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教你做人吗》 第一章 拥有直男朋友，真不是我的锅 赵艺欢起来后一脸懵逼，擦了擦眼睛，看见了这个名，当即就挂掉了电话。 当然所有美好的早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而变得不美好，赵艺欢天天都会被这个臭直男的微信电话吵醒，今天也不例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天天给自己打电话过来，对着自己指东指西。 但我可以选择不搭理的，可是他是我的上司，居然利用职务欺压我。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和这个臭直男势不两立。 好吧，我又再一次真香了。我终于感受到了真香定律的强大，果真是逃不过啊！ 手机又响起来了，在桌子上以z形抖动。赵艺欢顶着两个黑眼圈接了电话。 里面的人按耐不住了，一直骂:“干嘛挂我电话啊！现在翅膀长硬了，会飞了，竟然连我的电话都敢挂，真是够胆啊……” “再给你三秒，说正事。” 对于和他的所有聊天，我都提不起兴趣，而且我没有耐性听他骂我。 “我要吃你家楼下的粥，不要放葱啊！我不吃葱。香菜叫她放多点，比较香嘛。”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还天天乐此不疲的打电话点早餐，而且不给钱。 他今天要喝楼下的粥，明天就是要吃对面街的肠粉，后天可能就是喝前街的豆浆和里巷的油条，天天吃个早餐还要变着花样来吃，天天换来换去。 你张一航不嫌累，我赵艺欢都嫌烦啊！ 感觉大哥你都把这里可以吃的，都吃了个遍了，自己开着车过来买不行吗？非得让我天天跑腿。 买早餐对于他来说，不就是个简单的事吗？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上次，他叫我去跑腿买早餐，结果那家店都不知藏哪里的，地图都找不到还是人声导航导过去的。 我又不识得那些路，结果每次打电话给他，他好像背过区域地图一样，把路线一五一十给说出来了。 跟着他所说的线路，走了很久，才发现那家豆丁大的店。说真的，它藏得那么深，你又知道它在哪，为什么还要我去买呢？ 不过他叫自己去的店，早餐真做得很不错。虽然要自己把这边翻了个遍才找到，还是挺值得的。 他自己明明那么早起床，为什么不自己买呢？感觉跟好玩似的，我曾经一度想要退出这个游戏的。 可是这个臭直男，不肯，他不肯自己买早餐，非得要我买，还要按照他的要求买。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要求高，还天天瞎嚷嚷。 “早餐冷了。” “不是猪肠粉，是要肠粉。” “粥不是说好不要葱，要香菜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自己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但为什么，他就是捉着我不放。 臭直男，不仅在生活上打压我，连工作也不让我轻松一点。 “既然，你平时那么闲，不如就把这三份文件拿出去处理吧。” 三份文件不算什么。一天之内，花点心思我还是能完成的。 可是他。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了，因为他的直男审美，真的有毒。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跟着赵艺欢的预想发展，赵艺欢哽咽了。 因为他不只是这一次挑她的毛病了，每天，应该是每时每刻都在挑她的毛病。 我们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动漫公司，在我实习的时候，他就是这家公司的艺术总监。 当时也就是蹭了一点点光，去到他家公司当实习生，并且还很顺利的留下来工作了。 都说我们美院生没出头，那要看我们在哪里发光发热。 我的笔都要闪现火光了，电脑一直在发烫。 为什么当初要相信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从早上画到下午，手都软了，一幅画都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大伙都说ok的了。 结果他只会对着自己的画说no。除了no之外，没了。 他是哑巴吗？除了no之外，什么都不会说了。当初说好的现场指导呢？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信不过的，直男的话，信了的那一天，只能说明我脑残。 他怎么不是个哑巴呢？那样连no这么简单的话，想说都说不出来，那该多好啊！ 拒绝直男，我们可以说“不”。拒绝不要脸还很卑鄙的直男，要是可以辞职不干，那该多好。 我不能说其他直男不好，但他绝对是直男群里的佼佼者。 我是骑着电单车去上班的，所以帮他买份早餐是没问题的，可这天天买，叫他还钱的时候，他就会说:“现金，我没有耶！” “有手机吗？微信，支付宝都可以。”我当然是支持多种方式收款的，不过叫直男还钱，网上的方法都好像不好使啊！ 结果他就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说:“自己喜欢什么，随便买。密码是我生日。” “我好端端记你生日做什么？” 不说其他的，我还真把他的生日记住了，因为我还陪他过过一年生日的。那年卑微的薪水，买了一个老贵的手表给他，虽然不是名牌，但怎么说机械表都比电子表贵呀！ “给我卡，算什么意思。随便花，不用还吗？” “不用还。” 听到这句话，当然是放心花，也没花了多少，就买了个新款霜，牌子货，老贵了。之前省了两个月，就想买回去试试的，毕竟推荐榜的榜首，冲着这榜首的位置也要试试。 结果第二天，他就来秋后算账了。 这波我卡也还了霜也用了，应该不会叫我把东西退了吧。 他很直接，就说“以工抵债”。 我当初也是吓到的，怎么个工抵债法。 他要我周末休息去他家，他家我可是去过的，熟悉得很。 “去你家做什么？”赵艺欢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的，毕竟他家可是被评为脏乱差的地方。 谁打的评分啊！给我出来挨打。我张一航的家是脏乱差的地方，那赵艺欢的家里肯定是老鼠洞。 没办法在赵艺欢心里，他家就一直没干净过。 “去我家搞卫生，做饭，抵债。我一个月的早餐钱，可用不了一千多。”张一航拿着那张银行卡，在赵艺欢的脸前一直甩。 “小气。” 这明摆着就是挖好陷阱等着我跳，要我去你家去当女佣，能不要这么不要脸吗？ 说好的，用了不用还的，原来还有这样的附加条件。 我本着下次不会再犯的决心，依旧问他要回我用出去的钱，对于他一个在本地有车有房的人来说，几百块不算什么的。 可我一个工薪阶层来说，吃饭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 我也曾厚着脸皮要回我那点卑微的早餐钱，花出去的可是我的血汗钱，叫他还也是应该的。 我从小到大就没这样厚着脸皮要钱，对着我爸妈也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可好呀，我厚着脸皮去求他，就差没跪下了，他还是不答应。 “你就不能走两条街，或者开着车去那里，打五百块钱出来吗？” “好像也是个办法，不过我不喜欢。要不你等我钱包有钱的时候再问我拿吧。” “你说得好在理哦，等你钱包有钱的时候再要。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得偿所望。” “耐心的等，总会等到的。” 两人在公司某个隐蔽的地方，或者就在公司的大堂，门口，都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 这时总有这么个八卦人士走出来，他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 “要钱，难道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天天偷听，偷听到什么，他们就会回去在公司里大肆宣扬。 对于他一直男来说，倒是没什么的。说到底都是女生不检点，勾引人，我像是那种人吗？ 不像。我没那本事。 毕竟我也遇到过，女生塞纸条到他口袋里的事情。所以我也是握住他把柄的人，然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以为然。 狗血的事情天天都会上演，上演的时候，又不知是哪个女孩遭殃了。 毕竟我还没有蠢到像那些女孩一样，男人的鬼话，说信就信。 反正也不关我事，除了平常工作之外，我跟他最多的话题就是催债。 “还我早餐钱。” “无良上司，拖欠早餐钱。” “臭名昭著的死直男，快点还我早餐钱。” 我不厌其烦地讨早餐钱，他不厌其烦地吃着免费早餐，就这样我们经历了分居后的整整一年。 第二章 他曾是我的男神，现在都回不去了 当年学校除了赵艺欢这个花痴外，还有很多女生把张一航当做男神的，其实他多赵艺欢这么一个粉丝也不多，少她一个还是活得好好的。 真的很不想承认，但他曾经真的是我的男神，不过现在不可能了，以后都不可能了。 为什么？这就得问他了。 当初住一起，天天带着男男女女回家的是谁；自己闯红灯，被扣掉驾照时，天天死皮赖脸蹭车的是谁；无良上司，滥用职权，让下属天天买早餐的是谁。 现在只要一想起他，我就会有一种冲动，想立刻去到他家楼下，等着他出门下楼，在小区里把他给掐死算了。 别说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是他妈也不带这样坑吧。 话说，我当年是怎么想着要去认识他的，怪只怪当年太单纯了，信了他的邪。 当年，他张一航，可是我们学校的神话，基本上每一科都接近满分，而且酷爱运动，打篮球，踢足球，羽毛球，反正样样都很棒，不仅是学神，还是运动健将。 他是我们女生的男神，男生们的头号竞争对手。毕竟长得阳光帅气，学习又好，运动又棒，听说家里还挺有钱的，优质男神就此诞生。 仅凭这些片面的东西我们就评判一个人很优秀，真是太武断了，毕竟看到的只是他优质的外表，还没发现他的内核只有幼稚。 男神的直男癌发作时，全身细胞都是癌细胞，为了演好他的直男形象，他可是把全身细胞都用在演戏这一道路上。 你可知道他全身毛孔在演戏的时候，会是多不要脸吗？ “千万不要从别人的话语认识我，因为那都不是真正的我。”他张一航曾用非常深情的眼神看着赵艺欢说。 不管他的眼神多么的真挚，都改变不了他是个直男的事实。 呵呵哒。我当初也不知信了谁的邪，竟然相信他是一个温柔又帅气，体贴又善良的男人。 还特不要脸的跟着霞子去蹭他们社团的活动，那天去参加他们社团的内部活动，就是为了亲眼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大神。 霞子不仅是我的室友，还是动漫社的一员，听说他们那晚有cosy表演，而他也会到现场指导着去看，那时距离他要去实习不到一个月了，我当然是争取前去一探男神的容颜啦！ 我真后悔当初这么不要脸的跟过去看他们排练了！认识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好吧，当时就是想去见他，看看这位传闻中师兄，是不是真的和传闻中一样，还是有人故意创造美好的幻象，让人沉入其中，无法自拔。 果真长得阳光帅气，而且待人温和，简直是新一代男神。 我记得当时是这样的。 他就坐在我隔壁，我还一脸花痴的看着他。那天，我一晚上都在花痴笑，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试过，坐在一个男的旁边，一脸花痴相地笑着。 当时，他就坐在我隔壁，人坐得特正经，腰都不见他曲一下的。我和霞子刚到的时候，他还很客气地跟我们打招呼。 就这样，我坐在他旁边观察了他一晚上。 新晋男神——张一航，除了老爸之外，我的二号男神诞生了。等了19年，我的第二任男神出现了。 我一晚上都没有看表演，我在看风景，他成了那一晚最亮丽的风景线。 表演结束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脑中回想起今天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鄙人当时脑中脑补着和他握手的情景，等了很久了，今天就让它实现吧。 我试探性的伸出右手，说:“我可以和你握握手吗？”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他没有尴尬，也没不开心，反正就是很平淡的那种浅笑，但那一刻他真的很帅，帅到让我挪不开眼睛的那种。 他点点头，低着头看着我，他嘴角轻轻的弯起来，那种浅笑，我看着他，看呆了。 “没问题。”他当即伸出了右手。他皮肤很白，修长的手指，像极了钢琴手。 他说可以呀！ 我要和他握手了。 当时张一航和赵艺欢握手的动作都做得很缓慢，都是非常小心的和对方握手，好像很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出错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张一航问我名字，我是想回他的，可是那一下我好像喝醉酒断片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我呆住了。 触碰到他掌心的一刻，果真男人的手都是暖和的，我手心出汗了，湿得要滴出水了。 心里真的有那种甜丝丝的感觉，因为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性取向了。 我看着他，眼睛变得迷糊，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睛一样，什么都看不真切，眼中就只剩下一个他。 那一秒，我涨红了脸。可能是肤色比较黑吧，那时又刚好是夏天，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笑了，是那种很花痴很花痴的笑，我都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笑得那么灿烂。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回宿舍的一路上，我一直和霞子说:“我跟男神握手了，我跟你男神握手了，今晚不洗手了，就这样把学神的幸运值紧握在手中。” 霞子说:“今晚不洗手，连澡也别洗了，等着臭吧。” “还是快点回去洗澡吧！”我一路笑个不停，心想这个学期应该不会挂科了。 和男神握手的那个晚上，我兴奋得睡不着。真是一晚上辗转反侧，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兴奋，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课。 听说跟学神握握手，可以把提高考试的幸运值。不过，我想说的是，当初到底是谁发的这种推文，简直坑人的。 根本就没用，学渣依旧是学渣，然后当年挂了两科，基本上是学神满分的科目，果真网上的所谓推文，都不可信。我当时怎么就傻傻地信了，结果挂了科，还是那样地相信他。 第三章 我这么烂，可以吗？ 当年的我，果真不堪。因为他，我变了，变得勇敢了，有底气了。 “赵艺欢不愧是全年级倒数的人才啊！全班就只剩下她没找到实习点了。”一女穿着超短裙从赵艺欢身边走过。 “不是我说她，长得不咋的，还tm的要求高，哪有公司要她啊！”另一个穿着牛仔裙的女生看了一眼后，在她身边走过，还故意用肩膀去撞她。 她们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就怕旁人听不到一样。 赵艺欢和她们不和，不仅在表情上，还在她们的行动中。 从刚入学那会，那个穿牛仔裙的女生就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赵艺欢，而且她还经常在全班同学面前诋毁她。 说她之所以是老师们跟前的大红人就是因为她是老师的眼线，就爱在老师面前打小报告。 她们曾是同校的美术生和音乐生，经常一起上文化课，那时老师们就特别喜欢赵艺欢，而且学习上还很照顾赵艺欢。 “可能是我太优秀了吧。除了美术上，我一窍不通之外，我其他科目的学习情况都很不错。当时我也是个优秀的孩子。”这就是赵艺欢的内心独白，毕竟优秀不是说说而已，是要有真材实料的。 所以她心生恨意，在学习上不断打压赵艺欢。因为赵艺欢，原本是一个音乐系的高材生，不知为何来到了这所美术学院。 从第一节课开始，赵艺欢就表现出她的非凡画工，全班人都笑了，连老师都觉得，我是教不了一个美术白痴的，要求学校要安排她去其他专业，但无果。 优秀再也不是赵艺欢的标签，此事狠狠地挫了赵艺欢的锐气。 用老师的原话来说，是这样的，“画颗蛋都画不好，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 毕竟这所可是美术生的学校，哪是她音乐生待的地方。 这节课之后，老师的脸色就没对赵艺欢缓和过，因为那节课简直刷新了老师对画痴的认识。 老师的无情吐槽，让赵艺欢这个音乐高材生感到末日的到来，原来画画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天赵艺欢哭了，因为这个专业太难了。 赵艺欢走在路上，都会遇到几个同班同学，说实在的，路就那么一两条，今天走这里，明天走那里，总有一天会遇上的。 “真是冤家路窄。”牛仔裙女用鄙视的小眼神一直盯着赵艺欢看。 她凭什么看不起人？就凭她赵艺欢46门课程，3年内挂了13门。 而且还有两门补考不过，当年为什么会选这个行业。 实则是无心之失，其实是赵艺欢拿错了学校代码了，刚好两家学校就差一个数字，赵艺欢也记错了，刚好那个老师也不知她是音乐生，以为她是美术生，所以就没多想，就按着她的想法选了这家美术学院。她是直到回校确认才知道她报错学校了。 原本还期待着可以顺延到下面两家学校补录的，结果当时高考考得太好了，真不明白自己考那么高分干嘛？这不因为成绩太好了，成功到了这里。我的音乐梦，梦碎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啊，不觉得这样很不尊重人吗？”霞子说。 “想让我尊重她，也要她有那个资本。”超短裙女生大骂道。 “丢人现眼。”赵艺欢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巴。 “丢人现眼的是你。”牛仔裙女生指着赵艺欢说。 “每年都在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不然我们班肯定多一个保送到国外的名额。” 那个穿牛仔裙的女生当时也在保送名额里面，就因为赵艺欢挂科了，她的名额就被夺去了。 “凭什么，什么锅都往我头上盖啊？”赵艺欢很不忿气，看着那两个女的。 “就凭你是个学渣。”她们异口同声地说，简单的用学渣两字点明了一切。 “学渣怎么了，学渣不是人啊！”赵艺欢对着她最不喜欢的牛仔裙女，直接怼回去。 “是人，是最不要脸，最无耻的人。”牛仔裙女生大声说。 两人的脸靠得特别近，就差没亲上了。眼里除了对方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艺欢，别跟她吵了，就快要迟到了，你这个学期可是不能迟到的。” “哼。”哼完之后，赵艺欢撒腿就跑，心里想着我不能迟到，迟到了，学分不够，就不能实习，然后就不能顺利毕业，虽然还有两科还挂着，不过我有信心可以过的。 女生抬杠的时候，什么人都插不上手，只有上课铃最有效。全勤分可是5分耶，赵艺欢那年的学分，就是靠着这5分补够的。 “她居然哼我。”牛仔裙女顿时火冒三丈追了前去。 她们四个一下子就跑了。 赵艺欢刚进课室没多久，上课铃就响了。 “刚好。”赵艺欢松了一口气。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她拿到这5分全勤分。 忙碌的一天，我在晚上迎来了男神一条信息。 “还没找到实习点？需要帮忙吗？” 张一航和我是加了w信的，当时就当是多了个w信好友罢了。 他突然间找自己，赵艺欢还不习惯了。毕竟加了两年的w信两年，除了交换名字那句话，我就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因为没啥好说的。 “还没。”我很老实地回答了，因为当时还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而且本人本就是一个诚实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就实话实说了。 “有兴趣来我公司当我助手吗？”他这句话发得比我回他的第一句还快。看来他是连发的信息。 “当助手？我这么烂，可以吗？”我秒回。 “我看你也挺好的。”还发了个竖起拇指的表情包。 他居然赞我耶。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赞我，以及他最后一次赞我。 现在看来他当时就是在讽刺我，嘲笑我没能力。 参加工作后，他就从来没有赞过我，更多的是吐槽我。偶尔，他说那么一句好听点的话，下一秒就会破功，接着就是吐槽，然后就是周围小伙伴们无尽的嘲笑。 我当时答应了，他就给我发了他的公司地址。 我当即就去找度娘查这家公司了，毕竟公司好不好，适不适合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查一下的。 可是那晚我心里出现了一个问号？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没找到实习点的。 与其猜疑是谁爆出去的，不如直接问，省得麻烦。 我当然是直接问他啦，“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没找着实习点的。我很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啊！你告诉我是谁说的。” “任霞说的。” “霞子，你怎么把这事告诉他了，这下糗大了。在男神心目中的形象没了。” 或许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形象，可是在谁面前不好，非得是他。 第四章 推我的是他 “买个早餐，等了半个小时，今天可真够倒霉的。” 赵艺欢心情本就不太好，一早上就被那个贱人气得说不出话。现在买个早餐还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心情低落些也是难免的。 赵艺欢才刚买完早餐，天空就飘起小雨。 早上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看了天气预报，提醒自己带伞的。 “我伞呢？我伞放哪了？” 她翻遍了车篮，没有伞，书包里也没有伞。 临急临忙出的门，赵艺欢就把伞忘在了窗橱上，他忘了拿进背包里。天空只是下小雨而已，没带伞，冒着小雨赶回公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冒着小雨，冲冲冲的赵艺欢，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回了公司。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闯了两次红灯罢了。也不算闯红灯了，只是黄灯时，车子才刚起步，红灯时，车子还在半路而已。 今天下雨，当然是要为我的爱车找个好位置，可是今天来得太晚了，别说要好位置，就连找个位置都难。 赵艺欢双脚撑地，保持着人车平衡。时不时开前又倒后，真的找个位置放一天都不可以，天天爆满的车棚，也不见商厦扩建个停车场，天天露天放车，车子容易坏。 皇天不负有心人，赵艺欢终于发现了某角落里有一个可以放车的地方。那两台车之间有一个不少的缝隙，说不定挤一挤车子就能潜进去。 赵艺欢当然是捉紧机会把车子开过去啦！不然等会，这个位置就有可能被抢了。 捷足先登的事情，多得很。 赵艺欢铆足马力，车子就往前冲。赵艺欢也不知轮子转得有多快，反正只要赶在别人之前冲过去，那个车位算是自己的了。如果连那个位置都没了，这台车怕是要放在垃圾点旁边，或者不用一个小时，就会被扫地阿姨叫的人，拖去卖了。 不过，世上哪有易事，肯定会发生一些小插曲。 车子才刚冲到路边，准备转弯时，一台绿色的汽车开了过来，堵在了赵艺欢的前面。 路被堵了，赵艺欢只好开慢点，慢慢车子因为动力不足，停下来了。 现在的车窗是那种里面看得见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那种，所以赵艺欢看不见里面的人是谁，挡她去路的到底是何人？ 外面的小雨，慢慢地下得密了，“滴答滴答”，落在赵艺欢的头顶，眼睛，视线因这场小雨而变得模糊，灰白的朦胧感笼罩在赵艺欢面前。 一阵风吹来，即便是变得稍稍暖和的春天，也让人寒意渐生。 绿色的车子，车窗被里面的人，摇下来了，却也不做声。 外面的赵艺欢还在淋雨，雨打在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赵艺欢等的很不耐烦，对里面的人说了句:“你能不能开前去啊！” 因为车子里面挺黑的，赵艺欢也看不大真，不过那个人怎么都不动一下，赵艺欢着急了，透过那个摇下来的窗户看进去。 他坐在里面悠哉悠哉地叹着暖气。 为什么赵艺欢会知道他在叹暖气。 还用说吗？里面的暖流都往外散了，不坐在车里，都感受到热。冷空气进不进去，我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要是可以进去的话，一定要冷死他。 “张一航。” 他不是被吊销了牌照吗？难道又去考了，真不知交警叔叔怎么会让这个马路杀手，又出来祸害这个社会。 “大哥，你能不能开前去啊！”赵艺欢一看见他就忍不住要骂他，可是一骂他，今天的好心情肯定消耗殆尽。现在的赵艺欢懂得了节制，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一航就是堵在那里，怎么都不开走自己的车。看着在外面淋雨的赵艺欢，上下打量一番。 冷笑道:“今天咋这么6，连伞都不用。”他还做了一个很鼓舞人的动作，竖起大拇指给赵艺欢点赞。 “堵在这，好玩吗？”赵艺欢侧着头盯着里面的张一航，雨落到赵艺欢鼻子上，酥酥痒痒的。 好像有点鼻塞，现在巨烦这个蛇精病。赵艺欢心里暗骂了张一航几句。 “挺好玩的，你要不要试试。”张一航指着方向盘道。 “滚回你家，玩去吧。”一字一句都对此人充满厌恶感。 赵艺欢跟他说话很累的，因为输出全靠吼。 除了说他几句，骂他几声，赵艺欢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很可能已经准备好报复自己的法子。 报复心理的变态实在是太强大了，得罪不起。 赵艺欢调转车头，往后面绕过去。 看见赵艺欢走了，张一航叫了几声，“诶，你去哪儿。” 看见我就躲，我是灰大狼吗？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张一航很不解，毕竟自从一年前开始，赵艺欢就不爱搭理他了，感觉现在感情都要冷淡了。 他开着自己的爱车走了。 赵艺欢淋了一早上的雨，身体冷到已经颤抖了，下意识把外套拉紧了。 “阿嚏。” 不会感冒了吧！真烦。 赵艺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让那里面腾出了个位置，结果车子才推进去一半多一点，就卡在了两台车之间，动弹不得。 “气死我了，都怪那贱人。”赵艺欢现在只要遇上烦心事，就会责怪张一航，毕竟只有他，才会这么让人讨厌，他是这个世上最坏的人。 车子就这样放着了，卡在两台电动车之间。因为赵艺欢就要迟到了。 “我的全勤奖，我的奖金。”赵艺欢一路快跑，路基本上都不怎么看。她差点就撞到那个玻璃门了。 这座大厦的门口是安装了旋转玻璃门的，因为赵艺欢走得太急，门都没开全，就想往里面冲，幸亏她刹车刹得快，不然肯定撞玻璃上。 现时八点五十分，公司的全勤奖和业绩奖金是挂钩的，虽然自己的奖金不多，可是只要你没拿到全勤奖，你就拿不了自己应得的奖金。 老板曾很明确的表示，你只要迟到了，你就是无视我们公司的规则，无视我们公司规则，当然是要惩罚的，就罚一个季度的奖金。所以，只要上班的一天，就不能迟到。 工资才那么一点点，全靠业绩奖金过活的我，绝不能迟到。 赵艺欢向着电梯冲呀。 赵艺欢跑得很快，手里还提着一份早餐，里面的粥因为放得不好，都有些洒到袋子里了。不过这又不是她吃的，她才懒理了。 电梯还没走，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去。赵艺欢像体育课一样，加速冲刺，跑到电梯口。 第五章 推我的是他（二） 电梯门快要关上了，就要来不及了。 赵艺欢看着那扇快要关上的电梯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那黯然神伤的表情，怅然若失地看着慢慢关上的电梯门。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趟电梯离我远去吗？我不甘心。 赵艺欢祈求自己再跑快点，再快一点点，再快一点点就好了。 在自个营造的紧张气氛下，赵艺欢诚惶诚恐地按下了电梯的开门按钮。 或许一下，可能电梯比较难反应过来吧。之后赵艺欢一直死命戳那个开门的按钮，只要还没坏，电梯门没打开，她就会一直按下去。 她死命按，死命按。 可是电梯一直没反应，赵艺欢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电梯，她放弃了，毕竟再按下去，电梯门也不会开的了。 等了三秒左右，令赵艺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电梯门开了。 赵艺欢心想今天也不是那么黑的，还是挺幸运的。 像门外之人，心有所想故事中，有一扇神奇的大门，或许是那扇门听到了她的心声，所以现在就来实现她的愿望。 如人心中有愿，只要心中虔诚许愿，愿望必定实现。门真的开了，为她而开。 好神奇啊！都已经关上的门，居然还能为她赵艺欢打开。 赵艺欢很开心。喜上眉梢的那种。 可能是里面的人看到了，又按开了电梯门吧。 他们都在等，等着赵艺欢进去。 虽然那个故事，只是赵艺欢想象出来哄自己的，但这有什么不好的。让人沉浸在开心快乐的世界里，有什么不好的？她一直相信，只要用心，就一定会成功的。 这应该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最好见证吧。 赵艺欢挤进了电梯里。此时正好八点五十三分。赵艺欢站在电梯里，等待着电梯关门。 狭小的空间，赵艺欢被迫记在连两平方米都没有的小空间，呼吸同样的空气，夹杂着大伙的体味，以及他们的香水味。 赵艺欢只能感叹一声，“香水有毒”。她身后站着的都是汉子，他们有很多人都喷了古龙水，那股味道简直刺鼻，毕竟几种牌子的古龙水味和他们的体位夹杂着，很难闻的。 还有些人很不要脸，竟然在赵艺欢身后发出“啊唔啊唔”的声音。 对于这些事情，赵艺欢才不管了，只要不迟到，管他们在电梯里跳舞，还是做那些事。 “哼，男人。” 我才懒得理他们，我现在一心等着那神圣的一刻降临，那就是电梯门缓缓关上的动作。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呀！ 神圣的电梯门还没关好，又开了。 怎么又开了，到底是谁。 赵艺欢看见电梯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好得不得了的女人，她就是这座商厦的第一美女——顾圆圆。她一来，就打败了连续蝉联三年的最美白领夏知之。 不愧是第一美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温柔，温婉大方，知性善良的气质。连赵艺欢都忍不住给她腾出一点点空间。 后面的那群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是那种如狼似虎眼神，简直就想在电梯里吞了她似的。 她走进电梯，才刚站稳脚，电梯就报警了。“吱吱吱”的声音响个不停。电梯不仅亮红灯，还显示超载两字。 她站在电梯里很着急看着显示屏，她的样子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她一副很不安的样子看了看后面的男生，以及我。 不行了，电梯里爆满了。所以此刻电梯算是瘫痪了，电梯不肯乖乖工作，我就很可能迟到。 怎么说，她也该离开了吧。毕竟她不进来，电梯也就不会报警了。 但她就站着我隔壁，一动不动，难道她想让别人给她腾出一个位置。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反正我赵艺欢，是不会让的啦！ 我也要迟到了，好不好。其实赵艺欢很想对她说，“麻烦你出去，别碍着我上班”，但说出来，这可是招惹群怒的耶，她赵艺欢当然不会做的啦！ 谁叫她身材这么好的，超重了，就回去减肥咯。 我们一群人都在等着那个女人离开电梯。 怎么突然间这么挤，难道有人要出去了。 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赵艺欢在心里偷笑。乐呵呵的赵艺欢，绝对没想到，居然有人想要对她下黑手。 赵艺欢被后面涌动的人群推向前面，脚向前走了一小步，不过她的双脚还是没能往电梯外的位置走出去。她可是吃过夜粥的，她的下盘功夫很稳，小小的动作影响不了她的。她还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赵艺欢心想真会有这么好的人，自愿放弃这个准时上班的机会。 嗯，是有人要出去了。 背后有人摸我，电梯“咸猪手。”可是突然一个“如来神掌”，把我推出了电梯。 张一航的手掌紧紧贴着赵艺欢的背部，摸了一下，好像有点上头的感觉，可是这哪是张一航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当然是把赵艺欢推出电梯。 赵艺欢被这样推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向了前面，扑向前时，赵艺欢为了保持平衡，当然是要向前走的，这不赵艺欢因为这档子事，离开了电梯。 电梯里的报警声没了，大堂变得安静了。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赵艺欢整个人都不在电梯里面，而电梯里面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赵艺欢站直了身体，一个转身，电梯门已经关了一半了。 她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相中了张一航。 我呸，我会相中他。 她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害人精，他是一个坏事做尽的奸贼，是赵艺欢这辈子最讨厌的人。 “张一航。”赵艺欢对着电梯里面怒吼。 大伙一脸开心，站在电梯里狂欢。 大家看着张一航，纷纷竖起大拇指的那种。 “没有了，我看她长得胖，还要往这里挤，这不推她一下，也好让我们可以快点去上班吗？”张一航嘴巴动了动，内容是赵艺欢臆想的。 “就是嘛！浪费大伙的时间嘛！”另一个人附和道。 关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张一航，他跟我打了个招呼。看清楚了，这不是打招呼的手势，而是跟我说拜拜的手势。 不用想了，刚刚的“如来神掌”肯定是他使出来的，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无聊。 重点不是这个社会垃圾，而是她。 她站在里面对着外面的我笑了，嘴巴张了张，“拜拜”。眼睛里透露出讽刺的意味。她在炫耀她美丽的资本，值得吗？就为了一群猥琐男。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赵艺欢手里拿着一碗早已溢出的粥，很想扔去电梯门那里。 不过，赵艺欢是个文明人，岂会做这些事。再说，浪费粮食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赵艺欢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电梯关门大吉。 第六章 爬楼梯中的战斗机 电梯门彻底关上了，有一个人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缓缓飙升的红色数字。 赵艺欢把她白皙的小手伸向前面，对着无法触摸的电梯门，很惆怅，很绝望。 她对着电梯门愤怒的大骂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她赵艺欢彻底没戏了，她很可能要迟到了。 嘴巴抿得紧紧的，委屈的小表情想着等会要怎么跟老板解释呢？ 我好想哭，可是我赵艺欢怎么能轻易落泪，轻易认输呢？ 然后赵艺欢现场表演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动作，这小表情丰富到连演技派都怂了，害怕自己从此就要失业了。 我怎会轻言放弃，我虽不是打不死的小强，但我也要成为那个可以给他张一航使绊子的佼佼者。 爬楼梯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我呸。 选择爬楼梯，才不是一个好办法了，因为等会我一定会后悔，后悔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 她所属的公司在12楼，走楼梯的话，五分钟应该是够了的。 没办法了，还是爬楼梯吧，或许这样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这栋商厦就只有这一台升降机，等一趟电梯都要五分钟。 五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例如赵艺欢爬12层楼梯，又或者张一航画一副素描。 她赵艺欢是什么人，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爬楼梯她还是说到做到的。 做不到的变小狗，你觉得可能吗？人不会变小狗的，最多成为单身狗。 赵艺欢推开走火通道的大门，大门可能生锈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推开那扇门，推到一半，门就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顶住了。 众所周知，走火通道是不能放东西的，因为这是一条生命通道。可是老板也表示很无耐啊！毕竟那些杂物什么的，难道还要出去租个地方来放置吗？为了省钱，当然是就近原则啦！而且公司哪会放弃这些走后通道的角落啊，例如楼梯低下就有个三角区域，用来放东西就再合适不过了。只要不影响小伙伴走楼梯，其他位置都先用来放东西，这些小空间简直商厦老板的最爱，肯定是会加以利用的。 她出了点力推开那个通道门，然后就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她把头倚在通道上看了一两秒，里面的环境着实不堪，但她还是鬼鬼祟祟地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楼梯里没人，才拍了拍胸脯道:“吓死我了。” 在走火通道的大门后，放着一个大的白色垃圾桶，有多大，应该是市场上最大的那一号吧。 也不知是谁，把桶随便放在这里，赵艺欢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如同鬼魅一般偷偷的潜入了走火通道里。 白桶应该是用来储水的吧，毕竟桶看着挺干净的，只是放得久了，桶里面以及边缘都是灰尘。它就这样被丢弃在走火通道的大门后，然后就被某个暴力狂给弄烂了。 可悲又可怜的桶，真替你感到伤心。 这里实在是太脏了，虽然楼梯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垃圾，但铺在地砖的灰尘，不仅可以写字，画画都不成问题，看着就是很久都没打扫过似的。 也真是的，赵艺欢来公司都三年了，就没爬过这里的楼梯，平常来这里吸吸尘多好啊！关键时刻才记得公司有楼梯，为时已晚了。 或许这里可以变得一尘不染的，只要她赵艺欢天天来这里吸尘，迟早有一天，这里会变得一尘不染的。 毕竟有人走动，这里就多了人气，每个人多吸一口，上下班都来带一些回去，相信无灰尘的日子迟早会到来的。 都怪赵艺欢太懒了。毕竟保持环境污清洁，人人有责啊！ 这楼梯真是意想不到的长。一层就有十二格，每格都是三十厘米高。这一楼大堂还特别高，分了三层楼梯，毕竟大堂光是那些垂着的吊灯就差不多一米高，就别说它那天花弄得有多华丽了。 就是说，爬上去，只要爬二十五层楼梯就可以了。 此时，赵艺欢正在心算，她可是数学鬼才呀，这么简单的运算，她小学生的时候就天天在家里，学校里，一有时间就算算算，她以前经常做的，现在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赵艺欢一边爬一边算，还没爬完一层，她就算出来了。 算起来总共就只有400格楼梯，我五分钟爬上去肯定没问题。她赵艺欢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真的是四百吗？她不会是算错了吧。 平地走路，走多远都没关系，因为这不太费力。 可是爬楼梯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层一层地往上爬，光是克服重力作用，就不知要废多少力气了。 才走了一层楼梯，她身后的灰尘就不断向上层的空气中飘浮，空气中夹杂着灰尘的味道，赵艺欢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公路之中，现在正和那种运沙石的大车赛跑一样，她赵艺欢跑得越快，灰尘上扬的速度就越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什么这么说，一鼓作气跑到了三楼，好像挺轻松的，毕竟她平时住的公寓都是五楼的，再而衰，再往上，她的呼吸，力气，力量都跟不上了，三而竭，上面的几层，她走一步，呼吸就再快一点，再向前走一步，脉搏的速度好像都跟不上心跳的速度，医学上称之为脉搏短绌。 阳光透过上方的窗户，一缕一缕地照进这个宽敞的空间，人的残影在阳光下蠢蠢欲动。 在这个铺满灰尘的空间里，尘舞飞扬，是何其壮观的景象啊！ 朦胧的既视感，如人行于雾霾当中，只有在最靠近的一刻，她才看清前路。 赵艺欢一脚踏空，踢在同一个楼梯格中，幸亏赵艺欢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不然肯定是滚冬瓜一样滚下楼梯。走个楼梯也不走心，实在是太尴尬了，幸亏周边没人，不然就糗大了。 光如影随形，跟着人的步伐，如诗篇中让人读不懂的句子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十步，十一步，十二步。”赵艺欢都看不清前面有什么了，好像是8。 “才走到八楼，救命啊！” 赵艺欢要哭了，哭得老惨了。 越走，喉咙就越干。看着前面，苦咽着那并不存在的口水，缺水的状况越来越严重。 汗流浃背算是什么，本来衣服就是湿湿的。可是湿透的衣服，在空气当中把身体的热量带去了，现在反而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直都不干，因为那一滴滴的汗水，正从发梢里面流到发际线以外的地方。 它不安的滑落，从脑袋瓜流到脖子上，再从脖子上流到锁骨上，湿滑的汗水，正诉说自己的故事，“一滴汗水的辛酸史”。 碰巧今天起晚了，没时间化妆，连口红都没涂，不然回到公司的一定是女鬼。 “12。” 赵艺欢终于爬完了。 赵艺欢激动地看着手机说:“我真不愧是运动健儿，12层楼梯，5分钟就爬完，5分钟哦。快点出去就没问题了。” 也不知赵艺欢在高兴个啥，现在已经是九点正了，等你去到公司，啧啧啧。 赵艺欢推开楼梯门，跑着去工作的地方。 等着她的却是…… 第七章 门口监视器 “救命啊！实在是太坑人啦！” 赵艺欢说的是12层的走火通道门，那扇门实在是太难开了，可能是门锁生锈了，又或者是被小物品卡住了，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开了一点点。 赵艺欢最后是挺胸缩腹从那条不到20厘米的夹缝中挤出来的。不过中间还是出现了小插曲，因为夹缝太窄了，屁股不够位置出来，就容易卡住，赵艺欢拼命缩腹，脚拼命往外挪，可是效果甚微。她在里面磨了很久，才勉强走出来的。 我终于到了。 我终于到了。 赵艺欢看着前方亮亮的公司招牌，松了一口气。 “我终于到了。” 赵艺欢爬完12层的楼梯，走起路来，腿软得不行。向前走一步，脚就不自觉地向前屈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回正常的走路姿势。走得不好，会被人看笑话，赵艺欢怎么也不想，自己上个班还要被人取笑。 爬楼梯的时候，好像把脚拉伤了，如果不是她强忍着，她现在很可能已经跪倒在路上了。 宝宝心里苦，可是我要跟谁说呢？ 话说，有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着急地等待着赵艺欢。 没错，等待着赵艺欢的就是这栋商厦最有名的门口监视器，也就是她老板——欧阳风。 没办法，他一如既往的准时，站在公司门口等待可爱的小猎物。他每天在等谁，他也不清楚，反正逮着谁，就是谁。 天天蹲门口，就是为了那些迟到的小伙伴，让他们自己往炕上烤，然后无需动手，也可以吃得饱饱涨涨。 不厌其烦，也总该有个度吧。除了公司过年那会全员休息一个星期，或者商厦大门禁闭的时候，他不来公司。 他基本上每天都在公司门口蹲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赵艺欢也不太清楚原因。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应该是，“职场无路懒之过，头发虽少钱重要。” 全年无休，真不愧是老板啊！怪不得头上的毛毛掉得那么快，可能是想钱想太多了，休息不够。 今天可能是你迟到，明天可能是他迟到，后天或许她来晚了一步。反正每天都可能是不同的面孔，不过，对于欧阳风来说，那都是熟悉的面孔，那还是用熟悉的配方来处理。但今天他迎来了一张新面孔，也就是赵艺欢。 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工作中的第一次迟到奉献给了今天，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今天不是他张一航死，就是他张一航亡。 她或许不是这家公司里最勤奋的一个，却是目前为止，公司里保持不迟到记录最长的一个。 三年，多少个早上，在无尽的困意中，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默默承受着风雨的击打，仍然一心赶回公司。 她看见了老板勤奋的背影，她知道她迟到了。 今天，也就是今天，不是因为那个死贱人，把我推出电梯门，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的，只要给我逮着机会，我一定搞死他。 回过神来，赵艺欢看着一脸不悦的欧阳风，很有礼貌地喊道，“老板。” 气喘吁吁的赵艺欢有些失落地看着眼前的地中海男子。 因为我们老板不仅有“门口监视器”之称，还有一个电脑小算盘放在脑海中，人称“人脑神算子”。 他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一件事——蹲点。没有人像他这么准时，每天早上九点整都会出现在公司门口，站在门口迎接那些迟到的小伙伴。 他用他的火眼金睛盯着那些迟到的人，虽然相貌并不凶狠，还很和善的样子，但也改变不了他的原则，扣工资。 今天，我被逮到了。 工资被扣，全勤奖，业绩奖金都没了。忙活了这么久，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赵艺欢站到老板面前，垂下头说:“老板，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用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现在还早吗？九点零一分了。你告诉我你迟到多久了。六十秒啊！现在七十秒了。”他看着自己手表说。 才那区区七十秒啊！我全勤奖没了，我一个季度的业绩奖金没了。我才迟到了一分钟啊！ 真没想到，我刚刚到底遭遇了什么。反正都是迟到，为什么不乖乖等电梯。 真是懊悔不已，痛心疾首啊！ 她老板欧阳风和很多大老板一样，都是中年大胖子，而且肚子也极大，再加上地中海的发型，简直是成功人士的表率。 表面是成功人士，里面却是麻烦的代表。 老板看着我，没有说话，因为他在组织语言，也就是网速不好时，手机缓冲要久一点的意思。 “艺欢呀艺欢，你说今天怎么就迟到啦！”老板语重心长地说她。看着赵艺欢，一直摇头。 赵艺欢对着老板说了声，“老板，对不起，是我错了”。 看见赵艺欢诚心诚意地认错，欧阳风感慨道:“难以置信呀，我平时这么看好你，你别让我这个老人家掉眼镜才行啊！”欧阳风下意识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老花镜，眼睛眨了眨，又盯着赵艺欢看。 看好我，你什么时候看好过我啊！平常都我业绩都是垫底的，现在居然在抬举我，看来老板要准备跟我谈正事了。 “艺欢，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因为什么而迟到呢？”老板的食指一直指着赵艺欢，手抖得不行，一直点点点点。 “呃……”赵艺欢看着老板不说话，因为说再多也没用。 我又不是长舌妇，你老让人在背后说悄悄话，很容易培养出顶级二百五的。 老板看见赵艺欢不愿意说，便看着她。 而赵艺欢愁眉苦脸地看着老板说:“我也不想的。” 赵艺欢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刚爬完12层楼梯，现在就想回位置，坐着，歇口气。 “你不想，我也不想的，不是你们这些人太懒了，又没有时间观念，我才懒得理你们。”老板看着一个大好青年就此颓废，也是很痛心的。 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赵艺欢迟到，原本想着赵艺欢是个好孩子，没想到又大跌眼镜了。 赵艺欢一副惆怅的模样看着老板。 “都怪那个贱人。”赵艺欢有点鼻塞，发出了抽泣的声音。 “你小声嘀咕什么，什么贱人？”老板很不解，心里想着，贱人应该不是自己吧。 老板看着一脸憔悴的赵艺欢，便道:“欸欸欸，先进去工作。” 赵艺欢拿着一碗早就洒了一半出来的粥走了进去，走到位置，面对着她工作的电脑桌，开始长声叹气，因为桌上她连放碗粥的位置都没有。 第八章 今天没法过了 现在除了工作，我还剩下些什么，没了，彻底没了。业绩奖金没了，全勤奖没了，还要面临扣工资。 加班费又没，还要克扣。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只能接受这个悲催的事实。 赵艺欢把粥放到桌角，还是同一个地方，等会张一航就会自己过来拿，或许他今天再也不敢过来了。 毕竟来一次，她赵艺欢就会用眼神杀他一次。他可能会在赵艺欢心里拥有不同死法，反复去世。 赵艺欢一坐下就打开电脑，准备接下来一天的努力奋斗。 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早就堆满了桌上，看着那些文学描述，画出他们心目中的人物，真的很具有挑战性。以前只想着，只有音乐才是最打动人的，其实画画也一样，画得好还能加工资了。想到可以加工资，赵艺欢对着电脑屏幕笑了。 不过，被批评和取笑的时候更多，毕竟她是专业的半吊子。 例如，有一次赵艺欢要画这样一个女子，“白衣飘飘然，然立于风中，长发及腰时，情郎可归否”。读着时，赵艺欢就知道这是写一相思女子，不过就知道她是穿白色衣服，加上是古文，那就是古装汉服，而且女人还拥有一头及腰的长发。 然后赵艺欢按着自己的理解，画了一个站在湖边的女子，发呆地看着江水滚滚东流，却不见小舟逆流而上，回到这里。但她画得太糟糕了，把人画在了一块礁石上，礁石画得不错，可是太斜了，然而人的身体又跟着礁石的斜面向前屈，给人一种错觉，就是画中的女人要投河。 张一航当时看着这幅画就对着赵艺欢说:“这个女人不是要投河吧！感觉会出人命耶。” 她要表达出思想感情，被误解了，就说:“你看清楚一点”。 张一航很认真地看了，回道:“这个角度不错，她要跳的话，肯定救不了！” “你不觉得她是在想人吗？她在想男人啊！”赵艺欢说道。 “嗯，确实是在想人。”张一航点了点头。 赵艺欢心中窃喜，然后听到后半句，“想着想着，想不过去，就去跳河了，也不少见。” 赵艺欢心想，除了跳河，他脑袋里就不能装点好的吗？天天想着自杀，不会有抑郁症吧。 明明是思念游子的画，却被说成投河，赵艺欢的脸当场黑了。什么光与阴影都在赵艺欢脸上很好的表现出来了，立体感杠杠的。 她想要表达的是，那个女人，心里面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现在还没归来，她在想他，想他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的那种意思。 赵艺欢心想，难道我画得还不够明确，还是他眼瞎啊！ 当然，张一航是专业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赵艺欢画中的瑕疵以及不足，很想现场手把手教学的。可是，赵艺欢没在他房间里待多久，拿着那幅画就离开了。 由于版图太过粗糙，张一航最终没有接纳赵艺欢的这幅画。 赵艺欢画功确实有待提高，毕竟画画除了要天分还要勤奋的。 不勤奋的人，很难在这一行里立足。 赵艺欢中箭了。 再说，天分这东西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后天培养的也并不出色。 赵艺欢又中箭了。 重要是天分，可以在妈妈肚子里学呀！胎教，懂不懂。 赵艺欢注定是炮灰npc，毕竟她娘做的胎教的是唱女高音。 除了唱歌之外，18岁以前的赵艺欢就只有音乐这一条路可以走，但18岁的意外，造就了她炮灰的人生。 我应该如星星一般闪耀的，为什么现在的我除了垫底之外，再也没法力争上游。 偶尔会被误会，被说画的人物非男非女，想画成q版，那样比较简单，主题也可以变得轻松诙谐，人家看着也会变得开心。但上头明确表示，不给过。 赵艺欢委屈，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忍。 天天都在坚持，天天都要受气。因为这是工作呀！没有人的工作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上各式各样的麻烦。 例如，麻烦的上司，麻烦的同事，麻烦的朋友。只要不是麻烦的男朋友，赵艺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说多了，关系铁定会变僵的。 赵艺欢翻开第一份文件，里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不熟将军之发妻》的绘画文本建议。 人物介绍:簿安，是将军之发妻。流苏步摇红粉装，眉心一点红珠唇。红纱遮脸桃花眼，手执长戟战沙场。 手执长戟的女将军，把她画成花木兰好不好呢？ 盲猜花木兰肯定是表示不好。 把她画得美美的，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英雄莫问男女。 貌似有点懂了。 只是经过了赵艺欢之手进行改造，他变得胖了，头大身小的那种大头娃娃。 又流苏，又步摇，合适吗? 这样去打仗适合吗？打仗不是要求轻装上阵的吗？ 果然小说里的故事不能当真，如果认真了，我就输了。 怎么画才能表现出人物性格呢？ 太难了。 赵艺欢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些文案，怎么看怎么烦。 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他就是，没错就是他——张一航。 “我早餐呢？” 文件太多了，覆盖在桌子上，把那碗不知名的粥给掩盖在厚重的文件上。 “不就在那个角落里吗？”赵艺欢抬起头看着那个角落。“嗯，粥呢？” 不对啊，刚刚是放在那边的。 对啊，就放在那里的。张一航拿起文件，手里全是粥。 “你居然把我的粥弄洒了。”张一航莫名其妙的对着赵艺欢发脾气。 张一航也不想对她发脾气的，可是赵艺欢把他给她桌上贴小熊图贴纸弄得脏兮兮的，他能不生气吗？ “咦呀，啧啧啧啧，太脏了你。”赵艺欢马上拉开抽屉，抽了几张抽纸，放到了张一航的手中。 “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张一航嫌弃道。 赵艺欢一个眼神杀过去，张一航二话不说，扔下纸巾，逃回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是够黑的，不过认识到他更倒霉。 赵艺欢只好自己去洗手间拿抹布，可是出来时，赵艺欢还多拿了一盆水。 好几份文件都弄到粥了，幸亏文件都用文件夹夹好的，不然肯定连她都要报废了。 为什么？引咎辞职呗！ 赵艺欢拿着抹布擦了又擦。 赵艺欢鼓起嘴巴，吐了口气。擦了好多份文件，桌上的粥越擦越多，好像擦不完一样。 弄了十几分钟，赵艺欢终于收拾好了，赵艺欢松了一口气。 坐在位置上休息的赵艺欢还是没能闲着，毕竟她看见自己的邮箱里又出现了新邮件。 有邮件，理所应当进去看的，可是电脑鼠标没反应，不管赵艺欢按了多少下，电脑仍然没反应。 接下来，赵艺欢猛按空格键，电脑依旧瘫痪，不过此时屏幕变做了蓝屏了。 “完全死机了。现在该怎么办？” 紧张得腿软的赵艺欢把水盆的水弄洒了，电脑黑屏了，彻底报废了。 一封邮件惹的锅……邮件表示很无奈，拒绝背锅。 第九章 过好今天真的好难 电脑用不了了，赵艺欢对着死了机的电脑，发出了哀嚎，“我的电脑，你不要死机呀！” 谁要发出哀嚎，我可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 电脑用不了了，赵艺欢对着死了机电脑，欢呼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谁说我要辞职的，把这句话给我吞回去。 麻烦的女人。 电脑用不了了，赵艺欢对着死了机的电脑，大喊:“我那十几个g的……” 想什么了，能不能正常点。 那你自己说啦。 我自己说，我自己该说些什么呢？先让我好好思考一下。 赵艺欢陷入了沉思。她安静的思考了两分钟，然后翻查之前的通信录。 都怪当初没存好维修部的电话，现在也不知哪个才是，一排都是电话号码，一个个打过去，挺浪费钱的。钱也不是问题，重点是打过去，要是他不是维修部的人，要怎么结束话题呀！ 我可是对不熟的人没有好感的，强行认识，搭讪男人或女人，我也不在行！ “我电脑死机了，你有维修部的电话吗？”赵艺欢很小声地对着小兰说。 小兰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继续画，我就不打扰了。”赵艺欢看着小兰在画一个穿着格子长裙的女生。 小兰很喜欢服装设计的，她来这里工作，都是爹妈安排的，她爹妈就是太懂自己女儿了，因为小兰的性格太好拿捏了，她就是个软柿子，父母强烈要求她留在这里发展，她什么都没多说，就按着父母的意思留下来了。 她心里始终想着怎样去当一个好的设计师，研究着怎么把衣服画好，而不是像大伙，只要把人脸画标致，什么扮相都好看。 不过小兰还在为着理想而加油，赵艺欢当然是不能打扰她，要安安静静的支持她。 赵艺欢向旁边基本能够聊天的人，都问了个遍，个个都说不知道？不认识吗？更有人奇葩到连维修部是什么都不知道。对着赵艺欢反问道，“有这个部门的吗？？” 对于这种孤陋寡闻的人来说，赵艺欢不屑向他解释了，说多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 赵艺欢对着大伙问之前还是一脸笑容的，问完之后笑容就有些尴尬了。她不懂，为什么就只有自己的电脑需要维修，他们的电脑质量怎么这么好，自己的电脑跟老爷机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发着发着就自个儿弄个葛优瘫。 电脑一死机，赵艺欢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想不到自己连找个电脑维修的人都那么的难。很多人都沉默了，毕竟打电话去维修部肯定是找骂的。因为整个商厦就只有三个电脑维修工，分别是维修部的主管，维修部的领班，和维修部的接待员。 接待员每天要处理一百多个电话的内容，然后排期。你越是催促，她就越不开心，结果最后她有可能爆粗骂人，然后挂掉电话。 故此，大多数的人都不喜欢自己打电话去维修部，宁愿自己花个几百叫外面的人来修，因为排期可能都要等三四个月吧。等到之后，说不定等到了维修工的时候，自己早已失业了，别说还有一系列的单子要填。再说帮别人打电话到维修部，维修部的电话基本上是占线的，打了和没打一样，谁会这么闲，管这闲事。 重点是赵艺欢后面有人，不用她费心，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帮她摆平好一切。 没办法了，是时候轮到理工欢出场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今天的赵艺欢确实很像那种维修工，毕竟今天穿着的这一身，简直就是电视中走出来的维修工。 赵艺欢化身维修工自己搞，但是她真的懂吗？ 是不是下面的电源松了，赵艺欢低下头一看，插头插得好好的，而且还通着电了。因为排插上面的红灯很亮，如果把手指放在上面，肯定可以穿透指甲，显现红光。 记得上次何棠黎就是在下面捣鼓了几下，电脑就开机了，说不定是数据线松了，或者弄一下，电脑就ok了。 赵艺欢估摸着也就是那几条，随便弄弄，把线插紧了或许就可以了。 也就想了两三分钟后，赵艺欢已经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于是她开始动手操作了。 赵艺欢坐在那种有轮子可以自由滑动的电脑椅上，然后双脚撑地，向后一用力，撞到后面的桌子上，坐在她后面的小兰，拿在手中的描线笔一滑，线全出界了。 “赵艺欢！”小兰当即把那幅画揉成纸团，扔到了赵艺欢的胸前。 “看你干的好事。”小兰有些生气，但却不是个小心眼的人，等会就没事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赵艺欢求饶的表情看着小兰。 小兰看着赵艺欢的脸，就很想掐她的脸蛋，因为肉肉的，摸起来也特舒服，因为滑滑的。 “还敢有下次，小心我宰了你。”说完后，小兰躲在电脑屏幕前，她偷笑了，脸上的笑容浅浅的。 小兰心里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反而点小开心，因为赵艺欢注意到她了，毕竟她最喜欢和赵艺欢一起去ktv唱k了。 赵艺欢也笑了。毕竟小兰只是开玩笑而已，哪舍得宰了她。 椅子太高了，赵艺欢坐在椅子上，别说把头伸进去了，就连头发丝想往前探一点，简直不可能。 屁股越挪越开，直到屁股连椅子的边都占不到了。 看着啊！赵艺欢就要摔倒了，没错她快要摔倒了。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赵艺欢并没有发出摔倒的声音，她只是越蹲越低罢了。 还以为可以解锁赵艺欢摔倒的技能了，大伙再等等吧，迟早有一天，她会摔倒的，而且摔得很惨。 赵艺欢越蹲越低，然后怎个人蹲到桌子底下的小空隙里。 外面的人是知道她的，她正蹲在下面，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远在房间里的张一航，却不知道，看见她人不在座位上，就想着再给她多弄点事情干干！她忙着忙着就没时间去认识新朋友了，特别是男朋友。 张一航真是太关照她了，什么都首先想到她，就连工作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她，这不愧是赵艺欢最讨厌的人。 或许是爱之深吧！所以一场因为爱，所以累的狗血故事就在他们身上上演着。 里面太黑了，赵艺欢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要往前一丢丢，自己的身体就把光全掩住了。 赵艺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的手机，此时她已经伸手在盲摸自己的手机了。 赵艺欢很小心，慢慢的一个不小心，真的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手机推倒在地。 手机也用它该有的礼貌回应了赵艺欢。 爆屏了。 手残党，一如既往的手残。 摸着心爱的手机，它非常惨，玻璃膜碎得一塌糊涂，不过是一块玻璃膜而已，换一块也不是很贵。 下面太黑了，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她的手机玻璃膜还好好的，只不过是里面的玻璃屏幕由一个中点向四周爆裂的痕迹，占满了半台手机屏幕而已。这招隔山打牛，用得不要太爽了。 赵艺欢心想还是先弄好电脑吧。 怎么有个红白蓝在这啊！ 这是一款一头多用的数据线，赵艺欢记得上次没看到的，怎么这下会多了一条在这里。 反正都一样，都插进去，准没错。 不过之前插进去的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看着颜色也不会分吗？ 因为当时弄的人是根据上面的标识插进去的，所以他是插对了的。 她在心里暗暗骂到，“这人不是色盲就是色弱，看着颜色都能插错。” 大姐你能不能对准来插，上面是有英文的，对号入座呀！主机很想反驳她，可是莫有可能的。 赵艺欢一下子都拔出来了，拔出来容易插进去难。 毕竟它们的颜色和主机本身相连的时候，就是不一样。拿着个头小的往大孔里插，一下子就进去了，拿着个大头往小孔里弄，是怎么都弄不进去的。 张一航拿着一叠叠罗汉出来了，站在赵艺欢的位置上，把一堆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 下意识脚往前一踢，踢下去的感觉怪怪的，然后又再多踢了两脚。 因为张一航踢赵艺欢的力气不大，她以为是自己弄到了椅子，所以她并没有回应。她还在下面拿着那跟数据线的几个头，一直弄。 张一航看着小兰画画，小兰最喜欢时装周了，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设计师，所以她又在偷偷地画裙子了。 “小兰，你知道她在哪吗？”张一航很温柔的问道。 小兰用手指指了指电脑桌下面。 张一航看了一下，下面确实有黑影，张一航侧着头看着里面。很是震惊，里面居然是赵艺欢，难道刚刚就是踢到她。 张一航把嘴中多余的口水咽进肚子里。 张一航看着她捣鼓什么东西好一会儿了，越看越入神，就站在赵艺欢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都怪赵艺欢太认真了，并没有发现他。 所以当一个人很放心的把自己后背交给了队友，可是队友又是个老实人，什么都实话实说，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 哈哈哈，又有人把她给卖了啦。 张一航也不知赵艺欢在做什么，只是自己等了很久了，什么都没等到，有点不开心。然后他弯下腰，扯着赵艺欢的吊带把赵艺欢拉出来了。 毫不自知的赵艺欢，被某种奇怪的力量狠狠的往电脑桌外拉。 赵艺欢也不得不往外挪，衣服吊带被拉住，衣服也跟着往上，被勒住了脖子的赵艺欢，透不过气了。 她赵艺欢当然是被迫跟随着那股力量的同一个方向出去啦！ 第十章 天降救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好端端为什么要背古文呢？因为等会又要天降大神了。 这位被天降大任的人可不是维修部的主管——何棠黎。 怎么这样说，因为她有事，他就会去找他，一个永恒不变的定律。即使天塌下来，他还是会被叫去帮忙的。 想逃跑，不可能的。 不过此刻，他正在办公室里吃火锅，因为维修部就是闲，真的是不亦乐乎啊！ 与此同时，在瀚海艺术公司办公室里，正上演着如猫和老鼠一样的剧情。 张一航伸手想把赵艺欢拉出来，只不过，赵艺欢这只小老鼠，实在太大只了，所以张一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出来一点点。 赵艺欢还是被电脑桌盖住了，只看到衣服，见不着她人。 被张一航拉住吊带往外扯的她，被凸起来的小木板打到头了。 一般电脑桌都会设计一个横拉的小抽屉来放键盘的，他们的电脑桌也不意外。 这个抽屉外面会有一块木头，用来做挡板的，我们通常把这个木头叫做横樑，它可以防止键盘向外掉，也可以方便人们把它拉出来或者推进去。 凸起的木头经常让掉东西在地上的小伙伴很头疼，因为这个东西很容易和自己的脑袋来一个亲密接触。有的是真疼，有的是隐隐作痛，有的是侥幸逃过一劫。所以，小伙伴捡东西时，一定要注意，预防意外啊！ 因为前方的空间比较大，大伙很容易忘记了它的存在，故此被打是活该的，谁叫你不长记性。 赵艺欢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被硬生生地往拉。拉出来前，赵艺欢的头顶就和光滑的木板来了摩擦。头顶在光滑的木板上摩擦，在光滑的木板上摩擦，摩擦。头肯定是和木板有接触的，不然这狭小的空间，怎么容纳得下一个人。 头太高了，卡住出不来。 “砰。”鸡蛋碰石头，蛋碎。人头撞木头，找死。 赵艺欢可是被迫找死的。 赵艺欢一撞到就发出了“呃”的一声。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张一航手就松开了一点，可还是牵着她的衣服带子。 过了几秒后，赵艺欢感觉头疼剧烈，毕竟人的痛觉神经反射会比人遇到了危险后的防御反射要慢，所以头痛的痛感只会越来越强烈。 这一次，脑袋瓜一撞，她真的是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登峰造极的痛。 头疼得要命，赵艺欢改变自己的蹲姿，变成坐姿了。她坐在里面做什么，当然是揉脑袋啦！ 神经反射最敏感的时候，头皮不仅痛，还发麻，痛得赵艺欢只能紧闭眼睛强忍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过了这一阵剧痛……稍微舒服一点了，她就不该往外看，因为头痛就好了，还得弄个心绞痛，连我都心疼了。 为什么心也会痛呀，不是撞脑袋了吗？难道是头痛的连带反应。 才不是了，赵艺欢是因为自己认识了张一航才心痛的。 她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和他张一航认识，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黑，幸运之神都因为他，不再眷顾自己了，才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如此不堪。 当她扭头向外探时，看见的是穿着西装裤的两条大长腿。不过他的袜子一下子就暴露了他的身份，站在外面的人是张一航。 这个公司谁还会穿小熊袜子，除了他，不管多少年，习惯依旧如此。而且搞恶作剧，他可在行了。 张一航侧着身子，倚靠在桌子上，一直往桌子下伸，他在抽拉着，动作有多不堪，可想而知。 她是被人故意捉弄的，她现在心里只想大声骂道，“这辈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认识了他。” 张一航是无心的，但这件事肯定是他的问题。 可是他张一航可是个嘴硬的人，是不会道歉的，因为面子工程，道歉就是承认自己错了，错虽然是要承认的，但人太多了，过几天再算的那种人。可是拖着拖着，张一航可能就给忘了。 赵艺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从爬起来的那一刻开始算起，她已经盯着他看了三分钟了。 幸亏老板不在，不然大伙肯定要上职业道德课。因为老板习惯了一视同仁。 “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浪费自己的青春不好好工作，在这里搞这档子事，浪费生命啊！”不过，他们得到了老板的首肯，也就是说老板默认了他们，能怪谁呢？ “盯着我看干嘛？”张一航心里的罪恶感让他不敢正视赵艺欢。 张一航此时还拎着赵艺欢的带子，虽然没有用力，却一直不舍得松开。 “放手。”看了一眼张一航，又道:“扯烂了，你赔啊！”赵艺欢很想抓着张一航的手，一口咬下去的，不过，他的手太脏了，她咬不下去了。因为她接受不了这个肮脏的男人。 其实张一航的手还是很干净的，不过是赵艺欢觉得另一种意义上的脏。 就上次他们出去疯时的一段聊天记录。 “我手上有东西吗？没有呀！特别干净的，放心咬。”张一航看着自己双手说。 “我不咬，我有精神洁癖。”赵艺欢说。 啊！张一航到底做了什么，搞到赵艺欢有精神洁癖。这就要讲一件事，此事过长，暂不叙述。 “赔就赔。”张一航虽说得很小声，但赵艺欢不是聋子，听到之后就很不爽。 这种这么烂的人，是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没天理啊！ 接下来两人开始吵架了。公司变成了街市，他们两个是商贩，也是竞争对手，大伙成了顾客。 “放手，我哪敢问你要钱啊！要多一分，或者第二天就要吐出来了，而且可能把隔天的都要吐出来给你。”赵艺欢说。 “没办法，谁叫我就是那个可以让你呕吐的人。”张一航趾高气扬的势头掩盖了赵艺欢的风采。 张一航才刚说完，赵艺欢用手指掐他的手，他依旧不放手，赵艺欢来狠的，就是用手指甲掐他的皮肤。 “噢。痛死了。”张一航的手很痛，不得不松开了牵着赵艺欢吊带的手。 大伙乐了，因为他们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听到后，也没人敢议论纷纷，都只是在一旁听着乐呵。个个都在埋头苦干，因为那个门口监视器可是神出鬼没的，不过只对大伙，对他们俩来说，并没有约束。 小兰现在哪有心情画画啊！当然是看戏最重要啦！ 他一来，她准没好事。 “大早上不干活，躲下面，地震演练啊！”张一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赵艺欢看着他不说话，毕竟说多了，都是泪。 “不是，她电脑坏了。”小兰对着张一航说。 “电脑坏了，不会通知维修部吗？”张一航看着赵艺欢呲牙咧嘴地笑。 小兰看着赵艺欢不说话，又接着道:“她也想，可是，她没有那个人的电话。” 小兰开始有些怂了，因为赵艺欢瞪了她一眼。现在，赵艺欢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一副要吃了张一航的样子。 小兰嘟起嘴巴，等着他们的和好。 要是小兰说:“你们两个和睦相处好不好。” 他们肯定是异口同声回答道:“和好，是不可能的。” 然后再用眼神杀死对方，而张一航肯定是在赵艺欢嘴里，心里，反复去世的那个。 “小兰，不要跟这种人聊天，小心这种笑面虎，笑里藏刀。做人表面一套，内里一套啊！”赵艺欢看见他就牙痒痒的。 “说我是笑面虎，你不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吗？装什么高智商。” “不是叫维修部吗？怎么在这里吵起来了。”小兰的笑容有点僵，因为劝架的人，下场都是很悲催的，她以前也试过的，像她这种不懂世事沧桑的小女孩，分分钟做受害者。 “哦，想要维修部的电话，也不是不可以！你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张一航心里想着，只要她低声下气求自己，他就给那个人打电话，而且他保准来。 “要我求你，等下辈子吧！”赵艺欢说。 要赵艺欢求他，让他等着吧。要等多久，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最起码现在不会。 “维修部的人不来，我自己动手。”虽然赵艺欢不会，但在他面前不能怂。“这个世界没了维修部，地球照样转，我就不信了。”赵艺欢一字一句中，都是新女性的典范。 “你动手，看来它不废也得落下个残疾。”张一航怼回去。 “你……我不跟你这种闲人拌嘴，显得我不够大气。”赵艺欢用锐利的眼神怼回去。 “你什么时候大气过。”张一航说着就做起了双手像前张开的动作。 “我小气，也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天天拖欠我的早餐钱。” “哈哈，我混蛋，我当初可是跟你说过的，把银行卡给你，随便刷，是你自己不要的。” “银行卡，随便我刷，刷多了，最后不是要去你家里干事情。”赵艺欢说。 “哇塞，信息量有点大。”一男的对着自己对面桌的女生说。 女生点头示意。 “让你去我家怎么了，你以前不是住在那的吗？”张一航的目光对准了赵艺欢。 “原来曾经还住在一起的。”一女的和她身边的女生说。 “我住那，也是你骗我的。”赵艺欢的声音快要穿透玻璃了，真不愧是大嗓门。 “哦。原来他是这种人。”女生对着那女的讲。 “我骗你也是为了你好。”张一航讲。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一男的说。 “我见过。”一女的回了那男的话。 “谁呀。”男的很好奇的问。 “你。”女生了无生趣的回答道。 “所以上次我骗你去东区，是为了你好，你去到不是看到了一个依附富婆的小白脸吗？”一男的说。 一女的用眼睛瞪着他，不说话。 “把撒谎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只有他了，是时候去偷偷师了。”一男的听着他的话，觉得在理，感慨自己没女票是有原因的。 下面的小灶台开得好生旺盛，这一下子就把火给吹起来了。而且越煽越大，有种压不住了的势头。 “为了我好？”赵艺欢指着自己的鼻尖带着反问的语气问。 “就是为了你。”张一航说的是肯定句。 两人都在气头上，所以不管公司其他职员如何的议论纷纷，他们就在那里撂话。 说着说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也累了，但大伙兴奋呀！感觉喝了几两二锅头似的，上头了。 赵艺欢看着桌面上又多了几份文件，不用想，都知道是他放的。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里面肯定有不少是他的，都推给自己做了。 “东西拿回去？”赵艺欢指着桌上的文件。 张一航要是想拿回去，就不会多此一举拿出来了。 “记得下午五点前完成，交给我，我要审核了！”撂下话的张一航径直地走回房间。 “砰。”张一航大力关上了门。 “跟谁发脾气啊！你算老几。”赵艺欢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她要崩溃了。 第十一章 天降救星（二） 回到房间里的张一航，很后悔刚刚所说过的话。不过，他思前想后，想来想去，却把自己说过不久的话都给忘了，不记得自己到底用什么话激怒赵艺欢的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声之大，隔着房间，外面好几号人都听到了。 “噔噔噔。噔噔噔。”急促的步伐，把内心的不安都显现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焦虑，反正现在看见她，偶尔还会心跳加速，就跟一开始见到她时，心乱如麻的感觉。而且这份感觉一直没变过。 整个人很紧张，大脑像是塞了草一样，运行不畅，就很容易说错话。可是说错话，也是要负责的。 说话要注意影响以及你所需要承担的后果。 额，这倒是随了张一航的心意，毕竟后果什么的，叫他一力承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想过要说她的，是她撩起来的，我才不要追妻火葬场的结局了。 张一航在房间来回走动，动作越来越快，脚步声越来越轻，他拿着手机走来走去。 要不要打呢？到底要不要打呢？ 张一航犹豫不决，像个老头子给媳妇买玫瑰花一样，怕媳妇不喜欢，又想偷偷送朵玫瑰花给她，哄她开心。想告诉大伙，谁说我不懂浪漫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依旧喜欢你，喜欢你如含苞待放的红玫瑰一样。 她铁定是弄不好的，这个动手白痴。如果我不叫人来，她今天肯定会跟电脑死磕的。然后她今天肯定做不完那些工作，就会留在公司加班。 嗯，让赵艺欢留在公司加班，不是你张一航的意思吗？难道他又转性了。 求求我就这么难吗？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也没有多令人讨厌，只不过赵艺欢不喜欢这样的你，除非你变得不讨厌了，赵艺欢或许还能多看你几眼。 好像挺难的样子，不过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她心目中，永远不变的男神。 自己又不会弄，还跟我吵。我都给你台阶下了，就不可以按着我所说的做吗？只要不那么倔，说一声我需要你帮忙，我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她只要低声下气地求求我，就求一下，我就直接叫人来帮她修电脑的。可她偏不，非得跟我过不去，那就等着瞧吧。 张一航越想，心里就越乱，心乱如麻。 心里有百思，不得其解，化作一条条丝线，相互交织，缠绕，它们没有按着该有的顺序，一下一下的编织，交错交杂，方向都乱了，则变做了线团。 我心有千千结，千千结难解呐。 一旦两人有了心结，说什么都难。 “心结难解啊！”张一航惆怅地发出呼声。 张一航依旧拿着手机，不过此时他在翻查手机联系人。 是他了，没错。 他和这个人是高中同学，不是同班的，是隔壁班的，他们就差一点点，就能成为好朋友了。 因为一个女生，他把张一航当做情敌了。 两大帅哥变成情敌，是学校女生都去百合了？还是他们读男校呀？难道那个女是男换女装，真身是男的？ 为什么不能再去多找一个啊？一人一个，带出去多有面子啊！而且还能互晒恩爱，不甜不要钱的那种。 他默默表示，说多了都是泪。直到他们高中毕业，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们两个都在骗他。当初，他们说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女生不喜欢他，为了避开他，才找张一航做幌子来欺骗他，两个人居然是逢场作戏的，不是真的情侣。 直到四年之后，他们遇见了，张一航才坦白这件事，说自己当年并不喜欢陶佳佳的，但还是骗他，瞒着他。 不过像他这种人，女人们都不喜欢，因为他不会过日子。 天天就想着，你就应该待在我怀里，让我供着你，养着你的那种，现代职场女性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人。 当初张一航也没有参加艺术班的，他是靠文化课成绩考上了当地的美术学院，选择了和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 然而，他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没有人知道。 四年后，他来这里工作，张一航在公司大堂里与他相见，他才知道张一航，这个多年不变的竞争对手也在这里上班。 他就是何棠黎。 话说何棠黎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怎么可以这么闲，不是说维修部是全商厦最忙的部门吗？他居然在办公室房间喝冰可乐。 他开了几罐可乐，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冰，把冰取出，放到玻璃杯里。 把可乐倒进去，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精致生活，从每个小细节做起。 刚喝了一口冰镇可乐的何棠黎，打了一个嗝。刚开的可乐就是够气，喉咙底总有一种吃了跳跳糖的感觉，很过瘾。 “如果我是老实人，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吗？如果我是老实人，你会爱我吗……” 老实人的电话铃声有点搞笑，你以为你来搞笑，你就是老实人吗？ 老实人的头上多少都会带点绿的，难道你也想？ 何棠黎的手机响了。 一看见是张一航打来的，他马上挂掉了电话。 此事必须当机立断，否则我将万劫不复。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我在这里吃得好好的，谁要去干活啊！而且，谁要去招惹你那也不知是什么关系的人。 “如果我是老实人，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吗？如果我是老实人，你会爱我吗……” 他烦不烦的，又打来。 何棠黎也没办法了，只好接电话啦！ “喂，我们的大画家，有什么事情找我呀！”这个点数来找他，准没好事，很可能是她出事。 “你来我们公司一下，赵艺欢她电脑坏了，所以我想请你这位大人物给她修电脑。”张一航说道。 “为什么，她自己不打来维修部排期呀！要你代劳？说是不是已经弄到手了？”何棠黎一直很好奇他们两的关系，毕竟是嫂子的话，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你脑袋除了装这些东西，还能装些什么啊！我真的很怀疑，你那些证是不是假的。”张一航最不喜欢谈论他的感情之路了，因为只有越谈越伤心的份。 “这样说话，我就不高兴了。不是你女票，你会对她那么好，难道是兄妹。”毕竟他们两同居两年，一点水花都没有，何棠黎很是震惊。 “滚犊子。”张一航道。 “切！”痞里痞气的何棠黎忍不住回道:“欸，我这么忙，你还要我去帮忙，要我去也行，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报答你，那今晚出来撸串吧，我请。”其实是张一航很想喝酒，一有烦心事，一打啤酒最爽了。 “又撸串，除了撸串之外，你能不能有点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何棠黎说。 “以前或许有的，现在没了。”张一航惆怅的回了一句。 “我准备一下，你就在下面慢慢等。”没办法，维修部在顶层，如同公司高层一样，不过董事们，不喜欢顶层，因为一到夏天就会热死的，开着空调，走动一下，也还是热气腾腾，难以降温，所以把顶层给了维修部，然后位置太高了，也不好管理这栋商厦，慢慢地越来越怠慢，到后期，就不想干了，反正公司多养三个闲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慢慢来，没关系，我等你。”既然他答应了，就要给点时间，要学会耐心等待人才。 去撸个串，就想打发我，想得也太容易了。 何棠黎还是背上自己的大工具箱，出去了。 临走前，他把那杯冰镇可乐喝完了，美名其曰:“降火。” 天也不热，何棠黎才刚走出维修部的小门，他就浑身热汗。 “怎么这么热，还是里面舒服。” 何棠黎背着一个工具箱，也不太重，十几二十公斤是肯定有的。他背着这么一个大箱子，能不热乎吗？ 何棠黎一去到瀚海艺术公司，不由自主擦掉自己身上的冷汗，倒吸了一口气。 女人都不好惹，好惹的女人，或许已经绝种了。 第十二章 天降救星（三） 何棠黎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 “哇，帅哥耶！”一黄发女跟另一个女的还在讨论着问题的，抬头一看，两眼发亮，不由自主被何棠黎的颜值惊艳到了。 或许是公司里的男的都看惯了吧，这下又来了个合胃口的，当然是要好好欣赏啦！ 何棠黎一身技工制服，颜色是深蓝色的，衣服裤子都是修身的版型，线条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健硕的身体，荷尔蒙气息杠杠的。 这里的工作的女人通常是美术生，对身材的线条，柔和感以及光和阴影的要求都特别严格，所以他们都纷纷看着何棠黎。就像看猴子一样看他，因为他是万里挑一的好身材。 “欸，你快看一下。”女生一直拍着隔壁的另一个女生的手，直到她也抬起头看他时才停下动作。 “他不去走秀，真是浪费了，身材多好啊！” 真正的穿衣显瘦，修身的外套怎么也掩盖不了里面的肌肉感，肌肉的线条很粗犷，带有着原始的魅力。野性却不霸道的感觉。 “这栋大楼，有这号人物吗？没见过耶。”一带黑框眼镜的女生说。 “我感觉可以发展耶！”一脸恋爱中迷失方向的样子，传说中花痴的标准笑容，真是吓煞旁人。 “人家可能有女朋友了，你呀就别多想了。”黑框眼镜女生用食指点了点隔壁女生的脑袋。 一时间公司里的女人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真是长得帅，到哪都有市场。 可是男生们，就不是这么想了。 “你是不是走错方向啊！我们这里不需要走秀。”一男的对着何棠黎说。 “不是，我是来修东西的。”何棠黎说。 “我们这里有人的东西坏了？”男的很疑惑，毕竟他离赵艺欢的位置挺远的，所以他不清楚就问了隔壁一个黑框眼镜的男生。 可是黑框眼镜的男生并没有回应他。 何棠黎也没多管，沿着走道径直的前走。 “诶，你发什么呆。”那男的看着带黑框眼镜的男生，眼神怪怪的。“你在想什么了。” 黑框眼镜男生看着何棠黎的背影发呆。 “要是我也是个女的，我觉得我也会爱上他的。”黑框眼镜的男生说。 那男听到之后，不自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有一点恐惧 何棠黎阔步向前，看到全是文件的那张桌子，他就猜到那是赵艺欢的桌子。 因为只有张一航这种人，是一辈子都学不会怎样去怜香惜玉的，他感叹道:“我以前想怜香惜玉都莫得办法，他竟然敢这么欺负女生，注孤生呀！” “需要帮忙吗？” 赵艺欢听到了一个温柔的男声在说话，不过赵艺欢习惯了做一个不求人，所以赵艺欢当然是觉得那人不是在跟自己讲话啦！ 因为赵艺欢没有管他，依旧蹲在地上，拿着一堆数据线和插头，哪个搭哪个，她根本就不知道。 半年不见，还是老样子。高冷，哼。 赵艺欢不管他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些数据线是标识也太6了，全英文的，只好对着手机一个一个查。英文，她看不懂，可是手机会呀？度娘可是一个很厉害的存在。 一边弄，赵艺欢就一边擦眼睛。 何棠黎看到这里，有些心疼。一个如此娇弱的女生，张一航是怎么舍得弄哭她的。 “你别哭了，我来帮你吧！”何棠黎表情也随着赵艺欢的情绪而波动，他蹲下来拿起散落一地的数据线。 我哭了，我为什么要哭啊！ 没办法，你擦眼睛给人一种错觉了，就觉得你在哭咯。 电脑本来就容易吸尘，加上主机底下的空间就容易藏垃圾。不管赵艺欢动不动，它就像自带扬尘功能的小汽车，一甩尾，烟囱就冒出滚滚黑烟。 尘多，自然容易弄到眼睛。赵艺欢眼睛特不舒服，就用手揉了揉。 她依旧咬牙坚持着。 “不如让我来吧！我可是专业的。” “专业的。” 赵艺欢抬起头一看，是何棠黎站在她的面前。 原来她没哭的，看漏眼了。 “何棠黎。” “还记得我，记性不错哦。”何棠黎看着她在弄，心里不由得可怜可怜这台小主机呀。 “一点点啦！”赵艺欢表现出该有的谦虚。 小兰低着头在偷瞄，低着头主要是不想被他发现。 没错，他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 他叫什么，荷塘里，他叫荷塘里。怎么会有这么怪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电脑坏了的。”赵艺欢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额，自然是有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何棠黎实话实说，毕竟他也好想被她发现的，可是他只能是一个不配拥有姓名的好人。 赵艺欢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让开了位置。 现在换何棠黎蹲着修电脑了。 修电脑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电脑不能这么快修好。 何棠黎蹲下看着散落一地的线端，以及被挪了一条灰尘痕迹的主机箱。 专业拆电脑的吧。 凌乱不堪的数据线，以及主机箱背面被强力所造成的磨损。 暴力少女。 何棠黎也不想吐槽她的，但或许是因为赵艺欢实在太6了，忍不住就在心里吐槽起来。 诶，做戏做全套，不然交不了功课，他一怒之下把我过去的情史爆出去，得不偿失啊！ 他何棠黎哪有什么情史，有也是糟糕的情史。 何棠黎打开了他的宝贝箱子，拿了几个趁手的工具。 何棠黎又蹲下看了一会，下出了一个结论。“这个要拿回去修，可能要修一天一夜，明天才能送回来。” “一天一夜，到底是什么问题。”赵艺欢有点心虚。 “具体也不清楚，可能是年久失修，说不定要换cpu，说不定只是刚好烧了，休息一下，又可以再用。具体情况，得回去拆开来，才知道。”何棠黎也不好给出真正的答案。 “哦，真的坏得很厉害？”赵艺欢表情有些质疑的意味。 “嗯。”何棠黎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赵艺欢的表情，心想你都质疑我了，我还能快吗？ 房间里有一个人，他站在拉好了帘子的窗户前，一直暗中观察。他在等待时机，然后以救世主的高大形象出现，或者赵艺欢会沦陷于他的温柔里。 可是他莫得机会了，因为一个漫画家想跟他谈一些事情。结果，谈论了很久，对方就是不肯挂掉，然后张一航被强行听了一个上午的电话，如果不是到了12点，他说要去吃午餐，她才愿意挂掉电话。不然他不知还要听多久，她才愿意把那些无聊的话题结束。 “今天你的电脑，我就拿走了。”何棠黎直接把主机扛在肩上。 “最快下午能修好吗？”赵艺欢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的电脑主机，因为今天它要离开这里了。 何棠黎沉默了。 何棠黎心想，嗯，也不是不行。可是，我怕我现场修好，不带走这台电脑，我今天就会折在这里。 “欢欢姐，你不用担心的，我们公司里有多余的电脑，就在总监的办公室里，你进去用，总监不会说什么的。”小兰在后面小声搭嘴。 上次，小兰电脑坏了，也是修了好几天，才弄好的。当时就是用那台电脑工作，新配置就是不一样，网速超级快的。 “你只要一修好，你就给我打电话。如果你没空送过来，我自己上去拿。” “嗯，好吧。”何棠黎点了点头，掉头就走。 你这么坚持，我确实也不能打击你。 何棠黎肩上扛着电脑主机，走到了小兰的位置前，看着小兰，上下打量一番，上次和她靠得很近，都看不真切她的全脸，这次远看才发现，原来她还长得这么好看的。 原来你叫小兰。那天非得让我忙活一晚上，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不回答我，现在我还是知道了。 离开前，何棠黎深情地看着小兰说:“小兰，真是个好名字。” 说完后，何棠黎疯狂的嘴角上扬，扛着电脑主机，带着自己的工具箱离开了。 小兰没有看他，因为她的脸早就通红通红的，居然害羞了。 她那天以为他是去应聘模特的，毕竟那天确实有一个模特招聘会，他身材又特别好，就问他可以不可以帮自己一个忙，他说没问题。 那天晚上，把他当成扯线木偶，他会不会记恨我，然后报复的。 这下就尴尬了，以后在同一栋商厦上班，遇见了，该怎么面对啊！ 自己是不是麻烦到他了，他会不会已经想好了什么方法，准备整我了啊！以后见着了，还是直接避开吧！ 赵艺欢很诧异，小兰怎么会认识他的，难道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刚小兰说不认识他，接着，他就来了。现在感觉他们的小秘密被她发现了，赵艺欢笑了，突然觉得自己很聪明。不过看在小兰偷偷找他来帮我，这就算了。 还真有你的，真不愧是我认定的，未来国内数一数二的顶尖服装设计师。 赵艺欢误会了，不过，没关系的，以后她有的是机会知道。 第十三章 现场指导 现场指导，俗称“摸小手。” 为什么呢？当然是手把手教学，这样的教育才算是达标嘛！ 摸小手，对于情侣来说，这是两人确立关系的开始，是很重要的。 可是，如果这是一个你很讨厌的人，并且他还对你做出“摸小手”这样的事情，你会拒绝吗？我想大部分女生都是拒绝的，毕竟我们已不再是一个弱势群体了，我们可是通过很多方法去保护自己。所以，请大家记住要第一时间对着那些人，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人，大声说“不”。 即使这个人是你的上司，或许你们也会有其他的呼声。不过现代女性也是很强大的，也不一定会给他以权谋私的机会。对于这些伤风败俗的上司来说，真的是想见一个打一个。 但是，如果自己的上司是一个帅气又多金，温柔又体贴的人，应该没人会拒绝的！ 可是总有一股清流在肆意游荡…… 当年，我张一航可是亲口答应的，要好好教她的，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努力的坚持下去。不过，最好一切都按着我的喜好来就更好了。 都按着你张一航喜欢的模式来进行，那赵艺欢她一定是不同意的，毕竟她可是对你有某些想法的。 他张一航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么霸道，也要有人给他这个机会才行。 呵呵，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张一航始终相信这句话，毕竟这句话在任何一个场景下，同样适用，通用句嘛！ 他张一航，真的准备好了吗？别等一下，说好要做的事情做不到啊！“啪啪”打脸可是很痛的哦。 我从没被打过脸，更不知自己被打脸是什么感觉。 狂妄自大是指什么，他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嫌弃，因为他不懂得狂妄自大的意思，嫌弃的人最终找了个借口劝服自己，他只是读书少而已。 张一航伸出右手准备抓住赵艺欢的右手时，嗯，天下不可能有免费的小手给他摸的，结果可想而知，他扑了个空。 “啪”的一下，手落在桌子上。 赵艺欢被这一下拍桌子的声音给吵到了，瞪了张一航一眼。 他本想手把手教她的，可是赵艺欢哪里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还需努力，但愿他成功吧。 如何把人物的线条弄柔和，这个老师也教过，除了细心之外，这可是全靠天分的。 天分欠缺，也是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 毕竟像赵艺欢这样的手残党，怎么画都画不好的。 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我不知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反正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知道打脸的那一刻快要来了。 画一笔擦一笔，赵艺欢的进度可真是毫无进展。 赵艺欢一直构思，一直在脑海中脑补这个人的样子，可是脑洞不够，想不出来。 张一航趁机又要施展他的擒拿手法，酷炫的他，以及酷炫的动作，又被发现了。 赵艺欢斜眼一看，立刻把手放到下巴前，动作迅速，且没有拖泥带水。 赵艺欢的眼睛时常被张一航的动作吸引过去，她开始分心了，本来就没什么想法，现在被他一弄，事情更加做不好。 张一航又扑了个空。 “嘿。”张一航喘了一口粗气。 张一航的心里的小算盘一直没法打响，盘算了那么久，同样是毫无进展。一直没有机会实现，张一航有些灰心了。 他想要成一件事，自己努力，不一定可以的，还要别人愿意呀，也就是说赵艺欢要给他这个机会才行啊！人家不肯，硬着来，只会适得其反。 赵艺欢本能的躲开了张一航的手，她怎么可能会让张一航占便宜呢？当然是把手挪到张一航捉不到的地方。 扑了个空的张一航岂会轻易放弃，当然是准备下下一次的进攻啦！ 赵艺欢拿着笔，一笔一笔的乱画，画着画着，不对劲，又擦掉了。 她越画心情就越不好，他却越挫越勇，时刻准备着下一次“摸小手”的行动。 赵艺欢已经没信心画好这一幅画了，毕竟叱咤疆场的大将军，是一个着红衣，桃花眼的小伙子，怎么画怎么不顺眼。 给他加个胡子吧，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将军有胡子，马上变老头。” 书中的将军只是个16岁的少年。可是青春期的男生都长胡子啦！而且超丑的。他们的胡子长出来又不许剃掉，细长的胡须超级明显的，颜值谷底呀。 画上胡子，男子气概肯定能加分，可是太猥琐了，画上胡子秒变猥琐男，也就是赵艺欢可以解锁这种厉害的技能。 手绘版图其实已经很少见了，多数公司都用电脑来进行绘画和加工，上色均匀而且还能自动调和色彩。就算加阴影，也是很简单的。现在很多人定稿也会用电脑，可是手绘版图，人物设计起来，比较顺手，灵感多，人物也比较自然，不像电脑那么机械化，毕竟他们从小到大都是用笔学画画的，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作品，当然也可以得到加分啦！ 画得不好，就直接用橡皮擦擦干净。白色的橡皮擦，头端一个子就染黑了。没办法，赵艺欢写字和画画都会用很大的力气，现在擦起来也很费劲。黑白相间的橡皮碎屑，留在了痕迹超重的纸张上，赵艺欢放下橡皮擦，嘴巴一吹，那些碎屑不翼而飞了，其实就藏在了张一航办公桌上的缝隙里，不仔细看，它们可以在那里藏个三四年都可以。 纸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赵艺欢不管怎么画，笔尖都往那个凹陷的位置里走。 画了太久了，眼睛老是盯着纸上，下午才刚上班不久，就一副又累又困的样子。 赵艺欢用左手擦了擦眼睛，就这一个空档，张一航马上捉住这个机会，捉住了赵艺欢还在纸上平移挪动的小手。 嘿嘿，这下被我捉住啦！ 赵艺欢抓着笔，张一航抓着她的手，然后他从打印机里拿了一张新的白纸，盖住了赵艺欢原来的那张画纸。 没想到他们俩，还能这么和谐的画面，这一刻真是羡煞旁人了。 幸亏里面没有单身狗，不然肯定举报他们虐狗。 我们所知的巧克力是苦涩的，但我们人为的添加糖，它就会很甜很甜。这种甜甜的巧克力，融化在舌尖时，被甜甜的味道掩盖了苦涩的味道，真的很美好。 不管触碰她的掌心是否温暖，她都会拒绝的。 第十四章 现场指导（二） 她居然拒绝了。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拒绝我。 “她为什么要拒绝我。”张一航向全世界发出了呼声，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好吧，赵艺欢还是要管管他的，给他一个回应咯。 作为第一个回应的人，她的答案是，“放手。” 赵艺欢声音很大，外面的人听到了，可是没有人会救她的，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因为他们不敢进来。 “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切勿多嘴啊！。”一个资深的画手，在经历了三次撞见他们做某些事情，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见到他们去同一个方向时，记得往返方向走。 其实往反方向走，也是会遇见的。因为地球是圆的，人也要相信缘分。毕竟它们的拼音和声调都是一样的。 大伙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小情侣吵架，由着他们了。说多成会成长舌妇，看多了会把钛合金打造的单身狗之眼闪瞎的。 自己工作那么忙，做好自己本分就算了，别人的闲事能不管就不管，不然下一个加班的肯定是自己。 张一航那么辛苦才捉住了她的手，怎么会因为她一句“放手”而轻易松开她的手。 她说放手，就放手，我不就成了听话的好男人。不可以，这不可行，我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赵艺欢首先肯定是要挣扎一下的，可是挣扎是没用的，要挣开张一航的手，除非天天去锻炼，否则是不可能的。然后她被迫成了张一航的掌中之物！ 赵艺欢没想到，他张一航居然敢无视她，胆儿肥了，现在怕是长毛了。居然敢动手动脚，不给他一记绝杀，能以泄愤啊！ 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不管我怎么捉住她的手，她都不会反抗的。 那时的她，温纯得就像一只小绵羊，她积极向上，为了画一幅画，不管浪费多少时间，依旧很努力。她那执着的性子，我很喜欢，可是，现在我成了被她欺负的小绵羊。 现在张一航才刚开始画画而已，他握住她的手，那种怕猎物挣脱而加强的力量，正死死的钳制了赵艺欢的右手。 你叫我放手，我偏不。 张一航不管赵艺欢动得椅子都快要翻转了，很是不放开。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个样子学画画吗？现在我让你重温一下，你不打算谢谢我。”张一航讲完话后，在赵艺欢而后喷了一口气。 赵艺欢感觉耳后有莫名吹来的风，她的头发丝在脸颊上慢慢地滑动，耳边脸颊，都是痒痒的。 “那是我以前傻，信了你的鬼话。”赵艺欢右手想要用力，可是握着笔的手却顺着张一航的力量在白纸上，画出了颜色不一的线条。 “我的鬼话，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了吗？”张一航按着稿子上的描述，一笔一笔的线条顺顺当当的画了下来。 “你自己心知肚明。”赵艺欢看着张一航的脸，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副画。 “我心知肚明，我很清楚，我一直都是那个意思，从未变过。”张一航说的每一个字都很用力，生怕赵艺欢听不清楚。 张一航一脸认真地画画，都说男人认真的样子特别迷人。可是这么迷人的脸蛋，赵艺欢是看着，但却一脸恨意。 张一航心想，我心知肚明，你又不讲，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踩到你的尾巴的。 张一航抓着她的手，依旧认真地一笔一笔地按着作者的话描绘人物的线条。才画了五六笔，张一航就把人的大致形象描画出来了。 人物构思出来了，需要的配图的位置也大致描画出来了。 真不愧是天才，三两笔就将人的脸型定好了。要是让赵艺欢画一上午，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成果。 可是，她赵艺欢不需要一步登天，她只想默默的努力，一直努力。 张一航用的力气，变大了，赵艺欢手中生疼。 “放手呀！” 张一航像聋了一样，没有听她说，在纸上画了一个披着披风的将军，线条柔和，却不失将军的威武霸气，怎个人的格调都提升了。 “听不懂，人话呀！放手啊！” 张一航也真是太过分了，不理会自己身前这个小炸毛就算，竟然还把头搭在赵艺欢的左肩上，这不就是给机会赵艺欢打他。 赵艺欢觉得机会面前都不要，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不过，他在意的是，如何快点画完这幅图，因为这样站着很累的，而且控制一个人可是很难的。 赵艺欢握起拳头，一拳打到了张一航旁边的脸蛋上。 可是这小拳头打在脸上，哪有什么力气呀！毕竟力气都被限制了，这打在脸上就像按摩一样舒服。 早知道，你有这一招的。此时张一航心里在偷着乐！毕竟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喜欢被你爱。 张一航早就对她的行为了如指掌，这一年多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防着他，可他又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刷存在感。 赵艺欢打了她一拳，他便用左手捉住她的左手，双手都被禁锢了，赵艺欢她动弹不得。 谁动弹不得？我脚还是可以动的。大伙评评理，他这样的行为该不该打他。 不仅要打他，还要他记住教训。 张一航便顺势把头在她的肩上慢慢地向前挪，现在赵艺欢眼里就只有他，只剩下他了。 赵艺欢把头侧过去，眼睛死盯着张一航。可是两人的大头靠得太近了，赵艺欢的嘴巴差点就蹭到了张一航的脸以及他的嘴角。 赵艺欢左手紧紧握着拳头，心里在骂他，然后哪敢看他的脸。 她鼓起嘴巴，在等着他把画画完。 赵艺欢眼里何曾有过他，或许就这短短的五分钟内，她记忆里留下了他不可磨灭的印记吧！ 她的眼睛除了他，再也没了其他了。 一幅画的时间太短了，可是太长了，也不好，毕竟老是被人盯着，他也会脸红的。 张一航在给将军画眼睛。 赵艺欢被钳制的左手掐住了张一航的脸蛋，“爽吗？” “爽，很舒服。”张一航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依旧面不改色地画画。 张一航为了这一刻的接触也是拼了。 张一航放开了捉着她的手，左手一直揉着被掐红的脸蛋。 右手依旧不放手，因为他曾经对她说过的，对你永远不离不弃。 “舒服吗？”赵艺欢看着他红了一块脸蛋。 “舒服。”张一航答道。 “画好了，就放手。”赵艺欢使出力气把手往里面挪。 “等一下，还有几笔。”张一航握住她的手一同往外。 身后有一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赵艺欢感觉就不好，完全不想动，一动感觉和张一航的接触就更多了。 赵艺欢觉得自己怎个身体，好像抽搐发作过后，完全没了力气，又累又困。 画中的男子飒飒英魂，双眼炯炯有神，手持长戟，坐下的快马，强壮而有力的四肢，却有点短小，可能是构图是没给马腿留够足够的空间。 “骠骑大将军。” 画画就画画，每次还要乘机吃我豆腐。 “画好了，还不放手。”赵艺欢看着他们两人的手，他紧紧的握住，原本手上还有一丝痛感，现在早就忘记那种痛的感觉是什么了？ 他当初也是这样教我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这样的方法有问题？ 因为他太不要脸，只会找我麻烦，做事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只会把我往火坑里推，为了给自己找乐子，经常性取笑我，还会恶言相向，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说到底，跟这种人做朋友，心累。 第十五章 现场指导（三） 捉了这么久了，是时候放手了。 别想歪了。此放手非同彼放手。 他怯怯地把手缩到身后。双手反扣于身后，走起来就像一个大老爷似的。 因为画已经画好了，再这样捉着，就不合情理了。 偶尔也要做一下君子嘛！ 张一航很不舍地放开了紧握赵艺欢的手了，这种放手让张一航有些心疼。 这一次放开，我何时才能真正的握住你的手。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紧紧握住不放手，相信我，此生再多的阻碍，也不能阻止我牵住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把话藏在心里，算什么好汉子，张一航你倒是跟她说啊！ “不说，不说，我不说，说出来的话，会打脸的呀！” 哼，怂蛋。 “今天，天气挺好的。晚上要一起出去吗？”张一航说。 今天这微风细雨的，还算好天气，该不是在想，今天让赵艺欢淋着雨来上班，淋着雨下班吧！ 张一航连搭讪都不会，还自诩是情场鬼见愁。确实是鬼见了都愁，除了样子可以之外，脑子真的不太好使。 张一航的情商可能长期处于负资产状态，智商因此背上了巨额的贷款，所以求你了，别让你的智商因为情商的负数而变成虚数了。 张一航走一步，就看赵艺欢一眼。偷瞄的可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很可能，被某某发现的。 一张椅子很不幸成为了那个发现者，所以它被踢了。 踢它的人更惨，因为他眼睛长得不好，太过于端正了，所以他“扑街”了。 谁叫他把眼睛长在前面的？ 人应该正视前方，而他却任性，非得往后边瞧。 真正的“走着瞧”，居然被张一航解锁了。 “走着瞧”，边走边瞧而已。现在屁股眼瞧地啦！开心啦！ 不看前方，非得用屁股眼看路，但屁股眼歪打正着，也看不着地，他就往椅子上撞了。 张一航不是有意摔倒的，他是被绊倒的。 就是你这张臭椅子，绊倒的我，让我在她面前出糗。 赵艺欢看了张一航一眼，就一眼，那嫌弃的样子，何其生动。不过赵艺欢就把头扭到另一边，嘴巴嘴角抽动了一下，“能不能长点心，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赵艺欢说完话之后，又看了两眼张一航。 那种被嫌弃的感觉，首先像洪水猛兽向张一航扑来，再之后，张一航感受到洪水的温度，原来这是暖的，突然心头热了一下。 被突然间的关心，张一航心里很开心，脸上表情也藏不住了，他抿起嘴巴在偷笑。他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的爱又变得浓了。 张一航挑眉看了她一眼，张一航三两下就从地板上爬起来了，然后一脚把椅子踢到了沙发旁边的空位里。 张一航咋咋呼呼地往自己的位置回去，“那个调色，你按你的喜好来就算了。”张一航打开电脑，却把头侧向那条狭窄的缝隙，偷偷看着正在画画的赵艺欢。 “要不你还是自己上色吧，不然等一下又说一大堆，然后我又要重做。”赵艺欢一抬头就看到张一航在偷瞄，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身体却很诚实说出了答案。 赵艺欢马上就看回自己所要画的另一份手稿。 “那个，你……”张一航刚刚想起了一些话，转头又忘了。 无语ing…… 张一航很无聊，因为他把自己的工作也交到了赵艺欢手上，这下子，他闲得要命。 很闲的话，就要找事情干。 他悠哉悠哉的样子拿起了一份文件，结果，他桌上越来越多文件了。 “这个文案有问题？”赵艺欢又把画扔到了张一航的面前。 “这个我不会画，给你”。或者，“这个看不懂，给你。”又或者，“这个是什么，狗屁不通，给你。” 赵艺欢她到底会些什么，天天在公司干坐的！学无止境呀！可是你的境界也太没觉悟了吧，之前教的全是渣，一点都渗不进去，没办法了，只能用一个“差”字来形容。 张一航忍气吞声，一声不吭，吭也没用啊！ 他只好默默地画画，画出人物的定稿，然后用连接在电脑上的画板，一幅一幅地画好。 五分钟就在电脑上画好一个，十分钟就上好色了，就连阴影多少，颜色深浅，也把握得很有分寸。 张一航最擅长画人，高矮肥瘦，腰园膀宽，尖嘴猴腮，闭月羞花，反正各式各样的人物，在他画下简直活灵活现。 画画最忌重笔，要求线条一笔画尽，不仅可以把画面的完整性得到延伸，还能将线条的柔和感凸现，减少由于重笔带来画面繁复感。 张一航的画，恰恰就把这种好处融会贯通。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啊！”赵艺欢站起来看着张一航即将完成的一份手稿，画面完全是按着文件的要求来画的，理解得太透彻了。 说罢，赵艺欢又把一份文件扔到张一航的面前。 张一航不买账了，把文件扔回到赵艺欢面前，说:“我都画完了，你还用加班的。” “哼，小气鬼。”赵艺欢把文件放回自己那叠文件里。 我小气，还会给你安排那么多工作。 好有道理，真够大方的。幸亏赵艺欢没听到，不然，第五十六次猫和老鼠的大战，又要上演了。 赵艺欢画画是很用力的，画着画着，“蹦”的一声，铅笔又断了。 这是她这个下午弄断的第十四支铅笔，所以你这个老“十四”，实死无疑。 每支笔都断了，动作迅速，令人叹为观止。 铅笔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把它们都给“咔嚓”掉。 谁知道？ 有的是张一航拿的，有的是赵艺欢扔过去的，反正一堆文件分了很多份。 一个下午，只有张一航忙碌的身影，以及赵艺欢嫌弃的话语。 完成了仅有的任务的赵艺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呼的声音，影响着张一航工作，毕竟他的心从那一刻起就从没平静过。 张一航拿起画笔为她画一幅素描，很想记下赵艺欢此刻的样子，但她好像不太配合。 长长的头发，绑得很松散，前面的碎发，凌乱不堪，即便拨弄，好像也绕不到耳后。 赵艺欢睡得不是很舒服，这里怎么都比不上家里的大床，赵艺欢的脑袋经常在桌子上挪动，桌子本来也不是很稳，所以她一动，张一航的笔就跟着晃。越晃画着的直线就往外撇了，张一航也没心情继续画下去了。 他一直看着赵艺欢睡觉的样子，就像以前一样，隔着玻璃窗看着赵艺欢即将睡醒的模样。 多想每一天，每一刻，你睡醒之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 可是你并不喜欢这样，还说我很吓人。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啊！ 此刻的安静，诠释了岁月静好的意思，不管你多不喜欢我，我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你。 一幅画画好了，还有千千万万幅画需要创作，一个下午她最多就画了十幅画，剩下的全是张一航的杰作。 夕阳的残影，照在赵艺欢的脸上，是多么柔和的色彩…… 当赵艺欢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没了张一航的身影。 第十六章 窗外的人 黑，彻头彻尾的黑。 说的不仅是今晚的天色，还有她身上的霉运，以及一整天遇到的倒霉事。 下午，也不知何时起，自己困得要命，就趴了一会桌子，本来还偶尔看看手机的，不然随着时间流逝，自己会睡过头的。 但不知不觉中，脑中被焦虑感充斥着。趴着休息是挺好的，但心里总是很紧张，睡不入，总觉得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然后把手机按亮，定睛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时间才过了5分钟。 时间过得十分的慢，慢得赵艺欢左看看，右看看，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变动，偶尔一分钟内，可以看三四次手机。 赵艺欢看到了时间，又闭上眼睛继续睡，她睡得很不安稳，趴久了，腰也有点不舒服。 很有时间观念的赵艺欢说好睡到4点，就睡到4点。 漫长的半个小时，赵艺欢也不知自己醒了多少次，看了多少次手机。 手机爆屏了，但上方的数字依旧清晰，时间还没到。又闭上眼睛继续睡，然后她真的睡着了，直到夕阳很不情愿落下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 整个下午的时光全都用来睡觉了，真浪费。这种不热爱生命的事情，能少做尽量少做。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故事又翻篇了，夕阳下所带来的光景，让人暖洋洋的很温暖。 那时才知时间流逝，不等人。 不过，即便赵艺欢下午睡觉多有不是，张一航也应该走之前，叫醒自己。 平常工作都要加班加点，今天算是好的，一觉醒来，张一航就把那些工作做完了，连自己睡之前，握得死死的那份文件，他也做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他就走了。 令人气愤的是，他走之前，怎么也不叫醒我，看来是耍脾气了。如果我不知醒，他是不是想让我在他办公室里过夜，第二天保准没人跟他抢电梯用。 说真的，这份工作或许并不适合自己，不过是在赌气罢了。 但是我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为的是让他张一航打脸，他实在是嘴欠，总说我不行，我也是有实力的。 为了不让男人瞧不起，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 要强，只是表面的样子而已，内心脆弱的一面，才不屑于让那些臭男人知道了。 没有女人希望自己是个女汉子，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可是哪里会有那些所谓长久的依靠，最值得信赖的只有自己。 那些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喜欢你，到头来只会说你这个不会，那个不行。 我不需要鼓励，但只想让你正视我。 可只有实力，才是最值得看重的，我的实力完全被他的光芒掩盖了，我也很想隐藏自己的锋芒，可是我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太优秀了，优秀得旁人站在他身边，最终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从此旁人只能没入黑暗当中，等待光明的救赎。 透过车窗，赵艺欢看见了繁荣热闹的街市，行人悠闲地逛着街，形形色色的人，行走着，或回首，或远眺，或深情，或不舍。 人有百态，皆因有情。 “好像好久都看过了，窗外的一切，和当初好像有些不同了。”或许这里大致没变，可是看的人心境变了，变得感性，变得冲动，或许连欣赏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初是和某人一起来的，我们会驻足于某家美食馆，是一天辛苦疲惫工作后，最好释放。 当然，唯美食不可辜负，打开肚皮大吃一顿，因为不用给钱，所以吃得十分舒爽。 我特别喜欢吃辣，无辣不欢。但他不喜辣，所以我经常把他使开，然后在他碗里家辣椒油，偶尔有些辣椒油很红，他会直接再点一份。 他猴精的很，把那碗很辣的粉，直接推到我面前，说:“一次就好了，再玩就过分了。” 我笑了笑，那种抿起嘴巴偷笑的那种。偶尔看一下他的表情，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说过的，不管怎么玩，有损健康的事情，少做就不怪了。 要是赵艺欢给他开一个玩笑，偷偷往他碗里加一勺辣椒油，他第二天铁定顶着个香肠嘴上班。 那次，玩过火了，张一航居然辣到胃疼。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他有胃病，不能过量的饮酒以及吃辛辣的食物。 她看着窗外，眼前浮现了他的样子，不可思议，赵艺欢在想他。 嗯，或许是在想他，也有可能是看见他了。 “张一航。”赵艺欢无独有偶地说出了他的名字，“张一航”。 赵艺欢把头靠在栏杆上，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失神地望着车窗里映衬出的样子。 依旧那么失败……赵艺欢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玻璃窗里的自己，憔悴不堪，很想扔掉此刻的自己，实在是太糟糕了。 车子突然减速了，因为她想人或事想得太久了，她一下子就因惯性，把头撞到了玻璃窗了。 车已经到站了，回过神来的赵艺欢，又在匆忙地下车，下车那一刻，不小心被前面凸起来的红砖又绊了一下。 今天可能是赵艺欢从业这么久以来，最糟糕的一天。 夜里闪亮的霓虹灯，如璀璨夺目的耀眼星星，无时不透露出一种“贵”的气息。 现实的光景如自己一人独坐于浮冰上，与周遭仿佛断了联系。 他们的欢乐和自己是格格不入的，热闹，吵闹的声音，以及匆匆而过的车流，他们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着自己好像和这个世界脱轨了。 累了，总觉得自己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匆忙跟上的，或许只是为了错过而出现的一个临时的停靠站。 第十七章 诉苦 华灯初上，街上的霓虹灯，闪闪发亮，大街上走动的人群中总有那么几对恩爱的情侣。 并没有闪瞎眼的肆意动作，而是那种细水长流的温柔相伴。 赵艺欢看着，心里有些羡慕，又好像自己并不需要这样的爱情，因为自己学会了如何独立，即使在没有人帮助自己的情况，也可以学着坚强。 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的赵艺欢，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大家相视一眼，或许只是混个眼熟。 以前所获得过，让人羡慕的眼光，和现在想比，多少心里会缺失了什么。但还好，现在那种迷茫的感觉好像不存在了。 赵艺欢来到了那家玻璃依随，这是和任霞约好的饮品店。 这个店除了背面是用钢筋水泥建的一面墙外，包括头顶上方也是用玻璃建成的，所以店和名字一样，看着很容易会碎的玻璃房子。 赵艺欢点了两杯果汁，然后很安静地在靠窗的一边的桌子，坐等闺密出现。 没有三角关系，没有塑胶友谊，她是一个有男票的女人。 期间，真的好多人经过呀！或许，是接触了美术这一行，对于人们的表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们脸上那柔和的目光，坚定的眼神，微微张开的嘴巴，真诚的笑容，一切都不是骗人的，这个世界的美好，需要有一双眼睛，仔细的观察，看看属于他们对于岁月的温柔。 可是温柔也并不是全部，欢笑总是过眼即逝，悲伤却是持久的，偶尔涌上心头，并不是她在笑，而是她在哭。记住了这一刻的笑容，下一秒哭泣的时候，不要太伤心了。 赵艺欢坐在桌子上，搅拌着杯中的果汁。 见任霞久久未到，便打电话催她了。 “喂，我的小艺欢，怎么了？”任霞说得超大声的。 车流吵杂的声音，很响很响，对方的声音很大，赵艺欢也听不太清楚。而赵艺欢已经在店里面，她不敢太大声，怕影响到别人说话。 “霞子，你到了吗？”赵艺欢对着手机小声说道。 “啊！你大声点，听不太清楚。”任霞说。 “霞子，你到了吗？”赵艺欢突然间很大声的对着手机说，吓得这里的气氛都要变了。原本柔和的音乐，因为赵艺欢这样喊，大伙都停下来，絮絮叨叨的声音没了，一下子更安静了。 “我现在还在公交车上，差不多到了，你再等一等，马上就赶过去了。” 其实任霞已经下车了，正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走着，想着骗骗这个小傻逼。 “好，我先挂了。”赵艺欢语气有些失望。 “嗯嗯。”任霞反应倒是很淡然，一种没什么的样子。 “赵艺欢。” 电话刚挂，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声音。玻璃屋里有一个声音回响，赵艺欢吓得一惊。 赵艺欢听出了这是任霞的声音，而且就在不远处。 她以为自己没关好手机，打开手机，通话早已结束，所以说刚刚的喊她的声音就在附近，那么任霞就在…… 赵艺欢并不想多想，就在她一扭头的瞬间便看见了任霞。 “霞子，你好样的，居然敢骗我。” “其实我想喊你很久的了，不过看你想事情想得这么入神，就想着吓吓你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任霞笑了，她的笑容让人仿佛置身于花园中，百花齐放一样灿烂。 来的是一个干练的职场女性。她身穿一家白色的衬衫，衬衫领子是蓝色的刺绣勾边，然后白色的领带打了一个松散的蝴蝶结，包臀裙，外搭一件棕色的大衣。 “怎么今天想到跟我聊天啊！平时不是老是说很忙吗？连我叫你出来吃东西都说没空。”任霞抱怨道。 赵艺欢一下子抱住了任霞。 “我苦呀！好苦啊！”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任霞又是一个极其心软的人，所以马上安慰道:“怎么了，怎么了，不许哭鼻子哦。”任霞特别温柔，看着赵艺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特别难过。 “不许哭哦，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乖啊。” 赵艺欢鼓起嘴巴，看着任霞。委屈的小表情，真是谁看谁心疼。 “我……”赵艺欢话未曾说出口，眼泪就先流出来了。 泪珠在白皙的脸蛋上，不停地往下流。 赵艺欢眼睛变得模糊，看不清坐在她眼前的任霞。 她们拥抱在一起。 任霞安慰道:“艺欢，别多想，他肯定不是有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为什么你们俩总是把我跟他扯上关系。” 赵艺欢心里恨呐，她和张一航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他不是有心的，只不过，故意而已。” “故意。他不会的。” “今天，他把我推出电梯口，搞到我迟到，还被老板捉了个现行，这事不怪他，怪我吗？。”赵艺欢也不想让任霞帮他说好话，接着道:“我真的想举报他的，可是，我装什么好人，竟然在老板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怎么这么怂，我怕他做什么？”赵艺欢把果汁冷饮，一饮而尽。 “我看不出我自己有什么用了，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绝望的眼神，配上要死不活的语气，真的一点生气都不留。 赵艺欢眼睛失去了昨日闪闪发亮的光彩，闪耀夺目的瞳孔，一点残留的光圈，正慢慢消失。 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看着忍不住想多踩一脚。 第十八章 诉苦（二） “你别这样，我不知道他这么过分的。说实在，你是亲眼看着他推你出去的吗？” 任霞还是不太信赵艺欢的话，毕竟那个人，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没有。可是除了他，谁会这么闲，做这种无聊事情。” 赵艺欢一说起他，恨不得马上去到他面前，给他一耳光，教他好好做人。可是，她是天使，是文明人，不动怒。 任霞突然觉得赵艺欢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张一航还真做了不少无聊的事情，想想就觉得他真的是很讨厌闲啊！ 按理说，他们天天在公司一起上班，铁定是有非常深厚的友谊的。 说得不错，关系铁，才容易在背后放冷枪。 当然，这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首先她必须是一个猪队友，太聪明的话，容易被她残血反杀，其次就是平时要做到出其不意，做事不能太过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应该多想出一些新意，新点子，这样她就难以猜透你内心的想法。再然后让她信任你，却不知如何信任才是过关的。你偶尔在紧急关头救了她一次，她却依赖你的温柔，你的一切，就差没坠入爱河。因为友谊可以是男男的，男女的，女女的，反正想要和人妖一起玩，也没问题，只要你愿意。给一定时间，让你们的友谊升温，让她对于你们之间的友谊深信不疑。到最后，只要在她最淡定的时候，攻其不备，她就gameover了。 这样的话，让猪队友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中了你的陷进，却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和你是老铁，结果被卖了，还替你数票票。 一段塑胶友谊就这么简单就弄好了。 如果不够，还可以做一些添油加醋的事情，例如，让别人在众人面前，最好是她也在的时候，就让那人吹捧你，吹捧不能上天的那种，最好是比较亲民的，接地气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真实性，反某些定理的，最好不要。一旦把你高大的形象弄出来，你还怕她不跟你当朋友。 这种感情，偶尔说说还好，上不了桌的。 可是好的友谊，还是要好好经营的，毕竟在你遇到困难之后，他们就会出现，像天使一样，出现在你的身边，帮你度过难关。 很好，天使从头顶飞过，希望他正好遇见他，一翅膀把他打上天就更好了。 赵艺欢安静了一小会，她看了看任霞。 任霞神色紧张，便安慰道:“你们是朋友，朋友就该互相理解。就像我们一样，什么都可以分享。” “我和他是朋友。”赵艺欢笑了，这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和他有友谊存在，拜托我真的是看不出，除非我瞎了，不然，我是不会承认的。” “额。”任霞无话可说。 “算了，算了，咱们能不说他吗？说起他，我就特生气。”赵艺欢心累啊！她天天对着这样一个有事赵艺欢，无事赵艺欢的他，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天天对着他，只有先吐为敬。谁叫他是那个可以令她呕吐的人啊！ 说完后，赵艺欢趴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任霞。 眼睛红红的，已经哭肿了。 “这朋友没法做了，明天就，不，今晚就绝交。”赵艺欢肯定是说道做到的，所以，只好发一篇长文——绝交文到朋友圈的。 赵艺欢记得以前即便被班上的同学们取笑，也没像现在这般哭过，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努力学，努力画画，总能画出一幅更好的。 因为一句话，“没有人可以击败你，只有你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念，让自己变成一个强大的巨人，无惧挑战，成就梦想。”只要用心学，我一定能做到的。 我拼命让自己学好，可是那一条跨不过的鸿沟，始终横立在我的面前，终究跨不过去。 “做到最好，也不看看自己用什么垃圾来玷污我们的眼睛。” 他们拿着自己画得很垃圾的画，在自己面前，一条条列出来数落我，我也不曾闪落半点泪光。 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偶尔还是会虚心的请教他们，即便他们说出一些条件，故意刁难自己，我还是忍了。 不管他们说什么，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可是，他凭什么说我，有天资很了不起啊！我也有，好不好。只不过，不是这一个而已。 可是倔强的认为坚持下去就会没问题的，但读书和工作是不一样的，除了实力，再没有其他可以展现自己是否适合这份工作的能力。 要实力，没实力，要能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 现实的差距始终告诉赵艺欢一个事实，她是一个失败者。 不管她多努力，多认真，可实力不足，终究难以登上顶峰。 赵艺欢最喜欢这个玻璃厅了，每当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天空的星星，每一颗都是那么的闪亮，那么的好看。 湛蓝色的天空，好像没有小时候那样黑了，变得更亮了，或许是城市的灯光太亮了，照过去，这里好像没有那么黑了。 这样的人生，不知要持续多久，但只要相信，很快就会出现新的篇章。 赵艺欢紧紧的依偎在任霞的肩膀，就像以前一样，只要不开心，就第一时间跟任霞说，开心的事，伤心的事，都与她分享。 人生得一好友如此，我应该比很多人幸福的。 任霞举起手，很温柔的抚摸着赵艺欢的脑袋，赵艺欢靠着任霞的肩膀往上看，看着任霞的侧脸，柔和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格外迷人。 这样的夜晚很美好，随着时光慢慢流逝，陪伴仍是最动人的情歌，最感人的情书。 第十九章 诉苦（三） 赵艺欢看着任霞，任霞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赵艺欢的眼睛。 “看着我，这么入神，是我脸上有脏东西。”任霞马上打开包包，拿出一盒新款气垫霜。 “哇，最近你怎么这么土豪啊！用这么贵。”赵艺欢用极其羡慕的眼光看着任霞手中水晶镶嵌的黑盒子，周边的水晶，切割面是按照钻石的黄金切割角度进行加工，所以自带闪光。而且这一款是专属定制的，盒子背面，可以自由定制画面，文字，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你敢提，他们一定会照做的，毕竟顾客是上帝。只不过价格方面，就不是一般的贵了，而是，王东城这种人才给得起的了，毕竟他定制的东西，一定要华丽和贵。 “是东城送我的，我也觉得好贵啊！感觉用一次，就会用掉很多钱，总觉得不值得。”任霞嘟起嘴巴，并没有要炫耀的意思。 “他送的，越贵越好。不然，他那么多闲钱，不用在你身上，等着他给另一个人啊。”赵艺欢看着这，少说也要一千左右，对于王东城来说，不过是小钱罢了。多用点，免得他起歪心思。 “其实，我都不想拿出来用的，放在家里收藏，也挺好看的。”任霞说话有些无奈。 “嗯！收藏这个盒子，也很不错。但是你不拿出去炫耀炫耀，这钱就花得不值。”赵艺欢太懂王东城的心里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任霞是他的女朋友。 “炫耀。”任霞挠了挠脑袋，“我不打算炫耀啊！” “你打算放在家里不用，他肯吗？” “他不肯，非要我拿回公司用，平常多拿出来用……” “就能多想起他吗？”赵艺欢接着任霞的话，说出来了。 “嗯嗯嗯，他也是这样说的。” 男人的套路，说白了，也是王东城为了面子工程所做的，这只没牙的老虎，看我什么时候拔掉他的牙，好好挫挫他的威风。 “还用想，你家小宝贝，是怕你忘了他。”赵艺欢看着任霞说。 “才不会了。”任霞特别自信地扬起嘴角。 赵艺欢笑了，憋笑憋得，特别辛苦。两只眼睛肿肿的，还是眯成一条缝了。 “我觉得太过奢侈了，我一个普通职员，用这个会被说闲话吧。” “说闲话，也没办法的。谁叫你男票有钱没地花，多花一点在你身上，是值得的，是应该的。” “嗯！男人，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是件好事。”任霞笑了，笑容特别甜，两个酒窝很明显。 赵艺欢搅拌了那杯果汁，搅拌了很久。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分享一下，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你要听吗？”任霞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脸颊就像天空被太阳的余晖，点染了一样，红晕深深印在脸上，深深染于白云的红晕，让人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开心时，该有的表情。 赵艺欢被她的开心点染了，嘴巴抿得紧紧的，嘴角弯起。 “当然要啦？令你开心的事情，我也要第一个知道。” 赵艺欢也等着任霞分享她的快乐，却等来了一个电话。 赵艺欢一溜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小宝贝。” 没错，这个所谓的“小宝贝”，就是王东城。 没错，他又在催她回家了。每次约出来，不到七点就来电话。任霞才坐了多久，不到半个小时，又要赶回去哄他了。 “亲爱的，你回到家了吗？”王东城撒娇道。 赵艺欢隔着屏幕，都觉得这个男人，可怕得渗人。 “还没，怎么了。” 又温柔又乖的小白兔，赵艺欢真怕任霞会被这个腹黑的男人给骗了。 “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王东城继续撒娇道。 赵艺欢听着他说话，就很不喜欢，平常对着别人黑着一张脸，对着任霞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特能装。超级区别对待。 “你再等等，我陪陪艺欢，我就回去。” “她，赵艺欢，没事的，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有事？”任霞平常七点前，准时到家的，迟一点，也会跟王东城报备一声的，今天和赵艺欢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了。 “其实没什么的，就是我煮了你最爱吃的黑椒牛骨排，现在等你回来一起吃。” “呃，今天，欢欢有些不开心，我想多陪陪她。”任霞撒娇道。 “你还是早点回来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王东城声音有些许失落。 “好了，我知道了。”任霞语气很乖，然后用指腹轻柔挂掉电话。 赵艺欢每次听到王东城在催任霞回家，心里就很想把电话抢走，教教他，什么是私人空间。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毕竟任霞终归需要一个男人保护，而他有能力，也有实力保护她。 “你家宝宝又催你回去抱抱了。”赵艺欢取笑道。 “额，不打紧的，我们再坐一会。”任霞也不好中途离开，这样很不礼貌的。 赵艺欢微笑说:“我没事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等一会，他又生气了，哄他还要花时间，花心思。” 两人象征性拥抱了一下，赵艺欢准备松开手了，任霞突然间，抱得很紧。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对方。 本来，赵艺欢也不想让任霞这么早回去的，但她手机收到了王东城来的信息。 “你不要想着带坏我家亲爱的，让她早点回家，不然，太晚了，我担心。” 赵艺欢一看见，这条信息，就立马转变话题，让任霞回家，任霞单纯，不会深思这些话的。 其实，有一次，王东城就当着赵艺欢的面说:“你就别想着有事无事就约她出去，她是我的，把我家亲爱的给带坏了，要你好看。” 王东城有意无意就在赵艺欢面前宣誓主权。 “你家亲爱的，哼，我说你能不能给她点自由的时间啊！。” “自由的时间，我会给她的，可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得看紧点，毕竟你的心思不纯，容易教坏我家亲爱的。” 我目的不纯，我心思不纯，开什么国际社会幽默玩笑。 赵艺欢可是一个宣扬自由民主的人，岂能被昔日中国的旧制度压迫，当然要为自己的闺蜜谋福祉啦！ “任霞，怎么说也是我赵艺欢的闺蜜，岂能让你欺负她，想做出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要是你敢动她，我就废了你。” “你敢，你要是敢，我家亲爱的铁定和你断绝朋友关系。”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就觉得十分不顺眼。 “我就不信了。”赵艺欢狠狠的眼神瞟了王东城一眼。 “那就，等着瞧。”王东城肯定不甘示弱，也用一个斗鸡眼回敬赵艺欢了。 两人的私下聊天，最终，不欢而散。 对了，刚刚任霞说，有一件很开心的事要跟我分享的，她还没说。 “都怪王东城，就罚他今晚睡大厅。” 赵艺欢和任霞可是闺蜜，但闺蜜终归比不上她的小宝贝。朋友，不能总想着自己的，也要替别人想想。 怎么说，一个女人遇上爱她的人，不容易，得让她好好珍惜。 第二十章 撸串的前奏 撸串的前奏当然是…… “来一打啤酒。”张一航举起手，很大声的对着服务台的美女喊。 美女看了他一眼，慢悠悠从身后的冰柜拿出一红框的啤酒，扭着身子走过来。 “航哥，你的酒。”美女对着张一航说话特别温柔，用的还是萝莉腔。 张一航吓得一震，因为来的又是韩依依。 “航哥，上次我看了你介绍的《灰大狼与狼大灰》，真的好好看。”韩依依直接把手绕到张一航的手臂上。 张一航对着韩依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 “航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要不要，我给你说一个笑话。” 张一航很想说不要，但又难以启齿。说真的，她的笑话不好笑，说出来，以后都别想在这撸串了。 张一航点了点头。 “夏天到了，一家大小都会去游泳馆里玩，而游泳馆也会推出一些特定的优惠，例如，买大送小的优惠，1+1的活动。一个大人可以带一个孩子进游泳馆，孩子可以免票，而他们家五口人，却也只是买了两个套票而已，你猜猜，为什么？” 张一航摇了摇头，不做声。 “嗯，你猜不出吗？嗯……那个妈妈怀孕了，一家五口，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还有两个孩子，加上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刚好五口人，但游泳馆没有将肚子里孩子算进去，所以两个套票就可以了。” 张一航类似叹气的笑了一下。 “依依，过来这里收拾一下。” 韩依依很不情愿回了一声，“知道了”，便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张一航的脸蛋。 韩依依离开了，张一航松了一口气。 外边下着小雨，风略微有些清冷，但这家烧烤店一到晚上就火爆得不行，张一航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张桌子的。 夜晚，果然是聚众吃串的好时光。 张一航等人等得太无聊了，自己一个人喝起闷酒。 他没有选择用杯子，而是整瓶怼。 酒入愁肠愁更愁，就怕自己不够愁。 人家是情根深种，他是愁绪入脑，又上头了呗。 半个小时前他就给两个人打电话，都是撒狗粮的顶级高手。 因为跟何棠黎是约好的，所以先给他的兄弟王东城打电话了，结果还被数落了一顿。 “喂，什么事啊。” “出来喝酒不？” “不出了，我今天煮红酒牛排，准备跟亲爱的过二人世界。” “十项全能好老公啊！” “没办法，为了亲爱的，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隔着屏幕，张一航都能感受到王东城笑的很自恋。 “对了，你还好说，你咋不看好你家的那位啊！哦，对了，她现在不住你家了。可是，你好歹弄多点事给她做，免得她又把我家亲爱的，拉出去喝东西，你也知道的，她脑里太多歪理了，我家亲爱的又单纯得像一只小白兔，你说我容易吗？防火防盗防赵艺欢。她说什么是霞霞的闺蜜，她算哪门子闺蜜，净给我家亲爱的出馊主意，我现在不把我家亲爱的，看得紧紧的，说不定哪天就被她给骗走了。” 王东城对于赵艺欢的意见啊！可不止这一点点，王东城已经想好了，准备找个时间，对赵艺欢同志进行王先生洗脑歌教育。 “你这么吐槽，任霞不在家吧。” “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啊！” “任霞在家，你哪敢这么说她，不怕你家亲爱的，赶你出去睡门口，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睡了，慢慢就习惯了。” 这件事是赵艺欢说出来的，然后全世界都知道，他被任霞赶出家门，结果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睡门口，也比你好，同居那么久，一定进展都没有，还把她给气走了。我也不知怎么说你好，你聪明一世，终究栽她手上。” 没办法，任霞的闺蜜风，实在是太大了，吹一吹，就把很多事情，就给抖出来了。 “我倒是想聪明一点，能够把她追回来啊！” “不行了，我得打电话，催催亲爱的，让她快点回来，让她跟着赵艺欢一起，说什么都不愿意。” “你说任霞和赵艺欢在一起。” 原来她出去了，怪不得走得这么快。 张一航才拿一份快递的时间，赵艺欢就在他办公室里消失不见了。 “你不知道。” 张一航沉默了一会，因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接着又问道:“那你出不出来，就一句。” “不出了，我要陪亲爱的。”王东城大方表示。 “哎呀，不说了，我的牛排要糊了。”然后他果断挂掉电话。 “重色轻友，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张一航想想自己，就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 张一航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开怼了，喝了半瓶，就打了几个饱嗝了。 张一航一连喝了三瓶，他晚饭也没吃，就一直喝酒，酒越喝越多，身体微微发热，后边渗出了一层汗珠，不知不觉中，这个夜晚变得很热。 喝了几瓶酒的张一航，脸上潮红了。 张一航迷迷糊糊的看着手机，一声不吭，很想给赵艺欢打电话的他，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起。 “你怎么来这么早。”何棠黎看着一脸茫然的张一航，他看着面前手机，在发呆。 他拿着手机贴着耳朵，并没有发现何棠黎，何棠黎如空气般透明，是行走在美丽春天里的大风。 这场风刮得有些大，把张一航的刘海吹歪了。 因为何棠黎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张一航的风，现在张一航倒是觉得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湿冷湿冷的感觉，很不好受。 “刚刚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很忙，你忙什么呀！”张一航对于别人的私事没有兴趣，只不过找不到开口的话，便问了起来。 “私事。”何棠黎不能把自己的事情抖出去啊！不然，下次可能连张一航他们公司门口都不去了。 “哦！” 也对，对于他何棠黎来说，他向来公私不分，上班，下班，除了私事外，再无其他。因为他做事的不合理性，能够挂上边的私事，才算是公事！ 所以，他帮赵艺欢修电脑，是私事中的公事，否则，光排期，就可能要一个多月了。 “请我出来吃东西，你就这幅样子，会不会有点不尊重我这位劳苦功高的大功臣啊！”何棠黎仗着自己做了一件大事，此事是帮他讨好赵艺欢的，所以，表情略为嚣张。 张一航依旧提不起劲，因为今天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十一章 下雨天，醉了可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不开心，今天必定是下雨天。 夜里，刮起了大风，烧烤店的帐篷被风吹得“噗噗噗”，感觉帐篷布随时可以上天空飘呀飘。 雨滴原本聚集在帐篷的中间，可是大风一刮起，帐篷就随着风摆动，水自然而然倾斜到另一边。 雨水几滴几滴迅速落在张一航的背上。 他感觉背部哇凉哇凉的。 喝酒，可以让身体微微发热，所以更觉得雨水清冷。 “透心凉，心口冷……” 张一航拿起啤酒，又喝了起来。 “少喝一点，别醉了呀！”何棠黎看着一脸愁容的张一航，脸上每一块表情肌挤出来的表情都在嫌弃张一航。 “你少喝点。”何棠黎伸出手，制止张一航继续整瓶酒喝下肚。 他真是少有的劝酒，平常都是别人劝他少喝点的，今天居然轮到他劝，心里居然感觉到自己词不达意，力不从心的样子。 果真劝酒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何棠黎对着他没有什么耐性，干脆就去点吃的。 何棠黎去到烧烤摊上，看着老板娴熟的烧烤技艺，不禁由衷感叹，“厉害，一双快手无影踪，只见串串在抖动，来来去去就几下，香料均匀肉焦香。”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何棠黎不禁在老板面前鼓起掌来。 必须找点好吃的。毕竟，他到的时候，就只看到桌上排着几个空瓶子之外，没吃的了，这样的话，铁定不饱，饿一晚，还怎么睡呀！ 本着“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好好享尽天下美食的何棠黎，当然是要善待自己的胃啦！ “吃，我要吃穷他。” 何棠黎对着一堆串串指指点点，点菜，当然是指这个，点那个啦！ “这个要，这个要……这个，还要这个……这要加那个，这个加多点，还有，还有，这个加这两个，嗯……” “兄弟，是个狼人啊！你咋这么能吃。” “没办法，天生胃好。” 何棠黎自信的一笑，小眼神偷瞄身旁的一群女生，嘴角弯起，邪魅一笑。 “这不算是邪魅一笑，只能算是微微一笑很勾人。” 勾人的眼神，引得小女生们，心花怒放，好像都忘了矜持二字的精髓了。自然的野性，在烧烤店的火中，燃烧出它该有的热度。 周边的小姑凉看着何棠黎在点菜，纷纷过来和他的背影，侧脸自拍。 一高挑女生，双腿特细的，微微踮起脚尖，和何棠黎的后背留有一些距离，拍了很多张照片，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此生有此背影相伴相随，我心足矣。” 还有一个女生竟然大胆到把电话号码放到何棠黎的裤袋里。 女生的欢笑声拥戴着这样一个形象很很很高大的人。 不过那个人，好像对吃比较感兴趣。 何棠黎看见好多好吃的，忍不住都拿多一份，每一小份都是一块钱，一大把才一百多。 点那么多才一百多，怎么说都是自己亏了，便宜他了。 毕竟不用他的钱，又不需要替他省这点小钱，一直点，而且，还放了很多很多红红的东西。 碗里，红红火火，真一个“辣”字了得。 何棠黎看着就觉得很开胃。 辣能够刺激人的味蕾，不管吃多少次，这种感觉就像是上瘾一般，怎么吃都吃不厌。 串串放在早已烧红的铁板上，何棠黎听到了滋滋的声音，黄色的油慢慢地在肉串上跳，偶尔有些刚拿出来的肉串，它上面还有未曾融化的冰，冰水一下锅，就好像受到刺激一样，着急地往上跳，水分子都弹到铁板外面。 烤得金黄金黄的肉串，表面微微烤焦，加上秘制的酱汁，肉即便烤熟了，也带有非常丰富的肉汁，一口下去，口中仿佛在喝汤一样，肉汁鲜美，烤串的嫩肉，软软的，甜甜的。 一口一串，辣辣的感觉在味蕾中迸发，何棠黎一边吃，嘴中吧唧吧唧地说着:“好辣好辣，不要了不要了。”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但身体却十分诚实，一个劲站着在那里吃吃吃。 着实太辣了，何棠黎头上的汗珠从毛孔里一点一点渗出来，嘴里细细的感受那辣味实在不要太爽了。就是那种让人不要不要的感觉，何棠黎细细品味起最初吃辣时的光景，那种让他欲罢不能，霸道地爱上的味道。 以及煎至微焦的蔬菜，带着淡淡的甜味，这种蔬菜的清香，如同置身于菜园中，那种夹杂着泥土香味，青草在阳光下暴晒的味道，那是清晨奔跑在青青草原的…… 空气中全是烧烤的香味，以及呃…… “汗臭味。” 有点倒胃口，不过不管什么时候，体力劳动的工人们，都自带着勤劳的气息，他们的汗味，确实比一般的白领要重一些。 经过了很久很久的等待，这一盘的串串，终于弄好了。 当然好吃的串串，怎么能干吃，那必须配酱。 而这里的酱，很特别，是老板自己调制的，专门给自家串串调味的。 黑色粘稠的酱汁，带着芝麻的香气，而且特别浓郁，人只要一靠近，那股香味自然而然吸进鼻子里，让人忍不住多闻一下。 这个酱汁是用，山椒，八角，茴香草，桂皮，丁香，陈皮，辣椒，胡椒，配以盐，糖，酱油，以及黑芝麻油混煮而成。其中缺失了部分香料的名字，因为老板说，该酱汁是私人秘技，不可多说。 上述酱汁食谱由不愿透露姓名的何先生提供。 何棠黎一捞就弄了一大碗酱，这个酱特别细腻，不过底下却有特别多的粉末，看着粉末本身或许带着些金黄色，所以特别诱人。 “不愧是首屈一指的烧烤店，名副其实的第一，毕竟只有这样的水平才能配得上我的好评。” 这里还可以自己配酱，不过何棠黎只勺了很多勺的辣椒酱，毕竟这个让他毕生难忘的味道，想起就觉得很是诱人。 何棠黎拿着很大的一盘东西回去，但是，某人不见了。 “诶，人呢？” 何棠黎往那个方向看去…… 第二十二章 下雨天，醉了可好（二） “他，张一航呢？刚刚还在那里的，难道……他想跑单……上次摆了我一道，今天，又想再弄一次，哪有那么容易。” 何棠黎真后悔今天又答应出来吃东西了，毕竟已经栽过一次的了，竟然因为这串串，这人间美味，上了他的当。 他何棠黎才扭头和后面的美女打了声招呼，不过是一阵子功夫，他就又不见了。 难道是看见了我点了一大盆吃的，他不愿意请了，所以又逃单了。 何棠黎暂时就往这个方向构想。 不过，何棠黎突然灵光一闪。除了这个结果之外，更大的原因，可能就跟赵艺欢有关。 呃，这又，这又是咋个回事。为什么赵艺欢总能和张一航扯上关系，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距离上次张一航请我吃串串，不过是一个月。我怎么就把这茬子事给忘了。真是坑人不能隔太久，因为怕被坑的人，把这给忘了。” 一月一坑，不坑白不坑，坑了不白坑。 我何棠黎可能是他张一航上辈子的老情人的老公。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小心娶错了吗？干嘛记着我记这么久？天蝎座也不带这么坑，死了之后，小本本也带不走呀！干嘛？记性这么好。 上次约出来吃东西，也是因为赵艺欢电脑坏了，而他何棠黎居然为了吃的，变得十分没骨气，傻里傻气就答应了给赵艺欢修电脑。 那修就修啦！他何棠黎什么电脑没修过，三两下就ok啦！他张一航居然是有条件的，修电脑，不能只修一会，最好修得越久越好。 这种条件，他何棠黎居然答应了，结果电脑在维修部修好了，铺了一层细细的灰，才叫赵艺欢去领回去的。 反正维修部一直以慢而著称，这样更能把自家招牌洗得更黑，也是何棠黎心里想着的事情，他何乐而不为。 黑久了，果真越来越少人给维修部打电话，现在何棠黎在维修部里，真是闲得天天吃吃吃。 要不是他张一航打电话给他，他才懒得管赵艺欢。 帮他做事，当然是要报酬的啦！ 不过，谈钱多俗呀！当然是要用秘密交换最好啦！只不过，这个秘密让何棠黎知道了之后，他说了一句话，“我所相信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离奇的三角恋吗？感觉当时，我要是及时抢救，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不过这件事情，一直放在张一航心里，答应了不能说的，不是紧急关头都不能说出去的。结果一台电脑就搞定了，真不愧是香店老板——真香。 求人之后，总得吃点东西，喝点小酒，联络联络感情的。 两人在手机里聊天，最终约在串串店见面。 不过这张一航居然学会了迟到早退这种不良风气。 按理说，迟一点到，早一点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手机里说请人吃串，最后吃串者自付。 怎么个迟到早退法，我有意见，想要发表一下。 当然是提早和我约好到这家店里来，然后自己呢？就用各种借口，例如，真的和客户谈项目，以及和作者本人视频聊天，处理赵艺欢新发的稿件，迟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这串串店。 不过，那时我已经吃饱喝足了，才不会和他计较那么多。 既然，他来了，代表有人可以付账了，我当时拿着牙签剔牙，等着他付账，结果，他，过分了。 他竟然敢早退，说好的一醉方休的。都是男人的谎言，厉害。 这早退是什么意思，说的就是他这个人，一看到是赵艺欢的电话，紧张得，手都要抖了。接通之后，才三两句话，他就跑了。 他二话不说，跑了。 为了女人，如此忘我，我何棠黎也是相当感慨的，毕竟他开窍了。 可是临走之前，能不能先付账。 然后寒风中只剩下何棠黎一个人以及他那孤单的身影，一人一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欲知后事如何？我哪知道啊，我也不想知道。 怪我咯，我比较八卦。 第二天早上居然问他，昨晚怎么那么早走，他回了一句，“哦，我回家了。” 竟然是回家。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那晚的事情，只有他和赵艺欢两个人知道。 何棠黎后来见到他了，就问起那晚的事情，他故作神秘，什么都不说。 一个月被骗了两次的何棠黎，用事实说明，怎么都是他亏，这次更是亏大了。 走之前，也不说一声，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诶，早知道，就不点那么多了，吃不完，浪费啊！”才刚说完话的何棠黎，就看见桌子前有一个醉酒男子对着一棵树，傻笑。 “这不是……”何棠黎吓呆了。 此时，张一航拿着一瓶即将喝完的啤酒，他坐在地上，和一棵树，互诉衷情。 就只有张一航在说话，毕竟树不可能成精呀！ 他对着一棵树，深情凝望。 沉默是金。他异常安静，不像那些喝醉酒只会闹事的汉子，吵吵闹闹的。他嘴巴微张，像是在等待重启时，那样紧张。 缓冲中，请稍后。 缓冲结束，他就变成了一个超级大话痨，大伙都看到这边，毕竟这里吵啊！何棠黎索性坐下来听他唠嗑，一边听一边吃，不亦乐乎。 更有人，拿起手机拍短视频，张一航喝醉了，不过样子依旧上镜。 “我跟你说啊！她赵艺欢真的好蠢啊！什么都不会，我教她嘛，她又不肯好好学，就会跟我闹脾气。” 张一航对着一棵树，指指点点，反正右手食指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说一下，他就觉得嘴干了吧。他把仅剩的几口啤酒，一口气全喝完了。 “平时嘴甜一点多好啊！就会跟我贫嘴，什么都跟我过不去，事事都得我去跟尾。你赵艺欢……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张一航倚在栏杆上，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爱你，你知道吗？一直都爱你……” 醉酒男人说话真，不过，说完之后，没下文了。 张一航醉了，睡死过去了。 第二十三章 下雨天，醉了可好（三） “我爱你，你知道吗？一直都爱你……”张一航的醉酒表白说得很是煽情，说得何棠黎都想要哭了。 “我为你做过我认为最傻的事，但我不后悔。”张一航对着一棵树深情凝望，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意味。他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人觉得他是对一棵树，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何棠黎的左手不安分地摸了摸下巴，眼睛没有看着张一航，而是看着前方，眼睛不停打转，正在冥想的模样。 何棠黎沉思，他到底做了什么傻事呀！我有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经典场面呢？ 何棠黎好像想到了一些眉目，但又好像不是那个事。做了傻事，却又不后悔，或许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傻事，可是爱上一个这辈子都值得让你珍惜的人，这件事并不让人后悔。 毕竟他何棠黎也是经历过的，这件事在他心里依旧苦中带甜。 他不像这么傻的人，而且这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何棠黎捧着一盘串串，坐到小圆桌上，他边看边吃。 怎么会有这么纯情的男人，虽然比起自己还差那么一点，但他已经做得比很多人要好了。 “嗯嗯……”何棠黎看着此情此景，抽泣声越来越大，眼中不禁闪现出泪花。 实在是太感人。 可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哭？ 不仅仅因为他的爱，十分感人，还因为他喝醉了。 此时张一航正抱着一棵树，睡着了，他双手紧紧勒住那棵树身圆圆的树，双手紧紧包围着一棵树，他抱住它，给予它超越生殖隔离的温暖。 睡就睡了呗。对于大伙来说，这没什么的。可是，对于何棠黎来说，这可是一件大事。 因为他张一航又想跑单了。 何棠黎失落惆怅地看着……旁边一堆人走了过来，原本这群人就在后边看戏的，现在更是靠过来，看清这张一航的庐山真面目。 之后，他何棠黎竟然和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唠起了嗑，说起了张一航的事情。 原本何棠黎也没想要说的，只是越来越多人，围过来看，并且还有几个搭上了何棠黎的桌，桌上的酒肉朋友，有酒有肉有朋友，人就越坐越多，并且越聊越开。 慢慢地，何棠黎和搭桌的他们惺惺相惜，共享着同样的风景…… 原本还没什么的，大伙只是靠过来搭桌的，听见有人发酒疯，还说得那么煽情，讨论纷纷。 “长这么帅，还被人甩，说明他人品不太好。” 何棠黎什么都没说，但连连点头，肯定了那个人的话。 “我以为现在的女人都是颜狗，看来我错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不是以颜值为中心的女孩，这肯定是一个绝品，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毕竟，我终于有机会去抢救一下了。” 他何棠黎还是没有说话，连连点头，肯定这个人的话。 她赵艺欢，一定是一个绝品啦！不然，他张一航怎么会喜欢她。 “诶，你说他会不会去寻死呀！现在的男人被人抛弃了，动不动就说我要跳楼，明天跳桥，我死给你看。” “我看他怂，不会的。”这个男人眼光独到，一语道破了张一航，外表阳刚，内心怂包的气息。 何棠黎笑笑不说话，依旧连连点头，肯定这个人的话。 他何棠黎怎么这么八卦，人家大伙又不是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只不过是看着醉得半死的张一航的面，聊聊什么样爱情，才能让一个男人当街做出与大树互诉衷情的画面。 大伙对于张一航为何醉酒的原因，不得而知。但这个不说话的男人一定知道不少事情。 他们的眼睛开始慢慢往往何棠黎身上看去，此时何棠黎拿着串串，正想开吃的，却被一堆人看着。 何棠黎怪不好意思的，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 “兄弟，你光吃和点头，不发表一下高论吗？”坐在何棠黎隔壁的一个男生，一个染了绿色头发的男生看着何棠黎问。 “呃……”何棠黎犹豫了一会，发表了一番令人叹为观止的高论，怕是不太可以，毕竟文采不够，但和大伙聊聊事情，还是很值得开心的。 可是，他在发话之前，居然举起一瓶啤酒，要和大伙一起碰瓶，闹闹气氛。 “来，兄弟，咱们走一个。”何棠黎在碰瓶之后，把一瓶酒怼完了。 越喝越爽的何棠黎，竟然爱上了这种喝酒壮胆的方法。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闲话，不大好。 “我告诉你们呀！千万不要学他，以后铁定没发展的可能。他张一航追了一个女的，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个啊！他追了很多年，我也不知追的是啥，反正就是高开低走的那种。” “你说他追了很多年，都追不到，什么女的，这么厉害啊！。”一个黄色枫叶图案衣服的男人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何棠黎，好像觉得何棠黎撒谎一样。 何棠黎斜眼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黄色衣服的男人，看着他的嘴脸，就想揍他，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何棠黎装出一副想让他闭嘴的模样。 “他们还是公司同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何棠黎指了指还抱着树睡觉的张一航。 接着又说道，“他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男人，为了女人，兄弟也照样卖。” 他们一群人张大了嘴巴，从来只有兄弟卖老婆，从没见过，兄弟卖兄弟的。果然是见到母的，兄弟也没情讲。 “幸亏，我单身，不用担心这件事。”一个穿着卡通衣服的男生，他带着帽子，帽子上的耳朵竖起来，特别可爱。他人也特可爱，看着张一航的眼神也特可爱。 张一航此时翻了个身，没有抱住大树了，背靠在大树上。 橙黄的路灯照在张一航的脸上，斑驳的树影，以及大树遮盖下的阴影，张一航的侧颜更是无敌。 高挺的鼻子，浓黑的眉毛，帅气简直是他张一航的衍生物。 他就像画中那个忧郁的王子一样，安静地在树下等待，等待她的公主回来找他。 他的公主不见了，他漫无目的的等待，可是依旧没有等来他的公主。 因为他的公主，早就回家了，而且现在正准备发一篇长文到朋友圈，纪念他们即将逝去的友情。 他无疑是一个失败者，他实在是太失败了。因为，他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实在是太烂了。 第二十四章 下雨天，醉了可好 春雨浇灌在张一航的脸上，晶莹的水珠仿似水晶一般，折射出自然光中的七彩。 冷峻的侧脸，一块黑色的三角阴影，将整张脸的立体感都显现出来了。即便睡着了，他张一航依旧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张一航睡着睡着，迷迷糊糊中，张开了口，长叹了一声。 “诶……”他转瞬间又禁闭嘴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睡着了，睡得很熟，大伙都不愿意去打扰他。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树枝上长出了嫩芽，黄绿色的叶子，慢慢地在树上，伸展拓宽，可是因为张一航的一声长叹，嫩绿的叶子从树上飘落。 嫩绿的叶子如未曾开放的花苞一样，难以经受这春天的寒风，纷纷飞落。 这场叶雨，映衬出一个雨中男子的孤独寂寞，他是孤独的，因为那个人不打算和他并肩前行了。 不过，这个春天，只能说他张一航太过分了，真是树枝嫩芽的杀手。 一下子，这场叶雨，就给地上铺满了黄绿色的叶子，来自新叶的香味，缓缓笼罩着这个孤独的男人。 大伙原本还在谈论着某件事情的，皆被张一航的一声长叹，惊扰了。 没办法，自从他张一航一叹气，这树也有意见了，非得弄出一场叶芽飞舞的场景。 不过这场夜景却让在场的人，大饱眼福，毕竟这一场雨中飞叶的场景，可以让人毕生难忘。 何棠黎定了定神，看向了张一航，他依旧睡熟着，但表情略微不安，可能是睡着的地方，总有路灯的残光照在眼睛上。 “诶！”何棠黎也叹气了。 一切都难以用话语表述，他实在太难了。他看着手机中让人哭笑不得的内容，这就是讨人厌的结果。 “讨人厌，这为何意？” 赵艺欢在今晚的九点整，发出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极具针对性的，不过，只针对他张一航一个人。 这并非是晒生活照，发表心情的朋友圈，却更像是一份声明，一份单方面提出的绝交长文。 “他张一航怕是注孤生的了，毕竟，这女人刚刚发了一条很有特色的朋友圈。要不让大伙看看。”何棠黎看着内面的内容，深信不疑，毕竟他张一航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坐在何棠黎隔壁的是绿色头发的男生下意识望着何棠黎的手机。他眉头紧锁，像极了正在恋爱的小女生模样。 何棠黎把手机递到隔壁绿色头发的小伙子的手上。 一阵推攘之下，绿发男生终于接下了手机。 绿发男生默读了很久，读完之后久久都不曾说话，因为他自闭了。 绿发男生正在思考这个朋友圈的内容，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发一个，这样他会不会就不再纠缠自己了。 文中生动有趣地说出他们经历，他们过去的一切，令她苦恼的事情。 绿色头发的男生反而有些羡慕他们，但是却又不想自己的爱情那么的曲折蜿蜒。 绿色头发的男生看了一眼黄色衣服的男生，他更自闭了。 过了很久，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绿色头发的男生一看，脸上表情挂不住了，一脸萌态看着何棠黎。 “你看不懂。”何棠黎很疑惑的表情看着绿发男生，心里却依旧毫无波澜，因为他不信他看不懂呀！ 在何棠黎的强势眼神之下，绿发男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诶诶诶，你看了什么啊！让我也瞧瞧呗。”黄衣男生推了推绿发男生，接着说:“独食难肥，怪不得你一直这么苗条。” 黄衣男生他拿不到那台手机，因为绿发男生一回过神来，马上就把手机归还给何棠黎，但何棠黎并没有接。 黄衣男生坐不住了，他盯着何棠黎看，“你到底给什么他看了。” “你自己把手机抢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棠黎大方表示。 好东西当然是要分享啦！只不过，过得去的人，没什么，过不去的人，自闭而已。 何棠黎这么一说，他觉得很有道理，便开始抢夺绿发男生手中的手机。 虽然绿发男生和黄衣男生坐得有些距离，但还是和何棠黎离得有点远，加上何棠黎并不想接回手机，一来二往，黄衣男生就得手了。 绿发男生觉得手中某物要被抢走了，手握住手机的力气越来越大，黄衣男生废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把他那握得死死的手指掰开。 绿发男生回过神来，他不愿意让黄衣男生看见这则朋友圈，不仅怕他多想，更怕他想入非非。 此时，黄衣男生觉得绿发男生有事瞒住他，心里忿忿不平，便捉着绿发男生的手腕，还用了点劲。 “放手。”绿发男生发话了。 “我不放。”黄衣男生说完后，更是用力掐紧绿发男生的手，此刻他的手，因为缺血缺氧，整只手都变得毫无力气。 黄衣男生慢慢地将绿发男生手往自己的身上掰，绿发男生很生气，却什么都不说。 生闷气的男生，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 黄衣男生用这一招就轻易制服绿发男生，毕竟绿发男生知道反抗只会招来他更夺多无耻的招数。 他成功了，可是手机锁了，他只能绕过绿发男生找何棠黎给他开锁。 他看了那篇文章之后，自闭了。而且自闭程度比绿发男生更加严重，可能不开解一下，明天可能就会抑郁了。 偶尔有人会不懂得这些才是人们所谓的情趣呀！被骗的人，自然而然是自闭啦！ 然后，一桌上的人基本上都传阅了这篇绝交文，虽然文笔欠佳，但感情颇为至深，让人看了之后，胸膛很是温热。 “想不到，他也是个悲情人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颇为感慨地看着文章，然后把那台手机传给下一个人。 然后，他对着大伙说道:“这么一想，我也是很幸运的。”然后这个男人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老婆，“感谢，让我遇见你，此生有你足矣。” 另一个男人和女朋友一起看的，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抱紧他的女朋友说:“此生最难忘的事情，我依旧历历在目，此生爱你如初，今天依旧说一声我爱你，让爱永存我们心间。” 她轻轻点头，然后依偎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嘴中呢喃了一句，“我爱你”。 对于真心相爱的人，他们无疑更加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所以他们更希望对方可以信任自己，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这段爱情。 而对于那些真心相爱，却又爱而不得的人，他们自闭了。连单身狗都自闭了，何况是他们。 第二十五章 你不能进去 大伙沉默了一会，都十分感慨。 毕竟大家都不希望自己身边出现这样的事情，朋友绝交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容易出牵连甚广，波及池鱼。 到时候，也不知自己的心要向哪一边倒，或许一有倒向某一边的苗头，另一边就会直接删除好友，更严重点，可能直接拉黑。 一想到这里，感觉自己比墙头草活得还难。 在场各位皆自闭，唯独只剩何棠黎。 没办法，他是一个特殊个体，脸皮薄得像纱窗纸一样。 在场只有他一个人，笑了。 “你为什么要笑，他们绝交耶！难道他真如里面说得不堪。” “嗯……”何棠黎说不出话，沉默了一会。 沉默不就是默认这件事吗？ 他沉默了，心里却想着，是他把某些方面，做得太过沉默了，那个人怎么知道他的心呀！ 何棠黎只能替他默哀三分钟。 “虽然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仅凭她单方面的言辞，会不会太过绝对了。” “绝对是绝对没错的，毕竟她活得太苦逼，总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他对此事不太在意，毕竟他们都是闹着玩的，不可当真。 如果当真了，那你一定要接受这个被骗经历，不然，他们怎么把点赞人数推上去呀！ 诶，也只有这一次可以这么云淡风轻了。 毕竟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经历，要远比他们想象的丰富得多。 抛去固定的生活模式，他们把人生特定的顺序，颠倒着过，一切都没有按着他们所想的顺序进行着，就像打乱了顺序的魔方，不会还原的人，只能把它拆散重拼，可是拆开过的，多少会比之前松一点，松动的地方，肯定藏了不少秘密。 只不过我们习惯自动忽略那些事，让它默默地成为过去的事情。 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打小闹而已。要是对比于上次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九牛一毛中的一毫了。 在场只有一人笑，哪闻地上故人叹。 张一航又长叹了一声，这一次，树叶落得更加肆无忌惮。 一场夜雨，带来了多少愁绪；一夜叶雨，落下了多少愁绪。 绿叶飞舞，带不走大伙的欢声笑语，黄芽徐徐飘落，也带不走心中的愁绪万千。 何棠黎笑而不语，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明天就会恢复原状的，而且这种秩序也会按照他们心里相反的路线行进。心中越是想要靠近，反而适得其反，偶尔需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们要学会相信，因为希望在明天嘛。 张一航睡得很熟，梦中见到一个女孩站在树林当中，他拨开长长的芦苇草，一直往前走，即便前方是水塘，他还是勇往直前，只为见那个女孩一面。 茂盛的大树底下，阳光透过树梢，斑驳的树影，照在一个身穿浅啡色吊带裤的女孩身上。 她像天使一样，纯洁而又无暇，她的声音很干净，每一个音都那么的动听，它们连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连串的音符在跳动，如精灵般展开他们透明的双翼，在空中自由的盘旋。 她正放声高歌，悦耳动听的歌声，不管在哪个时候，都那么的吸引人，张一航定住了。 他因她的歌声而动容，从此他因她的一颦一笑而忍不住微笑，发自内心的笑，是那么的真诚，是那么的让人依赖，靠着就不想离开了。 像船被迫停泊在码头，船主人一直不愿意离开，它便一直停在这里，这里成为它最终的依归。 可是笑着笑着就忘了当初，他最希望给予她的约定——和她永远在一起。 还记得吗？我们最初的约定，约好要在一起，吃遍天下美食，蛋糕，雪糕，牛油面包依旧是你的最爱；约好要在一起，下雨天不离开，非要去商场顶层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即便无聊得在影院里面睡着了；约好要在一起，不管你在多远，依旧保持一定的存在感，就怕你忘了这个自讨没趣的痴情汉。 不过，这个痴汉形象总会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而幻灭，不过这只能怪他，反正那些幼稚得不得了的事情，除了他，没谁做得出。 有人夜观天色，觉得天色已晚。有人则需要用现代化仪器，因为它能够精准地知道此时的时间。这东西十分厉害，能够精确到几时几分几秒几，真不愧是21世纪最优秀的存在——手机。 何棠黎看了看手机，“原来这么晚的啦！”。 “诶！”何棠黎斜眼看向张一航，见此人现在仍睡得死死的，像吃了药准备被宰的大白猪一样，便失意地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大伙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激烈的言论，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在烧烤摊的桌子边绕来绕去，走到了很狭窄的位置，只能绕开，他走了好几个弯，才走到了收银台。 何棠黎看着那份账单，心里抽疼了好一会，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揉了起来。 何棠黎很心疼自己的钱包，还是拿出了钱包仅有的三张早已被钱包夹弯，却没有折痕的红票票，何棠黎一甩三张票票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是他这周的零花钱，还是拿着红票票买单了。 “诶……”何棠黎的叹气声何其悠长，买单后，心里头的大石头也落下了，千斤重的内心，好像获得了释放，重获了新生一般。 何棠黎绕回去，扶起张一航准备离开了。 张一航觉得自己多了一些无谓的动作，一掌推开何棠黎，何棠黎本来弯着腰，一个踉跄，便往后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你张一航发什么疯啊！”何棠黎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不过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因为这场雨，下得比刚才大了，春雨细如丝，可这下子应该是倾盆而倒的雨。 这怕是大暴雨要来了。 嗯，不，是老板想要把积水给洒到路边，只不过他刚好站边上，虽然老板已经尽力避开他，还是有些雨水就是喜欢往何棠黎的身上走一遭，就把他从头淋到脚了。 何棠黎也没好气，只好再次扶起张一航，真的是喝醉的人重如猪。 张一航步履蹒跚地走着，不稳的他只好靠在何棠黎的身上。 走着走着，何棠黎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他叫的车，早就在路口等着了，现在司机又打他电话来催他了。 此时，张一航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着前方，看见了一个让他十分感慨的画面。 “赵艺欢，你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心呢？我喜欢你，才会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呀。” 第二十六章 你不能进去（二） 张一航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男生，他们的动作像极了爱情。那时的我们，也曾一起嬉戏玩耍，不过，每一次我都不知你为何生气，后来，你走了之后，静默无聊之时，我总想起你，鼓起嘴巴，生闷气的样子。 那个样子，真的很好笑。 他们两人越走越慢，何棠黎真心感觉搬砖工人很辛苦，虽然搬砖也是一份让人自豪工作，但确实不怎么适合自己。 前方的那位少年，做事为何鬼鬼祟祟？ 绿发男生径直地走着，黄衣男生有意无意地蹭过去，绿发男生看见他一靠过来，便往边上挪，原本是想走直线的，可是他却把路越走越弯。 走过最远的距离，才知道心是多么想靠近的。 此时，张一航看着两人便联想到自己，那时的他，一旦踏进她所设下的那条紧急的防线，走进那个早已画好距离的圈子内，她就会想尽办法和他拉开距离，想要逃开他的视线之内。 距离，因为一个人被讨厌，慢慢变得长了，变得遥远了。 绿发男生下颌微收，眼睛偷偷看向黄衣男生，黄衣男生一步一步撇向绿发男生，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或许以前有意无意的靠近，只是为了内心多一丝好感，此刻，你再靠近，或许他早有戒心，这次他不一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黄衣男生伸出了手，想要捉住绿发男生的手，可是绿发男生本能的躲开了。 绿发男生一个眼神抛过去，虽然表情很嫌弃，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绿发男生看起来并不自信，低着头走路，他嘴角微微扬起，幅度并不大，没有人发现他在笑，包括那个离他最近，时刻关注着他的人——黄衣男生。 每一次笑，都因为有你在身边；每一次哭，多希望有你的肩膀可以依靠；每一次当我遇到危险和意外，你会像超人一样，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 我的英雄，他…… “啊！” 绿发男生一下子撞到黄衣男生的胸膛上，他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然后整个世界除了黄衣男生的心跳声之外，再无其它杂音。 他整个人跟着黄衣男生的动作，旋转了一圈半，每一步都不受自己控制，好像扯线木偶一样，他跟着他的动作，踉踉跄跄地完成了一个爱的旋转。 不过一溜烟的时间，黄衣男生的身后，一台电单车以飞快的速度，扬长而去，或许是因为下雨了的原因，所以电单车开过的时候，并没有扬起滚滚灰尘。 “开车开那么快，赶着去……” 黄衣男生好像意识到自己不能说某些字眼，一下子就停住了。 “你没事吧？”黄衣男生略有些内疚，毕竟让他受惊了，然后用很温柔的话语安慰着。 绿发男生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紧紧依偎在黄衣男生的身上，特别小鸟依人。 黄衣男生很享受和他亲密的接触的时刻，但对方不一定喜欢这种进展。不过三秒，绿发男生一下子就惊起，推开了黄衣男生，黄衣男生一个踉跄向后退，而且碰巧脚下有一块石头，他一个不小心就拉着绿发男生一同摔倒在地上。 黄衣男生要摔倒了，本能让他拼命捉住绿发男生这棵救命稻草，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的。那颗想要捉住他的心，也会一直想着要拉住他，可是绿发男生哪够他力气大，哪能把他往正道上拉呀！ 绿发男生直接跟着他摔倒，然后趴在黄衣男生身上，不过两人很快就爬起来了，毕竟这地上湿呀！ 黄衣男生站起来，后背沾满了褐色的淤泥，湿透了的衣服，显露出他那若隐若现的宽厚的背部。 绿发男生走得很快，因为他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黄衣男生拍了拍屁股的淤泥，屁颠屁颠地追上去，“你老是低着头走干嘛？看看路呀！知不知道很危险的。” 绿发男生依旧低着头走路，他沉默了，走得更快了。 黄衣男生只好跑起来追上他。 此刻，黄衣男生哪能放他走，当然是牵着他的手，免得再出意外。 他牵起他的手，两个并肩前行。这一次，绿发男生他并没有挣脱，或者心里已经默许了这份爱情。 何棠黎扶着张一航走得很慢，明明他们前面两个一路上没个正经，却走得贼溜，一溜烟就没入了黑暗中，再难寻到他们的身影。 张一航看到他们牵手的画面，想起自己也曾牵过她的手，只不过，那是一次意外，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啦！ 张一航觉得地上的方块很碍眼，一路上的方砖变幻莫测，前面有什么都觉得很模糊，突然旁边走过一个穿着格子衣服的女生。 “赵……艺欢。”张一航眯起眼睛笑着，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他这一笑，特别痴汉，吓得旁边走过的女生，大喊一声“变态”，然后当然是直接走人啦！难道还对着他笑。 何棠黎扶着他，都觉得特别羞耻，毕竟他这个人真是不知廉耻，喝醉了，还想着撩妹，连累吃瓜群众一晚上都没能认识一两个女生。 两人走得比树懒还慢，真不知是不是海龟转世。 何棠黎把张一航推上车，张一航，一上车，闻到车里那股味道，那股由于长时间关窗而产生的特殊味道。 “呃，呃……”张一航嘴巴艰难地张开。 他很想吐，嘴巴慢慢地张开，东西就卡在喉咙里，只要一过关口就会吐出来了。 “你朋友不会是想吐吧？”司机十分紧张，毕竟这下子一吐，这车可能就不能载客了，毕竟一股味，自己都不想开了。 何棠黎因为有些事情想和司机谈谈的，但才刚从前座的窗往里面钻进去，扭头一看，就看到张一航想要吐的样子，这下子把他吓了个半死不活。 “司机，先去壹澍路86号。” 何棠黎说完当然是回到后座那里照看张一航，不然真吐车上，这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张一航迷迷糊糊把头倒向车窗上，他脑袋倚在那里，车窗外的灯光十分耀眼，一路走一路闪，张一航虽然闭上眼睛，但还是受到了影响。 张一航缓缓张开眼睛，看着窗外，好像每一个过斑马线的行人都是赵艺欢，不管男男女女，每一个都是按照赵艺欢的样子琢磨出来的。 “赵艺欢，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不管你去到哪里，你都是我的，逃不了了。” 小车缓缓地在公路上行驶，走的路越远，所看的东西就越多，所想的事情就越多。 第二十七章 你不能进去（三） 酒醉忽梦少年事，绵远悠长，才记身边有你，一切方好。 阳光下的追逐，午后的静坐，眼中的你，一如初见时恬静，那双灵动的眼睛，使我久久未能忘怀。 车窗外，有太多的美好等待着张一航用心记录下来，可是他很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一个身穿透明而又带有浅蓝色水衣的女生出现在窗外，张一航咋眼一看，每个女生都能映衬出赵艺欢的影子。 现在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在她的发梢上，莹润亮泽的头发早已湿透了。 水滴在发梢打转，最终在重力作用下，滴到水衣上，但是雨滴落在水衣上，“噗嗒噗嗒”的响个不停，早已掩盖了那颗小水珠的声音。 雨声越大，张一航心里却越乱。 男人并不太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抛头露面。特别是下雨天，很容易脱妆嘛！ 女生有意无意把头往车窗上靠，因为车窗反光，刚好可以当镜子用。 女生照完镜子后，就骑着电单车以飞快的速度，扬长而去，或许是因为下雨了的原因，所以电单车开过的时候，并没有扬起滚滚灰尘。 一骑绝尘，说的就是这样的奇女子吧。 她刚刚扭头照镜子时，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张一航眼前很模糊，没看真，再过两秒，他吓得扭头直吐。 “呃……呃……”张一航吐得稀里糊涂，也不知他中午吃了什么，反正吐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就差没有红褐色液体或固体了。 他怎么就吐了，还吐到我的裤子上。 何棠黎瘪了瘪嘴，很绝望的抬起头，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些恶心的东西。 “见鬼了，吐得这么厉害。”司机大哥差点就因心肌梗塞，当场去世。 没办法，张一航被那个脱了妆的女生吓到了，他还真以为自己遇鬼了。 那些漂亮的女鬼或许是不存在的，即便存在，也不可能让他张一航看到了。 因为那个坐在电单车上的女孩，早就脱妆了，眼周全黑了，脸上有四五条黑色水痕一直往下划，还有她的粉虽然不融，但水滴好像把她的毛孔放大了很多，毛孔里面实在是太脏了。 实在是太吓人了，吓得张一航直吐。 真一副鬼样子，现在张一航闭起眼睛就能想到她的样子，一想到就忍不住恶心。 司机大哥听到这吐声，以及呕吐物落到地毯的声音。 他犯傻了，车速控制得不太稳，好像越来越快了。突然间，前方的绿灯一下子跳了，红灯亮，司机来了一个急刹车。 车停了，司机通过后视镜往后看，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心里早就哭得老惨了。 这张地毯才刚洗干净的，又被弄成这个鬼样，回去又得给老婆骂，还得亲自洗。 “我怎么最近就摊上这事了，这条街真不能来，来一次，黑一次。”司机喃喃自语。 何棠黎没听清，就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没听真？” 司机哀默大于心死，心里一直说:“还我垫子，还我干净的垫子，还我垫子，还我干净的垫子……” 密封的空间内，空气弥漫着一股酒味，以及呕吐物腐败的酸味，五味陈杂，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何棠黎吸了两口，也一阵干呕。 “你也要吐吗？你能下车吐吗？”司机怂了，现在很想随便找个位置把车停了，即便换上一个差评，也要把他……们扔在路上。 何棠黎觉得这个赶客的理由十分充分。 但他实在是不能下车呀！ “我不是很想吐。只是……”何棠黎看着毯子上的一摊恶心得让人尴尬的呕吐物，觉得这台车，或许要报废了。 何棠黎觉得十分抱歉，便摇下了车窗，把头微微向外探，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空气中夹杂着樱花的清香，何棠黎不由自主地多吸了两口，毕竟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樱花的香气，伴随着阵阵微风传入车内。 对于张一航来说，确实是香气扑鼻，毕竟自个儿对于自己的气味，有着一定的耐受性，所以花香早就掩盖了呕吐物的臭气。 打开了车窗，外面的微风伴着雨丝，吹得何棠黎脸上泛起了红晕。 味道经过微风的吹送，很快便传到了司机的鼻中。 “这味道，好想吐啊！”司机也就闻了一下，感觉自己透不过气了。 司机冒着自己车子里面可能被淋湿的危险，还是把车窗打开了。 “啊！三月樱花格外香，吹得人春风满面。”司机一脸陶醉地看着窗外，却怎么都寻不到樱花的踪迹。 只闻其香，不见其花。 每当想起那个樱花园，想起里面的观景，司机的脑海就像进入了那个世界一样，流连忘返。 他想起当时和他老婆两个人，漫步樱花园的时光，真的很感慨。那时候的她又温柔又可爱，哪像现在，活生生的母夜叉。 想着想着，就连绿灯亮了，他都不知道。 他分神了，幸亏下雨天没什么车，不然，后面铁定长鸣喇叭。 车子缓缓开动，所有静止的东西，好像自己跑起来了，只有人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因为两边都开窗了，那股味道停在车里，像是出不去了。 两边的风都是旗鼓相当的，所以何棠黎和司机已经没怎么闻到这股味道了，他们打开窗，闻着樱花香，心里早就忘了那股臭味了。 张一航闻着夹杂着花香的酸臭味，这股味道简直是玫瑰园刚施肥的样子，花香和肥香交融于空气当中，让人欲罢不能。 张一航怎么受得了，当然是继续吐啦！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往某人的特别部位上吐，那个位置湿哒哒的，一看就知道，他这人不太道德。 何棠黎无法面对自己这条又脏又臭的裤子了，只好把一张臭脸向着窗外，他哪敢看自己裤子上的东西呀！简直恶心得吐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了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憋笑是很难忍的，所以他没打算忍，直接笑了出来。 张一航吐完之后晕睡在车上，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呕吐的痕迹，白白的唾液丝，正顺着嘴角往下流。 我何棠黎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真是不虚此行啊！ 何棠黎活生生地把一口气吞了下去，然后不知是不是之前吃撑了，居然打了一个饱嗝。 吓得司机赶紧加快马力，想着尽快送走这两个瘟神。 第二十八章 你不能进去（四） 司机居然会妥协，还真把他们送到“壹澍路86号”。 目的地到了，可是张一航醒了一会，又晕睡了。 此刻如猪般沉重的他，是被何棠黎扛到肩上的。 世间为何有如此艰难的事情。 话说，司机为什么肯放过他们俩的？是因为面子？ 当然不是啦！ 可以用钱摆平的事情，当然是用钱啦！ 钱不愧是生意项目，吃喝玩乐，沟通感情，摆平祸事的首选方法。 那该用谁的钱呢？ 当然是何棠黎的钱啦！醒着的人，还想装疯卖傻，赖账，怕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吧？竟然用这种这么低的段位就想要吊打司机的智商，看来是何棠黎该吃药了。 “这个，他把我毯子弄脏了，怎么也要向你说说的，这个毯子的清洗费……”司机说到后面，有些说不出声了。向人讨钱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做的，此刻他竟然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生硬了。 提钱会不会不太好，但是现在不说，以后肯定没机会，错过此刻，回去连买洗衣液的钱都要亏了。 “直说吧。要多少钱。”何棠黎特别明白事理，直接开口，免得司机提出来这么尴尬。 不是说钱伤感情吗？他怎么这么直接。司机有些想不通，静静地看了何棠黎三秒，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脑子肯定是烧坏了，而且还坏得很透彻。 他怎么就直接提钱了，难道家里有矿？ 嗯，不要想太多，其实他只是不想那么麻烦而已。 司机举起手，伸开五指，慢慢往前伸出去。毕竟洗衣液十多块一包，洗一张可能半包都用下去了，加上水费，其他杂费，数都数不清，五十块应该差不多了。 何棠黎一看，才要五百，怎么这么便宜呀！他不打算敲诈勒索一下吗？ 算了，就当遇上了一个好心的司机吧！ “我钱包没钱了，手机支付可以吗？”何棠黎摸出手机，等待司机的回应。 司机沉思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了自己的收款码。 “那个，如果你不想给，那我……”司机话才说一半，何棠黎就把钱给结了，毕竟，大晚上还要遇到这种事，确实不容易。 司机看了一眼，没细看有里面多少个零，就马上把手机给关了。 毕竟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要嫌不够，问人家多拿点？ 司机内心很矛盾，他怎么能成为一个开口闭口都是钱的人，这种品德内核不能有，是时候要改变了。 什么时候该换一下内核呢？这件事之后吧！司机是这样想的。 司机也没有做出咄咄逼人的事情，也没有多次强调这件让人尴尬的事情，怎么说，都是他们俩理亏，理该赔钱。 不过，赔多少就看心意了。 毕竟弄脏了司机的车，说什么都是他何棠黎的错。 给了钱，自己心安理得，还可以解决很多麻烦，简直一举多得。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一张毯子的清洗费居然还可以漫天要价，想要收五十，可是司机却是得了五百，足足十倍耶。请问司机大哥的诚信呢？还不如去抢钱？诶，此言差矣，这跟直接抢钱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毕竟抢钱是犯法的，但现在要清洗费是无可厚非的。 何棠黎居然觉得很值，心甘情愿发过去的。 何棠黎倍感歉意，和司机大哥告别了。 “司机大哥，谢谢啦！” 因为身上背着一头猪，何棠黎无法鞠躬致歉，只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常何棠黎都是阔步前进的，此时，他走一步，喘一口粗气。 “嘿……喝……嘿……喝……” “搬砖工人真伟大，嘿，真是累死了。” 门卫大哥看见了一张生面孔，马上从保安室里走出来。 他将何棠黎上下打量一番，注意到他的裤子湿透了，上面还粘着白色的，难以描述的物体。 “你是谁？”门卫大哥举起一根四十厘米长的黑棍子，直对何棠黎的脸。 扛着猪的何棠黎，看着棍子，一直往后缩。 “门卫大哥，小心一点。”何棠黎一脸笑意，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嘛！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何棠黎指着身上的那头猪。 门卫大哥小心翼翼地察看，看到张一航的脸，才幡然醒悟。 “嘿嘿嘿，原来是张先生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门卫大哥直接放行。 何棠黎有些诧异，把头往前探，“不用查一下身份证吗？” 门卫大哥被何棠黎在后面做出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门卫大哥表示，“张先生平常也经常带陌生人回家，期间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事情，可自从赵小姐搬走之后，好像很久都没带人来过了，你应该是我这一年来当班，第一个跟着张先生回家的人，而且还是扛着张先生回家的第一人。” “不用登记，那就算了。”何棠黎扛着一头猪，径直地离开了。 门卫大哥居然回去拿本子——流动人口登记本。 门卫大哥想，既然张先生的朋友对此事如此执着，那就拿出来登记一下。 才一转身，何棠黎就消失不见了。 “不是说要登记一下吗？这么奇怪的这人。”门卫大哥一脸懵地看着前方黑黑的小路。 那里好像有人影在涌动，可是又好像没有。 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是门卫大哥看走眼了，夜晚风大，树影婆娑，让人产生错觉罢了。 何棠黎终于把张一航搬到他家门口了。 饱经风霜说的肯定是何棠黎了，脸都青了，真替他爸妈心疼。 瘫倒在地上的张一航，涨红的脸，血色不知多好。 何棠黎废了好长时间，才把张一航的钥匙拿出来。 也不知那根钥匙为什么扣得那么紧，怕钥匙掉也不用这么弄呀！再不济，在门口地毯上，放多一条备用钥匙就好啦！ 真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扯断那根线，这条钥匙算是拿在手上了。 “咔擦。” “诶，终于开了。” 何棠黎把张一航拖进去了，因为地上没有凸起的门槛，大大的方便何棠黎做事情。 被拖进去的张一航，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便睁开了眼睛。 何棠黎一进去，看着房间极致温馨的摆设，觉得以后自己的小家也要弄成这个样子，又温馨又有爱，住着的人，一定不想走。 暖色调的灯光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温暖。 “诶，你把我裤子弄脏了，我拿一条换啊！” 何棠黎看了一下，两个房间并排而立，“哪个是你房间啊！” “这个，还是这个呀！” 何棠黎很想用小时候的方法随便选一个，碰巧就选中了赵艺欢住过的那个房间。 此时，醉酒的张一航早就扶着桌子在地上坐了起来。 何棠黎指着那个房间，十分有信心的走过去。 醉酒的张一航，一个劲跑过去，堵在那个门口前。 何棠黎手早就放在门把上，只差一步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状况了。 “你不能进去。”醉酒的张一航，很大声地喝住了何棠黎，何棠黎惊呆了，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就退后一步。 张一航下意识张开双臂，堵住了何棠黎的去路。 张一航把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不能让他进去，他不能让外人进到这个房间里面，因为赵艺欢不喜欢。 第二十九章 野狗修炼大全 张一航看见何棠黎一靠近，他就手脚并用，可是动作真的很幼稚，又踢又打，何棠黎被误伤了很多次。 每次都觉得熊孩子就活该打屁屁，可他何棠黎就是没法下手。 他坐在地下，屁股贴地，请告诉我该怎么下手？ 张一航很用力地把何棠黎推开，可是，何棠黎却能雷打不动。 你以为我平常去健身房是泡妞的，我可没少陪练的。 这种力气，对于何棠黎来说，简直小儿科。 “你大爷的，现在还踢，还踢。”何棠黎像避地雷一样，避开张一航的进攻。 感觉退避三舍，也不一定躲得开他的进攻。 何棠黎依旧摸着门把，他站了很久，就是不肯离开。此刻的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难道真的要穿这一身衣服回去，他铁定要被笑死的。如果不小心被有心人留下了照片，这张帅脸要往哪搁。 “喝醉酒还这么小气，真不知她是怎么忍的你，还跟你住这么久。”何棠黎很是不解，毕竟他们住一起的时间不短的，足足两年。 “你就是不能进去。”张一航捶足顿首，坐在地上撒娇。 男人撒起娇来，野蛮得一批。 “你不能进去，谁都不能进去。”张一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眨了眨，眯眯眼着看何棠黎。 “你不是赵艺……欢，你不可以进去。”张一航看着何棠黎的眼睛说。 “赵艺欢说，叫你走远一点，让我进去啊！”何棠黎俯身在张一航耳边说。 “你在骗我，你跟她又不熟。”张一航虽然喝醉了，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是不怎么熟，但她就是肯让我进去拿条干净裤子换一下呀！”何棠黎心想，他脑里除了赵艺欢就不能多想想其他的，看来是想女人想疯了。 “你放手好不好？”何棠黎突然间用很温柔的语气在张一航耳边小声地说。 “不好。”张一航带着哭腔。 “嗯嗯……哼嗯……”居然自己坐在地上哭了，哭声超大的，何棠黎特害怕他的哭声会影响到邻居，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我的大祖宗，你别乱叫好不好。”何棠黎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张一航。 “嘘……” 张一航好像听懂了，很安静地坐在。 何棠黎慢慢地站起身，手指才刚碰到门把，还没来得及扭开这个锁，就发生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张一航就像好奇宝宝一样，眨了眨他的大眼睛。 此刻，张一航真的是酒精上头了。 看着何棠黎的手，张嘴就咬。 “啊……” 救命啊！快松口了，不然我打你的。 何棠黎的手腕被一条疯狗看上了，现在他咬住不肯放。 “你张一航怕不是疯了吧！”何棠黎发飙了。 “松口啊！死狗。”何棠黎一直甩被张一航咬住的手。 以前真是低估了门口狗的忠诚程度，今天被他颠覆了我以往的所有想法。 何棠黎莫得办法，只能等他松口。 可是，这人怕是山间野兽，人间猎犬，咬人之时，绝不嘴软。 张一航咬了好一会，可能骨头太硬，牙齿软了，便松动了些。 何棠黎只好甩动自己右手，挥舞自己的左手做一些假动作，假动作怎么吓得了张一航，他又紧咬住何棠黎的手。 真……等了好久，他终于累了，放口了。 何棠黎看着自己手腕一排整齐的牙印，举起手，就想暴揍他一顿，可是想想觉得还是算了，他这么小气，揍了之后，不用想，必定是要加倍奉还。 不仅心疼，还肉疼的何棠黎，只能放弃进入这个房间的想法。 “我不进去了，反正里面又没有人。” 张一航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低落了不少。 确实，自从她走了之后，这房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孤独寂寞，以前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是老人家才会有的感觉，其实此刻的自己，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感觉。 原来以前的自己，早就不知尝过多少遍了。 张一航被一句话说醒了。 或许是他内心的孤独把他唤醒了，他坐在门口，惆怅地哀叹。 “这么脏，都不知怎么回去。” 何棠黎在张一航的房子里，前后来回走动，希望走多几步，裤子可以快点干。 何棠黎走来走去，张一航就看着他一前一后的脚步发呆。 呆滞的目光，涣散的瞳孔，不管从哪一面看过去，他都毫无生气。 死气沉沉，或许这才是张一航的真面目。 裤子待干的何棠黎，此时看见窗外有一条西裤。 欣喜若狂的何棠黎想要走出去，却被张一航抱大腿。 “赵艺欢不要走，留下来好不好。”张一航说出这句话时，真的是无尽的懊悔。 他记回当时的画面，他后悔了，想要挽救，可是，已经迟了。 “我不是赵艺欢，还有别抱我大腿。”何棠黎的一条腿被死死扣住。 张一航哭得口水鼻涕一起流，脏兮兮的。 何棠黎家里可是还有门禁的，超过11点还不回家，准没好事。 现在终于知道这句话说得那么的真。 眼看大钟已经11点了。 11点仿佛有一个魔力似的，张一航很快便松开手，直接躺在门口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特别和缓，好像极大的动静，也都吵不醒他。 此刻，正是何棠黎搞事情之时。 好不容易把裤子取下来了，此刻何棠黎还在比划中。裤子合不合穿，也还是一个问题。 “他居然比我瘦，这不科学。”这条裤子不合适，只能寻找下一条。 不给我去那个房间，那我就进去这个啦！ 何棠黎一推开那扇门，里面一股油料的味道，这是张一航的房间，因为正常男生房间专门有一个柜子放自己的小收藏，他也不例外。 本来只是想换条裤子便走的。谁知一打开柜子，就把旁边长长的白棉布拉开了，一下子露出她的脸。 何棠黎吓到了。 除了她的脸，还有很多人体艺术画，他张一航该不是变态吧！居然在房间放这些东西，怪不得她要走啦。 何棠黎现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谁知道这下子动作一大，后面有一个木架掉在地上。 “哐当”。毕竟太响了，此刻何棠黎多怕这玩意会惊醒张一航。 一个赤裸的男子的素描露了出来，何棠黎心里一惊。 何棠黎马上堵住房门，因为他多怕张一航闯进来。 外面依旧没有声音，何棠黎心中一定，长舒了一口气。 何棠黎换上干净裤子便想着离开了，可是此刻张一航在地上熟睡着，他怕明天多出一则陈尸家里的新闻，只好好人做到底，把他扛进房间。 期间张一航的手不太安分，捉着何棠黎的头发乱扯，还吃掉的油画 他何棠黎发誓，以后都不敢，也不会，自己单独一个人来他的房子了。 第三十章 这样的一天 这样的一天，它在不断重复，时钟滴答滴答响，警戒世人要珍惜时间，不然哪一天生出了一条白发，只能仰天长啸，“可怜白发生。” 就这样就过去啦！ 他们这一天天的，又不想张扬，也不肯低调的。天天一副装x使我兴奋，兴奋让我乐呵的状态。 如此精神高度亢奋的一天，夜晚自然就颓废得不行不行的样子。 今天，它要结束了；今天，它又再来了。 它并不是为了他张一航，她赵艺欢而过的。 这样就将一天过完了，感觉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现在也只能留到明天了。 也就是现在。 现在是清晨十二点整。 真正意义上的新的一天，或许有人在漫漫长夜中睡不着，也有人陷入沉思，或许有人即便床塌了，也要继续睡。 新的一天，又和过去的昨天交错相接，谁记得昨日曾讲过的话，让今天的念想如今夕那般绵长。 张一航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外套没脱，全身一股浓烈的酒味。 邋遢成了他这会的一个新标签。 张一航在米黄色的大床上坐了起来。 平常这个精致男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走到阳台，欣赏一下放在墙边的油画，再细品一下这山水的风情。 张一航心里响起了一句话，“吾爱山水，更需美人。”她赵艺欢美吗？好像还可以。算了，好端端也会想起她。 反正他一天到晚都有可能想到赵艺欢，所以有这种情况时常出现，勿要大惊小怪。 他偶尔倚在窗台，望着灵山秀水，多美的景色啊！可是现在唯独缺了美人在旁。 “赵艺欢，你一定会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 后悔，赵艺欢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哈哈，或许真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而今天，他终于有一次可以颠覆自己的想法，他变得太脏了。 张一航通过自己的落地窗，看着自己帅气的直逼天际的脸时，本想继续陶醉下去的…… 凌乱的头发，有一撮毛，极其搞笑地竖了起来。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张一航可能被打断了一只耳朵吧！现在的他很明显是独角兽。 张一航只好用手理顺自己那撮又硬又直的毛，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它能不能安分点。” 我帅气又伟岸的形象，因为她，一去不复返。 不可以，我绝不允许。 今天醒来后，张一航并没有看过他的衣柜，男人的衣柜被动了，多少会有感觉的。此刻，感觉大得不得了。 衣柜里衣服整齐得不得了，可是唯独最边上的裤子不见了。那条裤子是大一号的，因为不合穿，所有就丢弃在一旁了。 “谁说我要丢弃的，那是赵艺欢送的，所以才放到边上的，因为想要看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 可是，我的宝贝不见了。 谁动了我的宝贝裤子？ 张一航想不到究竟有谁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偷裤子。 张一航现在特别火滚，气基本都是往一个方向出，所以气打一处来，喷出来的白汽，像是火箭的尾气一样，他要飞了。 张一航身旁的白布虚掩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张一航把白布掀开，一副大得不得了的油画显现出来。 他居然偷偷把赵艺欢临摹在纸上，看来他确实是个绘画高手。 第三十一章 我错过了什么 不行，那条裤子我是不会拿出来的，难道家里遭贼了，可是偷裤子是什么意思。 张一航觉得这一切很匪夷所思。 还有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果真喝多了，容易断片了。 他已经忘了，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手机闹钟响了，此时，他才拿起手机，手机里全是问号以及问好的消息。 可是他并没有回应，因为他昨晚喝断片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发信息的人太多了，此刻张一航都不想回复了，毕竟信息都是昨晚发的，现在回不回都不太重要了。免得那些人又要问长问短。 可是并不知情的他，看着手机信息，却忍不住吐槽。 “我以为欢欢只是说说而已。” ——她说说而已，她一直都是一个三思而后行的人。 “你怎么不回个信息。” ——很担心我，看到一定要回信息，我好端端的，需要回什么信息。 “别想不开，哥有的是森林给你选。” ——我需要森林，我只单恋赵艺欢这一支小野花。 “哥们，你们两个是来搞笑的吧！” ——我好端端让你见笑了。 “上帝不给你开门，现在连窗都关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莫得办法。 “好过分哟！可是这是你撒泼打滚的理由。” ——我什么时候撒泼打滚，我需要撒泼打滚求她？ “赔我裤子，两条。” ——赔个毛裤子啊！还有干嘛拿走我的宝贝裤子。 “你跟赵艺欢完了。” ——我跟她没完没了。 “她怎么发朋友圈说和你绝交呀。” ——她要和我绝交，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张一航看到绝交两个字，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 她赵艺欢又捅了什么篓子。 …… 其实他还没看完的，只不过，此刻张一航早就没心情读下去了。 他点开了赵艺欢的朋友圈，此时他早就被屏蔽了。至于赵艺欢怎么不把他拉黑，是因为他们是同事，还得工作而已。 前两天，张一航还能刷到赵艺欢的朋友圈的，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再也不能在赵艺欢的朋友圈下面胡说八道了。 我哪有胡说八道，这都是大实话，她要是把之前那张自画像发出来，下面肯定是吐槽连连。 毕竟张一航是看过的，所以他最有发言权。 结果就在下面回了一句，“画面和人物极度不符”。 大伙肯定以为赵艺欢画画如p图技术一样，杠杠哒。 其实不然，她画得实在是太丑了，丑到吐的那种。而张一航实话实说，他还很高兴地以为自己的话，能够得到赵艺欢的认可。 结果，当然是屏蔽啦！ 他这样说话，欠打似的。 画画难看怎么了？画功不好怎么了？没有天赋怎么了？ 说实在，好端端赵艺欢提什么自画像呢？ 事情是这样子的。 “每位小伙伴交一张自画像上来吧！”老板在会议结束后提出的一个小小要求。 张一航当场就笑出来了，毕竟赵艺欢的自画像，真不敢恭维。 赵艺欢在发愁，毕竟自画像，实在是太难了…… 全场只有张一航在笑，那种想要憋住但却又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小航，是有什么问题吗？”老板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可是此刻的张一航哪听到老板的问话，他眼里只有赵艺欢，以及她当时画的自画像。 “小航……” 张一航和赵艺欢眼神都对上了，张一航笑得见牙不见眼，而赵艺欢想起他当时那些吐槽自己那副自画像的模样深入骨髓，气得赵艺欢嘴唇紧闭，双眼直瞪。 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可能聚焦有点问题，一下子成了斗鸡眼。 张一航笑忿气了。毕竟赵艺欢当时的自画像眼睛也是斗鸡眼，十分可爱。 看他们那么陶醉于对方的颜值，老板只好一挥手，叫大伙走人啦！ 而他们没有看到信号，只好在房间里玩起了心里战术。 第三十二章 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 大伙看了手机的时间，个个急匆匆地挤出这个会议室，都下班了，谁想待在公司呀！ 当然也会有的，只不过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人，才会下班还在公司加班加点，赵艺欢不是不愿意走，只是天天都有一个哨兵盯着，她赵艺欢岂敢轻举妄动。 此刻会议室除了公司最闲的两个人还在坐着，其他都离开了，包括还要关电脑，拔usb的老板。 老板当然也不会管他们啦！当然是赶紧下班最要紧。 看了他们一眼，长叹一声，便摸着自己的地中海，离开了。 此刻，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他们彼此看着对方。 赵艺欢一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模样看着张一航。 赵艺欢和张一航是分坐两边。 张一航觉得这样更容易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而她赵艺欢才不想和他挨着坐，免得有什么事就拿手下的人，也就是她，去开刀。这不仅要当可爱的背锅侠，还要面临着队友的百分百必捅中自己的补刀。 张一航已经笑了很久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笑下去，可是就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在奸笑。 “张一航，好笑是吧！” “这何止是好笑，简直可以笑断气。” “你想断气，这有何难。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帮你。”赵艺欢双手早已握拳，就等着往张一航这个大猪头的脸上，留下又青又紫的好友痕迹。 “我教你个方法，现在只要你不呼吸，你很快就可以断气了，就不怕自己还可以笑得出声啦。” “这个很难憋，呐我尝试了三秒，还是憋不住。” 嬉皮笑脸，他张一航除了这脸长得好看，再也找不到其他优点。 “憋不住，你可以选择捏住鼻子，或者去洗手间里放一洗手盆的水，把头放里面泡，也行。” 果然最毒妇人心……张一航对于这些话早就练就了左耳入右耳出的神技了。 即便是重点，张一航也能把它自动过滤掉，因此，赵艺欢对此颇多怨言。 “没错，你应该可以从我眼睛里看得出，我很愤怒。” “拜托，我只看到了一双斗鸡眼。” “你……”赵艺欢气得牙痒痒，现在很想一脚踹飞他。 两人是最晚走的，走之前，还得在门口挤一下对方，才肯下班。 “我命令你快点让开。”张一航利用自己作为上司，强势要求赵艺欢给他让路。 “你竟然不知dyfirst，看来是你还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男……”赵艺欢满脸嫌弃。 赵艺欢宁愿眼里要融入一粒沙子也不肯把他放在眼中。 “你行啊你，你要是把那件事抖出去，我就把你珍藏多年的小画本公之于众。”那本册子，赵艺欢搬家时不小心收到背包里，带走后，隔了很久，才翻出来的。 “竟然做出这种偷鸡摸册的小动作，怪不得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的小画本。”张一航记得那本画册被掀了几张出来的，现在还不见了踪影。 “你只要不轻举妄动，我保证它还能完完整整地存着。”赵艺欢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了一张图片，在张一航眼前晃悠。 “实情什么的，我说出来也没用，重点是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张一航表示。 “没错，群众的眼睛一直都很雪亮。” 赵艺欢指了指地上的那个黄色的笑脸。 张一航看见后，马上蹲下把笑脸捡起来。 多大的人呀！居然还弄个小孩子玩意在身上，严重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外星人带到地球外，进行体外研究。 赵艺欢站直身体睥睨张一航，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算了，我不能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会降智的。” 赵艺欢正想走出去，结果被莫名其妙的一股力量吸引了。 赵艺欢前脚刚站稳，后脚就被扯住了。 原来她鞋带掉了。 掉鞋带，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要是不注意，自个儿左脚踩右脚鞋带，右脚站不稳，重心改变，这就有点惨了。 毕竟“扑街”，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事情。 张一航闲着无聊，竟然扯住赵艺欢的鞋带。 两股力量互相抗衡。 第三十三章 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二） 张一航用两只手扯住鞋带的两端，鞋子原本可能很松的，可能大步些，赵艺欢可能走着走着便把鞋子给甩飞出去，但此刻鞋带却被拉得紧紧的，她想甩都甩不掉。 赵艺欢一提起脚，仿佛有某种魔牵扯着。让她脚丫提起来是向后退的，不是下班了吗？这种加班博升职，也应该做给老板看呀？做给张一航看，会让他心里暗爽的。 被有心人扯住，她想走也走不了。 赵艺欢的小脚丫，像是扯线木偶的脚，随着操控人的动作向后挪。 明明想做向前踢的动作，可是右脚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抬到半空就定住了，还一直往后平移。 赵艺欢感觉自己已经把牛顿的重力定理逆转了。失重的感觉也并不好受，特别容易脚酸。 一抬脚就凌空，哎呀，难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赵艺欢想继续向前走，脚跟已经立起来了，可是她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了。 她眼珠子一转，接着向下看，张一航正扯着她的鞋带，还是用两只手。 张一航右手手掌微曲，无名指和尾指和掌心紧紧夹住黄色笑脸。 他真的很幼稚，家里放了好多这种小孩子玩意，私家珍藏还放满了好几个抽屉，窗橱早就没有容纳下一个小伙伴的位置，他还是会买买买。 “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聊。”赵艺欢早就没闲心跟张一航说话，只不过他今天做得太过分了。 赵艺欢鞋带松了，只看到张一航扯住她鞋带的动作。接下来，不管张一航说什么，这都将会是张一航的错。 反正能够找到一个顶包的人，总好过说自己鞋带松了要好得多，能推就推，不能推，也不要认。 谁叫他多手的，明知她是不该惹的人，还去招惹，这是他自己找死，能怪谁呢？ “你是智障吗？好端端扯我鞋带干嘛？” “我扯你鞋带。你觉得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 “说得你现在很忙似的。”赵艺欢翻了个白眼。 张一航没话说了，因为他确实不忙呀！要是很忙的话，肯定不会帮她系鞋带，她以为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呀！其实心理压力很大的。 对于张一航来说，帮女生系鞋带，多没面子的事情呀！也只有她赵艺欢有这样的特权。 对于赵艺欢来说，这种特权如果可以转让，那就快点转出去。别人还要收费的，她赵艺欢大方，免费转让特权。 这种特权最终要屈服于强权之下的，而赵艺欢现在只想做一个不畏强权的人。 因为屈服于强权的人，结果都是很惨的。通常工作加班加点都做不完，还要天天挨批。 他给予一丢丢帮助，然后就要大大的回报。也就跟签订不对等条约，不平等协议一样。 张一航动作迅速，开始整理赵艺欢的鞋带。 赵艺欢看见了，只好直说，“你个智障，给我撒手。” 赵艺欢才不用他的帮助，也就蹲下了。 张一航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了，都已经打好了第一个结了。 赵艺欢只好快些蹲下，张一航看着前面的两条腿，微微向前曲，张一航很自然的反应就是抬起头看看赵艺欢在做什么？ 原本正准备系鞋带的张一航，手用了点了力，赵艺欢的右脚偏离轨道，一滑，然后她整个人坐到地上。 赵艺欢脚下一滑，就用下巴撞到张一航的额头。 本身是一场意外，所以双方都没有准备好，所以赵艺欢是在张一航不经意间的时候碰到的，现在想想都觉得痛到晕。 赵艺欢摸着下巴。 张一航终于舍得放手了。张一航此刻摸着额头。 下巴碰额头，就像鸡蛋碰石头，幸亏赵艺欢的下巴是真的，不然就要宣告整容失败。 对于赵艺欢来说，只要有张一航在，不管什么时候，都如多事之秋。 张一航强忍了一下，便又重新拉住赵艺欢的鞋带。 张一航给自己系鞋带那是天天都要做的事情，可是帮女生系鞋带，是平生第一次，手法极其生疏，他还想系得好看点，结果，鞋带被绕着绕着就乱了，他乱打一通，结果更是打上了死结。 打了结后，张一航直接往前走。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它太丑了。对于颜控来说，极度倒胃口的东西，除了解开它，赵艺欢找不出什么理由了。 结果赵艺欢一直都解不开，因为，他张一航居然打了个死结。 “张一航，请问你系鞋带要打死结的吗？”赵艺欢看着他那壮实的背影问。 打了死结，我应该没有呀，我才不会打死结那么蠢的。 张一航停下脚步，思考甚深。 赵艺欢只好用指头的力量，捏起鞋带中间的小孔，可是她弄了很久，那个位置的小孔，却没有扩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是动手能力效果太差了，赵艺欢内心也是莫名触动。 赵艺欢现在下定决心了，她才不需要他的帮忙了，他帮得越多，自己只会越倒霉。 反正赵艺欢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着更逍遥更自在，所以男人什么的，更是个大包袱。每天背着个包袱活着，多累呀！ 第三十四章 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三） 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有三个。 第一个是他有一个超级女生的小名，叫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似花开在春天里”的蜜蜜。 后来我知道了，原来他5岁前是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的，长得比较娇气，而且他外婆对女孩比较喜欢，所以就给他起了一个蜜蜜的小名。男生女相，又起了个女孩子的小名，除了留着个学生装短发，到哪都有人喊他蜜妞的那种。 那时张一航出差了，赵艺欢在楼下的快递箱里拿出一个盒很重的快递。是他外婆寄来的快递。 与此同时，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封信，寄件人和寄信人是同一个人。 “蜜蜜收。” 信封上提了几个字——最爱你的外婆。 我想了很久，这是不是寄错了。这里没有叫蜜蜜的人呀，可是地址精确到门牌号码。 这件事情，着实有些诡异。我不得不陷入沉思。 蜜蜜是谁，谁是蜜蜜。 我不是，就只剩下他了。 可他一男的，更加不可能啦！ 因为在记忆中，我就没听他说起过有关于蜜蜜的事情，所以蜜蜜究竟是何人。 直到张一航回来了。 他竟然问我是不是拿了他的快递。 我指了指墙角上的那一堆，那全是他买回来的快递，之所以，会帮他拿上来，主要是那个快递箱很小，不腾一些位置，自己的快递都没法放了。 可他还说我，偷偷藏了一箱好吃的。 他居然诬陷我，即便我是一个吃货，也是个有原则的吃货，我通常会把里面的零食拿出来，然后把空箱子扔到他的房间里。 他说前几天就到了，可是家里找不到，下面又没有，一箱子的蜜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最有可能就是我偷吃了。 可是，连外婆寄来的箱子都不见了，他想确认都确认不了。 那是他外婆亲手给他做的，就这样没了。因为我不知道那是谁的，最后把那箱很重，又没有开封的蜜饯原封不动给他那个最亲爱的外婆给寄回去了。 直到后来他向我质问，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蜜蜜是他。 他外婆很诧异，以为他不喜欢，那段时间天天晚上就给他打电话，他就说，“我同事弄错了，她不是有心的。” 我只好一笑置之。 自此办公室流传着蜜蜜的美名。 第二个是他的黑历史，真得感谢当时施工方偷工减料，把水池原来可以容纳1.2米高的水位缩到只剩下1米高，水位低了那么多，也比较安全。 他居然溺水了，还是在1米深的水池里面溺水。 才1米深的水位，竟然将一米八的他给淹了。 话说他是怎么下的水。 没有人看到，不过监控是不会说谎的。 他不知怎么滑倒，然后一头栽进水池里。 因为监控只看到他栽进去的画面，所以大伙只能猜他是滑倒。 我当然也没敢问他，毕竟这么糗的事，问他，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我居然看着那个监控，笑出了猪声。 好一朵美丽的出水芙蓉，他大惊失色的样子，真的很糗耶！ 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溺水，也不怕把大伙的法令纹笑到加深。 他瞬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话说当时被救后，他怎个人还是懵懵的。 获救后他还想着要继续去水池，大家都觉得他疯了。 再后来，他被列入了黑名单，因为三番两次不理保安的劝阻，执意要下水池，这种自杀式行为不管哪个小区都会禁止的。 之后水池边便有了这样几个红色大字的标识，“张一航与贝多芬不得入内。” 这样的话，我可以理解为张一航与狗狗不得入内吗？毕竟贝多芬是一条哈士奇。 贝多芬的情况更加严峻一些，因为它比较脏。 它偶尔会随地大小便，水池边上经常有它留下来的杰作。 到现在，这个标识的字虽然模糊了，但他们仍旧不被允许进入水池方圆10米之内的地方。 以前，我觉得只有女生才会问，我和你妈落水了，你先救谁的问题？ 我猜以后张一航也会有这样的疑问，因为他不会游泳。 如果他女朋友问他这个问题，我猜他是这样回答他女朋友的，“这是一个很经典的问题，我和你妈落水了，你一定要快点救你妈，然后再来救我，因为我不会游泳。” 我猜他女朋友一定会当场晕死，话说，他这种人会有女朋友吗？ 原来男生偶尔也是很娇弱的，例如，不会游泳的张一航，不会杀鸡的王东城，不会骑车的何棠黎。 作为一个有公德心的21世纪高品质的社会青年，只要下雨天水浸，是不会让他出去溜达的。 毕竟他要是在路上给淹了，还会影响交通。而且千万不要让我看见，我可不想救，我也救不了。 第三个是他病了的时候，自己爆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居然有一个暗恋了很多年的女生。不过，具体是谁，我等了很久，他就是不说。 浪费了一整晚的光阴，都没能等到的结果。 不过就只有这个人的几个信息而已。 第一，他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第二，他们是在小树林里遇见的。 第三，她唱歌很好听。 “我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但你总是把我推开，现在我只想静静地待在你身边，即便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被你你这种人喜欢，也很累呀？所以推开你也是很正常的。 “自从那天在树林中听见你的歌声，我就被你那悦耳的歌声打动了。周围只有你的歌声在传扬，是那么的好听，直到现在都忘不了。我站在芦苇丛后面，看着你唱歌的样子，你如人间的精灵，身上全是闪光点，在高高的芦苇丛中，你就是天使，是我的天使。” 唱歌很好听，所以她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见一面，就爱上。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如是。我猜他肯定是暗恋，毕竟他的为人，自己很是清楚。 反正他也是活该的，也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因为他张一航实在太烂了，这么好的女生，值得让更好的男生追求。 他张一航注孤生吧！ 他张一航平常多小心翼翼的人，一病了，这嘴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什么事情都想抖出来。 我走出房间大概几分钟吧！没听真他说什么，感觉错过了很多经典的样子。当时只想去开冰箱拿多点好吃的，听故事，怎么能少的了吃的。 拿完之后他就变得很安静，他应该是睡着了。 我当时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我没能问他，因为他睡迷糊了，现在想想都是心里的一大遗憾。 第三十五章 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四） 我所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都不想说了。 她赵艺欢有一个小习惯，就是把第二天非常重要的事情写在便利贴上，然后贴在梳妆台上。 每天坐下梳头的时候，要做的事情就会一目了然。 可她总是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生日。 7月16号，有那么难记吗？我记了那么多年，觉得好简单呀？ 额，对于她来说，三年确实也记不了多少。可就连我的生日，她都不想记，太懒了。 例如我的喜好，我的习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最不想理的人，她一概不知。 感觉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对她失去该有的信心了。 这个赵艺欢，太让我失望了。 除了会唱歌，我觉得她其他方面都很差，感觉人生都是水过去的。 “过两天就过年了，你把这些窗帘拆下来洗了啊！” 那时准备过年，公司有很多工作都在收尾，作为公司的一个管理层，我自然就要留在公司加班，她却用半天将家里的弄得一团糟。 她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天是这样的。 赵艺欢她一早起来，站在窗前欣赏远处的风景。前方的树林，叶子仍是一片翠绿，秋雨降临，冬风凛凛，它们依旧不该本色，依旧绿油油的一片，特别养眼。 平常都是我看着她起来的，那天，她起得太早了。 早起，也没什么的。不过，这应该是相对于我自己而言的，对于她来说，这很可能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毕竟日上三竿，才是她赵艺欢的本色。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如，早起的赵艺欢有事干。 当时赵艺欢应该在思考一个问题，看着令人动容的山水，依旧没有为之和悦。 她该怎么向爸妈推掉和何婶婶的三姑的六姨的四叔婆的儿媳的表妹的孙子的表弟的相亲。 大过年的，搞这等事情，会被三姑六婆笑话的。 笑我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也没什么，最讨厌就是跟隔壁王小花比，人家我这个岁数，孩子都两个了。到你要孩子的时候，人家孩子都伸手向你要红包了。 回不回家这个问题，赵艺欢思考了一整个晚上，依旧没有结论。 我在走出阳台的那一刻，被她一个回望的眼神给吓到了。 疲倦的双眼，老远都能看到眼白红红的。 我不敢靠近，只好站在那里，脸哪管往赵艺欢那个方向摆啊！只不过，心里总会挂着很多问号。 眼睛瞄了她一两眼，之后再也没敢往她那边看了。 她太敏感了。 稍微做得明显一些，都有可能被她察觉。 不过被察觉也没什么，反正我张一航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她赵艺欢不看我了，直接转身回房。 她在想什么？ 我后来才知道，她居然被要求相亲，我张一航是十万个不愿意的。 后来，我在公司楼下公园里看见她，就忍不住跟她说:“你这种人还是不要去相亲啦，免得人家看见你就打退票，一不小心遇上个瞎的，还要连累人家男孩子呀！” 赵艺欢当场就往我的方向泼了一杯水，不过我是什么人呀！一个为了精致而活的男生，怎么会让他轻易毁了我的发型。 我当即随手拿起一幅画，挡住了一杯水的进攻。 “哈哈哈，泼不到。” 我当时和她赵艺欢站着的位置不到一米远，只要我进入她划定的区域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就像反射一样准。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不小心把赵艺欢赶进度赶出来的那幅画给弄湿了。而且还黑了一坨。 这幅画算了彻底作废了。 黑了一坨，谅她也不敢交。 她确实没敢交，毕竟一坨东西交上去也没意义，可是没多久，她还是往老板办公室去了，既然完成不了任务，她索性换了另一种东西交上去了。 她呈上去的是辞职信。 不是交一幅画吗？难道还有赠品。 嗯，赠品就没有了。画呢？也废了。人才吗？嗯，也不算亏。 由于她呈上去的东西一下子就显现出她的用意，辞职信三个字还要加粗，我不得不留一个心眼，想走，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只不过是一幅画，他张一航得心应手，信手沾来的东西。 此次，赵艺欢辞职失败的原因是，她老板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封信。 因为，中途就被张一航抽出来，拿到碎纸机里割个烂碎了。 而那幅丑得连张一航都无地自容的“佛前瞻梅图”，扔垃圾桶了。现在换上的是，张一航重新根据作者的语言描述画出来的全新作品。 作者大大真得感谢他这么热衷于美学的心，毕竟那幅画是赵艺欢花了三个通宵画出来的，也算得上是她这几天的心血，就用一杯水解决了，仿佛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抬眸凝神的那一刻，我忘了在那幅“佛前瞻梅图”帮赵艺欢的署名写上。 不过，老板一眼便看出了这是来自他张一航之手。赵艺欢的画，才没那么精致。 之后，老板经常性找我聊天，聊的都是私人问题。我一开始是挺抗拒的，毕竟这些问题有些敏感，不太好意思说。可是，现在老板只要提起一点点，心里感慨万千，自然而然流露出真感情，从前不敢表达的心意，从此刻起一定要让她赵艺欢知道。 第三十六章 我不能颓废 张一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不能同日而语。前一天，还是意气进发的，今天是失魂落魄的。 “我绝不能让你赵艺欢看到我这个样子。” 当然不能让赵艺欢看到啦！不然，你肯定是想让她笑死的。 这样好看的画面，她一定会别有用心的记住，然后大肆宣扬，他张一航想不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出名也是很难的。 才一个晚上，白皙的皮肤像是经不起摧残一样，变得干皱蜡黄，弹性变差了，胶原蛋白也丢失了不少。 承认吧！你老了。 要是脸上已经留有岁月的痕迹，那该怎么办？。 “我这样的花季少男，今天皮肤状态竟然达到30岁的水平，不可以。” 张一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真的不是很好，看来最近太忙了，都没好好休息。 然后认真察看两边的脸颊，发现了两颗红红的凸起来的痘痘，轻轻按下去，疼痛难忍。 必须有所改变，再这样下去，她赵艺欢怕是要脱离我的控制。 “我要让你插翅难飞。”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傲娇的笑脸。 “皮肤怎么糙了那么多，诶，不行，得好好养一下才行。” 张一航脱掉身上早就被汗水，雨水沾湿，一种难以干透的霉味。 张一航嗅了一下，又酸又臭的味道，熏得自己都受不了了。 张一航只好直接往洗衣机里放，毕竟这身衣服还是快点洗比较好，这股味道，自己也是直呼受不了。 张一航灵敏的手指，一个一个纽扣往下解，镜子里，厚实的胸肌显露出来，再然后，八块腹肌确实很有线条感。 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他就是这么瘦，瘦得很是性感。但大家不知的是，一年前，他的小肚子，是那么的凸出，偶尔穿件紧身的短衬，他的小肚子就会若隐若现，腰身肥圆，也不太像，反正，他就是有肚腩。 一连解了八个纽扣，张一航一扬手，白衬衫再也掩盖不了里面的好身材。 镜子里让人鼻血直流的好身材，要是有男生泳装派对，他肯定是女生们的焦点。 不过，这还不是他张一航想要的，他一直热衷于那种健康体重的身材，现在的他太瘦了，感觉腹肌就是瘦脱相的表现。 腰部的曲线，越发明显，感觉营养都跟不上，身体却还想要二次发育，简直就没法想象。 张一航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孱弱，自从和赵艺欢分开住之后，张一航就没胖过。说好提前进入中年生活的，可是现在最让人骄傲的中年肥没了。 张一航打开了花洒，水流洒在张一航的头顶和脸上，水流快速往下流，在身体上，充满动感的水分子在脸上，在背部，在手臂上肆意跳动。 充满快感的它们，顺着白皙的肌肤流到地面，氤氲的水汽，让这个狭小的空间，充满了让人无限想象的可能。 水流从头顶往额间的位置一直向下流，水流并不曾在脸上停留，直接就流到鼻尖了，流到鼻尖的水滴并不停留，直接就从鼻尖那里，做出一个个自由落体动作，肆意洒脱，自由飞扬，迸溅的水滴，随着洗澡的动作，有可能打在墙壁的瓷砖上。 热水澡，不管哪个时候，都那么让人喜爱。 张一航通常洗一个澡会耗上一个小时左右，正常人都洗到掉皮了，他还想多洗一会的那种。 身体并没有因为饥饿而变得寒冷，现在暖暖的，很舒服。 张一航很享受这个洗澡时间，所以这花洒的水源源不断地到达张一航身上，虽然已经淋了很久了，但他还是继续冲水，仿佛水是不用钱一样。 第三十七章 我不能颓废（二） 张一航微微上抬下颌，花洒的水流全喷到脸上，脸上每一个小毛孔，在热水的刺激下，极力张大，可是张一航的皮肤还是挺细腻的，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热热的暖流，在身体表面流动。 热水澡即带来了热量，也带走了冷意，真的很舒服。 张一航洗澡所用的沐浴露，洗头所用的洗发水，都是非常香的那款。例如上次用的玫瑰花精油沐浴露，洗完澡两个多小时，身上还留有玫瑰花的余香。 身上香喷喷的，就像喷了香水一样。走到哪，哪里就有一股自然清香的味道。 迷迭花香，郁金花香，百合花香，薰衣草香，百花香气融合在一瓶之内，张一航并不觉这个味道很浓重，反而觉得这个味道还没上次买的那个促销装好闻。 手上奶白色的沐浴露，经过双手的揉搓，出现了很多泡泡，太多了，双手接不住，一下子一摊白泡泡就掉在了地上，手上的泡泡滑滑的，一直顺着手腕流到手肘。 百花香气，浓而不腻，闻多了，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身上覆盖了白色的泡泡，张一航一打开花洒，白色泡泡顺着水流的方向，在嫩滑的皮肤上冲浪，身上的泡泡一冲即净。 身上摸起来就像是那些白泡泡一样滑。 白皙紧致的肌肤，宛如新生的宝宝皮肤一样，q弹嫩滑。 张一航正揉搓左腹下的皮肤，只要手指指腹轻轻碰到那一块皮肤，马上就有一股刺痛发作，张一航看了看自己的左腹，黑了一大块。 没碰到时就隐隐作痛，一碰到时，感觉就像皮肤胀痛麻木的感觉。 张一航也想不起是怎么弄到腹部淤青的，因为平常，除了被打之外，自己最多就是磕破手脚皮肤，肚子上根本不可能撞得这么厉害。淤青的区域将近10公分长，即便是拳头打到的，也会留有手指印的痕迹，现在它是很均匀的一块，并且它还有一个w的形状。 真的很痛，痛得张一航都已经无法思考了。 全身上下皆由不少痕迹不清的淤青，不是洗澡时看多了一眼，他都不知自己受伤了。 张一航很后悔，为什么昨晚要喝那么多，现在都断片了。 现在就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回家时到底还发生了什么状况，他都一无所知。 他唯一记得的是，他是和何棠黎约一起的，不过他迟到了，后来还不见人影了，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喝闷酒。 这些事情除了问他，别无他法。 张一航关掉了花洒，花洒里面还积存着小量的水，正滴滴答答往地上流。 落于地上的热水，在冰冷的地面上，蒸腾出白色的水汽。 水汽充满整个区间，朦胧的白雾在里面难以驱散，就如张一航现在所走之路，前路茫茫，拥有各种迷雾障碍，影响着他的判断。 他无所适从，一切都太难了。发梢落下了冰冷的水滴，从肩头一直往腰部再向脚下流。 太冷了，张一航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红润的皮肤，上面全是鸡皮疙瘩，看着怪吓人的。 张一航觉得自己很累，他快要撑不下了，可又不得不强忍着，因为他不能在赵艺欢的面前表现出一丝软弱，哪怕劫匪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可表现出他害怕，即便此刻他早就腿软了，也要在赵艺欢面前强撑。 这样虽然也博取不了赵艺欢的好感，但男人的高大形象，还是要好好保持的。 好像还忘了些什么，张一航看着面前一大堆瓶瓶罐罐，就是迟迟不下手。 他想要的是那瓶全身用的牛奶乳，一打开，那股浓浓的奶香味就飘散在空气当中。 大大吸上一口，就像闻到小宝宝身上的奶香味一样，那种让人身心愉悦，心旷神怡的香气，伴随着小宝宝的哭声，真是美妙极了。 张一航挤了三四下，手上全是白白的牛奶乳，他把牛奶乳分别往四肢和腰背点了一些，然后双手揉搓摸匀，刚刚洗完澡的肌肤，特别水润，再加上这款专门为了保护肌肤不受寒风侵袭的百分百全吸收的牛奶乳，皮肤变得又白又嫩，吹弹可破。 洗完澡，张一航心情好多了。再加上用了全身乳，全身多了一层奶香味保护膜，闻起来和小宝宝的味道差不多，香喷喷的，自己闻着心情也就更加通畅了。 这样精致的张一航，生活上还要求特别高。 他买的东西，全是牌子货，而且都是评分超级高的系列单品，要知道这些按系列推出的产品都得一套买才给打折，单单只为一件单品下手可能还要贵上好几百的。 不过，这些好东西都被赵艺欢退回来了，自己舍不得扔，才勉为其难把它们用了的。 这一堆瓶瓶罐罐基本上都已经送到她赵艺欢手上的了。 可是，她肯定是不要的。 每当张一航塞到她包里，放到她车篮里，或是夜晚赵艺欢在加班时，强行放到她抽屉里的东西，第二天都会在张一航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找到。 因为他到现在还不懂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真可谓是一个悲催的男人。 第三十八章 转角遇到爱 张一航忙活了一早上，八点十五分才出的门。 他出门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平常就用红绳挂着，扣在衣服内袋里的钥匙，这是张一航一直想给回她的一件东西。 不过，张一航潜意识一直以为这个东西在衣服里面的袋子里，又加上赶时间，所以他才没多管。 话说，他那可爱的小绿，昨天一整晚在外接受着风雨的洗涤，他去到停车场才记起，他的小绿昨晚一整晚没回家，现在他都忘记了，它放到哪个角落了。 一整个早上都在忙着打扮的张一航，都忘了喊赵艺欢给他买早餐了。 当赵艺欢还在在早餐店的时候，就一直等着他的信息，可是手机一直没有动静。 平常七点半就发给我的，今天有些反常，得小心，里面肯定有诈。 赵艺欢今天身着一件白色斜纹衬衫加黑色运动外套，下配一条高腰牛仔裤，衣服搭配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不过，搭在赵艺欢身上，缺少了那种特立独行的味道。 站在一旁等早餐的她，嘴中念念有词，“他居然不发信息叫我买早餐，今天转性了，还是病好了。” 思前想后，赵艺欢越想，心里就越是发麻，想到他平常的惊人举动，她就特别不爽。 距离绝交长文发布时间已经过去10小时了。 赵艺欢手机多了很多平时不冒泡，关键时刻来一刀的小伙伴们发来的信息。 高冷，赵艺欢虽然学不来，但还是知道把天聊死的技巧。 他们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同样的话题，用着同样的鸡汤配方，不同人有着不同的理解，可是，他们说来说去还是那几个模式，赵艺欢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说到底，味道都是一样的，尝几口就尝出来啦。 所以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长文截图再发一个朋友圈，图上配文，“鄙人很好，勿念；此人很渣，勿理。” 所以说，做男人，很难；做渣男，难上加难。 千万不要想着你的直男行为不会上升为渣男行为，只要别人将一些地方细化再升华，你就直接升级成渣男了。 张一航渣男形象深入民心，他想辩解，也要有机会才行呀！ 不过，大伙从文章里看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女生病了，希望是得到别人的关怀以及爱护，而不是连一句“多喝热水”都不会说的直男式连珠炮抱怨。 看得出，赵艺欢也忍了很久的了，不然哪来那么多的素材。 车子在路上走着，不知磕了什么硬块，“噗呲”的怪声从车底传上来。 “不会爆胎吧！” 赵艺欢今天特地提早20分钟上班的，就是为了不迟到。 可是，她着实不幸，车子被一根铁钉给看上了，把轮胎割了好大一个口子。 为了不迟到，她只能弃车前行。 只从有了小白羊之后，赵艺欢基本上和小白羊并肩进退，所以今天被迫抛下心爱的小白羊，心里多少是过意不去的。 “今天下雨，还要走路上班。”赵艺欢瞥了一眼自己的小白羊，心里很是心疼，最终还是决定走路上班。 平常10分钟左右的车程，今天赵艺欢光走去车站都要10分钟了。 如果不是提早出门，她赵艺欢今天肯定又要迟到了。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的绿灯好像有意要避让赵艺欢所坐的公交车，公交车一路开，一路都是绿灯，畅行无阻。 反观张一航的车，只是车速开得稍微快了点，但他只要刚到线绿灯就跳到黄灯了，车子只能被迫等下一次绿灯的出现。 就这样，张一航耗了不少时间在等红绿灯，都市节奏快，人们被迫提速来加快进程，所以总想着超速的张一航还是没能成功，因为实在太多电子警察了，一不小心就得扣分加罚款。 他着急等待着绿灯亮，为的不是自己要准备迟到扣工资，而是快点看到她赵艺欢呀！ 什么绝交，什么一拍两散，什么我完了，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非得往我头上扣。 他还没看到那篇堪称经典的绝交长文，所以现在情况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很冲动，造成严重的交通影响，他要是读上一读，昨晚铁定在赵艺欢门前大喊示威，扰人清梦。 张一航觉得有股气，压在心头，怎么都抒发不了。 绿灯亮了，张一航迟迟没有启动车子，后面的人急了，按着喇叭不放手，马路上都是催促他的喇叭声。 张一航终于反应过来了，因为交警叔叔在呀！ 交警指着他和他的小黑，示意他向前开。 张一航看着交警叔叔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律地往前，动作熟练有序。 张一航终于反应过来了，动作流利，快捷，车子一开动便扬起厚厚的灰尘，以及它的尾气装置喷涌而出的灰色烟雾，熏得站在马路上指挥交通的交警叔叔一下子记住了他的车牌号。 虽然有些晚了，但这并不影响张一航遇见赵艺欢的，因为她赵艺欢平常都是这个点到这的，可是张一航往整个停车场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见到赵艺欢和疑似赵艺欢的东西。 他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抬起眼又看多了一会。 她和她的小白羊都不在，不可能的，她昨天还迟到了呀！今天应该会提前三分钟的。 这样子错过了，和她相遇的美好，我太难了。 我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我错失了一次狠狠教育她的机会。 每一次转身，你不一定站在我的身后；每一次回望，你不一定出现在我的视线以内；每一次相视，你那睥睨一切的目光，总是对准我。 好吧，不管去到哪里，我那灵敏的感官都能感知到你的方位。 赵艺欢乘坐的大巴慢悠悠地停在公交站，赵艺欢下车走了五分钟，才从商厦的后方绕到前门。 一个向左拐，一个向右拐，地球是圆的，有缘分的人，自会遇见。 他们从商厦的两边走出来，看着从对面出来的对方好一阵子。 张一航是看见了赵艺欢，所以目不转睛看着她。 而赵艺欢是因为近视看不清，看着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第三十九章 见面的仇人 赵艺欢终于看清向她走来的这个男人了，他的五官逐渐清晰，赵艺欢看见他，不自觉地回避，而且还用左手食指轻轻挠动自己的右眉毛。 这是一个令她头疼的男人，只要看见他，赵艺欢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两人加快步伐，最终在玻璃门相遇了。 赵艺欢走得很快，刚进玻璃门，一看见玻璃门开了条小缝，就立马钻出去。 “赵艺欢，你走这么快，是不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张一航在后面追着赵艺欢，右手拉着赵艺欢的运动服。 赵艺欢看了张一航一眼，超级嫌弃他的。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绝交信里说得很清楚，她赵艺欢从此刻起，与张一航再无瓜葛。 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 赵艺欢走得很快，因为她要赶电梯。 “你走那么快，是不是在朋友圈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呀！” 不得了的东西，那篇写在朋友圈的绝交长文对于赵艺欢来说，只是有感而发的文章，才不是为了博取眼球，求取同情才写的。 “没有，我像是这种人吗？”赵艺欢反问的语气很真实，张一航差点就信了她的大实话了。 “我不管，你一定做了什么，不然，我手机怎么会炸了。”张一航拿出手机打开w信，突然间又多了几个冒泡的好友，早上才刚看完的一部分，现在又新增了好几十条信息，下面还有一大堆红色还没有看的。 “你手机炸了，肯定是因为你买的不是原装充电器，叫了你别乱用的，小心炸死你。”赵艺欢其实有看张一航手机的，可是嘴上不承认，张一航明摆着是指信息内容，赵艺欢非得重新找个借口搪塞一下。 “你说什么呀？我说的是w信上的信息，个个都简洁明了地指出你，你在朋友圈到底发了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吗？” “你屏蔽了我，我看空气呀！” “那就看空气咯。”赵艺欢东张西望就是不看张一航。接着又加了句，“今天空气真污浊呀！小心点别吸多了，要去医院的。” “要去医院，我也拉上你。”张一航知道赵艺欢最不喜欢去医院，说出来气她的。 “拉上我，我还没说你了。”赵艺欢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来气。“当初，要不是你逼我去，我才不会去了。” “我逼你去，我是好心，不忍心看见你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样子，才带你去医院的。” “说到底，也是你害的。” “我害的，说到底，也是因为你贪钱，非得谈什么合约，明知那个人养猫，全身上下散发的都是猫毛，你自己还偷偷和他见面。” “我哪知你们在我背后做了那么多小动作，别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了。” 张一航扯着赵艺欢的胳膊，两人一路上越走越歪，好端端按着格子走不好，非得往人群中挤。 “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别拉拉扯扯。”赵艺欢看见那只不安分的手，就想打掉它，可是张一航，越是被打就越张狂。 “男女授受不亲，你哪里像个女的，这么粗鲁。”张一航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顿时身心舒畅，像是几天没拉的人，用了开塞露一样。那种感觉，不可言喻。 他超级嫌弃赵艺欢想撇清关系的嘴脸。 想跑，也不是你说跑就能跑得掉的，只要我把你套紧，谁有能耐向我说不。 张一航也不知谁给他这种自信，让他有如此鸿鹄之志。 “我粗鲁，我平常都是这个样子的，不喜欢，你就跟我绝交咯。” “说出心里话啦！想要跟我绝交，没门。” 两人并肩走着，你相信他们昨晚真的绝交了，说到底只是赵艺欢的气话罢了。 赵艺欢当然是说到做到啦！这可是关乎她的个人信誉值的。不过，偶尔真香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电梯前一大堆等着上去的小伙伴，你靠着我，我倚着你，动作好亲密呀！ 赵艺欢看着前面的密密麻麻的人以及他们那并不壮实的后背，她太矮了，前人把电梯门都给遮住了。 她无法看到电梯门何时会打开，她太难了。 此时张一航在她耳边说:“你腿短就不要逞强了，踮起脚也是这么矮，别费力气了。” 赵艺欢听到张一航这么说，心里忿忿不平，长得矮，又不是她的错，只是没有遗传到好的基因。 “我是长得矮，可总比你这个晾衣杆好得多。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谁夸下海口，说自己会调配基色，结果连底色都弄不好，拖慢了整个团队的进度，最后还是我力挽狂澜，我们才在指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当时，赵艺欢觉得调色板有问题，就想拿去清洗，结果洗手间门口遇到著名女漫画家姚仙荷，此女花了重金就想让张一航拔得头筹。 既然花钱就能买下个第一，张一航干嘛还那么努力，肯定就是做做样子而已，那不如自己帮帮他，让他出糗出得更快啦。 他想要湛蓝色的天空，赵艺欢就把底色弄得稠一点，结果有人有心整蛊他们，果真把他们的颜料换了，赵艺欢把颜料挤作一坨，闻了闻，里面一定是加了什么东西的，沾在纸上，根本就不能上色。 他张一航不分青红皂白就臭骂了赵艺欢一顿。 “你先别急着解释，我还有话要说。还有上次，那只猫，是我帮你赶跑的，没错吧。” “你脸皮可真厚呀，那只猫，我自己也能赶跑，不是你乱动，我早就把它打走了。” “那你当时那么怂，还躲我身后。” “刚好你身后有根棍子，我要捡起来打它的。” “说到底，你是怕死，让我当你的挡箭牌吗？只要你说一声，我帮你赶走它，多大的事啊！” “说不定，它是你养出来荼毒我的。”赵艺欢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张一航看。 “我养的猫，肯定放家里，现在，我身上到处是猫毛，你很快就会看到效果的。” “阿嚏。”赵艺欢真的感受到效果了，真的强到无法直视。 “阿嚏。” “你……”赵艺欢双眼红红的一圈，眼泪时不时就落下一滴。 “真的是你。”赵艺欢一个横踢，把还在排队的张一航从队伍当中甩离而出。 人流开始涌动，后面的人看着前面的电梯门，门还没打开，他们便早已抬起脚准备好出发了。 电梯里空无一人，而早在电梯口等着的他们却一拥而上。 赵艺欢被人流推动着，渐渐看不清前方的视线。可是电梯有点尴尬，有这么多追求者，真的太过意不去了。 张一航慢悠悠跟着人流往前走，这下子他还没进去，电梯又挤满了。 电梯没有因为爆满而报警，因为张一航没有站进去。 张一航在寻人，可是电梯里没有赵艺欢的身影呀！ 第四十章 猫毛 “小矮子，怎么不见了。”张一航看着电梯里面站着牛高马大的汉子，个个肌肉强到无法表达，或许他们只能去健身馆一较高下，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力量型。 赵艺欢被人群挤到了角落里，像她这样的小人物只适合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被优秀的他们遮挡住那耀眼的光芒。 她又消失在张一航的视线里。 每一次都这样，我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你，想要捉住你，可总有意外将你我冲散。 错过一次，人自会珍惜；错过了很多次，才知我与你相差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了。 无法相见的两人最终被一堵铁门隔绝了。 电梯满员了，张一航很自觉，并没有挤进去，不然电梯报警，又得走出来，多此一举的事情才不做了。 电梯里，赵艺欢藏在角落里，忍受着一大群汉子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息。 他们的汗味夹杂在一起，熏得待在角落的赵艺欢晕晕乎乎的。 “太难闻了，感觉就像十几天没洗澡一样，还有那股古龙水味，请问大哥，你不能自然点吗？” 公司男职员，平常应酬多，约见妹子的机会更多，所以早上就喷上古龙水，既能掩盖自己的汗味，又能提升自己的男人味。 佝偻着腰的赵艺欢，正被一个身穿白色职业装的高挑女生挤着，她脸都要贴在那个电梯的不锈钢板上了。 小个子女生容易在人群中埋没，毕竟站在封闭空间里，身高的区别实在是太容易发现了。 越是靠近，越是能对比你和其他女生有什么区别。身高真的是硬伤。有时候高跟鞋也不一定能帮到你，或许只能帮她。 赵艺欢被白衣女子一个不小心给踩了，真是猝不及防啊！ 拥挤人多的地方，小磕小碰免不了。赵艺欢也没多留心，也不太好意思在拥挤的电梯抱怨什么，只好吞了吞口水，强忍着。 过了没多久，才四五楼吧，好几个想要出去，人挤人的情况就是这样，前面的人不避让，后面的人又想挤出去，一来二往，赵艺欢更加连站的位置都要被夺了。 赵艺欢背后的白衣女生扭了扭身体，又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脚丫并没有提得很高，却刚刚好踩中赵艺欢的脚后跟。 她穿的很可能是锥子，就这么一下，赵艺欢都脚后跟都破皮了。 刺痛麻木的感觉是很难忍的，赵艺欢咬着下唇硬撑着。 一股暖流聚集在白皙的皮肤之下无法流出。 到底是谁？这么个不小心。 顾圆圆也觉得自己是踢到什么了，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看。 两个女人一眼就相中了对方，毕竟她们彼此熟悉大家的脸呀！ 昨天还一起站在同一台电梯里的，怎么会不熟悉呢？ “顾圆圆。” “又是她。” 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 顾圆圆看着赵艺欢时，一下子失重，人就往后仰，这不脚下一用力，又把赵艺欢给踢了一下。 赵艺欢简直和一头笨驴一样，明明可以给她一个驴踢的，但不知怎么收起了架势。 赵艺欢此刻看准了电梯里的一个小空隙，想要转身，结果被突如其来的人群涌动给又挤边上了。 她的强迫体位有些尴尬，看着让人觉得很不如意。 她面对着银色的钢板，它泛着银光，极度光滑的平面，似一面镜子，映照着所有人的背影以及赵艺欢的正面。 电梯，堪称照妖镜的存在，因为它把人的样子照得极度扭曲。 眼睛，鼻子，嘴巴，脖子全都是歪的。 丑，太特么的丑。 赵艺欢接受不了这个样子，看着就和平常照镜子有着天壤之别。 赵艺欢很直接表示自己接受不了，她还是比较喜欢家里那个铺了一层灰的镜子，镜面不太干净，却映照了一句话，朦胧产生美。 看着周边腰圆膀阔的汉子，丰乳肥臀的妹子，自己面黄肌瘦，实在太大差距了。 被挤到墙角还要身体贴着电梯的赵艺欢，周围人强壮的体格暗示她赵艺欢多吃点好的很有必要，因为能够长得更加壮呀！ 过了不久后，赵艺欢终于松了一口气。 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少，赵艺欢觉得自己也变得自由，限制也大大减少。 赵艺欢扭头看了顾圆圆的后背一眼，暗暗骂了句“胖女人”。 顾圆圆并不胖，只是和名字一样，人生得比较圆润而已。 赵艺欢换了个位置，准备迎接电梯到十二层。 赵艺欢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嚏。” “今天有点敏感耶！” 赵艺欢觉得鼻子有点痒，居然在电梯里做鼻子操。 左扭扭，右摆摆，按着鼻尖转一圈。 还是很难受，究竟搞什么鬼啊？ 一根细长的白猫毛从天而降，赵艺欢看见它怂得无法直视。 “哪来的猫……阿嚏。” 赵艺欢觉得电梯里全是猫毛，像极人们喜欢的羽毛雨，粉色的羽毛轻飘飘的，在高空飘落，刚好落在人们的手上，粉色的羽毛，让人看着就充满少女心。 可是，这飘的是猫毛，也太恐怖了。 赵艺欢超怕猫猫的，平常不管是家猫野猫加菲猫，她只要看见了，就会第一时间逃跑。 在她心里，猫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12层到了。” 电梯门才开了一条缝，赵艺欢一下子就窜出去了。真不知她是不是昨天迟到被扣了工资，想不开，一下子就疯了。 出了电梯的赵艺欢并没有感觉好些，依旧很不舒服。 走到公司门口，那个闻名大厦的门口监视器早早就蹲着等待准备迟到的小伙伴了。 好吧！现在他等来的是还没有迟到的赵艺欢。 老板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看着赵艺欢，赵艺欢也很想有礼貌地喊声老板好的。 可是这猫毛可真是无敌的存在，赵艺欢忍不住了，对着老板就打喷嚏了。 “老……阿嚏。” 赵艺欢擦了擦鼻子。眼睛红红的，看着就像哭了一整晚的样子。 老板突然脸色变得很深沉，想到大晚上还是看完一篇绝交长文才睡的他，不禁沉思，或者员工压力太大了，是时候让他们放松一下了。 第四十一章 猫咪的任性出场 赵艺欢一边走，一边打喷嚏，实在是太难受了。 没办法活了，刚刚就打喷嚏，现在鼻塞了，太辛苦了。 漫天飞舞的猫毛，实在太美妙了。不管往左看还是往右看，都有细长的白毛飘荡着。 公司洋溢着猫毛飘荡的气息，赵艺欢太敏感了，天空飘起的猫毛太明显了，慢悠悠地落在了赵艺欢的鼻尖上。 “阿嚏。” “怎么搞的，公司里有猫。”赵艺欢一直往前走，鼻敏感的她忍不住又多打了几个喷嚏。 “猫猫实在是太可爱了。”一群人围着一直胖橘猫，胖猫咪娇羞地伸了个懒腰。 公司里一下子出现了好多猫奴，个个都只是围着一直小肥猫，连工作都不想要了。 公司男男女女都在摸这只胖橘猫，柔软顺滑的猫毛，非常干净，猫毛像是没有沾染一点猫砂的样子。 这样的小猫，即便抱在身上，也不会粘上灰尘，很久没抱过萌物的古源泉直接把胖猫抱在身上，说道:“小猫，你要减肥了。” 主要这只胖橘猫不让他抱，两只强而有力的爪子一只往前撑，它和它的体重很相称，居然是力量型的。 胖橘猫一用力，撑起猫身，便从古源泉的怀里离开了。 向来都是穿西装来上班的古源泉，身上果真没有粘上一丝沙尘，这猫果真很干净，但是这猫毛也掉得太多了吧！ 才抱了不到一分钟，这西装上就沾满了数之不尽的猫毛，白的橘的都有。 “难道这猫不够营养，但它真的很重。还是它太老了都掉毛了。” 春天到了，天气变暖，这猫只是褪掉身上多余的毛毛，易散热罢了。 前方萌猫出没，无关人员请注意避让。 赵艺欢算不上无关人员，所以他们肯定会相遇的。 小萌猫，胖嘟嘟的它在桌上走了两步，摇了摇尾巴。 它用充满力量的爪子死死抓着桌板，双爪蓄积着难以置信的力量。 它伸出一只爪子，向前刮了两下，桌板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胖猫突然向空中一跃，这就是传说中的，信仰之跃。 碰巧赵艺欢看见一堆人在前面围着，想要前去凑凑热闹，这热闹就没凑成，反而被“扑倒”了。 “飞天肥猫。” “猫……猫……猫来了。”赵艺欢瞪大眼睛，看着一只大胖猫扑过来，赵艺欢最怕猫的了，脑袋根本就无法思考，她看着那只猫撞过来了，都不躲开。 又肥又胖的猫咪十分灵活，只见它双爪在空中做刨地姿势，这样可以加快猫猫坠地的重力，看来猫咪是很喜欢赵艺欢的，不然怎么会做这个动作，无非是想落在赵艺欢身上。 “不要……过来。”猫猫和赵艺欢只有一米之遥。 赵艺欢非常害怕，她吓到了，腿软的她，一直在抖。 萌猫作势，两只猫爪在赵艺欢面前扭动，挑衅地勾了勾猫指。 萌猫跳得极高，差不多和赵艺欢身高平齐，脸对脸的那种。 赵艺欢眼里只看到一只猫，而萌猫眼里却不只看到赵艺欢，还有一个人。 话才刚落下，赵艺欢脚底一滑，就被一只大萌猫压倒在地。 她摔得有点惨，后脑勺都着地了。 赵艺欢躺在地上，而猫猫却欣喜若狂地站在赵艺欢身上，就像电影里的狮子王站在那块大黄石上一样威武霸气。 “嘿，girl，借你来做一下弹弹床。” 两只后爪顺势发力，一撑赵艺欢的肚子。 萌猫两只猫爪一踩赵艺欢的肚子，赵艺欢觉得自己的胃十分难受，一阵干呕之后，感觉早餐什么的都得吐出来了。她现在很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吃那么饱。 赵艺欢看着一只胖橘猫从她眼前飞过，猫身一抖，白色的，橘色的猫毛随着萌猫的动作而抖落，超级敏感的赵艺欢又打了一个喷嚏，打完后，她昏了。 被一只猫吓倒了的赵艺欢，晕睡在地上。 大伙吓坏了。 “欢欢，你没事吧！”一个身穿黄白色格子长裙的女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躺在地上的赵艺欢全身涨红，特别是她的脸，特别红，像脑充血一样。眼睛是肿的，脸上全是红色的疹子，毛孔极度扩张，和张飞特别像，脸不仅仅红，还特别的肿。 毛细血管极度扩张充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爆血管一样。 他们从来没见过赵艺欢这个样子，整张脸红得跟熟透的红苹果似的。 “感觉，她应该被抢救一下吧！” 大伙围着赵艺欢看了老久，红衣女人才说，“打120了吗？” “对啊！快打120呀！”一个男的只见他很紧张地说出这句话，却不见他行动。 大家都觉得打120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尽管有人提出来，大家都没有接受这个好建议。 距离赵艺欢昏倒已经过去了3分钟，一个老一些的女人学起了中医里面的“掐人中”的手法，长长的红指甲压着赵艺欢的人中位置。 赵艺欢的人中被压得红红的，指甲之下的那条压痕十分明显，好像皮肤快要裂开一样。 赵艺欢的脸又红又烫，眉头紧锁地等待着救援，可是大家不为所动。 她还是昏睡着，不过听着她的呼吸声，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一些，居然发出了鼾声。 最后还是张茗茗打的电话。 她一走过来，看见一大群人站得密密麻麻，他们好像围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才看见赵艺欢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表情十分奇怪。 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张茗茗只是路过之人，本来也没想到要打120的。 只是恻隐之心又犯病了，只好给她打个120啦！ 赵艺欢看着没多大问题，只是样子变丑了，呼吸变得急促了。 或许得让她口吐白沫才算是严重吧。她就差一点，就可以把这场戏演得很彻底的。可是，她吐不出来，或许早餐吃的东西比较好消化，不一会就去到小肠了。 这是赵艺欢第一次在公司里昏倒，还是众人眼中第一个被猫咪扑昏倒的女生。 大伙只顾着看着昏倒在地的赵艺欢，大家都忘了那只胖橘猫了，连它走到哪里都不知道。 第四十二章 亲自送医院 张一航好不容易挤到了下一班电梯，踏点而到的他，被老板盯了个正着。 老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 “老板早。” “小航啊！明天记得早点来啊。你平常不是这样的，要注意点啊！”老板语重心长的叮嘱他，对他就像对亲儿子一样。 老板看着自己的手表，在门口走来走去。 门口监视器又开始了他那即紧张又激动人心扣工资时间。 老板今天带着铁尺出来的，这不是模仿以前的老先生教学生的场境吗？或许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暴打一顿。 张一航心不在焉地走着。 “喵……” 张一航看着眼前的这只胖橘猫，洋洋洒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十分泄气地盯着张一航看。 “喵……” 她又来了，可是这只猫平时不是从不离身的吗？ 今天吃错药了，竟然让它一只猫独自在门口耍，不怕它偷走吗？ 每一次，她回来，都是抱着它的，这只猫十分金贵，当然不仅仅因为它的品种特别，而是这是重要之人送给她的，所以这只胖橘猫也特别重要。 张一航觉得很奇怪，这只猫一直地蹲在门口，姿势和招财猫差不多，而它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自己看。 它的身体不动，猫头则跟着张一航的动作而动，张一航走一步，它就算一步。 “这猫的心计颇深，我要小心为上。” 他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胖橘猫看着他走过了之后，就趴在红毯上，打了哈欠，再伸个懒腰，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张一航这一回头，看见胖橘猫躺在地上的红毯上睡觉，心里放松了对于那只猫咪的警惕。 张一航和赵艺欢差不了多少，反正看见人多的地方就喜欢凑凑热闹。 虽然前面不能把人山人海完全表现出来，但此刻公司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前进的通道挤得满满的。 张一航被堵在后面，他们早就把前面能走的路围得水泄不通，张一航特别艰难才把一个小个子女生拉到了自己后面。 而那个小个子女生看见他来了，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公司少有的热闹，今天算是很特别的，大伙居然众志成城，冒着集体被扣工资的危险，居然聚众聊天。 他们围成一个圈，张一航越是靠近，就越不开心，因为他听见一些风言风语。 不是赵艺欢就是张一航，除了这两个名字，大伙就不能有点其他的话题吗？ 拨开重重迷雾，我终于找到你了。 没办法，赵艺欢逃不了了，因为她晕倒了。 这不刚走过去，张一航就看见了赵艺欢躺在地上。 情境似曾相识呀！这不是某电影的经典桥段吗？ 今天终于发生在赵艺欢身上。 “都叫你不要走夜路的，白天也小心一点。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已经料想到一切的张一航，直接冲入人群当中，把赵艺欢抱了起来。 张一航抱起赵艺欢时，原本不喜热闹的几个男同胞，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圈外凑热闹。 人越塞越多，闲人也跟着增加。张一航的救援难度也在增加。 “你抱她去哪啊！”张茗茗问。 “她都成这样了，不去医院，去你家！”张一航答。 “我也知道要去医院，我都打了120了，相信不久后就到了。” “赵艺欢不喜欢搭救护车，她说里面味道重，你直接打过去说不要了就可以了。” “不要救护车，那她怎么去。” “我亲自带她去。” 赵艺欢在张一航身上翻动了一下，她头直接贴在张一航的胸膛上，应该是想要避开刺眼的灯光。 “他们打来了，我要怎么做？”张茗茗紧张到手抖，手机一直在抖动。 “没关系，你直接说不用他们来就可以了。” “这样不太好吧。”张茗茗内心很是不安，毕竟这有点像捣乱秩序，搞不好要进警察局解释的。 “这算得了什么，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哈，还有这波操作的。”张茗茗看着手机，想了好一会，“我还是不懂怎么说耶！” “你先接通电话，剩下的我来说。” “好。”张茗茗全程靠懵。 张茗茗按下了手机通话的绿色键。 “方便和你聊聊你们的具体方位，我们现在想跟你确认一下地址，方便我们赶过去。” “额，你们不用来了，她……我亲自送。” …… 对方有点不知所措，感觉这趟又是无功而返的吉车。 “既然能够自己送来医院，你乱打什么电话，知不知道我们出车是用来救人的。”对面的人很生气。 张一航只是道了声“不好意思”就挂了。 张茗茗不知道他们对方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张一航很过分，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 张茗茗只听见“嘟嘟嘟”的声音。 “我到底做了什么，嗯，我什么都没做。”张茗茗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啦！ 张一航抱着赵艺欢直接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圈子冲破了，撒腿就跑。 “有看昨晚朋友圈吗？他俩不是昨晚绝交了吗？”格子衬衫的男生问。 “呵，绝交，今天还能抱着。”白衬衣男生答。 “是欢欢要绝交的。不是一航哥说的。”吴淑玟看着白衬衣男生，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家一航哥，也不知为何被抛弃，反正，抛弃他而已。”一个黄色短发男生眼角上挑，斜看吴淑玟。 “算了，这么好的一棵大树，虽然和森林里遥不可及的青松难以比拟，但她确实有她独特的人格魅力。只不过，总有一个人一直在等她回首，可她总是不知道。”吴淑玟感慨道。 “感觉张一航也是个悲催的炮灰。”黄发男生说。 “好吧。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白衬衣男生表示。 “欢欢看不上他，难道还会跟你看对眼。”吴淑玟看着黄色短发的男生说。 一堆女生靠在办公桌边上笑，看着他花式找虐。 “他算不算自恋呢？”白裙女生笑着问。 “让他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美好中也是很好的。毕竟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他那小心脏受不了的。”红色短裙女生指着黄色头发男生的心脏位置说。 女生们笑得更大声了。 “算了，就这样吧！” 赵艺欢昏睡时，记起了这件事，他在湖边看着老奶奶剥莲子，莲子很大一个，看着就十分诱人。不过莲子心是很苦的，张一航不知道，误食后弄出了一出啼笑皆非的笑话。 第四十三章 嘴好苦啊！心好甜啊！ “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藕花早已枯萎，只剩下绿色的莲蓬低垂着，以及成群结队的水鸭子在湖里大摇大摆地游着。 “好一副美丽的秋意画卷，不过此人甚煞风景。” 赵艺欢看着前面拿着鱼钩的老爷子，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他悠哉悠哉地把在湖中央的小舟往边上拉。 本来挺和谐的一个画面，却被一个不太正常的疯子给捣乱了。 张一航居然在池边吐口水，然后拿着一大瓶橙汁在漱口。 “哼，丢人。” 赵艺欢很多时候，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习惯性偶尔闭着眼睛，对于张一航的行为，是真的没眼看呀？ “还有水吗？”张一航拿着一个空的饮料瓶走到赵艺欢面前。 “没有。”赵艺欢看着张大嘴巴的张一航，表情超级嫌弃。 让你浪费，看不折腾死你。 “装什么哈巴狗。难看死了。” 张一航看着赵艺欢一直吐舌头，过了很久，他还能感受到舌头根部的苦涩味。 “这大概是青春的味道吧！我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苦涩的味道大多来自没有成熟的水果蔬菜，那股味道只需轻轻尝过一口，便永生难忘。 或许来自对于青春的真实写照，每一次成长都伴随着苦涩的味道，有人说是学生时期爱情的味道，有人说那是成绩单的味道，有人说那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味道。 在味蕾绽放出的味道，对于张一航而言，太难熬了。 张一航只好拿起早就喝完的饮料瓶，张大嘴巴在那里甩瓶子，可是里面仅剩的几滴橙汁，一直呆在里面，不肯出来。 “好苦啊！嘴里苦，心里更苦。”张一航嘴里不断有唾液分泌出来，可是唾液也带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含在嘴里，超级难受。 张一航五官已经完全扭曲了，拧成麻花似的。 嘴里像喝过中药一样，口腔里仅剩的药液真是不吐不快。 他没带纸巾，只好往湖里吐啦。 幸亏这里不是什么有名的观光景点，不然张一航应该是要被拉去进行文明教育的。 赵艺欢看他在自己身边做这么不雅的事情，当然是避开啦！ 看见赵艺欢前脚刚走，张一航后脚就马不停蹄地跟上赵艺欢的脚步。 “好苦啊！为什么莲子那么苦啊。”张一航特地跟在赵艺欢身后问生莲子为什么这么苦。 “生莲子苦？生莲子怎么会苦？它又脆又好吃才不苦了。” 赵艺欢看着他跟过来，直接蹲下扔小石块，不然大伙就可以看到一男追一女的经典桥段。 赵艺欢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伸手便扔，不过她扔不远，才三四米，石子就直接下水，“噗通”一下便沉入海底。 “你不是说生莲子很好吃吗？”张一航蹲下来依旧追问道。 张一航一靠近，赵艺欢就不自觉就想躲开。 “诶，你又去哪啊？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向你请教问题，有你这样教人的吗？” 张一航伸手捉着赵艺欢的背带，往后一扯，赵艺欢走在湖边，湖边的泥土本身就是烂泥巴，滑溜溜的，特别不好踩，忽高忽低的湖边小径，一不小心就会踩进陷阱。 好吧，也不知谁这么闲，在湖边挖这么大一个坑。 上面也没铺上草的，看着是一坨烂泥巴，赵艺欢怎么都想不到这下面居然是这么大一个坑。 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坑，装人的坑。一个专门挖来捕捉这些喜欢在湖边嬉戏的小情侣的大水坑。 明明有大大的标识就在他们掉进去的小坑后面写着，“切勿嬉戏，此后有坑。” 而赵艺欢却因为走错方向而误入水坑，其实他们所走的方向也有标识的，只不过被人踢倒了，所以没被看到而已。 赵艺欢像是穿上了滑板鞋一样，走路带风，一下子就滑到了坑底。 赵艺欢坐在坑底下，上面软软烂烂的泥巴和山体滑坡时的泥石流差不多，速度十分迅速，一下子就落在了赵艺欢的头顶上。 幸亏量不多，不然就要把赵艺欢给盖住了。 赵艺欢全身基本上被泥巴裹了一层，张一航忍不住大笑起来，黄褐色的泥巴软软的，滑滑的，一溜一溜在赵艺欢的身上流动。 “一个看着不错的泥娃娃。” “你笑什么？再笑就把你眼睛挖了。” 张一航为了笑得不那么明显，只好捂着嘴巴，可是捂不住他的笑声。 水不知从何处漫出来的。赵艺欢坐着的坑底，慢慢涌出了越来越多的水。她站着时，水快要涨到她的膝盖上。 湖边水道相接，泥土的储水能力有限，再加上水流那无可阻挡的冲撞力，一下子就冲破了薄弱的泥缝。水往低处流，所以水很直接就流到这个大坑里面。 才不过是张一航去找一根棍子的时间，期间水不断上涨，张一航回来的时候，水已经涨到赵艺欢的脖子下了。 赵艺欢看着急匆匆赶回来的张一航，失望地摇了摇头。 赵艺欢临危不乱地等着一根棍子，可实际上是旁边龙眼树的枯枝。 救人和杀人就在他的一念之间，赵艺欢自知他是靠不住的，一早就放弃了通过得到张一航的帮助而获救的想法了。 或许，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方法了。 赵艺欢正在思考着，那些不能算得上意外的意外。 张一航才刚在稍微实一点的地方蹲下，一下子他那个位置就塌了。 千里之行，毁于蚁穴。 或许地下有不明寄生物，不小心就把他张一航所站之位搞塌了。 张一航身体在抖动，手中的树枝颤颤巍巍的抖动，他觉得很不稳当，想往隔壁去的，没有把握好，就直接就往水里跳。 他“噗通”一下，就下水了。 可是才到赵艺欢肩膀深的水，自从到了肩膀后，水位就没涨过了，居然把他给淹了，淹没了。 张一航一下子就沉了个没底。 赵艺欢在水下捉住了他的衣服，很想把他拉出水面，可是他一直努力抗争，一直躲在水中。 那天，赵艺欢算是见识到了，终于见了一个救人还把自己拖下水的人了。 见多了，见怪不怪。 可奇就奇在是他想着救人在先，现在却等着被救。 第四十四章 嘴好苦啊！心好甜啊！（二） “人呢？不见呐？” 水里只是浮起一件白色的衣服，除此之外，赵艺欢再没看到其他的有关张一航的东西。 突然间一只不安的手，一直在乱捉什么东西，不过他捉不着，可是却让身体在水下的赵艺欢感受到异样的感觉。 突然间，张一航从水中钻出，如出水芙蓉一般，淡黄色的液体从他白皙的脸上流动。 他禁闭着双眼，不时有黄黄的液体进入他的眼窝里，他鼻翼扇动，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可是他的头才微微露水水面的那种，水面不停流动，总有一些黄泥水流到他的鼻子和嘴巴里。 或许是张一航的鼻子又进水了，表情十分痛苦。 张一航扯着赵艺欢的胳膊，大喊“妈妈救命”。 水又误入他的嘴里，发出阵阵呛咳声。 他眼睛依旧禁闭着，眼睛一直有水珠往下流，赵艺欢也猜不出这到底是黄泥水还是眼泪。 他不会游泳，又不肯乖乖站好，身体漂浮着，然后开始慢慢下沉。 “张一航。” 张一航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他最喜欢的声音在喊他，他张开眼睛，可是眼前除了浑浊的湖水，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 水太浊了，眼睛太涩了，看不清，也不能看清了。 他好像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了。 那天村子里，新来了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天天路过，看见他在门口，拿着翠绿的竹子在门口背诗写字。 觉得很好奇，便走过去和他一起聊天，不久两个男孩子便熟络了。 偶尔聊聊田园生活，谈谈城市之光，一来二往他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城里来的孩子非常内向，只认他一个人做朋友，其他过来的男孩，他不太喜欢，看着他们什么话都不说。 “老大，最近老三就和他玩得很欢，现在晚上都不参加我们的夜会了。” 那个作为老大的胖小子，看着软软的，其实说话粗声粗气的。 “小子，加入我们拜多帮吧。只要有我在，我就能罩着你。” 小张一航没有说话，遇上这样的人，妈妈教过的，千万不要回应他们，不能做助长歪风邪气的事情。 所以他一在门口遇上他们就躲回屋子里面。 过去和男孩玩得非常好的几个男孩就天天走过来也想要和他玩，可是内向的孩子，不容易向人打开心扉，而且还是一大群孩子。 接下来，他们三天两头就过来找小张一航，可是小张一航从不理他们。 他们受到了冷落，自然而然就看上了小张一航啦！ 那天下午，他们又到了张一航外公家门口。 小张一航又在写字了。虽然拿着小竹枝在地上写字，但每一个字都是规规整整的，颇有小家风范。 小张一航在写字，看了一眼他们，就继续在门口坐着写字。 “这个人太特别了，居然敢无视我们拜多帮，看来得想个法子把他收到帮内。” “老大，我有一个馊主意。” 小张一航听到“馊主意”这三个字笑了，低头浅笑不出声。 那个当老大的人，气得当场就想拿个锤子打他。 “馊主意就不要说出来了。” “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很快老大就可以将他收于麾下。” 他们的老大缓缓蹲下，与小张一航平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张一航不说话，摇了摇头。 “老大，他不会是个哑巴吧。我瞧他和我妈村子隔壁屋的张婶一样，说不出话。” 小张一航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寸头的小子，然后在地上写了五个字，“我不是哑巴”。 “死哑巴。”小寸头对着小张一航做鬼脸。 “人家说了，不是哑巴啊！”老大张手一敲小寸头的脑袋。 “老大。”小寸头摸着脑袋，萌萌的看着他的老大。 他们开了一个夜会，那个和小张一航玩得很好的男孩并没有去参加了。 村里的孩子哪喜欢他那种父母眼中的好孩子，据说超过半数的孩子，都若有若无地听到父母说起他，心里不平衡，那只好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约他是很难约的，不过老三。”老大笑了，因为老三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所以他一定会去的。 第二天早上，男孩又来找小张一航聊天了。 两人并排坐，说得很开心。 小寸头跑过来对着男孩说了几句话，说得很是大声。 “老大被人堵了，他们是村头的大混混，点名指姓就是要找我们“拜多帮”，特别嚣张的，有几个都带上棍子来的，我怕老大撑不住，所以来喊人的。” 老三二话不说，随地抡起棍子便跑了。 小张一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看见老三拿起棍子，就想起了老三从狗群里解救他的画面，接着就跟在男孩身后跑出去。 出到外边有一个大池塘，老三看见了一件衣服在水里漂着。 因为老大不会游泳，他直接就下水了。 站在湖边的小张一航很害怕，老大突然走出来说，“你看吧！对于老三来说，在他心里，我比你更有影响力。” “哈哈哈，我就说老三一直是我们的人。”小寸头趾高气扬地说。 张一航看着他们步步逼近，表情还带着一点小嚣张，吓得小张一航一直向后退，他一个不小心在湖边滑倒了，然后怎个人摔倒水里了。 老大和寸头不会游泳，只能大喊，“救命啊！有人掉进水里了，快来救他啊！” 男孩去到河中才发现那是一件衣服，往河边赶时，看见老大和寸头好好的在岸上，心里才放松了一点，结果游近了，看到他们的表情，才知道他们闯祸了。 他们还在大喊，“救命啊！他掉水里了，他不会游泳的。” 一个中年男人本来在岸边垂钓的，一下子跳到水里，救了小张一航。 可是对于曾经跟在小伙伴身后，却因为自己怂包，不小心掉进湖里的事情，张一航一直都不敢说，或许是怕事情让人知道了，老脸不知往哪搁。 游泳，成了他心里一直恐惧的事情。 张一航一直往下沉，赵艺欢伸手拉着他。 进到水里面，他很不安分，见到什么就捉什么，或许赵艺欢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赵艺欢很敏感就一脚踢过去，接着就被水下的一只手捉住了小腿，他用了点力气将赵艺欢往下拉。 不一会儿，她就被拉到水里面去。 要是这水是澄清透明的，两人应该会在这个坑里有非常美妙的再见，可是这黄泥水十分浑浊，人根本就不愿睁开眼睛，而且即便睁开眼睛，那也会被浑浊的湖水遮住自己的视线。 张一航一直在水下暴动，挣扎的动作十分大，上面迸溅出大大的水花。 大坑引来两位老村民，他们发现了水里的异样。 他松开捉住赵艺欢小腿手了，死寂一般沉没于水中。 水中憋气的赵艺欢，不到一分钟，她就忍不住了，扣着张一航的脖子，直接把他拉出水中。 赵艺欢用手拍打着张一航的脸蛋，“张一航，你给我醒醒。” 老村民看着他们两个，马上走到湖边的小屋里拿出一根大绳子。 他们把绳子扔到水中，赵艺欢屏气将绳子系在张一航身上。 被往上拉的张一航，或许是离开了水里吧，他缓了一下，身体动了动，不过动作太大了，一脚踢到赵艺欢的右肩上。 赵艺欢废了好大劲才把他救出来的，这一脚她没有力气撑下去了。 她沉入水中，眼前浑浊的黄泥水，变得清澈了，一片早已变做褐色的枯叶，安静地沉没于水里。 她看着那片叶子，心里很平静，她没有挣扎，在水里，这个没有人看得见她的地方，她笑了。 “诶，孩子，撑着呀！”赵艺欢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缓缓地在水中闭上眼睛。 第四十五章 获救 两位老村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张一航这个大块头拉上去。 转眼间，水中的女孩不见了。 被拉上岸的张一航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好像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一样，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几个字，“赵艺欢。” 然后他又昏倒了。 “老婆子，我先下去了，你快点解绳子。”老公公语气有些急，毕竟赵艺欢泡在水里越久，就越危险。 “好，你小心点。”老婆婆看着老公公的眼神十分崇拜，老婆婆看着老公公时所流露的表情，就像迷妹看见偶像一样，怎么看都不会讨厌。 老公公“噗通”就跳入了水坑里，溅起了高高的水花，即便老婆婆蹲在距离水坑1米远的上方，也能感受到水花化做天空中小雨。 即便这场雨看着有些脏，但老婆婆还是会一脸娇羞地享受着，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最爱——泼水。 男男女女聚在村头的水田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泼水。 那时他是村头最帅的小伙子，那时她是村尾最美的姑娘。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唱歌，一来二往便熟络了。 老公公更是在他们秋收的好日子里，大胆地向老婆婆表白。 老婆婆想起当年的情景，动作更加迅速。 他们两人配合有序，不一会就把赵艺欢捞上来了。 赵艺欢比较轻，老婆婆凭借一己之力就拉上来了。 别看他们两个头发都花白了，身体还是很壮硕的，一两下就把他们装上牛草车，带走了。 一路上，他们直接在车上吐了，感觉他们应该是躺不惯这样简陋的牛草车。 “老头子，你说他们像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老公公摇了摇头。 “她没你好看。”老公公直接表示。 “我都那么老了，和年轻的女孩子哪有得比。”老婆婆笑得很灿烂，黝黑的脸上也还是可以看到微微泛起的红晕。 老婆婆也按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说道，“他也没你帅。” 即便岁月会在他们脸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但这一切不影响他们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 爱你，从来不是看你的相貌，更多是因为你的笑容。 这种会互相赞美的自己老伴的老人家，通常在他们的岁月里，总会留有幸福的痕迹。 车上的两人极度不配合，一直吐水，原本苍白的脸也变得红润了。 牛草车太难躺了，感觉比下雨天的的公交车还要难以忍受。 看着他们两人一路上基本上咧开嘴流口水，老婆婆心里多少有点不开心。 毕竟他们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贪玩，“戏山莫戏水”这句话古话，早就抛到云霄之外了。 两位老村民身体素质杠杠哒，三两下就把张一航和赵艺欢搬到房子里。 两位老人家根本就没有适合他们穿的衣服。 老婆婆思量再三，把当年的红大褂拿了出来。即便在现在看来，这件褂子很土，很朴素，就连绣工都是很简单的花纹，但在那个资源紧缺的当时，这件红褂子是集了很多的布票，而且还要认识人才要到的。老婆婆穿着红褂子一出就得到很多同村姐妹羡慕的眼光。 老婆婆只好给她换上这件红衣服了，不然穿那些经常缝缝补补的衣服，老婆婆心里知道，孩子肯定不喜欢。 隔壁的老公公想了很久，后来在一个大箱子里找到了当年的黑褂子，那是他和老婆婆结婚时穿的，特别帅气。 老公公有些气愤地说了一句，“便宜你小子了”。 小张一航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一个小女孩，她穿着白裙子，特别可爱。 他掉进水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阳光灿烂，晒得人暖洋洋的，她脸上微醺着如夕阳般的红晕。我看着她，我觉得自己眼角是湿润的，那一刻除了她之外，再也看不清其他事物了。 由于看不清东西，一切变得很模糊，包括小女孩的脸，他很激动，在床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旁边小桌上的陶瓷碗，因为床的震动，落地了。 老婆婆还在照看着赵艺欢的，被隔壁房里的张一航弄出的响声给吓到了。 老婆婆跑到张一航身边，看着他。 张一航眼角微润，右眼竟然流出了一滴泪。 老婆婆一看，大觉情况不妙。 老婆婆大喊，“老头子，快来，他是不是不行了？” 梦中，小张一航看着一个小女孩越走越近，她手里拿着一条白浴巾。 “爸爸，给你。”小女孩很不情愿把白毛巾递给她的爸爸，因为自己来这里才拿了一条，给了他，自己就没得用了。 小女孩嘟起嘴巴，瞥了小张一航一眼。 小张一航很乖地躺在地上，身体早就冷得瑟瑟发抖，却不做声。 大伙以为他吓懵了，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他微润的眼角留下了那一滴泪。 那大概是，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讨厌我。 大伙吓到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哭就哭，和小娘子有什么区别。”小女孩对着流泪的小张一航吐了吐舌头。 自尊心极强的小张一航看着小女孩，眼泪越涌越多。 他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只知道泪水一直流，就是止不住。 老婆婆看着张一航，他双目禁闭，可泪水却还是从他的眼睛里钻出来。 老婆婆着急地等着他的老伴，因为他的老伴略懂些医理。 老婆婆倚着窗期盼着他，却听到了张一航大喊了一声，“不要”。 老婆婆吓了一跳，马上走到张一航身边，抓起他的手拍了拍，“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张一航不情愿地把头扭到靠近窗户的一边，刺眼的阳光，恍如隔世。 他好想再见这个小女孩，可是莫得机会。 他慢慢睁开眼睛，却被老婆婆吓了一跳。 心里想着个小女孩，才不过一会，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老婆婆。 日月如梭，韶华易逝，转眼间小女孩变成老婆婆，吓得张一航一下子挣脱了老婆婆的手，他马上摸起自己的脸，“哦，还没有长皱纹。” 老婆婆觉得十分诧异，此人该不是被水泡坏脑子了吧！ 老婆婆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张一航不知所措。 隔了好久，老公公才回来，看着张一航，说了一句，“没事就出去走走吧。” “老头子，他刚刚哭了，没影响吗？”老婆婆一脸紧张地看着老公公。 “他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老公公像一个老顽童一样，说完话就嘟起嘴巴，因为老婆婆太过分关心张一航吧！ 老婆婆听到老公公的话，心里定了不少。 “只要你说他没事，他肯定没事。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大夫。”老婆婆说。 老公公嘴唇紧闭，却也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他的眉梢都带着笑意。 老婆婆看见他笑了，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这两位老人家，狠狠地在张一航面前撒了一波狗粮。 甜，不仅仅因为你的笑容，更多是因为你的心里，始终把我放在第一位。 老婆婆挽起老公公的手，老公公原本还像一个倔强的老头子的，只要老婆婆在，他只听她的。 他们一起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张一航一个人。 安静的时候特别容易胡思乱想，想起那天的噩梦，张一航还是会一副不寒而栗的样子。 那天的意外，那天的误会，成了张一航一直以来的心结。 不过，有些事，不想让你知道，你绝不知道里面的一点。有些事藏在心里，或许可以藏一辈子，只要他张一航不愿意提出，那件事就会成为没有人会知道那天的秘密。 张一航眼角的泪迹好像被风干了，留下一条很明显的水痕。 第四十六章 莲子心，多苦也值得 张一航挺听话的，才坐了一会就起来走动了。 不出也不行呀。这赵艺欢不见了，他紧张得很。 张一航出了门口，对面前的环境很是陌生，屋内有一个搭建得很简陋的竹棚，金银花藤早就爬满了竹棚，感觉竹棚有些不堪重负，上方的竹子快要被金银花藤压断的样子。 太危险了，这种不合理的搭建，在市中心一定会被拆掉的。但在村子里，这是乘凉的好地方。 竹棚之下有一个老婆婆在剥莲子，硕大饱满的生莲子，张一航心里居然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张一航看着老婆婆手中的莲子，边走边喘着粗气，指着一篓生莲子气得说不出话。 “阿婆，这个苦得要死，你干嘛还剥呀！”张一航看着密密麻麻的生莲子，密集恐惧症都要出来了。 一个个莲子化身莲子勇士，正怒视着张一航，不知从哪里有一个人正发出莲子炮攻击张一航。 真是没见过莲子滚动，也应该看过红豆大战啦！ 张一航就站在一篓莲子前，等待着莲子炮弹的进攻。 老婆婆看着张一航十分惊悚的表情，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剥莲子。 看见这些生莲子，张一航就想起今天糟糕的遭遇。 “老婆婆，你知道赵艺欢在哪吗？” 老婆婆继续笑了笑，不做声。 见不着赵艺欢她人，张一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问老婆婆，老婆婆也只是笑，张一航只能往不好的方向思考。 “难道她出事了。”或者“她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又或者“我不在你身边，什么问题都得自己解决，你可以吗？” 张一航只能想到一大堆不好的事情，他不敢往下想了，再想下去赵艺欢不死都要被他的意念给强杀了。 老婆婆不停在剥莲子出来，动作衔接得十分紧凑，跟本就腾不出一丝空余的时间，张一航只能等着，什么都不做，就在旁边坐着干等。 不管多重要的事情，在老婆婆眼里，根本就不算事，老婆婆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无暇顾及张一航。 而张一航总得做些事情刷刷存在值，他思考了半分钟，万千愁绪直涌心头。 “不，我绝不能让她有事。”张一航很想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想到赵艺欢她不见了，他失落，惆怅，不知所以，患得患失，紧张，不安，反正只要是不怎么好的词语，套他身上准没错。 他失落，惆怅，不知所以，患得患失，紧张，不安，现在更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只盼君心似我心，待伊归来，嫁我可好。 “老婆婆你一定知道她在哪的，你告诉我，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张一航心乱如麻，没有人告诉他现在该做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老婆婆你不要笑了，你快告诉我，她在哪？你指给我看吧！好不好。你不指，是不是她真的出事了！”张一航此刻变了个样，气定神闲地坐下了，心想刚才患得患失的样子，一定把老婆婆给吓到了。 自从上次之后，他没像此刻那么轻松地坐着了。 得知她在山中遇险，想马上飞到那座山里救她，可是所有去灾区的航班都取消了，就连高铁都停了。 张一航不知在机场等了多少天，他忘了自己有多少个小时没合眼了。 当他看见从机场出口出来的赵艺欢时，他傻眼了，多少次冲动，想立马跑过去拥抱她，可是一旦迟疑，他们就会被人流冲散。 期待她平安归来，希望每一次期待，都不会落空。 看来这次也只能等了。 张一航漫无目的地走到水井旁，他站在水井前，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曾经的剑眉星目，此时只能微微蹙起。 他离开了老婆婆的视线，却进入老公公的视线之内。 张一航虽然人不错，人品还是得继续观察，老公公并非躲于暗处暗中观察，而光明正大地看。 “难道他又想跳井，得小心提防。”老公公只想到最糟糕的情况，所以他只好紧盯着他。 是有点不礼貌，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关乎社会的安危，所以不能轻易放过他。 张一航也是很懂的，猛地刷了一波存在值。 主要是他把水桶撞下去了，可是他怕是没住过有水井的屋子，不知道扔水桶之前要拿住那条系在水桶上的绳子。 老公公在假装晒书，看见张一航把自家唯一打水的桶扔水中，一生气，拿起晾衣杆就走过去准备打他了。 张一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一位十分健壮的老公公抄家伙向着他走去。 张一航见状当然是要躲的啦！ 他急切地向着老婆婆的方向走着，结果被老公公随地乱扔的棍子，绊了一跤。 张一航摔倒了。老婆婆想要扶起张一航，可张一航看见她那么老了，就不想麻烦她，而且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汉子，怎么能让老人家扶呢？ 所以他自己站起来了。 “老头子，你看你。”老婆婆走过去直接掐着老公公的耳朵。 “你这个老小孩，这么大的人了，还弄这些玩意，今晚不许吃夜宵，还得闭门思过。” “嗯……唔……啊……”老公公在老婆婆面前撒娇，可是不管老公公怎么卖萌，老婆婆就是不为所动。 老公公在一旁站着给老婆婆扇扇。老婆婆还是继续剥莲子。 过了很久，张一航都没说话。 原本迫不及待的心情，好像没那么着急了，可总有一种冲动，如果她不好，我也不想好了。 偶尔太过直接的问，或许老人家还没反应过来。 心里有一百个问题想要和她赵艺欢分享，不过总有一个问题，只能留给自己。 张一航准备用套近乎来获得关于赵艺欢的信息。 “这莲子好苦啊！为什么还要剥出来。”张一航其实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苦的是它的芯。”老公公插嘴道。 “苦的是心呀！怪不得，我看到她也那么苦啦！”张一航此时早已忘了莲子的苦了，只道是相思苦。 “傻孩子，这莲子里面的芯不能吃的，得剥掉。”老婆婆解释道。 “这莲子芯又是什么？”张一航拿起一个大莲蓬看了很久。 “这小小的莲蓬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会像解微积分一样难吗？” “其实……”张一航话到嘴边就说不出了。 “其实，莲子有心，甚为苦矣。可有道是，莲子芯，连着心，寓意虽苦，但求连心。”老婆婆说。 “莲子芯，虽苦也值。”张一航似懂非懂地答道。 “那个孩子还在里面睡着，你且去看看她吧！”老婆婆指了指里屋。 “她落水那么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张一航只见老公公摇了摇头。 “她没事就好。”或许这一句话不足以表达什么，可这喜上眉梢是怎么回事呀！ 四十七章 莲子芯，多苦也要甜 我们不一定遇到的事情，或许下一秒就会变为自己的一部分。有很多事情或许别人说给我听的，可是听着听着就成为我身边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他和她在一起时，错过了的事情。 那让他们错过了的误会，或许在今日仍然在上演着。 断了线的风筝，怎么追，才到它该有的距离。 都是那片天空的彩云，越来越靠近，才知道自己早已接近了关于美丽的真理。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条红线系在你我手腕，彼此往着对方的反方向牵扯着，藕断丝连，绵长不断。 赵艺欢还在睡着，毕竟她为了救人，耗费了很多体力，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她双目禁闭，蹙眉不安的表情，说明她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事情。粉唇微张，白齿紧咬，说明她欲诉心中事。可是心中有话，不该说，不该提，不该留。 张一航站在房子外面，堆砌得高高的红墙，轻而易举就把他的身体掩盖住。他站在门外守着，守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寄望。 其实张一航并不想做这些偷偷摸摸的动作，可是内心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她。 张一航站在门外，扭着头看赵艺欢。 此刻赵艺欢还没醒，张一航也不敢走近她一步。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有了距离，只要他一走近，她便很迅速地逃开。 从那开始，两人离得太远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忘记了想要靠近喜悦的内心。” 细听，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不悦耳，反而有种惊扰的错觉。 赵艺欢缓缓张开眼睛，刚睡醒的她，脑袋还是很晕，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总有一个影子蠢蠢欲动，她总觉得眼前有一闪一闪的黑影。 窗外有一人不安地等着，等着那个美丽的意外慢慢地在心房酝酿开。 过了好一会，黑影好像消失了。 赵艺欢对周围的事情提不起兴趣，更不想躺在床上，拉了拉身上的红褂子，便起身了。 虽然这条裙子已经很多年了，从样式看来就非常有年代感。这条红裙子，虽然布料的等次还是有所欠缺，但做工和剪裁都是一等一的。 赵艺欢摸者这件褂子图案，感受那个年代的简单和不易。 听见了赵艺欢起身的声响，张一航慌里慌张地跑了。 赵艺欢走出门口的时候，张一航早就不见了。 张一航走过的地方，那天，赵艺欢也路过，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身高不一样，他们所看到的风景也不同。 张一航在帮老婆婆剥莲子里的绿芽，一根根莲子芯被无情地扯出来。 “莲子芯，连着心，多苦也作甜。” 赵艺欢笑了，居然有傻瓜不知道这个故事，还傻到吃莲子不剥芯。 虽然赵艺欢没有期待，也没有落寞，可是错过了的时光，怎么都追不回。 是岁月悠长，除却了寂寞，留下了过目难忘的回忆。 “干嘛那么紧张，不是不重要吗？”在张一航怀里醒来了的赵艺欢看着他一脸紧张的表情。 再然后，她又睡着了，睡得很熟。 第四十八章 打针 人家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也不去医院。 因为看病难，看好病更难。毕竟对猫毛过敏，又不是我想的。至于为何会发生超敏反应，医生也解释不好原因。只说是我小时候可能在和猫猫玩的时候，不知在何种原因下，身体对于某种抗原发生了反应，产生了抗体，以后只要再遇到猫毛，身体很自然产生反应。关于自身免疫功能这个疾病，是从小到大就没治好过，一个只能避免，不能根治的病。 自从八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后，我只要在路上碰到一个养猫的人，鼻子就会发痒；只要路上遇到溜猫的人，那么空气里基本上都是过敏源，我就两眼昏花，又红又肿；只要见到没有栓绳的野猫，我一看见掉头就跑。 为了避开猫咪，我也是煞费苦心。总是提前规划好生活的线路，哪里比较多猫猫出入的地方，我就不去，哪里比较适合野猫，家猫打滚的地方，都是禁地，从不踏入。 可自从遇见你，我跟医院的缘分深了，我跟猫猫见面的时间多了。剧病历本上的完全统计，它撞上我，和我遇上它的情况基本是我在校期间的三倍以上。 “算上今天，我今年开的新病历本又满了，真是要谢谢你呀！”赵艺欢一到医院就醒了，她被医院的消毒水味给熏醒了。 “我这人比较善良，谢谢就不用了。”张一航自信地回答。 “自从遇到你，我和猫猫的缘分深呐。” “缘分深一点好，如果不够深，哪有今天这待遇！” 张一航非常绅士地抱着赵艺欢。公主抱，想想多让人羡慕。 期间，两个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女生走过，都看向了张一航。 而赵艺欢这款的，看得人尴尬癌都要犯了。 一旦过敏，整张脸的涨红，而且毛孔张大，特别丑。 因为旁人的眼光，赵艺欢直接把气撒到张一航身上，然后很自然地瞪着张一航看。 “我看你双眼都肿了，就别瞪我了，小心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啊！”张一航一路抱着她，虽说是春天，但张一航早就热得想脱外套了。 黑色外套的遮盖下是一件早已湿透了的白衬衫。 天气也并没有像张一航所表现出来那么热，只是他高度紧张，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所以汗水越流越多，搞到里面的衬衫湿了。 赵艺欢闻着他的汗味，却特别安心。内心平静得毫无波澜。 “快到急诊科的了，等会打个针就好了。”张一航佯装镇静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每次这样，他额头上的那滴汗就流得特别快，顺着耳边的发际一直向着下颌流，直到落在赵艺欢的衣服上。 “我有这么重吗？居然要你流汗耶！”赵艺欢其实很想下地的，可是一旦过敏，连脚丫都会肿，根本就站不稳。如果逞能的话，最后可能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你何止重呀！还特别不安分，睡个觉还能喊，不许看我，不要过来，诶呵呵，你死开点，啊……救我。”张一航变声学赵艺欢当时的话。 “我哪有，你别诬陷我。”赵艺欢知道自己有呓语的习惯，但人也是要脸的，只好死不认账。 “就怕你这种翻脸不认账的人，所以我这次可是有所准备的，我录了音。”张一航得意洋洋地看着赵艺欢说。 张一航压着嗓子继续学赵艺欢说话，说也不说得正常点，特别骚气，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个骚货。 “再学就把你不会游泳的事情怼出去。”赵艺欢生气了，气着气着，就想起当时大家都想去海边度假的事情。我们当初投票可是大比数赞成去海边的，结果他张一航偷偷抽出来，改成攀岩，太可恶了。 原因可想而知，他不会游泳的事情，不想被人发现。 “这件事，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录音爆出去。”张一航威胁道。 最后，两个好面子的人，只好妥协。 “哼……”两人不欢却也没散，张一航依旧抱着赵艺欢。 医院急诊科挤满了人，大大小小都在排队等着医生检查。 挂完号，两人在急诊科大堂里坐着，无聊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自由的时间。 “你记得等会跟医生说明今天的情况，最好弄些快点见效的针，不然，你本来就不咋的，要是再弄一下，分分钟毁容。”张一航看着前方的电脑屏幕，一直数着赵艺欢前面还有几个人。 “要是我毁容了，你也别想好过。”赵艺欢瞥着张一航。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轮到赵艺欢。 赵艺欢和张一航一走进去，里面坐着的张医生就不淡定了。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张医生拿出一根探热针，递给了赵艺欢之后，就叫他们俩坐在长椅那里等。 “又不用打针。”张一航心里或许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嘴里总得过过嘴瘾。 “我都说我这病不一定需要打针！你能听懂人话吗？”赵艺欢现在每次过敏都要到医院坐到疹子消退，才能回家洗澡，这一切不过是张一航太紧张罢了。 第四十九章 你就该吃药 “如果，我要打针，你就该吃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对着她隔壁的男生说。 男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女生看得牙痒痒，却又舍不得咬他。 毕竟疼在其身，痛在己心。 女生捂着肚子，眼角早已发红，痛感早就把她所有神经都绷紧了，所以她紧闭眼睛苦忍着。 “来姨妈而已，你又不是没来过，这还要寻求心里安慰。”男生说这话时，不以为然的样子，表明他对这事并不上心。 女生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自己最不舒服的几天，就想他多爱护自己一点，结果他的行为，太令她失望了。 女生并没有选择撒娇，矫揉造作的样子。 因为他不喜欢？ 不，因为自己不喜欢。 不管遇见风还是雨，都是自己保护自己，他不过是一个附属品，面子工程的玩意。 所以爱到底可以陪伴自己多久，女生不敢细数，因为她怕，她熬不到那个时间。 可以相伴一生的你，会是怎么样呢？相濡以沫，携手一生的你，会为我遮挡多大的风雨。 “你过来。”医生指了指赵艺欢，可是赵艺欢早就走神了。 赵艺欢看着他们并不羡慕他们所拥有爱情，他们肯定是女的总说男的不解风情，男的总嫌女生麻烦。 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不公平吧！因为爱情从来就没有天平可以衡量它的轻重，爱情里面，不管付出多少，总有一个人得不到应得的回报。 “爱情要是可以简单一点，世上哪有情侣会分开！”赵艺欢说这句话时挺小声的，如果不是张一航老是关注她，或许就听不到了。 张一航看了一眼赵艺欢，突然间冒出了一声冷笑，不过他露得快，收得也快。 “探热针行了没？”张医生再次询问道。 张一航推了推赵艺欢，赵艺欢就把脸转过去，张一航一看，笑个不停。 过敏的人脸肿得猪头一样，看着就极不习惯。 可张一航遇到了不少这些机会，可依旧觉得她的样子很搞笑。 如果一个人对着你可以笑一生，是他的福气，也是你这辈子的幸运。 张一航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屁股如坐针毡似的。 赵艺欢除了常规的一两个检查之外，就是坐着干等。 张一航也没嫌麻烦，只是静静地坐着。 “每次都要等那么久，你能不能动作迅速一点。”男生催促道。 女生依旧磨磨蹭蹭，因为她想男生回头多关心她一下，但无果。 他们又回来了？不过男生不知是不是等久了，脸上满是嫌弃。 女生的动作变得轻柔了，她小心翼翼，走一步都得瞻前顾后。 她变了。为了一个根本就没可能，但已经结果，无法推卸的责任而徘徊着。 女生走路像是没戴眼镜似的，看不到高高凸起的椅子。 她差点就撞上了。 男生一把拉住她，女生一个踉跄跌到男生怀里。 “看不到前面吗？这也可以撞。” 女生涨红了脸，她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她觉得不好意思。 她没等医生解释，就拿着结果离开了。 男生哪会理她，坐在椅子上等医生说说情况。 “她到底有啥事？这几天老喊肚子不舒服，今天还说很痛。难道姨妈疼也会随年龄增长而加重。”男生越问越好奇。 第五十章 她害喜耶 “所以，她到底什么问题？”男生在等着医生讲出女生的诊断结果，可是医生迟迟没有讲出来，因为，她害怕，他们两个会像坐在长椅的那两人一样，一样的麻烦。 男生无所事事，依旧等待着。毕竟他今天已经请好了假了，平常工作忙，连静坐的时间都没有，今天终于有机会，当然是好好享受。 对于医生来讲，她忙得很，但她没办法对这样一个人讲出这么郑重的事情，毕竟他不配。 男生注意到坐在长椅的他们，便和他们打招呼。不过，这打招呼就有些简单了，他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点点头。蜻蜓点水都比他用力的感觉，让赵艺欢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男生还在等着，明知医生为了尊重患者的隐私不想说，他依旧等着。 “她应该只是胃不好吧！难道肾也有问题。” “啊！”医生有些疑惑，难道不是为了确诊而来医院的。 “也难怪，我也觉得她肾不太好，毕竟她最近老是跟我争洗手间，一回到家，她就可以占着洗手间不出来。” “她肾没问题，胃也没什么，只不过，这营养怕是跟不上。”医生有些担心女生的身体。 “也对，她最近吃多了，一吃完就吐，吐得差不多，又开始吃了，像是吃不饱一样。”男生把女生该有该没的症状说了一番，实则只是想吐槽吐槽。 赵艺欢吞了吞口水。 “男人，果真没一个是有常识的。”赵艺欢吐槽道。 “你还没说到重点。”医生有些无语，到底是自然造物者的错，还是他爸妈教子无方，医生还是很难下决定。 “嗯！我还漏了什么？”男生很努力在思考，可是想得越多，越觉得自己不够脑汁。 “没有，是我错了。”医生觉得自己词穷了。 “是查出什么了吗？”男生突然很变得很认真，他变得安静了，神色凝重地看着医生。 “没有，她只是怀孕了。”医生见他变得稳重点，也怕他继续待在这胡思乱想，索性把结果告诉他了。 “哦！”男生轻轻地应了一声。 “原来是外面有人了，早告诉我不好吗？”男生有些失落，感觉话里有话。 话中，她一点都不重要；可是心里觉得有些痛，有股气压着。 男生离开了，好像患了失魂症一样，一开始把椅子撞到了，然后，他弯腰拉起椅子时，把手机抛地上了，再之后，开门时，衣服卡在门把上。 赵艺欢看着张一航冷笑了一下。 “干嘛这样看我？我才没有像他一样，绿帽子扣到脚下。”张一航眼神飘忽不定，反正就不敢看赵艺欢。 “男人。”赵艺欢的语气带着些不屑。 “男人怎么了？总比那个女的好，明明有男朋友还出去乱混。”张一航声音很小，他其实有些后悔说这句话。 “你是觉得，那是女的问题？” “不然呢？” “渣男。”赵艺欢对着张一航翻了个白眼。 “啊？”张一航对此感到很无语，他看着赵艺欢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应该是一排的问号。 “我从你的身上，看出了你渣男的本质。”赵艺欢站起身把探热针递给张医生后，就开门准备离开了。 张一航拉着赵艺欢的衣袖，追着赵艺欢跑了出去，“我怎么可能渣男，我到现在也没渣过谁？” 张一航一直追在赵艺欢身后，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赵艺欢觉得耳边老是有蜜蜂叫，“嗡嗡嗡”。 “吵死了。”赵艺欢一掌拍在张一航的手上，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张一航的右手。 “我怎么可能是渣男……”直到张一航看到这一幕，他定住了，不走了。 第五十一章 遇见渣男，心伤呀！ “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渣啊！”张一航双手半握拳状，贴在两颊上。 三小时前，赵艺欢已经没什么了，他们准备回去的路上，听到很多杂七杂八的声音。 于是，他们融入了人群当中，成为人群中的一个看客。 看见别人的故事，成为下一次的我自己的梦以及你的承诺。 张一航在医院大堂里又遇见他们俩，本来可以直接略过他们的，可赵艺欢竟然把张一航拉到人群当中去。而这次是因为他们太高调了，医院大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拉我这里做什么？我还得回去干活的。” “安静点，看戏。” 张一航自然是没什么好心情啦！毕竟八卦的可是她。 这种就像是陪着女朋友去逛商场一样，无聊加无所事事。 “到底是什么好事啊！” “没有，让你见识一下渣男的伎俩。” 张一航听到了这句话，眼珠子不自觉往上飘。 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只在意赵艺欢的心罢了。 “我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女生双眼红红的，仍旧不断擦拭眼角的泪水。 “你都怀孕了，你就承认吧！”男生一脸无奈的表示。 “我怀没怀孕，与你无关。”女生握紧拳头，一把将男生推倒在地，心中不忍，抽泣越发增大。 男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摔倒前，他双腿不自觉往后退，原本就要倒向人群当中，只要有人伸出援手，他不至于摔得这么惨。 可是，他们很冷漠，连个指头都不想跑碰到他。毕竟，他的行为太恶劣了。 人群的目光一下子全到了男生身上，大家伙都很同情女孩的遭遇，这年头，谁没遇上个渣渣。 “我鄙视他。”赵艺欢在张一航耳边说。 张一航吞了吞口水，笑了笑说，“说不定，真和这男的没关系呢？” 男生迅速在地上爬起，捉住女生的手说，“你现在还跟我在一起的，我可不想把绿帽子扣在头上。” “想不到，这女的这么厉害。” “好样的，孩子，就该给这些人一点教训，让他不好好珍惜。” 老阿姨们再医院也能聚众聊天，很自然这件事引起医院安保部门的注意。 因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医闹了。 这里被迫清场了，最后赵艺欢和张一航离开时，还听到这样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他们被多人拉开，毕竟是男生闹事在先，女生是被纠缠的，所以女生自然是被请到一旁，而男生是被赶出医院大堂。 “结果，不了了之。”张一航做了一个很不解的动作。 “你觉得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赵艺欢看了张一航一眼，那透彻的眼神，目空一切。 张一航看着此刻的她胸有成竹，其实内里早就怂了，只不过，如果把自己这么软弱的一面给她看见，她或许就更不喜欢自己了。 “你还不知道结果，那拭目以待。” “那我便放远目光，看清事实真相。” 两人走到医院公园里，坐在长木凳上等待一件未知结局的事情。 第五十二章 未完待续 每一件事总得有一个结果才算完整，所以，当然要安排一个后续给那对可爱的小情侣啦！ 但是，不是现在，暂且再等等吧！我记得再补。 回去那刻，张一航鬼鬼祟祟想要做某些增加亲密度的小动作，不过，赵艺欢基本上都可以完美避开。 “又想来这一招，还是百年不变的经典动作。”赵艺欢心里沉思，不出一刻，她便想到了一些新鲜的玩法。 她突然弄出一个小动作。 “看，飞碟。” 张一航心想，外星人来了，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进国家博物收藏馆里当标本。 不过，我们国家可是礼仪之邦，肯定是以礼相待的，所有他只能好吃好喝地待在国家博物收藏馆里，当他们星球的友好使者。 “天天在馆里当礼仪天使，站到脚都软了，还有精力侵略蓝星吗？”张一航毫不留情地吐槽赵艺欢，面子什么的，要亦无妨，不要亦无妨。 “我说有飞碟，看过去。”赵艺欢右手按着张一航的脸颊，将他的脸一把推到另一边。 “额，飞碟！” “还真有飞碟耶！”张一航指着天空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有飞碟，在哪啊？”赵艺欢一脸不屑地问。 毕竟这只是说说而已，他可倒好，竟还当真。 张一航指着蓝天，“刚刚还在云层之外，现在被遮住了。” “它翻腾一跃，凌驾在遥远的蓝天之外，不过，一场特别的捉迷藏罢了。” 赵艺欢看着他脸上那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哦”。 “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它一直都在，不过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愿意相信罢了。”张一航还看着蓝天，中午的阳光很刺眼，看久了，眼前便有一个光圈，视线模糊，难以看清。不过，这也阻挡不了喜欢它的人，会花上余生的时光，一直努力探寻它的魅力。 所有的一切，皆让人的目光放得更加长远，因为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但现实是，赵艺欢根本就看不到蓝天，只有乌云盖顶。 “啊！我的天空，骤雨即将到来，我的梦想又幻灭了。” “骚年，再努力些，梦想还是有的。”赵艺欢拍了拍张一航的肩膀，或许只能用余生来感叹自己那不堪的人生。 “抱歉，你的话，让我感到很抑郁，要不我下午请假，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张一航突然间步伐加快，赵艺欢只好加快速度跟上他，毕竟她可不想被这场大雨淋湿。 “骤雨未到，我心未灭。 两人站在小商店的铁棚下，来往的路人，皆撑着小伞。他们或喜或忧，有的人不言而喻，有的人难以琢磨，有的人天生爱笑，有的人一直被唾弃。 雨声嘀嗒嘀嗒，这个声音就是人间的乐章。 人群中转动的小伞，精心编排的色彩，不管是哪个位置看，都会有不一样的风采。 来来往往的人撑着小伞，像一个个小蘑菇一样，赵艺欢忍不住便多看了一眼。 另一头，张一航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哦……哦……哦……”的声音。 “吵死了，能不能不要像个傻子一样。”赵艺欢看着张一航说。 “傻子能有我一半的艺术鉴赏能力，都可以称神了。”张一航非常神气地回道。 “知道你牛b了，你画工世界第一。”赵艺欢无奈地给他点了一个赞。 赵艺欢叹了口气，毕竟，他早就没希望成为那个称神的人。 赵艺欢双手合一，乞求上天真能出现一只ufo，能把他带走。 可是千万不要出现飞船只把他脑子带走，不把他人带走的状况，毕竟我不想和个没脑子的人当朋友。 第五十三章 落雨大，水浸街 “下雨天，确实很适合唱歌，可是……一定不能是张一航这人唱歌。” “低音炮之光，那是想都不用想的，这肯定是骗人的。” “每次他想要唱歌的时候，我是拒绝的。毕竟，我是想象不了，他是怎么熬过音乐课的催残的。”赵艺欢摸着心口，心塞塞的。 “能不能不要唱了。”赵艺欢听到张一航的歌声，头又开始痛了。 “他每唱一次，我就心塞一次，头痛一次。到底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他你肯定是来报怨的。” 张一航已经忘记了他唱过多少次，只记得每次赵艺欢听到都非常伤感。 “一个让女人伤心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每次见她都是感动到哭的，就证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有那点位置的。”张一航就是从这里得到一丝自信的，然而，赵艺欢最讨厌不会唱歌还要装逼的人，还有一种便是人为发出洗劫耳朵的噪音。 张一航便是这样的人，而且每次唱完还能沾沾自喜。 可惜，耳朵虽然可以弄干净，但心里头的阴影却是一辈子的。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够了，不要再唱了，你已经很优秀，在我面前，求你不要再秀了。”赵艺欢点了点头示意。 “那是当然的。”张一航抬头看向遮雨棚弯弯翘起的棚角，雨水积聚在棚角上方，一滴一滴往下落。 “淅沥的雨丝，洗刷着岁月，我仍希望我和你最美好的时光长存心里。风雨再大，依旧同行，并将这一切常记于心中。”张一航突然间看向赵艺欢，长舒了一口气。 赵艺欢伸出小手，接住了一滴又一滴落在雨棚上的雨水。凉丝丝的水滴，和平常看见的没有区别，同样晶莹透亮。 赵艺欢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赏过雨了，记得以前的音乐灵感都是因为雨声的变化，每一次音乐响起的时候，总记得有一场雨，记录着那时的青春。 渐渐的雨声越来越大……虽然挺吵的，但赵艺欢的心里却是异常平静。 雨夜催人，慕时未果。 “答应我，以后也要好好唱下去。” 赵艺欢早就忘记这句话是谁说的，只记得那个漆黑的夜晚，是他一直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可她已经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那时，赵艺欢熬了整整一个夜晚，一早醒来，他早就不见了。好像从没存在过。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给你摘一颗星星，希望是那颗最亮的。” 然后，他和星星一样，消失了，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多少次以为又要遇见他了，一转身才知道，是我想太多，总是这样错。 自行车急速行驶，车轮压在水溏里，弹射的水花往天上一甩，神龙见首不见尾。剩下部分倒是溢到雨棚里面，慢慢流到赵艺欢脚下。 雨势越发加大，打在铁棚上，由于铁板之间的共鸣，声音越发加大。 “等待，谁的回访。” 张一航的催促声并没有唤醒正在思考的赵艺欢。 五十四章 落雨大，水浸街（二） “喊了多少遍了，到底有没有留心听的。”张一航语气有些急。他耐不住性子，索性把她直接拉到自己身边。 可是不凑巧，这水还是洒到赵艺欢身上。 外人看来他就是那种找抽的人，明知没可能的事情，还是要动手动脚。 当赵艺欢反应过来的时候，水已经洒到裤脚上了，湿了一大滩。 赵艺欢心里自然是很不如意，不过张一航是什么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会把人活活气死，索性不看更好。 赵艺欢擦了擦眼睛，看着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站在张一航旁边的她，很不适应。无奈雨势又大了，她小脚只是动了动，就在原地站着了。 旁边的张一航直接就问她，“刚才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赵艺欢不可能给他任何继续聊下去的机会，直接就回绝了。 他们聊天遭遇了第一次中断，而且还会有各种形式的中断。 “她还是和当初一样，一样的不信任我。” “我可是一个值得依赖一生的男人。” “下次注意点，我可不想……” “闭嘴。安静点听听雨声不好吗？” 张一航确实沉默了一小会，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也是很久没有停下脚步去观察身边的自然了。 这一刻，雨声滴沥，落于春花之中，不细看根本就不知道，那雨滴落于花蕊里面，混合了花粉，黄色的蕊芯，以及那带有花粉而闪闪发亮的水珠，或许这就是春天的秘密。 大雨从没有因为春花娇艳而放慢雨速，或许比往常来得更大了些。 春花烂漫，总有不谢之语。可今天它就因这场雨而落了。而且落花的速度似乎要赶上这场大雨了。 “落英缤纷，真是作画的好时节。不过此刻身上没有笔纸，不然定要将这场雨和这个人画于纸中，好好收藏。” 张一航总是看着赵艺欢，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看见她，所有事都变得没关系了。 “你还记得上次你画的那副关于冬夜的画吗？”张一航小声嘀咕，声音传到一半就没了，雨声太大了，赵艺欢根本听不清张一航问什么？ 只是用一个漠然的眼神看了张一航一眼，之后一声不吱。 张一航想起那幅画中深浅不一的雨丝，和现在很像。 冬夜的“雨”，是催寒之物。隆冬本就冷，再加上一场雨，温度又会降多几度，穿衣也不能使自己暖和多少。 “初冬有雨，饮酒赋诗以御寒，衣物相抵不如火锅御寒更见成效，初入寒冬，风雪交至，冷彻心扉。” 雨越大，外面就越冷。赵艺欢和张一航就在外面吹风，风一来，赵艺欢和张一航便瑟瑟发抖。 他们的动作是同步进行，宛如一张动态图。 不禁让人想起一句歌词，“寒风吹，我又在抖。” 这两人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抖”。 “啧啧啧”，大众见到都不忍吐上一口口水痰。 “抖一抖，精神又抖擞。”俩个都在无底线的抖，不过，这番抖动或许会带来了不错的效果。 “粉色的花瓣随风而飘，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才落于地下，铺做一条粉色的花桥，是勾连那没有尽头的远方。”赵艺欢看着前方被雾霾所掩盖的大路。 “是梦？如梦如幻，变幻莫测。”赵艺欢说完后继续留意那个看不见尽头的前方。 “放心，你一直都近视，眼花而已。”张一航吐槽道。 “漫天飞花，美轮美奂，不如你站于我身旁，成就春暖花开的美丽童话。” 第五十五章 落雨大，水浸街（三） 水往低处流。一时间水渠排水口不能及时将雨水泄去，雨水集聚，没办法，雨水只好涌入商店内廊的低矮处。 两人一退再退，还是比不上水流漫入内廊的速度。 商店的主人只好拿起扫把自个清理门前的积水。 本来下雨天来往的客人就少，再加上这场雨还撇进来，打湿了放在门口的干雨伞，商店老板娘自然是愁眉苦脸，没啥心情做事了。 老板娘胡乱打扫了两下，也真是不凑巧，刚好就把水甩到了赵艺欢脚边。 赵艺欢为了避开这冰凉的雨水，一步一跳，越走越过。 “你像我靠近的时候，我的小心脏总是扑通扑通跳，总觉得下一秒要发生一些让人愉悦的事情。” 张一航看着旁边的赵艺欢眨了眨眼，表情略有些尴尬。 “不过，我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她……我……” 雨势愈发变大，老天爷好像一个魔法师，把一场又一场雨连在一起，变成了一场可以改变这个城市的旧态，迎接澎湃激情的新鲜血液。 “还是当时的时光美好。那天也是下大雨，不用上最令人讨厌的写生课，那天我偷偷地跑到琴房里面练琴。阔别多年，它仍是我仅存的小爱好之一。”——赵艺欢 “大雨，总是伴随着让人愉悦的意外，在那一个音乐世界当中，她就是一个快乐的白衣仙子。”——张一航 “最是琴音动人心，一曲过后几人懂。世人皆知，知音难觅，要是你懂我，就把他留在心底，永远都不要说出来。”——赵艺欢 “击破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碎片，或许是音符留下的。每次都是一首你弹的曲子，治愈了那颗一直不安的心。”——张一航 “是落花无情，随流水东逝；是百音入谷，随千鸟初鸣；是白烟袅袅，随暖泉可见；是情深不寿，随梦入相思。”——赵艺欢 “一曲相思几人知，一字姻缘几人猜。我欲诉此生衷肠，聊表心中怀思，却不知汝心之所愿，只道难难难。”——张一航 “梦别终须醒，谁人泪落涓涓。我心缱绻，一过千帆皆无他。有梦一场，有蝶一双，相视不语，落水蜻蜓，翻起涟漪，阵阵清波。”——赵艺欢 “后巷酒香醉人心，半是香甜半是苦。一如初见未觉衰，才子伊人不相知。”——张一航 “诶……”张一航大大的叹气声，连同树上新长的嫩叶枝芽也落了。 这下好了，春天才来了没几天，这落花落叶就像大雪一样，铺满了这个充满诗意的城市。 “如果那天，我勇敢地表明心意，或许我就不用在煎熬的日子里，苦苦等候。” 来自一封未曾被读过的信： 生命中最重要的你，你知道我的秘密吗？或许是因为你的认真，让你忽略了那个低调的我，但我仍衷心希望可以以欣赏者的目光，再次聆听你的歌声。 充满的秘密的声音，总需要一个探寻奥秘的小伙伴，而我一直想充当这个角色，不知你可否给予我这个机会。 你的声音，清澈干净，悠扬婉转。静下心来，如丝竹轻敲所带来的干脆感，一下一下，扣人心弦。 今生有幸，听君一曲，得此番悠然，却也冒昧，不知本人有无冲撞之意。 第五十六章 信外之话 认识你，是意外所带来的弦外之音，充满了神奇的色彩，等着我去揭开她的谜底。 而我也记住了所有与你相遇的美好，多希望再一次遇见你，就在那个小树林里，听你放声歌唱。 每一封书信的背后，总有一个让人无法割舍的秘密。 说到底，就是张一航曾经写过一封情书嘛！ 还记得他当时可是一整晚，去百度里搜索有关于怎么写情书的内容，什么话最是打动人心的，左抄抄，右写写的，好不容易拼凑了一千多字。 而这封早就没底的书信，或许在扔进垃圾桶时，就不能再被发现的。因为它现在很可能早就尸骨无存，要不就去了焚烧厂烧成灰，要不就去纸皮厂里回炉再造。 自从那一次之后，张一航再没写过有关于文字的东西给赵艺欢。 因为这还不如一打啤酒来得简单。 “酒后吐真言。” 赵艺欢本身就不胜酒力，有一次喝一了几杯酒，就醉了。 喝醉了，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其实，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嗟。我等到脖子都长了，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嗯！如果我说，我想你当我女朋友，你会答应吗？” 赵艺欢听见之后，很开心地笑了。 “你不用说了。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完后，赵艺欢坐在长椅上，靠着张一航的肩膀就睡着了。她酒品不错，睡相还是相当安静的。 因为赵艺欢全程都是闭着眼睛，张一航以为她还醒着，所以还想接着套话的。 “我们挺好的，不合适吗？” 见赵艺欢不回答，又接着问，“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你是女生，很可爱的小女生，我一直记得你去琴房就一定会弹奏雪绒花，你弹得真好。” “你说过你最喜欢白色的，因为它纯洁无暇，或许它就是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不管张一航说什么，赵艺欢全都听不到，因为她睡得比猪还沉。 张一航清楚记得那一晚，在海边吹风的他，肩膀是被赵艺欢压得又酸又软。 海风轻轻吹起赵艺欢的刘海，睡着了的她居然笑了。 或许是因为有他在身旁，所以才会这般安心地倚靠着入睡。 “睡着了。”张一航看着她，心里的满足感杠杠的。 明明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有，却因为你的每一句话，而不得不再努力，明明足够优秀，却只想做你的一百分。 “其实我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不过你知道吗？” 张一航记得自己经常性疯狂试探，每次一有聚会总想着灌醉赵艺欢，可是他总是自个灌醉自个。 “喝，继续喝，让我们的爱情来个天长地久。”每次喝醉了，张一航就说糊涂话，对着赵艺欢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喝完酒，就说一大堆。 赵艺欢还是那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作为一个聆听者，赵艺欢还是合格的，毕竟他透露过的秘密，赵艺欢就当啃面包一样咽下去了。 还是那一句，“张一航的闲事莫管，不然第二天又会问长问短。” “男人事多起来，比女人还烦。” 至于喝醉酒这件事，在此，只想说一句，自从那次吃了几块醉鸡醉到不省人事之外，赵艺欢平常和朋友出去喝啤酒什么的，再没醉过。 第五十七章 不好好干，炒你鱿鱼 雨停了，思绪也跟着停了。 “下午，我是去上班呢？还是不去上班呢？这是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张一航自言自语，神色紧张。 赵艺欢听见也装作没听见，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时不时吹来的大风，以及被大风刮落的枝芽，和一看就是冷冰冰的雨滴。 树梢绿芽尖上的雨滴，经过微风的帮助，颤颤巍巍地绕过嫩芽的缝隙，顺着枝条慢慢滑落，细腻地抚摸，让翠绿的枝条焕发出不一样的崭新生命力。 水是生命的源泉，世界因为它而变绿。 水珠滑到枝条的分叉处，滞留在被折断的枝骨下，慢慢变大。 世界因为水珠的扩大而变得宽广，它好像一个水晶球，将这个世界包含在里面。 一层一层往下坠，晶莹的水珠在一秒时间就达到了枝条的容纳力以及摆脱重力的最大的程度。 水珠它包住了这个世界，包住了这个世界的杏花树，粉嫩的花瓣，以及不起眼的绿叶，那个浓缩在水珠当中的徽派建筑，它们混合在一起，在漫天飞舞的花瓣陪同下，它快速往下坠，徒留花瓣徐徐飞舞。 “嘀嗒。”赵艺欢所看的水珠没了，它带着里面的秘密消失了。 水珠里的世界崩塌了。 它一下子落在了水洼里面，和水面融合了，荡漾的水纹，映衬出了模糊的屋影。 这种感觉就像身处江南水乡是一样的，夹在两岸的房屋之间，是潺潺的流水，哗哗的水声，听着也很舒服，与友人泛舟细谈，尤其有趣。 沿岸的房屋倒映在水面上，水面上总有几片黄色的落叶浮起，带着星星点点的波浪慢慢扩散，然后把本来还算清晰的倒影弄皱弄瘪，看见原本有棱有角的房屋在水中歪曲，变形，一会儿又慢慢地恢复原样。 原本不清晰的树影，因为春雨的停止而渐渐明了。 “喂……喂……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喊你也不应。”赵艺欢眼前模糊了一阵，失神地望着前方晃动的右手，却没有任何反应。 每每出现这样的状况，张一航就像个小屁孩一样，很可爱地伸出食指戳向赵艺欢的手臂，一见到她畏缩地动了，张一航紧张地把手缩到身后，装作没事发生一样。 赵艺欢久久都没有回应的时候，张一航就会扭头看向赵艺欢的脸。只不过这次，刚好和赵艺欢对上眼了。 两人各自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一回神，看见对方注视着自己，马上就脸蛋发烫，手心冒汗，心脏貌似出现了节律异常等等。 直接回避对方或许是最有效的方法，是安抚内心小情绪的解决方案之一。 只要不看着对方，心惊肉跳的感就会慢慢消失，你觉得这个的可能性有多大，简直为0好不好。即便不看着对方，心里也是过分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主要是脸上的表情表达得太明显了，令人遐想的画面。 赵艺欢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麻木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偷看。大眼睛总是瞄向旁边距离不到五十厘米的他，配合着浅快的呼吸，缺氧的感觉越发明显。直到商店门口前来了一场持续了一分多钟的大风，才勉强唤醒这个焦躁不安的她。 它不停卷走周边的氧气，慢慢地吹送到赵艺欢身边，盘旋在她身体周围，一呼一吸，只为把它送进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内心的沉静被打破了，又一次被闯入了。 赵艺欢偶尔也会想想其他的，毕竟这是小女生基本上都会有的小习惯——爱幻想。 赵艺欢一下子就会进入冥想状态，却也很快醒。可是到醒来的时候，总有恍如隔世的错觉，幡然醒悟，心中总会有说不出的意味。即便早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想过什么，但心里总有一道过不去的槛，需要用时间慢慢消磨。 张一航感觉大腿有些麻麻的痒感，“嗯，哎哟。” “谁呀，大中午打电话。”张一航利索地拿出手机，一看，神情都变了。 “喂，老……” “张一航，关键时刻你又不在公司，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没事找事……人家小姑娘等你一上午，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太没绅士风度了。” “她不喜欢，可以走的！又不是没腿。”张一航对这位小姑娘的印象不是很好，加上赵艺欢，变得更差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小姑娘，她多有心呀，一大早起来给你准备爱心早餐。”老板的声音有些着急，打心底里，替小女生感到不值。 “你叫她不要老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跑过来，还有她的猫。反正我答应她的，一定会做到。规定时间内，我会帮她设计好封面的！” “她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个的。”老板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懂很懂的样子。 “听说你抱着赵艺欢跑出去，你知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她很伤心的。” “她伤心就让她哭呗！与我而言，反正眼泪又不值钱。” “你还想让她继续哭……” 手机里的声音大得不一般，特别吵耳，和雷声如出一辙。 赵艺欢离老远都能听到老板气炸了的声音。 “你要是让她有一丁点不高兴，我马上安排赵艺欢出差，让她离开我们公司，去我的分公司。” 赵艺欢听着电话讲了很久，反正电话里，老板一点都没有消气， 张一航不想讲话，他老板却是一大堆废话要细细地讲给张一航听。他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每个字用的是重音，尾音还要来点爆破音。 “她现在很不高兴，你马上回来，给我好好供着，要是哄不好，小心我把你亲爱的她给炒了。” “她……” “不管她的要求多过分，你都只能顺着她，不然……我……我的厉害，你是知道的。”老板自信满满地说，声音中带着不知是从何而来的自信。 “哎呀！不好意思了，老板，让她自己玩去吧！”张一航说到后半句，语气变了，冷峻的嗓音吸引了赵艺欢的目光。 张一航挂断电话的动作从不拖泥带水，特别是遇到了电话里说那些让他做不情愿的事情，他可能连一句话都不回，直接挂断。 “老板电话你都敢挂。”赵艺欢其实也猜到了电话内容是谁的意思，不过，要是说出来，下一个遭殃的绝对是她自己。 “她，一个超级过分的女人，身边经常带着一只猫。” 而这只猫最喜欢和赵艺欢玩了，因为够好欺负。 只记得那时，漫天飞舞的猫毛，以及躲在张一航身后的赵艺欢。 第五十八章 巨人 赵艺欢自带柯南体质，她所过之处，皆有猫咪出现，而且每一只都是来势汹汹的那款。 一不小心，赵艺欢柔软的内心就会被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俘获了，可是赵艺欢有不得不拒绝的理由，所以追寻赵艺欢的踪迹，竟成了这些小东西们的必修课。 相对于赵艺欢来说，它们的出现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你偶然遇见了不得不躲闪的东西，无言地避开，当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遇见了，谁会轻易离开。 它们为了接近赵艺欢，步步靠近……她躲不开了。 而她，细腻的内心总能敏锐的地发现一些可疑的物体移动，重点是它们还会卖萌。 “对不起，可爱的你，原谅我这次又要离你而去。”赵艺欢一个百米冲刺，只是为了避开一只猫。 赵艺欢讨厌那些长得非常可爱的猫咪，因为它们每次都会冲到自己面前卖萌，很多次自己把持不住，跑到最不该去的地方——花钱。 赵艺欢身边总有形形色色的小猫咪出现，敏感而又细腻的内心，总是过分关注身边经过的猫。 本身不受重视的小猫咪，因为她的出现，因为她的眼神，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下一秒便沦陷了。 孤独，落寞，感伤，悲戚，彷徨无助，凄凄惨惨戚戚，通通从赵艺欢眼里一闪而过。 猫咪也是多情的，偶尔也会伤春悲秋，发现了这么一个需要帮助的女生，一下子爱心泛滥，就想给她一个拥抱。 可赵艺欢肯定是拒绝的。 “喵……” ——来啊！我哄哄你，让你开心开心。 只要猫咪在赵艺欢的五步之内，赵艺欢不得不撒腿就跑。 “喵……” ——拒绝我的女生都很特别，征服她，就是征服这个世界。 那一刻，猫猫的新大陆像是被扩张了，整座大厦像被猫咪控制了一样。 它们需要弱小的人类，正如弱小的人类需要它们。互相帮助，才能造就亲密的关系。 它们需要人类来烘托出它们本身的强大，作为代价，当然是要给予帮助的。 给予帮助当然要出现啦！所以猫咪的存在感就是这么刷出来的。 赵艺欢每次遇到的猫咪，都是一见就躲，一如力与它的反作用力，是相对的，所以越是逃避，就越容易被猫咪察觉。 特别，神秘，静谧，这个活泼的少女，带着她固有的力量，闯入了猫猫的内心。 猫咪也因此越陷越深。 “喵……” ——我的眼里都是你。跑，看我怎么追。 张一航隔三差五就会看到一只黑猫，或白猫，或橘猫，或乌嘴猫追着赵艺欢跑。 这才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吸猫体，百分百的猫见愁。 一见倾心嘛！看见的时候不停地追你，看不到的时候又会想你。闲下来就只能思春，你说愁不愁。 猫咪式一见钟情是不是很浪漫呢？既有活泼的追逐，也有静态的想念。一动一静皆为你。 不过换位思考就不是这样想了。 这种感觉倒是像，赵艺欢总是喜欢躲躲藏藏，偶尔不经意地出现，无处不在，却又捉不住。隐隐觉得她是存在的，可想要捉住她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一直找寻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直到他出现了。 记住，人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想着逃跑，跑得越远越好，直到跑到一个巨人身后…… 意外总是紧接着…… 追猫的人见多了，见怪不怪，追人的猫也没几只，便显得很稀奇了。 赵艺欢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心想，“每次都是安逸地躲于你的身后，急促的呼吸才得以缓和，然后什么都不愿去思考了，只想着要是可以躲，躲一辈子也愿意。” 躲，躲到天涯海角还是会遇见的，因为这世上猫远不止这一只。 “记住猫是不可以招惹的，你身体不允许。” 第五十九章 了如指掌？ 停雨之后，他们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赵艺欢饭也没吃，就这样饿着肚子走了一路。 她这趟可没白走。她不仅用双脚在走路还用生命在思考。大马路上一心二用，这是对生命的极不负责。 因为一心二用，总觉得时间也花得很值，毕竟在指尖流失了的时间，远远不止一个下午。偶尔紧凑的人生需要浪费，才觉时间宝贵。 就连我们嘴中所说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刹那间昼夜交替，原来已经是黄昏后。 生命不息，浪费不止，怅然长叹，可怜白发生。 街上的霓虹灯犹如天上的繁星，亮得刺眼。 拥挤的人群里，总是有那么一个身影是不被发现的。 她不同于别人，漫无目的，踽踽独行，直到走到时光之窗咖啡厅内。 咖啡厅内，赵艺欢悠思浮现，在灯光的映衬下，她沉思的模样，让人好生怜惜。 她在想什么？当然是想别人，难道还会想自己。 怪只怪赵艺欢那不经意间的一眼，刚好看到张一航的手机屏幕。或许是看不太清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疑问。 “居然为了他，居然流连又忘返。我到底是怎么了？”自从搬离那个房子后，这大半年来，赵艺欢还是第一次为了他，思虑甚久。 “张一航手机上显示有100＋条未回的信息，其中有十六条是老板发的，四条是何棠黎发的，还有三十八条是那个女人发的。” 一想到那个女人，赵艺欢心里有诉不尽的怨言。 一旦和那个女人对上，她就从一个可爱的小女生活脱脱地变成一个可怜的怨妇。 此刻，赵艺欢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哪怕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女人和那只臭猫。 为什么就只留意到这三个？主要是他们三个都刚好上榜了，占了信息首页的前三，想不注意都好难啊！ 排第一的就是他们老板。这老板本来就烦，嘴里除了扣工资也就没别的，手机除了发催画稿的信息也就没啥用处，重点是他还会大早上站公司门口当活招牌。因为老板极爱发爱心小视频，赵艺欢手机内存早就被他那堆小视频弄得一点不剩，所以十几条信息算是比较少了。 而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跟赵艺欢杠上了。她们互看不顺眼，对方就是欠抽的。她原本就想好要跟张一航表白的，结果此事不了了之。主要是张一航这混蛋居然没有把人家小女生亲口告诉他的时间记住，过了时间也不出场，电话也没一个，直接爽约还没有丝毫悔过。那天晚上，人家心情超不好的，却看到张一航和赵艺欢在商场里特价区品尝刚出炉的新品小蛋糕。好不容易平复的好心情，心中怒火又再次熊熊燃烧，像是被浇了油一样。她现在只要见到赵艺欢，总能说上几句寒碜赵艺欢的话，而赵艺欢翻个白眼回应，也就过去了。 而何棠黎？这个男人很是特别。”赵艺欢想起他，总是想起某人的花痴相，其实帅也不过是因为一张脸，一具身体罢了。但他又有点不同，他是一个技术工，修电脑都能弄出一个迷妹群。 之前说到，他很懒，据说是因为他刚来维修部的时候，太过锋芒毕露了。搞到现在修电脑也要预约，而且预约还要排位等，就是因为一些小女生居然为了见他，早就把他之后的每一个月能安排的时间都给排满了。而他有小弟，电脑上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小弟去忙活，他就待在办公室里吃火锅。 昨天要不是张一航的电话，他也不会出现，也不会见到她。 赵艺欢之所以对他感兴趣，不是因为他总在自己处于危难之际如神仙降临，而是他的头像也是那只q版萌犬，志同道合的道友也不是因为她赵艺欢认识他的头像，而是他们两个居然认识，而且还互发小爱心表情图，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岁月静好，琴瑟和鸣。”赵艺欢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简直就是为了说明一件事，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呐。赵艺欢现在最悔恨的是，就是往你手机里多看了一眼，那么不为意的一眼，便把这件事记到了现在。 “张一航，这个世界上，怎么哪里都有你。” 因为赵艺欢刚好看见墙壁上挂着的油画，色彩鲜艳，颇有春天的气息。 美，总是雅俗共赏的。 赵艺欢走到画前，总觉得画中某些地方很熟悉，像是在哪遇见过。 此时咖啡馆的经理很有礼貌地向赵艺欢打招呼，“小姐你好，你喜欢春天吗？” “还行。只是觉得这画很抽象，实景虚化，但朦胧之中又似真的。假借春雨绵绵，把实景掩藏，但真实感却又浮现了被春雨洗涤的沧桑感。” “小姐，你的画评。”经理很年轻，不过笑容很大气，却又带着几分通透，感觉是把七窍玲珑心藏在身体里一样。 “这个作品是？”赵艺欢看见下面的署名，很想把它给撕了。 盗用别人的作品进行加工，还要弄得这么好看，这也是犯罪，心里不会罪恶感满满的吗？ “这叫春雨泼野。作者起的，我感觉有点怪怪的，起得太直接，没了朦胧的形式感，作者是谁，我答应他不能说。” “春雨泼野，这烂俗的文采，也只有他才能有。” “你猜到了？”经理大气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换来的是无数的问号？ “不用猜，我可以用眼睛看。那这就是张一航亲笔署名的，要是你天天都得看，哪会不认识。”总喜欢搞事情，署名是都得在作品中展现的，才肯提到画展里。不然，别人只有等他下一幅画，才能填补那些空缺。 因为很多画作展览馆都只是跟其他作品收藏馆申请短期的作品展，时间一到，人家马上出动一大批人来抬走这个宝贝。所以，画展位置空缺是常有的事情，而老画总不能次次都放出来，太没新意了。 这时候，像张一航这种小人物就会出现。 “救场。”可是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人。很经常他家里的积画都被一幅幅抬走，就剩下一些不能被大众能接受的画，留在了家里。 如果，要他几天内作出一副新作品，他总会以作品未能署名，拒绝展览。 他所要的山水要有他的名，他所要的春暖秋寒要有他的名，他所要濯清涟而不妖，小桥流水人家，也要有他的名。 赵艺欢看着这幅画，心里不好受。 “我想帮这个作品改个名字。” “额，这……不太好说。”经理好不容易重拾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她不知自己做错了啥，这两人一定上天派来惩罚她的。 “不知小姐要改什么名字，我跟他说说。”经理压着嗓子问，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拿起画砸了这家店。 “不用了，这个作品的原画是我的，他盗用了我的作品，我只知道，它叫做透雨之扉。” “透雨之扉，这个名字好熟悉呀！”经理记起了那个赠画之人好像也说过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月前的雨夜，一个西装男风尘仆仆地赶来，居然为了买一杯热牛奶。刚好她们店里不提供这款暖心的饮品，于是准备拒绝他的时候，张一航出现了。 “麻烦你们快点给我弄一杯暖牛奶，她不好哄，生气了，不过，只要喝下热牛奶，她就会变得安静，乖乖的。”西装男求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不出售暖牛奶。”经理说。 “可是，大晚上，就你们这里开门，我上哪找啊！”西装男心急如焚，只需一杯暖心的热牛奶，可是天总不遂人愿。 “我用一幅画换一杯热牛奶可以吗？刚好填补你咖啡厅内的空缺，你说好不好？” 虽然很晚了，但咖啡厅内还有很多小伙伴，他们其实还有大部分在工作的。由于不想闹得这么吵，影响到其他客人，经理答应了这个看似无聊实则能省不少钱的请求。 不过，一杯热牛奶换一副画，怎么说也是赚了。 不过他比较古怪，非得给作品改名字。 “透雨之扉，这个名字太土了，对不对？一定要改掉，不然这么优美的画境，都要赔了。不然就叫做春雨泼野，简单又直接。” 反正画是张一航提供的，叫什么名字是他的自由。经理后面只是问他要了一点画作的资料，以用作解释，而他也很乐意写了几句。 经理现在想起，才发现这是一个坑，不然他怎么会把为了要一杯热牛奶把这么好看的画用作交换。 “欲哭无泪的感觉好难受。一个是透雨之扉，一个是春雨泼野，简直是为了为难我而作的。”经理实在是太难了。 “作品的其它定义什么的，我都没什么意见，但是名字一定不能是春雨泼野。”赵艺欢看着画中的名字，简直想把他给撕了。 赵艺欢突然间手机响了，接通了就听他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挂了。 “你在哪？限你一个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 第六十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 “刚好，我也要找你。”赵艺欢看着画中烟雨朦胧的小城，以及那两个小人儿站在桥头指着东逝的流水，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 经理低垂着头，却透过手机屏幕看见了赵艺欢那一刹那间的表情，震惊了。 “一个故作镇定，眼神躲闪中却透露出伤感的女人，我猜这其中的故事一定很有趣，只不过我现在对这八卦，暂时不那么感兴趣。”经理此时想起当时赠画的那个男人，觉得他们两人真的很像，都那么难搞。 咖啡馆里的安静，像是为了显现出赵艺欢此刻的焦躁不安而设的。透过浓浓的咖啡香气，以及淡淡的奶香味，经理自然而然就能感受赵艺欢在这段还不能称得上爱情的爱情当中，活得十分卑微。 经理因为赵艺欢的强烈要求而变得有点怂。“只是要把名字改掉而已，我为何觉得接下来只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经理此时彷徨不安的表情，印证了一句话，“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下肚子里，隔夜变质，人家要你吐出来，你也不得不吐。” 经理只好使眼色叫人把张一航为这幅画写下的所有资料拿过来，经理闲来无事总是喜欢拿出来看。白纸里清清楚楚写着的那几句话，感觉有几分无奈，然后剩下的就是半夜睡不着，胡思乱想，得出相思引。 这些话总有一些让经理想不通的地方，现在有些明了，白纸中的话应该是想说给她听的。 经理手中紧握着张一航当时留下的那叠亲手写下的作品的设计理念以及创作的相关想法，那叠被保管得好好的纸，居然一刹那间，全到地上了。 “她说什么，今晚就让他站不起来。”经理全脸的笑肌都变得活跃起来，笑起来还会露出小虎齿，特别可爱。 “天杀的，实在是太可爱了。”亮亮的大眼睛盯着赵艺欢看，“想必姐姐是深藏不露哦。” 赵艺欢一个眼神怼过去，经理马上怂成小可爱。 “阿嚏。”经理感觉后背有寒冷的风吹过，“是夜深了吗？今晚有点冷”。 “喂，你看什么？”赵艺欢准备离开，回望时，才发觉这个小经理不太正常。 “口水要流出来了，接一下吧。”赵艺欢给经理递了一张纸巾。 就这么一个接纸巾的小动作，经理觉得手中有过一丝细滑感，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么不凑巧，因为经理懵了的一下，啥都掉了。 掉了就掉了吧！居然还强行来一脚。 经理曾对那叠纸，可是爱不释手的，不知此刻她看见这张纸在地上躺着，要做何感受。现在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要是被张一航看见了，她一定是要加入张一航求爱的队列当中的。 居然还敢往张一航亲手写的那一大段话上，狠狠地踩上了一脚，连赵艺欢都诚心佩服她是个人才。 “哎呀，踩到了。”经理抬眸望了望赵艺欢，心中大喜。 “她居然有一点点生气，看来他还是很有希望的。”经理又不自觉地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小额头。 经理的小举动对于赵艺欢来说，毫无吸引力。毕竟赵艺欢志在高远，对于她这种小人物，看多两眼，也就算回报了在茫茫人海中相识之恩了。 “多一丝关注，少一丝质疑，这个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赵艺欢的目光根本就不在经理身上，而是地下的那叠纸。 “纸给我吧。他私自修改我的作品，这就是证据。”经理脚还踩着那叠纸，望着赵艺欢看了一眼，连忙缩开脚丫。 赵艺欢看着地上的那张纸，一大个黑脚印。 赵艺欢受不了，看着就觉得脏，可是她又不得不拿起来。 只见她闭上眼睛，深吸气，伸出两根手指慢慢地拾起那份资料。 “太脏了，受不了了。” 赵艺欢看着小经理摇着头说，“好端端踩下去做什么，他那人最受不了委屈的，不过，今天他的小心脏需要折磨一下。这个，干得漂亮。” 小经理差人拿了个胶袋给赵艺欢装好，点头求饶的样子，怂得像只小花猫。 赵艺欢看着她，小心脏受不了，于是继续看画。 赵艺欢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油画，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赵艺欢记得当时是和张一航在一起的，或许就是那时被他钻了空子，把自己不要的底画拿走。 那时他负责跟进《萧海雾停》的原画创作，而赵艺欢那天下午，一直都在构思，万里春林里幽冥王大杀众生的所需要的肃杀感。 为了将那种感觉画出来，赵艺欢可是连续看了三晚的鬼片才有那么一点点构思，结果被张一航所说的一个笑话，弄得所有的紧张感都没有了。 然后，下午的一个电话，赵艺欢不得已而离开。那天所有她画过的画，都没来得及销毁就走了。 “或许就在那天，他把春江孤舟潜行图给拿了当模板，为了不让我发现，还故意用油画形式画出来。” “行啊！张一航，画得不错嘛！下次，让我加班呢？你也别想走。”赵艺欢看着袋子里写得大大的春雨泼野。 “泼野，还嫌不够绿。” 经理听见这句话，大眼睛眨了眨，“我好像听了不该听的话，希望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毕竟自己在张一航面前，连画渣都不算，明显是个废材，所以才不能将不要的画留到他的手中，免得他不够说服力的时候，将自己的画拿出来和他的对比。这不是找虐，而是被人踢了一脚，然后摔倒，紧接着发生严重的踩踏事件一样。”赵艺欢觉得这个画面不能在想象下去了，太恐怖了。 只要有他在，赵艺欢不仅经常被他无情的打压、戏谑、嘲笑，他还会变着法子来增加工作量。 最记得有一次被夸奖了，就是因为自己把黑暗之神临摹得出神入化。画得很不错，那个月老板多发了几百块钱的。 而那个人的原型就是张一航。 对了，那些恶俗的吐槽声从未停止过，好像又快要来了。 第六十一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二） 离开咖啡馆，赵艺欢直捣黄龙，来到公司楼下。与早上相比，前往电梯的方向的这段路显得冷清了许多。 不用等电梯，时间显得宽裕很多，所以赵艺欢硬是把有可能的动作放慢，因为不想和张一航多待一秒。 人浪费时间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面，从来不觉得浪费的。所以这寸寸光阴，如划破天空的流星飞逝，人们并不喜欢享受那一束光带来的美感，而是喜欢闭上眼睛许出愿望。或许就是闭上眼睛的那刻，就将我们所最珍惜的时间浪费了。 既然要浪费，就要浪费得彻底些。把不可能用掉的时间花得更浪费的那一刻，或许就是最接近真理的那一刻。 赵艺欢站在电梯前，无聊地数起数字，“五……四……三……二……一，到了，开门。”电梯门并没有打开，赵艺欢黑溜溜的眼珠不停打转。 时而看看 赵艺欢慢慢地抬脚走了两步，然后像军训时旋转90°，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微笑状。 或许是无人状态下，赵艺欢才能表现出如此轻松的状态，就连呼吸都可以变得很轻。 可是当电梯门完全打开的时候，站在电梯里面的张一航就不是那么自然了。 因为大晚上，赵艺欢通常是不出来的，所以，和往常一样，张一航完成任务后，自己就会跑到赵艺欢公寓，然后来一场深入交流。 可是…… “她怎么来了。”看着赵艺欢闭起眼睛，很安静的样子，张一航嘴角像是粘上了甜丝丝的麦芽糖一般。 “加油，上去。”赵艺欢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木讷了。 “他怎么在里面？我迟到了。” 赵艺欢点亮手机屏幕，还差15分钟才到约定时间，只不过，见到了，就不能忍了。 “出来。” 张一航听见了赵艺欢的话，目光一转在赵艺欢身上停了停。 张一航站了好一会，电梯门关上的时间到了，张一航当然不会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可爱的小伙伴一样，伸只手放到电梯门上，通过电梯的感应使门打开。这多危险呀！ 张一航手指一点，准备关好的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出来。”赵艺欢有些不耐烦了，在这里，四周都有摄像头，包括电梯里面也有，赵艺欢现在还不会动手，出了这座大厦，可就不一定了。 “到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张一航是想着自己今天没车，两人可以走一路聊聊天。 “好啊！”赵艺欢想着到外面比较好谈事，所以她回得很干脆。 张一航走着走着就记起了一件事，满脸笑容对着赵艺欢说，“明天早点上班，我安排了很多很有趣的工作给你。” “很多工作留给我。有病吧你。”赵艺欢指着自己的鼻子，望着张一航的眼神，就像拿起小刀吃牛扒时一模一样，那个狠劲，是想把盘子也吞下去的模样。 “人呀，不多不少，就你一个刚刚好。”张一航想了想，“这是一个好好磨炼你的机会，都帮你约好的了，明天去了就知道。” “约好了？才不上一天班，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呀！” “挺好的机会呀！放心去干，我挺看好你的。”张一航一手搭在赵艺欢的肩膀上，可谓是称兄道弟。 每次给的所谓机会，全都是坑，也没见哪次在画艺上得到进步的，反而将张一航恨之入骨发挥到极致。 “干个啥，还看好我。”她此刻心理生理都负荷不起。 “那个啊！我不要，我不是神呀？我没那个时间。”赵艺欢清楚明白地拒绝他。 “放心，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张一航拍着胸口表示。 “你也在，这肯定不是事，是灾难。” “你小声嘀咕什么，我听不清。”张一航把头靠得更近了，此刻赵艺欢已经不想躲开了，她想干脆地来一场撕逼大战。 “你不需要听清楚，因为时间到了。”赵艺欢看着张一航的眼睛，真切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赵艺欢虎视眈眈的小样，张一航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没错，这是为了搞事情而生的表情。感觉小心肝被挖空了的感觉。 “嗯，确实有事发生。”张一航在这个并不算悲凉交加的晚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苍凉感。 “这眼神好熟悉呀，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让人后背生寒的感觉又来了。”张一航此刻感觉小心脏在颤抖，好像这一次变得不一样了，或许今天就是突破朋友关系的重要时刻。 “行了，你别看我了。嗯，不对，你应该看着我的眼睛。”张一航伸出紧紧地握住空气的双拳，一脸深情地看着赵艺欢。 “好，很好。我看见了，你的眼睛里有星星。”赵艺欢抡起拳头就往张一航的左眼上捶了一拳。 被打了一拳的张一航，立马火冒金星。 张一航傻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我也看到了星星，好美，好美……不过，你打我眼睛做什么，很痛的。” “原来，你还有知觉的。”赵艺欢的眼睛算是死盯着张一航不放了。 “那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做过什么。” 张一航很认真地回想，一字一句地说给赵艺欢听。 “第一，我上次去杭州给你画了一幅关于小桥流水人家的画，你到现在还没收；第二，上一次展览馆接收的那幅画，画的并不是玫瑰，而是月季，作者看见作品简介之后，大发雷霆，是我力挽狂澜，然后她没有投诉我们，在老板面前，我没有拆穿此事是你所为；第三，你记得上次吗？你买的那包猫粮，还有那个北海道鱼干，不是过期就是发霉，偶尔也要长点心眼，幸亏那天是白天，还能看得清楚些，我就没给小猫吃，要是不小心买了过期食物，你自己吃了，那不得食物中毒……” 张一航一直在碎碎念，念的话可谓是头头是道。要是给他一天，或许能念个百来件关于赵艺欢的事。 赵艺欢听着张一航说话，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记住要愤怒，记住要凶狠，记住要揍他。”赵艺欢不断要求自己保持凶狠的模样，可是越是紧张，越是沉不住气。 赵艺欢忍不住了，就像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一泻而下的山洪，被拾起的露珠又是谁落的泪。 “住嘴，我说的不是这些破事。”说完后，赵艺欢突然觉得自己被重视，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向被推至舞台前的赵艺欢，哪怕是获得一次躲于别人身后的机会，那也是幸运。 可是所有的幸运好像被所谓的挫折打败了。 一直以来都在强行伪装的自己，哪怕是心里很不舒服，也不曾有过怨言。 第六十二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三） “我对你的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今天只问一件事情。你想好了再回答我。”赵艺欢说完后鼓起嘴巴，一想起自己的画内容被篡改，然后以一个土得无法言喻的名字，挂在咖啡馆被大众欣赏。一想到这，她就想虐他，往死里虐他。 “问我一件事，难道是关于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女生主动，我会不好意思的。张一航陷入沉思中，突然一笑，心中窃喜的小模样，让赵艺欢看得很不舒服。 赵艺欢此时内心和脸上的表情是一致的，十分不悦，又因张一航那痴呆的笑声，顿时怒火中烧。 张一航他心里肯定又再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因为他那红润的脸色已经出卖他了。 张一航调整了自己内心热情高涨的情绪，然后当然是挺直腰板子，摆出满分男友的姿势。 那一刻，张一航脸蛋微微涨红，灵动而闪亮的眼睛对着赵艺欢眨了一眨，突然其来的感觉，让他那害羞的小模样无处可逃。 他哪敢再看赵艺欢，头昂得高高的，就怕她记住这么尴尬的一面。 “好了，我也没别的问，还记得上次我画的透雨之扉吗？”赵艺欢也没了刚才凶凶的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想要上天却无果的张一航。 “透雨之扉一听就觉得很耳熟，应该是某个系列的画啦，可是你有画过什么成品吗？让我好好想一想啊！好像想不出来诶。”张一航依旧不露正脸，也不看一下赵艺欢，因为他紧张呀。 虽然赵艺欢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思考，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令人讨厌。 赵艺欢在等待下一次机会，给欠揍的他一记重击。 “透雨之扉，透雨之扉是什么？难道是上次还没画好的那幅画，早扔垃圾桶了！”张一航记起了前几天扔了很多垃圾，或许它就夹在里面。 “大概是和那些废纸一起扔了吧。反正我手头上没有你多余的作品。”张一航一边说，眼睛就一直往天上瞧。 赵艺欢除了对着他的下巴，再也没见到过他脸上的其他部分。 “扔了还好，可是在咖啡馆里挂着的是谁的个性签名呀？”赵艺欢一个小眼神看过去，冷冷的，冷冷的，气氛都冻了。 可是，张一航，他不知道，因为他没瞧见呀！ 所以他所感受到的始终是春天的暖意，以及岁月的温柔相待。 “咖啡馆挂着我的个性签名，我啥时候有这等名气的。”突然间，张一航脸上洋溢着不可言喻的自信。 原本只是菜鸟一只，通过多年打拼总算在业界里小有名气，想不到此时名气已经传扬到咖啡馆，想必离出名就差那么几步之遥。 一想到此事，张一航就无比兴奋，捉着赵艺欢的手，开心得要跳起来。 赵艺欢看着一张不太协调的脸，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 没办法，张一航左眼本就一团黑，然后好像抽筋似的，一顿乱眨。 赵艺欢受不住，便学着他的动作，可是张一航是因为眼皮子痛才眨的眼，赵艺欢是怎么也学不好了。 “我以后要是发达了，一定会提携你的，毕竟我们……我们……我们还是校友呀！”张一航偶尔从某种状态中转换出来需要点时间，但他还是把话题改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一直想说的，都是我的画。” “你的画。”张一航双眉一蹙，若有所思的模样跟待字闺中的小女子一般，愁思不断。多愁善感，徒增思绪却不得解郁。 “不如这样吧，我直接画一幅给你，那张就这样算了。”张一航的肩膀使了点力气，在赵艺欢的手臂上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咪一样，一样讨厌。 他心里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是这个小算盘是敲不响了。 “你画的，我还不要了。” “那可是钱，给你也不要。” 赵艺欢一听到张一航提起这个“钱”字，心里就来气，嫌弃的小表情又上线了。 “你还是这个表情，你会后悔的。”张一航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踏着豪迈的步伐，走得贼快。 “张一航，我还没说完了。”赵艺欢一激动就想给张一航来个过肩摔，可是，或许是太久没练了，竟然抱着翻不过来。 第六十三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四） 空气中那股甜甜的味道，一丝一丝地嵌入张一航的身体内，张一航突然觉得自己精力充沛。 当某种美妙而又奇特的糖剂渗入空气中的水分子内，连呼吸都是甜甜的。 就如桌上放着的那颗甜甜的糖果，即便多舍不得，总是忍不住撕开那张美丽的包装纸，把它放入嘴中。那一刻，糖果的甜味在嘴中释放，人们虽然喜欢，但总是记不住它的好，随着时间流转，甜甜的味道逐渐变淡。舌头麻木地享受着那仅剩的甜味，渐渐人们变得懒惰，变得不思进取。即便知道下一秒尝到的是苦苦的糖心，人们也会忍住，不舍得吐出。 人生百味，交杂其中，人们只记得那“甜中带苦”的味道，可能是当时的感受太深了，忘不掉了。 “虽然以前也抱过她，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好像是第一次。”张一航记得很清楚，每次当他想要主动一点，赵艺欢就会躲开，没想到平生还能遇见一次，是她主动抱自己的。 “其实，我喜欢这样。”张一航双唇微微抿起，他在享受来自那个温暖的抱抱之外的那一刻心动。 他喜欢的事情，当然是不能让赵艺欢知道，不然这份来自不易的甜蜜，很可能就会随春风而逝，成就遍地绿野。 张一航的小心肝被触动了，情不自禁便抬起双手，想要触摸胸前那双锁住自己的小手。 张一航抬起手并非是要挣脱赵艺欢的抱抱，而是想捉着她的手，感受她的感受。 “手往哪摸啊！” “你手冷，给你暖暖。” “谁需要你来送温暖。”赵艺欢说完后在张一航身后翻了个白眼。 张一航依旧享受着这份甜蜜，或许是不真实，或许是难以忘我，才想到要掐一下，感觉此刻的实在感。 原本赵艺欢还是无法撼动张一航这座大山，所以抱住他的手，是松开了一点的。直到张一航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赵艺欢的手上面，那一刻，赵艺欢不禁打了个激灵，好像连呼吸也停了，人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变得紧张，所以双臂不知不觉间慢慢收紧。 “放手。” “叫我放手，你为何还要抱我抱得那么紧啊！” “我抱你是因为我想揍你而已。”这句话在赵艺欢嘴中就是这么轻描淡写。 “打是亲，骂是爱，居然有让你揍我的冲动，看来你想和我亲亲，好难为情啊。”张一航突然间一副为爱痴呆的样子。 “体验感情升温的时刻到了。来吧！打我吧。” “我想很久了。” 赵艺欢也是被这惊人一幕吓到了，讨打讨到这份上，不帮帮他，也是难为自己了。 因为张一航实在是太壮实了，赵艺欢依旧无法撼动他的吨位，所以“过肩摔”宣布失败，但是，虽然去后面是不可能的了，前面总行了吧。 赵艺欢改变了策略，因为前面的他一动不动，正好下手。 “肚子软吗？”赵艺欢伸出手指，向张一航的肚子上戳了两下。她感觉这个位置下手还不错。 “有肌肉，要摸一下试试吗？”腹肌偶尔还是很给面子的，今天格外有弹性。摸起来的感觉是超爽的，当然，这是张一航秀腹肌，独秀本秀了。 “好啊！” “一触即破”的泡泡，和美梦一样同时幻灭的感觉，简直要爽翻天。 当然是让张一航享受如过山车般的人生，或许有了落差，才会更加巩固喜欢她的这种感觉。 “是怎样的感觉，让我沉浸于此，突然有种小期待。”张一航等待着赵艺欢准备给他的能量攻击，一波属于爱的鼓励。 “你要放手吗？” “不放，爱你的心，永不放手。” “那只好让你，记住这一刻了。” “相信这一刻，是让我毕生难忘的一刻。” “防狼战术——第三式，偷龙转凤。”赵艺欢一下子就把张一航的手和她自己的手换了位置，顺势就掐住张一航虎口的位置，让他无法动弹。 虽然小手被紧紧握住的感觉很舒服，但张一航越被握住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变得麻木。 “这么喜欢你的腹肌，让你自己感受一下，这是什么感觉。” 赵艺欢拉起张一航的双手，重重的往他的肚子上一锤，然后赵艺欢松开手，推了他一把，他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三步。 然后…… “防狼战术——第八式，老鹰踢小鸡。” 赵艺欢往张一航屁股重重地踢了一脚，张一航受不了力量的控制，自己摔倒在地。 突然有种玛丽苏的情节闯了进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他无故摔倒在地，突然回望的眼神，让在场之人突然间心乱了，因为他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诉说着一段绵远留长的故事，看故事的人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故事里面。 不断升华的爱意，融入到爱情的泡泡当中，徐徐上升，飘过的地方皆留下关于他们的故事。 总道是美梦一场，不觉深陷幻影，重重劫难，只为更爱你。 第六十四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五） “嘤嘤嘤……嘤嘤嘤……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张一航也有想过，既然都坐在地上了，不如大闹一场，或许能更好地吸引赵艺欢的注意力。 可是，即便又哭又闹，换个新方式去撒娇也是没有用的。 他就这么看着赵艺欢走远的背影。 因为赵艺欢看都不看他，即便是表演，那也要有观众，没观众，那做给谁看啊！ “瞧，看样子是欲哭无泪。” “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好男儿志在四方，所以站起来就好了，非要加那么多戏。” 张一航需要为自己辩解，因为等一个机会，也是很难的，有时候，等着等着就过了，但不一定能翻篇。 不是每一次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所以解释要趁早，不然过几天，小事都能熬成大事。 时间有限，机会不是所有人都能给的，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漏掉一两个，让他遗憾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即便你的辩解稿子写得多么天衣无缝，只要不给你讲，那她就肯定不知道。 反正道理我都懂，时间不够，不给你讲，就是不给你讲嘛！ 此时，张一航跟在赵艺欢身后，是有泪哭不出。 没关系，留到后面一起哭，也是可以的。 之所以不哭，是因为哭技太假，尴尬了别人，也是苦了自己。 事情只会越积越多，直到后面有的记住了，记了一辈子；有的记了一半，一半忘记了，所以脑海中直接捏造了新的经过与结果；有的记不住，忘记了。 慢慢地，人们总爱怀缅过去，把以前的点点滴滴，重拾心间。只不过，事情过去了，渐渐久远了，都不记得那三三两两的事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春风虽细，却吹得乌云遮新月，海水微凉，却蒸得白雾生寒露。 “一晨白露生寒夜，几朝春雨开新芽。” 春风缓缓潜入，却也吹开了几簇叶芽，三两花苞。 “或许是忘记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解释过；或许是记不清了，所以不管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都找不到原因了。”张一航此刻还是对赵艺欢提出的事情耿耿于怀，或许是他贵人多忘事，这等小事，睡个觉就会忘记。 所以，忘记了就是忘记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除非能过抹掉赵艺欢的记忆或给张一航看回他的人生回忆录，否则，这将会是他们一生中难以翻过的篇章。 其实此刻的气氛早已被渲染出了悲凉的气息，而眼泪便是寒秋中一场雨，洗刷着原有的温暖，慢慢的，四周的温度又一次下降了。 赵艺欢听着跟得十分紧凑的脚步声，总是留着心眼，不时就往身后看过去。 张一航虽然没有跟得很紧，可不管赵艺欢怎么加快脚步，她就是甩不掉张一航。 “他就这么跟着我，看着我，但愿就这么保持距离吧。”赵艺欢除了让他跟着，别无他法。 走了好长一段路，张一航都没有跟丢，依旧跟在赵艺欢身后。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关注你，守护你，可是，也求求你，不要对我的爱意，视而不见，因为我也想得到同样的关注。” 赵艺欢知道张一航还在身后，所以她不敢回头了。 话语之间有了含蓄一词，所以即便多爱，也不敢透露心意半分。 赵艺欢也不知到底为什么？眼角湿润了。 可能是春风太温柔了，吹得眼睛迷糊了；可能是春雨绵绵，濡湿了眼角；可能是我也想你了，所以忍不住便哭了。 第六十五章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清晨的闹钟响彻了张一航的小家。 张一航伸了伸懒腰，下床拉开窗帘，对着如此傲人的山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阳光透过他身体的那一刻，如同了一幅描绘星辰落于无尽深渊的画！ 耀眼的只有表面，内心早已沉没于黑潮当中，随着人心的欲望不断往前，直到覆盖所有的光明。 他所表现的阴沉，或许和别人是不一样，但向阳的心，总该要乐观一些。 该懂的，不该懂的，只在于某人的一句话，要是这句话，一直得不到回应，那便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春花落尽，夏蝉声绝，秋雨暂歇，冬雪初融，反正不妨再等一个寒暑交替。 大早上，当然是考虑吃什么早餐的了。 不过对于张一航来说，他早就制定好了一个月的早餐计划。 偶尔会有一两顿高盐高脂饮食，然而，今天这顿就非常油腻了，为什么健康管理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首先食物本身的卖相就很重要，这款小油腻只要人们看见它金黄色的外衣，就会直接流口水。 外表相当诱人，内馅让人欲罢不能。 如果今天能够吃上一点，那颗深沉忧郁的小心心，肯定不会像昨天一样隐隐作痛。 此刻为了吃上这份丰富的早餐，只有兵行险招，只要搞定赵艺欢，那肯定是管饱的。 所以，一如之前那般，他只要用一些让赵艺欢不能拒绝的理由，让她乖乖地把早餐奉上，还不能有半句不是。 上面标记着不同店铺中各具特色的早点，哪家店的点心最有卖相，哪家店的包子最合自己胃口，哪家蛋糕店的甜甜圈最甜，他都画在一张长长的白纸上，而这张白纸里画着的小餐馆就是赵艺欢公寓附近能够找得着的店，即便是马路上的小摊位也有明显的标注。 这张纸每个月都会实时更新，每个月的28号，张一航就会实地走访，寻找一些新开的店，或许旧店里新品都尝个一遍，即便饱得无法再吃，他还是咬牙坚持，走到马路旁的牛杂店，试试老板的手艺有没有失了水准。 为了某个人的胃，有时吃到胃痛，张一航还不愿离开，虽然能够歇一歇口，可是手不能停，拿出画笔在纸上就在纸上描啊描。 上面的小标识写满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价格也会标好，有便宜的，有贵的，还有贵而不饱的，有容易吃撑的，重点是不好吃的。各种颜色的笔轮番上阵，只为了提醒一个人，要好好吃早餐。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张一航一连发了三条语音，还在睡梦中的赵艺欢听到奇怪的声音，当然是盖上被子蒙着头继续混日子。 也不知此刻张一航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一份早餐多多少少有些单调，毕竟早上需要更多爱的鼓励。 听见她的声音，张一航就会一整天充满动力，一天中，所有的时光都会因为她早上说的那一句“早上好”而变得美妙绝伦。 出现在各位面前的是一个精力充沛的阳光小伙，而他最大的就是希望就是用自己所有的魅力渲染身边的她。 总是习惯每天多想她一点一点，希望她吃好一点，不过扰人清梦的做法，有点小唾弃。 电话已响，赵艺欢想再睡下去，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 第六十六章 我的早餐 清晨的美好，从一份早餐开始。 每天准时去到公司楼下等待并不算意外的相见。 等的时间越来越久，张一航所采取的娱乐方式也就越来越多，从文学小美文到沙雕小故事，从益智小游戏到某爆红网游，能打发时间的方法，他都用了，她还是没有出现。 “能玩的游戏玩了，能看的推文看了，她还没来到？失望，惆怅的感觉好扎心啊！”张一航坐在大堂很是无聊，无聊的时候，手中总是不自觉做出那一套熟练的动作，而这个熟练的动作是怎样练成的，张一航也是不得而知了。 “她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慢了。”按张一航对她的了解，这个时段她不可能还在路上的，应该提着早餐，站在旋转玻璃门前等待时机，潜入大堂。 可结果就是，赵艺欢不仅还在路上，而且还是在赶来的路上。 出门前，她忘记了要拿笔记本电脑，赶回去的时候，把手机丢鞋柜上。 平时说好要备点钱放身上的，结果连钱包都放房间桌上。 买早餐时，才知道没钱的那一刻，人是可以多狼狈。 可爱的是，那时老板一直催促她付账，她把包翻了个底，都没能翻到个10块钱。 老板把早餐一直揣在手中，想给赵艺欢，又不想给的样子。 “没钱，我们支持手机支付？”老板很顺手从怀中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张双色的二维码胶片。 赵艺欢也想给，可是她不能。 没手机，用眼睛扫过二维码，那也是无济于事。赵艺欢脸上那无奈的小表情，对于见惯世面的早餐店老板来说，这不是让她撒泼赖账的地方。 赵艺欢求了很久很久，老板才同意让她记账，最终赵艺欢成功把早餐带走。 手机落家里，也不知今天会错过多少信息。 “看来，又是欠骂的一天。” 手机又没有，钱也没带。中午怎么办？该上存的资料全在手机里，难道又要厚着脸皮问他要？ 赵艺欢开着她的小宝驴，一路上绿灯为她保驾护航，节约了不少时间，只不过，刚好转弯的时候，本来是和一个正在飙车的小屁孩并行的，结果他的同伴，有事没事就过来弄弄他，然后一个不留意，他骑着自行车就撞到了赵艺欢的车尾。 因为赶时间，车速自然是越来越快，可怕的撞击力，把挂在车上的那碗粥摔了。 人倒没事，可怜的是那碗粥，流到赵艺欢的小宝驴一股咸鲜味。 没时间整理，下午是一定会臭的。 这人是不想干了吗？为什么？不如再玩一局。 于是张一航坐在大堂里继续玩网游，再战江湖。此刻他的老板行色匆匆地赶来，见到他坐在大堂里这么逍遥，自然是过去打个招呼。 老板拿着手机，看着本周的时间表，十分开心。 因为接下来这一周，他们俩都要去学习，不用管这两个麻烦的家伙，老板突然间心里踏实多了。 那个地方，最适合意外出现，想必这小子是想好的了。 “小航，等人呀？” “举报你方有人恶意送人头。”张一航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他一直躲在草丛里蹲我，我不是故意的。” “太阴了这人。” “呵呵哒。”张一航发了一个表情图，对面的人个个牙痒痒，都想要宰了他。 “小航，赵艺欢到了。” 张一航马上退下游戏，站起来一脸笑容地看着他家老板。 “老板，怎么是你，赵艺欢呢？” “你这脑袋里，除了赵艺欢还能有什么？” “嗯，好像想不到了。” 张一航觉得自己这一生，除了赵艺欢之外，应该找不到下一个可以让自己如此心动的人了。 突然间一堆人想要一起围攻他的时候，他下线了。 “人呢？” “见鬼了。” “刚想团，他就走了。” 人不见了，个个都在频道里诉苦，然后众筹收拾他。 然后就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他成功挑起众怒，一张新游戏通缉令颁布了，他成为了赏金第一的头号通缉犯。 张一航本人也是十分傲娇的，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也很想表示一下，“他实在是太难了”。 本来还想大杀四方的，结果听到“赵艺欢”这三个字，果断弃掉手机里的游戏。 可是，赵艺欢还没到。 我……等……了……很……久……了…… “男人。”老板看着一点都不争气的张一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离开了。 张一航依旧还在等…… 话说，他老板都上公司了，他为何还能这样任性的等。 想知道原因吗？就不告诉你。 张一航退了游戏，一时间也不想再去那些个无聊的网络游戏，只好一心一意地蹲在大堂里等她。 在线等，很着急。 玩游戏打发消磨时间或许内心不会这么焦躁，可是张一航已经习惯了这种漫无目的的等待。 简单说明一下，是他自个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他的。 约摸过了三五七分钟吧！赵艺欢赶来了。 因为没带手机，赵艺欢看着大堂的时钟，心里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反正都迟到了，也就不要紧了。 “赵艺欢。” 赵艺欢听见了让她熟悉得难以忘记的声音后，紧张得四处察看周围的情况。就是那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感觉最是吓人。 后面没有，旁边也没有，电梯口也不见。 “太好了。刚刚肯定是太累了，都出现幻听了。” 当她把头扭回来的时候，只能是一张苦瓜干的脸。 因为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只见她的动作生硬，身体比受了惊的兔子还要僵直，蹴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些小兔子对于野兽的捕猎那是相当敏锐的，经常还在吃草，就已经被吓得跑开。 而此刻的赵艺欢却迈不开腿，因为她早就被吓得忘记了逃跑该有的姿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的表情比那只受了惊的兔子还要可怜。 但想要捕捉猎物的野兽是重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因为他想要的，或许是更多。 “我的早餐呢？” 张一航迫不及待出现在赵艺欢面前，不是为了一碗粥，而是一直很低，简直快要没了的存在感。 可是…… 现在能刷出来的并不是那微乎其微的存在感，而是直线上升的惊吓值。 第六十七章 我的早餐（二） “请问我的粥呢？”张一航看着赵艺欢手里拎着的那盒炒米粉，怎么也抬不起兴趣。 有点油腻，怎么看着就有股吃饱了的感觉。张一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嘴唇都是油腻感。 “怎么有股油腻的感觉。” 张一航一想到自己早已胖胖的脸蛋，“咦……好难消化啊！” 虽然迟到了，但这班不能说不上就不上。为了能够吃好一点，多难熬，赵艺欢也会坚持下去。 赵艺欢一路走，理都不理跟在一旁追问的张一航。 既然你不答，我当然是继续问的啦！我从小有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不知道，但现在为了得到你，我有了滴水穿石的恒心。 “诶……诶，先别急着上去。你还没回答我，我的粥呢？” 张一航追了好长一段路，可赵艺欢就是黑着脸，管都不管旁边的跟屁虫。 以张一航的能力，怎么会让赵艺欢停驻脚步等他。赵艺欢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免得给张一航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她可不想被他惦记着。 这两人可以用“大豺狼与小白兔”的画面进行描述，细心瞧瞧，还真有点意思。 其个中滋味，随着年月增进，慢慢变得浓郁醇厚，让人不知不觉间沉入这份痴醉中。 张一航越追越远，赵艺欢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现在是离大堂越来越远，心里一直惦记放在大沙发上的那个黑袋子。于是他果断放弃，跑回去大堂那里拿回他的黑袋子。 毕竟，这个黑袋子里面装的东西，可好着了。 明知等待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赵艺欢等来了电梯，当然是不会等他啦！ 赵艺欢屏住气，拿着一盒炒粉，小心翼翼地走进电梯。 当电梯缓缓关起的时候，赵艺欢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当电梯门关好，缓缓上升的时候，赵艺欢才把那一口吐出。 “憋死我了。” 生活不易，孩子心里苦啊！ 赵艺欢假装镇定，其实心里其实超级怂的。 电梯算是比较封闭的空间，所以很适合用来思考。 脑海总会闪过几个情景小画面。 我直接跟他说没买到。 下一秒，可能是…… “买个小小的早餐都买不好，看来你的工作能力还有待提升，不如，再给几个特殊任务。” 要不说，原本手上有的，现在被我变走了。 下一秒，可能是…… “你会变魔术，怎么你的画，不变几张出来，省得天天画，那么辛苦。” 这不行，要不说，你的粥被我倒了，你就等着饿一上午吧。 下一秒，可能是…… “他直接把我炒粉拿走，然后让我饿一上午。” 因为此事已经发生多次，所以赵艺欢此刻心里都已经留下了阴影。 可是，这是我真金白银买的，这下要亏死了。 原本买了的。只不过，不过被撞洒了。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下一秒，可能是…… “既然洒了，自然是不作数了。所以，这一笔账，我自己划掉。” 粥又不是我故意洒的，我要怎么跟他解释啊？要不要跟他解释啊？要是解释要怎么说，好糗啊！不想跟他解释，我不想解释啊！要是不解释，他可以烦我一整天的。 赵艺欢濒临崩溃边缘之时，电梯到了。 “要不要说呢？怎么开口。粥洒了，是因为有个小学生碰瓷，我倒是感觉我长得比较像碰瓷的那个……不，这样好不好，粥洒了，是因为我被自行车撞了，感觉，不够严重……不如，你的粥，被一位小弟要了。因为，他想……”赵艺欢在偷笑。 “没错，就这样说。” 赵艺欢垂头丧气地走出电梯。 “这又能说明什么。还不如主动认罪。” 赵艺欢失落地走回办公室。 在大堂里奔跑着的张一航，当然也不会闲着。 等待着他的，是一份人家求之不得的奇缘。 张一航也不想磨磨蹭蹭，可是某个女人拦住了他，所以他错过了这一趟和赵艺欢短暂相处的时光。 “一航。” 顾圆圆拉住张一航的衣袖，以此留下了他的人。 “你是？”张一航见到顾圆圆，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么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跟他张一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所以…… “我不认识你，拉着我袖子干嘛？” “我们之前见过的，在……在电梯里面。”顾圆圆说着说着，小脸一红。 她为什么脸红，是我做了什么了吗？ 张一航一直回想过去的事情，脑海中，除了赵艺欢还是赵艺欢。 张一航看着顾圆圆的眼神不太对劲，这明显是有情况的。 可是这种情况，并不是顾圆圆想要得到的回应，所以她松开了拉着张一航衣袖的手。 之后，两人相当平静地走进同一台电梯中。 张一航比赵艺欢晚了几分钟回到公司，一回去就见到赵艺欢在狼吞虎咽，吃得甚是狼狈。 “这赵艺欢，吃相也太难看了，她平常也不这样的。”公司里的人闲着没事干似的，三三两两在讨论赵艺欢的吃相。 “你们很闲吗？是手上的活做完了吗？”张一航很想打听一下八卦的，可是个个见到他，紧张得回位置的回位置，拿笔的拿笔，更有奇怪的小伙伴打开画纸，洒了满地的笔。 只有一个人还在吃早餐。那就是赵艺欢。 “那么着急，原来是回来吃早餐。这个小样也真是可爱。”张一航站在赵艺欢旁边，看着赵艺欢吃得嘴巴鼓鼓的。 或许是张一航长得高，遮住了她的光，她抬起头看向张一航的那刻，感觉有什么顶着似的。 他捉着赵艺欢的手里慢慢向上移，直到赵艺欢夹不到那盒炒米粉。 “我的粥呢？”张一航看着赵艺欢的眼睛，质问的眼神下，赵艺欢又开始怂了。 “你的粥……” “你的粥……” “我的粥……” “你的粥，我……” “撒谎，可不是一个你该选择的借口，说出来吧！” 说出来，要怎么说呀？我被自行车撞了，这件事很糗耶！ “额，好吧！那碗粥被撞洒了。” “哦，洒了。” 第六十八章 一份早餐两人吃 “我的粥洒了，那今天早上，我不就要饿着工作。”张一航一想到这，马上就会联想到自己犯胃病时的激烈状况，然后十分伤感地对着赵艺欢说，“我最受不了胃疼了，不如你的炒粉分我一半吧！不然，你很可能会撑死的。” “撑死也不给你吃。” “叫你吃东西说话，等会噎死你。” 在张一航说完没多久后，赵艺欢就瞪大双眼看着张一航，“你……咳咳……咳咳咳……” 赵艺欢真如他说的那般噎食了，咽下去的米粉，卡在喉咙里，非常艰难地往下挪动。 赵艺欢无奈地自捶胸口，因为这次真的是很难受。 张一航的乌鸦嘴，偶尔非常灵验，特别是赵艺欢在他身边的时候，经常被他一语道破。所以，某些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张口就是开光嘴。反正就是一脸欠揍的样子，还要说着你不爱听的话，然后你就想一个反手给他一掌，让他尝尝暴力的感觉。 “你还是不要喝那么多水了，不然那些米粉在胃里泡涨了，撑着也是怪难受的。” 赵艺欢捂着胸口，鄙视的小眼神恨不得射出激光，立马就把他给灭了。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她灭不了。 可是…… 我还是忍不住想拾起我的激光剑砍他，一剑，只需要一剑，就可以把张一航头顶上的神圣之光消灭掉，免得他那满肚子诡计祸水流露在外，把祖国母亲辛辛苦苦培养的小花小草，都要淹死在他的泡沫星子之下。 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只好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免得他喷自己一脸口水。 大伙要知道，单手盖不住脸。所以，双手就吃不了炒粉咯。 “你一直站在这里，我怎么吃呀？”赵艺欢放下筷子，看着张一航那张长得跟馋嘴猫一模一样的脸，忽然间就饱了。 张一航一直盯着碗里的炒粉，生怕赵艺欢多吃一口，他就不能分一杯羹。 “你吃了那么多，该剩点给我了。” “剩点给你，凭什么？” “额……好像没有剩给我的理由。”张一航对着吃剩的炒粉小嘴抡了抡，强行吞了吞口水。 “不过是一盒炒粉，为何内心一直有股力量想要强占它呢？”张一航也是猜不透，估计是太饿了，所以两眼放光，对着赵艺欢的炒粉竟是百般不舍，念念不忘。 “我看你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留给我吧。” “理由是？” “一份早餐两份分，郎情浓时妾意深。” “谁跟你郎情妾意，滚开吧你。” “不滚，除非早餐给我。” 当张一航想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出现了一个恰当的人。 不恰当的时间是因为这个时间段早就不开例会了，只不过为了宣布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不得不出现。 “老板……” 前头三三两两聚头聊细节的小伙伴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头看着他们德高望重的老板。 “老板来了……” 稍前的几排总是三五成群，看着同一幅画在那谈天说地，不管画得好不好，总能鸡蛋里挑骨头，反正就是看不上眼。只不过伴随着咳嗽声的到来，他们都会停下固有的动作，用微笑迎来他们德高望重的老板。 “老板他过来了……” 后面坐着的都是小乖乖，除了某人和房间里待得不自在的那个。老板一想到他们要出去学习，那发自内心的微笑，简直就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那个慈祥的老爷爷。 他也想说一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天天不是赵艺欢闯祸，就是张一航甩锅，他们俩要是能消停会，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就不能给我消停会，给我安静点。净给我惹事。”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吐槽了，只不过，他除了吐槽之外，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想要解决这两个大麻烦，除非他们自己想不开，自动自觉去民政局。否则，到头来，还是苦了自己。 能够安静个一两天，晚上睡觉也可以踏实一点。他们要是这一个月都不在，我想这地中海或许还能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头不秃，一下子年轻好几岁，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老板相由心生，心里一开心，乐呵乐呵的小模样，平常严格要求的架子全没了。大伙好像被感染了，纷纷笑颜逐开，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丝毫不在意老板的存在，仿佛他就是一个透明人。 “你还吃……”张一航看着赵艺欢吃得津津有味也只能干着急，毕竟抢东西，他也不在行，于是他索性就瘪着嘴巴在赵艺欢身边装可怜。 可是，这莫得用啊！赵艺欢很久之前就不吃这一套了。 “我饿了。难道，你要饿病我？” “一次两次，饿不坏你的。”赵艺欢用余光瞄向张一航那个小可怜，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小开心。 在这个小公司里面，赵艺欢也是很清楚的，张一航除了欺负她好像也没哪个敢惹。 以前到现在，荼毒最深的人就属她了。 谁叫她自己当年长得就是一个小呆萌，行为举止也像及了小呆萌，更别说心智了，在他面前，傻白甜人设预定一样，他说什么信什么。 大伙那会把他的画和他的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没，还夸赞他是个天才，自己不假思索就相信了。认定他是可以帮助自己提升实力的大神，其实说到底自己不是这块料子，干这一行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 当时是怎么想到套近乎这个法子的呢？根本无法想象我是怎么把自己套进去的呢？ 老板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大伙该安静的安静，该吃早餐的那个给我继续吃，没椅子坐的那个给我站着听。” 既然老板都放话了，赵艺欢才不想理他，依旧把低头吃早餐，不然等一会还要用构思作品的时间来喂饱自己的胃。 凭着一句“且吃且珍惜”走天下的赵艺欢，吃得正欢的时候，一个人按耐不住了。 她忍不住了。 有些事情该忍的，赵艺欢会忍，有些事情就算老板站在她面前，忍不住那也是没办法的。 因为他……居然给自己灌水喝。 “你还是多喝点热水啊！等会把粉泡胀了，就知道这东西多顶肚子。” 原本只想小抿一口，变成了“让咱们干了这杯水”，说不撑那是骗人的。 “呃……” 饱了。真的是饱了。 此时，真的是吃不下了。 在赵艺欢与生俱来的本能里，自己吃不完，也不能便宜他。 “剩来当宵夜也不给你。”说来也不是赵艺欢小气，主要是他吃饱了没事干，没事干就会撑着，撑着就浑身不舒服，不舒服就会找自己麻烦。 所以，没事千万不要把男人喂饱，因为他们一有精力，就会弄出一大堆麻烦，然后一脸微笑地把你推出去解决问题。 所以浪费粮食，偶尔也是有原因的。 “我呸。我都服软了，你现在是软硬不吃是吧！” 赵艺欢小眼神望着他，反正一脸就这个意思的意味！ “哼，没关系。反正接下来，接受魔鬼训练的是你，我就看着你向我求饶的样子不说话。” “呵，我还等着了。” “走着瞧。” “瞧着走。” “你们俩，说完了吗？”老板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两个拌嘴的小伙伴。 可是他得到的回应是…… “还没。”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老板恨不得当场把他们送去永安馆接受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第六十九章 永安馆 “为什么泡面是弯的？”男生看着女生一脸认真地问。 “那你为什么不直？” 男生听见这个问题后，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女生一直在眨眼睛。 男生心中并无答案，因此，他沉默了。 都说，最怕空气突然间安静了。因为这样更容易暴露我们一直以来忽视了的小细节，不管平时掩藏得多好，一到节骨眼，内心的小鬼就会出来作妖，然后直接露出马脚，最终尴尬收场。 总有那么一刹那，原本细到听不到的呼吸声，也会变得响如雷鸣。 他的眼睛还在眨呀眨，空灵的大眼睛却是无神的，也就是我们平常最经常看到的眼大无神。想必他还在思索女生所问的问题。 女生看着男生时，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毕竟这不是他的错，是他脑回路不够清奇惹的祸。 男生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他自然是答不上话了。 我到底该说些什么？没想到回个话都那么难。 女生乖乖地坐着吃泡面，等着男生的答案。 可是，最后女生只等来了一句，“这个问题，有待考究，待我哪天想清楚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所以男生到现在还没有给女生一个明确的答案。女生可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但永安馆却还在不断明示或暗示，必要时视频通话，不必要时发信息邮件，偶尔遇见就哔哔的方法提醒男生尽早给他们官方一个可以忽悠大众的说法。 “毕竟，这馆子里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拿他来下锅了。”永安馆背后的大佬含泪倾诉道。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直接或间接给大众或者向我们永安馆透露过一丝半点的想法。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嘴密了。”永安馆最八卦的大妈抱怨吐槽道。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但他为何迟迟不肯回答呢？他要什么时候才肯回答女生提出的这个问题呢？ 永安馆等了差不多三年，也等不到一句话，哪怕他说一句托辞，永安馆也会甘愿接受的。不过，他很高冷，喜欢装逼，就是不说。 今年迎来了这个梗的第三个年头，为此老板还特地翻新了永安馆。 曾经，即便是破旧不堪的永安馆，那也是座无虚席的；现在，即便重新翻新馆子，也无须过多担忧，因为根本就没人来，拍苍蝇成了最主要的工作。 “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客人远道而来，却吃不到我的菜了。”老板的泪都可以上一锅汤了。 它就像一个大麻烦，成了永安馆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又是永安馆，你知道它的梗吗？” “永安馆，差一票就成了梗王馆的那个。” 要知道永安馆原本只是一家画馆，是一家为热爱美食的画家而开设的餐馆。 为了一个一直都得不到的答案，永安馆似乎还很卖力地去寻求，可是，那个人总是在敷衍。 “他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这次他……嘿嘿嘿……” 所以千万不要跟大佬过不去，因为他干起事来很过分的。 所以每一对到永安馆的情侣，都必须明白一个梗，那就是“那你为什么不直。” 这永安馆啊！一直都是个传奇。 第七十章 看戏的看戏，不看戏的就给我低着头干活 “今天下午三点，请张一航同志以及赵艺欢女同志到永安馆门口集合，在此声明，我不接受病假婚假以及产假。”为了吸引两人的注意力，老板故意提高声量。 可是，这两人根本就没把老板放在心里尊重，不然老板也不会被气得面红耳绿啦。 “你们就收敛一点吧！看看他的脸。”一男坐在赵艺欢的前方不停像两人使眼色，可是两人太投入了，根本没留意前方正在移动的敌军。 老板一直向前靠近，走到那男的旁边，贸然停下。 老板直接往那男的椅子靠过去，那男紧张地往旁边一缩。 那男看着老板的眼神毕恭毕敬，还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老板坐的，可是老板为了把两人看得更紧，于是摇摇手，表示不要。 那男只好听听话话，服服帖帖地躲在角落里看戏。 试问我一个小职员哪敢对老板不恭敬？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 老板今天居然改变套路，直接在外对着大伙宣布此事，或许是想让大伙乐呵乐呵吧。 但是，前方的两人哪是省油的灯，一个不留意，有可能弄一出火烧连环船的。 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板直觉，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所以老板也无须自动请缨，大大方方留下来观战了。 如此动魄惊心的场景，平生只需经历了一次便足够了。不过，有了那次的经验，也不足以让老板安安心心地待在公司里瞎晃悠。 主要是他们两人的配合度，足够让老板操心到退休了。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不然中途弄出个鸡飞狗跳的事情，我这张老脸要往哪搁啊！为了这张老脸，一定不能让他们好过。” 而永安馆这座神奇的馆子，也一定不负众望，肯定是让他们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 对付这两个家伙，我必须出尽全力，不然让他们有了翻身之力，要是他们喘过气来，今日又是难熬的一日。 说到底，还不是老板想仗势欺人。 奈何他想仗势欺人，也得不到好果子吃，分分钟被他们一个回马枪肆虐一顿。 虽然老板他的支持者甚多，但大部分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所以他今天看得差不多就回办公室了。 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因为害怕被揍啊！ 老板行事如此干脆，只因为他没耐心等下去了。 “一着急就容易上火，上火就很难受，我回去喝凉茶了。拜拜。” 老板一想到他们俩个就很是心塞，原本还想跟赵艺欢说几句的，看她也没那个心情，况且她心情不好，就不把他当回事，那他只好回去喝凉茶了。 老板原本还想理直气壮地骂骂他们两个，现在倒是在他那温馨的小窝里，喝着最贵最贵的那款凉茶。 那男的给他们递了两张特别好看的邀请函，赵艺欢一打开，金灿灿的三个字映入眼帘。 “又是永安馆。” “小样，是我帮你报的名。”张一航居然此刻还想着展现他那迷人的笑容。 “我需要你提醒吗？一想就知道是你做的！你见有谁像你这般无聊吗？”赵艺欢冷笑的表情明显是替自己吸一口凉气。 “不啊！你看，大伙之中就数你最忙。”张一航还在憋笑，每次憋笑时，样子憨憨的，特别招人烦。 此时，赵艺欢桌上一片狼藉。 主要是赵艺欢生气时，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水杯，桌上顿时出现了个小水滩。 “孰可忍，是不可忍。”赵艺欢看向张一航时，内心有股来自原始丛林的欲望以及野蛮。 “张一航。” 事已至此，张一航当然是拍拍屁股溜了。不然，当赵艺欢动起手来，那是逃也逃不过。 第七十一章 进退两难，那就乖乖站着不进去 “记住，不要拖我后腿。”张一航一改常态，带着墨镜在赵艺欢旁边耍帅。 “哟，像我这种渣渣，就是为了搞破坏而来的。”赵艺欢两只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粲然笑道。 张一航看着这种甜甜的笑容，唯美而又梦幻，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等一下，她怎么笑得这么好看，感觉接下来一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 “开门啊！”赵艺欢给张一航使了个眼色，锐利的眼神之下，张一航仍旧纹丝不动。 周遭翠绿的草木也不敢和这永安馆争相媲美，毕竟这座馆子是有金光加持的，谁敢这么大胆惊扰它。 “为什么要我开啊？”张一航小嘴一瘪，俨然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不然，你让我这种小女生推开这扇大门。”赵艺欢语气切换自然，一下子换成了软萌萌，娇滴滴的萌妹子音，撒起娇来，张一航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一直都认为礼让是中华传统美德的重要组成部分，女士优先，你请。”张一航两只手交叉于身后，即便他装作一副事不关己，但那副好事的模样，是见一次想揍一次。 话说，这永安馆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让他们两人非得站在门口抬杠，却不敢推开这扇闪着金光的红门。 它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两人站在门口，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呢？ 永安馆对于赵艺欢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那对于张一航呢？简直是噩梦的2.0升级版。 到底是什么让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仍忧心忡忡，不得安眠。 “还是画功太烂这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让他心心念念，魂牵梦绕却不敢忘却半分。 “永安馆。” 这三字重如千斤玄铁，让张一航望而却步，因为他根本迈不开步子。 到底是什么让张一航挠破脑袋都无法答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突然间，张一航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还是那个问题？” 张一航看着那条信息，只能摇摇头，咽下这悔恨的口水。 “永安馆，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永远平安的馆子嘛。”一红衣男看着傻里傻气的，看着永安馆金光闪闪的大门，忍不住想要上前蹭一蹭。 “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世面，连永安馆的传闻都不知道。”张一航吐槽道。 “红馆子，除了吃我还能做什么？”红衣男被相伴而行的绿衣女孩扯住衣领往回拉。 “当然是拍照啦！”绿衣女孩一连拍了好几十张照片，手机里，金光灿灿的永安馆，并不如他们眼中所看到的那样，而是一座每天除了要你吃老板娘的黑暗料理就是老板在基督你画画的馆子。 两人的活泼程度不亚于当年的他们。 可是经受过永安馆摧残的两朵大花，早已没了当年的朝气。 只见张一航和赵艺欢两人就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俨然两棵扎根在此的小树苗。 “累死了，你还拍什么，我们快点进去享受享受啦！”红衣男拉着绿衣女孩的小手，推开了永安馆的大门。 张一航失望地摇了摇头，感叹道，“享受，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永安馆的特训，自然是让人享受天堂背后的地狱体验。 嗯，天堂背后的地狱，怎么少得了站在门口，脚底生根的他们。 老板早就在门口外面盯紧他们，守了足足三个小时了。 第七十二章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餐馆 “永安馆，一听名字就知道，永远平安的馆子嘛。可是，这座馆子……它，不一样。”胡孟南话中抑扬顿挫，似故弄玄虚般给大伙讲故事。 大伙都凑过来了，一堆人围在一起说三道四，道听途说，七嘴八舌，极其热闹。 而这个馆子也需要特定的人物赋予它特殊的意义，在他们的衬托下，才显得此馆很是神秘，是不是瞬间对它的好感度感蹭蹭蹭地往上升呢？ 可是，这座永安馆自从混入了两个敌对分子之后，它里面就真的变得安静了。 永远安静的馆子…… “自从他们来过之后，我这馆子就是用来拍苍蝇的。特别是他们坐过的那张桌子都成了我这馆子里的一道风景线，一般人都不敢涉足的无人区。” 胡孟南学永安馆老板说话的样子，特别可爱，逗得在场的人捧腹大笑。 “听说那些人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情缘，还把那里列为情侣约会禁区。”毛榕蓉接着道。 “那也是为了以后可以享享儿孙福，你以为谈恋爱是最终目的吗？”胡孟南向大伙挑了挑眉。 大伙看着胡孟南那可爱的小表情，一挑眉，一嘟嘴，皆忍不住捂着嘴巴哈哈大笑。 “此番他们一去，这座馆子仿佛从黑夜中活过来似的。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胡孟南有趣地指着赵艺欢的位置和张一航的办公室。 恰巧今天下午这两人都不在，所以大伙才得以在此聊天说事。不过三言两语，还是道不清他们的爱恨情仇。 “听说这次的闭馆练习很是不同，足足有一个月。这么长的练习期，你说他们会不会弄出什么有趣的事情。”老徐还在回味着以前他们两个所传出过的笑料。 “那是肯定有的，毕竟这两人上辈子肯定是一个欠钱不还，一个要钱不到。” “啊！” “我可见过她追着咱们航哥要早餐钱的，然后我们航哥给了一张信用卡她的。初时，她赵艺欢还不要的，后面连声谢谢都不说就拿走了卡。” “信用卡而已嘛！” “是金卡，金色的信用卡。”此人话越说越激动，连隔壁的老王都变得激动了。 “哇！这么说，有意思了。” “他们在一起，肯定要不一样才有意思嘛。不然，贫乏无味的情感世界，怎么容得了他们两个的苍茫岁月。” “你们还在讲永安馆吗？怎么感觉你们有些针对……”小兰看向赵艺欢和张一航的工作位置，一脸疑惑，但好像不能为他们辩解，毕竟大伙说的话太过于真实了。 “虽然我们上升到真人，但这可不是针对啊。”胡孟南抬眸望向小兰时，小兰居然还有些怕怕呀！ 毕竟又不只是他一个人搞针对，即使自己想要给他们伸出援手，永安馆也不会轻易让步。 “他们怕是进去永安馆了，现在我们默哀三秒替他们祈祷一下吧！” “你们怎么都在祈祷了，里面是不是很危险。”小兰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小兰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大伙却毫无生气。 胡孟南看着大伙也只能叹气，“哎！毕竟它不是一家普通的餐馆，而是一座有格调的餐馆。” “小兰你刚来没多久，所以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他们之所以被委派去永安馆就是因为他们太闲了。” 小兰是新来的，所以对于永安馆还非常陌生。它不仅是一家饭馆还是一家画廊，只不过，永安馆为了喂饱他们俩，它真的变成了一家饭馆。说到底，它只是想让张一航道出当年的秘密。 要知道，永安馆，它可是画家的天堂，却也是渣渣的地狱。 第七十三章 一朝梦回永安馆 相比于公司里的热闹，永安馆门前就显得冷冷清清。 “进去啊！” “我让你先，尊老啊！” “我看呐，你比我小，是该爱幼的。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让你先。” 两人站在门口好似两块枯木一样，死死地立在永安馆门前。 如同当年的梧桐枝一般，相互交杂，条条连理，只可惜那幅画，在岁月的流逝中褪了色，渐渐看不清当初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永安馆的大门再没有开过了。 小巷里，一位老者，愁容满面。 在那深深的小巷里，阳光照不进去的胡同巷口中，他又皱起了眉头，目光如炬，颤抖的右手拿着一条长长的竹条。偶尔有一束光漏进了那深深的胡同当中，碰巧照在老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他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很久以前，永安馆门前还种着一棵老梧桐树，枯瘦的枝丫，还有那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金黄色大叶子。 一群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在永安馆门前进行第一次户外写生，梧桐树下的女孩，成为他们画中最美的风景线。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不过是…… 树影斑驳，阳光晒过的地方，皆留下大大小小的阴影。有随风而动的树影，有随时间推移而不变的固体阴影退进，有随着时光渐渐老去的他们。 他们几个人约出来，一同晒着暖暖的阳光，一起在路边画画…… 旧时光里的永安馆却不似此时般冷清。 老者依稀记得那时的他，很喜欢收集梧桐树的叶子，把它们制作成可爱的小标签，然后送给她。 当我兴致勃勃地带着一份特别的礼物走到这里的时候，他终究先我一步。 那天之后，又是在梧桐树下，我再也画不出梧桐树所赋予的美丽幻想。 他们两人相知相爱的画面，让老者看着很不开心，但他还是接受了。 只不过最后他却抛弃了她，剩下她一个女人独自撑起一片天。 此番最可惜的是，这棵大梧桐树在上一年因为阻塞交通被挖了。 眼前碍眼的大树没了，所以他特地赶来这里视察情况。 “这次我来了，我就不信你们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老者眼前闪过了一个黑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举起他那竹条走出了小巷。 “快到点了，你进不进去的。”张一航催促道。 “去啊！你去开门啊！”赵艺欢给张一航使了个眼色。 门依旧没开，因为没人肯挪开步子。 永安馆门前挂着一个大喇叭，它发出沙沙的响声。 “月老指尖绕红线，三生情缘梧桐下。”沙沙作响的喇叭，广播声此起彼伏，悠扬地传到两人的耳中。 永安馆门前的两人，却不曾认真地听过一遍。 “梧桐前萧萧尘雨，红楼外烨烨华光。时值三月雪初融，草木不动东风止。赋闲立诗诉几载，门外无人怜新泪。” “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们两个。”老者皱着眉头，掐指一算，是时候出手了。 永安馆老板本来还在为此事挠破脑袋的，一见这位老者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提起的小心肝又放下了。 阳光的照耀下，老者的皱纹清晰可见，便可知他为了两人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算吧！我看你也怂，不如……” “好啊！我们一起走……” 张一航一转头，还没看清面前之人，就给别人当头一棒。 第七十四章 快给我进去 张一航只好蹲下来抱头痛哭，毕竟痛呀！ 赵艺欢离张一航这么近，怎么可能逃得了老板的魔掌，于是她头顶上也出现一条竹条，拿着它的人重重往下打，碰巧落在赵艺欢的前额上。 于是两个人蹲下来抱头痛哭。 每次，他出场的时候，永安馆老板都会为他放个bgm的，可他已经好多年没来了。 老板出现了。 不过，周遭安静得，蚊子飞过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老板突然杀到，馆主却忘记放他的专属歌曲。 “每一次，我到这里，你都会一腔热情来恭迎我；现在，我人还没走，茶碗里的茶汤早已凉透了。” 老板惆怅地望着永安馆，这个馆子早就没了当初的繁荣。 “居然不放我的专属音乐。哼，我生气了。” “老板，你没事吧。” “哦，现在没事了。因为刚才我的小心心有点难受！所以，下手重了一点，你们不要介意。” “老板，只是重了一点吗？”赵艺欢还在蹲着，毕竟她刚刚很可能就被突然杀出的老板给吓死。 “老板，给你点赞，下手真狠。”张一航站起来自己揉着后脑勺。 “你们站在这里，等我等了多久啦！”老板背对着两人而站，双手反扣于身后，长长的竹条还残留着当时战斗过的痕迹。 赵艺欢只能往张一航身边走，而张一航也会主动向赵艺欢靠过去。 “老板怎么会来这里？” 张一航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老板……” “不可能。” 我们一起进去。” 心里总有些过不去，他们怕是把我给忘了。 这个男人出场的时候，在场两人只能鬼哭狼嚎。 《要我教你做人吗》第七十四章 快给我进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望月楼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很感动的。”于是，老板两行老泪留了出来。 馆主一时感慨，倒是更加需要老板的安慰的样子。 至于两人怎么安慰对方，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两人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他们看彼此的眼神，是有那么一回事。 只是门前看了那么一出戏，两人神情诡秘，目空一切的眼神，嘴角似笑非笑，或许是从他们身上看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惜，想要继续追寻这耐人寻味的答案，只好再等等了。 永安馆门前，馆主领着老板进了馆子，剩下这两个不知所以的小呆萌，被安排到隔壁望月楼里面进行考核。 “登高思明月，望远盼归船。望月楼的内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张一航作为经常来这的老家伙，在今年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凄凉悲戚。 微风瑟瑟，枯黄的枝干到此还未曾吐出新芽，一片落寞寒秋之感。满目苍夷的望月楼，或许是被这个时代忘记的弃儿。 没办法，望月楼院子里栽种的花早已凋谢，看上去就是春走秋来那么一回事。 赵艺欢见无人招待，自个跑到考验名单前，找到自己的考核位置。 他们依旧是在同一个房间。 每次张一航一画完，就在望月楼里瞎晃悠，然后发出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影响赵艺欢作画。 两小时里画一幅画就可以，可赵艺欢每次都画到一半，时间就用完了。其实这也多亏张一航，要不是他很烦，画一幅水墨画，哪用考虑那么多地理位置，地势水文。 所以，这次赵艺欢跟自己说好的，他要敢动嘴，就只好直接打脸，不疼不算数。 一个身穿粉色旗袍的女人走了出来，依旧是气势磅礴，山河遇她皆无色的那款。 女人占在门口不让，盯着赵艺欢看了好几眼，紧接着说，“哎哟，还来啊！第三年了喔！不会还没升吧！” 赵艺欢很不开心，毕竟此人非得说大实话，看不起小喽啰呀。 赵艺欢想进去，可人家吨位太大了，占着门口，连半个身位都过不去。 “好久不见，最近一年胖了不少哦！” “还好吧！也就胖了十来斤。我看你呀！脸色不大好，怕不是你俩又去玩火了吧！” 女人摸了摸自己肉肉的脸蛋，想了想让自己变漂亮的方法，上扬的嘴角配上弯弯的月牙眼也是很迷人的。 “今天不会又是……” “没错，今年还是登楼望月知山水。” 霸气侧漏的女人，主宰了这一场比试。 入馆前的第一场考核，考核结束后，按照分数排位，作为入馆馆号。 按照分数高低依旧入住等级不同的房间，分数高，自然是住得舒服一点。 上两年赵艺欢住的房子自然是茅草屋一间，设施简陋，要是来一场大风，屋上的茅草可是会随风跌落，要是来一场猛一点的台风，屋子的房梁那可是随时会倒的。 悲惨的遭遇让她痛心疾首，为了自己不再重蹈覆辙，只好准备个小抄。 “这年代还用小抄吗？当然是用手机啦！打开搜索链接，上百张精美图片任我选。” 准备的时间虽短，但好歹我也是有备而来的。 每年都是山水墨画，他们也不嫌烦的。 对于他们来说，每年的第一场考核确实都是画山水画。可是才来这里学习一次的小伙伴，每年也只是考一次国画创作，算得了什么。 只有那些画了好几次都画不出来的人，才会担心比试结果。 女人领着他们进去，一路上都没有向往年一样介绍周围墙上的壁画。 “每年都是山水墨画，但每年的面孔都不一样，哪像你们两个，年年来此，不厌吗？” “我不想来的，是你们非得把邀请函发到我邮箱的。” “我不想来的，是他给我报名，你要怨就怨他。” “大男人的，拉个女人下水，你不够意思？不过，我支持你，因为我还在等……”女人给张一航使了个眼色，那脸上的八卦样，简直是吃瓜群众附身。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他们两个是逃不了大众的观望。 “呐！你们就在这里画画啦！”女人走到门拐角处，按下了计时器，大喊了声，“计时开始了，你们抓紧了。” 女人离开后，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们不吵不闹，想必是在酝酿情绪。 等一等，世界将会变得好有趣。 张一航就在对着垃圾桶削笔，虽说是画水墨画，但首先得在纸上描画出图案所需位置，所以铅笔笔尖所需要的粗细也不同。 单一粗细的笔端所画出的世界，层次感只能通过力度大小来调控，这是比较难的，毕竟下手的力度或轻或重，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了整幅画的美感，但是一般人都不会留意到这个事情的。 但他张一航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画里出现一点瑕疵。 所以今天他花了十分钟在削笔，毕竟上两次的经历是在是太惨痛了。 第一次，他不知道进来半小时后才能交画，花了十分钟拿起毛笔唰唰唰地画了，剩下二十分钟在研究这里的望月楼外的高楼大厦，据说面前那栋价值不菲，还是张某某集团名下的房产。二十分钟过后，原本兴高采烈跑去交画的，结果赵艺欢看着周围几栋高楼，就是下不去手。没有实物，她画不出来，张一航只好好好地指导她，可是她还是一脸懵懂地看着张一航。那次，张一航足足指导了90分钟，可赵艺欢就是画不出来。 第二次，原本开场还是相当愉快的，可是，越是欢乐的开场，结局通常都不太美好。赵艺欢那时早早就待不住，下笔时如有神助一般，只不过在张一航眼里，都是小儿科。之后张一航一直在碎碎念，影响赵艺欢继续画画。原本有望完成任务的她，在他的影响下，画到一半就时间到了。而他这次依旧用了10分钟，完成了一幅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画，景中一半悲凉的深秋落寞之意，另一半则是大雪磅礴的寒冬破败之感。他居然只用了10分钟，还拿起自己的玉章重重地印上自己的名字。 虽说是素描，但铅笔画下的世界，精细无比，每一根线都把握得堪称完美，不管哪一笔，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一条是多余的杂线。 就是这么一幅平平无奇的普通素描，它将会是收藏家的宠儿，美术馆指定推荐必赏的藏品。 然而这幅画最终只会落入永安馆的某个角落里，等待下一次清理余作时，才能重见天日了。 不过赵艺欢也听说了，永安馆近段时间经营不善，卖了不少画，来继续维持馆子的经营，所以这些东西，可以卖，你说永安馆怎么会留着呢？ 眼下，张一航的着重点是看看隔壁那茬画得怎样。 “哟，今年画得挺快的，不过，画功还是……” 张一航磨磨蹭蹭却迟迟没有下笔，明明已经起好草稿了，再动手画几笔就能完成的，可他就是看着这幅画不动。 赵艺欢拿着手机，看着好几幅画，东拼西凑，终归是画完了。 “半个小时就画完了，真的是累死了。” 赵艺欢看着隔壁坐着的木头，要不是看见他胸廓规律的起伏，还以为他石化了。 “画完了。” “嗯！你以为我这三年是白混的吗？” 张一航气定神闲地说，“那就过来学习一下”。 “行，过去看一下嘛！” “那么傲娇，也不知跟谁学的，有时间不如早点出了这破房子，不然再晚一点，这里又会变天的。” 赵艺欢记得上一年，时间刚刚落到五点，房子里乌灯瞎火，窗外云雾分离，拉开了一条十来米的栈道，栈道末端透出一点亮光。 此时赵艺欢走过去，地还没站稳，张一航拿起毛笔，唰唰往赵艺欢脸上写了个“二”字。 “最近吃饱了撑着是吧！在我脸上画什么？”赵艺欢摸了摸脸上还在滑动的墨汁，手上也是一团黑的。 赵艺欢气炸了，可是望月楼禁止内斗，不然，肯定是让他见识一下他们赵家的家法。 “不要咋咋呼呼意图影响我，我不是你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张一航拿起大毛笔画了好一会了，可是赵艺欢也没看出张一航在画什么。 “画完没有啊！”赵艺欢本就是个没耐心的人，张一航还磨磨蹭蹭，赵艺欢自然也不喜欢，直接催促道，“航哥，加油……航哥，快点……” 张一航依旧没有反应，慢吞吞地画着。或许这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重要体现吧！ 赵艺欢蹲下来看着张一航画了很久很久，终于等来了他把毛笔挂回毛笔架上。 “这个……” “这个是我吗？画得很仙女耶！感觉……反正你眼光很不错嘛！”赵艺欢一掌拍到张一航的肩膀，这股力量很不错，一直顺着神经传到他的手掌心，然后张一航整只手都瘫痪了。 “我名字还没盖了。” 赵艺欢屁颠屁颠地跑去拿包里的玉章。 即便是水墨画只有单调的黑白灰三种颜色，他也可以将那个情景展现出来，只不过画中人早已忘记了那一幕，那美好的一幕。 画中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她站在芦苇丛中，雪白的芦苇丝随风远飘，像春日当中的晚雪，误入了人间仙境。芦苇被微风吹动，折下了枝干，误闯芦苇丛的他，站在密密的芦苇当中，恰好看见了她的笑。 是你的笑，冲撞了山河，闯入了我的心，而我喜欢你待在里面，因为这样很温暖。 第七十六章 雅间小叙 五人围着一个小火炉，等不及就动筷了。女人一回来，他们已经在开吃了。 “这肥牛不错，红白相间，肥瘦各半，挑的可是牛脊旁边的那一块腱子肉，我一口咬下去，油滋滋地充满怎个口腔。”西装男人细嚼慢咽，吃完还在回味这嫩口的肥肉。 “鲜嫩肥美，确实很不错。”红裙女子跟风夸赞道。 瘦男人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摇头道，“不是”。 “是不是……”白胖子对着瘦男人就一个眼神，瘦男人似乎得了心中肯定的回应， 没错，白胖子猜对了。他们想得一块去了，这便是人们嘴中常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旁边的白胖子指着肥牛看着瘦男人，“哦……”他眼神中充满了别样的意味，看得在场的三人都有种难以下咽的哽咽感。 其中一个看上去极其年轻的女人，似乎对白胖子很不满，一个眼神过去，白胖子立马怂了，只好忍住不笑了。 “死肥佬，不是说不来了吗？”年轻女人凶巴巴地问道。 “啊！”白胖子抬起头看着年轻女人，像极了小奴才对着他的大主子。 白胖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那棵树留着大伙太多不美好的回忆了。他不想看见它，又回想起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所以他一直不敢参加永安馆的饭局。 他自己总不能说，梧桐树砍了，我觉得心里过得去了，所以今年跑来这里吃饭吧！ 于是，白胖子指着红裙女子，胡言乱语，瞎编乱造答道，“还不是因为她儿子”。 不过，他来这也有一点是为了他们两的。毕竟每一年的考验，很多是出自他的手中。 红裙女子一脸茫然，“我儿子，从小都不需要我担心，你会对我儿子那么上心。” “有的，不然他怎么在门外教训你儿子呢？”瘦男人一言惊醒梦中人。 “教训？不是指导？” 瘦男人摇头。 红裙女子懂了，拉着西装男说:“他竟敢教训我们儿子，你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西装男一脸严肃地说:“既然你要教育他，那就多花点心思教他。” “那是必须的，他也算我半个儿啊。不过，他在画画上确实很有造诣，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喜欢就好，我没什么要求。”西装男自张一航小时候便缺席了父亲的位置，他是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所以他又能对这个倔强的儿子说些什么。 “可他打我们儿子。”红裙女子生气道。 “他不仅打你儿子，还打你未来儿媳。”瘦男人又在白胖子旁边说大实话了。 “还不是因为这两人不开窍。”白胖子吐槽道。 “打我儿子儿媳，你还有理了。” 一群人吵架拌嘴，时光好像回到了当初的光景。 “看着他们就让我心烦。”白胖子还故作姿态，用手掌心揉自家胸口。 “确实也烦。”瘦男人拿起茶杯，望了一眼茶汤，再喝上一口大红袍。 “此茶果真是消腻的好东西。都给我喝口茶消消气。” “话说，这俩孩子还好吧？小航现在我约他，他都不愿出来跟我一起吃饭了。”红裙女子问道。 在场的各位都笑了，包括一直很严肃的西装男。 “你们笑什么。”红裙女子很是不解。 “我虽是听他回来说的，也不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但你也不应该把小航当小孩子一般哄，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却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他自然是不喜欢的。生活充满变数，并非一成不变，孩子自然对你那细致入微的照顾感到厌烦，毕竟在外面闯荡，又有几个孩子是靠爸妈打点的。其实你们做得够多的了，下次见他的时候，多听他说说，他对自己未来的看法。”胖婆娘宽慰红裙女子。 瘦男人紧握胖婆娘的手说:“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她就是那样的人。” 胖婆娘垂眸含笑的样子，似乎让他们见到了三十年前站在永安馆门前的那个女孩。 “那孩子还好吧！” 胖婆娘一听就知道她在问赵艺欢的事，便笑答曰:“这孩子还好，只不过比之前瘦了点，还似乎对我们永安馆很不满了。” “毕竟这两年只能安排她住柴房旁边的小茅屋，哪个女孩子受得了。”胖婆娘接着道，瘦男人只好抚摸着她的胖手给予安慰。 “如果不是当初小航来求我，我也看不上她。毕竟在这一行，天赋往往比勤奋更有用。”白胖子在这一行待久了，自然是明白，那些被天赋所限制，依旧籍籍无名的画家。 “但她是真的勤奋，只是她努力的方不应该是我们这一行。”年轻女人说。 “即便你我，也难免被自身天赋所束缚，就像我擅长国画，你擅长油画，要是我们双方改变风格，各自优势就会失去。” 白胖子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即便我能采各大家之风华，但最终因天赋所限，成品不过是垃圾罢了。” 白胖子的无奈也不无道理，毕竟他从十年前开始，创作到达了瓶颈，就再无突破了。 因为在场的六人，只有他和年轻女人还在这一行浴血奋战，所以他们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这话说得不假，毕竟这几年，他也是费了好多心思去培养下一代的。”瘦男人搭着白胖子的肩头，似乎话中有话，感慨万分。 胖婆娘接着说，“永安馆是真的一年不如一年了，人们或许早就忘记这老建筑存在的意义了。他们早已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怎么还会费时间在这里磨炼呢？虽然来这学习的人数每年都有好几百，但大多是来这里看一看，玩一玩，至于学画的，不过是寥寥数人。他们早就忘记了学画的真正意义，我们每年耗费那么多精力，大海捞针，也捞不到几个愿意在这一行干一辈子的孩子。” 瘦男人抬起手握住胖婆娘的胖手，安慰道，“总会找到的”。 在瘦男人的安慰下，胖婆娘虽则勉强，但还是笑了。 “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孩子的。” 永安馆大费周章只为找到可以承担他们工作重任的孩子，毕竟这工作太苦了，苦得比当厨子还难。 所以他们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退下来，享受人生。 第七十七章 特殊名单 “一年一度的永安馆学习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尽快入座，争取在一小时内完成以下考题。”馆主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枯瘦的双手正在整理考卷，虽然考题一样，但每个学生的理解与思维不一样，答案也不尽相同。 看来这六人又会有几个不眠之夜。 “怎么今天还有考试呀！不是一天一考吗？”绿衣女孩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便用双手撑着小脑袋。她在想，今晚还能不能吃上那道永安馆的名菜。 红衣男孩温柔地抚摸绿衣女孩的脑袋，安慰道:“不过是一个小测而已，你这么棒，一定能完成的。” 绿衣女孩骄傲地笑了。她可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画家，来这里不过是玩玩而已，重点是想尝尝这永安馆大厨的手艺，毕竟，这馆子的大厨可挑剔，她对馆子里食客，要求可高了。 “全部人一起考，应该只是常规理论考试吧？不过，怎么安排在今天？第一天就安排全部人加考，不似永安馆馆主的风格，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况且，上一年才两人被抽中，而这两人也是犯了什么事被发现了，才被要求现场加考。虽然永安馆的规矩即强制又霸道，某些地方还不够人性化，但也不用这么狠？全部人一起考。”红衣男孩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但不好说出来，毕竟这卷子出得也太简单了。 绿衣女孩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锐不可当，细腻的心思，小巧的脸蛋也藏不住的野心，正逐渐显露出来。她正认真地琢磨着这份出乎意料的考卷。仅仅是几道题让她开始对永安馆的秘密感兴趣了。 “你说，上一年第一天就被强制要求现场加考的两人，不知今年他们有没有来？” “哼，那两人或许是怂了，不敢来吧！”红衣男孩的答案让后边的张一航很不高兴。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入江湖湿漉漉。我寄愁心与明月，希望依旧在明天。” 这个江湖的尽头——永安馆，还在在等着那个有趣的灵魂拷问。 绿衣女孩颇有心思地观望四周，可周围小伙伴的颜值就已经让她提不起兴趣。毕竟她应该是不认识赵艺欢和张一航两人吧！不然，肯定卷子也不做，第一时间就是去问当年的那个经典问题。 那两个一直被馆主嫌弃的孩子，此刻就坐在他们身后。 “听说这两人现在还是永安馆的头号大敌。等我把他们团灭了，这菜铁定管饱。”绿衣女孩有趣地往后面两人瞄了一眼，心中已经暗许下答案了。 “我看这场下来，后面两人会或许比较着急才对。上一年的第一与倒数第一，会在今年有变数了。”绿衣女孩在芸芸众生中依旧有艳压群芳的实力，不过，从一开始她就输在她太耀眼了。 红衣男孩见绿衣女孩笃定的眼神，微微一笑。两人交换眼神的那一幕，刚好被发现，只不过后面那两人忙着拌嘴，没有时间提醒他们。 “你看人家多努力，你看看你。”张一航望着两人，表情十分微妙。 赵艺欢明显是看不下去的那种，感觉下一秒儿童不宜的画面就要占据自个的视线。 “也不知道考完之后有没有好吃的，我现在已经肚子饿了。” “肯定有的，毕竟永安馆的大厨可是很有名的。” 赵艺欢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毕竟上一年的鸳鸯火锅也真是够她受的了。 男生接着说:“说真的，你不是奔着他们名菜来的吗？怎么能对他们失去信心呢？” “那也是。” 绿衣女孩细细思量，心中颇为不安，总觉得是哪里不妥，却没有告诉红衣男孩。 “只怕是你们吃了，就知道他们家的菜，为什么这么有名了。” “你在嘀咕些什么呀！” “与你何干。”赵艺欢缩了缩身子，刻意和张一航保持距离。 胖婆娘绕回来赵艺欢身边给他们发试卷，停顿时，她细细打量赵艺欢和张一航，离开时，赵艺欢总觉得有些胖婆娘的眼神有某种意味。 “她刚刚是笑了。”赵艺欢心里头觉得怪怪的，毕竟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胖婆娘笑过一次。 胖婆娘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是真心的。毕竟今年的他们都进步了不少，说不定这接班人能定下来了。 接下来，便是赵艺欢最讨厌的艺理考试。 虽然在学校里补考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但她的艺理考试终究是过了。虽然她也是屡考屡败，屡败屡考，但是赵艺欢最终关头，竟然及格了。不过，这那也是张一航的功劳。 “艺理，从来都是在及格边缘疯狂试探的，今天居然要考。” 对于赵艺欢来说，只要是有关于美术考试，全都太难了。 艺理，考的不过是几道艺术鉴赏的题目。在张一航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简直大材小用。 然后，考官就会很明显的察觉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学霸那是下笔如有神助，学渣执笔忘字，那是没法比的。 “请b排13号女同学不要东张西望，好好答题。”馆主拿着喇叭大喊，张一航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赵艺欢才没有东张西望，她即便抄，也只抄她右手边的那位。 “说你了。” “我也想好好答题，可是，就没一个词，是可以看懂的。” 学霸善意提醒你的同时，手上的笔也不会停，或许对于他来说，能让他停笔的人只有一个，但是，这个时候更要淡定，装作谁都不能影响他的模样。 他只要逻辑思维不中断，拿起笔的手就不会停，笔尖下行云流水，内容一套一套让你沉沦。 毕竟，他一直都这样。 “话可以跟你聊，但我的答案，你绝对抄不懂。” 所以他凭一己之力，间接打破了被学校领导统治的黑暗联盟，那就是学校开办至今一直神秘的存在——艺鉴联。 艺术鉴赏联盟，学校神秘组织之一，听说是在学校刚建立的那会，就已经存在的组织，后期还有几位大人物撑腰，重点是它从不缺钱，金主爸爸一直慷慨解囊，非常大方。 艺术鉴赏联盟出现之时，其话题热度不亚于现在的明星偷腥出轨，在画圈里一时兴起，不过后面几人归于平淡，不在圈子里发展，逐渐淡出。 “虚名所带来的荣誉与快感随时间逐渐淡去，其实我们都早已改变了，成熟了，恰恰是这种变化，我们更需要的是拥有家庭事业，而不是兴趣爱好。”这其实引用自他本人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学员们陆陆续续交卷。馆主看着大伙表情，有人欢喜有人愁。 交卷时，赵艺欢那会心一笑，显然是很满足的。虽然赵艺欢看不懂，但抄还是抄得很愉快的。 “请读到名字的尽快就坐，没点到名字的，请去外头就餐。”胖婆娘拿着一份长到都可以被手心盖住的小纸条，很认真地读名字。 赵艺欢那股走到哪背到哪的气质，肯定是榜上有名的，只不过张一航也从不吃亏，紧跟其后。 因为一开始就被点名了，所以按顺序就坐，就只能坐前排靠边处。 “永安馆优秀学员座谈会——暨画风圈里的钟灵毓秀选拔赛预选赛开幕式。” “优秀学员，我居然是优秀学员。”赵艺欢摇头轻笑道。 张一航心想，其实你某些方面是很优秀的，只不过，画术上的成就，确实有点难以言喻。 红裙女子看着赵艺欢和张一航一直微笑，见赵艺欢望向自己，便和赵艺欢打招呼，赵艺欢又不认识她，只好点头微笑示意。 “哎，你认不认识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呀！她一直对着我们这边傻笑。” 赵艺欢望过去时，也不得不对着红裙女子傻笑，只不过她旁边的张一航望过去，心里就不是这个意味了。 他被在座的四人吓得脸都绿了。 第七十八章 传达不到的心声 “妈妈。” 红裙女子笑容越发温柔，望向张一航的时候，俨然一副慈母之姿。 张一航对于她的出现很是诧异，毕竟当年的她，是极度反对自己学习画画的。 今日，她居然出席了他们艺鉴盟召开的成员会谈。在张一航看来，太不可思议了。 永安馆是什么地方？总有人吐槽道，那是他们吃吃喝喝的地方。如果你们也是这样想的，那就太少看他们了。 毕竟，那些年，张一航坐在门外总能听到他妈妈讲那些闻所未闻的事情，听他妈妈说那些画中关于美以及认识美的词组。 优美，优雅，优秀以及优点再也不及我眼中所见的美丽，秀丽，绚丽，焕丽的四时之景。 优秀除了是天赋还有年少时日积月累的思维刺激。 他们好的时候就在赋诗作画，他们不好的时候，孩子就成为自己失去自由的挡箭牌。 张一航不知不觉间，对他们很失望。 被挡在门外的他，被迫听着一大堆他懂或不懂的话。小张一航对里面说的事情很好奇，经常乖乖地坐在门外偷听。而他们明知门外有人在偷听，却丝毫不会掩饰。偶尔还越聊越大声，一个个新颖的描述通过空气传播，慢慢进入张一航耳中，渐渐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一个新的系统。 不过，听着听着，人就不会满足于此刻的现状。只能听不能看的模式，在张一航充满好奇的小小心灵里，萌发了一种不能磨灭的情愫。 仅仅靠听觉去接收新事物，已经满足不了他那颗积极向上的心了。 里面描述的意境大多虚实交替，缥缈却又能置身处地感受到它里面蕴含的力量。那一股源源不断向外迸发的力量，如同沉寂已久的活火山，终于被地壳运动的力量唤醒了一样，席卷了所有的弱小。 强大的力量，越发吸引张一航，他渴求这股力量，他渴求这股力量给他带来的强大。 于是小张一航进行了数以百计的行动——偷看，每次他们紧闭门户，里面的一切就变得很吸引人。 “你们不告诉我，故作神秘，我就自己偷看。”可结果却是他意想不到的，他每次都被一个死胖子拔下裤子打屁屁。 那个曾是一堆人的掌中宝，最终沦为被打屁屁的孩子。 心里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他对卷轴里的世界萌发了一股爱慕之意，憧憬自己能够成为里面的一员。可自从他们一群人闹掰了，张一航曾心中窃喜，毕竟，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里面一切不过是假的，他们只是在哄小孩子罢了。 可加入了“艺鉴盟”才发现，那些被被人们忽视的璞玉才一幅幅映入眼帘，美不胜收的山水，画艺精湛的骏马，翻江直入的帆船。 “栩栩如生的鸟兽，棱角分明的地宫，以及一个梧桐树下的女子……” “妈妈……”张一航心中一直有很多疑问，但所查到的事情都只被寥寥数语所覆盖，他们太神秘了。 “妈妈，想妈妈想疯了吧！”眯着眼的赵艺欢睁大眼睛瞧瞧她隔壁的帅哥，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第一排那几个人的身上，丝毫不愿意挪开自己的眼睛。 “好奇怪，但他们好像……” 赵艺欢擦亮眼睛，看了一眼红裙女子，再看了一眼张一航，然后张大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她眨了眨眼睛，小脑袋里不知装了什么，变得迟钝了。“不对，这也太像了吧！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毕竟她没见过张一航的妈妈，就连照片也没见过，张一航也不愿提起他家里人的事情，所以，这个红裙女子的出现，这背后一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说她了，旁边的张一航见到她，也是有惊无喜的。 赵艺欢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幕，这也太可怕了。 夹在中间的赵艺欢突然间有点小害羞，身体后仰，因为她不想成为这两人中间的那堵墙。 “贼尴尬啦！这两人还没看够吗？”赵艺欢根本就无心听瘦男人的演讲，毕竟这种无聊座谈会，是一听到就犯困。 赵艺欢打了个呵欠，她真的受不了了，闭上眼睛养神中。 开幕式结束后，张一航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毕竟那些事情，于他而言，是藏在心里的秘密。 毕竟，当年早已对画画创作失去信心的张一航，因为在艺鉴盟中见到一个人，他的话，让张一航对这个组织，愈发感到好奇，这种感觉很神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让秘密无所遁形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第七十九章 传达不到的心声（二） 被折腾了一下午的赵艺欢，早就饿了。一想起上一年的开门红，赵艺欢那单薄的躯体不由得颤抖了。 “今年，不会还是那一锅大红鸳鸯吧！” 因为张一航不喜辣，还吃不得辣，所以赵艺欢承包那一锅以豚骨熬制的汤底，加以人参，山参，冬虫夏草等珍贵的滋补药材，附以党参，红枣，北芪，枸杞等活血养气的百搭药材。最后在锅中找到还没煮化的虾皮，依及一开始就已经被吃掉的海参，才懂得这汤为何浓郁之中还带有一点鲜。 赵艺欢看着面前的大红楼，就想到了上一年所吃的红油火锅，简直就是噩梦。 就因为太好吃了，赵艺欢还不懂节制，一下子吃得太撑了，结果当然是吐得一塌糊涂啦！ 那一幕还深深停留在赵艺欢的脑海中，赵艺欢在那一天明白了“悔不当初”的确切含义。 “我的香菇肥牛，我的蒙古烤羊排，我的澳洲龙虾头，我的山地鸡，以及我最爱的国产娃娃菜……” 赵艺欢那晚确实吐得厉害，好像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 因此，她饿了一晚上。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嘴馋的家伙，容易吃撑。所以节食吧！伙伴们。 此处遗漏某人的白眼，以及内心的极度鄙视。 永安馆内堂。 橙黄的灯光，照在光滑如镜面一般的白墙上，那是刚刚用白墙油翻新过的白墙，灯光不至于刺眼，却也有着不错的光感。 用彩图白宣纸包裹出的小灯，放在角落的灯台上，甚是好看。 有栩栩如生的鸟兽图；有绿意盎然的杨枝柳條；有溯洄流连的白石堤岸；有金光烁烁的白沙卵石。 细小的灯光，照着画中的彩图，映入眼帘的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一切。 阳光普照下的万物，勃勃生机，磅礴而不知其度量也。 在光的映衬下，白宣纸上的彩图居然有放大的功能。 黄灿灿的小圆灯，彻夜不寐地发出仿似太阳般源源不断散射的光源。在这暖色调的调配下，阳光的暖意，好像无时无刻不断游走在永安馆的大堂里。 光与色在这里似乎有了全新的诠释。 小灯笼也能烘映出明亮的内室，似乎是与镜面反射有很大的关系，再加上室内采用暖色调，使永安馆的沧桑感不至于一下子呈现于人前。 看着四面摆放着的木屏风，篆刻的便是百鸟朝凤图。精雕细琢，精致的打磨，无不叫人起身拍手称谓道。 绕过屏风，摆放整齐的桌椅，和古时候的饭肆差不多。 赵艺欢和张一航挑了后面角落的小方桌坐下。 “白烟缕缕，食之沸腾也。” 热，火，本身是一家，都是为了营造一种叫做家的气氛。 本来就是一个饭馆，即便是春天，火锅也是很受欢迎的。虽说春天温燥，但热气腾腾的食物，是不可或缺的。 “听说上一年的鸡，很不一般，似乎还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上一年唯一一只从山里赶下来的鸡。听说人家只是拿来配种的，最后被你宰了，最后给小航用来补身子了。” “吃了这么补的食材，会不会在某方面有突飞猛进的力量。” “诶，只可惜那只鸡，太厉害了。被她吃了，虚不受补，全吐了。”胖婆娘无奈的语气，在座各位似乎是不太满意的。 “都说你下手不要这么重，明知我家小欢可宝贝了，还让她吃到吐。”红裙女子又勺了一碗鸡汤，坐在楼上慢慢品。 楼下角落两人，对于今晚的菜肴还是充满希望的，只不过又是清汤锅和麻辣锅之争。 “难道还是上一年那一锅？” “不，改良了。” 红裙女子心中一沉，只能为她的儿子和未来儿媳默默祈祷，然后又轻轻抿了一口鸡汤。 第八十章 传达不到的心声（三） 吃了一口就果断放弃了的赵艺欢，不是因为食物的味道，而是，那无法拒绝的恐惧…… 呆滞的眼神，颤抖的双腿，被恐惧支配的赵艺欢，在此刻迎来了她意想不到的美味。 “不会是我煮的那一锅吧！”赵艺欢眼神飘忽，似乎是被那一锅只剩下红辣椒的火锅给吓着了。 她已经不敢细看那还在锅里面跳动的红辣椒，汤底原本浓郁的鲜香味早就被辣椒的香味掩盖了。 那熏鼻辣椒味，赵艺欢至今难忘。 滚烫的汤底里散发出诱人的辣椒香味，可浓郁的鲜汤在味蕾中彻底败给了辣椒味，仅仅一口，舌头发麻，感觉是千万颗跳跳糖在味蕾中爆裂的感觉。 看着这么一锅红红火火的辣椒水，赵艺欢想死的心都有了。 “喝完它，岂不是……” 赵艺欢内心小剧场…… “哇这是哪里？好美啊！” “感谢乘坐天堂直通车，现已到达目的地，请各位乘客尽快下车登记。” “但是不喝的话，我就会……” “过来？”脑海中闪过一个令赵艺欢毛骨悚然的画面，那就是张一航勾动食指引诱她靠近，却指着那一幅可以连通神鬼两界的画，意图把她推进里面去。 “我不过去，我死都不过去。”赵艺欢摇头晃脑，心里很是害怕。却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吓着了。 至于是怎样一个画面？ 那便是，张一航突然从她身后抱着她，然后奋力一跳，两人跌跌撞撞落入了可怕的地狱世界里面。 而地狱世界里面，放着的全都是世界各地的名画，赵艺欢看着就想吐，别提有多害怕了。旁边还有一个拿着画笔在画画的张一航，赵艺欢想着那一幕就在脑洞里吓晕了。 赵艺欢肃然起敬，双手撑桌大喊道，“我绝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 周围的小伙伴还在吃着美食，被赵艺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着了，当即全场安静了，安静得连苍蝇飞过的声音都能听见。 众人大多停下杯中茶，碗中筷，向赵艺欢投以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目光。对于赵艺欢来说，这种关注并不友好，她在惊慌失措中安然坐下。 众人诧异的目光，让曾活在闪光下的赵艺欢很不自在。 赵艺欢坐下后，闭上眼睛，但外界声音依旧传入耳中。 “怎么办？他们好像又在讨论我的样子，果然不能太优秀，可是……” 这其实无关优秀，只是赵艺欢的心病而已。 外界的纷扰和杂音，果然不应该出现在从小活于别人嘴中的赵艺欢耳中。 张一航趁着赵艺欢闭上眼睛那刻，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盖住她的耳朵。 外界的喧嚣慢慢消退，片刻的宁静，对于此刻的赵艺欢来说，太重要了。 自我慰藉，有时比人为的安慰有用得多。 张一航放开了手，问道，“好了吗？” “我没事。”赵艺欢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并没能让张一航觉得她是一个高冷的人，反而有莫名的亲近感，想更靠近一些。 不过几秒之后，大伙就继续干回自个原来的事情，只有隔壁桌的老汉，让人从他的眼神中能够感受到一种渴求。 老汉一直留意着两人，或许是从他们两人身上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人吃傻了？还是她有酒喝？”一个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老汉，用幽怨的目光投向赵艺欢的身上，大约停留了一分多钟。 老汉失望地说道，“还是没酒。”老汉应该是没发现到他所想找的东西，于是埋头继续食用他的盘中餐。 “一整锅都是辣椒，吃完它，我都可以成为辣椒界的扛把子。”赵艺欢本着一颗倾尽所有的心，又尝了一口，就从那辣味中明白了，什么叫做前所未有。 什么脸蛋涨红，什么嘴唇肿胀，什么舌头发麻，什么鼻子流涕，什么眉峰紧蹙，她赵艺欢一下子就全表现出来了。 “这都算了。我居然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弱女子的娇羞模样。” 赵艺欢一副“欲语泪先流”的惹人怜爱的柔弱娇羞模样，怎么看，都是她受欺负了的样子，殊不知这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 舌尖的颤动，脉搏的跳动，心脏的收缩，这种微乎其微的细小动作，在赵艺欢身上得到了无限的放大。此时的赵艺欢早已忘记了思考，只是本能的冒汗，下意识的退缩，以为自己有能力避开这一切，却不知自己早就深陷其中，在劫难逃。 圈套一开始并非为赵艺欢所设，可是一张“小纸条”的出现，却让她脱身不得。 陷阱早就安排好了，就因为她的动作太慢了，还没从厨房中出来，张一航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所要的某人出丑，变成了吃播界的传奇人物，张一航心想，吃完后，我还要你跟我说声谢谢了。 坑都挖好等着她跳进去，赵艺欢一副来者不拒，很乐意接受的样子，拒绝也不说，直接给跳坑里了。 “想要玩，可我比你更懂。你得为你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张一航居然看着赵艺欢吃东西的样子，露出暖心一笑。 说好的邪魅一笑呢？说好的腹黑呢？看来一副纯天然无添加的样子，才是要小心的。 此刻，胖婆娘回忆起她在门角里看到的这一幕，心里依旧是连连惊叹。她表示自己当时很想跑出去给张一航点赞的，只是因为厨房里事情太多，工作太忙，脱不开身，才放弃了此事。不过，她还是偷偷给张一航捎了张字条。 大伙心里都觉得此事很不可思议，却也只能在心里为张一航默默祈祷。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觉得此事却是萌萌哒的，毕竟他儿子还是有希望的讨到媳妇的。一想到她儿子结婚的那一幕，心里就美滋滋的，不知不觉间，脸上泛起了羞羞的红晕。 还在等待上菜的赵艺欢，闻到了隔壁桌传来的香味，那股浓郁的辣椒香味，渐渐回忆起某段黑历史。 赵艺欢准备点餐时，人有三急。聪明人当然是跑洗手间放水啦！ 赵艺欢那天找洗手间找不到，碰巧走到后厨那里，结果可想而知，那些坏人的事情，不仅让她听到了，还让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是她自己居然会参与其中，毕竟能够下狠手，使绊子的机会不多。 “三十二号桌那男居然不要辣，所以你懂的。” 赵艺欢站在半敞开的厨房门外看着一个带着厨师帽的人，给张一航的汤底倒了半包辣椒，然后露出诡异的一笑…… 服务员和厨师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赵艺欢到今天也丝毫不敢忘却。可是，在赵艺欢看来，他们太仁慈了。 不过，鉴于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赵艺欢自然是知情不说，还换上厨师服，溜进后厨，把剩下的半包辣椒倒进去了。 “叫你欺负我。叫你使唤我。叫你不听话。叫你整天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叫你……” 赵艺欢出手，谁与争锋。一下子没留意，赵艺欢就倒了四五包辣椒进去。 看着红红的一锅辣椒，赵艺欢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但下一秒，赵艺欢脑海中回忆起了一句话“像你这样的人，说不定明天就被淘汰了。”她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做法，再往锅里加多了半包辣椒，明知袋子里没有辣椒了，连辣椒籽也不放过，全往里面加，“不要怪我，都是你逼我的。” 想到那一幕，赵艺欢就后悔了，当初怎么信了他的邪？居然自己找虐，替他解决一整锅麻烦。 “上菜了。”一个大胖子捧着还在咕噜咕噜的火锅出来，见着赵艺欢后，“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随后一句“后厨”，这里面道出了多少人无奈的心声。 当时胖子在里面干活，见到陌生人进来，还想前去打招呼的，结果人家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 赵艺欢一进去，就往三十二号锅中加辣椒，那人点的是清汤锅，可是，他们的火锅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食疗锅，辣椒可是里面的一味药引，可那人明显是谋财害命的那款。 赵艺欢倒完辣椒后，露出凶狠而又呆萌的表情，旁边的胖子走过去一看，“多大仇，多大恨呀？搞不好，当场弄出胃疼的戏码。果真女人惹不得。” 胖婆娘回忆起这件事也是相当无奈的，那时才刚回到后厨，就被告知那些辣椒都用完了。 为了查出幕后黑手，胖婆娘直接看了当时的监控。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她太恐怖的做法，简直是想让她亏死的节奏。 毕竟这种辣椒是用于养身的，买回来的时候是很贵的，她倒好，倒起辣椒来，好像不用钱似的。 所以，今天这一锅，是胖婆娘专门为他们两人准备的。 “泛着红油的清汤锅，简直就是为你而设的。”赵艺欢放下了筷子，明显是没啥食欲了。 赵艺欢苦瓜干似的脸蛋，和之前预想到自己准备吃到吐的样子，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她的演技尚且差一点，还没完全表现出来。 前一秒还斗志满满，非得吃到吐才肯罢休的赵艺欢，还是在这一刻，迎来了打脸的一瞬。 “怎么不吃啊！”张一航细细打量赵艺欢眼中的情绪，再看了一眼那泛着红油的火锅，明白了赵艺欢为何露出乐不思蜀的表情。 “额？看着都能饱，这还怎么吃？”心中不安的赵艺欢，正准备下一波骚操作了。 第八十一章 传达不到的心声（四） 赵艺欢放下筷子，看着红红一火锅，很是疑惑。 “不辣，这是清汤锅？明明点的是川香风味的麻辣锅，吃起来应该麻麻辣才对嘛，可这锅……”赵艺欢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点了个清汤锅。 赵艺欢无精打采地看着锅里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特别诱人。 可是，仅凭一口，她就知道这火锅是给张一航准备的。 她抬眸看向张一航，眼神中满满都是醋坛子打翻了的意味。 “你怎么不吃呀？麻辣火锅不是你的最爱吗？” “你说我喜欢的麻辣火锅，会选不麻不辣的吗？” “不会。这难道是因为你在乎我？”张一航捂着嘴巴笑开了花。 “不会是鬼才，这都让你想到，好厉害啊！大sb。”赵艺欢居然为了讽刺张一航而鼓掌，一声接着一声，跌宕起伏的掌声，居然拍出了节奏感。 “我变傻，这不都是你逼的吗？”张一航撒娇道。 “我逼的，是我强人所难了。”赵艺欢无奈地甩手表示。 看着满桌子的肉，赵艺欢也提不起劲，“你吃吧！你吃吧！可能老板娘觉得你瘦了，煮给你吃的。” 赵艺欢用手撑起垂下的小脑袋，闭目养神。 张一航见她这个模样，心里想着，嘴里笑着，哪有闲心去打扰她呀！ “这小鬼灵精，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吸引人，我的心还是被你占据了一大片。”张一航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赵艺欢。 直到赵艺欢抬眸的那一刻，张一航还在盯着赵艺欢看。 “你看什么看这么入神，是……我后面发生了什么？”赵艺欢侧着脑袋往后看，大伙依旧在喝汤吃肉，不亦说乎的那种。 “哎，你到底在看什么？”赵艺欢望向还在神游的张一航。 “看你。” 听到这两个字，赵艺欢只好又把脑袋垂着，想偷看对方还有没有留意自己，可是抬眸只能看见张一航半张脸，根本瞄不到他的眼睛。 此时的她，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至少他看不见自己，或许这样，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张一航心想，“以前，也没见你向今天这般害羞过，或许你对我还是有心的。” 可是，他很快又想到了下一幕，如果他故意把所有事情做得太明显，很容易就被赵艺欢发现的。 可是三年又三年，张一航已经不想再等了。 “喂，起来陪我吃。今天的清汤锅，也是不错的嘛！”张一航手指微曲托起下巴，注视着她的双目依旧没有挪开。 第八十二章 听取蛙声一片 “悄悄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地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画之初，瘦男人又在台上瞎逼逼了很久，睡得不怎么好的赵艺欢，正在台下打瞌睡。 “我最讨厌上大课了，他还要讲多久啊？” 临近崩溃边缘的赵艺欢，开始了莫名沙雕的一举。 睡得迷迷糊糊的赵艺欢，脑袋一重，直接靠在张一航的肩膀上。 赵艺欢确实是睡着了，只不过嘴中依旧喃喃道，“把头转过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看我啊！” “谁在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欣赏。”张一航眼睛就没从赵艺欢的脸上挪开过，似乎是这女人一直拥有一股魔力，能够一直吸引他的注意力。 “还有，都睡着了，她怎么还知道我在瞧她呀？” 结果，赵艺欢一巴掌甩到张一航脸上，“都说别乱看，不懂得上课要专心吗？” “起手就一巴掌，是睡了，真睡了？” 赵艺欢依旧闭着眼睛，也没真想打他，只是每次他都喜欢把脸凑过来，久而久之，打顺手了，就再打一巴掌咯。 张一航抬起右手揉了揉他左侧的脸蛋，指腹往留下红红印记轻轻揉按，揉着揉着，张一航好一阵心疼。 每一次都打脸，能不能换个地方揍啊？这让我怎么见人呀？ 闭目养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其实，是当我们抛下视觉感官所带来的刺激，听觉就会异常灵敏。 以前就喜欢闭上眼睛听声音，现在也喜欢闭上眼睛听你发出的声音。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平稳有序的呼吸声，都是我喜欢听见的声音。 “就这样听着，真好。” 张一航听见了什么，仔细瞧了瞧旁边的赵艺欢，只见她的小嘴微张，却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张一航浅浅一笑，心想，这应该不是你吧！ 赵艺欢这么一靠，就靠了半个多小时。起初还好的，慢慢的，张一航肩膀都僵硬了。 张一航一动不动，生怕弄醒靠在他肩上的小宝贝。 “叫你一晚上不睡，瞎琢磨那些事。”张一航回想起昨天晚上，赵艺欢大晚上还在问他，那些关于画画的技法。 她何时有这么爱学，一定是在准备些什么。 “下面有请张一航张学员上台。掌声有请。”瘦男人特别有心地提醒张一航，故意在他的名字上，下了重音。 张一航听到名字，立马站起来。他习惯了，反射弧太短了，来不及犹豫，就直接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了，可赵艺欢的脑袋还没起开，就这么被他一撞，就撞醒了。 “喂。好端端你站起来，做什么？” “起开，我要上去。” 大伙一听名字，感觉有戏，立马鼓掌。掌声乱而没有节奏，把他们两人下面弄出的小音小调给掩盖了。 张一航一上台，就在瘦男人耳边说：“叔，这么有心喊我上台，不用看，又是你们的阴谋。” “这不心疼你嘛。让你上台松松筋骨。老被人压着，以后日子不好过。”瘦男人提着一副过来人的脸瞧着张一航看。 “重点不是这个吧！” “哦！那么心急。不行哦，小孩子，得学会耐心点。” “那就闲话少说，直接上题吧！” “来，自己看。” 张一航自己打开画轴一看，居然是他昨天画的那一幅。 “与此同时，大家打开手机，也能看到这副画。大家欣赏完，也可以在群中留下你们的爪印，好话狠话都无妨，大伙自可畅所欲言。” 第八十三章听取蛙声一片（二） 张一航在台上絮絮叨叨一大堆大伙听不明白的名词，糅合了各代名师各式各样的画法，成就了这一作品。 最后还深情款款地道了一句，“山水有你，方见我情之深”。 大伙听了这一句话，个个都忙不迭把脸蛋挪了个方向。一时间，所有眼睛都在盯着赵艺欢看。 “怎么一个个瞅着我，难道他们又在yy什么？”赵艺欢虽然只能看见周围几人目不转睛地看她，但总有股奇怪的氛围在她身边萦绕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怪物，一只准备被揍的怪物。 他们是在yy吗？难道这不明显吗？ 不用在背地里讨论，大伙都表示，这样“很好”。 近视的赵艺欢，还坐得老远，只能在手机里看照片，截图，重点在哪？丝毫看不出来。 可是某些坐在前排的老头子，脱下老花镜，远远一看，惊现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山水有你，原来是这个意思。” 老头子顺势顺了顺他那斑白的胡子，说道：“这小伙子，挺有心思的。” “先生，你是知道些什么了吗?”老头子旁边坐着一个身穿枝叶装的时尚女郎，她低头颔首，双唇微抿着问。 “你再仔细瞧瞧这幅画，或许你就懂了。”老头子故弄玄虚，时尚女郎只能是雾里看花，再看一把。 “哦！画中有明月，明月映佳人。不错，确实有才。”时尚女郎眼中尽是欣赏之意，她的心被这具有趣的灵魂给吸引了。 时尚女郎笑了笑，“终于明白老先生为何让我坐在前面了，原来还有这翻美景可见。” “明月之浅，足见情之深矣。”老头子似乎早就琢磨透张一航的心思，只是习惯性故弄玄虚一把，显摆显摆自己的才识罢了。 时尚女郎什么都不知道，于是问道，“此话何解？” “他有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如明月般高不可攀。” “啊？哦！”时尚女郎一开始有些惊讶，后面似乎是明白了。或许这就是“表面谦恭，内里欠揍”的表现。 时尚女郎也从原来的，他很可能就是这种人；到现如今，他肯定是这种人的深切变化而咏叹。 “真替那女感到悲哀，居然被这种人看上了。”时尚女郎为张一航心中的女孩渐生怜惜。 毕竟赵艺欢冷到了，还是毛骨悚然的那种。 “明月浅如镜，闺思深如海。芙蓉胭脂淡粉落，谁家小女起新妆。”老头子闭上眼睛吟咏道。 “老先生，你这打油诗哪来的？”时尚女郎一早就查清了老头子的斤两，他本人是不会作诗的，但引用别人诗句，堪称一绝。 “上面偷的。”老头子指着上面的山水画回道。 时尚女郎会心一笑，还是昧着良心夸赞道，“先生，高明。” 时尚女郎也没感到多意外，毕竟这是他的习惯性行为。只不过，偷诗还能念得那么认真，也就只有他了。 时尚女郎往台上一看，此时，正整理自己的衣领的张一航，也往台下一看。 时尚女郎抬手打了个招呼，随后又点头微笑，眼神中暗示对方，我今天就是来见你的。 估摸着今天，张一航也闲不了了。 第八十四章 听取蛙声一片（三） “我忘记了故事的最初，原来有你。” 赵艺欢坐在台下，内心的敏感情绪一直未得平复。 张一航走到台下，看见赵艺欢侧着身子坐着。 此刻的赵艺欢背对着张一航，加上她在思考，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张一航早已靠近在她的十米距离之内。 赵艺欢脑袋靠在椅背上，沉入迷茫情绪的她，不知怎么燃起内心的温热，失落感，挫败感，一直围绕着她。 “zyh，我爱你。”赵艺欢一直在回想这句话的含义。 “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赵艺欢想起最近张一航好像没之前作死了，但突然间又旧话重提，而且还是那种，一出手就直戳要害的那种，明显是背后有高人提点过的。 明明已经放下了，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事？明明已经把他给的所有物品全数归还了，到底还欠什么没还呢？一直咬着我不放。 张一航走过去很温柔地抚摸赵艺欢的小脑袋，说道:“想什么了？” 还在神游天外的赵艺欢被这么温柔的声音给吓着了。 张一航来了。 她倚着的那张椅子并不重，连人带椅，一并向后摔。 “没事吧！”张一航连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 赵艺欢肯定是拒绝的。 “地上凉，不怕生病吗？” 赵艺欢想，她当然是怕的，她更怕他趁虚而入。 “你走开点，我……我自己会站起来。” “还是我扶着你吧！”张一航想伸手拉起她，可是手都没碰到，就把赵艺欢吓得又摔了一次。 常人时有不知，总感觉这种有力度的碰瓷是相当可怕的。 “你……你没事吧？”看着赵艺欢摔得这么惨，张一航很心疼呀。 还是把手伸到赵艺欢面前，可赵艺欢就是撑着椅柄也不肯碰他的手。 最后，赵艺欢是撑着水泥地板站起身的，手掌的大小鱼际肌都沾了不少白灰。 要知道，水泥地板即便每天用水冲洗，也免不了落灰。赵艺欢明知道地上会很脏的，结果还是靠自己掂量了几下，勉强地站直了身。 “没事吧！”张一航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很冷淡，感觉像是对外界毫无兴趣，自己也压制不了的内心悲愤情绪，随时有可能控制不住打脸的节奏。 就连最普通的帮忙都不需要我，我还能指望我们能够成为守望相助的一对吗？ 我总觉得自己很失败，就连最爱的你也不信任我。 “再有下次，我就……不……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只是，我该换个套路捆住你，我的手掌心，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张一航自言自语，赵艺欢没听真，暗讽道，“好端端讲这话，意欲何为啊？” “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她赵艺欢不是这种人。 所以，跟在张一航身后的她，越走越慢。 张一航能感受到那渐行渐远的疏离感。 “走近一点，可别走丢了。” “藻池塘前露水稀，听取蛙声一片，春雷不惊林中鸟，留作三声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