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迟朝阳》 第一章 朝阳 “父皇,母妃,风筝飞得好高啊!”小小的牧朝阳一只手牵着线,一只手拿着梭,绕着草坪跑得飞快,时而在其父皇和母妃中穿梭。她的母妃,也就是当朝最受宠的宸贵妃,原潇然。宸,星天之枢,北极星的所在,引指帝王。一个妃子被冠以“宸”字封号,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更是代表了帝王的绝对宠爱。 原潇然见朝阳一个趔趄,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轻声呼道:“朝阳,小心些。” 朝阳还在跑着,满不在乎的应道:“母妃,没事的。父皇,你管管母妃啦。”原潇然哭笑不得,望向自己的丈夫,如水般温柔望去,他回以一笑,轻拍了拍她的手,“朝阳生性活泼,不该拘着。” 原潇然也懂,只是只有当母亲的才知道,孩子磕磕碰碰的伤了身体,最心疼的是母亲。想到这,她不免有些埋怨,她嗔怪道:“也不知道是像谁,这般好动。” 牧楚,也就是朝阳的父皇,哈哈大笑起来,“像朕,像朕。”原潇然也抿嘴笑了起来,弯弯的如月牙盛满了露珠,浅浅的嘴角不露牙齿。那一笑,停止了风,停止了时间,那般美妙。她是牧阳第一美人,总是没有错的。即使现在已经有二十岁的风华,她也是带着仍如少女的纯净与嫁做少妇的妩媚兼容。更何况,她的夫君爱她,她的女儿那般玲珑,她的家世为她撑起一切的荣华。可以说,原潇然的这二十年,活得是顺风顺水,人前人后都有人捧着。 不,也不全是顺心的,至少,嫁入皇宫,成为一个妾,这折了原潇然的高傲冷情。只是........ 原潇然看向牧楚,她爱上了他,为此驳了父亲为她选好的良路,执意进宫。她一定不会后悔,因为身边的人也如她爱他般爱她,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即使她已经不能为他再.....生孩子了。 “楚郎,”私下的时候她总这样叫他。 “嗯?”牧楚见原潇然目光犹豫,问道,“什么?” “你,你会在意我再也不能怀孕吗?”她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牧楚知道,只要他说是,她会绝望的。于是他答道,“我们有一个朝阳就够了。”他是真的不在意的。 “父皇,母妃,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朝阳一蹦一跳的从远处过来,如铃铛般脆耳又带着些许软糯,打破了这边有些压抑的气氛。原潇然一见朝阳,心情就好了几分。 “母妃说你怎么这么调皮呢?”牧楚抱起朝阳,刮刮她的小鼻子。 朝阳一听,老不高兴的嘟起嘴巴,“母妃老是在父皇面前说我的坏话,居心何在呀?”最后还附加了一个鬼马的挤眼,接着说道,“母妃肯定是吃醋了,母妃觉得父皇太喜欢朝阳了,所以就这样对不对?” “朝阳,你乱说什么呢?”原潇然打算抱过朝阳,朝阳便往牧楚怀里躲,边笑边说,“父皇,你是不知道,你每次晚上不来宸宫,母妃脸色就黑得不行,害得我每次都不能出去玩。” 原潇然停住了动作,慌张的看向牧楚。这些话,她从来不说,只是没想到朝阳说出来。 “潇然,”牧楚眼睛里有歉意,“委屈你了。” 帝王,雨露均沾。这是原潇然知道的,所以,即使她那般难过,也从来不曾闹过,毕竟是大家出来的人,识大体,大度,不会如无知妇女般争着闹着,她也不屑如此。 “不委屈。”她轻声应道。 “朝阳今天还想干什么,父皇母妃陪着你去做。”牧楚摸摸朝阳的发顶,这孩子向来聪慧,这是在间接的责怪他没有多陪陪母妃。 朝阳从牧楚的怀里下来,拉起牧楚和原潇然,左手牵着牧楚,右手牵着原潇然,“朝阳看书中说,一家人就该这样手牵着手,去钓鱼,去踏青,去做一切平凡的事。可朝阳也知道,我们不是平凡的人,朝阳有一个伟大的父亲,他有无数个子民,不仅仅只有朝阳一个孩子。所以,朝阳不能这么自私,父皇要是有急事,就去吧。我看卫公公都急得不行了。”朝阳指了指不远处焦虑的走来走去,又不敢向前的卫公公,然后朝着牧楚扬起大大的笑脸,明明才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年纪,说得话却这般通透体贴懂人心。 牧楚蹲下与朝阳齐平,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后抬起头看向原潇然,“朝阳,你是上天给父皇的宝贝,也是潇然给朕最好的礼物。谢谢你,潇然。” 原潇然敛眉,脸有醺色,她温和的说道:“去吧,皇上。” “嗯。”牧楚起身,朝着卫公公走去。 牧朝阳抬眼看向原潇然,问:“母妃,朝阳这样做对吗?” “朝阳,你是母妃的骄傲。”原潇然弯腰用脸蹭蹭朝阳的发顶。 第二章 不无聊 “朝阳,朝阳,朝阳.....”一声声无奈中含着痛苦,细细的呢喃。 “啊!”牧朝阳惶然睁开眼,目光怔怔。 杜嬷嬷穿过帘子,连忙跑了过来,“公主,怎么了?” 牧朝阳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朝杜嬷嬷笑了笑,“没事。对了,嬷嬷,我今天要去原府。要是母妃来了,你就告诉她。” “是,公主。快来穿衣服吧。”杜嬷嬷从衣架旁拿过衣服,帮朝阳穿起来。 朝阳嘟囔着,“嬷嬷,我不是小孩子了。” 杜嬷嬷笑了起来,慈祥的目光看向朝阳,“在奴婢看来,公主永远是个孩子。” “嬷嬷~” 朝阳穿衣洗漱好了后,将就的吃了个早膳。杜嬷嬷派了十个护卫跟在马车的旁边,不过是穿着便衣,出了宫大多也就像个贵族女子,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是公主出宫。 朝阳将出宫令牌伸向窗外,侍卫一看到便会放行。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放行!” 朝阳收回令牌,嘴角是一丝得意的笑容。这块令牌,是她的外祖父,用边疆战绩换来的,天底下独一块。这也几乎成为了朝阳的标配,只要拿出这块令牌,不用见到脸,大家都知道这是九公主-----牧朝阳。 不远处,站了几人,其中一人道,“七妹,九妹的威风比你还大。” 另一人冷笑道,“这风光,迟早都会丢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原府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百年的府宅,大门带着沉重的时间气息。两旁的雄狮威武獠牙,沉重,威严。两排还站了六个人,一左一右各三个。见到朝阳前来,先是行礼,再是连忙打开门,门内是辽阔的大道,两旁是花圃,看着都风景宜人。 “奴才去通知老太爷公主来了。” “不用,我自己去找外祖父。”朝阳道,然后指指后面的侍卫,“你们都在这呆着,别再跟着我了。” “是。” 朝阳满意的点点头,捻起裙摆,跨进门槛。原府她熟的很,也不需要谁带路。只是到一处,便有人行礼,朝阳只当作视而不见。绕过了几条路,朝阳终于到了一座房前,房上一牌匾,“三省居”。 “外祖父。”朝阳人未看见,但是声音先出,她知道这个时辰,外祖父肯定坐在亭里边喝着茶,边下着棋。 果不其然,亭处一声响,“小朝阳,过来这里。” 朝阳嘴角勾起,心情甚是愉悦的小跑过去,在外人面前,她一举一动都是仪态,显得甚是高贵且高傲,看人都是睨着的,浑然天成的贵族之气。而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有些动作就很小女孩,爱撒娇。 朝阳的外祖父是当朝的第一将军,原开。十八岁成名,一身经历了几百场战役,不说每次都胜,但至少九成赢。东征西战几十年,落下了一身的病,平时看着还算健朗,但是一到阴雨天气,各种病一起复发,加速了他的衰老。但是他始终不甘心,从他上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作好了裹尸缰野的打算。没想到,最后折磨他死的会是这些年落下的病。 刚开始闲下来的那几年,他一直囔囔着要重上战场。所有人都没办法,因为外祖父代表着家族的绝对权威,他说什么根本没人人反抗。但是,外祖母拉住了他。外祖母大约是这个家里唯一能制住外祖父的人。她每天拉着外祖父喝茶下棋。但外祖父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他说喝茶下棋是文人玩的东西,他一个武将玩不来。刚开始,外祖父每天都燥得不行,下棋也是胡乱下,喝茶一口喝干。外祖母却并不着急,她慢慢的引导外祖父的好胜之心,让他知道围棋的深处。慢慢的,外祖父习惯了每天与外祖母一起下几盘棋,喝几杯茶,再也不囔囔着要上战场了。 只是,外祖母去年去世了。 朝阳眨了眨眼睛,将记忆散去,从玉碗里拿出一子,落在了棋盘,“外祖父,这子下得如何?” “好好好!”原开大说了三声好,可见朝阳的棋确实下得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朝阳,外祖父下不过你了。”原开放下棋,似有叹息,但更多的是骄傲。 原开拿起旁边的茶,轻饮了口,混浊的目光微微失神。 朝阳也拿起一旁的茶,啜了口,苦到了舌尖里,朝阳吐了吐舌头,连忙把茶盏放下。 这一举动却逗笑了原开,“外祖父刚开始喝这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这茶好苦。” “苦中方有甜。” 朝阳砸吧砸吧舌头,还是品尝不出甜味,于是她摇摇头,“我尝不出来甜味来。” “呵呵,傻朝阳,尝不出来是好事。”原开摸摸朝阳的脑袋,笑得很开心。 朝阳不懂,但也跟着笑了。两个人又下了一盘棋。待棋局下完,也快到午时了。朝阳看了看日头,显得有些焦躁。 原开看出了朝阳的心不在焉,“怎么了,急着回去吗?” “啊?”朝阳撇过头,然后摇摇头,“没有。” 过了一会,朝阳问道,“原非今天去哪了,没去上课吗?” “去上课了!”原开也看了看日头,“照理现在也该回来了。你去大门口看看去,这棋也下完了。” 朝阳点点头就跑出了凉亭,原开意味深长的看着,然后笑得开怀。 朝阳刚走到池塘旁,便见不远处有个人在往这边走。朝阳哼了一声,倚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双手抱拳,冷眼看着。 他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眼睛圆但狭长,鼻子高挺,嘴角下弯,似乎有些不高兴,右手还在夸张的挥来挥去。他越走越近,等看到朝阳,下弯的嘴角便扬了起来,蹦到朝阳身边,“朝阳!” 朝阳别过头去。 “朝阳,我错了。”原非牵着朝阳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向朝阳,他的眼睛像原潇然,目光盈盈,好不可怜。 朝阳伸出手推开原非的脸,“我最讨厌别人毁约了。” “今天夫子拖堂,我就打算偷偷溜出来,没想到被抓住了,我被尺子敲了二十下。你看,手都红了。” 朝阳一看,他的手心果然红了一大片,顿时心里愤然,“那夫子怎么这么坏?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没事?” 原非以为朝阳担心他担心的不得了,虽然手疼得厉害,咬着牙说:“没事。” “既然如此的话,”朝阳戳了戳原非的右手掌心,原非疼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朝阳嘻嘻一笑,“我见这春日烂漫,漂亮的蝴蝶这么多,不如我们来扑蝶吧?” “我的小祖宗......!”原非睁大眼睛,脸都快纠一起了,双手抱十:“我真的错了。” “错了就得改!”朝阳点点头。 原非亮出自己的两个爪子,伸到朝阳面前,委屈的说道:“可是我的手好疼。” “可是我很不开心呐!”朝阳抱拳,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情形。 原非立马迎上笑脸,也不管疼痛,手一挥,“来人啊,去拿扑蝶工具来。嘿嘿。”完了还对朝阳笑得傻样,从怀里掏出一颗山楂糖,“喏,快吃一颗。” 下人拿来扑蝶用的网,朝阳兴致冲冲的就开始扑蝶,倒是没怎么关心原非到底有没有扑,毕竟只是吓唬吓唬他。玩了近半个时辰,朝阳才累瘫在草坪上,摆成人字形,毫无女子模样。不过她此时也不过九岁,算不得什么女子,顶多还是个孩子。她大声囔囔:“原非,快过来给我擦汗。” 原非一听,立马就跑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蹲在一旁,轻轻的为朝阳擦去脸上的汗和污垢。原非比朝阳大了五岁,习惯的照顾朝阳。身上也必然会准备一些常人不会有的东西,帕子,伤药,山楂糖等。因为朝阳经常到处疯玩,流汗碰伤是常有的事,而且她的身体不好,经常容易头晕,原听人说吃山楂可以有缓解作用,而且多吃无害。但是山楂太酸,朝阳不喜欢。原非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一个可以把山楂做得不那么酸的人。 “你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你才是小花猫。” 原非笑了笑,收起帕子,在一旁躺了下来,“你不生气了吧?” “生气!”朝阳应道,“但是见你这么乖,我就不生气了。” “你就只会捉弄我!”原非弹了弹朝阳的额头,朝阳也凑过去弹原非的额头,两个人玩成一团,累得一身汗,停了下来。 “朝阳,我找个人陪陪你吧。”原非突然侧过头对着朝阳说道。 朝阳翻侧身子,看向原非,两个人面对面,朝阳疑惑道,“嗯?” “我不是怕你太无聊了嘛。” “你嫌弃我?” 原非掐了掐朝阳的脸颊,“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朝阳脑袋转了一圈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怕你无聊啊。” 朝阳看着原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无聊的,原非。”随即,她笑了,眉眼弯弯,她的眼睛继承了原潇然,笑得时候眉目半弯,像极了初弦时的月牙。 “原非,你别皱眉了,皱眉不好看。”朝阳伸出手抚平原非的眉。 原非将朝阳拥入怀里,闷闷的说道,“傻朝阳。” 第三章 不一样 九岁的朝阳转眼便到了十岁。十岁的生辰,当是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朝阳的十岁生辰却是平平凡凡的过,因为在那一年,牧国洪水泛滥的严重,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上下莫不紧张万分,随时跟进各地的流离状况,国库几度拨巨款用于赈灾,致使国库空虚,皇宫上上下下开始节约。朝阳主动说不需要过生辰,只在一起吃个晚膳就行。 朝阳的此种做法让牧楚大感欣慰,相比于其他那些仅仅是节约就叫天叫地的子女,朝阳简直是脱颖而出。有一度,牧楚想朝阳要是个男子,一定是个好的君主。不,这当然不可能。然而,牧楚还是愧疚的,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朝阳却这么乖的退让,其他人会怎么想呢?尤其是她本就是锋芒的中心,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着。但是没有人看到是她主动请求的,只看到了他宣布朝阳的生辰不举办了的旨意。 朝阳不擅长解释什么,也不惧别人的眼光和言语。牧楚知道,所以他才觉得她这个女儿有多宝贵,在他的面前,她开朗,体贴,懂事,从来不抱怨什么。经常性的撒娇,不失女儿家的娇俏。牧楚心里有些宽慰,有些释然,但隐隐中总有些担心,不知从何时起。 “卫公公,你觉得朕需要补偿朝阳什么好呢?” “这,奴才不知。” “皇上,你不需要为朝阳补偿什么,她本来也不喜欢那样的场面。”原潇然缓缓走了进来,身后的奴婢将汤端给了她,她端着走到牧楚身边,将汤递给他,“快喝吧,缓解头痛的。” 牧楚一口喝干,卫公公接过空碗,让人都下去,自己也退了出来,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原潇然站于牧楚的身后,手法娴熟的为他揉着穴位。不多时,牧楚问道,“朝阳最近迷上什么了,经常不见人影?” 说道朝阳,原潇然嘴角便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她啊,最近迷上了作画,找着了个好地方,一天都不动,让用膳也不用,只得遣非儿去陪着她。” “作画?”牧楚陷入了沉思。 朝阳连续画了几幅图都觉得不好看,与真实的风景相差太远。她有些懊恼,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是初学的。只是一直画不好让她有些挫败感。 “公主,画得很好看啊,为什么要扔掉?”杜嬷嬷看着一直在滚啊滚的纸团。 “哪好看了,一点都不好看。走吧走吧,”朝阳打了个哈欠,觉得意兴阑珊,漫步往前走,“欸,公主,等等老奴啊!”后头月奴一直在喊,朝阳的步伐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最后终于听不见声音。待再正眼一看周遭的风景,却发现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有一座不大的凉亭临着河,周围长着些芦苇,看着缭乱。 朝阳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凉亭内有长廊,位置还挺宽。朝阳站于凉亭内,四目望去,微风徐徐,碧波涟漪,芦苇飘飘,夕阳垂落,几声鸟啼有些突兀,落霞与秋雁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辽阔,颓败,空旷..... 这样的景色让朝阳久久回不过神来,它强烈的撞击了朝阳的神识,这样颓败而又极富美感,宣泄着死亡却又让人不忍,孤独的,孤傲的,自怜的.....一瞬间情绪的爆发,朝阳怔怔了好久。 ...... “为什么?”她朝着前方的人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音。 那人未回头,清冷的声音穿透了时空,摄入了她的脑海里,“朕喜欢啊!怎么,你有意见?”他反过头,目光凝在她的身上。 她眼神眨了眨,嘴唇嗡动了许久,最终说:“臣妾不敢。” 他眼神可怕的厉害,大步跨到她面前,掐着她的下颚,沉声道:“你知道就好。” 她被迫抬头看着他,他生气的样子着实可怕,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吞了似的,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听得一声清脆的娇响,“陛下----” 他放开了她,走向了另一个人,声音变得温和柔情,“你才刚刚有孕,怎么出来了?朕扶你回去。” 她看着,看着他搂着她的腰,轻声细语,耳边呢喃,温柔且缱绻的目光,似曾相似啊..... 她强迫自己别开眼睛,看向风景,可惜,风景颓败,不远处的几声啼叫,声声哀鸣,一座凉亭一个人,风吹得人清醒得不得了..... ...... 朝阳晃晃脑袋,眼神定了定,眼前的风景和脑海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