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东风的黑夜》 第一章 合德学院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与常人不同,自身是灵体体质,拥有灵力,可以修炼。“灵力”可以让人做在这个世界上正常来讲不会发生的事。灵力的用途非常多,包括攻击、感知、预知等等,不胜枚举。这座大陆上灵体灵力等级分为:初级灵者、通灵者、三元灵者、圣灵者、仙灵者、至高法者、至尊强者。 曾经,修灵盛行。只是千年前,人魔间发生一起大战,死伤无数,修为高的,只剩下几人。这充满灵气的大陆,也遭到大面积破坏,灵气散失。 灵力可以做好的、有益于这个世界的事,却也可以做有害的威胁这个世界的事情。为了规范拥有灵力的灵体们,合理使用灵力,拥有强大灵力的五位至高法者创建了合德学院。既可以管理灵体,又可以培养人才。 合德学院坐落于h市郊外一千多米的高山深林里,里面建筑大气磅礴,灵力教学设施都是最先进的、最完善的。学校设立了五个学院,由五位至高法者分别担任院长,并和其他仙灵者一起担任讲师,传授通灵御灵之道。 学校学生大都是体内具有大量灵力的灵体,他们学习能力快,体质强,培养起来更为高效。 只有一点点灵力,看似走了“狗屎运”才进来读书的女生廖宸晨,从十二岁开始,就生活在合德学院。她是特招生,最擅长射箭,多次获得过h市射箭大赛少年组的冠军,自身也是灵体,虽然灵力低微,但是五位至高法者中的乾藏法者破格录取了她。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普通的人界,灵力强弱决定地位,廖宸晨在这里受尽欺辱。她想过离开,但是父母并不同意。据说是因为在她三岁那年,有位仙人找到宸晨的父母,对他们说她十八岁那年会有大劫,恐有性命之忧,需求仙缘方可化解。而这h市方圆百里,唯有这郊外传闻有仙人们居住,有缘者即可得到仙缘。于是宸晨父母便经常去山上求缘,但每次找寻无果,只看见一座破败废弃的古庙。直到宸晨十二岁那年随父母上山,她看到在父母眼里的破败小庙,竟是气势恢宏的楼院,门口的牌匾上书写着四个大字“合德学院”。乾藏法者带领弟子们打开大门,迎接她入学。她的父母为了她的命运可以改变含泪离去,而她被迫斩断尘缘,成为合德学院的新弟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廖宸晨一边隐忍,一边长大。 而如今,除了射箭什么也不会的廖宸晨迎来了她的十八岁。 “廖宸晨!你给我站起来。”讲桌前的白胡子老头生气地大喊。而此时这句话的主人公还在梦中遨游,不为所动。 “你…你…”白胡子老头儿从讲台走了下来,径直来到最后一排,用书本打她的脑袋。 “啊!”廖宸晨从睡梦中惊醒,开始揉起自己的脑袋。 “你不要以为有乾藏院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自己灵力那么弱,还不知道好好听讲,多修炼吗?怎么还敢在我的灵力进阶理论实践课睡觉?”老头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 “呃......老师,您这理论课是给初级进阶灵者成为通灵者上的。我一个初级灵者都算不上的人根本就听不懂啊。”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第二章 下山 “哼,就是你这种想法,才落下别人这么多。你站起来,一直站到下课,好好清醒清醒。” 我依言站起来,老头儿回到讲台继续讲他的大理论,而我则将头转向窗外。“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心里想。 午饭完毕,我趴在桌子等待上课。 “廖宸晨,你怎么还在教室啊?”一位同班与我关系要好男生邢霖在班级门口喊到。 我最初来到这里学习时,很多时候不懂直接向灵力高强的男生询问。我觉得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快途径了。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由于合德学院本来女生就少,我又长的漂亮,而且我的容貌被整个合德学院男生排在第三名,自然很多男生愿意与她我处。但就是由于我男人缘太好,其他嫉妒的女生们给我定了一个“婊”的标签,但这也不能怪我啊,等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没有女生团体愿意接纳我了。如此,只能继续与男生们保持“好哥们”的关系了。 “等会不是有课吗?哎,邢霖,人都哪去了?”我疑惑着。 “宸晨,你不知道吗?今天中午灵力考试成绩出来了。并且根据这个来分配接下来灵力实践的地点。大家都已经看完了成绩和时间地点,回去收拾行李了。” “原来是这个。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我这个成绩,想来根本就不可能参加实践了。”一想到自己的灵力成绩,我就失了兴致。 “不是哦,你也有任务了。而且是和我一起的。”邢霖笑着低头看向我。 夏天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树上的蝉躁动着,叫个不停。而邢霖的笑,却总如凉风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竟然能和你一起!是哪里啊。”我十分激动,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终于有任务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是h大,就是本市那个著名的大学。我们的身份是普通学生,任务是捉拿那里的妖魔邪祟。你放心,学校里一般不会有太多脏东西,况且有我在,保证你完美完成这次任务。” “那太好了,我马上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和你一起下山。” 此时全校师生都在为这一届学生实践做着积极准备。他们脸上都洋溢着高兴而又激动笑容。唯有院长会议室一反常态,针锋相对。 “你们明知道她身份特殊,他也在h大里,今年正好又有她的生死劫,为什么要让她参加实践,还是去h大,这不是引火烧身吗。”身着绣着云纹蓝色道袍的乾藏法者怒不可遏。 “我说老乾啊,你的忧虑我们也想过。不过是祸躲不过,你也知道前几次的结局,我们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们两个的相遇。灵魂咒的威力实在太大了。这一次换我们主动,说不定就可以解决这千古祸患了。”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派我的孙子邢霖和她一起。邢霖这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灵力强,聪慧,见识广博,人也沉稳。有他在,没问题的。” “你们呐……唉,看来我是无法阻止了。” 接下来,会议室是久久的沉寂。 午夜,由于太激动,我始终睡不着。突然,我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下一秒,我竟然飘了起来,但是还有一个我还在床上熟睡着。 “我这是……灵魂出窍?!” 周身慢慢泛起一层金光,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外面飘,我无法控制自己。 我穿过走廊,飘下楼之后,路过白日上课的教学楼,又经过一片片树林,终于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兵器阁?为什么要我来这里?”我疑惑不解。 兵器阁存放着大量武器,各种品级的都有,不过只有灵力达到通灵的地步才有资格来这里选择自己的武器。而我由于资质太差,一直停留在初级阶段,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吱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原来是乾藏法者。 “进来吧,老夫等你很久了。”乾藏法者的声音已经让人感觉那么的慈祥。 第三章 获得法宝 我赶紧跟了进去。 “不知院长深夜用召唤弟子所谓何事?” “既然来到了兵器阁,自然是让你挑选适合自己的法宝武器了。” “可是弟子实力……” “无妨。” 说着,院长带我进入到兵器阁的中心,那间存放世间顶级法器的屋子。 院长抬手在空中写下一句符咒,衣袖一挥,符咒印在门上,门也就此打开。 我走进那屋子,只见屋子里的案台上有一张有着烈火纹装饰的黒铜色大弓,和一把兰色剑鞘、刻着“流光”二字、银色剑柄有一块蓝色宝石装饰的宝剑。 而这两件法宝我都曾见过,课本上写着,火裂弓和流光剑乃是灵修史上两万年来唯一一位修为达到至尊强者的女灵修的佩剑和武器。 “以后,它们便是你的了。”院长淡淡地说。 看我一脸震惊,迟迟没有发起召唤的意思。院长又开口了:“待你召唤成功,我便解开你在合德学院这么多年的所有疑惑。” 我调整呼吸,用牙齿咬破右手食指,集中精神,运起灵气,将全身灵力集中在那个手指上,用带有我灵力的血,在空中化了一个复杂的圆形法阵。 “以尔之身,为吾所用。” 说罢,血阵化为两道血流,进入两件法宝里,那把流光剑发出颤动的声音,而后飘了起来,飞到我身前,我一把抓住它,仔细观察剑身。“果真是一把极品法器。”那张弓,化为一道金光向我逼近。速度太快,我来不及闪躲,只得伸出左手格挡。万万没想到,那金光却进入我左手里,只留下一个金色火焰纹。 “只要再召唤它,它便会出来了。”看我召唤完毕,乾藏法者向我走了过来。 “接下来,我便要告诉你所有事情。为何你的十八岁会有劫难为何你资质平庸学院却坚持留你。为何这顶级法宝会成为你的法器……”乾藏法者眉头紧皱,严肃的语气,让我紧张。 “因为你的前世,便是那世间第一位至尊强者女灵修。”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法者,但是他的神情不像在看玩笑 “这怎么可能……”我质疑道。 “前世的你,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便和同道师兄一起修炼达到了至尊强者的地步。但你后来犯下大错,造成天下大乱。不过你也竭力弥补了自己过错,封印了那位毁天灭地的魔王,恢复了当时世界的秩序。不仅如此,你为了防止自己再次给苍生带来磨难,你用自己的全部法力将自己的灵根与本体分离,自此变成一个普通人,且是生生世世的普通凡人。”说罢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背对我说:“你的劫难终归是逃不掉了,魔王的封印开始松动,还是得你自己来再次封印。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魔头再次现世,这世上唯有你可以阻止他了。” “那魔王莫非是当今人人都不敢提起,魔力可与至尊强者相比的魔道宗者肖无颜?” “正是。” “既如此,如今弟子这等微薄灵力如何又能再次封印那大魔头?” 乾藏法者微微侧头,“此次你下山,第一要务即是修炼,提升修为。魔王之事可暂且缓缓,目前封印只是松动,却尚未有解开之兆。” 我一时不知作如何回应。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邢霖同你下山历练。此次人物重大,勿作儿戏。” “是。” 随后,我的灵魂体便回到我的身体里,此刻,于我,似乎只是一场幻想出来的梦境。 第四章 比试 第二日,我同往常一样,在日出之时醒来,准备去练习箭术。既然其他的都学不会,本身所长,便更不能忘。 当我用左手揉眼睛时,迷迷糊糊地看到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朵火焰纹。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全都不是梦! 我闭眼调整气息,调动灵力,“裂火”我轻声念到,那裂火弓立即出现在我的手中。我整个人又惊又喜,立马打开手机发消息给邢霖,约他竞技场见,我迫不及待想试试它的威力。 竞技场门口。 “往日你因为总打不过他人,武试成绩总是垫底,最怕来竞技场,今日怎么倒是主动与我论战,只不过,就算我让你两只手,你也打不过我啊。”邢霖踱着步子向我这边走来,用带着满满质疑的目光看着我。 “今时不同往日,等下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我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刚刚我提前来到这里,已经试过那裂火弓的威力。不过微微拉动弓弦,手中的灵力便变成了一支琉璃色的箭,我瞄准箭靶中心,松开手,那用灵力做成的箭射向靶心,它不仅穿透了靶子,甚至将后面的墙也打碎了。看着一块块掉落的碎石砖,我真的不敢相信只是这一点灵力却有这么大的威力。不过,我还不能准确控制住它,我决定接下来的比试先不用它。 “那么我们开始吧,想让我双手的优等生。”我召出流光,一剑直刺过去。 “看剑。” 虽然我佩剑的威力远在他的佩剑“寒光”之上,可是由于我这个使用者灵力层次太低,我并没有将它的实力展现出来一分一毫。况且邢霖他毕竟在剑术课上总是排名第一,我的每一个招式在他眼里,全是破绽。而且他也轻易就破解我所有招式,早早想好应对的招数。 眼看着又要输,可是我不甘心。已经放下了大话,不想被打脸。我将大量灵力凝聚在剑刃上,引导这一道剑气向他劈过去。而我,则趁机收起流光剑,向后退了一大步,唤出裂火弓,以灵力为箭,向他射去,心里只想着可以击中他,赢得胜利。 邢霖注意到我改变了攻击方式,准备迎接我新一轮的攻击。但是这箭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威力很大,他只能先躲避,纵身跃起,跳到场内的石柱上。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箭竟然自己转变了方向,一直追着他不放,而这,我也没想到。 “喂,咱们不是点到为止的比试么,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哼,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了。” 邢霖一边躲避,一边回我“行行行,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嘛。你让它停下来吧,我认输,我认输。” “嗯……其实吧……!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这把武器,我不知道该如何让它停下来。”我弱弱地回答。 “什么???”邢霖开始御剑反抗,不指望我了。 那箭竟追着他飞了半个小时,眼看他的心力和耐力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重新握起弓箭,努力瞄准那只箭。邢霖瞥见我又拿起弓箭瞄准他大喊道:“姑奶奶,您今儿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没有理他,聚精会神瞄准,射出第二支箭,希望可以结束这次闹剧。 幸好,那第二支箭感应到了我的命令,射穿了第一支箭。两支琉璃色的箭一起掉落到了地上,化为无形。 第五章 顾曦辰 我修为尚浅,灵力薄弱,这最后一箭,耗费掉我体内剩下的所有灵力。我收起法器,累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呼……呼……你……顾宸晨你真的下的了手啊,枉我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他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不忘吐槽我。 “还有,刚刚你开始地太急促,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两件法宝的?” 我将昨晚的事情细细说与他。 “原来如此。”没想到他知道我的身份后竟如此平静,我自己可是震惊了很久。 看到我疑惑,他便道:“其实,我爷爷早就和我说了你的事,不然你以为咱们两个成绩相差如此之大,是如何可以一同下山实践的?” “好啊你,竟然敢知情不报,我们还是好朋友了吗?早知道刚刚我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了。”我故作嗔怒状。 邢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拉我起来,“也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我知道的太少,如果我来同你讲,恐怕道不明白,反而增加更多麻烦。” 看他说的这般正经,我也无话反驳。 “对了,我们明早下山吧,我今日还想再练习练习。” “可以,那明早我在山门等你。” “嗯,好。那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要留在这儿继续琢磨了。” “行,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邢霖的背景逐渐远去,我转身离开这里,向藏经阁走去。我想知道关于我前世的所有事情,那么记载修灵两万年来所有资料的藏经阁便是最好的地方。 我推开门,走到前台,找到经阁的管理者,一位满头白色卷发,穿着用金色绣线绣着仙鹤的青墨色大衫的老者。 “同学,你想借什么书?”看了我一眼后,老者继续低头翻看自己的书。 “学生想借关于顾曦辰尊者的所有资料。” “哦,为何?”老者推了一下眼镜,开始注视着我。 “我……弟子,只是好奇。”我小心回应老者。 没想到老者只是冷哼一声,将桌上一本厚厚的古书推向我。 这是一本用于搜索引擎的灵书。我翻开封皮,书的第一页便是所有搜索结果。 可借阅一栏下只有几本,不过不可借阅栏下确有百余本。不可借阅的书即是禁书,只有五位法者可以借阅。 我只能选择那几本,但是这几本都不是详写的,只是大略一提。我只是大体了解了她的生平。 顾曦辰出生于距今一千年的灵力大陆。她是灵修世家的独女,幼时天赋异禀,五岁拜入当时修灵第一门派长阳宗,排行第十六,被门派掌门柳志文收为第二位内传弟子。十八岁修为达到至尊强者。二十岁成为长阳宗掌门,同年,带领门派百余名弟子,剿灭魔族,封印魔王。三十岁坐化,结束了自己不凡的一生。 这几本书描述的都差不多,都是夸耀她如何强大和各种功绩,但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只可惜我的弟子身份不被允许查阅那些禁书,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还有一点,为何前世的我那么强大,今世却相差如此之大…… 我合上书,将它们放回原处。 无论以前的我如何,今世的我也会成为灵力最高强的人。 第六章 初遇 合德学院的清晨其实很美。 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美丽的暖黄色晨曦刚刚在遥远的东方染着远方的山峦和树林。早起的云雀在那半明半暗的林间啭着歌喉,清凉的山风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 山门是合德学院的几处高地之一,这里也是欣赏景色的好去处。 我与邢霖汇合后,即刻步行下山。 我们边走边聊。 “宸晨,你带灵符了没有,朱砂和笔呢?我们此行会遇到很多精怪,许多不用耗费力气,用灵符便可降伏。” “我啊,我什么也没带,就带了几件衣物。” 他微微摇了摇头,“那你的万象带留着做什么呢?况且书写灵符也是提升修为的一大途径,怎可如此轻视。” “……” “不过还好,我多带了许多,等会分一些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练。” “谢谢我的好兄弟,等会到了山下,我请你吃好吃的。”有他这样一直为我着想的好朋友,我是前世修来多大的福气啊。 “你啊你,就知道吃。”邢霖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午,我们到了山下,坐上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 一下车,我便拉着邢霖去美食街,那里都是我的回忆。 我们在一家面馆里坐下,这家面馆的牛肉面极为讲究,严格遵守“一清二白三红四绿”,面里浓郁的麻、辣、香的风味总能使我回味无穷。 等面的功夫,我对邢霖说:“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再买些好吃的。” “不用了,我们也吃不完的。” “没事没事,本姑娘请客,带你好好感受这人间的美食文化。学院里饭菜实在过于清淡,你在山上带了十几年,错过了太多美味,今天我给你都补上。”说着,我已冲到了门口,他便由着我去了。 太久没有吃到这些小吃,我样样都买了些。走到马路中间,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着我手里的袋子,我低头一看,是一条漂亮的萨摩耶犬。它似乎是饿了,盯着看着我的袋子,又抬头摇尾巴向我“卖萌”? “你怎么那么可爱呀”,我忍不住拿出一根肉串喂它。就在此时,有一辆车飞驰过来。我赶紧抱起狗狗,不过我呆在山上太久了,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避开,而是想用灵力让车停住。 就在车离我两三米远时,一个人冲过来将我拉到路边。这股突然的力量使我控制不住,倒在那人怀里。 “傻瓜。”那人略带愤怒地在我耳边说到。 “咦?”虽然你刚救了我,我不小心被车撞到是有一些些“傻”,但是当着我的面直接骂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有些不爽的看向他,只见这是一张干净白皙的面孔,柔中带刚的面部线条,透出些许凌厉,长而密的睫毛以完美的弧度向上翘起,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灰蓝色的眸子如湖水一般深邃美丽,却又有如水晶般的透澈,高高的鼻梁翘挺着,刀刻般立体,嫩粉色的唇瓣极薄,微抿,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 我这十八年来见过的男人也不少,可是,唯独见到他,我的心尖微微一颤,他给我一种,我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们是相识很久的朋友。 那人主动放开我,转身离去,怀里的萨摩耶也跳了下来,一边追他,一边狂叫。不管怎样,他也是救了我的,根据校训,我一定得报答他。“谢谢你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联系你啊,你的恩情一定会还的。”我在他后面追着问。而他走到一辆车前,开门自顾自坐了进去,毫无回答我的意思。 “开车。”他冷冷地说到。 “哎,我……”一秒后,只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发懵。 第一章 鼠精 车上,“萨摩耶”主动开口说话了。 “初挽晨,你为什么骂吾是“傻瓜”,我们狐族可都精着呢。”它愤怒道。 “那你没事在大马路上等车撞死你?还有,叫主人,没大没小的。”初挽晨不耐烦回道。 “哼,让吾叫你主人?想的美。吾已修炼千年,谁大谁小?今天要不是你克扣吾的狗粮,吾至于去乞讨吗?”白色的九尾狐饿得难受,它竖起耳朵,有想要咬死眼前人来进食的冲动。 “要不是你昨天差点把本少爷的家给拆了,我会罚你?” 狐狸默默低下了头,的确也是自己不对在先…… “叫一声主人,这个立马给你。”初挽晨掏出一包牛肉干。 “主人,主人。”九尾狐满眼放光,把刚刚说过的话都抛之脑后。 “再摇摇尾巴。”初大少爷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 就在我出门买吃食时,邢霖开始了他的工作。 牛肉面的香气吸引过来的,可不止普通的人类,还有各种各样的妖怪。 他悄悄地掏出一张灵符,轻声念道:“邪魔去除。”即刻,灵符化为一道光线捆住附近一直正在偷喝面汤的只有一只大眼睛、身体圆乎乎、还有条尾巴的小妖怪。 其他偷吃的妖怪见了,愣了一秒,立马放下碗,大喊大叫逃了出去。这滑稽的景象普通人却是看不见。 邢霖提起被捆住的小妖怪,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在……在……在在下只是一只小鼠妖而已,只是偷吃过人类的食物,从未害过人类,求大仙放过小的吧。” “我怎会等到害了人才捉你?而且你这鼠精平日里去的都是肮脏之处,却还来偷吃人类食物,会带来鼠疫,留你不得。”他严肃地说道。 “求求大人放过小的吧,只要能放了我,您让小的干什么都行。”小鼠精哭着求道。 “我有什么事能用的上你?你法力低微,连身形都无法隐藏,要你有何用?”说着,便要灭了它。 “别的是不行,不过小的在这城里活了六十多年了,对这里极为熟悉,什么事情都知道。大仙您很面生,是第一次来着里吧,肯定对这里很陌生。您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邢霖思索了一下问它:“好,那你告诉我,附近哪里精怪最多?” “大人你想干什么!”小老鼠惊呼。 “与你无关,再多言,就让你魂飞魄散。”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在城东。城东有一条河,名叫易河,易河西面,有一片树林,这树林里什么都有。” “甚好。” 就在他准备放了小老鼠时,我回来了。 “邢霖我和你说,我刚才特别倒霉,你不知道刚刚有个人……哇,有只大老鼠!”我的声调突然变高,似乎吓到了周围的人。 “咳咳,哪有什么老鼠啊。你啊,一天没吃饭都出现幻觉了。”邢霖一把拉我坐下,向周围人笑笑,努力改变这尴尬的气氛。 “这难道不是……”我指着这只大耗子低声问。 “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它已经成精了。你有灵力,但是低微,所以你看不到它的灵形,只看的到本体。而那些普通人,由于没有一丝灵力,所以他们连老鼠本体也看不到。” “哦,是这样啊。” “那这个小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摇了摇头,说:“原本是打算放了的。” “别啊,送我吧,这假期肯定很无聊,我当宠物养着,岂不美哉?” 邢霖将小老鼠扔过来,拿湿巾仔细擦了擦手,说:“小心脏,这么多年它指定没洗过一次澡。还有,谁说你这个假期会很无聊的?今日天黑之时,你同我去易河边。” “易河边?我们去易河湿地公园干嘛?还是晚上,这边去那里的公交一小时一趟,晚上八点就停运了,我们不能等会儿就去吗?而且,你要玩,哪里都行啊,一定要去那么偏的地方?我知道附近有好多景点也特别好玩……” 我的一连串问题被打断了,“不行,只能去那里,而且晚上去比较好办事。”我看着他笃定的表情开始慌了。 第二章 蛇妖 在家吃过晚饭后,我骗爸妈出去遛弯消食,就溜了出来。 一出楼门,就看见正在与蚊子做斗争的邢霖早,他已在楼下等我好一会儿了。 为了行动方便,他暂时一个人租住在我家楼上。 “走吧。”他说完后,立马转身向车站走去。 “今晚到底要做什么啊?”我追上他问道。 “不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排排路灯照耀着黑夜,马路中,一辆辆汽车飞驰着,车鸣声混合着人们交流谈话声,整条街奏成了一曲吵闹又烦乱的乐曲。 果然还是这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地方适合我啊,看着这人来车往,我暗自想着。 我们在八点多坐上了去易河的车,这条线路连接着这h市的城西与城东,下车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 “已经九点了,如果十点半我还没到家,我会被我妈骂死的。” 旁边的邢霖极为淡定,“没事儿,我保证你一定会按时到家。你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就可以了。跟我来。” 清凉的夜风从东边的河面吹来,伴着阵阵虫鸣。在月光的笼罩下,我们往湿地公园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安静地很,只是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 大概走到了林地中心,旁边的邢霖停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邢霖低头看向我。 “哎?我准备什么啊?你还什么都没说呢。”我茫然地看着他。 “剑。”伴随着他的回答,突然,我感受到身后有一股阴风袭来。我立马避开并唤出流光剑。 “今晚,是你的实战场,我就在旁边这里支持你哦。”说完,邢霖便退到十米之外,负手看着。 我看的出来,他是想给我历练的机会,但又害怕出现意外,不敢走远。 我转身面对着那东西,定睛一看,这是一条大型蟒蛇精,大概有五六米那么长。它的眼睛泛着绿光,张着大嘴,露出尖尖的毒牙,不断扭动着身躯,蛇身上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它立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不断吐着蛇信子,这般凶狠的模样,似乎随时准备吃掉我。 “好美味的食物,我好久没吃到有灵力的人类了,真怀念那个味道啊。” 这条蛇居然说人话了! 此刻,握着剑的我,十分害怕,这种恐惧发自灵魂深处,以我的能力好像不能打过它。 但我不能退缩,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和前世一样强大的廖宸晨啊。 蟒蛇率先向我发起攻击,我右手拿起剑挡住攻击,左手拈起一张灵符向它脸上劈去。那灵符盖住它的脸,它不断摇晃着身体,摆动着尾巴,想取下它。我趁机一剑刺向它的身体,它的鳞片竟如磐石一般坚硬,试了多次,我的剑只划了几道口子,这断然要不了它的命,反而更激怒了它。 “廖宸晨,认真起来,想想你之前是怎么和我比试的。” 我明白了。 我立马转身几步跳到旁边的树上,唤出裂火弓,拉起弓,努力瞄准它。可它的鳞片那么硬,我该如何伤到它呢。 眼看它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扑过来,我松开手,一直琉璃色的箭射中它的一只眼睛。顿时血液迸溅,乱舞狂叫。我又补上三箭,这三支箭威力也很大,射穿了它的鳞甲,血液一点点渗出,它逐渐放弃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 我跳下树,向它走来,用剑戳了戳它,确认它已经死掉后,我长舒一口气,插在蛇身上的那几支箭随之消失。 邢霖看我完成了任务后,一边拍手,一边向我走来,“干的不错哦。” 我听的出来,他的声音里满是欣喜,我也明白此次下山历练就是要不断除魔降妖,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但是我感觉的到我的内心,似乎并不想去杀害它们。 我呆呆地站在蛇妖旁边,邢霖却开始忙起来了。他将那条蛇收进一只紫金葫芦里后,便开始在地上,用那蛇血画起一个圆形的复杂阵法。 “走吧,我们回家。”邢霖起身拉着我站到圈里。 “邢霖,我们修灵者是不是一定要杀死那些妖怪?” “所谓妖怪,不过是草木、动物等变成的精灵。不同于或是超越了动物、植物等的形态。它们体内有灵气,便有了自己的灵识。但是妖物不同于人,它们不可被随意驯化、教养。且为了快速提升修为,它们大多会选择吸食人气。因此,遇见妖魔精怪,修灵者们大多直接除掉,以绝后患。” “可是它们中还有很多从未害过人的,反而会做好事,潜心修炼的,也要一并除掉吗?”我反问到。 “这……可能就要看修灵者如何处置了。今夜,是你第一次击杀妖物,一定不习惯,这蛇妖从我们进来便一直跟着,早就把我们当做食物了。它刚刚还说,好久没有吃人了,想必之前就作恶多端,我们此次也算是替天行道。” “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一直在维护着与我们修灵者对立的妖怪。 “别想太多了,我们回家吧。”他摸了摸我的头,开始念动咒语。 霎时,法阵启动,金光四起,我闭了上双眼。 第三章 薯片 待我再睁开双眼时,我们身处一间屋子里。我环视一周,看到房间墙壁上满是毛笔书写的清心咒,笔势磅礴,一看便知道,这是邢霖的字迹。屋内还有两张木桌,桌旁有一个古铜色香炉,桌上笔墨纸砚齐全,旁边的书架上放着各种灵力书籍。 “这就是你现在租住的地方?今天白天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整个房间简洁大方,功能齐全,不愧是他。 “如何?”他略带笑意问我。 “不错,很好啊。”我赞扬道。 “那就好,这一个月,白天你就在这学习书里的知识,晚上我们再出去实践。”看着这个学霸一本正经的带我学习,突然感觉有点头大。 “啊,那个……那个……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先走了。”一谈到学习,我就有点想逃了。 “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楼下,晚安,大霖子。” “嗯,晚安。” 回到家,老妈就迎了上来,我以为她要怪我回来晚了,结果她却和我说:“闺女,你那房间可能太久没人住了,今晚上我和你爸听到你房间有老鼠的声音,但是你爸怎么都没找到那老鼠。这样吧,今晚你和妈睡,让你爸睡沙发,明天我们再好好找找,弄死它。” 我一听就知道,是我下午带回来的那只老鼠精干的好事,便连忙让老妈老爸回房休息,他们明天还要上班呢,区区一只老鼠,我自己就能解决。 和他们到了晚安后,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我要开始调教某个不安生的小东西了。 “出来吧,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别躲躲藏藏的了。”为了不打扰到爸妈,我轻声说到。 屋里还是一片寂静。 “我给你三秒钟。”我抬起左手,捻起一道蓝色灵火。 “小的知错,小的只是饿了,无意吓到令尊。”一只如皮球般硕大的老鼠从床上连摔带爬的跑到我的脚边。 “饿了?”我怎么忘了晚饭要喂它,这样看来是我的不对了。 随即悄悄开门,拿了两袋薯片回来,一袋撕开给它,一袋给我,和那蟒蛇打了一架,消耗我太多体力,我也有点饿了。 “说起来,我是不是还忘了给你起名子了。”我看向正在旁边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大老鼠。 “大人,我没有名字,您想起什么就叫什么吧。”它抽出几秒钟回答道。 我从未给别人起过名字,一时大脑空白。我拿起一片薯片思索着,突然灵光一现,叫“薯片”不就行了? “那你以后就叫“薯片“了,怎么样,多好记。”我兴奋地看向它。 “薯片”本鼠却停止了进食,满满转向我,“大人,这个可以再商量一下吧,您也是读过十多年书的人,咱能起一个不求厉害,但是好听的名儿么?” “这么说来,你是不满意喽。”我的声调慢慢提高,暗示着我有些不爽了,区区一只小老鼠,还敢对我说不? “没有,没有。主人您最英明了,这名字多好啊,简单好记,以后小的就叫薯片了,薯片听从主人差遣。”它改口真的比翻书还快,不过我也不计较,因为我也感觉这名字有点随意。 寂静的黑夜里,无风无息。一个黑影快速闪进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他走到一间小店前,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跟踪后,轻声推门进入。 门内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精美的古董。他熟悉地穿过这一排排古董珍宝,打开柜台后的暗门,沿着门后长长的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的尽头,是一座地下宫殿,门上牌匾写着三个大字“不朽阁”。 “大人,少主回来了。”伴一声女人的通报,黑衣人进入这座地下宫殿。 殿内,烛光闪闪,照亮整座大殿。 黑衣人走到殿前,摘下衣帽,露出一张俊朗却又带有一丝邪魅的面容。 他那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下,有一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双眸,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此时这双眼睛,正恭敬地看着殿上的人。 “清儿,情况如何啊?”坐在大殿之上的那位身着黑衣,面如枯槁的白发老者缓缓地问道。 殿下之人,行了礼,回道:“义父,清儿此次执行任务发现,那名叫廖宸晨的女子,手持裂火与流光,杀死了易河一带的霸王蛇,如此实力,那便一定是她的转世了。” “好,很好。哈哈哈,不枉我等了这么久。清儿,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接近他们,取得他们的信任,好为我所用。”这位老者脸上的笑容愈加狂放。 “是,义父。”年轻男子依旧满脸恭敬。 “行了,退下吧。” “是。”年轻男子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街上依旧没有人,几只飞蛾围着路灯飞来飞去。古董店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那位年轻男子又闯入这夜色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四章 七夕 “二师兄,快来和我一决高下吧。” “我有名字的,你不要老叫我石榴。” “二师兄,今日我一定会打败你。” “呵,还是不能打败你么。” “二师兄,你等着,我顾曦辰有朝一日,一定会打败你,哼,走了。” ……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认真宣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面前的她,肌肤白皙,双眉细长如柳叶,双目犹似天上星辰一般明亮,朱唇皓齿,虽不失粉黛,亦可倾国倾城。 她身着一袭白衣校服,腰佩玉环,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却又不失自在灵动的气质。 她便是他的十六师妹,因她排行十六,他习惯叫她“小石榴”,又酸又甜的小石榴,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这些场景,全是来自初挽晨的梦。 最近他开始做一些类似修仙的梦,而且这梦里的情节竟还是不断发展的。通过这几天的梦境,初挽晨大概知道梦里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梦里的他是某大修炼门派的二师兄,法力高强,为人狂放不羁爱惹事。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调戏十六师妹,最爱做的事情是和十六师妹比武…… 初挽晨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今天又做那样的梦了,又梦见了她。他揉了揉头发,总觉得梦里的她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了。 反正也想不起来了,那就不想了。 他穿上拖鞋,准备去洗刷。 认真洗刷完毕后,他回到了卧房,拿起金丝楠木书桌上的眼镜。 这副看似普通的无框全透明眼镜,镜片本身是显示屏,里面还安装了多个芯片,并且配有一个高端智能的操作系统。 “滴,精卫系统已启动。尊敬的初挽晨先生,您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五十五分。下面开始播报今日天气,今日天气晴,室外温度为二十五度,最高温度为三十三度,最低温度二十度,湿度为百分之三十,污染指数为……” 初挽晨戴上眼镜后,就下楼吃饭了。 “接下来为您播报一天行程。上午九点三十分,您将参加安娜老师的绘画课。下午二点整,您将参加狂风射击俱乐部的射击训练。下午六点三十分,您被初先生邀请参加与宋氏父女的家宴,地点为东方大酒店五楼。晚上八点整,宋洋洋小姐邀请您参加隆昌街七夕灯会。” “把最后的家宴和灯会邀请取消。”他冷冷的说道。 “对不起,您无最高指令,修改已被驳回。” 初挽晨气的放下筷子离开餐桌,不用吃就已经气饱了。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他爸爸初尧安排的。整个精卫系统最高指令,也就只有系统开发者初尧本人可以控制。他不去不行,他周围所有初尧开发的设备会强迫他去。 至于宋氏父女,宋父宋朝阳是初父的挚友,商业上的重要伙伴,对于初父的科技研发,投资巨大。 两位父亲关系要好,又觉得对方的孩子也不错,便定下了婚事。女方很满意,男方初挽晨就不同意了,从小什么事都要听父亲的,婚姻自由也没有了? 但是他对父亲的决定进行反抗却毫无效果,只能以冷漠的脸色面对宋洋洋,不过宋洋洋并不在意,这么优秀帅气的男人不要那不是傻子?所以还是不顾一切贴上来。 邢霖家。 虽说对于学习一事,我有些头疼,但还是来到了邢霖家。 邢霖开门迎接我,看到我肩上趴着一只大老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别笑啊,这只老鼠在家老是偷吃,还不改不了,我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带着它。”我略带无奈的说到。 昨晚我明明喂了它一整包薯片,结果它半夜还是溜到了厨房偷吃,幸亏我起的早,去厨房接水喝时发现了被它啃过的食物,直接扔掉,才没有被之后起来做饭的妈妈发现,家里真的有老鼠,而且已经开始到处祸害了。 抓到它之后,它竟然说什么天性使然。我已经开始后悔那个害怕无聊而去养一只老鼠的决定了。 我找到邢霖为我准备的书桌,自顾自坐下。他去厨房给我来了茶,还有一碟肉干。 看到有好吃的,我直接上手拿了一块,开始吃起来。肉质紧实,咸甜适中,只是这肉吃起来既不是鸡肉、猪肉,也不是牛羊肉的感觉。 “这是什么呀?”我举起手里剩下的半块肉干问邢霖。 “蛇肉,昨日你杀的那条。” “噗”我把嘴里的都吐了出来。 “没事,无毒。” “这不是有没有毒的问题。”我赶紧端起茶来漱口。 “此蛇有灵,食其肉可增强灵力,你为何吐出来。” “灵力靠自身修炼就好,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我实在不能接受。 “没错,提升修为主要是靠自身修炼,但也少不了各种灵药奇物的辅助。吃灵兽其实是整个灵界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过若炼化他人或灵兽等魂魄来提升修为倒是被命令禁止的。肉身可以投胎再生,魂魄消失,一切归虚。” “薯片你干什么呢?”我一个没注意,这只臭老鼠已经爬到盘子前了,不过面对邢霖,它可不敢偷吃,眼巴巴的望着邢霖。 邢霖倒是好心,拈了一块给它,“薯片这个名字有意思。” “你要吃便吃,别把渣弄到我桌子上。”我嫌弃地说。 “你可真不懂享受美味。”没想到它还回怼我了,我一指将它弹下桌子,开始一天的学习。 香炉里的凝神香效果不错,淡淡的香味轻柔地安抚人的神经。 但我坚持了一个小时后,还是没忍住玩起来手机。 还没抬头,就感受到了对面邢霖的目光。 我慢慢抬起头,准备转移话题。“大霖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看他手里的苦心经。 “今天是七夕呀。”我立马回答。 “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今晚隆昌街,就是上次下山我们去吃饭的那条步行街,举办庆典,有各种表演和好吃的小吃,你去不去?” 他头也没抬起来就回了一句:“今晚,我要陪你去猎灵。” 这一句话直接告诉我,我们两个都不能去。 “求求你了,我们去吧。那里有皮影戏,烟花表演,灯展等等等等,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求求你了,去吧去吧。” 他终于抬起了头,对着我说:“如果你能在今晚之前背下这本《苦心经》,我就同意。” “什么?”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苦心经》一共三十页,分为八章,总字数五千?我如何能在半天之内背完这本枯燥乏味的书。 “就不能……”我想换一下要求。 “不能。”他又低下了头,开始看书。 “那好吧。”我无奈又拿起书,开始背诵。 终于,在老妈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之前,我把整本书背给他听。虽有个别错误,也算我过关了。 “我也完成任务了,你可不许反悔不去哦。好了,薯片,走,我们回家吃饭。” 第五章 灯谜 像七夕庆典这么大阵势的举办活动,没记错的话,h市一年也仅有三次,分别是:元宵、七夕、中秋节。这让爱吃爱玩的我怎么能放过这次呢。 吃完晚饭回到我的房间,准备换一身衣服,再简单打扮一下。 “妈,你给我买了新衣服啊?”我看着衣橱里的衣服问道。 “是啊,我看你之前那些衣服都不合适了。我今天中午去逛商场给你买了一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啦,老妈的眼光一向最棒。”我一把抱住老妈开心地笑着。 “对了,今晚,我的宝贝闺女是不是要和男朋友一起去玩啊?就是那个天天和你一起玩的男孩。可要打扮好看点,不过记得早点回来啊,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在外面过夜的。” “啊?不是不是,妈你听我解释,那个人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吗?可是我在楼上看到这几天晚上你们两个一直一起出去,有说有笑的……” “真不是,我发誓他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一脸认真。 “那好吧,其实我觉得这孩子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人又高又帅的……” 我做出了一副“别说了,真不是”的无奈表情后,老妈终于停止了,又简单嘱咐了几句,转身回了客厅继续她的事情。 当我换好衣服,简单梳了下头发,准备出门时,我听到了“吱吱吱”的声音,是哦,我怎么把薯片给忘了。 我从我的书桌下拿出一个巨大快递,用刀子轻轻划开,一个简约的白色鼠笼出现在眼前。 “来,乖。”我一把抱起薯片就往笼子里塞。 它拼命蹬腿挣扎。 “不行,我也要去吃好吃的。吱吱。” “不行,那里人太多,我一个没注意,你跑了怎办?还有,今晚会异常热闹,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你被其他灵修抓走,我可救不回来你了哦。” 我锁上笼子门后,又撕开一袋坚果零食,全部倒进笼子里。 这样就可以安心出去玩,而不用担心这只老鼠在家会闯祸。 我真是太聪明了。 隆昌街。 我们到时,整条街已经人满为患。街边全挂着各式灯笼,小贩们尽情地吆喝,叫卖声不断。 我拉着邢霖停在一处糕点摊前,熟练地点了几种点心,店家用油皮纸包裹好递给我。 我小心打开,拿出一块递给邢霖。 “这是蜜桃糕,你快尝尝。” “嗯,好吃。” 松软的糯米皮下,包裹着蜜桃酱流心,甚是好吃。 我们继续走,一路吃喝玩乐,快到中心广场时,一个卖灯笼的摊位吸引了我的注意。 花二十块钱可以买一个灯笼,店家提供笔和颜料,可以随意发挥。画好的灯笼可以选择带走,也可选择写上灯谜挂在这里,如有人猜中谜底后,便可以带走。选择后者的人,可以参加猜灯谜,带走他人的灯笼。 我买了一个,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一段《苦心经》,不过用的是只有我们修灵者能看得懂的特除文字,普通人看起来像是鬼画符。 “姑娘,你这谜底是什么?” “没有,如果有人看上了,便直接送给他。” 邢霖在一旁打趣我:“这种东西别说猜中,谁能看得上你的鬼画符呢?” “万一有识货的呢。” 我开始挑选别人的灯笼了。 在一众灯笼中,有一个极为出彩,也有其他人正在猜它的谜底。 上面画着,漫天的萤火虫中,一对身着古代衣服的男女,正在看天上的星星。 灯笼的另一侧,还有四句诗。 “晨曦扰梦梦惊心,心雾昨开忽见君。君立春江花月夜,夜长相望到新晨。” 店家说,此谜底,在诗中。 猜什么都有,很快,有人说到“晨曦”。店家说近了。 我心中也有了一个答案。 “曦晨?” “差不多了,不过敢问姑娘,哪个xi,哪chen?” 还有字之分? 不过既然问了,那就一定不是题面上的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xi是题中那个“曦“,而chen是星辰的“辰”。” “对了,恭喜你。”店家取下它,送给了我。 我拿着这个灯笼,我和邢霖同时产生了疑问。 曦辰是我前世的名字,知道的人,只有合德学院里的人,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是我,也不知道我会参加灯会啊。 “灯笼上的画着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像你。” 我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没有啊,大霖子,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哪里像了。要这么说,我还觉得这画上的男人像你呢。” 我们继续向中央广场走,准备看烟花表演。 “宸晨,我有句话相对你说。” “说什么啊?” “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一声巨响,一个个烟花窜上了天空绽放开来。 我的注意力被转移过去,仰起头看向天空。 就在烟花表演结束时,我本想继续问邢霖刚刚想说什么,却被别人猛地推了一下,之后被拥挤的人群不断推到向前走去。 我怀里护着灯笼,转身努力向后走去,却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你能让一下吗,我要去找我的朋友。” 那人却在原地没有动。 我抬头看他,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长得倒是极为好看,只是脸上的冷漠气息可拒人千里。 “这是你的灯笼?” 这个人为什么还不让开,还问我怀里的灯笼? 我不想理他,抱着灯笼准备从他身边离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等会走吧,人太多,挤来挤去容易受伤。” “哦,好。”于是我就停在他面前,他一动不动,一直看着我,气氛有些尴尬。我不断转头看着周围,努力忽视他。大家急着向前好像是为了前面的舞台表演。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我开始回应他的目光,面前这个人确实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实在是太熟悉了,而且感觉就在不久前见过一样。 我回来之后也没见过多少人啊。 我想起来了,是那一天,我和邢霖回来的第一天,他就是那个救过我的人吧。他戴了眼镜之后我没出来! 第六章 毒蝎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救过我的人,是吧。”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不再回话。 身后的舞台上,响起了戏曲,咿咿呀呀,好不热闹。 表演开始了,我们周围早已经没有了拥挤的人流。 他转身离去。 我拉住他的手。 “那天多谢你了,我会报答你的。”为什么他的面容那么熟悉,总给我一种我们是旧相识的感觉。 “不必了。” “你真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他转过身来,“放手。” 我连忙放开,“我只是……”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陪我一起逛一会儿这里吧。”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太好了,终于可以还掉这个人情。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了,不然心里总会有一件事记挂着很难受。 于是,我就一直跟在这个人旁边,他去哪我去哪,随着他漫无目地到处瞎逛。我说话他也不怎么理我,半个小时了,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叫初挽晨。 最后,我们停在一个卖发饰的小摊前。 “你觉得哪个最好看。”他问我。 这些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难不成他是想送给谁,但是不知道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 原来是想让我帮的是这个忙啊,看起来还挺简单的。 我低头细细挑选。 桌上发夹、发钗、簪子什么都有,很精致,要说找出一个最好看的,有些难了,我一时也挑不出来。 “这些都挺好看的,我也找不出最好的一个,你要是是送人,可以都买啊,女孩子看到这么多漂亮的东西,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吗?” 好吧,我也感觉这个答案不靠谱…… “算了,我再仔细看看……” “挽晨,我终于找到你了。”身后传来一声尖亮的女孩的声音。 初挽晨转身回道:“拜托你能不能别再这叫我,怪恶心的。” “挽晨哥哥,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担心你。”一看见他,那女孩就立马扑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胳膊,作出撒娇的模样。 “挽晨哥哥你不知道,刚刚我为了找你,我的包差点被人抢了。幸亏这位帅哥好心救了我,不然你今晚可能都找不到我了。” “是宋大小姐你自己偏要一个人过来的吧,怪谁。” “我都受了这么大委屈了,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呀,反倒是有兴致陪别人逛街,我要回去告诉伯父,说你又欺负我。” 听见他们似乎吵架的样子,我停下挑选的事情转身劝架,看见了邢霖,他的旁边站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孩。 我向邢霖走去,准备和他介绍一下初挽晨。 邢霖先开了口:“宋小姐,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见。” “这就走啦?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好吧,那你记得微信上常联系哦。”她举起手机,热情地向邢霖挥手告别。 “她是……?”我还没问完,邢霖直接拉着我快速离开了灯会,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这里离隆昌街举办庆典的主心路有一段距离,算是一个社区小广场了,是晚上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地方。今晚所有人都去参加灯会了,这里自然一个人也没有。 “灯会那里在不断聚集魔物,趁它们还没有伤人,我们要赶紧处理掉。” 我随着邢霖的目光看向天空,果然,一道道黑气正在天上翻滚,随时就会冲下来。 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热闹氛围中,他们是普通人,也不会察觉到即将带来的危险。 那些妖魔邪祟一旦下来引起骚乱,即使它们没有直接伤人,人们在慌乱中逃亡也可能会造成踩踏事故,也会有伤亡。 “我会在这里画一个巨型驱魔阵法,你负责将它们引过来,可以吗?” 各种灵力对施阵者修为要求很高,画阵法的过程中,灵力充沛不可缺断,我的灵力不如邢霖,只能留他在这里布阵。 “好。”这种时候,我不可以也要可以了。 邢霖唤出他的佩剑寒光,以剑为笔,灵力为墨,开始布起巨大的驱魔阵。 我则偷偷溜到离那些黑气最近的一座五层小楼的天台上,架起弓箭,瞄准了一团黑气。 一支琉璃色的灵气箭随即射出,在箭气刺穿黑气的那一刹那,我看到里面是一只巨型昆虫,而后它被箭射中,瞬间爆开,化为黑色碎渣。 它的同伴们感受到了威胁,开始乱窜,有的开始向地面飞去。 我接连射出三支箭,阻止了它们伤害人类,也成功将它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这里。 我看着向我冲过来的妖魔邪祟,又射出了几支箭,但是这样的速度是不足以消灭它们所有的。 我收起裂火弓,御起灵气,从五楼飞了下来,想把它们引到驱魔阵。 他们的飞行速度实在太快,眼看就要追上我了,我停下来,唤出流光剑,使出一招三段斩,将它们略微逼退一些,却依然会追着我不放。 可是逼退了最前面的一波,第二波、第三波魔物又紧跟了上来。看着他们张着的嘴里露出毒牙,还不断流出粘液,我深感恶心,从万象袋掏出百张灵符劈到他们脸上。 瞬间,身后形成了一个小型爆炸圈。我使用灵符前还担心它们会因此逃走,放弃追我。但它们却没有,反而更凶猛,这让我觉得,今晚它们的目标是我一样。 在它们要第三次追上我时,我终于又回到了小广场,我将它们引入阵法后,自己飞快跳出去。邢霖立马启动镇守法阵八方的降魔符。 顷刻之间,阵里雷电大作,所有魔物都被这雷电霹焦了去,只剩下黑色的残壳。 我大体数了一下,魔物数量有几十只吧,而且都是巨型的虫子。 我们两个开始收拾完残局,准备回家时,一阵阴冷邪魅的女人笑声从我们身后传来。 路灯下,一位身着黑色盔甲,留着长长头发的妖娆女子进入我们的视野。她的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那尾巴的末端,是一颗巨大的毒刺。 我看到了她的本体,是一只毒蝎子。 “不愧是你啊,顾曦辰,即使你现在这副躯体这么弱,还是轻易就杀掉了我的百余位部下。一群没用的东西,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手解决你了。” 第七章 无力 这位毒蝎妖女,名叫连淮雨。这么凶狠的人,确实与这个文雅的名字不搭,起这个名字的是肖无颜。那年刚成魔的肖无颜第一次见她时,正直江淮地区连绵雨天,觉得她本名煞气太重,便随口换了个。 她曾是魔头肖无颜的部下。自肖无颜中计被封印在若水之泮,她就想着就她的主人。各种方法尝试无果后,她心里只有一种想法:杀了顾曦晨。 这些前世纠葛,廖宸晨并非是顾曦晨,早已忘却。 本姑娘这是做错了什么,她一上来就要杀我? 廖宸晨可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眼前这人妖气强大,那种气场压制给廖宸晨一种直觉:我和她单挑会毫无胜算,而且就算和邢霖一起上,结局也是一样。 为了消灭那几十只魔物,他们已经消耗了太多灵力,此刻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抛出两柄匕首刺向邢霖,那匕首可以根据她的操控转变攻击方向,而她自己快速闪到廖宸晨面前,对她发起攻击。 连淮雨很聪明,一直保持着和廖宸晨的近战距离,廖宸晨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她最擅长的箭术,只能用剑抵挡她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邢霖先停下了,用剑支撑着自己,半跪在地上,他的手臂被那匕首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先前的驱魔阵法耗掉了他七成灵力,这对匕首也不断在消耗他。 几秒后,他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液,随后昏迷倒下。 那匕首上一定是有毒! “邢霖。”廖宸晨拼力挣出,向邢霖跑去,脖子上突然一紧,那女人趁廖宸晨不注意,尾巴缠住了她的脖子。 连淮雨:“不着急,你也会和他一样的。” 廖宸晨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脖子被缠得越来越紧,整个人不断靠近她。 “咳,咳……” 连淮雨接着说:“呵呵,顾大掌门没想到吧,如今你会死在我这个魔道小喽喽手上。不过,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死掉了,我要让你体验一下当年主人为你受过的苦。” 她将尾巴一点点收回,廖宸晨离她越来越近,廖宸晨努力反抗,却毫无效果。 “首先,就从毁了你这张勾引主人的脸开始吧。” 连淮雨的尾巴又在廖宸晨脖子上转了几圈,廖宸晨被勒地喘不过气了,渐渐放弃反抗。 就在那尾巴顶端的毒刺离廖宸晨的脸只有几厘米时,突然她脖间一松,摔回了地上。 那只毒蝎,她捂住胸口,嘴角有血迹。 廖宸晨猛地喘了几口气,还来不及调整气息,拿出一沓灵符,起身捆住她。 “星空斩”,她的体力剩下不多,剑式伤害也少了许多。 廖宸晨拿着流光剑,剑尖直指着躺在地上的连淮雨,“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们,还有,你的主人又是谁。” “呵呵,哈哈哈哈。顾曦辰,要不是前几日为了闯禁地耗费了我大量的灵力,就算你今日暗算我,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谁暗算你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连淮雨慢慢抬头,看着廖宸晨说,“也是,这一世你没了记忆。我那个主人,可是你生生世世都不能忘掉的人。” 生生世世,都不能忘记的人? 廖宸晨还想再问些什么,地上的毒蝎女突然消失了,廖宸晨的灵那堆符飘落到了地上。 除了灵符,地上还有一只浑身黑色液体的蜻蜓。廖宸晨眼睛尖,那不是普通的蜻蜓,是个机械玩具吧? 她也顾不得管这些,向邢霖跑去。“大霖子,醒醒啊,别吓我。” 廖宸晨摸了摸邢霖脖子的动脉,还有脉搏,只是怎么都叫不醒,要赶紧解毒。 “你们没事吧,这里是怎么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糟了,被普通人看见了!不对啊,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地上的东西吧。 那人蹲下来,看了看邢霖,对廖宸晨说:“他嘴唇发紫,像中毒了,要马上送去医院。需要我帮忙吗?” “嗯,谢谢你了。”廖宸晨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他那薄薄的镜片后的双眼,看起来是如此单明亮,是个好人。 “不用谢,你脸色也挺苍白,我送你们一起去吧” “我倒是没事,只是,只是吓了一跳。”廖宸晨尽力掩饰。 这个男孩背起邢霖,向着隆昌街门口走去,那里好打车。 他们一边快步走,偶尔聊几句。 “我叫司徒清,就住在这附近的小区,刚刚逛完灯会,准备回家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你们。你们呢,也是为了灯会来的吧。? “嗯,我们是本地人,也是为了来灯会玩的,只是没想到……” “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啊,我叫廖宸晨,他叫邢霖。” 他们走到了门口,迎面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廖宸晨伸手拦下,打开车门,和司徒清一起把邢霖扶进去后,随后坐到副驾驶上,让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司徒清:“我还没有问你要联系方式来着。” 廖宸晨:“今天谢谢你了,但是我今天朋友的情况很紧急,有缘再会。” 廖宸晨现在满脑子都是邢霖,也顾不得其他了。 窗外的景象快速的倒退,廖宸晨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低头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已经十点半多了,火速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等到邢霖手术结束以后,已经十二点了,廖宸晨已经没有精力回家了,轻轻地搬了一把椅子,趴在他的病床旁睡着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感觉身边有东西晃来晃去,还带来一阵阴风。 廖宸晨本累得睁不开眼,但是隐约感到一股杀气。 不是吧?本姑娘只想安心睡个觉! 第八章 通灵 这种危险感越来越强,我只好努力睁开眼睛。一只巨大的,飘在空中的独眼怪物,正张大嘴巴,似笑非笑,用像看着食物的眼神看着我。 “好香,香,想吃,吃……” 它伸出自己的长舌头。 我瞬间清醒,它浑身由阴灵之气包裹着,随时有可能扑过来吸食我的灵气。 旁边的邢霖睡的很沉,整个房间很安静,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影响到他和其他病人。 在这里降伏它很麻烦,我直接扔出几张驱魔灵符赶走它。 看来今晚是睡不好了,我是真的困了,再来几个我一定会疯。 我学着邢霖的样子,在房间的四面用灵力画了几道驱魔咒,靠这个赶走大妖是不行,吓走几只有邪念的小妖不成问题。 可是为什么今晚会遇到这么多妖魔邪祟呢? 不管了,先睡觉吧。 下半夜,睡得出奇安稳。 等到我再醒过来时,邢霖已经坐了起来,正看着我。 “你没事了吧?”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墙上的驱魔咒,是你画的?” 墙上的驱魔咒依旧闪着淡淡的蓝光,房间里的其他普通人看不见的。 “是啊,昨晚这里有一只长得特别吓人的怪物,我把它赶走了,顺便画了这个,没想到还蛮好用的。” “你的修为,应该已经达到第三阶段——通灵了。墙上的符咒,每一笔、每一划,都可以看出你的修为提升了。恭喜你了,廖宸晨” “真的?我已经达到第三阶段了?我的灵力竟然提升的这么快!对了,是你这个老师教的好。”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饿了,你能帮我买点吃的么?” 他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还没完全恢复的样子,医生也说让他多休息几天。 “好啊,接下来邢老师的伙食就交给我了。” 我拿起手机出门买饭,大概刚刚得知自己灵力大幅提升过于兴奋,刚开门就差点撞到别人。 做人,我还是谦虚稳重点吧。 接下来的两天,白天在病房和邢霖一起看书,晚上就回家打游戏、逗薯片,也不出去猎灵了。按照我这十几天就升一阶段的速度,不差这两天。 可是,为什么之前在合德学院的时候,灵力增长地那么慢,只是因为我自己不努力吗? 精通灵而感物,神动气而入微。 通灵阶段的灵修,体内已经可以积攒大量灵力,修炼速度也大幅提升。 我可以看到身边所有的有灵力的灵体,甚至还可以判断它的灵力大小,这在猎灵过程中尤为重要。以前都是邢霖在我旁边帮我,现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过看着大街小巷里的各种精怪,我还是有些烦闷的。 为了不在别人面前产生误会和蛮烦,我大部分会直接避让开它们,但我身上的气息总是会引起那些精怪的注意。稍微有点妖力的,它们会一路尾随,想吃掉我。 而我,一次又一次降伏或者打跑它们。 “邢霖,为什么以前和你一起的时候,你也是通灵阶段的修为,却没有这么多的精怪来烦你啊?” “很简单啊,我会隐藏自己的灵力,看到他们假装看不见就好了。” “隐藏修为,一次我只能忍住几分钟,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些精怪,要么自己修炼,要么吸食其他现有的灵力。第二种方法最快,也最简单,却违背了人妖之间的条约,会受到惩罚。想用这条捷径的倒是不少,毕竟专职除妖的灵修还比较少,抓它们也太麻烦。” 他停了下来,看向天空,伸手接住一片落叶,转头看向我,“想要不被当做食物,不断修炼就好了。等到你真正强大起来,他们躲你都来不及,还怎么敢吃你呢。”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 “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 “之前在灯会上,我没说完的那句话。” 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很正经的样子,此刻的他,语气里还多了一分紧张。 “我,喜欢你。” 还没等我回答,他接着说了起来,“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也不只是我了,除了他,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灵魂契。” 第九章 发小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马上迎来了九月开学季。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号,距离h大九月九号正式报道还有几天。廖宸晨的妈妈已经忙着给她收拾行李了,廖宸晨则在卧室思考怎么把薯片和鼠笼偷偷带走。 “晨晨啊,当时那个长老不是说,你十八岁有生死劫吗?这十八岁才过了一半,会不会……” 廖宸晨一边逗薯片,一边回应:“放心吧,老妈,我在合德学院学了那么东西,已经可以保护好自己了。您啊,就不用担心我了。” 门铃响了,老妈把门打开,有说有笑地将外面的人迎了进来。 “晨儿快出来,你白哥过来看你了。” “妈,我什么时候还有个白哥啊?”廖宸晨走到客厅,看见了那个人。 “平丘白!”原来是廖宸晨的发小平丘白来了。 平丘白比廖宸晨大了一岁,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一起上学。不过在廖宸晨十岁那年,他随他那做生意的父母搬走了,去了别的城市,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没想到好几年不见,宸晨已经忘了她的白哥了呀。”平丘白打趣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啊?我都不知道。”廖宸晨拉着他坐下来。 “小白去年就回来了,还特意来咱们家找你,只是那个时候,你还在外地读书。我去厨房切点水果,你们慢慢聊。”廖母说完,就去了厨房。 廖宸晨不在家的那几年,她的爸妈一直对别人说是去外地读书了。 “谢谢阿姨。”平丘白礼貌的回答。 对于面前这个老朋友、曾经最后的玩伴,廖宸晨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 “听说,你也考进了h大?”他率先找了聊天话题。 “是呢,不过,听你这语气,难不成你也考进这所大学了?” “嗯,现在的我,可是你学长喽。” “哇,那以后,就麻烦平丘学长罩着我啦。不过,我现在也是个有“实力”的人了。” “什么实力?”他直问。 “你忘了?我小时候一直喜欢射击,你走了之后,我参加过很多比赛,拿个好多奖,体力要比常人好很多呢。那些奖杯就在我房间里,我带你去看看。” 廖宸晨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好友,她现在的真实情况。 廖宸晨走进卧室,将放在书柜第一、二层的奖杯一一取下,递给他看,但是平丘白站在床边,看着我的鼠笼,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怎么了?”廖宸晨走进他,也看着笼子,难不成他也可以看见笼子里有一只妖力的老鼠精吗? 但是廖宸晨试探了一下,丝毫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有灵力存在。难不成他和邢霖一样,甚至比邢霖还厉害,可以一直完全隐藏自己的修为? 不过在廖宸晨的记忆里,平丘白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九岁那年,甚至更早,廖宸晨就看到了各种妖怪。那个时候灵力弱,只能看到些许模糊的轮廓和影子。当时的廖宸晨很害怕,就问在一旁的平丘白看没看到,他笃定地回答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有,还取笑她是自己眼花,该去配一副眼镜了。 但是一个擅长射击的人,眼睛会比其他人更注意保护,看得东西更清楚,廖宸晨才不理他说的话。 后来经常看到奇怪的东西,身边其他人却都没看到,廖爸也带她去检查过眼睛,眼睛是没有问题的。 直到十二岁进入合德学院学习,才明白,没有一丝灵力的普通人,是看不到这些的。除非那种拥有强大灵力或妖力,想让普通人看见的,才会出现在人们的眼睛里。 抱着不打扰普通人的生活的原则,关于灵力世界的事情,廖宸晨没有对他透漏一点儿。 “孩子们,水果切好了,快过来吃吧。”廖妈已经将水果切好端到了客厅。 “走吧。看见吃的不为所动,可不是你廖宸晨啊。”他这一句话,打断了廖宸晨的思维。 “在你心里,对我的印象,只剩下能吃?” 廖宸晨嘴上说归说,身体很诚实地向外走。 “可不是嘛。”说完这句话,他还欠打地摊了摊手。 廖宸晨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作为回应。 平丘白在下午廖妈出去买菜时,一起离开了。家里没有人,廖宸晨趁机抱起笼子,就往楼上跑。 将薯片寄养在邢霖这里几天,等到开学那天,邢霖带着走,就不会被自己的爸妈发觉了。 “主人,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吓死我了。” 看着笼子里的薯片,廖宸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没有看你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我的好朋友。放心,就是看见你了,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他真的一直在看我,如果是看笼子,目光应该是一直移动的吧。” 面对薯片的质疑,廖宸晨也觉得有点不对。 以她现在的能力,明明可以很灵敏地感受到身边的灵力波动了,然而在平丘白身上,一丝灵力也没有感受到…… “算了,先不管他,我和邢霖说好了,这几天你就暂住在他这里。等到开学后他带你去学校,就把你还给我。因为我爸妈要跟着我一起去学校,我带着你的话,有点不大方便。” “咦,我不同意,我不想住在这里。那个人他很严肃、很凶的。”薯片开始在笼子里闹腾反抗。 “邢霖人很好的好嘛,这事没得商量,你在他家记得好好表现。”说罢,廖宸晨按响了邢霖家的门铃。 第一章 转世 一位女子,身披长发,面容干净,穿着白衣,缓缓行于忘川之上。 头顶一片红通通,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忘川尽头,奈何桥上,有三人人。为首一人,六七岁孩童的身高,以白色面具遮脸,身穿红绿色交杂的衣衫,左手抱着一卷书册,右手执一硕大的毛笔。 其身后,站有黑白无常。 “吾等在此恭迎顾曦晨大人。”戴面具之人先说起话来,面具后是一个年轻男子俊朗的声音。桥上三人向面前女子作揖。 “曦辰惶恐,判官大人直呼鄙人名讳即可。”顾曦晨从容回礼。 “哈哈哈哈,顾大人可曾是人间一杰,原可飞升为神明之人,吾等岂可怠慢?”此时,面具后的人倒发出一个六七岁女童略带笑意的声音,而那面具上原来没有表情,应着那声音,变成了一个笑脸。 判官一人千面,看什么人说什么话,是他的强项。 “你既已经来了,就是想要转世投胎了?”这人的声音又变成了一位严厉地老者,面具上的表情,由白色的笑脸变成了严肃地红脸。 “是的,大人。”顾曦晨慢慢低下了头,她明白接下来判官要说什么了。 “你已与那人签订灵魂契,便同生共死。”判官从怀里掏出一团绿色的灵体递给顾曦晨。 “可是此时的他,只有破碎的一魂一魄,加上半块不成型的玉器器灵,可还不足以走过这奈何,也根本无法投胎,只会成为这桥下恶灵的食物哦。”面具又变回了白色,一个白色邪魅的笑脸,伴着它背后邪魅女子的声音,将眼前的事实告诉了顾曦晨。 而顾曦晨接过那团灵力,一直抱着它,看着它发呆。 她想哭,却不能,她已经是灵魂体,没有眼泪了。 良久,判官终于等到了顾曦晨的回答:“我愿意等,一年,两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万年,我都会等下去。” “他不值得。”这次判官没有了表情的变化,声音依旧是刚才邪魅女子那般,话锋一转,“而且,你不是已经忘了他么。” 她没了回应。 终归是她自己的事了。判官转身,准备离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判官左手的书册自行飞快翻动,停在了一页,他提起笔,写下了几个字。 “我已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判官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不值,他知道,以顾曦晨实力,她生前完全可以解除灵魂契,但是她没有,反而准备接受灵魂契约的束缚,和那个人继续纠缠下去。 不值,太不值了,本可封神,却…… 他身后的顾曦晨,慢慢蹲下身来,坐在忘川边,抱着绿团轻声说:“值得,你一定值得。” “啊!唔……痛。”我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重新躺到床上。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呢。 “廖宸晨你赶紧起来,这都什么时候还睡呢。”老爸的语气,有点生气。 完了,今天报道,我睡过头了。 也都怪我自己,昨晚看电视,新闻上马上会有流星雨,我就激动地叫上邢霖去天台等了半宿,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这两天薯片也不在家,没了它在半夜的磨牙声,睡得格外好。 “马上。”火速换好衣服吃完饭,和爸妈去学校。 第二章 同桌 打开宿舍门后,我有点惊喜,这是双人间,里面有两张大床,独立卫浴,还有空调什么的也样样齐全。 h大的宿舍环境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 收拾好宿舍后,送走了爸妈,把薯片从笼子里抱出来让它自己玩,我就坐在我的桌子上玩手机,等待另一个室友的到来。 可是,晚上吃饭回来了,另一个室友也没到。明天就正式开学了,她怎么还不来。 一问班长才知道,我的室友叫宋洋洋,她选择走读,以后都不会和我住在一起了。 有点小失落,更多地感觉开心,因为我可以在房间随便养宠物了,不用和另一个人商量了。 已经将薯片训练地很好,吃喝拉撒都会去我指定的地点,灵宠就是比普通宠物好养啊。 不过,半夜薯片还是会磨牙,我用枕头捂住耳朵勉强睡着。 第二天和邢霖吃完早饭,一起去找教室上自习。 座位是自由安排的,随便坐。 我和其他同学都不熟,想了想,还是选择和老搭档坐最后一排。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 我趴在桌子上补会儿觉。 隐隐约约感觉门外好像有人在争吵。 “你为什么和我一个专业,还在一个班。” 另一个人回答他:“这个专业多好,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和你一个班只是巧合,你这是干什么,嫌弃我是吗?哼,我要告诉……” “行行行,大小姐,您随意。”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有人坐在我旁边,是邢霖回来了吧。不过周围女生为什么要发出惊叫和笑声。 “喂,起来,我要和你换位子。”有人用手指不停地敲打我的桌子。 太吵了。 我有点生气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女生,她那可怕的眼神,瞬间把我的起床气打散了。 “我和我朋友坐在这里不行吗?” 她的眼神看了一下我旁边的人,又看着我问到,“他是你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向我的同桌,想给她介绍一下邢霖,但是旁边坐着的不是他,是……初挽晨? “怎么是你?”我问道。 他的目光从他面前那堆纸转移了过来,他的灰紫色眼睛闪过一丝惊讶,神情又马上恢复正常,“我坐在你旁边,有什么不妥吗?” 有,太有了,我面前女生眼神都要杀了我了。 “这里已经有人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他左手推了一下眼镜,继续看那他的东西,“没事,他可以坐别的地方。” “算了,还是我重新找个位置吧。”我刚起身,却被他拉住。 “我缺一个安静的同桌。” “你们在干什么呢。”邢霖终于回来了。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占了你的位置。能不能麻烦你和这位女生,她叫宋洋洋,坐在前面的位置。” 我猜邢霖不会同意。 “好啊,我无所谓,坐在哪里都一样。” 这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啊,等一下,是不是都忘了问我的想法。 “各位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是你们的班长梦了(liao)凡,大家都 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吧。接下来开始发书,上一会儿早自习吧,等到八点半我们和学院其他班级集合,去大礼堂参加2019级新生开学典礼。” 我随意翻了几页书,好久没看这种关于经济和金融的书,难以适应,这么看下去,太无聊了。 旁边的人,还在看他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呢。” 那人没有理我。 我没有放弃,是你要做为我的同桌。 “你的眼睛与众不同,真好看。” 我说的是真的,那灰紫色的眼睛,世间难得一见,像极了紫宝石。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不再看了,而是转过来一直看我。 有人敲了几下门门,“初挽晨同学,出来吧。” 是校学生会的人。 应该不是因为我们聊天违纪。 他将所有东西收到书桌里,走了出去。 一小时后。 班长起身说:“同学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门集合去礼堂吧。” 第三章 开学典礼 刚在大礼堂坐下,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危险东西围埋伏在这里。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金秋时节,硕果飘香,我们满怀新的希望迎来了新同学。今天我们欢聚一堂,举行h大2019级新生开学典礼暨新生入学教育大会,在此我代表全院教职工向与会的各位领导和同学们表示热烈的欢迎与衷心的感谢!” “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参与此次会议的嘉宾,他们是……以及学生代表初挽晨同学。请同学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各位领导!下面我宣布,2019级新生开学典礼暨新生入学教育大会正式开始!” 接下来是奏唱国歌、校长等老师致辞,还有初挽晨的学生代表讲话。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有些女生表情十分激动。 我悄悄地问了一下旁边的女生:“你们这么激动干嘛?” “你是外市来的,可能不大知道他。他从初中就读的十六中就开始被评为校草。他在h大附中读高中的时候,被全校所有女生评为智慧与颜值并存的第一男神。”她一边回答我,眼神没离开初挽晨。 “这么厉害呀?”难怪新同桌他这么傲慢,原来…… “”我是来自2019级商学院国际贸易专业的大一新生新生初挽晨,今天很荣幸能够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发言。首先欢迎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同学来到美丽的h市大学,今后我们将一齐学习,共同努力……” 趁管纪律的学生会没注意,我又问道:“既然他智商那么高,去留学,或者去全国顶尖大学岂不是更好?h大不过是省级一流学校而已。他的条件来这里多屈材。” 旁边的女生不知道答案了。 后座的女生凑了过来,参与进来我们的讨论。 “据传闻,是因为宋洋洋。我和你们说,他俩可是有婚姻的人。没错,宋洋洋就是今天早上在班里闹的那个女生。可不要小瞧她,她爷爷就是这所大学的校长,她的爸爸更是本市首富。” 周围好些女生惊讶,又失落起来。 竞争对手是这样的女生,除了放弃还能怎样。 “但是我今早看着初挽晨和宋洋洋的关系,好像不太好。”这个情况我今早感触太深了。 刚才那女生立马回答:“就是因为不好,才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培养感情的吧。” 第四章 渡气 台上的他,正在演讲。他的面前,没有稿子。演讲内容是他今早刚看到的。只是半小时,就将稿子背下来了。 “其次,我们应该明白来大学的目的……” 远远地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又想起来今早那双紫色的眼睛。 真乃人间绝色啊。 我要是有那双眼睛该有多好。 还没沉迷多久,地底传来一阵剧烈的动感。 一切都开始猛烈摇晃! 初挽晨停止他的了演讲。 几秒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地震”,整个礼堂的人开始躁动,离开座位,向出口跑去。 可这分明就不是地震,我看到了很多怨灵从地下钻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往后看向邢霖,他的眼神也是疑惑与不解。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它们。 可这么多普通人在这里,我们不能暴露。 刚开始怨灵们四处飞舞,不断撞到人群或天花板,现在它们好像统一找到了目标,向最前面的舞台飞去。 台上的初挽晨已经护送各位领导下台了,他自己留在最后。 “看,那是什么?”有同学指着天上的怨灵说。 合德学院每年会招收很多同学,但是只收天赋异禀、灵力修炼潜力大的人,只有一点灵力的灵体或者灵媒介质的并不在他们招生范围内。所以,普通人中,会有能看到一点的。 “时间有点来不及,我去布阵,你在这里盯着它们,这种情况先不要在意我们的身份了。” 他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怨灵移动方向,初挽晨有危险。 努力在向后面大门前进的人群中,逆向挤到前面去。 不行,来不及了,有几只已经快速飞到他的身后了。 “初挽晨。” 我边跑边着急地大喊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天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枪瞄准,“砰、砰''、砰”金色的子弹精准射下最前面的几只。 等等,他不是普通人,那他是什么? 我停在距离他十米左右的台阶上。 他击杀的速度远比不上怨灵们集体攻击的速度。有一只径直穿过他的身体,他反击的速度慢了下来,又有两只穿过了他的身体。 “不!” 怨灵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伤害和诅咒。我拿出一沓灵符,调动灵气,逼退一部分怨灵。 我跑上舞台,到了他的身边。他的面色乌青,手、脖子处等显露在外的皮肤发黑,必须要马上为他治疗。 我以剑为阵眼,布下一个短暂的结界。它们张牙舞爪,无可奈何,却又不肯离去,一直环绕着这里。 合德学院曾经教过被妖魔邪祟伤过后的解决办法,向他这样的状况,只能传给他大量灵气来清洗这副身体。 只是,最有效、最快的渡气之法是嘴对嘴传输。 眼前的他,伤势严重。 时间紧迫,只有这样才能救他。 廖宸晨,只是渡气,你可以的,可以的。 可我从没有对别人做过这个啊,还是个男人,课堂上都是人体模型。 我坐下来,缓缓低下头。 他眉头紧皱,呼吸逐渐变慢,表情像在挣扎,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调起全身灵气,嘴贴到他的唇上,不断运送我的灵气。 他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就像……棉花糖? 靠的这么近,才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茶香。这种味道给人的感觉倒是很舒心。 他的气息正常起来,而我,随着灵力一点点流失,大脑开始有点发昏,视线也模糊起来。 恍惚间,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 “我该恭喜大人您么,他已经形成了一个基本完整的灵魂体。然而,吾还是认为……” 说这话的人,声音既像是孩童,又似老人,或者说,像是他们一起说的。 “判官大人,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罢了。”一个女人回答他。 是谁在说话?这女子的声音怎么这么像我? 我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周围一片嘈杂,想要捂住耳朵,可那些声音不想放过我。 “宸晨,醒醒。” 有人在叫我,我要离开这里。 我缓缓睁开眼睛,是邢霖。 “那些东西我已经收拾完了,你没事吧,现在的你怎么还能受到怨灵的攻击。” 刚刚的梦魇是怨灵们造成的啊。 “我没事。” 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人来着? “初挽晨。”身旁的他,呼吸平稳,只不过是睡着了。 还好还好。 就是可惜我这些灵力还要在修习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等下有人来收拾一下,”邢霖主动背起初挽晨,“你可以自己走吗?不行的话……” “我能走,哎呀,我真的没事的。”说罢,我收起剑,也站了起来。 “好吧。” 我们一起走下舞台,迈上了台阶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攻击初挽晨的地方。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怨灵呢,而且他们发起攻击力目标为什么不是我和邢霖,而是探不到一点灵力的他? 而且他的反应,也不是不知道灵力世界的样子。 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怎么了?宸晨。”看我落下了,邢霖停下等我。 “没什么,”我赶紧跟上他,“你刚刚说有人来收拾这里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不在这里,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想他凭空怀疑初挽晨,换了一个话题。 “像这样的大邪祟大型破坏活动,根据合德学院的学生守则,我们要先上报给学院,然后根据长老们的指示完成接下来的工作,”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今天情况紧急,我联系了驻守在附近禁地的前辈们,请他们帮忙。等下他们就来收拾现场,并消除同学们的记忆。” “哦,原来如此。” 第五章 身份 夜晚的大学校园,不算寂静,同学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着各种话题。 我一人行走在这偌大的校园里。 今天上午耗费太多的灵力,打算休息一下的,结果刚回宿舍躺下,就收到了信息,说学院要来集体会议。 于是又从床上爬起来出门。 下午,学院又组织很多参观的活动,又是去图书馆,又是去博物馆等等等等。 晚饭后,学院没有了安排,我自顾自回到了寝室。 喂饱了薯片后,鞋也不脱了,直接倒在床上。 可是我睡不着,闭上眼睛后,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初挽晨的脸。 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半小时,我站了起来,打开门出去散散心。 从湖面上吹来一阵凉风,很是舒服。这一阵风,将我从万千思绪中拉回现实。 “已经这么晚了了吗。”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宿舍门禁是十点,这个湖离宿舍楼群还有一段距离,我必须要回去了。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我穿过了几栋无人的教学楼,总感觉身后有人。 呵,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跟踪本姑娘。 我快步行走,没有甩掉他。 我索性停了下来,转身一步步走近那个人。 很好,本姑娘要亲自教育一下,让你知道做跟踪狂的惨烈下场。 对付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一丝灵力,用拳头就能教他重新做人。 我走向他的过程中,他反而停下来。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楚了那个人,我的同桌初挽晨。 耳边轻轻略过一个飞行物,我悄悄捻起一个灵决,将它击下,好像是个蜻蜓。 大晚的上蜻蜓还会出来捕食? “十万。”面前的人突然开口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大哥。 “我说,”他走到我身后,将那只蜻蜓捡了起来,“你要赔偿我十万。” “为什么!”现在的讹钱套路这么奇怪的吗,我们还是同学呢。 他将那只蜻蜓递给我,“你仔细看看。这是一个仿生微型无人机,稀有金属材质,可以根据环境自主变换形态。收你十万只是成本价,市场价八十万吧。” 我拿起它仔细研究起来,有点重量,身体确实是金属材质,被我打的有些电路已经漏了出来。 观察之际,又有几只“蜻蜓”飞到我面前,霎时,它们开始转换,变成了几只萤火虫。 这是什么高科技!我这几年在山里呆着,视野已经跟不上时代科技的发展了啊。 不过目前不是感叹科技的时候吧,这个东西也太贵了。 “对不起,初挽晨同学,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十万块对我这个“普通”学生,也算是个天文数字了。 他拿起我手里那只完全损坏的飞行器,直接扔到路旁的垃圾桶里。 “只要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就不追究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腔调。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的身份还很可以呢。 “不知道从娜说?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你还知道我身份?” 他没有回答,直接说了起来,“廖宸晨,女,十八岁,h市本地人,居住在海山路新都小区。父母均是xx企业的员工,分别负责技术和管理方面的工作。你出生于市妇幼保健医院,幼儿园就读于……” 这也太了解我了,我感觉脊背发凉,要是我未来老公知道这么多还好,眼前这个算半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就有点恐怖了。 他停顿了一会,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你的高中时代,据说在w市的学校读。可是有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学籍在那个学校,可实际你并不是w市第二中学的学生,并未去上过一天学?” 第六章 除妖小队 这人人离我太近了,气场上完全压过我了,不过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你这可不能吓到我。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身份?可以,我们一换一。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灵力世界的,我就回答你的问题。”说完后,我就后悔这个决定了,好像合德学院并不允许弟子擅自公开身份…… 不过,我有一种直觉,他一定不会对外说的,这种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的你,是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的吧。” 这一句话,把我给堵住了。 “算了,我先说吧。我能给了解灵力世界,是因为我父亲在做相关研究。该你了。” “唉,那我也告诉吧。这个世界到处充满灵力,有一部分人,可以看见并使用它们。合德学院的作用就是,收集大量有修灵天赋的学生,教导他们,除恶扬善。而我,就是那里的学生。” “那为什么不继续在那里学习,然后开始你的除恶扬善,还要来这所大学呢?难道这里……” “这个嘛,要去问邢霖,我早就忘……” 糟了,我怎么把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哦?邢同学和你一样?” “不不不……呃,好吧,一样。”现在反驳也来不及了。 这个答案好似对他,并不重要。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对我说:“现在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了。 “但是,你迷路了吧。” 听完这句话后,我环视一圈。糟糕,刚刚走地太急,学校内的布置太过相似,这里和回女寝的路确实有些不同,再往前走周围都是荒地……完了,真的如他所说迷路了。 “走吧。”他抬起步子,向我后面走去。 到了宿舍门口,晚安和谢谢还没说书口,他就站在原地,等我进去。 我迈上了台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的那个蜻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不记得具体在哪里了。” “自己想。” 第二天早饭时,看见邢霖和他旁后的初挽晨,我深感不妙,想逃跑,被初挽晨拽住卫衣的帽子,“小同桌,一起吃个早饭吧?” “好呀,同桌。”我转过身来,一脸假笑迎合。 面前坐着的是邢霖,他的表情和平日里无二,也不知道初挽晨有没有和他瞎说什么。至于坐在旁边的初挽晨,即使他不说话,我也深感压力,毕竟从暑假开始到现在,欠这个人太多了。 内心仰天长啸。真是的,每天最欢乐的吃饭时光就这么没了三分之一。 在去自习室的路上,我们三个聊了一会儿。 原来邢霖和初挽晨他们两个是舍友!昨天我把邢霖身份告诉他后,他就找邢霖彻夜长谈,二人还决定今天下午找地方比试一次,看看是传统的灵修厉害还是现代灵力科技厉害。 “我也想和你比。”我看着初挽晨,认真地说。 “我不打女人。” 我还不够和你比试的资格?我挑了挑眉毛,不屑地看着他。哼,等下午就让邢霖教你以后低调做人。 “挽晨哥哥你来啦。”我同桌的未婚妻宋洋洋早已在教室坐好等着他。 我暗自偷笑,落井下石。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直接忽视了她。 “喂,你这样对女孩子不好吧。”我尽可能地压低声音。 旁边的他,自顾自打开了一门课本,写起了笔记。 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还是不理我。倒是前面的宋洋洋转过头来,用她那尖锐中带有一丝傲娇的声音回复我:“要你管。” “不用理她。”身旁的冰山说完这句又不理人了。 下午没课,我作为裁判兼唯一的观众,随他们俩一起来到了镜湖。这里地处偏僻,位于学校东南角,由于离学生主要活动的地方太远,很少有人来这里,作为灵力试炼之地最好不过。 邢霖本想让一下他,毕竟他修炼多年,论实力,同年龄的人里找不到几个能打败他的。初挽晨倒好,直接拒绝,要求双方拿出全部实力才是最公平。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竟然打成了平手。邢霖的灵力超出他好几个层次,战斗能力也远高于他。可是最后初挽晨利用他的无人机群制造出了一个小型幻境。幻境内的景象亦真亦假,不容易破解。我在幻境外,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在山上幻境里的肯定是假的,你怎么会输呢,你看见了什么啊?”我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便追着邢霖问。 他喝了口水,没有回答,而是对初挽晨说:“没想到你还挺了解宸晨的,那个投影出来的她,连性格都有点像。” 我又疑惑地看着初挽晨。 “她这个人还挺简单,大数据估算的数值能骗过你几分钟也是不容易。” 这都什么和什么? “走吧,去吃饭了。”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对我说。他们两个对于这种默契相视一笑,我的内心突然有点慌是怎么回事。 “等等,你们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 “快走吧,等我们走到食堂大家都下课了,又没有位置吃饭了。” “说的也是。”还是吃饭要紧。 待我们三个快吃完饭,我开始琢磨怎么继续问。 “我想成立一个除妖的队伍,希望你们可以加入。”初挽晨说。 我和邢霖相继放下筷子,听他接着说。 “虽然还是不知道你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最近学校频频出现妖邪,发生怪事,这其中绝不简单。我想介入调查,可惜一人实力实在有限。你们是专业人士,所以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在它们威胁同学们之前就除掉它们。” 他脸上难得作出诚恳的表情。但我不同意:“这种事情我和邢霖来就好了,你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了,很危险的。” 他与我对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刚刚你也看到了,我的实力和你旁边的邢霖,可是不分高下。” 第七章 接案 他的话,很有道理,多一个帮手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啊,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我加入。” 邢霖这么快就同意了?他说可以,那我也加入好了。 “那我们的组合叫什么名字?” “cmt,全称catchmonstersteam.” 还以为会是什么中二的名字,他却起了一个英文名,简单好记也没有中二的气息。 “嗨,廖宸晨你们好,没想到你也是h大的学生,真是太巧了,能在这里遇见。” 那人身穿黑色t恤,长得白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普通的黑色眼镜,有些遮挡了他那如黑耀石般明亮的眼睛。他端着餐盘,坐在了邢霖旁边。 “嗨。”我一人简单地回应了他,尽管我也不记得这个人了。 “你们好呀,我叫司徒清,来自信息技术与科学工程学院,很高兴认识你们。之前灯会见到你们的时候,可真没想到我们还会是同学。” 他身为一个理工生,这么自然熟倒是少见。 “你刚刚说,我们见过,而且是在灯会?”邢霖问道。 灯会?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的确有见过。 “是你,那天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没有你,邢霖也不能及时接受治疗。”我怎么把大恩人给忘了。 “那天真是多亏了司徒同学,万分感谢。”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们刚刚聊什么呢?”他说完,夹起一块莲藕吃了起来。 “我们……也没聊什么的。”司徒清看起来也是个普通的学生,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你们没有事情,我可有事情要说。”接着。他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向我们靠近,用只能我们听到的声音说:“听说了吗,靠近镜湖那边的f3宿舍楼闹鬼,前天出现吓走了宿舍里的人,看门大爷不信邪,昨晚在哪里睡了半宿也被吓了出来。现在学校已经封锁了那间宿舍。不过有传言,是曾经在那座宿舍……” “等下,你哪来的消息。而且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邢霖提出了疑问。 我们三个刚决定合作,一起除掉妖魔邪祟,可如果信息来源是假的,就浪费了时间和精力。我和邢霖还好,某位的脾气可是会炸毛的吧。 “我就住在那座楼里,昨天就听到了消息,今天中午还看到那四个同学搬行李了。而且和那间闹鬼的宿舍,只与我隔了几个房间,在半夜我也听见了诡异的笑声。”他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了,声音有些颤抖,神色也有些恐惧。 几分钟后,他扶了一下眼镜框,接着说:“至于为什么找你们,是因为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放在餐桌上。 视频里,是灯会那天,我和邢霖与毒蝎女战斗的场面。 “这……”我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有人拍到这个。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会来解决掉那个东西吗?” “我们没有义务。”一直在旁边安静倾听的初挽晨终于说话了。 “是么?”司徒清嘴角微微上扬,“你倒是说的轻松啊。明明有能力却不作为。呵呵。如果,这份视频被我传到了网上,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他的语气,逐渐偏激。 我能理解一些,一个普通人住在哪种恐怖的地方,都会害怕,又不能搬走,放在谁身上都会难以承受。 “你们俩的事情,自己解决。”初挽晨端起了自己的餐具,走向了回收处。 我们不是队友了吗? 第八章 捡个女儿 最后的商量结果是,今晚会由我们cmt成员解决那间宿舍里东西,而司徒清加入的事,明天再议。 晚上七点半,我们三个一起来到了那间宿舍。 初挽晨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你怎么有钥匙?” 他推开了门,“我问纪检部学长要的。” 房间里,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灵体的存在。 窗外的月光映入室内,地面有些水泛着微光。 “嘀嗒”“嘀嗒”。 初挽晨先进去,摁开灯。 我回头和邢霖确认,他轻轻摇了摇头,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邢霖转身走进那片黑暗。 这座楼里,住着大一的学生,此刻都在上晚自习,所以空无一人。 我们学院也有自习,初挽晨和校、院学生会都有关系,就请了假可以不去。 进到里面,我打了一个冷颤,这里怎么这么阴冷,于是走到阳台去关窗。 我边走边问:“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司徒清。为什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他说完后,蹲下来查看这里。 就在我关了窗之后,室内的灯闪了几下,我回头看初挽晨。他停止了看手机,抬头看向灯。 忽然,眼前一黑,灯灭了,宿舍的门也被暴力关上。 我赶紧回到初挽晨身边。 他正站在灯下,那灯刚灭,还有一点点白色的余光,而那白光上,正趴着一个黑影。 我屏住气息,心跳加快。 “啪嗒,啪嗒。” 伴随着滴水的声音,还有让人恐惧的孩童笑声。 “嘿嘿嘿。”是头顶的那个东西发出来的。 是婴灵?不对,它的体型已经四五岁了吧。我没法具体判断它的灵力,只知道它散发出来的灵压远超过我。 这里空间较为狭小,两边是书桌、衣柜和床,不适合我平常的战斗方式。 “破。”我向它扔出一张爆炸灵符。 它灵活的躲闪,跳到衣柜上方。 在灵符靠近它的那一刹那,我们看清楚了它。它头上扎着两个角,穿的像是白色长裙,不过是古代那种类似汉服类的衣服,裙角有些破烂,脖子上挂着一颗蓝色宝石。 在爆炸符燃尽化为灰落在地上之前,它转过头看向我们,它不似一般作恶的灵体长得丑陋,相反长着一张可爱萌娃的圆脸。 “爹爹,娘亲。”它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一个太久没见到父母的孩子一样,向我们俩个扑过来。 我将初挽晨推开,拔出流光剑指着它。初挽晨我不了解,但是我才十八岁,正经的恋爱还一次都没谈过,哪来的孩子,还是个几百岁,哦不,可能一千多岁的孩子? 头顶上的灯重新亮起来,眼睛有些受不了,在我恍惚的这几秒它没有发出攻击,还站在剑尖下,眼巴巴的看着我。 “娘亲,你怎么不记得阿离了。阿离好想你们……”它开始哭起来。她流泪的速度还挺快,堪比水龙头。 嗯?鬼魂没有眼泪的,那这是什么。 仔细一看,应该是个女孩,让我惊讶的是,她和初挽晨一样,也是紫瞳,再一看,眉毛也像他。 该不会是…… 初挽晨此刻也走到了我旁边。 “你的风流债?”我看向他。虽这么说,我记忆深处,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我可没有。”他瞪了我一下,我们一起看向眼前的小东西。 “轰。”有人从外面用灵力打开了门,是邢霖。 “你们没事吧。” 看到我们面前站着一个幼灵,唤出无数灵符,应该是要做万符阵,这种阵法,专门对付大妖的。 “你们快走,它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邢霖发出撤离的信号。 可是她就在我们之间,要走就要经过她。如果只有我一人,虽是四楼,我也可以跳下去,可旁边还有一个人。 “爹爹和娘亲又要抛弃阿离了。”她哭得更凶了。 我发觉脚腕有点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地上积水已经没过我的鞋子了,全是她的泪水。 “我掩护,你们快过来。” 他说完,万符阵已经完全包围着她。 “停下。”邢霖愣住了,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我心里有个人在说,不能伤害她。 我收起流光剑,向她走了过去。 这几秒,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后有人想拉住我,却没有成功,我已经抱住了她。 “乖,阿离不哭了,阿娘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了,不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控制,更像是来自内心的惯性。 我将她抱在怀里。 “娘亲是太久没见到阿离,就忘了阿离了吗。娘亲刚刚的样子好吓人。”她停止了哭泣,我用指尖擦干她眼角的泪水。这种事情,我好像很久之前也做过。 她的身体,冰冰凉,不似魂魄,竟也和正常孩童一样重。 此刻的我,还有一半清醒的意识,大脑内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和我一起共享这个身体。 “娘亲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么多年里阿离过得可惨了,只能住在一个小匣子里。” 忽然,我怀里一轻,孩子不见了,我连忙寻找,看向初挽晨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什么,我想问他看没看见她去哪里了,忽然有人捏住我的后颈,眼前一黑,我昏迷了过去。 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睁开双眼,关闭手机闹钟。 六点四十了,我该起床上早自习了。 咦,等下,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吧,那我要接着睡会儿。 还没睡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谁呀?”我带着起床气不爽地接了电话。 “起床了就赶紧来第一餐厅门口,我们在这里等你。”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初挽晨你在那里给我等着,竟然打扰我睡觉。 于是我不情愿地换好衣服,洗漱完,拿起手机和钥匙就往外走。 “喂,我的早饭呢?”薯片跑到我的脚边拉住我的裤脚。 我感觉它已经成精了,不对,它本来就是。 我打开放我的零食鼠粮的柜子,里面空无一物。 这…… 我忘了补充我们的粮食了,上一次往里面放东西还是开学那天。 薯片开始叉着腰,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我。 这周末大早上怎么事情这么多。 我从椅子上拿起书包,将薯片放进去,只能带它出去吃了。 第九章 不朽阁 远远地就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走,吃早饭去。”我拍了拍坐在花坛边支着头的邢霖的肩膀。 待面前二人抬头,我看到他们的面色后,吃了一惊。 他们两个面色苍白,眼睛周围是大大的黑眼圈。 阿离从初挽晨背后探出头来,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你来啦。” 邢霖和我讲述了昨晚的事情,原来他们将她带回去后,看她并没有攻击的意识,就问她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并没有配合他们,一直闹着要吃糖葫芦。所以昨天晚上,他俩就只问出来她名叫肖无离,剩下时间什么也问不出,一直在哄她。且她又不是人,无需睡觉,精力一直很旺盛。 由此看来,她算是一个除了自己名字,什么都不知道的,还已经一千多岁的妖灵。我好奇的是,她的原本的身体已与灵魂被人用邪术炼化融合在一起。为什么要对一个死前只有四五岁的孩子下手,还养了她千年? 我大概能想像出,两个毫无带娃经验的男人在半夜哄孩子是怎样滑稽的场景。 “还有,我检查过了,她没有伤过人,根据最近掌管妖灵两方平衡的御灵司颁布的《人妖守则》,未违规伤害他人的走失妖怪,灵修不宜驱赶降伏,应交与其主人或宗族。”邢霖说。 “怎么知道她算走失的?” “接着。”初挽晨扔给我一个刻着奇异纹案的精美小金匣子,是一个用于收纳妖灵的东西,之前肖无离应该就是被关在这里面的。。“昨晚在那间宿舍里捡到的,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 我将它翻了过来,匣子底部刻着一个“朽”字。 “不朽阁。” 我和邢霖同时看向初挽晨。 “你怎么知道。”我问。 “《九州物志》里见过这个图案。” 什了,我这位修灵数年的人还没见过这本传说中的奇书呢,某人都记得这么清了。 《九州物志》,传说中记载近几万年来,灵力世界的所有知名物件,包括各种法器、丹药、灵兽等,还有类似不朽阁这样神奇的铺子也有详细记载。 再说不朽阁,是世间唯一一间以物易物的传奇商铺。只有灵力深厚的修士,才有资格迈入。这里面进行交易的,都不是凡物。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想达成的任何愿望,阁主都可以帮你完成,不过相应的,你要献出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作为报酬送给他。不过近几百年来,这间铺子逐渐淡出灵界的视野了,我入灵界太晚,无缘前去瞻仰。 已经消失了的铺子,为什么还有东西出现在这个世上,还是恰巧出现在这里? “等下我就去查一下这个不朽阁。”邢霖道。 身后的背包开始微微乱鼓动起来。 “别管那么多了,先吃饭吧,饿死了。”再不给身后的鼠大爷投食,我这包可就别想要了。 “娘亲。”女童从初挽晨身后爬过来。 我迅速过去捂住她的嘴。此时,大部分同学都起来吃早饭了,三三两两地从我们身边经过。这么叫我会惹来太多误会和麻烦。 “以后不准叫我娘亲。” “娘亲,为什么呀?” 我心想我这岁数又不是你亲妈,还要什么为什么。可她只有四五岁的智力,一时难以对她说明白。 “以后叫我姐姐,你旁边的这位要叫哥哥,听话,就给你买吃不完的糖葫芦。” 她睁着大眼睛,看了我许久。 “那娘亲说话可要算数。” “不要叫我娘亲!” “姐…姐,还有,哥哥?” 长舒一口气,终于搞定这个小祖宗了,可真是比那些牛鬼蛇神乱七八糟的难解决多了。 第十章 吓唬鬼 吃完早饭,邢霖先走一步去调查。留下我们三个。 “那个,我先回去了。”我拿起包,想离开。 “等下,把这个白团子带上。”初挽晨面无表情把阿离推给我。 我心想,我也不会看孩子,而且我也没有闲到去带孩子,果断拒绝。 “大姐,我就是个普通人,经不起折腾。” “呦呵,大爷您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像个普通人?” 我们进行了十多分钟的眼神和语言的博弈,最后各退一步,在邢霖回来前一起解决这个重任。 以前觉得他这个人只是高冷,脾气不好些,现在发觉,他也是个妖物——怼人精。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糖葫芦啊。” 看着眼前这个白团子,心情复杂,“叫姐姐。”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糖葫芦啊。” 话说,现在才九月中旬,h市的天气才开始凉下来,最热的时候气温还在二十七八度,这个时候没有做糖葫芦的,因为糖还没挂上它就化了啊。可是我在小孩子面前食言也不好吧。 “走吧。”那个怼人精迈着轻松的步子向校门口走去。 “喂,倒是等我一下,我还抱着一个呢。” 他转过头来说:“在那等着。”说完,他走进停车场,开出来一辆路虎。 “上车。” 我指了指校门,说:“大哥就这么几步还开车?” “你不会指望学校周边这种地方能有糖葫芦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全年都有,离这有两公里,当然大姐您体力好,可以走着去。” 我将阿离抱上后座,有一瞬间我直接想关车门并飞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算了算后果,他还是我同桌,低头不见抬头见,不作死了。 虽说只有两公里的距离,可是和怼人精一起真是度日如年。我看向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转回来看着旁边白团子。他们两个什么都没问出来,我可不一定呢。 “阿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不知道呀。” “那你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吗?” “不知道呀。”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忍着极大的性子说完这一句,我心想她要是再说一次不知道,我就…… “嗯嗯,我记得一些,不过是关于这里的。” “那你跟姐姐讲一下还不好?”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唔,大概几天前我一醒来就在那个地方了。我看到有人,想跟他们一起玩,但是他们都不理我,蒙在被子里睡觉,怎样都不肯起来和我玩。后来又住进来一个人,我想之前那些人都不理我,好像是因为这里住的都是男孩子,而我是女孩子他们才不肯和我玩。所以我就模仿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的声音。那晚只有他一个人,我和他聊的特别开心。不过第二天他带回来一本书,叫什么高数,然后一直再说很多我听不懂的话,我觉得他太无聊了就懒得和他玩了。” 听到最后,我不禁笑了起来,前面开车的初挽晨也嘴角微微上扬。那位同学应该是第二天发现不对劲了吧,不过没他竟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被吓得半死,反而拿出高数这种东西来吓鬼,可真是一位勇士啊,廖某佩服。 第十一章 三口之家 初挽晨带我们来到一家全球连锁的百货超市,把车挺稳后,我抱着白团子下了车。 “等下,”他从车窗里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了我,“给她穿上。”说完去停车,我才后知后觉,这孩子身上还穿着不知什么朝代的白色葬服。 穿好好,我去推了一辆购物车,把她放了进去,算是解脱了我的双手。 进门下了电梯后,感受到了空调的冷风,也看到了商场门口那个卖糖葫芦的铺子。初挽晨走了过去,过了一会,抱着一大袋子的糖葫芦回来了。 “买这么多能吃完么?”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出一支将剩下的一袋全递给了阿离,阿离欢快的接了过来。 “你吃么?”他将唯一一支递给了我,我心里想着我还要推着阿离用那只手吃比较好呢,也就犹豫了几秒,他的手缩回去自己吃了起来,并说:“不吃算了。” 这个人为何总在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服输:“都多大了还吃糖葫芦。”说完这句话,我就带着阿离去零食区挑了一堆好吃的。身后的某人静静地吃着再也没说话,结账的时候也很平淡的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并主动拎起东西。我抱着阿离准备离开商场,他开口叫住我们:“等下,给她买衣服。”他指了指阿离,就往电梯那里走了。 店员挑了很多款式,我拿着一件件给阿离试穿,都很适合,只不过每件价格都高的离谱,最便宜也是五百多一件,现在养孩子这么难了么? 结账时,店员笑着和我说:“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的老公,又帅又有钱,孩子也遗传了爸妈长得那么可爱……” 我礼貌地微笑回应,这一路听到太多次了,都懒得解释了,真的很想举一个喇叭对着所有人喊:我和我旁边的人不是夫妻,我才十八岁,这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在学校的停车场偶遇了宋洋洋。 “嗨,晨哥。”她穿着白色吊带裙,搭配白色纱衬衫,配上钻石项链,拎着小包,可爱又迷人。 “你看到邢霖了吗,气死我了,电话一直不接。”她一反常态问起了邢霖,她不是一直粘着初挽晨的么。 “没看见。”初挽晨干净利落的回道。 “你们不是关系特别好吗?”她追问。 初挽晨回头看了一眼我和白团子,“我有我的事。” “那你忙,我走了。”宋洋洋说完,不再离我们,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她不是一直在追你吗?今天怎么反倒是问起邢霖了。” “人家喜欢他呗,反正只要不缠着我是谁都行。”他停了一下,表情认真起来,问我:“你喜欢邢霖吗?” 我也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喜欢,可是身为他的好朋友,我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女孩善待他。” “那就好,我怕你失恋,宋洋洋这人哪都不好,就是在坚持实现自己的想法这方面做得格外出色。” 这不用你说我看出来了。 走到女寝楼下,初挽晨把所有东西都递给了我,他拿出昨晚捡到的匣子,把白团子收了进去。 “这个盒子只是一个容器,并不能关住她,你赶紧拿着进去吧。”他说。 “为……” “没有为什么。” 他说完就走了,我一个人辛辛苦苦讲所有东西搬到宿舍里。 关上门后,薯片从背包里跳了下来,叼起一包零食回到自己的窝里。阿离也从匣子里钻出来,跑到阳台去,看着是想和薯片玩了。 我则打开衣柜放她的衣服,收拾其他东西。 “姐姐,这个东西我可以玩吗?”这个孩子被我教训了半天终于叫了我姐姐,甚是开心,本想直接回答说“可以”,但是似乎听到了一阵老鼠的狂叫。 我走近一看,这个熊孩子已经把薯片的毛拔下一缕。 我用手强力分开他们,把薯片刚回去并锁上笼子的门,然后把白团子抱到另一个空床位上,再从行李箱底翻出一个毛绒玩具给她。 “以后不许拔小动物的毛了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脸上确实一脸无辜的样子。 “那你先自己玩会吧,等下姐姐和你玩。”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下午两点半,图书馆二楼南区,我和司徒清在这里等你们。”是邢霖发来的短信。 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我们cmt要对司徒清的入队申请进行考核。司徒清说他最擅长的就是计算机技术,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这说不定对我们有用,再加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灵气,邢霖答应他今天考核通过就同意加入。 第一章 你眼中的世界 图书馆的二楼是自习区,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图书馆的讨论区。 初挽晨打开自己的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对面的司徒清打开他的电脑后,背靠在椅子上,面带自信的微笑看着初挽晨,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测试胸有成竹。 “听邢霖说,你最擅长的是计算机。可是这个我也会一些。”初挽晨的手指停了下来,看面前他那个有点张狂的人。 司徒清收起笑脸,歪了一下头,不做回复。 “接下来你的考核试题是,五分钟内破坏我面前这条电脑的保护系统。”初挽晨说完,把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打开秒表功能开始计时。 “简单,一分钟就够了。”他轻松的语气表达出的狂妄,换成别人估计要气死,初挽晨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司徒清坐好,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地敲打键盘。 这场测试的结果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他没有通过,凭借他身上灵体体质,我们一定还会有接触。 我接过邢霖递给我的文件夹,这是他今天上午的调查结果。打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纸张右下角有熟悉的印花,他是回合德学院去藏经阁了。 “我还查阅了《九州物志》的复刻本,你猜怎么着,上面关于不朽阁的具体都被人为消除了,好像是原本就被消除了,所以复刻本有空白留页。” “欸?”什么人可以拿到原本并毁坏掉。我翻看起来,前面两页是关于不朽阁的,这两页应该是邢霖能找到的所有资料了,而关于它的地址只有第一页里的一句话“周国京畿皇城外东南百里。”第二页是两张地图,千年前的地图和现在的地图,通过对比,可以估算出一个区域,但是范围依旧很广泛,想要知道它具体在哪里很困难。 接着看下去,是关于肖无离也就是白团子的资料。她的信息,短短几行,表明的信息量很大。 “柳无离,女,公元903年~公元908年。长阳宗第七十七代掌门顾曦晨与门派长老柳思道之女,幼年因病早夭,可怜可叹。” 果真是我的孩子?前世的孩子没有成功投胎转世为人还来找她的娘亲,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么! “这是真的?”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邢霖,他点了点头。 此时,面前突然想起了警报声,初挽晨的电脑屏幕显示着大大的红色单词“error”。 “youputerhasahigh-riskvulnerabilitythatneedsurgentrepair。”司徒清对自己的结果很是满意。 “你通过了,欢迎加入我们。”初挽晨关闭警报,进行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操作。 “五十七秒,初少你们家精卫系统这么低级的么?好歹也是特需军火武器的研发商之一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的电脑只是一个子系统,在对你进行测试之前,我关掉了上级系统的监控和防护。你可以去试试攻击我爸研发的中央系统,只不过到时候,我要去监狱见你。”初挽晨瞥了司徒清一眼,开始收拾东西。 “对了,这个给你们。”初挽晨拿出三个黑色手环。“它除了有一般”智能手环的功能,还可以检测周边环境灵力指数。” 听起来这么厉害,可是对于我和邢霖这样修为毫无用处的呀。 “这个是内测版,换句话说,是让有灵力的人来检测,从而发现产品本身的不足……”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邢霖第一个打开了手环,“快三点了,”他用不同于寻常的笑容看向我们,说“今天下午我还有事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他一直和我和初挽晨一起,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做吗?脑中想起了中午遇到的宋洋洋。 “哦~”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笑里有几分幸福,还有一点羞涩。 “有了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我笑着拍了拍邢霖的肩膀,准备离开图书馆。 “恭喜。”初挽晨只说了这简单两个字。 “没有没有,我们还没……”邢霖还没说完,初挽晨拎起自己的东西和我并行。 走出图书馆,前面的广场上,有很多人在这里玩滑板、轮滑,好不热闹。在几个月前,我从未想过可以重回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身边依旧围绕着和我一样的灵体,危险也多了起来。 “话说你是因为你爸的研究和发明才对我们灵力世界感兴趣吗?” “你想看我眼中的世界么?”他答非所问,他真挚的眼神也不容人拒绝。 “好啊,怎么看。” 第二章 宋洋洋失踪 戴上眼镜后,面前所见的同学,身上都加上了三道不同颜色能量条。我可以推测出那条蓝色的应该是灵力值,因为眼前的我可以感受到他们都是普通人,恰好他们的蓝条数值都为零,其他两道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它的功能还有很多,例如操控之前我见过的那些仿生飞行器。还有一点,它拥有庞大的个人信息库。“你们这是侵犯个人隐私。”我看着他,想调出他的资料,可是系统给我的回应是“抱歉,未找到匹配的个人信息”。 “想了解我?”他慢慢靠近,在我耳边轻声说:“那你……” 这人是突然犯病了么,我连忙把眼镜取下塞到他手里,重新与他保持距离:“谁要了解你了,还有,这个眼镜对于灵力较低的人是个很好的辅助工具,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了它怎么办,换句话如果在争斗中被人抢走,你的境遇可就和眼前这些普通人一样了。” “不是还有……” “喂,我和邢霖可不是你的保镖,可不能时刻保证初少您的安全。” “我是说这个。”他抬起了左手,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和刚刚他送给我们一样的手环。“你那点灵力,我并不觉得有用。”他接着说。 什么?微薄的灵力?就我这点“微薄”的灵力还救过你呢。但是碍于救他的方法,对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他太多细节。 “既然初少这么厉害,鄙人就先告退了,毕竟能力低微,在初少面前碍手碍脚,得罪了您可就不好了。”我加快了步伐,不想再和他说话。 “等下,廖宸晨,你最近有做过奇怪的梦么?” 我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停下步子。“没有。”我头也不回,只留下了这两个字。 一见宿舍,就看到白团子自己乖巧地坐在床上,手里摆弄着玩具。“姐姐回来啦。”说玩又低下了头,继续玩她的新玩具。 “嗯,是啊,阿离怎么这么乖了。”应该是上午带她买了好多好吃的吧,不过说起来,以她现在的身体还能吃人类的食物也是奇了。我也没多想,蹲下身来,打开书桌下的柜门,挑了一盒上午刚买的鼠粮。 “薯片开饭了。”我走到阳台,笼子里的大老鼠并未像往日一般直接爬到靠近我的笼子边缘,一直畏畏缩缩,躲在我给他做的用来睡觉小窝的后面。 笼子的门上的锁不知何时开了。 我拨开笼们,揪住它的尾巴。“喂,你今儿怎么了?欸?你毛呢!”我手里的这只鼠精,此时身上光秃秃一片,白白的身体泛着红光。 我此刻才注意到我的脚边,还有这个阳台,甚至身后卧室的地面上,四处飘散着黑色的动物毛发。 “柳无离!”心中升起怒火,叫出了她的全名。我放下薯片,又回到室内,走到她的身边,她已经藏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白团子了”。 我愤怒的掀开被子,她坐在床上,眼角开始准备掉泪。 “别,别哭。”我开始安慰起她,最烦小孩子哭闹了,实在是不好哄,况且她还是我的孩子,虽然是前世的,但我依旧要负起责任。 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边翻找,一边希望不是怼人精的电话。看了一眼,果真不是,是邢霖的。 “喂,邢霖,什么事啊?”他不是在和宋洋洋约会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怕是有事。 “你见到宋洋洋了吗?”听他的语气很是着急。 “没有。你们不是约好了么,人还能不见?”约会对象还能找不着了,该不会是邢霖上午没接他电话有了大小姐的脾气吧。 “我们是约好了的,我这边先忙,她在教室等我。刚刚我还给她打电话,但是通话中她尖叫了一声,电话就挂断了,再打过去,没有打通。我马上跑去教室,人已经没有了,手机被扔在二楼楼梯上。” 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首先学校的安保能力很强,在白天无论什么时间,每栋教学楼下的每个出口都有保安,要是有绑匪想要出去可就太难了,这样还可以调走,绝不是普通人。还有手机被扔在楼梯上,说明那人并不在意钱财。凭这两点,宋洋洋的处境就十分危险。 我立即出门,在教室里找到了邢霖,他低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不停地摆动着手机,显得很不安。初挽晨和司徒清面前各自摆弄自己的电脑,坐在邢霖面前。 “监控里她最后出现在教室外的走廊里,一楼大厅也没有她出去的身影。”司徒清停了下来,扶了一下镜框,看着他左手边还在忙的初挽晨。 “天网(由众多仿生飞行器组成的队伍)也没有找到她,人不在这座楼里,整个学校占地面积一共一百五十万平方米,正在逐个地方查找。” 到了六点,太阳已经落下,黑暗笼罩着大地,人还没有找到,初挽晨拨通了宋洋洋父亲的电话,很快有很多人来到我们这间教室,其中也包括脸色苍白的校长。 “马上给我找到洋洋!”校长锤着桌子,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扶着他慢慢坐下。 “爸,您放心,我已经派人找了找了,您先坐下缓缓。” 我们三人轮流被问很多关于宋洋洋的问题,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就把我们晾在一边。 “这个人有点问题,她走在宋洋洋前面,在楼梯上耽误的时间有点多。”初挽晨指着屏幕上一个短发橙色衣服的女孩对宋父说道。 “查。” “校外人员,信息不多。” 空气里的气氛逐渐凝固。 九点多的时候,我回到了寝室。由于我没有任何作用就被送了回来。 我走到阳台,把鼠笼搬了进来,薯片没有毛皮在初秋的夜晚可能被冻死。 翻了翻药箱,有些外伤的药,不知用到动物身上会不会有副作用,还是不擦药了吧。 洗刷完毕,强制把阿离抱到另一个床上让她睡觉,我关上了灯,走到了我的床边,拿起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九点半了,希望她可以安全回来。 第三章 救人 今晚的睡眠并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边的薯片磨牙的恼人声音又回来了,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它放到外面阳台上。 我翻出枕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两点了,我还没能睡着,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耳边都是磨牙的声音,我掀起被子坐到床沿,罢了,看在被阿离欺负这么惨的份上就不弄醒它了。 我穿起拖鞋,走到邻床给阿离掖了掖被子,我知道她也没睡,因为妖灵不需要睡眠,只是为了我的生活习性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不动。 做完这个,我突然有点想去厕所,便穿到阳台,打开洗手间的灯。学校大概是为了换气更快,不只安装了排气扇,还把洗手间安排在了阳台可以打开里面窗户进行通风。 当我的手放在门把上时,我看了一眼窗外,对面是大四考研学姐们的宿舍,此刻已经两点了,我的宿舍正对着的一楼有一间寝室的灯还亮着。唯一的光亮,在这如墨般的黑夜里十分醒目。 这位学姐真刻苦啊,我心里想着,随即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转动门把手的一刹那,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对劲。考研复习到两点是没有问题,但今天有人失踪,而且与灵力世界有关,我的大脑一直有一根弦紧绷着,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已经深夜,又是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对面唯一亮灯寝室,有一个女人正在阳台上,她背后的光将她的身形呈现在我的视野里。她穿着大概白色的衣服,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躯,像是在舞蹈。 我揉了揉眼睛,定神细看,她不像是在舞蹈,更像是在反抗! “白衣服,白衣服。”我不自觉轻声念叨起来。是她!我想起来了,昨天中午见她时,她就穿的白色衣服呀。 失踪了的宋洋洋近在眼前。我重回卧室,也不顾换上衣服,穿着睡衣就开门想要冲出去救她。 走廊里漆黑一片,寂寂无声,安全通道指示牌亮着绿光。我停住了,此时大家都在睡梦中,楼下的大门在十点半就被宿管阿姨锁上了,我出不去的。 正常的路走不通,我还有另一个办法。我套上外套换了一双鞋子,打开阳台的窗户,从二楼跳到了楼下的草地上,向着三十米外的那个光源悄悄跑去。 我不能贸然行动,否则我和宋洋洋都会有危险。我蹑手蹑脚接近那里,趴到窗户底下,一点一点探出头,观察室内情况。 我看到了很多粗细不一的藤蔓枝条在空中挥动着,大概是个女藤妖。我听不见室内一点声音,估计是凶手设置了结界,不想惊动他人。这个结界等级还不低,说明她的实力不容小觑。 有结界的话要找到最薄弱的地方才能进入或逃出。我拿出一张灵符,将它贴在墙壁上,它开始燃烧最终化为灰烬。墙壁上显出一个绿色的屏障,我感应到整个结界最弱的地方就是这间宿舍的寝室门。 将弱设处在楼内,最多的力量放在窗口抵御他人的突然袭击,这的确是聪明的选择。 我绕到了宿舍楼的西侧,这里有一个窗户,虽已上锁,我也可以轻易进入。我用灵力逐一将窗户的四个角敲碎,然后一掌拍在玻璃的中央,瞬间“哗啦哗啦”的玻璃落地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在举手敲碎玻璃的时候,我发现右手上初挽晨送我的手环一直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初挽晨把这手环说的这么厉害,结果只是一个初代试用装,而且我也不大会使用它,算是送了一个废物给我。 我轻松翻了进来,我记得她们所在的寝室是离我进来的楼西窗户隔着六间寝室。 “一,二,三……七。”我走到了那间寝室门口。门缝处没有向外透出一丝光亮,这不对啊,难不成她已经发觉了我的到来? 我左手举起一沓灵符,右手持剑,站在门口等候她主动攻击。 等了几分钟,脸上都有冷汗留下了,对方却按住性子没有主动攻击,可我不能再等了,再多等一分钟,宋洋洋就会多一分危险。 “破。”我扔在门上的爆破符应声炸掉了门。室内一片漆黑,隐约听到有人在低声哭泣。这门被炸的中间出现一个大洞,破破烂烂。我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忽然从那门里伸出许多藤蔓,我挥剑砍掉它们,却有源源不断的枝条向我袭来。 “我还当是哪位救世神仙要来捉我,原来来了一个更美味的黄毛小丫头。”屋里想起一个女人,不,女妖妖媚的声音。 一股藤蔓趁我分神,从背后缠住了我的腰,更多的藤蔓就此爬到我的身上和剑上。它越缠越紧,还将我猛地拖入屋内。 第四章 协力除妖 “啪。”灯重新亮了起来。强光刺的眼睛睁不开。 我被拖拽到她面前,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实力远高于我很多。 我的剑被她狠狠地扔到门外。我唯一的胜算,身上还有一些灵符,不过我越挣扎,藤蔓就缠绕的越紧。 “以前,我只顾着吸取男人的精气来喂饱自己。今天才发觉,原来好多女人身上还藏着好多货真价实的灵力。” 她低下头来,食指抬起我的下巴,眼神像是在审视自己的食物。 “阳台上的那个,只是区区灵媒介质,而你灵力很强,闻起来就这么美味,吃起来口感也一定很好。” 可恶,手指还是没能够到口袋里的灵符,这样下去我也要死在这里了。 “唔?你长得有点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她摸了摸自己绿色的短发,接着说:“她叫顾曦晨,是个傻子,一直妄想着人妖和平。最可笑的是她最后死在人类手上,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故事。” 她讲的这个故事主人公就是我前世,十分不好笑。 她笑个不停,真的希望她笑岔气我可以反杀她,不,让她直接笑死最好。 几分钟后,她又变回了那张冷血的脸。从她的话里,可以知道她已经回了很久了,而她的脸还是十七八岁清纯少女的模样,也不知道吸了多少人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晚我一定会解决掉你。”我吃力地说完这几个字。 “哼,狂妄自大。不过既然你我极有缘分,不如我就先吃了你吧。” “起。”流光剑应着的呼唤,飞了过来,在靠近她时被她甩到了身后。剑穿过两次玻璃窗,落到了外面。 只是她这两秒的分神,我尽力挣脱掉了束缚,拿出爆炸符准备应战。这次的灵符威力不大,必须要把这符贴在她身上才行,不能因为她严重地影响到其他人。 如果有人能再一次过帮我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好了。 “恐惧,会让食物更美味哦。”她的笑容逐渐凶残起来。 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反抗,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我该怎么办。 窗外,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啊!”藤妖大叫一声,停止了攻击,如触手般的藤蔓却没停下。 一道红光击中了藤妖,随后又有几道红光落到她身上。 趁着这个时候,我几步跑到她身边,贴上几张爆炸灵符,又几步到门外与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趴下。 “破。”几张附有我灵力的灵符听到我的指令后瞬间爆炸。用的灵符有点多了,爆炸带来的冲击力传给了整个宿舍楼,估计明天这栋楼就会传出什么地震的消息了。 等到周围重先回归安静,我慢慢爬起来,拨了拨衣服上的木灰,见到屋子里面。 初挽晨和邢霖已经从窗外进来了,邢霖简单检查了一下宋洋洋,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有一些外伤,人也只是暂且昏迷。”他慢慢抬起宋洋洋的胳膊,轻轻地把她背起来。 “走吧?”邢霖问道。 “小石榴,接着。” 初挽晨打量了我们一下,向我扔一串钥匙。 “你叫我什么?” “你们这个样子不能回宿舍了。给你的是教授花园的a区的105号的钥匙,你们先走,我收拾现场。” 的确,宿舍里还关着,一个伤员还有一个在昏迷,没有办法回二楼宿舍了。 “好,那我们先走,你快点处理。嘶……”手臂和腿上的一条又一条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我它们的存在,那藤妖身体一定有毒,使我伤口那里酥酥麻麻的,要马上处理一下。 “嗯。”他扶了一下眼睛,开始了他的任务。 第五章 任务 “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这要多亏了他。”他的眼神看向了初挽晨。 “他怎么知道的?”劫后余生,我的心跳还是很快,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行事了。 “手环。给你的手环有定位,它的系统监测到你在非正常时间做了非正常的事情,就向初挽晨发信息了。” 原来它这么厉害的嘛。一直戴在手上是因为初挽晨说它防水防火,可以抵御一切非法术性的伤害,我特意洗手洗脸的时候也不摘掉,想看看它什么时候能被我“不经意”的弄坏,睡觉的时候也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却恰好帮了我。 这次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对了,刚刚他说去哪来着?” “带着钥匙和我走进行,我前天去过。” 深夜的风吹起宋洋洋的栗色长发,她安静地趴在邢霖背上。这一幕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见过,可是我寻不到确切的记忆。 我们走到学生寝室里的末尾,穿过一条马路,来到了学校内部的居民区。 “往里走,别墅区第一排最靠近路边的那栋就是了。” 《起东风的黑夜》第五章 任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争吵 “铃铃铃……” 廖宸晨的手机开始想个不停。 她揉了揉眼睛,挣扎着醒来。 “几点了啊?” 无人回应。 昨晚实在是睡得太晚了。她想举起手,看一眼时间,但是懒得动。 有东西在她的脸上动来动去。刚开始廖宸晨想着是阿离又开始闹了,不想管她。几分钟后,她的忍耐值到达了极限。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在宿舍里。 “应该七点了吧,该去上自习了。不对,今天周末不用起。嗯?什么东西在我脸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堆白色毛茸茸的东西进入她的视野。 她方才发觉有东西压在她床上。 廖宸晨最近被妖怪给吓怕了,立马清醒,挣扎着坐起来。 可按理说,初挽晨还算靠谱,这房子里能有什么? 床上是一只白色九尾狐。 “女人你终于醒了,赶紧下来吃饭。”白色的九尾狐把她叫醒后,熟练跳下了床,去厨房找初挽晨了。 “狗?还会说话?”廖宸晨一愣一愣的看着它远去的背影。 老狐狸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当做萨摩耶犬了,他想的是,初挽晨脑子又有毛病了给他找这个活干,好在不累就有饭吃。 廖宸晨起身去衣橱挑挑拣拣找了件能穿的衣服,衣服都是初挽晨提前准备的,他们俩个的品味完全不一样。白衬衣配上蓝色网格裙,很是清新。 待廖宸晨洗漱完,下楼找到餐厅时,其他三人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早啊。” “不早了。” “……”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廖宸晨想把初挽晨千刀万剐。 “我今天该怎么和我爷爷说这件事情。”宋洋洋胃口不好,第一个放下了筷子问初挽晨。 “你如实说就行,老爷子那边不用瞒。”初挽晨回答她说。 “初挽晨,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邢霖也不吃饭了,认真地看着他。 “什么?” “我想让洋洋加入我们。” 初挽晨也吃不下饭了,“不行。” “她一个人出去很不安全,昨天的事情,你也知道……” “加入我们更不安全,难道要我们三个保护她一个人?况且她加入我们有什么用?”初挽晨声调逐渐提高。 廖宸晨安静地喝着牛奶,看着他们快要吵起来,想了想昨晚邢霖的话,马上劝初挽晨:“宋小姐现在确实很危险……” “够了,你们别吵了。初挽晨我是没什么用,你也不用这么嫌弃我吧?”宋洋洋愤愤地离开了餐桌,邢霖起身追了过去。 “宋洋洋的体质不……”廖宸晨还没说完,初挽晨也起身走了。 “我也不吃了。”廖宸晨也扔下筷子走了,大早上就吵架完全没有心情继续吃了,罢了还有闺女和宠物等着她回去喂呢。 廖宸晨走在回去路上,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同学们,不要忘了下午一点,学校的东三门集合。”是班长发的信息,周四晚班里做了投票,最后决定周六下午若水河旁举行烧烤派对。 中午的时候,阿离无聊钻回了盒子里睡觉,廖宸晨一人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剧打发时间,寝室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 “快点,快点。”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不断催促着外面的人。 廖宸晨火速起身,懵懵地看着一群人把一堆东西搬了进来。 “你们这是干嘛啊?”廖宸晨问那个站在没口指挥的西装男。 “你就是小姐的舍友吧?你好。” 廖宸晨知道是因为宋洋洋了。 那人继续说:“我们小姐即将住在这里,希望你可以多多照顾。从小到大,小姐她就没有住过这么差的地方……” “停停停,宋洋洋她要住过来?”廖宸晨只听见了这句话。 “没错。”宋洋洋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宋洋洋伸出手向廖宸晨示好。 廖宸晨脸上假笑逢迎,心里炸了毛。完了,以后不能自由自在的在寝室玩了,阿离和薯片可能也不能养了,万一吓到这位大小姐可怎么办? 还没等廖宸晨算完弊端,就有人拎着鼠笼走了出来,“李管家,这个扔不扔?” 廖宸晨赶忙抢了回来,“这是我自己的东西,学校可是允许学生饲养宠物的,你们想干嘛?” “没事儿,留着吧。”宋洋洋对李管家说完这句话,就进去审查自己将要住的地方。 廖宸晨白了门口这些人一眼,也抱着鼠笼进去了。 等到那些人离开,廖宸晨坐到宋洋洋面前,开始打探新室友的心理素质。 “你怕老鼠吗?” “不怕。” “你怕妖怪吗?” “当然,昨天那个差点吃了我。” “你怕鬼吗?” 宋洋洋涂口红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廖宸晨,“不怕的吧……” “你别不肯定啊?我很认真的在问你。”廖宸晨其实想问,能接受和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灵体阿离一起住行吗。 “可是邢霖和我说,和你住一起就不用怕了,你会保护我的。还有,你的很多事情,他都告诉我了。” “邢霖?”廖宸晨心里感受到了背叛,快要吐血了。合着她算一个保镖,还是被好朋友推荐的、免费的那种。 罢了,毕竟是好兄弟的女朋友,除了一起宠着还能怎么办? 第七章 水淑 廖宸晨带着宋洋洋按时参加了下午的班级聚会。一个轻微路痴的人带着另一个路痴还能准时到,真的是为难廖宸晨了。而宋洋洋一到,就忘了廖宸晨,向着邢霖跑去了。 廖宸晨摇了摇头,唉,女大不中留啊。 她远远的看着如胶似漆的那对儿,自己就不过去当电灯泡了,一个人走到河边,从包里拿出一罐旺仔牛奶喝了起来。 ”涛来势转雄,猎猎驾长风。”廖宸晨看着平阔的江面,有感背诵出一句诗词,手里的旺仔牛奶,竟喝出了酒的感觉。 “对不起初同学,饮料都已经分给女生了,只剩啤酒了。”班长孟了凡很不好意思,她以为大家都是大学生了,喝酒会比较多,结果饮料很快分完了,只剩啤酒了。其他男生都无所谓,烤肉配啤酒才爽,可是初挽晨与他们不一样,死活不喝酒。 初挽晨:“我有点酒精过敏。” 初挽晨对酒精不过敏,喝红酒、白酒都没有问题,只是对啤酒有特殊反应。一喝啤酒,身体反应就跟喝chun药一样,他第一次喝啤酒的时候发现自己体质不大正常,所幸没再喝过。 “初挽晨,喝我的吧?”一名女生凑过来递给他自己的可乐。 “不用了,谢谢。”初挽晨拒绝了那个女生,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交流。 “秋水共长天一色。”廖宸晨又“豪迈”地喝了一口旺仔牛奶。喝旺仔牛奶喝出诗意的,她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尽管诗句都是别人的。 广阔的河面,河水清晰见底,静静地流淌着,宛如一条碧绿的玉带。江边的杨柳树枝随风轻轻飘扬,初挽晨停在廖宸晨旁的柳树下,专注地望着水里。 “初挽晨:牛奶好喝吗?” “嗯?”廖宸晨准备喝牛奶的手僵在空中,她看到水底有一个人正在和她打招呼。 “你看到了吗?那里有”廖宸晨指着水底的一处问初挽晨。 “没有啊,你看错了吧。”初挽晨顺着她指的方向什么也没看到。 “她就那里啊。哎,消失了。”廖宸晨轻轻嘟囔着。 “所以还是你眼神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呢!”廖宸晨一刻都不想和他这个怼人精呆下去,“还有,牛奶好喝。”便将喝剩下一半的罐子塞到他手里,转身愤愤离去。 初挽晨也没嫌弃,尝了一口,“嗯,确实好喝。” 廖宸晨走了几步,头有些晕,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廖宸晨!”有同学喊她的名字,她却回答不了了。 初挽晨看见后,立马过去,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要命,赶紧抱起来送去校医院。 廖宸晨此时并不是毫无意识,脑海中,迷迷糊糊有一个人对她说话,“我叫水淑,对不起,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廖宸晨再醒来,就是两天以后了。 “你身体怎么这么弱,吹一会儿河风就发烧了。”初挽晨舀出一勺米粥,仔细吹了吹,不烫了才递到廖宸晨嘴边,“吃饭。” 廖宸晨打死也没想到,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怎么还是怼人精,应该再装睡会儿,无奈两天没吃饭实在饿得慌。 “我现在可是病号,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啊。”廖宸晨的嘴唇还是惨白,脸上也没有什么气色,令人心疼。 初挽晨不再说话了,安静下来一勺一勺喂她吃饭。廖宸晨也一句话不说,想着挨完会儿可得赶紧走。 “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初挽晨一样一件收拾好东西,“我去上课了。” “没你电话。”廖宸晨半天挤出这句话。 初挽晨走到门口又回来了,拿起廖宸晨的手机存进自己的号码,又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拿出自己手机存上她的号码,备注上“小石榴”。 “喏,有了。”初挽晨把手机里的通讯录给她看了一眼,又把她的手机放到桌子上,“好好休息吧,下午我再过来给你办出院。” “谢谢你。” 初挽晨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他惊讶的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说这句话的人带着无限的温柔,酥酥软软的语调,对他说了这三个字。若是其他女生那里倒也许正常,可换成廖宸晨那个性格就很诡异了。 廖宸晨也诧异地看着初挽晨,又立马低下头来,这声音确实是她的。她脑子里想的是“你赶紧走”,怎么不自觉说出这句话。这就算了,这个腔调是又怎么回事。我肯定有病,还挺严重的。 等初挽晨走后,廖宸晨去洗手间洗了洗脸,一定是这两天脑子烧糊涂了,她要冷静冷静。 廖宸晨用手把脸上多余的水珠抹下,甩了甩手。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拿手随意捋了捋。顺着顺着,她看到,镜子里她的黑色齐肩头发,变成了蓝色齐腰长发。 廖宸晨惊地睁大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她也睁大眼睛看着她,不过瞳仁却是蓝色的!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廖宸晨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变回了那个黑色齐肩长发、黑色眼珠的她了。 “怎么回事?”廖宸晨伸手摸了摸镜子,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异常,这就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镜子。 身后有人进来上厕所了,廖宸晨便结束了检查,赶紧离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是自己的,又好像不是了。 第八章 张盛 一千年前,周国,国都。 安平坊,花满楼。 名姬水淑倚在窗边,百无聊赖,看着外面路上人来人往。 她是京城有名的舞姬,今年是她成为安平坊花满楼头牌的第五个年头。她跳舞每个的夜晚,花满楼里都会挤满不少男人,许多人争相喊着她的名字,送上各种奇珍异宝渴求共度春宵一刻,可水淑从不正看他们一眼,只卖艺不卖身。 她本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可怜父亲做错了事,朝廷抄了她的家。父亲上吊而亡,母亲疯癫几年后随丈夫去了,只剩她一人。为了治母亲的病,十二岁的她负债累累,最后被人卖到了青楼抵债。 被卖进来的水淑,一开始只想寻死。花满楼的老鸨瞧着她漂亮,便不断好言说服,又给她配了丫鬟、小厮服侍她。 慢慢的,水淑也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怎么活着不是活着呢?等她攒够了赎身的钱,就离开。 自此,水淑开始利用自己学过的琴棋书画,逐步在花满楼里站住了脚,后来又一步一步爬上了头牌的位子。 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挣到的钱也越来越多。 赎身需要十万两白银,她已经攒了九万多两银子,还有很多珍宝,不出意外,今年就可以离开这个红尘之地。 只是,离开后,她该做些什么营生呢?她也只会跳舞、弹琴、写写字了。那个曾经的家,怕是院里杂草都有人高了。经过了这五年,她早已是一株浮萍,无家可回,无处可安身。 “姑娘,你要的西市徐记雪花糕我给你买回来了。”她的丫鬟纸鸢端着一碟白色的精致糕点走了进来。 纸鸢看着水淑在窗边,便走了过来,想要关上窗子。“姑娘,现在天还冷的很,别开窗吹冷风了,着凉可就不好了。” “嗯。”水淑起身,坐到桌旁,吃起了糕点。 她还是元大小姐的时候,就格外喜爱他家的糕点。 “也不知楼下的紫藤花什么时候才能开。”水淑喃喃道。 水淑的声音让人听着酥酥麻麻,纸鸢可喜欢听她说话了。 “还早呢姑娘,现在才刚开春呢。” 水淑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纸鸢,“赏你的。” “谢谢姑娘。”纸鸢高兴的接过来。她的眼睛小小的,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线。 纸鸢十岁就被卖到这里,家里穷,养不起女孩子,所幸卖掉换钱。 她刚来这儿,看着老实,又会做事,就被老鸨送到水淑那里。水淑的上一个丫鬟与人私奔,被老鸨抓住,打断了腿,关在柴房里自身自灭。 纸鸢吃完了糕点,想起一件事“对了姑娘,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妈妈叫我告诉你,最近城里闹鬼,晚上姑娘跳完舞就早早睡了罢。” “这是怎么回事?”水淑在这京城里住了十七年,可还从未听说过正月后便有闹鬼的事情,就是闹鬼的事情也鲜有耳闻。这里离天子最近,受天子和佛祖庇佑,魔鬼妖怪岂敢轻易造次。 “那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听李哥说,这次妄灾可把那仙山上的人都引了下来,昨天就见着几位白衣公子来咱这问情况了。” “竟这么厉害。” “所以啊,姑娘你可得小心。” “嗯。”水淑喝了一口热茶,研究起棋谱来。 昨日她跳完舞,收着一堆礼物,其中一幅画和一张未下完的棋局图引起了她的注意,今日闲着也无事,便就研究起那局棋。 申时,华灯初上,花满楼里已经挤满了客人。 水淑在房里化着妆,纸鸢在门外喊着,“姑娘,快些,妈妈已经在楼下催了。” “来了。”水淑左挑右选,从桌上选了一支金蝶发钗戴上,匆匆下楼,剩下的发饰都留在了桌上,等着丫鬟收拾。 “烟深水阔,音信无由达。 惟有碧天云外月,偏照悬悬离别。 尽日感事伤怀,愁眉似锁难开。夜夜长留半被,待君魂梦归来。” 舞台中央的她,唱着的当今最火的诗人李太白写的诗,她的歌声如鸣玉一般。随后,她随着入破的急促曲拍,舞动腰肢,红裙飞旋,使台下的观众看得应接不暇。 水淑的一颦一蹙,牵动着台下所有人的心。 水淑舞蹈正跳到一半,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若是寻常滋事的人,门口几个壮汉就可以把他打得找不到北,不敢打扰到里面有钱的爷。那几个小厮没有拦住,或者说没敢拦,是因为闯进来的,不是人,是妖。 那妖浑身泛着黑气,如厉鬼一般,“小娘子真美啊,歌好听,舞也跳的还行。” “你是谁?怎么敢来打断水淑姑娘!”有位富绰的公子哥站起来质问他。是谁胆子这么大,打断爷的好兴致。 “哼,本王都不认识?怎么,最近京城闹鬼的传闻诸位没听到,” 他说完,坐着的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鬼王”,上一秒还悠然自得的一众公子哥,吓得脸煞白,赶忙逃走。 但是已经晚了,每个桌下窜出数不清的蛇,红的、绿的、黑的,有毒的,一齐往人身上爬。 “那就请各位记住了。”那妖说完,不再理那群蝼蚁,一步一步走向水淑。 水淑吓得倒在地上,那些丫鬟、小厮都吓破了胆,没人过来就她。 那妖迈上了台子,离水淑只有几步远时,一个人挡在了水淑面前。 那妖也没正眼看这障碍物一眼,一脚把他踢开。 妖怪用手仔细在水淑的脸上摸了摸去,这么完美的人儿,即将是自己的了。 那烦人的障碍物又爬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他。“快走,水淑你快走。”他大喊着,不肯松手。 “找死。”那妖忍无可忍,一手擒住他的脖子,打算至他于死地。 一道凌厉的剑光狠狠打在那妖身上。 “佘塬,我看今天是你的死期。”一位白衣少年执剑立在那妖的身后。 “肖无颜,又是你。”佘塬转过身来,看着他。 “还有我。”一位白衣女子清理掉大半的毒蛇,来到肖无颜身边。 “我说,你们长阳宗挺闲的。” “哪闲呐?蛇大爷,我这不天天围着你跑呢。你什么时候死了,我和师妹才能休息一下。”肖无颜嘴欠地说。 “我可不闲。”蛇妖说完后,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空中。 他逃了。 那位一直护着水淑的公子狼狈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扶水淑起来。 “公子,谢谢你。”水淑被刚刚的一幕吓得不轻,虚弱的站不稳。 “姑娘不用谢。” 水淑看着面前这人,白白净净,书生模样。 “敢问公子姓名?” “小生张盛。” 第九章 张教授 “廖宸晨,醒醒,下课了。”宋洋洋收拾好自己的包,轻轻推了推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廖宸晨。 这人也是够能睡的,也许是因为最近她一直发低烧,从早上第一节课睡到了第四节课,中间一次也没醒过。宋洋洋因为要和邢霖去吃午饭了,就不得不叫醒廖宸晨了。 “嗯。”廖宸晨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来,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对宋洋洋说:“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你确定吗?今天初挽晨回家了,我们走了可就没人陪你了。” “没事儿,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有那人没那人都一样。”廖宸晨揉了揉自己的脸,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桌上还未翻过的课本和笔记本,“你快走吧,别让邢霖等你了。” 邢霖在教室外等了一小会儿,其他人都出来,还不见她俩,又走进教室,“怎么了?” “她想静静。”宋洋洋背上包,走向邢霖。 邢霖自然地搂住宋洋洋,满眼爱意看着她的眼睛,“那怎么行?” 廖宸晨看着这一幕,不禁吐槽“那边的两位同学能不能爱护一下我这只可爱的单身狗?” “好,”邢霖、宋洋洋一齐看向廖宸晨,邢霖说:“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想静静了。” “走,带着我的祝福赶紧消失。”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廖宸晨又趴回了桌子上。最近她感觉很累,总是犯困,一困就做些奇怪的梦,来上课时走起路来都觉得轻飘飘的。 “难不成是春困秋乏?”廖宸晨又想起了那日在镜子里看到的奇怪景象,要么是她看错了,要么是医院不干净,她看到的并不是真的自己。前者显然不可能,她对自己的眼睛和视力还是很自信的,那就是第二种情况。 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教学楼,周围环境又恢复了安静。廖宸晨静静地趴在那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我有一个愿望,仙君你能帮帮我吗?”一个温柔女子的声音传到廖宸晨脑海中。 “你是谁?”廖宸晨问她。 “奴家名唤水淑。” “我不认识你吧。”廖宸晨对着脑中茫茫一片黑暗说。 “奴家生前只见过仙君一次,也只是匆匆一面,自此便没了交集。奴家也自知不该叨扰仙君,可奴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奴家自知也没什么可报答的,若是可以,这份恩情奴家来世再还。” “你的愿望是什么?”廖宸晨试着问她更多的事情。 “为张公子跳一支舞。” “张公子?他又是谁?” “他叫张盛,是奴家的……好朋友。” “朋友?” “恳请仙君成全。”那女人的声音从怯弱到带着几分哭腔。 廖宸晨醒来,看了眼手环,已经十二点四十分了,她背起书包,该回去了,可不能再在这里睡了。 她独自走在无人的路上,走地很慢,呼吸着室外新鲜的空气。她之前没有逛过学校,这还是第一次看,这里树种类还挺多,教学楼附近的是银杏树,走出了教学区,路边有桃树、杏树、梨树等等等等,若是到了春天开花的季节,走在花雨下,一定很好看。 就这么想着,无意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被撞地后退一步,怀里资料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廖宸晨连忙道歉,并蹲下来和他一起起捡资料。 廖宸晨将一沓厚厚的白纸递给他,“真的对不起啊。” “没事儿。”那人声音富有磁性,廖宸晨觉得很好听。 她抬头看向那人,白静的面庞,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身的书卷气。 “张盛!”廖宸晨过于激动,不自觉叫了出来。 “同学,你认错人了。”那人礼貌地笑笑否认。 “我没有认错。”廖宸晨猛然摇头,抓住他的胳膊,极力反驳说,“就是你啊。”这张脸和她梦里见到的,分明一模一样。 “同学,可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是药学院的老师。虽然我也姓张,但不叫张盛。” “那是我认错了吗……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廖宸晨松开那人的胳膊喃喃道。 “对不起。”廖宸晨说完这句,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水淑对着还没有走远的背影喊道。 “张润之。”张老师急着去药学院办公室备课,礼貌地对着她笑了一下,就离去了。 “嗯。”水淑手动了动,却又放下了,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张润之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水淑笑了起来,一脸幸福。 廖宸晨意识又回来了,她知道自己身体的症结所在了,她被某个“东西”附身了。 廖宸晨立马拿出手机给邢霖打电话:“喂,你在哪儿呢?我和你说,我被附身了!” 张老师见过很多女学生因为他外貌帅气上来就搭讪的、要微信的,可是把自己认成别人的还是第一次,眼神还那么真挚,现在的小孩子呀,撩人套路又变了。可他才不会上当,他的职责是教书育人,可不能误人子弟。 不朽阁 “清儿,最近她的情况如何?” “回义父,清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棋子都布上了,她也按照您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了。” “好,那她打开虚无境地就指日可待了。只要她拿回了记忆和灵力,咳…咳咳咳……”佘塬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咳了起来。可也不由他,他的这副身体最近一直不好,时而能咳出血来。不行,他还能死。他要长生!他还要称王称霸! 司徒清想要去扶他,却被佘塬抬手制止住了。 “你回去吧,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义父。” 第十章 将计就计 别墅cmt办公区 阿离看见廖宸晨来了后,就缠着她。 九尾狐不想理她们,想给自己放个假。自从廖宸晨生病了以后,阿离就被初挽晨带到这里,交给整天闲得没事干的九尾狐白唐照顾她。 老狐狸本以为是初挽晨好心给自己找了个玩物,半天相处下来,老狐狸发觉这是找回来一个祖宗 九尾狐一个跃步跳上了客厅沙发,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但是刚躺下没有几分钟,就听见廖宸晨走过来。 老狐狸悄悄睁了一只眼,又闭上,假装睡着了。 “乖,你先和白唐玩会儿,姐姐等会就来找你。”说完,就把阿离抱到白唐的尾巴旁。阿离开始玩他的尾巴。 “……”白唐动了动尾巴,思索良久,算了,睡不了了那就不睡了,等初挽晨回来压榨他加粮。 解决了阿离,廖宸晨去找邢霖,描述自己的被附身的症状。 “你们俩别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行不行?”廖宸晨不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这俩人盯着自己,不停地在眼前走来走去。 “看不出来啊。”宋洋洋坐到廖宸晨对面,还是一直注视着她。 “不能用眼看的,”邢霖说,“你想看?” “嗯嗯,我好奇。”宋洋洋一脸期待望着邢霖。 “好奇害死猫,你就不怕是个恶灵。”廖宸晨被盯到心里发毛,这眼神比她知道有东西附在她身上还可怕。 “你这不好好的吗?要是恶灵,你不得早死了。”邢霖说完,抬起右手,开始用体内的灵力在廖宸晨面前的空中画起静心镜印。 廖宸晨闭上了眼睛,凝神静气。 十分钟后,一个金色方形复杂法印立在廖宸晨面前。有一个人影与廖宸晨的身体重合在了一起。 廖宸晨,或者应该说是,水淑睁开了双眼。 她有着蓝色的眼睛,细细的小山眉,齐腰的蓝色长发。 原来是水鬼修炼成的水灵妖,邢霖想。 静心镜印像一面照妖镜,会将印前非人、有灵力的的东西一一显现出来。 宋洋洋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象,对于这一幕很吃惊,邢霖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示意她不用害怕。 “据我所知,解决附身只有两种办法,一是你主动离开,二我强制把你逼走。所以,你接受第一种吗?”邢霖严肃地问她。 水淑低头,不语。 “我们聊聊吧,行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为什要附身?” “我……想请求她帮忙。” “谁指使的?” “没有。” “你生前未了的心愿又是什么?” “我只是想跳一支舞……” …… 几分钟后,通灵结束,问题不能和平解决,水淑不愿意主动离开。 邢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和那边简单说了一下事情原委。 “没办法,我的能力还不行,如果强行出手除秽,没有处理干净,恐怕会伤到宸晨。”邢霖对他说。 “我知道了,你们在哪,我马上来。” 邢霖告诉那人他们别墅的地址,亲并自下楼接应他。 “最近这边一直不太平,我怀疑那人要回来。我找到了一些线索,这次廖宸晨被附身,可能也和他有关。” “那我们怎么办?”邢霖打开别墅的大门,请柳思道进去。 “我有一个主意,这次我们将计就计。” “那您的意思是?”邢霖领着他上楼去廖宸晨房间。通灵之后,廖宸晨又陷入了昏迷,他就把她抱回去休息。 “让廖宸晨试着完成水灵妖的心愿。” “不行,万一水灵妖借机害她怎么办。” “放心,这次由我做她的“守护使”。” “那大人您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不会,你忘了,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平丘白”。”柳思道轻轻推开了门,走进了廖宸晨房间。 他轻声走到廖宸晨枕边,伸出一只手,向她体内输出一些灵力,这些灵力一部分用来查探她的身体,一部分用来保护她的经脉不受妖气影响。“我会帮你的。”他对廖宸晨说,也是对水淑说。 廖宸晨此刻人在水淑营造的记忆梦境里,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水淑想把自己的记忆全部告诉廖宸晨,也许她就可以理解自己,或者同情自己,帮助自己实现心愿。 如果廖宸晨知道了所有事情,还是不肯帮自己,她也认了,但她必须拼一把,她等了几百年,也许是一千年,才遇上这么一次机会。 柳思道在确认廖宸晨身体无碍后,带着邢霖一起去楼下,打算说说最近他这边的情况。 “您的外卖来喽。”随着别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大男孩提着一袋饭菜嚷嚷着进来了。 柳思道和邢霖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后者热情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饭菜,“司徒清你来晚了,廖宸晨已经睡了。” 是他? 从司徒清进来,柳思道就一直盯着他看。他张了张嘴,却克制住了自己,终是没有叫出那个名字。 面前这人,肯定不是以前那个缠着他的傲娇皇子了。 “她这是要成猪啊,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司徒清笑着打趣道。 “得了,你可别再她面前说,你一定会被她打死。对了,之前初挽晨在分析室里留了一些资料,你去整理分类一下吧。” “好的哥。” 司徒清去分析室之前,偷瞄了柳思道一眼,心想:这人老看自己干什么,知道他的底细?不能啊,他一向办事干净利索,从不会留下痕迹的,另外他的灵力刚刚也隐藏的很好…… 邢霖将饭菜放到厨房的桌子上,等廖宸晨醒后给她热热端上去,她已经好久没正常吃饭了。 待邢霖再坐下,柳思道死死盯着茶几上的一处,过了很久,他开口问,“他是谁?” 邢霖搓了搓手,“哦,他啊,就是我一个同学,也是个灵体体质。我们怕他一个人不安全,就把他……” “他叫什么?”柳思道问。 在他的眼神里,邢霖看到了很多情绪,有欣喜、激动,更多的是隐忍、克制。 这样的御灵司使,邢霖还是第一次见。 邢霖不明白他的意思,“司徒清。您是觉得他哪里不对吗?” 柳思道心里五味杂陈,没有不对,或者说,全都不对。 第十一章 真心 花满楼别院 廖宸晨在院里四处瞎逛,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声,便沿着鹅卵石小路寻了过去。 有四人在树下石桌饮酒,正面对着她的是水淑、张盛,廖宸晨走到水淑身边,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明白了。“哦,这次虽然也是水淑的视角,但上一次我是在共灵的情况下,直接用水淑眼睛看的,现在应该是她营造的梦境,我才可以在这个范围内随意走动。” “奴家今日能安稳坐在此处,全倚仗二位仙君和张公子出手相助,特此备下薄酒,聊表心意。” 水淑说罢,举起手中酒杯,分别敬了他们三人。 廖宸晨转到水淑身后,想看看其他两人是谁。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水淑面前一同举起酒杯的,正是她和初挽晨! 廖宸晨不敢置信:“我不是已经在这呢么?”她伸出双手,拼命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面前的“自己”眼神冷淡,完全没有察觉到廖宸晨的存在。 廖宸晨收回双手,她注意到,眼前的“她”,只是外貌一样,神态、服饰全都不一样。瞧着她的衣服和腰上刻着“顾”字的玉佩,廖宸晨知道她是谁了,“原来是顾曦晨,不是我啊。” 再看旁边那人,一直一副笑脸,不停地说话、喝酒,不似平日见到的初挽晨。 水淑从丫鬟纸鸢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到顾曦晨他们面前,“这是奴家为恩公准备的谢礼,还望恩公不嫌弃。” 顾曦晨旁边那人看都没看盒子一眼,直接将盒子推了回来,“我们师兄妹二人此次下山就是惩恶扬善,除妖杀魔,分内之事,不足挂齿,水淑姑娘客气了。” 水淑却不肯,“可恩公终究是救了奴家一命,此种恩情,奴家无以回报,如何是好?” “那便不报了呗。”他又喝了一杯酒,不住地对着杯子赞叹:“好酒,好酒。” “肖无颜,别喝多了,等下还有事情要做。”顾曦晨心里忍他很久了,她不喜欢这种红尘之地,说话时却是不露喜怒。 廖宸晨知道那人是肖无颜后,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那个传说中的杀人不咋眼、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大魔王肖无颜竟是个长得和初挽晨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年,这也就算了,还和前世的自己是好友? 廖宸晨再仔细一想,不对啊,肖无颜那个大魔头不是在一千年前早就顾曦晨被封印了吗?那初挽晨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后代?后代能长得一模一样吗? “嗯!对。”十六师妹一个眼神,肖无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水淑姑娘,今日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我们再找你喝酒。” 顾曦晨已拿起剑,准备离开。 张盛放下酒杯问道:“恩公,怎么这么着急,不再多喝一杯?” 肖无颜回道:“嗯……是这样的,前日我们只是把那蛇妖击退,伤了他元气,可是还没除掉他,他多留一日,这城里百姓便多一日威胁。” 水淑起身行礼送他们,说:“原来如此,那水淑便不挽留了。” 肖、顾二人简单行了礼,便离去了。 廖宸晨静静地跟着他们身后。 他们走到园子的门口,肖无颜指着围墙上的紫藤对顾曦晨说:“这花开起来好看,还有灵气,小石榴你要吗?我拔下来带回长阳宗给你种着。” 说着,肖无颜伸手佯装要拔,顾曦晨用剑鞘打下他的手,说道:“明知有灵,你还毁它。” “呦,小石榴你终于肯理我啦。”肖无颜揉了揉自己的手,又凑到顾曦晨身边。 “没有。”顾曦晨冷冷回答他,不想理他,自己走自己的。肖无颜不依不饶,把胳膊搭到她肩上,一起迈出了园子。 廖宸晨也想跟着他们出去,但是她出不去,门上有禁制,想来是因为水淑的记忆只让她看到特定的事情,超出记忆的事情她都看不到。 廖宸晨无法,只得回园里找水淑。 水淑此刻与张盛你侬我意,喝着酒,聊着天,还论起了棋。廖宸晨坐在顾曦晨刚坐过的地方,支着头看着张盛。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值得有人等了他一千年,只想为他跳一支舞。 场景猛然一转,廖宸晨忽的来到花满楼舞姬跳舞表演的地方。 她坐在舞台的前方,离水淑表演最近的地方。她这一桌加上她只坐了三个人,另外两位是张盛和一个衣着朴素的书生,想来大概是张盛好友。 “子犹,你真该看看水淑的舞姿是何等迷人。”张盛语气平淡,但他的面色却难掩心中的欣喜。 张盛旁边的人,名叫冯梦,字子犹,和张盛是同年的科举考生。 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悠扬而起,八位舞姬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漫天花雨中,一位美若天仙的红衣少女,突然出现,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舞台下的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令在场每一人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可是,水淑眼里只有那一人。 冯梦一时也被迷住了,不禁感叹:“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可怜一片无瑕玉,误入风尘花柳中。” 冯梦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圆桌笑道:“原是这样的妙人,难过张兄如此不舍。” 张盛也笑着回他:“水淑姑娘才情亦是了得,若此生与她相伴,必定无憾。” 冯梦:“威明你可是认真的?令尊若是知道了,不得” 张盛回他:“怕什么,我对水淑是真心的,别说是我爹,就是那天王老子也拦我不得。” 第十二章 誓言难守 画面又一转,廖宸晨根据他们的对话,推算这个场景应该是他们二人相遇一年后了。 张盛与水淑一双两好,情投意合,更是许下誓言,白头偕老。 起初这一年,张公子花钱大手大脚,送给水淑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但后来,张老知道他们的事情后,便停了张盛的吃穿用度。 张盛的父亲是周国当朝尚书令张崇,官职位居二品,有钱有势,对于家里的这个独子,极其宠爱。 张盛幼时天赋显露,四岁作诗,七岁写文章,十三岁诗词歌赋已是样样精通。为了儿子往后的仕途,张崇便将儿子送入太学,只待科举考试时一朝登天,他在朝中为儿子打点好就退居归隐,享清福。 但是张老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在半路与一名妓相恋,还妄想娶回家。张老岂能允许自己儿子做出这等荒唐事,便连夜写信遣他回家,立马断了与水淑的联系。 可张盛不听,一再推延。张老无奈,可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倒也不能狠着来,他便想了一计:断了儿子的财源,不信张盛这小子还不老实。 但张崇还是低估了他的宝贝儿子。 说起来,张盛从小到大都被张老放在手心上宠着,张盛才不信他那慈父忍心下狠手,他要什么张老没有给过他?娶一名妓怎么了?他又没有违背道德和律法,相反,他倒是觉得,就应该与所爱之人结为连理,无论那人身份。 水淑与张盛相处的一年,看得出张盛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见他忠厚志诚,水淑从良之心愈加急切,想与他一同离开这红尘之地,像普通夫妇一般,长相厮守。 但花满楼的老鸨却不同意了。 自从张盛来到花满楼,便一直要水淑陪着。别的富家公子哥儿闻名来找水淑,只求一见,水淑次次推脱,老鸨便有不满,但那时张公子出手阔绰,她斜肩谄笑。 可此时,张盛被父亲断了财源,钱囊里日渐空虚,老鸨开始怠慢了。 某日,趁着张盛不在,老鸨独自来到水淑房里,好言劝水淑打发张盛出门,但水淑不肯,“妈妈,张公子待女儿极好,无论怎样,女儿都不会赶他走的。”说罢,水淑便走到梳妆台前,整理妆面,对老鸨的话置若罔闻。 老鸨气地摔门而去,“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老鸨因为心里有气,看着谁都不爽,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气儿,在楼下吩咐完这个吩咐那个,干什么心里都不得劲。 此时,外面有小厮喊了一句:“徐妈妈,李公子来啦。” 老鸨此时还在气头上,怒道:“李公子,李公子,哪个李公子?”她抬眼一看,立马变成笑脸起身相迎。 “哪个?”李璇安率一众护卫浩浩荡荡进来,老鸨连忙赔笑道:“是草民有眼无珠了,给王爷赔罪。不知王爷今日来,有何贵干?” 李璇安自顾自坐下了,老鸨打发身后丫鬟叫下几个绝色没妓,自己则笑着给他添茶。 李璇安整了整衣衫,喝了一口热茶,才说道:“还是找水淑,怎的,今日她还忙着?” 老鸨往日对于求见水淑的人,一概找个由头打发了,但如今面前可是位王爷,与当今圣上关系最亲近的七王爷,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不好看,上一次拒绝了,李璇安的脸色就不好。这次又带着这么多人来,不答应怕是会招惹祸事。又想着,张盛最近手头短了起来,倒不如抓着这次机会,傍上王爷的大腿,又能大捞一笔。 “王爷您稍等,我这就叫水淑下来见您。”说罢,就叫其他姑娘先伺候着,自己又上楼找水淑。 水淑一听便拒绝了,她此前对张盛许诺,今生只为他一人跳舞。自此,水淑便不轻易登台,偶尔来的人棘手一些,才亲自出面弹奏一曲,唱几首小调。 这个李璇安几次纠缠她,都是要她去他府上跳舞。 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七王爷好色,家里妻妾成群,外面养的舞姬更是数不胜数。 水淑打心底里最厌烦这种人,才不愿沾染上。 徐妈妈可不放弃,她这几十年的老鸨岂是白做的,继续磨着水淑道:“女儿,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妈妈想想啊。那七王爷可是我们能惹的人?唉,别人家养的,那都是摇钱树,生意红火得很;偏偏我家里晦气,养了一个退财白虎。这白虎今日阻财路,明日还指不定要做些什么……” 纸鸢推门进来,说:“妈妈,姑娘,王爷在下面催了。” 徐妈妈嘴皮子磨不动,又开始了哭戏。 水淑无可奈何,便说:“好了好了,妈妈我去还不行吗。” 说罢,水淑只得下去会会这个王爷。 李璇安见水淑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便推开身旁的女人们,抬起手做了一个请她坐下的手势。 “水淑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只这一眼,便觉得心魄都被勾走了。” “王爷谬赞了。” “今日本王突然起了兴致,想见水淑姑娘绝妙的舞姿,不知水淑姑娘可否赏脸?” 说是叫水淑赏脸,实则是七王爷扇脸让她献舞。 廖宸晨在一旁看着干生气,这种渣男凭什么给他脸。 水淑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拒绝,李璇安又发话了:“这花满楼也太小了点,门外备了娇子,还望姑娘移步,到王府里一叙。” 李璇安说完,起身拉着水淑的玉手,就往外走。 李璇安力气很大,水淑挣脱不开。李璇安见她挣扎,直接抱起她上了娇子。侍卫们跟着李璇安一起走了,花满楼里的人看着不敢吭声。 傍晚张盛回来后,还未上楼,老鸨便在楼梯一旁酸溜溜说道:“还知道回来呢。” 张盛听见了也不回应,径直上了楼去找水淑。他今日出门去借了些银两,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 可谁知推门进入,水淑却不在房里。张盛在房里四处寻找,却不见人影。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水淑不再接近他人,每天都在房里等他,无一例外。 张盛立马转身下楼去,找到老鸨。“水淑姑娘呢?” 徐妈妈此刻在楼下悠闲地坐着喝茶,吩咐这吩咐那。她正眼都没看他一眼道:“水淑可是我的人,与你有何关系?” 张盛急了:“她到底在哪?” 老鸨喝完一口茶,继续说:“七王爷府。” 第十三章 无归 那晚,水淑没有回去。 直至第二天午时,她才坐着王府的马车回来。 张盛一直在花满楼门口等候她,见马车上的是她,连忙冲了过去,扶着水淑走下来。 “那七王爷没有为难你吧?”张盛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道。李璇安的风流名声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 “没有。”水淑微笑着回她。 确实没有,廖宸晨也看到了。昨日李璇安除了在众人面前抱起她之外,真的就再也做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在七王府里,无非就是叫水淑为他唱唱小曲,又一起下了几局棋,还送了她一些珠宝首饰,不过水淑都没有收。最后请她在府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余下的时间,便是让王府里的丫鬟好好侍奉着她,不让她回去罢了。 廖宸晨不明白了,还以为要强抢民女呢,这个王爷想什么呢? 接下来,隔三差五这个七王爷便派人请水淑去王府里,每次理由也不是什么想你、思念这种的,而是真的有事一般,说什么府里xx过生辰、府里又有什么好事等等,叫她去助助兴。 水淑是能拒则拒,有时执拗不过徐妈妈,便又去了一、两回。张盛起初对此不满,但想了想七王爷通天的权势,况且他又没对水淑做什么坏事,能不得罪便不要得罪了,他就在花满楼等她回来。 每次水淑去王府的时候,廖宸晨也跟着去了,她也不是想去,而是她只能看见水淑的记忆,不得不跟着。 水淑第四次去王府时,七王爷态度与之前几次有些不一样了。眼神里没有了那份温和,多了一些轻浮张狂。 廖宸晨看着李璇安的脸,不屑地一笑,呵呵,大尾巴狼终于装不住了么?您倒是挺能忍耐的,等了一个月才下手。 李璇安坐在湖边亭子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等着水淑来。 水淑行了礼,李璇安便让她坐下来,让其他人全退下。他起身踱了几步,坐到水淑旁边。 李璇安握住水淑的手,问她:“本王如何?” “王爷当然是极好的。”水淑想挣开,李璇安却不肯松手。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反抗?”李璇安死死地盯着水淑明亮又迷人的双眸,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水淑不敢。王爷府中美女如云,又何必为难水淑呢?” 李璇安目光下移,在她的嘴唇停住。朱唇玉润,像樱桃一般诱人,他吻了上去。 水淑别过脸去,不让他亲吻自己。 “张盛到底有什么好的?”见水淑不答,他接着说:“左右不过是尚书令的儿子,可我还是王爷呢,论身份我可比他尊贵不少。再论容貌、财气,我也远远甩他几辈子了。” “张公子再不济,待我却是好的,而且他的心里,永远只有奴家一个。”水淑的语气里渐渐显露出对于李璇安的不满。 李璇安看着她说:“本王也可以啊。” 一旁当看客的廖宸晨耐不住了:“我呸,你个色胚。就你?” 李璇安捏住水淑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能娶你为妻吗?他敢吗?我告诉你,就算娶你为妾,他张盛都不敢。” 水淑彻底怒了,奋力反抗,起身站到亭子一边,看着水面平复心情。 “你对张盛还挺衷情的。本王再告诉你一件事,张家的体面日子可不多了,你可以提前想想退路。” “本王倒是不介意你与张盛的过去,愿意纳你为妾。” “谢过王爷。奴家惶恐,不敢高攀了王爷。”说完这话,水淑转身离去,李璇安倒是不再阻拦她。 李璇安对着她的背影道:“你真想清楚了?可不要回来哭着求我。哼。” 水淑回到自己房里,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纸鸢连忙进来伺候。 “张公子呢?”往日张盛都伴她左右,今日不在,实为反常,水淑担心因为她连累了张盛。 “张公子回家了。”纸鸢回道。 “回家了?”水淑抬起头来看着纸鸢,眼睛转了转,有些疑惑。张盛与他父亲闹地关系那般僵,就这么回去了? “嗯,姑娘你走后大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有一小厮急急忙忙闯进来,送给张公子一封信。张公子看完那封信,便同那小厮一道走了,说是家中有急事,教姑娘今天不用等他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纸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就退下了。 水淑把茶杯端在嘴边,没喝一口又放下了。 她想起了李璇安的话。 什么叫张家的体面日子到头了?张家难不成出事了? 水淑想去找张盛问清楚,可还没等她迈出了房门,老鸨便将她拦下了。 徐妈妈堵在门口对她说:“女儿,这是要去干嘛呀?在这花满楼里逛逛无所谓,可是这上街的大门,你是出不得了。还有,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跳舞了。” 水淑仍旧不依:“妈妈,您让开,我有急事。” 徐妈妈厉声道:“今天就是再大的急事,你也走不得。来人啊,伺候水淑姑娘梳洗更衣。” 徐妈妈背后的四个丫头拥上前来,扶着水淑回房里,摁着她坐下,给她解开衣带,换上舞裙。 徐妈妈走到她身边,拿起木梳,帮她整理头发。 “水淑啊,我们做娼妓一行的人家,吃的是客人的,穿的也是客人的。刚送完老主顾,就得去迎新客上门,方能赚到衣食养活自己。自从张盛在这里,呆着这儿一年多了,莫要说新客,就是老主顾都少来了。我们这分明是接了一个……” 水淑打断她:“妈妈您直说吧,今儿个又来了哪路神仙?” 徐妈妈把脸凑到水淑耳边:“还能是谁?是七王爷。刚刚他派人送来一百金,还有一封亲笔书信,叫你今晚务必为他舞一曲。” 水淑转过头看着徐妈妈,说:“妈妈,您也是知道的,我很早以前就许诺过,今生只为张公子一人跳舞了。” 老鸨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这种小孩子许诺当真做什么?你也太傻了。还是顾着眼前的事罢。” 第十四章 陌路 “妈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这是要我全然不顾往日恩情,去应承那只“吃人虎”?恕我做不到。” “行,你还是不死心。喏,你好好看看王爷送的这封信上写的什么。”徐妈妈停下为水淑编头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她看。 廖宸晨也凑上前去,但她看不懂纸上的繁体字写的是什么意思,不过那王爷写的字倒是极为隽秀。水淑看完后急地站了起来,吓了廖宸晨一跳。 水淑拉着徐妈妈的胳膊问道:“七王爷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花满楼设宴邀请张公子?” “这妈妈可不知道,你管他做什么,你没看到这信上说,今晚的主角是你么?快坐下好好打扮打扮,飘飘亮亮的去给王爷跳舞。” 水淑心里思绪万千,失了神,任由徐妈妈拉着她坐下,化起了妆。 外面的天全黑了下来,楼内的灯逐渐全被点亮了,嚷嚷声一片,好不热闹。 水淑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她在等,等张盛。她期待他来,又不希望他来,她不知道今晚七王爷会不会使出什么手段拆散他二人。 水淑在房里等了很久,马上就要献舞了,那人还是没有来。 “咚、咚、咚。”终于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水淑十分欣喜,快步过去给他开门,谁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是纸鸢。 一定是徐妈妈教她来催自己的,水淑垂下眼想回去。纸鸢立马开口对她说:“姑娘,张公子来了,他……” 水淑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扑了过来,她抓住纸鸢的胳膊问道:“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说罢,就提起裙摆,想要下楼找张盛。 “小姐,你还是别去了。”纸鸢将她拦住,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水淑焦急的看着纸鸢,果真是出事了么。 “姑娘,张公子在楼下和王爷说话呢。哦,对了,这是张公子偷偷塞给我的信,他说你看了这封信后,按照上面说的做就好了,不要担心其他事情。” 水淑接过那封信,张盛给她写过的书信极多,但是没有一封像这样,拿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廖宸晨就看懂了一点点,大概说的是什么“恩”啊、“义”啊之类的。 她看到的那句话是:“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 但张盛还写了下一句:“人情仍是初相识,到底惟愿无恨心。” 我们的情分还似初见那般,现在我们结束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信上写了许多,张盛简述了家中变故。他的父亲,三朝元老的尚书大人,因为远在西北驻守的八王爷李规常疑似举兵叛变而受牵连。有人向刚登基两年的皇帝秘密递呈了关于张尚书被收买的“所谓”的证据,皇帝看后龙颜大怒。他的父亲因此被皇帝罢免官职,关押在家,等皇帝解决完处决李规常,再想怎么处罚他们张家。 张盛可不信跟随了三朝皇帝的忠诚爱民的父亲,会想着,跟着一个被贬边境的落魄王爷一起谋反。一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可他没有证据自清,不能也更没有资格去说服皇帝。张家就此落魄,张盛的入仕机会也没了。 张家就此完了,张盛这一辈子也完了。 他最好的下场,莫过于充军,更大的肯能性是上刑场,作为叛国者被当众处刑,头被割下来悬在城门上。 张盛在绝望之余,他想起了水淑。 水淑还年轻,她还可以再找一人依靠,不必受他连累。 水淑手里这封信也不知道是张盛写了几回,又改了几次。 水淑看完信后脸色煞白,倚着屋门。 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不敢相信,张盛竟叫她忘了他,以后寻个好人家,嫁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她这一生,短短二十载,只爱过张盛一人,如果可以,余生也希望是他。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推开了纸鸢。她要去找张盛,她要告诉他,不管如何,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明天一起赴死,她也心甘情愿地陪他。 她还未迈下楼梯,徐妈妈瞧见她了,立马拉住她,把她拽到一边嘱咐:“今晚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跳舞,可别再找张公子了,给咱们花满楼添麻烦。” 水淑忍不住落泪,“妈妈,那我见他一面还不成么?” 老鸨伸出一只手,悄悄指了指王爷旁边。 水淑顺着她的手看去,李璇安身旁站着一人,他穿着素净衣衫,头发有些许凌乱,被许多官兵围着。那人目光平缓温柔,一直看着舞台,像是在等接下来的演出。 水淑一眼认出来那人,接着就被徐妈妈拉走准备跳舞。 舞台上只有她一名舞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站在台上呆呆地,注视着张盛。他的眼睛里,依旧是满满的深情,如同当初那般。 良久,水淑看着他,缓缓张开了嘴,唱起了《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水淑张开双臂,扭动着纤细腰肢,开始跳起舞来。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在台上表演着,眼里仍旧只那有一个人。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台下所有人,连那些押解张盛的武夫,都被她优美的舞姿迷住了。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她唱完了最后一句,停在舞台中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明了她的心意。 李璇安拍起了手,率先打破死静的空气。“张公子,本王为你准备的礼物可还满意?” “满意,罪民多谢王爷。”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李璇安对张盛说完,继续看水淑的反应。 张盛对着水淑粲然一笑,而后,被身边的官兵推搡着,不舍的、一步一步走出了花满楼。 水淑看着那笑脸,眼睛不禁落了泪,千言万语,都咽了下去。 第十五章 一纸缘 那天之后,水淑一个人呆坐在房里,茶饭不思。 李璇安闲得没事干,在商市里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逛着逛着,又来到花满楼找她。 李璇安不管那些扑上了的莺莺燕燕,径自上楼,找到了水淑的房间,没有打招呼的习惯,推门而入。水淑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毫不在意,眼神涣散,失了魂一般,只道了一句“小女给端王爷请安”。 “哎呀,美人如此,可惜可惜。”李璇安的话里似带着几分戏谑,也似真带着几分惋惜。 水淑不理他,手里拿着张盛送的金钗,不断摩挲。 李璇安也打发掉进来服侍的人,一个人坐在屋里圆桌旁,扇着他的八宝玉饰折扇,嘴角没了笑意,静静的看着梳妆台前的水淑的背影。 “如果用你来换张盛一命,你愿意吗?”李璇安收起折扇,认真地说道。 水淑心里一动,抬起头来,再并未有动作。她怕,怕这又是七王爷娱乐自己的戏码。 李璇安走到她身边,双手放在水淑的肩上,弯腰轻嗅她身上的香气。 “怎么,不信?”李璇安在她耳边问道,“还是你不愿意?” “若王爷肯施援手,小女感激不尽,王爷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水淑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的广袖一角说道。 “好,很好。” 李璇安叫徐妈妈上来,问她:“给她赎身,需要多少?” 徐妈妈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会儿,寻常妓女只要千两便足矣,可七王爷财大气粗,她岂可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徐妈妈一脸谄笑说道:“王爷,水淑姑娘可是我这的头牌,这我可有些不舍得,另外……” 李璇安抬手打断她,“你就只管开价,还怕本王给不起?” “那王爷,十万两银子如何?”徐妈妈试探地问道。 十万两换成别人就会说你怎么不去抢呢! 但是这对于习惯于千金买笑的李璇安来说,这便如同家常便饭的事,千金难买他乐意。 李璇安看了她一眼后,又看着水淑,“可以,今晚本王就命人送钱来。” “哎,好,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徐妈妈笑开了颜,连忙点头称谢。 李璇安打点好一切事宜后,水淑走到他跟前,“那王爷答应小女的事情呢?” “七日之内。”李璇安转了转手里的玉扳指回道。 他转头问她:“你不放心?” 水淑注视着他的眼眸,说:“小女不敢。” 李璇安拿起折扇,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这七天之内,在事情办成之前,你可以选择一直待在这里。”说罢,便带上侍卫回王府了。 水淑自此,便不再安坐于房里,天天叫人出去打探张家的事情。 第一天,没有消息。 第二天,没有消息。 第三天,依旧没有…… …… 水淑在房里踱来踱去,拜观音,求神仙。 叛变皇帝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七王爷最得圣宠,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她希望他能活下去。 第七天一大早,纸鸢风风火火冲进花满楼,跑上二楼,拍着水淑的房门。 “姑娘,姑娘。”纸鸢在门外喊着。 水淑顾不得穿好衣服,赤脚跑去给她开门。 水淑把她拉进屋里,急切地问她:“怎么样?张盛他怎么样了?” “张公子……他……他,”纸鸢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出来了。” “真的?”水淑又惊又喜。 “嗯,真的。姑娘,张府门口的官兵都撤走了。” “那你瞧着他了吗?”水淑又问。 “瞧见了。今早七王爷也去了张府,我看见张公子出来送王爷了。” “那他怎么样?” 纸鸢想了想:“没有多大变化吧,脸色不太好。” 傍晚,纸鸢又送来消息,说是张家办起了丧事,张老爷没了。 七日之约李璇安做到了,但是他没有着急娶水淑回王府。 端王府里,穿着麻衣的张盛跪在李璇安的面前。 李璇安拿起张盛双手呈上来的生辰贴,他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果真写着元水淑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然后扔给了张盛。 “张尚书都明白的事情,你就不懂了?”李璇安是在暗示,自元家破败、水淑双亲具亡后,谁又肯把张、元两家指腹为婚的事再当真?联姻是为了利益,悔婚也是。 “水淑姑娘身困红尘花柳之地,就是当年张家不管不顾的结果,草民只是想弥补……”张盛乞求着。 李璇安端起茶盏,吹了吹,说道:“你就不用再管她了。她已经答应嫁与本王。本王择个良辰吉日,便会把她娶进来。”他抿了一口茶,“啧,这茶我喝倦了,还是红儿沏的茶好喝。”说完,不管还跪在原地的人,起身迈出门去找自己的某个小妾了。 张盛浑浑噩噩地走了出来,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花满楼的门口。他抬起头来,望向水淑的房间,她的房间还亮着光,应该没睡,他却不敢去打扰她了。 他就站在楼下看了几刻钟,末了,收起目光,回张府去。 “张盛。”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可他不想回头。 那声音的主人走了过来,“这个月二十二,我就要嫁给七王爷了。” 张盛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七王爷给了花满楼十万两银子,替我赎身。”她只字不提帮助他的事情。 水淑继续说:“我算是飞上枝头便凤凰了罢,往后,都是富贵日子了。” 张盛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了一句“恭喜。”便走了,留水淑一人在原地无声哭泣。 之后,她听说张盛要卖祖宅。上次事变,皇帝心仁,把张家祖宅留给了张盛。她连忙叫纸鸢带着自己全部身家去买下来。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有栖身之所。可是,事与愿违,纸鸢回来告诉她,宅子已经被一人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走了。 那晚天黑的很早,还下起雨来。张盛带着二十万两银子去求徐妈妈,徐妈妈哪敢违背王爷,叫人把他赶了出来,张盛就在雨夜中跪了一夜。 二十二日。 水淑坐在房里,几个姐妹替她梳妆,送她出嫁。 一身红装的水淑上了王爷派来的红骄。 骄子停下了,却不是在王爷府前,而是在张府前,李璇安站在张府的牌匾下迎娶她。 李璇安在婚床上牵起她的手,笑着问她:“这座宅子是本王送你的彩礼,喜不喜欢?” “喜欢。”水淑看着屋里的陈设,半晌,讷讷地回了这两个字。 新婚第二天,李璇安回端王府处理事情,水淑仔仔细细地将这宅院看了一遍,摸了一遍张盛曾经用过的东西。 最后,她站在后院的井口上,跳了进去,一旁的廖宸晨伸手却没能抓住她。 “所以,您能帮帮我吗?” 廖宸晨转身看向已经变成妖的水淑。 “既然你化妖没有害过人,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是我吗?”廖宸晨问道。 “可以。我自尽后,尸身随着地下的水流漂到了若水河就停下了。我的魂魄便离开了,去找张盛。结果却得知,他在我之后自缢也离开人世了。” 她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眼底尽是悲伤。 “我又在人间闲逛了许久,却没有找到他的魂魄。后来我又回到了若水河,那水不知有什么缘故,我的魂魄被拉到了水里,无法离开。直到遇见了仙君你。” “那你现在离开了若水,为何不早日投胎去?” “不能了,我在这水里怕是已有千年,魂魄早已炼化成妖,不能再入轮回了。” 廖宸晨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她的状况。 “仙君,我是水灵妖,不能离开若水河太久,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那你不早说!”廖宸晨惊了,这是拿着自己的命……哦,不对,魂魄开玩笑啊。 “我还能再多撑几日的。”水淑微微笑了一下。 廖宸晨着急了,就还剩几天了,她还笑地出来。“那你赶快撤了梦境,我去给你找张盛。” 第十六章 黄叶随风落 柳思道和邢霖聊了一聊,最近几年人间灵物不正常地消失了很多,要多注意一些。 而后,柳思道又上楼去看了一眼廖宸晨,弯腰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 他忽的有种错觉,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回到了二师弟成魔以前。 他仔细端详着廖宸晨,样貌上,她和前世的顾曦晨一模一样。他抬起手来,摸头摸她的头发,说着“师妹啊,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廖宸晨不知在做什么梦,踢了踢被子,又把胳膊伸出被子挥舞着,像是在捞什么东西。 柳思道抓住她的胳膊,给她输送了一些灵力,平复她的心绪。 廖宸晨醒来时,柳思道已经走了,只剩下邢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醒了?”邢霖合上书,把它放到一边,“想吃点东西吗?” 廖宸晨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穿上帆布鞋,站了起来对他说了一句“我去要找张盛!”后就准备出门。 邢霖拉住她,摁着让她坐回床上。“那些我知道,你先吃饭,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再说。” “可是时间不多了。”廖宸晨抬头看着邢霖,她的眼角还有几道泪痕。她真的不知道以水淑的灵力,还能再撑几天。 “吃几口饭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初挽晨不在,你已经两天没好还吃饭了。”邢霖柔声问着。 “跟他有什么关系?行了行了,我吃还不行吗?”廖宸晨也耐不住肚子叫了几声,到现在她这一天就喝了一杯豆浆。 邢霖让她在房里坐着等一会儿,自己则下楼给她热了热司徒清带来的饭菜,又舀了一碗白粥,一起端到她房间里。 宋洋洋闲着没事溜达来溜达去也过来看她了。邢霖本来准备喂廖宸晨喝粥,却被宋洋洋把粥碗抢了过去。宋洋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自己的男朋友怎么能给别人喂饭呢,“还是我这个好姐妹来吧。” 邢霖顿了顿,笑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看着。 宋大小姐长这么大,只有别人照顾她的时候,可从没有照顾他人的经历。 于是乎,廖宸晨就被粥烫到了。 宋洋洋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邢霖,重新舀出一勺来,使劲吹了吹,这次凉透了,才喂给她。 廖宸晨面无神色地看着大小姐手忙脚乱,自己把碗抢了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的手还没有残废。” 她用勺子把粥搅了搅,舌头轻点,试了一下没有那么烫了,直接抱起碗扬头往下灌了下去。 宋洋洋尴尬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咕咚、咕咚”粗鲁地吃着饭。 “好了。”廖宸晨抹了抹嘴角,“我走了。”说完,她把碗递给面前的宋洋洋,起身离开。 “你最爱的排骨不吃了?”邢霖在她身后追问着。 “不吃了。”廖宸晨顺着楼梯跑了下去,打开门冲到大街上,向着教学区跑去。 水淑用梦境给她讲完自己的故事,其实只用了一个小时。 此时,其他学生结束了午休,三三两两的说笑着,走在去上课的路上。 “廖宸晨。”有人和她打招呼。 可她不想搭理任何人浪费自己的时间。那人不放弃,跟在她后面叫了好几次。 廖宸晨无奈停下,转身一看,是平丘白。“小白哥,是你啊。”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平丘白一溜小跑过来,怀里还抱着几本书。 “我……我着急……上课去!”廖宸晨支支吾吾地回答。 “是吗?可你不是商学院的么,前边是理工类教学区啊。”平丘白指了指她身后那群建筑。 “我……”廖宸晨一时回答不上来,她想了想,要不就说自己没课瞎逛。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转专业,和我一起研究医学?”平丘白半开玩笑地问着。 “哥,我很急,回头我们微信闲聊好不好?”廖宸晨说完就要走。 “行吧,你去吧,正好我也急着在上课前去找张润之老师交作业。” “好。”廖宸晨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这不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 “你刚刚说什么?找谁?”廖宸晨又回到他面前。 “张教授啊,他是我选修课老师。”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她。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廖宸晨想。 “走,我们一起去。”廖宸晨两眼放光。 “你找他干什么”平丘白一脸不解,“哦~我知道了,”平丘白嬉笑着,“你也喜欢大众情人张教授对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廖宸晨的笑脸僵硬了。 “张教授,那个一天能被不同女生包围着的禁欲男神。不过也是,年纪轻轻的人家就被评为了教授,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那张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也会喜欢他的。”平丘白还在开着玩笑。 “不是,我不喜欢他,我找他也有事。”廖宸晨坚定地否决着。 廖宸晨直面对他怀疑的目光说:“真的,要紧事儿。” “好吧,那一起吧。” 他们二人一起来到药学院一楼东侧的教学办公室,平丘白敲了两下门,门内有一男声回道“请进。” 平丘白推开门,带着她进去。 “张老师,这是我的作业,老师真的不好意思,上次学委收的时候我忘带了。”平丘白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递过去自己的作业。 “嗯,没事。”张润之推了下眼镜,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平丘白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作业,大体翻看了一下。 “字儿还挺好看的。”他随口夸赞道。他教书三年,再加上他的学生时代,鲜少见到这样练地一手好字的男生。 “谢谢老师。那老师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上课了。” “行。”张润之把这两张作业纸放到一边,看向下一个学生。 平丘白对后面的廖宸晨笑了笑,便离开办公室了。 廖宸晨往前走了几步,抿了抿嘴,有些不安。 “老师,我……”她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你不是我的学生吧?”张润之一语中的。 “啊?”廖宸晨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他“的确不是。” “那你走吧,我还要上课。”张润之嘴角笑意全无,低下头,开始整理自己下节课要用到的书和讲义。 “老师,真的有事,你能给我点时间好吗,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 “不好意思。”这样纠缠他的女学生,廖宸晨也不是第一个,他见的多了,孩子倒没有坏心思,冷面拒绝就行。 平丘白在角落里看着失望的廖宸晨走出来,什么也没问,一个人去说服张润之。 廖宸晨也不知道他用了手段,张润之竟然同意见她了。 其实平丘白什么也没说,只是趁办公室只有张润之一个人时,走了进去,直接使用灵力催眠了他。 “你要去找她。”他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嗯。”张润之的眼睛失了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去吧。” 于是,张润之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办公室,一路上学生与他问好他也不回。 到了教学楼后的致远胡湖边,他停了下来,人也清醒了。 “我怎么在这,不是刚刚还在办公室吗?” 廖宸晨走到他背后,想把他的前世说给他听,“张盛,你还记不记得……” 张润之转身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些愤怒,玩笑也要分时间、场合。 他说:“同学,你要是有精神分裂症,或者其他症状可以去找心理咨询老师,不认识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但我只是一个制药工程专业的讲师,你缠着我是没有用的。” 张润之说这话时,廖宸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哪里有精神病,她也是被逼的啊,为了解决问题,只能出此下策。 “我没有病!”她气地直跺脚,原地转圈,大喊着:“老天爷啊,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廖宸晨突然安静下来,抬起右手,用灵力击倒张润之。 她知道,合德学院的校规是不允许伤害普通人,更何况是无辜的人。 可她没有办法,她要给水淑一个机会。 湖边,水淑坐在石头上吹起笛子,见张润之醒来,便停了下来,问他:“这首曲子你还记得吗?” 张润之扶着头,坐了起来,他的头有点痛,这种感觉像是从高处跌落头先着地,“我刚刚怎么了?” 他听着那曲子,很熟悉,像是从前在哪里听过,梦里吗? 水淑:“那所有事情,你也都不记得了。” 张润之不解:“什么?” “也是,喝了孟婆汤的人,怎么还能记得往事。”她喃喃道。 张润之:“同学,我觉得你脑补的病……” 水淑打断他说话,“后天,我想在若水河边银杏林为你跳最后一支舞。你能来吗?” 接着,是良久的沉默。 张润之看着廖宸晨,廖宸晨身体的水淑也走过来看着他。 张润之看着她蓝色的眼睛,仿佛看到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好。”他看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回道。 等到廖宸晨走远了,他才彻底反应过来,他怎么能答应了那个女学生呢? 晚上张润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起那双蓝色的眼睛。 对别人失约,不好吧? 那我就去吧。 第十七章 红衣 初挽晨回来了。 这几天他去他爸的公司里进行定期的体检,所以不在。 他自出生起,身体就有些不正常,极度虚弱,五岁之前一直在生病。 幸亏他的父亲从事制药行业,认识许多专家,斥巨资为他研制了许多特质药,他才能够逐渐健康起来,并能够和其他人一起正常生活。 但是初挽晨九岁时,家里出现了变故,一条毒蛇咬伤了他的妈妈。他的妈妈因此进了重症监护室,初爸用尽了全部的关系,找了所有能找的顶尖医生,却都束手无策。她带着氧气面罩,急促地呼吸着,不舍地看着初挽晨,握着他的小手不肯松手。 几天后,她没能被抢救回来,小小的初挽晨趴在她的遗体上大哭。 初父一夜白了头,也是从这天开始,初父扩展了事业,做起了灵力方向研究。 他不相信一条蛇可以要了人命。别人都说他是因为失去妻子而疯了,只有初尧知道自己没疯。 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妻子,不想连孩子也失去了,哪怕初挽晨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但是,有所改变的并不只他初尧一人,他的儿子也变了。让初挽晨变的,不是死亡带给他的恐惧,而是他觉得,如果没有他,他的母亲就不会死。 初尧忙着自己的研究,初挽晨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因此父子二人能坐下来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隔阂也越来越大。 “你这几天怎么没有好好吃饭,作息时间也不规律。”初挽晨在公司里时看着她手环传来的数据,气不打一处来。 天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女人在作什么。 廖宸晨拿着素描笔忙着在纸上画画,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一声不吭。 初挽晨靠在桌边,抽出她胳膊底下的画纸,拿起来看了看。 “你干嘛?”廖宸晨夺回了自己的画。 画纸上,是一件红色的裙子。 廖宸晨是想还原水淑穿过的舞裙,后天水淑就要为张润之跳舞了,她想再帮他们一把,不让水淑留一点遗憾离去。 “你画得真难看。” “……” “真的。” “要你管!”廖宸晨用胳膊遮起画来,不让他再看一眼。 “你画这个干吗?” “跟你没关系。” “我会画画,我帮你。”初挽晨拉出椅子,坐在她的旁边。 水淑跳舞穿的裙子,他也见过,不过只是梦里短短几秒。 “你别瞎帮倒忙了,你都没见过。”廖宸晨扭头对他说道。 这次换作初挽晨不理她了,他从廖宸晨桌上一堆画笔下抽出一张白色的纸,拿起一支红色的彩铅笔,画起了舞裙的平铺图。 “切。”廖宸晨把头转回来,她才不信他能画出自己梦里见过的东西。她拿起橡皮,擦了擦,开始修改,确实有点难看…… 她确实没学过画画,不过,她想自己画出个大概,裁缝也能看懂的吧。 就这么着,他们两个一起安静地坐在自习室里,画了三个多小时。 廖宸晨先画完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偷偷瞄了一眼初挽晨的画纸。 初挽晨已经画好了水淑那件衣服的正面图、背面图。他此刻正在画别的,像是另一件衣服。 哼,只是一个草图罢了,款式倒是差不多。 “倒是有模有样的。”她心里想。 哼,画的再好,本姑娘也不会用的。 她拿起自己的“得意”之作走了。 初挽晨拿起橡皮准备再改改第二套衣服,才发觉,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他停下笔,看着身旁廖宸晨坐过的空位置发呆。 你也想起来了么,那么,你怎么不记得我了。还是说,你是故意的,不想再爱我了。 想着想着,他继续画了起来,他还会让她喜欢自己的,前世那个顾冰块不也最终融化在他肖无颜怀里了么。 “主人。”一个柔媚的女生叫他。 “连淮雨,你来干什么?”初挽晨没有抬头看她,还在忙着绘画。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只纠缠了自己很久的毒蝎子。 “属下担心主人安危,特此前来保护。” “以后你再别来了,我还用不着你操心。”他停了下来,换了另一支笔,“维持好你现在的学姐身份就好了。” “是。”连淮雨说完便不甘地离开了。 她就是上次袭击廖宸晨的毒蝎子精。她一直偷偷跟着廖宸晨,想趁机下手,无意间发现了肖无颜的转世——初挽晨,复苏了他的记忆。 初挽晨画的第二件衣服,是顾曦晨穿过的。 廖宸晨一人走到学校南门口,在手机上搜索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市区有一家裁缝店,她便抬手打车过去了。 结果到了那里,她推门进去,人家都快要下班了。 裁缝是个中年的阿姨。 阿姨接过她的画看了一眼,“姑娘,你这个图有些抽象啊。” “额……” “不过我可以试着再画一个衣服设计草图,等你确定细节就可以做了。” “那请问要多久呢?” “这个不一定,快的话,下个月吧。” “要这么久?” 裁缝阿姨指着她的图说:“姑娘,阿姨这边还有很多单子,还有别的客人的衣服要做呢。再说你这图,还有很多细节要确定呢。” 一个月,那肯定不行啊。 廖宸晨谢过阿姨后,推门出来了。她走在大街上,失落的徘徊着。 突然她想到,“现做不行,我可以买啊!” 市区这边有多服装商场,廖宸晨试着一家又一家的逛。 再说初挽晨,他画好图后,打电话叫管家过来拿,吩咐他将它送到经常为他家做高端定制的李设计师那里,并且要求今晚就要给他做出来。 初挽晨点开自己的手环,调出廖宸晨的定位。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嘛呢。”念叨完,他去学校停车场开车去接廖宸晨回来。 根据定位,他很快就找到人了。 “喂,你大晚上在闲逛什么呢,不回学校?” “我……我当然要回啊。”她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怼人精。 初挽晨保持着和她步速一致,慢慢地开着车。 “上车。”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你也不看看,现在十点了,” 她实在没心情回去,她没有给水淑找到合适的衣服。 走着走着,廖宸晨突然觉得头好痛,眼前冒起小星星,之后她没了知觉,晕倒了。 是水淑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影响到了宿主廖宸晨。 初挽晨立马停车,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到后座上。 他打开廖宸晨的手环,上面显示着她的基本生命指标是正常的,只是检测到她体内有不明能量流动。 初挽晨深吸一口凉气,关上后车门,开车回学校。 他锤了一下方向盘,胸口的怒火难以遏制。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在干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呢? 第十八章 随风落 廖宸晨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别墅里的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初挽晨看着她像小懒猫一般,试探地探出整个脑袋,又伸了伸胳膊,最后翻了一个身,扯了扯被子要接着睡。 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他看着被窝里的她,想了几秒,还是决定开口,想问明白事情原委。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廖宸晨一个激灵,旁边竟然有人,还是初挽晨!可把她吓了一跳。 初挽晨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困了就在她旁边趴着睡一小会儿,又立马醒过来,查看她身体的数值变化,害怕有什么意外。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检测不出任何疾病和异常,所以没有任何应对措施,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不想再体验一遍失去挚爱的痛苦。 “你怎么在这儿?”廖宸晨裹了裹被子,扭头看着他。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他目光灼灼,不容许有半点隐瞒。 此刻,邢霖拎着两个纸袋子敲了敲门,“宸晨,你醒了吗?” “醒了,醒了!”廖宸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床上蹦起来给邢霖开门。 邢霖走了进来,看到初挽晨带着几分愤怒的眼神,他干咳了几下,缓解气氛,才说:“初挽晨,刚刚你的管家来了。他递给了我这个,让我转交给你。” 初挽晨单手接过来,将它们轻轻摔倒床上。“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我就把它们送给你。” “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廖宸晨走到床前,仔细打量这两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纸盒。 初挽晨示意她打开看看。 她好奇地打开盒子,心底一震。她轻轻地将它捧出来,展开和自己的身体比划,长度刚好。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适合水淑的舞裙么……最重要的是,和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连裙子上的昙花暗纹都有。 廖宸晨顾不得多想,她想要这条裙子。她倒没有在意为什么初挽晨会知道它的样式。 “那好,我告诉你。”她将裙子牢牢地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地把张盛和水淑的故事讲给他听。 他听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你不能跳给他看。” 廖宸晨以为他听完,会感动,会有同理心,也想帮助他们,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回答。 “为什么?”她不依不饶。 “没有为什么。” 真是个冷血动物。 “哼。” “初挽晨你先别急,是这样的。那个,只有宸晨帮助他们,才能让附在她身体的水灵妖主动离开她的身体……” 在一旁许久的邢霖给他简单补充了充分必要的条件。 初挽晨听完,咬了咬嘴唇,又看向一直在躲避他眼神的廖宸晨。他的表情可谓丰富,由吃惊到愤怒,再到最终的沉默。 许久,对她妥协了。 廖宸晨高兴地看了看手里的舞裙,对初挽晨做了一个笔芯的手势,又不经意问了一句:“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什么?” “也是衣服。”初挽晨弯起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展示给她看,“我觉得你穿白色的更好看。” “不用了,谢谢,我就要红色这件就可以了。”廖宸晨将它们比较了一下,认为水淑还是穿自己手里这件比较好。 “两件都送你了。”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拒绝,要不是水淑,她哪能有机会穿这样的衣服。 他将衣服放回盒子里,说:“送你了,定制的,别人也穿不了。” 土豪真是随意啊…… 廖宸晨刚刚伸手一摸,布料的质感让她觉得一定挺贵的。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试下衣服。”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们两个出去,然后迅速关了门。 她先穿上了红色那件,尺码果然刚好,衣服十分贴合她的身体。她系上腰间的衣带,撩起裙摆,又对着衣橱上的试衣镜转了个圈,像一只红色的蝴蝶。 她是第一次尝试穿这样的长裙。 这裙子真的好看。她又看着镜子,转了几个圈。 廖宸晨轻轻打开门,深呼了一口气,一步一步、优雅地下楼。楼下的几人抬头看着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真好看!”宋洋洋第一个大声地夸赞她。 楼梯上的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着,倒显得更加迷人。 这份美丽动人没有持续多久,就要安全走到一楼时,她一不小心踩到裙角,整个人要摔下去。 好在,初挽晨跑到楼梯下,及时接住了她。他紧紧抱着她的这几秒,廖宸晨心跳突然加速,下一秒初挽晨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地说:“蠢死了。” 廖宸晨听到了,二话不说推开他,一个人下了楼梯,去找宋洋洋他们。 这天剩下的时间,廖宸晨在他们平常练功的地方练习跳舞。 她尽力模仿着水淑样子,但她们的舞姿,是云泥之别。 邢霖看着廖宸晨这样的舞姿,没忍住,笑了出来。 初挽晨却很反常,没有挖苦、讽刺她,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到了心里。 他想起了梦里的场景,也就是他的前世。那个时候,她也曾练过舞蹈,第一次跳的也很差,可她没有放弃。 到了约定的那天,廖宸晨提前换好了衣服,初挽晨在楼下等她,执意要送她过去。 张润之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他们约定的地方。 他在银杏树林入口处找到一把长椅,坐下来后就一直望着门口,时不时地抬起手,看一眼手表显示着的时间。 不知怎的,今天园里的人不太多,他看了看林子深处,似乎没有一个人。 一袭红色拖地渐变水裙,外罩锦缎上绣着桃花的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上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发髻上插着一对玉簪,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廖宸晨,不对,是此刻是水淑,缓缓地向他走来。 她的皮肤泛着珠玉般的光滑;肩若削成,腰如约束,芳泽无加;再往上看,眼神深蓝,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 张润之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她的装扮实在惊艳,他的心脏跳个不停,大脑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第十八章 伊人 廖宸晨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别墅里的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初挽晨看着她像小懒猫一般,试探地探出整个脑袋,又伸了伸胳膊,最后翻了一个身,扯了扯被子要接着睡。 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他看着被窝里的她,想了几秒,还是决定开口,想问明白事情原委。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廖宸晨一个激灵,旁边竟然有人,还是初挽晨!可把她吓了一跳。 初挽晨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困了就在她旁边趴着睡一小会儿,又立马醒过来,查看她身体的数值变化,害怕有什么意外。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检测不出任何疾病和异常,所以没有任何应对措施,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不想再体验一遍失去挚爱的痛苦。 “你怎么在这儿?”廖宸晨裹了裹被子,扭头看着他。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他目光灼灼,不容许有半点隐瞒。 此刻,邢霖拎着两个纸袋子敲了敲门,“宸晨,你醒了吗?” “醒了,醒了!”廖宸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床上蹦起来给邢霖开门。 邢霖走了进来,看到初挽晨带着几分愤怒的眼神,他干咳了几下,缓解气氛,才说:“初挽晨,刚刚你的管家来了。他递给了我这个,让我转交给你。” 初挽晨单手接过来,将它们轻轻摔倒床上。“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我就把它们送给你。” “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廖宸晨走到床前,仔细打量这两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纸盒。 初挽晨示意她打开看看。 她好奇地打开盒子,心底一震。她轻轻地将它捧出来,展开和自己的身体比划,长度刚好。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适合水淑的舞裙么……最重要的是,和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连裙子上的昙花暗纹都有。 廖宸晨顾不得多想,她想要这条裙子。她倒没有在意为什么初挽晨会知道它的样式。 “那好,我告诉你。”她将裙子牢牢地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地把张盛和水淑的故事讲给他听。 他听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你不能跳给他看。” 廖宸晨以为他听完,会感动,会有同理心,也想帮助他们,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回答。 “为什么?”她不依不饶。 “没有为什么。” 真是个冷血动物。 “哼。” “初挽晨你先别急,是这样的。那个,只有宸晨帮助他们,才能让附在她身体的水灵妖主动离开她的身体……” 在一旁许久的邢霖给他简单补充了充分必要的条件。 初挽晨听完,咬了咬嘴唇,又看向一直在躲避他眼神的廖宸晨。他的表情可谓丰富,由吃惊到愤怒,再到最终的沉默。 许久,对她妥协了。 廖宸晨高兴地看了看手里的舞裙,对初挽晨做了一个笔芯的手势,又不经意问了一句:“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什么?” “也是衣服。”初挽晨弯起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展示给她看,“我觉得你穿白色的更好看。” “不用了,谢谢,我就要红色这件就可以了。”廖宸晨将它们比较了一下,认为水淑还是穿自己手里这件比较好。 “两件都送你了。”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拒绝,要不是水淑,她哪能有机会穿这样的衣服。 他将衣服放回盒子里,说:“送你了,定制的,别人也穿不了。” 土豪真是随意啊…… 廖宸晨刚刚伸手一摸,布料的质感让她觉得一定挺贵的。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试下衣服。”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们两个出去,然后迅速关了门。 她先穿上了红色那件,尺码果然刚好,衣服十分贴合她的身体。她系上腰间的衣带,撩起裙摆,又对着衣橱上的试衣镜转了个圈,像一只红色的蝴蝶。 她是第一次尝试穿这样的长裙。 这裙子真的好看。她又看着镜子,转了几个圈。 廖宸晨轻轻打开门,深呼了一口气,一步一步、优雅地下楼。楼下的几人抬头看着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真好看!”宋洋洋第一个大声地夸赞她。 楼梯上的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着,倒显得更加迷人。 这份美丽动人没有持续多久,就要安全走到一楼时,她一不小心踩到裙角,整个人要摔下去。 好在,初挽晨跑到楼梯下,及时接住了她。他紧紧抱着她的这几秒,廖宸晨心跳突然加速,下一秒初挽晨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地说:“蠢死了。” 廖宸晨听到了,二话不说推开他,一个人下了楼梯,去找宋洋洋他们。 这天剩下的时间,廖宸晨在他们平常练功的地方练习跳舞。 她尽力模仿着水淑样子,但她们的舞姿,是云泥之别。 邢霖看着廖宸晨这样的舞姿,没忍住,笑了出来。 初挽晨却很反常,没有挖苦、讽刺她,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到了心里。 他想起了梦里的场景,也就是他的前世。那个时候,她也曾练过舞蹈,第一次跳的也很差,可她没有放弃。 到了约定的那天,廖宸晨提前换好了衣服,初挽晨在楼下等她,执意要送她过去。 张润之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他们约定的地方。 他在银杏树林入口处找到一把长椅,坐下来后就一直望着门口,时不时地抬起手,看一眼手表显示着的时间。 不知怎的,今天园里的人不太多,他看了看林子深处,似乎没有一个人。 一袭红色拖地渐变水裙,外罩锦缎上绣着桃花的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上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发髻上插着一对玉簪,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廖宸晨,不对,是此刻是水淑,缓缓地向他走来。 她的皮肤泛着珠玉般的光滑;肩若削成,腰如约束,芳泽无加;再往上看,眼神深蓝,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 张润之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她的装扮实在惊艳,他的心脏跳个不停,大脑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第十九章 “意外出现”的人 水淑不需要配乐,她的嘴里唱着婉转的歌曲,又展开肢体跳起舞来。 不断有明黄黄的银杏叶落了下来,都无法扰乱张润之的视线。 水淑跳完舞之后,对他莞尔一笑。 随后,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像一片银杏叶,落在了铺满银杏叶的地上,张润之连忙跑过来抱起她。 水淑的眼里含着泪,满是不舍地凝视着他,她好想摸摸他的脸,却没有一丝力气。“你以后……万万不能……再为了一个人去死,要……好好……活下去。” 张润之不知为何,抱着她也哭了起来,“好。” 水淑闭上了眼睛,离开了廖宸晨的身体。她的灵魂体因为执念而存在,此时执念已了,再无存世的理由,靛蓝色的灵体碎沫飘在空中,又四散开来,消失了。 有凉凉的东西打在廖宸晨脸上,她动了动眼睛,醒了过来,看着在抱着她哭泣张润之一脸懵。 她的头好痛,身体也很累,动也动不了,无力的感觉遍布全身。 好在,这时初挽晨快步走了过来,在和张润之表明身份后,把她抱走了。 平丘白一直在不远处假装游客,默默做了结界,守护廖宸晨。他见水淑结束了,逐步收起结界,并收起水淑的残魂到一个鸡蛋大小的透明水晶珠子里。 做完这些,他正要去找廖宸晨,却看到有人先行一步。 他愣在原处,忘了掩饰自己,直直地看着初挽晨抱起她,并和他们擦肩而过。 平丘白的真正身份是御灵司卿,为了人灵二界的和平,千年来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可是初挽晨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刹那,他失了神。 “肖无颜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若水河里的结界里吗?”平丘白面色淡定,内心早已翻起千层浪。 他压低帽沿,转身跟了过去,并悄悄释放自己的灵力试探前面这人。 平丘白摇了摇头,不是他。这只是个普通人,体内灵力水平顶多是个灵媒介质。 可平丘白还是不放心,用了瞬移术,亲自到若水河的源头无漏湖,封印着肖无颜的地方。 张润之在办公室里写着学科论文,写得太久了,眼睛有点涩,便停下来休息片刻。 他摘下眼镜,屁股向后挪了挪靠着椅背,闭眼两个指头按了按睛明穴。休息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转头看向教学楼外的银杏树。此时的银杏树,和那天银杏林的一样黄灿灿。 银杏叶一片一片的落了下来,他想起了那天纷飞的落叶,还有那个穿红衣在纷飞落叶中舞蹈的女孩。 张润之打开手机,在微信里找到廖宸晨,对她发了一条消息:“周六下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他不知道前世关于自己和水淑的事情,廖宸晨是她的宿主,说不定她能告诉自己。 此时的廖宸晨,正在和平丘白吃着午饭。 这次附身的事情,使她和初挽晨产生了很大的矛盾。 廖宸晨坚持自己没有错,而且她也没有什么损失。初挽晨却不这么认为,这不是根据可见的损失来评判的。 廖宸晨懒得和他继续争执,帮都帮了,难不成还能穿越回一周前开始改变现实。于是,见到他之后一句话不说,选择开启冷战模式。 平丘白看见这只吃货放下筷子回复信息,估摸这个发信息的人不简单,问道:“谁呀,初挽晨吗?” 廖宸晨回复张润之“可以”,她大概知道张润之要干嘛,如果她猜的不错,是关于水淑。 “嗯?你也认识他?”廖宸晨火速回复完消息,接着拿起筷子吃饭。 “咱们这个学校谁不认识啊,h大风云人物第一名啊!学校表白墙天天见他照片。我之前还遇见过你们来着……”其实日理万机的平丘白倒是真不认识初挽晨,他是直接问邢霖的。 不然,他才不会发觉这个人可能和肖无颜可能有一丁点关系还让他能接触到廖宸晨,早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了。好在现在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初挽晨也只是长得像肖无颜而已,有挽回的余地。 ”不是他,这位初大少爷才不是会主动认错的人呐。”廖宸晨仔细地、一根一根地把香菜挑出来。 平丘白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后对她说:“那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谈恋爱了,我一定去找阿姨打小报告。” 廖宸晨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到他的盘子,继续吃饭,“赶紧吃吧,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晨儿,这个月底你回去看阿姨吗?去的话,叫上我,我想吃阿姨做的红烧狮子头了。” “行,小白哥,没意外的话我就回去,带上你一起。” 平丘白停下筷子,假装无意的问她:“你觉得初挽晨这个人怎么样啊?”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和他真没什么昂!” 廖宸晨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说着,丝毫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停止进食。 “嗨,廖宸晨。”司徒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坐在平丘白右边。 “嗨,司徒清。”廖宸晨极速咽下食物,伸手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平丘白,医学院的,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白哥,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司徒清主动向平丘白问好。 “嗯?什么第二次?你们见过。”廖宸晨疑问道。 平丘白心想不好,抢先回答她:“哦,上周你不是病了吗,你妈联系不上你,就让我去找你,看看你的情况,然后吧我就遇上了他。”平丘白看了眼司徒清,却发现那人一直在看他,他心里一惊,立马又把头转了回来。 看我?那他一定是去过别墅那里了。廖宸晨警觉的问:“那你在那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不就看你么?睡得和猪一样,醒了也不知道给阿姨回一个电话。”平丘白半嘲讽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廖宸晨感到不好意思了。 司徒清主动靠近他们,是想要了解平丘白这个人。这个人不在他义父计划范围内,是个意外因素,可能对计划的影响很大。 司徒清曾去搜索过他的资料,廖宸晨真正的发小——平丘白,但结果是这个人此刻并不在国内,那身边他又是谁?廖宸晨看来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这个人半路窜出来是来干嘛的?他会不会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对了,你们喜欢小猫吗?”司徒清叉开了这个令她尴尬的话题。 “喜欢,当然喜欢,毛茸茸的,特别可爱。”廖宸晨最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养。后来养了一只老鼠精,虽说手感有些欠缺,但是它滑溜溜的,玩起来也很顺手。 不过,最近它被阿离拔秃了,毛还没长齐。 “嗯。”平丘白轻轻地点了点头。 司徒清接着说:“廖宸晨,你知道吗,学校里开了一间猫咪咖啡屋,周六我们一起去撸猫吧!” “撸猫!我想去。”廖宸晨双眼放光,可是转瞬她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她已经约人了,“可是,能不能改天啊?”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嗯,我已经约了别的朋友喝咖啡。” “那不是正好,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介不介意一起去这家猫咖。” “好,那我问问。”廖宸晨又拿起手机,给张润之发消息。 “你去吗?”司徒清转头,满脸笑意问平丘白。 自司徒清坐在他身边,他就表现地不大正常,只有神经大条的廖宸晨没有发觉。 “我……我吗?”平丘白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司徒清会邀请他去。这一世,他们还没怎么认识吧。 也就是这一刻,司徒清敏锐地感应到了一丝灵力,这个灵力不同于廖宸晨的水系冰冷的感觉,而是木系特有的温柔气息。 司徒清心里暗笑,你果然不简单。 “你们聊吧,我下午还有课,拜拜。”廖宸晨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和他们告别。 “拜拜。”坐着的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她,司徒清忍不住看向平丘白。 廖宸晨看着他们,不禁感叹:“刚认识你们就这么有默契了啊,羡慕。” 廖宸晨走后,气氛变的微妙起来。 “那我也走了,再见。”平丘白想逃走,司徒清拉住他的手,“哥,这么着急走是要去哪儿?” 平丘白嗓音里带着平常人难以察觉的紧张与不安,“我一个学医的,课更多,下次再聊吧。” 司徒清只得松手:“那好吧,哥,改天见喽。” 第二十章 看你挺闲 晚上,教学楼灯火通明,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玻璃匣子。 此时,正值大一的同学们在安静地上着自习。 廖宸晨翻开课本,参照着同桌的笔记本,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学科笔记,上一个周她落下的课太多了,终于腾出时间搞自己的学业了。 初挽晨在把他的所有笔记和课本放在她桌上之后,就走了,不知道又出去忙些什么。 “这些公式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呀?这题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个啊?”廖宸晨咬着笔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被高数折磨疯了。 有人走到她旁边,停了下来,在她的课本上放了一张表格。廖宸晨直接忽视他,把表格扔到一边,接着啃数学题。 宋洋洋转过来问她,用笔敲了敲她的桌子,“廖宸晨你想去什么部门啊?” 廖宸晨停下正奋笔疾书抄初挽晨笔记的手,抬头问她:“什么东西?” “这个!”宋洋洋晃了晃她手里的学生会报名表,低头看她桌面,说:“你这不也有吗?” “什么时候……”廖宸晨拿起这张报名表,举在脸前。 “宋洋洋同学,自习时间请不要交头接耳。”初挽晨的声音从她们俩的头上传来,“转回去上自习。” “哼。”宋洋洋对他努嘴,带着自己的脾气不甘地转回去,但又立马和同桌邢霖聊了起来,这次初挽晨却再管她。 “我没要啊,这谁放在这里的?”廖宸晨放下报名表,拿起黑色中性笔,打算继续补高数笔记。 初挽晨简单明了回答她说:“我。” 廖宸晨想也不想地,左手拿起那张表格还给他,“你拿走,我不需要。” “校级学生会确实有一定的入门门槛,你这就怕了?” “我哪里怕了,你没看我忙着吗,拿走。” “不怕就拿着,我看你之前挺闲的,所以给你找事做。” “我什么时候特闲了?”她问道。她现在明明忙的连练功的时间都要没有了,竟然有人说她闲? “张教授的事情不是?” “那个不是,那是别人有求于我,我不忍心拒绝。” “不会拒绝别人就是害了自己。” “行啦,我去还不行吗。” 她低头,填写报名表,不就是一个学生会,能有多难?她从小到大经历过不知多少困难,都没有把她打倒。 学生会的初级考试是笔试。根据报名时填的不同部门,将报名者分开,在不同教室进行答题。 考试的题目内容都在新生入校手册里,只要背下它,笔试不成问题。 初挽晨身份特殊,在入校前,宋洋洋的爷爷都给他安排好了一切。本来,他也给自己孙女安排了职位,结果报到那天,宋洋洋不知道去哪里玩了,等了很久也不见人来。想着她这性子,本来又不是爱干活的体质,老校长就没再给她安排过。 但是这次,宋洋洋听说邢霖要去参加学生会,就问来班里纳新的学姐要了一份表格。 邢霖去参加,纯粹为了更接近初挽晨。他接到了平丘白的通知,要他一直留意初挽晨,他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但依旧照做。 办公室里,初挽晨和几个部长级别的学长学姐们一起批阅卷子,这次将由他们几个人批改完卷子,并排除成绩高低,选出下一轮可以参加面试的人选。 廖宸晨报的是体育部。 初挽晨找出她的卷子,看着她写的答案,不禁头痛。她这是什么都没准备啊,没有几个答对的。整张卷子上,认真写的,恐怕只有她的学院、姓名和学号了。 “我怎么可能过了笔试?”廖宸晨坐在床上玩着游戏,突然来了一条短信,上面通知她本周六下午去某个学院某个教室面试。 廖宸晨看完短信,又切回游戏模式。但是她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她都故意不写正确答案了,还进了面试名单,难不成其他人交了白卷? 最初,她是想好好答题,试试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加入学生会。但是写完信息栏后,她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着了初挽晨的道了,他真是使得一手好激将法。 可面试时间冲突了,周六下午她已经约好了张润之他们一起去猫咖玩了。 在学生会和撸猫之间,廖宸晨果断选择后者。 廖宸晨把手机分屏,重新看了一遍那条短信。上面最后一句写着“若未按时到场,视为主动放弃面试机会。” 那我直接不去不就好了。廖宸晨删掉短信,继续玩起了游戏。 “上啊打野,不打团你干吗呢,你住野区了?” 真是的,游戏玩得也不舒心,让人暴躁不安。 宋洋洋开门进来,走到衣柜处,放下自己的包包,又坐到书桌前,翻出自己的手账本,记录自己一天的生活。 廖宸晨看着她,突然想起来她不是和邢霖一起报名了学生会吗? “对了,宋洋洋,你学生会笔试过了没有?” “什么,还要笔试?我不知道啊,有一个学姐好像是我那个部门的部长吧,已经问我要完了信息,说等她通知上岗就行。” 果然,廖宸晨感受到了差异,锤着胸口,我白担心个什么劲儿。 周六下午2点 廖宸晨领着张润之走进大学城附近的一坨猫咖啡屋,平丘白、司徒清早已在那里等他们很久了。不过和一群可爱的小猫咪在一起玩,时间过得很快,等待的时间也不那么难熬了。 初挽晨不知道第几次抬手看了看手环,面试就快结束了,某个人还是没来。 一共来了四十多个体育部的面试者,现在还剩三个没有面试的人。 他坐不住了,出门打了个电话。 “廖宸晨你在哪里呢?”他压低声音,也压着心里的怒火。 “我放弃了,所以就不去面试了。”她带着耳机接听电话,怀里抱着一只英短猫,手里摸着躺在桌上卖萌的波斯猫。 “谁允许你不来了?” “这还用别人允许吗?我自己允许的。”又有一只小猫咪跳上她面前的桌上,想尝尝她的咖啡。“别喝,别喝。”她忙着把咖啡端到一边,已然忽略了电话那头的人。 “不管你在干什么,马上给我过来。”初挽晨摁断了电话。他心里极不舒服,他长到十八岁,第一次这么迁就一个人,结果那人还不领情,当他初大少爷不存在的? 第二十一章 面试 “大家好,我是来自商学院的,金融管理专业的廖宸晨。” 刚刚初挽晨生气地挂断电话后,她也不打算去。 谁料,她和张润之随口说了一嘴学生会面试的事情,他就强烈建议她去参加面试。 说什么这是大学生在校历练的一次机会,接着又说起他大学时代的生活。 她听着听着,慢慢地,向往起了他现在的人生了。 要说廖宸晨来到h大,是合德学院给弟子们的一次实践活动,可能执行完自己的任务后她就回去了,就此结束大学生活。 但是,人生只有这么一次十八岁,为什么不好好去享受呢? 所以,她听了张润之的话后就糊里糊涂地去了。 好在她赶上了。最后一位同学快要离开时,她跑到了面试的教楼,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抬头看着门上的数字,一间一间的找,终于敢到了面试点。 她一个人在走廊上调整呼吸,并打开手机搜索面试内容和答案,时刻准备进去。 廖宸晨挺直腰板,拘谨地坐在讲台前的椅子上,面带标准的职业假笑,看着面前的学生会前辈们。 这五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让她倍感紧张。 她继续背着自己百度来的自我介绍,这三分钟对于她可谓度秒如年…… “本人性格活泼开朗,喜欢广泛交友,平时也喜欢参加各种活动,因此有着良好的人际关系。” “另外,我的思想比较活跃,经常有不错的创意和点子。我特别希望能够加入体育部和大家一起努力策划出更多丰富多彩的活动,通过这些活动达到完善自己和辐射他人的作用。” “体育部对我来说是一个洋溢的青春与热情的大家庭。从这里,每个人都能学习和成长。我向往这种乐趣,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创造出这份乐趣。” 廖宸晨调整呼吸,尽力克制有些颤抖的声音,做出最自信的姿态来。 “想要加入体育部,我有很多优势。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不怕吃苦不怕累,做事有条理且认真负责,希望能将自己微薄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也许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我会是最负责的那一个;也许我不是最聪明的,但我会是最勤奋的那一个。” “谢谢大家。” 她依旧保持着自认为很自信的微笑,时而瞥一眼初挽晨的脸色,等待着下一个提问环节。 五位面试官里,三位学姐多多少少皱了皱眉头,低下了头,在纸上打出一个“自我介绍”的分数。廖宸晨这样无趣的介绍她们已经听了四十多遍了…… 初挽晨是别的部门的副部长,表面上他坐在这里的职能有些类似于“陪审团”,实际他的目的很明确,他要看着廖宸晨面试。 这五位里剩下的最后一位,是体育部的部长——齐珩,他也是面试环节中负责提问学弟学妹的人。 他看了眼桌上她的简介,开口说道:“廖宸晨你好,你刚刚的自我介绍很不错。那么接下来我将问你几个问题,不用太紧张哈。” “嗯嗯。”廖宸晨用力点了点头。 “好,那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学生会?” “我个人比较有热情,性格也很开朗,我想帮助更多的同学。” “嗯。第二个问题,你有什么特长、爱好?” “我也没别的特长,只会射箭。这个爱好陪伴了我大概有十年吧。” “你还会射箭?”齐珩有些惊讶,怪不得一个女孩子会和一群大老爷们、糙汉子一样选择参加体育部。”真是不错,女孩子玩这个一定挺帅气的,我真希望有机会能够看到你射箭的风姿。那么第三个问题,如果你的休息时间甚至上课时间和我们的工作时间冲突了,你该怎么办呢?” “我会好好利用课堂时间学习,课下多复习。工作我会抽出课下和业余时间来做。如果有冲突尽量会和会里的同学协商做一下简单的调整。” “你对学生会是怎么看的?对于学生会你有什么想法?” 巧了,这题我也背了,廖宸晨心想。 “学生会是一-个集体,我们学生会每一个成员都要时刻维护学生会的优良形象,做好模范带好头。要时时以身作则,处处树立榜样,秉公办理各类事情,不能有丝毫的私心,要敢于批评与自我批评,善于听取不同意见,完善自己,促进工作。不但在同学们中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而且要让同学们充分信任学生会,这一切要求我们努力努力再努力。当然,这一切都要首先从我自己做起,经得起检验与考验。” 每一个问题问下来,都伴随着齐珩鼓励的笑容和眼神,廖宸晨看着他的眼睛,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你进学生会的目的是什么?” 在回答他这个问题之前,廖宸晨微微转动脖颈,看向一直在看她的初挽晨,是这个人逼我来的,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 廖宸晨把目光转回齐珩这边,大脑飞快运转,这题目也似曾相识,她转了转眼珠,努力回想答案。 “我认为学生会是联系学校和同学的纽带,是一个为同学服务的机构,也是一个锻炼自我展现自我的平台。进入学生会可以更好的发挥我的特长,为同学服务,并在工作中发现我的不足,提高自己充实自己。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最后一个问题也问完了,齐珩对她点点头,脸上依旧是贴心近人般的微笑。“那么我们的此次面试就到此结束了,感谢廖同学你能来参加。这次的面试结果我们将会以短信和校学生会微信公众号的形式进行通知,注意查收。” “好的,谢谢各位学哥学姐。”廖宸晨起身,对他们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才走了出去。 “呼……”她长舒一口气,这该死的面试终于结束了,再假笑下去,不仅脸僵,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在她面试的过程,猫咖那边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平丘白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应该没有人关注他,主动端起自己的拿铁咖啡坐到张润之身边,跟他客套起来。 “你好。”张润之放下手里的布偶猫,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以一个标准的教师的职业微笑回应他。 张润之身上带有一种特别的、只属于读书人的气息,平丘白倒是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他这个一千多岁的“老年人”很喜欢和成熟的人交谈。 “这个给你。”平丘白从浅蓝色工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类似玻璃球的东西给张润之。 张润之没有动,看着它淡淡地问道:“这是什么?” “如果你想再见到“她”,就把这个珠子放到纯净水里养着,记得勤换水。水温保持在三十度左右,里面不要有杂质。不出意外,几年之后,你们就可以再相遇了。”平丘白细心嘱咐着。 “真的?你又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他侧了侧头,问他:“廖宸晨?” “不是。这你就不用管了,也不要告诉廖宸晨。你只需要知道,我和廖宸晨的初心都是一样的,只是想帮你们一把。” 张润之听完,拿起那颗珠子仔细端详一番。这珠子不是蓝色的,里面有蓝色的晶莹颗粒和飘来飘去的絮状物。 “多谢。” “无妨,小事一桩。”平丘白说地很容易,实际上对他来说,这件事也确实容易。 这颗蓝色珠子原本是一颗透明的聚灵珠。这个聚灵珠是他很久以前和别人换来的法宝,他还剩下好几颗呢。用完了也不要紧,接着找其他关系好吗“老东西”要就行。 他这次是自愿帮他们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水淑等待千年而不得的样子,像极了他自己吧。 第二十二章 不愉快的一天 廖宸晨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出教学大楼,迎面撞见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徘徊着的张润之。 她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张老师,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 “等我?”廖宸晨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地笑着问他:“等我干什么?对了,他们两个呢?”她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平丘白和司徒清的身影。 “他们有事先走了,我没什么事儿就过来接你了。” “嗯,这样啊……” “怎么样,面试过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廖宸晨低下眼来,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呢,我觉得差不多吧。” “不通过也没事,你才大一,以后这种锻炼的机会有的是。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有一点儿……” “吃什么,我请客。”他大方地说。 初挽晨把自己那份面试评测打分表交给齐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礼貌地和前辈们道别后,先行离开去找廖宸晨。 他刚走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了门外的有说有笑的廖宸晨和张润之,他看着二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廖宸晨摸了摸肚子,有那么一点点想吃东西了,倒不是饿,是馋。“谢谢老师。”她抬头看着张润之,忽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现在距离吃晚饭还是有两个小时,吃饭不大合适,便带着渴求的表情看着他说:“老师,我想去吃鸡排,可以吗?” 张润之在吃上没什么讲究,爽快的答应了她。“好啊。哦,还有你不用再叫我老师了。课下的时间,我们就是朋友,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行!那……张润之同志,我们出发吧。对了,你来h大任教几年了呀?”他们边走边闲聊着。 “今年是第一年。没想到这第一年,就发生了这样令我终身难忘的事情。” “哈哈哈,我也是。”廖宸晨又想起水淑,“可惜……” 张润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他低头温柔地对她说,“我和她还会再见的。”他记起了平丘白的嘱咐,没有对她说关于聚灵珠的事情。 “嗯,”廖宸晨仿佛看到他的眼里,充满着希望和信念。“我也相信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她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水淑的事情结束后,廖宸晨又回到以前的日子——升级、打怪、学习。 不过,她发觉,最近自己的灵力修炼似乎遇到瓶颈期了,体内灵气阶段好久没有提升。 她砍掉没有价值的时间利用,例如她前不久迷上的游戏,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每天上完大学制定的课程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阅读从邢霖借来的灵力书籍。 但是,灵力修炼始终停滞不前。 “修炼这件事道阻且长,不急于一时。”邢霖安慰她。 廖宸晨问他最近修炼到什么水平,有遇到瓶颈期吗? 答案是:没有,修炼水平依旧在稳步提升。 她一听就郁闷了,把头埋在大学课本里。 下一节课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她起身去趟洗手间。 “怎么回事儿?”廖宸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有些憔悴。 难不成灵物附身对她身体产生了看不见的影响?她暗自琢磨着。 她打开水龙头,在洗手盆里洗下个手。 转身准备回教室,几个女生簇拥过来把她拦了下来。 这几个人和她差不多高,画着精致但浓郁的妆,穿着打扮都比较时髦。 “同学,让一下,谢谢。”她打量着这几个人客气地说着。 堵在她面前的人不仅没有让开的意思,为首的那人还推她一把。 她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洗手台边,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们。 “我们今天还就不让了。”推她的那人说完,她们四个人向她靠近。 “你们要干吗?”廖宸晨看着她们四个人不知所措。她和灵物打交道更多,很少和普通人交流,眼下这几个人的行为她实在看不明白。 “干吗?我们倒是想问问你,初挽晨你配吗!” “什么?初挽晨?”廖宸晨惊讶地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地问道:“我和他有什么配不配的?” 廖宸晨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结果,她们误解了这句话意思,以为她是在挑衅她们。 “呵,怎么,你还觉得你和他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她们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 “不是,不是,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 没等廖宸晨解释完,有人举起一桶凉水从她的头顶浇下去。 廖宸晨毫无防备,从头到脚湿了个遍。 “你给老娘记住,你不配!”说完,她们几个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廖宸晨用手抹了抹了脸上的水流,低头看着全湿透的衣服,又气又迷糊。 她想不明白,这几个同学看着挺正常的,怎么这么对她,她们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吗? 想着下节课差不多要开始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好在手机防水性能不错,还能继续用。 她打开通信录,找到邢霖,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老师已经来了,你在外面干嘛呢?”邢霖一边看着老师,一边压低声音说话。 “你帮我和老师请个假,就说……我病了,这节课不去了。”她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和他说话。 “病了?你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你出什么事了?”邢霖停下了翻课本的手,焦急地问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衣服湿了,我要回去换一套。”廖宸晨又低头看了看还在滴水的衣服,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真没事儿,帮我请个假,我晚点过去。”说完,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脱下外套,用力拧了拧上面的水。 现在是十月底,气温逐步下降。虽说白天最高温有二十多度,可穿湿衣服出去的话,小风一吹,人是很容易感冒的。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回宿舍重新换一身衣服。 她拿起手机低头走出洗手间,水珠从她的格子裙边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轻微畏缩着,尽力快步走着,原本干净的走廊留下她的一行湿脚印。 有人从她身后按住胳膊,问她:“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她扭头看过去,是初挽晨。 第二十三章 虚耗(上) 廖宸晨整理一下情绪,对他说道:“和你没关系。”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她这般狼狈模样被他瞧见了。 “当然和我没关系。” “……” 廖宸晨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暗暗有些不爽,后悔说出刚刚那句“和你没有关系”,她这么悲催,跟他有撇不掉的关系! 初挽晨没有继续和她聊下去,他拿起手机,转身拨通了一个店话。 “喂,你马上去后院随便开一辆车过来,我有急事。” 他的语气冷酷不容拒绝,但电话那头的人习惯了这样的他,不吃这一套,回道:“我在照看那熊孩子,忙着呢,你自己过来!” “我有一张免密信用卡你可以那去随便刷。”初挽晨对他提出了丰厚的报酬。 面对如此诱惑,九尾狐心里有些摇摆不定,嘴上还是傲娇地回他:“初挽晨,你以为我是那种见钱眼开、随随便便的人,不对,狐狸吗?” “当然不是,老狐狸赶紧给我滚过来,给你五分钟时间。” “我……” 电话那头的九尾狐还没说完话,这边初挽晨已经冷漠地挂断电话了,不挂掉那只老狐狸又要开始叭叭叭说个不停。 他转过身来对她说:“我倒不是心疼你。下个周末学校要举行的秋季运动会,大部分由你们体育部负责,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要是病倒了,其他人就有的忙了。” “嗯。”廖宸晨就知道,这个人是不可能主动关心自己的。 “走吧,下楼。”初挽晨迈开腿走在她前面。 他本想着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御寒,可又想起了上周末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就阴下脸来。 九尾狐大概是摩羯座,很准时的来了。 他走下车,三步并做一步跳上台阶,看着初挽晨问道:“喂,你是怎么想的让我给你当司机?” 此刻九尾狐已经变成人的形态,看起来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帅气小哥哥。他身上唯一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便是他那一双灵动又不失魅惑的狐狸眼。 “你先上车。”初挽晨对身后的女孩说道。 “她怎么了?”九尾狐的目光随着全身湿透的廖宸晨移动。 “老狐狸,车钥匙给我。” 九尾狐把头转回来,说:“你就算真不把我当长辈看,我好歹还是有名字的,叫我白唐。” “快点儿。”初挽晨催促着,不想听他废话。 “哦。”九尾狐把车钥匙扔给他。 初挽晨从钱包里随便拿了一张信用卡扔到他怀里,白唐敏捷地接住。 白唐摆弄着手里的银行卡,对着初挽晨的背影喊道:“喂,那今晚我不回去了啊。” “随你。” 初挽晨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对着后视镜瞥了眼后座的人。那人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教学区距离宿舍区很近,一会儿就到了廖宸晨住的宿舍楼前。 廖宸晨在下车前,终于开口说话了,却不是初挽晨想听到的。 “真羡慕你的运气,千年的九尾狐愿意给你当灵宠。” 初挽晨的双手还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后视镜里的廖宸晨说道:“我这辈子只有一次好运气,就是遇到了一个人。” 廖宸晨没有继续听他说完,自顾自打开车门下车了,身上的湿衣服穿着实在是太难受了,她要赶紧回去换掉衣服。另外,怼人精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那几个女生的话她还记着。 —————————— 廖宸晨收起雨伞,把它放到一楼的专门放雨伞的格子柜。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上了三楼,停在写着体育部办公室的门牌下。 她有力地敲了三下门,里面有人回道“请进”。 她轻轻推开门,对着坐在最里面的部长齐珩说:“学长你好,我叫廖宸晨,今天轮到我值班。” 齐珩正在整理运动会的报名表,看到来的是自己的部员,连忙招呼她过来:“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些报名表送给组织部的部长,让他们部门登记一下。” “好,”廖宸晨接过厚厚一沓报名表,转而想到一个问题,“呃,学长,组织部的办公室在哪里啊?” 齐珩抬起胳膊指了指西方:“那边303就是。” “好的,学长。”廖宸晨抱着那沓报名表退了出来。 她经过一个转角,走到三楼最西边的走廊上,一间一间地走过去,终于找到了组织部。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门上还没有上锁,也许是里面的人出去了吧。 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总不能一直等在门口,要不我进去放下报名表就走?想到这里,她决定先进去。 她慢慢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先探了个头进去,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里面除了窗边的办公桌有一个人背对她在趴着睡觉外,没有别人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把报名表轻轻摞在他桌上,想着等这人醒来再把它交给他的部长。 突然,窗外刮起了一阵风,把最上面的几张报名表吹了下来。 “心真大啊,开着窗睡觉,也不怕着凉。”廖宸晨悄悄从他身后绕过去,走到窗边把窗关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呐。”廖宸晨轻声细语地念叨着,她转身准备原路返回时,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人,愣住了。 “初挽晨?”廖宸晨不敢相信是他,“早知道我就不关窗了。” 趁他说在,廖宸晨伸出左手偷偷指了指他,说着:“真是冤家路窄啊。”她的手在他脸上晃了晃,还没碰到他呢,她左腕上的手环突然响个不停。 “叮,叮,叮……”初挽晨的手环同时响了起来。 廖宸晨连忙捂住自己的,不想因此弄醒初挽晨,逃也似的离开了。 走廊上,手环还在响。 “好了,好了,我不该背地里说你主人的。”她对着手环说。 手环却没有停下来。 廖宸晨生气了,想把它摘下了,却看到手环屏幕上有红色的英文提示。 “危险?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她不理它,谁知道是不是它自己有bug,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刚走出几步远,她发觉不对了。 她抬起左手腕,手环依旧提示危险。 她仔细想了想,她现在好好的,在靠近初挽晨的时候它才开始响个不停,也就是说,初挽晨有危险? 一想到这里,她立马回到他旁边。 第二十四章 虚耗(中)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很烫。 “发烧了?”廖宸晨不会熟练运用他送的智能手环的功能,一直当它就是运动手环,但既然发出危险的信号就不能轻视。 “还是我用灵力检查一下吧。” 她抬起右手,用灵力在他头顶上方画了一个手掌大小的蓝色圆形法印。 法印上方黑气缭绕。 她收起右手,法印也随之消失。 他没有被附身,只是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凡人身躯被污染后,症状是嗜睡的,应该是梦魔。” “梦魔的话……唉呀那个老头到底说的怎么办来着?” 廖宸晨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对策。 “哦,我想起来了,是入梦!” 入梦,顾名思义,是指灵修进入患者的梦境,打败梦魔。 入梦说起来简单,实际却很危险。入梦后,如果灵修没有实力打败梦魔会,很有可能会和患者一起留在梦境里。 廖宸晨看着他紧蹙的眉头,有些忍心,说道:“念你以前也帮过我不少,我也帮你一回。” 说完,她打开快要落灰的万象袋,翻了许久才找到凝神香。 凝神香是入梦的重要工具,灵修闻了它的香味,方能进入患者的梦境。 “五百灵石一支啊……”廖宸晨看着它捶胸顿足,心痛地说道,“算了,救人要紧。” 灵界有自己的货币——灵石,凡人的金银在他们那里一文不值,毕竟以灵修们自身的实力,挣个金山银山不是难事。 但找灵石却没有那么容易,它作为一种稀缺资源,用来进行交换与交易最合适不过。 廖宸晨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初挽晨旁边。 她又四处搜寻,找到一盆绿植,将凝神香插在泥土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坐到椅子上,打了一个响指,食指指尖燃起一个小小的蓝色的火焰。 她用灵力凝成的火焰点燃了凝神香。 她闻着淡淡地木香,打了个哈欠,也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 (梦境中) “咦,”廖宸晨握了握双手,感受到了身体的力量,“感官竟然还是正常的,那我的灵力还在吗?”她打了个响指,指尖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 “很好。”她熄灭火焰,唤出流光剑。 她拔出剑来,梦魔在暗她在明,要时刻准备战斗。 好在初挽晨的梦境不是学校,也不是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而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类似于古装剧的影视城。这样就不至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需要大杀四方的时候也不需要犹豫。 这里一片黑暗,天边有月亮和几颗星星,应该是梦境里的夜晚。 廖宸晨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处闲逛,大街上只有她一人。 旁边的酒肆、居民楼都是漆黑一片,她试探地进去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的梦境怎么是一座空城? 那初挽晨他人在哪呢? “难道他在梦魔那里?这就不好办了啊……” 廖宸晨用灵力做出几只荧光绿色的灵蝶。它们如她心意,顺着这条街向前飞去,为她照亮一方。 廖宸晨走着走着,总感觉背后有人,几次回头,却没有异常。 她看着身后的一片黑暗,心神不安。可也没有办法,来都来了…… 她来到一处府邸前停下,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其他地方均是漆黑一片,唯独这里,门口就有两盏大大的灯笼。 廖宸晨将剑收到剑鞘里,趴着门缝里偷看,隐约从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 只有这里有光,这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人在这里! “非奸即诈。”廖宸晨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不想贸然进去。 手里的流光剑突然发出“嗡嗡”的响动。 她暗叫不妙,剑鸣是在示警。 她拔出剑来,并挥剑向身后斩去,待她迅速转过身来,刺骨的剑意直面向她袭来。 她用流光剑抵挡住来人凶狠的剑势,又趁机转了手腕换力将那人的剑弹开。 袭击她的人被击退后,没有忙着进一步攻击,而是落在距她十米之外的地方。 “你是谁?”廖宸晨用剑尖对着黑暗中的那人。 “我?”那人向着她一点点走来,“你不认识我?” 在距离她大概四五米左右的地方,廖宸晨借着灵蝶微弱的光,发现那人的衣服和自己一样。 “我就是你啊。”伴随着这一声,街上的灯笼全亮了起来。 廖宸晨因为忽然的强光,眨了眨眼睛,再看向那人,竟然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廖宸晨吃惊地看着她,那人也和她做着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梦魔!”廖宸晨对她喊道。 这次梦魔倒没有学廖宸晨,而是笑笑,大方承认了这个身份。 廖宸晨的掌心沁出了汗水,仍不放松执剑的手。 “哎呀呀,这么紧张做什么,嗯又不会吃了你。”说完,梦魔还做了一个张大嘴巴假装吃她的样子。 廖宸晨看着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做出这个动作,心里五味杂陈。 “我才不紧张,该害怕的是你才对,我今天是特意来除掉你的。” “除掉我,就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哼,受死吧。” 廖宸晨的剑还没碰到她,梦魔就化为一阵黑烟,围绕着她转圈,她的身体动不了了。 “倒不如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执念与不甘,”梦魔在她耳边娇媚地说着,“说不定你也可以留下来,永远地陪着我了。” 廖宸晨眼神迷离起来,大脑不自觉地回忆起这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大大小小的事情,日常琐事都想起来了,它们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浮现。 “无趣!无趣!无趣!无趣!”梦魔不知说完多少个“无趣”后,冷哼一声,消失在空中。 梦魔凭借人的执念,趁虚而入。对于没有执念的人,她织不起捕梦网,就无法俘获人心,无法困住猎物。 梦魔走后,廖宸晨一点一点恢复心智。 街上灯火辉煌,却没有梦魔的影子了。 廖宸晨收起剑,回到身后的朱门前,用力推开,走了进去。 门内的景象与门外的大相径庭。这里面人来人往,各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廖宸晨视而不见,仿佛她不存在。 第二十五章 虚耗(下) 这些人粗布麻衣打扮,应该是府里下人。 廖宸晨周围的人手里拿着红灯笼还有红绸缎,走来走去忙个不停。 她接连扯住几个,想问问这里的情况。 可这些人,均是眼神呆滞,长相也相似,他们像提线木偶一般,有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他们做事。 廖宸晨在后面揪住他们的衣服,他们仍是止不住地迈开腿要向前走,对身后的廖宸晨视而不见。 “都是梦魔造出的傀儡。”廖宸晨放了他们,决定自己去找初挽晨。 她穿过几处庭院,又经过一处花廊,就累得半死,直接坐到了地砖上,这里比她想的大多了。 “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廖宸晨换了个方法,在指尖捻出一只金色的灵蝶出来,“去吧,找到这里唯一的活人。” 虽说这里是梦境,一切都是虚幻的,但是做梦的人的灵识在这里。廖宸晨也是以灵识的形态进入到初挽晨的梦境里。灵识是活的,找到他的灵识即可。 灵蝶听到她的命令后,扑腾了几下翅膀,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廖宸晨立马起身追它。 “话说我在合德学院的时候,为什么不学御剑飞行呢?”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她当时的灵力不足以让剑飘起来,哪怕离地一厘米,所以没有资格学御剑术。 “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廖宸晨无奈地在灵蝶后面小跑着。 话说在廖宸晨忙着找初挽晨的时候,那边初挽晨也没闲着。 梦里,是他极为看重的一天。 自从他遇到了廖宸晨,他每天晚上都做着不同内容但是同一系列的梦,像连续剧一样。 有时差点搞不明白哪一个是现实,哪一个才是梦境。 起初他很烦恼,直到连淮雨找了过来,告诉他那些都不是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对这件事因此好奇起来,他想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怎样的。 在梦里,他作为一个看客,逐渐知道了前世的自己——“肖无颜”是个怎样不靠谱的人了。 每天梦醒,他都不禁感叹着,幸亏这一世的自己还算正常。 令他奇怪的是,他的每一个梦里都有廖宸晨。 而且,似乎只有关于她的事情是完整的、连续的,其他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无法得知因果。 梦里,这一夜,有两个侍女正伺候他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他叫她们下去,一人走到床前,脱下鞋子,准备睡觉。 这时,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子,远远地一看,与四五岁孩童差不多,但它却是一只喜欢捣蛋的小鬼。 这个“小孩子”身穿红色的袍服,长有牛鼻子,一只脚穿鞋着地、另一只脚挂在腰间,腰里还插有一把铁扇子。 它并不怕初挽晨,手里拿着他最心爱的玉佩,那玉佩是廖宸晨的前世顾曦晨送他的,上面还刻着“顾”字。 初挽晨摸了摸腰间,他的玉佩果然不见了。 “还给我。”他冷冷地说着。 “不还,我就喜欢别人的宝贝。”那小鬼说。 初挽晨,或者说肖无颜,很愤怒。 “找死。”他对它一挥手,那小鬼没有被他的灵力打成粉末,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处。 “怎么回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凝思片刻,初挽晨发觉,此刻他不是以肖无颜的视角来看这段记忆了。此刻,这副躯体是他初挽晨的。 他撩了撩床上的纱帘,感受到了丝滑的触感,又跳到了地上,脚底的凉意传到了大脑,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是你?”初挽晨想问小鬼是不是它让梦里的自己激活了意识。 小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介绍起来:“我叫虚耗,最喜欢偷盗他人的财物,还喜欢偷走他人的欢乐,让他忧郁、难过。” 就在小鬼炫耀自己的能力时,廖宸晨及时赶到了。 廖宸晨见灵蝶停在一扇门上,就明白初挽晨在里面了。 凝神香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尽快找到他,确认他的安危并唤醒他。 随后,她想也不想,拔出流光剑,用了几分灵力直接把木门横劈开来。 待碎成柴火的木门成块落下,廖宸晨走到门口处,对屋内的人说道:“初挽晨,我来救你了。” 初挽晨听到有人叫自己,抬眼望去,是顾曦晨,不对,来者穿的衣服是卫衣、牛仔裤、帆布鞋。 “廖宸晨?”这个问题他还没有问出口,这副身体又恢复了肖无颜的状态。 “这是个什么玩意?”廖宸晨看着隔在他俩中间的虚耗。 “星空斩。”廖宸晨在门口使出一道剑式,稳稳地砍在小鬼身上,虚耗顿时惨叫着灰飞烟灭。 看着邪祟处理干净了,廖宸晨才收起剑走了进来,来到肖无颜面前。 “初挽晨梦该醒了,我们走吧。” “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小石榴想去哪儿啊?” “什么?初挽晨你脑子在想什么呢?” 肖无颜慢慢靠近她,伸手揽住她的腰来了一个公主抱。 “你被梦魔扰乱了心智是吗?”廖宸晨看着他的脸问道。 肖无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廖宸晨的头在碰到床那一秒,突然发觉氛围有点不大对,似乎要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她开始反抗,可肖无颜比她更有力气,摁住她的双臂,整个人覆在她身上,不让她乱动。 “哥、哥、哥,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小石榴怕什么,我们不是早试过了么,那时你还挺享受的不是?”肖无颜嘴角的笑意配上这句话让廖宸晨更加害怕了。 等等,小石榴是谁? “初挽晨你清醒一点,我是廖宸晨。”她死死地盯着头上这双紫瞳。 梦境外,凝神香燃尽,一丝白烟在空中消散。 廖宸晨从梦里醒来,胳膊被头压麻了,有些难受。 她揉着胳膊,看着旁边的初挽晨也醒来了。 他抬起头来,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缓一缓心情,猛然看见廖宸晨坐在他身边。 “你在这干吗呢?”他扭头问她,看到廖宸晨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我?我……我……”廖宸晨面对这双眼睛,想到了刚刚梦境里尴尬的场景,不自觉结巴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偶然瞥见桌上那一沓报名表,说:“我是来送这个的。”她指了指那堆填好的表格,随后趁着初挽晨翻看它们的时候,起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地上还有几张表,她顺手给捡了起来,又送回初挽晨的桌上,刻意回避他的眼光,快步走出办公室。 还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巧碰到齐珩出来。 “廖宸晨,你怎么才回来,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没有。”她极力摇头反驳着。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廖宸晨一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烫。 第二十六章 运动会 偌大的体育馆内,廖宸晨身穿红色的学生会马甲,手里拿着一面黄色旗子,和同事们一起为运动会忙碌着。 距离运动会开幕还有三天,现在他们如火如荼地进行所有流程的排练。 廖宸晨的工作,就是带领着在开幕式中表演的几个方队确认他们的位置、出场顺序等。 广播播放了三遍音乐,场内所有人就跟着排练了三遍上场、表演、下场。 到了十一点左右,广播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宣布上午的排练暂时结束,请学生会成员带领各个方队有序撤离。 廖宸晨代领她负责的方队撤出体院馆,队伍走到体院馆大门外时,顿时散了架,四散开来。 她则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有点酸痛的双腿,又回到了体院馆的工作人员的息区,和其他同事集合,听部长总结上午出现的问题和下午的任务安排。 体育部部长齐珩简要点明了三次排练的不足,对他们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他提出批评后,也不忘鼓励这群新人们:“这是你们第一次参与组织这种大型活动,没有经验很正常,但我相信,经过这三天的历练,你们会学到很多、成长很多,让我们一起加油!” 说完,他和每一位部员击掌,激励他们。 “你们喝水吗?椅子后面那堆随便拿,喝完就原地解散吃饭去吧。记住,下午两点还是在这里集合。”齐珩指了指白色椅子后的那堆矿泉水。有几人没喝,对他说了声“学长再见”就是走了。廖宸晨一上午指挥着方队喊了很久,此刻嗓子干哑难耐。 她刚拧开一瓶水,有一个同部的女生走过来找她搭话。 “你好,你叫廖宸晨对吧?” “是啊。”廖宸晨咽下一口水,把目光转向她,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我没什么事,我叫楼语,来自体育学院。” “哦,你好。” 廖宸晨“咕咚咕咚”灌下半瓶矿泉水。 “我就是好奇个事儿,那个,你今天不是负责表演方队吗,我看那里面有骑马的,我远远地看着,他们都好帅、好有气质啊。” 廖宸晨看着她期待的样子,若有所思,随后语重心长地回答她说:“那是你离得太远了。我跟你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不一定是白白嫩嫩的唐僧,更多的是这样已婚的四、五十岁大叔。” “他们都四五十岁啦!真的看不出来……” “今天我好奇他们骑的马,就和他们简单聊了聊。我才知道他们里面最小的那位也都三十好几了。” 廖宸晨往她那边凑了凑,说:“你要是想找对象,我去航模队里给你打探打探。玩航模的几个人长的都还不错,就是人看着有点木讷。” “那真是谢谢你了。”楼语激动地摇着廖宸晨的胳膊。 “不用谢,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着急脱单啊?我身边一个两个的都是。而且你们体院不是男生特别多么?” “年轻人谈恋爱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吗?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各种打击早恋,现在没人管束了,当然要谈恋爱了。” “……”廖宸晨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大人,她依稀记得母亲大人并不同意自己工作前谈恋爱、找男友。前段时间邢霖意外地得到她老人家的认可,廖宸晨还挺意外的,不过他们就是好朋友而已。 “还有,找男朋友不能是体院的。你不知道吧,体院多渣男!光我开学到现在这两个月里就吃到不少瓜!” “什么瓜?什么瓜?”廖宸晨燃起了八卦之魂。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午饭都不去吃了?”齐珩不知何时站到她俩的身后。 “没什么!”她俩异口同声地说着。 “没什么就快去吃饭吧,下午还得集合。” “是。”楼语拉着廖宸晨一起去吃饭。 “对了,廖宸晨。”齐珩突然叫住她。 “啊?”廖宸晨停住,扭头看着他,“部长你还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面试的时候,你说你最擅长的是射箭,这次运动会闭幕式之前有射箭表演赛,我看报名表上没有你,就想问问你怎么没参加?” “咱们运动会有这个射箭项目?” “有啊,不过由于全校会的人太少,不作为正式比赛,就是个表演赛,不计算名次,给领导和观众看的。” “我不知道还有这个,班里统计学院运动参赛名单时我不在,就错过了。” “哦,是这样啊,你要是再想报名比赛,等今天下午排练结束,可以去咱们办公室里,到我桌上填一张报名表。” “好的,我今天下午去。”廖宸晨忽然想起上次送报名表发生的事情,问道:“学长,那这次的表格要我自己送去组织部吗?” “不用,你给值班的人就行了,当然你要是想去送也行。” “不想,不想。”自从上次梦魔事件后,廖宸晨见到初挽晨就感觉很别扭,一直刻意地回避着他。 上自习、专业课的时候,廖宸晨就假装身边的人不存在,问什么都不回答,狠狠地盯着她也没用。 刚刚在排练的时候,她和初挽晨几次偶然遇上,她都假装不认识这个人,冷漠地从他身边经过,带着她所负责的方队踩点。初挽晨毫不介意,也假装不认识她,低头听着旁边自己的部员汇报工作。 下午的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也没有刮起风来,特别适合进行模拟赛。 运动员们没有用尽全力,但依稀可以看出他们的实力都很强劲。 廖宸晨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收集一部分裁判手里的分数表送到总裁判席那里。 这份工作简单又枯燥,廖宸晨在裁判旁边等着等着就走神了。 她在想关于射箭表演赛的事情。由于只是个表演赛,它的排练就被安排在所有比赛最后,也就是明天进行。 廖宸晨暗自搓手期待着。自从她十二岁进了合德学院以后,就没有和正常人比过射箭了,她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等到正式比赛那天,她要拿出曾经的全国冠军风范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初挽晨也参加这个表演赛了。 第二十七章 我喜欢你 十月二十六号,天气晴,距离h大二零一九秋季运动会开幕还有两天。 廖宸晨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和其他人一起听齐珩布置的工作。 由于她报名了比赛,齐珩没有给她安排任务。她向他表达了谢意,就自行离开去找射箭比赛场地。 射箭场地位于体院馆最南端,由南向北。 廖宸晨来得很早,这里只有几个选手在练习。 她随意拿起一把弓,背起箭袋,简单试了试学校提供的比赛弓和箭。 为了传扬传统体育文化,此次表演赛采用的是传统弓。 表演赛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男子组射程为七十公尺和五十公尺,女子组则是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 廖宸晨用着学校提供的弓很不顺手,以前她参加比赛用的是反曲弓,后来去了合德学院,那里虽然也用的传统弓,可是弓的材料和制作手艺均是一流。 好在这次比赛射程比较近,对她来说,射中十环小意思。 廖宸晨重新调整站立姿势,身体心放在双腿中间,搭上箭,举起弓,拉开。她轻闭左眼瞄准箭靶,继续用力拉弓弦,感觉差不多了,撤手,箭矢“嗖”的射了出去。 正中黄心,十环。 她满意地扬起了嘴角,又来了一箭,还是十环。 这次比赛女子组第一名她十拿九稳。话说,她的射箭水平,参加女子组对于其他选手实在是不公平。 “要是我能参加男子组比赛就好了,对于别人还公平一点。”廖宸晨想着,停止了训练,眼神四处游荡,开始打探其他选手的实力。 此时只有几个人在练习,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印有logo的衣服,是学校弓箭爱好社团的,不过看起来都不太专业。 廖宸晨把弓放回原处,摘下箭袋,在附近找到一个不妨碍他人的地儿直接坐到地上玩起手机。 她翻了翻朋友圈,看着看着,就刷到了宋洋洋的动态。她的好舍友宋洋洋一个小时发了三条动态,一次是她和邢霖在观众席的合影,剩下的都是邢霖的照片,配上她对自己男友的各种夸赞的文字。 宋洋洋最近也忙着,学院里最近要举办新生晚会,鬼知道为什么九月份的新生欢迎晚会要推到十一月。 宋洋洋和邢霖一起参加了晚会,他们报名了一个男女情歌对唱的节目。有些人表面是去表演,实则是为了当众撒狗粮。 “真羡慕呀。”廖宸晨心里起了点酸意,明明大家一起下山,你却背着我有了一个特别爱你的女友。 “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也能轮到我啊?”廖宸晨心里偷偷地大声咆哮着。 廖宸晨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射箭场地,有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初挽晨?”廖宸晨真的没想到他也来了。 廖宸晨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向着他走去。 “九环,十环,十环,八环。”廖宸晨在他身后轻声说着。 厉害啊,廖宸晨暗自感叹到。 瞧着他的站姿,和这精准度,就能看出来是练过的。 初挽晨一连射出九箭,他叹了口气,对于这个成绩不是太满意。没有办法,他最喜欢玩反曲弓,传统弓涉猎不深。 比赛练习场地有限,一共三十二人参加比赛,由于要分为两组进行比赛,这里只布置了十六个靶子。初挽晨觉得再练也没有多大用处,转身去休息区让给其他人练习。 主持人拿起话筒,朗诵着稿件:“据《太平御览》三百四十七卷记载,夏朝已经有了教授射箭的专职教员,同时还有了习射机构——“序”。夏之大学称“序”。《孟子》有云:“序者,射也”。商朝沿袭了夏朝的习射制度并有所发展,亦有专人从事习射的管理工作。《礼记·王制》云:“耆老皆朝於痒,元日,习射上功”。说明当时学校习射是教育的主要内容之一。射箭在古代极为重要,在现代更是发展成为一门重要的竞技比赛。” 第二十八章 阴差送信 他这一声,附近的裁判老师和同学都吃了一惊,有些讶异。见过比赛后拿到成绩后当众表白的,真没见过比赛时表白的。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初挽晨平日待人冰冷,脸上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笑意,遇到和他告白的女生直接绕道,不给女生说出心意的任何机会。 这样一个旁人眼里“注孤生”的大冰块还有今天? 观众席上的女生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依旧在为他加油助威。 初挽晨自动忽视了旁人的目光和声音,全心全意地等着她的回答。 廖宸晨看着他,露出了和旁人一样吃惊的神色,再没有任何回应,倒是玩弄着护指的手停住了。 她别过头去,看向远方的箭靶,回避初挽晨炽热的目光。 她只是外表冷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之势。 她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跳动,开始调整呼吸,不就是一句“你喜欢你”吗?她又不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她的心告诉她,这一次不一样。 她明明可以向以往一样,直接拒绝,但这一次她竟然说不出口了。 裁判老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按时吹响哨子,提示选手比赛开始。 初挽晨见她没有反应,也没有气馁与不悦的神色。他拿起弓架上的弓,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准射线上。廖宸晨紧随其后,也做好了继续比赛的准备。 裁判再次吹起哨子,初挽晨举起了弓箭,微闭左眼,向着远方射出一支箭。 “九环!”场内一位女主持人激动地喊着,全场欢呼。 廖宸晨也射出一箭。 “九环。”这次是一位男主持人播报成绩,他的语气相比之下更加稳重。 接下来这一支,初挽晨拿到了十环。 廖宸晨压力倍增,拿箭的手意外地颤抖起来。 稳住啊稳住,廖宸晨你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它一个表演赛?稳住,稳住。 廖宸晨发觉找不到平日联系的感觉了,这一支箭的精准度不大好说了。 主持人:“九环,也很厉害了。” 自我激励法没有让她拿到十环。 最后一箭,至关重要。 初挽晨从腰间箭袋拿出一支箭羽,把箭插入信号片,再把它搭在箭台上,用瞄准器瞄准远方的靶子。 这支箭,精准地插在七十米外的黄心上。 “又是十环!” 廖宸晨举起弓瞄准箭靶,露天体育馆内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一阵风,廖宸晨没有等风停,直接撒开手。 撤手那一瞬间,她失神了,她想起了那天的梦境,还有那天抱着她的初挽晨,以及梦里其他的记忆。 于是,她十余年来最不值得一提的一场表演赛失误了。 “八环。让我们一起恭喜初挽晨同学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 初挽晨手里还拿着弓,快步向她走了过去,伸出右手,想要和她握手示好。 廖宸晨看着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境里他把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场景。 在初挽晨握住她的手后,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热,他的体温。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一片。 她挣开了他的手,把弓留在箭架上,快步离开了比赛场地。 初挽晨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只是想着,她输了,按照赌约,她就要满足他一个要求。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已经想好该怎么“惩罚”她了。 ————————————— 廖宸晨自从输了比赛,心情就不大好了,她独自一人回到宿舍,不吃也不喝了。 她倒在床上,恼着自己怎么能输呢,输的原因还是因为初挽晨。 她翻了一个身,她想起来还因此欠下他一个愿望。 要是他又趁机想出什么坏点子整她该怎么办?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更深了。 半夜,廖宸晨被冻醒了。 她扯了扯被子,还是好冷,被窝里穿着睡衣的她蜷缩成一团。 “不行,这样下去我得冻死。” 廖宸晨裹着被子下下了床,她包在被子里去检查一遍,可是窗户紧锁,也不漏风;空调显示室内温度二十七度,也很适宜。 “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冷?”廖宸晨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橱柜里再找一床被子出来盖着。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伴随着一阵铃铛清脆的响声,还有一段哀乐,不对,是冥乐! 这音乐,悲壮而哀伤。 这音乐不是谁家送死去的人时吹奏的,而是地府的某些特定官职鬼魅出来见重要人物时的伴乐。 廖宸晨在合德学院上一门古乐选修时听过一边,那时有些调皮的孩子还模仿着弹奏过,当时她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 如今,这恐怖的音乐又响了起来。 可这次,不是别人的恶作剧了。 廖宸晨那没睡醒的、半睁开的眼睛突然睁大,整个人警觉起来。 她疾步走到房间里的另一张床的旁边,用力推了推还在睡觉的宋洋洋,可是无论她用什么办法,宋洋洋都不醒。 廖宸晨放弃了,唤出流光剑藏在被子里,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等待着。她有预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过来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有白色的寒气从窗缝里挤了进来,整个房间里,白茫茫一片。 冥乐停了,铃铛的声音还在。廖宸晨走到阳台紧盯着窗外,有几个漂浮在空中的绿色“东西”正抬着一辆骄子,停在她的窗外。 骄子里有人撩起车帘,走了出来。他下骄子的一瞬,廖宸晨感觉周围起了白雾,阳台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了,这里只有一顶骄子。 来者对她行了一个礼,问道:“请问,是顾曦晨大人吗?” 廖宸晨强忍着恐惧,颤颤巍巍地回他一个“是”字。 这也不能怪她,换谁十八岁就见到了来自地底下的阴差,最好的反应可能也就这样了。 廖宸晨直面过无处妖邪,胆子早就大了不少。 只是她突然想起合德学院的长老说过,自己十八岁有一道生死劫,万万没想到索命的这么快就来了?她还没活过呢,她不要死! “顾大人,这是判官大人托我给您带的一封书信。” 廖宸晨从他那一双细长,但看起来白骨森森的双手上接过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顾曦晨亲启。 廖宸晨撕开信封,双指夹出一张白色纸条来。 纸条上面写着: “一切辗转,皆起慈心。 由心则妄,念念相较。 不事余天,唯当一心。” “什么意思?” “小的只是送个信人,其中深意,还要大人自行琢磨。” 廖宸晨又默声读了一边,还是没懂。 “判官大人交代的事情,小的已经完成,就先行离开回去复命了。” 阴差又行了礼,飘进轿子里,四个小鬼抬着他原路返回。铃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廖宸晨又读了一遍信,还是不明白其中深意。 她更不明白的是,判官托人送信的缘由是什么。 阴差走远了,白雾也消散了,一切恢复正常。 廖宸晨将信扔在书桌上,上床思考这些问题。 信在离开她指尖的瞬间,自燃了起来,在深夜的黑暗中,发出幽幽诡异的绿色。 第二十九章 履行诺言 第二日廖宸晨醒后,瞧见昨日那封信自燃的地方,留下的纸灰竟组成了几个字。 “不朽有难。” 廖宸晨看懂了这四个字,却没看懂这句话的意思。 廖宸晨一挥手,桌上的纸灰消失不见。 地府、判官这都是什么地界和身份来找她。能驱动他们动身的一定是大事儿,可大事儿找她这么弱的人也没用啊。 等下倒是可以和邢霖说一声这件事儿,问他有没有相同的经历,给她点建议。 廖宸晨叫醒宋洋洋,才去拿起牙刷开始洗漱。 洗脸时,她捧起一捧凉水,猛地想起来,昨晚那阴差是不是叫她“顾曦晨”了? 她依稀记得,那时她是有些紧张的,没有注意到这个称谓。现在想来,他们找的应该是前世那个一剑动天下的顾曦晨。 这就尴尬了,她是顾曦晨,可她也已经不是顾曦晨了。 “别人喝了孟婆汤转世之后,与前世再无纠葛,我怎么就不能一样呢?” “一样什么?”宋洋洋终于也起来了,走到她身边一起洗漱。 “像你一样美丽。”廖宸晨揶揄着。 “那恐怕不行,我可是天生丽质!”说完这句话,宋洋洋也不管嘴里还塞着牙刷,就去照镜子了。 廖宸晨微微笑了一声,不管她,去做自己的事。 吃过早饭,廖宸晨向着学院走去。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路上有其他同学一直盯着她看。 “这是怎么了,都看我干嘛呀?我今早脸没洗干净?”面对周围强烈目光,廖宸晨心里犯着嘀咕,摸了摸脸,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 一路迷糊地到了自己班的自习室,廖宸晨刚走进去,门还没关上,就感受到了教室里不同以往的奇异氛围。 她向着自己的位子望去,她的桌子上被人堆着很多零食,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座小山。 “谁放的?” 初挽晨迎面向她走了过来,单膝跪在她身前,廖宸晨不知道这是什么架势,往后退了一步。 初挽晨打开一个红丝绒质地的盒子,拿出一枚戒指,举到她面前,对她说: “廖宸晨,做我女朋友吧。” 整个教室顿时人声鼎沸。 “看见没有,昨天她们传的初挽晨的表白是真的!” “怎么会是真的啊!” “为什么不是男神和我表白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好酸!” 廖宸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面有些嗡嗡的,一片混乱。 “不行。”说完,没做太多思考,本能拒绝了。 她随即转身打开身后教室的门,逃了出去。 初挽晨没有放过她,追了出去。 他拉住她的手,问道:“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廖宸晨也想不出别的答案,只得搪塞他。 “哪里不合适了?”初挽晨握住她的双臂追问道。 廖宸晨轻松挣开,并将初挽晨推到墙边,做壁咚状。 她抬头看着他,初挽晨那双眼眸里仿佛有一江春水,好看到犯规。 “不是,你就不怕我哪天失手,用灵力把你打成残废?” “你不能。” 初挽晨搂住她的腰,一个转身,把廖宸晨摁在墙边。 “你刚刚偷袭我,不算数的。” 说完,他俯身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反驳一句话。 第三十章 半步堂 廖宸晨回到寝室内,拿出宣纸和毛笔等工具练起字来,在她的印象里,练字时需要凝神聚气可以有效转移注意力。 她执起笔,蘸了蘸墨水,写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无为,无我,无欲,居下,清虚,自然。 “不行啊,脑子里还都是初挽晨,完了完了……” 放下手中的毛笔,拿出那枚戒指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戒指内壁上有一行字母,看起来不像是英文。 “看什么呢?”宋洋洋走到廖宸晨说桌边,笑着问道。 “没什么。”廖宸晨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放下戒指,压在手掌下,极力掩饰着。 宋洋洋弯腰,慢慢靠近她,一脸坏笑,想要掰开她的手。 “别藏了,你们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我早都知道了。” 廖宸晨无奈,把戒指递给她。 “呦!”宋洋洋也看到那行刻字了,她念了出来:“tequierohastaelcielo。” “什么意思啊?” 宋洋洋回答说:“这是一句西班牙语,意思是“我爱你,至死不渝。“啧啧啧,初挽晨厉害啊。”说完,她将戒指又放回廖宸晨手里。 “哪里有你家邢霖厉害啊……” “那是!对了,你这是在写什么呢?” 《起东风的黑夜》第三十章 半步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瓷人 夜半,可能是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的缘故,廖宸晨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廖宸晨经常翻身,惹得宋洋洋跟着睡不着了。 “你别翻了好不好。”宋洋洋迷迷糊糊地说着。 廖宸晨停了下来,强制自己不再动弹。 “还不是因为你一定要和我一起睡。”廖宸晨轻轻抱怨着。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睡觉的啊。”宋洋洋紧贴着她的背,声音愈发飘渺。 “什么?”廖宸晨侧头问着。 可身后那人似乎进入梦乡了。 廖宸晨等不到回应,默默地把头转了回来。 闲来无事,大脑也清醒,她开始回忆。 她真的没有一点关于顾曦晨的记忆,她有的,是从她记事开始的关于廖宸晨的记忆。她想起了高兴的自己、悲伤的自己、得意的自己…… 想着想着,她不禁有一个疑问萦绕心头。 “那要是,以后我变成顾曦晨,拥有她的灵力和所有记忆,该怎么办呢?” 慢慢地,她的意识模糊起来,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廖宸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发出奇怪的摩擦音。 本来,她睡得也不安稳,这下,这奇怪的噪音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奇怪的“人”站在她的床前。 廖宸晨一个激灵,猛地掀起被子坐了起来。 《起东风的黑夜》第三十一章 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不朽阁阁主 那瓷人在黑暗中快速移动着,与地面摩擦时,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呲、呲”声。因此,廖宸晨不难找到它。 宿舍楼道内的声控灯,捕捉到声音,全都亮了起来。 廖宸晨紧紧跟在它身后,跑到一楼大门时,她顿住了,看着瓷人跑了出去。 “这个点儿,门为什么是开的?” 廖宸晨走到门边,却没有出去。 她仔细打量着附近的环境。 难道是宿管大妈忘了关门才让这个东西进来的? 那这种随机事件发生在她身上的概率还挺高。 ‘不对......’廖宸晨回想起刚刚瓷人的举动,如果它是偶然闯入的,那为什么要可以打翻她的朱砂墨呢? 廖宸晨的朱砂墨是从合德学院带出来的。 朱砂有驱鬼、静心、安神等奇特功效,因此被用于画符中。 普通朱砂磨成粉末与水相容却并不能用来写字,至少写出的字迹很淡。民间有一种办法,将药材白芨晒干磨成粉末加入,并酌量加入高度白酒,这样就制成了朱砂墨。但这种朱砂墨缺点也是不容易书写,执笔之人需是专业的人来。 合德学院一面要求弟子们强化练习书法,一方面在传统朱砂墨的基础上加入一些灵木珍草,使其更易于书写。墨汁更加流畅,着色却更深,一旦沾染难以洗净。 那瓷人打翻朱砂墨,又弄到自己身上的举动好像是故意的。 廖宸晨看向瓷人逃跑的方向,犹豫起来。 那扇此时不该打开的大门,让廖宸晨觉得,它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等待被诱饵吸引后即将上钩的猎物。 “如果我不收拾它的话,它去伤害无辜的普通人怎么办?” “身为合德学院的弟子,除恶安良是我们的本职,怎么能退缩呢?一个陶瓷玩偶而已,我还是能打得过。” 想到这里,她迈出大门,追了出去。 瓷人没有特意停下等她,早就跑远了。 廖宸晨蹲下身来,期待找到什么有用的踪迹。 每隔着几米,地上就留有一、两滴红色的朱砂印迹。 廖宸双手结印,以朱砂为阵眼,做了一个法阵。 “灵晰。” 她说完这两个字后*,地上的朱砂印记就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白光,这是朱砂里的奇异珍草发出的光芒。 随后,以廖宸晨这里为起点,向外扩展,所有朱砂点痕都发出微弱的光。 廖宸晨沿着光点的指引,走出了学校,在茫茫黑暗中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楼房前。街边有几家广告牌散发着醒目的红光。 不断有风吹来,撩动廖宸晨的头发。 印记显示瓷人最后钻进狭窄的楼洞了。可这个楼栋有些过窄了,不像一般的居民楼那样。 廖宸晨唤出流光剑,只身进入眼前这片未知的黑暗中,她做了个掌心焰,一步一步迈上楼梯,去寻找瓷人。 她只走到了二楼,就停下了。 第三十三章 另一半灵魂 廖宸晨听到他的身份,执剑的手停下了。 “不朽阁?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廖宸晨收回剑,思考者在哪里听过这个词。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之前那个一直给我们找麻烦的幕后黑手!” 见几次除妖现场总留有一个不朽阁的鎏金黑盒子,廖宸晨他们还在找不朽阁的位置,没想到这不朽阁阁主却主动送上门来。 廖宸晨再一次拿着剑指着陶俑。 “大人息怒,那并非小仙所为,这幕后黑手另有他人。” “少来,我可不信。” “大人先坐,听小仙一一道来。” “不坐,你快说。” “来人,掌茶。” 不朽阁阁主一声令下,几只奇怪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疯快廖宸晨脚边窜过。 廖宸晨按住剑柄,消灭这些小妖不是难事,但她忍住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打起来指不定谁吃亏。 廖宸晨瞧着一只老鼠有些眼熟。那毛色,那身形,还有身上的伤疤,都像极了她养的那只。 “薯片!”廖宸晨叫住它,可小老鼠并没有反应,继续点茶。 “你们这是甚么形态,吓到本座的贵客了。”陶俑身形不动,厉声说道。 这几只忙着侍奉的小妖怪当即变成人的形态。廖宸晨看着薯片变成它有一只大老鼠变成了脸上有疤痕的一个灰毛小正太。 薯片做好茶后,端到廖宸晨面前,行了礼,默不作声离开席位。 “这是怎么回事?” “它叫予留,是只鼠妖,小仙特意安排在大人身边保护大人的。” “保护我?是监视才对吧。”廖宸晨坐到陶俑面前,指了指自己质疑着。 “大人言重。” 廖宸晨心里很不舒服,这算是欺骗和背叛了吧,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大人请。”陶俑示意她喝茶。 “不必了,”廖宸晨将茶杯推到一边,“有什么话,阁主赶紧说吧,莫要再浪费时间。” “大人明见。小仙曾是不朽阁阁主,由于个中艰难险阻,沦落于此。” “与我有关?” “万分相关。” “为什么?” “因为那贼人佘塬要抢的东西,是大人您一千年前托付给小仙的。” 廖宸晨凝视着面前坐着的这个陶俑,冰冷僵硬的陶块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神情,他说的话也难辨真假。 “什么东西?” “灵魂,记忆。” 廖宸晨向后仰了仰身体,露出不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有人傻到把最重要的灵魂交给他人,一给就是一千年,而且那个傻子竟然还是自己? “骗人也要有点常识好吧,我好好地活着呢,灵魂怎么可能”在你那里。 “小仙没有妄言,此时不朽阁不在吾手里,无法向您证明。只要您帮小仙夺回不朽阁,小仙立马带您去看。” “别了,我才不会信你。你就不能有一句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你们。” 第三十四章 晚会 “阿霖,你觉得我今天的裙子好看吗?”宋洋洋侧身,看向她身后的邢霖问道。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宋洋洋坐在化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邢霖甜甜的笑着,邢霖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他们四目相对,眼神里充满爱意。 另一边,廖宸晨偷偷瞥了几眼在练习吉他的初挽晨。他轻声哼唱着曲子,偶尔抬眼看向廖宸晨。 廖宸晨几次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看似人畜无害的双眼,把廖宸晨撩的害羞了。 “那个……我又不用表演,待在化妆间有点碍事,就先走了。” “别走呀,你哪里碍事了?”宋洋洋扭头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廖宸晨。 “你们忙吧,我在观众席为你们加油。”廖宸晨哂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呼……”溜出来的廖宸晨大吸一口气,再待下去,可受不住初挽晨的眼神。 晚会很快开始了。 很快就轮到了邢霖和宋洋洋的合唱表演时间。 他们手牵手上台,走到舞台中央。当聚光灯落在他二人身上时,台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远方灯火闪亮着光/你一人低头在路上/这城市越大越让人心慌 多向往多漫长” 宋洋洋先开口唱着歌,邢霖一直看着她,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眼前这一人。 宋洋洋唱完自己这一部分,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示意着该他唱了。 “这一路经历太多伤/把最初笑容都淡忘/时光让我们变得脆弱且坚强” 宋洋洋性格有些傲慢,但和邢霖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听话的小孩子,连声音也软软的、甜甜的。 “让我再来轻轻对你唱/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场/把前半生的风景对你讲/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我会想/那些关于你的爱恨情长/我也想能够把你照亮/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阳光/陪你走过那山高水长/陪你一起生长” …… “这一生在你的风景里,我是谁。”邢、宋二人一起唱完最后一句后,相视一笑,一起对观众鞠躬后又牵手下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轮到初挽晨上场了。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初挽晨同学为我们带来两首独唱:《那时正好》、《告白》。” 第三十五章 五弦琵琶 “因为你爱上整个夏末/我开始迷上你暖暖酒窝/你和我光脚并排着坐/天南地北什么话都说/我的小心思比你想象得还要多/自己都难琢磨……”廖宸晨一边哼唱着,一边叠着被子、整理床铺。 “大清早的就在这儿高歌一曲,什么事这么值得开心?”宋洋洋洗漱完毕回来看着她的舍友发痴。 “没什么。”廖宸晨不再唱了,脸上的笑容切藏不住。 “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昨天晚会上初挽晨对你表白吧?” “不……没有!” “没有?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我……”廖宸晨语无伦次起来。 “廖宸晨,你该不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宋洋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经意地问了廖宸晨一嘴。 “是啊。” “啧啧啧,可惜了。”宋洋洋忍不住咋舌。 “可惜什么?”廖宸晨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宋洋洋拿起一瓶粉底液,往脸上轻点了几下又均匀铺开粉底,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脸有无瑕疵,才说道:“便宜初挽晨了。” “怎么说,他……有过?” “也没有。” 廖宸晨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还好是你,要是初挽晨喜欢别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廖宸晨笑笑,不接话。 “又遇见你们三个,我真的太幸运了。”宋洋洋微微转身对着她说。 “我也是。”廖宸晨回她,只是她忽略了宋洋洋说这句话时用到了“又“。 宋洋洋听到这话,粲然一笑,回头继续化妆了。 很多事情,再来一遍也不会改变既定故事的结局。 “廖宸晨~”宋洋洋在教学楼走廊上大声并带着拖音喊着廖宸晨的名字。 廖宸晨和初挽晨一同停下,转身看着大喊大叫要扑过来的宋洋洋。 “我要过生日了!我爸妈要为我办一个盛大的成年礼,你们想来吗?”宋洋洋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看廖宸晨,又看看初挽晨。 “我……”廖宸晨刚开口还没表达自己的态度,宋洋洋就立马接上:“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就知道你特别想来!这是请帖,你们俩个拿好。”宋洋洋从身后变出两张请帖分别递给他们两个。 “我就不必了。”初挽晨这话说的没错,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宋洋洋的父亲早就把生日帖到给他家里了。 宋洋洋蹬了一眼他,“呵,你以为我想给你啊,我这是看着廖宸晨的面子上。” 廖宸晨尴尬地笑了笑,把初挽晨那份也接过来,并说:“谢谢你,我们两个一定会去,还会给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第三十六章 螺钿紫檀五弦 “你们来了。”邢霖把一把稳稳地琵琶放置在桌上,才走到门口处欢迎廖宸晨和初挽晨二人。 “你的房间真大啊。”廖宸晨四处看看,不禁感叹着。 正常人的卧室只是一单个房间,而宋洋洋的卧室,由不同小房间组成,并由屏风、珠帘或者其他间隔开来。每处各有功能,却不失为一个整体。屋内装饰也很有特色,中欧结合,尊贵典雅,没有一丝违和。 “这就是属于我的房间,好看吧?整栋房子都是我外祖母亲自设计的,她还对我说过说这是她毕生最满意的作品了。”宋洋洋得意的说。 “你外婆好厉害啊。”廖宸晨由衷赞叹着,并跟着宋洋洋四处看着。 初挽晨来过这里好几次了,关于这座宅子的故事他已经被迫听过无数遍了,眼下他更感兴趣的是琵琶。 “那是,她可是国际上最有名的设计师之一!” “好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后再说,晨晨你过来。”初挽晨招手让廖宸晨走过去。 “怎么了?” “你看这里。” 廖宸晨顺着初挽晨的指引看过去,她看到包装琵琶的外箱后背处,有一个圆形的标志,标志的内容是一个“朽”字。 这标志他们看过太多次。 “不朽阁?”廖宸晨有些迟疑地问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啊不是,送礼,准没安好心。 “他们送这个给宋洋洋做什么?”她接着问。 初挽晨和邢霖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初挽晨继续翻弄检查想找到什么细节,邢霖对他说:“不用了,你们来之前我用灵力仔细检查过了,琵琶本身没有任何暗藏的隐患,更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比对了一下,这是一件法器,一件灵界消失千年的法宝。”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向宋洋洋。 “真的吗?”宋洋洋眼睛亮了起来,又惊又喜。 廖宸晨看着邢霖的眼神,她觉得他的眼里满是担忧。 灵界的各类法宝众多,数不胜数,单就有名的五弦琵琶来说,廖宸晨倒是知道一件——螺钿紫檀五弦琵琶。 在一本记载灵器排行的书上,曾出现过它的身影。这间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是金元时代中,一名名叫何姝的女修的武器。 相传何姝擅长弹奏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可以用琵琶演奏出各式各样的乐曲。并且,她可以通过弹出的乐曲表达的心中所想的情景,或者制造出幻境。她的幻境可以蚀人心智,伤人于无形中;也可以安抚心神,唤醒心智。 她的琵琶曾为皇室弹奏过,据说那皇帝听过后赞叹不绝,称:绕梁三日,回味无穷。后来这位皇帝命令御造坊的巧匠们制作出外形几乎相似的琵琶,这把琵琶也有上好的音色,可始终不及何姝的那把。 不过,像这种排的上榜的法宝,多半有灵的,很有可能只认一位主人。若是只认一位主人,那么法宝会自封,等待主人转世。廖宸晨的流光剑,便是只认这一位主,是个有自己倔脾气的法宝。 如果法宝可以接受多名主人,那也是要它自己挑主人的。 如果有人强行解封使用此等法宝,怕是会遭到它的反抗。 “那我要试一下。” 宋洋洋不顾廖宸晨伸手截拦,上前抱起琵琶,拨弄起来。 宋洋洋先试着弹了几个音,说:“这琵琶不错。” 廖宸晨从这几个音符里察觉到一丝灵力,有些吃惊,这就意味着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愿意为宋洋洋所用了。 想到这里,她便笑着说:“据我所知,五弦琵琶失传已久,会弹奏它的人少之又少,真没想到,今日我有幸可以一饱耳福。” 宋洋洋说:“我也从来没接触过五弦的琵琶,只是会弹几个音。说起来,我也是有点音乐天赋的,全因为我那个有强迫症的小提琴家母亲大人。她啊,整天就知道飞到世界各地拉小提琴,还要求我三岁多开始学小提琴。我不同意,她就换了各种乐器让我学。”她低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次我生日,她又说自己忙,不回来了。” 邢霖听到这句话,牵起她的手安慰说:“没关系,今年有我们呢。” 廖宸晨想到自己从小学开始,她爸爸就开始教她学习射箭,后来还给她找了一位在国际上获奖的朋友专门教导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很难、很辛苦,但长大后,她完全爱上了射箭。 “有擅长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呀,你们三个能叫上名字的乐器,我都会,当然,这种失传一千年的不算。” 廖宸晨不禁咋舌,宋洋洋口中母亲也未免太过严厉,不管女儿愿意与否,孩子的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宋洋洋的脾气有些娇纵与不服气,应该是反抗这样家庭教育的结果吧。 “我总觉得吧,我好像……以前在哪里玩过这个东西。” 宋洋洋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邢霖和初挽晨的共鸣,他们两个都点了点头。 廖宸晨心里有了疑惑,假设何姝的转世是宋洋洋,因为灵魂契的缘故,宋洋洋不仅记得邢霖,自然记得自己的法宝。而邢霖身上有灵魂契的另一半,他前世见过何姝的法宝是正常。那么,初挽晨怎么也知道呢?灵魂契约里不存在三角恋的吧…… 初挽晨察觉到她的目光,没有解释,反而一笑,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廖宸晨。 “你……” 廖宸晨还没问得出口,宋洋洋开口对他们三个说:“我想完整的弹奏一曲试试,你们三个可不许嫌弃我弹得难听。”宋洋洋审视地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确认他们的表情,在强制得到同意后,开始了演奏。 廖宸晨从她的曲子里听到了失望、难过,之后听到了喜乐、幸福。 她学着邢霖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仿佛置身一片广袤无垠的油菜花花海,感受春风化雨般的温暖。 宋洋洋一曲终了,廖宸晨最先睁开眼睛,感叹: “果然和传闻一样神奇呢。” 第三十七章 陆有七 “你喝热水吗?我要去打热水了。”廖宸晨看向旁边还在认真推算的人问道。 “嗯。”初挽晨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抬头微微一笑递给她,看着她走出教室,才低头继续算写了一半的高数题。 廖宸晨开开心心地拿着两个人的粉、蓝二色情侣款式的保温杯,哼着歌去教室外的热水器那里接热水。 她才不会像初挽晨一样选择在短短的几分钟课间休息时间里继续学习呢。这高数绕的她头晕,她得出来透透气,让脑袋清醒一下。 她拿出手机,扫描热水器上的二维码,确认支付后,她将杯子放好,按动按钮后接水。 “廖宸晨!” 她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 廖宸晨将水接满,杯盖盖好,拧紧,才转身寻找唤自己名字的人。 “你是……?”廖宸晨看着眼前这位青年,眉宇间有些熟悉,但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老妹儿,你是你白哥啊。” “白哥,哪个白哥?”廖宸晨不记得自己有过姓白的哥哥。 “平丘白啊。” 廖宸晨登时瞪大眼睛,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他。这骗子可真不会条名字,还骗到她这来了,虽然有几天不见平丘白人影,但平丘白长什么样她还是记得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大和善,这人换了个神色,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你要是没事儿,我先走了。” “哎哎哎,别,那个那个……”他挡在她前面,想跟她解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走了。”廖宸晨打算绕过他回教室。 “阿晨,上课去啊?”有又一个人从楼梯上下来叫住她。 廖宸晨顺着声音看过去,“小白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啊,这节课是毛概,就在这座楼里上。我下楼接个朋友,正巧碰上你了。”平丘白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男生,“原来你在这儿,正好,我也不用下楼了。” “你们认识?”廖宸晨问道。 “对对对,我们认识。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陆又七。对不起啊,刚刚是一场误会。我以前经常听平丘白说到你,他还给我看过你照片,就一直想见见你来着。没想到今天能见你一面,有些失态了。” “我估计他是在国外待久了,中文也不会说了。”平丘白半开玩笑地说着。 陆有七听出了这话里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我哪有!我就去了十几天。”陆有七面对着平丘白的调侃是敢怒不敢言。 “之前他人一直在国外,这次回来找我有事,所以我没来的及和你说。阿晨你叫他七月就行。” “什么七月?您能别再叫这个名字行么?”陆有七对于“七月”这个称呼略有微词。 “可是她们能叫你叫这个,我就不行?” “boss,您不觉得这两个字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有些不大合适吗?” 廖宸晨想着下节课就要开始了,和他们道了个别:“你们聊,我上课去了。” 二人点头以示回应。 陆有七望着她的背影走远了,严肃地问平丘白:“老板你花一千万买我的身份,是想追求我妹吗?” “你想什么呢,跟着我做事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那到底是为什么?三年了,我还是不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有七心里一直有一个结。他始终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要帮他把他家从负债的泥泞里拉出来,并且花一千万买他的名字。不仅如此,这人还带他进入灵界,做了掌管人间灵物秩序的御灵司里面的图书馆理员。 对于介入灵界这件事,他是真的高兴的。他的天赋也还可以,做了两年的管理员过程中,读了不少修炼书籍,身体不断蓄攒灵力,修为竟也达到不俗的境地。 陆有七不过十九岁,心也宽,对事事都不在意,唯独这个名字,被御灵司卿柳思道买去后,每每想起,如鲠在喉。 “不能。”柳思道冷冷地回道。 “……” “你放心,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就把这个名字还给你。” “那就谢谢老板了。” “不说这些了,我让你找的东西拿来了吗?” 陆有七将一个黄皮薄册子递了过去,说:“李主司演算的答案,和您让我去地府调的档案都在这里面了。” 柳思道接过册子,快速翻看着,当他看到“苏木青”这个名字后,有些不镇静了。 是他,他转世了,这一世叫司徒清。 陆有七早就看过册子里的内容,一旁叹气,感叹道:“要说这孩子是真惨,而且比我惨太多了,尚在襁褓中全家都被杀了,后来还认贼作父……” 柳思道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陆有七立马噤声。 “你怎么还不走?” “老板,我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汇报,西山那边出现了好几只顒兽,有些棘手,想请您帮忙解决。” 顒兽,其状如枭鸟,脸如人面,长着四只眼睛,而且有耳朵。它生活的山丘,不生草木,经常发生火灾。其名曰颙,是用它的鸣叫声来称呼它的,见到它天下大旱,并且将有大难来临。 不过,这种异兽多半独居,也少见,一座山上好几只属实不正常。一只就难对付,此次还有好几只。 陆有七第一眼看到树上的人面四目的怪物差点吓晕过去。可是,他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壮着胆子御起法宝,结果他眼角的余光发现又有一只顒兽扑腾着翅膀,落在他右手边的树上。 很快,他又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顒兽把他这个不速之客包围了起来。 这是捅了鸟窝了…… “御灵司里其他人呢?”柳思道合上册子,不紧不慢地问着。 “李主司大人依旧离不开他的天演仪,其他两位主司大人忙着主持日常大小事务和分派任务,最近各地突然冒出来各种奇异妖兽,他们委实走不开。至于七位灵使大人,都各自带人,出发出去捕捉零兽。御灵司现在就剩下刚入门没多久的守家了。” “我这边也走不开。” 陆有七不信。 “老板,以您的手段,秒杀它们不是问题,分分钟的事。” “那好,你带路,速战速决。” “是。” 第三十八章 玲珑棋盘 司徒清在一处高楼的天台上等人。 由于事先没有与接头的人约好,天一黑,他就早早来此地等候。 他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望着楼下灯光映衬下的景象。 他嘴角轻轻上扬,冷哼一声,他眼里所见的这些人,都是蝼蚁。 过了许久,已经是深夜,他听到了脚步声。 “司徒清。”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左使大人。” 他转身看向来者。 “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右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形木盘。 她念动咒语,小木盘变成了一张棋盘。 司徒清从她手机接过棋盘。 “这就是义父说的玲珑棋盘?” 右使点了点头。 司徒清仔细端详着玲珑棋盘,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木制棋盘罢了。 “使用咒语就是刚刚我说的那些,你要是不会用,我可以留下来帮你。” 这句话里带着一丝轻蔑。 右使若岩与司徒清一直不对付。十几年前佘塬把还是个婴儿的司徒清捡回来。若岩跟了佘塬不知多少年,从未见他有过任何心慈手软。 她是第一次见佘塬杀了那家所有的大人,还留着一个孩子,这就算了,还将他收为义子,精心培养他成为一名优秀的杀手。 她心里有些许嫉妒。 司徒清把玲珑棋盘收好,察觉到若岩冰冷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老女人9有毛病吗,这么多年来一直和他对着干。 司徒清侧头,看了看星空,不经心的问道:“右使还不走,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宗主大人让我把暗影借给你。” “嗯?替我谢过义父,不过我不需要。” “你以为我想借。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不容一点差错,你明白吗?” “这你就不用啰嗦了,我出手就没有过失败。倒是你,西山那点东西可困不住那尊大神。” “这我自会解决。”若岩拍了拍手,从天上飞下来八只乌鸦。它们落到地上排成一排,化为人形。 “她们八个暂且听你调遣。等我处理完西山的事情,再回来接应你。”说罢,若岩化为一直黑色乌鸦飞走了。 “老女人终于走了。”司徒清撇了撇嘴,说出这句话时,倒是完全不顾及眼前若岩的手下们。 若岩走后,司徒清一直站在天台的栏杆上边,他在等发动玲珑棋盘的最佳时机。八位暗影也就陪着他在慢慢黑夜里等着。 “快子时了。”他的声音和这冬天里的黑夜一样冷。 司徒清手里出现八枚黑子,他将这些棋子分给暗影们。 “你们一人一个,以此处为中心,退到五百米开外,按照八卦的位置,布置好这些棋子。切记,藏好棋子就离开,不要误入阵法之内。” “是。”她们八个异口同声地回答。 “去吧。” 待八颗黑子安置好,真好十二点了。司徒清拿出玲珑棋盘,将它放在手掌上,念动咒语启动它。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八卦分据八方,以玲珑棋盘占太极之位,画万象。” “开。” 随着这一声,棋盘向天空里发出一道闪耀的光柱,八颗黑子应着棋盘的呼应,一齐发光。不多时,天空上方接起一张网,十九条纵线,十九条横线。 “成了。” 司徒清将棋盘变回巴掌大小的方形木盘收好。 玲珑棋盘现在变成这种形态,是因为司徒清把它做成了阵眼。为了不被轻易发现,选择带在身上。 他本可以在棋局完成之前离开,但是他想,这样玩就没有乐趣了。他已经混在廖宸晨他们身边快半年了,逐步取得了他们每个人的信任。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很想知道,当他们知道自己一直在玩弄他们是什么反应,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朋友们,明天见。” 时候很晚了,他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看戏。 第三十九章 古船 “廖宸晨,廖宸晨,你快过来看。”宋洋洋在宿舍阳台上大喊大叫,挥舞着手臂招呼廖宸晨过来。 廖宸晨听着她的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她旁边。 她望向窗外,不由地吃了一惊。 一艘硕大的、破破烂烂的古船,正停在她们宿舍楼后,船下一堆堆骷髅堆成了小山。而那里原有的女生宿舍楼凭空消失不见了。 “幻觉吗?”廖宸晨自言自语地问着。 廖宸晨没有任何到任何异动,眼前却凭空出现一艘大船,这也太诡异了。 宋洋洋直勾勾地看着窗外,说道:“我不知道啊。” 廖宸晨闭上眼睛,将一些灵力运到双指上,用这双指在她眼前的空中抹了一下。 这道法术叫灵目,可以让灵修们排除幻境干扰,看到眼前真实的景象。 廖宸晨闭着眼睛,感受着窗外的一切事物。 她的灵目看到,那艘船,还有骷髅堆,都是真的存在的。 “怎么样?”廖宸晨刚睁开眼睛,宋洋洋就急急忙忙问她。 这恐怖的景象怎么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她们刚睡醒,看错了。 “这些,都是真的。” “什么!”宋洋洋不敢相信,这些荒谬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宋洋洋回到卧室里,穿上一件羊羔绒外套,开门出去了。 廖宸晨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意识到宋洋洋出去了。 她也披上外套,跟在宋洋洋后面。一方面是为了宋洋洋的安全,谁也不知道古船的来历,万一它有什么危害呢。另一方面,她也对它产生了好奇心。 在她们到达之前,古船周围已经聚集了太多人了,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廖宸晨带着宋洋洋挤到最前面——距离古船还有五十米不到的地方。 廖宸晨不禁砸了砸嘴巴,这个船,看起来像是古代的沉船啊。 对比着宿舍楼,船长大约一百米有余,高度大概五十米左右。远远看过去,桅杆早已折断成好几截儿,篷布也破烂不堪,船体上全是淤泥或者沉沙。 没有那些骷髅,人们只会觉得这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当做展品或装饰的古沉船。 廖宸晨独自走上前去,蹲在骷髅堆旁边,检查那些骷髅的骨骼。 廖宸晨一连检查好几具,得出一个结论:“一起死的,骨头没有外伤和中毒痕迹,应该是随着船失事淹死的,而且死的很久了。” 还没等廖宸晨再查出什么线索,学校保安敢来驱散围观的学生们,廖宸晨不得已,跟在大家后面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章 我们断网了 “同学们,刚刚接到导员通知,根据学校要要求,全校学生集体增加一门必修课。我看了一下教务系统,这门课已经加到课表里了。” 讲台上孟班长的这番话,引起了下面的同学们的讨论。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已经上过的课就挺有难度,期末会不会挂科都是未知数,这又来一节课是个什么意思。 不少同学立马拿出手机,更新课表。果然,原先明天第二节是没有课,现在增加了一门叫做“学生拓展实践”的课程。 “这是什么课啊?”有人问道。 孟了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初挽晨,为什么这个手环一直写着“正在更新配置,请务关闭”啊?这都一个小时了,也没见它更新完。”廖宸晨将自己的左臂伸到初挽晨的桌子上,把手环上的三行英文显示给他看。 初挽晨却在发呆,没有注意到她。 廖宸晨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初挽晨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廖宸晨伸回左臂,单手支撑在桌上,看着初挽晨的眼睛。 “我总感觉,即将发生一场浩劫。”他的声音不似往常,多了好几分忧虑与不安。 “你是指今早突然出现在学校里的那艘古沉船吗?”廖宸晨放下左手,正了正身体,也严肃起来。 “不是。” “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精卫系统控制的所有设备都不能用了。我爸研发的精卫系统,不仅有独特的、难以攻破的中央处理器。最重要的是,为了不受外界因素干扰,每个设备都只能连上我爸公司精卫系统主站发射出的信号,就是说一般人用的公网,也就是数据网或者wifi它们都不能用。但是今早我发现,它们全部断开了主站的链接,改接上了一个奇怪的无线信号。” “所以,我调查了学校里的网络,我发现原有的所有网络不能用了,整个学校都只能用那一个奇怪的无线网。” 廖宸晨听到这些话,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惊奇地发现,自己手机正连着一个陌生的wifi。 她平时在宿舍里就用她开学时安装的路由器提供的wifi,出门就用数据网。她嫌弃来回连接、断开网络麻烦,一般不会主动断开n,眼下手机自己连上陌生的信号就没发现。。 她点了断开连接,想用数据流量,手机却显示着无信号。 “我把我手上掌控的精卫子系统控制中心重启后,所有设备都和你的手环一样,显示着更新中不能用了。” “这也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发现我没有办法访问学校外的所有东西。这个突然出现的网络,应该只是一个局域网。” 廖宸晨低下眼眉,思考起来:“按照你说的,有人故意断掉所有网络,是想要破坏掉你的精卫系统,斩断你的武器?” 初挽晨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止。”后,又陷入沉思。 突然,他猛然抬头,看向周围的其他人。 其他的同班同学还和往常一样,有人在轻声谈论,有人在认真做笔记,还有人在背书。 一切和平日毫无不同,可初挽晨的眉毛却皱了起来。 初挽晨转过头,对廖宸晨说:“下课后,我们去船上看看。” “好。”廖宸晨爽快地答应了,没有初挽晨的提议她也会去的,只不过她喜欢在夜黑风高没人注意的夜晚进行这项活动。 午后,古船前。 “同学们,快回去吧,领导们下通知了,不允许任何人过去。”保安大叔不耐烦地对廖宸晨他们几个人说着。 从早上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来这里,保安大叔嘴都要磨破了皮,一直再重复上面那一段话。 “我们就是看看。” “不行,门都没有。你们这些孩子忙着学习不好吗,偏要来看这种晦气东西。”大叔指着古船说道。 初挽晨远远地看着船,又低头看了看大叔身后将古船围了一个圈的警戒线,拉起廖宸晨的手转身离开。邢霖、宋洋洋见状,也跟着他俩走了。 “我们不查了吗?”廖宸晨抬头看着初挽晨问道。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再回来。” 他们四人回到别墅商量接下来事情的计划,司徒清已经在一楼客厅等他们很久了。 “司徒清,你能建立一个局域网么?”初挽晨问道。 “简单,我以前在我们学院的计算机实验室里就建过。”司徒清语气轻松,这对于他这个专业人士来说小菜一碟。 “这次不一样,我要你建立一个可以在整个学校范围内且只限我们几个人用的网络。” 司徒清推了推眼镜,说:“这恐怕有点难度啊,话说,你为什么不用广域网,多方便。” 初挽晨脸上快速闪过一丝阴郁,但他马上恢复了正常,说道:“你应该早察觉到了,所有公网都用不了了。” 尽管只是一秒,司徒清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异常,但仍旧装作不知情地说:“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网络占用了。行吧,我尽力。设备呢,你们总不能随身带着一台电脑吧”? 廖宸晨刚想问手机不行吗,初挽晨抢先一步摘下他的手环放到司徒清的面前,又伸手将廖宸晨、邢霖的手环放到桌上。 “我这里还有备用的两个,这些手环你可以随意改造。” 司徒清拿起其中一个看了看,说:“可以,就用它了。” 之后,司徒清带着手环去一楼东面的一个房间——别墅里专属于他的计算机实验室,着手自己负责的通讯工作任务。 初挽晨接着安排工作:“我们四个现在的任务,就是分别去学校四个生活区的所有超市里买生活用品和食物。” “为什么?” 廖宸晨他们三个有些不理解初挽晨这个决定。 “生活用品不用买太多,食物尽量多买,最少也要购买我们五个人七天的食物量。” “可是……” 初挽晨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疑惑,说道:“我只希望,我这次判断会是错误的。” 第四十一章 夜探古船 夜深,廖宸晨、初挽晨、邢霖三人各自背着一个登山包悄无声息地靠近古船。 这是他们所有人商量的结果。司徒清和宋洋洋没有灵力自保就留在别墅里做后勤指挥,白唐这只老狐狸负责他们的安全。 他们三个在一处矮灌木丛后停下,借着树木的阴影遮挡身体。 真没想到这都十一点了,还有人在轮班看守这里,好在也就五个人来回巡逻。 邢霖提议道:“我打前阵,你们跟上。” 他们在这里十几分钟了,大概摸清了保安的路数。 “好,你小心点。”廖宸晨道。 邢霖无声地溜到警戒线附近,一位大叔刚巧经过,邢霖在他后面轻声跟着,找到时机悄悄地靠近他,精准捏住后颈,将他一击击晕。 以这种方式,邢霖解决完剩下几人。 廖宸晨在灌木丛后,伸出头来左看看又看看,确认周围没人后,叫上初挽晨一起过去。 邢霖几步轻点,先他们一步飞上了船,系好两条绳索并扔了下来。 船体材质主要是金属,大概经过多年水的磨蚀,船身布满锈迹,已经不适宜普通人攀爬了。好在他们在准备时未雨绸缪,备上了包括几条绳索在内的各种探险必需品。 廖宸晨抓住绳子,拽了拽,这绳子系的很结实。她把绳子末端系到腰上,顺着绳子爬了上去,跳到船板上。 初挽晨在她后面上来。 “这里是甲板,船舱在那边。”邢霖用手电筒的光指着前方的一片黑暗。 “走吧。” 于是三人一起向着那片未知的黑暗进发。 “也不知道这船是用来干什么的?”廖宸晨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脚底下的路,甲板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有点承受不住他们。 “整只船主要是由铁制成,而我国有记载的造铁船的历史也不过两百年,这就说明这船......” “你分析的这些没有用,这船可不一定是凡人造的。”邢霖打断了初挽晨的分析。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船舱的门前。 铁门上有一个矩形的洞,原先大概是个窗户。 邢霖站在最前面,他慢慢靠近那个洞,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个洞,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调起灵识,也没感应到什么活物的存在。 他又想起了堆在船下的那堆尸骨。它们看起来并无外伤,像是遇到什么天灾殒命。但今早邢霖用灵目细细检查了几十具尸骨,终于察觉到一丝微弱的黑气附着在森森白骨上。 几百个人死地不明不白,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怨念呢?形成了什么邪灵反倒正常。 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吸收过亡魂人的怨念了? 能够吸收这几百人的怨气可不一般! “算了,先进去再说。”邢霖一脚踹向舱门,舱门早已被腐蚀殆尽,如薄纸一般,飞出去好几米远,伴随着一声响动,落到了地上。 这次依旧是邢霖打头阵,廖宸晨和初挽晨紧随其后,手电筒三道白色的光亮在船舱内晃来晃去。 不断有风透过各种缝隙、空洞涌进来,“呜呜”作响,听起来像是哭声,气氛十分诡异。 进到里面时,通道还算宽,大概三、四米左右,可以供他们并排一直往内部走着。 通道两边是几个小房间,有的房间没锁可以直接打开。他们轻轻推开一扇门,看到的是一个杂乱无章的放着各种东西的地方,有水桶、木棍、绳子、锤子、扳手等,应该是一个工具间。 接连打开几间都差不多,他们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继续向前。 大概走了百余步,他们到达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地方,这里还有一些木质的桌椅,不过都已经泡发发霉了,缺胳膊少腿的,完全不能用了。 初挽晨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说这大概就是一个供客人休息的大厅,也不重要。 他们穿过这一片桌椅残骸,继续向前走着。 外面的风穿进来,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廖宸晨越听越觉着它像极了一个成语——“鬼哭狼嚎”。 她主动握住初挽晨的左手。 “怎么,怕了?”初挽晨看着她问道。 “我才没有。”廖宸晨说着,就要松手,初挽晨不让,反倒抓住她的右手不肯松开。 廖宸晨忍不住偷笑起来,不知为何,初挽晨在她身边时,她心里会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一道白影从他们三个身后快速闪过。 廖宸晨的笑脸僵住了。 她看了看邢霖,邢霖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果然,他也察觉到了。 初挽晨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立刻明白出现灵物了。 三个人紧绷着神经,转身查看,什么东西也没有。 但是他们不敢放松,站成三角形紧贴在一起,查看着各自视线范围内的情况。 “怎么样?” “什么也没看见。“ “我也一样。” 除了他们的呼吸声,这里就剩下了风声,什么也看不到,更感应不到。 廖宸晨、邢霖分别唤出自己的佩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执剑,画风有些不搭。 他们在原地等待了不知多久,初挽晨提议,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接着走下去。 于是三人组继续前进,这次他们的脚步快了起来,赶紧看完赶紧走人。 再往下走,三人打量着,这里大概是一个舞厅。 这次与前面有些不一样,前面的地方除了刚刚的东西,可以说是干净地很,而这里,有数十具干尸站立在他们面前。 由于手电筒的光亮并不能照清眼前景象,廖宸晨用灵力做了十几个火焰蝶,每只差不多有手掌大小,它们浑身散发着烈焰火光,扑棱着翅膀,向天空飞去,照亮这里。 这样,船内情况就明朗了一些。 干尸们与船下骷髅不同,它们尸骨表面有一层干皮,并且它们还穿着锦缎制成的华丽的衣服。它们两两结伴依靠在一起,姿势像是在跳舞。 这就与之前所推断的相违了,如果是淹死的,那么眼前这些个的姿势怎么回事,它们可不像是这种死法。 初挽晨先走向他们,用手电筒仔细观察这些站立着的干尸。廖宸晨和邢霖则走开围绕着这个房间搜查,寻找这里有没有出现异变的尸体或是其他邪物。 第四十二章 白唐姑母 这间大厅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大,廖宸晨将手电筒的光到墙壁上,看到了上面有一道道黑乎乎的线条,这些线条走向随意,像是被人泼洒上去的。 廖宸晨靠近墙壁,用手摸了摸,指尖蹭下来一些黑色的颗粒,她搓了搓这些颗粒,又把手指拿到鼻子前,仔细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进入着她的鼻腔。 “这内舱里也能生锈地这么厉害了。但是为什么,这锈迹这是一条一条、不规则的?” 廖宸晨想不明白这一点,突然脑内闪过一道光,她猛地抬起头来,向后一步一步退去。 与此同时,几只火焰蝶向墙壁飞去。它们停在距离船壁大约一公分的地方。 火焰蝶的光将整面墙的景象呈现到她的眼前。 廖宸晨又往后退了几步,才看明白墙上画的是一朵硕大的莲花,一瓣一瓣盛放开来。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一直宁静无比的局面。 初挽晨身边的一只火焰蝶不小心碰到了一只干尸的衣服上,小火星顺势蹿成大火苗,快速蔓延到干尸全身。 而刚刚的惊叫竟然是被点燃的干尸嘴里发出来的,它带着一身火光张牙舞爪,向初挽晨扑了过去。廖宸晨看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举起剑甩出一道凌厉的剑光。 剑锋未及,就被其他干尸挡了下来。 所有竖立的干尸在这一刻都动了起来! 初挽晨面对着眼前的威胁意外地淡定,他迅速抬起手掌,隔空横劈一掌将围过来的干尸打退好几米远。 邢霖隔得太远不知道这里情况,站在初挽晨身后十几米远的廖宸晨却看得清清楚楚。她看见,初挽晨那一掌是带着深厚灵力的,而且,他的灵力光芒是红色的——妖魔才会使出的灵力颜色。 “快过来!这边有门!”远处的邢霖向他们大声呼喊着。 廖宸晨一时也顾不得心中疑惑之事,连挥几剑,打倒许多干尸,拉起初挽晨的手一齐去找邢霖。 三人好不容易再相聚,却是危及之势。 眼下,虽然有可逃之路,但是有无法打开的一扇门阻挡着。 邢霖负责用用各种方法打开下一道门,廖宸晨和初挽晨则负责击退这群暴起的干尸,尽量为邢霖争取时间。 在关门之际,廖宸晨打了响指,火焰蝶变大数倍,随后它们纷纷扑向尸群,点燃衣物,撩起一阵大火。火势凶猛,迅速蔓延开来,就在大火冒到这边来,他们三人合力关上了门。廖宸晨和邢霖习地都是水系灵术,二人执剑合力做了一个寒冰法阵封印了这扇门。 “呼,呼,呼......”成功逃生后,廖宸晨大喘着粗气,刚刚这一遭,用了不少灵力。 “等下,这里……”初挽晨照了照前方,语气有些不可思议,“我们还在船上吗?” 听到这话,廖宸晨也不休息了,走到他身边,也吃了一惊。 “这……” 只见眼前一片绿意,各种植物叶子应接不暇,大的、长的、圆的……好些都叫不上名字来。 这次邢霖做了几个小灵蝶,虽然小灵蝶没有火焰蝶发出的光芒大,它幽蓝色的光倒也够用,威力也小,勿碰到什么也不要紧。 几百只小灵蝶漫天飞舞,微弱的蓝光给这里加了一层别样的滤镜,更显得好看了。 这里不止有各类树木,还有许多花草,它们正开着娇艳欲滴的花朵。 “真好看。”廖宸晨走进那些花朵,弯起腰来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花朵,由于不知有没有毒,她就没有冒然触碰。 一只灵蝶恰巧停在了林中深处,一个女人的指尖上,她看着指尖上微微扇动翅膀的灵蝶,嘴角,轻轻上扬,轻声哼笑,表情逐渐邪魅起来。 闯进来的三人,向着林子中央走起。 邢霖走在最前面开路,用寒光剑斩断荆棘和树枝。 廖宸晨走在中间,走了一断路,她说:“今晚折腾这么久算是一无所获,等下要是有出路,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好。”邢霖在前面回了一个字,就继续专注披荆斩棘的工作。 “只怕这里更不简单。”初挽晨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定可以的。”廖宸晨仍没有沮丧的神气,这船一共就那么大,尽头总该有的。而且走了这么久,离尽头也快了吧。 “是谁允许尔等破坏本尊心爱的住所!”一位女子的严厉呵斥声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 “谁!” “哼。”那女子落到他们前方,,也不正眼看他们一眼,反倒不屑地笑了笑,“一群不知好歹的小辈不配知道本尊名姓!” 邢霖连忙躬身作礼,解释道:“对不起前辈,我们是无意的,我等只是想借个路。” 邢霖他们一早看出挡在路前方的是一只雌性九尾狐妖,但她强大的气场告诉他们,她的修为不容小觑。邢霖心里估算,就算是十个他也未必打得过这只九尾狐,若是合德学院的某位长老来站,或许还有赢的可能,他和廖宸晨联手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可能,只得放低身段期望九尾狐高抬贵手放他们走。 “道歉有什么用,那些花花草草就可以恢复原状吗?” 这确实不能。 “我们可以补偿你的。”廖宸晨道。 “补偿,拿什么补偿,不过,如果拿你们的命,我可以勉强接受。”九尾狐摆弄着她的白发,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样的要求,恕我们不能答应。”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好久都没有尝到人血了,你们来地真是时候,本尊终于又可以开荤了。”她说完,就挥舞着白色的衣袖,向他们袭来。 九尾狐法力高超,几下就将他们三个撂倒了。 廖宸晨躺在地上动不了,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她的手臂没有知觉了,胸口好疼,九尾狐那一掌怕是把她内脏或者肋骨震碎了。 她慢慢转动眼睛朝初挽晨和邢霖看去,二人躺在离她稍远的情况一动不动,他们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是惩罚。”九尾狐摸摸额头前的一缕刘海冷冷地说道。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给我送来食物,我被封印在这玲珑棋盘太久了,久到,都已经忘了人肉是什么味道了。” “先吃哪一个好呢?”眼见着九尾狐向初挽晨越走越近,廖宸晨却怎么都动不了,她只能趴在在原处不断哼声企图吸引九尾狐的注意力。 “你不必着急,等下就该你了。” 有人从外面暴力打破了船壁,飞了进来。 “姑母且慢!”白唐落地后,便对着那只已经捏住初挽晨下巴的九尾狐背影大喊着。 第四十三章 目前局势 初挽晨走前,将眼镜的视野分享授权给司徒清的电脑,所以才能白唐在电脑前看着他们一路探险,并看到自己消失多年的姑母就在这里。 “你是?”额头上有一朵雌性九尾狐停止了准备进食的举动,狐疑地看着这只刚来的另一只九尾狐狸。 “二姑母,我是唐唐,您的侄子啊。”白唐眼神真挚,不似有假。 “唐唐?嘶......”她伫立在原地,思考良久,终于想起来了。“哦,你是老五家的那孩子吧。” “正是。” “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你也被人关进来?也是,姑母的道行这么高竟然也被人诓骗进来,你个一千多岁的小孩被抓进来也是正常。” “姑母,小侄不是被人抓进来的。而且我已经两千三百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白唐姑母身后尾巴动了动,说道:“那你怎么在这里,自投罗网?” “不是。我也不知怎的,今天一醒来就隐隐觉得不对,可是没看出来门道便没管。再然后就是我朋友来到这里探险时,我看到您额头上的印记,知道是您,就立马过来了。” 白唐姑母听了他的话,长叹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可惜我们白家又折进来一个。” “二姑母,他们三个都是小侄的好友,您能手下留情放过他们吗?” 面对侄儿的这个要求,她有些为难,她被关在这里几百年,早已不知肉糜为何物了,到手的食物就这么没了有些不甘心。 “小侄,吾……” “二姑母,”白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我们青丘特产的养颜丹,侄儿特意带了一瓶孝敬您。” 白唐姑母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在这个破地方待久了,没有灵力供养,脸色都有些不好了,脸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 “好吧,既然是小侄的朋友,吾就不多做为难了。”白唐姑母一挥衣袖将养颜丹收到手里,“不过,要放过他们,吾还有一个要求。” 白唐此时已经快步走到初挽晨身边,给他喂下一颗丹药。听到姑母还有要求,立马抬头问道:“姑母请说。” “是这样的,这艘船呢,原本也是一件宝物,是谁送的我也记不得了。重要的是,这船以前可以变换多种形态,还提供乐师、舞女什么的可以愉悦的小玩意。 最近一百年来,这法宝突然开始丧失大量灵力,成了如今这般破烂模样。本来我还剩周遭这片花圈可以栖息,结果你的朋友一来,我最后的净土也没了,你说是不是……” 白唐懂了她的意思,拱手说道:“二姑母若是不嫌弃,可以来小侄的住所休憩片刻。等过几日我们研究出来打破这秘境的方法,就带您一起离开,祖奶奶现在可想您了,前不久还在嘱托我带您回去见她老人家。” 白唐姑母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伤感起来:“我也想你祖奶奶,一眨眼,你都长大了,这么算来我离开青丘已经很久了,都怪那个死骗子。” “姑母不必难过,您先回小侄的住所休息一下吧。” “嗯。” 廖宸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肋骨和腰,“咦,全好了?”她又看了看身上其他地方,伤口全没有了。 “真神奇。” 她下楼去找其他人后,就知道原因了。 是白唐的姑母用自己的灵力帮助他们恢复了。 他们几个一一谢过她,白唐姑母倒是不在意,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坐下,自己则坐在沙发上闭眼静静地享受着白唐侄子的按摩。 “侄儿,再往下点揉揉。” “是。” 几个人一言不发围坐在他们姑侄身边。初挽晨看着自己的灵宠白唐站在自己对面给别人捏肩揉胳膊,他轻咳了几声,说:“白唐的姑母,我……” 白姑母打断他:“这位俊俏的小哥儿,不必那么客气,叫我婉晴姑娘就行。” 廖宸晨听着白婉晴这语调,心里有些发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千年的老狐狸还叫姑娘?她要不是打不过这只修为颇高的老狐狸,她早就…… “好,婉晴姑娘。”初挽晨貌似对称呼不那么敏感,他继续说道:“我通过白唐知道,您在这里待很久了。那您对这里了解多少呢?” 身边的廖宸晨听到“婉晴姑娘”这四个字心里发酸,她扬头怒视着初挽晨。 “多少?”白婉晴睁开了双眼,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秒后,她将目光转向初挽晨说:“我可这里太了解这里。”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件名叫玲珑棋盘的法宝所形成的秘境。这件法宝极为厉害,可以制造出一个和现实一模一样的幻境,而且这里可以同时收容几万人。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半真半假的现实。这里有人和你们一样,是从真实世界来的,有的则是玲珑棋子变成的。 可这还不是它最厉害的地方,它的幻境结界十分难打破,我在百年间试了无数次,也没有划开一个小洞。” “这就难办了。” 白婉晴突然笑了出来,说:“不难办。” 众人连忙又看向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白婉晴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说道:“这次利用玲珑棋盘施法打造秘境的人,显然道行不如之前困住我的那个高。我感觉到他的灵力修为差的太多了,而且,他还把玲珑棋盘带到秘境里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她说道最后,语气更加激动。 “姑母,您说的可都是真的?”白唐问道。 白婉晴侧头,道:“姑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么?” “那到没有。” “那你们快去找吧,吾老了,去睡会。”白婉晴打了个哈欠后起身,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听到白婉晴“咔哒”的一声关门声,初挽晨长舒一口气,刚刚白唐姑母盯着他一直看,看的他心里发毛,也不敢发作。 “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外面那些同学也全指望我们打开秘境了,我们务必打起精神来打败幕后黑手。我来分一下工作,现在一共是六个人,我和廖宸晨一组,邢霖白唐一组,我们四个人负责外出找玲珑棋盘。 宋洋洋、司徒清你们两个没有自保能力就留在这里,时刻监视着学校里的各个监控,有突发情况立马通知我们。” 第四十四章 醉酒撒欢 【在玲珑棋盘里的第二个夜晚】 白天里,他们几个人出去搜寻一整天什么也没找到。 此外,他们还去了秘境边缘,秘境的边缘是设在学校的围栏,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墙。但是按照白唐姑母说的话来看,这里未必是真的边缘,只是秘境制作的假象。 路上廖宸晨和初挽晨还在聊棋盘地事情,正巧遇到了几个棋子做成的傀儡假人。傀儡假人倒也容易被识别,大街上那些目光呆滞、走路一板一眼的就是。 廖宸晨一击必杀,傀儡假人立即消散在空中,地上只留一粒黑子。 廖宸晨捡起棋子,放在掌心研究,“这个就是玲珑棋子了,不知道有什么用,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嗯。” 廖宸晨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带着它们去别墅的天台找初挽晨。 “给。”廖宸晨将一罐啤酒递给初挽晨,初挽晨低头看着她手里的啤酒,犹豫了很久,还是接过来了,没有着急打开喝。 廖宸晨自顾自坐在他旁边——天台内侧的台阶上,这里可以远眺看到学校的夜景。 这里看不到多少学校内的景色,毕竟到底还是在玲珑棋盘,缺少活物的生气,远方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夜。 廖宸晨打开手里的啤酒,直直地往嗓子里灌了下去。冷冷地风就着酒,别有一番滋味。 她郁闷地很,心中的烦躁无处发泄。 “天冷,别喝了。”初挽晨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却也难藏他的温柔。 “今天白天我忘了问你,”廖宸晨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初挽晨的脸,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 “那我问得更直接一点,初挽晨,你是不是也会灵力?” “一开始,你就瞒着我的吧,可是为什么呢?” “我的事情你全都知道,甚至关于我自己的连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可是初挽晨你呢,你好像从未对我坦白过。我刚刚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你,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你给我看的。” 面对廖宸晨的一连串发问,初挽晨低下眼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初挽晨旁敲侧击,认定了廖宸晨是没有前世记忆的。 如果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她会不会为了那可笑的天下人的大义再一次将他…… 前世的结局他真的受不了,他不想那种悲剧再来一遍。 “不说?” 廖宸晨接着喝起酒来,一罐啤酒很快见底。她举起这个空瓶子,随手扔出几米远。 扔完了空瓶子,廖宸晨歪了歪头,却没有靠在初挽晨肩膀上。 她又拿起一瓶啤酒,拉开拉环,喝了起来。 其实她长这么大没怎么喝过酒,也没有醉过,但是隐隐约约感觉自己顶多能喝两瓶。 又一瓶见底,廖宸晨打了一个饱嗝,身体晃了晃,头有点晕乎乎的,眼前有点模糊和重影。 她在空中挥了挥手,嗯?旁边的初挽晨怎么分成了三份? 一直不说话的初挽晨看着她这般模样,打开了啤酒,喝了几口。 就壮人胆,无论结果如何,他今天都要说出压在心底很久的那些话。 但他没想到廖宸晨已经醉了,有点发酒疯的兆头了,完全不在意他说什么了。 “初挽晨,我要给你看个大宝贝!”廖宸晨一脸傻笑,也不正常说话了,开始大喊大叫。 “看什么?”初挽晨尽力控制住廖宸晨的身体,不让她倾倒。 “裂火!”廖宸晨大喊一声,唤出自己的法器。 这是初挽晨第一次这么近看到裂火弓。 以往,也见过,可只在回忆里。 在实战里对弓箭使用的实力要求很高,而且只能远程攻击。以往遇到的都是近战,廖宸晨就用灵力、灵符、流光剑等可以近身搏斗的武器。 “我跟你说,我可是百发百中的弓箭手,嘿嘿嘿~”廖宸晨兴奋地说着,想要拉开弓弦给他展示。 但是她喝醉了,瞄不准方向。廖宸晨摇了摇头,又眨了眨了眼睛,但是她身体摇摇晃晃,视野毫无改善。 初挽晨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的身体靠在他胸膛上。 他左手握住弓,右手握住廖宸晨的手,和她一起拉开弓弦,向着某个点瞄准。 廖宸晨原本是醉的,但是迷迷糊糊之际,她看到裂火弓上燃起红红的火焰,一支红色的灵力凝成的箭搭在弦上。 她瞬间清醒了,不是被寒夜里的冷风吹醒了酒意,而是初挽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乾藏长老说过,裂火弓和流光剑都是顶级法宝,而且只认一个主人,非她不能使用的。 裂火弓之所以称之为烈火,除了上面的金色火焰纹路装饰,更因为除了主人以外的人触碰,裂火弓本体会立即立刻冒出火焰击退持弓者。 可是初挽晨此刻毫发无损,没有被烫伤的样子。 在这短暂的清醒时间里,廖宸晨扭头看向初挽晨的脸,他轻闭左眼,一本正经地在的瞄准某个地方,但是他的脸色很红,红得不正常。 初挽晨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他低头看着她,对她温柔一笑。 这一笑,廖宸晨看呆了。下一秒,廖宸晨又不清醒了,对着他傻傻地笑着,继续耍起了酒疯。 初挽晨的正经,也没持续多久,他的脸越来越烫。 他轻轻咬着廖宸晨的耳朵,用他那深沉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小石榴,我好热……好热……” “嗯?”廖宸晨还在痴傻地状态中,并且她也压根不知道他对啤酒过敏,不然也不会带酒给他喝,把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 “小石榴我们回去吧,回去给师兄解解热好不好?” “好!”廖宸晨一边傻笑着,一边往初挽晨怀里蹭来蹭去。 她的大脑在酒精的影响下,逐渐丧失意识,根本不去思考初挽晨话里的意思就答应了。 “好,小石榴最乖了。” “嗯!” 初挽晨念动咒语收起裂火,一个公主抱抱起廖宸晨下楼,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轻轻地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初挽晨坐在她旁边,不断抚摸着她的脸庞,这么做心里的欲火愈发忍不住要发泄出来,现在他整个人由内到外躁热地不行。 初挽晨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衣的扣子,将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脱下来。 他缓缓地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说道:“是你主动给师兄的酒,你可要为师兄负责哦。” 廖宸晨酒劲儿还没完全消散,双眼迷离,恍恍惚惚地看着她身体上方的已经赤裸裸的男人。 初挽晨死咬着嘴唇,强忍着,如果她不愿意他不会强要,他最疼惜他的“小石榴”了。 过了几分钟,廖宸晨含糊地回了个“嗯,我会对你负责的”。 第四十五章 食物危机 “宝贝,起床吃饭了。”初挽晨身上还系着围裙,刚做好早饭,就上楼来叫自家的女朋友起床吃饭。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初挽晨就醒了过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敢翻身,怕吵醒一旁的廖宸晨。 看着在他身旁熟睡的廖宸晨,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满是幸福的感觉。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了身旁的人一个多小时后,突发奇想,想让廖宸晨尝尝他的厨艺。 于是,他慢慢起身,穿上衣服,悄悄开门,下楼为大家做着早餐。 被窝里廖宸晨揪了揪被子,不理身边这个人形闹钟,她翻了个身换个角度继续睡。 “小懒猪,起床了。”初挽晨倾下来身来,也不管廖宸晨到底醒没醒,在她脸边暧昧地说着:“都怪我昨晚没控制住,才让你这么累的。” 初挽晨的话太多了,廖宸晨那半清醒的大脑支配着她哼哼了几声表示自己醒了,某人不要再扰她清梦了。 “嗯……” “好啦,快点起来穿好衣服,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初挽晨说完, 廖宸晨在他走后,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伸了个懒腰,拿起床边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唔八点多了啊,已经这么晚了吗。” 这个点,除了宋洋洋,大家都起床了吧,那我也得赶紧起来。 想到这里,廖宸晨,刚坐了起来,她就扶住了额头,她感觉她的头后面有点疼,揉了起来,“我头怎么有点晕啊……哎,这不是我房间啊,我在哪?” 廖宸晨睡意全无,眼睛扫了一周,看着墙上、书橱上她和初挽晨的合影,她知道了,这是初挽晨的房间。 “可是,我怎么会在他房间?” 她仔细回忆起来,想起来了昨晚的一些零星记忆片段。 “我去,我昨晚是不是……” 廖宸晨大概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有些羞愧地捂住了脸。 “啊!完了完了,我……” 算了,昨晚是她自己说的愿意,自己把自己送给那只大灰狼身边,这能怪谁。 廖宸晨迅速穿好衣服离开这里,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昨晚在初挽晨房里度过。 别墅外面飘起来一阵大雪,雪花一片一片地无声落在地上。大雪天气过后的秘境,显得愈发宁寂了。 玲珑棋盘是主动不会制造各种天气的,如果玲珑棋盘开启了秘境,那这个秘境里的四季,全取决于此刻秘境外原来真实地方的景象。 吃完早饭,几人按照昨天的规划,没有找过的地方继续找。 廖宸晨看着在 “你冷吗?”初挽晨呼出着白色的冷气。 “不冷。” 初挽晨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炙热的温度,这个温度,是和他体温一样的温度。 廖宸晨的脸“刷”地一下红起来,低下头。 初挽晨看见了,偷偷笑了。 “你别抢,这是我的。” 原处的雪地上,两个人争执,他们手里撕扯着一袋面包,各不退让,有些要打起来的架势。 “喂,你们干什呢!”廖宸晨问道。 “这是我先买到的。”其中一个人 “那样怎样,我先看到的就是比你慢了一步而已。” 为了这一袋面包,两人都不肯松手。 “你们别过来,这袋面包可不能给分给你们。” “秘境里的食物是这个幕后游戏策划者决定的分量,果然才第三天,食物已经差不多没了。” “我们那里不是还有么。” “我们买的时候,也只勉强够我们五个人七天的量。” “那其他人怎么办啊,没有食物,他们会饿死在这里的。” 廖宸晨说得没错,玲珑棋盘里的秘境是吸先进来一群活人,然后它的持有者随意规定这里面的数值。 “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一定。” “那也不能对其他同学们不管不顾,他们也是活人,更是无辜地被卷入到这场阴谋” “挽晨,我们把食物分给他们一点” “把食物给他们,我们怎么办?” “不是都给他们。” “学校这么多人,你要怎么分配才公平呢,才不会让他们争抢起来呢。要知道,人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不是,你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冷血你为什么不帮他们啊” “我初挽晨从来不会在别人身上多耗费一秒的时间,我只能保证我” “我们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但是你看他们,就为了这么一袋面包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我们……” “别说了,我们走吧。”说完,初挽晨强行拉着廖宸晨离开这片闹剧发生的地方。 然而,这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了。 “这些食物是是我大家的,现在这里除了不懂事的阿离和后加进来的白姑母,一共是六个人,我认为剩下的食物处决权在我们七个人身上。所以,我们今天就做一个表决投票,是否帮助外面那些没有东西吃,就要饿死了的人。” 一时,客厅里的六人陷入短暂地沉默。 廖宸晨最先表明自己地态度:“我同意帮助外面那些人,” 初挽晨:“我不同意,没有原因。”他的眼神冷地可以冻死人。 白唐:“我已经三千岁了,早已习得辟谷之术,我的那份食物,你们可以随意处置。” 宋洋洋:“这些速食食品和垃圾食物也太难吃了,我不吃,爱给谁给谁,我要出去吃吃好吃的。” 司徒清:“还是能出去,我们还至于窝在这里?我的态度是——不同意。食物是我们自己买的,又不是抢来的,我们没必要帮他们,要怪,就要怪他们自己倒霉。” 答案已经明了了,廖宸晨还是转向最后一人,问道:“邢霖你觉得呢?” “按照人道,我同意拿出一部分帮助其他同学。”邢霖深谙人道至尊,凡事当以平民百姓的利益为先。 “那么投票结果就出来了,同意帮助的四人,不同意的两人。” “廖宸晨,你能为自己想一想么? 还有,说起人道,你们不都是人。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还去管别人。” 初挽晨的语气里有些有些不悦, 但是他不想对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发火。 第四十六章 异兽围攻 第四日一大早,廖宸晨带着邢霖、白唐出门了。 他们本身存粮也不多,勉勉强强拿出一半来也不够应急。这些学生绝大多数都没吃过苦,这么点东西实在不够吃。 廖宸晨:“得尽快早到阵眼才行。” 邢霖:“但是我们目前毫无头绪,而且我给前辈们发的信号没有回应。” 邢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遭人暗算进来的,也想不明白御灵司里的柳前辈一直都在他们身边,这次怎么人不见了,莫不是也遇到什么难处了。 “食物已经发完了,我们走吧。” “好。” 三人原路返回,一路上各怀心事,便没有太多交流,静静地听着鞋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忽然他们听到一声长鸣。 廖宸晨抬头,看见远方天空上有一只全身红色,尾羽却是七彩的的大鸟。 “是重明鸟。”白唐道。 白唐本身就算是神兽,所以见过不少珍奇异兽。 重明鸟是神鸟的一种,也叫做重睛鸟。这种鸟的两个眼睛都有两个眼珠,所以叫作重明鸟。它能够搏逐猛兽,能辟除猛兽妖物等灾害。 “这鸟怎么在这里?”廖宸晨一直看着在天空盘桓着的重明鸟问他。 接下来是乱码 起东风的黑夜主角番外(原**私塾杀人事件) 定位灵异魔幻与爱情, 女主 灵异体质,法力不强大,性格直爽,灵力一直招来妖怪 法器:裂火弓流光剑 男主 帅气逼人智商超群凡人一个且有霸道总裁之风,但是是大魔王的一分魂魄(一丝残魂)身体较弱但偶尔可以爆发出超高的能力 高甜高虐 前世今生有缘 前世男女主结下灵魂契(将记忆刻在灵魂上),生生世世会相遇,一接触就会有回忆,再次相恋。但是boss在被封印时用了一种只要一魂可替人死的玉器法宝,灵魂咒在人死时发动。玉器有灵后开始转世,但是灵力微弱,所以身体羸弱有病。 有位五师兄为了救二师兄,驱除他身上魔力而带着九师妹献身给降魔草(草籽百年一结子,百年之时在月夜下吸取大量灵力结籽,往年都是草仙摄取人或不谋好意者魂魄作为灵力献给仙草) 女主某一世依旧天资聪颖,去封印之地,解开记忆封印,又爱上黑化的男主boss,导致天地大乱,再重新封印boss之后,将记忆取出,用所有功力封印记忆,将契约的爱情记忆与身体剥离,此后生生世世亦不会爱上他人。 现世女主为解救苍生,找回功力,解除封印,获得记忆,却难斩生生世世的爱恨情仇。 男二女主好友,合德学院学生。 女二原为女主情敌,富家之女,性子泼辣,萝莉傲娇,被女主男二救后喜欢男二,男二多次保护,最终在一起 男三表面女主的发小,后来搬走,富家纨绔子弟,好奇法术,大学遇见。但是真实身份的他是封印守护人伪装(前世女主师兄)的,法器凌虚笔可化为剑(胜邪)为了守护封印boss盯住女主 boss:被女主封印的大魔王,人妖混血,前世无羁二师兄,风流倜傥,爱护女主,被人陷害,堕入魔道深渊,无恶不作。也与女主成亲,发誓改正,世人不信。正道一直想尽办法除恶。现世只想找回魂魄破除封印杀光天下,只信曾最爱的女人,虽然已经彻底黑化疯魔 希望有点真实的生活和搞笑的场景融入梦境 定性:高虐,微腐 一边推理,一边帮助好妖 十二个怀表()十二个诡异故事,实则是不沉阁的十二件宝物,阁主是被废掉的万年妖物,企图吞噬boss千年妖力壮大自己,重振雄风。 一切归于和平,女主完全失忆 在一个没课而又懒得没去跑步减肥的夜晚,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甚至有点不求上进的女大学生,廖橙晨只想打发这大把大把的时间。 游戏玩够了,单身狗有没有什么约会,拿着手机瞎看的她忽然想起了一部很久以前看过的灵异小说。这部小说非常之好看,内容逻辑紧密,文采斐然,让那个初中年代,互联网还没有高度发达的廖橙晨一眼就迷上了。虽说她现在已经大二了,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七年之久,但是她却仍记得看过的那几十章的内容。忘不掉书里那些刺激的场景,廖橙晨立马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小说名,立马点进去翻找接着看,续上这份缘分。 小说的内容大概就是男主法力高强,带上女主和两个朋友一起拯救自己生活的世界的故事。刺激归刺激,现在都2019年末了,可是这部小说的连载竟然在2016年早就停止了,而且其微博早已停用。 ‘啊,这可怎么办啊。看到了最精彩的部分竟然断更弃坑了!作者大大你这么能这么对待你的小粉丝啊。 男主初挽晨和女主廖宸晨今世和朋友们一起成长,一起变强。由于他们前世有签下灵魂契,即以法力为媒,记忆为引,生生世世在一起,男主遇到她之后,梦里就开始前世的回忆,现实里男主也爱上了她。但幕后最终反派boss一直想吸取前世的他们的所有法力,使自己达到无敌最强状态以统治天下。女主在他们危难之际找回记忆和法力,至此开始前世的回忆。 女主在掌门师尊和大师兄的培养下一直行为端庄,法力超群。直到十二岁那年门内比试遇见二师兄即男主前世肖无颜,就被带偏了。后来一起下山历练时,经历种种,感情升温,决定在一起时,遇见反派boss。之后肖无颜被陷害成魔,不断杀掉强大的妖王,他只是想统一妖魔一道,与正道合作,一起和平发展下去。但势力太大,被正道所忌惮。女主和与男主要好的师兄师姐竭尽权力想除去他身上的魔气。当肖无颜几乎杀掉所有强大妖魔被尊为王的时候,正道发出了除魔的号令,大战一触即发。第一次较量,男主肖无颜误伤了女主的掌门师父,本该继承掌门之位的大师兄被父亲召回,论地位论能力,只得女主继承。女主为了别人口中的大义闭关修炼,当她达到至尊强者的地步时,继承了掌门之位,她主张修养生息,等到了兵强马壮的时候再战,但没等两年,便有人组织起义,号召大家征战,女主无奈听从。但男主肖无颜实力太强,女主假装同意与男主合作并嫁给他,新婚前夜他们签下灵魂契。女主在新婚之日逃离到提前部下封印大阵的若水河畔,将追来的男主封印。 十年后,女主安排好门派所有事情,封印自己的记忆,自杀启动灵魂契,想与男主一起解脱,开始下一世。签订灵魂契的人同生共死,但男主曾偶然得到一块拥有不完整器灵灵玉,灵玉替男主挡住这一次的死亡,吸取男主的一魂一魄开始转世,成了千年后的初挽晨。 第四十七章 买椟还珠 【玲珑棋盘里的第五天】 “昨天还飘着雪,今天就热得不行了。” 墙上的温度计提示着室内已经高达三十四度了。 宋洋洋从抽屉里找到空调遥控器,但是她摁了几下按键后,没有等到一丝地冷风,因为空调根本就没有运转起来。事实上从昨天开始,秘境的控制者就结束了对他们所有必需品的“热心供应”。 司徒清:“这天气够怪的,该不会又是什么灵兽打架吧。” “不是。”邢霖笃定的回复他。 廖宸晨来到阳台,看着外面的炎炎烈日,头顶的阳光和六个月之前的一样刺眼,她快睁不开眼睛了,不由叹起了气。 这场无妄之灾结束后,会有多少人,能站着走出去呢。 廖宸晨低头看起了手心,如果明天还是找不到阵眼不能破解秘境,也等不到合德学院的支援,她就只能试试那个禁术了。 “外面这么危险,我们不能再出去了。我这儿还剩下几支神经毒素,你拿着,可以自保。” 说着,初挽晨将几支装着蓝紫色针剂递给她。 廖宸晨没有收下,侧过头看着他。 “我不用,你留着吧。我有一身的本事保护自己,不需要这些。” “你的修为没有用处的。” 这句话,刺痛了廖宸晨的心。 昨天那个拿着流光剑斩杀狰兽的是初挽晨,不是被轻易打倒的她。 “说起异兽,你也挺厉害的,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类通晓兽语,而且是和它们无障碍的交流。” “......” “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此时廖宸晨的表情,十分冷漠,他们身后的几个人都感受到了这边有些要剑拔弩张的奇怪氛围。 初挽晨把头别过一边,明显是不大想回复她的问题的样子。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知道。” 不过,廖宸晨也不打算知道了。经历了这么多,她间接地从另一面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枉她还以为遇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地倚靠在沙发司徒清突然发问:“哎,我们困在这里才几天,就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上古异兽。你们说我们有没有可能遇见朱雀、青龙什么的?” 这种时候,只有他还在开玩笑。 邢霖喝了口水,面色严肃地回道:“难道现在出现的这些还不够你玩的么?” 等下。 初挽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妙的想法:为什么他们找了整整三天,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神兽身上肯定不会有棋盘,不然它们早逃走了,而白唐的姑母坚持说棋盘就在秘境里。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布局者把阵眼就藏在这里,就在他们眼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初挽晨脸上阴晴不定,快步回到客厅,说道:“各位听我说,我需要大家立刻搜查这栋别墅。” 几个人互相看着,最后目光又都回到初挽晨身上。 邢霖最先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想说……” 初挽晨点了点头,说:“没错,我们只剩这里没找过了。” 连着这几日的心理、躯体折磨,终于看见一丝希望了。 众人愕然,立马动身去找。 虽然这里房间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多,但是比起外面那么大一块地方,已经缩小了不少范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司徒清还没推开他房间的门,他就感受到了屋内有异常,他皱了皱眉,怕是里面那位也察觉到他回来了。 为了不惊扰到其他人,司徒清没有一掌拍开房门,像无事发生一般,带着几分笑意拧开了门把手。 一进门,正对着墙边的一张书桌上,坐着一只雌性九尾狐。 白婉晴见他进来,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再摆弄这个朴素的木盒。 她将盒子放下,从在桌上优雅地下来。一双明晃晃、光溜溜地大白腿走向司徒清。 白婉晴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妖媚地笑着,说道:“小兄弟,这些天你保管玲珑棋盘辛苦了吧,不如你打开盒子,把它给我,趁着本尊心情好,可以留你活口。” 司徒清“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打掉停在他身上的手,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你也配?”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以上正文。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其实我挺羡慕地球与月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彼此穿越了千万年,还留在彼此的旁边” “其实我挺羡慕烟火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的绽放,他们将最美映给对方,直至消逝” 第四十八章 破阵 当整个山头东面的几缕光线点亮小半个东方天空的时候,柳思道从最后一只妖兽的身体里拔出剑。 冷冽的山风吹得陆有七的脸通红,手也快冻成冰块拿不住两把刀了。 “七月,我们来这里多久了?”柳思道问道。 他这个活了很久的“老东西”,早已经对时间没有了概念,索性每次都问身边的人。 他找到一块表面还算平坦的大石头坐了上去,拧开水壶,看着周围的山景,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这几天遇到的妖兽有些棘手,好在,能杀掉他这个平衡人界与灵界关系的御灵司卿的人要么已经被降服,要么就死了。 听到柳思道的问话,蹲在一旁的陆有七正好打包完行李,他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好,经过这几天折腾它竟然还有百分之十五的电量。 “回老大,我们来这里的五天了,今天是第六天。” “什么,第六天了?”柳思道心里一紧,从巨石上跳了下来,他的脸色不大好,好像在担心什么。 柳思道自言自语地说:“不能啊,邢霖这孩子挺靠谱的很,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汇报他们的情况啊,除非......” 除非,他已经遭遇不幸,没有办法千里传音了。 柳思道掐指算了算,眉头紧锁,对陆有七说:“我们赶紧回去。” 陆有七看着司卿严肃地神色就明白发生大事了,但是他一头雾水,刚刚杀了几十只入魔的、不听话的妖兽,可惜放跑了一只乌鸦,现在就要这么着急回御灵司登记处理这事吗,那只乌鸦看起来对他们的威胁不大啊。 “老大我们回哪儿啊,御灵司?” “你会御剑飞行吗?”柳思道问。 “当然,无情师姐逼着我学过。” “很好,你跟在我身后。” 说完,柳思道唤出他的佩剑——胜邪剑,轻轻念动法咒,整个人便随着剑一起窜上了天。 地上的陆有七看着把他抛在身后的柳思道,心里有些慌张:“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消一刻钟,他们两个就到了h大,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收起剑,快步向着学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现在是冬天,天亮的晚,但是上课的时间不变,此刻大概七点,有很多学生已经收拾好陆陆续续出门吃早饭,而后上自习。 突然,柳思道停下来,挡住一位陌生同学的去路。 陆有七瞳孔骤缩:“这不是......” 还没等他说完,柳思道一指点在这位同学的额头上。 柳思道深厚灵力贯穿了这位同学整个身体,在空冷又安静的清晨,他发出诡异的惨叫,随后在空中化为一丝黑烟,随风消散。 在他消失的地方,留有一颗黑色的围棋棋子。 柳思道低头看了几秒这枚棋子,脸色愈发阴沉,即刻快跑起来。 陆有七这次没有跟上柳思道,他弯腰捡起棋子,仔细端详了片刻。 然后,他握住棋子,把它揉成粉末撒在地上。 陆有七抽出肩上的双刀,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磨了磨后槽牙说道:“小爷忙了几天还没来得及休息,热饭也没吃上一口,我倒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柳思道最先到的地方,是离廖宸晨宿舍不远的一条主干路的人行道。 有一面无形的墙将他隔离在这里。 “果然是玲珑棋盘。” 要不是在来的路上看到那些“行尸走肉”,柳思道真的不敢相信这次会碰上这个法宝。 这个法宝在他年少时遇见过,很难对付,他和师弟师妹一共五人才将它收服,他们五个中就有顾曦辰和肖无颜。他们五个曾被其他长阳宗弟子称为“虐遍门派无敌手的天才队”,即使这样第一次面对玲珑棋盘的他们差点被它吞噬。的历练路上他们就用玲珑棋盘作为降服各类上古神兽,很是好用。 不过,后来这个东西作为报酬送给对它不朽阁阁主了。 “看来几百年前不朽阁只是易主了,而不是彻底避世。” 玲珑棋盘虽然强大,但是柳思道好歹也是压制一方的大人物,为数不多的能与万妖盟盟主武帝——那个不知活了多久的上古神兽玄武匹敌的修士。 一千年前他是玩不过它,一千年后可不一定了。 柳思道唤出自己的另一件法宝——凌虚笔。此笔神通广大,只需一点,可画万物,也可以破坏掉任何东西。相传,山河社稷图的创作者就是执此笔,画出灵动的万象山河,更引来无数抢着争夺此画。 柳思道拿起笔杆,准备试着划破玲珑棋盘的秘境时,他察觉到背后有一股浓烈的杀意向他袭来。 柳思道急速转身,挥动手中的凌虚笔,一道墨水泼到来者身上。 令他没想到的是,攻击他的人在这一瞬里化为八只乌鸦,四处飞去。 “昨天被我打伤的那只乌鸦,和你们是一起的吧。”柳思道右手武器已经换成胜邪剑,警惕地看着落在他身边的八个黑衣女子。 其中一只回复道:“不错。今天我们就替右使大人报仇。” “就凭你们?” “呵,等你死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随即,她们就一起朝着柳思道发动攻击。 这八只和昨天那只出手路数几乎一样。不同的是,昨天那只分身,一人八影;而这八只乌鸦,虽然功力不足,但是她们八个会合为一体,变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黑影困住柳思道。 一个人有八个影子还算容易破解,说到底剩下的七个影子都是假的。而八个真实的、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妖兽合为一体就比较棘手了。 柳思道一时被她们缠住,抽不出身来救廖宸晨他们。 “该死,陆有七哪去了。”这个时候,柳思道才想起来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熊孩子早已不知去向。 正念叨着呢,“我来也!”陆有七肩上扛着双刀,从天而降,双刀合力,一同劈向黑影。 虽然陆有七只砍开一个口子,但柳思道和他前后夹击, “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拖住他们。”柳思道重新拿起凌虚笔,冲向秘境外缘。 “是!”陆有七双手都拿着刀,挡在柳思道前面,眉毛一扬,笑着对已经受伤的暗影说:“想过去,先问问小爷手里的刀和我的寄生兽同不同意。” 第四十九章 续命之法 柳思道用凌虚笔强行打开了秘境。 此地顿时风烟四起。 廖宸晨他们窝在教学楼后面的车库里,突然感受到了原处一阵剧烈的爆破声。 邢霖:“我出去看看。” 他蹑手蹑脚地溜出去,他蹲在矮木丛后掩藏自己的身体,看到在四处搜寻他们的猛兽全都向着某个方向奔去。 天穹一道碧绿色的光十分引人注意。 “看样子,是柳大人过来了。” 邢霖立马转身回去,告诉他们有救了。 还在和暗影八卫纠缠的陆有七,看到头顶掠过一只长着三个脑袋的大鸟。 “我去,老大你这是干嘛呢!” 柳思道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手里没有玲珑棋盘不能办法控制形势,只能强制打开秘境。 柳思道来的还算及时,轻点人数时,除了初挽晨以外,都是轻伤。 陆有七叫来驻扎在这里的御灵司外士,让他们帮着收拾现场。 轻的伤地不重地,给他们处理好伤口,严重的送去灵修们开的医院救治。此外,所有普通人恢复后都要被消除记忆才送他们回到原来的世界。 “七月,你去写一封文书传给心柔,就说那些消失百年的神兽全部都找到了,让她盖上御灵司掌门印后送去万妖盟。另外,做完这件事后马上回来。” “是。” 医院里,廖宸晨坐在初挽晨身边。她已经坐在这里三个多小时了,可是初挽晨始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紧紧握住初挽晨的手不肯松开。看着不断下降的心跳数值,她有些崩溃,低下头强忍住眼泪。 病房内的安静被推门声打破了。 “他为什么还不醒?”廖宸晨是在问来者,眼睛却停在初挽晨身上。 在他们进门之前,为了瞒住自己的身份,柳思道告诉陆有七:他陆有七现在就是御灵司卿。 陆有七瞅了瞅柳思道的眼色,压制住声音微微的颤抖回道:“他醒不过来了,节哀。” 听到这个答案,廖宸晨眼角忍不住掉落几滴泪珠。但她坚强地站起来,走到陆有七面前对着他行弟子礼。 早在刚逃出秘境之时,尽管场面一片慌乱,廖宸晨还是不经意间瞥到了陆有七腰间的代表身份玉牌。 “多谢御灵司卿救命之恩。” 陆有七连忙扶她起来,“小事,都是我应该做的。”这话他说起来着实心虚,完全没有一司之首的大气风度。 不过真正的御灵司卿都授予他一天代理司卿的职位,这种可以拿到心柔师姐那里装x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廖宸晨没有注意到陆有七的不对劲,她焦急地问道:“大人,有什么可以救他的办法吗。” 陆有七看着她的眼睛,眼珠忍不住往左下角偷瞄,“没有。” 柳思道也说起话来:“是的,没有。虽然我们也很想帮你,但是现实……” 廖宸晨倒吸一口气,努力控制内心的情绪。她转身,仰起头来,不想在别人面前哭泣。 “咳咳,那个,我们想带走初挽晨。”陆有七在说这句话之前,酝酿了很久,他刚刚知道了在床上昏迷的这个人对自己的妹妹有多重要。 廖宸晨听到这话,立马靠过来抓住陆有七的手,“你们不是说救不了他吗?是不是御灵司有什么秘法可以救活他?” “差不多……” “可你们带走他至少也要告诉他家人。” “不行,我们马上就要带走他。”柳思道说完这句话,门外突然冲进来很多黑衣人。 廖宸晨见状立即张开双臂,护在初挽晨床前。 陆有七安慰她:“别怕,他们都是御灵司的外卫,不会伤害你的。” 黑衣人走过来,有序地整理各种仪器,推着病床出门。 廖宸晨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忙来忙去。 “他是不是神兽白泽的后裔?”廖宸晨扭头看向门口,对走在最后的柳思道和陆有七问道。 能够使其他神兽臣服的,廖宸晨只知道白泽这么一个。结合各种线索,她觉得初挽晨就是了。 柳思道没有回答她,陆有七看了看床上的人,对她说:“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了,他现在是魔。” 在灵界,对拥有灵力的任何生物均一视同仁,只有一种除外,那就是入魔的灵物。 “不可能!在他身上我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魔气。”她这句话,近乎是喊出来的。 “这是真的,” 廖宸晨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柳思道指挥着一行离开,消失在走廊里。 廖宸晨坐在地上,终于绷不住内心痛苦的心情,大哭起来。 “主人。”有人揪起她的衣角。 廖宸晨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身体颤抖着抬起头来。 她面前站在一个不高的灰毛小正太,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 “薯片,你怎么来了。” “阁主让我来请你去喝茶。” 是了,存在于阴阳两界,做着人鬼生意的不朽阁阁主,他通晓万物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初挽晨的。 “好,我们快走吧。” 【半步堂内】 这次廖宸晨没有拒绝不朽阁阁主的茶,一饮而尽。 一方面她哭的太狠了,身体严重缺水;另一面,她觉得不朽阁阁主不会下毒,因为她是来真心做交易的。 薯片替她倒上第二杯茶。 “我是来做交易的,我想要救一个人的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不朽阁阁主没有说话,他的灵魂体藏在廖宸晨面前的陶俑里。陶俑从廖宸晨进来就一直是大笑的表情,她看着这张脸没有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恐怖了。 “你要什么,说吧。” 薯片退下片刻,拿着一张古城地图送到她桌边。 廖宸晨拿起它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不是几百年前h市的地图么。” 陶俑还是不作声。 廖宸晨接着一处一处地观察着,她看到了一个一直想找的地方,“不朽阁!” “你要我帮你拿回不朽阁吗。” 陶俑终于发话:“不错,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他的声音和上次的差不多,不过好像更空灵了一些,大概是又虚弱了几分。 “好。”廖宸晨果断答应了。 “你要找的答案,也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廖宸晨的手攥紧了古城图。 她没有问缘由,立刻与他道别,拿起图纸去找不朽阁。她想着再快一些,说不定就可以救他了。一秒,她都不想再多等。 第五十章 尘缘未了 廖宸晨走后,又有一个人敲响了半步堂简陋的小木门。 柳思道在门口大量了一下整个地方,“这里和不朽阁真的差了很多,要不是你来找阿辰,我还以为不朽阁早就消失了。”说完,他走了进来,放下剑,盘坐在陶俑面前的蒲团上。 半步堂里的东西知道来了大人物,没有一个敢上来招待他的。 “我要和你做交易。”柳思道整了整衣襟,开口直奔主题。 陶俑里的灵魂体嗤笑一声,说道:“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 “我想要那个答案。”柳思道不动声色,亲自动手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你知道规矩。” 不朽阁阁主性格乖戾,和他交易并不是易事,你要有他看得上的东西。 柳思道端起茶盏,轻轻吹动热茶,说:“以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已经做不了主了吧?我相信,我有那个实力,一剑荡平这里。” “呵呵,好吧。御灵司卿的面子我还是得给的。” “说吧。”柳思道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盯着眼前这个笑面人俑。 陶俑拗不过,慢慢地道来: “那时候,她抱着肖无颜的一魂一魄来找我交易。 你知道,她确实也签订灵魂契,但是那块玄天玉把肖无颜的半条命救了回去,双方灵魂契不是完整的,所以她不能再入轮回。 判官把她的事儿推给我的时候,我一开始想拒绝,说真的我那时法力通天,已经不需要靠吸取他人的灵力苟活。 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我能越过地府送人入轮回,好像还挺好玩。因此,我就和顾曦辰签订协议,我帮他们重生,她保护我不朽阁永存。” “所以,你给他们俩个重塑了肉身,直接入世?” “差不多,不过说着容易做起来难。顾曦辰好说,可是肖无颜那一魂一魄脆弱的,风一吹就散了,真塑体重生直接成傻子。” “那你怎么办到的?” “我啊,破坏了灵魂契!”人俑说这话时,这个人仿佛十分兴奋地颤抖着,它脸上那双泥刻的眼睛仿佛在放光。 柳思道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顾曦辰签订了灵魂契,但绑定灵魂契的人必须同生共死,这一千年肖无颜的真身明明都在无漏湖底的顾曦辰亲手做的封印大阵里。 所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是怎么重生的,也不相信初挽晨就是肖无颜的转世。 原来,肖无颜、初挽晨真的是一个人! “这事可耗费我不少精力,但我还是成功了。我将顾曦辰的灵魂契也分为两半,一半灵魂契和她的灵魂在一起;另一半则和她灵根、灵力放在不朽阁里。” “不朽阁?应该不是这里吧,还是原来那个。” “那是自然,我要不是……唉,谁会愿意呆着这个简陋的破地方,” “你这么厉害,怎么还会沦落成这般滑稽的样子?”柳思道有意无意的这一问,惹恼了这位前不朽阁的主人。 “都是他!都是他!那个卑鄙无耻之徒!老子我眼瞎了,为什么要救那个冷血的畜牲!” 柳思道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口,还没出门,只听身后的人俑又说话了:“年轻人,顾曦辰的事情,我信她能解决的了。倒是你,还没放下……” “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柳思道说罢,推门离去。 “这些个年轻人真是不让老人家省心。”人俑拿起柳思道悄悄留下的药丸,“还是有点礼貌的。”人俑将它吸入体内,顿时感觉体内灵力提升数倍,它可以抬动四肢、转动关节了,不再是一个死人俑里。 【市博物馆附近】 廖宸晨拿着古城图和现在h市的地图比较,大概知道不朽阁就在现在的市博物馆附近。 博物馆这里人来人往,商铺也很多。毕竟一年四季里去博物馆参观的人还是蛮多的,再加上这里位置比较好,便有人在这里做生意。 廖宸晨以博物馆为中心,在四处搜寻着。不朽阁这半年内一直在给他们出难题,就说明掌管它的人一直在活动着,它一定还开着门,隐藏在某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司徒清!” 听到有人叫自己,司徒清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转过头来,说:“才来啊,这种实力可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找死。” 一道冰冷的剑气向司徒清飞过来。 司徒清一点也不畏惧廖宸晨,他两指出手极快,捏住了她的剑刃。 “垃圾。”司徒清说着这两个字里时,戏谑地看着廖宸晨。 司徒清不管她脸上的怒色,松开了流光剑。待廖宸晨下一剑刺过来时,司徒清已经退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不怕死就跟过来啊。” “哼,我会怕你这个叛徒?” 廖宸晨一路紧紧地跟在司徒清身后,直至看着他进入在一家店门口。 店外有一对兵马俑摆在门口两侧,屋脊上排列着六兽。从外面看,整个店似乎都是木制的,各式结构和痕迹都表明它是个存在于世上不知多久的 廖宸晨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她知道她要的就在这里。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众多摆着各类古董的架子。 廖宸晨看不到司徒清,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花招,不敢久留。她大略看过一遍这些古董,来到一处屏风后,屏风后是一面墙,墙上有几扇一模一样的木门。 廖宸晨随意打开一扇,里面漆黑一片。 她指尖捻起一道金黄色火苗,火苗跳跃着化为几只蝴蝶飞向黑暗里,凭借着火焰蝶的光照亮了这个地方。 只见这里是用长方形石板堆砌好的通道,墙壁上没什么特别的,也是石板。 廖宸晨敲了敲墙壁,是实心的声音。 远方是一片黑暗,廖宸晨试探地向前迈步,害怕触动机关。 好在,一路很安全,没有任何机关。 火焰蝶将她引到尽头,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星宿图。 第五十一章 虚无境地 “义父,我已经把那条路收拾好了,算时间她现在应该进到虚无了。”司徒清对着殿上地白发老人说道。 “宗主,有人来了。”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进来通报,她是暗影中的一员。若岩受伤后,暗影就交给司徒清了。 “谁?” 影卫看了一眼司徒清说道:“之前和我们交过手的一个人。” 司徒清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义父,孩儿知道是谁,他就交给孩儿吧。” 佘塬捂住胸口,咳了几下,说道:“好,你去吧。” ——————————— 廖宸晨一见这星宿图,就觉得眼熟,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抬起双手在石门上摸索着,石门上的凸起的二十八星宿大概是什么宝石做的,五彩斑斓。 廖宸晨按住一个,发现它可以移动。 “将这些宝石移动到某个特定的人位置就能打开门了?” 廖宸晨一块一块的移动着,开始第一次尝试。 “咣当。” 石门缓缓打开了。 里面依旧漆黑一片。 廖宸晨扭头看向身后来时的路,“希望这次我赌对了。” 说完,她迈进下一片黑暗。 进到这里,之前还不断飞舞的火焰蝶瞬间熄灭,身后的门也迅速关上了,跟它打开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速度! 廖宸晨又试了几次,火焰蝶或者其他的灵力招式在这里都使不出来。 “见鬼了。” 这比见鬼恐怖,至少那些厉鬼什么的还给你用灵力反抗的机会。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廖宸晨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她看到,眼前是一片星空! 她伸出手来,可是什么也摸不到。 她又低头看着脚下,只见她的脚下漆黑一片,还有闪着微弱淡光像星星一样的东西。 廖宸晨跺了跺脚,脚底是实心的。她向前继续走着,推测这应该是什么奇怪的材料打造的。 廖宸晨满无目的地走着,四处都是一样的景象,好似在星海里漫步。 “我该去哪?” 她渺小的就像是在这里的“星星”,并且逐渐和它们融为一体。 廖宸晨跑了起来,她茫然地跑着,分不清方向,可她只能一直向前,有个人还在等她回去。 廖宸晨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环境。 眼见不一定为实,这里这么奇怪,说不定也是幻境。 不知过了多久,廖宸晨感受到了这里灵力能量的流动。 它们有规律地,向着某个方向游荡,循环往复。 “终于让我找到了!”廖宸晨压低兴奋的情绪,依旧紧闭着眼睛,跟着那些灵力流的运动轨迹。 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廖宸晨,她再睁开双眼时,面前又是一扇石门。 这道门比上一道更大,气势更盛,门上龙凤浮雕精致无比。 廖宸晨将双手放在门上那对龙头下的铁环上,用力一推,门开了。 廖宸晨握住手中的剑,径直走了进去。 “好冷啊。”廖宸晨耸着肩膀到处查看,不知是不是动糊涂了,她感觉手里的剑和这里产生了反应也冰凉冰凉的,快要拿不住了。 这里面的景象比外面的更神奇,谁能想到在市中心的地下,还有一处雪原! 不对,她应该不在h市里了,外面的星河路应该是有什么玄机把她带到了这个地方。 头顶上传来一声鸟鸣,打破了这片雪地的宁静。 “主人,您终于来了。”白色的巨大雪鸟落在地上后,便化为了人形——一个穿着白衣、头顶插着白羽的女孩。 “主人,您交给我的任务,雪鸢一直都不敢怠慢。” “你是……”这只雪鸟的热情让廖宸晨摸不着头脑,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强的灵兽啊。难道,是顾曦辰的? “是时候了。” 还没等廖宸晨反应过来,雪鸢将她击晕。 廖宸晨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上。 雪鸢默念着什么东西,霎时天崩地裂,这里的一切开始破碎化为一道道蓝色的光全部汇到雪鸢手中,成了一个手掌大淡蓝色的光球。 她蹲下身来,将这个白色的小光球放到廖宸晨身体上方,看着它一点一点融入到廖宸晨体内。 廖宸晨表情十分痛苦,真个人缩成一团,像是在忍受什么折磨。 “主人,雪鸢完成了使命,按照我们的约定,雪鸢该走了。”她的脸色有些不舍,叹了口气便跪在廖宸晨身侧,磕了三次头,变回一只白色雪鸟,飞到空中。 它在空中盘桓了几圈,高声一直鸣叫着。 最后,它还是离开了。 廖宸晨头痛欲裂,感觉整个身体都难受得不行,好像坠入深深的冰湖里。 伴随着下坠的感觉,她看到了大脑里很多奇怪的画面。 在这些碎片记忆里,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和初挽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初挽晨!”她张不开嘴,在心里喊着这个名字。 这些画面一开断断续续的,慢慢地逐渐连成一副完整的故事。 身体的疼痛感逐渐褪去,廖宸晨却醒不过来了,彻底昏迷过去。 第一章 上山拜师 “小辰,快过来见你师父。”顾修远招呼着身后不远处的小女孩过来。 只有四岁大的顾曦辰面无表情地按照她父亲的命令走了过来。 顾曦辰的悄悄打量父亲身边这个人,只见他身穿玄色道袍,面如刀削,一身的正气凛然。 让她惊讶的是,今早父亲说带她见他的掌门师兄,结果她现在见着的是一个长得比父亲还年轻十几岁的男人。 这样一比,那个整天鞭打她的老父亲竟然显得有一丝和蔼? “曦辰见过师尊。”本是奶声奶气的小孩子声音里,听起来却有几分成熟老成,与她可爱的、圆圆的小脸蛋极为不般配。 她和同年龄的孩子不大一样,不喜不哀,全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严肃正经样子。 这一切都要怪她的亲父亲老顾。 顾修远曾是长阳宗第一百三十六代内门弟子。不过在他年少下山后,经历了很多事情,不想再回山。那时段时间也正值朝廷想招揽那群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师,顾修远就去报名了,成为组建收集灵修们情报的御灵司的第一代创始长老兼掌管司内大小一应事物的御灵司司卿。 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慢慢地他的事业越做越大。御灵司从当初的情报中枢机构,变成了如今能够在人间和灵界都插一脚的特殊管理机构。 这时顾修远有些头疼,他想把自己一手做大的御灵司传承下去,最好还是顾家人掌控着。他修炼遇到瓶颈,他预感自己不会像同门师兄弟那样长寿飞升,说不定哪天遇到意外就先走一步了。 这时,顾修远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们。 老顾娶过三个女人,他的夫人们各自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老大是他和一个普通女人生的,这个男孩子没有遗传他半点体质,从头到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即便这孩子对家族没有一点用处,他还是尽心将这个孩子扶养大,送他去参加科考。谁让孩子的母亲长得像他一直求而不得的初恋女神呢。 老二也是个男孩子。他的母亲是某个小门派掌门的庶女张氏,张氏修炼到达境地一般,她的儿子资质也随了他的母亲。 家里这三个孩子中,只有第二位夫人——顾修远唯一的正妻温明元生下的孩子,即顾曦辰,拥有极高的修炼天赋。 顾曦辰的母亲娘家的温氏便是个修灵大族,族里历代出过不少厉害的大修。当然,温氏最厉害的还不在此,这个家族里最厉害的一点是:家族内的女子诞下的孩子会遗传父母双方最优秀的基因。 因此,顾曦辰算是一出生 “师弟,你的修为现已不再我之下,据说弟妹也是天赋异禀,为何你们夫妇二人还要把这个小娃娃送到我这里来?你要知道,做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师兄,我来的时候打听过了,这么多年你就收了一个弟子,还是十多年前你当长老时候的事儿了。” “你知道还来?”李志文嘴上嫌弃着,心里早已决定收了这个徒儿。除了因为他和顾修远以前的同窗之谊,更因为这孩子根骨确实不错,和他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天灵根。 这种灵根世间罕见,修炼起来上限很高,但就因为罕见,不好找老师教导,很有可能还是个绊脚石。 “我这不是一直忙着处理御灵司里的琐事抽不出身教孩子嘛。明元自打生了这孩子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这家里就没有人能教这孩子了。你刚刚也看到这孩子的灵根了吧,这事非你不可!” “行吧,等下记得去多交点灵石和金子。” 顾修远推了推李志文的胳膊,笑道:“师兄你这个人怎么还和二十年前一样?” 这时,一群十来岁的白衣少年从不远处的剑坛上走下来,他们在台阶上上嬉闹着,互相讨论、展示自己刚获得的法宝武器。 “思道,过来。”李志文抬手招呼着那群男孩子的一个。 于是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身高也最高的男孩子走到李志文站立的亭子前。 他头顶竖着四方髻,身上虽然也穿着素净的白色弟子服,但肩上有和李志文衣袖上一样的浅蓝色云鹤绣纹。 “师父。”柳思道对着李志文行了礼。 “不愧是长阳宗掌门的首席弟子,真是不错可以从剑池里拿到两件法宝。”顾修远赞叹道。 “见过师伯。”柳思道也对他行了礼。 顾修远笑着摆了摆手,想说自己早就不是长阳宗的人了。 “思道,这是你的师妹,你先带她回无我峰安顿好。”李志文负手道。 “是。”柳思道走上前,向顾曦辰伸出手。 顾曦辰偷偷看了父亲一眼,立马收回眼神,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放在柳思道手心里,跟着他一起走了。 从剑坛下来的少年们看见了掌门后都没敢走,在路边挤成一团看着热闹,低声讨论着。他们自从上山拜师后就再也没出过山门,对于外来的人十分新鲜,尤其是还来了个小师妹。 “啧啧啧,什么时候我师父也能给我招个小师妹进来。”这群少年里有一个人高声说道。 立马有人笑着回他:“切,二师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师父火神尊这辈子都不会收女徒弟的,这事儿你比我们更清楚吧?” 还有人说道:“哎,肖无颜,你们无欲峰是没有师姐师妹,但是我见你撩拨其他峰的也不少啊。” “去去去,我哪有!我可是你们的二师兄,能不能像对大师兄那样也稍微尊重一下我啊?”肖无颜反驳道。 顾修远扭头看着这边的吵闹,当他看到肖无颜的脸时,心底不由一颤。 “师兄,那个孩子是?”顾修远抬手指了指肖无颜。 李志文随他的手臂看过去,低下眼皮叹了口气,“是她的孩子。” 李志文没有明说,顾修远却得到了答案。 顾修远想起往事,不禁低头感叹道:“长得可真像他母亲呐。” “其实更像他父亲。”李志文呆呆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肖无颜。 此时,肖无颜和师弟们勾肩搭背准备去食堂里吃些好的,笑得正欢。 他压根儿不知道身后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他,更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和他从未见面过的母亲那么像。 顾修远微微侧身看着李志文说道:“原来你比我陷的还深,都帮她养儿子了。” 李志文皱起眉头,有些生气的样子,反驳道:“我没有!再说,我也没帮她养儿子,我早就把这孩子扔给火神了。” 第二章 这个门派不靠谱 夜里,顾曦辰在这张新床上反复翻身,怎么也睡不着。 她抱着父亲送给她的玉佩,躺在床上想着事情。 睡不着倒不是床的问题,她的床被大师兄热情地铺上好几层床褥,软和的她感觉自己睡在云端里。 由于柳思道的掌门师父怕麻烦的性格,以及李志文每天要处理的门派内外事物实在太多,导致他们居住的无我峰里十年了只有柳思道一个弟子。 柳思道很小的时候不觉得孤独,后来看着别的长老收了不少徒弟,便也日日期盼着自己有个直系的师弟师妹。但是李志文经常不回无我峰,回来也就是想着自己的徒弟好久没有教他新的知识了才回来一次。柳思道这十年来可以说是自生自灭、自学成才。 今天是柳思道去剑坛上召唤属于自己法器的重要日子。这种日子对长阳宗里的每个弟子来说,只有一次。一次不成就证明他和上古神器无缘,这辈子就只能拿一把普通的顶级法宝了。 看着师父难得推掉所有事情过来看一眼自己的徒儿,柳思道极为感动。 其实真相是,李志文并不是只为他一个人,身为掌门,这种日子他是必须要到场的。 当柳思道看到剑池里飞出两件法宝时开心地不行,他可以向师父炫耀一番了。可是长阳宗新一代里的大师兄,便将喜悦藏在心里,强装淡定。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师父,就得知一件令他更高兴的事情——他们无我峰终于要有一个师妹了! 柳思道激动地不行,找遍整个无我峰挑出一个最好的宅院给顾曦辰,反正这么多房间闲着也是闲着,况且他那不靠谱的师父也未必再会领回来一个师弟或是师妹了。他真的开心地不得了,暗自发誓要好好珍惜这个师妹。 然而小师妹并领情,表示不需要他的关怀,冷漠地把他关在门外,告诉他自己晚上一个人并不害怕,也不需要讲什么睡前故事。 后来,柳思道也逐渐适应这个对待一切都冷漠的小妹妹。他作为首席大弟子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很多,这么懂事小师妹无形中也减轻了他的压力。 【四年后,长阳宗】 顾曦辰偷偷从柳思道房间的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她想看看大师兄回来没有。 柳思道去年成年了,李志文为他举行了加冠礼,自此,他可以随意下山帮助世人除秽物。几个月前,长阳宗接到某个地方的求助信,于是柳思道领命前去处理。 顾曦辰瞅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柳思道,他果然按时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进来吧。”柳思道从她迈进了院门就感知到了。 顾曦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眼睛却不断瞥着那个包袱,“大师兄,你回来啦。” 柳思道坐下来,打开包袱,取出两袋用油纸包好的点心递给她,“一份给你,另一份你拿去送给你二师兄去。” “为什么要给他!”顾曦辰一脸不解。 柳思道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辰,本来呢,这些都是给你的,”下一秒柳思道话锋一转,“但我刚刚进山门就听其他人说,你打伤了肖无颜,是么?” “不怪我,我又没有暗算他,是他自己不躲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他不躲?难不成他要是躲了你就理所应当地打他了?你做错了事反而怪上了别人。阿辰,快拿着糖糕给人家道歉。” “我不去,是他招惹我在先。” 柳思道内心心情复杂,这孩子就这点不好,她认为对的除了师父,就没人可以和她讲理。 “阿辰乖,你要是去了,这些都给你。”柳思道从那个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有拨浪鼓、木鸢,还有其他人间小孩玩的机巧玩意儿。 顾曦辰看着他手里的玩具,抱着手里的糖糕想了一会儿,终于选择退步了:“好吧,我去。” 说罢,她拿起一份糕点和两串糖葫芦抱在怀里,转身离开去无欲峰找肖无颜。 “嗯,阿辰已经长大了。” 在她走后,柳思道也起身,整了整衣襟,去主峰找他的师父汇报此次下山除秽的事情了。 柳思道来到门派的主峰,李掌门所在的信芳殿。 柳思道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后,推门进去。 此时,李掌门忙着批改其他长老送来的各种帖子,以及其他门派送来的乱七八糟的书谏。 柳思道倒了一杯热茶,端到李志文的书案上,恭敬地说着,“师父请用茶。” “嗯。” “师父,明天是阿辰挑选法器的日子。” “嗯。” “那明天您会去吗?” 李志文放下毛笔,思考了片刻,从一大堆案牍里探出半个脑袋,说道:“去,十六这么重要的日子,为师当然得去。” 李志文喝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才想起来他的徒弟已经出去了好几个月才回来,便问他:“对了,花溪镇的邪祟除地怎么样了,需要师父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师父,徒儿全部解决了。” “很好,那你还有事吗?” “徒儿没有了。”柳思道拿起桌案上一本折子,看了一眼落款日期,深深地叹了口气:“师父,您这三个月前的折子还没看啊,您是不是又出去收集什么奇门兵甲了?” 柳思道小时候一直认为自己的师父很忙,是因为他是长阳宗的掌门,需要处理门派的大小事务,还要出去维护世界和平。直到他慢慢长大,从其他长老那里了解到,他的师父天天不着家,可不是为了天下大义,而是去探险挖宝了! 于是柳思道又问,既然他师父这门不靠谱,为什么他们还推举他做掌门呢?众长老回答:因为我们也很忙呀,才不要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些琐事上,另外选举那天只有李志文不在场,便顺水推舟给他了。 当时柳思道内心:我现在退出这个所谓天下第一大派还来得及吗? 李志文一把夺过来,义正言辞地回道:“怎么可能!”然而他飘忽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他低头看了一眼,折子上是三个月前自然峰长老芸萱的财务预算。 第三章 万剑成铁 “十六师妹来啦。”无欲峰的师兄们热情地和顾曦辰打招呼。 “嗯。”顾曦辰点了点头,不做停留,去找肖无颜。 “呦,小石榴来了。”肖无颜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小人书,继续趴在床上假装身体有恙。 “大师兄给你的。”顾曦辰走到床边,将那个油纸包好的糕点和糖葫芦放在他枕边。 “大师兄?”肖无颜拿起纸包颠了颠,打开拿起一块吃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你特意给的呢?” “哼。”顾曦辰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肖无颜挑起眉毛,对她说:“小石榴你看看,你二师兄现在这个样子,不都是因为你吗,嗯?你就没话对我说?” “叫我顾曦辰。”她面色严肃,冰冷地说道。 说完这句话,顾曦辰觉得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转身欲走。 “喂!你怎么走了啊!”肖无颜不再装病,从床上跳下来拦住她。 “我还有事。”顾曦辰想要绕过他,依旧被他拦下。 肖无颜咽下嘴里的桂花糕,“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剑坛求法器?” “……” “你放心,我肯定会的。” 顾曦辰抬头瞪着他:“谁要你去了?” “呃……我就是想看看某个人能召唤出什么样的武器,有没有我的厉害。我可告诉你,师兄我当年可是和剑池里半数以上都有感应,那场面……” 顾曦辰冷呵一声,手里凝了一个小小的法诀,“聒噪。” 肖无颜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得得得,我不说了,明天加油。”说完,做了一个笑脸,就放她走了。 顾曦辰出去后,路过一个莲花池,她看了看荷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行,她受不了了,还是得洗手去。 【第二天,剑坛上】 顾曦辰站在十几米高的石坛上,在她面前是一个几十米长的方形剑池。 剑池里的水有些泛黄,据说这池子里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来自地底黄泉的水。 剑池里依稀可见各种法器,有剑、刀、斧、钺、尖枪、戟等。这水里武器虽然多,但是大多有灵,若来者资格不够,它们是不会有任何感应的,依旧沉在水底,对门派的价值和废铁没什么两样。当然,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内门弟子,各位长老们经心培养的苗子,站在剑坛上的他们的实力都达到了能带走一件宝贝的地步。 几片白云在顾曦辰头顶上慢慢地飘过。此时,天气极好,晴空万里且无风。 李志文和其他一众长老坐在剑坛对面高楼的亭阁里,这里视野极佳,从这里可以俯视剑坛上的一切。 几位长老互相聊起来,预测自家或是别人的徒弟能拿到什么宝贝。 “老李,这次可是让无我峰捡到便宜了,你的徒弟第一个上来挑。”无为峰的长老看向李志文。 李志文摇着折扇,笑着回道:“我一共就两个宝贝徒弟,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无我峰又能拿走多少?” 阁子里唯一的女长老发话了:“能拿走什么可不知道,但是绝对是最好的吧?顾曦辰的实力,我们几个长老早已有所耳闻,正好今天让我们几个开开眼,掌门师兄将自己的徒弟培养到什么程度了。” “那就一起看看,如果我家徒弟表现的不好,还请各位长老不要笑话,我这个当师父真没为徒弟做过什么。” 其他长老内心:你也知道啊…… 顾曦辰双手结印,一股灵力从她身体里抽出,冲进剑池里。 霎时,剑池水底冲出几十个窜天水柱。在水柱消失之后,众多法器从水底同时浮起,飘到空中,场面十分壮观。 剑坛下的无数弟子仰视着,或是和同伴探讨这种奇异的景象。 众长老惊呼:“你徒弟这是把整个剑池翻了过来吧!” 李志文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以为意:“淡定淡定,掌门师兄我当年不也是这么一鸣惊人的?再说了,几年前肖无颜这小子不也搅动了半个剑池。” “你当年,不你现在能唤起流光剑?” “什么!”这下李志文也不淡定了,也和其他长老一样站到栏杆旁边看着顾曦辰。 “这可是长阳宗创始之人启德高祖的佩剑,她怎么给……” 长阳宗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门派里的人在死后,他的武器扔到剑池里供后世子弟使用。 门派的开山之祖孟启德曾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不要白白浪费好东西。 那个时候长阳宗很穷,顶级法宝少之又少,所以便出次规定。不过,有半数法宝自身有灵,不愿离主人而去,想要等主人回到这里,就会终年呆在湖底。 流光剑就是这样的法宝。有一段时间,某位掌门曾发布一道旨意,谁能拿起流光剑,谁就是下一任掌门。然而,等这位掌门仙逝了,也不见有人能把流光剑从湖底里捞出来。 “没事,她是唤出来了,但她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拿的起来。” 第四章 一剑绝尘 “你们说,十六师妹今天能收下流光么?”围观的内外门众多弟子纷纷讨论开来。 “小石榴肯定能。”肖无颜自信地说道。 “二师兄为何如此笃定?”肖无颜旁边一人问道。 “没有理由,我就是信她。” 剑坛上方,顾曦辰闭上了眼睛,开始念动一串灵咒,瞬间她周身所有的法器都感受了召唤开始震动。 “为吾所用。”她说完这句话立刻睁开双眼,在流光剑靠近她之前,用身边这些已经被唤醒了的武器做成一面“墙”。 这些武器就单个来看,是远远不及流光剑,但是一起上威力就不一样了。 众长老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脾气一向暴躁的无欲长老一个不注意捏碎了手里的翠玉盏。 李志文脑门上都是汗,还在勉强笑着,安慰其他长老:“小问题,小问题。”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预感。 李志文暗自祈祷着:小徒儿,你要流光剑就算了,可别把其他宝贝弄坏喽。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顾曦辰趁着流光剑吃力对付其他法器时,飞上前去第二次封印它,暂时压制住剑灵。这一次,她成功的拔出了剑。 顾曦辰看着手里这柄宝剑,嘴角轻轻上扬。 李志文看着她,心里的不妙感越来越强。他大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可是顾曦辰一直盯着剑身看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完了。”李志文从阁楼上飞下,想要组织她接下来的举动,可顾曦辰已经准备挥剑了。 “不好!”李志文眉头一紧,骤然停在空中,开始布置一个包围剑坛的结界。 顾曦辰挥手一斩,一道强大的剑气顿时将还在她面前漂浮的所有法器砍成两半,也让掌门和长老们的心碎成两半。 李志文心里暗自骂了一声,柳思道这憨货为什么在教师妹的时候,只交怎么用灵力而不教她控制自己体内的灵力呢?这不是给为师找麻烦吗! 剑池里的武器就此报废成了废铁,一块块地落回水里,“噗通、噗通”砸出一个个白色的水花。 剑坛下的弟子们哗然一片。 在剑气余力消散后,李志文收起结界,来到顾曦辰身边。 她的黑发和蓝色发带随风飘荡,眼瞳里的蓝色逐步褪去,手里还拿着剑,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就知道是剑灵反噬。”李志文没有责怪徒弟,而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要怪也是回去罚柳思道,他这是教的什么东西,不行,以后他李志文再也不能收徒弟了,谁的脸面都不好使了。 “李志文!”其他长老也下到剑坛来追责了。他们已经气地浑身发抖说不上话,不能淡定地尊敬一下叫他掌门师兄了。“你还想让我徒弟过来挑武器吗?今天下面还有十一个孩子呢。还有,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轮到挑选他们武器的日子又怎么办?” 李志文轻咳了一声,拍了一下顾曦辰的肩膀,让她回去,自己则转身与长老们对峙。 “各位,稍安勿躁。我徒儿今天造成的一切损失,均由本掌门承担。” 自然峰女长老轻挑着眉锋,质疑他:“师兄你该不会是想拿门派的钱补偿吧?” “我怎么会呢?”李志文话语里的底气顿时虚了,不敢相信她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计划。“我出,今天剩下的这些个孩子们,等下我就送给他们一件趁手的法器。” “那明年份的呢?” “我出……我都出还不行嘛。” 于是,本来一个喜闻乐见的、用来展示各家徒弟实力的日子,就此变成了李掌门观骨赐宝节。还没拿到一件法宝的孩子们激动地搓起小手手,已经拿到属于自己法宝的就有点失落。众所周知,那剑池里的都是些破烂古董,李掌门常年游历在外,获得不少新奇玩意儿,他手里有的绝对不比剑池差! 李志文手里攥着他的万象袋,看着它慢慢地瘪了一点(其实它外表没有一丝一毫变化),欲哭无泪。 不行,这门派他不要了,他要出门找顾修远算账,顺带大大敲诈他一笔。 第五章 一同犯禁 午夜,一片寂静,顾曦辰住的院子里连一只蝉都没有。 床上的顾曦辰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她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做噩梦了。 事实上,自她离开母亲按照父亲的指示来到长阳宗求学开始,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噩梦里惊醒。 刚刚,她梦见自己沉入深海中。她眼见着自己一点点下沉,离水面越来越远。她在水中无法呼吸,也无法挣扎。 顾曦辰看了眼躺在自己身边的流光剑,不自觉地拿起它。 惨白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洒在她的床上。原本浅蓝色的剑鞘在月光的映衬上,显得更加幽兰。 顾曦辰穿上外衣,拿起剑,走出她住的小院落。 她随意逛逛,想着透透气、散散心也好。 现在大概子时左右,已经到了门派的宵禁,除了她,路上没有一个人。 顾曦辰沿着山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主峰脚下。她现在处于主峰的阴面,再往前翻过主峰就是长阳宗的大门了。 长阳宗除了主峰,还有六座次峰,分别是:无为峰,无我峰,无欲峰,居下峰,清虚峰,自然峰。六峰围绕着主峰,呈众星拱月之势。 远处有几颗大树发出沙沙的树叶抖动的人声音。顾曦辰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动,她隐约瞧见,在惨淡的月光下,有两个人影飞快从前方掠过,向着清虚峰的方向移动着。 应该不是外贼,她想。整个长阳宗的外围有一层牢不可破的结界,百年来无人成功闯入。弟子们要想出门必须要去掌门或者长老那里申领一块特质铜牌,才能同行。 虽然顾曦辰还没有正式学习御剑飞行,但她轻功极好,不多时就追了上去。 “二师兄,我怎么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柏万青拎着几个纸包,一边脚尖连连轻轻树枝,一边与同速移动的肖无颜说话。 肖无颜不以为意:“少瞎想了,要我说,你这是第一次违反门规有点害怕。没事啊,多跟着师兄我来这么几次就不怕了。” 下一秒,肖无颜暗道一声“不妙”,向着外侧闪躲,柏万青还在纳闷时,一柄长剑从他俩中间飞过。 他对肖无颜大声喊道:“二师兄,完了!我们遇到巡视的长老了!” “我们今晚的计划这么周密,怎么会……”肖无颜还在思考之间,那柄剑又折回来了。 肖无颜一边躲着它,一边盘算。不对啊,如果是某个长老来抓他们,按照他们的性格,应该先是大喊一声让他们站住,再者放出什么仙气捉住他们才对。怎么一上来就使剑,还是杀招?难道是大师兄?那也不对,他今下午刚打听到掌门又出去了,按理说大师兄此刻应该还在信芳殿替掌门处理门派内外事物才对。那么,他身后的是谁? 肖无颜用灵力短暂地控制住剑,借着月光看清了剑的样式。 看清这把的样子后,肖无颜倒吸一口凉气,某位一向正直小师妹半夜不睡来抓犯禁的师兄们,这岂不是要完? “长阳宗禁止弟子私自外出和夜行,你可知罪?”顾曦辰的声音无论何时,都是这般冷漠。 肖无颜放开流光剑,转身笑道:“小石榴晚上好呀。” 流光剑重回顾曦辰手中,她握住剑柄,剑尖直指肖无颜,“你们现在和我去信芳殿见大师兄。” 柏万青劝道:“这个……就别了吧师妹。” 顾曦辰不肯松口,于是三人在一种奇怪的安静氛围下到了信芳殿门前。 信芳殿里的烛火未灭,房间内灯火通明。 “小石榴,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去大师兄那里告状,受罚的可不止我和柏万青,你也触犯了宵禁。” 顾曦辰面对肖无颜的威胁,没有一分动容,直接推开了信芳殿大门,走进去找柳思道。 肖无颜在她背后伸出手来指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可以,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