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攻略》 第1章三大奇毒之首 古妁年芳十六,聪明伶俐,落落大方,因父母不甘心古家无后,一连生下六女之后,再次有孕。 古妁一边随着父亲学医,一边帮衬着母亲照顾五个年幼的妹妹。 一日,正在配制药引的古妁眼前突然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待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寝室内。 她抚摸着自己脑勺四处张望,只见白色帘子后方出现两个一影。 古妁惊恐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帘子后传出低沉有力的声音:“居说西柿古家医术了得,不知姑娘可能解炎冰之毒?” “炎冰之毒~”古妁听后大怔,炎冰、烈鸠、煞魂号称世间三大奇毒,中毒者无药可解。 不仅难解,配制毒药都奇难,她这是碰到的什么人啊? 男子见她半天没有发话,继续问:“你可否能解?” 古妁惊颤道:“炎冰乃世间三大奇毒之首,我一普通女子,又怎么可能会解?你们……找错人了吧?” 男子听后沉默片刻,把头交接到身旁站立的男人耳边叽咕几声后,才开口说道:“既然不会解,那就杀了吧?” 古妁大惊,人还没爬起身,就见身后走出两名陌生男人,把她像提小鸡一样被提走。 房门被打开时,古妁才惊慌道:“炎冰奇毒的解法只要找到下毒之人了解配制方法之后便能解,我可以先压制毒性不让它蔓延,也能延续发作的时间,这样才会有更多时间寻找下毒之人。” 帘子后的男人听后,才把人给叫住,古妁被拖回到大殿中央。 看来要活命,只能先敷衍眼前的男人。 帐子后面的人问:“你……真的能压制住毒性?” 古妁:“我可以,西柿古家的医术有赛华佗之称,我虽不能解,但压制毒性并不难。” 男子:“好,我暂且先相信你,但若你只是为了活命而敷衍我,定叫你生不如死。来人~把她带到枫亭台看牢了!” 话音落后,古妁才倒呼一口气,被两名侍从带到一个名为枫亭台的楼阁中。 楼阁里有许多珍贵药材,大概是要让她在这里配制药引。 古妁确实为了活命才敷衍的,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炎冰奇毒,就算要压制也要先诊过脉象之后才能下药。 可是她被关在这间楼阁上,见不到中毒的人,也出不去,而且她突然被人劫走,家里人也应该急坏了。 古家世代行医,到了她这一代若不是没有男丁继承衣钵,她也不会继承古家的医术。 眼看母亲就要临产,而父亲年事已高,弟弟妹妹都需要她照顾,若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怎么办? 直到晚上,古妁才被人带到一间寝殿中,寝殿四周轻纱悬挂,床塌也只隐隐可见,但却能清晰看到床塌前坐着一个人影。 侍卫都退了出去,只见帐子中走出一个拿着折扇的男人,他面相清秀,温文而雅,走到古妁身旁指着床塌上的男人说道:“过去把脉吧?有几成把握,能不能压制的住,都要如实回答,否则……” 古妁额间渗出几滴汗水,若是她不能如实回答,或是无能为力,那自己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毒性已到什么样的地步我不知道,只有把过脉象之后才会知晓。” 她缓缓走近床塌边上,帐子衣旧隔着她与里面的男子,古妁蹲在帐子外,只见里面探出一只手臂放到她眼前。 男人低沉的声音又起:“开始吧!” 话音落后,才把手臂探到男人的脉搏上去探取脉象。男人的手臂圆润玉滑,肤色苍白带着一股寒气,只是手臂衣物遮盖的地方有一片绯色胎记。 古妁不禁往胎记上看了一眼,男人似乎查觉,立即将衣袖拉扯下来遮挡着。 他确实中了世间三大奇毒之一的炎冰奇毒,只是现在毒已入侵肺腑,如果再拿不到解药的话,此人最多只活三个月。 就算她能压制毒性的蔓延,也最多只能多维持一个月了。 古妁突然觉得,他的命算是无望了,这个时候就是有解药也未必能复原成原来的样子,解除毒性之后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之症。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而引来杀身之祸。 探了半天的脉息,古妁还只言不提毒性的情况,男人问:“如何?” 古妁听后,才突然一怔,立即收回手臂,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毒性……已侵入肺腑,怕只是命不久矣!” “那你可有办法?” 古妁:“七虫草、活子参、金血豹胆、阴潭血蟾、古擎果、冰猿血,这六种药引可暂时能压制毒性,不过……” 男人接过话道:“只这些?” 古妁点头,她只想说,就算她有本事压制毒性,可是些药引极其难寻,如果他们有这六种药引她也只能暂时延续一个月不让毒性发作而已。 既然男人都这么说了,想来也不缺这些药引。 古妁继续说道:“不过炎冰奇毒的毒性太过强烈,就算能压制也最多只能延续三个月的生命。医者仁心,该说的我都说了,命由天定,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三个月……”身后的男子显然很不甘心,但却又不能做什么。 但床塌上的男人却说道:“三个月就三个月,只要你尽力,我便不再为难于你,先退下吧!” 话音落后,身后的男子才将古妁送出寝殿。 不过男子没有回去,直接将古妁一直送到枫亭台,路上问了古妁一些问题。 “姑娘医术了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除我主人的毒么?” 古妁回道:“如果此毒轻易能解,我为何不解呢?我生命受到威胁,能为你主人解毒换我自己一命,我又何乐而不为?” 男人:“你需要提供什么样的药引,可以直接开口,能上天入地的,天南地北,无论任何药引,我们都能拿的出,只差一技医术。” 古妁停下脚步反问:“那我不得不反问一句,既然你们能做很多事情,为什么不找下毒的人拿解药呢?” 男人沉默片刻后,才认真的说:“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还是别问那么多,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无事的话就回去吧,在这里还是要安份守纪的,否则迷了路掉入哪口枯井中,可不会有人理你。” 赤裸裸的警告,让古妁心生忌惮,在男人转身后,才朝着来时的路沿路回去。 第2章一场大火 第二日,有人送来七虫草、活子参、金血豹胆、阴潭血蟾、古擎果、冰猿血六种药引。 古妁大惊,这些药引先不说极其难行,就算找到也无法存放,而这府中却用了冰块封存保持药引的鲜活度,抵抗了药效的退散。 就连她自己也做不到,可是这些人却做到了。 先不管他们怎么做到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配制出药引出来,压制中毒者的毒性。 古妁向府中要了两名侍女帮忙,协助自己配制药引,可是自称侍卫的男子却将侍女派遣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人在枫停台亲自配制药引。 古妁不明,便问:“你……中毒的是你的主子?你不放心旁人,所以自己亲力亲为?” 男子冷声说道:“我说过,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古妁:“那……我可以问你叫什么名字么?” 男子:“我叫雪夜!” 总算是能回答一个自己能知道的问题了,她不是真想知道男人的名字,一起合作总不至于连个名字叫不出来,叫她怎么做事情? 尽管古妁会忍不住的问雪夜许多事情,但雪夜终还是不肯透露太多,只知道这里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府邸,不知主人身份,更不知中毒者是何人。 可是古妁也能猜想的到,这座府邸并非普通人,或许凌驾于百姓之上,又或者是万人瞩目敬仰的侯门权贵。 古妁用了一天的时间才配制出药引,她把装好药引的玉瓶交给雪夜:“这是药引,拿去给你家主子服用,记得日落西沉时一服,取三分之一连续三日!” 雪夜接过玉瓶:“这些……真的只能压制三个月吗?” 古妁:“你们既然信不过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呢?我命都在你们手里,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雪夜听后,才拿着玉瓶忐忑不安的离开枫停台。 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看这瓶药引的功效了,三日之后毒性没有发作的话,她就可以离开。 古妁在枫亭台中静静的等待了三日,这三日对她来说很是漫长,也是生死攸关。 大门突然被打开,沉重的脚步声从楼道上传入耳中,古妁惊恐的朝着楼道口看去,没多久雪夜现身了。 他走到古妁身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家主人要见你!” 古妁惊讶:“要……要见我?” 她心想,莫不是自己配制的药引出了问题,不会的,她七岁就会行医救人,十二岁就坐诊了,医治过的病人无数,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怎么可能就这样栽倒在自己的配制的药引中呢? 雪夜说完后,转身朝着楼道下走去,古妁兢兢战战的跟在他身后,再次来到男子的寝殿中。 床塌中的男子突然发话:“过来,把脉!” 古妁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接着帘子内再次探出那双玉白之手,古妁伸手前去试脉。 毒性虽是压制了,但身体也比之前弱上几分,奇怪的是这人的体内有股戾气强撑着,就算毒性侵入肺腑心脉还是被戾气护住。 什么灵丹妙药压制古妁不会相信,如果有药物能压制的话,那他们也不会找上她了。 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强行用内力为他护住了心脉。 但这样的人功夫高到无法预估,而且还会喙手诀的内功心法才行。 古妁沉思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毒性已经压制了,但在这三个月中,切勿动怒,少言多沉!” 帐中的男子说道:“如果易燥易怒会怎么样?” 古妁:“自然是会曾加毒性的蔓延,那么您刚服下的药引也就不起任何作用了。” 男子:“好~从今日起,你就在我身边侍候,时刻提醒我不要动怒,少言寡语!不用住在枫停台,直接住到晨曦殿来。” 古妁大惊:“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能压制住您的毒性,就……” 男子:“我要没有要放了你,只说不为难于你!” 古妁屏住呼吸,这还不为难吗?她可是上有老下有一群妹妹要照顾,还有临产的母亲需要照料。 长叹一声后,古妁才退出两步,回道:“我明白了,我留下也行,只是我的家人在西柿无人照顾,如果公子允许的话,我可否先回去看望家人,只要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之后,甘愿留下来照顾公子。” 男子说道:“这是理所应当,西柿来回的路只要一天的时间,我会让雪夜伴你走一趟,见过之后即回。” 古妁激动说道:“谢谢公子,古妁定尊守诺言随雪夜一起返回。” 只要能回去看望家人,已经是很满足了。在这深府中,这样可怕的人,也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次日,古妁随着雪夜一起出了府邸,第一次看清这座府邸坐落齐梦城,而且是一座普通的府邸,只是那位未谋面的男子似乎不平凡,就连身边的侍卫雪夜都有着一股骄纵的贵气,何况是他的主人了。 从齐梦城到达西柿镇,只需要半天时间,古妁坐在车撵中,雪夜则是骑马相伴,半日便到达西柿镇。 古妁高高兴兴的下了车撵,只见古宅中燃起熊熊大火,周边有人正在忙碌提着水桶打水营救。古妁大惊,拨开人群叫道:“快让开,怎么回事啊?古家宅院怎么着火?” 村民:“在不久前,古宅突然冒出股青烟,大家都以为是古大夫炼制药引就没注意,后来火力越来越大,还透着浓浓的血腥味,这才注意到了古宅的情况。可是等众人出来营救时,已经为时晚矣!” 古妁惊恐的推开周边的人,扑到熊熊大火中去!“父亲,母亲……妹妹~你们快点救火啊,快去打水救火呀~母亲,妹妹~” 她一边叫着,一边扑向火中,可是几次都被火势给挡了回来,还有雪夜强拽着不让她冲进火中。 古妁崩溃的跪倒在地,看着整个宅院慢慢的倒塌,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妹妹~母亲……我求求你们,快帮忙救火,我求你们了~” 村民扔下水桶,摇头叹道:“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们也是尽了全力,可是依然没能救出一人,古妁姑娘,你就节哀吧~” 古妁悲痛道:“不会的,不会的~好好的宅院怎么会着火了呢?父亲和母亲,还有妹妹一定还在里面,不行~我要去救她们,我要进去救她们~” 第3章身份成迷 看着古妁准备冲入大火中赴死,雪夜立即将他拽了回来:“你想去送死么?” 古妁痛哭道:“我就是要进去,救不了我的亲人,我就跟她们一起死,你走开……” 整个古宅已几乎化为灰烬,看着她如此激动,雪夜为阻他突然冲入火坑,失手将她敲晕。 直到古妁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原来的那座府邸中的枫亭台内。 她轻揉着被阳光刺痛的双眼,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揭开被子才发现手臂上缠着白布。 不~她不是在做噩梦,而是古宅真的被烧了,父母和妹妹们一个都没有被救出来,她们统统在大火中葬身。 古妁突然奔向楼道口,脚还没有踏出去,人就已从楼道上滚落下去。 从屋外赶来的雪夜立即将她扶起:“你在做什么?” 古妁激动说道:“我要回去寻我的家人,她们被困在大火中,没有人救她们,我要去救她们~” 雪夜双手扶在她肩膀上大声怒道:“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古妁大惊,慢慢后退,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座府院里住的是什么人? 解不了他主人的毒她就得死,不仅她会死,就连她的家人都要因此而陪葬。 古妁惊恐指着雪夜说道:“是你的主人,对不对?”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如果是我做的,还会等到你回去看到火烧古宅的那一幕么?” 古妁把目光转身门口处,一袭白衣,绣着卷云纹路,他眉目如画明眸皓齿,瞥眼间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场。 雪夜见到来人后,缓缓退到他身后等待命令。 古妁第一次见到他真正面目,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与炎冰奇毒的痕迹太过明显,此人正是雪夜口中的主人,她被带到这里便就是为他压制炎冰奇毒。 男人继续说道:“想活命,只有留在这里,出了这道门可没有保的住你。当然如果你想死,想反抗我也会成全你,不过那样的话,也许就见不到你的家人了。我的人赶到的时候,整个古宅里都是空的,你的家人根本就不在古宅里,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古妁大惊,她的家人不在古宅里,那说明还活着?“那我的家人都在哪儿,她们去哪儿了?” 男人:“我已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古妁失声道:“我能相信你吗?” 男人冷声说道:“你必须相信,因为你没有选择。” 话音落后,男人才转身离开枫亭台,雪夜也相继离去,只留下古妁一人坐在楼道中痛哭。 如果像男人说的,她的家人没有死的话,那她们会去哪里呢?被人挟持,还是像她被虏走一样消失?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不会相信一家人被烧死在大火中,而且痕迹也找不到。 古妁独自在枫亭台里呆了一天,第二天才走出枫亭台,她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但却不能离开这座府邸。 自己的家人生死未卜,还被逼着去给男人压制奇毒,雪夜找到她,让她帮为他主人把脉。 古妁只是平淡的说:“如今我的家人生死未卜,你们又限制我的自由,就算我能去为你主人把脉,我也不会很上心。” 雪夜听后,只得无奈的摇头离开,不再强求。 终有一日,雪夜跑到枫亭台拽住古妁的手臂,急切的说道:“快跟我走,我家主人身体有异。” 还没等古妁反应过来,就被雪夜强拽到晨曦殿内,只见床塌边上放着几条染着鲜血的白布,而那个男人躺在床塌上昏迷不醒,嘴角边上还带着一滴未干的血迹。 古妁见状,伸手翻开他的眼睛,眼中呈有大量血丝,脉息混乱一股气流四处乱窜,不过却与炎冰奇毒无关,而是他体内那股护住心脉的内力。 雪夜紧张的说:“我家主人如何?” 古妁平静的说道:“他脉象混乱,被强行灌注的内力侵蚀,暂时晕过去了,与炎冰奇毒无关。” 听到她的话之后,雪夜才放下心来,不管什么样的伤害,都不及炎冰奇毒。 雪夜问:“那何时能醒?” 古妁:“不知,我说过让他勿燥勿动,不然很容易引起毒性的……” 古妁把男人的手放回被褥中,在伸回手时被男人突然拽住,口中还念着潺潺呓语!“云歌……” 云歌?很陌生的名字,古妁把自己的手臂拽回来,他竟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次日,枫亭台送来一套紫霞烟萝裙与一只双凤纹鎏金钗,古妁不明,就算为了感激也不用送衣物这类东西。 只听雪夜说:“古姑娘,主人要出行,需要姑娘一起倍伴,还请穿好衣物后随行。” 古妁沉默片刻:“我……” 雪夜似乎看懂她的心事,解释说道:“姑娘放心,有关你的家人,主人已派人彻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古妁点头,除了选择相信,她没有别的选,尽管她知道出不了这府中,但家人出事也定与这府宅的主人脱不了关系。 古家一直以来行医救人,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而她一出事后,家里的人就跟着出事了,不想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都不行。 古妁听从安排,穿上送来的衣裙,随着一队人出了府邸。 前方豪华的车撵自然是府宅里的主人用的,而她只能坐到后方一辆普通的车撵中。 不过人还没有踏上车撵,就被雪夜叫住。“姑娘请移步,与主人一起!” 古妁惊愕:“与你主人一起?” 雪夜:“主人的身体,需要姑娘时刻照料。” 古妁识相的点头,朝着前方的车撵走去,正好她也有很多疑问,解不开心中的疑问她心中难安。 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想到自保,可是家人都出事情了,她不得不清楚谋些事情,比如男人的身份,他们为什么要找上她? 雪夜只是一名侍卫,得不到他主子的允许,是不会向她透露太多,所以她只能亲自己问。 古妁踏上车撵,那张苍白的面孔服用她配制的药引之后变得和颜悦色,只是男子一声不响,闭上双眼沉坐在车撵中。 她在男人对面坐了下来,男人才缓缓睁开双眼,还没等古妁开口问,就先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何身份,怎么中的炎冰奇毒?为何不找别人,而却找上你是么?” 古妁吃惊的点了点头,这些正是她想问的问题! 第4章情种冷王 男子轻叹气息,缓和片刻之后才说道:“我不想说,你也别问,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今日随我入京。找上你是因为古家的医术有胜华佗之称,我的身体时刻需要照顾,还有……你就赞且称我为公子吧!” 古妁冷笑道:“只怕公子二字,还撑不起您的身份。” 男子缓缓闭上双眼,没再回答,车撵开始起程,用了一天的时间到达泽国流域城,流域城是泽国的皇城,也是泽国繁华富饶之地。 古妁也曾到过流域,那也只是为给为治病而来,古家有训,不得沾染朝中权贵,更不能以医术攀附权利。不然以古家的闻名泽国的医术,早就登峰权衡利益之下了,也不可能带着一家老小住在小小的西柿镇中。 车撵在一座华丽的府第前停了下来,古妁先走下车撵,抬头仰望府邸门口高高挂起‘雍怀王府’几个大字。 府中锣鼓喧天,似有喜事迹象,两行红帐从大门直通大殿,没多久便有一名身带配剑的侍卫迎上前来:“原来是夜幽王到了,里面请~” 古妁暗惊,此人人中龙凤,果真不是普通人。听说当今皇帝有三子,长子墨君易最受皇帝盛宠,将来有望储君之位。次子墨子离,名号逸辰王,是贵妃所生,逸辰王从小胆小懦弱,不染朝政,整日花开酒地无所事事而成为天下笑柄。 三子墨非夜就是当今的夜幽王,不过夜幽王六年前被发配偏远的孤狼城,在近日才听说被皇帝召回赐予府邸一座。就算是墨非夜再不入皇帝的眼,古妁也觉得自己附上大人物了,那句‘公子’还真的配不上他的身份。 墨非夜见古妁吃惊的愣在原地不动,转头附在她耳边说道:“今日你是我的侍女,要不离身的跟着我,也别让人看出我身中奇毒,可明白?” 古妁轻微点头,她是个识趣的人,不该她知道的并不想知道太多,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会视而不见,说到底自己生命还受威胁呢?她只想尽快的找到家人,早点与家人团聚,只是不知道这位夜幽王是不是真的在帮自己。 古妁跟随着墨非夜塌入雍怀王府,从府中的景象看来应是雍怀王大婚之日,来庆贺的都是达官显贵,每个人见到墨非夜都会卑躬屈膝的上前问侯。 而墨非夜只是淡淡一笑,摆手不与人多言,带着古妁与雪夜一起进入大殿。 一袭红袍喜服的男子迎接上前:“三弟,你可来了?” 墨非夜回道:“恭喜皇兄今日大婚!” 墨君易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古妁,才笑道:“来了就好,今日本王大婚,三弟先一旁稍等,待我与王妃礼成之后再来与三弟喝上一杯,暂且先失陪了。” 招呼之后,墨君易转身离去,只听殿外一声音高呼:“新娘到~” 墨君易迎上前去,从喜欢婆手中接过身穿嫁衣的女子的手,接着耳边传来讨论声,不知哪家的女子能嫁得雍怀王为妃,居说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郎情妻意天造地设,真是让人羡慕。 只是墨非夜听到别人的讨论声后,双拳紧握,面相微微抽畜,似有一种愤怒之意。 古妁看在眼里,以为他受淡冰奇毒的影响才会如此,她伸手轻拽墨非夜的衣襟轻声提醒道:“王爷忘记了吗?切勿燥怒,平息宁神。” 墨非夜突然把手拽住古妁的手臂,缓缓朝着殿外走去,古妁感觉到他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流很是混乱,有血液膨胀心神不定,似有走火入魔的爆发感。 刚踏出殿门,墨非夜便感觉到一股气流正在往上涌,撑着无力的身体刚走到廊道上时,一口心头血就吐了出来。 古妁见状,立即将一条手帕递交到他手上,慢慢扶着走到亭子中坐下。 雪夜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药准备放到墨非夜口中,却被古妁阻止:“别给服用护心丹。” 话音落后,古妁才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支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放到墨非夜口中。 雪夜不放心的问:“这是什么?” 古妁说:“安神调息的丹药,他此刻需要宁神,而不是引火攻心。” 墨非夜服用丹药之后调息了片刻才稳住息脉。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古妁问:“知道为什么带上你么?” 古妁摇头:“不知!” 墨非夜苦笑道:“也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何必问你呢?” 他把头转身大殿那边,大殿中正宣布着新郎与新娘礼成的信息,里面一片欢呼声传来,但墨非夜的脸色却越加的难看起来。 古妁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是新娘被送入洞房的背景,他眼神复杂并有种依舍不舍的感觉,直到看不见新娘的背景后,墨非夜才缓缓起身。 那个女子,原本与他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她们便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他离京六年,回来后接到她被赐婚给墨君易的消息。之后墨非夜便郁郁寡欢,体内所中的奇毒剧烈加重,直攻心脉。 如果他能控制情绪的话,剧毒不会这么快发作,可是天不作美让他看着心爱的人嫁给他人。尽管知道这一切绝非偶然,可他还是放不下那个从小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 今日到来只为看她一眼,看到她穿上嫁衣时,他就再不镇定了。而穿上嫁衣的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可她看到墨非夜时却视而不见,若无其事,让墨非夜的心瞬间万念俱灰痛心疾首! 在抓住古妁的手臂时,其实就是想告诫那个心心想念的女子,他身边并不缺女人。然而做这些只是他一厢情愿,对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感受,看他的眼神时也形同陌路。 雍怀王府还没有开席,墨非夜就带着古妁和雪夜离开了,既然已经见过,一切已成事实,他只能选择离开。刚上车撵力时,墨非夜就一头栽倒在古妁的肩膀上,他沉重的身躯将古妁沉压的喘不过气来,吃力的把他扶稳后才坐到一旁。 就算陷入昏迷,可他的口中还是在念着那个女子的名字!“云歌~” 云歌? 古妁一怔,原来他心里的那个人叫云歌,他可是夜幽王啊?从小被发配到孤狼边关,苦寒的丘壑之地还能成日念着一女子,真是个情种! 可他身上的炎冰奇毒,会不会与这位女子有关呢? 第5章古家典籍 车撵没有再回齐梦城,而是直接回到皇帝赐给墨非夜的王府中。当初墨非夜去齐梦,只是因为寻找西柿镇古家,而古妁居然已经被找到,他们也没有必须回齐梦去。 墨非夜回到夜幽王府后一直未醒,古妁只得被迫守在床塌边上照顾,虽是压制了他体内的炎冰奇毒,可是她却治不了墨非夜的心病。 像他这样一个世人敬重的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大夫不好找?能找得那些名贵的药引,还会怕压制不了这炎冰奇毒么? 怕是他这心病与奇毒同时发作,就算是有再高明的大夫,也是无能为力的。 古妁把完脉象之后,把墨非夜的手重新放回到被子里,可再伸出来时却被他的手拽住。 他这已经是第三次拽古妁的手了,而且嘴里念着的还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云歌~” 她不懂他,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取?更不懂那个嫁给雍怀王的女子,有这样一个男人痴念等侯着,为什么还要嫁与他人? 古妁用力的把手拽了回来,本以为脱离他的束缚,谁知下一刻整个身体被强拽进入帐子里,刚扑到墨非夜身上时就被他翻转向上,强压被褥之下。 古妁大惊:“夜幽王,请您自重!” 墨非夜猛然睁开双眼,眼框中呈现血红色,发狂的撕扯她衣襟。这样的行为也让古妁感到危机,她拼命的去阻挠,手中抓住的帘帐脱离床顶,直将两人缠住。 “夜幽王,墨非夜,你……” “云歌,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云歌……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古妁急切的从束发上拔出一根银针,朝着墨非夜的风池穴扎了下去,才见墨非夜缓缓的闭上双眼倾倒下去。 她拨开层层帐簿与被褥,仓皇失措的跑出寝殿,还好她是大夫,自备防身之技,否则今日她便被这残喘的饿狼给扑倒了。 在夜幽王府中,雪夜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就像在齐梦城一样不让她出府。 古妁觉得自己不能一起呆在夜幽王府里,墨非夜的性情让人难以捉摸,况且亲人现在是否平安她都不知。 相信墨非夜会帮自己,倒不如离开这夜幽王府,自己去找。人海茫茫天地之大,但古妁相信只要尽力去找,总会寻找蛛丝马迹的,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管他什么炎冰奇毒,就算是夜幽王的性命也没有亲人的命更重要。古妁以为夜深之后王府戒备松懈了,如果光是一两个守卫的话,她用迷药就能搞定。 暗夜下,古妁蹑手蹑脚打开寝室房门,自己的寝室外一片寂静,顺着廊道走到后院的后门时,只听身后突然传来雪夜的声。“古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古妁惊粟的回头,雪夜正站在自己身后!她语无伦次的回道:“我……我只是想出来走走,看看月色罢了!” 雪夜看了看乌云密集的高空说道:“今日的月色根本没有呈现,难道古姑娘有穿透云雾的眼识么?” 知道自己圆不过去,古妁才大方的承认道:“也罢!夜幽王的毒已经被压制了,没有解药再好的药引也都没有用,我已经尽力了,你们留着我也没有用,不如放我走吧?” 雪夜:“你现在无非就是担心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没有用的话我们也不会找你。现在王爷要见你,你就不要再反抗了,对你没有好处的。” 古妁一怔,墨非夜还是不肯放她走,其实留下来她也解不了炎冰奇毒,等到墨非夜三个月后毒发身亡,她的命也会随着一起陪葬。 古妁没办法,只得乖乖的跟着雪夜走到一处凉亭间,远远就能看到一袭黑色背影,他举头仰望沉寂暗夜,似乎在睹物思人。 雪夜上前给墨非夜鞠了躬:“王爷,古姑娘来了。” 墨非夜:“嗯~去把东西拿过来吧,让她看看是否认识。” 雪夜令命转身离去,古妁奇怪,墨非夜似有什么东西想给她。等到雪夜再次回到亭子中,打开匣子放到古妁面前。当看到匣子里面的东西时,古妁大惊,这个匣子里放着的是记载古家药典与行医精髓,名为‘濯华录’。 这本‘濯华录’是古妁的先祖父行医救世摘录而来的,几乎汇聚古家医术所有精华,后来父亲传她医术之时曾交给古妁。 那日她刚把这本‘濯华录’收起来,就被墨非夜给抓走了,古宅被大火焚烧,按理说这本‘濯华录’也随之化为灰烬,可是现在竟然落到墨非夜的手中。 不对,‘濯华录’不是落在墨非夜手中,而是他从哪里寻来的。 古妁惊骇的拿起‘濯华录’问:“这是我古家的行医典籍,怎么会在这里?” 雪夜说:“这本典籍是从圣门宗追风手里夺来的,如果典籍没有离开过古宅的话,那你家人失踪之事必定与圣门宗有关,那场大火也是他们的手笔。” 古妁疑:“圣门宗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会找到古宅,又为何要拿走古家的行医典籍?古家行医治伤,从来没得罪过别人,他们为何觊觎这本典籍?” 雪夜继说道:“圣门宗是一个杀手组织,怕是他们不是觊觎这本典籍,而是冲着古姑娘你去或者你父亲去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救人。” 古妁:“如果为了救人的话,为何不直接上门求医,古家行医济世是不会把病人拒之门外的。” 雪夜沉默,没有继续后面的话,倒是墨非夜接茬:“因为他们要救的人大概与我一样,非普通的病症。” 古妁缓缓的坐到石凳上去,是了!普通的病症哪能需要她们,像世界奇毒炎冰,墨非夜不也是将她虏来的吗? 她只是一个医者,能救的当然会救,可是为什么救死扶伤倒给自己招来麻烦? 古妁看着手中的典籍,世界普通的病症,普通的毒对古家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除非对方所要救的与炎冰奇毒并烈的三大奇毒之一。 炎冰、烈鸠、煞魂本早该不存在于世,因为当年配制出这三种奇毒的毒王风行烈因情所困,带着配方自焚于卯山,从此世间再无炎冰、烈鸠、煞魂之毒。 不想三十年后,这三种奇毒重现人世,还为古家带来了灾祸。 第6章忠义 墨非夜轻叹,见他泪花闪闪,顺手将一条手帕交递到古妁面前。“他们能找到你的家人,也定在想办法找你,你想走本王也不会留,怎么说本王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能做的并不多,况且做这些不过是看在你为本王续命的份上。” 说完后,墨非夜缓缓离开凉亭,只留下忧愁不懈的古妁。 她又能去哪里,或者墨非夜看在自己为他续命的份上还能帮一把查找家人的下落,脱离夜幽王府,她又能找谁? 看着墨非夜还没走远,古妁起身说道:“夜幽王,如果我能再帮你再续三个月的命,你是否能帮我救回我的家人,或者让我见到我的家人也行?” 墨非夜停下脚步,一个将快要死的人,能延续几个月的生命对他来说,应该是感到很庆幸。 可是他却摆手长叹:“本王横竖都是短命的人,即便是能帮你找到线索,也未必能救下你的家人,因本王根本就不知对方会何几动她们。” 古妁惊道:“如果以我做饵呢?他们要的是我,除了我父亲我的家人对医术可以说一窍不通,对他们根本就没有用,如果我主动现身换回我的家人,未尝不可!” 墨非夜:“古妁,本王可以告诉你,就算你能救下对方的性命,他也未必会留你。” 古妁听后大怔,为什么? 她不懂,救人也要送上自己的性命,这世间公道何在? 古妁突然跪在墨非夜面前,她没有办法只得求助,这一跪把墨非夜给惊住,墨非夜问:“你这是何故?” 古妁:“我求王爷帮帮我,凭您的能力可以做到的,只要将我送入圣门宗手里,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去处理,绝对不会连累到夜幽王府,我也会信守承若及我所能再为夜幽王配制出新的药引来压制您体内的毒,只要您肯帮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机会,我都要救我的家人,求夜幽王成全!” 墨非夜准备把手伸出搀扶,可是手刚伸出又收了回去,若是放在以前,对自己无益的事情不管谁求他都无动于衷,而现在面对这样一个女子的苦苦哀求,他却动容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突然发了善心吧! 墨非夜说道:“本王答应帮你,你起来吧。” 古妁眼中带泪,高兴说道:“真的?夜幽王真的能帮我?” 墨非夜:“本王说话从不食言,但我也有一事,帮你之后在我有生之年,你都要为我所用,你可愿意?” 古妁一怔,只要他帮自己,为他所用又何妨? 他是夜幽王,就算强行把自己虏来,胁迫着为他所用,自己又能了什么办法,她可以什么都做,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平安。 古妁点头说道:“我愿意,在夜幽王有生之年,我这条命就是夜幽王的。” 墨非夜:“很好,你且先回去,待本王安排好之后再传你。” 古妁磕了一个响头之后,才起身离开。身入险境,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既然答应墨非夜为他再续三个月的命,就一定要做到。 古妁把自己关在屋内研究濯华录,要解炎冰奇毒是不可能的,但如要压制延续两三个月的生命应该不难。 上一次用的六种药引能压制毒性,可以再曾加几味药引,以夜幽王府的实力那么难寻的药引都找到,那她也就不会再担心其它药引难寻了。 濯华录中没有记载如何压制炎冰之毒的配方,但却有一味药引,若是能寻到,不管天下什么样的奇毒都能压制一二。 此物乃东海海底最深处,暗焦之下一种五彩贝中的紫灵珠,若得此物别说是三个月,就算能多延续一年,炎冰奇毒也未必会发作。 只是夜幽王府真的能找到紫灵珠吗?她抱着试试的心态,把自己所需要的药引写了出来,交给雪夜。 雪夜一看大怔,先不说东海离大泽国距离千里,一去来回至少三个月时间,到那个时候就算找到紫灵珠,墨非夜的毒也等不了那么久。 古妁见他表情不对,问道:“怎么?紫灵珠是不是很难寻?上次用过的六味药引怕是再无多大作用,若是有紫灵珠的话会事半攻倍。” 雪夜:“这紫灵珠真的能事半功倍,压制炎冰奇毒么?” 古妁:“当然,如果能得紫灵珠的话,别说三个月,就算能为夜幽王再续半年的命都不无可能,能不能为你家王爷多续几个月的生命,就看你的了。” 雪夜低下头去,片刻后便说道:“我去想办法寻找紫灵珠,姑娘就在此等上三日,如果……如果我没能回来,还望古姑娘在这几个月中,好好的照顾我家王爷。还有,寻找紫灵珠的事情暂且先别告知王爷,紫灵珠难寻,王爷的心情不能再被波动,姑娘可能做到?” 古妁虽不明,但却点头答应雪夜的请求。雪夜转身离去,古妁觉得奇怪,就算找不到回来便是,又不是一定要去送死。 不过也对雪夜的忠义感到佩服,墨非夜这样的人何德何能,会拥有如此忠义之士相随? 古妁轻叹,看着雪夜离去后才关上房门回到寝室中。 她在王府内等了三日,墨非夜不知雪夜去向,他曾几次问古妁,古妁只说差一副药引,雪夜去寻找药引了。 准确的来说,古妁也不知道雪夜去哪里找,但却是很肯雪夜不会跑到东海去,因为时间跟本就不够。每次给墨非夜把脉时,都小心翼翼的应付。 眼看三日期限已到,古妁坐在寝室中等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起雪夜的话有些不对劲,找一颗此灵珠似乎就回不来似的。 她眺望窗前,暗夜下风声唰唰作响,一袭狂风打在窗台上,震的窗户咯吱作响。 古妁走到窗前准备把窗门关好,谁知却从户外窜入一黑色身影,古妁惊吓一跳,她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从自己衣袖间拿出一个盒子,慢慢的揭开斗篷呈现雪夜的脸。 古妁:“雪夜,怎么会是你?你大门不进怎么跳窗啊?” 雪夜抚着自己胸膛,艰难的说道:“这是紫灵珠……”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倒过去,古妁将他扶起坐到椅子的上去。她发现雪夜受了很重的伤,因为不想让墨非夜知道,才偷偷潜入她的房内。 古妁打开盒子,里面确实是紫灵珠,再看昏迷中的雪夜,瞬间明白过来,这颗紫灵珠怕是得来不易,又或者说雪夜是用命去换回来的。 第7章入瓮 古妁拨开雪夜的衣物,胸膛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处还带着剧毒,此毒及为普通,但蔓延速度惊人,若不尽快处理的话只怕活不过两过时辰。 雪夜能到她的屋里,说明他不想让墨非夜知道此事,古妁知晓,便偷偷的把雪夜藏在自己屋内,自己这屋子平时除了雪夜之外,也没有人会来。 她拿出雪夜带回来的那颗紫灵珠看了看,确定是真的,紫灵珠需要用初辰的玉露净泡三日,烈酒净化三日,捣碎掺入药引中,还需要几副药引提出精纯药汁,制成丹粒分次服用。 已是六天过去,雪夜的毒已早早被清解,伤口也全都愈合,靠着古妁照顾着煎熬六天,终于从古妁寝室后的帘帐走出。 看着古妁已制成一粒一粒丹药,用玉瓶装置妥当后,才对着雪夜说道:“药已制成,你拿去给他吧。” 雪夜接过玉瓶问:“这紫灵珠,能延续多久?” 古妁:“一年之内,炎冰奇毒不会再发作。” 雪夜信任式的点了点头,他把玉瓶重新交回到古妁手中说道:“还是你亲自己交给王爷吧,我想有些事情你也要亲自问王爷的,一起过去吧!” 古妁点了点头,接过玉瓶与雪夜打开房门,不想房门打开后墨非夜已站在门外,吓的古妁和雪夜惊出一身冷汗。 “王爷~” 墨非夜打量着两人的紧张的表情,雪夜这些天突然失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古妁也只与他坦言说雪夜去寻找药引,却没有说去哪里找,需要的是什么药引。 可是刚才站在门外,清楚听到二人提到紫灵珠,这紫灵珠在大泽国只有一颗,一直存放在皇宫宝库中。 谁都知道紫灵珠是一味良药,哪怕是皇帝有什么的病 症都不曾动用过这颗紫色灵珠。 现在紫灵珠却出现在夜幽王府中,他更猜到这些天雪夜便是闯皇宫盗取这颗紫灵珠。 皇宫守卫森严,要避开重重防守很难,所以雪夜便身受重伤回府,因为不愿意让他知晓才藏身在古妁房中。 墨非夜看着两人质问道:“你们居然瞒着本王去盗紫灵珠?可知那是皇宫?” 他的声音苍凉有力带着威慑,雪夜听后立即跪了下去:“请王爷恕罪,为了能让王爷多一些时间……” 话没说完,只见墨非夜摆手制止,他又能怪雪夜什么呢?雪夜对他的忠心,可以说能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人已经回来了就不再纠结于此事。 墨非夜说道:“本王不是怪你,而是那皇宫如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命就搭进去了,本王既已命不久矣,又何必冒这知大的险?” 雪夜说:“只要王爷活下去,雪夜做什么再所不辞。” 墨非夜:“你的伤……” 雪夜:“属下的伤已无碍,多亏了古姑娘,有一事雪夜不得不报,在皇宫时我并没有惊动宫中侍卫,而是再次遇到圣门宗的人,他们似乎也去盗取紫灵珠,这一次,我遇上的便是圣门宗的宗主韩千叶,所以……” 墨非夜叹了口气,轻拍在雪夜的肩膀上说道:“起来吧,本王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先向本王禀报,这次便作罢,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雪夜:“属下明白,谢王爷。” 墨非夜进走屋中,看着满屋子里的瓶瓶罐罐与药引,还有几条被拆放在桌面上带着血迹的白布,可想而知这几天雪夜一直呆在这屋中没有塌出半步。 看着古妁手中的玉瓶问:“这是……” 古妁:“这就是紫灵珠,药我已配好,王爷只需要每日按时服用便可,如何服用,服用几时我已告知雪夜。” 她低下头去,将玉瓶递交到墨非夜面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紫灵珠是雪夜去皇宫里盗的,如果真是这样她就不会要什么紫灵珠。 这样救一个却要送上另外一人的性命,古妁做不到,幸亏雪夜回来了,否则这辈子心都难安。 墨非夜接过玉瓶:“你已想好了么?” 古妁说:“我已想的很清楚,还请王爷信守承若,尽快安排妥当。” 墨非夜长叹气息,缓缓闭上双眼说:“明日西郊红婉歌舞坊门口守侯,看到人你便开始向路人打探你家人的消息,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古妁点头,她既已有了心里准备,来找她的人必定是圣门宗的人,接下来的事她只有靠自己,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里已完全与墨非夜无关。 在墨非夜转身时,雪夜交给她一支小小的竹哨,古妁不明雪夜给她竹哨做什么。 墨非夜突然站在门口处说道:“这支竹哨是与夜幽王府接头的暗号,求助你便对着高空吹响两声,一声长一声短,自会有人想办法联系你。一切记得小心行事,不宜过度呈强,尽力就好。” 古妁:“谢谢王爷,古妁明白。” 话音落后,墨非夜才带着雪夜离开。 次日,古妁穿着一件沉紫色凌乱污浊的衣物,手里拿着一只拐杖,脸上带着几道伤口站在西郊红婉歌舞坊门口外。 街道来回的人对她避而远之,有的甚至将几枚钱币扔到她脚下,古妁缓缓蹲下身去捡起钱币苦笑。 正在此时,歌舞坊的大门被一个美貌的女子打开,她探出头来,对着街道用尖锐洪亮的声音叫道:“红婉歌舞坊今日有特别艳敛舞,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赶紧订号抢坐,晚了就没有坐儿了……” 路人甲:“今日有艳敛舞?走走走,进去看看……” 路人乙:“看看就看看,这红婉歌舞坊可是京中有名的,特别是里面的舞姬个个火辣撩人,舞技更是惊绝才绝呀~” 两人捂嘴邪笑,朝着红婉歌舞坊大门走去。 古妁见状,立即拽着路过的一名男子问道:“大哥哥,你可有见过西柿镇的古枫大夫,他的妻子已身怀六甲的那位,还有……” 路人丙:“没见过没见过,快走开别挡路。” 古妁扯着男人的衣服哀求道:“我求求你再等等,有几个小女孩,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有十二三岁,你有没有见过她们,就这么高……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脸瘦瘦的……” 古妁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路人不耐烦的将她推到一旁怒道:“都说了没见过,滚开~” 路人一推,直接把古妁的身体推倒撞击在身后的石壁上,古妁疼的眼泪直流。 第8章寻到亲人 歌舞坊门口的女子见状,小跑过来扶起古妁道:“你怎么了?” 古妁:“我没事,谢谢姐姐!” 女子见她面色苍白,手脚冰凉,便说道:“你别站在这里了,跟我进去吧?我帮你。” 古妁免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畏畏缩缩的跟着女子身后进了歌舞坊。她被女子安排在一处屋子,只见女子伸手招来一个男人,在男人耳边叽咕几句之后,才见男子退去。 女子走进屋中,对着古妁笑道:“姑娘,我是这儿的老板,没有恶意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呢等喝下这杯水之后再慢慢说,可好?” 古妁顺着女子的意,把杯子端到嘴边,她眼眸惊闪,突然说道:“姐姐,这水里有迷药……” 话还没有说出,就被女子乘机一掌怕晕过去,她当然知道有迷药,因为这迷药本来就是她下的。 只是女子忘记了,她可是有名的大夫古枫之女,继承着古家的医术,水里有迷药一闻就知道了。 等到古妁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木生香的事寝室中。 在她的想像中,应该是被圣门宗的人关起来,然后逼迫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完全颠覆了古妁的预算,这些人并没有为难她。 古妁抚着沉重的头,自己原本凌乱的衣物也被人换过,只见房门被打开,一名丫头端着水盆走进来。 古妁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侍女回:“这里很安全,没有人来打扰姑娘的,是我家主人救了姑娘。” 古妁:“你……家主人?” 侍女没有多言,而后又故意把话提叉开主动为古妁梳洗,这宅院没有限制古妁的自由,只是每到她向侍女提出想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时,侍女却推辞说主人不住在这座院子中,让她再等些时日。 侍女告诉她,那日她被歌舞坊里的女人暗害,想把她买到青楼里去,是她家主人救了她。 古妁在这所院子里,一住就是七天,有人侍候好吃好喝,还不许她离开,侍女们说主人会帮她找到自己的家人,让她安心住在这里。 终于有一天,院里来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她萦绕风华,若不是有那条疤痕应该是位倾城的美人。 她是这宅院里的主人,名叫秦婉,正是她花钱从人贩手里把她赎了回来,于是古妁只得对她千恩万谢。 古妁把自己的遭遇对秦婉说了一遍,她是西柿镇的大夫古枫之女,她出门医诊回家时,家中便燃起熊熊大火,家人一夜失踪。 为了找到自己的亲人,古妁四处流浪,最近才找到流域皇城,可是没想到被人欺骗,还险些被人买到青楼去。 秦婉听后,感到一阵悲痛,轻抚在古妁的肩膀上安慰说道:“原来你是古枫的女儿,相传古枫大夫就医济世,古家医术有赛华佗之称。古枫因膝下无子,便将古家医术传给了长女古妁,没想到当下有古家赛华佗之称的大夫便是你这么一个小姑娘,真是我秦婉眼拙,竟没看出来。” 古妁:“不过是世人抬举罢了,行医救世终是救不了自己,我家中逢难,亲人全都不知去向,有这医术又有何用?” 她说着,缓缓伸手轻抚滴落下来的泪水,秦婉故作惋惜,继续说道:“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会帮你找到她们的。” 古妁微微点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婉的这句话中。 次日,古妁被秦婉带到一个地方,秦婉说逸辰王中刚买了一名奴婢,那名奴婢自称姓古,是西柿镇有名的大夫古枫之女。 古妁听后大惊,便要求秦婉把她带着逸辰王府中,她确定是她的妹妹无疑。 秦婉说逸辰王府很难踏入,但她认识逸辰王中的一名舞姬名叫素流云,舞姬是秦婉的老乡,或者她可以帮古妁说说情,让她见到那位被逸辰王府买回去的奴婢。 秦婉在逸辰王后门与那名素流云聊了很久,最后素流云才答应带古妁去认人。 王府后院,一口枯井旁边两名侍女正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打骂,小女孩边哭边求饶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逃跑了……呜呜~” 古妁听到女孩的声音,便惊慌的跑了过去用力推开两名侍女,拨开女孩的脸一看,惊叫道:“酌儿~” 女孩睁大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才一头扑到到古妁怀里放声大哭!“姐~真的是你?姐姐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要呆在这里,你快带我走好不好!” 酌儿是古家的三女,她被人买回来,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原本叫她劈完这院子里的柴,古酌见院中没人,便想翻墙逃走,没想到被一奴婢抓住纠着耳朵就是一顿痛打。 欺负古酌的侍女见有人帮寸后,便上前阴阳怪调的说道:“这是谁啊?我正在教训一个下贱奴婢,竟也有人敢管,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正要上前连古妁一起教训时,却被身后的素流云叫住:“住手,无法无天了吗?可别忘记了在这王府里还有王爷呢?是想让我在王爷面前多讲讲这后院的事情么?” 一看是素流云,侍女才立即客客气气的说道:“原来是流云姑娘,是奴婢错了,还请流云姑娘别禀报王爷,否则我们肯定是要被重罚的呀……” 素流云:“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下去?” “我这就走,这就走。”侍女一边说,一边朝着院外走去。 素流云是如今是逸辰王身边的红人,这逸辰王府上下谁都要买他的面子,虽然只是舞姬一个,但逸辰王对她很是信任,也很宠爱她,将来有望成为这逸辰王里的侧妃。 古妁扶起古酌走到素流云面前说道:“流云姑娘,她是我的妹妹古酌,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王爷?” 流云疑惑道:“怎么了?人你已经见到了,我可是背着王爷把你带入府来认人的,难道你还想求王爷放人不成?” 古妁:“不是求王爷放我妹妹,而是想求王爷能不能把我留下,换取我妹妹的自由,我什么都可以做,就凭我的医术王爷他一定会留下我的,可是我妹妹做不了这么重的活,我求求流云姑娘,只要你帮我,我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的!” 古妁一边说,边带着古酌跪了下去,素流云沉思片刻之后,才轻叹一声:“也罢,我是看在秦婉的份上才帮的你,若是王爷他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古妁“谢谢流云姑娘,我知道怎么跟王爷说,绝对不会连累流云姑娘。” 第9章为谁所用 古妁说:“那只能怪我们自己的命了,不过还是谢谢流云姑娘,让我找到了我妹妹。” 素流云:“什么都不必多说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王爷吧。” 古妁扶着古酌跟着素流云来到一大殿前,大殿中传出声声悦耳琴声,还掺杂着男女的笑声,逸辰王此刻正在里面寻酒作乐。 传说逸辰王沉迷于酒色之中,不问世事,世人把他传成无所事事的败德王爷,古妁本要进入圣门宗的却被阴差阳错到了逸辰王府。 难道圣门宗背后的人物,就是这位不起眼的逸辰王? 如果是她和墨非夜判断错了,救出妹妹后她得尽快脱身才行,如果没有错,那这位逸辰王平日隐藏的也太好了,连墨非夜也不曾想到。 “进去吧,王爷就在里面。”素流云把古妁带进大殿,留下古酌一人在殿外等侯,只见逸辰王墨子离正抱着两名舞姬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着花酒。 见到素流云之后,墨子离才向她招手呼吁到自己身边,素流云附在他耳边指着古妁说了一堆悄悄话,没过多久,墨子离才正式看了古妁一眼。 墨子离身边个个都是美貌倾城的女子,古妁虽是身材高挑,最多只能算是精致,衣着朴素大方,谈不了倾国倾城。墨子离看见第一眼,惊奇的是,她竟是负有赛华佗之称的西柿医女古妁。 墨子离推荐身旁的两名舞姬,指着素流云说道:“你说她是古枫之女古妁?” 素流云回道:“是的王爷,王府内刚买了名奴婢入府,经查实,那名奴婢正是她失踪的妹妹,所以她才要来见王爷的。” 墨子离问古妁:“你真的是古枫之女?” 古妁:“回王爷,我是古枫之女,正是继承古家医术的古妁,我求王爷,可否以我代替妹妹留在王府,我妹妹她年幼不懂事,笨手笨脚一定做不来王府里的事,求王爷恩准,让古妁代替妹妹履行卖身契约。” 墨子离嘲笑道:“哈哈哈,这京中多少有权有势的权贵以重金邀请古枫为之所用,最后全都被拒之门外,却不想古家竟会沦落到此?我这逸辰王府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运?竟会阴差阳错的把你妹妹给卖了回来?别说你代替你妹妹履行契约,只要你肯留在这逸辰王府中为本王所用,本王还会重金加赏,直接解除你妹妹的卖身契,不知你可愿意?” 古妁听后,立即跪了下去,感恩谢道:“古妁愿意,只要王爷不将我妹妹留下,我便愿意留下来为王爷所用。” 墨子离冷笑道:“很好,从今日起,你住在逸辰王府中,由流云为你安排住处,本王不需要你做粗活杂活,只要本王需要你的时候,你能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古妁愣了片刻,才说道:“我能做到,古妁本只有一求,王爷成全我的心愿,我便加以回报。” 话音落后,墨子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把身旁的素流云拉到自己耳边,慎重的说道:“那么就把她交给你安排,本王对她还有很大的期望,千万不要亏待了她。” 素流云听后,点头说道:“王爷放心,只要您一句话,我还会亏待了古姑娘么?那我现在就带她下去了,王爷您继续喝!” 她一边说,一边与墨子离眉来眼去,墨子离被她柔媚的声音魅惑,手不安份的在她腰部重重的捏了一把,直把素流云羞的面红耳赤。“王爷,您又不正紧了?奴婢这就先告退了。” 说完后,素流云才走回到大殿中央,牵着古妁的手走出大殿,为她安排住处。 古妁亲自把妹妹古酌送出逸辰王府,亲眼看着古酌乘上马车离去后,才转身回府。 她告诉古酌,出府后不要试图去寻找亲人,出了皇城五十里以外的周桩亭,到那自会有人来接应她。 只要妹妹安全了,她才能全心全意的寻找自己的家人,希望墨非夜能尽快知道自己的竟况,好早些与夜幽王府的人取得联系。 古妁不敢确定家人的失踪是否与墨子离有关,但她觉得只要继续留在逸辰王府就会找到更多蛛丝马迹。 在逸辰王府中,墨子离没有传过她,倒是素流云会偶尔过来看望,对她也是极为客气,从没把她当下人看待,而是当成客人一样礼貌对待。 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不能向素流云打听的太多,只是稍稍了解到逸辰王府里的情况,在逸辰王身边最多的就是素流云,知道墨子离事也比别人多一些。 只是素流云却好几次向古妁诉苦,她虽常陪在逸辰王身边,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正真入他的眼,墨子离只是把她当成消遣的工具。 一旦找到他真心喜欢的人,她就有可能随时被踢出逸辰王府。在外人看来,表面无风无限,实则只有她自己清楚。 古妁表示同情,素流云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墨子离真的在意她,便早早给她一个名份,哪怕只是个姬妾,对于一个舞姬来说已经不错了。 终有一日,逸辰王府前院传来一片喧哗声,古妁打探府中侍女,才得知逸辰王府今日开设赏花宴,邀请了几名世家公子,还有雍怀王和夜幽王。 古妁一怔,墨非夜也就算了,墨君易可是见过她的,如果……不会的,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墨子离总不至于让她出现在宴席上,只是她得想办法与墨非夜取得联系。 她将藏在自己衣袖中的那只竹哨拿出来看了一眼,这只竹哨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使用为妙,否则可能会为自己招来麻烦。 因为她帮了墨非夜,他才答应帮自己,古妁并非完全相信墨非夜,可是她已答应墨非夜为他所用。自己的妹妹古酌还需要墨非夜的照扶,在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之前,她就不能存有异心。 正想着,素流云带着两名侍女缓缓走来,还将一套玉涡色的岚媛百褶裙放到古妁面前。 素流云笑道:“今日王爷特地安排一出赏花宴,邀请了京中几位世家公子,还有夜幽王和雍怀王也会到来。王爷说了,到时候古姑娘也要出席。”说完后,她指使身后两名侍女道:“去为古姑娘打扮打扮,一会把姑娘带到宴厅。” 侍女:“是,流云姑娘。” 还没等古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侍女拽到铜镜前开如梳洗打扮。 第10章宴魇 宴席厅中载歌载舞,几名舞姬轻身如燕,舞姿动人,一曲惊鸿获取一片掌声,众世家子弟执手端杯你敬我我敬你,最后敬到逸辰王面前。 一杯下肚,逸辰王墨子离才说道:“今日的宴席,本王还有一事要向大家宣布,不知众人可知西柿镇名医古枫?” 众人一听西柿镇,脑子里想到的就是名医古枫,谁都知道古枫曾将朝臣拒之门外,不为权贵所用,古家家训有禁攀龙附凤这条规矩,所以古家对什么名门世家,侯门权贵很是抵触。 当然如是正常求医,古家是不会把病人拒之门外的,所有的病人在大夫眼里都是一视同仁。 但许多世家为将名医留为己用,不惜高价聘当门客,现实便为他趋之若鹜的走狗。 几位世家子弟好奇的问:“难道逸辰王已经招揽到古枫做了逸辰王府的门客?” 墨子离摇头哀叹道:“哎~古枫已年过五旬,居说为了古家有后累坏了心,已是久不行医。他当年都敢把九王叔拒之门外的人,本王哪能招揽的了他呀?” 众人疑惑,这又没招揽到,还提古家做什么啊?难道西柿古家又出了什么新一辈的行医者了吗? 世家子弟:“那逸辰王到是说说,今日要向大家宣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墨子离:“不瞒诸位,本王虽没有能力招揽到古枫,但是继承古家医术的古枫长女……此刻就在府上。” 众人听后,先是投出一个不屑的目光,古枫早在几十年前就出名,古枫的长女就算继承了古家的医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又能出色几分? 世人都知道,古枫是到不惑之年才成的亲,就算有女也不过十八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继承古家先辈们超群的医术,简直不可置信。 墨子离见大家不相信,先给自己倒起一杯酒后,阴阳怪调的说道:“在你们的心中,觉得女子一事无成?豪无作为了对吗?本王告诉你们,有的女人,可比得花天酒地中的男子更有用。像你们这些世家子弟,除了贪图享乐之外,又能做什么?” 话音落后,大殿中轰起一阵朝笑声,有人指着墨子离笑道:“哈哈哈,逸辰王这话说的不是您自己吧?” 众人附和哈哈大笑出来,就连坐在墨子离身旁的素流云也忍不住的捂鼻吟笑。 墨子离双眼迷糊,指着众人说道:“行行行,你们都够狠,待本王把她叫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医……术……超……群。” 墨子离朝着殿外打出一个响指,才见古妁缓缓从大殿外走来,她亭亭玉立、明眸皓齿,落落大方的走进大殿中央。先是朝着墨子离微微行了个礼,而后被素流云走来拽到墨子离身边坐下来。 古妁朝着大殿扫了一眼,只看到了多名世家子弟,却没有见到夜幽王和雍怀王。她轻抚着悬挂的心,没来正好,她还一直提心吊胆呢。 墨子离指着古妁说道:“这位,就是本王所说的古妁,她正是名医古枫长女,继承古家超群医术的正是她。” 众世家子弟:“医术超群那也不是嘴上说说的,王爷您得证明她怎么个厉害法,否则叫我们怎么相信她有真凭本事?我可是听说西柿古家医术能起生回生,负有赛华佗之称的美名,不如今日就让大家见识见识呗?” 墨子离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随手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走出席位,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古妁惊闪眸子,但很快平静下来,她不知道墨子离要做什么,但今日的宴席上故意让她出席,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墨子离端着酒杯走到一名世家子弟面前,把酒杯递给男子,冷笑道:“刚才你朝笑本王的时候,你的声音最大,现在本王赏你这杯酒如何?” 男子听后,立即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求逸辰王饶命,求逸辰王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逸辰王饶了我吧!” 墨子离伸手扶起男子笑道:“看把你吓什么样了?本王又没说要你的命,只是赏你一杯酒罢了。” 男子颤抖站了起来,看着他手中的酒杯却不敢伸手去接。 逸辰王平日里什么好喝好玩的都会邀请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这样的玩笑也不是第一次说,但是今天还是一次见逸辰王不像是玩笑的样子,这杯也许是送他下地狱的酒。 墨子离见他不敢端过杯子,继续说道:“你喝还是不喝?本王记得请你们喝酒赏月的时候你们都不曾有一次拒绝过,怎么赏你一杯酒却这么磨磨蹭蹭呢?真是枉费本王平日破费周章,让你们吃喝玩乐,还不都是图个开心吗?现在本王想正经的说一件事情,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嘲笑本王,以为本王是在开玩笑!” 话音落后,墨子离握紧拳头,重重的敲击在酒桌上,吓的那名世家子弟立即说道:“我喝我喝,逸辰王别生气,我喝便是!” 男子从墨子离手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可是没到片刻,男子便吐血倒地。 众人大惊,伸手相抚站了起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吓,平日里的逸辰王都习惯和他们玩笑的,怎么今日突然变了性子? 古妁缓缓闭上双眼,这余韵缭绕浮华銮殿,只为王孙权贵们用来辚轹糟践。想想当初父亲没有攀附权贵是对的,染指在权利富贵之中,早晚也会被这样的世家子弟折腾到没命。 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殿外走进一身影,接着传来一声禀报声:“雍怀王到~” 墨子离和众世家子弟立即迎道:“见过雍怀王!” 古妁看见来人,立即把头低了下去,墨君易怎么突然来了? 墨君易见着大殿中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除了心情看起来畅快的墨子离之外,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看似这场宴席众人喝的并不愉快,连人命都闹出来了。 墨君易扫视整个大殿后,才问:“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地上这人是喝醉了还是……” 众世家子弟不敢发言,只有墨子离不慌不忙的回道:“皇兄勿怪,他只不过是中了我的炙鸠酒,现在还没有死,不过等一会就不一定了。” 第11章妙手回春 众人暗惊,这炙鸠酒喝下后立即断气,可放在逸辰王口中却说的轻轻松松,似乎没有为下毒而感到一丝恐慌和愧疚。 墨君易惊愕:“这……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不怕父皇发怒于你吗?” 墨子离解释道:“皇兄不知道,我跟他们说古家负有赛华佗之称的名医就住在府中,他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所以我就想证明给他们看看,古家的长女是否有起死回生的顶绝医术。” 墨君易怒道:“那她人呢?还不快叫人过来,再晚了救不回来怎么办?” 话音落后,墨子离才指着古妁说道:“过来,给他解毒,他若是死了,你也一起跟着陪葬。” 古妁轻叹,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墨子离和墨君易的手坐到席桌上去,只留下躺在中央的那具尸体。 在墨子离端杯离开坐位上的时候古妁就已经猜测这一出了,他就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力证自己府中正是继承古家医术的人。 古妁没有办法阻止,医术从来就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说,人死了是不可能救的回来的。 被传古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的,那是因为病伤之人还有最后一口气,没有离世才能挽救,但这也非是百分之百,有的时候人明明没有死,但也未必就救的回来。 一切都是要看机缘,看天意,看个人的造化,医术为辅,天意为主。 古妁把手探到男子的脉象中去,此人却实已断气,是因为剧毒快速蔓延而造成的心脉静止,古妁将他翻仰起来,对着殿中两名侍女说道:“殿外往左五十步的绿萝藤下,有一株根颈呈红色,叶子枯黄的血子母,把它摘过来,再打一盆洁净的水,加少量醋和盐还有活鸡血,厨房里找些今日刚烧过的焦炭,越烫越好,要快!” 两名侍女先看了墨子离一眼,见他点头之后才走出去准备。 众人不明,这些东西若是用来作解药,不吃死人就不错了,难道她还用来救人? 在等待的同时,只有墨君易开始注意到古妁,觉得她好生面熟,似有哪里见过。 当日古妁随着墨非夜到雍怀王府时,她只是一个侍女身份,墨君易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当然不会记得她曾在去过雍怀王府。 古妁一开始还防着被认出,在忙着解毒之后也将此事抛之脑后。 目前再不把这个人救回来,众目睽睽之下,墨子离真的会取她性命,所以古妁只得尽力解毒,其它的根本就顾不上。 等到侍女端来她需要的东西之后,将男子扶到椅子上坐下,古妁用血子母将叶、劲、根分开来放在盘中撵碎,用净水将撵碎好的血子母依次服下。 片刻之后,又从椅子上倒扑地面,将他整张脸扑到带着盐、醋、活鸡血的水盆中,古妁又退去男子的鞋子,将两块还冒着青烟的焦炭从男子脚底来回摩擦。(注:纯属虚构,勿模仿) 所有的程序都在现场完成,古妁动作轻捷灵敏,看起来有些粗暴,不像是救人,把而像是在辱尸。但人命关天除了她能救人,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况且雍怀王和逸辰王还在,他们不发话没有人敢出声,众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古妁如何救人! 眼看半柱香的时间就快过去了,人哪怕是憋气也憋不了那么久,何况是一个已死了的人真的救的活吗? 众人开始质疑,这都这么久过去,看来古家的妙手回春之术只是夸夸其谈,并无实据。 古妁看男子脸下的那盆清水慢慢变了颜色后,才用袖子轻抚在自己额头了,缓缓闭上双眼退到一旁。 男子虽然还没有醒过来,可是他体内的毒已全都溢出,心脉也回复正常,只待他自己醒来便可。 墨君易见古妁没有再继续,奇怪的问:“他……他人到底是死了没?就……就这样了?” 墨子离盯着古妁平静的面容,大概猜到了几分,安抚身旁的墨君易说道:“皇兄放心,古家的医术还不至于一无事处,先观变其变吧!” 古妁抚去额间的汗水,回道:“毒已经解了,人也很快就会醒过来,二位王爷不必忧心。” 众世家子弟疑惑问:“毒解了,怎么人还扑在盆子里?他真的能救活吗?” 古妁一字一句的噎回去:“我说,毒……已经解了,人……很快就能醒过来。” 众世家子弟被噎的哑口无言,不敢再多说。 不到片刻,扑在水盆中男子的脚微微抖动,众人发出惊喜声:“他动了他动了,刚才动了一下,真的救活了!” 男子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对着大门的方向“噗~”的一声吐出大量污浊的血水,吓的在坐众人立即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 众人露出惊骇之色,人就这样被古妁当场救活,每一道程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没有用任何灵丹妙药,全程只服用一株血子母,其它的算是辅助作用。 男子抽起身,精神恍惚,状态不佳,整张脸在盆子里侵泡那么久,全面浮肿,脚底也被焦炭刮伤,还有道道印痕,看起来很狼狈,不过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了。 男子将肚中的瘀血全都吐了出来,被扶到椅子上去,回过神来见自己全身湿透,衣物凌乱,两脚着地时传出刺痛,才发现自己连鞋都没有穿,惊颤的双手打抱缩成一团。 见到人无恙之后,墨子离才冷笑道:“我说她能行,就一定行,古家的妙手回春之术,果然名不虚传,看今后还有谁敢质疑!” 众世家子弟听后,吓的底下头去,再也不敢质疑墨子离的话。 墨君易眯着双眼看向古妁,被她惊绝的医术给震惊,传说古家有赛华佗之称的美名,原来说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 墨子离得意的把脸凑到墨君易耳边说道:“皇兄这回看见了吧?她可没有令我失望,古家的医术乃当世一绝啊。” 墨君易打量古妁的眼神一直没有移开过,过许久后才说道:“此女……我带走!” 墨子离惊道:“什么?皇兄你太过份了,你凭什么带走?她可是我逸辰王府的人,重金难求,怎么可能说带走就带走呢?” 墨君易冷漠说道:“你品行不端,把古家绝世医术浪费在逸辰王府内,只会与你一起走极端之路,今日我非带走她不可,我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作为酬谢。” 还没等墨子离发声,大殿外突然传出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道:“今日,谁也不能带走她!” 紧接着,墨非夜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中。 第12章花落谁家 古妁猛然抬头,他怎么又来了? “夜幽王来了?”墨君易指着古妁说道:“她只不过是一介医女,虽身怀古家绝技,可也还轮不到夜幽王决定他的去向,此女是我先开的口,今日只能跟我走。” 墨非夜:“皇兄的门客已是多如牛毛,何须在意一个小小的医女?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雍怀王府内还住着东关有名的神医姜十,难道还不够么?” 墨君易:“君子爱才不闲多,何况她留在这逸辰王府终会埋没一身绝顶医术,夜幽王府不也曾有多名名医拜访过夜幽王么?怎的又看的上一个小小的医女?” 墨非夜看了古妁一眼,又看向墨君易,突然放出寒光冷声说道:“今日我非要带走呢?雍怀王又将如何?” 墨君易怒道:“你好放肆,夜幽王这些年不在京中,怕是不知这规矩,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本王想要的人,也是你说想带走就带走的?” 墨非夜缓缓睁开双眼,慢慢朝着墨君易走近,凑近他耳边一字句的说道:“皇兄确定要与我争么?紫辰殿,铜铃花,岚芜酒,祭灼华!” 话音落后,墨君易大怔,这句话或许别人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可是墨君易却不会忘记。 那是墨非夜刚回京时,皇帝在紫辰殿赐他夜幽王府一座,墨君易宴上缺席,后宫传出华妃与人有染,皇帝大怒将华妃赐死,她死后手中正拿着一朵铜铃花。 而那朵铜铃花正是墨君易曾经送给华妃的信物,此事正被墨非夜查出,曾把证据送到雍怀王府,后来墨君易因为此事再没有为难过墨非夜。 今日为了能将古妁带走,他只得拿出这件事来作为要挟,让墨君易自己放手。 墨君易脸色瞬间抽畜,这是他留在墨非夜手中唯一的把柄。看着整个大殿,每个人都在等待接下来的结果,到底谁最后会带走古妁。 墨非夜见墨君易不愿离开,继续说道:“皇兄到底是带人一起走,还是空手而归呢?” 墨君易气的紧握双拳,摆手说道:“既然夜幽王想要人,那就让给夜幽王好了。” 说完,墨君易冷哼一声,气冲冲的离开大殿。 见墨君易离开后,墨子离才上前说道:“雍怀王走了,夜幽王认为就能带走她了吗?” 墨非夜:“难道二皇兄还想把她留在逸辰王府么?二皇兄府上还有一堆事情都还等着呢?前日逸辰王府中死了一名舞姬,御状已告到父皇面前,兴许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传召入宫,皇兄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吧。” 说完后,墨非夜走到古妁身旁,伸手拽着她手臂踏出大殿。 原以为古妁会被雍怀王带走,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夜幽王,身怀绝顶医术的古妁最后竟被夜幽王带走? 所有世家子弟都纷纷辞退,一场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最后只剩下墨子离一人独坐在大殿中央苦笑。 古妁被强行拽上车撵,刚坐下来,墨非夜便怒道:“你身陷险境为何不吹响竹哨?可知若你今日若没有把那人给救回来,必死无葬身之地。” 古妁:“我不知,我只知道我的家人还没有找到,我就不能离开,圣门宗的人都还没有出现,我就不能破划计划。我问您夜幽王,您是真的想帮我吗?还是……别有用心?” 他没有对视她愤怒的眼神,只说道:“情况有变,你必须离开逸辰王府,这京中想得到古家医术的是两股不同的势力,一方是让你救人,一方便是取你性命!” 古妁冷笑,查到她家人去向的是墨非夜,现在又说两股势力都冲着她来的也是他墨非夜,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医者,救人也要死,不救也得死,朗朗天下公平又何在? 既然已经离开逸辰王,也找到了三妹妹,只能回去重长计义了。 古妁问:“我妹妹她……被安排在何处?” 墨非夜:“已被送到安全的地方,雪夜还查到古家另外两名女孩的去向,一个被买到申坊,一位在送往胡骑的路上被人救走,之后就断了线索。” 古妁听后惊道:“我要去申坊,我的家人被他们送往各地,她们没有我怎么办?我的几个妹妹平时都不会照顾自己,她们怎么能……” 话未落音,古妁便悲痛欲绝抽泣起来。 突然又发现自己在墨非夜面前失态,她拭去眼中的泪痕,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一刻也不想等,我要立刻去申坊,还请夜幽王停下来,我要下去。” 墨非夜没有叫人停下车撵,古妁慌神的揭开窗上的帘子,发现车撵已出皇城。 她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着墨非夜,只听墨非夜说道:“今日本王把你带出来,也是为了此事,你一人独行就算找到人也未必能求出。” 古妁:“所以,您已经安排好了?” 墨非夜没有答话,缓缓闭上双眼聚气凝神,车撵走出城外几十里后,才换上一辆普通的马车。 身边只带了雪夜一人,赶了三天的路程,三人才到达申坊。 申坊是大泽国一座重要军政驻地,城外住扎八万大军,是大泽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邓唤大将军统领,号称大泽国最强龙虎军。 墨非夜以普通商人身份带着古妁和雪夜寻找一家客栈住下。 古妁迫不及待的找人寻问近日有什么陌生的女孩子被买到申坊,刚才在客栈内询问店小二,就被墨非夜拽到厢房中。 墨非夜:“你这是在打草惊蛇,如果把人卖走的卖主听到有人打听被拐卖的人奴,早早就把人给转移了,到时候就问出消息,也只能扑空。” 古妁:“那我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 墨非夜:“雪夜会去秘密打听,你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静侯。” 说完后,墨非夜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茶还没有送到嘴边,便连咳几声。 这几日连夜赶路,舟车劳顿,状态陷入低谷,他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豪无半点血色,身体勉强撑着行动。 古妁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他的身体,她本是医者就该为病人考虑的,何况他中的是世界上三大奇毒之一的炎冰。 第13章姐妹相逢 古妁走到他墨非夜身旁,接过他手中的杯子,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递交到他手里!“对不起王爷,是我疏忽了,您的身体本就不宜崩波劳累。” 墨非夜接过茶杯,淡淡说:“不过是念在你为本王续命的份上罢了。” 古妁识趣的点了下头,经过这些事,古妁对王侯权贵多有忌惮。如喜欢草菅人命的逸辰王,两面三刀的雍怀王,还有心思沉重的墨非夜,他们又有哪一个是真正为别人着想的呢? 没多久,雪夜就回到客栈中向墨非夜禀报,说前几日申坊有名的青楼高价买来一个的女子,大概十六七岁,经多方打探得知女子曾自称姓古,是名医古枫之女。 可是她刚送到青楼时,就被人带到龙虎营去了。 龙虎营是什么地方,就是驻扎八万大军的军营,一般女子被送到那里,自然是给那些军官将士以解思忧的。 古妁听后,险些晕倒过去,脚步跌撞在门槛上,是雪夜扶住了她。 十六七岁,那应该是她的二妹古蕴了,古蕴平时人也算机灵,时常随着古妁出门给人看病,医术不精,只会用些普通的皮毛,医治病人从来没有着手过。 就算是这样,在被人胁迫强制的情况下,她又有多少能力反抗?古妁缓缓闭上双眼,转身朝着门口冲出去。“我现在去龙虎营!” 这次墨非夜没有阻止她,而是带着雪夜随着古妁一起出了客栈,朝着龙虎营的方向走去。 古妁冲到大营前,在门口被挡了回来,龙虎营是军事重地,肯定不能让人随意出入,古妁在门口向几位守卫苦苦哀求,怎么也进不去,还被险些推倒。 墨非夜走上前扶住古妁,从自己腰间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一名守卫说道:“把这玉佩交你们将军,我们便在这等着。” 守卫看了一眼玉佩,这玉佩面上雕刻龙纹,中间嵌着一颗如血宝石,并非凡品。再看墨非夜,仪表堂堂、气宇不凡,敢用随身之物雕刻龙纹的人多与皇室有关。 “那就在这等着。”守卫不敢怠慢,双手接下玉佩后转身朝着营中走去。没多久,便小跑了出来对着三人说道:“我家将军有请,三位随我来吧!” 古妁和墨非夜,还有雪夜一起走进军营,刚到教场就从殿内走出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 他体肥彪悍,四肢粗壮,身负一柄长剑,见到墨非夜后双手作吁惊道:“原来是夜幽王,失敬失敬!” 墨非夜:“邓将军客气了,邓将军是我国栋梁之才,是本王打扰了将军才对。此次前来,有一事想问邓将军。” 邓唤:“夜幽王先到里殿内休息,有事慢慢谈,我定知无不言,请~” 随着邓唤进入大殿坐下来,古妁几次急切的想开口问,都被墨非夜给阻止。 墨非夜给了古妁一个安慰的眼神,意示她不要说话,邓唤多年驰骋沙场,做事小心谨慎,如果军中有送来女子寻乐也断然不会在他面前承认。 因为那是军中大忌,呈报御前可是大罪,邓唤没这么傻。 邓唤招呼人沏上茶,才问:“不知夜幽王突然到访,可是何事?” 墨非夜喝下一口茶之后,才问邓唤:“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是想问邓将军,近日来申坊有没有什么买卖人口的事情发生,比如青楼之类的地方是否有送来些无辜的女子?” 话刚问出,邓唤眼神闪出一丝惊奇,一个皇子来打探这些做什么? 邓唤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我近日来倒是听到一些有关于买卖人口的,但都是些外地送过来入过官府集册,或者犯过案子被贬为奴的,这些在各地不都有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我国刑律有规定,凡奴者可市场公平买卖,连官府都不得干涉,我又能如何?” 墨非夜冷笑道:“本王问的不是这个,是一些没有经过官府认肯,未录入集册的人口,我国刑律也有这样的规定,凡是强迫他人为奴私下贩卖的,也是要按律定罪的,申坊是将军的管辖地,如果有此类发生,还望邓将军如实相告。” 邓唤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回复平静,明人眼里一看便知他有意隐瞒。 邓唤说:“大泽国是有这样的定法,可是我真的不知晓,如果有我当然分如实相告,再说了这些事情是官府衙门的事,我一粗莽之人哪会过问这些?” 雪夜查到的东西,都是经多方打探确认后才肯定的,古家次女古蕴就被买到申坊,而且还被送到龙虎营里。虽才几天,但一同被送来的几个女子都回青楼,唯独古蕴没有再回去。 墨非夜见他不说实话,开始放出寒光,冷声说道:“当然邓将军公事繁忙没有空探知这些事情,但本王可以请奏父皇向全国彻查私下贩卖人口的污垢之事。有没有,到时候一查便知。” 听到这话,邓唤便不服气的站立起来,与墨非夜凌然对视。“夜幽王,我邓家三代聘驰沙场,受陛下厚待,为君分忧本是份内之事。可是夜幽王今日来便不像是来打探消息的,倒像是直接来要人的,我都说过了申坊绝无此事,如果夜幽王不信,大可以去查便是,我邓唤敢做敢当,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话刚落音,只听殿外传出一女子的声音!“将军,是什么事惹得将军如此生气?芸儿在外面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火气味?” 紧接着,一名年芳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穿一袭粉色水雾裙婀罗多姿的走了进来,主动走到邓唤身旁为他倒满一杯酒。 古妁大惊,这不正是她的妹妹古蕴吗?“蕴儿~真的是你?” 名叫芸儿的女子听到古妁的叫声后,先是一怔,半响后才慢慢的坐到邓唤身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古妁笑道:“这位是……” 只见邓唤轻拍她肩膀说道:“芸儿被吓到了吧?这位是夜幽王,至于这位姑娘……” 墨非夜看着古妁说道:“这位……是本王的门客,名叫古妁,是名医古枫之女。” 邓唤表出惊奇之色,立即说道:“原来是名医古枫之女,是我眼拙了,听闻古家有赛华佗之称的美名,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没想到古姑娘成了夜幽王的门客,实在是让人意外啊!” 第14章月影 “蕴儿,我是你姐姐啊,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古妁激动的说道,她的妹妹古蕴机灵聪明,而且从小到大最喜欢沾着她。 这次分离后再见,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一个五大三粗的莽夫主动献媚,更重要的是还对古妁表示的很陌生。 古妁起身,被墨非夜给拽住,他轻轻的摇头,想再确认那个女子是不是她妹妹再说。 对面的邓唤也奇怪,两个女子见面,一个叫妹妹,一个却形同陌路,到底谁是真是假。 邓唤附到芸儿耳边说道:“芸儿,怎么回事?” 芸儿柔声说:“将军,我不认识她,大概是古姑娘认错人了吧!与将军初见时我便说过,我来自皓城,名叫秦思芸,父母乃是商人,我是家中独女,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姐妹妹。您怎么……就忘记了呢?” 邓唤恍然大悟:“哦~我记得你是说过,可是她叫你妹妹?而且与你长相确实有几分相似?不免奇怪一问。” 古妁瞪大眸子,芸儿虽然行为大有差异,可是她敢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妹妹古蕴。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古妁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芸儿面前,悲痛说道:“蕴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是你姐姐,你的父亲是古枫,母亲邵氏,还有三个妹妹,母亲身怀六甲如今下落不明,你不能呆在这里,跟我走好不好?蕴儿~” 芸儿表情中带着惊讶,但却隐隐有种悲痛,像个受惊的羔羊朝着邓唤怀里缩了缩。“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没有姐妹,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古枫,更不认识邵氏。” “你不记得了吗?你时常围在我身旁,与我一起配制药引,一起照顾妹妹,我真的是你姐姐啊蕴儿!你是不是……被人胁迫?是不是有人逼你?所以你才……” 古妁越说越是激动,好不容易找到古蕴,可她对自己却如同陌路,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蕴儿,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古蕴,你跟走吧,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一边说着,古妁伸手去牵芸儿的手臂,却被芸儿甩到一旁。 芸儿说道:“古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我名叫秦思芸,不叫蕴儿,我实在不知道古姑娘在说什么?很抱歉!” 古妁伤痛欲绝,在芸儿的冷漠拒绝下,古妁缓缓向后倾倒,跌撞在起身而来墨非夜怀中。 她靠在他怀里,悲痛的说道:“她……真的是我妹妹。” “你不用着急,让本王来问。”墨非夜说完,凌厉的目光朝着邓唤看了一眼,邓唤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邓唤:“夜幽王,芸儿是我新纳的侍妾,她的身份已录入官府手册之中,这几日我身体不适,芸儿才到军中看望,这并没有犯下哪条法纪吧?而且芸儿也说了,她并不认识古姑娘,更不认识古枫,非古家之女古蕴,话说的明明白白,夜幽王也看见了。” 墨非夜看了一眼芸儿,与古妁口中所描述的判若两人,古妁确定她就是古枫之女,那定不会有假。 只是现在若是强行带走古蕴的话,势必会激起邓唤的怒气,到时候古蕴又不想跟她们走,最后她们便成了闯到军中的滋事者,就算说到御前理亏的还是她们。 古蕴一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墨非夜说道:“看来是误会一场,既然是邓将军的侍妾,那邓将军可要好好照顾了,千万别让秦姑娘受到任何委屈!” 邓唤冷笑道:“这是当然,我疼她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芸儿委屈呢?” 话音落后,墨非夜扶着古妁走出大殿,古妁不甘的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妹妹倒靠到邓唤怀里,表示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她心如刀绞,不曾想过自己的妹妹有朝一日,会与她熟视无睹。 刚走出龙虎营,古妁推开墨非夜独自己前行,缓慢的步伐踩中地面石头,她栽头而下,再也没有起身。 墨非夜亲手扶起她时,额头间磕出一个的窟窿,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溢流。 等古妁再醒来时,已是躺在夜幽王府中,她身穿单薄里衣,缓缓走下床塌打开窗边的门,烈日刺痛双眼,古妁伸手挡去那抹光线。 缓缓回头,才看见墨非夜站在门口处。 墨非夜藐视说道:“就这样也能让你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古妁:“谁说我要万念俱灰了?” 墨非夜:“那你为何闷闷不乐?不就是妹妹不认你,至于这样么?” 古妁苦笑道:“我费尽心机才找到我的亲人,她明明就站在我面前,却对我视而不见,难道……我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么?” 墨非夜:“她还好好的活着,难道不应该感觉到庆幸吗?” “我……” 古妁缓缓坐到凳子上去,的确!一个即将快要死的人,能活着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奢望吧!她竟对他的话无言以对。 或许他说的对,至少还活着,活着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也总比她千辛万苦找到的是一具尸体的强。 古妁说:“我想知道古家另一个孩子去胡骑时,是在哪儿被人救走的,我要去胡骑。” 墨非夜:“胡骑路途遥远,你去可以,不过也未必能找到人。” 古妁:“我不管路有多遥远,只要是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因为……那是我的亲人。我活着我答应把命交给夜幽王府,为的就是寻找我的家人,否则我心我主,我又岂能为他人所控?所以,还请夜幽王成全,夜幽王有一年的时间,或者你所中的毒会在这一年里能找到解除的方法呢?不去尝试,谁又说的准……永远都没有希望呢?” 墨非夜闭上双眼,缓缓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处时才停下脚步说道:“本王会让月影与你一起,明日一早便起程吧!” 古妁:“谢谢夜幽王,请夜幽王放心,只要有能解毒的方法,古妁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墨非夜长叹一声后,离开院子。 次日,古妁早早起身,只简单的收拾两件衣物和一些药瓶,走出院子便看到一红衣女子在院外等侯。 夜幽王府有四大暗卫,都是墨非夜最为信任的人,也是随着墨非夜一起出生入死的的人。平日都是雪夜相伴最多,其它的暗卫都被分派在各地执行任务。 月影就是墨非夜四大暗卫之一,她是一名女子,武功仅次于雪夜之下,平时执行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墨非夜的出行。 为了帮古妁寻找被送到胡骑的妹妹,他便指派月影一同前往。 月影上前说道:“古姑娘,我奉王爷之命与你一同前往胡骑,起程吧!” 第15章胡骑之行 月影长相清秀,面如桃花,若不是脸上有左条长长的伤痕,便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古妁点头,随着月影一起出府,坐上一辆马车前往胡骑。 胡骑是大泽国通往斐魏国之路,是两国重要通道。最重要的是胡骑乃贩卖奴隶的兴盛之地,因为在这里交易的奴隶都是从很远的地方送过来,就算没有录入奴籍的,过了两国卡关之后,就很难查到被贩卖奴隶的来历。 所以许多富贵人家缺少奴隶就会到这些来购买,为的就是避免麻烦。 一路上,古妁忐忑不安,但听雪夜说古家的女儿被人救走,只希望不是什么歹徒才行。 古妁揭开马车上的帘子询问:“月影,我们都已经走了五天了,还是几时才到胡骑?” 月影停下马来回道:“要到达胡骑至少还有一天的时间,过了这座山头就是当日古家之女被救走的地方,据追查的人回报,当时人被带走后,前往的方向便是胡骑。” 古妁:“可以加快速度么?都这么些天了,我担心……” 月影:“姑娘不用担心,胡骑有我们的人在为姑娘暗中查探,目前还没有发现古家的女儿被送入奴隶市场。” 古妁听后微微点头,不管古家的女儿被送到哪里,她都一定要找到才行。 她心里暗中感激墨非夜为她做的一切,远远超过她的想像,只希望尽快找到自己的两个妹妹,还有父亲和母亲。 经雪夜描述,女孩不过十岁,自己最小的妹妹都还没能离开母亲身边,十岁那应该就是她的四妹妹古磬了。 马车在一处丘陵停了下来,古妁立即跳下马车,月影说这里就是当时贩卖奴隶的人贩停留的地方,她的妹妹是被一位中年男子给救走。 当时男子摆脱他们的人,朝着胡骑方向去,救走女孩的人似乎认识女孩,是古家的女孩自愿跟他走的。 这么多天过去,这片丘陵任何痕迹也没有留下,古妁只得与月影继续前往胡骑。 一天后二人终到胡骑,胡骑夹在两座山之间,正是大泽国与斐魏国两国交界处,大泽国无权管辖,斐魏国也不得干涉,胡骑这地方更是一个无国界之地。 而且地势险要,峰峦如聚占据高峻,聚在这里的人多是奴隶市场的贩卖商。因要保持两国之间的平衡,胡骑便成了一个小小的奴隶王国。 管辖胡骑的城主名叫聂峰,不过城主叠峰只管制胡骑的治安制度,对买卖行商一事从不过问,因此此地贩卖奴隶的商贩可以说是横行无忌。 进城后月影对古妁介绍,这里来做买卖的人不得寻问出处,只有要买卖上有争议之时,才可找城主主持公道。 但这里最最忌讳的是,奴隶市场公平交易,不得询问奴隶的来历与去处,否则就是破坏了当地的规矩。 古妁和月影挤到人群中去,街道两旁成群结堆的奴隶,大多被人捆绑以防逃走,就像菜市一样公然拍卖。 大多人豆蔻之年居多,也有小到幼学大到不惑,特别是及笄之龄的女子最为受宠,买回去当丫鬟当妻室最多,稍有长相好看的就被高价买走。 古妁只要见到是少女,就会上前扶起她们的脸看看,惹得奴贩破口大骂,还是月影上前为了解决麻烦。 找了整条街,都没有寻到妹妹的踪影,月影才拽着长吁短叹的古妁离开。 月影说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这样找也不是办法,等我联系到我们的人之后,再作打算。” 古妁:“也好,有劳了!” 二人找了家客栈落脚,月影站到窗边,将一支竹笛放在嘴边,吹响出悠扬远长的笛声,一曲毕后月影才坐到古妁对面。 这是夜幽王府探子接头的曲子,只要附近有她们的人,很快就会有人来与她们会合。 月影说:“姑娘放心,听到笛声之后他们很快就会来与我们会合,先了解情况再做决定。” 古妁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纵然再担心,找不到人也是枉然,倒不如听月影的,先听听他们派遣查探的人回来怎么说。 夜幕时,月圆升,整个胡骑也在喧哗中慢慢陷入沉寂中。古妁心急如焚的朝着窗外看去,每座宅院的灯光一盏一盏的被熄灭,可还是没有盼来接头的人。 她失望转身,窗边突然闪出两摸黑影,月影惊异的睁开眸子说道:“来了。” 只听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一男一女走进屋内,朝着月影抱拳说道:“月影姑娘,您总算来了。” 月影介绍道:“这位就是王爷的门客古妁姑娘,不知你们在胡骑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女子先是看了古妁一眼,才回道:“有关古家的那个孩子到现在还一无所获,不过我们随着那个带走她的人一路追踪到胡骑,便消声灭迹了。胡骑没有她们的踪迹,但也没有出城的痕迹,我们只能肯定的是,那个孩子与带走她的人目前还没有离开胡骑。” 古妁听后惊道:“那……意思是,她还在胡骑对吗?” 女子点头:“是,如果有离开胡骑,我们反而能追踪到痕迹,可是到了胡骑之后就没有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古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是很容易引起注意,可是她们为什么要留在胡骑呢?也不知我四妹妹她究竟如何?” 月影安慰道:“姑娘放心吧,只要人还在胡骑就一定能找到,就怕人早就离开那才糟糕。” 古妁用手撑在自己的眉间缓缓闭上双眼,不知该喜还是忧,喜的是没有离开胡骑,忧的是竟然在胡骑为什么会无踪可寻。 次日,古妁便等不到夜幽王府的探子回报,自行离开客栈走到街道上,她又来到那条贩卖奴隶的街道。 看到被贩卖有年龄与古磬相仿的,就去拨开别人的脸颊来认,可是整条街都找过,还是没有发现。 她绝望的转身,不巧撞在一男子胸膛前,古妁神不守舍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想男子身后突然窜出两名侍从,指着古妁怒道:“你瞎了么?走路不长眼,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么?岂是你能撞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被称为公子的男子一副人模人样,可是在古妁抬头时露出惊骇之色,瞬间起了歹心。对着两名侍从说道:“撞了本公子,是说一句对不起就了事的吗?” 古妁:“我已经说对不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第16章及时雨 男邪笑道:“本公子看上的人,自然是带回去的,给我带走!” 侍从嚣张的走上前,准备把古妁强行带走,古妁缓缓后退!“光天下日,你们岂敢?” 侍从阴阳怪调的说:“在这胡骑,我家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由不得你,跟我们走,回去侍候好我家公子,否则有你吃不了兜着走。” 古妁大怒,世人皆传胡骑污槽一片,果真如此,光天下日之下强享民女,路过的人竟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这种事在他们眼里见怪不怪,古妁为此而感到悲痛。 古妁被逼到墙角处,袖中突然滑出两枚银针在手,她可是医女,纵然没有武力傍身,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 有时候大夫手中的银针,也是一件自保的武器。 古妁手持银针,朝着二人的风池穴扎了下去,才见两人缓缓倒下。 男子惊闪眸子,越发的兴奋,对着古妁冷笑说道:“很好,有两下子,我聂纪臣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有手段征服起来才更加有意思。” 古妁轻藐越过两人的身躯走上前:“你姓聂?” 聂纪臣:“我乃胡骑城主之子聂纪臣,遇上我可是你的福气,乖乖随我回去,做我的夫人如何?” 古妁:“胡骑城主原来是这样放纵自己的儿子的?怪不得这胡骑城内那么多奴隶市场肆无忌惮的贩卖奴隶,光天下日之下强享民发,可畏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聂纪臣怒道:“少废话,跟本公子回去就知道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话音落后,聂纪臣朝着古妁手臂抓去,手还没有碰到古妁衣物,只见古妁伸手挡在聂纪臣面前说道:“聂公子~” 聂纪臣被她这样一叫,便失了魂一样的呆滞在原地,等到古妁越过他身旁时,聂纪臣才缓缓倒下。 找不到妹妹古磬,古妁只好走回客栈,路过一条巷子时只感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她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兴许是这胡骑城太过混乱,流落街头乞丐尾随而来乞讨。 古妁回头继续前行时,身后突然出现一黑影,直将古妁敲晕在巷子中,等古妁醒来时,自己四肢被绑,束缚在一张床榻上。 她大惊,观察四周不见人影,她拼命的挣脱绑在手臂上的束带,可却是无济于世。房门突然被打开,聂纪臣缓缓走进屋内,顺手把门给关上。 古妁大震,竟会是他?“聂纪臣,你想做什么?” 聂纪臣边走边拨撩自己的衣物,退去身上长袍,邪笑道:“做什么?敢给本公子下迷药,本公子会慢慢让你求饶的。” 古妁大惊,这里该不会是城主府吧?只怪自己太大意,没有听从月影的话独自出门。 缠在手臂上的束带都已将手蹭破,鲜血顺着手臂缓缓而下,聂纪臣朝着床塌走来,勾起古妁下巴冷笑;“怎么样?你是乖乖从了本公子,还是要继续反抗?” 古妁:“无耻之徒,你敢?” 聂纪臣:“我有什么不敢?在这胡骑城,我就是天王老子,别想着会有人来帮你,你就乖乖的等着求饶吧,哈哈哈~” 古妁:“不,你别碰我,别~” 聂纪臣轻抚在她精致的脸颊上邪笑:“嘿嘿~知道怕了?知道怕就好,本公子可是很会疼人的,只要你心甘情原的侍候好本公子,到时候本公子坐上城主之位,你便是这胡骑城的第一夫人。” 他倾身而下,朝着古妁的唇瓣贴近,房门突然‘碰~’的一声被人撞开,紧接着一中年男子将一条长长的鞭子抽向聂纪臣。 “啊~”聂纪臣捂着背部的伤滚落在地,抬起头来时才见聂峰站在门口处。 聂纪臣立即上前道:“父亲,我不过是带回一名女子,又不会伤她性命,何故下手如此之重啊?” 聂峰怒道:“你平日里做的那些龌龊之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知道今日带回来的人是谁么?你会给胡骑带来麻烦的。” 聂纪臣惊道:“能有什么麻烦?能来这胡骑城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天南地北谁还能管到咱们头上来啊。” 聂峰怒指聂纪臣说道:“你现在马上把人给交出去了,碰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碰她,穿好衣服到大殿来,真是个废物!” 聂纪臣慌慌张张的穿上衣物,聂峰身后的两名侍从从床塌上将古妁放下来,扶着朝前院走去。 到达前院,古妁才看到墨非夜站在大殿之中,身后跟着雪夜和月影两大暗卫。 聂峰见到墨非夜后,才指着古妁说道:“夜幽王要找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已毫发无损的交给夜幽王,夜幽王可以将我胡骑三大督统给放了吧?” 月影上前把古妁扶到墨非夜身后,墨非夜扫在古妁身上,确保安然之后,冷声说道:“城主放心,本王只是来找人,并不想闹事,他们人在城西二巷的宅子里,很快就能回来。人,本王就带走了,至于城主的公子,还请城主多加管束,别人本王可以不闻不问,若是再动本王的人,碰一下剁一根手指是必然的。” 聂峰:“夜幽王放心,胡骑的命脉与大泽国息息相关,只要夜幽王不再过问胡骑之事,我定好好教育我那不孝之子。” 墨非夜冷哼一声之后,才带着人离开,人刚走聂纪臣就从后院走出。 聂纪臣:“父亲,他究竟是什么人哪?这么大官威,胡骑可是个三不管之地啊?他也敢管胡骑的事?” 聂峰转身一巴掌扇在聂纪臣的脸上,聂纪臣惊道:“父亲,您竟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可是您的儿子啊?” 聂峰怒道:“我打的就是你,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是大泽国的三皇子夜幽王,纵然胡骑无国界,可也非为父招惹的起的。” 聂纪臣听后一怔,大泽国的夜幽王?他竟为了一个女人来到城府要挟父亲,险些酿成大错。 墨非夜带着古妁回到客栈,古妁还惊魂未定的抚抱着双臂,月影一边为她检验手臂上的伤口,一边说道:“姑娘的手臂只是蹭破,并无大碍,不用担心。” 夜归尘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水之后才说道:“既知害怕,便不要单独行动,胡骑能在这乱世之中生存这么多年,你以为真的能来去自如了吗?” 第17章围攻 古妁慢慢的松缓下来,把状态调节正常后,才说:“我也不想,我的家人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她们的生死,能有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我坚强的挺着,夜里睡不着,就服药让自己沉睡,吃不下饭的时候我就逼着自己吃,尽量的不让自己倒下,一旦我倒下后,我的家人有可能不再有团聚之日。你是夜幽王,你高高在上,权利在手上便可以杀伐果断,我除了靠我自己,我还能怎么办?可有谁知,我都快撑不下去了……” 她倒呼一口气后,才把目光看向窗外遥远的明月星空,眼眸中的泪痕缓缓滑落。 墨非夜说:“如果这些就让你撑不下去的话,你还不如早早去死来的更轻松自在一些。” 古妁偏着脑袋露出苦涩的笑容,讽刺道:“夜幽王不安慰别人也就罢了,还想让我去死?你自己命不久矣,因此而愤世让别人也跟着去死吗?” 墨非夜:“是啊,本王命不久矣,可是想要做的事情却远远比你这些要多的多。活着还可以有时间有精力去解开千头万绪,命都快没有的人,你连绝望都不敢去想。” 古妁沉默片刻之后,才说:“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墨非夜:“所以你有时间伤心,倒不如打起精神来,至少在找到亲人之后,还能有力气安抚她们。” 古妁拭去泪水,她确实不该说这些话,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不忌惮死亡,可是对于快要死的人来说,却不是这样。 她要振作起来,不仅只有四妹妹一个,还有老五,还有父亲和母亲! “咳咳~” 墨非夜俯身咳了几声,古妁上前捉起他手臂探测脉息,直感墨非夜身上脉象混乱,毒虽压制却也因体质虚弱而导致脉象逆转。 古妁惊道:“王爷是否有还在用喙手诀来压制脉息?您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不相信您自己?” 墨非夜抚住自己胸膛语重心长的说:“不是不信你,没有喙手诀调解息脉,本王哪能像现在这样四处奔走?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在本王活着的时候完成它。” 说完后,墨非夜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处又折回身来对古妁说道:“我们还会在孤骑呆上几天,这些天你不许独自出门,城主府表面上对本王虚与委蛇,谁知暗中会不会下黑手。” 古妁点头,她知道墨非夜到胡骑并不是为了帮她寻找古磬,以她们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墨非夜兴师动众。 纵然是这样,古妁心里还是存有感激,若不是他及时到来,怕自己早已被聂纪臣给……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出敲击声,一名暗卫推门而入禀报道:“禀报王爷,出事情了,我们将胡骑三大督统关在西城二巷,看到聂峰的人来之后便离开,可谁知聂峰的人到达后,三大督统便被人杀害,现在聂峰正带着人前往客栈。” 众人一惊,胡骑三大督统是聂峰手下,管理着胡骑的买卖市场、胡骑的账户出入、胡骑的治安管理,在胡骑称为三大督统。 墨非夜只是用来威胁聂峰交人,并没有想取三人性命,可是这三人在聂峰的人赶到时就死了,必会将杀人的罪名扣在他们身上。 聂峰此人向来不喜欢与外界来往,但他管理称霸着胡骑,多年来胡骑相安无事,并不是他能隐忍。 雪夜:“王爷,不如先撤吧?不用跟他们纠缠,就让我和月影来断后。” 墨非夜:“怕是来不及了,如果杀死三人的另有其人,聂峰也不会这么快带人来,怕是这胡骑我们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月影:“我们会保护好王爷的,王爷先撤吧!” 还没有等墨非夜等人出门,只听楼道上传来阵阵脚步声,屋外似乎全被包围。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聂峰带着一队人围堵在门口。 聂峰说:“夜幽王答应过我,放了我的三位督统,却又为何要将他们杀害?我聂谋人虽不愿结交皇权贵胄,但也并不怕事,今日夜幽王杀了我胡骑三位督统,是不是该给些交待呢?” 月影上前道:“要给什么交待?人又不是我们杀的。” 聂峰:“人不是你们杀的,何为却在你们的手里被杀?在我城主府的时候夜幽王可还答应的好好的,可是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三具尸体,若不是你们杀的,还会有谁?” 墨非夜拨开月影上前说道:“聂城主,人却实不是本王杀的,本王既然答应放人,为何还要给自己找事?若是本王杀的,反正也是与胡骑翻脸,本王又为何不认呢?” 聂峰冷哼一声,厉声说道:“聂某不知,只知道在胡骑杀了我的人,就要以命抵命,否则我聂某如何向胡骑几万子民交代。还请夜幽王随我回去,若真不是夜幽王做的,我会慢慢彻查到底,直到夜幽王心服口服。” 墨非夜冷声道:“本王说了不是本王做的,你的子民与本王何干,撤查倒不必,本王也不必多解释。” 话完后,只听聂峰脱口说:“好,看来夜幽王是想反抗了,那就……给我上!” 一声令下,聂峰身后冲入大量禁卫,朝着墨非夜冲杀而来,雪夜和月影执剑倾身而出,将墨非夜护在身后,与禁卫缠打到一起。 楼道两旁突然冲出多名暗卫,将禁卫一一斩下楼道,一路护着墨非夜走出房门,楼道处,墨非夜带着古妁踏从尸体边上缓缓走到客栈前厅。 只是客栈外还包围着大量的禁卫,聂峰退到客栈门口,带着自己随身两大副使围截在客栈外喊话道:“夜幽王是走不出胡骑的,还是跟我回去向胡骑全城百姓做个交代吧!” 墨非夜:“本王没有做过,何需交代?” 雪倣和月影将客栈中最后几名禁卫斩杀后,将客栈大门合闭,以免外面的人继续涌入。 月影急道:“王爷,我们已经被围了,客栈外至少上千人,他是打算将我们杀死在胡骑了。” 墨非夜仰头长叹,被上千人围攻并没有让他觉得惶恐不安,他镇定自若,淡定的说:“以聂峰为人,还没有胆量去得罪一个皇子,只怕是这胡骑城内,还有权威更大的人物到来。看来,本王不死,有的人就不会安心。” 第18章逃 雪夜走到窗户前窃听外面的动静,刚把手放到户纸上,一只利箭穿透窗门袭击而来。 吓的雪夜立即退回大厅。“王爷还是先走吧,这里由我们顶着,外面是出不去了。” 月影:“王爷走吧,后门与楼顶虽有人把守,但人并不多,现在冲出去没有问题,只怕这客栈燃烧之后,就难脱身了。” 看着一支支箭穿透门窗,火燎将整个大厅引燃,众人都在相劝,可是墨非夜却没有想走的意思,不是他不肯走,而是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与聂峰勾结。 不过看眼前的情势,这胡骑是呆不下去了,只得离开再从长计议。 墨非夜说:“走~” 古妁突然拽住墨非夜的手臂,将手中的支玉瓶放在他手中说道:“这药你拿着,它可以代替喙手诀顺畅体内脉息,胸闷头昏之时,可服用。” 墨非夜接过玉瓶后,才在暗卫的护送下朝着后门走去,古书没有跟上,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 她没有武功,跟谁都是累赘,更何况墨非夜根本就不会管她这个累赘的。古妁苦笑,回头看着大厅慢慢燃起大火,而雪夜和月影还在拼命挡开如雨渠骤的利箭。 墨非夜直感身后一阵空虚,回头时古妁在呆滞的站在大厅中,他窜回身一手拽着她手臂说道:“走~” 古妁在他的强拽下,一路通达后院,护送的几名暗卫在倾身跃到对面屋顶,从围在屋顶上的禁卫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见墨非夜一手揽在古妁腰部腾突而起,窜从屋顶避开道道剑峰。 只听身后传来惨叫,几名暗卫因敌方人多势众而被斩杀,护着墨非夜离开后,回头与追击而来的禁卫拼杀。 墨非夜与古妁缓缓而下,落在深巷之中,古妁说道:“她们都还没有出来,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墨非夜炎定的说道:“当然,本王是主,他们是仆,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全本王的安全,走~” 古妁:“你……” 话未落音,人已被墨非夜带着离开深巷,城门是出不去了,胡骑在两座山腰之间,要避开追兵只得从城西侧面的丛林穿行。 纵是有古妁这样一个累赘,身带一身奇毒,脉象逆转,可墨非夜还是能轻松的带着她避开身后追溯而来的追兵。 直到窜入丛林,再无人追上后,才停了下来。 天空突然雷鸣闪电,下起聚骤大雨,只能避在树下,古妁看望这天,这密集的黑宵云端。从街道到城主府,再从客栈到这里,她们竟成为了逃犯,被一路追杀的狼狈不堪。 墨非夜俯在树下轻咳几声,随后拿出古妁给他的药瓶倒出几粒丹药放入口中之后,才平息咳嗽声。 古妁说:“这雨不知几时才会停,找个地方避一避吧,您这身体经不起风寒露宿。” 墨非夜点头,与古妁搀扶着拨开丛林里的木枝前行,她不再问他为何不等自己的暗卫,也不问他对自己的手下的死而视而不见。 她没有忘记这是乱世,胡骑的奴隶市场把人命当草芥,更何况他是皇子,身边的人为他鞠躬尽瘁是应该的,何况……他是她的病人。 倾斜的山体没有去路,古妁只得止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越来越沉,再看墨非夜脸色苍白如雪,头也在慢慢的往下坠,整个身体缓缓滑落~ 古妁惊道:“夜幽王~” 还没将他扶稳,脚下踩在一片枯枝上,随既传来一声咯吱声,两人的身体朝着枯枝滚落的斜坡坠落下去。 一前一后的滚落斜坡下,古妁撞击在草坪里,还没能来的及起身,墨非夜的身体相继续而来,他沉重的身躯再次撞击在她身旁的古树下。 丛林中雷声不止,雨如瓢盆般浇灌在脸上,甚至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 她扶起墨非夜一步一步的往前,最后消失在丛林深处…… 山洞内响起嗤嗤嗤的火苗声,枯草为席,乳石为被,古妁捏干衣物上的雨水,拿起火堆旁边烘干的外袍盖到昏迷不醒的墨非夜身上。 “云歌~” 她第三次听到从他嘴里叫出这个名字,那个已经明明嫁给别人的女子,他到现在还恋恋不忘。 等到墨非夜醒来时,身上多了件外袍,衣物也被烘干,只在火堆旁边看到她缩圈成团的身躯。他走近,正准备将外袍盖到她身上去。 忽然听到山洞外传来脚步声,墨非夜将古妁叫醒,二人才刚走出山洞,就被一帮黑衣人围攻。 脱离胡骑,追来的人不应该是胡骑城内的禁军么?可是黑衣人个个蒙着脸,而且武功不是普通的禁军可比。 墨非夜招架着刺来的剑峰,古妁在他快要招架不住时,从身上拿出一只玉瓶,将瓶中的药粉撒向黑衣人。 趁着黑衣人回避之时,才趁机窜入丛林中,二人气喘吁吁的停下后,墨非夜说道:“原来你也会用这中下三滥的手段?” 古妁:“夜幽王可以牺牲自己的属下逃命,我为何又不能用这样的手段来自保?” 墨非夜同意的点头,只是这些毒粉也只能挡住一时,只要在丛林中捂住鼻息避开毒粉,照样也会很快追上她们。 墨非夜:“怕是这些毒粉也挡不了多久,这些人并非胡骑城中的禁军,一定会追到底。” 古妁缓慢的朝着一株荆棘走近,这株荆棘上长着几颗奇异的果子,她顺手摘下几颗放在墨非夜中手说道:“只要有我在,他们就追不上我们,我虽没有武功,逃命的技能还是有的。大夫身上的毒,随处可取,无人能触碰!” 说完后,古妁把手中的异果拨开,取出果子中的仔粒,用身上的小杵子磨成粉抹,一边提醒墨非夜说:“这些粉抹有毒的,最好别碰。” 墨非夜:“所以……你用这些毒粉撒在丛林里来阻止他们的前行。” 古妁:“当然,难道你想死在他们手里吗?我花精力为你配制药引,压制体内的毒,最后还让你死了,那我这赛华佗的神医名号也就毁了。” 第19章四妹妹古磐 古妁将毒粉抛洒出去后,才与墨非夜缓缓前行,身后果真再也没有追兵追来的迹象。 只是两人也在山脉里迷路,走错了方位没能出胡骑,尽在深山中原地打转。 古妁俯在一颗大树下,看着头顶高照的烈日,已经三天了她们都还没有走出这片丛林。 墨非夜找了颗树坐下来,从树枝上穿透密集的星星点点,林中不停传来喋喋咻咻的鸟鸣声。古妁抚去额间汗水,说了句:“看来我们是迷路了,都已经三天了还没能走出这片丛林,再这样下去我们得困死在这儿。” 她回头,墨非夜没有理会她,而是紧闭双眼静静的坐在树下,他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古妁才突感不妙。 她们已在丛林里走了三天,累了就找个平地休息,饿了就摘几只野果充饥,但这些并能补充他体内的能量,原本这副身体就已够虚弱的了,加上在丛林里穿索几天,体力已是透支,平稳的脉象再次逆转,才使得他精力枯竭倒下。 “夜幽王,夜幽王~”古妁连叫几声,也不见有回应。 古妁只得将他扶起缓慢前行,不久后,只见前方一片山脉中升起寥寥硝烟,古妁惊喜交加,这山中竟然会有人住。 从对面山头穿过峡谷,一跌一撞很久才走到一片湖水边上的木屋前。 古妁大喜,还没有走到木屋门口,直感眼前一黑,两人摇摇晃晃的晕倒在湖边。 一位十岁的小女娃从院内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两具身体时被惊吓朝着院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擎伯伯,擎伯伯,快来呀~外面有两个人,她们似乎晕倒了……” 声音慢慢的消失在古妁耳边,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那个一边叫着一边崩跑的小女孩。“四妹妹……” 窗外的风车传出唰唰声,古妁缓缓睁开双眼,见自己的四妹妹古磬偏着小脑袋坐在床塌边上盯着自己。 见古妁醒来,又惊又喜的抱着古妁叫道:“大姐,你醒来,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古妁双手抚在她头上,喜极而泣!“四妹妹,真的是你?我找你找的好苦!” “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就知道,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呢?”古妁看了整个间屋子,又看向窗外的湖景,指着这木屋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古磬拭去泪水,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遭遇说给古妁听。 在古妁失踪后,她原本是和父亲去寻找古妁的,她们往流域城方向找去,半路杀出几名男子,分另把她和父亲强行带走。 古磬先是被人关在所黑屋中,后来又被二次转手买给别人,听说胡骑奴隶市场庞大价格昂贵,特别是她这样的年纪能买个好价,便被人带到胡骑。 快到胡骑她反抗被人贩抽打时,擎伯伯救了她,之后把她带到这地方来。 古磬说到擎伯伯时,一股骄傲的神色,她说擎伯伯武功高强医术了得,不仅教她武功,还传授她医术,擎伯伯的医术一点也不比古家的医术逊色。 古妁问:“这位擎伯伯你可认识?” 古磬说道:“擎伯伯不是父亲的世交么?擎伯伯说他以前不姓擎,和父亲是世交好友,在我出生的时候曾去过咱们家,之后便隐匿于此,擎伯伯说遇到我纯属是意外。” 那一年,擎天去古家的时候古磬正好出生,古枫因古磬是个女娃而感到失望,至此擎天还与他开玩笑说,这个女娃他若不想要,就让他带走收为徒弟,将来自己一身医术也好有个承传的人。 那个时候古妁也只有六七岁,可当时擎天并没有称自己姓擎,只与古枫兄弟相称,因此古妁的记忆中并没有擎天这个人。 但是说到古磬出生时,古妁倒是影响深刻,父亲的挚友,他一生洁身自好不问世事,纵然有一身顶绝医术也从不行医救人。 只是古妁没想到,他竟然隐世此地,既然是父亲的挚友,又救过四妹妹的命,自己到了这里就应该主动去拜访才是。 古磬拉着古妁的手臂走到西厢一间木屋内,只见墨非夜躺在床塌上昏迷不醒,而擎天正在一旁为他施针医治。 古妁惊道:“不可为他施针!” 古磬却拉着古妁的手臂,对她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因为在擎天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可是古妁不知,墨非夜的病情只有他最清楚,施针的话势必会阻挡他体内的脉息流通,所以她才特意配制丹药让墨非夜用来代替喙手诀。 擎天缓缓抽身,上下打量在古妁身上,古妁上前谦谦有礼的说道:“这位就是擎伯伯吧?刚才……是我失礼了。” 古磬跑到擎天身边拽着他的衣袖说道:“擎伯伯,她就是我大姐姐,我跟您说过的,我大姐姐接承父亲的医术,很是了不起呢?” 擎天哦了一声:“你大姐姐却实了不起,连炎冰奇毒都能压制,可见她坚苦卓绝,医术精妙入神,连我都佩服呢!” “是啊,在西柿的时候无人不称赞我大姐姐的医术,连父亲都说,大姐姐的医术精湛,甚称当世神医一点也不为过。”说到此,古磬又想起父亲和母亲,她转过头去,拉着古妁的手臂伤神的说道:“姐姐,父亲和母亲她们究竟在哪里啊?我好想她们呀!” 古妁抚摸她小脑袋说:“磐儿放心,总有一天姐姐会找到她们的。” 咳咳咳~ 床塌上突然传出几声咳嗽声,三人围了上去,只见墨非夜口中吐出大量瘀血,古妁为他拭去嘴角上的血迹后才问擎天:“他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瘀血吐出来呢?可是擎伯伯施针的缘故?” 擎天:“他体内的瘀血积存已久,若不施针让他吐出来,你为他压制的奇毒就算不发作,也会被这瘀血给引发出来,所以我便为他施了几针。” 古妁:“谢谢擎伯伯,是我疏忽大意了,一时没有想到这么多。” 第20章世外楼,姬无情 擎天微微点头,这深山之中迷路几天,就算她有力也是余心不足,中毒者的病情对在这种情况下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不过他很好奇迹,与古妁一起的男子是谁?怎么会中这天下三大奇毒之一的炎冰? 这炎冰奇毒原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奇毒重现世间,就是想将眼前的男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擎天没有当面问,收好银针之后便走出木屋,他知道古妁会亲自己去找他,就算问了这炎冰也解不了。 古妁把墨非夜平躺好,又与古磐一起熬了些粥,扶起墨非倣夜喂下去之后,才找到擎天。 “擎伯伯~”古妁在河边找到擎天,擎天正从鱼杆上摘下刚钓出来的一条鱼。古妁已早早站在他身后,只是见他鱼儿未上钩便没有打扰,只得站在后方等待。 擎天回头,古妁为他递上一条汗巾,擎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也难怪当初古枫会选择她来继承古家的医术,并不完全因为她只是古家的长女。 哪怕是现在在他身边聪明伶俐的古磐,也未必有她这般聪慧。擎天笑道:“原来是你啊?你不照顾自己的病人,到这来做什么?” 古妁:“古妁有一事想请教擎伯伯,号称世间三大奇毒的炎冰居说当年已随毒王风行烈葬身悬崖,世间再无人能配制出炎冰之毒,现在奇毒重现于世,擎伯伯可知当今世上还有谁有能力配制出炎冰奇毒?或者说,有谁专注于下毒方面的圣手毒师?” 擎天想了起,忽然想起一人,她非专注毒医,可是在医药中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当世许多名医所用缺陷的药材都是从她那里购买来的。 很多人都知道,医易学药难求,很多药材世间难得一见,不然就是难寻的珍贵药材。但到了她那里,只要你出的起价格,她能为你收集到需要的药材。 购买者也从不问她的药材哪里来,也不会问她药材的用途,想从她那么购买药材只得循规蹈矩的按照她的规矩走。 炎冰奇毒药引难配,需要的草药也错综复杂,一副炎冰配制的药引上百种不同的药材,而且大多藏带剧毒,平常人根本就难以收集的到,也许从她那里能得知一些线索。 此人便是箐燎城世外楼的楼主狄姬,狄姬年芳二十一,年纪轻轻却管理着世外楼这么个以药材为生的势力。就连皇宫大半所需要的药材都是她给供应的,此女桀骜不驯,向来我行我素,在大泽国也得了个姬无情的外号。 炎冰奇毒以狄姬的医术是配不出来的,但只有她那里才能提供出完整个的药引。 擎天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炎冰奇毒横空出世,可见配药之人的背后势力庞大,你真的想一探究竟?” 古妁说:“当然,就因为炎冰奇毒,古家才遭遇无妄之灾,我不得不查。况且我好不容易压制他体内的毒,如果他死在我的医治之下,我这名医的名号也就毁了么?” 擎天:“好吧?看在古兄的面子上,我便给你一些提醒,不管是下毒之人与中毒之人,都有可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真想查,就先去箐燎城,从世外楼着手,或者能有些眉目。” 世外楼,姬无情? 古妁突然觉悟。世界上还有谁能聚齐上百种带居毒的药引?那便是专注于草药生意的世外楼了! 只是这些别人能想的到,墨非夜怎么会想不到呢? 古妁说:“如果配毒之人是世外楼的姬无情那里购买的药材,那岂不是会让人怀疑势必会查到姬无情头上去?姬无情会给人这样的药引吗?” 擎天:“毒王风行烈虽已死,可是毒王手中的三大奇毒却是离不开一味药引,那便是东海蛟珠活天龙的胆汁,此毒非比寻常,加制百种药引配制,方能成就三大奇毒的诞生。” 古妁:“也就是说,炎冰的配制之人,会从姬无情手中购买活天龙的胆汁?否则他是配制不出来的。” 擎天点了点头,他便是这个意思,只是多年不问世事,这些也是在他近日下山时探听世外楼的情况而推断出。 有了这条线索,就算找不到配制炎冰的人,古妁也想赏试配制出解药。只要拿到活天龙的胆汁,希望墨非夜这一年的时间,能撑到拿到解药或者重新配制出新的解药。 两日后墨非夜醒过来,他们必须去与雪夜和月影汇合,之后再去箐燎城,擎天在墨非夜醒来时就离开,说自己去山中采药几日后才会回来。 古妁觉得带上古磐的话,她保证不了古磐的安全,而且她答应为墨非夜所用,不想让四妹妹跟着她挺而走险,跟着擎天比跟着她更安全。 交代好古磐之后,古妁才与墨非夜开,顺着擎天留下的地图找到离开山脉的路。 胡骑城外,禁卫曾加数倍,城门的守卫拿着几张画像一一排查,有古妁和墨非夜,其中也有雪夜和月影的。 古妁与墨非夜互看一眼,雪夜与月影并未被抓获,但人一定还在胡骑城内。 墨非夜从角落中抓住古妁的手臂准备离开,古妁问:“我们不等她们了吗?” 墨非夜说:“我说过,她们是我的属下,为主子鞠躬尽瘁是她们的职责,再说本王的暗卫,可没这么容易被折损,她们会想办法出来的,还是先离开去箐燎城吧!” 二人离开后,在城外寻他两匹马,快速赶往箐燎城。 箐燎城山水如画,峻岭陡峰,坐落在大泽国居南,负有药草王国之称,刚进入城门便能闻到街道上浓烈的草药叶,街道两旁的地摊上能看到成群积堆的药材。 但这些都是些很普通的药材,真正用于大用途的并不多,古妁扫了一眼,与墨非夜继续前行。 两人停在一家酒楼前,墨非夜才指着酒楼说道:“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古妁:“等等,我们为什么不先去世外楼,反而来这酒楼做什么?” 墨非夜:“进去了你就知道了。” 古妁没有反驳,只得跟着他进入酒楼中,墨非夜伸手招来掌柜,在掌柜耳边叽咕几句之后,便被客客气气的招呼到楼上一间厢房中。 人刚坐下,茶水端上,突从门外走进一名男子,他主动站到墨非夜身旁,微微鞠躬说道:“属下没能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第21章倾城楼 墨非夜执手让男子坐到一旁,才问:“近日世外楼可有什么动向?有什么人来往?或者姬无情可有见过什么人?” 男人长相优雅,谦卑中有股刚硬,手臂粗糙内息浑厚,一看就是从小练武之人。 古妁想,他应该是墨非夜分散在箐燎城的暗卫。这并不奇怪,擎天能推断出制毒的人从世外楼买到药引,墨非夜也能猜测的到。 男子坐下后回道:“世外楼并没有什么动向,但楼主姬无情倒是时常外出,到达城外三十里的风铃小镇就消失,我们的人追查那么久,都无从得知她去那里做什么。” 墨非夜摆摆手说:“近日就不必跟的太紧了,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只需要暗中观察即可,本王会亲自去会这位世外楼的楼主。” 古妁说:“你去会她,是以什么身份去呢?一个身中奇毒,又不知药材的人去,她会怎么想?到不如我去,我是大夫,光明正大的去她那里购买药材,而且需要什么样的药材,我最清楚。她既然做药材生意,那么总不会不接待一个需要大批珍贵药材的客户吧?” 墨非夜:“不过这世外楼能在那么多势力的觊觎之下生存,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攻破的,让追风与你一同去,本王会在外面接应你们,看事情不妙就立即收手。” 三人点头一致同意,次日,古妁身穿一袭翠绿色婉纱裙,带着追风踏入世外楼。 追风是墨非夜手中四大暗卫之一,墨非夜在中毒后,便派出探查解药的消息,纵然他有一身好武艺,在这箐燎城查世外楼这么久,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他行踪诡秘,追查这么久也不曾露过真实身份,世外楼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与追风也从未照过面,追风就扮成古妁的手下一同前往。 世外楼不同其它的地方,每天拜访的大有人在,甚至还聚集着一堆想见楼主的人。 不过这世外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那些购买药材的人最多就是付帐后,拿着收据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取药材。当然有的药材,也可直接提走。 古妁和追风进入大厅中,直接走到柜台前,古妁向掌柜询问道:“听说这世外楼没有寻不到的药材对吧?” 掌柜阴阳怪调的回道:“那是自然,这世外楼是什么地方,没有买不到的药材,若是姑娘您只购买普通的药材,就请移步左门外,左边的满大街都是。若是真找不到啊,你再来这儿!” 古妁不屑的说:“我既然能来,自然是需要不普通的药材了。” 说完后,古妁身后的追风将一沉重的盒子放到掌柜面前,打开后里在满是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 掌柜看后才客气的问:“不知姑娘您需要什么样的药材?” 古妁:“释蛊蚕、金燕血、昼果、长生草、戮九通灵之路,不知掌柜何时能供应我需要的药材?” 掌柜听后脸色惊变,这些药材可不是普通的药材,不管哪一种都是当今世上难寻且难求的。 特别是戮九通灵之路,它听起来不像是药材的名称,可这味药材却是胜比其它四味难求,它是以活人培植出来的,肉身为土血为肥。 药材种植于人体腹中,每天吸取大量鲜血育养,三年后从人体中长成,再从腹中移植出来,听起来血腥且可怕,可它却是一味能解百毒的药引。 在医药界中,很少有人听过这味药引,掌柜细细打量在古妁身上,从刚开始的看不起,到现在有些高攀不上的小姑娘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古妁见他久不回话,继续问道:“怎么?难道这世外楼竟没有这几样药材?你可不要跟我说,这世外楼的招牌……可是以哄骗打出去的?” 掌柜:“姑娘真的需要这味药材?那敢问姑娘师承何人?又何方人士?这味药材……并不是没有,只不过……” 古妁:“不问出处不问来历,不正是你们世外楼的规矩么?掌柜怎么倒自己先破坏起规矩来?我也不问药材从何而来,我只想知道何时能取。” 掌柜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不如姑娘先随我来,咱们到后厅谈。” 古妁与追风互看一眼,才缓缓的跟着掌柜走到后院,在一间厢房内坐上,掌柜小心翼翼的亲自倒上茶水后,才继续说!“姑娘这味药材,价格昂贵,是宝中之物,我的权利有限,所以还请姑娘给些时间,待先问问楼主才能给姑娘答复。” 古妁:“问楼主可以,但是我不想等,若非急需要这几味药材,我便也不会来到世外楼,所以我很坚信世外楼能提供的出我的需求。如果你做不了主,我可以亲自与楼主一谈。” 掌柜:“要不然这样,等楼主回来,我先禀报看看楼主能几时供货,再传达姑娘可好?” 古妁坚定的说:“我说过我急需这些药材,如果贵地没有,那就告辞!” 说完后,古妁与追风起身,收起装满珠宝的盒子准备离开。掌柜急切的挡住二人去路,以世外楼的名声,若是有人从这里买不到需要的药材,那不是砸了自家招牌了吗? 掌柜连连说道:“姑娘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得让楼主知晓考虑在先,并非没有这味药材,姑娘……” 一路拦到门口外,掌柜撞击在一粗壮的大汉胸前,被大汉一手抓住胳膊推到一旁。 接着一个洪亮娇柔的声音从大汉身后响起:“是哪位说在我这世外楼买不到所需要的药材的?” “楼主~” 掌柜和大汉把道让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缓缓走出,她焉红粉黛倾国倾城,眉间一颗血色珠沙,寸映娇容如水似玉。 古妁笑道:“久闻世外楼主倾城美貌、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真是位粉装玉琢的美人。我叫十月,专程到这世外楼来购买药材,可是您的掌柜却做不得这笔生意的主,所以我只好另寻他处了。” 狄姬冷笑道:“是么?看姑娘谈吐不俗,怕是不知这世外楼的规矩吧?” 古妁:“规矩?世外楼有世外楼的规矩,可我也有我的规矩,药材嘛我是必求的,就不知世外楼有什么样的规矩,连药材都提供不出却还不让人走的?” 第22章谁是强者 狄姬微笑道:“世外楼没有这样的规矩,但世外楼却有这样的规矩,购买药材嘛慢慢商议后再定,其中的价格,提货时间,还有对药材的鉴定,都是要慢慢谈的,否则你这一出去可不就要砸了我世外楼的招牌了么?” 古妁:“所以呢?这人还不能走了?什么都可以慢慢的谈,但我只要药材,有货我自然慢慢的与楼主坐下来谈,若是……” 话未落音,狄姬立即说道:“都还没有谈,姑娘又怎知我这世外楼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呢?不如姑娘随我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做生意嘛,我要的是钱,你要的是货,各有所需,自是不得马虎,我可不想等你空手而归之时,说我这世外楼连想要的药材都拿不出?我姬无情为何被称之为姬无情,就是有人破坏了我的规矩,我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也不会让她砸了我的招牌。” 古妁:“如果光是在这里抖嘴的话,恕我直言,我宁愿从来没有来过此地,若是真想好好做买卖,楼主是不是该有点诚意,让我先验货?” 狄姬作出一个邀请的作动说道:“姑娘后院请,我自会让姑娘满意的离开这世外楼。” 古妁与追风互看一眼,随着身姿妖娆的狄姬往后院走去,穿过长长的朗廊道,狄姬才在一处密室前停下。 狄姬说:“这里是世外楼储存药材的仓库,姑娘可以随我进去验货,但您的这位侍从……还是止步为好。” 追风:“我是姑娘的随便护卫,当然是不离姑娘身边的。” 狄姬对追风的话很是不满,立即反驳道:“我狄姬不问姑娘出处,但姑娘却拿一下人来要挟于我,就不妥当了吧?仆人便这仆人,就像这世外楼的掌柜一样,不管什么样的生意,也是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行,这就是主仆之分。难道姑娘的仆人都能来做姑娘的主,我想我这笔生意会做的豪无意义,就算将来你们出去,非是我世外楼没能提供药材,而是你们不守我世外楼的规矩,到底要不要进去验货,就随姑娘。” 古妁听后,朝着追风点了点头,表示让他留下。 追风在出来时受墨非夜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她身边半步,就算一无所获也不能让古妁陷入危机。 可没想到狄姬并非容易对付的人,怎么说也不让追风一同进入药材库。古妁再三向他投来安慰的表示,才与狄姬一同进入药材库中,追风只得留在密室外等侯。 狄姬身边的粗壮大汉也一同守在密室外,但眼神却没一直有离开过追风身上。 世外楼的药材库中,古妁随着狄姬一路走过,两旁放摆放的是各种奇花异草,都是世间难得一见无处可寻的珍贵药材。 古妁依次观看,却没有受到狄姬的阻止,像是特意让她一观这药材库。 只是看了半天,古妁也没能找到她所要购买的戮九通灵之路,她也并非真的想要戮九通灵之路,而是想用这味药引来接近狄姬,看是否能从她身上找到配制炎冰奇毒的药引活天龙的胆汁。 墨非夜帮过她,又是她的病人,作为医者是不会让任何一个自己的病人死在自己手中,况且她答应过他,在他此生为他所用。 古妁在一红色玉瓶前停下来,她在玉瓶前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还是人的血。 狄姬见她对那只瓷瓶感兴趣,缓缓走到古妁面前说道:“这些都是我世外楼药材库里储存的药材,每天到这世外楼来购买的人多不胜数,别人没有的货,我这里从来不缺,缺的是很多人出不起价格。” 狄姬说完后,伸手拿出古妁眼前的玉瓶,继续说道:“看看这只玉瓶,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古妁淡定的说:“里面装的是传说中的婴蛊之血,以刚出生女婴为宿主,将蛊虫放入女婴体内,直到女婴长到及笄之年,取全身鲜血作为药引,此药有反老还童延年益寿的功效。” 狄姬一怔,看她年纪轻轻,懂的一点也不少,这样的药引鲜少有人听说过,许多当世名医也不曾知道有此种药引,而她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需要闻此味道,便能猜测的出此药的名称,还能清楚的说出药引的生成与功效。 此时的狄姬对古妁生出忌惮之心,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懂的如此之多非普通人,而她到这世外楼来,必是带着目的。 狄姬突然笑道:“姑娘连蛊婴之血也知道?既然姑娘知道那么多,也应该懂得药非所需,物非所治!我真的很好奇姑娘到这世外楼来,是真的为了戮九通灵之路而来的吗?” 古妁冷笑道:“不然呢?难道是为了你的美貌而来?我又不是男人,可对女色不感兴趣。” 她手扶着木架,看着排排的盒子,这么多珍贵的药引,全是这世外楼的至宝,更多的是经营世外楼的秘密。而狄姬,竟能让她进入药材库,让她看到这些东西。 狄姬突然露出凶光,袖中突然多也一把匕首,缓缓的朝古妁接近,不管古妁是什么人,来这世外楼做什么,定不会是为了购买药材而来。 就在匕首快要刺入古妁的脖子时,只闻一道清香,整个人瘫软下去,狄姬扶着柱子指着古妁怒道:“你到底是谁?来世外楼想查找什么?” 古妁缓缓回头,看着整个的密室说道:“楼主你可真是太不厚道了,我真心诚意来找你购买药材,可你却对我动杀念?如果我出不了这道门,我的护卫便会冲进来,到时候世人皆知世外楼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狄姬冷笑道:“是么?你有护卫,可是他真的能敌过我这世外楼里纵多高手吗?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世外楼,从来都没有人敢破坏这里的规矩么?否则……” 话未落音,古妁朝着狄姬挥出袖子,只见狄姬缓缓闭上双眼,倒靠在木架边上。 确定狄姬不会醒来之后,古妁才朝着木架上的瓶瓶罐罐寻找,还有墙壁上的暗格,藏有许多珍贵药材,但却是找不到活天龙的胆汁。 古妁虽没接处过,可是濯华录中有记载它散发出来的味道,只要有活天龙的胆汁,哪怕是寻不到制作毒药之人,她也许能尝试配出解药呢? 纵然是希望渺茫,但也比得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强,墨非夜的命可等不了那么久。 第23章惊魂之夜 寻了半天,古妁还是一无所获,正准备离开时,回头在暗格里看到一个精致的木盒,抱着一试的心态将木盒打开,当木盒露出一颗黑色的固体物之后,便被人从身后偷袭,一掌拍晕在墙壁下。 等到古妁醒来时,抚摸着昏昏沉沉的头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黑暗的密室中,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是何处。 “有人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放我出去……” 顺着步伐寻找出口,手触碰到哪里都是冷冰冰的石墙,看来自己是被人关了起来。怎么叫也不无搭理,古妁只好坐到地面背靠石墙找个舒适的姿态乖乖坐好。 箐燎城酒楼中,已过响午,才见酒楼的掌柜急急忙忙走进厢房内,向墨非夜禀报道:“主子,事情有变,古姑娘和追风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从世外楼里出来,我们的人也不敢打草惊蛇,还望主子给个提示?” 墨非夜听后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惊变的脸慢慢沉静下来,紧握的杯子在他手中咔咔作响。“世外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扣人?召集附近的人马,暗中观察世外楼的动静,稍后你随本王一起去世外楼,追风做事向来稳重,她们一定是出事了。” 掌柜:“我们去了之后又能如何?是直接问姬无情要人,还是直接闯世外楼找人?如果她们只是被扣押的话,这样反而会激怒姬无情。我们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扣人,就算能拿出来,主子您的身份也势必会曝光,到时候又如何解释?只怕到时候人要不回来,还给主子惹一身麻烦。” 墨非夜:“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本王可以舍弃任何人,但是她……绝对不可以!” 掌柜识相的点点头,古妁是王爷生命的希望,只有她才有可能配制的出解药。墨非夜中毒,对方是对他下了死手,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们得到解药呢? 此次闯世外楼,墨非夜受累是必不可少,最担心的是这人还在不在世外楼,又是否活着? 是夜,墨非夜身着一身夜行夜,手执古妁曾给他代替喙手诀的丹药,他从小练武只为遇到危机时可以自保。 生在皇室,外人看来他是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皇子,可谁又知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却比外界更加难以生存,否则母亲也不会早早离世,他也不会从小就被发配塞北苦寒之地。 不过当年母亲的选择或者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塞北虽然寒苦,但至少他活了下来,再看后宫中,所有活到成年的皇子寥寥无几,不是早年夭折就无故被害。 只是,墨非夜如何小心谨慎,还是被人下此阴恶的奇毒。 他不过是在青华宴上喝下云歌端来的一杯酒,却没想到这杯酒却是想致他于死地的毒酒。墨非夜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想知道给他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是云歌被人利用,还是她帮着别人来害他? 这就是墨非夜一直想要的答案,可是很多次他都告诉自己,云歌不会害他,他和云歌青梅竹马,是众人眼中的天成佳偶,可是他回京后迎来的却云歌嫁人的消息。 而且,他所信任的女子亲自端来的酒,却是想送他下地狱。 掌柜推门而入,对着墨非夜说道:“主子,都准备妥当,可以行动了。” 墨非夜点头,将一张银色面具挂在脸上,随着掌柜离开厢房。 世外楼共有五层楼塔,几只孤雁,几捋风声,几道黑色身影絮漂而过。 几名黑衣人窜入世外楼中,从无人的廊道穿行而来,一间一间的屋子寻找。 半个时辰之后黑衣人汇聚在东边院子中,院中突然亮起灯光,冲出多名暗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掌柜俯在墨非夜耳边说:“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墨非夜:“她们早有防备,看来她二人已在今日暴露,先撤出世外楼再说。” 几名黑衣人点头,朝着围攻而来的暗卫冲杀出去,刀锋箭雨,尖锐犀利,厮杀声打断夜的安宁,世外楼中一片喧杂之音。几暮回声,人已销声匿迹,剩下的只有沉寂和满院怒气。 狄姬缓缓走出,看着黑衣人逃去的方位,执手挡住追击的暗卫说道:“不用再追了,就算抓到人,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暗卫听后,才收起手中的武器缓缓散去。 她身后的粗壮大汉走上前说道:“楼主难道知道他们是谁?” 狄姬勾起罂僳般的眸子吟吟笑道:“知道又如何?他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也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此人……自有人会对付。” 三更起,墨非夜终是空手而归,酒楼的灯光依旧亮着,巡回在厢间中的身影屡屡不安,更是烦燥的捉起桌上杯子,在他手中缓缓捏成粉末洒落在地。 一滴鲜血从口中溢出,掌柜连忙拿出一条白布递交他面前!“主子不需要心急,找不到人便是最好的结果,她们并没有想取她的性命,或许另有目的。” 墨非夜缓缓睁开双眼,冷声说道:“传信回京,让人盯住雍怀王府的举一动,在最快的时间查出圣宗门在京中的分舵地点。” 掌柜:“是,属下立即去办,命煞也从塞北赶来,相信很快就会入京。” 墨非夜点头,执手让掌柜退去,厢间的灯光被熄灭,不平的夜又陷入安宁之中。 两天之后,古妁在沉睡中醒来,黑暗的密室中多出一道灯光,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一名男子头戴鬼煞面具,打量古妁一翻之后,才对身后的两男子说道:“把她带出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是哪儿?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古妁挣扎道。 鬼面男人说道:“自然是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古妁:“我想见的人?” 走出密室穿过长长的密道,古妁被重重的扔到另一间密室中,待她爬起身时,几滴血从头顶滴落下来,抬头看到自己的父亲古枫琵琶骨被铁链锁住,四肢被捆绑挂在木架上。 古妁大惊:“父亲,父亲~” 第24章魂煞现世 古妁的声音将古枫唤醒,看到古妁后,古枫露出惊骇之色!“妁儿……你……你怎么……”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待你?”古妁转身抓向男人质问道:“你们到底把我父亲怎么了?快把我父亲给放了……呃~” 男子伸手将古妁甩到一旁,冷声说道:“很好,果真父女情深,既然都已经相认了,那就带走吧!” 古妁:“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放开我父亲,你们要把我带哪里去……” “妁儿~” 声音沉寂在密室中,古妁被人带出密室,被扔到一神秘男人面前。 古妁看不清他的脸,他身型高大,身穿一袭织金雪狼卷云袍,只见鬼面男人恭恭敬敬的说道:“人我带来了,确定是古枫之女。不过……您确定她的医术能解煞魂之毒么?” 煞魂? 古妁大惊,墨非夜中的炎冰,现在又出现一个中煞魂奇毒的人,到底是谁在配制世间三大难解奇毒? 男子缓缓回头,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雍怀王墨君易,之前墨非夜说圣门宗背后有股强大的势力,原来他便是墨君易! 古妁惊道:“是你雍怀王?” 墨君易笑道:“古妁,又见面了!” 古妁:“你抓我父亲做什么?我古家自问没有得罪过你雍怀王,可你为何要把我父亲囚禁起来,把我几个妹妹送到各处?还有我母亲……我母亲和我五妹妹去哪儿了?” 墨君易:“你母亲?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的父亲吧?本王知道你现在在为墨非夜做事,不过本王不介意你过去是谁的人,本王只要你从今日起,为本王所用,为本王效命。” 古妁:“你想用我父亲来威胁我?” 墨君易点头说道:“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你父亲和母亲的生死,你可以反抗。不过前些日子,你的母亲刚生了个男婴,他像极了你父亲,你们古家终于有了一个男孩,这可是你父亲盼望了大半辈子才得来的!你可以不顾她们,只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男婴,就要随着父母被送到乱葬岗了。” 古妁屏住呼吸,试想着父母与刚出生不久的弟弟被扔到乱葬岗,尸体被鹰鹫叼啄,弟弟放声嚎哭的情景…… 古妁:“不……我求你不要……” 墨君易:“你可想好了,只要本王从这里踏出去,可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古妁:“我愿意对雍怀王唯命是从,求雍怀放过我弟弟,放过我的父亲和母亲,我求求你……” 她拽着墨君易的衣角抽泣,父亲盼望了一辈子,让才母亲再次有孕诞下男孩,她还能怎么办? 墨君易回头轻抚在古妁的肩膀上,用安慰的口吻说道:“这就对了,本王不在意她的之前做过什么?只要现在忠于本王,什么事情都好说。你尽心全力的为本王做事,本全也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家人,哟~这小脸都哭花了,本王可是个很会怜香惜玉的人,见不得女子落泪。” 话音落后,墨君易从袖中拿出一条丝帕为她拭去眼中的泪痕,看着像个皎皎君子。只有古妁知道,他与墨非夜不过都是图着自己一身医术,强于麾下为其效力。 古妁被墨君易带走,正式入住雍怀王府,她几次询问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下落,可墨君易只是敷衍她说她们被安顿在很安全的地方,只要她听话便不会为难于她们。 墨君易之前与鬼面男子说起煞魂,应该是让她解煞魂之毒,可她连炎冰都解不了,又如何解煞魂之毒呢? 静待两日后,古妁才被带到墨君易面前。寝殿中,青鸾帐内躺着一女子身影,墨君易指着床塌上的女子说道:“她是本王最爱女子,可是不久前中了魂煞奇毒,命在旦夕!你是名医之后,本王也相信你的医术,配制出煞魂的解药时,便是你与你家人团聚之日。” 古妁:“若是我配不出呢?” 墨君易勾起邪唇冷笑道:“你一定能配制的出,因为你父母和你弟弟的命在本王手中。” 古妁缓缓闭上双眼,倒呼一口气!“我只能尽量尝试,不过煞魂乃世间奇毒之一,它有一味药引,是东海蛟珠活天龙的胆汁,奇毒的配制也离不开这味药引,这解药也必不可少。” 话音刚落,墨君易从桌面上的木匣中拿出一精致的盒子,这盒子正是古妁在世外楼看到的那个,里面正是活天龙的胆。 墨君易说道:“不就是活天龙的胆汁吗?你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他放下手中的盒子,揭开账子缓缓走近床塌边上,抚摸着床上女子苍白的面孔。 那抹孤影坐在床塌边上叹了又叹,可见得他对那名女子是情深义重。 “云歌,你放心,本王一定会解了你体内的毒!” 云歌~ 她就是雍怀王妃沐云歌? 古妁不只一次听墨非夜提到这个名字,她与墨非夜和墨君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让两个位皇子对她痴心不改? 而她又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初第一次看到云歌时,古妁只觉得她很美,圆润如玉明媚皓齿,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她当时还不知道她就是墨非夜在梦里叫着名字的女子,现在看来,当时墨非夜去参加雍怀王的婚礼不是为了庆贺,而是为了看这位雍怀王妃。 中魂煞之毒的是云歌,墨非夜中的是炎冰,这世间到底是谁给这二人下这么恶劣的奇毒? 古妁拿起桌面上的盒子说道:“我也不知几时才能研究出配制解药的方法,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尝试。” “嘘~”墨君易对她做出一个安静的作动:“不要吵她,到外面去说。” 墨君易小心翼翼的将沐云歌的手臂放到被子中,为她盖好被褥之后才带着古妁走出寝殿。 他把活天龙胆交给古妁之后才说道:“本王会尽量满足你一切所需,但是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内配不出解药……” 古妁:“一个月太少,我至少要三个月。” 墨君易怒道:“云歌可等不到那么久,如果这一个月你配制不出解药,本王会让你全家为她陪葬。” 古妁:“王爷不必急燥,我有把握能让奇毒多延续三个月,我的家人在雍怀王手中,定不会在您面前胡言乱语。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就算是勉强配出解药,怕是效果也不如多次研究之后的效果强,难道王爷只是想赌一把?” 第25章对弈 墨君易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三个月也比一个月要来的现实,何况她不敢撒谎。 古妁把活天龙胆带回院中,雍怀王府特意为她准备一间院子,为方便研究解药,还有两名侍女帮她打下手。 看着高墙深院,古妁几次拿起墨非夜曾经给她的那支竹哨,只要她吹响竹哨,墨非夜就会派人来找她。可是她现在不能,她一走父母的命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将竹哨放回腰间,继续整理桌上的药引,除了一味最重要的活天龙胆之后,还需要百种解毒药引。 奇毒的配制是以百种毒草毒虫配制而成,解药也必须要百种解毒的药引来配制。这其中的程序,要以配制毒药的程序来着入的药引,否则混合配入不仅解不了奇毒,反而会成为奇毒更毒的另一种催命符。 古妁取来沐云歌体内的鲜血,研究多日也不敢确定百种毒药的先后着入,只在脑子里搜寻着濯华录中的记载,慢慢的闻过后才确定每一味毒药的属性与名字。 雍怀王府内还有一位名医,他就是东关有名的神医姜十,此人虽有一身医术,但他贪恋富贵,甘愿做雍怀王府的门客为墨君易所用。 之前便是他为沐云歌压制奇毒,不过凭着他多年的医术,也只能压制一个月,而古妁年纪轻轻医术却能胜他一筹。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古妁只是研究出前几十种毒药的属性,后三十多味毒虫的属性还没有完全确认出来。 古妁一边研究沐云歌的解药,一边研究墨非夜的解药,她之前不能配制出解药,是因为找不到血液中的结合各种属性的那一味药引。 现在知道这味药引就是活天龙胆,她自是能尝试配制解药,不过古妁还是很佩服墨非夜的探查能力,早早就查出毒药中混合其它属性的药引。 只是没想到,这事被墨君易抢先了一步,先拿到活天龙胆。 已是入秋时节,一袭狂风袭卷而来,古妁将打飞的药引收起,伸了个懒腰之后缓缓走出屋子。 院外的墙壁上,蹲着一只俯瞰天下的雪鹰,它朝着古妁咕咕轻鸣,突听院外传来脚步声,那只雪鹰警觉的飞走。 一中年男子身着蓝色衣服,一入院子便质问道:“你配的这是什么药引?今日王妃服下之后就吐血不止,王爷已震怒,若是王妃有事,你全家人的命都不够赔。” 随后扔出一堆药渣在古妁面前,古妁捡起药渣一看,正是她配制延续沐云歌奇毒的药引。 古妁说道:“以王妃的体质镇不住奇毒的反噬,吐血是很正常的,王妃沉睡多日,体内已积蓄不少瘀血,若不吐出来只会更快的引发奇毒的蔓延。你也是大夫,相信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为何会有这样的质疑?” 中年男子就是姜十,一直都是他在为沐云歌镇压奇毒,在古妁来了之后,分担他许多事情,就觉得自己在雍怀王眼里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姜十嫉妒心便不由而生,原来沐云歌吐血也没这么严重,是姜十心生嫉妒,特来找古妁发难。 刚来就被古妁怼的哑口无言,他抽搐嘴角谴责古妁说道:“就算是这样,可王妃体质本就虚弱,若是吐血不止早晚也会虚脱,到时候你又用什么将王妃的身子补回来?” 古妁淡定的说道:“王妃的身子现在不需要补,难道中了奇毒会比好起来更难受么?用药之时无需滋补,这是医者的大忌,您圣称关东神医,一清二楚,何需要我说明?体内的瘀血吐出来,虚是虚了些,但也比好过毒性快速发作的强。如果你真有为雍怀王妃解毒的本事,雍怀王也不会找上我了?” “你……”姜十瞬间气的胡须上翘。 他也却实在全力压制奇毒的蔓延,若沐云歌没有他的话,就凭那副虚弱的身子骨,早早就殒命了。 只是他却研究不出奇毒中的着药顺序,百种毒草也只研究出六十多种,后面的便已无能为力。 所以墨君易就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才想办法找到古家,可是古枫早些年剧毒侵蚀过多,失去了大半嗅觉,也早早不再行医,这医术还不及古妁。 墨君易只得用古枫和他妻儿来要挟古妁为沐云歌解毒。 姜十找不到为难之处,只得气冲冲离开院子。 次日,古妁被人带到一处后山凉亭,以为是墨君易找她询问配制解药的事,到达之后古妁才看见墨非夜也坐在凉亭中。 石桌上摆着一道棋局,一看便知墨非夜在与墨君易对弈中。见到古妁后侍女们都退下去,只留她一人看着两人男人认真对弈。 而他们只关注自己手中的棋子,对古妁却视而不见。 等待许久,墨君易落下一子后,才抬头对古妁说道:“坐到本王身边来,为本王沏茶。” 古妁:“……” 界时,墨君易也抬起头来看了古妁一眼,不过他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一种警告,暗示着她才是他夜幽王府里的人,不可忠顺于人。 墨君易慢慢的捡起棋局上的白子,淡定的说道:“夜幽王,这一局你就要输了。” 墨非夜说道:“是么?雍怀王确定这一局赢了么?” 两人目光对视,身带煞气,空间沉寂的让人窒息,古妁缓缓的走到墨君易身旁,为他倒上一杯茶水,滴滴答答流露声打断凉亭的安宁。 墨君易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下肚之后才指着棋盘说道:“夜幽王已是四面楚歌,无路可退,若再冒进只得全军覆没了,大半棋子都没有,又用什么来取胜呢?” 手中的棋子被扔到灌中,转头在古妁耳边继续说道:“你来说说,夜幽王这盘棋是否有回转的余地?” 古妁避开他散发出来的气息,顺着棋盘看去,在棋局上墨非夜却实无路可退。可她更知道,这两人对弈的并不是棋局,而是一场权利的较量。 墨非夜一连拿起一粒棋子,一边笑道:“古枫之女古妁,本是夜幽王府中的门客,可如今却住在雍怀王府的府上。焉知一马不忠二主,可如今这马匹却是脱缰背主而逃?我真是很佩服她的勇气,不过……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一匹不忠的马为他人所用!” 第26章自救 墨非夜听后冷笑道:“夜幽王何必动怒呢?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医女,如今她既然是我雍怀王府的人,我自会对夜幽王作出补尝,一个我便赔你十个便是。改日我向全国搜寻医术精绝的女子供夜幽王挑选,绝对不会比古妁更差劲,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墨非夜:“皇兄什么都想要,难道不怕吃撑着?这样的人再想回府我都不会留下。不过想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夜幽王府怕也是不易吧?” 墨君易:“夜幽王想如何?” “她号称医术精绝,曾在逸辰王府以妙手回春之术救人众所周知,我便也效仿逸辰王,今日也带了一颗带着剧毒的毒药。”墨非夜从袖中拿出一小小的盒子,从盒子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放到古妁面前,冷声说道:“吃下去,只要你能在这儿,为自己解了这颗毒药,从此与夜幽王府再无干系。” 墨君易没有阻止,很自然的摆正自己的姿态,看着古妁会不会接下他手中的毒药。 古妁缓缓伸手接过毒药,复杂的看着两人,若是墨非夜因此而让她死,那他还会帮自己照顾着两个妹妹吗? 她盯在墨非夜的目光中,不是她想背叛,而是身不由己,只希望他看在自己为他压制奇毒的份上,照扶着她的家人。 这颗毒药一旦吃下后就会立即毒发身亡,她又如何给自己解毒?又不能向他解释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在墨君易手中,也不能告诉了他,他念念不忘的女子此时也中了三大奇毒之一的魂煞。 古妁低下头去,轻叹道:“既是如此,我吃下便是,如果我侥幸不死,还望夜幽王别忘记了,我与夜幽王府再无干系。” 她把毒药缓缓往嘴里放去,才刚咽下片刻之后,一口鲜血便吐出来。 娇弱的身躯俯在地面上无人搀扶,顺着凉亭艰难的一步一步爬到棕榈树旁边,口中大量鲜血顺着衣襟侵染到石地上。 古妁捉起棕榈的枯枝,朝着自己的颈脉处狠狠的扎了下去,俯身让自己的血流到地面上去,把两只手臂放在口中咬出两个窟窿,放干自己的血! 而墨非夜和墨君易便坐在凉亭中冷漠的观望,身后两名侍女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帮忙,若她不是名医之后,看到这一幕只会觉得她是在自杀。 但古妁不是,她是在为自己解毒,剧毒入腹之后先流通各大血脉,只有将自己身上的血放干大半,剧毒才不会入侵到肺腑中。 等到鲜血流干,她面色如雪,全身衣物沾带大片血迹,缓慢的把自己的身体坐直,眼眸已开始涣散呆滞,地面上的枯枝上,粘着几条蚁卵被她抓起放到自己的伤口处。 古妁缓缓闭上双眼,靠在棕榈树下!没多久成群结队的虫蚁顺着鲜血爬到她伤口处,慢慢地吸食伤口处溢出的鲜血。 鲜血也从红到黑,吸食鲜血的虫蚁一只一只的滚落下来……墨非夜和墨君易惊悚的站立起来,走到古妁身旁,只见她身上爬满虫蚁,血迹斑斑。 两名侍女颤抖的叫出:“她……她死了,她被毒死了!” 墨君易缓缓把手伸到她鼻息上去,生命尚存,但却只有薄弱的呼吸,他大叫道:“快去叫姜十,传姜十,快……” 两名侍女吓的赶紧跑去叫人,墨非夜忍痛的闭上双眼,双拳紧握在背部,那冷酷无情的面孔在此时露出紧张之色。 他大口呼吸,难道她,真的…… 姜十崩跑而来,墨君易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大声怒道:“救她,救她!快给本王救活她!” 吓的姜十立即打开药箱,驱除古妁身上的虫蚁,伸手探到她脖颈上去,翻起她的眼睛查看一翻后,才跪在墨君易面前禀报道:“禀王爷,她并没有死,血液流的太多,只是暂时晕过去,休养几日便好。” 墨君易怒道:“那她体内的毒呢?毒是不是入侵肺腑了?” 姜十一怔:“她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是她的血,剧毒已全从她的血液里流出,身体已无剧毒,王爷放心,她不会死的!” 听完姜十的话后,墨君易才缓缓闭上双眼,缓和气息说道:“把她扶回房好好照顾,若有差池,本王定取你们的性命。” 侍女把古妁扶起一路送回,姜十背着药箱抚去额间的汗水紧跟在身后。 墨君易坐下后,仰头发出几声苦笑。 他这么赌,若是古妁真的被墨非夜毒死了,那他的云歌就回不来了。 看着墨非夜静静的站在原地,他重重的拍打在棋盘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夜幽王,以后别在本王面前玩这种游戏,否则……本王是会动怒的!” 墨非夜说道:“皇兄何需动怒?在你抢走云歌的时候,又可想过我也会动怒?何况如今皇兄愿已达成,我不过是教训一下曾经的下人,皇兄又何必恼怒?” 墨君易:“你既知她现在已是雍怀王妃,就趁早打消念头,在这里为难一个贱婢做什么?” “在我眼里,她不是贱婢,是我曾经的门客!” 话音落后,墨非夜缓缓离开后院,他苍白的面孔阴森严肃,还隐隐有几分悲痛。 古妁为自己解了剧毒,也成功的在墨非夜和墨君易面前施展自己真实才能。用事实来证明她自己,不会被奇毒所控! 等古妁醒来时,自己的伤口被包扎起来,头部晕厥沉重,全身也有气无力。 她想不通,墨非夜为什么要给她一颗毒药,就只是想毒死她么?就因为她的背叛?可她已经答应过墨非夜,此生为她所用,他到底为什么? 古妁从窗外高墙上又看到了那只雪鹰,它的叫声悲悯凄凉,对着古妁的窗户哀叫。 门外沉重的步伐声,墨君易缓缓走进,古妁准备起身就被墨君易阻挡:“你不必起身了,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你。” 古妁:“王爷请问吧。” 墨君易:“你在夜幽王府做事的时候,是否在为墨非夜解毒?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古妁沉默片刻之后,才淡定说:“我并没有为夜幽王解毒,而且他也没有中过毒,他只是答应我帮我寻找我的家人,我便为他所用。” 墨君易:“仅此而已?墨非夜向来孤傲的很,多少名医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他去唯独看上你?除非是他自己身中什么奇毒,难以解除!” 墨非夜中毒之事一直没有外传,也曾经告诫过她,这事不得宣扬出去,纵使墨非夜给她一颗毒药,但绝对不是想要毒死她。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而她也非背信弃义,定不会捅出墨非夜中毒的事实。 第27章起疑 面对墨君易的质疑,古妁说道:“当然,夜幽王招揽我看中的自然是我的医术,但绝非为了解毒,若是雍怀王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至于他有没有中毒,我从来就没有为他把过脉象,何况连雍怀王都说墨非夜向来孤傲,又怎么会让我近他的身呢?” 墨君易:“好,本王暂且相信你说的话?如果发现你在撒谎,定不会饶你。还有,你现在是雍怀王府的人,自当称本王为一声王爷。” 古妁:“不一样么?如果雍怀王把我当成王府里的人,就不会继续扣压我的家,用她们来要挟我了?说到底,你不会完全相信我,我也非心甘情愿为你做事,我们的关系不过都是利用,所以我根本就不必对雍怀王卑躬屈膝。” “你就这么自大狂妄么?”墨君易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厉声说道:“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敢用这样的口气对本王说话?告诉你,得罪本王没有好处,本王会让你死的很难堪。” “呃……雍怀王觉得是我得罪了雍怀王么?”古妁艰难的吐露道:“我若没有这身医术,雍怀王又怎么会找我?” 墨君易把古妁甩到床塌上去,冷声说道:“是啊,若是没有你的医术,让你死一万次都不够。不过既然要用你,你的家人本王自是要扣下,因为本王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只有把他们的软肋紧紧握在手里,他们才会乖乖为本王效命,这就是本王一直以来的手段。你最好尽快配出解药,不然本王可不能保证你的家人能平平安安!” 话音落,墨君易冷哼一声后离开。 古妁大口呼吸,墨君易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不管解药能不能配出,配出解药她一家只会死的更快,横竖都是死,她得想办法知道父母被关的地方。 那日看到父亲被锁在密室,她痛不欲生,可是离开密室之后她是被蒙着眼离开的,那个地方绝对不是雍怀王府。 圣门宗,就是为墨君易办事的组织? 古妁再次拿起墨非夜给她的竹哨,她要求助墨非夜,让他帮找圣门宗在京都的分舵。 首先,墨非夜不会无条件的帮自己,看着桌面上的药引,古妁忍着伤口的疼痛缓缓起身,捉起桌上装置活天龙胆汁的玉瓶观望。 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必须在配制煞魂的解药之前先配制出炎冰的解药。 古妁带伤配制解药,墨非夜体内的奇毒她几乎已是熟视无睹,知道怎么样在最快的时间内配出。 至于沐云歌的煞魂,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古妁把自己关在屋中十几天,连侍女都不让接近。 只对侍女们说自己在配制解药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哪怕是受了墨君易的命令她也要违抗,墨君易为尽快解沐云歌身上的奇毒,只得由着她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除了每日一日三餐的饭菜送到屋中,古妁便呆在屋里子一个月,终才配制出炎冰奇毒的解药。 不过时间太过仓促,精准度还是不太有把握,她只能保证在十余年里,墨非夜体内的炎冰奇毒不会再发作。 古妁将解药放在玉瓶中,看了整个房内都想不到藏在哪儿,如果这瓶解药被墨君易发现,她自是难逃恶果。 “咕咕咕~” 突听院外的高墙上那只雪鹰咕咕咕轻鸣,古妁放松的叹气息,摇头微笑。 这只雪鹰连日来都不曾离开过这院子,只有来人的时候才飞到天际中。古妁缓缓走到墙角下,朝着雪鹰招了招手,没想到雪鹰像读懂她的意思,展开羽翼飞到她手臂上。 她开心的抚摸着雪鹰的羽翼说道:“你一直在这里不会走的对不对?” “咕咕~” 古妁:“那么你可要帮我哦,我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你了!” “咕咕咕~” 古妁:“原来你能通人性,很好!今后我就叫你小雪,这里危机四伏你却不惧,想来也是个机灵鬼。明日我备些吃的,你便在这里等我!” “咕咕咕~”雪鹰叫了两声之后,才朝着云端翱翔而去。 古妁刚转身回到屋中,院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墨君易带着几名侍卫和姜十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还没有等古妁询问何事,只听墨君易怒喝一声!“给本王搜,这里所有的药材都要找出来,连药渣都别漏掉。” 侍卫听后,窜到屋中四处搜寻,所有送来的药材都给翻了出来,在整个屋子中央,成堆的药渣与药材全都呈现。 这些天古妁把自己关在屋内,既没有配制出煞魂的解药,药材的数量日渐的曾多,古妁说要先用一些药引来与毒药配对,才能准确的配制出解药。 只是一个月过去,解药的事一点进展也没有,药引倒用了不少,让姜十起疑,便把这事告知墨君易。 当然解药并不需要这么多的药材,但古妁为了精准度,反复的尝试配对,浪费了不少。 所有的瓶瓶罐罐与药材都搜出,姜十小心翼翼的检查地上的药渣,又看了所剩的药引,没有缺少,只是地上残存的药渣该是有不少药引才对,可是整个屋子里却找不到所剩药引。 姜十指着地上的药渣对墨君易说道:“王爷,这地上残存的药渣如果要配制出解药,也该不少了,而这屋中却没有配制出来的解药。” 墨君易怒放凶光,看着地上的药渣问:“古妁,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在为谁配制解药?” 古妁淡定的说:“我当然是在为雍怀王妃配制解药,我之前便有说过,煞魂不是普通的毒药,要反复实验过后,才能确定解药与毒素相克的精准度,这样才能配出解药,却不想引来雍怀王的怀疑?” 说完后,古妁从一木架上拿出许多瓶瓶罐罐放到墨君易面前继续说道:“这些便是我这些日子配制出来的,可它并不能完全解除雍怀王妃体内的毒,强行服下后会适得其反,如果雍怀王不信,大可一试。” 墨君易把目光投到姜十身上,意示让他来确定。 姜十挨个把玉瓶放到鼻息上闻了闻,几十只玉瓶闻下来,才对着墨君易点头确认,都是解毒的药引,但却非能解煞魂奇毒。 第28章要挟 墨君易还是有所怀疑,凭着她的医术有这么齐全的药引,这么久都没能配制出解药,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走近,把头伸到古妁耳边冷声说道:“你在拖延时间,到底是想等谁?” 古妁:“我没有等谁,我巴不得立即就配制出解药来,这样雍怀王才会放了我的家人,我拖延一天我就会晚一点见到我的家人,难道雍怀王觉得还会有人来救我不成?问题上得我能离开才可以。” “本王最多再给你十天,这十天之内如果还配不出解药,本王就先把你那个刚出生的弟弟扔到枯井里去。”墨君易冷哼一声,甩出长长的衣袖转身离去。 姜十与侍卫紧跟在后,只留下古妁四肢瘫软在地。 十天,十天叫她怎么救出父母和弟弟? 古妁抱着沉重的头缓缓坐到凳子上去,她得尽快联系上夜幽王府里的人,把解药送出去。 从衣袖中拿起竹哨,思虑再三还是准备吹响它,她把竹哨缓缓放到嘴边,院外的那只雪鹰突然咕咕轻鸣。 古妁跑出院外,雪鹰从屋顶窜飞下来,停息在古妁手臂上。 “小雪,你做的很好!”她拆开雪鹰羽翼下的绑带,取下小小的玉瓶,轻抚在雪鹰的羽翼上。 这是古妁藏在雪鹰体内的解药,姜十号称神医,只要闻到这瓶药便知道她在为别人配制解药了,那时候墨君易又怎么会放过她? 古妁第一次吹响竹哨,可是直到晚上,都没有见到任何风吹草动,想必是墨非夜已经放弃她了。 又或者这高墙之外,他们没有办法攻入雍怀王府。 …… 是夜,古妁静静的坐床塌上,把自己绘制的一张图纸慢慢的折好放到枕头边上。 就看今夜,能不能与夜幽王府取得联系了。 已到亥时,古妁还是没能等来风吹草动,她忐忑不安的渡步在屋中,只听屋顶又传来两声雪鹰的轻鸣声。 打开窗门,雪鹰立即飞了进来,只是它脚下绑着一只小小的卷轴,古妁取下小卷轴一看,是墨非夜给她的信。 雪鹰乃是夜幽王府驯养,可传信! 原来这只雪鹰是墨非夜驯养的,难道这么通人性,古妁将信笺放到烛台上烧毁,将自己绘制好的图纸放到卷抽上去。 既然这只雪鹰是墨非夜驯养的,那她可以放心的把解药放到雪鹰身上,让它带出去。 只希望墨非夜看到解药,和她凭着记忆绘制出来的地势图找到关压父亲的地方。 三日后,古妁接到了雪鹰带来的信笺,墨非夜说母亲和弟弟已救出,只是父亲尚未找到,他会尽全力,让古妁安心。 她没有告诉墨非夜沐云歌中煞魂之毒的事情,她怕扰乱他的心,不能沉住气,在服用解药的阶段是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父亲身受重伤,墨君易能把他送到哪里? 不过母亲和弟弟已被救出,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古妁抚去眼中泪痕,开始计划如何能让自己见到父亲。 次日,古妁缓缓走出院子,被院外两名侍卫给拦下,古妁说道:“我有事要见雍怀王。” 侍卫疑惑的对望,片刻后才说:“你先在这等着,待我去禀报王爷之后再来回复。” “我要亲自去见他,如果不想你们的王妃快点好起来的话,就带我去。” 侍卫听后,不敢怠慢,只得把古妁带去见墨君易。 寝殿中,墨君易伸手抚摸在沐云歌脸颊了,虽是压制了奇毒,可是沐云歌身体不能承受奇毒的侵蚀。 沐云歌大多处在昏迷状态中,因为煞魂就是催使人意识消沉,中毒者噩梦缠身,会产生幻觉,做出疯狂之举,最后郁郁而死。 开始的时候沐云歌常说梦话,后来变得谁也不认识,嘴里胡言乱语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君易当然是不会让她糊涂的时候抖出某些东西,避免是非,只能用药让她沉睡。 门外有人禀报古妁求见,墨君易执手说道:“让她在门外等侯,本王马上出来。” 古妁缓缓踏入大殿,见墨君易从寝殿中走出,她走上前跪在墨君易面前说道:“求雍怀王让我去看看我父亲和母亲,我这几日来心神不宁,如果见不到我的家人,无法安心配制药引。” 墨君易把手伸到她满脸泪珠的脸颊上去,柔和说道:“你这是何意?本王只想解王妃的毒,并不想伤害你的家人,你又何需担心呢?好好回去配制解药,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家人了。” 古妁说道:“只要我见到我父亲和母亲,还有我弟弟之后我便能安心配制解药,求雍怀王成全。” 墨君易:“本王说过,只要解了王妃的毒,自然会放她们。” 古妁:“可是雍怀王不也说过,喜欢拿捏别人的软肋要挟为你所用。我害怕,我怕这解药一到雍怀王府手中,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我的家人了。” 墨君易抽搐着嘴角,冷声说:“你在威胁本王?” 古妁:“是雍怀王威胁我,我只是想看到我的家人平安,仅此而已!” 墨君易逼上前,轻轻捏起她精致的下巴,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从来没有人威胁的了本王,你最好别给本王耍什么花样,否则你的家人和你永远都见不着。想见你的家人,就尽快配出解药!” 古妁:“我只要看到他们平安即可,难道我见到我的家人后还能逃出雍怀王府吗?雍怀王足智多谋、运筹帷幄,难道也会怕我在您面前耍花样么?我竭尽全力为自己捡回一条命,自然是想好好的活下去,难道我对雍怀王还会存在隐患?” 墨君易了沉静片刻,才吩咐门外的侍卫说道:“去,把古枫给本王带过来。” 侍卫令命离去,古妁坐在院外等侯,谁也不让接近,手里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裙,紧张又担心。 一个时辰过去,才见侍卫带着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走来,古妁屏住呼吸跑过去拨开男人的头发!“父亲,父亲!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古枫苦笑道:“妁儿,父亲没事,你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你母亲和你弟弟可有见过?” “父亲你没事就好,父亲放心,母亲和弟弟会没事的,只要您平安就好~”说完,古妁便扑到古枫怀里大哭。 第29章取缔 没多久,身后便传来墨君易的声音:“你父亲你已看到了,可以安心的去配制解药了吧?” 古妁继续跪到墨君易面前说道:“我求求雍怀王,我父亲年迈行动不便,身体还带着伤需要照顾。雍怀王能不能别让父亲离开我身边?只要雍怀王不伤害我的家人,我会尽心尽力,尽快配出解药的。而且父亲还能与我一起着手,能尽快的配制出解药,只要雍怀王相信我。” 古枫站在一旁咳嗽不止,她死死拽着墨君易的衣物祈求。 看着父女俩反正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墨君易终是应道:“你父亲就与你一起配制解药吧,不过本王的耐心有限,十日之期将近,最好尽快配出解药,下去吧!” 古妁高兴的拭去眼中泪痕,扶着古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是,墨君易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刚在昨日圣门宗的人来报,说古枫的儿子被人救走,其妻因挡下刀剑而受重伤,今日古妁便来要求见古枫?她到底是在与谁合作,预谋策划营救古枫夫妇? “来人,这几日盯着她们,千万不要让她们父女两接近任何人,严防府中安全,不得有误。” 侍卫们令命而去,把守在古妁的院中。 古妁给父亲找了一身洁静的衣物,又为父亲拭去伤口的瘀血,把父亲安顿之后,古妁才走到屋外看向高墙之上,但却没有再现雪鹰的身影。 她把竹哨紧紧握在手里,想着如何在解毒之前把父亲送出去。古妁坐在院外,看着高墙叹息。 院子外面传来侍卫们急促的脚步声,走出院门口,只见侍卫手握弓箭,瞄准屋顶像是等待着什么东西飞过。 古妁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侍卫:“姑娘先回屋吧,近日来府中有只鹰隼扰人清静,王爷吩咐看到便把它给射杀下来,还请姑娘回屋,伤着姑娘了属下们可不好交代。” 古妁一怔,这雪鹰是她唯一能与墨非夜传送消息的渠道,若是被射杀,她用什么与墨非夜传递消息? 古妁问道:“这只雪鹰也从来没有大声啼鸣,不会惊扰到人的,不过是一只鹰而已,何必要取它性命?” 侍卫:“王爷说了,只要是能行动的东西,都要让不能动,才让人安心。” 古妁惊异的倒退一步,这是在暗喻她自己。 回屋后,父亲见她郁郁寡欢,问道:“妁儿,雍怀王是不是又威胁你了?” “没有,父亲!”她把父亲扶到床塌上去,从木架上拿起披风揽到父亲身上去。 古枫突然低头悲痛落泪:“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有错,原以为古家的医术到我这一代便要失传了,可是你机灵聪慧才将医术传与你,不想却让你陷入泥沼,还把古家弄的妻离子散,都是为父的错啊!” 古妁安慰道:“怎么会呢?父亲是因为疼女儿,想让女儿出人头地,怎么能是父亲的错呢?” 古枫轻声问道:“妁儿可知你的几个妹妹在何处?你的母亲和弟弟……” 话未落音,古妁伸手朝着古枫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身在雍怀王府,有独立的院落,但这里时刻都有可能被人盯着。 墨君易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就连雪鹰怕是要保不住,古妁走到门口处,看周边没人之后,才立即把房门关上,回到父亲身边,一五一十的把她所见告知父亲。 古枫听后几声长叹,缓缓的走到屋外,仰头苦笑。 是夜,古妁安慰父亲睡下之后,走到完外面观望屋机,侍卫依旧守在她的院外,随时作好射杀的准备。 她不能冒险再次吹响竹哨,只把一盏灯点亮在窗前,坐在椅子上没多久便睡着。 “咕咕咕~” 古妁被雪鹰的叫声惊醒,睁开眼时雪鹰蹲在自己床塌上轻声哀鸣。 她奔跑过去,查看雪鹰全身,都没有墨非夜送回来的信笺。她失望的摇头,面对外面的侍卫,怕是雪鹰藏在谋个角落,根本找不到机会离开雍怀王府。 古妁写好一封信塞到雪鹰脚下的小卷轴中,俯在雪鹰耳边说道:“一会我去引开他们,你乘机离开,把信送到后就别再回来了。” “咕咕~” 她安慰的轻抚在雪鹰的羽翼上,把它放到窗边去。 古妁手执灯盏打开门走到院外,将灯盏打碎扔向门边的枯草上去,然后自己淡定的走回屋中关上门。 直到院子里的大火烧到屋中,院外的侍卫才惊叫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快去打水救火,去禀报王爷~西苑着火了……” 雍怀王府被大火光照的一片通透,府中侍卫全都聚集在西苑外,有的在井边打水,有的正在焦急的扑灭正在蔓延的大火。 古枫早早被救出,站在门外对着熊熊大火叫道:“妁儿,你们快救救妁儿,她还在屋中,快救她,我求求你们了~” 墨君易急急忙忙的赶来,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禀报王爷,今夜子时西苑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把整个西苑都烧了,现在古姑娘还在屋中。” 墨君易一听,大声喝道:“那还不快去救人?快救人~” 只是火势力凶猛,侍卫们谁也探不到屋中去,墨君易见人还没有救出,怒瞪身后的两名暗慰说道:“你们给本王去进,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本王带出来,快去~” 暗卫听后,立即窜到火海中。见到古妁时,她已晕倒在床塌边上,一根木棍正巧压到她腰部。 等到人被救出,古枫探到她的鼻息中去,确定人只是晕倒,而非丧命。 古妁醒来后,见自己躺在另一间屋子里,古枫一脸愁容的守在床塌边上。 “父亲,您没事吧?”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父亲是否安好,她以身涉险,只有这样雪鹰才能有机会把信送到墨非夜手中。 原本做好了避开大火逃生的准备,可是在临时自己被绊倒,还被坠落的木棍给砸伤,才被熏晕倒地。 不过这一出,再次引起了墨君易的怀疑。 听说古妁醒来,墨君易便派人来将古妁和古枫带到大殿上,两柄利器突然架在古枫的脖子上。 古妁惊道:“你们做什么?放开我父亲……” 墨君易眯着那双阴沉的眸子冷声说道:“古妁,本王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能不能配出解药?撒一句谎,本王砍掉你父亲一只手臂。” 第30章救父 “父亲!”古妁转过身去,对着墨君易说道:“你放了我父亲,我立即给你解药。” 古妁边说,边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只玉瓶捏在手中:“解药我已配出,你别伤害我父亲。” 看到解药后的墨君易摆手退去侍卫,古妁将父亲拉到身旁,把玉瓶举至肩膀威胁道:“我就知道雍怀王不肯放过我们,解药我已配出,但是想得到解药就让我们离开雍怀王府,否则只要我一放手,这只玉瓶就会被摔碎,就算姜十他也配不出解药。” 墨君易:“你在要挟本王?” 古妁:“要么就杀了我们鱼死网破,要么就放了我们拿到解药,雍怀王自己看着办吧。” 古妁一手拿着玉瓶,一手扶着古枫,慢慢的退出殿外。周围的侍卫剑指二人,可谁也不敢上前。 墨君易跟出殿外,慢慢的逼至雍怀王府门口处,见父女二人快要出府时,墨君易才说道:“把解药拿过来,本王让你们离开。” 古妁看着周围的侍卫,警惕的说道:“我不信雍怀王,让他们退下,给我父亲一匹马,先让我父亲离开。” 侍卫们一动不动的用剑指着古妁,见墨君易没有下令,古妁再次将玉瓶举至胸前,威胁道:“雍怀王不想拿到解药,那就只好鱼死网破了。” “你别乱来!”墨君易惊慌叫来身后侍卫说道:“去,给她们备一匹马。” 不久后,侍卫牵来一匹马,古妁把父亲扶上马背,对父亲说道:“父亲,您骑着马从南城门出去,一直住朝南直到离开流域城,千万不要回头。” 古枫:“那你呢?我们一起走,妁儿,我们一起走!” 古妁含泪说:“我们一起走不了的父亲,你朝南走,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千万不是回头来找女儿,否则女儿的苦心就白费了。” 说完之后,古妁重重的敲击在马匹的背部,才见古枫乘着马匹朝着南门奔跑。 古妁将玉瓶举起,冷声说道:“谁若敢追上去,我就把解药摔碎。” 吓的墨君易立即退下所以侍卫,谁也不让上前追溯,只待马匹跑远之后,古妁才继续说道:“你们也别想着趁机来夺取解药,更别想着偷袭,大夫身上藏的毒,可比你们手中的利器要更快至人于死地。” 墨君易:“你父亲已离开,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古妁把药瓶紧握在手中,缓缓退离雍怀王府门口说道:“别在跟着我,解药自然会送到雍怀王手里,我只是活命,不想与雍怀王府有过节。” 墨君易怒道:“你屡次威胁本王,你以为你能跑的掉么?最好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本王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处。” 古妁缓缓从衣袖中拿出另一只玉瓶,一手举着解药说:“想要解药,雍怀王就拿去吧。” 随立将玉瓶中的毒粉朝侍卫们撒出,接着从毒粉中抛出解药,墨君易立即上前接住,只是这古妁也在撒出的毒粉中盾走。 拨开毒粉,墨君易厉声说道:“给本王追,把她给本王抓回来。” 侍卫们捂住鼻息,朝着毒粉中追击而去。 古妁一路朝着北面崩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可身后的侍卫依旧对她穷追不舍,按照她给出墨非夜的消息,应该在城北就能与夜幽王府的人碰面。 可是古妁一路逃跑,却没能再等到来接应她的人。 在一深巷中,她靠在墙面上大声喘息,抬头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是一条死巷,前面没有了去路。 再看手中的毒粉,为了挡下追兵,已用的所剩无几。 两名侍卫追至巷子里,把古妁拦截在深巷中,二人捂着鼻息冷笑道:“看你还住哪儿跑?乖乖跟我们回去见王爷。” “想抓我,有本事就过来啊!”古妁捏着手中的毒粉,朝着二人洒了出去! 然,在她转身时,墨君易身边的一名暗卫突然抓住她手臂,一拳敲击在古妁颈部,缓缓倾倒在暗卫手中。 古妁没能逃走,终还是被抓回雍怀王府,人晕倒俯在地上,直感一阵寒侧凉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古妁缓缓睁开双眼,见带着煞气的身影朝自己逼近。 墨君易蹲下身去,勾起她带着血迹的下巴冷笑道:“很能跑是么?从来就没有人敢要挟本王,本王会让你死不如死。” 话音落后,古妁被侍卫拖起跟着墨君易身后,缓缓朝着一处密室中走去。 密室内处决关压罪人,走道两旁挂着一排排刑具,墨君易手指一根细小的玄丝对着古妁说道:“看到这根玄丝了吗?它很细很细,细到比刀剑锋刃,只要把它放在手和脚上,你便会发现自己几时少了一只胳膊或者少了一条腿都不知道。” 她苍白的脸颊仰视着头上的刑具,事到如今再落到墨君易手中,他定不会放过自己,幸好家人已救出,除了五妹妹不知所踪之外,其它人算是暂时没有生命威胁。 只是古妁不明白,她明明与墨非夜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可夜幽王府的人却没能及时出现。 她看着墨君易手上的刑具,冷声说道:“你要杀便杀,又何必用这些东西来吓唬我?” 墨君易:“你以为本王是在吓唬你么?本王会慢慢的让你受皮肉之苦,让你在痛苦中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禀报王爷,王妃醒了~”密室外有人来报道。 墨君易听后,惊喜的问:“王妃醒了,本王立即过去。” 侍卫:“禀王爷,王妃醒后没多久,就……就吐血不止,就再也……再也……” 墨君易怒道:“怎么样?再之后怎么样了?” 侍卫颤动的说道:“王妃就……就再也没有醒来,姜十说解药服过之后,王妃承受不了剧毒与解药的反噬,命在旦夕……” 墨君易紧握双拳,回头掐住古妁的脖子厉声说道:“是不是你配制的解药有问题?是不是你~” “咳咳!我……我配制的解药根本就没有问题,姜十号称东关神医,可……可他最基本的忌讳都不懂,直接给雍怀王妃服下解药,当然会遭反噬……王妃的体质根本就承受不了直接入药的方法。” 墨君易缓缓松开古妁的脖子,拽着她的手臂朝着密室外走去,边走边说:“跟本王去救人,否则本王马上杀了你。” 第31章禁锢 古妁被强拽着往雍怀王妃的寝殿走去,到达时,寝殿中的白布有大量血迹,而沐云歌偏着脑袋躺在床塌上,姜十和七八名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墨君易扶起沐云歌,对着古妁喝道:“还不快过来,救救她……” 古妁抚着沉重的头走到床塌边上,捉起沐云歌的手臂探测脉息。 “王妃怎么样?她究竟怎么了?” 一切还来的急,墨君易的问话她置之不理,而是把沐云歌平躺下去,从桌面上拿起银针,从几大穴脉上扎了下去,最后一根刺入人中。 只见沐云歌再次吐出大量鲜血,拭去血迹,古妁回头说道:“这里需要安静,谁都别吵,否则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墨君易一脚踹在姜十身上,怒声说道:“滚~一群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吓的姜十和侍女们连滚带爬的跑出殿外,古妁缓缓闭上双眼,重新探到沐云歌的手腕上去,脉象已开始恢复跳动,慢慢的平稳。 她把沐云歌的手臂放到床上去,疲惫的走出帐外,对墨君易说道:“她只是暂时性停止了呼吸,人已度过危险期,十二个时辰之后定会醒过来。这期间别让她受外界干扰,煞魂之毒之所以名为煞魂,因为毒素侵蚀的先是人的意灵,再到人的体执,所有外界的干扰都有可能让她在魇魔中求死。还有,姜十号称东关神医,大多是浪得虚名,让他救治王妃,只会更快的把王妃送下地狱。” 墨君易脑休成怒,重重的敲击在桌面上!“你保证王妃会醒?” 古妁苦笑道:“你若不信我,大可以把我给杀了,让姜十来为王妃医治。” 墨君易走入帐中,轻抚在沐云歌消瘦的脸颊上,原本冰凉的身躯慢慢的有了一丝温度,恬静的睫羽时而微微抖动,他高兴的用她的手轻抚到自己的脸上去。 许久后,墨君易走出帐外,可是古妁已靠在桌面上晕厥过去。 墨君易觉得这样一个女子杀了实则可惜,可是她却又不能为自己所用,一时恨的牙牙痒。而且自己手中已再没有他任何软肋,根本就控制不住他。 古妁长长的睫羽微微抖动,睁开眼睛已是三天之后。 房外一名丫鬟端着水盆走进来,扶起古妁说道:“姑娘起身,奴婢为姑娘更衣。” 古妁冷笑道:“怎么?雍怀王是想让我带着尊严去死?” 丫鬟:“王爷只叫奴婢好好侍候姑娘,可没有让姑娘去死。” 古妁:“哦,现在或者没有让我死,以后谁又知道呢?既来之则安之吧,想怎么样都可以。” 哪怕是自己出不了这雍怀王府,至少她已救出父亲。 古妁被禁足在原来的院子内,一个丫鬟侍候,院外有侍卫把守,雍怀王妃毒已解,或许墨君易现在还没有想到要她死,不过雍怀王府终不是她久留之地。 她整日站在院中,期盼雪鹰从屋顶飞过,古妁缓缓闭上双眼,失望的摇头轻叹!她不该把希望全寄托在墨非夜身上的,因为他曾经说过,身为他的下属,为他肝脑涂地都是应当的。 与墨非夜曾经的约定,她不曾忘记过,墨非夜曾经说过的话也不曾消失过。 雍怀王妃已醒,墨君易也没再找古妁麻烦,古妁在雍怀王府中一呆便是数日。 终有一天,古妁被带到前院,传她过来的不是墨君易,而是墨君易和墨非夜同时念念不忘的沐云歌。 也是古妁第一次与沐云歌接处,一个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女子,能得两位皇子钟情于她,也非普通人。 在雍怀王府这些时间里,古妁也才了解沐云歌这个人,沐云歌原是幽若长公主与西骑大将军沐霄河的女儿,出生高贵,家族显赫,从小与几位皇子同窗伴读,结下深厚的感情。 沐云歌与墨非夜在儿时,原是皇室之中最让人看好的一对,都以为二人长大后便会成为神仙眷侣,可事事如常,那一年墨非夜突然被发配到塞北,一去便是十余年,两人的缘份因此而终。 古妁刚踏入大殿,沐云歌便立即吩咐侍女为她沏茶,细细打量古妁全身下下之后,才温婉笑道:“姑娘医术精绝,听王爷说是姑娘解除我身上的奇毒,堪称神医圣手,今日我便在此谢过古姑娘。” 古妁笑道:“是王妃自己毅力坚韧,作为医者不过是辅助之劳,没有王妃说的这么厉害。再说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本份,又何来谢字呢?” 沐云歌笑道:“原来姑娘这么会说话?难怪王爷舍不得姑娘离开呢!王爷说姑娘一人在外行医,是埋没一身才华,以后便留在这府上,好与我做个伴儿。我生来无姊妹,恰是我一生的遗憾,倒是有一兄长,可常年伴随父亲出征在外,一年难得见一次。若是姑娘能留在府中,闲来无事也好与我说说话,我便也不会这么闷了。” 说完后,沐云歌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拽住古妁的手臂说道:“我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记性不太好,今日才想起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随我到院外,我们一起走走聊聊可好?” 古妁只得应付,虽然很是勉强,但她也不得不尊从,墨君易不让她走,便想到让沐云歌来当说客,也不知这位倾城绝色的雍怀王妃是真单纯还是假套路,难道会不知道留下自己是个祸害么? 她既不会真心为雍怀王府所用,墨君易为何还要把她留下? 只待后完一处花圃中,沐云歌突然遣走随身侍女,对着古妁问道:“姑娘曾为夜幽王做事,可知夜幽王他……他的身体可好?” 古妁一怔,墨非夜中毒之事从没外传,沐云歌是知道什么吗?古妁收起平静的面容回道:“我在夜幽王府的时候,夜幽王身体很好。” 沐云歌:“那他,他是否有找过什么大夫?你在夜幽王府时可有为他把过脉,他有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古妁心中暗忖,这个沐云歌果然知道墨非夜中毒之事,可她为什么没有对墨君易说呢?只有一种说法,她对墨非夜余情未了? 第32章若惊 古妁说:“如今我已叛出夜幽王府,有关夜幽王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而且也跟我再无关系。王妃问的这些,我从来都没的接触过,所有根本回答不上!” 沐云歌听后,才点头继续前行。 古妁从她眼中看到她对墨非夜的感情,她们曾经该是爱的很深。至于她为何要转嫁给墨君易,怕是逃不过权利的束缚罢了! 沐云歌突然苦笑道:“我怎么会问你这些呢?这些本也不该是我问的。我乏了,不如你陪我回去吧!” 古妁把沐云歌送回寝殿,离去时身后追出沐云歌身边的侍女,她端着一个木盒,说王妃有几样首饰想曾与古妁。 当古妁推辞无果,只得把盒子带回院中。两天后古妁才打开盒子,闻到盒子中带有一种奇特的味道,这味道发出淡淡的清香,若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 可是古妁是大夫,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清香的味道,其实是西域传入的一种慢性毒药。 难怪要在她离开时才送出门给她,原来这个沐云歌也想至她于死地,她是大夫虽没去过西域,可对世间奇花异草,各种奇毒熟门熟路,而且她从小嗅觉高于常人,只要闻一点点的味道便能很快分辨出来。 墨君易已明言暂时不会取她性命,但沐云歌却给她下慢性毒药?只要她戴上这盒子里的首饰,时间一久便会中毒身亡。 西域的奇毒中毒过程延长,能有很多时间去配制解药,但只要入侵肺腑后,就是神仙也难救。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给自己下一些带着沉浓味道的毒,就给自己下这中清淡无味的剧毒。 这样还不如干脆取她性命为快?古妁轻叹,自己这身医术究竟是错了吗? 那日,古妁走出院子,院外的侍卫竟然被撤离,她松缓气息,逛走在雍怀王府四处,走在长长的廊道上看到前方一抹背影。 古妁追了上去,那背影像极了自己的二妹妹古蕴,她几步追逐上去,可那抹身影越走越远。 在台阶上古妁没能稳住脚跟,险些栽倒,被一只有力的手搀扶回来。 “雍怀王?” 她抬头,墨君易与邓唤站在她身后,墨君易说道:“你要去哪儿?” 古妁:“我……我随便走走,没想去哪儿?” 她看着墨君易身后的邓唤,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个身影定是古蕴没错,古蕴成了邓唤妾室,邓唤出现在雍怀王府,那古蕴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邓唤见到古妁后,眯着双眼盯梢半天,终是想起与墨非夜前不久还去闹过夕暮大营。 邓唤说道:“原来是你?你不是名医古枫长女古妁吗?怎么会……” 墨君易立即回道:“她确实是古枫之女古妁,现在可是雍怀王府里的客人,听邓将军的口气似乎与古妁认识?” 邓唤冷笑道:“当然认识,前不久她还与夜幽王一起大闹夕暮大营呢?丈着夜幽王给撑腰,为难于本将爱妻,本将当然记得。不过她既然是雍怀王府的客人,却又为何与夜幽王混到一起?” 墨君易:“邓将军少来京城,当然不知,她原是为夜幽王府做事,不过现在她住在雍怀王府中,当然已是雍怀王府里的客人。所以邓将军还得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别再跟也计较。” 邓唤听后,立即回道:“是是,雍怀王不计前嫌,邓唤自然是要尊重姑娘的。” 墨君易冷声说道:“那就好,同为雍怀王府的客人,本王希望二位都不必要再计前非才是。” 邓唤声声附和,古妁在心里鄙视道:哪有客人是被禁足在王府里?邓唤也不是过雍怀王府的一条走狗,领兵十万的邓大将军也会对雍怀王趋之若鹜,看来没少拿墨君易的好处,两人简直是蛇鼠一窝。 墨君易与邓唤前行往前院走去,墨君易突然转过头来叫道:“古妁,今日邓将军上府作客,你也一起来吧!” “我……”古妁本想说,我又不是你雍怀王府里的侍女,为何要听你的?可是想想,前厅肯定古蕴也在场,为了确认是不是古蕴,古妁回声道:“好,听雍怀王的。” 三人缓缓朝着前院走去,走到大厅,古妁被叫到墨君易身旁坐下,古蕴一袭翠绿轻衣,妖娆撩人,身体紧紧贴近邓唤怀里。 见到古妁后,一阵惊讶,但却很快收回端庄的容颜。古妁盯在她身上,却不敢再与她相认。 因为她知道就算相认了,古蕴也不会在此时承认自己就是古枫之女。况且她也不能让墨君易知晓自己的妹妹此时就在雍怀王府中。 只是古蕴面相苍白,一直盯在古妁身上,有羡慕有嫉妒,看看自己身旁的男人,除了四肢健全,战功赫赫之外,却是样貌平平。 而古妁每次出现,不是夜幽王,就是雍怀王,她终究还是喜欢攀龙附凤! 墨君易把酒杯递到古妁面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还不给本王倒酒!” 古妁心不在焉的拿起酒壶,朝酒杯里倒满酒,只是酒已从杯中溢出她却豪无查觉,只关注着对面的古蕴和邓唤。 墨君易见她神色不对,便问:“怎么?给本王倒杯酒这么心不在焉,可是觉得本王这些时日以来亏待你什么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古妁回过神来,惊慌拭去墨君易衣物上的酒露。 下一刻,墨君易一手捉住她手臂,冷声说道:“你终不是会侍候主子吗?若是不会,就该学习一下邓将军的夫人,看她是如何侍候邓将军的?” 这话惹得对面的邓唤和古蕴一阵嘲笑,邓唤把手放在古蕴腰间,宠溺的说道:“雍怀王可是说对了,芸儿最会侍候人了,人温柔又体贴,找妻就要找云儿这样的,你说是不是啊芸儿?” “将军……” 古蕴红着脸羞涩的低下头去,只见邓唤与墨君易一旁捧腹嘲笑。 古妁实在看不下去,抽身说道:“对不起雍怀王,我头疼的厉害,先下去了。” 还没等墨君易允许,古妁便快步离开大殿。 院中吹起唰唰风声,古妁只感一阵寒风扫过,揽住自己的胳膊进入屋内。 不想墨君易追上来,一手抓住古妁手臂冷笑道:“怎么?让你侍候本王就那么不情愿,你比你妹妹可要差远了,她自知身处泥沼,识相的去讨好一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你难道就不能学学她么?” “你……你在说什么?”古妁怒道! 第33章凤奕 墨君易继续说道:“你可别对本王说你不认识秦思芸,她可是你的亲妹妹,看着她侍候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心里是不是很难受?今天本王给你安排这么一出,让你们姐妹相聚到一起,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本王么?” 古妁吓的瘫痪在地,原来古蕴是他安排到军帐中,才被邓唤看上的。 他,究竟还对古家做了什么? 她缓缓走近,抓住墨君易衣襟悲愤怒道:“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你毁了她一生你知道不知道,你混蛋你不是人……呃~” 墨君易的手重重的甩在古妁脸上,古妁倒地,脸上瞬间呈现五个巴掌印,墨君易蹲下身来,抬起她布满泪痕的下巴冷声说道:“你以为你把你父亲送出雍怀王府,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可别忘记了,你还有几个妹妹,你能护的了她们一世吗?” 古妁痛哭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杀你?本王不会杀你,只要你愿意听丛本王,本王可保你家人平安,还会给你荣华富贵。” “我古家所有的灾难难道不是你一人所为么?我……唔~” 一阵气息强压而来,古妁感到快要窒息,直感觉一阵热气直冲喉咙之中,她双眼慢慢合闭,口中溢出大片鲜血。 墨非夜只觉嘴角边一片粘稠物,发现古妁身体缓缓倒地,他紧张的抱起她纤瘦的身躯。“古妁,你这蠢货,该死的东西!” 一边抱到床塌上,一边怒骂,她终不愿屈服,倔强的女子让他越来越不舍得放弃,哪怕是只把她囚禁在雍怀王府一辈子,也绝不让她回到墨非夜身边! 古妁在梦中被自己那个还没来的及见面的弟弟的哭声惊醒,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血迫中,手中的婴儿哭声不止。 “母亲,母亲!弟弟~不要,不要,你们不要杀她……不要……” 惊坐在床塌上,原来是噩梦。 怎么会有这个的梦呢?古妁拭去额间的汗水,缓缓走下床去,只闻窗边传来唰唰声,推开窗门看到雪鹰蹲在窗边一动不动。 “小雪?”古妁立即将雪鹰抱回到屋中,拆开它脚下的小卷轴取出信笺。 墨非夜在信中说,她的家人安好,让她明日与雍怀王妃一起入宫,他会想办法让她脱身,离开雍怀王府。 古妁立即将信笺毁掉,墨非夜为何让她随沐云歌一起入宫呢?难道沐云歌与墨非夜也有来往? 直到晚上,沐云歌身边的侍女才送来一套竹色的白玉兰散花纱衣,说雍怀王妃明日进宫陪皇后赏花,顺便带上古妁。 古妁在逸辰王府里救下垂死之人,在雍怀王府里为自己解毒而轰动皇城,如今已是众所周知的名医,京中无不为此医术而赞。 就连皇宫里都在言传古妁精绝的医术,于是皇后雍怀王的生母要求雍怀王妃入宫时,将古妁一起带上。 沐云歌当然是不能拒绝,就为古妁送来一套衣裙,准备明日一起入宫陪皇后赏花。 次日,古妁将衣裙穿戴好,从沐云歌曾给她的那些首饰中挑选了一只发簪插在发鬓上,与沐云歌一起乘上豪华车撵缓缓入宫。 “古姑娘,这些首饰我原觉得并不那么好看,可是戴在姑娘头上,却是精巧细致,恰到好处。现在我倒是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拿出来。”沐云歌看着古妁发鬓上的发簪说道。 这样的一个女子,中煞魂奇毒,谁都会为她叹息,站在男人面前,楚楚可怜妩媚动人,可谁会想到在她这副我见犹怜的面孔下,藏着恶毒的心思。 古妁:“王妃见笑了,是古妁有辱王妃精美的首饰才对。”她长叹气息,希望是自己判断错误,能得墨非夜青睐的女子,该是光明磊落才对。 第一次进入皇宫,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琳琅满目。入春时节,宫中百花齐放、芳香独秀。偶尔路遇几只蝴蝶翩翩起舞,走过长兴宫前,穿过长长的廊道才到达凤和殿。 凤和殿!主宰着整个后宫,掌管三宫六院,是大泽国佩戴凤冠,身加凤袍母仪天下的皇后林凌霜所住。 远远便能感受到神圣威严的气息,步入大殿就见一行宫女迎了出来对着沐云歌欠身:“雍怀王妃,皇后娘娘已在殿内等侯,王妃请入殿内!” 几道门院、几道殿銮,宫女成队、太监成排,代表至高无上统领者区域。 古妁一路跟在沐云歌身后左顾右盼,今日墨非夜如何让她脱离雍怀王府,墨君易又真的能放过她吗? 陪着皇后和沐云歌一起赏花,前面两人边走边谈,只有古妁心不在焉的看着各种花草。 不想,御花园里古妁竟没跟着,独自给走丢了。 等她抬起头来时,沐云歌和林凌霜已不见人影,两名小宫女走回来询问:“古妁姑娘可是累了?皇后和王妃说了,若是姑娘累了,也可随我到殿内休息,不必同行。” 古妁嫣然一笑:“并不是,只觉这御花园中的花开的盛艳,想多看几眼罢了。我本第一次入宫,从没见到这么好看的花,便情不自禁!” 两宫女捂嘴嘲笑,笑她没见过世面,眼前的这片花不过是些普通的花卉,稀有的还在前面。 若是这些花也能引她情不自禁的想多看几眼,一会见到珍贵的流彩兰、绚丽九阳、龙穿凤等之类的奇花异草,那不得惊掉她大牙? 古妁没有理会两名宫妇,只缓缓的走在花卉中央入往前方走去。 侍女互相看了一眼,摇头转身离去。 什么奇花异草还真没引起她的注意,古家世代行医还有什么样的奇花异草没有见过,古宅里的百草谱中就有上万种花草的记载。皇宫里能收集到这些花草,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伸手摘下一朵碎瓣陀螺,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叫道:“此花有毒,不可摘取!” 古妁惊愕的回头,只见墨君易与墨子离站在她身后,只是没有见到墨非夜的身影。 墨君易缓缓走近,从她拿里拿过碎瓣陀螺说道:“逸辰王怕是忘记了,古妁可是名医,就这碎瓣陀螺上的毒液又能奈何的了她么?” “那倒也是,我不过是替皇兄担心罢了,如今古妁可是皇兄府上的人,她若有事皇兄不也会心疼么?” 墨子离一手执扇,继续嘲讽道:“只是可惜了,原本是我府中的人,却偏偏到最后,成为了雍怀王府里的人,我真是好奇皇兄是用的什么办法,让大名鼎鼎的医女古妁为心皇兄所用?” 第34章乱宫闱 古妁缓缓抽身,微微欠身道:“见过雍怀王,见过逸辰王~不知二位王爷在此,打扰了,古妁这就退下。” 话音落后,古妁朝着沐云歌与林凌霜走的方向去,却被墨子离跑上前揽住去路:“唉~你可别走,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叙叙旧。” “我似乎与逸辰王没有什么旧可叙的吧?” “那也并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怎么就不能不叙旧了?” 古妁说道:“是么?说到相识,我倒是承认,不过当时我在逸辰王府似乎只是一名侍女身份,又有什么资与逸辰王相叙呢?也不知逸辰王是想抬高我身份,还是想自降自己的身份?” “你……你怎么对本王说话呢?若当初不是本王把你留在府中,你又怎么会因为救人而一举成名?” “那么说,我还得感谢逸辰王了?” 墨子离:“……” 说完后,古妁朝着前方走去,墨君易眯起那双阴沉的眸子,看着古妁缓缓离去。 只有墨子离在背后指着古妁的身影说道:“这……这么狂妄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敢问皇兄你是怎么忍的了她的?还让她住在你府上,不怕她噎死你?” 墨君易冷笑道:“那得看她遇到的是谁?本王可没你这么没出息!” 墨子离“……” 古妁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转过头看身后二人有没有追上,刚转身在一花圃中,突然被人拽进假山后。 人还未惊出声,就被捂住嘴!转头才看清对方的脸,古妁立即退往身后,低声道:“夜幽王!” “跟我走。” 墨非夜拽住她手臂,顺着小路往御花园偏僻处走去,她没有询问,只觉得墨非夜应该是带她离开。 可是直到一处荷花池后面的假山,墨非夜正要开口,只听假山传来脚步声。 古妁轻声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转过头来,两片唇瓣瞬间被堵截,墨非夜的手扣在她脑勺后,一只手还不停拨动她衣物。 古妁大惊叫道:“你干什么……唔……” 她的叫声不仅没有让墨非夜停手,反而越来越报道横行的将她抵至石壁上。 “啊~” 石壁后方传出两名宫女的惊叫声,接着一道怒斥声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墨非夜缓缓转身,只见皇后林凌霜与沐云歌带着一群宫女站在二人面前。 古妁立即理好自己衣物,惊慌走出。而墨非夜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他轻拍自己衣襟朝着林凌霜作吁:“儿臣见过母后!” “夜幽王,你……” “母后不必惊慌,不过是儿臣与一侍女玩闹罢了,若是污了母后的眼,儿臣现在带她离开便是。” 林凌霜怒道:“玩闹?你二人在此做苟且之事那叫玩闹,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给本宫抓起来。宫中勾引皇子,亵渎宫闱,将她乱棍打死。” 古妁的脚立即瘫软,她并不是因为要乱棍打死而害怕,而是墨非夜为何要这样害她。“我没有勾引夜幽王,我……” 林凌霜:“还敢顶嘴,还不快把她给本宫拉下去乱棍打死!” 墨非夜:“母后息怒,虽说她是勾引了儿臣,可儿臣见她也有几分姿色,不如就把她赐给儿臣做个侍婢。” 古妁冷笑,侍婢?她怎么就勾引的他?明明是他…… 不对,墨非夜在保自己。 她屏住呼吸,墨非夜向她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是在保自己让自己脱离雍怀王府。 沐云歌也上次相劝道:“母后,古妁随我入宫,做出这等羞耻之事,云歌也有责任。是云歌没有看好府中的人,才让她惊扰母后的雅兴,不过古妁是雍怀王府里的人,王爷向来看重,她的绝顶医术也很受王爷的赏识。如果处死……” “怎么?她有一身医术就觉得自以为是了吗?本宫还不能处死?今日在皇宫勾引夜幽王,平日还不知道在雍怀王府中怎么勾引的雍怀王呢?亏你还在本宫面前赞她医术如何了得,原来竟是这样一样不知廉耻的贱婢!今日本宫惹不严惩,如何管里后宫,来人……” 墨非夜:“母后!她既有意儿臣,还带一身超群医术,儿臣向来身体虚弱,若有一技医术的女子在身边,也不怕儿臣这病不会好了。母后何不将她赐给儿臣,兴许这病在她的治愈之下,很快能好呢?” “这……可她犯下的是亵渎宫闱之罪,本宫如何能饶她?” “若说到有罪,还是儿臣先招惹的她,这惩罚不如就让儿臣受领,将她带出宫,从此不会让她污了母后的眼睛。难道母后不想儿臣的病更快好起来么?” 林凌霜犹豫了,不处决后宫这么多禁卫和宫女都看着,若以后也这样效仿怎么了得。 但墨非夜才刚回朝不久,现在就要为难他,皇帝那里也不好交代,纵然是他最有资格与墨君易争储君之位,可现在也不是下手的时机。 叫她如何处理这桩事情,倒不如报到陛下那里,让陛下来处置,自己也好推卸掉这麻烦之事。 林凌霜想了想,开口道:“可是这事有关皇子声誉,如果夜幽王要保她,本宫只好将此事禀报陛下,让陛下来做决断。你是皇子,自然不予对此事负责,可她一介平民,对皇子心存爱慕之心,有魅惑之罪,终是不可饶恕。是生是死,就看陛下裁决吧!” “母后不可!” 突从远处传来墨君易的声音,他愤怒的轻瞥墨非夜和古妁,冷声说道:“母后,后宫之事怎么能惊扰父皇呢?古妁原是雍怀王府的人,如何处置她,也决不是让她跟着夜幽王走。” 林凌霜:“易儿的意思是,将她处死?” 墨君易:“处死她是自然的,不过儿臣有个不情之情,还请母后成全,古妁是儿臣府上的人,母后能不能把她交给儿臣来处置?一个作为雍怀王府的人,却妄想获取夜幽王的倾慕之心,此罪可诛。但是儿臣想用雍怀王府里的规矩来处决她,还请母后成全?” 林凌霜怒道:“易儿,本宫看你也是被她迷住了?” 第35章刑仗落 林凌霜看出不仅是墨非夜,就连墨君看古妁的眼神都带着紧张之色,身怕古妁受到伤害。表面上对她不屑一顾,实际上却在担心她被处死。 墨非夜:“母后,儿臣还是觉得这事交给父皇来决断,若真觉得古妁该死,也只怪她命中注定。” 墨君易:“母后是后宫之主,难道还作不得这后宫之事的主了吗?夜幽王非要把她交给父皇处理,父皇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等破事。古妁是我雍怀王府的人,自然是要由本来亲自主理。” 连墨子离也想开口向她求情:“母后……” “都给本宫闭嘴~”林凌霜彻底怒了,谁都想为她说话,可见今日是无法当面处死古妁了。 林凌霜指着古妁厉声说道:“都是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引得后宫不得安宁,本宫决对不会轻易饶了你,来人,将她给本宫带走!” 众人惊愕,皇后要处死她么? 只见几名禁卫上前朝着古妁走去,谁料墨非夜和墨君易同时挡在古妁面前,怒怼禁卫道:“谁敢?” 古妁表示,这可跟她没有关系。 林凌霜怒声道:“你们两个给本宫让开,谁都别想护着她。” 沐云歌站在一旁对着墨非夜和墨君易相劝道:“雍怀王、夜幽王,母后并没有说要处死古妁,再说古妁却有扰乱宫闱之罪,这死罪待定,可这活罪可是再所难免的,还是先听听母后的吧!” 林凌霜:“本宫不杀她,可也没说要放过她,如果不给些惩罚,以后让这后宫的人都效仿如何是好?本宫就赐她五十仗,若是命硬没死,便由你们自行处置。如果她经不起这五十仗而死了,那只能怪她命皆如此,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谁若再敢有异议,本宫立即处死她!” 墨非夜和墨君易互看一眼,如今日想要保住古妁,只有这样了。这已经是皇后做出最后的忍让,若是再激怒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二人在这件事情上各有私心,可是为了让她活下去,不得不站同一战线上。 古妁缓缓闭上双眼,五十仗下去她不一定承受的住,可也不一定会死。 两名禁卫上前将古妁按住,随着所有人一起到凤和殿前,众人看着古妁被按在地上,禁卫拿着长长的刑仗缓缓走来,古妁紧张的闭上双眼。 刑仗落下瞬间,墨非夜眉头一皱,最后在古妁的惨叫声中紧收几道深纹。 古妁咬紧牙,刑仗一仗一仗的落在自己的背部,靠着毅力支撑,坚强顶着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咬着牙关强忍,额间渗出大片汗水,背部的鲜血渗透衣物一片模糊。 嘴里的鲜血滴落到草地上,浇灌着泥泞中的绿阴,直到四十仗的时候,她终于撑不住,眼睛沉了下去,头慢慢的向左边偏去。 太监数着数字:“四十、四十一、四十二仗……” “够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儿臣求母后收手,他已晕过去,求母后就此罢手吧!”墨君易立即上前说道。 墨非夜倒没有为她求情,而是紧张的往御花园里走去。众人迷惑,想要人的时候什么都不顾,而人快死了又不闻不问。 就连墨子离和沐云歌都不解,他这是放弃古妁了吗?刚才力保,现在弃之而去,这是什么意思? 林凌霜看着古妁已晕过去,只差最后五仗,可她已言出必行,对着禁卫厉声说道:“五十刑仗未结束,给本宫继续打!” 砰~砰~砰~ 最后五仗还是落在她身上,可人早已无知觉,只见鼻息与口中大量鲜血缓慢溢出。 等到林凌霜带着禁卫离去,墨君易才上把她扶起来。 墨子离偷偷瞄向沐云歌,看着自己的夫君紧张别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心态,可沐云歌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兴许觉得自己的夫君,也该是在自己昏迷时,也这么紧张自己。她上前安慰:“王爷,古妁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快去叫御医,去叫御医!”墨君易大声怒吼。 可下命令的人是当今皇后,虽没有明言要古妁死,可皇后赐的刑仗谁又敢去传御医? 墨君易准备抱着人离开时,墨非夜拽着一株野草气喘吁吁的奔跑而来。 他一手推开墨君易,冷声说道:“让开,我来救她!” “你……” 墨非夜一手扶着古妁,一手摘掉野草叶子放在口中嚼碎,又从口里吐出嚼碎的草汁滴入到古妁嘴里,可古妁已无咽药液的力气。他把她的头抬了起来,用自己的嘴唇与她沾带着鲜血的粉瓣贴到一起。 墨君易、沐云歌、墨子离同时一惊,他这是在助她咽下草药液。 墨子离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他……这是……” “他在用自己的气息助她咽下那口药汁,看来古妁命不该绝,这是天意!”沐云歌长叹气息,缓缓转身朝着宫外走去。谁想她转身瞬间,眼中闪着不为人知的泪花。 “哎呀~真是不知羞耻的一对狗男女,本王的眼睛……”随立墨子离也相继摇头晃脑的离开。 吞下药汁后,古妁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奄奄说道:“我……没死……” 墨非夜:“你不会死的,本王不会让你死!” 他把她打横抱起,准备离开时,墨君易挡在二人面前:“站住,你今日休想带走她!” 墨非夜:“我不带走她,难道让死在雍怀王府么?” 墨君易:“那也跟你没关系,她是我雍怀王府的人。” 墨非夜怒道:“若敢阻我,鱼死网破!” “你……”墨君易一怔,身体被墨非夜撞到一旁,抱着昏迷的古妁缓缓离开,只留下墨君易一人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景。 回夜幽王府的车撵上,古妁再次睁开双眼,墨非夜紧张说:“你会好起来的,别怕!” “我……我不能离开雍怀王府,我妹妹会……会有危险……” “你连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顾着别人有没有危险?你是傻么?”墨非夜怒道。 “蕴儿她……她还……” 话未落音,她眼睛再次合闭上,他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低声埋怨道:“你这蠢女人,撑不下就别硬撑,世界又不是没你不行?” 第36章皆缘起 夜幽王府中,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在雪夜的带领下急急忙忙的走进屋内,向墨非夜行了个礼后,朝着床塌边上走去。 雪夜给墨非夜端来一杯茶水,墨非夜挡了回去,忧心忡忡的问:“可有派人去接古枫?” “已经去了,大概明日之前就能到达。” 墨非夜点头,难以掩盖的愁容朝着床塌看了又看,没多久为古妁把脉的大夫走到他面前。 “她的情况如何?” “回夜幽王的话,她……伤势力过重,原本这副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怕是撑不了太久……” 墨非夜缓缓闭上双眼,朝着雪夜摆摆手,雪夜点头将大夫带出屋外去。 那一句撑不了太久,沉重的打击在墨非夜的心里。 普通的大夫没有精绝扔医术,只得看她造化,可是古枫已被他送到三江城,从三江赶路回到流域得至少两天。他害怕,害怕她撑不到明天早上。墨非夜抚摸着额头,在屋内来回渡步。 是夜,墨非夜看着头顶的月色,又看看床塌上那些苍白的面孔,突然朝着门外叫道:“雪夜!” 门被打开,雪夜走了进来:“王爷,不如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看着,如果姑娘醒来雪夜再来禀报王爷。” “不必,今夜你就守在门外,哪里也不用去,也不要让人来打扰。”墨非夜说完,朝着床塌边上走去,把古妁的身体扶起。 雪夜惊道:“王爷是想……” “是,我只能用喙手诀为她护住心脉。” “可是王爷刚解了炎冰之毒,现在就使用喙手诀,王爷会再度受到重创,姑娘说这解药她在仓促中配出,并不能完全解除炎冰之毒啊!” 墨非夜一手扶住古妁一边说道:“如果没有她,本王又哪里来的这十年寿命,保住性命为重,你先出去吧!” “王爷……” “出去!” 雪夜轻叹,缓缓走出屋外守着。 喙手诀,墨非夜在孤狼城的时候,塞北仙翁传授给他一种调节内息,运用内力动行治愈的功法。 此法可以危难之时保人性命,但也会因为内息过失而受伤,可谓亦邪亦正,亦燃亦复的调息之法。 当时墨非夜也是靠着喙手诀给自己压制炎冰之毒,奇毒虽是延长蔓延时间,但身体也越来越承受不住奇毒的侵蚀。若是没有古妁压制奇毒,以他身体的承受能力怕也早就命丧黄泉。 雪夜在屋外焦急等待,看着屋的灯光一直亮着,只闻北面传来几声打更声,东边微微映出几缕霞云。 已是卯时,可墨非夜迟迟没有出来,雪夜正要敲门时,忽听院外走来急促的脚步声。 月影带着古枫走进院子,古枫气喘吁吁的问:“我女儿呢?妁儿在哪儿?” 雪夜:“古大夫,您终于来了?王爷在里面,你快随我进去!” 砰砰砰~ “王爷,古大夫到了!”连敲几声门,却也听不到里面传来回应。 雪夜和月影对望,感觉不对才直接推门而入,三人走到屋内只见墨非夜口吐鲜血,紧闭双眼靠在椅子上,而古妁还平躺在床塌上。 古枫朝着古妁走去,雪夜和月影朝着墨非夜走来,二人紧张扶起墨非夜! “王爷,王爷,古大夫,麻烦你先过来看看王爷。” 古枫焦虑的为自己的女儿探测脉息,片刻后才转身朝着墨非夜走来,捉起他手臂探测脉象。 古枫说:“他……夜幽王他脉象混乱,几处脉息在逆行走位,先扶夜幽王回去休息,待我先写一药方,服用过后再诊。” 月影当场怒道:“古大夫,王爷都是为了您的女儿才这样的,你得先为王爷诊治啊!” 古枫抚去额间的汗水辩解道:“请二位放心,夜幽王暂且无碍,可我的女儿若不诊治,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妁儿死了,我能安心为你家王爷诊治么?” “你……” 月影恼羞成怒,还是雪夜把她拉住,二人扶着墨非夜回寝殿。人走后,古枫才从床头的木匣中拿出银针,一根一根的扎在古妁体内。 “母亲,弟弟……” 沉睡中的古妁从梦中惊醒,这已是她第二次梦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同样是见到母亲全身是血,手中抱着啼哭不止的弟弟。 古枫手执一条帕子拭擦她额间的汗水,见古妁睁开双眼,惊喜问:“妁儿,你醒了?” “父亲,我这是在哪儿啊?” “我们在夜幽王府,待你好后,父亲就带你离开。” 古妁点头,但又突然摇头说道:“父亲,我当初答应夜幽王为他所用,怕他不会轻易让我走吧?” “妁儿!”古枫抚摸着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祖父曾了训言,古家不得攀附权贵,哪怕是我们古家现在所依附的是夜幽王府,但我们可以用其它的方式去回报。京中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到最后只会惹祸上身,况且夜幽王与雍怀王目前的局势,双方都有望入主东宫,如今古家的灾祸已由此而起。若是夜幽王不让你走,我就去求他。” “父亲!您又何必呢?当初是我求夜幽王收留,如今要弃他而去,有违当初盟约。我……而且我们已经被牵扯进来,古蕴还未脱身,就算我们离开,不管是夜幽王和雍怀王,任何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五妹妹都还没有找到,我不能走,我要找到五妹妹。” 提到几个女儿,古枫低头拭去眼中的泪水,想他古家一世行医济世,最后落得妻离子散。 看着古妁坚持不懈,小五又没下落,尽管担心古妁因此会万劫不复,可他还是想劝阻。“你的五妹妹我们慢慢找,主要是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不想再让你像你的的母亲一样……” “母亲?母亲怎么了?我这段时间时常梦见母亲和弟弟,母亲她还好吗?还有弟弟他现在好吗?” 提到母亲后,父亲就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古妁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从来就没有梦到过母亲,而且家里每一个人谁也不会梦到,就偏偏常梦到母亲和弟弟? 古妁屏住呼吸,轻声问:“父亲,母亲她到底怎么了?父亲,你倒是说呀!” 沉默良久之后,古枫才说道:“你的母亲带着弟弟在逃跑中因伤势过重,已经……去世!” 古妁瞬间呆滞的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苦笑,泪水缓缓从眼框中溢出! 第37章尘已了 古妁扑到古枫怀里痛哭,许久后才抬起头来问:“父亲,母亲她……母亲她究竟为何人所伤?” “妁儿,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母亲也不会再活过来,只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一家才会再有重聚之日啊!” 古妁拭去眼中的泪水,放她凶光冷声说道:“我们怎么可能离的开这是非之地?若是能走,怎么又会搭上母亲的性命,我定要查出究竟是谁重新配制出炎冰和煞魂奇毒,我要让害死母亲的凶手得到应有的代价!” 她几次死里逃生,说明天上苍还没有想把她的命收走,那她就偏偏要在这是非中为家人谋一条生路。 上苍若是容不下古家,那她就与天斗、与邪恶斗、所有将害得古家坠落深渊的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又是一个承星履草大步流星的夜空,古妁一身紫衣走在繁星烁烁的夜空下,她横眉立眼一手推开辰曦殿的大门。 正在为墨非夜更衣的侍从吓的身体一颤,墨非夜缓缓回头,执手退去身边侍从。 守在门外的雪夜听到推门声,立即跑进大辰曦殿挡在古妁面前:“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你让开,我有事要问他。”古妁指着墨非夜。 “姑娘若是有事,明日再来求见王爷,现在是王爷作息时间,也不需要试脉。”雪夜辩道。 古妁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指着墨非夜说道:“夜幽王曾答应过我,我为你所用,便能帮我救出我的家人。可我母亲命丧雍怀王手中,而夜幽王却看着我母亲惨死而不告知,是何意?” “抱歉,这件事原本是要跟你解释的,可……” “可夜幽王是否认为,我既为你夜幽王的办事,哪怕是牺牲我或者我的家人,都是应该的对吗?” “古妁,你不可对王爷如此放肆?”雪夜第一次对她谴责,觉得错不在墨非夜。 墨非夜低下头去,倒呼一口气息,推开雪夜说道:“雪夜,你先出去。” 雪夜认识到自己的失误,默默的走出寝殿。 墨非夜说道:“对于你母亲的死,本王无话可说,也没有任何好解释的,你如果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亏欠于你,你大可以不必履行之前的承诺,我让你离开夜幽王府。我是对你隐瞒你母亲去世的真相,可你不也对本王隐瞒云歌中煞魂奇毒的真相么?本王……又何曾怪过你?” 古妁一怔,此事她却实做的有点欠考虑,可她只是为了让墨非夜稳住体内的奇毒。 就因为这样,墨非夜宁愿让母亲去死,也不愿在信中向她道明真相。 古妁说:“虽不能保证在我的治愈之下能让母亲活过来,可是我却忍受不了别人拿我家人的性命来做利用的筹码。夜幽王觉我欺骗了您,以夜幽王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在数月内查不出雍怀王妃身中奇毒之事?而你不道出我母亲去世的真相,只是想让我在雍怀王府中安心的为你所爱之人配制解药,除了这一种解释,我再想不到夜幽王还有别的居心了?” “古妁,你自以为很聪明,事事都在自己的猜测之中,可知你在认为自己是对的时候,别人也在尽力保全局势。本王是说过,为我所用之人,必当为我肝脑涂地,如果你不愿本王不会强求,一个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人,本王也绝不会留下。你的弟弟和妹妹在三江城,你和你父亲明日便起程离开。” 古妁冷笑:“是,多谢夜幽王的成全,明日我就与父亲一同离开!” 话音落后,古妁夺门而出,头也没回去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墨非夜让她走并不难理解,因为他身上的炎冰已解,至少十余年里墨非夜的炎冰奇毒不会发作,他赚的已经够多了,自然是用不着自己了。她只是觉得这样离去的方式,像是一颗弃之不用的棋子而感到悲伤。 可是她还是选择坦然的离开,因为她们根本就不信任对方,何况了墨非夜也非贤主,会为她的家人考虑。 但她不同,她有亲人,她不可以让自己亲人的性命被别人挥之则来呼之则去。所以,她选择离开! 第二天,古妁与父亲收拾好行装缓缓走出夜幽王府,府中只有两名侍女送二人上了车撵。 古妁仰望着夜幽王府四个大字,今后不再仰仗墨非夜自己也能为母亲复仇,只待安顿好父亲和弟弟妹妹之后,定会返回这座门庭若市的皇城中。 墨非夜与雪夜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孤凉远去的马车,展开一捋笑容。 几天后,古妁和父亲到达三江城,墨非夜之前为她们安排的一处偏僻的府邸,虽是简陋了些,可比得灯红酒绿繁华大街安静多了。 府中还请了奶娘给弟弟古垒喂奶,有两名老妈子照顾着,古磬蹲在一灶台边上帮助刘妈妈一起烧饭。 忽听院门咯吱一声响起,古磬转过头惊喜的跑到古妁和古枫面问:“父亲,大姐,你们回来了。大姐,磐儿好想您,磐儿想死你了……” 古磬没忍住,一头栽到古妁怀里放声大哭,安慰许久才松开手。 古妁抚去她脸上的泪痕问:“三妹妹别哭了,姐姐再也不会离开你们,我们一家再也不要离开。对了,弟弟呢?我还没见过弟弟,快带我去见古垒。” “大姐,我带你去,你跟我来!” 古磬拽住她手臂,朝着后院跑去,只见一老妈妈坐在摇篮边上,正唱着歌谣哄着一婴儿。 见古妁和古磬走来,老妈妈才起来把位置让给二人,并给出一个不要吵醒古垒的手势。 二人点头蹲在摇篮边上,古妁轻抚在小婴儿肥嘟嘟的脸上,长相随父亲,可他额头却与母亲相似,让古妁又想起自己没来的及见面就离世的母亲。 三江城是塞北的一处城池,是当年墨非夜为了抵御塞北流寇而建,也算是墨非夜管辖之地。 在这偏远的城池中,一来不会有人特意寻到这里找古家的麻烦,二来皇城中两个身中奇毒的人毒已解,谁也不会再想起古家来。 当初墨非夜把古家人安排到这里,便是想给古家一个安身之地。如果是非不会主动找上门,以古家的医术还能在此立足。 一个月后,古妁在府院门口挂起了行医招牌,古磐负责招揽病人过来看病,因为府院太过偏僻,只得一个一个的引导到这深巷中。 为病者来之不拒,不仅不拒,就连那些看不起病的普通百姓,古妁也会很耐心的为他们就诊,免费曾施丹药。 才短短数日,就赚了不少银俩,古磐一边清点着银两一边对着古妁说道:“大姐姐,这几天的账目又涨了许多,以后可以给弟弟买更多的小玩具咯!” 古妁从她手里夺过银锭:“这些银子一半家用,一半存留起来,以后我们会搬离这里,买一处属于自己的院子。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以后走到哪里才不会被牵绊。” 第38章缘从来 古磐挠着脑袋,觉得她说的话太过沉重,什么叫别人的东西终要还?她们有欠过别人的吗?如果是因为这所院子的话,当初夜幽王府的人已经说过了,是夜幽王府欠她们古家的,因为他们没能保护好母亲。 古磐摇头离去,古妁清点桌面上的碎银,除了能买下一处院子,还存留了不少。古妁在三江城寻了两天,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院子,直接就买了下来。 留下两名老妈子和宅院,古妁带着家人搬到自己买下的院子。 几天后,雪夜来到三江城,可是在原来的院子已没有古家人的踪迹,只听两个妈子说她们已搬离好几天了,至于搬往何处她们并不知晓。 雪夜只得在三江城中四处打听,最后才找到一所写着古宅二字的院子。 雪夜走进院中,只见古蕴正抱着婴儿在一旁玩耍,而古枫坐在院中正在为病人诊脉。古蕴看到雪夜,立即把手中的婴儿放天摇篮里,缓缓站起来叫了一声:“雪夜大哥!” “蕴儿!”雪夜看着整个院子,深居简出,也算优雅别致。雪夜问:“你们……就搬到这里?” “是啊,我大姐说,我们靠着医术不怕没有地方生存,就搬离原来的院子。雪夜大哥怎么来了?您是来找我姐姐的吧?” 雪夜点点头,看了整个院子问道:“你姐姐可在?” “姐姐这两天刚出门,她说自己上山去菜些药草,几时回来还不知道。” 古蕴一边说,一边搬起一张凳子让雪夜坐下,两人的对话引起古枫的注意,将病人打发之后古枫才站起来。他把雪夜带到屋中,将古妁出门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雪夜听。 三天前,古妁把院子里的一切交给父亲,带着一些碎银离开,她并不是去菜药草,而是去寻找自己的五妹妹,出发前再三叮嘱父亲,不能将她的去向告知夜幽王府的人,因为她不想再与夜幽王府有任何瓜葛。 古枫不放心,虽然强调过自己的孩子不得攀附权贵,可他更知道古妁此一去,不知会遇到多少凶险。他觉得雪夜虽是墨非夜的暗卫,可他正气凛然,是个正人君子,在夜幽王府的时候也替她们说了不少好话,所以他相信雪夜不会害古妁。 古妁原是奔南边去,在父亲被压关时,曾听到圣门宗的人透露,古家有一个孩子被送到南郡,至于是谁古枫并不清楚,而现在所有古家的孩子都有已找到,唯独小五依然没有下落。 往南郡的方向,古妁坐在一茶楼里休息,沉重的包裹引起背后两名大汉的注意。她抚去额间的汗水付了银两后准备上路。 走在林间小路,古妁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快步前行,前方突然跳出两名大汉。 “小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两名大汉露出邪恶的笑容,边说边朝古妁走来了,她面不改色,从容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哎哟,谁啊?快放手,疼疼疼……” 话未落音,只见一名大汉被击在地,另一名被雪夜捏主手臂痛的直叫。 雪夜一脚踹在大汉背部,厉声说道:“若想活命,就快滚!” “我们滚,我们滚,多谢好汉饶命,我们这就滚!” 两名大汉边吓的屁股尿流的奔跑而去,雪夜上前:“古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似乎跟你没有关系吧?我已离开夜幽王府,今后我的事,古家的事都不再需要夜幽王府插手。” “可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雪夜此次前来,是有事找古姑娘,还请姑娘务必随我回流域城。” 古妁轻视道:“你这是在命令我么?我已经不再是夜幽王府的人,不会再听从你们的安排,你给我让开。” 拨开雪夜臂膀,古妁继续前行。 “古姑娘可知王爷为何会让姑娘离开?你可知现在王爷病危需要救治,没有姑娘的医术王爷的体质再难恢复如初。姑娘就不能看在以往的份上,随我一起回去么?” 古妁停下脚步,质问道:“夜幽王府凭什么?需要我的时候就来找,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一句想离去就离去?我古妁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我至少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夜幽王是帮我许多,可我也为他配制出解药了不是吗?算起来我跟夜幽王府已是两清了,今天夜幽王府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的事也请夜幽王府不要插手,就当是放过古家放过我!” 话音落后,古妁从林间小路头也不回的离去,雪夜再次追上前去,挡在古妁面前:“你认为王爷她是真的不需要你才让你离去的吗?本来我也不愿意违背王爷的意思,可姑娘若是执意,雪夜就不得不说了。当日姑娘从皇宫重伤回来,命在旦夕时,是王爷用的喙手诀给姑娘疗伤,姑娘昏迷三天,王爷三天都没有离开过屋子,一直再用喙手诀护住姑娘心脉,难道你以为那五十仗是姑娘自己挺过来的吗?是王爷找遍整个御花园,挖破手指才拨出一株续骨草保住你的性命。王爷让你离开,是因为他知道你终是会被牵扯到权衡利益中,而给你自由之身。” 古妁一怔,从不敢相信墨非夜会用喙手诀保她性命,一旦使用喙手诀之后,她所配制的解药就会功亏一篑。 她早就说过,如果墨非夜想完全解除炎冰奇毒,不可再用喙手诀。 他高高在上,是人人敬仰的夜幽王,怎么可以为了她而放弃自己追寻不易的生命? 古妁说:“以我父亲的医术,五十刑仗又算的了什么?又何需夜幽王损耗自己的内息?他这是想死么?还是……想砸我的招牌啊?” “你的父亲远在三江,三江与皇城有多远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父亲赶到时,王爷仅一息尚存!” 以为离开夜幽王府,从此不再踏入高官贵胄的墙院中,她只想与家人好好远离是非,行医济世。 古妁终是难以平衡墨非夜对自己的欺骗,母亲的死让她耿耿于怀,墨非夜只是为了让自己救她心爱的女子,才隐瞒母亲的真相。 她缓缓闭上双眼,一步一步的继续前行。“即使是这样,我古妁也不会回去,既然已两清,夜幽王的生死攸关,又关我何事?” 第39章南郡侯府 话虽如此,可古妁心里却有种隐隐悲痛,繁花瞬间,如梦一场!当那只手臂递上手帕,那个带着温度让她倾靠的胸膛灼烧她的心,而后又变得冰冷。 只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个病人,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想要的更多?她在告诉自己,她根本就不配。 既然不是一路人,死不死的有什么相关?大不了她这个神医的招牌不要了,别人会传她的医术也非华佗在世,经手的不也被阎王索了去。 古妁苦笑着前行,终在十几步后回过头来,对雪夜说道:“夜幽王近日……咳疾是否带着鲜血,一次比一次厉害,睡眠不佳偶有伴着梦魇,醒后全身虚汗?” “姑娘果真是神医,所猜的一点也不差。” “冰篱狐的血可助他提升体质,若想你家王爷尽快恢复,就去为他寻冰篱狐狸吧?我五妹妹可能就在南郡,我不能随你去,以后你们也别在来找我了。只要有冰篱狐的血,他会恢复的。” 说完后,古妁转身继续前行,把雪夜落在身后,快步离去。 两天后,古妁到达南郡,找了家驿馆住下。她不能询问古家的女儿,只能到处打听有没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被人买走或是被人捡到。 可是这样找如同大海捞针,根本就找不到人。 古妁失望的行走在街道上,路边两名喝茶的男子对话引起古妁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名医方域平的宅子就在前天夜里,一夜间被灭门了,方家十一口人,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夜被灭。听官府的人说,当时的那惨状,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手?方域平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在这南郡很多人看病都找他,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 “哎呀~还不都是因为配制出什么煞魂奇毒,我虽不了解煞魂奇毒是什么,但想想就是一种害人的东西,这东西能害人,自然会招来杀身之祸了。” “你说好好的一个大夫,怎么去配这种害人的东西呢?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继续喝茶吧,只是可怜了那未出世的婴儿!” “喝茶喝茶……” 煞魂? 古妁静静的站在一旁窃听,如果他们口中所说的煞魂是方域平配制出来的,那有没有可能炎冰也出自他手? 既然五妹妹的下落打听不到,倒不如去看看方域平的宅院,或许能找到是谁配制出炎冰奇毒。墨非夜从世外楼着手,都没有能查到是谁配制出炎冰奇毒,很有可能配制炎冰奇毒的人根本就是不从世外楼购买的活天龙的胆。 古妁找到方宅时已是酉时,天色慢慢的暗下去,方宅一片死寂,木枝上偶有几只乌鸦哇哇惨叫,空气寂静的可怕。 古妁一脚踏入宅院,一边伸手捂住屋内散发出来的污浊之气。潜身窜到一间屋子中,只见地面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还沾带着许多血迹。她顺着微弱的月光在屋中寻找,找了许久一点线索也没有。 突听屋外传来一声脚步声,古妁屏住呼吸蹲在一木架后方,只见一名十几岁身穿红色衣物的少女闯进屋中,随手便翻起木架上的药草。 古妁小心翼翼的退往后方,直感身后似乎被东西给梗住,她伸手探去,摸到的只带着温度的手臂,古妁大惊。人还没有叫出,嘴巴便被人捂住。 转过头,只见一男子站在自己身后,还朝着她做出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嘘~” 砰…… 刚进屋中的女子突然碰撞在一只花瓶上,花瓶被摔碎,从里面露出一支敛血草。 女子捡起敛血草,完全不知屋中还藏着两个大活人,拿着敛血草高高兴兴的离开屋子。 见人走后,古妁才搬开男人的手退到一旁,指着男子说:“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你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男子一边问,一边把头探到屋外,似乎对刚才的那名红衣女子更感兴趣。 古妁轻理自己的衣物,看着旁边的瓶子,又伸手抚摸自己前两日被蹭破的伤痕淡定的说道:“我来是想看看方宅里有没有一种叫凝雪膏的东西。” “你找凝雪膏做什么?” “方域平是有名的名医,只有他调制的凝雪膏才能恢复我手上的疤痕。” 男人似乎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顺着古妁手臂看去,冷声问道:“你的手臂真的有伤疤?不会……是在撒谎吧?” 古妁冷笑道:“我撒谎,我连你都不认识,我对着一个陌生人撒这样的谎言?” “那就把你的手伸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男子夺过古妁手臂,以为她只是在敷衍他,可是古妁的手臂上却有一道绯红的疤痕。 “你……你做什么?” 缓缓放下古妁的手臂,男子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撒谎。凝雪膏你不用找了,方宅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凝雪膏。” “是大夫都会准备凝雪膏,因为只要大夫一受伤,接触到病人后就会容易感染,这是每个大夫必备的一种药膏。你该不会拿走了,故意敷衍我的吧?” 男子指着院外说道:“昨天晚上就被她拿走了,有本事你找她要去啊。她叫红芍,可是这南郡里最最最泼辣的女子,连我都不敢去招惹她,你若是有能耐你去找她要去啊!” 古妁眼珠一转,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男子,这话的意思他与刚才那位女子好像很熟悉,而且听口气还是南郡人。 既然是南郡人,那就跟方家灭门惨案没有关系,大多也如红衣女子一样,来找什么药草的吧? “既然没有凝雪膏,那我先走了。” 古妁准备走出屋外,却被男子给挡了下来!“你想走是走不了了,只能跟我回南郡侯府,本公子都还未查清你究竟到方宅来做什么?所有到过方府来的人,都有可能是杀死方家的真凶。” “南郡侯府?”古妁一怔,他是南郡侯府的人?古妁反问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是来找凝雪膏的,你有见过真凶杀了人之后,还会回来自投落网的吗?你们南郡侯府的人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少废话,叫你跟我回去就得回去。” 话音落后,男子一手拽着古妁手臂,走出方宅,朝着南郡侯府走去。 第40章南宫珩 “你放开我,你是有病么?哪有见人就抓的,刚才那名女子你为何又不抓她?”古妁一边被男子带上车撵,一边叫道。 男子说道:“她不是凶手,我为何要抓她?” “你……我……”古妁翻了一个大白眼,反正她是有理说不清,这人抓她没有依道理,所以说什么都没用。 古妁被关在南郡侯府一处院子里,门外有两名禁卫守着。 敢情她什么错也没有,总是被人软禁起来。她抚摸着额头,气愤的坐到椅子上去。 男子半个时辰后才回到院中,手里拿着一只玉瓶,把古妁的手臂拉到桌面上,从玉瓶里取出少许玉露。 古妁惊道:“你做什么?” “我帮你涂抹凝雪膏啊,一个姑娘家手臂上若留下一道疤痕影响美观。” “谁让你帮我涂抹的?男女授受不轻你不知道么?”收回自己的手臂,用袖子盖在伤疤上。 不过是为了敷衍他罢了,要说起凝雪膏,自己调制的并不比方域平的效果差。只是,她这样的疑犯竟还有这样的待遇,怕是这位男子并不是普通的人了。 刚到南郡的时候,就听说南郡侯南宫炎阳有两个儿子,他能调动南郡侯府中的禁卫,只怕是南宫炎阳其中一位公子。 男子笑道:“什么男女授受不轻?你们这些人总是那么在意世俗眼光,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本公子的疑犯,本公子亲自己为你涂药,本应感谢才对。” “南宫楚!” “啊~” 古妁只是试探他是不是南郡侯府的次子,没想到南宫楚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才挠着脑袋笑道:“我,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在外查案嘛,总不能陷露自己身份,否则难以查到线索。” “查案?”古妁摇头轻叹,就他这头脑还想查清方家的血案,还是不要招惹事非的好。南郡侯府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查案子,这南郡侯府是没人了吗? 古妁倒呼一口气息,鄙夷的说道:“就你这样还想查案?难怪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抓回来了?” 南宫楚不服气的站立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堂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查案了?像我这样绝顶聪明、智勇双全的人,什么案子到我手上,准能在几日内查个水落石出。” 古妁再次摇头,露出不屑的眼神,不过他这么会吹,倒不如问问他,有关五妹妹的下落。 古妁说:“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帮我找个人,只要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就帮你寻找杀方家凶手的线索。” “我凭什么要帮你找人啊?” “你说你在潜伏在方宅等待凶手会不会回去销毁线索,如果你是凶手,你还会在杀人之后回去自投落网么?再者,方域平是名医,他为什么被杀,连一家老小都没能幸免,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仇杀案。而且方域平常年居住南郡,若是与谁有仇在整个南郡不可能没人知道。这并不难判断方域平一家人的死,杀凶并不在南郡。你说凶手都不可能在南郡了,你去方宅守着有什么用?一家人都丧命,只能说明凶手早有准备,预谋杀害方域平一家,而且一点线索也不会留下。你追查杀死方家的杀手,就没有分析这些道理么?” “那杀凶为什么要杀他们一家?” 古妁继续说道:“自然是方域平或者方域平的家人知道了对方什么秘密,也或者方域平做了谋些损害到对方利益的事情。比如他配制出了煞魂,煞魂乃天下三大奇毒之一,凭着方域平名医的称号,自然是不会用去害人,但他不害人,不代表别人不会。” “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配制出煞魂之毒?” “不仅配出,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中了煞魂之毒呢?方域平医术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他只配制出了奇毒,但却没有配出解药,这就是他被杀的原因之一。” 古妁长叹气息,将方家惨案在他面前分析一翻,让南宫楚听的一愣一愣的。 南宫楚轻抚额头上的汗水,听古妁这样一分析,似乎很有道理。 不过他还是很奇怪,她一个普通女子,怎么会知道煞魂乃世间三大奇毒之一?又怎么能分析的出方域平只配出奇毒而并未配出解药。 南宫楚疑惑的问:“我说你既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古妁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当然是靠脑子去分析上,就你这样的连这点都没想明白,怎么可能查的到方家的凶手呢?只要你帮我找到人,我还能让你知道的更多。” 南宫楚转到一旁,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是方域平一家是被何人所杀,如果她真能帮自己找出真凶,那自己在南郡侯府再也不会被人小看了。 他思索片刻之后,才打出一个响指。“好,我帮你找人,你帮我一起寻找真凶,也算是你我一起合作,等抓到凶手功劳有你一半。” 古妁倒呼气息,若真找到真凶,怕连她们都不知道怎么死?但是为了尽快找到五妹妹,只得先敷衍这个蠢货才行。 就当是自己做了一次违心的事情,找到五妹妹在说。 古妁把自己要找的人描述两遍给南宫楚听,南宫楚点头记下,第二天就真的派人在南郡四处寻找古芯下落。 古妁坐在屋中等了两天,南宫楚派那么多人出去寻找,都没有线索,她心急如焚,焦虑的在院中来回渡步行走。 南宫楚虽没有再限制他的自由,可也让古妁别到处行走,以免惊动父亲南宫炎阳。 只听一阵风铃声,古妁猛然回头,朝着风铃声的方向寻找过去,这个风铃声古芯最喜欢了,她每次她回家都会给古芯带一只风铃。 “芯儿~” 古妁朝着风铃响的地方奔去,才见看到树枝了的风铃,突从左边飞疾出一只利箭。 嗖的一声,利箭正要刺入古妁心脏之时,才见一只手臂将疾飞而来的利箭握住。 一位风度翩翩,清新俊逸的男子,他一手握紧利箭,一边惊谔的看向古妁,被震伤的十指缓缓溢出鲜血,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古书被吓的脸色苍白,呆滞的站在原地。 第41章南郡侯 他把手中的箭扔到地上,抚去额间的汗水,才问古妁:“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在别人练射箭的时候不要出现在箭靶前吗?” 古妁缓缓朝着自己的右侧看去,在自己的右侧边上放着一个箭靶,只因自己被树枝上的风铃给吸引,才没注意到有人在这里练射箭,否则谁又愿意当别人的箭靶。 她轻拍自己的胸口处,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只是……” 男子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才知她是想要树上的那只风铃。 南郡侯府,两位公子,大公子南宫珩喜欢骑射驰骋沙场,年纪轻轻已是南郡东征将军了。靠的不是南郡侯府大公子的身份,而是凭着自己实力只带三万兵力,将南夷六万大军斩杀在顺水关而驰名。 南郡威名远扬的南宫将军就是南郡侯府的大公子南宫珩。 古妁突然出现在他箭靶前,就连南宫珩也被吓的一身冷汗。幸亏他及时握住箭杆,否则古妁便会被一箭穿心了。 南宫珩忍住怒火指责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南郡侯府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我是……” “算了,说话都谈吐不清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大概是我那二弟带回来的吧?” “我带回来的人怎么了?”院外突然传出南宫楚的声音,南宫楚一边走进院子一边说道:“大哥怎么说话呢?这意思我不能带我自己的客人回来了吗?再说我堂堂南郡侯府的二公子,带回来的女子怎么就不正经了?难道就只有你们才有正经事要做么?” 几句话,问的南宫珩哑口无言。 不过说到南宫楚,在南郡侯府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公,一事无成,做事一败涂地,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所以南宫珩也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对于他带回来的人,自然也是带着鄙薄之心。 南宫珩鄙夷的说道:“行了,既是你的客人,就别让她四处乱走,以免惊动了父亲,父亲最不喜欢府中有陌生人出现。” 话音落,南宫珩准傲的转身离去,南宫楚才问古妁:“你怎么达这里来了,哎呀跟我回去。” “我发现这里的风铃,我要找的那个孩子平时最喜欢听这样的风铃声了。”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咱们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南宫楚一边说,一边拽着古妁手臂往原来的院子走。 南宫楚派出去的人几乎把整个南郡都找遍,还是没能发现古妁要找的人,可是他们却查到一件怪事,在他们寻找的这几天,有一批人似乎在暗中跟宗调查南宫楚的人。 虽然没有正面上起冲突,可是这些人知道他们在找人后,就暗中跟踪监视。 开始南宫楚也没有注意,可连续好几天那批人都连续出现,而且还对他们寻找的人很感兴趣。 南宫楚打着怀疑的神色质问古妁:“你找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我的人走妨后就被人跟宗监视了呢?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南郡是真的只想找人么?” “你以为呢?我要找的人其实是我妹妹,半年前与父亲走散,如今下落不明,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一点线索,才来到南郡。你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跟踪你们?不会是你南郡侯府二公子平时得罪什么人了吧?” “我……怎么可能得罪人呢?说出我南郡侯府二公子的大名,是别人怕得罪我才是真!” 古妁使出一个鄙夷之色,想他这大名应该是吹牛吹出来的吧? 不过他说有人跟踪他的人,怕是雍怀王府的人出来到南郡了。不如先让南宫楚停止找人,以免打草惊蛇。 若是雍怀王府的人知道她此时就在南郡侯府,别说五妹妹找不回来,怕是连自己也会有麻烦。 古妁轻叹气息,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南郡侯府了,南宫楚行事张扬,自己身份早晚都会暴露,无论是若上雍怀王府还是夜幽王府,都是个麻烦,她只想找到五妹妹带回三江城与家人团聚。 古妁和南宫楚刚走回院落门口,就被一名侍从走来截住,说南郡侯知道二公子带人回来,让南宫楚把客人带到雅室。 南宫楚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父亲要见他带回来的客人,说时父亲开始关怀他的事情了。可是上古妁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虽没见过南郡侯,可总觉得南郡侯很是神秘,就连南宫楚和南宫珩对他都很忌惮。 不过都已派人来传了,推辞是推辞不掉的,倒不如去见见。 古妁随着南宫楚到达雅室,幽静端庄的大殿上坐着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男子,他剑眉星目气质非凡,与南宫楚和南宫珩有几会相似。 南宫楚小心翼翼上前轻声叫道:“阿楚见过父亲!” “古……芍药见过侯爷!” 她不能以真名自称,就临时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芍药。 南宫炎阳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古妁后目光微闪,但很快恢复平静,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阿楚来了?为父听说你带了位客人回府,我平日就对你兄弟二人说过,府中尽量少带些陌生人回来,可你依然没听进去。不过人既然来了,就应该好好招待别人,别让你的客户四处乱走,若不是听下人们说今日惹怒了你大哥,为父都还不知道你带位客人回来。” “父亲,阿楚带回来的客人并不是什么坏人,只在府中小住几日,再说……芍药姑娘到南郡是有事要办,她的妹妹失踪了,有可能就在南郡。南郡侯府向来受百姓爱戴,总不到眼看着失散的亲人无法团聚吧?所以我就只能帮衬着寻找,也是为南郡的百姓谋福嘛!” 南宫炎阳轻咳一声,引起古妁的注意,此时她猜测到,跟踪南宫楚的人不是别人,怕正是这位南郡侯了。 而古妁听到南宫炎阳的声音时,总感觉到似曾相识,还有他那双眼睛似在哪里见过,可她确定自己从不认识南宫炎阳。 南宫炎阳对着古妁说道:“本侯说话是直接了一些,可并不是针对你,本侯见你只想确认你是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子罢了,阿楚年轻不懂事,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多为他操劳一些。” “侯爷多虑了,芍药并非那样的人,如果是芍药惊扰了侯爷,芍药立即搬出就是。” 第42章暗杀 南宫楚听她说要离开,紧张的像个孩子轻轻拽住古妁手臂。 南宫炎阳说道:“本侯并非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是来找人,南郡怎么也有责任帮,就让阿楚帮你吧!如有什么不方便或者需要更多人手,尽管向本侯开口,本侯定竭尽所能为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古妁:“谢谢侯爷体恤,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妹妹不一定在南郡,或许之前打听错了,才误以为她在南郡。我也找了好些天,二公子也派人帮忙都没人线索,想必她是我听错了,才让侯爷和二公子费心。” “就算人不一定南郡,可也不一定要离开南郡侯府啊,我可以带你去南郡空山游玩,还有南郡的牡丹城,那里可美了。”南宫楚完全不顾忌南宫炎阳是否反对,直接想把她留下。 古妁冷笑道:“二公子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芍药已不好再打扰,再说家父还等着我回去呢。” 南宫炎阳说道:“既是如此,本侯也不勉强,如需要帮忙可尽管开口。” “谢谢侯爷。” 古妁告别南宫炎阳,与南宫楚一起出去雅厅,回到院子收拾自己的行礼。 南宫楚一边埋怨自己,一边阻止古妁,可是古妁离开的心意已决,他只得坐在一旁哀声叹气。 古妁离开南郡侯府并非是南宫炎阳的态度,而是她觉得这个南宫炎阳给她的感觉就是,他是一个危险人物。 南郡侯虽然及少入京,可是南方的军戒情报每月都有书信上奏,谁又知道自己的行踪不会暴露到雍怀王府呢? 虽然自己已隐瞒了真实身份,可如果细查起来也会露出破绽,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离开南郡侯府。 古妁收好包袱离开南郡侯府,南宫楚送出城外,出城几里后楚宫楚才问古妁:“其实我一直怀疑你的身份,你……到底是何人?而且芍药并非你真名吧?” “二公子怀疑我也不奇怪,总之我到南郡真的是为了找我妹妹,我对南宫侯府没会存在任何威胁就是了。好了,二公子就送到这里吧?告辞了!” 古妁伸手作吁,骑着快马往北奔跑离去,南宫不甘心又追了上去!“姑娘还没有告诉我,方家灭门惨案的凶手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劝二公子还是不要再查了,把这事忘了吧!若是有线索你的父亲和你的兄长还会查不到么?” “我父亲向来不喜欢理会这种事情,所以我才想查清楚,你若知晓还请告知。” “吁……” 古妁把马停下,南宫楚帮她才提醒他不要涉及方家的案情,可是南宫楚哪里会知道,就算查到杀死方域平一家与雍怀王府有关,凭着南郡侯府又能把墨君易怎么样呢?说不定还会招来祸端。 “二公子,我是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才推心置腹的提心你一句,其实像你这样就很好,不要太去执着于谋些事情,因为当你揭开真相的时候,对你反而没有好处,你还是到此为止吧!回南郡侯府,学学你大哥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也比得纠结于这些东西来的实在。我话也至此,你多保重!” 南宫楚抚摸着脑袋,沉思在她刚才的话里,他也非没有这大哥的志向,也想像父亲一样豁达大度。 可是尽管如何努力,在大家眼中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成不了气候的那种人。 他只想做一件事情,别让整个南郡小看他而已。 一无事处,一事无成,在南郡几乎成了形容他的词。南宫楚自嘲道:“是啊,我就算再执着又能怎么样呢?哪怕是真的有一天能找出真相,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是我南宫楚自己查出来的吧?” “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谢谢你这些天帮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道别后,古妁快马加鞭而去,南宫楚仰望着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一抹背影消失后才把回南郡城。 古妁在十几外的小镇停了下来,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可如果五妹妹古芯还在南郡的话,怎么会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呢? 只见前方有一处驿馆,古妁要了间房间暂时住了下来。 待夜间沉睡时,她梦到五妹妹古芯,古芯满脸是血,双手指向古妁叫道:“姐姐,救救我,姐姐救我……” “古芯~” 她从梦中惊醒,抚摸额头上的汗水,古芯一定还在南郡,不是托梦,而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五妹妹还在南郡。 砰~ 只听一声巨响,窗户突然被人撞开,从窗外跳出两名黑衣人,手持兵刃,头蒙着面,进屋后直朝古妁刺去。 古妁大惊,顺手从枕边拿起一瓶药粉朝着两名黑衣人撒了出去,在黑衣人避开毒粉时趁机逃出屋内,朝着驿馆外奔跑。 怎么回事? 她在南郡并没露出什么破绽,怎么会有人要杀她。 奔跑在黑暗的小路上,前方又出现两名黑衣人,明显不是刚才那两人。 准备回头时身后又迎上两名杀手,这是要置她于死地? 跑是跑不了了,古妁从自己袖中拿起一瓶毒粉,对着几名杀手说道:“这里面的毒粉只要我一撒出去,你们就会立即中毒身亡,既然来杀我,那么也知道我是谁了?一个名医都不知道如何自保,还怎么出来混?有本事就上来!” 几名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只小心翼翼的把古妁围在中央,想伺机下手。 古妁终不是身手敏捷的练武之人,待到黑衣人找到漏洞时立即持剑朝她心脏刺去。 剑峰落在一只手臂了,雪夜突然跳出来挡在古妁身后说道:“王爷早猜到,姑娘到南郡后会有危险,所以就派属下暗中保护,果真有人要杀姑娘。” “你家王爷?” 话音未落,雪夜持剑而上,与四名黑衣人对持上去,古妁轻派自己衣襟站到一旁。 有雪夜在,普通的杀手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只是墨非夜是如何猜到有人会对她出手的? 等雪夜解决掉几名黑衣人后,才与古妁一同朝北方走去,易华城是南郡北边的一座小城池,雪夜和古妁在一家客栈前落下脚。 当雪夜推开厢房瞬间,古妁身体一颤,他怎么来了? 墨非夜缓缓回头,冷声说道:“坐下吧?本王来南郡是不是很惊讶?” “是很惊讶!”古妁走到墨非夜对面坐下来!“夜幽王为何会来南郡?” 第43章牡丹城 墨非夜说:“我到南郡,是为了查清一件事情。” 他端过桌面上的茶杯,但微微颤抖的双手依然被古妁看出,虽然面色恢复正常,可古妁知道他并未全恢复。 她低下头去,轻声问:“夜幽王身体尚未恢复就要开始奔波劳累,究竟为何?解了毒就应该好好珍惜这些年的光景才是,人生那么短暂,又何必让自己那么累?” “那你呢?不也一样么?所有的自由都被牵绊着,几时活着才像自己?” “我……” 古妁暗忖,她们可不一样,她有家人要照顾,有牵绊是正常,可是他呢?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了,剩下的余生就该好好活着。 墨非夜说道:“怎么?难道我一个皇子就不应该有牵绊了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背负的有多少,谁又能懂?” 她意识到自己的言辞,转口说道:“对不起夜幽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陷入沉寂,过许久后,墨非夜才问:“你在南郡侯府的时候,要有遇到南郡侯南宫炎阳?” “夜幽王为何问这个?” 南郡侯给她的感觉就是深沉,深不可测,一种让人看不懂但又不想去了解的人。 墨非夜问起南宫炎阳,莫非是怀疑什么? 古妁继续问道:“难道你们对南郡侯是有怀疑什么么?我到达南郡的时候,南郡有名的大夫方域平全家被杀,而南郡侯对此事却视而不见。方域平曾被传出配制出天下奇毒之一的煞魂,而雍怀王妃中的恰巧是煞魂之毒,想来此事也与墨郡易脱不了干系。” “所以南郡侯不是不查,而是他知道就算能查到也不能把墨非夜怎么样,弄不好还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这就是他没有彻查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墨非夜:“哦!难道你还有别的发现?” 古妁说:“本来我到南郡来,是因为父亲曾听到圣门宗的人说过,我的五妹妹被人送到了南郡,南郡侯府的二公子帮我寻过我五妹妹,可奇怪的是在四处打听我五妹妹的同时,他的人就被一批来历不明的人给盯上,还曾出手阻止他们查探我五妹妹的下落。我虽然不能断定,但总觉得这事与南郡侯有关。” “咳咳~” 墨非夜轻咳了两声,古妁立即把手探到他手臂上去,脉息算正常,就是这体质没能在有效的时间里加以休息导致体质虚弱。 好在墨非夜这具身体从小练武足够硬朗,否则又如何撑的下这炎冰之毒的反噬! “夜幽王不该四处奔波劳累的,我虽然不理解你为何要现南郡来,可是作为医者我还是想劝夜幽王多休息几日,平稳脉息之后再作打算。我在仓促中配出炎冰的解药,可当补您中毒时炎冰之毒已侵入肺腑,损伤了元气的根本。现在就算能重新配出一副解药,效果还是一样。” 墨非夜长叹气息,微笑道:“其实能有这么我时间,本王已是万分感激了,只要做完该做的事,余下的时间有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身在皇室的每一个生命,不过是权利的牺牲品罢了,别人外表看似光鲜明亮的身份,实则不知暗藏多少阴谋诡计。”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苦笑道继续说道:“你知道本王这双手杀过多少人吗?多到连本王都数不清了,你离开夜幽王府是对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本王觉得你没用了,或者成为本王的累赘,本王也豪不留情的取你性命。因为我本王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保有什么不得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染血腥。” 古妁突然发现,是自己对他了解的太少,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曾知晓皇室里的争斗。 或者他才是活的最累的那一类人,古妁说道:“既然如此,夜幽王为何要用喙手决救我?” 墨非夜双手缓慢的收回桌面下,他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 那个为了家人性命全然不顾自己安危,身陷诡谲之中依然坚强的挺着不让自己倒下,他一七尺男儿有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让自己倒下一了百了。 可是她身上的那种坚韧有时候像极了自己,不管多艰难也不曾让自己倒下。 墨非夜轻叹气息,平静的说道:“本王救你是因为你配制出炎冰的解药。” “是么?那得谢谢夜幽王的感念之恩了。”她不知高兴还是失望,救她只是因为她配制出解药。 是了,凭夜幽王的为人,能有一丝感念就已经不错了,她究竟在奢望什么? “你既然是大夫,本王就依你所言,暂且放下手中之事静休几日,不过这几日你可否能在本王身边协助。” “啊~” 古妁呆滞片刻,本是想离开的,说好不再与夜幽王府有任何瓜葛,可是当他这话说出时,她惊讶中带着那么一点点开心。 “居说南郡的牡丹城开满了牡丹,传说牡丹是仙子下凡历劫,只有找到他心意之人时,开的便是最艳之时。而且牡丹城四季如春,最适合休养生息,在那里养病应该不错!” 古妁偏着脑袋瓜子,锁紧眉头惊骇的看着他一言一行,就墨非夜这样的人,还听过牡丹仙子下凡的传说? 好吧,这个的夜幽王,她得应该重新了解了。 三日后,古妁随着墨非夜到达南边的牡丹城,这座城池是南郡最繁盛的城池,每年到这里观花的游客无数,都是奔着有名的牡丹而来。 现在虽只是三月,可南郡的气侯温和,牡丹也开的较早一些。入城后一路走来,街道两旁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牡丹花卉。 不仅供游客们观悦,还有外来的游客都会高价购买一两盆带走。 古妁伸手指向一盆紫色的牡丹花卉说道:“这盆便了最有名的紫嫣红,放到屋中不仅能净除污渍,还有养颜安神之效。” 说完后,古妁回头只见墨非夜已走完,她翻了一个白眼。这人有的时候还会小小怡情,一会又高冷无比,是她见过最无趣的男人了。 雪夜比二人先早到的牡丹城,在一家客栈订好房等候。在古妁走进厢房时,才发现这间厢房中摆着几盆紫嫣红。难怪墨非夜对她的话不理不采,原来根本不屑自己说的话。 第44章再回南郡侯府 一连几日,三人除了游山玩水,就没有再做其它事情了,可是古妁也知道,墨非夜不会什么都不做,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禀报罢了。 他手里的几大暗卫只有雪夜一人在身边,其它人也不会闲着。 古妁心事觉重,总觉得南郡侯与雍怀王府有关联,特别是对方域平一家人的死亡,表现的让古妁很是惊讶。 南郡由南郡侯府管辖,却对这么一桩血案不闻不问,只有南宫楚才想着去查清事情真相,作为一方父母官,对这样的事应当给出百姓一个交代的,可却只用案情正在侦查敷衍了事。 楼台中,古妁看着颜丽的牡丹发呆,墨非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街道上摆满各种牡丹。 她不是在欣赏着盛开的牡丹花,而是有心事。 “阿妁!” “啊~”古妁晃神,墨非夜叫她什么?阿妁?“夜幽王叫我什么?” “算了,如果不喜欢这样叫你,还是叫古妁吧!” 古妁点头,这样叫确实很奇怪,她根本就不习惯。古妁说:“我想再去一次南郡侯府,因为我感觉到我五妹妹就在南郡侯府中,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五妹妹在梦里让我去救她,我的直觉越来越强烈,她就在南郡侯府某个角落。” 墨非夜听后,转头对雪夜说道:“雪夜,去准备,立即回皖城。” 雪夜令命前去准备,三人立即起程前往皖城,不过三人在前往皖城的途中遭到两次截杀,所派之人是圣门踪的副左使阎罗。 好在除了雪夜之外,还有墨非夜的四大暗卫之一的云凌及时出手解围,云凌是四大暗卫中剑术最好的一个。 在墨非夜没到来之前,就已先到达南郡,在南郡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墨非夜身边,只不过是从来没有现身,一直藏于暗处。 她们遭到圣门宗的人截杀,也就是说墨非夜到达南郡早已暴露。 墨非夜和古妁站在南郡侯府大门前,看着高昂的几个大字,府中很快有人迎了出来。 出来迎接的人正是南郡侯府的大公子南宫珩。 “原来是夜幽王大驾光临,南宫珩有失远迎,望夜幽王恕罪!” “南宫将军不必多礼,本王此次来只是到南郡来赏花,并无其它事情,顺道路过皖城罢了。” 南宫珩看了古妁一眼,微笑道:“夜幽王里面请!” 墨非夜带着古妁重回南郡侯府,上次她的身份就被南宫楚怀疑,而这次她便光明正大的当起了夜幽王的侍女一起。 古妁怀孕南郡侯府有异也非是直觉,而是因为南宫珩院中的那只风铃。 试想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树枝上挂起风铃呢?只怕是这南郡侯府中有人特别喜欢听到风铃声。 她们被南宫珩安排到大殿,备好茶水后,南宫炎阳才带着南宫楚走了进来。 南宫炎阳谦卑有礼的朝着墨非夜鞠躬道:“臣见过夜幽王!” “南郡侯免礼,本王听说南郡的牡丹城,湖州的空山风景优美,路经皖城便来惊扰南郡侯,还望南郡侯海涵。” “哪里哪里?夜幽王能光临地南郡之福,怎么能说是惊扰了呢?既是到南郡来游玩,那就多在府中住上几日,也好让臣尽一下地主之宜。只是寒舍不比京中繁华似锦,只怕有招待不周!” 一阵谦卑的礼数,古妁听的都快困,只听南宫炎阳身后的南宫楚对着古妁轻声叫道:“芍药姑娘……” 此时的南宫炎阳也注意到了她,特地的多看了古妁几眼,才继续说道:“这位……这位姑娘刚离开南郡不久,此前未曾知晓她是夜幽王府的人,实在是感到愧疚,这次来定要好好招待,弥补当初的不敬之罪。” 古妁没有答话,墨非夜笑道:“南郡侯有何罪之有,此前本王身边的这名侍女为寻找其妹不胜打扰,是她不懂规矩,南郡侯不与她计较便已是宽宏大量了,怎么还有愧疚之意呢?” 南宫炎阳没再作答,只点头连连陪笑,似乎对过往之事并未放心上,看的出却是个豁达大度的人。 不问墨非夜此翻真正的来意,也不对古妁之前的行为提出质疑。 南宫楚见到古妁后,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她居然还能回到南郡,惊的是她原是雍怀王府身边的人。 依照自己的身份,怎么也是高攀的起夜幽王府的人,只是他总觉得古妁虽是夜幽王的侍女,却是他高攀不起的人。 南宫珩一直站在南宫炎阳身后,作为军中出身的他,傲立凌然,冷俊严肃,对墨非夜与南宫炎阳的对话也没作出任何表态。 一场虚与委蛇的敷衍终是过去,南宫珩给他们安排一间独门独院的院子暂时落脚。 见天未黑,古妁走出院落准备再去一探南宫珩的院子,刚打开院门就见一个身影撞上来。 南宫楚轻抚额头上的汗水挡住古妁的去路,轻声质问道:“你……你真的是夜幽王府的侍女啊?” 古妁点头默认,她知道南宫楚想问什么?想问她之前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夜幽王府的人,想问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问她既然离去又何为与夜幽王一同回返南郡。 为了消除南宫楚的疑惑,古妁说道:“是,我是夜幽王的侍女,此前是瞒着夜幽王来的南郡,你知道我一个侍女没什么权利,定是不敢用夜幽王府侍女的身份出现在南郡侯府的。本来打算回去寻父亲,谁知路上遇见一夜幽王,我一个侍女能怎么样?夜幽王需要侍女侍候,所以我……” “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因为你是夜幽王的侍女而看不起你的,反而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只是知道你是夜幽王的侍女之后,觉得距离什越来越遥远了。” 古妁一脸茫然,她自己一堆遭心事,而这个南宫楚还想接近她?她觉得欺骗他一次,罪恶感就多一分了。 左边突然冲出一红衣女子,将南宫楚拽到一旁,对着古妁怒道:“你是谁?竟然在此勾引南郡侯府的二公子?” “什么勾引说这么难听,是我主动来找的她好么?”南宫楚辩解道。 “我说的怎么难听了?为了她你还敢跟我顶嘴不成?上次躲避我的帐都还没有算清楚呢?” 女子一边说,一边伸拧起南宫楚的耳朵嚎叫。 古妁摇头转身离去,这女子正是那天夜里在方宅看到的女子,她似乎与南宫楚很熟,而且还是南宫楚的追求者。 第45章发现 “你又是谁?竟敢拦我教训……呃……” 红衣女子话未落音,就被雪夜一手卡住脖子,束缚住她的行动。 南宫楚大惊,立即上前说道:“请夜幽王手下留情,她不是故意得罪夜幽王的,还请夜幽王手下留情啊!” 墨非夜目光如炬,冷声说道:“她……是何人?” “她是我表妹苏裴雅,今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雅儿并无冒犯之意,她虽骄纵了些,可并大恶之人,还望夜幽王饶她这一次。” 墨非夜把目光转向雪夜,才见雪夜缓缓松开双手,苏裴雅此时已吓的面色苍白,四肢瘫软。她若知道眼前的人是夜幽王,怎么敢大放厥词? 苏裴雅缩到南宫楚身后,南宫楚已好些天没有理她了,前几日听说南宫楚带回一个女子,现在知道这位女子又回南郡侯府,特意找到这处院子。本以为教训一下古妁,叫她不要勾引南宫楚的,谁知却是一个得罪不起人人。 墨非夜冷声说道:“饶她可以,让她向本王的侍女道歉!” 南宫楚无耐的转向身后,示意苏裴雅道歉,可苏裴雅也是一个倔犟的人,夜幽王也就算了,还让她向一个侍女道歉,她自然是不甘心。 半天没有动静,南宫楚轻拽她衣襟说道:“雅儿,快道歉!” “我……对不起,是雅儿莽撞了。” 古妁说道:“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今后不再找我麻烦,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墨非夜露出凶光对苏裴雅做出警告,苏裴雅再次缩到南宫楚身后去。 南宫楚带着苏裴雅退去,古妁才随着墨非夜一起回到院中。 墨非夜见古妁心事重重,把她叫到屋内询问:“你究竟在南郡侯府发现了什么?怎么会去招若到苏裴雅?你……南宫楚为何会到翡院来找你?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本王的侍女,今后不许跟本王以外的男人有过多接触。” “我……”古妁一脸惊谔:“我虽是夜幽王的侍女,但也请夜幽王记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并不是你的属下,没有必要处处听你的安排。你的毒我也解了,我并不欠夜幽王什么?” “是么?本王若是要你成为本王的人呢?” 古妁一怔,与他四目相对,他认真严肃,可她领会不到用意。 在南郡侯府,若能更方便一些,要有更大的权利才行,古妁凭着一侍女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四处乱走动,但夜幽王就不一样。 他毕竟是皇子,哪怕是南郡侯在这南郡能只手遮天,也会在表面上给夜幽王几分薄面。 古妁也不笨,很快反应过来。她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只小小的风铃,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我五妹妹最喜欢的东西,从前院子里有几颗大树,五妹妹在树上挂满了风铃,当风吹过之时,风铃就像曲子一样动听。所以我五妹妹不管是在哪里,都喜欢在树枝上挂着风铃。” “所以你在南郡侯府看到树枝上的风铃?” “南宫珩的院子里就挂着几只风铃,我怀疑我五妹妹就是这南郡侯府里。” 墨非夜突然拽住古妁手臂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拽着古妁手臂朝着一处院子走去,而这处院子里的树枝上挂满风铃。 古妁大惊,这里每一只风铃悬挂的方式都与五妹妹古芯一模一样,她确定这些都是五妹妹亲自挂上去的。 两人在院中四处寻找,可除了风铃之外并没有古芯的踪迹。 “芯儿,芯儿……” 古妁跑进殿内,再到后完。而后院的树枝上一样挂满同样的风铃,她发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直到窜进一处寝室中,昏暗的光线影响她的视线,只见帐中坐着一个人影。 “芯儿~”古妁缓缓走近,屏住呼吸揭开轻纱帐的那一刻,一把匕首朝着她心脏刺过来。 等墨非夜进门时,她已重伤缓缓倾倒,一名老妇手持匕首站在昏暗的光线下仰头大笑。 “阿妁!” 古妁抚着胸前的伤口,紧锁眉头伸手指向老妇。“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夜幽王,夜幽王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珩突然跑了进来,看到受伤的古妁,又看了看那名狂笑的老妇,她手中的匕首还带着鲜血。 墨非夜指着老妇厉声道:“你敢伤她?” “夜幽王息怒,这是我母亲,我母亲一直神智不清,居住在这所院子中,不知夜幽王突然到来,母亲可能受到惊吓,她才会动手伤人的,还请夜幽王饶了我母亲!” 南宫珩说完,又查看了古妁的伤口,匕首没有刺中心脏,古妁并没有生命之危,南宫珩继续说道:“芍药姑娘她只是轻伤,并无大碍,还请夜幽王息怒!” 墨非夜怒目注视,只见古妁轻轻拽他手臂,缓缓摇头表示让她别激怒南宫珩。 他只得把古妁抱回到翡院,清理完伤口,古妁起身时,才听到院外传来南宫炎阳的声音。 南宫炎阳一直向墨非夜道歉,可说到底还是墨非夜和古妁先去惊扰了南郡侯夫人,而南宫炎阳却把罪责归到自己身上,责备下人们没有看好夫人。 就算墨非夜想拿她问罪,也没有理由。 原本墨非夜发现那处院子挂满风铃,才带着古妁去确认那是不是古芯亲自挂上去的,却不想会遇刺。 送走南宫炎阳后,墨非夜走去屋中,坐到凳子上看着面色苍白的古妁问:“你在南郡侯府中发现了什么?南郡侯夫人为何要伤你?” “我看到了我妹妹古芯,她就躺在南郡侯夫人的床上,可是她不让我接近,那个真的是我五妹妹,我见到她了!” 她像失了心智一样抱头痛哭,她见到五妹妹古芯躺在床塌上一动不动,而南郡侯夫人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风铃坐在床塌边上。 原以为见到五妹妹后可以把她带回三江与家人团聚,可是就在她揭开帐子时,南郡侯夫人就刺伤了她。 她试想着古芯和一个疯女子同在一屋子里,她会对古芯做什么?也会不会拿着匕首捅向古芯呢? 古妁激动的拽住墨非夜手臂说道:“我求你,救救我五妹妹,她一定很危险,那个疯女人会伤到她的。” 第46章利诱 墨非夜扶起古妁,为她拭去眼中的泪痕!“放心,本王会想办法的。” “我想尽快,我害怕她会伤害我五妹妹。” “如果她真的会伤你五妹妹,这么久也许早就伤害了,反之没有的话,你五妹妹暂时还不会有危险。相信我,今日我让追风前去,定把你五妹妹救出来。” 古妁点点头,在墨非夜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墨非夜说道:“今夜本王会去缠住南宫珩。” “那我去……” “不行,你是本王的侍女,怎么可以主动接近别人。” 古妁分辨道:“都这个时候了,夜幽王还这么计较吗?如果你能把我五妹妹救出,我以后就听你的……” 墨非夜一怔,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古妁,她也突然感觉到自己说的太决对。 对于五妹妹,她已经等的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如果不能救出来的话,叫她怎么回去跟父亲交待。 墨非夜说道:“南宫楚这个人倒不必担心,但可以利用。你就去找南宫楚吧,本王只允许这一次。” 古妁点点头,与墨非夜达成协议。他去缠着南宫珩,古妁负责缠着南宫楚。 日落之时,南宫楚就带着药膏来到翡院,本只想让人交给古妁,可到了翡院后听到墨非夜与大哥去了驰山,南宫楚才逮着机会走进翡院寻找古妁。 古妁听到脚步声,朝着门口看去,见南宫楚拿着一玉瓶站在门口说道:“我给你带了些上好的凝雪膏。” “二公子,进来吧!” 南宫楚偷瞄了一下整个屋子,见只有古妁一人后才缓缓走进屋中。 “你……你的伤没事吧,实在是抱歉,关于我母亲……其实早在几年前我母亲就已经这样了。” 古妁问:“你母亲她是几年前才这样的?” “是啊,大概三年前她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就疯疯颠颠的,父亲再也没有去看过我母亲,而我和兄长每次去看望的时候,她都不认识我们了。” “那你父亲和你母亲之前的感情……” “父亲和母亲之前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几年前突然有一天,母亲一进门后就给了父亲一巴掌,于是父亲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等到父亲回府后原是去向我母亲赔不是的,可不知怎么的,母亲就突然发狂,还把父亲给咬伤,说了很多辱骂父亲的话。这些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父亲不许我们再提起此事,也不让府中的下人把母亲得失心疯的事情传出去,就这样母亲被禁足在裕园,再也没有出来过。” 古妁怔鄂,南郡侯夫人刺伤她的时候,口里还念着不要伤害这个孩子,她当时是怕古妁伤害了古芯。 一个失心疯的女人,在丈夫的赔罪下突然发疯,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治的好南郡侯夫人,但如果让她恢复神智应该也不难。只是这是南郡侯府的家事,她又不好插手,只等救出五妹妹后就离开南郡,至于南郡侯嘛,不招若尽量别去招惹吧! 若是这一次不是碍着夜幽王的面子,她也不会安然无恙的从裕园出来。就像墨非夜说的,南郡侯夫人如果没有伤害古芯,那古芯还是安全的。 南宫楚看天色已黑,把药瓶放到桌面上后说道:“我先走了,你记得上药,这是全南郡最好的凝雪膏,特意给你找来的。还有我母亲伤了你,你千万别怪她,这些年来父亲和兄长以及我,亏欠她太多,我代替母亲向你道歉。” 说完,南宫楚转身离去,还未塌出房门就被古妁叫道住!“二公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现在是否有空?” “我有我有,只要你需要的到,我随时都有空,就怕……夜幽王不乐意。” 古妁底头嘲笑,怎么她也知道怕夜幽王,墨非夜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竟然会害怕? 古妁说道:“如今我妹妹还没找到,那日与夜幽王路过西巷时听到一户人家院中有小女孩唱出的歌谣,我觉得很像我妹妹的声音,因碍于夜幽王的限制我没能去哪,二公子可不可以……” “我现在就带你去,西巷我很熟悉的,也许去了就能找到你妹妹呢?” 还没等古妁回答,就已被南宫楚拽着走出屋外,朝着西巷奔去。 两人很快到达古妁说的那户人家,可现在人早已入睡,所有屋子都闭灯沉静。 “月时下,风潇潇,空寂寥,想家人!彼时想,到夜深……” 突然从一院中传出小女孩唱出的歌谣,古妁突然停住脚步仔细聆听。 这声音,这歌谣! 她明明看到五妹妹就裕园的,怎么这个声音与五妹妹一模一样呢? 古妁激动的拽住南宫楚手臂说道:“她是我妹妹,她真的是我妹妹,她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 “走~” 南宫楚突然将院门给撞开,当房门打开时,只见一小女孩子坐在树底下惊颤的看着二人。 古妁顿时一惊,真的是她的五妹妹古芯。 “芯儿~” “姐……姐姐!” “芯儿,真的是你……”古妁立即扑上去,一把抱住古芯泣不成声。 她只是欺骗南宫楚带她出来罢了,可真没想到古芯会在这里。古妁突然一怔,遭了,她得尽快回去通知追风,古芯并不在裕园,此去闯裕园若是被发现她们就脱不了干系了。 她一手拽紧古芯手臂,一边对南宫楚说道:“我已找到我妹妹,我们回去吧,若是夜幽王回来见我不人,又要怪罪于我了。” 古妁牵着古芯手臂快步朝着南郡侯府赶回,走进府中后墨非夜已站在翡院门口。他看着古妁身旁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古妁,最后又把目光放到南宫楚身上去。 南宫楚见状,立即向墨非夜抱拳:“见过夜幽王!” “二公子若是没事的话,就先退下吧,本王还需要侍女侍候呢?” “是我打扰了,告辞!” 古妁朝着南宫楚点点头,暗示他快早些离去。 等到南宫楚离去之后,古妁才带着古芯跟随墨非夜走进院中。 雪夜把房门关上,几人看着完好无损的古芯,只见古芯唯唯诺诺的藏到古妁身后去。 “夜幽王,这便是我五妹妹古芯,没想到我五妹妹会在西巷的深院中,不知追风他是否去了裕园?” 墨非夜沉重的说道:“追风身受重伤,已被送出皖城。” “怎么会这样?” “追风本去裕园救你五妹妹,可是裕园早就设好了埋伏,追风去时就被多名圣宗门的人围攻,现已身受伤。本王敢肯定的是,南郡侯府与圣门宗有关,而且说不定圣宗门的门主就是南宫炎阳……” 第47章问罪 “所以我五妹妹在裕园的事情曝光之后,他们就已经把我五妹妹转移,做好了准备等君入瓮了。” 墨非夜说道:“南郡侯府我们是不能再留了,南宫炎阳一旦暴露身份,势必会对我们痛下杀手,立即收捡东西离开南郡侯府。” 古妁点头,带着古芯走进屋中,只拿着几瓶之后就到门口与墨非夜汇合,可人还没有走出,南宫炎阳就带着一队府兵到达翡院门口。 古妁抱着古芯被墨非夜和雪夜挡挡在身后,南宫炎阳走来就质问:“夜幽王到南郡来,当真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墨非夜说:“南郡侯以为本王是来做什么?” “游山玩水,为何让你的手下屡次闯入裕园?我的夫人就在刚刚受了重伤,而我府中的侍卫听到打斗声便前去查看,却发现夜幽王身边的侍卫从裕园中闯了出来,而我的失人重剑命在旦夕。您虽身为皇子,可这南郡侯府不是夜幽王府,夜幽王半夜刺杀我夫人究竟何意?” “本王刺杀你的夫人?”墨非夜冷笑道:“你的夫人究竟为何而伤,南郡侯心里清楚。怎么?今日南郡侯就要将本王伏法么?还是要直接杀了本王为你夫人报仇?” “夜幽王要么留在府上,等待与臣一起入京让陛下定夺,要么就给臣一个交代,难道夜幽王就这样想一走了之。” 墨非夜冷笑,终是露出了本性,想用南郡侯夫人来拖住他是假,想除掉他是真,墨非夜哪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 陛下那里怎么交代都还不是现在考虑的事,目前得想办法怎么离开南郡侯府,可是只有他和雪夜二人,而这府中的府兵几乎都是圣门宗的高手,要对付这么多人怕是难以脱身了。 墨非夜说道:“你敢阻本王?” “我为何不敢,难道伤了我夫人,我就要忍气吞声么?” 这时南宫楚边朝着翡院跑来边叫:“父亲,父亲,你快去看母亲吧,母亲她快不行了!” 古妁牵着古芯的手臂上前说道:“带我去看看夫人,也许夫人还有的救。” “你去有什么用啊?”南宫楚拽着南宫炎阳的手臂说道:“父亲还是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吧,母亲她真的快不行了。” 南宫炎阳听后无动于衷,依然将翡院围的水泄不通,怒喝南宫楚道:“不行就不行,这是她的命,但夜幽王今日却不能离开南郡侯府。” 古妁说道:“南郡侯就这么对自己的夫人的吗?我可以救她,只要她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在我古妁手里就不会死。” 南宫楚惊道:“什么?你是古妁?京中有名,号称赛华佗的神医古妁?” “我就是古妁,我既有这样的称号,定能救南郡侯夫人,把人撤走,我立即去救!” 南宫炎阳说道:“你们休想离开翡院,神医古妁在数月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医术?想脱身竟在这里满口胡言。” 古妁没有搭理南宫炎阳,而是对着南宫楚说道:“信我,我真的是古妁,想让你母亲活着,就撤兵!” 南宫楚自然是相信古妁,他拽着南宫炎阳的手臂说道:“父亲,你快撤兵,让她救母亲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南宫炎阳将南宫楚甩到一旁,厉声说道:“没出息的东西,她这是为了给夜幽王脱身,你还信她。” “父亲,现在是非时刻,不管她是不是古妁,总得让她试一试,母亲一直吐血不止,她真的会死的父亲。” 南宫炎阳怒骂道:“没用的东西,我养你有什么用?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突然身后伸出一把剑架在南宫炎阳脖子上,一个低沉冷峻的声音说道:“父亲,让她去救母亲!” “珩儿,你……” 威胁南宫炎阳的不是别人,而是南宫侯府的大公子南宫珩,南宫珩说道:“对不起父亲,得罪了。” 说完后,南宫珩朝着四周的府兵怒瞪一眼,才见府兵缓缓退去,南宫楚立即上前拽住古妁的手臂说道:“你快随我去救母亲!” 古妁推开他手臂,转头看了墨非夜一眼后,才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你母亲不会有事的,不过我要保证夜幽王的安全,如果我们在这南郡侯府出任何差池,我们和你母亲都逃不了厄运。” 南宫楚朝着墨非夜说道:“还请夜幽王移步裕园,却保夜幽王的安全,我们自会劝父亲放下兵刃,双方不再动干戈。” 古妁朝着墨非夜点点头,表示她一定能救下南郡侯夫人。现在只有靠救回南郡侯夫人后,才有理由离开南郡侯府了。 雪夜挡在身后警惕着身后的人在暗中偷袭,墨非夜和古妁跟带着古芯跟在南宫楚身后,直朝裕园走去。 古芯早已被吓的缩到古妁怀里,古妁轻拍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放心吧,姐姐一定会带你离开的,别怕!” 裕园,床塌上躺着当日见到的那名疯颠的妇人,她满身是血,只有一息尚存。 古妁退去所有人,把古芯交到墨非夜手中,朝着床塌边上走去,那道伤口直刺心脏,看似想至南郡夫人于死地。 现在止血已经是来不及了,古妁先给她服用一颗护心丸,虽是刺中心脏,但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只是就算好了之后身体也会大不如前了。 古妁把她身体放平,用银针封住她全身穴脉,护心丸为辅助,银针穿刺心脏处封住瘀血的积累,用温开水烫开的帕子敷在四肢引动血液的运作。 再用最后一根银针刺入关元中,全程生死一瞬,只要那颗护心丸能保住他心脉,那她就不会死。 古妁轻抚额间上的汗水缓缓走出帐外,对着南宫楚说道:“你母亲没事,她失血过多需要休息,不过可能要睡很久。” “我母亲真的没事了吗?我母亲她……” “放心吧,我这个神医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我曾在逸辰王府救下毒入肺腑的死人,也一样能救下你母亲,何况你母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南宫楚听后,对古妁千恩万谢,到最后还是认真的问她:“你是古妁,为什么当初要骗我?我一直以为,我结交的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可是……” “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行事在外只为避免麻烦罢了。” “是啊!”南宫楚苦笑道:“就像我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为难夜幽王,还想把你们……你是对的,只身在外不得不防!” 第48章深谷定情 古妁看着满脸愁容的南宫楚,介于自己和南郡侯之间,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古妁上前安慰道:“二公子,好好照顾你母亲吧。你母亲真的不是夜幽王派人刺杀的。” “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我不知道父亲与夜幽王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也不想去管父亲如何想,我只要我母亲平安无事,还要谢谢你救我母亲。话我已不多说了,你们还是快走离开南郡侯府吧,我怕父亲他再来阻你们。” 古妁点头缓缓走出寝室! 皖城门口,几匹快马狂奔而过,身后也没见南宫炎阳的人追来,可是墨非夜知道他不可能轻易让他们离开南郡。 只要到过易城后,他们才可以隐匿身份回到皇城,可半路一条官道上烟雾弥漫,四处透着杀机。 几人停了下来,墨非夜看了前方的雾霾说道:“这前方怕是不太平,我们要小心谨慎。” “而且这些雾霾中有大量毒雾,看来还是不想让我们离开南郡啊!”古妁抓紧缰绳,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只药瓶抛给墨非夜!“服下瓶子里的药丸,能避开毒雾的侵蚀,可是这雾霾里危机重重我无法破解。” 她看了看怀里的古芯,如果是她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可是古芯谁又来保护她。 墨非夜少了追风这条臂膀,与雪夜都工自顾不暇了。 她长叹气息,看着前方雾霾,身上还有最后一瓶毒药,近她一仗之内便会中毒,可是这毒就算再厉害,也是快不过敌人手中的兵刃,何况还带着古芯。 墨非夜突然跳下马走到古妁身边,他把古芯从古妁怀里抱开放到雪夜的怀里,对雪夜说道:“这一路不用顾及本王,好好保护她。” 古妁惊道:“夜幽这是……” 还没等古妁问出,人已跳到她背上去,夺过她手中的缰绳说道:“放心,我们一定能离开南郡,驾~” 两匹快马冲入雾霾中,四人在大雾中盾形狂奔。可没走多远,只闻四周传来咻咻咻的利器声。墨非夜将古妁紧紧搂在怀里,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挡下疾飞而来的暗箭。 古妁只感身后一滴粘液沾到自己手臂上,再看墨非夜的臂膀上,竟插着一只利箭。 她将瓶中的毒粉全部撒出,从他手中夺过缰绳让墨非夜腾出手来抵御暗器。 可是这条山道两旁都是丛林,除了一直向前之外便不能往丛林中躲避,南郡侯既然不想让她们离开南郡,必然是在丛林里设下埋伏。 雪夜的马匹就快奔出雾霾区,他突然停下来叫了一声:“王爷~” “雪夜,带着古芯先走,本王能应付的来。” 雪夜听后,才带着古芯直朝前方奔去。 古妁摘掉头上的簪子狠狠的朝着马背上刺了下去,马匹一路狂奔,她才放下缰绳回头查看墨非夜的手臂。 “你受伤了?” “小伤,无碍!小心……” 墨非夜刚叫出,两人连人带马一起坠落山谷,被惊吓的马匹并没有沿路而奔,而是朝着一片山谷奔去。 顺着斜坡一路滑滚,磕磕碰碰多少山石头与木枝,最后随着滑落的山山石一直滚落谷底。 谷中大雾消散,古妁撞击在一块石头上,墨非夜则是坠落到石潭底下,她伸手想去拽住墨非夜的手臂,可是刚触碰到他衣物时身下的石头随着身体移动,与墨非夜再次坠落深潭中。 随着瀑布的冲击声,两人慢慢浮出水面,眼前这片峡谷竟是一片悬崖绝壁。 “咳咳咳~” 口中吐出大量湖水,古妁慢慢的爬了起来,只见墨非夜被冲击到泥沙中。中箭的手臂还在缓缓溢流着鲜血,上前才发现他人已晕过去。 抚去面上的露水,把墨非夜拽到平地上,箭被折断,还有半截刺在手臂上,一条腿也在坠落中被石头冲击骨折。 古妁有气无力的拨开他的衣物,就地寻找几株药草敷在他伤口上,在他耳边轻声叫道:“夜幽王,夜幽王,你醒醒啊!” 墨非夜一动不动,静静的躺着! 古妁只得捉起他手臂探测他脉息,除了那条腿之外,没有生命危险。 把墨非夜躺好,她看向四周,一条几十丈高的瀑布,四面都是绝臂,只有一条深谷通往西面,却不知凶险。 止向镇痛,要尽快让墨非夜醒过来,否则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搬不动他魁梧的身材。 天渐渐的暗下去,古妁寻了一处山洞堆起一堆柴火,烘干自己身上的衣物,才将墨非夜身上的外袍盖在他身上去。 墨非夜腿骨折,此时需要续骨草才能保住他脚上的骨胳尽快愈合。 确保山洞安全,古妁缓缓走出山洞,只见山洞外一人影闪过,古妁大惊,立即追上前去。 追出山洞那人影就已经不见了,这里面四周都是悬崖绝臂,难道还有人住在这谷中? 古妁回到山洞中坐到火堆旁边,双手抱在膝盖上朝着墨非夜看了一眼,她们要一直困在这里么?五妹妹是否脱险呢? “云歌……云歌~” 她又再次听到墨非夜叫着云歌的名字,每一次在他入睡时,都离不开云歌这两个字。 古妁摇头将被他掀开的外袍再次盖到他身上去,墨非夜口中继续说道:“云歌,你为何要给我下毒?究竟是谁胁迫了你?要让你给我下炎冰之毒?” 古妁惊骇的回头看着燃烧的火苗,原来他所中的炎冰是沐云歌下的。 难道他常常陷入魇梦之中,时常会叫着云歌的名字。这个梗怕是在他心中已成了结,他活着就是想得到一个真相,究竟给他下炎冰奇毒的人是谁! 当古妁转过头时,墨非夜已抽身坐立注视在他身后,她惊愕的轻拍自己胸膛。“夜幽王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一个深谷里,四面都是悬崖绝壁,还有一片垂流的瀑布。” 他点点头,看了周边漆黑一片,知道是个山洞,动动腿尝试起身,可是连自己的脚也没法动。 古妁说道:“你这条腿被撞断了,需要续骨草来愈合才能走。我本是要去寻续骨草的,就怕这谷中……” “无妨,一条腿而已,你连我的命都能从阎王殿里救回来,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默认,就这样的伤她自是不在话下,可眼前她们要如何出去,还是之前看到的人影又是谁?总不能一直呆在这深谷中。 第49章劫数 古妁让墨非夜一人呆在山洞中,自己去寻续骨草,他这腿若不尽快用续骨草来治愈,后期会很难愈合。 可等古妁拿着两株续骨草回来时,墨非夜已不在山洞中,只除了那片带着荆棘的丛林之外,她寻遍了整个山谷都没有见到墨非夜的人影。 “夜幽王,墨非夜,墨非夜……” 山洞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墨非夜的外袍还留在山洞中,而地面上却多了一个脚印。 古妁站在荆棘边上,顺着荆棘丛里走去,衣裙被荆棘刮破,双脚也蹭出道道伤口。 走出荆棘丛林,古妁在一湖水边上看着远处一缕青烟,原来灾谷中除了那处悬崖绝壁,竟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只是墨非夜却不知他是生是死,顺着湖边小路寻找,一处独院,简单的木屋,用青竹编制而成的栅栏。 “啊~” 屋中传来嚎叫声,古妁冲进院中破门而入,只见墨非夜被人倒挂在房梁上。旁边坐着一个衣物凌乱,披头散发的老者,正拿着一根银针朝着墨非夜的左腿上刺去,古妁大惊立即上前推开老者。 “你做什么?” 古妁把老者推到一旁,立即解开墨非夜身上的绳子,把人放到地面。 墨非夜指着老头说道:“他……” 古妁刚回头,就被老者一根银针扎在她风池穴上,古妁眼眸涣散缓缓倾身而下。 “阿妁~”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手中的银针说道:“我这绝尘针能让她睡上十个时辰,这期间有得你受了!”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让你们两个都留在这深谷中做我的药人。” “药人?” 墨非夜拨开古妁手臂,试图叫醒她,可是古妁中的是绝尘针,至少十个时辰之后才会醒过来。 如果她们成为这老者的药人,不是中毒身亡就是全身残疾。 老头缓缓走近,墨非夜从自己衣袖中抽出一只匕首,待老者蹲下来时,墨非夜将匕首狠狠刺入老者胸膛。 “你……” 你字未出,老者抚住胸口倒在血泊中。 古妁醒来时,墨非夜靠在墙面上,而那名疯颠的老者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身旁传来墨非夜的声音:“你醒了?” 古妁检查他全身,只有旧伤。又看向老者说道:“你杀了他?” “他难道不该死?” “他扎晕我的可是绝尘针?” 墨非夜朝着桌面上看了一眼,表示她说的绝尘针就在桌面上。古妁捉起一根绝尘针,惊愕的说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墨非夜摇头表示不知。 古妁说道:“这绝尘针我曾在方域平的家中见到过,当时方域平与他的家人被害,桌面上也留有这样的绝尘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已死了的方域平。每一位大夫用的针法与药材者是不同的,为保持自己的独特绝技,除了传给自己的后人不会把它传给别人。而这老者看年轻也不可能是方域平的传人,所以他就是方域平。” “你确定,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况且方域平最多四十有余,而他年龄与方域平不符合。” 古妁觉得不对,拨开老者的头发,他的脸上留有三道伤痕,衣屡凌乱,面相涂抹上尘泥,身后的驼背也非年迈形成,而是脊骨在后期被撞断裂而成,让人看起来像是步入古稀之年。 拨开他脸上的泥尘,那张脸除了几道疤痕之外还是一张眉目疏朗的俊容。 古妁说道:“我确定他就是方域平,你看他的脸。” 墨非夜顺着古妁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张脸确实是被泥尘遮掩。 古妁一边扶起方域平一边说道:“要救他,不能让他死?” “为何?” “是他配制出煞奇毒,也许你身中的炎冰也与他有关。” 古妁把方域平扶到床塌上去,匕首虽刺入心脏,可方域平型宽体胖,只是虚弱晕了过去,他得问是究竟是谁配出了炎冰奇毒。 她们一家就因为炎冰和煞魂弄人家破人亡,她绝不能让方域平就这样死了。 当方域平醒来时,以为有人又要害他,拿着手中的银针对着古妁和墨非夜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 两人互相对望,他看似神智不清,谈吐错乱,定在落下这深谷之前遭遇到什么事情。 “方域平,你是如何坠落这深谷里的?”古妁问。 方域平听后惊骇摇头说道:“我不是方域平,我不是,我不是……” 古妁拿起桌面上的银针说道:“这几根绝尘针是方域平使用的,你还说你不是方域平?” “我……我不是,你们不要杀我,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妻儿……”方域平失控的抱着自己的头陪,缩圈在墙角中惊慌失措。 现在几乎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方域平。 在他坠落山谷之前,亲眼看着妻儿被人杀害,逃窜时坠落深谷,全身也被摔成残废,终日在这深谷中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以自己一身医术勉强让自己能够行动,才建造了这间木屋度日,谁知古妁和墨非夜恰巧也坠落这谷山。 看着方域平疯疯傻傻,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古妁摇头扶着墨非夜走出木屋。 古妁叹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能肯定的是方家被杀与他配制的煞魂奇毒有关。” “炎冰、煞魂、烈鸠号称世间三大奇毒,他能配制出煞魂出来,不是平步青云就是万劫不复,他能有这样的结果本就自食其果,并不值得同情。” “是啊,能配制出煞魂出来,也算是有些本事,就是不知他配制出的煞魂是自己研究出来的,还是看了当年毒王风行烈的配方?如果他得到风行烈的配方了,又为何没能配出解药?剧毒害人不浅,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墨非夜深深感到愧疚,原来古家不该招惹是非,是他们把她牵扯进来。 他能理解她为何这么愤怒配制出奇毒的人,也能理解她身为医者,却因为一身医术而遭受劫难。 伸手轻扶在她肩膀上,认真的说道:“对不起!若不是当找到你,或者……” 古妁苦笑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人是都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拼一次,你也不过是想求生罢了。” 第50章离别 墨非夜点点头微笑,也算是求生吧,世间上就算再不怕死的人,也想活着,求生当然是很平常。 二人在深谷中寻找了一天,墨非夜推虽断了,用木枝当成拐杖还能行走,只是不能用武了。 否则这万丈深渊他借力也能勉强上去,只是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是要运用武力了。 墨非夜仰望天空,看着高空中翱翔的鹰隼,突然对着高空吹响口哨。 古妁问:“你做什么?不怕引来追兵吗?” “引来追兵也比得困在这深谷中的强,不试一试,怎么能出去呢?” 她大概也猜到了,墨非夜在召唤那只雪鹰,雪鹰是夜幽王府用来传送信息的工具,或许追风脱险后能看到雪夜带回的消息。 因为是山谷,阳光只能在午时照射到山谷中,申时未到整个山谷几乎陷入沉昏,以为再也等不来雪鹰的影子,古妁扶着墨非夜准备返回木屋。 “咕咕~” 突听绝臂中传来雪鹰的轻鸣声,墨非夜杵着拐杖走回。“是雪鹰!” 见到墨非夜后,雪夜才从枝头上飞到他肩膀上咕咕轻鸣。墨非夜扯下自己的寸衣褛绑在雪夜脚上,才把雪鹰放出。 “放过我吧,放过我妻儿,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放过她们吧……” 木屋中突然那边传来方域平的惊叫声,古妁和墨非夜朝着木屋走去,只见方域平拿着一只木枝四处敲打。 古妁手指脱出几根银针,朝着方域平的关元穴扎去,方域平才缓慢的瘫痪下来坐在地面上。 方域平亲眼看着妻儿离世,白天还能清醒,可一到晚上疯病就发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病痛可医心病难愈,古妁对他的这种病症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平缓下来,或者让他忘记那些不想看见的情景才能恢复正常。 夜色沉寂,只听雪鹰狂鸣几声,带着雪夜找到木屋前与墨非夜会合。为查出下毒真相,墨非夜把方域平一并带出深谷。 夜色漆黑寒凉,可易城依旧灯火通明,雪夜脱离危险之后先把古芯送出南郡,并接到雪鹰找到墨非夜的消息,才带着人前往深谷营救。 易城的客栈中,方域平还沉睡在床塌上,古妁一根银针将他扎醒,才见方域平轻抚着脑袋缓缓起身。 古妁直接问:“方域平,你是如何配制出煞魂奇毒的?你得到风行烈手中的配方对不对?你配制出煞魂,到底是谁配制出了炎冰?” 方域平抱着脑袋惊骇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 墨非夜在雪夜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逼问道:“你别再装了,我们已查过你全身脉息,并没有混乱异常,你妻儿的死也不会导致你意识错乱。到底是谁配制了炎冰奇毒?还有你配制出的煞魂交给了谁?”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害人的东西,我宁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我的妻儿就不会死。” “你的妻儿都死了,你为他揽下所有罪名,你的妻儿又能死的瞑目吗?” 开始时方域平并不想承认,可慢慢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妻儿的死,是因为配制出炎冰、煞魂之毒引起,方域平才慢慢的讲述自己为何配出煞魂奇毒。 其实煞魂并不是方域平配制出来的,他只是帮他另一个人配制,开始他并不知道那是煞魂之毒,直到最后一道工序出来之后,方域平才知他帮着别人配制出来的是世间三大奇毒之一的煞魂之毒。 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人重金相曾,让他配制出药引,可是配出之后雇主就销声匿迹,而从他手里拿走煞魂奇毒的,正是南郡侯南宫炎阳。 方家被灭之时,方域平侥幸逃脱追落悬崖,而追杀他的人也以为他死了,便没有再到深谷里寻他。 方域平交代了全部,但这些线索对墨非夜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处,连方域平都不知道那个雇主是谁,他更难以着手查寻。 南宫炎阳既然在为雍怀王做事,他拿到煞魂之毒后又为什么要给雍怀王妃下毒呢? 桩桩件件都说不通,墨非夜其实已经解了炎冰之毒,他只是想知道究竟给他下毒的人是谁。 古妁想知道真相,只是因为母亲喊冤而死,古家家破人亡。只是有时候她会问自己,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因为母亲的死吗? 现在连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墨非夜,她心里深处更想知道的是,给墨非夜下毒的人是不是沐云歌。 这一躺查找配制炎冰的人并无进展,墨非夜只得回京。 出了易城时,古妁觉得自己经没有必要再跟着墨非夜了,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自己也该回到家人身边。 母亲的仇她并不能依靠着墨非夜会帮她,也许自己总会想出办法让雍怀王付出代价,到少现在不想随他走。 古妁跨上前,运粮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夜幽王,你的脚我已配出几副药引,按照方子服用数月后就会全愈,我……该回三江城了。” 墨非夜面无表情,一副所谓的样子,她走与不走对夜幽王府来说,算不上得力助手,更算不了损失。 可是他,却莫名的有种不舍,这种不舍从她离去之后,便越来越强烈,身边似乎习惯有她,身体无论是中毒还是受伤有她在就会恢复的更快。 不是因为她是大夫,只是因为心情畅悦。 他久久没有给出回复,最后只轻轻的用鼻声发出一个‘嗯’字。 古妁笑道:“那……夜幽王保重,告辞!” 她踏上一匹骏马,手扯缰绳‘驾’的一声狂奔而去。看着远去的背景,他突然后悔了,身体颤粟的只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脚却不能动弹。 雪夜牵来一匹马说道:“王爷若想去追,就去吧?前方有一条栈道,能越过官道追上古姑娘,如果这次错过了,她真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墨非夜听后,才杵着拐杖在雪夜的搀扶下上了马背,顺着雪夜手指的方向奔去。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她冷漠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他是皇子又能怎样,可以放下尊严低头一次又如何? 在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病患愁容的时候,她何曾当他是一个皇子过?这一次他不会放手了,他想牢牢的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阿妁~” 远山处,古妁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见丘陵上站着一个人影,他蓝色束装,暗黑色锦沉披风,手中还持着一只拐杖。 第51章治不了的病症 “夜幽王?” 古妁震惊,他怎么会杵着拐杖到这里来? “阿妁,如果本王不让你走,你还会走么?” “我有我自己的路,夜幽王为何不让我走?” 墨非夜杵着拐杖一瘸一瘸的缓缓向前,本想了许多话在嘴边,如今追上她面对她之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古妁等的焦虑,半天也不知他为何不让自己走。“夜幽王不会是大老远来相送吧?我不会记得的,就算过了今日,我也不会记得夜幽王曾经相送过。您回去吧,这段路我自己会走,夜幽王不必再送了!” “你以为……你以为本王是来送你的吗?”他抓住她手臂说道:“本王不想让你走,你听清楚了吗?” “我已经说过,我与夜幽王互不相欠了,就算夜幽王留我,我也定不会真心为您所用,况且我如今对夜幽王来说,已无用处!” 墨非夜知道说不过言词伶俐的古妁,只紧紧抓住她手臂,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你就是不可以走!本王……” “夜幽王究竟想说什么?”古妁刚说完,只见丛林中飞来一只利箭,她一手推开墨非夜。“闪开!” 一只利箭从她胸前穿膛而过。 “阿妁~” 墨非夜大惊,抱着缓缓倒下的古妁,朝着丛林间看去,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过。身藏暗处的追风突然现身,朝着丛林追去。 古妁缓缓闭上双眼,等待许久都没能得到他给出的答案,却为他挡去致命一箭。 墨非夜半跪下去扶住古妁,看前些她胸前那只利箭,悲痛说道:“阿妁,你与我究竟是谁欠谁更多?” 话音落,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几余霞光,飞彩流云,雪鹰蹲在枝头咕咕狂鸣!层台耸翠、雕梁画栋,廊道紧促走来几名侍女,端着梳妆礼盒朝着兰苑走去。 这里是夜幽王府一处园景,园中景致优雅,景湖是块避暑胜地,就连墨非夜在夏署之季搬到此地避暑。 古妁醒来已是两月后,他把她带回夜幽王府,安排住进这兰苑中。 她只记得自己中箭身亡,那一箭直刺心脏必死无疑,亲耳听到自己的呼吸停止,最后看到他悲伤的面孔慢慢的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可两个月后,她竟然豪发无伤,只见自己胸前有一道绯红印迹。 古妁拨开帘子走出院外,两名侍女站在廊道边上挑逗湖中鲤鱼。 “玉檀、幽若,你二人去向夜幽禀报了吗?他今日还是不想见我?” “古姑娘,王爷近日被陛下派到东周赈灾未归,姑娘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玉檀、幽若是兰苑里的侍女,她平日的生活是由两人照顾。 古妁醒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墨非夜,不是说去被派去剿匪就是被派去赈灾,他是一个皇子,这些事情怎会让他去做? 她一直担心的是,在她伤重之时墨非夜用喙手诀为她治疗而反噬,他本只有十余年的寿命,如果再用喙手诀的话,身体再难撑过被奇毒侵蚀过的肺腑。 当她每次问起,园中的侍女都表示夜幽王身体一直无碍,只是公务繁忙。 就连雪夜、追风和月影都不曾见过,她每在纠结王府上下是否都在欺骗她时,侍女们都一致说她们说的并没有假话。 古妁回到屋中收拾包裹走出兰苑,却受到玉檀、幽若的阻止。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既然你家王爷有公事在身,我就不必跟他辞行了,我伤也好了,他身体也无碍,我也不便多留了,若是夜幽王回府,劳烦替我谢谢他。” 玉檀、幽若表示无奈,两人互相对望,再三说道:“姑娘还是等王爷回府后再说吧,您的话我们代替不了,这是王爷吩咐过的。” “你们以为这些天我看不出端倪?夜幽王就是不想见我才找的借口。也罢,连人都不想见,那也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吧!” 玉檀、幽若还是没能阻止她,走出兰苑后才看到雪夜站在转角处,他心事沉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靠在墙角处。见到古妁走出,才淡淡说道:“古姑娘要去哪儿?” “自然是要回三江城,我的家人还在那等着我。” “这么多天姑娘没有见到王爷,想必已经猜到了吧?” “他……真的用喙手诀救的我?” 雪夜微微点头,并没有否认事实,若不是看到墨非夜虚弱难愈,他也不会到这里等古妁。雪夜说道:“姑娘跟我来吧!” 古妁的心悬吊在胸口处,不是到万不得已雪夜是不会来求助她的。 跟着雪夜到达晨曦殿,只见墨非夜坐在殿内阅读桌上的书卷,看起来精神气爽,毫无病痛之症。他缓缓抬头微笑道:“阿妁来了?本王刚从东周回来,还没来的及派人去告知。” “你根本就没有去东周,你为什么要骗我?” 墨非夜目光转身雪夜,唯一能告诉她的只有雪夜了,因为雪夜会担心他的伤势,更知道只有古妁才能让他全愈。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容光焕发,可古妁最是清楚,使用过喙手诀之后会反噬到他身上。 雪夜说道:“王爷还是让古姑娘把把脉吧,若是再这样下去,以前做过的一切都将成为幻影。” 古妁走近他身旁捉起手臂,脉象已如一滩死水,除了用喙手诀护住心脉,几乎可以面临着死亡了,原来预料十余年的寿命也将毁之一旦。 她苦笑,究竟是她欠了他的!难怪她总是脱离不开夜幽王府的束缚,只因他几次用性命换了她。 墨非夜叹道:“知道了又如何?你自己也说过不再欠本王的,想走你现在也可以走,本王绝不拦你。” 古妁苦笑道:“竟没想到,我这神医的名号要被你夜幽王给砸了招牌?罢了,我曾经说过这一生为您所用,我愿意兑换当初的诺言留在夜幽王府。如果夜幽王没有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后她转身离去,却无人见她眼中挂着的两行泪珠。 她怎么会为此面流泪? 不是说好了两不相欠了吗? 古妁回到兰苑,将书架上所有的古籍医书都搬了出来,她要寻找如何抵御喙手诀。 因为他这一次的危机,比起炎冰奇毒来的更可怕,可能就在一瞬间生命就会永逝,她疯狂的翻起每一本古籍,寻找治愈的方法。 她是神医,有妙手回春之术,可却偏偏也有她治愈不好的病症! 第52章各谋其位 这一次,她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为了他她也要留下来,那个两次为她使用喙手诀被反噬的夜幽王。 古妁尝试配出几副药引,可也只是调理,并不能为墨非夜续命。她把自己关在兰苑几天,翻遍了夜幽王府所收集的医书古籍。就连自家的濯华录也从头到未翻阅了无数遍,却找不到治愈喙手诀反噬的重伤。 她怪他傻,自己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好不容易有了这十余年的生命,为何不好好珍惜! 她心痛极了,原以为她为他配制了炎冰奇毒的解药,是他理应对她感恩戴德,可是反过来却是她欠他一条性命。 “我不能让你砸了我的招牌,墨非夜,你要给我坚持住……” 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能找到解救方法,可是他真的还能再等么? 砰砰砰~ “古姑娘,请姑娘随我前往晨曦殿,王爷他……古姑娘~” 雪夜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屋中有动静,正准备撞门时,房门缓缓打开,古妁拿着一只玉瓶缓缓走了出来,她黑睁圈突出,面容憔悴。 把药瓶递给雪夜,淡淡的说道:“把这药给夜幽王,能保他暂无性命之忧。” 雪夜拿着药瓶问:“姑娘不去看王爷一眼吗?” 她冷笑道;“不了,我这神医的招牌就快被他给砸了,还有什么可看的,生死有命,神医也不是神仙,我……已经尽量了!” 说完后,她缓缓转身进屋,把大门关闭上。雪夜张口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拿着药瓶回晨曦殿。 古妁把自己关了三天,她不相信凭着古家的濯华录会找不到治愈方法。 直到月影找来把她痛骂一顿,说她身为神医,却连病人都治不好,说她几次害的夜幽王用性命去护她,而她却只会拖夜幽王的后腿。说夜幽王帮在尽心尽力为她寻回家人,而她却连感恩的心都没有。 古妁把月影的话放在心里,从没有怪过她为什么责备她没有感激之情,月影说完后将一把匕首扔到古妁面前,说若夜幽王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她用这把匕首自刎谢罪。 她缓缓捡起地上的匕首,试着从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道裂缝,鲜血缓缓溢流,月影惊慌的从她手里夺回匕首。 因为墨非夜曾警告过她们,不许伤害古妁,若谁敢伤她他便不会饶恕。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滑落到地面上,古妁突然想起有一种换血之术,它能将所有受到反噬的身体恢复原状。 古妁突然抓住月影手臂激动的说道:“月影,谢谢你,谢谢你,我终于知道怎么救他了,我终于想到了……只是,只是……” 虽然想到这个办法,可是换血之法需要亲人的血,要血脉相连,非父母子女都不行。 墨非夜乃皇室中人,也无子女,谁会愿意把血奉献给他呢?若是墨非夜生母还在世的话兴许可以,可是墨非夜的生母早已过世多年,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皇帝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墨非夜是皇子,可皇帝的万金之躯也不会为他施舍一滴。 月影急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是皇子,要如何寻找到与他匹配的血来换呢?” “你说的不会是换血之术吧?” 古妁点点头,好说的就是换血之术,虽然找到了方法,可是他的身份却也成了绝望,相当于没有方法。 月影说道:“换血之法是否用一命换一命,如果可以的话用我的血,我愿意换王爷一命。” 古妁摇摇头!“如果光是一命换一命,想与夜幽王换的人多不胜数,也自然不需要到你了。此血非父母儿女不可,你我就算有心也不行,所以这样的方法等于没有办法。” 她再次绝望的仰头苦笑,她终是救不了他的命。 “意思是,没有父母儿女的血都不行的对吗?” 古妁点头,非父母子女的血不可,刚有了希望可这个方法却更让二人绝望。 月影突然说道:“你能保住王爷多久?” “我不知,多则一年,少则一月!” 月影拽住古妁手臂说道:“那你尽量保住王爷一年的时间,只需要一年即可,我有办法为王爷寻到至亲之血。” 古妁疑惑的看向月影,难道她还能找到皇帝和墨非夜生母亲以外的至亲之血吗? 月影哀求她,要尽量保他一年的性命,一年他便得救。之后月影含泪离去,只留下古妁呆滞的坐在屋中。 她未必能保的住一年的性命,其实需要的至亲之血非是一命换一命,只要取缔两碗即可,对方不需要送上性命,也能保墨非夜性命无忧。 古妁又把自己关在兰苑中七天,七天后她找到雪夜,她没有将自己想到的方法告知墨非夜和雪夜,她也相信月影不会说出去,因为她们同时在为墨非夜寻找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交给雪夜一瓶药引,还有一张方子,这瓶药是她毕生所学,垂死之人也能保三个月的性命。 之后她告诉雪夜,她想进宫再去看一看御花园里的紫邹兰,说她从小宅院里就种有这种花,她非常的喜欢,只想入宫去看一眼。 雪夜说他可以去盗去求,不需要古妁亲自去。可古妁说自己只想在紫邹兰呆上一会,紫邹兰有安神定心之效,或者见到紫邹兰自己能想出救治墨非夜的办法。 以夜幽王府的名义,想把她安排入宫半天应该不是问题,雪夜虽然觉得她并非真的是为了紫邹兰,但却也很快答应。 古妁被夜幽王府买通的一名太监领到御花园处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她扮成宫女的模样转悠在御花园中,刚刚看到那株紫邹兰,身后就传来一老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没用的东西,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定先摘了你的脑袋。可知陛下现在宠的是淑美人,那淑美人连续侍寝半个月,得陛下欢心,可你却不小心把淑美人的美人胶给打翻了,这淑美人可是靠着一双巧手才被陛下厚宠的。” 那老太监一连骂着身边的小太监,一边快步行走。 古妁听到声音后,连忙藏进花圃中去,可依然被老太监给发现,他指着古妁说道:“大胆奴才,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这给花除虫子呢!” 老太监见古妁玉骨冰肌、亭亭玉立,便指着古妁说道:“这里还缺奴才除虫子吗?朝阳殿正好缺人手,你随我来搭把手。” “是!” 古妁低沉着脑袋,跟随着老太监去了朝阳殿。 第53章蓄谋 “就在这儿,把这里打扫干净,一会陛下和淑美人会在此赏悦歌舞,快些打扫,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搬走。”老太监指着两旁的桌椅说道。 古妁和两名字宫女一起,拭擦着桌面上的灰尘,两名小太监搬走没用的桌椅。 古妁毕竟不是宫女,宫中的礼仪规矩都是现学现买,看着其它人怎么做她便跟着怎么做。她粗手粗脚,别人只当她蠢钝如猪,根本就没想到她不是宫女。 待朝阳殿打扫完毕之后,古妁和两名宫女被遣派出去,正好碰上携伴而来的墨南峰与淑美人。 墨南峰与淑美人一路说说笑笑,朝着大朝阳殿走来,宫女太监见状后连退开跪到廊道两旁。 古妁偷偷轻瞄二人,墨南峰四十有余,虽已是不惑之年,但也算品貌非凡玉树临风,全身散发出王者气息。 只是他身旁的淑美人让古妁顺间惊住,她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一袭朱色宫缎雪绢裙,眉间点上一颗红色朱砂印迹,更显妖娆妩媚。 她不是别人,正是古妁一直担心的古蕴,还曾经是邓唤的侍妾,受挟于墨君易。 古妁几次想开口叫她,可却被身边的宫女轻扯衣襟,示意让她不得直视圣颜,这是杀头之罪。 她只得强忍下去,古妁怎么也不会想到,古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自愿投入邓唤怀里,如今突然又成为了后宫宠妃。 到底是谁操纵她的一切,凭着古蕴自己的难力,哪怕是处心积虑也不可能从一个将军的侍妾成为后宫宠妃,除非有人助她平步青云。 那个人是墨君易,只有他才有这种能力让一个下属的姬妾成为皇帝的宠妃。 古妁紧握双拳,忍痛离去,她得想办法接近古蕴,就凭古蕴单纯的心思,如何玩转在后宫之中,皇室里每一个人都活的不易,她真的在皇帝身边安享荣华富贵吗?。 等古妁回到御花园时,已经错过了与雪夜接头的时间,她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奴役房与宫女一起食缩。 直到晚上,古妁见到宫墙之上的雪鹰,她把雪夜召唤到手里,扯下自己的的衣物绑在雪夜脚上,提醒雪夜她在皇宫安然无恙,不必为她担心。 如果此时她想离开,雪夜也有办法找机会与她接头,可她不想,她得想办法见到古蕴,还有她进宫的目的。 既然一切都是天意,她也只好顺水推舟了。 那日古妁和几名宫女端着贡品朝着皖西殿走去,皖西殿正是淑美人入住的宫殿,她费了九头之力才寻到机会前往皖西殿。 到皖西殿时,淑美人还在午睡,古妁故意打翻一盒子将淑美人惊醒。 听到打翻的声音后,殿内走出一名掌事宫女指着古妁怒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难道不知道美人在午睡吗?若是惊醒了美人,你可担待不起?” 古妁唯唯诺诺说道:“是奴婢不小心惊动了美人,还请姑姑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只是看到美人用的这香有异,才突然失了魂。” 掌事的宫女看着炉鼎中的青烟,疑惑的问道:“这香有何异,这可是从黔南进贡的贡品,陛下亲赐给美人,有定神之效,怎说有异?” “此香用于黔南桃粉、荟菊所制,虽有定神之效,但也会为噬反女子之躯,从而使得每到午时叹噬好睡,反而对身体并无异处。在黔南气侯潮湿自然是不会有所现像,可是在流域城的气侯干燥枯乏,此香也就适得其反了。” 掌事宫女听后,细想这些日子以来,淑美人却实在午时有叹噬好睡的现像,难道真的是这香有问题? 听古妁这么一说,对香的了解定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可说起来却是头头是道。 她是皖西殿的掌事宫女,与主子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更希望自家的主子能永葆青春恩宠不断,自己也跟着沾光。 见古妁老实诚恳,便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婢是杂役房的,入宫来因粗手粗脚,还没有被分配呢?” “那以后就到皖西殿里做事吧,正好皖西殿缺人手,稍后我会去找杂役房的管事把你要过来。” “奴婢多谢姑姑!” 就这样,古妁再没有回杂役房,直接留在了皖西殿,只要呆在皖西殿,就不怕见不到古蕴。 虽然留在皖西殿,可古妁只被分配在偏殿做事,还是没有机会见到古蕴。 突然有一天,寝殿中传出淑美人有孕的喜事,陛下亲自到皖西殿探望,赏赐了许多金银珍宝,拟指择日册封淑美人为淑妃。 皖西殿瞬间成为了后宫之中的宠儿,连皖西宫中的宫女都受到封赏,可是古妁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想想墨非夜,想想以前那些后宫里的孩子,能长到成年的寥寥无几,若是位公主还好,但如果是位皇子,总会有人嫉妒的。 而且她也不能一直留在皇宫里,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进宫的目的,计划已经施行了,很快就能拿到皇帝的血。 担心之余,古妁向夜幽王府传信告知,说自己会在宫中呆上几天,若这几天没有她的消息,五日后让雪夜在御花园里等侯。 所以,她只有五日的时间,古蕴她暂住顾及不了,但皇帝那里,她必须赌一次,因为这是救墨非夜唯一的方法。 册封淑妃仪式就在三天后举行,皇帝会亲自赐妃嫔金印鸾袍,到时候陛下还是会到皖西殿来的。 她只有一次机会,赌对了墨非夜便有救,若发生意外的话,她便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连墨非夜也无力回天了。 终于等来了册封之日,皖西殿所有宫女跪成两行,淑妃盛装迎接帝王。 墨南峰亲赐印鉴鸾袍,携淑妃走上大殿平起而坐。 古妁站在角落中,等到老太监拿着一旨圣旨宣读册封仪典后,皇帝墨南峰突感不适,紧握淑妃手臂。 “陛下这是怎么了?” 墨南峰说道:“兴许是昨夜夜批折子,累了的缘故。” “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一名小太监领命而去,没多久便把太医诏来,对墨南峰把过脉象之后,宣称皇帝身体累不困倦,并无异样。 可此时的淑妃似乎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古妁,她先是震惊,可古妁给出一个警告,若此时相认她们都会有麻烦。 纵然古蕴觉得她潜入皇宫并非无心,但今日是她封妃之日,只要古妁不捣乱,她绝不会说出去。 第54章养生果 皇帝身体不适,太医相劝让皇帝回宫休息,可今日是册封典礼,古蕴自然不依。突然把目光投向古妁,指着古妁说道:“陛下,皖西殿有一宫女懂得养生,在这皖西殿都是她注意着臣妾平日的饮食起居,不如让她为陛下煮碗粥来提提神?” 墨南峰看了古妁一眼,就凭一个普通的宫女煮的粥又怎么可能真的能让他神经焕发,是淑妃自己觉得委屈罢了。为了成全他,墨南峰说道:“也罢,那就让她去煮,朕就在这陪淑妃。” 遣走太医,古蕴才说道:“还不快去为陛下煮碗养生粥来。” “是,奴婢这就去。” 古妁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很快就煮上一碗粥端到墨南峰面前。 墨南峰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将一根银针扎入碗中,确定无毒之后,才给墨南峰吃下去。 古蕴自是知道她不敢下毒,在这皇宫里,谋害帝王乃灭门之罪,谁会赌上一家人的性命呢? 她更知道,只要古妁愿意出手,一碗粥也能缓解墨南峰的疲劳,她好了古家也跟着好了,古妁没有必要与她作对。 从前她是邓唤的姬妾,在古妁眼里自是瞧不上自己,可她现在是皇帝的宠妃,古妁只会来巴结自己,更何况亲姐妹她们的命运息息相关,她没有理由不安照她的话做。 墨南峰喝完古妁煮的粥,又在皖西殿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神精气爽了,也不再感觉到疲倦,还对古妁连连夸赞。 只是在夸赞之余,却对那碗粥留连忘返,起驾时还特意嘱咐下次还喝这样一碗粥,引得古蕴大喜过望。 古蕴因怀龙嗣不能侍寝,待墨南峰走后,就把古妁叫到寝殿中。 姐妹再次相见,明明就在眼前,两人却已不识对方。对视了许久,古蕴才勾起妩媚的唇齿叫了一声姐姐。 “姐姐,好久不见,蕴儿很是想念姐姐。” 古妁说道:“蕴儿,恭喜你啊,做上了这后宫的宠妃。” “姐姐也不错啊,先是攀上夜幽王,后是受到雍怀王的维护,我再如何受宠,也及不上姐姐同受有两位皇子的青睐,还是姐姐比妹妹更幸运。” 古妁轻叹,古蕴从来就没长进过,以前在古家也是要处处与她争高底,父亲将古家的医术传给她而惹得古蕴嫉妒,一直责怪父亲偏心。 到了现在亦是如此,搬出这些来作对比,古妁也并不想限制她太多,也管不动,只人要还活着,母亲泉下有知就好。 古妁说道:“蕴儿,自古宫闱事非多,你既已是陛下的妃子,今后便好好侍奉陛下,安份守纪亦能平静一世,陛下不可能维护你一辈子。古家有训,古家的儿女不得攀附权贵,既然命运要让我们无从选择,就只能做好自己点到为止。” 古蕴苦笑道:“古家有训不得攀龙附凤么?若是当初父亲能有个依附可靠的靠山,古家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姐姐你用古家的家训来教训于我,那么姐姐你呢?你不一也样四处找靠山?哪会像我流落为妓,为了活下去讨好别人。你的骄傲自然可贵,可知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只能受命运的摆布。现在好了,我不会再依附别人了,我肚子里怀的是龙种,今后的我要让我的人生直达巅峰,将我所受的苦统统补尝回来。” 古妁摇头哀叹,又为之惋惜,既然天意如此安排,她又能做什么?她转身离去,只给古蕴留下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我去做事了。” “姐姐!”古蕴大叫,这一声姐姐似乎又回到西柿古宅的时候,相称很真实,也很单纯。 古妁停下脚步,古蕴抹去眼中泪痕说道:“姐姐不要忘记了,即使我们的选择不一样,可姐姐也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凡请姐姐在这宫中说话做事都要掂量着,有些事不能做,有些话更不能乱说,不要忘记,我还是你的妹妹!” “放心吧,我虽不赞同你的选择,但我也不会斩断姐妹情份,我不会乱说,更不会做对你有损害的事情。” 说完后,她缓缓踏出寝殿,古蕴抱着枕头俯在床踏上痛哭。 没人会懂她,古家无故逢难,她被人带走买到青楼,看着老颌数是手里的银子,强行把她送上男人的床,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那个时候她曾想过寻死的,只是几次试过寻死后她胆怯了,看着鲜血溢流的瞬间,她问过自己她活着得到过什么?父亲偏心,母亲只一心想为古家生个儿子,将她们弃之不顾。 既然活着什么都没有,死了不也一样么?倒不如在转折点上求上进,或许自己活的会更好呢? 她主动投入到比自己年长且又丑陋的邓唤怀里,在雍怀王府时她本想凭着自己的美貌去勾引墨君易的,可是墨君易对她视而不见,但因为她长着一副与古妁三分相似的脸,便把她留在雍怀王府里。 再后来,墨君易想了个办法又把她送上龙床,她终于得到墨南峰的宠幸,并纳入宫中晋为美人。 虽然墨君易把她送到皇宫是有目的,可她有了皇帝这颗大树,以后再也不用去讨好谁了,顺间成为万众属目的宠妃。 一路走来,她坚毅的坚持着,多少艰辛和泪水,她……终是成为了人上人! 古妁因为那碗粥让墨南峰恋栈不去,次日便直接被诏到乾夕宫为墨南峰煮粥,古妁领命随着太监前往乾夕宫。 墨南峰喝下一碗粥之后,才问跪在地面上的古妁:“你这粥是什么煮的,为何朕喝了之后,便会神精气爽呢?可比得御医那些滋补的汤药有用多了,就连看折子时也不会觉得乏。” “回陛下,这粥不过是用些新鲜的蔬果煮成的,奴婢只是稍微曾加了一味养生果,此果名为长生,三年一开,三年结果,有延年益寿,养颜宁神之效,奴婢足足养了十年才结了六颗果子。” 墨南峰好奇的问:“这世间,当真有此类果子?前后三年,那得六年的时间才能吃到,朕却这么巧给遇上了?” “是的陛下,而且此果极难养活,需要人血浇注,方能开花结果。” 第55章取血 墨南峰听后震惊不已,以人血养花,他还是第一次听过。他看着自己吃个精光的空碗,原来自己吃的粥竟是人血所养的花果。 墨南峰叹道:“以人血浇养出来的长生果好是好,只是这人血乃支撑人体命脉,如果长此用于浇注养花,对身体也是有异害啊!” “其实人体也需要更换陈旧,就像陈旧的水一样,若不能代新,常此也有头昏脑胀的时候。就因为人血过益太多,导致容易昏厥景象,也因为人血是人体中的命脉之一,才会觉得血不可现。” “照你这么说,朕长期伴有晕厥现像,也是没能代新所致?” 古妁立即低下头去:“是奴婢口无遮拦,这只是奴婢家乡的一个土方法,并无实据,还请陛下恕罪。” 墨南峰觉得一个小宫女,敢在君王面前说这些,是图谋着什么呢?他无意间看到古妁手臂有划过的伤痕,知道那是她放血浇注长生果所致,一时便没有怪罪她的想法了。 墨南峰摆手说道:“摆了,想必你也是无心,就先下去吧!” “谢陛下宽恕,奴婢告退!” 古妁退去,回到皖西宫时,被古蕴堵截在宫门口。古妁知道她定是来问罪,凭着一碗粥就被诏到乾夕宫,就算是宫中的妃子,也很少有这等荣幸。 古蕴退去所有宫女,勾起一抹邪唇说道:“姐姐可别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奴婢,这后宫之中只能有一个宠妃,姐姐是忘记了妹妹说过的话了吗?” 古妁仰头看向高空乌云长叹道:“我没有忘记,陛下诏我只是因为煮那碗粥,这都能惹起你的醋意,怕是在这后宫中,你会过的很累!我没有心情与你辩解,我只做我该做的,对你并无影响。” 说完后,古妁越过她身旁回到自己屋中,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解释,她做的没有对不起古蕴。 可古蕴并不这样想,她觉得古妁见不得她好,嫉妒她如今的荣华富贵,才特意去勾引墨南峰。 古妁在房中焦虑的等待,手捧一束带着几颗果子的盆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很快就能拿到墨南峰的血。 直到酉时,皖西宫来了两名太监,说是受陛下的旨意传诏古妁,并让她带上自己浇注的长生果。 古妁抱着手中的盆景随着太监去了乾夕宫,宫门口处几名御医缓缓从乾夕宫中走出。 她低下头避开御医们的视线,带着长生果走进大殿。 墨南峰见到古妁手里的长生果,直接从龙椅上走了出来,伸手抚摸盆景中的那几粒如血的果子。 “这就是你说的长生果?” “是的陛下,这就是奴婢养的长生果,原本有六颗,可奴婢嘴谗自己用掉了两颗,淑妃身怀龙胎不益服用,便留下了三颗。” “果真与御医们描述的一样,朕知道你说的并无虚假,御医也证实过了,人体内的血却有代新之说,就因为朕是帝王,所以御医们也就闭口不提,说到底还是忌惮朕的猜忌之心,问他们的罪罢了。” 说完后,墨南峰把长生果端到桌面上去,并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去,给朕拿匕首过来。” 话音刚落,殿内所有太监统统跪倒在地,齐声说道:“陛下不可呀,陛下是万金之躯,怎能用血养花呢?” 古妁也俯声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一时失言,还请陛下……”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胆怯,匕首拿过来,朕自己来放血。” “请陛下收回成命,奴婢愿意放血浇养,求陛下收回成命啊!” 众人齐声附和,谁也不敢去取匕首。 墨南峰突然重重的敲击在桌面上怒声说道:“就是你们这些阳奉阴违的东西,怕这怕哪的,朕才常期感到疲倦晕厥,帝王又如何?难道这真龙之身万金之躯就不是肉体凡胎了么?快去拿来,否则朕治你们的罪。”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起身,很快取来匕首和白布。 墨南峰一手拿起匕首,将左手伸到长生果上,在自己的手臂上缓缓划开一道裂缝,鲜血从裂缝中溢出滴落到盆景中去。 毕后,小太监立即用白布为他包扎起来,墨南峰舒缓气息,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朝着寝殿走去。 临走时回头对古妁说道:“好好的养好这几颗果子,朕还需要呢。” “奴婢遵命!” 待墨南峰离开,古妁才抱着长生果缓缓走出大殿。她站在殿门口处紧张的呼吸,看着粘带血迹的果粒仰头微笑。 回到皖西宫,她拆开花盆底下的封袋,将花根边上的泥土拨了出来放在篮子里,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玉瓶,将几滴珠露倒入泥中,只见篮子中的白布上慢慢呈现一片血红。 提起篮子时,底面缓缓溢出几鲜血落到放好的玉瓶中去。 另一边,古蕴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浩浩荡荡的朝着她屋中走来。房门被撞开,古蕴见到桌面上的那盆长生果,以及几缕白布,还染着鲜血,而古妁正缓缓的在自己的手上包扎伤口。 古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古妁说:“我没有做什么?手受伤了,包扎一下,不知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古蕴走到桌前,看着桌面上的那盆盆景,她是接到太监来传话,说古妁奉旨为陛下照料长生果,让她多担待些不要为难古妁。古蕴醋意大发,找上来问罪。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长生果,虽然在煮粥事情上会想到古妁用了些药草为墨南峰调节,但长生果一事她在古家的时候就没有听说过。 墨南峰后宫嫔妃众多,他希望自己能年轻二十年与天同寿,听到长生果还不得想着以求长生,自然会对这长生果感兴趣。 就因为这样,古妁已触到她的底线,她入宫半年恩宠不断,几乎在这后宫中成为万众属目的人物,古妁突然引起墨南峰的注意,她自然会吃醋。 古蕴指着长生果说道:“为何本宫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长生果,莫不是你个小小贱婢胡乱编造出来欺骗陛下的吧?” “我有没有编造,让御医来证实不就行了吗?娘娘久居宫中,自然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若娘娘早些知熟这些,今日照顾这盆长生果的,就不是奴婢了。” 古蕴气的抚着自己的小腹,可自己却又不能明着问,她执手退去身旁宫女,把门关上后才缓缓走近,逼问古妁道:“姐姐到这皇宫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能来做什么?自然是身不由己,才身陷这是非之地。” “既然姐姐不喜欢这里,那妹妹送姐姐出宫,了却姐姐的心愿可好?” 第56章无息 古妁说道:“既然你不希望看到我,我走便是,只是我走后,你要怎么跟陛下交代么?皖西宫突然少了一个宫女,你该如何?” 古蕴冷笑道:“皖西宫少了一个宫女,陛下根本就不会在意。难道姐姐还想着陛下会留姐姐么?这后宫中多少宫女不是无故失踪就是无故被害,简直是太平常了,陛下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只会觉得她们犯了事得罪了主子受不得重刑而死,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这血淋淋的后宫中,也只有你习惯。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安排吧!只是这株长生果要烦你来照顾了,果子可摘取放入玉瓶用酒侵泡,可用于饮食与药物,有助益延年益寿。” “姐姐放心!”古蕴边说边伸手轻抚在几颗果粒上!“只要有这几颗长生果,陛下也常期来这皖西宫,姐姐就当助益妹妹一把,妹妹也会记得姐姐的情份的。” 对于古蕴的贪婪,她真的无话可说了。墨非夜还等着她回去,她也要尽快离开皇宫。 虽是借助了古蕴的手,至少这样不会让墨南峰起疑,能顺其自然的认为她的消失不是偶然就行。 古蕴与古妁处犯宫规送到刑司房,称她在刑司房中受不了苦寒与行刑而死避过了墨南峰的猜忌,古蕴也成功的剥夺那株长生果。 墨南峰虽然表示有些惋惜,但一个小小的宫女还不足让他挂心,死了便死了。 古妁带着玉瓶被古蕴送出宫后,直奔夜幽王府,当她踏入晨曦殿时,只见月影从殿内冲出,撞击在古妁身上。 月影眼中流着两行泪,拽着古妁的肩膀痛骂道:“都是你,都是你惹出来的,若不是你王爷也不会这样?” “夜幽王怎么了?我已经拿着可以救夜幽王的血了,快带我去见夜幽王。” 月影看着她手中的玉瓶,指着古妁笑道:“有这血还有何用?” 古妁突然一凉,她已配制出药引可以让墨非夜坚持一个月之久,他怎么可以没能坚持下去? 她推开月影冲进寝殿,只见两名大夫模样的男人跪在帐外,雪夜、追风、云林低沉着头站在一旁。 而帐中的床塌上躺着的身影一动不动,古妁屏住呼吸缓缓走近帐中,整寝殿一片死寂。 古妁问:“他是……他是睡着了吗?” 雪夜沉重的说道:“王爷他……已经……已经……” 她苦笑着缓缓走近床塌,轻抚着他那张苍白如雪的脸颊,把手伸到他脉搏上去,人却已无半点生息。 但古妁并没有绝望,她号称神医,垂死之人在她手里也能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瓶着墨非夜这副坚韧之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她朝着雪夜说道:“夜幽王没有死,我能救她!” “王爷明明已经死了,姑娘就别在异想天开了,我行医多年,连个活人死人都会不知道吗?姑娘难道还真的有回天法术。”帐外的大夫不可思义的问吗? 雪夜和追风走进帐中,听到两名大夫的话后,愤怒道:“闭嘴,不可质疑姑娘。” 大夫听后立即闭上嘴巴不再多言,只待看着古妁如何救一个已死之人。 古妁拿出手中的玉瓶,撕开墨非夜单薄的里衣露出他已无波澜的胸膛。“去取匕首,把这里的人统统都叫出去,准备一桶甘泉玉露,十颗濯缨护心丹。雨露甘泉半温,要快!” 雪夜听后立即与追风、云林各自去准备,将两名大夫谴出寝殿。 等待东西都备齐全之后,古妁把墨非夜僵硬的身体扶到木桶中,同时给他服下十颗濯缨护心丹。 她把玉瓶放在桌面上,用匕首从墨非夜的胸膛处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他体内的血已呈现暗黑色,慢慢的流进水中。 又从墨非夜两只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撑在高处,一息尚存才能挽回性命,而他已完全进入死亡状态,她这是在阎王殿中做赌注。 玉瓶中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慢慢落到墨非夜手臂上的裂缝中去。他冰凉的躯体在温水中染成暗红色的身躯。 鲜血如繁花落尽,又怎么能回归春色? 古妁轻抚在他已无跳动的脉象上,不知不觉的溢流出一滴泪水。 直到日落,直到桶中的随他的身体冰凉下去,古妁缓缓退下自己的衣物,扶在墨非夜肩膀中,泪水一粒一粒滴落到污浊的水中…… 寝殿陷入沉寂,雪夜与追风守在殿外,直到次日后才推门而入。 帐中只看到古妁正为墨非夜穿上衣手,雪夜站在帐外轻声问道:“古姑娘,王爷他……” 她沉默了许久,让雪夜和追风都感到不安,也不知墨非夜是生还是死。 她轻捋自己的发鬓离开床塌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有我这个神医在他就不会死,我保住了自己的招牌,阎王殿收不下他!” 听到墨非夜不会死,雪夜和追风才同时展开眉颜,心中暗暗佩服她的医术,不愧负有神医之称,更佩服她的妙手回春之术。 大夫宣称人已去世的,几乎都是无力挽回,而她却能从阎王殿内把人给救回来。 当古妁揭开帐子的那一瞬间,苍白的面孔将雪夜给震惊,她缓缓的走出帐外,扶着桌面缓缓坐下对着身后二人说道:“他不会死的,你们不要让人来打扰他,房中要一直执灯不灭,直到人醒来为此!” 说完后,她看着帐中昏暗的烛台,就算是天亮着,那根蜡烛依旧燃着气焰。 她疲惫的爬在桌面上,明明人已救回,在她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笑容。 雪夜和追风走近床塌,原是冰冷的身躯已然有了温度,鼻息中还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 他们佩服极了古妁,她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究竟是王爷命不该绝,还是古妁生来就是他的福星。 心里不胜感激,他们跟着墨非夜,虽为下属可更多的时候只当他们是兄弟,一生誓死追随,如果墨非夜死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晨曦殿外开满了蔷薇花,古妁伸手摘取一朵放到鼻息上闻了闻,只听声后的脚步缓缓靠近,她无心理采月影的骚扰。 到现在她也才明白当日月影说叫她保住墨非夜一年的时间,因为月影想用自己为墨非夜生下一血脉,到那个时候就用那个孩子来救他。 在那个时候她也想救他,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法,所以月影求她便是这个目的。:“” 月影说道:“你救了王爷,今后就是月影的恩人,从前月影对您不敬都是因为担心王爷的安危,您救了王爷的命,也等于救了月影的命。” 古妁回头,只见月影缓缓朝着她跪了下去! 第57章别后两年 古妁连忙扶起月影说道:“你这又何必呢?救夜幽王本就是我职责。” 月影说:“这不一样,从我跟着王爷以来,我就觉得王爷是月影的天,是月影这辈子倚仗的人。我相信如果王爷不在了,月影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你救了王爷,也等于救了月影的命,月影自当感激。” 古妁明白了,打她认识月影,月影对墨非夜有一种道不明的感情,是和雪夜与追风等人不一样的。 她喜欢自己的主子,哪怕是舍命相保也在所不惜,所以墨非夜的命也就是她的命。 古妁仰头苦笑,但也很快的平静下来,她扶起月影说道:“我曾经答应过夜幽王为他有用,救他是我的本份,所以你不用感谢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古妁笑道:“也没什么?好好照顾夜幽王吧,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话音落后,古妁朝着自己的院中走去。 她只想知道,月影对墨非夜的感情墨非夜知道么?他对月影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呢? 古妁没有问出口,只当这一切是浮云烟雨,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夜幽王的下属,没有资格询问有关他感情的事情。 墨非夜在次日醒来,身边有月影陪伴,第一眼见到月影的背景,他以为是她,叫了一声:“阿妁!” “王爷醒了?” “原来是月影?本王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到寝殿来么?” 月影听后立即僵在原地,墨非夜告诫过她,这晨曦殿的寝殿中她不得踏入。 她谨记了,可是自己对府中的侍女并不放心,觉得她们不够细心照顾墨非夜,只好在他昏迷时自己上手。 原本看到墨非夜醒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墨非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不许她到寝殿里来。 月影缓缓放下手中的托盘低声说道:“月影知道了,以后绝不再犯,月影立即出去。” 墨非夜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想起了那个晚上,月影执灯缓缓走进寝殿。趁着墨非夜睡着时退去自己的衣物,躺到他身边,他曾幻想着那副玉骨冰肌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让墨非夜失望的是,她不是她。 纵是使出月影全身媚术,也没能让墨非夜对她动心,从那时起他再不允许月影再踏入寝殿中。 在沉睡的时候他感应到她的呼吸,只是自己怎么也睁不开双眼。以为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她的面孔,而他失望了。 古妁整日把自己关在,墨非夜舍身相救,她真心的想留下来,可到月影向她坦诚对墨非夜的感情后,她又改变主意了。 她究竟留在夜幽王府里的意义是什么?她对他的情,能比得上她吗? 等到墨非夜身体恢复一些,自己能走动后,亲自到她的院落中。躺在床塌上的这些天,多次让雪夜邀请,古妁却一次也没有去过晨曦殿。 他进走院中,四处寻找古妁的身影,只是这院中却再无她的身影。 墨非夜跑出,拽住一名路过的侍卫问道:“阿妁呢?她人去哪儿了?她去哪儿了?怎么没有在王府里?” “王爷……我……我不知!” 他推开侍卫,大声叫道:“雪夜,追风~” 雪夜与追风瞬间出现在墨非夜眼前。“王爷!” “你二人可有看到阿妁?不是说,她一直在院中配制药引吗?她人呢?” 雪夜与追风互相看望了一眼,这并不是他们的意思,而是在她离开后,求他二人不要将此事告诉墨非夜的。 古妁走了,她求雪夜和追风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去三江城找她,因为她不会再出现墨非夜面前。 如果他们执意要留她,她会以死相逼。 所以这些天墨非夜听到的,都是雪夜和追风编造的谎言,纵然知道墨非夜想起她时会去找她,可他们最终也只得任由她离去。 雪夜和追风久不回答,墨非夜大概也猜到了,她真的离开了! 恍若隔世,墨非夜曾经去过三江,去过天南地北,派出的人遍布天下搜寻她的踪迹,可最后却一无所获。 他手捧雪鹰,对着雪鹰说道:“去寻她,不管是死是活,本王也要见到人。” 雪鹰点点头,从他手中翱翔于高空之上,程万里云霄消失天际。 他不知原由,她走的无声无息,一句话也不曾留下,他满世界寻找了两年的时间。 这夜幽王府中,唯一欠她的只是没能挽回她母亲的性命,就因为这样么?墨非夜缓缓闭上双眼询问自己原因! 汗东穆陵城的西郊小屋中,古妁抱起刚足周岁的婴儿哄道:“墨儿不哭,母亲在这呢?墨儿不哭哦……” 她把婴儿抱在怀里,半响之后婴儿才沉睡过去。把孩子放到篮子中后,古妁走出屋中,在简陋的院子里继续清理晒在地面上的药草。 这两年来她没有行医,只以药草售买为生,不过偶尔会提醒重病之人该用什么药,该避讳什么样的食物。穆陵城的西郊这一代,她成了街坊邻居们的福星。 穆陵城是大泽国与东临国的交界处,几十年来大泽与东临两国交好并无战乱,这里的人也算是安居乐业。 她选择在这里的原因是,墨非夜不会想到这个偏远的地方,他就算天南地北寻找一通,也不可能找到隐姓埋名的她。 她的离开,不是因为月影在她面前坦诚对墨非夜的感情,而是因为那夜与他换血时,她以为自己会在他心里占据重要位置,可她错了。在昏迷期间的墨非夜,明明抱着的身躯是她,却依然叫着云歌的名字。 她伤心离开,却在离开夜幽王府之后,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或许这个孩子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后背上负累,所以她只能一个人找一个谁也不认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开始自己的生活。 一年后她生下自己腹中的孩子,有了期盼,有了念想,从此墨儿就是她的生命。 古妁抬头看向高空翱翔的雁群,它们正飞向流域城的方向。 她微笑转身,只见雪鹰停息在阑珊处,古妁惊愕的落下手中的篮子:“小雪,雪鹰?” 她仰望四周,已经两年了,他……难道还没有放弃吗? “咕咕咕~”雪鹰朝着她叫了几声,突然转身飞向北边。 第58章妥协还是反抗 这只雪鹰有灵性,只要它回去给墨非夜送信,墨非夜很快就能知道她身在此地。 只是,已过去两年,他真的还会想起她么? 古妁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带着墨儿离开,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取出自己平日积蓄的银两抱起婴儿。 “墨儿,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娘带你走!” 手中的婴儿伸手抓她秀发,发出咿咿呀呀的声! 在这两年里,她不仅发现夜幽王府的人在找她,还发现另一股势力的人也在找她,还好自己隐姓埋名,躲过了那些人的寻找。 可是雪鹰她没有办法回避,墨非夜让它找的人,不是隐姓埋名就可以隐藏的了的。 古妁带着墨儿离开西郊小屋,出了穆陵城准备前往东临国。只是在穆陵城门口,她看到了雪夜朝着乘骑一匹快马直奔穆陵城而来。 她惊愕的窜到一旁的墙角里去,直到追风走远后古妁才抱着墨儿走出墙角,她窥窃着离去的身影,总算避开,就不知追风到穆陵城是为墨非夜来执行任务还是来寻找她。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叫了一声:“古姑娘!” 古妁一惊,这声音好熟悉?她缓缓回头,只见雪夜牵着一匹马站在她身后。 “古姑娘,好久不见,您这些年……” “你认错人了!” 雪夜话还没有说完,古妁抱着孩子转身,朝着深巷里窜去,雪夜一边叫喊一边追赶,她终在深巷中无路可退。 古妁见前方无路,转身对雪夜说道:“我说过,你认错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古姑娘,王爷找了你两年,原来你一直在穆陵城。你知道不知道这两年来,王爷疯了一样满世界寻你?” 古妁缓息,平静的走上前说道:“雪夜,当初你和追风答应过我,在我离开之后不准来寻我的,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他让你们找,你们就真的来寻找么?就算找到了我,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夫了,更不会再给人看病就医,不管你家王爷中毒也好,遭喙手诀反噬也罢,我都不会再出手,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古姑娘怕是拒绝不了了!” 话音落后,从雪夜的身后走出一个人影,让古妁震惊。 墨非夜,他怎么会亲自来到穆陵城?古妁屏住呼吸,只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觉。 “阿妁!”他缓缓走近,把她逼到墙角里去。他看着她手中的婴儿问:“这孩子……” 古妁紧闭双眼,突然说道:“这孩子当然是我的。” “你的?” 他瞬间呆滞,她连孩子都有了,她是嫁人了吗? 他寻她两年,找到的却是她已成婚生子,已为人母了吗?她逃避的这两年,只为了找个人嫁掉,还是想摆脱夜幽王府的束缚,他又何曾几时限制她的自由? 只是无声无息的离开,她将他置于何处? 墨非夜指着孩子说道:“你离开夜幽王府,只为了与别人成亲生子么?你为本王所用,弃逃夜幽王府,就不怕本王杀了你丈夫和这孩子?” 古妁把孩紧紧抱在怀里,遥看左右的去路,除了只有一面冰凉的墙壁,她根本无处可躲。 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面对墨非夜,一切都已结束,又何必去回顾往事。 墨非夜见她不答话,继续问道:“孩子的父亲呢?他姓谁名谁?”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你问了也没用。我弃逃夜幽王府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吗?我只想要自由之身,不想加入你们争权夺利队列中。我永远也忘记不了我家人是如何家破人亡的,我也救了夜幽王的命,夜幽王就不能让我平静的度过余生?” “你确定你只想平静的度过余生吗?” “我确定,所以你最好别逼我。” 墨非夜缓缓走近,从她手里剥夺手中的孩子,古妁惊道:“你做什么?把孩子还给我。” “本王若不还呢?” “我……我求你别伤害这个孩子,我求你……我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她急的眼泪掉落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孩子来威胁她。 他看着手里的孩子,孩子在他手中竟对他没有抵触,伸手去挠他手臂上的衣袖。墨非夜抱着孩子转身,朝着深巷外走去,古妁惊慌的追溯上前,却被雪夜给挡下。 墨非夜一边走一边说道:“想要孩子,就想好要不要跟本王回去?今天日落之前到永和客栈,本王等你答案。” “不,你把孩子还给我,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夜幽王,墨非夜……” 古妁被拦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可是雪夜却将她拦住不让她追上前。想要孩子,就得妥协于他,再为他所用,永远做那个夜幽王府中门客受他差遣。 雪夜看着墨非夜消失后,才对她说道:“你放心,王爷不会真伤了这孩子的,他只想让你回去而已。” “我要孩子,我不会回去的!” “王爷寻了你两年,不会轻易放手的,姑娘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后,雪夜也相继离去,只留下古妁一人站在原地痛哭。 两年的时间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曾经为夜幽王府的客卿,以为带着墨儿一起新生活,从此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人也不会。 永和客栈,穆陵城城南街道的一家客栈,墨非夜就在那里,她要去把墨儿要回来,如果墨非夜真的出手伤了孩子,她该怎么办? 古妁向前奔跑,朝着永和客栈跑去。 墨非坐在客房中,手里还抱着墨儿,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时,就觉得孩子长着一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难道她找的丈夫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不成? 他很迷惑,不敢断定这个孩子是不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也许为了骗他,而用一个孩子编造出来的谎言。 雪夜推门走近,看着两张一大一小的脸,怎么看怎么那么和谐。 孩子的脖颈中露出一只竹哨,那只竹哨正是墨非夜曾经送给古妁的,他让她在临危之际吹响它,可古妁却从来就没有吹响过它。 墨非夜从孩子身上掏出竹哨,愤怒的说道:“她怎么可以,把本王送给她的东西曾给这个孩子?这是本王的东西!” 拿掉竹哨后,孩子就开始放声大哭,墨非夜感觉吵的心烦,就把孩子入落到床塌上去,孩子越是哭越厉害,让他心烦意乱。 第59章错过 雪夜已看不过去,走到床塌边想抱起孩子,却在孩子的衣角上看到两个被绣上去小小的‘墨儿’二字。 他把字体放到墨非夜面前说道:“王爷,你看这个。” 墨非夜细看孩子衣角上的两个字,‘墨儿’二字难道就是孩子的名字?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竹哨和墨儿二字,足以证明她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他不是真的想逼她回去,只是想证实一件事情,她当初为何要无声无息的离开?难道之前种种经历,在她眼里却只值一个还她自由? 墨非夜说道:“雪夜,居说两个人的鲜血滴入水中,融合到一起便是血亲对吗?” 雪夜点点头,世间确实有样的方法,而是试验的结果都很真实,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王权贵胄,滴血验亲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王爷与古姑娘?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孩子而会不知道? 不过雪夜很快端来一碗净水,墨非夜用匕首划开自己和孩子的手指,将两滴鲜血滴落到净水中。 只见两滴血液缓慢的融合到一起,他瞬间惊住,慢慢的后退,跌坐到地面上去。 连墨非夜也觉得不可思义,这孩子竟然是墨非夜的? “王爷,你和古姑娘……” 墨非夜看着哭声不止的孩子,缓缓流下眼泪。他们那个晚上,他以为那一个晚上只是梦竟一场。 他全身冰凉已无气息,她用自己体内的温度缓解他体内的血液流窜各路筋脉,然而她们就这样,如梦似梦的在身体上有了交集。 他看不清她的脸颊,能感应到她的气息,因为半梦半醒状态,醒来后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原来那不是梦。 墨非夜缓缓闭上双眼,哽声说道:“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梦竟,我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了,哈哈哈……我……我竟然有个儿子,连自己都不知道?墨儿……他是本王的骨肉!” 说完后,墨非夜眼中含泪放声大笑,他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忧沉,原来她离开不是因为月影对她的排斥。 墨非夜走到床塌边抱起孩子,轻抚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柔和叫道:“墨儿,墨儿……” 墨非夜抱着墨儿坐在客栈中一直等到戌时,可古妁却迟迟不见出现。 原来约定的时间,她也该来了,一个母亲不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况且她还那么爱孩子。墨非夜问道:“雪夜,你说她就那么恨本王吗?” 雪夜回道:“属下觉得……她应该对古夫人的死还耿耿于怀吧!” 墨非夜摇头,他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举头看向房门,可却没能等到她的到来。“她若不是恨本王,那也应该早来了,若是真的恨本王的话,难道就不怕本王伤了墨儿?” “不如,让属下去看看?” “去,务必要将她带来,本王要亲自问她。” 雪夜听后走出房门,小心翼翼有关上房门,身怕惊扰了沉睡的墨儿。 古妁本去永和客栈要回儿子,可是墨非夜和雪夜前脚刚走,就被一名黑衣人给带走。 待她醒来时,却是躺在荒山破旧废弃的破屋中,眼前走出现一个身影,让古妁大惊。 一位穿着蓝色束装,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的男子站在她面前,用低沉的声产说道:“醒了?负有塞华佗之称的神医古妁!” “你是谁?”古妁缓缓后退,她从男子身上闻到一种杀气。 男子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让你陪我走一躺,去救一个人。”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还有要事在身,如果是为了救人的话,你就找错人了,我早已不再就医。” “那可由不得你。” “你要救的人我也未必治的了。” 说完后,古妁朝着男子抛出一束毒粉,趁着男子回避之时逃出破屋,一路朝着山间小路奔跑。 她被带出了穆陵城,可是墨儿还等着她呢?她得在墨非夜离开之时赶到永和客栈,否则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墨儿了。 跑到山顶之上,才看清这片山脉是穆陵城东面的北翔山脉,这里已距离穆陵城百里。 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墨非夜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他还会留在穆陵城吗? 再回到穆陵城还得需要一天的时间,那到个时候,墨非夜会不会因为等不到她,而伤了墨儿? 古妁绝望的跪在原地抱头痛哭,事过两年,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一身医术为自己和家人招来多事是非?这身医术到底是救人,还是在害人? “我不能放弃,墨儿还在等着我呢?”古妁转身,可是身后又看到了劫走她的那名男子。 她对男子说道:“我不管你要救什么人,我现在也要去救人,如果再晚就来不及了,只要你愿意让我走,等我救回我要救的人之后,就随你去。” 男人沉默片刻之后,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古妁听后立即爬起来,朝着穆陵城奔去。 她奔跑了一天时间,路途不知跌倒多少次,也晕厥过几回,可她一次也没有放弃过。 直到日落之时,古妁才赶到客栈,她抓住店内的小二询问墨非夜的踪迹,可小二说他们在昨夜就已经付了房钱离开了。 古妁听后缓缓向后仰,她终没能见到墨儿,墨非夜把墨儿带走了,根本就没有在客栈中等她。 看到她晕倒在地,小二上前轻拍她肩膀问:“姑娘,姑娘,你可别晕倒在这儿,咱们这儿还要做生意呢?” 只见一锭银子递到小二面前,随着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找间上好的客房,把她扶进房内休息。” “好的公子,小的这就去办。不过……她这样,需不需要找个大夫?” “不必了,她只是太累,休息之后就会醒来。” “好嘞,小的就去准备客房,公子请随我来。”小二接过银锭,兴高采烈的向客房引导。 男人扶起古妁,在小二的引导下,入住客房中去。 古妁躺在床塌上,紧闭双眼,额头布满汗水,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嘴里大声叫道:“不要带走墨儿,不要带走他……墨儿是我的儿子,你不要伤害墨儿……”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滑落,男子伸手拭去她眼角中的泪痕,低声叹道:“他究竟给你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才会让你如此?” 第60章东临之行 古妁醒后很是绝望,可男子对她说,若是对方想伤害孩子,就不会只把孩子带走了。没有在这里等她,或许是因为不想见到她吧。 她当然不信,可是她追到墨非夜又能怎么样,只会成为他左右侍奉的侍女。在墨非夜心时,那个位置始终只属于沐云歌一人的。 她只知道男人的名字叫乔衍,是从东临而来,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大泽国查到她下落,要把她带到东临灼华城救一人。 早在两年前,古妁就发誓再也不会为人诊治,她提起自己的双手放乔衍面前说道:“我对你说过,早已不再为人诊病就医,你找到我也未必能帮的了你。” 说完后,古妁朝着自己的手臂上看去,她的神门与合谷穴被自己所封,神门与内关是手臂上的知感敏锐穴位,没有知感,根本就探不到别人的脉息。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给人看病,因为她不想,除是照顾自己和墨儿,她根本就不想再分心。 乔衍顺着她手臂看去,手臂有向处红色印迹,乔衍问:“你这是……” 古妁把手臂放到蜡烛上去,手指在火庙上被烧伤,可她却知感不到疼痛。古妁冷笑道:“你看到了吧,若是平常人,被这火苗灼伤定会疼痛不已,而我却一点知感也没有。” 乔衍不可思义的说道:“你……你的手?” “我的手早已没有知感,根本就不能把脉,所以也无从医治病人,你找我只是在浪费病人的时间。” 乔衍一脸的失落,可是她被世人称为神医,据他们探查到,古妁在两年前,为雍怀王妃解煞魂之毒,又为夜幽王墨非夜解了炎冰之毒,这两种都是世间奇毒其中两个。他相信,即使古妁不需要为人把脉,也能救治他想救的人。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既是找到了你,怎么也得一试,如果你帮我救人,我答应承若你一件事情,只要能办到定无条件相帮。要知道,不是谁都能拿到我的承诺的。” 现在墨儿都被带走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让墨儿回到自己身边。乔衍承诺她,也得有能力才行。古妁问:“你凭什么给我承诺?” “你是不相信我么?你可以随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帮你了。” 乔衍都这样说了,她也无力反驳,而且自己就在他手里,想逃根本就逃不掉。 几天后,古妁被乔衍带到东临旭阳城,旭阳城是东临驻南的重要城池,这里原是东临国未迁都之前的皇城,繁华不输当世的芳华城。 而旭阳城驻守东临十万大军,由东临襄王乔落尘统领,东临皇室乃乔姓。古妁到达旭阳城后才猜到乔衍与东临皇室有关。 襄王王府前,一辆车撵停在王府门口,古妁被乔衍领下车撵,看着襄王府三个大字说道:“你现在该猜到我的身份是谁了吧?的确,我是襄王府的人,能助你的并不是我,而襄王府。襄王府忠于东临皇室,也只诚服于东临未来储君,只要你救下这个人,襄王王府就会帮你达成所愿,以王府的势力,不管是在东临还是大泽,完全有这个能力助你得尝所愿。” 古妁随着乔衍进了襄王王府,她被带到一处寝殿中,只见殿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大概二十七八,穿着红色锦文龙吟袍。 男人低沉着脑袋,双眼合闭,看样子并不像中毒迹象,而是得了什么怪病。 古妁缓缓走近,观察他面像,这种病状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倒是从古家的濯华录中看过有种病症,患中白天四肢僵硬,头脑不清,只在夜间子时和丑时才能回复正常。 当年自己的祖父曾遇到过这样的病症,并把这种病正称之为幽冥咒,听起来像是被人下了咒诅一样,但这种却是一种蛊虫入侵所至。 看衣着打扮,古妁向乔衍确认道:“他应该是东临国皇室中人吧?” 乔衍点点说道:“实不相瞒,他是当今东临国的皇长孙乔珉,在三个月前皇长孙出游来到旭阳城,可是刚入住襄王王府后,得到这样的病症,而这个消息一旦被传到我国陛下耳中,整个襄王王府与旭阳城的百姓都会遭受牵连,所以我们只能找到你,只有你才能救旭阳全城百姓的性命了。” 古妁听后很震惊,无缘无故在旭阳城得这种怪病,如果救治不了,按照帝王的猜疑之心,定会罪问于整个旭阳城。 “可我也不知道他的病已到什么样的程度,只有先把过脉象之后,可我需要大夫的协助。” “不行,一旦邀请大夫,那这个件事情早晚也会传出去,不能请大夫,关系到个旭阳城,光襄王王府就上千条性命,还望体谅。” 古妁沉思了片刻,才对乔衍说道:“那王府中有会把脉的人吗?只要会把脉的都可以,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倒是有一个,她是我母亲身边的秦嬷嬷,平日就是她照顾我母亲的饮食起居,懂得把脉,也只是对女子壬辰的脉象精准,别的就不好说了。 “现在也没有其它办法,把她叫过来吧,总比一个没有的强。” 没多久,乔衍让人把秦嬷嬷叫来,让秦嬷嬷隔着帐子把脉,可是她却从秦嬷嬷的脸上看到失望。 秦嬷嬷说她对这样的脉象并不了解,也控不出有任何问题,只知道心脉有损。 古妁问她,是否有股气息,时而快时而慢,每隔三次的跳动就会延长很长时间才会规律。 秦嬷嬷点头,确实如此。 古妁想,这症状已对心脉有损,不过他人还算意志坚强,没有在受病症侵蚀之时放弃求生的,才使得心脉躲过蛊虫的颠覆。 她大致已了解乔珉的症状,待到送走秦嬷嬷后,古妁才对乔衍说道:“还好,他在清醒时意志坚定,要救治并不难,我需要几副药引,寻到这几种药引便能清除他体内的蛊虫。” 乔衍听后惊道:“你说皇长孙他不是病,而是中蛊?” 古妁冷笑道:“世间上怎么会有此怪病?当然是中蛊,恐怕你们东临国皇室也并非太平,这是有人蓄意谋害皇长孙,亦或者想除掉襄王王府。” 第61章墨儿之死 说完后,古妁才发现自己失言,乔衍长叹气息,淡淡的说道:“自古储君之争,在每个一皇室中都屡屡可见,并没有什么稀奇,如今东临国未立储君,陛下无意几位皇子,但对于这位皇长孙很是器重,他可能是将来东临国的储君。我襄王王府忠于皇长孙,不是因为陛下的器重,有望储君之位,而是皇长孙在众多皇室子孙当中,最为宅心仁厚的一位,如果他真有幸入主东宫,对东临的百姓也是一种福。” “原来如此,难怪会遭来此劫。我帮他不是因为我一身医术,而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想要回我的墨儿,我的墨儿不能没有母亲在身边。” “你说的是,当初离开穆陵城时,你回去就是为了寻找你儿子?” 古妁点头,她以为能和墨儿相依为命,安安稳稳的在生活下去,可是他还是找到了她们。 墨儿从出生起,就与墨非夜有几分相似,她每次看到墨儿时,就仿佛看到墨非夜站在她面前一样。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墨儿生下来,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的生活有一个念想么? 几天后,皇长孙乔珉的病情慢慢恢复,乔衍承诺帮她,与她一起回大泽国,向墨非夜要回墨儿。 可到要回大泽国时,古妁才觉得,仅凭乔衍真的能帮她么? 好在起程时,皇长孙乔珉带着十几名侍卫追出旭阳城,说他接到陛下之命,代表东临国出使大泽,契谈东临向大泽国购买战马之事。 乔珉得知古妁医治好了她,愿意助她一把,古妁与乔衍随着乔珉的队伍一起出使大泽。 一个月后,东临国的出使团抵达流域城,古妁徘徊在皇城门口许久。已经两年了,她当时离开皇城的时候,流域城三个大字还未改成绯红色字体,而两年后却变了色彩。 乔衍走到她身旁:“还不进去吗?皇长孙的使团已经入城了?” 古妁叹道:“已经两年了,竟没想到我还会回到这里?我以为穆陵城从此以后就是我和墨儿要一直生活下去的地方,竟没想到……” “放心吧,我们定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你儿子。只是有一事我不明,夜幽王为什么要劫走你儿子,你和夜幽王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恩怨怨?” “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连我都快记不清与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就算过去年两,却还不肯放过我!” 说完后古妁踏入城中,跟着东临出使团入住驿馆。 乔珉入宫面见大泽皇帝,而乔衍就帮她打听夜幽王府的情况,乔衍回来说,夜幽王墨非夜已有三个月没有回皇城了。而夜幽王府里也不曾出现过什么孩子,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从墨非夜在穆陵城离开时,就没有回来过。 古妁听后越是担心,她害怕墨非夜因为担心自己没有去赴约而伤害墨儿。 她曾去过夜幽王府窥窃过,却在王府门口见到过云林,如果墨非夜去了孤狼城,那么云林是不会出现在皇城的,她猜测墨非夜可能去的地方。 齐梦城! 墨非夜在齐梦城有一处府邸,以前他就是在齐梦城里养病,说不定他人此刻就在齐梦城。 流域与皇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她找了匹马快速朝着齐梦奔去。 昏暗的官道上,下起来雷鸣大雨,可是马匹却一直没有停下来,她想快一点找到墨非夜,更想知道墨儿的下落。 古妁快马加鞭一路狂奔,直到齐梦城时,城门早已关闭,她站在城门口拼命的敲门,可是城中却无人为她开启城门。 随着落雨缓缓而下,她蹲坐在城墙下,只见城外奔弛一辆马车,帐中发出一孩子的声音,指着躺在雨水中的身影说道:“那里有个死人。” 墨非夜朝着墨儿说道:“安静的坐着,让雪夜去看看。” 雪夜听后,点了点头,撑着一把伞朝着古妁的面前走去,只见一女子整张脸扑在雨水中,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他推开晕倒女人的身体,露出整张脸时,雪夜大惊。 “王爷,是古……古姑娘!” 墨非夜听后,立即冲出马车外,扶起她全身已被雨水清浊的身体。“怎么会是她?阿妁……阿妁……” “母亲,母亲……” 古妁再次听到墨儿的声音,她紧闭双眼躺在床塌上,墨儿在一旁伸出小手轻抚在她脸上,并轻声呼叫着母亲二字。 “墨儿,等我!母亲定会来找你……” 古妁从梦中惊醒,瞬间抽身而起,她又做噩梦了,她梦到墨儿离开她,与她相反的方身越来越远。 “墨儿……” 她的声音惊醒了靠在床塌边上的墨非夜,见她大汗淋漓,墨非夜递出一条手帕冷声问:“醒了?” “是你?”古妁看向整个屋子,这里正是齐梦城中墨非夜原来的宅院。她问墨非夜:“你把我儿子带哪儿了?” “你儿子?你与别人生的孩子,本王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古妁听后瞬间崩溃,他的意思是,墨儿被他亲手…… 她锁紧眉头,嘶声道:“你……你杀了他?” 墨非夜紧拽她厉声质问道:“你说呢?当年无声无息的离开,结果在穆凌城本王足足等了你一个晚上,你竟然敢不履行对本王的诺言?本王究竟是哪里让你觉得讨厌了?” 她怒道:“是!我是讨厌你,我说过了我与你只是合作关系,我从来都没有真实心意的要成为你夜幽王府的下属。我乃名医之后,有妙手回春之术,就连你夜幽王的命也是我在泥泞中寻找的救命稻草,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夜幽王,才让你不肯放过我们?你杀了墨儿,你亲手杀了他?哈哈哈……你怎么能……你真的杀了墨儿……” 她狂笑后又放声大哭,墨儿可是他的儿子,他竟然亲手杀了墨儿? 墨非夜见她失态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告诉我,他叫墨儿对不对?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呵……你都已经把他给杀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谁的孩子重要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是我的孩子对不对,你欺骗了我两年,怎么能偷偷的把我的儿子藏了两年?” 古妁仰头笑道:“你夜幽王是糊涂了么?我与你都没有过夫妻之实,墨儿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 “不,你撒谎,墨儿就是本王的孩子。虽然那天本王并未完全记得,可是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第62章回府 古妁缓缓抬头,她悲痛欲绝、泪流满面。对着墨非夜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而墨非夜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出。 他伸手轻抚在她秀发上说道:“墨儿没有死,我只是想让你亲口承认罢了,我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那你也不能从我身边抢走墨儿,就是我的命!你怎么能把他给抢走?” “我没有抢走他,他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会让他流落在外?若你没有期瞒我,我又怎么会把他带走?”说完后,墨非夜朝着门外叫道:“雪夜!” 房门被打开,雪夜抱着墨儿走进屋中,古妁上前一把抱住墨儿失声痛哭。 “墨儿,我的墨儿,母亲在这里……” 墨儿拍着两手,抱在她脖子上去,许久不轻开,像是受了很大委屈。 当时墨非夜带走的时候,墨儿哭了许久,几乎醒着的时候都狂哭不止,墨非夜为他买了许多玩具,请了几个奶娘,可是还是哄不了爱哭的墨儿。 古妁抱起墨儿对墨非夜说道:“墨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没有资格与他相认。” 说完后抱着墨儿朝着屋外走去,墨非夜见状,立即挡在门口处。“怎么?你又想要走么?期满了我两年,你让墨儿成为没有父亲的孤儿,你忍心?” “墨儿只需要母亲,并不需要父亲,你让开!” “我不会让你把墨儿带走,他是本王的儿子,是当今皇长孙,岂能由你带走?” 古妁见自己争执不过,也不可能从他眼底下把墨儿带离开。她突然从自己的束发上抽出一只发簪抵住自己脖颈厉声说道:“你若敢阻我试试!” “阿妁……” 雪夜突然从她身后敲向她风池穴,才见古妁缓缓倒下。 墨儿被雪夜抱开,对着墨非夜说道:“王爷,我们还是尽快回皇城吧,皇长孙的事情陛下已经知晓,若不把皇长孙带回去,夜幽王府定会被追责?” 墨非夜把她揽到怀里,沉重的说道:“可是要本王利用墨儿夺权,实在是……” “如今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王爷还有退缩的余地吗?一旦雍怀王掌权,夜幽王府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们能放过与夜幽王府有关联之人么?就当是为了皇长孙,为了古姑娘,王爷也必须去做。” 墨非夜轻叹,她已无路可退,只有得到那个位置,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两年来大泽国皇室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墨君易已利用非手段在朝中拉拢朝中权臣为自己所用,墨子离虽看起来无所作为,对权利之争置身世外,可他暗中积累的势力并不逊色于墨君易。 如今的储君之位空虚,皇帝墨南峰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正急于立储。 墨非夜在朝中并无什么势力,回朝的这几年,他除了四处寻医解毒,就是查出被下毒的真相,根本就无力去组织自己的势力。 墨南峰听众臣进言,决定侧封墨君易为太子时,墨非夜刚好带着墨儿回皇城。 而墨儿恰恰是众皇子中第一个降临皇室的皇长孙,看到皇长孙后墨南峰犹豫了,想要稳固大泽国的江山,皇室必须后续有人,扩展皇室子孙才能保住大泽国的江山。 但他的三个儿子中,墨君易虽娶了沐云歌,可是沐云歌的肚子迟迟不见隆起,雍怀王府也没有再曾回侧妃侍妾。而墨子离只知道风花雪月,不考虑在储君之上。剩下的就是夜幽墨非夜。 墨非夜在储君之上没有呼吁声,但有皇长孙这块令牌,以往保持中立的朝臣们开始蠢蠢欲动,力荐夜幽王以繁衍子嗣为由入主东宫。 墨非夜开始也并无意于储君之位,直到他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两年来不仅是他在寻找古妁,就连墨君易也在秘密追查古妁下落。 不管他对古妁有什么样的企图,古妁都绝不能落到墨君易手中,古妁原一身医术就能招来许多麻烦,再加上墨君易为人奸猾阴狠,如他成为储君,那墨非夜当年被发配时的事迹会再次重蹈覆辙。 所以他只能去争只能去抢,而且必须要赢。 当年沐云歌一杯毒酒端到他面前,他对谁都会有防备,却唯独对她没有防备,接过杯子豪不犹豫的就往肚子里灌入。 而这两年的时间除了寻找古妁,他也查到一些眉目,毒是沐云歌端给他的,但下毒的人却是沐云歌的兄长沐天凌。 沐家一直帮雍怀王,助他登上储君之位,还强行把沐云歌嫁到雍怀王府,墨非夜狠的是,沐云歌明明知道那杯酒有毒,而且还是天下难解的奇毒之一,为了家族狠心的端到他面前。 墨非夜仰头苦笑,轻抚在墨儿的脸上说道:“对不起,墨儿,这场仗很难打,为了能保你和你母亲平安,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决断,原谅父亲!” 辰时的阳光透过窗口斜照在高高悬挂的轻纱帐,一捋玉尾轻挠在古妁沉闭的双眼上,墨非夜从床头把墨儿抱开,并柔和的说道:“不要吵你母亲墨儿。” “哇哇哇……” 声音哭响整个寝殿,古妁也被墨儿熟悉的声音惊醒,睁开双眼只见墨非夜抱着墨儿坐在床塌边上。 她夺过孩子揽抱在怀里,似惊吓般紧紧护住手里的孩子。 砰砰砰…… 屋外传来轻声敲门声,墨非夜轻拍在古妁肩膀温柔的说道:“放心吧,墨儿不会再离开你了。” 说完后才走出寝殿,并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关上。 古妁等人走后,才观察屋中的摆设,一切豪华胜过齐梦别园,想来是已经把她带回夜幽王府了。 她抱着墨儿:“墨儿,母亲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话未落音,寝殿的门被打开,从外走来一名年长的妇女和五六名侍女。 年长的女子从古妁手中抱起孩子,被古妁推开并怒斥道:“你想做什么?” “夫人,皇长孙该吃奶了,我是王爷请来的奶娘,今后皇长孙就由奴婢来照顾。” “夫人,知道夫人醒来,奴婢特地过来为夫人梳洗,请夫人更衣。” 侍女们把一件金丝白纹昙花丝锦裙举到她面前,并试图把她扶身而起,穿上那件华丽的衣裙。 府中的侍女对她改变了称呼,以前都只声称姑娘,而现在却称为夫人。 皇子府中的姬妾暂未受赏时,多以夫人称呼,只有要皇室认可后方能烈入皇室宗堂晋为侧妃。 但这也只是在她生下皇长孙的面子,纵然是皇长孙的母亲,她也不能直接得到王妃称号。 第63章命运 “什么夫人?不许这样称呼。” “夫人!” “闭嘴~” 一声怒斥之后,侍女们乖乖的站到一旁不敢叫唤称呼。一声夫人之称虽显身份,可对她却是一种侮辱。 只要墨儿成为皇长孙的事实,是不可能和她离开的,古妁更知道,她一旦回到皇城,就会有很多人盯着她这一身医术。 在王府里,除了不让古妁和墨儿分开,出府的机会都没有,古妁想到了乔衍,想要带着墨儿离开皇城,只能靠乔衍帮忙了。 大泽国祭祀大典就要到了,祭祀三年一次,到时候皇室子孙都要前往朱雀台祭祀。 这一界祭祀过后,群臣会商议立储之事,对于朝堂与皇室都是一件大事。不仅是大泽国的群臣,还有各国的使臣都会一并参加祭祀大典。 古妁早早接到墨非夜送来的服饰,说几天后要她携带皇长孙一同前往朱雀台参加祭祀。祭祀之礼是要皇室中人才可,古妁虽生下皇长孙,但终是无名份,去了也没有资格登上朱雀台。 墨非夜送来这套华丽的燕云服,就是想在祭祀之时借皇长孙之名正夜幽王妃身份。 祭祀这天,其它两位皇子都各有王妃,也正是夜幽王立妃最好之日,有了皇长孙墨非夜开口皇帝也不好拒绝。 而她,却只想着趁着祭祀这天,带着墨儿离开皇城。 她忍受不了一个抱着自己的男人,还想着其它女子,在她的印象中,所有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儿育女,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好比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一样,她们虽然年龄相差很多,可是父亲很爱母亲,母亲也很爱父亲,她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也从来没有因为子女们的事情发生过矛盾。 母亲知道父亲想让古家有后,便生了弟弟,而父亲身知母亲身体不好,从没有勉强过母亲任何事情。 她即使爱,但绝不退让,绝不允许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有异心,知道他心里装着的是沐云歌,所以她选择把这份爱放在心里。 不再去与证实她在墨非夜心里是否重要,也不想去争取在他心里的位置,更不想与其它女人一起分享他。 在夜幽王府的这些天,墨非夜不允许她离开,但她也不想见墨非夜,午饭过后,该到奶娘给墨儿喂奶的时间了。 奶娘从她手里接过墨儿时,墨儿就放声大哭,平时墨儿也没有这样过,可今日却很例外,一碰到奶娘的手就往古妁怀里钻,让奶娘错手不及。 古妁突然注意到,奶娘平时不喜欢用香,而今日却有些不同,身上带着银祜清香。 这种清香在哺乳期的时候使用会降低乳质质量,生产女子会受大夫指示不得用任何香料,而这位奶娘已到王府多日,墨儿平时大多都是她在喂养,怎么可能这么粗心使用香料? 发现异样之后,古妁把墨儿紧紧拽在手中,不让奶娘接近,可是奶娘说皇长孙是太饿了的缘故,才会哭的这般厉害。 墨儿是古妁的孩子,哪会不了解自己孩子的秉性,她知道墨儿并不是因为饿了才哭,而是在抵触她身上的这股香味。 奶娘急了,试图想从古妁手里抱走墨儿,古妁怒道:“墨儿现在哭的厉害,另换一名奶娘吧!” “夫人,其它的奶娘今日告假了,只有奴婢一人给皇长孙喂奶了,若是皇长孙再不吃奶,会饿坏身体的,看他还在长个呢?” 古妁看了她的眼神,只是犀利的把注意力放到墨儿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露出马脚。 古妁没有惊慌,而是指着桌面上的那条手帕说道:“墨儿哭的厉害,让他先缓缓吧,奶娘可否帮我把桌的手帕拿过来,我为墨儿擦擦汗?” 奶娘听后,朝着桌子走去,古妁将一粒粉尘撒在空气中,捂住自己和墨儿的鼻息处,当奶娘转身时瞬间四肢瘫软,缓缓倒地。 她把墨儿放到床塌上去,从奶娘的耳根处找到一块皱褶,顺着耳根处缓缓撕开她脸上的那块人皮,刚刚还是和颜悦色的奶娘却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女子。 古妁瘫痪在地,幸好是她在,不然墨儿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挟持墨儿威胁墨非夜,还是想对墨儿暗下毒手? 她刚回皇城不久,消息还没有这么快传出去,而墨非夜极难近他身,想对墨非夜不利墨儿就是他的软肋。她把墨儿抱在怀里,静静的坐到床塌边上,直到墨非夜推门而入,看到地面上的陌生女子。 他指着陌生女子说道:“她是谁?” 古妁苦笑道:“她是谁?你不知道她是谁么?她是你为墨儿请来的奶娘。” “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古妁指着桌上的那张人皮假脸说道:“你当然没见过,连墨儿的奶娘被人调换过你都不知道,以后还怎么保护墨儿?你夜幽王有这么多暗卫尚且都能被下炎冰这样的奇毒,墨儿更容易被人暗害。你明明知道,作为皇室子孙,一生下来就不太平,还要强行留下墨儿在身边,你还想让他与你一样,生活在这明枪暗箭的皇城之中。” 墨非夜捉起人皮面具,怒声叫道:“追风,云林~” 追风和云林立即从门外走近。“王爷?” “本王命你二人从今日起,一刻也不得离开灼菁院,要好好的保护皇长孙与妁儿的安全,府中所有人都要再排查一遍,确定可靠信任的人才能进这灼菁院。” 追风和云林作吁令命,将地面上的陌生女子拖出去关上房门。 墨非夜伸手想从她手里接过墨儿,古妁推开说道:“别碰墨儿,你若不想让他跟你一样,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城中活着,就让我带他离开吧。”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命生来就注定的,就算我不在这皇城中,也不可能置身世外。即使是我被配发到偏远的孤狼城,也都免不了被人暗算,想要活着只得谋算着如何对付敌人或者防着被人暗算,这就是身为皇室子孙的命。” “我和他隐姓埋名,离开大泽国不再出现,我们定能过的很快乐,不会被人找到,会离开这种是是非非。”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更愿意让墨儿快快乐乐的长大,只可惜……” 第64章储君人选 墨非夜说完后,伸手轻抚在墨儿稚幼的小脸上,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把墨儿带到这种满腹阴谋的皇城中。当他知道古妁已为人妻已为人母的时候,他心痛极了,她为什么会与别人生下孩子呢? 发现蹊跷后又证实了墨儿是自己的儿子,他又从悲痛中寻开了快乐,但是也承受被隐瞒两年的真相。把墨儿留在皇城非他所愿,就算后悔也于事无补。 墨非夜继续说道:“如今墨儿的事情已被父皇知晓,就算我愿意,你难道就愿意让墨儿逃避一辈子么?我曾经也逃避过,可最终这命是注定了的,越是逃避失去的就会越多!只要留在皇城,我才能护你和墨儿周全。” 古妁指着门口外说道:“那刚才的奶娘呢?你防的了一时,能防的了一世么?” “那只是个意外,这样的事情我保证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我可以容忍墨儿恢复他的身份,可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拉上他跟你一起,陷入这权利的漩涡中。” “所以,若是想让他安稳一世,就别再离开了!” 古妁倒呼一口气,说什么反正墨非夜是不会放走墨儿,可她也不想妥协。 皇帝让人来传诏,让墨非夜携带皇长孙入宫,议策选妃之事,祭祀之时也好让皇长孙的名字名正言顺的谱入皇室宗谱。 古妁再次回到那玉楼金阁皇宫中,正熙殿前,墨非夜携带古妁与墨儿一同觐见。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墨南峰还没看清古妁的面容,并未想起他曾经困乏奢睡的顽疾,只对墨儿爱不拾手的叫道:“墨儿过来,让朕瞧瞧这两日是胖了还是瘦了?” 古妁低沉着头,紧张的把墨儿护在身旁,墨非夜给她一个安慰所笑容,从她手里抱过墨儿,走到大殿上交到墨南峰手中。“父皇,墨儿年幼怕生,只要多跟父皇接触,就不会胆怯了。” “是么?那以后多让墨儿过来陪朕,想朕到了这个年纪,看到孙儿就如同看到当年的你一样,越是到老就越是怀念过去。”墨南峰抱过墨儿,挑逗在他肥肥的脸蛋上。许久后才说道:“我大泽国的皇室子孙也算薄弱,雍怀王已有一妻,但久无子嗣,逸辰王整日花天酒地,就算是有子嗣朕也不免会对他的行为有偏见,而你未婚有子,但却未册立妃位。皇长孙终是需要人照顾,总不能一直落下,所以今日朕叫你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从朝中众臣膝下的未婚女子中挑选一两位合适的,也好让皇长孙有个人顾霞。” “父皇,儿臣早已有意中人,不需要挑选。墨儿的母亲乃是名医之后古枫之女,她的妙手回春之术相信已传遍全城。儿臣早已与她定下白首之约,如今墨儿已回王府,该是给她一个名份之时,还请父皇成全。” 说完后,墨非夜朝着古妁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面上,纹丝不动的身影。本诏见的是他和皇长孙,带上古妁就想证明他非她不娶。 墨南峰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女子,指着古妁说道:“你说的是她吧?名医之后?可朕却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她的妙手回春之术朕也有所耳闻,居说还曾经因她引得你与雍怀王不快。这样的女子论身份与名声,都不符合王妃人选,再说她携带皇长孙流落两年已是有欺瞒之罪,朕不治她的罪已是看在皇长孙的面子,你若娶她朕绝不同意。再说她就算是名医之后,一个无权无势的医女,对你的将来无益处,你需要的是一位可以助益于你的发妻。今日朕诏见你,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朕对你的期待,所以……” “所以父皇才觉得儿臣需要一位背后有家族势力的发妻?如果父皇觉得儿臣需要的支柱由内助来提供的话,恕儿臣做不到。自古外戚干政,祸乱朝堂之事还少么?这样我不如早早回到苦寒的孤狼去,余生也好落得安稳。” 墨南峰听后大震。“你这是在威胁朕吗?意思是朕的后宫不安稳,也是因为外戚干政所致?以为朕只有一个儿子?祭祀大典过后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知?” “儿臣很是清楚,自然也不会负父皇所托,可唯独这件事情儿臣无能为力,若祭祀之时要儿臣与她人一同前往,恕儿臣做不到。今日儿臣带上阿妁,正是想禀明父皇,选妃一事,非她不可。” “你可以让她做个侍妾,或者……” “哪怕是个侧妃也不行!” 砰~ 只听桌面上一声巨响,墨南峰重重的敲击在桌面上,怒声说道:“你这是想忤逆朕么?为何朕会亲自让你选妃,而不是借由他人?还不是想着能让你有一个属意的女子,和背后一个可以协助你的力量。你既已不想领这份情,朕也不勉强你,你且回去闭门思过,想清楚后再来回朕,若是执意你的看法,就早早滚回孤狼城去,朕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墨非夜执手回道:“那儿臣就先告退。” 牵着古妁和墨儿的手转身离开,只是刚转过身后,就被墨南峰叫住。 他发现古妁面容似曾相识,就叫了一声:“慢着!” “不知父皇还有何事?” 墨南峰指着古妁问道:“你说她就是皇长孙的生母,名医古枫之后古妁?” “是的父皇,若是儿臣没记错的话,父皇也曾经想要招揽过古枫,只可惜他为人固执,不屑于荣华富贵,宁愿为市井百姓行医,无福消受皇家恩惠。” “让她抬起头来!” 古妁听后,缓缓抬头,也知道墨南峰已经认出她了,当年在皇宫里,她为墨非夜取龙血,不得已骗取墨南峰滴血养花,若是让墨南峰知道当年的那个宫女是她,应该会定她个欺君之罪了吧? 今日出门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墨非夜是带她进宫,塌入宫门那时起她就一直不安,当年这事她并没有让墨非夜知晓,是自己冒着危险入宫骗取龙血。 而现在暴露也不知是否会连累夜幽王府? 墨南峰看了半天,才终想起来她就是当年为他医治好困倦之疾的宫女。 第65章罪责 “好哇,一个会些蛊惑之术的宫女,先是混到皇宫欺瞒朕,后又与夜幽王私定终身,到底是有居的女子,难怪夜幽王会对你忤逆朕?来人,把这个不知高天地厚的妖女给朕压入大牢,择日处以腰斩之刑。” 墨非夜和古妁同时一惊,一开口就是致于死地,这罪是否过于沉重了些,就算是欺瞒之罪,何以要腰斩? “父皇,儿臣……” “你给朕闭嘴,朕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她骗取朕滴血养花,之后就消失无踪,而现在又以皇长孙的身份回来,朕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巧言令色的女子?” 听到令下后,殿外冲出一行禁卫,把古妁按在地面上去,就连墨非夜想护着出无能为力。 “父皇,在事情未查明真相之前,还请父皇三思,怎么说阿妁也是皇长孙生母,恳请父皇查明真相再定。” 墨南峰怒喝一声:“给朕把她带下去,看在皇长孙生母的面子上,先打入天牢,则日再审。” 古妁被人压下去,墨儿连哭不止,墨非夜抱起墨儿跪在大殿中央为古妁求情。只是墨南峰正好在气头上,人是不可以放的了,能给审查的机会只是看到皇长孙的面子上。 墨非夜说道:“父皇,阿妁固然有错,可她思心单纯,绝无害人之心,若就此关入天牢,皇长孙怎么办?” “朕已容缓审判,若是再为其实求情,朕一并治罪!” “父皇~” 话未落音,墨南峰气冲冲的走出大殿,只留下墨非夜带着墨儿跪在大殿中央。 沉寂的夜幽王府中,墨非夜把墨儿被子盖好后走出房门,古妁被关天牢,进入天牢的人大多都是半条命出来。好在他早打点好一切,她在牢房中不会受太多的苦。 古妁坐在冰凉的牢房角落,只听铁门被人打开,侍卫抛给她一条被子,并在门口放了两盘小菜和一碗米饭。 没多久,牢房外传出沉重的脚步声,她抬头从铁栏处看去,是墨非夜站在牢房外。 她冷笑道:“你来了?你的目的该不会是把我送到天牢里来吧?” “阿妁,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去,我答应你不会让你与墨儿分开,你再多等两日。” “我只希望了确你的心愿,完成你的夙愿后,就放我和墨儿离开吧,你当我们死了也好,也比过成为你某权的牺牲品。” 说完后,她仰头长叹,就在他是真心想让她们回到皇城的时候,她却又发现了他不过是想利用墨儿来为他谋权。 若在以前,她可以理解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可他现在毒已解,完全可以伸展自己的手脚,可为什么还要让她们陷入这权利的争夺之中? 墨非夜说道:“至今你要怪我也无话可说,照顾好自己,我会救你出去的。” 说完后,墨非夜转身离去,在他的眸子中,谁又能看见他眼框已湿浊。 古妁抱着双膝继续坐在角落中,昏暗的天牢中偶尔听见几声开门声,还能听到天牢深处传来正在受刑惨叫的声音,哗啦啦的刑具在耳边作响,听到让人毛骨悚然。 她仰头苦笑,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他利用,成为他夺储的垫脚石。 她彻夜未眠,似乎很久很久后,才听到天牢的大门被人打开,两名侍卫将古妁拖了出去,大概是该到问斩的时候了吧? 当今皇帝下旨,谁又敢为她求情,不过墨非夜既然利用她,绝不会轻易让她就这么死。 她被拖到乾夕宫,乾夕宫外聚集跪着群臣与后宫妃嫔,被人拖入寝殿中,只见墨非夜与墨君易、墨子离焦虑的在寝殿外走来走去,帐中的龙塌上静静躺着一具身躯。 见到古妁之后,墨君易与墨子离同时一惊,二人没有想到古妁在两年后竟然回到皇城,还成为了阶下囚。 皇后林凌霜上前抓住古妁手臂说道:“就是你,妙手回春之术的医女古妁?今日陛下的命就交给你,若是你解不了陛下,立即将你五马分尸。” 古妁猛然抬头,又震惊的看向墨非夜,难道是他为自己的父皇下毒,还是…… 墨子离指着古妁说道:“你……你不就是古妁吗?快,快去救父皇,只要你能救父皇,将来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宫中那么多御医,皇帝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从天牢里把她给提出来? 墨非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先设局让她入狱,又让她救治皇帝,这就是他策划好的? 古妁被推到龙塌上,墨非南峰的生死可关乎着她的性命,她现在奇虎难下呀,这身医术果真害人不浅! 她撑开墨南峰的双眼,墨南峰得的不是怪病,而是中了世间三大奇毒之一的烈鸠。 世界三大奇毒统统现世?这到底是谁在操作背后的一切?方域平配出煞魂,可他在两年前就疯疯颠颠,难道这两年来,墨非夜就没有查探背后是何为得到三大奇毒的配方吗? 他活着难道不是应该查找是谁给她下毒的,炎冰、煞魂,事隔两年后再现烈鸠,皇室之中究竟是谁在害谁,最终的目的到底是 想让谁死? 古妁早已封住自己的谷合与神门,无法探测脉息,她移步出帐外,对着众人说道:“我早在两年前就被封锁谷合穴,无法探测脉息,只知道陛下中的是烈鸠之毒!” “烈鸠……怎么会有人下这种恶毒的奇毒呢?那可是天下三大奇毒之一人,居说中毒者无药可解,当年风行烈死后就无人能配制出这三种奇毒,可如今陛下却……” “你不是神医吗?有妙手回春之术,这样的奇毒难道也解不了吗?” 古妁说道:“毒,我自然能解,不过我得先知道陛下所中的毒究竟到何程度。而且我合谷被封,需要有人为我打通谷合穴才行,否则我无法判断毒性的强弱,中毒者的侵蚀程度。烈鸠来势凶猛,毒性蔓延时间很短,可能在短时间内不用解药的话……后面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本王为你打通谷合穴,一定要救陛下!” 墨非夜突然伸手抓住古妁手臂,再一次用喙手诀,助她打通合谷穴。 第67章君颜怒 古妁缓和气息,试了试自己的手臂,已不在是麻木状态。她伸手探到墨南峰的手臂上,烈鸠之毒来势凶猛,只要一入肺腑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不过墨南峰体内的烈鸠似乎并没有倾入肺腑,心脉的受损迹象,一股浑浊之气阻截在心脉间,宫中御医讲究的从命门着入,这股浑浊之气不管是否能除尽,皇帝的命都会岌岌可危。 而且烈鸠之毒在医药界中,听了都能让人闻风丧胆,更何况是难解了。 林凌霜见古妁久久不语,着急的开口问:“陛下的病情如何?” “毒入肺腑,堵截心脉,除解药外无药可医。” 林凌霜听后向后仰去,墨子离继续问:“那赶快配解药去啊,你是神医,你有办法的对么?” 古妁把目光看向墨非夜,只见墨非夜识相的取来纸墨笔砚放到她面前。 她执笔写下一张药引方子交给墨非夜,被墨君易伸手夺了去,众人不明的把目光投向墨君易。 墨君易收起纸张,冷声说道:“夜幽王的职责是安稳皇宫不乱,药引的事就由本王去做。” 古妁说:“雍怀王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时间内收集不到这些药引,我便也无能为力。” “君易,你快去寻药引,一定要救你父皇,一定要寻到药引啊!”林凌霜一边哭一连推墨君易去寻药引。 墨君易看了一眼帐中的身躯后,才走出寝殿。 林凌霜见众人垂头丧气,对着众人说道:“都哭丧着一张张脸做什么?难道这样陛下就能好起来么?都到外面守着,这里有本宫就够了。” 众人听后,缓缓走出殿外! 古妁抱着双膝蹲在石柱边上,墨非夜拿着一身干净的宫女服递交到她面前。“穿上吧,这身囚服总不方便。” 她冷笑道:“这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你利用我可以理解,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连墨儿也利用!” 墨非夜看向周边无人之后,才俯到她耳边说道:“你怀疑毒是我下的?” 古妁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难道不是?” “我本根就不需要作这种手脚,我是利用了你和墨儿,可这件事并不是我所为,不管信与不信我的答案都一样。” 他把衣服披到古妁身上,转身朝着大殿中走去。 这毒不管是谁下的,经过这一次之后,墨非夜便能得到墨南峰的信任。 墨南峰本就有意立他为储君,解烈鸠之毒实属墨非夜功劳最大,古妁才不得不想到,这只是墨非夜自演自导的一出戏码。 只是让她心痛的是,自己依然成为他登上储君的利用工具。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皇后叫你进去!”殿内冲出一名小太将传皇后懿旨。 古妁跟着小太监进入寝殿,只见墨南峰缓缓睁开双眼,林凌霜跪在床塌前轻声问:“陛下,您醒了?臣妾……臣妾定会想办法医治好您的,古妁负有神医之名,她能为陛下解毒。” 墨南峰几次张嘴,却发出不话来,林凌霜紧张的把目光转向古妁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话也不能说了?” “陛下的毒入肺腑,堵截各路脉象无法发出语言纯属正常,待毒解后自然能恢复。” “那药引呢?雍怀王还没回来么?” 话未落音,只见墨南峰口中吐出大量鲜血,吓的林凌霜惊恐叫出:“陛下,陛下……” 古妁窜入帐中,伸手提起墨南峰手臂,毒素蔓延迅速,看来时间不多了。 而墨君易迟迟还没取回药引,她只得放手一博,把墨南峰身体躺平,从桌面上抽出三枚银针。 林凌霜惊叫道:“你要做什么?你想谋害陛下吗?” “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情已经等不及了,我先为陛下封住心脉,不让毒入心脉方可保住性命。”古妁转头对着墨非夜说道:“现在我需要夜幽王的协助,用喙手诀护住陛下心脉。” 墨非夜听后走到床塌边上,执手封住心脉,古妁用三枚银针刺入墨南峰天门,控制毒性的蔓延。 只见墨南峰缓缓闭上双眼,沉睡过去。 而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说雍怀王已收集到药引,古妁让人将药引捣碎取汁提纯,殿中十几名御医一同协助配制,墨非夜负责用喙手诀护位墨南峰心脉。 半个时辰过去,古妁才轻抚额头上的汗水,将配制好的解药拿到龙塌前。 她曾解过炎冰与煞魂之毒,烈鸠对她来说,只要药引缺一不可,她便能很快配出解药。 将解药给墨南峰服下后,众人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大殿上等侯,寝殿内只有林凌霜一人守护。 两个时辰过去,墨南峰还是没有醒来,古妁说此毒反噬性强,中毒者的身体也会随着被反噬后变得虚弱,就算是醒来也未必就能立即康复。 不过大殿中聚集群臣和御医,还有一个待罪的古妁,这些都要等皇帝醒后才作打算,众人只得在大殿内等侯。 五个时辰过去了,墨南峰终于醒来,毒是解了,可身体却还不能自由行动,躺在床塌上宣召古妁与墨非夜进寝殿中去。 林凌霜指着古妁在墨南峰月边说:“陛下的毒是她解的,不过她还是待罪之身,不知陛下如何发落?” 墨南峰疲倦的说道:“皇后先出去吧,朕了几句话想对她们说,让外面的群臣都离去,这寝殿内谁也不许人来打扰。” “陛下,就让臣妾留下来照顾陛下吧!” 墨南峰摆手道:“不用了,皇后也出去吧!” 林凌霜把目光停留在墨非夜身上,却不愿意离开,她知道墨南峰传诏墨非夜意味着什么?她担心,担心墨南峰在病患之余立他为储君,那她们辛苦那么久,筹谋那么久的苦心就白费了。 不过这是皇帝的意旨,她也只得不甘的走出寝殿。“那……臣妾就在殿外侯着!” 待林凌霜一走,墨南峰便指着墨非夜和古妁说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 一声震慑,墨非夜与古妁同时跪地问道:“陛下,古妁除了曾欺瞒过陛下之外,不知犯了何罪?” “父皇,儿臣不知犯了何罪若怒父皇,还请父皇明言。” 第68章旨意 墨南峰指着二人说道:“朕因何而病,你们岂会不知,为了让朕妥协,竟做出这等忤逆之罪?朕问你们,朕所中的毒是不是你二人做的?” 古妁和墨非夜齐声说道:“我并没有做过,若陛下就此认定是我们下在毒手,岂不是让真正凶手逍遥法外么?” “父皇,不是儿臣做的,儿臣这么做对儿臣并没有一点好处,儿臣为什么要这么做?” “朕知道,你对储君之位并没有雍怀王那么强烈,可你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这个女人吧?”墨南峰指着古妁说道:“你难道不是为了她?让朕中毒,她以神医之名为朕解毒,你便可以提出娶她的条件,这……就是你二人的目的!” 古妁与墨非夜对望,开始古妁也是这样猜测的,可是在为墨南峰解毒之后她才发现并不是墨非夜。 墨南峰中毒并不深,对方并没有想致他于死地,但一定是为了储君之位。古妁分析,如果是墨非夜,他确实最有可能这么做,因为墨南峰有意立他为储君,不管墨南峰接不接受她,一旦登基之后她完全可以有机会翻转局面,没有必要忤逆墨南峰。 就是因为这样,墨非夜成了一个活活的靶子,只要墨南峰出事,而且不会致命矛头就会指向墨非夜。 只能说明下毒的人对墨南峰的了解太过透彻,看清他所有的心事从中找到让二人发生嫌隙的破绽。 不只是墨非夜,连她自己也在算计之中。此人心计颇深、阴险毒辣,这一出做的让她们猝不及防。 现在墨南峰一致认定是她和墨非夜计的局,只将她二人单独叫一寝殿审问,是想再给墨非夜一次机会。而他心里也非认定是墨非夜做的,所以才给了她们这样一个机会。 既然给她们这样的机会,那她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不是为了墨非夜,仅仅是为了墨儿。 古妁说道:“陛下其实也并非肯定是夜幽王所为对吗?既然如此,不如就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只要找到证据证陛下才会相信不是我们做的。而且民女也一直有个疑问,世间三大奇毒之一的烈鸠重现于世,还用来毒害陛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毒害陛下么?民女在两年前就消匿皇城,可如今刚回京就遇此毒,民女也很怀疑,有人蓄意将民女迁入其中。” “原因呢?” “原因很简单,就是想拿到古家的医药典籍,濯华录!” 一开始,古妁并没有想到是为了古家的濯华录,可是种种有关皇室一个个中毒的迹象来看,这个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引出她。 她的医术并不足以牵出世间三大奇毒,除非那个人想得到比医术更为重要的东西,古家的典籍濯华录。 墨南峰想了想,此事就算不是墨非夜做的,也定与争储引起,如与古家的典籍濯华录相连,不如就让她去查。他本就不喜欢储君被一个女人左右,古妁无背景势力,也许将来的储君能避过外戚干政的事情。 不管是对于下毒者还是立储之事,都不失为一件坏事。哪怕是更坏的,当有一天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她还可以成为替罪的羔羊。 墨南峰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可夜幽王乃皇室子孙,若是交由他着手,别人势必会认为朕有偏袒之嫌,不过朕可以给你一道旨意,此事交由你去彻查,并让大理寺少卿的左副使严威协助于你。若此事能水落石出,朕定对你以往的罪责既往不咎,但若是……” “陛下请放心,民女一定能查出幕后黑手。” 墨非夜紧张的轻拽她手臂,他担心古妁一旦介入此事,会重重险境,若是有人阻止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但古妁执意,墨南峰也有意将事情推往她身上去,开口回绝也难了。 墨南峰更想到的是,她为什么要自己恩请彻查?难道光是为了能成为夜幽王妃?“朕有疑,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古妁冷笑,他终于想到了,做这些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她不想让墨儿将来认别人为娘,也不想让墨儿在这皇城中无人护佑。既然老天不肯放过她,她自然是要在这片阴谋诡谲中为自己和墨儿寻找一条生路。 纵使她带着墨儿远离这污槽之地,也还是会被人找到再牵入其中,那到不如一骑绝尘,寻找新的出路。 当年古家人破人亡,她一直耿耿于怀,怀疑世间三大奇毒现世,不仅仅是皇权之争这么简单。 “我当然是……” 墨非夜、墨南峰都把目光放到古妁身上,想听她最终的答案。 古妁长叹气息,才回道:“我当然是为了皇长孙,我不希望他被控在别人手中,成为别人的活靶。古妁斗胆向陛下请一道承若,希望在真相查明之后,陛下许我夜幽王妃之位,我要亲自照顾墨儿,请陛下成全!” 墨非夜倒呼一口气,俯声说道:“请父皇成全,若儿臣此生不能娶阿妁为妻,也请父皇一同废去儿臣皇室身份,遣出皇城。” “哈哈哈~”墨南峰大笑:“原来饶了半天,你二人最终还是这个目的,朕……” 还未等墨南峰落音,两人接道! “请父皇成全!” “请陛下成全!” “好!古妁,朕就应许你们,若是此事水落石出,朕定许你嫁入夜幽王府,但若是让朕知道是你二人贼喊捉贼,定先将你处以极刑。不过此事有关皇室声誉,不可声张彻查,只可严密执行,朕许你一月后查清事情真相。不过有一点你可要记住,朕是皇帝,绝不允许有任何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发生,否则朕也同样会将你五马分尸。” 古妁缓缓闭上双眼,跪谢道:“谢陛下成全!” 寝殿中,古妁与墨非夜缓缓走出,林凌霜还守在寝殿外,就连墨君易与墨子离也守在殿外。 见到二人出来后,上前质问:“陛下究竟对你们说了什么?” “母后,父皇对儿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至于说了什么,儿臣无权散播,还是请母后亲自去问父皇吧!” 墨非夜平平淡淡几句,就让殿外的几人不安,林凌霜给二人一个白眼后,立即走进大殿。 第69章虎狼之地 古妁与墨非夜准备离开时,被墨君易拦下质问。 殿外的人都想知道二人在殿内,墨南峰对她们说了什么?是否关系到储君之事,所有谁都会很关心殿内谈论的话。 墨君易看了古妁一眼,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却对墨非夜不依不饶的质问:“父皇对你说了什么?怎么会轻易放了你二人?” “我二人并没有罪,父皇为何不放过我们?雍怀王在此质问是何意?”墨非夜回道。 “父皇中毒,妙手回春的神医古妁突然出现皇城,难道父皇不觉得奇怪?” 墨非夜说:“父皇当然觉得奇怪,所以已命人彻查此事,谋害君王灭族之罪,父皇又怎么会容真凶逍遥法外?谁是真凶、何人所为你我心知肚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墨非夜阴沉的眸子凝视他困惑的眼神,冷声说道:“雍怀王可真是沉的住,希望雍怀王一直这样保持冷静。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就请雍怀王让开。” 话音落后,墨非夜与古妁缓缓离开,可是刚走没几步,淑妃抱着小皇子从殿銮前跑来,正好与古妁和墨非夜撞了个正着。 淑抬头看见古妁后,惊慌止步,她是听说墨南峰醒后才带着小皇子前来看望,没想到正好遇到古妁。 二人再次见面,却不敢相认,古蕴看着古妁又看了看墨非夜,突然想到了皇长孙回京并无生母跟随,也就想到了古妁所生。 古蕴虽没有说,但她们回来,皇长孙又得墨南峰的喜爱,在她心里成了一个梗。 虽然手中的小皇子还很小,但是这个孩子却是她一生的防护,古蕴本就是有个野心的人,如果当初生的是个女孩,或许她不会有想法,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便可。可是偏偏是个男孩,她又起了贪婪之心。 两人对视许久,并无语言交流,许久后古妁微微欠身,与墨非夜一起离开皇宫。 古妁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查找真相,若是找不出下毒之人,不仅是她,就连夜幽王府也会被牵连。 主要是墨儿,她实在舍不下墨儿没有母亲,又或者一人独自活在这坐无情的皇城中。 夜幽王府,一盏灯光照影长长的倩影,执手盖上床塌上的被褥,习惯性的唱着哄墨儿睡觉的歌谣。 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墨非夜走帐中,看到墨儿熟睡后,才轻声说道:“累了吧?你也去休息吧,在天牢中应该没有好好睡过觉?” “我想多陪陪墨儿,今日陛下虽允许彻查谁是下毒之人,可是我总觉得整件事情是一个局,一个引所有人入局的阴谋。” “此话何解?” “因为下毒的人也不是雍怀王做的,雍怀王的镇定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害怕,害怕自己没有头绪等到期限一过,没有证据她们全都会因为这场局而送上性命。 她心里更清楚,墨南峰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要求,有大理寺卿着手不是更为方便吧?墨南峰为什么要交给她们来查?到时候不管是谁设下的这场局,就怕成为最后的替罪羊就是她了。 墨非夜说:“你放心,我已经让雪夜和追风去追查当年与方域平接触的人了,在一年前就有一些线索,如你所说,这皇城之中暗藏着一股我们看不见的势力,它不是雍怀王的,也不是我的。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很快就有眉目。” 这两年来她除了寻找古妁,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当年与方域平接头的人,是一位异域法师,名叫申坤。就是他把奇毒配方给的方域平。 只是此人行踪诡异,一直追查不到他的落脚之处,就算是追风身速再快,也几次让他逃脱。 三大奇毒重现于世,只为一人所为,究竟是为了储君之争,还是为了古家的濯华录,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他们只有等待,找到申坤后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皇宫的势力以前只有林凌霜一人独大,而现在又来了一个古蕴与她一较高下,古蕴仗着小皇子被墨南峰宠爱而宠冠六宫,倒是压倒林凌霜一头。 只是林凌霜根基稳固,后位稳如泰斗,加之墨君易在朝中的势力,是不会轻易被搬到。 这两年里朝堂上为了储君之位,众臣已争执的不可开交,但皇宫也从未安稳过,以至以墨南峰对立储之位有了新的想法。 夜深之时,古妁一袭披风从夜幽王府的后门走出,朝着西北南池大街走去,因行事诡秘被墨非夜看出端倪,便派上云林暗中跟随。 古妁在一间茶坊前停了下来,她遥望四周无从后才踏入楼阁中去。 古蕴早早坐在厢间等侯,只待古妁揭开斗篷,古蕴才吟笑道:“姐姐还是来了?” 古妁坐到她对面,直视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眼,古妁说道:“你现在是贵妃了,可随时召见,又何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呢?” “在皇宫里我是可以,但你我见面却不得再以姐妹相称。所以我只能选择这里,我们姐妹可以慢慢畅谈。” 古妁说:“你要谈什么?” “当年姐姐答应我不再出现在皇城中,不会惊扰我的生活,不会再介入皇室之中的事,可今日姐姐再回皇城,还生下小皇孙,究竟是什么意思?” 古妁长叹,她表示当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怀上墨儿。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些事没有发生过,现在也不会被牵入其中。 古书说道:“你是怕皇长孙抢走了陛下对小皇子的宠爱?” “难道没有吗?我的儿子是皇子,你的儿子只不过是皇孙,凭什么你消失两年后又要回来,你回来也就罢了,还带着皇长孙回来?你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不够的,我只要想的再多一些,我好了古家才能拥有永世的尊荣,这难道不好吗?” “蕴儿,你还是你,一点都没变啊!”古妁仰头长叹,即使这么些年过去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往上攀。“皇宫如虎狼之地,你和小皇子能在陛下的护佑下安然无恙只是幸运罢了,一旦立了储君,你以为还有人会为你善后吗?” “所以我才要问姐姐,你回来做什么?” 第70章筹码 古妁埋下头去,原来古蕴是怕她夺走了她的一切,古书轻叹道:“蕴儿,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如果属于你的它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如果它不属于你,就算你倾尽心力,到最后也只是枉然。你可以不惧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可是你有为小皇子打算过么?她还那么小,你就要想着利用他来做为你利益的筹码,你于心何忍?” “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小皇子吗?他出生在皇室之中,上天就注定让他博一次,你可知道我们如果不去争,就会死。这两年来我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挡过皇宫里的明枪暗箭,就像泥泞中挣扎一样,如果我善良没有心机,恐怕我们已经不能活到现在了吧?你问我于心何忍,我倒想问姐姐于心何忍?” “你的苦,难道别人就真的没有尝过吗?很多人是被动踏上这条路,可你是让自己往火坑里跳。你执着你的想法,我无权干涉,等到祭祀过后,如果我们还活着,你我就把命交给上苍来安排吧。” 说完后,古妁拿出一枚银币,继续说道:“这枚银币有不同的两面纹路,你选一面吧。不管谁是选中的那一个,此事过后都要放手,如果你现在还无从决择,那就让我来为你决定。” 古蕴看着她手中的银币,冷笑道:“我不会选的,姐姐还是留着自己琢磨吧!我话已至此,今后再见你我便如同陌路,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依然是名医古妁,而我只是商户之女秦思芸,如今的淑贵妃!” 话音落后,古妁把身后的斗篷重新移回头顶,缓步离开厢间。 古妁眼中溢出一滴泪水,把手中的银币抛向空中,最后落在桌面上。 只要她们都涉身皇室之中,终是会成为敌人,皇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不会有什么姐妹。从来不会有同盟,也不会有亲情。 就算古蕴有多么的不容易,她还是会去做她该做的。 古妁缓缓走出茶坊,昏暗处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只随意看望一眼墙角,便往来时的路返回王府。 因为皇帝中毒向外宣称病重,祭祀只能延后,当初她随东临国皇长孙一同入京,如今也该是去见一见乔衍了。 本是想着乔衍助她离开夜幽王府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不过都在这皇城之中,面总是在见的。乔衍欠她的人情怎么也得讨回来才是。 古妁临回府,又突然折身朝着驿馆走去,可是前方出身一人影把她拦截。古妁抬头问道:“云林,是夜幽王派你来跟踪我的吧?” “王爷派我来保护夫人!” “你倒是很听你主子的话,我现在要去办事,你给我让开。” 云林站在前方不动,并没有想让路的意思。“王爷说,夫人不可以随便乱走,这皇城中处处都是危机,我也是职责所在,还请夫人随我回府。” “我若是不呢……” 话未落音,云林突然拽住古妁手臂窜到一石墙后面,古妁本想挣扎,云林给她一个安静的手势,顺着云林的目光看去,只见驿馆方向走来两个人影。 顺着昏暗的月色看去,有一人是东临国襄王之子乔衍,一位却看不清他面容,只见与乔衍一样高的男人身穿黑色斗篷鬼鬼祟祟的朝着城西花市走去。 “乔衍?” 古妁见二人鬼鬼祟祟,轻扯云林衣物轻声说道:“这二人鬼鬼祟祟,跟上去看看。” “可王爷……” 还没等云林说完,古妁拽着他衣襟随着二人身后追去。她跟着乔衍和乔珉一起回皇城,可是乔珉的队伍中她却从未见到此人。 如果东临国出使大泽是怀不诡之心,她定不会坐视不理。 随着二人到达皇城到达喧哗的花市大街,之后乔衍随着陌生男人在河道边上上了一艘小船。 古妁还想探到小船上去,被云林给阻止,强行带回夜幽王府。 墨非夜早早坐在大殿中等侯,古妁被云林带到大殿,墨非夜阴沉着眸子质问:“你今日去见谁?” “我去见蕴儿,怎么?这个你也要管?” “古蕴早就不是你原来的妹妹了,你不知道这几年她为了在宫中立足,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么?以前若说阴恨毒辣,莫过于皇后林凌霜。至从古蕴入宫后,恩宠不断,有了小皇子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竟试图想为小皇子筹码储君之位。我不喜欢她,以后你也最好别再跟她来往。” 古妁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古蕴却实变了,变得连她都不认识。 虽然不知道这两年来宫里发生的事情,可想来古蕴的处境若不是用非手段,只会活的更遭。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古蕴死心不改,野心勃勃,仗着墨南峰的宠爱想让墨南峰立小皇子为储君。 她长叹气息,语重心长说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若不是当初炎冰与煞魂现世,古家也不会受累,她也不会成为现在心机沉重的人。” 墨非夜听后,缓缓低下头去,若是说到古家受累,他怎么也有些愧疚。 许久后,墨非夜问:“听云林说你们看到东临国襄王世子了?为何要追去?” “我发现与乔衍一起的陌生男人行踪诡异,就想去探究竟,我随着乔珉的队伍入京,可在他们的队伍中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此人,所以很好奇。” 古妁说完,发现墨非夜一点惊讶都没有,难道他就不怀疑乔珉的队伍到达大泽,是有目的的吗?古妁继续问道:“你难道就不奇怪?” “我奇怪什么?夜幽王府的暗卫都追查不到此人的行踪,你以为你跟上去就能查到蛛丝马迹了么?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古妁突然惊骇的看着墨非夜,墨非夜的暗卫追踪能力那么强,都不曾查到此人,可见他早就猜到陌生人的身份。 “他倒底是谁?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他名叫申坤,在一年前我就查到他就是当年与方域平接触的人,只因他行跳诡秘,身份迷茫,处事又小心谨慎,才让他一次次的摆脱追风的追踪。既然他这次再次出现在大泽,就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第71章追查 古妁问:“申坤?在医药界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字,但如果他不是医药界里的人,又如何知道世间三大奇毒,而且还能找到丢失了的配方?” “很简单,只要他有目的,就会注意着医药界里的我切,又或者他只是隐姓埋名,不然我也不会查不到他背景。又或者是谋位医药界中不曾入世,或者隐匿身份的人。” 古妁突然想起,她与墨儿在穆陵城的时候,曾听人提及东临国有一位神医,但这位神医只为东临皇室所用,是东临皇宫御医总管。虽有此职衔,但除是为皇室效力之外,不接承以外的事,而且传说此人性情怪异,就连东临皇帝对他也很敬重。 现在听墨非夜提起,她不得不想到东临皇宫里的那位,但他人不叫申坤,而是东方奕。 在她求治乔珉的时候,乔珉也没敢把自己病情公开,莫非是为了非着东方奕么? 古妁说道:“东临国倒是有一位神医不曾入过世,虽然没有入过世,可他的威名却名扬天下,你应该也有听说过吧?他就是东临国皇宫内庭御医总管东方奕。” “东方奕?” 墨非夜瞬间陷入沉思中,东方奕虽名扬在外,可也只是言传,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他的医术。在外界看来他为东临皇室所用,但大多都是浪得虚名。 天下人不会相信,一个从来没有入过世的大夫能名扬天下,不过是言传罢了。 虽然东方奕的医术一直人让很迷惑,但古妁始终相信,任何事情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而且医药界中,从她祖辈起,能名扬在外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她终是觉得东方奕有可能与三大奇毒现世有关。 猜测总归是猜测,没有证实,谁都不会相信。 古妁说通墨非夜,她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一次乔衍,为了更快查清此次中毒事件,墨非夜不得不答应让她去见乔衍。 烈日之下,一辆车撵停在驿馆前,乔衍如往常一样从大门走出,正征城西走去,只听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乔衍世子,你要去哪儿?” 乔衍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只见古妁站在车撵旁,乔衍立即迎上前去,遥望四周后才问:“你……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我很好,到达流域城后,我还没有亲自向你道谢呢?” “那你……你找到墨儿了吗?” 古妁点头说道:“墨儿乃是大泽国的皇长孙,他不会有事的,此次我来除了道谢之外,还有些话想对世子说?” 乔衍神色紧张,似乎有急事要去办,但古妁纠缠他不得不缓和说:“就现在?” “怎么?世子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么?或者不方便?” “并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我没任何准备,说起来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我知道城西有家茶楼里面的茶不错,不如去喝一杯,慢慢聊吧!” 古妁说:“不用了,我就说几句话就走。当日我帮了世子,世子可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乔衍点点头,这是他允诺给她的,不过既然大泽国的皇长孙已回京,她怎么也会有一个位份,如果是小事情的话也不会需要到他了。 但乔衍还是很客气的说道:“我是说过会应允你一件事情,而且等你想到的时候来找我都会履行,只要我做的到,定会帮你!” “我当初本是想让墨儿回到我身边,不过我看墨儿现在过的很好,也不希望他再跟着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这事我还得先谢过世子。若不是您当初把我给截走,墨儿也不会回京。” “那么我还是误打误撞的做了一件好事咯?” “当然,当年我与夜幽王情投意合,只是身份的差距我才不得不离开夜幽王府,如今墨儿与我都回京了,也许再无机会说谢谢,所以我才特意在此等世子。既然世子有事要去办,那我就不打扰世子了。” 说完后,古妁微微欠身,缓缓踏上车撵。乔衍目送车撵离开后,立即转身朝着城西方向。 古妁的车撵走回半路时突然停下来,巷子中墨非夜突然闪身跃到车撵中,他们转了方向再次朝着驿馆走去。 古妁问墨非夜:“怎么样?”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东临国皇长孙乔珉亲自己证实,看与他们随行的是否是东方奕。” 古妁和墨非夜再回到驿馆门口,二人向门外的守卫送上令牌,才见守卫恭恭敬敬的把二人迎入驿馆中。 乔珉客客气气的把二人迎入殿内,询问二人的来意。乔衍不禁把目光放到古妁身上,觉得多日不见,又突然与墨非夜一同拜访,对她的身份生出几分迷团。 经墨非夜解释一翻后,乔珉才长长的发出一个哦字! 以前见古妁时,她只不过是一个连脉象都探不了的医女,而如今生却成为大泽国皇长孙的生母。 在听到墨非夜介绍自己和古妁时,乔珉便好奇的问道:“你二人既是郎情妻意,相信大泽国的陛下会应允你二人的婚事,不知二位几时大婚?” “很快了,只是皇长孙多在流域城多呆一些时日的话,也许还能喝到我们的喜酒。” 古妁轻扯嘴角,向墨非夜轻瞥一眼,暗示他,她们可是来做正经事的,而不是来与乔珉讨论这个。言归正转,墨非夜突然转口问道:“居说与皇长孙同行的还是东临国的襄王世子,今日怎么不见襄王世子呢?” 乔珉表现的很自然,提到乔衍他便哀叹说道:“襄王世子,别说是二位了,到了流域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若不是二位问起,我都快忘了与我同行的还有他。夜幽王不会是特意来找他吧?” 古妁说:“并不是,而是特意来找皇长孙的。我随皇长孙的出使队一起入京,说起来我应该亲自己来感谢皇长孙,只是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来。我记得除了襄王世子之外,皇长孙的队伍中还有一个人物,可是到了流域城也如襄王世子一样,无缘无故不在这驿馆中,不知皇长孙可知晓此事?” 第72章真相 乔珉听后惊愕的问:“怎么?难道我的随从中有问题么?在来大泽国时,出使队伍一直都由乔衍打理,连有多少人我都不知。如果二位想知道东临国的出使队有多少人,其中的身份主理何事,等乔衍回来后把他叫来一问。只是……二位为为要询问此事,难道我带来的随丛有问题?” 古妁和墨非夜互看一眼,他们猜乔珉应该还不知道乔衍背着他独自行动。 又或者乔珉在假意敷衍,把这事全推到乔衍一人身上去。 墨非夜突然起身说道:“本王却实查到了一些有关东临出使队的一些问题,不如皇长孙随我去看看,以解答皇长孙此时的疑惑。” “你们……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随我们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皇长孙请吧!” 乔珉不知所以,看着墨非夜很是坚定,他也只得随着去看究竟。 已是星空万里,乔衍、古妁与墨非夜站在城西瑶湖边上,没多久一艘花船挺立在三人眼前。 雪夜从船上走出,向墨非夜点了点头,并轻声说道:“王爷,人已经被控制,就在里面。” 墨非夜看着对面的花船,对着乔珉说道:“皇长孙请吧。” 乔珉很是迷茫,但还是跟着墨非夜上了船,古妁跟跟其后。 待到船上只见乔衍与一名陌生男子被几十几名禁卫控制,乔珉大惊,他们怎么说也是东临国的出使团,不仅仅是来向大泽国庆贺祭祀,更是为了两国交好献上东临至宝。 见到乔衍被墨非夜的侍卫给束缚,乔珉转身质疑道:“夜幽王这是何意?乔衍可是我东临国襄王世子,他究竟是怎么得罪夜幽王,才会被夜幽王如此对待。” “皇长孙先看看这个再说!” 墨非夜把一只玉瓶放在乔珉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烈鸠之毒,炎冰、煞魂、烈鸠号称世间三大奇毒,而它今日却出现在这里,本王倒想问问皇长孙,皇长孙说出使队里的一切事务都由襄王世子打理,而这一瓶毒药就是从襄王世子同行的这位身上搜出,不知道皇长孙该做何解释?” 乔衍又惊又愤,惊的是乔衍身边的人竟会出现在流域城中,愤怒的是他们二人在此密会而他全然不知。 更重要的是,还被搜出烈鸠之毒,他虽不知世间三大奇毒为何会重现于世,但也曾听过一些有关三大奇毒的事情。 如果他们二人真用烈鸠毒害大泽国皇室中人,那这个罪名他可是担待不起呀! 乔珉屏住呼吸,问乔衍:“这只玉瓶里装的,真的是烈鸠?” 乔衍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并不服气,又拿着玉瓶问向一旁的男人道:“是你的对不对?” 陌生男人也没有回答,只是冷笑着把目光投向墨非夜。 古妁缓缓走来,从他手里接过玉瓶说道:“皇长孙就别问了,他们既然并不想让皇长孙知道,现在问他们也不会说。我们只是想证实,这位与襄王世子密会的人可是皇长孙的人?如果是皇长孙就想好到宫里怎么向陛下解释,如果不是,我们自会为皇长孙证清白,此事与皇长孙无关。” “等等,你们所说的,我全然不明白,难道流域城内有人中烈鸠之毒?” “不然呢?本王又怎么会追查烈鸠的下落?只是没想到这一追查,竟是查到襄王世子身上,可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墨非夜长叹气息,对着雪夜与追风说道:“带上人,一起入宫,还请皇长孙一起入宫,听侯陛下审判。” “夜幽王怀疑此事是我主使?” “不管是不是皇长孙主使,审判之后便会知道结果,本王也只是奉命行事,一切还得由陛下定夺。” 乔珉倒退一步,并无反驳理由,他知道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这事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而他为这次出使负责,也要给出一个待,眼下大泽国与东临国交好,若是因为此事而发生分歧,两国必有一场混战。 乔珉怒视乔衍一眼,对他的信任就在此时烟消云散,他不得不怀疑襄王一脉,真的忠于皇室么? 乔珉转身,随着墨非夜走出船舱中。 古妁上前看着乔衍,冷笑道:“我当初还真心的以为你是想帮我的,真是没有想到啊!” 乔衍笑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不真心,都是在做每一件事之前,会想到有什么样的利益。你在穆陵城两年,真会没有人现在吗?我不过是把大泽国的皇长孙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古妁摇头哀叹,转身离去。她以为是墨非夜自己找到的她们,可现在才知她和墨儿是被乔衍送回流域的。 皇室里的是是非非她本不想参与,现在不管是皇储之争也好,两国之间的利益也罢,都是她逃不掉的宿命。 也罢了,两年后又让她回来,她定不会再让世间奇毒祸害于人,不管是利益也好,权利也罢,她都要维护好医药界中的正义。 古家需要去守护,就算没有她,她的家人也会被牵扯进来。 皇宫大殿上,古妁手持装着烈鸠奇毒的玉瓶呈上,并向墨南峰描述奇毒的来由,直指乔珉身后的乔衍与男子。 到现在乔珉都不敢承认与乔衍密会的人真实身份,如果让墨南峰知道他就是东临国太医院副总管的话,就凭这瓶奇毒将会引起两国的战争。 墨南峰俯视大殿众人,且听乔珉介绍自己和乔衍,当介绍到陌生男人时他顿了顿,指着男人说道:“陛下,此人非我的随从,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此人,这只玉瓶是从他身上搜出,可见烈鸠之毒出现流域城,与东临国的出使团无关,还请陛下明查。” 墨南峰说道:“皇长孙说的朕也听的有些迷糊,东临国的出使团既然由襄王世子乔衍负责,那请让襄王世子来作答,这玉瓶是怎么回事?我国向来最忌讳奇毒害世间,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将烈鸠之毒列入禁忌之中,而它今日重现流域,按照我国刑罚,是要被处以极刑。不过看在东临与大泽国交好的份上,朕且给皇长孙一个机会,此毒究竟是谁带入流域城来的?” 第73章两国利益 乔珉看着乔衍,又看了看乔衍身旁的男子,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陛下,都怪我一时疏忽,让奸人随行东临出使团混入流域而不知情。东临国太医院副总管高腾跃,因滥用职权配制禁制毒药而被我国陛下逐出流放,这些陛下可派人前往东临证实。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出使大泽国,会混到使出队中,至于乔衍世子,我想他应该是被人蛊惑,当然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乔珉愿接受不陛下的任何处罚,但请陛下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别将罪责归功到东临。说到底大泽国与东临国如今日百姓安居乐业,靠的还是两国友谊深厚。” “那依皇长孙的意思,这罪是由皇长孙来承担还是由东临国来承担?”墨南峰稳重的问。 乔珉听后立即说道:“当然是由乔珉一人来承担,不过乔珉还有一个不情之情,不知陛下是否应允?” “你说!” 乔珉看着身后的乔衍高腾跃,如果把他们推出去顶罪,怕是大泽国是不会就此罢休,此事可轻可重,他得慎重回答才是。 虽然这些他是真的不知情,可事也发生在东临国的使团中,刚才的那个解释,别说墨南峰,连他自己都说不服不了自己,又怎么会让人信服呢。 乔珉说道:“我知道这一次出使大泽国,触碰陛下的底线,乔珉也不敢推脱责任,我愿代表东临国以皇长孙之名留于大泽国求学十年不得回归,以此来赎罪。请陛下看在我虔诚认罪的面子上,让我亲自己处置乔衍世子。” 墨南峰轻捋胡须,乔珉意下留于大泽国府学十年作为人质以求两国交好,他如果再步步紧逼便会显得小肚鸡肠。 有一个皇长孙在手中,也不怕东临国会翻起什么风浪来。明知道这次出使团所发生的事情会连累到东临,主动认罪也算是聪明之举。 人扣下,以后想怎么向东临国提要求,那也容易许多。 墨南峰说道:“既然皇长孙这么有诚意,朕也不好多加追究,高腾跃既是东临国的罪犯,如今又犯我国禁忌,择日以五马分尸处以极刑。至于乔衍世子,那就交由皇长孙发落,不过朕也会一封休书送到东临国,让东临国的皇帝陛下对襄王做个警示,让他管理好自己的儿子。” “乔珉还是一事,虽然烈鸠奇毒重现流域,敢问陛下流域城是何人中烈鸠之毒?” 墨南峰阴沉着眸子,也不知他这一问到底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不知,他记得他告诫过古妁,有关皇室的颜面不可亏损之事,她还算知觉,并未将自己中毒的事情透露出去。 既然中毒事情没有外传,他也当这事一了而过,如果真的将乔衍问斩,那么大泽国和东临就真的要面临战争了。 襄王在东临南部拥有十万大军,在东临国号称龙虎军,可是东征西战闻名远播的事,如果杀了乔衍,襄王率兵南下直攻大泽国,他又拿什么去挡。现在大泽国可是内忧外患,不宜再起战争。 墨南峰想了起,长叹道:“流域城并无人中此毒,只是烈鸠与煞魂、炎冰并列称为世间三大奇毒,我国早就将这三种奇毒列为禁忌。奇毒出现定是有人图谋不诡,朕才忌讳奇毒的出现,就算真的有人中毒,也早早有人配制出解药。不过禁忌就是禁忌,朕绝不允许有会挑战权威,目无法纪罢了。” 乔珉听后微微点头,告别墨南峰带着乔衍离开,只留下高腾跃一人由大泽国处置。 审判结束后,古妁与墨非夜才上前问墨南峰,古妁问道:“陛下难道就真的入了乔衍?” “那依你所见,朕该当如何?” 墨非夜似乎擦觉到墨南峰的怒气,轻扯古妁衣襟,让她不要问的太多。墨南峰明明对此事是恼怒的,如是常人那可是灭族之罪,可是乔衍的父亲拥有十万大军驻守东临南部,连东临国的皇帝都有几分忌惮。 他相信墨南峰的决择是不得而为之。 古妁也会意到了,连忙说道:“我不敢,相信陛下自有定夺。” “奇毒是已经追查到了,不过是何人给朕下的毒,你好像并没有完成任何?” 古妁立即跪了下去,行隆重之礼:“陛下真的想让我追查吗?古妁自认为笨拙,还想保住这条性命,所以还请陛下在追查此事上,别请高明吧!” “一开始你不是信誓坦坦的要追查,现在怎么就胆怯了?” “我不是胆怯,陛下又何必追问呢?留下性命我只想守在墨儿身边,就看在我已查出奇毒下落的份上,请陛下恩准别请他人彻查。” 墨非夜也复声道:“阿妁她无权无势力,在追查上面困难重重,父皇让她去查那不是让她枉送性命吗?不如就将此事交由儿臣,让儿臣来查吧!” 墨南峰笑道:“你查,她查与你查又有何区别?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让朕兑现你们,为你们赐一道婚书。无权无势力当然会送性命,这皇城之中朕也知道无权寸步难行,既然你们也收集到一些线索,朕也并没有那么自私,你二人且先回去,内务府自会有人前来传诏圣旨。” 墨非夜露出欢喜之色,立即跪谢道:“谢父皇成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陛下成全!” 古妁跪谢,但却没有喜悦之色。 皇帝的赐婚对她来说,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抚养墨儿,一切与墨非夜有关。 她可以让自身在如牢笼的王府中,但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被寄养别人的膝下。而且,三大奇毒之事还未了清,她还不知古家被牵连究竟是何人所为。 静待次日,赐婚诏书递到夜幽王府,古妁被赐夜幽王妃,命二人在十日内大婚,并携皇长孙参加祭祀大典。 夜幽王府一时间客流不断,礼品不断,而古妁却只静静的在屋中研学古家的濯华录,当初为了不让濯华录丢失,她便把濯华录放给三江城中让父亲保管。 第74章大婚 内务府特地择了吉日,古妁与墨非夜将在五日后大婚。 夜幽王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两个沉装红袍的身影从殿外走来。烛光高台、喜字成双,正在两人准备行天地之礼时,殿外传来婉贵妃大驾光临的消息。还没等古妁与墨非夜迎出去,贵妃已带着几名侍女踏入大殿。 大殿中响起古蕴洪亮的声音:“今日夜幽王与夜幽王妃大婚,本宫也来庆贺庆贺。”古蕴说完,执手让身后的侍女将随带的礼品奉上,并吟笑道:“本宫这些薄礼虽见不得台面,可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不知夜幽王与夜幽王妃是否笑纳?” “贵妃娘娘曾的礼,自然是最好的,今日夜幽王府大婚,贵妃娘娘肯赏光已是王府的荣幸。不过夜幽王府与贵妃娘娘不沾亲故的,怎么会如此劳烦大驾?” 墨非夜把古妁挡在身后,上前与古蕴对质。但古蕴也非从前,见到墨非夜自是不吃他这一套,很快收起她阴辉之色,笑道:“现在本宫怎么说出是夜幽王的庶母,怎就非亲非故了呢?本宫常年在宫中缺乏谈心之人,但见夜幽王妃后甚是喜欢,说来也好笑,本来想请奏陛下让本宫与夜幽王妃结为姐妹,却不想成为了这种关系,本宫甚是遗憾,今日趁着王府大婚,便亲自来祝贺。听夜幽王的口气似乎并不欢迎本宫?” “贵非娘娘……” 墨非夜还未说出口,古妁轻拽他衣襟轻轻摇头,古蕴是冲着她来的,如她不出头平息古蕴的不平,古蕴也定会想法大闹婚礼。 古妁揭开红纱盖头,上前对着古蕴轻声说道:“我与夜幽王大婚,乃是陛下所赐,如果贵妃娘娘有事的话,还请择日再叙。” 古蕴冷笑,勾起烈焰红唇折身说道:“怎么?难道夜幽王妃是怕我将你们的婚礼给搅乱么?陛下赐婚,我自是没有这个本事,夜幽王妃是不相信我来为你们庆贺?” “不如我们到后院一谈吧?我并不是怕你搅局,如你当真搅局的话,最后看看是谁理理亏?我既已存心嫁入夜幽王府,并不会因为你的搅局而放弃,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慢慢谈。” 古妁说完,丢下身后一群人朝着后院走去,若古蕴监守自盗,她也不会去与她计较,但若她得寸进迟,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古蕴跟着她来到后院中,一袭红装妖娆妩媚,看得古蕴嫉妒不已。两人在凉亭中停下来,古妁再次拿出当初在她面前的那枚银币。 她给过古蕴机会,是古蕴自己不接受。 那个时候古妁在想,将这枚银币抛入空中,如是正面她听天由命,不会干涉古蕴所有的事情,可是古蕴誓保自己地位稳固,执意加入夺嫡之争,就连她的话也不曾听取半分。 如果是反面,那她就执行之前的计划,留在皇城保住墨儿性命。 命终究是命,最后那枚银币落下时,却是反面。 也许是连上天都不愿意给古蕴机会吧,处处暗藏杀机的皇城中,她们该怎样力保墨儿周全? 夜幽王府有皇长孙而得陛下重用,在整个京都众所周知,皇帝中烈鸠奇毒,并不是她不愿意去查,而是查到她也不能如何。 到时候有损皇家颜面之时,墨南峰也会一道圣旨赐她死罪而保住皇室颜面。 既然古蕴想入这场局,她也只好随她去,或者这对夜幽王府来说,是个能置身世外的好方法。 二人在凉亭里停下之后,古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上天真的是很会捉弄人啊?谁曾想到你我姐妹,如今日却成了这种关系?为权势力你攀附夜幽王,我为生存而入宫为妃,你我注定这一生无姐妹之缘,今日你大婚过后,它日再踏入皇宫大门,我却成了你的庶母!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古蕴,你是觉得好笑吗?” 古蕴立即露出凶光,厉声说道:“本宫现在是贵妃,姐姐就算是夜幽王妃,也得恭恭敬敬的尊称我一声贵妃娘娘!” 古妁淡淡说道:“你觉得好笑,但我却觉得残忍,我们的世间本不该是这样的,如今站在不同的队列中,你以为这样很好笑么?念在你还叫我一声姐姐的份上,我不会干涉你,但你最好也别干涉于我。还有,如果让我发现你想对墨儿不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怎么姐姐很担心皇长孙?你的儿子金贵,我的儿子就是金贵了吗?他也是你的侄子,你就不想看到古家将来光耀明媚么?” “古家?”古妁冷笑道:“你现在姓古吗?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姓谁名谁,你凭什么让你和你儿子为古家光耀明媚?别以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从皇宫里递交给乔衍的信,有你亲自执笔写下笔迹。蕴儿,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你让小皇子是我的侄子,那墨儿又何尝不是你的侄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古妁大怒,雪夜和追风在抓到乔衍时,除了从高腾跃身上搜出烈鸠之毒之外,还从乔衍手里劫到一封信。那是古蕴与乔珉勾结,想暗中谋害皇长孙的罪证。 是古妁哀求墨非夜不要将此事公开,只是想给古蕴和小皇子留一条命。 她万万没想到,古蕴会为了自己的孩子与乔珉勾结,还企图谋害皇长孙。 古蕴从小与好一起,写的字体她一看便知,为防墨非夜追查下去她只得坦白,让他放弃追查信笺的来源。 古妁继续说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的笔迹我一看便知,而且信笺上不家淡淡的紫薇花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我已经为你留了后路,如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饶你!” 说完后,古妁缓缓回前院中去,只留下古蕴一人站在原地沉思。 她知道乔珉已认烈鸠之毒的罪,可没想到那封信会被暴露。她也不想的,但如今局势皇帝有意立墨非夜为储君,墨非夜她无从下手。 但是皇长孙每日都会到皇宫里头,墨南峰亲自教他学走路,亲自给他喂饭,她嫉妒的不得了。 谁亲谁故,一看便知,墨南峰根本就不喜欢她的儿子。 第75章祭祀 古蕴在朝中既没有权臣做后顿,也没外戚协助,后宫势力也不如林凌霜。 她与林凌霜斗了两年,弄的后宫不得安宁,连墨南峰对她的宠爱也全无,林凌霜根基稳固,她还能靠谁?只能为自己的儿子谋划,给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虽说林凌霜与雍怀王不得圣心,但她也没讨着好处,反倒把墨南峰的心推向墨非夜。 而现皇长孙正得圣心,为了能排除异己,只得对墨儿下手。 古妁为此而悲痛,原来留在这皇城的意志并没有如此坚定,只要墨儿还留在皇城,她便不能离开。 或许墨非夜能避过所有宫庭明争暗斗的危险,可谁又知真的能护墨儿周全。 洞房之夜,古妁心中忐忑不安,因为古蕴,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心中有太多惆怅放不下,她害怕古蕴对权利的追溯越陷越深。 墨非夜缓缓走来,从桌面上倒起合情酒端到她面前。 “阿妁,喝了这杯酒吧,今后你我便是真正夫妻,不管前路如何,本王与你一起扛。” 古妁说:“你要知道我嫁入这夜幽王府,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任何余情,就如当初一样,不过是想守护着自己的执念罢了。我既然已被卷入皇室之中,这便是命!” 墨非夜轻叹气息,再次把酒杯送到她面前:“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喝了这杯酒吧,合情代表夫妻和睦、生死相依,你难道……” “我累了,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请回晨曦殿休息吧!这样的婚礼,对你我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仪式。” 他缓缓放下酒杯,看着盏台发呆许久,终还是离开! 她孤影映帘,待他走后才来到桌面边上,揭开鸾冠姿弋独饮。 三日后祭祀大典开始,一袭紫色牡丹浣花裙,双色缎孔芙蓉鞋,云斜髻碧玉婉凤钗,一手牵着墨儿手臂缓缓踏出寝殿。 墨非夜已站在殿外等侯,分明俊朗的轮廓配上一身深紫虎纹鲤锦沉袍,正她与古妁全身搭配。 他执手迎上:“阿妁!” 古妁蹲在墨儿面前,柔声说道:“今日祭祀大典,墨儿一会不可乱跑,不然母亲会担心的!” 墨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慢慢稳步走到墨非夜面前,指着墨非夜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父王。然后又把头转向古妁,表示有父王会保护他,他什么都不用怕。 墨非夜抱起墨儿,轻轻的捏在他小脸上,再次把手伸到古妁面前:“一起吧,你终是夜幽王妃,难道要让别人看出端倪吗?” 经他提醒后,古妁才缓慢的把手搭在他手心上,同步走出王府。 从孔武街到祭台,前方是皇帝与皇室子孙的倚仗,后面随行的是文武百官,再到各国使臣与皇亲国戚,尾后跟着的是普通百姓。 祭祀以开放仪式,百姓可以祭台以下观望,皇室与宗亲群臣只到祭台两旁随君王跪谢天赐恩福,由皇室子孙执掌仪仗前往祭台朝朱雀石像进行祭祀。 皇帝手持仪仗交给一位皇子,其余人随行祭祀之记,从一百道石阶三跪九叩直达朱雀石像前。 接承仪仗之人当是皇帝最看重的皇子,而墨非夜这一辈的皇子中,只墨非夜、墨君易、墨子离,还有刚足两岁的小皇子墨程昱。 除了墨子离从不涉及权利之争,其它三位都在寄望着能接承仪仗走上朱雀台。 墨南峰拿起仪仗缓缓从几位皇子面前走过,最后仪仗落在了墨非夜手中。 群臣明白,皇室宗亲也看的清楚,其它觊觎皇位的人更是心知肚明,墨南峰有意选墨非夜为储君已很明了。 墨非夜双手捧着仪仗,携妻与子一同登上朱雀台上,由法师清点朱雀之水印于眉间,以示天恩,护天下沧桑保国泰民安。 只是那一滴水点着墨儿额头时,墨儿便大哭不止。不管古妁怎么哄都哄不好,墨非夜轻声问道:“墨儿怎么了?” 古妁摇头,她也不知道墨儿怎么会大哭,她把目光看向巫师手中装着净水的玉瓶,只感这水有问题,但她却不知道这水到底有什么问题。 突然,群臣中有人高声呼叫道:“皇长孙啼哭不止,看来是天有灾难将要降临啊!臣斗胆请奏陛下另换祭祀之人,以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在场的人瞬间陷入沉静之中,只有墨儿在不停的啼哭。 古妁与墨非夜互看一眼,看来真有人蓄意想在临换掉祭祀之人了。 墨南峰也是易被左右的君王,越是这样他越是怀疑有人蓄意调换祭祀之人。他指着跪在地面上的臣子怒道:“今日是祭祀大典,你休得胡言乱语。” “皇长孙朱雀台受命神蕴啼哭不止,乃是不祥之兆,请陛下三思!”大臣磕下头去,请求停止祭祀。 “孩子哪有不哭的?烈日之下气侯炎热,皇长孙自然是受不了这炙热之苦,哭一下能是什么不吉之兆?朕看你是有心扰乱祭祀,念你往日一片赤诚衷心耿耿的份上,朕不给予追究。若是再胡言乱语,朕定不轻饶。” “就算陛下治臣的罪,臣也要请奏陛下停止祭祀,以免上苍动怒,降祸民间哪!” 墨非夜听后,指着朱雀台上的两位巫师问道:“你二人称为神法之师,你们说说皇长孙啼哭究竟为何?” 两位巫师互相看望一眼,久久后不敢作答,墨南峰再次问道:“朕问你们,你们是聋了么?如据回答便是。” 巫师执手结结巴巴说道:“回禀陛下,这……皇长孙啼哭确是天气炎热有关,但奉神之命,祭祀乃神圣威严,哭啼确有不祥之兆。” 听到巫师的话后,台下陆陆续续的有臣子请奏让祭祀停止,墨南峰扫视众人,最后落到林凌霜的身上。 林凌霜立即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臣妾斗胆,还是停止祭祀吧?既然是有违天意,本该顺天而行,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墨南峰怒道:“你们一个个什么心思朕还会不知道吗?今日的祭祀继续进行,谁也不得请命阻挠。” 第76章回击 话音落后,祭台有大半朝臣跪了下去,齐声请奏停止祭祀。 墨南峰紧握双拳,看似圣颜天怒,可是这么多人请奏,可见今日胁迫他的人在朝中的势力远于他的预算。 他指着众人说道:“你们……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威胁朕,以为朕真的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了吗?” 而此时墨儿不仅啼哭不止,原本好好的脸上慢慢的长出几粒小小红疹。 古妁一看不对,向墨非夜使出一个眼色,在墨非夜的控制之下,古妁已从巫师手里夺过玉瓶放在鼻息边上闻了闻。 不是因为天气炎热墨儿才会哭,而是因为这水有问题,水中有淡淡的茈花味道,似有人蓄意在水里放入少量茈花花粉。 这种花粉平日用于制作香料用,它本是无毒的,不过墨儿年幼,皮肤细腻,对于花粉容易过敏。 在炎热的气侯中起小疹会奇痒无比,才导致墨儿哭声不止。 “这水有问题!” 原来与众臣争腔的墨南峰听后,把头转向朱雀台上。水有问题,那就不是什么于意引怒,而是人有蓄意加害皇长孙。 墨非夜手持玉瓶送到墨南峰面前说道:“父皇,这神净水中有问题,在天气炎热的情况下洒到皇长孙脸上,便会立即长出小红疹来。奇痒无比的情况下,连大人都难以控制,何况是皇长孙!” “真的有人故意破坏祭祀大典?去传御医,如果这神净水真有问题,朕定会彻查,对主使主严惩不怠。”墨南峰指着朱雀台上的两名巫师说道:“把她二人给朕拿下!” 听到命令后,禁卫冲上朱雀台将二人控制,在场众臣中有人发出质疑声:“不知这神净水有什么问题?” “神净水是长雪山上的千年之雪融化而成,而水中被人融入少量茈花花粉,茈花粉本是无毒,而且千年融雪还是解毒的良药。但良药也是要用于正途,茈花粉与融雪混合在一起,加之天气炎热枯燥,便会使人肌肤过敏,大人能承受茈花粉的侵蚀,而幼童肌肤细腻,根本就承受不了茈花粉过敏过。所以皇长孙才在碰到茈花粉之后啼哭不止。” “夜幽王妃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千年融雪既然有解毒作用,怎会连这茈花粉的过敏成份都仰止不了呢?” 见那位权臣不依不饶的追问,古妁缓缓起身冷笑道:“要与你解释为什么,我只能说是多说无异,随便问一问任何一位大夫,都能给你答案。” “还是先为皇长孙诊治吧,太医来了吗?” 朱雀台下,两名太将双手搀扶着一名年长的御医快速走来,墨南峰急切道:“快……快去给皇长孙诊诊,如何解这过敏之症。” 御医伸手触在墨儿手臂了,又看了看他脸上的小红疹,最后得出的结果与古妁相对应。 而禁卫也连接来报,说在两名巫师的住所和身上都有搜出茈花粉,还有一只与神净水一模一样的瓶子。 经御医确认,其中有一瓶融入茈花粉,而另外一瓶并没有融入茈花粉。 两瓶不同的神净水,可见巫师事先安排好的,这一瓶带着茈花粉的神净水是蓄意洒到墨儿身上。 可见此人心机缜密,如果是换了别人,用的就是没有茈花粉的神净水。 这事如果成了,夜幽王的祭祀资格就会被换掉,只要墨南峰在第一时间错信是天意怒发,祭祀不祥,立即换掉夜幽王,之后就会制造一些有关夜幽王祭祀大典惹怒上苍才让皇长孙啼哭不止。 巫师被关入天牢,皇长孙被送回宫中静养,古妁与墨非夜继续进行祭祀。 真相之下,无人异议,都各自恪守本份,静静参加完祭祀大典后散去。 古妁与墨非夜从祭台下来时,正好遇到墨君易与沐云歌,二人手挽着缓缓走近。在看到墨非夜时,沐云歌突然伸回揽在墨君易手臂上的双手,理正自己的衣服上前谦谦有礼的说:“原来是夜幽与夜幽王妃?当日没有参加你二人的大婚,甚是遗憾。从前我便一直想与夜幽王妃认作姐妹来着,现在好了,反而更亲切了呢?” 古妁回迎叫了一声:“雍怀王妃!” 沐云歌主动上前拉着古妁的手,热情的说道:“妁妹妹,算起来我比你年长,你我又几年未见,以后就别再这么生分了,我就叫你妹妹吧?不知道你可嫌弃我这位姐姐?” “我怎么敢?当年在雍怀王府时,还是靠着雍怀王妃的照扶才能有今日,姐姐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我又怎敢与姐姐生分呢?” “说的也是,走~你我同行回宫,我们一起叙叙旧。” 说完,沐云歌拉着古妁手臂,准备往前走,却被墨非府给阻止。“雍怀王妃还是与雍怀王随行吧?我与阿妁新婚燕尔,不喜欢与人同行。而且皇长孙未愈,今日宫宴会晚些前去,就此别过吧!” 古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墨非夜拽着往前走,沐云歌不是他最喜欢的女子吗?就算有缘无份,他也不该对别人这么无情吧? 不主动招呼也就罢了,还故意说这些话来伤对方,他究竟在想什么? 沐云歌看着二人远去的背景,微微摇头说道:“好一对郎情妾意啊!若感情真那么深厚,又为何会在两年后才回来?” “走吧,我们也该回宫了!你也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雍怀王妃。” 身后传来酷似冰雹的声音,墨君易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再对墨非夜生出任何幻想。 她当年错过一次,迫不得已伤了墨非夜的心。嫁入雍怀王府这三年,外人看来是夫妻和睦,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苦处。因为旧情难忘,墨君易可没少给她好脸色,又或者说古妁出现之后,连墨君易也变得不似从前! 回府的车撵中,古妁才开口问墨非夜!“她终是你所牵挂之人,为何要出言伤她?” “你……才是我牵挂之人!” 墨非夜伸手抓他手臂,古妁回避抵触,故意揭开帘子朝窗外看了看。 “王府到了,墨儿还等着我呢?御医会唯恐药量的轻重,我得亲自去陪墨儿,宫宴你就自己去吧!此翻祭祀之后,陛下对储君人选已是坚定不移,你自己也得看好时机回击才事!” 墨非夜:“你担心本王?” “并不是……” 第77章宫宴 墨非夜看着古妁踏入竹苑,才折身朝着晨曦殿走去。墨儿早早被送回王府,古妁退下身上的披风,在走到床塌边上,伸手抚摸在墨儿点点红疹的脸蛋上,心痛不已。 刚给墨儿服下药引,墨非夜已穿着琉璃玉袍、紫金冠饰从门外走来。 他轻抚在古妁肩膀,轻声说道:“一起去赴宴吧,墨儿让芸娘来照顾,你现在已是夜幽王妃,很多人还是要见的。以后说起人系脉络,总得要知道一些。” 古妁冷笑道:“你是怕我不懂礼仪,以后在人前会丢了夜幽王府的面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古家也算是书香门弟,什么规矩礼仪怎还由得旁人来说?罢了,你若不愿,就不去吧!好好陪墨儿!” 等到墨非夜走出房门,古妁才说道:“我随你一起吧。你说的对,有些人是会见到的,总不能让外人说夜幽王妃出自名医之后,只懂得治诊病人不懂人情事故,今后的非议定是不会少的。” 墨非夜点头,坐到墨儿身边,等待古妁换装一同赴宴。 皇宫乾坤门前趋附者众,离轿后缓步朝着韦燕殿走去。韦燕殿是开设宫宴之所,只有大型宫廷宴席才会摆设在这里。 夜幽王府的车撵达到乾坤门门时,只停有一排排轿撵,人却孤行单影。 侍卫迎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夜幽王和王妃,便亲自领着二人朝着韦燕殿走去。 并肩行走,他几次想伸手拽住她手臂,又一次次的缩了回来,终在廊道上无旁人时,墨非夜才说道:“你……你与我就不能好好的说一次话么?虽然只是为了墨儿,但是……” “你错了,我留下来也不全是为了墨儿,你可知当年我母亲枉死,我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每到我看到或听到流域城这三个字时,我都不无在想,我古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一出生便受祖训远离是非之地,可最后母亲还是死了。我以为我可以和墨儿一起生活下去,谁也找不到我们。可是上苍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所以我留下来,是为了古家,为了我母亲,我要报仇!我要让害的古家家破人亡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 这种执念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要报仇她无权无势,想要讨回公道更是难上加难,如果她一再回避,到最后古家一样还是会被牵连。 想想古蕴,是谁把她推向权利的争斗中,让她完全把自己变成一具被利益所迷惑的傀儡,这只手伸向她,伸向古蕴,那么将来也会伸向古家,还会伸向墨儿。 古妁继续说道:“当初你选择了我,现在我也选择了你,因为这是一条捷径,你我纵然是夫妻,也不过是合作的伙伴吧了!你要墨儿成为你踏上储君的杀手锏,那么你也该为你自己的行为做出一些牺牲,比如你的结发之妻与你并不同心。” “阿妁……” 古妁的一翻话,让墨非夜惊愕,他从来不知道他错在哪里。曾经那些生死相依都是假的么?回避两年重回他身边,仅仅只是为了报她母亲的枉死之仇? 夫妻不同心怎么能叫夫妻,他不懂她为什么每次跟他说话时都话中有话,他已经解释自己与月影并没有什么? 当年月影为了救他,试图勾引他而气走了古妁,这么久过去她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么?不管是她想报仇也好,不想与墨儿分开也罢,他都会去满足。 可是到了一切在他觉得成为定局时,她却又让他看不懂了。 韦燕殿前,太监见到二人走来,立即上前恭迎,大殿中接着传来高昂的声音:“夜幽王夜幽王妃到~” 宫宴只是人脉交接,要接处什么人,要结识什么样的人脉关系,靠的就是这种宴席结交,平日里暗地的那才叫笼络,而宫宴却不同的是,明面上的关系却不能破。 有人虚与委蛇,也有人真诚实意,有人暗渡陈仓,也有人明火执杖。 而这里,却是一个最能看透人心的时机,笑面相迎而来的未必就是朋友,低头独饮的人也并非心高气傲夙敌无数。 墨南峰因祭祀一事,已被气的无心赴宴,宫宴便交给了墨非夜接待,由皇后林凌霜打理。 墨非夜看着角落的那排宴桌发呆,曾经也是这样的宫宴,但他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刚回朝中连一个六品地方官员都看不起。 他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第一个上前来打招呼的人是沐云歌,沐云歌递交给他一杯酒,他喝下之后便中了炎冰之毒。 古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角落中的宴席上只有两位世家少女有说有笑,长的玲珑标志,她知道墨非夜并不好这一口。 能入她眼的除了沐云歌这种温婉倾城的女子,其它人并不会引起他的兴趣,何况这两名少女在这宫宴之上也只是平平之色。 她再次朝着左侧上看去,是古蕴正朝着她举杯暗讽。进入宴席之后她和墨非夜距离甚远,怕是别人会想夜幽王妃与夜幽王夫妻不合。夜幽王窥窃官宦之女,夜幽王妃冷颜独醉。 墨非夜突然转头,亲手捉起一只拨好的蜜橘送到她嘴边,并暖声说道:“这是蜜橘,南皖才有,这样饱满的会比较甜,尝一尝!” 古妁:“……” “夜幽王与夜幽王妃可真是恩爱一对啊!还亲自喂王妃吃蜜橘呢?” “那可不是,听说夜幽王妃是名医之后,负有塞华佗之称,有妙手回春之能,二人还有皇长孙作嫁,夫妻能不和睦吗?况且现在人家还是新婚燕尔中呢!” 大殿中顿时有人窃窃私语,交头讨论!古妁不知是接下,还是直接吃下,都是尴尬。 墨非夜继续说道:“大家都在看着呢?吃下吧!” 古妁正要张开嘴时,只听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夜幽王妃可真幸福啊,能得夜幽王如此厚爱,这是要羡煞旁人么?” “雍怀王妃?” “妹妹怎么忘记了,你我已是姐妹,对我是要以姐姐相称的哟!”沐云歌一边调侃一边笑道。 第78章生分 “是我粗心了,姐姐……” “慢着!王妃虽不知礼,但却不能不知长幼有序,还是按照着规矩,称一声雍怀王妃的好。” 古妁话未落音,只听墨非夜接过话阻断二人。在他听来姐妹二字,在古妁身上并不光彩,在这皇城中谁都知道他曾经心仪沐云歌,若是闲话传出去还以为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话一出,让古妁和沐云歌都顿感尴尬,两人似乎也意识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古妁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在她心里,墨非夜本来就与沐云歌是一对,如果不是天意捉弄,现在称夜幽王妃的本该是沐云歌才对。 那个位置,只不过是被她占用罢了。 沐云歌突然笑道:“夜幽王真会计较,古妁妹妹与我原早就相识,还帮过我,实则我已全然当她是姐妹一般不分彼此的,你这样一说倒是显得我与妹妹生分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总不能都这样,以姐妹相称会更亲切些。” “雍怀王妃错了,本王的王妃除了一手医术之外,出身并不高贵,无福与雍怀王妃姐妹相称,还是各按规矩吧?” “若说到规矩,那……夜幽王还得尊称我一声皇嫂,夜幽王也要叫么?” 沐云歌委婉的说法,却让墨非夜一芥蒂之感,不过他已不似曾经,别人施舍的杯酒也能随便喝。 她对古妁姐妹相称,定也不怀好意,曾经吃亏过后自会成长,权利中的男人并不可怕,被蒙蔽双眼的女人心计一旦仇恨起来,比万马千军来的凶势。 墨非夜自幼生在皇室,看多了那些表面柔弱,内心恶毒的女人。 母亲曾对他说,永远不要对表面柔弱的女子过度信任,皇宫之中从来就没有任何亲情存在,哪怕是血亲都不可能。 可他却不信,他曾觉得沐云歌与别的女子不一样,她温柔善良不会用心计,可是直到那一杯毒杯险些要他的命时,他信了。 之后看到最真纯无邪的,反倒是古妁这样敢作敢为的女子。 墨非夜端起眼前的酒杯,递送到沐云歌面前,冷声说道:“当年雍怀王妃也是一杯酒相曾,今日本王也以这杯酒相曾,既然大家都有心属,意不在此就别再继续心口不一。我与王妃相情相悦,天地可鉴,只要我夫妻二人共同进退,外人绝无干扰之忧。还请雍怀王妃回到自己坐席上去,雍怀王才是您的夫君。” “你……”沐云歌双手颤抖,说不出话!墨非夜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这夜幽王妃的位置,从来就没有过她,而且还是她干扰了她们夫妻感? 她接过墨非夜手中的酒杯,隐隐中带着遗憾,轻叹气息慢慢恢复笑容说:“既然是夜幽王敬的酒,我不喝似乎不合情理,那么……这杯酒我便喝下!” 话音落后,沐云歌举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朝着古妁看了一眼,柔和说道:“希望夜幽王与夜幽王妃一直恩爱下去,希望你们夫妻二人白头偕老。我就不打扰了,今日是我冒昧,夜幽王说的对,这姐妹之称终是不符合规矩,以后还是自以身份相称。” 说完后,沐云歌缓缓转身离去,回到那个空闲的席位上去。 墨非夜与古妁同双同对,而她却只是独自一人。 墨君易一进宫后就去了凤和殿拜见母后,唯独留她一人在宴席上,人家母子的话也都对她生份,何况是这夫妻之实只是家族中的互相利用。 古妁看着沐云歌一杯一杯的往嘴里送,若是她,刚才墨非夜的那些话也会被伤害到,何况是对他情有独钟的沐云歌。沐云歌听到他这些话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在宴席上,墨非夜向古妁介绍每一位权臣的势力,他们在朝中是谁的人。让她熟知每一位至关重要之人,与后宫哪些嫔妃有勾结,提拔的作用又是什么。 古妁记下他们每一个人的背景,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谋划中尽量少出错。 宴席各尽齐欢,直到数人散去,古妁与墨非夜才离宫回府。古妁刚踏上车撵,就被墨非夜拽住手臂。这是她们大婚后,墨非夜第一次接触到她。 “你做什么?快放手!” 墨非夜凑上前说道:“我知道你心事沉重,背负着仇恨,可我却不明白你为何还对我冷冰冰,是因为雍怀王妃对不对?” 挣脱开他的手,古妁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雍怀王妃自是有意靠近,可我也并不是因为她。” “那你为何?” “墨非夜,我只是让你记住,我并不是因为谁而对你冷漠,从一开始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帮我寻找我的家人,我助你解除炎冰奇毒。是谁先将古家牵涉进来,又是谁步步紧逼陷我入局?我不记当初之势,但现在也一样,我助你登上储君之位,不惜利用了墨儿,你也要助我报我母亲的大仇,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阿妁,本王从来不懂,究竟哪里出错?就算是过了两年我也不曾想明白,我就想问问你,请你说实话,本王到底……错在何处?” 话说完后,墨非夜仰头长叹,却最终没有得到答案。 对于她来说,那些已经是过去,她不想再提起。不管当初是一个怎样的错误,是她自找苦吃。她妄想着她会是那个人,能拥有全部只属于一个人的爱。 即使两年过去,她还是不能忘记! 他每日痛愤的站在竹苑外观望里面的灯火,不敢踏入一步,守在院外直到灯火被熄灭后才回晨曦殿。 就算是墨儿也仅仅只能让她很自然的踏入竹苑,可是这并不能满足他奢想的夙愿。 合作关系听起来很好笑,他要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守护一个连自己也破不开的矛盾么? 古妁站在窗前,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外的身影,她折身对着芸娘说道:“以后在竹苑外多加几盏灯!” “王妃是担心王爷么?” 古妁顿时无话可说,说是担心也有的,墨非夜虽奇毒被解,可身体不胜寒气,夜间风凉受冻后会很虚弱,不念极情份好歹也是墨儿的父亲。 第79章聚集 她总是以墨儿是他儿子的由理来说服自己与他进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墨儿,还是为了自己。 古妁转头走进寝殿,让芸娘灭灯。 竹苑灯灭,那个身影却还久久徘徊在竹苑外。 翌日,古妁被一双暖呼呼的小手给拨弄,睁开眼时墨儿爬在她床头理着她的束发,并咿咿呀呀的叫着母亲二字。 她抱起墨儿说道:“墨儿,不许动母亲的头发!” 墨儿听后,便哭着朝殿外跑去,身体撞击在高大的身躯上。 墨非夜一边抱起墨儿,一边走进寝殿,以指责的口气说道:“孩子还小,你拿他撒什么气?” 正在穿衣的古妁听到声音,立即将衣服批在身上回了一句:“就因为他还小,就要让他知道什么东西不可随意触及。” “你怎能如此教育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 “可他也是本王的儿子。” 古妁:“……” 轻叹气息,她转身朝着殿外叫来芸娘把墨儿抱走,才对墨非夜说道:“你要如何争吵都可以,但别当着墨儿的面。墨非夜,我们可以当做是合作关系,只要我完成夙愿,夜幽王妃的位置随时都可以空出来给你,你爱找谁便找谁,不用每次来这找不快!” “原来……你以为我是专程来与你吵架的么?” “不是吗?” “好!”墨非夜点点头,正准备离开时,只听院外传来子朔的声音。 子朔说王府外有一名女子,是从孤狼城前来投奔王爷的,还让子朔交给墨非夜一把匕首。墨非夜接过匕首一看,留下古妁后朝着殿外走去。 古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墨非夜听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怕是很快就要应景了吧? 她并不是贪图夜幽王妃的位置,也从不奢想在他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墨非夜对这把匕首有着渊源,当年他被送到孤狼城时,还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就算是到了孤狼城以夜幽王管辖城府,可还是被一些人企图谋害。 女子名叫魏婉,是孤狼城府中管家魏黍之女,墨非夜到达孤狼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魏婉。那时候魏婉还是一个羞涩的小女孩。王府还未建城,就与墨非夜一起住在城府中,慢慢的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跟随在墨非夜左右侍候。 后来墨非夜回京,她便随父亲留在孤狼城守着王府。 这把匕首是当年,墨非夜与魏婉一起出游时遇到刺客,二人被几十名黑衣人围攻,在墨非夜与敌人打斗之时,身后刺来一柄利器,是魏婉为他挡了致命一剑。 魏婉捡回了一条命,为作报答,墨非夜便以此匕首相曾作为报答,许若魏婉应允她一件事情,只要墨非夜能办到就可以。 如今魏婉带着匕首来投奔,墨非夜当然是不能对她不理不故,当年若不是魏婉为他挡去那一剑,他早就命丧孤狼了。 墨非夜亲自给魏婉安排一外院子,让她暂住王府。 只是魏婉的事情才刚结束,古妁便接到三妹妹古酌的来信,古酌说自己已到达流流域城,在城中玩耍两日后便到王府与她相聚。 一时间古妁觉得太意外,刚来了一个魏婉,自己的妹妹就来了,似乎有人蓄意安排。 她早先就让人给父亲送去信笺,说自己已回流域城,让父亲不必担心并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妹妹。 古妁想兴许是父亲想自己了,才让三妹妹来流域城看望,只是家人在三江城除了墨非夜并无人知晓。 不过来他也好,墨非夜可以和他的红颜知己团聚,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和妹妹相聚呢,还不用去想他们俩的事情。 只是还未到天黑,古酌就已抱着包袱到达王府外,说自己是夜幽王妃的妹妹,名叫古酌。 等到古酌被带到竹苑,古妁激动的向她询问家中之事,古酌说父亲和妹妹们都安好,叫她放心。 这几年来,父亲在三江一带行医,能维持古家的生活,她和五妹妹都过的很好,而且四妹妹古磬在两年前也去了三江与家人团聚。 奇毒消逝,也没有人再找古家的麻烦,这几年过的还算是平静,五妹妹已经能照顾自己,至于弟弟古垒还跟着奶娘带。 听到家人都平安,可古妁却有种不安,这几年古家太平静的,本该是高兴的,可是只要牵涉到皇城这样的是非之地,她就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古酌正聊着,只听芸娘在门外禀报,说夜幽王在前厅开设一桌其菜,让王妃带着古酌一起去小聚,就当是为古酌接封。 古妁本以此而高兴的,他没有在古酌的到来与她分歧,给她留了面子,也放进为了抵消他安排的魏婉入住王府吧。 古妁说:“三妹妹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你去回王府,就说我们不过去了,让王爷自己吃后早些歇着吧!” 芸娘:“可是……这是王爷特地安排的,若是王妃不去,奴婢不好交代……” 听到古妁拒绝后,古酌立即说道:“姐姐为何不去,夜幽王好歹也是我姐夫,为我接封怎么了?姐姐为什么不过去呢?是不是姐姐和夜幽王吵架……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了?” “酌儿,不可胡说,我与夜幽王一切都安好,在这王府中,你还怕见不到他么?今日我们就不必过去了,明日姐姐让厨房做些小菜来为酌儿接封。” 古酌:“妹妹是不是怕我见到夜幽王后,胡乱说话,让姐姐你没面子?” “并不是!” “那姐姐为什么不过去呢?夜幽王亲自为我接封,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姐姐就去嘛!” 古妁为难的说了一个好字,若再不去,怕是古酌还要纠缠。古酌并不知道她们成婚,目的为何,以为只是平常普通家庭一样,成婚后便是夫唱妇随。 还着古酌和墨儿一起去了前院,只是到达时,墨非夜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子,让古妁和古酌都尴尬不已。 墨非夜看到古酌后,起身笑道:“这位就是三妹妹了吧?几年不见酌儿已长成了亭亭玉立大姑娘了?” 古酌一愣,在古妁的暗示下,朝着墨非夜轻轻欠身:“酌儿见过夜幽王!” “不用客气,在这里便是一家人,都坐下吧!今日碗儿也刚到王府,本王就一起为你二人接封了,都坐下来吧!”墨非夜说完,又朝着魏婉轻声问了一句:“婉儿应该不会介意吧?” 第80章情敌 她总是以墨儿是他儿子的由理来说服自己与他进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墨儿,还是为了自己。 古妁转头走进寝殿,让芸娘灭灯。 竹苑灯灭,那个身影却还久久徘徊在竹苑外。 翌日,古妁被一双暖呼呼的小手给拨弄,睁开眼时墨儿爬在她床头理着她的束发,并咿咿呀呀的叫着母亲二字。 她抱起墨儿说道:“墨儿,不许动母亲的头发!” 墨儿听后,便哭着朝殿外跑去,身体撞击在高大的身躯上。 墨非夜一边抱起墨儿,一边走进寝殿,以指责的口气说道:“孩子还小,你拿他撒什么气?” 正在穿衣的古妁听到声音,立即将衣服批在身上回了一句:“就因为他还小,就要让他知道什么东西不可随意触及。” “你怎能如此教育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 “可他也是本王的儿子。” 古妁:“……” 轻叹气息,她转身朝着殿外叫来芸娘把墨儿抱走,才对墨非夜说道:“你要如何争吵都可以,但别当着墨儿的面。墨非夜,我们可以当做是合作关系,只要我完成夙愿,夜幽王妃的位置随时都可以空出来给你,你爱找谁便找谁,不用每次来这找不快!” “原来……你以为我是专程来与你吵架的么?” “不是吗?” “好!”墨非夜点点头,正准备离开时,只听院外传来子朔的声音。 子朔说王府外有一名女子,是从孤狼城前来投奔王爷的,还让子朔交给墨非夜一把匕首。墨非夜接过匕首一看,留下古妁后朝着殿外走去。 古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墨非夜听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怕是很快就要应景了吧? 她并不是贪图夜幽王妃的位置,也从不奢想在他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墨非夜对这把匕首有着渊源,当年他被送到孤狼城时,还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就算是到了孤狼城以夜幽王管辖城府,可还是被一些人企图谋害。 女子名叫魏婉,是孤狼城府中管家魏黍之女,墨非夜到达孤狼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魏婉。那时候魏婉还是一个羞涩的小女孩。王府还未建城,就与墨非夜一起住在城府中,慢慢的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跟随在墨非夜左右侍候。 后来墨非夜回京,她便随父亲留在孤狼城守着王府。 这把匕首是当年,墨非夜与魏婉一起出游时遇到刺客,二人被几十名黑衣人围攻,在墨非夜与敌人打斗之时,身后刺来一柄利器,是魏婉为他挡了致命一剑。 魏婉捡回了一条命,为作报答,墨非夜便以此匕首相曾作为报答,许若魏婉应允她一件事情,只要墨非夜能办到就可以。 如今魏婉带着匕首来投奔,墨非夜当然是不能对她不理不故,当年若不是魏婉为他挡去那一剑,他早就命丧孤狼了。 墨非夜亲自给魏婉安排一外院子,让她暂住王府。 只是魏婉的事情才刚结束,古妁便接到三妹妹古酌的来信,古酌说自己已到达流流域城,在城中玩耍两日后便到王府与她相聚。 一时间古妁觉得太意外,刚来了一个魏婉,自己的妹妹就来了,似乎有人蓄意安排。 她早先就让人给父亲送去信笺,说自己已回流域城,让父亲不必担心并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妹妹。 古妁想兴许是父亲想自己了,才让三妹妹来流域城看望,只是家人在三江城除了墨非夜并无人知晓。 不过来他也好,墨非夜可以和他的红颜知己团聚,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和妹妹相聚呢,还不用去想他们俩的事情。 只是还未到天黑,古酌就已抱着包袱到达王府外,说自己是夜幽王妃的妹妹,名叫古酌。 等到古酌被带到竹苑,古妁激动的向她询问家中之事,古酌说父亲和妹妹们都安好,叫她放心。 这几年来,父亲在三江一带行医,能维持古家的生活,她和五妹妹都过的很好,而且四妹妹古磬在两年前也去了三江与家人团聚。 奇毒消逝,也没有人再找古家的麻烦,这几年过的还算是平静,五妹妹已经能照顾自己,至于弟弟古垒还跟着奶娘带。 听到家人都平安,可古妁却有种不安,这几年古家太平静的,本该是高兴的,可是只要牵涉到皇城这样的是非之地,她就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古酌正聊着,只听芸娘在门外禀报,说夜幽王在前厅开设一桌其菜,让王妃带着古酌一起去小聚,就当是为古酌接封。 古妁本以此而高兴的,他没有在古酌的到来与她分歧,给她留了面子,也放进为了抵消他安排的魏婉入住王府吧。 古妁说:“三妹妹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你去回王府,就说我们不过去了,让王爷自己吃后早些歇着吧!” 芸娘:“可是……这是王爷特地安排的,若是王妃不去,奴婢不好交代……” 听到古妁拒绝后,古酌立即说道:“姐姐为何不去,夜幽王好歹也是我姐夫,为我接封怎么了?姐姐为什么不过去呢?是不是姐姐和夜幽王吵架……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了?” “酌儿,不可胡说,我与夜幽王一切都安好,在这王府中,你还怕见不到他么?今日我们就不必过去了,明日姐姐让厨房做些小菜来为酌儿接封。” 古酌:“妹妹是不是怕我见到夜幽王后,胡乱说话,让姐姐你没面子?” “并不是!” “那姐姐为什么不过去呢?夜幽王亲自为我接封,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姐姐就去嘛!” 古妁为难的说了一个好字,若再不去,怕是古酌还要纠缠。古酌并不知道她们成婚,目的为何,以为只是平常普通家庭一样,成婚后便是夫唱妇随。 还着古酌和墨儿一起去了前院,只是到达时,墨非夜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子,让古妁和古酌都尴尬不已。 墨非夜看到古酌后,起身笑道:“这位就是三妹妹了吧?几年不见酌儿已长成了亭亭玉立大姑娘了?” 古酌一愣,在古妁的暗示下,朝着墨非夜轻轻欠身:“酌儿见过夜幽王!” “不用客气,在这里便是一家人,都坐下吧!今日碗儿也刚到王府,本王就一起为你二人接封了,都坐下来吧!”墨非夜说完,又朝着魏婉轻声问了一句:“婉儿应该不会介意吧?” 第81章出征 古妁轻抚自己胸口处,冷峻的说了句:“来这做什么?” 墨非夜说:“我喜欢给自己找不快,便来这里。好歹也是夫妻,就不能好好的说一次话么?今日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能说那些话来呛我。婉儿对我有舍命之情,我曾答应过她父亲,若有朝一日他去了,我便会照顾婉儿。现在她父亲去世了,又带着信物前来投奔,我总不能把她拒之门外吧?” “我也没让你把人拒之门外,这王府说到底还是你说了算,她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就算长期留下我还能有异议不成?只是,我喜欢清静,不太会招呼人。所以你还是多陪陪她,少的来这里了吧!” 墨非夜摇头冷笑,浓浓的醋意,她却不自知?她接收魏婉也是迫不得到已,更想知道古妁会不会因为他身边有别的女子而吃醋。 事实看来,她是在意的,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内心还是很在意他与别的女子接近。 今日墨非夜也知道,墨儿的那只小狗并非是无意去咬魏婉的衣裙,古妁号称当世神医,自然是瞒不了她。 从魏婉到来那一刻起,他就怀疑魏婉来投奔并非偶然,也许从此后这夜幽王府便少不了是非了。 墨君易与林凌霜暗兵不动,实则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反击,东宫未定,她们依旧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我来并不是想与你吵架,我又何尝不知前院之事是有蹊跷!” “既知蹊跷,又为何要扔掉墨儿的喜爱之物?想报恩有许多种,我只希望你别再利用墨儿来成就你另一个心愿。” 墨非夜双拳紧握,就因为这样他已愧疚不已,他是拿墨儿来赢取墨南峰立储的决定,也令他非常悲痛。 皇室中残酷的争斗,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 每每来到竹苑,都是失望而归,墨非夜长叹气息转身,只留下一句话!“你早些休息吧,这些天父皇正为西琼犯境之事发愁,我回府的时间会晚些,你……你还是休息吧!” 话到嘴边,但墨非夜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这一出口二人又会再吵一次,只得带着忐忑的心离开竹苑。 次日,古妁坐在竹苑凉亭中,想起昨夜墨非夜咽回去的话。他伸手险些把石桌上的杯子拌掉,这已是她不知多少次失魂了。 眼下申时已过,可却没听到夜幽王回府的消息,按照常理,下朝后墨非夜会到御书房协助墨南峰阅揽奏折,可最晚也是未时必归。而今日,墨非夜却迟迟不回府,皇宫那边也没有半点消息。 古妁叫来追风,就连雪夜也离府,只有云林和追风二人。而云林也不知怎么了,与古酌聊了不天半天功夫,二人就携手出府游玩,府中的侍卫却只剩下追风一个了。 追风说墨非夜奉命办差,暂时离开京城几日,可是古妁却有种不祥的预感,难怪他昨日说话时吞吞吐吐。 一连过去好几天,古妁也没能等到墨非夜回京,她知道此次墨非夜离京并不是简单的事,她终是叫来云林,逼问之下,云林才告诉她实情。 朝堂议政,西琼犯境难倒群臣,朝中悍将主镇东南,西北却无将可派,就算能派上用场的,面对西琼八万大军,荒漠之战也难取胜。 朝堂之上众臣提议,让夜幽王墨非夜前去西琼退敌,原墨非夜曾驻守孤狼城,熟悉沙漠地带,可领域驻守孤狼的三万兵力前去应战。 虽是少了一些,但朝中执掌兵权的林启修上奏,以东面为主力,为防东临来犯不能提兵转身西琼,多名权臣附议,墨南峰只得点头,没有为墨非夜曾强兵力。 墨非夜只从前南备防军中提走不足一万的兵力前往孤狼商议备战。 三万对西琼的八万,如此悬殊胜负明了,墨非夜又如何用三万兵力胜出八万西琼强兵。 而朝中偏倒林家的势力,故意将墨非夜驻守在孤狼的后盾剥除,是有意为之。如今东宫未定,墨南峰也不能直接向林启修收回兵权,以免狗急跳强,祸端再起。 古妁听完,倒呼一口气。她在京中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虽与墨非夜有分歧,但她们却被捆绑在一起,以此而荣,也会因此而覆。 墨非夜上战杀敌,就凭自己身边几大护卫,以一敌百,就算不能胜出,可保他性命还是能做到。 而他,却将追风与云林留下,保住王府安宁。 古妁轻抚眉头,听完所有事情之后,险此跌倒在地,是芸娘快束扶住她。 “王妃,王爷不会有事的,王妃别太担心了!” “你先去照看墨儿吧,这些日子尽量别让酌儿出府。“ 芸娘点头离去,只听追风说:“王爷临走时曾吩咐过,王爷不在京中这此日子,属下全部都听从王妃的命令。府中共有暗卫三十二人,京中有王爷的势力,有三百护卫分散在京中各处,若王妃需要可随时听侯待命。” “看来这京中已有人开始对付夜幽王府了!王爷不在,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别让人钻了空子,有机可乘。随时注意着雍怀王府与林家的动向,我怕她们会趁着王爷不在再生是非。” “属下知道,在王爷走时早已吩咐过,王妃也不必太过担心。” 古妁点头,执手让追风退下。这些天她疏忽太多,竟还没有墨非夜想的周全,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却只知道在这里跟别人争风吃醋。 她虽不喜欢魏婉,但以墨非夜的为人,是不可能真正喜欢上她的,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沐云歌,她又何必去跟一个不当干的人怄气。 才刚忘记魏婉的事,只听院外传来喧哗声,好像是芸娘与魏婉发生了争执。 “婉儿姑娘,你不能进去,王妃今日不想见客,还请婉儿姑娘回院子里去,若有事择日再来!” “我要见王妃,我真的有事情跟王妃禀报,再晚就来不及了,快让我进去……” 古妁听到声音后,让身边的丫鬟把魏婉叫进来,她倒是想看看,魏婉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