无数将士,以及平民百姓的生命。但是今天的胜利告诉我们,之前我们的每一滴血都没有白流,每一次苦难我们都没有白受,我们终于在烈火之后得到了重生!”莫兹上尉说,“从反分裂战争到斧石计划,再到最后与分裂势力的决一死战,千千万万兽龙同胞在统一且牢固的战线上奋斗者,不仅有战场上英勇作战的军人,还有那些在战争后方艰苦奋斗着的劳动者,更有默默支持着斗争的人民,可以说,如果缺了其中一环,我们的斗争将不可能取得今天圆满的胜利!” “在无数的战斗者中,有这么七位少年,他们年纪轻轻,便担起了保卫兽人世界的重任。他们在敌人来袭的时候没有选择逃跑,反而拿起武器,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着,甚至深入敌后,探寻有关敌人的未知的秘密,摧毁敌人的一次次攻击计划,粉碎了敌人的侵略野心,他们为战争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天,这些少年们才终于被公诸于世,他们拥有一个特殊的代号——守卫者!” 守卫者们陆续走上了台,台下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们还没站好,相机上的闪光灯便像雨似地袭来,让他们无法看清下面的状况。 “他们是兽人世界的第五代灵摆持有者,也是兽人世界的骄傲!” 莫兹和黄夫走上了台,马洛塔说:“现在请允许我同莫兹和黄夫上尉为守卫者颁发三等勇气勋章!” 快门声又响了起来,三位上尉拿出勋章,逐个戴在了守卫者们的左前胸。当守卫者们向台下敬礼时,全场又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守卫者们第一次体验到了获得荣誉的感觉。阳光透过阴云,照在他们的勋章上,那些勋章正随着光与欢呼声而发亮着。 大会还在进行,守卫者们来到了后方,基伍正在那儿等着他们。 “孩子们,你们成功地将内心的勇气化为了外在的象征。”基伍笑着说。 “基伍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埃多问道,“关于龙政部的事情......请问你还要重新启用龙政部吗?” “刚才我在讲话的时候,台下的人给了我两次欢呼。”基伍说,“一次是为了我的回归而欢呼,另一次则是为了我的决定而欢呼。” “什么决定?” “龙政部已经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不仅是埃多,其他人也变得惊讶起来。 基伍说:“当年,龙政部是为了增进兽人与龙之间的关系而建立的,但是你们现在看看,龙与兽人在经历了反分裂战争,甚至是斧石计划以后,关系不仅没有被割裂,这根纽带反而越来越坚硬,龙一族早已经成为了兽人族谱的一部分。那么我想问一下,龙与兽人的关系,还需要龙政部的支撑吗?” “我明白了,这十年战争就是对龙和兽人的考验。”豹里斯说。 基伍走到外面看了看又回来说:“可事实是,即使我们成功打退了拉恩斯的进攻,但这并不代表兽人世界从此太平,这句话说的还为时尚早。” “布里茨说的是真的吗?”菲因问道。 “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经过这一次战争我们也明白,那传送门总有一天是一定要过去的,这是大势所趋。” “那如果有一天计划启动了,我们可以参加吗?”埃多问。 “你们可是守卫者。”基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了埃多的手里。 “这是一封匿名信,只写了收件人,那就是你,埃多。” 埃多接过信封,把它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半张相片,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便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半相片,把它们平在了一起——完美贴合!他赶紧看了看那张完整的相片,上面除了豹里斯的父亲以外,他的爸爸也站在旁边,而背景正是德努亚高地。 “我的父亲......和令尊有过交往么?”豹里斯凑上来问道。 “也许是吧。” “对了,照片后面不是画着什么东西吗?” 埃多把照片反过来,只见在相片的背面画着一个正在运行中的诺普草地传送门,门下面画着六个灵摆,其中五个对应着守卫者们五个灵摆的颜色,但是剩下的一个却是用虚线画出来的,并且没有上色。 “看来爸爸早就知道灵摆的威力了。”埃多说。 “咦,这个没有颜色的灵摆是什么?”豹里斯问道。 “估计是我爸爸不会画灵摆,然后就找人在旁边绘了一个示意图,然后自己临摹吧。” “或者是新的灵摆持有者也不一定呢。” “嗯,也许吧。” ...... 两天后,德努亚高地。 “这三条龙,西格·弗里德、似水系族的拉娜·斯蒂尔,以及我们族长的儿子巴尔克·扎卡·埃多,为拯救我们的家园做出了接触的贡献,所以,我今天在此为他们颁发至高无上的荣耀角环!”别林斯基在德努亚高地所有龙的注视下,拿出了三个铜制的金属环,上面各镶着一小粒闪闪发光的白水晶,她把它们一个一个戴在了三条龙的右角上,三条龙也微微俯下身子,接受这一崇高的荣誉。 “这角环将会终身陪伴你们。”别林斯基说,“荣耀同时也带来了责任,这样的荣耀才有价值,你们被赋予了新的使命,要为自己而战,为族群而战,为兽人世界而战!” “还有一件事情请帮我转达给其他的守卫者。”别林斯基说,“灵魂现在已经回归到诸位手中,你们也已经体会到了其强大的力量,我只希望你们要更加地守护它们,因为这是你们内心深处灵魂的家园。” ...... 经历了浩劫的兽人世界正在缓慢恢复生机,重建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即使战火把人们所居住的地方夷为了平地,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对传送门的研究工作也开展了几天......这么做都是为了将来的计划做准备。 “什么,离开军队?!”众人叫道。 “这是我的命令。”吴启明说,“你们是数届灵摆持有者中最特殊的一届——你们是唯一的未成年人,真正属于你们的是少年时期应该有的生活,而不是随着军队四处征战。现在的你们应该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可我们是守卫者啊!”菲因说,“守卫者不就是要拯救兽人世界的吗?” “你们确实是守卫者。”吴启明说,“但是守卫者这个头衔不是随时都可以带上的。大危机不是天天来,我们的军队可以为兽人世界构筑一道坚实的防线,你们不应该把自己年少的时间都投入到军队来,参军毕竟是大人的事情,你们要回归到自己原来的学习生活中去。” “那......当兽人世界再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再次挺身而出吗?”豹里斯问道。 吴启明笑着说:“当然了,你们可是守卫者,这是你们的使命。” ...... 在离开基地的前一天晚上,守卫者们又回到了诺普草地。这片刚经受硝烟洗礼的地方很快恢复了生命的活力,甚至萤火虫已经开始在从履带痕迹中生长出来的花草间穿梭着了。要是没有建在眼前的那圈突兀的战壕,以及传送门下那几点微薄的灯光,没人会意识到这里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传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好。”南希道。 “估计要几个月时间吧。”豹里斯说。 “你们说,脱离军队的时间,我们会干些什么呢?”埃多问道 “参加一些重修工作吧,然后就去干我们最不喜欢的事情了。” “什么事?” “上学呗。” “啊——我不想上学!”埃多躺在地上抱怨道,“呜呜,我最爱的dive啊,求求你们快回来吧!” “说什么鬼话呐?”时雨把埃多硬拉起来说,“你这是什么,用生命来换假期?” “不过至少我们七个可以住一起了。”豹里斯说。 “什么意思?” “吴启明那边已经给我们安排了住所,好像是一栋别墅。”豹里斯说,“令人高兴的是,他们没有安排家长。” “那就是说......太好了!”菲因高兴地跳了起来。 “别想得那么轻松了。”时雨说,“独立生活,就意味着我们要亲自做那些父母在以前为我们做的事情,衣食住行都要我们自己打理,到时候,我们就会发现父母原来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东西。” “但这也比孤儿院好一百倍!”他随即笑着说。 大伙儿也笑了起来。天空中的明月,即使在由数亿颗星星组成的银河里也显得极其明亮。那些星星,别林斯基把他们称作先烈的灵魂,而这些英魂将在黑暗且深邃的宇宙中注视着世间无畏的战士们,并亲自为他们指引光明的方向。 这寂静而苍茫的夜,应该快要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