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本捉妖怪》 -1- 这个日本人怎么长那么帅？！哦，现在是我自己的脸了啊。那没事了。 西野莲音揉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勉强睁开双眼，他环顾四周，陡然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窗帘紧闭，狭小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书柜，柜子上摆放着一些漫画、小说之类的书本，看字体似乎还是日文原版。破旧的桌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堆放着一些书籍，外加一盒用了一半的纸巾。盖在身上的被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缝缝补补的补丁痕迹也透露着一股贫穷的气息。 这是哪里？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房间！ 头部传来的眩晕感已经缓和很多了，西野莲音从床上慢慢下来，并穿上了拖鞋。他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脑海里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记忆，这是穿越了吧？这绝对是穿越了吧？ 妈耶！ 想不到啊，自己竟然也能有穿越的这一天！ 拉开窗帘，西野莲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色昏暗，建筑物灯火通明，应该是晚上的饭点时间。 他拿起了书桌上的小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如今的面容。 日了狗，这个日本人怎么长那么帅？！ 哦，现在是我自己的脸了啊。 那没事了。 接着，西野莲音便脱下睡衣，换上了卫衣与长裤。原主的柜子里没多少可供选择的衣服，大多还都是旧衣服，他翻了一遍后发现里面最好看的搭配竟然是那套西式校服，那就没办法了，随便穿穿吧。 在吱嘎吱嘎的声音中推开门，西野莲音穿过走廊，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原主家是一套略显陈旧的传统日式公寓，一楼是客厅厨房之类的地方，不过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家里并没有人，这才想起原主和他经历相仿，也是爹妈死的早，一直是由姐姐西野京子在负责照顾她，而现在时间点是晚上，京子大概去上夜班了。 开灯后，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在里面找到了用保鲜膜封好的饭菜。根据京子在原主心中那种固有的温柔体贴的印象来看，这十有八九是京子特意为弟弟留下的。 念及如此，西野莲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line果然有姐姐发来的消息，提醒他如果肚子饿冰箱里有饭菜。他回了一个“好”，然后用微波炉把冷饭冷菜热了热，填了一下肚子。 原主的姐姐真好啊。 吃完了饭，西野莲音便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外挂，也就是穿越者中比较常备的“系统”——刚刚到货的，他也就直接查收了。虽然在查收按钮上面有“否”这个拒收选项，但他绝对不会手贱去点一下的！ “姓名：西野莲音” “自身拥有技能：语言学（汉语、日语）lv4” “共享妖怪技能：无” “除妖完成数：0” “收服妖怪：无” “拥有道具：无” 看完了个人面板，西野莲音意念一动，很快又切换到了任务面板，上面有两个任务信息，一个是“斩杀目标：深夜游荡在京都街头的恶灵”还有一个则是“收服目标：沉默寡言的雪女”。 斩杀？收服？ 西野莲音打开了任务描述页面，大概知晓了这两个任务的区别——系统任务分为两种，一种是斩杀任务，这类任务的目标属于难以沟通的凶暴妖魔，直接消灭即可，消灭成功后还能获取随机掉落的道具奖励。 另一种是收服任务，这类适用于性格温和的妖怪，只要能够获得这些妖怪的好感，就可以自由的将他们收入体内，而且还能共享到他们的一部分能力。 眼下就有两个任务可以选择，西野莲音几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收服雪女——主要是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日本高中生，而斩杀恶灵这种任务听上去就很危险，相比之下，还是先从安全系数较高的任务上手比较好。 猥琐发育，不要浪！等后期收服的妖怪多了，实力强了，再考虑做那种高风险的任务！ 这才是种田奥义！ 系统任务本身就具有引导功能，在接下了收服雪女的任务后，西野莲音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图。 不知为何，明明是系统投影出来的地图，西野莲音却觉得分外熟悉，他仔细看了看，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谷歌地图嘛！这也太偷懒了吧？接着，他仔细找了找，果然在地图上看到了一个不断闪烁的光点，具体位置似乎是在上京区的一家咖啡馆，离西野家还挺近的，直接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 事不宜迟，加上对妖怪的好奇心，西野莲音也是立即带上钥匙去玄关处换了鞋，就急匆匆的向着咖啡馆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点是晚上九点多，对于京都这种旅游业发达的大城市而言不过是夜生活的开始。西野莲音还是第一次来京都，而且还是以日本人的身份，他一路上打量着左右的店面与行人，没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这间咖啡馆的规模不算大，里面的客人也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大多在看书，也有两个人凑在一起下西洋棋。进门后，西野莲音环顾四周，几乎瞬间锁定了目标——一个穿着便服，正在低头看书的女孩。 这系统的引导功能也是厉害，生怕西野莲音认错了人，直接就在目标脑门上标了一个大大的黄色感叹号，等西野莲音看到后过去几秒钟，这个感叹号才慢慢消散，一度让西野莲音以为自己在玩网游。 “那个……你好……”面对伪装成普通女高中生的妖怪，西野莲音忍不住有些紧张。这可是他上辈子到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妖怪啊，虽说从任务描述上来看雪女性格温和，已经融入了人类社会，不会再像那些凶暴的妖怪一样暴起伤人了，但，紧张肯定还是会紧张的啊！ 而且，在雪女脑门上的感叹号消失后，西野莲音的系统界面上多了一个特殊页面，他瞥了一眼，发现这个页面似乎是雪女的专属标签页—— “妖怪分类：雪女” “姓名：未知” “战斗力：未知” “拥有技能：未知” “状态：平静” “好感度：0” 想要收服一个妖怪需要70的好感度，而开局是零好感度吗？没关系，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已，问题不大！怎么说也是玩过很多galgame的人了，攻略一个女角色罢了，这能有什么难度！ 西野莲音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看向雪女，而听到了西野莲音的声音后，正在看书的女孩也随之抬起头——她留着乌黑发亮的齐肩短发，皮肤白皙，小嘴粉嫩，眼眸大而明亮，再搭配着她淡粉色的印花外衣，着实有些好看。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则比较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像一汪宁静悠远的湖泊，气质清冷。 “西野？”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女孩竟然率先喊出了西野莲音的名字，声音冷冰冰的，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雪女这种妖怪说话就这样。 她认识原主？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迅速搜索起原主的记忆，接着脸色迅速诡异了起来——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他已经知道了，叫做牧野真希，和原主在国中时期当了三年的同学。 另外…… 她是原主的前女友。 她被原主甩了。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00。” 系统提示：“警告！当前雪女状态不稳定！请保持距离！” 西野莲音：“……” 这谁顶得住啊！ -2- 妖怪哪里跑！ 在说出“西野”这个称呼之后，牧野真希就不说话了，她静静的看着西野莲音，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上去甚至有些木讷呆板，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娃娃。 倘若不是角色界面中的好感度数值光速跌至“-100”，外加角色状态一栏从“平静”光速变成“厌恶”后面还有个括弧“不稳定状态”，西野莲音甚至都看不出来她很讨厌自己。 系统建议撤退？因为有危险吗？可是这都走到面前了，她都喊出自己名字了，再掉头走，好感度岂不是跌得更惨？说起来，这个好感度系统好像没有上下限的吧？那岂不是跌到“-1000”也不是没可能？ 反正是在咖啡馆里，她就算是妖怪也不能这样大庭广众的对自己下手！ 淡定！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那个……牧野，好久不见。”西野莲音尴尬道。原主是在今年三月份，也就是国中毕业后将她甩掉的，而现在是四月份，一个春假的时间，说起来真不能算很久没见……也就两三个星期，估计她对原主的恨意还很新鲜呢。 牧野真希静静看着他，西野莲音感觉她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冰块，能清晰察觉到有一股寒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连带着整个咖啡馆内的温度都比刚刚要凉了几分。 “那么久没见，我对你甚是想念……”西野莲音其实上辈子也没什么和女生交谈的经验，更别提怎么处理生气状态下的女生了，走到面前，也只能干巴巴的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台词。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101。” 咋回事咋回事，这怎么又扣好感度了？ 西野莲音有点口干舌燥，站在她身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以前玩galgame可没遇到过这种开局，不都是陌生人的0好感度慢慢往上攒的吗？这开局好感度先扣100点，再加个厌恶的buff，感觉说什么都只会起到反效果，骗都没法骗，还玩个屁啊！这破系统，开局任务怎么就那么难！难道真的要冒着风险去斩杀恶灵吗？ 他赶紧翻阅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在国中的最后一年付出千般努力，才成功追到了牧野真希，让她勉强同意与他交往。 但，在交往了之后，原主才发现，现实与想象中差别很大。原本他以为牧野真希平日里沉默寡言，冷冰冰的样子，在交往了之后应该会有所改善，说不定能看到她热情如火的一面，也就是所谓的反差萌。结果交往之后他发现，牧野真希居然还是那样，保守得简直离谱，别说接吻了，就连牵手都要他百般努力才成功了那么一次。这碰都不让碰的女朋友，算什么女朋友？ 本来还打算国中毕业当天就完成处男毕业来着！ 因此，在追到手后过了几个星期，在春假前一天，原主就迅速甩掉了牧野真希，分手的时候还没忘记带上几句恶意满满的咒骂——其实以西野莲音这张脸，也不缺喜欢他的女孩，只是原主觉得牧野真希这种独特的女孩比较有挑战性而已。在发现了雪女无趣乏味的本质后，他分手也分的相当干脆，看不出半分留恋。 如今，估计牧野真希也是看清了原主的本性，对他彻底不抱希望了吧。 西野莲音沉默片刻，干脆先坐到了牧野真希的桌子对面。他感觉眼下光靠花言巧语是没有任何效果了，原主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让这位雪女伤透了心，都产生免疫力了，得想想别的法子。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3。好感度：-104。” 不就坐你面前了吗，光坐下都要扣那么多好感度，有必要么！ 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还在后面。见西野莲音坐到了自己对面，牧野真希抱起书本，起身，低着头，去前台默默的结了账，接着转身向咖啡馆外走去。等她离开后，咖啡馆内的温度慢慢恢复了正常。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赶紧追了过去。 妖怪哪里跑！ 而且你一个女妖怪，躲着我一个人类少年干什么！ 出了咖啡馆来到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察觉到西野莲音还跟在后面，牧野真希的脚步开始加快。另一边，看到雪女的步伐加速，西野莲音也只能奔跑起来。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追逐了一会儿，也是引得路人侧目纷纷——最终是牧野真希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别跟着我。” 她说话的声音又细又轻，两手在胸前抱着书，讲话的时候还低头看着鞋子，差点让西野莲音没能听清。 西野莲音微微一怔，但还是说道：“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不听。”牧野真希仍然低着头，刘海垂落挡住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我是来道歉的，牧野。”西野莲音可不管她听不听，脸上露出了真诚的表情，“如果你不听，我就一直跟着你，还在后面大喊你的名字，让所有人都看着你我，直到你听为止。” 说完这番话，他等待了片刻，发现没有掉好感度，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牧野真希这次终于抬起头了，她脸上平静依旧，但多了一些其他情绪，似乎被西野莲音的无赖劲儿给吓到了，“那你说。说完，我走。” 虽然她很明确的表达了反感的情绪，但至少肯听他说话了，这就是个好现象。 “那天对你说了那些话，实在是很对不起！”西野莲音先是低头鞠躬，装模作样的认个错，表情还演得格外真诚，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没办法，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既然没法付出真心，那就只能靠演技了。况且自古真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带点儿演技，效果没准儿更好。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5。好感度：-99。” 果然道歉的效果立竿见影！虽然只有加了五点好感度，但起码没有再继续跌了！ “好了？” “不，还有别的。”西野莲音忽然伸手抓住了牧野真希的肩膀，把脸也凑得特别近，以至于两人鼻尖的距离只有五厘米，“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牧野！”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5。好感度：-84。” 看到这个系统提示，西野莲音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当一个讨厌的家伙突然说很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很再难去讨厌这个家伙了！ 虽然好感度仍然负得很厉害。 牧野真希显然被西野莲音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挣脱了他的双手后退了两步，在听清了西野莲音的大声表白后，她愣了一秒钟，旋即咬着嘴唇，低低的说道：“我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西野莲音这一次终于不追着她了，毕竟再拦下去估计会起反效果。他低头甩了甩冻僵的双手，表情有些后怕——他其实打算牢牢抓住雪女的肩膀不松手的，但，刚刚有一股非常刺骨的寒意从她体内涌出，硬是逼得他松开了魔爪，想来那股寒意就是她隐藏着的属于妖怪的那部分力量了。 这就是雪女的能力么？ 想不到啊！ 现代社会竟然潜伏着拥有如此可怕力量的妖怪！ 身为一名励志维护世界和平的普通高中生，他绝对不能对这种混乱现象坐视不管！ -3- 要不直接去找她？ 第二天早上，西野莲音早早的起了床。和懒散的原主不同，穿越前的他还是挺自律的一个人，空闲的时候也经常去健身房锻炼，闹钟一响他就立即会从床上蹦下来。 今天是周六。 在实施宽松教育之前的时候，日本的小学生到了周六都是得上半天课的，高中生就更不用说了。不过现在的话，除了一些特别严的私立高中，以及大阪的部分公立高中外，大部分高中都是正常双休，譬如西野莲音刚入学的风谷私立高中就是这样。 穿上昨天那套简单的衣着，在卫生间刷牙洗漱，七点半的时候，西野莲音路过了紧闭着的姐姐的房间，来到了一楼的客厅。餐桌上有一个扣下来的桌菜罩，里面是一碟放了面包的盘子，旁边还有牛奶与果酱，想来是西野京子到家后准备的——她周一到周五上夜班，每天早上到家后都会给弟弟准备好早餐才去睡觉，日日如此。 西野莲音前世也算挺惨一男的，没有受到过这样照料的，加上这份照顾其实不是给他，而是给原主的，因此在心情复杂了0.1秒钟后，他便心安理得的把早饭给吃了。 接着，想起了什么，西野莲音又看了一眼line，上面有京子回复的消息：“莲音你烧退了吗，好好休息。”回复时间是今天清晨，应该是她下班后看到并回复的。 原主昨天早上突发性高烧，然后便请了假没去学校，随后就被如今的西野莲音给穿越了，至于这里面的过程他也不是很懂，猜测是男主被高烧给烧坏脑子了，才有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不过从原主这人小时候是四处捣蛋的熊孩子，国中时期靠脸在学校里当渣男整天和女同学们卿卿我我，还对相依为命的姐姐态度粗暴，认为姐姐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给人的观感其实挺差的，所以即便占据了他的身体，西野莲音其实也没啥愧疚的感觉。 西野莲音坐在椅子上，心念一动，调出了系统界面。一张覆盖整个京都范围的大地图出现在他眼前，一个光点在某个集合公寓楼所在区域内闪烁，想来这个位置应该是牧野真希的居所了。 牧野真希从来没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过西野莲音，至少原主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不过现在他自然是知道了。 要不直接去找她？ 实际上他昨天晚上从咖啡馆回去后，睡觉前便在考虑是不是该做一份对付牧野真希的“雪女攻略计划”，不过，原主虽然追了雪女很久，还交往了几个星期，但对女朋友的了解却没有任何的进步，只知道牧野真希喜欢安静，喜欢看书，其他就没有了，这显然不能给攻略计划给予任何帮助。 所以他的攻略计划大多是以正面输出为主——面对面规规矩矩的认错，堂堂正正的示好，并严肃的表示自己没资格当他男友，一切行动只求能弥补她心中的裂痕，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 那么现在知道了雪女家住址，当然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于是…… 很快，西野莲音便来到了牧野真希所在公寓的楼下。 这是一栋木质结构的二层集合公寓，在平安京这种千年古都还挺常见的，看着有些年头了，外墙上还攀附着不少翠绿的爬山虎。这栋二层公寓楼每层有八个房间，属于典型的单身公寓，在二楼最里面的208号房间外有写着“牧野”二字的门牌，看来这就是雪女在人类社会中的居所了。 站在牧野真希家门口，西野莲音没有立即敲门，而是认真的思考着接下来需要用到的说词——虽然是攻略女妖怪，但毕竟不是galgame，没有绝对能提升好感度的选项，那么回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至关重要。 然而，就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一些动静，随后门就打开了。 看到门口的人，牧野真希平静的小脸上多了明显的惊愕。 “早上好！”西野莲音狞笑道。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4。好感度：-88。” 牧野真希的呼吸陡然凌乱了几分，她迅速关上了门，然后用力靠在门板上，像是要把房门给堵住。等到心跳速度恢复到正常水平，她才吞了一口唾沫，转过身，悄悄通过猫眼确定外界的情况。 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在外面？ 自己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住址啊，难道他昨晚还偷偷跟踪了自己？ 想到自己昨晚回去的路上还可能遭到了尾行，牧野真希有些害怕，也有些生气，倘若不是狠不下心来，她现在真想直接把门外那个可恶的负心汉冻成一具冰雕。犹豫了片刻后，她把出门穿的马丁靴拎在手里，光脚穿过房间，来到了阳台，看了看楼下的草地，迟疑了几分钟后，小脸逐渐变得坚毅。 既然出去的路被堵住了，那么剩下能走的也就只有阳台了，对于普通的女生来说从二楼跳下去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但对她而言却还算简单，而且只要能避开那个死缠烂打的前男友，一切都好说。 而且她才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连续跌倒两次，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那家伙的真面目，那么她就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她是冰雪聪明的女妖怪，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人类小女孩！ 然后牧野真希就爬到了阳台栏杆上，准备往下跳。 …… 回到几分钟前。 西野莲音正对着系统提示发呆——他还没敲门呢，说词也都还没备好，对方就把门给开了，这谁顶得住。 好一会儿没有察觉到屋内的动静，西野莲音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下意识靠近了雪女家的房间门，竖起耳朵，然后便听到了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似乎还是没穿拖鞋的裸足状态。 她这是……准备去阳台？ 西野莲音调出了系统地图，放大放大再放大，发现雪女的位置确实是在房间阳台，那么问题来了，她这是打算去阳台做什么？看风景？收衣服？ 他思考了半分钟，想不出答案，干脆直接下了楼，准备到她家阳台下面看看。反正是二楼，站在一楼也差不多能看清楚她在干什么了，虽然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变态偷窥狂…… 但无所谓了！ 为了收服这些野生妖怪，还人间一个太平盛世，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然而，刚绕到集合公寓的背面，西野莲音就看到牧野真希挎着一个小包，先是把鞋子从阳台扔到了楼下，接着整个人也晃晃悠悠的光脚爬到了栏杆上，紧张的看着楼下的草地，作势欲跳。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个画面。但他此时也顾不得思考她跳楼的理由了，赶紧大喊道：“危险！” 牧野真希是第一次跳楼，站在栏杆上摇摇晃晃的，有些重心不稳，便开始犹豫要不要切换成妖怪形态——人类形态下身体素质很差，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很容易受伤，切换后会稳健些，前提是没被别人看见。在听到西野莲音的大叫声后，她也失神了一下，没料到这个死缠烂打的负心汉居然连她跳楼逃生的机会都不给，这都要逮着她。 结果就这么一个愣神的缘故，她便脚下一滑，下意识尖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4- 效果拔群！ 额头传来的疼痛夹杂着强烈的晕眩感，让西野莲音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撞成了脑震荡。 他在牧野真希从二楼失足坠落后便狂奔过去，想要赶紧接住她，但奈何他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加上牧野真希又是头朝下栽落的，结果就是两人的额头互相来了一波亲密接触。 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脑震荡。 看来自己的头还是蛮铁的嘛！ 耳边很快传来了同样痛苦的呻吟声，而且似乎有一个软软的凉凉的东西正压在自己身上，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牧野真希正趴在自己身上。不过她和西野莲音方向是反过来的，纤细的双腿压在了西野莲音的肩膀上，因此从西野莲音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绝对领域，以及一些被圣光笼罩的内容。 西野莲音明白自己身上那些柔软冰凉的触感是什么原因了。 所以他决定再昏迷一会儿。 “啊！” 几秒钟后，西野莲音听到一个尖细的惊叫声，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他抓准机会睁开眼睛，先是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焦急的环顾四周，直到发现了牧野真希后才长舒一口气，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并关切的问道：“牧野，你没事吧？” 看到他这副做派，牧野真希迟疑了一下，本来想问的那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也下意识的咽回了肚子里，轻轻摇头：“我……没事。” 她刚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压在西野莲音的身上，脸还枕在了对方的大腿上，人都傻了，慌忙起身，又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是短裙，刚刚那个角度恐怕已经把能走光的全走了——现在看来，这家伙似乎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然，她就只能杀人灭口才能保住自己清白了！ 不过……看着西野莲音满眼关切的样子，牧野真希对他的讨厌也不由自主的消退了一些——虽然这渣男曾经让她很生气，就连刚刚的失足坠楼他也得背一半的锅，但，至少他这一刻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情实意的。她看的出来！ 一个春假不见，这家伙好像变了啊……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8。好感度：-70。” 看着忽然跳出的系统提示，西野莲音精神一振，猜到是自己刚刚的影帝级演技起效果了。 既然如此，那边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于是，他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走到牧野真希面前，一脸怒容道：“牧野，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你在跳楼！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算二楼跳下来死人的概率很低，但是很容易受伤的，你都是高中生了，难道还不明白吗！”顿了顿，他又正色道：“为什么不多爱惜点自己？就算你自己无所谓，可你的父母，还有我这样的人肯定都会担心你的，不是吗！” 牧野真希呆呆的看着他，想要辩解却又没法开口，只能低着头轻轻嗯一声，算是承认了他说的没错。不过，很快，她的心中便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情绪——她是自然诞生于冰雪之中的妖怪，没有亲人，自然也就没有体会过被别人关心的感觉。虽然眼前这家伙的语气很差，但似乎……蕴含着一股她从未体会过的东西。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5。好感度：-55。” 效果拔群！ 虽然发生了小事故，但两人似乎都没有受到什么伤，牧野真希低头思考了一下，感觉这件事情应该可以揭过了，便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她想起了刚刚在房间里得出的那个结论，略微升腾的情绪又逐渐冷却了几分，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如果这家伙昨晚真的跟踪了自己，那就是从渣男进化成了尾行痴汉，感觉更令人讨厌了！ 西野莲音可以从系统中得到目标妖怪的具体坐标，这种事情当然没法解释，但，他也有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平静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的住址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牧野真希：“诶？” 这家伙很早以前就是尾行痴汉了吗？ 西野莲音继续说道：“以前……你刚刚答应和我交往的那段时间里，因为问起家庭住址的时候你总是敷衍我，我就去老师那里查了一下你家在哪儿。”说着，他轻轻一叹，眼中满是遗憾与懊悔，“那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女友了，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你住哪儿，还盼望着情人节那天能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嗯……”牧野真希轻轻应了一声，没有立即相信——她毕竟是吃过一次渣男的亏了，单靠花言巧语是骗不了她的。她准备决定回头去查一查附近的监控，倘若对方在说谎，她直接就能识破。 “那你来做什么。”牧野真希又问。 “来道歉。”西野莲音声音沙哑起来，听着像一个主动扣掉了e键的亚索，沧桑而寂寞，“我反思了一下昨晚莽撞的行为，所以想要登门拜访，再次郑重的向你道歉。” 看着他脸上的愧疚与真诚，牧野真希下意识感到了些许慌张：“你，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 “我这是为我昨晚的告白道歉。在你离开之后，我忽然醒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这种人，早就没有喜欢你的资格了，我要做的是补偿，补偿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说着，西野莲音诚恳的看着她：“所以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 接近中午的时候，西野莲音终于回了家。 虽然对于他最后的问题，雪女并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但今天一鼓作气斩下的好感度已经不少了，也算可以接受。只是根据好感度的介绍来看，相似的剧本只能用一次，之后想要把好感度堆上去，恐怕得换新的套路。 而雪女的个人标签页下面，随着好感度提升，也多了一条特殊讯息，上面标注了一个危险线为好感度-110点，也就意味着任何人在牧野真希那边的好感度低于这个数值，就极有可能会遭到雪女的袭击。 只能说，还好昨晚在咖啡馆的时候没作大死，不然他穿越过来的当天晚上可能就又得穿越回去了——牧野真希看上去虽然安安静静，永远不会发脾气的样子，且-110的危险线也表明了她脾气确实很好，但，脾气好的人如若失去理智可比正常人危险多了。另外，那姑娘压根儿就不是人，她杀人也许就像人类猎杀其他动物一样，根本没多少心理负担。 思考着下一步的雪女攻略计划，西野莲音开门进屋，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一些动静，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莲音你回来啦。”姐姐从厨房探出脑袋。 -5- 恶灵 “我回来了。”西野莲音冲京子点点头，看了眼厨房，又看了看她略显困倦的神色，迟疑道，“姐，你是专门起来给我做午饭的吗？” 京子是早上结束夜班到家的，给他留了早饭后就去睡觉了，而现在才中午，要说自然醒总觉得有些太早了。按照他对京子的印象来看，应该是她主动定了闹钟，免得弟弟中午没饭吃。 “诶？……是的。”没想到弟弟会忽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京子意外了一下。 西野莲音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进客厅，看了一眼京子身上系着的宽大围裙，感觉有些滑稽——西野京子的身材比较娇小，虽然是个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挣钱的社会人，但给人的观感还真像个国中生小女生，和她一起走在街上有极大的概率被误会成兄妹。 “幸苦了，姐姐。”西野莲音轻声道。和攻略雪女的时候不同，这会儿他是真心诚意的。 “诶？诶诶？不，不辛苦的！姐姐照顾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京子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味增汤呢，闻言慌忙拿着汤勺转过身，吃惊的看着弟弟——她听到了什么？弟弟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西野莲音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的在看手机，实际上依然在研究他的捉妖系统。在察觉到京子的视线后，他抬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京子赶紧摇头，继续摆弄起了厨具，叮叮叮的锅碗碰撞声透着一丝高兴。 不知道其他家庭中的姐弟是如何相处的，反正除了小时候那会儿，从进入国中开始弟弟就不太爱和她说话了，偶尔对话的时候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嫌弃与不耐烦，如今忽然被弟弟关心了一下，她忽然有些受宠若惊，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终于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一样。 没过多久，十二点不到，京子就将饭菜端上了餐桌。午饭是常见的日式家庭料理，由玉子烧，豆腐味增汤，酱菜，白米饭以及一条烤青花鱼组成，从香味来看，显然京子的厨艺也是相当不错的。 西野家的经济状况其实很不妙，除了父母遗产外，收入来源全靠京子打工的薪水来支撑，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尽量想给弟弟最好的——她的饭是由西野莲音那份做剩下的边角料组成的，像烤鱼什么的就更没有了。 不过西野莲音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主动分了点烤鱼肉给她，京子拒绝了一下，但没成功，只好接受。 “莲音你上午是出去玩了吗？”京子在吃饭的过程中问道。 “去见了一个国中同学。” “男生吗？” “女生。” 听到这个答复，京子轻轻哦了一声，心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端倪，有些紧张——国中时期的女同学？这都毕业了还要联系一下吗？ 有问题！ 问题很大！ “你说的那个女生……她好看吗？”京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好看啊，怎么了？” “我就好奇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相貌和性格怎样，我，我，我就随便问问的，你不回答也可以。” “相貌的话，比较可爱，身材也很纤细，个子不算高，看上去还是很娇小的……性格就比较安静了，脾气很好，喜欢看书，和那些任性的同龄女生不一样……”西野莲音描述着描述着忽然怔了怔——说起来牧野真希虽然话比较少，性格保守，但其实作为女朋友来看其实挺好的吧，相貌可爱，性格恬静，自带冷气，夏天的时候放在房间里能当空调使，节约了好大一笔电费。 原主能把这么一个女朋友给甩了，真是绝了啊。 京子这边自然不知道弟弟为什么忽然停顿下来，她默默记忆着弟弟的那些描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娇小的，脾气好的，和同龄女生不太一样的…… 原来弟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吗！ …… 吃完了饭，催促着京子快回房间休息，西野莲音替她把碗给洗了。洗碗的过程中，他又去看了看另外一个目标妖怪的信息。 和大部分数据都是“未知”的雪女比起来，这个妖怪就显得平平无奇了，有种新手村小怪的感觉——准确的来说恶灵应该是鬼怪类型，但日本这边鬼怪也算作妖怪的一部分。 “妖怪分类：恶灵” “战斗力：极弱。” “描述：生前是高级餐厅的主厨，某天下班回家后发现妻子在与相貌帅气的隔壁邻居苟合，悲愤欲绝后准备持刀砍死邻居，却因身材臃肿遭到邻居灵巧反杀。死后因执念过深而化作恶灵，以精神攻击为主要战斗手段，对比自己帅的男性抱有恨意。” “评价：仅对普通人具有一定威胁。” 西野莲音沉默的看完了对于这个恶灵的描述，心中忽然有些放松——不知道怎么的，看完这个描述，忽然就觉得这个恶灵也不是那么可怕了，甚至还觉得这老哥有点可怜…… 这个任务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危险嘛。 说起来，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系统的任务是可以多个同时进行的，既然收服雪女这方面还需要一些耐心，也可以考虑考虑把另一个任务也做一下——哪怕只是做个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好。 将洗好的碗筷收拢好，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西野莲音带上钥匙再度出门，准备按照系统地图前往恶灵所在的位置。 他自然不是打算去找恶灵单挑的，只是打算远远的观望一下，看看恶灵长什么样子，一天到晚又都在干些什么。倘若了解了恶灵的生活习性，也许可以在恶灵经常出没的地方设计一些陷阱什么的。 半个小时后，西野莲音从左京区的一个车站下车，穿过了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向着恶灵所在的居民区走了过去——和雪女不同，这个恶灵貌似在居民区内还有一套房子…… 很快，西野莲音终于在一栋日式二层别墅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栋别墅从外面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大白天把所有窗帘都拉紧了不说，院子里也杂草丛生，应该很长时间没修剪过了，车库也锁死了，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有人居住的。 通过系统地图中的坐标，西野莲音确认了恶灵应该在屋子边上的一个房间里，一动不动的可能在睡午觉——毕竟是恶灵嘛，想来也该是晚上出来活动的，白天日光那么强烈，窝在家里睡觉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他便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绕到了别墅的侧面，看到了一扇窗户。 这扇窗户里面应该就是恶灵所在的房间了。不过因为窗帘拉上了的关系，西野莲音也不是很方便的能窥探到里面，所幸他忽然发现屋内的窗帘似乎没有拉得特别死，角落里还露出了一道缝，于是他轻轻靠了过去，想试着通过这个窗帘缝隙来窥探到房间里的画面。 片刻后，西野莲音发现缝隙那头突然多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看他。 屋内屋外响起了两声尖叫。 -6- 你往哪里跑 迅速从恶灵居住的宅院里撤退出来，西野莲音惊魂未定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刚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叫一声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为什么屋子里的恶灵怎么好像也惨叫了一声，而且比他的尖叫声还要响亮一些。 你叫个屁啊！到底谁吓谁心里没点逼数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看了一眼恶灵宅邸，转身打算离去——刚刚的举动显然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上恶灵胜算有几分，那还是先稳一手比较好。 他准备过两天去超市买点大蒜，食盐什么的放他家门口，再暗中观察一下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话说恶灵这种东西应该是不会报警的吧？ 不过，下一秒，恶灵家的大门就自己打开了。西野莲音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发现一个头发凌乱，看上去分外颓废的青年男子正抚着门板，一晃一晃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他双眼血丝密布，像是熬夜了两天两夜的网瘾青年，视线死死的锁定在了自己身上，眼中是刺骨的恨意。 打量了一下颓废青年的外貌，西野莲音眉毛一挑，感觉这家伙还挺帅的，有点像那种忧郁系的花美男，就是身上脏兮兮的，着实有些邋遢。他回忆了一下系统中对恶灵的描述，忽然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占据来的身体，否则就这颜值，当偶像剧男主演都绰绰有余了，怎么可能被绿呢？ “你……”他口中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西野莲音警惕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拉开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只要这家伙没什么突进切入能力，他就有把握在十几秒内撤退到能向路人呼救的地方。 “你凭什么……那么帅……”颓废青年怨毒的说。 西野莲音：“……”这鬼熬夜把脑子熬坏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西野莲音看智障的眼神给伤害到了，颓废青年忽然眼中的怨恨更加强烈了，他嘴巴里发出了一些含含糊糊的低吼声，然后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倒在地上，眼中的光彩也逐渐消失。 西野莲音愣住了，你是红眼鹰蜥吗，还会原地暴毙的？但，很快，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眩晕和刺痛感从头部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进脑袋里。 他身子晃了晃，艰难的依靠在了隔壁一户人家的院子围墙上，慢慢坐了下来，几秒钟后，眼前的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 不知过去了多久，西野莲音再度睁开眼睛。他环顾四周，从地上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好像还在原来的地方，身体也没有受到任何创伤，之前的那个颓废青年更是不见踪影。 这什么情况？ 西野莲音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只是看看这漆黑的天色，明显是该回家了——他是下午一点多乘坐巴士来到左京区的，而现在天那么黑，明显是晚上六七点了，再不回去会让姐姐担心的。 顺着空荡荡的小路，来到了宽阔的步行街，西野莲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这里的街道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店面虽然开着，霓虹灯闪烁，可仍然不见一个人影。看样子，要么是世界上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要么，就是他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世界。 又过了几秒钟，西野莲音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肥胖中年人站在他身后十几米外。 胖厨师的表情充满怨恨，手中提着一把染血的菜刀，看着像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看到这一幕，西野莲音反而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惧色——这就是系统描述中的精神攻击吗？很显然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看来是精神世界没错了，倘若不在这里解决掉这个恶灵，他的身体就会被对方抢走？ 恶灵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残忍而狰狞的微笑，手里的菜刀不断有鲜血低落，不知道饮下了多少帅哥的生命。 西野莲音没有犹豫，直接转身拉开距离，一边撤退一边左右观察着附近的店面——他手里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显然没法和有菜刀的恶灵作战，而街道两端的店铺那么多，或许能够为自己寻到合适的武器。 大概是因为过于肥胖的关系，恶灵移动速度很慢，只能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他一头扎入了旁边一家超市，搜寻了几分钟后便翻找出了一根金属棒球棍，西野莲音挥舞了一下棒球棍，感觉虎虎生风，心中有些满意，等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恶灵已经把超市门口给堵住了，正满脸狞笑看着自己。 “你往……哪里跑……”恶灵用沙哑的声音嘲讽道，笑容狰狞可怖。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杀过很多俊俏的美男子了，但没有哪个能帅过眼前这个少年，所以他对这少年的肉体势在必得。 西野莲音看了看对方手里的菜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棒球棍，心中有些没底——如果是现实世界中单挑他肯定不怂任何人，他上辈子爹妈死得早，成长环境相当恶劣，积攒了大量的打架斗殴经验。不过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他也不清楚两边的战斗力要怎么计算，物理法则什么的又是否靠谱，如果光看体形，对方其实还蛮占优势的。 不过一味逃跑也不是办法，反正棒球棍要比对方的菜刀长多了，谁手长谁优势，他未必就一定会输——系统都说了这家伙不堪一击了，他总不能遇到这种新手怪都怂吧。 莽吧！ 恐怖游戏里如果提供了武器，可不就是让你去莽的吗！ 西野莲音提着金属棒球棍朝恶灵走了过去，恶灵举刀他举棍，等恶灵的菜刀向着他这边落下的时候，他也横起棒球棍准备先做招架——他还不确定恶灵的力量多大，因此只打算简单的做一番试探，有危险他就立即后撤。 金属球棒顺利的拦住了对方的菜刀，但让西野莲音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的力道要比想象中小很多，简直和国中生的力气一样小。他非但可以用金属球棒挡住对方的刀子，甚至还能往前压过去，逼得恶灵往后退。 这家伙什么情况？花架子？草包？ 全靠外表吓人，实际上就是个辣鸡新手怪？ 西野莲音来不及思考原因了，毕竟眼下的情况仍然十分危险，他抬起一脚踩在了对方软绵绵胖嘟嘟的啤酒肚上，一下子把恶灵踹翻在了地上，连手里的菜刀都脱手飞了出去。 恶灵脸上的表情也错愕了起来，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西野莲音，沙哑的问道：“你的灵魂……怎么回事……”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精神世界的战斗力是以灵魂强度来衡量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灵魂天然强大的普通人，感觉都快是普通人两倍的灵魂强度了，而他这个恶灵的灵魂强度也就普通人的1.5倍左右，当然顶不住。 “因为我帅！”西野莲音从来不会陷入聊天流这种卑鄙的奸计之中，他很清楚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追上去就开始猛踹对方的大肚皮——这老哥的啤酒肚软乎乎的，用力踹也不会脚疼，比踹骨头什么的舒服多了。 恶灵这边也没有束手就擒，在打不过的情况下手脚并用就想往超市外门爬窜，动作还算敏捷，算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但西野莲音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几步追了过去，一脚踩在恶灵背后，再用金属球棒指着他的后脑勺，摆出了一个要斩首的姿势，狞笑一声问道：“你往哪里跑？” -7- 料理技能 西野莲音也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十分凶险的任务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被他给完成了。 解决掉了精神世界中的恶灵，他睁开眼睛，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头顶春光明媚，并不是漆黑的夜晚。他揉着太阳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判断自己应该昏迷了最多五分钟。 才五分钟，甚至有可能更短，这恶灵不行啊！ 怪不得被绿，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西野莲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落向了不远处那个瘫软在自家门口的颓废帅哥。 这个人的灵魂应该已经被恶灵给摧毁了，也不知道回头会变成植物人还是脑死亡。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假装没看见，直接离开。反正回头有路人经过看到那人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应该会替他报警的。 接着，沿着小路往街道的方向走去，西野莲音思考了一下他能击倒恶灵的原因——根据系统描述，恶灵对普通人是具有很大威胁的，但为什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再联想一下恶灵被他踹翻之后说的那番话，以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西野莲音得到了一个目前来说比较靠谱的答案，那就是他穿越的过程中融合了原主的灵魂，导致自己的灵魂比普通人厉害很多，对于恶灵的精神攻击也有了极强的抵抗性。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恶灵太弱了，换个厉害一点的，他说不定就真翻车了。 完成了对目标妖怪的斩杀，回去的路上，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角落里，西野莲音打开了系统，并收获了来自厨师恶灵的掉落物。 一本料理技能经验加成书。 一开始西野莲音还以为使用了这本技能书，他就能拥有高级餐厅主厨级别的料理技能，结果用完以后他的技能栏里空空如也，才发现只是一本加成书，效果是让自己在进行料理练习的时候获取更多的经验。 不过，虽然是个生活类的技能，还是得自己慢慢刷的那种，西野莲音也不觉得失望。 毕竟捉妖什么的只是副业，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掌握了料理技能，他也就不用劳烦京子每天幸苦上夜班还得回家做饭了，算是给京子减轻一份压力。 回到上京区，下了公交车，西野莲音在回去的路上又顺便去了一趟超市。 他打算今晚就开始进行料理方面的厨艺修行，那么自然要提前备好食材。作为料理新人，他也没打算做什么高难度的名菜，随便买了点土豆、鸡胸肉、洋葱以及胡萝卜什么的，外加一包咖喱块，准备回去做咖喱饭——正宗的日式咖喱饭口味偏甜，往往会用到苹果或番茄什么的，但他不是甜逆，就没买，到时候如果觉得太辣，冰箱里也有苹果酱。 走出超市，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西野莲音到了家，在玄关处换好鞋后先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京子貌似还没起床，便拎着袋子走进了厨房，准备开始制作咖喱。 他对料理方面只能说是略懂，厨具什么的也没摸过几次，不确定自己回头熬制的咖喱味道如何，打算做完先自己尝尝，味道不好就倒掉，免得整出了什么黑暗料理毒害了温柔贤惠的姐姐。 走到厨房的水池边，西野莲音先是淘米煮饭——煮饭这种简单的事情他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等电饭煲里开始煮饭后，他又将大块的鸡胸肉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拿到水池边清洗了一下，之后的其他食材也是同样的步骤。 咖喱饭制作流程确实很简单，无外乎把选定的食材切好，炒熟，再配合咖喱粉来熬汤，一锅咖喱就算完成了，之后再淋到煮好的白米饭上就算ok。西野莲音也没有什么推陈出新往里面加乱七八糟东西的打算，他现在更多的是想要刷经验，等技能等级上去了，想搞创新自然没什么问题。 洗好了食材，西野莲音将鸡胸肉放在了砧板上，打算切成鸡丁。不过他没有刀工可言，大块的鸡胸肉被他切的乱七八糟的，圆不圆方不方，有大有小，简直能逼疯强迫症。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等把土豆也切完，开始切胡萝卜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刀工逐渐熟练，切出来的已经规整很多了。 这个经验加成书有点给力啊……西野莲音惊讶的看着自己愈发熟练的双手，然后把食材切好后分开堆着。 紧接着，他先是把鸡丁、胡萝卜块和洋葱依次放入锅中添油炒熟，再加水成汤，用大火将汤完全煮沸，最后闭火在一旁静静等候——这时候要等一刻钟左右，才能往里面加咖喱块。而咖喱块加进去后也要等十分钟让它完全溶解，才能把土豆加进去，最后步骤就是用小火一边煮一边搅拌，等土豆熟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在等候的过程里，西野莲音的技能面板上也多了一个“料理”技能，虽然目前仅仅只是lv1的程度，但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绝大部分技能在刚开始学习的时候都是lv0，不会在技能面板显示出来，而lv1则代表他已经入门成功了。 很快，咖喱熬制完成，西野莲音用盘子盛了点饭，再将咖喱浇了上去，试探性的尝了下味道。 感觉还不错！ 虽然只是lv1的料理技能，但就味道方面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足够优秀了！ “好香啊，怎么有咖喱的味道，莲音你买了咖喱饭回来吗？”走廊的方向忽然响起了京子的声音，西野莲音扭头，看到她正打着呵欠往厨房这边走来，貌似是刚刚睡醒，准备起床做晚饭。 “我自己试着做了咖喱饭，姐姐你要尝尝吗？”西野莲音。 “你做的？”京子惊讶的看着他，然后走到了餐桌边，“嗯，那我就尝尝看吧。” 西野莲音见状，起身便准备去再盛一盘，不过等他盛好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京子已经在吃他刚刚吃过一点的那盘了——京子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盘已经被他吃过了。 西野莲音犹豫了一下，没有提醒她。 他们毕竟是亲姐弟，这……应该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怎么样？”西野莲音在旁边问道。 “好吃！做的很好啊！”虽然原本就准备好无论味道如何都一定要夸弟弟两句以免打击到他的自信心，但，吃了几口后，京子意外的发现弟弟这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咖喱饭……味道还可以！虽然也有小瑕疵，但无伤大雅！ 这真是弟弟第一次做的吗？ 简直比她当初第一次做出来的好了一万倍啊。 “不难吃就好。”西野莲音笑了笑。 “莲音做的饭菜姐姐永远都不会嫌弃的。”京子柔声道，然后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这个动作以前妈妈经常用，在父母去世后，她一直有刻意模仿母亲在世时候的习惯，这个摸头杀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她身材娇小，个子更是连一米六都没有，如果弟弟是站着的情况，她经常得踮起脚来才够得着，所以后来她就只挑弟弟坐着的时候才去摸头了。 高兴的吃着晚饭，几分钟后，京子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旋即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弟弟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做饭呢？ 以弟弟那种懒散的性格，连自己房间的垃圾都从来不主动去倒的，会去尝试做饭这种麻烦事，本身就很奇怪的吧？ 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难道说是自己饭菜做的太难吃，被弟弟嫌弃了吗？ 还是说弟弟不要自己了？他准备以后搬出去住，所以才开始自学做饭，为独立生活做准备吗？ 不不不！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得想想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莫非和弟弟上午出去见的那个女生有什么关系？ -8- 西野料理屋 “莲音，你是对料理感兴趣了吗？”京子问道。 “是啊。”西野莲音点头道，他感兴趣的事物很多，料理只是其中之一，不过眼下既然得到了一个技能加成书，那练一练也是好的。 “为什么突然感兴趣了呢？”京子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两条细细的小短腿在凳子下面轻轻荡着，仿佛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意。 西野莲音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为了帮姐姐你分担一些压力吧。” 京子愣了一下：“帮我分担压力的意思是……” “把做饭的任务交给我，可以让你稍微轻松一些。”西野莲音轻声道，“你平时太辛苦了。” 京子怔怔的看着他，虽然耳朵里已经听到了确切的话语，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还是她那个性格粗鲁，懒散怠惰的弟弟吗？不会是昨天发的烧到现在还没退，把脑子烧坏了吧？她沉默着思考片刻，感觉还真有这个可能，立马忧心忡忡的把手贴到了西野莲音的额头。 “怎么了？”西野莲音懵了。 “没什么。”京子把手收了回来，安抚性质的揉了揉弟弟的头，心里仍然有些费解。 没发烧啊，那弟弟今天是怎么回事？说起来，昨天晚上弟弟的态度就对自己好了很多，难不成发个烧能把人的性格也一起扭转过来吗？ 她扭头看了看一脸困惑的西野莲音，沉吟片刻，突然又高兴起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何在，但这种转变是好事，这不就够了吗！ 至于女朋友什么的，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啊。 “对了，莲音。”高兴了一会儿，京子忽然提议道，“如果要练习厨艺的话，要不要考虑去爷爷的料理店去磨练一下？” “去爷爷的料理店？”西野莲音微微一怔。 在父母去世后，西野莲音和西野京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亲人，事实上他们还有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还经营着一家叫“西野料理屋”的老字号料理店，西野京子的厨艺就曾经在西野料理屋中有过一定程度的进修。 不过，西野料理屋在京都的南区，与他们所在的上京区一南一北，二人无论打工还是上学如果不特意绕远路是没法顺道去探望一下两位老人的，所以尽管都生活在京都，每个月见面的频率其实还蛮低的——况且西野莲音过去比较懒散，也不是什么带孝子，让他主动去探望爷爷奶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啊，爷爷的厨艺那么好，莲音你做菜又很有天赋的样子，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爷爷的所有本事的。况且你也很久没去看爷爷奶奶他们了吧，他们都很想你。”京子微笑道。 “也好。”西野莲音。 原主的爷爷奶奶肯定也是迟早要见面的，而且跟着经验丰富的厨师来练习厨艺，应当也比他一个人在家里按照网上的菜谱步骤瞎捣鼓要高效得多。另外，不出意外的话，西野料理屋将来也得由他和京子两人共同继承，那么提前适应一下料理店的工作也没什么毛病。 “那我等会儿打电话和爷爷奶奶说一下。”京子抿嘴笑着说道。奶奶脾气好暂且不提，而爷爷那边其实对弟弟一直是有一些成见的，这点她很清楚——毕竟弟弟今天之前一直都挺懒懒散散的，没有学习某项技能的热情，更别提将来能好好继承爷爷视若珍宝的祖传料理店了。 不过这两天弟弟像忽然开窍了一样变化那么大，回头爷爷那边估计也会大吃一惊的吧？ 感觉好期待啊！ …… 周日，上午。 一大早起来后，西野莲音和京子便向着京都南区的方向出发了。南区和上京区之间隔了一个中京区与一个下京区，中途可以路过诸如锦市场、二条城、京都塔以及本能寺旧址之类的地方，还挺适合驻足闲逛的。不过他俩是乘市立公交车去的，所以即便路过了什么知名景点西野莲音也只能远远瞥一眼而已。 抵达了南区的一条商店街，西野莲音和京子沿街走了百米，很快在一家尚未营业的料理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西野莲音抬头看了看牌匾，确认这里就是原主爷爷开的西野料理屋没错，然后便跟着京子轻车熟路的走入店内，看到了正在大堂喝茶的两位老人。 “爷爷奶奶！”京子微笑着喊道，吸引了两名老人的注意，而身后的西野莲音迟疑了半秒钟，也跟着喊了两声。 看到了孙子孙女后，西野奶奶脸上很快露出了热切的笑容：“欸！京子，莲音，你们终于来啦。” 她是那种比较典型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脾气也很好，缺点是对晚辈有点过于宠溺，原主任性懒散的性格和西野奶奶的疼爱也有很大的因果关系。 而一旁的老爷子反应就和老太太不太一样了，他面无表情的低头喝了口茶，先是对京子目光柔和的点点头，然而看向西野莲音的时候表情冷硬了一些，不咸不淡的问道：“听京子说，你打算来这里跟着我学做菜？” 原主的爷爷叫西野高志，在原主的记忆里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古板冷淡的老头子，从小到大经常被他说教，也难怪原主不喜欢来南区这边探望他老人家。 在听到西野高志的问话后，西野莲音便认真的点点头：“是的。” “如果只是心血来潮的想学，就算了吧。”西野高志淡淡道。 他对这个孙子的性格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完完全全就被旁边的老太婆给疼坏了，说是半个废人也不足为过，将来指望京子能继承料理店才更靠谱一点。 “爷爷，莲音他这次是认真的！”西野莲音还没开口，一旁的姐姐倒是先忍不住替他说话了。 比起西野莲音，京子的话显然是很管用的，西野高志念叨了一声“是吗”，然后又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孙子，便说道：“那就跟我来后厨吧。” 他不觉得西野莲音有做菜的天赋，更不觉得他能有学好厨艺的毅力，只是既然京子都那么说了，老太太又在旁边虎视眈眈，一副“你再不同意今晚就去睡沙发”的表情，他也不好再冷着脸说不行……那就浪费点时间，让莲音自己知难而退好了，在令人失望方面，自己这个孙子可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 -9- 怎么突然就那么熟练了啊？ 西野莲音跟着西野高志向后厨的方向走去，走之前看到京子在旁白暗暗对他眨眼，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便也悄悄用眼神致意，表示自己不会让姐姐失望。 现在的时间很早，才八点钟，西野莲音跟着西野高志走进后厨，四下看了看。 像西野料理屋这种小饭店，在日本这边的称呼是居酒屋，是日本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里的后厨和国内饭店不太一样，与大堂其实是合体的，在这里做菜的一举一动大堂里的顾客也能直接看到，像个表演舞台一样——当面取出鲜活的鱼和贝类来烹饪是为了强调食物的新鲜，很多居酒屋都会这么做。 “会煮饭吗？”西野高志淡淡道。 “会。” “哼，煮饭这种事情傻瓜都会，没什么好得意的！” 西野莲音：“……” 我也没得意啊。 “溏心蛋会做吗？”西野高志又问。 溏心蛋在店里需求量比较高，做法也简单，适合初学者。 “不会。” “那就先从做这个开始。”西野高志说着，也是神情平静的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开始给西野莲音演示起来。 他先是把鸡蛋洗了洗，然后又热了一锅水，接着把鸡蛋挨个放了进去，看上去和普通水煮鸡蛋的步骤没有任何区别。 “记住，你做的是溏心蛋，别等水烧开了再放，而是等有气泡冒出来的时候就放。” 西野高志将鸡蛋都放进锅里，默默煮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又将煮的差不多的鸡蛋从锅子里取了出来，放进冰水里冷却，同时扭头看向西野莲音：“一共煮七分钟，煮完放到冰水里冷却，溏心蛋就算完成了，记住了没？” 西野莲音点点头：“记住了。” 等煮好的鸡蛋冷却完毕，西野高志随手拿起一个，剥壳切开，给西野莲音展示了一下——外层的蛋白和水煮鸡蛋差不多，不过中央的橘色蛋黄却是微微凝固的液体状态，看上去十分美观。 “注意大一点的蛋煮的时间更长，小的蛋用时要减短，现在你自己试试吧。” 说完，老爷子便把煮好剩下的溏心蛋递给了厨台另一边坐着的老太太和京子——她们两个在溏心蛋煮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默不作声的坐厨台前面了，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意思不言而喻。 “好。”西野莲音。 溏心蛋从做法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难度，对新手来说唯一的难点可能就是对时间的把控了。 他很快就自己尝试了起来，而西野高志就静静的在旁边看着——他印象里这孙子是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的，虽然煮一个溏心蛋没什么难度，但要一次就成功，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况且做饭的火候需要经验累积，你现在做个溏心蛋可以看手机时间来判断还有多久才是七分钟，但你总不能每次做饭都掐个表在旁边吧。而且店里那么忙，哪有功夫让你去看表掐时间，到头来还得靠感觉和经验积累，跟煮泡面差不多。 几分钟后。 西野莲音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的溏心蛋完成了。 他也学着西野高志那样自己凭感觉，差不多行了就把鸡蛋从开水里拿出来冷却，并不是那种做菜的每个步骤都要细化到几分几秒的强迫症。而且在lv1的料理技能辅助下，他其实对做菜时间的把握还是蛮精准的，本身就不依赖看表。 “做好了？来，让我看看。” 西野高志正在旁边为等会儿的营业做准备呢，手里还拿着个切了一半的白萝卜，注意到西野莲音这边的溏心蛋做好后立即走了过来。 和西野莲音一样，老爷子其实对结果也挺期待的，但不同的是，他期待的是孙子的溏心蛋制作失败，然后被他逼着在店里帮忙做一整天的溏心蛋——他对西野莲音并不信任，准备先打击一下这孙子对料理的兴趣与信心，并让他体会一下厨艺入门过程中所要经历的枯燥与乏味，才能确定孙子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跟着他学做菜。 如果一点幸苦都承受不住，那就别学了！ “给。”西野莲音把剥壳切好的溏心蛋递了过去。西野高志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孙子做的溏心蛋看上去竟然和他刚刚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新手做的溏心蛋因为把握不好火候，很容易出现蛋黄完全凝固或蛋黄一点都不凝固的情况，而真正的溏心蛋需要的是微微凝固的蛋黄——不要一切开就直接淌出来，也别做得和白煮蛋一样。 而西野莲音做的就恰到好处，中间的蛋黄微微凝固，又仍在流动，已经完全达到了料理店卖的溏心蛋的标准。 西野高志看了看手里的溏心蛋，又看了看西野莲音，然后默默把蛋塞嘴里，吃了，发现味道不错。 一次就成功，莲音这孙子运气不错啊，竟然直接避免了做溏心蛋一整天的命运。 “莲音做的溏心蛋也好吃。”厨台另一边的老太太也品尝了一下，然后微笑鼓励道，“厉害啊，一上来就做得那么好，一点都不比你爷爷做的差。” 京子也点点头：“比我做的好。”她当初做溏心蛋失败率还蛮高的，眼下见弟弟一次就成功，再次确定了弟弟或许在厨艺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心里很是开心。 老爷子顿时轻哼一声，有些酸溜溜的嘟哝道：“都是些基础做法，做好了又有什么奇怪的。” 接着又看了一眼西野莲音，继续说道：“溏心蛋会做了，那接下来是我教你怎么煎溏心蛋，我先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煎溏心蛋和煮溏心蛋不同，不能用冷藏蛋，所以西野高志在强调完后便从地上装鸡蛋的箱子里拿了一个出来。 先在锅里倒油，烧热，老爷子娴熟的打碎蛋壳，将蛋清倒了出来，然后又将蛋黄倒在了蛋清中间，最后用小火加热——蛋白的部分只要三分钟就凝固了，五分钟的时候蛋黄外围会开始凝固，十二分钟的时候蛋黄完全熟透，具体要什么样的煎溏心蛋一般根据自己喜好来把控。 很快，老爷子的煎溏心蛋就完成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是练习过千百遍。 西野莲音在旁边看的很认真，他以前连蛋都没打过，但，有了lv1料理技能以及料理经验加成书的增幅后，明明只是观摩了过程，就有一种自己已经融会贯通了的感觉。 接着，等西野高志点头后，他自己也拿起一个鸡蛋，在老爷子冷酷无情的目光中照猫画虎完成了所有工序，在速度上竟然只比西野高志慢了一点点。 这一次，老爷子的眼中多了一些惊异。 他刚刚关注的重点其实不是煎蛋而是打蛋，对于从没下过厨房的孙子而言，打蛋应该很不熟练才对，用力过猛把碎蛋壳留在锅里碗里也很正常。而西野莲音刚刚的打蛋动作太流畅了，一点儿不像厨房新手，反而像个和他一样冷酷无情的老厨子。 奇了怪了，莲音从小到大明明就没下过厨啊！上周去看他们姐弟俩的时候，这孙子不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吗？ 怎么突然就那么熟练了啊？ -10- 这怎么又扣了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西野高志又带着西野莲音熟悉了厨房里的一些其他工序。 这其中，无论是刀工，还是勺功，西野莲音都迅速的上手和掌握了，尽管在熟练度方面不可能和老爷子比拟，但，也算是达到了一般厨师做菜方面的需求。 而老爷子在一旁观察的时候，心态就不一样了，简单来说，就是越看越懵逼。 一开始上手的时候，西野莲音切割萝卜都切不好，这算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刀工是厨师的三大基本功之一，他当年也是切了好几年才算登堂入室的，莲音才摸过几次菜刀，哪里能切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仅仅只是切了三四个萝卜之后，他就发现这孙子的刀工正在有着长足且明显的进步，速度在一点一点变快不说，切出来的效果也已经称得上足够美观了。 于是…… 西野高志眉毛一皱，发现了事情并不简单。 无论是他自身对西野莲音的了解，还是在询问了京子之后的答案，都可以明确的得出西野莲音在这周末之前是完全没有练习过厨艺的，甚至可以说他活了那么大菜刀都没摸过。 但，现在才多久，他教的这些东西就被西野莲音轻松上手了，这也太猛了吧。 是的！ 就算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老厨子！ 这一刻也被孙子所展露出的天赋给小小震惊了一下！ “好了，等会儿开业后，你就在这边给我打打下手吧。”老爷子云淡风轻的说道。 尽管心中十分震惊，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仿佛西野莲音刚刚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学习天赋在他眼中就和亚索身边的问号一样，不值一提，也不屑一顾。 “好的。”西野莲音笑着点头。 他看了一下系统，发现lv1的料理想要升级到lv2还是蛮困难的一件事情，并不能像他昨晚那样随便做个咖喱饭就算ok了。 不过如果有空能经常来这里锻炼，升级速度应该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而且跟着西野高志能够学到很多做菜的方法和细节，这是料理技能所不能赋予的——这个技能提升的能力偏向于基本功方面，并不代表升级后就连一些没学过的菜也能做。 “爷爷我也来给你打下手帮忙吧。”京子有些关切的问道。爷爷对弟弟有意见她一直都清楚，很担心弟弟第一次打下手缺乏经验挨骂。 “不了，京子你休息吧，每次你来都帮我打下手，太辛苦了。”老爷子的神情从古板严肃到和蔼可亲只用了半秒钟。 虽然西野高志拒绝了京子打下手的提议，但京子也不闲着，主动帮忙干起了洗菜方面的工作。西野料理屋聘有两个在这里打工的女服务生，这方面倒是不太需要她帮忙。 过了一会儿，两个女生掀开了店外的门帘，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应该就是那两个来打工的女服务生了。 西野莲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们在和京子说话，大概是之前就认识了，毕竟京子来探望爷爷奶奶的频率还挺高的，会认识这两个打工女生也很正常。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走过去准备打个招呼——他可不是原主那种懒人，今后大概率会常来这里跟着老爷子练习厨艺，那么这两个在店里打工的女生他早晚也是要认识的。 “嗨嗨，西野君你好！”这两个女生一高一矮，其中个子偏高的女生在察觉到西野莲音靠近后，主动转身热情的打招呼——她的性格显然比较外向。 “你知道我的名字？”西野莲音微怔。 “你是京子姐的弟弟，那自然是同一个姓了嘛。”高个子女生轻笑道，眼中光芒流转，似乎对西野莲音很感兴趣的样子，“笨蛋。” “哦哦，也对，是我笨了。” 二人很快便互相认识了一番，高个子女生的名字叫做安达飞鸟，来自海光女子学园，在西野料理屋打工来挣零花钱。其实她的身高也还好，一米七差一点的样子，不过在日本女生之中已经算是比较高挑的那一类了，相貌也十分清秀，身材姣好，估计在海光学园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挑美少女。 “真希酱，该你了，诶诶诶，别躲在我后面啊，莫非是对西野君一见钟情了？”安达飞鸟扭头，见一起打工的同伴还在自己身后畏畏缩缩的样子，也是一边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前推，一边轻笑着调侃道。 等等！你说什么酱？ 西野莲音心中一动，立即敏感的看了过去，片刻之后表情微微一呆：“牧野？” 刚刚这姑娘一直低着头，穿着打扮又与昨天前天不太一样，他还真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看，这不就原主的前女友牧野真希吗？ 这雪女竟然在原主的爷爷这里打工？ 和之前不同，今天的牧野真希穿着的是很普通的宅女装束，也就是运动服，鼻梁上架着一个不知道多少度的黑框眼镜，发型也变成了粗长的麻花辫——她之前明明是齐肩短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加上她还低着头，整体上就给人一种土气且不起眼的感觉，站在安达飞鸟旁边简直就是衬托鲜花的绿叶。 听到西野莲音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牧野真希侧过脸，看着地板轻轻说道：“你好，西野同学。” “你们认识？”安达飞鸟惊讶的问。京子也意外的看了看二人，但她觉得牧野真希的样子太过平平无奇了，估计和弟弟没可能摩擦出什么火化，便悠悠的收回了视线。 “国中时期在同一个学校。”西野莲音知道牧野真希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便含糊笼统的说道。 “就这样？” “就这样。” 这个回答显然很是无趣，因此安达飞鸟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而西野莲音这边也不知道牧野真希一直低着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能替原主说的台词早在周五晚上和周六早上就说完了，现在就算再见到她，他暂时也没有什么能增加好感的攻略计划——顺其自然吧，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只要好感度别降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距离开始营业还有十来分钟，西野莲音在厨台后边和老爷子一起切菜，老太太和京子坐在前台，等会儿负责结账，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则是擦了擦桌子，然后进行着一些简单的对话闲聊来打发时间。 不过，牧野真希显然不太适合和人聊天，因此安达飞鸟无聊了一会儿后，坐到了厨台前的单人座上开始找西野莲音搭话——这种被女生主动搭话的经验原主挺丰富的，西野莲音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吸取了原主和女生的聊天心得后，当一名陪聊也算轻轻松松。 “……对了，西野君，你line号多少，我加一下你呗。”安达飞鸟聊着聊着，忽然笑嘻嘻的问道。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西野莲音有点懂了，感情加好友才是她坐过来东拉西扯一大堆的关键。 “哦，没问题。”他点点头，掏出手机和安达飞鸟完成了好友添加——反正好友位这东西又不金贵。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2。好感度：-57。”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旋即一脸黑人问号。 这怎么又扣了啊？这莫名其妙就扣好感度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自己也没招惹她啊？ 他立即扭头看去想找找原因，却发现牧野真希正低着头在擦桌子，神色如常。 -11- 居然真的还在偷听啊！ 西野莲音收回视线，略一思索，得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雪女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加别的女生line好友。 但理由是什么呢？ 她对自己的好感度现在是负数，而且从数值来看，也算是十分讨厌的程度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和别的女生交换联系方式，她也会不高兴，还会扣好感度吗？她明明也不喜欢自己了啊。 经过沉思，西野莲音忽然明白了原因——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和讨厌应该都是有程度的，当喜欢的程度大于讨厌，好感度就是0以上，当讨厌的程度大于喜欢，就是0以下。所以即便好感度是负数，自己应该也有某些方面仍然是让牧野真希十分有好感的。 所以这个某些方面具体是什么？ 西野莲音摸了摸自己英俊的面孔，摇了摇头——好难猜啊，还是算了。 反正只要不是被纯粹的讨厌，那就有希望扭转局势。 很快，等开始营业后，陆陆续续有客人上门了，但来得不是很多——居酒屋一般都是晚上去的人多，白天基本没什么人，去的大多是定食餐厅。 如果不是因为西野莲音今天要来，需要给孙子一些适应环境的时间，又恰逢周末，白天客人会稍微多一些，老爷子也不会破例那么早就开始营业——当然，这种良苦用心西野高志绝对不会承认的，绝对不会。 等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客人稍微多一些，但到了下午，基本就没什么人了。西野京子下午有老同学聚会，打了个招呼后先走了，西野莲音这边给爷爷打了一会儿下手，感觉实在没事情做，就去水池边帮忙清洗酒杯碗筷。 随后，他便听见耳边有人问道：“西野君，你在哪所高中上学啊？” “我在风谷私立高中。”西野莲音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安达飞鸟。这个时间点对居酒屋来说确实太早了，半天没一个客人进店，因此安达飞鸟以及站在门口迎宾的牧野真希都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那离海光学园还蛮近的哦，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呀，我和真希酱都在海光学园里读书。” “没问题。”西野莲音微笑道。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58。” 西野莲音：“……” 过分了过分了！你打工就好好打工啊，一直偷听别人谈话干什么啊！ 他赶紧看了一眼牧野真希，发现她的视线目不转睛的看着店外的马路，从神情到姿势都完全看不出来她有在注意自己这边的谈话。 倘若不是有系统提示，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些好感度到底是怎么扣的。 “话说，西野君，你有女朋友吗？”安达飞鸟笑眯眯的看着他，又感叹道，“像西野君这种从谈吐到外表都很出色的男生，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的吧？” “没有，我是单身。”西野莲音收回视线，冲着安达飞鸟微笑道，“风谷这边开学比你们晚，我这边才刚入学没几天，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交到女朋友……实不相瞒，其实我都没和班上的女生说过几句话。” “这样啊。”安达飞鸟眼中像是有什么光芒在闪烁，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道，“西野君有没有兴趣参加联谊会呢？” “联谊会？” “你也知道，海光学园毕竟是女校嘛，所以学校里的姐妹们想要找个男朋友，体会一下真正的青春的滋味，就只能指望和外校的男生搞联谊会了。”安达飞鸟先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露出了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笑眯眯道，“参加联谊会的有很多海光学园的美少女哦，以西野君的条件肯定会很受欢迎的，要不要参加试试看？” 说完，似乎又担心筹码不够多，安达飞鸟悄悄的压低声音：“我也会参加哦。” 西野莲音看着安达飞鸟期待的眼神，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被打动了，毕竟他前世也是单身狗一枚，这种女校学生为了脱单而举办的联谊会基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很想去见识见识——而且安达飞鸟都暗示到这种地步了，这谁顶得住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安达飞鸟的话说完后，西野莲音就感觉到自己的脊背有些发凉。 哦，对了，前女友还在这里呢。 西野莲音看了一眼牧野真希的方向，发现她仍然目不转睛的在对着大马路发呆。略作沉吟，他换上了一副坚定的表情，对安达飞鸟拒绝道：“不，我还是不去了吧，谢谢你的邀请。”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5。好感度：-53。” 居然真的还在偷听啊！ 西野莲音有点无语，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以正常人类的听觉，是不可能站在那么远的位置听到这边的谈话的，牧野真希是妖怪所以听觉才那么厉害，但她并不知道他知道她是妖怪。 换而言之，他接下来无论说些什么，她都百分百会相信！ …… “诶？为什么？西野君不是没女朋友吗？”安达飞鸟惊讶的看着他，忽然神情一变，仿佛明白了什么，惊恐万分，“难道说西野君你喜欢的其实是男……” “当然不是！”西野莲音被他吓了一跳——这怎么就往基佬方面联想了啊！ 过分了！ 这想象力真的太过分了！ 同时，在厨台边竖起耳朵的老爷子见西野莲音否定了这个结论，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干咳一声后继续忙他的事情。 只要莲音这孙子的性取向没出问题，能继续给西野家传宗接代，那他西野高志就仍然只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老厨子而已，永远都气定神闲，稳如老狗，波澜不惊。 “别紧张，开个玩笑啦。”安达飞鸟噗哧一笑，笑过后又问道，“那是什么原因？难道西野君你钟情于学习，只想着好好学习考大学，不打算在高中阶段谈恋爱吗？” “不，也不是，而是因为……”西野莲音轻声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5。好感度：-37。” “有喜欢的人？”安达飞鸟疑惑道，“是还没表白吗？” “表白过了。” “表白过了？对方要求那么高吗？”安达飞鸟诧异道。 在她看来，西野莲音目前给人的感觉就是女子高中生心目中标准的优秀男友形象了，会聊天，脾气好，长得帅，应该不存在向人告白还失败的可能——这是高中女生，又不是社会女，不看有没有钱的，长得帅又聊得来才是关键。 除非那女生已经有男朋友了，或者是已婚妇女……呃，应该不至于那么重口味吧。 “不，是我不好，对方是很好的女孩，只是我曾经一些言行伤害过了她。”西野莲音遗憾的叹息道，“我并不奢求她原谅，更不会指望她接受我，我只是想尽我可能的去尝试弥补，弥补曾经对她心灵造成的伤。”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6。好感度：-21。” …… 料理店门口，偷听了半天，牧野真希终于按耐不住心里复杂的感情，悄悄啐了一口，又忍不住捏了捏自己通红的耳垂，踢了踢门口地上的石子。 竟然在一个美少女面前疯狂向另一个女生表白！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点脑子啊！ 不过，起码说得也还算有诚意……那就原谅他一点点好了，就一点点。 当然，复合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任何男人了！ -12- 我是她男朋友 到了晚上七点以后，西野料理屋的生意终于热闹了起来，加上西野高志在这里也经营了几十年了，老客熟客极多，基本上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自然而然，西野莲音打下手的工作也逐渐忙碌了起来。 不过，有了白天一整天的学习后，无论是食材的预热还是一些基本的刀工之类，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因此也没给老爷子拖后腿，甚至可以说表现得十分令人满意。 而他自己的系统技能经验条方面也有了惊人的收获，一天的时间，料理技能经验条直接飙了一大截。 看来只要周末或抽空多来这边几次，lv2的料理技能便指日可待。 晚上十点以后，西野料理屋便临近打烊了。 日本居酒屋大多会营业到很晚的时候，到一两点关门是家常便饭，不过西野料理屋这边，西野高志作为主厨毕竟年纪比较大了，忙碌到太晚身体也吃不消，所以和正常的居酒屋比起来，关门总是更早一些。 向老爷子和老太太告别之后…… 西野莲音、安达飞鸟以及牧野真希便一同离开了店铺，穿行在还算热闹的京都夜幕中，往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 他们三人的学校位置靠很近，家庭住址也都在上京区，因此可以顺路一起回去，甚至下车的地点都是同一个电车站。 深夜的电车厢内乘客不是很多，上车后，三人很快车厢内的长椅上坐成了一排，由安达飞鸟坐镇中间，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则是一左一右的位列旁边。 安达飞鸟看上去还很精力旺盛的样子，一路走来嘴巴没怎么停过，一会儿和牧野真希聊两句，一会儿又和西野莲音说话。 西野莲音倒是有些累了，但没表现出来，安达飞鸟说话他就微笑着附和两句。当然，因为前女友在场的关系，在敏感话题上还是很聪明的选择了敷衍，没敢乱说话。 至于牧野真希这边，则从头到尾都没太多声音，在电车内坐下后直接闭目养神，表现得似乎很困倦的样子——不过西野莲音在系统的角色界面上能够看到她的精神状态为“紧张”，所以，很显然，她明面上困倦十有八九都是伪装出来的。 “痴情汉，你等会儿下车后送送我们呗。”聊了一会儿，电车快到站了，安达飞鸟主动道。 她在午后听了西野莲音的那番话后，就时不时带着调侃的性质喊他一声痴情汉，似乎是被他之前的那番话给触动到了某些少女心。 旁边，听到痴情汉三个字，牧野真希睁开眼睛看了西野莲音一眼。 “别乱说啊，安达同学，我就一渣男，可不算什么痴情汉。”西野莲音立即说。 “哪有，渣男可不会想着弥补对前女友造成的伤害，更不会为了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而放弃那么大那么大的一片森林。”安达飞鸟鼓励道。 西野莲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她说的…… 还蛮有道理的嘛！ 可惜考虑到正主就在旁边，他也不敢恬不知耻的承认这一点，只能装没听见。 很快，电车到站了，三人下车后便一同向着安达飞鸟与牧野真希住址的方向前进——她俩家在同一个方向，其中牧野真希的公寓离得较近，而安达飞鸟家离得较远。 其实，无论安达飞鸟有没有让他送，西野莲音都会主动送她们回去的。毕竟作为一个男生，大晚上的让女生独自回家本来就有失风度。 夜晚的居民区路人很少，每隔一段路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柱在黑暗中施放着幽幽的光。目送着牧野真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集合公寓的楼道内后，西野莲音心中终于长舒一口气。 嗨呀，终于不用那么紧张的慎言慎行了。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好了，接下来就只有我们两个啦。”安达飞鸟笑眯眯的说道，“麻烦你再多走一段路送我回家咯，西野君。” “没问题。”西野莲音点头道。 一男一女大晚上一起走夜路，大多是情侣或准情侣才会经历的事情，对于普通关系的男女生来说通常会有点暧昧的感觉。 大概是基于这个原因，即便是安达飞鸟这种性格大方的少女，说话的兴致也比刚刚少了很多，以至于两人同行的过程中看上去分外的沉默与尴尬。 继续走了几百米，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些脚步虚浮的醉汉，不过好在都没什么恶意。安达飞鸟也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还会和其中几个握着酒瓶醉醺醺的大叔打招呼，然后那几个醉汉就会笑着叮嘱她注意安全。 “安达同学？是安达同学吗！” 在经过一个岔路的时候，二人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 西野莲音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应该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 其中一个高个子少年正激动的看着安达飞鸟，路灯下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潮红。 “你朋友？”西野莲音转头。 “藤原良平，我国中同学，旁边那个瘦瘦的男生我不认识。”安达飞鸟低声道，然后又对着高个子少年展颜一笑，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藤原同学。” 藤原良平旋即便狂奔着冲了过来，最后还跑太快没刹住车，身子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前，倘若不是西野莲音伸手扶了一下，他差点直接撞安达飞鸟身上。 西野莲音的眉毛皱了皱。 这个藤原良平身上有酒味，难怪脸色那么红，但日本明明是要二十岁才能饮酒的，这家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没准儿还是个不良少年。 被西野莲音扶了一下，藤原良平既没有道谢也没有道歉，他站稳身形后便直接看向了安达飞鸟，激动道：“安达同学，我有一些话在毕业那天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我想说出来！” “你说吧。”安达飞鸟镇定道。 “我喜欢你，安达同学，请问你能和我交往吗？” “很感谢你能喜欢我，藤原同学，但，很抱歉，我对你并没有那样的情愫。”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安达飞鸟假意思考了几秒钟，才一脸遗憾的给出答复。 她被告白的次数还挺多的，都总结出经验了。 “啊？为什么？”藤原良平愣住了。 脸上那呆滞的表情和西野莲音心里预测的一模一样。 “我果然还是不能接受不良少年做我的男朋友。”安达飞鸟遗憾道。 “不，安达同学，这一点我可以改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改，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机会……”大概是接受不了事实，藤原良平忽然情绪高涨了起来，他向着安达飞鸟走了几步，看动作似乎是想要抓住她的肩膀。 不过西野莲音自然不是看戏的。 他走了几步把两人隔开，然后对藤原良平说道：“这位藤原同学，安达同学已经拒绝你了，希望你冷静一点，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是谁？”藤原良平这次终于正眼看向了西野莲音，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语气也愈发的凶狠起来，伸手就揪住了西野莲音的衣领，狰狞道，“护花使者吗？凭这也敢拦着本大爷？我劝你不要插手本大爷的事情，不然我藤原良平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片地区最强的男……” 他“男人”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完，西野莲音就已经面无表情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裆部，从那种软绵绵一坨的触感来判断，这一脚应该踢得相当结实。 藤原良平这边的反应也很快，嚎叫一声后迅速夹起腿原地蹦跳了起来，同时还鞠躬般的弯下腰，像个蹦蹦跳跳的大号虾米。 见状，藤原良平的同伴忍不住看了过来，冷声道：“喂，你小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我朋友的事情？” “我是……”西野莲音迟疑了一下，正犹豫着自己的说词，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抱住了。他扭过头，看见安达飞鸟正冲着他眨眼睛，立即会意道，“我是她男朋友。” 话音刚落。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5。好感度：-36。” 西野莲音：“？？？” -13- 不是开玩笑 在一阵错愕之后，西野莲音迅速恢复了镇定——现在情况还很紧张呢，至少他这边绝对不能露出怯色。 接着…… 他迅速的打开了系统地图瞄了一眼，果然在地图上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发光的点。 毫无疑问，这就是牧野真希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预料，但，确认这一事实之后，西野莲音还是有点无语。 这是在……跟踪自己和安达飞鸟？ 连这种尾行痴汉般的行为都做出来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不成是担心自己在回去的夜路上对安达飞鸟兽性大发，做出犯罪行径，所以特地跟在后面看看？那未免也太不信任自己这个前男友了吧。 当然，这时候也没太多精力去关心那个在后面悄悄偷听的妖怪少女了，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西野莲音收回注意力，低头看向弓着腰的藤原良平。 他本以为对方会再说些狠话，或者直接就联手同伴动手找场子，然而，似乎是酒劲儿被西野莲音这一脚给踹没了，藤原良平捂着裆部表情呆滞的看着地面，许久后才抬起头问道：“你是安达同学的……男朋友？”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哦，是的。”西野莲音。 “原来，都有男朋友了啊……真是的……真是的……哈哈……怎么不早说呢。”藤原良平声音沙哑道。 他在国中时期暗恋了安达飞鸟一整年都没敢表白，其实是一个很怂的不良少年，一年下来精心设计了几十次和安达飞鸟在学校内的各种偶遇，在餐厅，在走廊，在女厕所门口，在女更衣室门口……结果也没让安达飞鸟对他有多深刻的印象。至于刚刚，他也是依赖着酒劲儿上头，脑子一热，才冲动之下选择了表白。 然而，当西野莲音踹出那一脚，并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忽然就清醒了，心里感觉难过的要死，明明连初恋都没交出去，小小年纪却已经体会到了失恋的快感。 藤原良平视线挪到了西野莲音身上。 “如果你想打一架，我倒是可以奉陪。”西野莲音平静道。 “算了。”藤原良平低下头，声音沙哑依旧，“刚刚你竟然没被我吓到，还敢先动手，也够男人了，是个不错的家伙，安达同学没看错人。” 他刚刚借着醉意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并进行言语上的恐吓，目的就是想要把这家伙直接吓退——他知道如果在安达同学面前先动手打人会起反效果，因此只是想吓唬一下对方，让这家伙别那么碍事。 结果谁知道对方脾气刚猛，自己不过揪了揪他的衣领子，他就直接踹自己裤裆子，这种不计后果的无脑开团谁顶得住啊……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西野莲音，本来想说“我将来一定会证明谁才是真正配得上安达同学的男人”，但，等看清楚西野莲音的脸之后，他忽然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说道：“不准辜负她。” “嗯嗯。”西野莲音。 于是，藤原良平终于转过身，眼圈发红的对同伴说道：“走吧，再回去陪我喝几杯，我要一醉方休。” “藤原，真的不揍这小子吗？我可以给你搭把手。” “不了，就算揍也得不到安达同学的心意，只会更让她讨厌我，那又能有什么用。” “可是再喝下去，你爸肯定会发现酒窖里的酒变少了，你确定不会挨揍吗？” “这个……谁说一醉方休就一定是要喝酒了，可乐也一样的。” …… 等藤原良平和他的同伴消失在转角口后，安达飞鸟便松开了西野莲音的胳膊，拍着柔软的胸口后怕道：“呜哇，还好今天让你送我了，不然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麻烦死了。” “还好吧，那个藤原同学虽然是个不良少年，但对你的喜欢还挺真挚的。” “就是真挚才麻烦啊，又不能直接用报警器叫警察，又要被他追着烦。”安达飞鸟无奈的摊了摊手，之后又笑嘻嘻的拍了一下西野莲音的肩膀，“不过你的表现很帅气啊，男友君。” “我可不是你男友。” “诶，刚刚不是你自己说你是我男朋友的吗？反悔了？”安达飞鸟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 “那不是你用眼神先暗示了我一下，我才那么说的吗。” “胡说，你理解错意思了，我是让你‘别管我，快跑！’是你非要那么理解的，这不是我的问题！”安达飞鸟耍起了赖皮。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37。” “你够了啊！”西野莲音。 什么鬼啊，这种明摆着的胡说八道为什么也有人会相信？而且这牧野同学到底打算尾行到什么时候，就不怕路人看到后报警吗？ 总不能男人尾行就是痴汉，美少女尾行就屁事儿没有吧？ 大概是察觉到西野莲音的耐心快被耗完了，安达飞鸟那边吐了吐舌头，战略性适可而止：“好啦，不开玩笑了，不过今晚多亏你了，你准备让我怎么报答你？” “随便吧。”西野莲音对这个挺无所谓的。 “随便啊……那可难为死我了呀……”安达飞鸟嘟哝道。 接着，二人又沿着路继续往前走了有五分钟左右，很快来到了一栋灯火通明的二层宅院门口。和西野莲音家那破破烂烂的老房子比起来，安达家看上去可就气派多了，大概率是个比较殷实的家庭。 在院子门口，西野莲音停下脚步说道：“那么我回去了。” “等等啊，我问你个事情。”安达飞鸟见他转身得那么干脆，赶紧叫住了他——那么急着跑干什么啊，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你说吧。”西野莲音静静道。 “关于如何报答你这个问题，我思考了一下，感觉可以考虑一下以身相许，你怎么看？”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38。” 我这还没回答呢怎么就提前给扣好了！ 你这好感度扣分还带预判的？ 就没考虑过我一个风骚走位返身扭开的可能性？ “别开玩笑。”虽然安达飞鸟的提议很令人心动，但西野莲音还是迅速的做出了答复。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3。好感度：-35。” “不，不是开玩笑。”安达飞鸟的反应让西野莲音始料未及，她的笑容不知何时收敛了起来，毫不避让的看着西野莲音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我是真的想要成为你的女朋友。” 西野莲音吃惊的看着她。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36。”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37。”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38。” 系统提示：“当前雪……” -14- 那这家伙为什么还不走啊？ “你说你……”西野莲音看着安达飞鸟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要当你的女朋友！当你的女朋友！当你的女朋友！当你的女朋友！”似乎是担心西野莲音没听清楚，安达飞鸟又大声重复了好几遍，看样子如果他继续发呆或是敢装没听清，这姑娘还会再不停复读下去，直到他给出答复为止。 “……”西野莲音。 他还真没有想到安达飞鸟会这么直白且干脆的进行表白——恋爱漫画里的表白桥段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更加羞涩的，更加支支吾吾的语气，再配上蚊子叫般微弱的表白声，然后就会恰逢其时的响起一阵噪音，可以是汽车喇叭声也可以是电车声，于是男主便一脸懵逼的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最后女主就会尴尬的摇头说没什么，最终这场告白就轻轻松松的被糊弄过去了，并让漫画作者借此机会能够再水个百十来话。 怎么安达飞鸟这告白就跟他攻略雪女时候似的，左手电刀右手无尽，不仅要刚正面，你敢跑她还追着你不停跟输出，每一刀下去都是暴击…… 深吸一口气，西野莲音看了一眼不断刷屏的系统提示，无奈道：“抱歉。”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30。好感度：-20。” 看到这行字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刚刚就那一小会儿的功夫，不断刷屏的好感度都一路跌到-50了，幸亏他刹车及时，不然直接跌破-110然后回家路上当场被伏击遇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还是不行啊，嘛，也是，你这个痴情汉，是还没忘掉你那个被你伤害过的前女友吗？”听到抱歉二字，安达飞鸟也没有多么沮丧，只是遗憾的叹了口气，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乐观的样子。 她对西野莲音有好感，但还没到那种要死要活非他不可的地步，表白失败了就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被拒绝的感觉原来那么糟糕吗？ 以前都是自己拒绝别人，现在轮到自己被拒绝了，感觉怪难受的。 她在这边心情低落，西野莲音则遗憾说道：“是的，在我获得前女友的原谅之前，我应该不会考虑再和其他女孩子谈恋爱。”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5。好感度：-5。” 已经只有负五了吗？ 这种厌恶的程度已经接近于可有可无了吧？ 见状，西野莲音心里有些高兴，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还装模作样的跟着叹气——安达飞鸟还难过着呢，他这时候如果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怕不是会把人家直接气哭。 而且他对安达飞鸟印象也挺好的，性格大方不做作，如果不是因为牧野真希的关系，考虑一下交往确实没问题。 “那么，那么，等她原谅你了，你会和她复合吗？”安达飞鸟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有些可怜巴巴的问道，看着像只被大灰狼狠狠欺负了一下的小白兔。 西野莲音沉思了一下，迟疑道：“我不清楚，但她应该永远不会和我复合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达到“妖怪认可”的好感度是70，这个程度想要获得“前女友的原谅”大概率是妥妥的，但，应该没到能让雪女与他复合的程度。 好感度是好感度，交往谈恋爱的话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而且考虑到之前那次的分手经历，如果原本要60、70的好感度可以与牧野真希交往，那么现在少说也得要100乃至更高的好感度——毕竟天底下分手的恋人那么多，有几个回头还能复合的，路上偶遇了不互相翻白眼都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嘛。” 安达飞鸟眨了眨眼睛，心情好了一些，忽然说道：“对了，你也别老安达同学安达同学的喊了，直接叫我飞鸟吧。” 在日本礼仪中只有极为亲密的人才能直呼其名，但西野莲音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对这方面没什么感觉，直接就点头道：“没问题，飞鸟。” 看西野莲音那么干脆的就答应了，安达飞鸟的脸微微红了红，不过在夜晚的光线下并不明显。 她后跳了一小步，上半身前倾，轻笑道：“那……好啦，今天就这样了，你回去吧，莲音，明天放学后继续在你爷爷的料理店见面哦，你不会不来吧？” “嗯，天天都回去的你放心。那……我走了。”西野莲音挥手道。他还要去锤炼料理技能呢，自然不会错过那么好的修炼场。 倘若将来没考到什么厉害的大学，把料理技能刷到lv3以上然后去继承爷爷的料理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等西野莲音走远后，安达飞鸟站在自己家门口迟迟没有进门，而是看着西野莲音离开的方向，悄悄的握紧了小拳头，神情有些坚定——告白失败不算什么，有希望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才相识了一天，就已经可以和莲音酱相互间直呼其名了，这还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利吗！ …… 原路返回。 在经过居民区小路的转角口的时候，西野莲音停下脚步，借着莹莹的路灯光，向着旁边看去，看到了一个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女生。 明明是四月份，这个女生大晚上的却没有穿外套，直接就是一件单薄的短袖，也不知道她冷不冷，下半身的运动裤倒是挺眼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而且她的头发很特别，长发及腰不说，在白色的路灯柱下竟然还呈现出闪闪发光的银白色，也不知道是怎么染出来的效果。 西野莲音看了一眼系统地图上的坐标，确定这银发女孩就是牧野真希没错了，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竟然能短时间内把齐肩短发变成银色长发，莫非这就是她身为雪女的真正姿态吗？有点酷啊。 十分钟后。 面对驻足观看还赖着不走的某人，牧野真希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她手指划屏幕的动作越来越快，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 怎么回事啊，自己被认出来了吗？不会吧，自己这可是妖怪形态啊，就这独属于雪女一族的气质，普通人类做得到吗？ 可如果没有被认出来，那这家伙为什么还不走啊？ -15- 新的目标 “请问有事吗？”牧野真希收起手机，转过身直视西野莲音，静静的问。 她现在从相貌到声音都与人类时候的姿态有着很大的区别，气质也多了一份高贵，即便是短袖和运动裤也能穿出名门望族大小姐的风采，有自信不会被对方认出来。 “抱歉，打扰到你了。”西野莲音看着她卖力的表演，便配合得露出尴尬的表情，一本正经道，“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牧野真希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对方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脸微微一红，扭头轻哼道：“这个搭讪方式有些老套了。” “不是借口，是真的。”西野莲音表情格外的诚恳。 “既然不是你找的借口，那你说说，你那个朋友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看看你编得真不真。”牧野真希静静道，同时还特地在脸上露出了一些轻蔑与不屑的情绪来表现角色个性，心里则忍不住有些期待和愉快。 期待不必多说，愉快则是源于她现在的状态，有种高手扮猪吃老虎（前男友）的感觉——想想这渣男自以为搭讪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到头来却是她假扮的，那种集合了报复与恶作剧的快感……想想都觉得很有趣啊。 另一边…… 牧野真希既然敢问，西野莲音自然没什么不敢说的。 因此他便直接回道：“我那个朋友是一个很安静也很可爱的女生。” “你……” 上来就说得那么干脆，牧野真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有些高兴。不过，很快她就面无表情的问：“所以她比我好看吗？” 当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牧野真希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根据她的个人经验来看，这渣男很擅长花言巧语骗女生，在要搭讪的女生面前断然不会说出“她比你好看”这种气人的直男回答。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妖怪姿态是最好看的，相比之下，人类姿态虽然不差，但也有些平庸了。 “你很漂亮，但她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所以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西野莲音正色道。 他很清楚，如果刻意去夸雪女是不会增加好感度的，甚至太烦人还有降低好感度的可能性。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可以尽情的去夸她，而且她会照单全收，好感度就算不涨，至少也不会有跌落的风险。 “我生气了。”牧野真希一脸不高兴。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4。” 嘴巴上说着不高兴，好感度加得还是很诚实的嘛。 呵。 西野莲音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免得露出马脚，然后又听见牧野真希说道：“我走了，再见。”说完，她就向着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之前不想绕远路回家，所以才打算等西野莲音走远后再回去的，但，既然被注意到了，那就只能绕路了。 说起来，西野莲音的反应到现在都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到这种程度了吧，哪怕换了样貌和气质，都能冥冥中产生感应？这还是春假前那个言语恶毒的渣男友吗？ 看着雪女渐行渐远，西野莲音没有追过去。他本来就不是去搭讪的，这要追过去不依不饶反而有可能跌好感度。 于是，等雪女走远后，他也转身离开——今天发生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从结果来说还是收获颇丰，尤其是缓慢爬升到了-4的好感度，距离光明的未来已经为时不远。 他是周五穿越过来，然而现在才星期日而已！70的好感度岂不是指日可待？ 第二天，西野莲音很早就起了床，前往学校。 因为入学考试成绩平庸的关系，他所在的班级是风谷私立高中的一年级d班，虽然不是e班和f班这两个平均成绩最差的班级，但也属于中等偏下的范畴。 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班级学习氛围虽然比不上成绩最好的a班和b班，可高中的内容他本身就已经掌握了，即便身处d班，他一样有机会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拿到年级前几乃至年级第一的成绩。 于是…… 一天的日本高中生活很快平静的过去了。 主要班里都是入学没几天的新生，相互间大多不太熟悉，闲聊起来还显得有些拘谨，另外，西野莲音又把课余时间都拿来埋头学习，不会主动去男生堆里凑热闹，因此日子相对平静。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和他说话，只是他学习的神态太过专注，d班里这些对学习普遍提不起劲儿的同学们都被这股气势给震慑住了，不好意思上来打搅而已。 到了放学的时间，西野莲音沿着京都大名鼎鼎的鸭川往家的方向走去。 鸭川是一条长31公里的一级河川，水流清澈，也是京都的代表性景点之一，河上有许多鸽子盘旋，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走了几百米，西野莲音看了会儿风景，又打开系统看了一眼——他不会一天到晚盯着系统看的，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他每天早中晚大概都会看一次，免得有什么特殊情况自己没有留意到。 随后，他便发现自己的系统任务列表多了一个新的目标。 “收服目标：通灵之猫。” 看到这个新目标，西野莲音精神一振——虽然是一个收服类任务，但起码安全系数高，而且这次总不会再出现开局好感度天然爆炸的大劣情况了吧？ 随后他又看了看任务描述。 和雪女比起来，这次的收服目标描述就简单了很多，说白了就是一只灵智初开的野猫，甚至连猫妖都算不上，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听懂人话且具备了较高的智商，但和雪女这种层次的妖怪还是没得比，生命层次上差距太远。 虽然描述上显得不怎么厉害的样子，西野莲音也不失望——猫嘛，要那么厉害干什么。 能吸不就是最大的用处了吗！ 思考着一会儿的灵猫攻略计划，西野莲音推开了家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没到上夜班的时间，京子应该还在房间里午睡。 略作沉吟，西野莲音很快便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为一会儿的行动做准备——小鱼干，鱿鱼丝，刚刚从路边超市买的猫罐头和猫粮。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买了一罐猫薄荷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糖衣炮弹已经就位！ 雪女他没法一下子骗到手，但区区一只小野猫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16- 猫族永不为奴！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等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是居酒屋普遍的开业时间，那时候他得去西野料理屋进行料理修行，所以现在得抓紧。 打开系统地图，从地图上的坐标来看，那只通灵猫的位置并不算太远，似乎是在上京区的一个儿童公园内。 西野莲音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他在玄关处换好鞋，向着儿童公园的方向走去。 穿过了居民区横平竖直的街道，他很快就顺利来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 这时候儿童公园里的人还蛮多的，有打打闹闹的小孩子，也有在这里散步闲谈的大人。西野莲音环顾四周，很快找到了目标——一只正在草地上悠闲打盹的棕色狸花猫。 西野莲音对猫其实不太了解，也不清楚这只狸花猫血统纯不纯，但，就颜值来说还是相当在线的，四只小爪子上覆盖着白色的毛，像两对毛茸茸的白手套。 看到西野莲音走了过来，狸花猫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有些小孩子喜欢在这里追赶猫咪，大人也好不了多少，如果是不良少年还会直接虐猫取乐，比如在野猫身上浇汽油点火什么的。因此看到西野莲音直勾勾的走来，它也是起身就走，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属实阴险狡诈残忍邪恶，对于它这种淳朴可爱的猫咪而言，还是少接触比较安全。 不过，就在它准备离开的时候，西野莲音把小鱼干从包里拿了出来，然后对着它晃悠了一下。 狸花猫的步伐戛然而止。 接着…… 在经过十秒钟左右的激烈思想斗争之后，它选择留在原地，看看这个人类少年准备做什么。 嘛……人类也不全是阴险狡诈残忍邪恶的家伙，偶尔也会有一些善良的人会主动给附近的流浪猫喂食，况且这个少年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凶恶之徒。 蹲下身子，西野莲音将手里的小鱼干轻轻伸了过去。 狸花猫没有立即接受，而是仔细审视了一遍，又闻了闻，确定上面没有迷药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才一口叼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吃下肚。 “系统提示：当前猫妖好感度+1。好感度：1。” 虽然系统分类上这只猫属于猫妖范畴，不过西野莲音觉得它和普通的猫比起来也没多少区别，和雪女这种具有化形能力的妖怪比起来更是差远了。 吃完了小鱼干，狸花猫轻轻喵了一声。 西野莲音懂它的意思，便又递了几片小鱼干给它。 于是，几分钟后，西野莲音便轻轻松松的靠着投食把好感度拉升到了10点。 “要不要到我家去住？我可以每天都给你提供食物，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更不会把你关笼子里。”西野莲音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同意的话，你就点头。”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只灵智初开的猫妖打交道，因此只能先试试看它的态度。 狸花猫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还轻轻喵了一声，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因为我只是一只猫”的表情。 看样子是打算装傻充愣了。 “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西野莲音平静的看着它，“老老实实回答我就好了，我对你没有恶意，就算你拒绝，我也不会强迫你跟我走的。” 话音刚落，狸花猫瞬间警惕起来——什么意思？这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该不会是人类中的科研人员，准备把本喵切片研究吧？ 它缓慢的向后挪了几步，保持着一个可以随时逃跑的安全距离，然后才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真的不跟我走？如果你来我家，我可以让你天天吃这个。”西野莲音把剩下的小鱼干拿了出来。 狸花猫看了一眼小鱼干，轻蔑的喵了一声，摇头。 “还有这个。”西野莲音又掏出鱿鱼丝。 狸花猫沉默了两秒钟，虽然没有再露出轻蔑的眼神了，却依然摇了摇头。 “哦，再加上这些。”西野莲音把猫粮和猫罐头拿出来，打开，摆在地上。 这次狸花猫迟疑的时间更久了，多达十秒钟——猫罐头这种食物它还真没吃过，只是偶尔在别人家围墙上路过的时候会看到人类拿猫罐头喂自家的猫，具体是什么味道，它确实有些好奇。 但它最终还是拒绝了。 虽然眼前这个人类少年看上去不坏，说得话也算包含诚意，但它见过太多蠢猫被人类骗走后关在笼子里了，作为一只聪明睿智的妖猫，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上钩。 区区一个人类，想要收服吾辈这种高贵的喵，简直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见这只狸花猫意志坚定，西野莲音也不意外，继续在背包里来回翻找着下一样筹码。 毕竟都步入猫妖的范畴内了，想要随随便便骗到手确实不太可能。 况且他也有杀手锏没使出来呢。 于是，很快，西野莲音便把专门准备的那一罐猫薄荷给取了出来。 猫薄荷又名樟脑草，闻上去非常清凉，而且对猫咪有奇效，是一种能够让猫咪像吸鸦片般疯狂并产生幻觉的特殊植物。而且与吸毒不同，猫薄荷没有成瘾性，不会对猫造成危害，所以很多养猫人都会在家里常备些猫薄荷。 倘若这玩意都起不了效果，那攻略通灵猫妖这件事情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打开储有猫薄荷的金属罐，刹那间，猫薄荷的清凉气味立马开始在空气中扩散。 果不其然，和西野莲音预想的一样，在闻到猫薄荷那清清凉凉的味道后，狸花猫眼中逐渐开始挣扎起来——即便达到了妖怪的最低要求，只要它还是只猫，管他是狸花还是大橘，大都很难躲开猫薄荷的诱惑。即便是大型猫科动物里，也仅有狮子能够较为轻松的抵挡这种味道。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吾辈现在会那么渴望这些粉末？ 莫非这就是人类口中谈之色变的毒品吗？ 狸花猫在挣扎的同时，心中也很是费解，倘若不是它的意志坚若磐石，这时候早就和那些普普通通没有矜持的蠢猫一样扑入人类的怀抱了。 不行！ 猫族永不为奴！ 吾辈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喵，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狸花猫这边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而另一边，西野莲音抓起一把粉末状的猫薄荷，在空气中轻轻一扬，然后问：“想要吗？” 狸花猫下意识点头，点完了头它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没有矜持的丢脸事，赶紧狂摇头。但，这时候亡羊补牢显然已经为时过晚，根本无法起到挽尊的效果。 “想要吧。”见狸花猫已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西野莲音狞笑起来，他把头凑到了狸花猫的耳边，用呢喃般的语气说道，“只要跟我走，这些猫薄荷就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哦……” 狸花猫顿时愤怒的看着西野莲音——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以为自己和那些随处可见的普通猫咪一样蠢吗？ 但，嗅了嗅空气中那股令猫痴迷的气息，矜持了半分钟后，它犹豫着点了点头。 算了！既然这家伙如此诚心诚意的恳求自己住到他家，那么去看看也未尝不可，作为一个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喵，有一个人类男仆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17- 红玉 盖好了装有猫薄荷的罐头，西野莲音招了招手，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而身后的狸花猫迟疑了一下，默默跟上。 大概是因为临走前嗅了嗅地上的猫薄荷的关系，它的步伐看上去有些六亲不认，像个醉汉一样左摇右晃，最后西野莲音只能无奈的把它抱起来。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西野莲音边走边问。 被抱在怀里，狸花猫这边也勉强从猫薄荷的毒瘾状态中解除了，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是公的吗？”西野莲音。 狸花猫摇头。 那看来是母的了。 “叫巧克力怎么样？” 摇头。 “香子兰呢？” 还是摇头。 “红豆？椰子？” 疯狂摇头。 “你知道nekopara？”西野莲音警惕起来，他刚刚的取名是根据某部硬核射击游戏里的女角色来取的，而这个游戏的主要受众都是死宅，其中肥宅占比更是相当之大，倘若这只猫玩过nekopara，那么他就不得不怀疑一下这家伙的身份了——莫非也是一个穿越者，只是他穿越到了人的身上，而这家伙比较倒霉，穿越到了猫身上？然后又因为人类灵魂的关系，被系统误判成了灵智初开的猫妖？ 狸花猫依然摇了摇头。 西野莲音松了一口气——不知道nekopara，那看来不是同道中人，应该只是单纯的名字不符合口味？ 于是，西野莲音很快又换了一些别的名字来进行试探，但一个都没通过它的审核，反应上也十分平淡，看来真的只是它要求比较高。最终，在到家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名字提案通过了审，叫做“红玉”，它似乎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几乎瞬间就点头了。 抱着红玉进了屋，西野莲音没有立即把它放下来，而是带它去洗了个澡——这家伙毕竟是野生猫，身上鬼知道有多少细菌，不洗干净绝对不能放屋里。 好在红玉不是普通的流浪猫，表情虽然很抗拒，但洗的时候表现得还是相当配合的，没有出现那种一沾水就疯狂逃窜的情况。 看样子它也很清楚个猫卫生的重要性。 最后帮红玉把毛吹干，西野莲音把它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猫窝什么的暂时还没有备好，但用沙发垫子应付一下感觉也问题不大，而且红玉的要求也不是很高，给它投食外加一点点的猫薄荷，它的好感度就分分钟涨给你看，到现在已经涨到30了，稍微努力一下，在一周内把好感度提到70感觉没什么难度。 “neko！”西野莲音这边正在给红玉科普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上厕所要去卫生间之类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发现京子正惊喜的看着沙发上的猫，她大概是刚刚睡醒，身上还穿着粉红色的卡通睡衣，小巧玲珑的站在走廊里分外可爱，像个小学生一样。 西野莲音想起来了，京子貌似也挺喜欢猫来着。 于是便拍了拍沙发旁边的空位，示意姐姐坐过来。 “莲音，这猫是你带回来的吗？”京子轻跳两步走了过来，坐下后立即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弟弟怀中的狸花猫，忍不住感叹道，“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猫咪！” 红玉原本正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西野京子身材娇小，在它眼里和普通的人类小女孩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会一言不合追着猫咪乱窜的熊孩子。但，听到这个小姑娘夸自己可爱，顿时有些高兴的喵了几声，表达了对这个小女孩优秀眼光的赞许。 一号奴仆阴险狡诈不说，还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自己的好话，而这个二号奴仆上来就看出了自己的优秀之处，真是高下立判。 “我在公园里捡回来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红玉，是母猫。”西野莲音补充道，“红玉小姐的自尊心还蛮强的，姐姐你注意别去逗它，它会不高兴。” 红玉顿时惊讶的喵了一声——原来不是兄妹而是姐弟吗？看着不像啊，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在医院里抱错了？趁你们还没结婚，赶紧去鉴定一下血缘关系，应该还来得及！ 京子当然不知道这猫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快乐吸猫——她一会儿要去超市上夜班，趁现在赶紧吸猫，能吸多久是多久。 将红玉交给京子照顾，看姐姐高兴的样子，西野莲音心情也很不错。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感觉是时候出门了，现在是临近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想来等会儿坐电车的时候应该不至于挤到需要工作人员在后面往里推的程度。 “我去爷爷那儿了。”西野莲音向着玄关走去，想到天气预报说今晚疑似有雨，他赶紧带了把伞。 “一路顺风！”京子抱着猫喊道。 半小时后，西野莲音便来到了京都南区的西野料理屋。 路上并没有下雨，所以他特地带的伞暂时也没用上，到店后便交给了奶奶代为保存。 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早就到了，正在后厨帮忙切菜，为晚上七点开业做准备。 和昨天比起来，今天的安达飞鸟打扮得更加精致了，颜值瞬间拉高了一个层次，似乎是特意画了淡妆。 而一旁的牧野真希倒是老样子，依然是运动衣和黑框眼镜，只是那条又粗又长，无比土气的麻花辫凭空消失了，看来那条麻花辫应该是假发。 安达飞鸟已经盯着店门口看了很久了，看到西野莲音后第一时间就打了个招呼：“嗨嗨，莲音你来啦！” “你们来得真早啊。”西野莲音自觉的走到后厨，开始给老爷子打下手。 “莲音？”牧野真希静静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又看了看安达飞鸟，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好奇，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她对二人亲昵称呼的惊讶。 “只要征得莲音的同意，真希酱你也可以这么称呼他哦。”安达飞鸟笑嘻嘻的捅了捅雪女的肩膀。 “我……不了。”牧野真希本来想说自己早就获得这方面的许可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了口——这么说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 自己又不喜欢那个渣男，称呼这种东西，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 -18- 雨 到了开业的时间，店内很快便热闹了起来，偶尔有一些老客会坐在厨台边上找西野莲音搭话——他们和西野高志认识很多年了，如今罕见的看到了西野高志的孙子，而且这年轻人还跟着西野高志在学习厨艺，自然会特别感兴趣。 “这就是你一直说得那个不成器的孙子？” 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客打量了一下西野莲音，又扭头对西野高志说道：“我看着这不挺出色的么，不说他厨艺怎么样，光长相他就比你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帅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就是。” “而且我看这孩子干活的时候也挺认真的，也没听上去那么懒散啊。” “我觉得他将来必成大器。” “西野高志你该不会是嫉妒你孙子比你优秀了吧。” 这些老客很多都和西野高志有着几十年交情了，黑起来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一边黑一边还哈哈大笑搞人心态。 而厨台另一边的西野高志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黑着脸继续忙活，假装听不见这些老熟人的调侃。 没办法，之前还和废人一样的孙子现在忽然就变优秀了，而且还到了近乎于天才的程度，这谁能想得到啊！ 很快，等晚上十点的时候，一天的营业就算是结束了。 西野莲音确认了一下料理技能的经验条，确定距离lv2已经为时不远，然后便换下厨师服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西野莲音看到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正静静的站在店门口，怔怔的看着外面。 他顺着她们的视线看了过去，才发现外面的夜空不知何时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有伞的步伐悠哉，闲庭信步，没伞人士就很尴尬了，大多步伐飞快，在如丝如缕的春雨里一路狂奔。 “下雨了啊。”他走到门口，顿时庆幸起了自己的先见之明，有提前看过天气预报，带了伞。其实坐电车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看上去挺蠢的，现在的想法倒是截然不同了。 接着他又扭头看了看旁边对着雨幕怔怔出神的两人，问道：“你们都没带伞吗？” “没有呀……”安达飞鸟叹了口气，如果有伞她也不至于站在店门口发呆了。 牧野真希虽然没说话，不过西野莲音看她低着头两手空空的样子，十有八九也没带。 见状，西野莲音便走到了前台问道：“奶奶，您这里有备用的雨伞吗？” “雨伞啊，家里……有没有……我想想。”面对突发情况，奶奶这边也显得很意外——老太太和老爷子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很少有雨伞的用武之地，家里上一次购置雨伞得追溯到好几年前，现在还有没有，还能不能用，她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老太太在这边冥思苦想，老爷子倒是突然走了过来，淡淡道：“家里的伞我记得坏了，不过你小子不是有伞吗？” “不是我，是飞鸟和牧野同学没带伞，现在下雨了她们不方便回去。”西野莲音平静的解释道。 “那你带她们一起回去不就行了。”老爷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伞太小了啊。” “挤一挤呗。” “……” 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老爷子解释——他雨伞就那么大，下面顶多呆两个人，硬要挤三个人且不说各自能分到多少的雨伞面积，单单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同性之间才会硬挤的，异性之间就不太方便了吧？至少西野莲音活那么多年，见过的女生都还比较矜持，很多时候宁愿回不了家也不和男生们硬挤在一起。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尴尬的说道：“那……不太方便吧。” “没关系！我可以！我可以的！”安达飞鸟从刚刚开始就在关注二人的谈话，眼下立即开心的大声嚷嚷起来，生怕西野莲音听不到——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吗？ 正因为自己忘记带伞，反而获得了和莲音酱同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的机会？ “行，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去。”西野莲音对安达飞鸟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向店里借雨伞主要是为牧野真希借的——雪女对自己有好感是不假，但整体好感度仍然是负数，大概是不愿意和自己挤一把伞下面的，还是给她单独配一把伞吧。 见西野莲音点头，安达飞鸟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像两道弯弯的小月牙，眉宇间满是雀跃。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来，扭头问道：“真希酱，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挤一挤？” 她和牧野真希打工结束后一直都是结伴回家的，虽然在海光学园里她俩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在西野料理屋这边打工几天后，关系已经相当不错了，没道理把好姐妹丢下自己回去。 牧野真希看了看安达飞鸟，又看了看西野莲音，憋了半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闷闷的说道：“那好吧。” 如果只有她和西野莲音两个人，那她宁可冒雨跑回去也断然不会同意和他去挤一把伞的，但，眼下多了一个安达飞鸟，那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她在网上看过很多描述雨后小故事的段子，对这种状况十分敏感，很担心回头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没错！为了安达同学的安全着想，自己也只能先忍耐一下了！ 倘若回头那渣男兽性大发，自己也好及时出手，掩护安达同学逃离魔爪！ 她在心里用这样的台词安慰了自己一番，结果越想越觉得没错，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走到门口，等西野莲音把伞撑开后，她咬了咬嘴唇，试探性的走进了雨伞下面，等了半天发现雨伞没动，抬头一看，才发现旁边两人都奇怪的瞧着自己。 “真希酱，你在干什么呢，靠过来啊，你这样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会被雨淋的，那就没意义了啊。”安达飞鸟说着又往西野莲音的身上挤了挤。 还要再靠吗？那岂不是要直接扑到这家伙怀里去了？ 牧野真希有点后悔了，前女友前男友这种关系本来就够尴尬了，现在还要她贴到前男友身上去，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安达飞鸟一个劲儿的催促下她也没办法了，咬着嘴唇又往西野莲音这边靠了靠，虽然不像安达飞鸟那样贴得特别紧密，但看上去也颇有一分小鸟依人的感觉——不过她的表情看上去挺委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某人给欺负了。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1。好感度：-5。” 西野莲音：“……” 这也能怪到我身上吗？ -19- 谁想见你父母啊！ 挤在伞下，三人很快便向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 这个过程其实挺一言难尽的，明明只是几分钟的路程，却让西野莲音有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首先他一左一右被夹在中间，牧野真希那边还好说，基本是宁可湿身也不会再往他这边靠一步的状态，但安达飞鸟这边就很过分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加上她身材发育良好，以至于西野莲音全程都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些不该碰的地方。 而更加坑爹的其实还是来自于路人的压力——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路人尤其是男性路人在看到他这状态后立即就会投来鄙夷的眼神，还是完全不加掩饰的那种，搞都他像什么罪该万死的绝世禽兽一样。 走了一会儿，西野莲音有点顶不住了，他悄悄往雨伞外后退了一些，这样就能把更多的伞下面积让给两个女生。 不过他这个小动作马上就被安达飞鸟察觉到了，她看了看西野莲音的肩膀，发现他从肩部到背部几乎全都湿透了，再看看自己还算干燥的衣衫，很快也跟着后退，把最多的伞下空间都留给了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牧野真希。 西野莲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而安达飞鸟反应很快，马上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你们怎么回事？” 到了灯火通明的电车站，收起伞后，牧野真希终于发现了二人的异常，平静的小脸露出一丝困惑：“你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她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淋湿了，比如暴露在雨伞外左臂，裤腿以及鞋袜，但和这两人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两人简直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大部分地区都被淋湿了，看上去分外凄惨。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三人不都在同一个伞下面挤着吗？ “大概是风向问题吧。”安达飞鸟装模作样的分析了一会儿，看着车站外的夜雨叹息道，“是我们运气不太好啊。” 可这雨本来也不算大吧，就算是正对着风向，也不至于这么惨啊……牧野真希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 坐上电车，几分钟后三人便回到了上京区，这时候车站外的雨仍然没有减小的趋势，三人只好又挤着一把伞原路返回。 西野莲音先把牧野真希送到了单身公寓的楼下，接着又撑着伞送安达飞鸟回家——大概是因为今天下雨的关系，西野莲音确认了一下系统地图，发现这回牧野真希没有在后面尾随了，也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要大晚上的还冒雨跟踪，那就太吓人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啦。”离开了牧野真希的公寓，走了没一会儿，安达飞鸟忽然说。 “怎么了？”西野莲音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只是觉得高兴啊，大雨天的晚上又没什么路人，感觉全世界就我们两个人一样。” “确实。” 听到安达飞鸟这么一说，西野莲音也觉得这情景还确实蛮有意境的，很像是一些少女漫画或言情电视剧里会出现的情况。 把安达飞鸟送到了家门口，西野莲音就准备离开了，然而他刚刚转过身，安达飞鸟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西野莲音问。 安达飞鸟的脸罕见的红了红，她站在门口的屋檐下，仰着脸看向细雨绵绵的夜空，有些害羞的说道：“你辛辛苦苦把我送到家，而且还被淋湿成这个样子，就这样让你那么凄惨的回去，我也不好意思嘛，先进来休息一下呗，把衣服吹吹干，而且你看雨也比刚刚小一点了，你再进来坐一会儿，这雨大概就停了吧。” “这就不了吧……而且万一你父母在家怎么办。”西野莲音略作沉吟，然后谨慎的回道。 “你不想见我父母吗？”安达飞鸟愣了愣。 西野莲音：“？？？” 谁想见你父母啊！ “开玩笑的啦。”安达飞鸟笑嘻嘻的看着他，旋即又正色道，“我爸一般很晚才回来，不用担心，我弟就不用管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至于我妈……她一般睡得都很早，我去看看她睡着没，如果我妈已经入睡了，你就偷偷跟着我进屋，怎么样？” 西野莲音总觉得她这番话听上去有些怪怪的，跟做贼似的，不过他现在从衣服到鞋袜全都黏糊糊的，感觉十分难受，如果能在安达飞鸟这边吹吹干也好。 留下西野莲音在门口静候，安达飞鸟很快便进屋检查去了，过了一会儿，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她再次打开屋门，紧张招手道：“快进来，我妈已经睡着了！” “打扰了。”西野莲音跟着进了屋。 打开了玄关处的照明灯，安达飞鸟拿了双塑料拖鞋给他，旋即又递了一条毛巾过来。 西野莲音道了谢，拿着毛巾擦了擦，忽然感觉这个毛巾颜色很粉红，还带着卡通图案，感觉有些女性化，味道也香香的。他又看了看安达飞鸟那边，发现这姑娘手里的毛巾平平无奇，看上去还有些崭新，有点像那种宾馆房间里给客人准备的白毛巾。 “你没拿错毛巾吧？”西野莲音问。 “诶，我说怎么手感不太一样。”安达飞鸟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无所谓道，“……算啦，将错就错吧。” “……”西野莲音。 既然女方都无所谓了，那他也没什么好介意的，认真擦起了自己身上的雨水。 旁边的安达飞鸟也拿着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端详了一下西野莲音落汤鸡般的凄惨形象，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过，很快，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情况后，她的脸上又瞬间多了几分鲜红，害羞得忍不住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她刚刚进屋后第一时间把外衣丢进了卫生间，此时上半身就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衣，在雨水的浸透下，简直和透视装一样，看上去分外的诱人。 湿透的衣服是没辙了，只能等烘干，西野莲音把头发，面部以及手臂部分的雨水擦完后便停下了动作，不过就在他转头朝安达飞鸟看去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却突然一黑。 安达飞鸟伸手把他眼睛给捂住了。 -20- 绝对亲生的，没跑了 “怎么了？”西野莲音浑身一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乱动，只好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你闭上眼睛！别睁眼，就算要睁眼也别看我。”安达飞鸟窘迫的说道。 “哦，好。”西野莲音有点懂了，他闭上眼睛，耳边响起了按动开关的声音，然后才获得睁眼的许可。 此时玄关的照明灯又被关掉了，走廊黑漆漆的，只能勉强看清路，看安达飞鸟的方向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迟疑了一会儿，安达飞鸟把西野莲音引进了客厅，又小声说道：“莲音，你，你把你的衣服脱了吧。” 西野莲音：“？？？” “别，别多想！我只是拿去烘干而已！”安达飞鸟也紧张起来。 她在邀请西野莲音进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想法，一方面觉得西野莲音这落汤鸡看着有点可怜，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表现出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 这样就让男孩子进了家门，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啊？ “我知道。”西野莲音镇定道。他接过了安达飞鸟递过来的宽大浴巾，在黑暗中把上衣和裤子给脱了下来，然后把浴巾围在身上，看上去像是要去泡温泉一样。 他把湿漉漉的衣裤交给了安达飞鸟，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听见安达飞鸟说道：“那我拿去烘干，很快就还给你，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西野莲音正准备点头，忽然伴随着一声轻响，客厅里的灯被人打开了。他和安达飞鸟同时扭头看向客厅门口的走廊，发现一个看上去大概只是国中生的少年正满脸懵逼的站在那里。 几秒钟后，少年忽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而安达飞鸟的动作更快，她一个箭步追上去，面色狰狞的抬起右脚，熟练的把少年踹翻在地，看上去宛如一头狩猎中的母豹。 等少年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后，安达飞鸟转身给了西野莲音一个“安心”的灿烂笑容，拖着少年的“尸体”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西野莲音目瞪口呆。 看来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安达飞鸟的弟弟了，绝对亲生的，没跑了。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安达飞鸟的弟弟又活着回到了客厅，只是看他惊恐的神情，大概还是发生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他给西野莲音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确实是弟弟，叫做安达健太，目前刚上国中三年级，是个初中生——他不是那种壮硕类型的男生，细胳膊细腿的，相貌也比较秀气，所以看着不像十五岁，更像十四岁甚至十三岁。 “你没事吧。”西野莲音想着安达飞鸟刚刚的那一脚，堪比假面骑士飞踢，简直记忆犹新。 “没事，我习惯了。”健太沉重的说，然后又紧张的问，“不说这个，西野大哥，你和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关系？”西野莲音怔了怔，想了想说道，“算……朋友？” 两人相识也就两天的事情，正常来说肯定没多么亲密，朋友是远远算不上的，主要还是安达飞鸟对他一见钟情，而且干脆利落的上来就表白，这导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判定他俩的关系了。 当然关于一见钟情以及表白方面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他看过很多宅向作品，有姐控属性的弟弟还蛮多的，万一这位健太同学也是个姐控可怎么办。 “那你能搞定我姐吗？”健太期待的问。 西野莲音：“……” 好了，这肯定不是姐控，石锤了。 “西野大哥，你一定要努力啊，你长那么帅，又是我姐第一个带回家的男生，肯定可以的。”健太拍了拍西野莲音的肩膀鼓励道，旋即又一脸沉重，“把那个魔鬼带走，求你了，西野大哥。” 西野莲音沉默的看着他——你就这么着急卖你姐姐吗？你们家这姐弟关系也太恶劣了吧？ 不过他回想了一下原主在国中时期经常把西野京子呼来喝去的记忆，似乎也没资格说这种话就是了。 又过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听了听屋外的雨声，感觉比刚刚小了很多，同时安达飞鸟也抱着烘干了的衣服过来了。她换了身衣服，看样子还洗了个澡，笑吟吟的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随便说说，没什么特别的内容。”西野莲音接过衣服，直接套上，刚烘干的衣服穿在身上热乎乎的，十分干燥清爽。 “要不吃点什么？都那么晚了，你应该也饿了吧。”安达飞鸟说着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不过看了一会儿有些失望，“好像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了啊，奇了怪了，我的三明治呢，下午的时候明明还有的……” 健太小心翼翼的往走廊挪去，不过很快就被安达飞鸟给喊住了。 “健太，我的三明治，你知道哪儿去了吗？”安达飞鸟笑眯眯的问道，尽管笑容十分甜美，声音却莫名给人一种恶鬼出笼的压迫感。 “对哦，到哪儿去了呢……”健太颤声赔笑道。 此情此景，一旁围观的西野莲音自然也看懂了，见健太君那么可怜，他便想了想问道：“有什么食材吗，我试试看能不能做一点简单的点心。” “鸡蛋可以吗？”安达飞鸟问。 “可以，我做点玉子烧吧，刚在店里学会的，试试手。”西野莲音有些跃跃欲试。 他的料理lv1已经快要升级到lv2了，换而言之，他应该是比普通家庭主妇的做饭水平要更高的才是，做点玉子烧这种常见家庭料理当点心也算是牛刀小试——虽然他只是在店里观摩了一下老爷子的做菜流程，没亲自试过。 “玉子烧吗，我也会做哦！而且我很早以前就会做了！”安达飞鸟高兴的拍了拍手，兴致勃勃道，“要不来一决胜负？我们都做一份玉子烧，让健太看看谁做得更好吃？怎么样？” 她早在上国中的时候就跟着妈妈有学过一些家庭料理了，单单就玉子烧这种简单的料理方面，她也算千锤百炼了，还是蛮有自信的——莲音酱虽然这两天在跟着西野老爷子学习厨艺，但，根据京子姐的描述，好像是个以前从没下过厨的超级萌新来着？感觉还不如自己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能够展现出她的女子力——这年头的女高中生有几个会做饭的？这绝对是个人魅力领域的加分项啊有木有！如果能够用美食拴住莲音酱的胃，那她下一次表白的成功率岂不是大大增加？ -21- 等等再算账也不迟啊 玉子烧也叫厚蛋烧，说白了就是日式鸡蛋卷，是日本家庭料理中常见的一种点心，制作难度也不高。 西野莲音虽然只是粗浅的观摩学习了做饭过程，但在料理技能的加持下也是比较有自信的，听到了安达飞鸟的提议便笑着点头：“行，那就比比看好了。” “那输的人怎么办？”安达飞鸟立即问道。 对于玉子烧的制作流程她也算烂熟于心了，感觉自己赢面还是很大的，可以考虑趁机赚点彩头。更何况弟弟健太从小被她欺负到大，基本上是不敢违逆她命令的，也不担心他关键时刻掉链子。 “还要加彩头啊……你提一个？”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安达飞鸟大声道。 “这，算了吧。”西野莲音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觉得会输，而是这个要求无论输赢对他都没什么用处——输了就不谈了，赢了的话，他也没什么想让安达飞鸟去干的，感觉太吃亏。 “你不敢吗？”安达飞鸟眨了眨眼，笑嘻嘻的问道。 激将法信手拈来。 “嗯，我不敢。” “……” 见西野莲音不吃这一套，安达飞鸟也就不提这个了，笑吟吟的从冰箱里取了冷藏蛋与牛奶，走进厨房准备开工。 对于这场比赛的胜负她是一定要拿下的，毕竟是展示女子力的好机会，倘若她一个女生做出来的料理在味道上还不如喜欢的男生，那怎么好意思！而且西野莲音刚刚的反应也让她自信心大增——莲音酱居然怂得那么果断，难不成是真的很没自信吗？也是，他好像今天才学会做玉子烧，八成连配料比例都掌握不好吧？ 对手实力不行，裁判又被她暗中掌控，那这场比试的胜负岂不是已然被她握于手中？ 很快，西野莲音这边也取好了鸡蛋和牛奶，确认了一下厨房里的酱料，走到厨台的另一边开始打蛋。将蛋清蛋黄倒入碗中，又倒入牛奶，味淋以及酱油，最后用筷子打匀——味淋也叫日式甜煮酒，做玉子烧的时候如果口味偏甜就多放一点味淋，口味偏咸就多放酱油。 他自己是咸党，但不清楚安达飞鸟和健太的口味偏甜党还是咸党，因此放得都比较平均，甜咸适中。 确认了碗里的蛋液没有气泡后，西野莲音就开始用锅煎蛋了，煎好后将蛋饼卷起来，切成一块一块的，就变成了所谓的玉子烧——所以玉子烧尽管听上去很有逼格，但本质上还真挺平民的。 西野莲音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有着lv1的料理技能，做得还是十分顺畅的。做好后他自己也确认了一下，感觉也挺好，至少达到了西野料理屋里老爷子做的质量，便把做好的玉子烧摆好盘，端上了餐桌。 “西野大哥你做得好快啊。”看到西野莲音如此娴熟而迅捷的做完了他的那份，健太有些惊讶，随后又下意识感叹道，“姐姐真是慢死了。” “哪，哪有！我也做好了！”听到弟弟的话，安达飞鸟赶紧加快速度把她的那份玉子烧切好后端了过来，然后瞪了一眼健太。 不过此时的健太注意力都放在两份“参赛作品”上，并没有察觉到姐姐的眼神。 作为裁判，健太很快观察了一下两份玉子烧的卖相——姐姐做的那份切得有些仓促，看上去很不整齐，而且颜色也有些厚重了，没有那种黄金色的感觉，而西野大哥的这份别的不说，观赏性就好一些，切口平整，每一块大小几乎都一模一样，彰显出了二人在刀工方面的差距。 “我先吃姐姐的这份吧。”健太得出结论。 他自小就习惯把好吃的东西放在最后吃，现在他虽然不知道哪个味道更好，但他至少能看出来哪个色泽更漂亮。 “不行，我的要当大轴！先上的一般都输！”安达飞鸟一把抓住了弟弟的脖子——这小子看了那么久的《食戟之灵》，怎么连这种基本的美食漫套路都不清楚？不知道先手必输吗？居然还要我这个当姐姐的来提醒。 后颈被掐，健太立即改口：“那就先尝尝西野大哥的这份吧。” 讨厌，姐姐又开始欺负人了，啥时候才能把这个魔鬼给嫁出去啊？ 等西野莲音点头后，健太便用筷子夹起一份，吹了吹气，然后咬了一口。 从小到大他吃过的玉子烧还蛮多的，不过要说喜欢与否，那其实也谈不上特别喜欢或讨厌，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不讨厌”这个范畴内。 然而，在吃了一口西野莲音做的玉子烧之后，他忽然发现…… 玉子烧的味道其实也挺不错的嘛。 口感蓬松，味道鲜香，咸中带甜，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这玩意好吃呢？ 不急着评判，等把一整块玉子烧吃下肚后，健太才兴致高昂的给出了答案：“西野大哥的这份很好吃！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的味道最好的玉子烧！” 说完他又认真看了一眼西野莲音——本以为帅气的面庞就是西野大哥的全部了，想不到他还是个会做饭的居家好男人吗？ 这种级别的强者，或许真的能搞定姐姐！ “那我的呢？我的呢？”安达飞鸟一脸期待的看着健太，拼了命的使眼色。 不过健太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暗示，而是一脸认真的从姐姐这盘中夹起一块，举手投足中都充斥着一股英伦贵族般的优雅——眼下的气氛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美食家一样，因此他决定以最专业，最严谨的态度来面对这场胜负。 没错，这不仅是西野莲音与安达飞鸟的料理对决，同样也是他证道美食家之路迈出的第一步！ 咬下一口，细细咀嚼，健太给出了答案：“好，好难吃……” “你说什么？”安达飞鸟笑眯眯的问，似乎是没听清楚。 “也不能说是难吃。”健太仍然低着头在翻动盘子里的食物，神色专注，态度严谨，和真正的美食家别无一二，在经过漫长的思索之后，他又补充道：“只是太平庸了，感觉还不如妈妈做的。如果是垫肚子大概还可以，但和西野大哥的这份比起来，大概就是‘粮食’与‘料理’这样子的区别。” “这样啊。”安达飞鸟笑得更加灿烂了，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狰狞。 “所以这场比试应该是西野大哥赢了。”宣布完了结果，健太轻轻一叹，“姐你不行啊，连料理这一块都做得那么差，将来怎么给老公孩子做饭啊，你可别到时候嫁都嫁不出去。” “有道理，看来在料理方面我还得再修行修行。”安达飞鸟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活泼开朗的样子，暂时把揍弟弟的念头压了下去——她在做饭的过程中其实就感觉到了一股冥冥中的段位压制，输了也不算意外。 况且，莲音酱还在旁边看着呢，不能给他留下输不起这种坏印象！ 有什么事情……等等再算账也不迟啊。 -22- 你说谁是傻猫？ 吃完了夜宵，外边的雨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因此西野莲音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很快便告辞离开了安达家。 不过在雨中往前走了大概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他就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屋子里传来了健太的呼救声。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西野莲音决定假装没听见——毕竟是人家姐弟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当然也不好插手。 在心里替健太君祈祷一番，他已经尽力了。 漫步在如丝如缕的夜雨中，西野莲音终于到了家。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没有急着去洗澡，而是先确认了一下猫的位置——京子在上夜班，他有些好奇红玉这只猫独自在家会做些什么。 走到二楼，西野莲音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一些光亮，他走过去，推开门，看到红玉正趴在他房间的地板上，身前还放着一本摊开的漫画书。 察觉到他回来后，红玉轻轻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低下头，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 “红玉小姐居然识字啊。”西野莲音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他还以为这猫是文盲来着。 红玉立即又喵了几声，虽然意义不明，但西野莲音能从中听到她骄傲的情绪。 “厉害啊！”西野莲音试探性的夸奖道。 “系统提示：当前猫妖好感度+5。好感度：35。” 这也太好哄了吧？ 喂小鱼干也就加一点，夸一句能加五点？ 红玉显然对他的夸奖很受用，眼睛微眯，嘴角上扬，仰着小脸，连尾巴也跟着摇摆了起来，无意识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 “不仅漂亮，还博学。”西野莲音沉默片刻，决定再接再厉，“我活到那么大，就从没见过这么无与伦比的猫！” “系统提示：当前猫妖好感度+2。好感度：37。” 好感度依然在上涨，不过没刚刚涨那么多了，果然相同的手法在提升好感度方面效果只会越来越差吗？或者是他夸得太刻意太油腻了，以后要换成更加高端更加内敛的吹捧方式？ 西野莲音又夸了两句，发现好感度不再上涨后，换而问道：“对了，你会英文吗？” 红玉脸上的得意不见了，她显然对英语这一块没什么认知，思索了一下，摇头。 “中文呢？” 还是摇头。 西野莲音沉吟了一下，看来本土妖怪灵智初开后就只能掌握本土语言？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反正他不研究妖怪的生态，究竟如何对他来说意义也不是很大。 看红玉似乎有沉迷漫画的趋势，西野莲音便蹲到床边，又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了几本漫画书丢给她。这些都是原主国中时代买的漫画，看完后就封存起来了，既然这猫喜欢看漫画，拿给她去打发时间也好。 然后便又收获了一些好感度。 之后的日子很平静的又过去了四天，很快来到了又一个崭新的周末。 这几天里西野莲音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料理技能的修行上，也成功在周三的时候将料理技能提升到了lv2，换而言之，这个水平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家庭主妇，达到了小餐馆厨师的基本水准了。 而好感度方面，牧野真希的好感度涨幅不是很明显——他攻略雪女用的三板斧已经甩完了，虽说现在牧野真希已经不讨厌他了，但之后要继续提升，他暂时也没有太好的新思路。 倒是红玉这边的好感度涨得飞快。 周末上午。 “红玉小姐，来，喝茶。” “红玉小姐，肚子饿了吗，小鱼干已经给您备好了。” “红玉小姐，这里有猫薄荷，您觉得困了就来吸两口提提神。” “红玉小姐，刚买的最新漫画周刊，后续内容全在上面，您要看吗？” “红玉小姐，中午我打算做鱼肉拌饭，您还有别的需求吗？” 客厅沙发上的软垫上，红玉茫然的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西野莲音，片刻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鱼肉拌饭已经很尊贵了，说是猫帝级别的享受也不足为过，即便是她这种高贵优雅的喵，暂时也想不出来什么更苛刻的要求。 看着鞠躬后轻手轻脚退到一旁的西野莲音，红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这家伙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除了见面那天这小子卑鄙无耻的使用了猫薄荷对她进行勾引，其他时候这小子对自己简直好到不能太好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最初只是好吃好喝供着罢了，到了周末，干脆就陪在她旁边24小时听从调遣了。 这是什么原理，莫非是传说中的人类猫奴？ “我知道红玉小姐您可能有些困惑。”西野莲音看出了她的懵逼，温言解释道，“但是像红玉小姐这种冰雪聪明又漂亮可爱的猫，我认为应该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听了这话，红玉顿时释然了，有些开心。 她觉得这家伙说得很有道理，像自己这种优秀的猫，一旦展露了才华，会有人追捧也是理所应当的，确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系统提示：当前猫妖好感度+2。好感度：70。” 另一边，西野莲音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终于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这一周除了专心在爷爷那里帮厨，其实的空闲时间基本全拿来应付这傻猫了，又是给她做特别料理，又是想方设法拍猫屁。 还好这猫智商不够，完全没有察觉到西野莲音这份莫名其妙的殷勤究竟从何而来，居然全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否则他也没法完成这一周不到的时间把好感度刷至70的伟大壮举。 西野莲音突然往沙发上一坐，猝不及防的冲击差点把红玉从沙发垫上震下来。 她赶紧抓牢了垫子，用不满的眼神看向了旁边的一号奴仆，轻轻喵了喵——干什么呢，你这个卑贱的仆从，谁允许你和高贵的本喵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 然而和她想象中的不同，西野莲音并没有立即诚惶诚恐的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而是露出了一脸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收服’按钮吗？” “喵！” 见一号仆从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她的不满置若罔闻，还一脸阴恻恻的微笑，红玉怒拍三下沙发，用更大的喵声来表示抗议——你小子是要造反吗？你再忤逆本喵，信不信本喵今晚就把你给抛弃了？ 西野莲音没注意到她的小情绪，他的注意力此时全在系统页面上。看着眼前页面上的“收服”按钮，他也是干脆利落的选择了确定。 于是，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呜”，沙发上的红玉很快变成了一道白光，没入了他的胸口。 这就没了？ 西野莲音微怔，又看了看系统页面。 “姓名：西野莲音” “自身拥有技能：语言学（汉语、日语）lv4、料理lv2” “共享妖怪技能：卖萌lv1、敏捷强化lv1、猫猫拳lv1” “除妖完成数：2” “收服妖怪：红玉（幼生猫妖）” “拥有道具：料理经验加成书（使用中）” 卖萌是什么鬼？敏捷强化看上去还可以，还有这个猫猫拳又是啥？ 因为一开始就对红玉这傻猫没抱多少希望，所以眼下得到了共享技能，西野莲音意外的还有些惊喜——卖萌术直接排除，虽然是个魅惑型技能，但看着就不是给真男人用的，不会用的，他这辈子都不会用的。 敏捷强化顾名思义，没什么好说的，至于猫猫拳，似乎是战斗中有一定概率打出额外攻击……具体效果还有待商榷，但给人的感觉还是蛮有潜力的。 最后是至关重要的“妖化”选项了。 使用妖化后可以从已经收服的妖怪那边借取力量，让宿主可以短时间内获得战斗力方面的提升。 缺点是一天内只能选择一个借取对象，没法多个切换。 “所以现在只能向那只傻猫借取力量？”仔细研究了一下妖化这个按钮，西野莲音陷入沉思——红玉虽说是猫妖，但现在和普通的猫也没什么差别，还很垃圾，这时候使用妖化按钮，不会把自己给削弱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情逐渐沉重了起来，然而下一秒，他的脑海内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说谁是傻猫？！” -23- 卖萌 “这声音……红玉？”西野莲音试探道。 这个忽然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听上去酥软可爱，一听就觉得是小女孩的声音，仔细想想，除了红玉之外应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红玉的年纪貌似才一岁多，在寿命为18岁的狸花猫中自然是小孩子。 “嗯，是我。”红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慌乱，“喂，一号，你是怎么把我吸到你身体里去的？快放我出来！” “一号？”西野莲音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特别的称呼。 “你是我的第一个仆从，当然是一号了！”红玉振振有词的回道。 西野莲音沉默片刻，无奈道：“你别做梦了，我可不是你的仆从。” “你明明自己都说了你是我仆人的，你还想赖账吗？”看着西野莲音这个反应，红玉有些奇怪——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就怪怪的，不是他自己承认了他是自己仆从，要一辈子服侍自己这只尊贵的猫咪的吗？ 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猫了？ “哦，那是我骗你的，现在我不想骗你了。”西野莲音诚实道。 七十的好感度可以直接收服妖怪，而收服之后就算好感度下降，妖怪也没法从系统中逃出去，因此他现在也就没必要再去讨好这只傻猫了。 甚至不要说讨好了，就算随便欺负也没关系！ “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红玉愣了愣，语气中瞬间塞满了被欺骗后的委屈，“快放我出去！你骗我，我不要呆在你这里了，放我走！” “不行。”西野莲音。 别说这系统压根儿没有放生功能，就算有，他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么一只，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跑了，他可不觉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碰到一只这么傻的妖怪。 “你要把我囚禁起来吗？你，你想干嘛？”红玉的声音中多了一些恐惧，她对人类社会是很了解的，也见过很多猫被关在笼子里，但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冰雪聪明的自己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两天在西野莲音床底下发现的奇奇怪怪的漫画，心里涌现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想把自己调教成他的专属吸猫工具吧？ 像漫画里那样，慢慢调教，日渐堕落，最后失去身为喵的一切尊严，成为24小时供他享乐的奴隶？ 不行！这样子……绝对不行！ 她在这边疯狂胡思乱想，内心逐渐绝望了起来，而另一边的西野莲音则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放心，我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只要你答应别乱跑，在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帮我做些事情，我就放你出来。” “真的吗？”红玉惊喜了一会儿，忽然又警惕道，“你想让我帮忙做什么？我先告诉你，就算是失去自由，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的！” 她的台词虽然壮烈，但配上她这小女孩的稚嫩嗓音就显得有些可爱了。西野莲音笑了笑：“我对你的尊严可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嗜好，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那好吧……但这次你可不能骗我了！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你放心。” 白光一闪，西野莲音很快将红玉从自己体内放了出来，然后不顾她的抗议，伸手就揉起了她的下巴——辛辛苦苦给这傻猫服侍了好几天，现在也总算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撸猫了，还不用担心用力过猛掉好感度。 撸了一会儿猫，西野莲音又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非收回状态下，他竟然也能听懂红玉说的话了——不是脑电波交流，也不是掌握了猫语，更像是一种同声翻译般的感觉，在正常人眼中是普通的猫叫，在他耳中却能分辨出具体意思。 这样也好，算是避免了红玉以后用猫语骂他他还听不懂的尴尬情况。 接着，西野莲音来回的翻看着自己的技能栏，目光最终还是聚焦在了那个他一开始觉得永远都用不到的技能上。 所以说这个lv1的卖萌到底有什么用？ 说起来，大男人卖什么萌，这个技能用了以后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傻逼？ 略一沉吟，西野莲音决定以严谨认真的态度亲自实验一下这个技能的效果——真的不是他想用，顶多只能算是好奇，而且毕竟是自己掌握了的技能，总得先自己实验一下具体效果吧？ 如果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许能对雪女的攻略计划起到帮助也说不定！ 对着红玉叮嘱了一番，警告她别乱跑，敢跑下次抓回来就囚禁她一辈子，然后西野莲音就出门了。 他的试验场地选择在了附近居民区内的一片小公园，现在是周六的上午，想来这些小公园应该有不少人，应该能观察到一个比较确切的技能效果。 和预料中的差不多，小公园内的新人确实不少，除了相当数量的老人之外，还有一些小孩子以及年轻的女生。 出于一些男人都懂的很正常的理由，西野莲音选择了一个离年轻女生们比较近的位置，然后开启了lv1的卖萌。 在开启了技能之后，即便是西野莲音自己都能明显得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动作、仪态以及习惯都发生了改变，除此之外气质也变了，往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靠拢。 当然，这毕竟是他的主观视角，在没有路人视角参照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几秒钟之后，西野莲音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头发，动作和撸猫的感觉有些神似。 他明白这应该是技能效果导致的，因此也十分平静的转过身，随后便错愕的看到了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正站在自己身后——这大汉除了肌肉发达之外，手里还拿着湿毛巾，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身上大汗淋漓，看样子似乎是在公园里晨跑的健身猛男。 “不，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你有点可爱，忍不住想摸摸你的头……”健身猛男有些窘迫的解释道，西野莲音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脸颊上浮现出的两抹红晕。 西野莲音陷入了沉思。 -24- 京都杀人鬼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西野莲音发现这位健身猛男虽然看上去十分勇猛的样子，但谈吐十分和蔼，而且据他所说，他家里还养了一只橘猫和一条柴犬。 原来是一个有爱心，喜欢小动物的猛男啊！ 怪不得会被自己的卖萌术给吸引到。 合情合理。 结束了对话后，西野莲音默默关闭了卖萌术——平常他站在人群中，顶多吸引年轻女性的目光而已，然而使用了卖萌术后，居然连男性都开始对他感兴趣了，甚至说是老少通杀也不足为过。 这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 那么，为了避免被周围人用奇怪的视线盯着，一般情况下还是别开着这个技能的好。 周末上午在公园里闲逛的路人比平时多很多，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些女生过来想要和他搭讪。不过西野莲音连安达飞鸟那种漂亮女生都能果断拒绝，又哪里会让这些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得逞，因此便一脸正色的全部回绝了，理由是自己现在以学业为重，无心恋爱，最终使得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凑上来的小女生们全都失望而归。 沿路返回，西野莲音去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罐装可乐，顺便又看了看系统，结果发现任务列表里又多了新的任务目标。 他怀疑这个任务目标是根据他的战斗力来刷的。 否则怎么会他刚刚获得了新技能，实力大增，系统这边就立即又刷了新的？ “斩杀任务：京都杀人鬼。” “妖怪分类：恶灵。” “战斗力：较弱。” “描述：生前是以杀人为乐趣的连环杀人犯，在逃避警方追捕的过程中意外车祸身亡，死后侵占了普通人的身躯，游荡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寻找着对无辜路人下手的时机。因为是恶灵的关系，一个躯壳找到警视厅逮捕后也能迅速更换新的躯壳，甚至成功以一己之力将整个京都的犯罪率拉高了数个百分点，也让京都警视厅头疼不已。” “评价：仅对普通人具备一定威胁。” 看完了对斩杀目标的描述，西野莲音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这个恶灵和上次那个胖厨师不同。 上次的厨师恶灵热衷于抢夺英俊男性的躯壳，所以在遇到之后直接就将西野莲音拉入了精神领域，进行了灵魂层面的战斗。 而这次的恶灵是一个杀人狂，比起灵魂层面的战斗，他似乎更加喜欢直接用物理层面的方式解决问题。 如果是灵魂层次的战斗，有过一次大胜的西野莲音会更加有底气一些，但如果在现实中进行厮杀，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狂就十分危险了——而且这家伙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不怕死也不怕受伤，相当棘手。 好在西野莲音也不是吃素的，他现在有了敏捷强化lv1和猫猫拳lv1两个技能，万不得已还能妖化，在正面对上杀人狂的时候他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至少打不过也能跑吧？ 为了节约成本，除了少数地区外，日本正常街道上几乎是没有垃圾桶的，扔垃圾相当不方便，因此西野莲音找了家便利店才把剩下的可乐罐给成功扔掉。 接着，他一边监视着杀人鬼所在的具体坐标，一边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打算请假——这个杀人鬼游荡的位置就在上京区，自己居住的区域存在这种威胁，他自然无法容忍。 如果可以，他打算在今明两天之内就将其解决。 “你今天不来？”电话那头，西野高志在得知他要请假后微微一怔，语气明显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就冷笑一声，在电话那头不咸不淡的说道，“不来就不来吧，天天来，我看多了也嫌烦。” “……”西野莲音。 您老人家这口是心非也太离谱了吧？ 其实他也可以选择白天行动，这样晚上就有时间去西野料理屋继续帮厨了，但白天行动其实很不方便，而且他希望的是能够在杀人鬼袭击别人的时候把握时机出手相助，这样回头警察盘问起来也好说是巧合路过。 这样一来，夜晚才是最合适的时间点。 “我今天有事不去店里。”想了想，西野莲音又给牧野真希发了一条line消息——这两天他磨磨唧唧的把雪女那边的好感度终于提升到了正数，虽然当前好感度仅有“5”，但至少也是可以把她的line好友再加回来且不会再被拉黑的程度了。 这条消息当然可有可无，毕竟牧野真希晚上到了店里，自然就会知道他今天请假的事情。但如果提前给她发这条消息，就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受重视，对好感度的提升有帮助。 “哦。”牧野真希过了五分钟才回了消息。 其实她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最初编辑的草稿是“关我什么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删掉了，换了个简单高冷点的回复，同时又不想回太快显得自己很没矜持，特地憋了五分钟，才终于按下发送键。 随后，西野莲音又把同样的消息给安达飞鸟提前通知了一下——其实不通知更好，一个通知一个不通知就会有对比，从而更容易从雪女那边收获好感度。只是这样鲜明的态度差别未免有些太伤人了，不太好。 “o(tヘto)今天晚上看不见你了吗？”安达飞鸟秒回。 “明天应该就能再见了。”西野莲音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收起手机，回到家，时间很快被他消磨到了晚上。 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天色，西野莲音将红玉收入体内，离开家门。 “你准备做什么？”红玉好奇的问，她正在看漫画呢，这一号仆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今晚有行动”就把她吸进去了，搞得她现在一头雾水。 “你静静的看着就行了……应该是不需要你帮忙的。”西野莲音一边穿鞋一边说。 使用妖化其实不需要红玉在场，而且红玉本身也没什么战斗力，但他想了想还是带上了。 毕竟遇到特殊情况可以把这只猫作为暗器丢出去。 相信那只杀人鬼绝对想不到他还藏着这一手。 顺着坐标所在的位置，西野莲音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附近的一条商店街。他继续参照着系统地图，走了几步后转了个弯，拐进了旁边的小路内。 这些黑不溜秋的小道同样也有店铺存在着，西野莲音沿着小路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了不少拉面店，电玩厅之类的地方。当然，因为时间比较晚的关系，电玩厅已经没什么人了，也就拉面店里偶尔能看到一些食客坐在里面的背影。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杀人鬼在这附近游荡了——和马路宽阔的商店街比起来，这些小路的行人比较少，尤其是到了晚上，基本半天看不到一个路人，很适合作案。 左顾右盼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西野莲音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个杀人狂恶灵所占据的躯壳竟然是一个看上去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公文包，除了布满血丝看上去有些狰狞的双眼外，其他与普通的上班族也没什么差别——而且是社畜嘛，经常性熬夜加班嘛，会有这种通红的眼睛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社畜本身不就是这样一种可怜的存在吗？ 杀人鬼神色如常的行走在灯光黯淡的小路上，目光偶尔会掠过身旁的行人，然后微不可察的流露出一抹兴奋，像是天性残忍的野猫发现了一只只可以用来玩弄的老鼠。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西野莲音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远远的跟在对方身后，同时还拿出了手机低头看着，假装是在边走路边玩手机的路人学生。 这家伙杀人如麻，满手血腥，战斗力应该不低，西野莲音打算先观察一会儿，再寻找机会。 不过，跟了大概几分钟，西野莲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他转过头，惊讶的看到了一群骑着电动摩托车的年轻人正大呼小叫的在小路里横冲直撞，看样子是一群年轻的鬼火少年——日本暴走族普遍骑的是摩托车，一般在大路和高速公路上飚车，而这群年轻人骑得只是电摩，飚车地点又是这种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应该还配不上暴走族的称呼。 看这群家伙按着喇叭肆无忌惮的样子，西野莲音赶紧闪到一旁——就这群小屁孩歪歪扭扭的车技，他如果不躲估计真的就要挨撞了。 见西野莲音主动退让，驾驶座上的年轻人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自己所到之处，路人退避三舍的样子很是威风。 他们继续向前开，很快便靠近了走在跟前面的杀人鬼，但鬼火少年们并没有减速的意思，而是故技重施的用力按着喇叭，试图让对方主动避让——他们已经开了一路了，所有路人都主动避开，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上班族模样的中年大叔应该也没什么胆子去他们的挡路。 身后喇叭声一阵接着一阵，还夹杂着粗鄙的叫骂声，但杀人鬼仍然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像是完全没听见身后的动静。 眼看那群鬼火少年们马上要撞杀人鬼身上去了，西野莲音快步往前，轻松就追上了前面那辆电摩，抓住他车屁股后面的一道保险杠——机动车在这种小巷子里本来也没法跑多快，而且他有lv1的敏捷强化，很容易就能跟上。 保险杠被人拽住，领头的鬼火少年感觉到一阵巨大的阻力从身后传来，只能被迫按下刹车，在距离杀人鬼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没有撞上去——他们这些鬼火少年在这里横行霸道，已经碰撞过不少路人了，也一直没出过什么事情，警察都懒得管他们，倘若不是被强行拉住，他们是真的敢撞上去的。 杀人鬼像是终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一般，扭头瞥了一眼，然后漠不关心的继续往前走，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而西野莲音见杀人鬼没有动作，如临大敌的紧张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但，还没轻松多久，他的衣领就被人一把给揪住了。 -25- 实在是太帅了！ 揪住西野莲音脖子的就是鬼火少年中领头的那位，身材削瘦，虽然看上去只是高中生的年纪，却特意挑染了一缕白毛，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不良少年一样。 “挑衅我？你小子是不是在找死？”他说完这句话，伸手就打算狠狠甩一巴掌在西野莲音的脸上。 西野莲音自然不会被这挑染白毛给打到，他歪过头，轻松的躲开了这一巴掌，决定先礼后兵：“你都快撞到别人了，我帮你拉一把，这不能说是挑衅吧？” “我要撞谁是我的事情，你小子想见义勇为？那你知不知道见义勇为是要付出代价的？”挑染白毛冷笑起来。 他们这群人在附近的巷弄里横冲直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连成年人都不愿意招惹他们，眼下却被一个同龄的少年给拽住了保险杠强制停车，这对他而言自然是不可接受的挑衅。 其他的不良少年们也迅速围了上来，似乎是想要封死西野莲音的逃跑路线。 虽然情况有些不妙，但西野莲音的反应还算镇定，他环顾四周，忽然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其中一人：“藤原良平？” 他看其中一个少年的表情有些古怪，和其他目露凶光的不良少年们不太一样，随意瞥了一眼，这才发现是上次见面时候想要向安达飞鸟告白却惨遭拒绝的藤原同学。 而且不止是藤原良平，上次与之同行的那个削瘦少年也位列其中——也就他记性好，不然就这黑不溜秋的大晚上，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藤原，你认识这小子？”挑染白毛冷漠的扭过头看向藤原良平——他要揍人换谁都不可能拦住，但如果看在藤原良平的份上，他一会儿泄愤的时候可以下手稍微轻一点。 “算是认识。”藤原良平其实连西野莲音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算是？这是什么含糊的说法？”挑染白毛有些不满。 “哦，是这样的，森口，还记得上次跟你说过吗，藤原他喜欢一个女生，结果被另一个小子捷足先登了……” 上次和藤原良平同行的那个削瘦少年这时候立即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把那一晚的八卦全都给分享了出来——从藤原良平表白被拒，再到西野莲音踹他下体，最后到西野莲音表明自己是安达飞鸟男友，整个过程他越说越起劲儿，不仅一个细节没漏掉，甚至还眉飞色舞的添油加醋，补充了许多个人主观性质的猜测和评论。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西野莲音不仅绿了藤原良平这个老实人，还要骑在老实人头上为所欲为一样。 “别说了……”藤原良平忍不住说道，但被挑染白毛瞪了一眼后就不敢再出声了——这群人里面这个叫森口的挑染白毛就是不良团头领，藤原良平和削瘦少年也只是不良团成员而已，哪里敢忤逆首领的意思。 听完了削瘦少年的描述，周围的不良少年们很快哄笑起来。 挑染白毛笑了一会儿，掐着西野莲音衣领的手也更加用力了：“想不到还发生了这种事情，藤原，今天我就替你报仇雪恨，好好的把这小子教训一顿，替你出气，怎么样？” “森口，算了吧，我不需要你帮我，而且他刚刚也算帮了你一把，不然你就真撞到人了。”藤原良平犹豫道。 他确实很嫉妒西野莲音，但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报复，那实在有点太不男人了，只会让安达飞鸟更加讨厌他。 西野莲音惊讶的看着他——他记得自己那一晚又是踹他下体，又是冒充安达同学男友，可以说是对他施加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想不到这位不良少年还愿意替自己说话。 不错啊，是个真汉子。 挑染白毛皱了皱眉毛，不耐烦道：“藤原你在废话些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向这小子道谢？你脑袋没毛病吧？而且抢了女人的家伙就在眼前，你连打都不敢打，还要替他求情，真是个废物！”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冷漠道：“藤原你这懦夫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们的一员了，快滚吧，不然连你一起揍。” 变故如此突然，藤原良平愣住了，随后就听见旁边的几个不良少年笑着说道：“快跑啊，藤原，不然一会儿森口就来揍你了。” “以前藤原你跟着我们一起问别人要钱，今后小心一点啊，别被我们给抓到了。” “哈哈哈，藤原好像被吓傻了。” 笑得差不多了，周围的不良少年们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被围在中间的西野莲音身上，七嘴八舌的提议道：“森口，先别急着动手，问问这小子身上有多少钱。” “对，让他拿钱买命，拿出十万円今天就不揍他！” “十万円是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呵，他的命不就值这个价吗？” 和挑染白毛不同，这群围观的不良少年们并没有什么需要发泄的怒火，相比之下他们更关心能不能从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小子身上搞点钱花花，这样比较实在——而且这样子讨论有一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像是古代帝王的权柄一样，很令人享受。 另一边，挑染白毛听完了同伴的建议，也是微微有些意动，便冷笑着看向西野莲音：“算你小子走运，我今天心情好，你拿十万円出来，今天就放你一马，不然以后我们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明白吗？” 西野莲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先礼后兵，他已经讲过道理了，那还讲不通，剩下的选项自然不言而喻。 于是他毫无征兆的抬腿一脚，猛踹在挑染白毛的肚子上——lv1的敏捷强化加持下他这一脚又快又狠，一般人根本躲不开，又有着身后的墙壁可以借力，挑染白毛被踹得连连后退，还撞到了身后的两个同伴，于是三人全部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过程看上去赏心悦目，像是一发精准漂亮的保龄球。 周围的不良少年顿时看呆了，藤原良平在原地发愣，另外两个倒是反应挺快，立即冲过来想动手，但他们反应再快也没法和西野莲音比——他上辈子生长环境恶劣，和小混混打架简直家常便饭，可以说经验丰富，况且现在又有了技能加持，揍一群十五六岁的不良少年根本毫无压力。 他们很快便往西野莲音身上扑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架住他的双臂来锁死他的行动——很多人说打群架的时候应该抓住一个人盯着揍，别人揍你你就揍他，但，实际情况往往是几个人把你的四肢给强行控制住，或者干脆压在身下，然后剩下的人就可以随便羞辱你，你还动不了。 西野莲音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他后退两步躲开，右腿横扫，将二人踹飞。挑染白毛三人这时候也挣扎着快从地上爬起来了，但他们刚坐起来，西野莲音便冲过去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蹬了一脚，让他们躺回去的同时还在他们脸上留下了几个黑黑的脚印。 头晕目眩的躺在地上，看着上方漆黑的夜空，嗅着脸上鞋印子的味道，挑染白毛人都傻了。 这什么情况？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猛的高中生？一打五，这还是人吗？ 一旁的藤原良平也懵逼了。 他看着西野莲音在这边大发神威痛打不良少年，呆滞了几秒钟后，心中则忽然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感觉，有震撼，有茫然，有敬佩，也有些许的心跳加速。 太帅了，太帅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帅了！原来这就是安达同学垂青于他的理由吗？我懂了，我完全懂了！ -26- 不至于吧 “干得漂亮！”红玉在脑海内大声叫好，她刚刚就被这群不良少年气得不行，在西野莲音的脑袋里喵喵喵的骂了半天，可惜除了西野莲音之外谁也听不见。 没有理会脑袋里那只猫——在别人面前直接和猫对话会显得很蠢，像在自言自语——确认了躺在地上的不良少年们并没有再暴起反扑的意思，西野莲音又调开系统地图，看了一下杀人鬼的位置。 地图上，代表恶灵的光点仍然在小路中缓步前进，那就没事了——有着系统地图，不怕跟丢，所以他才有时间来处理这些寻衅滋事的不良少年们。 随后他又扭头看向藤原良平，微笑说道：“很感谢你刚刚肯帮我说话。” 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一群凶恶的不良少年，这时候竟然还不忘记向自己道谢，藤原良平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红着脸讷讷道：“没，没什么……想不到你竟然那么能打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就西野莲音表现出来的打架水准来看，完全不需要任何帮助，他求不求情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毕竟是被对方感谢了，他下意识又有些高兴——他刚刚被挑染白毛踢出不良团的时候其实有过几秒钟后悔来着，但现在只觉得庆幸了，庆幸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西野莲音笑了笑，随后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挑染白毛给揪了起来。 这家伙似乎还想装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像昏迷过去了一样，但被西野莲音扯住裤子后立马就“苏醒”了，拼了命的提着裤腰，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以前有通过扒裤子的方式来羞辱别人，当时看着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觉得愉悦无比，眼下轮到他自己可能受到这种折辱，顿时就受不了了，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是叫森口是吧？”见他不装死了，西野莲音松开手，笑着问道。 看到对方脸上的狞笑，挑染白毛心中一凉，哆嗦着回道：“森口正树，我叫森口正树。” 说着他目光又悄悄的挪到了一旁的藤原良平身上，目露凶光——该死，这小子这么能打，藤原竟然也不提醒一下自己，他肯定是故意的！ 给我等着！绝对不放过你！ “那好，森口正树，记好了，我叫西野莲音，是风谷私立高中一年级d班的学生，欢迎你随时找我报仇。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从今天开始，别让我在看见你们骑着机动车到处横冲直撞，也别让我知道你们在任何地方欺负无辜的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吱个声。”西野莲音淡淡道，“不然我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 听到这话，森口正树有些犹豫——他现在特别想把藤原良平打一顿出出气，不然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不过，在看到西野莲音脸上的神色逐渐狰狞之后，他只能认命般的点头：“好……我，我知道了。” 见森口正树服软，西野莲音松开手，看着这群不良少年从地上慌忙爬起来，推着车头也不回的跑远。 藤原良平倒是没有急着走，他现在已经和森口正树他们不是一路人了，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西野同学。”见西野莲音准备走人了，藤原良平忽然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成为像你一样的男人？”藤原良平由衷的问道。 “……”西野莲音被他给问住了。 这怎么回答，建议他去买个挂开一开？还是建议他去找个妖怪撩一撩？不过就他这颜值，撩多了反而会很危险吧？ 沉默半晌，西野莲音认真道：“每个人的天赋是不同的，我能做到的事情，别人很难做到。” “这样啊。”藤原良平失望道。 “但我有一个适用于所有人的变优秀的方法。” “什么方法？”藤原良平眼前一亮。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西野莲音一本正经道，“别看不起这个方法，要知道，当你将来考上京都大学或者东京大学的时候，你就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没有之一。” 很快，藤原良平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他高兴并不是因为他得知了什么惊天秘密，毕竟就算是不良少年也清楚好好学习的重要性，可如果能做到，谁又愿意成为不良少年呢？ 他高兴是因为确定了西野莲音的优秀是独一无二的——安达飞鸟的男友是个天才，而他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就算有所不如，也是可以接受的，没有什么好气馁和沮丧的地方。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他对西野莲音心服口服的一种体现的。 “我觉得你刚刚的做法不好。”等他走后，红玉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西野莲音有些纳闷，他觉得刚刚处理的方式应该还可以才对。 “我觉得你应该取代那个叫什么森口的家伙的位置，成为他们的新老大，这样不仅能够约束他们，还能够呼风唤雨，把更多的不良少年纳入麾下，最后把这片地区彻底统治。”红玉兴奋的说道，“这样我们不就天下无敌了吗？到时候如果你嫌麻烦，可以让我来替你管理呀，我不介意的！” “你很有想法啊。”西野莲音敷衍道，然后又看了看系统地图，忽然眉毛一挑——奇了怪了，这个杀人鬼的行动怎么停止了？ 走累了歇歇脚？还是说物色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下手目标？ 他快步向着坐标的位置赶了过去，跑了几步，心中忽然一动。 等等！ 刚刚森口正树他们好像也是走的相同的方向，而且他们骑着机动车，很容易就能追上那个步伐缓慢的杀人鬼…… 不至于吧，自己刚刚才警告过他们，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又去作死吧？ …… 漆黑的巷道里，森口正树等人失魂落魄的开着电摩一路加速，直到身后已然没有了西野莲音的身影，才长舒一口气。 “森口，咱们真的要听那小子的话，不能找别人麻烦，甚至车都不能飙一下了吗？”一个不良少年在车座上心有不甘的问道。 “不然……你打得过他吗？”森口正树恨恨的反问道。 听到这话，其他不良少年们也闭嘴了——五个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人家一个，这要去单挑那岂不是死得更惨。 他们在小路上默默开着车，前方的路灯下很快出现了一个慢慢走着的中年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森口正树认出了这家伙，就是之前他差点就撞到了的那个上班族，顿时骂道：“前面的别挡路，快滚开！” 说起来，如果刚刚没有这个中年上班族在狭小的巷子里挡路，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事情，念及如此，森口正树的心情愈发的暴躁起来。他见自己吼完之后，对方居然还无动于衷的走在路中间，心情更加光火，直接招呼了其他四个不良少年停下车，自己也率先从车上下来，打算把这上班族揍一顿出出气。 那个叫西野的怪物打不过，这个步履蹒跚的大叔他们总不能也打不过吧？ 见到自己被包围了，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脸上并没有惧色，反而流露出一抹兴奋与疯狂来，苍白的路灯光芒下他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森口正树皱起眉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这中年大叔轻轻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这是准备干什么？掏钱保平安？ 森口正树微微一怔，但，很快他就瞪大了双眼，表情也渐渐惊惧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对方从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把刀。 -27- 很有安全感 “喂，不是吧，大叔……你怎么出门在外还随身带把刀子的呀……”森口正树等人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不良少年，见到明晃晃的刀子，心里顿时虚了几分。 虽然相信这中年西装男不敢真拿刀子砍他们，但，迟疑了几秒钟，森口正树等人还是后退了几步，算是认怂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互相让步一下呗，你好我好才是真的好啊。 但，森口正树没有料到的是，他们这边选择后退，中年西装男却对此无动于衷。他非但没有让步的意思，反而握着刀缓缓走来，脸上笑容古怪，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见状，森口正树顿时愤怒起来，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看着对方，一步也不退了——这大叔是什么意思？我们给你面子，你不给我们面子？ 真以为那这把刀就能吓唬到别人了？ 你有本事掏刀子唬人，那你直接来砍人啊？ 老子就站在这里等着了，你敢砍吗你？ “喂，大叔，你什么意思啊你？！” “以为拿着把小刀就能吓跑我们吗？”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四名同伴也跟着嚷嚷起来——和森口正树一样，他们也不觉得这个中年西装男敢当众砍人，掏出刀子多半也只是吓唬他们而已，只要他们没有被唬住，那么回头丢脸的就是对方了。 走到森口正树身前，中年西装男猛然举刀，切落，动作娴熟，速度快得难以置信。森口正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并抬手去挡，结果手臂直接被刀刃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接着，仓促之下他的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头一看，鲜红的血已经从伤口里面流淌出来。 森口正树吓懵了，周围四个不良少年也吓傻了，呆呆看着，都不知道该帮忙还是该跑——他们活那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血腥味浓郁的流血场面，平日里极限情况也就把别人鼻子打流血而已。 最关键的是对方这个行为也传达了一个信号——这家伙是个疯子！他已经疯了，他是真的想杀人的！ 谁敢上去帮忙，就得做好被砍一刀乃至砍好几刀的准备！ “喂，大叔……我，我也没怎么着啊，你没必要这样吧……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森口正树颤声道，看着中年西装男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刃，他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手脚并用在地上挪屁股后退，但根本无法拉开距离。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之前西野莲音拉住他车子保险杠的时候他还觉得那家伙多管闲事，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当时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当时就应该被这疯子掏刀砍死了。 该死，确实应该听那小子的话的，不该乱撞人，但现在认错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啊！ 中年西装男似乎很喜欢欣赏别人恐惧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狰狞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过森口正树的意思，再度举起了刀，像个准备砍下犯人头颅的刽子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呜”，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狸花猫像炮弹一样从森口正树身后飞出，撞在中年西装男的脸上。 中年西装男被这猝不及防的袭击撞得连连后退，脸上还留下了几道清晰的被猫抓出来的血痕，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痛觉，看了一眼狸花猫逃窜的方向，又直勾勾的看向了一众不良少年的身后——西野莲音此时刚从黑暗中走出，平静的和他对视。 看了看场间的情况，西野莲音的眉毛皱了皱。 他就是为了不误伤到普通人才想要尽力避免杀人鬼与普通人产生冲突的——他也不了解这杀人鬼的行事风格，鬼知道逼急了会不会乱砍人。结果这帮不良少年讲了不听，非要作死，看，血流满地了吧。 “是……是你……”森口正树呆呆的看着西野莲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西野莲音的瞬间就莫名的有一种放心了的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值得信赖的依靠，很有安全感。 “你们快点报警，还有带他去医院！”西野莲音的声音十分严肃，“这家伙由我来拦住。” “你……别逞能，这家伙是疯子，他真的会杀人的！”森口正树慌忙大喊道。 “我知道。”西野莲音背对着他说道。 在他们对话的这段时间里，杀人鬼自然也没有干看着，他快步冲了上来，一刀向着西野莲音的脖子砍去——这家伙砍起人来没有什么章法，但又刀刀致命，西野莲音只能选择后仰躲避。他有着敏捷加持，单论身法二字，要比杀人鬼灵活太多，杀人鬼连挥三刀，全部被西野莲音侧身躲开，看上去不像是在闪躲，更像是在刀尖上跳一曲华尔兹。 当然，西野莲音也不会一味闪躲，他找准机会冲着杀人鬼的脸上也来了两拳，其中一拳触发了lv1猫猫拳的效果，一拳变两拳，甚至还打出了残影。连续重击之下，杀人鬼被打得鼻血横流，连连后退，看上去也颇为凄惨。 身后的不良少年们正抓紧时间报警的报警，扶人的扶人，看到眼下西野莲音赤手空拳把杀人鬼打出鼻血的场面，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虽然刚刚就知道这小子很猛了，但，这也太特么猛了吧？这大叔手里有刀子的啊，你就不知道害怕的吗？ 重拳出击，配合着猫猫拳的二次攻击效果，西野莲音慢慢占据了上风，但恶灵这边似乎切断了身体的痛觉，脸都被打成猪头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挥刀。 他眉头紧锁，很快将攻击重点放在了杀人鬼的手腕上，终于成功将他手中的砍刀击落，随后欺近了杀人鬼的身体，使用在网上曾经见过的一招“强人锁男”，将杀人鬼死死的压在了身下——击倒躯壳对除灵是没有效果的，他现在唯一的手段，就是逼迫杀人鬼与他进行精神领域的战斗，再利用自己灵魂强度的优势来将对方彻底消灭。 被控制住了四肢躯干，杀人鬼脸上的笑容依旧狰狞，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看着西野莲音，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笑着说道：“你的身体……我很喜欢……” 仿佛是受到了感染，西野莲音也立即还以一个灿烂的狞笑：“那你来呀。” 看到西野莲音脸上的笑容，杀人鬼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本以为对方会觉得困惑惊疑，但这反应属实令鬼摸不着头脑。 不过古怪虽古怪，杀人鬼还是立即就放弃了西装中年人的躯壳，向着眼前这个有着诱人肉体的少年脸上扑了过去。 -28- 他只需要会杀人就够了 睁开眼睛，黑漆漆的巷子里空无一人。 西野莲音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有了上次的除灵经验，他对此刻的场景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惊讶，而是冷静的在巷道里随意走着，寻找着恶灵的踪影。 走了一会儿，西野莲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他迅速转过身，但身后的巷子空空如也，只有一盏盏路灯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施放着微弱的光。 是错觉吗？是自己太紧张了？ 西野莲音骤起眉头，目光仔细的扫过了左右的围墙，确定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走。但，走了没几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度出现，于是他再度停下脚步。 这时候他已经可以确定了，杀人鬼应该就埋伏在自己周围，问题是他究竟藏在哪里？这里两侧都是墙壁，也没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而且夜幕低垂，环境幽暗，真要躲在旁边的建筑物里他恐怕也难以察觉。 原地沉默，西野莲音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头顶。 围墙上，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半蹲在那里，表情恐怖的看着他。 …… 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池田玄从小就喜欢做一些在外人看来很残忍的事情，比如五岁的时候他会专门找一些蚂蚁窝之类的地方然后往里面灌水——虽然普通的小孩子也会这么做，但他们更多的是因为好奇，而池田玄不同，他喜欢的是那种杀戮生命的感觉。 等到七岁的时候，他开始把捡到的小野猫关在笼子里浇油，点火烧死，然后聆听小猫临死前的哀嚎，作为一种独属于他的享乐方式。 接着，之后的几年内，从国小到高中，池田玄开始偷偷尝试更多的杀戮行为——从青蛙飞鸟，再到流浪猫狗，每一次生命死亡的过程都能让他感到十分愉悦，甚至隐隐约约有一种上瘾般的感觉。 后来，在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里，因为不满意父亲训斥的关系，池田玄亲手刺死了他的父亲，同时这也是他杀死的第一个人。 和想象中不同，看着父亲躺在血泊中挣扎的样子，他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和后悔，反而体会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像是有什么一直想做的事情在多年之后终于完成了一样。 然后，他很快又杀死了他的妹妹与母亲——母亲和妹妹有睡午觉的习惯，但她们醒来后肯定会意识到父亲不见了，为了避免被家人送进监狱，他干脆先下手为强。 连续杀死亲人，池田玄却没有感到半分痛苦，这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了——杀人，无止境的杀人，这世界上绝对没有是比杀人更让他能感到快乐的事情了。 将家人的尸体埋在后院，池田玄离开了家，开始了他的连环杀人之旅。在实践杀人的过程中，他也逐渐掌握了一些快速杀人的方法——他追求的是快很准的高效杀人，那么自然有必要汲取经验，把自己的效率提得更高，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更大的愉悦。 当然，最后他自然还是被警方抓到了踪迹，尤其是逃跑的过程中还不慎闯入了车来车往的大马路，结果就是被一辆大卡车给当场碾死。 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在死后他竟然还以恶灵的方式留存在了这个世界上，更让他惊喜万分的是，他现在可以轻松的猎杀普通人的灵魂，然后占据他们的躯壳去杀人。即便躯壳死了，他也可以再换一个新的躯壳，继续杀人。 这样岂不是和不死之身一样了？ 池田玄从来没有想到死了还能获得这种好处，随后便迅速物色了一个健壮有力的成年壮汉作为新的躯体——他的杀人技术已经有些火候了，而阻碍他的最大困难在于身体素质不够过硬。倘若有着强健的躯体作为支撑，他才能够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杀人技术。 在用新的躯体犯下了几起连环杀人案之后，这具身体自然被警察给逮捕了。池田玄很快放弃了这个身体，转而又占据了一个稍显孱弱的新身体——恶灵也不能长时间脱离躯壳存在，频繁抢占躯壳也会对灵魂造成损伤，因此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强健的身体就显得可遇而不可求了。 接着，一个多月下来，池田玄连续更换了好几个躯壳，同时也把自身的杀人技术磨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说，只要有优秀的肉体作为支撑，毫无疑问他就是全日本最恐怖的杀人鬼。 但优秀的躯壳实在是太难找了，有些人肌肉发达但灵活性有所欠缺，有些人灵巧敏捷却在耐力上明显不足，池田玄在又一次换新躯壳的时候始终物色不到一个合适的，便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看样子是上班族的中年大叔凑活。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梦寐以求的优秀躯壳这么快就出现了。 今晚出现的这个少年，相貌就不说了，看着就令人满意，而他在身体素质方面竟然也优秀的要命，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有着超越成年人的力量，敏捷程度更是吓人，用拳头打人都能打出残影来，像这种帅气而优质的年轻躯壳，简直就是上天赠予他的礼物！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池田玄便抛弃了那个凑合的大叔躯体，准备抹杀掉这个少年的意识，然后占据他的身体——杀人技术在灵魂战斗中也是能起到效果的，灵魂强度决定了绝大部分的战斗力，但战斗技巧以及求生意志也会左右胜负的天秤。 以他的杀人技术，加上恶灵先天占优的灵魂强度，玩弄死这个少年的灵魂简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进入了精神领域，作为外来者，池田玄出现在了这片街巷的另一个角落。 以他无数次抹杀别人意识的经验来看，那个少年现在应该很会觉得好困惑，很茫然又很无助——毕竟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而已，突然遇到这种疑似超自然的特殊事件，会感到惶恐不安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为了给这次平平无奇的行动增添一些趣味，池田玄决定先吓唬吓唬这个少年，等玩得差不多了再杀。 而且他毕竟是一个鬼，作为鬼，不吓人那还怎么能叫鬼？ 很快，发现了少年的踪迹，池田玄跟了过去。为了能够成功吓到对方，他还别出心裁的爬到了围墙上，在他上方的区域蹲了下来，静静的凝视着他。 果不其然，少年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抬起头，和他进行了一番对视，然后被吓了一跳，直接后退了半步。 吓是成功吓到了，但池田玄却觉得很不满意。 我都那么努力的吓唬你了，你怎么可以只后退半步？不应该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直接把裤子都尿湿吗？ 看着少年平淡的反应，池田玄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但很快又狂笑着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准备直接把这少年杀了——反正他只是一个杀人鬼而已，不需要会吓人，他只需要会杀人就够了。 就让这个少年的躯壳成为自己新一轮连环杀人的基石好了！有了这样完美的肉体，这世上还有谁能阻止自己继续杀人？！ 然后他就被西野莲音杀了。 -29- 我怎么就成你们老大了？ 如果要具体描述一下池田玄的暴毙过程，大概是这个样子—— 他狂笑起来。 他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他冲到了西野莲音身前。 他发现西野莲音的灵魂强度远超他的想象。 他被西野莲音按在了地上痛打。 他向西野莲音诚恳道歉。 他被打死了。 以上就是详细过程了，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上了，被秒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 耳边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西野莲音再度睁开眼睛，然后猛得坐了起来，把前后抬着担架打算把他送上救护车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 “你醒了？”听到这个声音，西野莲音扭过头，看到绑着绷带的森口正树正一脸激动的看着他，其他同行的不良少年们也在旁边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昏迷多久了？”西野莲音生龙活虎的从担架上跳了下来，向医护人员们摆摆手，示意自己好得很。 此时的巷弄里停靠着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几个警察正在旁边和森口正树等人谈话，而之前被杀人鬼附身的中年西装男则正昏迷不醒的被另一组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不过大概是没救了，恶灵侵占普通人躯壳的时候本就会先消灭灵魂，即便除灵完成，躯壳也多半会变成植物人。 “没多久，也就五分钟，警察和救护车也是刚来的。”森口正树小跑过来，有些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西野莲音有些不太习惯他这种嘘寒问暖的语气，尤其是在几十分钟前他还刚刚把他和他同伴们全都揍了一顿。但森口正树毕竟是好意，沉淀了一下情绪后他便笑着说道：“我回头会去医院进行身体检查的，你不用担心。” “身体很重要哇。”森口正树看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双眼通红的说道，“西野，不，西野大哥，从今天开始，西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西野莲音一愣，我怎么就成你们老大了？ “今天不是你，我肯定就死了，其他小弟恐怕也得受伤，所以无论你承不承认，我们现在都把你当老大看待！”森口正树胳膊着缠着绷带，看上去十分凄惨，精神状态倒是不错，脸颊还激动的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他们这群不良少年也就十五六岁，虽说经常性欺负别人甚至勒索钱财，但从没遇到过今天这阵仗，说是吓得魂飞魄散也不足为过，而那一刻，超级英雄般翩然登场的西野莲音对他们而言就像是诚心祈祷后出现的奇迹一样，险些让他们热泪盈眶。 最重要的是，之前挨揍的时候他们对西野莲音的身手只觉得恐惧与愤恨，然而在西野莲音挺身而出痛揍杀人狂的时候，他们却觉得这个男生简直是天底下最靓的那个仔，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于是，这些敬佩与感激混杂在一起，才让森口正树等人做出了认西野莲音当大哥的决定——没错，即便是不良少年，也是懂得感激的！ “随便你们吧。”西野莲音摇头。 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去当什么不良少年的，而且以他现在充实的生活节奏来看，也没时间像森口正树他们这样整日游手好闲。 当然，事情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随后西野莲音和森口正树等人也坐着警车去警视厅进行了一番笔录。 “他是突然昏迷过去的？”警视厅的房间内，做笔录的女警一脸慎重的问道。 “是的。”西野莲音。 “果然也是这样的情况。”女警喃喃道，和旁边的警官对视了一眼——这一个月来京都发生了多起连环杀人案，而且都是不同凶手所为，其中最诡异的就是这些凶手在被逮捕后全部都陷入了昏迷，最后变成了植物人甚至脑死亡。现在警视厅那边已经在怀疑这是不是某种新型的传染类脑科疾病了，但又觉得说不太通。 西野莲音看着女警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缘由，但他肯定不会解释，便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迅速完成了笔录。 离开警视厅的时候天上月明星稀，西野莲音刚走出门口就被人抱住了，是姐姐。 “莲音你没事吧？”京子仰着小脸问道，眼角还残留着哭过的红肿痕迹。 她是上午睡觉的，到了晚上才起床，看到桌上西野莲音留下的便条后便自己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结果忽然接到了警方打来的电话，说是她弟被卷入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差点没把她吓坏了，好在刚刚有好心的警察给她讲述了前后经过，不然她真的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西野莲音笑了笑，然后又扭头看向了蹲在旁边的红玉——这只猫唯一的用处就是入场的时候打断了杀人鬼的动作，之后就再没派上一点用场。等西野莲音完成除灵，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又有很多警察与医护人员，总不能当众把这只猫收回体内，就一直假装看不到她，甚至来警视厅做笔录的时候他都没带上这只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路跟过来的。 “红玉小姐，过来吧。”西野莲音冲她招了招手。 红玉小姐扭头看向远处，神情冷漠。 见红玉不理自己，西野莲音又问道：“姐姐，红玉是你带过来的吗？” “嗯，是啊，我在路上看到她的，本来以为是长得很像的野猫，结果她主动过来，我才发现是红玉。”京子走过去把红玉抱了起来，亲昵的揉了揉猫头。西野莲音倒是也想摸，不过手一伸过去红玉立即把脑袋侧开，只好作罢。 如果是还没收服的状态，西野莲音相信他现在在红玉这边的好感度估计都快变成负数了。 当然，在招呼都不打的情况下忽然把她当作暗器丢出去，这一点确实有些过分，只是当时毕竟情况紧急，再不出手森口正树脑袋都要被砍下来了，属于不可抗力，他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大喝一声“刀下留人”吧，万一杀人鬼不按照电视里演得来，那可咋办。 于是，西野莲音便满含歉意的说道：“红玉小姐，回头给你做鱼肉拌饭，怎么样？” 蜷缩在京子的怀中，红玉在听到“鱼肉拌饭”后脸上的冷漠迅速淡化了不少——猫的口味各不相同，猫粮和小鱼干虽然好吃，但她最钟情的还是鱼肉拌饭。但她还是又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挣扎，最后才闷闷不乐的喵了几声，提出了额外条件：“我要三碗。” 西野莲音笑着点了点头，这傻猫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哄完了猫，西野莲音便打算和京子一起回家了，然而走了没几步，警视厅门口却传来了几声气势如虹的暴喝。 “西野老大，别走啊！等等我们！” “老大吃过晚饭了没有？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拉面吗？” “哇，这个小姑娘是……小学生？国中生？莫非是西野老大的女朋友？” 闻言，西野莲音错愕的转身，便看到森口正树等人正热情的往他这边走了过来，神情狂热，像是见到了偶像的追星族。 他们先是兴奋的向西野莲音招手，随后又将目光聚焦在了京子身上，表情也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卧槽好可爱的小姑娘，是西野老大的女朋友吗？ 妈耶，不愧是老大，长得帅会打架，连女朋友都比一般人的年纪小！这莫非就是所谓的人中龙凤？ “我，我，我不是……”听到女朋友这个称呼，京子的脸顿时就红了，磕磕巴巴的想要辩解——她以前和弟弟很少一起出门的，而且最多也就被误会是兄妹罢了，被误会成恋人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很不好意思。 况且他们可是姐弟啊，亲姐弟怎么可以成为恋人？想想都觉得害羞！ 不过，更加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群人的对弟弟的态度——这些少年的胳膊上还有纹身贴，面孔也有点熟悉，貌似是最近在附近区域出没的那一群不良少年吧？ 可为什么这群不良少年会对自己弟弟那么毕恭毕敬？而且听称呼，似乎还把她弟奉为大哥……什么情况？！自己弟弟什么时候成为不良少年们的老大了？况且莲音他那么可爱，和不良少年老大这种霸气凶悍的形象明明一点都不搭啊！ -30- 想想都觉得难受 “这是我姐姐西野京子，不是我女朋友。”西野莲音赶紧解释了一下，这误会有点太大了，他看京子头上都快冒出水蒸气了。 “原来是大姐？”森口正树等人一愣，感觉有些尴尬——话说这大姐身材也太娇小可爱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国中生，原来年纪比自己等人都大吗？ 随后便齐声说道：“大姐好！” 西野莲音是他们心中认定并追随的老大，那么老大的姐姐自然也就是他们的大姐了！而且看样子老大家的姐弟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以后见了大姐多殷勤一番，西野老大应该就不会排斥他们这群小弟了。 “啊……啊……你们，你们好。”京子磕磕巴巴的说。 “他们是附近的不良少年，这次遇到杀人狂的时候我帮了他们一下，所以他们很希望我能够当他们的首领，不过我拒绝了。”西野莲音静静道，“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变成不良少年的。” “那就好。” 京子微笑起来，然后也是努力的踮起脚，勉强凑到弟弟耳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悄悄说道，“不过……以后还是莲音你要不还是别搀和进这些事情了吧？虽然这么说有点自私，但比起无辜人，还是自己的安全更重要啊……” “放心，下次不会了。”西野莲音也压低声音回道。 说完了悄悄话，西野莲音看了看漆黑的天色，然后对森口正树等人说道：“好了，我和姐姐要走了，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诶，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算啦算啦，森口伤成这样，也该回去休息的吧，他爹妈好像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老大，真的不一起去吃拉面吗？” 准备离开的时候，森口正树将电摩钥匙递给了西野莲音。他们这群不良少年也算是一人配备了一辆电动摩托车，但森口正树的胳膊缠着纱布，显然是没法一个人开车回去了，需要另一个人带着，而西野莲音姐弟又刚好可以用到，他就主动把车子借了出来。 西野莲音也不客气，道了谢后就骑上了车，然后拍了拍后座示意京子上车。等姐姐一手抱猫，一手搂着他的腰在后面坐稳后，他便平稳的开着电摩向自家的方向开去。 现在的时间接近晚上十点，上京区的大街上还是灯火通明的，毕竟像京都这种大城市夜生活一向十分丰富，加上旅游业发达，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外国人。 西野莲音骑电摩的速度不算快，主要是带了个人，讲究平稳，而京子看着左右的街道风景，心情也是渐渐放松了起来——从国小五六年纪的时候弟弟就开始渐渐不和她一块儿玩了，到了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更是疏远了许多，经常性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她竟然能这样亲密的搂着弟弟的腰，吹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感觉像做梦一样。 听说男生在国中二年级的时候会进入一个特殊时期，而且无论男女，在青春期会叛逆一些也比较正常，所以现在弟弟这是终于度过了那个特殊时期了吗？ 想到这里，她搂着弟弟腰的手也抱得更加用力了一些，结果忽然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结实坚硬又有弹性的位置，沉思几秒后，她立即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嗯，没错，就是腹肌，虽然并不明显。 这就是弟弟的腹肌的触感吗？ 见西野莲音对她的手部动作没有抵触的意思，好奇心发作下她又捏了捏，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其实她活那么大也没和男性有过多少接触——当时尚未过世的父母一致认为这么可爱的女儿丢进正常高中太不安全了，因此特地把她送进了女校，所以在男女之间的肢体接触方面，她的个人经验无限接近于零。 弟弟的腹肌怎么撸起来那么舒服？感觉一点都不逊色于吸猫啊！ 她红着脸揉捏了一会儿，又停下动作，有些忧郁的怔怔出神——可惜了，那么可爱的欧豆豆，将来还是要便宜别的女人，想想都觉得难受。 从警视厅到家的路程也不远，大概就十几分钟，二人一猫便抵达了家门口。 西野莲音停下电摩，等了一会儿，发现姐姐迟迟没有下车，扭头一开，才发现京子正傻傻的凝视着前方神游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鼓着嘴，表情很是郁闷的样子。 西野莲音沉默片刻，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啊！”京子脸一红，赶紧抱着红玉跳下了车——什么呀，这段路也太短了吧，感觉两分钟就到了，上京区警视厅的地址就不能建造得更远一点吗？ 等京子下了车，西野莲音把电摩停进了车库里，打算明天找森口正树把车还给他。接着，进了屋，他感觉有些饿了，便又径直走入厨房，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来着。 冰箱里有备好的食材，西野莲音随便给自己做了一些简单的炒菜，草草解决了晚饭。他在西野高志那边学的大多是传统日式料理，不过吃多了自然是会腻味的，一般在家里一个人吃，他还是比较青睐于上辈子吃了很多年的中餐。 最后，看京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吸猫，西野莲音便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内，坐在床边，开始检查这次任务的收获。 斩杀任务完成后会掉落道具，而这一次解决掉了杀人鬼之后，西野莲音获得了两样道具，分别是一个灵魂碎片和一本技能书。 西野莲音先查看了一下灵魂碎片的描述，效果是能够增强灵魂强度，增强对恶灵之类的鬼怪的抵抗力——很实用的东西，毕竟他以后可能也会遇到更强的恶灵，现在把灵魂强化一下，将来也能避开很多的风险。 在系统界面中点击使用，西野莲音几乎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不过应该是灵魂层面上的改变，所以看不太出来。 反正是让他在面对恶灵的时候变得更有底气了就是了！ 随后，他又看向了第二个道具，也就是那本技能书——这次不是经验加成书了，而是一次性能获得一个lv1的能力的低级技能书，可喜可贺。 虽然从长远角度来看经验加成书更有用，但他的日常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在料理修行之余还去学别的东西了，反而是这种一次性获得一个lv1技能的书他更加青睐。 不过，看到了这本技能书上所显示的技能名称，西野莲音又觉得难以理解了。 狂人气质？这是什么鬼技能？ 开启以后可以让周围的人发自内心的对你感到畏惧……所以是个恐惧类技能？ 想到这里，西野莲音心中一动——这是个恐惧类技能，而类似的技能他身上还有一个魅惑类型的卖萌lv1。 在习得了狂人气质之后，他如果把这两个技能同时打开，会是什么效果？是恐怖癫狂，还是软萌可爱？ -31- 有守门员就不让进球了吗？ 前文有改，看得特别早的人可以回看一下 **** 虽然对这两个技能同时开启的效果很感兴趣，但西野莲音也没有太把这个狂人气质技能放在心上——感觉这个技能和那个卖萌术差不多，一般情况下根本用不到。 第二天早上，西野莲音早早起了床，随便给自己弄了点早饭。 这个时间点京子睡没睡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房间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没什么动静，而红玉……鉴于最近京子有抱着猫睡觉的习惯，现在那只猫多半也在京子的房间里，没准儿一人一猫睡得正香。 于是，他便走到车库，把充了一晚上的电摩推了出来，打算开回去还给森口正树。 不过，等骑上电摩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坏了，森口正树把车钥匙扔给自己的动作还挺豪迈的，颇有几分潇洒，但他貌似没告诉自己他的联系方式啊？ 别说住址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这要怎么还啊？ 无语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决定找安达飞鸟帮忙，先通过她去联系藤原良平，再通过藤原良平去找森口正树，虽然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暂时也没什么别的太好的法子了。 “你有藤原良平的联系方式吗？”西野莲音在line上发消息道。他发消息从来不会问什么“在吗”，一般都是开门见山直接说。 “有哦有哦！”安达飞鸟一如既往的秒回。 “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啊。”西野莲音有些意外，正常高中生的周末不都是赖床到九点以后的吗？ “在床上玩手机啦……刚好看到你发的消息。话说，你要找藤原同学干什么，上次你不还把他撵跑了吗？”安达飞鸟那边发来了一个惊喜的表情，“莫非你知道他事后还是经常在line上给我嘘寒问暖，贼心不死，所以吃醋了，打算把他再揍一顿？” 虽然那一晚藤原良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但，之后每天在社交软件上该有的问候仍然一句不少，安达飞鸟也试探了一下，貌似是他认为只要没结婚就有机会——有守门员怎么了？有守门员就不让进球了吗？ 而且那个守门员长得那么帅，指不定多少球门都对他抛出橄榄枝呢，万一哪天安达同学和他分手了，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能做好接盘的准备？ 眼下，西野莲音突然要找藤原良平，安达飞鸟思来想去，也只能往自己身上联想了——毕竟她是西野莲音和藤原良平认识的唯一纽带，莲音酱要找他，也只能是为了自己吧？ 嗨呀，有些小激动！ 另一边…… 西野莲音先是发了六个点，然后解释道：“我要找另一个人，叫森口正树，是藤原认识的一个不良少年。我没有森口正树的联系方式，只能先找藤原同学，再让他带我去找森口正树。” “这样啊……好曲折哦，我帮你问问他吧。”安达飞鸟那边有些失望，安静了片刻，又回消息道，“藤原同学说让你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他。” “谢了，飞鸟，顺便帮我转告他我马上就到。” 收起手机，西野莲音很快便来到了第一次遇见藤原良平并对他施加精神肉体双重打击的那个路口。 现在的时间是四月中旬，属于那种不太冷也不太热的季节，日光温暖，西野莲音坐在电摩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觉得热。不过，等半天，藤原良平的身影没看到，反倒是安达飞鸟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大老远就在冲他招手。 西野莲音看了她几眼，发现她脸上化了淡妆，穿着似乎也经过了精挑细选，里面是一件白色潮流短袖，图案猎奇，似乎是一个大白鲨张开血盆大口的画面，外面套了一件嫩黄色的针织开衫，下半身穿着牛仔短裤与黑色连裤袜，脚上是一双棕色皮靴，虽然只是普通的春季少女穿搭，却显得青春靓丽，又不失个性。 而且她的身材也是很好的，上半身的曲线十分明显，看轮廓大小基本是完爆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同龄女生，双腿则纤细修长，和日本女生普遍腿型差别很大，可能是从小到大没怎么跪坐的关系——日本礼仪中的跪坐姿势不利于腿部血液循环，会影响腿部曲线美感，所以日本女生的小粗腿和罗圈腿现象也算是十分普遍了。 西野莲音怀疑的看着她。 “别着急，藤原同学发消息的时候貌似还没起床，就算起床也得吃早饭什么的，没法来得那么快的。” 安达飞鸟嘻嘻一笑，也知道西野莲音的想法，提前就把他的嘴给堵上了，“我嘛，毕竟离你们碰头的这个点住的很近，就过来看一看喽。” “行吧。”西野莲音摇了摇头，又问道，“要坐上来吗？” 安达飞鸟连淡妆都画好了，显然不仅仅是打算看一眼就走了，不过他就还个车，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让她跟着一起也无所谓。 “这可是你邀请我的！”安达飞鸟赶紧坐了上来，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样子。 随后，等人的过程中闲着没事，西野莲音便给安达飞鸟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昨晚的经历——帮助警察抓捕杀人狂是大功一件，回头警视厅还会通知到学校那边，到了周一学校通告一下，表彰一下，分分钟人尽皆知，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在描述的过程中他肯定还是对细节进行了一些修饰的，听上去不像是他多么勇猛强悍，更像是充满了巧合与运气的成分。 听完之后，安达飞鸟也有些吃惊，想不到昨夜还发生了这种惊悚刺激的事情。 她本来是打算继续追问一些细节的——毕竟这种事情在日常生活中实在太罕见了，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换谁都会好奇，只是这时候藤原良平也开着他的小电摩姗姗来迟，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早上好，西野同学，安达同学。”藤原良平挥手道。 如果没有昨晚发生的那一系列事件，现在的藤原良平看着二人同骑一辆车，就算嘴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要酸一会儿的。 不过在经过了昨晚之后，西野莲音在他心中的地位猛然拔高，可以说是他现在最敬佩的男人了，这样一来，他的心态就有些复杂了——自己最敬佩的男人和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了，所以自己现在到底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呢，还是为自己感到难过？ “早上好。”西野莲音笑了笑，见藤原良平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先走一步，他也立马开车跟上，“其实你不用来的，直接把地址发给我就行了。” “不，我也有一些事情要找森口，刚好一起。”藤原良平说着，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对了，你知道原因吗？就是昨天我回去后，森口忽然在line上发消息说要向我道歉，还说他见到了一个让他为之折服的男人，准备认那个人当大哥，还叫我回森口组继续当兄弟……” “这样啊……”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这样，但我觉得不应该啊，以森口的性格，且不说怎么可能会回头向我道歉，光是那个所谓的‘折服他的男人’我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家伙也有佩服的人？那得是什么来头啊……灭霸吗？”说着说着藤原良平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昨天被踢出不良团之后就直接回去了，本来是做好准备和森口等人彻底断绝联系的，结果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森口正树那边发来的道歉消息，把他人都看呆了。 更让他懵逼的还在后头，森口正树表示自己见到了一个值得追随的大哥，然后说是要把森口组首领的位置让给那位新老大，把他整得一愣一愣的。 见鬼了吧？ 这真的不是恶作剧？ “这个啊……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问问他本人比较好。”西野莲音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他也觉得挺奇怪的——你说森口正树这群人明明就是不良少年，双方还是新结下的梁子，怎么被杀人鬼吓唬了一下，就转身要跟自己拜把子结兄弟还要认自己当大哥了呢？ 如果是个女生还能解释为看上他了，毕竟是英雄救美的桥段嘛，可森口正树他们这明显不对吧，难道真的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吗？还是说昨晚卖萌技能忘记关了，开了一整晚，对这群血气方刚的不良少年们起到了某种另类效果？ -32- 狂人气质 十来分钟后，藤原良平就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独栋高级公寓楼外——日本的公寓楼很多都是独栋，小区形式的团地有虽有，但比较少，毕竟没有中国那种土地面积与人口密度。 不过和想象中有所不同的是，远远的西野莲音就看到了森口正树站在楼下，似乎正在和一群陌生的少年们争执。 “这什么情况？”安达飞鸟眨了眨眼，看向了藤原良平。她已经知道了昨晚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了，本来刚刚就想提醒藤原良平那个“折服了森口的男人”正被自己搂着呢，但捏了捏西野莲音的腰，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就憋住了没说出来。 “好像是其他森口组的成员上门来了，估计想法和我一样吧，毕竟莫名其妙要换首领这种事情……怎么服众啊。”藤原良平想了想说道。 森口组十来个人，其中家里人给买了电摩的“有车一族”昨晚都跟着森口出去飚了，其他不良少年们自然对昨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突然就说要换个陌生人当老大，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西野莲音慢慢降下了车速，靠边停下，让安达飞鸟别凑太近，旋即便打算过去问问情况——他本来就不是不良少年，也没兴趣当首领去管理别的不良少年，这种事情他上去澄清一下基本就算完了。 总不能强行逼他当森口组老大吧。 “西野老大，你怎么来了？”森口正树的脑袋上像是安装了雷达一样，刚刚还在和眼前的不良少年们争执着呢，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到了西野莲音靠近，唰得一扭头，满脸惊喜。 藤原良平愣了一下：“西野老大？”接着他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西野莲音，一脸懵逼的问道：“西野同学，你就是那个折服了森口的男人？” “大概……是吧。”西野莲音无奈道。 藤原良平石化了，感觉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可思议——西野不是昨天把森口他们痛打了一顿吗，还打得他们嗷嗷叫唤，这绝对是深仇大恨了吧，怎么一转头，他们就被西野给收服了？不可能吧，以森口的性格，不回头召集其他人路边埋伏套人麻袋就不错了，还要向仇家俯首称臣？ 他在这边一脸懵逼，而西野莲音则走了过去，把车钥匙递给了森口正树，并说道：“我是来还你车的……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话音刚落，那群不良少年便拥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连森口正树都被挤了出去——不过森口正树也不着急，他知道以西野莲音的实力是不怕这群家伙的，如果森口老大能出手教训他们一下，现场立威，也是一件好事。 接着，这群不良少年中一个看上去也是高中生的寸头少年走了出来，表情阴森的看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个打跑了杀人狂，让森口心服口服的西野莲音？” “是的。”西野莲音。 “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能让森口那么推崇备至……”寸头少年伸手便打算揪住西野莲音的衣领——也不知道是不是森口组的传统，还是不良少年都这样，反正藤原良平也好，森口正树也好，一有事情了都喜欢先揪别人的衣领子，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说话显得很有气势。 西野莲音毫不犹豫的开启了新技能“狂人气质”——这技能还没用过呢，而且眼下这种被团团包围的场合，感觉挺有这个技能的发挥空间的。 在开启了狂人气质后，西野莲音的形象瞬间就发生了改变。 他脸上被头发遮挡出来的阴影面积逐渐扩大，整张脸仿佛都笼罩在黑暗中，平静的双眼开始变得恐怖而癫狂，隐隐约约还散发着猩红的光，像两个挂在深夜街头的大红灯笼。 是的，这一刻，他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人间恶鬼般的恐怖气场，甚至连原本温暖的阳光都在不知何时被一片阴云挡住，和煦的微风吹在人脸上凉飕飕的，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再也嗅不出一丝春日的生机。 寸头少年伸出去的手慢慢僵硬在了空气中。 他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虽然没有露出明显的恐惧，但也看得出来是在咬牙硬撑。 “怎么了？”西野莲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没什么……呵呵……不愧是让西野折服的男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寸头少年一边冷笑一边后退。 “……”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了，什么叫两把刷子，自己站在这里动都没动，就问了句话，你怎么就看出有两把刷子了？ 而且你这一边冷笑一边后退是什么操作，几秒钟的功夫你都拉开有四米远了，再后退你直接退到人群外面去得了！ 站在西野莲音身后的那些不良少年们见状就有些纳闷了。他们包围的时候是堵在西野莲音后边的，本意是不给这小子退路，看不到西野莲音的正面，也就没有受到狂人气质的恐惧效果干扰。于是，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寸头少年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很奇怪，仿佛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岸田你怎么回事啊？” “关键时刻你不会是怂了吧？” “刚刚你不是还说要揍死这小子，成为森口组新首领的吗？” 西野莲音身后的几个和寸头少年关系比较熟的不良少年不满的嚷嚷道。 听了这话，寸头少年脸都绿了——这群狗东西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咋不来直接面对这个家伙，感受一下正面压力呢？ 不过，被逼无奈下，他又只能慢慢的挪到了西野莲音正前方两米的位置——不能再靠前了，直面这家伙的压力太大了，像面对什么千年老妖怪一样，再靠前他觉得自己腿都要软了。 其实，别的被西野莲音影响到的不良少年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西野莲音的视线是盯着寸头少年去的，其他人虽然也觉得有些心惊胆战，但感触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另一边…… 西野莲音见寸头少年一副快承受不住的样子，感觉差不多了，便关掉了狂人气质——这个技能的恐惧效果时间长了还会引发一定程度的幻觉，万一寸头少年受创太严重，很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33- 猫咪咖啡馆 （本来想让男主开一开卖萌技能的，又感觉太变态了，放弃了） ***** 在关掉了狂人气质后，西野莲音的形象恢复正常。 他看着双腿轻颤的寸头不良少年，平静道：“你们其实没必要来找我的麻烦，因为我一开始就没答应要当什么森口组的首领，只是森口同学单方面有这个想法而已。” 虽然已经不再受到技能影响，但刚刚的感觉仍然让不少不良少年们感到心有余悸。眼下听他这样一解释，众人都是微微一怔。 寸头少年警惕道：“你不是要当新首领？” “森口同学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我拒绝了，而且老大这称呼也是森口同学对我单方面的称呼，并不代表我把他们以及你们都当作了小弟。”西野莲音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对当不良少年没兴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是这样吗，森口？”寸头少年第一时间看向了森口正树。 森口正树无奈道：“岸田，我都说了，西野大哥是我们几人昨晚认的大哥，也没说是你们的大哥，虽然我确实打算把首领让给他，但他这不还没同意嘛。你们自己误解了意思，非要说我背叛了森口组，也不听我解释。” “谁让你们自己在line群聊里说你们几个认了新大哥，还一顿猛夸，像是遇到了什么神仙一样……”寸头少年顿时尴尬起来。 不过，他看了看西野莲音，回想着他刚刚那股人间恶鬼般的压迫性气场，忽然又觉得……其实让这小子当新首领也不错吧？不良团之间也是常常会爆发抢夺地盘的纷争的，有这么一个气势汹汹的老大坐镇，总觉得打起架来都有底气。 当然！ 这些心里话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解决了这件事情，就等同于把藤原良平的疑问也一并解决了——他这会儿早就从震惊状态中恢复过来了，听完了森口正树描述的昨晚的情况，心中对西野莲音的敬意瞬间拔到了两层楼那么高。 打架厉害算什么，面对着手持凶器的杀人狂还敢冲上去，目的只是为了救一群和自己有仇怨的人，这份气度已经完爆了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了！ 难怪森口正树等人会被他折服，这要换成一群不良少女，估计直接就坠入爱河了吧。 事情得到解决，西野莲音也归还了车钥匙，自然是该散的散，该走的走。 没了电摩，回去自然得靠两条腿步行，西野莲音走到安达飞鸟旁边，示意她一道走人，然后二人便慢悠悠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很快进入了附近的一条步行街。 “你今天还有事情吗？”安达飞鸟严肃的问。 “没……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但你既然有时间，陪我去其它地方逛逛怎么样？”安达飞鸟笑眯眯道，神情期待。 “哦，也行。”西野莲音想了想，他今天的原定计划是健身以及学习，保证身体素质和学习成绩都能稳步上升，但这种事情确实是鸽了就鸽了的，说重要也谈不上。 安达飞鸟顿时开心的一拍手——她昨晚刷推特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配图叫“转发了就能心想事成”的推特，当时她许愿想和莲音酱约一次会，然后就转了，想不到那条推特那么灵验，第二天就给她实现了。 决定了，以后见到一次这种推特就转一次！ 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随后，一边往前走，西野莲音一边和她商量了一下去哪里玩。他穿越到京都这么久，还真没怎么在这地方好好玩过，去过的景点还不如一些来京都旅游的外国游客，因此马上就罗列了一些目标选项出来——堪称日本神社之最的伏见稻荷大社，以美食著称的锦市场，京都最古老的的寺院清水寺，除此之外还有八坂神社、金阁寺、二条城…… 这边商量得还没个结果，安达飞鸟忽然有些惊喜的说道：“neko！” “猫？”西野莲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是一家路边的猫咪咖啡馆。 日本是猫咪咖啡店的发源地，在2000年以后兴起，算是猫文化与现代文化结合的出色案例。在店里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撸猫缓解压力，所以主要客人也多是压力过大的上班族。西野莲音以前在国内从没见过猫咪咖啡馆，如今也是第一次看见，顿时颇有兴趣的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他家里虽然有红玉了，但那毕竟只是一只猫，而这里可是有整整一群猫，不得不说，这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好呀好呀。”安达飞鸟连连点头，和绝大多数女生一样，她也是特别喜欢猫的。 进了咖啡馆，西野莲音和安达飞鸟很快便脱了鞋，然后用洗手液进行消毒——这里的猫很多都很娇贵，不消毒是不能进去的。 而价格方面，这里的收费是1000円每小时，折合人民币六十多块左右，倘若还要点饮品，价格则更高。好在西野莲音在爷爷那边帮厨的时候也会给他工资，美其名曰零花钱，尽管数目不大，但是也足够支撑他今天的消费了。 大概是因为现在是上午的关系，咖啡馆里的客人不多——毕竟周日嘛，无论是上班族还是学生党大多要好好赖一下床的。 进店后，安达飞鸟欢呼一声就抱住了一只白色的布偶猫猛吸了起来，那只布偶猫也不怕人，乖乖的趴在安达飞鸟的大腿上，任她为所欲为。 而西野莲音毕竟是有猫人士，不能像安达同学那样不堪，因此始终维持着应有的矜持，平静的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这才不咸不淡的把手放在了旁边桌子一只呼呼大睡的英短身上，轻轻撸动起来，动作高雅得宛如一个中世纪欧洲贵族。 一边抚摸着睡梦中的英短，西野莲音环顾四周，忽然被角落里一副画面惊呆了——那个沙发上是什么情况，怎么有那么多猫窝在那边睡觉？七八九十……这得有十几只猫了吧？ 他惊讶的走过去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这沙发上的猫堆下面居然还躺着一个人——脸被一只橘猫挡住了，但应该是女生。这些猫咪似乎对她很亲昵的样子，经常在她的腿上蹭着，看样子似乎是主动趴到她身上去的。 这什么情况，人形猫薄荷？这身上的猫也太多了吧，都可以当棉被来用了吧？ 大概是注意到了西野莲音的暗中观察，那只橘猫挪开了位置，露出了下面一张写满了幸福的小脸——双眼眯起，脸颊潮红，红润的小嘴微微嘟着，一眼看过去都能感受到她此刻被众猫环绕所迸发出的快乐。 西野莲音沉默片刻，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呦……好巧啊，牧野同学。” -34- 我的猫呢？ “哦……你好……”牧野真希呢喃般的回道，不过在看清楚西野莲音的面孔后，她猛然坐了起来，轻颤道：“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看到了吗？自己刚刚失态的样子他都看到了吗？ “呜哇！真希酱你竟然也在，好巧啊！”西野莲音刚想解释，安达飞鸟便快步走了过来，冲沙发上的雪女打了个招呼。 牧野真希愣了一下，她看了看西野莲音，又看了看安达飞鸟，脸上的红晕很快散去，情绪逐渐冷静下来——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她好像有点懂了。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7。好感度：8。” 西野莲音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有点懵了，他花了一周才好不容易把好感度勉强拉到15点，这好感度还没捂热呢，这就一波掉回个位数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你们在约会吗？”牧野真希静静的问道。 安达飞鸟刚准备开口，西野莲音便抢先一步说道：“飞鸟帮我联系了他的一个初中同学处理了一点事情，我们刚刚解决事情在往回走，路上看到了一个猫咪咖啡馆，就进来看了看。” “这样吗？”牧野真希看向安达飞鸟，她才不相信前男友嘴里的话，必须要从好姬友这边确认一下才行。 “确实是这样哦。”安达飞鸟幽幽的看了西野莲音一眼，点点头。 她其实是想要承认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确实算不上约会——约都没约，纯粹是回去路上临时起意，那说是约会也确实有点牵强了。 “系统提示：当前雪女好感度+6。好感度：14。” 西野莲音松了一口气，加回来就行……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产生误会明明扣了好感度7点，解开误会怎么只补6点，还有1点好感度到哪里去了？被你私吞了吗？合着有没有误会你这好感度都得扣啊？ “对了，真希酱，为什么那么多猫都和你那么亲近啊？”安达飞鸟有些羡慕的看着环绕在雪女身侧的十几只猫，“有什么窍门吗？” “这个……我在沙发上躺下，它们就主动靠近了，我也不太清楚。”牧野真希摇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伸手抚摸着趴在她大腿上的猫咪身上。 她是天地自然诞生的妖怪，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种天地精灵，自然会被动物们所青睐，但这一点是没法解释的，就只能装聋作哑了。 “噢噢，躺沙发上等猫咪自己靠近吗？我也去试一试！”安达飞鸟高兴的跑到了另一处角落里的沙发上，往上面一躺，也开始守株待猫，愿猫上钩。 西野莲音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也没打算说些什么——这场偶遇实属意外，能把好感度稳住就行了，而且他是来吸猫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西野莲音伸手想从旁边捞几只猫过来的时候总是不太成功，这些猫看样子并不打算亲近他，每次碰两下它们就主动走远了，不然就是跑到雪女身边去蹭着，让西野莲音的吸猫体验极差。 “猫能感觉出谁是好人谁是人渣哦。” 听到这话，西野莲音扭头看了雪女一眼，发现她正躺在猫堆里闭目养神，仿佛那句轻飘飘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竟然嘲讽我吗？ 西野莲音沉默片刻，把手伸向了牧野真希那边，直接从她怀里强抱了几只猫——你都十几只猫了，借我几只撸一撸也没关系吧。 “这是我的！”牧野真希闪电般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瞪着他，小声抗议。 “这是咖啡馆的猫。”西野莲音无奈的说道。 “你自己不受猫咪欢迎，还要抢我的吗？”牧野真希轻哼一声，又含糊不清的碎碎念道，“抢猫贼，渣男，负心汉，花心大萝卜……” “你说啥？”她声音跟蚊子叫一样，西野莲音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总之你这种家伙不会受到猫咪喜欢的，neko是可爱的动物，只有可爱与可爱之间才会相互吸引！”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牧野真希抱着猫咪们把沙发往更角落的方向挪了挪，小脸警惕。确认这可恶的前男友不会再靠过来后，她才眯起眼睛陷入猫堆之中，继续享受。 见她主动拉开距离，西野莲音也不担心——好感度越高，容忍度就越高，换做刚穿越来的时候他敢动她的猫，起码得掉个3、4点好感度，但现在的话，这种小打小闹对好感度是没什么影响的，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不过西野莲音想着她说的那番话，忽然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的lv1卖萌属于魅惑类技能，既然能够对人类产生效果，那对动物能否也产生魅惑效果？ 反正现在猫咪咖啡馆里也没什么客人，干脆直接试验一下好了！ 于是西野莲音便在雪女旁边的一个沙发上躺下，然后开起了卖萌。 技能开启后，旁边几只玩闹的猫咪们也迅速把视线挪了过来——它们都是刚出生几个月大的小猫，之前看到西野莲音走过的时候都怯生生的躲到了桌子下面，但此刻看着一动不动的西野莲音，它们居然主动的凑了过来，在西野莲音的脚边喵喵的叫着。 西野莲音微笑起来，把它们抱到了腿上，轻轻抚摸着小猫们的脑袋，心情也逐渐惬意起来——吸猫果然是一种排解压力的好方法啊。 接着，很快，又一只橘猫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正是刚刚坐在雪女脸上的橘猫。虽说大橘为重，不过这只橘猫倒是身材纤细，面相可爱，属于橘猫中难得一见的美少女——也可能是美少年，但他懒得去确认。他伸出手，橘猫蹭了蹭他的手掌，动作亲昵，随后还伸出爪子撸了撸他的头发。 西野莲音愣了愣，什么意思，这橘猫在摸我头吗？咱两到底是谁撸谁啊？ 不过，由此也可以确定卖萌确实是可以对动物起效果的了，西野莲音继续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之后又陆陆续续有猫咪主动靠近，挂在他的身上，甚至连这家猫咪咖啡馆里最高冷的那只白色波斯猫都不能幸免于难，凑过来主动舔了舔他的头发——这只波斯猫之前一直趴在猫爬架顶端俯瞰终生，神情姿态都让人忍不住怀疑它会不会从嘴里突然蹦出一句“咋修”，现在却蹲在他的胸口喵喵叫着，对他亲近万分。 而一旁的牧野真希却因此而遭到了牵连。 察觉到身上柔软温暖的感觉在逐渐消失，她下意识睁开眼睛，然后吃惊的环顾着四周，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猫呢？我的猫呢？ 我刚刚那么多那么多的猫呢？都哪儿去了？ -35- 我没有在看你 看着空荡荡的怀里，牧野真希一瞬间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毕竟那么多猫啊。 怎么可能忽然就全没影了？ 很快，旁边传来的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扭过头，发现不知何时一座庞大的毛茸茸的猫山出现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牧野真希呆了呆，然后才看见被猫堆压在下面的西野莲音——其实脸都被猫盖住了，她是根据他露在外边的衣着打扮才分辨出是谁的，况且店里本来也没几个客人。 她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几秒钟后，西野莲音的声音悠悠的从猫堆里传了出来：“你自己说的，只有可爱与可爱才会相互吸引。” 牧野真希被噎了一下，闷闷的不说话了，她自然不觉得那个渣男能靠可爱吸引猫咪的喜欢，怀疑那家伙是用了什么阴险的计谋，比如在身上洒满猫薄荷什么的。不过观察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太像——猫咪们是不是为了猫薄荷才凑过去，她看得出来，而眼下的情况明显不是。 观察了一会儿，牧野真希觉得更加难以理解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家猫咪咖啡店排解压力了，因为她是天地精灵的关系，很多猫咪都很喜欢她，长此以往许多猫咪和她也算老朋友，但，刚刚她向其中几只关系特别好的猫咪招手的时候，那些平日里和她特别亲热的老朋友们竟然看了她一眼后就不理她了，而是一门心思往那个渣男身上蹭！ 为什么这样子？ 这个花心大萝卜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么能吸引猫，甚至连平常和自己最亲密的那些猫咪们竟然都为了他而背叛自己！ “怎么样，想要猫吗？我可以分你几只。”西野莲音的声音在猫堆下面响起，仿佛是蛊惑人心的恶魔在耳畔低语，但又莫名有点街上拉皮条的感觉。 邪魅狷狂，六亲不认。 “我才不稀罕呢……”牧野真希倔强的说。 “真的不要？”西野莲音挣扎着从猫堆里坐了起来，看着她。 牧野真希闷闷的扭头不看他，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然而，就这一瞥，她的目光就凝固住了。 明明和平常的样子也没什么差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西野莲音给她的感觉特别奇怪，仅仅是随便一瞥，都能有一种心灵得到了治愈的感觉。 她怔怔的看着西野莲音，下意识把手伸过去想要去抚摸一下他的脸颊，但伸到一半后她猛然反应过来，赶紧把手又缩了回去，同时别过脸望向别处，侧脸上能看到一抹不怎么明显的红晕。 “怎么了？”西野莲音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行为给整懵了，感觉像是什么匪夷所思的特殊肢体语言。 “没什么。”牧野真希强忍羞意，轻声回道。 自己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去捏一捏他的脸，揉一揉他的头呢？是觉得他很可爱吗？不，不可能吧，这负心汉就是个人渣，花心大萝卜，觉得猪可爱都不会觉得他可爱的啊！ 难道是自己还喜欢他吗？不，任何事情都有看能，唯独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也许是自己吸猫吸过头产生幻觉了！听说吸毒的人都这样，吸猫应该也差不多吧？ 而另一边，西野莲音看了眼后台。 刚刚系统提示了雪女对他好感度有所提升，结果“+1”“+1”“+1”三下就停住不动了，总共才涨了3点好感度，这lv1的卖萌技能对好感度的提升帮助也不是很大啊。 不过至少让他获得了极其惊人的吸猫体验，也算还行吧。 之后的时间里，大概是因为对自己心中的某些念头有所动摇，牧野真希也失去了继续撸猫的兴趣，默默的蹲在角落的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一旁快乐吸猫的前男友，暗中观察起来——鞋子进店的时候就脱掉了，她现在穿着的是一双略有些可爱的干净整洁的小白袜，也不会弄脏沙发。 西野莲音每次心有所感，往雪女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她又会迅速挪开视线，假装在对着地板发呆。 于是，西野莲音就有些懵了，最关键的是到后面他把卖萌技能都关闭了，把身边的猫驱赶了一大半，再看过去的时候，这姑娘竟然还蹲在那边偷看自己，一动不动的像尊冰雕一样，连猫咪们蹬鼻子上脸坐头顶上了她都毫无反应。 奇了怪了，这好感度也没往上涨啊，她到底在瞅啥呢？ “你在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西野莲音忍不住走过去问道。 “我没有在看你。”牧野真希面不改色的说。 “我明明都看到你……” “那是你的错觉。”牧野真希低下头，轻哼道，“我才不想看你呢，你不要自作多情。” “……”西野莲音。 行吧，既然她非要嘴硬，他总不能强行逼迫她承认。 一千円每小时的收费并不便宜，对高中生而言更是如此，安达飞鸟去西野料理屋打工的时薪都没到1000円，自然不能再这里消费太多时间。 等到时间临近中午饭点，三人便离开了猫咪咖啡馆，沿着步行街继续往前走。 “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西野莲音看向了牧野真希，他本来就打算和安达飞鸟吃完午饭后就回去的，多了个牧野真希，刚好一起。 “对哦，真希酱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都这个时间点了。”安达飞鸟热情道。 “那我就……不，我不去。”牧野真希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样啊。”安达飞鸟遗憾道——表面失望而已，实际上她更希望的是和西野莲音两个人共进午餐。 当然，这种小心思她肯定不会流露出来的。 “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吧。”西野莲音二度邀请道，语气比刚刚坚持了很多。 没办法，有了上次被雪女跟踪的前车之鉴，这次就算是硬拉也要拉上。 “那，那就没办法了呢。”牧野真希干咳几声，微微有些脸红，“既然西野同学都这样邀请了，那我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 这你也得矜持一下吗？西野莲音微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已经有些习惯了——说实话，这雪女在嘴硬方面还真是挺有天赋的，明明眼睛里都写满了“你如果敢不带上我你就死定了”，但说出来的语气却仿佛是自己求着她一起去一样。 而一旁的安达飞鸟则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真希酱都说了她不想去了，你为什么还非要拉上她啊，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36- 这家伙在外边有别的猫了？ 说好的二人世界自然是不存在的——准确的说这就没有说好过，毕竟无论是去咖啡馆撸猫，还是一起去吃饭，都是顺路的事情，而不是事先有过准备和计划的男女约会。 不过郁闷归郁闷，过了一会儿安达飞鸟的心情就又好了起来，直接一手一个，拽着两人就奔向了她最喜欢的一家料理店。 她本来不是一个会憋闷气的人，而且和牧野真希又是很好的朋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和喜欢的男生以及喜欢的女生一起共进午餐——这明明是两件快乐的事情结合到了一起，又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嘛！ 西野莲音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跟着微笑起来，他反正是不可能把牧野真希是自己前女友这件事情告诉她的——这件事情只能让雪女自己去说，绝对不能让他去说，那样只会把两个女生的关系搞得很尴尬，并且必扣好感度。况且将来就算到了70的好感度，也是不够让二者复合的——这一点看红玉那只没心没肺的傻猫就知道了，70的好感度真就只是朋友关系而已，甚至还一度被她误会成了主仆关系。 不过牧野真希这边应该也不会主动告诉她的，毕竟她更不觉得自己会和前男友复合，没必要徒增尴尬，还影响姬友关系。 安达飞鸟最喜欢的料理店是一家家庭餐厅——类似于《魔禁》里面炮姐等人，暗部等人，一方大爷和小御坂等等重要角色都特别喜欢去的那家。日本家庭餐厅定位和快餐店差不多，种类丰富，从日式料理到西餐应有尽有，而且性价比很高，客人一般都不少。 吃过了饭，聊天方面也十分尽兴——其实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安达飞鸟一个人在说话，西野莲音偶尔应答一下，牧野真希则基本就是一个听众了。 然后三人就各自回去了。 回到了家，西野莲音顺着楼梯往上走，打算回房间做了一下日常的体能训练，再把迟迟没有动笔的家庭作业给写了，等会儿有时间还可以复习一下学过的内容，把所有题型复查一遍。 虽然有着前世基础，但他对待学习的态度也没有马马虎虎，毕竟他所在的一年级d班级学习氛围方面远不如a班和b班两个最好的班级，氛围不行，就只能靠自律了，争取二年级重新分班的时候能进入最好的班级。 推开房间门，西野莲音看到红玉正趴在书桌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处于开启状态，上面是一个类似于雷电系列那样的弹幕射击小游戏。此时她玩得很是认真投入，两只小爪子在方向键上不断按动着，甚至连西野莲音回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都开始玩游戏了啊。”西野莲音惊讶道，原主的笔记本电脑是有设置密码的，但里面一些不太适合见人的内容已经被西野莲音给毁尸灭迹了，密码也被他撤掉了，只要开机就能使用。 “你回来啦！”红玉回头看了他一眼。 结果就这么一个回头的功夫，她的小飞机就被铺天盖地的弹幕给打死了。 “哎呦，你怎么死了呀！” “怎么那么快就不行了啊。” “菜！” 旁边的聊天框里瞬间传来一些阴阳怪气的嘲讽消息，合着这还是一个联网游戏，红玉输了以后积分立马掉到了倒数第一，被好几个路人玩家无情嘲讽。 见状，红玉很不开心的开始怒敲键盘，打算回以嘲讽——打游戏可以输，但嘴巴上绝对不能认怂！游戏打不过，难道骂还骂不过吗？ 不过她两只小爪子敲键盘的效率属实有些差，扣个字都要扣半天最后还扣错了，被嘲讽为文盲又气了个半死，于是她闷闷不乐的怒捶了一下桌面，嘟囔了一句“辣鸡游戏”然后就把游戏给关了。 “你竟然还学会玩电脑了啊。”西野莲音惊讶的说道，他记得这只猫应该没触碰过电脑才对，这是无师自通吗？ “摸索一下就会了，又不难。”红玉下意识想舔一舔自己的屁股，结果脑袋都伸到一半了，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看着，又把头给缩了回去——自己可是一个淑女猫，怎么能做这样粗鄙不堪的动作？就算要做，也不能在男人的面前做！ 随后，她点开开始菜单，打算关机。 看见她的动作，西野莲音倒是笑了起来：“没事，你玩好了，我不介意。” “哼，不要，没意思，我还是看漫画吧。”红玉说完便关了机，从桌子上跳下来，打算去西野莲音的床底翻点没看过的漫画书出来。 不过从西野莲音腿边经过的时候，她的鼻子微微嗅了嗅，然后敏感的抬起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吗？” “没干什么啊。”西野莲音看她这反应，有些紧张起来——不会吧，自己还是蛮注意个人卫生的，应该不会有脚气之类的问题才对啊。 “哦，没什么，是我的错觉。”红玉沉默片刻，有些心情复杂的低沉道。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是其他猫的味道，这一点她不可能闻不出来，而且还不止一只猫，这浓烈的味道绝对来自很多很多猫，起码有十只以上。 这家伙在外边有别的猫了？而且还是一群猫？ 居然还不承认！ 书上说的不错，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她闷闷不乐了一会儿，看西野莲音坐到书桌前准备写作业，犹豫了一下，忽然爬到了他的腿上，用尾巴蹭了蹭他的脖子。 没办法了，有时候也要适当的给一些奖励，才能让奴仆维持对她这个女主子的忠心，不然一不留神自己的奴仆被别的猫给抢走了可怎么办。 “怎么了？”西野莲音低头问道，这猫平常的自尊心挺强的，想抱在怀里撸还挺不容易的，怎么忽然就主动起来了，还投怀送抱？难道是因为刚刚打游戏被人嘲讽，心情低落，需要安慰吗？ 不过他今天在猫咪咖啡厅里已经吸够了猫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处于贤者模式，对撸猫的兴趣基本为零，所以之后无论红玉在他怀里怎么撒娇打滚，他都坐怀不乱，面无表情的完成了所有的功课，然后把红玉拎到了床上，让她一边儿玩去，又开始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他对体能训练还是蛮上心的，优秀的身体素质对将来完成各种斩杀任务都非常有帮助。 结束了体能训练，西野莲音习惯性打开系统瞥一眼，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功能没用过——现在是周日，他是前天周五的时候成功收服红玉的，而这两天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杀人鬼任务上，反而把重要的妖化按钮都给忘记了。 现在他决定试一试。 妖化开启后，随着光芒闪烁，西野莲音感觉自己的身材逐渐变得有些矮小，同时头上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在正式进入了妖化状态后，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红玉，赶紧打开衣柜，对着里面的镜子照了一下，发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男孩——样子倒是是可爱秀气，头顶上还有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明显不是人类。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这镜子里的小屁孩是谁啊？ -37- 天生的飞毛腿吗？ 看着镜子里那个容貌秀气，憨态可掬，头上还有着一对萌萌哒猫耳的小正太，西野莲音懵了。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又做了个吐舌头扮鬼脸的表情，甚至还原地做了个下蹲，镜子里的猫耳正太都会即时同步——得了，这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是幻觉，也不是镜子里藏着什么妖怪。 “你怎么变这样了？”红玉坐在床上呆呆的问道。 她刚刚只觉得猫眼一花，原本身材还算挺拔的西野莲音就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感觉很不可思议。 随后她又从床上跳了下来，围着西野莲音绕了几圈，忍不住喵声赞叹道：“好可爱啊！你要不就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吧，多好啊！” 对红玉的夸奖西野莲音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现在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知道红玉这种水平的幼生猫妖基本是没法借取力量的，但是把自己变成小正太也太诡异了吧。 难不成是自己力量比红玉更强，系统在帮他借取力量的时候看不下去了，反而把他的力量都抽给这只猫了？ 果然，打开系统界面，西野莲音便看到上面出现了一个感叹号。 根据感叹号后面的描述，应该是借取来的力量太过微弱，以至于妖化模式都无法正常启动，因此，为了能够让宿主正常的进入妖化状态，系统便把西野莲音妖化后的身体发育程度给削了几刀，削到了只有六岁左右。 彻底妖化一个身材挺拔、身体素质优异的高中生有些困难，但妖化一个小孩子还是很简单的，对能量的需求也很低！ 这奇葩系统果然是一个小机灵鬼……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无语的心情，不过好在这个状态是可以随时解除的，那也就还好。而且，严格来说，妖化状态应该算是他的最强战斗形态了，所以很有必要测试一下这个状态下他的各项身体素质指标。 关闭系统界面，西野莲音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裤子，摇了摇头，打开柜子开始翻找能穿的旧衣服，最后废了好大力气终于找到了一套——是原主的小学校服，穿在身上还挺好看。 接着又找到了一双陈旧的小皮靴，外加用来掩盖猫耳的包头巾，他便准备完毕，离开了家门。 当然，走之前，他也给一脸好奇的红玉解释了一下，说是自己家族的血统里传承着神秘力量，倘若血脉被激发，就会呈现出这种特异状态。红玉最近对轻小说也有涉猎，对这种古老家族血脉的设定特别着迷，立即就信了，还一个劲儿的问这种血脉有没有办法过继到别的生物体内。 看样子她似乎也挺想整一个的。 这当然做不到的。 穿着一身小学生的装束，西野莲音向着附近的公园走去。 成年人的心态辅以小学生的外表确实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明明曾经是小孩子的时候从来不留恋这种感觉，但现在他却有一种开心到想要蹦跳起来的冲动——这应该不算是童心未泯，纯粹是这种体验太惊奇了，有点过于兴奋。 当然，他也没有一味的沉浸在这种体验里不可自拔，最初的目的他记得很清楚，到了公园立即开始测试。 首先是速度方面的测试，而测试结果也十分令人满意——全速奔跑的情况下他会下意识的手脚并用，但速度确实很快，起码比他正常状态下快了一倍。另外，在妖化状态下他感觉自己其他方面也得到了增幅，譬如反应速度，嗅觉，听觉，第六感等等。 不过力量方面倒是没什么变化，但对于一个六岁孩童而言也算是非常惊人了。 最后是耐力方面的测试，这一点关系到了他的持续作战能力，他决定以在公园内绕圈长跑的方式来进行评估。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小公园里的人还蛮多的，有老有少。西野莲音略作休息，然后就在公园内的小路上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他。 跑了大约一百米左右，西野莲音看到前方也出现了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女子，看样子是女大学生，也在慢跑。他微微挑眉，看对方速度不快，隐约有挡路的趋势，便加速从她旁边的草地上绕了过去，轻松完成了超车。 “小弟弟，你也在做运动吗？”被同样慢跑的小孩子超了车，女大学生笑了笑，一边跑一边问道。 “是的。”西野莲音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埋头猛跑。 见状，女大学生呆了呆，眼中顿时爆发出异样的神采——好可爱的小正太啊，尤其是跑步时候认真的小脸，简直萌出血！ 好想把他抱在怀里蹂躏一番啊！ 西野莲音的跑步速度要比这女生快不少，两人的距离很快就拉开了，但她也马上提了提速，又跟到了西野莲音的身后，尝试性搭话道：“小弟弟，你别这么快，这样是不能持久的。” “我知道，但我不是在锻炼，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体能极限。”说完，西野莲音又把速度提了提，打算加速甩开这个身形健美的秀气女生——这姑娘老在后面跟着，万一察觉到他的体质异常就不好了。 见这个可爱的小正太又提速了，女生马上也跟着提速——虽然不太应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此刻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激起了好胜之心，况且她在大学的田径社团里也是一员悍将，周末来这里跑步也是为了女子大学田径比赛做特训，没道理连一个慢跑的小正太都追不上。 不错的小家伙，竟然能逼迫我使出百分之五十的功力，你已经足够自傲了！ 快点老老实实被姐姐追上，然后让姐姐疼爱一下吧！ 使出了五成的功力后，女大学生的速度开始明显提升，但另一边的西野莲音也不是吃素的，马上也跟着提速，再一次把距离又拉开到五十米以上。 这次女大学生是真的有点震惊了——这小正太跑得也太快了吧？天生的飞毛腿吗？ 看来五成的功力都不够，得用七成……不，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她得用出八成实力才行！ 两边继续在提速，终于西野莲音忍无可忍了，他不懂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追着他跑个不停，他身上也没有急支糖浆啊。 于是，为了甩掉她，西野莲音也只好丢脸的手脚并用起来，一路加速，宛若一只狂奔的猎豹，只是几秒钟便甩掉了身后的女大学生，并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冲出了公园。 公园内，正准备拿出自己十成功力全力以赴的女大学生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赛道”，慢慢停下了步伐，愣在原地。 她刚刚看到那小正太突然趴在地上，还以为他跑太快抽筋了，正准备过去给他检查一下腿部，谁知道下一秒那小正太就猛然爬窜了起来，手脚并用，速度快得像是南方人家的蟑螂，几秒钟就把她甩得影都没有了，望尘莫及。 因此她这次是真的懵了——自己可是田径社团的成员啊，为什么连一个小正太都追不上啊？自己原来那么弱鸡的吗？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气馁！ 以后每个周末都来这边特训蹲点，一定要和那个可爱的小正太再比试一次，然后击败他，再把他抱在怀里狠狠的揉搓一番才行！ -38- 其实没什么想法 摆脱了那个莫名其妙一直追着他跑的女大学生，西野莲音很快就回家了——他已经评估出自己妖化状态下的大概战斗力了，确实要比正常状态强不少，也就不用再顶着个小孩子的身躯在街上转悠了，毕竟他又不是柯南。 晚上，惯例去爷爷那边帮厨，他现在的料理技能已经达到了lv2，接下来就是努力向着lv3发起冲刺。 第二天早上，西野莲音起了床，随意弄了点吃的，然后前往学校。 风谷私立高中离他家还是蛮近的，本身就在上京区，走路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不过西野莲音今天起床晚了一些，路上能见到不少穿着风谷私立高中校服的学生，似乎已经到了大部分人上学的高峰时间了。 “西野大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西野莲音扭头，惊讶的看到藤原良平正在从后面追赶过来。他有些意外的挑眉道：“你也在风谷高中上学吗？” “对啊，我在f班，西野大哥你在哪个班级？”藤原良平跑近了以后问道，大概是受到了森口正树的影响，他现在也开始满口大哥大哥的喊了，仿佛西野莲音是什么不良团首领一样。 “原来如此，我在d班，和你不在一个楼层。”西野莲音释然了。 和公立学校不同，日本的私立学校在学习方面抓得都蛮厉害的，成绩好不但有奖学金，还能免去学费，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学校的平均偏差值，进而提升名气。像风谷私立高中这边，在入学后所有人就会根据成绩高低在不同的班级，譬如a班和b班是一个档次，c班和d班是一个档次，层次分明。 而e班和f班不仅集合了入学考试里最差的两批学生，连楼层都不能和其他四个班在一起，被放在二楼的角落里，和二年级前辈们在一个楼层，也难怪西野莲音没怎么见过他。 随后，西野莲音便和他并肩向着学校走去。他们两个的关系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藤原良平是个不良少年，但他感觉这小子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秀特质的，不觉得讨厌，也就没必要特意拉开距离。 “喊我西野就行了，别喊大哥了，我又不是不良少年。”西野莲音边走边问，“对了，你的脸怎么回事，被揍了？你和谁打架了吗？” “那个……昨天晚上偷我爸酒窖里的酒喝，被他逮着了，挨了一顿揍。”藤原良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后遗憾道，“不仅如此，连电摩也被扣下了，车也没法飙了，周末还禁止我出去玩，倘若期中考试的时候没有进步，电摩就一直都不还给我了。” “这样啊。”西野莲音笑了笑，“那就好好学习呗。” “是啊，也只能这样了，至少在期中考试结束前，江湖上恐怕都暂时看不到我‘义勇双全藤原大将’的踪影了。”藤原良平叹了口气。 西野莲音：“……这是你自封的称号吧。” 自顾自的多愁善感了几秒钟，藤原良平又问道，“对了，西野你偏差值多少，入学的时候年级多少名？” “我偏差值43，入学的时候年级排名134。”西野莲音平静道，他报的这是原主的入学成绩，134的排名在两百多人的一年级里也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了，但肯定比藤原良平好一些，这是毋庸置疑的。然后他也问道：“你呢？” “我啊……”藤原良平尴尬起来，“这个……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年级一百八十到两百名这个区间内就行了。” 西野莲音听了他这个描述就不再多问了——难怪被分去f班，这成绩确实不太理想。不过毕竟是不良少年，成绩差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藤原良平继续说道：“其实我原本想和森口他们一起去读公立学校的，毕竟我又不是学习的这块料，来风谷这种好学校纯粹浪费家里钱，不过我爸不乐意，逼着我来这里好好念书，不然将来就把家业全捐出去，一个子儿都不留给我，唉。” “好好读书是最简单粗暴且稳定能获得大好前途的方式，其他方式或许也能成就事业，但风险太大。”西野莲音静静道。 藤原良平低沉道：“你说的对……不管了，为了能拿回车子，等下个月期中考试的时候我必须得考好一点了，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怎么样！你向着年级前一百冲刺，我向着年级前一百五十冲刺！”说着他的眼中出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好。”西野莲音笑着点头。 其实他的期中考试目标是年级第一位，不然至少也得是年级前三……但他现在毕竟是一个d班的学生，说了这种豪言也只会被当作是吹牛，还是先不说得好。 进了校门，在楼梯口分开，西野莲音到了教室后也和同班同学们打了打招呼——和日本学校里常见情况差不多，一年级d班级的小群体不少，无论男生女生都有各自的小团体，不过西野莲音算是特例，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但是每个小团体无论男女都和他关系不错。 其实最开始也有一些男生对他不感冒的，但，西野莲音心理年龄是高于这群刚上高中一年级的小屁孩的，靠着情商优势以柔克刚，再时不时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出手援助——譬如借他们作业抄，还不需要他们叫爹——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他们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抵触情绪。 平静的上了两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学校把西野莲音帮忙抓捕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事情给播报出来了，并且还对西野莲音进行了一番表彰——和他想的一样，这种对提升学校知名度的好事情校方当然不会轻视，直接就给全校师生都广播了一遍，而且还来了报社的记者，借了半节课的时间对他进行了一番采访，看样子还要上什么地区新闻。 “请问你当时冲上去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教师办公室里，女记者推了推眼镜，认真问道，旁边几个没有在上课的老师们也竖起耳朵，在旁边凑热闹偷听。 “其实没什么想法。”西野莲音。 “没有吗？”女记者凝视着西野莲音英俊的面孔，沉默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到杀人犯要对无辜的人下手，愤怒到大脑一片空白了是吗？”然后她低头在笔记本上书写起来，同时还喃喃自语：“这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少年，或许他很冲动……” “？？？”西野莲音。 “对了，听说你当时还昏迷过去了？” “啊……嗯。”西野莲音。 女记者又低头奋笔疾书起来：“搏杀过程异常惨烈，但少年他却没有后退，哪怕身后是和他有仇怨的不良们，他也拼尽全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至被打晕也要死死的牵制住犯人的身体……” 西野莲音：“……” 这记者小姐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结束了和女记者的对话，西野莲音赶紧离开了教室办公室，回去上课。 其实他对这种情况并不排斥，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好事情，就是那位记者小姐惊奇的脑回路让他有点跟不上。 当然，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坏的一面是他现在在学校里变得更加引人注目了，上个厕所都有一群男生凑过来询问当时的经过，穿过走廊都有无数男女对他行注目礼，仿佛他是什么国际巨星一样，甚至上个体育课回来，桌洞里还莫名其妙多了几封情书。 上面没头没脑的写了一些很有文艺范儿的话语，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既没表明身份，也没约地方见面，看笔迹还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女生。他也没办法，只好先收着，毕竟这玩意直接扔了太糟蹋别人心意了——但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的，就只好冷处理了。 -39- 料理研究社 下午放学的时候，西野莲音看到藤原良平在教室门口挥手，他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门，被藤原良平塞了一大把的信封——普通的白信封也有，折叠的作业纸也有，上面有些还贴了爱心图案的贴纸，明显是情书。 “你这么多情书……给我的？”西野莲音震惊的看着他。 “别别别，不是我给你的，是我们班级的女生知道后托我转交的。”藤原良平赶紧解释，以免自己的性取向遭到误会，他对西野大哥只有尊敬，绝无爱慕。 西野莲音有些无语，他其实平均每过一两天都会收到情书，但今天收到的情书数量比前面收到的加起来都多，这谁顶得住。他把这些情书收到了书包里，仔细数了数，整整24封情书，也就意味着24个不同的女生——难顶，太难顶了，先收好，以后也算是高中时代的回忆之一。 走到玄关，西野莲音检查了一下鞋柜，确认鞋柜里没有被人塞情书，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换了鞋，走出教学楼大门，藤原良平还邀请了西野莲音去打电玩——他打算去电玩厅浪个一小时再回去，免得一回家就被逼着学习，况且学习不就应该讲究劳逸结合吗？以逸待劳，养精蓄锐，方能战而胜之，这战术绝对没问题！ 不过西野莲音拒绝了，他对打电玩兴趣一般。 校门口附近有一个公告栏，在经过公告栏的时候西野莲音停下了脚步，驻足看了看——这公告栏这段日子贴满了各类社团的招新海报，毕竟开学两周不到，还有很多新生没有决定好加入的社团，所以这些招新海报始终没有撤下去，甚至还越贴越多了。 从常见的篮球部、轻音部、足球部、文学部再到什么黑魔法研究结社，超自然讨论会，外星人联络小组之类的，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打算加社团吗？”藤原良平问道，他国中时期有加入过校内社团，还前前后后进过很多个，但运动类社团太幸苦，文艺类社团不合口味，死宅类社团又太电波，后来发现还是当不良少年比较有意思。 “有考虑。”西野莲音没有否认。 他通常是傍晚六点半左右去爷爷那边，况且有奶奶撑腰，就算迟到到七点八点西野高志也不会怪罪他。而社团活动一般也就折腾到五点多，想加入他还是能挤出时间的——主要是他没参加过日本的高中社团，想要体验体验，哪怕体验了一段时间后退部也好过完全不参与。 “你打算加什么社团？” “没想好……你有什么推荐吗？” “如果是比较有人气的大社团……剑道社？” “不要。”西野莲音摇头。 他穿越前的时候一直以为日本剑道很厉害的样子，听着就帅，结果穿越后才发现，现代剑道根本没有什么实战杀伤力，真就是传说中的花拳绣腿，甚至连花拳绣腿都不如。 “足球部呢？” “我们学校的足球部厉害吗？”西野莲音想起了《足球小将》里的大空翼，兴趣盎然的问道。 “好像挺垃圾的。”藤原良平诚实道。 “那算了。” 站在告示栏前瞅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忽然指着其中一个社团的招新海报问道：“料理研究部怎么样？” 藤原良平愣了一下，惊讶道：“料理研究部？你的意思是你对做料理感兴趣吗？”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这可是能够孤身一人痛打一群不良少年还能干翻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超级狠人啊，这种暴力指数满星的猛男，还打算下厨房？当居家好男人吗？这不太可能吧？ “有那么一点。”西野莲音看着招新海报点点头。 西野老爷子虽然是个几十年的老厨子了，厨艺也至少在lv3以上，但他会做的菜却局限在了居酒屋菜单上的那些内容，大多是日式传统料理——说白了就是基本功方面炉火纯青，但掌握的菜品其实不怎么多。 倘若这个料理研究部的成员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或许能够掌握一些其他地区的料理制法，能够加速他厨艺的升级速度——学会一道新菜的做法比普通练习刀工所给的经验要多许多，要不是系统不允许他云做菜云下厨，他早就去网上搜外国料理的相关视频去了。 “现在去看看吗，那个料理研究部？”藤原良平问道。 因为回家就要被逼迫着学习，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陪着西野莲音去看看那个料理社团也好——没准儿还能蹭点吃的喝的也说不定啊！ “走，去看看。”西野莲音转身就向着校内的另一栋楼走去——多功能媒体楼，平日里上家政课要去的那个家政教室就在这里。 放学时间里校内的人不多，回家的回家，参加社团的现在也基本在社团活动室里了，所以一路走过去也没见着什么人。二人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远远的就看到了熟悉的家政教室，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日本的家政课是必修课，所有人都得上，因此大部分日本高中生或多或少都懂点厨艺知识，至少不会在家里一个人把自己饿死。等到了放学时间，家政教室自然也就变成了料理研究所的活动室了。 站在门口，西野莲音敲了敲门，家政教室里的交谈声很快停顿了下来，接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生打开了教室门，疑惑的看着西野莲音和藤原良平，片刻后，她忽然盯着西野莲音说道：“是你？” “我认识你？”西野莲音有些莫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生，第一印象除了觉得她长得不错外，就没别的感觉了，想来应该不认识才对，原主记忆里也没这一号人。 “你不认识我？哦，对，确实不认识，只是我认识你而已。”听到西野莲音的问题，女生的表情一阵变幻，各种情绪像大杂烩一样纷纷闪过，最后恢复了平静，抿着嘴唇问道，“有事吗？” 西野莲音看她这反应感觉有些奇怪，八成是和原主有什么过节，但他又仔细翻了翻回忆，仍然没找到关于这个女生的任何线索——这姑娘长得很好看，可以说是西野莲音迄今为止见过的颜值最高的女生了，以原主的性格如果见过她，肯定该有印象的才是，说不定还得主动上去搭讪一二。 “哦，是这样的，我对料理有一定兴趣，所以想要来参观一下料理研究社，如果觉得合适我想试着加入。”西野莲音说完又指了指藤原良平，“这是我……朋友，他陪我来的，不加入。” 听到西野莲音承认自己是他朋友，藤原良平立即高兴起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们是挚友，我陪他来的，你们不用在意我，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那……你们进来吧，我叫吉原静，其实也是料理研究社今年的一年级新生。”说完，吉原静让到一边，目光却紧紧盯着西野莲音的脸孔，似乎是想要从他神情里找到些什么破绽。 “我脸上有东西吗？”进教室之前，西野莲音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这姑娘的眼神锐利得像刀片一样，在他脸上刮来刮去，螨虫都要给她刮死了。 “没有呢。”吉原静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40- 要我教你吗？ 走进家政教室，教室里十来个人，清一色的全是女生，当她们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西野莲音和旁边的藤原良平都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没办法，整个料理研究社一个男生都没有，压迫感属实有些强大。 “你们是来参观的吧。”一个明显是前辈的学姐走了过来，她显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对话，微笑着对西野莲音说道，“请随意看看吧，不用那么拘谨，话说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生对我们社团感兴趣呢，你是第一个哦。” 说完这番暗示性质强烈的话，她又对藤原良平颔首示意。 料理研究社的女生们很快回归了正常的社团活动中去了，只是偶尔会瞥一眼西野莲音，似乎对他的动静很是关注——没办法，料理研究社本来就一直没有男部员的，如今来了一个对这方面感兴趣的男生，还是一个一年级的后辈帅哥，很多二年级、三年级的学姐都忍不住有些在意。 此时此刻，她们正在学习制作一份甜点，西野莲音看了看放在厨台上的草莓，糯米粉什么的，忍不住问道：“这是在做草莓大福吗？” “是的呢。”吉原静站在他旁边微笑点头。 其实一般来说带领新生参观社团应该是由前辈负责的事情，不过她似乎和那边的学姐说了两句，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了这份工作。 走在西野莲音的身侧，她弯弯的眉眼慢慢眯了起来——这人渣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吗？也是，从国中到高中自己的体重从65公斤往上一路跌到了50公斤往下，连自己都快认不出镜子里的大美人是谁了，也难怪这家伙认不出来自己，也许对他而言，当初的自己就是路边的石子一样不值一提吧，甚至连名字都没能记住。 说起来，自己一个春假能把体重降下去那么多，多少也是有这家伙的一份功劳呢，呵呵…… 西野莲音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此刻正专注的看着旁边几个学姐的操作——草莓大福是一种日式甜点，糯米皮下面包裹着豆沙与草莓，口感香滑软糯，有清爽的草莓果香，还是很受欢迎的，上个周末的时候京子去参加同学聚会，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点草莓大福，味道确实还可以。 说起来，草莓大福不在西野料理屋的菜单上，估计老爷子也没学过，西野莲音打算在这边现场观摩一下，估计能涨不少经验——他的料理技能现在是lv2顶端，距离lv3也很接近了，在这里稍微加把劲儿，说不定就升级了。 “西野同学对做草莓大福感兴趣吗？”吉原静看他神情认真，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的。”西野莲音点点头，忽然发现身边的藤原良平不见了，扭头一看，发现这小子正在和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女生闲聊，聊着聊着就拿起了人家刚做好的草莓大福往嘴里塞，动作自然无比，基本可以石锤是在蹭吃蹭喝了。 “要我教你吗？”吉原静扬了扬嘴角问道，“其实我对做甜点方面还是有那么一些自信的。” “那实在是谢谢了。”西野莲音笑着说。 他其实也挺有自信的，lv2的料理强化了他的三大厨师基本功——刀工，勺功以及面点。尽管迄今为止他在面点方面没有花过多少心思，但实际水准已经到了面点师傅该有的水平，像草莓大福这种常规甜点，基本是看完一遍流程就掌握得差不多了，甚至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见他点头，吉原静也微笑起来，说道：“那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了边上的一处厨台，桌子上有一些草莓和细砂糖之类的食材，还有微波炉之类的必要电器，估计就是吉原静的厨台了。她熟练的将食材倒入碗中用筷子搅拌成稀面糊，动作格外娴熟，表情也分外的自信，单从气场上就已经能判断出应该是一个厨房老手了。 西野莲音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其他料理研究社成员们的手法熟练度，感觉这个吉原同学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别人还在磨磨唧唧的担心自己操作步骤有没有失误，她这边已经差不多要完成了，就这气场，十有八九也是和他一样的lv2级料理技能。 “吉原同学的动作很熟练啊，在家里经常下厨吗？”西野莲音问道。 “大概是因为我从国中时期就一直是自己给自己做饭了吧，自己摸索了两年多，所以比较熟悉。”吉原静轻笑道，接着把做好的草莓大福捏在手里，伸向西野莲音嘴边，并说道：“来，张嘴，啊——” 西野莲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了一跳——啥意思，这是打算直接喂我吗？咱们也没那么熟悉吧？不是才刚认识吗？ 随后他摆了摆手，微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 吉原静微微一怔，然后也掩口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来，尝尝看合不合西野君的口味吧。” 笑眯眯的看着西野莲音在一旁品尝草莓大福，吉原静的心中有些讶然——奇怪，以自己现在女神级别的魅力，应该没哪个男生能顶得住她刚刚那亲密的动作吧？别说是喂吃的了，平时她在班里随便找个男生问几句话，那个男生都会面红耳赤的！ 可这人渣为什么非但不为所动，甚至脸都不红一下？自己的魅力对他没有效果吗？ 心中奇怪虽奇怪，但吉原静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异色，看西野莲音连吃了两个，便柔声问道：“西野君还想要吃吗，我可以再做哦。” “哦，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试试看吗？”西野莲音问道。 吉原静的厨艺确实不错，娴熟的手法让他在观摩的时候很有代入感，而且也随之收获了大笔的经验值，帮助他成功把料理技能突破到了lv3。现在他感觉自信心大增，便打算自己也动手练习一番。 “好，请便吧，西野君。”吉原静微笑道。 -41- 祝这小子好运吧 西野莲音开始上手操作了，lv3的料理技能让他对面点方面的掌控有了更大的提升，尽管刚开始的时候称不上多么娴熟，但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 他先是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做好了大福面团——将糯米粉、玉米淀粉，色拉油以及水放在一起搅拌，再放入微波炉中高火烹饪，然后每半钟拿出来搅拌一次，面团就做成了。而后续就更加简单了，用红豆沙把洗干净的草莓包裹起来，再裹上面团，最后丢进熟糯米粉滚一圈防沾，草莓大福就算完成了。 另外，根据这个步骤，里面的草莓也可以替换成别的水果，做出一些橘子大福之类的甜点，都没有问题。 轻松做完，西野莲音一刀将草莓大福切开，里面的核心是鲜红的草莓横截面，中间一层是红豆沙，最外边是白色的面团，卖相也是相当不错。 吉原静在旁边静静看着，等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插手指点一番的机会，感觉有些吃惊——什么啊，这家伙学的也太快了吧？ 不过她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脸上波澜不惊，笑着接过了西野莲音递来的草莓大福咬了一口，还一脸真诚的赞叹道：“第一次做就做得那么好吗，西野君真是天才呢。” 夸完后，她忍不住又咬了两口，心里有些困惑——里面就不说了，为什么这家伙外边的面团做得会比自己的好吃，没道理啊。 会做饭吗？这年头的渣男都学会做饭了？为什么？为了更好的渣其他女孩子吗？ “谢谢夸奖。”西野莲音微笑道，然后又向吉原静了解了一下料理研究社的社团活动内容——似乎就是学习世界各地的料理，然后再捣鼓一点小创新什么的。 他思考了一番，觉得在这里确实对料理技能的提升有不小的帮助，毕竟这群姑娘还会研究法国菜，意大利菜什么的，这些是在西野高志旁边帮厨学不来的东西，所以便问之前说话的那位学姐——也就是部长——要了一份申请书，打算回头就递交给学生会。 这边算是正式决定加入了。 “那我们先走了。”手里拿着社团申请书，西野莲音拍了拍藤原良平的肩膀，然后在吉原静等人微笑的目送中，离开了家政教室。 等走出了多媒体教学楼，藤原良平走着走着，忽然问道：“西野，你也被震撼到了吧。” “什么震撼到了？”西野莲音没听懂，有点懵。 “就是漂亮啊，超级漂亮！那个吉原同学，真是一个超级大美人啊，偶像剧里的女主都没那么好看的！货真价实的女神啊有没有！”说着，藤原良平表情严肃了起来，认真道，“而且西野你感觉到了没有，那个吉原同学对你好像有好感。” “我真没感觉。”西野莲音摇头。 “所以说你迟钝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对你有好感，你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藤原良平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像是在愤怒为什么自己遇不到这种桃花运。 “可我就算察觉到了也没意义吧……”西野莲音的表情忽然锐利起来，“我说，你突然说那么多，不会是希望我交往一个新的女朋友，再和飞鸟分手，然后你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藤原良平的表情，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这小子好像还对安达飞鸟恋恋不忘啊，看来还得防着一手！ 连劳资墙角都敢挖，你命8要了！ “冤枉啊冤枉，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对安达同学有觊觎之心啊！”藤原良平赶紧摇头，委屈巴巴的说道，“而且我已经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了！真的！” 新的喜欢的人？西野莲音愣了一下，真没料到这小子会说出这番话来，颇为好奇的问道：“你喜欢上谁了？” “刚刚……料理研究社，那个个子矮矮的，戴着眼镜的女生。”藤原良平的脸微微发红，有些忸怩的说道，“她刚刚把做好的草莓大福都给我吃了，我觉得她应该对我也蛮有好感的吧，不然怎么会把做好的草莓大福全给我呢？” “呃……有道理。”西野莲音。 “对吧！”藤原良平兴奋的说，“她肯定对我也有点意思，所以才愿意把所有吃的都给我！而且我当时看她的时候，她还害羞的不敢和我对视！这绝对是喜欢我的体现！” 那应该是被你这个不良少年给吓的……不过这话西野莲音没敢说出来，毕竟这小子好不容易转移了暗恋对象，这一点值得鼓励，便微笑道：“你说的没错，说不定真的是这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西野莲音还是打了个预防针：“但你也要做好准备，万一是误会就不好了，还是要先假设她不喜欢你，这样才最安全。” 藤原良平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运筹帷幄的表情，邪魅一笑：“也是，那我就先假装不知道她喜欢我，再一点一点的追求她好了！我就不信了，她能抗拒我藤原大将身上散发的雄性魅力！” “……加油。”看他自信的表情，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跟着附和两句——他觉得藤原同学可能是遇到了传说中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ta喜欢我”，但又没有证据能肯定这就是错觉。 只能说，祝这小子好运吧。 离开了学校，西野莲音很快回到了家中，推开门便看到京子正蹲在地上拿着抹布擦拭走廊地板——西野莲音白天上学，回家后写完了功课就去爷爷那边帮厨，家务方面从洗衣服到打扫卫生基本全是她一个人负责的。 “姐姐你去休息吧，这种事情交给我来。”西野莲音看了看时间，感觉还能挤出半个小时，便走过去夺走了她手里的抹布。 “啊！不用了，还是我来吧……我来！我来！”京子忍不住起身想要把抹布抢回来，不过她的个子太矮，西野莲音把抹布举起来，她踮着脚都够不到，挣扎了一番发现弟弟死活不给她，也就噘着嘴放弃了。不过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有种老妈子看儿子长大了的感觉——虽然她只是姐姐，但如今也算半个母亲了。 “姐，现在也很晚了，再买食材自己做，时间不太够，我们晚饭干脆出去吃吧？”西野莲音提议道。 其实他们也可以去西野高志那边吃，反正老爷子肯定不会怠慢了孙子孙女的。不过他这些天在西野料理屋那边帮厨，真的把居酒屋的常见菜品都吃腻了，实在是提不起劲儿。 “好呀。”京子开心的点头，立即向着二楼走去，西野莲音等了片刻，看到她已经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她和一般的女生不太一样，几乎是不化妆的，所以上楼也只是把居家服换了而已，速度自然很快。 “好看吗？”京子有些害羞的问。 她上半身换了一件潮流短袖，上面用四五种颜色七八种格式的字体在短袖前后写满了乱七八糟的英文单词，在英文四六级考场上都可以拿来作弊了，下半身则是黑白格子的百褶裙，腿上穿着印有璀璨星空的过膝袜，整个穿衣搭配意外的时尚——她以前的穿着风格其实不是这样的，更偏向的是可爱风，后来一直被误以为是初中生，才花费了很大精力去研究现代女性最潮流的搭配风格。 “挺好看的。”西野莲音实话实说，至于他自己就懒得换衣服了，反正风谷私立高中的校服也挺好看的，跟西装差不多。 两人出了门，在附近的街区随意的逛着，这个时间点街上人来人往，周围的料理店大多生意兴隆，究竟去哪边用餐也不是很好挑。不过走了一会儿，西野莲音隐约看到眼前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一晃而过——真的很朦胧，像是一个透明的人形凸透镜一样，他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光线折射导致的错觉。 随后他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检测到周围存在特殊任务，是否开启？” -42- 特殊斩杀任务 “姐，你等我一下……或者你先挑去什么店吃，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情。”西野莲音犹豫了一下说道。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去做任务，就算不做也没有惩罚，不过这种偶然触发的特殊任务他还是第一次见，有种玩rpg游戏发现隐藏任务的惊奇感，他不是很想错过。 “很重要吗？”京子低头问道。 “差不多吧，如果我一直没来，你也可以自己先去吃，不用等我。” “那我在这里等一等吧，十分钟你没回来，我就自己去吃晚饭了。”京子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从弟弟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虽然有些失望，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好。”西野莲音点点头，把钱包递给她，这里面都是爷爷给的所谓的零花钱，加上以前原主的储蓄，已经攒了有差不多五万円了，算是他个人的小金库。 京子笑着摇摇头，伸手挡住了，意思是不需要，而西野莲音见状也不再坚持，收起钱包就向着刚刚那个透明人形出现过的路口跑去，同时开启了系统上所显示的特殊任务。 “特殊斩杀任务：成群结队的人” “妖怪分类：恶鬼” “战斗力：未知” “描述：恶鬼是灵魂强大的人偶尔能用肉眼看见的特殊妖怪，灵魂已经实质化，不需要肉体作为支撑，同时具备未知的特殊能力，喜好以人类的灵魂为食，壮大自身。” “评价：难缠程度远超普通恶灵。” 看完了描述，西野莲音心中微微有些忐忑，他最关心的“战斗力”一栏竟然是未知，这就有些不好判断了。而且看评价似乎很难对付的样子，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而且这次的特殊任务没有提供坐标，他没有办法获取到对方的位置信息，这才是最伤的，换而言之，如果一会儿他跟丢了，京都这么大，下一次再遇见这恶鬼，鬼知道是猴年马月。 透明人形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弄堂口，往里走能看到小路两边有不少拉面店，奶茶店之类的商铺——日本最近奶茶卖得特别火，随便一家普普通通的奶茶店都能排出几十上百人的长队，甚至连黑帮都有人眼红奶茶行业的暴利跑去卖珍珠奶茶搞二次创业，所以这弄堂虽小，人倒是不少，都是来买奶茶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拥挤了。 见状，西野莲音稍微放松了一些，这周围人那么多，就算那恶鬼发现自己在跟踪他，想来也是不能对他做什么的。 接着，在小巷子的尽头，西野莲音再次找到了那个模模糊糊的透明人形，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有一群结伴同行的普通人貌似在跟着那个恶鬼——因为一般人是看不到恶鬼的，所以西野莲音也不确定那群人是刚好和这恶鬼顺路，亦或是真的在尾随对方。 于是，西野莲音放慢步伐，像个普通的路人一样跟在那群人后面，同时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群人里面从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到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再到不修边幅的流浪汉，简直社会各类人士应有尽有，十来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就十分怪异——这些人看上去简直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为什么会在这里结伴同行？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惊讶之色就更浓了，因为他竟然在这群人里看到了一个熟人——料理研究社的吉原静。她穿着一身风谷私立高中的校服，手里还拎着单肩书包，似乎是结束了社团活动后打算回家，却不知道为什么搀和进了这群人里面，面无表情的随着大部队往前走，眼中瞳孔没有焦距，像是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该不会被催眠了吧？ 见到了认识的人，西野莲音没法再坐视不理了，这会儿还算是在闹市区，如果恶鬼要操控人群对他动手，他除了自己本身有一定战斗力外，实在不行还能喊来路人帮忙报警。 倘若等这群人跟着恶鬼去了什么偏僻的地方，四下无人，没法叫人了，那才是真的危险了。 沉吟了几秒钟，西野莲音干脆光明正大的挤进了人群中——这群人看上去面无表情，高冷无比，实际上似乎是一种神志不清的梦游状态，对西野莲音强行挤进来的行为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瞥都没有瞥上一眼。 “喂，吉原同学，醒醒！”西野莲音抓住了吉原静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呼唤——他声音压得很低，恶鬼在前方几十米外，大概率是听不见的。而且他也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先干翻几个杀出一条血路并报警。 不过吉原静像没听见一样的仍然在往前走，眼中也没什么神采，看上去十分冷漠。 好在她的力气比较小，被西野莲音强行拽着，虽然双腿仍然在往前迈步，实际上却是原地踏步，渐渐的就被他像拖尸体一样拖出了大部队——恶鬼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事情，很快带着人群消失在了黑暗的街巷深处。 被拖出了人群，吉原静仍然没有恢复清醒，好端端一个美少女像个僵尸一样在原地抽动着想要往前走。西野莲音把她拖到边上的漆黑角落里，确保不容易被人注意到，随后又喊了好几遍，还是没效果——他以为拖出恶鬼的技能范围应该就没事了，想不到还是一个持续性的控制buff吗？ 等了以会儿，他眉头皱起，尝试性发动了“狂人气质”，效果十分显著——在被狂人气质这个技能强行套上了恐惧buff后，吉原静眼中慢慢恢复了神采，她怔怔的看着眼前如恶魔般凶神恶煞的西野莲音，尖叫起来：“啊啊啊——！！！” 几个路过人被吓了一跳，把视线投了过来，其中一个大妈还掏出了手机，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漆黑的小角落，被压在地上、惊恐尖叫的漂亮女生，外加一个气质狰狞的男子，这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需要猜吗？ 西野莲音也被她这声尖叫给吓到了，赶紧把技能给关了，然后拍了拍她的脸颊，沉声道：“是我，吉原同学你看清楚！” “西野……君？”吉原静坐在地上怔怔道，眼角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看上去颇为惹人怜爱。 “你恢复过来了啊。”西野莲音松了一口气，旋即向旁边那个虎视眈眈的大妈解释道：“阿姨你别报警，这是误会，误会！” 大妈冷笑起来，心中暗骂了一句死人渣，然后向吉原静问道：“需要帮忙吗，小姑娘？” “不，不用了……”吉原静摇了摇头，眼角还蓄着泪水。 大妈的眼神铁血中带着一丝柔情，她先是怜爱的看了吉原静一眼，旋即才无奈的摇摇头，像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唉声叹气的离开了，离开前还瞪了西野莲音一眼，显然是把他当成了祸害花季少女的渣男。 莫名背锅，西野莲音有苦说不出，不过现在这也不是重点了，等路人们离开后，西野莲音立即问道：“吉原同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吉原静沉默片刻，脸上流露出一丝丝恐惧的神色，并下意识抓住了西野莲音的手，轻声说道：“西野君，我……我好像见鬼了。” -43- 难道说…… “别紧张，你继续说。”西野莲音搀扶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吉原静这边的情绪也似乎平复一些了，注意到自己正抱着人家的胳膊，身子还下意识往人家身上靠，俏脸一红，连忙把西野莲音推开，但推开了又觉得太过分了——无论国中时代有什么仇什么怨，眼下他都是自己救命恩人来着——于是赶紧把西野莲音又拉了过来。 西野莲音有点不明所以：“你在干嘛呢？” 推开再拉回来，把自己当门吗？ “没，没什么。”吉原静干咳一声，尴尬道，“回归正题吧。” “好……”西野莲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伪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你说你遇见鬼了？” “是的，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遇见鬼了，那家伙没有影子，一定是鬼，我不可能搞错的！”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吉原静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很不可思议对吧，如果你觉得我在说谎也没关系，西野君，换做我是你，我肯定不会相信的，我能理解。” “没有，我相信你说的话。” “真的？” “真的。”西野莲音点点头，“所以麻烦你把相关情况都告诉我吧，也许我能给你一点帮助。” “你能给我什么帮助？你会除灵吗？”吉原静问道，但很快又苦笑着摇头，似乎觉得不可能，然后自顾自的说道，“我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那个鬼魂的，当时我觉得有人在弄堂里喊我，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走着走着，我感觉我的身体突然就不受控制了，脚步怎么都停不下来，最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他长什么样子？” “长相……我不记得了，当时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像在做梦一样，唯一确定的就是那个人好像没有影子……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吉原静说着身体还微微有些打颤。 她是不信鬼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她不相信了，而且未知的存在本身就很恐怖，再联系上鬼这种吓人的概念，她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遇到了西野莲音，不然今天恐怕就是她的死期。 随后，她又忍不住问道：“西野君，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和我姐姐准备出门吃晚餐的，然后偶然间看到你，本来是过来打个招呼的，结果我看你状态很奇怪，像中了邪一眼，跟着一群人在走，就把你从人群里拉了出来，然后喊了一会儿，把你给喊醒了。”西野莲音简短的说道，“你当时像是在梦游一样，很像是中了什么催眠术。” “那一定是鬼了，而且活人不可能没有影子……”吉原静喃喃自语，又忽然问道，“对了，你说一群人，是有一群和我一样的人是吗？” “是的。” “他们到哪里去了？” “不清楚，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你叫醒，现在去追他们恐怕来不及了。” “这样啊。”吉原静失落道。 西野莲音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说道：“你不会还打算去追那群人和鬼吧？” 吉原静犹豫了一下，试图辩解：“但……那可是鬼啊，超自然的存在，用科学没法解释的存在，会好奇也是应该的吧，你如果得知了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存在，你会不好奇吗？”说完这番话，她看着西野莲音无奈的表情，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啦，我也知道我这个样子在恐怖片里通常都是第一个死的……就想想而已，没打算真的去追鬼。” “你知道就好。”西野莲音为她的自知之明点了个赞。 “对了，西野君。”吉原静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个……今天是你救了我一命。”吉原静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谢谢你，以后我会找机会报答你的。” 说完这番话，她凝视着西野莲音的脸，忽然觉得好帅气，脸微微一红，但又想起自己国中时期被这混蛋嘲讽为肥婆的事情，马上又气愤起来，刚刚所产生的那么一点心动感立马荡然无存。 “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西野莲音微笑道。 两人顺着小巷往大街上走，很快又来到了之前有奶茶店的那个巷子，周围人很多，吉原静的情绪也逐渐宁和下来，产生了一股安全感。她看了一眼西野莲音，轻声问道：“对了，西野君，你说你是和你姐姐一起出来吃晚饭的吗？” “是的。” “那介意加我一个吗？”吉原静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了刚刚撞鬼的经验，她现在不敢一个人回去了，才想看看西野莲音愿不愿意带她一块儿。更何况到了家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吃晚饭，万一又撞鬼了，那画面想象都觉得惊悚，还没地儿求助。 “担心那个鬼来找你吗？”西野莲音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有了些猜测。 “是有那么一点。” “那就一起吧。”西野莲音微笑道。 两人出了弄堂，远远的西野莲音就看见京子还站在之前的那个路口，不由得意外——她说就等十分钟的，这都快半小时了，姐姐居然还在等自己回来吗？更加让他疑惑的是，京子旁边还站着一个警察，二人正在对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西野莲音立即走了过去，吉原静也立即跟上，等二人走到旁边的时候警察已经离开了，西野莲音便问道：“姐，那警察找你有什么事情？” 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警察以为我走丢了……” 这是被误会成了小孩子吗？话说你真的是姐姐吗，你这外表也太萝莉了吧？一旁的吉原静在心里一阵吐槽，看到京子的视线投过来，立马浅浅一笑道：“您好，我是吉原静，西野君的同学。” 京子立即打量了一下这个突然被弟弟从小巷子里牵出来的女生——黑色的长发看上去相当柔顺，像洗发水广告里的一样，眼眸明媚，成簇的睫毛好看得令人羡慕，琼鼻樱唇，整张脸不仅精致漂亮，而且少女味满满，身段也很不错的样子，胸部和臀部都有一定曲线，双腿纤细修长，一眼望过去浑身上下竟然居然没有一丝瑕疵，像是偶像杂志里的模特一样完美。 好完美的黑长直啊！ “你好，我是西野京子，莲音的姐姐。”京子客气道，心中则暗暗拿眼前的少女和自己认识的几个美少女对比起来，对比完以后也是一阵心惊——完了，输了，全输了，除非把大家的优点全加起来，不然谁上都比不过！ 随后京子又扭头看向了西野莲音，弟弟突然跑出去那么久，花费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她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结果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子吗？这个女孩子和弟弟是什么关系？ 看弟弟刚刚焦虑的样子，应该不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吧？ 难道说……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跳跃着，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旁边完美女神般的吉原静，忽然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好般配，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姐，我想让吉原同学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可以吗？”西野莲音看京子在原地发起了呆，便出声问道。 “当然可以了。”京子回过神来，目光扫过大街上的店铺，问道，“那我们去吃什么呢，拉面可以吗？” “可以。”西野莲音和吉原静异口同声道。 三人便一同向着拉面店的方向走去。 -44- 过来 “还在心神不宁吗？”吃完了晚饭，走出拉面店，西野莲音看到吉原静还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的问道。 他已经打死过两个恶灵了，也算是在除灵方面小有经验，而吉原静这边第一次遇到，世界观碎了一地也不知道她还拼不拼得起来。 “是的。”吉原静没有否认，她咬了咬嘴唇，有些歉意的问道，“那个……西野君你还有多余的时间吗？” “有，怎么了。” “可以……再送我回家吗？”吉原静不好意思的问道。 她属于那种看恐怖片被吓得嗷嗷叫唤也非要继续往下看的那一类，性格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较抖m，且好奇心旺盛，对鬼怪什么的很感兴趣，可真让她遇见了还是会吓得双腿发软，胆子真说不上多肥。 “这个……”西野莲音扭头看向了京子，他自己倒是没关系，爷爷那边大不了请假，这老爷子嘴巴上抱怨得厉害，但也就发发牢骚，实际上连“零花钱”都不会扣。主要还是要看看姐姐的态度，毕竟他如果要送吉原静回家，那么京子就得跟着一起才行。 “我，我没关系的！莲音你送吉原同学回去吧。”看到西野莲音看向自己，京子赶紧摇头，说完又后退了两步挥挥手，直接就打算独自一人先回去了——看这情景那个漂亮女生是想要和弟弟独处吧？那自己再跟着他们岂不是变成电灯泡了？ 见京子独自迈着她的小短腿快步走远了，西野莲音转头说道：“吉原同学，你等我一下吧，我不放心我姐一个人回去，我先送她回去，再来送你回家。” 眼下已经确定了自己生活的上京区内有恶鬼出没了，还是无差别袭击路人，他可不能再让京子独自一人走夜路了，就她那小小的身板，看着就觉得不安全，不说别的，遇到萝莉控流氓了怎么办？ 况且比起这位吉原同学的安危，明显是姐姐的人身安全更重要一点。 吉原静摇了摇头，微笑道：“没关系，你本来也没保护我的义务。” 一分钟后，西野莲音就在商店街上追到了正快步往前走的西野京子，她此刻的样子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每一步迈得都特别重，走路姿势夸张，看起来有种六亲不认的感觉，像个在生闷气的小学生。 西野莲音快步跟上，随后就听见京子轻轻问道：“莲音，你不陪着那位吉原同学回家吗？” “我让她等一等，我要先送你回去。” “为什么？” “因为不放心。”西野莲音实话实说。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京子说到这里就没声儿了——她刚刚确实是有一点小情绪的，毕竟弟弟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女生给勾搭了，还打算扔下自己去送别人回家，但眼下弟弟用行动证明了她这个姐姐比那个女生的地位更重要，那自然也没什么好不开心的了。 把京子送回了家，然后原路折返，西野莲音又找到了正在原地百无聊赖的吉原静，把她也送到了家门口——距离其实不算远，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而已，只是要经过一些没什么路人的居民区，加上晚上比较漆黑，难怪她会不敢走，毕竟这种黑不溜秋的小路确实容易联想到一些恐怖的东西。 “这就是你家吗？”西野莲音看着眼前这个略显陈旧的日式宅院，感觉这地方看着还蛮阴森的，“你爸妈不在家？” “我……我没有爸妈。”吉原静站在家门口，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是个孤儿？”西野莲音惊讶道，不是在骂人，真的。 “也不是啦……父母离异了而已，没人要我。”吉原静掏出钥匙开门，然后摆了摆手，嘟囔道，“好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要进屋了，你回去路上也小心一点吧，万一听见什么人喊你，千万别好奇的凑过去看。” “你放心，那个鬼想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 “别吹牛了，恐怖片里那些说大话不把鬼放在眼里的人基本都是必死的。”吉原静没好气道，然后挥了挥手，关上了家门。 走出了吉原家的院子，西野莲音心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吉原静正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意。 被他发现后，吉原静脸上笑容一僵，猛得拉上了窗帘。 西野莲音懵了一会儿，摇摇头，自顾自的打算往前走，但走了几步，远远的却看到小路的另一边有一个青年正在迎面走来。 明明是春天，这个青年却穿着长长的风衣，也不知道嫌不嫌热，而且西野莲音有注意到，他走在路灯下面，地上却没有影子。 这恶鬼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西野莲音停下脚步，这次的恶鬼不是透明人形，而是有具体的青年人形象，显然对方已经把他作为了猎物，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同时，恶鬼见他止步，也跟着停步，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微笑。 “意识到了吗？反应真快啊……”他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起来，这时候西野莲音才注意到他的眼眶里竟然没有眼球，空洞洞的漆黑一片，看起来格外惊悚，真要大晚上的一转身看到这样一张脸在身后，十个人有九个都得吓晕过去。 “你就是那个鬼？”西野莲音眉头皱起。 和恶灵不同，恶鬼是有实体的，换而言之他也算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中看到鬼的样子，老实说，还挺下饭的。 “看来那个小姑娘也告诉你了啊，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呢……哈哈，哈哈哈哈……”恶鬼说着说着就狂笑了起来，给人一种精神不太正常的感觉。但，考虑到都变成鬼了，西野莲音对他这种一方通行式的笑声也能给予一定理解。 笑完了，见西野莲音的表情镇定，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露出惊恐的神色来，恶鬼的声音阴冷起来，一字一顿戾声道：“小子，你的胆量很大啊，希望一会儿我吃掉你灵魂的时候，你也能做到这样平静。” “你把那些人的灵魂都吃了？”西野莲音问道，他之前看到这个恶鬼拎着一群神志不清的人在前进，难道说那些人全部都遭到了毒手？那么多人集体死亡，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吧？ “怎么会，我很仁慈的，吃灵魂从来只吃十分之一，他们最多丢掉一些记忆，智商下降一些，再生一场大病，仅此而已。”恶鬼森然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没必要隐瞒，况且在他眼里这小子已经和死人没区别了。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听完了这番话，这个少年仍然神情冷静，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转身逃命，甚至压根儿就没露出一丁点害怕的情绪——这就很没意思了。 “原来如此。”西野莲音点头，恶鬼这操作确实没问题，反正京都那么大，几百万的居民和流动人口，每个人类的灵魂贡献一小部分估计都够撑死他了，直接杀人反而容易引起关注，对他也没好处。 “你不会是觉得很庆幸吧？以为自己也能和他们一样保住一条命？”恶鬼的笑容比刚刚更加残忍了，他舔了舔嘴唇，像一条凝视着猎物的毒蛇，凶光毕露，“你偷了我的猎物，难道还觉得能活下来？你不仅要死，而且还会死得很痛苦，让我想想，一会儿该怎么折磨你才有趣呢……对了，直接吃掉一半的灵魂，把你变成弱智，应该很有意思吧？对了，你也有亲人的吧，哈哈，都怪你，都是你的错，现在连你的亲人都要跟着倒霉了！” 听了这话，西野莲音眉头紧蹙起来。他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思考对策，眼下的情报不够，似乎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逃跑，可是只要恶鬼活着，他和身边的人就都活在危险之中，这样一来，逃跑似乎也显得没有太大意义——更何况他也不一定跑得掉。 他还在思考，但恶鬼这边似乎不打算废话下去了——身为一个恶鬼，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猎物在惊恐中挣扎尖叫的画面，那样才能让他稍微获得一些“活着”的实感，但眼前这个小子太无趣了，从头到尾都那没什么夸张的情绪波动，那不如干脆一点，先控制住，把灵魂抽出来再说。 反正屋子里还有一个女生，比起眼前这小子，明显那个漂亮的女高中生更加有玩弄的价值。 “过来。”恶鬼的声音虚无缥缈了起来。同时西野莲音感觉到有一股昏沉沉的冲击涌入脑海，和之前遭遇恶灵的时候被拉入精神领域的感觉很相似。 这就是之前吉原静所描述的那种状态吗？ 身体会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意识也渐渐消沉，进入一种梦游般的状态？ 不过，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西野莲音虽然也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但这种程度顶多让他觉得有些疲惫而已，还远远没有达到会被控制的程度。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自己的魔法抗性……莫非比对方的法强更高？ 而另一边，恶鬼呢喃了一会儿，发现在自己能力的影响下，这小子竟然还站在原地呆头呆脑的样子，顿时语气也渐渐暴躁了起来：“你给我……过来！” 西野莲音冷静的看着他，并往后退了半步。 -45-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在西野莲音退了半步后，一人一鬼的气氛开始渐渐变得有些尴尬。 恶鬼沉默了一会儿，咳嗽一声，冷冷道：“原来可以抵抗我的控制，这就是你的底气吗，小子？” 说完，他无声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往旁边走了几步，用余光偷瞄了一下西野莲音的耳朵，确认对方没有把耳朵堵上，他才继续若无其事的踱着步返回原位——他的精神干涉理论上堵耳朵也没用，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免疫自己能力的普通人，加上生前文化水平不高，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结论就是这小子把耳朵堵住了。 现在看来，居然真的有人能抵挡住自己的能力？ 那这小子今天就非死不可了！ 恶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毕露的凶光。他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那边此时正站着四个在大声谈笑的社会青年——也可能是大学生，但人手一支烟，吞云吐雾，是流氓混混或社会闲散人士的概率更大一些。 这几个普通人可以利用！ 瞥了一眼神情警惕的西野莲音，恶鬼向着那四个社会青年快步走了过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发动他的能力。 西野莲音反应很快，马上追了过去，但恶鬼的速度惊人，几乎是飘着走的，他短时间内没法立即追上，等距离拉近的时候，那四个社会青年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好让人不爽啊？” “是啊，这小子看着就不顺眼。” “好想揍他啊。” “把他身上的钱搜出来然后扔进边上的河里吧，反正这附近没有监控。” “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 社会青年们吐掉了嘴巴里的烟，满脸戾气的看向了西野莲音。他们似乎是被恶鬼影响了情绪，莫名其妙就变得暴怒起来，看着西野莲音的面孔也觉得格外不顺眼。 四个社会青年身后，恶鬼舔了舔嘴唇，得意的狂笑起来。 对他而言，其实大量操控普通人也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如果还要操纵他们进行更加细致的操作，比如打架斗殴什么的，就更加艰难了——就像玩moba游戏，你要完美操控一个角色已经很幸苦了，现在要你操控一群角色，根本不可能顾及得过来。 但他此刻用的是另一种方式，就是用精神干涉来影响普通人的情绪，制造暴怒情绪，这样一来，利用起来就很简单了——哪怕能免疫他的能力，这小子也不过是一个未成年高中生而已，小屁孩一个，想要杀掉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西野莲音看着眼前四个虎视眈眈的社会青年，果断开启了狂人气质，效果也十分显著，刚刚还一脸凶狠的四人马上被吓了一跳，直接后退了一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率先动手。 “你们在搞什么鬼，给我杀了他，听见没有！”恶鬼站在四人身后，受到狂人气质的影响不多，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见四人嘴巴上叫得凶，却迟迟不动手，他再度发动了能力。 这一次，四个社会青年总算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暂时性克服了恐惧buff，硬着头皮扑向了西野莲音。 西野莲音平静的看着他们，脸上并无惧色，他先冷静的后退了两步，再猛然向前飞踹，踹中最前面那人的腹部。他的力气很大，被踹中腹部的青年马上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他不依不饶，仗着有敏捷加成，先一步抓住那人的头发把他往下狠狠一按，同时抬起膝盖重击对方的面部。 随着几声痛苦的闷哼，这人瞬间失去了反击能力——这些青年说话的语气和社会渣滓没什么区别，哪怕知道他们被恶鬼利用了，西野莲音下手依旧很重，如果被打成了残疾人也是他们活该。 见同伴顷刻间被揍成猪头，剩下三个社会青年顿时惊怒不已，本来他们还琢磨着谁先上谁先挨揍，打算慢一点上的，结果西野莲音上来就打废了一个战斗力，只能大家伙肩并肩一起上了。 “小畜生，你这是在找死！” “混蛋东西，我今天一定杀了你！” 他们叫骂着扑来，同时嘴巴里也没忘记说些污言秽语，双线程操作，打架喷人两不误。 不过，西野莲音对此也毫不慌张，论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他比这些只会胡乱挥拳的流氓混混强了太多。 一边后退一边避开攻击，他找准机会，又是抡圆了一拳重击在其中一人的左脸，差点没把那个青年嘴都给打歪了，如果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此刻一定还能看见他嘴巴里一点一点飞出来的吐沫星子。 一拳不够，西野莲音再抬腿横扫，沉重的力道直接把那社会青年抡翻在地，同时他还不忘补上一脚踩在对方的腹部——脸上挨了一拳，脑袋正晕乎乎的呢，接着肚子又挨了一脚，那个社会青年叫骂的声音早就停下了，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 “你……”见此情景，剩下两个社会青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就算愤怒一定程度上可以盖过理智，那也是有极限的，眼下就有点临近这个极限了——这小子动作怎么那么狠，下手也毫不留情，感觉不好惹，要不先溜了吧？ 说起来，对方是未成年人吧？把他们全打死也不可能判重刑的吧？这样想想自己是不是太亏了一点？ 但，他们想溜，西野莲音却不知道这一点，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在思考对策，看了一眼神情震惊、呆若木鸡的恶鬼，他选择先下手为强，喵喵拳效果触发，冲上去就把这两人揍了个鼻青脸肿，甚至等他揪着最后一个人的衣领子，不顾对方的求饶不停猛捶的时候，还收到了喵喵拳升级到lv2的系统提示——技能在多次练习的情况下是可以升级的，共享而来的喵喵拳也是其中之一。 西野莲音也没料到这技能会突然升级，忙里偷闲的抽空瞥了一眼升级介绍——lv2的喵喵拳触发概率有所提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而且二次攻击也升级成了三次攻击，感觉有向无影拳发展的趋势，后期打一拳能变成好几拳，运气好连续触发，说不定真能打出电影特效里的那种漫天拳影，欧拉欧拉木大木大的那种。 “别，别打了……我错了……” “好汉饶命……” 地上的社会青年们哀嚎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这地区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不良少年——或者说不良青年，性格都是欺软怕硬的，遇见弱小就上去欺负，勒索点钱什么的，遇见黑帮分子或者别的狠人那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眼下被西野莲音狠揍一顿，早就没了胆气，认怂认得特别彻底。 确认这群家伙都没有反抗之力了，西野莲音揪着手里最后一个社会青年，把手上的血迹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应该是鼻血，但是哪个青年流出来的鼻血就不是很好判断了。 接着，扔掉手里的社会青年，他转身看向了愣在原地的恶鬼，微笑起来，眼中猩红之光大盛——他的狂人气质就没关过，在别人眼里自始自终是魔鬼般的形象，眼冒红光，身上还有黑气翻滚的那种，连不远处的恶鬼都看懵了，幸亏他的眼眶里是空的，没有眼球，不然这时候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不是要我过来吗？我现在过来了，你可别走。”西野莲音冷声道。 恶鬼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46- 物理除灵 西野莲音往前走了一步：“我们可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扭头瞥了一眼，发现那群社会青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正在拼命逃窜，几秒钟就已经跑了几十米开外了，头都不敢回一下——也好，不然他和恶鬼的对话在旁观者眼里就像是在和空气说话一样，会很古怪。 恶鬼见他靠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继而沉声道：“你仔细想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吧？而且我可以保证离开京都，去别的地方，绝对不会再伤害到你身边的人，怎么样？” 西野莲音静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恶鬼也是欺软怕硬，一开始直接就打算杀他，发现杀不掉现在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了，样子虽然恐怖吓人，但行事风格和个流氓地痞似的，没有一点恶鬼应有的格调。 “为什么？难道你以为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吗？别忘记了……我可是鬼！”恶鬼狰狞的看着他，话语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其实是有好处的……不过西野莲音没说出来，依然保持沉默，冷冷的看着他。 见这少年软硬不吃，几乎无法沟通，恶鬼的神情比刚刚更加狰狞了，黑洞洞的眼眶里仿佛燃起了愤怒的鬼火——他在成为恶鬼之后就拥有了把普通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力量，在习惯了这种力量后，他已经把自己视为比普通人更高层次的生命了，眼下放低姿态向一个高中生谈判和妥协，竟然还被拒绝，他肺都快被气炸了。 这小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除了操控别人，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吧？ 别把劳资看扁了，小畜生！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非要自寻死路，我就如你所愿！”恶鬼森然的看着他，两手的指甲猛然变长，如同十把锋利的刀片。 他狞笑起来，向着西野莲音猛扑过去，厉声道：“你给我……死！” …… 回到十分钟前。 二楼房间内，吉原静怔怔的看着楼下正在与空气对话的西野莲音，心跳开始不自然的加速——她已经确认过了，楼下附近压根儿没什么路人，那么西野君到底在和什么人对话？ 不会真的是那个鬼来了吧？ 她面色苍白，小脸僵硬的看着楼下，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然后又哆哆嗦嗦的顺着楼梯走到了一楼，想要出去救人——西野君的状态明显是被恶鬼迷惑了，倘若她还在楼上干看着，西野君一定会死的！就算没死，说不定也会被鬼上身，变成披着人皮的恶鬼，就像是恐怖片里演的那样！ 不行，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过，到了门前，她又停下了动作。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起来，让她的胸口隐隐作痛。 外面有恶鬼，这几乎是可以确定了的，自己这样出去，会不会直接白给？ 反正这鬼目前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西野君身上，自己趁机翻墙逃走也是可以的吧？与其上去一起送命，为什么不选择活一个下来呢，这难道不是最理智的做法？ 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比起保护别人，自己的生命显然更加重要一些。但，很快，屋外却传来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她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了。 坏了，自己迟疑太久，西野君好像已经被鬼带走了！ 他会被鬼杀掉吗？ 念及如此，吉原静没法再犹豫下去了，她咬紧牙关，跑进厨房，颤抖着抽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出来——她也不知道这鬼怕不怕物理攻击，但总觉得手里捏着武器会更有安全感。 没办法了，再怕也得去救他，大不了白给，毕竟自己被他救了一命，这次就当还回去了！ 随后，她猛然推开家门，啊啊的大叫着为自己壮胆，面目狰狞的挥舞着菜刀冲到了门口，环顾四周，却看到迎面冲过来四个鼻青脸肿的青年。她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后退让路，随后向着青年们来的方向看去，看见西野莲音正骑在一个透明的东西上，不断的向下挥拳——大概是恶鬼状态虚弱的关系，吉原静这次也隐隐约约也能看到恶鬼的本尊了，虽然几乎是透明的。 看见这一幕，吉原静两手握着刀柄，有点懵了。 这什么情况？西野君在骑着啥啊？ 怎么感觉和自己想象中的画面不太一样呢？ 片刻之后，被西野莲音骑在身下的透明人形终于开始消散了，同时西野莲音也停下动作——和恶灵不同，恶鬼已经是实体化的鬼怪了，只要用物理手段把实体消灭掉，恶鬼就算是被消灭了，也没必要特地勾引对方去精神领域进行灵魂搏杀。 另外，这恶鬼似乎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样子，手上的利爪看似锋锐可怕，实际上却完全没发挥出来效果，着实有些不堪一击。 他站了起来，扭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手持利刃神情呆滞的吉原静，惊讶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我想要帮你……”吉原静茫然的放下刀，怔怔道，“西野君，你和那个鬼……遭遇了？” “是的。” “那你刚刚是在……” “除灵。”西野莲音笑道。 这是什么除灵方式，从来就没听说过啊喂！理想的除灵不应该是撒撒盐，念念什么“急急如律令”之类的方式吗？ 吉原静沉默片刻，不可思议道：“所以西野君你其实是个除灵大师？”她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了，不然普通人能这样骑在鬼身上吗，命不要了？可能唯一让她有点难以置信的，就是这除灵方式有点过于硬核，感觉已经进入了物理除灵的范畴了。 “家传绝学，我姐都不知道，希望吉原同学你能把这件事情保密一下。”西野莲音也没有否认。 “好，没问题！”吉原静连忙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菜刀，忍不住有些尴尬——她也没想到西野莲音竟然会除灵，之前交谈的时候这家伙不是否认了自己会除灵吗？原来当时是在说谎？骗子，大骗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原本她都做好玩命的准备了，悲壮的情绪都酝酿得差不多了，结果冲出家门屁事儿也没干，就看了一会儿戏，喊了一会儿六六六，这也太丢人了吧。 目送着吉原静离开，西野莲音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便乘着夜色，慢悠悠的向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他在爷爷那边请了假，晚一点到也没关系。 一边漫步，西野莲音也一边打开了系统，清点了一下收获。 这次任务完成后，恶鬼掉落了三个东西，分别是一块灵魂碎片，以及两本技能书。 灵魂碎片没啥好说的，西野莲音直接用了——他算明白了，提高灵魂强度的意义就是增强魔抗和韧性，等魔抗高了，韧性强了，就算今后遇到一些喜欢精神攻击，或者会幻术啊催眠术什么的妖魔鬼怪，他都可以有更好的抵挡能力。 而两本技能书，分别叫做“心灵干涉”以及“魂之爪”，都是lv1的技能，从名字来看似乎都非比寻常。 首先是心灵干涉，效果是附加情绪，可以把情绪附加在物体上，也可以直接附加在目标对象身上，虽然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但显然有非常丰富的应用方式。 不过目前能附加的情绪只有一个“喜悦”，看来还得多加练习，等技能等级高了，应该会有更多的可附加情绪选项，持久力应该也能更强——五分钟的持续时间怎么够？真男人至少应该有十分钟！ 另一个魂之爪则是一个战斗技能，开启后指甲会变成利爪，可以对目标造成额外的灵魂伤害——虽然在日常生活中用不太到，但比起心灵干涉，西野莲音更加喜欢魂之爪这个技能。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纯粹是因为这个技能看上去很帅……毕竟帅是一辈子的事情。 收起系统，西野莲音哼着歌迈入了地铁站。 -47- “干，干嘛啊……” 西野料理屋，到了营业时间，店内的工作也渐渐忙碌了起来。 牧野真希站在店门口，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向着店内走来，正准备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忽然发现是西野莲音，赶紧把脸上的笑容撤了，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来了。” “幸苦了。”西野莲音微笑道，很快又向奶奶以及安达飞鸟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后厨，开始给老爷子帮厨。 到了晚上十点，西野料理屋就打烊了——打烊时间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根据西野高志自己的心情来决定的，心情好就开到凌晨，心情不好就十点打烊，反正老两口本来开销就不大，生活方面没什么压力，还经常可以给孙子孙女一些经济支援。 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西野莲音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帮忙擦洗杯具。而老爷子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后问道：“莲音，你回去以后有一直在练习厨艺吗？” 他感觉孙子今天在帮厨时候的表现比前段日子更加优秀的，怀疑这小子回家后也在勤学苦练——别的不说，这小子刀工勺功什么的进步就快得吓人，已经赶上他当初学厨两三年的水平了，就算是天才，这也天才的太过头了。 “没有……就是……就是您教的好。”西野莲音笑了笑回道。他的料理技能是今天在料理研究社那边升到lv3的，不过这一点没法和老爷子解释。 西野高志对他这个答案相当满意——也是，名师出高徒，像自己这种几十年的老厨子，不是名师是什么？那么自己教出来的孙子，厉害也是理所应该的，没问题！ 当然，他心里还是坚定的认为孙子一定是偷偷在家里反复练习过了，才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不过既然孙子不愿意承认这一点，那么冷酷无情的他也就选择佯装不知道。 以己度人嘛，西野高志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为了炫耀自己的本事经常要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努力，现在看到孙子也是这样，老爷子恍惚间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一样的幼稚可爱，长得也是一样的帅。 “剩下还有一些食材，你拿来做几个菜，我看看你本事长进多少了。”老爷子说完，又招呼着老太太，安达飞鸟以及牧野真希过来，同时说道，“动作利索点，都等着你做夜宵呢。” 您这是自己打算吃夜宵又懒得做了吧？ 西野莲音狐疑的看着他，感觉还蛮有可能的——主厨可是一个非常吃体力的工作，西野料理屋打烊比其他居酒屋更早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老爷子体力不支，现在又晚上十点多了，估计是老爷子累了，又饿了，才以此为借口让自己做点吃的。 得知有夜宵吃，安达飞鸟第一个喜滋滋的凑了过来，她对这种情况也算见怪不怪了，毕竟平日里打烊的时候老爷子也经常会问她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再走，然后她就会拉着牧野真希在店里多呆一会儿，吃饱喝足再走人。 不过今天做夜宵的人居然不是老爷子而是西野莲音，让她稍稍有些惊讶。 “莲音，你打算给我们做夜宵吗？”安达飞鸟好奇道。 “是的。”西野莲音点点头，微笑道，“包你们满意。” 牧野真希也在厨台旁边刚刚落了座，听到西野莲音自信的声音，她立即小声咕哝道：“吹牛。” 不过她声音压得很低，也没人听见。 食材剩下的不多，可选项也就没那么多。西野莲音先是拿了些圆白菜，鸡蛋过来，把面粉、鸡蛋兑水搅拌成面糊，然后把圆白菜加进去，同时还找来了一些剩下的培根，之后把白菜面糊放到了平底锅上，把培根肉翻上去，浇了油开始反复煎。 他第一个打算做的是大阪烧——大阪烧是关西范围内非常受欢迎的一道常见家庭料理，就是把白菜面糊和肉放在一起煎，煎好了以井字型淋上照烧酱和蛋黄酱，最后撒上木鱼花即可。他吃过一次，感觉味道挺好的，就向老爷子请教了一番，不过做给别人吃还是第一次。 大阪烧差不多需要十分钟的烹饪时间，西野莲音多线程操作，很快又准备好了一份奶酪土豆汤以及蛋拌豆腐——夜宵而已，不需要像主食一样整那么丰富，更不需要多大的量，又不是去吃烧烤。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安达飞鸟惊讶的看着西野莲音递过来的两菜一汤。 她上次和西野莲音pk做玉子烧，结果被健太那个二货弟弟疯狂拆台，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但真没料到西野莲音的厨艺竟然厉害到这个层次了——玉子烧难度很低，相互pk也很难看出真实厨艺，但，现在她坐在厨台后边看着西野莲音在后厨里娴熟的刀工勺功，才猛然意识到，上次健太可能不是故意要拆她台，而是他们两个真的差距有点太大了…… 不过，咬了一口大阪烧，她并没有因而对健太产生任何的愧疚——她凭本事打得弟弟，为什么要羞愧？ 而且趁着弟弟年纪小不多揍一顿，将来打不过了怎么办！ “莲音做得真不错啊。”老太太吃了一勺蛋拌豆腐，又分别品尝了一下大阪烧以及奶酪土豆汤的味道，表情也多了一丝惊讶。 她吃了西野高志几十年菜了，口味被养得很刁，也算是个要求颇高的美食家了，平日里去一些定食餐厅都会觉得味同嚼蜡，根本提不起太多食欲。而孙子做的这两菜一汤，虽然没有超过西野高志的水平，但也差不了多少——能让她觉得味道很好，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孙子这才学了多久？半个月而已！照这个进步速度下去，超越西野高志这糟老头子不是指日可待？ “还行吧。”西野高志也淡淡的给出了评价，作为一个炉火纯青的老厨子，他肯定不能像老太太或安达飞鸟这样表达赞叹的，那就太没格调了。 不过味道确实还可以，今后可以考虑把夜宵的事情都丢给孙子了。 对厨师而言，自己做的食物能够得到认可自然是最值得高兴的，因此西野莲音立马扭头看向了一直闷闷不发话的牧野真希。 “干，干嘛啊……”牧野真希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受不了了，讷讷道。 难道是自己刚刚说他吹牛被他听见了，这会儿在嘲讽自己吗？她想了想，觉得还满有可能的，顿时有些郁闷的低着头——这个坏心眼儿的家伙也太记仇了吧，这都要报复自己，讨厌死了。 “没什么，快趁热吃吧。”西野莲音静静的看着她，微笑道。 虽然给所有人都做了两菜一汤，但实际上她给牧野真希做的这一份却是不太一样的，而是利用了lv1的心灵干涉，将喜悦这个情绪附加到了牧野真希面前的两菜一汤上，所以他现在很关注雪女在吃了这份夜宵后的神情和反应。 是的，接下来，只要静静等待喜悦buff的效果发酵就可以了。 一只快乐雪女即将出炉！ -48- 这也太羞耻了！ 虽然觉得西野莲音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看小白鼠的目光，不过牧野真希也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撅了噘嘴，她低头夹起大阪烧轻轻咬了一口。 她以前在其他料理店里有吃过大阪烧，毕竟是常见的平民食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蔬菜面糊加上自己喜欢的配料做出来的一种烧饼。不过眼下的这份大阪烧色泽鲜艳，酱汁香浓，撒上的木鱼花受热后还在上面啪啪跳舞，色与香这两样就已经十分出彩了，一口咬下去，清爽的白菜面糊以及培根烤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味蕾上迸发，鲜味十足，起码比上次在其他料理店里吃的大阪烧要好吃一个档次。 当然，刚出炉的大阪烧肯定是有些烫口的，像一旁的安达飞鸟已经在对着食物猛吹气了。不过牧野真希可以在张口的时候偷偷给食物降温，所以一连咬了好几口，吃了差不多有一半，这才满足的放下大阪烧，准备去尝试其他的。 这家伙的料理功夫确实不赖啊，倘若谁嫁给他，一定可以天天都吃好吃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赶紧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然后用勺子分别尝了尝蛋拌豆腐和奶酪土豆汤的味道——和大阪烧一样，这两个味道也都很好，鲜香可口。 放下勺子，牧野真希砸了砸嘴，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 这个突兀的笑声很快引起了旁边安达飞鸟的注意，她扭头奇怪道：“真希酱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真希酱竟然笑出声了？好罕见啊！她平日里一般都没什么表情的，连微笑都很少见，像个三无少女似的，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 “啊，啊……没有！”牧野真希下意识捂住嘴，慌乱摇头——什么情况，自己怎么突然笑出声了？明明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啊！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心里却忍不住有喜悦之情不断涌出，让她的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乱他吗上扬，怎么忍都忍不住，看起来特别奇怪。而且在她眼里这样明显的咧嘴大笑是非常不符合淑女气质且令人害羞的事情，只好把手抬了起来，捂住嘴巴，才能堪堪维持住她一贯的宁静悠远的气质和形象。 这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快活啊，是因为吃了美食的关系吗？是自己太喜欢这份夜宵的缘故吗？ 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后，终于，牧野真希艰难的绷起脸，开始强行板着脸继续吃夜宵。她也没辙了，这开心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夜宵是西野莲音当着她的面做出来的，所以她想破头皮都不会去怀疑是菜里被下了“电脑配件”，只能归咎为自己的问题。 看来是自己太喜欢这份夜宵了？ 当然，味道好归好，可惜是前男友做的，不然自己直接都可以给满分好评了。 她强忍着大笑的冲动，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大阪烧，蛋拌豆腐以及奶酪土豆汤，但人是有极限的，妖怪同样也有，在忍耐到了极限后，轻轻的笑声终于抑制不住的从齿缝里漏了出来：“哈哈……嘿嘿嘿……呵呵哈……嗝。” 她的轻笑声越来越大，甚至还笑得打了个隔，再次引起了旁边三个专心吃夜宵的人的注意。除了安达飞鸟不断的在用余光暗中观察外，老太太和老爷子也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牧野真希这小丫头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像面瘫一样，无论哭和笑似乎都和她没什么关联，怎么吃个夜宵吃得那么开心？ 莲音做的食物那么合她口味吗？能让她笑成这样？ “牧野同学那么喜欢我做的料理吗？”西野莲音狞笑起来。 “我，我，我……”牧野真希心里慌的要死，立即想要矢口否认，偏偏心情又快乐无比，有仰天大笑、放声高歌的冲动，况且笑得连话都说不连牵了，再否认似乎也没什么说服力。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白皙的大腿都被她掐肿了，这才勉强收敛出一个轻柔的微笑，然后别过脸去，表示自己无可奉告。 另一边，看牧野真希憋笑憋得如此痛苦，西野莲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他感觉这喜悦效果属实有些给力，连牧野真希这种常年面无表情的面瘫女妖怪都能笑得满脸通红，可惜效果只有五分钟，一般情况下饭还没吃完这buff就结束了，算是一个小缺憾。 五分钟的buff结束后，牧野真希的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她轻轻低喘了一会儿，回想着自己刚刚失态的表现，脸更红了——她感觉自己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那股开心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而且连眼泪都给她笑出来了，现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而且居然还打、了、个、嗝！ 这也太羞耻了！ 也就地上没有一条缝，不然她现在肯定直接就钻进去不敢出来了。 吃过了夜宵，西野莲音，安达飞鸟以及牧野真希三人一同去水池那边洗碗了。 老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坐在店里忽然说道：“对了，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情？”西野莲音扭头看了一眼老爷子，旁边二人也跟着停下动作。 “我一个老朋友邀请我去东京那边碰碰面，叙叙旧，可能要呆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我和老婆子这两掌柜和主厨不在，接下来半个月里店里自然就只能歇业了。” “这样啊。”安达飞鸟点点头，虽然这件事情比较突然，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爷子也是人，总不会一年到头天天都窝在店里，出去旅游都不奇怪，更何况去东京见见老朋友。 而牧野真希的表情则有些不安——她一个人生活，无亲无故，无论学费、房租还是生活开销全靠打工和个人积蓄来支撑，少了整整半个月的打工收入，以她的经济能力，接下来一个月恐怕就只能勒紧裤腰带了，别说去猫咪咖啡馆排解压力了，就算是吃晚饭都得晚一点去超市挑别人选剩下的折扣便当。 想想都有些凄惨啊…… 西野莲音忽然问道：“对了，爷爷，您这半个月要不考虑一下把主厨交给我来做……怎么样？” 牧野真希微微一怔，惊喜的看了过来，而老爷子这边则挑眉道：“交给你？” 西野莲音正色道：“对，让我试试吧，反正店里的菜品您都教过我，还让我跟着做过几次了，我觉得想要维持营业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掌柜的工作可以交给姐姐，反正早点打烊的话，也不会耽搁她上班——其实直接让我兼任都没事。而且学习方面我也不会拉下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他的lv3料理技能虽然和老爷子的水平比不了，但也达到了正常居酒屋主厨该有的水平，起码不至于把西野料理屋的招牌给砸了。 而且他的心灵干涉技能想要升级需要大量练习，店里来来往往的顾客对他而言就是相当合适的练习对象——这么多小白鼠呢，多好啊，况且能够让人心生喜悦的美食，这本就不是坏事儿。 “你小子真的能行？不怕把咱们店的名声给弄臭了？虽然咱们家的店不是很大，但在周围这片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要不是我对开大店不感兴趣，身体也老了跟不上了，咱们店早十几年前就可以成为关西名店……”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看似很不乐意的样子，结果到了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咕哝道，“算了，反正迟早要给你这个臭小子的，就算你把店里招牌砸了，将来倒霉的也是你不是我，你要试试就试试吧，我才不心疼……” 您这哪里是不心疼，您这表情明显是心疼得要死……不过反正是同意了，西野莲音便笑了笑，认真道：“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49- “你个大骗子！” 深更半夜，西野莲音打开家门，发现客厅的灯竟然是开着的。不过他也没惊讶，换了鞋后过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只猫正摆着尾巴趴在沙发上，看样子似乎是看书看累了正在眯着眼睛打盹。 “红玉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西野莲音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如果没有特殊事情的话他自己一般这个时间点也要准备上床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西野，我有一个大发现。”红玉从沙发垫子上慢慢爬了起来，冲他招了招爪，示意他过来。 西野莲音闻言便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下意识伸手想摸她头，但很快又停顿下来——京子无所谓，但他想撸这只猫就必须先征得同意，没同意的情况下乱摸会被嫌弃——然后问道：“什么发现？” 红玉也没说话，而是冲着他挥了一拳，或者说挥爪。她做完这个动作后就停下了，然后一脸洋洋得意的看着西野莲音：“看出来了没？” “啊？”西野莲音愣了一下。 这猫在搞什么飞机，难道是对自由搏击之类的拳击运动感兴趣了？不过那是人类的运动啊，一个猫玩自由搏击不合适吧，除非她打算像人类一样用两条后腿走路，这样才勉强能算个猫中拳王，不过这画面想想又觉得太过于滑稽了。 红玉顿时不满道：“速度啊，是速度变快了！我以前用打人的时候速度没那么快的，但你看我刚刚的动作多快，快得我自己都看不清楚了，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说完她又迅速挥了两爪。 西野莲音惊讶的看着她，这次他看清楚了，这猫挥个爪子都挥成残影技了，肉眼确实难以看清，这要握着把剑分分钟能给你舞出两三个剑花出来。他想了想，问道：“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吗？” 红玉点头道：“是啊……就之前七八点的时候吧，突然就觉得爪子变灵活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说完她又得意起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其他猫能做得到吗？” 这小子背着自己偷偷去和别的猫亲热，必须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凡之处才行！有自己这么稀罕的猫不知道珍惜，这不是傻瓜是什么呀。 西野莲音没理她，而是想起了他今天把喵喵拳升级到lv2的事情来——他也是差不多七八点左右把喵喵拳这个技能给升级了的，结果红玉这边就跟着也升级，看来共享技能在等级方面也是共通的，只要某一方把技能升级了，另一方也能免费享受到技能等级的提升。 那么如果红玉这边努力锻炼，把技能等级提高，自己这边是不是就能轻松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红玉，脸上渐渐浮现出了诡异的笑。 “你在看什么呢？”红玉等了半天没等到夸奖，有些不满的抬起头，结果和西野莲音对视了一眼，忽然心中一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子什么表情，怎么看上去那么不怀好意呢？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红玉小姐你这样整天宅在家里不太好。”西野莲音正色道，“会发胖变成肥宅的，那样就不漂亮了。” 为了增强说服力，西野莲音还从网上随便找了一张橘猫的图片出来——十个橘猫九个胖，一搜就出来了，个个都是重量级选手，放一起能直接玩相扑。 “不会吧……”红玉看着手机上的橘猫图片，一阵心惊肉跳。 这都胖成猪了吧，这是猫吗，这明明就是橘黄色的猪！ “那要怎么办？”红玉紧张的问道，她虽然对人类了解颇多，但对减肥这方面了解就很少了，毕竟她以前一直在野外生活，想胖也胖不起来，如今天天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她也确实觉得自己比以前要胖了一些……嗯，就一点点，真的。 “要多运动。”西野莲音真诚的看着她，“这样吧，周末的时候我带着你去运动一下，把身体的脂肪减掉一些，放心，没什么难度，就跑跑步。” 理论上来说，敏捷强化这个技能也是能升级的，方式和健身运动差不多，他打算把这个技能的升级任务交给红玉来做，想方设法把这只猫锻炼得更加敏捷和灵巧。 然后他就可以坐在家里喝上一杯红茶悠哉的等着技能升级了。 “等等！有没有不运动就可以减肥的方法，我听说有一种震动减肥法，可以靠震动把脂肪甩掉……”红玉有点慌了，能安逸的躺着，谁乐意辛辛苦苦的跑来跑去，无论人还是猫在这一点上立场都是一致的。 “那是骗人的。”西野莲音摇头。 震动减肥仪的广告他也看过，说是通过震动可以让脂肪在体内产生向上涡流，不断吸进淋巴腺，再通过肠胃蠕动排除体外，同时不停抖动脂肪也能起到燃烧效果。 这个理论完全是扯犊子的，如果脂肪能抖出涡流来，那血液都能给你抖出海啸来了，结果就是七窍流血而死。而燃烧脂肪就更不可能了，你都没有消耗体内能量，燃烧个屁。 “算了！其实我觉得稍微胖一些也没关系，女孩子就是要有点肉才可爱嘛……”红玉迟疑道，她觉得自己反正也还没到那种程度——她体重近期虽然也有增加，但距离这种橘猪状态真的还蛮遥远的，那么也没必要那么早早的就开始做运动。 等真的胖起来了再运动也不迟嘛！ “不行，你这样太堕落了。”西野莲音正色道，“为了维持高雅的身材，基本的运动是必不可少的，就这么决定了，周末带你去跑步。” “不！我不要跑步！你当初承诺的话里可没说过还有这种事情！”红玉跳到他腿上大声抗议。 “我这是为了你好，红玉小姐，再不运动真的会变肥宅的。” “我不听！你个大骗子！” …… 第二天早上，西野莲音打着呵欠出门了。 昨晚和红玉折腾了半宿，最终在许诺了一些附加条件后，红玉才勉勉强强同意周末去锻炼身体这件事情，而附加条件难度其实也不高，无外乎一些指定食物，还有给她买jump漫画周刊，以及在steam上买些游戏，诸如此类。 只要这只猫能把她的敏捷强化撸到lv2，有什么要求西野莲音基本都能尽量给她满足。 不过，他觉得这只猫的娱乐爱好真是越来越死宅了，acg基本全沾了，还在网络论坛上认识了一些网友，也不知道那些网友哪天和她线下面基后会是什么反应。 到了学校，一切如常，不过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等到第四节课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觉前还竖起课本挡在前面掩耳盗铃。 好在年轻的女老师性格似乎很温和的样子，看着他的睡颜沉默片刻，最终没有把他叫醒。 等到中午，西野莲音刚把自己的便当盒从桌子里拿出来。自从掌握了料理技能，他的中午饭基本就全都自备便当了。不过还没开动，他忽然看到教室门口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杵在那儿犹豫不决，便起身走过去问道：“吉原同学，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吉原静毕竟长得好看，在男生中人气很高，眼下她在d班门口晃悠着，走廊里许多人都好奇的投来了视线，甚至还有一些暗恋她的男生直接就跟着驻足不动了，似乎吃饭也不如心目中的女神来得重要。 “那个，西野同学，我们能一起吃午饭吗？”吉原静两手捧着便当盒，小声问道。 周围瞬间响起了一片片心碎的声音。 -50- “但是我拒绝！” 拿着各自的便当盒，西野莲音和吉原静很快来到了顶楼的天台——风谷私立高中教学楼的天台上有围栏等防护措施，安全系数很高，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开放的，中午的时候经常会有学生来这里吃午饭。 找了个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吉原静往地上铺了一张野餐垫，然后率先坐了下来。西野莲音也不客气，在旁边坐下，然后说道：“你是想了解关于鬼怪方面的事情吗？” 这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毕竟正常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还是对鬼怪这种超自然的东西。 “有点吧。”吉原静歪着头轻轻将纷乱的发丝撩至耳后，露出了白皙纤长的脖颈，同时暗戳戳的观察着西野莲音的表情，见他对自己这充满女人味的小动作毫无反应，这才失望的说道，“我对西野君本身也是很感兴趣的。” 好奇怪啊，以自己如今的魅力，这家伙不应该直接就看呆的吗？ 还是这家伙和班级里那些普通男生真的不太一样？ 西野莲音没什么感觉，他觉得吉原静后半句话大概是场面话，没什么诚意的那种，便一边打开自己的便当盒一边说道：“关于鬼怪方面，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我也只是一个高中一年级生而已，开始接触鬼怪并进行除灵也是最近一个月内的事情，如果你想从我这边了解些什么，估计能知道的信息也就和网上的都市怪谈差不多。” “没关系，西野君，我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种东西的危险性，没打算刨根问底的。”吉原静对他的话倒是没什么怀疑。 毕竟西野莲音年纪轻轻，看着也不像经验丰富的样子，况且两人还在同一所国中上过学，他国中时期什么德行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一天到晚和姑娘们卿卿我我混在一起，学校里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女生少说也有十几个，每天日理万鸡，这哪儿有功夫去除灵啊？ 反倒是现在，这家伙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就变成除灵大师了，也不再勾搭女孩子了，真是奇怪。 但是，无论如何，当初他扔掉自己的情书并嘲讽自己是肥婆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算了的！ 随后，吉原静也慢慢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并问道：“西野君要尝尝我做的便当吗？我做的便当可是很好吃的哦，吃过的同班女生都赞不绝口呢！” 她的便当是经过了精心搭配的，有烤青花鱼、炸鸡块、炸虾，玉米粒、拍黄瓜，蔬菜天妇罗，米饭上还用酱汁画了一个笑脸，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让人挺有食欲的。 其实她也没什么闲钱顿顿都吃山珍海味，今天的便当这么丰盛自然是有计划有准备的，目的就是让西野莲音好好震惊一番。 “你的便当看起来挺好吃的。”西野莲音点点头，就在吉原静以为他要把筷子伸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又狞笑了起来，“但是我拒绝！” 吉原静懵了，茫然道：“为什么？” 这什么鬼哦，自己的便当看着就很好吃，食材丰富，比你的好多了吧？而且还是我这种大美人的便当，相辅相成之下这诱惑力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多少男生想吃一口都吃不到呢，你怎么还拒绝了？ 这是为什么啊？ 难道真的是自己不够好看，入不了他的眼，还被他嫌弃了？不可能啊，以前的自己虽然不好看，但现在的自己绝对是杂志封面级别的美少女，放眼整个风谷私立高中，不说后无来者，至少也该前无古人了，不可能有人看不上的吧？ “因为你的便当肯定没我的好吃。”西野莲音耿直道。 “凭什么？我也是料理研究社的一员，你为什么就认定了我不如你？”遭到了这般正面嘲讽，吉原静顿时有羞恼。 她是一个人生活的，料理技术也是自己给自己做饭的过程中慢慢磨练出来了，掐指一算也是有两年的修行道行了，她不相信西野莲音的厨艺还能在她之上——这家伙虽然学草莓大福学得又快又好，但不代表他其他方面就也很厉害了，身为料理研究社的一员，同时也是风谷私立高中最有魅力的女生，她在这方面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因为我可是职业厨师啊，虽然还不是正式的主厨。”西野莲音吃着自己做的寿司看着天台外的风景，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是职业厨师？你在哪个高级餐厅工作吗？”吉原静被他震慑到了，自信心忽然跌了一大截。 “哦，没有，我在我爷爷的居酒屋帮厨。” 吉原静：“？？？” 她长舒一口气，心中稍安——我就说嘛，这家伙果然是在说大话，区区一个高中生哪里有可能会是什么职业厨师，又不是名厨世家，原来就是在家里的居酒屋帮厨啊。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有些蔫儿坏的微笑，趁着西野莲音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西野莲音的便当盒里戳走了一块红烧肉，然后眯眼道：“那让我尝尝看西野大厨的水平，可以吗？” 西野莲音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真心诚意的想要了，也不介意，把手里端着的便当盒往她的方向凑了凑，方便她下筷子：“可以，你随便吃吧，反正我饭量不大。” “不用哦，我吃一块就行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好了。”吉原静摆了摆手——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对这家伙的食物感兴趣，顶多就是有一点好奇而已，一块烧肉足矣！ 接着她低头看了看，忽然有些看不懂了，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是中国菜吗？莫非是东坡肉？” 她没吃过几次中国料理，但也略有耳闻，眼下这块烧肉明显不属于日料范畴，也不像是西方人会做的，看着有点像传说中鼎鼎大名的苏东坡最爱吃的东坡肉——厉害啊，会做中国菜，看来比想象中的要稍微厉害一点？ “没错，是东坡肉。”西野莲音微笑道，他自己做给自己吃肯定是做中餐了，只有在西野料理屋里他才会一直做些日本料理或法国菜什么的——不过也可以考虑做中国菜了，回头研究看看哪些会比较符合日本人的口味。 吉原静惊奇了一会儿，看着筷子戳着的红烧肉，直接就整个儿塞进了嘴里——其实她和许多女生一样不喜欢用嘴张得特别大，看上去特别夸张的动作去吃东西，太影响形象了，但奈何这块肉肥瘦相间，色泽诱人，味道也很香，看得人食欲大动，根本顶不住。 “怎么样？”西野莲音问道。 吉原静鼓着脸颊专心咀嚼着食物，一时间也没发回答，过了半分钟，她终于把食物咽了下去，脸上惬意的表情一闪即逝，旋即又有些茫然与不甘——好奇怪啊，这块肉怎么那么好吃？是这家伙做得好吃，还是这道菜本身很美味？不可能吧，这家伙的厨艺应该没厉害到这种程度吧？ 沉默片刻，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那个……西野君，刚刚我吃得太快了，没吃出什么味道，所以……所以能再让我来一块吗？” -51- 必将充满欢声笑语！ 你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吗，还没吃出味道，而且我看你鼓着小嘴啊啊呜呜的慢慢嚼了有半分钟，也没觉得你吃得很快啊……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儿，见吉原静没吃够，西野莲音也很大方的把便当盒递了过去，示意她随便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惜是便当的关系，红烧肉是凉的，味道没有刚做出来的时候那么好，没有发挥其百分之百的效力。 不过吉原静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传统家庭料理，红烧肉是第一次吃，没有过对比，自然就不觉得味道变差了，倘若吃过一次热腾腾的新鲜出锅的红烧肉，她大概就不会那么满意了。 结果，最后西野莲音这边也吃了不少吉原静便当里的菜——没办法，吉原静吃得太忘我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西野莲音的便当都被她吃了一半了，她也只好一脸尴尬的拿自己的便当来顶替。不过西野莲音也不介意，能让人吃得停不下来才说明是有实力的厨师嘛。 之后，吃饭的过程中，吉原静也不出意外的询问了一些和鬼怪有关的内容，比如这世界上有没有阴阳师，鬼长什么样子，网上那些所谓的“除灵事务所”是否靠谱之类的。 当然，对于这些问题西野莲音基本一问三不知——鬼长什么样子勉强能答得上来，有没有阴阳师这就真不好说了，至于除灵事务所什么的，他以前肯定觉得都是骗子，但现在也不敢肯定了，没准儿真的有除灵大师呢？ “对了，我一会儿打算去学生会递交入社申请书，吉原同学，你知道学生会在行政楼第几层吗？”吃完了午餐，收拾好了便当盒与野餐垫，西野莲音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我带你去吧。”吉原静微笑道，她刚刚吃了人家半份便当，说实话心里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眼下立即自告奋勇道。 “好。” 二人先回了趟教室，把便当盒放进了桌洞里，然后西野莲音就拿着他那张申请书出来了。走了没两步，西野莲音远远的看到楼梯口那边有一个熟人的身影——是藤原良平，这小子手里还拿着张纸，似乎打算离开教学楼的样子。 “嘿，西野！”藤原良平很快也注意到了西野莲音，招了招手，不过在看到旁边的吉原静后他的眼睛立马瞪大了，看上去似乎在脑补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情。 “我正准备去学生会递交社团申请书，拜托吉原同学给我带路。”西野莲音看懂了他的表情，为了防止误会，干脆提前先说清楚。 “这样啊。”藤原良平古怪的表情马上恢复了正常，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西野莲音走了两步，然后小声说道，“西野，我昨天那是开玩笑的，真男人是千万不能脚踏两只船的啊。” 他现在有了新的追求对象，对安达飞鸟自然也没什么心思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曾经喜欢过的女神最后被人辜负，况且西野莲音是他最敬佩的男人，如果最敬佩的男人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那未免也太让人失落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西野莲音无奈的看着他。 如果这具身体里的还是原主，那确实有脚踏两条船的可能，不，别说两条船了，脚踏六条船都不是问题——头一条，手两条，下半身三条嘛！不过现在换了人，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再发生。 随后西野莲音又问道：“对了，你这是打算……？”他看了看藤原良平手里的纸，好像也是社团申请书来着。 “那个，西野，我决定了，我也要和你一起加入料理研究社。”藤原良平沉声道。 “为什么？”西野莲音有点懵了。 这小子不是不良少年吗，你一个不良少年研究厨艺，咋滴，将来打算当不良厨师？在店里做菜哪个客人敢说不好吃就招呼森口组的好兄弟们揍他丫的，直到客人给出五星好评为止？ “你想想看啊，我现在每天放学就得马上回家好好学习，不然我爸就揍我，那我还不如在学校里多呆一会儿，你说对不对？”藤原良平表情严肃，宛如一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绝代智将，“而且料理研究社除了能蹭吃的，还方便我和那位小川同学接触，相信只要和我相处久了，那位小川同学一定会主动向我表白的！” 小川同学全名小川杏子，就是昨天下午被藤原良平蹭吃蹭喝的那个可怜的小女生。 看着藤原良平自信的表情，西野莲音严重怀疑他有开蟠桃大会的念头——你这是在想peach呢？ 不过他深知这种时候是不能打击的——主要是打击了也没用，他根本不听——便点头道：“原来如此，只要你在料理研究社多掌握一些料理技术，成为一个善于下厨的男人，应该就能吸引到小川同学了。” “不不不，你想错了，西野。”藤原良平邪魅一笑，“我只需要在旁边等着小川同学做好吃的就行了，做饭？那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男人该做的，是在女人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成为她的保护伞！” “那她如果没有遇到危险怎么办？”西野莲音觉得英雄救美这个想法没问题，但关键在于这种机会不多见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如果人家三年时间都没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办，傻愣愣的一直等下去？ 藤原良平脸上的自信消失了，喃喃道：“对哦，这可怎么办……” “好好在料理研究社学习一点做菜方面的技术吧，料理研究社可不是让你蹭吃蹭喝的地方，一直赖在那边蹭饭，你猜部长学姐和顾问老师会不会把你赶出去。”西野莲音看了一眼还在远处静静等候的吉原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先去递交申请。” …… 下午。 放学后，西野莲音和藤原良平一起前往了料理研究社，认真的刷了一波料理技能的经验。 今天料理研究社学习的菜品是一个叫做香蕉土司布丁的甜点，西野莲音几分钟就轻易掌握了，而吉原静掌握速度是第二快的——她暗地里偷偷和西野莲音较劲，结果花了比人家多一倍的时间，做出来的甜点味道还没人家好吃，因此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而藤原良平倒也有在认真学习做法，时不时向小川杏子请教一番，不过小川杏子的性格有些胆小，看到旁边的不良少年忽然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下意识就把做好的香蕉土司布丁当作保护费给交了出去——结果让藤原良平更加误会她喜欢自己了。 这小姑娘肯定是喜欢我吧？不然怎么会把刚做好的吃的全给自己？ 社团活动结束后，西野莲音返回家中，到家的时间差不多是五点半。 随后，他也没在家里多做停留，拉上京子就一块儿动身前往京都南区——晚饭直接去店里吃好了，回家作业的话在课间已经提前写完了。 今天晚上会是他第一次以主厨的身份在店里做菜，而且是没有帮厨的那种，说实话他心里也是有一些小紧张的。 好在他还有心灵干涉这个技能作为最后的依仗，就算到时候发挥不好，上菜糙了或慢了，等把一手喜悦情绪拍上去，也就不会影响到食客的心情。 没错，从今天起，西野料理屋内必将充满欢声笑语！ -52- 根本不可能嘛 掏出备用钥匙打开店门，老爷子和老太太早上就出发了，所以店里现在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人。 京子坐到柜台后边开始检查桌子里的东西，手里拿着本账目单，俨然就是一个娇小型小老板娘的形象，而西野莲音跑到屋子后边的院内，把运货物的小车给推了出来——市场那边大多都是老爷子的熟人，每天营业要用的固定食材会专门留一份下来，他这会儿准备直接去取。 一刻钟后，西野莲音推着小车回来了，车上是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萝卜鸡肉之类各种各样的食材。 他把食材抱进了后厨，然后便开始清洗食材，提刀切菜，开始为一个多小时后的正式营业做准备，同时也没忘记抽空做了两份简单的鸡丁炒饭作为自己和姐姐今天的晚餐。 吃过了晚饭，洗了洗餐具，因为没什么事情，京子也跑到了后厨开始给西野莲音帮厨。 等到临近开业的时候，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也终于来了，她们穿着一身短袖加短裙的简单便装，清爽而漂亮——牧野真希以往都会专门把自己打扮的土气一些，低调一些才来店里打工的，甚至还专门准备了一条麻花辫假发，这样可以防止一些喝醉酒的客人对她进行骚扰，提高安全系数。不过自从西野莲音来了以后，她在化妆打扮方面的风格就正常了许多，哪怕没有刻意追求花枝招展，却也已经足够好看了，与安达飞鸟走在一起就像两个偶像少女组合一样，连店里的生意都因而比以往更好了。 “你们这么穿，不冷吗？”西野莲音忍不住问道。 这两天气温有些下降，穿长裤都有些凉，这两人倒是厉害，短袖短裙，裤袜也不穿，光着两条大白腿，看着就冷。 闻言，牧野真希瞪了他一眼。且不说她一个雪女怎么会怕冷，她今天特地把两条纤细白皙的大腿露出来，就是担心今天店里没了老爷子生意有所下降，会对某人的自尊心造成打击，所以才出此下策，换做平时她肯定是要穿长袜的。 也不能说是卖肉吸引顾客吧，顶多算是一种特殊战术……对！没错！就是战术！ 结果这家伙非但没看出来她的用心良苦，居然还问她冷不冷，这不是存心气人吗？ 死没良心的家伙！ “不冷哦！”安达飞鸟笑吟吟道，她倒是露腿露习惯了，别说现在是春天，就是冬天，她和女校的那些同学们也都是照样穿短裙——自己的腿那么好看，直直的长长的像铅笔一样，又白又嫩，就应该多让别人看看嘛。 这难道不是一种懂人心的表现？ 随后她又笑道：“西野主厨，一会儿看你发挥了，别丢人哦，如果把西野爷爷的招牌给砸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放心吧。”西野莲音说完看了看时间，微微一笑，“好了，已经七点了，那么接下来就开始营业吧。” …… “唉，石城，别难过了。”走在街上，崛川佑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他旁边这个神情落寞的中年男子名叫石城光明，和他一样，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小职员，也就是社畜。崛川佑和石城光明因为性格相投的关系，除了在公司营业部里是比较熟络的同事外，私底下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就在刚刚，崛川佑下班后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没错，就是石城光明打来的，在电话里，已经成家立业的石城光明语气无比沙哑，也没说别的，就是单纯的问崛川佑能不能出来喝一杯。 而崛川佑毕竟是一个中年单身狗，就一个人住，听到这个电话自然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陪好兄弟喝闷酒嘛，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拒绝的啊。 然后他就来了，然后他就问了，然后他就懂了，好兄弟被绿了。 虽然石城光明并没有说出细节，但崛川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哪怕他是一个单身狗，也知道这种感觉一定十分痛苦，那不仅是一种背叛，而且还是对男人尊严的践踏。 石城光明没抄起一把刀冲到那个绿了他的男人的家里拼命，已经是非常冷静的体现了。 在街上左右看了看，崛川佑指着街上一家叫做西野料理屋的店铺说道：“那边有居酒屋，咱们就去那儿喝一杯吧。” 于是，石城光明便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看上去仿佛灵魂已经死了，留在人间的只是行尸走肉。 看好兄弟这副状态，崛川佑赶紧拽着他先进了店门，打算赶紧要几杯酒让好兄弟消消愁，不然他总觉得石城光明一会儿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您好，两位客人是吗？”看到两个客人进店，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立马迎了过去。 这可是新主厨的第一批顾客，必须要伺候好了，因此连不善于交流的牧野真希都强行挤了个甜甜的微笑出来，看得崛川佑微微一惊——好漂亮的两个小姑娘，尤其是裙下的大白腿更是人间极品，这店的服务员还真是养眼啊，幸好自己眼力优秀，没挑错店。 “请问要来点什么。”看他俩坐到了厨台边，因为离得近，西野莲音也就直接询问了起来。 “您是……嗯？你是这家居酒屋的主厨吗？”看到西野莲音年轻的面孔，崛川佑微微一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居酒屋去过很多家了，见过的最年轻的主厨也有二十岁以上了，但高中生外表的主厨还是第一次见。 “是的，没错。” “那可真是年少有为……”虽然西野莲音看起来年轻，但崛川佑也没因此就轻视他，他又不是什么大美食家，对食物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只要这少年主厨做得别太难吃就行了，因此便问道，“先来两杯啤酒吧，吃的方面，嗯，我看看。” 说着他也是拿起了菜单看了看，这菜单被西野莲音临时加了不少新菜品上去——一大堆的中国料理，一小部分的西式料理，还有一些甜点什么的。西野莲音不觉得自己能比街上其他居酒屋的主厨强多少，毕竟他的水平也才lv3而已，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会做中餐，这是普通居酒屋甚至是常规料理店都无法提供的。 “还有中餐啊……”崛川佑惊讶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石城光明，“石城，你有什么想点的吗？” “你点好了。”石城光明端起刚拿过来的啤酒，猛灌了一口，眼睛通红的说道，“我没什么想吃的，喝点酒就行了。” “唉。”崛川佑摇摇头，点了一份酱汁豆腐和生鱼片当开胃菜，随后又在一大堆中餐里挑了一个说道，“就这个鱼香肉丝吧，这个四川烧白看上去也不错……再来点鸡肉串，还有毛豆也来一碟。”他了解的中餐比较少，比较耳熟能详的除了麻婆豆腐就是宫保鸡丁，基本算是瞎点的，又因为主要目的是喝酒而不是吃晚饭，也没要主食。 “好的。”西野莲音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喝闷酒的石城光明，低声问道，“您的朋友心情很差是吗？” “是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陪他来喝酒。”崛川佑苦笑道。 “这样啊……”西野莲音想了想，十分自信的说道，“先生您放心，吃了我们店里的食物，您朋友的心情很快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听了这话，崛川佑苦笑着摇了摇头，以为这年轻主厨在吹牛皮——这可是被绿了啊，涉及男人尊严的事情啊，这是吃点菜喝点酒就能高兴的事情吗？ -53- 值得庆幸！ 没有把西野莲音的话放在心上，崛川佑端起酒杯和石城光明碰了碰，然后问道：“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和石城光明见面的时候，石城光明只是满脸痛苦的说了一句“理惠子出轨了”，其他什么都没说，因此崛川佑目前也不清楚石城光明被绿的经过是怎样的。 他很理解好兄弟，也清楚好兄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让他倾诉的听众，不然他感觉石城光明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这家伙在公司里就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真要愤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听到崛川佑的话，石城光明的眼睛眯了起来，喃喃道：“下班之后，我回到了家，发现理惠子不在家，只有美咲一个人在家里，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崛川佑点着头倾听，这里面的理惠子是石城光明的老婆，也就是大嫂，而美咲是石城光明的女儿，貌似只有小学一年级。 “我以为理惠子是去买菜了，也没多想，直到我等了半个小时，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喘着气跟我说她在跑步，我才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说着，石城光明哽咽起来，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她以为我不知道网上那个梗吗？在和别人苟合，然后在电话里谎称自己是在跑步！她把我当傻子吗？” “会不会是你产生什么误会了？”崛川佑想了想问。 “不，我去查了楼道里的监控！你猜我看到她和谁一起出去了？”石城光明痛苦道，“是村田那个王八蛋！” “村田？！”崛川佑的表情也愤怒起来——村田是他们所在商社营业部的部长，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为人小鸡肚肠，忘恩负义，除了抢夺手下员工的业绩功劳外，还曾经说出过“我反驳你的意见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不信任你”这样的至理名言，倘若不是为了生活，遇到这样的上司，崛川佑早就辞职了。 他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把正在后厨做饭顺便竖起耳朵偷听的西野莲音给吓了一跳：“那个王八蛋居然还对大嫂下手！” “你也别叫她大嫂了……她就是个出轨的碧池！我说她最近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原来是勾搭上了村田那个狗东西！” “既然石城你都那么说了，那我也直言了……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说的没错！” “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得好死！” 石城光明和崛川佑一边喝酒一边大骂了起来，把几个正准备进店的顾客都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里面是有人在闹事吗？不过好在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及时的凑了过去，努力的卖了个笑，才勉强让那几位都打算直接走人的客人回心转意。 而西野莲音也是听得啧啧惊奇——原来还发生了这种事情，怪不得那位石城先生的脸色那么差。 开胃用的生鱼片和酱汁豆腐很快就好了，随后西野莲音专心的做起了鱼香肉丝和四川烧白，不过烧白得蒸半个小时才能出炉，所以他同时也抽空做起了其他客人点的菜。目前刚开业没几分钟，顾客不多，除了崛川佑和石城光明外就另外一桌刚来的顾客，他应付起来还是十分游刃有余的。 石城光明还在盯着酒猛灌，啤酒喝完了又要了一瓶清酒接着喝，而且骂得更加起劲儿了，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上头。 崛川佑毕竟不是被绿的那个，气愤归气愤，还是有吃饭的心情，抽空夹了几筷子鱼香肉丝尝了尝，意外道：“这道菜味道真不错啊！” 他又看了一眼西野莲音——这年轻厨师有两把刷子啊！ 西野莲音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把蒸好的烧白端到了厨台上，同时拍了一个“喜悦”情绪上去，这才微笑道：“这份烧白也好了，还请尝一尝吧。” 简单地说，烧白就是拿五花肉用诸如蒜、姜、白糖、料酒之类的调味料进行水煮，等肉五成熟的时候抹上酱油，拿入蒸锅内再蒸个半小时以上做出来的——中间其实还有煎肉皮、浸料汁的步骤，但大体上就是如此了。 崛川佑闻言仔细观察起了这道从没听说过的中国菜，烧白是他点的菜里面最贵的一道了，自然十分在意和好奇。不过眼下看这份烧白外观因为是酱油浸染的关系，看上去有些黑乎乎的，卖相不佳，所以他也是微微皱眉，好在闻着味道感觉还蛮香的，应该不会太令人失望。 不过酒喝得有点多，下酒菜的鸡肉串、毛豆、生鱼片以及酱汁豆腐什么的也吃了不少，一时间有些饱腹感，他也没急着下筷子。 倒是一旁闷闷不乐的石城光明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开始有吃东西的欲望了——他除了酒什么也没吃，现在肚子里的水放干净了，目光就盯上了刚出炉的这份烧白。 “崛川，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和理惠子挑明吗？可是那样的话，美咲怎么办。但是如果不挑明，我被绿了啊，我忍得下这口气吗？”石城光明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了，他动了动筷子，从蒸烂了的烧白肉里夹了一小部分精肉出来，往嘴巴里一送。 随后他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道菜——这菜没见过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料理吗？味道有点好啊！ 刚刚那一筷子他随手一夹，其实没多少内容，因此他便忍不住又把筷子伸了过去。 这次他稍微花了点时间，从烧白上撕扯了不少肉到自己碗里，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闲心慢慢品味了起来——味道香浓，肥而不腻，尤其是这个肉蒸得极烂，放在口中甚至用入口即化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太美味了！ 真想下次带美咲来尝尝…… 另一边，崛川佑本来想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忍”，但听到石城光明提及了他女儿，顿时也不好给意见了——是啊，小姑娘是无辜的，要让她小小年纪就承受父母离异的痛苦吗？ 他沉默不语，而一旁的石城光明则自嘲的笑了起来：“是啊，我连离婚这种事情都没法果断决定，我就是个没用的家伙，难怪我被绿，我是个被绿了都不敢翻脸的懦夫啊。” 他一边重复着自嘲的话，一边往嘴里不断送着烧白肉，心中已经渐渐做好了决定——去他吗的理智，自己就是要和村田那个王八蛋同归于尽！一会就去杀了他！连这种气都能忍，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彻底要失去理智、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他崩溃的情绪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的好转，同时嘴里自嘲的笑声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开始渐渐奇怪了起来。 “嘿嘿嘿~” 崛川佑正在一旁苦思冥想，听到这诡异的笑声，悚然抬头，旋即便看到石城光明正一脸淫荡的笑。 “石……城？”崛川佑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咋啦？”听到崛川佑的声音，石城光明快活的问道，甚至嘴巴还在不停的大口吃肉喝酒，看上去十分豪迈。 心灵干涉会影响情绪，但不影响智商，石城光明此刻仍然保留有正常的逻辑思考能力。 同样，也正因为如此，他刚刚忽然醒悟了很多事情——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且不说他能不能成功杀死村田，就算成功了，他肯定也是要坐牢的，到时候女儿怎么办？让理惠子那个碧池去养大吗？那岂不是会把女儿也养成她那样的女人？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最好的决断，其实就是和理惠子离婚，带着美咲离开才对！况且和理惠子那种女人生活在一起，对美咲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感谢天照大神，感谢关公，感谢上帝……还好自己没有意气用事啊！ 值得庆幸！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崛川佑小心翼翼道。 “我？我好得很啊……哈哈哈哈！”石城光明的笑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整个店内都回荡着他邪魅狷狂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为什么那么开心呢？就是突然觉得很高兴，心情好！不过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和那个碧池离婚，哈哈哈哈哈哈嗝。” 崛川佑：“……” 他这次是真的懵了，从语气中他能感觉到石城光明似乎真的挺开心的——但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谁被绿了能那么开心？而且他刚刚还那么痛苦啊！ 难道是石城受到打击太大，没扛住压力，被气疯了？ 完了，要不要赶紧送他去做一下精神鉴定啊？！ 一旁的其他人也有点傻眼了，柜台的西野京子、门口安达飞鸟和牧野真希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对“男人”这种生物有了更加崭新的理解，而另一桌的无辜客人们更是一脸古怪，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被绿了还那么开心，这人也太乐观了吧？ 半分钟后，崛川佑忧心忡忡的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烧白。 他感觉自己好兄弟的精神可能真的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下，连自己都笑不出来，石城光明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凭什么突然那么高兴？ 然而，吃着吃着，他的嘴角忽然也开始有了上扬的趋势——其实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忍耐了，毕竟好兄弟被绿了，还有疑似精神错乱的倾向，他这时候应该做的是为好兄弟分忧，而不是幸灾乐祸，更不能哈哈大笑。 但问题是这嘴角偏偏会不由自主的上扬，根本忍不住啊！ 最终，忍了一分钟，崛川佑终于选择了放弃，选择和好兄弟一起欢声笑语起来——被绿了就离婚呗，屁大点事儿！生闷气又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乐观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崛川佑还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快乐，是会传染的。 而另一桌那几个在等着上菜的客人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54- 你初吻还在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踏入西野料理屋的顾客越来越多，店里欢声笑语的气氛也愈发的浓厚。 “气死我了，三井那个碧池女把我的功劳全抢了。” “那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也不知道，好奇怪啊……你说我该不会是喜欢三井那个碧池吧？” “……” “开玩笑的，我才不会喜欢她呢，不过这家店的氛围真奇怪啊，莫名其妙心情就好了，我很满意！” “你开心就好……” 厨台边，崛川佑和石城光明这边的buff在五分钟后迅速消退了，不过，即便如此，石城光明的情绪明显也比来得时候好了很多——刚进店的时候他面色消沉，基本已经是超高校级的绝望了，甚至都做好了回头和绿了自己的家伙同归于尽的决定。而现在，他尽管仍然对自己被绿的事情抱有怨念，但看得出来，他已经看透了，也放下了。 “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重点在于，到底要不要原谅她。”石城光明一脸洒脱的喝了一口酒，看了看崛川佑，又看了看对面后厨里正在低头忙活的西野莲音，微笑道，“我选择原谅她，然后和她离婚，从此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 “佩服。”西野莲音笑了笑。来居酒屋喝酒的顾客基本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个痛快，而眼下的石城光明看上去就比刚刚痛快了不少。 他上buff也不是不分场合的——比如在别人的葬礼上如果突然上个喜悦buff那就很尴尬，很毁气氛，不过居酒屋这氛围，他上个喜悦buff就是没问题的，毕竟顾客来这里喝酒的目的就是要让排解负面情绪，让自己能舒服一些。 “小兄弟，你的厨艺真好，我吃得很舒服，而且也很开心。”石城光明说着便从钱包里掏了张一万円的钞票，又拍了拍崛川佑的肩膀，示意他该走了，“不用找了，你们店让我吃得很开心，下次我带我女儿也来试一试。” “恭候光临。”西野莲音点点头。 送走了石城光明和崛川佑，店里的客人在越来越多，而谈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来这里吃饭的多是刚下班的工薪族，但也有正常的一家三口，其中工薪族对生活现状不满，对公司有诸多怨气，因此西野莲音的buff基本能达到最大效果，让他们能够在居酒屋里畅快的摆脱烦恼，重新振作和精神起来。 当然，对那些和和睦睦的三口之家效果就一般了——人家本来心情就很开心了，再上个buff也不会多明显的。 等达到店内生意高峰期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了一些熟人上门了，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食客。他们对西野老夫妇前往东京的事情并不知晓，进店后发现只有西野莲音一个人在掌勺，顿时有些惊讶。 “爷爷奶奶去东京了，见他们的老朋友，至少要半个月。”京子在柜台后面赶忙说道。 “这样啊，看来咱们来得不是时候。”老客们失望道。 当然，来都来了，再走就不够面子了，便纷纷找了一桌坐下，然后开始慢慢点菜。 西野莲音之前有负责做过一些下酒的小菜，当时他的料理技能才刚刚到达lv2，味道只能说一般般，和普通居酒屋里的味道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又说不如，因此在这些老客们心中，西野莲音的料理和西野高志的比起来就差了不少火候。 简单来说就是，这小子，不行。 不过西野莲音倒是不在乎这些老客们的看法，还是一视同仁，把菜做好后挑一道菜拍个喜悦情绪上去，然后让牧野真希端到他们桌上。 老客们在吃了几口之后，下筷子的动作忽然开始加速了。 “喂，上野，不要欺人太甚，这豆腐说好的一人两块的！” “谁和你说好了，难道不是先到先得么？” “莲音这小子，好像有点行啊，做得也不差啊。” “话说，这烤鱼剩下一点还有人要吗？” “给我留着！” “对了，我最近遇到了一件挺郁闷的事情，我给你们说说，不过你们不准笑。” “放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的……哈哈哈哈哈嗝！” “放屁！我还没说你们就已经在笑了！欺人太甚！我不说了！” “河上你别激动，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笑的，而是这饭菜太好吃了，我们忍不住高兴啊！不信你也赶紧尝一口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当我是傻瓜吗？”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等到晚上十点钟打烊，今天的营业就算结束了。 帮忙收拾着客人们留下的碗筷，京子忍不住有些高兴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虽然爷爷不在，但今天的生意仍然很好，营业额居高不下，所以弟弟的厨艺竟然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看来将来等弟弟继承了西野家的祖传基业，几乎一定是可以发扬光大的吧？变成京都数一数二的名店也不是不可能！ 收拾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京子不由道：“那我先走啦？”已经到了她要去上夜班的时间了。 西野莲音正在收拾后厨，牧野真希在水池那边洗盘子，安达飞鸟在大堂擦拭桌子，闻言都挥了挥手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着京子走后，三人很快也忙得差不多了，最后关上了店门，锁好，在黑夜里一同向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 坐着电车，返回了上京区，西野莲音惯例送一下两个女生回去。走了没一会儿，在经过一条已经基本打烊了的商店街的时候，安达飞鸟忽然戳了戳身边的二人，指了指角落的方向：“快看！” 她的表情很兴奋，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马上看了过去，发现是一对小情侣在黑暗中激情拥吻，而且看上去十分忘我，对不远处路过的三人直接视而不见。 牧野真希的脸瞬间就红了，小声啐了一口，马上挪开视线，又偷偷瞥了一眼西野莲音，打算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不过西野莲音的反应还是蛮平淡的，看了两眼后就不多关注了，毕竟这种事情最好是假装没看到，免得互相尴尬。 见那二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隐约有向少儿不宜的镜头发展，三人赶紧加快步伐走了，不过，走远后，安达飞鸟就一脸好奇的抓着好姬友的手问道：“真希酱，你初吻还在吗？” 她看到情侣接吻这种事情压根儿不会觉得羞涩或尴尬，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十分感兴趣。 “在的。”牧野真希轻声回道，她可是相当矜持的，就算是谈了恋爱也不会轻易答应和别人接吻——随随便便就把初吻交出去，那是淑女应该做的事情吗？虽然男生或许很喜欢这样子，譬如某渣男……可惜她并不是那么随便的女生。 “我也还在诶，也是，毕竟我们才一年级嘛。”安达飞鸟说着又看向了西野莲音，“莲音你呢，也在吗？” 面对这个问题，西野莲音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按照上辈子来算，他的初吻确实是还在的，毕竟是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一条嘛！不过如果按照原主的人生经历来算，那何止是初吻不在了，连根本是二吻，三吻都没了……但那是原主的风流债，自己穿越过来一直都很自律的，所有女生的告白通通都拒绝了，这也能怪到自己头上来吗？ “你为什么沉默了！”安达飞鸟反应很快，她睁大眼睛看着西野莲音，停下脚步，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坏了，莲音酱的初吻不会是被别的女人给抢先一步夺走了吧？ 牧野真希的目光也凝固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甚至连身边的温度都开始有所下降——虽然已经分手了，但这家伙好歹也是她的前男友，可他初吻是什么时候丢掉的，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在喜欢上自己之前，他就已经和别的女孩子接过吻了吗？ 这没良心的家伙，到现在还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吗？ 面对两人直视的目光，西野莲音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上幼稚园的时候把初吻交出去了，这个算吗？” 他这番话也算实话实说，原主确实是幼稚园时期就开始和女孩子们玩得很好了，甚至连扮家家酒的时候都有一些小女孩要抢着当他老婆，印象里原主第一个初吻就是那时候送走的，虽然具体是给哪个女孩子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 “幼稚园？”二人微微一怔。 “幼稚园的时期比较流行玩扮家家酒，我当时经常扮演父亲的角色，然后初吻就送给了当时一个扮演母亲角色的小姑娘了，不过具体的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西野莲音解释道。 “算……吧。”安达飞鸟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小时候送掉的啊，那还行！毕竟小时候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恋情感情，这种接吻是没有爱情的，不能算是被人捷足先登！ 自己的机会还有很多！ 牧野真希轻声哼了哼，低头踢了一脚路边的碎石子，表现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同时心里开始思索起来——幼稚园时期就把初吻给送了？ 原来这大猪蹄子从幼稚园时期就开始渣小姑娘了吗？ -55- “没事了，告辞。” 之后几天，西野料理屋的生意依然不错，并没有因为老爷子不在而出现生意日渐惨淡的情况。虽然西野莲音的厨艺也称不上多么精妙，但因为心灵干涉技能的关系，在这里用餐的食客心情会不由自主的变好，以至于后续几天还诞生了不少回头客。 譬如那位看破红尘了的石城光明先生就经常会来，而且是带着女儿一起来用餐，从他的叙述中西野莲音大概知晓了他现在和老婆已经离婚了，还和好兄弟崛川佑双双辞掉了工作，这两天已经物色好了出租房，打算开始新的生活。 而那个绿了他的村田部长貌似现在就很惨了，石城光明和崛川佑辞职当天晚上在路边把他套麻袋痛打了一顿，由于附近没有监控，他还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是石城和崛川干的。随后和石城老婆——现在是前妻了——外遇的事情又被捅到了村田夫人的耳朵里，如今小三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老婆这边又开始发飙，得知此事的长辈们更是纷纷从乡下赶来，见面就是一顿痛批，现在那村田部长貌似都不敢回家了，天天都住在公司里，脸色憔悴得像是快死了一样。 看着石城光明摸着女儿的头，神情轻松的样子，西野莲音感觉这种展开也不算坏——她老婆本来就不是好女人，那么就算被绿了，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离婚，对他对他女儿都是一件好事情，反正女儿还在，对一个当了父亲的人而言生活就有前进的动力。 “祝贺新生活。”西野莲音倒了一杯清酒递过去，随后又拿出一盘草莓大福送到了他女儿的面前，“这酒和点心算我请客了。” 石城光明接过酒杯，笑着说了声谢谢，小姑娘也马上跟着道了谢。美咲这小姑娘貌似才上国小一年级，但性格挺懂事的，很有礼貌，从来不会像同年龄的小孩子一样在店里大声喧哗，更不会调皮捣蛋，跟着父亲来这里吃晚餐的时候她通常都安安静静的托着个下巴坐在厨台边，看着西野莲音在店里忙活，似乎对西野莲音做菜的过程很感兴趣的。 “小哥，请问能打听个事情吗？”在后厨忙活了一会儿，西野莲音正打算忙里偷闲的喝口水休息休息，忽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人身上的穿着和普通上班族没什么区别，但脖子部位有明显的纹身，看样子很可能是黑道成员。 “你问吧。”西野莲音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也点了点头。 “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生吗？”黑帮成员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出来——照片上的画面很模糊，感觉像是从什么监控录像里截取出来的，上面显现的是一个气质冰冷的年轻女孩，不过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的是，女孩的头发是倾泻下来的银色长发，看上去像是白雪组成的瀑布，十分引人注目，有点像是从动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女角色。 西野莲音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妖怪形态下的牧野麻衣吗？这黑帮分子找雪女干什么？话说他们要找的人刚刚还在他们那一桌帮忙端菜倒酒呢吧？ “诶，找人吗，我看看我看看。”安达飞鸟走过来瞧了一眼，惊讶道，“哇，好漂亮的妹子，这是假发吗？” “小姑娘，你见过吗？”黑帮成员客气道，他虽然身上有纹身，但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憨厚中年大叔没什么区别，一点黑帮成员的戾气都看不到。 “没有呢。”安达飞鸟摇头。 见黑帮成员扭头又看向了自己，西野莲音也立马说道：“不认识。” “真的没有印象吗？”黑帮成员再度确认道，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西野莲音的表情，感觉和其他人的反应有些差别，怀疑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真没见过，动画里倒是有这种白发少女，比如立华奏、爱蜜莉雅、铃科百合子……”西野莲音兴致勃勃道，“这些角色我都蛮喜欢的，我推荐你也去看一看这些动画……” “没事了，告辞。”黑帮成员这次没再多说了，甚至表情还有些嫌弃——看表情还以为这小子知道点什么，结果长那么帅却是个整天只知道沉迷动画的死宅，太令人失望了。 只能说，现在的平成年轻人啊，太堕落了！看看当年的昭和男儿，再看看现在的平成一代……哦，好像月初已经改国号了，现在是令和男儿来着？无所谓了，反正就是不行！只会看动画玩游戏，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他随后又喊住了牧野真希，把问题又复述了一遍。 西野莲音看了一眼牧野真希，在看到照片后，她的目光微微有些凝固，但很快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没见过呢，先生。” 见状，黑帮成员也没有失望——这种找人方式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他估计也没指望能打听到什么情报，客气的道了声谢，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和自己帮派里的兄弟们喝酒谈笑。 西野莲音看了一眼他们衣服上的胸针，发现不认识，推测他们应该是外地帮派——本地帮派会定期上门收保护费，作为代价会帮忙维持街道的治安。西野莲音见过几次本地帮派的胸针标志，和这伙人的胸针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牧野真希别随随便便就变成雪女的样子在大街上晃悠，这群黑帮成员想要找到这个女妖怪基本是不可能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找雪女，是不是有什么缘由，西野莲音并不想搀和进去，只是大概猜测可能是好奇心——女妖怪嘛，谁都会好奇的，也许是这个帮派的老大偶然间目睹了雪女的姿态，所以产生了兴趣？ …… 结束了打工，回到家中，时间已经是快要十一点了，牧野真希站在自己公寓的走廊里，掏出钥匙，开门，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忍不住有些警惕的向着狭小的公寓房间内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人士爬阳台翻进了自己家中，这才安心的关门，换鞋，进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她的房间很简洁朴素，和一般女孩子的房间不太一样，基本看不到什么装饰物，唯一称得上比较有少女心的，大概就是床头的那个皮卡丘玩偶了。 这是某人在国中时期送她的礼物，分手后被她扔进了柜子里封存，打算回头扔了，结果前段日子整理旧东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于是又拿到了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经常抱在怀里当抱枕用——并不是说她对某人回心转意了，她只是觉得这么可爱的皮卡丘扔掉太可惜了而已，况且皮卡丘是无辜的，不应该被迁怒！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牧野真希踢掉了自己的拖鞋，又脱下了白色短袜，光着脚爬上了床，然后拿起了床头的一幅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相貌普通的中年夫妇，他们手里牵着一个相貌可爱的小女孩，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和睦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对着相框里的照片温柔的凝视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把相框又放了回去，随后听见屋外传来了轻轻的狗吠声。 狗吠声有些吵闹，而且莫名听着有些心慌，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了阳台，刚好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牵着一条狗在路上经过，那条狗的样子很特别，外表像是一条德牧，颜色却是灰白色的，体形也格外健壮，看上去和成年人都差不多大了，样子十分凶悍，让小孩子见了估计会误以为是怪兽。 犬吠声就是那条狗发出来的，它一直低着头在闻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牧野真希看了几眼，赶紧拉上了窗帘，关上灯，抱着皮卡丘躺在了床上，想着之前在西野料理屋里的那个苦寻无果的黑帮成员，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对自己隐藏身份的本事有些小得意，然后才打算闭上眼睛睡觉。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噩梦给吓醒了。 -56- 沦为RBQ了怎么办？ 牧野真希在梦里看到了无数黑漆漆的人影。 从衣着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是黑帮分子，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站在她周围，而不远处还站着她的父母——养父母，不是亲生的。她看到父母被绑住了手脚按在地上，想要冲过去帮忙，但眼前的道路却越来越长，始终来不及赶到，最后当黑帮成员们狞笑着拿着武士刀对着她双亲的脖子猛然切落的时候，她尖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旋即茫然的看着周围，才意识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长舒一口气，牧野真希重新坐了下来，擦掉了眼角被吓出来的泪珠。这个梦境大概每半年左右会做一次，好在频率不高，基本不会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 她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早上七点，赶紧把睡裙脱了下来，然后光着身子跳下床，准备换上校服——也不能算是完全光着身子，至少身上还穿着一条蓝白条纹内裤。 可能是最近在西野料理屋那边吃夜宵吃得太多了的关系，她隐约感觉最近的内裤穿着比以前要紧了一点，屁股似乎有点变胖了。 烦死了，这些肉就不能长一点在胸口吗？为什么要长屁股上？ 满腹怨念的扯了扯内裤的松紧带，牧野真希很快在无数圣光的笼罩中把校服穿上了，旋即从小冰箱里把面包片和果酱拿了出来，配合着她特地买回来据说有丰胸功能的木瓜奶简单的解决了早餐。 说起来，这木瓜奶已经坚持喝了半个月了，怎么感觉一点变化都没有，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拎起书包，用湿抹布把自己心爱的小靴子擦干净然后穿上，牧野真希打开门准备下楼，但走了两步她马上又退回了屋内——昨晚经过的那群黑帮成员又在下面游荡了，先等一等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群黑帮成员通过某种方式确认了她的所在区域，而且正在一点一点缩小包围圈。 是通过昨晚看到那种大狼狗么？说起来，那种狗的品种确实很诡异，而且体形大的吓人，跟狮子都没什么区别了，难道是有妖怪血统的混血动物？ 不会吧，也没听说过什么妖怪有日狗的爱好啊。 她感觉有些不妙，心里升起了换住址的念头，至少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不然总觉得不安全——她当年为了给养父母报仇，可是袭击过那个叫海蜃会的大阪帮派的一处分部，现在海蜃会的人追杀到京都来了，她不觉得他们到时候会放过她，即便不杀她，也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随后，她又在楼上等了等，见那群海蜃会的黑帮成员走远了，她才拎着包悄悄下了楼，快步离开了自己租住的集合公寓，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向着学校走去。 …… 时间一晃，很快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 拎着书包，独自一人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牧野真希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可疑人士在附近出没——直接穿着黑色西装，佩戴着海蜃会胸针标志的那种就不多说了，还有不少看似普通的路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带着点纹身，时不时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见到路边的人就开始打听有没有见过这照片上的银发少女。 面无表情的从那些黑帮成员的注视下穿过，她静静的上了楼，直至进屋才松了一口气。 楼下又响起了若有若无的犬吠声，牧野真希心中微微一紧。 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发现的，必须要做点什么！ 临时换住址不行，且不说物色新的出租屋需要很多的时间精力，光是她在这节骨眼儿上忽然跑路了就足够引起怀疑了——她人类形态的样子倒是从来没有暴露过，这要是因为害怕而选择逃跑，那等于是主动暴露了自己人类形态下的真实身份，这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危险。 自己人形态的相貌绝对不能暴露！ 迟疑了一会儿，牧野真希打开冰箱，先是找了点东西作为晚饭，等到傍晚天色漆黑下来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把一套去年夏日祭看烟花大会时候买的白色浴衣给拿了出来。 这套浴衣的名字叫做樱花雪，主体是白色调的，上面点缀着淡雅的粉色樱花瓣，她当时觉得和自己的气质很符合就买了，眼下便决定就穿这个了——海光女子学园校服肯定不能穿着，不然岂不是主动暴露身份。 穿上了这套樱花雪，她切换成了自己本来的模样，漆黑的齐肩短发顷刻间变成了飞流直下的白色瀑布，同时肌肤也更加白皙了，甚至白得有些晶莹剔透，像雪一样，除此之外，她原本宁静悠远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多了些许凛冽的味道，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高冷感。 接着，她拿起了柜子里搭配浴衣用的白色油纸伞，轻轻把伞撑开，顿时镜子里便出现了一个仿佛是从时代剧中走出来的银发古风美人。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哪怕眼下的情绪十分紧张，也忍不住多了一些满意——我好好看！ 自我欣赏了片刻，牧野真希拉开阳台的窗帘，确认了一下楼下暂时没有人经过，便翻身从二楼跳了下来，翩然落地。 当然，为了避免自己的住址及身份被察觉，牧野真希又特地找了几条没人的路走了很远，才终于施施然出现在了那些黑帮成员的视野里。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天已经黑了一大半了，路边的两名黑帮成员正在路灯柱下闲聊呢，忽然看到巷子里走出来这么一个穿着浴衣撑着伞的气质典雅的银发美人，差点都以为自己穿越了，肉身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的平安时代。不过他们反应也很快，立马察觉到这个古典美人就是自己这次行动搜寻的目标——主要是这一头银发太有辨识度了。 “这位小姐，请留步！”他们连忙拦了过来。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等人为什么要找这个银发女子，加上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高雅了，他们两个黑帮外围成员站在她面前都忍不住会自惭形秽，因此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十分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 “有事吗，两位先生？”牧野真希停下脚步，淡淡的问。 “那个……请务必稍等一下，我们得到的命令只是找人，我们的组头马上就到！他会和您详谈的！” “好，那我就等一等吧。” 牧野真希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一长串的车队就远远的看到了她的面前，车上呼啦啦下来了一群黑帮成员，看上去有几十号人，每个人都手持凶器，看上去凶神恶煞，压迫感十足。 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就在刚刚的短时间里她连撤退路线都规划好了，一会儿万一打不过，她就直接跑路——她年纪还小，雪女一族应有的力量她根本发挥不出来，靠着寒流虽然能冻死几个成年壮汉，但要冻死几十个壮汉那是真的太强人所难了。 车队最前面的那辆车是一辆奔驰suv，除了司机只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很快也下了车，走到了牧野真希的面前。 眼下牧野真希知道为什么车队里唯独这辆车是suv了，这个高大男子差不多得有两米了，一般的车估计坐不惯。 “初次见面，雪女小姐，在下是海蜃会的山元智。”高大男子彬彬有礼的说道。 这群黑帮已经查到自己是雪女了？还是根据自己的冰雪能力猜出来的？ 思考着一会儿发生冲突要不要考虑把这个山元智作为自己人质，牧野真希问道：“所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情，相信雪女小姐也没有那么快就忘记三年前的事情吧？时至今日，我们都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一个分部，还把那里的所有成员们全部杀光。”即便面对着传说中的妖怪雪女，山元智的样子仍然很淡定，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寒意。 “可我并不想告诉你们。”牧野真希冷笑起来，她是为了替父母报仇才这么做的，但这件事情不能说出来，不然这些海蜃会的人就能根据这个信息查到已故的牧野夫妇身上，继而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没关系，这件事情不知道也可以。”山元智微笑着说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想要请雪女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此，我们海蜃会已经在左京区的一家歌舞伎町里包好了场，希望您能赏脸。” “你以为我很好骗吗？”牧野真希的笑容更冷了。 “不不不，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并不是为了三年前的事情想要报复您而来的，相反，我们认为像雪女小姐这样出色的女孩子，很适合在我们海蜃会发展，所以特地来邀请您加入。”山元智悠悠的说道。 “邀请我加入？加入你们？”牧野真希愣了一下，这群黑帮怕不是脑子秀逗了，邀请一个仇人加入自己帮派？还是说他们会长觉得妖怪这东西太稀有了，决定不打不相识，一笑泯恩仇？ “是的，我可以发誓这绝对不是谎言。”山元智笑眯眯的说。 “如果我拒绝呢？而且我对黑道什么的本来就没兴趣，我不喜欢，也不想加入。” “不，我们实际上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相信您听完后，就会感兴趣了。” “不，我不去。”牧野真希坚决不上套。 她又不是傻子，上了这车，去了他们的地盘，这还能活着回来吗？万一被控制起来，沦为rbq了怎么办？小黄油里这种剧情可是很多的！ 见牧野真希态度坚决，山元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挥了挥手说道：“都散开！” 随后那些黑帮成员们就拎着武器走远了，似乎是打算去把附近的各路段全部封锁住，甚至连车子里的司机都走了，整个巷子里除了空荡荡停着的车队，瞬间就只剩下了牧野真希和山元智两个人。 牧野真希不明白这家伙在闹哪一出，但看着眼下的情况，忽然有些心动了。 好机会，趁现在把这个黑帮头头抓住，一会儿可以当成人质来用！ “雪女小姐不会是在想着要把我抓起来当人质吧？”山元智忽然说道，仿佛窥破了她的心思。 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不好呢。” “没关系，雪女小姐你大可试试看。”山元智的笑容中带着一点嘲弄的意味，他脱掉了上衣拿在手里，露出苍白而精壮的上半身，轻笑道，“看看是雪女小姐的冰雪比较刺骨，还是我这个钢筋铁骨的僵尸比较抗冻。” 牧野真希呆住了，对方竟然是僵尸？所以说他也是妖怪？话说僵尸这玩意冻得死吗？不对，这玩意好像本来就已经是死的了吧？ “现在，雪女小姐愿意跟我们走一趟了吗？” -57- 感觉也挺开心的 “雪女小姐，请不要紧张，我们海蜃会真的是诚心邀请您加入，绝对不是来找您寻仇的。” “我怎么能相信你们什么都不会做？” “那个……如果雪女小姐指的是那个方面，请放心，我和另外一位组头都是僵尸，有些生理功能……我们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抱，抱歉。”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感觉也挺开心的。” …… 晚上，到了营业时间，西野莲音坐在店里，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安达飞鸟，疑惑道：“牧野同学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这两人平日里都是一起来的，今天怎么只来了一个？ 嘴巴上问着，西野莲音倒是没急着翻系统地图去找牧野真希的位置——他又不是一天到晚监视人家女孩子的变态，平日里他基本不会一直盯着别人的行踪看的，眼下牧野真希就算迟到了，他也更倾向于先问问，等问不清楚再自己翻系统。 “我不清楚啊，我去真希酱家里敲门了，她不在家，打电话的时候屋子里有她的手机铃声，好像是把手机忘在家里了，不过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看到她。”安达飞鸟的表情有些担忧，她平日里和牧野真希一直都有保持联络，今天好姬友疑似忘带手机出门了，还罕见的打工迟到，她很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西野莲音的眉头皱了皱：“这样吗？”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拉开系统地图看了一眼，结果这随便一瞄就觉得更加不对劲了——牧野真希的位置此刻正在系统地图上飞速移动，看样子是在车上，但移动的方向并不是南区的西野料理屋，而是反方向的左京区。 这是什么情况？就算有事情，连假都不请一下，这绝对不是正常情况吧？ 西野莲音忽然想起了昨天在店里见到的那群黑帮成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马上脱掉了厨师服把手里的菜刀随便一扔，然后对京子和安达飞鸟说道：“今天暂时歇业，飞鸟你收拾一下后厨，姐你帮忙关一下店，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京子和安达飞鸟面面相觑，但看西野莲音神情严肃，猜测应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没有细问就同意了。而西野莲音走出店门后，直奔地铁站——万幸西野料理屋距离地铁站位置很近，几百米路，现在坐地铁赶往左京区应该要不了十几分钟。 他进站，光速买了车票，直奔左京区而去，同时系统地图始终没关过，一直在观察着光点的位置，最后锁定在了郊区的一家温泉度假村——名字叫歌舞伎町，但实际上是提供了歌舞伎表演的温泉酒店。 从左京区的车站下了车，西野莲音也没有过于焦虑——日本是个在禁枪方面不亚于中国的地方，黑帮火拼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激烈枪战，更多的是冷兵器互砍，所以即便黑帮成员们真的要对雪女不利，以雪女的能力来说，理应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况且他们还选择把雪女带到这种度假用的温泉酒店来，也未必是要对她不利。 忍痛掏巨款打车到了目的地附近，付钱下车后，西野莲音远远的看了看在门口守着的四名黑帮成员，打算找个角落翻围墙进去。 当然，在那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工作。 跑到了距离这地方最近的一条商店街，西野莲音找到了一家服装店，从里面买了点内裤上衣之类的童装出来。他打算以妖化形态摸进去，这样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反正也查不到他身上。 买好了童装，西野莲音又到了温泉酒店门口不远处的树丛中，把衣服什么的都换了下来，接着启动妖化，穿上童装，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正太——他头上也没忘记绑好包头巾，把两只猫耳藏得严严实实的，任谁看到了都不会往什么猫妖儿童身上联想。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西野莲音绕道了温泉酒店围墙的侧面，这里的围墙是那种比较古典的风格，随便一个成年人都能轻松翻进去，当然酒店其实也不靠这个防小偷，主要靠的还是遍布在围墙附近的监控，以此来劝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西野莲音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小口罩戴上，算是做了做潜入者应有的表面功夫，然后像只灵巧的猫咪，轻松就窜上了围墙，借着夜色的掩护钻进了温泉酒店内部的一片小绿化带中。 他虽然先在身材很矮小，但敏捷程度有所上升，还拥有了猫一般上房揭瓦的天赋，别说爬墙了，像刺客信条里那样爬人家屋顶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在绿化带后边不断前进，西野莲音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对面就是温泉酒店的主建筑了——这里的建筑物也都是日式和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其中最大的一间宫殿里就是牧野真希当前所在的位置了，西野莲音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隐约间能够听到歌舞伎表演的声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都和黑帮成员们一起欣赏歌舞伎表演了，这应该没什么大危险吧？是不是自己太多虑了？ 不过来都来了，那干脆一起欣赏一下歌舞伎表演好了，不然那笔几千円的出租车钱不是白付了。 念及如此，西野莲音看了一眼在附近巡逻的一个黑帮成员，见他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开始忙里偷闲的玩起了手机，顿时像闪电一样从绿化带后面冲了出来，脚踩墙壁轻跳了两下，便爬到了一条木质回廊的上方。 而那边玩手机的黑帮成员有些迷茫的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嘟囔了几句后再度低下了头——这里的回廊上挂着很多红灯笼，但是灯笼的光线说不上多么明亮，西野莲音趴在回廊顶端都露出半截小屁股了，这黑帮成员愣是没有看到。 这黑帮成员警惕性堪忧啊。 顺着回廊的顶端，西野莲音像个游荡在人间的鬼魂般向着主殿的二楼攀爬过去，他的步伐很轻，又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回廊顶端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楼下有两个黑帮成员恰好路过，其中一个黑帮成员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嘟哝道：“见了鬼了。” “怎么了？”同伴奇怪的看着他。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就是一个小小的，大概只有小孩子那么大的影子在楼顶上一闪而逝。” “小孩子在楼顶上爬？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没看到。” “我刚刚真的看到了，就是那种很小巧玲珑的，速度很快的，我还没看清楚就已经不见了，看起来跟个鬼似的。” “该不会是猫吧？你别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这世界上哪里有鬼！” “是猫吗？可我真的看到了，穿着衣服的那种，是小鬼吧？” “白痴，你要吓死我吗，我走了，不和你在这里晃悠了，搞得我心里都毛毛的。” “喂，别抛弃我啊！” 等那两个黑帮成员走后，西野莲音从他们刚刚所在位置的头顶露出了半张脸，他看了看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 旋即他来到了宫殿背光的阴影处，在黑暗中顺着建筑物外壁的各种凸起爬上了主殿的二楼——二楼上有里外两圈走廊，在里面的走廊上可以看到一楼的歌舞伎表演，也可以观察到一楼的所有人，是个很适合窃听和偷窥的地方，除此之外二楼还有很多小房间，也很适合他躲藏。 在二楼外侧的走廊站稳了没多久，身前和身后都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大概是歌舞伎表演员们打算到二楼来换衣服。见前后都有人来，西野莲音看了看头顶，向墙壁的方向轻轻一跃，接着猛踩墙壁借力往上，双手便成功抓住了走廊上的木梁，顺利攀爬了上去。 他躲了一会儿，等下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人再靠过来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落地，然后悄悄走进了里侧的走廊，结果还没来得及低头呢，眼前的世界就被系统的特殊任务提示给刷屏了。 他有点懵了，这黑帮里的妖怪那么多的？这年头妖怪也混黑道了？惊悚了一会儿，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些妖怪的系统评价，并且拿上次被他干掉的恶鬼作为战斗单位来衡量，这才稍微安心——虽然数目很多，但除了那两个僵尸疑似战斗力超群外，其他的战斗力还不如上次的恶鬼呢。 还行！打可能打不过，但自己如果存心想跑，应该也是能跑得掉的！ -58- 雷声 西野莲音低下头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这里是温泉酒店中的主殿，一楼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堂，晚餐的风格则是传统的日式晚宴——左右两排人，每个人都跪坐在自己的坐垫上，身前摆着大大小小的迷你方桌，上面有着酒碟与各自的下酒菜。 古代的日本天皇和大臣们就这样用餐的吧？ 房间尽头有一处屏风，屏风后面是歌舞伎表演的舞台——此时有几个酒店的服务人员正在帮忙把屏风摆好，貌似是后面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可能是要准备另一项节目，需要客人们稍作等候。 屏风前则有两个单独的位置，上面跪坐着的大概就是两个黑帮首脑了。他们穿着宽大的深色武士服，裸露在外的肌肉上可以看到青色的纹身，图案貌似是各种妖魔鬼怪，只是二人的肌肤诡异的有些苍白，看上去宛如死人。 西野莲音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系统任务，确定了那两个僵尸应该就是这两人了。 “特殊斩杀任务：黑道僵尸。” “妖怪分类：僵尸。” “战斗力：一般。” “描述：死而复生的怪物，拥有着一般妖怪难以企及的力量，肉体堪称钢筋铁骨，普通刀剑很难对其构成伤害，同时身体没有任何触觉，无惧高温和寒冷。” “评价：对物理伤害具备极强抗性，力大无穷，是相当棘手的妖怪。” 仔细的看完了描述，西野莲音的眉毛挑了挑——这僵尸那么扛揍？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不过僵尸对物理抗性高，魔法抗性却没有描述，也许可以考虑用魂之爪来试试？ 他其实到现在也不太清楚灵魂攻击的效果是什么，只是结合上次恶鬼的话语可以推测出，灵魂受伤后脑力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可能会变成弱智，也可能会丢失记忆，听上去更像是某种降智打击。 他又看了看两个僵尸的左手边，穿着一身“樱花雪”和服的牧野真希正坐在那里，一头银色长发垂至腰际，看上去气质出尘，宛如广寒仙子。 不过，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通过状态栏西野莲音发现她的情绪是“紧张”。 看来她也只是表面上的淡定而已，心里估计还是很慌的。 在二楼里侧的走廊往下看视野很广，但想要听到下面的谈话就有点困难了。西野莲音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发现即便以妖化的听觉都很难听清楚下面的对话，只好转过身，想看看能不能换个位置。 不过，退到了另一边的外圈走廊里，走了没两步，一个妈妈桑一样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眼前——这女人站在二楼的围栏边悠哉悠哉的对月恰烟，又没有脚步声，西野莲音拐了个弯就和她撞见了，一时间有点懵逼。 看到西野莲音，女人明显也吃了一惊。 她穿着一身和服，年纪不小的样子，但浓妆艳抹，雍容华贵，估计在这里地位挺高，直接开口说道：“你怎么在这里？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跟着大家一起去换衣服？” “啊？”西野莲音更懵了。 咱们也不认识啊，这大姐怎么一副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 “贪玩的臭小子。”女子吐了一口烟圈，笑了笑，然后又颇为亲昵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也就西野莲音死命护着，不然她这粗暴的摸头简直能把他头上的包头巾都给扯下来，那两只耳朵就真暴露了。 “好可爱的小家伙，叫声欧内酱，我就不举报你。” 西野莲音不知道她这是在演的哪一出，但沉默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的喊道：“欧内酱。” “诶！”女子眉开眼笑的看着他，心里更加欢喜了——这小正太好可爱啊，真想养一只在家里，如果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儿子…… 不，如果是弟弟就好了！ 她的妆容十分妖艳，有点像那种古代青楼里的头牌花魁，不太好判断年龄，说是三十岁有可能，说是四十岁五十岁也不是不可能，西野莲音对着系统看了很久，才确定她不是什么狐狸精。 把手里的小正太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女子笑着带西野莲音走进了二楼里的一个房间，等西野莲音有点扛不住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拼命挣扎起来的时候，她才把他放了下来，然后说道：“快去换衣服。” 听了这话，西野莲音站稳身子环顾四周，发现眼前是一群穿着和服、踩着木屐的小正太和小萝莉，顿时有点明白了——这是温泉酒店歌舞伎表演中的小演员，估计这女人是把他也当成这里的小演员了，这里的歌舞伎表演有正常版本的也有小孩子负责的小剧场，算是酒店表演的卖点之一。 里面有换衣间，为了防止引起周围小演员们的怀疑，西野莲音赶紧拿了一套没人穿过的备用服装低下头往里走，打算找个没人用的换衣间钻进去。 但是走到一半，一个小姑娘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小声问道：“你是谁？” “……”西野莲音假装听不见她说话，继续往里走，结果这小丫头死活不松手，也被带着一起走进了更衣室。 “我要进去换衣服了。”西野莲音看了一眼外边，发现没人注意这边的角落，才板起脸说道。 这小姑娘眼神不错啊，自己低着头还是被她注意到了异常。 “不行，你要告诉我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小姑娘倔强道。 “你……”西野莲音迟疑片刻，干脆开始脱起了上衣——小丫头片子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耍流氓了！ 这小姑娘显然没想到眼前这陌生的家伙这么无耻，看西野莲音甚至连裤子都脱了下来，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就剩下一条小内裤，脸刷得就红了，马上捂住眼睛说道：“你怎么不进去换衣服！”但又忍不住通过指缝偷看。 “你不让我进去，我能怎么办。” “那你进去吧。”小姑娘红着脸扭过头。 “那个，你不要和其他人提起我啊。”西野莲音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温泉酒店的保安又不可能抓得到他。 “那你必须答应我，等会儿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好，我保证。”西野莲音毕竟是个大人，哄哄小姑娘还是信手拈来的——告诉个鬼啊，他一会儿直接就走人了。 进了换衣间，换了和服，又踩上了木屐，他准备完毕正打算出去浑水摸鱼，外边已经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出门声，貌似是到了表演的时间了。 他偷偷摸摸伸出半张脸往外窥探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女负责人走了进来，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没问题就带着人走了，没料到试衣间里还藏着一个编外演员。 见歌舞伎小演员们连同刚刚那个小姑娘一起全走了，西野莲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踢掉走起路来十分不方便的木屐，赤脚踩着榻榻米离开了房间，寻找并确认了配电箱的位置，旋即再度回到了里侧走廊，打算继续监视。 他也不想知道这帮人在谈论什么，反正只要确保牧野真希的安全就行了，倘若这群黑帮妖怪打算对雪女动手，他马上把配电箱的总开关给按了，然后摸黑冲进去，先试试那皮糙肉厚的僵尸怕不怕他的灵魂打击——他还是不觉得这群黑帮妖怪带着什么善意，不然雪女理应有空打电话在店里请个假，而不会这样匆匆忙忙的连手机都不带。 楼下大堂尽头的屏风很快又被撤掉了，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小演员们轮番上阵，表演的内容听不太清楚，但隐约讲述的是和妖怪相关的故事。 歌舞伎的主题氛围两大类，一种是贵族与武士的上流社会题材，一种是庶民故事的平民题材。 而眼下所表演的儿童演员版歌舞伎就比较特别了，似乎是以妖怪和人的故事为主题的，西野莲音觉得还蛮稀奇的，看得也算津津有味。另外，这群小演员不会把脸涂得跟鬼一样白，看着也算憨态可掬——日本歌舞伎里的艺伎之所以把脸涂白是因为古代在夜晚表演光线不好，现在其实已经没这个必要。 在二楼的阴影里欣赏了一会儿表演，西野莲音感觉后颈有些凉凉的，扭头看了一眼外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空中已经下起了雨来，而且还是暴雨的样子，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打雷。 豆大的雨点被大风吹入了室内，西野莲音挪了一下位置，贴墙坐着，继续关注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歌舞伎表演终于结束了，而下方似乎也终于谈起了正事，牧野真希的表情始终很冷，而那两个僵尸妖怪的表情则一直笑眯眯的，嘴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交谈了一会儿，两个僵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也慢慢冷冽了下来，他们叫来了一个部下吩咐了几句，随后屋子里所有的人类黑帮成员就全部都躬身离开了大堂，顺带着还把温泉酒店的服务人员一起“请”了出去。走之前，他们也没忘记把大堂的拉门给关上，看样子是打算彻底封锁退路。 西野莲音眯起眼睛，起身走到了外侧走廊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其他黑帮成员们也都冒雨赶到了这栋主殿的外边，手里还准备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把一旁几个温泉酒店的管理人员和保安们吓得脸色发白。 而室内的牧野真希已经站了起来，似乎是打算离开这里，但她走了没几步，首座的一个僵尸妖怪却走到了她的身前，面带微笑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回身看到这一幕，西野莲音的眉毛挑了起来。 与此同时，屋外的暴雨倾盆，远方的天空中隐约闪电划过，似乎是要打雷了。 -59- 降世魔童？ “雪女小姐，我已经拿出我们海蜃会全部的诚意出来了，您真的不加入吗？”拦在牧野真希的身前，山元智面带微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他的身材将近两米，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雪女，充满了压迫感。 “我说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说。 “那可真是遗憾呢。”山元智摇了摇头，目光逐渐有些寒冷，“三年前你杀了我们一个分部的人，这种事情当然不是能够轻易揭过的。本来念在你也是妖怪，价值要比普通人类高得多，倘若你愿意加入海蜃会，成为我们的一员，三年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也没关系，但是你既然那么坚决，我们也就只好把当年的那笔账算一算了。” 说着，他顿了顿，又笑眯眯的说道：“当然，这大概也证实了那次的袭击不是雪女小姐的偶然行为，而是有目的有预谋的……看来雪女小姐应该和我们有着什么仇怨，没错吧？那样就更加不能放你走了。” “谁知道呢？”牧野真希不置可否，她撑开了自己的白色油纸伞，漫不经心的旋转着，冰冷的寒流从她身上不断施放出来，脚下的榻榻米几秒钟的时间便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你打算怎么和我算当年的账？” “那自然是杀掉了。您可是雪女，与我们这种低级的僵尸不一样，如果让您成长起来，用不了十年的时间，我们就再也不可能限制得了您了，海蜃会是我们这些低级妖怪未来在人类世界掌握一席之地的重要据点，可不能允许有雪女这种威胁存在。” 山元智笑眯眯的说完了这番话，扭头看向另一个僵尸同伴：“黑鳄，搭把手，这可是传说中的雪女，这种大妖怪哪怕还没成长起来，也不是我可以稳杀的。” “没问题。”被称之为黑鳄的僵尸也站了起来，身上的皮肤迅速泛起了一阵青铜的色泽。 房间里的其他黑帮妖怪们倒是没有参与进来，而是默默退到了门口——他们的本体都是一些灯笼鬼、幽灵、付丧神之类的低级妖怪，战斗力跟普通人差不多，参与不了这种战斗的，只能在雪女准备逃走的时候给她制造一些麻烦。 彻底撕破脸，牧野真希也没有多少惊慌，始终冷眼看着两个缓缓逼近的僵尸。她站在原地慢慢向后退去，同时有寒流从穿着白袜的小脚下蔓延出来，形成了一条冰雪覆盖的白色小路，尖锐的冰锥像破土而出的春笋般一一浮现，向着山元智和黑鳄两个僵尸的胯部刺去。 山元智和黑鳄嘲弄的笑了起来，尖锐的冰锥在刺中他们胯下的时候非但没有让他们露出任何痛苦神色，反而自己碎裂开来——僵尸的特性是力大无穷，铜皮铁骨，且没有触觉，这些冰锥无论是刺中了暗炎龙还是刺中了菊部地区，都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痛楚，甚至还会被轻易的崩断。 牧野真希的心中微微一沉。 刚刚的冰锥路径已经是她目前最熟练的一个战斗方式了，这都没有办法奏效，那到底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两头僵尸？ 说起来，她其实对自身力量的运用完全不熟练——她自己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普通女子高中生，又不和别人打架，哪里有什么战斗经验，更何况她活那么大都没见过除了自己之外的妖怪，突然要她和别的妖怪厮杀，她脑子里根本没有具体的方案。 山元智和黑鳄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些许的轻松。他们本来还担心这种传说中的大妖怪是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厉害手段，但实际的本事就这样？ 那看来是多虑了啊，根本不需要二人联手，只需要他们中任意一个，都能轻易的杀死这个小雪女。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山元智笑眯眯的退到了一旁掠阵，而黑鳄则噼里啪啦的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直奔雪女冲了过来——就像是猫做到老鼠之后会残忍的玩弄一番，眼下的局面似乎已经十拿九稳了，山元智便主动把表演的机会让给了黑鳄，自己在一旁轻松的看戏，等到黑鳄有玩脱的迹象，他才会上前帮忙。 “雪女小姐，请务必小心一点，我这一拳下去，普通人类一般就死了，希望您能别那么不禁打。”黑鳄咧嘴一笑，他妖化前后的形象除了肤色之外差别不大，浑身上下的纹身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凶气，小孩子见了能直接吓哭。 他说完这句话就冲着牧野真希的脸部打了一拳，速度快得惊人，牧野真希下意识抬手格挡，覆盖在手臂上的冰晶支离破碎，连带着她整个人都飞出了几米远。好在这里的地面都是榻榻米，换做坚硬的水泥地，她现在估计已经摔得鲜血淋漓了。 牧野真希咬着嘴唇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瞥了一眼旁边折断了的油纸伞，低头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和服——有些女生穿浴衣里面就直接真空了，不过她性格比较保守，里面还是有好好穿着内衣的，不然打起来就真得考虑一下走光的风险了。 不远处的黑鳄似乎打算乘胜追击，马上又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比刚刚更灿烂了。牧野真希表情冰冷的看着他，向着他抬起小手，刺骨的寒流像漩涡般围绕在黑鳄的四周，只是几秒的时间就完成了冰封——她暂时还做不到把一个壮汉完全冰封起来，但是将手脚等活动部位限制住还是没有问题的。 黑鳄低头看了一眼，手脚同时发力，瞬间就崩碎了这些冰块，然后笑了笑说道：“雪女小姐，你的攻击好像对我不是很奏效呢。” 牧野真希一言不发，眉头紧蹙，心中开始有些绝望了——这但凡是个活物都扛不住她的寒流的，但偏偏是个不怕冷的僵尸！就算血液凝固也完全无所谓，这要怎么打？ 如果自己能再多成长十几年或几十年就好了，那时候自己应该就有能力冻碎金属了，而且制造出来的冰锥在硬度上也绝对不会逊色于钢铁，区区一个僵尸哪里会放在眼里，可惜自己现在才十六岁…… 她咬着牙，一枚接着一枚的冰锥从她身后的空气中浮现，密密麻麻，数量极多，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近百枚，在房间的灯光照射下呈现出绝美的蓝白色，看上去宛如吉尔伽美什的王之宝库。 她向上伸出小手，猛然往前一挥，像是号令大军冲锋的冰雪女王，大量的冰锥朝着黑鳄所在的位置疾射落下，这是凭空出现的大雪瀑，也是死神发出的邀请函。 房间内的温度开始骤降，冰锥爆碎使得黑鳄所在的位置弥漫起了成片的冰雾，这些冰雾在片刻后徐徐散去，像是战场上的滚滚硝烟。 黑鳄的身影很快从硝烟中走出，他看着眼前的雪女，拍了拍身上的冰屑后赞叹道：“漂亮，太漂亮了！不愧是传说中的妖怪，竟然能制造出这么华丽的场面，甚至还让我受了些伤……不枉费我亲自从大阪跑到京都啊。” 这都不死？牧野真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总算是对僵尸这种妖怪的防御力有了一个较为深刻的认知，在正面挨了她的全力攻击下，这个黑鳄身上只是稍微的流出了一些微微凝固的黑血，其他就没有任何伤口了，这简直匪夷所思！这种防御力，都能肉身抗子弹了吧？ “好，都让你表演了那么盛大的场面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了。”黑鳄一步一步的向着牧野真希所在的位置走来，每一步落下都像是索命的魂铃在响动，“虽然这一拳下去你可能真的会死就是了。” 牧野真希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下去，全力以赴却无法伤害到对方，这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但她也不是那种低头等死的性格，目光环顾着左右，想要寻找着有没有杀出一条血路的可能性——但所有可以撤退的路线都已经被守住了，好像走哪儿都没用啊！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忽然一黑——灯灭了，不知道是屋外的雷雨天气劈坏了电线还是跳闸了，反正此时的屋内忽然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山元智惊怒的问道，而不远处一个疑似是灯笼鬼的妖怪现出了原型，提供了一点微弱的烛火光亮并说道，“山元大人，可能是停电了……” 山元智紧张道：“这个节骨眼上停电？快拿手机出来照明，别让雪女趁乱跑了……”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黑鳄却抬起头一脸震惊的说道：“等等，二楼那上面站着的是谁？谁在那里？” 现在是雷雨天，屋外阴云密布，二楼的窗户也没有办法给一楼提供多少光亮，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完全不夸张。不过随着电光一闪，闪电光芒暂时让所有人恢复了一秒的视觉，也让黑鳄通过地面的影子察觉到了二楼可能有人。 他话音刚落，老天爷很配合的又落下了一道闪电，伴随着的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这次一楼所有妖怪们都暂时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了——个子很矮小的样子，头上有着一对尖尖的兽耳，身上穿着漆黑的印花和服，双手虽然没有武士刀，但指尖却延展出了长长的利刃。 他站在二楼走廊的扶手上低头看着下方，脸上被阴影笼罩而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双眼似乎在冒着红光，凶戾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往恐怖电影里的电锯杀人狂身上联想。 山元智和黑鳄都被震慑住了，一动不敢动的傻站在原地，心里忍不住打鼓——这小个子什么来头，降世魔童？为什么出场还自带电闪雷鸣的特效？ -60- 幼年版的的浪人剑客 屋外暴雨如注，雷鸣声大作，划过的电光将所有人的面孔都照成了尸体般的苍白色，开着狂人气质和魂之爪的西野莲音背对光源站在二楼俯瞰众生，确实很给人压迫感。 他没有理会山元智等黑帮妖怪们的质问，而是借着黑暗的掩护一跃而下，消失在了所有人的感知之中。 他妖化后在夜视能力上得到强化，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因此落地后立即环顾四周，寻找着下手的对象——这里的妖怪从僵尸到杂鱼妖怪都是系统任务的斩杀目标，他一个都不想错过，所以很快将攻击目标锁定在了几个把守出入口的妖怪身上。 灯笼鬼，民间传说中的一种妖怪，喜欢在晚上出没并挂在树上，遇见行人就会追逐过去，将路人的鲜血和骨髓都吸干，作为自己的灯油——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里的可怕形象，和西野莲音眼下看到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里的灯笼鬼本尊就是一个会漂浮在半空中的红灯笼，根据系统描述，唯一的手段是喷出巴掌大的火苗——这战斗力属实不太高，怪不得在系统评价中属于“连普通人都不一定打得过”的程度，西野莲音第一次碰到的那个厨师恶灵都比他厉害。 眼下宽阔的房间里漆黑一片，除了手机可以提供的光线外，最大的光源就是在场的三个灯笼鬼了。 西野莲音看了一眼牧野真希，发现她正警惕的站在原地，暂时没有危险的样子，便手脚并用，如猎豹般向着那三个灯笼鬼抱团取暖的位置猛冲过去。 他的脚踩在榻榻米上无声无息，比在场的几个鬼物更像鬼。 三个吓得靠在一起的灯笼鬼也意识到了危机来临，想要四散而逃，但西野莲音的速度比他们快太多了，靠近后，他两手的魂之爪在身前连续斩出了好几个“x”形，几个灯笼鬼声音都没发出便泯灭在了房间中——魂之爪是灵魂攻击，对于灯笼鬼这种鬼物类型的妖怪有奇效，而且这些灯笼鬼确实有点太弱了。 “菊池！风间！本田！”见到三个灯笼鬼的烛光熄灭，旁边的几个黑道妖怪吓坏了。 他们都是器物变化出来的付丧神，战斗力和三个灯笼鬼五五开，为了保命也顾不得等待两个组头的命令了，以人形态的样子准备拉开门逃窜出去——外面都是海蜃会的成员，几十号手下环绕旁边，总该安全了吧。 那个魔童一样的小孩子就算再可怕，也不可能是几十个手持凶器的黑帮成员的对手！ 但西野莲音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像是索命的死神般追了上去，猛扑到了其中一人的后背上，抬手就刺。遭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灵魂伤害，这个黑帮妖怪瞬间瘫软在了地上，变成了一个支离破碎的瓷盘——这是个付丧神，瓷盘就是他的本尊。 一个妖怪被成功斩杀，西野莲音马上收到了任务成功的系统提示，他瞥了一眼，旋即再度追猎起了其他试图逃走的妖怪。 很快，那些逃亡的妖怪们意识到情况不妙，开始聚集在一起试图反抗了——这小孩子的速度太快了，逃根本逃不掉，只会挨个儿被秒杀，还不如大家齐心协力看看能不能逼退他！ 与此同时，在见到了三个灯笼鬼被秒杀的画面后，山元智和黑鳄也立即暴怒起来。那些杂鱼妖怪本来战斗力就不高，遇到厉害一点的被秒也很正常——譬如雪女就可以轻易的秒杀他们——但关键是当着他们的面秒杀他们的部下，这就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但，就在他们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线向西野莲音的方向追去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虽然摔一跤无伤大雅，但山元智却愣了一下——这地面怎么那么滑？ 他没有触觉，也感受不到冷热，摸了摸地面感觉有些坚硬，不像是榻榻米的感觉，耳边则立即响起了雪女清冷的声音：“你们是不是忘记我还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所有妖怪都对那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惊恐万分的时候，牧野真希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安心。 大概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她也不知道那个疑似猫妖的小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不妨碍她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在其他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她已经着手开始冻结房间的地面——现在昏暗的环境对她而言也是十分有利的，她根本不需要和两个皮糙肉厚的僵尸硬拼，只要牵制到那个小孩子把其他妖怪都解决就可以了！ “我来杀了她。”山元智从地上爬了起来，阴冷道，“黑鳄，你去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杀了。” “没问题。”黑鳄冷冷的看了一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雪女，向着西野莲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但走了没两步，他的双脚就又被冰封住了。 “臭婊子，你找死。”黑鳄的表情狰狞起来。 …… 看到杂鱼妖怪们抱团在一起，西野莲音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 他像个鬼影般绕着这群妖怪不停移动，让他们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位置，看准机会一爪子刺入了其中一个妖怪的体内——那个妖怪只觉得头部一阵剧痛，仿佛灵魂都要被撕碎了一般，开口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惨叫。 这一下虽然没死——对方的灵魂强度很高，战斗力方面很接近恶鬼了，算是精英怪——但也算重伤了，西野莲音动作快得让人无法看清，魂之爪拔出后立即再刺一遍，这次运气很好，触发了30%概率的lv2喵喵拳，一爪变三爪，那个倒霉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得到同伴的帮助，连续的刺痛感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当场暴毙，身体也泯灭在了黑暗中。 再次斩下一员妖怪，西野莲音利用身材矮小的便利又躲开了旁边几个妖怪的拳头——他现在的个子只有成年人一半，这群妖怪在捏人形态的时候又喜欢往高大威猛的形象上去捏，导致眼下在攻击西野莲音的时候很不方便，他甚至只要微微低头就能躲开大部分攻击。 大概是逼急了的关系，这群黑帮妖怪的反击也是凶悍至极。 他们不想把自己等人是妖怪的事情暴露出去，也不敢喊外边的外围人类小弟们进来帮忙，只能自己搏命了，猛扑过来，打算用一招强人锁男把这小正太压在身下控制住行动。 然而，西野莲音在敏捷度上优势太大了，一个打滚往旁边闪躲，起身一脚回旋踢踹中一人，那人被踹得踉跄后退，结果连带着还撞翻了好几个同伴。 这群黑帮妖怪平日里和其他黑帮发生火拼的时候都是指挥外围人类小弟们去战斗的，自己很少亲自上去搏斗，战斗经验实在有些匮乏，真打起架来还不如普通人，眼下虽然凶光毕露，但乱哄哄的打法跟杂兵没什么区别，出拳出脚毫无章法，被西野莲音乘胜追击，直接揍得晕头转向。 拉开距离，稍微喘息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将手指并拢起来，使得指尖的魂之爪拼凑出了一条尖锐纤长的刀刃，他像旋风般在这群妖怪之中来回冲杀起来，动作大开大合，如同一个对踏前斩运用炉火纯青的疾风剑豪，硬是在人群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等到他最后一次落下“刀刃”，停下脚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尸骸遍布——鬼物类型的妖怪直接就泯灭了，付丧神们倒是会留下本体，于是他身边的尸体就全是一些布匹、碗碟、护身符之类的小物件，有些看上去还挺古老，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瞄了一眼刷屏的“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西野莲音暂时没空去关注自己杀了这群杂鱼后收获了些什么，他转过身，看着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的僵尸组头，低下头，轻轻拍打了一下黑色印花和服上的尘埃。灌入主殿内的风雨鼓动了他的衣袂，让他看上去像个幼年版的的浪人剑客，应该在深夜的暴雨里从一个街头杀至另一个巷尾。 “你……把他们全杀了？”借着黯淡的光线看清了眼前的画面后，黑鳄惊怒万分。 他刚刚被雪女阻拦了一会儿，虽然找机会一巴掌把那婊子抽飞出去了，但也被拖延了不少时间，眼下回头一看，部下居然已经死完了，他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都是饭桶！联起手来却连一个幼年的猫妖小畜生都打不过！这不是饭桶是什么啊？！ 不远处的山元智和牧野真希也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见到此情此景也都是呆了呆，其中山元智的表情瞬间阴郁了许多，而牧野真希则微微打起精神——这小正太好强啊！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来历，但今天如果能活着离开，一定要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没错，我全杀光了，接下来轮到你了。”西野莲音微笑道。 他其实不想废话的，但他现在有点疲惫，能用聊天流拖一拖让自己恢复一点体力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杀我？”黑鳄怒极反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刚刚已经看到过这小鬼的战斗方式了，靠的就是猫爪子挠人而已，这种攻击对他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痒——自己的皮肤连警视厅那群废物警察们的手枪都难以破防，这小鬼就是一个幼年的猫妖，连雪女都不如，也妄图击杀自己？ 简直是自寻死路！ -61- “莲酱……？” “你给我死！”黑鳄二话不说，微微躬下身便朝着西野莲音打了一拳，西野莲音反应也很快，双臂挡在身前，同时身体不断后退试图卸掉力量，但饶是如此还是在地上滚了三圈——系统评价说得没错，这僵尸力量实在太大了，这要一拳打脑袋上能直接把普通人的头给打爆。 靠着身材娇小的优势，以及敏捷加成，西野莲音在他的身边不停闪躲，而黑鳄尽管防御力和攻击力都点满了，对于这种闪避能力特别高的小孩子却有些力不从心，一边叫骂一边挥拳出脚，连地上的榻榻米都被他踩烂了，也愣是没能摸到西野莲音一下。 借助黑暗，西野莲音找准机会，一个猛扑跳到了他的后背上，左手掐住这僵尸的脖子，右手魂之爪就猛然刺了下去。 “小畜生你以为你能……” 见西野莲音爬到了自己背后，黑鳄愤怒的同时又狞笑了一声，感觉是一个趁机抓住这小鬼的好时机，至于对方的攻击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他估计连自己的防御都破不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随着西野莲音的爪子落下后，他却猛然间感到了一阵发自灵魂的刺痛，猝不及防的惨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痛！这小畜生的爪子难道真的有那么锋利？ 他忍耐着脑内传来的阵阵痛感，疯狂甩动身体，又后退着朝一面墙壁撞去，终于逼得西野莲音从他背后跳了下来。不过见黑鳄神情痛苦，动作也比刚刚迟缓了几分，西野莲音马上又抬起爪子，像只炸了毛的野猫直扑这僵尸面门，上去就是一阵乱抓乱挠。 黑鳄感觉更加不可思议了，他明明抬起手臂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这小鬼的爪子却可以很轻易的刺入他的体内，却又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仿佛是直入灵魂的攻击一样！ “灵魂攻击？”黑鳄惊怒的大叫起来，听了这话，不远处的山元智也马上扭头看了过来，目露惊怒——僵尸也好，恶鬼或付丧神也好，只要是有自主意识的妖怪都是有灵魂的，这种精神层面上的攻击谁都不能忽视，而且他们不是雪女这种上位妖怪，对于灵魂攻击基本没什么抵抗力。 “你答对了！”西野莲音狞笑。 “黑鳄大人，山元大人，需要我们进来吗？”屋外传来了海蜃会成员们惊疑不定的询问声，他们从刚刚开始就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惨叫声，一开始被雨声和雷鸣声遮盖下去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刚刚黑鳄那一嗓子惨叫着实响亮，屋外的黑帮小弟们有点坐不住了。 只是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去——为了防止自己妖怪形态被误入的部下看到，海蜃会的规矩相当森严，没有得到命令就贸然进屋的下场很惨。这里的几十号黑帮里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因此而被迫切掉了一截小拇指，因此无论里面叫得有多吓人，只要山元智和黑鳄两个组头不发话，他们是万万不敢进屋的。 “进来，全都给我进来，帮我拿下这个小畜生！”黑鳄咆哮起来。 他已经快顶不住了，西野莲音的每一次攻击不仅会带来灵魂上的刺痛，还会影响到他的反应能力，智力，记忆力等各方面，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倘若再被这小鬼抓几下，他就算不死也会变成弱智！ 呼唤完了下属，黑鳄就直接甩下了西野莲音，向着门口跑去，打算让小弟们来掩护自己。西野莲音不依不饶，还连续触发了两次喵喵拳，铺天盖地的爪影落在这僵尸的背后，打得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几乎晕死过去。 但片刻后他又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呜哇，好黑！”这时候，主殿的大门被拉开了，几个地位比较高的黑帮成员撑着伞，惊疑不定的走了进来。他们刚刚在外边听里面的声音听得心惊肉跳，现在一开门发现里面黑不溜秋灯都没开，总觉得有些诡异。 一个高大的黑影迎面走来，隐约可以看到面部轮廓，那几个黑帮成员们松了一口气，抹掉了脸上的雨水，恭恭敬敬问道：“黑鳄大人，里面……” 然而，看到了这几个小弟，黑鳄口中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他双眼猩红的冲了过来，抓住一个小弟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出，像砸西瓜一样拍碎了这个下属的脑袋，脑浆与血组合在一起红白之物溅落在殿外的地面上，和满地的积水混合在了一起。 舔了舔溅在脸上温热的血，黑鳄眼眸中的癫狂之色愈发浓厚，他扔掉无头尸体，看着眼前的其他小弟们，发出了嘹亮的咆哮声，夜空乌云中闪电接二连三的划过，把他衬托得像是什么远古凶兽。 “这是什么怪物！”几十号黑帮们见到这一画面脸都吓白了，不远处温泉酒店的值班经理更是目瞪口呆——这啥啊，黑帮老大吗？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看上去和行尸走肉一样！怪不得今晚又是暴雨又是打雷，原来有怪人出世吗？ 那一会儿会不会有路过的假面骑士出来拯救世界？ 屋外一片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而屋内的西野莲音也有点懵了，他思索了一下，怀疑是那个僵尸组头灵魂受损太严重，已经失了智，现在连敌我都分不清楚了。 可惜了，如果能直接杀掉还能算完成任务，也许能收获一些好东西，但现在外面那么混乱，那个僵尸组头又像疯了一样追着人群到处大开杀戒，几个黑帮更是躲在角落里打110呼叫警察支援（中日报警电话是一样的），估计一会儿警察就到场了，还是先把牧野真希带走为妙，不能再搀和下去了。 西野莲音扭头看向屋内，此时的另一个黑帮组头山元智也傻眼了，他面色狰狞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又看了看倒在脚边已经气若游丝的雪女，冰冷道：“你是为了雪女来的？” 西野莲音嗯了一声。 “别和我纠缠，我就不杀她。” “好。”西野莲音关掉了狂人气质，为了增强说服力，他扭头又打开了“卖萌”，然后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场间的气氛忽然就萌了起来。 山元智惊疑的看着他，不明白这凶神恶煞的小崽子怎么忽然就可爱了起来。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直奔屋外而去——他要赶紧去制止住无差别大开杀戒的同伴，不然海蜃会三分之一的成员今天就全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而且僵尸和普通人外表差别没那么大，至少还能看出是个人，现在又是晚上，雨又那么大，估计看清楚情况的人也不多，等会儿找借口说是黑鳄组头精神病发作了，也不是没有机会糊弄过去。 空荡荡的屋内光线暗淡，几个散落在地上、开着照明功能的手机算是唯一光源，西野莲音走到牧野真希身边看着，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轻声道：“好了，已经没事了，可以走了。” 牧野真希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还没起身，她就被身边的猫耳小正太给公主抱了起来。 她微微一怔，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个大姐姐，却被这么点大的小正太这样抱在怀里，有点羞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害羞和问东问西的时候，她抬起头，想要轻声道谢，忽然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西野莲音稚嫩的侧脸，下意识的喃喃道：“莲酱……？” -62- 其实我是…… “你说什么？”西野莲音问道，屋外雨声很大，牧野真希又习惯性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话，他正在注意外边的动静呢，真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没，没有。”牧野真希轻声说道，她也感觉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这个小正太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什么看到的第一时间会联想到那个可恶的负心汉？因为这孩子长得和那个渣男有点像么？ 不，根本不像，觉得像简直是对这孩子最大的侮辱！ 主殿外乱哄哄一片，暴雨声，雷声，尖叫声，除此之外还有沉重的碰撞声，像是两台坦克撞击在了一起。西野莲音抱着牧野真希一脚踹开了边上的和风拉门，来到了主殿侧面的走廊，打算直接从这里穿过侧边的花园，绕到温泉酒店的围墙边翻出去。 顶着瓢泼大雨，西野莲音一路直行，而远处的黑帮成员也好，酒店的管理和安保人员也好，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拼命搏斗的两个僵尸身上，加上有雨幕遮挡视线，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到了围墙边，西野莲音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勉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先把牧野真希给放了下来。 他体力已经消耗得接近极限了，加上这小孩子的身板太不方便，想要带雪女翻墙基本是做不到的，只能喘了几口气，低头问道：“你还有力气翻墙吗？” “有点难。”牧野真希轻声道。 她刚刚拖住山元智的时候被他打飞了好几次，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痛得要死，不仅体力严重不支，冰雪之力也油尽灯枯，目前和一个废人差不多，想要翻过这两米高的墙基本是不可能的。 “努力一下，我把你抬上去。”西野莲音说着就抱住了她纤细笔直的双腿，把她死命往上举，一番努力下，总算让她坐到了围墙上边。 这个过程对牧野真希来说其实是有些羞耻的，毕竟她没什么力气，半天上不去，只能让那孩子猛推自己的屁股把自己推上来。不过也幸亏这是一个孩子，换成别的男性，她的羞耻心估计直接就炸了。 话说，自己的屁股最近有点胖了，应该不会被这孩子察觉到吧…… 而西野莲音在把雪女推上去后，也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想不到啊，雪女看上去那么纤细，臀部居然意外的饱满……不过他很快就甩掉了脑海中的杂念，然后翻过墙，在下面伸出手，接住了从上面跳下来的雪女。 他正打算继续前进，牧野真希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等一等，然后主动爬到了他的背上，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这雨实在太大了，她趴在这孩子的背上起码可以帮忙挡点雨。 柔软的触感从脖子以及背部传来，着实有些提神醒脑。西野莲音打起精神，背着她向着外面跑去。 当然，在离开这片区域之前，他也没忘记去小树林深处取回自己的衣裤鞋袜以及钱包，让背后的牧野真希帮忙拿着——他现在穿的还是歌舞伎町里小演员们的那身黑色印花和服，看起来真像从时代剧里走出来的一样，就差佩把剑了。 “这是……？”趴在西野莲音背后，牧野真希茫然的看着手里的这堆衣物，有些莫名其妙——除了钱包勉强说得过去，这套衣服裤子鞋子都是给成年人穿的吧，这小正太要它干什么，而且临走都不忘记拿？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她低下头看了几眼，忽然觉得这套衣服有些眼熟，感觉像是什么熟人有穿过，但又觉得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多想。旋即，她看着在温泉酒店门口的大公路上探头探脑的西野莲音，低低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先找个地方歇脚，我快没力气了，你也需要休息。”西野莲音随口答道，他站在小树林里观望了一下，挑了一个方向奔跑起来，片刻之后来到了一片街区。不过因为天气原因，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许多商铺也干脆早早打烊了，路灯下他们的身影孤零零的，影子被拉得好长。 “那里有一个神社，我们进去避避雨，顺便休息一下，如果那群黑帮们等会让打算开车沿路搜索，也发现不了我们。”西野莲音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有着大红色的鸟居以及参道石阶，尽头应该有一个小神社，哪怕神社没开门，进去休息和避雨总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牧野真希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点头。 穿过鸟居和参道，西野莲音背着她进入了神社，看到了几处社殿。他环顾四周，挑了一座叫神乐殿的社殿走了上去，在走廊上慢慢把牧野真希放了下来。 神乐殿是向神供奉声乐的地方，这个时间点门已经关上了，但木质的走廊还是可以拿来歇脚和避雨的，而且和本殿、币殿以及拜殿比起来，神乐殿一般情况下没人来，地板也不会显得很脏。 终于摆脱危险可以休息了，两人双双长舒一口气，直接往地板上一躺，不动了。 一时间气氛安静异常，走廊上树影婆娑，耳边只有檐外哗啦啦的雨声。 西野莲音躺了一会儿，又用胳膊支撑身体勉强坐了起来，看了看神社里的环境——参道两侧有石质的神像，不过这附近都黑不溜秋的，具体形象远远的看不清楚，他来的时候也没注意。除此之外还设有石灯笼，作用除了照明还可以驱邪，当然是不是真的能驱邪目前还是存疑的，当作路灯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亮度稍微黯淡了一点。 神社入口处则设有手水舍，用来洗手和漱口，再往里走就是本殿、币殿以及拜殿了。本殿是神明居所，不让进，币殿是放塞钱箱的地方，拜殿则是用来参拜和祈愿的地方——西野莲音没来过日本神社，根据原主的记忆也就知道这些东西了。 他看了一会儿，又看向了牧野真希，此时她也起来了，靠着神乐殿的墙壁坐在地板上，一边用手抹去脸和头发上的雨水，一边怔怔的看着檐外雨景，银白色的长发湿漉漉，看着像在闪闪发光。 不过她身上这套樱花雪浴衣已经破破烂烂了，上面的泥泞更是让她看起来分外柔弱，楚楚可怜，很容易激发起男性的保护欲。 西野莲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得不说露出本尊的牧野真希确实有点好看，而且气质很特别，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放眼他见过的女生里，也只有吉原同学可以与之媲美。 “谢谢你救了我。”牧野真希轻声说道。 她也不清楚这孩子为什么要来救自己，隐约猜测有什么深层次的缘由，但这小正太不主动说，她也不主动问。 不过道了谢，回想之前的经过，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姐姐，居然还要仰仗这孩子救自己，感觉有点丢人啊！这种可爱的小男生，理应和自己互换角色，由自己来救他才对吧？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吗？”西野莲音走过去，坐到了她的旁边。 “好奇啊，但……你愿意告诉我吗？”牧野真希看着这小正太的侧脸，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小男生相貌实在太可爱了，说话也很成熟的感觉，一点都不幼稚，纵然她平日里其实挺讨厌熊孩子的，此刻也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下。 西野莲音把她的手推开，然后正色道：“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 “嗯，你说。” “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不要追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有危险，也不要问我怎么追踪过来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解释，算是我的个人隐私，希望你能理解。” “就这样吗？”牧野真希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特殊条件或要求，脑洞都快开上天了，想不到这么简单。 “就这样。”西野莲音平静道。 “好，我答应你。”牧野真希点点头，又忍不住捏了捏这孩子毛茸茸的猫耳朵——不愧是小猫崽子，这耳朵摸着和正常的猫咪一样舒服，好上瘾啊，如果能一直撸下去就好了。 见她同意了，西野莲音便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我是……西野莲音。” 牧野真希揉猫耳的动作停了下来。 -63- 过去的事情 “你，你，你，你说什么？”牧野真希罕见的结巴起来，她听得很清楚，但本能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个可爱的，勇敢的，帅气的小正太居然是那个渣男？ 这可能吗？这绝对不可能吧？一定是自己产生幻听了！ “我是西野莲音，你的前男友，这是我的妖化状态。”西野莲音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这件事情他认真思考过了，感觉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将来如果能像收服红玉一样收服雪女，那她肯定也会知道的。而这次行动里唯一找不到借口的点，就是他如何察觉到她的危险并一路找过来，但这个他已经打过预防针了，算自己的个人秘密，也不需要解释。 在西野莲音二次确认后，牧野真希彻底呆住了，她愣愣的看着他，整个人跟石化了差不多。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谁再次开口，四周满是风雨声。 “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去变回来。”西野莲音说着就起身去拿了衣服，而牧野真希也没有阻拦，她震惊了半天仍然很难相信这种事情，总觉得需要一点眼见为实。 拿着衣服，西野莲音拐了个弯，走到了神乐殿侧面的走廊，然后脱掉黑色印花和服，解除了妖化。旋即他又把那几件湿透了的衣服拧了拧水，然后穿在了身上，至于袜子就懒得穿了，湿湿的很不舒服，不如直接放口袋里。 “好了，现在你相信了吗？”西野莲音走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笑了笑。 牧野真希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点头，现在已经眼见为实了，她不相信也得信。 随后她又轻声问道：“所以你其实是个妖怪？那京子姐呢，也是猫妖吗？你们一家都是猫妖吗？还是说你和京子姐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吗？” 下意识的问了一大堆问题，牧野真希忽然反应过来前面这人已经不单单是自己那个可恶的前男友了，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对救命恩人，似乎没道理用这样质问的口吻。于是她马上又低下头，有点心虚的小声道：“对不起，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她身上的浴衣已经破得差不多了，低头道歉的时候会露出胸部不少白腻。西野莲音赶紧挪开眼睛，在心中默默脑补了一会儿大悲咒的乐声，这才平静下来：“其实我是个人类，家族流传着特殊血脉，可以让我向妖怪们借取力量，所以我不是猫妖，只是向一只猫妖借了一点力量而已。” 说完，他又补充道：“这件事情是我家族机密，我姐都不清楚，也请你不要说出去。” 在哄骗小姑娘方面西野莲音还是颇有经验的，说话的时候神情认真无比，眉宇饱含诚恳，一点都无法让人生出怀疑的情绪。牧野真希直接就信了，喃喃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在接受了这个解释后，牧野真希忍不住多看了西野莲音两眼——湿漉漉的黑色刘海垂落额前，温柔的眼眸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即便是一副落汤鸡的形象，也依然好看的像从乙女类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并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白脸，为了救自己他甚至愿意豁出性命与妖怪们进行搏杀……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发起呆了，直到西野莲音有点懵逼的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别过脸说道：“干，干嘛啊……” “我看你在发呆。”西野莲音无奈道，不过他也能理解雪女为什么会突然愣住——毕竟是这么突然的消息，还是轻小说一样的家族血脉设定，换做谁也得花点时间适应事实的。 他在牧野真希的旁边靠墙坐了下来，也没去管系统后台上疯狂上涨的“+5+5+5……”的雪女好感度，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会被那群妖怪们袭击？” 一群妖怪们聚在一起建立黑道帮派已经够离奇的了，居然还千里迢迢来追杀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 牧野真希静静道：“我的父母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你的父母？” “是的，我父母。”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叙述起来，“我出生在十六年前的大阪的一个冬天。按理来说，像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天地精灵，一般都是要浪迹天涯的，但很巧的是，我诞生的地方是一对夫妇家的院子里，而那对夫妇当时正在客厅里喝茶，于是他们就一边喝着茶，一边目睹了我在院子里出现的整个过程。” 说完，牧野真希的眼中露出一点缅怀的神色：“当时，那对夫妇没有惊慌更没有报警，而是把我当成了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然后把我抱进了屋子，当成亲生女儿来抚养，他们给我取名叫牧野雪见，那是我真名，现在这个是我搬到京都后换的新名字。” “那你父母现在……” “死了。”牧野真希看着屋檐外的雨幕，语气很平静，“三年前，就在我即将从国小毕业的时候，我父母死了，被不认识的人杀死的，那天我不在家，等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的已经倒在血泊里死了很久了。” 西野莲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不语，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父母之死这种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总不能说什么“其实我爹妈也挂了，咱们都一样，就别难过了”，那也太孝子了。 还是先别说话吧。 “父亲年轻的时候似乎也在黑帮混过，我有见过他身上的纹身，而且他曾经对我说，以后要当一个好人，因为好人死后才能成佛，做坏人只能下地狱，说完后他就会叹口气，似乎觉得自己上不了天国。我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叹那口气，妈妈也不肯告诉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金盆洗手的黑帮分子，他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坏事，他大概觉得他这种人哪怕再怎么赎罪也不可能成佛吧。” “那天回来我对着他们的尸体哭了很久，哭完后我发现我的头发颜色变了，我又去找到了父亲平日里珍藏的一个小盒子，那个东西藏在地板下面，爸爸妈妈告诉我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拿出来。打开后，我看到了里面有爸爸妈妈早就准备好的遗书，才知道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到来了。遗书里面写了很多东西，写到了爸妈的生平，也写到了我的身份，也是那天我才知道，我居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甚至都不是人，不过他们一直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养大。” “杀了我爸妈的那伙人是大阪本地的一个黑帮，叫海蜃会，这是警察调查后给出的线索，但他们查到那一步就不愿意继续下去了，因为警察也不愿意招惹海蜃会，而且他们证据也没有充分到可以逮捕他们的程度。于是我就一个人袭击了海蜃会的一个分部，当时我以为那里就是海蜃会总部了，一边往里走，一边把我看到的所有黑帮成员全部冻僵，进去以后我看到一群黑帮正在逼迫一群少女拍摄情色录像，我便改了主意，选择把整个分部里的人全部冻死。” 沉默片刻，她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去错地方了，那只是海蜃会的一个分部，所以我的复仇实际上是失败了的，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杀的那些家伙本来也不是好人。” “然后你就改了名字来了京都？”西野莲音。 “父母死了，没了监护人，警察会把我送到社会福利院去的，况且我杀了那么多人，事后心里慌得要死，收拾好东西连夜就跑了，打电话委托了父亲一个特别要好的叔叔。他也是金盆洗手的黑帮分子，就是混得惨了点，别说成家立业了，见面的时候感觉他和个流浪汉差不多，不过他虽然一无所有，人真的很好，把我接到了京都后，无论是租房子还是入学都帮了我很多忙，而且他还告诉我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也算是我当时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说到这里，牧野真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之后就是她在京都上三年国中的平静生活了，甚至还她还多了一段比较浅薄的感情经历——话说，如果父亲还活着肯定会把莲酱打死的吧？ 妈妈很温柔的，大概不会做什么暴力的事情，但父亲不一样，他可是能说出“闺女小不懂事，为了防止被野男人骗，80岁之前都不准谈恋爱”这种话的终极女儿控，又有着混黑帮的经历，如果让他在九泉之下得知闺女被人渣了，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啊？ 想到这里，她的神情放松了许多，大概是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来倾诉心里积压着的事情，她感觉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你以后还会找海蜃会报仇的吧？”西野莲音见她的情绪似乎很平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等我以后成长起来吧，我每多活一天，都会比昨天厉害一点点，等时间长了，肯定能回去报仇的，那时候，我要一个人把他们全部灭掉。”牧野真希轻哼一声，“我可是上位妖怪，区区一些下位妖怪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到时候我肯定不需要你救场了。” 对于被西野莲音救下来这件事情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来救你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你最痛恨的前男友，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而且她对自己是雪女这件事情还是有点满意的……怎么说也是稀有的上位妖怪，就像投胎的时候出了ssr一样，只要成长起来，就是她救别人了，而不是别人救她。 “上位妖怪？妖怪还分级吗？能给我说说吗？”西野莲音虚心求教。 “这个……我听那群黑帮妖怪说我是上位妖怪，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懂……”牧野真希闷闷道。 她就是把宴席上山元智说得一些话照搬过来用一用而已，结果一下子就露馅了，感觉有点尴尬。 “……好吧。” 两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看着神社里的雨水，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坑，豆大的雨点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下，在坑中迸溅出了一朵又一朵微小的水花。 西野莲音默默看了一会儿，拿过了自己的钱包，手机和钥匙什么的都塞在里面，他打开手机给京子和安达飞鸟都报了个平安——他走得比较匆忙，京子和安达飞鸟也不敢多问，只能在line上留言关心。 收起了手机，西野莲音的右肩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牧野真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闭着眼睛靠在了他的肩头，呼出的气吹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 其实雪女本尊的气质还挺神圣的，会给人一种高冷且生人勿进的感觉，宛如高高在上的冰雪女王，不过睡着后这种气质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弱的感觉，看着很让人怜惜。 西野莲音没有叫醒她，而且他自己也疲惫万分了，便也闭上了眼睛，听着雨打屋檐的声音，打算小睡一会儿。 -64- 渣男本性又浮出水面了？ 等到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牧野真希终于睡醒了。 她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头还枕着对方的大腿，顿时吓了一跳，猛得用额头撞了一下那人，把对方撞翻后她护着自己的衣领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道：“谁？！” 西野莲音也捂着鼻子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她——这姑娘忽然拿头撞自己鼻子干什么么，这么硬核的叫人起床吗？ “是你啊。”牧野真希微微一怔，再看了看周围的神社环境，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迟疑道：“你为什么抱着我？” 她昨天晚上听着风雨声，朦朦胧胧就没有记忆了，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旁边这家伙搂着——话说，昨晚自己睡着后这家伙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扪心自问，她如果是一个渣男，看到一个熟睡中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女孩子落到自己手里，肯定也会动手动脚占点便宜的。 煮熟的鸭子不吃，等鸭子飞走吗？ “你昨晚睡着了，然后就靠到我身上来了，我也不敢动，就也坐着睡了。”西野莲音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身上似乎还残留着雪女身上的香味，感觉有点像是……混了薄荷的奶味儿？反正还挺好闻的。 “我才不信……算了。”牧野真希轻哼道，她其实已经信了，但又不想承认是自己主动靠到人家身上去的，感觉太羞人了。 而且在肉体接触方面她现在心里面已经没那么抗拒了，毕竟昨天都被他抱了那么久，又背了一路，尤其是翻墙的时候，屁股都让他摸遍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羞耻度爆棚……他倘若回头敢提起这件事情，直接掐死，绝不留情！ 接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犹豫的问道：“对了，上次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来了，才一直盯着我看？” 四月初，西野莲音第一次在西野料理屋和她以及安达飞鸟见面的那天晚上，她目睹了西野莲音拒绝了安达飞鸟告白的全部过程，之后他回来的路上就和雪女状态下的她见面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不是当时就认出自己来了吧？自己当时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其实完全被这家伙看穿了吗？好丢人啊！ “啊？什么上次？你没在我面前变成这个样子过啊。”西野莲音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我怎么发现你有危险并找过来是我的个人秘密，不过你这个样子我昨晚也是第一次见，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国中时期吗？” “没，没有！是我弄错了！”牧野真希赶紧摇头，心里微微放松。 看来这家伙已经忘记了，那就不算丢脸！ 西野莲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line上京子和安达飞鸟都回复了信息，大抵是让他注意安全之类的。随后他又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是早上五点多——他昨晚和雪女一块儿拥着睡觉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到现在也就睡了六个小时左右，怪不得困意还那么浓。 六个小时的时间，昨夜的瓢泼大雨到现在已经很小了，虽然仍然有冰凉的雨丝落下，但影响已经不是很大了。西野莲音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肌肉，然后问道：“你还有行动力吗？” 即便是妖化状态，对本体还是有影响的，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从来没运动过的家里蹲忽然被拉出去跑了个马拉松一样，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痛得要死。 牧野真希也尝试着想要起身，但很快又跌坐在地上，轻声道：“不行……腿好疼，比昨晚更疼了。” “让我看看。”西野莲音蹲下身子，掀开了她浴衣的下摆，发现她右腿上有明显的局部肿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能是骨折。”她昨天晚上被僵尸妖怪打飞了好几次，换做普通人早就被捶成肉泥了，即便勉强保住了一条命，伤势也相当严重，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就不谈了，骨折也是很正常的。 牧野真希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她刚刚被这家伙掀衣服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伙又要露出渣男本性，趁着四下无人她又没有抵抗之力打算做点什么不能做的事情，好在这家伙只是看了看她的伤势，便扁了扁嘴，强忍着羞意啥也没说。 这家伙也算是一片好心，让他看看腿就看看吧……也不会少块肉，如果这家伙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趁人之危，再挣扎也不迟。 看完了伤势，西野莲音的目光仍然迟迟有些无法挪开——他发现雪女的腿真的特别好看，纤细修长，但又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反而大腿部分还显得非常有肉感，整体上也很笔直，并拢的时候严丝合缝，没有日本女生那种罗圈腿的现象，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光洁，让人看着看着就挪不开眼，甚至还有伸手捏一把的冲动。 当然捏一把是绝对不行的，且不说他本来就不是毛手毛脚的臭流氓，况且现在距离70的好感度就差临门一脚了，关键时刻绝对要克制住自己，千万不能掉链子。 “你在发什么呆？”牧野真希强忍着害羞嗔道。 这家伙的视线也太直白了吧，渣男本性又浮出水面了？ “啊……没有。”西野莲音尴尬的摇摇头，又问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万一被医院的查出来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怎么办？虽然体检的时候没什么问题，但也没这个必要去冒风险……”牧野真希态度很坚决，“我的愈合能力很强的，我自己休息半个月就能长好了，况且我是上位妖怪，哪有那么脆弱。” “好吧。”西野莲音也觉得身为妖怪自愈能力应该不至于比普通人还差，不过回头还是得给她打一下石膏。骨折会导致腿上的肌肉痉挛性收缩，骨折端错位，为了防止位移，石膏绷带还是很有必要的，况且那么漂亮的腿，长歪了就太可惜了。 随后，看着屋檐外软绵绵的细雨以及地上大大小小的积水坑，西野莲音说道：“雨不大了，那我们走吧，现在五点多，快到地铁开始营业的时间了，我们可以直接坐地铁回上京区，你右腿骨折了，我背着你走好了。” 牧野真希点点头，她也清楚自己这状态走不了路，便轻声道：“那麻烦你了。” -65- 全是马赛克 等牧野真希变回了平日里黑发齐肩的样子后，西野莲音把她背在身后，两手托着她的大腿，沿着参道离开了小神社，然后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牧野真希对这种状态还是有些害羞的，全程低着个头，不敢看路上那些早起的大爷大妈们的表情，好在五点半的京都地铁刚开始营业，地铁车厢里几乎没有乘客，这才让她心中稍安。 到了上京区熟悉的地铁站下了车，牧野真希忽然发现西野莲音走得方向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去我家。”西野莲音解释道，“你腿都那样了，难道还能一个人生活吗？肯定需要人照顾你吧？而且我家就我和姐姐两个人住，客房很久没有用过了，正好可以让你用一下，姐姐和你关系也不错，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可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牧野真希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也没有拒绝——她现在要一个人生活确实太勉强了，如果能有个人照顾确实是最好的。而且她的人形态相貌没有暴露，海蜃会那边遭到神秘正太的袭击估计也乱成一锅粥了，应该不至于给西野家带来什么牵连和麻烦。 当然，如果真的给西野家添麻烦了，她肯定会先一步主动离开的。 西野莲音背着她回了家，推开门，换鞋进去，红玉正在沙发的垫子上睡觉。他很快背着雪女走到了二楼，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西野家的房子虽然破旧是破旧了一些，但还是蛮大的，容纳一家五口人住都没什么压力，光二楼就有三个房间可以用。 临近楼梯的是姐姐的房间，往里是西野莲音的房间，最里面则是一个空房间，平日里被他当杂物间来用，不过堆积的东西也不多，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当客房了，刚好让牧野真希借用一下。 “里面的房间我去清理一下，你先去我房间躺一会儿吧。”西野莲音说完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而牧野真希则一瞬间有些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这家伙要让自己进他的房间吗？ 自己还从来没有进过男生的房间呢，会不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啊？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西野莲音的房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硬要说的话还挺干净整洁的，和想象中那种脏乱差的男生卧室差别很大。 “怎么了？”西野莲音看她忽然不出声了，不由奇怪道。原主的房间本来是挺宅男的，不过京子一直有帮忙打扫，所以也说不上多么脏乱差，而后他自己也有清理一遍，像书架上原主钟爱的那些漫画轻小说甚至小本子什么的，都已经封存好藏在床底了，也就红玉偶尔会翻出来看看，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动过。 “没什么。”牧野真希迟疑道，“不过我现在这样子，你确定要让我躺在你床上吗？” 她和西野莲音都被昨晚的大雨淋了个透心凉，她浴衣上到现在还粘着不少泥泞的痕迹，光着的小脚也脏兮兮的的，感觉会把别人的床单弄脏，还不如直接躺地上得了。 “我这床单本来就打算这两天拿去洗一洗的，你躺着吧，没关系的。”西野莲音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到了床上，“姐姐一会儿应该就要下班回来了，到时候让她帮你洗个澡。” 还好家里有个姐姐，很多男生不方便的事情她都可以帮上忙，不然牧野真希在右腿受伤的情况下要洗澡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谢谢。”牧野真希轻声道。 安置完了受伤的雪女，去把里面的空房间给整理了一下，用不掉的东西直接扔了，用得到的就转移到一楼的杂物间里去，又把里面的灰尘用湿抹布处理了一下，前后忙活了将近半小时，总算是把整个房间给打扫得差不多了，回头给雪女打个地铺就算大功告成。 他本来还打算问问牧野真希，要不要让他去她家里拿一些必需品过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那个出租公寓毕竟是雪女自己的房间，里面肯定有很多少女隐私在里面，他贸贸然闯入属实不太方便，估计牧野真希也不太愿意。 而就在西野莲音忙活着给雪女清理出一个房间的时候，牧野真希正无聊的趴在西野莲音的床上，右手从床边垂落下来，伴着某种节奏敲打着地板，视线则不停的打量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这家伙的房间好无趣啊。 她垂落的手无意识的摇摆了起来，摆着摆着，她忽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纸箱子之类的东西，就在床底下，貌似还挺沉的。 她振作精神，又摸了摸那个纸箱子，心中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床底下藏着什么？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藏在床底下的？不要的旧东西吗？ 还是一些不方便让人看到的东西？ 做了一会儿艰难的思想斗争，她开始一点一点的试图把床底下的纸箱子拖出来。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翻看别人的东西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她自己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打算看上两眼，满足一下好奇心就立马塞回去，而且无论看到什么她都绝对不说出去——就像男孩子看到走光的女生会忍不住投去视线一样，明明知道这样是不礼貌的，但就是忍不住想看啊。 箱子很快被她一点一点拖了出来，她趴在床沿往下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漫画书和轻小说，也算是正常的宅男爱好，有些漫画单行本譬如《进击の巨人》之类的，她自己也看过，感觉没什么问题。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牧野真希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失望了起来，连她自己也不太能理解自己在失望些什么。她又把头低下去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纸箱子。 还有一个？也是类似这样的普通物件吗？牧野真希先把第一个箱子慢慢推回去，然后把另一个箱子也拖了出来，打算打开来看一看，她自己也有类似的杂物箱，里面有很多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比如旧时的老照片什么的，加上前一个纸箱子里的东西平平无奇，她基本算是完全放松警惕了。 然而，在打开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呆住了，白皙的脸蛋在顷刻间变得通红，隐隐还有蒸汽从头顶冒出，看起来像热水烧开了一样。 这一箱子……只能说，全是马赛克。 -66- 雪女一族中唯一的男人？ 牧野真希以前有在便利店的角落里看到一些售卖的大尺度写真杂志，那已经算是她活那么大亲眼见到过的最羞耻的东西了，但，即便是那种写真集，与眼前这一大纸箱子里的东西比起来，仍然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纸箱子里的各种本子少说也有上百本，二次元方面的有r18同人志和原创单行本，三次元方面有杂七杂八的色情杂志，全都是她略有耳闻但从未见到过的“传说之物”。 眼下竟然一次性看到了那么多，她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有点被震住了，心里想拿一本看看，但又有些犹豫——太羞耻了，在别人家里偷看小h书什么的。 所幸眼下没有别人，于是，在内心煎熬了半分钟后，牧野真希选择了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她拿起其中一本r18同人志摊开在床上，满脸通红的翻看了起来。 然而，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她又一次被深深的震撼了——关键词是魔法少女x触手，其他请自行脑补。 这就是那个渣男喜欢的h书类型吗？ 他内心深处原来还隐藏着这么变态的一面？ 作为一个对小本子基本没有多少涉猎的纯洁少女，牧野真希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看下去了，她好奇归好奇，但里面的剧情展开未免劲爆得有点过头了，看着看着san值都降了不少，况且她又是女孩子，看着画面上的女主角很容易带入进去，再看下去感觉她感觉自己脑袋都有点晕乎了。 她趴在床上正纠结着呢，另一边西野莲音也给她把地铺打好了，打算回来跟她说一声，结果一进屋，他整个人就懵逼了——她手里拿着的……这不是原主珍藏的那些r18色情书籍吗？ 什么鬼啊，藏在床底都能给你翻出来？你是缉毒犬吗？ 听到脚步声，牧野真希茫然的扭过头，发现正主就站在门口，顿时呆住了，而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沉默片刻后尴尬道：“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那一箱子全送给你。” “不，不，不是……我不是喜欢这个，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一时好奇……”偷看别人的r18小本子还被抓了个现行，牧野真希脸红得像苹果一样，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满脑子只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慌忙把手里的魔法少女x触手的重口味本子放回了纸箱子里，又把箱子往床底下一推，最后在床上勉强转了个身，背对着西野莲音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西野莲音：“……”这是打算死不承认了吗？ 五分钟后，安静的房间里又响起了雪女讷讷的声音：“你们男生……都喜欢收藏这种吗？还是你偏爱这种类型……？” 虽然是抱着看小h书的心态翻开的，但却不是想象中的一男一女，而是更加高阶的触手系，她人都懵了，感觉自己纯净的心灵被上上下下糟蹋了好几遍，闭上眼睛都会忍不住会回忆起那些恐怖的画面。 “那不是我的。”西野莲音也学着她打算死不承认——而且这真的不是他的，是原主买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逻辑没毛病！ “嗯，我懂。”牧野真希依然背对着他，声音中明显多了一些安慰与理解。 你懂什么了？你什么都不懂啊！ 西野莲音一阵胸闷，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和这姑娘的所作所为能一样吗，她是真的看了还假装自己没看自欺欺人，而自己是真的没买，这锅是原主扣上来的好么！ “这真的不是我的！”西野莲音打算挣扎一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这是我朋友寄存在我这里的，我一次都没看过。” “嗯，我明白的。” “……” 片刻后，西野莲音不打算挣扎了，这口锅背了就背了吧，青春期的男生收藏点十八禁的东西也很正常的吧，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且雪女的好感度现在终于到70了——刚刚发现了床底的r18刊物居然没扣好感度——他打算直接把雪女收了，免得夜长梦多，同样这也意味着他今后终于不需要在担心扣好感度的问题了，反正好感度条都直接没了。 京子还没到家，西野莲音没法给雪女洗澡，也就没法把她挪到刚刚整理出来的房间里去。他走到床边的地毯上坐下，在收服前又忍不住说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能原谅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吗？”西野莲音认真道，这个问题还是蛮重要的，他毕竟有承诺过一定要取得雪女的原谅，不然就不会和任何女生交往，虽然主要目的是想要把好感度抬上70点，但对男人而言，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承诺过就一定得达成才行，如果牧野真希还是不愿意原谅他，那么就算任务完成了，他也仍会继续努力下去。 “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才不在意呢，反正我又不喜欢你！”牧野真希轻轻的哼了哼，然后转过身来，小声说道，“不过你都救了我的命了，我怎么可能还追究那些事情，我可是很大度的……就原谅你好了。” 西野莲音松了一口气，既然原谅了那么他就彻底没有顾虑了，旋即，他轻笑一声，又说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把力量借给我吗？” “借给你？可以是可以……怎么借？” “像这样。”说着，西野莲音点击了系统界面的收服按钮，随着一声惊叫，牧野真希也化作了一道光芒进入了他的体内——连着浴衣一起消失的，这系统显然十分人性化，完美考虑了回头放出去没衣服穿的尴尬情景，让西野莲音也是颇为遗憾。 随后他拉开系统上的个人界面—— “姓名：西野莲音” “自身拥有技能：语言学（汉语、日语）lv4、料理lv3、狂人气质lv1、魂之爪lv1、心灵干涉（喜悦）lv1” “共享妖怪技能：卖萌lv1、敏捷强化lv1、猫猫拳lv2、寒流掌控lv2、化妆lv4” “除妖完成数：16” “收服妖怪：红玉（幼生猫妖）、牧野真希（幼生雪女）” “拥有道具：料理经验加成书（使用中）” 他昨晚解决的那些杂鱼妖怪也算在除妖列表里，只是他没急着交任务，所以道具栏里没什么东西。 不过，怎么还有化妆技能？ 看到lv2的寒流掌控西野莲音并不惊讶，不过化妆lv4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你最重要的天赋能力才lv2，为什么化妆这种技能反而能提升得那么高啊？ 这技能等级在油管上当美妆博主都绰绰有余了吧？平日里明明也没怎么见过她化妆啊！ 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明明是个lv4的技能，结果却是绝大部分男人都毫无兴趣的化妆邪术，看来今后基本是用不到了。随后他又对着空气说道：“牧野，你听得到吗？” “我听得到。”牧野真希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她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状态，有种把别人鬼上身了一样的感觉，好奇道，“这就是你家族血统的能力吗？” “嗯，没错。”西野莲音面不改色的点头，随后说道，“我接下来会向你借取力量，你到时候别紧张。” 在妖化后他有问过红玉是什么感觉，当时红玉的回答是感觉自己变弱了，但具体弱在哪里也答不上来。这次换成了实力比较强的上位妖怪雪女，在借取力量后她的感受应该会更加明显一点才是。 “好。”牧野真希有些紧张的回道。 听牧野真希准备好了，西野莲音走到镜子前面，开启了妖化。这次他的身材没有再变矮或者变小了，仍然是原本的身材，但变化仍然十分明显，譬如黑色短发变成了银白色的长发，五官也发生了微调，多了一点俊美的感觉，气质则十分高冷，如果不细看，几乎无法把他和原来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惊悚的念头，赶紧确定了一下自己身体的部分器官是否还健在，随后才松了一口气——好还，“雪女化”也不至于把他从一个男的变成女的，想象中那种恐怖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不过，雪女是天地自然诞生的特殊妖怪，性别也一直固定为女性，从没听说过还有男性，他现在借用牧野真希的力量妖化成了雪女，性别却又没发生变化……这算什么，雪男吗？雪女一族中唯一的男人？ -67- “需要帮忙吗？” 在对自身状态进行了一番研究之后，西野莲音把牧野真希从身体里放出来，同时也解除了妖化。 和猫妖化比起来，雪女化同样具备身体素质方面的加成，而且，西野莲音的lv2寒流掌控只有在雪女化后才能用——这个技能是需要耗蓝的，而西野莲音在正常情况下没有蓝条，想用也用不了。 另一方面，在西野莲音雪女化后，牧野真希则会进入虚弱状态，即便化为本尊也没多少战斗力——系统的力量借取是强制性的，牧野真希没法单方面拒绝，因此哪天两人打起来了，西野莲音也可以轻轻松松让她失去战斗力，然后随意揉捏。 在确认了一些必须了解的情况后，看了看雪女腿上的肿着的骨折部位，西野莲音下了楼，去客厅角落里的家用医药箱里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了备用的石膏绷带、乳胶手套以及棉垫，打算给她先打好石膏。 打石膏也不算特别难吧，他上辈子就有过自己给自己打石膏的经历，从而节约了去医院的钱。 他拿着这些东西上了楼，随后又从卫生间拿了毛巾和一盆水。戴上乳胶手套后，他将石膏绷带放进水中浸湿，随后又用毛巾擦干并挤出了石膏绷带里多余的水，最后将石膏绷带摊平，覆上棉垫并对牧野真希说道：“我给你打石膏，别乱动。” 打石膏要在五分钟内完成，不然石膏绷带会硬化，那就没法用了。 牧野真希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主动把大腿上盖着的浴衣上摆给掀开，同时挪开左腿，尽量让两腿张得开一点，免得影响到他的操作。 不过西野莲音看了看她的腿，忽然挑了挑眉，把石膏绷带又扔回了水盆里，然后说道：“你腿上和脚上还粘着不少泥，我来帮你擦一擦吧，你躺下别动就行了。” 他昨晚把牧野真希背到神社的时候用的是猫耳小正太的形态，两人在身高上有很大差距，结果就是奔跑过程中让牧野真希的小腿以及脚丫上都沾染了不少泥泞，仿佛在泥潭里涮了一遍。虽然后来这些泥被雨水冲掉了大半，可看上去仍然脏兮兮的，和她身上其他部位的白皙肌肤不太匹配。 倘若现在不擦一擦，打石膏以后再想洗就没办法了。 “我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来！”牧野真希不乐意了，她骨折的是腿又不是胳膊，怎么在这家伙眼里她就跟个全身瘫痪的废物似的，太瞧不起人了吧。 看她忽然逞强起来，西野莲音便把湿毛巾递了过去，也没说什么。他本来看这姑娘身上残留着不少淤青伤痕，打算帮个忙的，她要自己来就随她便了。 接过毛巾，擦完了大腿和小腿的部分，牧野真希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脚和脚踝，很快便有些迟疑了起来——她的身体柔韧性只能说一般般，而且腿的比例又偏长，每次坐卧体前屈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往往连足尖都碰不到，现在又不能弯腿，想把小脚丫擦干净基本不太可能。 “需要帮忙吗？”西野莲音悠哉悠哉的问道。 现在没有好感度条了，他已经不需要在牧野真希面前慎言慎行了，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语气上都不禁有了些嚣张，开始为所欲为起来——硬要分析的话这应该基于某种报复性心理，就像期末考试结束后男生们会进行报复性的熬夜打游戏一样。 “我，我……”牧野真希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闷闷道，“那就请你帮我擦一擦吧。” 早这么说不就完事儿了……西野莲音点点头，接过了毛巾并捉住了她的小脚，开始轻轻擦拭起来。 牧野真希是第一次被别人帮忙擦脚，很不适应，躺下后觉得脚底痒痒的，忍不住想逃窜。她还是蛮怕痒的，脚底腋下之类的地方都可以算是她的软肋，现在被西野莲音拿湿毛巾擦来擦去，感觉跟酷刑差不多。 好痒啊……不行，不能笑，要忍住，要维持住淑女矜持的姿态！ 不过西野莲音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了，他不怕痒，没这方面的烦恼。而且这石膏打完，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拆，为了擦得干净一点，他的动作十分细致，从脚踝擦到足跟再擦到白嫩的足尖，没有一个角落是被他遗漏的。 于是，过了没多久，他便发现这姑娘嘴巴上不吭声，足尖却开始很不老实的翘来翘去了，活泼得像是一群在庆祝出狱的囚徒一样。他赶紧伸手把这小脚丫子捏紧了，然后很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腿都骨折了还乱扭乱动，嫌自己伤得不够重吗？居然还敢笑得那么开心！ 被目光警告了一下，牧野真希有委屈，顿时郁闷的别过脸去，不看他。 明明是你把我弄得那么痒的，瞪我干什么啊……气人！ 她本来还打算等会儿好好和这家伙道个谢的，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了，至于现在……门都没有！ 所幸这份“酷刑”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结束了，没有让她痛苦太久。 擦干净了腿部和足部，接下来就是打石膏了，几分钟后，西野莲音将外边的绷带用力绑紧，打了个结并确认无误后，这石膏就算是打好了——白色的绷带从右腿膝盖位置一直往下延伸直至包裹住了整只脚，看上去还是蛮严重的，换做普通人起码得三个月，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不过妖怪的自愈能力很强，具体时间也不是很好判断。 他在这边忙活着给牧野真希打好了石膏，随后半掩着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京子惊讶的走了进来：“莲音你回来了啊……咦，真希酱也在吗？” 她刚刚下班回来，看到门口的鞋子便判断出弟弟已经到家了，但没料到弟弟会把一直处于失联状态的牧野真希带回来，更没想到的是牧野真希腿上居然打了石膏，身上的浴衣也破破烂烂的，裸露出来的地方还有不少青紫，一副受到了重伤的样子。 这是发生了什么？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牧野她……被摩托车撞了，右腿骨折，我带她去医院看了一下，打了石膏。”西野莲音叹息道。 “被车撞了？”京子愣了一下，旋即走到床边紧张道，“要紧吗？骨折了很疼的吧？那个撞人的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有抓住他吗？” 她和牧野真希也蛮熟的，算是朋友关系，眼下得知了这件事情，她的心情也瞬间沉重了许多。 “没事了，那个撞人的已经赔了一大笔钱了。”牧野真希静静道，她已经提前和西野莲音对过口供了，对答起来并不会紧张——而且说谎的时候千万不能描述太多细节，那是一种心虚的体现，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是最好的，这也是西野莲音传授给她的经验之谈。 “那就好。”京子放下了心，“对了，我记得真希酱是一个人租房子住的对吧？” “嗯。” “那你要不要直接住我们家？你都骨折了，一个人生活一定很不方便的。”京子柔声道。 她虽然人是小小一只，却是在场唯一的成年人，考虑起事情来也是比较周全的，马上意识到了这种状态下独自生活有多么困难——自己家里本来就有空房间可以用，就住着自己和弟弟两个人，拿一个房间给真希酱住也是没问题的，况且自己同为女孩子，在照顾真希酱的时候总是要方便一些。 “看，我就说，我姐肯定不会介意的。”西野莲音笑了笑，旋即又对京子说道，“姐，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房间都给她打扫好了，就是最里面的那一件。” 京子点点头表示没意见，然后去自己房间找了点不要的旧衣服出来，打算扶着牧野真希去洗澡。而西野莲音见照顾雪女的事情转交到了京子手里，顿感轻松了几分，转头去把自己的床单枕套什么的都给扯了下来，然后抱到洗衣机那边，打算洗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又下了楼，穿过客厅走进厨房，打算煮点肉粥给所有人当早饭。 今天是周末，风谷私立高中的周末是双休的，不像一些公立学校周六还得上半天课，所以对他而言还是比较轻松的。这时候趴在沙发垫上睡觉的红玉也醒了，揉着眼睛跑到厨房，半梦半醒的喵喵叫了几声。 西野莲音便给她倒了一点猫粮。 其实红玉小姐对猫粮不是很感冒，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吃肉，哪种肉都无所谓，熟肉就行，只是西野莲音懒得给这只猫单独烹饪，大部分情况下都拿猫粮敷衍她，她不高兴了就拍一个“喜悦”情绪糊她一脸，让她能开开心心的啃猫粮，以至于她后来都产生错觉了——为什么自己每次吃猫粮都能吃得那么高兴？难道是自己身体很喜欢吃猫粮，自己的大脑却不知道？ 随后，西野莲音把剩下的半袋猫粮用夹子封好后放回原位，继续煮他的粥。 反正已经没有那个该死的好感度条了，没必要把这只猫当主子一样伺候着，况且他买的猫粮质量还行，这也根本不能算是亏待嘛。 -68- 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你又骗了一只雪女回来咯？”听完了西野莲音的叙述，红玉啃完了猫粮，用一种很嫌弃的眼神瞄着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被他用猫薄荷外加一顿花言巧语给哄骗回来的经历。 “这怎么是骗回来的，我明明是真心实意想要救她的。”厨房里，西野莲音看着锅里的鸡丁粥，对红玉的说法相当不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骗了我而已咯！”红玉恨恨的望向了西野莲音——这坏蛋当初说得好听，什么这些小鱼干啊鱿鱼丝啊猫薄荷之类就全是你的，结果等她吃完了以后就再也没买过了！所谓的提供食物也就是天天吃猫粮而已，口味都不带换的，一日三餐连着吃，她都快吃吐了！ “也不能算骗吧。”西野莲音尴尬起来，他好像确实没怎么照顾过这只猫，平日里给她洗澡或者改善伙食都是京子做的，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吸猫。 迟疑了一下，他看锅里的鸡丁粥煮得差不多了，便舀了一勺到红玉的塑料小碗里：“来，我亲手煮的粥，店里的客人都很满意，你试试看。” 红玉是狸花猫，不像波斯猫那么娇贵，五谷杂粮到蔬菜水果再到飞禽走兽啥都能吃，见状，她便伸出粉红色的小嫩舌卷起一部分粥与鸡丁到嘴里，同时喵喵的轻哼道：“区区一碗粥就想要……” 喵到这里，她忽然砸了砸嘴，尾巴也左摇右摆起来，似乎在表达对这份鸡丁粥的满意，然后她话锋一转，正色道：“不过吾辈也还是个大度的人，就原谅你好了。” “多谢了。”西野莲音笑了起来，“对了，一会儿带你出门跟我健身训练，千万别忘记了，能做到就给你加餐，你要吃什么我做什么。” “知道了，退下吧。”红玉轻蔑的抬起爪子摆了摆，威严满满的说道。 西野莲音从厨房的柜子里找出了托盘，打算把盛好的粥给端上去，忽然听到了玄关的门铃被人按响了。他走到门口开了门，意外的发现安达飞鸟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你怎么来了？” “京子姐刚刚跟我说了，真希酱骨折受伤的事情，话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也不通知我一下，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安达飞鸟上来就是一阵抱怨，然后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一箱谷物牛奶，“这个你收着吧，回头监督真希酱喝了，我也不知道对她骨折恢复有没有帮助，但应该没坏处。” 她是在睡梦中接到京子打来的电话的，本来还打算在周六睡个懒觉，听到这消息直接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连妆都没化早饭都没吃就随便换了身衣服出门了，从起床到出门总共只花了不到十分钟——要知道她平日里和朋友出去玩都得准备一个小时的，不打扮得美美的决不见人，今天这素面朝天还是比较少见的。 她也不清楚好姬友目前状况如何，门口刚好看到一箱刚买的谷物牛奶——健太特别喜欢喝这个牛奶，每次喝完了就会用自己的零花钱再买一箱回来——于是顺手牵羊就给拎走了。反正喝奶补钙嘛，对骨折理应是有益处的吧。 “好。”西野莲音接过她手里这一箱牛奶，放在了玄关边，然后解释道，“也不是不通知你，只是我忙着带她打石膏，然后又把她背到家里，给她打扫房间什么的，事情太多就没想到，绝对不是不拿你当朋友。” “……所以我们现在是挚友关系对不对！”安达飞鸟忽然眉毛一挑，有些狡黠的问。 她和西野莲音从认识到现在也就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两人属于熟人关系，但实际上并没有哪一方亲口承认过对方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她刚刚耍了个小小的心机，特地试探了一句，打算看看西野莲音是什么态度——一步一步来嘛，先从熟人变成朋友，再往前更进一步，变成女朋友，一波没法吃成胖子，咱们就慢慢吃！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而安达飞鸟见他没有答复，心中渐渐患得患失了起来——真的假的，咱们不都是直呼其名的关系了吗，不会真绝情吧？ “我们肯定是朋友啊。”西野莲音见安达飞鸟脸上的笑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赶紧回了她一句，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可能他不是真的日本人吧，压根儿没拿这当回事，没想到安达飞鸟这边倒挺在意的。 见安达飞鸟重新兴高采烈起来，西野莲音便指引着她上了楼，见到了正在房间地铺上躺着的雪女。这个房间的地面铺的是榻榻米，没木质地板那么硬，打地铺也不会觉得硌得慌。 安达飞鸟凑过去嘘寒问暖了，西野莲音又下楼把煮好的粥端了上来，顺便也没忘记给飞鸟准备一份——她貌似也没吃早饭的样子。 “抱歉，打扰大家了。”牧野真希端着碗喝了口粥，望着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京子和安达飞鸟，感觉很不好意思，“而且我这样子连店里也没法去了。” “那就暂时歇业吧。”西野莲音站在门口靠着墙，很无所谓的说道，“反正爷爷本来也是打算歇业的，况且顶多一周两个老人家就回来了，没什么关系。” “是啊，真希酱你不用在意。”京子也劝慰道。 等牧野真希内疚的情绪缓解了一些，三个女生很快亲密的聊了起来，话题多事一些学校或日常生活中的趣事，大概是想要逗牧野真希开心。见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西野莲音便不打算搀和进去了，转身准备下楼——其实她们之后聊的话题很快拐到了化妆品方面，而西野莲音又恰好共享到了lv4的化妆术，已经有了介入话题的能力，但他只是单方面不感兴趣而已。 下了楼，西野莲音去收拾了一下厨房，然后走到客厅，发现红玉又趴沙发上补觉去了，便拍了拍她的脑袋：“出门吧，今天的体能训练就先从长跑开始好了。” 现在的时间也就早上七点钟左右，阳光宜人，空气清爽，很适合做运动，就算不是为了让红玉把lv1敏捷强化技能提升上去，他自己也会出来健身的，而且昨晚的战斗也让他更深刻的意识到优秀的体魄在除妖时有多么的重要。 领着红玉出了家门，一人一猫在居民区空荡荡的小路上慢跑了起来，不过说是慢跑，速度已经和普通人快跑差不多了，毕竟他俩体质都比较特别，普通的运动量根本不够看。 跑了一会儿，在一个路口，西野莲音忽然听到了一阵猫叫声，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直趴在别人院子围墙上的白猫，也不知道是不是野生的。 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红玉问道：“你朋友？”这白猫叫唤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他身后的红玉，明显是来找她的。 “哦，这是丸太，我的侍从。”红玉也停下步伐，冲着围墙上的白猫招了招手。那只猫很快跳了下来，亲昵的蹭了蹭红玉的脖子，然后趴了下来，态度似乎很恭敬的样子。 “侍从？”西野莲音有点懵了，怎么这称呼听上去好像你跟个日本天皇一样的呢？他看了看这只白猫，发现白猫还在喵喵叫唤着，不由道：“它在说些什么？” “它在说‘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红玉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语气威严满满，给人一种无法质疑的感觉。 西野莲音被震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没好气道：“你们猫的语言已经丰富到这种程度了？你当我傻子吗？还万万岁，你以为你是中国古代的皇帝？” “差不多就行了嘛，猫的语言本来就以表达情绪为主，那么死板干什么。”红玉感觉自己被轻视了，顿时有些不满，这只白猫刚刚的叫声意思就是表达对老大的恭敬，她翻译成“女皇陛下万岁”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差别很大吗？明明一点都不大嘛！ 西野莲音摇了摇头，打算继续跑步，红玉也赶紧跟上，而叫做丸太的白猫见状也马上跟在了后面，一副誓死追随女皇大人的意思。西野莲音忍不住问道：“这猫怎么还跟过来了，你让它跟着的？”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就是画面看上去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它要追随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是女皇陛下呢，身边总该有个侍从的。”红玉故作淡定的说道，“你也别紧张，这附近的猫猫狗狗都是吾辈座下的文臣武将，一会儿我带你挨个见识见识。” 说完，她看了一眼西野莲音惊讶的表情，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颤抖吧，铲屎的，等见了吾辈座下的众多能臣悍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造反了！ -69- 文臣武将 西野莲音规划的跑步路线是绕着家附近的居民区跑上一整圈。 以此为契机，他也跟着红玉见识到了不少那些所谓的“能臣悍将”——其实就是些阿猫阿狗，有野生的也有附近居民家养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那些猫猫狗狗见到她后都表现得特别尊敬的样子，纳头便拜，一路跑过去颇有几分女王大人巡视领地的感觉。 而且红玉也给那些小弟们起了各种各样的名字，除了一些原创名字外，她还经常参考海内外的许多历史名人。 譬如其中一只个头特别小的附近人家养的吉娃娃，她就取了个名字叫拿破仑，也不管人家户主同不同意——据说是她座下的一员武将，面对陌生人或动物的时候叫起来特别凶悍。不过拿破仑叫得虽欢，真要打起来了立马拉了跨，因此只能在骂阵的时候拿来用用，和网络键盘侠有的一拼。 还有一只在附近经常出没的身材特别削瘦的流浪狗，名字叫丰臣秀吉，取名理由是这狗长得尖嘴猴腮，特别像猴子，而丰臣秀吉刚好还有两个同为流浪狗的同伴，她也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取名织田信长，一个取名德川家康，算是把日本的战国三杰给凑齐了。 除此之外，她最近在网上看了别人玩全战三的游戏通关录像，对匡扶汉室也有了一定兴趣，麾下像什么曹操关羽诸葛孔明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曹操是黑猫，关羽是一只下巴毛很茂密的卷毛猫，狗头军师孔明则是一只白色萨摩耶。 其实还有一只胖胖的大橘似乎也是她的小弟，但因为身材过于臃肿且性格也比较咸鱼的关系，文不成武不就，被开除了党籍，甚至还被她恨铁不成钢的取了个名字叫刘禅。 “阿斗，滚开，不减肥你这辈子都不准靠近我！”跑步的过程中，见到刘禅一脸崇拜的小跑过来，女皇陛下马上呵斥道。 于是刘禅就只能跑到一半强行刹车，表情失落，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离去。 这个世界对肥宅果然还是太残忍了。 实际上，一边跑步，一边听着红玉洋洋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各路小弟，西野莲音心中也是十分震惊的——他平时也不关心这猫在家里干什么，还以为她一天到晚就呆在家里当宅女呢，想不到还在附近的居民区收纳了那么多的小弟，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感觉以她的威望，如果假以时日能好好操练一下这些阿猫阿狗们，以后组建出一个猫狗军团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打仗可能打不过人类，但让她当个女恶霸，在这地区横行霸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另一边，在看到了巡视领地的“女皇陛下”后，红玉的这些个小弟们也坐不住了，有不少像之前的白猫丸太一样跟了上来，似乎是打算尾随大姐头一起出去玩，结果就是西野莲音一路跑步，身后跟着的猫猫狗狗数量越来越多，差不多得有二十来只的样子，把边上的路人都给看懵逼了。 “怎么样，很威风吧！”红玉得意得眯起了眼睛，摆了摆小尾巴。她觉得这种场景还蛮有气势的，很符合她应有的女王风采。 威风？西野莲音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一阵胸闷——率领着一群萌宠横行霸道，这哪里威风了？路人只会怀疑我是开宠物店的好不好！ 不过他也不排斥小动物，就没说什么打击她的话。 “你能控制他们吗？”西野莲音忽然问道。 “一些简单的命令它们可以理解的，但如果是复杂的命令就不行了，它们太蠢了，理解不了。”红玉挠了挠她的小肚皮，好奇道，“你打算下什么命令？” “唔……让它们坐下先？”西野莲音对训练猫狗什么的没有经验，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指令。 红玉闻言，马上扭头喵了几声，霎那间，这一大堆毛茸茸的猫狗悍将们就齐刷刷坐了下来，动作特整齐，看起来还真的有了几分军队的感觉。 “怎么样？”红玉满意道，“厉不厉害？” “厉害。”西野莲音笑了笑，心里则沉思起来——这些附近的猫狗全都听从红玉的指令，那能不能让它们负责留意这地区附近出没的可疑人物？如果可以，海蜃会的黑帮们一旦在附近出没，他岂不是可以提前得到消息，早早的做好准备？ 毕竟那些混迹于黑帮的妖怪们再厉害，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路边的野猫野狗给监视吧？那仔细想想，这个猫狗军团潜力还蛮大的嘛！ 不过要让猫狗们理解何为可疑人物或黑帮分子，这一点还是需要长期锻炼的，也不急于一时。 跑完了一大圈，到了休息时间，他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然后带着红玉以及她的文臣武将们去了离家最近的那个小公园，打算坐一会儿恢复体力。 公园里的小孩子显然对这忽然出现的大群猫狗们十分惊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冲了过来，追着猫狗军团的能臣悍将们到处乱撵，整得小公园里一阵鸡飞狗跳。 红玉女王对此十分气愤，但她阻止不了那些熊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猫狗大军被可怕的熊孩子们逐个击破，体验着刚刚建立起来的王朝在一瞬之间土崩瓦解、任人鱼肉的感觉。 西野莲音对于那边熊孩子与猫狗们的激烈“厮杀”不感兴趣，他找了个长椅坐下，喝水的同时拉开了系统界面，打算清点一下昨晚解决的那些杂鱼妖怪们带来的收获——灵魂碎片x5，妖气碎片x2，限时技能强化书（持续一小时）x2，按摩lv1技能书一本。 按摩lv1技能书把西野莲音直接就使用了。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群有着黑道背景的妖怪们会有人掌握这种技能……为了更好的服侍上面的大哥吗？还是说这些妖怪在加入黑帮之前有过当按摩技师的经历？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获得了按摩lv1之后，西野莲音又看了看限时技能强化书。 这个东西的效果是把某一个技能等级提高一级，可叠加使用，持续时间一小时。因此如果西野莲音愿意，他将来可以一直留这些限时技能强化书不用，等到关键时刻一口气叠个厉害的，比如一瞬间把lv1的魂之爪变成lv3技能，或者把lv4的化妆术变成lv6的神级化妆术……应该是会有奇效的。 可惜的是这玩意一次性，就算叠加起来用，爽一波就没了，还是今后留作底牌来用吧。 接着，他的目光继续在系统界面往下挪——五个灵魂碎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用掉就完事儿了，最后的三个妖气碎片倒是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 根据物品描述，这东西攒齐七个可以合成一个妖气丸，效果是提升妖怪的实力，具体是怎么个提升法、提升多少都没有细说，但西野莲音反正也还凑不出妖气丸，倒也不急着搞清楚。 不过，他仔细看了看说明，感觉这东西似乎不是给人类使用的，将来如果能攒出一个妖气丸，倒是可以考虑喂给红玉这只傻猫，这样他以后使用妖化应该就不至于变成小正太了——怎么说也得给个青少年的身体吧，正太这种小胳膊小短腿的体形，也太不适合战斗了。 检查了自己的收获，西野莲音心中颇为满意，本以为就是一群被随便秒杀的杂鱼，但掉落的东西倒还挺不错的嘛！ …… 等西野莲音带着猫回来的时候，安达飞鸟刚好在辞行准备走人，西野莲音便拉上了她一起，打算跟她一起去牧野真希的出租屋拿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换洗衣物、牙刷毛巾之类的。 他一个人去牧野真希家毕竟不太方便，太冒犯少女隐私了，不过叫上安达飞鸟一起就没问题了，她对牧野家里也稍微熟悉一点，在柜子里挑选换洗内衣的时候也不至于像西野莲音那样尴尬。 接着又折腾到了中午，总算是把手机衣服等必需品都带了过来——牧野真希出门走的是阳台，也没带钥匙，还是西野莲音爬到了二楼翻进去才给开的门。好在当时附近没什么路人，否则十有八九会有人报警抓小偷。 等把事情忙活完毕，安达飞鸟走之前忽然提议道：“下周就是考试周了，我们明天下午举办个学习会怎么样？” 无论是海光女子学院还是风谷私立高中，下周都得进行期中考试，所以即便是平日里对学习不太感冒的安达飞鸟，现在也忍不住想要临时抱佛脚了——而且她询问过西野莲音的国中成绩，发现他也是中下游的样子，顿时有一种学渣见学渣的亲切感，打算和他一起进行考前突击。 其实她原本打算是和好姬友一起复习的，毕竟牧野真希成绩不错，算是年级上游了，可惜她现在受伤在床，考试都得请假缺席，所以只能找西野莲音陪着——她一个人比较缺乏动力，需要大家一起学习的那种氛围才能静得下心。 “可以啊，明天下午吗？在哪里学习？”西野莲音没意见，他虽然对自己的成绩有自信，考试前夕也没打算松懈。 “来我家吧，我爸妈明天去乡下了，不会打扰到我们。如果在你家的话，会打扰到真希酱养伤的，况且她也不参加考试。”安达飞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随后又笑眯眯道，“话说你成绩是中下游对吧？我成绩虽然也很一般，但比你好一点哦，回头你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她是年纪中游，但近期成绩有往中上游靠拢的趋势，自我感觉还是比较良好的。 西野莲音笑了起来，点头道：“好，那到时候我就靠你了。” -70- 说好的大家一起当学渣呢？ 晚上，西野莲音又去牧野真希租住的集合公寓周边转了转，不过并没有看到海蜃会的人出没——这毕竟是大阪来的外来黑道帮派，在本地行动应该是要受到制衡的，况且两个组头还有一个被他打成了弱智，又死了一大批中层的妖怪干部，现在估计正焦头烂额的呢。 第二天中午，吃过了午饭，西野莲音将红玉丢到了牧野真希的房间里让她陪雪女解闷，自己来到了安达家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一条缝，健太的脑袋伸了出来，看到西野莲音后颇为惊喜道：“西野哥你来了啊！” “你姐姐呢？”西野莲音边进屋边问。 “她说你下午要过来，正在房间里化妆。”健太说着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阴恻恻提议道，“我姐每次出门都化妆，现在妆还没化好，要不要我带着你冲进去看看？绝对能把她吓一跳！” 他昨天买的谷物牛奶被姐姐顺手牵羊拿去借花献佛了，气坏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报复姐姐，看到西野莲音后心思顿时活跃了起来。 “不用了。”西野莲音摇头，他昨天早上也见过安达飞鸟的素颜了，明明素颜比化了妆要好看，也不清楚这些女生为什么非要化妆——大概是安达飞鸟的化妆技术不过关吧，至少在拥有lv4化妆的西野莲音看来，她化妆水平确实蛮菜的，顶多lv1，不能再高了。 等西野莲音拎着书包走到客厅坐下，把考试复习的资料一一拿出来的时候，安达飞鸟也噔噔噔的从楼上下来了：“莲音你来啦。” 西野莲音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这一身虽然也是便装，但也算精心打扮过了——上身的t恤风格相当时尚，大概是什么潮牌，腿上穿着牛仔热裤，裸露着两条白皙纤细的大长腿。至于脸上的妆容，可能是素颜妆，也可能是技术太差了，反正看不出什么大的差别，基本靠颜值底子硬撑。 她把手里的复习资料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在地摊上盘膝坐下，看了一眼旁边悠哉悠哉的健太，忽然眉头一皱：“健太，你下周也要考试了吧，怎么还那么悠闲？” 健太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马上说道：“我马上上楼学习！”他以为姐姐的意思是嫌弃他在这里当电灯泡太碍眼，反应挺快的，甚至还为自己的高情商沾沾自喜——不愧是我，轻松的就领悟到了姐姐的意思，还为自己赢得了玩耍的空闲时间，一石二鸟啊有木有！ 在这来之不易的摸鱼时间里干些什么好呢，打打ps4还是玩会儿switch？ “你给我下来学习，我们一楼开学习会，你跑二楼学习干什么？你下周也要考试了吧，还不好好复习？”安达飞鸟眯起了眼睛。 健太从小大的学习一直都是她负责监督的——主要是爹妈性格都比较温柔，不够严厉，所以就把督促弟弟学习的事情交给了她。而她就不一样了，自己学习热情一般，鞭策弟弟学习的时候倒是心狠手辣，所以在她的“努力”下，健太的学习成绩其实一直都还不错，在年级里也是上游水平，算是优等生一枚。 而眼下，以安达飞鸟的视角来看，这倒霉弟弟十有八九是打算趁着没人管上楼打游戏，打算直接把他揪下来一并看管着——这小子的学习天赋是真的不错，可惜就是贪玩，没人管着成绩马上一落千丈。 至于电灯泡问题……她还真没想过，至少在她眼里，健太这小子是没资格当电灯泡的。 健太愣住了，什么意思，你和西野哥一起你侬我侬开个二人学习会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带上我？就不能让我好好的打一会儿游戏吗？ 这倒霉姐姐什么时候嫁出去啊！ “我会打扰你们的。”健太试图挣扎一下。 “打扰个屁，我看你就是想上楼打游戏，没错吧？”安达飞鸟冷笑一声，瞬间窥破了健太心中的想法。 健太沉默了，片刻后苦涩的点点头：“那好吧，我下来。”而安达飞鸟见他承认了，也收敛了冷笑，转而温柔的看向了西野莲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莲音，我这边有几道题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西野莲音之前在默默旁观他们姐弟二人的对话，感觉还蛮有意思的，听见安达飞鸟的问题便点了点头，凑了过去，发现这些问题都还蛮简单的，有些疑惑的问：“这些题目不难的吧？你确定不再努力一下？” “哎呀，想不出来嘛。”安达飞鸟无比虚伪的娇嗔道。 询问问题是学习会中必不可或缺的一环，而她现在自诩是中上游水平的半个优等生，感觉自己不会的题目西野莲音十有八九也做不出来，所以特地找了几道她觉得难度不高的题目问问看——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体验一下被他教的感觉，回头再夸上两句“斯国一”，气氛一定会很好吧。 “行吧。”虽然这题目难度让人有些索然无味，西野莲音还是点了点头。其实目前的学习进度里，他几乎没有什么是不会的，现在复习的意义更倾向于巩固知识，那么教她做题也算是给自己巩固知识的一种方法。 过了一会儿，健太抱着自己的一大摞练习册下楼了，看到二人一个讲一个听，氛围极佳的样子，不禁又有些气闷。 合着这倒霉姐姐怕的不是电灯泡，而是怕没有秀恩爱的对象吗？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拿来当秀恩爱的对象，姐姐你真不是len啊！ 他烦闷的坐到了茶几的另一角，随便抽了一张数学模拟卷出来准备刷一刷，效率也不差，然而做到最后的一道大题的时候卡了壳，憋了一刻钟都没有想出来解题思路。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安静的各自复习的两人，小声说道：“姐，我有道题不会。” “什么题？”安达飞鸟放下手里的复习资料问道。 健太是国中三年级，他现在钻研的东西都是安达飞鸟去年中考的时候刷过无数次的模拟题，还是比较有自信的——高中的题目有点难，但是国中的题自己身为一个高中生总不会还做不出来吧？ 她接过了弟弟拿来的试卷看了几眼，瞬间也沉默了。 怎么是数学题啊，自己去年中考就属数学这一门炸得最惨了！而且这题目好眼熟啊……该不会是去年自己中考的时候自己就没做出来的那道坑爹题目吧？ 她看着题目僵硬了一会儿，便听到一旁的西野莲音问道：“什么题？让我看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卷子递了过去，然后说道：“这还蛮难的，有点像是去年的中考题，健太才三年级第一学期，我感觉这道题已经有点超纲了。” 西野莲音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后提起笔开始写了一会儿，五分钟便把详细的过程步骤全都写了上去。 安达飞鸟在旁边看的有点懵，实不相瞒，以她的数学实力，看了步骤也没反应过来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什么，倒是健太在看完后惊喜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西野哥好厉害，是学霸吗？” “没有，我国中成绩很普通的。”西野莲音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换做原主在这里估计也得和安达飞鸟一起懵逼。 健太在旁边连声大喊好厉害，然后又找了好几个不会做的难题虚心请教了一番。这些题目他其实问过姐姐了，可惜这倒霉姐姐虽然是高中生，居然连国中题目都做不出来，让他颇为失望，现在遇到了任何难题都能答得出来的西野莲音，他顿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中生嘛。 至于姐姐，一问三不知，她就是个虚假的高中生！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等健太问完了问题，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刷题了，安达飞鸟犹豫了一下，也拿起自己的模拟卷，指了指上面一道题小声问道：“这道题我不会……莲音你会吗？” “会啊，其实难度不高，我讲讲思路你就懂了。”西野莲音微笑道，然后便认认真真的开始讲解过程步骤，安达飞鸟听得一脸认真，片刻后也产生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道题原来那么简单，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直不会做呢？ 随后，她有点复杂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心里五味陈杂。说好的国中成绩很差呢？说好的大家一起当学渣呢？为什么莲音酱你却一个人悄悄成了学霸？难道是偷偷报了补习班？ 这样的莲音酱才不是我的同胞！ -71- 期中考试 并不能称得上十分快乐的学习会很快到了傍晚。 在发现了西野莲音可能是隐藏的大学霸后，安达飞鸟之后又问了许多她有困难的题目，而西野莲音解析的非常透彻，不仅仅是说了个步骤，还把思路过程与涉及的考点全都列了出来，简直比课上老师讲得还要浅显易懂——毕竟老师要教的是一整个班级，而西野莲音是针对她来讲，自然有差别。 于是，等学习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安达飞鸟猛然间感觉自己考试信心都增加了不少，有一种期中考试的时候必然会大放异彩的错觉——她唯一不擅长的科目就是数学，只要数学考得好一点，进入年纪前50都不成问题。 “这是我的笔记，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看看。”西野莲音把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他的自信心也是很足的，感觉有没有笔记本都无所谓，况且他可是应试大国里某个教育大省出来的穿越者，区区高一的数学题真没什么难度，早就把复习重心都挪到日本史上了。 “真的吗？谢谢！”安达飞鸟有些雀跃的接过了笔记本，然后忍不住说道，“莲音我觉得你还蛮有当家庭教师的天赋诶，讲的比学校老师都好。”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要去店里干活，肯定没空去当家教了。”西野莲音微笑道，如果不是获得了料理技能的经验加成书，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去打工当家教挣钱，这个职业本身收入还是不错的，也受人尊敬。 安达飞鸟嘻嘻一笑，没说话，她是看过《五等分の花嫁》的，感觉西野莲音如果去当家教，再恰好碰上个女学生，说不定会真的像漫画里那样发生学生爱上老师的戏码，那想想还是算了吧。 随后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有一种神器到手的感觉——就凭这份数学笔记，这次其中考试，稳了！ …… 周末过去，到了周一，西野莲音迎来了风谷私立高中的第一个考试周。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是和藤原良平一起去吃的，期间，藤原这小子也是对着西野莲音一阵大倒苦水，大抵描述了一下他上个周末是如何被惨无人道的老爹断了wifi并锁在房间里读书的，加上他的摩托车还被老爹给扣下了，所以这次期中考试他基本没有回头路了。 这是他的背水一战！ “那你复习得怎么样？上午的考试有压力吗？”西野莲音想了想问道。 “嘿嘿，那肯定没问题啊！况且我都付出那么大代价了！”藤原良平顿时得意洋洋了起来，“西野你也要加把劲啊，别这次考试被我给超过了，实不相瞒，我有预感，这次考试我能一鸣惊人。” 西野莲音上次给他报的是原主的偏差值成绩，所以在他的印象里西野莲音不过是个成绩中下游的普通学生而已，加上他头一次那么努力，在成绩上实现弯道超车还真的很有机会。 虽然在打架方面自己或许输了，但若在学习方面赢过西野，也是一件很值得自满的事情了！ 西野莲音看他这自信的样子，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一个托盘放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吉原静。 “我能坐这儿吗？”吉原静平静的问道。 “随意。”西野莲音说道，藤原良平也跟着点了点头，虽然他近期的精力都花在了料理研究社那个怯生生的小川同学身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希望有吉原静这种级别的超级美少女坐在旁边，哪怕养养眼也是极好的。 见二人同意了，吉原静客气的道了谢，坐下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上午考得怎么样？” 毕竟是考试周，见面聊的话题还是多半集中在考试方面。 “还好。”西野莲音从来不会把话说得很满，免得日后被打脸。 “游刃有余游刃有余！”藤原良平邪魅一笑，旋即又叹息道，“完了，我感觉上午的考试太简单，都没有挑战性了，你们说我该不会考入年纪前十吧？忽然变成优等生了，感觉好受宠若惊啊！” 听这家伙越说越离谱，西野莲音瞥了他一眼，懒得接话，然后又看向吉原静问道：“吉原同学我记得你是a班的，入学排名应该很靠前吧？” a班和b班是一年级成绩最好的两个班级，吉原静既然是a班的学生，年级排名应该在前70名以内，反正肯定不是学渣。 “我的入学排名啊……我想想，好像是第一。”吉原静抿着嘴微笑道。 这姑娘就是年级第一位？西野莲音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他对入学考试排名并不关注，一直不清楚这件事情。不过惊讶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别的反应了，让一直等着看他表情变化的吉原静稍微有些失望。 藤原良平倒是一脸震惊，他也是个不关注考试排名的人，没料到这美少女居然还有个学霸属性，可惜吉原静对他没兴趣，看到他这么震惊心里也毫无波动。 “西野君对剩下的考试有把握吗？”吉原静问道。 “一般般吧。” “那要不要我抽空来辅导一下你？”吉原静忽然把嘴凑到了西野莲音耳畔，小声开口，吐气如兰，“你上次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 她对自己的学习成绩还是蛮自傲的，也是她十分拿得出手的一点，自认为拿来辅导辅导西野莲音应该没什么问题，还能顺便还一还人情——当然肯定不能一次性还空，但能还多少是多少。 “不用了。”西野莲音摇头。 “行吧。”遭到了拒绝，吉原静也不恼，轻笑着给他挥了挥小拳头，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示意加油。旁边的藤原良平见状赶紧摆了个很有jojo风格的pose，然而等半天不见吉原静给他加油，心中顿时悲戚了起来。 生不逢时啊，这个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 考试周过去的很快，对大部分学生而言，前三天的日程基本就是到学校考试，到家复习，如此循环往复。等到周四周五考试虽然结束了，但成绩还没出来，让大部分人也都是比较提心吊胆的，只有少部分信心十足或者对成绩不关心的人才能毫无压力的吃吃喝喝。 西野莲音不算压力很大，但也不至于安安稳稳的疯狂摸鱼，毕竟他是带着前世记忆来的，很多内容对他而言都不能说是学习了，而是在把曾经学过，写过的内容再看一遍，这如果还考砸了，那真的是太丢人了。 终于，到了下一周的星期一，上午课间的时候，万众瞩目的成绩排名终于贴了出来。 -72- 难道是也没考好？ 下了课，西野莲音和其他人一样快步向着公告栏的方向走去，这里是贴成绩的地方，所有人的排名都会清清楚楚的罗列出来，当真是一点都不尊重学生的隐私——不过风谷私立高中抓成绩比较严，为了激励学生上进会这么做也是可以预料的。 在几个女同学的热心帮助下，西野莲音成功挤到了最里面，忽然发现吉原静也站在最里面看成绩——她的神情似乎不太好看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诧异。 西野莲音没急着和她打招呼，而是抬起头先看了看排名，确定了第一名上面果然是自己的名字后，脸上不由出现了一丝微笑。说起来，他只是d班的普通学生而已，入学成绩只是中游，现在一波冲到了年级第一位，也该称得上是一鸣惊人了吧。 不错，达到了心目中的预期，今天是个好日子！ “西野君你……你怎么做到的？”吉原静也看完成绩了，表情有些懵逼，扭头看到正主后她下意识就问了起来。 这家伙国中成绩也好，入学成绩也好，不都很一般吗？自己可是调查过的，绝对不会搞错！为什么这家伙现在忽然一跃而上成了年级第一位？ “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后好好复习，就这样。”西野莲音当然不能说什么“这些东西我上辈子都学过了、这辈子只要再努力一下应付考试还是轻轻松松”之类的话，只能敷衍的找个借口。 吉原静一脸不相信，学霸的嘴，骗人的鬼，她自己也上课认真听了，回家好好复习了，但还是被西野莲音甩了13分，和另外一个男生并列年级第二，这能一样么？ 旋即她心里有点郁闷了，她可以接受任何人考得比她好，但唯独不能接受西野莲音超过她，偏偏最不希望也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还不能怀疑他作弊，因为作弊是不可能成为年级第一的！比起作弊，这看上去更像是开挂！ 话说，这家伙不会真的开挂了吧？他毕竟是个高中生除灵大师，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和幽灵什么的进行沟通，然后让幽灵帮助他作弊，甚至是直接让鬼上身替他考试……这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高，抓着西野莲音的手腕就出了人群，跑到了没什么人注意的走廊角落里，旋即认真问道：“你真的是本人在考试吗？” 她心里很怀疑，但怀疑是不能当作既定事实的，所以打算问个清楚，如果这家伙不承认，她就只能默认这家伙上了高中后奋起直追变成学霸了，如果这家伙承认……那就她只能表示一下对灵能力者的羡慕嫉妒恨了，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向老师举报吧，也没人信啊。 西野莲音心中一惊，什么意思，这姑娘看出来原主被自己夺舍了？他迟疑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吉原同学的表情，感觉是自己紧张过头了，然后平静道：“当然是我本人了。” “不是找了幽灵替考？” “你在开什么玩笑……”西野莲音被这姑娘的脑洞给惊到了，平日里也没看出她想象力那么丰富啊，难道是上次被恶鬼吓到以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好吧，抱歉，是我想太多了。”吉原静郁闷的回道，既然不是使用了灵能力开挂，那这家伙就是真的凭借硬实力拿的第一名了，但这到底是凭什么，难道说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天才，一旦静下心来学习马上就能甩普通人几条街？ 简直不可思议！ 中午，西野莲音吃完了自带的便当，然后在中庭一棵树下的长椅上偶遇了藤原良平。 这小子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瞳孔中没有焦距，呆呆的望着天空，西野莲音感觉他再这么看下去都要变异了——很多妖怪原本就是人类，后来因为受到了刺激精神不正常后有概率变成妖怪，比如大名鼎鼎的清姬就是这样。而藤原良平此刻的样子就不太正常，给人一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 “你还好吧。”西野莲音本来是打算去图书馆借书的，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停下了脚步，有些担忧的问。 听到西野莲音的声音，藤原良平的眼中多了一些光彩，他怔怔的转过头看了过来，扁了扁嘴，片刻后问道：“西野，你说一个人在付出了很多努力后却无法得到应有的回报，他还应该继续努力下去吗？” 西野莲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这表情是考砸了？可是这小子上周考完的时候不还一副“我要进年级前十啦”的得意脸吗？不应该啊。 “也可能是你努力的方法有问题。”西野莲音看着他，“你没考好吗？排名多少？难道还退步了？” “其实也没退步，还往前进了一名，至少老爹那边肯定不会再为难我了，他对我的要求就是进步，往前一名……也算有进步吧。”藤原良平托着腮帮子喃喃道，“可是我这次付出的努力是以前的十几倍，甚至我中考那几天努力的程度也就和这次差不多了……为什么效果那么差啊？” 西野莲音有点懂了，这小子应该是入学考试夏姬八考然后拿了个不太好的成绩，这次疯狂努力的了一把，成绩却没有起色，所以受到了很大的挫折。 这也可以理解，如果付出努力和不付出努力效果一样，那谁都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最后很可能就是彻底堕落下去，再也不想要努力了。 “对了，你考得怎么样？”叹了口气，藤原良平一脸希翼的抬起头，当然，他脸上的希翼肯定不是期盼西野莲音能拿个好成绩，而是希望西野能和他一样考试爆炸，然后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一个人考砸了很难过，但如果有人陪着一起考砸，那就好受多了。 “这……我就不说了。”西野莲音不打算刺激他。 “别不说啊，西野，大家都是好兄弟，你如果没考好就大声说出来，我都这样了，绝对不会嘲笑你的！”藤原良平情绪明显有了些回升。 “可是我考得有点……算了，你们班级的群聊里应该有人把成绩汇总拍了照共享出来才对，你自己去看吧。”西野莲音说完就转过了身。他还打算去图书馆的，午休快结束了，他可没时间继续和这小子唠嗑。 见西野莲音走远了，藤原良平也没有追问，而是迅速打开了班级群聊并发消息道：“有人拍了成绩表吗？或者有人在看成绩吗？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d班的西野同学的成绩？” 他有预感西野恐怕和他一样没考好，所以眼下忽然就亢奋了起来，刚刚那股子愁绪瞬间不翼而飞——大家都是好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一起欢笑，一起考砸，一起抱团取暖……没毛病！ 女同学a：“我在看成绩呢，藤原你要打听的是谁的？d班的那个长得特别帅的西野吗？” 藤原良平：“没错。” 女同学a：“我刚刚看表的时候没看到啊……西野君在哪个表上啊？”这个女生在f班里的成绩也算名列前茅了，这次成绩在年纪中堪堪挤进了中游，而成绩列表总共有三张表，她在第二张表上没看到西野莲音的名字，那就说明对方要么考得很好，进入了年级上游，要么就是成绩爆炸，掉到了年级末尾。 藤原良平兴奋道：“你去看看最后一张表，肯定有他的名字，哈哈，难怪西野他死活不肯告诉我他的成绩，原来真的跟我一样爆炸了啊！不愧是我的好大哥！” 片刻后，女同学a发来了消息：“我看到西野莲音的排名了。” 藤原良平快活道：“他排多少名？在我前面还是后面？该不会还不如我吧？” 女同学a犹豫了一下：“我拍照给你看吧……” 随后她就拍了张照片发到了群聊之中，赫然就是西野莲音的分数以及排名：711分，年级排名第一。 “系统提示：藤原良平撤回了一条消息。” “系统提示：藤原良平撤回了一条消息。” “系统提示：藤原良平撤……” -73- 愉悦の美食魔术师 下午课上，在成绩公布之后，d班的班主任也对西野莲音进行了一番大力赞扬。 和其他人一样，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班上能出个年级第一来——这种学霸不是早就被a班和b班瓜分干净了吗？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捡到宝了耶！ 西野莲音对此不是很在意，笑着说了两句就算应付过去了，而班级里的其他学生们吃惊归吃惊，也没有像其他班级一些思想比较极端的同学那样怀疑他可能是作弊了——西野莲音平日里上课面对老师的提问都是对答如流的，借给别人抄的作业也总是全对，很多男生们抄的时候还不得不自己特地改错几个出来，免得引起老师怀疑。 有了这样的前期铺垫，年级第一听上去虽然吓人，但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之后班级里就即将到来的文化祭进行了一番讨论，投票决定是开设餐厅、女仆咖啡店、鬼屋还是整一些歌剧演出之类的。 西野莲音毕竟是穿越者，没亲身经历过传说中的日本高校文化祭，也不知道投哪个比较好，所以打算先观望一番。 不过班级里吵吵闹闹的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来，班长也不是什么有魄力的人，和同学们纠结了半天还是搞了个集体投票，西野莲音琢磨了一下，决定投给鬼屋。 他有狂人气质这个技能，还近距离接触过恶鬼，对鬼怪的气质自认为还是理解十分到位的，感觉这个项目会很适合自己。 结果得票最多的是女仆咖啡厅，全班男生除了他，几乎全投了这个，算是压倒性的优势。 这群绅士们就那么喜欢女仆装吗？你们干脆投个泳装咖啡厅出来得了！ 西野莲音无语了一会儿，觉得也行吧。倒不是他对班上妹子们的女仆装感兴趣，而是这样一来男生们的工作会相较轻松，回头他还有余力去忙活料理研究社的工作——除了班级之外，各个校内社团也是要展开活动的，料理研究社的活动还没定下，但肯定和餐厅啊、甜品店之类的搭边就是了。 放学后，去料理研究社那边结束了社团活动，刷了不少料理经验值，西野莲音回到了家。 进屋后，他瞥了一眼客厅的沙发，没看到惯例要进行午睡的红玉小姐——现在该喊红玉女王了，便走到了二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门板上已经挂了一个写有“牧野”二字的小牌子了，是京子挂上去的，意味着这里以后都会是牧野真希的房间。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轻轻把门推开，看到了正抱着猫咪睡得正香的雪女。 见她和红玉抱在一起睡觉，西野莲音也就没有叫醒她，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倒是房间里的京子听到了动静，穿着粉红色的草莓拖鞋走了出来，一边打呵欠一边说道：“莲音，欢迎回来。” 她似乎是刚刚爬起来的样子，头发也没梳，好几根小呆毛倔强的翘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可爱。 “我们在家里吃晚饭还是去爷爷那里吃？”西野莲音问道，老爷子和老太太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今晚西野料理屋就能恢复正常营业，不过因为雪女请了假的关系，京子便打算每天都去爷爷奶奶那边帮忙，缓解一下压力。 “去爷爷那里吃吧，不过真希酱的晚饭怎么办？” “没事，我做一份便当放她边上好了。”西野莲音说着便下楼进了厨房开始捣鼓起来。 他在学校吃饭的便当也是自备的，做起来十分娴熟，而且还额外加了不少新东西进去——都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实验性菜品，健康方面肯定没问题，就是味道方面有些剑走偏锋，在试验阶段结束前他暂时不敢拿到店里去卖，准备喂给雪女试试，回头再问问她吃了以后是什么感受。 而且前段时间他独自掌勺西野料理屋的时候，也有去网上搜索了一下所谓的名店，感觉那些关西关东的名店都挺有特色的，所以也打算给西野料理屋里加点特色——目前主打方向是用中国菜，不过他还打算整一点中日合璧的新菜品，看看效果如何。 弄好了便当，再配上一杯麦茶，西野莲音将这些东西轻手轻脚的放进了雪女的房间，然后就带着京子一块儿出门了。 一刻钟后，到了店，西野莲音这边问候的话刚说完，老爷子就淡淡的问道：“这段日子，你没把店里的生意给搞垮吧？” 这也可以理解，西野料理屋毕竟是老爷子的心血，别看店铺不大，在附近熟客的心目中完全不输给京都本地的那些名店，在附近一直都小有声名，可惜老爷子比较淡泊名利，没有那种把店铺做大做强的野心，每天营业时间只有晚上七点到十点的短短三个小时，不然怎么说也是关西地区声名赫赫的百年老店了。 “应该……没有吧。”西野莲音迟疑了一下，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其实他在雪女骨折前的短短几天里，已经积攒出一批回头客了，到不是因为他的厨艺多么精妙绝伦，而是因为他做出来的食物莫名有着一股让人心情愉悦的力量，许多心情不好的顾客来这里用餐一次后效果都特别明显，然后就会变成这里的常客。 譬如石城先生以及他的好基友崛川佑就经常来，往往还带着那个叫美咲的小姑娘一起——这对好基友辞去工作后现在合租在一个出租房里，每次他俩带着孩子来这里用餐的时候看起来都相当的其乐融融，宛若一家三口。 到后来，连网络上的评价都连带着水涨船高，甚至还有网友给他起了一个特别中二的绰号叫“愉悦の美食魔术师”，初次看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被尬死了。 如果不是雪女骨折导致一周时间都无法开业，店里的生意恐怕非但不会下降，甚至可能比老爷子坐镇的时候更加火爆。 “呵，应该没有，话怎么说得那么含糊？”老爷子怀疑的看着他。 他在东京和老友们见面后，空余的时间里也有想过店里交给孙子一个人到底行不行，而事实上就是越想越觉得不行——他当年这么大的时候都做不到一个人支撑一家店，孙子这才跟着他学了多久，怎么可能就有主厨实力了？当主厨可不单单是味道好就行的，而是要速度与质量兼备，你做一道好菜磨叽半天，店里的客人早就走光了！ 如今，他看着西野莲音迟疑的表情，心里愈发不安起来，坏了，孙子这躲躲闪闪的眼神，还有这充满犹豫的语气，他该不会真把店里的招牌给砸了吧？ 不过老爷子很快又轻蔑的摇了摇头——算了，没关系，只要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还没入土，还能再颠勺炒菜，这倒霉孙子就算把客人全部都赶跑了，自己也能重新把西野料理屋的客人们再聚拢回来！ 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欧尔麦特脸）！ -74- “幻影刀客”与“愉悦の美食魔术师” 摩挲着熟悉的菜刀柄，老爷子干劲十足的走入厨房，开始为一会儿的“王者归来”做准备。 对他这种老厨子而言，半个月没下厨房也丝毫不会让他有任何手生的感觉，仍然是娴熟而犀利的刀工，切起菜来都能切出残影。 西野莲音看着爷爷兴致勃勃的样子，笑了笑，拿起厨师帽往头上一戴——厨师帽拥有防止头发、头皮屑跌入饭菜中的作用，可不仅仅是作为厨师们的装饰品而存在的。他正准备进后厨，忽然看到安达飞鸟也来了，不由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旋即又问道：“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唉，别说了，期中考试和预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差。”安达飞鸟斜着眼睛看向地面，看上去十分郁闷。 她本来在得到西野莲音的“醐醍灌顶”后自以为神功大成，又得到了西野莲音的笔记本，按理来说这次期中考试理应有着飞跃性的提升才对，结果今天成绩公布，她除了数学成绩超水平发挥了之外，其余几个得意学科全都拉了跨，年级排名不进反退，回家后都不敢和爹妈报成绩。 “考试的时候我明明觉得我状态挺好的呀。”安达飞鸟扁了扁嘴，想起了弟弟健太这次突飞猛进的考试成绩，一番对比之下，心情更差了。 对此，西野莲音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隔了一个星期才再度开业，店内的生意热度倒是不减反增。老爷子坐在后厨里，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走入店内的陌生客人们，顿时有些诧异。 他本来以为前段时间没有自己坐镇，又休业了一周的时间，今天的客人应该很少才对，怎么感觉比想象中多了那么多，而且很多人貌似都是专程过来吃饭的…… 莫非是得知了老夫回来的事情，专门为了老夫的料理而来的？ 念及如此，西野高志也没有表现得十分得意，反而更加淡然了——年轻的时候他在各种顶级餐厅里都研修过，在厨师圈子里也小有声名，配得上名厨二字，一旦走漏了风声，会有人慕名而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保持镇定，不骄不躁，用最佳的状态去烹饪食物，这才是顶尖厨师该有的气魄。 “请问，这里是愉悦の美食魔术师的那家店吗？”几个女生走进店内，有些拘谨的问道。 老爷子愣了一下，愉悦の美食魔术师？这是什么鬼称呼？自己当年打响的称号分明是厨师界的“幻影刀客”才对！这群小女生怎么回事，连自己的称号都没记清楚就慕名而来了吗？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粉丝！ “你们搞错了，这里没有什么愉悦魔术师。”老爷子心中有些不忿，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心中的不满。而一旁的西野莲音则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爷爷，她们说的可能是我。” “是你？”老爷子吃惊的看着他。 “对，是我。”西野莲音点了点头，看向了那几个女生，微笑道，“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美食魔术师，请随便坐吧。” 那几个女生似乎都是大学生的样子，在看清楚西野莲音的面孔后都呆了呆，旋即互相看了看——对，就是这里没错，网上说这家店的主厨是个年轻帅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个碍眼的老头，但有帅哥肯定就没错了，京都那么多的居酒屋，有几个能有年轻帅哥当主厨的？ 她们落了座，而老爷子则狐疑的看向了孙子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魔术师，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称号的？” “是网友们瞎取的，您不用当真。”西野莲音拿起手机翻了翻，“就这个。” 老爷子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比较出名的网上餐厅预约点评网站，上面有着不少关于西野料理屋的资讯和评论，其中热度最高的一个评价洋洋洒洒可能有上千字了，标题就是“愉悦の美食魔术师”。 这个评论者似乎是一个特别知名的美食家，粉丝几十万的那种，他在评论里十分娴熟的采取了欲扬先抑的手法，先是表述这家店的味道并不能多么出类拔萃，和其他名店比起来只能算不错，然后又话锋一转，强调这里的食物拥有让人心情舒畅的神奇魔力，最后再把那个中二无比的称号主厨脑袋上一扣，引得不少网友在下面表示要来尝鲜。 看完了这个评论，老爷子有点懵了。 要知道厨师圈里只有最顶尖的厨师才会被人冠以称号，虽然这些称号听上去十分的中二和羞耻（日本特色），但本身也是对实力的认可——美食家们可不是闲得慌的，没有实力他们才不会去给你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绰号。 譬如西野高志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各大高级餐厅里研修，后来因为刀工精妙，就被称呼为“幻影刀客”，但这已经是他三十岁之后的事情了，而孙子这才多少岁，已经被美食家认可了？这个美食家怕不是个水货吧？花钱买了几十万僵尸粉的那种？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了一眼孙子，心里不禁庆幸起来——还好老夫回来了！这要是让慕名而来的客人发现这所谓的“魔术师”实力不过如此，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孙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始终需要老一辈人来给他擦屁股啊。 “爷爷您很高兴吗？”西野莲音正在切土豆，看到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诧异。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老爷子表情迅速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训斥道，“你忙你的，做菜的时候不要分心！” “哦，好。” 西野莲音低头继续忙活，过了没多久感觉到有客人在厨台对面坐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熟客——石城光明和崛川佑，除此以外还有石城先生的女儿美咲。 “咦，西野君，你不是主厨吗？这位老先生是……？”崛川佑问道。 “是我爷爷，前段时间他老人家去东京了，所以我代他掌的勺，现在他回来了，我自然就不是主厨了。”西野莲音介绍了一下，然后冲着美咲微笑示意。不过小姑娘的情绪貌似不太好的样子，点点头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另一边，老爷子虽然不清楚这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闺女的奇怪组合是什么情况——一家三口也不像啊，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还是平静的点头示意道：“你们好。” “原来是这样啊。”石城光明和崛川佑面面相觑。 自从发现西野莲音做的食物有让人心生喜悦的功效后，他们来了很多次，直到雪女骨折，店里暂时休业才换了其他的去处，还真不清楚这里的主厨原来另有其人。 不过意外归意外，他们还是正常的开始点菜。而老爷子的厨艺确实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在吃了几口后，崛川佑和石城光明便发现单单论味道方面，同样的菜，这位老先生水平确实更高一些，怪不得能让西野君这样毕恭毕敬。 然而，在吃了一会儿后，石城光明忽然问道：“西野君……能麻烦你单独做一道菜吗？” 听到这话，西野莲音和老爷子同时抬起头看了过来。石城光明也自知失言，马上补充道：“那个，老先生，我绝对没有贬低您厨艺的意思，相反，您做得菜味道非常好，甚至比西野君做出来的味道要更好一些，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那你的意思是……？”老爷子眉毛皱了皱，但也没有发火——他对自己做的菜很有自信，在惊愕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错觉，但西野君做出来的食物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吃得时候心情变得很好。”石城光明摸了摸女儿的头，目光柔和起来，“老先生，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美咲。她今天在学校里和同学吵架了，回到家后心情一直不太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所以才想着来看看西野料理屋这边开门没有，如果今天营业了，就让她吃点西野君做的料理，心情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说完，他起身向老爷子鞠了一躬：“抱歉让您误解了。” 看着他这诚恳的表情，老爷子有点懵了，享受美食确实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能把坏心情改善这就有点魔幻了吧？为什么这个中年人说得跟真的一样？ “确实有这种效果，我也体会过了，我发誓。”崛川佑也在旁边补充道。 见状，老爷子无话可说了，厨师毕竟还是要听取客人意见的，客人指明了另一个厨师来，他肯定也不好再拒绝。只是直接点头又觉得在孙子面前颜面大失，便扭头冷哼一声道：“莲音，那今天店里主厨的位置就再让给你了，正好也让我考察一下你这段日子的厨艺有没有什么长进。” 说完这番话，他看着不断涌入的慕名而来的客人们，心里忍不住古怪了起来。 自己不过离开了半个月而已，这店里的客人怎么感觉都叛变了呢？让人心情愉悦又是什么魔法，没听孙子提起过啊？ 该不会是孙子往菜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了吧…… -75- 美食大赛 “好，请交给我吧。”西野莲音点了点头。他已经适应了主厨的工作了，即便老爷子完全不帮忙他也能支撑起店里的需求，只是没法像老爷子那样又快又好。 片刻后，西野莲音将一份鲜红欲滴的麻婆豆腐递上了厨台，推到了美咲的面前。这个小姑娘的口味和一般日本人不太一样，还挺能吃辣的，麻婆豆腐是她特别喜欢的菜之一，也是在日本属于家喻户晓级别的中国菜——媒体貌似还搞过中国菜的排名，麻婆豆腐排第四，前面分别是鱼香肉丝、小笼包和糖醋排骨。 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原本还闷闷不乐的小姑娘马上微笑起来，情绪转变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好吃吗？”西野莲音问道。 “好吃！”美咲甜甜一笑。 “那就好。”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这小姑娘的脑袋，而美咲这边也很配合，她被西野莲音摸过很多次了，主动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大概是出门前洗过澡的关系，她发丝还有一些潮湿，带着洗发水的味道。 冥冥中感受到了某种视线，西野莲音收了手，扭头一看，发现安达飞鸟正阴阴的偷瞄着这边，顿时有些无奈的摆手道：“别用看萝莉控一样的眼神看我行不？” “我可没说你是萝莉控，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讲。”安达飞鸟无辜的看着他，这人怎么凭空侮人清白。 而另一边，正不停观察着的老爷子则有些愣住了。他刚刚全程观察美咲用餐后的反应，感觉在看什么变脸表演一样——这小姑娘刚才的情绪还很低沉的，怎么吃了一口麻婆豆腐就开心成这个样子？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他看了看美咲身前的这碗麻婆豆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而美咲也反应很快，马上用胳膊护住了食物，有些警惕的看向了西野高志。 这老爷爷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的麻婆豆腐看？他不会也想来吃一口吧？绝对不行，这是西野尼桑给我的！ 老爷子也察觉到了小姑娘的动作，懵逼的情绪还没退却呢，沧桑的心灵立马又挨了一刀，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但他旋即又冷静下来，恢复了名厨应有的淡然自若的样子，继续观察着其他顾客们的反应。 随着西野莲音把一道道菜做好再由京子和安达飞鸟送到食客们的桌上，原本心情不错的客人们暂且不提，许多看上去郁郁寡欢，疑似有抑郁症、狂躁症之类精神疾病的客人们竟然也忽然欢声笑语起来，以至于整个店内都充满了一种欢快的气氛。 西野高志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郁闷——什么嘛，还以为孙子会把店里的生意搞砸，然后就轮到他这个爷爷像正义的超人一样从天而降，挽救濒临关店的西野料理屋，成为孙子眼中的英雄……现在来看，似乎白担心了啊！这生意非但没有变差，还真就越来越好了！ 他复杂的心情在几位老客的出现后达到了顶峰。 这是几个在他店里吃了十几年的超级熟客了，各个都是一把年纪的老餮，品味极高，出入的餐厅除了西野料理屋，其他都是关西地区享誉盛名的顶尖餐厅。 然而，这些老餮在见到他回来之后，虽然热情的打了招呼不假，却完全没有催促他赶紧去做饭的意思，甚至还笑眯眯的研究着今天点什么菜…… 你们这群老东西不是品味很高的吗？你们难道不是为了我做的料理而来的？为什么叛变了？ 看了一会儿，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把你手里的菜，留一小份给我尝尝。” “好。”西野莲音也没觉得意外，很快便盛了一小碗刚炸好的唐扬鸡块递过去，顺便加了个小剂量的喜悦情绪在上面——情绪的强烈程度也是可控的，一般情况下西野莲音都不会用大剂量，免得让顾客们笑抽了筋，而且轻度的喜悦已经足够给力了，连一些性格冷淡的冰山少女都能忍俊不禁的发出狒狒般的笑声。 他知道老爷子对眼下的情况很费解，干脆让爷爷也亲身体验一下好了。 吃了一口唐扬鸡块，西野高志忍不住点了点头，感觉论厨艺，这学厨不过一个月时间的孙子已经是职业厨师的水准了，绝对是他活了那么多年见过最天才的少年厨师。随后，就在他以为“不过如此”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情绪从心底浮了起来，让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像是古树绽开了老皮，像是枯木长出了新芽。 西野高志这次终于惊了——这什么情况，那个美食家原来不是乱写的吗？难怪之前那叫什么美咲的小姑娘吃一口麻婆豆腐都开心成那样，这也太愉悦了吧？ 不过，快乐时光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五分钟，这股愉悦感就烟消云散了。 在喜悦buff结束后，西野高志认真观察了一下孙子做菜的全部步骤流程，确认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这才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做菜过程，为什么孙子做出来的食物能让人那么开心？这可是现实，不是那些吃了菜就会爆衣的美食动画，下药料理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 说起来，听说有些厨师自身有着强大的人格魅力，可以在一举一动中感染别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严肃或放松起来……该不会孙子就是这种天才吧？看看孙子这张不逊色于自己年轻时候的英俊面孔，可能性很高啊！ 他感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莲音，我跟你说个事情。” “您说吧。”西野莲音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他和客人之间就隔着个厨台，经常边做饭边陪客人聊天的，一心二用也不会影响发挥。 “有一个全国性质的美食大赛，我希望你能参加。”老爷子淡淡道，“大赛名字叫做‘食魂’，是由一些调料品牌、厨师院校和顶尖餐厅联合举办的，仅限于25岁以下的年轻厨师。这次我去东京见了几个厨师圈里的老友，他们的徒弟都会去参加食魂大赛，我希望你也能去，到时候狠狠的击败那些老家伙，给我挣点面子，而且对你将来去顶级餐厅研修也有好处。” “没问题，您希望我去我就去。”西野莲音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这么干脆？”老爷子惊喜了一下，但马上收敛笑容，波澜不惊的说道，“那你这段日子就好好锻炼一下，到时候别给我丢人。” “好的。”西野莲音笑了笑，低头继续忙活。 这种比赛去参加一下，输了没什么损失，而一旦能够往前挺进，知名度马上会上一个新的台阶，对于没什么履历的年轻厨师而言意义太大了。况且风谷私立高中的料理研究社本来就准备集体报名食魂大赛——玩票性质，也没打算夺得什么好成绩，重在参与。所以即便老爷子不提，他也会参赛的。 当然，参加以后他肯定是奔着好名次去的，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要拼尽全力，况且他还是个挂逼，挂都开好了还拿不到第一名，那也太丢人了。 -76- 想不到这次的攻略目标是个小正太？ 晚上十点多，店里惯例是早早的打了烊，等京子先走一步后，西野莲音摘下厨师帽，和老爷子一起打扫着后厨，干着一些刷锅之类的工作。安达飞鸟则与老太太在水池边清洗着杯具碗碟，之后又去把桌椅摆摆整齐，把垃圾处理一下什么的。 结束了工作，向两个老人家挥了挥手，二人就离开了居酒屋，乘坐着地铁返回了上京区。 出了地铁站，西野莲音习惯性的打算送送她，不料安达飞鸟却停下了脚步，背着手对他摇头道：“你就别送我啦。” “怎么了？”西野莲音有些意外，难道自己干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应该没有啊。 “真希酱现在还躺着呢，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照顾她比较好，而且我回去那条路本来就走过很多遍了，挺安全的，又不是什么危险街区，不用担心。”安达飞鸟说着从自己的包包里拿了一个电击防狼器出来，冲西野莲音晃了晃，示意自己有防身手段。 她其实也挺想要西野莲音送她回去的，而且从三人行变成二人行，气氛一下子就浪漫了起来。不过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她又莫名的有种负罪感，像是在利用好姬友骨折这件事一样，因此在一番纠结下，还是主动放弃了。 西野莲音看到她把防狼器都掏出来了，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那你走吧，我不送了。 其实换个情商高的男生大概会坚持送她回去，可惜西野莲音的情商暂时还没高到这个层次，况且那条路上出没的醉汉啊路人啊和飞鸟貌似都挺熟的，见面了还会打招呼，这样一想，安全系数确实不低。 见西野莲音答应的那么干脆，连一丁点迟疑和犹豫都没有流露出来，安达飞鸟有些失望的撅了噘嘴，但很快打起精神，笑嘻嘻的挥手走人了。 等她走远了，西野莲音也掉过头，沿着街，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所在的这条街整体风格还是比较古老的，一路走着，左右两排都是些二层的木质商住两用房，店铺门口还挂着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些龙飞凤舞的汉字，如果给路人都换上古装，说是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的平安京也没什么毛病。 他正慢悠悠踱着步呢，忽然听到旁边小路的巷弄里传来了一些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路里几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年轻人正围着一个水手服少女在喋喋不休。水手服少女明显对这几个年轻人很不耐烦，但甩又甩不开，神情看上去有些无助。 西野莲音见状，赶紧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可乐——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口渴了。 另外，他闲来无事，打算在这里围观一会儿，当个吃瓜路人，买瓶水解渴就更重要了。 从第一印象来看，这个水手服少女似乎是遇到了麻烦，但那些年轻人的搭讪虽然烦人，也没到需要热心路人出来伸张正义的程度——总不能因为人家搭讪小姑娘就去把人家揍一顿吧。 他拿着可乐走得近了一点，打算听一下这几个染发青年和水手服少女的对话，再决定一会儿要不要当个多管闲事的热心群众，把这几个野生的小混混当经验小怪给刷了——刚学会不久却没有用武之地的按摩lv1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练一练，让这些野生混混们见识一番以合肥推拿，港派指压，精油护体以及老衲冲击为主的究极一条龙按摩服务。 “里佳，那个老男人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你要跟着他走？”年轻人中的一个黄毛问道。 “你在逗我笑吗？他能开迈巴赫，而你只有一辆便宜的摩托车，你凭什么和人家比？” “可你不是说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吗？” “你几岁了，还像个像孩子一样问这种问题？这个世界能没有钱吗？好了，你们到底滚不滚，再不滚我叫人了，回头警察来了我可不帮你们。” 听完这番极度现实的对话，西野莲音默默喝了一口可乐，感觉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搞半天这野生的小混混才是被骗了感情的受害者啊！ 凭着第一印象把他们定义为反派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他正打算走人，小路里的那个水手服少女大概是不耐烦了，忽然叫嚷道：“救命，有变态想非礼我！” 她这一叫嚷，当事人们顿时慌了，其中那个黄毛更是愤怒道：“里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明是我的女朋友！” “不好意思，已经不是了。”水手服少女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马上摆出了无助的样子，似乎打算继续求救。不过在看到弄堂口喝可乐的西野莲音后，她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大叫道：“喂，帅哥，我遇到流氓了，你帮帮我好不好！你救了我，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情！” 哇，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生！趁现在赶紧勾搭一下，回头就算是玩玩也稳赚不赔！ 然而，和她预料中不太一样的是，那个喝可乐的帅气男生在错愕的看了她一眼后，马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非但没有上前英雄救美，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水手服少女愣住了，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是嫌弃我不好看吗？可我明明挺好看的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感觉娇嫩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而西野莲音已经打算走人了。他耳朵可是非常敏锐的，早就把剧情听清楚了，这时候自然不会上去帮这个女生——如今社会这样的女生数不胜数，他不会去批判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对错之分，顶多是价值观不同而已，但对其好感肯定是负数。 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走出小巷的时候，一个小巧的身影忽然猛冲了进来，从西野莲音旁边掠过，向着小路里那群染发青年们冲去，嘴里还大声叫道：“住手，你们这群流氓！” 西野莲音诧异的看了过去——这忽然出现的小家伙是个相貌秀气的小男生，衣服看上去有些陈旧，还打着补丁，貌似家庭情况不是很富裕，手里则拎着一把竹剑，把他衬托得像个少年剑客。 这是出现热心市民了？不过怎么看上去年纪好小的样子，感觉只有七八岁……年纪这么小正义感就那么强了吗？看来是个成为假面骑士的好苗子啊！ 他正感慨着呢，眼前忽然模糊了一下，随后闪出了一个任务触发的系统提示——收服类任务，目标就是这个小男生，根据介绍来看，似乎是一个古代刀剑幻化而成的付丧神，性格也比较嫉恶如仇，属于混乱善良阵营。 想不到这次的攻略目标是个小正太？ 看来不能吃瓜吃到底了啊！ “小屁孩，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不然我揍死你！”另一边的黄毛已经被水手服少女气了个半死了，还被这莫名其妙的熊孩子定义为了“坏人”，脸色顿时难看了十倍，心里又窝火又委屈，便打算说两句狠话吓唬吓唬他。 这小鬼说我是流氓，那我就是流氓吧！当老实人既然没有好下场，真当了流氓又有何妨？起码能活得更痛快一些不是吗？ “小朋友，你别过来，你救不了我的，快去叫警察！”水手服少女楚楚可怜道。 而那小剑客面对着一大群头发花花绿绿的“流氓”，表现得倒是相当镇定，他看了看满脸无助的水手服少女，又看了一眼脸色凶戾、人多势众的染发青年们，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没错了，这就是一群流氓在巷子里侵犯无辜女生的戏码！ 这群青年又是染发又是烫头，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握紧竹剑，先是向着那个女生安慰道：“姐姐你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随后又看向了凶神恶煞的一众染发青年们，不等对方嘲讽，便轻喝一声，挺着竹剑冲了过去。 染发青年们见状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虽然这小不点上来就污蔑他们是流氓这件事情挺可恨的，但这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还敢上来战斗，也算是勇气可嘉了，可惜就是太自不量力了一点，缺乏了些许的自知之明。 行吧，这小子都先动手了，他们总不能站着挨打吧？这是正当防卫，不能算是欺负小孩！ 随后，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了，明明是一场悬殊的战斗，结果却是这小正太挥舞着竹剑将染发青年们打得节节败退，他的力量似乎不亚于成年人，而且剑术精湛得可怕，赤手空拳的青年们本来打算把这小子按在地上打屁股的，结果反倒是被打得惨叫连连，满地躺尸，以至于无人能欺近这孩子身前三尺。 水手服少女看呆了，片刻后马上兴奋的加油鼓劲起来，还对其中那个黄毛前男友施加各种嘲讽，直言他根本不是男人，居然连小孩子都不如。这番嘲讽里虽然没有什么污言秽语，但却是把男人的尊严都放在地上践踏了一遍，气得黄毛青年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可他们也没办法，这小男孩确实太猛了啊，一个人能打一群成年人，这谁顶得住啊！ 接着，就在“流氓”阵营趋于绝望、马上要被团灭的时候，西野莲音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那个小正太的肩膀，平静说道：“别打了，停手吧。” 他其实打算再观察一会儿的，但这小妖怪都快把青年们给打死了，那就没办法了。 万万没想到啊，这剧本非但不是英雄救美，反而是要他去救一群男人，这也太不给劲了吧？ -77- 这也太惨了吧？ “你是谁？”小正太警惕的扭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问完这个问题，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西野莲音，又有些疑惑了，这家伙没有染发没有烫头，穿着整洁，文质彬彬，而且长得就不像坏人……难道不是一伙的？ “我和他们当然不是一伙的，但是我觉得你的处理不太妥当。”西野莲音看着他，正色道，“你只听了那个女生的一面之词，就把别人断定为坏人并抢先一步动手打人，你没想过万一是你错打好人了吗？” 小正太皱起眉头，这种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情，还能出什么差错？他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水手服少女，又看了看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一众流氓，振声道：“我怎么可能错打好人？这不就是一群骚扰女性的变态吗？” “你才是变态！”听到了他的对话，被竹剑抽翻在地的黄毛赶紧爬了起来，用手指着水手服少女，愤怒道，“她可不是什么无辜少女，我也没骚扰别人，这碧池是我女朋友！” “胡说八道，这不是我男朋友！”水手服少女反应速度很快，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傻乎乎的小正太给自己解围，看上去还蛮可爱的，一会儿说不定能骗回家玩一玩，哪里能容许这小正太知道真实情况，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她否定了！”小正太一脸怀疑的看向了黄毛，“你果然是流氓吧，而且事到如今还打算坏人家女生的名声吗？我果然没有打错人！” 说完，他又举起了竹剑准备再度动手，而西野莲音动作也很快，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妨碍他挥剑——他的力量要比这小妖怪强上不少，小正太胳膊被限制住立马挣扎起来，但半天都没能挣脱。 “你要做什么！你如果要和这些人同流合污，我只能连你一起教训了！”小正太怒声道。 “你太冲动了，先等一等。” “有什么好等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一直站在流氓那边？我知道了，你也是这群流氓的一员吧，专门装好人来替同伴混淆视听的？”水手服少女在旁边冷声问道，她本来看这小子长得好看，心里还挺有好感的，然而这小子接二连三的坏她事情，那她就只能先给他扣个流氓同伙的大帽子了。 西野莲音瞥了她一眼，发动了“狂人气质”，虽然开启后马上就关闭了，但效果十分明显，这水手服女生只觉得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尽管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可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对西野莲音的恐惧感，别说泼什么脏水了，现在连话都不敢插了。 随后，西野莲音对着鼻青脸肿的黄毛说道：“你应该有吧，能够证明你和她关系的东西，照片或者视频。” 这种东西情侣之间肯定是有的，他手机里到现在都存着不少当年原主和牧野真希的照片呢——不过照片上的雪女表情都比较僵硬和冷淡，还和原主一直保持着五公分左右的距离，很难从中感受到什么恋爱的酸臭味。 以后可以考虑找她重新拍一遍，毕竟原主在照片上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太傻了，像个憨憨…… 黄毛微微一怔，马上反应了过来：“对啊，我有！该死，我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用这个？” 他手忙脚乱的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也没怎么摆弄，桌面壁纸直接就是他和这个水手服少女的合照，二人在照片上把侧脸贴在一起，左右手做出一个比心的动作，笑意盎然，看上去分外甜蜜，一张照片就足够让人狗粮吃到饱。 “怎么样，这够了吧！”黄毛看向了小正太紧张道，他也是真的服气了，这孩子拿着把竹剑跟冲田总司那些古代剑豪似的，一个人能吊打一群人，如果这孩子恼羞成怒又要揍他们，他们这群成年人还真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小正太呆若木鸡，这照片算是铁证如山，石锤了黄毛与水手服少女的关系，也就是说水手服少女撒谎了，那么她为什么要撒谎？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那少女非但不是受害者，甚至还利用了自己来报复别人？ 他赶紧看向水手服少女所在的位置，却发现那边空空如也，早已没了少女的踪影。 “人家反应快着呢，在你盯着照片看的时候就跑了。”西野莲音笑了笑，说完看向了黄毛等人，努努嘴，“你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至于这孩子……我来教育他。” “好！兄弟多谢了，不是你解围，我们就惨了！”这群染发青年们有些感动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这是个好人啊！长得帅，人还热心！没有这兄弟，今天他们不但要挨打，还要白白被泼脏水，这种委屈谁受得了啊？ 道了谢，他们也不敢要求这小正太道歉，更不敢提什么赔偿医药费的事情，赶紧朝着那水手服少女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们已经被这小正太的精湛剑术打出了心理阴影，现在只想离这倒霉孩子越远越好，免得又莫名其妙挨了打。 等那群人离开后，西野莲音看着表情郁闷的小正太，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中中……不，你叫我剑童就可以了。”剑童闷闷不乐的低着头，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转身说道，“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我应该向你还有他们道歉的。” 他闻声而来，看到一群外表非主流的男青年，又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女生，先入为主的以为是流氓们在骚扰女生，便不客气的动了手，哪里想到还藏着更深层次的剧情。说来也确实是他冲动了，对方还没干嘛呢他就先动了手，确实有违他理想中的“正义”。 西野莲音看他郁闷中带着自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还好，这小付丧神挺讲道理的，顶多是性格冲动了一点，但肯定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熊孩子。 另外，付丧神要器物放置百年才能诞生，这孩子外表虽然稚嫩，实际年龄估计不小。 “我是西野莲音，是一名高中生。”西野莲音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又问道，“你住在哪里？” 这次的系统任务是临时触发的，虽然是收服类任务，却不能像收服雪女那样自带一个实时坐标，这要没个联系方式，他日后想要再找到这小家伙还真不容易。 “我住在……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不会还想要找我爷爷告状吧？”剑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沉默片刻后低声下气道，“我直接给你赔罪可以吗？对不起，我是错了，我道歉，实在不行我给你土下座也可以。” 西野莲音将语气尽量放柔和些，以免引起这小妖怪的抵触：“别紧张，我没有向你家里人告状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以后怎么找你。” “找我？你找我干什么？”剑童更加警惕了，他以前有听说过，这年头变态盛行，不仅女孩子会遇到变态，连男孩子出门也需要多加注意安全……眼前这大哥哥虽然长得不像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就有那种奇怪的癖好怎么办？ “那什么……”西野莲音也有点尴尬了，二人这才刚见面他就直接讨要联系方式确实不太合适，所幸好感度方面毫无波动，既没有上涨也没有下跌。他想了想，又换了个问题：“你住上京区吗？” 见面就问住址不合适，尾行人家就更加不合适了，只能问问看对方是不是住在上京区，如果是，那以后多留意一下，还是有机会再偶遇的。 “是的。”剑童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几步，等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说道：“我要走了，我爷爷还等着我回去呢，告辞了。” 说完，他不等西野莲音回复便径直走到了弄堂口，捡起了一个大麻袋，一手拎剑一手拖着麻袋便走人了。西野莲音在后面默默观察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个麻袋里应该都是些空的塑料瓶……合着这小妖怪还真就是小乞丐啊，靠捡塑料瓶为生，难怪身上衣服那么破旧！ 大家都是付丧神，别人都混成黑帮小头目了，怎么这小家伙就得靠捡垃圾苟且偷生呢？这也太惨了吧？ -78- 舒服吧？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离开了弄堂，走了十来分钟后便到了家。 打开门，他发现客厅里亮着灯光，还隐约有电视节目的声音，但也没在意——雪女躺在房间里，这开灯看电视的应该是红玉，家里好歹有两只妖怪呢，不怕有小偷溜进来，况且小偷就算真摸进来了也不可能嚣张的开灯看电视。 不过，走进了客厅，他意外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猫看电视的牧野真希，诧异道：“你的腿好了？” 这才一星期吧，伤筋动骨这种事情是一周就能好的吗？这恢复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牧野真希早就听到走廊那边的开门声了，看到西野莲音走进客厅也没惊讶，轻轻点了点头：“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自己试了一下，感觉走路和下楼都没什么异常。” “我先给你把石膏拆了看看。”西野莲音走了过来，伸手把她怀里的猫拎起来丢到一边，然后从茶几抽屉了拿了把剪刀出来，将石膏外边的绷带给剪开，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把石膏和绷带全都卸了下来。 拆了石膏，裸露出来的是一条白皙的小腿，他让雪女把腿平放在沙发上，然后手直接在她的腿上摸索起来，根据记忆找到了上次肿起的地方，往下轻轻按了按，然后问道：“疼吗？” 腿被摸了，牧野真希感觉有点吃不消，她本质上是个脸皮薄的保守派女生，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碰过男的——上次西野莲音虽然给她擦了腿但其实没太多肢体接触。 不过，这种时候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这家伙是关心自己，怀疑是趁机占便宜也太不信任他了，只好歪着头不看他，嘴巴里小声说道：“不疼。” 骨折后的表现是局部疼痛和肿胀，而且会有明显的压痛感，而眼下牧野真希这条腿光洁白皙，纤细笔直，从外表上来看根本没有异常，如果压痛感也没有，那多半是好得差不多了。 当然！人与妖虽然体质不同，骨折也算是大事情了，即便疑似痊愈了，也得再多休息两天以确保万无一失。 确定牧野真希没事了，西野莲音收了手，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掌心，感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双腿的触感与温度——细腻丝滑，带着舒适的少女体温，让人有忍不住再摸上一把的冲动。 结果他这边正回味着呢，刚刚被他拎到旁边的红玉忽然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问道：“舒服吧？” “舒服。”西野莲音下意识点头。 “什么舒服？”牧野真希愣了一下，她并不清楚红玉就是借给西野莲音力量的那只猫妖，更不知道西野莲音还能和红玉对话，听到舒服二字，她第一反应是以为在和自己说话。 “你说舒服什么……”说到这里，西野莲音这边也反应过来了，看了一眼摇着尾巴的红玉，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雪女，果断闭上了嘴。 但这已经来不及了，牧野真希很快也意识到了他说的舒服是什么意思，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居然真的是趁机占便宜啊？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在关心我的伤势，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这些天实在是打扰了，我明天就搬回去。”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啊？这么着急？”西野莲音说完便瞪了一眼沙发上的红玉，结果一扭头就看到那只臭猫得意洋洋的在冲他挤眉弄眼，尾巴摇得跟雨刷器似的，仿佛无声的在问他“爽不爽”“舒不舒服”“开不开心”。 这臭猫自从有了小弟后，就越来越欠打了，回头一定得好好收拾她一下。 “叨扰这么多天了，现在我的腿已经恢复了，再打扰下去不合适。”牧野真希平静道，“很感谢西野同学这些天对我的细心照顾，我会铭记在心的，我欠你和京子姐一个大人情。” “没关系，再打扰打扰啊，我不介意，我姐姐也不介意。”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西野莲音还是能感觉到她应该是有点生气了。她生气的方式和一般女生不同，不会大吵大叫更不会无理取闹，而是会主动疏远对方，惯用手法是冷暴力。 “可是我介意。”牧野真希静静道。 “……” 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感觉是雪女对他的目的产生了误解——首先他是关心雪女的腿伤，后来才无意间发现这姑娘的腿手感很好……但是到雪女眼里他的首要目的就变成了占便宜，很显然，这是个误会。 当然罪魁祸首永远都是那只猫。 “不行，你不能回去！”西野莲音沉默片刻，忽然十分坚定的看着她，“你的伤还没好，你要继续养伤。” “我的伤已经好了……” “不，你的伤没好。” 牧野真希愣了愣，看着西野莲音认真的表情，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这家伙开始了？被自己窥破了心中的人渣本质，干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要粗暴的把自己强行留在他家？ 说起来，这家伙还在床底收藏小本子呢，那些本子分类都挺变态和重口味的，要么是他本人就很变态，才选择了变态的同人志，要么就是因为买了变态的同人志，才导致他变成了一个变态，但无论如何，他内心深处是一个变态都是确凿无误的！那么这样一个变态要把妙龄少女强行留在家里，目的是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心慌，再结合一下上次看到的本子情节，总觉得今天就是她这辈子会遇到的最大劫难了——西野莲音能够靠系统强行借取她的力量，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她其实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而西野莲音则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姑娘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搞得她好像要被什么人糟蹋了一样……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吧？ 他随后便解释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恢复速度快，骨折这种事情至少也该休养一个月才算正常吧？一个星期就能痊愈，这种事情你的老师啊同学们能接受得了吗？肯定会觉得奇怪的吧？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先休养至少一个月，才算符合常识。” 听了这话，牧野真希微微一怔，也觉得此言有理。不过这样一来，她就还得在西野家里住一段时间了，这样真的好吗？首先她骨折后住过来本来就添了不少麻烦，现在腿好了还要装没好，继续蹭吃蹭喝蹭照顾，这承的情也太大了，总觉得良心难安。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很不高兴，一点都不想看到某人，更不想和某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沉默了一会儿，牧野真希忽然看着窗外，没头没脑的问道：“你很喜欢女孩子的腿吗？” “啊？”西野莲音呆呆的看着她，这什么鬼展开？ “问你话呢。” “那当然是……还算……挺喜欢的……吧？”干咳一声，西野莲音有点反应过来了，无奈道，“抱歉，我刚刚真的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只是后来毕竟碰到了，总会有触感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的腿本来就漂亮，摸起来又舒服，所以就不由自主……” “行了，你别说了，我才不稀罕你夸我！”牧野真希面色微红，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谁让你说这个了？话说这家伙果然是个潜在的变态腿控吧？不然能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不过，这毕竟是一种夸奖，所以在羞耻心平复后，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尽管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随后轻声说道：“算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但你以后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好的好的。”西野莲音连忙点头，随后马上看向了一旁那只逍遥法外的猫，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臭猫你完蛋了！ -79- 简直是天赐良机！ 西野莲音随后又拿出了石膏绷带，准备给雪女再打一遍石膏，以确保她看起来仍然像一个腿还没有好的骨折伤患。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去了一趟浴室，好好洗了个澡。这一周来她就洗了一次澡，还是靠京子帮忙的，洗澡的时候也是以擦洗为住，免得把石膏弄湿。现在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正常洗个澡了，她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而趁着牧野真希洗澡的机会，西野莲音一把就揪住了红玉的后颈。 “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啊？什么故意的？我不知道啊？”红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摆了摆尾巴，委屈道，“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怪我？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别回答我不就行了，是你自己忘记了，这也是我的错吗？” “那你为什么一脸阴谋得逞的笑？” 这话显然直戳内心，红玉有点心虚了，把头一扭，不敢看他，但旋即还是定了定神，理直气壮道：“怎么了，笑都不允许我笑了吗？你好过分啊，我不理你了！” 说完她挣扎了一下，用爪子推开了西野莲音的手，一个蹦跳下了沙发，看样子是打算去二楼，多半是想去雪女的房间休息。她这几天基本都和雪女腻在一块儿，似乎很喜欢雪女身上的气息，会不由自主的亲近起来。 西野莲音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跑远，也没有追上去。虽然这只猫是根源，但本来也有他的错，这样盯着红玉追究责任就显得他好像很没担当一样，那也太不男人了。 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雪女终于洗完澡下来了，她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雪白的肌肤因为泡澡的关系而呈现出诱人的桃红色，一边下楼还一边伸了伸懒腰。不过察觉到某人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之后，她很快干咳一声，收敛了一下动作，静静的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然后把白生生的小脚伸到了西野莲音的面前。 由于这个动作与一些奇奇怪怪的足控漫画情景有些雷同，西野莲音有点懵了，没看明白。说起来，她之前洗了澡都是京子帮她擦脚的——她腿不能弯，手又够不着——现在难道是要自己替她擦？ 可是她腿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打石膏啊，在发什么呆啊。”牧野真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轻声提醒。 “哦，好。”西野莲音赶紧应了一声，拿起石膏绷带就开始忙活，同时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就不该去看原主珍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本子，差点被里面的足控本洗脑了！简直日了狗！以后还是多听听大悲咒吧，他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心里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那种大君子的……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就算不能成为大君子，至少也别变成大绅士。 今后还是要更加自律一点，最好能把自己锻炼得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理智机器一样！ 再度打好了石膏，牧野真希起身一瘸一拐的准备上楼了，而西野莲音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忽然把她给叫住了，然后问道：“牧野你一直是在集合公寓那边租房子的对吧，但你这一个月又不去住，太浪费了，要不考虑把房子给退了？” “退了房子，我回头又得再租啊。”牧野真希奇怪的看着他。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你租我家这边的房间好了……反正我家里有那么多空房间，留着也是浪费空间。”西野莲音认真道。 牧野真希明白了，但还是有些吃惊：“租你家？你的意思是要我……长期住下来吗？” “是的。”西野莲音点头，关于这个想法他其实早就有思考过了，首先他和姐姐的收入其实是入不敷出的状态，他自己就不提了，还是个高中生，姐姐那边虽然有努力打工，但也就勉强解决一下姐弟二人的温饱问题罢了。在学费方面，或者一些杂七杂八的额外开支，还有遇到特殊困难的情况下，基本全依赖爹妈留下的积蓄以及爷爷奶奶打来的各种“零花钱”。如果能把家里空余的房间租出去，应该能大大缓解京子的生活压力。 而租给熟人，显然要比租给陌生人要靠谱得多，况且京子和雪女关系很好，肯定不会有意见。 所以主要还是看看牧野真希这边怎么想的，如果她同意，那无疑是最好的。 牧野真希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得失，而西野莲音也没催促她做决定，安静的等着。片刻后，雪女摇了摇头：“我再考虑一阵子吧。” 她对西野莲音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现在最多是……有些嫌弃。加上京子虽然外表小巧可爱，实际上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姐姐，很会照顾人，相处起来也是非常愉快的，真要住过来，似乎也没什么想抗拒的点。 况且这里还有猫可以吸。 但她之前习惯了一个人住，现在要和别人一起住，就得考虑适应性的问题，谁知道和前男友住一起会不会又有什么摩擦？到时候住不下去了怎么办，再搬出去吗？所以肯定不能贸然答应……至少也得再观察一段日子。 “好吧。”西野莲音也没有说什么，他就随便问问，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无所谓。 …… 第二天到了学校，班里的同学对文化祭的女仆咖啡厅具体内容进行了一番规划。 这本来是没什么好讨论的，女生们集体租女仆装当服务生，男生们全部负责后厨的工作就完事儿了，但女生们对此颇有微词，提出了一大堆的反对意见，认为男生们也应该参与到前台的服务工作里来。 这种意见男生们当然不买账，西野莲音也觉得不行，这参与到前台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当女仆，难道要让男生也穿女仆装？ 虽然班里男生数量不少，从概率角度来看，不一定会轮到他去前台当服务生，但出于个人立场考虑他肯定是反对的。 男生女生们对此争吵了一会儿，还是女班主任出来解了围，提出搞一个女仆执事咖啡厅，女服务生穿女仆装，男服务生穿执事装，勉强让双方都接受了下来。 但最后谁来在前台当服务生这件事情又出了毛病——大家都喜欢呆在后厨，反正工作就是把冷藏的食物用微波炉加热，堪称绝佳的摸鱼盛地，而前台给别人端茶送水不仅幸苦，还得卖笑，还得说一些很羞耻的台词，基本没人乐意。 于是女仆与执事除了自告奋勇的一小批之外，其他人选通通由班级同学们匿名投票决定，而这种投票自然是非常真实的，谁颜值高大家就选谁，然后西野莲音就这样一脸懵逼的被选成了执事——不止是全班女生都投了他一票，连班里的男同学们也有一大半在匿名纸条上写了他的名字，而且不少人投得还是“女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他觉得这应该是搞错了，毕竟他平日里和大家关系都还可以，也没和哪个男生小团体结仇，应该不至于被这样恶搞才对。 其实他本来还想在后厨露一手厨艺的，到时候如果能吸引到大量客人们，有助于d班在这次文化祭中拿下“风谷文化祭最佳班级”的荣誉，结果这份伟大的计划还在襁褓中呢，就被班里的同学们自己给投票扼杀掉了，实在是实在是令人惋惜。 下午。 放学后，西野莲音走出教室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碰巧看到了同样打算去家政教室的吉原静，以及从二楼飞奔下来的藤原良平。 “你们班级文化祭打算做什么？”路上，吉原静有些好奇的问道。 “女仆咖啡厅。”西野莲音话音刚落，藤原良平那边便惊讶道，“你们也是女仆咖啡厅吗？” “你们f班也搞女仆咖啡厅？”西野莲音有点无语了，这个选项就那么受欢迎吗，d班和f班都平日里都没交流的居然也能撞一起？ “看来竞争很激烈啊。”藤原良平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文化祭活动素来是很强调集体荣誉感的，每个班的成员都会铆足了劲儿去争夺“最佳班级”的荣誉称号，如果大家都是一样的项目，那真是输了都找不到借口，整个班级的人都会面上无光，很影响班级士气和凝聚力——就像是匹配局里秒选亚索，结果对面也是亚索，那真是谁被单杀谁尴尬，快乐？不存在的。 西野莲音也颇以为然的点头。 他和藤原良平不一样，他还是d班的文化祭执行委员，如果到时候运气不好，在同样的项目上输给了f班，回头得负责任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一开始没人乐意，也不知道哪个家伙提议投票的，结果他一个人碾压了第二名一倍的票数。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期中考试成绩太耀眼了的关系，忽然从年级中下游跑到了年级第一去，全班同学都对他的能力很信任——学霸嘛，智商肯定高，能力肯定强，这种事情不让强者来，难道还找个学渣来干吗？ “不止啊，我听说b班也是女仆咖啡厅。”吉原静微微一笑，“一年级一共六个班，b、d、f三个班级全是女仆咖啡厅，你们加油哦。” 她也是执行委员，不过她所在的a班选择的是鬼屋，竞争压力比较小，这时候难免有些幸灾乐祸。而且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毕竟入学考试的时候她才是当之无愧的年级第一，全科学霸，加上又是魅力无敌的美少女，她不信区区一个文化祭她都组织不好。 不仅要组织好，还得拿第一才行！自己有这个能力！ 而且在她看来，一年级所有班级里最有威胁的就是d班了，这个威胁主要还是源于西野莲音——这家伙论魅力能和她五五开，学习成绩还压她一头，又是神秘的灵能力者，有这样一员虎将当元帅，d班就算全员杂鱼也弱不到哪里去。 如今威胁最大的d班和威胁第二大的b班撞一起去了，简直是天赐良机！ -80- 这还真是你们的文化祭作战策略？ 在得知了b班和f班也选择了女仆咖啡厅这件事之后，西野莲音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文化祭虽然不是什么会影响到将来升学的大事，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做到最好的，不说拿到最佳班级的荣誉让上面批点班费下来，至少要不丢人——这次一年级可是有三个女仆咖啡厅了，谁做得不好谁丢人，作为执行委员，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班级成为最丢人的那个，不然怎么对得起班里同学们的信任。 所以该用怎样的策略才能让自己班级的女仆咖啡厅吸引到最多的客人？ 他原本的计划是用厨艺lv3加心灵干涉lv1两个技能来保证口碑的，但是这个计划已经胎死腹中了，那么靠班里同学们自己下厨能行吗？ 仔细想想，班里的同学们会下厨的就没几个，料理方面就是把冷藏食物拿过来用微波炉热一热就算完事儿了，咖啡也一样，清一色速溶咖啡，想要从菜品角度来入手基本是没戏的，似乎还是得考虑考虑别的手段。 西野莲音调出了自己现有的技能栏，仔细研究了一下，感觉都不是很好用，lv1的按摩也许可行，但他就一个人，显然是按不过来的，lv1的卖萌应该能用到，但靠他一个人杵在门口散发魅力，效果也很有限——现实情况下大家看到了美女或帅哥店员只会惊叹一下，但没有谁会因此就中了邪一样的跑进去疯狂消费。 况且其他班也不是没有班花校草，养眼的程度还是有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他目前等级最高的lv4化妆技能上面。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走进了料理研究社所在的家政教室，向社团前辈们简单问候了一番，西野莲音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随后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扭头看向藤原良平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平日里的社团活动时间，藤原这小子都是厚着脸皮拼命找旁边那个小川同学搭话的，而且他自我感觉特别良好，总觉得那姑娘暗恋他——自从放下了对安达飞鸟的暗恋之情后，他整个人都自信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结果今天这小子进了家政教室忽然老实了起来，头都不敢歪一下，似乎很心虚的样子，感觉好像有什么隐情。 该不会是表白被拒绝了吧？ 这小子昨天期中考试没有达到心理预期，算是事业发展上遇到了挫折，难不成第二天感情领域就也挨了刀子，来了个事业情感双崩盘？ “怎么了？”藤原良平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找你的小川同学搭讪了？”西野莲音压低声音问道。他和藤原良平勉强算是朋友关系，但此刻也谈不上多关心，更多的还是某种八卦心理与好奇心在作祟。 “那个……昨天社团活动结束以后……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藤原良平看了一眼正低头处理食材的小川杏子，同样低声回道。 “怎么，吵架了吗？不会吧？”西野莲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其实在社团里也没怎么和小川杏子聊过天，但毕竟有着藤原良平这层关系，平日里有注意过她，感觉这妹子人挺弱气的，属于那种很好欺负且任劳任怨的老好人类型，这种好脾气的妹子如果能生气，只能说明另一方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没吵架，小川同学怎么可能和我吵架，但确实是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藤原良平支支吾吾道，“她没怪我，但是我挺不能原谅自己的。”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给点意见。”西野莲音看他半天憋不出一句有用的，也没催促，而是耐心的等着他组织好语言。 “昨天社团活动结束了，我打算去附近电玩厅溜达一圈再回去的，不过那边人太多了，没空位了，我绕了一圈就往回走，结果在一个路口看到了小川同学。”藤原良平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小川同学正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堵在路边，那个男人手里拎着酒瓶，感觉像是发酒疯的醉汉，还伸手打了小川同学一巴掌……然后我就冲过去一脚把那醉汉踹到旁边的河里去了，而且那毕竟是个成年人嘛，我觉得回头我可能打不过，趁着他往岸上爬的功夫，我拉着小川同学就跑了。” “然后呢？”西野莲音感觉这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英雄救美嘛，这有什么好尴尬的，该不会是他之后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吧？ “然后小川同学告诉我，那是她爸。”藤原良平老脸一红。 西野莲音：“……” 是在下输了。 藤原良平回忆着昨天尴尬的场景，无比悔恨的叹息道：“小川同学没有怪我，但我觉得伯父可能不会原谅我。” 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原谅你……西野莲音在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能把喜欢的女生的父亲踢进河里去，你也是个人才！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发现家政教室里的学姐们正聚集在一起讨论食魂大赛的事情。 “藤原君，食魂大赛你参加吗？”一个学姐走过来问道。 “参加啊，这可是集体活动，当然不能少我一个！”藤原良平立即振作精神。 “哦，那等会过来填一下报名表。”学姐点点头，她其实不是很关心藤原良平参不参与，这小子厨艺是社团里最差的，基本和没下过厨的人差不多，而且性格自恋，还一天到晚骚扰社团里年纪最小的小川杏子学妹，社团里的学姐们对他风评其实有点糟糕。 随后学姐看向了西野莲音，语气明显柔和温婉了不少：“那么西野君呢，也会一起来的吧？”说完还露出了十分期待的表情。 “嗯，我会参与的。”西野莲音微笑道。 “那你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填报名表。”学姐开心的拍了拍手。 食魂大赛的问题处理完毕后，料理研究社又对文化祭的活动内容进行了一番讨论。 文化祭除了各年级的班级们要进行竞争，社团之前也同样如此，到时候投票排名靠前的社团更是有大量的活动经费奖励，因此料理研究社对文化祭自然也是很关心的——最后定下来的果不其然是甜品店，也算意料之中。毕竟这料理研究社研究得最多的内容就是海内外的各种甜品小吃了，比起现烧的料理，甜品什么的准备起来也比较方便。 “我有预感，这次我们一定能拿个好名次。”一名三年级的学姐笑吟吟的拍了拍西野莲音与吉原静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点难吧？”西野莲音迟疑道。 他本人还是很想要帮助自己社团拿个好名次的——料理研究社的食材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拿部员们交的部费来买的，倘若这次文化祭能拿个前几名，让学生会批点奖励经费下来，能省下不少钱。 但比起班级之间的竞争，社团间的竞争要更加激烈，毕竟班级也就一个年级内互相竞争，而社团却是要与整个学校的全部社团来竞争的。 风谷私立高中社团一大堆，光是足球部、棒球部、剑道部这种王道的热血体育类社团就有十几个，紧随其后的文学社、茶道社、轻音部等文艺类社团又是十几个，再往下还有像漫研部、蓝白碗粉丝团、轻小说同好会这种宅男扎堆的二次元社团，想要在这么多社团中脱颖而出，难度堪比登天。 “怕什么，我们有全校最帅的美少年以及全校最好看的美少女，这么大的优势其他社团能比得了吗？”藤原良平反应很快，瞬间领悟了学姐的意思。 西野莲音无奈的看着他，这是文化祭，开得是甜品店，又不是搞选秀比赛，要帅哥美女就有用了吗？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其他社团前辈们，结果发现这群前辈学姐们全都深以为然的点头，似乎认为他说的没错。 西野莲音愣了愣，什么意思，这还真是你们的文化祭作战策略？ -81- 是自己的错觉吗？ 日子很快又平静的过了几天，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近期西野莲音又在京都本地见到了一些有海蜃会胸针的黑帮成员出没，看样子似乎是在搜索雪女和那个神秘猫耳小正太的踪迹。 不过这显然是没什么用处的，这些黑帮成员不清楚二人的真实相貌，虽然牵着一头疑似能嗅出妖气的威猛大狗，但想要在偌大的京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这狗的鼻子其实没想象中那么敏锐，西野莲音从它面前经过，它也就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怎么在意了。 确保了目前的平静生活不会受到打扰，西野莲音将这几天的重心渐渐倾斜到了文化祭的准备工作上来——文化祭算是重要活动了，风谷私立高中全体师生都挺重视的，没有人会在这期间完全划水……顶多小划一下。 日子很快便到了文化祭的前一天。 放学后，作为执行委员，西野莲音便动员起了全班同学帮忙布置女仆执事咖啡厅的内部装潢。 整个忙碌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小时都没结束，不过成果是非常优秀的，至少看上去很有咖啡馆的气氛——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海报与相框，大多和女仆以及宅文化搭边，这是由班里的宅男们贡献的；原本破破烂烂的廉价窗帘也换成了崭新的棕色遮光窗帘，拉上以后保证不会漏光；灰白色的墙壁贴上了木纹墙纸，营造出一种坐在小木屋里的气氛；桌子虽然是由课桌拼凑而成，但都铺上了野餐桌布；几个绘画比较擅长的同学还在黑板报上画了不少二次元动漫少女作为点缀。 另外，教室门口还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木质竖牌，上面用彩色粉笔写着“女仆执事咖啡厅”几个字，下面则是“欢迎进店用餐”之类的文本，夹杂着不少颜文字，乍一看还颇有几分专业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高中生临时开设的。 其实d班的同学们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这么认真，至少没到连墙纸都要重新贴的地步，但是在得知还有两个班级也选了女仆咖啡厅后，大家的心态马上就变了，一个个都嚷嚷着要做出最好的女仆（执事）咖啡厅，可谓是干劲十足。 不过即便如此，西野莲音在跑去b班和f班门口转悠了一会儿后，仍然觉得情况不容乐观——d班斗志昂扬，但其他两个班级战斗意志也不差，在女仆咖啡店的内部装潢上丝毫没有偷懒。 尤其是f班，西野莲音过去侦察敌情的时候刚好看到那边正在分发文化祭要用的女仆装，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女仆装似乎有点问题——上半身衣服好像有点短，按照正常女子高中生的身材来看，这妥妥的就是露脐装了，而且还是露背的那种…… 露脐加露背二合一，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走卖肉路线吗？ 快住手，你们才高中一年级！没必要那么懂人心！ 很快，侦查完敌情，西野莲音忧心忡忡的回到了教室，马上叫住了班长：“班长，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女班长正指挥着几个男生把野餐布往桌子上铺呢，听到这话扭头问道：“西野君有事吗？” “我想请你帮我和班里的女生们说一下，看看谁家里有多余的，不要的或者可以贡献出来的化妆品，明天我用这些来为店里的女仆和执事们化个妆。”西野莲音也知道化妆品对女生来说是比较珍贵的东西，所以便琢磨着实在不行只能拿班费去买点劣质化妆品了，就是到时候效果可能会差一点。 话说班主任好像化妆品挺多的吧，看她平日里上班都经常化妆，也许可以去老师那边借一点？毕竟是老师嘛，为了班级荣誉，为了奖金与评优，付出一点小牺牲也是应该的！ “化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西野君你还会化妆吗？如果化妆结束不好，会适得其反的吧？”女班长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犹豫起来。 班里都是一群十六岁的少年少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不说了，很多人连洗面奶都不用的，而女生大多也刚开始接触化妆品，到时候如果化妆技术不过关，那还不如别化妆得了，也省的大家珍贵的化妆品被糟蹋。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一个资深的化妆师，只要让我给同学们化妆一下，到时候店里无论女仆还是执事，在观感上都一定能有质的飞跃。”说着，西野莲音把手机掏了出来。上面有他用手机录制的一个小视频，上面用加速的方式在短短三分钟内便呈现出了他精妙的化妆技术，可以用来自证实力。 这个视频是他昨天晚上在自己房间里拍的，用的化妆品则是问牧野真希借的——雪女一开始死活不同意，仿佛那些化妆品比她生命还重要一样，最后西野莲音求了半天才软化下来，气呼呼的答应了他的请求，但也没忘记强调只限一次，下不为例。 “视频？”女班长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便把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画面上的西野莲音手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有眼影盘也有睫毛刷，更多的她其实根本认不出来——女班长自己的化妆技术也就新手水平，她平日里看到这种大神出品的化妆视频都是跪着看的，眼下看到西野莲音手边那么多一看就很有格调的化妆品，一下子就信了几分。 接着，随着视频画面的加速推进，在一阵眼花缭乱的化妆流程之后，画面上的西野莲音就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漂亮女生——倒不是西野莲音自己有女装倾向，而是这种近乎于变性般的化妆术会比较有说服力。毕竟连男生都能化妆成美少女，那么把平平无奇的普通女生变漂亮，岂不同样是小菜一碟？ 视频结束后，女班长已经看呆了。 她就是个化妆技能连lv1都没有的萌新，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化妆术，更何况因为视频加速的关系，她都看不清具体步骤，唯一的感觉就是神乎其技，再厉害的形容她已经想不出来了。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西野莲音的面孔，似乎想要把这张脸和视频末尾出现的那个“美少女”重叠在一起，片刻后感叹道：“这也太好看了！西野君你真是天才啊！” 西野莲音笑了笑，他肯定不是什么美妆方面的天才，不过这时候也没否定，而是直接问道：“好了，班长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 “嗯，没问题，我这就去组织，保证能让大家都帮上忙！”女班长点点头，又忍不住多看了西野莲音几眼，这才转身离去，打算先找自己的好闺蜜们聊一聊这件事情。 想不到西野君还是一个隐藏的美妆大师！莫非他看起来知书达理，帅气阳光，内心深处实际上很少女？不然没道理会去钻研化妆技巧吧？ 而且他自己就能把化妆成那么漂亮的美少女，那他还需要女朋友吗？ 西野莲音自然不知道看似文静的女班长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在班里继续帮了点忙，随后便收到了女班长发来的消息，确认了有不少女生都愿意拿出自己的化妆品来为文化祭做贡献。 其中有几个女生家世比较土豪，声称会提供一些高档的化妆品，大概是可以好好期待一下的。 当然，这件事情肯定也会传到男生的耳朵里，于是，男生们在完成工作后，也一边休息一边议论了起来，似乎对人生的第一次化妆有些兴奋。 “哇，还要化妆吗？我还没化妆过耶……谁负责化妆啊？” “听说……是西野……” “这家伙还会化妆？真的假的？” “好像很厉害……” 聊着聊着，那些男生也跑过来找西野莲音问了不少事情，有好奇他为什么会化妆的，也有男生请求明天的时候务必要把他化得帅一点。 而西野莲音这边在和他们闲谈的同时，也默默观察着他们的面庞，心里暗中评判着这些人的脸型五官潜力值有多高，如果潜力高，那化什么妆比较合适。 “西野，明天一定要把我化得好看一点！”一个男生抓住了西野莲音的手，一脸期待的说道。 西野莲音看了他一眼，隐约记得这男生的名字叫川田理，相貌平平无奇的那种，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印象不是很深刻。 他打量了一下川田理的面孔，然而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感觉这家伙的五官脸型如果化妆成女生会更合适？是自己的错觉吗？ 要不明天先让川田同学穿上女仆装试试看？ 犹豫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忽然微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嗯，放心吧，川田君，我一定会把你化得很好看的。”然后低头就开始在line上联系班长，询问起有没有备用的女仆装可用。 反正是化妆得好看就行了，化成男的还是女的不重要吧？况且文化祭持续三天呢，反响如果不好再换下来也不迟！ 为了大家共同努力的文化祭，只能拜托你了，川田君！ -82- 难道是走错学校了？ 文化祭第一天很快便来临了。 早上，等西野莲音来到教室的时候，d班的同学们已经来了不少了，相互间扎堆在一起愉快的聊着天，看上去颇为热闹。这倒不是他起床晚了，而是文化祭这种事情大家都比较亢奋，所以大部分人来得都比往常要更早一些。 看到关键人物西野莲音到了教室，班长和几个女生们远远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西野莲音走进后看到她们身前的桌上摆放着不少诸如眼影盘、眼线笔、睫毛膏之类的化妆品，其中不乏一些价格不菲的高档品牌，估计是班里几个女土豪们贡献出来的。 “这些可以吗？”女班长颇为期待的看着他，她是唯一一个看过那段视频的人，因此也只有她知道西野莲音的化妆技术有多么神乎其技，压根儿就不是班里的普通女生们可以比拟的。 “可以了，很多了，请交给我吧。”西野莲音笑了笑。 见他点头了，女班长放松下来，但很快又问道：“对了，西野君，你为什么还要我额外准备一批假发？” 女仆咖啡厅的女仆们也好，执事也好，应该没人会用得到假发的吧？ “可能用不到，但准备还是要准备的。”西野莲音没有正面回答她——这是给部分男同学用的，至于用途嘛，就不言而喻了。 见他不说，女班长也不多问，马上又去招呼同学们过来排队化妆，虽然现在的时间才八点出头，而他们的营业时间是上午十点开始，但谁知道这化妆过程要花费多少时间，还是利索一点比较好。 得知了化妆环节即将开始，班里的女生们最先跑过来排了队，而男生们也在一旁围观——他们对化妆还是好好奇的，而且西野莲音在大家的认知中从来没有化过妆，即便女班长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他的化妆技术多么多么牛逼，大部分人仍然很将信将疑，想要来眼见为实。 “西野君，我不是很好看……给我化妆会有难度吗？”第一个女生很快坐到了西野莲音的桌子对面，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这个女生叫三宅香里，单论相貌确实有些平平无奇，不算丑但也绝对谈不上好看，但西野莲音感觉她发展潜力还是很高的——主要是脸型还可以，虽然眼睛小了点，肤质差了点，但这些问题在化妆后基本就不会存在了。 于是，他便给予一个鼓励的微笑，摇头道：“没有这种事，三宅同学。” “谢谢你安慰我。”三宅香里没有当真。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和真正的美少女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对于西野莲音的化妆环节是抱着“试一试又不吃亏”的心态来的，并不觉得自己化了妆就能好看起来。 西野莲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马上拿起了bb霜开始操作。lv4的化妆术已经称得上是顶尖高手了，况且给别人化妆要比给自己化妆轻松容易得多，他拿bb霜自带的粉扑轻轻在三宅香里的脸上涂抹了一会儿，很快便打好了底妆，拿起了遮瑕膏——这也是粉底的一种，可以遮盖掉脸上的瑕疵，比如斑和黑眼圈。 等粉底打好后，西野莲音给她上了定妆粉，作用是延长妆容的持续时间，随后开始了诸如画眼妆、眼影、眼线等一系列较为复杂的操作。 这里基本就是化妆术被称之为邪术的关键所在了，因为无论眼线、眼影还是假睫毛都有放大眼型的效果，而漂亮的大眼睛又是美少女的标志性五官之一，因此在眼妆结束后，配合着有美白遮瑕功效的底妆，绝大部分女生的颜值都会出现飞跃性的提升，说是换了张脸也不足为过。 西野莲音在这边安静的给三宅香里化妆，动作娴熟，行云流水，而一旁的围观群众们已经看傻了，别说女生了，连男生们都一脸的不明觉厉。 最后，等他停下动作，轻声宣布化妆完毕的刹那，几乎所有男生都愣愣的看着三宅香里的脸，有种被惊艳到了的感觉——见鬼，这真的是那个平平无奇的三宅同学吗？这分明是一个偶像级别的美少女才对吧？ 糟糕，心跳有点加速了…… 莫非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三宅香里缓缓睁开眼睛，猛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像围观稀有动物一样的看着自己，被吓了一跳。 女班长则十分善解人意的将镜子递了过来，示意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三宅香里接过镜子，忍不住有些紧张，然而，在看了一眼后她整个人瞬间惊呆了，有种从地狱飞升到天堂的感觉——纳尼，这镜子里的美女真的是我自己吗？我有那么漂亮吗？这也太好看了吧？ 她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傻笑，好在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现在是美少女了，要注意形象。随后她扭头看向西野莲音，神情惊叹中透漏着崇拜：“西野君也太厉害了吧？你简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化妆师！” 她对自己的相貌有几斤几两简直再清楚不过了，眼下看到镜子里这个陌生的美少女，别说周围那些小鹿乱撞的男生们了，连她自己都有些怦然心动——这就是西野君的化妆术吗？这已经是达到了神迹的地步了吧？ 倘若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一辈子都维持这个样子就好了…… 后面的女生们都迫切的等着化妆呢，三宅香里也没有墨迹，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着旁边走去，而围在附近的男生们立马整齐划一的让开了道路——即便是妆出来的美少女，至少眼下也还是个美少女，那自然会得到美少女应有的待遇。 而且不少男生的表情都有些拘谨起来，看三宅香里的目光也复杂了许多——该死，自己明明最痛恨那些用化妆术骗人的女生的，可为什么看到了现在的三宅同学，又感觉这女人竟分外的甜美？ 这也太邪门儿了吧？难道自己真的是那么表面和肤浅的男人吗？ 等三宅香里这边收获了大成功后，西野莲音又迅速开始为第二个、第三个女生开始化起了妆。 这些女生颜值都没丑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而且就算真的特别难看，以lv4的化妆术级别也并非没有抢救的可能，只是操作难度更高更复杂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原本三三两两的队伍也迅速排得老长，连一些担任后厨职务的女生都凑了过来。她们的想法自然是很简单粗暴的：大不了大家一起申请当女仆呗！反正学园祭持续三天呢，今天去租衣服，明后两天就能上岗了，为了能够体验到成为美少女的感觉，穿上女仆装又有何妨！ 而许多不明真相的迟到同学便怔怔的站在了教室门口，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咱们班级哪儿来的那么多美少女的，难道是自己走错教室了？ 可位置应该没错才对啊，难道是走错学校了？ -83- 上帝赐给大家的礼物 前面排队的都是些女生，等七八个女生化妆完毕后，队伍后面终于出现了男生的身影。 如果说在昨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少男生们还对化妆这种事情嗤之以鼻，甚至有些人还十分自恋的认为自己这种帅哥无需化妆，那么，今天见识到这番闻所未闻的化妆术后，西野莲音在他们心目中便基本和上帝没有区别了。 毕竟这可是在捏脸啊，除了上帝，还有谁能这样捏脸的？ 而西野莲音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在一番娴熟的化妆操作之后，便迅速又制造了一个帅哥出来。不过这毕竟是化妆出来的帅哥，帅虽然帅了，但相对的也多了一些阴柔之气，有点像国内大荧幕上的那种流量小鲜肉，颜值是往女性化方向提升的，缺乏了些许阳刚之气，令人不是很满意。 “我好帅！”这个男生叫竹内，虽然西野莲音对化妆出来的效果不是很满意，但竹内自己倒是颇为激动，有一种鲤鱼跃龙门的错觉。 西野莲音没有说话，很快看向了接下来的第二个男生，旋即眼前一亮——第二个就是昨天下午他观察后认为十分适合女装的川田同学，此时他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西野莲音，兴奋的像是即将出嫁的大姑娘。 看着他，作为一名上帝，西野莲音的心态发生了一点变化。 “西野，我就靠你了！”川田同学振奋道。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体验一下成为大帅哥的感觉了，他紧张得腿脚都在发抖。 重新拿起粉底液，西野莲音迟疑了一下，正色道：“川田君，我一会儿要试试看一些比较……有个性的妆容给你，你如果不满意，一会儿可以用卸妆水抹掉让我重新化，不过我认为你很适合这种妆容，希望你能喜欢。” “你放心，只要是你给我化的妆，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也绝对不会麻烦你再化一遍妆！”川田理完全不清楚他一会儿要经历些什么，因此回得也是相当干脆利落。 “哦……好……”西野莲音点点头，马上开始操作起来，又是做底妆，又是画眼线，又是上双眼皮贴。 等到眼妆画完后，川田理整个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多了一股青葱的少女气息。 后面排队的男生们正眼巴巴瞅着呢，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劲了，尤其是等西野莲音完成最后的步骤，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顶假发扣到了川田理的脑袋上，直接把他们全都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这个美女是谁？ 不！ 这绝对不是大家印象中的川田君！ “西野君，我为什么要戴假发？”化妆完毕后，川田理一边伸手去摸镜子，一边好奇的问道。之前西野莲音给竹内化妆的时候他也看了，竹内明明就没用到假发啊。 “假发是这个妆容的核心，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西野莲音干咳道。 “嗯，好！”川田理自然不敢质疑什么，他满怀期待的看了一眼镜子，然而就这一瞥，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下来，随后更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镜子里的美女是谁？怎么那么漂亮啊？等等，这莫非就是…… 察觉到周围同学们吃惊的视线，川田理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看了看镜子，对着镜子里的美少女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而镜子里的“美少女”也马上俏皮的吐了吐舌，然后还跟着他的动作比了个剪刀手，卖了个萌——不会错了，这镜子里的萌妹子就是自己！ 怪不得西野君要自己戴上假发，他现在的样子，只要加个假发，就是货真价实的美少女！偶像级别的那种！ “西野君，你这是……”他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向了西野莲音。 按道理他应该生气的，因为说好是把他变好看一点，结果西野莲音却不按套路来，没把他变成帅哥，而是改造成了萌妹子，这和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但是，看着镜子里这张娇俏可爱的面孔，川田理忽然又发不起火了。 是的，明明是打算生气一下，抗议一下，再让西野给他重新化妆的……但镜子里的少女实在是有点太可爱了，要让这可爱的“少女”从人世间消失，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根本下不了手。 或许卸妆水就在手边，他却没有勇气拿起。 “你觉得如何？”西野莲音试探性问道，他这毕竟是没打招呼就把川田同学化妆成了女生，倘若川田同学生气了，那还是赶紧重画一个比较好，免得伤了青春期男孩子脆弱的自尊心。 川田理沉默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答不上来——他其实已经有点接受这个姿态了，成为美少女本身就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真要说起来抵触情绪也没多么强烈，况且又不是真送他去泰国变性，这顶多是一个妆容而已。 但要回答“很好”或“我很喜欢”的话，又觉得怪怪的，感觉自己身为一个男生，似乎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 “就这样吧。”片刻后，川田理终于下定了决心。 哪怕暂时性变成了一个“女生”，那也好过原来那个平平无奇的自己！而且真要发自内心来说，这种体验非常刺激，即便内心深处是一个令和时代的猛男，此刻的他也确实愿意多体验一番！ “那女仆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作为执行委员，西野莲音在职务的临时分配和变动上还是有点话语权的——倘若大家都不反对的话。 然后他又笑了笑问道，“你接下来要去负责的是女仆的工作，要不起个花名？”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性别为♂的女仆最好还是别让客人察觉比较好，免得客人们正在欣赏少女们的漂亮面孔和美腿呢，忽然得知是男人，那得多痛苦多绝望……所以起个花名还是很合适的。 况且决定了要当美少女，就要认真扮演好这个角色，要在心里也把自己当成美少女才行！如果还是像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邋邋遢遢，连名字都不改一下，这样的美少女是没有灵魂的！ “好的，那我在文化祭这三天的名字就叫做理子好了……”川田理有些羞涩的开了口，但，很快“她”脸上的表情就坚定了起来，起身向着周围的同学们微微鞠躬，细声细气道，“请大家多多指教！” “……”周围的女生们面面相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现在连男生都来抢着当女仆了吗？而且颜值还那么高，让她们这些货真价实的女生面子往哪儿搁？ 而男生们接受的速度反而比女生更快一些。他们走到了川田理的身边，有些人好奇的戳了戳“她”的脸蛋，还有些人干脆一把搂住了他，吓得他花容失色，直接惊叫了一声——男生们平日里遇到美少女的时候都是很拘谨，很战战兢兢的，生怕在妹子们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而理子酱就不同了，可爱程度毫不逊色，而且性别为♂，可以随意的搂搂抱抱甚至肆意揉搓，根本不会被骂是耍流氓。 如此一想，理子酱简直是西野上帝赐给大家的礼物！ 西野莲音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总觉得有点gaygay的……不过他们如果玩得开心，那他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化妆师，仅此而已。 随后，他正打算继续给下一位化妆呢，之前那个化了帅哥妆的竹内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忸怩的低声道：“西野，你给川田化的那个妆……你看能给我也试一试吗？”说完他又有些紧张的解释起来：“我和川田是朋友，他一个人这样子太孤单了，作为好兄弟，我觉得我应该和他共度风雨！” 什么共度风雨！你分明是自己也想要体验一下变成美少女的感觉吧？ 西野莲音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明面上倒是不露声色，轻松的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让竹内君又坐到了桌前。同时，一边给竹内化妆，作为执行委员，西野莲音心里又有了新的想法——要不来一个女装美少女与男装美少年的混搭咖啡厅？这个要操作起来难度其实并不大，至少把女生们化妆成秀气的少年执事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这种咖啡厅会受客人们欢迎吗？ -84- 可歌可泣，轰轰烈烈！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西野莲音终于给全班同学都上好了妆，不过里面有超过半数人原本都没有担任女仆和执事的工作，回头还得给他们重新准备制服。 而这些同学们当中，有超过一半的女生都对化妆成美少年这件事情蠢蠢欲动，很轻易的就赞同了西野莲音的提议，而男生这边比较忸怩一些，只有三分之一的愿意尝试当个一两天的女装大佬——其实这已经很出乎意料了，至少对于西野莲音这种直男而言，要他去穿女装那还真不如杀了他。 “那上午的女仆我先点个名确认一下吧，分别是理子，桃酱，春子，艾丽卡……”西野莲音对着人员名单确认了一下，而下边被报到名字的美少女们便会举手示意一下。 这上面一大串的名字里面一半都是女装大佬们的花名，但对不知情的客人而言，“她们”应该和正常的美少女没有任何差别。 当然，考虑到有暴露的风险，除了少数有声线天赋的伪声大佬之外，其他女装大佬们都是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能避免与客人直接接触最好，而且这样还能够帮助塑造出诸如“三无少女”“无口萝莉”之类的人设，算是一举两得。 …… 上午。 看着校门口人流如织的风谷私立高中文化祭，森口正树一边带着森口组的不良少年们往里走，一边给藤原良平打了个电话：“藤原，西野大哥的教室在哪里？他们准备开什么店？” 森口正树所在的公立高中这两天也在搞文化祭，不过身为不良少年，他们懒得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活动中来，便请了假在外边游手好闲，然后又从藤原良平这边的得知了风谷私立高中文化祭的事情，打算来凑凑热闹，顺便看看心目中的猛男大哥近况如何——他们对西野莲音还是相当殷勤的，声称遇到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找他们帮忙，但西野莲音对不良少年什么的不感冒，答应了以后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们。 文化祭属于公开日，这三天无论是谁都可以进校随便参观，因此作为京都的名校之一，风谷私立高中今天的游客也是相当多，除了学生家长之外，还有外校学生，附近居民，社会闲散人士甚至是来京都旅游的外国人，加上部分本校学生也在里面到处晃悠，远看上去就感觉颇为热闹，处处是人，有一种节日祭典的感觉。 藤原良平正在f班的后厨摸鱼呢，很快便接了电话：“西野他在一年级d班，开的是女仆咖啡厅……要不你们先来我这边怎么样？我们班也在搞女仆咖啡厅，和西野是竞争对手，森口你来帮帮我吧！要求不高，把票给我们班就行了！” “没兴趣。”森口正树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小弟们，大手一挥道，“走，我们去西野大哥的女仆咖啡店看看。” 他和其他几个不良少年上次被西野莲音救了一条性命，后来一直都没找到什么报答的机会，这次文化祭他们便打算尽点绵薄之力，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况且女仆咖啡店对于他们这种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本身就是很有吸引力的——只要是男人，谁会不喜欢女仆装呢？ 他们先是去校门口领取了小卡片，这是学生会印出来投票用的，文化祭的客人们可以选择将这张小卡片交给自己最满意的店铺，一张小卡片加一分，回头根据分数高低会决定哪些班级和社团能夺得荣誉称号，并获得学生会批准下来的经费奖励。 领到了小卡片，走马观花的看着左右两侧的各种摊点，森口正树等人很快便进入了教学楼的一层。 这一层的客人不少，很多都是成年人，多半是本地居民，当然也不乏各类学生家长，有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也有打扮随意的大爷大妈。森口正树和小弟们在走廊里张望了一下，其中一个不良少年忽然说道：“在那边！是女仆咖啡厅！应该就是西野大哥的班级了！” 森口正树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家走黑色简约风格的女仆咖啡厅，马上带着小弟们走了进去，同时观察了一下店内环境——这家女仆咖啡厅的内部贴上了黑白壁纸，墙上挂着木制相框，相框里都是一些漂亮的风景照，格调极高，桌子虽然是学生桌加白色桌布拼出来的，但椅子居然还换成了小沙发，沙发上还有靠垫。 可以说，即便没有周围那些女仆装服务员，这本身也是一家非常出色的学生咖啡店了，还是走高端路线的那种。 森口正树与其他不良少年们面面相觑，都有些被震到了——这就是风谷私立高中这种名校的文化祭吗？区区一个女仆咖啡店搞得都那么有逼格？别说这是西野大哥班级的店铺了，就算不是，他们都想要把手里的小卡片交出去了！ 然而，等他们进店询问了一下，才发现走错了地方，这里根本不是班的女仆咖啡厅，而是b班的女仆咖啡厅。大概是b班的同学们也清楚自己班女生颜值普遍平庸，加上竞争对手有整整两家，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把重点放在了咖啡厅本身上面，女仆仅仅是附属物而已。 而他们这么做的效果也极好，给包括森口正树等不良少年在内的所有客人们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大早开始就招揽了不少客人。 尴尬的离开了b班，没多久，森口等人终于走对了地方，来到了d班的女仆咖啡厅。从外观上来看d班的女仆咖啡厅还是比较符合传统的，从门口木牌上的颜文字以及各种装饰物都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萌元素，走到门口，西野莲音刚好换了衣服出来迎客，便诧异的看到了这群许久未见的不良少年们。 “咦，你们怎么来了？”西野莲音惊讶的看着他们。 “老大，我们是来玩的，顺便给你捧个场。”森口正树说着就把自己的小卡片递了过去。 “谢了，那你们进来吧，刚开业，没客人呢，你们随便坐。”接过小卡片，西野莲音摆了个“请进”的手势。虽然他也是执事之一，但他不负责陪客人聊天什么的，主要工作是迎宾和招呼客人，有点门卫站岗的感觉。 森口正树等人很快便踏入了店门，马上便有一个漂亮的女仆迎了过来，细声细气的问道：“请问几个人？” “五个。”森口正树被这女仆妹子的颜值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其他四个小弟反应也差不多——好漂亮的女仆！感觉都可以出道当偶像或者模特了吧？ 虽然之前一年级b班的女仆咖啡厅给人印象深刻，但果然女仆店就应该有萌妹子才对嘛！ “那请到这边来吧。”三宅香里微微一笑道，她算是店里少数的真女仆之一了，主要负责接待客人方面的工作，免得女装大佬们开口后引起客人们的警惕——谁也不知道客人们对这种可爱的男孩子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接受不了，回头肯定是要挨差评的。 “哦，好。”被如此貌美的女孩子这样对待，不良少年们顿时拘谨了起来，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随后才在三宅香里的引导下坐到了位置上，然后要了几杯咖啡。 在等咖啡的时间里，不良少年们的目光游离在店内的执事与女仆身上，表情逐渐不可思议了起来。 所有少年执事们清一色的秀气俊美，而所有女仆妹子们又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这是什么情况？老大的班级在这次文化祭是从外边招募了一群模特来这里当服务生吗？ 正常来说各个班级里出现美少女美少年的比例应当是很平均的，不太容易出现一个年级的高颜值学生全部集中在一个班级的情况，因此在震惊之余，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是d班从其他地方搬来的外援部队来撑场面。 “女仆小姐，女仆小姐。”森口正树对着旁边一个路过的女仆轻声叫道。 “？”听到他的求助，川田理困惑的转过头来。 在看到川田理面容的刹那，森口正树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这粉嫩可爱的樱桃小嘴，这白皙中带着粉嫩的脸蛋，这大而明媚的漂亮眼眸……没错了，这是天使！这绝对就是天使应有的姿态！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小鹿乱撞的粉红情绪，整个人都变得文质彬彬起来：“那个……冒昧打扰一下，我能问个问题吗？” 其余四个不良少年面面相觑，森口老大这语气是什么情况？还冒昧打扰一下？你什么时候那么儒雅随和了？你不是我们不良团的首领吗？ 川田理犹豫了一下，轻轻颔首。他倒是想要开口，但又担心被客人们识破，只好尽量装哑巴，用肢体语言来回复了。 而森口正树这边则再次被她“娇羞”的样子给刺激到了，又缓了缓，才客气的问道：“女仆小姐，请问你是这个班级的学生吗？” 川田理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d班的女仆咖啡厅，不是这里的学生能是什么？他奇怪的看了一眼森口正树，却发现这客人面带红霞，看上去有些羞涩的样子。他心里有点怪怪的，但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好的，实在是打扰你了。”森口正树目送了女仆小姐离去，然后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胸腔中破土而出。 天呐，真的是好有个性的女生啊，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和动画里的无口美少女一样！而且长得还那么好看……话说她刚刚是不是娇羞的看了自己一眼？是看了吧？一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偷瞄了一眼那个女仆小姐包裹在白色丝袜下的诱人双腿，森口正树悄悄咽了口唾沫，脑海中思绪万千——所以这就是传说中一见钟情的滋味吗？ 决定了，回头找西野老大要一下那个女生的联络方式吧，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爱慕之情，绝对不能草草了事！一定要勇敢的去追她，再大声的说爱她！自己可是森口组的首领，自己的爱情，注定了要可歌可泣，轰轰烈烈！ -85- 这就只能祝他好运了 d班的女仆咖啡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火爆了起来，虽然一年级一共有整整三个女仆咖啡厅之多，但大部分客人们在逛了一圈后都会径直走进d班教室。 也不是b班和f班做得不够好，他们已经尽力了，一个别出心裁的走高逼格路线，一个很懂人心，苦心积虑的给班里女生的女仆装减少布料，但奈何面对亚洲四大邪术之一日本化妆术，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倘若不是d班的客容量有限，很快就没位置了，b班和f班估计连口汤都喝不到。 毕竟谁不愿意呆在到处都是俊男美女的咖啡店里呢？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岗，西野莲音准备进后厨拿个小板凳休息休息，他之前一直开着卖萌技能在门口散发魅力，吸引来了不少客人，也陪着这些客人聊得有些口干舌燥，现在看店里差不多满人了，也不需要他在外边拉皮条了，顿时轻松了不少。 随后，他便看到森口正树等人忽然凑了过来，看表情还有些严肃，心中一惊——怎么了，难道是班里的同学们对服务行业认知不够，不能让客人满意？ 不过这群人一开口，马上就打消了他这个担忧。 “西野老大，你们班级的女生质量也太高了吧！” “求联系方式啊！” “西野大哥，只要你把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也是我也是！” “老大，中午的时候要一起去吃拉面吗？” 听完了这群不良少年七嘴八舌的恳求声，西野莲音有点懂了，原来是看上班级里的女生了吗？ 他顺着森口正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穿着女仆装与白色丝袜的川田同学，表情马上又古怪了起来：“你……想要理子的联系方式？” 森口正树连忙点头，表情忸怩中带着一丝渴望，像是沙漠里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片可以饮水歇息的湖泊。他从国中时期就开始当不良少年了，回忆起国中往事基本都是打架和挨打，始终未对女生动心过，而那个天使般的女仆是第一个让他有心动感觉的女生。 原来那个天使叫理子吗？真是个好名字啊！ 看着他的表情，西野莲音沉默了——这店里也不是没有货真价实的女仆啊，陪聊工作也是真女仆负责的，怎么森口这小子就那么慧眼如炬，偏偏看上了里面的男孩子呢…… 他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个……你们还是自己去要联系方式吧。” 他这边自然不会给联系方式的，森口正树这群人都是不良少年，虽然有讲义气、懂得感恩之类的闪光点但还真不能算好人，给他们联系方式那不是祸害了班里的女孩子么？ 当然，祸害男孩子也同样不行。 “啊？不可以给吗？”森口正树一脸失望，其他不良少年们也有些沮丧——除了理子，这里的美少女还是不少的，他们都想分一杯羹。 “没征得别人的同意，我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别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万一让人家生气了怎么办？”西野莲音平静道，“而且这种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去搭讪才对……你们都不敢迈出第一步，那凭什么和别人有后续的故事？” 听了这话，森口正树微微一怔，若有所悟的抬起头：“老大你说得对，这种事情确实应该由男人去主动才对，我还是一会儿自己去搭讪她吧！” 说完，他的表情坚毅了许多，宛若一名即将去冲锋陷阵的战场悍将。而西野莲音沉默片刻，只能给予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就只能祝他好运了。 敷衍完了森口组的不良少年之后，西野莲音打算出去逛一逛。目前教室里的人手相当充足，而且他已经站了老半天了，出去摸一会儿鱼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除了以班级为根据地的各种店铺外，校内的庭院里也有很多的社团摊贩。 比如游戏社团的技术宅们弄了个小游戏让路过的游客们免费试玩，蓝白碗粉丝团的成员们正在卖蓝白条纹内裤，整得跟个内衣店似的，差点没被学生会的人给取缔掉，还有些社团明明是体育社团，却在路边摆摊卖章鱼丸子，卖得还很好……然后西野莲音就去排队买了一份，发现味道一般般。 他坐在中庭了吃完了章鱼丸子，拍拍屁股起身，正准备继续闲逛，眼前忽然跳出来了两条系统提示——特殊任务触发了，而且一次性就是两个。 他有些意外，很快便戳开了任务信息，发现这两个任务中，一个妖怪的所属分类显示为“恶灵”，而另外一个就比较特别了，从分类到个人信息全部都是问号，几乎没有透漏半点可用的信息，很可能是什么罕见的上位妖怪。 更加不同寻常的是，这次的两个任务都是“收服/斩杀”任务，看样子是给了西野莲音两个完成任务的方式——要么直接宰了，要么也可以通过积攒好感度的方式收服。 这种妖怪大概就是所谓的“混乱中立”阵营了，亦正亦邪，不算善良的妖怪但也说不上多么凶恶，所以系统才将处理这两个妖怪的决定权交给了西野莲音。 扫完了任务信息，西野莲音环顾四周，有些犯难了——这是特殊任务，没有实时坐标的，而这个文化祭游客那么多，偌大一个学校，自己上哪儿去找它们？ 恶灵就不说了，这种鬼怪虽然不算很强，但恶灵的躯壳是可以随便换的，没有系统坐标鬼知道哪个路人是恶灵，万一别人只是黑眼圈比较重呢。 而后面那个妖怪就更过分了，信息面板上全是问号，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这怎么找啊？难道要让他挨个找路人问一问“你是不是妖怪”吗？ 说起来，对于如何辨认妖怪这件事情，他也是有询问过牧野真希的，根据雪女的个人经历与猜测来看，妖怪社会其实和《三体》里的黑暗森林差不多，鉴于有些凶残的妖怪会主动猎杀其他妖怪，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大多数妖怪都很小心警惕，相互间也绝不会主动暴露身份——像海蜃会这种抱团取暖的妖怪帮派算是例外了。 所以西野莲音就算把所有路人都问一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人家压根儿就不会承认，反而会打草惊蛇。 于是，看着这两个任务，西野莲音一阵蛋疼，只好又去四处逛了逛，但仍然一无所获。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妖怪是同伴还是恰好都被文化祭给吸引过来的，感觉一路晃悠下来，周围的每个路人都怪怪的，看谁都觉得像妖怪。 等到了中午，西野莲音回教室吃午饭去了，他找了半天没有收获，打算把这个任务给放弃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连目标是谁都不清楚，这换谁来都完成不了啊，他又没有可以嗅到妖气的狗鼻子。 吃过午饭，离开了教室，西野莲音打算先去a班的鬼屋看一看，毕竟一年级里b、d、f三个班级互相消耗，e班搞了个舞台剧但是上午表演结束后反响平平，而a班的鬼屋倒是表现不错的样子，之前一直有很多人排队，估计就是这次文化祭最强的对手了。 走到了a班教室外的走廊，排队的客人仍然不少，鬼屋里则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西野莲音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吉原静的身影，但又觉得不太对劲——这姑娘的脸色怪怪的，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西野莲音走过去问道。 这鬼屋里的惨叫声连哭腔都出来了，显然是鬼屋惊悚效果过硬的一种体现，作为a班的执行委员，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吧？为什么那么焦虑？ “有点奇怪。”吉原静秀眉微蹙，不安的撩了撩额前的发丝。 “有什么奇怪的？” “刚刚进去的客人是一对母女，但这叫声里有男有女，也不像是中年妇女或小女孩的嗓音……”吉原静犹豫了一下，表情古怪的说道，“我感觉有点像我们班里人自己的叫声。” 西野莲音微微一怔，这什么意思，你们班里的鬼屋工作人员扮鬼吓人，结果自己反被吓了个半死吗？ 该不会是假鬼遇到真鬼了吧？ -86- 给我吓死她们！ “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西野莲音问道。 一般来说正常的游客不太容易发生这种情况，要么是胆子小得被吓得屁滚尿流，要么是胆子大的对任何惊吓点都不为所动，极少有人能反过来把工作人员给吓倒，哪怕这些工作人员都是一群高中生。 况且文化祭里潜伏着两个妖怪，其中一个还是鬼怪类型的恶灵，他便不由自主的怀疑了起来。 “我进去看看。”吉原静说完便打算往里走，她毕竟是执行委员，算是总指挥官了，文化祭里出了什么事情她都是有责任的。 不过西野莲音很快拽住了她的胳膊并说道：“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发生了什么也许我能帮你一把。” 如果有妖怪在里面作威作福，那他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哪怕这个可能性很低。 “也……行吧。”吉原静不动声色的扯开了他的手，点了点头。a班的鬼屋是免费参观的，也不存在什么趁机白嫖的可能性。 利用吉原静执行委员的便利，门口站岗的男生也没有加以阻拦，随便就放他们进去了。进了门，西野莲音眼前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幽邃路径——风谷私立高中是贵族学校，又是本地名校，教室空间一直都蛮大的，而且鬼屋布置的时候会使用黑布与泡沫塑料墙来制造来来回回的曲折小路，倘若有胆子小的游客走慢一点，五分钟都走不出去。 入目所见漆黑一片，也就前方有一根光芒微弱的蜡烛在提醒游客该往哪儿走，其他地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耳边还隐隐约约能响起诡异的背景音乐，进一步渲染了恐怖的气氛。 西野莲音对a班的鬼屋有点刮目相看了——气氛营造得不错嘛！ 就是隔音效果差了点，泡沫塑料墙后面时不时能传来一些惊恐的尖叫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和吉原静是来调查里面情况的，不是来玩的，当然不会按照正常套路来。等后面的教室门关上后吉原静就走到了塑料墙边，掀起了上面的黑布，一个脸上画得鲜血淋漓的a班男生正抱着头蹲在那里——这里是泡沫塑料墙上的小凹槽，可以藏人，是鬼屋的第一个惊吓点，但这男生似乎情绪不佳，脸对着凹槽，屁股对着外边，看起来是自闭了。 “松田君，松田君，你怎么了？”吉原静诧异道，这个松田同学可是鬼屋的工作人员，按道理在感觉到有人靠近后应该出来的才对，为什么会躲在黑布下面一动不动。 “吉原……同学？”美少女的力量显然是无穷的，看到吉原静后，松田同学终于缓过了神来，尴尬的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还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呢，松田同学你刚刚为什么缩在下面一动不动，你在害怕吗？” “这……这个……”松田犹豫了片刻，“确实有点。” “能把情况告诉我吗？” “是这样的……”松田很快解释了起来。 他刚刚是在黑布下面正常埋伏的，听到脚步声后很快便做好了准备，打算钻出来吓人一跳，但等到他捏准时机蹦出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因为环境比较昏暗的关系，他也不清楚客人是不是走远了还是回头了，见四下无人便打算掉头回去继续躲起来，结果拽幕布的时候发现有点拽不动，便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在头顶的位置有一张脸在看他——这里的光线来源只有走廊尽头的那根蜡烛，他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空洞无神，简直和个鬼一样。 松田自己本来就是鬼屋的工作人员，对于这里的惊吓点位置都很清楚，对鬼屋本身是不设心理防线的，几乎没有警惕心，在蓦然看到这么一个惊悚的画面后，松田整个人都快尿了——那双眼睛绝对不是他们班级同学的，也不是鬼屋布置好的惊吓点之一，那么这是哪儿冒出来的？ 况且正常人怎么能悄无声息的爬到上面，这难道是真的鬼？ 于是他尖叫一声，双腿一软，屁滚尿流的就躲回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直到吉原静和西野莲音进来查看情况才算给他解除了自闭状态。 “你是被游客耍了吧？”吉原静不确定道，她是撞过一次鬼的，但眼下这情景和之前撞鬼的情况不太像。 如果只是单纯的以吓人为目的，说不定是一些胆子特别大的游客——这里的气氛还是很可怕的，黑漆漆的还有鬼片bgm，班里同学又不是什么专业鬼屋演员，都是些临时客串的少年少女，在这里呆久了很容易心里发毛，被游客反套路也不是不可能。 “可能是吧，但那双眼睛太吓人了，真的好恐怖。”松田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起来只是被游客反套路，西野莲音和吉原静松了口气，他们都是见过恶鬼的人，这鬼屋真要进了鬼那也太恐怖了。 不过眼下还不能盖棺定论，还是要眼见为实，于是他俩又在曲折的鬼屋路径里来来回回的往前走，循着声音，总算是见到了那两个搞事儿的游客——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就是那对母女了。 到了她们身后不远处，西野莲音和吉原静藏在拐角，挨着脑袋把脸探了出去，借着烛光勉强可以看到那对母女的行动——中年妇女在接近了鬼屋演员所在的位置后，马上就趴在了地上，而且她穿着黑色的衣服，趴下和隐形了一样，不仔细看完全不会察觉到地上趴着人。 而另一个小女孩就更厉害了，麻溜的抓住幕布开始往泡沫塑料墙上方爬，也不知道她是体重太轻还是怎么回事，爬的时候没什么动静，悄然无声——她手里还拿着个惨白色的恐怖面具，似乎是从前面的鬼屋演员手里顺走的。 片刻后，a班负责这一块的演员同学觉得不对劲了，探头探脑的从幕布下面摸了出来。大概是前面的尖叫声引起了他的警觉性，就探了个脑袋出来，身子还躲在后面。而且他在这里的任务就是偷偷伸手摸一下客人的脖子，很轻松，没什么难度。 就在这时，前面走廊尽头的烛火忽然熄灭了。 吉原静和西野莲音看得很清楚，那个狡猾的小女孩见目标不上套，直接蹑手蹑脚的溜到了走廊尽头，趁着演员同学没注意，一口气把烛光给吹灭了——这种情况下就没办法了，按照惯例，如果有不老实的游客把烛火吹灭了，附近的工作人员就得等没人的时候再把蜡烛给点上。 迫于无奈，那个演员同学只能出来给蜡烛点火，这个过程倒是挺顺利的，但等他把打火机放到桌子抽屉里的时候，上方忽然吹下来一阵阴风，又把蜡烛吹灭了——这次演员同学觉得不对劲了，他举着打火机接着微光打算看看上面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还漏风进来，结果抬起头，他蓦然间就见到一张恐怖的鬼脸，下意识大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好在打火机在脱手的时候就自动熄灭了，也没有引发火灾这种危险的事情。 和前面那些同学一样，这个a班的演员同学在被吓到的那一刻心里也没有任何防备——这可是自己班级的鬼屋啊，所有惊吓点的布置区域他都参与讨论过的，称得上是了若指掌，又怎么可能会吓到自己呢？ 于是，此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的就往吉原静和西野莲音所在的方向逃窜——这边也有一个蜡烛，烛光可以勉强让人安心一些。 但很快这位同学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他有点懵了，鬼屋地面上应该没道具的才对啊，他爬起来后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脸色惨白的人影正趴在地上，表情恐怖的盯着他看——这连环惊吓其实已经很给劲儿了，但更加让演员同学没想到的是，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居然还迅速的向着他这边爬了过来，爬窜的动作又吓人又鬼畜，像个超巨型蟑螂一样。 这次演员同学是真的吃不消了，眼睛一闭，似乎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见鬼屋演员被吓晕了，那个动作鬼畜的中年妇女慢慢站了起来，不过她的表情挺平静的，似乎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什么吓人的乐趣。而那个小姑娘倒是很开心，小脸上写满了戏谑的笑容，似乎对戏弄他人倍感愉悦。 “好过分。”吉原静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生气。a班的鬼屋演员毕竟只是班里的同学们，无论心理素质也好，还是专业水平也好，都无法与真正的鬼屋演员媲美，而这对恶劣的母女吓唬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演员直接吓晕，这就有点太过火了。 “确实过分了。”西野莲音说完，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问道，“要不让我去吓唬她们一下？” 文化祭投票的时候他就对鬼屋很感兴趣，也想试试看当鬼屋演员的感觉，现在看这对母女如此欺负a班的同学，便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吉原静也很想给这两人一点颜色看看，但听到西野莲音的提议还是有些意外了：“你可以吓到她们吗？” 这家伙是除灵大师，不怕鬼，但不怕鬼和会吓人不是一个概念吧？ “大概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西野莲音看了一眼技能等级后说道。 狂人气质技能获得了那么久，他一直没有怎么注重去刷等级，但即便如此，这个技能距离lv2也很接近了，现在大概只要再开启一会儿，应该就能升级了——这技能是按照恐惧情绪来获取经验值的，因此他现在需要吉原静贡献一点恐惧值出来。 “什么忙？” “被我吓唬一下。” “啊？” 看吉原静一脸诧异的样子，西野莲音也懒得解释。他小心翼翼的把吉原静壁咚在了地上，为了防止她尖叫，还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吉原静不懂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眉头皱了起来，但也没急着抵抗——这么诡异的环境下，这家伙总不至于狼性大发吧？ “我要开始了。” “嗯。” 见她准备好了，西野莲音便开启了狂人气质，开始制造恐惧，而且在这种氛围下，他的狂人气质就像是得到了增幅一样，效果瞬间提升了至少50%，把吉原静吓得不轻——在西野莲音开启技能后她的眼睛就睁大了，拼命挣扎起来。但她的身体被西野莲音按在了地上，嘴巴又被捂住没法叫喊和求救，只好惊恐的睁大眼睛，还不断摇头，仿佛是在求饶。 鉴于吉原同学提供的恐惧值实在是太多了，堪称产粮大户，几秒钟的时间西野莲音就凑够了足够多的经验值。卡住升级的一刹那，他赶紧关掉了技能——恐惧值也可以反应一个人的胆量，他是真没想到吉原静胆子小成这样，望着她惊恐的俏脸，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确定吉原静不会再尖叫后，西野莲音松开了手，给了她喘息回神的时间，然后低头看了看手掌心，发现上面湿乎乎的，还残留着这姑娘啃出的牙印子。 妈耶，咬得这么用力，吓坏了吧？ 自己一会儿该道歉的，是不是还要想办法弄点礼物来赔罪？ 他把手上的口水在衣服上擦了擦，扭头看向吉原静，发现她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眼角泪痕斑斑，表情则十分委屈，仿佛被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对不起。”西野莲音愧疚的看着她。 吉原静用袖子擦了擦泪花，不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你吓人很厉害了，反正肯定是你的灵能力吧……帮我去把那两个客人吓跑，我就原谅你。”那两个客人又跑去捉弄下一位受害者了，貌似挺乐在其中的，磨磨蹭蹭一直没走。 她刚刚体验了一下直面狂人气质的感觉，哪怕只有几秒钟，也仍然让她觉得心有余悸，同时对某人有些气愤，感觉自己被他欺负了。 然而，一想到那两个可恶的客人马上也要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她忽然又觉得这家伙变得顺眼起来了，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 想不到灵能力者在装鬼吓人方面也那么厉害？ 给我冲！ 给我吓死她们！ -87- 还被吓尿了？ “谁？”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正准备和中年女子一起离开鬼屋的小女孩猛然转过了头。 她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身后黑暗的狭窄小路，脸上缓缓浮现出了戏谑而残忍的笑容，低声轻笑道：“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啊，嘻嘻……” “香橙大人，我们不走吗？”中年女子在旁边平静的问道，虽然对外宣称的是母子关系，但实际上她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反过来的主仆——中年女子本身对捉弄他人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但主人有兴趣，她也就只能陪着一起了。 被叫做香橙的小女孩有着一头罕见的金发，她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中年女子别跟着她，然后独自一人向着来时的路口走了过去。 她刚刚感觉到后面有动静，怀疑是有哪个鬼屋演员躲藏了起来没被她们发现，现在打算补上。 她可是罗生门之鬼，是丹波山的鬼王之一，鬼王玩鬼屋，难道不应该是她去吓别人吗？ 凭什么被一群凡夫俗子吓到？ 根本没这个道理好不好！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但却格外的悄无声息，像是飘着走的一样，很快便来到了路口。然后她也没有急着从路口那边突然冒头去吓那个漏网之鱼一跳，而是故技重施，爬到了墙壁上，打算通过天花板绕过去，直接空降到那个漏网之鱼的身后，营造出回头杀的惊悚效果，想必一定非常有意思。 不过，等过了路口，来到了之前走过的那条狭窄走廊，小女孩却没有看到所谓的漏网之鱼——这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刚刚被她吓得瑟瑟发抖的a班学生还恪尽职守的窝在墙壁里面，一动不敢动。 动静似乎还在很远的地方……难道是逃跑了？ 她舔了舔嘴唇，逐渐有些兴奋起来——这还是第一个知道逃跑的猎物！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必须要好好玩弄一番！ 没有犹豫，她马上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追逐了过去，来来回回跑了两条走廊后，前方的动静忽然发生了逆转——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是那个猎物恼羞成怒之下放弃了逃跑，打算回来和这小女孩决一死战。 还敢回来？小女孩轻蔑的挑了挑眉，左右看了看，掀起了塑料墙上的黑幕躲了进去，手里则举着一个面具，打算等那人经过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吓他一跳——当然这只是开胃菜，黑暗的环境下有很多吓人的机会，她没打算一波就把那个可怜虫吓晕过去，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不过，等她捏准机会，嗷呜一声从幕布下面飞扑出来的时候，却茫然的发现周围并没有人。 人跑哪儿去了？ 小女孩皱起眉头，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走廊的两端。她的感知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普通人想要在她面前无声无息的离开几乎不可能，然而那个人却很诡异，仿佛跑着跑着原地就消失了一样，这是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该不会是鬼吧？但如果是鬼，就更不可能逃过她的感知了啊，她可是鬼王！ 难道在头顶？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在头顶，不然被人用一样的手法给吓到了那也太丢脸了。 但无论如何，遇到这种超出掌控范围之外的特殊情况，还是让小女孩觉得有些诡异和不对劲了。如果一切尽在掌握，她大可随意享受追逐恐吓别人的快乐，但出现了无法确定的神秘变数，那，即便是她也没法一直淡定下去。 要不……走吧？ 反正也享受得差不多了，那个幸运儿就饶他一命好了，算是她大发慈悲。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转过身，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去，发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背光的鬼影——真就是一片漆黑的人形轮廓，眼睛的位置冒着红光，配合着鬼屋里从未停息的恐怖背景音乐，简直不要太吓人。 小女孩顿时僵住了，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个什么东西，一瞬间额头冷汗直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是什么怪物？鬼吗？可自己明明是鬼王啊，是最顶尖的上位妖怪，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很恐怖？ 她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小脸煞白了起来，想要说点什么，而那个鬼影则忽然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明明身材一点都不臃肿，但每一步落下都有一种大地震颤的压迫感，口中还发出了恐怖的嘶吼声，像是从什么惊悚游戏里跑出来的怪物一样。 这种情况下是没时间思考的，能考虑的只有两点，要么跑，要么不跑。于是小女孩尖叫了一声，掉头就是一阵狂奔——被那个怪物抓到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一定是很恐怖的事情，她可以笃定！ 该死，自己为什么不敢反抗，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而另一边的怪物鬼影自然是西野莲音了，看着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女孩，他心里倒是没什么欺负熊孩子的快感——其实是有的，但他并不想承认——只是有些感慨这lv2的技能就是不一样。升级之后的狂人气质不仅恐惧buff的效果获得了增强，而且还多了一个特质，那就是可以压制住敌人的反抗欲望。 换而言之，他只要开启技能，除非是心理素质特别强的铁头娃，不然一般人见了他简直连还手的念头都不敢有，除了跑就是跑。但也因为效果实在是太猛了，他没法在日常生活中乱用——这属于无差别aoe攻击，除了目标对象之外，周围路人也很容易被波及的。 他追着这小丫头一路乱撵，终于把她赶到了直达出口的最后那条走廊，而正在原地静静等候的中年妇女则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无敌的香橙大人怎么会被吓成这幅样子？ 她可是鬼王啊，鬼王在鬼屋被吓哭，这说出去谁信啊！ “尚子，快带我出去！快点快点快点——这里有怪物！！！”看到了中年女子，小女孩一个飞跃就扑进了她的怀中，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大声尖叫起来，小脸满是泪花，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而尚子抱着她，隐约感觉到她裙下的双腿上似乎有什么液体流淌了下来，更加懵逼了——这湿湿的体液，这怪异的味道……难道香橙大人不仅被吓哭了，还被吓尿了？ 这还是她认知中那威严满满的香橙大人吗？ 当然她只是一个普通恶灵，鬼王的吩咐她肯定是要听的，也没管那个在走廊尽头迈出了半条腿的鬼影，抱着香橙大人就走到了外边。 走廊里不少人正在排队，看到有游客抱着孩子出来便看了几眼，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小女孩玩鬼屋被吓哭或吓尿也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有几个人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位母亲不应该带着这么小的女儿逛鬼屋，万一留下童年阴影了怎么办。 “香橙大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尚子低声问道。 到了人多的外面，小女孩脸上的惊恐之色消退了很多，但也没有立即答复，而是低低的喘息起来，似乎仍有些惊魂未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不是鬼，但为什么那么吓人？难道是这个鬼屋的隐藏杀手锏？ 所以自己身为鬼王，竟然被凡夫俗子的鬼屋给吓成了这样吗？ 没过多久，西野莲音也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他把技能一关马上就变得人畜无害，也没人注意他。 吉原静在走廊上等半天了，看到三人出来了，尤其是看到那熊孩子惨兮兮的屁滚尿流的样子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她通过尖叫声以及那孩子大腿上流淌下来的液体也能判断出……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刺激的事情！ 于是，她便远远的对西野莲音竖起大拇指，意思是：丧心病狂，但是干得漂亮！ “把熊孩子吓哭的感觉怎么样？舒服吗？”她走到了西野莲音身边问道。 “我只是在做鬼屋临时演员份内的事情而已。” “说得好听，那你为什么在笑？” “因为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 “是你，我知道是你，就是你对不对！”西野莲音这边正在和吉原同学说话呢，被中年女子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忽然抬起手，俏脸上满是泪痕且愤怒至极的指着他，极不甘心的大叫起来，吸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旋即，她又恨恨的盯着西野莲音的面孔，咬牙切齿道：“我记住你了，我已经记住你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个可恶的混蛋，竟然害得自己被当众吓尿裤子，自己活了上千年，还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凡人！ 你死定了！ …… 系统提示：“当前茨木童子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25。” 系统提示：“当前恶灵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2。” -88- “但我同意。” 看到了系统提示的好感度变化讯息，西野莲音微微感到吃惊，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正常人哪儿能在鬼屋这样捉弄工作人员，哪怕这里的工作人员只是一群高中生。他之前看那个小姑娘身法分外矫健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现在得知她是妖怪，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居然是传说中的妖怪茨木童子吗？ 西野莲音有听闻过茨木童子的传说，据说喜欢幻化成美女，曾经被渡边纲斩断过手臂，后来又把断臂拿回去了，同时也是酒吞童子的部下，是大江山（也叫丹波山）的鬼王——虽然大江山的实际统领者是酒吞童子，但酒吞童子沉迷享乐，不怎么管事儿，所以统御百鬼这件事实际上是由茨木童子来负责的。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里面杜撰和添油加醋的东西太多，可信度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至少西野莲音今天眼见为实的茨木童子和传说里的差别就非常大——这茨木童子分明就是一个未成年的金发幼女，而且相貌还颇为可爱，估计卖个萌就能让不少萝莉控惊呼阿伟死了。 不过外貌归外貌，她的内在性格就令人无法恭维了，从鬼屋里以吓晕工作人员来取乐就能看出应该是个性格相当恶劣的妖怪——她从平安时代至今大概活了也有千年了吧，内在居然还是和个熊孩子差不多，难道是因为缺少了社会的毒打？ 不过也是，这种鬼王级别的妖怪估计到哪儿都是混世小魔王，想给她一顿毒打着实有点难。 看着这个怒气冲冲瞪着他的茨木童子，西野莲音觉得有些棘手了，她在系统界面上所有信息全部都是问号，十有八九是非常难缠的上位妖怪，还不是雪女那种幼年体，而是幼女外表的完全体，真要走斩杀路线，他觉得自己多半是打不过的——更何况，目前她也没做什么伤害无辜的事情，顶多是恶作剧而已，那就更没有斩她的理由了。 那么要走收服路线？ 根据收服红玉的经验可得知，即便是走友情路线也是能攻略的，未必就一定要对雪女那样的主动告白，况且茨木童子外表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这要告白了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如果这都能收服了，怕是收服当天他就能吃上监狱里的牢饭了…… 但现在好感度上来就是-25，这种情况下想要获得她的友谊同样是一件无比麻烦和困难的事情。 头疼啊！ 要不先把她丢到一边不管了？ 反正又没什么惩罚，先放置下来也好！ 想到这里，西野莲音蓦然轻松了许多——果然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觉得这任务不好做，那咱们就先丢到一边嘛，将来万一成功了有很大的好处，失败了也无所谓，又没惩罚！自己连之前的剑童都还没收服呢，平日里又要花费精力在学业以及西野料理屋那边，哪有时间再去陪这小丫头玩闹？ 于是，他不仅对茨木童子威胁的眼神视而不见，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打算通过笑容将善意传递过去。 不过茨木童子显然没看明白他这个笑容的意思，愣了一下后更加愤怒了——这凡人居然还敢笑话自己？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恶劣的人？ 你给我等着！ 迟早嫩死你！ 系统提示：“当前茨木童子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28。” “……” 观察完了茨木童子，西野莲音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中年女子模样的恶灵，觉得颇为有趣——为什么好感度会上涨？自己惹怒了她的主人，她难道很开心么？ 所以是她天然腹黑，还是她本身也对茨木童子有所不满，是个二五仔？ 略作思考，西野莲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因为之前在鬼屋里捉弄工作人员的时候她看上去并没有很兴奋的感觉，反而很平静，像是百无聊赖的陪着小孩子玩闹的大人一样，这不太像是腹黑应有的表现，所以多半是她对茨木童子也很不满，但奈何对方是鬼王级别的上位妖怪，无法抵抗，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点，他也没有很上心，毕竟这恶灵还和茨木童子是绑定的，想斩掉她等于和茨木童子不死不休，况且恶灵这种程度的鬼怪已经和杂鱼没什么区别了，除非她自带一些实用性很高的技能，不然他对这个恶灵几乎是没有食欲的。 见西野莲音就那么一脸嘲讽的笑眯眯看着自己，连话都不回一句，茨木童子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掉头带着恶灵仆从往女厕所的方向走去——她刚刚被强制挂了恐惧buff，吓得尿在了腿上，现在得赶紧去厕所洗洗干净。 临走前她又深深的，充满恨意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似乎是打算把这张脸认真的记在心里，以便今后遇到的时候能一眼就认出来——这仇肯定是要报的，只是具体如何报仇才能令自己解气和满意，她暂时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念头。 但他死定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她大江山鬼王要教训的人，就没哪个能幸免于难的！ 等茨木童子带着她的恶灵仆从离开后，吉原静将自己监督和救火的工作交给了班里另外一个女生，和西野莲音一同前往了料理研究社。 料理研究社在文化祭的活动是甜品店，地址自然还是家政教室那边，时间是文化祭三天的下午一点到三点——如果提前卖完了也可以提前结束。 而西野莲音和吉原静负责的任务就是把学姐们产出的各种甜点全部卖干净。 到了家政教室门口，西野莲音看到了门口的走廊上摆着两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后面坐着藤原良平那小子，正帮忙卖社团里产出的各类小点心。不过大概是他的销售策略有问题，每次他拿着商品凑到文化祭游客身边的时候，那些游客尤其是女游客大都会一脸惊惧的拉开距离，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西野莲音赶紧过去把这小子扯开了，他卖个甜品表情和抢劫似的，加上这货还用纹身贴在胳膊上贴了些稀奇古怪的图案，也难怪游客们会被吓一跳，估计都觉得他会忽然从裤裆里掏出一把西瓜刀出来。 “别啊，西野，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全卖出去的！我保证！”藤原良平似乎对为社团做贡献很情有独钟，但实际上是因为他压根儿做不好甜品，除了在外边帮忙卖就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了。 “小川同学好像还没来，你去把小川同学喊过来。”西野莲音看了几眼教室。 “好嘞！”藤原良平马上说道。 摊位的卖主从一脸凶神恶煞的不良少年变成了俊男靓女组合，周围在走廊里四处晃悠的文化祭游客们马上来了兴致，男游客多半去吉原静这一桌买甜品，而女游客则清一色来西野莲音这边，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甜品店门口很快排起了两条不算很长的队伍。 “西野君。”吉原静忽然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 “我们要不比一比怎么样，看谁先卖完。” “如果你想比赛我也不介意，有彩头吗？”单纯的卖甜品还是挺无聊的，听了这话西野莲音马上来了兴致。 “输的人答应另一个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怎么样？”吉原静眨了眨眼，作为风谷私立高中最有人气的美少女，她对自己的魅力以及销售能力都是非常有自信的，怎么想都觉得颇具胜算。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你做的事情。”西野莲音冲她微微一笑，“但是，我同意。” 然后他就十分果断的开启了卖萌术。 -89- 活的很有骨气啊！ 在开启了lv1卖萌技能后，西野莲音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他分配到的这部分点心全卖完了，与此同时，吉原静这边才卖了三分之一。 很显然这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吉原静有点难以置信，她怎么说也是风谷私立高中最出名的美少女，魅力放眼女生之中都是绝对无敌的，即便西野莲音也是男生中的颜值天花板，那两边在魅力方面顶多五五开而已，凭什么会出现这么大差距的碾压？ 原本在她的理想中，应该是她这边吸引男性客人，西野莲音那边吸引女性顾客，应该是相安无事，甚至于井水不犯河水的才对，但，实际情况是她这边只吸引到了部分男性客人，旁边却是男女通杀！ 没道理啊，难道现在男人也可以被男人吸引了吗？ 不可能的吧？ 最重要的是，当她自己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都忍不住感觉这家伙的侧脸分外的可爱诱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把他拉入怀中呵护一番的冲动……随后她赶紧甩了甩头，试图把脑袋里的杂念都驱赶出去——不行，不能有这种想法，不然这和国中时期那个愚蠢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自己现在是完美的美少女，必须要有美少女应有的矜持才对！ “我赢了。”卖完了今日份的各种甜点，西野莲音关掉了卖萌术，扭头笑笑。他平日里还是很少开启这个技能的，感觉实用性不高，还很容易引起一些麻烦，比如刚刚就有不少游客买了甜点还在旁边赖着不走，想方设法的不停搭讪，想套路他的联系方式，其中不止有女性甚至还有男性，尤其是其中一个大叔还表示要把女儿介绍给他……让他耗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拒绝掉。 巨大的差距摆在面前，吉原静虽然觉得有些不甘但还是愿赌服输的问道：“你有什么要求？我先说好了，不能很过分，要正常女生可以接受的才行，如果你有一些不轨的想法，我不会同意的。”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想让你做的事情。”西野莲音摇头，“就这么算了吧。” 吉原静迟疑了一下，心有不甘的轻叫道：“那就先欠着……以后你想用了再用，不然我还不是欠了你个人情。” “也行。” …… 到了放学的时间，西野莲音揉了揉肩膀，两手空空的向着校外走去。 文化祭持续三天，不用上课也没有家庭作业，对学生们而言无疑是非常轻松的，他这三天来学校甚至连书包都可以不带——如果没有什么文化祭需要用到的东西的话。 另外，鉴于d班同学对他的化妆术十分满意且妆后充满干劲的关系，他的工作量也被其他人抢着分担了不少——变成了美少女或美少年之后这群同学们的表现欲望都非常强烈，连门口站岗的活儿都不放过，他感觉自己接下来两天只要早上去给他们化个妆，下午去家政教室卖个半小时的甜点，其他时候就可以尽情享受文化祭了，实在是相当的悠闲。 走到校门口，西野莲音被人叫住了，扭头一看，发现是包括藤原良平在内的森口组一众不良少年。他们把摩托（附：是摩托不是电摩，前文都修改过一遍了）也带来了，一个个都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是打算放学后找个地方去飙一飙车。 “西野，要我们带你一程吗？”藤原良平问道。 “那谢谢了。”西野莲音点点头，忽然发现森口正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消沉，不由道，“森口你怎么了？” 森口正树落寞而忧伤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看起来不像不良少年，反倒像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 “森口的感情之路受挫了。”藤原良平叹息道，“他好像是去搭讪了一个你们班级的女生，结果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搭理他，他现在很难过。” 西野莲音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生应该是川田同学吧？明明旁边就有人美声甜的真女仆，这小子偏偏看上了沉默寡言的女装大佬，这算什么事儿啊。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搀和进去，不过川田理的处理方式还是比较不错的，全程冷漠，不说话也不理睬，直接把这禁断的恋情扼杀在摇篮中，也就不会给森口造成什么心灵上的重创。 上了车，西野莲音没有让他们送自己回去，而是指了另外一条路。 他听说中京区有个店铺卖的红豆大福销量极佳，好评如潮，打算去那边买几个红豆大福研究研究，也许在今后两天的文化祭可以直接复制出来卖——d班的女仆咖啡店基本锁定最佳班级荣誉了，而料理研究社的甜品店和其他社团就竞争得相当激烈了，如果能把那个广受好评的红豆大福研究透彻，对之后两天的文化祭社团竞争有极大帮助。 摩托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便抵达了中京区的那家店，不过店门口排队的人很多，其中很多都是附近学校高中的学生，估计是放学后打算来买两个垫垫肚子。 西野莲音下车去排队了，森口组的不良少年们也没立马走人，他们其实也有点饿了，也跟着打算买几个红豆大福补充一下体力，之后再找个地方飚车，顺便把西野大哥给送回家。 排队排了五分钟，西野莲音终于买到了一袋红豆大福，随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感觉确实还蛮好吃的。 红豆大福其实就是红豆饼，和草莓大福算是差不多的甜点，只是里面的馅儿从草莓变成了红豆。 当然，简单归简单，想要做好还是不容易的，水平次一点的店家做出来的红豆大福要么太干要么太湿，都影响口感，而这家店做出来的就很完美，份量足不说，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弹性十足，难怪能卖出名气。 一个红豆大福吃下肚，西野莲音看了看仍在排队的森口组不良少年们，便打算再等一等。 而等着等着，他忽然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小巧的身影——是那个叫剑童的小付丧神，这孩子依然和上次一样穿着打满补丁的陈旧衣服，一手拿着麻袋一手拎着竹剑在街上四处捡垃圾，和西野莲音见过的其他妖怪比起来怎么看怎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他大腿上写一个大大的惨字。 “嘿。”西野莲音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剑童正低头走路呢，冷不丁被人拦住了去路，顿时吓了一跳，看清楚后有些警惕的问道：“怎么又是你？” 他对西野莲音的印象并不能算多好——这家伙初次见面就想套路他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感觉怪怪的，疑似有男颜之瘾，加上爷爷也叮嘱过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这年头的流氓别说女生了，很多时候连男孩子都不放过，因此他只想与西野莲音这种怪人保持距离，一点都不想有什么多余接触。 “你那么小心谨慎干什么，我又不图你什么。”西野莲音露出一个自认为相当和善的微笑。 剑童蹙着眉毛看着他，旋即轻声说道：“这位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是不想和这莫名其妙的家伙继续聊下去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翻两个垃圾桶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而西野莲音见他抵触情绪那么强烈，也有些犯难了，思索了一下后忽然从袋子里拿了个红豆大福出来，微笑道：“你饿不饿，这个给你吃怎么样？” 尽管是个付丧神，但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子，用吃的来勾引或许会有奇效。 不过剑童的反应倒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了，虽然好感度有所上涨，但他看了看西野莲音手里用小纸袋包裹住的红豆大福，摇了摇头，认真道：“不用了，谢谢，但爷爷教过我不能收陌生人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是好意，那我心领了。” 其实陌生人的好意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是奇怪的陌生人就不行了。 西野莲音当然不知道这小付丧神在心里已经把他定义为有特殊癖好的怪人了，见状便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这孩子虽然家境穷苦，但人穷志坚，不收嗟来之食，活的很有骨气啊！ 他正感慨着呢，剑童倒是不耐烦了，打算直接绕开这怪人，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的街畔却忽然响起了路人的尖叫和惊呼声。 出什么事情了吗？西野莲音诧异的扭过头，发现街对面一栋十几层的高级公寓顶楼天台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不知道是怎么翻过天台上的护栏的，直接坐到了天台边缘，两腿悬空，看上去颇为危险，疑似是要自杀。 而下面一群路人正集体在下面掏出手机拍照和摄像，人群里几个青年还颇为兴奋的大呼小叫起来，大声催促着女孩要跳赶紧跳别墨迹，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至于报警的反而一个都没见着。 日本人的生活压力大，自杀率一直都是很高的，想不到穿越过来才一个半月，西野莲音这就碰上了传说中的自杀事件——不过那女孩还没跳下来，那应该还有救。 其实他以前在网上看到这种自杀事件的时候，总觉得人家想死就让人死了呗，救下来干什么，说不定还要被埋怨，但眼下看到了，他迟疑了半分钟，还是迅速做出了决定——得像个办法把那女孩救下来！她求死是她的事情，但他既然看到了，就一定得多管这个闲事！如果真是一心求死，那麻烦姑娘你下次找个没什么人注意的时间地点好了！ 然而，他这刚思想斗争完毕呢，一旁的剑童就已经冲到了街对面，挤过了楼下拥挤的围观人群，直奔那栋公寓楼的入口而去。 -90- 跳就跳，谁怕谁啊！ 小付丧神的反应那么果断让西野莲音有些没想到，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挺身而出替“无辜少女”伸张正义，大概是个嫉恶如仇、一身正气且性格十分善良的小妖怪，立即冲过去救人也算情理之中。 西野莲音也不犹豫了，跟着追了过去，打算一同协助他把那女孩救回来。两人的速度很快，一路直奔天台顶端，而那个女孩也是刚刚才翻过天台上的栅栏坐到天台边缘去的，一时间还有些犹豫，所以等两人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狂奔到顶楼天台的时候，那个女孩还背对着他们在低头往下看——大概是觉得太高了，轻生的念头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抑制。 听到了后面有开门的声音，女孩蓦然扭头，有些尖锐的大叫起来：“你们不要过来！” 闻言，西野莲音和剑童都赶紧停下了步伐。这种有自杀轻生念头的人情绪状态基本都是不正常的，他俩也很怕自己贸然靠近引起女孩的逆反心理，如果刺激得她提前往下跳了，那就不好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跳楼呢？”剑童问道，他平日里也经常帮助别人，但一般是靠着剑术惩奸除恶，帮忙对付对付不良少年什么的，遇到这种主动自杀的对象也是第一次，多少有点手足无措。 “我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他们的信任，我已经没有脸面活下去了……”听到剑童的问题，女孩有些失魂落魄的低下了头，嘴巴里喃喃自语起来。 看样子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以至于无法原谅自己？西野莲音沉吟了一下，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姑娘，你能不能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一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听到这话，低着头的女孩一下子就暴躁了起来，她眼睛通红，猛得一抬头，但是在看到西野莲音的面孔后忽然呆了呆，声音也情不自禁的软化了几分，“你要知道我的事情干什么，要揭我的伤疤吗？”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西野莲音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旋即又柔声说道，“我只是想要帮帮你，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到他漂亮的面孔上露出了这种自责的神情，女孩微微一怔，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男生真是个好人呢，自己刚刚不该对他大吼大叫的…… 不过很快，她回想起了什么，声音又冷漠了下去，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和你非亲非故，都不认识，你凭什么会带着好心来帮我？难道你也是个骗子，就像那个人渣一样，用花言巧语来骗我……” 眼前这家伙比那个人渣长得更好看，一定也是个骗子吧！男人不都是这种生物吗，尤其是好看的男人！ 这是被遇到了情感骗子，被渣男祸害了，所以才打算自杀轻生？西野莲音正打算不动声色的继续说点什么，旁边的剑童倒是开口了：“姐姐，你弄错了，他不会骗你的，因为你们互相都不认识，骗你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西野莲音瞥了他一眼，发现这小付丧神表情认真，语气神态还挺有说服力的——不过这本来就是事实。 听了剑童的这番解释，女孩脸上的寒意缓和了一些，但也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而是倔强的低着头，看起来对跳楼这件事情十分的固执。 西野莲音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柔声说道：“我不认识你，肯定不图你什么，所以能把发生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吗？憋在心里总是很难受的，说出来，向我倾诉出来，肯定要比你现在要好受很多。” 虽然表情语气是演出来的，但这番话他也算是实话实说了，倘若知道经过，或许能从根源上直接解决问题，况且倾诉一下确实比闷在心里要更好。 看着他英俊而真诚的面孔，女孩有些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下，开始小声叙述起来。 女孩的名字叫村濑左江子，是个二年级的女子大学生。 在上大学之后，左江子通过网络结识了一个叫成田光树的男人，大约算搞起了网恋，并且在网恋大半年后还见了面。见面后，左江子发现这个成田光树虽然年纪比较大，差不多有三十岁了，但是相貌帅气，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马上就和他确立了恋人关系，打算来一场青涩纯洁又美好无比的初恋。 然而，恋人关系确立后不到一个月，成田光树忽然开始向她借钱，而且借钱的数额还非常大，理由是公司需要资金周转，等项目完成，马上会把钱还回来，还能再给一大笔额外的钱作为投资收益。当时的左江子正处于热恋状态，对自己的男朋友放心的很，也为了证明她对他的信任，连问都没问就转了不少钱过去——从旁观视角来看这显然是很蠢的，但要当事人去怀疑一个自己感情方面百分之百信任的人，这其实是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左江子在把自己打工积攒的十几万円全借出去以后，成田光树仍然一脸焦虑的表示这点钱不够填补资金空白，希望左江子继续想想办法，并承诺这只是一时的特殊情况，钱很快就会还回来。于是，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恋人的左江子思来想去，只能问父母借钱——她心里也怕父母不信任男友，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利用空余时间在校外开奶茶店搞创业，而远在大阪的父母对此相当支持，二话不说就转了三百万円过来作为她的创业基金，于是这笔钱就全部被她借给了成田光树。 后面的事情就和套路里一样了，等左江子第二天去他租住的地方询问情况的时候发现这地方已经人去楼空，男友直接就人间蒸发了，虽然报了警，却也一直没什么后续，而左江子搞丢了家里的300万，感觉无颜面对家中父母，就打算一了百了以死谢罪…… 叙述到后面，左江子已经流起眼泪来，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知道我就是个白痴，就那么信了那个人渣的鬼话，我这种人就不该活着，活着只会让爸爸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一旁的西野莲音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反正他要是这傻姑娘的父亲肯定得气出心脏病——帮一个外人骗家里的钱，你咋这么有能耐呢？ 不过眼下是劝她别轻生，那肯定不能骂她，只能好言相劝道：“但你自杀也不是一个办法，你就算从下面跳下去，也只会让你的父母更加痛苦而已，你的父母是不会因此得到解脱的，那个人渣也不会因此而受到惩罚……” 女性比男性要情绪化得多，想要和一个情绪激动的女生讲道理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西野莲音压根儿没指望这番话能起到什么效果，更多的目的是为了分散左江子的注意力——趁她现在哭得意识恍惚，注意力不集中，赶紧摸过去把她拽住，通过物理手段来解决问题可比好言相劝有用多了。 开启了lv1卖萌打击，西野莲音满脸都是温柔与怜惜，给人的亲近感一下子高了十倍，一边安慰一边慢慢往前靠近，而左江子也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擦着眼泪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楼下不知道哪个狗日的忽然叫嚷了一声“你到底跳不跳啊，不跳别浪费大家时间”，左江子忽然如大梦初醒——自己在这里纠结些什么啊，自己是来跳楼的！只要跳下去，什么痛苦和烦恼就都没有了！ 而且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渣在下面催促自己跳下去，这自己如果还不敢跳，岂不是还要被这群人渣给看扁！ 跳就跳，谁怕谁啊！ 看我跳下去砸扁你们这群混蛋！ 下定了决心，她也不管那边还在温言好语规劝着的西野莲音了，咬紧牙关便纵身一跃，而西野莲音反应也很快，直接撞飞了一米高的栅栏扑了过来，在她落下去的一刹那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过他自己也差点被跟着拽下去，好在最后关头另一只手抓住了天台边缘，这才成功让他与左江子勉强吊在了半空中，看上去惊险万分，像是好莱坞动作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引起下面围观人群的阵阵惊呼。 拽着左江子的手腕悬挂在空中，西野莲音长舒一口气——他刚刚差点吓得当众就妖化了，万幸他关键时刻抓住了天台边缘，没掉下去。 而且他体质优于常人，靠着一条麒麟臂就支撑住了两个人的重量，换做别的男生现在早就脱手了，不然都得死。 真是万幸啊！ 系统提示：“当前付丧神好感度+16。当前好感度：16。” “你们没事吧，我这就把你拉上来！”剑童在上面一脸紧张的露出半张脸。 西野莲音愣了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系统提示，感觉有些没整明白了——我英雄救美这救得也不是你啊，居然也能加那么多好感度吗？ -91- 中中 被西野莲音拽着手腕悬挂在十几层的公寓楼半空，左江子显然慌的要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用力挣扎了两下，大喊道：“你快松手吧，让我一个人死就好了！” 西野莲音的这番举动算是赢得了她的好感，她实在不希望这么一个帅气而善良的男孩子因为她而一起陪了葬——这男生和成田光树那个人渣不一样，不应该被自己牵连的！ 不过西野莲音这时候已经懒得伪装了，低声冷喝道：“你给乱动，给我安静一点，听见没！” 刚刚那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自然都是假的，他又不是什么亚撒西类型的日轻男主角，若不是担心刺激到她，他刚刚听完故事就打算骂她两句了。而现在左江子的手已经被他捉住了，只要他不松手，这姑娘就算想跳楼也跳不了，自然没必要继续表演。 而且这姑娘被他救下来了，还在天上扭来扭曲的增添难度，简直太气人了，合着你生怕别人看不到你裙子下面的裤衩颜色啊！ 他这一变脸，左江子顿时就被他凶巴巴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 不过这帅气的小男生是为了自己而生气的吧？这算关心自己吗？ 她在这儿胡思乱想呢，西野莲音倒是在剑童的帮助下拉着她一点一点爬回了天台——这时候警察也到了，狂奔到楼顶也一起帮了忙，不然西野莲音靠着一条麒麟臂，就算有剑童帮忙拖拽也很难爬上来。 回到了安全的天台上，左江子被警察抓过去训话和笔录了，估计她弄丢了家里一大笔钱的事情很快就会通知到她父母那边，至于后续会发生什么，那就无人知晓了。西野莲音对这姑娘身上的故事并不关心，他其实就是个多管闲事的热心市民而已，只管自己看到的闲事，对陌生人从不讲究什么送佛送到西——真要帮人帮到底，得把那个叫成田光树的渣男骗子给逮住，但那种事情要交给侦探和警察来做，和他一个普通高中生有个屁的关系。 见西野莲音揉着胳膊站在一旁，剑童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靠着一条右臂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就算是死宅们单身三十年练就的麒麟臂也肯定撑不住的，他对西野莲音刚刚义无反顾扑过去救人的行为很有好感，认为这家伙虽然有些时候奇怪了点，但内在应该也是一个大好人，并不希望这种善良之人会因为帮助别人反而自己受了伤甚至落下什么大的隐患。 “没事，我好的很，只要人救到了就行。”西野莲音笑了笑。 “你刚刚差点掉下去了……你不怕死的吗？”剑童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换成是他刚刚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人，但他不一样，他是付丧神，本体是刀剑，就算从十几层的高楼上摔下来也没什么大碍，而西野莲音明显是普通人，这摔下去必死无疑的，为什么也敢这么做？ “就……没想那么多。”西野莲音微笑道。 他当时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他本身是有底气的，除了身体素质更好外，妖化一开启，猫妖化也好，雪女化也好，都有让他苟住一条命的手段，所以刚刚的举动与其说是奋不顾身，更多的是有点艺高人胆大的味道在里面。 剑童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钦佩来，认真说道：“抱歉我一直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怪人，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大好人。” 西野莲音茫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这小子觉得自己之前是个怪人？ 可自己哪里奇怪了，自己不是一直都是个好人吗？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懵逼归懵逼，至少收获了好感度以及这小付丧神的认可，这就算是有了回报，而旁边几个警察则一脸钦佩的走了过来，一边询问着前因后果并进行记录，一边很是感慨的赞叹了几句。 他们也看到了西野莲音奋不顾身上去救人的画面，自问是做不到的，对于这种能豁出性命去救陌生人的“傻瓜”，他们除了佩服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情绪——有些利己主义者会觉得这种为了他人而不要命的行为很傻，但那也只是少数人而已，毕竟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够遇到几个这样的“傻瓜”，越多越好。 之后，西野莲音和剑童便打算走人了，走之前，左江子向他俩鞠了躬道了谢。 她本来就是被下面的无良群众用激将法激得跳了楼，说实话有很大的冲动情绪在内，刚刚被挂在半空中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加上又被警察教育了一番，还真有点幡然醒悟的意味在里面，说着说着就打算问清楚西野莲音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什么的，表示日后要亲自登门答谢一番。。 不过西野莲音果断没给，敷衍了几句便走人了。 他对这姑娘所谓的报答并不感兴趣，况且他又不是为了让人家报恩才救人的，有时间和这姑娘墨迹还不如和身边的小正太谈谈心聊聊天，没准儿还能再涨点好感度，能成为朋友关系就更好不过了。 区区一个女大学生，哪里能比得上身边这个正义感十足的付丧神小正太。 下了楼，人并不多，之前那些楼下围观的群众们见没热闹可看，早几分钟前就走完了，只有森口组的一众不良少年们在路旁等着，看到西野莲音和剑童后满脸崇拜的招了招手——警察就是他们打电话喊来的，而且他们也目睹了西野莲音冒着生命危险救下那个轻生少女的全过程，只觉得从这一刻开始，原本就是真男人的西野老大在心目中的地位又拔高了许多。 原本只是觉得西野老大很能打而已，虽然从杀人狂手中救了他们，也是建立在老大战斗力彪悍的基础上的。而今天就不一样了，真要掉下来，在十几层的高度下，就算战斗力爆表也一样要摔成肉泥，可西野老大还是冲过去救人了，光这种勇气与情操，就称得上伟大二字！ 他们七嘴八舌的开始嚷嚷了起来，而西野莲音倒是有点吃不消了，他感觉在这群不良少年的描述中他简直和什么唐僧转世一样，整个就一再世圣人，赶紧挥手赶人。 “西野老大你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去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要飚车去赶紧去飚车吧，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别给路人添麻烦。”虽然没把自己当成森口组的不良少年头头，但想起了上次这群人开着摩托在小巷里横冲直撞的画面啊，他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老大你放心，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飚车场地，在比叡山附近，没什么人的。” “那就行。” 等一众不良少年们开着摩托车离开，西野莲音看剑童一脸犹豫的表情，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告辞走人，便笑着问道：“你晚饭吃了吗？” 剑童怔了怔，下意识摇头道：“没有。” “我刚好肚子也饿了，去不去吃拉面？”提议完，西野莲音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马上又补充道，“算是我请客好了，剑童君。” 他看这小付丧神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闲钱的人，虽然一碗拉面价格并不能说是多贵，但对于捡垃圾的小乞丐来说应该是非常奢侈了，卖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随后他马上就从后台得到了好感度上涨的提示，顿时微微一笑——就说嘛，糖衣炮弹怎么可能没有用，原来是要有一定好感度基础才能起效果啊！ 说不定这小付丧神也和红玉那傻猫一样好骗？ “拉面吗？”剑童表情有些意动。他现在已经认定西野莲音是个好人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抵触感，更何况他确实很久没吃过拉面了，光是听到拉面二字他都有些口舌生津，旋即便认真的道了谢，算是接受了这份好意——这小妖怪确实很讲究礼数，道谢的时候微微低头，从语气到表情都很认真，就给人一种特别真诚的感觉。 道完了谢，剑童去路边捡回了麻袋与竹剑，然后提着这两样东西跟着西野莲音一同朝最近的商店街走去。这麻袋里装的是他今天捡的一些能卖钱的东西，比如旧电路板之类的，而竹剑则是他重要的私人物品，两边加起来就算是这小妖怪的全副身家了。 “你也别叫我剑童了，那是我编的名字，我其实叫井上中中，你叫我中中就可以了。”井上中中一边走一边说道，他现在对西野莲音颇为认可，也就没有再把自己的个人信息藏着掖着的意思。 “我叫西野莲音，称呼的话你随便怎么喊都行。”西野莲音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居然主动报名字了，难道是好感度上涨所以获取到了更多的个人信息？然后他便微笑道，“那我就喊你中中了……不错，这名字挺有趣的！” 其实这发音有些拗口，也说不上意境优美，只能这样夸了。 中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其实也希望能有个帅气一点的名字，比如凤凰院凶真、御狐神双炽那样的，但爷爷给他起了这么个怪怪的名字，他也没什么办法。 随后他又忸怩了一会儿，才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道：“那我就喊你西野尼桑了。” 早知道就把自己人形态的样子捏得成熟一点了，身为千年古剑，居然要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为尼桑，感觉好吃亏啊！ -92- 两肋插刀 西野莲音带着中中行走在中京区喧闹的商店街上。 现在的时间点是傍晚，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京都的城市规划做得很好，所有街道横平竖直，很少会出现堵车情况。 周围路过的两个女子高中生正有说有笑呢，看到他俩便马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窃窃私语起来——一个衣着整洁的男子高中生，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这是什么诡异的组合？ 过两人相貌都挺好看，一个英俊帅气，一个稚嫩可爱，难道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刚刚认了亲？感觉可以凑cp耶！ 无视那两个表情奇怪的女生，在街上的巷道里看了看，西野莲音很快就看到了一个门帘上写着“饂饨”二字的拉面店，十有八九是一家专卖乌冬面的老店——古代乌冬面店门口就是写着饂饨的，但是因为发音和うどん（乌冬面）太像，后来的新店门帘基本都写的是乌冬面了。 “就这家吧。”西野莲音用眼神征询了一下意见，见中中没意见，便带着他走了进去，在边上的角落里坐下，旋即问店主要了两碗乌冬面，付了钱。 乌冬面和荞麦面，绿茶面并称日本三大面，算是任何一家拉面店都毋庸置疑的主角了，其口感介于切面和米粉之间，口感偏软，再配上精心调制的汤料，味道很符合大众口味。 不同地区对于乌冬面的汤底做法也有所不同，东京为代表的关东一般是鰹鱼酱油汤底，加浓口酱油，而西野莲音所在的城市是京都，自然是关西这边的做法，一般是昆布海鲜汤底，加淡口酱油。 不过西野莲音口味适应能力还挺强的，至少关西这边的拉面汤底他觉得味道还可以，趁着店主忙碌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锁定在了店主的动作上，算是学习一下乌冬面的做法——他在料理方面学得很杂乱，有居酒屋常见料理，有中华料理，又在料理研究社学了不少面点甜食，但对拉面这一块修炼还不够深，万一月底食神大赛的初赛主题是拉面，那他估计够呛。 所以趁着现在观摩观摩老师傅的王者操作好了，没准儿能让他这个黑铁菜鸡学到点什么隐藏技巧。 店主的上面速度还是很快的，等了没多久两碗面就好了，西野莲音收回了视线，不看了，认真吃了两口，感觉颇为满意，然后问道：“中中，你平日里一般住哪里？” 这小付丧神没有手机这种东西，要找他只能问清楚住址。上次两人关系不熟，没问到，这次他捉摸着有好感度基础了，总该能骗出来了吧。 “我住在出云路河畔公园后面。”中中迟疑了一下，但这次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了，“你想去吗？不过我家那边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你到时候见了会很失望的。” 公园后面啊……那多半是流浪汉营地了？看他这惨兮兮的样子，估计他口中那个爷爷就是个老流浪汉吧，所以才把他收留了？ 西野莲音思索了一番，猜测是中中外表年纪太小，打工也没人要，所以就只能跟着流浪汉捡些东西卖钱来维持生计——日本和中国不一样，乞讨属于违法行为，会罚款，所以捡垃圾算是唯一生存手段。 不过这孩子对口中的爷爷十分尊敬的样子，估计感情很深了，这时候就算提议给他找个愿意接纳的人家当养子——比如西野家的空房间就蛮多的——他大概也不乐意。 吃完了面和浇头，再美滋滋的把拉面汤喝了个一干二净，井上中中下意识揉了揉鼓胀绵软的小肚皮，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不过他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若不是太不雅观会引起旁人瞩目，他能把这拉面汤的碗抱着再舔一遍，确保什么残羹都不剩下为止。 “谢谢款待。”中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刚刚狼吞虎咽的吃面姿势，感觉有些羞耻。 像他这种本体是刀剑的妖怪虽然饿不死，但不代表不会难受，而且长时期不补充食物作为能量，很可能会无法维持住化形姿态而变回原样——玄幻小说里那种越来越强的修炼功法目前还不存在，很多妖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修炼”成妖的，更别提什么整个功法出来了，大多都听天由命，厉害不厉害这种事情纯粹看脸。 “没事，一会儿我能跟着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以后能怎么找到你。”西野莲音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问道，“实不相瞒，我很欣赏你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感，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以后你如果需要帮助了，我也可以给你两肋插刀。” “两肋插刀？”中中吃惊的看着他，“你要插我？” 西野莲音：“……” 他无语了一会儿，只能给中中讲解了一下这个汉语成语的含义，而中中也尴尬了起来，他毕竟是小妖怪，没监护人，没法登记住址，自然也没法上学，想不到竟然在文化知识方面闹了个乌龙——这一刻他突然就感觉有点想上学了，毕竟其他小孩子都上学，总觉得上学念书一定是件格外美好而快乐的事情！ “如果要成为朋友……不是不可以。”提着麻袋和竹剑默默往前走，中中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再等等吧，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的，我也要想想。” 他和西野莲音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就算有了好感，一下子就成为朋友也进展太快了，至少应该大家更熟悉一点，更相互了解一点才行，两边都不熟就说要当朋友，那种朋友也太表面了，说是表面兄弟也不作为过。 而且他觉得等西野莲音见他住的地方，就不会再想要和他有什么接触了——倒不是自卑，纯粹是他之前有过被人嫌弃的经历。 出云路那边的河畔公园紧挨着的就是鸭川，离中京区这边的商店街还蛮远的，走过去少说也得一个小时。 西野莲音看了一会儿时间，发现已经有点晚了，除非现在马上坐电车前往南区，不然怕是赶不上爷爷那边的开业时间，便果断的请了假——店里有京子顶替雪女的工作，而爷爷那种久经沙场的老将本身也不缺帮厨，他请假的影响不会很大。 老爷子那边很快就答应了，就是情绪上有些不痛快。 没办法，这段时间里有越来越多的客人因为那传说中的“愉悦の美食魔术师”称号跑过来慕名用餐了，西野莲音如果在店里，大可做一点小菜配合心灵干涉技能来满足客人们的需求，再由肩负“幻影刀客”称号的老爷子负责更高质量的菜品。但如果西野莲音今天请假不来，就客人就会有一些怨言——哪怕只是几个客人在抱怨，对老爷子的脆弱而高傲的自尊心都是很大的伤害。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西野莲音和中中终于走到了那处人迹罕至的出云路河畔公园。 这个时间点公园附近的路上都没什么人，黑漆漆的甚至还有些阴森，感觉走在这附近撞鬼的概率都比一般人高。 “我先进去和爷爷他们说一声。”中中说着就拎着东西走了进去，他之前顺路去把麻袋里的可回收垃圾卖了大约两千多円的样子，算是“大丰收”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西野莲音点点头，也没打算跟进去。流浪汉在日本属于被歧视的群体，心理十分脆弱，他担心自己不打招呼贸然进去会打扰到他们。 不过他对流浪汉并不会有歧视，现在很多人觉得流浪汉之所以是流浪汉，理由是懒惰不肯工作，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日本社会中的流浪汉有97%都是老年男性，而形成原因是上世纪的泡沫经济崩溃，许多家庭都背负了沉重的债务，其中一些家庭的丈夫为了能让妻子与孩子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毅然决然和妻子离婚，选择独自一人承担一切，带着债务远走了他乡，四处流浪。 而流浪汉们的聚集地多半也是公园这种地方，因为这里能够提供清水，用干净来维持住他们最后的体面。 西野莲音在公园门口静静等候了一会儿，忽然产生了一股浑身发毛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上了一样。 他心里有些怪怪的，赶紧环顾四周，目光很快凝固了下来——在公园外小路另一边的路灯柱下，带着恶灵仆从的茨木童子正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还伸出白嫩的小手手挥了挥，似乎在友善的打招呼。 -93- 那还能被叫做臭石头吗？ 见西野莲音察觉到了她们的存在，尚子在旁边低声问道：“香橙大人，我们不过去吗？” 她们是在中京区的大街上无意中遇见那西野莲音和井上中中的，基本算是纯巧合，没有什么刻意的成分——伊吹香橙毕竟是鬼王，怎么可能为了教训一个普通人就特地去跟踪对方，这世上真没几个人够资格让她这么重视。 接着，在见到二人之后，尚子就发现香橙大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但又和正常的高兴不太一样，是一种夹杂着某些恨意与怨气的高兴，感觉像见了什么仇人一样。 不过这少年有资格被香橙大人当初仇人看待吗？应该没到那种程度把？ 她有点不太明白，但也不敢问。 而另一边，看着远处表情诧异的西野莲音，伊吹香橙眯起了眼睛，舔了舔嘴唇，嘻笑道：“不，我们不过去！那个公园里有很好玩的东西，比起那个在鬼屋里吓唬我的臭小子，公园里的东西要更重要一点。” 说完，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河畔公园，转过身迈入阴影之中，“那小子就先让他平安无事一会儿好了，等我把公园里那个破铜烂铁解决了，那小子我再慢慢教训也不迟。” …… 见茨木童子带着她的恶灵仆从忽然走掉了，西野莲音有些意外，他白天的时候在文化祭上看这小姑娘气成那个样子，还以为她刚刚多半要冲过来和自己拼命的，心里还十分紧张，结果她非但没找他拼命，甚至连骂都没骂，反而转身就走了，让西野莲音有些摸不着头脑。 茨木童子的脾气原来那么好的吗？这么快就消气了？ 不过她没靠过来那自然是最好的，西野莲音现在的心思都花在了井上中中身上，暂时也没空去处理茨木童子的事情。 “好了，我和爷爷他们说过了，他们不介意你进来。”片刻后，中中从河畔公园里的漆黑树林后面走了出来。 西野莲音闻言点点头，快步跟上，手里还拿着个袋子——这里面装的是之前在街上买的那一大袋红豆大福，原本是打算带回家给京子和雪女吃的，现在他改了主意，打算直接当见面礼送给中中的爷爷。 既然打算和中中成为朋友，那么自然也该和中中身边的熟人搞好关系才是。 夜幕低垂，河畔公园里唯一的光亮就是洗手池旁边的路灯。西野莲音跟着中中向小树林的深处走去，到了临近河岸的位置，眼前出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这地方就在小树林后边，紧挨着鸭川，感觉无聊的时候叫上十几号人来这里垂钓都绰绰有余。 这地方周围有一圈小屋子，都是用纸箱、木板、铁皮还有防水塑料拼凑出来的，看上去颇为简陋，大概也就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程度，而中间的空地则燃烧着一处篝火，篝火边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桌椅板凳，一些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坐在各自的桌边闲谈，大约十几人的样子——这营地里的流浪汉数量不少啊。 “你就是中中的朋友吧？”一个老人坐在篝火边的椅子上，和颜悦色的问道。他看上去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基本全白了，身上穿着陈旧的衣服，手里则拿着一瓶酒。不过这酒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廉价货，老人的态度倒是十分小心翼翼，喝了两口后就把盖子盖上，大概是剩下三分之一准备留着下次喝。 “嗯，我是西野莲音，您好。”西野莲音赶紧走过去。 “我叫井上航生，是中中的爷爷。”井上航生温和的笑了笑，“中中没什么朋友，同龄人也不爱和他玩儿，西野君你愿意和中中做朋友真的很让我高兴。不过这孩子性格耿直了一点，如果他什么地方没做好，希望西野君你能多多海涵。” 说完，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感觉第一印象颇为不错——这年轻人走过来的神态动作都很恭敬，晚辈之礼也相当周全，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流浪汉就有任何怠慢，放在如今的年轻人里面已经很罕见了。 “那一定的了。”西野莲音客气道，旋即把手上的礼物送了过去，井上航生也没推辞，接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惊喜的微笑道，“出町双叶的红豆大福吗，听人提起过，但还从没吃过，西野君真是太客气了。” 居然还准备了礼物，这个年轻人不错啊，很不错！ “哪里，一点小意思。”西野莲音看到老人脸上的浓厚的笑意，咧嘴笑了笑。糖衣炮弹嘛，不一定要直接正中目标的，打到目标身边的人身上也一样有效果。 “西野君请在这里随意活动吧，这里老家伙骨子里都是不错的人，就是性格冷淡了一点，希望西野君等会儿不要太介意。”井上航生微笑道。 “好。”西野莲音对井上航生这个老头子印象挺好的，温和得体，彬彬有礼，虽然是个流浪汉，但修养方面倒是丝毫不差，也不知道这小付丧神正气凛然的性格是不是和井上航生的教育方针有什么联系。 紧随其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空地上的其他流浪汉，不过这些流浪汉就没有井上航生这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了，在察觉到西野莲音的视线后，他们闲聊的声音很快轻了下去，其中几个老流浪汉还看了他几眼，虽然没表露出什么敌意，但冷硬的排外情绪还是很清晰的传达过来了。 西野莲音也不在意，到一旁拣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而中中很快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并说道：“失望吗？” “什么失望？”西野莲音没听明白。 “这地方啊，以前也有人跟着我过来瞧瞧的，但他们很快就不来了，一些小孩子的父母也勒令他们不准和我走得太近……所以我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中中平静的说道，小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在陈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还好，我对这个不在意的。”西野莲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对了，井上爷爷是怎么成为流浪汉的？” “好像是因为欠债，其他爷爷似乎也都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西野莲音点头，看来确实是上世纪泡沫经济爆炸后被波及到的那些人。 不过他对日本流浪汉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了，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目前你们的收入来源只有捡垃圾吗？” 中中年纪太小也就算了，其他流浪汉难道整不出点别的收入来源？ “基本是这样的。”中中说道。 “没法打工吗，而且政府应该也有发补助金的吧？” “打工需要登记住所，但是爷爷他们都无家可归，没人肯要他们。”中中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政府的补助金……那个大家都不领的，无家可归的人要领补助金就会被强制关到收容所去，还要按照那边的规定作息来生活，完全失去自由，像监狱一样，所以大家都宁愿不要这份钱。”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就算勉强租了一个地方住，补助金大家也懒得领，因为太少了，还规矩多，不允许有任何奢侈消费，去年附近有个老爷爷就因为夏天太热，买了个电风扇，被定义为奢侈消费，结果他的补助金就取消了。” 西野莲音不说话了，他对日本流浪汉的了解还是比较浅薄的，眼下听完这番叙述，也觉得没什么法子了，只能爱莫能助。 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什么办法能帮帮这里的人吗？哪怕不是从“热心市民”的角度来考虑，单单只考虑中中这边的好感度，他似乎也该做点什么才对！ 想到这里，西野莲音微微提高嗓门问道：“请问这里的大家……吃过晚饭了吗？”他的声音说不上洪亮，但吐字还是很清晰的，可惜空地里的流浪汉们就像没听见一样，并没有人给予理会，态度相当淡漠。 见状，西野莲音有些无奈的走到了井上航生旁边问道：“井上爷爷，这里的人都吃过晚饭了吗？” “有的人可能没吃。”井上航生没明白这年轻人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扭头问了一声，“你们谁还没吃晚饭？” “我！” “我还没吃，今天没什么收获，只能不吃饭了。” “我也是。” 空地上几个无精打采的老人立马回了一句，随后瞥了一眼西野莲音，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他们的冷漠态度其实并不是针对西野莲音而来的，这更多的是源自于某种自卑心理——流浪汉本来就是经常被歧视的群体，和主流社会人群有代沟，这个小营地对于流浪汉们而言算是一个抱团取暖的地方。而西野莲音突然闯进了营地，流浪汉们很担心被这个年轻人瞧不起，为了维护脆弱的自尊心，便下意识产生了抗拒情绪，打算用冷硬的态度把这年轻人劝退出去。 不过西野莲音倒是不在乎这群老流浪汉们的态度，在确定了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后，他又问道：“井上爷爷，这里有厨具吗？比如锅碗瓢盆什么的。” “厨具倒是有一些，我们偶尔也会自己做饭吃……”井上航生有点不能理解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西野莲音微笑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有在爷爷的店里帮厨，对料理也算略懂，如果大家还没吃晚饭的话，我打算做一顿饭给大家尝尝，当然，食材调料什么的我可以现在去买。” 听了这话，井上航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年轻人还真是有趣啊，竟然能想出用做饭的方式来和那群臭石头一样的老家伙们沟通！不过他一会儿恐怕还是要失望了，那群老家伙如果真的因为吃人嘴软就接纳了他的存在，那还能被叫做臭石头吗？ -94- 治愈系火锅 西野莲音的提议周围几个正在小声吹牛的流浪汉们也听到了。 不过他们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神情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似乎很不以为意的样子，大概是不觉得一份晚饭就能收买他们的人心——至少也该两份吧？就算是流浪汉，也是有自尊有傲骨的！ “那我去买菜了。”西野莲音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开这里，他之前在路上看到附近有超市，决定去那边挑选一些能用的食材。 中中很快也起身跟上，跟着西野莲音一起离开了流浪汉营地，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生气了吗？其实田中爷爷他们都不错的，就是有点……不善于表达……” 他当初刚被井上航生收养那会儿很不乖，也没少被这里的老人们嫌弃，总觉得这里的老流浪汉们都不是很好相处，但时间长了还是发现这里的老人们其实心眼都很善良，大概是多年的流浪经历让他们对外人充满警惕，不会轻易袒露心扉，也就给人一种很冷漠的错觉。 “还好。”西野莲音耸耸肩，他在西野料理屋帮厨的日子里见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看了不少人间百态，和那些性格古怪的难缠客人比起来，营地里的流浪汉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离开了河畔公园，走了大概一公里路，来到了附近的那家超市。鉴于下厨环境恶劣的关系，加上营地里流浪汉人数偏多，西野莲音没打算按照居酒屋里的做菜风格来——真要一道道菜做那也太费时了，而且还不能保证一道菜能让所有人都尝到。 所以他最后的决定是做火锅。 超市里顾客不少，西野莲音拿了个篮子，和中中很快便走到了卖冷藏食材的区域，而听了西野莲音的想法之后，中中问道：“做火锅，你是打算做寿喜烧吗？” 寿喜烧算是最出名的日式火锅了，西野莲音原本是打算做国内比较知名的四川火锅，后来又觉得四川火锅没有辣就等于没了灵魂，眼下听到中中这番话，也改了主意：“嗯，就寿喜烧了。” 得到确认后，中中的表情明显欢快了许多。二人在超市里逛了半天，购买了诸如肥牛、五花肉、乌冬面的面条、白菜、鸡蛋、香菇等等可以加入火锅中的食材，随后又买好了寿喜烧的汤底，以及酱油香油等各式各样的调料，最后拎着一大堆返回了流浪汉营地。 营地内，篝火边，井上航生正拿着一份捡来的破报纸在阅读，看到西野莲音和中中拎着几大袋子的食材进来，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么多吗？” 不仅有蔬菜，肉类居然也那么多，怕是让这年轻人破费了吧？ “这里人比较多，只能多买一点了。”说完，西野莲音把袋子放下，露出里面洗干净的食材。河畔公园里面有可供饮用的公共水池，他们进来之前便在水池边把食材都清洗了一边，接下来只要直接架锅就可以加水煮汤底了——不过西野莲音对买来的高汤不是很信任，等会儿肯定还是要微调一下的，而且他对时间把控更为精准，一会儿还打算在旁边全程监督，免得有哪个食材没煮好或者煮过头影响了口感。 这里的流浪汉已经很多年没吃过火锅了，让他们自己煮火锅，估计连什么时候能吃，什么时候不能吃都不清楚。 看到了这么多食材，旁边几个老人们有点坐不住了，主动走了过来，打算帮忙用架子把铁锅架设在篝火上面。 无论是否排外，这年轻人毕竟是来请他们吃饭的，既然要接受恩惠，那还在旁边干看着等饭吃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另外在帮忙的同时，其中两个老人还向西野莲音微微颔首，多半是在表达感谢。 架好了大锅，接下来只要把饮用水与高汤放进去煮沸，就可以挨个儿把食材往锅里丢了。到这一步的时候周围的老人们大多都积极的凑过来帮了忙，几个老人还对西野莲音微笑了一下，尬聊了几句，完全没有了半小时前那种冷淡的样子，甚至还意外的有些热情。 我去，你们的冷漠呢？你们的排外情绪呢？你们的铁骨铮铮呢？我这寿喜烧还没完成啊，这香味都没飘起来呢，你们这么快就变脸了吗？ 西野莲音心里一阵无语，但脸上仍然露出微笑，表示欢迎大家来吃，同时挨个儿回应了老人们的尬聊——没办法，无论年龄还是生活环境，代沟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要回应善意除了尬聊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寿喜烧里面的第一批食材很快就熟了，营地里的老人们看得出来都很眼馋，估计是许久没吃过肉了，不过也没急着动筷，而是等中中和西野莲音先下筷子后才开吃。 而西野莲音之前在给汤底调味的时候也没忘记加个buff上去，于是，等众人开吃之后，欢声笑语很快在锅子的周围一圈蔓延了开来。 片刻后，西野莲音忽然接到了技能升级的系统提示，他切开了个人面板看了一眼，发现是心灵干涉技能终于从lv1升级到了lv2。 他对这个技能还是挺上心的，马上兴致勃勃的看了看升级前后的变化。 首先是喜悦情绪，这个效果在技能升级后多了一个进阶技能叫做“治愈”，可以提供舒适感，平缓的消除目标的负面情绪，且不会留下后遗症——大概是用法方面比较相似的关系，“喜悦”成为了“治愈”的前置技能，两者都属于同一个升级路径。 其次是新增的“悲伤”情绪，这个效果看名字就很清楚了，估计代表着一条新的升级分支，和“喜悦”buff遥相呼应。 最后是持续时长方面，现在buff持续时间最多可以延长到十五分钟，而且是可以调控的，换而言之，如果西野莲音不希望buff持续时间太久，也可以缩减到原先的五分钟持续时间。 看完了lv2的技能描述，西野莲音十分惊喜，虽然悲伤这个buff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太到的，但是喜悦的进阶buff“治愈”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加到菜里也许能有奇效？ 念及如此，他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眼前这锅寿喜烧上面——虽然上面已经加过一个buff了，但不代表就不能再往上加了，从技能介绍来看，再添加其他的buff就是把之前加过的buff给顶走，仅此而已。 那就试试看吧。 反正火锅这种东西的存在本来就有治愈心灵的功效，不是么！ …… “田中，你不去吃一点吗？”角落边上，井上航生走到了一个满头银霜的老人身边说道。 “不了，我不饿。”叫田中的老流浪汉摇头拒绝。 “吃一点吧，你别老想着人家是可怜你才请客，他只是害怕大家不欢迎他，从而影响了他和中中的友情。”井上航生一边劝一边端来了一只碗，碗里有一些汤、五花肉、白菜以及乌冬面面条，芳香扑鼻，光是闻到这个味道，田中就已经有些意动了，腹部发出了一些响声，冷硬的老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不过他很快又倔强的扭过头去，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对这种嗟来之食一点都不感兴趣。 井上航生摇了摇头，继续劝道：“你别这样，其实这年轻人我觉得不错，至少涵养很好，如果他能和中中成为朋友，对中中是一件好事情，就算是让你帮帮忙怎么样？给点面子。” 他是知道田中过去的经历的——两年前的时候，田中曾经被附近的不良少年围堵过，还遭到了殴打，虽然后来警察来制止了这件事情，但那群不良少年的说词还是深深的刺痛了田中的自尊。他们把流浪汉比作垃圾，认为流浪汉的存在污染了居民区的环境，应当被净化，且对自己殴打老人的行为毫无悔意。 自那以后，田中对于这种高中生年纪的少年基本上唯恐避之不及，心里既有怨气，也有恐惧，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对西野莲音态度十分冷漠的原因——他已经被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羞辱和殴打过了，心中有过阴影，很担心西野莲音和其他少年一样歧视他这样的流浪汉，根本不想和其有任何接触或交流，更别说承情了。 接着，井上航生又振作精神，把香味扑鼻的塑料碗凑到了田中的嘴边并坚持道：“吃吧，老弟，来两口，哪怕只是吃两口意思意思都没关系。” 长时间没吃过什么美食，自然对美味的火锅很难有抵抗力，加上井上航生都这副“你不吃我就不走了”的态度了，犹豫了几秒钟后，田中还是无奈的说道：“我就吃一点意思意思。” “也好，也好。”井上航生笑着把筷子递了过去。 接过筷子，夹起一片肥牛，沾了沾旁边的酱料，田中慢慢的送到了自己嘴里，轻轻咀嚼了起来，霎那间，火锅汤底的鲜美与肥牛本身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配合着酱料里的香油，让他整个人压抑的情绪都畅快了不少，有种“啊，这才是活着啊”的感觉。 该死！这寿喜烧为什么可以那么香！ 感觉比记忆里的寿喜烧好吃多了！ 他有点吃不消了，原本说好的“只吃一点”“意思意思”，但现在他吃了一点，感觉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吃下去。 于是，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井上航生，见他正扭头看其他地方，便抓紧时间又夹起了一片五花肉沾着酱料送进了嘴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口的吃肉了，在火锅鲜美的滋味下，他竟然在破烂的流浪汉营地中体会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滋味。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在几口火锅下肚后，他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股奇异的感觉，很温暖，很舒适，连带着之前的压抑和痛苦全都一扫而空，仿佛千疮百孔的苍老的灵魂都得到了治愈，重新生机盎然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田中忽然放下了碗筷，扭头看向了西野莲音的方向，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眼前恍惚间出现了另一个年轻的身影。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负债累累，没有变成流浪汉，自己的孙子现在应该也和这个年轻人一样大了吧…… -95- 那你杀了我好了 “井上，你说，如果当年国家的泡沫经济没有崩溃，我没有背上那么多的外债，现在咱们的孙子是不是就该和这小子年纪差不多大了？”田中贵史砸了砸嘴，回味了一下寿喜烧鲜美的味道，有些感慨的说道。 “如果是我的亲孙子，那应该有这么大了。”井上航生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可是田中你不是光棍吗，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哪儿来的孙子？” “你这人！我就打个比方！如果我没成现在这样子，肯定能娶到老婆的，那当然会有孙子了！难道你觉得我往后那么多年，连个老婆都娶不到？”田中贵史老脸一红。 随后他干咳一声，端起了碗筷向着人群那边走去。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这份寿喜烧确实称得上是他记忆里迄今为止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晚餐了，迟疑了一下后，他在从西野莲音身旁经过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没有过分亲近但也不算冷淡的说道：“西野君……是吧？” “啊，是的，老先生。”西野莲音正在把娃娃菜往锅子里丢，冷不丁听到身后像鬼一样的响起了这样幽幽的一句话，心中一惊，赶忙回道。 “你这份寿喜烧，做得很不错。”田中贵史的老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刚刚没有给这年轻人好脸色看，现在稍微有些惭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份火锅仿佛消除了他心中的所有阴霾，连带着对外人抗拒抵触的情绪也一起消失不见了，要问他现在是什么想法，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不过面对一个后辈，他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善意了。 “哦，谢谢，您太客气了。”西野莲音微笑道，他刚刚其实压根儿没注意到这老人家，也不清楚这老人心里正后悔着什么，只以为是普通的赞美，也没放在心上。 随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中中正端着个盛满了菜的小碗坐在角落里吃得正香，小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井上航生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上，手里拿了个碗在喝火锅汤底，桌上还摆着他那留了三分之一没喝的酒瓶，而锅子边上则齐刷刷坐了一圈的老流浪汉，毫不客气的互相争抢着锅里的食材，到最后几个老年组歌神还举着棍子当麦克风唱起了歌，同时其他人也很配合的给几位高龄歌神打起了拍子，气氛极好。 流浪汉营地的娱乐手段自然是很少的，除了吹牛和阅读一些捡来的杂志报纸，剩下也就唱唱歌了。西野莲音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感觉眼下的气氛和ktv差不多，不过这里的歌和时下的ktv流行曲不太一样，老头子们一开腔，满满的昭和风便扑面而来，除了几首中岛美雪和玉置浩二的歌，外加一首樱花大战里的帝国华击团他勉强可以分辨出来之外，其他的歌他一首都没听过。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西野莲音准备告辞走人了——这群老头子们兴致来了，一时半会儿大概结束不了这场歌会，他总不能一直呆下去。而一旁的中中立即小跑了过来说道：“我送送你。” “好。”西野莲音点点头，二人从角落里悄悄离开，也没有打扰众多老人们的雅兴。 送着西野莲音走到了河畔公园的门口，中中冲他挥了挥手，又忍不住认真的鞠了一躬，并说道：“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营地里的爷爷们心情那么好了，以往营地的气氛都比较安静，偶尔会交谈两句白天的见闻，哪里像今天这样，十来个人围着大锅吃肉喝汤，吃完了还有心情高歌一曲，简直跟开聚会一样。 察觉到小付丧神的好感度正在提高，西野莲音心情愉快了起来，虽然他灵机一动做这份火锅不全是为了好感度，但能收获好感度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随后他便微笑着告辞离去，并表示过两天还会来找他——这小付丧神的剑术十分了得，拿着一柄竹剑能追着一群成年人乱砍，让西野莲音对此也产生了一定兴趣，打算有空过来观摩一下，看能不能学到点什么。不过他这份兴趣和三分钟热度没什么差别，他也没觉得自己能坚持下去。 反正收服了多半就能共享到了，自己何必费心费力的去从头开始学。 目送着西野莲音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小路尽头，井上中中拎着竹剑便打算回流浪汉营地了——这竹剑是他捡来的，但也是他最珍贵东西之一，平日里通常剑不离身。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成为能够斩妖除魔的大剑豪，像几百年前曾经拥有过他的那些历代剑主一样。 不过，扭过头刚走了没两步，他的脸色忽然一变，感知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机。下一秒，一只有些虚幻的黑色鬼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脖子被掐住，中中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虽然作为付丧神不会窒息而死，但痛苦的感觉却是实打实的。不过这只鬼手是凭空出现的，到手腕处就是断面了，他无论如何挥舞竹剑也没有办法打到鬼手的主人，同时鬼手本身又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用竹剑敲打会直接穿过去，他拼命在挣扎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是谁？”脖子被掐住，憋了半天，中中只能无比艰难的问出这句话。而鬼手的主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马上发出了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这笑声回荡在河畔公园的上空，让人无法分清楚来自于什么方向，只能从音色判断出对方似乎是个小女孩。 “我是谁，居然猜不到吗？”那个声音戏谑的问。 “茨木童子？”中中的面色苍白了起来，在被井上航生收留之前，他和茨木童子已经有了很多次接触了，每次下场都十分惨淡，只能拼命逃跑方能获得一线生机——当然这里面也有茨木童子放水的成分在里面，她喜欢享受玩弄猎物的感觉，不会下死手，不然他早死了。 “小破剑，我说你这两年藏到哪里去了，让我一直找不到，原来窝在这种鬼地方，怪不得。”茨木童子的声音回荡在公园内，充满嘲弄的问道，“明明是大名鼎鼎的鬼切，居然要躲在这种地方当乞丐，你不觉得丢人吗？” “这没什么好丢人的。”虽然仍然被掐住脖子双脚离地，中中的语气却很快平静了下来，似乎是认真思考后才进行回复的一样。 “笑死我了，和一群流浪汉呆在一块，你竟然觉得不丢人？”小姑娘的声音愈发轻蔑了，“果然没有了主人，你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随后，不等中中继续说话，她忽然意味深长的开口道：“按理来说，你这种没有意思的破铜烂铁就应该被我直接折成两断的，不过呢，最近我在人间呆久了，对打打杀杀什么的兴趣木有兴趣了，所以小破剑，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中中警惕的说道，“我不会选的，你放弃吧。” 以他对茨木童子的认知来看，对方给的这种选择绝对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多半是为了戏耍他，就像是猫在抓到耗子后会玩弄一番再杀掉一样。他好歹也是名剑鬼切，即便是死，也断然不会接受妖魔鬼怪的羞辱。 “别着急呀。”茨木童子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语气忽然像涂抹了二两蜂蜜一样甜美了起来，满是诱惑的酥声开口道，“这两个选项，一个是你被我杀掉，但是这个选项我相信你肯定不会选的，对不对啦？” “……”中中沉默不语，同时手上使了使劲儿，想要把鬼爪掰开，可惜他的力量不够，尽管手掌能摸到鬼爪而不是竹剑那样穿透过去，但根本掰不动，只能一直被对方像握着剑柄一样掐着脖子。 “但是另一个选择就很好了呦，你直接认我为主，让我当你的新一任剑主，为我所用，这样你就可以活下来了哦，而且有了我这样强力的主人，你在全日本横着走都没有关系，这样一想，是不是很划算？”茨木童子笑嘻嘻的说道，声音里完全没了刚刚那种凶恶感，像是把吃奶的力气都拿来卖萌了一样，听上去甚至有些奶声奶气。 这卖萌功力是她近年来对人类的电视偶像认真研究一番后吸纳到的经验，效果很好，每次把流氓混混腿给打断后她都是这样对着警察蜀黍卖萌的，迷惑效果一等一的棒。另外，若不是她性格放荡不羁爱自由，不喜欢被约束，她甚至都萌发过当偶像练习生的念头——主要是她觉得收获粉丝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且她最崇拜的姐姐酒吞童子就是大江山鬼城的第一偶像——在她的鬼才逻辑中，“大江山鬼王”等于“统御万鬼”等于“拥有上万粉丝”等于“人气偶像”。所以，既然姐姐是被上万鬼族追捧的偶像，那她自己也理应以此为目标。 不过，虽然她卖萌卖得很卖力，中中却不为所动，而是认真的回道：“我拒绝，与其被你所用，危害人间，我还不如选择去死。而且你我本就有仇，那你杀了我好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哈？你选择死，给你活命的机会你都不要吗？”茨木童子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根本无法理解这破剑说出的这番话——为了虚无缥缈的人间和平就宁愿去死？这小破剑和人类混迹久了，脑袋都不正常了吗？该不会和人类混迹在一起会被降智吧？ 同时，对方这果断的答复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当年斩她胳膊的人是渡边纲，只是渡边纲都死了那么久了，她没法报仇，才只能把恨意发泄在鬼切这柄剑身上，算是欺负了这小破剑好些年。但即便如此，她对这小破剑还真没恨到要杀了他的地步，更多的是在恐吓。 结果井上中中这光棍的回应让她有些骑虎难下了——对方都一副求死的样子了，不杀他的话她鬼王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但真要杀了他，感觉又没到那个份上，作为永远十岁的美少女，她近年来已经很少在手上沾染性命了，通常都是很仁慈的打断双腿了事。 “你动手吧。”中中闭着眼睛说道。 “你，你，你……哼！你那么急着送死干什么！”茨木童子的声音冷了下去，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了！如果三天后你还是这个答案，我就杀了你！” 说完，她的声音连同鬼手便一同消散了。中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迅速起了身，环顾四周打算找到茨木童子的踪迹，然而公园内静悄悄的，像是刚刚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96-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晚上九点多，西野莲音总算到了家，他在河畔公园的流浪汉营地里听了老半天的上世纪金曲，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老歌的主旋律在洗脑循环，根本停不下来，感觉整个人都昭和了，一点都不令和。 进了屋，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西野莲音走了进去，意外的发现牧野真希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沙发上抱着猫看书，而在客厅连接着的厨房里来回忙活着，煤气上还摆着一口锅，锅子里有热腾腾的雾气升腾出来，似乎在煮着什么料理。 他走了过去，目光在牧野真希包裹着石膏绷带的右腿上掠过，然后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碟以及锅子里的汤，惊讶道：“你这是在捣鼓什么呢？” “我想要尝试一下研究料理。”牧野真希已经察觉到他进屋了，放下勺子静静的解释道，“我一直在家里装骨折患者，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也学着做点菜出来。” 她早就恢复如初了，但却不得不装成一个残疾人整天呆在家里，难免有些无聊，从出租屋那边带过来的几本又看完了，成天玩手机又觉得脑阔疼，便琢磨着要不要试着进行一下厨艺修行——下厨房可是衡量女子力的标准之一，而且她在西野料理屋那边耳闻目染之下也算观摩了很久的下厨过程，便打算自己也试试看能不能做出点什么好菜，没准儿就一鸣惊人，开发出了自己在料理方面的隐藏天赋。 接着，她马上又补充道：“我和京子姐姐打过招呼了，她允许我用家里的厨房和食材了。” “她允许你用厨房？可她应该不知道你腿好了吧？” “我和她说我腿已经有一定行动力了，还站起来走了两步给她看。”牧野真希说完，又指了指厨房的角落，轻声说道，“她给了我这个东西……然后就允许我用厨房了。” 西野莲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角落里有一根拐杖正靠墙搁在那里……这应该是京子不放心她所以特地准备的，看样子多半是把她真当残疾人来看待了。 也就家里财政状况比较一般，没太多闲钱，不然以京子那种照顾人的性格，整个轮椅过来都不是没可能。 无语了一会儿，西野莲音说道：“那你继续做菜吧……对了，你晚饭吃过没？” 他的晚饭是在营地里和流浪汉们一起吃的，但没吃到多少东西，一路走回来已经有点饿了，而雪女这边，如果京子是准点去店里帮忙的话，她大概率也是没吃晚饭的。 “吃过了，京子姐给我弄了些吃的东西才出门的。”说着，牧野真希问道，“你肚子饿了？” “确实是这样的。”西野莲音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她锅里的食物——有猪肉，香菇，玉米，萝卜等一大堆食材，看样子是一锅乱炖，属于常见的初学者下厨方式，闻着还不错，就是颜色看起来怪怪的，鲜红欲滴，不像是加了辣油，更像是鲜血一样的颜色，配合着锅里的猪骨，看起来像是人血大骨汤一样，血腥至极，让他忍不住联想起了水浒里孙二娘那家卖人肉的黑店。 她该不会把番茄酱加进这一锅乱炖里去了吧？ 有可能啊，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最喜欢瞎捣鼓玩创新了，没准儿就灵机一动把番茄酱加汤里去了，想要在汤里整点酸甜的口感出来…… 他有点怂了，对这锅乱炖的味道很是怀疑，而牧野真希则静静问道：“那你要吃吗？虽然不是为你做的，但你要吃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她一边问一边很无所谓的看向了别处，似乎对这件事真的毫不在意一样。 这东西明显不是给人吃的吧……西野莲音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来，而是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神，发现她脸虽然望着旁边，但却时不时的偷瞥他一眼，明显是对他的答复十分期待。于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说道：“那太谢谢你了。” 直接拒绝太打击初学者的信心和勇气了，而且毕竟只是一锅乱炖，就算闻起来古怪了一点，卖相恐怖了一点，至少毒是毒不死人的，试试看也无妨。 他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开始静候了，而牧野真希的神情则振奋了许多——单单做给自己吃是没什么期待感的，但有了食客就不一样了，一定要努力获得最好的评价才行！ 随后，她目光又落到了其他调味料方面，开始思考着哪些能加进去，哪些不能。 她没怎么下过厨，对调料什么的其实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不同的调料混搭在一起有不同的效果，于是拿了一瓶味淋瞅了瞅，感觉不错的样子，往里面加了一点，又拿起了一罐孜然粉闻了闻，猛然发现这玩意也挺带劲儿的，也加了一点进去……加着加着，锅子里的颜色开始变得不可名状了起来，她好奇得拿起勺喝了一口，打算品鉴一下众多调味料混合在一起之后的效果。 然后她就把这一口汤全喷回了锅里，剧烈咳嗽了起来，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这什么诡异的味道？这真的是自己做出来的吗？这绝对不是给人喝的吧？ 她有点懵了，这一锅乱炖的味道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硬要说起来，这一锅子的味道就像是人生一样，酸甜苦辣咸，人间百态，应有尽有，这一口如果咽下去，就相当于一口气走完了人生，接下来就该给自己买口棺材躺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可以安然入梦了。 “你没事吧？”西野莲音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听到她的咳嗽声顿时有些关切的问道。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什么味道都没关系，尽管来吧，只要别一口下去直接暴毙，哪怕只剩下一分理智，他都能微笑着表示味道还行。 “我没事。”牧野真希镇定的回道，然后有些慌乱的看着这一锅不可名状之物，心里焦虑了起来。 奇怪了，明明闻着还可以啊，甚至还有点香甜，怎么味道就那么诡异呢？难道这就和蘑菇一样，色彩斑斓的蘑菇通常是有毒的，而这一锅汤闻起来很香甜，色彩也很斑斓，难道都是有毒的标志？ 当然，现在的重点还是要想个办法挽回这一锅乱炖的味道，加点香油能不能盖住？加花生酱呢？或者再放点醋或酱油，应该都会有点效果的吧？ 她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以毒攻毒，感觉颇有道理，马上又开始往里面狂加调料了，就盼着出现个点睛之笔能一口气挽回所有劣势，达成逆风翻盘。而西野莲音等了半天，肚子都快饿扁了，加上厨房那边又飘过来了淡淡的香味，让他有些坐不住了——闻起来还可以啊，咋还不弄好端过来呢，这姑娘是要饿死我吗？ 他憋了一会儿，起身走进了厨房问道：“你做好了吗？” “快了。”牧野真希眉头紧锁，沉着冷静的说道。 “我来看看。”西野莲音凑了过来，发现这锅汤的卖相更差了，而且空气中飘散的味道也逐渐神秘了起来——他之前在客厅里只能闻到淡淡的香味，而现在靠近后仔细闻了闻，发现香味大体上挺不错的，就是有种诡异的感觉，像是参杂了无数种香料混合出来的一样，以他lv3的料理技能竟然都没办法具体判断出来是哪些调料，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虚实相生，虚无缥缈，明明只是区区一道乱炖，气场方面竟非同凡响。 这是什么操作，连自己都无法判断出她加了些什么调料，难道这姑娘是什么香料大师？不对，她也没有调香之类的技能，难道真的是巧合？ 他看了牧野真希一眼，见她正平静的凝望着锅子，便伸手拿过了汤勺打算喝一口，而一旁的牧野真希见状愣了一下，伸手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野莲音将汤喝进了嘴里。 “怎么样？”既然没阻止住，牧野真希也只能这样轻轻的问一句。不过她还是心存侥幸的——自己刚刚已经尽力挽救了，怎么说也该有点效果的吧，至少应该不会像刚刚那么难喝了！ 西野莲音没有回答她，站在原地闭紧嘴，眉头皱起，仿佛在细细品味汤的味道，然而，在沉默了五秒钟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一口把汤吐回了锅子里，表情虚弱得像是要死了一样。 牧野真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眼眶有些发红——气人，太气人了，这锅汤怎么也是她认真尝试并调配出来的，不好喝就不好喝，居然还当着她的面把她做的汤吐回去，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不能原谅，这绝对不能原谅！ -97- 拖鞋骑脸 看到牧野真希一脸冷漠的转身走了，西野莲音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他也是厨子，换位思考一下，自己精心制作出来的料理被人吃完以后一口吐了出来，绝对是很伤自尊且难以接受的事情。 完了，刚刚图一时爽快，想都没想就吐出来了，现在感觉好像有点过分啊！这锅乱炖其实就配料太混乱了，毒是毒不死人的，顶多味道奇怪了一点，自己第一口不应该反应那么过激的！ 看了看雪女气得发抖的背影，迟疑片刻，西野莲音赶紧走过去抓住了她的肩膀，但她肩膀部位很快冒出一股寒气，把他的手掌给逼退了，同时她本人则转过身，语气发冷的问道：“你干什么？” “那个……抱歉，我不该吐出来的，我向你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做得太难吃了。”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说完又转身打算走人。 西野莲音故技重施，再把她的肩膀给拽住了，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马上进入雪女化状态，把牧野真希的全部妖力尽数抽空，尽管这种情况下她仍然能积蓄出小小的寒意出来，却已经没法再让雪女化状态中的他有任何不适，甚至还有点舒服。 牧野真希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伸手打算推开他的爪子，同时气愤的轻叫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化形状态下的力气和寻常女子高中生差别不大，推了半天没推开，心里有点委屈。 好气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把力量借给这家伙的！现在好了，他如果要欺负自己，自己连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从头被压制到尾！ 简直跟签了卖身契没区别！ 西野莲音表情诚恳道：“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把别人做的料理吐出来都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而且你做得根本没那么差，其实还挺香的，所以等会儿这锅汤我会好好喝掉的。” 他这番话从语气到神态都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相当有诚意，因此听了这番话，牧野真希的脸蛋线条稍微柔和了一些，她看了一眼西野莲音，又看了看自己那一锅不可名状之物，贝齿轻轻咬了咬朱唇，闷闷不乐道：“谁要给你喝了，我又不是做给你喝的，我是做给自己喝的。” “那请让我喝一口行吗？”西野莲音心中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姑娘语气软化下来了，那就是好事儿，真要他一锅子全吃了，他估计接下来的两天文化祭都得请病假，班里的同学们也就没有他这个美妆大师来支援了。现在只喝一点，多半是没什么影响的。 “既，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让你喝一口也不是不行。”牧野真希轻哼道，旋即顿了顿，又阴着脸警告道，“一口而已，不准多喝。” “好好好。”西野莲音连连点头，同时把雪女化给解除了。 这味道，鬼才会多喝！不，鬼都不会多喝！ 他又拿来了汤勺，小小的弄了一勺出来，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当着雪女的面将这一口不可名状之物一饮而尽，单看表情颇有些痛饮批霜的壮烈感。喝完之后，他砸了砸嘴，感觉也没那么糟，当成喝药就没事儿了，当然他随后又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免得那诡异的口感滞留在嘴巴里不肯走。 “怎么样？”牧野真希在一旁问道。 “还可以。”西野莲音也只能这么说了，要说“太垃圾了”或者说“像发霉的食物”她多半还是要生气的，但真要他夸几句作为鼓励，实不相瞒，良心有点疼，最终也只能这样敷衍了。 “还可以？”牧野真希不是很信，真要还可以这家伙刚刚怎么可能又一口喷回去。 而西野莲音已经不敢在厨房里继续呆下去了，吃晚饭的食欲也没了，摆了摆手就打算离开厨房回二楼休息，早睡早起身体好。 咦……突然有点想上厕所，该不会是要腹泻了吧？ 应该不会吧，一口汤而已，换成泻药也得几分钟发作，哪能有那么快。 西野莲音上楼去了，而厨房里，雪女默默的看着自己做出来的这一锅乱炖，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因为刚刚又加了新的调料的关系，对于这一锅的味道她其实是不清楚的，又是自己做出来的汤，总得试试看味道，但鉴于刚刚西野莲音把一口汤喷回去了，汤里多半是有某人口水的，想想都觉得好恶心，所以她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要不，也像那家伙一样来一口吧？不多喝，就试试看味道……反正这家伙刚刚喝的汤也被自己吐过了，这一来一去勉强算是两清…… 这么想着，她也是拿起汤勺，弄了一点点出来，然后吮了一小口，整个人瞬间僵住。 很难描述的味道，硬要说得话就是诡异，万分诡异，千百种稀奇古怪的味道在舌尖上炸开，感觉多喝一口连味觉都要被麻痹了。 这家伙连这种东西都能喝得下去吗？ 牧野真希沉默片刻，咬咬牙，倔强的把这口汤咽了下去——连那家伙都能咽下去，自己凭什么咽不下去，自己做出来的料理，含着泪也要吃……至少吃一口！ …… 大约五分钟之后，西野莲音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那股冲动，跑进了一楼的厕所。 太恐怖了，区区一份乱炖而已，效果竟然可以比肩泻药，真是闻所未闻，幸亏他就喝了一口，这要多喝几口，他今晚可以在马桶上坐一整晚，整个人多半会拉至虚脱。 上厕所的时间有些无聊，但如果带了手机就不一样了，刷短视频，刷推特，能做的事情很多，唯一的缺点是坐就了可能会引发痔疮。随后，他正乐滋滋的坐马桶上刷手机呢，厕所门板忽然被敲响了。 “你在上厕所吗？”门板外面传来了雪女平静的声音。 “啊，对，你要用厕所吗？”西野莲音意外道，西野家其实是有两个厕所的，二楼一个，一楼一个，但是二楼那个厕所门这前天突然坏掉了，锁不上，坐在里面上厕所风一吹门就开了，看起来贼尴尬，所以这两天他一般都用一楼这个厕所。 “没……没有，我就问问而已！我去睡觉了！”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雪女的声音很快飘远了，貌似是去了二楼。西野莲音也没上心，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屏幕上，继续愉快得刷着推特。 大概十分钟左右，腹泻问题终于解决了，西野莲音在洗手池把手洗干净，然后打算回二楼休息了，但，到了二楼拐角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旁边的厕所门上。 因为门坏了的关系，厕所门一般是开着的，同时也是为了保证二楼有良好的通风，不过眼下这门板居然莫名其妙的关紧了，让他有点奇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伸手打算顺便把门推开——门缝里面黑漆漆的，灯都没开，而雪女房间的门缝里倒是有灯光，他也不担心里面有人。 然而他伸手推门的时候，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这厕所门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停下了脚步，手上加大了力度，把厕所门的开缝推得更大了，但诡异的情况发生了，这门后面像是装了弹簧似的，刚一推开马上又自己合上了，西野莲音反复推了好几下，都是这个结果，很令人费解。 等等，这什么情况？这黑不溜秋的灯也没开，难道真的有人在里面？ 他感觉不对劲了，一时间不知道这门该不该开，但下一秒，这门自己就主动开了，可是没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只造型可爱且十分眼熟的女款拖鞋就从黑暗中飞了出来，砸到了他的脸上。 “变态！”厕所里传来了雪女愤怒的叫声，仿佛已经憋了很久的样子。 -98- 但愿是自己的错觉吧 “抱歉，我没注意。”说完，西野莲音默默把脸上的拖鞋拿了下来，放在卫生间门口，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他刚刚推了几下门——真的就几下而已，大概三四下左右——感觉到不对劲就停手了，谁知道雪女反应那么大，打开门就用拖鞋糊他一脸，还把他当成了变态，真叫人百口莫辩。 话说她怎么也进厕所里了，不会也喝了那玩意吧？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想，回房间休息去了。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早早的起了床去学校，继续在文化祭里担任美妆大师，让d班在文化祭中得到的小卡片遥遥领先，基本算是保二争一的节奏——三个女仆咖啡厅里面b班和f班都已经被正面打垮了，e班的歌剧表演反响平平，目前唯一比较有竞争力的就是a班的鬼屋。 不过也无所谓了，作为文化祭执行委员，他这番表现已经足够出色，足够满足大家的期待了，哪怕拿不到第一也不会让谁失望。 而下午的社团甜品店就比较热火朝天了，各大社团为了拿到好名次赚取社团经费算是铆足了力气，尽管西野莲音和吉原静二人男女搭配之下，每天能产出多少就能卖出多少，但无论是比销售额还是比小卡片分数，想要进入前三都有点困难。 主要也是料理研究社属于中等层次的社团，十来个人已经封顶了，而那些体育类大社团都是二三十个人起步的，人手多，自然战斗力就强，西野莲音这边就算全天都开着卖萌术，卖萌打击一刻不停，可部员们产量太少他也没办法。 不过反正大家都已经拼尽全力了，哪怕将来回顾起这次文化祭，也没什么遗憾的地方，那就够了。 拼尽一切不留遗憾，这才是青春嘛！ 当然，觉得不太行这只是西野莲音的个人想法而已。 如果要问料理研究社里的学姐们对这次文化祭成绩是什么看法，她们只会兴奋的表示这绝对是社团历史上成绩最好的一次，杀入全校社团前五都不是没可能，实属文化祭大胜利——反正前十稳了，怎么样都能从学生会那边骗到经费，加上文化祭还赚了那么多的外快，怎么想都很值得高兴！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文化祭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在文化祭末尾，d班最后以差之毫厘的成绩击败了a班的鬼屋，拿下了一年级最佳班级称号，同时获得了不少上面批下来的班费奖励——其实d班的同学们在服务方面做得并不怎么好，咖啡厅里的料理味道也就一般般，能那下最佳班级称号全靠b班和f班的同行衬托，尤其是f班，虽然苦心积虑的走了卖肉路线，可惜班里的女生质量不够高，即便卖肉客人们也只觉得辣眼睛，反而影响了成绩。 星期四，下午。 放学后，西野莲音回了一趟家，随后便来到了出云路的河畔公园门口，静候了没多久，就看到中中从公园的小树林后面走了出来——这次没有带着麻袋了，但是竹剑还是一如既往的提在手里，很有少年剑客风范，可惜衣服太陈旧了一点，没法营造出那种潇洒而孤独的剑豪气质。 “下午好，西野尼桑。”走近后，中中抬手打招呼道，“要进营地里坐坐吗，还是出去逛一圈？” 他今天上午收获不错，从垃圾堆里翻找了一些能用的旧电器出来，总共卖了将近两千円，所以短时间内也不用为温饱发愁——虽然他没饭吃井上航生肯定会援助，但他不想给爷爷增加负担，每天都尽量想做到自食其力。 “出去走走吧，就不进去打扰了。”西野莲音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找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家的店里打工。” 中中正跟着西野莲音一起出了公园，沿出云路往前一路直行，听到这句话，他有些诧异的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打工吗？” 他是未成年人，正常来说肯定是没有哪个店家会让他来干活的，但西野莲音和他认识，让他去爷爷的店里帮忙也说得过去，而他“帮了忙”，爷爷一高兴，给他一点“零花钱”，这情理上也没什么问题，不能算是雇佣童工。 “是的。”西野莲音微笑点头，这点事情他一般都是能做主的，爷爷也不会反对。 而且店里确实还挺忙碌的，奶奶也经常要担任掌柜的职责在店里帮忙，如果能再来点人手帮忙，至少奶奶那边应该能轻松不少。 反正营业时间就晚上七点钟到十点钟这高峰期的三个小时而已，就算多开一个人的工资，压力也不大——爷爷店里的收入还是不错的，短短三个小时也不比别人七八个小时的收入少，如果不是老爷子体力跟不上，少赚了好多钱，西野家如今至少也该是个十分殷实的大户人家才对。 “这个……”中中怔怔的看着他，表情有些惊喜，但片刻后，他却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你不愿意吗？”西野莲音意外的看着他，有点没整明白——这种事情没道理会拒绝啊，又能带来稳定和高额的收入，社会地位方面也远高于拾荒，多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行呢？难道是自己犯了什么忌讳，或者是让他觉得自尊心受伤了？ 也不对啊，这好感度明明是有在上涨的……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小妖怪爱上了捡垃圾的感觉，舍不得这份“职业”了？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思维发散，猜测着各种理由，而中中则低着头叹了一口气，眼前浮现了茨木童子那张满是邪恶的笑脸。 如果昨天晚上没有茨木童子的那番话，他现在肯定会兴高采烈的表示感谢——用劳动换取稳定的收入，多好的事情啊，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工作，谁又愿意去捡垃圾呢？ 不过现在的话就不一样了，他不可能答应茨木童子的要求为她所用，那么下场就是死路一条，换而言之，他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了，那打不打工，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没必要再麻烦别人了。 跟着西野莲音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周围景色变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地铁站，不禁意外的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我爷爷的店在南区，我打算请你去我爷爷的居酒屋看看，当然，到时候我会亲自下厨的。”西野莲音说完便去买了两张票。 他也不清楚中中为什么要拒绝，便打算先带他去店里看看情况，顺便再请他吃顿晚饭，看看能不能用美食来留住这小妖怪。只要在这里打工就能经常吃到他或者老爷子特别准备的夜宵，这份诱惑一般人通常是抵挡不了的——糖衣炮弹准备就绪！ “好的，谢谢。”中中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南区，到店的时候是七点出头，刚好是开业的时间，不过因为西野料理屋最近在网上挺火的关系，尽管才刚开业，店里的客人也几乎座无虚席了，空位置很难找。 “这个小朋友是……”安达飞鸟和京子正在店里招呼客人，看到西野莲音带着中中走了进来，不由得有些愣了愣。 “这是井上中中，我朋友，我带他来这里平常一下我的手艺。”西野莲音面不改色道，虽然中中见了他都是喊西野尼桑的，但他知道这家伙的底细，从来就没把这小妖怪当成真正的小孩子看待过。 “朋友？”安达飞鸟和京子面面相觑——这小正太也就七八岁吧，你的年纪都是他两倍了，竟然和他是朋友关系？ 这么童心未泯的吗？ 不过眼下店里很忙，她们没空追问，也就没说什么。而走进了店内的角落，给中中找了个位置后，西野莲音就进后厨了。 他就单独给中中做一份料理，主厨的事情还是由老爷子负责，而且他现在厨艺确实称得上不错了，距离lv4已然并不遥远，老爷子也不想太多的约束他，不然换做以前，现在肯定吹胡子瞪眼的逼着他老老实实在后厨切切菜，练练刀工什么的，想偷懒那是门都没有。 另外，看中中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西野莲音也特地在饭菜里加入了治愈buff。他现在在店里做菜的话，仍然准备以喜悦为主要buff，但也会根据客人的情绪状况来选择是否选用治愈系料理——喜悦buff比较适合活跃店内气氛，治愈buff虽然是喜悦的进阶情绪技能，但对居酒屋氛围而言还是前者更加合适。 “味道怎么样？”等中中吃完，西野莲音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后厨，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问道。 “非常好吃，应该是我目前吃过的最好吃的料理了。”受到治愈效果影响，中中的表情舒缓了很多，同时对于饭菜的味道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过随后他就犹豫了一下，认真问道：“西野尼桑，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西野莲音微微一怔，但还是微笑说道。 “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会做些什么？” “马上要死？西野莲音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随便问问。” 你这认真的表情可真不像是随便问的……西野莲音怀疑的看着他，但又觉得没有什么头绪——这小付丧神的本体是刀剑，本体不毁便和永生差不多，那么就没有什么寿终正寝的说法，而且这种妖怪多半也是不会生病的。 所以不是他要死了，真的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问题？ 他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没想过，要我做回答，大概暂时也只能想到立遗嘱之类的事情了。” “立遗嘱啊……”中中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之后就没有再多问了，心里则回顾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立遗嘱的必要——他也没什么值钱的财产，最值钱的就是他身为鬼切的本体了，但，过了今晚，自己的本体多半会落入茨木童子的手中，根本没什么挣扎的余地。 见小付丧神吃过了晚饭，仍然对过来打工这件事情无动于衷，西野莲音稍微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很快便和中中一起又乘坐地铁返回了上京区，又把他送回了出云路河畔公园。 “那，再见了，西野尼桑，我很高兴能认识你。”站在公园门口，中中挥了挥手，认真的告别道。 “嗯……我走了。”西野莲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妖怪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旋即便转过身，向着小路的尽头走去。 但愿是自己的错觉吧。 -99- 罗生门 “呐，小破剑，你决定好了没有？”在公园门口等了一会儿，井上中中听到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他扭头看去，发现茨木童子正坐在河畔公园里唯一的那根路灯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两条纤细的小腿荡在了夜空中，看着不像是什么凶恶的鬼王，更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女孩。 “你无论问多少次，我的答复都不会改变的。”中中举起了手中的竹剑。 他是斩过茨木童子一条手臂的名剑鬼切，而鬼切是斩鬼的，怎么可能会认鬼为主，那岂不是本末倒置——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尊严，哪怕是面对死亡，他也不会给出任何别的答案！ “没意思。”茨木童子漠然的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嘻嘻的说道，“小破剑，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好不好。” 中中握紧了剑，冷静的看着她问道：“什么机会？” 茨木童子脸上戏谑的神情越来越浓郁，她阴着脸低笑起来：“你现在快跑，赶紧跑，能跑多远是多远，而我接下来会放很多鬼去抓你，如果今天晚上你能活下来，我就再让你活一段时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呀？我保证我今天不参与到追杀你的过程中来，那你还是有希望活下来的。” 她不是很想杀了这个小付丧神，但真要杀了，也不会觉得愧疚，相比之下，她更加在意的是如何获得更多的乐趣——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和熊孩子没什么区别，只要能让自己开心，哪里管别人的死活。 “我拒绝。”中中摇头道，“我不会陪你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的，你直接杀了我就行了。” “拒绝？”茨木童子的笑容忽然冰冷起来：“你不愿意？但这是你可以决定的吗？”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小树林的方向，淡淡道：“我记得你在这里认识了不少流浪汉是吧，你如果不同意陪我玩这个游戏，你猜猜看，你这些熟悉的人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一次中中平静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愤怒的看着茨木童子，大声道：“你想对爷爷他们做什么？！” 茨木童子看他这个反应，满意的点点头：“我什么都不会做呀，如果你配合我，那我怎么会有兴趣对一群无辜的流浪汉动手呢，对吧？”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有人不肯配合我，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反正我这千年来杀过那么多人，区区一群流浪汉而已，你觉得我会手软吗？” “我同意你的要求，我陪你玩好了。”中中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如果直接被茨木童子杀死也就算了，但如果身边的人也遭到牵连，这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了。 而且如果不是直面茨木童子，或许真的有一线生机，哪怕很小…… 见他同意加入到了游戏之中，茨木童子开心得笑了起来，笑容甜腻腻的，看起来像是在恶意卖萌。 然后她又伸出手，轻飘飘的拍了拍，下一秒，一道超过数米的巨大门扉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公园门口。这扇门看材质有点像是青铜铸的，门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恶鬼浮雕，活灵活现，像是以真正的恶鬼为原型刻画出来的一样，很容易让人产生上面的鬼神会从门扉上钻出来的恐怖感。 这是她的罗生门，连通着她所掌控着的大江山鬼城，有了这扇门，她可以在任何地方都将整个大江山的所有部下都召唤出来，民间传说中的百鬼夜行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罗生门很快打开了，露出了门内那个鬼气森森的灰白世界，隐约可以看到一些颇为古老的街道，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而更多的则是那些体态不一的鬼影，他们拥挤着向罗生门的方向奔跑过来，像是十八层地狱中饱受苦难的灵魂看到了天国的入口。 很快，这些恶鬼们便从罗生门中涌了出来，走到了路灯柱下，对着坐在灯柱上那个娇小无比又威严满满的幼女身影恭敬的低下头，单膝跪地。 茨木童子低头俯视着眼前的众多恶鬼部下们，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二，撒，系……”等确定了从罗生门中召唤出来的恶鬼数量已经超过20头之后，便挥手关上了罗生门。 人间世界对恶鬼的诱惑力是很大的，此时罗生门里面仍然有不少恶鬼满脸渴望的想要钻出来，但面对着缓缓闭上的门扉也没有什么办法。 有一个门内的恶鬼把手都伸了出来，结果硬生生的被夹断了半条手臂，而门外的一个恶鬼见状赶紧把手臂捡来塞进了嘴里，咀嚼了两下后咽了下去——鬼与鬼之间经常会互相吞噬，属于正常现象，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的名叫青狼丸，香橙大人召唤我等劣鬼有什么吩咐吗？”一个额头有独角，体形超过三米的青皮恶鬼恭恭敬敬的问道。 他的名字叫青狼丸，是这群恶鬼中唯一的有角恶鬼，在大江山鬼城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了。刚刚罗生门是在鬼城中随机打开的，周围的恶鬼实力都不强，只是运气好才能先一步钻进罗生门里为鬼王效力，他算是这群恶鬼中唯一的精英人士。 “看到那个小不点了没有，给我杀了他。”茨木童子抬手挥了挥，像个女王一样发号施令起来，可惜她的身板太小，尽管很努力的板起脸，也仍然缺乏那股威严满满的感觉。 然后她又对中中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就那么想死吗？” 中中还是第一次看到茨木童子使用罗生门，望着这群狰狞可怖的众多恶鬼，一时间有些发呆，直到茨木童子提醒，他才反应过来，恨恨的看了茨木童子一眼，转身向着公园外的小路尽头狂奔过去——现在只能跑了，凭借着自己对京都地形的熟悉，也许能甩掉他们！ 而另一边，在青狼丸的带领下，一众恶鬼们也马上朝着中中逃亡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造型虽然狰狞，许多都是人高马大、青面獠牙的猛鬼形象，但以人类的灵魂强度是不足以察觉到他们的，换而言之，只要他们不主动现身，基本算是隐形状态，即便旁若无人的在闹市区出没，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而这就为他们的追杀活动提供了相当程度的便利。 然而，等身后的茨木童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后，追着追着，漆黑的小路上，最前面的青狼丸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青狼丸大人？”一个红皮恶鬼急忙刹车，免得撞到对方的后背，而其他恶鬼们也纷纷扭头看了过来，眉宇间有些困惑——大家伙正追着起劲儿呢，战斗力最彪悍的带头大哥咋停了？ “我想起我在人间界还有点事情，你们去追吧，我很快就跟上你们。”青狼丸说道。 “有事？”其他恶鬼们面面相觑。 咱们都多少年没来过人间界了，你还能有事情没处理？ 但既然大哥都那么说了，他们这些弟弟级别的普通恶鬼也没敢问什么，点点头，随后继续按照鬼王的嘱咐追逐起了那个小男孩——若是能追到并杀死那小鬼，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这边少了个竞争者也是件好事。 等一众恶鬼离开后，青狼丸咧嘴笑了笑，表情显得十分兴奋，转身便朝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弄走去——这群白痴，居然那么费心费力的去抓那个小不点，真是没脑子，他们难道不知道抓住了那小子，就会被香橙大人送回大江山里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城吗？ 好不容易获得了来到人间界的机会，不吃几个人，岂不是太浪费了！ …… 商业街上人来人往，西野莲音从一家便利店走了出来，拧开了一瓶刚买的乌龙茶，喝了一口，然后便打算顺路直接回家。 不过，沿着路走了一百多米，还没出商业街呢，看了一眼系统，他忽然发现上面刷屏般的出现了大量的任务。 这些任务属于常规任务，换而言之是有对任务目标的坐标定位的，这算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茨木童子或者中中那种情况，他大概还得在周围瞅瞅，分辨一下身边的路人里哪些是活人哪些是妖怪，那也太困难了。 随后，他打开了任务信息，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从提示上来看这些目标对象清一色的都是恶鬼，但战斗力普遍偏高，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把西野莲音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恶鬼按在地上打，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哪个地方开启了什么地狱之门，这才把一群高战斗力的恶鬼都放了出来。 都很棘手啊…… 一遍扫下来，西野莲音的眉头皱了皱，这些恶鬼都很强，而且和海蜃会那两个僵尸不同，恶鬼们在灵魂方面强度也很高，他的魂之爪恐怕难以造成致命伤，反倒是物理手段可能更有效一些——这里的恶鬼已经不是恶灵那种魂体了，都是实体化的妖怪，用刀剑什么的就能对其构成威胁。 也就这里是全面禁枪的日本，换成自由民主美利坚，这群恶鬼还真不能无法无天，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一枪崩了…… 不过很快，他看着系统地图，感觉有些怪异了——虽然偶尔有个别恶鬼在外边独自行动，但大部分恶鬼的行动都很有目的性，像是打算集体去什么地方，或者是在追赶着什么，在小地图上扎堆前行。 这是打算做什么？ -100- 去和地狱里的阎王说吧 根据系统地图上推断，恶鬼前行的方向似乎并不是一个固定地点，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经常会在街道上拐弯，甚至有时候还会在某个巷子里绕上一圈，目前来看，更像是在追逐着什么。 西野莲音喝了两口乌龙茶，一边朝着恶鬼们所在的方向走过去，一边看着系统地图猜测起来——他们在追逐什么？是人吗？还是妖怪？ 应该不是东西吧，东西会长两条腿出来乱跑，那多半也是付丧神了。 等等……付丧神？想到这里，西野莲音觉得不对劲了，他仔细看了看这些妖怪所在的位置，发现正在不断远离出云路，但逆向思考一下，他们难道是从出云路那边跑出来的？ 出云路那边有什么，不就是河畔公园里的那个小付丧神吗？ 这群恶鬼不是在追杀中中吧？ 想到这里，西野莲音心中一惊，在周围人鄙视的目光中把一瓶喝了一半的乌龙茶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朝着恶鬼们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没办法，日本街道上垃圾桶太少了，而且这种紧急情况下也确实没空去在意什么公德心。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夜幕下，霓虹灯闪耀的京都街头，西野莲音一路狂奔，渐渐来到了远离人群聚集地的鸭川附近，这里的路上行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也都是些情侣，大概是在散步。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发现在马路的正中央有一个身材两米的恶鬼正在艰难的奔跑着——这恶鬼一头黑色长发，皮肤赤红，满身肥膘，只穿着简陋的黑色兜裆布，边跑还边喘着粗气，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多半是恶鬼中的肥宅了。 因为已经有过和恶鬼的遭遇了，他也清楚这种恶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普通人看到的，所以也和旁边的行人一样目不斜视，假装看不见。他现在急着追击恶鬼大部队，没空去搭理这个落单赤鬼，不惹麻烦最好。 而赤鬼这边走着走着，喘了一会儿气，大概是实在走不动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大马路上。这条路右侧是鸭川，左侧是一些小工厂什么的，深更半夜的路上只有一些散步的行人，也不会突然开出一辆大卡车把这恶鬼给撞了。 随后，这赤鬼看了看前面，发现除了西野莲音之外，大概两三百米远还有一对情侣在沿着鸭川漫步，而身后则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年轻人正在边走边低头玩手机。 赤鬼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舔了舔嘴唇，看向了身后那个边走路边玩手机的年轻人，高兴的自言自语道：“哈哈，有饭吃了。” 西野莲音的步伐瞬间停顿了下来，他扭头看去，发现赤鬼已经起身，慢悠悠的向着那个年轻人走了过去，而年轻人并不能看到这一步步靠近的危险，仍然低着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机画面上，手指不断敲击着屏幕，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 见状，西野莲音犹豫了一秒钟，马上就做出了决定——他不能肯定那群恶鬼是不是在追击中中，但从小地图上的动向来看他们应该还没有达成目的，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他掉头向着赤鬼冲了过去，同时开启了雪女化，刹那间银发飘飘，而此时赤鬼已经走到了年轻人的面前，并抓住了年轻人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什么东西？！”年轻人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手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而此刻他终于可以看到赤鬼的面目了，呆呆的凝视着眼前这两个铜铃大的鬼眼，有种误入了《进击的巨人》片场的既视感。 这是哪儿来的红色巨人？自己是在做梦吗？ 年轻人已经被吓傻了，蠕动了一下喉咙，想要说点什么，又被恶鬼口中扑面而来的臭味熏了个半死，然而就在赤鬼张开嘴巴，打算将呆若木鸡的年轻人像吃烤肠一样往嘴巴里塞的时候，西野莲音在他身后猛然跃起，魂之爪像匕首般刺入了赤鬼的后颈肉中。 恶鬼当然不是巨人，后颈肉哪怕被切下来也不能算是重伤，吃痛后他惨叫一声，一把将手里的年轻人放下，随后愤怒的转身抡了一拳，想要把那个暗算他的偷袭者打飞出去。 不过西野莲音反应可比这肥宅快多了，他低下头躲开拳头，然后一个驴打滚绕过恶鬼来到了年轻人的身边，把这小伙子夹在腋下就是一阵狂奔——这年轻人正趴在地上不断咳嗽，一时半会儿逃不走，只能由他来帮忙了。 “混蛋！”看到到手的美食跑了，自己还挨了一爪子，赤鬼的表情马上愤怒且狰狞了起来。 然而他本来就身宽体胖，此刻饥肠辘辘，就算是在愤怒情绪的驱使下又跑动起来，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那个卑鄙的偷袭者，只能在原地发出气急败坏的吼叫声。 也就是所谓的无能狂怒。 西野莲音夹着年轻人一边拉开距离，一边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魂之爪。 他刚刚看得很清楚，lv1的魂之爪在恶鬼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而这其实不太合常理——这明明是灵魂攻击，为什么会留下这种物理层面上的伤口？ 随后他又想起了关于恶鬼的介绍，灵魂实质化的妖怪……所以这赤鬼的身体就是他的灵魂？怪不得灵魂防御力强，那一身坚韧的皮肤都能比肩藤甲了，他的魂之爪居然也只能留下浅浅的伤口。 “这位帅哥，感谢您的搭救……”西野莲音一边思索一边后撤，而被他夹在腋下的年轻人则弱弱的开了口，等西野莲音望过去后，他一个激灵，小心翼翼的又问道，“难道是美女？” 西野莲音进入雪女化后相貌确实有点被带偏了，正常情况下他还是比较有阳刚之气的，但现在看着就比较阴柔了，加上这一头银色瀑布一样的长发，也难怪这年轻人在称呼方面有点不知所措。 “是先生。”西野莲音瞥了一眼正慢吞吞追击过来的赤鬼，把年轻人放了下来，“今晚的事情你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我劝你最好别乱说。待会儿这附近可能会比较乱，你自己躲远一点，别靠过来。” “一定一定一定！这种事情我打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还有感谢先生您的出手搭救，这份救命之恩，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年轻人赶紧说道，他幻想题材作品看了很多，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这要换成别人面对这种世界观破碎般的冲击，真不一定能缓过神来。 道完了谢，这年轻人也不拖泥带水，往旁边没人的巷子里就一头扎了进去，头也不回的跑远了。而西野莲音扭头看向了赤鬼，神情平静，白濛濛的雾气从他体内涌现出来，这些都是寒流所凝结出来的细小冰晶。 “你找死！！”此时的赤鬼终于快步走了过来，见西野莲音没有逃跑的意思，他弯下腰，把脸盆大的脑袋凑到了西野莲音面前，一字一顿的冰冷道：“凡人，你知道惹了我，一会儿会是什么下场吗？” 魂之爪在恶鬼之中属于基本技能，而这个赤鬼在大江山鬼城中生活了上百年，早就习惯了魂之爪所带来的痛感，眼下到了人间界，被西野莲音用魂之爪刺了一下，他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以为这个白毛少年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算是一种思维惯性。 顿了顿，赤鬼眼中凶光毕露，继续说道：“……我要把你的四肢一条一条扯下来，然后再把上面的肉撕下来，塞到你的嘴巴里，我还要打开你的脑壳，然后搅拌一下，直到你的脑子全部变成一团浆糊……” 大概是太久没有和凡人说过话了，他越说越起劲儿，语气也逐渐兴奋起来，这些事情他确实是准备付诸行动的，所以并不算恐吓，况且身为恶鬼，他根本没有欺骗一个凡人的必要——谁会去欺骗食物？ 不过西野莲音懒得听他废话那么多，直接打断他并说道：“这番话你还是留着去和地狱里的阎王说吧。” …… 居民区的小路里，井上中中正在一路狂奔，他那柄永远不离身的竹剑已经在几分钟前被一个青鬼给折断了，而他此刻也顾不上心痛，只能利用这里曲折的环境不断拐弯，试图给后面的众鬼制造一些麻烦。 他已经在片区域绕了很久了，中间还躲进了垃圾站里休息了片刻，最后还是被一个生性多疑的矮个子恶鬼给发现了。他也不敢躲到人流汹涌的闹市区去，因为他不清楚这些恶鬼到了人多的地方会不会对着普通人大开杀戒。 这些恶鬼有的都被关了上百年了，根本不用怀疑他们对吃人的渴望，进了闹市区，即便有茨木童子的威严存在，也很难保证他们能管得住自己口水——况且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威严还是存疑的。 拐了个弯，趁着身后的恶鬼们看不到他的瞬间，中中发挥出了小身板的巨大优势，直接钻进了一户人家的车库，爬到了人家的车底下——日本居民区主宅基本家家户户都自带车库，很多人也懒得再把车库门关上，所以才给了他钻进去的机会。 “那个小鬼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但不可能突然跑那么快，一定还在附近。” “周围找找看！” 恶鬼们互相交谈了一阵——他们的对话普通人听不见——很快便分散了开来，开始对着垃圾站小花园之类的地方翻找起来，而车库里这辆小轿车的底下倒是被忽略了。 中中在车子底下趴了一会儿，揉了揉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臂，忍不住呲牙咧嘴起来——他刚刚挨了这群恶鬼好几下子，换做普通人早就被捶成肉饼了，即便他顶住了也很不好受，痛得要死，鬼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但没办法，他虽然是名剑鬼切，却必须在那些剑术精湛的顶尖剑豪手里才能发挥威力，而他自己又没办法把自己作为武器拿在手里——如果能把自己本体当成武器握在自己手里，以他的剑术，早把这群恶鬼全砍死了，面对茨木童子都有一战之力。 等周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中中慢慢从车底下爬了出来，打算趁着那群恶鬼没注意的功夫偷偷溜走。这群恶鬼正在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车底下成了盲区，但谁能保证他们一会儿不会又搜过来，抓紧机会赶紧转移才是最正确的。 他走出了车库，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下居民区小路的左右，没看到那群恶鬼的踪迹，心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你在这儿啊？” 他扭头看向身后，发现一个身材瘦小的赤鬼正蹲在这户人家的屋顶上面，不停的用舌头舔着嘴唇。 不过这只赤鬼似乎并没有立即向其他恶鬼们通风报信的意思。 他无声无息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笑容玩味中透着阴冷——杀掉这个小付丧神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如果能独吞这份功劳，博取鬼王大人的好感，也许能换取到更多滞留在人间界的机会。 一边这么想着，赤鬼冲了过来，而中中的体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要抵抗却没有多少力气，直接被赤鬼一拳打飞了出去，重重撞击在了一户居民的院墙上，口吐鲜血，还伴随着“咚”得一声——也就这是个水泥墙，换成木板墙应该直接就被撞穿了。 这番动静之下，小路周围的院子里很快响起了一些犬吠与猫叫声。 不过屋子里的居民们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事情，仍然看电视的看电视，吃夜宵的吃夜宵，写作业的写作业。 从墙壁上滑下来，中中靠墙坐在地上，虚弱的吐出了一枚断掉的带着血沫的门牙，同时额头上也有鲜血流淌下来，看上去惨不忍睹。他望着一步步走来的瘦小赤鬼，眼中的神采开始渐渐消失，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 如果论单挑，一只赤鬼他还是能战而胜之的，但他现在没有剑，而且伤痕累累，体力也已经耗尽了，这种虚弱的状态下他连普通人都不一定打得过，更别提在一头恶鬼手里逃生了。 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中中没去看眼前的赤鬼，而是闭上了眼睛，开始等死。作为一柄千年名剑，他见过的生与死实在是太多了，真到了自己的死期，他竟然意外的十分平静，有种“死亡也不过如此呢”的感觉。 况且自己还有了尊敬的爷爷，有了营地里的大家，又认识了一个十分不错的挚友，作为妖怪的人生，感觉也没什么遗憾了呢…… 但，闭上眼睛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死神镰刀却并未落下，反而听到了一声来自于赤鬼的惊叫声。他睁开眼睛，发现一个有着奇异银白长发的背影正站在他的身前，而不远处的赤鬼则一脸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他被冻在了一个巨大的冰块之中，虽然死不了，但也双目圆瞪，动弹不得，活像个标本。 中中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明白这是哪儿来的绝处逢生，而那个银白身影则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年轻面孔。 “别惊讶，我是西野。”西野莲音顿了顿，解释道，“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幸好还是赶上了。” -101- 罗生戮风流 “西野尼桑？”中中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眼前这白发飘飘的美男子抬手就能冻住一个恶鬼，这绝对是妖怪吧，怎么会是西野？ “对，是我。”西野莲音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以雪女化状态进行战斗，和猫妖化不同，他的敏捷与五感方面的提升比较小，但是体内却流淌着格外汹涌的妖力。 如果说红玉的妖力顶多是雨后的一处小水坑的程度，那么从雪女那边借来的妖力至少也是泳池级的，虽然距离想象中的千里冰封还差很远，但要冻住一个赤鬼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他甚至可以将方圆几百米的地面全部都变成冰地，打造出独属于他的特殊溜冰场，无论是逃跑还是追击敌人都有着很大的帮助——当然，真要那么做，他的力量马上就会见底。 身后传来了喀嚓喀嚓的声音，瘦小赤鬼正在冰块里奋力挣扎，他虽然身板比较小，但力气却是正常人的两倍以上，加上恶鬼的皮肤本就坚韧，很难冻死或冻僵，想要挣脱出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西野莲音没有补刀，甚至他看都没看那个恶鬼一眼，拽着中中就在居民区的小路上狂奔起来。他之前已经杀过一头身宽体胖的恶鬼了，知道这玩意生命力多顽强，就算是补刀那也得补很多下，而附近的恶鬼们又在往这个地方聚拢过来，当务之急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先把精疲力尽的中中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这片居民区地形很复杂，各种乱七八糟的小巷弄，有传统日式居民的宅院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作坊或是杂货店，现在夜色漆黑，利用这里地形还是很有机会甩掉那些恶鬼的。 接着，跑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忽然收到了系统提示，发现井上中中的好感度已经达标，可以收服了。 这也算意料之中吧，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得救，任谁的好感度都会涨的，只是中中这边涨得格外多，算上之前积攒的好感度，直接就一口气达标到70了——果然事实证明走友谊路线也是能收服的，根本不需要像对牧野真希那样苦心积虑的去表白。 西野莲音直接点击了收服，点完之后又光速把中中放了出来，以至于中中都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他现在从身体到精神状态都很虚弱，跑起步来跌跌撞撞，感觉下一秒就要昏迷了。 转过一个路口，后面的恶鬼暂时没出现了，大概是绕蒙了圈，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西野莲音一边用系统确认着恶鬼们的位置，一边和中中靠着墙喘息起来——不止是中中精疲力尽，西野莲音解决了一个恶鬼后一路奔过来，体力消耗也很大，而且雪女化在耐力方面要比猫妖化差一些。 “西野尼桑，请使用我吧。”中中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 “嗯？”西野莲音错愕的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妖怪，是付丧神，我的本尊是鬼切，就是切断茨木童子的那把剑。”中中轻声说道。如果西野莲音是普通人，他多半是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因为再锋利的宝剑在初学者手中也是发挥不出威力的，名剑鬼切只有在渡边纲那种剑豪手中才能斩鬼。 但眼下西野莲音虽然没什么剑术，却是一个强大的雪之妖怪，那没准儿也能和自己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鬼切？”西野莲音心中一惊，这柄武士刀他是听说过的，是平安时代的源满仲保卫天下的两把名刀之一，原名“髭切”，与另一把名刀“膝丸”配为一对，据说手持两刀攻击的时候一刀砍脸，一刀砍膝盖，因而得名。后来这两把刀传到源赖光手里，他将其中的髭切交给渡边纲，而渡边纲又用髭切在五条渡口切下了茨木童子的手腕，所以髭切也才被人称之为“鬼切”。 竟然是这把名刀？说起来，茨木童子也在这片地区出没，加上这群恶鬼又盯着中中不停追杀，难道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大江山鬼王茨木童子？ 西野莲音一时间开始思维发散起来，而中中则认真的说道：“是的，请使用我吧，西野尼桑，从今天起，你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新一任主人了。” 他说完就消失了，西野莲音低下头，发现右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漆黑的武士刀——刀柄缠绕着白色的布，刀身则像是纯黑琉璃打造的一样，有种半透明的剔透感，黑色的雾气不断围绕着古朴的刀刃翻滚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些黑气里面涌动出来的一个个鬼脸，很可能都是千年来饮恨在鬼切之下的鬼神亡魂。 他握紧剑柄后，那些漆黑的亡魂像菌毯般蔓延到了他的右臂上，绕着他的手臂不断发出无声的嘶吼，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整个手臂都轻松了很多。 他眼前一亮——有点帅啊！ 不过他也能感受到这柄剑正在慢慢汲取他的妖力，估计和氪金差不多，等妖力耗尽，没有金可以氪了，这些特效就没有了，又会回归到最原始和朴素的状态。 虽然鬼切在手，西野莲音并没有就这样抄起剑冲出去和一众恶鬼们刚正面。 主要是恶鬼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一剑在手，同时得到了中中那边共享过来的lv4剑术，他也仍然膨胀不起来，这可是二十多个精英怪或者小boss，真要一口气全杀了，累都能累死他，还是先溜到安全的地方，回头找机会各个击破比较靠谱。 他休息了片刻，听到了附近有警笛的声音在由远及近，应该是恶鬼袭击普通人导致有民众报警了，但警察来了对他而言只是更加添乱——这群警察是看不到恶鬼的，却看得到他，回头只会影响到他逃命！ 话说妖怪都在日本国内蛰伏那么久了，政府那边就没什么应对妖怪的特殊作战部队吗，来得竟然是警察！这么多恶鬼都在大街小巷里到处乱跑了耶！这里又不是民风淳朴哥谭市，真就把百鬼夜行当京都特色啊！ 听到警笛声越来越近，西野莲音心中腹诽，很快便老老实实翻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然后通过一个又一个院子开始在住宅区移动起来。 “警察先生，我刚刚看到了尸体！”墙外有路人慌乱的声音响起。 “这里发生了黑帮火拼，请大家赶紧回屋，注意安全，如果是路过，请绕行，这里已经封锁了，禁止通行。”警察很快给出了答复。 黑帮火拼？ 西野莲音愣了一下——这是警方真的产生了误会，还是对普通人的借口？ 不过他觉得多半是借口，毕竟妖怪都存在那么久了，警方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惜他现在不能让警方看到的，不然估计把他当成妖怪给一并收拾了。 他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下墙外的动静，等外边没人后便翻了出来，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枪声。 这是警方和恶鬼们遭遇了？警察们打得过不？不过恶鬼本来就是可以受到物理伤害的，古代剑豪们就是靠着一手剑术和恶鬼们抗衡的，如今警察又拥有枪支，面对现代武器，即便是恶鬼多半也够呛吧？ 当然，他这状态肯定支援不了警察，万一跑过去被误以为是妖怪一枪毙了那就搞笑了。他摇摇头，在黑暗的小巷子里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警察们都在和恶鬼们正面交火呢，这边的尖叫……是有普通人和恶鬼遇上了？ 西野莲音顿时停下脚步，扭头朝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奔跑过去。 聚集在一起的恶鬼人多势众，不太好对付，但如果是落了单的恶鬼还是可以解决的！ 他一刻不停的朝着尖叫的方向狂奔过去，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就来到了那处巷弄，旋即便看到一个大约有三米高的巨型恶鬼正站在巷弄里，堵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 这是个死胡同，很可能是少女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才跑了进来，结果反而走投无路，只能贴紧墙壁，眼睁睁看着这个浑身恶臭的巨型赤鬼一步步靠近，眼眸里满是绝望。 似乎是察觉到后面有人来了，巨型赤鬼狰狞的转过头想要看看来者何人，但西野莲音的动作更快，他像是一枚迅捷的白色流星般猛冲了过来，手中鬼切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乌黑的光，隐约间还能看到无数鬼魂在刀光之中嘶吼咆哮。 这刀光迅速切断了赤鬼的右臂，在手臂飞出去的同时，断面也有鲜红的鬼血狂飙了出来，像红色的喷泉般飙了少女一脸。 切下赤鬼一条手臂，西野莲音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止，他使用的是中中那边共享过来的自创剑术“罗生戮风流”，起手之后，那些剑招便行云流水的自行衔接了起来，乌黑的剑光在赤鬼的脖子和关节等部位连续闪烁起来，快得让人难以看清，等西野莲音停下动作，回身收刀的刹那，恶鬼终于惨叫了一声，庞大的身体像是被肢解了一样，从四肢到躯干全部崩碎开来，变成了满地的碎尸。 -102- 这是氪金了吗？ “你没事吧。”西野莲音甩了甩刀刃上的血，但更多的鬼血自己就不见了，看样子是被刀身给吸收掉了。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是名剑鬼切，又变成了付丧神，说是妖刀也不足为过，有点特色也是正常的。 女孩呆呆的坐倒在了地上，仰着被溅满了鲜血的小脸，似乎对眼前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接受不能，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多半是被吓坏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大半夜的被这么一个巨型怪物堵在死胡同里，其惊悚程度可不是什么恐怖游戏可以比拟的，她没有当场昏迷已经是非常坚强的一种体现了。 看女孩像傻了一样没有半点回应，西野莲音蹲下身子，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部分血迹，同时拍了一个治愈buff上去打算给她缓一缓，免得这姑娘受惊过度当场尿了。不过，他擦了两下，忽然觉得这姑娘面庞有点熟悉，借着黯淡的星月光芒仔细瞅了瞅，惊讶道：“吉原同学？” 他其实刚刚就看到这姑娘穿着风谷私立高中的校服，但也没多想，直到眼下看仔细了，才发现竟然是吉原静——这姑娘的运气有点差啊，上次被恶鬼逮着也就算了，这次还被巨型赤鬼堵在了死胡同里面，竟然这么倒霉的吗？ 在治愈buff的影响下，吉原静空洞的双眼渐渐出现了一些神采。她看着西野莲音陌生的面庞，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是……西野君？” 单看面庞她是真的没认出来眼前这个白发剑客的身份，但一听声音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是我。”西野莲音没有隐瞒，虽然吉原静不是妖怪，更不是他的攻略对象，但她其实已经接触到了这世界的另外一面，没必要像对不知情的普通人那样遮遮掩掩。 得到了确认，吉原静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恶鬼像小山一样堆着的尸体，再看了看西野莲音此刻的模样以及他手中那柄鬼气缭绕的武士刀，心里有点懵——这什么情况？上次你打鬼的时候不还是骑在别人身上用拳头揍的吗？怎么今儿忽然就用起刀剑了，而且连造型都变了？ 这是氪金了吗？ 西野莲音见她情绪恢复了不少，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起得来吗？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吉原静点点头，抓着西野莲音的胳膊勉强站了起来，口中还轻轻的喘着气。她刚刚被恶鬼追着跑了半天，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只能慢慢走，走不快。同时她又忍不住用袖子在脸上用力擦了擦，心里十分郁闷——这鬼血的味道也太难闻了，好腥啊！ 小心翼翼的绕开了恶鬼的尸体，吉原静犹豫了一下后问道：“这具尸体不用管吗？” “不用。”西野莲音摇头道，“这尸体一会儿自己就挥发掉了，不用担心。” 恶鬼是灵魂实质化的产物，看起来是生物，实际上他们的肉体都是灵魂的一部分，现在恶鬼死了，这些尸体很快也会消散开来，说白了就是魂飞魄散。 吉原静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她跟在西野莲音的身后向着闹市区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落脚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又引起了附近游荡着的鬼怪的注意力。 “别害怕，有我在。”感觉到吉原静的情绪很不稳，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样子，西野莲音头也不回的轻声安慰道。 “嗯。”吉原静应了一声，西野莲音这是第二次当着她的面斩鬼了，而且还是那么干脆利落的秒杀，此刻听着西野莲音平静的声音，她心里也微微放松了许多。 “你看得到恶鬼的对吧？记得帮我注意一下后面。”西野莲音说道，吉原静自从遭遇了一次恶鬼之后，灵魂似乎比普通人强了不少，也能够凭借肉眼看到恶鬼了，这多半也是她会被那个赤鬼盯上的原因。 “好。”吉原静轻轻点头。 不远处又响起了警察开枪的声音，看来警方和恶鬼们的交火还在继续，西野莲音看了一眼系统地图，发现有一个任务失败的字样，同时那群和警察遭遇了的恶鬼也少了一个。 这是有一个恶鬼被警察用手枪给打死了吗？恶鬼只要距离人类靠得太近就没法隐形了，如果有警察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抬手给恶鬼来一枪并打中要害，还是很有机会把恶鬼给毙了的。 然而，看着小地图上恶鬼们的移动方向，西野莲音的眉头皱了皱——附近的恶鬼正在往这边包围过来，可能是刚刚那个赤鬼的死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吉原静埋伏在了小路的转角口，身体紧贴在了墙壁上，等一个青色皮肤的恶鬼刚一露头，他便手起刀落，鬼切划过了一道乌光，让这猝不及防的恶鬼人头落地。 杀完了这个青鬼，西野莲音听到了几声愤怒的吼叫，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发现有两个黄色皮肤的恶鬼蹲在小路旁边的围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嚎叫一声便扑了过来，在跳跃的过程中这两个恶鬼的指甲还变长了许多，似乎也是和西野莲音同款的魂之爪。 西野莲音身体左右闪避了几下，lv4的剑术与lv1的敏捷强化相辅相成，让他轻松便躲开了两个恶鬼的爪击，随后身形回转，唰唰两下便先砍翻了其中一个恶鬼。 另一个恶鬼见同伴被这样砍瓜切菜的轻松秒杀，眼珠子都瞪得凸出来了，掉头就想要跑路，但西野莲音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用寒流将他冻住，再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刀，将其脑袋砍飞。 连续斩掉了两个恶鬼，吉原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但西野莲音并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相反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第二个恶鬼在临死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啸，随后这片区域几乎所有的恶鬼都在向这个地方靠拢，甚至连那些疑似在与警方交火的恶鬼也在向这里赶来。 将近二十头恶鬼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且他带着吉原静走不快，几乎百分之百会被一众恶鬼给追上。 必须得找个点突围出去才行！ “跑得动吗？”西野莲音沉声问道。 “好像不行了……”吉原静擦了擦额头的汗。她只是一个女子高中生，哪有多少体力。 “那我拉着你走。”西野莲音说完就使用了lv2的寒流掌控，在吉原静的鞋子上覆上了一层坚冰，算是制造出了一个简易的冰靴。随后他拽住了一脸懵逼的吉原静，拉着她狂奔起来，勉勉强强让这双冰靴起到了轮滑鞋的效果——他本来打算背着她跑的，但是那样一来会影响到他的出剑。 二人一跑一滑的拐了两个弯，跑了差不多两三百米左右，前方的巷弄转交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西野莲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身高超过四米的巨型青鬼出现在那里，并大步流星的朝着两人猛冲过来。 他松开了拉着吉原静的手，脚下发力，在一段简短的助跑后高高跃起，而巨型青鬼抬起头，看到这白发男子的身影竟在半空中与天上的满月合二为一，一时间有些呆了，下意识想抬手去挡。 西野莲音是在半空中把这一剑抡圆了再砍下来的，借助重力势能，身高四米的青鬼竟然被他从中间劈成了两半——等西野莲音落地后，青鬼的身体从中间多了一条极细的线，随后尸体分裂开来，朝着左右两边倒下，血流了一地。 然后他也不磨叽，等吉原静踩着冰靴依靠惯性滑到他身边后，他再度拽住少女的手腕，狂奔起来。恶鬼之间似乎有所交流，在系统地图上的包围网正在不断收缩，他必须抓紧时间，不然即便他自己平安无事，吉原静也很难在这种战斗中生还下来。 “你这也太厉害了！”吉原静忍不住惊叹道，不知道是因为血迹还是因为心跳加速的缘故，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似乎很兴奋，在恶鬼死后她还好奇的不停的回头张望，显得有些紧张感匮乏。 她刚刚是真的惊呆了，那青鬼的体形庞大的像是从奥特曼的片场里跑出来的，而西野莲音竟然真的一刀把对方给秒了，这也太吓人了，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除灵大师吗？不会是超级赛亚人吧？ 西野莲音没说话，恶鬼的战斗力可不是根据体形来判断的，刚刚那个青鬼虽然看起来很威猛，但仍然是普通恶鬼而已，战斗力也不会因为体形较大而有任何飙升——不如说那庞大的身躯反而成为了他的累赘。 不过鬼切的锋利仍然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柄刀对恶鬼似乎有着特殊的破甲加成，恶鬼坚韧的皮肤无论是魂之爪也好，用冰锥轰击也好，都是很难重伤的，但用鬼切砍起来就非常轻松，怪不得当年渡边纲可以用柄刀砍掉茨木童子的手腕。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砍掉了茨木童子的手腕以及其他的众多恶鬼，才导致鬼切拥有了这种特殊能力，不过这属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他现在也懒得考虑。 解决了拦路虎，两人逃跑的速度仍然比恶鬼们要慢一些，但西野莲音也并非一味逃跑，而是一直在找机会反杀那些追击的恶鬼。 他先是带着吉原静躲进了旁边一个小工厂里面，利用里面的地形砍死了两个恶鬼，随后在某户人家的院子里又伏杀了一个——这户人家大概是接到过警方通知了，无论外边发生什么动静都不露头，在西野莲音和恶鬼厮杀的时候，这一家的小夫妻就在二楼窗户边悄悄的暗中观察，结果看到一个疑似cosy打扮的白毛男子在他们家院子里和空气斗智斗勇，顿时面面相觑，都觉得是遇见了神经病。 在连续死了好几个恶鬼后，剩下的恶鬼们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集中了起来，开始向一个方向撤退。 西野莲音在系统地图上全程监控着他们的动向，见状，他长舒一口气，然后对吉原静说道：“好了，现在安全了。” “那些恶鬼都死光了吗？”吉原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之前她的情绪全靠治愈buff硬撑着，现在buff结束了，她回忆着刚刚的遭遇，沉寂的恐惧感再次浮上心头。 而且平日里她看个恐怖片能吓得晚上睡不着觉，现在遇到了货真价实的鬼怪，根本连夜路都不敢走了——她胆子可是超级小的。 “没。”西野莲音摇头。 “所以还有吗？”吉原静脸色微微发白。 “这附近已经没有了，你可以放心，不过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在外面晃悠了，不安全。”说完，西野莲音扭头看向了恶鬼们撤退的方向——根据系统信息来看，那边似乎有着一个和普通恶鬼级别不太一样的独角恶鬼，要比普通恶鬼凶悍很多。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战斗力至少下降了七成，这种情况下如果对上那个独角恶鬼外加一大波普通恶鬼……感觉有点难啊！ -103- 特殊部队？ 在确认了周围已经安全下来之后，吉原静也没再多说什么，轻声叮嘱了一句“多加小心”后便主动离开了。她也知道接下来西野莲音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做，虽然心里好奇得厉害，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吉原静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口，西野莲音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在确认周围没人后便解除了妖化，同时也让中中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主人，你还好吗？”中中看着西野莲音疲惫的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现在算是妖刀一柄，在使用的过程中会给剑主带来很大的负荷，曾经有过很多任的剑主都因为能力不足强行使用鬼切作战最终力竭而亡，他很担心西野莲音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小桥附近，因为夜色漆黑，外加附近都已经被警察封锁了的关系，周围也没有什么路人。西野莲音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桥上，看着远处商店街上的人影，摇头道：“你放心，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对了，你也不用喊我主人，正常的叫我就行了。” 虽然不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但西野莲音如果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清秀的小正太对着另外一个男子喊主人，一定会脑补些很糟糕的画面，然后一阵恶寒——况且中中就是个小孩子，又不是咖啡厅里的女仆。 “您是我的主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但如果有别人在场，我也会随机应变的，请您放心。”中中认真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让西野莲音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奴隶制社会里的大地主一样，走到哪儿都应该有一群侍从在旁边伺候着。 不过既然中中坚持喊他主人，他也没再说什么：“恶鬼还没处理完，中中你现在怎么样，需要休息吗？如果没法持续战斗，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再追过去。” 那群恶鬼虽然撤退了，但肯定不能放任不管的，就他们那肆无忌惮袭击市民的猖狂劲儿，西野莲音就放不下心，能越早除掉越好。 “我没什么问题……但您现在的状态可以吗？”中中迟疑了起来。 “休息一会的话，我应该还能再撑一会儿。”西野莲音说完便带着中中向商店街的方向走了过去。 独角青鬼所在的区域离这地方有六七公里远，而恶鬼群也拉开了有两三公里的距离了，以他现在的体力可没法再靠两条腿去追赶了。目前最好的选项就是坐出租车，同时在出租车上他顺便还能休息一下，回复一些体力。 在出去的路上，西野莲音看到了几个封锁路口的警察。 那些警察看到他从封锁区域里走了出来，拦下他问了两句，大约就是里面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件。西野莲音和中中对此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全程敷衍了事，几名警察也没再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安全方面的事情之后就放行了。 商店街上仍然一片祥和，虽然有些人在小声议论着城町内的特殊情况，但大部分民众仍然没有意识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西野莲音特地掏手机看了看推特新闻以及地区论坛之类的地方，发现网络上也没人议论这件事情，那多半是消息被封锁了——不然网上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此次之外，他还收到了牧野真希发来的line消息：“你那边遇到什么了吗？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她感知到自己的力量被借走后，很快就意识到应该是西野莲音这边遭遇了什么。不过她也没办法，她不清楚西野莲音在哪边，而且被抽取了妖力后她也不具备多强的战斗力，只能抱着猫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静候西野莲音的回复。 “遇到恶鬼了，但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很安全，恶鬼奈何不了，你等会儿注意安全别出门，还有就是通知一下姐姐，也让她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别乱跑。” 回完了消息，放下手机，西野莲音去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和中中一起向着独角青鬼所在的那片地区前进。 独角青鬼所在的地方已经很临近郊区了，除了四通八达的小巷道外，有很多的居民区以及小工厂什么的，属于城乡结合部，而且同样也被警察给封锁了，理由都是一模一样的黑帮火拼。 透过车窗，西野莲音还看到不少居民正满腹牢骚的被警察们从城町里疏散出来，除此之外还有警方的直升机正在从远处赶来，大概是里面已经打得很激烈了。 “好了，到这里就行了。”西野莲音见状便让司机停了车，有些心疼的付了车钱后，带着中中向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里靠了过去。 这里警察拦路，里面还不断有警察在疏散民众，只能想办法翻墙进去了，这地方有很多风格老旧的日式住宅，院子不少，悄悄摸进去问题还是不大的。 重新进入了雪女化，西野莲音握住鬼切，很快来到了区域内部，但通过系统地图的反馈他发现撤离中的恶鬼群并没有成功与那个独角青鬼汇合——他们中途就停了下来，再联系一下前面密集的枪声以及天上飞速支援过去的直升机，多半是遭遇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心中微微一凛。目前他现在这状态和妖怪也没什么区别，搞不好会被当成什么第三方势力给集火，而鬼切也不是什么防爆盾牌，有攻击力但没防御力，真要挨了枪子儿，不死也得重伤，还是得小心行事。 他微微屏住呼吸，绕到了边上的小路摸着黑慢慢前行，很快又钻进了一户人家的二楼，通过窗子居高临下的查看了一下现场情况。 这是一起巷战，和恶鬼交手确实都是人类，还穿着警察制服，但西野莲音仔细看了看，莫名觉得有点像日本自卫队——虽然隔太远看不清楚，但他们的武器看造型很像是89式5.56毫米突击步枪，而这种步枪主要装备在自卫队和海上安保厅，根本不是警视厅能装备上的。 念及如此，他又仔细看他们的制服，发现和正常的警察制服也有点区别，颜色以黑白为主，设计方面还挺个性化的，而且这群战斗人员在面对恶鬼的时候表现得异常冷静，仿佛对付这种妖怪已经轻车熟路了一样…… 他忽然明白过来了，这莫非是专门应对妖怪作乱的特殊部队？ 在面对特殊部队的火力围攻下，恶鬼们很快就死伤惨重了，他们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架不住被突击步枪这样突突突，感觉脑袋都要被打懵逼了——他们在大江山鬼城里呆了少说也有几十年，甚至有的恶鬼都被关了几百年了，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眼下挨了突击步枪的扫射才明白，时代已经变了，他们这些恶鬼们作威作福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当然，人类这边也不好受，特殊警察部队虽然训练有素，武器也十分精良，但恶鬼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他们只要拉开距离就能隐形，二来他们可以通过吃人来补充力量，缓解伤势。 于是，利用复杂的地形几番偷袭，恶鬼这边也让特殊警察部队死伤惨重，甚至有一个队员还被恶鬼当场啃掉了半个脑袋——即便是作战人员们心理素质强悍，面对同僚被当场吃掉的画面也有些内心崩溃了，有几个队员承受不住压力哭嚎起来，让巷道站的氛围逐渐有些压抑。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激烈异常，西野莲音在二楼看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其实想下去帮帮忙的，但又怕被友军误伤，而且那个独角青鬼还没出现，最好还是保留一点实力比较好。 随后，他打开了系统地图看了看，发现独角青鬼正在往这个方向赶过来，心中微微紧张了起来，开始谋划起了自己的作战策略，但就在他凝神沉思之际，身后的房门处却传来了一个警惕而冰冷的声音：“不许动！你是什么人？！” 有人摸上来了？而且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 西野莲音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随后便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都说了让你不准动了！”枪口的主人愠怒道。 其实听声音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年纪很小，但等转过身后，西野莲音还是吃了一惊，对方居然真是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个小女生，单看年纪都不一定成年了，穿着一身漆黑的特殊制服，手里端着突击步枪，右手边还佩了一把纤细的武士刀。 西野莲音有点愣住了，因为他实在很难想像这种高中生年纪的小姑娘竟然会穿着特殊制服端着枪出现在这种和鬼怪厮杀的战场上，感觉太魔幻了，一点都不现实——他不歧视女性，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觉得那种魁梧雄壮的猛男士兵会比较符合他的想象。 另外，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眸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竟然是竖瞳，有点像猫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中看起来极为显眼。 这是女妖怪吗？猫妖？可是为什么系统没有给予任何提示？ -104- 中二病？ 沉默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忽然开口道：“别开枪，自己人。” 猫眼少女显然不吃这一套，仍然十分警惕的说道：“谁跟你是自己人！说！你是什么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西野莲音想了想说道：“我是来帮忙对付这些恶鬼的，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浪迹天涯，以斩妖除魔为主要目的的剑客……倒是你是什么人？你们这服装打扮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自卫队，却有着现代武器，难道是什么恐怖组织？” 他怕这姑娘不肯说实话，反手就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大帽子扣了上去，而猫眼少女显然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污蔑，马上气愤的说道：“我们才不是恐怖组织！我们是专门对付妖怪作恶的特别行动部！”说完她用枪口又瞄准了西野莲音的脑袋：“收起武器，束手就擒，乖乖跟着我去见队长，不然我的毁灭之光就只能发射了！” 狗屁毁灭之光，你这分明是把步枪吧？ 这猫眼少女的态度看样子十分坚定，且软硬不吃，让西野莲音不禁感到了一些棘手。如果对方的武器是腰畔那柄武士刀还好，冷兵器对决他肯定能轻松制服对方，但这姑娘手里端着突击步枪，这就很难处理了，即便暂时的化身为妖怪，他也绝对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和枪子儿硬碰硬的念头。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猫眼少女身后走廊的窗户忽然破碎了开来，一只身材瘦小却无比灵活的恶鬼窜入屋内，向着猫眼少女猛扑过来——猫眼少女此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西野莲音身上，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来临的危险，等她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转身望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到一个血腥的巨口在眼前慢慢放大。 然而恶鬼的偷袭并没有得逞，一枚冰锥从房间里疾射出来，虽然没能刺穿恶鬼的脑门，但还是把恶鬼的袭击给打得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西野莲音握着刀从房间里几步冲出，左手揽住少女的身体，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接着右手鬼切骤然斩落，砍掉了这个恶鬼的头颅——这个前后骤变加起来都不到三秒钟，等少女在他怀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恶鬼的脑袋已经飞了出去，带起了鲜红的鬼血。 猫眼少女呆了呆，但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拉开了差不多有五米远的距离后才定定神，说道：“谁，谁要你出手帮忙了！我乃九幽冥界的邪月之主，区区一些冥界而来的杂鱼魔兽，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的脸似乎是有点发烫了，但是在黑暗中看得不是很清楚，而西野莲音在听了这番话则马上陷入了沉思——邪月之主？九幽冥界？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中中的说法，这些恶鬼是茨木童子从罗生门里放出来的，源头应该是大江山鬼城……难道说在特殊组织的眼中，大江山鬼城的称呼就是九幽冥界？那这个女孩自称九幽冥界的邪月之主，难道也是从大江山鬼城里跑出来的妖怪？ 西野莲音皱眉沉思，感觉自己似乎获取到了什么很特别的情报，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太多东西，便记在了心里，然后说道：“如果那些恶鬼不是你的对手，你刚刚为什么会吓成那样？” 邪月之主……这小姑娘的称号听上去挺威风的，但战斗力不太行啊，刚刚被那恶鬼偷袭人都吓傻了，他如果不出手，这姑娘估计真的就得白给。 “我，我只是被这些卑鄙的魔兽偷袭，反应上慢了一点而已！但不代表这些冥界魔兽就能伤害到我了，我的毁灭之光早就蓄势待发了……”邪月之主虽然努力挺直了腰板，但她说话时扭扭妮妮的神态语气仍然显得很没有说服力。 接着，她又收起了枪口，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你……你既然刚刚敢向那些魔兽出手，我也姑且相信你是个和我一样的正义之士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你确实是九幽冥界的来客，我也给你一个辩护的机会！” 西野莲音沉默的看着她，忽然恍然大悟道：“中二病？” 他刚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明明端着把突击步枪，怎么就成了什么毁灭之光，再联系一下她这什么九幽冥界，邪月之主的称呼，还把恶鬼叫做魔兽，他忽然懂了——这是中二病吧？毕竟这姑娘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岁上下的样子，刚好是中二的年纪，加上年纪轻轻就开始和妖怪这种幻想生物作战了，中二病严重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于西野莲音的质疑，猫眼少女没有回应，看表情似乎是默认了。西野莲音有点受不了了，他刚刚还在思索着什么九幽冥界和大江山鬼城的关系……搞半天是这小姑娘自己编的设定，这不是坑爹么！ “我要走了。”西野莲音心平气和的说道，虽然疑似是特殊部门的作战人员，但这小姑娘满口跑火车，全都是她自己的中二设定，根本没法正常交流，想套出点情报多半也会被误导，那还是算了。 “不行，你还没解释清楚你的身份！我要带你去见队长！”猫眼少女脸色一变，但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开枪，而是掏出了腰间的武士刀——虽然嘴巴上不肯承认，但她刚刚确实被这家伙救了一命，再拿枪对着救命恩人好像有点说不过去，那就用冷兵器来制服他好了。 见猫眼女孩拔剑向他冲来，西野莲音心中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待了起来。在他看来，这种特殊作战队既然配备了冷兵器，那队员也应该是训练有素才是，尽管他不会输，但也绝对不能小看对手——这二楼走廊的地形十分狭窄，根本没法让人全力施展剑术，还真有可能阴沟翻船，不小心就挂了彩。 然而，等这猫眼少女冲过来胡乱的挥砍了两下，西野莲音有点懵了。 这姑娘砍人的动作十分随意，出剑之间也看不到任何章法，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夏姬八砍……这什么意思，你带了把武士刀作为贴身武器，却根本不会使用刀剑，那你带着这玩意干什么？用来耍帅吗？ “你不会剑术吧？”西野莲音站在原地不断闪躲她的攻击，同时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不……不会又怎么了！” “那你带着刀剑干什么，耍帅？”西野莲音。 “……”猫眼少女沉默了，但手里劈砍的动作更加用力了，剑光闪烁中透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西野莲音用鬼切招架了一下，发现这小姑娘的力气特别大，比成年男性都要大很多，靠着这股力量，一般人就算是剑术大师也未必能打得过她——她挥剑压根儿不需要技巧，全靠力量一股脑莽过去，十分的简单粗暴。 不过西野莲音现在并不打算和这姑娘继续纠缠下去，外边的恶鬼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而独角青鬼也已经靠近这里了，他一会儿还得出去伺机而动，哪有空和这个小姑娘去见什么所谓的队长。 “提醒你一下，中二病和眼罩更配哦。”说完，他闪身避开了这猫眼少女恼火的劈砍，趁着她不注意用鬼切的剑柄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她给敲晕了过去，然后又把她丢到了这屋子二楼的一个卧室里安顿下来——他确认过附近的恶鬼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即便把她丢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就这姑娘的战斗力，正面遇到了独角青鬼恐怕也是送菜。 就让这中二病小丫头在这里好好的歇歇吧。 -105- 这怎么打？ “你还好吧？”佐伯诚一郎蹲在一名受伤的队员身旁问道。 这个队员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这是特别行动部里的普通作战队员标准制服，而佐伯诚一郎的制服是纯黑色的，是更加高人一等的特攻队作战制服，同时也意味着他并非普通人，而是一名拥有着一定比例妖怪血统的特殊士兵，战斗力超群的那种——但即便如此，他在看向这名受伤队员的时候眼中的关切也是真情实意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特殊血统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佐伯队长，我没事，死不了的，请放心。”那名作战队员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但一会儿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没关系的，田中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们特攻队来接手就行了！”佐伯沉声说道，随后看了看身后的特工队成员——虽然看上去有些懒懒散散纪律性不强，有点乌合之众的感觉，但确实是这次行动中的主力部队。 特攻队，特别行动部这两年新成立的部队，所有队员清一色的拥有妖怪血统，尽管距离电影里美国队长的那种程度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顶多是身体素质强一些，听觉、嗅觉灵敏一些，但已经要比普通的士兵强大很多了，而且每一个妖怪血统的特攻队成员都有着能看到鬼怪的能力，这也是普通士兵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 “花岛君呢？”看了看自己的队员，佐伯诚一郎忽然挑了挑眉，诧异问道。 “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小丫头吗？不知道啊，我刚刚忙着杀鬼呢，没注意。”一个男性队员摇头道，其他队员们也都纷纷表示爱莫能助——他们是乘着直升机赶来战场的，下了飞机后就忙着和恶鬼厮杀了，哪有空去注意每一个队友的行踪。 无奈之下，佐伯只能打开通讯装置：“花岛君？花岛君你听得到吗？听到请回答！”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佐伯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而其他特攻队成员们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虽然大家和花岛绘麻那个中二病小丫头有点聊不来，但怎么说也是同伴和战友，如果花岛绘麻死在了这次战斗中，他们心里多少也会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佐伯队长，要马上去找她吗？”一个女队员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样吧……黑泽，你带队继续搜索这片地区，确保所有恶鬼都清理干净，绝对不能放跑任何一只恶鬼！松下，你带人负责搜寻花岛君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说到这里佐伯忽然停顿了下来——恶鬼是会吃人的，如果说花岛绘麻那小姑娘真的被恶鬼给杀死了，那么尸体恐怕也不会留下。 他低声念叨了几句“该死”，然后没再说什么，跟着黑泽一并加入了恶鬼歼灭战之中，这里的大部分恶鬼都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开始躲藏起来，伺机而动，而他们接下来就要彻底杀光每一个恶鬼，以确保不会有一只能活下来危害人间。 夜幕低垂，小町内枪声不断，藏在黑暗中的恶鬼们很快便被特攻队的成员们击毙了不少，不过也付出了几个普通作战队员的生命外加两个特攻队成员双腿骨折的代价。听着耳机内传来的捷报，佐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总算都解决了，虽然付出的代价很惨重，但这是值得的！ 但下一秒，通讯频道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恶鬼，是恶鬼！报告佐伯队长，这里出现了一头好厉害的恶鬼，他皮肤是青色的，头上长着独角，我们的攻击根本没法对他造成威胁！请速度支援！” 听了这话，佐伯的脸色变了变，马上下令让所有特攻队成员前往支援，同时心中逐渐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刚刚请求支援的队员是特攻队中的江藤，他算得上特攻队中和妖怪作战经验最丰富的老将了，曾经还有过弹尽粮绝情况下靠着一柄小刀成功杀死一头恶鬼的惊人纪录。只是刚刚的通讯中江藤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就像是遇到了无可匹敌的魔王一样，这让佐伯心中有些不安。 头上长角的恶鬼特别行动部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难道和普通恶鬼有什么不同之处？ “别慌，不就是头上多了根角而已！” “没错，对方只有一头恶鬼而已，稳住！” “我马上就到，让我来宰了这只青鬼！” 通讯中传来了几个年轻的声音，这都是近期才通过了训练并加入到特攻队中的新人，大概是因为初出茅驴便成功斩杀了几个恶鬼的关系，他们的心态都有些膨胀，并没有把江藤口中的独角青鬼当一回事。 但没多久，佐伯诚一郎便在通讯频道中又听到了他们的呼救声。 “救命，这独角青鬼太强了！” “我们的火力根本打不死他！他的皮太硬了！”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佐伯愣了愣，这群小伙子这么快就顶不住了吗？ 半分钟后，他终于赶到了队员们与独角青鬼所在的那片区域。 这是一家小工厂的库房，身材高大的恶鬼浑身上下都缭绕着青色的鬼火，在黑暗中尤其显眼，而特攻队的部员们正在被他追赶得狼狈逃窜，甚至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一群后世凡人，以为用这种奇怪的武器，就可以对付得了我吗？”看到佐伯等支援部队抵达，独角青鬼停下动作，声音沙哑的低笑道。 这个独角青鬼自然就是青狼丸了，在离开了茨木童子的视线后，青狼丸便主动离开了大部队，本意是想要趁着今晚好好在人间玩乐一番，多吃一些人的，但还没痛快多久，便遭到了这些凡人部队的攻击。 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这些凡人手中的枪支也无法对他构成致命伤，而且他的青色鬼火连灵魂都能灼烧，想要解决这群凡人简直是轻轻松松，之所以不急着用鬼火把所有人全部烧死，只是为了保存食物而已——恶鬼吃人除了品味血肉的滋味外，消化灵魂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如果用鬼火烧灭了这些人的灵魂，那到时候剩下的尸体就和鸡肋差不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大手一挥，青色的鬼火化作一条火蛇，很快便将一个躲闪不及的特攻队成员的退路给封锁住了。这个特攻队成员显然被吓坏了，想要硬闯这片青色火焰构筑的围墙，结果刚碰了一下火墙便惨叫一声退了回来——这青色鬼火没有任何温度，但碰上了却有一种深入灵魂的痛楚，没有人在体会过这种痛苦后还敢再碰第二下。 于是，特攻队队员马上掉转过身，大叫着开始对青狼丸倾斜火力，可惜效果极差，即便是89式5.56毫米突击步枪的威力也仅仅是在独角青鬼的皮肤上留下一下坑坑洼洼的弹痕而已——不只是皮肤，这恶鬼连眼球都硬如铁石，瞄准要害开火也没有什么用出。 然后，他就被青狼丸提了起来，塞进了嘴巴里。 “混蛋！”目睹这一幕，佐伯怒吼起来，其他特攻队以及普通作战人员也都发出了愤怒的叫声，但尽管如此，他们一时间还真的拿这个独角青鬼束手无策——在以往的战斗中从未出现防御力如此惊人的妖怪，现在他们的集火射击甚至都无法突破这恶鬼的防御，这要怎么打？ “大家别紧张，和他拉开距离，保持火力压制，让他别那么轻松的过来。”佐伯恨声道，这种程度的恶鬼已经不是用枪支就能解决了的，必须要用刀更加大威力的武器，比如导弹。 不过挂载了地狱火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正在来得路上，眼下只能想方设法再拖一段时间。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十分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受伤甚至死去，而青狼丸也不着急，他怎么说也是独角恶鬼，放在妖怪里也是中位妖怪的程度了，即便知道人类一方在等待支援也不为所动，甚至还十分想见识见识这些后世凡人们的其他手段。 简单的屠杀已经没有意思了，稍微有点抵抗之力，反而更有趣一些。 大约五分钟后，场间的众多作战人员们终于等来了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那是一台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侧翼的两个短翼各有一个地狱火导弹挂载点，当这台直升机出现在所有人视野里的时候，除了青狼丸不明觉厉外，在场的所有作战队员们心中全部长舒一口气。 这台阿帕奇的驾驶员也是特攻队的队员之一，同样可以用肉眼看见小工厂中央的独角青鬼，他没有犹豫便按下了发射按钮，一枚地狱火导弹划过夜空，狠狠的落在了青狼丸所在之处，旋即爆裂开来的火光与浓厚的烟雾便将青狼丸整个吞没其中。 “这总该死了吧！”一个特攻队队员拍了拍胸口说道。 然而，等烟雾散去之后，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画面出现了，被导弹直接命中的独角青鬼仍然活着，看起来除了稍微狼狈了一些之外，看上去甚至都没有受到致命伤，浓烟之中，他狰狞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对一群凡人无声的嘲笑。 阿帕奇的驾驶员也愣住了，他下意识的连续按动发射按钮，接二连三的地狱火导弹像不要钱一样轰击在独角青鬼的身上，变成翻滚的火球，不过在硝烟散去后，那个青色的恶鬼却巍然不动，只是身上稍微挂了一些彩。 “能够让我受伤，你们这些凡人，有点意思。”青狼丸咧嘴狂笑起来，眼神残忍。在连续被轰炸了那么久之后，即便是他现在也伤的不轻了，但无所谓，只要把在场这些凡人吃掉一小部分，这些伤势就能自己恢复了，算不上大碍。 望着这一幕，佐伯和其他作战人员的心情也逐渐绝望起来，在此之前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厉害的妖怪，但战斗力也就普通恶鬼那种程度罢了，凶悍虽凶悍，但还是可以接受的，而眼下这头恶鬼都强悍到能够肉身扛导弹了，这怎么打？ 而且这样一头恶鬼如果在今夜脱离了他们的封锁区域，跑进了市中心那种地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压抑的情绪很快蔓延了开来，几名队员丢掉了枪，坐在地上哭泣起来，而佐伯诚一郎则叹了口气——特攻队也好，特别行动部也好，成立的时间都太短暂了，短暂到他们对于今天这种级别的妖怪根本没有任何应对措施。 但，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从工厂旁边的二层小楼上猛然飞跃了出来，在特别行动部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这个白影手起刀落，砍掉了独角青鬼的脑袋，然后轻跳了几步，很快便没了踪影…… -106- 贼船就一辈子下不来了！ 独角青鬼的无头尸体轰然倒地，像是一头大象摔在了地上，把大地都震了震。几个正颤颤巍巍把枪口深入自己喉咙的普通作战人员有些茫然了，悄悄把脑袋探出掩体后面，旋即便呆若木鸡的看着地上那具无头尸体，有种从地狱到了天堂的感觉——我是谁？我在哪里？我都看到了些什么？ 佐伯诚一郎也看呆了，他望着那个白影消失的方向，感觉荒谬到了极点。 这是一个连地狱火导弹连续轰炸都无法造成致命伤的妖怪啊，是特别行动部这几年来遇到的最恐怖的敌人，凭什么就被那个白影给一刀砍了？ 那个白影是何方神圣？天照大神降世了吗？刚刚隐约看到他用的好像是一柄黑色的刀，难道是古代剑豪的鬼魂？那到底是柳生十兵卫还是佐佐木小次郎？他们感知到人间又污秽了，所以再度复苏了吗？ 但无论如何，那个白影竟然在危急时刻忽然出手，救下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么应该不是敌人。 是妖怪也好，是鬼魂也吧，只要不是敌人就是好事！ 深吸一口气，佐伯诚一郎振作精神，开始指挥起善后方面的事宜，同时开始安排大量的救护车进来抢救伤员，然而他刚安排妥当这一切，身后的小工厂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哼哼，看来邪恶的冥界魔将已经被拿下了呢，干得好，诸君！你们已经成长起来了！” 佐伯诚一郎错愕的扭头，吃惊道：“花岛君，你安然无恙吗？” 有着一对独特猫眼的花岛绘麻此时正一脸欠揍的往里走来：“我乃邪月之主，区区一群魔兽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早就被我的毁灭之光给……”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高个子女队员揪住了头发，顿时呲牙咧嘴起来，“啊疼疼疼疼疼！” 这个高个子御姐叫做浜口伦子，算是队内少数和花岛绘麻混得比较熟的队员了——主要原因是她俩是舍友，想不混熟都难。 此时的浜口伦子眼角还带着泪花，揪着花岛绘麻头上翘起的一根发丝便怒声道：“关键时刻，你跑到哪里去了！” 浜口伦子已经快气死了，之前花岛绘麻失踪的时候她就担心得要死，而后来在面对独角青鬼的时候又目睹了同伴的死去，更觉得心如死灰。现在队内经历了大战一场，死伤惨重，绘麻这丫头居然这时候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精神状态还好得很，看上去就像在外面玩了一圈一样，这能不气人么！ 我们在这里浴血奋战，死了好多个同伴，你竟然在外面悠然自得，而且队长呼叫你的时候居然还装死不回应！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花岛绘麻看着浜口伦子眼角的泪痕，一时间有些懵——怎么回事，伦子姐怎么突然那么生气？ 这时候她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场间一片伤亡惨重的样子，队员们大多在互相搀扶着起身，根本没人理她，偶尔有几个队友瞥她一眼，表情也格外冷漠。 这气氛好像不太对劲啊……花岛绘麻有点怂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心里又有点委屈——这也不能怪她啊，莫名其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白毛，又厉害的要死一下子把她就敲晕了，强行让她躺了半天，这谁顶得住啊！ “浜口君稍安勿躁。”佐伯诚一郎走了过来，示意浜口伦子先松开手。虽然花岛绘麻这样子确实让人看着有些生气，但他打算先问问清楚再说，“花岛君，刚刚呼叫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回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浜口伦子的表情，花岛绘麻小声说道：“我被人打晕了。” 佐伯诚一郎怔了怔，追问道：“谁？” 花岛绘麻回忆了一下西野莲音的相貌以及他手中那柄鬼气森然的武士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是妖怪还是鬼魂……不过他看起来还挺像人的，头发白白的，长长的，听声音是男人，但相貌比较中性，还拿着一把黑色的刀……” 听完这番话，佐伯诚一郎和浜口伦子面面相觑——没错了，这一头标志性的白发，肯定就是刚刚那个一闪即逝杀了青鬼就走的家伙！难怪花岛绘麻这伸手也能被人打晕，竟然是遇到了那个神秘人了吗？！ 那家伙到底是谁？该不会真是古代剑豪的鬼魂吧？可有哪个古代剑豪是有一头白色长发的？想不出来啊！ “那个……伦子姐，真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没办法，是那个邪恶的白发魔将太狡猾了，趁我不备把我打晕，太可恶了。”花岛绘麻恨恨道。 真实情况她是正面交锋然后被打晕的，但这自然是不能说的，太丢邪月之主的脸面了，所以到她的描述里，西野莲音马上从一个无可匹敌的斩鬼剑客变成了一个只会从背后偷袭的卑鄙小人。 顿了顿，她又小声说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率先拔出我的弑刃，绝对不会再放水了，一定要他好看！” 弑刃就是她腰畔那柄武士刀，由九幽冥界的暗影魔龙的鳞片打造，里面封印着一头暗影魔龙的灵魂，一旦将上面的封印解开，就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但，因为暗影魔龙太过难以控制，一旦解放了这股力量，她自己也会遭到暗影魔龙的反噬，从而失去意识，变成只知道毁灭的怪物，所以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杀手锏。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她私人的设定，其实这把武士刀是特攻队队员们的标配近身武器，但对她而言，这武士刀的妆扮意义远大于实用性，而且她性格比较趋于三分钟热度，剑术训练的时候往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至今都没有什么剑技可言。 听着这番大言不惭的说词，浜口伦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后迟疑了一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算是对刚刚莽撞的行为致歉——如果是遇到了那个神秘人，那确实不能怪这丫头，换谁来应该都得被敲晕。 佐伯诚一郎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还有什么关于他的信息吗？” 花岛绘麻摇了摇头：“我问他是什么人了，但他不肯说，不过我感觉他不坏……他是做了什么吗？” “他救了我们……”浜口伦子把刚刚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花岛绘麻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个不错的家伙呀！”接着她又一脸认真的正色道：“那下次如果见了他，我就放他一条生路好了！” 你还要放人家一条生路？人家没一刀秒了你那时人家大慈大悲好么！ 浜口伦子无力吐槽了，而佐伯诚一郎则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花岛君，回头你去写一份报告，把今晚遇到的情况全部记录上去，那个神秘人虽然目前对我们表现出了善意，看样子不是敌人，但我们也不能对他一无所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如果再遇到那家伙，要委托花岛君你去和他交涉一下了，毕竟你是唯一和他有过接触的人。” 听了这话，花岛绘麻愣住了，语气立马怂了许多：“我……让我去吗？会不会不太合适？” 那家伙一下子就能把她敲晕了，自己面对他简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算他不一定是坏人，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吧？ 佐伯诚一郎疑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而且花岛君你的血统浓度在特攻队里已经是最高的了，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是妖怪，和你应该会比较容易亲近才是吧？” “队长，我觉得让她去和那神秘人沟通肯定不行。”浜口伦子忍不住插话道，“就她这脑袋瓜，社交能力基本是负数，和那个神秘人对话恐怕只会有反效果。” “社交能力吗……这倒也是。”佐伯诚一郎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那能拜托浜口君你和她一起吗？你的社交能力应该要比花岛君强不少才是。” 这次轮到浜口伦子呆住了：“我和她一起？” 她低头看了看花岛绘麻，恰好看到这丫头在冲她挤眉弄眼，同时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道：“放心啦，伦子姐，你如果有危险我可以保护你，只要我这弑刃一出鞘，区区一个白发魔将，看我不揍得他……”说着说着她的表情又傲然了起来，头顶的小呆毛迎风飘扬，宛如一面昭示着凯旋归来的旌旗。 浜口伦子受不了了，赶紧摇头道：“队长您能考虑换一个人选吗？其实队内还有更多善于交际、口才出色的前辈……” “这样啊……”佐伯诚一郎再次陷入了沉思，“那浜口君，你有什么推荐吗？” “我推荐吗？这个……”浜口伦子犹豫了起来。其实真要推荐几个还是可以的，但是那些队员们平日里大多不愿意和花岛绘麻这姑娘组队或合作——主要是对不上她的电波——就算她现在提议了个前辈出来，回头估计也是要被埋怨的。 而且和神秘人接触本身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万一那白毛是一个喜怒无常妖怪或鬼魂，救人杀人全凭心情，那她今天的提议不等于是把别人往火坑里推么？ “这……算了，那还是我来吧。”浜口伦子无奈的认命道，她确实没什么办法了，而且队内就她和花岛绘麻最熟，真的是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自从和这中二病分配到同一个宿舍寝室开始，这贼船就一辈子下不来了！ …… 西野莲音并不清楚他那个一闪即逝斩杀恶鬼的身影给特别行动部的队员们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此刻，他正带着中中向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满脸疲惫。 就算有着妖化支撑，他今晚的运动量也差不多是之前一周运动量的总和了，解除妖化的刹那他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来了，感觉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悲鸣。 不过，累归累，今夜的收获还是很大的，首先那批恶鬼就能贡献出不少出色的掉落物品，更重要的是他收服了中中——如果没有鬼切，他遇到那个独角青鬼就是完全被秒的份，攻击没法破防，正面挨一拳估计半条命就没了，但，有了鬼切这局面就反过来了。 只能说，不愧是传说中的名剑，战斗力提升真不是吹出来的，亚索配电刀可能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不到，等到了地铁站，二人的运气很好，刚好赶上了末班车。上了车，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西野莲音很快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随后扭头问道：“中中，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今夜虽然战斗激烈了一些，但怎么看都是大获全胜，理应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吧？至于这件事情所导致的后果以及不良影响……那种事情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 “今夜死了很多人。”中中自责道。他刚刚和西野莲音一起看到了许多恶鬼吃人的画面，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茨木之间的恩怨，那些无辜的人本来都不会遇到这些事情的。” “这不是你的错。”西野莲音安慰道，“而且要追溯责任的话，和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茨木是因为我才……” “没有人规定了你如果要反抗，茨木童子就应该放恶鬼来杀你，这明明是她的错，没道理让你来背锅。”西野莲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开导他一下，如果效果不佳，那就得考虑拍一个buff上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在车厢里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突兀响起的声音，西野莲音和中中愣了一下，猛然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茨木童子已经出现在对面的车厢长椅上，旁边还坐着她那个神情恭敬的恶灵奴仆，此时她正冷着一张小脸瞪着二人，心情似乎很不愉快的样子，像是玩游戏玩到一半被人拔了网线。 -107- 我有东西要给你吃 深夜的地铁末班车很安静，虽然也有路人乘客，但很多人都一副累的虚脱的样子，直接坐在地铁里闭着眼睛假寐——考虑到社畜们繁忙的工作与加班，真累得睡着也不是不可能。 安静的氛围里，西野莲音和中中错愕的看着对面椅子上的茨木童子，心里有些拔凉拔凉的感觉。 完了，现在二人这状态说是油尽灯枯也不足为过，就算再来个普通恶鬼估计打起来都够呛，现在却直面了传说中的大江山鬼王茨木童子，这要打起来，岂不是原地等死？ 西野莲音深吸一口气，先是平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看着茨木童子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小姑娘臭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这里毕竟是地铁车厢里，周围又有其他乘客，还有车厢监控，茨木童子如果敢明目张胆的动手，那回头肯定也有麻烦。 虽然没办法，但他现在也只能赌茨木童子不会无所顾忌的贸然出手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茨木童子反问了一句，然后瞪着他气道，“上次也是你，这次也是你，我每次有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你都要跳出来妨碍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又讨厌又烦人的家伙！” “上次？”中中敏锐的察觉到了话语中的重点，诧异问道，“西野尼桑，您和茨木童子认识吗？”主人的称呼只在私下里使用，这会儿车厢里还有其他路人，他还是会换回正常称呼。 西野莲音点点头：“我在学校文化祭上遇见过她一次，那时候是在一个班级开的鬼屋里，她……” “闭嘴！”茨木童子忽然大叫一声打断了西野莲音的叙述，吓得几个睡眼朦胧的乘客都清醒了几分，重新坐正了身子，一边擦口水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了过来。 不过茨木童子对周围人的视线倒是混不在意，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西野莲音，“你如果敢说出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看到她这愤怒的小脸，西野莲音也知趣的闭上嘴巴，不说了。他其实没打算把她被吓尿裤子之类的事情也说出来，只打算一笔带过的，不过茨木童子肯定不相信，而且她这样子和火药桶似的，一个火星子就能让她原地爆炸，他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他之前有问过中中茨木童子的战斗力，而按照中中的判断来看，就是他俩都处于最佳状态，在正面对决茨木童子的时候都是没有什么胜算的，至于现在这种虚弱状态就更别提了，人家用小拇指都能戳死他们。 见西野莲音不说了，茨木童子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几分，不过仍然用充满威胁的眼神看着对方作为警告，随后冷冷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打算怪我咯？” 今晚她放了大江山鬼城里的恶鬼喽啰们出来追杀中中，但后来会发展成那样的展开连她也没有料到，眼下听到西野莲音把全部责任都甩到了她身上，让她很生气。 而且就算是她的责任又如何呢？人吃动物鬼吃人，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还有对错之分吗？就算有很多人因她而死，她也不会有任何愧疚的，就像人吃动物一样的心安理得！ “对不起，我说错了，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恶鬼的错，你是无辜的。”西野莲音深知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和对方讲道理的——人不可能和鬼讲道理，男人也不可能和女人讲道理，年轻人更不可能和老年人讲道理，而茨木童子这是把鬼、女人、老年人三个点全占了，他如果选择和茨木童子争论个谁对谁错，那真是自寻死路。 “你……”茨木童子呆呆的看着他，没料到这家伙这么光棍——别人都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的，怎么到这家伙这边就变脸变那么快呢？ 她还准备和这家伙好好吵上一架的，结果对方光速认怂，弄得她情绪都不连贯了。 她扁了扁嘴，没意思，和这家伙说话真没意思！ “喂，破剑！”她忽然轻叫道。 中中闻言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今晚……算你运气好！我暂时先放过你，以后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茨木童子说完，又阴着脸对西野莲音说道，“至于你……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说完就带着恶灵仆从尚子在下一站下车了，两条小短腿迈的飞快，像是一点都不想要见到西野莲音的样子。 等二人离开后，西野莲音和中中双双长舒一口气——从战斗力上来说，他俩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茨木童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万幸这小姑娘看起来脾气很差的样子，但还是放了二人一马，没有动手，不然他们待会儿就要开始考虑遗言的事情了。 “西野尼桑，我给你添麻烦了。”中中歉意道，他并不清楚西野莲音和茨木童子有什么过节，下意识的认为二人的矛盾都是因他而起。 “不怪你。”西野莲音摇头，“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有一点小矛盾。” “那接下来怎么办？”中中抬起头，他担心茨木童子会报复西野莲音。 “你不用担心我，至少从目前来看，茨木还没到要宰了我的程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们本来就打不过她，那么就算担心这些又有什么用？”西野莲音说道，他这次行动收获不小，回头挨个清点一下，应该也能增强不少实力，就算打不过茨木童子那种千年老妖怪，也不至于沦落到任她拿捏的程度。 实在不行就抄着鬼切和她鱼死网破，就算他要死，也得学着千年前的渡边纲那样砍她一只手臂，临死也得咬掉她一块肉…… 他想着想着，表情逐渐狰狞了起来，脸上还浮现出了和他日常模样极不相符的狞笑，看得中中有些心惊胆战。 “西野尼桑，你没事吧？”中中印象里的西野莲音这新主人一直挺和善的，突然就狞笑起来，感觉画风都变了。 “啊，没事，我好得很。”有了小付丧神的提醒，西野莲音也从脑补状态中回过神来了，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接着，他又趁着还没到站的闲暇时间，往后靠了靠，学着其他乘客们那样开始假寐休息，顺便打开了系统界面，开始清算今晚的收获。 “姓名：西野莲音” “自身拥有技能：语言学（汉语、日语）lv4、料理lv3、狂人气质lv2（反抗压制）、魂之爪lv1、心灵干涉（喜悦、治愈）lv2、按摩lv1” “共享妖怪技能：卖萌lv1、敏捷强化lv1、猫猫拳lv2、寒流掌控lv2、化妆lv4、剑术lv4” “除妖完成数：37” “收服妖怪：红玉（幼生猫妖）、牧野真希（幼生雪女）、井上中中（付丧神）” “拥有道具：料理经验加成书（使用中）、妖气碎片x2，限时技能强化书（持续一小时）x2” 扫了一眼lv4的剑术，西野莲音心中颇为满意，他从中中那边共享过来的剑术可不是普通的剑术，而是中中自创的一套特殊剑术流派，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绝学了。 日本古剑术流派很多，大名鼎鼎的有柳生新阴流、香取神道流、二天一流等等，而一些没名气的小流派林林总总成百上千，硬要说得话中中这套自创的“罗生戮风流”应该也算这类没什么人听说过的野鸡流派之一，但和其他野鸡流派不同，中中的罗生戮风流是专门为了对付鬼怪而诞生的，在和人交手的时候效果算是中规中矩，但在斩鬼的时候却有奇效——这套剑术的所有招数全是冲着恶鬼的要害去的，同时根据鬼怪体形差异还分了两套打“大鬼”和“小鬼”的路数，这是其他剑术流派所无法具备的特点。 接着，他很快便领取了这次完成的所有任务奖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一口气完成一大堆任务再一次性全部领取，这个过程还是非常令人愉悦的，虽然这次有一半数目的恶鬼是死在了特别行动部的作战队员手中，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他很快清点了一下任务奖励，分别是灵魂碎片x13、妖气碎片x13、lv2魂之火技能书一本、lv3指定技能书一本。 其中灵魂碎片惯例直接用掉，lv2的魂之火技能书也是——这是那个独角青鬼的能力，看样子比魂之爪要高级很多，而且上来就是lv2级别的，算是收获里面的重头戏了。 而lv3的指定技能书西野莲音看了看介绍，大约是可以随便指定一个技能获取并达到lv3的水准——这个挺特别的，虽然只限定在了生活技能里面，但自由度高得惊人，西野莲音打算先留着，等日后决定好了再考虑获取哪个技能。 最后就是13个妖气碎片了，这玩意只要七个就能合成一个妖气丸，而西野莲音本身就有两个，这样一来就有了15个妖气碎片，刚好可以合成两个妖气丸然后还剩下一个碎片。 至于这两个妖气丸要怎么用……西野莲音思考了一下，感觉中中应该是用不到的——付丧神虽然是妖怪，但很特别的一点就是无法作为妖化借取对象，如果是以武器的角度来考虑，鬼切也足够强势了，没有再倾斜资源的必要。 他打算回家以后先喂红玉来一个，如果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或后遗症，那么再把另一个妖气丸给牧野真希。 …… 等西野莲音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以后了。 他推开了家门，看到客厅里传来的灯光，走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牧野真希正靠在沙发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感觉随时都可能一头栽过去。 在察觉到西野莲音回来之后，牧野真希打了个呵欠，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旋即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都那么困了，你怎么还不回房间休息？”西野莲音问道，不过他很快也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是担心我吗？” “谁会担心你啊，少自作多情了！”牧野真希揉了揉眼睛，充满倦意的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哼哼道，“我只是一不小心看书看困了而已，你别多想。” 西野莲音低头看了眼她的大腿下面，果然压着一本封面精美的轻。原主有两个大箱子，一个纸箱子里是r18类型的藏品，而另一个纸箱子就是正常向的漫画和了，西野莲音怕她无聊，把正常向的那个纸箱子借给了她，眼下这本轻应该就是那个箱子里的珍藏品之一。 “喏，我看完了，还给你。”她把那本书从大腿下面抽了出来，轻轻递给了西野莲音，西野莲音顺手接过，发现触感温热，满是雪女的体温与香味，顿时心中有些异样。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很是随意的把这本书往茶几上一丢，看都没多看一眼。 “那么，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弄得那么晚才回来，恶鬼很厉害吗？受伤了没有？”牧野真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两颊，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 她最初看到line上西野莲音回的消息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因为西野莲音的描述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结果哪里知道他之后许久都没有回应，让她情不自禁的担忧了起来，眼下看西野莲音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嘴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这家伙没事啊，那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稍微有些难缠，但问题不大。”西野莲音微笑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说了我没担心你！” “是是是。” “……” 确认了西野莲音安然无恙后，牧野真希也懒得和这家伙再说话了，打着呵欠就准备回二楼睡觉。她这段日子睡得还挺早的，一般十点出头就来困意了，现在都凌晨了，再不入睡她感觉脑袋都快宕机了。 见雪女回房去了，西野莲音又走到了客厅的角落里。这里挂着一个竹篮子，是京子为红玉准备的猫窝，里面垫了不少绒布，红玉正蜷缩在猫窝里面睡得正香，似乎完全没有被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的对话声吵醒——一般的猫看似每天要睡14~15个小时，但其中只有4~5个小时是真睡，其他时候都类似于假寐状态，对外界警惕性是很强的，而红玉就不一样了，她平日里一入睡就和死猪一样了，叫起床的时候你不粗暴一点她都没感觉。 见红玉睡得正香，西野莲音也不客气，直接拍了拍她的猫屁股：“醒醒。” “干嘛啊……”屁股被拍，红玉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大晚上的你折腾我干嘛……” “我有东西要给你吃。” “吃？” 西野莲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拎着这只猫就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并关上门。随后，他把系统里合成出来的一枚妖气丸取了出来，递给了红玉，说道：“就是这个，应该可以帮助你变得更强……你试试看。” “这是什么丸子？帮我变强？你不会骗我吧？”红玉看他这认真的表情，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慌慌的，怀疑这家伙拿自己当成了试药用的小白鼠——她平日里只是不喜欢动脑子而已，关键时刻她可是一点都不傻的！她可聪明了！ “没有。”西野莲音真诚的看着她，同时开启了卖萌技能。 卖萌技能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红玉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犹豫再三，还是小舌头一卷吃进了肚子里——她感觉这家伙没有欺骗她的必要，而且这家伙现在的样子太过于人畜无害了一点，也没法让人往什么邪恶阴暗的地方去联想。 况且嘴巴上不承认，她心里对这家伙还是相当信任的，本能的不相信这家伙会害自己。 “没什么味道嘛……”吃下了妖气丸，红玉砸了砸嘴，“我咽下去了……也没什么感觉啊。” “应该是效果还没有发作。”西野莲音等了一会儿，见红玉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也有些迟疑起来。 他毕竟是第一次获得这个妖气丸，鬼知道这东西效果如何，万一效果很差，那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去投诉系统吧，而且这破系统也没有可供投诉的在线客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干脆让红玉睡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自己又强忍着倦意在枕边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然而事实证明要么是妖气丸不给力，要么就是这玩意见效太慢，西野莲音强忍着倦意修仙修到了凌晨两点半，都愣是没看到有什么变化发生。 最后他实在是顶不住了，灯一关也睡觉了。 -108- 这衣服不能脱！ 星期六，上午，打了个呵欠，牧野真希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拉开了窗帘。 外边晴空万里，五月份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中午了，不由的加快速度脱掉了睡衣，然后换上了居家服——她平日里起床都挺早的，昨天为了等西野莲音回家，睡得晚了一些，结果导致她今天也这么晚才起床。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暂时又不用上学。 换好了衣服，牧野真希穿过静悄悄的走廊，进入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这个卫生间的门板是昨天晚上请了师傅来修好的，已经不会出现在里面上厕所，结果风一吹门就自己打开了的尴尬情况。接着，她拿起自己的专用牙刷，挤了点牙膏在上面，很快刷完了牙，又用毛巾和洗面奶洗了把脸，最后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心中颇为满意——我真好看！ 臭不要脸的在心里自夸了一会儿，牧野真希走出了洗手间，正准备下楼，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京子姐现在应该刚睡下不久，按照惯例她都是下午起床的，那么眼下开门的应该就是西野莲音了。 “早上好。”轻飘飘的说着，她转身望了过去，然后便一脸错愕的看到一个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四出头的小女孩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从西野莲音的房间里走出来——没错，她没看花眼，就是一个小女孩。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这个从前男友房间里走出来的小女孩不单相貌陌生，她竟然还没穿衣服！ 是的！没错！这小女孩没穿衣服，浑身上下都光溜溜的！ 牧野真希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走起路来迷迷糊糊疑似在梦游的小女孩，快步到了西野莲音的房间门口，把头往里面一探，发现西野莲音正在床上睡得正沉——没错了，这床上明显有一个预留出来的身位，应该就是给这小女孩睡觉的区域，换而言之，这两人昨天晚上真的睡在一起！ 那现在怎么办？ 报警吗？ 还是先把这变态叫起来审问一番？ 可是自己根本打不过他吧，万一事情败露后他恼羞成怒，对自己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脑袋里混乱一片，各种脑补与构想一大堆，但又感觉哪个方案都不靠谱，一时间有些呆住了。而那个光着身子的小女孩倒是打着呵欠冲她说道：“早上好呀，真希。” 说完她就踩着猫步向走廊的方向过去了，眼睛依旧眯着，似乎是肚子饿了，半梦半醒的打算去找点吃的。 等等！这小女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牧野真希忽然冷静了下来，她没急着叫醒西野莲音，而是绕到了小女孩的身前，然后问道：“小姑娘，你到底是……” “干啥呀，你咋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是不是没睡醒……嗯？！”红玉正眯着眼睛呢喃呢，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卧槽，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个子变那么高了？这白白的腿是怎么回事？我的毛呢？我身上又浓密又柔软的猫毛到哪里去了？怎么一根都看不见了？ “我变成人了！”红玉震惊了，伸手就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而牧野真希则一脸茫然——什么叫你变成人了，这小姑娘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明白吗？ 不过看着这小姑娘的动作，牧野真希的脸有点发烫了，赶紧拉着她往自己房间里钻。 先找点衣服给这小丫头穿上吧，就这样光着身子摸自己看上去也太不雅了！ 她先确认了一下西野莲音的状态，见他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的样子，带着红玉便回了自己房间，而红玉这时候正处于懵逼状态呢，也没怎么反抗，任由牧野真希把她抱回了房——她平日里经常被雪女抱着，眼下回归了熟悉的怀抱，稍微有了一点安心感。 接着，关上门，牧野真希翻了一下自己的衣柜，勉强找了几件能穿的衣服出来，不过红玉毕竟是幼女体形，她的衣服套在红玉身上总显得松松垮垮，经常性露出半截雪白的玉肩，看上去反而有一种诱人的感觉——没办法，她已经尽力了，等会儿去问京子姐借几件衣服吧，就体形而言，这小姑娘穿上京子姐的衣服应该是能够合身的。 进了房间，红玉也没再一惊一乍了，任由牧野真希给她搭配各种服饰，然后就坐在镜子前面，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不时抬起手臂，做出一些张牙舞爪的动作，再呲个牙什么的——恶龙咆哮，嗷呜！ 所以这就是人类身体的感觉吗？还挺有趣的嘛！可惜身板太矮了，早知道昨晚那个梦境里就把自己的腿拉长一点了！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异的梦，梦里的她站在一个镜子前面，但镜子里的自己却是呈现出一个人类幼女的样子，而且她只要意念一动，里面的小姑娘从身高到容貌都会随着她的念头发生变化——不过她当时脑袋里迷迷糊糊的，瞅着镜子里的小姑娘随便摆弄了两下就放弃了……谁知道那镜子里的小姑娘就是自己啊！ 岂可修，好后悔，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把镜子里那个小姑娘的腿长拉到两米以上…… “怎么样？”牧野真希看她在镜子面前瞅半天了，不由的问道。 “还好。” “那么……小姑娘，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会在那家伙的房间里，而且还不穿衣服……”牧野真希忍不住问道，得亏她不是那种脾气暴躁的女生，不然早就冲进房间里掐着西野莲音的房间大声质问他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然后再打电话报个警——不是她不信任西野莲音，而是任何人在见到那场面的时候都会想歪的，况且那家伙床底下还有一箱r18的本子，其中包罗万象，也不乏萝莉本，这，某种意义上就揭露了那家伙的可怕性癖。 一个会看萝莉本的家伙，会对萝莉做出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吧？ “我？哼哼，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承认吧。”红玉闻言，忽然挺了挺胸，有些骄傲的说道，“吾辈名叫红玉，没错，就是一只猫！” “猫……”牧野真希惊讶的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就是那个一直将力量借给他的猫妖？” 她很早就奇怪了，西野莲音既然向一只猫妖借取过力量，那么那只猫妖为什么日后一直没听那家伙提起过，莫非也是被渣男给抛弃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只猫妖竟然就是家里这只宠物猫！那家伙居然一直瞒着自己！ “嗯呐，是我是我，不过我之前一直都没法变成人，也没法和你说话。”红玉点了点头，然后大概是觉得身上的衣服穿着有点不习惯，下意识伸手开始扯自己的衣领，不过她这一行为很快被牧野真希给制止了——虽然房间里只有两个女生，但这种极其不淑女的行为还是不能做的！ 而且在牧野真希眼里红玉就和普通的小孩子差不多，必须得从小就教育她礼仪方面的事情，不然这小猫妖万一在外面晃悠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上的衣服碍事了，脱了衣服就开始光屁股乱跑了，那怎么行？ “别扯了，这衣服不能脱！” “可是穿衣服太不舒服了啊。”说着红玉还想继续扯自己的衣领子，但很快被牧野真希拍了一下脑瓜：“人怎么能不穿衣服！妖怪也不行！你好好习惯一下，习惯了就没事了！” 闻言，红玉只能郁闷的点点头——没办法，雪女是上位妖怪，在面对猫妖这种下位妖怪的时候会自带一种独特的压迫力，平日里她和善的时候还好，但一旦露出严肃乃至严厉的表情，那股威严感就会侧漏出来，让人忍不住心里犯怵。 然后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始考虑要不要变回去得了。 变成人虽然做事情更方便了，比如敲键盘的时候终于可以用十个手指头和人对喷，而不是用爪子打二指禅了，但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必须得穿衣服，而且也没法再往书架之类的地方上爬了，灵活性有所欠缺。 另外，她现在还不是很适应这具身体，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像偷喝了二两酒的小丫头片子，很不习惯。 另一边，牧野真希则问了一下红玉和西野莲音相识的过程——这还是很简单的，以红玉的视角来看她就是被那个阴险狡诈的一号奴仆给骗过来的，然后又稀里糊涂的签了卖身契，就被他给收服了，虽说住到这边以后也没遭到什么虐待，但画出来的许多大饼后面也都成了空头支票，从这一点来说还是挺可恶的。 而牧野真希在听完后也对她添油加醋的描述深信不疑——没错，这确实是那个渣男会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不仅骗人，还连猫都骗，把这么可爱的红玉酱骗回家玩腻以后就丢到一旁不管不问了，简直罪大恶极！ 还好自己早早的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会再信他的花言巧语了，不然将来恐怕也是这个下场吧？ 她脑补了一下自己被那个渣男玩腻之后放置在家里，每天一个人寂寞的躺在双人床上偷偷流眼泪的画面，不由的握紧了小拳头，赞同道：“那家伙真是个混蛋！”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他很过分对不对？而且他之前明明给我承诺过的要给我做三碗鱼肉拌饭的，他竟然到最后一碗饭都没给我！我期待了好久的！”红玉连连点头。 她和雪女都很热衷于批斗西野莲音，眼下越聊越投机，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是的，只要你喷那个渣男，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了！ 她俩聊得正欢呢，而西野莲音那边则是打着呵欠出了房间，隐约听到牧野真希的房门背后传来了欢快的聊天声，其中不仅夹杂着一个陌生的声音，话题似乎还是围绕着自己来的。他有点奇怪了，刚好房门也没关死，露出了一条缝，他便不客气的直接推开门问道：“牧野谁在你房间里……嗯？这是谁？” 看到了房间里陌生的小姑娘，西野莲音愣了一下，有点懵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脑袋抽了一下，他鬼使神差的就开口道：“你女儿啊？” 于是牧野真希就把拖鞋丢到了他的脸上。 -109- 你俩是我的监护人吗！ “我怎么可能有女儿！”牧野真希愤然道。 “抱歉抱歉……是我说错话了。”西野莲音把脸上的拖鞋拿开，有些尴尬的说道，他有时候确实是会这样子，脑袋一抽就蹦出一点匪夷所思的烂话，可能是脑子太累了，时不时会短路一下。 随后他又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仔细观察了起来——柔顺的黑色长发，精致可爱的小脸以及白皙的肌肤，身材尽管还没发育开来，但年纪小嘛，日后必然潜力十足，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坯子，同时明媚动人的大眼睛里还藏着几分狡黠与得意，气质十分的灵动。 很独特的小姑娘，身上有种古灵精怪的感觉，只是这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有点眼熟…… 他忽然反应过来了：“红玉？！” “嗯呐。”红玉点点头，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洋洋得意道，“嗨呀，你竟然认出来了啊，果然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非同凡响呢！” “你化形了？”西野莲音假装没听见她后半句话。他昨天晚上观察了那么久都没等到妖气丸的效果发作，还很失望着呢，眼下发现红玉变成了人形，那多半就是妖气丸的效果了。 不愧是系统出品，还是很给力的嘛，正常来说要等到这傻猫化形鬼知道猴年马月，少说也得几年乃至十几年吧，但现在直接就化形了，节约的时间可不少！ “应该是吧。”红玉不确定的说，她其实对妖怪什么的也不了解，虽然看过一些这方面题材的漫画动画，但那些动漫作品都是作者自己重新写的设定，和实际情况肯定是完全不同。 旋即她舔着手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就是化形吗？不愧是自己，竟然轻易就做到了别的猫做不到的事情！ “你现在是人类的样子了，别吃手！”牧野真希赶紧提醒道，如果换成猫的模样舔舔爪子那还说得过去，甚至别说舔爪子了，就算舔屁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换成了人类小女孩的模样再吃手手，那就是个不良习惯了——一方面是不卫生，另一方面是不雅观，也不淑女。 把手指从红玉的嘴巴里抽出来，牧野真希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口水，忽然面无表情的扭头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红玉是妖怪这件事情。” 对于西野莲音的隐瞒，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我都给你签了卖身契了，你居然连这些事情都瞒着我吗？就那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告诉你……”西野莲音解释道，“只是我觉得红玉之前那顶多算是一只聪明的猫，说是妖怪还有点太牵强了，而且就是……你也没问啊。” 牧野真希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意思，这也能算是理由吗？而且不是你自己警告过我的，让我别多问这方面的事情吗？怎么这锅又丢到自己头上来了？ 不过她横了西野莲音一眼，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揉着红玉的脑袋瓜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她不清楚妖气丸的事情，以为是时间到了，红玉就自己化形了——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化形了，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大概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儿。 西野莲音走到了她旁边的地毯上坐下，然后望着一脸无辜的红玉，迟疑道：“一切照旧？让她变回猫，然后日常生活保持不变？” 这算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反正红玉刚刚化形，仍然是保持着许多猫的脾性和习惯，继续让她以原本的样子住在家里也不差，而且对他而言，遇到危险了红玉更多的像是一个妖化工具——并不是说他把红玉当成了工具猫来看待，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让这只猫参与到危险的战斗中去。 牧野真希摇了摇头，有些怜爱的抱住了红玉，轻声反对道：“不，这样不好，能化形就具备了融入人类社会的可能，她现在应该更多的去主动适应人类社会的一切，而不是化形后也依然当她的猫，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一般情况下牧野真希是很少主动提出反对意见的，因此当她有意见的时候西野莲音也会更加认真的去倾听和考虑：“但是这样一来，怎么和姐姐解释呢？家里的猫没了，多了一个小女孩出来，而且这小女孩的身份难道要胡编一个？说起来，我们家也不具备领养这种幼女的条件啊。” 牧野真希犹豫了片刻，轻轻开口道：“那……如果实话实说呢？” 西野莲音吃惊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直接告诉姐姐关于妖怪的事情？” 牧野真希静静的点了点头。 西野莲音沉默了，这件事情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本能的认为这种事情不应该让普通人知道，但如果将实情都告诉她又如何呢？京子会接受这个事实吗？ “可以试试看。”西野莲音说道。 他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似乎没什么关系。 就算让京子知道了妖怪的事情，或许她一开始会很震惊，可是以她的性格，之后肯定还是该干嘛干嘛，日子正常过——她不是那种有浓重好奇心的人，即便一时间觉得十分震惊，也仅此而已了，不会兴致勃勃的去寻找其他妖怪的踪迹，更不会主动作死。 “你真的同意了？”牧野真希反而有些意外了。 “试试看吧，就如你说的，考虑到红玉将来的生活，这件事情迟早也是得公布的，总不能让这傻猫一辈子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确实应该让她早早的开始融入社会了。”西野莲音沉吟道。 在他的认知里红玉就是单纯的傻和好哄，如果是猫的话那无所谓，无忧无虑也好，但现在变成人形了，就得适应人的生活，还得让她学点正常人该懂的常识什么的。 接着，西野莲音又和牧野真希讨论了一下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怎么和附近熟悉的邻居们解释这个忽然出现的小女孩的身份，以及红玉的姓氏问题——总不能一直叫红玉，既然变成人了肯定得有名有姓，所以要不要考虑给这傻猫改个名字叫西野红玉？身份回头就安排成远房表妹什么的？ 二人面对面认真讨论着这个话题，时不时还用手机上网查起了诸如领养方面资料，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的严谨了，而红玉被牧野真希抱在怀里，表情愈发有点懵逼了——这两个人在讨论些什么呢？ 你俩是我的监护人吗！ 而且为什么聊着聊着开始讨论上学的话题了，我是要干大事的喵，我有我的文臣武将，我有我的亿万子民，我有我的千里江山……我不要上学！ 她挣扎了一下，从牧野真希的怀抱里钻了出来，然后轻叫着转移话题道：“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 “嗯，也是，这时间点都该吃午饭了。”西野莲音闻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都十一点半了，确实该吃午饭了，便起身朝着走廊走去——他们都是临近中午才起床的，现在早饭都没吃呢。 走出了房间，他先拐进了二楼的卫生间，快速洗漱一番，然后转过身，又看见牧野真希牵着红玉的手走进来了，不由奇怪道：“上厕所？” 听到上厕所这几个字，牧野真希想起了上次她在厕所里拼命抵着门板不然这家伙进来的尴尬事了，白了他一眼，然后才静静道：“我教红玉怎么用牙刷和毛巾。” 西野莲音哦了一声，出了房间，不过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感觉雪女似乎对红玉的事情很伤心的样子，简直是看作了亲女儿来看待一样——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是妖怪的关系，所以产生了亲近感吧？ 毕竟雪女从小在人类社会中成长，身边一个妖怪朋友都没有，后来虽然遇见了海蜃会的妖怪，但那也是敌对关系，硬要说起来，红玉算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可以和她互相亲近的妖怪了。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她喜欢猫，所以爱屋及乌。 午餐是比较简单的蛋炒饭，主要是大家都饿了，冰箱里又有昨天剩下的冷饭，那刚好就炒个冷饭简单应付一下得了。 吃过午饭后，西野莲音在后厨洗起了碗筷，牧野真希主动凑过来帮忙，红玉则借了西野莲音的手机在上论坛。 她之前上网只能用爪子敲键盘，十分的不方便，而现在有了十根灵巧白嫩的手指头，用手机扣起字来也比原先快了许多，正铆足了力气在一个宠物猫宠物狗相关的论坛上和人对喷——在她的感受里人类的手最方便的就是扣字喷人，之前在网上和人吵架的时候别人都是一秒五喷，而她只能用二指禅磨叽半天才艰难的还一句嘴，每次吵起架来她都是全程挨揍的那一方，被打得满头包，好不凄惨。 而现在她也有手了，还有着猫猫拳技能，只要技能触发，别说一秒五喷了，一秒十喷都不是梦想，那还不得和之前那键盘侠在帖子里大战三百回合？ 养猫不如养狗？现在的傻逼网友连这种瞎话都能说得出口了吗？等着，看我喷不死你！ -110- 仙气飘飘的白鹤 “莲音！莲音！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了？”洗好了碗筷，西野莲音刚从厨房走了出来，就看见红玉拿着手机一脸紧张的走了过来，表情严重的像是鸿途霸业毁于一旦了一样——她的猫兵狗将们上次在小公园里被熊孩子追着乱窜的时候她就这种表情，严肃中带着痛苦，痛苦中带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仿佛真的把自己带入了女王这个角色中去。 他接过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屏幕上是一行字“您的发言权限已经被锁定”，然后他又找到了这个论坛的小黑屋名单确认了一下，发现是这傻猫在论坛上喷人太过厉害，被管理员给禁言了。 这丫头竟然在网上和人对喷？西野莲音有点吃惊，又仔细看了看她和别人对喷的过程，有种不服不行的感觉——她喷的那个人貌似就是论坛管理员……估计是她喷得太快了，管理员被骂得恼羞成怒了，这才选择了用如此阴险的招数直接把她给永久禁言，算是一劳永逸。 对于这种作死行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连论坛管理员都敢追着骂，你是一级就打算单挑防御塔吗？ “你被论坛管理员关小黑屋了。”西野莲音。 “那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红玉期盼道，她正和人吵架吵在兴头上呢，这时候还不了嘴，在别人眼里岂不是一种认输并落荒而逃的表现？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是的！她才不是这么怂的猫！ 西野莲音无奈的看着她，摇头道：“没救了，永久小黑屋，你重新注册一个号吧。” 红玉一惊，果断拒绝：“那不行！” 西野莲音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行？你的号很有价值吗？”他平日里并不理会这猫在网上干些什么，看红玉此刻的反应，他想起了国内那些价格高昂的六位数qq号，最低也要五千块一个——这猫不会也是这宠物论坛的什么元老级会员，所以帐号格外珍贵吧？ 红玉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那怎么可能？这个论坛帐号注册要手机号码的，我用你的号码注册的，现在被封了，还怎么再注册嘛？” 西野莲音顿时一口老血——我说上次你问我借手机干什么，原来是拿我的手机号码注册论坛帐号？不过他摇了摇头，也没多生气，反正他也不上这种宠物论坛的，也无所谓。倒是一旁的牧野真希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揉了揉红玉的小脑瓜子并柔声说道：“用我的手机号注册吧，反正我也不用。” “真的？”红玉眼前一亮，如果能显示出好感度，那她现在对牧野真希的好感度一定瞬间就暴涨了15点以上。 “真的。”牧野真希说完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而红玉美滋滋的接过了手机去注册帐号了，估计一会儿就打算用新的小号重回战场，再和那个傻逼网友大战三百回合——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狂喷不止的傻逼网友就是传说中的狗管理，现在正摩拳擦掌呢！ 西野莲音则是在旁边默默看着雪女的侧脸。 在他的印象里牧野真希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从不依赖别人，业余爱好就是，从文学名著到娱乐向的轻都有涉猎，颇有点文学少女的风范，气质又比较出尘，像一只仙气飘飘的白鹤。 不过在和红玉说话的时候，她的面部线条就格外柔和了起来，有种贤妻良母的感觉，像是忽然从小白鹤变成了鹤妈妈一样，挺让他意外的。 如果她将来结婚当了太太，估计也是和京子一样是那种大和抚子式的女性吧？温柔如水的那种？ “你在发什么呆？”牧野真希皱眉道。 她刚刚揉了揉红玉的脑袋让她到旁边玩去，一扭头就看到某人正呆呆的瞅着她，看起来多少有点色迷迷的，让她很嫌弃，很不爽，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有点小得意——所以她现在的状态还挺特别的，介于开心与不开心之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高不高兴。 不过无论如何，肯定不能给这个好色之徒好脸色看！ “没什么。”西野莲音别过脸假装看风景，但家里没什么风景好看的，于是他若无其事的打开了电视机，调频道看了看午间新闻——电视上正在播报昨晚拿起所谓的“黑帮火拼”，不过明明是很重大的事件，在主持人嘴里却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很快进入了下一个新闻话题，这也算印证了西野莲音的猜测，那就是那个所谓的特别行动部和政府应该是一伙的，关于妖怪的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 压下去就好，免得事情闹大了，对他日后做任务也没什么好处。 牧野真希看他敷衍的样子，有些不高兴的轻轻哼了哼，但也没说什么。她正准备上楼，西野莲音却忽然叫住了她，然后手里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丸子出来：“牧野同学，你先别走，这个丸子……你吃一下。” 都住一起那么多天了，怎么还叫牧野同学？牧野真希咬了咬嘴唇，心里郁闷，但又不好意思主动让这家伙改称呼——上一次二人以“莲酱”以及“真希”互相称呼还是国中三年级末期刚尝试交往的时候，之后分手了嘛，自然就疏远了，称呼方面也客气或者冷漠了许多。 这时候她如果主动提议取消敬语，直呼其名，总觉得有种主动认输的感觉——所以这自然是万万不可的！感觉就像是她主动提议要复合一样，但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也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打算的！ 她微微黑着脸蛋转过了身，看到对方手掌心里那个比她脸色还黑的丸子，有些愣住了：“这是什么？” 这个丸子是什么鬼啊？怎么看起来像是泥巴糊出来的？ 看着好恶心啊，竟然还要自己吃？ “这是妖气丸，我无意中收获到的，可以让妖怪的实力获得额外的提升。”西野莲音解释道。 “真的？”牧野真希闻言吃了一惊。 她上次在海蜃会的鸿门宴上有问到过一些妖怪方面的一些常识——对群居抱团的妖怪是常识，但她当时还是第一次了解——得知了妖怪的实力提升主要依靠两个方面。 首先是先天方面的，比如血统啊，天赋啊，都属于不可控因素，纯粹看运气。 而后天方面倒是有可控因素，比如活得越久，实力就越强，但这动辄要几百上千年，根本不靠谱。 据说后来也有妖怪发现了一个新的后天可控因素，那就是传颂度——类似于网文里的信仰之力，如果一个妖怪一直做好事，知名度越来越高，还受到当地民众的喜爱和供奉，再立个小神社啥的，这个妖怪的实力也能获得提升。但这难度太高，光是整天做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就不是一般妖怪能做到的，妖怪们也只是想悠游自在的过日子而已，谁都不是十世善人，为了那么一点的实力涨幅天天给别人有求必应，偶尔做不好还得被埋怨，哪个妖怪受得了这口气。 所以对绝大多数妖怪而言，实力强弱真的就是看运气，而眼下西野莲音居然告诉她可以靠吃东西来变强，这就让她有点难以置信了。 “真的，红玉就是吃了这个才成功化形的，不然就她那傻样，你觉得她能那么快就获得提升吗？”西野莲音有理有据的说道。 牧野真希点点头，感觉他说得颇有道理，马上相信了这番说辞。不过她低头看着西野莲音手里这个黑乎乎的泥丸子，热切的心情很快犹豫了起来——这样一说，这妖气丸应该很珍贵的吧？说是那种千金难买的神药都不足为过了吧？ 别说是妖怪了，就算是普通人知道了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药丸，可以让家里的宠物猫变成小猫娘，那肯定都愿意出几千万乃至上亿円来抢购的吧？ 这样珍贵的东西他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给自己吃吗？ 这是为什么？ “怎么了，你……你不要吗？”西野莲音看她愣半天没什么反应，不由诧异道。 “这东西太珍贵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牧野真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道。 “我留着？”西野莲音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有点懵了，“我自己吃了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妖怪。” “那我也不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牧野真希坚持道，在她看来，西野莲音冒着生命危险，奋不顾身的从海蜃会手里把自己救出来，二人过去的那些过节就已经两清了，而她又在西野家住了那么多天，这份照料便是一份额外的人情，光还就需要还很久了，这时候如果再收下这么珍贵的妖气丸……那这份恩情要怎么还？ 真要她还一辈子吗？给他做牛做马？ “不，我给你这枚妖气丸并不是为了你考虑，而是为了我考虑的。”西野莲音正色道，“你想想看，我和你签订了契约，可以向你借力量对不对？那么你变强了，就等于我变强了，这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并不存在我把妖气丸给你就是我失去了什么，妖气丸被你吃下去，其实也是换了副样子留在我身边。” 牧野真希歪头想了想，忽然觉得这家伙说的也没错——对哦，自己都签下那个该死的卖身契了，自己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 难怪他那么热心肠的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 所以刚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想到这里，她有点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随后又羞恼的瞪了一眼西野莲音，瞪得他一阵莫名其妙——这姑娘瞪自己干什么？自己给她好东西吃，她还不满意了？ 不过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西野莲音并没有把她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放在心上，直接将妖气丸塞到了她的手里，而雪女这次也没有再抗拒了，皱了皱鼻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有些恶心的黏糊糊的泥丸子，然后心一横，眼睛一闭，猛得把妖气丸往嘴里一塞——单看她这壮烈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打赌输了以后在被迫吃什么东西。 当然，这也确实是妖气丸的外表太寒酸了，谁能想象得到一个有如此功效的药丸外表居然和济公身上搓出来的伸腿瞪眼丸一样……也就雪女没看过《活佛济公》那部电视剧，不然要联想一下，吃得时候估计心里更加郁闷。 “怎么样？”西野莲音问道，妖气丸算是一种药丸，根据使用者吸收能力的不同，效果反馈速度肯定也有区别。红玉花了一个晚上完成化形，可能是她太弱了，所以吸收得比较慢，而雪女可是上位妖怪，妖气丸对她的影响应该会比较快的显现出来。 “没什么味道……没什么感觉。”牧野真希说完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眉宇间有些期待。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忽然变了变，用肩膀猛得把挡路的西野莲音撞到一边，然后闷声不吭的朝着一楼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怎么了？”西野莲音愕然，她怎么忽然发起脾气了？ “没什么！”牧野真希在厕所里恨声回道，心里既委屈又郁闷。 呜啊……肚子好疼啊！ 那家伙给自己的真的是什么可以增强实力的妖气丸吗？为什么效果和强力泻药一样？ 自己被骗了？ -111-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西野莲音站在厕所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些意外的问道：“牧野同学你闹肚子了吗？” 虽然不太符合死宅们的预期，但无论美少女还是妖怪美少女都是需要上厕所甚至会腹泻的，而他眼下竖起耳朵听了听，感觉多半就是这么个情况，嗯，还挺明显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昨晚红玉就没发生这种情况啊，不然他的床单岂不是遭殃了，甚至别说床单了，他自己都得留下心理阴影，毕竟，无论被猫屎糊脸还是被人……糊脸，都是十分惊悚的一件事。 片刻后，卫生间里传来了牧野真希咬牙切齿的声音：“既然知道，那、你、就、别、站、在、门、口——！” 她这狰狞的语气把西野莲音给吓了一跳，，像是猛兽在遇到威胁的时候发出的威胁性低吼，赶紧后撤回了客厅里，开始耐心的等待起来。 而红玉那边忽然把手机放下了，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西野莲音疑惑道：“你又怎么了？”这猫不是创建好新账号了吗？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红玉喃喃道：“新帐号也被禁言了……”说着说着她愤怒的露出了一对亮晶晶的小虎牙，恶狠狠道：“无胆鼠辈，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看不起他！这种家伙不配和我一战！我赢了！我没有输！” 炉火纯青的精神胜利法。 西野莲音：“……”你特么和论坛管理员怼起来了，这能不被禁言吗？ 而且…… 他觉得这也算是好事儿。 关小黑屋也免得红玉一天到晚在网上和人吵架，除了消减戾气外，也对她的心性养成有好处——大概是被牧野真希带歪了，他现在也觉得应该多注意注意幼儿教育方面的内容了，免得红玉将来歪成了一个口吐芬芳的不良少女，那他肯定跑不了责任。 过了一会儿，走廊那边传来了水声，应该是雪女那边完事儿了。西野莲音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刚好看到牧野真希推门而出的画面，看到西野莲音后她脸上微微发红，似乎是有点羞耻，感觉很不好意思，同时空气中还逸散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应该是这姑娘上完厕所后特地用柜子里的空气清新剂改善了一下厕所里的空气。 “怎么样？”西野莲音。 “好……好……”她本来想说好厉害，但到嘴边又改了口：“还可以吧。” 还可以？那看来增幅程度对雪女这种上位妖怪而言不是很大咯？ 西野莲音赶紧打开系统看了看——红玉在化形之后她所有的共享技能等级也变高了，除了卖萌仍然是lv1之外，敏捷强化和喵喵拳分别升到了lv2和lv3，而如今的红玉体内也有一股不小的妖力了，将来再猫妖化的时候也就不会变成猫耳小正太了，算是非常显著的提升。 而雪女这边，虽然只是lv2的寒流掌控升级到了lv3，但操纵寒流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独特且强力的技能了，而且lv2和lv3差距可是很大的，如此一来也算是不小的提升——按照他的估计，上次在海蜃会的鸿门宴那会儿雪女如果能有lv3的寒流技能，面对那群黑道僵尸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狼狈了，至少全身而退应该是很轻松的。 他在心里慢慢评估着这两枚妖气丸带来的巨大改变，而牧野真希则忽然说道：“对了，我的本尊好像也发生了一点变化，你要看吗？” “让我看看。”西野莲音来了兴致。 “好。”牧野真希静静点头，直接化作了原本的样子，而西野莲音则认真的观察了起来，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见过雪女的本尊很多次了，还亲手抱过背过，印象里就是一个气质高冷的银发少女，而眼前的雪女外貌却发生了一些变化，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从面庞到身材都变得略微成熟了一点，多了点御姐范儿——主要还是胸变大了，腿变长了，屁股翘了……但都不算特别明显。 “怎么样？”牧野真希漫不经心的问。 “更好看了。”西野莲音微笑道，雪女之前的本尊虽然说不上平胸少女，但以她的尺寸，肯定也和什么色气满满之类的词汇搭不上边，不如说配合着她那生人勿进的冰山气质，反而有点禁欲系的感觉。 而眼下身材变好了，还是往着凹凸有致的方向发展的，对男性的吸引力强了简直不是一点两点——胸大臀翘腿还长，除非刚完事儿，不然这种身材有哪个男人可以硬气的说不喜欢？基佬和萝莉控除外。 “嗯。”牧野真希静静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番夸奖并不在意的样子，然后指了指右腿上的石膏说道，“帮我把这个拆卸下来吧。”她现在还天天腿上绑着石膏扮骨折伤患呢，走起路来还挺不方便的，而且既然决定了等会儿要把关于妖怪的一切和京子姐实话实说，那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西野莲音点点头，带着她便在客厅里完成了石膏的拆卸，露出了她石膏下面纤细白皙的玉腿——她洗澡的时候有注意这方面的清洁，所以一点都不脏。 随后西野莲音看着她坐在沙发上有些惬意的扭动小脚丫的画面，忽然问道：“牧野同学，那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考虑租我家的房间吗？” 他这个问题之前问过一次了，那时候牧野真希没有直接答复，意思是还需要考虑一番，而眼下他决定再问一问，不然没了腿伤这个借口，这姑娘恐怕就得住回她那个集合公寓了。 从个人利益角度出发，他心里还是希望雪女能住到他家来的，毕竟雪女是他收服的妖怪之一，回头发生了什么情况，住在一起总是更方便也更安全一点——收服以后不但没了好感度条，也没了系统地图上的坐标了，再出现海蜃会绑人那种危险情况，他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察觉。 除此之外，还能挣一份房租钱补贴家用，还能多个人在家里帮忙照顾红玉，家里做大扫除的时候也能多个人手……仔细想想，好处还真不少呢…… 牧野真希听了这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静静问道：“你很想让我搬过来吗？” 西野莲音下意识答道：“是啊。” 牧野真希怔了怔，似乎没料到这家伙会回答的那么干脆——这家伙就那么希望自己留下来啊？接着，她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道：“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就租过来好了。” 说完她脸上浮现了些许红晕，心里有些害羞——三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京子姐整天晚出早归，存在感基本为零，这和两个人住有什么区别！ “哦，真希你要真正搬过来了吗？”红玉把脑袋枕到了雪女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眨巴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问道。 “啊……是的，没错。”听到红玉的声音牧野真希一下子回过神来了——对哦，家里还有红玉，虽然是一只猫，但现在也是人类小女孩的样子了，也得当人看……想到这儿她猛然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有些遗憾。 “那事不宜迟，我去把你家里剩下的东西也搬过来吧。”西野莲音说道，他上次是和安达飞鸟一起去牧野家里搬东西的，但就拿了些生活用品、电子产品外加一些她放在柜子上的书籍什么的，其他东西基本一个都没带，所以现在还得再跑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牧野真希。 “好。”西野莲音点头道，二人留着红玉在家里呆着，很快就出了门，走的时候西野莲音还去杂物间里找了两个很久没用的旅行箱出来，回头用来装东西。 到了牧野真希租住的集合公寓，西野莲音拎着两个箱子上了楼，进了屋，然后挨个开始把东西往箱子里装——其实也没太多东西需要带的，家具什么的都是房东屋子里自带的，换洗衣物和个人用品方面他上次就都一股脑儿全拿走了，剩下的一点勉强大概得跑上两到三次左右，但西野莲音体力好得很，多跑两趟也不觉得累。 牧野真希也在旁边整理东西，当她拿起床上那个大大的皮卡丘玩偶的时候忍不住瞥了某人一眼，见西野莲音对这个皮卡丘玩偶毫无反应的样子，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家伙忘记了，不然他如果记起这是他当年送给她的皮卡丘，而她居然还保留至今没有扔掉，那场面一定会非常尴尬。 不过这家伙居然连自己送过的礼物都不记得了，真是令人生气！ 她撅了噘嘴，转身下楼去找房东谈退租的事情了，等完成了手续，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西野莲音那边倒是整理得差不多了，拎着两个行李箱正从楼梯上往下走。 “你去把不要的东西和要的东西分分类吧，我把这些拿过去马上就过来。”西野莲音说道，不过话音刚落，二人旁边就响起了一个错愕的声音，“莲音？真希？你们俩这是在……” 西野莲音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朝着楼梯旁边的人行道上看了一眼，发现安达飞鸟正吃惊的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什么情况，真希不是腿受伤了吗？骨折那么快就好了？而且莲音和真希在这儿干什么呢，为什么还拎着两个行李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他俩这是要一起出去旅行吗？双宿双飞？而且也不带我一起？ 可恶，我酸了！ 她对西野莲音的喜欢算是比较常见的小女生式的喜欢，而有着同样情愫的女生在西野莲音班级里也能抓一大把出来，只是她们都没有安达飞鸟那么大胆，居然上来就表白——不过这也意味着安达同学对西野莲音的喜欢也没爱到死去活来的程度，不然眼下她就不仅仅是酸那么简单了，心情起码得糟糕一百倍，说不定和牧野真希这个好姬友的友情也会光速变成塑料姐妹花。 此时，她正酸着呢，还打算听听二人打算怎么解释这一情况，然后就听见西野莲音惊喜道：“飞鸟你也在啊，有空帮忙吗，牧野这边在忙着搬家，其实还挺缺人手的。” “啊？”安达飞鸟一愣，“帮忙？” “是的，牧野这边打算租我家的房间了，现在正打算从集合公寓这边搬走。”西野莲音解释道。 “搬走……到你家……”安达飞鸟懵得更厉害了，什么情况，你们就在一起住了半个月，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京子姐呢，她不是和你们也住在一起吗，难道京子姐对你俩早恋都不反对的？我记得她明明是弟控啊！ 而且现在搬家还要抓我这个单身狗去当壮丁，顺便塞一嘴你俩的狗粮？ 呜呜呜，好气啊……莲音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112- 把清白还给我们啊！ 抓了安达飞鸟来帮忙，搬家的过程轻松了很多。 三人把能带走的东西带走，不需要的废品就直接卖掉或扔了，最后牧野真希站在楼下向出租公寓的房东大叔道了别，又冲整个公寓楼轻轻挥了挥手，便算正式道别了这个她住了三年多并承载着整个国中回忆的家。 走的时候她挺惆怅的，毕竟搬家本来就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生活，她又莫名的有点紧张。这不是之前那种借住的状态了，这是要长期居住了，性质上完全不同。 提着最后一箱东西，众人回了家，顺便也没忘记请安达飞鸟进屋喝一杯茶什么的——说到底是强行抓过来帮忙的，请她喝杯茶这理应是最基本的。只不过一路上她幽怨的眼神全程锁死在西野莲音身上，让西野莲音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请用茶。”客厅里，西野莲音把茶水递了过来，他刚刚和安达飞鸟解释了一下实际情况，免得她误会二人在背着她偷偷交往。 而且他和雪女多半也没什么复合的可能性了，一方面，雪女对复合这件事情反对态度相当坚定，另一方面，他也没有那么强烈的脱单欲望，除非遇到了一见钟情、非她不可的意中人，不然他并不觉得高中生的青春就得谈恋爱不可。 万一高考结束没能和女朋友考入相同的大学咋办，直接分手？放弃前途选择和女友一样的学校？亦或是搞异地恋？想想都觉得很令人不安啊。 可以，但没有必要——他目前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谢谢。”安达飞鸟接过茶，礼貌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躺在沙发上翘着小脚丫玩手机的红玉，意外道，“这个小姑娘是……” “她叫红玉，我堂妹，暂时借住我家。”西野莲音。 红玉自然也注意到了安达飞鸟，她见过这个女生一次，也被她撸过一次，不算陌生人了，便收起手机点头示意，然后马上又抱着手机刷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在沉迷看推特，和国内刷微博算一个性质。 “红玉酱真可爱呢……”安达飞鸟笑嘻嘻的盯着红玉看了一会儿，旋即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莲音，你家的猫好像也叫红玉吧……猫呢？” 她上次来西野家还是半个多月前雪女骨折那会儿，当时就对家里那只可爱的狸花猫印象非常深刻，而且她本人也是喜欢猫猫狗狗的，不然也不会和西野莲音一块儿去猫咖玩，现在到了西野家，马上惦记起红玉来了。 “那只猫跑丢了。” “啊……居然丢了！好可惜。”安达飞鸟叹息道。 “是啊，我也非常的难过。”西野莲音假惺惺的附和道，满脸悲伤，还试图挤两滴眼泪出来，结果没成功，但看上去也是悲痛万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和家里那只猫有多深厚的感情。 红玉放下手机白了他一眼，撅了噘嘴，心中极其不满——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又开始骗人了！不过她也没办法戳穿他，只能轻轻哼一声来表明态度。 “红玉酱不高兴了吗？”安达飞鸟以为是这小姑娘不欢迎自己，瞬间紧张了起来。 “没有，和你没什么关系。”红玉抿了抿小嘴，瞥了一眼西野莲音，发现这家伙正在看窗外风景，压根儿没有和她对视的意思，明显是怂了，便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洋洋得意——嚯嚯，你还知道心虚啊？呵！你个大**子！ 见红玉这么说了，安达飞鸟也不多问了。 她扭头看西野莲音还是一副沉浸在“失去爱宠的悲恸”中的状态，赶紧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啦，你家猫我记得是一只狸花，生存能力很强的，就算跑丢了也可以自己活下来，说不定将来哪天就自己找回来了呢。” “但愿吧。”西野莲音假装擦拭眼角的子虚乌有的泪水。 大概是不想再触碰某人的“伤疤”了，安达飞鸟很快岔开话题，而这时候牧野真希正一头湿漉漉的走进客厅——她搬家的时候弄得灰头土脸，在二楼简单布置了一下自己房间后就去浴室洗澡了，现在才刚刚换了身衣服并下楼。 她们两个又说了会儿话，把早上去学校的碰头地点定在了西野家门口，然后安达飞鸟就回去了。 “京子姐睡醒了。”送走了安达飞鸟，二人返回屋内，牧野真希冷不丁说道，“我之前下楼的时候听见京子姐房间里有音乐声，可能是她在看视频。” 西野莲音嗯了一声，现在的时间都快五点钟了，也到了京子生物钟里的起床时间，然后他问道：“那现在去找她坦白吗？” “是的。”牧野真希犹豫了一下，很快也是认真的点点头。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要向普通人表明身份，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紧张。 人类与妖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智慧生命，谁也不清楚京子这样的普通人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会是什么反应——京子的性格很温和是事实，但那是对人的，换成异类，她心里真的能一点芥蒂都没有么？而且网上对这种话题的普遍观点都是把妖怪囚禁起来切片研究……这就更令她不安了。 两人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站在京子房间门口，西野莲音轻轻敲了敲，片刻后里面传来了惊慌的声音：“啊……我在换衣服！是莲音吗？还是真希？” “我们两个都在，姐，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西野莲音轻声道。 “好的好的！” 半分钟后，京子的房间门打开了，穿着一身草莓奶香味居家服的京子正俏生生的站在房间门口，仰着小脸看着二人——她个子和国中生差不多，顶多到西野莲音的胸口的位置，平常对话的时候不抬头不行。 “什么事情？”京子问道。 “姐，我把最里面那个房间租给牧野同学了。”西野莲音决定一个一个说。 “租给真希了吗？没问题的，我没意见，莲音，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啦。”京子柔声道。 其实西野莲音事先并没有和她商量过，但她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弟弟都那么大了，当家做主发号施令都是应该的，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否则弟弟的任何决定她这边都会无条件支持。 接着她又仰着小脸困惑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的。”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互相看了看，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认真道，“姐，接下来我要说一件很离奇但又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也许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或不愿相信，但我们会证明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关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离奇的事情？不愿意相信？你们两个的秘密？”感觉到了气氛正在逐渐严肃，京子疑惑的歪了歪头。 不过她看了看旁边一脸紧张的牧野，再看着弟弟凝重的表情，目光最终落在了雪女的小腹上，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惊悚的念头。 弟弟难道是把真希酱给……内个什么了？ 仔细想想，这可能性也太高了啊，弟弟和真希的房间那么近，自己平时又不在家，这孤男寡女，又是青春期对一切充满懵懂的少年少女，会发生点什么好像很正常吧？而且弟弟突然提出要让真希酱搬过来……为什么要搬过来？表面上的理由固然合情合理，但有没有潜藏着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呢？ 难道发生了什么吗，或者为了方便发生什么？ 那可以挽回吗？不可挽回吗？因为不可挽回或做好了决定，所以才来找自己坦白事实的？是不是明年的三月份自己就要有侄子或侄女了？ 自己都高中毕业一年了都还没恋爱过呢，而弟弟刚上高中就已经和女同学们发生了这种关系……好可怕！现在的高中后辈们好可怕啊！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高，旋即又有些自责，认为是自己监督得不够好，才让弟弟和真希两个青春期的未成年男女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身为家里唯一的成年人应该负主要责任……而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则有些奇怪了——她怎么一脸惊恐的样子？ 难道她已经猜到了妖怪这件事情，并且本能的感到恐惧吗？ “姐，你猜到了吗？我要说的事情？”西野莲音犹豫了一下问道，他自问在家里没露出过什么破绽，但昨天晚上那个所谓的“黑帮火拼”确实闹得蛮大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蛛丝马迹被京子察觉到了也不是不可能——他现在也算半个妖怪吧，确实不能算普通人了。 “所以……真的……真的是那样……”京子小脸苍白了起来，她心里猜测那终究是猜测而已，可西野莲音这句话有点印证了她想法的意思——真把猜想变成了事实，她瞬间就有点缺氧了，脑袋都晕乎乎的。 “姐你还好吧？”西野莲音赶紧扶她。 京子毕竟是个普通人，确认了这件事之后世界观肯定碎了一地，会反应那么大似乎也很正常。 “我，我没事。”京子小手摆了摆，深吸一口气，她语气有些颤抖的问，“所以真希她真的……” “……是妖怪。” “……怀孕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都愣住了。 京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弟弟——妖怪？什么妖怪？难道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 西野莲音则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姐姐，牧野真希更是惊愕得满脸通红——什么鬼？怀孕了是什么展开？这肚子都没变大呢，怎么就联想到怀孕这种事情上的？我俩是未成年人啊喂！为什么你会想到那么诡异的地方去啊！ 把清白还给我们啊！ -113- 新学徒 半个多小时后，京子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在一旁神情无辜的红玉，又看了看刚从本尊形态切换回来的雪女，在经历了一阵世界观破碎重组之后，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俩人都是妖怪的事实。 “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吗？”西野莲音问道。 “想法？”京子歪头道。 “如果你不能接受家里有妖怪，希望她们搬走的话……我也可以理解的。”西野莲音。 “这个啊……没关系的，虽然玉酱从neko变成了女孩子，但也就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而已，也不会与什么大影响的。”京子轻柔的笑了笑，颇有大和抚子的风范，“我相信真希和玉酱，既然之前大家住在一起都没什么矛盾，那就算知道了她们是妖怪又怎么样呢，她们又不会吃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十分轻松的——她之前还以为是弟弟和雪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脑袋都快晕了，尽管妖怪这种事情听上去也蛮惊奇的，但是和她脑补出来的那个惊悚展开比起来……那真是值得庆幸了！ 吃过晚饭之后，丢下红玉在家里当自宅警备员，三人很快就和安达飞鸟汇合，四人一并前往南区的西野料理屋。 在大半个月没来之后，老爷子和老太太见了牧野真希后也是相当热情，见面就十分关切的问候一番，而西野莲音则进了后厨开始捣鼓他的锅碗瓢盆，拿起一柄料理刀就在手里转了起来——他发现剑术和刀工有一定共通之处，掌握剑术后他耍起菜刀来都得心应手了许多，跟耍杂技似的。 也许将来可以根据自己的厨道经验来总结出一套专属于他的剑术流派，切菜杀妖两不误的那种。 他正臆想着呢，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了店里，不由惊讶道：“中中？” 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那个小小身影正是井上中中，大概是因为店里还没开始营业，所以他有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进来，听到西野莲音的声音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入店内，先是礼貌道：“西野尼桑，下午好。”然后又向店内的其他人点头示意。 “你就是中中啊。”牧野真希是在门口负责迎宾的，离中中最近，闻言马上走了过来，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正太——西野莲音已经跟她提过一嘴关于鬼切的事情了，她对这小妖怪还挺在意的。 嗯，相貌秀气，彬彬有礼，这孩子第一印象就让人觉得很舒服呢，不愧是名剑鬼切！可惜眼光不咋的，认了这么一个家伙当主人…… “啊，您好，姐姐您是……？”中中诧异道。 “这是牧野真希，我的同学，也是我们的……同伴。”西野莲音走过来说道，旋即扭头看向了老爷子，“爷爷，我们出去说会话，过一会儿就回来，等会儿你们先开业好了。” “去吧。”老爷子冷酷无情的摆了摆手。 见老爷子没意见，西野莲音便带着中中出了店门，顺便还拽上了牧野真希一起。而安达飞鸟和京子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问什么，她们一个是自制力强，别人不说就不主动去问，另一个则是单纯的没什么好奇心。 倒是老太太这边有点忧心忡忡了，自家孙子整天和店里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一起工作都没摩擦出什么火花来，这两天却忽然带了一个相貌清秀的小男孩回来，还宣称和这小正太是无视年龄差距的挚友，一副关系极好的样子……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出了店门，沿着街一路直行，西野莲音给中中介绍了一下牧野真希的真实身份，当然在介绍的过程中他也是相当小心的，专门在街上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说话的时候还压低声音，整得和什么地下组织接头一样。 不过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小心过了头——虽然系统没有反应，但鬼知道这街上的行人里有没有那个特别行动部的队员，如果被那种政府部门盯上了，麻烦程度可不是海蜃会那种妖怪黑帮可以比拟的。 等两人都互相认识了之后，西野莲音问道：“中中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看看主人你怎么样了，还有就是……”中中说着说着有些忸怩了起来，在西野莲音疑惑的目光中憋了好半天才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希望能在主人的店里工作。” 西野莲音之前邀请过他来店里打工，虽说工作时间就晚上七点到十点这三个小时，但好歹管一顿晚饭和一顿夜宵，而且三个小时挣来的钱也有差不多三千円了，比这小家伙捡一整天的垃圾赚的钱都多。不过当时中中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茨木童子手里了，不想给人添麻烦，便拒绝了这份好意。 结果谁知道他竟然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了，便只能一脸郁闷的再回来求助——他脸皮其实还蛮薄的，要不是西野莲音是他主人，他绝对拉不下脸回来再求一次。 随后，他又红着脸窘迫的补充道：“我可以不要工资，管饭就行。” “工资怎么能不要？”西野莲音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暖的像是三月份的阳光，“放心，我是你的主人，亏待自己人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闻言，牧野真希在旁边默默白了他一眼——这渣男又开始骗人了！还不会亏待自己人，如果红玉在这儿，你还能一脸问心无愧的说出这种话吗？不过她也就心里想想，没说出来，毕竟这时候拆台太不给面子了，吐槽什么的还是等回家了再说比较好。 在外边转悠了一圈，回到店里的时候西野料理屋已经座无虚席了，生意相当的好，颇有顶尖餐厅的风范，而西野莲音带着中中径直就走进了后厨，看得老爷子一阵惊讶：“怎么了？怎么一脸认真的样子？这孩子……有事吗？” 西野莲音昨天下午就带中中来店里吃了一次饭，不过那时候老爷子正在忙活，对在小家伙没什么印象。 “爷爷，我觉得这孩子……比我更适合继承您的衣钵，可以让他当您的学徒吗？”西野莲音问道。 “当我的学徒？”老爷子愣了一下。 “是的。”西野莲音点头道，他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得出的，并不是突发奇想。 他自己的厨艺之道有系统加成，基本功加成十分全面，属于均衡发展的那种类型，可以在每一个领域都做得十分出色，但又不会在任何一个领域做到特别专精，而老爷子年轻时候的称号是“幻影刀客”，最大的特色是快刀术，他需要的是更“快”的学徒。 而中中身为鬼切，剑术技能高达lv4，靠着一把竹剑就能打翻一群成年大学生，出剑更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这份天赋恰好就是当老爷子的徒弟最需要的特质。 况且，他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相当坑爹的绰号叫“愉悦の美食魔术师”，那么“幻影刀客”这个同样中二到爆的绰号，让中中去继承不也挺好的么。 -114- 这孩子简直就是妖怪吧？ 西野莲音觉得自己这想法挺好的，他马上要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食神大赛做准备了，多半是没空来店里给爷爷帮忙的，最好还得再招一个人打打下手——老爷子再硬朗那也一把年纪了，有个帮忙的能让他轻松很多。 而且他将来也未必就天天在店里当厨子，万一有了其他感兴趣的事业，那就可以把主厨的位置交给中中了，同时也保证老爷子的手艺不会断了传承。中中怎么说也是他的刀剑，忠诚度毋庸置疑，把主厨交给他很令人放心，另外，理论上中中的寿命是无比漫长的，将来有更多的时间为老爷子的厨道寻找下一任继承者。 随后他看了看满脸惊讶的老爷子，微笑道：“这件事情回头打烊再和您继续说吧，您先忙着，我带中中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 说完他就带着中中走出了后厨。 老爷子有点懵了，这什么情况，他这老骨头还没同意呢，莲音这小子怎么就自说自话起来了？我同意了吗？你这小子怎么事先都不和我商量就把人带过来了，简直一点没把你爷爷我放在眼里啊！ 哼，这小子装了一个半月的乖孩子，现在果然又露出了桀骜不驯的本性了，真是让人生气…… 旋即他看了一眼孙子的背影，冷哼一声，低下头继续给鱼剔骨——算了，先给孙子一点面子，回头那小孩表现不佳再拒绝掉也不迟。 和店里的客人打了打招呼，西野莲音带着中中在店里的大堂以及后院之类的地方到处闲逛了一会儿，有点半摸鱼性质的把这三个小时给糊弄了过去，顺便把老爷子当初教给他的基础知识也一股脑儿全填鸭式的灌给了中中。等到了晚上十点钟，店里打烊后，西野莲音便带着中中走到了厨台边，看到老爷子正板着脸看着他俩。 “你叫中中是吧？”老爷子一脸威严的问。 “是的，西野爷爷。”中中恭敬道，虽然按年龄他的年纪比整个店内的所有人年纪加起来都大，但他已经习惯以晚辈自居了，而且他的外貌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老去，所以也从来没有被别人当成长辈过。 “你会做菜吗？”老爷子又问。 “会一点。”中中实话实说道，他活了那么久，就算没专门学过烹饪，对厨艺略懂一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切个萝卜给我看看。”老爷子拿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白萝卜放在了厨台上——一个人厨艺如何，看刀工就懂了，眼前这孩子年纪那么小，估计对厨艺的涉猎最多不超过一两个月，他也不要求什么，能切得厚度差不多就算过关。 而且他也没打算一次性就考察完毕，有没有资格当他的徒弟这得长期观察，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人品性格同样是一个重要的指标，加起来少说也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得出结论。 等一个月的时间，这孩子如果表现得始终不能令人满意，那他才能理直气壮且冷酷无情的向孙子表示自己的爱莫能助。 切萝卜就行了吗？那么简单？中中微微一怔，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西野莲音，又看了看高深莫测的老爷子，有点拿捏不准了，犹豫一下后问道：“您要切个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老爷子被他这小心翼翼的表情逗乐了——这小鬼还挺有意思的！就你这小小年纪，能切的整整齐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还能提什么要求？让你雕个花出来不成？ 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照顾孙子的面子，他才懒得考察这种小屁孩，这种年纪不开开心心的和小伙伴们去公园里玩耍，去享受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反而跑来这里拜师学厨，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尽最大的努力切得整齐一点就行了，要整齐，厚薄均匀，还要够快……要求你听懂了吗？”老爷子沉声道，按道理本来还得加一个限制那就是“越薄越好”，但看看这小鬼稚嫩的面庞，他也不忍心要求那么多——也不能说是不忍心吧，他不是那么心软的人，主要还是为了给孙子一个面子。 “快，整齐……好，我明白了。”中中深吸一口气，神态看上去相当的认真，对他而言这个在后厨学徒干活的机会是主人“好不容易”为他争取来的，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的地方。 他伸手拿起了菜刀，轻飘飘的动作看得老爷子心中有些意外，毕竟这菜刀对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对这种七八岁的孩子来说还是蛮沉的……这孩子力气比较大吗？老爷子也没多想，继续往下看，发现这小子忽然把白萝卜拿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让他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把又粗又长的白萝卜向着上方轻轻一抛。 这是在做什么？老爷子有点懵了，而西野莲音则是一脸镇定的微笑。被抛在天上的白萝卜很快开始坠落，中中举起了右手的菜刀，动作看起来像是握剑一样，他在空气中划出了几道寒光，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精准的把白萝卜分解成了片状。这些萝卜片不断落下，如同厚重的雪花，最终在案板上变成了整齐的一排，每一片的厚度又几乎没有区别，堪称完美。 看到这一幕，老爷子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呆滞的。 这是什么情况？这孩子刚刚那是什么操作？这已经是超出了理解范围之外的刀工了吧？是妖怪吗？这孩子简直就是妖怪吧？ 连他这种颇具声名的幻影刀客在年轻的时候也没法这样炫技……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厨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 看到老爷子陷入了惊愕状态，西野莲音也没着急说什么，和中中一起保持着沉默，等着老爷子这边回回神。而这时候正在店里忙活收尾工作的老太太、牧野真希以及安达飞鸟三人也把该忙活的解决得差不多了，她们一块儿靠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石化状态的老爷子，其中老太太问道：“怎么了这是？” “哦……是这样的，我觉得中中这孩子很有学厨的天赋，属于千里挑一的厨艺天才儿童，不容错过，就想要让他来给爷爷当徒弟，算二弟子吧。”西野莲音解释道，“爷爷现在正在考察他呢。” “考察？考察切萝卜？这萝卜切得还挺好的……”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一下中中，和蔼的笑了一下，然后对西野莲音说道，“莲音，中中你是怎么认识的？邻居家的孩子吗？” 大多数人都不会主动去和非同龄人交朋友，更何况西野莲音和中中一个是高中生，一个疑似还是小学生，在非亲非故的情况下，老太太还挺在意这俩人怎么结识的，同时也对中中的家庭情况有些好奇。 于是，西野莲音就把自己早就打好腹稿的一套说词给搬了出来，以中中目前的生活状况为基础，再添油加醋的把二人相识的经历改造了一下，塑造出了一个出身贫困却善良正义的好孩子形象——他俩相遇的真实情况是中中一把竹剑把一群染发大学生给揍了，事后发现剧情有了反转，他错打了无辜的人，但，在西野莲音的改编版本里，中中为了伸张正义被大批不良少年揍了个鼻青脸肿，却一直坚持着没有低头……总之就是一个特别可怜又特别坚韧善良的好孩子，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帮帮他。 而一旁的中中听着这个故事，窘迫得脸都红了。 他以前其实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施暴者是伊吹香橙，也就是那个混乱中立阵营的茨木童子，而现在西野莲音描述的内容纯粹就是捏造的，和茨木童子八竿子打不着，便让他有种羞耻得想要钻到地缝里的冲动。不过好在他也不是个耿直的铁憨憨，知道这时候不好去拆主人的台，只能把头低下来，不敢去看老太太和安达飞鸟怜惜的目光。 至于另一个知情者牧野真希则全程冷笑——这骗子又开始了？骗妖怪骗女同学也就算了，现在连爷爷奶奶这些长辈都不放过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安达飞鸟第一个打抱不平，义愤填膺的说道，似乎已经开始脑补她用花拳绣腿把故事里所谓的不良少年揍得屁滚尿流的画面了。 “孩子你受苦了！”老太太第二个打抱不平，甚至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她是个很感性的人，泪腺发达，看黄金档肥皂剧都能哭得用掉好几包抽纸，眼下如此感动也算正常发挥。 然后老太太马上看向了刚解除了石化buff的老爷子：“老头子，这孩子品格那么好，你这不收他为徒试试看？”说着说着，老太太的声音里就夹杂进了不少威胁的意味。 就冲这小子怪物一样的刀工，不用你说我也会收……当然这不能说出来，不然太丢面子了，于是，老爷子便咳嗽一声，将顶尖厨师的气势显露了出来，威严万分的沉声道：“行吧，既然老太婆都替你说到了的这个份上，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在店里帮厨一个月，顺便跟我学做菜。” 顿了顿，他看了中中一眼，继续冷酷无情的说道，“但如果这一个月的表现你没有让我满意，那我还是会把你赶走的，明白吗？” “明白！”中中赶紧点头，高兴的同时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毕竟如果没有西野莲音的帮助，他是断然没机会在居酒屋里工作了，就算运气好找了份活干，到时候给不给他这个未成年儿童发工钱那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西野尼桑是个好主人，他果然没有看错！ -115- 地下社会的统治者？ 解决了中中的事情之后，日子逐渐平静了下来，暖风吹拂，转眼便临近了五月的末尾。 这段日子里，扬言要好好报复西野莲音的茨木童子并没有出现，可能是在酝酿着什么，也可能是找到了别的有意思的事情，暂时顾不上他——按照中中的说法，茨木童子的行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目的，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能是一样东西，也可能是什么人。 不过西野莲音对此并不关心，他对完成茨木童子的任务一点兴趣都没有，基本就打算丢在旁边晾一辈子了。 牧野真希则是利用空余的时间开始健身了，又是跑步又是波比跳，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香汗淋漓。在服用妖气丸后她的实力大涨了一截，感觉有了挑战海蜃会的资本了，开始潜心锻炼，为自己的复仇计划做着准备。 等到了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终于有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也就是食神大赛的初赛要开始了。 周六上午，西野莲音早早的起了床，在料理研究社的line群聊里和学姐前辈们确认了一下时间后，就准备出门了。 当然，他也不是要一个人去比赛会场，不仅先得去校门口和学姐前辈们汇合，他还打算带上姐姐、雪女以及红玉一起，反正这种厨师比赛对观众什么的没有限制，加上京子她们又十分好奇，带上去当应援团也挺好。 “比赛现场我也可以进去试吃吗？到时候料理那么多，评委们肯定吃不完的吧？”红玉一脸期待的问。 “你在做梦。”西野莲音喝了一口早餐里的牛奶，微笑嘲讽道。 不过一想起今天要参加比赛了，他心情又忍不住有点紧张。 其实以他的lv3料理技能过个初赛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他毕竟没参加过这种比赛，算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一类，鬼知道到时候是不是强者云集，个个都是能把他吊着锤的大佬……紧张也是难免。倒是京子和牧野真希都很淡定，似乎一点都担心他的样子。 吃过早饭，众人出门抵达了风谷私立高中的校门口，这时候料理研究社的前辈们已经都来了，西野莲音便微笑着上前向前辈们问候了一番，顺便向部长前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 女部长叫八木遥，看到西野莲音带了三个女孩子过来也毫不介意。 参加比赛这种事情带朋友一起是很正常的，她自己也带了几个好姐妹陪着。其实她本来想带男朋友作伴的，但被社团里的火系魔法师们联合抨击，批斗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只能作罢。 “西野君，早上好……”吉原静正在校门口靠着墙壁低头听音乐，看到西野莲音过来后马上收起耳机走了过来，眼眸中满满的意味深长。 她的目光在京子和红玉身上扫了扫，但很快就掠过了，最终锁定在了牧野真希的身上——京子是西野莲音的姐姐这个她是知道的，旁边那个小姑娘年纪太小了，估计还是小学生，所以和西野君关系最有可能暧昧不清的女孩子就是这个一身书卷气的文静女孩子咯？ 看着还挺眼熟的，是同一个国中的女孩子吗？他们是什么关系？恋人？这种情况下会喊来陪着参赛的，至少也是朋友以上的级别吧？ “早上好，吉原同学。”西野莲音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这是牧野同学，在海光学园就读，是我的朋友，这是红玉，我的堂妹。” “玉酱你好。”吉原静低头对着红玉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向牧野真希，“牧野同学，你好。” “吉原同学你好。”牧野真希也马上还礼，目光则一直锁定在吉原静的身上——她也挺好奇西野莲音和眼前这个漂亮女生的关系的，而且她感觉这个吉原静的颜值实在是太高了，和西野莲音站在一起简直般配得像是杂志上的男女模特一样，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牧野同学真好看啊，是西野君的女朋友吗？”人还没来齐，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而吉原静这边已经按耐不住了。她一直都有用魅力值迷倒西野莲音再狠狠拒绝他告白的邪恶复仇计划，可惜西野莲音上了高中后不知道是转性了还是怎么了，居然真的对她这样的大美人各种暗示都视而不见，让她十分挫败，眼下看到了牧野真希，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线索。 “不是。”牧野真希静静的摇头，她其实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但脸上丝毫不显山露水，而是选择了用无比淡定的态度去回答——她和那家伙都分手了，这哪儿能是男女朋友关系，分明是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才对。 “不是吗？”吉原静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反应居然如此平静，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异性友谊是纯粹的吧？接着，见气氛似乎被自己搞得有点奇怪了，她很快又岔开话题，换了诸如化妆、时尚方面比较适合女生之间聊天的话题，把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不试探了不试探了……先把关系搞好，混熟了以后才方便打听情报！ 过了一会儿，西野莲音听到部长八木遥说道：“人来齐了吧？那我们出发了？” 西野莲音环顾四周，感觉人确实来得差不多了，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连忙道：“八木学姐，藤原良平还没来！” “藤原是谁？”八木遥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哦，是那个一天到晚骚扰杏子的小流氓！可恶，他怎么还没到？”说完她扭头看向了小川杏子：“杏子，你知道那家伙到哪儿了吗？” 小川杏子有些弱弱的说道：“我不是很清楚……我发消息问一下吧。” 她和藤原良平现在也稍微熟悉一点了，偶尔也会用line进行一些简短的聊天，但基本也就互相问候早安晚安之类的，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不过她发的消息藤原良平那边显然是很重视的，她前一秒消息发出去，后一秒藤原良平秒回：“马上就到！” 于是众人只得再等一会儿，大概三分钟的时间，总算在人行道的尽头看到了藤原良平的身影，不过他也不是一个人来了，相反他还带了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在身后跟着，看模样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打扮就不太正常了，一个个不是烫头就是染发，走路姿势也非常古怪，有种六亲不认的感觉，像是在模仿电影里的黑道大哥走路但因为气质不足而模仿的不伦不类。 他们聚拢在一起跟在藤原良平身后，因为人数众多的关系，忽略掉细节还是挺有压迫力的。 料理研究社的学姐们可没见过这阵仗，一瞬间就有点呆住了，不过她们也没觉得害怕，毕竟不良少年是不会欺负女生的，会欺负女生的只能是不良少女，主要是这画面有点罕见，把她们给唬住了。 西野莲音也惊讶了一下，不过仔细看了看就释然了——全是森口组的那群不良少年，走在藤原良平身后的就是森口正树那小子，大概是为了照顾兄弟牌面才让藤原良平走第一个。 旋即他有点脑阔疼了，咱们是去参加厨艺比赛，不是去打群架的，你带这一群不良少年去比赛会场应援，你觉得会场的保安们能允许他们进去吗？ 而且你那水准初赛结束就得被筛下来吧，你搞得开场那么惊人，结果虎头蛇尾，真的不尴尬吗？ 然而，等藤原良平带着森口组众人走近了之后，接下来的情况很快发生了反转，随着森口正树一声惊喜的“西野老大”咆哮出声后，森口组的不良少年们马上不理会还在前面昂首阔步的藤原良平了，直接把他挤到了路边，一股脑儿就涌到了西野莲音的身前，然后整齐划一的集体鞠躬并大声说道：“西野大哥好！！！” 他们的集体问候声中气十足，十分引人注目，把西野莲音给惊呆了，而料理研究社的众多女生们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料理研究社里最大的不良少年不是藤原良平那个小混混，而是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西野君吗？这才是真正的大boss，幕后黑手，地下社会的统治者？ 深藏不露！西野君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116- 初赛 “你们这是什么况？”西野莲音无语的看着森口正树。 “藤原说今天他要参加比赛，要我们一块儿跟着去给他壮胆，而且他说老大你也在，我们就都来了。”森口正树一脸的说道，然后又朝着京子颔首道，“京子姐好！” 京子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然后才讷讷道：“……嗯……你们好。” 变态杀人狂事件的那一晚，京子就和森口正树等人见过面了，倒也不算特别陌生，但眼下森口组全军出击，差不多有将近二十来个人，这人数上还是相当可观的，让她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美少女应援团也就算了，这不良少年应援团还真是第一次见……西野莲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这群不良少年们又不是来搞事的，直接赶走也不太好，便找八木遥部长说明了一下况。 当然，他也顺便澄清了一下自己和森口组之间的关系，免得也被误会成了不良少年。 他早就过了叛逆期了，对成为不良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八木遥部长倒是十分淡定，她可是三年级的大前辈，年长了足足两到三岁，面对这群普遍在高一甚至是初三的不良少年的时候气势很足，颇有姐姐看弟弟的感觉，也不觉得他们很可怕，点点头就表示没关系，可以同行。 于是，在所有人来齐后，料理研究社及其家属团便登上了专门租来的一辆巴士车。 这辆巴士车是用社团经费租的，在料理研究社的共同努力下文化祭的时候他们获得了一个第三名的好成绩，从学生会那边获得了不少的经费奖励，加上那些卖出去的甜点收入也算在社团经费里，因此一时间料理研究社的经费有点多得爆炸，以至于部员们招新的时候都有底气了不少，这才有余力租一辆车作为代步工具。 不过八木遥事先没想过藤原良平这小子能叫来那么多人给他当应援团，巴士车塞不下，所以回头森口组的不良少年应援团们还得自己坐公交车前往会场。 食神大赛的初赛其实就是海选，主要目的是为了过滤掉参赛选手里面的混子和那些凑闹的，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经费去租什么好的场馆来用，所谓的初赛会场就是一处大仓库。 地址位于左京区，巴士车一路开过去花费了差不多要半个小时。 一路过去，车上还算安静，主要是大家起都蛮早的，这会儿不少人在闭目假寐。西野莲音看着窗外的同时在思考比赛可能出现的种种限制条件，京子坐在他左手边打瞌睡，红玉在前排用卖萌术向社团学姐们蹭零食，牧野真希和吉原静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藤原良平则孤苦伶仃的坐在最后一排他其实想要和小川同学坐一块儿的，但小川杏子和学姐们坐一起去了，他没办法，就只能一个人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 等到了比赛会场门口，西野莲音下车后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乌压压聚集了几百号人了，但也算正常吧，毕竟京都是关西的代表城市，和关东的东京遥遥相对，因此京都赛区自然也是参赛选手众多，光报名者就有数千人，这还是有“25岁以下”这个限制的，如果没这限制，参赛人数还得恐怖许多。 因为参赛选手太多的关系，京都赛区的初赛要持续好几天，料理研究社的众人因为报名的早，全是第一天就得被轮上的。 在进入仓库会场后，西野莲音观察了一下，发现仓库中间已经搭建好了大片简易厨台，少说能容纳两百人同时比赛，而外边的空地上也用围栏划分出了大片的空地这是给家属团应援团们的观众席区域。 “莲音，我相信你！”京子鼓励道，她对弟弟是很有自信的，就凭弟弟能一个人支撑起店里生意还让生意越来越红火，其他参赛者做得到吗？ 随后牧野真希也走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加油。” 西野莲音舒缓了一下心里略微的紧张绪，冲她们微笑着点头嗯了一声，又感觉少了什么，扭头一看发现红玉不知何时已经跑进了边上放置食材的区域，看表似乎对这里面海鲜类的食材很眼馋的样子，赶紧过去把她拎了出来家庭成员都在认真给自己加油，怎么到了傻猫这边就拉了跨了呢？ 合着自己在红玉眼里还没几条鲜鱼来得重要？ 在其他参赛者的集体注视中，西野莲音尴尬的一路小跑，才算把红玉拎到了观众席，然后又吩咐京子和雪女一定要把这傻猫看紧了，免得她灵机一动，变成猫形态溜进去偷鱼吃。 随后，他根据自己的号码来到了对应的厨台，等这一批选手全部就位后，西野莲音便听主持人阐述了一下规则其实也没什么规则，就是在现有食材基础上做任意一道菜，没有主题要求也不需要创新，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尽发挥。 而分组方面是20名选手算一个小组，其中分数最高的四个人可以晋级到下一轮复赛，淘汰率高达80%，同时每组有三名评委，这也就避免了评委吃太多结果吃饱了的况。 当然，这些评委自然不是什么美食家之类的大佬了，顶多就是一些点评类网站的高级会员，花点钱就拉过来当评委凑数了，基本也没啥专业可言。 “……最后，比赛时间为三十分钟，超过三十分钟没就自动失去资格。”主持人说道。 前面还好，听到最后的时间限制，西野莲音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毛，而他所在这一组的其他人更是面色一变这限制时间也太短了吧，只有半小时，这岂不是一点误差都不许了？ “这半小时也太短了吧，我特别准备的拿手好菜都至少要花半小时以上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做个大阪烧都不止半个小时！” 旁边的人纷纷抱怨起来，西野莲音倒是还算镇定。时间越紧凑，对厨师基本功的要求就越高，他的料理技能自从达到lv3后基本功方面就已经十分娴熟了，想要做得又快又好并不难，只要稳定发挥就足矣。 前提是这一组里别混入什么大佬，万一混了两个料理在lv3水准以上的高手进来，那他这边就有点悬了。 不过25岁以下的年轻参赛者，能有lv3料理水平的也是极少数了吧？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才是。 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了一下所在小组的其他19名对手，感觉普遍都是高中生或大学生的样子，有的人神自信，也有的人神色紧张，但，想要从气场什么的分辨出高手和菜鸟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你看旁边那一组，藤原良平那种一轮游的水平也能有说有笑的和旁边小川同学搭话，气场四平八稳，各种指点江山，把他同组的人全整得紧张兮兮的，以为是遇到了大佬…… 所以孰强孰弱还得等比赛开始以后才能进行判断啊。 很快，比赛总算是正式开始了，西野莲音也是赶紧去食材区域和其他人一起挑选起了食材。这里有刚煮好的米饭，很快就被小组内的其他选手们抢走了大半，看样子都打算做寿司这玩意做起来比较快，而且难度低，不容易出现失误，算是一个比较平稳的选项。 西野莲音对做寿司兴趣不大，他的目光在其他食材上流连了片刻，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有点懵了他所在的小组除了他，其他十九个选手几乎都在做寿司，有做鲑鱼寿司的，有做金枪鱼寿司的，还有**寿司的……这帮人是打算一人一个寿司把评委们直接噎死吗？ 他无语了，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做一份麻婆豆腐，顺便给评委们换换口味。 -117- 根本无法拒绝！ 将食材取回了厨台，西野莲音顺路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操作，心中微微有了一些放松。 鉴于25岁以下这个年龄限制的关系，在场的参赛选手全部都是年轻人，甚至像西野莲音这种十六岁高中生参赛者在里面居然还不是年纪最小的——因此，除非是少数天赋异禀或者有名师教导的，正常情况下这群青年少年们的料理水平绝对高不到哪里去。 他一路看过来，感觉普遍料理水平都在lv1的程度，也就和一般的家庭主妇五五开，难怪一听见半小时的时间限制，马上就吓得打哆嗦，转头就开始做寿司，多半还是掌握的料理太少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太好的选项，才集体撞了车。 其中也有两人选择了炸天妇罗什么的……估计是会做得太少又不愿意和别人一样。 当然，他也没有掉以轻心，角落里还有六七个选手因为离得远他没观察到，万一那几个选手里就藏着lv3以上的大佬，还是有翻车概率的。 晋级率只有20%，为了稳妥起见绝对不能膨胀！哪怕到头来发现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到了厨台边，西野莲音拿起菜刀便开始娴熟的切豆腐和牛肉等食材，只用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便将豆腐给切成了小方块。 麻婆豆腐用老豆腐和嫩豆腐都可以，算是各有特点，老豆腐的话做出来的更香，而西野莲音选的是嫩豆腐，口感会比较好。 随后，他将牛肉剁成了肉末，又切好了蒜苗，最后把干辣椒与花椒剁成了辣椒面，准备工作就算差不多了，然后就是热锅。 其实麻婆豆腐没有完全固定的做法流程，发挥空间很多，早期的烹饪手法是先在锅中将一大勺菜油煎熟，然后放一大把辣椒末，接着下牛肉，等到肉末炒到干酥时再下豆豉，之后放入豆腐，稍微加水并铲几下调匀，最后盖上锅盖用小火将汤汁收干，起锅前再洒上花椒末就完成了。 西野莲音的做法也大同小异，不过在原有的基础上删改了步骤，增添了水淀粉进行勾芡。 其实还有一个除豆腥味的步骤，需要用水加盐将豆腐用小火焯水一分钟，但他三十分钟的时间还是比较紧凑得，他就直接略去了，影响也不会很大。 很快，西野莲音这份鲜红中点缀着点点葱绿的麻婆豆腐就算完成了，他在店里做了挺多次了，加上这次他格外认真，用了二十分钟不到便解决了战斗，算上他之前选食材墨迹的时间，总共大概花费了23、24分钟左右。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小组内剩下的选手大也就仅有四个人了。 寿司和天妇罗做起来又简单又快，日本学校的家政课也有教过这玩意的做法，所以许多人只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好了，剩下没好的人里面，西野莲音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群速度偏慢的选手做的分别是土豆泥、夹心可乐饼、鲷鱼烧以及一份意大利面，不过做得都很小心翼翼的样子，动作也不熟练，多半是临时决定的。 他看了几眼，然后便端着他的麻婆豆腐去了评委席。 而这一组的三个评委正无精打采的揉着肚子呢，看到西野莲音手中这盘红彤彤的麻婆豆腐后直接精神一震，连腰板儿都瞬间挺直了——他们刚刚吃了好多寿司，还硬要细细品味，从这群寿司里面评出个高低优劣，人都快吃傻了，眼下看到这红绿相间、色泽鲜艳的麻婆豆腐，有种沙漠里的幸存者看到了绿洲的感觉，激动得都快哭了。 “诸位，请品尝。”西野莲音说着把这份麻婆豆腐放上了餐桌，而三位评委也是一点不客气，一人一勺就开始认真品味起来，看起来仿佛真的很专业的样子。 接着，没过多久，这三位评委就神情再度一振，又把勺子伸了过来，不断的把这份麻婆豆腐往自己的小碗里装，看样子是想和其他人一块把这盘菜瓜分干净。 不是，后面还有选手呢，你们吃得那么干净，等会儿还吃得下后面几位选手的菜吗……西野莲音看了看身后几个还在厨台边眉头紧锁的选手，又看了看眼前嘴唇通红的三位评委，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他在旁边默默看着，倒是评委们吃着吃着有点不好意思了，一个中年大叔外表的评委咳嗽一声，拿起水杯打算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一下嘴巴里那股辣劲——他是这三个评委里最不善于吃辣的那个，而这份麻婆豆腐又是后劲比较足的那种，他吃了两口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嘴唇已经变成香肠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反而有种惊艳的感觉，算是痛并快乐着。 其实在西野莲音把菜端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有好感了，毕竟这份麻婆豆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十分优秀，色泽方面极其鲜艳，配合着上面翠绿的蒜苗，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而香味也同样无可挑剔，远远的就能闻到那种香辣的感觉，和前面那十来份寿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旋即，在吃了几口之后，他更是对眼前这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他真的不擅长吃辣，但这道麻婆豆腐实在是太香了，根本无法拒绝啊有没有！ 放下了勺子，三个评委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默默在自己的表格上打起了分，而分数这东西考虑到后面可能会改动的关系，是所有人结束后才公布的，所以西野莲音便颔首后直接离开了评委席这边，到了这个小组的等候区域。 小组内的等候区域里之前那十五名选手已经在三三两两的闲聊了，小部分人静静的低头玩手机，但也都时刻竖着耳朵注意身边的动静。 西野莲音走进等候区域后，周围投来了不少视线，有男也有女，大概是之前他做菜的时候那熟练的手法引起了一些注意，毕竟他会观察别人，别人自然也会观察他，何况他那份鲜红的麻婆豆腐在小组里也算特别显眼的存在了。 不过也没人找他攀谈，西野莲音便低着头走到了角落里，顺便通过别人的对话判断了一下这群年轻参赛选手们的身份——有些人和西野莲音一样，都是家里有料理屋、居酒屋之类的家业，所以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定的料理水平，还有些是兴趣使然，因为对下厨感兴趣又有了一定的水准所以才参赛来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但确实都还有着学生身份，而且别说大学生或高中生了，连初中生参赛者都有，让西野莲音都小小的吃了一惊。 过了一会儿，剩下的四个比较磨叽的选手们也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一个工作人员，这工作人员拿起了手中的文件看了看，然后问道：“13号，谁是13号？” 等候区域里的选手们马上紧张了起来，而西野莲音更是马上从角落里走出，手里拿着号码牌，平静道：“是我。” “那11号呢？”工作人员。 “我在这儿！” “5号和18号？” “是我是我！” “那么恭喜以上四位成功晋级到复赛。”工作人员宣布完毕，旋即便微笑着将手里的纸递给了离得最近的一名选手，“上面是你们的平均得分和排名，你们自己看吧。” 工作人员说完便走了，而那名拿到了排名表的选手则瞬间被其他人团团包围，看样子无论晋级没有晋级，大家对自己的得分还是非常关心的——其实很多人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要晋级，过来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从比赛评委嘴巴里混到个不错的分数，给自己一点信心。 西野莲音看着他们挤来挤去的样子，摇了摇头，也不看得分了，转身就朝着外边走去，倒是旁边一个女生有点惊讶的说道：“十三号同学，你不看自己的得分吗？” “反正都晋级了，看不看都无所谓。”西野莲音一边走一边说。 “连分数都懒得看，这就是第一名的风采吗？真帅啊。”等西野莲音离开后，那个女生满眼都是小星星的喃喃道。 “切，臭屁的家伙，不就比我高了一名而已，还装起来了……”排名第二的11号选手也是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闻言有些酸酸的嘀咕了一句——他和这个女生是一起来参赛的，本来志得意满准备拿下分组第一，结果第一名不但被西野莲音抢了，女同伴还当着他的面夸西野莲音帅，这就让他有点不是滋味了。 有种被当面ntr的郁闷感。 随后，11号也是赶紧挤进去看了看自己的分数与排名，鉴于西野莲音这头猛虎已经离开，11号男生就是这里的猴霸王，所以其他人也很客气的让了位置给他先看。 他在三个评委那边获得的评分是8.2、8.3、8.6，综合评分8.4，排名第二。 只有8.4分吗？连一个9分都没给，这群评委其貌不扬，要求还蛮高的啊？11号男生有点失望，然后目光慢慢往上挪动，打算看看那个很会装逼的第一名是多少分，如果差距不大，那他等会儿还可以勉强在女同伴那边找回点面子。 “13号，评分：9.6、9.4、9.4，综合评分9.5，排名第一。” 见状，11号男生直接就愣住了——这综合分居然比自己高了一分还多？这是什么魔鬼分数？那小子是什么来头？他看起来和自己就差不多大，也不像什么浸淫厨房多年的老厨子啊，为什么自己和他能有那么大的分差？ 说起来，这白痴评委给自己的分数还那么低……是这评委太垃圾了，水平不够，所以尝不出来自己在料理中倾注的心血细节吗？ 对！是评委太垃圾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118- 你别被这小子给骗了啊！ “晋级了？”看到西野莲音一脸平静的从场间走出，牧野真希走过来问道，她对这家伙的厨艺还是有点了解的，感觉初赛什么的应该不至于造成什么麻烦。 “对。”西野莲音微笑道。 “那……”牧野真希有心想夸他厉害，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意思，最后抬起小手拍拍他的肩膀，轻轻点头，却又什么也没说，整得西野莲音有点懵——你这一脸欲言又止的颔首，还意味深长的拍我肩膀……有什么潜在含义吗？ 是某种暗示？可你到底在暗示什么？ 他俩在这里打哑迷，京子倒是在旁边高兴的轻声祝贺了一下，而红玉则一脸郁闷的被京子牵在手里——她刚刚想开溜，但被发现了，之后京子就全程牵着她的手免得她乱跑，又因为她俩身高差不多，手牵着手的情况下看起来很像是一对关系特别好的小姐妹。 “这家伙没搞事吧？”西野莲音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红玉。 “没有，我看着呢。”京子。 一旁的红玉撅了噘嘴，郁闷的不想说话，目光默默游离到了比赛场间。她这两天是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吃正常的饭菜，而之前她吃的东西除了猫粮外，就是猫罐头或者海产品什么的，对正常日本人来说司空见惯的寿司啊炸鸡块什么的在她眼里都稀罕得不得了，眼下她看到了好多热腾腾的从来没见过的饭菜给浪费掉了，有种心里在滴血的感觉。 只能看不能吃，那这厨师比赛还要观众干什么！以为观众们看着看着就看饱了吗？还是存心想用各种美食来刺激观众？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那么安静？”西野莲音看她沉默的样子，奇怪道。 红玉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闭紧嘴巴，一言不发，看样子是打算用冷漠的态度抗争到底了。而西野莲音也不慌，稍微想了想，他便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回去以后给你做顿大餐，怎么样？” 大餐？红玉愣了愣，小脸立即仰了起来，嘴巴里轻叫道：“真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些许雀跃。 “真的。”西野莲音微微一笑。 “那说好了！反悔是小狗！” “行，没问题。”西野莲音笑了笑，伸手搓了搓她的脑袋，他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干嘛在这种事情上骗她，更何况初赛顺利过关，他本来也是打算做顿好的小庆祝一番，家里的猫当然也有份。 感受着头上那只胡乱揉动的温热手掌，红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推开——自从化形之后她就不喜欢被人撸头了，因为会把头发搞乱，很破坏她身为女王大人的威严形象，但眼下情况特殊，还要等着这家伙兑现诺言呢……那她就只能先忍一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她身为女王大人，受点辱也无妨！ 初赛会场搭建的临时厨台数量很多，以20人为一个小组，可以同时允许10组选手开始比赛，而这10组的开始与结束时间自然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会儿其他组别内也陆陆续续有选手出来了，一时间会场内到处都是交谈声，给人的感觉有些嘈杂。 西野莲音等了一会儿，又和森口正树等不良少年们聊了两句，随后便看到吉原静出来了。 她正四处寻找着料理研究社的阵地呢，猛然瞧见有个地方聚集了大群不良少年，马上就走了过来——森口组的不良少年应援团和料理研究社的亲友团都在同一块地方，虽然不良少年的存在使得这地方有些引人注目，但好消息是周围的其他人都不敢挤过来，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很超然的感觉。 “你也晋级了吧？”吉原静走过来问道，她的料理水平大概在lv2左右，介于家庭妇女与饭店厨师之间，在这种几乎全是lv1级别料理水平的初赛中简直游刃有余，根本没什么压力。 “对。”西野莲音点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轻松——他俩都是初次参加食神大赛，不像社团里几个学姐那样有参赛经验，之前在大巴车上还有点小紧张，结果初赛一轮下来，很快就有了一种“我还没出力呢你们怎么都倒下了”的感觉。 贫弱！太贫弱了！ 这种级别的战斗，连获胜都变得没有快感了！ 两人站在一起聊了两句，感慨了一下高手寂寞，然后就看到料理研究社的同伴们也陆陆续续出来了，有的部员脸上阴云密布，明显是没拿到满意的成绩，也有的部员脸上略显轻松，大概是晋级了或者没晋级但排名不错。 毕竟每组是二十个人瓜分四个晋级名额，难度还是很高的，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排名进了前十就算很ok了。 没过多久，藤原良平和小川杏子两个人也一同出来了，这两人被分在了同一个小组里争夺名额，听上去有点像是相爱相杀，但也没人觉得他们运气不好，因为这两人的水平妥妥的一轮游，分在哪里都是炮灰。不过西野莲音观察了一下他俩的表情，感觉有点奇怪了，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了？” “刚刚比赛的时候，我……我拖累了藤原君。”小川杏子垂头丧气道。 “什么情况？”西野莲音又扭头看着藤原良平，发现这小子一脸洋洋得意，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相反还有点情绪高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真就像漫画男主一样忽然开挂爆种，直接晋级到了复赛。 “咳咳，是小川同学想得太严重了，其实就屁大点事。”藤原良平旋即便干咳一声，给西野莲音解释了一下情况，大概就是小川杏子在比赛的时候出了严重失误，只能从头开始，但又有半小时的时间限制，她三十分钟内没有完成料理，直接算了失败，十分可惜。而藤原良平作为她的社团同伴，见状后直接把菜刀一丢，十分贴心的陪她一块儿弃了权…… 于是，小川杏子便在震惊感动之余，也把责任给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认为藤原良平的弃权也有她的部分责任在里面。 听完后，西野莲音看着正冲他挤眉弄眼的藤原良平，又看了看表情中饱含歉意的小川杏子，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傻姑娘也太单纯了！ 不知道这小子压根儿就没那个本事晋级吗？别说晋级了，他能不垫底都很不错了！ 他刚刚在自己的同组里高谈阔论，装得和什么顶级名厨一样，把同组的选手们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本质上就一嘴强王者，这弃权八成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段位，哪里是为了陪你才弃权的……你别被这小子给骗了啊！ 当然，西野莲音也没直接戳破，毕竟藤原良平正在攻略人家呢，这时候拆台也太不给面子了，随后他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问其他部员们的比赛情况了。 料理研究社平日里的社团活动虽然经常在研究各种甜品，但部员们的水准大多也就在lv1的程度上晃悠，料理技能达到了lv2的，除了吉原静，就只有部长八木遥和另外一名姓根岸三年级的学姐了。而这次初赛也和西野莲音预料的差不多，除开西野莲音、吉原静、八木遥和根岸学姐外，其他人仅有一人成功挺进复赛，剩下的全是一轮游。 但这样的结果在料理研究社的历史记录上已经是最好的一次了，料理研究社一共成立了有四年，第一和第二年参加食神大赛全军覆没，第三年的时候才勉强有两名晋级到了复赛，又有一名杀入了京都赛区的淘汰赛才就此止步，而到了如今的第四年，居然有五名部员挺过了第一轮，明显是越来越好了。 八木遥对此十分满意，马上表示晋级了的人回去要好好加油，尽量也像去年那位三年级大前辈一样杀入淘汰赛，只要有两个人能进淘汰赛，那就是刷新了社团的历史记录！ 上午的比赛就此结束，因为参赛选手众多的关系，初赛还得持续好几天，料理研究社的众人也不继续围观了，结伴离开了初赛会场，坐上巴士车原路返回。 等回到了风谷私立高中的校门口，大家下了车，看天空有些阴沉，天气预报上又说今天有概率下雨，便纷纷告别回家，连森口组那帮不良少年都没了在外边瞎晃悠的意思，貌似是准备组团去电玩厅。 和其他人告别后，西野莲音这边也带着京子、真希以及红玉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又因为时间临近中午了，他们又顺路去了一趟超市——西野莲音打算中午饭直接做火锅，所以得买点上好的牛肉，回去以后直接就做寿喜锅了。 不过在超市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他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家伙。 是那个特别行动部的猫眼少女，西野莲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自称是邪月之主，是个中二病。 西野莲音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这中二少女，有点吃惊，赶紧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少女虽然穿着一身休闲便装，比起那一晚多了点清新可爱的少女风，但腰畔的那柄刀居然也时刻带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别部门有什么特殊要求，必须剑不离身……由于装在了木质的剑鞘里，乍一看很容易被误会是剑道人士的木刀。 另外，这姑娘的右眼还戴上了一个白色眼罩，让西野莲音也是一阵无语——我上次就随便提了个建议，你还真去弄了个眼罩戴上啊？你真的不觉得眼罩这东西在战斗中很碍事吗？ -119- 这就是主观能动性的威力吗？ 西野莲音一边往超市的方向走，一边时刻关注着那个猫眼少女的动静，然后便发现这姑娘似乎只是很普通的在商店街上买奶茶喝而已。 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是出任务了，她没道理佩了刀却还穿着便服。 目前来看，这姑娘带着刀在大街上晃悠估计也是因为觉得这样比较帅，仅此而已，就像她右眼的眼罩那样。 “你在看那个女生？”牧野真希的声音在旁边幽幽的响起，把西野莲音吓了一跳。 “没有。”西野莲音不打算承认，心里则有点小郁闷，其实他刚刚观察的时候已经足够隐蔽和小心了，主要是不想被那个猫眼少女给察觉到，结果对方是没注意到了，倒是身边的牧野真希先发现了，真是出人意料。 “没有？我刚刚明明看见了的。”牧野真希看了他一眼。 她刚刚正琢磨着进了超市自己要不要顺便也买点什么，最近家里的牙膏好像快用完了……结果忽然心有所感的往旁边瞥了一眼，就发现这家伙的目光不太自然，似乎一直在锁定着某一个方向，赶紧看了过去，然后就发现这家伙在偷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随后，她看西野莲音表情有些尴尬的样子，又静静补充道：“你不用急着否认，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偷看哪个女生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看就看好了，不用在意我。” 你都在旁边看着了，这要怎么不在意啊！ 西野莲音沉默片刻，感觉这误会多半是不可能解开了，便叹息道：“那我可太谢谢你了。” 然后他也不看了，收回了目光和众人一块儿走进了超市，开始选购食材——这个过程还是挺快的，他上次在出云路河畔公园的流浪汉营地里给井上中中、井上航生以及其他老流浪汉们做过寿喜烧，算是轻车熟路了。 买齐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西野莲音在超市的收银台附近等了等，便看到红玉顶着一个购物篮走了过来，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饮料，从巧克力到薯片再到酸奶以及肥宅快乐水一应俱全，看起来像是一座用零食垒起来的高塔，而作为塔基的购物篮就这样被她像顶皮球一样顶在脑门上，再用两手托着保持平衡，一路走来，周围路人都看傻了，感觉像在看杂技表演一样。 实际上也就她作为妖怪天生神力，不然，换成一般的小女孩早被这么多东西给压趴下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西野莲音震惊了，他确实是有让红玉去拿一点她想要的东西的，但她顶着这么一座高塔回来是几个意思？ 你是把零食区域所有品种每个都拿了一份吗？这也太贪心了吧？ “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了！”红玉小心翼翼的把这座承载着“高塔”的购物篮颤颤巍巍的放了下来，然后仰起小脸，一脸期待的说。 “你这太多了，不行。”西野莲音摇头。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拿一篮子的吗？”红玉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又骗我？” 西野莲音无语了，他说的一篮子那是正常的塞满一个购物篮的零食，而这姑娘直接在篮子里垒砌出了一个差不多有一点五米左右的“塔”出来，和京子的身高都差不多了，这也能算一篮子？ 说起来这姑娘为了零食也算是煞费苦心了，鬼知道她是怎么垒起来的同时还保证了“高塔”稳定不倒塌的，感觉换个专业建筑师过来垒也得垒塌了…… 这就是主观能动性的威力吗？ “谁骗你了，我说的是正常一篮子，你这能算一篮子吗？”西野莲音决定和她讲道理。 “这不就是一篮子吗？我花了好久才把这些东西全部放进去还不掉出来的！”红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你……你这个骗子！” “我怎么知道你能把这些东西全堆进去？别人五六篮都没你这一篮子里的东西多！”西野莲音觉得这真不是他的问题，这就好像是朋友看你的可丽饼很好吃，想要吃一口，于是你让她吃了一口，结果一口下去，大半个可丽饼就都没了……这该怎么说理？而且这肯定有问题的吧！ “骗子！” “喂，这是公共场所，你别那么大声……” “骗子！！！” “……”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超市里不少路人也望了过来，看到西野莲音与红玉，尤其是看到红玉这张写满委屈的可爱小脸后，这帮吃瓜群众们也瞬间脑补出了无数的恶劣兄长欺负妹妹的情节来，看西野莲音的目光也愈发鄙夷。 西野莲音的嘴角顿时抽微微一抽，心里有点郁闷——这群路人什么眼神！搞得和自己在欺负小女孩一样！这钱包受害的明明是我好么！ 你们吃瓜就吃瓜，还一脸鄙视的表情，那一会儿你们要不要来给这傻猫付账啊？ 最终，他好说歹说，总算让红玉心有不忿的放弃了“高塔”里绝大部分的零食，只留下了塔基的那一部分，而京子和牧野真希这时候也在超市里逛一圈过来了，一同付了账——西野莲音倒是想要帮牧野真希一块儿付款的，不过这姑娘不肯占便宜，坚持要自己买的东西自己付，他也没办法。 众人出了超市，来到了商店街上，走的时候西野莲音还特意看了看奶茶店门口的方向，发现那个猫眼少女已经没了踪影，不由有些遗憾，而他这个小动作以及失望的面部神情也再一次被牧野真希给捕捉到了，只是这一次她什么也没说，假装没看见的样子。 和之前的预计一样，走了几百米，天上开始有雨丝飘落了，四人不由得加快步伐，总算是赶在了雨势变大前回到了家中，虽然到家的时候身上已经淋了一点雨水，但也无伤大雅。 进屋后，西野莲音便拎着食材去做寿喜锅了，牧野真希买了套新的洗漱用具打算去更新一下，京子买了几件给红玉穿的衣服，准备去卫生间去洗一洗，而红玉则抱着她的零食袋满脸一脸幸福，左摇右晃的上楼去了，估计是打算把她的零食好好保存在柜子里——她现在和雪女共用一个房间。 没过多久，饭煮好了，寿喜烧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西野莲音将牛肉放进去后拿捏了一下时间，感觉时间差不多，便马上去招呼着其他人下楼吃饭。 红玉是第一个响应的，她三两下就从楼梯上窜了下来，跟战斗机俯冲似的。不过她也算有点良心，在餐桌边坐下后没有立即动筷子，而是等京子和雪女也就位后，才跟着大家一起说道：“我开动了！” 这句话算是非常普遍的日式用餐礼仪了，意思是对食物的感谢，之前红玉是猫，没那么多麻烦的礼仪要遵守，现在她也化形了，形象上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自然也要学着适应各种各样的礼节。 接着，她便迫不及待的把筷子伸向锅里的牛肉——她其实是没吃过牛肉的，之前的伙食除了猫粮猫罐头什么的，吃过的肉类基本都是一些水产品，譬如金枪鱼什么的，牛肉火锅对她而言还真的是第一次，很有新鲜感。 “味道怎么样？”见她表情很满足的样子，西野莲音微笑问道。 红玉正准备高兴的做出评价，但猛然想起来这家伙之前在超市里又说话不算话了，便一言不发的低下头认真吃肉，根本不予理会——当她在超市里撕心裂肺的喊出骗子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至少三天内都不会再理他了，毕竟她红玉女王再宽厚仁慈，也不代表她就没脾气了！ 女王大人的威严不容侵犯，说三天不理，就三天不理！ 见这傻猫吃嘛嘛香，居然还有闲心闹别扭，西野莲音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也不介意，自己也夹起一块牛肉沾着酱料塞进嘴里——这傻猫还真就是纯粹的肉食动物，锅里的蔬菜一点不碰，他再不吃，回头八成就一块牛肉都不剩下了。 既然你都不愿意理我，那我就只能和你抢肉吃了！ -120- 暴打前男友的机会 西野莲音买食材的时候特地多买了不少牛肉，就算是红玉这种肉食动物盯着牛肉猛下筷子，在一顿午饭结束后也不免觉得有些撑。 饭后，红玉躺在沙发上，揉着高高鼓起的绵软的小肚皮，脸上的表情分外满足，虽然仅仅只是一顿牛肉火锅，却莫名让她有一种猫生圆满了的幸福感。 她打了个饱隔，然后慢慢闭上眼睛，一条胳膊也从沙发上垂落下来，躺在沙发睡着了——作为一只猫，她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游戏看看动漫吃点美食再喝点饮料，不需要上学也不需要工作，如果乐意甚至可以一整年都宅在家里足不出户，尽情的享受咸鱼般的日子，而且她还不需要萝莉，因为她自己就是萝莉，也不需要美少女，因为家里就有美少女……仔细想想，许多肥宅们梦寐以求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而另一边，西野莲音对这傻猫目前的生活状态也没什么想干预的。 反正送她去念书这种事情最快也得等到明年的四月，她确实还有大把且富余的时间去享受悠闲的猫生——毕竟是最后的假期了嘛。 吃完了火锅，红玉在沙发上打瞌睡，京子去洗碗了，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本来想帮忙一起洗的，但是被京子婉拒了，也就没再坚持。随后西野莲音便上楼去了，他房间里有哑铃之类的健身器材，他打算惯例进行日常的体能训练——红玉那傻猫对锻炼身体很不乐意，练了几天就不练了，怠惰得很，目前lv2的敏捷强化技能要想升级，到头来还得靠他自己。 他在房间里用哑铃练了练自己的麒麟臂，又做了三百个仰卧起坐，三百个俯卧撑。对普通高中生来说这个训练量已经不小了，但他做完之后也仅仅是稍微出了点汗而已，甚至都说不上十分疲惫。 简单的锻炼完成后，他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冲凉了一下，等他穿着一条裤衩、头发湿漉漉的在浴室里准备出来的时候，刚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就猛然看到牧野真希站在外边，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关门，又想起自己身上好歹有条短裤，不算光着身子，便又停下了动作，欲盖弥彰的把卫生间门又推开了更多。 “你要用洗手间？”西野莲音深吸一口气，假装毫不在意的问——其实心里尴尬得要死，但没办法，他是男人又不是娘们，刚洗过澡穿得清凉一点怎么了，这不穿着内裤么！男人又不是女人，有一条内裤便足够了！ “你……”牧野真希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也是一阵懵逼。 她平日里洗完澡都是把上身下身全穿好才出来的，没料到这家伙洗完澡只穿一条裤衩就开门了，脸上立即就有点发烫，但她也是非常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见西野莲音如此淡定，也跟着收敛情绪，静静说道，“不，我是想问问你……你平时是在哪里进行战斗方面的练习的。” 西野莲音疑惑道：“在哪里训练？战斗的话……我不进行这方面训练的，我上次能把你从海蜃会那群妖怪手里救出来不是因为我多强，而是妖怪太弱了，又刚好我的灵魂攻击所克制，我本人也没太多战斗经验。” 他其实还从中中那边共享了剑术和剑术附带的技巧与经验，但这不太好解释。 说完了，西野莲音又拿毛巾擦了擦身体，他的身材可比同龄人好太多了，虽然不是健身房里那种胸大肌比女生罩杯都大的肌肉猛男，但也是腹肌线条明显，非常有型，又因为刚洗完澡的关系，白皙的肌肤微微透着些粉红色，身上还不断有没擦干净的水珠流淌下来，让正在用余光暗中观察的牧野真希一阵脸红心跳。 原来这家伙身材那么好吗？明明是个男生，脱了衣服居然还挺色气…… 她脑子里浮想联翩，像火山爆发了一样，满是粉红色的肥皂泡泡，但脸上却镇定无比，非常平静，丝毫看不出端倪来。 而西野莲音有点好奇了：“你是准备找个地方练练你的战斗技巧？” “嗯。”牧野真希静静的点头，“我以前没有用能力和别人打过架，运用起来还是太差劲了，像个新手一样，一点都不熟练，以后我肯定是要去找山元智那群家伙算账的，把那群可恶的黑帮全部灭掉，无论是为了我父母，还是为民除害……所以我想从现在开始找个地方练练我的打架技术，为我将来杀到海蜃会的妖怪老巢做准备。” 听了这话，西野莲音低头开始沉吟起来，他之前一直是偏近身格斗类的战斗风格，现在有了鬼切后又开始走剑客的路子，真想要训练的话找个道场什么的就可以了，而雪女作为上位妖怪，能力属于aoe魔法攻击，范围很广，效果花哨，太容易被普通人注意到了，最好还是能有个空旷且没人的地方，才能让她施展拳脚。 像道场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西野家可没有道场，还得没人，至少不能有人在她练习能力的时候闯入，这难度就更高了，别说上京区了，整个京都也很难找到这种地方，得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才行。 “要不……去山里？那里没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西野莲音思考了很久后提议道，“我正好可以陪你一起去练练，毕竟我也从来没有和别人切磋过，你我正好互相帮助。” 牧野真希正把这家伙从头到脚的打量呢，听到这个提议，她也顾不得欣赏某人的身材了，直接就眼前一亮——去山里吗？不错的想法啊，京都本来就是四面环山，到了夏日祭那会儿还有大名鼎鼎的五山送火，山脉里有大把的空地让她施展能力，几乎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旋即她便点点头，有些期待的问：“那就这样吧，要不你现在去换衣服，我们一会儿就去，行吗？” 现在是周末，中午刚过，即便晚上要去爷爷那边干活，他们仍然有很充裕的时间，因此西野莲音马上点头了，只是有点可惜，刚洗的澡这就白洗了啊。 换好衣服，他们一起下了楼，跟京子知会了一声，而京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还把睡梦中的红玉的小脑袋放在了自己大腿上，闻言意外了一会儿，很快点点头，同时嘱咐了一下两人要注意安全，还贴心的提醒了他们山上蚊虫多，记得带上驱虫的药。 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得到提醒，又赶紧去房间里拿了驱虫药，现在的时间算是春末夏初，天气十分暖和，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山里的各种虫子绝对不少，没有驱虫药，回头他们铁定是要喂蚊子的，满头包的那种。 “去哪座山？”出了门，一边往车站的方向走，牧野真希一边问道。 “就……比叡山吧。”西野莲音随便挑了一个，而牧野真希也没意见，两人在车站等了一会儿，很快就等来了公交巴士，花了差不多半小时左右便抵达了比叡山附近的车站。 比叡山别称天台山，自传法大师最澄由唐朝回国后，就一直是日本天台宗山门派的总本山。 这片山脉本身是一处旅游景点，由于枫树比较多的关系，到了秋天，很多人会来这里坐比叡山的观光电车直达山顶，顺便欣赏一下传说中的红叶隧道。但现在不是秋天，没到看红枫的季节，所以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沿着上山的路走了一段距离，也没看到多少游客。 “既然来了比叡山，要不去延历寺看看？”西野莲音问，他没来过比叡山，虽说观光不是主要目的，但还真有点异国旅游的感觉。 比睿山自古即被视为镇护京师的圣山，山中有历史悠久且香火鼎盛的延历寺与日吉大社，朝拜信徒络绎不绝，其中延历寺还安放着日本最大黑社会组织山口组历任已故老大的灵位，每年8月，山口组成员都会来此参拜，但，因为2006年4月发生了全国90个黑帮头目齐聚寺院祭奠老大而把警方吓得一身冷汗的骚操作来，后来延历寺就禁止山口组成员入寺祭拜了。 “回头再看吧。”牧野真希也是第一次来，但她不是那种容易分心的人，还是打算先把主要目的完成了再说。 “好。”西野莲音。 涂抹好驱虫药，两人在山林里穿梭了一会儿，很快在一片枫树林里找到了一块的空地。 虽然空间不大，但这个环境作为野外战斗的舞台应该算是很合适了，另外西野莲音也在附近游荡了一圈，也确定没什么人闲着好奇在这种老林子里到处乱晃悠。 “来吧，我来作为你的对手。”西野莲音见她站定了便伸手勾了勾手指——他们两个肯定是互为陪练的关系，不然总不能让雪女对着空气biubiubiu的射冰锥，那也太蠢了。 而且西野莲音斩起鬼来熟门熟路，但对雪女这种手段花里胡哨的上位妖怪就有些经验匮乏了，这种切磋对他同样也是大有裨益的，以后如果遇到了类似的强大妖怪，他也更容易随机应变。 “那我们就来一决胜负好了。”牧野真希看着他静静道，名义上只是练习，但她的目光却逐渐有些锐利了起来——仔细想想，这好像是一个很合适的暴打前男友的机会啊？ 平日里他只要一个响指就能把她的妖力全部抽走，让她毫无反抗之力，甚至如果他乐意，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而她却只能咬着嘴唇屈辱的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最后的画面估计就是她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角有两滴清泪缓缓滑落……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和自己完全状态打上一架，而且还是近期实力大增后的自己……如此一来，自己的赢面应该不小吧？ 这是个好机会啊，暴揍他，对，没错，一定要好好的暴揍他一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机会如果错过了，将来恐怕一辈子都等不到第二个机会了！ 她满脑子都是把前男友踩在脚底下的画面，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像一把寒光四射的冰刀，而西野莲音也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说道：“那就来吧，不用担心我会受伤，你直接用上全力好了……虽然只是切磋，但也千万别手软，尽管有受点小伤的可能性，但这怎么也好过将来受重伤，而且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他压根儿不清楚牧野真希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这会儿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心慈手软，另外，他对这场切磋也挺看重的——输是绝对不能输的，雪女都被自己收服了，又是个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女生，自己如果这都没打赢，那也太丢人了！ 哪怕是为了男性尊严，这场切磋，他也绝对不能输！ -121- 原来真的是夕阳红啊？ “我不会留手的，你放心。”牧野真希说着说着，忽然问道，“你是在担心我战斗的时候有妇人之仁吗？” “有点。”西野莲音。 “那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正常比试，赢的人可以更改双方互相间的称呼。”牧野真希想了想提议道，“比如我赢了，我以后见面怎么称呼你都不准生气，而且你还必须按照我的想法来称呼我，我让你喊我什么你就要喊我什么……这样我就真的不会留手了，你觉得怎么样？” 西野莲音微微一怔，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想造反，但她的卖身契是在系统手里呢，真正要翻身做主人是不可能的，这个赌约看起来更像是压上了尊严的赌注，谁如果输了，谁的家庭地位就要天然比对方低一个台阶，会遭到尊严上的巨大剥削。 想不到雪女在搞人心态上还挺有一手……西野莲音微笑起来：“行，挺有趣的，就这么办吧，不过毕竟是切磋，记得点到为止。” “嗯，我知道是切磋，点到为止。” 两个人嘴巴上口口声声都承认是切磋，但心里的重视程度却丝毫不低，胜利欲望极强，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完成了形态上的切换，变成了她那个寒气逼人的冰山女皇的样子，连带着胸围尺寸也发生了剧变，而西野莲音则迅速的进入了猫妖化状态。 如今红玉在服用妖气丸后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实力提升，从幼生期正式进化为成长期了，西野莲音也就避免了再变成猫耳小正太的尴尬局面，在妖化后他的个子从原本的挺拔变得稍微有点娇小，但大体上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形象，而脑门上两个三角形的猫耳朵倒是更加大且明显了——仍然是两个黑色猫耳，耳朵内侧有白色的绒毛，看上去有点萌萌哒，憨态可掬。 虽然仍然有一定的“萌化”成分在内，但西野莲音对现在的样子已经知足了，起码好过变成小正太啊。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指尖还有着细长锋利的猫爪，除了可以提供不菲的切割伤害之外，这爪子还能辅助攀爬，算是大大提升了潜伏能力。 其实足部也有微妙的变化，但变化不太明显，他也不太想脱鞋。 “开始吧。”西野莲音的态度很认真，话音刚落就立即后撤，钻入了灌木丛后边就没了踪影，非常小心谨慎。 寒流掌控这个技能他也是用过的，最实用的方法就两种，一种是制造冰锥进行远程射击，另一种是直接将敌人冻住。前者消耗低威力不错但需要射的准，后者效果很好但是消耗比较大，西野莲音现在防备的就是她直接把他冻住——他的战术是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法和她打迂回游击，等她松懈后找机会摸近她，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对这第一次切磋的胜利看得相当重视，早在路上就已经在盘算对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了，而且他本来就不是稳赢的——放在英雄联盟里，他的职业就是泰隆那种刺客，身板脆，爆发高，打的时候需要先迂回一下，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贴脸打爆发，而牧野真希多半是丽桑卓那种控场法师，根本不怕刺客。 所以两边其实是五五开，谁都没有优势，谁也不敢托大。 见西野莲音没入林中便没了踪影，半天都不出来，牧野真希心里逐渐不安了起来，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说白了就是把主动权交出去了，这种感觉其实挺糟糕的。 但她也不是猫妖，没有多么厉害的听觉，皱起眉毛，干脆开始了一波无差别的aoe扫射——实力提升后，她现在已经可以轻松把冰锥浓缩成冰针了，不但降低了妖力消耗，杀伤力还提高了至少两个档次。 她在林间长袖轻舞，抬手间一枚又一枚细细的冰针就被她挥洒了出去，看起来像是在泼水一样，同时这些冰针的威力极其吓人，能整个儿没入周围的枫树树干里，普通人如果中了一下估计也和中枪没什么区别了。 西野莲音此刻正躲在一棵树上呢，看着那些冰针深入树干的样子，脸色微微有点发白——这什么杀伤力？这要中一下不死也得重伤吧？ 让你全力以赴，你还真就一点不手下留情了吗，这要正面泼我脸上我绝对必死无疑的吧？ 他心里开始有点发冷了，先前他还觉得自己虽然没了鬼切，没法施展自己精湛的剑术，也没法使用更高一级的雪女化，但好歹也是杀过一大群恶鬼的人，区区一个牧野真希岂能是他的对手，稳得一批好不好！ 但…… 现在他发现情况有点不妙了。 他借取的是红玉的力量，但那傻猫就一个下位妖怪，而牧野真希可是大名鼎鼎的雪女，是货真价实的上位妖怪，他们的区别就像黄金段位和钻石段位一样，中间还隔着一个铂金段呢！ 所以他们之间的切磋压根儿不是想象中的五五开或六四开，反而是……九一开！ 雪女是九，他才是一！ 在服用了妖气丸后的牧野真希早就不是鸿门宴那一晚被一群僵尸妖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丫头了，她已经完成了幼生期到成长期的蜕变，寒流掌控从lv2到lv3看似变化不大，实际上却是10与100的差别，足以让她成为所向无敌的冰雪女王！ 在认清事实之后，西野莲音在懵逼的同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决定拿出全身解数来赢下这场切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切磋可是决定家庭地位的，他必须是家里的最强者，不让今后牧野真希让他喊她爸爸怎么办？这是喊还是不喊？ 就算要当爸爸，那也是他来当这个爸爸才对！当别人的爸爸可是一个男人从懂事开始就会不断去追求的终极目标，也是每个男人的精神支柱，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牧野真希用密集的冰针朝着周围轰炸了一遍，逸散出的寒气更是在地面上制造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在察觉到自己并没有打到对手后，牧野真希暂时性收了手，微微抬头，目光开始在上方游离起来。 那家伙难道躲在树上？可能性不小啊，毕竟是只大猫嘛…… 她再度抬起手，这次不是用冰针扫射了，而是直接召唤了一股寒流涌了过去，打算先把周围一圈植被的树冠全部冰封了再说，而西野莲音见她这番动作，也很快在树上连续跳跃了起来，像是一只灵巧的猴子。 这就发现了吗？这姑娘反应也不慢嘛。 为了躲避寒流，他在树上不断翻滚跳跃，自然也被抓住了踪影，牧野真希见状眉毛微微一挑，马上抬手开始用冰针进行射击，配合着她本尊那张冷冰冰的御姐脸，还真有一种要置人于死地的感觉。 见到冰针呼啦啦的射了过来，西野莲音也慌的要死，总怀疑自己马上就要被射成筛子了，但是躲啊躲的，他身上一枚冰针没有挨着，反倒是雪女射了半天有点消耗过度了，稍显丰满的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气喘吁吁的样子。 西野莲音有点欣慰的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是留手了吧？这姑娘到头来还是心慈手软了，不想伤害自己，所以故意避开了身体？ 知恩图报，不错不错，没白把她从海蜃会那边救回来啊！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似乎也和输了没区别吧？只是这姑娘怎么回事，都不劝降一下吗？难道是想让自己主动一点？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中有点哇凉哇凉的感觉——本来杀了波恶鬼，还以为自己已经是斩妖除魔的高手了，想不到这就被自己收服的妖怪妹子给吊打了？ 果然做什么都不能膨胀啊！这就被教做人了，回头家庭地位直接减一，那他在家里除了红玉岂不是谁都不能不敬了？ 不过，在树上挪腾着躲闪了一会儿，他渐渐又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等等！这姑娘是真的在放水，还是她只是单纯的……射得比较歪？ 在这个念头刚升起的一刻，他马上就给否决了——不行，这种心存侥幸的想法绝对不能有，今天的切磋也就罢了，将来生死存亡之际如若还心存侥幸，那岂不是命就没了？ 但他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概率还真的挺高的——他每次在树丛中露出一点踪影，雪女马上抬手就是一阵哒哒哒的冰针扫射，完全看不出有点半点犹豫的地方，可她的命中率属实有些离谱，都快歪到姥姥家去了…… 放在绝地求生里面，这就是标准的夕阳红枪法，不，夕阳红好歹还人体描边呢，她连边都不描了，看起来有韦神那反向一箭的三分之一功力。 “牧野同学，你射得这也太歪了吧？”西野莲音直接就问了，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嘲讽，算是聊天流战术的一种。 牧野真希冷着脸对他的聊天流嘲讽充耳不闻，她也没办法，她以前也没练过弓道，更别说枪法了，她连fps游戏都没玩过，眼下第一次这样“真人射击”，命中率高那才奇怪吧？ 她以前庙会的时候玩个打气枪都能十枪全空，真没什么射击上的天赋。 牧野真希虽然没答复，但看到了她的表情，西野莲音这边就懂了，心中微微一定——原来真的是夕阳红啊？ 不过，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仍然不敢贸然露头，毕竟大家隔得距离远，射歪比较正常，如果距离拉近结果恐怕就不一样了，贴脸的情况下，就是个傻子都不会射歪的。 于是乎，两边都有着瞬间秒杀对手的爆发力，但西野莲音这边不敢靠近，想要勾引对方离开这处空地去个复杂的地方依托环境打偷袭，而另一边的牧野真希也很小心谨慎，既然打不着远处的目标就留着部分妖力固守原地守株待兔，别说西野莲音在远处勾食指了，就算他抛飞吻甚至抛内裤，她也绝对不会被勾引过去的。 两边默契的同时停下了动作，开始隔着六七十米的距离大眼瞪小眼，都想让对方主动过来，但又都不肯自己过去。 局面顿时就僵持了起来，但很快被一阵呼啸而来的疾驰声打破了。 路过此地的来者是一辆长长的白色电车，然而这明明是一辆有轨电车，却能够在没有轨道的泥土地上平稳行驶，它像一个误入此地的无辜路人，用长得像笑脸般的车头表示自己无意冒犯两位妖怪前辈，紧接着又咕噜咕噜的快速离开了这里，留下了一脸懵逼的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以二人的视力，自然也能看到这辆电车里空无一人，是完完全全的无人驾驶。 这是什么情况？比?鄙铰瞿诰尤换嵊蟹沙圩诺奈奕说绯担磕训朗茄?郑空饽晖妨?绯刀寄艿毖?至耍 -122- 你踢我干啥？ 无人电车飞驰而过，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回过神来，齐齐转头望去的时候，电车早就伴随着嘈杂的行驶声消失在了山林的深处，没了踪影。 “那是什么？”牧野真希怔怔道，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多半还可能是产生幻觉了，但西野莲音明摆着也看到了那辆神秘电车，那只能说明这电车是真实存在的。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真的是电车吗？可为什么无人驾驶？莫非和幽灵船什么的差不多，是顺应时代发展出来的新产物幽灵电车？ 二十一世纪的幽灵们现在也用上电车这种高科技了吗？ 她在这边浮想联翩，而西野莲音则沉吟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个妖怪……妖怪电车。” 说完他看了看系统，果然得到了特殊任务的触发提示——这是个斩杀任务，要他去斩杀失控的妖怪电车，看样子那辆妖怪电车应该是个非常危险的存在，连收服的可能性都没有。 “比叡山里竟然有妖怪吗？还是一辆电车？”牧野真希闻言有点懵，她看了看妖怪电车消失的方向，犹豫道，“那我们现在……要追过去吗？” 电车变成的妖怪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挺感兴趣的，而西野莲音则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这辆妖怪电车跑太快了，我们的两条腿要去和电车轮子比速度还是有点困难的，而且万一惹恼了它，可能会招来攻击。” 系统对妖怪电车的评价是高危妖怪，显然战斗力不低，在没有鬼切的情况下贸然动手，受伤的概率很高。 而且他刚刚也看清楚了，那辆电车和正常的比叡山观光电车差不多，浑身上下钢筋铁骨的，他和雪女就算联起手来，要拆了对方也不容易，最好的选择就是别去招惹对方，大家同为妖怪，井水不犯河水——茨木童子的任务他都不打算做了，何况区区一辆妖怪电车任务。 “也是。”牧野真希点头道，她现在实力大增，十分自信，但也不至于膨胀到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程度，对这种来路不明的神秘妖怪，谨慎一点总好过冒冒失失。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两人情绪调整的很快，马上又回到了之前的切磋中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切磋很快也无疾而终了——两边都隔着大老远不愿意靠近对方，都清楚谁先沉不住气谁必输，这样僵持下去也根本起不到切磋和练习的效果。 最后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当成平手处理，胜负什么的等下次再分。 当然，第一场对练尽管没分出胜负，但还是找出了不少的问题，所以整个下午，牧野真希的主要训练内容也变成了“如何射得更准”——在西野莲音看来，她的战斗力已经非常彪悍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远程攻击打得太歪了，就像是夕阳红玩家捡到了一把98k一样，简直是暴殄天物。但同样的，只要她能够把准头提高一下，实力能迅速上升一个档次。 同时，练习射击需要一个移动靶，于是这个光荣且艰巨的任务自然也落到了西野莲音身上。 他们在林间空地折腾了一下午，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四五点，随着太阳逐渐沉入西边的天际线，两人也返回了上山的路，并且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小憩。 “要去坐观光电车吗？”西野莲音问到，修行什么的已经结束了，现在倒是有时间像个普通游客那样在比叡山上到处逛逛看风景。 牧野真希点头表示可以，于是二人便一同来到了车站处。这里有两条线路可以选择，观光a线到半山腰，观光b线直达山顶，西野莲音也没什么犹豫，直接就选了b线——他们现在的状态还是有点疲惫的，主要就看看风景，爬山什么的还是免了。 比叡山游客最多的时间是秋天，现在的时间是五月末六月初，游客很少，来坐比叡山电车的就更少了，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抢到了车头的两个位置——根据前人经验，比叡山电车第一排位子上半部份的窗可以打开，而其他位置都不是很方便拍照，因为车窗玻璃有反光。 不过西野莲音坐在车座上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感觉就当前这个季节也没什么好拍的就是了。 电车在轨道上缓缓行驶，西野莲音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对话声，不过他也没在意，这电车上除了他和牧野真希外还有几个路人游客，有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也有几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大叔，这对话声显然是那几个高中女生的声音。 “你听说了没，那个最近挺火的，伪睿山电车的都市传说。” “哦，你说伪睿山电车啊……那不是假的吗？” “听说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啦，如果是真的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呢。” “诶……” 这几个女生在那边嬉笑聊天，而坐在最前排的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则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之前在山里路过的那辆妖怪电车——伪睿山电车？她们说的都市传说该不会就是那辆妖怪电车吧？ 西野莲音反应很快，拿起手机就开始谷歌，几秒钟后还真找到了关于伪睿山电车的情报：传闻有一辆比叡山的观光电车发生了神秘事件，电车本身连同车上的所有游客全部失踪，后来便有人宣称曾经大半夜的时候在比叡山内看到过那辆失踪的神秘电车，它行驶在深夜的轨道上，永远不会停歇的奔跑着，而且任何误入这辆车的乘客都会被囚禁在里面，永远别想逃脱。 不过这终究还是一个都市传说，至少西野莲音搜着搜着就发现关于伪睿山电车的故事至少有不下四个版本，有说它是亡灵电车的，专门给死人上车，也有说这是比叡山内部的一个特殊线路，是上流人士的专属车厢……总之，一个个看上去都有理有据，编的和真的似的，要不是有系统，西野莲音估计也被这些杂七杂八的网上信息给蛊惑了。 接着，他放下手机不看了，这妖怪电车鬼知道现在在山里的那个角落里奔跑跳跃呢，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多欣赏欣赏山中风景。 电车的速度不慢，随着眼前的云雾越来越厚，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很快便乘着车登上了山顶。山顶的游客数量稍微多一点，下车后二人来到了观景台，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静静看着眼前的云海，然后西野莲音便感觉到自己肩膀被拍了拍。 “怎么了？”西野莲音。 “一起拍个照吧。”牧野真希漫不经心的看着下方的琵琶湖，“来都来了，不拍照留念有点浪费。” “好。”西野莲音觉得此言有理，来旅游景点就是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却不拍照留念，这和没去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便掏出手机开启前置摄像头打算拍照，但很快又被牧野真希给叫停了。 “你这角度拍的不好看，显得我脸很大一样，你……你别拍了。”牧野真希的眉毛微微皱起，表情很是不满，“让我来。” “也行。”西野莲音没意见，他没什么自拍经验，拍照风格向来耿直，也不擅长寻找什么好看的角度，眼下被嫌弃也算正常。 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并开启前置摄像头后，牧野真希望着镜头，平静的面庞上很快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线条都连带着柔和了许多，看上去无比温柔甜美，而一旁的西野莲音则是微微有些发呆——咦，牧野同学居然能露出这么柔美的笑容么？看上去像个大和抚子一样……以前没发现啊！ “你在发什么呆呢！”牧野真希嗔道，她都做好表情准备按下拍照按钮了，结果同框的某人一点都不配合，非但不看镜头，还侧着头对着她发愣，看得她也是一阵无奈。 不过无奈归无奈，对方好歹是看着她发呆的，在无语的同时她心里也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小得意——哼哼，果然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哦，抱歉。”西野莲音回过神来，赶紧露出微笑看向镜头，和牧野真希一块完成了同框合照，背景就是比叡山顶峰仙气飘渺的云海。 拍完了照片，牧野真希默默看着照片上脑袋凑得很近的两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尴尬——等等，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像在约会啊？ 两人一起来比叡山，一起修行，一起坐电车到山顶，一起拍合照，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怎么看都是正常男女的约会剧本吧？ 她想着想着，渐渐有点心虚了，又有点害羞，偷偷看了西野莲音一眼，见他毫无察觉的样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家伙没感觉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心中稍安，她定了定神，在观景台上漫步了一会儿，打算找个地方坐坐，但目光一瞥，看到了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不由的撇撇嘴，抬腿踹了西野莲音一脚。 “干什么？”西野莲音挨了一脚，有点懵——我招你惹你了，你踢我干啥？ “那边有你想看的人！”牧野真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想看的人？西野莲音一阵莫名其妙，赶紧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片刻之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那个特别行动部的中二病猫眼少女，腰畔的佩刀和右眼的白色眼罩还是挺有标志性的，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注意到。 他有点无语了，中午在商店街上撞见她，现在跑到了比叡山的山顶居然还能偶遇，这算什么，有缘人吗？到哪里都能遇到？ 话说她应该作为特殊部门的成员，平常应该也是要训练什么的吧，怎么还悠闲得跑到景区闲逛了？难道是因为那辆妖怪电车？ -123- 车门焊死谁都别想跑 见西野莲音在得到自己的提醒后马上直勾勾的开始偷看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女生，牧野真希心里有点怪异——你喜欢看美少女可以理解，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吗？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轻轻哼了哼，开始举着手机拍远处的风景。站在观景台上有一种云层近在咫尺的感觉，而且下方的琵琶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看着这些自然美景是相当解压的一件事情，可以令人暂时性抛却心中的不快。 “你别误会了。”西野莲音收回了视线，站在牧野真希的旁边一边看景色一边轻声解释道，“那个女生我认识，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她的身份很特别。” “特别？是大明星？偶像？还是你们学校的女学生？”牧野真希不咸不淡的问道，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西野莲音轻声道：“她是专门对付妖怪的政府特殊部门成员，参与过对恶鬼的剿灭战。” “哦……嗯？”牧野真希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马上就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个猫眼少女，“你说什么？专门对付妖怪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看了看那个猫眼少女的外表，虽然对方佩了一把武士刀，但细胳膊细腿的，皮肤也白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有战斗力的样子，反而傻乎乎的，很单纯的样子，心里蓦然有了几分怀疑。 这家伙该不会是骗自己的吧？其实是为自己看美女找一个借口？ 有可能啊，这家伙一脸的道貌岸然，内心却藏着渣男的一面，特别擅长骗人，不，不止是人，这个没良心的连家里的猫都骗！ 自己可不是红玉，才不能轻易上当！ “真的。”看着牧野真希不信任的表情，西野莲音马上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她叙述了一遍，并补充道，“……经过就是这样，你如果不信的话回头可以去问中中，中中和我一起经历了所有事情，他肯定也记得这个女生。”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牧野真希不信也得信了，哦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然后对着远处的风景开始发呆——其实不是发呆，只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可能误会这家伙了，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拉不下脸道歉，就只能用发愣来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 好在西野莲音也没想过要追究她什么，很快也把心思给挪到了别处。 他和那个猫耳少女只能说是偶遇，没理由凑上去套近乎，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观赏比叡山风景上面，反正特别行动部什么的和他也不熟，他也不想和这种机构产生联系。 而另一边，正在观景台上的浜口伦子倒是察觉到了西野莲音那边过来的视线，小声对猫眼少女说道：“绘麻，刚刚有男生在偷看你。”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花岛绘麻马上左顾右盼起来。 浜口伦子偷偷指了指：“喏，就是那边那个男生，长得最帅的那个……”她刚刚就站在不远处拿手机拍风景，一转头就发现远处有人在偷看绘麻，还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小帅哥，不由得多关注了一下，但也没做什么打草惊蛇的事情。 闻言，花岛绘麻看了一眼西野莲音，越看越觉得顺眼：“不错的小子，眼光很毒辣嘛，竟然一眼就发现了我邪月之主的不凡之处，是个可造之材啊。”说着她还情不自禁的点起头来，神情颇为自满。 你有个屁的不凡之处！ 浜口伦子看到她骄傲得呆毛都翘了起来，不由白了她一眼，但也懒得说什么，毕竟她也不能指望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性格能有多成熟，平日里能不添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姑娘是队伍里唯一的4级血统浓度，比队长佐伯诚一郎的3级血统浓度还高一级，属于ssr级别的超稀有队员，不然队伍里哪里能容许有这么一个中二少女在胡作非为，早开除了。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好了，别看了，我们下去吧。” 花岛绘麻有点不情愿：“诶？好不容易上来了，不多呆一会儿？” 好不容易？我们明明就是坐电车上来的吧，又不是走路上来的！ 浜口伦子没好气道：“你还打算在这儿逗留多久，你不是说这边有妖怪出没我才陪你一起来调查的吗？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是来爬山的吧？” “唉，这就是伦子你不懂得变通了。”花岛绘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唉声叹气道，“我们是来这里调查的没错，但既然没看到那个传闻里的伪睿山电车，那么顺势看看风景玩一玩也没关系嘛！这叫做随机应变！伦子你果然还是不行啊，思想还太陈旧了，一点都跟不上时代。” “你说谁跟不上时代？”浜口伦子一把就揪住了她头顶的呆毛，眯起了眼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这货的老毛病了，她最初的时候还太不适应，每次都把怒意强忍下去，现在住久了，熟悉了这货的尿性，她揪起呆毛来也是一点都不手软。 花岛绘麻神情一僵，马上摇头道：“没有，你听错了。” “而且你喊我要喊伦子姐，别那么没大没小。” “好的，伦子姐，知道了，伦子姐。” 见这货主动认了错，表情态度还算真诚，浜口伦子便松了手，放开了花岛绘麻的要害部位，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和这货住一起还蛮锻炼人心态的，她以前脾气也算是个暴躁老姐了，自从和这货住在了一起，被她气多了，现在整个人性格都佛系了许多，有向温柔大姐姐发展的趋势。 “我们走下去吗，伦子？”花岛绘麻说完便感受到了上方传来的压迫性视线，马上补充道，“……姐？” 她个人比较倾向于走路下山，还可以顺势多消磨一点时间。 “坐电车吧，这样快一点，而且说不定就能遇到目标。”浜口伦子其实并不确定所谓的伪睿山电车是否存在，因为她们判定的依据就两个，一个是近年来在比叡山偶尔会有游客神秘失踪，另一个就是网上的都市传说了——这两者都不能石锤伪睿山电车的存在，不然特别行动部早就展开调查了，哪里需要她俩私下里跑过来晃悠。 但也不能说明这是骗人的，就先假定这玩意是存在的好了，万一后来证明是不存在的，她们也没什么损失。 “可能是知道我来了，那个妖怪吓得躲起来不敢露面了。”花岛绘麻沉吟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她认为相当靠谱的结论。 浜口伦子对这句话充耳不闻，拉着她走进了电车站，开始静静等候了起来，而没过多久，西野莲音也和牧野真希已经走入了车站等车——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快五点钟了，现在下山应该还来得及回去做晚饭吃。 观景台那边还有几个游客，而车站这边就空落落没什么人了，西野莲音走进车站后看到了猫眼少女及其同伴，微微一怔，然后和牧野真希一块儿走到了比较靠近的位置，打算看能不能偷听一下二人的对话得到点信息。 但浜口伦子马上拉着花岛绘麻走远了——这个男生明明有女伴呢，刚刚还目不转睛的偷看绘麻，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因此，为了防止花岛绘麻被这男生帅气的外表所蒙骗，还是主动躲远一点比较好。 我看起来很令人讨厌吗，为什么我一靠近这人就躲开了？难道是要讨论什么机密消息，不能让普通人听见？ 西野莲音被她们这反应整得有点懵，赶紧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主动靠了过去，想听听看这两个特殊队员准备聊些什么，但浜口伦子马上板起脸瞪了他一眼，看上去颇为嫌弃——我们一走开马上就阴魂不散的跟过来，连身边的女朋友都丢到一旁弃之不顾了……这家伙不仅是个好色之徒，还是个渣男啊！ 被人家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西野莲音也没法再不识趣了，只好灰溜溜的走回了牧野真希的身侧，心里倒是更加确定了——这谈论的一定是机密情报吧？不然她们不可能那么小心谨慎的！ 他正在思考那两个女生可能交流的内容，一旁的牧野真希忽然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道：“是那辆伪睿山电车……它过来了。” 伪睿山电车？西野莲音心中一惊，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一个车头酷似笑脸的白色电车正慢慢进入车站，长长的，规格和正常的观光电车区别不大，只是明显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连个电车驾驶员都没有。 这就是之前在山里看到的那辆妖怪电车没错了，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面面相觑，都在迟疑要不要上车——从传闻来看，上车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虽然二人战斗力都不弱，真上了车这妖怪多半拿她们没辙，但能避开的风险最好还是避开，不然受伤了怎么办。 他们正在踌躇犹豫呢，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倒是直接就上车了，她们两个没见过伪睿山电车的真面目，看着眼前的白色电车虽然觉得有些老旧，但也没多想。 “我们也上车吧。”牧野真希轻声说道。 “行。”西野莲音微微点头。 如果那两个特别行动部的女队员没有上车，那他们估计直接就等下一辆了，但现在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女生进去了，就没办法了——在见死不救方面，两人的修行显然还不过关。 两人很快便走入了车厢，然而刚一上车，电车门就自己关上了，动作极快，有一种“车门焊死谁都别想跑”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早知道这是一辆妖怪电车，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也没太惊讶，镇定下来后便寻了个位置坐下，随后电车马上开动了起来。 伪睿山电车的起步还是相当自然的，与正常的电车没什么不同，车厢在轨道上一边前进一边轻轻晃动着，耳畔还会传来哐当哐当的行驶噪声。 西野莲音把头抵在了车窗上，静静的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计算着还有多久才能抵达山脚的车站。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到一阵困意涌上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124- 幽、冥、烈、炎、斩！ 呵欠打完，西野莲音忽然清醒了过来，猛得坐正了身体，心中敲响了警钟。 等等，就算今天确实练习得有些疲惫了，可现在才下午五点不到，以自己的身体素质以及精神状态，不应该那么早就感到困倦的吧？ 不对劲，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牧野真希神情十分平静，一点也不困的样子，但不远处那两个特别行动部的女生倒是打起瞌睡了，她们两个的脑袋倚靠在一起，目光朦胧，眼皮不断打架，头还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你有觉得困吗？”西野莲音有点拿捏不准了，没急着叫醒那她们，而是先看向了牧野。 牧野真希惊讶道：“你也感觉到了？刚刚我也有点困了……不过那困意很快就没了，我以为是错觉。” 西野莲音沉吟了一下：“刚刚那股困意应该是这个妖怪电车的能力，可能是它在妖怪中的级别要低于你，所以对你的影响比较小。”说完，他又轻叫了两声：“两位？睡着了吗，两位？” “肿，肿么了？”花岛绘麻妖怪血统浓度比较高，第一个清醒了过来，口齿不清的说完了话，又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身推着旁边的浜口伦子：“伦子姐，伦子姐，醒醒，你怎么睡着了？” “啊……我怎么睡着了……” 浜口伦子被推搡了两下，也打着呵欠坐正了身子，她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跟吃了安眠药似的，眼下她揉了揉眼睛，一时间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幽冥之主对我们动手了，刚刚那只是最初的试探。”花岛绘麻的表情凝重起来，振声道，“大家小心，我感觉到了有什么黑暗的力量正在侵袭这辆电车，一定是九幽冥界的魔物！它们在埋伏我们！” 她是车厢里第三个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人，马上开始满嘴跑火车，听得牧野真希一脸茫然——她还是第一次和中二病人士接触，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而西野莲音自己早就有了判断，压根儿不关心她说了些什么，目光始终聚焦在电车外边，他发现不知何时伪睿山电车居然闯入了一片白色的浓雾里面，窗外的景色完全被白雾给笼罩了，什么也看不见，甚至都无法判断这辆车行驶了多少距离。 “有情况。”浜口伦子离开了椅子起身来到了车厢中间较为空旷的走道上，看着窗外的浓雾，她心里有一股浓浓的不妙感——不会这么巧吧，自己上的这辆车就是传说中的伪睿山电车？ 咱们只是来调查情况的，没打算上来就和这妖怪对上啊！ 当然，作为特别行动部特攻队的队员，她暂时也没有过于惊慌，马上就掏出了手机试图联系队长，但失败了——手机信号似乎被屏蔽了，她失去了和外界通讯的手段。 “两位乘客，我是京都警视厅的浜口伦子。”发现情况渐渐有些失控了，浜口伦子马上走到了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的面前，将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打算先安抚一下无辜路人的情绪。 特别行动部的人都有一层表面上的警察身份，隶属于京都警视厅，花岛绘麻其实也有，但她还是未成年，掏出来别人不信。 “警察吗？”牧野真希和西野莲音很配合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进入了奥斯卡影帝模式。 浜口伦子点点头，她虽然去年才从大学毕业，但御姐的面孔配合高挑的身材显得气场十足，严肃的神情非常有说服力，让人忍不住会联想起电影里一些冷傲警花之类的角色：“是的，那边是我的表妹花岛绘麻，她父母都是警察，她从小耳闻目染，遇到危险了也很值得信赖……” 说到这里，大概是觉得“值得信赖”几个字说出口有些良心隐隐作痛，她马上含糊的一口带过，旋即认真道：“……我们现在遇到了突发状况，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尽量保持镇定，我们两个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的，请务必不要惊慌失措。” “请警察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干扰到你们的。”西野莲音正色道，而牧野真希也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二位的配合。”浜口伦子松了一口气，她之前也有遇到过被卷入事件中的路人不愿意配合的情况，结果还坑死了不少队友，眼下看这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如此听话，她也是心中稍安。 安抚完了路人，浜口伦子走到了前方的电车驾驶室，摆弄了两下，发现完全控制不了电车的行动，只能无功而返，心中的焦虑感越来越浓重——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根本想不出来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又跑到了前排的车窗边，想试着开窗，但正常情况下一拉就开的车窗这回怎么都没法打开，随后她犹豫了一下，把腰畔的武士刀拔了出来，对着窗户猛得一刺，结果却有一种刺在钢铁上的感觉，即便以她非人力的力量，居然也无法在这窗玻璃上留下任何凹痕。 浜口伦子的脸色有点苍白了，她这种有妖怪血统的人一剑刺过去，哪怕是钢化玻璃也得出现裂痕才对，这玻璃居然毫发无损，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 “绘麻，你来试试。”浜口伦子咬牙道，现在拥有4级血统的花岛绘麻就是这车厢所有人唯一的希望，如果连花岛绘麻都无法打碎这辆妖怪电车的车玻璃，那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交给我吧。”花岛绘麻显然有点紧张感匮乏，浜口伦子急得头都大了，她还有心情拿着刀鞘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摆姿势，直到被浜口伦子怒敲了一下脑袋才老实下来。将心爱的弑刃从刀鞘中拔出后，她对着窗玻璃开始缓缓举刀，动作奇慢无比，等酝酿足了气势，终于对着窗户一刀切落，同时嘴巴里也大声道：“幽、冥、烈、炎、斩！” 她这一字一顿的大喝声气势很足，伴随刀剑切落，给人一种一往无前的勇猛感，看得其余三人都是目光一凝，结果下一秒，大概是砍得太用力了，她的弑刃直接被振飞脱手，落在地上，看上去相当的滑稽。 窗玻璃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三人：“……” 花岛绘麻见状也愣了愣，旋即喃喃道：“这就是幽冥之主针对我精心设置的杀局吗，竟然连我的弑刃都无法轻易破开……可恶啊……”然后她把地上的武士刀捡起来，一脸惆怅的坐了下来，轻叹道：“想不到我邪月之主今天就要丧命于此了？” 她的神色看上去无比沧桑，一副我命休矣的萧索姿态，但很快就被浜口伦子又揪住了那根倔强翘起的发丝。 “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犯二！”浜口伦子受不了了，这中二病也得有个限度，这明摆着大家都进入绝境了，你怎么还玩得那么开心呢？ 你是乐观家族族长吗？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记皮一下？ “伦子……姐，这就是你不懂了！”花岛绘麻赶紧扯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饱经磨难的小呆毛，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是我的计谋！” “计谋？” “对啊，现在这个魔物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那我们就更加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了，我们要展现出我们的自信出来，要游刃有余，让对方觉得我们不是好惹的，这样才能让对方不管轻易动手！”花岛绘麻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说得居然挺有道理的，越说越流畅，“……所以伦子姐，你果然境界还是太低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唉！说你什么好呢？” “这样吗？”浜口伦子微微一怔，感觉此言有理，顿时有点半信半疑了，而西野莲音则无语的看着花岛绘麻——你刚刚都承认自己不行了吧？这也叫展现出自信吗？你忽悠谁呢？ 他懒得再去看这俩人了，感觉这俩队员一点都不靠谱，靠她们还不如靠自己，耳边却忽然传来了牧野真希的提醒：“看！那边有人。” “有人？” “嗯。”牧野真希指了指浓雾中的角落，她的心情也蛮紧张的，一直在高度集中注意力观察着窗外的浓雾，一有端倪马上就被她察觉到了。 西野莲音赶紧望了过去，果然在白色的浓雾中看到一个模糊的漆黑人影。 他有点意外了，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浓雾里？是人类吗？还是妖怪？莫非是那些在比叡山失踪的游客？ 但，很快，通过系统西野莲音了解到了那个人影的身份——这是怨灵，鬼怪的一种，但和恶灵以及恶鬼不同，怨灵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属于怨气和执念催化的产物，几乎不具备沟通能力，因此也不存在攻略的可能性，斩杀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怨灵吗？ 西野莲音看着系统界面显示的资料，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倒不是怨灵的战斗力多强，而是因为这些怨灵的数量无法确定——根据系统描述，这些怨灵和伪睿山电车已经绑定在了一起，算是共生产物，也是伪睿山电车失控的原因，具体数量暂时不明确，但保守估计应该在40个以上。 “那是什么！”浜口伦子也看到了浓雾里的人影，但令人恐惧的是这些人影不但在追着电车狂奔，它们的数量还在越来越多，让人恍惚间有一种走入了恐怖片，被一大堆僵尸围追堵截的感觉。 “魔，魔物……魔物出现了！”看到这一幕，花岛绘麻也不淡定了，小脸惨白，握着弑刃的手也哆嗦了起来，一副快晕厥了的样子——她平日里膨胀得很，天不怕地不怕，连伦子姐的屁股都敢摸，实际上胆子是真的小，见了那些追逐电车的人影马上怂得连剑都拿不稳了，眼角都吓出了晶莹的泪花。 两人一时间慌的要死，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伪睿山电车能跑得快一点，把后面那些密集的恐怖人影给甩掉，但在这关键时刻，无人驾驶的电车突然停了下来，还主动打开了车门…… 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的心脏瞬间漏了一拍，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这谁顶得住啊？ -125- 为什么可以那么熟练？ 车门打开，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惊得心脏都快停止了，但她们是特别行动部的队员，又是罕见的妖怪血统觉醒者，总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吓得屁滚尿流，只能握紧武士刀的刀柄，一脸紧张的守着电车入口，不让那些诡异的人影一股脑儿全涌进来。 眼下外边浓雾弥漫，谁也不知道贸然跑出去会遭遇些什么，固守车厢算是她们目前最稳健的选择了，而且这种情况下花岛绘麻都不中二了，直接摘掉了眼罩，取下了左眼的黑色美瞳，一对奇异的猫眼在阴影里闪闪发光。 她们两人都接受过剑术方面的训练，等那些黑漆漆的人影靠近后马上不停的出剑刺击，居然还真的把那些人影逼退了几分——浜口伦子的剑术还蛮不错的，少说有lv2以上的水准，而花岛绘麻虽然在夏姬八砍，但她血统级别高，在身体素质方面要优于浜口伦子，仅凭力量胡乱挥砍也能对那些黑影构成很大的威胁。 她们两个守门，车厢内的西野莲音便认真观察了起来。 等靠近后可以看清楚了，那些怨灵的形象都是一个个黑色影子，虽然在面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五官，但很隐晦，分辨起来很吃力，另外，这些怨灵看起来像是黑色雾气构成的，但又能被刀剑击退，有点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意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车外的怨灵数量也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将车厢外包围得水泄不通，许多怨灵还伸出手掌用力拍打着车窗玻璃，将惊悚的氛围渲染得相当浓郁。 见状，牧野真希的面庞也有点苍白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感觉比海蜃会那次还要凶险恐怖，而西野莲音的表情则十分凝重——没有鬼切这种ssr级别的名刀在手，他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他看了看窗外，又扭头看向电车入口处，发现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正在艰难的招架着一个往车厢内冲撞的怨灵。 这个怨灵的五官比其他怨灵要清晰一些，张大嘴巴试图撕咬花岛绘麻的脖子，不过花岛绘麻力气更大，抬腿一脚把这怨灵踹得后退了半步，旁边的浜口伦子抓紧机会从旁边一刀切落，顿时这怨灵便人头落地，身躯也消散在了空气中。 斩杀了一个怨灵，二人的表情没有半点喜色，毕竟车厢外的浓雾里鬼知道还藏了多少，解决掉一个根本也就多一点喘息的时间罢了，并不能改变大局。 看她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守卫车门上，西野莲音坐在窗边悄悄进入了妖化状态，然后使用着上一次得到的新技能，在外边的怨灵群众里放了一把火——魂之火lv2，上一次西野莲音从恶鬼那边得到的新技能，他这还是第一次用。 事实证明lv2的魂之火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西野莲音隔着车窗在外边一把火放下去，顿时烧死了好几个倒霉蛋，其余的怨灵虽然没有智慧，但也意识到了危险，连车窗都不敢乱拍了，一个个都拉开了距离，躲到了西野莲音的施法范围外，然后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准备从正面的车门处向里进攻。 “刚刚那火是你的能力？”牧野真希悄悄问道，她也看到了那团忽然落入了黑影群体的幽蓝色火焰，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西野莲音的所作所为了。 “是的。”西野莲音看了一眼她略显苍白的俏脸，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安慰道，“别紧张，我很擅长对付鬼怪的，有我在，谁都不会有事。” 因为中中不在的关系，西野莲音心里其实没什么底气，但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说出来，免得乱了军心。 另外，他刚刚还发现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他使用魂之火这个技能是需要消耗妖力的，因此他特地先进入猫妖化，然后才使用了技能，但他刚刚在施放魂之火的时候，妖力却没有任何损耗。 这什么情况？自己用技能……不耗蓝？无限火力？ 他心里有点奇怪，旋即陷入了沉思，而堵门的怨灵们在挂了十几个后，终于取得了重大战果——浜口伦子的体力达到了极限，已经无力战斗下去了。 于是，花岛绘麻赶紧大叫着“幽冥烈炎斩”“龙破斩”“狂风绝息斩”之类的技能名将其他怨灵们暂时性逼退，随后焦急道：“伦子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浜口伦子半跪在地上，用刀剑支撑着身体，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这些怨灵没有智慧，攻击方式和电影里的丧尸差不多，扑过来就是一阵疯狂撕咬，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她虽然没有受伤，但和这种疯狂的鬼怪战斗，在体力和精神上的负荷都是无比巨大的，根本没法支撑太久。 “哼，区区一群魔物，竟然也敢……”花岛绘麻说出来的话依然很拽，但语气却怂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哭出声了——现在守门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压力直接翻倍，她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距离体力极限已经不远了。 浜口伦子自然也看得出这一点，脸色愈发的灰暗起来——不是吧，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自己还很年轻啊，才大学毕业一年呢，还有大好的青春时光可以去酒吧撩帅哥呢……难道全部都成梦幻泡影了吗？ 她抬头看着正在拼命奋战的花岛绘麻，哆嗦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虽然仍然没有信号，但至少写个遗书还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就在她思索着遗书内容的时候，西野莲音走到了她的旁边说道：“浜口小姐，我想借一下你的刀。” “你要借刀……你打算去战斗？你会剑术吗？”浜口伦子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我对剑术略懂一二，况且这种情况下，我一个男人，总不能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在你们身后等死。”西野莲音认真的看着她，目光如雪，语气坚定，“让我帮点忙吧。” 浜口伦子只迟疑了一秒钟，马上就点头道：“好，你拿去用吧。” 特别行动部给队员们发配的制式刀剑按照规矩是不能借给普通人的，但浜口伦子不是死板的人，这都到了绝境了，稍微变通一下又如何，总不能原地等死吧？ 而且西野莲音这一刻的选择也让她对这个少年微微有些改观——虽然是个有女朋友还对其他女孩子抱有觊觎之心的好色之徒，但关键时刻其实也是个男人嘛！ 果然只有在绝境的情况下，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啊。 握住了武士刀的刀柄，西野莲音挥舞了一下，感觉很不习惯——到底只是普通的刀剑，手感和中中差远了。 不过他这时候也没空挑三拣四，收敛了一下心中忐忑的情绪，递给牧野真希一个“你放心”的微笑，然后也走到了车厢入口，一下子帮花岛绘麻分担了大半的压力。 “小心！”花岛绘麻见西野莲音过来帮忙，赶紧轻叫了一声，同时一个怨灵也抓紧时机窜入车厢，朝着西野莲音就猛扑了过来，它的嘴巴张开了整整90度，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但，西野莲音的反应让花岛绘麻与浜口伦子都有点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十分冷静的侧身避开怨灵的飞扑，同时抬起右腿，用膝盖猛得顶在了怨灵的腰部，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怨灵的肾给击碎了，等怨灵的动作失去平衡后，他右手的武士刀闪电切落，瞬息之间便完成了斩杀。 浜口伦子看呆了，什么情况，这个少年斩鬼的动作为什么可以那么熟练？ 是自己看花眼了吗？ 迅速的斩掉了一个怨灵，西野莲音发现牧野真希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看，便抬头给了一个恬淡的笑脸——你看吧，我说过了，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然而牧野真希马上就挪开视线了——你笑什么笑呢，你以为我会觉得你很帅吗？不可能的，醒醒吧，别自作多情了！ 西野莲音见她扭头看向别处，也没多想，赶紧去援助花岛绘麻。此时车厢里已经窜进来三四个怨灵了，它们似乎比其他的怨灵要强大一些，还不断的有黑色的触须从体内钻出来，看上去有点恶心。 花岛绘麻正在车厢走廊的最前面握着刀和这几个怨灵僵持，看到这几个自带触须的怨灵她明显有点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补出了一些糟糕的画面，然而西野莲音很快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你休息一下，这些怪物就交给我好了。” “这些魔物很强的……”花岛绘麻想要提醒他一下，但她话还没说完呢，西野莲音就已经抄着刀冲了上去。 中中自创的罗生戮风流是专门对付鬼怪的剑术流派，眼下这些怨灵虽然看起来十分诡异，还有着能辅助战斗的黑色触须，但却影响不了西野莲音的发挥，他几步靠前，接着侧身连续闪避，躲开了这些怨灵花哨的触须攻击，最后手中刀光一闪，便手起刀落，将一个怨灵的脖子给切断了。 人头到手，西野莲音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行云流水了起来，先是一刀抡圆了往前横扫，将两个怨灵拦腰斩断，再是一记灌篮式跳劈，将最后一个挤入车厢的怨灵的脑袋直接砍爆——主要是车厢内空间有限，能挤进来的怨灵数量不多，这才能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如若换成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状况，他绝对没法这么轻松的解决敌人。 他在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就消灭了好几个怨灵，而身后不远处，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直接看懵了。 什么鬼啊，杀起鬼来像砍瓜切菜一样，这真的是普通人吗？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吧？ 尤其是浜口伦子，她毕竟是个成年人，看西野莲音斩起鬼来如此悍勇，马上就想到了更加深远的地方去——为什么这个少年能那么干脆利索的杀掉这些鬼影？他为什么那么强？莫非他道也是一个拥有妖怪血统的“觉醒者”？ 不管了，无论是不是都无所谓，有这种实力，哪怕他不是觉醒者，都应该想方设法把他骗进队伍里才对！这可是个罕见的斩鬼天才，说不定比那呆毛精还要稀有，绝对不能错过！ -126- 这妖怪电车跑了？ 西野莲音惊人的表现把众人看得一呆，但实际情况却没有太多好转，车厢外的怨灵数量太多了，简直无穷无尽，解决掉几个也只是杯水车薪。 不过西野莲音的情绪却比之前要平静了很多，他感觉自己已经渐渐弄明白这片浓雾的本质了，但还需要一点实验来验证，便扭头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出去把它们引开，你们试试看能不能发动电车。” 他这番语出惊人，连牧野真希都愣了一下，而浜口伦子更是紧张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么多怪物在外面，你难道要飞蛾扑火？” “但是留在车厢里也只是等死而已，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出来牺牲一下，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西野莲音平静的望着她们，看起来颇有几分壮烈，但实际上他只是在找借口出去——他打算进入妖化状态把外边的怨灵清理一下，这件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看见。 浜口伦子意外的看着他，片刻后有些小震撼。 危难关头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这男生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同伴，实在是可歌可泣！ 如果回头他能活下来，一定要把这小子骗进队伍里，他实在是太适合当队友了，比旁边那个中二病靠谱了起码一万倍！ 花岛绘麻则沉默了一下，有些伤感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如果你有什么遗言要给家人，现在就赶紧说吧，我们如果能逃出去，一定会帮你转达的……” 西野莲音：“……”我还没死呢！ 而牧野真希也被他这充满牺牲精神的语气给唬住了，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这家伙的意思，马上递来一个眼神表示疑问，但西野莲音很快便冲她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牧野真希再一次愣住——你这眨眼是几个意思？咱俩还没心有灵犀到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的程度吧？ 她在这边懵逼，而西野莲音也没时间去给她解释来龙去脉，直接挥舞着武士刀便朝着外边杀了出去，不给三人劝阻他的机会。 他这番举动大概是刺激到了车厢外的怨灵们，它们看着西野莲音嚣张的一阵冲杀后大摇大摆的走了，也不管车厢里的三个女生了，直接就追赶了过去，很快，伪睿山电车周围便没有了怨灵的身影，所有的漆黑人影全都尾随着西野莲音一同消失在了浓雾之中，不见踪迹。 …… “醒醒，快醒醒。”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西野莲音睁开了眼睛，发现牧野真希白皙的俏脸正近在咫尺，不由得睁大眼睛坐正了身子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在电车的座椅上。 窗外是比叡山的一片枫树林，伪睿山电车正静悄悄的停靠在这里，而之前的浓雾和鬼影已经全都没了踪影。 “她们怎么了？”西野莲音发现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正双眼紧闭的倚靠在电车内，看上去像昏迷了一样。 “她们还没醒过来，我是第一个苏醒的。”牧野真希说完迟疑了一下，“我们之前经历的……好像是一场梦。” 在西野莲音将鬼影们全部吸引走之后，牧野真希三人马上开始研究电车本身，但研究了没一会儿，现实中的牧野真希便忽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而周围一片祥和，之前的白色雾气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西野莲音点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这一切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之前在使用lv2魂之火技能却没有任何妖力损耗的时候他就产生这个想法了，而现在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果然没错，之前那片浓雾弥漫的地方根本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精神领域。 换句话说，四人是在梦境中遭到了怨灵的袭击。 在得出那个假设之后，西野莲音才会选择将怨灵勾引到别的地方，然后再一次性全部解决干净——在使用了众多灵魂碎片来强化自身后，他的灵魂强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将浓雾中的怨灵全部绞杀虽然很困难，但对他而言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是这个过程中会稍显吃力罢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还在沉睡中的二人旁边，发现她们做梦的表情虽然有些痛苦和难看，但身上倒是毫发无损，不由的微微放松。 精神领域中她们都是受了点伤的，身上也有挂彩，流了不少血，不过这些伤痕并不会带到现实中来。 睡梦中的浜口伦子眉头微微皱着，大概在郁闷为什么牧野真希忽然就掉线了，而花岛绘麻闭着眼睛手里还紧紧抱着她心爱的弑刃，看样子她对这柄刀多半是真爱了，估计是打算和心爱的武士刀同生共死，共赴黄泉——西野莲音伸手扯了一下，花岛绘麻顿时抱更紧了。 “二位？二位？醒一醒……”牧野真希在旁边轻唤道，不过二人双眼紧闭，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从精神领域中脱离的速度和灵魂强度也是挂钩的，牧野真希是上位妖怪，第一个就醒了，而西野莲音使用过太多的灵魂碎片了，轻轻一喊也能很快苏醒，但浜口伦子和花岛绘麻就不行了，她们灵魂强度偏弱，和下位妖怪差不多，需要更大的外界干涉。 于是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只能一人一个抓着她们的肩膀拼命摇晃，晃了老半天，这两人才终于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满脸都是茫然。 “你们没事吧？”西野莲音问道。 “啊……我们……我们没事……”浜口伦子喃喃道，但她很开就睁大眼睛看着西野莲音，诧异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情况！这男生不是自我牺牲了吗？咋还在这里呢？ 花岛绘麻也一脸惊恐的看着西野莲音——该不会是变成鬼来报复咱们了吧？你不能找我啊，明明是你主动去英勇就义的，不赖我啊，而且你把我弄死了，谁来铭记你啊！ “我们其实是做了一个梦。”见两人吓得不轻，牧野真希赶紧给她们阐述了一下实际情况。 得知这件事后浜口伦子环顾四周，发现电车还真的停靠在树林里，震惊之余很快就接受了事实，而花岛绘麻则马上下了车，打算和这电车保持距离——她在梦里都快被吓尿了，对这辆妖怪电车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 “所以没有魔物，只是我们做了个联机的噩梦吗？”浜口伦子沉吟起来，这难道就是妖怪电车的能力？不过这电车怎么停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该不会是死掉了吧？ 他们跑到了车头研究了一下，发现这辆电车仍然是无法启动的状态，便一同下了车，外界的天色已经非常昏暗了，夕阳西下，看样子时间已然不早。 “我通知了我们队长，他马上就到，请二位稍作等待。”浜口伦子撩了撩额前的青丝，脸上如释重负。 无论怎么样，有惊无险就是好事，然后她的目光有些灼热的锁定在了西野莲音身上，感觉自己为队伍发掘了一个好苗子——这小男生绝对是个觉醒者，十拿九稳的事情！就算不是觉醒者，他也比太多觉醒者厉害了，是个绝对不能错过的优秀人才！ 随后她又说道：“那么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和绘麻是京都警视厅特别行动部的特攻队队员，简单来说就是专门处理妖怪事件的特殊警察，今天这件事情是国家机密，请二位等会一起签署保密协议，然后藏在心里，永远不要泄露出去。” “竟然是妖怪事件？”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震惊的看着她，然后立马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一定配合警察小姐的行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花岛绘麻忽然说道：“快看！电车动了！” 三人马上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身后，旋即便发现原本还一动不动的伪睿山电车忽然亮起了车灯，像是沉睡中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随后它的车门关上了，也不管旁边的四人要不要上车，电车直接开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驶入了林间，眨眼便没了踪迹。 西野莲音愣住了，旁边三人也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这妖怪电车跑了？ -127-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妖怪电车忽然跑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由于反应不及，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辆电车灵活的七扭八拐消失在树林深处。 浜口伦子感觉自己真是日了狗了，为了调查这妖怪电车众人差点把命都丢在那个怪梦里了，眼下煮熟的鸭子飞了，那今天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而且她和绘麻两人已经打草惊蛇了，这妖怪电车如果换一个山头去别处兴风作浪，那可怎么办？ 她郁闷得想吐血，但也没办法，只能和其他人一起下了山。此时天色昏暗，加上大家的肚子都有点饿了，四人便在山下的敦贺街道上找了家卖关东煮的摊位随便买了点吃的。 吃完了关东煮，路边的公路上很快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西野莲音抬头望去，看到一个上半身仅有一件白色背心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这名男子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一身正气，而且身材魁梧，肌肉虬结，很像是健美大赛上的猛男兄贵。 西野莲音觉得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在恶鬼作乱那一晚远远的见过对方，似乎是特别行动部中的重要人物。 “这是我们的队长佐伯诚一郎。”浜口伦子说道，然后她看着小跑着过来的佐伯诚一郎，见对方穿着随便，还头发湿漉漉的，疑惑道，“队长你这是……刚从健身房出来？” 佐伯诚一郎的兴趣爱好是健身，一有空就喜欢泡在健身房里，私下里打交道的也都是健身房的肌肉男，这一点熟悉他的人基本都清楚。 “是的，接到你们的电话我马上就来了。”佐伯诚一郎原本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是妖怪事件，但眼下看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浜口伦子把那个诡异的联机噩梦给佐伯诚一郎简述了一下，然后有重点提了提西野莲音，“这位是西野君，非常厉害的少年剑术大师，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全都要死在梦境里了。” “你好。”佐伯诚一郎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有些诧异，因为就综合素质来看，队伍里个人战斗力最强的就是有着4级血统的花岛绘麻了，而眼下从浜口伦子的态度来看……年纪轻轻的剑术大师？难道这少年比花岛还要厉害？不至于吧？ 西野莲音冲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摇头道：“没那回事，我还没到剑术大师的程度，浜口小姐过誉了，完全就是运气好。” 他虽然表现出了一手十分厉害的剑术，但并不打算在佐伯诚一郎面前承认——反正又没有录像什么的，只要一口咬定是运气，浜口小姐总不能逼着他承认吧。 佐伯诚一郎看西野莲音这谦虚的姿态，以为是浜口伦子说得夸张了，也就没往心里去，转身从车里拿了两份保密协定出来，打算直接让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签一下——关于妖怪电车的事情不适合在街上谈话，赶紧把该干的事情解决了，前因后果他打算回头等到了基地再让浜口和花岛二人写一个详细报告。 这种协定书他车里有很多备份，每次有妖怪事件发生的时候都会让那些目击者们签署一下，当然，主要还是以威慑为主，就算目击者们真的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顶多也就变成伪睿山电车这样的都市传说罢了，一方面是没人会信，而且政府也会对这些信息进行封锁。 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对此相当配合，很干脆的就签了字，等把纸笔还给佐伯诚一郎后，西野莲音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现在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下午五点半，京子晚饭都做好了，在line上喊他们回去吃饭呢。 “可以的。”佐伯诚一郎话音刚落，旁边的浜口伦子则按耐不住了，直接问道，“西野君你不考虑加入特攻队吗？” 特别行动部的战斗人员编队分为两组，一组是普通作战人员，由日本防卫队士兵选拔而成，二组叫做特攻队，由觉醒者构成。而浜口伦子目睹过他斩鬼的全过程，感觉这少年九成九是一个觉醒者，因此也是直接跳过了一组，想要邀请她进入二组的特攻队。 当然，这进不进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但以西野莲音表现出来的实力，要进入二组的特攻队理应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特攻队？”西野莲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旁边的牧野真希也是立刻抬头看向浜口伦子，神情古怪——浜口小姐应该是与妖怪为敌的吧？居然邀请这家伙加入，这也太瞎了吧…… 佐伯诚一郎和花岛绘麻面面相觑，花岛绘麻想了想，忽然说道：“伦子姐这提议不错……”然后她又挺胸抬头，瞪大一对漂亮而明媚的眸子，看着西野莲音说道：“少年呦，你已经见识过这世界真实的姿态了，你是选择做一个清醒的人，直面深渊，还是选择沉沦下去，直到被黑暗吞噬？” 看她又开始犯二了，不等西野莲音说话，浜口伦子就用手刀劈了一下她的额头，示意她别添乱，而花岛绘麻冷不丁挨了揍，有些可怜巴巴的捂着额头看着浜口伦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佐伯诚一郎对浜口伦子说道：“浜口君，你真的那么笃定吗？他一定是觉醒者？” “肯定是，至少九成是，如果不是，他也很厉害了，至少比我强。”浜口伦子坚定道。 她的血统级别是2级，算上枪法和剑术的熟练度，综合水平在特别行动部的二组特攻队里大概属于中游水平，而西野莲音的表现来看，进入特攻队后至少是中上游水平，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战士。 “比你更强？”佐伯诚一郎惊讶的看着她，他原先还以为是伦子的描述夸张了，但看这表情，难道她是认真的？ 念及如此，他也看向了西野莲音，先是给他科普了一下“觉醒者”的概念，然后问道：“既然浜口君都那样推荐了……西野君有兴趣吗？随我们进行妖怪血统浓度的鉴定，如果是觉醒者，你可以直接加入特攻队以预备队员的身份参与训练，待遇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特攻队吗？听起来还挺有趣的，如果再算上优厚的待遇，一般人听到后肯定会跃跃欲试的吧？ 西野莲音颇为可惜的摇摇头，他无论是不是拥有妖怪血统的觉醒者，肯定都不会加入政府部门的，不然他以后无论是攻略妖怪还是斩妖除魔都会十分麻烦，更何况他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充实了，在学校里当优等生，在爷爷那里练习厨艺，还要抽空完成任务……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他果断拒绝道：“不了……很感谢浜口小姐的推荐，但是我对和妖怪战斗的生活并无兴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向往的也是平静的生活。” “这样啊。”见他拒绝，佐伯诚一郎也没有意外，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那种与妖怪战斗的生活听起来刺激，实际上十分危险，很多人一开始兴致勃勃，但冷静后大多还是拒绝的。 就好比大家都喊着去叙利亚打暑假工很赚钱，还可以玩真人吃鸡体验枪战快感，但真订机票了保证一个比一个怂的快。 他看了一脸“你别放这小子走啊”表情的浜口伦子，想了想，又递给了西野莲音一张名片：“没关系，以西野君目前的年纪，确实也不适合参与到这种事情来，但如果你将来改注意了，不想要浪费自己的能力，也欢迎打上面的电话，我相信浜口君的眼光，她那么看好你，那你肯定有入队的实力。” 西野莲音接过名片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挺简洁，没多少可用信息，但还是郑重的收好，然后微笑道：“好，如果以后我对妖怪事件感兴趣了，一定会打电话的。”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盖棺定论了，花岛绘麻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关心，而浜口伦子的表情有些郁闷——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队长实在是太蠢了，这么一个大好人才放在眼前都能放跑……你就不能描绘一点激动人心的场景画面骗骗这小子吗？ 这种年纪的少年都是很幼稚，很冲动的，你只要给他画个大饼，像个房产推销员一样热情点，保证这小子脑子一热就入队了！ 佐伯诚一郎属于那种典型的老实人，思维比较简单的那种，能当上队长主要是他战斗经验丰富，血统等级也较高，虽然智商不够胜任高层领导职务，但率领队员们冲锋陷阵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西野莲音不想加入，他没想过要为难对方，等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离开后，他一扭头，发现浜口伦子正一脸怨念的看着自己，不由道：“怎么了，浜口君？” “没什么。”浜口伦子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废物队长，骗人都不会，你这智商和旁边那个弱智中二病有什么区别！ -128- 很般配吗？ “其实他们的提议还挺不错的，你不考虑一下吗？”朝着车站前进的路上，牧野真希一边走一边问道，她刚刚仔细思考了一下，感觉这种特殊警察的公务员职位蛮不错的，应该是那种连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都无法得到的待遇水平才对，而西野莲音战斗力那么彪悍，还有着她这个上位妖怪提供的妖化支持，想要殉职也不容易，真要加入了特别行动部二组，其实也不赖。 更何况这家伙厨艺也不错，哪天不想干了马上能回家继承居酒屋，随时能有退路。 “你不希望我加入的吧？”西野莲音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你加不加入和我有什么关系。”牧野真希白了他一眼，“而且我就算不想，也很正常。” 她身为妖怪，和特别行动部的人天然就是对立关系，不希望西野莲音加入也没什么问题，根本不需要参杂任何的个人情绪在里面。 “我没空和他们一起进行除妖活动，而且目前家里的经济状况还可以，压力虽然有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更不需要为了待遇去加入进去。”西野莲音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我家里有你和红玉两个妖怪呢，那就更不能了。” “也是。”见西野莲音态度如此坚定，牧野真希的心里有点小欣慰——还算这家伙有点良心！ 她对佐伯等人其实也没恶感，可是她终究不是人类，鬼知道哪天她身份暴露了，这些所谓的特殊警察会怎么看待她，能保持距离那是最好的。 等上了公交车，二人在后排找了个位置，静静等候着返回上京区，而在此期间西野莲音打开系统看了看。 他处理怨灵的时候收获了大量的灵魂碎片，这些东西自然要领取一下的，也多亏他的灵魂强度在灵魂碎片的增幅下提升了数倍，不然妥妥的是要死在怨灵的围攻之下的，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同时，他又惊讶的发现妖怪电车任务发生了一些改变，首先目标妖怪从“失控”状态变成了正常状态，其次这个任务的性质也发生了改变——原先这是一个斩杀任务，只能走斩杀路线，而现在这变成了和茨木童子任务差不多的复合任务，既可以斩杀路线，也可以通过提升好感度来进行攻略。 另外，这妖怪电车对他的好感度还挺高，直接就是50点，应该是他帮对方除掉了怨灵解除了失控状态所导致的——这妖怪电车还挺懂得感恩。 好感度那么高，看样子走攻略收服的路线会更合适一点？ 可是要攻略一辆电车，这也太诡异了吧？ 他在这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很快便和牧野真希一起到了家，推门轻叫道：“我们回来了。” 屋内，京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宣布开饭，让红玉一个人先吃点——这小丫头四点半的时候就喊饿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但京子觉得不等大家回来就开饭不太好，而且红玉年纪小，需要认真培养她餐桌礼仪方面的事情，就一直没答应。此刻，听到玄关处的声音，她不由的探了探脑袋，高兴道：“欢迎回来。” 她原本半天等不来两人回家，心里还有点担心，怀疑这两人一起在外边约会玩得太开心忘了时间，或者就是玩着玩着就摩擦出了一些不该摩擦出来的东西…… 现在来看是自己多虑了呢。 然后京子便走到了二人身前，打量了一番后问道：“要去换身衣服吗？” 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下午在山里切磋的时候就弄得一身灰了，而且也出了不少汗，黏糊无比，虽然到家的时候汗已经干了，但干不干净这件事情二人心里也有数，便表示先吃饭，吃完饭就去洗澡换衣服。 二人很快坐到了餐桌边，红玉见了西野莲音马上抱怨道：“你们两个也太慢了，我都快被你们饿死了。”然后她顿了顿，又好奇道：“你们去哪里玩了？” “去了比叡山……不过我们可不是去玩的。”西野莲音。 “我懂我懂……有拍照片吗？给我看看？”红玉一脸无奈的摆摆手——这两人肯定是出去玩呢，还找借口，谁信啊？ 现在的年轻人呀，唉，就是喜欢掩耳盗铃！ “照片倒是有……”西野莲音懒得和这傻猫争辩，而且他们确实小小的游览了一下比叡山，还坐了睿山电车，还是挺悠闲的——如果没有遇到那辆妖怪电车的话。 牧野真希对红玉的揶揄不介意，她在观景台上用手机拍了很多风景，这时候也拿出手机把照片全部给红玉看了看，并柔声说道：“都在这里了，玉酱，我们对练完了以后有些太累了，就坐睿山电车上去看了看，不过顶峰的风景确实很漂亮。” 红玉看完了照片，感觉有些失望——她听闻过比叡山的红叶隧道很漂亮，可惜这个季节根本没有红枫，自然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也就在山顶上俯视东方的时候能看到云遮雾绕的琵琶湖，算是为数不多的美景。 不过她眨了眨眼，冷不丁问道：“那你们两个有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用同一根吸管喝奶茶什么的？” 孤男寡女一起约会，这绝对会发生点什么的吧？ 光是脑补一下，她的八卦之魂都开始熊熊燃烧了！ 牧野真希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直接愣了一下，京子正在电饭锅旁边给三人盛饭呢，听到这问题也竖起了耳朵，而西野莲音则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道：“没有！” 这傻猫脑袋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她最近开始研究起少女漫画了？ “玉酱，我和这家伙又不是情侣，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牧野真希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你俩还挺配的啊。”红玉拿着筷子扒了两口饭，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对了，你们两个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们的关系怪怪的呢？” 西野莲音和牧野真希对于国中那段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到位，红玉和京子都不清楚这两人还有过一段恋人关系——虽然是很浅显，很短暂也很无趣的一段感情经历就是了。 “我们以前就是国中同学啊，就这么简单……玉酱是你想多了。”牧野真希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确实。”西野莲音说完，低头吃饭。 “就这？”红玉狐疑道。 不过她不是喜欢动脑子的猫，见二人一起否认，也就没继续往下细想，安安心心吃她的饭。 牧野真希倒是有点心不在焉，她一边小口小口吃着饭，一边思考着红玉刚刚的那番话——我和这没良心的家伙很般配吗？ 不，应该没有这回事，红玉年纪小，童言无忌，应该是随便说说的，不能当真…… 晚饭结束后，西野莲音率先上楼洗澡去了，准备换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去爷爷那边帮忙，牧野真希很快也去了一楼的浴室洗澡更衣，京子在厨房里洗碗，而红玉则揉着鼓胀的小肚皮，翘着小短腿，躺在沙发上哼哼。 她吃得太饱，动不了了，这会儿就算来了个坏人要把她强行抱走，她也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自从变成人之后她感觉伙食一下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顿顿吃猫粮，她都快吃吐了，现在每天都换着花样来，各种山珍海味都能尝到，感觉人生一下子都圆满了不少，如果能做一个选择，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做猫了。 …… 南区，西野料理屋。 此时店里距离开业还有半小时，等西野莲音远远的看到了自家居酒屋的牌匾的时候，安达飞鸟和中中已经提前到了。 老爷子对西野莲音上午的比赛情况显然十分上心，等西野莲音进店后，老爷子先是和三人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对西野莲音问道：“初赛的成绩怎么样？” 他对西野莲音有自信是不假，但毕竟是自己孙子，担心也是难免的，万一孙子太紧张了，初赛就发挥失常，直接被淘汰了呢？又或者孙子运气不好，遇到了传闻中卧虎藏龙的民间高手了呢？ 就算是优等生参加高考，落榜也是屡见不鲜的情况了，更何况自己孙子才十六岁！距离比赛的上限年龄25岁相差了整整9岁！ “已经晋级到第二轮了。”西野莲音汇报道。 “真的吗？”老爷子脸上一喜，但感受到了老太太在一旁投来的意味深长的视线，干咳一声，又威严满满的冷哼道，“不过……这是你应该拿到的成绩，别得意！切记莫娇莫燥，如果拿到一点点小小的成绩就骄傲自满，你就别想在京都赛区出线了！” 我也没骄傲自满啊…… 西野莲音心中腹诽了一下，但他也深知和长辈顶嘴的下场，恭恭敬敬点头道：“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他对西野莲音要求不高，也不要求孙子能拿个地区冠军什么的，只要在京都赛区出线就行了，而京都赛区的出线名额一共有20个，难度还是相对较低的。 他正高兴着呢，还在想着要不要给孙子放个假，让孙子不要被店里的工作干扰到，能够安心准备第二轮比赛，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不好意思，还没开始营业……”京子扭头说道，但看到来人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这两名客人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的组合，不过两人着装都很正式，气场也很特别，感觉和正常来吃饭的食客不一样，反倒像是来踢馆的。 听到京子的话，老者笑了笑：“你……是京子吧，都长那么大了？” “您是……”京子愣了一下，这是哪儿来的亲戚或长辈吗？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老者并没有马上回答京子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大堂内一脸平静的老爷子，微笑道：“西野高志，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129- 太阴险了！ 这话一出，基本就是老爷子的熟人了，因此京子也是很快扭头看向爷爷，用眼神表示询问，而老爷子则冷哼一声，表情颇为不爽的说道：“鬼门太智，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你的孙子参加食神大赛了吗？刚好我的孙子也参加了，所以想要带他来认识认识你孙子……我记得是叫莲音对吧？” 鬼门太智带着身旁那个年轻人走入大堂内，一点也不客气，在厨台边就坐了下来，然后目光在西野莲音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中中身上，“你孙子是这孩子吗？这年纪也太小了，应该没法报名的才是啊。”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不是我孙子，我孙子是这边这个。”虽然对鬼门太智这糟老头子很不爽，但提及了孙子，老爷子还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西野莲音的肩膀。 西野莲音虽然不认识这个叫鬼门太智的老者，但也礼貌道：“鬼门先生您好。”随后他又扭头对鬼门太智旁边那个年轻人微微颔首示意。 不过那个年轻人似乎对此不是很感冒，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就是你孙子？奇了怪了。”鬼门太智老脸上写满了稀奇，看了看西野莲音，又看了看西野高志，有些困惑的说道，“真的是你亲孙子吗？不像啊。” “鬼门你这老混蛋是来找茬的吗？”老爷子勃然大怒。 “没有没有……西野你别着急。”鬼门太智呵呵一笑，“只是我觉得你孙子长得太……反正很受欢迎的样子，和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像。” “胡说，我年轻那会儿难道不好看？”老爷子愤然开口。 “得了吧，你那会儿的魅力还没我一半，别吹了。” “放屁！” “我是不是放屁，你自己心里清楚。” 两个老头子就年轻时候的魅力问题争执了一番，但很快也意识到有点跑偏了，便咳嗽一声，回归了正题。 “这是我孙子鬼门龙也。”鬼门太智说着看了孙子一眼，而鬼门龙也终于给了点反应，面无表情的微微低头，大概算是打招呼了。 这显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年轻人。 “你孙子跟着你学了有多久了？什么水平？”老爷子好奇道。 “一年左右吧，不过这孩子天赋很好，水平已经和职业厨师不相上下了，这次我给他定的目标就是京都赛区的第一名，如果莲音君也要参赛，多半会和龙也撞上，所以我才带他提前来认识一下莲音君。”鬼门太智笑呵呵的说道，“话说莲音君和龙也年纪差不多大呢，学厨多久了？毕竟是西野高志的孙子，水平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我跟着爷爷学厨两个月了。”西野莲音平静道。 “才连个月？”鬼门太智露出夸张的表情，“哎呀，西野高志，才两个月你就让孙子参加食神大赛，是打算让他在第二轮就淘汰掉吗？”说完他又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唉，本来还以为你孙子会是龙也这次食神大赛最大的竞争对手，想不到啊……看来这次京都赛区第一名，岂不是龙也的囊中之物了？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西野莲音被这老头子丰富的面部表情给惊到了，感觉就冲他这贱兮兮的语气都很适合去当搞笑艺人，而老爷子显然不能像西野莲音那样淡定，暴脾气马上就上来了：“你在做梦！莲音可是真正的天才厨师，你当年比不过我，就算到了孙子这一辈，你也一辈子别想翻身！” 闻言，老太太一脸平静，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而西野莲音以及周围的京子等人都是一怔——有故事啊！莫非这鬼门老先生和西野老爷子当年是竞争对手关系？ “奶奶，鬼门老先生和爷爷当初关系不好吗？”京子小声问道，旁边的牧野真希，中中以及安达飞鸟也都凑过来打算听听八卦。 老太太笑了笑：“他们年轻时候算是对手吧，在比赛上碰见过几次，每次赢的都是高志，所以鬼门就觉得很不服气。”顿了顿，老太太又悠悠开口道，“而且当初他俩都追了我……” 老太太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了，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而牧野真希等人也秒懂——原来是情敌啊，怪不得一上来就这样箭弩拔张！ 被揭了老底，鬼门太智不为所动，反而微笑这对老爷子说道：“西野啊，你觉得你的莲音君比龙也更行？那你敢比试比试么？反正如果莲音君也想在京都赛区拿出线名额，甚至拿第一，都得和龙也碰上的吧？” 他这边图穷匕见了，而老爷子反而犹豫起来——他对西野莲音的真实水平是有数的，虽然确实天赋过人，两个月就达到了职业厨师的水平，但鬼门太智也是名厨，教导徒弟的水平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这鬼门龙也恐怕不仅是职业水平，还是职业厨师中的精锐厨师水平，至少目前来看，孙子的赢面是很小的。 他这边犹豫不决，西野莲音反而走到老爷子身边平静道：“我觉得可以，比一比好了。” 他目前的料理技能是lv3，经验条则过了一半，硬要说的话应该是lv3中期的样子，这种级别的技能在食神大赛里要出线或许没问题，但是想要更进一步显然是不太够的，如果这个鬼门龙也真的有夺得京都赛区第一名的实力，那他多半是赢不了的。 但他觉得无所谓，和优秀的厨师切磋可以获得更多的额外经验值，也算是修行的一种，而且技不如人的话，输了也不算丢人。 反正京都赛区的比赛还要持续很久，等到了全国大赛，那都是八月份的事情了，他有非常充足的时间去把技能等级刷到lv4。 听到他都这么说了，老爷子也只能硬气的点点头：“好，比就比。” 确认了要进行比试，一直面无表情的鬼门龙也便抬起头，多看了西野莲音一眼，百无聊赖的眼神中总算多了一点异样。 既然要进行一场小比试，那么开业的时间肯定要往后拖一拖，西野莲音也无所谓，走到鬼门龙也面前微笑道：“请多指教。” 鬼门龙也依旧没说话，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同时也算表明自己不是一个哑巴，随后二人便走入了后厨，开始挑选起食材来。 “比赛主题？”老爷子瞥了一眼鬼门太智。 “主题简单一点，家常菜吧，时间限制就一个小时，让我们的小选手可以尽情发挥。”鬼门太智说道，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切磋，又不是食神大赛的京都赛区决赛，没必要太早把底牌什么的都暴露出来，做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作为试探已经差不多了。 他此行也确实是带着孙子来刺探对手实力的。 “那就这样。”老爷子点头。 考虑到现在占用的是开业时间，事不宜迟，西野莲音马上行动了起来，因为没有主题要求，时间也较为宽裕，所以他琢磨着做一道蒜香排骨——他日料掌握得还行，而中华菜系是研究得最多的，毕竟日常里还是中国菜最符合他的口味。 居酒屋里的食材准备得很充裕，西野莲音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大约400克的猪肋排出来，开始切块，同时也瞄了一眼鬼门龙也的方向，结果发现鬼门龙也这一脸冷傲的小子居然也在悄悄咪咪的偷窥自己…… 两人视线撞了一下，都有点尴尬，赶紧低下头自己做自己的，假装无事发生。 拿起肋排，西野莲音开始将肋排切成小块，等切块完毕后，他又用清水把排骨清洗了两遍，然后再用手努力把排骨里的水分挤干——这个步骤是为了让排骨在腌制的时候更加入味。 然后他又准备了50克的大蒜，再把蒜末、米酒、糖、盐以及蛋液一同加入排骨中抓拌，打算腌制十五分钟，这其中，米酒的作用是除去腥味，而鸡蛋的作用则是上色和增香。 等腌制完毕，再加入玉米淀粉抓拌均匀，下一步就是正式制作了，这个还是十分简单的，锅中烧油后将排骨挨个下入其中，小火炸8分钟，捞出后将油温升至150度，然后二次复炸十秒钟——二次复炸的目的是逼出第一次浸炸中的油分，油分太多会导致排骨吃起来过于油腻，不够酥脆。 等将这一切完成，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鬼门龙也那边还没什么动静，看样子在做一道红烩牛腩，而西野莲音则一边给蒜香排骨出锅，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完成了，两位要尝尝吗？”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复，西野莲音奇怪的抬头看了看，旋即便发现鬼门太智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而老爷子也十分意外的问道：“这炸排骨的手法……你从哪里学的？” 奇了怪了，炸排骨虽然不是难事，但店里也不提供类似的菜，自己也没教过，而且这复杂的手法也不像日式炸猪排……这小子哪儿学的？ 不会还有别人传授他厨艺吧？ “我自己私下里研究了中国料理。”西野莲音解释道。 “这样啊……怪不得，原来是你自己研究的。”老爷子恍然大悟——确实，以自己孙子的天赋，自学成才也是轻轻松松的，合情合理。 而另一边的鬼门太智则眉头紧锁的看着盘中色泽金黄、诱人至极的蒜香排骨，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情逐渐紧张了起来，看老爷子的目光也充满提防——西野高志这老贼果然卑鄙，就这熟练度，他孙子在厨房里绝对修行过不止一年了，两到三年都是很有可能的，居然骗自己说只学了两个月，想要让自己放松警惕……阴险！太阴险了！ 莲音君果然是龙也在这次食神大赛上最大的劲敌啊……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130- 上来就放水，没道理吧？ 既然菜品出锅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品尝了，于是不等西野高志动筷子，鬼门太智已经抢先一步夹起一块蒜香排骨，目光逐渐认真。 这份炸排骨卖相极佳，大概是因为蛋液的关系，排骨都呈现出漂亮的金黄色，而且每一块切得大小都差别不大，视觉上会让人觉得十分整齐，又因为腌制了一刻钟的关系，蒜香味极其浓郁，光是闻着味道就很勾人食欲。 鬼门太智观察了十几秒钟，终于按耐不住，塞入口中，开始细细品味起来。 “怎么样？”老爷子没急着动筷，他现在只关心鬼门太智这个老对手会给自己孙子的菜品给出什么评价，甚至比西野莲音都紧张。 吃了一块排骨，鬼门太智瞥了一眼老爷子，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又夹起了一块。 见他没给出评价，老爷子这边也有点小慌——他自己肯定是无条件支持孙子的，但他的认可没用，必须要对手也给予认可才行，眼下看鬼门太智还没回应，他也不敢打扰了，就在旁边默默看着。 于是，鬼门太智便以极快的速度吃了第二块，第三块……等到盘子里的炸排骨就剩下最后几块的时候，老爷子意识到不对劲了，把盘子往自己怀里一挪，护住食物，然后一脸难以置信的怒道：“鬼门，你什么意思？不给我留一点？” 我也是评委啊，我想等你评价了再吃的，目的是为了避嫌，怎么你这老混蛋吃着吃着就不停下了？ 见老爷子反应过来了，鬼门太智一脸满足的放下了筷子，然后摇头道：“西野啊，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我肯定会给你留一块的。” 说完，他又无比欣赏的看了一眼西野莲音，继续说道，“好久没吃到过那么美味的炸排骨了，不愧是你啊，真是阴险。” “我怎么阴险了？”老爷子皱眉道。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鬼门太智冷笑起来，这老贼事到如今居然还装傻充愣？莲音君的厨艺修行绝对不止一年了，还跟我说两个月……当我是傻子吗？ 想不到啊，几年不见，西野高志这老东西不但变得卑鄙阴险了，脸皮还这么厚，到这个份上了还好意思装傻……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清楚什么，你别污蔑我！”莫名其妙挨了骂，老爷子勃然大怒，但鬼门太智压根儿不想理他，依旧冷笑着把筷子往老爷子怀里戳，等怀里的炸排骨被戳走了几块后，老爷子也总算被分散了注意力，开始和鬼门互相抢夺起了最后几块炸排骨。 看这两个老评委忽然互怼了起来，西野莲音忍不住笑了笑，感觉很有意思，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众人——老太太神情平静，毕竟吃了大半辈子老爷子的料理，要求很高，不会轻易再对美食动心了，中中和京子虽然对美食颇感兴趣，但也不是那种会轻易把欲望表现出来的人，而安达飞鸟这边表现最明显，眼巴巴的看着，显然性格外向的人总会比较耿直的把想法写在脸上。 至于牧野真希这边似乎也很意动，但她掩饰的很好，看上去气质空灵，冷静无比，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到她咽口水的小动作。 西野莲音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笑意更浓了——唉，这就是会做菜的人的乐趣吧，朴素，充实，而又枯燥。 不过，看大伙们都那么眼馋，那就回头再做一份好了，说起来，这蒜香排骨也可以放到店里的菜单上了，可以作为下酒菜来卖，应该会比较受欢迎的才是…… 评委席这边，争抢归争抢，最后两个老头子还是很善良的留了几块在盘子里——不是给吃瓜群众的，是给鬼门龙也的，毕竟回头两个选手肯定也要互相品尝对方的料理才能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没过多久，另一边的鬼门龙也做得也差不多了，在闻到蒜香排骨味道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些波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西野莲音后，他低下头，将自己做的法式红烩牛腩放在了厨台上。 “请品尝。”他语气仍然很冷淡，但语速快了一些，似乎是西野莲音这边得到的好评让他微微有些焦虑。 见鬼门龙也的菜也做好，西野莲音便默默观察了起来，而老爷子和鬼门太智的神情自然也是他观察的重中之重——在品尝了一下鬼门龙也的红烩牛腩后，老爷子的表情明显一震，露出了一抹惊艳，旋即下筷的速度也加速了许多，鬼门太智的表情则十分平静，目光一直在红烩牛腩与蒜香排骨之间来回挪动，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你决定刚好了吗？”鬼门太智放下筷子问道。 “好了。”老爷子点头。 “你先选。”鬼门太智。 “不，一起吧。”老爷子。 “行。”鬼门太智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我选择莲音君的这份炸排骨。”与此同时，老爷子则看着眼前这份红烩牛腩认真道：“我觉得龙也君这份更胜一筹。” 听到这话，西野莲音微微一怔，而鬼门龙也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答案，他扭头看向西野莲音，视线中第一次透漏着些许认真。 沉默片刻后，鬼门太智说道：“先算平手吧。” 两个评委意见相反，那平手也是最能够令人接受的，反正又不是正式比赛，这种小切磋更多的是试探实力，只要目的达到了，输赢的重要度反而没那么高。 老爷子对此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开心——他两个徒弟一个西野莲音一个中中，前者是有着料理经验卡的挂逼，后者是能够把剑术应用在刀工里的ssr妖怪，都是正常人难以企及的怪物弟子，因此他对年轻人的厨艺天赋认知已经有些扭曲了，下意识以为鬼门龙也可能也是这种级别的变态天才。 结果发现这小子也不过如此…… 哼哼，学厨一年才和莲音打了个五五开，贫弱，实在是太贫弱了！如果莲音的学厨时间和这小子一样长，那岂不是能正面吊打？ 鬼门啊鬼门，就是到了孙子这一辈，你也一辈子别想在我面前翻身！ 想着这些事情，老爷子的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猖狂的笑意，看得鬼门太智直皱眉——这老贼笑啥呢？ 该不会又在思考什么阴险狡诈的计谋了吧？ 另一边，西野莲音和鬼门龙也则互相去尝了尝对方的料理。 片刻后，西野莲音放下筷子，心里有些佩服——鬼门龙也可是没有外挂的普通人，这种情况下能在一年能也拥有lv3级别的料理技能，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天才！ 另外，就他个人的感觉来说，鬼门龙也的料理技能应该在lv3接近lv4的程度——他在鬼门龙也做菜的时候暗中观察半天了，确信这小子的实力应该在lv3后期左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份红烩牛腩没有完全把他的实力发挥出来。 “我是第二次做这道菜。”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西野莲音身后响起，他连忙转身，看到鬼门龙也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幽幽的，像个鬼一样。 这是在……给我解释原因吗？西野莲音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选一个熟练的菜做？” 上来就放水？ “因为之前不觉得你是我的对手。”鬼门太智说话很耿直，“但是你的排骨，炸得不错，配得上当我的对手，希望你在食神大赛上能走得远一点，然后和我碰上，我会用全力来送你出局。” 这小老弟说话挺直白的啊……当然就目前而言，西野莲音感觉自己的料理实力确实稍逊一丝，也没觉得生气，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说道：“我的进步速度很快的，希望你到时候别太惊讶。” 看着西野莲音极具亲和力的微笑，鬼门龙也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性格高冷，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很淡漠，因此也收获了不少白眼，更没什么朋友，而西野莲音的反应如此和善与热情，倒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旋即他有些僵硬的点点头，转身就走，鬼门太智和鬼门龙也此行是来刺探军情，目的已经达到，就不用在呆着了，免得妨碍人家生意，况且就这短短一会儿，已经有不少老客们在店门口探头探脑了，似乎在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莲音，这家伙好像很厉害呀，你对付得了吗？”等那对爷孙告辞离去后，安达飞鸟忍不住说道，她对鬼门龙也印象极差，感觉这小子极其臭屁，整天耷拉着一张死人脸装什么呢。 另外，她刚刚也听了鬼门龙也的话，得知对方根本没拿出全部实力，在放水的情况下和西野莲音打了个五五开。 这就更显得深不可测了。 “没事，我也没拿出全部实力呢。”西野莲音笑了笑，鬼门龙也的红烩牛腩是他的第二次，但西野莲音的蒜香排骨在之前只看过视频教程，其实是第一次。 两人实际上都在放水，谁也没占到便宜。 不过，经过这番切磋，他的心情也逐渐慎重了起来。 光是京都赛区的比赛就称得上是藏龙卧虎了，lv3的料理技能未必保险，那么接下来，还是先努力把技能等级刷到lv4再说吧！ -131- 万一成了呢？ 之后几天，因为鬼门龙也这种天才少年厨师出现的关系，西野莲音也开始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厨艺的修行方面。 对于食神大赛他并不觉得自己有拿地区冠军的实力，至少目前还没有——京都那么大，参赛者几千人，就算限制在了25岁以下，肯定也是卧虎藏龙，他一个料理技能lv3的高中生或许可以在里面排在很靠前的位置，但要拿地区冠军还是太困难了。 不过既然参加了，就要拼尽全力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很快，到了六月中旬，京都赛区的初赛第一轮终于结束了，根据料理研究社的部长学姐的可靠消息，初赛一轮就把诺大京都几千个参赛者筛选到了几百人以内，只能说，相当惨烈。 而六月上旬再到六月中旬，紧随其后的分别是二轮赛，以及淘汰赛。其中等过完了二轮赛，进入到淘汰赛的部分，料理研究社这边就仅剩下三名选手了，分别是西野莲音、吉原静以及部长学姐八木遥。 不过…… 尽管只剩下三人了，八木遥对于目前的情况已经是相当满意，毕竟去年的时候也只有一个人闯入淘汰赛阶段，如今上升到了三人，已经算是超出了目标预期了。 吉原静的心态也差不多，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就和八木遥水平相当，虽然能通过前两轮，但到了第三轮，估计就撑不下去了，但也无所谓，就当见见世面也不错。 西野莲音则每天下午放学后便回家开始勤奋的厨艺修行，除了研究国内的八大菜系外，对于日料和西餐的学习也没有落下，而每一次学会新的料理都会提供大笔的经验值，这使得他的料理技能距离lv4也在越来越近——他观察过了，目前还没在选手之中见到有lv4级别的选手，如果能尽快升级到lv4，他或许还真的有拿下京都地区冠军的机会。 …… 淘汰赛第一天在六月九号，这天西野莲音早早起了床，进入卫生间开始洗漱，刷完牙后十分认真的用洗面奶抹了抹脸，最后用清水清洗干净——他平日里洗漱还是挺粗糙的，而今天的比赛难度陡然上升，得认真一点。 接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感满意，西野莲音便下了楼，发现京子正在给他烤吐司。 “姐，你今天起那么早？”西野莲音。 因为西野料理屋那边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发展到了位置需要靠电话预约的地步，爷爷那边劝说了一番后，京子就把夜班的工作给辞去了，开始专心在店里面帮忙，作息也就渐渐正常了起来，不像以前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门，有时候一天下来都见不到她的身影。 “今天你有重要比赛嘛。”京子把果酱在吐司上抹了抹，然后递给了西野莲音，同时还附上了牛奶，关心道，“怎么样，会紧张吗？” “有一点点。”西野莲音咬了一口吐司面包，含糊不清的答道。 在二轮赛的时候他观察了一下，发现小组之中有lv2水平的选手在数量上明显比初赛第一轮多了许多，甚至还出现了少数lv3级别的高手，那么等到了第三轮的淘汰赛，这个比例肯定会越来越高，挑战性十足。 “那……这个给你。”京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粉色物件，西野莲音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有着樱花图案的御守，也就是护身符。 这是专门为自己去神社买的？那肯定还给自己挂了绘马祈了福的吧？ 看着手中小小的御守，西野莲音郑重收好，随后看了眼时间，发现不早了，赶紧两三口喝完了牛奶，然后起身出门。 京子跟在他后头，一边走一边上下审视，蓦然发现他早上爬起来头发还有点凌乱，估计是忘记梳了，便踮起脚给他捋了捋头发，又正了正他的衣冠，最后又认真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回没问题了，才放下心来，柔声道：“好了，去吧，加油哦莲音，爷爷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淘汰赛不仅竞争压力更大，比赛也会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限制条件，即便老爷子对他知根知底，也难免有些担心，昨晚上难得的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嘱咐了不少内容。 “嗯，那我出门了。” 出了门，西野莲音一路直行，很快便赶到了商店街的公交车站。吉原静已经早早的先来了，见到西野莲音后浅浅一笑并打了个招呼，而西野莲音则问道：“八木前辈呢？” “她还要一会儿……刚刚她发消息在讨论组里了，说她闹钟坏了没把她叫醒，现在应该在准备出门。” “这样啊，那等等好了。” 随后两个人便在车站等了等，大概是闲着慌，吉原静随意道：“西野君最近一直在准备着比赛方面的事情对吧？怎么样？有信心吗？” 她和八木遥部长都是lv2刚出头的水平，对全国大赛的名额不抱希望，淘汰赛纯粹以体验为主，根本不会像西野莲音这样每天都花大量时间在研究料理方面——不过她在学习方面倒是投入了不少精力，大概是因为期末考试快到了，她很希望能够在第一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中重回年级第一位，把西野莲音给压回屁股下面。 “尽力而为吧，应该是有机会的。”西野莲音从来不会把话说得特别满，免得自己把自己给奶死。 “我觉得你肯定能进全国大赛……如果西野君的水平都进不了全国大赛，那肯定是评委收钱了！”吉原静一脸坚定的看着他。 你别奶我啊！西野莲音对毒奶是充满恐惧的，但，明面上他还是微笑道：“但愿吧。” 两人在车站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嗑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了八木遥正远远的朝着这边走来，只是让两人目光微微凝固的是八木遥身边居然还有一个陌生的男生，两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俨然就是一对小情侣的样子。 西野莲音怔了怔，和吉原静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八木前辈这是把男朋友也一起带过来了？ 这事先没打过招呼啊喂！ “嗨，西野君，静静，早上好。”看到车站的二人，八木遥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干咳一声说道，“那个……这是我男友菊池直人。” 菊池直人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目光先在西野莲音身上扫了扫，又看了一眼吉原静，有点被这俊男美女组合给惊到了的样子——这两人绝对是情侣吧？冲这颜值，偶像剧男女主都够了！当然，这番话他也不会说出来，马上就恢复了镇定，礼貌道：“你们好。” 西野莲音和吉原静互相看了看，马上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来谴责起部长前辈这种不道德的虐狗行为——什么意思啊部长，突然就把男朋友带上了，怕我们没吃早饭，所以打算喂点狗粮垫垫肚子吗？那您也太贴心了吧！ “这家伙非要陪着我一起来，所以……”虽然是三年级的大前辈，但这种情况下八木遥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解释了起来，顺便就把责任都推到了男朋友身上，不过说着说着她的脸又红了红——她男友正含情脉脉的牵着她的手，感觉这锅有点不忍心扔出去。 “都是我的错，很对不起。”菊池直人目光温柔的看着女朋友，虽说他也是个颜狗，但毕竟处于热恋状态，哪怕八木遥颜值只能算中上，在他眼里依然是不逊于吉原静太多的美少女。 “不，其实也有我的责任，都怪我上一次……”八木遥脸一红。 “上次我没生气，而且我永远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讨厌啦，别在后辈面前说这种肉麻的话，我才不信呢……” “这不是假话，真的，我每一句话都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没有半分弄虚作假……” “我知道啦……”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快走吧。”西野莲音和吉原静受不了了，赶紧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卧槽，这对话也太恶心了，这就是热恋中的情侣么？好想烧死他们！ 四人很快就坐上了公交车，因为时间较早，又是周末，公交车上人不多，八木遥和男友肩膀靠肩膀坐在了后车厢的空位子上，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内容依然那么的没有营养并不堪入耳。 而西野莲音和吉原静面无表情的坐在二人的身后，一边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他们听见的肉麻情话，一边冷漠的低头看手机，乍一看宛如两座安静的冰雕。 片刻后，西野莲音收到了吉原静发来的line私聊。 “我讨厌情侣。” 短短几个字，却饱含着一股单身狗的怨念。 “同感。”西野莲音深以为然。 “对了，你有考虑过吗？谈恋爱的事情？”吉原静的手速很快，纤细白皙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扣起了字。 “可有可无吧。”西野莲音。 可有可无？吉原静微微一怔，旋即在心中大肆批判了起来——如果你真是这个态度，那你国中时期勾搭的那么多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上次那个牧野同学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你觉得玩玩就行，根本不打算动感情？ 渣！太渣了！ 当然，这些心里的想法她肯定不会发出来的，浅浅的笑了一下，收起手机没有再问下去了，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吃着前面这对情侣塞进嘴里的狗粮。 幸运的是这次比赛会场的地址换了个左京区离得比较近的一个场馆，他们从上京区坐公交车过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也让被秀了半天恩爱的后排两个单身狗长舒一口气。 另外，和初赛第一轮第二轮的会场比起来，第三次淘汰赛的会场明显就高端了许多——怎么说也是个正式场馆了，就算地方不大，也好过前两次那种简陋的大仓库。 走入会场，向工作人员核对身份后，三人进入了选手休息室，留下菊池直人去前台的观众席。 选手休息室是一个很大的房间，等进入其中的时候来的人还不多，很多沙发都空着，西野莲音三人随便找了个相邻的沙发坐了下来，开始静静等候——他在闭目养神，吉原静戴着耳机在听音乐，八木遥则刷着手机，其他选手也大多都是如此，整个房间内还是比较安静的。 接着，没过多久，西野莲音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不少选手将视线投了过来，还开始窃窃私语——他最开始还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什么情况，直到他意识到什么，转身一看，才发现鬼门龙也这小子正一脸高冷的站在他身后。 “呦……？”西野莲音试探性打了个招呼。 “西野，希望淘汰赛的时候你能和我在同一组，不然我可能会很无聊。”鬼门龙也显然不是来打招呼的，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过西野莲音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接触了，对他的说话风格有所适应，也没觉得生气。 不过……这算什么，来下战书的么？ -132- 这是你与我的宿命 “西野君，你和鬼门龙也认识？”等鬼门龙也离开后，八木遥第一个震惊的投来了视线。 “嗯……怎么了，八木学姐？”西野莲音有些意外，“鬼门他很出名？” “那肯定！他可是这次京都赛区最有名的天才少年厨师，好多顶级厨师都夸奖过的那种！是咱们赛区冠军的大热门！”八木遥一脸“你小子怎么那么孤陋寡闻”的表情。 其实她这些事情也是在网上看评论的时候才了解到的，但是不妨碍她在后辈面前装学识渊博。 “这样啊。” “你不知道？对了，你和鬼门龙也什么关系？朋友吗？”她说着说着有些好奇了起来——西野君的料理水平也深不可测，莫非和鬼门龙也有什么特殊联系？ 难道是师兄弟？如今反目成仇，决定在食神大赛上一决高下？ “姑且算见过一次，其实不是很熟。” “诶……”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淘汰赛总算是开始了，西野莲音赶紧和众人一块儿离开了选手休息室，进入了前台的比赛会场，并且被分配到了a组。 淘汰赛和初赛有所区别，因为只剩下了大约百余名选手的关系，所有的选手会被分成a和b两组，然后根据成绩，排名靠前的10个人会晋级全国大赛，成为京都赛区的代表选手。 另外，淘汰赛会持续三天，每天都会有一个不同的比赛主题，排名的依据就是这三天的平均得分，同时淘汰赛的评委也不同于前两次比赛的大众评委，而是换成了非常专业的知名美食家与名厨，在公平公正方面也是相当有保障的。 在分组完毕后，西野莲音很快便来到了a组区域分配给自己的简易厨台，然后环顾四周，感觉都是生面孔——吉原静和八木遥都被分去了b组，和他不在一个区域。 不过很快，西野莲音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冰冰的视线从身后传来，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鬼门龙也就在他后面。 “你也a组？”西野莲音微微挑眉，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淘汰赛，又不是单挑。 “看来，这是你与我的宿命。”鬼门龙也沉默片刻，冷冷道，“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西野莲音。 宿命你个大头鬼，这分组要么a要么b，一半的概率撞上，和宿命有个屁的关系！小伙子我看你很有中二天赋，要不要我推荐花岛绘麻那姑娘和你认识一下？保证你们很有共同语言！ 当然！ 吐槽归吐槽，挨了挑衅，西野莲音也没有回敬对方的意思。 他在网络上也当过巨人，素质嘲讽也不是没干过，不过现实生活中他就是一个相当儒雅随和的人了，不管对手怎么挑衅，他都不会和对方展开互动。 他转过身开始摆弄着厨台上的厨具，而主持人也拿着话筒很快揭晓了淘汰赛第一天的主题——鸡。 换而言之就是食材中必须有鸡肉，且鸡蛋不算数。 这个食材限制还是相对简单的，毕竟鸡鸭鱼肉是最常见的食材之一了，几乎不存在什么人从小到大没吃过鸡肉的。 而西野莲音这边，在短暂的沉吟了片刻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打算做一份铁盘焗鸡，算是粤菜一种，难度不高，味道不差，关键是不容易和别人的做法撞车。 如果是在国内的八大菜系里，关于鸡的做法成百上千，发挥空间自然极大，但这里毕竟是日本，日料中关于鸡的做法显然就没那么丰富了，第一时间能联想到的除了炸鸡之外，就是咖喱鸡了，撞车概率极高，所以西野莲音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用日料的手法来做。 于是，在决定好之后，西野莲音就去取了食材，准备开始制作。 他先将半只鸡切块，然后将葱白切段，洋葱切片，再切少许的姜片、沙姜、香菜梗以及作为配色的青红二色椒丝，很快便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紧随其后就是鸡块的腌制工序了，他把鸡块放入碗中，加入鸡粉，鱼露，酱油，蚝油，米酒，麻油，盐焗鸡粉，然后再加入之前切好的配料，慢慢搅拌均匀——其中酱油的作用是增加酱香味，蚝油用来提鲜，米酒可以去腥提香，麻油则用来提高层次感。 也不是说这些调料缺一不可，甚至调料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没有哪个是雪中送炭的，但淘汰赛毕竟难度高，认真谨慎一些是必然的，能加一层保险是一层，不然翻车了怎么办？ 于是，等腌制工序完成之后，接下来就没什么难度了，无外乎将腌制好的鸡块与配料加入铁盘，撒上香菜梗与红绿椒丝，然后用锡纸包裹起来，放在煤气炉上均匀烧制，等烧得差不多了，把锡纸剪开，就算大功告成。 “我的作品完成了。”没过多久，西野莲音剪开锡纸，稍微闻了闻，确定这股浓郁的香味和预想中分毫不差，便迅速喊来了工作人员，将自己作品早早交了上去。 交完了菜，西野莲音环顾了一下四周，打算观察观察a组内其他选手的作品——大部分选手的水平都在lv2后期或者lv3初期，显然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大概对外国菜系研究得比较少，这里绝大部分参赛选手对鸡的做法都倾向于油炸或者做成咖喱鸡丁，其次才是炖或煮，一眼望过去做唐扬鸡块的就有七八个，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撞车率太高了。 但也没办法，日料本身就是这样子，又不是国内的八大菜系，丰富到你研究一辈子都学不透的那种，做个鸡都能玩出一百零八种花样。 西野莲音随后又重点看了看鬼门龙也，发现这小子似乎在做类似鸡肉夹馍一样的东西——用的面饼他没见过，感觉像个小袋子一样，然后把鸡肉与其他食材往里面填充，单看卖相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也算是相当有创意了，有点像是鸡肉汉堡的变种。 厉害啊，这算是自己搞创新了吧？ 西野莲音有点佩服，他也只是中规中矩的在做粤菜中的铁盘鸡而已，而鬼门龙也大概是没研究过太丰富的鸡肉做法，居然临时整个了个自创的肉夹馍出来，就色香方面还挺不赖的，有两把刷子！ 看了一会儿鬼门龙也的操作，西野莲音很快便离开了a组，来到了外边的休息室。反正他已经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比赛官方把成绩发到手机上来了，直接走人回家都没关系。 当然，毕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是等了等，很快就等来了八木遥与吉原静。 “怎么样？”西野莲音问道。 “晋级肯定是不行的，同组的人都好厉害啊，他们做炸鸡的手法我都看不懂。”八木遥马上就感叹了起来，显然被打击得不轻。 “西野君，我觉得我和八木前辈肯定不行了，你就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吉原静也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加油啊。” “对，你就是咱们社团，不，你就是咱们学校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晋级全国大赛啊，到时候学校董事会肯定会关注咱们的，还可以去学生会骗经费！”八木遥连忙道。 合着我晋级全国大赛的意义就是方便去学生会骗经费吗？ 西野莲音哭笑不得，但还是微笑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这第一天的成绩还没出呢，就忽然变成全村的希望了，猛然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又重了一分。 三人出了后台区域，等到了前台，又见到了那个一脸含情脉脉的菊池直人，于是八木遥和菊池直人这对应该被fff团烧死在火刑柱上的情侣狗就这样一边挥洒着狗粮，一边结伴出去看电影了，而西野莲音和吉原静在会场门口面面相觑之后，也没有特别的周末行动计划，便各自回了家。 当天晚上，西野莲音收到了比赛官方发来的成绩信息。 他的铁盘焗鸡的得分是8.9。 虽然没上9，但也是相当好的成绩了，毕竟和前两轮不同，淘汰赛的评委都是专业的美食家和大厨，他们的眼光自然是相当挑剔的。 不过具体怎样他也不确信，又去问了问吉原静和八木遥，得知这两人一个6.9，一个7.2——她们对这个成绩很知足了，据社团前辈所说，去年那名唯一闯入淘汰赛的前辈最终成绩是5.9，可以说是相当的惨，而今年明显进步了一大截。 见状，西野莲音对自己的成绩也放松了一些，晚上可以安心睡觉了——可惜不知道鬼门龙也的第一天成绩，不过也无妨，明天应该就知道了。 -133- 没有你拦我路干什么！ 淘汰赛第二天，刚进会场，西野莲音就发现第一天的排名已经贴出来了，a组和b组各一个名单列表，赶紧走过去和其他人一起围观了一下。 “西野君，你好厉害啊！”吉原静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对自己的排名根本不感兴趣，直接过来看a组的排名，然后马上被震惊了一下——8.9分，位列a组第四，而第一名赫然就是鬼门龙也，分数9.1。 “运气好而已。”西野莲音对这个成绩并不失望，转头看向了b组——这一组里八木遥与吉原静一个排名46，一个排名51，就排名而言只能算是中下游，但她们自己倒是很满足了。 其中b组第一和第二西野莲音也稍微关注了一下。 第一名叫做三浦和彦，身份不明，大概和西野莲音一样属于黑马选手。 第二名叫永山周平，据说已经是第三次参加食神大赛了，前两次也都晋级了全国大赛，而今年更是奔着京都赛区冠军而来的，来势汹汹。 他盯着排名上的顶尖选手默默看了一会儿，把这些名字连同大头照一起记了记，回头准备多关注一下——回头晋级了全国大赛，京都赛区还要以一对一的模式决出地方冠军的，也是不小的荣誉了，能拿到那是最好。 而今天的比赛也很快开始了，主题是鱼，也就是以鱼为食材的料理。 为了不和其他人撞车，西野莲音在认真思考后做了一份松子鳜鱼，本以为是众多参赛者里独一份的料理，结果好巧不巧还是和人撞车了——a组还有一个研究中餐的日本大学生，对方选择的菜品也是松子鳜鱼。 幸运的是这名大学生的水平只介于lv2和lv3之间，对西野莲音这边的影响不算很大，甚至因为对比落差的关系，反而变相得能够衬托出西野莲音这份松子鳜鱼的正宗——他怎么说也是魂穿的国人了，对松子鳜鱼的理解哪里能逊色于一个日本大学生？ 况且他穿越前哪会儿特爱吃松子鳜鱼，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这就更不会差了！ 于是第二天结束，西野莲音便拿到了9.3的高分，在a组之中排名第一，比鬼门龙也高了0.1分，不过这只是单独把第二天拎出来的排名而已，倘若加上第一天的成绩计算排名，鬼门龙也仍然要比他多0.1。 很快，等到了第三天结束，西野莲音终于顺利的晋级了全国大赛——第三天的主题是虾，他做的是一份鲜虾泡饭，算是中规中矩，最后拿了个a组第三，但是在计算三天的综合分数后，他以平均9.1分的成绩夺得了a组第二，仅次于鬼门龙也的9.2分。 这显然是一件大喜讯，连风谷私立高中的董事会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都打电话过来祝贺了一番——其实风谷学园的荣誉侧重点都在体育类社团，但料理研究社能取得好成绩对学校的名气提升当然也有好处，算是白捡的大惊喜。 得知是董事会的电话，八木遥也很兴奋，马上以部长的身份接了电话，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骗经费，至少也得把平日里练习用的食材钱报销一下才行，而西野莲音这边，在得到了董事会那边的祝贺后，也赶紧在line上给家里人报了一下喜讯，才终于放松下来。 好了，成功晋级全国大赛的目标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后续的地区赛了，自己和鬼门龙也的水平差不太多，都是很接近lv4的程度，他都能对冠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自己未必就拿不到冠军！ 他正一边思考着这件事情一边往场馆外走呢，眼前却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正是鬼门龙也。 “你差一点就和我齐平了。”他说。 大概是因为以a组第一的成绩晋级的关系，他脸上的情绪波动要比正常情况下明显一点，语气也多了一些亢奋的感觉，虽然并不明显。 西野莲音不知道他几个意思，便点点头：“嗯……所以有事吗？” “没有。” “……”没有你拦我路干什么！ 鬼门龙也倒是一点不尴尬，继续说道：“我只是打算跟你说一句话。” 那你倒是说啊！西野莲音等了一会儿，看他一副“你咋还不赶紧问问我”的表情，只能无奈的配合道：“什么话？” “我们决赛见。”鬼门龙也轻蔑一笑。 “……”西野莲音沉默了，老弟你也太猖狂了吧，真不把b组的前几名放在眼里了吗？而且你不觉得我们很有可能在决赛前就碰上？ 他怀疑鬼门龙也这小子在奶自己，g插遍全身，宛如戏台上的老将军，但最终也没说什么，毕竟有自信是好事，只要别过头就行，便微笑道：“那行，我也尽量吧，希望咱俩别太早碰上，免得提前打完了决赛。” “很好，这才是爷爷为我选择的对手应有的样子。”鬼门龙也冷冰冰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情绪，他点点头，也没说再见，转身就走了，十分的干脆利落。 我是鬼门太智给你选择的对手？ 西野莲音有点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对自己的执念里还藏着这样的缘由，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老爷子不也一直吩咐自己要提防鬼门龙也么？这是老一辈的较劲延伸到小辈身上来了啊。 当然，他并不慌张，毕竟他的技能距离升级到lv4已然并不遥远，接下来几天只要稍加努力，应该能在赛程结束之前超越鬼门龙也这小子达到lv4的，争夺一下赛区冠军赢面并不小，倒是b组的那几个高手他至今都不太了解，现在看来似乎更加需要警惕。 比赛结束才刚过中午，按理来说该回去上下午的课的——他们是请假了来参赛的——但西野莲音，吉原静以及八木遥都没有这个打算。 毕竟好不容易请的假嘛，又经历了那么紧张刺激的三天淘汰赛，我休息一下怎么了？ 于是，离开了场馆，八木遥直接去约会了，貌似是她男友菊池直人也为她请了个假，两人打算赛后甜蜜的去游乐园玩一玩，至于玩完了会不会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鬼知道呢，反正西野莲音对此并不关心，他准备直接和吉原静坐公交车回家。 不过，等上了公交车，小憩了一番后，吉原静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西野君，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西野莲音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很快给出了答复。 如果是周末他还是有计划的，可以去比叡山附近兜一圈，看能不能把那个有了50好感度却迟迟不路面的电车妖怪给逮住，或者去健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周一的话……正常人周一都没什么计划的吧，毕竟这是上学或上班的工作日。 “那西野君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午饭。”吉原静微笑提议道，她一会肯定要独自一人去商店街吃午饭的，能拉上一个伴也好。 “这恐怕不行，我姐在家里，还有个堂妹——就是红玉，初赛那天上午你见过一次的……我得回去和她们一起吃午饭。”说到这里，西野莲音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邀请道，“你要一起来吗？” 吉原静父母离异，一直一个人住，这件事情他是有听她提过的。 想像一下，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每天独自生活，一个人吃晚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打扫屋子，一个人上学，甚至别说看电影是一个人了，哪天在厨房做菜的时候手被刀子划了一下都不会有人心疼，只能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这未免也太孤单了，那邀请一下也无妨。 反正他家里还有京子和红玉，两个女孩子呢，安全得很，又不是孤男寡女的状况，不会有干柴烈火的。 “我？去你家吃饭吗？”吉原静微微一怔。 “是啊，反正还有我姐和红玉，多你一个不多。”西野莲音笑了笑，“正好让你尝尝我这个a组第二的手艺。” “可……这样好吗？太打扰了吧？”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你和我本来就在一个车站下车，顺路不挺好。” “那，既然你都那么说了……”说到这里，吉原静俏脸难得的红了一下，“那就打扰了。” 说完，她矜持的挪开了视线，看起了窗外的街道风景，心中渐渐觉得有些奇怪——等等，自己为什么紧张起来了？而且比参加比赛还要紧张许多……这是什么原理？是女生第一次去男生家会出现的正常情绪吗？ ***** 先三更一下证明我没死没太监，只是前段日子卡文很严重，一直在寻找问题根源和调整方法……看起来真的很像太监了对不对？我自己都觉得蛮像的……嘿嘿ovo，是不是被吓到了。 欠下的章节虽说不能一口气还清……但我肯定会还完的，我保证。 -134- 恐怖游戏 “莲音，你回来啦。”听到门口的开门声，京子从屋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她此时正在打扫卫生，把头发用白布包了起来，卷着袖子，手里还拿着刚擦了走廊的抹布，要不是身材太娇小，面庞也稚气未脱，还挺符合贤妻良母形象的，人妻力爆棚。 “我回来了。”西野莲音说完，旁边的吉原静便轻轻颔首道，“京子姐，中午好。” “哦，是吉原同学，好久不见。”京子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弟弟会把她带到家里来，不过考虑到是结束比赛，会这么做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便轻声道，“请进，就当成自己家好了，千万不要拘束。” “好。”吉原静也确实没打算太客气，进了客厅便坐下了，而红玉正在客厅沙发上叼着一根pokey一边吃一边看漫画，对于吉原静进屋也没什么反应。 西野莲音看了她一眼，问道：“要看电视吗？” 家里的电视其实不怎么用的，也就京子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会打开来当背景音乐放着，再不然就是什么新一季的tv动画开播了，然后红玉就会守在电视机前看新番，在2019年这种网络时代下，电视通常就是摆设。 “不用了。”吉原静摆摆手，又有些好奇的四下看了看，明显是对家中布局十分好奇。 “你随便看看好了，我去做饭了。”西野莲音说完就去厨房了，而京子这边的扫除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见状赶紧进了厨房搭把手，留下吉原静在客厅里发呆。 “喂。”红玉冷不丁喊道。 吉原静正研究客厅里的各种细节呢，比如茶几柜子里的各种杂物之类的，甚至还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恰好就是西野莲音国中时期的旧照片，突然被红玉喊了一声，有些惊讶道：“怎么了……玉酱？” “要一起打游戏吗？去二楼。”红玉啃着半截pokey问。 “打游戏？”吉原静怔了怔，她对打游戏兴趣不大，马上就打算拒绝了，但忽然想起这恰好是一个合理的去二楼逛逛的借口，便点头道，“好。” 她观察过屋子的格局了，二楼估计就是西野姐弟的房间所在，趁着西野君正在厨房里忙活，或许能够偷偷的看一看他的房间——她发誓她绝对没什么特别的念头，只是单纯的好奇心，就像是男生也会对女生卧室感到好奇一样。 “喔，那你跟我上来吧！”红玉神情振奋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她在家里通常是没人陪她打游戏的，如今找到一个游戏同好，顿时对吉原静好感大增。 她带着吉原静上了二楼，直奔西野莲音的房间——电脑在这儿，而且二楼房间有限，她作为一只猫，自然是没有人权的，更别提属于自己的小房间了。 硬要说的话，她的房间就是客厅里那个曾经给她当小窝用的篮子。 不过她对此并不介意，因为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身为西野家的女王大人——实际上是宠物——自然是想要睡哪个房间就睡那个房间的，每天晚上去哪边睡觉纯粹看心情，想宠幸一下牧野真希就去雪女房间，想宠幸京子就去京子房间，甚至去西野莲音的房间睡觉都不是不可以。 当然，如果她真的打算在西野莲音房间里过夜，肯定要变成猫形态的，不然西野莲音这边第一个不答应。 她噔噔噔的进了西野莲音房间，而吉原静则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同时打量着房间门上的挂牌。 京子姐的房间是二楼靠走廊的第一间？西野君的是第二个房间？她一边关注着这些，一边往里走，但是很快目光就锁定在了走廊的最里侧。 走廊尽头怎么还有一个房间？是玉酱的房间吗？她最初并没有多想，毕竟西野家三个人嘛，三个房间很正常，但是当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里头房间门牌上的“牧野”二字的时候，目光微微有点凝固了。 牧野？西野家有牧野这个人吗？难道是玉酱的姓氏？ 因为在日语中表妹与堂妹发音是一样的，红玉如果是堂妹那就是西野红玉，如果是表妹，那叫做牧野红玉也没什么问题。 但，吉原静此刻却鬼使神差的就想起了初赛那天见到的那个气质很娴静的女生——是叫牧野真希来着吧？这房间……该不会是她的？ 不不不，不可能吧，自己上次问清楚了，这两人并没有在交往，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或者说异性朋友……那应该没到同居这种程度才对。 “玉酱。”走进了西野莲音的房间，吉原静也没急着观察房间内的装饰，而是直接问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事？”红玉哼着歌问道，小脚一踮一踮的给笔记本电脑开了机。 “最里面的房间是你的吗？” “不是啊，那是真希的房间，她住在我们家的。”红玉漫不经心的回道。 “这样啊。”吉原静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则惊愕不已——居然还真是这样？这才高中一年级就和女同学同居……这也太惊人了！ 她在心里感慨万千，瞬间刷新了对某人的认知，顺便还在心里构筑了一下城墙，免得哪天自己和他接触多了也着了道，然后看红玉在那儿摆弄电脑，目光总算开始在房间内来回扫视了起来。 西野这家伙房间还挺整洁？不过应该会有吧，男生房间里必然会藏着的某些小本本……哼哼…… 当然！ 作为一个淑女，哪怕是装出来的淑女，她这时候肯定也不能去主动乱翻别人房间的，因此也就想想而已。 旋即她便听红玉问道：“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顿了顿，红玉又无比自信的得意道“我跟你说，什么类型的游戏我都会，而且都很擅长！” “游戏的话……”吉原静沉吟片刻，“恐怖类型的有吗？” “恐怖游戏？！”红玉呆了一下，说话声音放小了一点，“你想玩恐怖游戏？你确定吗？” 实不相瞒，女王大人一生纵横四海，对各种类型的游戏均有涉猎，无论是rpg游戏还是moba游戏亦或是fps乃至galgame，上起手来都是简简单单，唯独恐怖游戏是她碰过一次就不想碰第二次的游戏类型，如今听到吉原静提议玩恐怖游戏，她马上就慌了。 玩恐怖游戏？那不是找虐吗？而且恐怖游戏根本就不是给人玩的吧，那分明是被游戏玩！ “嗯，我确定。”吉原静这会儿倒是很认真的点点头，她是真心对恐怖游戏题材很感兴趣，平日里也会独自一人在家里看恐怖电影什么的，哪怕被吓得晚上睡不着觉，“玉酱……你不喜欢吗？害怕吗？” “怎，怎么可能！我玩恐怖游戏从来不害怕的！”红玉有点后悔，但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马上认怂那也太丢面子了，好歹要试一试，于是她冷笑一声，拍了拍小胸脯，“玩就玩！” 见她似乎确实很勇的样子，吉原静想了想又问：“那谁来操控？” 多人一起玩恐怖游戏的时候负责控制人物行动的那个人是最惨的，因为要时刻注意游戏内的变化，注意力最集中，代入感也最强，一旦鬼钻出来了，也是第一个被吓到尖叫的。 很多人在蒸汽平台上买了恐怖游戏，到头来还是会去网上选择视频通关，一方面是有弹幕护体，还有一方面就是可以不用操控，惊悚程度会降低很多。 “那当然是我了！”红玉硬气道，然后就一脸狠厉的打开了游戏库里的一款恐怖游戏，这是她两个星期前让西野莲音给她买的，硬着头皮玩了十分钟以后再也没打开过，今儿算是二次挑战。 红玉这边心情忐忑的打开了游戏，而一旁的吉原静却有些小兴奋了，考虑到氛围问题，她主动拉上了窗帘，尽量让房间里显得黑漆漆的，然后把音量也调大了一些——恐怖片也好，恐怖游戏也好，音效永远是营造氛围的核心之一，如果声音调小了，游戏的恐怖度会立刻减少三分之一乃至更多。 玩恐怖游戏就得恐怖才行！不恐怖玩什么恐怖游戏！ “你在做什么呢？”就在此时，西野莲音忽然推门而入并问道。 他在厨房做了两道菜，然后就被京子推出来了，理由是他上午刚结束比赛回来，需要好好休息。 而他觉得这样也好，反正主菜他都做好了，剩下的让姐姐来也不错，因此便上了楼，打算看看吉原同学和红玉那傻猫在干些什么。 说起来，他最近和红玉的关系改善了很多，主要是他这段日子为了准备淘汰赛，每天都实验了很多的菜品做法，而那些做出来的残次品直接扔了太浪费，于是他就把那些菜全给红玉当点心了——红玉对此并不知情，一直以为是西野莲音心有愧疚专门为她做得特别料理，因此对他的好感度也是一下子连窜好几个台阶，已经到了西野莲音摸她头也不会立即反抗的程度了。 “我们在玩游戏。”吉原静有些兴奋的说道。 “玩游戏？什么游戏？” “恐怖游戏。”这次回答的人是红玉，她看着西野莲音，连忙问道，“你要一起来打游戏吗？我们可以换个游戏哦，换成适合三个人玩的那种。” “三个玩……斗地主么？”西野莲音笑了一下，兴致勃勃道，“没关系，恐怖游戏就恐怖游戏，我觉得挺有趣的。” 他作为除灵大师，和鬼怪打交道那么多回了，对于惊悚游戏的抵抗力还是比较强的，玩恐怖游戏并不会有什么压力，在旁边看看也好。 见西野莲音也这么说，红玉没辙了，只能咬牙进入游戏——这游戏在steam上好评度挺高的，还有人表示这游戏老少皆宜，放松又休闲，一点都不吓人……那应该还好吧？ 自己上次只是浅尝即止，也许是对这游戏产生了什么误会？ 她在这边自我安慰，而另一边，游戏很快便开始了。 按照剧情，某天晚上，男主失去了记忆，出现在了一个古老的日式大宅院里，于是为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男主决定把这个宅院调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自己记忆的线索。 看着这凶宅一般的大房子，再看了看走廊外阴森恐怖的漆黑庭院，红玉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上次就是看完了片头，出现在这里，半天没找到线索还被几个鬼影吓了个半死，才决定弃了的，而且她对男主的行径完全无法理解——这鬼地方一看就不对劲，你不赶紧逃出去，你搁这儿晃悠啥呢？ 你不会出去找警察帮忙吗？ 真是笨死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还是顺利了许多，至少能够提前避开了几个特别吓人的鬼地方，然后控制男主顺利进入主线剧情，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一张被撕掉一半的老照片。 这个老照片是任务道具，完成了以后就可以继续做下一个主线任务了，然而，就在她控制着男主打开门回到走廊的时候，忽然就看到走廊镜头似乎站着一个女人——对方披头散发的站在月光下，但下一秒就不见了，同时bgm也瞬间恐怖了许多，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看着那女鬼的身影消失，红玉一阵头皮发麻。她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两人，发现这两人明显都挺兴致盎然的——吉原静就不多说了，典型的痛并快乐着，明明怕得要死还非得往下看，而西野莲音则一脸索然无味，似乎这种程度的惊悚并不能让他的内心有任何波动。 这两人搞什么，就不能害怕一下，然后让自己结束今天的恐怖游戏之旅吗？她心里嘟囔了几句，收回视线，继续控制着男主小心翼翼往前走——真的是小心翼翼，走一步停一下。 走着走着，见没有东西冒出来，她稍微松了一口气，感觉刚刚那女鬼估计不会冒出来了，但就在这时，她鬼使神差的操控角色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个女鬼竟然站在她的身后！ 这是恐怖游戏中典型的回头杀，但没办法，这效果就是好，就是能最大程度的让玩家体验到心脏骤停的感觉，于是，作为恐怖游戏领域的萌新玩家，红玉马上就遭不住了，她尖叫一声，鼠标一扔，整个人闪电般的跳了起来，直接扑进了西野莲音怀里，还往西野莲音的衣服下面猛钻，像小袋鼠钻妈妈的育儿袋一样。 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狗屁的恐怖游戏，朕这辈子都不会再玩了！ -135- 井底之蛙 对于红玉这激烈的反应，西野莲音有点懵。他还真没料到这傻猫对恐怖游戏反应那么大，不由的有点蛋疼了——你特么怂就别玩啊！胆子小还非要玩，这不是作死么！ 旋即他便伸手揪着红玉的屁股把她给扯了出来，没办法，如果是猫形态就算了，被宠物猫钻进衣服里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儿，但红玉现在是个小姑娘的状态，再往人衣服里钻，感觉就怪怪的。 吉原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胆子也小，刚刚也尖叫了一下，但是被红玉的尖叫声给掩盖住了，并不明显。而且她尖叫归尖叫，怕归怕，脸上的表情又明显有些亢奋，看上去就有点变态的感觉。 “先到这里吧，该下去吃饭了。”那回头杀之后就自动进入剧情了，并没有gg，不过西野莲音还是点了暂停——这游戏不适合红玉这种小怂包，还是先算了。 “对对对，吃饭吃饭！”红玉定了定神，连声附和。 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结束了，吉原静有些意犹未尽，但见两人都这么说了，加上红玉明显是受惊过度的样子，也就不好反对，点点头就跟着二人一起下楼吃午饭。 午饭一半是西野莲音做的，一半是京子做的，看上去有点中日混合的感觉，西野莲音这边炒了点中式菜，而京子做得则是天妇罗，味增汤什么的，配合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等吃过了午饭，吉原静就打算告辞了，她就过来蹭了顿饭，没打算继续呆下去，至于那个恐怖游戏，名字她已经记住了，回家以后可以自己去蒸汽平台找一找。 “那我送你一下吧。”西野莲音打算去比叡山附近逛逛，看能不能再碰一碰那个妖怪电车，顺路正好送吉原静一下，也算是展示一下绅士风度。 “好。”吉原静抿嘴笑了笑。 随后，西野莲音换好鞋跟着一起出了门，很快就将吉原静送到了商店街的路口。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商店街上人不多，西野莲音送她走了一段路，然后挥手微笑道：“那明天见了，吉原同学。” “那个……等一等，西野君。”吉原静忽然轻声开口。 “怎么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吧。” “那个……咱们算朋友吗？”吉原静小心翼翼道——这问题有点尬，但没办法，她觉得有必要确定一下。 如今两人之间，说熟也谈不上，毕竟不是一个班级的，平常在走廊上见了也就打个招呼就没了，一天下来也经常说不了几句话，但要说不熟吧，也不太对，她被西野莲音救过命，得知了他的秘密，现在又去他家一起吃饭…… 而且她国中时期还被这家伙羞辱过一次，那件事情是后续支撑她蜕变成美少女的动力源泉，让她念念不忘了很久，这样一想，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挺复杂——虽然西野莲音暂时还不清楚这一点。 “关系？我们算……朋友吧？”西野莲音也不敢贸然对两人的关系下定论，有些试探性的看了她一眼。 “朋友啊。”吉原静咀嚼着这句话，忽然浅浅笑了笑，“也是……那既然是朋友了，西野君你还要同学同学的喊我吗？” 这意思是不用自己加敬语了？西野莲音觉得这也挺好，反正他是中国人穿越过来的，对于称呼方面的事情没那么死板和拘束，不加敬语就不加敬语了呗，旋即他想了想喊道：“那就……静静？” 他记得八木遥貌似是这么喊她的，那他干脆直接照抄。 虽然是主动提出不加敬语的那一方，等蓦然听到西野莲音用这种亲昵的称呼喊自己，吉原静反而有点不自在了——她平日里打交道的多事女生，被人用昵称喊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换成男生，猛然间就有些小羞涩。 于是，别扭了一会儿，她战术性咳嗽了一下来掩饰情绪，小声道：“那……那我就，我就回去了，明天见，西野君。” 说完她也不敢看西野莲音的表情，直接就溜了，看上去竟有几分雷厉风行的感觉。 另一边，见吉原静干脆利落的走人了，西野莲音也没多想，转身去了车站，并且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抵达了比叡山附近的车站。 伪睿山电车事件还是上周的事情，如今看来，差不多算是解决了，毕竟妖怪电车的妖魔化都解除了，连好感度条都出来了，那多半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载着一车怨灵到处祸害无辜老百姓了。 至于警视厅特别行动部对于那辆电车有没有进行后续的针对行动，他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既然任务还在……那至少说明妖怪电车目前应该还是安然无恙的，如果给特别行动部那帮人给打死了，那任务应该算失败才是。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西野莲音很快在比叡山的林间四处晃悠了起来，把上次和妖怪电车见面地点全光顾了一下，但可能是运气不好，亦或是妖怪电车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已经离开了比叡山附近，总之他在山林中游荡了一下午，始终一无所获，连根毛都没有看到。 不会真的打草惊蛇了跑了吧？这50的好感度还在呢，丫的也不来找自己道个谢就一声不吭的溜了，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西野莲音有点郁闷，因为触发的特殊任务没有系统坐标的关系，这妖怪如果真跑了他也没法追踪，感觉很是遗憾，但就在他沿着石阶往山下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旁边喊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听起来是男性。 “少年，少年你听得到吗？”那个声音说。 “谁？”西野莲音错愕的扭头，但山路石阶的左右两边都是枫树林，根本没人，前后方的话，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游客在远处的车站等电车……这声音哪儿来的？是自己产生幻听了吗？ 他正纳闷着呢，那个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比刚刚要急切了许多，他赶紧循着声音四下张望了一番，片刻后低下头，总算找到了声音来源——石阶旁边的灌木里趴着一只翠绿的青蛙，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嘴巴不断开合，那番呼唤就是从这青蛙的嘴里发出来的。 “你在喊我？”西野莲音看了看系统——没有触发妖怪任务的提示，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对，没错，是我。”见西野莲音给予了反应，青蛙原本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丝的喜悦，它看着西野莲音，轻声开口道，“我叫阿部，是上次那辆给你添麻烦了的电车……”说着它的语气愈发真诚了起来，“感谢你上次清理了车上那些怨灵，把我从疯狂的状态中挽救了回来，真的非常感谢。” “你是那辆电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西野莲音有点懵逼了，现代化的电车能够变成妖怪已经够离奇了，再变成青蛙又是什么操作？所以你到底是电车妖怪变成了青蛙，还是青蛙妖怪变成电车？ “那当然是因为我化形了啊。”阿部。 “你化形了？你没有便成人，而是变成了青蛙吗？”西野莲音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是的，我主动选择变成了青蛙，放弃了化形成人的机会。”阿部点点头。 站在上山之路的石阶上和一只青蛙对话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的，于是，西野莲音便一边向着旁边的枫树林中走去，一边问道：“为什么？” 他见过的妖怪从雪女到红玉再到海蜃会那些妖怪，甚至是大名鼎鼎的茨木童子，全部都清一色的化形成人类，眼下这个叫阿部的妖怪电车却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化形成人类，甚至还选择变成一直平平无奇的青蛙，让他有点难以理解。 这也太特立独行了吧？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憧憬这样的感觉吧。”阿部跳了几下跟在了西野莲音身后，同时也一本正经的给予了回应——它身体小小的，但跳起来还挺灵活，速度也极快，不担心跟不上西野莲音的步伐。 “感觉？”西野莲音不太懂。 “是啊，我的梦想就是这样，希望哪天能给自己找一口水井，然后隐居在里面，每天就晒晒太阳，喝喝露水，无聊了就抬起头，看着巴掌大的小小天空发呆，最后和平悠闲的当一辈子的井底之蛙，无忧无虑，直至死去……就这么简单。” 还能这样吗？ 话说这也太咸鱼了吧？当一辈子的井底之蛙……妖怪中的究极家里蹲死宅？ 西野莲音呆呆的看着他，但想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人各有志，妖怪也一样，如果阿部非要当一只井底之蛙，咸鱼一辈子，他也没必要去劝。 况且咸鱼怎么了，又没做什么威胁地球和平的事情，安安分分不搞事情，这不挺好？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心情再度沉重了起来——完了，这是一个梦想着成为井底之蛙的咸鱼妖怪，对于这种无欲无求的家伙，该怎么把剩下的20点好感度刷出来？ 好像有点困难啊！ -136- 绝对不能输！ 阿部随后邀请了西野莲音去它目前的居所一观，西野莲音正琢磨着怎么从这青蛙身上刷好感度呢，当然不会拒绝，马上就跟着阿部去看了看。 走了大概几百米路，西野莲音和阿部很快来到了比叡山延历寺外的一口林中枯井旁边。 这口枯井就是阿部目前的家了。 西野莲音低头看了看，发现在阳光直射下，井底看起来环境不差，虽然杂草是多了一点，但也有水洼、其他植被以及堆积的铜钱之类的小物件，对于一只没什么梦想的井底之蛙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根据阿部的介绍，偶尔还会有一些延历寺内的年轻僧侣跑到枯井边上来诉说心事，因此它也可以借此得知一些外界的见闻，不算完全与时代脱节。 “很抱歉没法邀请你下来做客。”阿部叹息道，“这么狭窄的地方，实在是很难邀请到朋友进来了。” “没事。”西野莲音摇头，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对井底有什么兴趣，转头就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是什么原因变成那个样子的？” 伪睿山电车的都市传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现在自然知道了，是这青蛙被怨灵侵袭才变成了那个六亲不认的样子，可那些怨灵又是哪儿来的？传闻中是出了车祸，死了很多人，才导致那辆睿山电车化作了妖怪电车……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就都市传说的可信度，怎么想都不是很靠谱。 “被怨灵控制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我记忆很模糊。”阿部跳到了井口边缘，缓缓道，“但是我知道和比叡山深处的一个地方有关。” “什么地方？” “是一个很可怕的结界，里面藏着一个古老的世界，有很多的鬼怪在里面，我就是误入了那个地方，才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的。” “结界？” “是的，我误入其中后探索过那个地方，里面有一个很古老的城市，还有很多的人……我记得我是被里面的怨灵给抓住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就没有记忆了……” “还有这种地方？能带我去看看吗？”西野莲音颇感兴趣的问道。 对他而言怨灵只能算是低等级的小怪了，就像是在新手村练到了10级以上，然后出门遇到了许多1、2级的史莱姆一样，处理起来轻轻松松，当然，前提是带了鬼切，以免小怪数量太多翻了车。 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地方窝藏着大量怨灵，那倒是可以让他进去好好刷一刷——哪怕只能刷出一堆灵魂碎片也是好事情，不要白不要嘛。 这算是可供练级用的副本了吧。 “少年，你对那个地方感兴趣吗？”阿部惊讶的看着他，旋即劝道，“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但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比较好，免得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你觉得那种地方一直任由其存在，真的好吗？”西野莲音忽然问道。 “这……”阿部顿时语塞了，它轻轻呱了两声，低声道，“你说的对，那种地方任由其存在，只会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我被怨灵控制的那段时间已经放下过很多过错了，我应该想办法尽力弥补，而不是逃避事实……我是井底之蛙，但我绝不是缩头乌龟。” 说到这里，它抬起头，坚定道：“我决定了，我要再去一次那个地方……去把那些无辜的人救回来！” 西野莲音微微一怔，没想到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无辜的人？你的意思是……” “是的，虽然不能确定，但我被怨灵控制的那段时间，恐怕一直都在做那样的事情，把人间界的普通人抓起来，然后送进结界里面。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但如果还活着，我希望能把他们救出来。”阿部叹息道，“这是我放下的错，我必须去弥补。” 西野莲音没想到还有这种隐秘，怪不得这青蛙表情那么愧疚，旋即问道：“阿部，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一起去？”阿部微微一怔，马上摇头，“不行不行不行，那地方太危险了，只有我这样的妖怪才能有生还的机会！” “你别着急。”西野莲音，“你身上的怨灵都是我清理的，你觉得我真的是普通人吗？” “这……”阿部仍然没有点头，它心里也清楚独自去那种地方肯定是凶多吉少，重蹈覆辙的可能性极大，但要把西野莲音也一起牵扯进去，它就不太愿意了——西野莲音算是它的救命恩人，哪有遇到危险了把救命恩人拖下水的？ “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救人的，不然你也不会变成之前的样子了。”西野莲音温言道，“但是没关系，我也是妖怪，而且是非常善于除灵的妖怪，你带上我，生还的概率会增加很多，还是说，你觉得我太弱了，认为我会拖后腿？” 下副本刷怪居然不带我一起？ 门都没有！ “我没有这个意思……”阿部尴尬道。 “那就带上我好了。”西野莲音认真的看着它，眼中仿佛有正义之火在熊熊燃烧，“维护世界和平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下副本！下副本！ 系统提示：“当前妖怪电车好感度+10。好感度：60。” “好吧。”叹了口气，阿部看向西野莲音的目光逐渐感动了起来。 怪不得能在绝境之中救下自己……这少年可真是个好人啊！ …… 到了傍晚的时候，西野莲音终于回到了家中。 他虽然答应了要和阿部一同去探索怨灵结界的事情，但考虑到这件事情本身的危险性，肯定要做一番准备的，比如要和牧野真希、中中他们商量一番，而且考虑到食神大赛的关系，西野莲音把这件事情放在了京都赛区的决赛结束之后——差不多是七月上旬左右，同时正好还有期末考试，他正好一并处理了。 回了屋，京子正在院子里除草，红玉在京子的房间里睡午觉——牧野真希和西野莲音的房间都比较简约，缺乏个性，唯有京子的闺房风格粉红，充满了少女情怀，被红玉宠幸概率最高。 西野莲音走到二楼，发现牧野真希的房间门开着，走过去问道：“放学了？挺早啊。” “嗯。”牧野真希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文学书，看到西野莲音后她把手里的书本放下，轻声道，“比赛怎么样？” “淘汰赛的高手挺多的。”西野莲音靠着门笑了笑，“不过我运气比较好，在小组内第二名，第一名是鬼门龙也，综合评分比我高了0.1，我觉得等到了后面的比赛，大概还是有机会赢过他的。” “恭喜。”牧野真希对这个答案算是早有预料，也不惊讶，然后她话锋一转，“听说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姐姐和你说了吗？” “听说是吉原同学。”牧野真希忽然微笑起来，关心道，“话说你们都是料理研究社的部员呢，怎么样，和她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西野莲音实话实说。 “诶？为什么没有？我觉得吉原同学挺漂亮的，和你还蛮搭的。”牧野真希遗憾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怒其不争——多好的美少女啊，明显对你很有好感的样子，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你就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真是笨啊。 “你在说什么呢……我暂时可没有谈恋爱的念头，我现在生活很紧凑，空闲时间没那么多的。”西野莲音无奈的看着她。 谈恋爱可是相当花时间的一件事情，要经常和恋人凑在一起联络感情，一起出去玩什么的，到了热恋期间整日黏在一起都很正常，而他又要好好学习，又要修行厨艺，又要店里帮忙，更要以热心市民的身份处理一些妖怪事件……这怎么挤得出时间来。 “是吗？” “你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西野莲音皱眉。 “不……我就随便问一问。”牧野真希赶紧把目光挪开，假装自己对这些事情并不关注的样子。 “对了，我有另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西野莲音很快就把比叡山那边的见闻给详细的说了说，从妖怪电车变成了一只名叫阿部的青蛙，再到怨灵结界以及被抓进去的各种活人，最后再到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对那个地方很感兴趣，想进去看一看，如果能把那些被抓进去的无辜平民救出来就更好不过了。” 牧野真希的眉头皱了皱：“这听上去很危险，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换做她是西野莲音，肯定不会答应那么危险的事情——虽然救人很重要，但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而且怨灵结界那么神秘，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丢了性命…… 她忽然提议道：“要不通知特别行动部的那些人呢？他们本来就是专门负责这种事情的，危险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不就行了？” 斩杀怨灵其实是有好处的……当然这种事情不能说出来，因此西野莲音便摇了摇头道：“特别行动部？他们的实力还差很远，对付普通的妖魔鬼怪或许能行，但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伤亡……而我不一样，我有你这种上位妖怪可以提供力量，也有中中辅助，在对付鬼怪方面，会更加有优势一点，如果我都解决不了里面的怪物，那么换特别行动部的那些队员来，也没用，只是平添死伤罢了。” 他的态度比较坚定，牧野真希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劝下去，反正这件事情暂时也不着急，而且以他的实力，或许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大概。 于是，几天时间转瞬即逝，西野莲音又回归到了每天的厨艺修行中去——六月中旬和六月下旬会进行一系列的比赛，是京都赛区20名晋级全国大赛的选手之间的1v1厨艺单挑，直至最后确定出一个地区冠军来，他得多抓紧时间研究各种菜式，争取把技能升级到lv4，才能有夺冠的把握。 晋级全国大赛的名额是最重要的，而赛区冠军存在的意义和锦上添花差不多，但也是很多人势在必得的东西——食神大赛的参赛者都是年轻人，而获得晋级名额的20人都是年轻人中的天才翘楚，肯定是有傲气的，谁也不乐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况且鬼门龙也都挑衅好几次了，每次都是直接跑到店里来发表他的各种中二豪言，如果仅仅是鬼门龙也就算了，但他爷爷鬼门太智每次也会跟过来，然后对着老爷子疯狂阴阳怪气，把老爷子每回都气得七窍生烟。 所以后来老爷子干脆下死命令了——冠军可以不要，但如果在比赛上抽签遇到了鬼门龙也那小子，绝对不能输！ -137- 小伙子你这样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六月中旬，十六强赛很快开始了，但西野莲音并不需要参加——之前a组和b组的第一第二名都会保送八强，所以八强名额中的四人已经决定好了，剩下4个名额由剩下的16名年轻选手相互竞争。 和西野莲音一样，鬼门龙也以及b组的前两名也都没有去现场观战，主要是淘汰赛结束后，接下来的16强赛，乃至后续的八强赛、四强赛、总决赛全都有电视直播与网络转播，除非是给选手应援的亲友团，不然直接在电视上观看就可以了。 等日子到了六月十五号，八强名单总算出来了。 首先是a组的第一第二，分别是鬼门龙也与西野莲音，其次是b组的第一第二，三浦和彦与永山周平——三浦和彦是个来路不明的新人，西野莲音没观察过他的做菜过程，也不好判断他的水平，而永山周平前两年都晋级了全国大赛，现在都25岁了，刚好是比赛门槛的上限，水平应该不会逊色于鬼门龙也，也是一个劲敌。 况且一个25岁的大哥混在一群高中、大学年纪的年轻选手里面，本来就有点老前辈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至于十六强中晋级上来的另外四名八强选手，西野莲音在电视直播上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少年少女的水平普遍都在lv3中期——如果lv3的经验条是100点，那这些选手大概是50上下的样子。虽然也不容小觑，但威胁力度明显没有鬼门龙也那种无限接近于lv4的天才少年那么大。 所以威胁最大的还是鬼门龙也、三浦和彦以及永山周平……当然，考虑到老爷子下达的死命令，鬼门龙也算是西野莲音的首要目标了，其重要程度大概和夺冠相当。 八强赛分为两天，是一对一类型的bo1淘汰赛制，日期是六月十六、六月十七这两天。 因为刚好是周末的关系，料理研究社的众人也可以作为啦啦队来现场给西野莲音加油——毕竟是社团历史上第一个进入全国大赛的，八木遥直接鼓动了全体成员来会场给西野莲音当应援团，声势方面还是十分浩大的。 “莲音，干巴爹！输了也不要紧，你已经很棒了！”到了比赛会场，京子一脸认真的加油道。 “嗯。” “那个，加油。”牧野真希想了想也说了一句，虽然听上去有些敷衍。 “嗯。” “我相信你会夺冠的。”接下来是吉原静。 “嗯。” “你瞅瞅你们的样子，有什么好担心的，西野哥会输吗？开什么玩笑！闭着眼睛不都是赢？”藤原良平。 “额……嗯。” “西野君，加油！”八木遥和其他料理研究社的学姐们纷纷跟着加油——这算是社团历史上的最佳记录了，还是全村的希望，她们也都十分紧张。 “嗯。” 一圈鼓励下来，最后轮到了红玉，而红玉也是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莲音，外面有一家怀石料理，比赛结束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呀？” “你做梦。”西野莲音无语的看着她——大伙儿都是正儿八经的祝福自己，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拉了跨呢？ 不过考虑到她只是一只猫，虽然近期有点人模人样了，但也是个小孩子，确实不能要求什么，西野莲音心中无奈了一会儿，很快进了后台，准备一会儿的比赛。 进了会场，观众数量不是很多，抛开家属团应援团什么的，其他多是相关媒体，比如一些美食杂志的记者之类的。不过也无所谓，毕竟不是全国大赛，目前只是地区赛而已，也就京都地区的部分居民会在电视上看一看，专程来看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西野莲音是第一个上场的，八强的对手是之前十六强里闯进来的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是个大学生，貌似家里是开料理店的，和西野莲音这个家里开居酒屋的算是棋逢对手。 第一场的主题在昨天就定下了，内容是盖浇饭，难度还是比较低的，也没什么时间限制，而需要的食材方面，西野莲音也都提前让工作人员备好了，因此等时间一到，比赛马上开始，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地方。 …… 评委席上，中嶋一成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和其他两名评委一起静静等待着第一组比赛的两名年轻选手的菜品。 中嶋一成本人是美食杂志的主编，年轻的时候和杂志社的编辑们一起东奔西走，品味过世界各国的美食，等到三十五岁之后坐了上主编之位，便一直有担任食神大赛的评委工作，毫无疑问是一名资深的美食家。 此时，他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悠哉的观察着场间两名选手的烹饪手法呢，旁边的两名评委中的一名年轻人倒是忽然开口了：“中嶋先生，您觉得这次食神大赛，咱们赛区的年轻选手里谁夺冠的概率最大？” 开口的这名年轻人长谷川真隆，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是一名年纪轻轻的美食博主，经常在油管上投稿美食品鉴视频，人气很高，也是今年新加入的评委之一。 和中嶋一成比起来，长谷川真隆作为美食家也好，作为评委也好，都只能算个后辈，所以说话姿态明显比较低，而中嶋一成倒也没有摆前辈架子的兴趣，认真思索了一番后便回道：“你要问我的话……淘汰赛的a组和b组前两名自然是概率最大的，其中我最看好的一个是鬼门龙也，毕竟我和他爷爷是熟识，对他的水平还是挺清楚的，绝对有夺冠的实力。”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另一个就是永山周平了，他前两次食神大赛在京都赛区的成绩分别是一次八强，一次四强，这次的话，我觉得他保底都应该是亚军才是，除非他这一年来的实力停滞不前或者退步了。” “那另外两名呢，一个b组第一的三浦和彦，还有场上的西野莲音选手，中嶋先生是怎么判断的呢？”长谷川真隆继续问道，旁边的另一名有着一颗大光头的中年评委原本正无所事事的在低头看手机，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是颇有兴致的竖起了耳朵。 “这两名选手的话，我暂时都没做过什么了解，但应该不会比鬼门龙也与永山周平两名选手更出色了，毕竟这两人即便进入了全国大赛，都是能名列前茅的，至少是可以和关东那些顶尖少年厨师一较高下的才对。”中嶋一成摇头道。 其实他是知道西野莲音的，或者说，他是听说过“愉悦の美食魔术师”这个称呼的，但，西野莲音在填写选手资料的时候，厨师履历方面是“选填”而非“必填”，他干脆就什么都没写，因此中嶋一成压根儿不知道西野莲音的身份——他这半年大部分时候都不在京都，虽然有考虑去西野料理屋品尝一番，但一直都还没付诸行动，也就没见过西野莲音的本人。 中嶋一成评价完了，长谷川真隆便没有再说什么，而一旁的光头评委则好奇道：“中嶋桑，你觉得场上这两名选手，谁的水平更高一些？” 食神比赛的评分是综合评定的，看的并不是选手的手法熟不熟练，而是对菜品进行多方位评价——摆盘好不好看？闻起来如何？味道怎么样？是否契合主题？是否有出色的创新？ 不过在那之前，单单看选手本身的烹饪手法熟练度，也是能瞧出一些端倪的——手法娴熟的选手做菜更熟练，速度更快，味道更稳定，如果是手法生疏的年轻选手，虽然不是稳输，但肯定是要劣势一些的，除非这名选手能够在主题方面有什么奇思妙想，通过创新来扭转局势。 “感觉都差不多吧。”中嶋一成随意的瞄一眼——其实他也没看明白，毕竟他又不是厨师，只会吃不会做，哪里懂这些，但既然其他两人都把他当大前辈看，总不能丢脸的说我也不清楚吧。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名大学生的菜品已经先一步完成了。 他做的是十分传统的亲子丼盖浇饭，一种以鸡肉和鸡蛋为主的盖浇饭，因为鸡和鸡蛋是“亲子”的关系，故而得名亲子丼。同时，由于这名大学生参赛者在酱料调味的时候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导致这份盖浇饭闻起来格外鲜香，瞬间就让百无聊赖的三名评委全部精神了起来。 好香啊，这亲子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闻起来要比正常的亲子丼盖浇饭香浓了太多，恐怕还加入了什么特别的香辛料……不愧是八强赛的选手，果然不简单！ “请三位评委品尝。”大学生将三碗亲子丼端到了评委身前，正常的亲子丼制作流程其实只有20分钟，但是他毕竟得做三人份，又对菜品有过改良，所以花费的时间稍微多了一些。 中嶋一成见状，马上低头开始试吃了起来，因为今天比赛的关系，他其实是空着肚子来当评委的，想不到上来第一场就是个持久战，他都快饿死了。 长谷川真隆和光头评委其实处境也差不多，马上对着盖浇饭一阵猛扒，好在三人都还比较理智，知道还有一份盖浇饭在等着呢，因此吃了搬完就收了手，开始沉默着等待下一份菜品——一对一是没有评分机制的，回头就看三名评委各自把票投给谁。 但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然而在观众们和诸位评委的注视下，西野莲音仍然悠哉悠哉的在煲着自己的锅，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三名评委见状有些蛋疼了——这选手在搞什么啊？这都快两个小时了，因为这次比赛没有时间限制，所以就肆无忌惮的磨蹭时间了吗？难道是怕我们刚刚吃太饱没有食欲，所以故意拖时间，想要饿一饿咱们？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 小伙子你这样子是不能给评委留下好印象的！ -138- 说好的黑暗料理界呢？ 厨师比赛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一方面是很少菜会需要耗时那么久，另一方面，让评委还有观众们等太久总是不太好的。 而西野莲音这次却反其道而行之，极其磨叽，把做好了大半的料理又硬生生煲了一个多小时，别说观众了，连评委们心里都有点郁闷了小伙子你就不能快一点儿吗？我们坐在这里很无聊的你知不知道啊？ 行吧，既然你这么磨蹭，一会儿就别怪我们对你太严格了！ 最终，花费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的时间，西野莲音的盖浇饭总算是完成了其实他本来打算再煲一会儿的，但确实时间有点太久了，这要再不上菜，别说评委了，观众席估计都要往他上扔鸡蛋了。 “这是……红烧吗？”等西野莲音将菜品端上了评委席的餐桌，中一成第一个认出了盖浇饭的类型。 这是中餐中的红烧？所以是一份红烧盖浇饭吗？ 作为美食杂志的主编，他去过很多国家进行美食探访，中餐里的红烧他当然不陌生，而且还是他非常喜欢的中餐之一，但问题是，什么红烧需要花费那么长的时间？ 不过……这闻起来确实有点香，不，不是有点，而是非常香！虽然前面那位选手的亲子因为加入了特制香料的关系，也格外鲜香扑鼻，但和这份红烧盖浇饭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长谷川真隆和光头评委也被这份红烧盖浇饭的香味和鲜红的色泽给震住了，在细细嗅了嗅之后，长谷川真隆讶然道：“里面放了酒？” “是的，这是一份酒香红烧盖浇饭。”西野莲音微笑起来，“请品尝。” 大概是憋得太久的关系，亦或是对这份煲了将近两小时的红烧充满好奇，西野莲音话音刚落，三名评委马上夹起了一块红烧塞进了嘴里，然后眼睛迅速就睁大了，表都僵了一瞬这什么啊，这也太好吃吧？！ 又因为有电视直播的关系，摄影师这边早在西野莲音上菜的时候就把镜头对准了三名评委，此刻他们震惊且夸张的表被定格在了荧幕上，看得观众们一阵茫然。 什么况，你们都是知名美食家，吃个年轻选手的作品，有必要把表弄那么浮夸吗？ 不过西野莲音对于他们的表倒是很满意，这份酒香红烧在国内可是能卖到38块钱一颗的，对，是仅仅一颗，不是一盘，因此连国内的美食达人吃过的都很少，更别提这些本人了，会被惊艳，那是应该的！ 制作这样一份酒香红烧，他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譬如首先要先将上好的五花放入锅中炙皮，也就是拿着生在锅里烙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去掉猪皮的腺腥味。 紧接着就是用加入姜葱料酒后对五花进行油炸，随后再拿出来放冷和改刀。大部分红烧都是改刀后下锅油炸，但这样一来，瘦里的水分和蛋白质会在高温下迅速流逝，吃起来会非常柴，而西野莲音换成整块炸了后再改刀，里面的就会细嫩许多。 油炸完毕，等表皮变成金黄，再然后就是用姜葱和榨菜对锅子进行炒香，加入高汤与糖色，烧开后将放入，再放火腿与醪糟增加香味，最后的工序就是转入煲中，加葡萄酒文火煨制这个过程要持续一个半小时才能达到最佳口感，这也是西野莲音为什么会耗费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当然，为了照顾大家的心，西野莲音最后还是砍掉了半小时就提前出锅了，没有让评委与观众们无聊太久，而煲出来的效果也还行，就算不是38块钱一块的水平，至少也是35块钱一块的程度。 中一成是第一个吃完的。他之前吃前面那名选手的亲子都饿成那样了，但仍然只吃了半碗左右就停了手，没有再吃下去，但等到西野莲音这份酒香红烧盖浇饭的时候，他直接就把一整碗盖浇饭都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米粒都没留下几颗。 等吃完后，他打了个饱隔，有些尴尬的冲镜头笑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左右两边，心中稍安。 还好，旁边这两人吃相比我还狰狞，那就没什么尴尬的了！ 片刻后，长谷川真隆和旁边的光头评委也终于把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和中一成这种四十多岁的资深美食家不一样，对中餐的涉猎也比较少，虽然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但头一次迟到那么好吃的红烧盖浇饭，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也就这众目睽睽之下需要注意形象，如果是在家，这样一份盖浇饭他们不仅能吃两三碗，而且连碗底都能tiǎn)干净了。 “那三位评委的答案是……”官方主持人很快拿着话筒走了过来，其实看这三人刚刚狼吞虎咽的样子，谁都知道他们会把票投给谁，但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我投给西野选手。”三人的答案相当整齐，算是意料之中，而作为西野莲音对手的那名大学生选手表明显有些不服气他对输并不觉得意外，但评委们的反应让他有一种自己被碾压了似的错觉，这就让他难以接受了。 这叫西野莲音的小子看起来也就是高中生吧，小孩一个，自己居然连这么一个后辈碾压了？而且评委表还那么浮夸，像个三流演员一样……这该不是收钱了吧？ 莫非自己撞到比赛黑幕了，其实冠军已经内定好了，自己无论做出怎样的作品，都赢不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很高，心中悲凉无比，马上又思考起了后续如果真的有黑幕，自己该怎么做？像个懦夫一样一声不吭接受事实，还是做一个英雄，大声且勇敢的揭露这一切？ 但自己真的可以这么做吗，本可是被财团掌控的国家，自己与食神大赛的官方这样对抗，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吧？那还要奋力挣扎吗？去为了正义耗尽最后一口气，流尽最后一滴血，最终有极大的概率遭到暗算，横死街头……踏入地狱的勇气，自己真的有吗？ “这份饭是给你的，尝一下吧……喂，你听得见吗？”西野莲音左手端着一份盖浇饭，然后用右手在大学生眼前晃了晃奇了怪了，这人在发什么呆呢，因为接受不了输掉的事实，直接自闭了？ 食神大赛是有规定的，菜除了给评委，还得留一点给对手，毕竟总得让对手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吧。 而大学生这边正浮想联翩呢，剧都脑补到他开着拉风的摩托车穿梭在公路上和黑暗料理界的人展开追逐战了，听到西野莲音的提醒，他这才不不愿的从脑补中回过神来，冲西野莲音冷淡的点点头，然后接过碗筷，随意的尝了尝。 哼，肯定有黑幕，这味道也不过如……嗯？ “怎么样？”西野莲音问道，这小伙子一口下去就跟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非……非常好。”大学生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心中有几分不服气的话，那么，在品尝过对手的这份盖浇饭后，他就彻底的甘拜下风了他没怎么吃过中餐，但这一口下去，他就已经明白了，这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那么技不如人，自然只能愿赌服输。 可问题是…… 说好的黑暗料理界呢？ …… 黑暗料理界当然是不存在的，就算有也和西野莲音没半点关系，倒是黑暗料理他可以整一份出来，或者让牧野真希来整也可以，论黑暗料理的制作水平，他在牧野真希的惊人天赋面前还是要低头认输的。 在成功晋级了四强之后，西野莲音和众人小小的庆贺了一番，然后就走人了八强赛后面的比赛在下午了，他们可不打算在这会场里呆上一天，反正回头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西野。”准备离开的时候，西野莲音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鬼门龙也这标志的冷漠脸就算隔着十几米都能让人一眼从人群中分辨出来。 他走到了西野莲音前，看都没看西野莲音后的京子、牧野真希等人，直接说道：“我们决赛见。” 根据食神大赛的赛制，西野莲音和鬼门龙也都是从a组以第一第二份晋级的，到了八强赛和四强赛就会分到不同赛区，换而言之，如果他俩要再碰见，就只能是决赛了。 西野莲音看他这么有自信的样子，不由笑了笑，点头道：“好。” 他琢磨着等他打完四强赛，应该也能把料理技能刷到lv4了，到时候再打lv3级别的鬼门龙也，胜算少说也有七成没办法，爷爷下了死命令了，冠军可以不要，但遇到鬼门龙也绝不能输，所以绝对不能留手，哪怕是开挂也在所不惜。 希望这小子也能顺利杀入决赛吧！ 1 表面上是高强度看比赛，实际上是卡文没卡出来。 毕竟这本书开书的时候说了，没大纲，直接莽，然后就填坑火葬场，很多角色的剧情，安排了，又觉得不好看，想写好看，又没有匹配的设定。我打算好好设计相关剧情的……但是……真的就是一开始没想好，没有能发挥的设定，而现有的设定不足以支撑什么好看的剧情，写出来肯定挨骂。这本书开局逻辑太混乱了，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船，到处漏水，想补已经补不上了，强行加设定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主要原因是我对这题材的水平和经验都比较匮乏。 最近在准备写女主文，毕竟变身不让写了嘛，写女主文试一试，还是轻百合，打英雄联盟的，女主播啊打职业啊的那种，算老套路了吧，大纲写起来比较容易，风格上还是回归以前，比较放飞自我的那种，就是不当文抄公改打游戏了。十一月该有了，不过，不打lol的估计看不懂，另外，道歉，对不起，给大家磕头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重生日本捉妖怪》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