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嫁我可好》 第一章 追杀中的初遇 瑀国一千五百年。 时值孟夏的骄阳牵着几丝云彩来临,让这天地间的一切仿佛显得不再浅薄。 清风则是凋着几垅鲜花,让其飘向那瑀国境内的一处森林。 …… 可还未等那鲜花落地,目的地的森林上方的天空就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乌云。没过多久,整片森林便从绿意盎然变成了一片冷清的昏暗,雨也正式下了起来—— “呜哈……呜哈……”先是如此急促的呼吸声配合着从天空中逐渐坠落的雨滴声,轻微的从远处响起。 忽然一阵低沉的雷鸣带着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白光出现,将昏暗短时间祛除,这才发现有一个身影正在这片森林中亡命奔跑着。 白色的长发,七八岁小女孩的身形一起浮现在雨中。 只不过她的脸上满是泥泞,遮住了她的五官,唯独一双血色的眸子格外明亮,其中的倔犟和坚决更是一览无余。 “站住!魔修!” 一帮手中都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剑的身影紧接着浮现其后。 “快跑……要快跑才行……” 此时,雨越下越大,小女孩却因为受伤,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伤口中流出的鲜红的液体也沿着她的指缝掉落,在积水的地面上坠出一朵朵颜色鲜艳的水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幸得前面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趁着天光被乌云遮掩,似乎可以作为她的躲藏处。 “魔修呢?”一黑衣男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不知道啊,刚刚还看到在这方向?为何一转眼就不见了?”他身后的一个男子回答道。 于是,那个最前面的那个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不信抓不到她了!”然后便开始不断的挥舞手中的剑,砍掉周围的枝丫。 当然,其他的几个修仙者也陆续的跟着他一起这样做。 良久,越来越近了。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下的一双黑色靴子,这让她那捂住口鼻的手这下更是不留一丝缝隙,脸憋的通红,然后将身子蜷缩到最小。 “喂!好像不在这,一点魔修的气息都没有!”那个来到小女孩近在咫尺地方的修仙者如此说道。 而他只要再挥动一下手中的剑,就能找到小女孩了。 这让小女孩闭上眼睛,不敢面对,心脏跳动的速度仿佛要炸裂般。 “那去那个方向找找吧!” 说罢,那群修仙者的脚步声与话语声逐渐远离。 “哈啊……哈啊……” 小女孩终于可以松开手了,空气在一瞬间涌入,充盈她的身体。她似乎又幸运的逃脱了一次。 没一会儿,她强迫自己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膝盖站起。毕竟还是马上准备离开此处好。 可雨依旧在下,雷电依旧在轰鸣。 “砰!” 下一秒,她就再次跌倒,却不是因为自身没了力气,而是有人……攻击了她。 她腹部的鲜血在空中迸进出一条华丽的轨道。 “——啊?” 但是因为那迅速的攻击是从她后方而来,所以她根本来不及、也看不见是谁攻击了她。 “欸?这个魔修还真是好骗啊?!还好我们没有傻傻的去找遍整片灌木丛,不然得累死……” 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说完后,兴致勃勃的用脚踩在小女孩的腹部的伤口处。 “啊,原来他们没有走吗?是为了让我上当?” 闻言,小女孩突然恍然大悟。但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她的眼前开始有些发黑,喉咙也仿佛被疼痛和滚烫堵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要不是每天只能猎杀几个时辰,还有她可以掩盖自己魔修的气息,早就抓住她了……” “听说她是这几天幸存下来的极少数魔修之一,并且还用陷阱杀了好几个修仙者呢?!要让她付出代价才行。” …… 那群修仙者用嘲讽的语气对着小女孩说道。 而小女孩心想着:“若是这次我还是没有死,我必定要让这群修仙者付出代价。” 只是想归想,她已经站不起来了,甚至连试图站立的力气仿佛也被消耗殆尽了,泪水就要从眼眶中滑落,内心逐渐的被绝望笼罩。 她的生命可能就此止步了。 “真的要死了……这样也好……一直逃跑……被修仙者追杀……这样的日子……不要也罢!” 就在她这样即将摒弃一切的时候,冰冷的剑即将从她脖颈处划过的时候—— “到此为止了……”随着这句话的响起。 无论是那要落下的剑,还是那天空中闪电的光芒,都在这一句话被即将说完的时候,停滞了。 然而在这停滞的时间里,有一个带着五彩鬼面的、身着白衣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 伸出白皙手,在那柄砍向小女孩,却已经静止的剑上微指一弹。 “崩!” 剑从他手指接触的地方开始碎成细屑,漂浮在停止流动的空气中。 “到此为止了!” 接着,这个低沉慵懒的声音才传入在场每个人都耳朵里,敲击起耳膜。 与此同时,一切又动了起来,只是又变得不同起来,因为小女孩可以活下来了,生命的并没有就此完结。 这样的意外让小女孩忘了之前的状况,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仿佛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子的存在感压倒。 同样的紧张感也传达给了那几个修仙者。 仔细一看,这仙姿卓卓的男子周围笼罩着一个圆形的光圈,将雨水都弹开。 应该也是个修仙者,且不是普通的修仙者。 修仙者的境界一般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这为五大境界,而这每一个大境界又有小境界区分,前期、中期、后期。 关于修仙一途各式各样的传说参差不齐、流传甚广,但所谓的神仙几个鼻子几个眼,根本谁也没有见过,只是听着神乎其乎,令人们向往。 ”你.....你是何人?“其中一个修仙者吞吞吐吐的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 而令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轻柔的抱起了那一身污脏的、又身为魔修的小女孩,开始用法术为其疗伤。 几个修仙者悄悄对视了一眼后,道:“阁下为何要帮一个魔修!” “我要救谁?关你们何事?!”男子如此回答道。 闻言,那几个修仙者被这气势给震住了般,哑口无言。 “怎么办,看样子打不过啊?!” “不过他好像没有佩剑啊?” 他们的心里却依旧在蠢蠢欲动。 “这个小女孩,我保她了!如果你们想动手,尽管试试!就算没有剑我也可以打得你们一败涂地。” 男子不屑的说道,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理。而这男子能这么有底气的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他已经是化神前期,经历过了一道天雷劫,是为仙人了。 “不行,这可是我们修仙者追了好几天的魔修,怎能轻易放走!”那黑衣的修仙者拔出剑,指着准备离开的白君乾道。 “你们也配叫修仙者?!”男子用不寒而栗的语气说道。 下一刻,一声叮的声音发出,黑衣男子的剑掉在了地上,血腥味弥漫开来,众人一看,大惊失色:“你手怎么了!” 闻言,黑衣男子后知后觉的低下头,看见的却是他的那只拿剑的手,此刻正躺在那泥泞的地面上。 “啊啊啊啊。“他发出痛苦的叫声,往地上跪去。”我的手!我的手!” “自寻死路。奉劝你们不要在跟上来了。” 说罢,白衣男子嗤笑了一声,然后便抱着小女孩转身离开,留下身后那几个表情惶恐起来的修仙者窃窃私语。 小女孩则是在温暖的治愈下与身体的极度疲惫下,视野开始忽明忽灭。 直到意识开始远离的那一头,她开始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的—— 在盘古开天辟地后,他的精、气、神组成了这世间的一切,于是被称为“人”的生灵被创造出来,而后物竞天择,他们便开始求仙问道,最后学会了引气入体,那个气也就是万物之间所流转的灵气,此为修仙境界中的练气。 而后又慢慢形成、摸索出其他境界。但在此过程中,人们却命运殊途的分为了,仙道、魔道、人道。 随之,又有两国崛起,数千年来,瑀国为修仙者扶持的一方,为较强方。缨国为暗地里修魔者支持的一方,为较弱方。 她在缨国出生,她的母亲为普通人,父亲为魔修。 她因血脉的原因身体成长缓慢,心智倒还是正常成长。 她从小就被一群修仙者定下了诅咒、一群魔修发布了祝福。 …… 名为现实的记忆,深刻强烈的在她的梦里呈现。 就算她挣扎、呻吟,浑身被汗水浸湿,眼角流淌下泪水……这样痛苦的小女孩,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变轻,梦中的残酷也逐渐消散。 ——原因是手。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无论是温暖的触感,还是那温柔的感觉……都让她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良久,从噩梦中一睁开眼,因为阳光灼烧瞳孔不适应感,所以她又再次闭上眼睛。 但是。“你醒了就醒了,怎么又闭上眼睛了?” 有一个声音跟她讲了话。 为此小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管不得其他,直接往一旁退去,缩起身子。 她的眼眸中映入的是一男子的面容。 白衣黑发,明眸皓齿,挺着修长的身材站起,衣和发都飘飘悠悠,不扎不束,微微轻浮,背后门口露进来的阳光在他的肌肤上流动,而眼睛也像是五颜六色的琉璃般。 却也有些孑然独立。 几秒后,男子露出带着友好、灌注自己诚意的笑容往后又退了几步,示意暂时不会靠近。 小女孩也睁大着她那圆滚滚的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一尊被蜘蛛丝与灰尘所侵占的仙人塑像,还有一个摇摇欲坠的桌子上那已经发黑的贡品,遍地的稻草,还有一滩水……? 抬起头,一看,庙宇的屋顶还烂了一个洞,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和时不时飞过的小鸟。 看来这是一座荒废的庙宇,而且成为了过往之人的休息之处,并不是什么地牢,亦或者水牢之类的。 小女孩紧缩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但是…… “你是魔修吗?” 从男子嘴里说出的这个词让她又再次紧张了起来,抿住嘴巴,眼睛中泛起警惕。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话音未落,男子拿起一旁的面具戴在了脸上。“我是昨日救你的那个人啊?!” “救我的那个人?……那你是修仙者吗?为什么要救我?”小女孩有些害怕的发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欸?” 男子虽然这么说着,但当时他在看见小女孩的那一刻起心中就迸发了一种不知名的特殊情感,似乎似曾相识。且看见小女孩将要被杀的时候,心中竟翻腾起了一股怒气,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已经擅自行动了起来。 “!!!” 小女孩一听男子这么含糊其辞的说道,就立刻又恢复了前面的姿态。 这让男子赶紧摘下面具,用真挚的眼神望着小女孩说道:“我这些天,下山采买与游历,没想到竟碰到一大群成年男子竟然在欺负一个小女孩?你说气不气……还好你体质特殊,可以掩盖自己魔修的气息……” 他讲的滔滔不绝,小女孩觉得与昨天救她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但是那话语却传达给她的莫名的安心感。 良久,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同时也情不自禁的仔细观察起男子的表情与动作来,良久,表情变得有几分呆滞起来。 “你长的真好看。” 最后下意识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尴尬的气氛在俩人之间弥漫开来。 “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君乾,叫我君乾就行。好像也……不能这样叫啊。” 男子一边挠着头一边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叫灵……兮……”小女孩似乎也有些尴尬。 以至于忘记了保持警惕之心,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接着,为了给灵兮继续疗伤,君乾与她在这庙宇里一起待了一整天。过程中,虽然灵兮还是有些警惕,但在看见君乾的笑容后,也就稍微放松了警惕。 良久,在一片相互默许的安静中,笼罩在君乾身上的蓝白色光芒渐渐开始褪去,而灵兮的伤似乎好了,甚至以往那些旧伤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了,白皙的皮肤恢复如初。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的地方吗?”白君乾开口问道。 “……”灵兮沉默的摇了摇头。 “要说你身上的伤口还真是多啊,大大小小的遍布全身,你年纪又这么小,可想而知你之前遭受了什么……” 灵兮有些目光动摇的听着。随即抑制不住突然涌上来的睡意,她张开口打起了哈欠,接着又用袖子粗鲁的擦去化作眼角泪水,偷偷的伸了个懒腰。 此时,屋外傍晚的天空已经在沉没的橘色中,而流动的云朵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天的结束。 “你想睡觉吗,那就睡吧!说实话,我没想到我会救你,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有缘吧?”君乾轻声道。 闻言,灵兮虽然没有回应,却点了点头,将这些话记到了心里。还有在她眼前晃着的那个玲珑剔透的玉佩,她也记住了。 没一会儿,她就安心闭上眼睛,让控制不住的睡意侵入意识中。 白君乾则是看了看她,再次像之前那样抱起了她。 不同的是…… 第二章 叶宅风波 不同的是,在灵兮醒来的时候,他不会在了。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能够遇见,再出手相救,就已经是缘分最后的使然了。 在安顿好了灵兮后,白君乾边为了好友的嘱托,独自一人来到了这瑀国化州城。 “呜呼哀哉!国失栋梁!现已孤雁翱翔!卿之功业,将赴青史……呜呼哀哉!” 然而他刚一进城门便听见有一提剑的青年哭喊着这些话语向城外走去,表情悲痛。 “请问你这唤的是何人?”白君乾拉住他问道。 只见青年看着带着奇怪面具白君乾,狐疑了半天才说道:“难道你不是来祭拜的这城主的?” “城主?” 闻言,青年顿了顿,然后说道:“我所唤的是这座城的城主,叶荣辉。前几日,他在化神境界历第一道天雷劫时,暴毙身亡。” “暴毙身亡?”白君乾露出疑惑的表情。 按道理说,天雷劫历不过,应该是灰飞烟灭,怎么会是暴毙而亡呢? “唉,想当年这叶城主还救济过我,是个大发慈悲的善人来着,怎么就这么去了呢。”青年一边说道一边继续往城外走去。 于是白君乾也再往城中心走。 良久,伴随着模糊不清的哀乐,他走到一家气势磅礴的宅院前。 “看来就是这了。” 他的视野中,用来招魂的幡旗在叶家的门前里竖起,在离地面三四丈高的地方迎风飘飘。 而两侧,立有两个巨大石麒麟像,威风凛凛。牌匾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镶金而成,显得雍容华贵。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口张望了许久。 过程中,前来拜访的名门、普通人、曾受到叶城主恩惠的修仙者一直络绎不绝,一部分还滞留了在了前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变成朱红色时,以剑闻名于天下的最大的名门世家,直接忽略掉了看守叶宅的侍卫,准备佩剑进入叶宅。 据说也是来前来拜祭叶城主的。 “快点叫你们叶家现在做主的人出来迎接我们公子!天一宗门的人可不是你们能懈怠的!” 这名门世家的一个趾高气扬的随从对着叶家的门童喊道。 表情凶恶,让这年纪尚小的门童的两条腿直打哆嗦,站的站不稳,而那些侍卫也马上识相的让开了。 “天一宗门前来拜祭!” 这让门童只好扯着嗓子大声传叫着。 但话音未落,位于那些随从中间的一个男子就先走了进去,一袭绣着黑白相间的浮云金鹤的衣裳,是他家的标志。 眉眼间透着的不属于少年的深沉,腰间那华丽佩剑上红色尾穗和系在发鬓上的缓带轻飘,更是让其姿态凌然。 一时之间,让前院那些停滞在此的前来拜祭的人纷纷侧头。 “何必如此多事?我们是来拜祭死者的!” “是!公子!”此话一出,刚刚的随从气势马上弱了下来,低头乖乖跟了上去。 这公子是为天一宗门的幼子,年仅十五,名为上官北零。 他们那走过前院,看见的那宽敞的大厅中央正放置着一副灵柩,做工精细,上有琉璃附着。 “父亲。我会照顾好生病的母亲的,你就安心去吧,璇儿已经长大了......” 一跪在灵柩前的女子如此说道,随即眼泪沿着她那精致的脸颊流下。 这女子便是叶家现在当家做主的人,刚及豆蔻年华的,叶城主唯一的女儿——叶璇玑。 她肤若梨花白,长相精致,加上一身白色的丧服,和那去簪而披发鬓的头上还戴着一朵白色的纸花,着实清冷的出尘。 在看见上官北零一行人后,她便起身向他们走去,将其拦在了大厅入口。 “劳烦各位长途跋涉来到此处祭拜家父!”她用最恭敬的姿态与最淡漠的语调说出了这句话。心想着,父亲身前最不喜与那些名门世家扯上关系,死后当然也不能被打扰。 “还请姑娘节哀顺变。” 但那上官北零却也还是态度温和的回应了,且没有打算要进去。 “……” 这让叶璇玑稍微有些惊讶。因为她从前就听说那名门世家的人多为纨绔子弟。 良久,叶璇玑与上官北零就这么僵持着。 从那宅门口传来的喧闹声却打断了他们—— “你是何人不准进去!” “鄙人是仙人,看你们这个宅院邪气太重,特意进来查看,有何不可!” “你是何仙人?为何这副样子?!” “鄙人是……” 白君乾说到这,便卡住了。 原因是他早已在空灵山隐居了两百年,虽然时不时出来做几件好事,积几场功德,但这世间的大多数人还是都识不得他的。 所以就算报出他那早就被当做传说的名号,也不会有人相信,还会惹的一身骚。 “这次就低调点把这次友人死缠烂打嘱托好的事情解决了先,毕竟之前占卜了一下,如果不阻止这次事件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君乾这样想着。此时,叶璇玑与上官北零还有其他人都已经看向了他。 于是反应过来的他管不得门童与其他几人的阻拦,忙不迭的挤开了前来拜祭的人,走进大厅,一个瞬身去到了灵柩面前,贴了一张显邪符放在上面,叶璇玑拦都拦不住。 显邪符的作用是让那些侵人于无形的邪气化出基本形态,一般都是一团飘渺的黑雾。接着就可以确定其来源,斩草除根,呈现的体积越大说明产生邪气的事物越强大。一般的修仙者也只是感受的到,也看不见。 霎时,大量的、黑色的如同雾霾般的的东西浮现出来。 这是他从前面就一直等待着的机会,等那棺椁上的邪气吸收够了众人的负面情绪,准备悄无声息的攻击侵蚀人们的时候,他便出手。 “果然……” 白君乾内心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黑雾便突然有了形状轮廓,没多久就结束变化。 ——在众人看来,就像是一个骇人的骷髅头,这是白君乾在意料之外的。 “快跑!这是个已经被修炼成型的邪灵。”白君乾朝着众人喊道。 这邪气已经不是单纯死后而附加产生的,而是先前就已经在本身就存在了的,且经过了炼化,所以才会被变幻成邪灵。 而炼化邪气,这世间只有两种人可以,一是修为高不可测者,二是魔修。 可叶城主是修仙者…… 下一刻,这骷髅头便分化成了无数的骷髅头向前院中四散人们袭击而去。 与此同时,白君乾在怀中拿出大量三级祛邪符,抛洒向空中,然后伴随着他口中的咒语,一大片金光蔓延开来,以此抵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黑色骷髅头。 那些在前院的叶宅家眷与一些城中百姓也就逃离了出去,剩下一些稍微还有点道行的修仙者与上官北零的随从在收拾残余。 “这是怎么回事?!” 叶璇玑与上官北零来不及逃走,被困在了其中。然后她身上并没有可以抵抗之物,先是被那黑色的骷髅穿膛而过,在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后,鲜血从嘴角淌出。 随即上官北零看见了,飞快的跃身过去,将其拉与自己一处,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画出防御符咒,但因要护住叶璇玑,他怕误伤,所以并没有拔出自己腰间的那把剑。 然而修仙者大多都是以剑入道,符咒只是在其中作为辅助作用。 几秒后,等到上官北零画好那符咒的最后一笔,一层银色的防护罩便马上包围了他们俩。 “你们两个先挺住啊,我,不对,鄙人马上就消灭这些怨气……” 白君乾这么说着,手里的功夫也立即加快了速度,从消失的黑色骷髅头连续传来的刺耳尖叫声可以知晓。 只可惜一次次的撞击已经让防护罩的法力削弱了,上官北零为了维持,现已满头大汗。那由邪气化成的骷髅头马上就要攻破上官北零的防护罩了。 白君乾见此,将眉头一紧,又从怀中抽出一张符咒,带着少许的金光。 “二级祛邪符!” 紧接着,猛烈的金光以符咒为中心四散开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片刻才消停了下来,而一切都仿佛安静了下来,除了呼吸声和白君乾的抱怨声。 “可惜!浪费了!浪费了!” 直到看见上官北零与叶璇玑在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他才赶紧收了声,用咳嗽声与扶面具来掩饰。 两人刚想开口问道些什么。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 “什么?!” 叶璇玑与上官北零马上又将刚刚稍微放松下来的表情瞬间紧绷了起来,前院刚刚搏斗完的的那几个修仙者与随从也纷纷测侧头。 “没事!没事!各位稍安勿躁!” 白君乾一边安抚道一边将视线转向大厅中的灵柩。 只见那灵柩正在倒塌、破裂,露出了那叶城主的尸首。 衣着光鲜亮丽,但脸颊深深凹陷,眼眶和眼球骇人的突起,并且皮肤皱巴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现在只是一具覆有极薄一层皮的空架子。 白君乾正细看,一旁的叶璇玑突然冲了过去,开始手忙脚乱的遮掩起来,神态比刚才面对那些邪灵的时候还要惊恐。 这样对场景,让白君乾一下就明白了些什么。 但也不便多问,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这邪灵继续长大,以免它蔓延至全城。 “叶小姐。令尊还是早些安葬的好!” 白君乾说罢,心想着解决完了,便转身要走,但是叶璇玑却一边哽咽着一边叫住了他。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爹爹没有入魔道。恳求各位大发慈悲,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闻言,白君乾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便还是转身离去了,几秒后,身影溶于空气。 但是从他腰间的掉那样东西,却没有被带走,一块玲珑剔透,刻着繁琐花纹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空”字。 叶璇玑将其捡起。放在掌心仔细打量,突然眼眸一亮。 她觉得她被邪气侵蚀肺腑的娘亲可能还有救。 —————————————————— 半月后。 白君乾隐居的空灵山下,云雾缭绕,寂静无声,可一浑身是血渍的,身旁还有一把剑,看上去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却趴在了那进山的台阶处,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 这个人正是叶璇玑。 几天前,她的家中的前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咒阵。 环阵猩红,圆形不矩。 似乎是以血为媒介,召唤了什么东西。不止如此,现在都还湿漉漉、黏嗒嗒的散发出腥气。 阵中符文也是扭曲狂乱,透着一股子阴森的魔气。 但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竟然有人用这种像禁术的符咒法文,那必须会付出代价的。 那代价要不是取之自我,要不取之他人……她的娘亲与家中小厮在那一夜之间全部被吞噬,消失殆尽。 她则是在自己家中侍卫的掩护下,费尽千辛万苦,甚至被追杀,最终逃到了那个玉佩所指向的这座山,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具体方位。 追杀她的人是谁,未知。但是是魔修,这一点千真万确。 “死了……?” 其旁边还蹲着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身影,正在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试探她的鼻息。 这个身影是灵兮。 半个月前,她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被白君乾仙人放在了一个魔修聚集地。 但她还想着报恩,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等待她。 于是她四处打听,再加上先前她看见的那个玉佩,最终知道了这座山的存在,可惜的是历经磨难来到这里后,却一直被结界挡在山脚,方圆几百里又没有什么人烟。 所以她就干脆一直在山脚下等着。 “啪!” 此刻,突然一个措手不及,灵兮的手就被拽住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个机灵。 “你……你……是魔修?!” 叶璇玑刚刚紧握的手在看见灵兮真正的样子后,马上就甩开了她。 这让灵兮马上有些害怕与警惕了起来。 “魔修!我恨魔修!”叶璇玑又如此说道。 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 灵兮赶紧远离,透露出的眼神两分诧异,八分嫌恶。 那叶璇玑看见她这样,心中也更是不快,扯着受伤的严重的身体大声喊道:“给我离开!不然马上杀了你!” 一听这话,一团暴怒的火焰在灵兮的眼里一闪而过,她欲要开口讲出的话也泯灭在了唇齿之间,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却又听得那身后的人,三分冷寂七分森寒的喊她回去。 闻言,灵兮只是停下来淡漠的看了叶璇玑一眼,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叶璇玑手心画的那个符咒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起,黑暗便开始袭来,意识开始流逝。 “我这副身体是不行了……就快死了,可我不能死在这!就暂且用你的身体好了!” 最后,灵兮意识就要彻底消失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啊,原来自己要被夺舍了。可是她的身体……也并不完整啊。 第三章 来自魔修的祝福 夺舍是一种古老的符咒禁术,需要血液作为媒介,所以说是诅咒也不为过。 发阵者的魂魄会进入到他选定好的肉体里,一般来说是死人。 俗称,借尸还魂,代价是只能活几天,然后自身魂魄被邪灵所折磨,最后消失。 但活人…… 良久,处于阵法中的叶璇玑眼前的世间也开始慢慢结束,变得只有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伸手、动指、颤唇她都做不到了。 她要死了。可她不是已经夺舍了吗?怎么回事?! 带着这样巨大疑惑的叶璇玑在下一秒,就真的死了。 …… 而灵兮在那之后。 睁开眼睛后最先看见的是两张男子的脸,而两男子脸的后方是宽敞的屋瓦房梁,从上自下垂吊着一袭纱帐,正在随风飘荡。 “已经是第三天的辰时了。” “已经是第三天的辰时了。”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告知。但一个语气亲切,而另一个语气生硬。 “啊?!” 闻言,灵兮终于从刚醒来的朦胧中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一跃而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常。 而出现在她视野中两个年轻男子—— 其中一个一袭蓝白衣,模样青涩,身材瘦弱,在发现灵兮在看他的时候,他就赶紧将他那如同淡墨的眼眸给移开了,随机在脸上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 另一个一袭红黑衣,英姿飒爽,身材匀称,在发现灵兮在看着他,他没有躲避,而是面无表情的直视,但他那深棕色的眼眸中透出的视线却是十分温柔的。 “不要害怕!” “……” 虽然他对灵兮这么说着,但灵兮还是将自己的身子缩到了角落。 “切,真是有够麻烦的!?” 那个稍微瘦弱的男子不屑的说道。 “信,好好说话!” “舜……她明明是在山脚捡来的,晚一步的话,她就死了!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啊?!这几天光是替她疗伤就累死累活了。” “毕竟待人之道与救人之道,师父常说……” 话音未落。 “……你们怎么又斗起嘴来了?” 伴随着敲击房门的声音,看着三人的男子站在门口。 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服饰是一袭白色的长袍,还有那张脸…… “参见师父。”名为舜的男子一边弯下腰作揖一边说道。 “师父好。”名为信的男子轻声说道。 灵兮则是直接愣住了。 ——因为这不是就是救她的那个修仙者,白君乾吗?! “舜,不是说不用这些虚礼吗?怎么改了一百年了,还没有改过来。但是信,你呢?每次喊我师父的时候语气可不可以好一点啊……” 走进屋来的白君乾对着他的两个徒弟说教道。 随即,“那个……你还记得我吗?”灵兮忐忑不安的开口问道,却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他人的话语。 因为她太激动了。 闻言,白君乾停下来口中的话语,对着“灵兮”微笑起来。同时,他也好奇着这个女子是怎么认出他的。找到他是靠那玉佩的,但认出他.....他当时在叶宅的时候可是戴着面具的。 “当然记得。你不就是那个化州城叶家的女儿吗?”说到这白君乾稍微停顿了一下,眸色变得深沉起来,然后才继续说道:“你家的那件事,我已经在前两天查看了一番,但是已经晚了,只剩下残骸……” “……还有什么叶家?化州城又是?”听着白君乾的话语,许多疑问从灵兮的脑海中蹦出,头更是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然后还未来得及思考,就有一些记忆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其中一部分甚至还带着激烈的情绪。 比如,愤怒、悲伤……它们不短的与刚刚那些问题相契合,解决了那些问题。 但灵兮对这些记忆与情绪都是陌生,甚至就像是不属于她似的,而她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 “啊!”灵兮抑制不住喊出了声,那被强行注入记忆的感觉令灵兮异常痛苦。 她的脑袋里时而像是在震荡,时而又会发生剧烈的阵痛。这种在精神层面所给予的痛苦,好像直接作用于她的身体,让她的意识仿佛在昏厥与清醒徘徊。 “怎么了?” “喂,你没事吧?” “你看她样子像没事吗?!” 白君乾突然言语激动起来,随即抓住灵兮那一直不停敲打头部的手。 灵兮泪眼朦胧的抬起了头,却又在下一刻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所谓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就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了。 那个记忆就是她的。 “我是叶璇玑。我要为杀害我家人,杀了那些魔修报仇。” 她喃喃道。 “同时我亦是灵兮。我想和白君乾在一起,想看他笑。” 两种记忆在她的脑海中融合。 而夺舍? 她自己活了的那十三年里得知,那些禁术、强大的法术之类的用在她身上,好像会难以对她产生人们预期的作用。 ——这来源于那群魔修的强大的祝福。 所以这次夺舍,意外变成了献舍?那她原来的身体呢?!为什么没有听白君乾他们提起? 或者这根本不是意外。 灵兮在确认了这一切后,从散发着微香的床上撑起身体,稍微动了动四肢确认身体状况。 肩膀和双腿的状态良好,最后掀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有一个还未痊愈的疤痕,仿佛还在隐隐作痛般,像是后遗症般。 听说夺舍或者是献舍后,记忆、人格会在潜移默化中相互融合,所以她心中那无法抑制的悲伤与愤怒也是正常的吧。 灵兮这样想着,然后走下床,绕着屋内张望,檀香木的书案与床榻,而淡淡的檀木香就这么充斥在她身旁。还有一个侧对着屋门的简洁屏风,墙壁上挂着衣服别致的雪景图。 但此刻还是仲夏,镂空窗外的黑暗透露着现在是夜晚。 完了后,灵兮耸了耸肩,然后大口的深呼吸了一下,清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那接下来就应该要面对现实了。 灵兮将手伸向屋门,“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清爽的空气立刻流入,冰冷的感觉通过地面,直达脚心。 跟屋内的木制地板不同,踏出的第一步,脚落下的地方有一些的光滑的石块。 随即放眼望去,五十米开外出现的是一条宽大的连廊,左右两边都有绵延的通道,长到看不见尽头,还伴随着朦胧地烟雾,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而周边时不时还有什么被风吹动摇曳的婆娑声就在附近传来。 “怎么没有人?”灵兮自言自语道。 接着就算灵兮用力的跨出自己的脚步,周围的气氛也还是很静谧。 于是她开始沿着连廊的通往的各个方向走去,但走了一段时间后,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她抱头沉吟道。 然而就在不远处,出现了一间屋子,跟她前面待着的屋子看上去差不多。 “找到了。” 她有些雀跃道。然后就直接飞奔了过去,没有争求任何人的同意。 紧接着大错酿成—— “是舜吗?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快把那皂角拿过来,为师都快洗完了。” 在那被灯火照的透亮的屏风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出。 伴随着水滴的声音。 “怎么回事?还不过来?” “舜?” “……” 因为良久没有得到回答,白君乾觉得有些奇怪,随即从浴桶中起身,整个身姿在屏风上显现。 但,还未等他走出。 “啊!” 从踏进屋子的第一步就因为眼前的场景愣住了的灵兮,大喊了起来。 她的脑袋仿佛运转不过来般,就在那么短短短几秒间,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脸上来般,她的脸上迅速涨起了一层红晕,而且蔓延到了颈间。 羞愧的感觉也飞快的侵袭了过来,她猛的捂着眼睛准备跑出去,但是就在她转身跨出那一步的时候,她竟然绊到了门栏上,头直接往地面栽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白君乾一听是女声,赶紧抓起放在屏风上的衣裳,耳根微微泛红,心脏也是砰砰直跳。 他也知道是谁,毕竟这座山上就只有一个女子。 “咳咳。叶小姐,你怎么到此处来了?这外面明明有结界。”白君乾一边从屏风后走出一边用有些怪异的语气说道。 表面上强装淡定的,内心却想找一个角落钻进去,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灵兮因为头着地,刚刚已经昏了过去。 等到他看见的时候,他愣了半响,一方面对自己的反应刚到羞愧。 另一方面,屋外都月光落进屋内,而他那白玉般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莹之光,而头发上垂落的雨滴明明是掉落在地面,却犹如在什么地方溅出阵阵涟漪。 之前出现过一次都那种感觉又来了。 第二天,当灵兮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一旁依旧站着那两人,舜和信,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今天倒是出奇的一致。 冰冷且淡漠。 这让灵兮倍感困惑。 “请尽快离去吧,师父已经在山下为你安排好住处。”舜开口道。 “……为……” “空灵山不是你一个才刚刚修仙入门能待的地方,而且空灵山本就鲜为人知,长久以来,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让外人停留。你待了这么多天,就算好的了!” 灵兮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信就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语,将她所谓的疑问全部解答。 这让灵兮的表情变得僵硬。 “还有,你家的事师父已关照过了,而后发生的事我师父已是无能为力,生死有命……” “可我想留下来!我想为我家人报仇。” 灵兮在内心渴望的驱使下脱口而出,语气强硬。 这两句话明明蕴含的是两种截然不同情感,却在冥冥之中相互契合。 这让刚刚说话的舜也没有再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空气在彼此的对峙中,缓慢流动。 随即,就在浑身僵硬的灵兮打算放弃的时候,结果一脸严肃的信,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像是听天由命般,说道:“师父,都说了还是由你自己来说!我们搞不定啊!不就是昨天洗澡被望见了吗,都一大把年纪了,对一个小姑娘害羞成这样。还让我们编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骗……” “闭嘴!不要讲下去了!” 屋外突然一个身影飞身进入屋内,还用手捂住信的嘴巴。 ——是白君乾。 “呜呜……”信动来动去着想要挣脱,却被进一步拖出了屋子,并且白君乾还示意舜也出来。 灵兮一脸懵。 而已经打算要转身离开的舜突然偏过头对着她说道:“这外面的连廊并不是普通的连廊,而是由法术构成的一个就近的通道,也算是结界,它连接这座空灵山的各个地方。并且空灵山不止一座山,它只是一个总称,它是由好几座山组成。这次没走到其他地方去,并且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找到了住所,你的运气也算是好的了。” 这让灵兮懵上加懵。 但是,反正…… “意思是我不用马上离开了吗?”灵兮开始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 接着几天后,甚至一个月后,灵兮都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 她对白君乾的依赖感似乎与生俱来般,而之前一见到白君乾似乎就有种像是认识了许久般的熟悉感。 这是她自己无法抑制的,也是她才察觉到的。 在这段时间中,灵兮被带着到处逛了逛,摸清了这空灵山。 这空灵山由四座山峰组成,却又可以直接互通,占地方圆几百里,成东西走向,也就是说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走,便不会迷路。 其中一座流光峰有一幕玉花飞溅的瀑布。 一座冬青峰有一汪滑洗凝脂的温泉。 一座天极峰有一淌清虚宁静的溪流。 最后那一座乌邪峰却是黑雾缭绕,让人望而生畏,也是灵兮唯一没有去过的一座。 且这些山峰上楼亭殿阁错落有致,在烟氲中若隐若现,尽显神秘,气风光迤逦,可称之为仙境。 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灵兮心里的雀跃似乎在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上风,悲伤暂时被淡忘了。 只是这日。 “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待在这里?” 白君乾终于逮住了性格最近变得越来越调皮与大胆的灵兮。 而面对他那认真且严肃的态度的灵兮,放弃了之前一直打马虎眼蒙混现状的选项,然后极尽所能以真挚的态度,准备向君乾传达出自己的真心。 “我想报仇和待在你身边!”灵兮回答道。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莫名话语,白君乾能理解前面,但还没那个’想待在你身边‘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这空灵山是听漂亮的,你想待在这里实属正常。”说出了一句着重点完全不在刚刚灵兮说的话上面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也想当你的徒弟,像舜和信一样,叫你师父一直待在你身边跟你学习法术。等学有所成,我便可以去保持。”灵兮发出真诚的反驳道。 “……”此情此景此话,白君乾不知如何反应,也为刚才只见的想歪而感到羞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啊?”白君乾一脸的不知所措。 “答应了!说话算数。”灵兮有些雀跃的讲道。但其实并不单单只是为了保持,’待在你身边‘那句话也可以就通俗的去理解。 “不是……这……” …… 至此,灵兮要帮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叶璇玑报仇,因为她也有了那份悲怆的心情。 第四章 来自修真者的诅咒 又是一个月后。 一株在仲夏里都能开得正灿的百年桃树,枝丫繁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遮挡阳光的伞状,一阵风掠过,花瓣被风吹得飒飒而落,形成一地的落英缤纷。 其下,一穿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白衣男子静坐着,专注的翻阅手中的书卷,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睫毛在一张一合间煽动着空气。 此刻,即便无言,也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唯美,令人深深陶醉。 直到—— “徒弟,拜见师傅!” 灵兮提着长长的衣裙跃到白君乾的面前,然后屈膝跪下,做了一个楫,这让白君乾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几天都是这样,灵兮一看见白君乾便喊师父,于是白君乾只好躲着,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咳咳,为师,不,鄙人……我好像没有收你为徒啊,叶小姐?” 白君乾干咳两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闻言,灵兮那充满期待的目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热烈起来。 “停停!叶小姐……”白君乾赶紧起身打算离开。 “师父,我要改名。我以后想叫灵兮,我的家人已经全部死了,我想鼓起勇气忘却他们!” “……灵兮?改名?”这个名字似乎让白君乾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过了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灵兮。 “嗯!”灵兮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痛快,因为白君乾听到这个她有意说出来的名字,竟然是疑惑的。 可她遗漏的是,那疑惑中所带有的一丝丝惆怅。 “灵兮这个名字不错。随你就好。”白君乾留下这样一句稍微有些冷淡的话,就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心中的某些东西一直无法抹去,那个小魔修害怕、警惕、安心的表情刚刚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全部在脑海中涌了出来。 良久,灵兮呆呆的看着白君乾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我可是花了好一个多时辰把几座山峰都找遍了,才找到的。”她撇着嘴,自言自语道。 几分钟后,便悻悻的准备返回自己在那天极峰上的居所,信和舜也是居住在此山峰,只不过居所不同。 说白了,这里就是之前灵兮在空灵山第一次醒来的地方,那天因为是夜晚,所以没有看清楚屋外的情况,只看见了那被烛火照明的连廊。 其次那屋外还有一片小竹林,上次听见的声音就是从它传出。竹林旁还有一溪流,潺潺湲湲,配合着鹅软石在阳光下闪动着细细碎碎的鳞纹,看之向往。 时不时天空中还有麻雀一般都小鸟吵闹的掠过天空。 这样的生活……此时,突然在她推开屋门的那一刻被打断了,随着砰的一声和异常的短暂黑暗,信和舜出现了在了她打开房门的屋子里。 信带着一脸阴险的笑容,舜依旧面无表情,可是都很恐怖。 “你们想……!” 果然,话音未落,灵兮被法术钳制住动作,封住嘴巴,只剩下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慌张的左顾右盼。 “叶小姐……” 灵兮听着信吧尾音拖的九转十八弯,又笑的越来越阴险,心中不详的预感迅速被放大。 而舜则是把脸凑到她跟前,别扭的扬起嘴角,似乎在笑? 随即,灵兮便眼前一黑,头被套上了一个黑袋,只感觉自己好像悬空而起,被人扛在肩上。 随即,耳边很长一段时间都有风声在呼啸着。 他们这是要干嘛……不会是发现我真实身份了吧……送我下山还是将我交给那些疾魔如仇修仙者……我会怎么样…… 灵兮的脑子里正纠结着这些,却突然听见了什么东西的咆哮声,还有那咆哮声过后,那些受到惊吓的飞鸟扑翅声与乱鸣声。 “到达目的地。” 此话一出,灵兮感觉自己身体被轻轻的放了下来,脚能清晰的触碰到土地。 但是还未来得及反应,头上的黑袋似乎就被取了下来,原本以为会因日光的而刺眼,却没有。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比黑暗好不到哪里去的昏暗。原因不是因为光线不足,而是这个地方似乎到处的弥漫着飘忽不定的黑雾。 “……”灵兮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地方。 不过几秒后,这黑雾缭绕的地方的一切更是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原本存在的咆哮声、鸟儿鸣叫声仿佛都销声匿迹。 她赶紧转过身,却发现信和舜也已然不见了踪影。仔细看,只剩下一片在孟夏就已经凋零的树木,和地面那腐化的发黑的落叶。 “是留在原地比较安全还是自己先去探查探查寻找出路?”灵兮握了握拳头,开始纠结。 不知不觉中,她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扑通一声,摔到在地。 “咂……嘣……” 紧接着又被在地上拖行,一看竟是一条粗壮的藤蔓紧紧缠住了她的脚踝,坚固不已。 在此过程中,灵兮的身体还因此撞到了许许多多的障碍物。 荆棘划伤她的皮肤,石头撞击她的骨头,发黑的泥土覆盖她的全部,纯净的白衣变成污脏的黑色。 “啊……啊……”连惨叫声都不停的被打断。 然而就在她要脱力的时候,那股拉扯她的力量却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呈一个大字型仰躺着。眼睛中全是惶恐却不是害怕,身上仅是肉眼可见的伤口就已经数不清了。 但这些是她以往所经历的常态,她都已经习惯了。不习惯的是、还令她万分不愿相信的是…… “他们为何要送我来这种地方。”灵兮一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喃喃道一边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打量四周。 虽然这样,但她还是想要问清楚,对那个人。 所以,必须活下来。 “一定要当面找那个人问清楚。” …… 灵兮有些涣散的视线中,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两旁的荆棘与树木就像是说好了似的,完全不侵犯这条道路。 随即,她才沿着那条路刚刚走了几步后,这个地方就突然间刮起了一阵奇异的风,明明树木是没有一片叶子,灵兮的耳边却能听见树叶与树叶的摩擦声。 还有那黑色的鸟类从她的眼前掠过,不同于正常鸟类,它会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灵兮开始有些害怕的接着走下去,而少量的血沿着她的身体流下,掉进黑色的泥土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吼!” 那什么东西的咆哮声突然响彻这片区域。 “啊!”灵兮心中那害怕的情绪开始增长。因为那吼叫声高低起伏,说明不止一个。 但是在这样恐吓人心的声音中,好像有一个细小难以听清楚哭声,且是小孩的哭声。 “谁来救救我……” “?!”灵兮听到这个声音后,原本有些害怕的表情在一刹那变得凝重起来。 放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其他人的身影,可只要闭上眼睛,提神聆听,就会发现那个声音的来源似乎是那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小道方向。 “……”但灵兮却仿佛在犹豫着,原因是那个方向的咆哮声也众多。 “救救我……救救我……”这样的声音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脚下的步子稍微的迈出了一步。但也就到此为止,灵兮她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她想活着,她想去感受美好的东西,她想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贯彻着这个想法,只是这种想法现在更甚。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这次,这个声音就像是在灵兮的耳边响起,不断冲击她的耳膜,让她的心不断的动摇,产生害怕的情绪。 也是那些骇人的咆哮声根本比不上。 于是,在她伴随着胸膛起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后,她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最后往那个传来不断呼救的哭声方向跑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她这么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咳咳咳咳……”灵兮停下来奔跑的脚步,只因为前面那一双双赤红的、大如铜铃般的眼睛。 还有一股不属于孟夏的恶寒漫延了过来,让灵兮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身体颤抖起来,不敢继续前进。 这是魔物。 魔之所以为魔,是因为心生邪气。邪气又会附着在吸食其他事物的灵气,修炼成邪灵,但那个事物,轻则虚弱至死,重则变成魔物。 然而在那怎么看都是魔物的东西的旁边,那个瘦小的身影——又黑又瘦的小脸上被泪水侵染的不成样子。 “啊……是这个孩童吗?!” 这次灵兮没有再踌躇与犹豫,而是直接用了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了过去,牵住那瘦小的身影的手。 “吼!吼!”伴随着魔物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咆哮声,灵兮并没有停止,动作一气呵成。 “我怎么会这么蠢!这么蠢!一个孩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会也是魔物之类的吧!” 灵兮的嘴里开始正式抱怨起来,她牵住的那只手的主人在她身后跑的跌跌撞撞,于是她将其抱起,犹豫了这么久,她的的身体却是诚实的,间接的证明了某些东西。 但是,的确灵兮是抱着这孩童在奔跑,可为什么追逐他们都东西似乎却没有了响动。 想到这里,灵兮在自己猛烈呼吸的缝隙中偏过了头,却发现那一群所谓的眼睛赤红、大如铜铃的魔物并没有追上来。 甚至连那些咆哮声也在灵兮不断奔跑的时候消失了。 见此番难以理解的场景,灵兮的脚步渐渐的放缓了,而她怀里的那个孩童不知几时也开始不哭了,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这一切……都静止了,无论是风还是在游荡的黑雾。 “恭喜师妹通过入师门考验!”这句话语在灵兮的脑海中响起。 “……哈?!” 与此同时,她在自己身体上的那些伤口上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顿时,一阵金色的光芒从灵兮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她怀里的孩童消失,周围的昏暗,枯萎的树木,腐烂的泥土……全部像碎片一样在她的眼前消散。 直到消失殆尽,那刺眼的阳光,还有那熟悉木制天花板,还有感觉到被温暖握住的手。 “她醒了。从入门测验的幻术中通过了。” “好了,我也瞧见了!看我多厉害,把幻象制造的像真的一样。” 信兴致勃勃的说道,舜则是面无表情的附和着,但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感觉到愉悦。 “你们两个给我去外面跪着!特别是信,这是你想出来的吧,还带坏舜。你们俩没我的指示,谁也不准起来!” 一旁的白君乾却大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将他们都兴致灭的一干二净。 “……” “……”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 然后信一副少见的听话样子,没有反驳就直接走到了外面跪下,舜也紧跟其后。 因为他们本来就很少见过自己的师父发脾气,而且这次似乎比以往发脾气的时候更甚。 “叶……不,灵兮,你没事吧?” 白君乾以严肃的表情在呵斥完信和舜后,一转头便是满脸温柔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问道。 握住灵兮小手的那双大手更是如同第一次时温暖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兮哽咽的问出这句话,眼泪更是猝不及防的沿着发鬓留下。 但却是仿佛在撒娇般。 “……” 闻言白君乾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副愧疚的深情说道:“那两个不听话的小子,听说你想拜入师门下,而我又一直没有答应。于是他们就自作主张的让你直接去接受那项入师门的传统测验。实则从你推开这间屋门的那一刻起,你就进入幻术昏迷了过去,因那屋门上的符咒。” “他们为何要这样做?!”灵兮依旧一边哽咽着一边问道。 “额,这个说出来,可能有些丢人。我收了三个弟子,却一直没有女弟子,以至于几百年来,他们都想着要一师妹……而你又刚好有这个意向。他们还说,你来的这段时日,让空灵山都热闹了不少。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借口,主要还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有威严,管教不好他们。” 说罢,白君乾将刚才因愧疚移开的视线移回到灵兮身上,却看见灵兮泪流满面,鼻涕耷拉。 “呜呜呜呜呜!”眼泪犹如掉线般的坠落。 “欸?灵兮,你怎么越发的哭的厉害了!是我没有阻止那两个混小子,是我的错!可是那个……什么……一旦被施加了那个符咒,进入了那些幻象中,外人是万万不可打断的,不然受术者可能会在那个幻象中永远醒不过来。”白君乾慌里慌张的解释道。 门外的那两个人一听到灵兮的哭声,也是赶紧跑了过来。 “喂!对不起啦,你别哭了!还不是师父一直都不招女弟子,连让他们上山都不愿意,却让你在这空灵山待了这么久,我和舜以为师父也有收你为徒的意思呢。” “嗯,别哭了!那个幻象是以空灵山里那座黑色的山为基础的,因为上次你看见了,似乎有些害怕。可尽管你在那个幻象里害怕,但依旧选择帮助他人,就说明你通过了入师门的测验。不管怎样,你日后就是我和信的师妹了,师父的徒弟了。” 两人用笨拙的语言与古怪的表情道着歉。 “你们俩个给我出去!”却又被白君乾一声呵斥给轰了出去。 “哈哈哈!”这时,灵兮却突然的笑了起来。“太好了。”并且她在心里如此想道。 前段时间,灵兮以为信和舜是不太喜欢她的,可此刻的事实证明信和舜都是想让她做他们师妹的。 而且最让她高兴的一点是,她成功拜入白君乾的师门,可以名正言顺,不被拒绝的喊他师父了。 “师父!”笑着笑着,灵兮从齿间欢快的露出这一声。 “嗯?”白君乾先是不习惯没有反应过来,随之拼命的点头,“嗯嗯。” “师父!”这次更清晰的叫道。 “嗯。”得到更清晰的回答,这让灵兮笑的灿烂不已。 “可是灵兮,刚刚那个幻象其实我们也看见了,你在那里所遇到的一切,其实你都可以用符咒的吧?但为何你没有用?”良久,白君乾温和的问道。 闻言,灵兮笑容收敛。 “难道你不会使用符咒?”白君乾了然般的问道。 “……嗯。”灵兮偏过头,许久才点了点头,然后便是一声不吭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可她不是不会符咒,而是在之前她就连简单的凝气她都不行,她又怎么去学习符咒。 这是来自于那群修仙者的诅咒。 第五章 学戒堂 就这样,灵兮正式入拜入空灵仙人白君乾的门下。 而后一觉睡到第二天巳时,酣然无梦,没有像之前那样辗转反侧,那样噩梦缠绕,被消耗的精神也补了回来。 原因是白君乾一直陪在她身侧,直到她睡着。 “……” 此时,当灵兮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某种情绪促使她起身四处张望,但是空无一人,失望感油然而生。 但那床头边放着的一件红袍和一张纸条,纸上面写着:好好梳洗一番,师父留笔。 “师父?”灵兮嘴角上扬。“为什么是这么亮眼的红色,师父平常好像都穿的很素雅。”她有些疑惑的想着,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便怀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憧憬了一下。 可灵兮似乎又觉得这不可能。良久,默默的在叹了一口气后,就解开自己身上穿着的一直不适合她身材的衣衫,阳光透过窗柩洒落在她那光滑白皙的背上,然后衣衫彻底滑落,她那曼妙的身姿便显现了出来。接着再拂起那件红色的金丝绣花长裙,不紧不慢的换上。 可灵兮不知是不习惯女装,还是怎么的,她将原来那件袍子的黑色束腰也系在了长裙上。 这让灵兮的体态变得婀娜多姿起来,与届时倾泻而下的黑色长发相互照应。还有那红衣下的一柄带着桃花模样的木簪,她也拿起,走到前几天信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铜镜前,伸出手把上面到黑布扯开。 一面铸造精良、花纹华丽的铜镜便出现了,灵兮的脸也就这么浮现在那金黄色的镜面上。 “真漂亮。”灵兮喃喃道。 这是灵兮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这张脸,鲜红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一双高傲却灵动的眼睛,灵兮依着从下往上的顺序触碰着。 但这不是她,至少不是真正的她,她自己是清楚的……虽然她以前最喜欢穿的就是红衣。 “叶小姐!起床啦!” “什么叶小姐,师父不是说了以后唤她灵兮吗?!” “哦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屋外信和舜的声音传入屋内,这让灵兮赶紧回过神,将一部分头发随意盘起,再用手中那柄木簪固定。 “怎么没反应?要不直接进去算了?万一她又是昏睡过去就不好了!”是信的声音。 ”什么?要进来!“灵兮有些慌张的看着镜中自己还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样,那里拉拉,这里扯扯。“我还在此换衣服!”她赶紧说道。 “女子闺房不可随意进入!”闻言,舜如此说道。还好舜阻止了,灵兮可以稍微从容一点。 “......”信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继续想要进去。 “师妹是女……” 于是舜接着想要教导,但话语未落,屋门被打开的声音便传来,这让信和瞬纷纷侧头。 “子……”结果,舜有些愣住的将话说完。信更是大吃一惊的说不出话。 “大师兄好!二师兄好!经过昨日,我的身体好得很,不劳两位师兄担心。” 灵兮对着他们俩弯腰作揖,然后再抬头时,是一个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笑容。 “……” “……” 其中的言外之意更是让两人低下了头。然而他们会如此尴尬的原因还不止这个,最主要的是他们刚刚看灵兮看入迷了。 毕竟刚刚的灵兮,一袭红衣将她的肤色衬托的白皙不已,并将好身材展露无遗,被整理好的头发与没有涂脂抹粉的精致面容的相配更是令人咋舌。 跟他们以往所见到的灵兮完全不像一个人似的。 “咳咳,师……妹,你已经醒了?”舜眼睛看向别处的说道。 ”......“ “你模样本就长得不错!所以之前才我搬了一面镜子去你屋里想让你打扮打扮,结果你每天还是照旧那么邋里邋遢的。你看你此时这样子多好!”信去除尴尬,有些自豪般的说道。 “……”灵兮无言以对,有些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继而掠过他们两个往前走去。 “哎!师妹!你别走那么快啊!我们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同我们一起前往师父那,学习符咒和其他东西的!”信赶紧跟上灵兮说道。 说到符咒,就是画于或者刻于某种东西上作为媒介,从而施展出法力。 在这空灵山似乎到处都有着符咒,比如一旁的树在它的枝干上就有着路引符咒。 “倘若在这里迷路了,只要说出要去的地方,这符咒便可以带动着大树树枝指向正确方向。” 之前白君乾指着这棵树上的符咒,这样对灵兮说。其目的是为了防止灵兮像上次那样因为迷路而闯进其他屋子里。 万一又看见不好的东西……这是白君乾的非常小声说出来的话语,但好巧不巧偏偏让灵兮听见了,使灵兮一脸羞愧了好几天,都不敢接近他。 “师妹,昨天的事对不起啊。”信突然这样说道。 “我也是。”舜叶顺着说道。 俩人似乎是在一唱一和的道着歉。 “哼。” 灵兮仰起头表示不接受。 这让信和舜就这么一直道着歉,虽然信中途放弃,反而自己生气起来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在流光峰上处于一片雾气中的学戒堂,也就是平时白君乾教授信和舜法术的地方。 灵兮是第一次看见,以往来到这里都会被一层异常朦胧的结界隔在外面。 所以这学界堂在她看来,外观看上去是很宽大朴素的,占地面积起码有个几百平方。它的屋顶没有什么华丽的浮雕粉饰,只是各有四个檐牙,每个檐牙上都系着四个铜制的风铃在随风摇曳,发出清脆动人的响声。普通的木门,而门前的悬挂着的墨色牌匾上面的字也是很普通。 而学戒堂的周边佳木茏葱,奇花熌灼,渐向北边则有一泻瀑布在花木深处飞流直下,浪花敲打这岩石在半空中绽放。 “哇。” 这倒是让灵兮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感叹。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总有一团团带着淡蓝色的火焰便逐渐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直到现在,那火焰开始涌上前来跟着他们一起飘动。 “这些是什么啊?!”灵兮愕然的看着向她飘来的火焰,有些害怕的问道。 “不用害怕。这些是琉璃火,是灵气所滋养出的异火,最后再经过人为的用法力炼化而成。”舜回答道。 “灵气滋养?和那个邪气侵蚀同样的吗?” “……”舜不知作何回答。 “额,可以这么理解,毕竟邪气可以侵蚀事物,那事物必定也可以吸收天地之灵气。只是将异火炼化成琉璃火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十几团火也是师父花了几十年才炼成的。”信继而帮着解释道。 “哦哦。那这火有何用处?” “用来炼灵器的。”信和舜异口同声回答道,随即走到前面进入那学戒堂,那几团琉璃火也跟了进去。 而灵兮揣着一颗好奇的心也进入了学戒堂,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学戒堂里面跟外面完全是一副不同的光景。 房屋内,陈设倒是甚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那三处墙壁上却皆有一面巨大的窗囱,此时阳光正好从云雾中穿透出来,沿着空隙射入这房屋,让本来有些阴暗的房屋瞬间变得光亮不已—— 遍挂房梁的珠帘纱幕,被涌入的摇曳与扬起,还有水流声?灵兮定睛一看,这学戒堂的中央竟然还有一道成八卦阵型的水渠,只见水渠中央也树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是门规。”舜一目了然的对着灵兮解释道。 闻言,灵兮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打量其他地方。 “这就是入门时首先要教授给你的,我空灵仙人定下的规矩。你必须一字不差的记下来……” 灵兮他们身后突然传来白君乾的声音,这让他们纷纷转身。 “师父。” 舜和信反应很快的弯下腰作揖。灵兮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愣了愣后才一边作揖一边喊了声师父出来。 “嗯。”一袭白衣的白君乾从门口一路走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依旧有着那温暖的笑容,这让灵兮感觉到安心。 “今天你的任务不是学符咒,而是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学习法术的天赋,教你最基础的凝气。”白君乾在走过灵兮身旁的时候,继续接着前面的话说道。 学习法术的天赋,在修仙这一途是非常重要的。近一百年,越来越多没有什么天赋的人都放弃了修仙。 “好的。”灵兮不由的挺直了腰板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白君乾往八卦阵型哪里走去。 “果然很适宜穿红色……”可灵兮却像幻听似的从白君乾那里听见这样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让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耳根子一下子涌上红晕。 …… “灵兮。过来。” 听见白君乾的呼唤,灵兮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头,向那水渠旁已经坐在蒲垫上白君乾走去。 “师父,那我们二人呢?”信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先进八卦阁自己练习符咒。” 话音未落,白君乾一挥袖子,这学戒堂中央水渠开始有些像沸腾般的流动起来,所形成的八卦图也是突然闪烁出星罗棋布的金光,由下自上快速蔓延开去,几秒后,一座有些飘渺透明的缩小版的阁楼便出现了。 “师父,那我们去了。”舜又弯腰作揖,但是却被信一把拽住后领,“快走啦!” 随即,信还从怀中拿出一张符咒,朝阁楼贴了上去,就像是漂浮在空气中,几秒后,符咒开始形成一个漩涡,信和舜周边的空气开始有些扭曲。 “咚!”的一声发出。 信和舜就这样消失在了这座偌大的房屋中,金光所形成的阁楼也随之消散。 “师兄!”灵兮语气有些着急,准备起身去查看。 “哎。灵兮,没事,那是我专门用结界给他们制造的训练场所,他们两个时辰后就能出来了。”白君乾安抚道。 闻言,灵兮蹙起的眉头放缓了下来。 “来。闭上眼睛。”白君乾说道。 “嗯?” “乖,闭上眼睛。今天可是为了你,早课现在才开始的,再不开始就晚了。” “……”闻言,灵兮不明所以的听从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白君乾抬起了一只手,放在灵兮的头上,他的掌心微微有着热度,随着他衣袖的清香,后知后觉的传达给了灵兮。 “……”但是却越发的让灵兮慌张起来。 她回忆着昨天师父问她的那个问题,还有她的回答,在心里惴惴不安的想道:“会不会师父是故意在测试她?嗯,不能这么想。那万一被发现这个身体不是她,该怎么办?” “灵兮?”白君乾喊出这个名字时,语气稍微有些踌躇。 “嗯?”灵兮的心脏开始不安的快速跳动起来。 直到快速跳动开始慢慢安静,不知道等了多久,灵兮睁开了眼睛,对上白君乾的眼睛。 白君乾这才近乎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灵兮为何你身体……” 第六章 凶狠的魔物 折屏上工笔绘制的流云仙鹤缓缓浮动变化,栩栩如生,一张低矮的书案横于屏前,往一旁是竖于地面的三角香炉,袅袅青烟从镂空的地方吐露开来,满屋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气。 但此刻,正襟危坐在蒲团的灵兮已经是没空享受这些了。 “灵兮为何你的身体已经可以结金丹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可以使用符咒了,还有寿元也大增。”白君乾一边脱口问道一边把手拿开,脸上的表情更是诧异。 然而不知为何,他面前的灵兮的表情比他还要惊讶几分。 的确她是不会使用符咒,叶璇玑是可以。可是她凭着也璇玑的记忆根本就描绘不出来,感觉也璇玑也是不怎么会符咒。 当然,她也没有试过,以为她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连凝气都不会的人。 这算是撒谎吗? “怎么?你难道就是不会符咒吗?”白君乾带着些许的试探的语气问道。 这让灵兮不得不赶紧定定神,却带着一点试探和不自信,说道:“我……之前头太晕了,一时间说了胡话。我其实虽然已是处于金丹期了,但我确实是符咒那些我学都没学过。” “说了胡话?没有学?”白君乾把自己疑惑的点一一说了出来。 “嗯嗯!”灵兮没有理会,只是逞着强点了点头。 明明这样含糊的应付,灵兮觉得白君乾肯定不会相信。可让她意料之外的是—— “哦。”白君乾回答道。 “哦?”灵兮听了这回答,完全的摸不着头脑,她甚至还盯着白君乾看了好久,想要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怎么了吗,灵兮?” 然而看了许久,白君乾已然是平时那幅微笑着的样子,灵兮也只好识相的不再看着他,勉强的放下心中的不安,“没事,师父。” “嗯。”白君乾依旧微笑着。 “师父,那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你……”白君乾似乎苦恼了一番,然后一边将一本名为空灵门规的书置与灵兮面前一边说道:“先将门规抄写一边吧,来,这是誊抄本。” “写一遍?”灵兮听到这几个字后,再翻了翻那个门规,瞬间又感觉不安起来。 “古人常说,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正正说明规矩对人的重要性。并且古人还说,求必欲得,禁必欲止,令必欲行......”白君乾侃侃而谈着。 “不可玩火。不可赌博、不可欺师灭祖……”但是灵兮忽略了他,继而稍微读了几句门规。 她可以读、会读都是因为与叶璇玑的记忆融合而认识字,但她还没有在纸上写过字。 一直以来,她都是颠簸流离,风餐露宿的,遇到魔修,魔修也嫌弃她,不人不魔的。遇到修仙者就更不用了说了。 哪有机会学习文字还有礼法。 “来,笔砚纸墨。”白君乾讲完前面的长篇大论后,便笑嘻嘻的将这些东西放到灵兮面前。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是错觉吧…… “真的要我写?”灵兮指了指自己。 “不然?”白君乾似乎有察觉到什么,但只是将那书案上的白纸悉心用手抚平,又挑了一只紫毫递到灵兮面前。 灵兮愁眉苦脸的接过那只看上去圆润精细的紫毫,然后在墨砚中沾了沾,手法倒是看上去有模有样,这让灵兮一下子有点放松,可当那紫毫的笔尖稍稍触碰到那纸张时,她的身体瞬间像是石化了般的静止不动。 “我不会。我不会。写不出来。不知那轻重缓急应该如何下笔?”灵兮这么想着,然后一滴冷汗从她的额间滑下。 “怎么不下笔啊?”白君乾欣然问道。 这更是让灵兮呼吸一滞。 “啊,不管了!不管了!”几秒后,灵兮在心里自暴自弃的喊道,同时手里的紫毫也动了起来。 这让白君乾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可这满意还没有持续几秒,他越瞧着灵兮所写的东西,脸色越是变幻莫测。 直到到最后,“我写好了。”灵兮在纸上乱写狂涂完刚才那几句话后一副很自信表情说道,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写的不错。 “哈哈哈哈。”白君乾则是真的很想忍住笑,但没有能做到。 “师父。”灵兮的语气中带有点委屈与警告道。 “咳咳,没事、没事,就是不好看了些。”白君乾立即正色道。 当然不好看这个词还不能形容的了灵兮所写的字,因为即便是白君乾活在这世上这么久,见过最难看懂的狂草,也没有灵兮的字半点风姿。狂野且有力,鬼画符却又别有一番像画的滋味。 着实厉害! “师父,你想嘲笑就嘲笑吧!哼,不用忍着。”当灵兮将这句话用有些赌气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白君乾已经是忍笑忍得腹筋抽搐。 “不不,师父怎么会嘲笑你呢?”白君乾一边将视线从灵兮的字上移开一边说道。 “哼!又是你叫我写的。反正我感觉我写的挺好的!”灵兮背过身去说道,看样子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闻言,白君乾感觉气氛不容乐观,于是赶紧将灵兮写的字拿起来,仔细观赏。 “灵兮啊……你看,你这里……”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用余光看着灵兮,见灵兮也好像在偷偷用余光看着,他也就继续说道:“俗话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有趣的灵魂却百里挑一,你这字就是百里挑一,若是懂的人,一定会心之所向,若是给不懂的人看,就是埋汰……” “嗯?”灵兮飞快的转过头,用不和善的目光看着白君乾,于是白君乾赶紧改口道:“那是他们不会欣赏!” “嗯嗯。”灵兮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君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道:“这女徒弟可真难带,还要我来哄,可是灵兮这些个性格也太强了!先不说这个年龄就是金丹期已经很少了,却偏偏不会一点法术。是大小姐,写出来的字却如鬼画符,这个人真的是……” 还未想完,“那我继续抄了。”灵兮就睨着眼有些自豪的说道,打断了他的思路。 “欸?等等会,要不你先看看为师的字?你的字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少许的瑕疵,看了为师的字,稍微按照为师的字写写练练,那你的字可能就会更加完美了。”白君乾急忙制止,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想着,虽然看上去好像不能打不能骂,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还是要真诚的教她的。 “哦哦。”灵兮乖巧的将笔递给白君乾。 “嗯。乖。”白君乾摆出架势接下笔,然后再墨中轻轻蘸下,待毫毛吸满墨汁,养精蓄锐,最后又流向一点,犹如厚积薄发之势,在纯白的纸上勾勒雕钻。 一撇一捺,乌黑浓密,透亮平滑,无半点残留,无半点遗存,轻重缓急的过渡也是完美的。 灵兮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个与他有着天壤之别,风格迥异的字——不可玩火、不可赌博、不可欺师灭祖。加上最后以她名字为落笔。 “灵兮。”期间她将其轻声读了一下。 “怎么样?”白君乾收笔问道。 “师父,快教教我吧!”灵兮则是马上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渴望的说道。 “为师正有此意。”白君乾像是达到了目的似的,对这灵兮宠溺的笑了起来。 浮香袅袅,风和日暖,白君乾一笔一划教的认真,灵兮听的专注,偌大的房屋之中,轻声慢语,耳畔传语,画面和语音都甚为和美,而怀疑就在此被某人放在了一边。 “师父,你看,我写的我自己的名字!”良久灵兮开始炫耀自己练习过许多次后的成果。 白君乾就在她身边拿着另一只紫毫写着字,听到灵兮唤他,他将双手怀抱在胸前,歪了歪头准备认真相看。 意外的是,他的目光正好与看着他的灵兮的视线相撞,空气瞬间凝固,无声中有什么东西蔓延开来。 但是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轰!”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啊!你这次是写的最好的一次了!”白君乾一个激灵感觉从中反应过来,正襟危坐。 “是啊。是啊。”灵兮也是耳根慢慢变红。 可是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吗?不应该是那响声吗? 两人在相互又沉默了几秒后。 “刚才那个声音是从那个八卦阁楼里传来的,没事的。”还是白君乾率先说了话。 “阁楼?”灵兮的好奇心被激起,皱起眉头,将手放在耳垂旁,不断摩挲着。 这是灵兮正常思考时候,常用的动作。却让白君乾对她态度的极速变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为师带你进去看看?” “嗯。” 于是白君乾一挥袖子,八卦图又变成了一座阁楼,他也是从怀中拿出一张符咒贴于其上,然后走近,灵兮当然也是跟着的。 随即,灵兮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化,甚至扭曲,她不禁有些不安起来,却听得白君乾轻声对她说道:“没事,抓住我!” “嗯。”闻言,灵兮感觉紧紧抓住白君乾的手臂,似乎又觉得不好意思,继而转为拽住白君乾的袖子。 “……”白君乾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秒,空间彻底扭曲,他们的视野先是短暂的变黑了,然后便突然豁然开朗。 “到了。”白君乾说道。 “……”灵兮抬起头。 举目望去,绿色的大森林像海一样,连成一片,所有的树都长的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阳光更是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草地,而草地上盛开着各式各样的花……可唯一让灵兮感到奇怪的是,似乎没有风? “这是师父你用符咒创造出来的?” “嗯……”白君乾话音未落,他的表情便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还将灵兮放于身后。 与此同时,还有一声救命传来,和看见那喊救命的人…… 信,还有舜,还有那个!!! “师父,救命啊,那个一阶的魔兽不小心被我们放进来了!”几百米外的信灰头土脸的喊道。舜紧跟其后,却已经有一只手臂受伤了。 魔物,是为邪气侵染,但也按被邪气侵染的时间长久划分出了等阶。一阶,至少是超过三百年的,通人性,已经可以将身上的邪气运用自如,对普通法术符咒基本免疫,还会使用自身邪气。二阶,已经超过一百年,保留兽性,且根据兽性的爆发决定强弱。接下来的三阶、四阶.....均以此类推,逐渐弱化。 他们身后的那只庞大的出奇的一阶魔物,气势逼人,铜铃大的双眸血红,银白色的皮毛,锋利的爪子与牙齿,尾巴的最尾端处还变化出了一菱形的像石锤般的东西,活脱脱一匹被邪气侵染的导致变化的狼。 它那长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过树木,所到之处,合抱的树干七扭八歪的倒成了一片,在这森林,它奔跑起来的时候仿佛所向披靡。 信鬼哭狼嚎的,在加上眼看着那魔物奋力的像他扑去,扬起万千尘土,一时之间,视野与听觉一片混沌。 而灵兮身边的白君乾也不知几时,竟然消失不见,正当灵兮开始着急的时候,却又见得那尘土中绝尘而出的一袭白衣,卓越的身姿,被余波震荡在空中的乌黑发丝......白君乾一手拎着一个,将信和舜从那一阶魔物的攻击下救了下来,并且向反方向逃去,为的就是不想让灵兮也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那一阶魔物也从扬起的尘土中飞跃而出,本是依旧反方向追着信和舜他们的,但是在不知怎的注意到灵兮的存在后,突然朝天咆哮一声,双眸更加通红,继而转变方向向灵兮跑去,步子巨大,且越来越近。 这让灵兮心跳的厉害,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惧,转身逃跑.....来不及。 白君乾来救她,好像更来不及。 难道就这么束手无策的面对着即将袭来的血盆大口与獠牙利爪? 第七章 为何绝望 这一切仿佛在恶意的变慢,仿佛要让白君乾无比清晰的看到般。 “灵兮!” 眼看着她就要被一阶魔物攻击,白君乾却与之相隔如此远。 “师父!” 灵兮已经知道下一刻自己会怎么样了,却还是呼唤了白君乾。 可正正是这一声呼唤,让白君乾一刹那明白了: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且在他的脑海中被无限放大,于是身体跟某次一样,先于情感动了起来,以他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跃出,轻盈的跃上空中,然后他在空中写下符咒。 “万灵符!叱!” 当最后一个字的被喊出的时候,符咒也完成。 突然那张悬于空中的万灵符,开始飞快的吸收这个地方的灵气,引起一阵猛烈的动荡,随即化为白色光芒,绝大部分朝着那个一阶魔物激射而出,积累伤害。 “呜呜!”魔物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而剩余下来的光芒像是要撕裂这个被制造出来的空间般,冲击而形成的狂风席卷一切。 “畜牲!敢伤我的人。”此时,灵兮在近距离的地方还听到像破口大骂的声音,同时还有魔物一声呜咽的声音。然后在一秒后灵兮救被那冲击弹飞一两米远的身体落在还不算坚硬的草地上。 “咳咳咳!?哦恶!” 在打算接受此刻状况前,灵兮先因喉咙传来的不适感激烈呛咳。泥土味和苦味在舌头上重叠,使得她边咳嗽边用力睁开了眼睛。 “怎么……怎么回事?” 灵兮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置身一片扬起尘土中的她凝神细看,不知为何,天空变成了夜晚的颜色,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呈现出枯萎的样子,但那攻击她的一阶魔物正趴在她面前没多远的地上一动不动,身上逐渐的冒出一些黑雾。 而白君乾就一只脚踩在那一阶魔物的身上,一袭白色长袍格外亮眼,且他周围是满天的烟尘,他却好似纤尘不染般。 如墨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在空气中躁动的沙尘微微飘荡。 灵兮一瞬间停止了呼吸,保持那因冲击而跪倒的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灵兮,没事了!”白君乾向灵兮走去,伸出了手。 灵兮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但一时间四肢仿佛有些无力,尝试自己起身后,好像不行。于是在仰视与朦胧的白光中看见白君乾露出的浅浅笑容后,她还是战胜了自己的不好意思,选择了伸出手。 “你没事吧?”在将灵兮拉起来的那一刻,白君乾问道,语气中参杂着无人可察觉的颤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理,也认为他们师徒之间的情感海没有浓厚到那种程度,但白君乾自己当时的确清楚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心脏停止跳动,仿佛不知从哪来,却无穷无尽的痛苦就要倾泻而出,仿佛灵兮死了,他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这种不知名、异常的情感第一次出现在一个叫‘灵兮’的小魔修身上,当时还没有那么强烈,可这次,明明时不同的人,为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 “我没事。”灵兮不想让白君乾担心,所以假装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嗯。”此刻,白君乾脸上尽管沾染了一星半点的血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笑容,给灵兮带去温暖与安心。 “嗯.....”灵兮看着他,他也看着灵兮。 一切就是被注定了般,他一定会救她,而她也一定会等着他来救她。这样的默契所形成的气氛有些暧昧不清。 “师父!师父!还好你来了。我和舜都被这魔物追赶了十几分钟了。”从远处跑来的信喜极而泣,如释重负般的嘶声嚎叫道。 因此也打断了灵兮与白君乾之间的气氛。 “师父。”舜倒是冷静的很,还毕恭毕敬的朝白君乾行了个礼。但从他那只受伤的有些颤抖的手臂,还有比不自然的表情可以看出,其实他也害怕了。 “你们俩个,要为师说你们什么才好......”话音未落,他们周围竟然弥漫起了白雾。那匹一阶魔物也是不见了踪影,消失在了一片白雾中,甚至连声音和气息也都消失不见了。 “你们三个别离开我太远,都围拢!”白君乾赶紧说道,手上的动作更是没停,一张纸火符咒在他们周围的空中显现,让视野稍微的扩大了一点。 “你们是怎么把它放进来的?!”白君乾一边继续施防御结界的符咒一边问道。 “这个……”信有些吞吞吐吐的,半天没有说出几个字,看来是怕挨骂。 “本是想着信和我已经可以去与三四阶的魔物对抗了,想要去乌邪衫吸引几只过来,于是就去他们都聚集地打开了结界通道,谁知,在我们刚刚打开那个通往乌邪峰的结界的时候,那一阶魔物竟然在那里,而后便硬闯了进来。”舜代替信说道。 闻言,白君乾只觉得此刻这个时间点太糟了。其实乌邪峰一直以来都是隔绝了一些由他这几百年抓来的魔物,而那个稀有的一阶魔物也是乌邪峰上唯一一个一阶的。 当年,因为水平差不多,为了抓到这个一阶魔物,白君乾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而后养伤都养了一个月。现今那一阶魔物已经在乌邪峰呆了差不多一百年,力量肯定也增长了也不少。 刚刚又因为用那个万灵符又将这个结界中的符咒力量抽取了一部出来使用,结界已经变得脆弱了,万一结界坚持不住,那个一阶魔物也就要逃出空灵山了。 而且最主要是现在白君乾除了要顾上自己还要保护他那徒弟三人,情况是真的不容乐观! “你们怎么可以随意打开乌邪峰的结界呢,虽然本来让两个结界相通,是为了让你们训练,但……算了,总而言之,你们三个不要乱动。这个一阶魔物开始认真起来了,刚刚它好像也只是在逗你们玩。”白君乾无奈的说道,然后再次强调,但灵兮他们还不是很理解后半断那些话的含义。 突然,咆哮轰然巨响,压倒性的声音暴力和气浪袭来,卷过地面,残破的树枝在空中激荡。 如果不是因为有白君乾的防御结界,他们早就被甩出去了。 再加上那防御结界的周围被一次次的快速撞击所发出的震荡……到这一瞬间,灵兮他们终于了解到自己的认知太过于天真。 现状是一阶魔物,不会法术金丹前期一位,受伤的两个元婴中期,一个要顾全大局的化神期,进入了能否活下来的赌局中。 “——喝啊啊啊啊!”那一阶魔物想再次吼叫。 然后仿佛在蓄力一般,良久没有了声音,白君乾似乎也察觉到了,对着信和舜说道:“你们也施展防御结界的符咒。” “好!”两人同应,表情皆很严肃。 而灵兮仿佛什么也做不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累赘。 几秒后,果不其然,那一阶魔物银白色的身躯正以离弦之箭的速度朝着白君乾他们都防御结界撞来。 “额。”三人是勉强的坚持住了,但由于他们太过于被动,这种攻击要是再多几次,是肯定坚持不了的。 “你们两个好好坚持着,为师先出去与它斗斗!”白君乾侧头向信和舜讲道。 随即他刚踏出一步,便又侧头,这次是灵兮,只见他说道:“灵兮,也好好待在两位师兄身边,他们会保护你的!” 说罢,白君乾还用手在灵兮的头上摩挲了两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给她。 接着,灵兮便看见白君乾的的身影飞快的没入白雾中。 才几秒,剧烈的打斗声便传来。 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灵兮他们正在焦急等待的时候,“你们闭上眼睛!”白君乾的声音突然从各个方向传来。 但灵兮他们还是赶紧按照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光芒再次在空中爆发,夜晚一样的这个结界里一瞬间被这白光照亮如同白天,甚至更甚。 就算灵兮他们闭上了眼睛,也能感受到了那白光强烈能穿透眼皮。 然后过了几秒,那种感觉消失,灵兮他们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是—— 白雾已经开始快速消散,所谓的夜晚也变回了白昼。 “师父!果然厉害!”信兴奋的喊道。明明救只是环境变化了,师父和那个一阶魔物的身影暂时都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直到白雾完全散去的时候,白君乾终于出现了,就那样面对着灵兮他们站在远处,看不太清楚面容。 而那匹狼居然还活着,并且拖着那有些血迹斑斑的腿起身,对这白君乾呜呜了两声后,似乎觉得白君乾是个硬茬,居然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于是在这几秒间发生的事情仿佛真的就能用信刚才的那句话来概括。 灵兮他们赶紧向白君乾的方向跑去,每个人都脸上都充满了焦急。 “师父,你怎么样了?!”三人都异口同声的问道。然后左左右右打量起来。特别是灵兮认真的不得了。 “为师没事!”白君乾用很轻松的口气说道,还准备笑。 可谁知,这个笑容还没有完全浮现在白君乾的脸上,他便向前倒去,脸上的气血瞬间褪去,剩下的是苍白不已的面容。 还好舜即时扶住了他,但他已然昏迷了过去。 于是所有人便发现了原因,白君乾那身后的衣服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他的那伤口更甚,血肉模糊的三条锋利爪痕,布料黏着血液缓缓流动,甚至还冒着淡淡的黑气。 但其实就是那一阶魔物的邪气,它们一般攻击他人的时候,都会夹带邪气,而邪气就会顺着这次攻击感染他人。 就像是涂抹了剧毒的武器一样。 “师父……你……”灵兮吐出的声音在颤抖,她无法抑制自己手脚无法动弹、麻痹的感觉,就只是任凭那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不同以往的绝望在她心里产生。 第八章 师父不要死 “师父,你不要死啊!?不要……”在周围只有一片黑暗的地方,有一个充满着温暖的声音仿佛在呼唤着他。 可他并没有要死啊。只是……只是……昏了去而已啊。 缓缓的,白君乾的清醒了过来,黑暗被切开,些许的亮光落进他的眼里,并且感觉到有什么滚烫东西着滴落在他的脸庞上。 “师父?” 似乎没有刚才听的清楚,但光亮已经开始进入白君乾的眼睛中。 “师父?”但似乎是同一个声音。 几秒后,白君乾彻底的睁开眼睛,而在他眼前的就是灵兮。 她哭的通红的双眼,还在微微颤抖着的睫毛,还有那从脸庞处滑落的泪滴……嗒,最后掉在他的脸上。 原来这就是那滚烫的来源。 “师父。师父……”灵兮哽咽着喊道。 “……”白君乾看着她这副模样,说不出的心疼,但是她为什么会离这么近,还在上方?白君乾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当然不用理解,原因是灵兮正以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动作趴在他身上。等白君乾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让他一激灵,却也无可奈何,四肢沉重的就像是有千斤般。 “灵……”本来他打算开口叫灵兮不要这样,但还未来得及开口,信就突然闯了进来,将灵兮拉下床来。 “都告诫过你不要这样了!虽然师父的外伤好了,但月宸仙人说内伤还是很严重。而且要我说多少次,师父只是昏迷,不是死掉了,你连师兄的话也不信吗……”信训斥灵兮道。 “我信。”灵兮略有不服气的回应道,然后露出一个灿烂到不能再灿烂的笑容,仿佛阳春化白雪般。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原因就是她接下来所说的这句话:“师父,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再配合着照耀进房间的阳光,她简直就像是天女下凡般。 一时之间,不仅信看呆了,白君乾也是。 随即,当舜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时候,信和白君乾都是一脸尴尬的别过头。 “师父,你醒了?”但舜关心的是这个。 “嗯。为师醒了。”白君乾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回答道。“让你们担心了。” “你也知道我们担心啊!师父,那个畜牲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干嘛不直接灭了它!”信在一旁突然气愤且焦急的说道。 “万物有灵,修行不易,好不容易活了这么久,谁又不惜命?我也不好直接痛下杀手。”白君乾断断续续、虚弱的解释道。但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杀死那个一阶魔物,就在灵兮要被它攻击的时候…… “师父你还是省点力气别说话了。”舜一直在一旁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语气中的担忧却显露无遗。 白君乾点了点头,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而将头转向床边的角落里。 却发现灵兮抱膝瘫坐在一旁,眼眶又开始浮上水雾,没过多久,眼泪就开始出来,低落在衣襟上。原本不想哭的,但她还是没有忍不住。 “灵兮,我没事。” 闻言,灵兮抬起头,没有声音,她似乎只有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来。 “我真的没事。”白君乾一边说一边起身想要去安抚灵兮,随之嘴角便沁出了鲜血,脸上的表情也痛苦起来,但是一看见灵兮还在为他哭泣,他的表情就尽力的摆出成在笑的模样。 这笑容是因为灵兮在哭而有的。 “你这家伙!都连续哭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眼泪。刚刚还笑着说师父醒了,现在又开始哭,你是想怎样啊?”信一边说道一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灵兮的脑袋。 “这叫喜极而泣。”舜插话道。 于是灵兮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已经好几日没有看见师父讲话了,好几日没有看见师父笑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好啦好啦,这样就哭了啊?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你哭的这么丑,师父看见后,病会好的很慢的。接下来,师父只要按照月宸仙人的方法调养身体,马上就能恢复如初的。”信再次以笨拙的方式安慰道。 舜也是说道:“会好的。” “嗯。”灵兮撇撇嘴,止住了哭泣,然后目光便一直盯着白君乾,一瞬不瞬。 在这个房间里,因为某人的醒来,连原本不那么温暖的阳光现在也都变得温暖无比起来。 “对了,信,你刚刚说月宸?她来了吗?”白君乾突然问道。 “嗯,是我和舜叫过来的。不过月宸仙人医术高超,很快就就将我和舜束手无策的伤给治好了。昨天已经离开了空灵山。” “这么快就走了,为何不等我醒来之后打声招呼再走。”白君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细微的有点惋惜。 “怎么?师父舍不得月宸仙人?”信也开玩笑般的附和道。 “不要乱说!!!”但这一声,却是完全持反对态度,语气中透露出的气愤,让人不敢再说话。 不是白君乾,也更不是灵兮。不过灵兮倒是想先喊出来的,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舜便忽然的这样大声说道。 这让接下来的几秒所有人看着舜,一言不发,屋内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先是信笑了起来。 “舜啊!哈哈。”然后是白君乾小心翼翼的因为身体原因不敢大笑。 “???”只有灵兮一个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睁大着两只眼睛四处张望,求解惑。 但是他们只顾着笑,舜则是一脸羞红的感觉出了房间,根本没有人理灵兮。 明明她刚刚还在心里为那个叫宸月的女子与白君乾和师兄们看上去关系都很好而愤愤不平。 ------------------ 十几天后,灵兮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从自己房间飞奔而出,沿着那结界长廊去往白君乾那。 一路上,欢快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她的嘴里一直哼着一个小调。 前些天,因为灵兮总是一天到晚都来看白君乾,生怕他又出什么意外。可是白君乾却仿佛处处不适应,有时候会被盯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 “你要是能在三天之内吧你的名字练成上次我教你的那样,师父就准你一直待在这,就不叫你两个师兄不赶你走。”白君乾因为知道灵兮写字的程度,所以非常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没想到的是,灵兮很爽快的答应了,也是一脸的自信满满。 以至于到了这三天之后的第四天清晨。也就是现在。 “师父!”灵兮还在远处就已经开始高兴的呼喊道,还一边挥动着手里的纸张。 一步一步,哼着小调,跳着小步,好不快哉。可是等她接近的时候,却发现她那师父正在那桃花树下,半倚在竹毡上小憩。 这两天,白君乾的内伤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所以就出来透透气。但是听信和舜说,师父这段时间经常会嗜睡,叫都叫不醒,几乎可以算是昏睡过去了。 “师父?”灵兮用异常小声的声音,恶作剧般的喊道。看白君乾没醒,就在一旁蹲下身来,用手撑着下巴仔细打量起白君乾。 垂于胸前的黑亮长发,内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阴影所造成的一明一灭下熠熠生辉。 在那还没有落下的桃花被风吹的落下时,仿佛会在不经意间缠绕在他的周围,不时落在他的肩头、发丝、白衣……如此场景,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时间仿佛停滞。灵兮想起白君乾第一次救她的时候所说的话、还有他伸出手掌的温度,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被人追杀、颠簸流离、差点自暴自弃,却及时的被白君乾拯救。 就算是上次的一阶魔物,明明可以撇下她,但白君乾没有选择舍弃她,以及任何人。 当师父这个词可以光明正大对他喊出,只要这样,就够了,还需要什么呢? 灵兮她会用尽真心待他,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呢? 所以。 “师父,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都要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叶璇玑,我不是……我是灵兮,真正的灵兮。” 灵兮这么说罢,白君乾神态未变。 “呼!”灵兮其实弯下腰凑到白君乾的脸庞前,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但除了睫毛的颤动,就再无其他了,白君乾也依旧没醒。 这让灵兮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她到底是想让白君乾知道,还是不想让白君乾知道呢? 她的选择很矛盾。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她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白君乾一样。 良久,她看着白君乾,摇了摇头,在心里想道:“罢了,随其自然。” 然后再微风的吹拂下,因为昨晚的熬夜,她的眼睛也开始一张一合。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应该是个男子,可是面目却模糊的很,脸仿佛在一片黑雾中,一双手骨节分明,白的发青,还有一个骷髅形状的配饰挂在脖子上摇晃。 然后,这个身影喃喃念叨着什么。 灵兮听不清楚,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大殿的墙壁上装饰着众多的骷髅、骨架,似食人窟般……但她还是尽量保持沉着的问道:“你是谁?” 明明是自己发出的声音,灵兮却好像听不见般。 直到那人一抬手,灵兮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双脚离地的吸了过去,悬于半空中。 对方抬起另一只手,碰了碰灵兮的脸。 灵兮一激灵,这个人的手好冰,凉得被他碰一下,整个人就被冻透了。 随即,灵兮想要挣扎,却看着她底下本来只有一个,然后突然又有另一个人出现,发出喃喃的声音,这次她听清楚了,好像是什么——“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吾为魔灵.....”再后面的灵兮没有听下去。 并且在此期间的嘀咕声不断的连结起来,像坊间的轮唱般,渐渐包围了灵兮。 风摇曳枝叶的声响,以及看不清脸的众多身影……气氛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 “是梦吧?一定是梦。”灵兮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九章 梦境 “啊啊啊!”接着,听到咒语的灵兮,身体仿佛发生了变化。 疼痛不止,而且不是来自于外界给的什么压力,倒更像是来自于她身体里面,疼痛从内到外窜出,简直就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她体内爬行、撕咬般,疯狂肆虐。 这不是梦……灵兮意识到。 而仰望着灵兮难受的那群看不清脸的身影,并不打算停止念咒。他们从灵兮那痛苦的样子中,仿佛得出了某种结论,其中站在最靠近灵兮身边的一道身影像她的身体伸出手。 下一秒。 “不要碰灵兮!”发出的愤怒声与一张玄冰符一起过来,攻击想要触碰灵兮,那个身影。 锋利的冰刺朝着攻击而去,伴随着一些身影的倒地的动作发出声响。 但是,倒地的那些身影都化为了一阵黑雾,飘到刚才那个想要触碰灵兮的身影上。而这个身影似乎早就下了判断,欣长身形一闪,就立即就躲开了攻击。 “灵兮。” 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灵兮稍微的从痛苦中分离出意识,睁开了眼睛。 “师父!?” “嗯。”虽然此刻灵兮并没有喊出来,但白君乾还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把灵兮从半空中抱下,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 这时,灵兮发现白君乾的身体好像有点飘渺,她以为是她的错觉。 “观魔组织——!”白君乾瞪着那边的那个身影,用充满愤懑的声音这么喊道。但那个身影根本没什么反应,甚至一动不动。 几秒后,“已经足够了!”那个身影开口说道。然后就在白君乾再次抽出符咒攻击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不对,应该说是“梦”醒了。 “哈?!”灵兮突然惊醒,然后感觉从竹毡上起身开始打量四周,桃花正在风中荡漾,师父……他那闭着的双眼,还有在风吹拂下颤动的睫毛,都还在。 “那刚才?真的是梦?”灵兮动了动了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难道真的就只是个梦? “不要动!”突然有一个声音不带情感冰冷的说道,处于灵兮的身后,这让灵兮心猛的一跳。 “信?!”等灵兮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听出了是谁。 “欸?你怎么知道是我?”信被揭穿后从灵兮的的肩膀旁探出一个头来,看着灵兮问道。 于是灵兮将头侧往另一边,然后一掌拍在了信的脑门上。 “哎呀!现在敢打师兄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信一边说道一边撸起袖子。 见此情形,“……我错了!”灵兮赶紧认怂。但是好像并不管用,信的笑容仿佛更加阴险了。 “哎,我都认错了,还要我怎么样。”于是灵兮收回怂的姿态,硬气的回应道。 “我就是想打你,怎么样?!”信依旧不依不饶。 “……” “过来!你给我过来!” “我就不!我偏不......”话音未落,灵兮扑通一声,摔倒。 因为正好在白君乾的身边转悠着,所以她就这样跌倒在了白君乾的身上。 但是更加令灵兮意外的是,白君乾醒了。那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双眸,此刻正在看着她。 “灵兮,你这是干嘛呢?”白君乾对着愣住的灵兮说道,随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而他黑色的瞳孔仿佛施展了符咒般,吸引着灵兮的意识不肯放开。 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他好像又救了她。 “师妹。”毫无分秒落差,完美无缺的异口同声,无情的打破白君乾的对灵兮的吸引。 “师父!?”像弹跳似的起身,然后一脸愕然。 “你啊!”信跑到灵兮身旁,又占身高优势,直接用手抵住灵兮的太阳穴,开始钻啊钻,还一边说道:“你看你,把师父吵醒了吧。” “啊呦啊啊啊……好痛,大师兄快救我,师父救我。” “噗嗤。”不知几时来的舜在一旁笑了起来,似乎是打算袖手旁观。 而师父他起身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后,用不明意味的表情,认真的说道:“信,不要这样,你师妹还小不懂事,不要整天欺负她。”仿佛还小那两个字还被强调了一番。 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师父,那我送你回房。”灵兮跟上去说道,然后伸出手打算扶住白君乾。 可是白君乾却用手给隔开了,说道:“灵兮。不用整天跟着我,师父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上次就跟你说了。倒是你还是小孩子脾性,以后可要多加锻炼,还要提高修为,保护好自己。” 好疏冷,再加上白君乾的表情与眼神,灵兮这么心想着。虽然没有跟清晰的表现出来,但内心的距离似乎确实因为这些话变得像大人和小孩一般。 “还小、不懂事、不用照顾、报仇……”品味着白君乾前面的话语,理解其意义后灵兮的表情一顿。 原来只是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吗?保护她也是如同保护弱小那般。 被告知的事实,让灵兮深切体会到自己内心中对白君乾的那些想法—— 占有、还是依赖、或者是喜欢?亦或者三者皆不是。 望着白君乾远去的身影,灵兮的心里的迷茫与惆怅在溢出。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君乾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着,说来,刚刚的脸色也比前面要苍白了许多。 “……” “师父,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在外面待太久了。等会我们去看看师父。”信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今天的风刮的是有点久。”舜也说道。 “是啊……”灵兮也附和道。而话音未落,一阵有些猛烈的风忽然取代了温和的风,将她的发丝抚向天际,凌乱不堪。 就像她的内心一样。 良久,还有那张她练了三天的字,随着纸张被风扬起,发出咔嗞的声音,也差点飞向天际。 不过,她反应过来,伸出手及时拿住了。虽然拿住了,但她的心里却仿佛还是失去了什么。 “师父,你还没有看我的字呢。提高修为去报仇我也没有忘记。还小的话......” ———————————————— “啊!” 这一天,某人哀鸣声不断的从学戒堂中飘出,惊吓到了那树林里的飞鸟,让阳光下多了几个影子。 最近这些天,白君乾为了打发灵兮,便叫信和舜开始教授灵兮法术。以至于现在灵兮想着日日被逼着学这学那就够了,完成着信和舜为她量身打造的计划,可为什么她连师父的一面也见不到啊。 每日卯时刚到便要起身去学戒堂上早课。 “灵兮,打什么瞌睡呢?不才读了半个时辰吗!?”信对着眼皮一直在耷拉不停的灵兮大声喊道。 “啊!”灵兮仿佛被吓到了般的睁大了眼睛。 “快点,今天的《道德经》还没有读完。这可是为了你的修心养性。”信对着灵兮催促道。 “可是我好困啊。”灵兮半死不活的重新打开书说道。 “你看你,怎么不像我和大师兄学习呢?!”信如此说道,然后自己也打了一个呵欠,灵兮翻了翻白眼,最后转头看向大师兄。 果然,大师兄那爱读书的性格很强势,看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正在那《道德经》上飞快扫视呢!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嘴巴也是从未停止。 “看见没,这就是榜样,赶紧重新读!”信骄傲的像在说自己一样。 灵兮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自己脑门用力的拍了一掌,便开始读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良久,“啊!”这是灵兮的第一次哀鸣。 辰时,则是灵兮这个不能辟谷不食的金丹前期修为,用早饭喘一口气的时候。接着,到了巳时,便又是她练字、抄门规的时候。 而她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早就在早课完成后,就开始修习符咒了。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写好每一个字,门规也要分条析理好好抄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午时已经到了。师妹去吃饭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舜走过来对着还在拼死拼活练字的灵兮。 “大师兄!”灵兮双眼湿润,“还是你最好了,做饭的手艺也是一流。”她一边说一边做出一个夸奖的手势。 可是当她拿起筷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异常僵硬,“欸?”她伸出手去夹菜,但手臂上的酸痛感也是让她完全夹不起来。 虽然前段时间她也是日日夜夜都在练字,但也跟现在情况差不多。 一言难尽。 “啊!”这是她的第二次哀鸣。 随即,末时到酉时。 “师妹,我们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便开始学符咒吧。”舜很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他本来就面无表情。 “嗯。”灵兮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她对符咒还是有着很深的向往的。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舜看见灵兮终于积极起来,便拿出藏在身后的那木头与刻刀,递给了灵兮。 “嗯?”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这就是练习符咒的方法,也是基础。符咒之所以能发挥作用,是因为施术者将自己的意念与灵气融入进去,刻画进去他所要画的符咒中。然而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必须要有入木三分的觉悟与坚持,要勤加练习。所以你别再吊儿郎当了!”信插话道,语气很是真挚。 “哦哦!”灵兮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刻刀。 “等等,这是一些基本的符咒法文,你可以按照上面的慢慢来。” 闻言,灵兮接过从舜那里递过来的书。 翻开前面几页,什么净水符、解路符、束缚符……符咒法文都很繁杂。 然后从后面翻起,神行符、遁地符、引雷符、火灵符……它们的符咒法文更是繁杂至极。 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过来。 什么注入意念和法力,灵兮觉得她自己能配合着叶璇玑的记忆完整的画出来都算好的了。 “啊!”第三次。 “啊!”第四次。 第五次的时候,本来灵兮前面想着先临摹画一画,等知道符咒大概是怎样的一个走向,就正式开始注入意念与灵气。 她觉得引雷符很厉害的样子,于是便临摹起了这个,觉得要学就学厉害的。 良久,一遍一遍的叠加,真的有种入木三分的感觉。 可是意外却发生了。就在她临摹那个引雷符第五十遍,到最后一笔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第十章 我会长大的 另一边,白君乾还在冬青峰那颗在桃树下,修养身心,看着空中的云朵从白色变为了橘红色,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被风吹向北方。 一群倦鸟不断的被某人的哀鸣声惊起,从树林中飞起又落回去。 几分钟后,那北方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嗯?”白君乾不明所以,天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正疑惑着,“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巨大、刺眼的闪电在那落下,彻底的将那群飞鸟给吓跑了。 当然,也将白君乾吓的不轻。 “那……那边不是流光峰学戒堂的方向吗?!”来不及再思索,他便立即用瞬行符赶了过去。 几分钟后。 “发生了什么?!”白君乾破门而入。 看到的却是——灵兮与信再互打,舜在旁边劝架。 “你怎么回事,画这么危险的符咒干嘛?!你给我站住……”信一边说道一边追逐着灵兮。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我会成功。”灵兮则是停下脚步,一把抓住信的发髻。 “不是故意?!你知不知道我和舜刚才要是不救你,你就死了……”话音未落,那学戒堂的一小部分屋顶沿着已经倒塌的部分决然倒塌。 震的几个人纷纷的定住了动作,还终于发现了白君乾。 “师父。” “师父……” “……师父。” 良久,三人皆相望无言的低下了头。而他们头顶是一个大窟窿,木头的碎屑伴随着灰尘正在空气中游荡,特别是阳光的照耀下,看得异常清楚。 还有地面,那好好的八卦水渠也是被那一劈,现在是一片狼藉,甚至劈的深的地方,连土地都是漆黑的在缓缓的冒着热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君乾严肃的质问道,然后开始打量他们每一个人。 信和舜倒是看上去没什么事,只是衣服有些烧焦。但灵兮,整个人黑黑的,露出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就是她整张脸最干净的地方了,衣服也是被烧毁的有点破烂不堪,还好批了一件宽大红黑色外衣。 是舜的吧。白君乾想着。 “怎么没有人回答啊?”随即,白君乾继续质问道。 信的神色有些慌张,眼神也有些躲避。舜他的表情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却一直没有开口。 “我……”灵兮准备开口,因为她知道信和舜都是在包庇她。“师父,是我刚刚不听师兄们的话,乱画了一个引雷符。” “引雷符?”白君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灵兮没有底气的应道。 “师父,你是不是也很惊讶?我和舜都很难成功的引雷符,居然被师妹给画出来了?”信突然蹦出来说道。 闻言,白君乾眯起眼睛,用带着复杂情感的眼神看着灵兮说道:“你没事吧?” “我?”灵兮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白君乾没有多言,只是用有些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于是灵兮了然的回答道:“我没事。师兄们及时的在雷要劈到我的那一刻,使用了防御结界。”她的表情和语气的十分的淡然,像若无其事般。 与她前面劫后重生的一脸惊恐和浑身颤抖,变化之大.....但其实她只是不想让白君乾担心。 白君乾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他示意灵兮看看自己。 “这个啊,因为那个雷电太厉害了,两位师兄没有坚持住,在最后余电的时候我被电到了。”灵兮的回答依旧轻描淡写。然后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烬一边抬起头直视白君乾,却发现白君乾脸上仅有的温和消失,眸色变得清冷起来,眉头也是皱的很紧。 这让灵兮的心里瞬间变得不安起来,在深呼吸一口气后屏住了呼吸。 良久。“不可能啊……”白君乾喃喃道。而他会如此说的原因莫过于信和舜接下来的这番话: “师父,师妹这次真是命大,本来在我和舜的那个防御结界破掉的时候,还以为师妹肯定要受重伤呢,没想到她倒是一点事也没有。”信笑着说道。 “师父,你要不看看师妹,被雷劈中当真不可能什么事也没有的。而且……当时似乎还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包围了师妹……”舜开口道,但后面的那两句话几乎小声得让人听不见,因为他也不确定。 但白君乾还是注意到了,稍微凝神听到了一点。 “这样啊。”白君乾也小声喃喃的了一句,然后看样子是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梦”。 其实那天他在灵兮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为了不让躲避灵兮,就选择了装睡。所以,灵兮坦白的那些话他也全部都听见了,甚至他还为此感到了开心。 随即,当灵兮睡着的时候,他才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灵兮满头大汗,表情痛苦。这让他马上用神识探知,这才发现她的灵魂竟然被人用符咒下了禁术。 于是他赶紧利用神识穿透禁术,一看,便发现,竟有人在以梦境的形式试炼灵兮的灵魂。而且那人的服饰,居然还是缨国观魔组织的。 可话说回来,为什么一个能使用这种灵魂禁术的高修为魔修会盯上灵兮,原因不得而知,但绝不简单。 “师父?”信看见白君乾有些愣住,于是便喊了他一声。 “……”白君乾回过神来,随即便看见眼前的灵兮正非常不安的表情看着他,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师父,我错了。”灵兮以弱弱的说道。“不要生气好不好。” ”罢了。罢了。你也是年纪尚小,做事缺了点章法。“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向学戒堂外面走去,表情有些惆怅。 还小这个词,其实他说出来是因为——他基本可以确定叶璇玑就是那个灵兮了,那个灵兮左不过十岁,难道不小吗?至于为什么叶璇玑会被禁术夺舍或者说什么其他原因,导致灵兮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他觉得此刻深究这些过程并没有这么重要。 因为从许多迹象来看,灵兮她都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魔修。 “师父,那这学戒堂的修装怎么办?”信站在原地一筹莫展的喊道。 “你是师兄,你来帮师妹收拾乱摊子。还有舜也是。”白君乾招了招手,用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回答道。 “小......”灵兮这几天一直再纠结这个,而后她想得明白了,如果师父嫌她年纪尚小的话,那她快快长大不就是了。 下一刻,灵兮遂立刻抓紧见到师父的机会,哒哒哒的跟了过去,伸手挽过白君乾的手臂,丝毫不理会白君乾的反抗,喜笑颜开的说道:“师父师父,等灵兮长大了,变成亭亭玉立的大人后,师父就再也不能说这就话了。” “.....”白君乾看她这样,也无可奈何,良久淡淡的笑了起来,伸手理了理灵兮炸毛的头发,而后说:“好啦。师父了解了,等灵兮长大,我就不说了。” 闻言,灵兮用力的点了点头。 “只是灵兮你有没有什么隐瞒着没有告诉师父的?” “.....”此话一出,灵兮的神色突然黯淡了起来。其实她已经告诉过白君乾了,不过转念一想白君乾似乎也没有听见,当时她也是存有侥幸才会那样做。 灵兮正在犹豫着,白君乾却忽然说道:“你是之前那个小魔修吧?”语气轻松,表情更是温和。 “师父,你知道了?!”灵兮一点防备也没有,直接脱口应了上去。 “嗯。” 这让灵兮直接愣住,停下脚步,眼神有些茫然。白君乾就这么在一旁看着她。 “那为什么.....徒弟.....师父.....好.....”灵兮踌躇了半天,嘴巴也是煽动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良久,白君乾忍不住的插话道:“灵兮,是想说为什么一直没有戳穿你,还让你留在空灵山,还让你作为我的徒弟,还对你这么好?”但其实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想知道的是关于那个梦境与舜所说的话。 闻言,灵兮点点头又摇摇头。 “师兄他们也知道吗?”灵兮因为知道自己骗了他们,表情很不自然的问道。 “他们不知道,不过.....”白君乾的话音未落,灵兮的脑袋突如其来的被一只大手给控制住。 “你想去哪啊,你闯的祸,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知道是谁后,“啊,放开我!”她摇头晃脑的喊道,想要将信放在她头上的手摇开,却不想松开挽住白君乾手臂的手。 岂料,因她的头发此刻太过于杂乱,而信的手无意间缠绕了进去,她这样用力一甩,一瞬间头皮被扯的发麻。 “啊啊。”她吃痛的喊道,“师父,信他揪我头发。” 灵兮说的时候做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姿态往白君乾身上钻,硬是吧信看得目瞪口呆,赶紧把手松开了。 “天地良心,我只是想叫她一起去学戒堂收拾。”信无可奈何的看着白君乾说道。 闻言,白君乾像是被他们俩逗乐的似的,不由的笑了起来,然后在灵兮用袖子轻轻的将灵兮的脸擦干净了几分道:“乖。等会你和师兄们将学戒堂稍微收拾一下后,就去冬青峰的温泉那里泡泡。” 而后一阵欢呼。 第十一章 温泉行 “师兄,可以了吗?”灵兮累坐在地上说道。 “你觉得呢?”信不满的看向灵兮,随即像是要将手中的木片向其扔过去般。 “啊。”灵兮下意识闪躲往后仰去,不曾想信只是开玩笑,而她的腰间也失了力气,一下子朝地面仰躺而去,视野中—— 一轮半月,正毫不吝啬的沿着那个大窟窿洒下皎洁的月光。让眼睛能接触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空幻起来,当然,那一颗一颗闪烁着淡淡光芒的星星也毫不逊色,它们慵懒的散落在明月四周,将漆黑的夜空点缀的光彩夺目。 耳边则是风吹动着树枝摇曳的声音,还有…… “赶紧给我起来干事!”信那恼怒的声音直逼灵兮的耳膜。 一个激灵,灵兮马上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开始面对她自己造成的烂摊子。 收拾了一个多时辰了,除了将那些倒塌下来的木头给挪到了学戒堂外,基本没什么变化。现在也就是最后整理一下那些木屑残渣。 至于屋顶,只能看师父怎么解决了。 良久,终于把这些也搞定后,灵兮与两位师兄都坐了下来,休息着。 只是信又作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冷嘲热讽说道:“你说你入门还不到一个月,你就将这学戒堂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可真是有能耐啊!?” 一脸疲惫的灵兮听了这样的话,脸色先是一变,又想起师兄们为了救她,也差点被雷劈中,顿时心中很不是滋味,蔫蔫的低下了头,不反驳。 看见她这样,信也停止了话语,一旁的舜也是想要打破这种消沉的气氛说道:“我们现在可以去到青冬峰的温泉那里泡泡。” 信也轻声说道:“刚才对不起,说话重了点。其实不管是我还是信,还是师父,都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变得不那么……无聊了。” 他此言一出,灵兮有些愣住。不那么无聊了?灵兮为她这个二师兄的用词感到无奈,但她还是理解到了他所说话的含义。 她这个二师兄为人很难扯的下面子,所以一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对她说的话也是经常的不中听,却总是在一下细节方面照顾到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她的大师兄呢,经常把自己束缚在了那些条条框框里,给人感觉很死板,但相处之后就会发现他外冷内热的人,她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讲一些奇怪的大道理来逗笑她。 师父就更不用说了。 想到这些,灵兮心中的不舒服奇迹般的被遣散的烟消云散。 …… “你们……” “师妹……” 仿佛仙气缭绕的温泉边,三人一时相对无言。 随即可是大眼瞪小眼。 “师妹,是不是该让着师兄先?”信说道。 “嗯。”舜也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还是女子,你们是不是应该让着我?”灵兮不甘示弱的说道。 原来三人是为了争谁先谁后泡温泉,才一直在温泉旁僵持着。 毕竟这温泉可是有调理身体,活血化瘀的作用,只可惜白君乾之前总是一人独占,信和舜根本没泡过几次,灵兮就更不用说了,一次也没有。 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到这么里面—— 离温泉最近的一批灌木丛,是为了遮掩。再往外一点是一些乔木、香樟,目的是要营造出隐蔽的氛围。而后在温泉能看到的视野里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海棠。 信说这种花是可以适应高温的,还说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这些花,那才是享受,要是光秃秃的一片岂不是煞风景。 “不过师兄你们不觉得热吗,我好热啊。”灵兮满头大汗的说道。 “现在是夏天,当然热。只是我和信不觉得热啊。”信一脸坏笑的说道。“要不,师妹你别泡了?” “……你们这是?”灵兮一脸的茫然无措。然而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就沿着刚刚进来的那条羊肠小道返回去。 她想着温泉泡不成了,就去白君乾那看看,却不曾想刚走到那白君乾的住处前,就听见屋内有金铁交鸣的声音。 并且在灯火的映照下,明显的两人打斗的身影呈现在那透光的窗柩上。时而相近,时而相远,还随着火光晃荡..... “发生什么了?”灵兮一边担心着一边攥紧了拳头,立即打开了房门。 于是她的视线范围内,一男一女,均手持兵剑。 男的那个就是白君乾,一袭白衣。至于那女的?常月宸.....月宸仙人!?一袭淡紫色的衣裙,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额头微微渗着汗珠,莞尔一笑,更是我见犹怜。 只是他们俩的姿势,还有那话语。 “看来我们俩这场好戏要停下来了。”常月宸笑着说道。 “......赶紧走开!”白君乾说道,然后立即将自己从常月宸和她剑的压制下,从那床上下来,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哟哟,还害羞啦?我们只是切磋剑术而已。”说罢,常月宸捂住自己的嘴笑道。 “那是你突然偷袭我。”白君乾一边反驳道一边将自己手中的木剑扔在地上,继而朝着灵兮走去。 而灵兮此刻正没有缓过神来,但就在白君乾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马上就往后退了几步。 “灵兮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泡温泉了吗?”白君乾有些尴尬的收回悬在半空中想要摸摸灵兮头的手。 闻言,灵兮那苍白的脸色变了好几次,然后和着那不知名的心痛说道:“我就是来看看师父。” “是吗?”白君乾干笑了两声,眉宇间闪过一丝慌张。 看他这样,灵兮突然又有些气愤,一改前态的问道:“师父这是在干嘛?” “我……宸月今天过来,是为了看我的伤好了没,然后刚刚的切磋也是为了看我恢复的怎么样了。”白君乾不知为何开始很详细的解释起来,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灵兮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师父的伤好了吗?” “咳咳,还是有点不舒服。”白君乾见势,马上就刻意的装起虚弱来。 这让灵兮的表情一下变得和缓起来,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常月宸却突然叫了灵兮的名字。 “灵兮。灵兮你就是君乾新招的徒弟吧?” “嗯。”灵兮很有底气的应了一下。 “真的是啊,之前我拜托他去化州城解决事情,没想到竟还捡了一个徒弟。上次见你,也都没有来得及打招呼。而且我没想到的是,君乾这个万年铁树居然会收女徒弟,想当年,我塞了多少个年轻漂亮,有资质的女子去他那,他都不愿收,还再山脚就被拒绝了。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常月宸一边说道一边走到灵兮旁边,用诧异的眼神打量灵兮。 “......”灵兮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你长的真标致啊,身材等再长大点,也是一流。就是怎么身上这乱糟糟的。”常月宸勾起灵兮的下巴说道。 灵兮不明所以,随即她又在灵兮耳边吹了一口气。 “啊!”灵兮的身体瞬间一个哆嗦。 “你走开!”白君乾板着脸伸出手一把甩开常月常的手说道。 “啧。”常月宸不满的收回手,本以为就这样了, 谁知,趁着白君乾不注意,她就又马上拉住了灵兮,“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啊,这冬青峰的温泉可是极好的!”一个瞬行符,立即就消失在了白君乾的眼前。 “啊啊啊啊。”远处传来灵兮略带惊恐的叫声。 风快速的从她耳边呼啸而过,视野中的一切也是模糊、眩晕般的的从她眼前闪过。 片刻后,到达温泉。停下来的常月宸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只是她身后的灵兮,却是一副在风中凌乱的样子,眼睛有点失焦。 “灵兮?小灵兮?”常月宸轻轻的推了推灵兮。 “!!!”灵兮反应过来后,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却是常月宸扶住了她。 “怎么身子骨这么弱不禁风。”常月宸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带你去泡泡温泉。” “欸?等等,我的两位师兄……”灵兮的话还未说完。 常月宸就已经用手去挡开那遮掩温泉灌木丛。 “我师兄他们还在里面!”灵兮扯着嗓子喊道。 “师兄?”常月宸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向灵兮。 “是啊。”灵兮为自己阻挡住了常月宸感到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常月宸却说出了一句让灵兮哑口无言的话。 “那又怎样?”说罢,常月宸继续往前走去。 当然后果就是—— “啊啊啊啊啊!什么人啊?变态吗?!”两位纯洁少男的尖叫声。 这让待在原地灵兮的身体瞬间石化。 “灵兮你也进来啊。”常月宸大声喊道。 “……师兄。不是我没有阻止,我阻止了,只是……”灵兮扶额,无奈的讲道。 “灵兮你若再不进来,我就出去拉你进来哦!” “额。”正在灵兮犹豫之际,信和舜,她的那两位师兄,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发丝上还有水滴落。他们脸上都是一片红晕,特别是舜。 在看见灵兮后,都露出了嫌弃的眼神,说道:“师妹,我们看错你了。” “……”灵兮无言以对。 而那常月宸还在继续喊她。几秒后,看着她师兄那两个有些落寞的身影。 她有些自责,但是有不得不屈服常月宸的威压。 “小灵兮,你还不进来,我出去扒你衣裳咯!” 闻言,灵兮悻悻的走了进去。对于这个人的性子,她有些没辙,但同时也让前面她对这个人不满也有些消散。 “我进来.....” 话音未落,一把剑向她刺了过来,伴随着一股冬天才有的寒气。 第十二章 情敌要杀我 一袭紫衣在一片烟氲中陡然逼近,灵兮尚未看得清楚,下一刻一把泛着冷光的剑就先过了来。 “宸月仙人,你这是何意?”灵兮面对着停在她颈间几公分地方的剑,压抑着害怕,故作轻松的问道。 围绕在她身边的温泉烟晕似乎还带着丝丝的寒气,很快的她便感受到了寒冷。说来也奇怪,这温泉周边前面明明热的待不住人,为何此刻又是如此的寒冷。 “我听闻你之前是叫叶璇玑?”常月宸冷冷的问道,那剑的尖端就这么触碰到灵兮的皮肤,感觉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命丧于其剑下。 “没错。”灵兮咽了一下口水,回答道。 “那你是否知道你家为何会被灭族?”常月宸继续追问道,眼神变得越发犀利起来。 “我不知你问这话是何意,不过我的确是不清楚我家为何会被灭,我只知那魔修主导。”灵兮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无意间她的表情与眼神已然有了变化。 “那你上这空灵山又是为了什么?”常月宸凝视着这样的灵兮,此刻眼神不再犀利于轻蔑,却多了几分玩味。 “能为了什么,左右我活着都只是为了报仇而已。”灵兮略微迟疑,而后才神色凝重的回答道。虽然她没有将全部的原因说出来,但她觉得就单单报仇这一点就已经充分了,心中的愤怒也已然不是她能抑制的住的。 她的记忆中—— “璇玑,快跑,娘亲已然是走不了了!”话音未落,这个长的与叶璇玑长得有七八分像的女子,马上就被那黑雾包围。 随即,束手无策的叶璇玑能听见的便只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娘亲!”叶璇玑哭喊着,却根本未能得到回应。 然后就连那黑雾中的惨叫声叶消停的时候,”啊啊啊啊啊啊。“叶璇玑从喉咙深处发出奔溃嘶哑的声音。她的嘴巴在此刻无法编织出其他的什么话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抑制住了般。 ...... 这些灵兮都是能感同身受的,那种不是痛苦,不是难受,而是绝望的情感。 在空灵山的这段日子,白天是轻松雀跃的,可一旦到了夜晚,她闭上眼睛准备要休息的时候,那些沾满了血的画面便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像噩梦般。 闻言,常月宸将剑放下,“你倒是没有说假话,看你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便知。”常月宸两眼微眯,应该是在微笑。 “……”面对常月宸这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灵兮有些不适应。 “我只是替那你那缺心眼的师父试探试探你,没得其他事。” “试探?” “是啊,我今日问你师父关于你的事,他一直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让我不得不亲自来问你是怎么回事。”常月宸抱着手臂,闲闲的解释道。 如此一来,灵兮对她的警惕也大大减淡了。随后,灵兮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她,话锋一转的问道:“你为何你这么在乎我师父的事情?是喜欢我师父吗?” 同时,她的心还在砰砰砰的直跳,不管是刚才的恐吓还是就刚刚她问出的这个问题,都令她冷静不下来。 只是她这话一出,空气突然变得凝固起来,原因是常月宸被这些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常月宸才开口道:“你是看见了前面我和他切磋时的姿势?” “嗯。”灵兮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 “这是个误会啊,我们俩从以前就经常这样打架.....” 说到这,她还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说也是不妥,好一会,才憋出来一句话:“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你师父的,你就放心吧。” “……”灵兮持怀疑态度,表情也是紧绷。 “小灵兮,你就相信我吧,嗯?”常月宸看灵兮没什么反应,就直接一把抱住灵兮说道。 这让不习惯肢体接触发灵兮,表情不得不缓和了下来,并且在接下来的撒娇攻势中败下阵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相信你。” “那就好,我们泡温泉吧,不然这要被冷死了。”常月宸见灵兮身体有些发冷,就如此说道。 “欸?” 只是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她的衣服就被扯开,只留得最里面一件近乎透明的底衫。然后就被推进了温泉。 水花飞溅、烟氲环绕,被温泉水接触的那一刻起,温暖袭来,就像是坠入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般。 常月宸也随即跳了进去,只不过她把衣服脱光了。 弥散的热雾模糊了视线,朦胧的视野中……还好看不大清楚,不然小小年纪的灵兮可是受不住啊。 “小灵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你师父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或者说以往发生过什么?” 常月宸一边说道一边往自己的肩头抚水。 “……”闻言,灵兮没有说话,慢慢移动到温泉的一角,与常月宸拉开距离,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只是那“好奇”二字其实还不足以表达她前面看见两人那亲昵的动作、话语时内心的情绪。 “我和君乾早在几百年前就认识了,他当时还是个白面书生,我呢,是个跋扈的大小姐。却不曾想一起被一位高人收为了徒弟,从此就开始了修仙的历程。说起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俩已然出师了,但我应该还算得上是他的师姐,算是一个照顾他的长辈吧。虽然现在可能算是冤家。” 闻言灵兮没有回应,但常月宸还是自顾自的讲了出来,语气中多含感概。 良久,等常月宸说完后,灵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也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道:“那师父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吗?”她想要尽可能的了解白君乾的过去。 “是啊。一直如此。”常月宸用有些无奈的语气回答道。随即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将她自己披散的头发撩自后脑勺,洁白的玉颈就这么露了出来。 这让灵兮视线有些回避,低下头,看着被月光照耀的水光潋滟的水面。 “小灵兮,你莫不是对你那师父有私心?所以前面把我当成情敌了?” “我……”灵兮大惊失色抬起头。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常月宸就又说道:“你不用着急否决,我前面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对白君乾并不仅仅是师徒的感情。当然,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这些话语就像是断了灵兮找借口的退路。 “我不知道。”沉默了许久后,灵兮眸色变深的说道。 会想起就这段短暂日子里与白君乾的相处,其实也就是师徒之间的相处而已。虽然时不时会有种奇怪的悸动从心里蔓延开来,但她确定不了那种悸动是否就是喜欢。 而且如果是喜欢的话,那一切也太快了。 “你这个回答倒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毕竟你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说罢,常月宸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一时间,灵兮不知怎么去理解。 “小灵兮泡好了吗?我们该起身了,泡太久也不见得是好的。”常月宸如同出水芙蓉般走出温泉,水滴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落,青丝被水沁湿,蜿蜒在她那纤细的腰间。 “好冷。”灵兮刚将上半身从水中抽出,就感觉到一阵寒冷侵蚀,身上的热气瞬间被抽走。 “好冷?”常月宸疑惑的看着灵兮,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空中画下了一个符咒。 “???” 常月宸将那个符咒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点点星芒融入到了空气中,“好了。出来吧,已经不冷了。”她一脸欣慰的说道。 “嗯?”灵兮抱着半信半疑的心里,从温泉中走出。 结果,当真是不冷了,至少不是前面的那种冷,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热气正在消散那些寒气。 “看你样子不知这温泉周边被施展了寒冰符吧。”常月宸说道。 “寒冰符?” “嗯。这种符咒可以让这一片的空气都变得冷冽起来。刚好可以解决现在是夏天泡不了温泉的麻烦。” “......” 闻言,灵兮眉头一蹙,她那两个师兄又整她了,难怪前面他们会说那样的话,就是欺负她不知道呗。 “小灵兮,我要把你物归原主,不然你那师父非得不放过我。”常月宸说道。 “……”这让听到这句话的灵兮的脸微微涨上红晕。 就算一路上,清爽的风不停的拂过她的脸,都还是没将这红晕遣散,反而越发红润起来。 良久,快要走到白君乾住处时,灵兮眼前一亮。 因为此时,白君乾正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在他的住处前。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荡漾,月光更是将他的脸衬托的更加俊俏。 “灵兮。”白君乾在看见灵兮后,一边摆着手一边唤道。 “师父。”灵兮在回应了之后,也加快脚步。 十几秒后,“那个常月宸没有为难你吧?”白君乾对已经走到她面前问道。 “没有。”灵兮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却不知为何感觉到头有点晕。 “我能对小灵兮做什么啊?她那么可爱。”紧随其后的常月宸满不在乎的调笑道。 “你要是敢做什么,今天就跟你没完。”闻言,白君乾睨着眼说道。 “……”常月宸上下打量白君乾片刻,嘴角微微抽搐,好歹眼睛没翻上去,嘲讽般的道:“呵呵,我好怕啊,你一个连真剑都不拿的人,能打得过完?” “你有本事就真的跟我打一场,没剑算什么?照样打赢你这个一百多年来法术一点进步的人。”白君乾不甘落后,更为讥讽的说道。 “来呀,谁怕谁!”常月宸仿佛被刺激到了,已经拔出了手里的配剑,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冷光。 “来!”白君乾也从怀中摸出几张符咒。 眼看着两人就要真的打起来了,一旁的灵兮有些不知所措。心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对彼此充满了火药味十足的这两位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灵兮下意识的念叨出这两个字,可是为什么越念叨,她的头就越发胀热起来呢? 突然“扑通”一声,并不是常月宸与白君乾打斗的声音,而是灵兮倒地的声音。 “灵兮!” “小灵兮!” ....... “啊,解决了。” 第十三章 练剑 第二天,灵兮朦朦胧胧的从一片黑暗中醒来,脑袋还是有些发昏。 视野中,熟悉的物品摆设告诉了她,她是在自己房屋里。 她想起昨晚,好像是在白君乾的屋前昏倒了? “唉。”她捂住自己的脸,哀叹道。她感觉自己总是在白君乾在的时候丢脸 良久,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吗?” 一滴一滴,一片一片,这样静谧的声音缓缓流入她的心里,脑袋似乎也就在这样声音的洗礼下,变得不再那么的昏昏噩噩。 于是灵兮起身下床,再打开屋门,一阵雨的清新味道便迎面而来,随着她的呼吸再她的眼前展开一幅别致的雨景。 从苍穹落下的雨,像满天飞舞的细沙般一丝一丝的无声地飘洒着,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就连那人世间的浮华喧嚣,得宠失意,都仿佛被洗刷着。 一阵风拂过几丝雨水飘到了脸上,让她感到了清凉。随即,雨开始渐渐的停了,细雨中传来一阵阵清淡的花香,虽然已是仲夏,但在细雨的滋润后,也显示出一片生机。 “喂,等会.....” “.....我才不要.....” 些许打闹的声音从乌云散尽的那地平线处传来。 没一会儿,就看见了一袭黑红衣的舜徐徐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一袭蓝白衣的信蹦蹦跳跳的走来,手里拿着一把伞。 “哎!师妹你醒了啊?”信看到灵兮后,一副轻慢的样子说道。 这让灵兮想起来昨晚那个关于“寒冰符”的事情,脸色一变,让她一瞬间从刚才雨带给她的惊艳中清醒过来。 “哼。”她生气的转过身,准备不待见他们。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信探头看了灵兮一眼,只是随着他这么一探身,一股仿佛烧焦的气味便也传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假装不知道灵兮为什么生气,还是真的没有眼力劲,灵兮都快要想一巴掌打过去了。 “你身上什么味道啊?是把自己煮了吗?”灵兮一把推开信,然后转过身将信从天到尾的扫了一遍说道。 “切,竟然被你发现。昨天跟你一样泡温泉泡的。”信一脸玩笑的回答道。 这让灵兮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看着信。 但随即,一旁的舜开了口,替他解释道:“师妹,你二师兄这是帮你煮粥弄的。他一大清早,便一个人在厨房里东搞西弄的,竟也是没有叫上我,他可是有一百多年没有生火煮过饭了。” “休的一派胡言!什么叫帮她,我那是想煮给自己吃,然后想起还有一个昨天泡温泉泡晕了的人,才顺便分给她一点。”信容不得一点空隙,马上反驳道。 “心软口硬。”舜默默的补上了一句。 闻言,灵兮也是感到有些意外,定定的看着扬起脸,正一脸傲娇的信。 “那这就是二师兄给我煮的?”灵兮指着舜手中提着的食盒说道。 “正是。”舜一边回答道一边将食盒递到灵兮面前。 灵兮笑着接过,然后在余光中看见了信嘴角微翘。 “多谢了!”灵兮故意如此说道,随即再观察信的表情,只见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可真是容易看透,明明想对她好,又傲娇的不敢承认。 “哇,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啊。”灵兮一边打开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顿时,信马上将头凑了过来,“是吧。这可是花了我一个时辰才煮好的,色香味俱全那是自然的。想我心灵手巧……”他马上就顺着灵兮的话语自夸起来。 一旁的舜就这么偷笑起来。灵兮更是笑的灿烂。 “那赶紧吃吧。”信一脸雀跃的对灵兮讲到。 “啊……”灵兮突然有些后悔。 因为说实话,信这粥颜色是黑色的,色香味俱全还真是谈不上的。 “那是黑豆,我前面试吃了,味道还可以。”舜看见灵兮为难的不敢下手,便悄悄的在灵兮耳边讲道。 “……”灵兮感觉松了一口气。随即,在信热烈的注视下,她伸出手,拿起碗,快速的一饮而尽。 的确吃起来不算难吃。 “哈哈。”信笑道,“果然我是个不管干什么都很有天赋的人。”说罢,他故作深沉的讲目光投像远方。 “额。”灵兮不知该如何反应,也看不过去了。“宸月仙人呢?”只好倏尔的转移了话题。 “宸月仙人昨晚已经离开了,说是有事情处理。”舜回答道。 “哦哦。”灵兮应声道。 而一旁的信在满不在乎的横了她一眼后,向前走去,“今日学习去冬青峰师父那,快走,别耽误了时间。”语气听上去十分的不满。 “哈哈。”舜和信在他身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灵兮他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因为那学戒堂还没有修整好,所以学习的地方就暂时的搬到了这里。 桃花树下,一阵风拂过,花瓣此起彼伏,簌簌飘落,似飞舞的蝴蝶,又似飞纷的雪,在空气中缠绵。 书案上更是布满了花瓣,呈现出一派宁静祥和的场景。 还有白君乾也身处其中,就如灵兮以往所见的那般,一袭白衣,淡然清雅,墨发如绸般的在风中飘扬,他一人站在那,便似让这世间其他的一切暗淡了颜色。 “你们来了。”那面容上浮现出的笑容,更是温柔的让人不自觉心生向往。 “嗯。”三人应声回答后,都朝着白君乾弯下腰作了一个揖,随即才去到各自书案前跪坐下来。 一刻刀,一木头,这一看便知识灵兮的书案。 这莫非又是要练习符咒?可昨日那发生的意外……万一今日又发生,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今日你就从最基础的符咒练起,万不可再像昨日那般急躁。”白君乾嘱咐她道。 “……”灵兮点了点头。 良久,依旧不敢下刻刀。她的视线却被一旁闭目养神的白君乾,身旁的那柄木剑给吸引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内心深处她还是对御剑、剑法之类的比符咒的兴趣要大得多。而且大多数修仙者皆是以剑入道。 当然,入道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以往她还知道的就是——因心入道。可修仙者们大多不理不睬,基本没有人会去尝试因心入道。就算有,也是众说纷纭,流派甚多,她也就没怎么去相信。但各种说法中,最常被提到的就是,“以剑入道者锻体,因心入道着炼神。” 于是跟许多人一样,就算知道这句话,她依旧还是对“因心入道”没什么兴趣。 “师父,为什么师兄们不练剑?”灵兮委婉的,却又满怀期待的问道。 “怎么?灵兮想练剑?”白君乾缓缓睁开了眼睛,温和的笑着说道。 “……”灵兮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我从未见过师兄们练剑?”她毫不顾忌的问出自己心里想问的东西。 “这个……”白君乾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真剑的杀伐之气太重,很容易在与剑和气之时,被影响心智。所以师父一直以平和的木剑让我们入道,然后等心智足够坚定了,再换真剑。”舜帮着白君乾解释道。 闻言,灵兮有些茫然。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舜都还是有练剑的,且看我练给你看吧。”信则是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木剑,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第一式,白云出岫。第二式,有凤来仪。第三式,天绅倒悬。第四式,白虹贯日……” “……?”灵兮顿时觉得她心中的刚刚萌芽的“刀光剑影”剑法梦,破碎在了“咚锵咚锵”中。 “第五式……第六式……” 良久,信那“精妙绝伦”的剑法很快的吸引到了东西驻足。 ——几只小鸟。 “啊。”灵兮也偷偷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套剑法仿佛是这世间最安静的一套剑法。信手中的木剑所掠之处,连一丝风都掀不起来,温和至极。 就算是有一直小虫飞了过去,撞到了那剑,可能也是剑先被撞开。 再配上信那炫耀的表情与话语,这套剑法果然够“吸引人”。 这么想着,灵兮又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 “嘿。完毕,神清气爽啊!”而信在摆弄完这套剑法后,一脸满足的说道。 “信,姿势有进步。但还是有一点必须提一下,木剑虽是比不上真剑伤人,但它亦是一件武器,怠慢不得,需慎之又慎。” 白君乾侃侃而谈的说道。 “好的,师父。”信对白君乾作了一个揖说道。 同时,好像只有灵兮一人是处于迷糊状态一样,为什么他们都说的那么厉害的感觉,而她什么也感受不到呢? “师父,我已然是很久没有练了,都有点忘了后面的招式,可否请师父传授一二。” 舜在一旁起身,然后表情严肃的说道。 看来是起兴了,果然练剑还是大多人所向往的。 “也罢。”白君乾本有些犹豫,但在看了舜的表情后,还是答应了。 随即,他手里的木剑便开始在空中挥舞起来。 与信的感觉差不多,却又说不出哪里有差异,灵兮只觉得自己冥冥之中理解到了什么。 第十四章 学无止境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环境关系。 木剑竟无形中产生了剑气,且这剑气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环白君乾的周身游走着,带起衣袂翩跹,足不沾尘,轻若游云般。 大风拂过的刹那,花瓣席地而起,随即一股轻柔的剑气与之相抵,且更为强胜的将风向都改变了。于是那花瓣便朝着灵兮他们飞去,带着淡淡的清香。 花瓣的间隙中灵兮看呆了,信和舜也是连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 完毕。 白君乾一脸的淡然,“我刚刚在剑中加入了微末的法力,为了方便让你们记得更加形象。”语气平和的说道。 原来信刚才并没有在剑法中注入法力,示意才会显得平淡无奇,看来是她孤陋寡闻了。 “嗯。” “谢谢师父!” 舜和信纷纷用夸赞的语气说道。 “没有。” 这一句打破固有气氛的话是由灵兮说出来的。她正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仔细回想白君乾的动作,可她记得最清楚莫过于白君乾的风姿。 清姿卓然,独立于世。 闻言,白君乾静静的看了她一会,这才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说道:“灵兮你呢,现在练剑好太早,你还是先把符咒先练好,不然像昨天那般,可就不得了了。” “是……师父。”闻言,灵兮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重新拿起手中的刻刀,在木头上刻画。 一笔一划,虽然是按照书上教授的那样画的,但灵兮画出来的,总归看上去有些杂乱。 而师父正在看着信和舜相互之间的切磋剑法—— “师弟,小心了!”话音未落,一招白虹贯日,从舜的剑上体现出来,一圈看不见的空气波浪带着花瓣向着信骤然的释放出来。 “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信趁着躲开的缝隙说道,随即起跳至半空中,速度之快,让灵兮有些叹为观止。 咔的一声,两剑碰撞,一股有些震荡的气流席卷而来,舜后退了两步,信则是从空中落下的时候,有些不稳。 ”接着来。“信饶有兴趣的笑着说道。 “好。”舜似乎也是意犹未尽,语气略显亢奋。 良久,那密集的脆响不断发出...... “唉。”相比之下,灵兮觉得自己只能画符咒,有些垂头丧气。 这时,白君乾听见了她的唉叹,便走了过来。 “不用着急,慢慢来,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白君乾似乎看透了灵兮的想法一样,说出了正好安慰她的话语,“这样才能找到门入,然后控制你在其上面赋予的法力大小。” 闻言,灵兮点了点头,继而将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也更加聚精会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结果就在她打算刻最新一次的时候,就在刀尖落在木头上的一瞬间,她感觉到她手中的刻刀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抽取她全身的力气。 这让她下了一跳,拿刻刀的手一颤,刻刀掉落地面。 “灵兮,怎么了?”白君乾本来在一旁指导着信和舜的姿势,看见后便有些担心的问道。 “师父……”灵兮看着那木头上淡淡的如同猫爪一样的浅印,有些说不出话。 之前她的那两位师兄告诉过她,符咒的笔锋不能停,不能断,必须一气呵成,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可是就刚才那种感觉,她必定是完成不了一个完整符咒的。 “灵兮,这是找到刻画符咒的入门了啊,不错,还蛮有天赋的。” 白君乾说道的语气中带有一点的辛灾乐祸。 “……” “继续吧,符咒这门可是很高深的法术,吃点苦还是必要的。”白君乾随即说道。 “……”灵兮有些不情愿的捡起刻刀,然后准备坚定的再下刀。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刻刀再次疯狂的消耗起她全是的力量。 虽然灵兮已经尽力去抵制了,可那股吸力却始终比她的抵制力要强的多。 就算是一边引气入体一边刻画,也还是不行,虽然轻松了一点。 良久,差不多达到平衡点的时候,灵兮抓住这样的感觉连续刻了几笔。 “啊.....怎么回事?” 只是在她这样做之后,她的身体也越发的异常,比如:下半身变得无力,手指变得有些酸痛。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刻画符咒?这么难的吗?那昨日?”她心想着,然后肩膀便被一不知明的东西砸中。 一看竟是正在休息的信拿东西扔得她,还露出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 “我……” 但是奈何灵兮现在全身都有点不舒服,也计较不了。 “师父,师兄打扰我练习符咒。”灵兮一边说道一边对信露出了一脸坏笑。 我没法计较,但是可以让白君乾为她计较啊? 闻言,信有些愕然:“你……你……” “信,不要打扰师妹。”坐在一旁的白君乾说道。 这次就轮到灵兮洋洋得意了,对着信做出了一个鬼脸。 随即,灵兮稍微动了动手脚,深呼吸一口气,又继续认真的画起符咒来。 不为外物所扰,管他三七二十几。 接下来的十几日都是这样,只不过更加正式了一点。 一大清早,三个人读《道德经》,读门规,然后多了一个师父,就又多了一项必须的,听念经。 白君乾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的经,一天念一部,几乎各有各的特色。 比如:般若波罗蜜心经、金刚经、度人经、地藏经、黄经。 道经跟佛经轮流上阵。 说什么道德经是为人之本,所以每天必读,而白君乾读出来叫他们听的是为了在潜移默化中让他们都心境发生变化。 可这谁受的了啊。 灵兮昏昏欲睡,头都有好几次撞到了书案。 信则是睁大了眼睛,却响起来鼾声。 舜……舜他受的了,且十分的感兴趣。 果然舜和师父都是喜欢读书的人。师父以往是个书生,那舜呢? 话说起来,灵兮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信和舜过去的事情。 念经完了后,就又是开始练习符咒的时间。 信和舜用笔,灵兮用刻刀。 这一天,灵兮依旧全是有些发麻,拿着刻刀的手也不是很稳,可就在方才,她刻刀与木头相接的时候,产生了近乎玄妙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杯子装了刚刚好不会溢出来的水,一切都刚刚好,而且没有了前几日的晃荡。 她手里的刻刀可以畅通无阻在木头上刻出符咒,同时,还可以来去自如的控制给予符咒法力的大小了。 仿佛这段时间她与那符咒之间的对抗,都是为了这相辅相成的此刻。 “我会了。我会了。”灵兮情不自禁的喊道,引得师兄和师父都纷纷侧头。 不知为何,她又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是不是可以刻出一个完整的符咒了?”白君乾看着灵兮问道。 “嗯。”灵兮一边点头一边笑的傻乎乎的。 “切,练了这么久才会画一个完整的基础符咒,想当年,我就用了五天。”信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七天。”舜也轻声道。 这让灵兮的成就感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马上就暗淡了下来。 基础符咒……在此符咒之上还有中乘符咒,上乘符咒,最上乘符咒(先天符咒)。 她的两位师兄已经在练上乘符咒了,这也间接说明他们都法力也是更胜一筹。 随即,白君乾看见了,便起身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说道:“你那两个师兄是天赋异禀。当然,你也不错,普通人快的都要一年,慢的几十年都有。” “……”灵兮听了这样的安慰,一时之间,还是开心不起来,撇着嘴没有说话。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过你现在刻完一张完整的符咒后,身体感觉怎么样?”白君乾问道。 “肯定虚的很,站都站不起来了。”信如此说道,然后又像灵兮扔东西。 这次被砸中的是脸。 灵兮瞬间眼冒怒气,立刻愤而反击,走到信那边,一角踹在了他的腿上,一时间,没有顾得上回答白君乾的问题。 信倒是好,也不躲。 “这很正常,那符咒本就与施术者一脉之气,施术者若想符咒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他也必须发出代价。之前没有跟灵兮你说,也是怕你有所顾忌,小心翼翼不敢下手,而且你那个是基础符咒,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白君乾解释道。 灵兮听了,又是一股脑的委屈涌了上来,“我之前以为我怎么了呢,我又不敢问怕师父担心。幸亏我马上就察觉到了,不然……” “不然?不然怎么了?”信又再次作死的讽刺道。 于是灵兮又是一脚过去,只可惜这次他一个错身,躲了过去。 “哈哈,你以为就你这么想过吗,之前还有一个比你更夸张的,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在床上躺了两三天不肯下床。”信一边绰绰有余的躲闪着一边说道。 “谁?”灵兮停下追击的脚步问道。 “我们的大师兄。”一直在认真画符咒的舜突然插话道。 “大师兄?”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和舜还有一个师兄。不过那二货,已经出师门了。” “哈?” 第十五章 前往乐陵城 在愕然之后,氛围突然变得一片静谧,或者说尴尬。 半晌灵兮才回过神来,说道:“也就是说……我还有个……” 她说到这,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对此人作何称呼,好一会,才憋出一个:“前?师兄……你们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这不是忘了吗!再说,知道他干嘛。”信有些烦躁的回答道。从他语气中可以听出,他似乎不怎么喜欢那位前师兄。 “忘了。”舜也淡淡回答道。 “......”灵兮真没想到这师门竟然还有一位前师兄存在。 此时,一阵风吹过,繁如群星的花蕾在枝头摇曳着,而后花瓣坠落,这一片仿佛成为了红雨纷扬的一寸世间角落。 “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白君乾温声道。 “哦。”不知道时表示灵兮的错觉,她感觉到这位前师兄似乎不怎么受待见。 十几天后。 又是一日平淡如常的日子,却因为一句——明天就是中秋节,我们可以下山玩了。 而打破了平淡。 词云: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这去往何处?世间的人们已经给出了答案,就像是每一个在外的游子顺着这中秋节的月亮回家团圆般,这月亮去往了人们的心里。 当然,这也是信、舜还有白君乾他们一年中能下山游玩的不多机会之一。 在一天教授完毕后,只见那红霞已经烧红了半边天,映红了一汪水,染红了正片山。 信拉着舜先离了开,说是要去好好计划一下明日去哪里玩。 “我也要去。”灵兮也跟上去说道。 却被拒绝了道:“你还小,又是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我们干嘛。” “那我去哪玩?”灵兮默默的低下了头。想起曾经,什么节日根本就与她没有半分关系,运气好点就找到多点吃的,然后犒劳自己,运气不好,就又是被修仙者追杀。 “灵兮,怎么了?”舜关心的问道。 “……”灵兮没有回答。 信看见灵兮那暗淡下来的表情后,伸出手捏住她的腮帮子,说道:“好啦好啦,带你一起,还不行吗?!” 闻言,灵兮心中一喜,揉了揉腮帮子就马上露出了笑容。 “喂,你刚刚不是装的吧?变脸变这么快。” “我没有。”灵兮马上否定了,然后笑得更灿烂起来。“反正你们已经答应要带着我了,就不能反悔。啦啦啦啦。” 她正要哼着小调往前走去的时候,白君乾却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 “慢着,灵兮,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灵兮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白君乾。 刚才不是已经嘱咐过明天下山游玩是的改注意哪些吗? ——不准使用法力、不准嫖赌......之类的。 她身后的白君乾长身立于夕阳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样看来,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因为气氛的原因吗?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灵兮问道。 白君乾迟疑良久,方才开口道:“刚才我还少提了一些事……关于叶璇玑的。” 灵兮一皱眉。 “关于家的那件事情,上次常月宸跟我讲了一下东西……”白君乾的话音断在此处,他盯着灵兮看了片刻,感觉灵兮的表情还算是自然,夺舍后,记忆融合什么的,应该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于是他就下定决心般道:“其实在你们家发生变故的那一个月里,也有不少其他名门世家或者权力世家发生了变故。也都是家中的当家做主的人先死去,紧接着半月后,全家消失的无影无踪。” 灵兮听了,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握紧了拳头。 直到,“这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同时,他们都宅院中都有一共同点,用血画成禁术符咒。还有常月宸已经调查清楚背后是那在魔修操纵,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做,但那背后肯定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白君乾缓缓的说出这些话。 灵兮的紧抿着唇,身体开始颤抖,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白君乾看见后,也不知该说什么。而且都已经这样了,那些最重要话也要顺着讲出来了:“这些名门、权力世家都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就算逃走,也会被追杀致死。所以,灵兮你此次下山需多加小心。” 灵兮本来刚要发作,但是在听了白君乾最后面那句话后,紧皱的眉间蓦动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回了一声“哦”,然后转身离开。 她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愤怒,说是为叶璇玑全家惨死而愤怒,也不完全是。 说是魔修是背后黑手,而她也是魔修……愤怒的理由好像也不充分。 夕阳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索凄凉。 第二天山门口,在那薄雾尚未散去,淡蓝色的天空已经出现的时候,信和舜在此等待。还有一白衣也在此等待。 当灵兮从住处急急忙忙感到山门口的时候,便看见了,不止是信还有舜,就连白君乾也在这里。 “怎么回事。”灵兮抱着疑惑的心态继续往前走去。昨天,不是说好了只有师兄和她下山吗?怎么师父也来了? “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吗?!”信又开始刁难的说道。 “一盏茶功夫。”但紧接着舜就戳穿了他。 “......”闻言,灵兮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但实则是在洋洋得意。 “你这家伙……” 于是话音未落,信就跟舜两人扭打起来,你一下我一下的,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下山去了。 “灵兮,我们也走吧。”白君乾说道。 “……哦,好。”灵兮缓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这才发现她师父头戴着斗笠,腰间挂着水壶,似乎还带着许多符咒,简直就是全副武装。 莫非是担心她下山遇到危险,所以才一起下山的? 良久到了接近巳时才到达目的地,一座离空灵山最近的城——乐陵城。 这座城不大,却算得上是人杰地灵、民风淳朴。 当灵兮他们从城门口进入的时候,虽然每个人看着他们都时候,都略显诧异,但还都是带着笑容的。 “师父我有点渴了。”灵兮揪了揪白君乾的袖子小声说道。其实她还不是很适应这么多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 两鬓斑白的老人、活泼乱跳的小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年轻男女。 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略显压抑。 “信,把你的水拿来给灵兮喝一点,为师这里的已经被喝完了。”白君乾拍了拍走在前面东张西望的信的肩膀,然后说道。 “没有了,路上太热了,已经喝完了。”说罢,又赶紧转过头去兴致勃勃的四处打量起来。 这时,他们周围有一间处于大树下的茶肆,一面迎风飘扬的麻布上写着一个茶字,几张凳子、几张椅子,便构成了有些简陋的店面。 偶尔能听的见有鸟儿在树上停留时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风吹动树叶摇曳的声音......也正是在这样平和的环境下,眼下突然想起的斗嘴声才会异常的突兀—— “你这婆娘让我休息一下不行吗?”店面中一中年男子一边耙着头发一边有些无奈说道。 “这店里事这么多,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做吗?”中年男子对面的一中年女子,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 ...... “请问此处是否供饮茶水。” 当中年男子准备反驳的时候,一浑厚纯净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中年男子循声回头,但见有三位姿态卓然出众,却又各不相同的男子。 还有他们身后那一位一袭红衣的女子,正用袖子懒懒散散地遮着太阳,神色慵懒中带点厌倦。她皮肤白皙,发丝漆黑,红衣这么一遮,遮在脸上,眉眼更显绝色。 但是一旁的白衣男子却把自己的斗笠摘了下来,举手往他头上一扣,道:“这个借你。” “谢谢师父!”红衣女子欢快的回答道。 ..... 此情此景,中年男子不知不觉就软下了语调:“有的有的,各位请坐!”他将灵兮他们往桌子那边引去。 于是刚刚问话的舜便径直走到了桌前,这让那中年男子有些害怕。 但随即灵兮一脸笑意的走过去的时候,中年男子的害怕就马上转为了欢喜。 一旁的中年女子见了,赶紧过去揪住男子的耳朵:“你这败家爷们是不是看腻老娘啦,眼睛往哪瞅呢?!人家还只是个小姑娘。” “哎哎……我错了还不行吗?” ..... “噗呲!”信捂着嘴巴笑出了声,“这平常夫妻都是这样吗?....” “喝水吧。”于是舜趁着信还没有说出更多的话,就赶紧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想要堵住信那不知分寸的嘴。 良久,在那两夫妻这样有些温馨的斗嘴中,灵兮他们喝完了水,将钱币放在桌面上,便走了。 “师妹,你的容貌在这座城里看样子算得上是倾城的哦!”信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灵兮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我们一行人在普通老百姓中的确是有些扎眼。”白君乾说道。 “那就去换身行头不就好了。”信说道。 “嗯嗯。”舜表示赞同,随即将手指向一家布庄。 灵兮一行人纷纷走了进去,挑了些普通衣裳,等到出来的时候,四人皆变化很大。 特别是灵兮,竟穿了男装,以至于还让布庄老板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可这是白君乾叫她穿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十六章 魔修买卖 在布庄里,灵兮由女装变成男装的过程是如此的—— “哎,各位客官可以随便瞧瞧,包你们能选中自己中意的。”刚一进店便有一长着八字胡的男子迎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 但在扫过了灵兮的师父和师兄后,到看见灵兮的时候,便一脸的正经的说道:“姑娘,好身量,我觉着这布庄里的衣服都适合你,要不多试穿几件?” 闻言,一旁的白君乾却突然失笑:“店家不必如此,我们会自行选择的。” 随即,还将灵兮拉往了一边。这让店家悻悻的走开了。 良久,“师父,这件如何?”灵兮随便指着一件挂在角落里的女子衣物说道。 “似乎……太显眼了。”白君乾摇摇头,再望了一眼灵兮指着的那件淡蓝色的衣物。“换一件吧。” “已经把布庄里的女子衣物全看了,好像也没有你满意的啊。”灵兮嘟囔道。 而且在次过程中,信和舜早就换好了衣物。 “为师觉着,你要不穿男装好了,既方便又不显眼。”白君乾叹了一口气后,随手从挂着的男装你离拿了一件白袍,递给了灵兮。 “……是,师父开心就好。”灵兮敷衍着笑着,然后接过衣物,走进换衣室去。 耽误了这么久,就这样?换好后,灵兮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在那宽大的铜镜前照了照。 随即她纤指一拨,木簪一收,挑开自己的发髻,将其全部束起,然后再将那只木簪插了回去,便是一清秀的少年模样。 当她从那布帘后,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那店家差点没站稳。 “你这扮相到真像个白花花的小少年。”信说道。 但灵兮觉得他应该说出了此时看见她这番模样后,这些人的心里话。 …… 接着灵兮他们一行人就走出来布庄,到了大街上。 的确这下,被吸引的目光是少了。 但是忽得一小鬟拦住了他们都去路,身姿奇怪,浓妆艳抹,香气刺鼻。然后带着一脸不明意味的笑容的说道:“这几位长得如此俊俏的公子要不要去奴家那里玩玩?” 以白君乾的经验,通常在大街上拦人进店的人,她所开的店一般不是什么正经的店,要不是赌坊,要不就是青楼…… “你那是何处啊?”可信却饶有趣味的问道。 先于白君乾的拒绝。 “我们没有钱。”还好舜向前一步阻拦了信,对着那小鬟说道。 然后再以白君乾的经验来看,通常在说了没钱这种话后,那拦人入店的人就会放弃。 然而,那小鬟却嘻嘻的道:“没带钱没关系啊,在奴家那玩的人,赌的大多都不是钱。” “是吗?”白君乾觉得这小鬟的话似乎有言外之意。 小鬟掩口笑了两声道:“请公子将耳靠近来,奴这就告诉你。” 闻言,白君乾有点犹豫,但还未来得及反应,灵兮就行动迅速的站在了那小鬟前,将耳朵靠了过去。 “……那……开……”那小鬟一边说着灵兮一边点着头,随即,脸色在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的时候突变。 她一把将那小鬟推到在地,语气中充满着愤怒的说道:“你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 “哟,这位公子倒是满怀正义啊,竟为了这事推奴家,奴家可是真心感到难过。”那小鬟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你……”灵兮再欲上前,却被白君乾阻拦了,问道:“她同你讲了什么?” “……”灵兮先是低下了头,片刻,轻声道:“她说她那里是干魔修的贩卖生意的!” 闻言,白君乾明白了灵兮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他也想到这小鬟为什么会沿路这么多人,偏偏拦住他们了,无非不是觉得他们几个是修仙者。 而修仙者对魔修的痛恨,在这瑀国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明码标价贩卖魔修也已经是常事了。 问这世间的修仙者能有几人不讨厌魔修,与之对立。 可…… 白君乾看了看灵兮,脸色依旧难看,握紧的双拳,都在颤抖。 下一刻,意料之外的话语响起—— “那位姑娘,请留步,我们随你去。” 是白君乾上前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那小鬟。可这一举动让灵兮十分愕然,信和舜更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哟,竟还有人叫我姑娘,奴家倒是开心的很。”那小鬟又掩口笑道,“看各位公子气宇轩昂,果然会识货。” “……”闻言,信露出了有点鄙夷的表情,舜更是看都没有看那小鬟。 “那既已夸我们识货,不如带我们去你家店里瞧瞧。”白君乾却又顺着那小鬟的话如此说道,还故意摆出一副有兴趣的样子。 “好的嘞。几位公子,随我来。”小鬟露出像是赚到大钱的笑容。 “师父……”灵兮拉住紧紧白君乾的袖子,表情略带受伤,眼神更是掩盖不住的透出失望。 “师父,莫非不是想多管闲事!?”信在一旁突然插话道,面色难看。 “这可不是闲事,这是积德。”只见白君乾如此回答道。 “……”这样信和白君乾,还有舜似乎也都彼此心下了然了。 只有灵兮…… “为师这是去做好事呢。”白君乾对着灵兮说道。 对此灵兮有些半疑半解。 “各位公子倒是稍微走快点呀。”那小鬟在前面十米开外的地方朝着灵兮招着手,于是灵兮他们赶紧跟在’袅袅身姿‘后。 良久,好长一段路,路上看见了各式各样小贩摊子,好容易到了一条稍微僻静一些的小巷,他们走了进去,随即绕得他们七荤八素的。 ”怎么这么远啊?“信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公子,想要玩好东西,当然就得慢慢来。“那小鬟打趣道。 ”切。“信并不打算理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见识过了,终于跟着那小鬟到达了目的地。 郊外一片繁茂的树林中—— ”噔铃。“当他们进入倒树林深处的时候,突然一阵这样的声音响起,一扇飘渺的金色门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请进!“那小鬟指引道。 白君乾觉着着跟他在学戒堂的那个结界应该差不多,又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当他们踏入的那一刻,突然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在他们的眼前展开,这里面是黑夜,仰起头看见的天空是一片漆黑。 一条长街,长得看不见尽头,果然这是只有法力的人才能进入的结界。 还有那大街的两侧,与前面的大街差不多,只是那飘扬与半空中的五颜六色的旗帜,和那高低错落的大红灯笼。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全部的戴着千奇百怪的面具,互不干扰。 灵兮他们小心翼翼的没有站在入口,没有再进去。却忽而一阵铜锣鼓声想起,伴随着“四位金丹期以上光临!”这样的话语。 然后还没有等灵兮他们反应过来,又有一小鬟迎上来,手里拿着几张奇怪的面具。 “请尊敬的各位戴上面具,这里不兴展露真容。”那小鬟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只是那笑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灵兮他们纷纷接过了面具,然后打量了一番,觉得没什么,就戴了上去。 信的面具是怒的。舜的面具是面无表情的。白君乾的面具是笑的。 灵兮的面具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为什么就她是这种,莫非她被认出来是女子了? “戴上面具的各位,可以自由活动,这里每一家店铺都童叟无欺……” “行了行了,我们自己看就是了。”信在一旁不耐烦说道,然后随手打发那小鬟离开了。 “师父,接下来该怎么做?”舜问道。 “嗯……先观察观察,不要轻举妄动,这个贩卖魔修的组织看上去很庞大。”白君乾在瞥了一眼灵兮后说道。 灵兮则是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和信一起,师父和师妹一起。”舜说道。 “好。你们多加小心。”白君乾点了点头。 下一刻,信和舜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师父,你和师兄们难道是想救出那些被贩卖的魔修?”灵兮有些期待的问道。 “尽力而为。假若他们贩卖的净是些像你那样的魔修,就绝饶不过。而那些真的作恶、迷了心智的魔修,为师可能就无能为力了。”白君乾回答道。 “没事,我也讨厌那些作恶的魔修,可那些像我这般,一生下来就带着邪气,进而被划分为魔修的人,他们是无辜的。”灵兮说道。 虽然她是由普通人与魔修生下的孩子,但其实也还有一些普通人在怀孕的时候,被邪气侵染,那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如同魔修般,身带邪气。 一些样貌还好的,他们都父母会去求修仙者祛除邪气。 那些样貌骇人的孩子,父母虽不忍心杀死,但还是会将其直接遗弃。 “放心,灵兮。”白君乾安抚道。 可他们没有发现在那角落中正有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动向。 第十七章 血溅九华楼 在与信和舜分开后,灵兮与白君乾也向前走去。 过程中倒还真是有青楼——”哟!好生俊俏的两位公子,还有女魔修专供哦,何不进来坐坐,然后......再躺躺。“语言之中蕴含的意味,令人一阵恶心。 赌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各位爷儿,看准时机赶快下注,这魔修可是昨天刚抓回来的,再不快点就开了!“一粗犷的声音传来。 还有酒楼.....吃喝嫖赌在这里全部展现出来,外界那里只是与这里差一个噱头,魔修。 随即,吸引他们的是一间看上去异常华丽的建筑,“九华楼”。 似乎是占据了在这条大街上最中心的位置,外观大小看上去更是能与宫殿媲美,它一共有五层,与其他不一样,这里的每一层都挂着那白色灯笼,却隐隐的透出红光,而且陆陆续续的一直有人进出。 “灵兮,看来我们有必要进去一下了。”白君乾道。 “哦。”灵兮回答完后,就默默的跟在白君乾的身后。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阻止白君乾了,只能顺其自然。 当他们走进那建筑里,细看,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站着一个带着纯白面具的,穿着纯白衣裳的……看身形还有那声调都是男子。 “各位,这第一层是为悬赏楼,请各位到此领取木牌,与你们将要献出的等价交换东西,交于我,那木牌上显示的数字便是你们可以去到楼层。请不要越楼,被发现者后果自负。” 这句话一直在被重复,似乎这个人一直讲话就没有停过,而他所站立的那朱漆方台前面更是排了一条整整齐齐的队伍,每个人是看不见神态,却从他们肢体中可以看出他们异常的兴奋。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偌大的地方,贪恋仿佛将人性腐朽殆尽。 “师父,我们也要去那里排队吗?”灵兮问道。 “依据那男子的话,我们也只能去那里排队了,看这像宫殿一般的建筑里到底是藏了些什么。” “可师父,我们没有可以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 “额,这个……”白君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凝视了那队伍,发现用来交换的东西,什么都有—— 比如画好的符咒,二级或者二级以上符咒,就算不是施术者本人亲自使用,其他人也是可以使用的。 还有灵剑。一个长得膘肥体壮,戴着一头猪模样面具的男子,从腰间取下一把手柄为金色龙雕之案的剑,在看那剑鞘,也是通体金色,上面还有几颗亮眼的宝石。 于是这人拿到的木牌上面所有点数字便是伍,看来是第五层。 当然也有直接就拿钱币的人,只不过他所得到的数字便是贰。 ……稀奇古怪,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被拒绝的东西也有。 ——总感觉这次是事情正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去。 “我们过去吧。”白君乾二话不说,就拉着灵兮一同往那排着队的地方走去。 过程中,灵兮撞到了好几个人,她感到格外的不安与厌恶。 “灵兮……” 听见白君乾叫她,她便仰起了头。结果,白君乾竟将她护在了怀里,慢慢的带着她前进。 等到达那队伍的时候,灵兮耳根有些红。 “灵兮,你看,这就是我用来交换的东西。”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从怀里抽出几张符咒,“没想到,这次下上带出来的符咒竟然用在了这上面。” ”......“灵兮哑然。 良久,轮到他们的时候,那仿佛高高在上、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伸出了手。 奇怪的是,他终于不再是重复前面的那几句话,而是对着灵兮讲道:“这位公子,你眼睛长的好生漂亮。” 一句完全莫名奇妙的话语。但,正因如此,灵兮觉得这声音动听极了,即便在四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这声音也清晰至极。 随即,那双手像灵兮靠近,而灵兮不知为何,身体竟动弹不得。 下一刻,白君乾将灵兮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将他手中的那几张二级符咒交于到了,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手中。 “请交于木牌。”白君乾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稍等。”话音未落,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从那桌上整齐排放的四排木牌中,从第二排那里抽取了一个,递给了白君乾,上面刻着叁,也就是第三层。 白君乾接过后,将它举起来看了一眼,拿在手里晃了晃,道:“多谢。” ”不用谢。“那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回道。 然后便由一小鬟带其往那个在角落中黑色布条遮掩住的地方,灵兮刚走进去的时候还心有忐忑,但在她眼前出现的不过是一楼梯。 虽有些昏暗,但还好。 缓缓踏步而上,略显沉重的步伐与木板发出闷闷的声音,可是才走了几阶,耳边的声音便突然发生变化,一阵女声与各种乐器的声音传入耳中。 等到以为见到的是一派旖旎的轻纱帷幔,红影绰绰,灵兮与白君乾他们看见的却是一赌坊。 而且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刚才那个建筑的第三层,这里有立柱,屋顶……就像是单独的一个建筑,还集合了这条街上的各店铺的特点,但是却是更甚的吃喝嫖赌。 以富丽堂皇的大红色为基调,地面上还铺了一层华美的地毯,人声鼎沸,极其热闹,细听—— “买定离手……加油……打死他……怎么这么没用……输了……” 一圈人围在一起,且好像有一铁笼在他们围起来的中心。 白君乾与灵兮看着,什么话也没讲,就一起走了过去。 异常宽敞的地方依旧人头攒动,充斥着各种叫嚣声与吼叫声,还有令人皱眉的猛烈的血腥味。 良久,走到可以看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防御结界包围的巨大铁笼,里面的两个魔修殊死搏斗。 笼内一个已经是垂着一只断掉的手臂的魔修,满脸痛苦与鲜血的求饶道:“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求什么饶啊,快点打啊!“处于笼外的人喊道。 于是另一个面露疯狂,即将伸出手使出最后一招,他纵身一跃,将身体送离地面,一脚朝着他对面的那个魔修的脖子踢去,邪气所代表的法力也随之注入。 “咔”的一声发出,空气中的血腥味便更加浓烈起来。 一人生,一人死。 “请刚买了这位魔修赢的客官过来领收回报。”此话一出,瞬间又是人声鼎沸。 ”压对了!压对了!这下大发了!“有人兴高采烈的喊道。 ”他奶奶的,今天运气真是不好!白瞎了!“也有人咒骂声不绝于耳,捶胸顿足。 这是赌博,赌生死。 可看着他们这样的反应,灵兮只觉着不适,拿他人的生死去赌这种行为,她接受不了,隐隐的她愤怒上涨。 白君乾在一旁,也是感到愤懑。 “第五场,请各位下注!一位之前为元婴期,现刚坠入魔道,邪气正盛。一位是由金丹期坠入魔道已经五十年的,杀了无数普通人的魔修……” 下一刻,当他们从那昏暗的通道里走出来的时候,竟有一位完全就是普通人模样,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衣。另一个倒是模样骇人,脸上布满了沟壑。 本以为他们会马上开打,可是却没有,两人相视了许久,良久都一言不发。 直到—— 一人道:“玉法兄。” 另一人道:“云澜兄。”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对不起了。” 那长相骇人的魔修在空中画下符咒,而那符咒隐隐的泛着黑气。在那最后一笔快速完成的时候,无数条黑色的藤蔓迎着那另一魔修冲了去。 这种束缚的符咒,在境界差不多的情况下,一旦被缠住,对方就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 那长相普通的魔修一点也不慌乱,看着数十条藤蔓迎面而至,他也只是在空气中画下来一个符咒,然后一个泛着黑气的防御结界快速展开。 白君乾通过观察,那防御结界似乎不止这么简单。 这时,当那黑色藤蔓袭击了过去的时候,就立刻被那防御结界给震荡开来,甚至还有几条藤蔓被震荡的粉碎,烟尘飘荡,将铁笼的大部分视野的遮掩了住。 “果然……”白君乾想道。 下一瞬,“快!”这两魔修大喝一声,相互从侧面牵引。紧接着,“轰”的一声,炸裂铁笼,空气扭曲,那罩住铁笼的结界出现裂痕。 “啊啊啊……”人潮涌动,大多数修仙者开始逃离,生怕那铁笼里的魔修出来。 “请各位稍安勿躁,他们出不来,我们东家自会解决。”正当所有人疑惑的时候,突然一阵刺眼的金光朝着那两魔修攻击而去。 等到灵兮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已是血肉模糊,鲜血满地。 “……”这让灵兮瞬间一下有些反胃。 但周边的人群却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纷纷说道: “幸好。”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间,才会造成这样冷血的性格。 白君乾却发现了那个施展这个有强大威力符咒的人。 而能施展这么强大符咒的修仙者,境界不多说都已经是有元婴后期了,可能更高也不一定。 还有那小鬟所说的“东家”……白君乾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东家,不是东家的话,也肯定与东家联系密切。 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揪出东家,才能将这里的魔修解救出来了。 ”站住!“此声一出,便立刻隐没在在人声鼎沸种,只有白君乾周边的几个人侧了侧头。 白君乾拉着灵兮准备追上去,却不曾想灵兮的面具此刻掉了下来。 第十八章 天经地义 当灵兮脸上的面具掉下来的那一刻,先是只有一个人看见了,然后便接二连三的有人侧过了头。 片刻,嘈杂声响起,许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到灵兮的身上,并且朝着她慢慢逼近,导致人潮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毕竟在这种场所中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的,忽得一人以真面目示人,总会让其他人盯着看的。 可那面具究竟是怎么掉的,灵兮她也不知道。 “灵兮!”白君乾反应过来后,赶紧将外衫一甩,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顺畅的曲线,从而将灵兮笼在里面,也将那些在一瞬间里聚集的视线遮挡了不少。 随即白君乾又捡起那掉着地上的面具,赶紧递给了灵兮,只是等灵兮刚刚戴好…… “哪来的公子哥,瞧瞧,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光看脸还真像个娘们。”就有一个就在灵兮附近的,戴着黑白相间面具的男子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看来依旧是有人看清楚了。 闻言,在一旁的其他人也是个个哄堂大笑,其中一个瘦高的青年讲到:“要是女子,敢来这种地方也是稀奇了。” 他也看见了。 “你们给我让开。”白君乾呵斥道。 戴着黑白相间面具的男子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为何要将他护在衣衫下,我们看见就看见了。”语毕,又扭头对着其他人说道:“莫不是他真是个女子,你在这怜香惜玉呢?!” “懒得与你们废话,快点让开!”白君乾语气冷淡的说道,一股威慑之气也是立即荡然开来。 戴着黑白相间面具的男子愣住,其他人也一样。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很快就有人因为前面输了,而现在又被这样忽视的人,恼羞成怒的上前拽住了白君乾的领子。 只是那人足足比白君乾矮了半个头,这揪住白君乾衣领的动作着实是让人想笑。 当然真的有人笑了,这让那男子感觉生气的从腰间拿着出来一把匕首,冲动的在白君乾的脖子上画出来血痕,殷红色的液体很快的嘀嗒嘀嗒的落下来…… 而灵兮也看见了白君乾那衣服上所侵染上的血红。 “师父。”她担心的喊道,随即想要从那衣衫底下出来,却被白君乾一手压了下去。 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奈何这里人太多,会伤及无辜。 周遭的人纷纷附和:“对,就让这厮吃点苦头。” 闻言,男子得意似的挑眉道:“你这臭小子,别以为……”男子惊恐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语调愈来愈轻,后半句更是哽在了嘴里不了了之。 “放手。”白君乾的眸子中的戾气横生,那般如同琉璃闪烁的眼睛,此刻却满是狠意,当男子看见的时候,那种压迫感让他完全不敢在讲话。 男子忙不迭的松了手,一下子就往后退去。 周围人感到了奇怪,纷纷说道:“怎么回事啊,怎么不继续动手。” 可那男子非但没有动作,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茫然。 “我们走。”白君乾拉着怀里的灵兮朝着刚才那人逃跑的地方走去,人群也自让而然的让开了。 白君乾想着那人是下楼了,可是去第二层了,还是出了这建筑呢? 一边走着灵兮一边注视着白君乾那光滑脖颈上的伤口,还有那鲜红的血……她的内心一阵疼痛袭来。 “请问客人是要下楼吗?”那站在楼梯旁的小鬟看白君乾他们走过来,便问道。 “……刚刚这里有几人下去了?”白君乾说道,却见那小鬟捂嘴笑了笑,“公子这是在与我搭讪?” 谁知,白君乾尚未答话,灵兮听了,却道:“你不要胡说!”然后她偏头便对上白君乾的眼睛,这让她的心脏有些砰砰直跳。 奇怪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激动。 “这小公子这么正经干嘛,我只是开个玩笑。”那小鬟一边说道一边用那手上的纱巾拂过灵兮。 “咳咳。”一股刺鼻的香味袭来,灵兮有些适应不过来。 随即,白君乾一伸手将灵兮拉至身后,对着那小鬟说道:“我们刚刚问你的问题,你只管答就好了。” “我可不敢随意回答客人的问题。”那小鬟故意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于是白君乾随手递给了那小鬟一点钱财。 “谢谢客人!谢谢客人,刚刚就一个穿白衣服的从这里下去。”收到钱财之后,那小鬟倒是马上就回答了。 “白色衣服?”白君乾刚刚看见的那人也是一袭白衣,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嗯,而且还下了一楼。” 听了小鬟的话,白君乾自知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抱着一点侥幸下了楼。 然而在那人群中,仔细找了许久,也依旧是没有看见符合那人身材与服饰的人。 “师父……”灵兮唇瓣微抿着唤道。 “我没事,这点小伤。”说罢,白君乾画了符,淡蓝色的光芒缓缓的嵌入他的伤口出。 不消一会儿,他的伤口就愈合了,这也让灵兮松了一口气。 “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师父你。”灵兮低下头说道。 ”都说了没事,而且保护自己的徒弟,天经地义。“白君乾笑着说道,然后两人都出了那建筑。 而此时,信和舜也都赶了过来,在看见灵兮那兔子面具后,一眼就认了出来。 “师父,你身上怎么有血?谁弄的?”信有些恼怒的问道。 “为师没事,倒是刚刚看见一个……哎,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你们那边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发现什么。”舜回答道。 “就是普通的用魔修做噱头的青楼、赌坊之类的。不过这规模之大的确是近些年来比较大的了。”信补充道。 贩卖魔修这一行为,瑀国曾经有过一整座城的人都参与,被发现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魔修们更是扬言要屠光整座城来泄愤。然而,不知为何瑀国与缨国竟然还为此事协商,到了后面魔修被劝服,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只是那些贩卖魔修的责任最大的那几个罪人被公开处死了而已,其余的未曾可知。 所以,这些年,贩卖魔修之事已经被死死隐藏在背地里,但花样倒是变得愈来愈多了。 片刻,正当灵兮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有人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第十九章 中秋夜遇故人 不用在周遭星芒簇拥之下便月满天际,柔光洒映,这便是中秋的天空。 而那恢弘的建筑外—— 灵兮以为是路过的行人蹭到了她,可事实是,那搭在她肩头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在大拇指上还扣着翡翠扳指,半透的浅绿恰到好处的点缀。 一个激灵,惊呼一声,灵兮立即反身,却因为重心不稳跌倒在了白君乾的怀里。。 “怎么了,灵兮?”白君乾轻轻将灵兮扶正道。 “刚刚有一个人碰了我的肩膀。”灵兮有些后怕的回答道。 闻言,白君乾皱起眉头,打量了起四周的人,却见得有一最靠近他们的人,一袭黑白衣……正在缓缓的摘下了面具,引得一些来来往往的人侧头,但他丝毫不在乎。 “在下上官北零,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叶小姐原谅。”他颔首道。 “上官北零?”灵兮稍微顿了顿,然后瞬间想起这张脸在她记忆中的存在。 “你怎么会在这。”白君乾倒是先开了口。 “在下正在调查这里贩卖魔修之事。”因为人声嘈杂,上官北零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随即还是将面具戴了回去。 “上官北零?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信在一旁喃喃自语道,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鼎鼎大名都天一宗门次子。”舜在突然说道。中断了信要说出口的同样事实。 “正是在下。”上官北零移开投诸在灵兮身上的视线,转而对着舜他们说道。 不明意味。 下一瞬,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你是如何认出我们的。”白君乾问道。 “你们?我只是认出了叶小姐一人罢了,刚刚在那建筑的第三层,我看见了叶小姐面具掉了下来,于是便认出了她。你们是带着叶小姐逃出来的那几个侍卫吧,我早已有所耳闻叶家所发生的事情。”上官北零说的这几句话中,基本是句句都不理‘叶小姐’这三个字的。 再加上那一直盯着灵兮看的眼神,其中的端倪不用多说,基本是一目了然的。 “.......”白君乾莞尔,正要说话,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五人不禁齐齐回头望去。 “给我站住,小贼又偷东西!”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一酒馆前与一瘦小的少年展开追逐。 那瘦弱的小男孩左躲右闪的,硬是让两成年男子怎么也抓不到,每次的扑空。 “一个偷东西的小贼,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信讲道。 可话音刚落,那少年就被抓住了,挣扎在那成年男子的手中。 “你这小贼终于抓住你了,就知道你偷了吃的肯定会先入口,所以这次事先在你偷的吃的里下了药。”听到这白君乾皱起眉头。 “看这次不打死你。”此话一出,周边的人开始围过去,像是看戏般。 片刻,“啊……”一声凄厉的大叫划破耳畔,尖锐的刺入灵兮的心中。 “灵兮,你怎么了?”舜问道。 灵兮却没有回答,一步一步朝着那边走去。只是她越走越快,到最后竟是跑了起来,用力的钻进外边的几个人,猛的一看—— 那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被压在中间暴打,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在地上蜷成一团。 虽然他紧紧的抱住头,但仍然能看到,脖颈出到那脸颊处缠着绷带,而这些绷带和他的头发一般,都已变得肮脏不堪。 “深秋?”灵兮嘴里难以置信的喊出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他不是死了吗?在那次修仙者都追杀中。 灵兮尚在纷纷乱乱的思考,耳边就又是几声辱骂与惨叫,于是她无暇在想,站了出去,道:“定身符。”她施展出符咒,阻止了那两成年男子对少年的踹打。 看她这样,围观的人开始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 但灵兮完全不管不顾的怒喊道:“你们给我走开!” 然而,那刚刚被灵兮施展定身符的成年男子突然恢复了行动力,在愣了愣后,马上反应过来。 “你这小子是帮这个小贼吗?” 说罢,两成年男子即将又是一拳、一脚过来,于是灵兮惊吓中一闭眼,离开向身下俯去,遮挡住那少年。 只是这样之后,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你们干什么呢!” 灵兮耳边忽得一怒吼,还伴随着两声哀叫。 “哎哎,痛,快松手!” “哎哎,你是谁啊?” 一声先于另一声先传入灵兮的耳朵里。 她兀的抬起了头,却看见白君乾在她的身侧,替她挡下了那一拳。 目光中夹杂着怒气。 然后,“你没事吧?”又是从灵兮身侧传来的声音。 灵兮又偏头,这才发现上官北零也在这里,他正以一个擒拿的姿势控制住那成年男子。 目光中……些许怒气。 舜则是轻轻的扶气灵兮,随即又将那趴在地上的少女扶起。 “看什么看啊。”信在遣散人群。 ——灵兮此刻发现自己身边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在保护她。 “……那深秋。” 随即,灵兮拉起那少年的手,道:“没事了,没事了!” 可那少年却忽的“啊”了一声大叫,将灵兮一把推开,朝着人群涌动的地方跑去。 这让灵兮面露迷惘……然后才想起她不是以前的那个灵兮了。 “等等!深秋!”灵兮没办法只好大声喊道。 可这街上熙熙攘攘的,那少年在这人群中穿梭了两下就快要消失了。 “深秋!是我啊,灵兮!深秋……”情急之下,灵兮只好一边喊道一边追了上去。 但是她的声音却总是被其他的声音掩盖。 而那少年看来是很擅长这种靠人群躲藏的方法,轻车熟路,一会儿能看到个脑袋,一会儿能看到个背影,一会儿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灵兮却依旧艰难的在人群中挤着前进,少年离她越来越远。 正当她以为少年就这样不见的时候,所有人为灵兮这样对举动感到疑惑的时候,白君乾却飞身而出,一道白影配合着风的声音,一瞬间从灵兮的上头掠过。 “噔!” 忽然人群一阵躁动,缓缓的可以从人群让出的空隙中看见,白君乾抓住了那少年,正拖着那少年往灵兮这边走来。 第二十章 希冀非妄 深陷的眼窝,小麦色的肤色,被绷带覆盖住的半张脸……灵兮看着这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也睁着他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睛也看着灵兮。 可能是没有力气再跑了,或者是知道跑不掉了,并没有挣扎。 “深秋?” 他在听见灵兮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瞬间清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混沌起来。 “深秋,我是灵兮。”一提出灵兮这两个字,那少年的眼中又重新亮了起来。 伴随着他脸上的那些伤痕,灵兮眼中露出流光,回想当时—— 宛如血色的天空,却只是云端的红霞太过于招摇,远处两三飞鸿点缀着着凄美的风景。 她身处一个残酷的境地,被辗转贩卖于给个地方,各种人,逃走又被抓回来,打到遍体鳞伤。 但在这样循环往复的过程中,她遇到了深秋,他们开始被一起被辗转卖到过各个地方,却从未分开。 然而那次,灵兮因前一次被修仙者打伤的地方还没有恢复,没跑多久,就已经开始虚弱下来了。 眼看着就要被修仙者追上了,不出意外这是是死定了。可深秋却将灵兮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后,自己去引开了那群修仙者。 他说灵兮之前也这么救过他,那相对的,他也要救灵兮一次。 只是灵兮那一次是了活下来的,而且是拼了命才活了下来。尽管深秋也是拼了命的,但在数十个修仙者的包围下,又能如何拼命呢?最多不过反抗一下,最后还是只能任凭他们宰割。 灵兮当时脑子里一下充斥着这些想法,而在那之后,灵兮再也没有见过深秋,以至于她一直以为他死了。 “灵兮?”可是现在,深秋就在她眼前说出了她名字,虽然声音异常的沙哑。 他没死。 “灵兮?”先是上官北零提出疑问。难道她为了掩人耳目改名字了。 “师妹,这是?”然后是信和舜。 “……”白君乾倒是从始至终没有开口问道灵兮些什么。但灵兮知道,他也肯定疑惑着。 良久,灵兮垂下眼眸,酝酿半刻,还是开口说了:“这是以前救过我的人。” 信他们原以为就是以往灵兮遇见过的魔修,然闻言后都是一愣,均心想着灵兮以往被一个魔修救过? 说罢,灵兮将视线从白君乾他们身上回到深秋身上的时候,却发现深秋已然昏睡了过去,嘴里一直喃喃道:“灵兮……灵兮……” 这让灵兮呼吸一窒,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众人也都还在望着她,她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师父。”灵兮只好向着一直没有说话白君乾求救。 闻言,白君乾并没有向往常一样马上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会儿,蹲下身,道:“好,我们就先照顾他一下吧。” “人之常情。”上官北零紧跟着说道。 随即,白君乾要将深秋扶起。谁知,却没有扶成,白君乾道:“灵兮,你是不是踩着他衣服了?” 灵兮奇怪道:“没有啊。”还一边看了一下自己的脚。 可仔细看,却是深秋的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她后面的衣摆。 见状,灵兮本想着就这样算了,可是白君乾却一隔将深秋的那垂着的手给硬生生甩开了。 “师父。”灵兮见深秋皱起了眉头,便喊道。 “……他这样拉着,不好扶,而且灵兮你走路也不方便。”白君乾解释道。 随即便叫了信和舜过来扶。 “我不扶,太脏了。”信拢了拢衣袖,一脸的不情愿。 闻言,灵兮温和的声音冷了几分:“他已经受伤了。” “……”舜没有说话,但是却走了过去,从白君乾手中接下了深秋。 “那我们去哪?师父。”灵兮问道。 “……”白君乾半晌无言,看了看深秋又看了看那九华楼。 “要不,去我这几天的住处?”一旁的上官北零却插了话。 白君乾侧头,盯着他:“你那住处是在这结界内?” “正是。”上官北零不以为意,自怀中掏出一物,眨眨眼道:“我买下了这里的一间客栈,我那里还有几间空房。” 而他手里的那物正是一把钥匙。 信斜睨一眼,也不正看,似笑非笑的道:“我们可以去其他客栈休息。” 似乎是被前面上官北零所说的那句侍卫给惹得不高兴了。而且一直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各位保护叶小姐的侍卫,我并没有什么阴谋,而是如今已经天色渐晚,这里的客栈已经被全部占满了。而且前几日,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不是一大清早就进来这预订好客栈,晚一点,根本就没有机会了。”上官北零耐心讲道。 “侍卫?”可信仿佛只听到了这几个字般,“我……” 刚想要解释清楚,却被白君乾一手给阻拦了,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事不宜迟,我们就去你买下的那个客栈吧。” 说罢,还稍微推搡了一下信。 “……”信不语,但已然是知道白君乾的意思。 半柱香的功夫后。 他们周边有些漆黑,似乎是来到一人不怎么多的地方,也算是耳根清净了不少,只是为何这地方这么少人? 白君乾奇怪,但并不在意,他知道天一宗门的确一直以来都是不正常贩卖魔修之事的,因为假若又像以往那样,魔修扬言要屠城之类的举动,那第一个站出来的必定就是他们天一宗门,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因为离那些青楼、赌坊远,所以一般没什么人,作为居住地是很好的选择。如果离的那些地方近了,可是要被通宵达旦的吵着睡不着觉。”上官北零讲道,仿佛是知道了白君乾他们的疑惑。 “呵,这么好的地方偏偏让你给遇上了。”信在一旁说道。 只见上官北零并没有理会,拿出钥匙便准备开那道客栈的正门。 四五个亮着灯火的灯笼在他们上头随风摇曳着,导致这底下的亮光也是一晃一晃的。 气氛不自觉的诡异起来。 “咔。”门突然被打开。 “咔咔咔。”却在不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忽然,一黑影迎面而来,信拉着灵兮赶紧离上官北零远了一步。 第二十一章 危机四伏 这地方可当真是人烟稀少,大街原本一直沿着黑暗的方向延展,以为没有尽头,可谁想到过了这家客栈,那边就再也没有亮点灯火了,一片漆黑。 “少主。您回来了。”那黑影的确是朝着门口方向跃来的,可是却停到了上官北零的身边,作揖道。 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袖口有白色的滚边刺绣,腰间别着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剑。最主要是那脸,被一层黑布遮掩半张,只能叫人看见他那眼睛。 为何要这种打扮? “嗯。你们在这还安好?”上官北零对着幽暗的客栈内问道。 为什么要用你们?正当灵兮疑惑的时候,客栈内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少主好!”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声音。但听得出他们还是抑制住了,缩小了声音,不然就这客栈周围的寥寥几个行人,都会被吸引到这里来。 “点灯!”上官北零吩咐道。 “是。”话音刚落,客栈内就亮起来一盏盏灯火。 一瞬间,这客栈的全貌也显现了出来,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桌椅,一楼的楼梯处还挂着已经褪色的大红灯笼,一面墙上印这一个大大的酒字……最突兀的是那站的异常整齐的穿着各式各样。 简直就是为了吓人一样。前面这么大一堆人待在这客栈里,却不点灯,也是…… “这全都是我从宗门里带来的弟子,与我一同调查此事。”上官北零仿佛像先知般又解答了疑问。 “你干嘛把他们锁在客栈里?”白君乾问道。 不过,这倒是问出了其他人都心声。 “我没有锁住他们,那锁这只是隐人耳目罢了。在我暗地里买下这里前,这里就经常关门。如果不延续之前那种状态,怕引得人怀疑。” 闻言,白君乾没有说话,只是心想着这里贩卖魔修的人这么多,的确是需要小心调查。 “你们倒是进去啊,堵在门口讲这么多话干嘛?”信不耐烦的道。 一看,原来是帮舜在扛着深秋。 “那各位进去吧。”上官北零招呼道。 于是几人便走了进去,看到还有一空桌,便围着坐了下来,让天一宗门的弟子将深秋放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少主喝茶。”天一宗门的弟子递过来一壶茶,和一个杯子。 “等等,洛天,你再拿几个杯子来,这里还有几人呢。”上官北零打量了一番灵兮他们,有觉不妥的说道。 “遵命。”那名叫洛天的弟子马上就照做了。 不一会儿,杯子齐全了,却没有一人动手倒水喝。 白君乾他们甚至连面具也没有摘下来,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 “怎么不喝呢?难道怕里面有毒?”上官北零问道。 白君乾笑道:“没有没有。不是看你这个客栈主人还没有动手嘛。”说罢,还倒了一杯茶递去了上官北零面前。 其实此时白君乾心里想的是,以他的实力,进这间奇怪的客栈还是不用怕埋伏的。可假若是中毒了的话,就不一定了。 谁说天一宗门就一定是正派呢……多少还是要留点防备的。 “何必拘泥于这些,我前面已喝了不少水了,现今只是不想喝罢了。”上官北零回答道,然后将那茶杯推远了些。 “这茶又不是解渴的而是静心的。刚刚在那九华楼看见那样的场景,得多喝点茶净净心才行。”白君乾一本正经的说道,又将茶杯推了回去。 “不用了,那种场景我已经司空见惯了。”上官北零说道。 最后,两人开始动起手来,在一张桌子上对这着一只可怜的茶杯暗暗发力,推来推去。 而灵兮也隐隐感觉到了这桌子在发颤,摇了摇头无奈的道:“这水有毒吗?不喝我喝了,我挺渴的了。” 其是之前在那邪气的攻击下,上官北零几乎是不留余力的在支持着防御结界,还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将叶璇玑拉与一处。 这些就足以看出上官北零是值得她相信的。 “嗯。”上官北零回应道,但总觉得像是从咬着牙的牙缝中挤出来的。随即立即松开了那只茶杯,里面的茶水四溅在桌面上。 “我先喝。”言罢,上官北零一饮而尽。 白君乾嘴角上扬。 “来,叶小姐喝茶。”上官北零放下杯子后,又用另一杯子,将亲自倒好的茶递给灵兮。 “额……多谢。”灵兮收回自己想要去拿茶杯的手,转手准备去接住上官北零给她递的茶。 这时,一只手隔开了灵兮准备拿住茶杯的手。 原来是白君乾,他道:“且慢。” 众人望着他,心想着又怎么了? 只见白君乾又缓缓说道:“灵兮自己来就行,要是喝茶都要别人倒,养成了娇纵的习惯。” “???”灵兮一脸懵。她还娇纵?而且上官北零这只是客气吧? “来,灵兮自己倒。”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将茶壶与茶杯共同递给了灵兮。 无奈,灵兮只好接过,取下面具,饮了饮。 片刻,信和舜都看了一眼一旁的上官北零,上官北零心想看我做什么?然后赶紧将目光从灵兮的脸上移开。 这时,屋外透着灯火显现出一道人影。 “谁?!”屋内的人一下子起身,那人影却马上在窗柩前一闪而过。 在这寥寥几人的地方,在窗外窥探,被发现之后,还立即就逃跑,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快追!”白君乾说道,然后信和舜都纷纷跟了上去,灵兮则是后知后觉的才望向他们盯着的地方。 结果刚出门口,白君乾就道:“舜你留在这里保护灵兮。”说罢,白君乾便与信飞身而出。 白君乾这是怕声东击西。 只是他们视野中飞快移动的那人影,一袭白衣,一白色面具……这打扮,不是九华楼的那个男子吗?这么想着,白君乾又忽而想起都是在九华楼二层那里使出那强大威力符咒的人,也是一袭白衣。 随即上官北零也追了出去,他门中的一部分弟子被吩咐留守此客栈,另一部分便随着他一齐追了出去。 “呵呵呵呵。”下一刻,怪异的笑声不绝入耳,无端端又横生一股诡谲可骇之感。 难道是同一人? 第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 半晌,追出去的白君乾他们身影也早就消失在那一片夜幕中,似乎是往那尽头的黑暗中追去了。 “大师兄,师父不会有事吧。”灵兮站在门口对着一旁的舜说道。 舜说道:“不会有事的。” 此时,一阵风吹过,飘扬起灵兮的发丝,不知道是什么在沙沙作响这。 见灵兮还是一副异常担心的神情,舜又道:“师父很厉害的。信也是。别担心了。” “嗯……”灵兮点了点头。 却忽然听见二楼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这让灵兮下意识的赶紧上了二楼,舜也是紧跟其后—— “为什么门全部半掩着?” 她和舜刚上到二楼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于是她怀着未知的心情前往深秋的那个房间。 “啊啊啊啊啊!”可还未来得及靠近,那深秋的房间里便传出一连贯的惨叫。 此时,灵兮在听到这声音后,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慢。 无论是脚步、还是声音。 “深秋!”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袭白衣,一张白色的面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铃。”还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眼前一黑。 …… 另一边。 寂静的夜色下,白君乾他们身处的地方周围朦朦胧胧的一片昏暗。 而那白色的人影也在此隐没进了黑暗中。 前来追他的一帮人,白君乾、信、上官北零此刻都聚在了一起。 “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上官北零说道。 “是,少爷。”那几个跟着他一起来的天一宗门弟子回应道。 “火灵符。”信突然掌心出现一小团火焰,虽能照亮的地方不大,但还是能为白君乾和他照明的。 其余的可以使用符咒也陆续开始照做。 谁知,一帮人正警惕着,突然听得一声惨叫:“走开!” 众人一下子动作与神情都一滞,纷纷道: “谁叫了?”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是我。”忽得一慵懒、魅惑的女子声音传来。 众人皆是一愣。哪来的女子,这里可全是男子。 而白君乾当机立断,像是察觉到了声音来源的方向,“火灵符!”下一瞬,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去。 然而,那火球过去的确像是打中了什么东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可是越是如此,白君乾越是觉得危险,道:“大家先聚拢!” 片刻,没有人听他的,只有信一直与他背贴被的站着。 看来他们是只听上官北零的话,而上官北零此时正在一直观察着四周,并没有要与白君乾齐心协力的样子。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气随着一股风袭来,随即,就再也模样断过的刺骨寒风。那群弟子解释一哆嗦,呼吸时,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看得见是白茫茫一片,却又在那小火团的温度下立即消散。 “少爷。小心。”那洛天挡去上官北零的身前,拔出腰间的佩剑说道。 “呵呵呵呵呵。”与先前那怪异的笑声不同,这笑声仿佛会勾人心魄般的动听。 只闻其声,就知其容般,无限遐想。 但白君乾与信还是保持着前面警惕的姿势,心想道:“特意将我们引来此处,我们在明,她在暗,这人为何还不攻击,仿佛在拖延时间般.....”一想到这,白君乾心里有些稍稍的不安。 片刻,“不好。”还容不得他继续想下去,一琴声便响了起来,而响起来的那一瞬间,寒冷加剧,致使他们手中的火团都要湮灭了。 竟然会有琴声,前面那白衣人身上并没有琴,难道说真的是故意引我们道这,而不是被我们追逐至此? 事情似乎在朝着不好的方向进行着。 “保护少爷!”那洛天与门下弟子将上官北零围在中间。 “你们顾好自己即可。”说罢,上官北零也拔出自己腰间的剑,只见那剑不止外表华丽,当那剑出鞘的时候,那剑刃上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在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这无疑是把上好的灵剑,在剑柄上还刻有天一宗门的标识。 随即,琴声开始步入正轨,虽娓娓动听、如同高山流水,但这不止是在单纯的弹琴,每个人的心知肚明,都摆出来防御的姿势。 片刻,他们用符咒化形出来的火,开始不停在空气中摇曳,且是有节奏的,仔细看空气竟荡起了阵阵涟漪,像是碎裂的泡沫,里面存在着某种肉眼看不见的力量。 “不能再拖下去了。”白君乾说道。 然后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般,他闭上了眼睛,循着那琴音的方向,本人宛如箭矢一般骤然的攻击了过去。 此时此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再这个时候太过于被动,等让着人将所有的担心的部署好了,那他们就再无反手之力了,倒不如以攻代守,抢夺先机。 “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伴随着女子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白君乾看到了一点女子的身影,一袭红衣.....管不得其他,白君乾还是攻击了上去。 于是女子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将那弹琴的速度越变越快,强行再空气中产生音波,撕开了白君乾道攻击她的那三十步的距离。 明明伴随着一股寒气,空气却不是凝结着,反而是在音波的震荡下,寒冷更甚。与那音波相辅相成,让人靠近不了半分。 没想到,有人用琴来作为入道之物。一般准备要修仙的人,都是选择以剑入道,再不济就是刀。其余的,实属少见。 在此之下,白君乾赤手空拳的难以靠近,但依旧是小意思,他想着干脆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寒冰符!“ 他从怀中抽出这符咒的下一刻,数只细小却锋利无比的冰凌在半空中凝结成形,蓄势待发。 女子见势也是卯足了自己法力,准备在下一瞬用自己琴弹奏出来的声波将白君乾在空气中撕碎。 可哪有这么简单,旁人就算了,白君乾可是到了化身境界了。 ”咻咻咻咻!“数十道寒光在白君乾双手十指轻捻之中迸发而出,分别朝着女子的,双眼、咽喉、心脏、双膝.....十道冰凌攻击的位置竟然没有一处使相同的,而且选的还全都是要害。 这得是锻炼的多久的意志力才能使得符咒攻击达到如此精准。 ”挡不住.....“女子暗想道。这冰凌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那速度之快,还是直接将她的音波在缝隙中逐渐击破,刚好她的寒气又与之相符,便造成了空挡,向她飞击而来。 第二十三章 声东击西 砰的一声,女子在琴声停止的瞬间,艰难的躲过了那冰凌,飞跃出去跌倒在地。而女子此时也充分意识到了自己与眼前这个人实力的差距。 “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的人,虽然寒冰符很常见,但能运用到你这般程度,也是让人佩服,可惜还是没有如愿攻击到我。”女子一边讲道一边将自己脸上那流下了血擦拭干净,然后放在嘴边一舔,露出病态的笑容。 ”......“闻言,白君乾想着他刚才在最后那一刹那还手下留情了,故意将那冰凌的的方向偏转。可着女子却以为十逐渐厉害而躲过了,真是可笑。 ”可惜,我只是个诱饵,只是负责拖住你们。“女子掩着嘴,假装悻悻的说道。 ”你这话是何意味?“白君乾的语气开始有些不冷静起来。 ”呵呵,你既依旧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女子说道,然后便是一昧的笑着。 ”你到底是何人?“白君乾越发的焦急起来。 ”我只是个诱饵,真正的.....“女子的话还未说完,忽得一记攻击迎面而来,却不是什么可以伤人的攻击,而是定身符。 这让女子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哪里都不能动。 但就那双眼睛此刻所传达出的东西来看,必定是在讥讽。 ”你也逃不了。“白君乾说罢,便急急的转身离去。 ...... “师父!”信看着归来的白君乾,欣然唤道。 “我们必须赶紧回客栈,你师妹和师兄那边恐怕出事了。那个刚才攻击我们的女子被我用定身符,困在了那边,记得抓来。”白君乾顾不上多说,直接从信身边掠身而过,施展了个瞬行符,一瞬间,消失在了信的眼前。 而他所说的’那边‘,正沿路都是小小的金色光团在地上蜿蜒着,那尽头应该就是那被困住女子。 于是信也无暇再想,将刚才师父嘱托交给了上官北零,也施展了个瞬行符离去。 上官北零一闻言,也是如此.....所以最后只剩得那洛天与那几个宗门弟子。 只可惜,当这两边都赶到的时候,那女子不见了,而灵兮—— 在眼前一片黑暗后,灵兮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一声铜铃声响起的时候。 于是等她从黑暗中醒来,在最初的那一刻,她还在疑惑与茫然着。 片刻,“这、这里是......”灵兮发出沙哑的声音,置身于一房间的她撑起身体,眨眼几次让眼前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晰后,才发现这里的地上还倒有一人,背对着她。而他们身处的地方,在灵兮凝神细看后才发现是那间客栈的房间。 “是谁啊?”灵兮手抵住柔软的床铺,整个人站起来后,她走了过去,却发现是深秋。 衣服换了件崭新的,脸上的伤痕也消失了,绷带更是一尘不染。 “深秋?深秋?!”灵兮呼喊着,却没有回应。 随即,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猛的一回头,却是在揉着后脑勺的舜。 “师妹,你没事吧?”舜问道。 “没事。”灵兮站起身来,而舜也将倒在地上的深秋扶起,带往床上。 “大师兄,刚刚怎么回事?”灵兮有些茫然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前面我就是跟在你身后,然后.....”舜难得的表情变化,却只是皱起了眉头,像是在仔细回想些什么。 “我当时.....好像看见了一袭白衣.....然后还有一阵铜铃声,再然后我就眼前一片黑暗了。”灵兮也是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 “我也是,只是我感觉到的却是我的脖颈背人一掌劈下,而后我应该是晕了过去。”舜说道。 但是就两人这么回忆起来,似乎也没有总结出什么,彼此相望无言。 该惊恐也没有,因为他们毫发无伤,而且还再客栈内。 该思考也没有线索,因为他们晕过去了。 那上官北零的那几个宗门弟子呢? (这章字数还未达标,可惜我是个学生党,趁着十二点之前发一下,然后再写,一定要到2000字。) 第二十四章 于灵魂的幻觉中 外面,月亮和星星都镶嵌在那漆黑的锦布上,一直如此,没有变化,仿佛时间停滞了般。但现在,距离白君乾他们来到者乐陵城中,已经过了一天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君乾问道。 而灵兮此刻正躺在他后方的床上。舜和信则是站在一旁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舜,你确定你看见的那个人一袭白衣,戴着一张白面具吗?” “嗯,千真万确。”舜十分肯定的道。 又是那个人。白君乾握紧了拳头。 “……”片刻,白君乾起身,来到灵兮的床边。 只见灵兮依旧眉头蹙起,额头上满是汗,这让白君乾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去抚平她的眉头。 可是无济于事。灵兮依旧看上去很痛苦,特别时前面白君乾已经尝试像上次那般去用神识去探查,但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似乎是被彻底的隔绝在外了,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一片黑暗。 当然,这也说明了那个对灵兮灵魂下手的人修为之高。 “可是那个人为何要对灵兮这么做?!”白君乾先是一番激动,然后起身走到了那房间的桌子附近,手上的青筋爆出,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片刻,桌子便从摇摇欲坠变成了散架,信和舜都看见了后,微微汗颜。 “师父,师妹这是中了禁术吗?”信问道。 “……”闻言,白君乾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堪堪回答道了一个是字。 “禁术。可禁术无论是迷惑人心、招魂夺命……哪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舜语气略显激动的说道。 “正是……”白君乾垂下眼眸说道。 尽管灵兮只是受术者,并蔓延付出代价一说,但白君乾担心着灵兮这样三番四次的被禁术侵扰,身体会承受不住。 “咚咚咚。” 忽然,房门被敲响。 “空灵仙人,我可以进来吗?”门外是上官北零的声音。昨天看见了白君乾没有戴面具的样子,加上再三追问下,他知晓了白君乾的真实身份。 当然,白君乾也是无暇再顾忌什么隐藏身份之类的事情了。 “舜,去开一下门吧。”白君乾淡淡的讲道。 “咔嗞。”门被打开,刚走进来的上官北零的目光就开始寻找灵兮,而后没有在离开。 他于她,可能是一见钟情。 “还没有醒吗?”上官北零轻声询问道。 “嗯。”信见上官北零眼下青黑,恐怕是在昨天被师父拒之门外之后,一直没有休息。 是和他们一样在担心灵兮吗? “昨夜,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女子还是让她逃了。”上官北零先是作了一个揖,然后说道。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白君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如果那女子没有被逃走的话,现今也不会这么的束手无措,还能问道关于那白衣男子的消息。 可如今……唉,也有一部分责任应该归于他自己。 “空灵仙人,那九华楼我和我宗门的弟子已经去搜查个底朝天了,可依旧是没有那白衣男子的线索。”上官北零告知道。 “他们都不知那白衣男子的身份?”白君乾存疑。 “是……说是前不久从上头派遣下来的,他们这些底层人员也不了解那人的真实来路。这是在我威逼利诱之下,他们说出来的,看样子应该不是撒谎。”上官北零继续说着。 “那女子呢?想必也是与那九华楼有密切关系的,不然也不会与白衣男子相熟。” “我已将空灵仙人你描述的女子样貌一一去告诉、询问他们了,说是在那二楼当过一段时间的清倌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被那老鸨给放走了。” “也不知来历?” “嗯。那里本就鱼龙混杂,有些人自身都难顾,何况是他人。” 言至于此,整个房间又再次沉寂了下来。 只有时不时灵兮发出的痛苦声音在牵引着房间内他们那颗不平静的心。 …… 灵兮她像是昏迷,却又像是白君乾所说的那样,她的灵魂被禁术给禁锢了,所以一直醒不过来,而且还沉浸在了一个幻境中,她自己是知道的—— 在她的周围是一片漆黑,而眼前的阶梯的尽头有一的光源。 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在散发着光芒,但就在她脚踩上阶梯的瞬间,光源变得刺眼起来,光芒四射。 这让灵兮微微屏息,不敢在向前走去。 “啊!”那阶梯却没有由着她,快速的从她站立的那一阶开始收缩。 她本以为会发生什么,实则却没有,那阶梯只是将她送到了光源前。 “……”灵兮没有踏出一步,也完全睁不开眼睛。 直到她听见那光源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让她不得不靠近那光源,想要听得清楚些。 然而她才刚一靠近,便又一股巨大吸力将她的身体往前吸去。 一个重心不稳,她跌倒在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她已经不在是在那个被光覆盖的光源处了。 这里是一条自上而下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依旧是光源,却是很温和的光源。 于是灵兮起身,右手贴在墙壁上,为了避免自己因为地面的潮湿滑润而跌倒。触感与其说是贴在石壁上,还不如像是摸在任意攀爬的细小藤蔓上。 ——昏暗中能听到的,就只有她自己的呼吸、惊悸不安的心跳声,以及脚步声。 这让灵兮内心更加不安起来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全都变得很茫然。 “我要出去。”只有这个想法在强迫她前进。而她每往前踏出一步就会有奇妙的感觉触动她的胸口。 良久,出了通道后,脚踩柔软的草地,微风掠过她的颈项,在她眼前展开的光景,被风吹拂起来的白色纱幕,一小亭坐落于高山流水间,小亭里还有桌椅,小憩的卧榻......她似乎早就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红儿,好久不见。” 下一秒,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这么说着,灵兮不禁屏息。 “——”甚至无暇思考那声音是哪来的,灵兮全是就失去了力气,膝盖弯曲,在毫无预警的状态下,整个人就像个人偶一样倒下。 第二十五章 未曾相识却似曾相识 这么久了,师父还是没有找到她,将她从幻觉中救出。 那也就是说,这个将她拉进幻觉中的人修为程度应该足以跟她师父匹敌,甚至凌驾其上。 “红儿……”这个声音再次在灵兮的耳边响起。 且因为全身失了气力,她根本无法动弹,就这样连贴在毛茸茸的草地上,呼吸间全是青草的味道。 随着这样呼唤的声音,还有那脚步声,她多想抬起头看看到底是谁。 “红儿……”这次的呼唤伴随着她被扶起的动作。“红儿,等你醒来可不要怪我,都怪你现在不认识我了,不然我也不会对你使用失力符了。”那声音如此说道。 “……”灵兮在被扶起的过程中,身体依旧动弹不得,能看见的就只是一袭白衣,一头无法,还有那不同于白君乾身上的清新味道,这个人身上泛着淡淡的甘甜味道。 “这是龙涎香,以往你最喜欢我身上有这种味道了。”那人一边说道一边将灵兮拦腰抱起。 然后灵兮便看见了这人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从缝隙中能看见那下巴的线条,其余的……突然,灵兮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不正是与那九华楼的白衣男子一样的装束吗? “红儿。”再加上这声音。确认无疑了。 可为什么是她?还要叫她红儿,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莫非不是将她认错了人? 这么想着,这白衣男子将其抱到了那榻上,而他就坐在那榻前的椅子上,像是观赏什么东西似的一直望着灵兮。 说实话,灵兮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这里的环境,还有这男子……都没有给她一种会伤害她的感觉。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问我?”那白衣男子将手背放在下颌处撑着,轻快的笑了起来。 这时,灵兮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嘴巴的麻木开始消散,而被汗水浸湿的手掌似乎也可以一张一合了。 ……灵兮还是想要做好逃跑的准备。 “你……你连脸都不让我看见,我能问什么?”灵兮说道。 而她想要问的事情无非不是他是谁?为何将她带来这?我认识你吗? 只是问题在于不管哪一个问什么,白衣男子也不会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的。 “你想看我的脸?”白衣男子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了雀跃。 “……”灵兮总感觉这个白衣男子会因为她的回答而摘下面具。“嗯。”她犹豫了半天才回答道。 “……”可男子却突然不讲话了,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灵兮看,那视线中所传递过来的炙热情感让灵兮无所适从。 良久,“我的脸你迟早能看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白衣男子说道。“不过,你可以问问我其他问题。” 白衣男子似乎很享受此刻,灵兮想如果她现在反抗或者拒绝,事态也不会有进展。不仅如此,还很有可能恶化。 所以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无从选择。 “那我问……我应该是在那客栈里昏睡着,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是幻觉吧?” “幻觉?哦……很遗憾,是你误会了。” “嗯?”白衣男子的话让灵兮皱眉,还重新打量了一番白衣男子。 难道这里不是幻觉,不可能啊,当时她昏睡过去的时候,白君乾就在她身边,还有师兄……这白衣男子不可能将她抢来之类的啊? 而且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你不用多想,我说这不是幻境,但是我没有说这完全是真的。”男子发出悦耳的笑声说道。 “……” “我只是将你的灵魂拉进了我的回忆中而已。”男子淡然的说道。 “……”听着白衣男子的话,灵兮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口水。 把灵魂拉进了他的回忆中,可这回忆无论是从视觉、听觉、嗅觉来说都显得太真实了吧? 仿佛就是身临其境。 “这是禁术。”男子缓缓道。“你的反应真有趣。” “哪里有趣了?!” 灵兮不明白她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想对她做什么,打从一开始就说一些她完全不理解的话,灵兮仔细思考着,然后重新看向白衣男子。 一袭白袍,在风中飘荡,举手投足见残留着轻快的气息,话语也是给人不了什么压迫。 只是那股不曾变化的异样感,灵兮一直察觉到,可是要说具体哪里奇怪,她倒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用禁术……那我的灵魂是不是回不去了?”灵兮以禁术这个词开头,试图问出一些线索。 “当然……”白衣男子故意拉长说话的声调,让灵兮的紧张感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回的去。但是只有我让你回去,你才能回得去。”男子饶有兴趣的这样逗着灵兮玩。 “……”不知怎么的,灵兮觉着心里有点想打他的冲动。 “但是,我暂时还不想放你回去。毕竟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把你吸引到那乐陵城的结界里的,然后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在你身上中下了那个东西。” 白衣男子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也就是说从我们一进乐陵城,你就盯上我们了,然后就设计了那一系列的?” “不不,还要更早更早,而且我盯上的只有你一人。以往一直都是时机未到,我才未与你见面。” 白衣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语气中还带有些许的惆怅。 灵兮对他的回答感到惊讶,然而为何她的心会莫名的感到一阵凄凉呢? “红儿……真希望你能快点记起我。然后杀了那些负了你的人。”白衣男子望着灵兮说道。 前半句语气温和且充满期盼个,但他那毫无感情的后半句令灵兮有些战栗。 良久,白衣男子缓缓的缓缓的向灵兮走近,用手勾住灵兮的下颚,将灵兮的头仰起,然后白衣男子将面具摘下一半,俯身而下…… “红儿。” —————————————— “啊!”灵兮突然从床上惊醒。 “灵兮!” “师妹!” “叶小姐!” 四个截然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灵兮略显僵硬偏过了头,第一下,居然是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都在看见这个笑容后愣住了。 第二十六章 没事,真的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 面对白君乾、信、舜、还有上官北零这四人形成的包围圈,灵兮一直在说没事。 只是当她越这么说,他们都目光就越发的不安起来。 特别是白君乾那琉璃般的眼睛正闪着诡异的光辉,似乎再怀疑灵兮被禁术怎么样了,“你刚刚为何要笑,你没事吗?” “我……”还未等到她回答。 “灵兮,你不会被那禁术给弄傻了吧?”信挑起一边眉问道。 “你才傻了!”听到傻了这两个字的灵兮,脸皮抽搐了一下说道。 看来不止白君乾一个人这么想。 “叶小姐,是否是受什么刺激了?”继而上官北零觉得眼前这个叶小姐仿佛跟以前那给叶小姐的性子不一样了。 “她叫灵兮。”舜面无表情的道。 这几人接二连三的向灵兮投以慰问的视线。 “我就是被放回来了。并没有大碍。”灵兮扶额无奈的道。 “放回来?”白君乾愕然,立即抓住了这几个字眼,然后深究下去:“为何说放回来?那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闻言,灵兮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在一片焦急的视线的注视下,她才悻悻的开了口:“对我使用禁术的是那九华楼……师父,你应该记得,那个主动跟我们搭话的白衣男子吧,就是他对我使用的禁术。” “这个我们都知道。”信轻描淡写的说道。 于是灵兮白了一眼他,示意他不要打断她说话。 “我一开始以为他会对我不利,但他没有,反而一直在跟我谈话,对我说了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语,最后还......”灵兮讲到这,便停了下来,整个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愤懑起来。 “而后呢?”白君乾问道,而其他人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而后……灵兮讲不出来,因为当时—— 那白衣男子俯下身来,将他的面具摘下半张后,他那朱唇皓齿的便还在向她靠近。 她害怕极了,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样。然而这种害怕又区别于那种被修仙者追杀是的害怕,一种莫名的心情。 “你这是干嘛?”白衣男子对着紧紧闭上眼睛的灵说道,“我只是在放你回去罢了。” 说罢,灵兮蓦然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白衣男子那两片淡红嘴唇的上扬。 与此同时,灵兮还感觉到身体一轻,她的气力在一瞬间恢复。 “喂,你这是何意?”可正当她起身要有所行动的时候,白衣男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隐入了空气中。 而她所处的这个地方,空气开始扭曲,那高山流水的景色开始崩塌。 天空龟裂,草地溶解,地平线的对面纷纷碎裂成粉尘。 “怎么回事?!” 在这样震撼的场景下,灵兮茫然失措起来,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但就连她身处的那卧榻都开始像沙子一样溃散了。 她连忙起身,却听得一句飘渺的声音传来:“红儿,我放你回去了。还有,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啊……” “才不是!”闻言,灵兮大声的否定道,朝着不知名的方向。 “是吗?”男子阵阵悦耳的笑声也接连传来。 然后当那笑声结束的时候,灵兮眼前的事物已经消失殆尽了,而她在下一瞬间像是从高处坠落般,猛地眼前一黑。 最后,尖叫着从黑暗中醒来,看见了白君乾他们。如此一来,她便是回来了。 “灵兮?”白君乾喊了她一声,让她赶紧回过了神。 “师父,反正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灵兮挠了挠脑袋,含糊其辞的说道。 “……这,为师只是想知道那人为何要对你不利。”白君乾看出了些许端倪,但灵兮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他的吗? 灵兮看着白君乾的有点憔悴的面容,心想着肯定是为她担心了许久,于是便还是将发生的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一开始他就一直红儿红儿的叫我,我以为他事认错了,但是......” “红儿?”白君乾在认真听着灵兮叙述的过程中,垂下眼眸喃喃道。 其他人也皆是认真听着。 ....... 另一边。 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才刚刚泛起了一丝亮光,小心翼翼的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在此之下,一弥漫着水雾的湖边站着两个身影。 一红衣女子与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向前走去,而红衣女子马上就跟了上去道:“您当时要是没有理会那二楼的两个魔修,那个修仙者也不会怀疑你。” “你想的倒是简单,当时就算我不这么做,迟早也都会被发现的。”白衣男子在嘴角挑起一丝讥笑道。 “可……您莫不是为了那女子,怕她受到那两魔修的伤害才出手的?”红衣女子不依不饶的一直提到一个人。 此时,晨风微微吹来,绿草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叶脉滑下。 “……”白衣男子并没有反驳。 “您别怪我多说,那女子的身旁已然有了他人的保护,您当时那样做也只是多此一举。”红衣女子说道。 闻言,白衣男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红衣女子脸上的伤口处,眸光冷冽的道:“泉菱,你几时对我说话可以这么无理了?你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别忘了,我刚才要是不去救你,你就落在那群修仙者都手里了。” 说罢,白衣男子的手一用力。 “嘶。”红衣女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马上屈膝跪下,用恭敬的语气道:“属下知错,请大人恕罪。” “呵。”白衣男子冷笑一声后,继续往前走去。 片刻,名为泉菱的女子眼睛中透出水光,却又硬是咬牙,憋了回去,然后缓缓的起身,脚踏着绿草,紧跟了上去。 “不知过段时间的灵剑大会,大人有何想法?”红衣女子俯下身,恭敬的问道。 白衣男子看她这样,随即,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严肃,他微微耷拉下眼皮,声音也柔和了些许,“我能有何想法?无非不是过去捣捣乱。” 红衣女子察觉到后,嘴角微微上扬,“那请问大人有何计划?” “你亲自去将他们当日要处决的那几大罪大恶极的魔修先放出来,这事我交给别人不放心。”白衣男子冲着红衣女子笑了一下,说道。 “是,大人。”红衣女子看到,心中甚是欢喜。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白衣男子一转头他那表情便变成了阴郁冷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大人,我可以问一下,那个叶家小姐是符合道您的要求了吗?”白衣女子问道。 “嗯,几十个人里,也就她了,至今也没有出现异象。”白衣男子一听到这个,脸色又恢复如常。 “恭喜大人。” “哈哈哈哈。这段时间过的,也就这一件事是让我有开心的了。”白衣男子笑着道。这次是真心的。 “那大人?”红衣女子再次俯下身,似乎是在等待白衣男子的指令。 “我就先回去了,教中的事你也先暂时管理着,要是那糊涂皇帝问起来了,你就说我去替他寻找长生不老之药了。” 白衣男子挤出一个倨傲的笑容道。 “是,大人。” 说罢,白衣男子一瞬间消失与空气中。 与此同时,远处的飞鸟惊荡而起。那方向……是乐陵城。 第二十七章 回空灵山 一尘不染的蔚蓝色的天空下—— “真是的,好不容易下山过个中秋节,就这么给耽误了,还搞得心惊胆跳的。”信仰天长叹道。 此时,他们已经从那结界中出来,准备回空灵山了。 他们周边是那第一天进来时的茶肆,那对夫妻依旧在激烈的拌嘴中,体现出他们对彼此的爱意与宽容。 还有那茶肆上的那颗大树,可惜今天没什么阳光,看不见它那斑驳的影子。 他们是准备要回去了,可灵兮却有些纠结,因为那一直拉着她衣袖的那深秋。 前几个时辰,深秋醒来了之后,二话不说,一看见灵兮后,就扑了过去,还好被白君乾在中途拦截了。然后就只是偷偷摸摸的抓住了灵兮的衣袖……不愿放手。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仔细看他了,灵兮觉得他的样貌变了,变的好看了。就算是他被绷带遮住了半张脸,灵兮也感觉如此。 眉眼中带着一种隐隐的攻击之意的俊美,披散的头发,要是将其…… “灵兮?!”舜喊了她一声。 “……”灵兮反应过来后,有些紧张。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绷带下的嘴角似乎动了。 话说,她可是换了一副皮囊的人了,与之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深秋也不可能是认出她了啊?怎么就偏偏黏着她呢? “师父,这怎么办?我又不可能又把他抛在这里?”灵兮望着白君乾露出了惨兮兮的眼神道。 “灵兮,要不把他带回空灵山吧。”白君乾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真的吗?!”灵兮笑着道。 “难道你刚刚不是这么想的?”白君乾一副了然无心的表情。 “没有没有。”灵兮急忙摆手。 本以为就这样将此事解决了,可信又在一旁不乐意了,“师父,又要带一个人回空灵山?空灵山不是不准让外人停留吗?难道……” 良久,他说一大推,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让深秋去空灵山。 “这个少年毕竟救过你师妹,又无处可去,先带回空灵山也无碍。”白君乾说道。 “师父的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看来是又要多了一张口吃饭。” “信!你烦不烦?”忍耐了许久的灵兮朝着信一脚踢了过去。 但被躲开了,当灵兮准备再次去尝试的时候。 “师妹,为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一旁的舜突然指着深秋问道。 灵兮这才发现刚刚深秋一直跟着她的行动在动。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讲话他也不答。”灵兮沉吟片刻道。 “怕不是之前被打的脑子坏掉了。”信又突然插进来说道,还故意做出一副找打的样子。 “信,你!看不不一脚踢死你。”果然,灵兮还是忍不了,又冲了上去。 “啊。”突然的一个踉跄让她差点没有摔到,“深秋,你先放开我会不会,等我把那个人打死了,我马上就回来。”灵兮温和的说道。 可话语却不是如此。深秋好像是笑了一下,逐渐松开了手。 “来呀,来呀,你又打不过我!”信没好气的又开始挑衅了。 “……”于是灵兮在衣袖被松开的那一瞬间,就马上朝着信冲过去。“我……” 一些略显粗鲁的话语。 看到这样,白君乾一边笑着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不昨天才发生了这么多事,今天就马上恢复好了心态。 他们终究还是年轻啊,不像他心里到现在还在为昨天的事感到后怕。 万一昨天,那个人想要杀了灵兮,他却没有阻止到,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呢?他不敢去想。 “你们俩别打闹了,我们就要走了。”舜对着灵兮、信喊道。 信和灵兮只顾着打闹,没有回应。 直到舜上去将信一把抓住,“信,能不能别不要整天欺负师妹。” 闻言,灵兮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肯定,微微抬起头,得意的神色难掩。 信奈何衣领还在舜的手中,没有答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各位且慢。可否给我一点时间跟叶小姐说说话?”从人群中穿出来的上官北零叫住了他们。 随即,“有什么事吗?”信他们问道。 “叶小姐,可否请你独自一人移步到这边来?”但上官北零只对着灵兮一个人讲话。 像是忽略了其他人一样,这让一旁的信想要骂人。 “信。”白君乾阻止了,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叶小姐,可以吗?”上官北零再次问道。 “……”灵兮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可以。”但抓住她衣袖的深秋没有放手,目光中透露出恳求之意。 “深秋放手。”灵兮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道。她只是过去说说话,又不是干什么。 “……”但深秋还是把衣袖拉了回去。 来来回回的,灵兮开始从好言相劝变成了—— “你不放手,等会打晕你。”灵兮一脸坏笑的说道。 闻言,深秋有些害怕,于是便怯生生的放开了手,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灵兮看见后,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与上官北零一起走到那处不远的角落。 “有何事?” “叶小姐,今与你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许久之前的一别,也是近两天才重逢……”上官北零说道这,突然停顿。 “……” “没想到叶小姐改了名,还拜入了空灵仙人的门下,在下也是放心了许多。”又停顿,然后耳根蔓延上红晕。 “……”灵兮没有看见,只是开始有点想催促他快点讲完。 “我想在如果叶小姐不介意,可以请你和你的师父、师兄一齐来参加过段时间的灵剑大会吗?这大会是由我们天一宗门举办的,为的是让天下的修仙者一年一度的相聚在一起,而其中最主要的是相互切磋交流,还有就是将那些罪大恶极的魔修们当众处死。” “……”灵兮偏了偏头,似乎没有意愿想去。“我们空灵山还是不去了,本就已经隐居多年,现在再去露脸也是没有必要的。我师父也不想太吸引人。” “……那就依叶小姐所言,就不邀请你们去了。”上官北零有点失落的讲道。 随即,“你们两个还没有将完吗,讲什么讲这么久?”信在不远处喊道。 “那就这样吧,上官公子。”说罢,灵兮向着白君乾他们跑去。 此时,日光洒下,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就此散去,灵兮的背影在清风的吹拂下,渐渐消失在了上官北零的视野。 他眼里充满了不舍。 第二十八章 自称老朽 城门口。 人群熙熙攘攘的经过此处,却见得两辆马车停在一旁,那马还时不时嘶鸣,顿时更显吵杂。 在此过程中,一位看上去饲马者的中年男子在伸出手摸了摸马的颈部后,马居然就立即安静了下来。 ”真是麻烦你了。“一旁的白君乾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 ”无事无事。你都直接买下了这两辆马车了,我还不得好好帮你把马牵来啊。“那中年男子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多谢。“白君乾微笑着向那中年男子道别。 然后只见那中年男子在招了招手致意后,他的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了那热闹的人群中。 这马车很朴素,镂空的窗牖由一褐色的布遮掩,但是加上在那风中飘荡着的风铃,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师父我们为何布御剑回去?”灵兮问道。 “让舜和信御剑的时候,还带一个人会稍有勉强。而且这次中秋节大家都累了,就一边沿路看看风景一边回去也不错。” “哦。”灵兮回应的时候,忽听见一声鸟鸣从离她头顶很近的地方掠过。于是她稍微的要起来头,却发现了此刻的天空是如此的湛蓝,而流云正在慢慢改变太阳的方位,那些过去的时间,不断的侵入她的心。 ——回去了。 片刻,灵兮还回望了一下着乐陵城,依旧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 虽然上官北零说了他的宗门会将此贩卖魔修的人彻底清除,但她的心中总觉得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彻底清除的了的,至少就算现在是清除了,但谁知它又会到什么地方重新开始吗? 其中又参杂了多少人的欲望与利益,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发什么呆呢。”信突然敲了一下灵兮的头,然后在看见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又补了一下。 “你就是皮痒!”灵兮大喊道,随即让深秋松开她,回击动作。 可惜的是被躲开了,然后两人便你追我赶起来了。 “这两个人真是一时半会都闲不住。”白君乾有些感叹道。 ”我也想跟师妹感情那么好。“突然不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 ”......“白君乾一转头看见的人,是舜.....还有不会说话的深秋。 刚才那句话肯定是舜讲的了。 这让白君乾有些忍俊不禁,心想着他着几个徒弟的性子真是各有春秋。 ....... 良久,他们上了马车,而马车也开始逐渐远离那乐陵城。 沿途的风景开始不留余地的在他们眼前展露出来,远处,奇山兀立,群山连亘,苍翠峭拔,云遮雾绕。而近处一些凋零的绿色在风中荡漾,秋天的野花也是如火如茶的开遍了.....时不时还有与他们相交的路人。 “灵兮你以往就只是徘徊在各种贩卖魔修人的手里吗?”坐在一旁拿着缰绳驾马的白君乾突然问道。 “是啊!?”灵兮虽然这样回答着,但心里想着的却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之前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 ——白君乾的心中最终还是起了对灵兮的怀疑。 “师父,前面有人?” “嗯?”随着信的呼喊,白君乾赶紧反应了过来,在远处看见了一道影子。 等到逐渐接近,远处那模糊的影子逐渐有了轮廓,不久久化为了清晰的形状,那是—— “救命啊!救命啊?” 影子站在路中央挥舞着双手,大叫着。 片刻,那影子的模样终于看得清楚了,是一个老人,看上去衣衫褴褛的,手中还拿着一根光滑的木杖。 “哎呀太好了,终于碰见愿意停下马车的人了,你们都是好心人啊。” 仿佛在迎接停下来马车的白君乾他们,这位老人搓着手带着笑脸这么说道。 “老人家,你独自一人在这慌无人烟的地方干嘛呢?” “我只是一个到处流浪的人,现今没有了水喝,所以想讨点水喝而已。”说着,灵兮开始打量这个老人,骨瘦如柴,蓬着头发,但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但那双特殊的灰色眸子,应该也不能说是瞎了吧,毕竟里面还是有情感流露。 “那便给你一壶水。”片刻,舜从马车中拿出一壶水递给了老人。 “但是老人家,这方圆几百里都是了无人烟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往里走了。”白君乾道。 “哈哈,老朽知道。”那位老人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嗯,那老人家,我们就先走了。”说罢,白君乾准备驾车离开。 然而,那老人竟然挡在了那面前,尽管那马就在他跟前,即将要朝着他踏过去,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吁。“这让驾着马车的白君乾赶紧勒停了马车。 一时间,烟尘四起,马匹在原地踱步,发出嘶鸣声,而老人面上肃然,眼中露出悲壮的刚毅之色,“看你们气度非凡,几位可是修仙之人?” “……是。”白君乾一边回应道一边控制着有些受惊的马匹,灵兮则是随着马车的晃荡面容一惨。 “那老朽送一样东西给你们。”老人家一边说道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指环,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浑然天成。 “这是何物?”白君乾眯着眼问道。 “关键时刻能保命的灵物。看在你们愿意给予老朽水喝的份上,就转送给你们了。”老人家露出自得的笑容说道。 白君乾听如此一说,心下自然有些猜测,片刻道:“不必了。老人家直接留着即可” “不用害怕,虽然老朽也不知道这灵物有什么用,但这灵物毕竟是以为仙人赠予我的,可惜我修仙之途,没有天赋,练了几十年也只不过是个金丹前期的境界。如今老朽已然看开,决定在剩下的时间里,云游四海。这仙人赠予的灵物,在老朽这恐怕是要废了,倒不如送给你们。” 终于说罢,老人家直接讲那戒指放在了那马车上,“要不要随你们,扔了也罢,老朽只不过是不想浪费了这好东西。” ”哎哎。“信想要去喊住哪老人家,却听得那老人家对着澄净的天空大喊了一句:天地茫茫,何处不可去。孑然一身 ,何处不可依。 灵兮听见后,觉着这老人家莫非不是大彻大悟了? 而一旁的信、舜也都是哑然无声,定定的注视着那老人家远去的背影,看来他们也是这么觉着的。 ——只有白君乾蹙起眉头。 第二十九章 濛濛细雨 “……这什么东西啊?”信拿起来仔细打量道。 “看样子不像灵物。”舜说道。 “你们谁要?”白君乾看着他们两人问道。 “我不要。”却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要。”灵兮一听是灵物,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且不知为何,她似乎从第一眼遍相看上了这个东西。 “你确定?”白君乾将戒指递到灵兮面前道。 “嗯。”灵兮兴奋的点了点头。 ....... 大概在日落西山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空灵山了。 沿途的风景的确不错,虽然遇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老人家,但总的来说,还是挺有趣的。 “灵兮你就早点休息吧。”白君乾说道。 “可是,深秋怎么办?”灵兮将深秋拉倒白君乾的面前。 白君乾想了想道:“要不……” “二师兄那就算了,大师兄面无表情总是吓到他,也不行。”还未等白君乾说出,灵兮就强先说道。 “那跟为师一起?” “嗯。”灵兮点了点头,但深秋看上去似乎不怎么乐意。 还紧紧的拉着灵兮的衣袖。 “怎么,难道你还想跟我一起睡?”灵兮一脸愕然,“我们男女授受不亲哎。” “是的。男女授受不亲。”白君乾微笑着说道,然后将深秋硬生生的扯了过去。 只见深秋的表情马上暗淡了下来。 “……乖,明天来找我就行。今天先好好睡一觉。”灵兮一边说道,一边将手放在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深秋头上摩挲着。 “……”深秋虽然还是不愿开口说话,但表情却开明了起来,还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白君乾看见后,表情变得很是怪异,一动不动盯着他们两之间的互动。 “那师父,晚安。”灵兮招了招手道。 “嗯。”白君乾给予微笑回应。“走吧。”然后看深秋还在盯着灵兮的背影看,他又稍稍用力的拉了一下他。 “……”这让深秋有些害怕。 当然,白君乾平时可是比这温柔百倍的,只是不知为何,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是有些气愤。 第二天清晨,此时天光黯淡,空气中隐隐的散发出冷气,空灵山仿佛还在沉睡。 想着应该是下雨的原因。 屋内的灵兮刚整理完仪容,准备去像往常一样上早课,可是一开门,便看见了蹲在她门口,被与淋透的深秋。 “发生什么了?”灵兮将其拉起问道。 “灵……灵……兮,我冷。” 闻言,灵兮一脸的难以置信。 深秋终于肯说话了?还未来得及思考,灵兮便赶紧将其安置在了屋子里,拿出手帕将他脸上的水给擦干净。 良久,灵兮又是去信那里拿了一件干的衣衫准备给深秋换上,可是信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早课!“灵兮这次想起只见还要上早课,于是加快了进程,在让深秋换了衣衫后。她便安抚着让其在她屋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但仔细一想,深秋一个人又是怎么从冬青峰来到她这的? ”唉,算了!应该是师父送他过来的吧。“灵兮想着,便立即出门了。 一路上,晨雨远近横斜,濛濛的仿佛在空中形成一层透明的轻纱。 叮叮—— 不远处的烟雨中传来了环佩声,叩击敲梦般灵脆。 叮叮—— 灵兮撑着伞逐渐向那桃花树靠近,今天的桃花树没有往日那般神采飞扬,而是在那雨水的打击下,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了。 片刻,走得再近些,灵兮就望见白君乾独自一人在此舞剑。 她方欲问话,却又呆住了,盯着白君乾在这雨下纷扬:这雨落满了空灵山,却唯独没有滴落到白君乾的身上,只是沿着他的周围汇成道道细流飞淌而下,然后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不断洒落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似乎在透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出现过。 “灵兮,你为何到这来了?”当白君乾看见灵兮的时候,舞剑的动作一滞,然后收回木剑,缓缓的向灵兮走去。 此时,又不知怎地回事,雨又开始滴落在他的身上,雨水浸入他的衣衫。 “师父你怎么不撑伞啊!”灵兮看见后赶紧迎了上去,将伞递了过去。 白君乾愣了愣,接过了伞,却是和灵兮一起站在了那底下,“今日早课的地方变回了学戒堂,你怎地又到这里来了?” “肯定又是信那家伙故意不告知我的。”灵兮秀眉紧蹙的说道。而后又想着学戒堂不是被她给弄坏,还没有修好吗?怎么…… 突然白君乾哈哈一笑道:“你和你那二师兄倒是也和的来。其实你二师兄如果不喜欢一人,是理都不理的......” “别、别,我倒是希望他不理我。我打他都快打烦了。”灵兮无奈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打趣道:“你不也从来没有赢过吗?” “师父......”灵兮的脸耷拉下来,用愤懑的眼神望着白君乾。 白君乾看见灵兮这样,仿佛达到了目的般,“好啦好啦。为师只是开个玩笑。” ”对了,师父,深秋是你送过来的吗?“ “是啊,今日送去你那时,看你还是睡觉,他便也不肯入门,就在门外等着。后我也就随他去了.....”白君乾说着说着压低了嗓子,似乎是想问什么。 ”灵兮,你跟这名深秋的少年认识了多久了?“ 问完,透明周围的雨线稀疏了很多,雨声也渐小。 ”三年,师父问这个干嘛。“灵兮疑惑道。 ”没事没事。为师就先会屋内换件外衫,灵兮你就先去学戒堂吧。“白君乾一边推脱道一边将伞递回给了灵兮。 ——他这是有感而发、难以自已啊。 ”哦......“不知是不是错觉,灵兮觉得白君乾怪怪的。 于是她话音未落,白君乾足尖轻抬,横袖一杨,袍袖鼓荡,雨珠四溅—— 灵兮眼前一花,反应过来时,白君乾已然在远处了。 为何像是有些慌张逃跑的感觉? 良久,天边泛起了第一道天光,映照着天上的云儿,地面与树叶上残留的雨水也闪耀出光芒。 “师妹,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刚一走进学戒堂,信那饶有兴致的声音便传入了灵兮的耳朵。 可灵兮首先注意到的却是那学戒堂的屋顶,还有那八卦水渠。 “都修好了?!”灵兮答非所问,信不满的偏过头。 而舜从书案前起身,走到灵兮身旁道:“跟之前一模一样。” “怎么我们出去几天就修好了?”灵兮惊讶的问道。 “我们之前说的那个前大师兄带人过来修的。”信突然在后面,敲了敲那书案说道。 闻言,灵兮转过了身看着信,不可思议的继续问道:“就一天?” “那当然,我们那前大师兄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是这瑀国数一数二的,排得上名号的。”信一边说道一边嘴角微微向上挑着。 “其实我想问他怎么进来空灵山的?”灵兮说道。 信从蒲团上动了动身子,一派慵懒的样子回答道:“他身上还带着师父给他的通行玉佩呢,时不时都会上山来。” “他经常给我们带东西。”舜淡淡的也说道。 “这是说的好听点的。说不好听点,我们这空灵山就是全仗着他,才能延续至今的。”信说完,长袖一甩,撑着脑袋就看向了别处。 “所以说......”灵兮道:“我们那前大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几个月了都没见过他。” “见他干嘛,那二货。”信冷哼道,只觉得他心下嫌恶。 闻言,灵兮悻悻的问道:“……怎么感觉,他人是个好人,但你们却都不怎么与他亲近呢?” 信没有讲话。倒是舜开了口道:“我们之间以往并没有轻疏远近之分,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我们也不好与之亲近。” “此话何意?” “他……是瑀国的二皇子。” 第三十章 前大师兄:银 还未从这句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那白君乾便从门口进了来。 三人纷纷作楫,然后喊了声师父。 而白君乾看灵兮那有点呆滞的模样,不禁问道:“发生何事了?” “师父。”灵兮转过身与白君乾面对面的问道,“其实我们空灵山是不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眼眸中闪烁着期待。 “……?” “我想师妹想问的应该是,空灵山在修仙者中的名望。”舜看着灵兮这副样子,就帮着她解释道。 闻言,白君乾敲了敲灵兮的脑门,让她不再一副沉醉的样子道:“就很普通,甚至鲜为人知。为师不是同你讲过了吗?” “不是,我们那个前大师兄可是瑀国皇子啊,这个……”灵兮一边揉了揉脑门一边说道。 然而话音未落,“似这般在背后议论本宫,可是死罪哦。”突然这样一陌生的声音就传进了灵兮的耳朵里。 灵兮不由自主的转头一看……但是没有人,又不免东张西望起来。 忽而一阵怪异的风从她身边掠过,而她视线又正好扫过那师父平时坐着的地方—— 藏青色的衣衫,因着他坐姿闲散,绣着浅金流纹的衣摆有些凌乱。墨发半束,大部分倾泻在那书案上。 极为年轻的脸,却恰好介于少年与男子之间的容貌。 灵兮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一男子如此倾国之色,上苍是在太眷顾他了,全天下的女子绝大部分都是要自惭形秽的。 或许是察觉到灵兮的眼神太过了,男子的眼神忽而冷了下来。 “……”灵兮一时有些躲避,但心里想的却是不就看了一下吗?这种眼神是何意? “呵,你倒是来的勤快。”信的话语中满是嫌恶。 闻言,青衣男子低下头笑了笑,并未搭腔。 “大师兄好。”舜倒是浑不在意。 “还叫我大师兄呢,舜真是跟以前一样可爱。你们昨天出去玩,都不带上我,我可是伤心了呢。”说罢,青衣男子如点漆的薄唇向上扬起细细的弧度。 可爱这词,一说出来,灵兮有些忍俊不禁。只见刚刚面无表情的舜也是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银,说话注意用词。”白君乾一本正经的教训道。 “是,师父。但是不要我一回来就凶我嘛,我都主动帮您把屋顶修好了。” 灵兮听着这一男子说着比女子还要娇滴滴的话语,浑身发麻,心想着莫不是他内心与外表一样都..... 还未想完,那青衣男子眸光一变,忽闪身来到了灵兮的身旁,与之近在咫尺。 此时,八卦水渠中的水还在荡着些许的涟漪。 “你干嘛?!”灵兮忽而被下来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这么个可人儿,就是我的师妹?要不进问道后宫?”青衣男子却不断逼近,腔调十分油腻,眼神更是勾人心魄。 “银。”白君乾拉住了他,语气中有些冷淡。 说实话,要不是白君乾拉住了青衣男子,灵兮可能就要一巴掌上去了。 “二货,你可以对这其他女子发骚,但这可是我们的师妹,你要是敢撩骚?你放心,我和舜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信一边傲然的说着一边撩起袖子道。 “你知你打不过我和信吧。”舜竟然还附和了。 这让青衣男子唰的一声收回了手,一句三顾的说道:“我刚刚只是与师妹开玩笑。” “哦。”信和舜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然而还是继续盯着银。 “我说真的。我知道你们不喜我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可我在你们面前已经收敛了许多了。”银辩驳道。 于是信嗤笑了一声,又坐回了书案前,实在是懒得同他掰扯。 银心下了然,只见他一清嗓子道:“我这次其实一直没有离开,就在我以前住的那个地方。为的是我想找你们过几日陪同我去剑冢取灵剑。” 此话一出,那学戒堂外挂着的铜铃,“叮铃叮铃”在风中发出的清脆声,在这静谧的学戒堂内显得异常突兀起来。 所谓剑冢,乃是那些死去修仙者都剑的埋葬地,然无意间有修仙者发现,那些剑虽失去了主人,但灵性未减反增。 相比普通的剑,如果用这等灵剑修炼,那修为的长进会事半功倍。 这让绝大部分修仙者趋之若鹜,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灵剑会选主。 当然也有修仙者强行修炼,然他们都因修为不够、心智不稳坠入了魔道。 于是这修仙者之间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未到元婴境界着不可进入剑冢取剑。 不止如此,剑冢本是灵气充沛之地,它的周围吸引去了很多魔物。 以至于去往剑冢的路上也是危险至极。 “银,你可知我都还一直未让信和舜去取剑?”白君乾背过身眸光深沉的说道,“这去剑冢之途凶险万分不说,而且驯化那灵剑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万一你们都因此坠入魔道。” “师父……”信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一旁的舜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 “师父,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如今我皇兄被人下了禁术,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而我的父皇也早就将朝堂之事交给了我的皇兄……”青衣男子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表情也是黯淡了下来。 “不就是现在国家大任交给你这个没用的二皇子了吗?”信横了青衣男子一眼,然后以口型在后面补上了个“二货”。 这让银一愣,有些失笑。 “原本我就是皇家的一个纨绔子弟,如今倒是责任重大了,那朝堂上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我,我也不是不知道。原本他们就觉着我是个没有用处的皇子,我若再这样下去,那岂不是要遂了他们的愿了。” 银说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瞬间垮下来了。 灵兮听了,更是深感不幸。 天下都知那朝堂皇室的形势变化莫测,其中的勾心斗角更是错综复杂,不是一般人就能承受的了的。 “那为何要来找我们陪你取剑?难道你不在剑冢有多危险吗?”信直接一针见血的问道。 “师兄……”舜将手搭在银的肩膀上安慰道。 然后看见银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又慢条斯理的缩回了手,淡淡道:“加油。” “……啊!”这让银一下子哭了出来,鼻涕与眼泪同流。 灵兮看了,也终知道为何信会叫他二货了。 “银啊,为师也没有说不帮你。”白君乾走过去说道。言外之意是叫他不要哭了。 可闻言之后的银哭的更是叫一个梨花带雨、沉鱼落雁啊。 “真的吗?” “……嗯。” 回答完了后,不止白君乾,这学戒堂里每一个人看见了都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第三十一章 忆空灵山往事(番外) “对了,你先跟我们郑重的为你擅自脱离师门道歉。”信仰着头说道。 “嗯。”舜也点了点头。 “我不是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吗?”银垂头丧气的说道。 一旁的灵兮却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于是她问了白君乾,往事也就这么被从记忆中拉扯了出来,以及身为一个皇子的银到底是怎么拜到空灵山门下—— ”都说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这木悯仙人收了就收了两个徒弟,如今才一百年过去,他们就已经到达了元婴境界了,这天赋得几辈子修来的啊!“ ”真是羡慕不来。“ ”据说这他们俩现今都已经开始自立门派了.....“ 这些人所说的一个是常宸月,而另一个莫过于就是白君乾了。 只是在这之后的一百年间,白君乾也没有自立门派过。 ”心之所向,人之所在。心之空灵,人之空流。“这是白君乾师父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以往他性情凉薄不能理解,如今飘泊了一百年的他似乎渐渐的明白了。 这一天清晨,白君乾走在那青石巷间。 一有些衣衫褴褛,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还时不时嘀咕着:”是算命的吗.....“ 少年这么说的原因是白君乾手中拿着的一竿长幡,上写着”卜“这一字。而白君乾最近这段时间也的确实在各处为人卜算,为的是他想稍微的去理解那”心之所向“的含义。 闻言,白君乾步履稍缓,侧头望向那少年,颔首微笑。 少年暗惊:”我说的这么小声,他竟也能听见?“讪讪一笑,还是说出了想要问出口的话语:”你、你是给人算卦的先生吧?“ ”眼下我的确是个算命先生,不过我稍后就不是了。“白君乾走近少年说道。 少年听的茫然。却又闻得白君乾说道:“小兄弟,你难道是想算卦?” “想。可我没有钱。” “没有钱无妨?——你可能是我这当算卦先生算的最后一卦了。”听着白君乾的话,少年有些愣了愣,“我想要知道我娘亲是否安好。”然后压低嗓子说道。 闻言,白君乾不禁莞尔:“你娘亲不在你身边?你几岁了?” “我今年十二岁。娘亲她.....不在我身边,我现在就是一名小乞丐.....”少年缓缓的回答道,眼睛里浮现出水光。 于是白君乾看了看天色,说道:“你叫何名,你娘亲又叫何名?” “我叫银,我母亲叫海棠。”少年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没有姓氏?” “没有......” “罢了罢了,我这样也是能算的。”白君乾说着振了振手中的长幡,然后长幡上似乎有红色的符咒显现出来。片刻,他手腕一翻,掌心里已然多了三枚铜钱。 银只觉得白君乾一震幡,空气都稍稍的有些扭曲。 随即,白君乾将那三枚铜钱高高抛下空中,又于手背接住。可不等银看清,那铜钱又已从白君乾的手背上弹起,如此抛接六次之后,白君乾方才收了铜钱,说道:”家人卦之六四爻,小兄弟,你娘亲尚且安好着呢,而且与家人相处和顺。“ 银听完拧眉不语。 白君乾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见银抬起了头,眼神无比坚定的说道:”如果我跟你学算卦,我是不是就会变得厉害,是不是就能知道我娘亲在干嘛,何谁在一起.....“ 少年络绎不绝的说着,让白君乾不得不急忙打断他,说道:”算卦并没有这么的神通广大。听你这么一说,我带你直接去找你娘亲不还好一点?“ ”娘亲她.....说我是累赘。所以才将我抛弃了。“银低下头说着,然后眼泪终究是掉了下来。 而白君乾仿佛被触动了心弦,伸出手在银的头上摩挲了两下。 片刻,白君乾道:”要不你就先跟我学着算卦吧。“ 这本事一句安慰话,但谁知少年当了真。如此平淡的一次世间冷暖,谁又知这少年背后的身份。 ....... 一百年后,白君乾已然又多了两个徒弟,现在一共是三个。 正值冬至,几人正一起下山采买衣物。说来,白君乾为了养活他的这几个徒弟也是费尽了心思。 只可惜,悉心养大的人,现今却要被一群穿着富丽堂皇的人给带走了。 ”师父,你就让他们带我去吧,无碍,他们不敢拿我这么样的。“银这么说道,但他的手脚已然是颤抖到不行。 于是白君乾他们想要阻止,却听得这素来以好脾气自称的银竟然大吼着让他们滚开,还将通行的玉佩扔还给了白君乾。 一切都显得太过于突然。 白君乾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一路上跟了上去,却不曾想他们这一行人是进了皇宫。 而白君乾在确认了银平安无事,暂时不会又危险后,也是又回到了空灵山。 ....... 几天后,银回了来。 ”师父,是弟子不孝。但无论你今天这么劝我,我都要出师门。“银一身的华丽衣裳,头戴金冠,腰束白玉环的模样跪在山脚下。 几乎叫白君乾他们认不出他了。 ”......你的事,为师多多少少了解了,可何至于这么做?“白君乾问道。 ”肯定事嫌弃我们了呗。以往没有告诉我们,也是怕我们高攀他,“信在一旁明明很伤心,却依旧说出了这样的话。 口是心非莫过于说的就是这种人。 ”对啊,我就是觉得你们高攀不上我。“银听了后,也是口是心非起来。毕竟他现在可是泪流满面的说道这些话。 白君乾没有同意,但银却一个人默默的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 几年后,银又回来了,可这次是连气质都变了一番,一看就是达官贵人的那种。 但这次他却是来取得原谅的。 他哭唧唧的解释道:”我之前那样做,是因为有人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子感到不满,在背地里到处收罗我过去的底细,当时我很怕连累师父、师弟们,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势力,他们不会敢动我的人了。对不起......“ ”银,你何必想这么多。当时跟我们说清楚就好了啊。“白君乾哀叹道。 ”滚。“信却是如此说道。 “......”舜则是在犹豫中。 “我当时要是说了,你们肯定会来帮我,我可不想将你们拉进拿朝堂纷争当中......” ....... 以上便是来自于前师兄银从入师门到出师门的来龙去脉。 “郑重的道歉!”信仰着头再次强调道。 此时,距离银第一次解释与道歉已经过了五十年了。 “我......”银欲哭无泪。 “......”舜在一旁默默看着。 白君乾在一旁微笑着。 来来回回,这几人还是聚在了一起,只是现在加上了灵兮。 第三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日常 此刻学戒堂中,一片安静,那香炉中的烟袅袅升起,在空气形成微微的波浪。 在一那书案前,一青衣男子闲意而坐,指尖熟稔的把玩这手中的毛笔。 “师妹,跟前大师兄说会话吧,实在是太无聊了。”银温润一笑,那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面孔,也是当真令人讨厌不起来。 于是灵兮敷衍了笑了笑,反诘道:“我不无聊。”继而又刻起了符咒。 片刻,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若有所思的道:“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师妹可真是佳人啊!” 这银去了皇宫几十年,别的没学到,嘴皮子倒是奉承的很。只是他对女子说话一贯都是如此轻浮吗? 刻完了最后一笔的灵兮闻言抬头,又报以敷衍的微笑。 “银,你是在是无聊的话,那舞一套剑给为我们看看?为师也好好观察观察。”白君乾说道。 银忙怯生生的回答道:“这个,就算了吧。我还是……” “你可是我们的前大师兄,给我们做表率舞一套剑法怎么了?还不愿意?”信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就是。”然后灵兮也附和着。想着终于能摆脱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了。 “……”舜则是停下笔,将头偏向这边看戏。 “走吧,银,去外面空旷的地方,好施展开拳脚。为师也是许久没有看见你舞剑了。”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向那学戒堂外走去。 “可是,师父我……”银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师父我怕在师弟、师兄面前丢人现眼。” 听见这一句话的众人,当然不包括白君乾,都没有料到这位前大师兄竟然还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 难道他现在那副如同女子般娇滴滴的行径就不丢人现眼了? 白君乾在旁边干咳了一声,道:“无妨,我相信师弟还有师妹们不会取笑你的。” 此话一出,银“羞怯”的低下了头,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君乾的身后。 …… 出了那学戒堂后,只见那阳光早已经洒满了这里,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熠熠生辉。 “开始吧。”白君乾递出一把木剑,对着银说道。 “可别舞着舞着,就真的成了跳舞的。”信嘲讽道。 “加油。”舜则是简单明了的说道。 信听见了后,有点不满的瞥了一眼舜,然后像是赌气似的,“哼”了一声。 随后,原本有些不知怎么出手的银,“咻”的一下,用力的将剑刺出,空气微微震荡。 只见他修长的双眉一皱,向着众人露出了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而一旁的白君乾看见银的起式后,也是懂了他舞的是哪套剑法,便开始将那剑法的精华给一一道来。 银听了后,也是稍微一回想,那套剑法便活灵活现的列阵在了他的脑子里。 然后他又理了理气息,心神凝定的将招式给比划了出来,还随时将自己的记忆与肢体相契合。在那信准备出言相讽是,他就纠正了回来。 看来他的身体还是记得的。银在心里沾沾自喜的想着。 白君乾在一旁看着,觉得银刚开始是有点漫不经心,但久而久之,他的目光慢慢凝住了—— 一道雪亮的剑气出现,而它所及之处的那些落叶纷纷飘荡而起,却又被剑的锋利给绞碎。 银的身影流动如汪洋的大海,时平静时汹涌,将其展现在剑上面来说,便是有时潇洒,又是却凌厉,有目不暇接之感。 白君乾眯了眯眼,盯着银那青衣的身影,暗道:“剑风变了。”余光中信和舜也是看痴了。 其实白君乾所教的剑法与外面那些修仙门派的剑法并没有太大的出路,只是剑法本生是活的,看的是舞剑的人是怎样去舞。 ——即千变万化。 以往白君乾对那些剑法稍做了修改,将其剑风改的不那么咄咄逼人,而是无形中可以“四两拨千斤”的那种。 这样也是为了稳住练剑人的心智。 良久,银在舞剑之余,竟还有心思的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声音洪亮,颇有几分慷慨豪迈。 “银。”白君乾出言打断道。 “怎么了,师父?”银闻言,马上就停下了动作与话语,看向白君乾,只是在他看见白君乾那严肃的表情后,不禁有些畏缩。 “银,你莫不是跟那常月宸学了剑法?”白君乾问道。 但这一问即中,银慢悠悠的点了点头,不愿再隐瞒。 而一旁的信、舜在听见后,也是纷纷侧头,想起不久前那段屈辱回忆。 一人脸漫上红晕。一人怒火中烧。灵兮也是着实不想在与那常月宸接触了。 “师父,那月宸仙人在皇宫里名望颇大,又经常在皇宫中走动,于是,我皇兄久硬是让我去跟她学剑了……”银悻悻的说道。 “学了多久了?” “两年。” “为何不说?” “月宸仙人说是你肯定会生气,不会让我学,可我又不能违抗我皇兄的命令。所以,就只好瞒着了。可是我没有认真学,就是那月宸仙人经常在我面前舞剑,我看的多了,也就……”银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为师只是询问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那常月宸的剑风凌厉不饶人,我怕是你驾驭不了这种剑风。” 白君乾蹙起眉头讲道。 “师父,我心中自有分寸,不必担心。”银一边傻笑着一边说道。“我还以为师父你是在生气我学了他人的剑风呢。” “你自己心里有数最好。那剑风中本是暗合了执剑人的心境,一般来说是执剑的人在引导着剑风,你可千万别本末倒置,被剑引导着,那可就不妥了。” “多谢师父教导。”说罢,银俯身作揖。 “嗯。”白君乾应了应。 其实他叫银舞剑,也是想看出银现在的心境如何,对剑的驾驭如何,是否真的可以去那剑冢取灵剑。 如今看来,尚可。 差不多到了午时,灵兮趴在了书案上嗷嗷待哺起来,而前面在银练剑后,她一直非常用心的刻着符咒。 舜则是去给她准备吃食,这整座空灵山上就她一个…… “崩。”突然间灵兮一跳而起,像是想起了什么。 “深秋。我忘记他也要吃饭了。我去把他带过来。”灵兮对着白君乾说道。 闻言,白君乾点了点头。 良久,等到灵兮将深秋带进学戒堂的时候,舜已经将吃食在那空着的书案上摆放好了。 “深秋,走啊!”灵兮拉着不肯继续迈进的深秋。 “嗯……”深秋作出反抗。 可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银这个陌生人吗? “怎么给你吃饭都不吃啊?”信话里带刺的说着。 闻言,灵兮冲信瞪了一眼。随即又将深秋硬生生的拖了过去。 “他不吃就算了呗。”信又假模假样的劝道。 灵兮皮笑肉不笑的接话道:“是,你们都已经可以辟谷不食了,可我们依旧会饿的好吗?” “……”信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就不看向灵兮他们了。 要说,这信对待人的态度,灵兮有时候是真的想一巴掌过去。 而在她眼前出现的食物有两碗冒着热气的白饭,几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清炒四季豆,和一碗绿色的腌菜。 灵兮不识这绿色的菜,第一次见,便夹了一点放入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苦味,蹙了蹙眉将它咽下去道:“这什么啊,好难吃。” “这是荠菹。”舜道。但灵兮依旧是连这菜的名字都没有听过,只是将那盘菜推的远远的。 舜微微的有些失落。 “这可是舜的拿手绝活。在你来空灵山不久后,就开始腌渍了,专门为你做的,你竟还嫌弃?”信等着灵兮说道,如何便从深秋的手中抢下筷子,深秋露出懵懵的表情,他倒是用筷子夹起那腌菜,一连吃了好几口。 “反正我觉得挺好吃的。”他吃完后说道。 闻言,舜的嘴角微微上扬。 而灵兮有些不知所措,觉着嘴角刚才的态度肯定是伤到舜了,于是也赶紧伸出那筷子将那腌菜一大把一大把的夹如口中。 “好吃,真好吃......”她还未将那腌菜咽下去,便急忙鼓着腮帮子夸赞道。 “哈哈哈,这师妹客真不错。”一旁的银看见了,拍手称赞道。 白君乾也是笑着。 “那当然。”信自豪的说道,然后也不禁的笑了起来。 良久,这顿饭都洋溢在欢声笑语中。 等到吃完饭后,灵兮没有将深秋送回天极峰,而是让他待在了学戒堂。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人就练剑的练剑,练符咒的练符咒,互不干扰。 直到日渐黄昏的时候,夕阳落在学戒堂里伴随着香烟浮动,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素淡的温煦,而学戒堂外,几只飞翔的鸟儿在天边陪衬这那几抹微红的霞光。 这样的度过的时间,灵兮感到十分惬意。 然而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去剑冢取剑这一事有多危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除了灵兮。 直到,白君乾对着她说:“灵兮,你就待在空灵山看家吧。” 第三十三章 前往剑冢 几天后,在那终于开始凋谢的桃花树下,落英缤纷,欢声笑语。 “灵兮,明日为师就带着几位师兄去剑冢了,你就好好待在空灵山看家。” 此时白君乾的手中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清茶,一边轻抿一边对着灵兮说道。 “师父,为什么不能让我去啊。”灵兮揪着白君乾的袖子,摇摇晃晃的说道。 “哎,灵兮,为师的茶要洒了。”白君乾微笑着说道,“去剑冢太危险了。” “我要去。”灵兮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继续说道。可她并不是说无理取闹之类的,而是那剑冢危险至极,她又怎么放心的了他们前去,她独自留在这空灵山。 “只有这件事不能妥协……”白君乾说罢,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伸手覆在灵兮的头顶上摩挲了两下。 “师父.....”正当灵兮准备再次开口时,一旁正在与舜切磋的信却说了话:“你去了,反而会拖累我们。” 一针见血。 这让灵兮张开了的口,半天没有说出话。 信说的话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一阵风掠过,从阳光照耀的角度中,又是一大片的桃花落下,不再是飞向天空,而是很快的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盘旋了两下后,就这样落下了。 在踌躇了良久后,灵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而就在心里放弃了去剑冢的事。 这天夜里—— 躺上床的灵兮,因为白天的事情,所以有些辗转不眠。 屋外是竹子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一种奇怪鸟儿的声音,“咕咕”的甚是有种骇人的感觉。 不过,灵兮还是立即使出了她平常失眠后所用的方法,那就是…… “一朵云、两多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微风拂面,软绵绵的触感让她慢慢的,意识像是真的坠入进了云朵一样。 “一百零……一朵云。呼呼……” …… 第二日,白君乾他们已经要出发了,却未见灵兮来送他们,以至于他们还是来到了灵兮的住处找她。 “灵兮?灵兮?“信敲了许久的门,却依然没有反应,”你不会生闷气了?” “师妹,那个地方时真的很危险的。”舜走到屋门前开口道。 “是啊,你说这么玲珑可爱的一个师妹,师兄们怎么舍得让你那么危险的地方呢。”银也说道。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 白君乾觉得似乎又师妹不对劲,便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从照耀进来的阳光中可以看见其中微微飘荡着的灰尘,其余的处于静止状态般,一派清晨慵懒的姿态。 “灵兮?”白君乾看着那还鼓起来的被褥,便想着应该是还在睡着,可为何会这么大响动都没有反应? 片刻,白君乾将头稍稍往里探了探,竟发现这被褥是空着的。 “灵兮!”他心中一震,然后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闻言,信和舜、银他们也赶了进来。 然后一张放在铜镜上的白纸映入了他的眼帘,他赶紧凑过去,扯下纸张,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师父,我去剑冢了。 留笔:灵兮。 “师父,师妹这是?”舜也看到了那张纸条。 白君乾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那张纸上的字迹看了许久,才道:“这是你师妹的字迹……” 说罢,白君乾伸出手有些颤抖的将纸张从铜镜下拿下。 “师妹这是干什么啊,要胡闹也要有点分寸。”信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早已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闻言,白君乾皱起眉头,又再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然后二话不说就立即瞬行离开了这个房间。 信、舜、银皆是以为师父太过着急已经就这样走了。 可谁知他们到了山脚下准备御剑飞行的时候,一道雪亮的白光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这……”三人皆是愣住了。 白君乾用真剑了?只看那剑从头至尾似乎都包裹着一股寒气,烟氲围绕其上。 可至从白君乾在创立了空灵山后,是从来没有使用过真剑的,在信、舜,还有银他们面前手中拿着的永远都是一把木剑。 他们曾问过原因,得到的回答却是师承。 也就是说这是由他们都师祖定下的规矩?可为什么月宸仙人却始终用的都是真剑? “师父!”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你们三人速速追上来。”白君乾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他的身影如同与那剑融合在一起般,白色的光芒在天际中闪过。 眼下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想了,三人也是用自己最快的御剑速度追了上去。 然去剑冢的第一道难关便是渡海,那剑冢立于东海中央,处于天地之灵气充沛之处。 他们刚到达东海之边,看到的便是黑色的海滩。海滩之外,便是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的大海,但也是乌云蔽日。 “你们几个又是何人?”忽有一沧桑的女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他们竟丝毫未察觉到,急忙转身,一袭黑衣男装,还有一个带纱斗笠,看不清脸的人出现再他们的视野中,但在那风掠过她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双凌厉不已的眼睛,还有看身形,她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你……”他们三人纷纷谨慎的往身后退去。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抽出腰间的剑,剑脊上闪过一缕白戾戾的光,然后开始逐渐逼近。 “什么啊?这是要动手吗?为何啊......”银站在信和舜的身后说着话,语速也是越来越快,手里拿着的那把,他平时用的真剑也“嗡嗡”的鸣动起来,暴露了他心神的震颤。 “你这小子,未免废话太多!”女子发出的声音凛然,随即眉心轻皱,手腕一压,剑锋间立刻选出一道如白色的剑气,直取银的头颅。 银一声惊呼,连忙闪避,举剑格挡。 剑锋擦过,“锵”的一声,银竟然是来到了信和舜的前面,眼神坚定。 “二货,你这是?”信暗想着。 “哈哈,你们俩拿的都是木剑,我有怎能当缩头乌龟。”说罢,银将手中的剑又握的更紧了些。 “是吗?”那女子转过眼去,眸子突然变得的清明起来,她所带来的压迫感也是忽然暴涨。 “......”银咽了咽口水,心想我什么没见过。 “准备好接招吧!”女子举剑一指,睥睨无两。 而银慢慢抬起手中的剑,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突然眼前一花,锐利的剑锋已刺到身前! 银败了——这女子的修为绝对远远于他之上。 “师兄!”信和舜分别开始准备攻击女子。 “停!”此话一出,那原本立着银两丈远的距离的剑,就这么冷冰冰的袭上了银的脖颈,纷纷喉头只要动一下,就会刺穿,鲜血迸进。 但信已经是动作初发,停不下来了。只见那女子嘴角微微一翘,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便将信刺出的剑拨开了,顺势还将那蠢蠢欲动的舜给踢回到了银的身后。 此过程中,女子的剑尖也是一直没有从银的脖颈处偏离。 这等实力,他们根本难以靠近一步。 “你是谁,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信扯着嗓子问道,脸上担心的表情一览无余。 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此拖延时间了。 然而—— “在下乃是这剑冢的第一百代守冢人。”女子微微一笑,收回剑,抬起手臂恭恭敬敬的比了个拱手礼,“幸会。” “哈?”银十分僵硬的点了点头。 “守冢人?”舜和信同时开口,面面相觑。 他们曾经是听师父讲过这剑冢为了防止那些不知其凶险,却偏要进去取剑的人,然后就有了守冢人。 可是这守冢人都这么激进的吗?!二话不说就动手? “刚刚多有冒犯。在下蓝浣西”这女子笑了笑将直接的斗笠给摘了下来。而信他们这才真正看清了着她,一身游侠似的男装,头发时高高束起的。她全然不施脂粉,皮肤不甚白皙不说,颈侧还有些仿若烧伤的疤痕,甚是恐怖。 不过,她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感觉,而起她的五官倒是生的与男子一样俊俏,高鼻深目,瞳仁乌金璀璨,看来是带有除了瑀国与缨国之外,那偏远之地极少数胡人的血统。 “没事没事。”银一边说着一边像女子靠近,看样子是想套近乎。 随即舜伸出手将银拉了回来,依然警惕的对着那女子问道:“刚刚为何要这么做?” 女子双眼一眯,左右动了动脖颈道:“我想你们都知晓,没有元婴境界的修仙者,我是一概不放行的。而刚才,我只是试探了你们一番,然从试探的结果看,你们三人都是已经步入元婴境界的修仙者,看你们倒是还年轻的很,小小年纪,能有此成就,这是了得。” “那是自然。”银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鼻尖。 信则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那前面你是否给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放行了?”舜问道。 闻言,女子有些警惕的道:“白衣?你们问这干嘛?” 她想着那白衣男子刚刚如此焦急,莫不是被这三人追杀。可追杀也不用逃进剑冢,那里面才是更加凶险万分的。 ——当然,这事就算是这样,也不关她的事。况且那白衣长得真的很符合她的胃口,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她这是有点看上他了。这三个倒是也长的各有千秋...... “前辈,那是晚辈们的师父。”舜察觉到了女子的警惕,便立即解释道。 女子略有些惊讶,但再沉默了一会儿,便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没想到,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啊!女子在心里感叹道。 “前辈,快说吧。外貌还有急事。”信催促道。 “就半炷香前就放行过一个,他倒是着急的很,我只是稍微试探了一番,却直接被他一剑给压制住了。好生厉害,看来我的修为还是需要长进。”说罢,女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过,那人手里的那把已是灵剑,为何还要去剑冢?” “我们师妹在里头呢。”银回答道。但随即女子便也回应道:“从昨日到今日也就你们和你们师父来了这里罢了。” “什么?!”三人皆是愕然不已,原本御剑起飞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这话,我也告诉你们师父了。”女子又道。 第三十四章 邪海 “前辈?你说我师父知道我师妹没有进去?”银的表情陡然一变,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抓住了蓝浣西的手臂,“可我师父为什么还是去往了剑冢?” “......”信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没错。”蓝浣西淡淡的一边回答道一边将银的手给甩开了。 闻言,舜没有说话,脸上表情由愕然变为面无表情,似那只有一瞬的意外。然而他的心里却是骤然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灌顶而入,一只传到了脚底心。 海风阴冷,夜已将至。 他们一刻不歇的御剑直此,可为何此刻事情的发展会是如此? “你确定我师妹没有进去,就是一袭红衣,然后长得特标致的那种……?”银也问道。 “没有。”蓝浣西不等银描述完,便径自打断的说道,“这去往剑冢之路的,也只有这一条,这是必经之路。倘若她要是从这里过,我是不可能不发现的,除非……” “除非什么?”舜的肩头猛地耸动了一下问道。 蓝浣西叹了一口气,看了舜一眼,补充道:“除非你师妹修为远在我之上,我没有发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元婴境界的修仙者,告知她一声,她便会让其去往剑冢。而另一种便是境界不到,却执意要进去的,她便会阻拦。 最后一种,就是在她发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那修仙者进入了剑冢。 ——而第三种情况,她守在这里几百年间只遇到了三个。 蓝浣西这一句出,信、舜,还有银都陡然没了声息。 因为师妹的修为,他们是知道的,是不可能比眼前这位仙人高的。 “是不是师妹其实根本没有入剑冢,那张纸条只是开玩笑?”信脸色一变的说道。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灵兮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为何师父会追进剑冢?”舜问道。 “这……” 这句问出,三人气氛又是一紧,皆是毫无头绪,想着只能随师父一起进剑冢了,便准备御剑出海了。 突然,那远远的海面上,一个滔天巨浪泛起,犹如平地起了一座巍峨的高墙,随即会崩溃倾塌。 还有水龙一般的道道发着光的水柱,冲天而起,如龙卷风一般肆虐发狂,起来又倒下。 天边还时不时都爬过森森苍雷,扭曲而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信问道。 “这就是去往剑冢之路的第一个障碍。”蓝浣西慢慢说道,眼中的光芒沉静而凝练。 她的话也让舜也想起曾经知晓的关于剑冢的传闻—— 这剑冢本是非常久远的,但是那些修仙者们只是先要保留好各位前辈修仙者的灵剑,给后人做念想,就选了一个天地之灵气充沛之处供养灵剑。可谁想吸引了大量魔物前往,而因为魔物的聚集,那剑冢周围也是邪气横生。 而那邪气只是包裹了那剑冢的周围,剑冢却出淤泥而不染,在那岛中岛上,依旧是被灵气包围,没有魔物可侵犯。 “还发什么呆啊,舜。没看见情势有多危急吗?”说罢,信已然是要御剑出发。 可那蓝浣西却是急忙阻止了,道:“你没看着那海面上电闪雷鸣、波涛汹涌的,你御剑就不怕被雷劈着?” “那可怎么办啊?”银问道。 可话音未落,那周遭铁一般的昏暗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风起云涌。 再下一刻,信他们仿佛看见了漫天的星光,比那水柱上更加亮眼的光芒。 那是一种盛大到震撼的光芒——明亮,安静,冷冽,以他们从未见过的形态密密得镶嵌在夜空中,好似随手撒去的一把银沙。 他们眼前一迷,本能地仰起头努力去看。而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闪光,就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奇迹般地开始缓缓转移,应该说是在朝着那巨浪快速聚拢。 “崩!”一声巨大炸裂声响起,似乎比刚才的雷声还要震耳欲聋般。而后更是有一个高达数十丈的水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配合着那差不多哑了声的雷电,冲天的水花洋洋洒洒的四溅开来,如同下雨般。 良久,等到那水花落的差不多了,他们便看见了白君乾那一星半点的白色身影,破风劈雨般,岿然不动。 于是由不得他们再思索,便抓紧时机准备御剑出发。却又听得那蓝浣西严肃的说道:“你们暂且还是不要御剑出海好,这些魔物现在全部都出来了。虽然它们实力不济,但重在数量繁多。如若你们现在御剑飞行,就是在给它们当靶子。” “......”但三人都觉着他师父独自一人立于那海中才是危险。 “多谢前辈提醒!”舜说道。与此同时,他们三人已经御剑出海。 “真是不听劝,等会就有你们苦头吃了......” 蓝浣西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尖锐的长啸。 “都已经不用等会儿了。”蓝浣西叹了口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海里的魔物被称为沧海雷鱼,这也是少数拥有名号的魔物。至于为何起了个这种名号—— 不远处的的御剑再最后面的银已然被那魔物袭击了。 透明的身体,用肉眼只能看到稍微的血脉,隐隐约约能看出是鱼的形态。而且这鱼一出水,它的身体便开始泛着蓝白色的光芒,还带着一部分水包裹着它的水。 它与水似乎融合为了一体。 一见魔物来袭,银下意识的去拔剑,然而此时他的剑正踩在脚底,拔了个空。 好在他反应迅速,一跃而下,握住剑在空中一斩,一声哀鸣那东西立即与水一起溃散,跌入海中,不知是攻击到了,还是什么。 总之银紧接着就在身体极速落下之前,重新翻身上剑,稳稳的升了上来,发型不乱,颇为镇定的说道:“这魔物也不过如此嘛。” 然而这样的镇定还没有维持几秒,突然数只这样的魔物袭来,他惊呼一声,却是连躲都来不及,他的四面八方全部都被这些魔物包围,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柱,最后又相互融合,形成水壁。 “滋滋!”不知名的声音发出。但银已经看见了那水壁上,有着忽明忽暗的蓝色闪电。 看来刚才他师父那边,就是这些数量繁多的魔物弄的,只是能形成电闪雷鸣的那种情形,那魔物所聚集的程度根本不敢想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蓝色的闪电聚集的越来越多,银挥动着的剑也是渐渐的慢了下来。 尽管他这剑因为手柄的特殊,那些闪电传不过来,但他也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手开始麻木了,也许是这些水壁越发的向他靠拢了。 这时,一火光从银的面前的水壁闪过,于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水壁被破出了一个缺口。 然后再一火光袭来,那水壁的缺口越发的大了起来,果然世间万物都是生生相克的,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片刻,银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当他一从那遮蔽视线的水墙中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信和舜用符咒在抵抗那些魔物,只不过,还在一边帮他破除那水墙。 “师兄,你没事吧?”舜问道。 “我没事,谢谢师弟们的帮忙了。”银说着,反而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他是师兄,却要师弟来保护。 良久,他们打着打着,便还是迫不得已的退了回来。 他们在打了这么久后,先不说体力不支,可他们愣是在那魔物的阻碍下,才前进了几十米,且那些魔物是越聚越多。 “着魔物很容易被灵力吸引,相对的法力越是高深者,那它们便会蜂拥而至。”蓝浣西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道。 “……”舜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而他那师父似乎已经打破这层阻拦,去往那岛上了。 可他们就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的望着,什么也不能做吗? …… 另一边。 白君乾终于可以脚落地了,但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松懈。 莽莽苍苍的宛丘在夜里显得分外阔大,风吹林动,鸟鸣疏落。天上星子被云层藏起,几不可见,一轮残月也忽明忽暗,周围的一切都隐没于黑暗中。 ——这与他初次来的时候,显得更加寂寥与骇人了 就在这时,白君乾突然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风从头顶垂直贯下,势如惊天雷火! “锵”的一声,他的剑出鞘。白君乾凝眉,向后疾退了一步。 此时他才看清,在那高树之上,细月之下,竟赫然立着一个背剑的斗篷人,浑身漆黑,几乎于也色融为一体,但也正式因为如此,那诡异肃杀之气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只见那斗篷人突然掣剑而出,俯身一跃而下! 强烈的波动隔空传来。剑气充沛如苍鹰振翅之风,却是凝聚于一点,凌空俯冲。漫天的白光映在剑锋之上,汇成一道极亮的银线,笔直地向下突刺。 斗篷人的身形欣长而矫健,就如那一弯新月——轮廓清晰锋利,光芒清澈明亮。而那一柄雪亮的长剑便是新月之钩,在他的手中,化为裂骨穿心的锋矢! 白君乾瞳孔疾缩,没想到着斗篷人的修为竟是如此了得。 片刻,随着强劲的冷风,以斗篷人为中心,一道道符咒出现。 紧接着,层层叠叠的符咒俄然在圆心抽出了一个尖刺,迅速拧成了一束强光,呼啸着从斗篷人手中长剑的剑柄穿入,剑尖穿出! 这让白君乾调整步位,都着那斗篷人的攻击,摆出了一个起手式,手中的剑上缓缓的泛起来鲜红色的亮光。 ”鸿华之式。“他喊道。 话音落,红色的剑已经向斗篷人刺去。 两剑相击的瞬间,白君乾的剑的前端陡然爆出了一抹极其艳丽的红。 风声在两人的耳边尖啸,几乎要刺穿耳鼓,冲击更是将周围的树木都吹的断了枝。 呼吸间,斗篷人的剑又逆劈而出,这让白君乾不得不赶紧借力使力的凌空翻跃了出去。 虽轻巧的落在了地上,却是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站定。 “果然棘手。”那斗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盯着白君乾冷冷吐出一句。 ——只是为何这声音,白君乾听起来有些熟悉呢? 第三十五章 岛中岛 面对眼前的这个斗篷人,白君乾所知道的是—— 首先这斗篷人在他即将到达剑冢的入门时,特意与他短暂的交手了,并告知了白君乾灵兮是被他挟持去了剑冢,而不是自愿。 可那空灵山又岂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能潜入进去,且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还将灵兮带出空灵山? 然后那守冢人分明说过在他之前,并没有任何人进入过。那这斗篷人又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 前面这两个疑惑似乎都可以用男子修为高深不可测来解释,但最根本的却都证明了这男子的目标一直都是灵兮。 “这声音?”白君乾低低惊呼了一声,继而口吻一转,“果然是你。” “怎么?害怕我了?”男子冷笑着说道。 白君乾不理会男子的挑衅,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将我引来这里做甚?”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与白君乾互觑的眼神中莫名的闪现出几缕兴奋。 闻言,白君乾有些怒火中烧。 灵兮是否真的在这剑冢也还不确定。 “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动手吧?反正我也不想与你多说话。”男子不以为然的松着肩说道,随即那他飞身向前,手中的剑径直向白君乾刺去。 又是两剑相击,火花迸溅。 然而那窸窸窣窣的草丛中突然跃出一庞大的身躯,向他们扑来。 ——是魔物。 见势,白君乾赶紧收力,向后撤去。 男子则是稍稍一侧身,随即毫不留情的将剑锋一转,直接刺向了魔物。 “啊。”惨叫声发出。 这魔物体型不大,但就从那锋利的爪子与牙齿来看,也必定是上了二阶的魔物。可这二阶魔物现在就这么被击轻易的倒在地,男子的剑从魔物的右侧腹部深深的扎了进去,有几乎要从背脊上穿出。 眼看是活不成了,但那男子又补上了几剑,“一个畜牲,也敢掺和进来?!”语气阴森骇人。 鲜血四溅,那魔物的脑袋已是无力的耷拉了下去,已经再也睁不开了,这也太残忍血腥了些。 不过,这只似乎是这围着他们的那群魔兽中的领头。再这领头的死了之后,那其余的闪着红色光芒的眼睛的魔物开始渐渐的消失。 片刻,“哈哈哈,时辰应该快到了?”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开了口,然后将斗篷摘下,脸上被鲜血溅染,看不太清五官,但他那桀桀的笑声,着实阴森和恐怖。 可那句“时辰应该快到了”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正当白君乾思考之际,不远处突然红光冲天,还伴随着一声嘶吼声。 白君乾听的仔细,却忽然肩膀一震,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他听出了、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灵兮!!!” …… 回到十几个时辰以前。 灵兮意识开始清醒,尚未睁开眼睛。但她耳边传来的是却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还有鸟儿鸣叫的声音。 “这……”她察觉到了异常。 风吹动她披散的发丝,眼睛睁开时因为阳光而有点痛。 然后风停了,她走下那木榻,光溜溜脚底所传来的土地的触感,在她的视野中—— “你醒了,红儿?” 那一袭黑色的身影……还有这话语?莫非是又被拉入什么回忆了? 又或者,是她想多了——其实这只是一个梦。 “啪!”灵兮自己打了自己一下,“......疼。” 灵兮自己的实践马上就推翻刚才自己的想法。 此时,她也发现她身处的这个地方十米开外的地方全是树木,像是有淡淡的仙气弥漫,身处其中只觉神清气爽,心境豁然开朗。 而那木榻也是随意的摆在其中,显得突兀不已。 “这……”灵兮眉心陡然一皱。“这里是哪?” “这里……”男子又像上次那般停顿了许久。 而在此过程中,灵兮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地方与上次的不同,时不时竟然还有魔物的吼叫声。 “这里不是回忆,更不是幻觉哦。”男子终于回答道。 闻言,灵兮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脑袋,又旋即褪得一干二净,脸上惨白起来。 她不敢细想男子那句话的所包含的意思。 而且这次那驻足静立的男子,没有带着面具,只见他细眉杏眼,相貌给她一种锐利的美,目光沉炽,隐隐的带着一股攻击之意,看人的时候犹如两道冷电。 但似乎对她不是这样,只要当他的眸中映入她的身影时,那目光就变得无比温柔真挚起来。 “红儿……”男子的这声音又低又磁,若是靠了近了,定是要听得人心尖发颤。 “……”虽然灵兮上次已经领教过了。 顾不得其他,灵兮赶紧转身就跑。 可那男子也是反应迅速,瞬间就来到了灵兮的前方,一脸笑意。 “你有病啊!”灵兮喊道。 “我有病,你有药吗?”男子打趣般的回答道。 这让灵兮更加抓狂起来,前面她不敢细想的事情,也已经在她脑中形成了一些的疑惑—— 男子回答她说不是在回忆中,也不是幻觉。那么也就是说这里是真实的存在的地方。 可她不是在空灵山吗?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到了个这样的地方? 那师父他们呢?这里又是哪? 随即灵兮的脑子开始混乱的思考起这些问题。可答案不就在他眼前的这个男子身上吗? “我知道你肯定又有很多事情问我,但时机未到,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次可与上次不同,这次你要完成一项很重要的事情才行。”男子看着灵兮,缓缓说道。 阳光在他的眉梢与鼻尖,投下深沉的阴影。 “重要的事情?”灵兮暗暗想道。 “但是,我要告诉你,那条路绝对是安全的,你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保准你不会有事。”男子伸出手指着灵兮背后的方向说道。 闻言,灵兮的眉头紧紧蹙起,仔细思量着男子的话,她还是不愿相信,心想着:“傻子才会按照你的话去做。” 下一刻,她便朝着她前面的这个方向继续走,走进那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斑驳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 而男子也不阻拦她,只是在一片默默跟着。 “嘶。”走着走着灵兮发出了一点呻吟,原因是她那光溜溜的脚底被一石子给割破了。 “你没事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立即向前伸出手扶住了她。 灵兮有些意外,本能地挣了下手腕,却没挣开。侧头看去,男子的眸子黑白分明,流露处的关切真诚,半点不似作伪。 “我没事。”但灵兮对此无感,还用力的甩开了男子的手。 并且不就是割破了点皮吗,放在昔日,她对这种程度的伤口习以为常的。 可如今……她习惯了这叶璇玑柔弱娇嫩的身体后,确实是受不起啊。 良久,灵兮每走一步都会在那土地上留下一点血迹。 一旁的男子倒是一直在碎碎念:“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我思虑不周全,应该帮你把鞋子拿上的……” 灵兮听了,只想来一句“你烦不烦”,再加一个白眼。 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男子便突然拦腰抱起了她,强有力的臂膀束缚着她,一点给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哈哈哈哈。”男子有些满意的笑着。 “你给我松手,你这个变态!”灵兮依旧不依不饶的反抗道。 “红儿。”只见男子轻叹一声后,突然拿出来一张符咒,“定身符。” 下一刻,灵兮一动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般。 “既然你想去那边看看,我带你去便是了。”男子如此说道。 然后就沿着灵兮刚才一直前进的道路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抱着她走出了这片翠绿的森林,越过了一处高岭后,在灵兮眼前展开来的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番景象。 她的眼前不再是一片勃勃生机森林,而是被黑色雾气弥漫的一片森林。 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尽管时不时有飞鸟掠向天空,但也都是那种全身漆黑的鸟,森林的颜色更是一言难尽,黄绿黄绿的像是要枯萎般。 但眼看着这片森林在那风的吹拂下,愣是没有掉半片叶子,灵兮似乎明白了,笼罩着这片森林的黑色雾气,是邪气。 与空灵山中的那乌邪峰一样。 “怎么样?”男子不明意味的问道。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灵兮光是还没有完全接近那片森林,就已经感受到了邪气给她带来的压迫感,比乌邪峰要厉害的许多。 就光是用肉眼都能看到那邪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最终没入这片森林中。 密集的魔物吼叫声更是令人心颤。 可想而知,她要是进入了这片森林,不出片刻,便会被魔物们刮分。 “红儿,看也看了,你就听话的去完成那件重要的事情好不好?” 男子的这句话让灵兮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却是话音未落,她便被放下了,男子在一旁笑了笑后,她的定身符也就被解开了。 “你又想干嘛?!”灵兮问道。 “红儿,不要这么凶吗,我这是为了你好。” 见灵兮并不理会他。男子沉吟了一下,便又说道:“红儿,其实这里就是那剑冢。而我前面所说的重要的事情,你就要在这里完成。不过你可能要先受些苦。” 说罢,留下已经呆立在原地的灵兮,男子御剑前往那被邪气的笼罩的森林。 “剑冢。” 第三十六章 剑冢内 黑色的衣袂在空中飘扬,男子就这么御剑飞行于那邪气满溢的森林上。 此时一声声魔物的吼叫声从森林从传来,而男子似乎觉得有些烦躁,于是随着一声清越至极的铮鸣,雪白的剑光如终南绝顶上的冰雪。 随着锐利无匹的气势,无可阻挡的向那魔物吼叫声最密集的地方倾泻而下。 倏然的一声声绝烈的魔物惨叫声发出。 “……”这让原本就已经处于愕然中的灵兮,心头又猛的生出荒谬与悚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她该做什么? 她依旧盯着男子远去的身影,只是掠过那广阔的邪气森林后,似乎还有海。虽然看不大清楚,但从刮来的分中所夹带的咸湿,她可以判断。 ——这是一座立于海上的岛屿。 接着灵兮又换了好几个地方,但这邪气森林似乎是将这一方寸的灵气聚集之地给隔绝了,甚至一点空隙都不留,如同岛中岛般。 然而他们又不能靠近那一方寸的灵气聚集之地,因为那剑冢立的灵剑的强烈灵气所带来的戾气让其恐惧。 邪气、灵气,这两者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于是灵兮站在这邪气侵染不进来的灵气森林边界,她有些茫然。 如果要出去的话,必须要经过这邪气森林,可这邪气森林…… 思量了片刻后,她尝试的走出了几步,可就从第一感觉来说,真的有点像是走在腐烂的东西上面。 与此同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呵嗤呵嗤的兽类喘息之声。 灵兮定睛一看,一只半人高的白色?看不出是犬还是什么东西,总之它头上还立着一个角,而且它正露出锋利的牙齿,直冲她奔来! 这让灵兮勃然色变,拔腿就跑,果然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 幸得这魔物似乎同那邪气一样,到了那灵气森林边界的时候,便立即停了下来。虽然还在呲牙咧嘴的想要接近,但始终只在边界徘徊。 而灵兮就这么待在那边界旁,心有余悸。看样子,这邪气森林灵兮怕是一步也跨不出去了。 “那往回走?”灵兮自言自语的转过身,看着那绿荫飒飒的灵气森林,的确是平和至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开始出现了红霞,灵兮也感觉到了疲惫,但她仍然还在灵气森林穿梭,想要找到其他出路。 可她就只看见花草树木,和那飞翔的鸟儿与蝴蝶之类的.......这一整片森林就像是是一片仙僚居住的世外桃源般,宁静而又美好。 于是又约莫着一个时辰后,天已经暗了下来,在这森林中,一座森森然的石堡的轮廓浮现了出来。 原本灵兮已经走过这里,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可此时此刻,又突然出现在灵兮眼前的——这建筑以灰白色的石块砌成,表面爬满青藤,还有这石堡单从外面看起来,就知里面是有多宽广了。 “难道这就是剑冢?”灵兮疑惑着。 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那就难说了。 正在灵兮思量之际,她脖颈处的红色纹印突然凭空出现,强烈的灼热感也随之袭来。 ——熟悉的感觉。 且冥冥之中她这身上的纹印似乎是在控制她,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走向那石堡。 一步、两步……灵兮一边跌跌撞撞的走去,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但也发觉到了这纹印的带来的灼热感并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她现在至少能走动,被控制般的走动。 然而当她终于到达石堡面前的时候,那石堡的门却是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未留门窗。 但是那门上的一个石洞也是显得突兀的很。 漆黑且被青苔占满。 这时,她的手像是触碰到了那个石洞,结果,“咔!”的一声,不知道那石动的是不是什么机关之类的,反正陡然间,那石堡的门便开了。 而靠在石门上的灵兮的身体更是猛地往下一坠,失重感来得突然。 “啊啊啊!”灵兮感觉到天旋地转、和身体被坚硬的东西磕绊到的疼痛。 片刻后,她勉强的撑起身子。 虽然摔下来的地方只是一层阶梯,但见得四周景色,她一时间错愕的忘了言语。 石堡内死寂无声,静的仿佛一座坟墓,但谁说不是呢。 ——这里是剑的坟墓。 在那门口透进来的光亮中,灵兮的视野宽阔,只得一个角落。只是那角落,不过几尺,但那里的剑可以用千姿百态来形容,数千把不同的剑就拿样插在那石缝中,有些插的深,有些插的浅。 但他们都是围绕着一个由石块做着底基的圆盘,这个圆盘上面刻着一个八卦图,上面还有一层丹砂在流动。 此时,这些丹砂正聚集在一个方向,灵兮所处的方向。 猝不及防的,灵兮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无数人的低语,骇人至极。 她跪地捂住耳朵,进而发现她可以控制身体了,灼热感也逐渐的开始消失。 “咔!”但就在她身后的那座石门却关上了,灵兮眼看着那最后一丝亮光被歼灭,黑暗被留了下来。 在她耳边的低语声倒是一点不减,反而更加嘈杂起来,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前后左右的、头顶脚下的,像是一片宣泄情绪的汪洋。 哭哭笑笑、愤怒哀愁。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灵兮甚至能听清楚某些零星的字句,但又转瞬即逝,让他捉不住确切的字眼。 因为实在是太多声音了,太吵了。 灵兮敲了敲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些,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用,直到一红色的剑气袭来,这些声音瞬间安静。 一些灯火也忽闪忽闪的在一片黑暗中亮起,良久,这光之盛,将这整个石堡都照亮了。 在光芒照亮石堡内壁的时候,却见内壁之上尽数是可得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是什么?”灵兮说着便将手伸了出去,触碰到那有些冰冷的内壁。 下一瞬,那石堡中心的圆盘开始发出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涟漪一样,一圈一圈的震荡开来。 灵兮察觉到异常,便及时的转过了身去,只见那从圆盘上散开来的白色的光芒正在向她袭来……她想要往后退,奈何后面就是那内壁。 等到那白色的光芒真的就这样穿透她的身体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便开始撕扯她的五脏六腑,剧痛使她不停呻吟,额头上也是渗出了大量的冷汗。 她的灵魂仿佛要从与身体里拉扯出来般,但随即又一圈红色的光芒穿透她的身体,灵魂又马上回了去。 于是身体中的每一个感官都与她的灵魂重新相连,缓慢而又清晰。 ——仿佛重生。 “啊哈……”灵兮喘着粗气。 却又见那石堡中的剑全部都看是铮鸣起来,其中那把立于最高处的,通体红色的剑更甚。 它被深深的嵌入石缝中,周围还布满了符咒结界,只见它正在与这结界相抗衡,一圈一圈的散出光芒与你圆盘的光芒想抵消。 原来……那圆盘发出的光,是在攻击她。而那红色的光是在保护她。 良久,灵兮强忍着灵魂与身体磨合所产生的疼痛,走向那剑,而那将剑罩住的结界也早已经在刚才一次有一次的剧烈铮鸣中开始出现裂纹。 圆盘亦是。 “砰!”结界破碎,而那圆盘也是光芒湮灭,犹如镜面一般,登时裂出了数千条裂纹。 那剑呢? 还未等灵兮伸出手去握,那剑便自动飞到了灵兮的手中。 下一刻,这把剑像是释放般的铮鸣起来。 ——灵剑认主。 灵兮也身处其中,扑扑的心跳一直虚浮在她嗓子下面,翻来覆去,怎么都压制不住。 ——这种畅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还有打心底像是要冲破与释放出什么。 然而此时那石堡里面的剑突然全部悬立在半空中,随即将剑锋对准了灵兮,杀气凛凛。 “……”但不知为何,灵兮感受到的并不是害怕,而是仿佛能大干一场的那种酣畅淋漓感。 “哈哈哈哈!”灵兮莫名的大笑起来。而她身上纹印也显现出如同血一般颜色的光芒。 再配合着她手里的剑所散发的光芒,灵兮看上去整个人的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接着灵兮手执这把通体红色的剑,立于身前,手掌在剑刃上一抹,锋利的刃口立即划破她的掌心,鲜血染上这把剑。 ——可灵兮是怎么知道要这样做的? 这把通体红色的剑宛如受了洗礼一般,剑刃上的开始缠绕出具有藤蔓形态的红雾。 她悬浮与半空中,一身气场炸开狂风四起,拉扯着她的发丝与衣袍,她的身上也慢慢浮现出一层单薄的红雾。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与此同时石堡里的剑也蜂拥而至。 狂风烈烈,通体红色的剑刃之上,灵兮的血在一瞬间吸收殆尽,只见那藤蔓形态的红雾愈演愈烈,纠缠旋转,以灵兮为中心,自这地面卷出了一个红色的飓风。 直达天际。而那向灵兮刺过来的剑,也是败下阵来。 只是灵兮胸前的那个指环也突然亮起了远比刚才圆盘还要剧烈的光芒,直击灵兮的心。 “啊啊啊啊啊!” 灵兮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 第三十七章 困邪阵 “啊啊啊啊啊!”灵兮一边嘶吼着,身上的红雾也在一边在散去。 然而她周身缠绕的飓风并没有停止,反而与那指环的发出的白光互相纠缠起来。 此时,灵兮清醒了过来,她身处于飓风之中,“叮!”心中的某些东西如同水滴入海般,随着一层一层涟漪的归于平静。 ——所以不应该说是清醒了过来,而是她心中的那份杀戮之心被平息了下来。 最终,指环的所散发出的白光占了上风,飓风慢慢消散,而被这飓风抬升至离地面二十尺的灵兮,现在正在迎风落下。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压着她下坠。 然她侧头的朦胧视野中,却有一白衣人,御剑而来。 “灵兮!” 是梦吧? “灵兮!” “师父……” 似乎不是梦。 灵兮本以为师父这次是肯定来不及就她了呢,以为自己就这样再也不能看见师父了。 满心的遗憾,却唯独没有恐惧。 她可以接受死亡。因为她已经渡过了一段她自认为最美好的日子,就算是怀抱这样对心情…… 不对,突然灵兮的心情开始逆转——她明明还要报仇,找那个利玄黄报仇! 当白君乾赶到的时候,灵兮就宛如失去翅膀的蝴蝶般,坠入了他的怀中。 而他满眼焦灼,压抑着惶恐、害怕、愤怒,还有心疼。 “师父!”灵兮抱住白君乾,脸颊蹭到他的怀里。 然后“噔”的一声,她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就在感受到白君乾身体的温暖之后,她顿时发现心中的那遗憾情绪马上就超过了报仇的情绪。 “幸好……幸好……”白君乾近乎自言自语的细声呢喃。那么小声,一连不由自主的说了三声,才堪堪停了下来。 对于白君乾来说,这是出于情不自禁的担心。 担心而已。 “……”与此同时,感受到熟悉温暖的灵兮,她的意识开始渐渐的远离。 再一次的,被这个人救下,拥在怀里。 缘分使然。 ...... 而在那不远处,一袭黑衣正看着他们,握紧了双拳,甚至流出了鲜血。 这黑衣男子他的目的达成了——为了让灵兮在那纹印还留有强大法力的时候取到灵剑,他将灵兮带到了这里。 随即,又为了让灵兮可以安全的离开剑冢,又将白君乾他们吸引到了这里。 他是多么想把她带在身边,但现在还不行。 他是多么想凭一己之力让灵兮完成所有的复苏,但他还不够强。 “红儿,我就先走了,记得想我!”黑衣男子用欢快的语气说道,可他的眼泪早已经失了眼帘。 这让白君乾偏头,眉宇间尽是森冷的杀气的说道:“是你把灵兮弄成这副样子的?!” 白君乾很愤怒。 “哈哈哈,你这是?”黑衣男子停下御剑,隐藏好只见情绪后,就指着白君乾的脸问道。 结果,白君乾赶紧转回了头,眼神开始漂浮不定。 “哈哈哈哈。”于是黑衣男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仰天长笑准备离开。 谁知,一把剑此时就这样径直的向他刺来,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便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给躲开了。 然而他那一部分斗篷还是被那青色的剑气给震碎了,脸就这么露了出来,却是在瞬间堆满了戾色。 本来就心情过不欢畅了。 可还未等黑衣男子先动手,那用剑刺向他的蓝浣西就先说了话,“你是怎么进入这剑冢的?” “还能怎么进入,趁着你不注意呗。刚才要不是我有些心神不宁,就凭你的剑也想碰到我?!”黑衣男子嗤笑了一声后说道。 “你……!”蓝浣西想再次出手,却被白君乾制止了,“你打不过他的。” “……”闻言,蓝浣西有些犹豫。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她眼前的这个人修为肯定在她之上,不然他进来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刚刚那阵冲天的红光是从剑冢那里发出的,而剑冢……说明那把凶剑的封印被破了,而且还认了主。 剑去了何处呢? 蓝浣西正想打量那黑衣男子的剑,却被一剑反刺,剑锋从她的割破她的斗笠纱幕,脸颊被硬生生的划出了一道口子。 “嘶。”蓝浣西想举剑反击时,却发现黑衣男子早已经御剑远离,以她追不上的速度。 “这是刚才那剑的回礼,我没时间跟你们号了。不过还是劝你们也赶紧离开此处,不然你们可就真出不去了!”黑衣男子还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但蓝浣西还是看清楚了,黑衣男子的那把剑并不是剑冢里的那把,而她师父曾经画给她看过,那把凶剑通体是红色的。 与此同时,她还想起了她师父曾经也说过,如果这剑被拔出、认了主后,作为压制的剑冢里的剑就会失去该有的戾气,而那把通体红色的剑在破了封印后,会大肆的吸收灵气,以此来恢复以往的力量,这就导致剩余的灵剑没有灵气供养,而这临期森林也就失去了与魔物对抗的资本。 邪气大涨,魔物侵入,那么这也意味着它们所产生的邪气将会一步一步侵入剑冢,那么剑冢也就会失去它所存在的意义。 片刻,由蓝浣西带着一起进来的,信、舜、银也终于赶来了。 但就在他们进入岛上那一刻,黑衣男子还未完全飞离岛的那一刻起,森林从的邪气大盛,魔物们的兴奋吼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果然。”黑衣男子御剑停于半空中,“果然来不及了。” 说罢,黑衣男子转头看向了灵兮,片刻,他微微一笑,然后又御剑原路返回。 ——那个笑显得很美好却又十分伤感。 “我们赶快走!”蓝浣西大声的喊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你们赶快先走。”白君乾也附和道。毕竟这眼前的变化任谁看见了,都知道危险即将来临,也根本来不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闻言,舜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按着白君乾的话去做,然后信、银二人,也是纷纷先御剑出发。 但是,这森林的广阔程度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飞出去的。 “吼!”随着魔物的咆哮声,大量的邪气化为骷髅形态向御剑飞行的他们袭击而去。 “……!”眼看着信、舜、还有银就要被攻击到了,白君乾却抽不出身来,怀里的灵兮也是表情痛苦。 怎么办?! 正当众人都以为就要承受此击了,但谁知,一白光掠过信的跟前,而那邪气已然被那白光所伤,纷纷打出尖叫声,然后弥散与半空中。 “你是谁?!” 信他们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男子问道。 “你……”白君乾则是一脸的愕然。 “不用惊讶,我只是不想红儿受到伤害罢了,看你们这自顾不暇的样子,要不还是将红儿交给我。”黑衣男子对着白君乾说道,便伸出了手。 可是白君乾那一脸警惕的神态,也代表着他绝对不会将灵兮交给这个黑衣男子。 “红儿,为什么要叫灵兮红儿?”白君乾暗暗想着。然后他也在怀疑着前面灵兮变成这样,就是黑衣男子做的。 “呵。看来是不相信我。先说明我可不是在保护你们,我只是怕红儿下次与相见时,怪我把你们全部害死了。”黑衣男子说道。“我可不希望她这么快就讨厌我了。” “下次相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君乾最终还是有点怒火中烧。 但男子只是又笑着,并没有回答他。 信、舜,还有银他们也是有些欲言又止。心想着就算是不明身份,此时多一个人一起与魔物战斗也是好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黑衣男子也果然没有食言,他一直在与那些邪气对抗,多次避免了信他们被攻击。 当然,最特别的是抱着灵兮的白君乾,他几乎都没有出手过,黑衣男子将那些朝着白君乾的攻击,全部化解。 此时,天空已经是彻底的坠入黑暗中了,高空之中没有一粒星字,只有呜呜的风声复返激荡。 “那个娘娘腔!”一声疾呼在银的身后响起。 “哈?”银转过头想要看是谁在这样喊他,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剑气从他身边穿刺过来,但只是消灭了他面前的那一个他打了许久,都还是没有打散的骷髅头。 原因在于他不能很流畅的在使用符咒和御剑只见转换,不想信和舜他们着一百年来,符咒修为精进,他们光是用符咒就能消灭那些骷髅头。 然那黑衣男子的剑的余力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在剑上站稳,差点跌落,却是蓝浣西扶住了他。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从她的眸子中,一直扎入了银的心脏,然后开始缠绕。 “看来这里面最弱的就是你了,看来只能是我在后面保护你了。”蓝浣西叹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银点了点头,心脏微微一热。 ....... 良久,他们左闪右躲,在抵挡住了那邪气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后,他们终于到达出邪气森林的要出邪海的边界,却发现这里被施展了一强有力的结界。 黑衣男子直挥动剑,竟似碰到了一堵无形的高墙般,他所放出的力量,都从这结界上被反弹了回来。 于是信、舜,还有银也开始对着结界使用法力,想要突破,但这结界良久都硬是没有反应,只是发出嗡嗡的回声。 毋庸置疑,他们这时被困在了结界中。 第三十八章 破阵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 “呜......” 黑衣男子的多次的尝试,也引得那结界反弹回的力量也越发的强大起来,一阵阵凌厉的震荡在穿透地面,让那些刚才还咆哮的魔物们瞬间蔫了声。 如今的他们可以说是被关在了这片充满邪气的森林中。 “呵呵,那群老家伙果然还是准备了后继计划的!”黑衣男子嘲讽似的说道,但同时也在庆幸着他留了下来,若是刚刚走了的话,恐怕灵兮…… 本来他想着独自一人要带灵兮出这片森林,是有些困难的,灵兮很可能回受伤。而引得白君乾他们来,就是为了灵兮她的安全。 可为什么现在却有种适得其反的感觉,多了一群碍手碍脚的家伙。 黑衣男子有些不满的看向信他们。 “什么计划?”蓝浣西走道黑衣男子身边问道。 舜、信,还有银也都是一脸的不解。 “这是困邪阵。”白君乾突然说道。 “困邪阵?“蓝浣西似乎从来没有在上代守冢人那里听说过。 “所谓困邪阵就是就是锁住邪气,故而在刚刚我们想要出去的时候,已然出不去了,结界已经生成,我们现今也只能去找到那设下这结界的阵眼。”白君乾皱了皱眉说道。 黑衣男子深以为然,摩挲着戴在手上的那颗绿翡翠指环说道:“看这困邪阵的范围广及,再加上这邪气的浓厚程度,一看就知道,曾经肯定是有数百名修仙者设下的,阵眼少说都有十几个。” “数百名!?十几个?!”众人皆是一脸愕然,浑身一震。 “还有那魔物,看来也是正式开始盯上我们了。”说罢,黑衣男子的视线向下方的森林望去。 于是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便是一片一片的红色,红色的眼瞳。 然而御剑消耗的法力会很快。等到他们的法力都消耗的差不多的差不多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们要下到地面。 后果可想而知。 “看来只能跟它们打了呢。”黑衣男子冷森森的说道。 “……也只能回到地面先解决这群魔物,然后再找那阵眼了。”蓝浣西说道。 可一旁的白君乾却是没有说话,看着怀中还没有丝毫苏醒迹象的灵兮,他的眉头更加紧蹙了。 “你要是担心,就把红儿交给我。”黑衣男子挑起眉头,一脸肆意的说道。 “好。”白君乾如此回答道。 他认为自己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以一边保护灵兮一边对抗魔物。而且他也发现了黑衣男子在那红光冲天的当时,也是非常担心着灵兮的,黑衣男子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情感,他识得。 因为与他一样。 黑衣男子对着妥协听得狐疑,但见白君乾面色凝重,便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将灵兮那有些冰冷的身体接到了怀中,而就在接到怀里的那一瞬间起,他就知道了灵兮身体所发生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期。 “师父。”一旁的信有些想要阻止,“师父,我们也可以保护师妹。” “你们?你们恐怕都自顾不暇了吧。”黑衣男子嘲讽般的说道。“我绝对可以不让红儿受到一点伤害。但如果是你们呢,你们有这个把握吗?” 闻言,信、舜,还有银纷纷哑口无言。的确就前面对抗邪气的时候,他们就看出了这黑衣男子的修为很高。 而且这黑衣男子还是掠过了蓝浣西,进来的剑冢,可想而知…… “信、舜,还有银,你们等会就在我后方。姑娘,你就与我一同作战。而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将那形成困邪阵的阵眼给一一摧毁。”白君乾分别对着信他们、还有蓝浣西说道。 “好。”信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蓝浣西一愣,犹豫片刻,点头道:”可以。“虽然她本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但她已然也是被困在了阵法中。 “至于你,你就保护好灵兮,我们可以掩护你。当然,如果有魔物袭击也是无可避免的,但你这个时候就必须保护好灵兮。”白君乾又对着黑衣男子说道。 “没问题。”黑衣男子看着怀里的灵兮说道,那目光饱含深情。 这让白君乾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战斗已然开始,他们虽然不情愿,但被‘利刃’抵在后心,也不得不这样做。 白君乾在半空中又洒下一大推的符咒,向前面在邪海使用的符咒一样,一级祛邪符。 这符咒将整片森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亮,然后这些流动的白光集中于魔物咆哮声最密集的地方。 不多时,“轰!”的一声,仿佛整片森林都震了震,魔物的惨叫声在同一时刻响起又泯灭。 “师父几时变成这么残忍了?”银心下一颤的问道。 “什么残忍,我们都快被这些魔物完全包围了。”信反驳道,但也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一旁的舜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白君乾。 此时,白君乾他也是就此将剑收回手中,身体就这样在半空中极速下落,他的剑中隐隐有血色的光华在流转波动。 当然,黑衣男子也不会甘于落后,马上也使用寒冰符,偌大的冰凌如雨似剑般射落下去,在一旁的信他们也是感觉到了丝丝寒气,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部分魔物也是被消灭了。 如此一来,盯着他们的那些红色眼睛也是少了不少,但立即又有更多的魔物睁着红色眼睛看向他们。 “这可真是棘手了。”说罢,蓝浣西也一跃而下,信他们也纷纷跟着。 就在此时,那些魔物仿佛看见垂涎已久的食物突然送上门,一边兴奋的吼叫一边开始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聚拢包围。 良久,信他们一直对抗着那些魔物,可那些魔物打完一批又一批,还不停在他们都身边转悠,然后向苍蝇一样见缝插针的向他们攻击而去。 良久,几人已是杀的是满身鲜血,特别是白君乾的白衣已经被血染透,倒是像一袭红衣。 ——此时的白君乾仿佛跟以往不是一个人般。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体型庞大,长着三只尾巴的魔物出了来,而且在那它那两只眼睛中央还存在着第三只眼睛。 那只眼睛是蓝色,但仿佛有星辰大海在里面般,美丽至极,与它其他的那两只红色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家不要看它的眼睛!会被迷惑的!”白君乾看见后赶紧喊道。 可哪知这魔物已经是一阶魔物了,懂人性,马上就伸出了利爪朝着信攻击而去。 果然魔物也都是会跳弱一点的先出手。 “信!”白君乾赶紧飞身向前。 “砰!”白君乾的剑刃与魔物的利爪相互碰撞,产生了激烈的火花。 “信,你们赶紧后退!”白君乾说道。 然后他将法力注入剑中,剑上红光大发,“泉血剑!”,当他喊出这一句的同时。 那剑突然大肆吸起那魔物被割破的伤口中流出的血,甚至更甚,白君乾的剑仿佛在从魔物身体中抽取出血。 而魔物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便立即与白君乾的剑拉开了距离,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声。 一旁的信他们更是从来不知道白君乾这把剑是用这样的作用。 “你那把剑倒是不错吗?”黑衣男子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道。 闻言,正在打斗的蓝浣西看了看白君乾那手中的剑。 忽而发现,她前面看见的是还未发出红光的,感觉上是很正常的一把灵剑,可如今看,这发出了红光,倒是和那描写中通体红色的剑有点像? 然后白君乾开始凝神默念着些什么,下一刻,只听得一阵异常刺耳的声音,他的剑也开始铮鸣,那些血液开始一滴一滴的冒出,突然像是针刺一般,尽数向魔物射去。 所有人都动作仿佛在此时因惊骇而导致了停顿。 魔物一跃躲开,却不曾想那针刺般的血会跟着它的移动而移动,无论它怎么躲,那针刺般的血都还是齐齐的朝着它刺去。 良久,白君乾他们开始撤退,过程中,许多三阶、二阶的魔物也是趁虚而入,但幸好蓝浣西的修为也足以对付他们。 信他们自然也是不用说,三人齐心合力到也还是可以的。 然而,白君乾的身边的草木突然一瞬间化为碎片,那一阶魔物竟然是追上了他们。 虽然它跑的时候,后腿是有些瘸的,但速度依旧还是很快,看来一阶魔物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 “吼!”魔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伸出利爪向白君乾扑去。 白君乾本已经出剑相挡,可未曾想那魔物竟然是跃过了他,径直向前面的银的后背攻击而去。 糟了! “银!”白君乾呼喊着,而银也是察觉到了异常,微微偏过头。 可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他便对上了魔物的那双奇特的眼睛,一时之间,什么东西猛的钻进了他的脑中,眼前一黑,“师父……” 随即,银的双眼也变成了蓝色。身体也扭曲的姿势动了起来,脸上也是略显骇人的笑容。 “看来是被控制了呢?”黑衣男子仿佛事不关己的说道。 “那……这样就只能杀掉那头魔物了……”白君乾的话音未落,银突然提起剑向他刺去。 白君乾赶紧用剑格挡,那银却是一个后撤步,然后一个侧身,再次向白君乾袭去。 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他人也插不了手,而蓝浣西正在与那头魔物打斗。 随即,在数个回合下,白君乾本来是想弹开银的剑的,但那黑衣男子却突然叫了他一身。 于是他这一分神,他的剑便划到了银的胳膊,只见银微微皱眉,然后是更骇人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而白君乾顿时有些愣住,在他的眼眸中印入的那张脸,是他徒弟啊。 ——他又用这把剑伤害了自己熟悉的人。 下一瞬,银抓紧这个机会,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刺出自己手中的剑…… “师父!”舜他们喊道。 然而就在此时,灵兮睁开了眼睛,一双赤红的眼睛。 第三十九章 从地狱走出 一道红色身影掠过所有人的眼前,带着似能撼动天地的力量,稳稳的落在了白君乾的身前。 “砰!”银被一记侧踢,直接被击到了远处,伤的如何,都还未来得及去注意。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速度极快的红色身影上。 等到看清楚那红色身影是谁,众人更是瞳孔急缩。 “灵兮!”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的周围的草木中好像正有什么在飞快的窜动。 “铮!”一把通体红色的剑突然袭来,却是落到了灵兮的手中。 一瞬间,灵兮身上的戾气大涨,发丝飘扬中,那赤色的双眼更像是要把人吞噬般,她一步一步向着银被打飞的方向走去。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嘴角空空如也的怀抱,有些发愣,刚才那速度,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那些魔物纷纷向灵兮扑去,却在十几声惨叫后,剩余的抹去被灵兮那霸道又寒烈的剑锋逼得仓皇后退。 但灵兮被模样因此而放过他们,反而一剑比一剑充沛雄厚,不可抵挡!魔物们想要逃跑,却是连呼吸都找不到缝隙。 怎么回事?众人都看着这样对灵兮,赤红的双眸,鲜红的衣衫,通体红色的剑,还有被魔物的血溅红的白皙皮肤……仿佛从地狱走出来般。 “灵兮......”信喊着却模样得到回应,于是便欲向前阻止灵兮。 “不行。”白君乾伸手拦住了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见周围满地的魔物身体,他只觉着心中一刺。 ——此刻的灵兮看上去,并不认识他们了。而若此时贸然过去的话,恐怕也会被攻击。 五十一剑、五十二剑、五十三剑......灵兮仿佛向杀掉挡在她面前的所有东西。 “师父,师妹这也是被魔物控制了吗?”舜问道。 “……”白君乾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灵兮这样的原因。 “那把剑!”蓝浣西首先反应过来,然后想要去夺剑,却在灵兮轻轻的反手一挥后,直接弹飞了出去,在地上接连的跌跌撞撞了几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周围的人被这剑气的袭来弄的难以站稳,而周围的枯木也是尽数折断。 舜看见后,赶紧起步向蓝浣西奔过去,“前辈,你没事吧?” 蓝浣喜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受到了惊吓,额头上血汗相混,半天答不出话来。 她想着要是刚刚那一击,她没有用自己的灵剑全力阻挡的话,恐怕此时她已经死去了。 “小心。”蓝浣西突然推开舜。 只见拿刚刚还在与蓝浣西打斗的一阶魔物,竟然趁着她现在不备就偷袭。 “......”蓝浣西眼神一凛,马上就用剑将那魔物的爪子给弹开,随即又是一个飞身,在半空中,将魔物的拿第三只眼睛给刺瞎了。 这下她便不必一直躲着拿魔物的眼睛了,动起手来也可以快速一点,而银被控制......她往银的方向看了看,好像控制并没有解除,看来是要杀了着魔物才行了。 这么想着,她对着拿抹去又是接连的几剑。 “前辈,我来助你。”舜对着蓝浣西喊道,便也是一个疾步向前。 而银此时,已经不远处爬起,再次提着剑向白君乾他们这边冲来。 灵兮见了,马上也是一挥,她前方的魔物都倒地了。此时她的这个状态似有滔天之怒,当然也是直接冲了上去。 只是单从这个架势来看,灵兮赢是必定了。 但这也说明了银很可能会受重伤。可灵兮为什么要这么对银? “灵……灵兮……”白君乾尝试唤了灵兮一声,而灵兮也转过了头,赤红的眼眸中仿佛流露出了内心深处的挣扎。 然而这声呼唤,并没有完全让她停下动作,随即她还是马上朝着银冲了过去。 此时,蓝浣西与魔物的战斗也是在魔物一声咽呜中落下帷幕,魔物被她一剑封喉,鲜血迸进。 与此同时,银也恢复了清醒,就像是从一片黑雾中逃离出来,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他的眼前便是灵兮正在像他冲过来,以势不可挡的姿势。 可那赤红的双眼! “红儿!”黑衣男子突然瞬步向前。 只听到“铮”的两声,两剑相撞,黑衣男子硬生生的拦住了灵兮,而撞击的力量形成一道气浪,横扫了这方圆几十里。 “红儿……”黑衣男子再次呼唤灵兮。 “……”灵兮稍稍偏了偏头,赤色的眸光有些许的动摇,与黑衣男子的冲撞立也渐渐的松缓下来。 ——她认识他。 “红儿。”黑衣男子将手抚上灵兮的脸颊,用几乎不可闻的语气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但下一刻,白君乾马上也瞬身上前,一把将黑衣男子的手给打开了,背脊挺的笔直,飘扬的发丝……灵兮望着这样的背影,她眼眸中的情感在剧烈的动摇。 “呲!”她带于胸前的指环又突然亮起白光,带给她的感觉与前面一次是一样的,如同整个人站立在云端里、沐浴在清风中。 很惬意……惬意舒适到要睡着般。 “灵兮!”白君乾赶紧接住灵兮倒下的身体。 一旁的黑衣男子,一脸的失意与惋惜,随即握紧剑的双手也是微微的有些颤抖起来。 ——这样?场景就像是在重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开始拂晓,阳光展露了头角,而那些魔物自从在灵兮那一次剑气扫荡下,都开始不愿接近的白君乾他们。 特别是那把剑,似是识得那把剑般。 于是白君乾他们就这么在这片邪气森林中,找到了十处刻有符咒的石头全部摧毁,那个所谓的用百人施展出的“困邪阵”也就此被解开。 此次的事件也到此结束。 寅时初刻。东方已经隐隐约约的亮起了一点白。 “红儿。”黑衣男子恋恋不舍的望着白君乾怀里的灵兮,眼眸中透露出的情感…… “你到底是谁,为何几次三番的针对灵兮?”白君乾打断黑衣男子的注视,不留余地的问道。 “……总之我是不会伤害她就是了。”黑衣男子眉心一皱的说道。 片刻,”你刚刚干嘛!“信一声暴喝冲了上去,却被舜拉住。 ”信,你冷静一点!“舜喊道,语气也是有些激动。 信的面容被怒气渐渐带着有些扭曲,又大声喝问道:”你刚刚时故意的,想让我师父受伤是不是?!我师妹变成那样也是因为你吧?!“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御剑离开这黑色的海滩边。 “你就这样离开了......”白君乾话音未落,拿黑衣男子竟是挥动着剑向他的头顶劈去。 这让白君乾急忙举剑招架,可黑衣男子似乎并不可罢休,手下的剑找层云迭起。 “怎么你还向阻止我不成?”黑衣男子一面狂攻,一面以嘲讽的语气问道。 ——仿佛是在撒气。 一旁的信和舜,还有被扶着的银他们想要出手,可白君乾却是一个后撤步彻底的拉开了与黑衣男子的距离。 “你走便是,只是下次你绝对不可能在从我手里将灵兮掳走了。” 白君乾本来是不行放走这男子的,但奈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灵兮刚才那副模样是怎么回事?黑衣男子当时在与他战斗着,应该无暇顾及到灵兮才对?还是说这黑衣男子只是将灵兮带入剑冢取剑? 那这么说来的话,那把剑才是祸端? 片刻,黑衣男子嗤笑了一声,“我下次绝对还是能见到灵兮。”说罢,他便御剑离开了这黑色的沙滩。 白君乾也是拦住了信他们,看着黑衣男子远去的身影。 他修为如此之高,那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第四十章 锁脉 这时,突然又一位老人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师父,您老怎么回来了?!”蓝浣西走向前,对着那老人作揖道。 “老朽……咳咳,为师这不是占卜到你有大事要发生了,所以才会来的嘛。可没想到,是剑冢……看来为师的占卜能力真是不行。”那位老头摸须道。 “椿海仙人!”白君乾也突然作揖。 可信和舜却总觉得这位老人在哪里见过般。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几百年前,已经取了一把剑回去了吗?”那椿海仙人对着白君乾问道。 “椿海仙人,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的徒弟来取剑的。”白君乾恭敬说着,然后示意他身后的那三个和怀里的这个都是他的徒弟。 “哦,是吗?这么多年没见,你也是收了几个徒弟的啊。”老人家好像有点感慨似的。 而一旁的信他们依旧在打量着这个老人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椿海仙人在着修仙界中,他们是略有耳闻的,传闻他性格不拘小节、不屈服于权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结界符咒这一法门颇为擅长,并且他还创造出了许多的结界符咒。但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在这世间消声灭迹,没有人再找到他。 没想到,竟是隐秘于世在这守护剑冢,成为了自蓝浣西的上一代守冢人。 片刻,椿海仙人却是先于他们的疑惑开了口,“这个是?”他一边问道一边指着灵兮。 “这是我刚收的一个徒儿。”白君乾看了一眼椿海仙人的神态回答道。 闻言,老人家有些沉默,而他的视线也一直定格在那把通体红色的剑上。 “请问前辈这把剑,到底是有何来处?”白君乾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上古凶剑。”椿海仙人没有仔细回答。 听到这,众人的心都是一震,白君乾的心头也是狠狠地跳了一下,而看椿海仙人的神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椿海仙人见他们是这样的反应,便叹了一口气后,望向了昏睡不醒、气若游丝的灵兮。 “这小娃娃身体不足以承受着凶剑,现已经是伤的严重。” 说罢,椿海仙人将白君乾他们指引去了那邪海旁的一间小屋里。 看样子应该就是蓝浣西居住的地方。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边放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另一头是一副女子簪花图。屋子里还到处挂风干的药草,随着风的吹进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气味。 虽这邪海一年四季都是阴云密布,但这小屋刚好建立在了阳光与乌云的交界处,而正对着阳光的一扇窗,却刚好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冒昧了。”白君乾一边对着蓝浣西说道,一边将他怀里的灵兮放在了床上。 “无碍。”蓝浣西回答道,但她心中多多少少对这个叫灵兮的女子心中有着芥蒂。 随后椿海仙人又说道:“能否借你这三个徒弟用一下。” “……此话何意?”白君乾停下脚步,看着老人家问道。 “那把剑被拔出来,现在剑冢里肯定都乱套了,我必须在那里重新施加符咒。”椿海仙人回答道。 “……”闻言,白君乾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这事虽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就从那剑在灵兮手上来看,他也是需要付责任的。 “师父,你看我都受伤了,我不想再回那里了。”银在一片扭扭捏捏的道,打断了正要答应的白君乾的话语。 “切,难道就你受伤了吗!?”说罢,信不满的踢了一脚银。只见他和舜身上也是有些地方渗出了鲜血。 “没事,我师父会保护你们的,只是为那剑冢步下结界至少需要五个人,就不得不让你们一起去了。”蓝浣西解释道。 “大师兄,你不是要取剑吗?”舜说道。 “……”银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微微扬了一下眉,欲言又止。 “那就刚好去取把剑吧。”蓝浣西说道。 于是银听了后,也就点了点头。 “银,下次吧。这次你身上还有伤,不宜去取剑。”白君乾摇了摇头说道。 闻言,银的确是又犹豫了,“可是......“ “无碍,那剑冢里的剑,可能大多都失了灵气变成普通的剑了。就算没有变成普通的剑,那灵剑上面的戾气也是大减,正式取剑的好时期。”椿海仙人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露喜色。除了白君乾,当然他似乎有些被说服,然后看了看银那期盼的表情,便说道:”那你便去吧。你师妹现今海处于危险之中,为师就在这里为你师妹疗愈先,等......“ ”不用了师父,相信我,我很快便能取到剑的。师父你就在这里安心照顾师妹。“银一面说道一面拍着自己的胸脯,只是才拍了几下,他便有些咳嗽起来。 ”.......为师相信你。“白君乾犹豫的回答道。 ”你着体虚的小徒弟,我会帮你看着的,放心即可。“椿海仙人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闻言,白君乾终于是点了点头。 随即他们几人便御剑往邪海那边去。 白君乾也是立即走进了小屋中,只见他刚想伸手擦去灵兮脸上的学衡,灵兮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入他的衣衫中。 她双眼紧闭,脸色青白如死人,衣衫的下摆与脚都沾满了泥迹,衣衫破裂的地方,更是能清晰看见数十道口子,几乎每道都有血渗出来,脖颈上的纹印更是在一明一灭间,让她更加难受起来。 “灵兮……”白君乾声音有些颤抖,心脏更是酸胀难耐。 他赶紧沿床沿坐下,放下擦拭用的手帕,伸手握住了灵兮冰凉的手腕。 细流一般的灵力沿着她脉门注入。白君乾凝神静气,心头忽然一惊。 灵兮的经脉,怎么竟如此寒冷淤塞?仿佛是……被人以重手锁住了浑身要穴! 是那黑衣男子吗!白君乾怒火陡升,继而一咬牙,慢慢运足了十成的法力。 绵长而修劲的灵气渐渐充盈,接二连三地冲开了灵兮穴位上的阻塞。然而,才刚刚解到一半,气脉的走势突然一变。 这是什么锁脉手法?灵气气一旦要逼近穴位、冲开阻塞,气脉便波动摇摆,浑不着力——仿佛是用针穿线,倒转逆施。 白君乾渐渐有些心急,所幸的是,灵兮闷青的脸色竟已开始好转。不多时,她皱着眉,眼睫跳了跳,慢慢醒了过来。 “师父……”灵兮轻唤了一声,声音嘶哑而微弱。 白君乾的法力解不开穴道,只得收手。 然后他看着灵兮虚弱的面容,她不由的说道:“都怪为师没有保护好你。” “师父……你没事么?”灵兮神色异常虚弱,却是一睁眼便忙不迭地问白君乾的安危。 闻言,白君乾摇了摇头。 看到他无恙,灵兮勉强一笑,喉咙嘶哑的几乎连话也说不太清楚,“我......也没事......” 于是白君乾无声地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嗯。” 灵兮点点头,看着他温和的目光,忽觉心底好像有一块地方被触动了。 白君乾亦是如此。 第四十一章 取灵剑之难 前往剑冢的路上。 邪海上虽说不上什么风平浪静,但那冒出来攻击他们的魔物也是少之又少。 “看来这些魔物是你们昨日那么一折腾,都不敢出来了。”椿海仙人打趣道。 银东张西望了一下,旋然笑道:“谁说不是呢。” 此时,他心里正在庆幸着。不然又是像昨日那般,魔物就像打不完一样的涌来......他们当时能上岛,说白了,都是靠着蓝浣西。 而信和舜在一旁御剑没有说话。 等到一行人上岛,那些魔物更是只敢远远的望着他们,不敢靠近。 ——这时灵兮昨日的杰作。 随即他们又继续开始御剑飞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剑冢,只是这剑冢与前面他们走的时候变化还要大了。 除了那破损剑冢的正上方没有被邪气侵染外,那灵气森林已经被那邪气彻底笼罩了。 开始枯黄的树叶,花朵的凋零......全都在几个时辰之内变化了。 “我们准备进剑冢。”椿海仙人一面说道,一面将那手覆上了那石堡的门。 一滴、两滴......鲜血从椿海仙人的指尖流出。 ”前辈,这是.......“还没来得及询问完的舜,呼啦一下,一股充满着力量的震荡向他袭去。 不止是他,信和银他们也是一时之间重心有些不稳起来。 “这是剑气,但再往里深究点,这便是戾气。”椿海仙人的声音从那石堡里传来,而后信他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前辈,尴尬为何要用血来开门?”舜结合刚才的情况问道。 闻言,走在最后面的蓝浣西回答道:“为了解开那石门上的符咒。而那符咒是一个小型的献祭符咒,这也是昔日为了阻挡那些前来送死取剑的修仙者,所摆弄的一个小聪明。只是在后来守冢人越来越强大,能偷闯进来的人,也是没有几个,这符咒也就没了作用。” “那怎么不去掉,这样每次进剑冢的时候海要割破手指,不疼吗?”银有些愤然的说道。 这让走在银前面的信,扭头就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蓝浣西无奈失语,琢磨半晌总结出了一些理由,说道:“第一点,我们守冢人是不怎么进来这剑冢的,所以无碍。第二点,那些过来取剑的修仙者要是连着扇门都进不去,还来取剑作甚。第三点,这是以往的修仙者门留下的古老符咒,我们也不好取破坏。” 片刻,当他们踏下那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初进那剑冢,眼前所呈现出来的场景,给他们带来的那种震撼跟是无法形容的。 石堡从外面看已经够大了,可没想到里面更是宽敞的不成样子。 光滑的石壁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虽然一时之间回感觉到有些骇人,但仔细看的话,变会有一股玄幻的感觉将其吸引。 而那掉落在地上的剑更是被那倾泻进来的阳光照的熠熠生辉,让人忍不住打量。 信和舜相顾一眼,彼此都神色古怪,似悲怆似欢悦,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你们俩就去那边。”椿海仙人指挥着舜和信,随即又转过身对着银说道:“你和蓝儿就去那边。” “开始吧!”而椿海仙人就站在那破碎的圆盘前喊道。 随即,信、舜他们纷纷拿出老人递给他们的符咒掷于天空。 蓝浣西与银也是如此。 下一刻,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剑,一部分开始铮鸣,一部分则是毫无反应。 石壁上的那些符咒也是渐渐的开始发出金光,与椿海仙人的符咒所散发的金光相互的融合在了一起,倒是整个石堡都被着金光填充。 信、舜他们身出其中更是难以睁开眼睛,只觉着身体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好了,这也算是恢复了一点。”椿海老人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中,于是他们便睁开了眼睛。 此时,那些掉落在地面的剑,一部分已经重新以凛然的姿态立于石缝之间,给人一种磅礴之势。 “青年人,你可以开始取剑了。”椿海仙人对着银说道。 “我.....”银似乎有些胆怯,缓缓的想后倒退了几步。他似乎被那些剑的气势给震撼到了,自认为他修为还不够。 片刻,他身躯忽顿,背后却是撞到了一人,霍然回头,竟然是舜。 舜微微摇头道:“师兄,你如今有机会取剑,为何不取呢?连椿海仙人都说了,着灵剑现今戾气轻,正是取剑的好时机。”语气中似乎夹杂着愤懑。 “哪像我们,只有看着的份。”信在轻叹了一声后说道。 ——两人都是异常的反常。 但银却是了解的,他们也想取剑......片刻,银心情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便先原地打坐,凝神静气。”椿海仙人对着银说道。 “为什么?” “你还想不想取剑了?”蓝浣西敲了一下银的脑袋说道:“想取剑,就按照我师父说的那样做。” 闻言,银乖乖的在原地打坐起来,可是要凝神静气还是有点难的,毕竟昨天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本以为不取剑了,可如今这又是......他忽地响起自己为何来取剑,还有那朝堂上哪邪油嘴滑舌,两面三刀的小人此时肯定在逼迫他那一句生病了的皇兄。 心中不免有些愤怒,但着愤怒却还在持续上涨,就像是银控制不住般。 良久,银的额头渗出大量冷汗,脸色也是忽白忽红的。 “看来是在与他之间的心魔战斗着,只望他能保持初心。”老人家在一旁说道。 “......”闻言,信和舜在一旁担心不以,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似乎开始减少。 “师父,你觉得那女子,是不是被那通体红色的剑给认主了?”蓝浣西本也是在旁边打坐,调养生息,但却突然发声。 椿海仙人闻言莞尔道:“看样子是这样的,那是把上古的凶剑,历史上有这把剑的记载也是不少,但当中它有一个最响亮的名号就是‘杀神之剑’,但就这名字,也多少能体会道那剑到底是一把威力多强的剑了。且那剑天上就带着强烈的煞气,会很容易影响到执剑人的心智。” 蓝浣西道:“可这剑,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在这剑冢利一句反应了上千年了吗?”蓝浣西说道。 椿海仙人回答道:“的确如此。” 信和舜听得有些迷糊,但那把剑是凶剑而不是灵剑,这一点就已经够他们俩愕然了,不禁暗自咂舌起来。 “那在这一千年前是谁让这剑认了主?” “传说中,是一白发红眸的魔修。具体的也没有太多描写,但这魔修都是可是用这剑屠尽了好几座城。” “为何?” 椿海仙人怅然静默,片刻才回答道:“传说是为了情爱。果然情爱乃是这世间的祸水啊,要是能超脱这一劫,便是能成神了。” 蓝浣西一愣,恍然笑道:“师父,不要说的你好像不在乎情爱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几百年来,一直守着那女子的墓碑,日夜不分。” “罢了罢了,不说了。”椿海仙人似乎急于结束此话题。 于是蓝浣西也是没有在说话,继续闭目调息起来。而舜和信刚刚一直插不进话,也只好在一旁听着,然听着听着,就越发的担心起灵兮来。 “前辈,请问,若是那剑真的认主了我师妹,该如何是好?”舜颔首道。 “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灵剑认主不会半途而废,而结果无非只有一种——执剑人死了。而且就算是执剑人入魔道了,那灵剑也根本不会易主。”椿海仙人回答道。 只是此话一出,信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舜更是呼吸陡然间窒住。 两人回想起灵兮双眼赤红,然后简直像是不识得他们,就像是......入了魔道,六亲不认般。 “看你们修为相差无几,你们两个为何不也尝试一下取剑呢?”椿海仙人一面抚着他的胡子一面问道。 “……”信和舜相互对了一眼,表示无言。 椿海仙人看他们这样,心下便有些了然道:“莫非是你们师父不准你们取灵剑?” 闻言,舜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信则是开口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哦……看样子他还是对他当年自己取剑时耿耿于怀啊。”椿海仙人说道。 “前辈这话是?”舜问道。 “说来,在当年你们师父刚出师门的时候,便过来取剑了,但却因心智不稳,差点入了魔道。而后不知怎的,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竟又将自己拉回了修仙之道。”椿海仙人做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道。 只是他此话一出,信和舜两人皆是石化般,一动不动起来。 他们异常震惊,为什么他们的师父从来没有将此事告与他们,此事......是真的吗? “师父他曾经真的如此过吗?”信抿了抿下嘴唇,在心里想到。 半信半疑中,气氛一度低迷。 “取灵剑,本就有着代价。你若是想获得力量,那你必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椿海仙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我大师兄……” 第四十二章 对抗心魔 此时,银看上去依旧还是很痛苦挣扎的样子,偶尔说出来的话,也是有些骇人—— “杀了……不要过来……全杀了……” 此期间还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但银始终没有醒来。 而在银所沉浸的那幻觉中。 先是在那青石小巷中人人喊打的小乞丐,日晒雨淋,三餐不就。 悲愤的心情油然而生。 然后画面一转,他突然成为了是人之上的、这瑀国身份最尊贵的人,他的手里掌握着所有人都生杀大权,这种源于权力的快乐,他不禁沉浸在里面无法自拔。 可拥有权力的同时,也代表着他身边的真心对他的人也是少了,他每天都害怕他人杀他,连睡觉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总是被朝堂上的人背地里嘲笑说他修为太低,不配当这个万人之上的人。 这样的幻觉中银真的很痛苦。 直到他眼前出现了师父、师弟、还有师妹,他们在一颗桃花树下舞剑、欢笑。 随即在看见了银后,他们将其拉过,一起欢笑,一起为银那颗疲惫不堪的心送去温暖。 “师父……师弟……师妹……” (这里可以描写的更加详细一点,比如下雨之类的) 然而这温暖也是暂时的,忽而他的眼前一片血色弥漫开来,地上躺着的便是他的师父、师弟、师妹,他们……全死了。 一时之间,银的手上还沾满了鲜血。 “谁的血……不是我……不可能……” “啊啊啊啊!”他跪地痛哭,试图将每一个人唤醒,但没有人醒来。 没有人。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他会战胜自己的心魔吗? ........ “啊!”突然惊呼一声,银睁开了眼睛,但幸好的是里面没有红光。 可就刚才银的表现来看,信和舜都以为…… “你怎么样了?!”信和舜围过去。 “我……我没事。”银勉强的笑了笑。随即凝神调息了半晌,身躯微微震动起来,他才觉起立渐渐滋生。 “到底发生什么了?”信继而追问道。 于是银就将那幻觉中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当然只是讲到那桃花树下的欢声笑语,他以这个结尾。 但后面还发生了一些惨不忍睹、让他几近崩溃绝望的事情,再到最后他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没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可他为什么不讲出来呢? “……”一旁的老人家却是默默不语。蓝浣西露出了稍微担忧的表情。 这时,一把看上去玲珑但锋利的剑,突然径直的向着银飞来,就停在了离他一尺不到的地方,似乎在与银对视。 然银在这把剑径直冲过来的时候,竟是一点也没有退缩,身形晃都没有晃一下,连那眼神都是坚定不已的。 ——银不像他以往那般懦弱、胆小了。 “师兄?” “这是我的剑,我给它取名叫犹怜剑。”银淡淡的说道。 “这把剑倒是不错,虽比不上那些气势磅礴的剑,但没把剑自有每把剑的用处。”老人家说道。 这把剑银暂时是不知道它的用处,只能日后慢慢摸索。 但这把剑是他刚刚在那幻觉中决心要变强,不让身边重要的人受到伤害的见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我们便回去吧?”老人家说道。 “好……”银回答道。却是因为腿麻站都站起来了。“师弟们,帮忙背背师兄好不好。”他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 这让信和舜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无奈的伸过手将银扶了起来。 信在一旁蹙眉瞪视他,神色似是生气了,一时之间,银想着收回之间的话,刻印却在这时向他走了过去,“背就别想了,一个大男人的。扶一下倒是可以。” 舜在一旁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欢声笑语中。 而当他们回到小屋的时候,竟是看见了灵兮枕在了白君乾的大腿上。 白君乾一看他们回来了,倒也不闪不躲。只是笑着问道:“怎么样了?” “师兄取到剑了。” 说罢,银将缠绕在自己腰上的剑抽了出来,这也是他刚刚发现的剑的用途。 柔韧性极强,但在攻击是又是锋利无比。 “那你的心智是否受到影响了?”白君乾有些担心的问道。 “师父,我没事。”银笑着回答道。只是这笑中带着一丝他人无法察觉的苦涩。 “那便好。”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打量着银,似乎还是想自己亲自确认一番。 “师妹呢,师妹没事吧?”银赶紧转移了话题,凑到了灵兮那里。 “你师妹……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白君乾说道。 “……”信、舜,还有银皆是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她手里的那把剑,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吗?”老人家在一旁说道。 “不行。”白君乾虽然没有义正言辞的拒绝,但他接下来的这番话倒是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起来,“我前面已经试过,要将剑从她手中拿下,可灵兮竟是碰都不然碰。而后我便等她睡着了,可她握的太紧,竟也是半分也拿不动。” 闻言,老人家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可还有其他异常?” “异常……灵兮她的一只眼睛变为了红色。” “什么?!”众人皆是愕然。 白君乾以为的是灵兮昔日本就是魔修,后被夺舍,如今恢复一点以往的样子实属正常……其实他也觉得这样有些不通,可他只能这么认为,其余的他不敢想。 “前辈,我还想请你帮我看一下灵兮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白君乾问道。 老人家皱起眉头走过去,轻轻的将手放在灵兮的手腕上,“她都部分气脉完全被封住了。” 说罢,老人家还看了看灵兮脖颈上带着的那个指环。 想当初,而指环是他变装后,想要给白君乾的,未曾想到会落到这么个小娃娃身上。 他这也是应了他那白君乾师父的请托,说是白君乾当你取剑绝对是落下了心魔,要他去将这能净心静气、摒除邪气的上古灵器带给白君乾。 且白君乾师父还说道,白君乾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最好是委婉一点的给他,于是老人家便想出了当初的那个法子。 白君乾到现在还是没有认出他,倒也是说明他伪装的不错。 但他的那两个徒弟……似乎一直都在打量着他。 不过你指环是能摒除邪气,可为何会造成气脉堵塞? 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小娃娃天生气脉中就带着邪气? 老人家再次抚脉,结果还是与刚才一样,于是那结论——这小娃娃可能是魔修。 “前辈可有什么解决办法?”白白君乾问道,“如果这不解决的话,恐怕灵兮就不能走修仙这一途了。” “我也没有办法。”老人家无奈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 赤瞳与魔修 赤眼魔修,千古不变。 …… 前几日,从灵兮醒来的第一次起,白君乾便是发现了,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替灵兮隐瞒着。 毕竟灵兮以前是魔修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而现在灵兮的眼睛变成赤红的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 “前辈,晚辈并没有特意隐瞒,本想着等银取剑回来,便一同告知你们,谁曾想银这一去就是这么久。此事便也是一拖再拖。”白君乾解释道。 此时屋内,静谧无声。 “你可知,眼睛赤红是坠入魔道的象征。”半晌,椿海仙人叹了一口气问道。 白君乾没有吱声,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而灵兮这几天唯一的两次清醒,都只有他一人在场,就如同刚刚灵兮就醒了一次,但就连半盏茶的时间的没有。 “师父,师妹她……”舜再心里不由得一紧的问道。 “不会的。不是说刚入魔的修仙者都会陷入神智混乱吗?可你师妹的神智是清晰的。”白君乾立即反驳道。 但一旁的椿海仙人与蓝浣西都已经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态。 信他们也是没有出声。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直到—— “师父。”灵兮突然又醒了,睁开的眼睛中……的确是有一只眼是赤红的。 这让椿海仙人表情一凝,蓝浣西则是要拔出剑了,幸而被银阻止。 信和舜也是都顿在了原地。 “你们干嘛……”灵兮被白君乾支撑着身子起身,苍白的脸色配上那赤红的眼睛,确实骇人。 “师妹?”信尝试着喊着。 “怎……”灵兮刚想开口说话,谁知,竟然是一口乌血从她口中吐出,“咳咳咳……” 白君乾见了,赶紧开始向她输送灵气,“没事,这是你这几天气瘀结在胸口的死血,为师这几天一直在用法力帮你疏通,如今你自己吐了出来,倒也是好。” 言罢,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灵兮的脸色看上去的确是好了不少。 “……”先是舜去一旁拿了个手帕,将灵兮嘴边的血给擦干净了。 然后是信,“你可别死啊,就算变成魔修了,也不能死。”他如此说道。 灵兮在眼睛的一睁一合间,勉强的笑了笑,“我才……不会死呢。不要诅咒我……” “他刚刚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就这样。不过,师妹,你看,我取到剑了,虽然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强,但用起来很好用的。”银凑到灵兮跟前,笑嘻嘻的讲道。 可没想到灵兮竟有些嫌弃的道:“你话……好多啊。”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开始露出笑容,椿海仙人与蓝浣西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还是暂时放下戒备了。 “前辈,可以请你帮我看看灵兮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白君乾作揖道。 闻言,椿海仙人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他还是走了过去,为灵兮抚脉,“她这脉象,倒像是被人封住气脉。”他皱起眉头说道。 正当疑惑之际,他看见了灵兮胸口垂挂着的戒指。 这个戒指怎么会在她身上,这个戒指我明明是…… “师父,这个戒指不是你前段时间一直带在身上的,说是木悯仙人交给你的。”蓝浣西附在椿海仙人的耳边讲道。 “我当时的确是给了他们,本想着是白君乾戴着,谁想到会是这个女娃娃戴着啊。”椿海仙人暗自心想道,随即还摇了摇头。 ——原来他就是那天回空灵山的途中遇见的怪人。 当日之前,椿海仙人受木悯仙人的嘱托,将这可以净化心境的戒指送给白君乾。 原因是白君乾在当年取剑时,心境受损,虽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的师父依旧是察觉到了,花了几百年炼制了一个这样的戒指。 可到了要送出的时候,他师父又因着两人之间的误会,不好意思送出。于是便只好找了椿海仙人,毕竟椿海仙人与木悯仙人可是数百年的好友。 但又不是直接突出意图,又要送出……椿海仙人便想到了干脆假扮他人去送。 使用易容符咒,椿海仙人其实就是在自己身上下了一层结界,让人误以为那就是他的脸。 当然,白君乾的修为不够他高,也看不出来。渡劫前期与渡劫中期虽然看上去差别不大的样子,但实际上可是天壤之别。 修为的境界越是高,这种差别变会越明显。 “我也没有办法。”椿海仙人回答道。但他心里清楚着知道这是因为那戒指造成的。 净心的戒指放在一般修仙者身上,肯定是好的。但如果起到的反作用,那就说明…… 如果是那戒指的原因这小娃娃才没有彻底入魔,那戒指便是万万不可摘下的。 “连前辈也没有办法……”白君乾看着又准备昏睡过去的灵兮,“睡吧。明天就带你回空灵山。”他轻声的对着灵兮说道。 “嗯。”灵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于是第二天清晨。 “师父,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吗?”信问道。 “嗯。到了空灵山,也会方便修养些。”白君乾回答道。 毕竟这几日一直都让蓝浣西没有了休息的地方,这样叨扰也是不行的。 “那个,师父......我和舜想要征求你一件事。”信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道。 “你们也想取剑冢取剑吧?”白君乾却是心下了然般。 昨夜他听见了信、舜、还有银的谈话,而那谈话的中心便是“灵剑”,看着信、舜他们那羡慕银的目光,白君乾便一下就明白了。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信和舜都是一愣,不知如何回答,片刻,“......望师父同意。”信和舜同时作揖道。 白君乾也不是说不同意,但就从这剑冢如今的情况来看,这的确是他们取剑的最好时机,而且他们并没有自己直接去取件,而是来问他。 “为师可以同意,可你们对自己有把握吗?”白君乾问道。 “师父,我想取剑。”舜突然插话道。 “师父,我也是。”连信也说了出来。 两人的眼睛里是万分的诚恳与坚定,阳光一照,整个人便如同春日里茁壮生长的树木般透着勃勃的生机。 看到他们这样,白君乾有些不知如何反应,良久,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坚定了,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但为师也要跟着去,以免......” “不会的师父。”信和舜异口同声的说道。“但师妹……” “你师妹昨晚,我与椿海仙人已经用灵气将她将她的气脉护住,暂时不会有事。”白君乾心中不禁怅然的说道。 而灵兮看上去的确是好了不少,阳光的映照,平稳的呼吸...... “那就好。”信看着灵兮说道,眼神有些闪动。 信心下略安,这才道:“那我们便抓紧时间去取剑吧。” 随即,白君乾转过身对着椿海仙人作揖道:“那前辈,我们师徒几人,可能还要在你这里叨扰一段时间,烦请照顾了。”白君乾对着那椿海仙人讲道。 “无妨,只是这小娃娃......”椿海仙人说出这句话时,有些吞吞吐吐,而他的视线一直望着的都是还未醒来的灵兮。 “前辈放心,灵兮乃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白君乾解释道,还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椿海仙人见他这样,就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站在小屋门口的蓝浣西的表情一下沉了下来,停了一刻后,她挥了挥手,“我也随你们一同前往吧。” “那我也去。”银突然从一旁起身,可是他刚一起身,身子就晃了晃,似是站不稳了。 “你耗费心神巨大,就先歇着吧。”蓝浣西说道。 “可是......” 白君乾也是担心的道:“银你就好好休息着先。” 银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师父,你一定要把师弟门平安无事的带回来,师妹就交给我了。”说罢,还嘿嘿一笑。 “蓝儿,你就留在小屋照顾那小娃娃和这体虚的青年人吧,为师跟他们去一趟。”椿海仙人说道。 “是,师父。”蓝浣西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到银身边,让银坐下。 她回过头,望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背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走到那床边,打量起灵兮来。一头披散着的乌发,并没有精巧的盘出发髻,可一旦配合上那脸蛋,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谁看了不心动,而且身材姣好,看上去娇嫩白皙的皮肤。 ——这样一看就知道是名门世家的小姐......为何会拔出一把上古凶剑。 这一刻,蓝浣西的心里有猜疑,但她也发现自己心底涌起了一种极少见的情绪。 叫做羡慕。羡慕灵兮那正常的女儿模样,羡慕她好端端的长大,羡慕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 羡慕…… “蓝姑娘,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师妹?”银突然发声道。 蓝浣西为此愣了一下,全然不明白,刚刚自己这是怎么了。 于是几人又去了一次剑冢,看来这剑冢与白君乾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这一路上,依旧是风平浪静。而前面为了打开那结界的事情似乎也是历历在目,当时那控制的结界的几个阵眼,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找到了。 找到后,能做的无非不是破坏那符咒的完整性,让其失效。 银色的光柱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直冲天际,却又在下一瞬归于空气。 直至数十个符咒全部都找到,这样的场景才停下来, 现如今,又到了这剑冢,可白君乾就在外面站了许久都没有进入,眉宇间的凝重,信与舜都察觉到了。 果然,那老人家说的事情是真的。 “师父?”信尝试喊着白君乾。 “......”闻言,白君乾缓缓的走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返璞归真 当白君乾一进入到剑冢中,往日的回忆更是不自觉的喷涌而出—— “君乾,人各有志,你不必强求自己去取剑。” 当时,白君乾的师父这样对他说。 “师父,我已经决定要去取剑了。” 他却如此回答道。 所有人待在为了怎么样让自己的的修为更高而努力着,白君乾却是不同,他向往着安静且恬适的生活,对那些打打杀杀全然不关心。 可谁又能想到会有人因此骂他拜在木悯仙人的门下,连把剑都没有去取,活脱脱像个废物......渐渐的连带着将他的师父也议论了一通。 这让白君乾不能容忍,说他有辱师门可以,但绝不可以说他师父不配为人师表。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取剑之路竟然会如此坎坷。 邪海、邪气森林......白君乾在没有得任何人的帮助,勉强用符咒通过了。 那剑冢又该如何? 冬季的海风凛冽,在掠过森林时,惊走了几只在打瞌睡的寒鸦。 周遭的环境他不大确定,不过,危险而肃杀的气氛却是无疑的。 ....... “师父。”信的一声呼喊让白君乾反应了过来,“我为何能听见有师门东西在我耳边低语?” 闻言,白君乾一震,这不是和他往日一样吗? “师父,我也是。”舜也说道。 “看来这剑冢马上就恢复了不少的戾气呢。”椿海仙人皱起眉头说道。 就在这一言之间,白君乾已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一股股戾气陡然崛起,像是要向他们扑过去。 “......”白君乾心头忽然迷乱了一下,恍以为是当年之间取剑的时候。信和舜则是有些踌躇不安起来。 “不过,这便是取灵剑,如果你们没有这份准备,和那颗坚定的心,那放弃也不会有人说你些什么。”椿海仙人如此提醒道。 闻言,新和舜双眸立即亮了起来。 而且也让白君乾想起了他当年的举动——他当时不是为了自己才取的剑,没有一颗坚定的想要取剑的心,却还是去取了剑。 “前辈,晚辈们不怕。”舜一脸凛然的说道。 紧接着,信也是摆出一副少有的认真表情,“我也是。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完成这件事。” 看来两人这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那便开始吧。”椿海老人示意道。 此话一出,信和舜便直接在原地打坐,开始闭上了眼睛。 这剑冢乍看很平和安静,但只要用自身的灵气稍稍探索一番,就会立刻清晰的感受到这里的危险。 突然,一把有着黑蟒手柄的剑从石缝中出鞘,直刺信舜二人。 白君乾惊呼了一声,显然没有料到这些剑这么快就冬手里。一股旋身,只来的及把他的那把剑从腰间拔出来,却很难阻挡那一剑的去势。 “铮!”两剑相撞,而后那黑蟒剑的走势虽然被改变了,但几乎是贴着舜的肩头擦过,然后刺向了他后方的石壁。 紧接着,第二、第三、第四把剑也是毫不留情的刺了过来,这次目标是白君乾。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们对你的那把凶剑还是会有共鸣的对抗感。”椿海仙人说道。 闻言,白君乾皱起了眉头,开始认真的观察起四周,然后马上将之间的剑收回鞘中,用符咒化了个结界。 良久,这么做以后,果然是没有剑刺向他了,而刺向信和舜的两把剑,一把黑蟒在前面用剑挡了下来,一把飞鹤用符咒挡了下来,然后它们便没了动静,其他的剑也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信和舜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额头上渗出了大量冷汗。 “前辈,当初在我取剑的时候,您也是站在一旁看着吧。当时我太年轻气盛,差点放下了大错。但事到如今,我也是吸取的教训。”白君乾说道。 他知道,剑冢取剑,重要的不是取剑,而是想让取剑人更加返璞归真——拼的是一个初心。 其中任何一股心念、一次呼吸、一个切齿,都可能让结果不同。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今你的这几个徒弟资质都不错,都为人正派。你就别再想过往发生的那些事。”椿海仙人说道,但嘴角似乎牵起了一丝苦笑。 这世间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很多,但能真正做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时,剑冢外已经下起了雨,而剑冢内也是开始漏进雨滴,刚好打在信和舜的身上,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片刻,舜和舜,一人身体开始发抖,一个开始说起了话。 这让白君乾更加担心起来,不停的再一旁踱步。 白昼转换成黑夜,而后又变成白昼。 椿海仙人虽然一直再旁边叫他冷静,可他根本就冷静不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信忽然先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许的无光,但至少还是正常的颜色。 “信,你没事吧?”白君乾急忙蹲身下去。 “师父......”信的眼眸开始慢慢回神,却是有些躲闪白君乾的目光。 下一刻,舜也睁开了眼睛,也与信一样状态,只是海味等白君乾问他有没有事,舜的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两道清痕。 一方面,白君乾庆幸着他的这两位徒弟没有事,而另一方面,觉着信和舜与对抗自己心魔,肯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就跟他以往一样。 “你们两个没事吧?!”白君乾再次问道。 “我......没事。”信这么说着,身子一动,周身的骨头就如同被拆过一般的疼,待忍住想要起身的时候,头遍阵阵发晕,只得无力的跌回去。 “我也没事。”舜也是如此说道,眼前的视野却都变得模糊起来,连落在他身上的雨滴仿佛都冰冷无比。 “铮铮!”那两把被白君乾阻挡住后嵌再石壁中剑,突然又开始躁动,半晌,从石壁中飞出,开始围绕着那偌大的剑冢中盘旋,最后飞往了信和舜这边,停在了他们面前。 舜面前停下的是那把黑色的黑蟒剑,信面前停下的是那把银色的飞鹤剑。 ——看来是从一开始,这两把剑就已经选定了认主的人选。 “你这两个徒弟也是取了两把好剑呢。”椿海仙人感慨道。 就这样,信和舜可以说是平安无事的取完了剑。这也让白君乾这多年来的心结稍稍的放下了。 等到信和舜休整好,走出剑冢,外面依旧是绵绵细雨,见不着点,摸不着丝,却仍是沾衣欲湿,衬着淡灰的天色,气氛着实是有些压抑。 而信和舜几乎是一言不发,与银那天一样。 这样的第二天,他们便准备要出发会空灵山了。 “多谢前辈这几天的照顾。告辞。” “告辞。” “蓝姑娘,我走了啊,以后肯定会来见你的,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银对着蓝浣西说道,然而因为他逃啰嗦,便被信拖着离开了。 此时,外面下着雨,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雾。 这场雨从昨日开始下,至今没有结束。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马车的顶蓬上,又吵闹,又孤清。 雨声和咿呀咿呀的车辚声混在一起,伴随着马蹄踏着泥水的嘀嗒咯吱,一直在耳边响起。 可灵兮还是没有醒,这几天,总是清醒不到几个时辰,便会一整天都昏睡下去。 而且车厢内的气氛不知怎的,显得异常的沉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之类的,甚至连呼吸声都像是被抑制住了般。 这场连续不断的雨,仿佛把他们该说的话都说尽了。 良久,“师父,师妹会空灵山后,要是还一直这样该怎么办?”银开口问道。 “实在不行,就先去找月宸,如果月宸也解决不了......便去找我师父。”白君乾回答道。 而对话也到此为止,沉默再次晕染开来,就像是团化不掉的墨,把一切都染成了黑色。 ——他们事都还在回想剑冢里,对抗心魔缩发生的幻觉。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就是忘不了。 白君乾靠在车厢的内壁上坐着,而这次的马车很宽敞,甚至有着让灵兮躺下的位置。 “师父。”突然的一声呼唤打破了这沉默,众人都想灵兮看去,以为灵兮醒了。 然而却不是,刚刚那一声只是梦话。 白君乾移动过去,握住灵兮的手。 这只手始终是冰凉的,像是没有血液流通,所以温暖也没有出现。 这也让白君乾不停的去抚脉,探查灵兮的呼吸雨心跳。 她总是以严肃的表情讲述着以后要报仇,以灵动的表情讲述以后要跟师父、师兄们一起生活。 可是,现在...... 第四十五章 本是魔何来入魔 秋雨过后,这世间的绿色终于彻底的黯淡了下去。 树叶一蓬一蓬的往下落,枯黄深红,层层叠叠推在树下,风一过,黄色的叶子飘零满天。 而后,化作春泥。 一天半的时间后,白君乾他们终于回到空灵山。 先是看见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深秋趴在灵兮的房间中,于是舜就将其扶起,让他睡在了灵兮的床上。 ——白君乾这才想起想起还有深秋这么一个人。当时情况危机,倒是忘记了他。 “这个人……” “忘记了……” “有点可怜……” 信、舜,还有银也用这么几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愧疚。 然就算深秋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在看见白君乾怀中抱着的灵兮后,也还是眼睛发亮。 当然,最终还是晕了过去,信和舜都开始为他治疗。 白君乾则是带着灵兮去到了他自己的屋子。 只是他那屋子不如从前般整洁,就这几天已是布满了灰尘,堆放的书籍在秋雨的沁湿下,变得潮湿,散发出奇异的味道。 此时阳光也不大,很难照进屋子里,所以屋内阴沉沉的,只有那正对着镂空窗户的床,稍微是亮着的,看上去也温暖不少。 没过多久,白君乾在路上通知的常月宸便赶来了。 众人围坐在灵兮的房间中,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常月宸的诊断。 “她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常月宸将手从灵兮的手腕上收回。 “可能是那把剑。”白君乾指着立在这房间角落里,被一层黑色布包裹着的剑。 “剑?” “是那剑冢里上古凶剑,被我师妹拔了出来,还认主了。”舜立刻说道。 “不是!”白君乾否定了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师妹她并不知道这时一把凶剑。” 闻言,常月常稍微愣住了,任何想象了一下,“剑冢?可那剑冢里不过就封印了三把凶剑,几百年前已经被取走了一把,在往后,另一把被......”说着说着常月宸看向了白君乾,接着又继续说道:“听说那已经被取走的两把,都不够那最后一把没被取走的凶剑厉害。没想到,竟然是被这个小灵兮给拔了出来。话说她好像还没有到达元婴境界吧?” “没有。”信摇了摇头回答道。 “灵兮是被人悄无声息的虏去剑冢的。”舜在一旁说道。 这让众人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淡淡的忧愁又悄无声息的滋长了起来。 “谁啊,这么大胆,敢虏走小灵兮?”常月宸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气势问道。 “不知道是谁,当时就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不过被师父放走了……”银有点怯生生的说道。 “啧啧啧,你们这群大男人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特别是银,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怎么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常月宸一面说道一面准备踢银一脚。 银当然知道会这样,于是躲了躲,却没有躲开。 这让银马上就愁眉苦脸的挨向白君乾道:“那人的修为似乎比我们高很多,我们也阻止不了啊,你说是吧,师父……” “……”白君乾静默,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我可是皇家,至高无上的皇家,你这样打我,会遭报应的。”银又再次欠嘴的说道。 “……”于是信和舜、还有常月宸都因为这句话,看向了他,用凶恶的眼神,与抑制不住想要打人的动作。 “我我我……错了!”银赶紧认怂。 但就算是银他们这样特意营造出来轻快的气氛,白君乾的表情也依旧没有变,紧锁着眉头,心中忧虑至极。 随即常月宸转过头,看向灵兮,再次将手伸过去,“我再看看。” 话音未落,却是被灵兮突然睁开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赤色的?”常月宸赶紧往后退去,但她又仔细瞧了瞧,一只眼睛是红色的? “月宸,不用害怕,灵兮没有入魔。”白君乾深吸了一口气道。 “那这是?”常月宸指着灵兮问道。 “月宸仙人没事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师妹的心境还是正常的。”舜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是啊,要是刚变成魔修就有她那么温和,那也就不会有滥杀无辜的魔修了。”信附和着说道。 “我可以为他们俩说的话保证。”银说道。 白君乾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心想着:“灵兮本就是魔,又何来入魔一说。心境始终是那个心境即可。” 看着他们对话的灵兮开始撑起身子,白君乾见了,赶紧过去扶住,于是灵兮就这么放心的倒在了白君乾的怀里。 “月宸......仙人。”灵兮有些无力的喊道。 但现今的她因为总是昏睡,身体也是日渐消瘦起来,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唯独那一只赤红的眼睛似乎还在熠熠发光,伴随着灵兮每一次缓慢的眨眼,颜色似乎更加妖艳。 常月宸见灵兮这么平静的喊了她,便是松了一口气,再次靠近,“小灵兮,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灵兮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在那岛上所记得的最后一幕就是倒在白君乾的怀中。而后便是醒醒睡睡,脑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 “我再把你把把脉。”常月宸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了过去,和刚才不同,此时触碰到的灵兮的皮肤似乎有了温度。 于是常月宸便开始聚精会神的把起脉来,良久,“小灵兮,我有办法将你的眼睛颜色便回正常的颜色。” 闻言,众人大惊。 “你有何办法?”白君乾的语气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幻术呗。还能有什么办法,小灵兮的眼睛已然是这样了。我刚刚看见都以为她是入了魔道,更何况他人。你们总是对着这样的眼睛也不舒服吧?”常月宸说道。 “......”这让灵兮有些动容,闭上了眼睛,却不是昏睡过去,而是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不愿让他们看见。 “灵兮,为师觉得灵兮这样也好看。”白君乾说道。 可着谁看都是敷衍的话语,灵兮却因此睁开了眼睛,勉强的笑了笑。 ——她仿佛无条件相信白君乾的所有。 “小灵兮,我刚刚就是开玩笑。”常月宸笑着说道。 “师妹这样照样是国色天香。”银见缝插针的说道。 “那当然了,我的师妹,能丑去哪。”信扬起嘴角说道。 “师妹......没关系。”舜一脸正经的说道。 这让灵兮瞬间感觉心境清明了不少,又是勉强的笑着道:“我可是......你们的师妹,当然国色.......天香。” 闻言,众人都笑了笑。 这样的曾经灵兮期待过,而现在也算是完成了。 良久,常月宸在一旁一直在研究符咒,说是要吧集中符咒结合起来,才会达到遮掩灵兮那赤色眼睛的效果。 可具体应该怎么做,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信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已然又是昏睡了过去,而这时—— “好了,我画出来了。”常月宸大喊着说道。 第四十六章 年轻的师祖 闻言,信他们全部朝着常月宸围去。 “这个?” “什么东西?” “有用?” 三人皆是质疑,就连在一旁的白君乾也是露出了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们别看这符咒其貌不扬,但真正发挥出的作用,你们绝对会惊讶的。”常月宸很有自信的说道。 “……”众人依旧表示质疑。 “唉,懒得理你们!”常月宸说着,便调整好姿势,开始对着灵兮使用那符咒。 只见她符咒开始蔓延出一些蓝色的,类似于丝线般的东西。然后这丝线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符文法阵的模样,白君乾似乎从未见过的这样的符文法阵。 但当白君乾再仔细看去时,却是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灵气波动,就像是微弱的呼吸。 良久,常月宸额头上有些冷汗冒出,而她一直都在聚精会神的将符咒发挥起最适度的力量。 完毕后,灵兮没有任何的反应,但白君乾去用手将灵兮的那只原本赤色的眼睛打开后,却是恢复了与另一只瞳孔一样的颜色。 众人有些惊叹。 “当然,我这个符咒隔一段时间施展一次即可。但小灵兮这身子虽然暂时还没有太大的生命之忧,但还是尽早找到能解决的方法比较好。”常月宸说道。 “我准备明天带灵兮去师父那里……”白君乾突然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这本就是他想好的,如果擅长使用治愈法术的常月宸也解决不了,那便去找他师父。 “你要去找师父?”常月宸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白君乾回应道,看着灵兮缓了会一会儿,然后一点一点的挪动身子将灵兮放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那我也去吧,毕竟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常月宸说道。 但信和舜、还有银他们总觉得气氛变得奇怪了。 当然,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那传说中的师祖,对于去师祖那里这件事,他们还是怀抱着期待的。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白君乾他们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出发了,深秋则是被托付给了离空灵山不远的一所村落里。 那个村落曾经遭受过魔物的迫害,但白君乾帮助了他们,而他们对白君乾更是感激。 第三天处于途中。 第四天目的地到达。 一座烟雾环绕的仙山,似还有祥鸟飞翔,周边还有些七彩云雾般。 ——这就是传说中木悯仙人的住处? “继续往前走。”白君乾引导着马车。然而他们来到的却是那仙山脚下的一座小城。 一辆马车轧着朦胧的雾气出现,不疾不徐地驶到了一座的大宅门前。 大宅门上的牌匾厚重宽大,写着“木悯仙人”四个巨大的篆字,漆墨却有些剥落,显是已上了年头。 白君乾一行人在停好马车后,利落地从车辕后跃下,顺手撩开了车厢的门帘挂在耳上,随即白君乾将灵兮抱了下来。 “师父,我和舜,还有银都可以抱着师妹。”信看着白君乾一直抱着灵兮,便说道。 “......”白君乾摇了摇头,看着灵兮的目光中,全是愧疚之色。他在之前三番两次让灵兮受伤,且他明明就在她的身旁。 片刻,白君乾、常月宸他们并没有从大门走入,而是走了那侧门。 信、舜、还有银跟在他身后,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脑子里幻想着,这里面肯定是奇珍异宝。 从真正踏入的第一步起,便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亭台楼阁、水榭长廊,掩映在翠竹松柏之间,大片大片的不怎么的花朵恣意怒放,但在这途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碰见。 这与刚才的外面完全不同。 但对于白君乾来说,两百年未归,这其中的景致陈列已有了些许变化。 宅子中心的树木似乎不是以前的银杏树了,换成了梨树,回廊下的花草也换了品种。第三进院中的地方改成了药圃,以往的摆剑的架子和打坐的地方,变成齐整的木头围栏。 白君乾心中满是感叹,但同时也升起了难以抑制的忧伤。 随即当他们经过一道气势恢宏的门时,一名白衣女子迎面走来。 这女子身姿欣长,面如冰雪,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与此同时,见到这女子的白君乾却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白君乾。”常月宸喊道,还随手推了一把他,“你应该知道,这不是她。” 闻言,白君乾目光立即黯淡了下来,心想着:“我知道,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目之所及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还留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的影子。何处的围栏她攀过,何处的花枝她折过,何处藏过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宝贝,何处她曾拽着他的袖子耍赖…… 过去被他刻意迫使自己不去想的往事,忽然间都涌现了上来,都是因为这白衣女子。 “......”闻言,常月宸有些沉默。 “没想到,师父会把她重新……制造出一个躯壳。”白君乾冷笑了一声说道。 常月宸一时雨塞,又道:“但也就只是躯壳而已。” “白师兄、常师姐。还有各位这边请。”站在他们前面的白衣女子没有一点表情的说道。 然而并不是面无表情,倒更像是做不出表情。 “好……”白君乾听到这白衣女子这样喊他,他又有点愣住了。 但此时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对一切的丝毫不以为意的感觉,只是在看着那白君乾怀里的红衣女子,那精致的面容……不由都多看了几眼。 ——就算是躯壳,这么多年来也被灵气渲养着有了意识。 不多时,来到一个大厅前,白衣女子朗声道:“我把人带过来了。” 还没等信、舜,还有银他们胡思乱想多久,就听得大厅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全部进来吧。”话音刚落,就见那落地雕花十暗红色大门无风自开。 白君乾不自觉的抱紧了怀中的灵兮,随即走了进去。 而信他们则是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紧张不已。低着头缓缓往里走,眼角余光却扫视着屋内的景象。 还未等看清什么,就感到一阵风刮来,随即一袭深蓝衣的男子坐在那大厅的书案前,长得玉树临风,如同偏偏公子般,倒是与白君乾的气质有些像。 说是一年轻男子,但看上去还是比白君乾看上去还要显得成熟稳重些,眸中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第四十七章 邪蛊噬灵 ”师父。”常月宸有些恭敬的作揖道。 白君乾则是顿了顿,不知如何开口。 “你若是还愿意喊我师父,你便可以喊我我师父。”那木悯仙人说道。 闻言,白君乾似乎犹豫了许久,但在看见怀里的灵兮后,“师父……”他便还是喊出了这一声。 信、舜,还有银他们则是在质疑这个人真的是传说中的木悯仙人,怎么长得一副这么年轻的样子。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你怀里的那个女子吗?”木悯仙人冷淡的问道。 “是……”白君乾回答道。 舜、信,还有银只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传来,他们这才愿相信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木悯仙人。 惊讶之余,忙垂首道了声“师祖。” 一见木悯仙人没有回话,便感觉不好,他们遂站在原处端着一颗心不敢抬头,任凭压抑的沉闷铺天盖地罩下来,不过片刻,额上就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却只能咽了口吐沫,捏紧拳头强自镇定着不敢去擦。 半晌,木悯仙人才语调平淡地开口回了声“嗯。” “我想请师父,帮我看看我这徒弟,看能否治愈好。”白君乾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木悯仙人,而木悯仙人打量的却是白君乾怀中的灵兮。 “君乾,你已经几百年没有回来见我了,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是有事相求与为师。“ “你们先去客房休息,半盏茶后我便过去。”木悯仙人说道。 于是那白衣女子便领着白君乾他们走出了这大厅,但常月宸却留了下来。 随即他们左转右拐的来到一间位于一片竹林旁的一排房间。 “这便是你们的住处。”白衣女子简洁的介绍着道。 白君乾他们先是一同进了一间房,四处一看,只见屋中桌椅床铺摆放整洁,没有沾染一丝灰尘,水磨石砖的地板,涂强的泥灰混着淡淡的木淑香气,阳光从菱花雕栏的窗户透进来,将整个房间晒的暖意浓浓。 白君乾将灵兮放在那床上,没有说再多的话,信和舜,还有银,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师父,你和师祖是发生过什么了吗?”信率先开口问道。 闻言,白君乾看了看依旧站在那连廊上未走的白衣女子。 “梨落。”白君乾轻声的喊了一声。 “请问各位是有什么不适吗?”白衣女子听见白君乾喊她的名字,便走进房间问道。 白君乾垂下眸子,没有说话,思绪却是飘荡到了以往的记忆中—— 三岁的梨落是被从那魔物袭击的村子里,木悯仙人发现的唯一幸存者,因为她无处可依,所以最后被带回了这里。 白君乾看见她的时候,白皙的脸蛋,但却有些削瘦,红扑扑的嘴唇煽动着空气,正在木悯仙人怀中稳当的睡着。 常月宸就相当于半个娘亲,白君乾就相当于帮爹爹,教给她各种事情,也帮她取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只是唤来唤取,她都不应。 直到某一天,木悯仙人说是想以后中梨树,然后便随意的帮她取了一个名字“梨落”。 对于修仙者来说,不长叶不短的十几年后,这个五岁的小女孩长大了,变成了以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比常月常、白君乾更亲近木悯仙人,可木悯仙人却始终没有收她为徒,就算白芍自己已经要求了很多遍。 当然,白君乾于常月常早已经将其当作师妹一样对待于呵护了。 此话一出,白君乾与常月常自是觉着在他们意料之内,可谁会想到,木悯仙人却是异常冷淡的回应了。 甚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木悯仙人还故意避开梨落,以至于白芍在几个月中才能见到一次。 而梨落因为小时候被邪气入体,导致身子一直很弱。这些年来,也基本上就是被那丹药吊着命的,完全不是修仙之躯。 于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得不到回应的煎熬下,梨落的身子日渐虚弱了下来。 但木悯仙人依旧没有出现,还选择了闭关。 又是一年春去秋来,等到木悯仙人出关的时候,梨落已经死去了。 这样的绝心,世人少之,却偏偏出现在了白君乾的师父身上。 “为师只是选择了大道,而抛弃了一些命运使然。”木悯仙人说道。 就这样的一句话,将梨落的死一笔带过般。 就在那么一瞬间,一切都变了。往后,白君乾对木悯仙人的态度越来越差,他完全理解不了他为何要这样做。 ...... 往日白君乾不能理解,现今也依旧是如此。 而另一边大厅中。 “月宸,你师弟身上背的那把剑?”木悯仙人以凝重的表情问道。 “那是三大凶剑中醉厉害的一把,红莲。”常月宸回答道。 “你可知君乾那女徒弟的来路?” “已调查清楚。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是她似乎跟瑀国这几年数起名门灭门事件一样,全家都被杀了,唯一不同的是她侥幸活了下来。”常月常在大厅上走动这说道。 “那些事件.....”话音未落木悯仙人起身走出了大厅。 片刻,“梨落,你先出来。”木悯仙人出现在白君乾他们的客房外。 于是众人偏偏侧头。 “那你们也先出去吧。”白君乾对着信、舜,还有银说道。 气氛不容乐观。 片刻,门“咔”的一声关上。 “君乾啊。”木悯仙人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亲善如家中长辈,掏心掏肺道:“那把剑是你这女徒弟拔的?” “没错。”白君乾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于是木悯仙人也是心下了然,知道白君乾应该也了解了这把剑的来源。 可就在他撇到灵兮胸前垂着的那指环时,他又问道:“你这女徒弟身体出了是吗问题?” “还请师父先把脉。”白君乾道。 听出来白君乾语气中的沉重,木悯仙人变把手抚了上去,先是感觉到一股冰冷,随即在探脉象,连部分脉像都背封印住了,像是死去的人。 但再加上那戒指的话,木悯仙人已是心下了然,缓缓转过身,喉头一动道:“你这你徒弟莫非是拔这剑时入了魔道?” “不会的。”白君乾脱口而出。 “......”木悯仙人看他这样,不禁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但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她身体里被种下了灵蛊,她现在身子弱的很,再被那灵蛊吸了灵力,这样下去她迟早回一命呜呼。要是她身体好的时候,这灵蛊最多让她容易乏力......” 蛊虫——传说中,蛊虫的制作方法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就被称为蛊。 但在修仙者的手中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会在后续用灵力滋养这蛊虫,在日积月累中,这蛊虫便有了灵性,而且它能发挥的作用也是由施蛊人控制。 当然,施蛊人的修为也代表着这灵蛊的能发挥作用的高低。而且滋养灵蛊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并不是每一个修仙者都愿意取花费这心力去炼灵蛊。 “什么!?”白君乾的表情最终还是在木悯仙人的这样一番话中变得不再冷静起来。 第四十八章 邪蛊驱除”成功“ “师父。”白君乾的这一声师父,终于是真情实感了,与前面敷衍着叫的时候形成鲜明对比。 而木悯仙人刚刚所说的那一字一句,都听得白君乾心颤得很。 木悯仙人一怔,伸出手再去帮灵兮把脉,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为师可以试试将她身体中的蛊虫逼出。” 对于白君乾这态度突然的改变,木悯仙人知道他是为了他这女徒弟。 或是有心,或是无意.....情这一东西,有时离的很近,有时似乎又是那么远。 “多谢师父!”白君乾终于沉声道。 木悯仙人思忖片刻说道:“先叫梨落去取一块带血的鲜肉和一盆还在燃烧的火来。” 于是,白君乾立即将这话告知了房间外等候着的梨落。 良久,在白君乾的注视下,木悯仙人先开始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符咒。 “叱!”那符咒的金光慢慢涌入灵兮的身体。 灵兮的身体也开始扭动起来,而后她突然睁开眼睛,“啊啊啊啊啊……”,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无比的清醒,就像是那纹印带来的灼烧一样的疼痛,甚至更甚。 恐惧、愤怒、仇恨随之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她的脸变得惨败惊悚,身体痉挛,胸腔离有一股力量想让她拼命的嘶喊,却因为剧烈的疼痛,导致哑然失声。 在她的视野中,有白君乾,还有一陌生男子,“师父……”灵兮呼喊着。 白君乾赶紧抱住灵兮不断痉挛扭动的身子,竭力握住她的手,清晰的脉动在手掌之间传递,耳边的言语也愈加温和:“不要怕!师父在这,师父在这。你身体里有蛊虫,现在师祖正在为你驱除。” 也许是这番言语,灵兮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但疼痛...... 灵兮已经将嘴唇咬出了血。 “灵兮。”白君乾的两道眉毛紧紧得锁在一起,愁容更深了。随即,他伸出手放在灵兮的嘴边,“灵兮咬着师父。” “……”疼得泪水纵横灵兮,望着这样说道白君乾,眼泪有些决堤般。但是她咬着瑟瑟发抖的压根,将一字一句尽量吐得清晰:“我不要。” 房间外已经完全绽放的阳光,穿过半掩着的窗户落在空阔静谧的房间中,在两人之间添上一股温暖的气味,着熟悉的味道仿佛回到了彼此相见的那刻。 失去生的希望,仿佛是人间与地狱的相隔,是他伸手将她从死亡中拉了回来。而她永远不能忘记是谁将自己推入到拿无尽的痛苦之中,是修仙者......他也是修仙者,却是唯一对她好的一个修仙者。 灵兮的目光带着一种哀怜的坚毅,只牵在白君乾拿充满了柔和的面孔之上。 白君乾也望着她,他惊讶于她的倔强。 “马上就好,那蛊虫马上就会被驱除出来了。”白君乾温言道。 蛊虫? 灵兮还未开始思考—— “君乾,快看了!”木悯仙人喊道。 于是白君乾就在灵兮那皮肤裸露的地方,有东西在地下游走攒动,分外可怖。 “灵兮!”白君乾尝试呼唤着她。 而那蛊虫像是要把灵兮皮肤下面每寸骨头都啃碎一般,惨叫声连连。 白君乾见了,仿佛是感同身受。 只是良久,这样的痛苦都一直没有停止下来,灵兮依旧惨叫着。 那一声声的嚎叫从屋子里传出,把那平静的连廊弄得如同刑场一般,屋外的信和舜,还有银本来早就想冲进去看发生了何事。 但常月宸却阻拦住了他们道:“你们师父、师祖在里面,还怕你师妹出什么意外?!现在肯定是在医治,你们这么贸然闯进去就不怕误了事。” “……”三人顿时无言。 房间内,这让白君乾再也看不下去了,“师父,住手!”他对着木悯仙人说道。 随即木悯仙人稍稍停下了手,望向白君乾说道:“这是邪蛊,如果不趁着现今宿主虚弱,将它们除去。日后,等到它们彻底成长,那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灵兮身体越虚弱,但不代表它们就不吸取灵力,而这样回环往复,灵兮过不了多久,灵力就会被耗尽。 而且木悯仙人知道的是,这邪蛊已经与那指环的灵气产生对抗。这应该也是导致灵兮气脉封住的原因之一。 可是在不知道这灵兮是否入魔的情况下就把那指环取下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可是……”白君乾犹豫着。 “师父……师父……”而灵兮还在一面惨叫一面叫着他。 此时,白君乾握在他的掌心的灵兮的手握的更紧了,灵兮见了,也就知道白君乾选择继续驱除那蛊虫。 这让灵兮一愣,却也听见了师祖的话,她能理解。 ——她能理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的嗓子都哑了,眼神也是处于混沌状态。 就连白君乾叫她的名字,她也回答不了般。只有那沿着她鬓角留下的眼泪体现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这让白君乾自责不已。 但那蛊虫还没有出来,只是被木悯仙人的符咒聚集在了一个地方,所以此时还需要最后一步。 “已经将要的东西拿过来了。”门外传来常月宸的呼喊声。 与此同时,他们几人全部一同涌入内,梨落手里拿着拿用碗装着的生肉,舜拿着拿火盆。 随即木悯仙人又施了个符咒,只见从灵兮的手腕出,有鲜血开始溢出,一道很小的伤口出现。 “吱吱吱。”奇异的声音开始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师父……” 白君乾的话音未落,木悯仙人便从梨落的手中接过那用碗装着的生肉。 “吱吱吱。”这样奇异的声音越发响亮起来。 突然,从灵兮手腕出那小伤口,钻出了数十条扭动的黑色虫子,眼看着那块手掌大的生肉就这么被瞬间侵蚀。 而且有朝着木悯仙人爬去的迹象。 木悯仙人一个手疾眼快赶紧连带着整个碗都扔进了灼热火盆中。 “……啊啊啊啊!”像是人濒临死亡时候的惨叫。 ——发出人的声音。 这让众人都凝神屏息,但还好那火盆中的火将那蛊虫烧的一只都没有放过,全部的泯灭在那火盆中。 此时,灵兮已经力竭虚脱,倒伏在榻上,昏迷了过去。 “这样便是有充足的时间去解决,气脉封印的问题了。”白君乾缓声说道。 他师父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而且以他师父的修为,打通那被封住的气脉是不成问题的。 空庭相和秋鸟,掠响苍穹,却也喁喁似诉,几缕哀思,秋风泠泠。 等到灵兮清醒过来的时候,白君乾马上就俯身下去。 “灵兮,你没事吧?”白君乾有些急迫的道。 接着是信、舜、还有银也是如此。 “没事,刚刚那就是蛊虫?”灵兮嘶声道。 ”是邪蛊。“白君乾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闻言,灵兮的鼻尖耸动了一下,不想在想。而奇迹般的,她的身体似乎比前面要轻快许多,手一推床榻,再加上白君乾的轻轻扶起,便坐了起来。 看她这样,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信皱起眉头道,视线看着那火盆中的干巴巴的黑色虫子,尽是嫌恶。 “总而言之,蛊虫被驱除出来就好。”舜的温言像是鼓励。 “不过,这蛊虫时怎么进入师妹的身体的?师妹似乎连自己也不知道。”银蹙起眉头问道。 灵兮惨淡的笑了笑。其实她大概也猜到了是谁放进她身体里的。 那句——好不容易种下的东西。正正照应了...... 还有那纹印,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应该就是这蛊虫造成的,但是为何时发动时不发动的? 蛊虫一般都是由施蛊人近处控制的,然那灵兮在发作的那几次中,那施蛊人并不是全都在她身边。 第四十九章 师徒 另一边瑀国境内某一郊外—— “云儿,你先走,娘亲恐怕是走不了了。”一中年女子的声音很急,嘶哑而决绝。 这时,他们已经快要被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包围了。 这两个人,决然再无逃走的可能。 “唉。”从一堆黑衣中走出来的红衣女子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愚蠢。” 而就在这一瞬,缩在地上的中年女子忽然一跃而起,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红衣女子刺去。 “喀”地一下,红衣女子冷笑了一声后,格外从容的回肘一格,硬生生的将中年女子袭来的匕首给弹飞。另一只手迅速出拳,扎扎实实打在了中年男子的胸口上。 “砰”的一声闷响,中年女子倒地,口中顿时喷出一蓬血雾。 “娘亲!”缩在地上发着抖的十几岁女子尖叫着。 “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外面娘俩,那是你们雨我那死去的相公谈的约定,如今他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中年女子捂住胸口,撕心裂肺般的喊道。 “你们与我们交换了权力,让你们一跃成了瑀国的名门世家,可我们并没有拿到应有的回报。而且你们现在也没有用处了,留着你们......也是怕你们暴露了我们的计划。” 红衣女子一面说着,一面看见那十几岁的女子向中年女子爬过去,然后突然又是冷笑一声立刻飞起一脚,将十几岁的女子身体狠狠踹开,让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且就在这一刻,那些黑色身影突然让出了一条通道,然后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出。 然后从他脚下蔓延开的是一只只蛊虫,身上散发着一小圈淡淡的光芒。 中年女子眼看着,那些虫子就要爬上她的身体,还有她女儿的身体。下一瞬,她赶紧拉着女儿往后退去,但是他们后背方向却是一把把利剑。 “正好用来试试我新炼出来的邪蛊。”斗篷男子语气冷淡的说道。 紧接着,那虫子就这么没入他们的身体,但是却无妨看清它们是怎么没入身体的。 只看见皮肤表面那骇人的爬动迹象,还有......中年女子与她女儿跪在地上,两手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袭来。 “看来效果不错。”斗篷男子有点欢悦的说道。 随即,中年女子和她女儿撕扯着头发惨嚎,身上万虫啃噬,皮肤胀鼓如波涛。 然后七窍流血,彻底的跌倒在地,没了呼吸。 红衣女子低头把自己衣襟整理了一番,然后慢慢迈步过去,走向那两句尸体。 “还剩下几家没有解决?”斗篷男子问道。 “还剩下五家。但现今已经有修仙者开始注意调查这件事了,不能再这么频繁的除去他们......” 话音未落,斗篷男子突然啧了一声,然后那从尸体中爬出的灵蛊那身上的光芒竟然是暗了下来,而且它们还发出来逆耳的叫声。 ——无论是灵蛊还是邪蛊,都是受施蛊人一脉的法术控制,但产生它们的却是有一蛊母。 此时,这邪蛊痛苦挣扎着,也就说明那蛊母受到了压迫与威胁。 蛊母受到了威胁,也就说明...... 二话不说,斗篷男子御剑而去,脸上的愤怒难挡。 为何要坏我的好事! ..... 木悯仙人的宅子中。 灵兮再吃了些东西后,还是感觉到身体有些乏力,便又是沉沉的睡去了。 当然,这是凭她自己意识的,无论是醒来还是睡去。 而一旁的白君乾与木悯仙人也是早已经退出房间,打算让灵兮好好休息。 信、银、舜他们也是如此,在看见灵兮好了不少后,提着的一颗信终于可以稍稍的放下立。 于是白君乾开始在着宅子中逛起来。走到了自己以往居住的地方,站在门前许久,却是没有推门而入。 而着房间的门前那一株凤凰树,每到春夏之交,绿影叠翠,轻柔的花瓣随风起舞,转眼撒得一地樱红缤纷。 现在正值秋季,倒是凋零的不成样子了.......而且他从以前就偏爱常月宸房前的那颗桃花树,但觉着砍去,重新栽中桃花树,显得太过于刻意,后来她便经常去常月宸房前的那颗桃花树下赏花了。 只有着凤凰树凋零了,看来是木悯仙人并没有在意这里,所以没有施展灵力滋养。 果然人间三春繁华之后,便紧剩下一树的枯枝与满地的虚无。 几个时辰后。 “笃笃。”白君乾站在那木怜门前许久,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框。 他来着的原因,是为了感谢木悯仙人救了灵兮。 片刻,那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响起:“进来。” 白君乾又深吸了一口气,使力推开了门,起步走了进去。一转身,便看见棋案边跪坐着的木悯仙人,扭头看着窗外,背影有些陌生。 白君乾陡然蹙起眉,不确定地道:“师父。” 木悯仙人缓缓转过头来,喉头一动,轻轻“嗯”了一声。 可白君乾却是在看到他表情那的一刻,心口如遭重击。 “师父!”白君乾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 他原本没想在于师父把旧事分辨清楚之前,就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可陡然一看,他师父竟是在流泪。 几百年间,就算着白君乾在木悯仙人身边的几百年间,白君乾他都从来没有见过他师父流过眼泪。 而且也不像是被风沙迷了眼睛,而是配合着那眼眸中的情绪,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木悯仙人这是真的在流泪。 这让白君乾心中的愧疚和撼痛一下子爆发。 不论怎么说,那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那往事...... 在木悯仙人一言不发的将白君乾扶起后,两人之间都无言。 良久,木悯仙人清了清嗓,收回刚刚的那情绪,道:“我们师徒二人久违的来下场棋。” 白君乾愣了一下,吸了口气,收拢情绪起身。 这样也好。 以棋为开端,好过言语交锋。 再一次坐在那棋盘前,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以至于不想说话。 而且就算是没有刻意,木悯仙人的气势给他带来的威亚,也是有些沉重的。 ——以前,一起下棋的时候,他根本都不敢先落子。 如今,白君乾深吸一口气,自然的伸手拿过靠的近的黑棋,准备落子。 “等一下。”木悯仙人忽然抬手打断。 他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把白君乾面前的黑棋棋盒拿走,换成白棋。然后自拈住一颗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天元。 “剔去此子,便作你赢。”木悯仙人道。 第五十章 心之所向 “你以往就喜用白子与为师对弈,现今就也用吧。”木悯仙人说道。 一瞬间,白君乾有些怀念昔日。 “好。”他拈起一颗白子,也“啪”地一声,紧逼黑子落下。 师徒二人出手如电,小小的棋盘上顿时战意四起。 肆意的弥漫到两人之间。 白君乾已是许久木下棋了,略有不适。但以往那种快意落子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他不由自主的投入其中,忘却了一切般。 既已定下了夺去天云黑子便胜的规矩,两人便以棋盘中心为战场,直面攻防,针锋相对。 在这在一退一进中,两种人却始终没有说话。 随即木悯仙人的黑棋执先,筑出一道堡垒,又布下几路援军,与中心遥相呼应。 白棋直攻不下,转而换之方式掠夺,张网围堵,继而后退建成枢纽,分批与援军逐条缠斗。 时间慢慢的过去,双方各有损伤,也各自稳固了做活的领地。 然而,虽然此时对峙情势依然紧张严峻,但天元上的那颗黑子仍旧岿然不动。 僵持了许久,看来也是发不出什么胜负了。 白君乾停手,开口说了话:“师父,你可知我为何这么久没有回来。” “......知晓。”木悯仙人也停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知师父当时已经是全力救治梨落,但已经是无力回天。可师父之前要是不那样冷淡,梨落也不会一时间身体垮了下来。”白君乾道。 闻言,木悯仙人沉默了下来。 良久,“你果然和月宸一样,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在意着这件事。”他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 “师父,此话何意?”白君乾将视线从棋盘上的黑棋转向木悯仙人问道。 其实常月宸这些年来也是一直记着这件事,但她相信着的却是师父是由苦衷的。 但他并不是这样,他始终对梨落的死前,师父的不理会耿耿于怀,认为师父无情。 以至于到了后来出了师门,白君乾也是从没有回去过,也很少在信、舜、还要银面前提起木悯仙人。 “你有所不知,我闭关之时,正在为梨落炼丹。并且梨落本就不是突然身体垮了下来,而是......”木悯仙人说道这,稍微停顿了一下。“而是梨落本就活不过十八岁。她身上的邪气早在她幼年时,就已经侵入了心脉,她注定活不长。” “什么?!”闻言,白君乾的心沉了一下。 “而且梨落是前代皇帝的女儿,也就是公主。我当年进宫面圣,那皇帝委托给我的便是梨落。”木悯仙人语气严肃的说道。 想当时,木悯仙人悬壶济世,医术高明这些传闻已经是在世间大盛,自然皇家也会关注。 白君乾抬眼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梨落居然是公主?” “正是。是那皇帝与她最宠爱的妃子生下的,可谁曾想在梨落三岁那年,她就被一缨国魔修中下邪气,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无力回天了。于是那皇帝便将梨落托付于我,说是为她续命,隐瞒其身世,不想再让梨落在接下来短暂活着的时间中,再受到伤害。”木悯仙人说道。 “也就是说,那皇帝特意叫师父隐瞒梨落身份?”白君乾问道。 木悯仙人怔怔的看着他,良久,点了点头道:“没错……至少在那前代皇帝还在世的时候,为师是决不能违抗的,不让被发现违抗了皇命,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君乾一时之间无言。 他的师父木悯仙人,本就是一个性子耿直的人,事事都会为人考虑。但他师父心中所想的,不过是为了不让直接的徒弟因为他的违抗圣命,而受到朝廷的伤害。 想到这,反倒是一直给人威严寡情之感的师父,却真挚的为他们着想——白君乾不禁后悔自己当初的赌气,导致与师父之间这么长时间的嫌隙。 而且他还想起了那前代皇帝也不过他刚离开师门没多久后陨命。 “为师很想告知你们真相,但师父当时已经找不到你了。直到后来,知道你在空灵山收徒定居,为师几次三番想要去拜访,但都没有下得了决心。本就是为师欺骗了你们,而你们也已经出了师门……” 木悯没有说完,便看向了那窗外。 当然,白君乾懂得他师父那时的心情,梨落死了,两个徒弟也出了师门......他师父这是不想再去打扰他们了。 良久,木悯仙人再开口道:“你师姐也是前段时间来为师这打听那名门世家灭门事件时,为师这才告诉她的。本想着叫她告诉你,可她却说让为师亲自与你解释比较好。现在也算是解释清楚了,了却了我一直的心结。” 白君乾此时,已经问不出口,为什么要做一个梨落的躯壳这件事了,只是顺应着木悯仙人的沉默。 “你收的那个女徒弟,难道你就真没有怀疑她入魔道了?”木悯仙人忽然问道。 白君乾心中震了一下,应道:“是。” 木悯仙人在先前的驱除蛊虫的时候,发现了灵兮身体的异常之处,再加上那个戒指,一切都显得有些蹊跷起来。 “它若是真的入魔道了,那便是很难救回来了。”木悯仙人望着白君乾说道。 闻言,白君乾一声不吭。他明白师父说的那个“救”字,不适身体上的,而是心境上的。 这也是事实。 从修仙者,亦或者是从天生就带有邪气的,都是坠入魔道,然后心境改变,变得暴戾、嗜血...... “到时候,你可不要手下留情,特别是她还那这那一把上古的凶剑。”木悯仙人说道。 “不会的。”白君乾赫然失惊,“师父!” 木悯仙人阑珊一笑的摇了摇头:“君乾,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了?是否这名叫灵兮的女子就是你心之所向之人。” 闻言,白君乾遽然沉默。 木悯仙人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以往为师总觉得你没有一点想要追求的事物或是人,而你的那修为也是虽然又进步,但是却始终得不到突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人本就是需要一个可以寄托情感的东西,这样才可以支撑。” “我很在乎我的几个徒弟。”白君乾深吸了口气,又缓缓转回脸来,把沉沉的目光投在木悯仙人的脸上说道。 “是吗?”木悯仙人顿了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为师之前那样如同一个空壳般,自以为超脱世间,看透了一切。然而,为师就只是一直在迷茫罢了,而那所谓的命运与缘分也还是没有到来罢了。” 白君乾没说话,目光却有些动摇。 而木悯仙人的言外之意他也不是不懂。 只是真的是如此吗? 他自己也确定不了,更觉着难以置信。 第五十一章 他又来了 心中所向又代表着什么......又怎么可以确定以后不会出现更加令他心之所向的东西。 缘分、命运这种东西,又何其变化多端? “你可知你现在只要一提到那名叫灵兮的女子,你的神态动作就会马上变得不一样起来,与你以往的冷静,大相径庭。”木悯仙人说道,却是看破没有点破,想着让白君乾自己慢慢去理解。 闻言,白君乾不知为何心头陡然一阵不是滋味。 他的确没有仔细注意过,但现今回想起来,似乎从见到灵兮的第一次开始,便一直这样了。 看到白君乾脸上的表情阴晴几变,木悯仙人竟弯起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 “不用想太多,为师也是随便说说。”他忽地伸手,拍了一下白君乾的肩膀,然后离开了这棋盘。 留下白君乾一人看着那天云的黑子。 无输无赢,适可而止。 “对了......”白君乾突然想起了他还未道歉与道谢。 “师父!”于是便叫住了已经走出门口的木悯仙人,然后恭敬的叩首拜了下去,“弟子愚钝。多年来,一直误会师父,现今师父还救下了灵兮,感激之情无溢于言表。往后只求自己不再忘恩,也不再负情!”声震肺腑,字字决绝。 木悯仙人的眉心也被他撼动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泛滥。 “无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缓声道,抬起手,像以往白君乾少年时一样轻轻抚了一下白君乾的头顶,“真的无需想太多,想的太多,只会反受其累,两相迷惘。只要好好珍惜当下即可,要是等到失去了,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木悯仙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嘶哑而又疲惫起来,透着股白君乾从未了解过的绝望。 而就在这时,突然,挂在屋檐的铃铛传来了“咔哒”一声轻响,丝线断开,掉落地面。 “咻”的一声锐响。 一支透明的,用寒冰形成的箭,倏然从窗外射了进来! “什么人!”白君乾俄然惊惧,手心一推地面,整个人翻跃而起,用手接住了那只箭。 木悯仙人也是神色严肃。 而上面还附着这样的一个布条:强行驱蛊,灵兮必死。 看到这样的话语,白君乾赶紧朝着箭射来的方法追了出去。 --------------------- 灵兮醒来后。应该说她并没有睡着,而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来,接受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片刻,总觉着房间里有些闷,于是便坐去了窗前,面对着妆台的铜镜。 窗户开着,时不时飘进了些碎叶和秋日特有的潮气,秋光毫无征兆的突然隐去了。 再她身后,是那名叫梨落的白衣女子,其余的人也都是早就去休息了,这几天一直再赶路,想必他们也是累坏了。 而这白衣女子,年纪看上去与她差不多,应是约有二十了。个子很高,身材细瘦,眉梢微坠,和舜一样生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白衣女子也不跟灵兮讲话,就是再一旁看着,像是空气,可忽视一样。 灵兮此时因为心情的原因也是无话可说,两人便沉默着。可当灵兮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憔悴的面孔时,却不由的无奈嗟叹起来。 好不容易觉着自己稍微的幸福起来了,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一次,她仿佛有徘徊在了生死边缘间。虽然被拉了回来,但就信、舜,还有银说予给她听的那些事,她不禁害怕着。 害怕着那把剑,害怕着自己。 就在这时,房间外忽然传来了响动,限售股hi上面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灵兮猛地抬头,一串轻巧的脚步声“咔咔”的从房顶上踩过,快如奔驰的猎豹。 梨落发觉后,“客人就再着待在。师父嘱咐我让你好好休息......”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响门外飘去,扬起的发丝尚未落下,人已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在她眼前出现,从窗外闯进。 而且还在没有看清他容貌的情况下,灵兮只觉着自己的背后被打了一下,然后脑中“嗡”的一下,身子立刻僵住了。 ——是“定身符”,这熟悉的感觉。 “红儿,你说你,才几天不见,怎么就跑这里来了,而且脸色还差差成这样?”再加上那熟悉的称呼,与熟悉的语调。 是他。灵兮不知晓名字的“他”。 然后只能眼珠能动的灵兮,也看见那黑色斗篷下那张俊俏的脸...... 大白天的,有时穿着一身黑色。灵兮不禁在心里吐槽道。 但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剑冢的事,她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事怎么回事。 “你忍一忍,可能会有些不舒服。”斗篷男子说道,然后灵兮只觉着一股锐利的灵气从她的气脉涌入。 渐渐的,灵兮感到有些喘不过气,那灵气在她体内并不是横冲直撞的,但是足够坚韧。 此时,她的头还是保持着前面稍稍向上仰着的姿势,正面敞开的窗户,看到檐下垂着的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斗篷男子伸出手将灵兮胸前的指环一把扯下,“就是这个东西吗?”他嗤笑了一声道。 灵兮没法推断男子为什么会来到这,也无法推断男子说道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每次这个男子一出现,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突然她的心脏在那指环取下的不一会儿后,剧烈跳动的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 随即,男子温柔的对着灵兮笑了笑,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那栓住檐下的铃铛的丝线,突然断了。 “你.....你......”灵兮拼命的想要说出话来,但那些话就只是在她喉咙身处颤了一下,没有发出来。 “你可以叫我南风,我想你马上就会记起我了。”男子一目了然,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讲道。 “南风.....”灵兮暗想着,却是觉着子啊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片刻,还没有等到灵兮反应过来,男子的身影就瞬间消失。 灵兮那剧烈的心跳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猛地呼吸一下,那“定身符”也是失去了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她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了生机。 第五十二章 看不清脸的女子 在白君乾追出去后,那个黑色身影已经只能看到一点了,而且是箭的话,也就说明是从远处射来的。 可木悯仙人还是已经往了北边的方向追了出去,速度极快。 “他往那边跑了,为师先去追。” 但白君乾此时却是脸色阴沉的可怕,因为就凭刚才看到的那么一点身影,他就已经可以确实是谁了。 本想着追出去,如今看来...... “我先去看看灵兮。”说罢,他便朝着灵兮房间的方向跑去。 木悯仙人则是一边追着一边心想着,已经在这宅子中严密运转了将近四百年的“蛛丝刀网”和“乱云弩阵”这两个机关之术,竟然就这么被破了,他还毫无察觉,而且这宅子还被他亲自布下的结界包围着。 这到底是...... “砰!”这样一声响声从灵兮的房间内发出。 于是白君乾更加焦急起来了,就那么几步了,也还是直接拟了个瞬行符。 等到他进入到灵兮房间的时候,灵兮席坐在地上,周围是一倒地的椅子,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失神。 “灵兮,你没事吧?” “......我没事。” 灵兮反应过来后说道,只是她眉心深深陷着,比白君乾看上去还要焦虑。 随即,她自己起身,白君乾想要扶住,却是被拒绝了,还躲避着白君乾的目光。 白君乾虽也感觉到了灵兮不对劲的地方,但在看见灵兮平安无事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良久,灵兮一句话也没有讲,唯一讲的一句话就是:“师父,我想一个人静静。”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可是白君乾问了,灵兮却什么也不愿意讲。 “好。”白君乾回应道,然后退出了房间。却还是待在了隔壁的他自己的房间,还叫醒了信、舜、银他们,共同警戒了起来。 而木悯仙人那边,他已经只有几步之遥,便要追上那斗篷男子了。 “看你能跑去哪里。”木悯仙人话音未落,手腕一震,突然凭空出现一把长剑。 ——这便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后的人剑合一。 与此同时,木悯仙人手中的长剑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鸣啸,带着鸣鸣的风声 从天而至的一道厉风笔直地斗篷男子突刺,但斗篷男子却躲开了。想了起来,吹的二人衣衫猎猎。 于是木悯仙人挥剑的素的愈来愈快,跃至半空中,那厉风就像是一口巨钟要把斗篷男子罩住。 而那斗篷男子也终于拔剑,身形陡然变化,将锐利的剑尖直向那巨钟刺去,持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最终,“珰”的一声鸣响,厉风化成的巨钟应声而碎。斗篷男子路径向右侧偏转,在三丈外稳稳落地。 木悯仙人也落地收剑,胸口稍微有些起伏,背后冒出了一层虚汗。他已许久没有对何人动手了,连剑都有些陌生。 “怎么现在这么弱了。”斗篷男子鼻中哼了一声,站直了身体。 随即,那完全遮住脸的斗篷被摘下。 “是你!” ....... 一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暗了,日近黄昏,灵兮依旧不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 此时,外面又起风了。 地上的落叶倍风卷着飘了起来,沙沙作响,灵兮就听着这声音。 “啪。”的一声轻振,她感觉道眉心接到了一滴水——然后,那一点冰凉就突然化开了,把她的思绪慢慢的牵扯开来。 前面,在斗篷男子走后,灵兮感觉到了身体的恢复,但是就这这样的感觉没多久之后,她的心就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而那缝隙中有什么在钻出般。 不疼。但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声音与记忆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不属于她,更不属于也璇玑。 “南山!”一声清脆甜美的女声配合着一袭红衣,却始终看不清脸。 这是不是那斗篷男子的名字吗?可这是谁在喊? “我一定会向你千倍白倍的讨回来的。” 然而接下来的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依旧还是这女子的声音,但那语调绝望而又痛苦。而且她浑身沾满鲜血,跪在地上痛苦着。 ——依旧看不清脸。 到底是谁? 在灵兮这样想后,铜镜里的灵兮双眸里突然有红光一闪而过,吓得她直接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而那干涸的眼窝里竟流出泪来。在某个瞬间,她觉得那个女子跟她很像。 良久,从这思绪钟拉扯出来后,灵兮便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前发呆,开始真正思考起来——那个指环为什么会被拿走? 忽而,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阵阵人声,似乎是全部人都聚在了一起。 而木悯仙人则是因为梨落的晕倒,正在为其修复。 “这就是刚刚那斗篷男子留下的布条。”白君乾叹了一口气,有些焦躁的说道。 于是常月宸拿过去看了看,没说什么,继而递给了其他人。 每个人看过之后都是忧愁万分。 “这个黑色身影就是之前在剑冢的那个男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白君乾道。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只有常月宸问道:“谁?” “我们也不知是谁?”舜说道。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信冷哼了一声说道。 “他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呢,竟然能闯进这里。不过,他上次为何要帮我们,难道他真的是想保护师妹吗?”银疑惑道。 闻言,白君乾拧起眉,没有回答,把那布条好好的折叠放回怀中,半晌,反问道:“你们刚刚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这让众人低下了头,他们当时就像是睡死了一样,任何他们门上被贴上了隔音符。 也就是说他们除了房间里的声音,其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而常月宸则是出了宅子去买吃食去了,刚刚才回来,却发现出了这一档子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何那男子会发现我们在这里。” 说罢,白君乾与众人对望了一眼。 其实那黑衣男子他一袭猜测拼接处几个人的身份,但越是细想就越是没有把握。 此时,木悯仙人带着梨落走近。 紧接着是灵兮,她若无其事的笑这走进来道:“你们怎么都聚在一起啊。” “......”众人无言。 而木悯仙人很快就发现,挂在灵兮脖子上的那个指环不见了。 “徒孙......”木悯仙人喊的时候,稍微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昔日从未叫过的原因,“你脖颈上挂着的那指环呢?” “指环?被那人拿走了。”灵兮轻描淡写的说道。 “拿走了?!”木悯仙人愕然道,然后开始仔细打量起灵兮。 第五十三章 秘密 “师父,刚刚那斗篷男子你没有追上?”常月宸问道。 “没有,那斗篷男子修为并不在我之下。”木悯仙人说道,眼底闪烁着阴郁的火焰。 “……”常月宸微微皱眉。心想着他们都师父,修为可以说已经是这世间排前五的了,竟会追不上那斗篷男子。 “……”白君乾则是有些茫然。 连师父也没有追上…… 灵兮压住情绪道:“追不上就追不上呗,反正他也没有对我做些什么。” 闻言,白君乾眸光一沉。 “灵兮,刚刚那个黑影是上次在剑冢见到的那个吧?”信搭着灵兮的肩膀问道。 “嗯。”灵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们的样子,宽慰的微笑了一下:“我没事,他这次也没有伤害我。” ——应该。 白君乾轻轻的送了一口气,似乎这已经是他料到的。而后又想起来什么,皱眉紧张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干了什么?” 灵兮摇了摇头,“他就只是拿走了指环。” 说出这句话后,灵兮开始在心中责骂自己。 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能说出实话?为什么还是对师父他们有芥蒂般? 此时,烛火在桌案上轻轻摇晃。外面的夜已黑透,但沙沙的风生依旧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君乾房间里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灵兮也是,坐在之间房间的铜镜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眼睛。 抬起手,将头上的木簪摘了下来,丝绸般的青丝立刻散开,坠下,铺了她满肩。 突然门外的那个身影响起了声音,“灵兮,都怪师父没有保护好你。”然后便没有了后续。 闻言,灵兮的心揪了一下,“师父已经把我保护的很好了,师父不用自责。”语气真挚却又带着几分惆怅。 也是没了后续。 房间内的烛火将灵兮不眠的心事照的萧萧,直至天明。 几天后,风有些凉。 木悯仙人正在大厅中等着白君乾与常月宸。 大厅中静悄悄的,紫檀茶几上摆放着一股晶莹剔透的玉制山炉,绿玉髓的香氲从篆字熏格钟尿尿腾起,如雾如缕,使人头脑一阵清明。 片刻,木悯仙人见他们进门,一脸温朗笑意。让一旁的梨落沏了壶茶,这才缓缓开口:“灵兮看上去身体好了不少。昨日为师把脉,那气脉堵塞的地方已完全被畅通,如同常人一般。这几日一直没有怎么休息的守在灵兮房间外,真是辛苦了。” “嗯。”白君乾应了一声,他不知木悯仙人下面要说什么,心里有几分踌躇。“ 可常月宸却说道:“师父,是想说那指环的事情?” “嗯。那黑影什么都不拿,偏偏拿了那个指环,想想都会觉得奇怪。”木悯仙人故意吊胃口似的说道,一面用一股竹制的茶筅细细的在茶碗里搅打,走出细密的茶沫,“不过,为师想要告诉你们的是,那指环是为师炼出来的灵器。” “……”白君乾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只是从木悯仙人手中接过那杯茶,在稍稍的抿了一口后,“其实这指环送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异常了。后来还特意用法力测试了一番,却没有什么结果。没想到竟是师父炼出来的灵气。” 他平静的很。 ”师父,你怎么不给我炼一个啊,偏心!“常月宸倒是完全抓不住重点的说道,但看上去更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让木悯心下了然,但还是对白君乾说了出来:“为师只不过是担心你的心境受损,于是便炼了这一灵器。” 他这么说的目的,是想让白君乾自己说出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白君沉思了许久低声道,淡淡的愁云在他的眉间聚起。他脸色这几日本就不好,现在看来倒像是笼罩上一层青烟,“当时送指环来的人是椿海仙人吧,他的易容变幻符咒可是举世闻名的。” “正是。为师与他多年好友,便叫他这整天四处跑的人给你送去了。你知道的,为师始终还是有......”木悯仙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光线泻在他的五官分明的面庞上,展现处不可亲近的威仪,语气中却是充满了愧疚。 “师父,你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这座宅子了?”白君乾赶紧转移了话题道。 “为师……大约着从你和月宸出师门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木悯仙人说道。 常月宸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是为了梨落?” “……”木悯仙人没有说话,微微沉了沉脸色。 “师父,我看着梨落她不像是一躯壳,倒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白君乾说道。因为他就从这几天的相处感受到了,梨落似乎是有些许情感的。 这次木悯仙人只是抬头望了白君乾一眼,眸光幽深:“可能是这宅子灵气浓厚,将其滋养成了这副模样。”像是随便应付着说道。 随即他又瞥了一眼梨落,依旧面无表情,但似乎在聆听着白君乾他们都对话,眼眸中会时不时闪动一下光芒。 一个相当于木偶的人,会这样吗? 白君乾心里正在琢磨,却听见了信、舜、银,还有灵兮的打闹声。 “师父,救命啊!”这一定是灵兮喊出来的。 “站住!”这是信。 “哈哈哈哈!”这是银。 “师弟、师妹……”这无奈的语气一定是舜。 半晌,白君乾一个笑声从嘴角溢了出来,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好,为师这就来救你。” 随即他便朝着木悯仙人作揖,走出了房间。 ”师父,你对师弟心境现今了解多少。“常月宸正色问道。 ”为师也就当年在剑冢里,发觉到君乾有些异常。我曾经看见过君乾的眼睛变红,而且面目变得.....我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但为师只知道君乾的心境出了问题。于是便花费了一百多年的时间炼了那个灵器,用来净化心境。谁曾想竟然被那贼子拿走。“木悯仙人面色沉静如水的说道,语气中徐风静静不带一丝拖沓,只是略略沾了些想要隐藏些什么的无奈。 闻言,常月宸愣了一下,道:”那也就是说师弟真的有些入魔了?“ ”这件事情,还是先别急着下结论。“木悯仙人说道。 而此时,白君乾的眼风只落在秋叶斑斓的艳色之上,还有灵兮他们之间的打闹。 第五十四章 欢快日常 秋风飒飒,衣袂飘飘,落叶卷地。 可那木悯仙人宅子里的花草树木却还是犹如春季一般的翠绿,灵兮他们深处其中,倒觉着自己也都充满了活力。 “信,不要总是欺负师妹,她身体还没有恢复。”白君乾上前阻止道。 闻言,灵兮一转脸,惊讶和欢喜瞬间将那一对银星般的眸子点亮了。 “师父!”她叫了一声,直冲过去,旁若无人似的一把搂着了白君乾的手。 “信打你哪里了?”白君乾倒也是没有推脱。 信急忙打断道:“哎,师父,你不能每次都断定是我欺负她啊!明明刚才是她在我打坐的时候动我的。不信问舜和银!”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说道,倒是显得他那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我没有看见。”银一脸笑容的说道,嘴里还吊着一根小草,整一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我……”舜靠在一棵树上,视线在望了灵兮还有信后,选择了偏过视线沉默。 “你们两个!”信气愤的大吼着,随即攻击目标变成了他们两人。 树叶缠身,打闹嬉戏。 “哈哈哈哈。”灵兮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简直笑不拢嘴了。 而白君乾望着她这样,终于彻底的松了口气。 说实话前几日,灵兮的身体状态虽然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但精神状态却始终让人感觉很勉强。 那斗篷男子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也是无人可知。 又是几天后。 那宅子外突然热闹了起来,人生鼎沸的。 原来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开始了,好像说是为了庆祝木悯仙人帮助他们才创立的节日,当然也是为了庆祝丰收。 而梨落与常月宸去搬了那地窖中花酒、果酒、高粱酒,这都是木悯仙人在去年空闲时间酿下的,为的就是这一年一度的庙会分予给大家品尝。 “听说酒是越陈越香,为何这些酒不多放几年,然后累积着?这样到后几年,每年都能喝上好酒。”灵兮不理解的问道,随即搬着最后一坛酒从地窖中走出。 常月宸一面用小刀刮着坛口的泥封,一面道:“那是男子爱喝的烈酒,随着年头久远,入口也会愈发醇厚。如果放上个十年以上,小灵兮泥只消闻衣闻便能醉倒。” 灵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常月宸觉着灵兮有些不谙世事的感觉,便也爱这样逗灵兮。 “这大部分都是花酒。”梨落在一旁突然发声道。 “花酒,说白了,就是给女子喝的酒,取得就是一个花香入盈,入口清丽,放得久了,花香都没了,那还喝个什么劲。”常月宸说罢,那一坛梨花酒,已经完全开封,清香四溢,仿佛将那春日糜糜都装进了坛中。 深吸一口气,常月宸直接拿起酒提子舀了一勺酒往嘴里送。 “啊哈!”喝完后,一面还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声音,一面擦去嘴角残留的酒渍,很是满意。 “......”灵兮望着,也想常常,只是她从未喝过酒。 片刻,常月宸又准备打开第二坛,但小刀才刚刚碰道那泥封,银那大呼小叫的声音便从远处想起,“快出去宅子外面看看,外面弄好了,真的很漂亮。” “这么快?!”灵兮惊呼道,随即摆出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连忙跑向了宅子外。 常月宸笑着摇摇头,也紧跟了出去。梨落则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跟在她们身后。 “哇!”灵兮走出宅子后,那宅子外墙已经被红色的染料与石灰装修的很好,与之前那有些破坏不堪的外墙的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当灵兮抬起头时,那宅子的牌匾上面终于干净了,那金色的题字也是熠熠生辉起来。 ——这才像是一个仙人该有的住处。 不止如此,这小小的城镇上,虽然庙会晚上才是最热闹的,但在正午的此时,到处都已经是张灯结彩,商铺琳琅,人群欢笑。 “哎?师父和其他两位师兄去哪了?”灵兮打量了一番道。 “去帮他们修缮房屋了。”银指着远处的一栋屋子说道。 “哈哈哈哈,看来这百姓是觉着他们修缮房屋的技术不错。”常月宸打趣道。 闻言,银扬起头得意的说道:“当然不止如此,那些人在看见我们是从木悯仙人的宅子里出来,对我们很敬佩的。” 时间来到晚上。 常月宸、灵兮、梨落在那宅子门口吆喝着准备将酒分出去。 过程中,城镇中的男子马上就聚集了过来,却是几乎要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一派的打量。 许久,等到酒真的是一滴不剩了,他们才悻悻的离去,有些喝的太多,却也是被那花酒弄醉了,走路歪七扭八的。有些则是被他们的妻子给揪着耳朵扯走的。 “灵兮,要不要去街上逛逛?你几个师兄早就已经去逛了。”白君乾在灵兮他们即将会宅子的时候问道。 街道上已经响起来铜锣的“咚咚”响,而那些商铺也是传来拖着长腔的叫卖声。 “嗯嗯。”灵兮开心的回应道。 此时,夜风仿佛饶了个弯,轻轻绵绵的绕过灵兮,拂在走在前方白君乾直直挺立的身躯上,将那银色暗纹的两只宽袖吹得招动不已。 “师父,你看这个。”灵兮拉住白君乾的袖子。 随即在白君乾转过头的那一刻,她将那骇人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吼。” “......”白君乾没有被吓倒,反而平静的很,露出淡淡的微笑,“这可吓不倒师父。” “吼吼吼!”灵兮接连在那摊位上拿了好几个骇人的面具戴在脸上,有些幼稚的兜着白君乾,想让他真的笑起来。 白君乾看她这样,便在心里微微掂量了一下,拿起一张带有可爱笑容的面具戴在灵兮的脸上,“这个比较适合灵兮。“然后还笑了起来。 而灵兮就从那面具的缝隙中看着这样的白君乾,她心想他肯定是在在意那斗篷男子的事情,而且他肯定也发觉了她有事情没有如实说出来。 ”师父,若是我真的入魔了怎么办?“灵兮突然讲道。 下一瞬,白君乾脸上挂着的笑意敛的一丝不剩,默不作声地盯着灵兮看了半晌。 周围的人走过,嬉笑声、打闹声......仿佛一点都融不进他们俩个此刻的氛围。 第五十五章 学习御剑 “嘭!”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他们之间许久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静。 烟花在黑夜中蜿蜒窜上天空,瞬间绽放,将那一瞬即逝的光芒停留在每个人身上。 此时,白君乾伸出手将灵兮的面具摘下,看见的却是灵兮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师父,我就是开玩笑。”灵兮几乎是在一瞬间里破涕而笑。 “......”白君乾甚至觉着自己刚才看见的是错觉。当然,他心头也是一松,只觉得背上的衣服被汗浸湿,风一吹,竟有些寒凉。 烟花绽放完毕,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携着淡淡火药味缓缓消散。 “师父,我们去御剑。”信和舜,还有银陆续的来到白君乾的面前说道。 “你们这是想去试试你们刚取的灵剑吧?”白君乾道。 “那是自然。”信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随即从白君乾的手中拿下那张面具,“师父,怎么选了个这么不适合你的面具。” “这......” 还未等白君乾完全开口,信就将那面具戴在了灵兮的脸上。 但是灵兮却是没有了平时的反应,一动不动。 这让信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起来道:“怎么了,难道是我们不带你玩,不开心了?” “应该不是吧。”银不好意思的骚了骚头,陪笑道。而他刚才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师妹,你要跟我们一起御剑吗?”信将灵兮的面具抬起,却被灵兮一手拉下。 “我不会。”她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随即,舜扫视了周围一圈,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道:“去那边开阔的地方,师兄可以教你。” 灵兮当下有些兴趣,略微迟疑,便道:“御剑不是很难学吗?” “没事,慢慢来。”舜说道。 银点点头表示赞同,很平缓的语气说道:“实在不行,我带着你御剑。” “什么你带,要带也是我带。”信一把推开银。 灵兮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说道:“那好吧。” 而一旁的白君乾目光悠悠地落在灵兮的脸上,她刚刚应该是想告诉他些什么的。 难道刚才那句话,并不是玩笑话...... “师父,你可以先回宅子,或者继续逛逛。”银说道。 “嗯。”白君乾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如此一来,几人便不再耽搁,陆续的拿出了自己的剑。 “师妹,你知不知道御剑最重要的是什么?”信眉飞色舞的道。 只是还未等灵兮答话,他就自顾自说下去道:“御剑也是要看你对自身灵力的控制,一般要达到金丹境界才可以御剑。原因是御剑很消耗灵力,一个不小心,从天下掉下来摔死,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最重要的是什么?”灵兮翻了翻白眼问道。 “凝神。”舜打断信道。 个个说话都不着重点,银似乎看不下去了,道:“其实就是不能分心,跟你刻符咒一样,只不过这一旦分心,后果就有点严重了。” “哦哦。”一番话中灵兮似懂非懂,看来是要亲身试验一下才能真正明白。 灵兮有些犹豫的将那包裹着剑的布取下……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她还没有使用过这把剑。 “先调动灵气。”银说道。 “好。” 随即灵兮便开始照做,调动灵气……就在这样对节骨眼上,那剑竟发出了“铮”的一声轻响。 尽管眨眼间便淹没在灵兮那突然剧烈起来的心跳声中,她却依旧捕捉到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手一松,原本以为剑会坠落地面,但那剑却是悬浮在了半空中。 剑体隐隐的发出红光。 “怎么回事?”信、舜、银他们都围了过来,看着这把剑。 但灵兮却被红光吸引对有些魔障,对周边的声音有些充耳不闻起来。 “灵兮?”信一把握住灵兮伸向剑的手。 这才使得灵兮一个激灵对反应了过来,眼睛中充满慌张。 “灵兮你凝神速度不错嘛。”银拍了拍灵兮的肩膀说道。 却是与信和舜一样都注意到了灵兮的异常。 从而也想起了师父前几日对他们说的话:灵兮的剑是把上古凶剑,戾气自然不会轻。灵兮是被那把剑认主了,自然不会有事,但你们接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忽然,红光变得更加明亮起来,这不禁让信、银都后退了一步,舜本站在旁边没动,却也是被拉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凝神了吗?”灵兮有些诧异的问道,因为她刚刚才刚刚往剑里面注入自己的灵力,凝神什么的,她根本做都没做。 “应该就是了。”舜回答道。“你接下来可以念那御剑对口诀。”语气十分的温和。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神形契合,抱灵守一,炼灵养素,采先天之灵气,攒簇五行,合四象……御气……凝神……成飞。” 灵兮迅速凝神默念起舜所说的这口诀,也许是真的幸运还是怎么的,一时间,那剑居然与她持平,然后落于她的脚下,此时,那剑身已经犹如宽刃巨剑一般阔大了。 灵兮将脚小心翼翼的踏上去,但是却有些不稳,显得有些风雨飘摇。 “不……你先别逞强,慢一点,你现在肯定飞不稳,再慢一点。”灵兮感觉腰间一轻,竟是白君乾扶住了她。 灵兮有些愕然,但她在看见白君乾那温柔对表情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来了?” “为师担心你们。”就这样淡淡的一句话,都让灵兮安心了不少。 良久,灵兮不敢大意,凝神于剑的滋味相当于将那剑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那滋味可不就是平白无故多出了一条腿。 而且刚开始肯定是一条无法控制、不老实的腿,不是她能完全压制的住的。 灵兮稳稳当当的控制着灵气,不敢走一点神,缓缓的令那剑离开地面了,白君乾虚虚地伸手护住。 “哦,可以了,不错啊!”银已经御剑悬于半空中。 “不错。”舜也是如此。 “你可别摔了,我们可来不及救你。”信当然也不用说。 三人的身影就这么背着月光漂浮于天空,衣袂飘飘,仙人之姿。 在他们的控制下,剑也在回应着他们都召唤,随着空气中“嗡嗡”的声音响起,那剑倏尔的从他们脚下离开。 “啊!”灵兮看到这样,不禁叫了出来。 然而他们却丝毫没有慌张,而是保持了原有的姿势,缓缓下坠。 他们的剑则是在空中划出靓丽的轨迹,随即又飞快环绕着他们徜徉了一圈,最后安静的回到他们的脚下。 灵兮看了这番场景后,十分的憧憬起来。 可她的剑…… “啊!”又是一声尖叫。 因为灵兮的走神,她从剑上掉了下来。 而白君乾接住了她。 第五十六章 比剑 此时,夜风停止,月光皎洁。 周围那些零零碎碎的树木,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白君乾无言的抱住了灵兮,眼底荡起一层异样的情绪。 而灵兮的眼眸中却是涟漪潋滟,紧紧盯着白君乾不放。 “哟,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还没有回来,原来是在这里打情骂俏呢?”常月宸的声音从他们的声后传来。 闻言,白君乾有些愣了愣,赶紧将灵兮放了下来。 转过身,只见不知常月宸几时来到了他们身后,但似乎是刚刚才到达这里的。 “月宸仙人,师祖、梨落怎么也来这了。”灵兮挠了挠头道,心中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我来送酒。”常月宸一边回答道一边摇了摇手中的那几壶酒。 在这静谧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 “哦哦。”灵兮了然道。 只是常月宸从刚才起,为什么就一直盯着她笑。就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又像是在单纯的打量她。 片刻,信、舜,还有银都回到了地面。于是常月宸就把酒递给了他们。 “啊哈!”每个人都发出了爽快的声音。 除了灵兮,她刚刚想喝的时候,却是被白君乾阻止道:“你还小。” 这句话让灵兮愕然,更让其他人愕然。 他们想着灵兮不已经是一成年女子了吗?喝点酒,应该无妨吧。 “月下饮酒,夜风徐徐,倒是惬意。”常月宸在连续喝了几口酒后说道。 一双抿成直线的朱唇显出娇嫩无比的色彩,脸颊两侧是淡淡的绯红,像是在苦恼些什么事。 一旁的舜看见了,猛地饮了一口酒。 ——气氛很安静,就像是每个人都不愿将话似的,只管埋头喝酒。 良久。 “我们三个来比剑吧?”信突然将酒放在一旁,向舜和银提议道。 “好啊。”银有些兴致勃勃的答应道。 舜则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他们三个便开始出手了。 三把剑齐齐的发出铮鸣声。 先是信和银交锋,几次碰撞后,又继续对抗,而舜在一旁突入进去。 当然信和银也是在舜出现的那一瞬,彼此的剑招猛地一收,一人一个翻身向后跃去,向一只灵燕在半空中忽地展翅,便了个方向,反应很是迅速。 而舜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两个都会如此迅速的抽身,剑势顿时落空。 只见银飘忽的身子在半空中倏然一团,他手中的剑开始以奇异的角度向舜弯折了过去。 而下一瞬,那剑又像是韧竹一样弹开,与信的剑在半空中“叮”的一声撞击。 火光一闪,银仿佛处在了信和舜的夹击中。 “这不公平。”银一边有些招架不住的接招,一边抱怨道。 “才不管你呢。”说罢,信继续只见的攻势,剑气勃发,锁定了银的位置后,直接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 半空中舞起一蓬巨大的旋风,把银倒扣在内,凛冽的旋风向数把锋利的剑一样,银出不去,只能用剑抵挡。 舜则是再千钧一发之际翻身离开,剑破开准备也把他包围的旋风,卷起飞尘。然后似乎觉着这旋风不能再扩大,便直向着信攻击而去。 两剑轰然相撞,然后毫无意外的相互弹开。 但舜没有住手,依旧持续的攻击。 信这才发现就算抵挡住了一击,接下来的的攻击也会马缠上他,很难脱身。 以至于他创造出来的旋风就在这样之下,慢慢消散,归于平静。 此时看着他们比剑的人,倒是一脸的兴趣盎然,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可以了,别打了,我累了。”银的话音未落尽,三人已拉开了阵势,都有些喘息。 ——他们三人剑的优势都在这场比剑中凸显的淋漓尽致。 “是可以停了。”远处的白君乾也说道。 闻言,信只得不甘地“哼”了一声。 银已经是站不太稳了,似乎是消耗的灵气太多,舜看见后,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银身子不得不说比以女子还要弱,君乾你怎么教的?信速度倒是不错,但是缺少了点力度。舜则是这三人中看上去最不错的。”常月宸说道。 “银,现在不是你在教吗?”白君乾开玩笑般的反驳道。 下一瞬,欢笑声四起。 于是这因一时酒兴而比剑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众人都回到了宅子中,庙会的喧闹声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这天灵兮在睡着后,做了一个噩梦—— 一群黑影在追逐着她,这种感觉很熟悉,只是那恐惧逐渐的扩大,开始沿着她的脊梁骨在往里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包围般。 她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谁能救她。只知道自己得跑快一点,这样才能活着。 就在她精疲力竭,实在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忽然,她的前方出现了几丛炬火般。 那是什么?她深吸了几口气,放缓了脚步,哪里平复心跳,慢慢蹑步走了过去。 炬火的火种很快的传开,越燃越亮,形成了一个圆圈。 然后拿不止一两人,而是上十——不,是数十、上百人。 怪异的乐声忽然响了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 灵兮缓步靠近,走得越近,心跳就越砰砰地如同擂鼓。 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她陡然的睁大眼睛,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阵列,排成了阴阳太极的形状,缓缓的在半空中转动着,同时,还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而阵眼当中,却是一个红衣女子,额上涂满了白垩,两颊一片血红,手持着形状怪异的藤杖,仰头冲着天空跳跃起舞。 随着她的歌声与巫道,手举火把围着转动阵列的人的形貌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皮肤上出现浮突的血块,喉间发出野兽一般呼噜呼噜的响声。 “去!”拿红衣女子吟唱完毕,手里的藤杖向着天空一指,突然爆出了一朵赤红的火焰。 怪人门在此之下,齐齐发出一声吼叫,然后接着丢下火吧,进入那阵中。 像是被腐蚀一样,出来那红衣女子,那些怪人的身体全部开始溶解,血沫飞溅,骇人的尖叫声四起。 ——这是献祭? 良久,就算是灵兮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声音还是持续不断的想起,一个人濒临死亡时候发出的声音,最能恐惧人心。 “啊啊啊啊啊!”灵兮也在自己脑海中尖叫起来。 这一切就像是现实一样,着真的是梦吗? 这么想的同时,她睁开了眼睛,而后光亮泻进了她的眼睛中。 第五十七章 剑鞘 就这样,她醒来了。 残酷的梦结束。 说来,这个梦为何会如此真实,甚至给灵兮的感觉也很很熟悉。 ——真的是梦吗? 灵兮默然呆坐,无神地望向窗外,心头突然漫过一缕难以言说的伤感,屋内静得恍如一口深邃无波的古井,轻暖的日光从窗菱格的空隙中悄然泻入,将灵兮烦絮的心事拖曳成瘦长的光影,直到外部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我告诉你......不想听......别吵了......” 是信他们,正从她的房间外的长廊经过。 良久她回过神来,将自己整理了一番,便走出了房间。 ——学习御剑,这本是她今天的想要做的事情。那个梦就当作是像往常一样是个噩梦,忘掉吧。 大厅里,一片寂静,白君乾一个人做在书案前写些什么,但是信和银的拌嘴声却打破了着寂静,两人你推我推的走进大厅,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无奈的舜。 此时,那香炉里的香早已燃尽,剩下些隐谧的氤氲,飞饶在白君乾的发丝间。 “师父,你不会一夜没休息吧?”银将身子靠近书案,却发现那书案上每本书上都有“魔道”二字。 当他想要去拿起的时候,却是被白君乾收走了,接着手游摆放在书案上的书全部被一本一本的整理起,放回了那书架上。 “........” 良久,灵兮也来了大厅。 只是在刚一进来,灵兮便开始缠着她的那几位师兄指导她御剑,但她的那几个师兄并不怎么乐意。 灵兮在哼了一声后,就去找了一同在大厅里的白君乾。 她往白君乾的书案前一趴,凑过脑袋去看他,可还没有等灵兮说些什么,他便抬眼问她:“你觉得你那把剑怎么样?” 灵兮有点愣:“……挺好的。”她不明白白君乾问的这句话的含义。 得到这个答案后,白君乾微微眯起眼来:“那便好。” “……”灵兮有些一头雾水。 此时,在一旁榻上倚着的银,他正剥着橘子,笑得爽利道:“师父,我可能过几天可能就要离开了。” 闻言,舜在剥着橘子的手微顿,像是漫不经心的看了银一眼,他面上并无波澜,但他心里却是有点舍不得的。 而信一双冰冷的眼眸就这么凉凉的盯着银,随即将手中剥下的橘子皮扔向银,“走就走呗,有本事别回来。” 又是这句话。 “你皇室现在不太平,也是早些回去好。”白君乾一脸严肃的说道。 “师父……果然还是师父了解啊……”银垂下眸子说道。 他不知道这次回去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白君乾道:“不过,你在离开前,为师想先帮你做一个剑鞘,应该几天便能好。毕竟一把好剑,还是须得配上一个好的剑鞘。” “我也要。”灵兮望着白君乾说道。 “当然,你们每个人都有。”说罢,白君乾将手中的笔一放,站起身来,“事不宜迟,就现在做吧。” 咦,现在?灵兮感觉结果她的三位师兄剥的橘子,一口几瓣个,一口几瓣的感觉吃光。 片刻,白君乾戴着信、舜、银,还有灵兮来到了在木悯仙人宅子中的兵器库,以往是兵器库,但现在倒是显得有些荒凉。 这兵器库处于院子的角落,上下两层,阶梯相连。有几个栩栩如生,却沾上了不少灰尘的木头人,还有一些木头鸟木头马,但已然没有一件兵器。 到处都很整洁,却少了生机。 灵兮他们在屋内瞥了一圈,目光倏尔停在了这屋子中央,是一大型的熔炉。 虽没有点起火,但它给人们带来的震撼感已经很强了。 “你们想想是要木的剑鞘还是铁的剑鞘。”屋内突然传来木悯仙人的声音。 他和梨落正抱着一些形状、颜色各异的木头与石块? “师父。”白君乾作揖道,然后迎上去,将木悯仙人手中的东西接过一部分。 “师祖。”信和舜、银灵兮也是十分恭敬。 片刻,“师祖,你也来帮我们做剑鞘吗?”银问道。 木悯仙人笑了笑,刚打算接话,白君乾却是在一旁回应道: “应该说这次主要就是师祖来做,为师只是在一旁帮忙。你们的师祖可是机关术的高手,自然铸造东西也是一流的。” “哈哈哈,君乾你这么说,为师可是会不好意思的。”木悯仙人说道。 ——果然木悯仙人跟白君乾性格脾性真的很相似。灵兮他们都一致的这么觉得。 没过多久,木悯仙人又从自己身上拿出一个看上去很朴素的一个锦囊。 “哗”的一声,一阵白光弥漫开来,灵兮他们不由的遮住了眼睛,却在睁开眼后,看见了一地的用来铸造的剑鞘奇珍异宝。 “看上哪样便告知我。”木悯仙人说道。 但众人看着的都是他手中的那个锦囊,片刻他也察觉了,笑着道:“这个我炼造出来的藏物灵器。” “……”但是众人还是惊奇,他们知道这是藏物灵器,但这种灵气世间少有。 因为单单炼造一个就要至少要花上五十年的时间。 “好啦,快挑吧。”白君乾有些无奈的说道。 良久,这里打量来,那里打量去,信、舜、银的选了自己中意的材料,唯独灵兮还在举棋不定。 众人都在等着她。 “要不就这个吧,为师的剑鞘也是这材料——红鸾木。”白君乾弯下腰拿起,然后递给灵兮道。 灵兮接过,细细一瞅,之间这是一块暗灰色的木头,而在那灰色中间,隐约夹杂着些许鲜艳的红色,若隐若现,看似低调,却无法让人忽略那些夺目的存在。 粗看平淡无特色,细看张扬有内涵。 最主要是白君乾也是用这材料铸造的剑鞘。 “那我也用这个。”灵兮一面说道,一面用手更仔细的去摸起那红鸾木。 木悯仙人愣了一下,这红鸾木其实是有压制剑戾气的作用,一般来说,剑失了戾气,也就相当于失了力量。 当然,若是那剑的戾气太重,那情况便是不一样了。 选好了木头,木悯仙人在他们的剑上比划了几下后,就正式开始铸造了。 木悯仙人唤来几团琉璃火将熔炉点燃,蓝色的火焰看上去有些冰冷,但那温度实际上比一般火要高得高。 这也是可以极大缩短铸造剑鞘的原因。 下一瞬,火星变成烈火。 信、银、灵兮本对这铸造剑鞘的抱着极大兴趣,可就在半天时间过去后,倒都失了兴趣,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无聊这几个字。 除了舜,他还在一直兴致勃勃的看着......还有梨落,像一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般站在角落中,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她看上去就与她身边的那些木偶没什么区别了。 “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白君乾说道。 于是再没说其他什么话,聚精会神的往哪熔炉中注入灵力,木悯仙人也是如此。 只见那在偌大熔炉中,有两块铁在飘在火力最旺盛的地方,终于开始逐渐变幻形态。 这是信和银的剑鞘材料,而舜和灵兮挑的是木头。 道别后,灵兮他们几个人便一起出了这屋子。 到了夜晚,灵兮又去了那兵器库。 此时,铸造剑鞘已经告了一段落,那熔炉被合上,接下来便是靠那琉璃火的锻造了。 而舜和灵兮的木头剑鞘也是从此刻开始一边用灵气注入一边雕钻。 其实这比铸造铁的剑鞘还要麻烦。 第五十八章 一直陪在身边 这兵器库中因为那熔炉,温度上升了不少,就像是在夏日,甚至比那夏日的最高温度还要高。 这琉璃火一旦烧起来还真是热啊,热浪一阵接着一阵袭来。灵兮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脸颊都滚烫起来,湿腻腻的沁出了一层汗。 此时,木悯仙人在屋内左边的书案上雕钻着舜的,白君乾则是在右边雕钻着灵兮选的那个材料。 “是师父亲自帮我做吗?有点开心。”灵兮在一旁有些傻傻的笑了起来。 且从她的这个看白君乾,他的模样真的是叹为观止。 虽看上去他没有灵兮这么热,但那额间的汗滴还是顺着他的鬓角流下,直至下颌。 白皙的皮肤仿佛在缓缓的呼吸着,将那微小的颤动传至汗滴,而汗滴就在快要坠落的那一刻,白君乾伸手将其擦拭干净。 “师父,我今日就先回去了。”舜站在门口说道。 闻言,白君乾抬起头,“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继续雕钻手中的红鸾木。 良久,灵兮已经不知道擦拭过多少次汗了,而且也因为流汗而口感舌燥起来。 可她为什么要一直待在这里? 原因——就是想看着白君乾罢了。 而且她感觉这今天白君乾对她有些冷淡,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 但肯定跟昨晚庙会上她说的那句话有关。 不知不觉间,灵兮将视线移开了,却看见那梨落正在为木悯仙人擦汗,看上去一派的其乐融融。 而且很美好。 这让灵兮也想做些什么,然而还未等她想完,她的手就已经不自觉的伸了出去。 “灵兮?!”白君乾在被灵兮手触碰到的那一刻,一个激灵,赶紧将头侧向了一边。 表情很是复杂。 而灵兮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默默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然后不敢抬起头道:“师父,我帮你擦汗......”只能有些心虚的如此说道。 “......”白君乾看着灵兮没有说话,显然是不相信。 随即,灵兮马上就转移了话题道:“师父,这里面这么热,为何不去外面雕钻这剑鞘。” “......”白君乾依旧盯着灵兮,良久,才回答道:“你可知这兵器库为何在这宅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灵兮摇摇头。 “相比这宅子里的其他地方,其实这个地方是灵气最聚集的地方,自然在这里雕钻剑鞘比较容易聚精会神,也比较轻松。燥热了点而已,无碍。”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用衣袖擦了擦汗。 “哦哦。不过,师父我......”灵兮现实眼眸一亮,想了片刻,继而又黯淡了下去,丧气道:“那师父,你是不是暂时不能教我御剑了。” “嗯。银马上就要离开了,必须尽快把剑鞘做好才行。”说罢,白君乾走到那熔炉旁,将那盖子打开。 下一瞬,一阵有些灼人的热气猛地在屋子里袭开。 “嘶嘶!”并且那热流所产生的冲击差点让灵兮没站稳。 白君乾赶紧走过去扶住,眼神中的担心一览无余,但是又在瞬间消失,“灵兮,你就先去叫你几个师兄叫你御剑吧。” 他所说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无非不就是想让灵兮离开。 ——可为什么? 理解到这意思的灵兮,心里有些惆怅。 “到底发生什么了,又不说?还对我那么冷淡。”她在心里暗暗想道,倒是又有些气愤起来了。 片刻,灵兮抿着嘴将要坐下的白君乾一把拉起,直视着他的眼睛。 “师父,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或者说想跟我说什么?”灵兮问道,但一想到是如果是关于那坠入魔道的事情,她的眸子就如墨丸般漆黑,黯淡了下来。 白君乾见她这样,犹豫了片刻,暗暗觉得自己有些矫情,笑道:“师父的确是有事想要问你。” “嗯。”灵兮淡淡应了一声。 片刻,白君乾静静的望着她,目光有些深远,语气如单薄如冰霜,“灵兮,你真的确定你自己没有如魔道吗?这可跟你之前本是魔修使用邪气修炼不同,如今你若是坠入魔道,那最受损的便是你的心境,你可知?” 灵兮本来很不安,但看见白君乾是这样直白、平静的讲出这些话,她就心安了大半。 总觉得就算她此刻回答了“是”,白君乾也并不会怎么样。 然而——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自从那斗篷男子来过这里后,我脑海中是不是会出现一些莫名的声音何片段,昨晚我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灵兮话说的闲散轻松,仿佛在闲话他人的事情。 闻言,白君乾蓦地一怔,胸中骤然升起了一股后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灵兮看他这样,以为他是接受不了。 她眸子中开始出现苦涩,停了一刻,她终还是忍不住,凄然之声便如她此刻心事索然:“就算我入魔道了,又怎样?” 白君乾一惊,再是迷糊也听出了着话的玄机。他赶紧正色道:“灵兮,师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不要紧,师父和师兄们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你是真的入魔道了,我们也一定会在,不会让你滥杀无辜的。” 灵兮的心紧缩了一下,心底便如雨燕腹部软顺的绒毛,无端端潮湿了一片,很是感动。 可她想起以往见过的那些入魔道的人,无一不是杀戮泯心,她若是真的入了魔道,她又怎能不沾染血腥。 此时,白君乾却是比灵兮的表情更是惆怅,言语则是愈发的歉疚:“都是师父没用,让你被人掳了去剑冢,才会让你被那剑给影响。” “......这不关师父的事,是灵兮自己心境不行,才会被影响的。”灵兮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里隐藏着难察的哽咽。 视线也是转向那朱漆雕花的窗,夜风呼呼地打在窗户,她的眸子中终于泛起了水光。 白君乾抚了抚灵兮的头,等到灵兮平静好,才缓缓的说道:“只是,那指环必须拿回来。” “指环?” “嗯”白君乾点了点头,随即响起灵兮似乎还不知道那指环的作用,便开始讲道...... 良久,听了白君乾的话语,灵兮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师兄们也不知道吗?”灵兮看着白君乾问道。 闻言,白君乾顿了顿说道:“不知道。但是,灵兮这些事他们迟早要知道的,你有想过要告诉他们吗?” “......”灵兮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怕他们排斥你。”白君乾直截了当的问道。 灵兮点了点头道:“如果真的告诉他们我以前是魔修,而现在可能坠入魔道......我觉得我.....”还没有说完,她便自嘲般的笑了两声。 “不着急,慢慢来。他们一定和师父一样,会接受你的。”白君乾道。 “......真的吗?” 说罢,灵兮便一声不吭出了兵器库,她需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白君乾则是看着灵兮走出兵器库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良久,灵兮走在路上,正愁着,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般。 “灵兮!”信一手过来,将灵兮的脑袋掌控在手心,还不断的摇晃。 这也是他经常对灵兮做的动作。 但他没想到的是,灵兮居然比之前还要抗拒。 “走开。”灵兮先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不说,还重重的踢了他一脚。 一旁的银马上就注意到了,便轻声问道:“师妹,怎么了?” “......”闻言,灵兮对上舜投注而来的关切目光,也不好再发作,悻悻的低下了头。 然后一行人到了大厅。 许久,灵兮望着从窗外飘进的落叶,想着还是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他们。 瞒的太久,总归是不好。 ....... “师兄们,其实我是个魔修。” 从开始到结束,或是再一个开始。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被接受,想要不被讨厌。 第五十九章 坦白 大厅外的夜色如墨。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坦白,几人之间欢喜的气氛都消散殆尽。 “师妹,师兄刚才没听太明白,你是魔修?”银的这句话在众人的震惊中最先说出。 “没错。”灵兮淡淡的回答道。 “可你现在明明是修仙者啊?师妹,这样开玩笑可不好。”银继续说道,可他的笑容却在接下来灵兮的一句“夺舍”下,完全凝结住了。 “荒谬!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信竭力抑制住面部的抽搐,厉声喝道。 可他看见的灵兮,此刻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 舜也是神色咻然大变,两粒墨丸似的眼眸中满是疑惑,牢牢的盯住灵兮。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人之间的气氛被完全的压抑着,没有人讲话,烛火在他们的脸上找出光晕。 舜难以置信之间方才听到的话,踌躇道:“夺舍是禁术。” 灵兮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脸浸在热茶腾起的袅袅氤氲中,思忖片刻。声音略带一丝嘶哑和不安。“不是我夺舍别人。而是我被人夺舍,只是那叶家小姐却是没有成功,反而成了献舍。” 众人的目光一直在灵兮身上萦绕,却没有再说话。 可比起怨恨、咒骂、撕打来,这冷漠更是让灵兮无法忍受。 灵兮一一打量着她那几位师兄,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穿过林间的风声,泠泠作响,“你们为何都不说话?”,语气却平稳冷静,不悲不喜,只有隔着比较近的银看见了她的眼泪即将流出。 银于心不忍,只好柔身安慰道:“其实不管怎样,我们的师妹就是你,而你如今已经是修仙者,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你没有一直隐瞒我们,也就说明你是在真心待我们。”舜也是说道。 灵兮抬起头,觉得两人的反应很出乎意料。 “......”可信却是一声不吭的准备起身离开。 下一瞬,灵兮的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却是被一把甩开。 信的表情......是厌恶。 他有点厌恶地看着灵兮,带着灵兮从未听过的语气:“滚开!” 为什么? 灵兮没有再伸出手,而是直接呆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对她说的话。 果然,还是会不接受吗? “信,你去哪?”银喊道。 “去找师父问清楚。”信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舜赶紧追了出去,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灵兮本来心想着之间解决这件事情,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而且她此刻的心情很矛盾,她现在很想哭,却又很想笑,不知是对这件事期望太高了,还是本来就没有抱有任何期望。 ——潸然泪下,自我解嘲。 失神中,银拉着灵兮的手一起追了上去。 “师父!” 白君乾怔聚精会神的雕钻这这件手中的那剑鞘,忽地听见信在喊他。 “怎么了?”听着信语气中所蕴含的不满和愤懑,白君乾赶紧放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了门口的信。 结果,还未等白君乾站起身来,信就开了口:“师父,灵兮说自己是......” 白君乾听着,然后一看这信的嘴型,便知道信接下来要说的那两个字,他立即拟了一个瞬行符,在信要将那两个字说出的同时,将信的嘴巴给捂住了。 “唔唔!”信挣扎着,而木悯仙人望向了他们。 “没事,师父!”白君乾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将信往外门外拉。 下一瞬,“师父!”舜、拉着灵兮的银都来到了这里。 “......”白君乾一看到灵兮在哭,而信又这么气愤,顿时明白发生了生命。 良久,直到将信拉到了远离兵器库的地方,白君乾才堪堪的松开了手,手上已然是一片狼藉。 但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什么了—— “灵兮,你告诉他们了?”白君乾转过身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灵兮问道。 “师父,果然也是知道的。”一旁的信说道。 白君乾皱皱眉,转回身子道:“可她也始终是你的师妹啊?” “师父,你知道的,舜和银能这么想,但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接受的,绝不!”信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说道,然后不满的看向灵兮。 “你师妹她从未伤害过人。”白君乾伸出手抚住信的肩膀,想要让信冷静下来。 信倒是自己先冷静了下来,在慢慢的调整呼吸的说道:“师父,你还记得我的孪生妹妹吗?” ......虽然在语气中还是听出了他在极力遏制自己情绪。 “......”白君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信勉力挤出一丝凄微的笑,目光定格在灵兮身上,说起他口中那个孪生妹妹的事情—— 他以往是一落魄的名门世家,一家人在一些人的迫害下,只得他和他妹妹活了下来。 相依为命。 而他们俩兄妹多是天赋异禀,在加入了一个不起眼修仙门派后,修为精进。 但这不是好事。两人心中都怀抱着为家人报仇的仇恨,而者仇恨可以作为推进修为的一个动力,但也是让一个人堕落的一个理由。 信如此,她的孪生妹妹更是如此。 以至于在某一天他从山下回来的时候,他看见他那孪生妹妹双眼赤红,身姿凌乱的被绑在了那铜柱上。 这是他们门派的专门处刑魔修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信顾不得他人的阻拦,直接奔向了她那孪生妹妹。 可是魔修就是魔修,后果也可想而知。 就算是信为此杀了宗门里那么多人,而后把他妹妹救了出来。他的妹妹也回不来了,在后来甚至还想杀了他。 他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每日过的浑浑噩噩的,却只希望他妹妹能恢复心境。 但是她的妹妹却在某一天里从他的身边消失了,就只是一觉醒来,她便不见了。 而此时,他遇见了白君乾。白君乾帮他一起寻找,却是没有任何结果。 就这样,没有任何结果,他的妹妹是生是死,他无从得知。 说罢,信缓缓地、缓缓地的跪倒在地,再次说起这件往事,那剧烈的悲痛仿佛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恨的不是魔修,我恨的是在看见妹妹变成魔修后,自己的那种无力感。”信低低的垂着头,眼前逐渐模糊,隐隐绰绰间。 下一瞬,他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混着淡淡的花香,还有瘦弱的身子,一瞬间信以为是他的孪生妹妹。 但是,“师兄。”是灵兮的声音,是灵兮抱住了他。 “......”信本想一把推开,但心的却是在灵兮喊的那一声“师兄”下,猛地柔和了下来,细密的温暖在心智蔓延开,让他眼鼻都酸涩不堪。 两人的那被精心藏起来的真心,此时被彼此感受到。 灵兮,在某种意义上,信早就把她当成了妹妹。 信,在某种意义上,也像是灵兮的兄长。 只是灵兮是魔修这件事情对于信来说实在太过于突然了。而且灵兮若是像他妹妹那样,因为魔修这个身份而消失,那他又要再次承受吗? ——他不想再次承受。 “师兄......” 信已然听见了灵兮在哭的声音,还有肩膀出那一滴一滴的温热,她哭了。 灵兮此时此刻就在这,此后也......一定会在这。 “信。”舜、银、白君乾也都喊着他。 原来不再只是他一人去承受这些了,他还有师父和师兄,他们会和他一起。 这样想之后。 良久,“别在我这里哭啊!”信慢慢的推开灵兮,恢复了平时的语气,“我不是说过你哭起来真的很丑吗?还哭.....” “你才丑!”灵兮一边说道一边哭的鼻涕眼泪同流,却是始终都停不下来。 于是白君乾将灵兮抱在了怀中,任凭眼泪滴落在他的身上,一粒一粒洇进去,湿了他的肌肤,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 她衷心为这次的坦白感到很高兴。 这样,便是值了这一季的秋雨微寒。 第六十章 离去 “不过,你瞒我这么久,我可不会轻易的原谅你。”信仰起头对着灵兮说道,与前面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众人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喂喂,你们......”信自己也是很不好意思起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娇滴滴的一面。”银笑着说道。 一旁的白君乾看着他这几个闹腾的徒弟,有些无奈,却也为此感到欢喜。 他的眼光大部分是停留在灵兮身上,而灵兮也注意到了。 像是一阵氤氲花香的暖风,拂在心头,令人有种放心的感觉。 几天后。 虽然几人的气氛还是有些微妙,但至少是说开了。灵兮将早就以往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而信、舜、银也是全盘接受了。 甚至为灵兮的身世感到同情。 “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们讲哦!”银说道。 “嗯。”灵兮真诚的回答道。 可银这番话却要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说的。 他说是这里离瑀国的皇宫比较近,就从这里回去了。 “师父,师弟,师妹!我好舍不得你们啊!”银鬼哭狼嚎般的说道,就差抱大腿了。 众人皆是冷汗。 而此时,他们每个人的手中拿着的剑都有着剑鞘。 银,他的剑的刃部不是平直的,然后呈弧线内收,与其他的剑不一样,于是那剑鞘便配合着剑身,完全契合。 信,他的那剑鞘与他剑柄纯白的颜色一致,而且上面的鹤纹样看上去也是翩翩若飞。 舜,他的剑身通体黑色,而后有一条条金线缠绕般,那用的黑檀木剑鞘也是如此,上面被雕刻出纹样,内敛而又深沉。 最后是灵兮,她的剑原本颜色就显得有些骇人,而那红鸾木的低调彻底的将其掩盖住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灵兮的错觉,她觉得自己手中的这把剑变轻了。 “要不我不回皇宫了,跟你们会空灵山好了!”银笑着说道。 “这话你也说的出来!”信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 “银,不要任性了。皇宫里的那些事,你逃避不了,也不能逃避。”白君乾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也很明显就看出来银的心事。 闻言,银缓缓的正色起来,“师父……我这次会皇宫凶多吉少啊,如果……” “你要是发生什么事了,马上通知为师,为师会带着师弟、师妹会赶去帮你的!”白君乾说道。 “……”眼看着银又要开始哭了,信和舜赶紧催促他走。 “师父、师弟、师妹!再见了。”银一面御剑一面哽咽的说道。 半晌,他便消失在了白君乾他们都视野中。 而银离开后,一连数日都没有一点消息,这让白君乾他们有些隐隐的担心。 而今天,他们也是准备回空灵山了。只是那蒙蒙细雨又下了起来,明明不是春季,却是这么多雨,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于是白君乾他们也只好坐马车,放弃御剑。 灵兮挑开车窗的帘子,看着下雨还依旧热闹的街市,摩肩擦踵而过的人群,她心中微微有些恻然。 马车的车轮轧着石板路,发出急急的的吱呀声。 一切都很顺利,可灵兮的太阳穴却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脑中似有一根神经被扯住了,越收越紧,几欲崩裂。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将头靠在了车窗上,细微的颠簸传来,让她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渐渐的,雨下得愈来愈大了。一道道水帘垂下,风一吹,细细的雨丝便飘洒在了她的发上。 街上的人们明显加快了脚步,有的撑起了油布伞,有的戴起了蓑衣竹篾。 而此时,马车也开始走出这座小城镇。远离了人群,开始走到静谧幽淡的地方。 然而,“吁”的一声,马蹄声戛然而止,车厢停止了晃动。 与此同时,坐在车厢外的信和舜马上将声音传了进来,“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闻言,灵兮全身一紧,白君乾更是赶紧探出头去。 十几道身影,全部穿着黑衣的身影,蒙着脸,在雨中矗立,发冠闪烁了金色的光芒。 这让白君乾心头微微一凛,因为那样的发冠是皇室护卫的标志。 但是仔细看的话,他们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那从他们身上掉落的雨滴都有些泛红。 “请问是空灵仙人吗?”其中一人问道。 “你们是何人?!问这个干什么?”信拔出剑指着他们说道。 “事态紧急,只需回答。”那人语气有些焦急的说道。 白君乾不禁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回答道:“正是。” 此时,舜和信更是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 可谁知,那人却如此说道:“崇明皇子有危险,请速速与我们前去营救。” 闻言,白君乾大惊,定了定神,左手紧握着剑挑开了车帘。 崇明,是银的真名。而银只是白君乾为他取的一个名字。 “师兄!”信和舜都是诧异的说不出话。明明前两日来分开,怎的今日就出事了。 “我们赶紧御剑前往吧。”白君乾道。 于是信和舜也准备御剑,除了灵兮,她才刚刚学习御剑。 虽然这几日灵兮御剑已经是大有长进,但在这种雨天还要她御剑还是抬勉强了。 难道又要人带着她一起御剑,这样会拖慢很多速度的,更何况她自己已经有一把剑了啊。 “……”这么想着,灵兮看了看竖放在车厢角落里的那把剑。 有了剑鞘后,这把剑看上去终于像把剑了,而不是杀戮的兵器,只是灵兮始终还是对这把剑抱着害怕与不安。 只因为它是把上古“凶剑”。 可是此刻银有危险,却是半点时间也耽搁不了。 “怎么办……要不自己不去了?绝对不行……银现在可是有危险……” 灵兮就在信和舜商量着谁带着她一起御剑的时候,想着这些。 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里,那把剑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般,开始发出低鸣声。 然后灵兮还没有来得及握着它,它便从马车一冲而出,立在雨中。 怎么回事? 忽而这剑又在空中“咻咻”的转了几圈,随即安稳的落在灵兮的面前,然后变大。 “红鸾......”似乎有什么声音再指引着灵兮喊出这个名字。 红鸾...... 当这两个字从灵兮嘴中喊出的时候,那剑光芒大放。 第六十一章 皇城 片刻,灵兮的唇角扬起了一丝轻柔的弧度,纵身跃上了剑,双足按照银他们教的,一前一后的点在剑脊雨剑格处。 “灵兮?”白君乾叫住了灵兮。 “师父,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御剑。”灵兮望着白君乾那担忧的眼神说道。 然而白君乾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灵兮已然蔓延给他这个机会。 随着灵兮的再一次喊出“红鸾”这两个字时,赤红的剑陡然划破那湿润的空气与下坠的雨滴,在半空中闪烁过一道红色的光芒,裹挟着雨水冲向远方,她的身体就稳稳的立于那剑上。 ——没想到,这剑自己会随着主人的意识展开行动,看来这剑的所拥有的灵气不是一般剑所拥有的。 “灵兮!”白君乾与信他们赶紧御剑追上。 两个时辰后,他们便到达了皇城。 “灵兮。”三人纷纷侧头,看着逐渐开始降落的灵兮。 而十分安稳落地的灵兮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看着那又自己回剑鞘的剑,她有些感慨。 本以为白君乾的御剑速度已经很快了,信和舜一般都是被甩在身后十几丈,可灵兮却追上了白君乾,在他身后的位置。 这让白君乾惊讶不已,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们已经来到了皇城。 这座皇城是瑀国上千年来最为繁华的大城,是瑀国的国都。 与那缨国的国都,从很久以前便在世人口中被时时并称,刻刻相比较着。 而皇城境内不许御剑。于是在白君乾他们御剑到达皇城后,便只好从自古以来就是通商城门走进。 随着一阵嘎嗞的声音,他们一行人顺着榄道鱼贯进入西市,看见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点数货箱、呼唤同伴,叫嚷声此起彼伏。 几乎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看来那几个黑影指引他们从这边进入也是有道理的,而且他们一行人都在城外换了一袭衣裳。 过来榄道,迎面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东、西、南、北四条宽窄的两侧皆是店铺行肆。 从布庄、瓷器店到客栈、乐器店......一应俱全。 各家的幌子高高悬挂着,接旗连旌,几乎这笔了整条宽巷的上空。 这些店铺倒是跟他们以往去的那几个城不同,这里显得更加华丽,而且卖的东西也是看上去要好得多。 而那黑影本不知去哪了,现在突然蹦了出来,还了一身的装扮,如同平常百姓一般。 “请跟我们走。” 白君乾他们望了,差点没有认出。直到看到他们手腕上别着的那头冠。 “为何这么谨慎?”灵兮疑惑道。 于是白君乾告诉了她。 从入市开始,便有望楼观察。 而望楼——是一栋木制黑漆高亭,高逾八丈,矗立在西市的嘴中央,其上可以俯瞰整个市场的动静。 楼上是皇宫精心挑选的侍卫,修为至少倒是金丹期,所以市里的大部分动静他们都能察觉。 而如果从其他几座城门进入,也是如此。 当然现在可能还没有看见他们。 ——原来着皇城里的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直到他们来到了一座郊外的气势巍峨的大宅面前,牌匾上书了四个字“崇明别苑”,暗红色的木门已向内打开。 门前的石阶上,一袭紫衣的标致女子手持着檀木罗伞静静立在雨中,嘴角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雨打在伞面上,汇成细流飘然坠下。 而白君乾则是给自己,还有信、舜、灵兮都画了一个结界,用来抵挡雨的普通结界。 像是有一层透明的东西,将透明包裹住,而雨滴就被这层透明的东西隔绝在外。 这也是白君乾修为稍微高点才能这样做。毕竟御剑就已经很耗费灵力了,如果还有另外一直维持一个符咒,是很难的。 一不小心,半途中灵力不够运用,御剑时跌落也是正常的。 “你不是月宸的徒弟紫烟吗?”白君乾问道。 信和舜仔细瞧了瞧后,也是发现。 “请跟我来。”名为紫烟的女子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于是白君乾放下戒备跟着走了进去,信和舜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片刻,走到一大厅,便看见了几个身影,常月宸也身处其中。 先是一个自称长孙行的人走向前来,身材极为魁梧,如响鼓般的声音从那把张扬的髯须传出,连地面都微微颤动的感觉。 “老夫在在外驻守多年,如今刚回朝。”他拱手说道。 虽与缨国这些年来已无战争,但那些想要偷偷摸摸潜入瑀国,还有在瑀国与缨国交界处为非作歹的魔修,上官行要做的便是驱除他们。 “这是朝廷中心耿耿的一老武将。”见白君乾有些质疑,常月宸便解释道。 随即,还有几个看上去上文臣的男子,有老有少,在看见白君乾他们后,脸上多多少少有着怯意。 常月宸则是马上笑了笑,向白君乾他们走近,随即又向那几个中年男子欠了欠身:“这是我师弟,也是崇明皇子的师父,是我叫过来与我们营救崇明的。” 那几位中年男子一听闻是“崇明皇子的师父”这几个字,马上就收回了前面那有些怯意,转为对着白君乾恭敬的作揖。 “好了!那我正式就跟你讲讲怎么回事。”常月宸一点也不客套的说道,毕竟现在情势是真的危急。 闻言白君乾走近,这才看见拿书案上,放着一巨大的皇城沙盘。 赤黏土捏的外郭城墙,黄蜂蜡捏的坊市墙垣,一百零八坊喝二十五条大姐排列严整如棋盘,就连坊内曲巷和水渠都纤毫毕现。 当然,唯独拿皇宫那一块是空白。 “......”白君乾的面色不禁凝重起来。 然后便听得那几位朝廷臣子自顾自的继续讲述与讨论起来—— “老夫虽多年未进皇宫了,想必京中风情与记忆中已大不相同。但面圣的路线大致还是记得的。老夫上次进攻时,走的事这条线路,侍卫最多的自然也是这里。” 长孙行一边说道一边伸出手在地图上指出路线。 旁边一穿着窄袖长袍,腰间挂着一翡翠玉佩的人说道:脸长得圆而又大的,说道:“长孙大人没错。但长孙大人上次去皇宫事为了述职面圣,走得当然事嘴恢弘的一条大道。但这里、还有这里、那里也是可以通往皇宫的,侍卫几乎也是满布。” “那老夫就将其全部一网打尽。”长孙行似乎是被说的有些不耐烦了,“而且这前方就交给老夫就行了,你们主要是看如何把被关在后宫的崇明皇子救出来。” “可是那安排进宫的人选......” 第六十二章 银被困于宫中 良久,那几位朝廷的臣子还在继续讨论,白君乾在一旁似乎难以插嘴,而且对他们说的有些云里雾里。 他们不应该是先与他说说银到底是怎么被抓起来的,又是谁抓起来的......等等这些吗? 而信、银、舜,还有灵兮也与白君乾是一样的反应,坐在那椅子上,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们的讨论。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救出银,然后与长孙将军里应外合?”白君乾在听到那几位的讨论后,便总结了一番。 “没错。”那长孙将军回应道,随即就又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可不知是不是白君乾自己理解的问题,他们的讨论似乎从未进入过正题般,计划的制定也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的感觉。 白君乾将视线转向了常月宸,她似乎一直也是没插嘴。 “......”常月宸在看见白君乾望着她的时候,也是将其拉到了一边。“你又什么疑惑就单独问我吧。” 白君乾稍稍有些疑惑,但还是马上就问道:“银是怎么被困在皇宫的?” “前几日银去皇宫探望崇敬皇子时,那些歹人将其抓了起来。但现今我们也不知道这样造反的到底时何人。”说罢,常月宸两道长长的远山眉尾聚起了一股愁云,不过半晌之后,她又莞尔,“而且你别看我们现今已经在商量着计划,前几日我们往皇宫中派了数人取打探消息,到了今日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回来,所以那皇宫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银海活着,这一点我很确定。” “还活着便好。只是有你在,为何还会这样?”白君乾问道。 “前几日,在我们派出的人都没有回应后,我们便知道事情没有外面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我便和紫烟潜入了进去,可不曾想的时,那里竟然又耀华仙人坐镇,我也是被他发现后与他教了手,不过,他说看在外面师父的面子上,就放过我着一次......而银身边的那几个护卫也是我救出来,然后吩咐他们去找你。”常月宸一边说道一边将拳头握紧了,重重的在那房柱上锤了一下。 这让那几位朝廷臣子纷纷侧头,常月宸马上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而白君乾他们更是在听见“耀华仙人”着几个字的时候,愕然不已。 “可耀华仙人不是天一宗门的掌灵长老吗?”白君乾问道。 “说是这么说......” 天一宗门——为世间第一大修仙门派,因此也是聚集了着世间几乎所有的有名修仙者。 这耀华仙人也是如此,他也是处于化身期,与木悯仙人、椿海仙人共称世间三大“仙人”。 他们各有千秋,比如木悯仙人擅长机关、炼灵器,椿海仙人擅长结界,而那耀华仙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剑术。 传闻他已经练剑痴迷,只是挂着个天一宗门的头衔,并未真正干些什么。 可如今说他在为关押银的地方坐镇,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天一宗门就是这次造反的幕后黑手?”白君乾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也不是没可能。我也怀疑过,只是在我去天一宗门拜访过他们的宗主上官辉夜,他说他并不知道此事,还说要耀华仙人早就与宗门失了联系。”常月宸道。 闻言,白君乾的神情微微耸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长得上官辉夜的话,肯定是不能全信的,而且里面的内情...... “那我们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出发去救银,以外面两个的修为,应该还是能救出银的。”白君乾望着常月宸说道。 然而常月宸却是摇了摇头。 只见那其中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年轻文臣说道:“可是现在面临的不止这个问题。” “我们要进皇宫的话,硬闯肯定时不行了,而且那皇宫还被耀华仙人不下了结界,只有手拿令牌的人才能通过。”长孙行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那几个文臣说道,”所以我们的计划还不够完善......“ 于是几人就又讨论了起来。 ——其实白君乾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什么。 “......月宸,我要怎么进皇宫,你想好了吗?”白君乾转过身问道。 常月宸愣了一下,然后与白君乾对视了一会儿后,道:“其实现在男子进宫真的是很被排查的很难。可那群居心叵测的人竟然在宫中大肆的举行宴会,邀请各种名门世家、达官贵人前往,我们可以混如其中。” “那便这样做。”白君乾回应道。 然后常月宸便开始讲道那参加宴会的人行动路线。 “今日,那些被邀请去参加宴会的官员他们将会在进入皇宫的正阳门之后,下车换马,然后步行进入天穹殿。” ...... ”我们是混入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中进去吗?“白君乾问道,”可这肯定会被发现,而且也拿不到那进入结界的令牌......“ ”不,已经有一世家愿意帮助我们。只是他们的交易条件是,找一女子代替他们家的妹妹,他们不想让他们的妹妹去冒险。“常月宸呼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信起身说道:“......难道要师父扮成女子?” 说罢,还开始打量白君乾,模样是清俊,但那身板,着实是看不成是一女子啊。 “哈哈哈哈哈。”银在一旁忍不住的笑着。 “师父,不行。”舜则是淡淡的否决道。 最后是灵兮,一脸的忍俊不禁。 ——虽然这时在讨论解救银的话题,但扯到这个地步,也是没有人能忍的住了。 白君乾直接也很有自知自明的说道:“当然不行,为师这副样子扮女子,谁人看不出?!” 于是众人一打量,这在场的就只有三位女子,常月宸肯定是不行了,紫烟...... “紫烟肯定是不行了,那些人已经调查过她,知晓了她的模样?”常月宸看着站在门口的紫燕说道。 “这不是有一长相出众,举止也得体的女子吗?”那长孙行指着灵兮说道。 “......”灵兮先是有些愣住,但随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道:“我可以。” “不可以。”与此同时,这一声也应和着她的声音发出。 ——是白君乾。信、银和舜也是一副不同意的样子。 “你哪里看到她长得出众了,明明这么丑,气质也是,怎么能撑得起那名门世家小姐的气派。”信拉着灵兮上下比量了一番说道。 而面对那群长孙行始终虎视眈眈的眼神,舜挡在了灵兮的身前,“我师妹,不行。” 常月宸见这般场景,急忙缓言道:“我可以去找其他女子代替。” 闻言,长孙行摸了摸自己的须鬓说道:“说得简单,找得那两个不都死了吗?” 第六十三章 奸细 长孙行的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信他们的注意,灵兮的更是表情有些僵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君乾严声问道。 但此时,紫烟却是又迎进一人,打着一把油纸伞,深青色的外袍被些许的雨水晕出一片酱色,帽兜下露出的那半张脸分明有种熟悉的感觉。 大厅中的人身形未动,这男子也是未动,静默的如同湖面。 片刻,随着那茶杯里氤氲渐渐飘散,那男子伸出手缓慢的摘下了帽兜,分明的鼻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外袍里的服饰...... “上官北零?!” 众人哗然。 而常月宸与那群臣子都是在惊讶后平静了,但白君乾他们却是一直处于愕然中。 良久,才反应过来,“上官公子,你为何会来这里?”白君乾蹙起眉头问道。 还未来得及得到回应,那臣子中的几个便纷纷鞠躬道:“上官公子。” 上官北零也是马上给予回礼,然后开始与他们寒暄。 “怎么回事?天一宗门怎么也会出现在这,他们的立场明明还存疑着。”白君乾对着常月宸低声问道。 而常月宸也靠近白君乾说道:“因为愿意帮助外貌潜入的便是这上官家。” “什么?!”一旁灵兮在听见后,惊讶出声。 而上官北零已经是被邀请去那桌子旁,开始喝起了热茶,虽然眼睛还在一直往灵兮这边瞟......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家?”白君乾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 “因为除了他们家,没有其他人愿意帮助我们,而且现今的这几位都没有被邀请去宴会。”常月宸无奈的说道。 “那前面说的找的两个代替上官家小姐的人都死了,是怎么回事?”舜插话道。 常月宸将自己的发丝挽到耳后,回答道:“那个啊,我们怀疑我们这些人中又奸细。前几日,当我们找到代替的人后,我们虽然有防范,但没过多久,那人便死了。第二个人,我们加强了防范,也依旧在第二天死去了,手法干劲利落。而且在后面的调查中,我们发现我们这里的好几个人都进去过那人房间。” “你的意思是,很可能是那几个其中一个杀了那代替的人?”白君乾说道。 “没错。”常月宸说道。 “有什么特别怀疑的人选吗?”信问道。 闻言,常月宸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群人。 随即,白君乾他们也顺着常月宸的视线望去,却发现那上官北零正就着有些湖南的光线含笑看着灵兮,目光之中尽是期许。 灵兮发现后,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别过头。 白君乾则是赶紧走到灵兮面前,阻拦住了这视线,问道:“上官公子来这是何意?” 闻言,上官北零向白君乾走近,然后好像是在白君乾面前嘀咕了什么,而常月宸正在此时又恰好遮掩住了那几个臣子的视线。 下一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师妹去送死吗?”说罢,信很是气愤。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话音未落,信已经是揪住了上官北零的衣领。 ——总感觉,这样的行为有些刻意。 但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些人纷纷来劝解。 “国难当头,牺牲一女子算什么?” “是啊是啊,况且还有这么多人的保护,肯定回平安无事的。” ....... “那好吧,我有信心保护好我徒弟。”白君乾突然妥协道,这让那几个正在长篇大论讲述以身报国的臣子瞬间没了声音。 “我自己也愿意。”灵兮真切的说道。 信、舜也是没有出声。 不论如何,这一事就这样似乎有些轻易的定了下来。 最后,常月宸便带着灵兮去房间里打扮,剩下的人,便散在了这宅子中静静的等待着。 而白君乾他们就与上官北零相互在商量着什么。 “怎么样,刚才那场临时起意的戏。”信有些兴奋的道。 却是被舜将声调压了下来,“小声点。” “......”白君乾看见这样不禁有些发笑。随即又问道,“上官公子,你们几个是临时起意让灵兮暂时作为诱饵吧?“ 上官北零点了点头。 ”可去引那个奸细现身的具体计划你已经想好了吗?” “嗯。前几日,我们就已经筛选出了几个人,在明面上与他们讨论,然后再在背地里与月宸仙人还有长孙将军商量另一套方法,这样以来那奸细也是无用武之力。但是现在要抓住着奸细,只要看谁回去进灵兮的房间即可,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上官北零自信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稍稍叹了一口气,“那我便在灵兮房间外秘密守着。” “多谢空灵仙人成全。” -------------------- 大概在未时的时候。 灵兮正在房间里端坐着。 常月宸从胭脂盒里沾了一点桃红色的脂粉,就着露水,晕晕地拍在了两颊上,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中渗出的一抹绯红。 良久,一切都打理好了后。 灵兮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有种认不出的感觉。 “要打扮这么认真吗?不是就是做做样子吗?”灵兮有些疑惑的问道。 常月宸笑了笑道:“我看你整日跟几个男子在一起,打扮也是朴素的可以,我不就想趁此机会将你好好打扮一番嘛。” 梳的是垂云髻,中间以扁方绕成如云蓬松,两端微微垂至耳朵,越发显得饱满而不失小女儿娇态。 乌黑的云髻挽成,饰以玉环同心七宝钗,金镶玉步摇,玲玲一动间,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合着正落在眉心的红珊瑚垂珠,越发动人。 灵兮整个人与以往相比是从未有过的美艳。 “衣服就还是穿的清雅点,刚好也配合着妆容。”常月宸一边说道一边将衣衫递到灵兮手中。 那是一件淡粉色的衣衫,领口和袖口的绣上了玉兰花的纹样,当灵兮穿上后,美艳的确是被遮掩了几分,而娇柔则是多了几分。 彼时,常月宸出了去,却是白君乾进了来。 房间外的秋风从门缝中涌进,将灵兮的不要吹得玲玲作响。 将着一屋子的光亮反射的起伏不定,而白君乾此时望着她的眼神......也是随着那秋风涌动着难以道明的情绪。 良久,白君乾说道:“灵兮,你等会就坐在这里,不要动,就算是有人敲门,你也不要去应声。” “嗯嗯。”灵兮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四章 安排进宫 宴会酉时开始,而现在还只是未时。 灵兮在那房间端坐着。 说是等会就去上官府准备出发,但这也只是为了引出那奸细动手。 良久,不知是风声还是其他什么声音,总之灵兮马上就警惕了起来,而在房间礼的那把剑也是在微微躁动着。 “小姐,准备好了吗?我们准备出发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某人叩门的声音。 灵兮惊了一下,任何赶紧应声,但似乎有觉着那不对劲,现在的时辰好像还没有道出发的时辰吧? 看来......灵兮应声之后,便没了声响。这让门外的人有些急躁,于是开始主动出击。 “小姐?”那人推开门进入,木门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 “……”灵兮心咚咚地敲打起来。 气氛很是紧张。 “你是何人?!”突然白君乾的声音响起,而一把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此时灵兮也是从那帷幕后缓缓走出,手中拿着她的剑。 “你们......” 只见是那文臣中的一人,是那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 “原来是你。”白君乾走先前与这文臣面对面,但那架在文臣脖子上的剑,却是紧紧的挨着的。 “呵呵,果然。”那文臣咽了咽口水,有些震惊,却又像是早已料到。 “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白君乾续道。 “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说的。而且你们就算潜入宫中了又怎么办,凭你们那粗糙的计划,是不可能逃出来的。”那文臣说道,但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 “我们不会杀你。今日这个瓮中捉鳖只不过是想将那奸细找出,阻止去通风报信罢了。”上官北零突然也从门外进来。 在看见灵兮的一番模样后,有些入神,但马上就反应过来。 随即陆续的众人都聚集到了这房间。 “还有你可能不知晓,我们这几日的讨论都只是在做做样子、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计划现今只有我和长孙将军、上官北零、我师弟才知道的。比如,这小灵兮就只是为了引你出来才在此的,真正代替上官家小姐的人已经在上官家了。”常月宸说道。 “......”闻言,那文臣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那又怎样,我已经将参与这次计划的人,全部通告了上面,今晚过后,你们就都得死。” “那可不一定,我们已经针对你说的这些又了具体的应当方法,而且我师弟他们的到来,你还并未来得及去报信吧?”常月宸说道。 “你们......”话音未落,上官北零直接打晕了他,叫手下将其拖了下去。 “那宴会在哪里举行?” “当然是在那天穹殿,不管听说女眷是留在后宫,与当今的皇后和其余的达官贵人的妻眷单独聚在一起。” “这不摆明了想让那些达官贵人的的妻儿为质吗?”信的声音沉了几分道。 儿众人纷纷望向了他。本就是心中了然,可经信这么一说,仿佛事情变得更加严重起来了。 但这似乎就是明摆着的事实。 常月宸的声音如楸水沉沉,笼在几人之间,不泻半分:“朝堂上的人,很容易见风使舵,但若是牵扯妻儿,就必定还是会有诸多避讳,就算是不是真心屈服,他们也不会敢做些什么。” “看来名则宴会,实则为质。”白君乾道。 “那这次进宫救银,岂不是更加的困难了。”信哀叹了一声,“不过,那个二货也真是会给人添堵,真不想去救他。”而后又变得气愤起来。 “他是我们师兄。”一旁的舜严肃的说道。 闻言,信改口道:“好啦好啦,你干嘛这么较真,我就是说说。救肯定……是要去救的。” “那我们接下来便来商量一下,每个人要以什么身份进宫。”上官北零说道。 随即,他们一行人又聚集到了大厅,而时间上他们也是刻不容缓了。 “我家现在被分配到了十块令牌,所以除去我和令妹,剩余的八块便是可以自由分配。”上官北零在喝了一口热茶后说道。 “我认为我可以作为代替你妹妹身边的丫鬟,而君乾你可以代替洛天作为上官公子的贴身侍卫。这样安排最为稳妥。”常月宸说道。 “那我和信呢?”舜问道。 “你们两人需有一人待在宫外,一人进宫即可。”白君乾说道。 信与舜有些不解。 “月宸仙人已经去通知你们的师祖了。这也是以防万一……如果我们出不来的话,你们的师祖至少还能救到我们其中一两人……所以,在这宫外必须有人接应你们的师祖,告诉他详细的计划。”白君乾有些缓慢的将这些话说出。 “是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吗?”信问道。 “今日我们到达皇城都用了差不多三个时辰,而我们从你们师祖的宅子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可想而知,你们的师祖不会那么快到达的。”白君乾说道。 众人闻言一时愣住,但常月宸的声音又落在他们耳中:“现在离酉时了,是肯定赶不到的了。” 当这些话被说出之后,众人皆是沉默,也是因为真正意识到这次进宫之后的凶多吉少。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灵兮,则是有些失神。 ——这个计划中并没有关于她的部分。 就这么僵了一会儿,气氛饶是变得低沉起来,灵兮犹豫了良久,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师父,那我呢?” 闻言,白君乾只是说道:“灵兮,你就跟信一起留在宫外。” “师父,是我留在宫外吗?”信有些愕然道。 “嗯。舜性子冷静,适合在宫中与他人盘旋。但信,你的性子……” “我知道了……”信打断白君乾的话语,有些失落的说道。 而一片的灵兮却是淡淡的说道:“师父,又要留我一人吗?” “……”这话让白君乾愣了愣,他望着灵兮,想不清明白了几分,只是心下一阵不忍。 倒是上官北零先开了口:“叶小姐,宫里现在太危险,你还是待在宫外便好。” “没错,小灵兮。”当然,常月宸也不赞同。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依照灵兮的修为,跟白君乾进宫救银,也是个累赘。 “可银不是被关在后宫吗?而后宫只有女眷可以进入,我可以代替那上官公子的妹妹,像刚才那般。”灵兮期期的望着白君乾说道。 但马上就得到了反驳,“小灵兮,我可以跟着进入后宫,打探消息由我来即可,但你实在没有必要进宫。” “……”白君乾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再向灵兮传达了他的想法。 “那便这样吧!”常月宸赶紧结束了此次的讨论。 然后便开始出发去上官家的宅子。 第六十五章 说服 上官北零家的宅子,坐落在这皇城的中央地带,人流很多,而白君乾他们穿着朴素,就混迹在其中。 直到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子中。 “诸位从这里进去即可,我家宅子周边现今都被安插了耳目,不宜直接进去。”说罢,上官北零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符咒,突然那青白的砖石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漩涡。 “这是结界?”舜问道。因看着与学戒堂那结界看着有点像。 “这应该是灵器。”白君乾说道。他注意到这漩涡的灵气并不像结界那般有些起伏波动,而是一直保持这稳定。 一般只有灵器才能保持如此平稳的灵气输出。 “没错,这灵器叫做移境。可以将两个不同的地方相互连通起来,只不过这灵器也是有距离限制的,不得超过方圆三里。”上官北零缓缓说道。 闻言,众人点了点头,就依序走了进去。 依旧有空间变幻的眩晕感,但等到那眩晕感褪去的时候,在白君乾他们眼前展开的便是一其实恢弘的宅子前院。 立于前院的一巨大石墙,上面的雕塑栩栩如生,像是要从那石墙中走出般。 紧接着他们就去到了那一间间的充满着木檀气味的厢房,而在此过程中,忽然,有走出个娉婷女子,看上去与灵兮年纪相仿,衣华貌美,眉眼如画,脸颊泛着甜甜的红晕,眼睛与嘴角舒展着,笑意嫣然。 发间轻点珠饰,更衬得她可人,白底绿纹的衣裙,一副盎然生气。 “忧儿,我们回来了。”上官北零是有轻柔和缓的说道。 女子立时满面春风,快步走来,但又不失风度。 见状,上官北零张开双臂笑脸相迎,灵兮他们急吸一口气避开两步。 但是不知为何着女子却是半路转移的方向,直接朝着灵兮抱了去。 灵兮自目瞪口呆,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你走开啊......”灵兮有些不知所措的想甩开女子。 谁知你那女子却没有丝毫的动摇,紧搂着灵兮,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眼里兜不住笑意,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灵兮。 “忧儿,休要胡闹!”上官北零拉开女子道。 但女子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愿,将手搭在灵兮的脖颈上,轻声道:“我,不,要!” 十分的理直气壮,灵兮顿时觉得惊奇。 又听上官北零道:“忧儿,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放开叶小姐。” “怎么就准兄长放火,我不能点灯?”这女子回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怎么,你把这姑娘的画像挂在房里天天欣赏,还怕不被人瞧见,反正我天天往兄长房间里跑的时候,都瞧着习惯了,......” “上官忧,怎么这般无礼了。”上官北零沉下声音打断她。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上官忧这才露出些怯意来,肩膀微微一缩,手也是松开来不是,话中少了底气。 “......”灵兮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但那女子说话时候,在她耳边留下的气息,却是让灵兮不禁耳根子红了起来。 一旁的白君乾看了,僵了一下,随即马上将灵兮一把夺过。 而他和灵兮就呈这一个抱住的姿势。 然后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他们俩。特别是上官北零的眉间一紧,看着白君乾的眼神像是发现上面不得了的东西。 “师父,呵呵呵。”灵兮控制不住的傻笑起来,然后将白君乾缓缓推开。 随即,他们便开始换装,但灵兮却在背地里打起小心思来,于是便去到了上官北零的房间。 “上官公子,其实......” “叶小姐,又是尽说无妨。”上官北零放下自己手中的地图说道。 “其实我相跟我师父他们一起进宫,就让我来代替你妹妹好吗?”灵兮轻声问道。 上官北零良久都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灵兮。 ——原来他的目光又如此重量的吗? “我倒时就待在那宴会上,绝对不乱走。只是人我一人待在这里无事可做,而且师父他们进宫后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我绝不能再这里干等着。”灵兮讲道。。 闻言,上官北零明显的有些慌张:“你那个叫信的师兄也会留下,你并不是一人。” “他,等到师祖来了,便都会进宫就银了,到时候还不是我一人。”灵兮讲道。 良久,几个回合下来,上官北零只得感叹灵兮的伶牙俐齿,让他措手不及。 “可以,但你必须让你师父答应。”上官北零说道。 这不相当于还是绕回了原处吗?那去找白君乾? 天渐渐黑了起来,白君乾他们已经要准备出发了,而灵兮房间之中寂静无声,只听见刚点上的烛火咬着烛芯的轻轻嘶声,她坐在床榻上,望着火光发呆。 随即房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推开。 “灵兮,你真的要与我们一同入宫吗?” 闻声,是白君乾。灵兮朝着门口望过去,四目相接,白君乾似乎有些疲惫。 不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太多了。 “嗯。”灵兮小声的回答道,心想着一定是上官北零告诉了白君乾。“可师父一定不会答应吧?”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白君乾看着灵兮的模样,一时之间虽有些说不出话,良久才开口道:“有些事情,你在心里得有个数。为师知你肯定是很想救银的,可是进宫之后,无论是说话还是任何的举动,都会有人看着,你确定要进宫?” “什么?”灵兮快速的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白君乾。 他的话好像再说灵兮可以与他们一同进宫?有一线希望! “师父,我会多加小心的,就待在拿延福宫,哪都不去。”灵兮欢快的讲道,却倒像是有自己的盘算,“我从前虽没有学习过什么千金大小姐的东西,但也璇玑她学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呢,应付那些达官贵人还是可以的。” 她说话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随即起身对着白君乾做了一个标准的大礼,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容不下丝毫异样,就像是真的是上官家的小姐一样,气质出众。 “灵兮......”白君乾还是担心,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无言思考了片刻道:“罢了罢了,不过说定了你只能待在那延福宫,而且要先跟为师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灵兮有些疑惑。 “嗯。第一,不准随便乱跑,你就好好做替身就行。第二,与人的对话要多加留意,不要胡乱说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用害怕,为师一定会去找你。”白君乾真挚的说道。 “......好。”灵兮轻声的回答道。心头以为那一句我一定会去找你,而荡起了一阵温情。 随即,白君乾又跟灵兮讲了很多注意事项,而灵兮一直在点着头,神色也愈发的凝重起来。 在白君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后,她就放松的笑了。 而后,装扮方面在常月宸的“鬼斧神工”下,马上就完美的解决了。 ——开始向皇宫出发。 第六十六章 危机来临 凉凉月色,清风拂人。 从上官家门口的出发的马车,华丽高调,是那种四周都是纱幔的的马车,在夜风的吹拂下,露出的坐在上面的绝色之人,一路上,多少人望之惊叹。 而上官北零与白君乾、舜就都是骑着马。 常月宸拉着灵兮的手,似乎是想让灵兮放松下来。 “没事。”灵兮笑了笑回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常月宸开始讲起了上官家的背景。 那上官家的主母姓陈,是现今朝廷太尉的陈霸之女。 上官家两男一女,两男为主母所生,而那一女而却是由上官家死去的当家在外面养的小妾所生,相貌端丽,年方十八。 还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而灵兮,说实话是会的,只要不要叫她写之类的,她凭着叶璇玑的记忆,多多少少还是应付的了的。 然而参加这样的宫宴,无论是她还是叶璇玑都还是头一遭。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灵兮将常月宸说的这些一一记完全的时候,开始进入皇宫了。 四面八方远望而去,皆又高塔守卫,与皇宫外的那些望楼是异曲同工之妙,但数量却是更加的多。 高高的木塔之上,亮着明火,每座塔上皆站着两人,四下张望,一人持弓,一人持弩,这样的武器似乎更加能攻击到远处的人。 而白君乾他们也在仔细的观察着。 延福宫,在那后宫中皇后的平时接受其他妃子拜安的地方,也是这次妻眷举行宴会的地方。 上官北零和白君乾都被留在了前朝的宴会中,而后,灵兮带着那几个随身的丫鬟,其中也包括常月宸,被人指引着去了后宫。 一路上,青灰色的宫墙高高筑起,将所行之路框成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窄巷,欢声笑语似乎被隔绝在外,一副冰冷之气。 当她到达延福宫的时候,那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素红色织锦绒毯,来往伺候的宫人脚步轻盈,不出一丝声响。 高达的殿顶上垂下琉璃缤纷的宫灯,三十二面,各自绘制着吉祥如意的图案,下方坠着长长的明黄色丝绦,尾端系着金珠粒,偶尔被微风牵起,变杨开了浮波似的涟漪,伴着轻盈入耳的玲珑脆响,昭显着皇家的气派。 灵兮坐在席中,一身明霞烟绸缎的长裙,发鬓上用上浮华镀银寿山团纹的簪子别着,还有一些异常灵动的小配饰也在头发上。 珍珠流苏的耳环垂在肩颈之间,点耀着闪闪光溢。 她不过分耀眼,也不输黯然,在珠光宝气的命妇们当中,还有青春活力的小姐们中,恰是好处的美艳。 突然,奏乐声响起。 一气势威严的女子穿着耀眼的华服出现。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在这大殿上的人全部跪了下来,拱手说道。 灵兮见了,也赶紧跪下身来,用余光打量这皇后。 ——这皇后不过四十岁左右,稍有皱纹的脸颊笼罩在一层珠光宝气的金雾中,似夕下是霞光弥散,一双眼眸灿若星子,遥遥望来更是显得顾盼有致。 可想而知,她年轻时时有多么的倾国倾城。她被赐封为娴德皇后,是当今皇上最为之疼爱的人,也是那当今崇义太子的母亲,银的养母。 “各位不必拘谨,肆意一点方可。”那皇后在坐到那凤凰盘绕的座位后,用声动梁尘的说道。 筵席上,掐丝鎏金的食桌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色佳肴,琳琅满目。 人更是多,要不是这延福宫够宽敞,恐怕都容不下这么多人。 那些命妇和小姐们都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起来。灵兮一面观察者延福宫里侍卫的布置,还有修仙者的布置,一面开始吃起那些美食来。 而灵兮的对面是一年轻女子,荣色显耀,如玉的双颊上透出几许红晕,似晓霞将散,眉眼旁地颜色是淡淡茄红,像是盛行的檀晕妆,两眉横烟,妩媚至极。 灵兮与她对视的目光一闪而过,又迅速移开,将讨好的目光依次划过其他的人。 “这些人,月宸仙子你都认识吗?”灵兮低声问道。 “嗯。”常月宸回答道,“灵兮我就先出延福宫去打探一番了,你留在这好好随机应变,但绝不能乱走。” “好......”话音未落,常月宸已经低着头,混入那丫鬟中走了出去。 半晌,又一中年男子缓缓的将杯中斟满酒,一手擒着紫绡翠纹襦裙,一手端着酒杯,徐步上前奉与娴德皇后,声音温和道:“能到皇后的宫里来参加筵席,妇人感到十分荣幸,不知皇后娘娘有注意道我家官人......” 此话一出,这大殿上的大部分人,也都开始纷纷效仿。 但是那皇后却是在人头撺动中一直望向这一排排坐席中的灵兮。 这让灵兮有须臾的惊讶,停下了手中的竹箸,稍微装出了一副笨拙的样子。 “哦哟,这是谁家的小姐啊?”四周的人看见了,纷纷掩嘴笑起来。 良久,“灵兮,你先在着待着,我先去外查看查看。”常月宸挨着灵兮的耳朵说道。 “嗯嗯。”灵兮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在目送着常月宸出了延福殿。 而皇后对旁人的说笑与一些丫鬟的离开浑似不觉,依旧端庄如仪地继续着酒宴,含着得体的笑意与众人周旋寒暄。 而且她也没有在像前面那般看着灵兮,只是席间空隙,偶尔投来的眼光中露着善意的友善。 突然,“砰!”的一声发出。 灵兮身上突然被洒下一碗水,而那洒水的丫鬟急忙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接连的磕着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灵兮见了赶紧上前扶起,表示直接没有生气。 “小姐要去换一下衣饰吗?”另一丫鬟迎上前来闻着灵兮。 灵兮低下头看了看直接的一袭衣衫,有些地方几乎是湿透了,“好。” 灵兮微微低着头,左臂伸向右在胯部将左手与右手相合轻晃两下,同时敛衽、轻蹲身,这便是福礼。 这动作一气呵成,颇有名门世家的小姐的风范。 “准。”皇后娘娘一边举杯喝酒一边淡淡的说道。 那仪态真的是不可侵犯般。 灵兮谨慎地藏起眼眸深处那一刹那的喜悦,依足了规矩推出了延福宫。 “小姐从在这处换衣即可。”那皇后身边的其中一贴身女官带着灵兮来到了一处偏殿。 谁知,灵兮刚想踏入那偏殿,就被人用力拉住了手。 第六十七章 造反之人 另一边,天穹殿中。 夜凉如水,晴空星灿。 无数层阶梯向高处的宫殿堆叠而去。 与此相比,天穹殿里明晃晃燃起无数粗如儿臂的红烛,还有那熠熠生辉的明角宫灯,将满屋照得雪亮。 繁复威仪的摆设、纷纷华缭乱的佳肴欢饮,显得有几分铺陈过度的俗气。 然而非这种铺陈不能显现处皇恩浩荡,入席的公侯、名门世家也对这种俗气甘之如饴。 片刻,正当白君乾他们要踏上阶梯的时候,却见两排锦衣高帽的男子全数跪了下来,呼喊着:“恭迎庆修王爷。” 这让白君乾他们转过身去,却见得一玄色朝衣,金玉头冠的男子。 紧接着这个人与白君乾他们一同进去,却是坐到了那大殿之上的最高位——龙椅。 众人皆是惊讶不以,却也是心知肚明。 坐在那个位置,也就说明着他便是这次造反的主使人。 ...... 天穹殿里自南而北,东西相对地放了其余宾客的宴桌,而那高坐在上席就是这瑀国的唯一王爷,庆修王爷。 皇帝的亲弟弟,两位皇子的叔叔。 各桌上的餐盘酒具一律是闪闪发光的金子,菜肴如流水般的端上来,无一不是精工细作。 达官贵人、名门世家们陆续坐下,而他们带来的一侍卫或者一小厮都坐于他们身后,没有吃食。 他们本是不可以跟着进来的,但着庆修王爷却是允许了。 良久,在这些菜肴全部上齐的时候,却没有一个敢动筷,每个人都是正襟危坐,最多喝点小酒,平静一下他们此刻的心情。 “各位,为何还不动筷啊?!”那庆修王爷坐在那高位之上说道。 看上去是一个精明的胖子,一身暗青色的衣袍,低调且精致,在华灯之下,竟有几分随意洒脱的意思。 ——但他不该坐在那高位上,所有人心里都是清楚的。 “微臣们奉承皇帝之令,进宫赴宴。然为何......”这一官吏还没有说完话,突然处于他身后的那黑衣侍卫向他拔剑封喉,血液喷溅,滴落在那些菜肴上。 这下所有的人都拿起来筷子,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惊恐着。 “各位,我还选了几十位美貌女子,伺候左右,供你们享乐。”那庆修王爷说道此处,眼波一转,露骨的表现出他的欲望。 落在装作上官北零随从的白君乾眼里,他不禁蹙起了眉头,低声向上官北零说了四个字:“竟用这种方式收拢人心,无耻。” 闻言,坐在一旁的上官北零,神情莫测地看来他一眼,暗想道:“这男子在世上在乎的无非就是名利与美色。这样做似乎没有错,反而正中下怀呢。” 等到两人在抬头时,几乎北殿内夺人目光的艳色耀得眩晕。 那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悠悠的从殿门步入,还有那身后跟着那几十道窈窕的身姿,几乎让大殿上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穿着白衣的女子,肤若凝脂,白衣胜雪,头发一半挽在头顶,用一支极大的蝴蝶簪子簪住,一半则委坠在地,几与身齐,犹如空谷幽兰、涤然出尘。 穿红衣的女子,她的衣袂极大,上面用金线密密的绣着一团一团盛开的金菊,妖艳魅惑。但这女子却是用一把红色羽扇半遮着脸的。 在众人看来可能是在欲罢还休,大白君乾却总觉着在哪里见过着红衣女子。 这两女子可以说是着一群女子中嘴出众的,他们的一颦一笑都让着大殿上的男子难以移开视线。 唯有少许的几人还保持着正态。上官北零平静的自斟自饮,白君乾则是一直看着那女子,忽而轻声说道:“那红衣女子很像九华楼那次攻击我们的人。” 闻言,上官北零放下酒杯,望着白君乾道:“真的?!” 顺则是皱起了眉头,紧紧盯着那女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也是被美色吸引呢? “来,那两位美人到我身边来。其余的,各位可以自行挑选。”那庆修王爷说道。 于是一部分人都失望了下来,但看见身边还是有美女唾手可得的时候,便又马上情绪高涨起来。 此时,这宴会才像是真正的开始了。 大部分人欢笑声四起,纵欲声更是四起......他们似乎将妻女的安慰抛在脑后了。 “上官公子、舜,我先出去了。”白君乾道。 “好。”上官北零回应道。 “师父,小心。”舜则是用简短的话语,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嗯。“白君乾点了点后,便像那些随从一样,低着头便出了天穹殿。 难得可以有机会离开殿中,白君乾这下要去关押着银的后宫探索一番了。 白君乾在黑暗的角落行走着,却见守卫朝着她这边来,他速速凝气跃至屋脊,轻轻落下、站稳。 然后看着那守卫离去,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放眼望去,重重叠叠的宫殿向四周延展开,像是站在一座山上,看着周遭绵延的山脉。 这暗淡的月关下,皇宫的神秘威严展露无遗。 ——白君乾的目标是找到关押住银的那一座宫殿,可这夜幕中一重又一重的屋脊之中,哪一重才是呢? 片刻,白君乾决定先走着,看那个地方守卫最为森严,想必就是关押银的地方,但这敌人也可能欲盖弥彰,故意不派多少人看着银......这都是后话,先探查一番先。 可走不过两步路,那些刚进宫时看见的那些高塔就对白君乾的前进造成了困难。 于是他俯下身子,心想,既然无法光明正大的地行走于屋脊,只好退而求次了。 眉间屋子都有两面屋檐,白君乾细细观察号高塔的方位,运气凝神,平稳地在屋脊两面的屋檐交叉进行,避开高塔视线交合之处,始终行于暗面,很快便将天穹殿抛在身后,走出两三座殿群了。 不必屋脊稳当的横梁,屋檐近视由青瓦一片片堆砌而成,白君乾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 而在那屋檐下还有数个在巡逻的侍卫于修仙者,他根本马虎不得。 随即越接近那后宫,守卫越发的森严起来,而白君乾也对自己使用了隐音符,可以使得他的脚步声不被发现。 剧他所见,这皇宫到底是守卫森严,高出设有多座望楼,而垂首望去,各宫各道都有侍卫巡逻,一个不注意,变会暴露行踪。 良久,白君乾在总舵宫殿间排会这,却久寻不得。看来那关押的银的地方的确不是那么好找的。 那么,他便顺着,反其道而行之。 他放弃那些看起来明亮、宽阔的宫落,只往那些烛火暗淡的或者规模较小的宫落。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话语声,白君乾循声而去。 稍稍打量,这座宫殿虽比不上那些大殿,但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看上去很适合关押人,说不定久真是这里了。 之前常月宸也曾接近过关押银的宫殿,说是一宽敞不以的宫殿,如今看来,是变了地方了。 白君乾扒在一屋脊后,探出头去,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聚集了几十人,全都干干净净的垂首站立,且腰间都别这一把剑。 恐怕这就是那聚集而来的修仙者,是为了看守银而存在的,那耀华仙人? 还未来得及思考,突然,一人沧桑的声音从那殿中传来,“有人闯入!” 言毕,原先立在院中的那些修仙者,马上拔出来剑,私下张望。 原以为他们是察觉不到白君乾的,但谁知,一片金色的箭雨从白君乾的头顶砸来,白君乾只得挥剑拦击,不由的被那些修仙者发现了藏身位置。 看来刚才那光箭是那耀华仙人使出的符咒,只是那耀华仙人现今久在那屋子里吗? 那么想着,白君乾感到惊讶,原本以为常月宸是不小心才会被发现,如今看来,是以为那耀华仙人的修为比他们高太多了,几乎是呈压倒性的优势。 那该如何,别无他法,现今迎战,不是一个好选择,只凭他一人,是万万救不出银的,而且自身也会陨命在此地。 所以他不可一时冲动! “追上他!”那些修仙者的速度也是不可小觑,呈着要将白君乾包围之势。 那人话音未落,便闻背后风声有变,于是立刻转身,顺着剑来的方向低空后仰,只见三把剑齐刷刷的刺向白君乾的所在之处。 白君乾躲过后,刚在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另一方向又刺来三剑,别无他法,白君乾手中运动,剑应声而出! 他挥剑向上格去,只听得三声脆响,最初刺来的三八剑被他从中斩断! 又以足尖借力于另外三把剑,再度腾空,心里盘算着,若是金色的箭雨再来,他便凭借御剑还有符咒,迅速撕开一个小口子,逃了便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准备御剑逃离时,那箭雨又再次席卷而来,“咻咻咻咻咻咻!”那些金色的箭在空气中留下此而的响动后,便向着白君乾袭去。 白君乾不作他想,只闷头看那里可以藏身。随即手中的动作也是没有停止,转动着的剑与誓不罢休跟来的箭雨,相互抵挡。 来的箭力道十足,敲在剑上铛铛作响。 白君乾很快突进至一边,不待那些修仙者反应过来,白君乾便一个疾步,再一剑气将他们全部挡开。 他们则是后退了不少,甚至以为白君乾凛冽的剑气耳吐了血。 白君乾几乎可以从这一小口,足以全身而退了。 而那些箭雨力量虽大,三毕竟是远处操纵,速度还是稍微慢了殿,着也让白君乾又充足的时间,将灵力灌输于他的剑上。 良久,跑着的白君乾一个转身,将手中的剑一施力,数支箭被碰开,几声嗡鸣之后,那些箭消散于空气中。 箭雨的压制立时见缓。 白君乾也是趁机没入黑暗中,不见了生息。 成功逃离。 第六十八章 与南风的再遇 ——灵兮这边。 “啊......”灵兮被突如其来的的伸手,给吓出了声。 但是那抓住她手的人,只是一把将她推进了那偏殿中。 “你就是宫外派来的人?” 闻言,灵兮偏过头,看见的却是那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与此同时,偏殿那华美的金丝木门咔哒一声的被关上了。 随即,那贴身女官见灵兮不回答,便面如冰霜的从袖中拿处了一把匕首。 灵兮见了,虽还不能理解此时的情景,但觉着回答哪一个都有风险。 她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哪一边的人。 “你是不是来救崇德皇子的?”贴身女官一边问道一边继续逼近。 闻言,灵兮还是在犹豫着,但那匕首在泛出一阵银色的光芒后,冰凉感霎时迎面而来。 灵兮有些怔住,却是在下一瞬灵机一动的说道:“我可是上官府的小姐,你如此冒犯,我家人饶不了你!” “......”贴身女官没有说话,但那前进的动作却是停止了。 此时,灵兮也忽然觉得刚才的洒水事件不是意外,而且与此时的情况一相结合的话,便能发现她似乎是掉入陷阱了。 ”你是何人......?“话音未落,灵兮的手腕突然被那贴身女官的手紧紧握住,有些生疼。 “我不是回答了吗?我是上官家的小姐。”灵兮回答道,却是看见那贴身女官的表情越发的冰冷起来,看样子是真的这边动手了。 可灵兮的剑并不在这,怀中也只揣着几张白君乾给她的符咒。 并且使用符咒的话,弄出的响动岂不是会被外面那些密集巡逻的守卫听见,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就麻烦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阵红光从门外飞进,剑气将门打开。 ——是灵兮的剑。 可她的剑不是与月宸仙人的剑一起放在那延福殿外吗?虽然趁着黑暗偷偷带进来了,但是没有带进殿内。没想到......竟然会心有灵犀般的来到她这里,上次御剑来皇城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 下一瞬,“铮”的一声发出,那剑就从半空中落在了灵兮的另一只手上。 还带着剑鞘,只是那剑鞘似乎有些发烫,而且不知为何,这剑散发出的气息有些让灵兮四肢发热,脑子里也有些空白,嗡嗡发响,身体突然间出现了异常。 莫不是......?灵兮不敢想下去,赶紧摒了摒思绪。可她这样做后,脑海中第一时间,却是出现了白君乾的微笑着的脸。 顿时,灵兮感觉心安不少,刚才的那种感觉也开始渐渐消退。 但眼前这件事还是需要解决。 灵兮暗暗咬牙,叫自己别慌,无论如何只要剑不出鞘便好,便努力对上那女官的犀利眼神:“你刚刚问的那问题我并不知是何意思!” 她说话间手向外一翻,便挣脱了女官的握持。 但那女官似乎还是不肯罢休,再次迎上来。灵兮手腕一转将剑收在身后,另一只手同时一掌向女官虚挥过去。 谁知此时出现了另一人,飞快的来到了灵兮的跟前,笑得一脸天真,牙齿白晃晃的,直晃得我头晕,而那女官也已然昏迷了过去。 眼见这一掌直直打在了他的胸膛,却似打在了深不见底的水中,原本就轻巧的力道更是瞬间化为无形,灵兮稍一纳闷,只觉一股热流从掌心注入,冲着她的内力而来,她一时吃不住,便被震得向后退开,只能瞪大眼睛望着眼前渐远的这人。 可这相貌不是那南风吗?他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就像是无处不在一样。不过这样也刚好,找他将前几次的账一起算了。 灵兮在这宽敞的殿中退开了好几步才站稳,然后稍稍定神,又见南风敛去笑意、向她袭来,她根本没有机会问出逐渐那些话。 他身形飘忽,仿若一阵风,近身之后一掌打向她左肩,灵兮轻巧一避,让他的掌风擦过耳边,同时滑步向前抢道他身后,再欲伸手朝他胳膊劈去。 谁知他原地回身一掌敲在她持剑的右手腕上,她闪避不及便中了一招,奇怪的是,手上并无感觉,却只见那剑鞘松动,微微颤抖,发出绵密而细碎的响声。惊异不及,眼看剑身就要被他的掌力震得脱鞘而出,灵兮立刻全力跟随剑身所向而走,足尖在地面划过。 终于追上了快要飞出鞘的剑,只见一小截赤色的剑身已然露出,灵兮立刻以左手握住剑柄只欲将其按回鞘中,不料那南风掌力之威还蓄于剑中,一时间她竟扣不回去这剑,只能随着鞘中剑一同微微抖动。 灵兮皱了皱眉,更加意识到此人武功之高、内力之深。 别无他法,灵兮立刻运灵气于中,散于各大经络,导于四肢,双腿瞬间蓄足了力,一前一后稳稳扎在地上。刹那间,又将原本紧握剑鞘的右手松了去,移至剑柄,同左手一道牢牢合握,剑柄指天,剑尖指地,稍稍抬起,再运足灵力一把向地面按去。 干净的一声脆响,剑身彻底没入鞘中,南风的掌力亦被散去,不再颤颤发响。 与此同时,带起的周身气晕,令得衣裙与长发扬起,那轻纱般的外衣也随风飘起, 突然灵兮的手泛起红红的血脉,她却没有发现,她眼神利落地穿过如云裙裾,直直看着南风。 只见他安然站立、神色飘然,既无懒懒笑意、亦无狡黠诡计,双眼就这么静静地向我看来,似乎在望着我,又似乎是望着别处、望着远方。 “这一阶段已经唤醒了,红儿。”南风说着灵兮完全听不懂的话,“就等......”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瞬身,就又消失在了灵兮眼前。 三番两次的如此,他到底何意。 “......”灵兮一脸的茫然,然后就去叫醒了那女官。 毕竟要是她一个人回去,那皇后肯定会发现端倪,可能会惹上更大的麻烦,倒不如此时...... ”快醒来!“灵兮在摇晃着叫醒了女官后,便赶紧后退一步用剑指着那女官。 “难道你不是上官家送来的代替品?”说罢,女官看着指向她的剑,沉思了一会儿,“你的暗号是什么?” 对了!暗号! 灵兮这才想起上官北零跟她说了,宫里还是有耳目的存在,只是传布出来消息。 难道这个人就是那耳目? 相互对峙间,女官的眼神并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先说出了前半句暗号:暮色晚归,星光依稀。 “一地白露,一曲无终,一梦沉寂,一世落殇。”灵兮顺着说下去这有些奇异的暗号,但因为怕是这女官在诓骗她,所以早等待女官的反应时,心脏突突的快速跳动起来,鼻息也越发的沉重。 片刻,女官盯着灵兮说道:“确认了身份。那你便在这里等着,等会回便有另一人跟你会和。” “什么?”灵兮有些一头雾水。 可还没有等灵兮反应过来,这女官已然是退出了偏殿,只留得灵兮一人。 空旷寂静。 良久,突然听见一些响动,却是一人影从烛火照不到的黑暗处走出。 第六十九章 随机应变 “是谁!?” 灵兮握紧手中的剑,但当那人从昏暗中完全走出的时候,她却是被那人的样子给惊讶到了。 “灵兮,你没事吧?你怎么离开月宸了?不怕有危险吗?”白君乾焦急的问道。 闻言,灵兮垂下眼看向别处,嘴里嘟哝着:“我本只是来换件衣服......” 白君乾一动不动地看着灵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他们俩之间的对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屋顶又是倏地一声。 “师父!?”灵兮警惕的喊了一声白君乾,而白君乾也将灵兮护在身后。 还未等白君乾他们问,那身影便飞快的单膝跪地,向着白君乾他们作楫。 白君乾看他这样,眼里浮现一丝诧异,稍稍蹙眉道:“你是何人。” “在下,黑池。我是皇后娘娘的人。”黑羽回答道,但面对白君乾的剑,他没有丝毫的惧色。 只见这人一袭黑衣,带着的蒙面布已经扯下,他皮肤白皙,唇色透红透红的,却没有丝毫的弧度,毫无生气。 “皇后娘娘?!她不明哲保身?我可从崇明皇子那里得知,她和这位养母光系可不怎么好。”白君乾追问道,然后将剑在靠近了那黑羽的脖子。 “毕竟崇天太子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卧病在床,也只有救出崇明皇子让其掌大权,他们才能有实权。”那黑羽说道。 白君乾听他这么回答,细细想了想,往日从银那里得知,银与其皇兄感情十分要好,所以肯定不会对其皇兄置之不理的。 片刻,白君乾将剑收回了剑鞘。 “多谢。”黑羽起身,对着白君乾讪讪一笑,而灵兮与白君乾这才发现他手上伤,温热的血沿着他的指尖滴落。 “你的伤?”灵兮指着黑羽的伤口说道。 黑羽稍微一怔,缓声说道:“无事。” 此时,白君乾想得却是这次与长孙将军的计划,本就是秘密进行的,如今皇后突然插一脚进来,这计划可能会被打乱也不一定。 但如果在后宫中得到支援...... “你们是崇明皇子那边的人派来的吧?”黑池突然明知故问的说道。 “.....”白君乾听他这么说,瞬间又有些警惕起来了。 于是那黑池也是笑了起来,“我就是崇天太子身旁的侍卫,你们不必如此警惕我。而且我也是受伤了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手中倒是有不少情报要告知你们。” “什么情报?” “我拿出问道情报,是为了表示问道诚意所在。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是那庆修王爷造了反,而他已经觊觎皇位多年了,在背地里也是积蓄了不少力量。现在在看守崇明皇子的都是他的人,而且他们是日查夜跟,免不得双方碰撞摩擦,只是这都还是小事,最大的困难是哪三仙人之一的“耀华仙人”,他也在那里守着,我根本救还未来得及靠近,救被他发现了,然后引得人来追杀我。”黑羽说道。 听罢,白君乾抓到了重点,他眼神一凛冽的说道:“有人追杀你?!”白君乾眼神一凛的说道。 “是的。刚刚不小心被发现了,但我已将将他们甩开。”黑羽的话音未落,忽地偏殿外一阵脚步声。 “刚刚是在这个方向吗?” “没错。” “咔嗞。”偏殿的门似乎要被推开了。 可是,此时,外面又多了一女子的声音。 “这里面可是又上官家的小姐在换衣,你们可莫要进去。” 是皇后身边那贴身女官的声音。 “......”良久,几位侍卫没有说话,而后在相互看了一眼,“有没有,要确认才知道。” 他们之所以这么小心谨慎,是因为吩咐他们的人说了,若是没有抓回来,他们便为此偿命。 这样的以生命为要挟,他们又怎能掉以轻心。 “咔咔咔。”门逐渐的被推开。 而在他们眼前展开的是—— 一女子,背对着他们,而后似乎听见开门的声音,便转过了头。 只见她大叫一声,跌坐在地,酥肩微露,双手掩在胸前,哀愁可怜的目光,风将她散落在鬓边的碎发吹到她的脸上。 身着一件凹纹鱼凸纹交错治成的软缎红梅衣,银白色的云肩是当下最时兴的样式,下垂处缀着细碎的珠子,随着灵兮的动作玲玲作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灵兮微露的肩膀,顺着目光再朝其他地方...... “放肆!这上官小姐也是你们这下流的视线能玷污的?!”那贴身女官大喝道,随即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于是这几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弯腰低下头,“对不起,上官小姐,是外面冒犯了。”说罢,都将剑收回了剑鞘内,然后赶紧离开了偏殿。 “灵兮......”白君乾从那漆黑的纱幔后走出来。 她脑中轰的一声,忽然觉着耳根都热的烫人。 “刚刚那女子是我们这边的,还是只是巧合?”白君乾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我们。”灵兮不敢直视白君乾的眼睛,而低下了头,才发觉腰带松垮地系着,略微的散开,头发也是有些凌乱地耷拉在了腰间,实在难为情。 “以后不要这样了。”这几个字从安静的空气中飘进灵兮的耳朵里,随即是白君乾伸过来的手将她的衣衫拢了拢。 灵兮抬眼望去,却不曾想白君乾也望着她,一时四目相对。 偏殿中点着暗淡的烛火,而透明边笼罩在那绵柔的黄晕中。 这样安宁而短促的一眼,灵兮只觉一种异样而陌生的气息在脏腑间游走,酸沉而雀跃。 良久,两人莫名的一阵心慌,纷纷别过了头。 “咳咳,我刚才就想问你的剑怎么会在这,而且看上去像是刚刚使用过?”白君乾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但也是真的在疑惑。 “嗯.....啊?没有啊,我刚刚与那女官发生了点冲突。”灵兮回答的时候有些思绪飘远,但是白君乾的这一问,着实是让她一惊。 “冲突?”白君乾惊讶的问道,却又是四目相对,而灵兮没有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先前那种异样的感觉有重新袭来,灵兮不敢多看白君乾一眼,偏过头有些慌乱的回答道:“那个......是误会,她和这黑羽一样是这宫中的耳目。我们刚开始相互之间都不知晓,便......试探了一番。” “那人与我一样也是皇后的人。”黑羽插话道。 闻言,白君乾打量了灵兮许久,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受伤。 “师父,我没事。”灵兮一边说道一边在原地转了个圈。 白君乾见了,耳根却是慢慢爬上了红晕,又是有些心慌的赶紧转移了视线,正好对着黑羽,于是他便转移话题的问道:“你知道崇明在哪里吗?” “是的。但我无法接近。”黑羽说道。 “带我们去即可。”白君乾说道。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灵兮说道:“灵兮,你就会宴会上,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师父了。” “我不要!”灵兮马上就拒绝道。 当然,她也知道白君乾在担心什么,可是让她在那宴会上安心的吃喝,而白君乾却徘徊在生死之间,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你待在这里,我才能放心,不然我救了银,可你又出事了,我该怎么办?”白君乾的的语速极慢,声音温润如玉,目光中却含着一丝焦虑,眉头也是微微蹙起。 “......”灵兮思忖了片刻,忽而眼睛一亮,“既然还不真的确定那皇后是与我们一边的,那我去她那里打探打探。” “......你可以这么做,但绝不可以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白君乾真挚的说道,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烛火的光晕下像是有神的湖水铺上了一层粼粼波光。 “好。”灵兮点了点头,眼底闪烁出温暖的光。 然后她便向那偏殿的门口走去,但忽而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着白君乾说道:“师父,你也一定要没事啊。”语调中稍带哽咽。 “嗯。”白君乾看着灵兮回应道。 以此,两人便分了开。 而后,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谁也改变不了。 第七十章 解救银(九) () “灵兮?” 灵兮与那女官在走回延福殿的半途中,碰上了端着一盘小食的常月宸。 此时的常月宸穿着打扮与一般宫女无异,一袭葱绿色的宫女制衫,简单的发鬓,上面簪着一朵水绿色的小头花,除此之外身上也不许再多出些什么。 “月宸仙人。”灵兮小声的回应了一下。 而那在前面带路的女官,则是转过头望着她们俩。她对于常月宸似乎是识得的,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又转回头去。 灵兮正欲继续跟上,常月宸却是有些迟疑,轻轻地拉扯住了她的衣袖,蓦然无语。 两人相持了片刻,见那女官越走越远,灵兮心中疑云窦生,又不见常月宸言语,便低声道:“月宸仙人是刚刚发现了什么吗?” “无事,但那女子,刚刚把你怎么样了吗?” 常月宸看着那女官走到听不见他们谈话的距离后,便问道。 “没事。但那皇后似乎想要与我们合作。”灵兮回答道。 闻言,常月宸不禁有些愕然:“皇后想要与我们合作?”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灵兮跟常月宸一边走一边讲着刚刚发生的一部分事情。而那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就在那前方等着。 随即,他们走过一条条长廊,转进延福殿,只见满堂的宾客喧嚣热闹,正在敬酒与说话。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宫宴应该是井然有序的,但那皇后却是叫她们随意自然。 可能刚开始还是有些拘谨,但在都喝了酒后,便尽兴了起来。 当灵兮他们要走回那筵席的位置时,有数人向他们递酒,灵兮却是推辞了,一袭换好的红衣信步其中,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与每一个与她打招呼的人寒暄着。 但从那高位上传递过来的视线,却是让灵兮十分的不自在。那女官也是在皇后的耳边低语写什么,使得皇后频频变幻脸色。 突然,那女官跪倒在地,低低地垂着头,在烛火的摇曳下,高高的宫髻在地上投出几道阴影。 灵兮望见后,有些心惊胆战。果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确是会有些怯场,而她也生怕自己现在在这里惹出什么事端来。 良久,在灵兮连续喝了几口水后,那皇后的视线终于移开,却是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底下一片哗然,纷纷望着灵兮。然而她们在皇后的一个威吓的眼神下,就立即收了声做回原位。 此时,两排宫女从殿外整齐的走进,将殿内那三十二盏先前还未点亮的宫灯给点亮了,将偌大的延福宫殿照得明如白昼。 而那些女眷也是云鬟雾鬓,映照出满室的华丽,但她们此时一个个都敛着呼吸,半点异响也没有。 皇后扫了一眼她们,只好缓下声来:“各位请继续,刚才是本宫失态了。” “”众人愕然,心想着一高高在上的皇后大可不必说这样的话。 “”灵兮也是不敢再耽搁,赶紧站起了身。 谁知!就再她走出位置的时候,忽而有人喊道:“叶璇玑?!” “!!!”一听到这个名字,灵兮浑身颤了颤,僵硬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出,只见得一个穿着一袭淡粉色裙摆的女子正在看着她。 “什么?”灵兮有些装傻,目光却是深沉如秋水,心中盘思,而一些关于这女子的记忆也开始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原来如此,这女子与叶璇玑小时候是玩伴,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在十四岁时,俩人才分开。 “叶璇玑,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女子追问道。 而灵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便是打死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彻底认出的。 “姑娘,你莫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上官家的三小姐。”灵兮继续坚持着前面的口吻。 “”那女子做出了迟疑的表情,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这时,忽地有几个女子说道:“刚刚我是看着这小姐坐着上官家的官辇过来的。” 这让灵兮松了一口气,而那女子也心想着:叶家早在去年就被传出了灭门的传闻,也有人去寻找过那下落不明的叶家小姐,可是始终没有消息叶璇玑很可能已经没有活着了。 眼前的着为上官小姐恐怕是长得像吧,毕竟与她与叶家小姐也是有好几年未见了。 片刻,“冒犯了。”那女子道了歉,悻悻的坐回了位置,但还是有些好奇的一直盯着灵兮看。 “”灵兮则是那里平复着自己那剧烈的心跳。 没想到,竟会被认出来。 但现在更令灵兮感到不安的是,那皇后似要有事跟她讲。而她现在向那皇后每走一步,心里都更加紧张起来。 “各位不必在意,请继续吃喝。”那皇后看到这样的场景,便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不遵从也要遵从了,纷纷继续前面的光景。 良久,灵兮终于走到了皇后的身侧。 只见那皇后轻轻拉过灵兮的手,眼神柔和的道:“你从哪里来?” ——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自然是上官家。”灵兮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是吗?”那皇后再听见灵兮的回答后,神色平静如旧,只是她的眸光落在灵兮的身上,切、割、砍、剁,像是在欣赏一件战利品。 灵兮不知不觉间地打了个冷颤,也疑惑着这皇后明明知晓她不是上官小姐,却为何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出了那样一个问题? “可以随我来一下吗?”那皇后突然说道,随即便那没有松开灵兮的手,一直将其拉去了那这延福殿的一个内室中。 留下她的贴身女官留在那里安抚那些参加宴会的女眷。 那常月宸本想要跟上去,但被那贴身女官给阻拦了,两人在片刻的对峙下,常月宸还是选择了没有出手。 并且这外殿与内带你相隔不远,若是灵兮发生了什么事情,常月宸也还是能及时出得了手的。 这边灵兮还未完全走进内室,却发现那内室门口又一结界,而那皇后亲手打开那结界后,一缕明显的腐臭味便迎面扑来,灵兮用手微微捂住。 此时,那结界又被重新树立起,而在这烛火造成的明暗不定的内室中,灵兮看见了皇后脸上那似悲似喜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 再往里走,有有一张床,还有飘扬着的锦帐,偶尔传来男子的喘息声,灵兮却是再也不敢靠近了。 可那皇后却是将锦帐拿了起来,于是那锦帐内—— 是一面色灰败的男子,他蜷缩在一床黄底蓝花的被褥中,削瘦的面庞,炼一点血色也不见,两块巨大的乌黑淤青显露眼底。 “请你再这里照顾他,好不好?”灵兮听见皇后这么说的时候,便看向了她,至今啊那烛火透过那一盏琉璃灯片,落在她的额上、肩上,激起一层凌厉的寒光,就连那下巴都仿佛绷成了一道剑刃的弧度。 “这是谁?”灵兮不安的问道。但话音未落,那男子突然朝着她一跃而起。 “啊”灵兮赶紧躲开,那男子却是伏倒在地,很是狼狈,但皇后马上就将起扶回了床上。 “走开啊!走开”男子一边说道一边剧烈的咳嗽着。 灵兮看着他这番模样,说是害怕也称不上,似乎还有些同情,然这样的感觉灵兮并模样持续多久,只听得那男子大声吼道:“我说过不要再送人来我这里了!” “你必须饮血,皇儿。”却又听得那皇后如此说道。 “什么意思?!”还未等灵兮理解这句话的一丝,那男子眼色沉了沉便又再次向她扑了过去。 下一瞬,灵兮手中紧握的符咒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师父” () 第七十一章 解救银(十) 天穹殿,上官北零那边。 白君乾因为不能离开太久怕被发现便回了来,但他依旧掌握了不少线索。 再来,就是等一合适的时机了。 ....... 此时,天穹殿中的宴会已经过半,时间来到了戌时。 但大殿中仍是人头满满,一室的气息沉沉。 虽有把酒言欢、莺歌艳语,但这些人心中那一份揣揣不安却是依旧占了心里一般的位置。 然要是过了戌时,宫中便会开始宵禁,到时候,防卫将会变得更加严密起来,白君乾他们的行动将更加受到限制。 “上官公子,我们需现在就动手。”白君乾对着上官北零说道。 “那便动手。”上官北零沉声道。“只是那耀华仙人身边还有许多法力高超的修仙者,你想好对策应付他们了吗?” 闻言,白君乾向那大殿外望了去,一袭夜风穿进殿内,绕过白君乾有些不安的脸颊。 “我本与月宸商量的是布下一个结界,将其困在里面,可那结界所需要覆盖的地方极其之大,一时半会儿可能难以完成,我现已在那后宫的一些地方刻上了符咒,它们会聚集灵气,这样一来,可以缩短很多时间。”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头脑中的思绪便愈发清晰起来。 突然,那高台上的那庆修王爷搂着怀里的美人儿,开始大声对着底下的人讲道:“你们思考的如何啊?” 所有人的动作都滞停了,却没有人答话,它们脸上的欢笑褪去,开始转变为不安、害怕与焦虑。 时间拖得太久,便连拿殿中的鎏金博山炉中,香料亦散尽了最后的芬芳。 众人屏息着,偷偷传递着猜测不已的眼风,却无人敢答话。 “我觉得可以先将着庆修王爷抓起来。擒贼先擒王。”上官北零一边说道,一边目不转睛的望着拿高台上的人。 “也未尝不可。只是你认为这庆修王爷大摇大摆的在这种关键时刻举办宴会,他会没有人保护?”白君乾回答道,“虽然就现在而言,擒下他,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舜在一旁点了点头,白君乾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 大殿上的沉默愈来愈就,而上官北零的一声呼喊打破了这有些胶着的空气。 “王爷。”上官北零拱手道。 庆修王爷扫了一眼上官北零,幽幽道:“怎么了,上官家的小儿。” “请问太子呢?”上官北零直言不讳。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不是找死吗? 大殿中的人不免窃窃私语,显然是在佩服上官北零的勇气。 而上官北零忽而又说道:“我想这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与我有同样的疑惑。” 与此同时,白君乾也有些诧异,接着环视全场,他们的目光中尽是躲闪。 然而这样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反倒那高台上出现了以黑衣男子,似乎事在庆修王爷耳边嘀咕了什么。 突然,庆修王爷脸色大变,猛地一起身,怀中的美人儿跌落在地。 “没想到,各位还是不罢休啊,居然还在妄想可以救崇明那个小野种。”庆修王爷居高临下的对着大殿上的人说道,“可你们别忘了,你们妻女还在那后宫中,被我们所掌控着,莫不是你们根本不顾她们的安危?”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底下的人也一听到这话,纷纷开始说着只见并没有做什么,为自己辩解,但对于庆修王爷来说,他似乎无动于衷。 一挥手,突然从那侧殿中,走出一排排的黑色身影,气势恢宏,然后再庆修王爷的高台下,起了进似乎一个防御作用。 “这些人的修为可是个个都到达了元婴境界,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又是威胁。看来这庆修王爷也是有些做贼心虚,着大殿之上已经有这么多守卫了,没想到在那侧殿还备下了这么多守卫。 这也是验证了白君乾前面的想法,庆修王爷身边一定有很多守卫。 良久,双方久这么僵持着。 ----------------- 而回到灵兮那边。 原以为会发生什么,但是,“你......不要待在这里!”那男子对着灵兮如此说道。 “......”一袭一袭的夜风垂在灵兮身上,将被冷汗稍稍沁湿的衣衫黏在肌肤上,带来令人凄惶的寒意。 灵兮将那手中的火灵符发挥了效果,但那男子却没有因此而受伤,男子身体的半尺内有一银色的光笼罩着,几乎将他的全身笼罩。 而那火灵符所发出的声响更是被抵消掉了,一切归于平静,火光就附着在那银色的光上面,渐渐的、渐渐的开始变小,直至消失。 只留地面上那些残留的火星倒是继续在燃烧着。 “你们想干嘛?!”灵兮警惕的看着皇后质问道。 皇后微微一笑,目光却是聚成两道利剑直直刺向灵兮,而灵兮的剑也是在刚才已经交给常月宸保存了,这可怎么办? “上官小姐不必这么谨慎,本宫刚才只是为了试探你一番,想确定你是否真的如我身边那女官所说,是站在崇明皇子那边。”皇后说道。 “嗯?”灵兮对此一头茫然。试探? “......”那男子没有说话,良久只是看着灵兮,亮光照在他的身上,使肩部的光顺着衣褶蔓延而下,脸上的表情却藏在了一旁昏暗之中。 “你放心,她既没有马上动手,就说明她对我们并没有敌意,人在危机关头往往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心。”皇后对着那男子说道。 闻言,灵兮在心里腹诽不已,道:“我是崇明的师妹,自然与他一边。“ 此话一出,皇后和那男子都有点惊讶。 随即,皇后回答道:“我见过那上官小姐几面,说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她的表姨。” “......”灵兮闻言了然,而她前面也再常月宸那里听过,刚才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我知道。“ 但是常月宸一直跟她说要避着点皇后,可如今...... “原来如此。”那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 “皇儿。”皇后扶这男子坐下。 可“皇儿”这个称呼的意味是? “这是我的儿子,也是当今的太子。”皇后缓缓道说道。凤冠上下垂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浮动,便形成了一些光影掠过她的脸颊。 她年轻的时候,姿色一定是倾国倾城的。 “什么太子,如今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话都还未说完,男子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下陷的眼眶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相比银,虽长得没有银那么的魅惑,但却多了几分英气与硬朗的感觉。 听到“太子”这两个字的灵兮,急忙说道:“刚刚冒犯了太子,还请见谅。”但她却是没有跪下来,可能是因为她以前从未真心跪过任何人,除了白君乾。 “......”那崇天太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而有盯着灵兮看。 随即,灵兮似乎是有些不适应,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对着皇后问道:“不知皇后你叫我来这,是否有是联手的一丝?” “正有此意,只是现今我们都不知双方的实力,这样贸然行动也是不行的,不知上官小姐可否告知本宫你们的计划?”那皇后说道。 闻言,灵兮皱了皱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说实话,灵兮她并没有把握觉得这个皇后就是与她是同一战线的,而且告知计划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毕竟事关这么多人的生死。 那皇后似乎早料到灵兮会是这种反应,解释倒是早已备好,只是出口时仍免不了斟酌了少许:“其实本宫并没有什么计划,因为本宫身边的人除了那贴身女官,其他的人也都背叛了我。还有本宫为保护皇儿安全,而训练号的暗影卫现今也不知道还有几人活着。可以说,我现在是孤立无援。” “......”灵兮一时哑然, 见灵兮依旧没有说话,皇后面上流露出不易被察觉的不自然,很快已是如常,微笑道:“本宫别无所求,只求你们可以让太子保全生命。” 可听这些,灵兮不禁想到刚才的宴会上似乎不见其他妃子,唯独皇后独坐高位。 为什么那造反之人会如此,难道仅仅是想让皇后安抚那些女眷吗? 灵兮思量了许久,也没有在脑海中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除了这皇后本就与那造反之人是一伙的外,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那造反之人为何会放过你,还有这太子?”灵兮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 皇后似乎没有预料到灵兮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愣了半晌,嘴唇在一张一合间,没有说出一个字。 莫非是难以启齿? 又是许久,皇后终于开口道:“我与那庆修王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十七岁那年我便进宫选秀,没想到竟是被当时的皇上给选中......” “庆修王爷?” “看来你还不知道,那庆修王爷便是此次造反的元凶。”皇后回答道。 “......那你与他是相互欢喜?” “我只当他是我的兄长,然他并不是这么想的,嘴上说着时喜欢我,可我知道他对问道喜欢早已消散,现今只是占有欲罢了。”皇后有些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灵兮闻言,沉默不语,静静等候皇后接下来的话。 “所以他才没有杀我,而我唯一的儿子在我的已死相逼下,才保住了性命。” 这些话初入耳时有些奇怪,但往深处去体会,却也能自圆其说。每人每时境遇不同,心境相左,做出些看似奇怪的行径,却也是当时的不得不为之。 “那我大师兄,崇明皇子呢,为什么只是关押他,而没有杀了他?”灵兮问道。 ”权力。“皇后暗叹一声,目光怜悯地转过崇天太子的面庞,缓缓道:“那是因为他手中拿着传国玉玺,而且庆修王爷如果突然继承皇位,百姓中也是会有人反对的。必须要崇明在世间百姓的注视下,亲手将传国玉玺交给庆修王爷。” 此时,崇天太子握着床塌上的梨木扶手,几个手指轮流击打在光滑的扶手头上,紧蹙眉峰,沉吟了许久说道:“我作为兄长却是一点都没照顾好崇明,都是这没用的身体!” 闻言,灵兮突然想起银在空灵山时说过——他的父皇与皇兄都卧病在床,不知时中了生命禁术还是毒,总而言之,已经时无法参加国家大事。 于是他的父皇与皇兄就将传国玉玺给到了他,让他暂时代为参政。 原来时这样吗?那也就是说银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 :。: 第七十二章 人心真心 皇后——这瑀国之主的正配,赐号娴德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倾国倾城、温婉可人,在命运与缘分的共同使然下,却是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独占的人。 ....... 内殿中又数盏宫灯,也有一火炉,可是在着殿中竟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娴德皇后微叹道:”这崇明被关押起来,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那庆修现在是出于自己的利益没有杀他。“ ”这就是所谓的名正言顺。“崇天太子冷笑这说道。”那庆修虽要以正系灭亡之名,旁系代以继位,但正系灭亡也要找一个合理的方式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气氛一时间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可如今我们要怎么才能阻止?“灵兮开口道。 “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方法,可以让你们全身而退。”那娴德皇后说道,“那便是让后宫走水,来一场大火,将整个皇宫都烧了,同归于尽!” “什么?”灵兮听到后,不禁有些愕然。 其实这后宫相比前朝的局势紧张,后宫的局势可以算得上是冷冷清清,那庆修将银被关押在后宫,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放火同归于尽这等事...... 还未等灵兮思考完,那娴德皇后已是向前面还未完全熄灭的火苗走去,她将那被子直接放在了那火上。 “皇后娘娘!”灵兮赶紧去阻拦,却是被从皇后身上传来的一股灵气给弹开了。 看来不止那太子身上又灵器加持,这皇后身上也是如此。 而后,那火苗顺着被子逐渐攀延而上,火势大涨,随即皇后又将被子甩到了那锦帐之处,瞬间那火苗就变成了大火。 ”皇后娘娘!“灵兮想要冲过去扑灭,然皇后身边的那灵器居然还可以将那防护罩延展开了。 那火就在灵兮的眼前逐渐肆虐起来,然灵兮却像是被一堵墙挡住了般,怎么也过不去。 这时,那皇后并没有善罢甘休,又是在另一还未熄灭的火苗出添了一把火。 ”哈哈哈哈哈。“皇后的笑意越发的冷峻。而一旁的崇天太子也是目光沉沉,毫无惧色。 只有灵兮在拼命的阻止着,可看情况,已经是无法阻止了。 火已经快要将他们包围,也开始向外殿蔓延。 暖意终于出现在殿里,却是灼人的、伤人的。 ....... 这场大火虽然没有蔓延至那天穹殿,但消息已然已经传达到了。 在天穹殿里,那庆修王爷本来还在于上官北零对峙,但随即跑来的一报信的守卫所说出的话,却是让他完全顾不上这边了。 “报告王爷!延福宫出事了!” 哗啦一声,一个身穿兵甲的守卫冲了进来。 闻言,庆修王爷的身子一动,抽了口冷气,大声喝道,“出什么事了!” “是......是走水了,现在火势很大!”那守卫气喘吁吁,有些磕巴,作楫的手也有些颤抖,”而且暂时还没有人看见皇后。” “什么?!”王陵瞪大了眼睛,气得髭须皆张,一起身,作于他膝间的白衣女子跌倒在地。而给他递酒的红衣女子,则是将酒洒在了地上。 随即,红衣女子发出了几乎不可闻的一声”嗤“。 下一瞬,那庆修王爷也是带着一帮黑色守卫赶紧离开了天穹殿,的那走时还是没有忘记让一部分黑衣守卫留下了,看着这大殿上的人。 那些人在想起自己的妻女也在那延福宫,便开始想要一同前去,却是被阻拦了。 白君乾一想到灵兮也在那里的时候,也是心急如焚,用瞬身符在一片混乱中出了大殿,而后跃上屋脊。 大火照亮的空中飘来尘烟,熊熊烈火沿着那延福殿啃噬,那是灵兮在的地方。 待白君乾靠得近些的时候,才发现那延福宫已经满是人,而且更是被守卫包围着,根本无法轻易穿过人海和火海找到灵兮。 白君乾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只见滚烫的火,把冷冽的晚风烧成浓烟。抬首四顾,望不见灵兮,也望不见云月星辰,只有火焰印在夜幕,印在所有活人的眼眸。 灵兮,你可安好?你在哪里?白君乾焦急的 而此时延福宫早已经是方寸大乱,救火的、鬼哭狼嚎的......还有伺候的宫人门一个个的都跪在了那离延福宫不远的地上,正为这一场大火,逐渐的疏忽而瑟瑟发抖。 火光冲天,周围的守卫看见了,便也赶紧一起搬水浇灭这大火。 “娴德皇后呢!?”庆修王爷赶过来后,便立即喊道。 “皇后皇后……”跪在地上的那些宫人们因为害怕根本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于是庆修王爷直接拉住了一个正在灭火的守卫。 “皇后呢!!!?”他的声音仿佛暴跳如雷。 “皇后平安无事。”那守卫跪地说道。 于是庆修王爷赶紧向四周打量,只见得那娴德皇后衣饰品凌乱,满脸哭痕,嘴里还一直喊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看上去就像疯了般,甚至还想往大火那边走去。当然,她身边的守卫拉住了她。 可她会这样做的原因? 无非不是那太子在火海中没有出来。 ”太子在那火海里没有出来!?“庆修王爷望着脚边的几个宫女问道,但就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他并没有相信。 那几个宫女急急点头,舌头也有些打结:“应该是、是的......我们未曾、未曾见过太子殿下,出来、出来。” 闻言,庆修皇子望向那皇后,只见那皇后依旧的泪如雨下的朝着大火里呼喊着。 “啐!”庆修忽然骂开,一把拔出身边守卫的剑对着那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你就是这么护主子的吗!” 下一瞬,“王爷!饶命啊!”那女官猛地抓住庆修王爷衣衫的下摆。 “滚开!”庆修王爷一脚踹倒了那女官,然后手气剑落,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 脖颈处的血液与女官最后的一滴眼泪一同流出,她就这么死了。 跪在地上的其他宫女更是害怕道哭了出来,却不敢哭出声。 这时,庆修王爷抬眼再次往皇后那边掠去,似乎实在观察皇后的反应。 而观察过后,庆修王爷眉心微微蹙动,面色反而平静了。 ——逢场作戏,也不过如此了。 (//) :。: 第七十三章 耀华仙人 () 太子当真身陨火海了吗? 灵兮为何又不见踪影? 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在众人与白君乾在把注意力全放在这些事情的时候,忽地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向天空冲去。 刹那间这光芒便将天空填满,像白昼一样,而那光芒正式关押银的所在之地。 一时间,气流翻腾,树木哗啦作响。 众人也是愣在了原地,而一些离得近的人更是难以站稳脚跟。 白君乾看见后,便也知道这是他的结界完成了。 这结界虽是在覆盖住了那关押银的殿,范围很大,但因为怕被耀华仙人发现,白君乾也是花了很多心思。 最终那结界唯独没有覆盖到那座最里面的小院。 而那最里面的小院便是白君乾所猜测的银与耀华仙人的所在之地。 不过,此刻白君乾的心里,找到灵兮才是最重要的事,结界那边既以形成,便是他人难以解开的了。 “君乾!”忽地有人将手搭在了白君乾的身上,叫住了他。 “月宸!”白君乾转头一看。随即还一直不停的打量常月宸的周边,却是无果,“灵兮呢,她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灵兮现在很安全,无事。”常月宸凑近白君乾的耳边说道。 闻言,白君乾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些疑惑:“她为何不与你待在一起?” “因为她现在正在保护那太子。详细的经过待会再讲给你听。”常月宸更加小声的说着。 “什么?!”白君乾愕然,但是却无法再说些什么。 心想着,灵兮自己修为都不高,还去保护太子? 他想问现在灵兮身在何处,却是被常月宸先开口,“这个结界是你施展的?” “嗯。现今那一部分修仙者应该是被困在里面了。”白君乾回答道。 正当两人还想继续讨论的时候,数十道剑影接二连三的向天空飞驰而上,直冲云霄,与那金色光柱近在咫尺,似乎是有人想要破阵。 细看的话,可以看到这数十道剑影并不是杂乱无章的乱飞,而上围绕着那金色光柱组成了一股玄奇的剑阵,着些剑影飞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模糊的剑阵影子。 金色的光柱与剑影在半空中相遇,顿时,天地为之一静。 然后刺眼的光芒四三开来,剑气崩裂。 刹那间,一道庞大的灵气在半空中扩散开来,这次的冲击更是令许多人都跌倒在地。 原以为,白君乾的结界就这么容易破了,但并没有,这金色光柱相比前面看上去虽小了一点,但它没有被破解。 “赶快过去,这样的攻击,我那结界最多能在承受两次。”白君乾说道,随即便御剑飞身而去。 常月宸也是面色凝重的御剑跟了上去,茫茫夜色中,如同白昼的光芒照亮了皇宫。 ——他们这是要去与耀华仙人正面对抗了,而刚才的那剑阵一看就知道是耀华仙人施展的。 而在这延福宫的庆修王爷在看见半空中那两个御剑的身影时,便知道肯定又有人来救崇明皇子了。 他并不担心,因为那关押崇明皇子的地方,又三大仙人之一的耀华仙人坐镇。 片刻,当白君乾他们的脚从那剑上离开,落到那关押银的地方的屋脊时候。 “怎么样”此话未说完,一把金色的剑飞向了他们,看似随意,但这剑却是在像他们飞过来的同时,变幻出了数十把,甚至上百把。 若是被这些剑刺中,轻则万箭穿心,重则被这剑所蕴含的能量化为飞灰。 白君乾与常月宸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剑,将其格挡开了,至此还算是轻松。 但白君乾发现那耀华仙人似乎一直只是用这种远距离的操纵来攻击他们,并没有亲自现身。 “难道要一直这么打下去?”常月宸问道。 “其实这样对外面来说正是好事,可以拖延时间,到时候我们师父救能赶来。”白君乾回答道。 但是就在这些话说出没多久后,一道金色的人影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瞬间就给到了他们压力。 这个金色身影毋庸置疑就是”耀华仙人“,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金色的剑,整体看上去有些飘渺。 白君乾与常月宸感受到的压力便是与他之间的灵力差距,也就是修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就算是想看清楚这”耀华仙人“,但因为那身影闪动的速度太快,留给白君乾他们的不过是一股模糊的身影。 这比起瞬步,无论是速度还是效果都要好上好几倍。 双方在一次一次的碰撞下,应接不暇,白君乾与常月宸已然背靠背的一人负责一个方向,然后白君乾就抓住了那么一点空隙,再半空中画下了一个一级引雷符。 当白君乾将那引雷符施展开来的时候,被光柱照亮的云霄出,乌云快速的旋转起来,旋转的中心风眼正对着白君乾的方位。 而那耀华仙人的身影过快,根本捕捉不到,但白君乾知道的是,这耀华仙人会一直近距离的攻击他们,那就以他们只见为阵眼,岂不是刚刚好。 只是他们躲避的话 就在此时,那”耀华仙人“再次袭来,速度之快,让空中出现了破风之声。 下一瞬,便是出现在了常月宸的身旁,他身形闪动,如同金色的流萤一般,几次交手,常月宸却是脸半点都没有碰到他。 常月宸无奈只下只好使用剑气,但当那剑气马上就要攻击到“耀华仙人”的时候,“耀华仙人”用剑一挥,他的面前便立即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原型漩涡,漩涡转动着,就像是能把一切都吸取进去。 不止如此,漩涡还散发出非常强大的灵力,当常月宸的剑气一靠近时,便是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任何飞向远处的天外,消失不见。 常月宸再次尝试也是如此,而“耀华仙人”也开始真正的攻击起她。 她虽拼尽全力的抵挡,但是奈何“耀华仙人”的挥剑速度比她要快的多,马上就无法招架起来,体力也是渐渐的支撑不住了。 良久,常月宸的脸上浮现出一滴滴的汗珠,脸颊微红,有些喘气,看来已经躲不开“耀华仙人”即将袭来的一剑了,但还好白君乾替她挡下了这一剑,白君乾讲常月宸拉起,急忙向后方撤去。 “那引雷符吸收的力量差不多了。”白君乾对常月宸说道。 闻言,常月宸抬起头向天空望去,只见那乌云的中心开始出现蓝白色的光点,四周的云还在汇聚过去,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主导着。 “这符咒威力?”连常月宸看了之后都不禁诧异起来。 “这是我改良过的引雷符,而去我从光柱那边抽取了一部分的灵力,威力大也实属正常的。你刚刚也是帮我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辛苦你了。”白君乾回答道。 “那你可曾想好,我们怎么逃离出去?”常月宸微微不安的问道。 “逃离……这次只能看运气了。”白君乾沉声道,像是没有什么把握。 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依旧看不清最边缘的乌云的旋转速度了,而风眼出的蓝白色光电也达到了最浓郁的地步。 另一边,灵兮从那隐藏之处出了来,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后,马上恍过神来。 “师父!”灵兮顾不上那太子,赶紧朝着那光柱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更是到后来御剑飞行。 可当灵兮真的靠得近的时候,她更是完全呆住了。 如同白昼的天空,蓝白色的光在云层中耸动,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根本难以站稳脚跟。 ——这就像是另一个世间。 突然,风眼处终于落下了那一道蓝白色的闪电,足足有那一座小殿那么大,分散着却又重合着,带着磅礴的声势呼啸而来。 但白君乾他们还在那里,这样的雷电,他们这么能躲过? () 第七十四章 木悯仙人 白君乾的这一招是想要同归于尽吗? 虽然这一击如果打中耀华仙人,那他势必会受重伤。但白君乾他们—— “宸月!”白君乾将宸月拉至一起,然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符咒洒在空中,而他们也开始快速落地,但就看着雷电的攻击范围来看,白君乾他们还是躲不开的。 而那些观战的人也早就退而避之,已经出了那引雷符的攻击范围,倒也是免了白君乾的后顾之忧。 白君乾洒下的那些符咒,开始发出绿色的光芒,而当其靠近地面的时候,那符咒更是彻底的化为了一阵绿光融入土地中。 刹那间众多的藤曼从地面拔地而起,粗壮翠绿,呈扭曲之态迅速的将常月宸、白君乾的周围包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盘绕成了一个看上去像堡垒的形状。 就在那雷电即将落向他们的时候,那藤曼已经将他们包裹了好几层,而那最外成竟是开满了花朵样的冰霜,银色的光在上面飞舞。 ——这木灵符也是白君乾针对这引雷符做出的相应解开之符,然而最终还是要看运气了,毕竟她还从未来得及去实验一番。 木头不传电,这应该是人人都知道的。可那毕竟是威力巨大的雷电,能不能抵挡的住,是未知的。 而且要是这一击也被耀华仙人躲过的话,白君乾他们的胜算肯定是更小了。 白君乾他们做出行动之后,那金色身影自然也是做出了行动,远处一把带着紫色光芒的剑迅速的飞到了“耀华仙人”的手中。 而“耀华仙人”的金色身影,马上使用出了剑气将自己包围,与那蓝白色闪电向撞的瞬间,剑气在压力之下准备破碎,却又在灵力的快速的补充下恢复了原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剑气终于灰飞烟灭时,雷电也是消失了,只残留了一些小的雷电在空气中霹雳霹雳的作响。 而耀华仙人最终还是被攻击到了,使得他飞弹而出,在那屋脊上撞出一个缺口。 白君乾那边,那翠绿的藤曼已经被烧焦的不成样子,化作漆黑的灰烬,但幸好还是抵挡住了。 藤曼还剩最后一层,但也是几乎一碰就塌。白君乾和常月宸将其清理出来后,便是看见已经没有那金色身影的存在。 “耀华仙人”难道被打败了?白君乾想着,但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打败了。 常月宸心中也开始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师父!”在灵兮这一声出现的同时,只见数道剑影凭空在白君乾的头顶出现,并且这次不是金色,而是紫色的。 “铮!”全部朝着白君乾与常月宸刺去。 这样的压迫感,根本不是前面那把金色的剑的时候能相比的。 这该如何是好,白君乾的灵力已经用了大半了。 那常月宸.... 正当常月宸准备接招的时候,还未完全消散的风眼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缓缓落下。 那身影一袭白银色衣裳,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荡漾着,那残留的蓝白色闪电在在他身上流窜,他却似一点事也没有。 但因为是背对着的,众人便纷纷猜测敢闯入这样一场战斗的会是何人,但白君乾与常月宸已然知道了这人是谁。 而从那殿中出来,浮向半空中的耀华仙人,笑声响起,此时他终于露出了真容—— 一袭黑衣,满头华发,却依旧精神矍铄、神采熠熠。脸庞不苍老,却是像是经历了沧桑。 “这才是真正的耀华仙人。”白君乾沉声道。他与常月宸前面遇到的那个恐怕只是眼前这个耀华仙人的一个分身。 耀华仙人望着风眼的那个人,半天没有说话,想着许久未见,也许久未相互切磋,如今,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他心中想着若与他交战,是肯定占不了上风的。 随着那人缓缓的落下,耀华仙人感觉一阵阵剑风在他周边涌动,就连血液也有种被拉扯出来的感觉。 “木悯,一百年没见了,你玩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你还是这么年轻、随性,在那木悯宅子里一住就是一百年,也不出来。而我,仍是痴迷于剑术,居无定所,四处飘泊。” 随着耀华仙人这话说完,木悯仙人也落到了于他平视的位置。 一袭白衣,满头黑发,目光柔和。 被对方这么一叙旧的方式对话,木悯仙人却是没有动摇:“你不必这么多话,我虽与你这么久未见,但如今你伤我徒弟,我必须与你一战,你应该清楚。” “三仙之名,就算是现在,也是闻名于天下。我们的修为也是各宗格派中的翘楚。但是有些事情有了开始就应该要又结尾,我既已答应那人在这看守者崇明皇子,就绝不能由任何人救走他。”耀华仙人说道。 “你说的这一道理的确没错,可错在了辨别是非。这瑀国皇室绵连千年,虽历史长河中也不乏那些谋朝篡位之人,但你看那一人的后果是好的。这对皇室造反本就是逆天之事,再说如今这皇室治理下的瑀国,安居乐业、商贸繁华。”木悯仙人反驳道。 可耀华仙人并没有听进去,马上就先动了手,将剑向木悯仙人刺去,“我只是威力追随问道剑意罢了,你不懂,就不要诋毁!” 而木悯仙人却是没有拔剑,用符咒在手中凝出一个透明的光球,光球中有几道白色的剑气激素飞旋着。 在下一瞬,透明的光球化为一道透明屏障。 那屏障与耀华仙人的剑相遇,屏障一阵抖动,扩散出两三道剑气涟漪,随即这涟漪还继续扩散。 一阵翻腾之气在半空中将一切都清除。 紫色的剑与剑气屏障一时之间竟不相上下,于是木悯仙人与耀华仙人就这么僵持在空中。 “你还是不肯再与我战斗的时候用剑,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耀华仙人大声吼着,与前面的样子大相径庭。 可木悯仙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看着他。 紧接着两人又是持续的的过了几招。 此时,白君乾也想起刚才似乎听见了灵兮的声音,就在光柱那边。 白君乾向那边打量,却是没有看见一个人。 只听得那光柱里传出的一些细碎的惨叫声...... 第七十五章 交易 白君乾开始靠近的金色的光柱结界,而惨叫声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只是一会儿后,还未等白君乾进入自己设的那结界,那结界里边的惨叫声就已经消失,随即传来的是一声凄厉的吼叫。 白君乾只觉着着声音很像灵兮,却是不敢去想灵兮在那光柱里面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再他踏入的那一刻,这光柱内开始回响起诡异的笑声,这种强烈的不协调让他呼吸一窒。 然后,空气为之一变的感觉如实传达给肌肤,他看见了—— 在他眼前展开的是一片血红、一片血海。 呼吸间,从周围飘来的浓烈血腥味让其神色一变。 再加上一个红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疯狂的杀戮着,被她追杀着的那人被砍下来的手,转呀转呀,不停旋转。 而他的鲜血也是喷涌而出,然后便是他高亢的惨叫,这也是最后一声惨叫,因为再之后便是一剑封喉。 目击到这一切的白君乾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不过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那人被杀了之后,在白君乾的视野中那堆积着一百多人的尸堆。 没有了头颅的,手脚四肢被斩断的,脸上从额顶道下颚割出了深深痕迹的。 鲜血从各个部位淌出来,向地面蔓延。 见着惨状,白君乾只觉着自己走进了一个地狱般的深渊。 尸体之上跃上一袭红衣,不对,应该说是被血染红的衣服,因为它正一滴、一滴的留下血,就像是她的身体在渗血。 还有.....这个人是灵兮。 白君乾看见后,脸色苍白如纸。 而且灵兮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火灵符,往那尸体旁一扔,瞬间火势蔓延,开始爬上那一百多人的尸堆。那些尸体就在烈火中狰狞地燃烧着,烤焦的气味,开始肆虐。 灵兮此时终于转过了身。 她在哭? ——身体却是停不下杀人。 “师父......”意识朦胧之下她看着白君乾,忍不住喉头痉挛。 那把通体红色的剑,上面的血沿着剑体一滴一滴的留下,仿佛像是灵兮此时的眼泪,但代表着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师父......救我!”灵兮哭着说道,可她的其中一只眼睛是赤红的。 “灵兮!”白君乾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立即朝着灵兮冲了过去。 “师父,你不要过来!”可是灵兮却大喊着让他不要接近,因为她不受控制的身体正朝着白君乾举剑。 “哎!他可不行,乖,红儿。”突然灵兮的身后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虽然灵兮的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她的身体已然是先动了起来,她将剑往后一挥,速度极快。 而男子也是用不亚于她速度的速度躲开了,然后一个侧身,将灵兮从背后抱住,本以为灵兮依旧会一剑挥过去,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手中的剑正在慢慢放下。 原因可能是那男子再她身上画了一个符咒。 那男子便是——南风。 “又是你!”白君乾气愤的说道,“给我放开灵兮!” 但灵兮却是一剑隔开了白君乾的剑,还挡在了南风的面前。 “哟哟!你还看不明白吗?你的灵兮她入魔了。”南风倾斜着身子,将头从灵兮身后探出,目光炯炯的双眼毫不客气的盯着白君乾。 “入魔了又怎样,她还是灵兮,我答应不会离开她的。”白君乾回应道。 闻言,灵兮的眼泪更是像掉了线的落下。 “哦哦,对了,总是忘记更你们说,灵兮她啊,其实是我的红儿。”南风傻傻的看着灵兮说道,然后在说完的时候,嘲讽的看了一眼白君乾。 随即他见白君乾因为忌惮灵兮,便指着旁边还有一口气的修仙者说道:“红儿,这你该怎么做?杀还是不……” 话音未落,灵兮就已经提起了剑,手起剑落、毫不犹豫。 “看见了吗?”南风横向咧开嘴唇,露出怪异的笑容。 白君乾则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震惊不以。想不明白灵兮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因为那剑,那为何灵兮又在哭泣? 他注视着那堆燃烧的尸体,呼吸沉重,眉间皱出一条一条的沟壑,又将目光移向那南风,仿佛想要将其杀了一样。 “灵兮。没事,我知道这不是你......” 白君乾的话还未说完,又被打断,“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是不是偏要她真的与你动手,你才会相信?” 说罢,南风一挥手,而灵兮的身体似乎像是突然解开了束缚一样,身体配合着剑开始发出红光。 然灵兮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酸痛不以,就如同了火一般。当她手中的剑直指白君乾的时候,这把火遍从内里烧遍全身,遍再也忍不了了。 她蹬着那些尸体而起,与此同时,那火也是终于烧到了顶端,尸堆瞬间被火湮灭。 “铮!”两把剑相撞在一起。 “灵兮!”白君乾还在试图让灵兮停下来。 但是在灵兮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中,白君乾已经知道灵兮这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可是正当下一击就要来临的时候,灵兮却是撕心裂肺般的喊出了声,因为白君乾放下了手中的剑,似乎是不打算还手。 然而灵兮的剑已经刺了过去...... 一把冰冷的剑就这样插进了白君乾的左肩,他应身跪倒在地,血液从他的左肩淌下来划过手中的佩剑。 他微微仰起头,看见的却是已经停止了哭泣,而眼睛已经快要失焦的灵兮。 或许是被火的热度影响了,灵兮此时眼前的一切都缭乱得缠绕在一起,胸口涌上一股热流,随即一口鲜血迸溅而出。 她的心更是痛到无法跳动的,呼吸静止在前一瞬,身体终于像是摆脱了控制般,她向地面倒去。 确实在彻底倒地前,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拥抱住了她。他看着她的样子,印在漫天的火帘烟幕中,像是一神仙。 真的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灵兮!灵兮!”白君乾的声音在她意识快要彻底消散的时候,在她耳边响起。 啊,原来自己跌入的怀抱是师父的。 这么想之后,灵兮完全的昏迷了过去。 而那南风在一旁看见,只是惨然一笑,声音冰冷:“没想到,红儿如今力量变弱了这么多。“ “你这话是说明意思?!灵兮现在是这么回事!”白君乾朝着南风怒吼着,手上青筋暴露,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闻言,南风依旧冷笑着,然后在地上随便捡起了一把剑,指着白君乾道:“她现在可是快死了,毕竟心脉受损。” “!!!”此话一出,白君乾只觉着只见耳边阵阵嗡鸣。 “怎么,以为我在骗你?”南风一边说道一边将剑架在了白君乾的脖子上,“着身体本就不是红儿原来的身体,自然也承受不了红儿真正的力量。” “......”白君乾闻言,却是不能理解。然后开始用灵力探查灵兮的脉门,刚开始一路畅通,但到达那终点的时候,却是硬生生的断开了。 南风所说的话是事实。 “但是,去可以救她。只要你死......”南风恶狠狠的说道,但说道那一个死字后,便又是没了声音,“不行啊,你现在死了,红儿彻底醒来后,见不到你怎么办?到时候她可要找我兴师问罪的。” “你真的能救她?”白君乾却是捡着听,全神贯注的集中在怎么救灵兮身上。 “虽然不能杀你,但是你跟我做一个交易好不好?”南风用戏虐的眼神望着白君乾说道。 “可以。”白君乾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呵呵呵,都不听是什么条件。这条件可是你很难做到的......” ....... 良久,南风步履未停,就这么倒着走,整个人很轻易的退出了结界,没入无尽的黑暗中。 白君乾则是神情恍惚的愣在了原地。 第七十六章 庆修被长孙行擒住 良久,在舜、常月宸寻找白君乾、灵兮的时候,那光柱突然嘣的一声,四面迸射,随后散成金色的雨滴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而四周也是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从漆黑中,走出了一个身影,那身影......是白君乾,他怀中铮抱着灵兮。 “师父!”舜跑过去,却是见得白君乾与灵兮身上的伤都异常的严重,而且他还闻到了他们后方有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常月宸问道。 白君乾微微的张了张口,但话还未说出,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舜及时抱住了灵兮,而常月宸将白君乾扶起。 然后他们向白君乾走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 另一边。 长孙行从与上官北零他们一起进宫时,他便设计让自己留在了那玄武门。 用意自然是处在他们的监督防卫之内,让那造反之人对他放松警惕。 之前,那奸细还未被纠出来的时候,肯定已经将最初的安排泄露给了那造反之人,那也就说明长孙行肯定也已经暴露了。 如今没有动他,恐怕也是因为没有必要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群将士在跟在长孙行手下那么久之后,一起出生入死不说,早就已经死心塌地了。而且之前长孙行就已经向他的那群手下传信过,说明了如今皇宫情势堪忧,速速从边界调一部分人回来。 所以,他们已经早就出发前往皇城,而在那边界,造反之人所监督的只不过是一个假象。 就在宴会开始后不久,长孙行的军队就已经是秘密潜伏在了皇城郊外,而他们进入皇城最好的通路,就是从北门进来,北门是百姓居住聚集之地,已现在的时机看,大多都应该关门闭户准备休息了,他们可以静静的潜入。 接着他们便是要进入皇宫。 皇宫一共又四道大门,分别是玄武,白虎,朱雀,青龙,而每一扇大门都又众多守卫。 然而沿着白虎门往北边,紧贴着皇宫根的地方,却是着整座皇宫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别的地方,能挨着皇家宫墙住的,非富即贵,不是历代公卿的朝廷重臣,便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别院。偏偏白虎门往北边这地方,混集了三教九流、地痞无赖。 这些人是从很久之前,祖上或与社稷多少有些功勋,封得了一星半点的爵位官职,到了这一带,倒是统统没落了。 那些宅子也是成了空宅,或者只是一人居住的地方,偏偏又是皇家赐下的宅子不能卖掉。 于是太子便吩咐扩建皇苑时,便也是选中了这个地方,并且令常月宸亲自督办。 但这里建造出来后,其实是作为崇天太子私人的情报收集所。无论是瑀国境内还是缨国,太子希望这情报收集所能提供的都是最真实、细节的情报。 只是前段时间,建造还未完成便因为太子的卧病在床而停工了,倒也是为这次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如今,只待他们潜入皇宫,便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里应外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延福殿的方向突然着起了大火,这让长孙行心急如焚。 与此同时,他的部下也终于攻入了进来。在看见他们后,虽人不多,只有上千人,但长孙行也还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一路杀进那火光冲天、电闪雷鸣的地方了。 他们先是从防卫稍弱的东南方向破围而去,一些火焰和烟尘越发的显眼起来。 遇见来袭的守卫,他们便伸手取剑,与他们战斗。但他们毕竟是常年在那边界与魔修战斗,他们的打斗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做过千万次同样的举动。 很快的便将这皇宫的守卫打得溃不成军。 而长孙性在那些人的最前面,手拿长剑,看见那些满脸血污求饶的守卫,他未多看一眼,直接走过,随即便是几声惨叫响起。 造反之人乃违背忠义,而长孙行最看重的便是忠义,最厌恶的当然也是那些背叛的小人。 良久,当他们真的到达那火光冲天的延福殿时—— 先是将皇后先救下了,随即便将那些宫人遣散开来,以免碍事。 “包围他们!”长孙行一身令下,听得部下便纷纷将视野中那些黑衣给包围了起来,其中当然也包括庆修王爷。 长孙行本不知道造反之人是谁,但在这一路的披荆斩棘中,也还是有人口风太松,一下就被要挟说了出来。 “你......!”庆修王爷被这包围之势给震撼了,他所见得长孙行与与他的手下,每个人都浑身似血,表情没有丝毫动摇,队列也是整规如常。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廖廖的数千人,能敌得过皇宫差不多五千的禁卫,还来到了这里。 ”你乖乖束手就擒吧!“长孙行大声喊道。 ”本王才不会如此,上!“庆修王爷露出有些狰狞的表情命令身边那一百多的,黑衣人冲上去抵挡。 见此场景,长孙行并不担心,虽说着黑衣人比那些禁卫的修为要高得多,但是他这边也不差。 他对自己的部下一向训练严苛,今天来的又是军中的精锐。见庆修反击,数人便结成攻队,上下左右,以人多的优势将其逼得左支右绌,战力不继,喘气不歇。 勉强斗了帮时辰,庆修也是自觉无法坚持,便卖了个破绽,想要反向利用符咒的掩护逃遁。 没料想除了将其围住的第一批人,接着又来了一批,黑压压地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突然,突围不成,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响哨,抛下空中,像皇宫中的还剩余的禁卫皇子黑衣人求助。 可刚刚抬手,就被长孙行用随手捡起来的一颗石头给打掉了。 这庆修王爷从小便没有修仙的天赋,勉勉强强修炼至今,凭着金丹期的寿命大增和续命丹药火到了如今,却也是连一个禁卫都打不赢。 长孙行朗声对庆修道:“老夫本马上要隐退田园了,可国之跟本事不可动摇的,否则以往所打下的根基会慢慢颓然,老夫断不然袖手旁观。” 而后,庆修身边实在是没有可抵挡的人了,便当即被缚在地,空中不断吼叫:”国之根本,我也可以当!“ 绑了庆修后,长孙行带着队伍往凌波殿那边去。 第七十七章 银被救出 不同于长孙行他们,白君乾他们显得有些狼狈——白君乾已经昏迷、常月宸也是受了伤,其他几个也是如此。 但那凌波殿的上空中,却是屹立着两个人。 两人彼此对望,在那火光之上平静如水。谁知,下一刻,他们便针锋相对起来。 而木悯仙人也是终于拔出了剑,天空中突然显现出一道十分璀璨的亮光,并伴随着清澈嘹亮的呼啸之声。 那亮光是由一柄看上去仿佛晶莹剔透的宝剑发出,锋芒毕露。 而在几个回合后,木悯仙人的剑在火光中闪烁了一下,顿时变化出其他三把一模一样的保健,其实那三把宝剑更是剑影,连接着最开始的那把宝剑。 然后,由有九道剑影接二连三地变化出来,只是比之前的三道剑影更透明飘渺了些。 再之后,从九道剑影又变化出二十七道几乎一样的剑影,首位相接,就像是孔雀开屏异样,再天空中华丽的展开...... 耀华仙人见此,并没有攻击过去,因为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等待着木悯仙人的这一招。 最后,越来越多的剑影变化出来,成百上千的剑影在空中铺展开来,像是海浪般惊澜迭起,要将那巨大的火光扑灭, 而与此同时,天空中也是吃线路几十到紫色闪电,不同于观察白君乾的引雷符,这雷似乎是由耀华仙人手里的剑产生的。 而且这紫色的雷电还在持续的增多,又一条主干紫电分出多条,与木悯仙人的招式又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这就是耀华仙人刻意练就的招式。 片刻,暗紫色的闪电将整片天空染成妖异的紫色。 闪电连成一片,发出响彻云霄的雷霆之声,比白君乾所施展出来的雷电看上去更加的磅礴。 那些紫色的闪电,刺啦的发出响声,仿佛一些触手,正在像剑影伸出。 紫色闪电出现之后,千百道剑影伺机待发,在木悯仙人的一个眨眼,与众人的愕然中向紫色闪电席卷而去,此起彼伏。 这两者的气势,就好像要把整个天地都吞噬了。 很快,剑影和闪电触碰在一起,顿时空气带着一切开始振动,天地色变。 极其强烈的灵力波动扩散到这一片的各个角落,刹那间,紫色闪电和剑影都好像融合进天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对决,看样子,像是打了个平手。 ----------------- 望着天空这一幕,聚集在这凌波殿周围的人都呆住了,却是被那冲击给震倒在地。 可以说,要不是这两者相互抵消掉,随便其中一个都刻意让整座皇宫夷为平地,遭殃便是那皇宫里的所有人。 ——三仙的实力毋庸置疑。 修仙者则是用防御结界勉强坚持住了,不至于像那些普通人一样倒地喊疼。 “我们的师祖这么厉害......”信看着你还在对峙的耀华仙人与木悯仙人说道。 常月宸的脸上却是显出凝重的表情,手里紧握着只见的剑。 的确,在所有有人看来,这千迭剑影与紫色闪电的对决真是叹为观止。 但使用出一次的千迭剑影缩需要用掉的灵力是全部,说明木悯仙人现今已经是无招可出了。 若是拖久了,变会十分危险,只是不知那耀华仙人如何...... 突然,又有二十几道剑影出现在高空中,接着化成上百道剑影,接连不断,与前面一样。 与此同时,周围也出现几道粗大的紫色闪电,将剑影团团围住。 千迭剑影与紫色闪电的对决瞬间又发生。 天空中一会呈现出深紫色,一会呈现出青白色。 这也是常月宸没有想到,几百年前是她第一次看见木悯仙人使用此招,当时,木悯仙人已使用完,便是连御剑都不行了。 可是现在几百年过去了,木悯仙人的招式有进步也是正常的。 然而这一次对决与前面那一次有些不同,区别久在于耀华仙人的紫色闪电比之前弱了一些,已经不能抵挡住木悯仙人千迭剑影。 良久,两人再次分开。 耀华仙人却是逞着强说道:“木悯,你的千迭剑影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绝技,但是我的也不差。” 闻言,木悯仙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还在说话的耀华仙人。 就在众人以为要再次开始对决的时候,耀华仙人却是猛地吐出了一口血,然后从半空中坠落。 而木悯仙人眉头一皱,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看来还是太勉强了。” 然后,他看着坠入的耀华仙人,他御剑将其接住。 “你干嘛?”那耀华仙人用嘶哑的声音问道,脸色苍白,身体已是无力。 “你也是一是糊涂。”木悯仙人淡淡的说道。 最后,两人都平稳的落地。 紧接着,众人便是进去那殿中寻找银......一派朴素的殿中,银睡在了一床榻上,但他的周围却是被一结界包围。 ”二货!二货!“信多次尝试打开结界都无果,而银又是那结界里昏迷着,完全叫不醒。 ”让他来打开。这是他设的结界。“忽地,木悯仙人将耀华仙人扶进着殿中。 闻言,众人虽是有些不愿,但还是让出了一条路。 但是半天,耀华仙人都没有动手。 “怎么?如今你已然是败了,还不愿将你造成的事情好好解决一番。”木悯仙人对耀华仙人说道。 耀华仙人的眉头蹙起,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若是有下次,我定不会输你。” 说罢,他随手一挥,便是将那结界给打开了,就在一眨眼间。 而木悯仙人也是得逞般的笑了笑,“我知你对我那两个徒弟手下留情了,在这里多谢你。”他朝着耀华仙人拱手道。 谁知,耀华仙人并不领情,一甩袖子拔出剑,众人纷纷警惕起来,他倒好,就只是直接御剑离开了。 “站住!”有人喊道。 “你追不上的。追上了也是会被他打下了,他这次没有伤人,便是算了。我想他直接也是意识道直接这次做错了写什么,希望今后他可以用做好事来弥补。”木悯仙人笑着说道,但马上又是叹了一口气,“他这驴脾气要是也能改改,倒那就更加好了。” 良久,信再众人的注视下,有些身份不符的将银摇醒了,过程当然是有些激烈的,感觉就差扇巴掌了。 于是当银一睁开眼睛看见信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马上就要痛哭流涕。 奈何太多人看着他了,他必须自持,以免失了皇家的颜面。 但当他走出大殿看见那被擒住的庆修王爷与昏倒的白君乾、灵兮时候,更是立即紧张了起来。 本想着信他们来救他,肯定会很困难,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连师父也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要说这一切怪谁的话,那便是庆修! “崇明皇子!”一排排整齐如一的士兵们呼喊着他,迎接他。 那声音敲击着每一个的心。 银见了,便也是来不及做其他,一跃腾空,落于那队列前方的一片前打斗而造成的废墟之上,常月宸他们则是跟着人群一齐望去。 银手一抬,全军上下立时噤声,之听得他朗声道:“各位将士,还有我师门的众人,多谢你们前来营救!”话语间是一派的不熟练。 长孙行上前,俯首称:“崇明皇子安全便可。”随即他部下几人高举旗帜,吼声入云。 闻言,银也是有些被这氛围给渲染到了,一改前面不熟练的意气风发,沉声稳重道:“全军上下,还有在这一次营救我的计划中出力的,皆有犒赏,并依三倍常例,未本皇子一一封赏。而所有死伤之人,吿其名、其事、其攻于天下,犒慰亲属。本皇子,是不会忘了他们的。” 闻言,众多将士称“是!” 可是在这之后,那落败的庆修王爷却是嘲讽着说道:“你凭什么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这野种。” 此话一出,银很明显的皱起了眉头,却也没多说写什么。 “那这庆修有该如何处置。”长孙行问道。 “暂部处置。等待审问,揪出其同党。”银说道。 “是。”长孙行回应道。 随即便是派布下将那庆修五花大绑起来,“给我丢进牢里,没有庆修皇子的命令,谁也不允探视。” 此时,天边开始出现一丝亮光,这样一个充满着杀戮于泪水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 :。: 第七十八章 醒来 () 天色清明,日光朗朗。 灵兮醒来时,躺于一温暖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席轻柔的被子。当她坐起身时,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只是不知为何,她感觉到心口有些隐隐的发痛,想起昨晚在看见白君乾的那个引雷符后这么仔细一想,那后面是发生了什么,她似乎一点也想不起来。 此时,她眼前的这一切的安宁精致与昨晚的混乱火光相比,恍如隔世。 “小灵兮,醒了?”灵兮看见月宸仙人走来后,朝她点了点头。 她脸上还挂着伤痕,发梢似乎也是烧焦了,一身衣裳已是破败不堪。 “发生什么了?”灵兮问道。而看见月宸仙人平安无事,那昨晚与她一起的白君乾应该也是无碍。 “无事。”常月宸神情淡定、目光坦然,丝毫不见狼狈。 “那师父”话音未落,信、舜走了进来,而一走近,信便开始笑话灵兮道:“昨晚生死关头,你跑哪去了,这么会昏倒?”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灵兮回答道。 她总觉得自己的眼睛很干,甚至当阳光进入眼睛的时候,都会产生刺痛感。 一旁的舜撩了下衣摆坐下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灵兮,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却是被月宸仙人阻止了,她对灵兮温和的说道:“你暂时先好好休息。马上就有人送吃食过来,这里是皇宫,暂时就不要乱走了。” 不知为何,灵兮觉着月宸仙人与舜的态度都有点奇怪。但是一旁的信倒是没心没肺的带着灵兮开着玩笑。 “好。”灵兮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应道。 然后,常月宸便带着舜出了这大殿,离开时,常月宸瞥了一眼灵兮,目光中带着质疑。 “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信敲了敲灵兮的脑袋问道。 “当然没事。”灵瞥着嘴说道,然后伸出手摸摸头。 “昨晚你浑身是血,我以为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呢,原来是别人的血。”信说道。 闻言,灵兮有些疑惑,“血?” “我也不知道这么回事啊?”信说道。 “不过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见信看着灵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灵兮摇了摇头。再次被这样询问之后,她更加确定自己是失去了一段记忆。 凌波殿处。 昨晚的事情还需要善后,整个皇城都已经是乌烟瘴气的,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而其中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那昨晚光柱升起地方的一堆烧得漆黑的尸体。 “这是那光柱造成的?这也未免抬残忍了。”其中以收拾着现场的守卫说道。 而来到这的月宸仙人与舜,相互望了望对方,又偏头看向那堆尸体。 过了一会儿,常月宸开口道:“你觉得你师父会这么残忍?” “不会。”舜很果断的回答道。 此时上官北零也走了过来,看见那一堆尸体后,说道:“君乾仙人明明告诉我这是结界,怎么会伤人成这样。” 闻言,常月宸与舜皆是愕然。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昨晚白君乾抱着满身是血的灵兮出来时候,就昏倒了,都还没有来得及去问他。 可是真相,他又真的会说出来吗? “我们将这事先放一放。”常月宸说道。 皇宫中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是将皇宫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的。所以对与他们来说,还是先处理这一大堆事,白君乾那件事就暂且放着。 而明天,银也要在那皇城上向各位百姓告知至此事件,当然,要不是昨晚弄得动静太大了,也不至于让全城的老百姓都发现了。 几个时辰前,“话说师父去哪里了,为何一直没有见到他?”灵兮向信问道。 但几个时辰之后的此时此刻,窗外一片漆黑,而在那殿中的白君乾却是昏迷着。 尽管木悯仙人一直在治疗,但是似乎没有什么起色。 “师祖,我师父为什么还不醒来?”灵兮焦急的问道。 “他这是被邪气侵入心脉了,没有那么容易醒来的。” 木悯仙人一边朝着白君乾输送灵力一边说道,额头上也早就大汗淋漓。 “邪气……”灵兮一直在思考这两个字。她想着这皇宫乃是天子居住地,自然人杰地灵,邪气从何而来的? 难道是昨晚这皇宫中混入了魔修? “灵兮灵兮”突然听见有人在唤她。虽很小声,但灵兮还是听见了,并且一听就知道是白君乾。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白君乾并没有醒过来,刚才好像只是在说梦话。 “师父。” 就算是这样,灵兮也还是再次紧紧的握住了白君乾的手。 但在白君乾这里—— 好远,意识仿佛在浪潮间飘荡。 波纹摇晃,在梦与现实的夹缝间,意识载浮载沉。 “师父怎么样了?” “邪气入侵” 忽远忽近,在远方与此地之间,可以听见有人在对话。 有些熟悉的声音,哽咽的声音是灵兮。 她醒了吗? “灵兮、灵兮。”她正有些痛苦的想要醒来的时候,突然,手掌被柔软的触感包覆。 那是谁的手?从几度被触碰的记忆中回想起来。 但是手掌的触感突然远离。 那只手放开了他的手,远去、远离,越来越远,远到永远都无法再次触碰到了一样。 然后——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光亮钻进眼睛中,朦朦胧胧中出现是灵兮的脸,还有他的手,是被灵兮紧握着的。 “师父你终于醒了!”灵兮哭喊着。 白君乾先是怔住了一会儿,然后回应道:“嗯”表情看上去很是耐人寻味。 原来她一直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放开。 “师父,怎么了,你还是很不舒服吗?”灵兮焦急的问道。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木悯仙人说道,于是灵兮马上就笑了起来,然而着笑还没有持续多久。 忽地,木悯仙人又说道:“灵兮,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要蹦你师父进行最后一步治疗。” “什么治疗,为何要去出去。”灵兮心思本就细腻,于是马上就察觉到了端倪。 闻言,木悯仙人只是笑笑说道:“因为我要为你师父脱衣服治疗。他身上还有些外伤,我要帮他敷药。” “什么?!”灵兮顿时脸就红了起来,急忙从床榻边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呢喃道:“那我出去。” 等到灵兮完全走出大殿后,“师父,你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说吗?”白君乾问道。 “嗯。”木悯仙人的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 随即他向白君乾的衣襟伸出手 () 第七十九章 处死善后 “君乾,你看。”木悯仙人在拨开白君乾的衣襟后说道。 闻言,白君乾有点扶着胸口的伤口,艰难起身,却是是看见了那伤口处由数条红色的纹样一伤口为中心蔓延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木悯仙人严肃的问道,“我刚刚为你把脉时,便发现你这里被邪气侵入的尤为严重。” “......”白君乾一边将衣襟合好一边淡淡的说道:“昨晚中了一魔修的计。” “昨晚还有魔修在场?”木悯仙人不禁有些诧异。 “嗯……”于是白君乾便开始讲述昨晚在那光柱中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悯仙人问道:“那些修仙者是魔修杀的?那为何灵兮会在里面?” 果然,白君乾还是隐瞒了某些东西。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君乾回答道。而他前面与木悯所说的,全部都趋轻避重,更是将一切都推给了魔修。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若是将灵兮的那副样子说出,他们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他也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毕竟灵兮好不容易才忘记了昨晚的那段记忆…… 当然他将灵兮失忆这件事告诉了木悯仙人,目的是不想让木悯去问灵兮什么。 而殿外灵兮这边。 她正坐在那殿前的阶梯处,摇着自己的头发,想着:“为什么要脱衣服治疗?是不是在骗我……亏我还特地把门给关了。” 良久,木悯仙人从大殿中推门而出。 “可以了吗?”灵兮高兴的问道。 “嗯,无碍了。不过……你师父已经休息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先回你的殿中休息好不好?”木悯仙人说道。 “……嗯。”灵兮有些失望的回应道。 回到殿内。 白君乾正在好奇灵兮为何还没有进来。 而且刚刚木悯仙人还对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就不要待在一起了。 “……师父这是想歪了什么!”白君乾扶额道。 …… 第二日,晴空万里,旌旗蔽日。 当银获救后,他必须代替他的父皇和兄长来安抚着文武百官,为得便是堵住悠悠众口。 他穿着一剑绣工精巧衮冕出现在天穹殿外的高台上,看着底下群臣与今日邀请入宫的一部分百姓。 而那些群臣也是第一次被他的赫赫威姿所震服。 这也是银第一次摆出着样的姿态,阳光折射在他的衣衫上,荡起一阵令人炫目的光耀。 白君乾他们在远处看着,也是受到了震撼,纷纷觉得银大变了模样,不似从前那般吊儿郎当。 可常月宸却说,这是她昨日的训练成果。为了让银称其这场面,她可是废尽了心思。 良久,有几个胆小的官员甚至不顾礼仪,情不自禁地拜倒在第,对着银那终于配得上他宣赫无双的家世磕头作楫,是在拜人,更是在拜银身后那可望不可及的荣耀。 而那庆修王爷也在那正阳门底下缓缓走来,这次他不能待仪仗,只能是被几个暗卫看着,一步一步的走来。 就在前几日,在他的谋划中,以为一切都要成功了,千百次的,他所垂涎的那个皇位就在他掌控中,可谁能预料他会败。 此时,成王败寇,败者自然落魄,而成的亦是...... 他仰视着站在高台上的银,原以为是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废物,可现在、现在却是拥有了皇帝的气势。 他败了,败的很彻底。 他只能卸下一身的华丽,素衣朴实,没有了珠翠宝玉。 可当跪在地上的庆修听到后,他抬起头静静的一瞥,眸子中竟是恶毒的怨恨,嘴角凄凄的冷笑:“你父皇、皇兄都接二连三的病倒了,你也不会例外。而且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有何资格,坐在那龙位上。”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可银却是仰头大笑,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你可知那玉玺一直在我手上,并未被你偷去,你偷的那个玉玺只是仿造的。而我手中的这个玉玺则是我皇兄亲自给我的,众人都可以作证,你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庆修大惊失色,沉吟了片刻,眼泪随着暴怒瞬间喷薄而出,本就不怎么好的模样,再这一刻扭曲的有些狰狞,“睨着野种,以你的身份怎么能接受那玉玺。这些年,本王为瑀国付出了多少......” 狂怒之下,庆修再怀中拿出一张一级符咒,准备做出搏命之击。 一旁站在人群后的上官辉夜突然也出手,却是直接将那庆修那拿着一级符咒的手给斩断了,那符咒就那么沉没在一滩血液中,庆修的惨叫响彻着一片。 “是谁?!”众人纷纷向四周打量。 “......”但许久,都没有人应声,也是没有打量出结果。 随即,庆修被绑了起来,这审判也是继续进行,庆修的眼前出现了一黑白毡布布置好的邢场,一个魁梧雄壮的刽子手抱着一把鬼头刀矗立中央。 庆修见了这番场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冷笑道:“本王何罪?未经御史台狱查办,未经九卿议邢,未经提邢司复审,就要砍了本王的脑袋不成?本王好歹是皇亲国戚。” 闻言,银从那高台走下,站在庆修身旁,脸上的神情落落,不察喜悲,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庆修:“你前日造反之事,人尽皆知,你为何还要狡辩?” “呵,人尽皆知?”庆修冷笑一声。 银不愿与他强辩,便只是一挥手对着底下的群臣道:“诸位难道不知?” “知晓。” “知道。” “知......” 下一瞬,底下的朝臣都回应激烈。 庆修不由气结,想着自己长时间来收买的臣子,如今倒是全倒戈了,人心难测啊! “那你也不能立即处死我,我造反何须你来评判!”他怒目爆睁,盯着银,一字一句几乎恨的咬出血来,“你倒是好手段!好心机!除去本王,这皇室便是没有旁支再可继承皇位,而问道皇兄与皇侄现今都是卧病在床,时日不多,你倒是可一人独吞了这皇位.......” 话音未落,那刽子手已经是举起了手中的刀,而银也是没有理会,重新向那高台走去。 刀落间,庆修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死了,死在了自己那无用的幻想中,一腔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一身华贵的服饰。 史书记载:“......造反之人,庆修逆贼斩于殿前。” 但银不知是愧疚还是什么,还特意按着那皇家的规矩给了庆修一个缢号,葬礼也是异常的隆重,特赐葬于皇陵。 在长长的送葬仪仗中,六重鎏金的棺椁被抬进了黑不见光的甬道中。 ——这是皇家最后能给予他的荣耀。 于是在庆修王爷死后,他在朝中的势力迅速陨落。让众臣在惊恐之余亦觉得兴奋不已,各个像嗜血的蚂蝗般蜂拥而上,抢夺因庆修失势而遗留下来的诸多利益。 当然,跑的最快的当属于上官家,他家本就在朝廷上没有什么实权,就靠着一个天一宗门支持。 而且上官家这次在拯救银的事件中,功劳赫赫,也是绝不能忽视的。 长孙行也是去收降那些漏网之鱼,逃向城外的叛兵,与部下再皇城郊外拼杀了半日。 接着,早早派遣往庆修封地的军队与渭河城一道,向庆修的那多年来的各营部出示了御旨,逐一进行招降收编。 与此同时,常月宸也是在朝中打探与调查之前与庆修合谋的党羽,竟也算得上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此次的事件也算是终于告一段落了。 (//) :。: 第八十章 阿谀奉承 在这皇宫,白君乾他们待了好几天。 等到银将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整理好后,白君乾他们便是想要离开了。 然而这时,天一宗门的上官辉夜却是发来了请柬,邀白君乾一叙。 这瑀国的皇后也是派人传话邀灵兮一叙。 ——仿若两个巧合。 灵兮这边还好,皇后叫她过去,无非不是为了前几日的那件事情道谢? 可上官辉夜为何会邀请白君乾去府上做客,两人似乎从未相识过。 两人却都是不得不去。 ...... 灵兮与皇后这边。 先前的延福宫被烧毁了,皇后的住处便搬到了景丽宫,这时后宫中除延福殿外最大的一座宫殿,依旧是富丽堂皇。 从外殿的台阶道内堂,皓皓轩轩,丹彩煌煌。廊下分列这两人方能合抱的梁柱,皆绘以朱绿,饰以碧丹,点以银黄,烁以琅轩。 在灵兮看来这皇宫里的一切好像都太过奢华了。 大殿整中央的黄铜香鼎里焚着香,香氛绵滑。 灵兮在这大殿中已然时候了大半个时辰,内殿中的皇后才命人唤她入内。 一入内殿,便是觉着里面的花香熏得人欲醉。 而皇后才刚刚起午休,一身艳橙色的外袍,加上这几天温度下降的极快,她也是在肩头搭上了一璀璨如烟霞的火狐毛坎肩。 然后她在看了一眼灵兮后,便倚靠在一片锦绣繁华中,道:“前几日受了惊吓,身子有些弱,需要多休息,希望你不要见笑。” 如此说道之后,她接过宫女递至手边的茶,漱完口,又悠悠地看着手上鎏金镶玉的护甲,唇角舒展开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虽然上次你帮与了我,将太子殿下安全的保护了起来。但是为何你后来会不见呢?本宫找到我皇儿时,他是孤身一人,你可知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便必死无疑。” 灵兮瞧着她这副模样,倒是与前几日初次相逢时又有了改变,看上去更加的咄咄逼人,眼神也更加的凌厉。 这让灵兮不得不思考了一番措辞,有意讨好般的说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象,当时我看见有人往这边来,我便想着不能让如今天下顶顶尊贵的太子殿下被发现,就直接去引开了那班人。只可惜我修为低微,却是被那般人给追杀了许久,最后体力不济晕倒了。我可是真心实意的香保护太子殿下,即使不能沾上点福气,日后出宫,也是有了炫耀的资本?” 她几乎是胡编乱造的,却用十分真挚的语气说道。 “你不是崇明的师妹吗?怎么......在那厮身边还模样沾染够福气?”皇后用戏虐的语气问道。 闻言,灵兮沉默了一下,觉得这皇后与之前的态度真的是大有不同,而且听着话,皇后似乎还有些讨厌银的样子。 “皇后娘娘这是哪的话。我与崇明皇子做师兄妹并没有多久,而且他相互调戏女子,性格上我便十分厌恶他。平时也是不思上进、整日饮酒睡觉。我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皇子,倒像是一个市井的混混......” “罢了罢了。”皇后打断道,一番虚意的奉承,倒是很得到她的欢心,眸子中浮现出笑意。 可灵兮心里却因为这么贬低银而拼命的道着歉。但她也了解到了这皇后确实是不喜欢银,莫非是怕银抢了她亲生儿子的皇位? 良久,在拢了拢毛坎后,皇后语意间又多了一丝得意的说道:“你倒是会识人,崇明那厮的确就是个不着调的小混混。但你若是愿意,本宫可以将你安排在崇天身边贴身照顾。” 灵兮听了,心中有些慌起来,事情似乎朝着她没有预料到的方向进行了,难道是刚刚说的话太过了? 这可如何收场...... 忽地,一声“太子殿下驾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紧接着这内殿中抬进来一皇辇,皇辇上面坐的便是那崇天太子。 “怎么了?为何这副表情?”他在看见灵兮的第一眼就问道。 “本宫欲把这小妮子放在你身边照顾你。不过,你身体本就虚弱,不好好修养,怎的跑这里来了。”皇后说道。 “我这几日吃了木悯仙人炼的丹药感觉身体已经好了些许了。”崇明太子恭敬的回答道,随即便话锋一转:“只是母后,我宫里已经够多人照顾我了,无须再多灵兮一个。而且灵兮乃是修仙之人,本该潇洒在世间,怎得能禁锢在这皇宫里。” 皇后嗔道:“何来的禁锢一说,不是她直接想说要沾染你的福气吗?本宫只是成全她罢了。” 闻言,崇天太子看向灵兮,却是见灵兮再微微摇头,心下了然,领会了意思,说道:“我殿里无须再多人了,免得扰了清净,还是人灵兮出宫吧。” “皇儿既然都那么说了,哪本宫也不好强求。”皇后缓声说道,“但是.....” 灵兮在听着前句后心中开始欢喜,然而这后半句一出来,她的心又是沉了几分。 “但是,你既保护了我的皇儿,便是有恩赐的。”皇后将后面半句说出来后,灵兮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皇后身边的宫女,递给了灵兮一白玉,但仔细看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的红色纹路,十分的引入夺目。 “这是羊脂白玉,但却不是普通的羊脂白玉,它世间少见,是一灵器。”皇后略带不耐烦的回答道。 “这灵器是何作用?”灵兮饶有兴趣的问道。 崇天太子从皇辇上下来道:“这白玉跟母后和我腰间挂着的一样,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施展出一层防御结界。当然,这也是需要靠你自身灵力滋养的,你的灵力越强,这防御能力也会越强。” “谢谢皇后娘娘将这等好物送予我!”灵兮赶紧拱手道谢。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是前两日皇儿说要送你的。“皇后睨着眼说道,随即转向崇天太子时,却又是换了一副表情,”而且皇儿你肯定是收到消息,说本宫叫这小妮子来景丽殿,你才来的吧,生怕我不给这小妮子赏赐。” “母后想多了。”崇天太子笑着回应道。 良久,灵兮欢欢喜喜的领了赏赐,对皇后与太子更是说了不少好话。比前面的阿谀奉承倒是真心了不少,直将皇后说到眉开眼笑。 最后,便是被宫人重新引了出去。 灵兮也是回到了这几天她一直呆着的殿内,只是那大殿原本是与师父一起住的,她在正殿,师父在偏殿。 如今师父不在,她感觉有些无聊,看着殿外天空的金色的雾霭慢悠悠地洒落满院,院中那萧索的枯枝在昨日被宫人清扫一空,露出灰黑色的泥土...... 天气似乎越来越凉了,而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 (//) :。: 第八十一章 初见上官辉夜 秋风渐寒的另一边。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白君乾已经来到了皇宫外的上官北零处。 他站在上官家的门前,张望了一会,却是没有人出来迎接之类的,那小厮将其引了进去。 随后到了大厅,那上官北零才整冠处迎,寒暄入座,两人都是一般不动声色,摒避了其他人,这大厅内也就他们两人了。 “不知家兄叫我来是有何事?”白君乾见上官北零半天没有说话,便先开了口。 “家兄也没有与我说,只是叫我出来迎你。”上官北零说道,但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安。 这不安从何而起?明明是在他直接家吧? 上官辉夜——天一宗门的掌门人,同时他也是一位屡被崇天太子称赞的政坛新秀,与其他人相比他的势力还是家底都是值得让人议论的,也不会因为一点利益便肆意可诱惑驱使。 没一会儿,突然一排小厮开始上点心与热茶,而上官辉夜也在那之后出现了。 看上去是一个极瘦的中年男子,脸上甚至还残留这胡须,眼眶周边有些发青,腰间悬这一柄漆黑的阔剑,与他几乎纯黑的衣服融为一体一样,左手上还从手指出延伸出一条银链,一圈一圈缠绕再手臂上。 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上官辉夜? “空灵仙人。”二话不说,上官辉夜先是朝着白君乾作楫,样子十分恭敬。 “上官公子。”白君乾回礼。 上官辉夜在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茶壶,为白君乾斟上了一杯,琥珀色的茶伴随着淡淡的香气,未曾入口,便知这是好茶。 “不知上官公子叫我来这有何事?”白君乾问道。 闻言,上官辉夜放下手中茶杯,对着白君乾再次拱手道:“鄙人只不过是想见一次令弟一直挂在嘴边夸赞的仙人是何一番模样。如今看了,到的确是有仙人的气质。”软绵绵的话语中却是透着不屑,让白君乾脸色稍变。 随即,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便赶紧圆话道:“空灵仙人可是这次救出崇明皇子的大功臣,又是崇明皇子的的师父,如今在修仙者门派中,肯定会名声鹊起。” 但是讲出来的话依旧让人听起来不是很舒服。 “......抱歉,空灵仙人。我兄长他很不会讲话。平日里再天一宗门训诫了太多那些门生,到了现在却是炼好话也不会说了,说起来也是令人怪异。”上官北零终是说了话。 难道他前面一直不安的便是他兄长的话语?还有这不会说好话又是? “他说得对。鄙人只是有些不大会说话。”上官辉夜笑着说道,“我前面没有来得及迎接您,也是因为有事耽搁了,再这里道一声抱歉。” 而白君乾看他这样也是“冰释前嫌”,回以拱手礼。 良久,再相互的寒暄中,白君乾体会到了这上官辉夜并没有恶意,一旁的上官北零也是不知再几时离了席。 “......还望仙人多多见谅。” “无妨无妨......” 此时,桌上换了一壶新茶,滚烫之水激荡出茶叶的清香,充盈再大厅之内。 白君乾很喜欢这茶在寡淡苦涩之后,停留再舌根处的那股回甘,一下肚,便是温暖了五脏六腑。 上官辉夜再次将白君乾面前的茶杯添满,缓缓道:“你可知为何这次动乱中没有见到皇上的身影?” 白君乾心头掠过些许紧张,忙道:“愿闻其详。” 外面虽阳光耀眼,但枯叶飞舞间仍免不得一派的萧索之感。 上官辉夜从袖中摸出一物递给白君乾,是一个金黄色,上面绣有飞龙纹样的锦囊。 白君乾狐疑的接过,打开锦囊,有以小小的物件落在手中,仔细一看,惊的几乎坐不住。 深墨色的质地,断口残缺不堪,一面光滑如许,以免则密密麻麻是朱红色的符咒笔迹,正是那数年前他见过的。 至于是在哪里,便是那缨国。 上官辉夜见状,笑道:“见空灵仙人的神色,想必从前亦见过这残壁。” 白君乾迟疑了片刻,“不知这残壁与皇上有何关系?” 上官辉夜目光倏然沉静,恍若幽深古井,道:“这是记载盟誓的玉璧。不知空灵仙人可知是何盟誓?” 白君乾清清朗朗的目光看着上官辉夜,道:“在这样的话题下,再见这残壁,想来这盟誓便是与皇上的下落有关了。” 上官辉夜哈哈大笑,目光聚成两道利剑,道:“空灵仙人为何答非所问呢?鄙人问的是,在此之上,空灵仙人可知这玉璧之上,记载的是何盟?” 白君乾眉头紧蹙,道:“上官公子为何一直这么问,是何意思?” 上官辉夜微微叹气道:“皇上与太子卧病在床之事,鄙人想你也是知道,但世上知晓真相之人实则很少。朝中的大臣将此事瞒了下来,时日一久,众人也都是忽略了重点。贵为瑀国的天子会接二连三的生怪病,难道不值得探究吗?若是什么传染病倒是还好说,可为何至今偏偏就只是这两人得了这病。” 白君乾眉间沟壑愈来愈深,道:“此中曲折,还望上官公子直言。” 上官辉夜望了一眼白君乾,悠悠的抿了口茶,慢慢道:“百年前,缨国发生过一场的瘟疫,死了成千上万人,空灵仙人可知?” “嗯。”白君乾犹豫的点了点头。 于是上官辉夜继续说道:“那场瘟疫到如今世人也是少知,而其中那瘟疫在人身上表现出来的便是噬血,不是想要杀戮,而是单纯噬血。并且在缨国境内也是肆虐了这么久,最终被怎么解决的却是无人知晓。鄙人听闻空灵仙人在那段时间里便是待在了缨国,不知仙人可知道些什么?” 白君乾静静的听完的上官北零的讲述,脸上常挂的笑意敛的一丝不剩,默不作声地盯着上官辉夜看了半晌。 随即缓缓闭着双眼,这场噬血之变的场景,与他而言是深入脑中的记忆。 那一年,他去往了缨国,亦经历了所有,看到了满城的血腥,而今旧事重提,他心头万分的伤悲。 “当时缨国举国上下皆是为此担惊受怕。原因便是因为这玉璧。这玉璧现在看是平平无奇,但鄙人听说它上面承载着一下禁术,而那禁术便是让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嗜血的怪物。也就是说,这玉璧是一种上古的灵器或者邪器。” 上官辉夜语意澹澹,此番事由说来不过数语之间,而对白君乾这个亲历者而言,却是血淋淋的记忆。 白君乾摩挲着手中的残壁,思索道:“这番秘事关乎很多事情,但是上官公子,为何你不仅手持着残壁,又能将此中典故娓娓道来,犹如亲历,不知是何缘故?” “我本就是亲历。”上官辉夜笑着说道。 妙书屋 第八十二章 禁术嗜血 “你这话是何意思?”白君乾有些吃惊道。 上官辉夜轻轻笑道:“空灵仙人可知这玉璧上写了这玉壁原本是分了五块,且分别处于哪些人手中。” “……”白君乾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手中的残壁背面的位子细读了一遍,果然大致若上官辉夜所言,但并未找到第五个人立誓人的姓名,便道:“我也就不瞒你了,在昔日,我见过一块类似的玉壁,在那之上也是有两人的姓名,而你手中的这块也是有两人姓名。但是就算是如此,如今这玉璧肯定也是辗转多人,难以寻觅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君乾的错觉,上官辉夜似乎轻蔑的笑了一下,随即说道:“差点就偏离主题了呢。其实这玉璧便是当今皇上交与我的,之前,他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玉璧,却是没想到这玉璧是这等邪物。如今就让我去调查者玉璧的来源与作用,还有怎样才能解开他身上的禁术。” “那如今皇上在哪?”白君乾问道,对于上官辉夜忽然这般变幻的话题有些奇怪。 难道这上官辉夜前面不是在表现出他想要这玉壁的想法吗? “身体一件事越发的虚弱了,正在我一天宗门的圣地修养。”上官北零回答道。 这个回答白君乾自然也是料到了,但却是有些愕然,“皇上是已经不行了吗?” “嗯。皇上让我去清楚这玉璧的来源,也是为了让太子不重蹈他的后路,想要让太子康复起来。”上官辉夜回答道。 “那这玉璧,上官公子可调查到了些什么?还有为何只有在皇上和太子身上才显现出禁术,而在缨国我遇见的那块玉璧,却是对这么多人都产生了禁术?”白君乾问道。 他之前再缨国经历的那次,只是让他以为了这玉璧触碰不得,但后来这玉璧再数人手中辗转,那数人却是一人都没事。 这也是让他怀疑是有人将这玉璧作为传播禁术的媒介.......也就是说那施术者才是其中的重角色。 “皇上告知问道是是缨国人进献给他的,那缨国就是来源。但为何会只在皇上和太子显现禁术,鄙人暂时还不清楚。不过......” 上官辉夜说道,眉眼轻轻上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打量白君乾面上的神色变化,“鄙人与我宗门立对禁术颇有了解的几位修仙者讨论过,他们说若是凑够了五块玉璧,这禁术很可能就会迎刃而解了。而这禁术很可能是石壁对于自身的保护。” 这些话虽听起来有些没有太大根据,但这种可能是有的,与白君乾前面自己的猜测一样。 白君乾心下思考了许久,说道:“上官公子今日叫我来,想必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事。可说了,我也无可奈何。” 他的言外之意是不想参与进这一件事中。 “鄙人知你会这么回答。但仙人的大弟子,也是皇家的人。我虽说不知道那禁术为何只对皇上何太子如此,但我想这禁术可能被有心人控制了也不一定,专门针对瑀国的继承人。”上官辉夜说道。 闻言,白君乾猛地一惊,没想到上官辉夜也想到了这层,但这上官辉夜此时似乎是在要挟他。 “这瑀国的两大天子根基倒下了,于这瑀国也是没有任何的好处,万一缨国趁此进犯,那又该如何?”上官北零再次说道。 白君乾没有说话,默默转过头,望向其他地方,细蒙蒙的金色阳光斜斜的洒进大厅。 良久,他缓缓说道:“为何偏偏要来找我?” “因为仙人你也曾经历过缨国的那次瘟疫,是最了解这玉璧事件的人。而鄙人身为天一宗门的宗主,自然是不能前往,但令弟却是可以随着空灵仙人一同前去。”上官辉夜笑着说道。 但话说到此处,白君乾却是觉得之间落入了一个圈套,而这设下圈套的上官辉夜也并不是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上官辉夜一直在说是皇上让其这么做,可自始至终他也只是个传话之人。而着传话之人,他本就可以凭着她自己的意愿,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此时,还是需真的见到皇上才能才能下决定。 “仙人莫不是不信我,那无妨,过两日便是那灵剑大会,到时候皇上也会亲临,仙人到时候直接问皇上也可。” 上官辉夜像是看穿了白君乾的想法说道。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说的这么严重,那为何不今日便让我去见见皇上?”白君乾质疑道。 “因为皇上今日下了圣旨,在灵剑大会之前都不得扰他半分,违者杀无赦。”上官辉夜异常诚恳的说道。 灵剑大会十年举行一次,是世间修仙者最大的一次聚集,也是瑀国很重视的一次大会。每一次瑀国的皇上都会亲临,观看修仙者间的比斗。 闻言,白君乾虽还是存疑,但如果就两天后就能见到皇上,也是无须太过于担心。 “那此事便等灵剑大会见到皇子的时候,我在做决定,如今还为时过早。”白君乾拱手说道。 上官辉夜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对劲,但随即还是笑了起来。 暮色在两人相谈间攀上了天际,如琉璃般透亮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安宁恬静的色彩。 白君乾拱手告辞,一路上,那浓烈如金的阳光也随着西移的步伐逐渐清淡了许多。 他怅然的想,如若上官辉夜说得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便是真的要出发去寻找那玉璧了。 而寻找玉璧必须去到缨国,而缨国真的是魔修聚集的虎狼之弟,信、舜、银,还有灵兮他们必然也是要去的,不然将其单独放在空灵山,她......忽地白君乾想起了那夜杀红了眼的灵兮。 “……”白君乾摇了摇头。 最近,麻烦仿佛在接踵而来。 可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和几个徒弟还想着回空灵山,继续那恬静自然的生活。 “唉。”夕阳下,白君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命运的前方是什么,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而真的到了那一刻,每个人手中便很有可能仅剩下一个无可奈何的回应。 傍晚的风越发的冷了起来,秋季也是到了季节的末梢了。 他只觉着生命裹挟在天地间,在清冽的挣扎也逃不开上苍之手的肆意把玩。 什么修仙化身成功,也是无人去亲身证明过。 魔修于修仙者间的争斗也是永远无法停止。 妙书屋 第八十三章 客栈 () 五日后。 灵剑大会便是已经开始,只不过正式开始是在这的三天后。而地点便是定在了那离皇城一百公里外的栖山谷之中,那里灵气聚集,也是天一宗门的圣地。 清晨时分,那皇宫门外垂首恭谨站着两排宫人,两辆灰青色的华盖的马车也停留在那里,四角坠着镂空的金球,在微风中清玲作响。 古檀的内座,上面铺者绸缎编织的柔软坐垫。 这是皇后与太子所要乘坐的马车。 没一会儿,几百人的军队也从皇宫门口走出,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旁。而白君乾他们还有长孙行这次便是骑马去往栖灵山。 “师父,我不会骑马。”灵兮站在白君乾的身边说道。 闻言,白君乾四下打量了一番,“要不” “要不我跟那崇天太子一起坐马车?”灵兮打断道。 “太子身份高贵,不会同意” 话音未落,灵兮已然是去到了那马车旁。 短短的几句话间,“师父,太子同意了!”灵兮转过身笑道,然后准备上马车。 白君乾眉头微蹙,心道:“皇后不昨天才吧灵兮推给太子吗?现今让他们待在一起,实在是不好。” 没一会儿,白君乾也是走向那马车,对着已经坐好的灵兮说道:“太子殿下身子不舒服,灵兮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出来” “没事,既然叶姑娘不会骑马,望着偌大的马车载她叶无妨。”崇天太子回答道。 “”白君乾眼神一变,虽有些怪异,但还是开始打量起崇天太子,“灵兮,你是要与为师一起骑马,还是呆着这马车中?” 最终,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起骑马,师父要教我骑马吗?”灵兮表露出极大的兴趣。 “嗯。” 这当然也是在白君乾的意料之内的,只是为何他会有些心虚? “那太子殿下,我便出去骑马了。”灵兮有些歉意的说道。 闻言,太子殿下望了一眼白君乾,“嗯,你去吧。” 随即灵兮蹦蹦跳跳的下了马车,可是一当她站到那马的面前时,却是有些害怕了。 她眼前的这匹马,高大壮实,毛色整体呈现出银白色,它还时不时发出嘶鸣,然后开始跺脚这时便会将灵兮吓到。 信看见后,得意的笑道:“师妹,你不会不敢吧?要不御剑也行,不过这么远,恐怕你是坚持不了的。” 此时,他正骑在一匹全身的毛像炭火一样红的马上,比灵兮眼前的这匹马看上去更加吓人。 “灵兮。” 就在灵兮刚要与信辩驳的时候,却是被白君乾唤了一声,而她在转头的那瞬间,一白色身影飞身上马。 动作一气呵成,身姿绰绰,让灵兮不禁有些看呆。 “灵兮。”白君乾笑着向灵兮伸出手,但灵兮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 “诸位准备妥当了吗?外面准备出发了!”长孙行在那队伍的最前面大声的喊道。 “哦!”灵兮赶紧反应过来伸出手,与白君乾的手相握在一起,然后身体被一股力量拉起,一跃腾空后,她便坐在了马上了。 “坐好了。”马走起来了,风中传来白君乾好听的声音。 “嗯。”灵兮淡淡的回答道。 只是灵兮没有预料到的是,于白君乾会离得那么近,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在灵兮的耳边响起。 她不禁心跳加速起来,而后背传来的温度,更是让她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随着马匹开始走动,这种害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在出城的一路上,许多人也是盯着这浩荡的队伍看,其中除了皇后的轿阑最显眼,那便是白君乾于灵兮这一对郎才女貌共骑乘一匹马了。 “师父”灵兮犹豫着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还是去坐太子殿下的马车好了,不然再这么心跳加速下去,她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但是出了城门后,在灵兮眼前展开的风景却是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这事。 城外的本来嫩绿的野草在秋天里衰败了下来,而形成了一大片的仿若金色的土地,抬起头望向的天空更是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有飘渺,使人想要听见云雀的高声鸣唱。 侧头向后看,皇城已经愈来愈远。 “师父,师祖是先回去了吗?” “嗯。说是很担心梨落一个人待在宅子里。” “那” “月宸仙人必须留守皇宫才行,毕竟之前的造反风波才刚刚平息,皇宫内还是留一个管事的人好。”白君乾说道。 闻言,灵兮半开玩笑的说道:“师父,我怎么感觉你都知道我想说什么想问什么。” “是吗?”白君乾笑了。虽然看不见他的笑颜,但他的声音里的笑意她听着便已觉得舒服。 本来白君乾他们是要御剑前往的,毕竟上官家也是御剑前往了。 但没想到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也要一同前去,说是探望许久未见的皇上,以至于他们现今只能是骑马前往,并且带了长孙行和他的部下作为守卫。 不出意外,在中途休息一次,第二天日暮时分便是能到的。 然而,他们运气就是那么的不好,行至中午,薄薄的日头就隐了去,有些冰寒的雨救开始淅淅沥沥的洒了下来。 “找个地方歇息,皇后现今有些头疼,”那皇后马车中走出一宫女,向着众人传达道。 “遵命!”长孙行回应道,雨滴打在他的战甲上,漆黑而又油亮,衬着整个人更加精神了。 而白君乾他们则是施展了挡雨的结界。 没过一会儿,朦朦胧胧的雨幕中,伴随着有些昏暗的天光,他们的前面出现了几盏红色的灯笼,格外的显眼。 等到再走近点,便是一个更加与世隔绝的小城镇出现,而那几盏红灯笼是在进镇门口的小亭挂着的。 而白君乾他们也是想着要应皇后的要求,便是打算在这小镇的客栈中休息一番。 “师父,我们这一停,可能要晚许多才能到达栖灵山了。”银稍稍追上白君乾的马说道。 “为师也是没有办法。”白君乾蹙起眉头道。 “晚就晚啊,不是还有三天吗?”灵兮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闻言,银勉强的笑了笑。其实在前几日,白君乾跟他讲了关于玉璧的那些事情,他现在正担心这自己呢,所以也心急的想要见到他的父皇。 “没事。”白君乾安抚道。 片刻,经过了一条长长的青石路,还看见了路上往来的披着蓑衣的人,那尽头便是一家靠着山的客栈。那些士兵们被长孙行吩咐这在外面等待,却是一直淋着雨,灵兮觉着他们有些可怜。 “他们以为上阵杀敌,什么恶劣天气没有遇到过,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点小雨算什么。”信挑着眉说道。 闻言,灵兮默默的点了点头,随着白君乾他们走进那看上去有些萧索的客栈。 “哟,客官辛苦,进来”那掌柜站起招呼,却是在看见一服饰华丽的不成样子的皇后给震撼到了。他急忙跪下,“不知几位是什么达官贵人,光临我等着小店。”语气中透着害怕与不安。 皇后连看都没看他,被身边宫女扶着坐下,接着还在那坐下的地方垫上了一软垫。 片刻,是白君乾回应了他:“掌柜弄两壶茶来即可。” “是是。小人一定会拿出本店最好的茶来招待各位。”那掌柜连忙起身,冲着内室喊了一声,随即像是逃命似的钻回了柜台。 “要是再走个几里路,便是能到达皇室在这去往灵剑大会路上的皇家行苑。”长孙行从门外冒雨进来说道,将剑放在那桌上,接着短期手边的茶盏,将杯底剩茶一口饮尽。 “咳咳咳。”忽而崇天太子开始咳嗽起来,皇后与宫人赶紧围了过去。却是人挤人,在这客栈中的人太多,而客栈又不怎么宽大。 “你们全部给我滚去外边!”皇后大声怒斥着那些宫人道。 片刻,宫人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站在外面淋雨,然银在看了皇后一眼后,实在是有些不忍,毕竟她们不像那些士兵身强体壮,便赶紧为他们施了挡雨的结界。 “多谢崇明皇子。”道谢声此起彼伏,但皇后的神情却是不悦起来。 灵兮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微微的叹了声气。 然而,这声气还没有叹完,却是被两位冒着细雨踏进屋来给打断了。 来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普通俊俏,两道浓黑的眉毛倒是爽利。 女的高挑纤细,斗篷垂纱遮住了容颜。 “阿邢,再多备两壶茶!”掌柜的向内室再喊了一声。 “尔等已在这里休息,如何能放得其他人进来!”长孙行一把拦住要坐下的一男一女。 “不知诸位是何人,如此霸道?”男子礼貌的拱手作楫。 一旁的白君乾盯着他看了许久,却是像极了那人去上官府远远看见的一人。 女子却模样吭声,手臂一抬,掀起了斗篷。 白君乾他们一看,竟突然被惊得心头微微一跳。 () 第八十四章 雨后初霁 “浣西!”银率先冲了上去,想要一把抱住那女子,却是被一剑给挡开了。 “怎么是你们。”浣西说道,然后打量了一番客栈内的人。 “我们去灵剑大会,莫非浣西姑娘也是?”白君乾拱手道。 而一旁的长孙行看几位都认识这女子,便放下了警惕,转而问道那男子:“你们到这也是去参加灵剑大会?” “……”这样一问后,那男子倒是神色古怪起来,微微拔出手中的剑。 “不。”白君乾见了赶紧制止道,“我想阁下应该是上官家的人吧。” 闻言,那男子望向白君乾,而白君乾也是再开口道:“这位是长孙将军,这位是皇后,这位是太子……”几乎将这客栈内所有的人都介绍了一遍。 不一会儿,“请饶恕卑职的失礼,卑职乃上官家客卿,现今便也是去灵剑大会。”那男子马上跪下道。 蓝浣西在震惊之余也是马上跪下:“拜见皇后……太子……将军……” 在她一一拜见后,皇后轻轻的瞥了一眼她,似时没有怪罪的意思。 随即,小厮阿邢便将陶壶茶杯送了上了,还有两壶热茶,他紧张的行了个礼,便是退在掌柜身边垂首候着。 “姑娘何公子,便先起来吧,坐下一起喝杯热茶,暖暖身姿。”崇天太子说道。 两人起身,依言坐下,理了理有些湿漉的衣衫。 “浣西,你这么会来这里?”银一边斟茶一边笑着问道。 “灵剑大会。”蓝浣西拱了拱手,似乎显得有些生份,“皇子不必如此。” 音调不卑不亢的说罢,她从银的手中接过茶壶,自己斟了起来。 银看见后,黯然失色起来。 “浣西姑娘不必见外。”白君乾笑着说道,然后与银交换了一下目光。 “嗯。”蓝浣西淡淡的应了一声,端起手中的热茶喝了起来。 ....... 良久,蓝浣西这次去往灵剑大会的原因也被说了出来,却是单独与白君乾说的。 两人站在那客栈的屋檐外,雨滴不停的打在那青石板的路上,激起一个个小水花。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都是停不了了。 “不知浣西姑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白君乾问道。 “我这次去往灵剑大会,主要是想要与各位由名望的修仙者讨论一番剑冢里的剑,大部分失去戾气的事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剑冢便也是无用了。” 蓝浣西语气沉重的说道。 白君乾道:“姑娘这话与灵兮是何关系?” 蓝浣西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认主灵兮的那把剑......不正是罪魁祸首吗?” 白君乾一听,马上就反驳道:“就算是这样,这事也牵扯不到灵兮身上啊?!莫非姑娘的意思事那把是上古凶剑,如今被拔出,那拔出的人便是有罪?” “没错。”蓝浣西毫不遮掩的回答道。 白君乾有些气愤道:“那若是你真将灵兮取了上古凶剑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修仙者便定不会放过灵兮的。” “......浣西并不会说出,家师已经嘱托过。但是去了灵剑大会千万不要让灵兮的那把剑显露在他人面前。”蓝浣西说道。 “.......” 无言中,白君乾回到客栈内坐下,开始独自思考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外面的空气冷冽而清甜,吸进肺里,感觉全身的浊气都被洗刷了一遍,天空中的太阳也渐渐显露了出来,照亮昏暗的云层。 但看样子,走不了多远,天便会渐渐暗下来了。 然而皇后还是硬要银他们去到那皇家别苑,说是在这客栈一刻都呆不下了。 果然皇宫里养出来的娇奢,在皇宫外是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怎么?皇儿是不听母后的了?”那皇后已经坐上那马车。 “是是。”银只好听从。 一行人无可奈何的,只好出发。 灵兮与白君乾依旧时共骑一匹马。本来已经是一起看过还许多次日升日落了,但此时的太阳与霞光,却是感觉温暖得多。 灵兮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白君乾也是如此。 但不论如何,在夜幕降临的前夕,他们一行人还是到达了那皇家别苑中。 进门下马车,见到的一番场景,便还是与那皇宫有几分相似,华丽辉煌。 还有一帮穿着白衣的女子与男子站立两旁,等到皇后进入时,便是紧随其后。 众人便也是乏了,纷纷去到了各自安排的房间里,那些士兵则是用帐篷驻扎在这别苑周围。 ........ “舒服啊。”灵兮躺在那浴桶中,泡着热水感叹着。 也想起今日白天因为一直都十与白君乾一起骑马.......虽然她是喜欢的,可是身体却还是僵硬到不行。 如今,倒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良久,灵兮伸直腿,“哗”地站起,挂着一身的水珠从浴桶中走来出去。 湿漉漉的乌发黏在颈后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穿上亵衣走到那屏风之外,一有些华丽的房间便在她眼前展开。 “笃笃......”一刻之后,有人再屋外用两指再窗柩上敲了两下。 “谁啊?”已经准备睡觉的灵兮,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师父。”是白君乾的声音。 灵兮赶紧捂住嘴,想着刚才自己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好。 “灵兮出来一下,为师有事与你说。”白君乾说道。 “哦哦。”灵兮一边回应一边赶紧将外衣穿上,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便立即出了去。 但是正当她踏出的那一刻起,一把剑便是向她袭击而去。 她猛地退回房间内,拿起在桌子上的剑,嗓音有些发颤:“是谁?!” 话音未落,那映在窗纸上的身影突然消失。 “小心!”突然出现在灵兮房间门口的白君乾失声惊呼。 然而灵兮也是反映了过来,身形一错,陡然逆风袭上!一宽一窄的两柄长剑在空中轰然相撞,竟溅出一星火光! 两个身影一合即分。 “是你!”白君乾赶紧跃身上前,低低惊呼了一声,继而口吻一转,“你这样做,不怕他怪罪于你吗?!” 那穿着一袭红衣,脸被一层红纱遮住的女子后退了一步站定,嗤笑了一下,道:“那又怎么样,他又不会杀了我,而且如今我这样这样做,也是为了缩短她苏醒的时间。” 然后红衣女子拿出了一金黄色的镂空铃铛。 白君乾眼神一凛,道:“唤忆铃?!这等灵器......你该不会.......” 窗户被打开,风过之处,似有一奇异的花香袭来,让灵兮的头脑竟有一时失神,她踉跄了两下,辅助一旁的桌子,按住越发沉重的太阳穴,这是怎么回事? 红衣女子的唇上不由自主的噙了一丝冷峻的嘲笑,而后白君乾的话音未落,她已然摇响了手中的那个铃铛,还伴随着一个不知名的符咒。 片刻,灵兮闭上了眼睛,耳边却听见隐约铃铛响起的声音,激起她心底层层涟漪。 这种感觉她从未遇到,像是充满魅惑的一双纤手,悄悄地解开了她封印在心底的罪恶、嫉妒、恼怒,它们挥舞着妖娆的爪牙,再有一刻,便能蓬勃而出。 猛地睁眼,下一瞬,她脑海中一段血腥不以的记忆喷涌而出。 白君乾赶紧制止红衣女子的摇铃,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之间灵兮的一直眼睛开始浮现出淡淡红光,表情也变得稍微有些扭曲起来....... 魔! 妙书屋 第八十五章 情随事迁 当红衣女子飞身离开房间,白君乾并没有去追。因为就从当下情况来看,灵兮的状态更令人担忧。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吗……” 她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眸中闪烁着的红光也是越来越强烈。 白君乾看她这样,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腕,但她却是腕上施力将他的手一把甩开,开始往后退去,撞到那桌子上,继而跌倒在地。 灵兮感觉心被揪住了,仿佛喘不过气来,恐惧更是源源不断的开始涌出。 “啊啊啊啊啊!” 错觉间,灵兮还看见了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耳边响起了众多的惨叫声。 白君乾看着灵兮这样,他想起了那男子在将灵兮的记忆封印后说的话—— 这记忆我只是给了一层发出浅薄的封印,如若她自己稍微意识到了记忆中的某些东西,那她变会立即想起来。 只是为何那男子的手下要这么做,缩短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师父,你身上的伤.....”灵兮突然指着白君乾的胸口说道,“原来是我伤的吗?” 闻言,白君乾陷入了沉默,他静静的瞧着灵兮,灵兮静静的被他瞧着,不用言语表达的歉意与温柔在传递着。 “我没事。”白君乾道。 “嗯。”灵兮不知道怎么回答,而这声“嗯”也好像只是她无意识下的回答。 而她脑海中此刻几乎只充斥着她那杀人的记忆。 忽地,白君乾抱住了正在发抖的灵兮,慢慢的用手轻拍灵兮的背。 良久,灵兮的痛苦稍微的减少了,而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在她的心中轻轻的挠着。 “你不必自责,你当时也控制不了自己,而且在最后关头你不是战胜自己了吗?只要你以后都待在师父身边,师父绝不会再让上次的事情发生,绝对!答应师父,不要为这件事情伤害自己。” 缓缓的清风吹来,灵兮披散的长发微微飘起,发丝贴在她的面颊上,上面仿佛有着白君乾掌心的温度一般。 “好。” 当这一个字出来的时候,灵兮终于哭了出来,痛哭流涕,眼中的红光渐渐散去。 ....... 第二日,灵兮才刚起身,眼前便出现了一白衣女子,“小姐,我是皇后派来来服饰你早起的。” 这女子用娓娓动听的声音说道。 “不用了,你走吧。”灵兮将头蒙在被子里说道。 等到房间里没有了什么声音,她才堪堪的露出头,却是发现那女子并没有走,而是已经是跪坐在案前,吧梳妆用具一字排开,脚边暗红色的深衣叠得整整齐齐。 “小姐,请到这来。”女子示意道。 “……”灵兮想着这女子恐怕也是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片刻,她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而那女子便是打开那案上,镶着珠玉的妆盒。 当妆盒的顶被翻开,里面竟有面铜镜。 铜镜中的人下巴尖俏,两颊有些凹陷,脸色也过分黯淡了些,而灵兮的这些变化都只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 随即那女子抬起素腕,从案上拿起一只笔,蘸了一点眉黛,然后是红纸...... 等到完成的时候,已经与平常的面容差不多了。她的憔悴掩藏在了这些妆容背后。 院子里,舜站在廊前,看着院中的雨景,轻轻叹了一句。 一旁的栏杆上,银翘着脚挂在那晃悠,表情却是异常严肃的。 信则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么,昨天我们听到的是真的吗?”信皱起眉,“未免有些太难相信了?” “是这样。”银挑挑眉,“但是他亲口说的,我们也不得不信。” 舜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甚是忧虑:“难道我们就这样假装不知道?”他顿了顿“我们该怎么办?” “嗬——”银微微一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我们亲自去问灵兮不就好了,看看她怎么说?!” 正准备去往灵兮房间的时候,忽然,转角的连廊上便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 正好奇着是谁的时候,来人的身形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灵兮穿了一身深红色的直裾长裙,腰身纤细,不盈一握。上过妆的脸庞气色极佳,五官之明丽比之前尤胜一筹,略一顾盼,有倾城之色! 但是却是不是之前的轻灵之感了,而是带着一股凄凉之感。 “你穿这么好看干嘛?还有你脸上这是什么表情?”信皱起眉说道。 闻言,灵兮笑了起来,目光却还是很凄凉。 “因为好看啊?” 这样对回答太不像灵兮了,信、舜、银马上就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前面想要问灵兮的话也是没有问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要出发了吗?”灵兮依旧笑着说道。 “……这个啊,我母后还未早起。”银很快的回答道。 “嗯。”舜看着灵兮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说的并不是灵兮杀人的那件事,白君乾应该是没有告诉他们。 但他们不知道……灵兮心里竟还觉得有些庆幸。 …… 这雨下得有些恼人。 等众人用完了早膳,皇后才刚刚开始用早膳,期间,灵兮几乎一句话也没讲,信他们问一句,就答一句,却不主动讲话。 良久,灵兮走到那离得有些远的角落屋檐下,看着外面檐角上挂的雨帘出神。 不知不觉间,白君乾也站在了她的身边。 以前的事,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起了。 甚至有时候,她触摸到自己额头上没有魔修的角了。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不是红色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她以后都会作为一个正常人活下去。 虽然她以往遇到的杀戮甚多,或者说,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却不曾想自己变成了杀戮的那一方。 “灵兮,师父,师兄们一直都在。”白君乾在灵兮身边讲道。 可如今灵兮却不能像上次那般去理解这句话了。 看着白君乾,然后心中开始永上一股愤怒,当然是对自己的愤怒。 她道:“师父,你为何要在之前封印我的记忆?让我忘记了自己伤害过你!你这样做,我反而会更难受,你不知道吗?” 白君乾被灵兮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怔住了片刻,却见她微红的眼眶中隐忍了不知多少的痛苦和慌张,言语愈发温和:“为师的本意也是觉得你如果当时就接受,你肯定也会受不了。” 闻言,灵兮泪意潸潸,并且身体看上去也是有颓败之势,看样子是耗费了太多的心力。 接着白君乾稍稍扶了一下,望着灵兮的目光中满是哀伤,心想着:“要不然还是让灵兮彻底忘记好了……” 而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灵兮,你过来……” 妙书屋 第八十六章 皇家别苑 说到底,还是没有人遵循过她的意愿。 所有人似乎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傀儡般,就连她师父都是如此。 但如果不遗忘这段记忆的话,她真的能相安无事的待在她师父、师兄身边吗? …... “师父,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灵兮眨巴着眼睛说道。 白君乾笑了笑,移开视线,望着已经渐渐小起来的雨......这雨应该马上就会停了吧? “师父,我突然觉着肚子好饿啊?”在灵兮动身的瞬间,她脖颈间隐藏在黑色的发丝间的指环发出淡淡的光芒。 ——指环回来了。 信看着灵兮这副样子问道:“你怎么突然又笑成这副傻样了?” “你才傻!”灵兮怼了回去。 舜则是默默的去拿了吃的给灵兮。 “怎么回事?”信伸出手将灵兮的头摇了摇,“你前面不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吗?” “我哪有,不久是有点起床气吗?”对于灵兮这样的回答,信他们表示无言。 与此同时,白君乾也与他们详细说了关于那玉璧的事情。 “师父!为何不早点与我们说?”舜站起身来,有些慌张的说道。 信也是一拍桌子道:“是啊,这可是有关于那二货生死的。” “是我叫师父不与你们说的。”银在一旁淡淡的说道,“我想着你们在知道后,必定会十分担心,但在见到我父皇之前,担心又有什么用。” 舜眼神动了动:“大师兄你这话说的是有道理,但你不能隐瞒我们......像之前,不就说我们几个之间不能再相互隐瞒了吗?” “是啊,师父和大师兄如今你们俩都违背了。”灵兮望着白君乾说道。 闻言,白君乾一怔,默默移开视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啦好啦,我和师父也没有说要一直隐瞒下去,现今不是告诉你们了吗?”银讨好般的说道。 随即没过多久,皇后用完了早膳,灵兮则是狼吞虎咽的喝了一点粥。他们一行人又开始出发,从这客栈道那皇家行苑的路程,比昨天要稍微要短一点,而且今天已经下过一场雨,加上此时太阳的耀眼程度便是不用担心还会下雨。 一路上,白君乾他们再讨论关于缨国的那次瘟疫的一事。 灵兮听着,那缨国听起来似乎比这瑀国还要凶险,若是真的要去那缨国,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困难的事。 当天色渐暗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眼望去,山峦重叠,悬崖峭壁,那所谓的栖灵山是哪一座? 半晌,他们往里面继续走了一小段路,随即再他们眼前出现的又是一派奇景,好几座山围住了一片处于低洼的土地,灵气氤氲在这里尤为明显。 而这片低洼的土地,少说也绵延了三四十里。土地上还有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房屋,看上去应是为了来参加灵剑大会修仙者准备的住处。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只觉着呼吸顺畅,身体的疲劳似乎在踏出这秘境的一刻,开始逐渐消散。 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与生长的繁盛的树木,可谓是鸟语花香,山青水秀。 与那剑冢性比,过之而无不及,这等好地方,究竟是怎么被天一宗门找寻到的。 片刻,来到了皇后与太子、银住的这一房屋——应该被称作宫殿也不为过,在这一片的房屋中外表显得最为恢弘华丽。 “皇后娘娘叫奴婢与诸位说,在上次宫乱中,诸位都有功劳,便都住进这云霄别苑。”皇后身边那长相乖巧的宫女对着白君乾说道,而皇后娘娘早就走了进去, “是。” 然后白君乾一行人就一起入了那云霄别苑。 门前“云霄别苑”四个字苍劲有力,想来着也是皇室在这栖灵山谷中的别院也不一定。 一进门,院内竟是水波粼粼的大湖,一座汉白玉的桥道蜿蜒曲折,水面极大,其间有假山、岛屿与水中树交错布置,竟不见此桥通向何处。 白君乾他们踱步其间,只见两侧池水清亮如镜,里面竟是种满了白色的莲花,此时并不是正值时节,可这白莲看上去似乎绽的正旺,玉盏凌波,簇拥争艳,仿佛满池盛满了皓洁的冰雪,风动莲香,更有一番雅趣。 走了一刻,才见池中坐落着三个亭阁,一大二小,环绕成星拱月状,中间以从水面探出的石阶为通道,别具心思。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在这三亭阁都围绕着的那水上梯台,水磨的石头显得光滑无比,淡淡的反映着周边早就点起来的烛光。 看上去比宫殿还要多出更多东西,却是多了一份淡雅。 皇后先是去了那正院的房间,而白君乾他们步入正中间大的亭阁,一对楹联上书“桥淡疏如晕。莲闲曼似霞。” 亭中檀木为樑,雕栏华彩,锦幔珠帘,焚着浅浅的雅香,淡白若无的轻烟若有似无地没入空气之中,既不与亭外莲香相冲,又有驱赶蚊虫的效果。 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良久,白君乾他们才去到别院里休息。 到了夜色加深的时候。 一层薄雾伴着暮色弥漫在别院的水池之上,而水池边还放着好几盏火烛,仿佛是一层一层最轻绵的蚕丝云锦自云中覆盖下来,将远处栖的主峰遮得隐隐绰绰。森绿色的树叶都染上了一层似棉的雾霭,恍如仙境。 灵兮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坐在那水池边,端着那宫女送来的糕点,吃了两块。 低下头静静的望着脚步被风吹动的水,她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不知为何她感觉今天心中总有些不耐烦…… 忽的她耳边有些细碎的水声响起,抬眼望去,一衣袂翩翩,风姿清雅的白衣人矗立在水面上,然后朝着她走来,行走于水面上。 月光洒在他的肩头,逸然出尘,却是带着一张奇异的面具,与灵兮第一次间白君乾时一样的那张面具。 “师父?”灵兮走向前,却是因为前面是水池,而没有踏下去。 “师父?”当灵兮再叫一次的时候,白君乾停下了脚步。 良久,他都一动不动,灵兮只觉着奇怪,便脱了鞋子,进入水中,初入只觉着一股冰冷从脚底窜遍全身,一个冷颤中,灵兮伸出手马上就要触碰到了白君乾。 然而着白君乾却像是那水池上氤氲一样,随风消散了,就在灵兮即将触碰到的那么一瞬间里,他消失了。 “师父......”当着最后一声呼唤发出。 ——黑暗袭来。 妙书屋 第八十七章 小小的悸动 天已大亮,照进窗户的光像一束一束灿灿的金穗,耀目的厉害。 “灵兮?灵兮?”朦朦胧胧间灵兮被晃醒了,阳光刺入眼睛,有些睁不开。但白君乾的脸就这么近在咫尺,她先是吓了一条,然后猛地伸出双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白君乾的脸上...... “师父?”她叫了一声,而白君乾也点了点头。 但她仍然是不相信,接着又揉了几下。 “灵兮你这是干嘛?” 直到白君乾将她的手扯下,她看着灵兮问道:“刚才又做恶梦了?” “噩梦?” 灵兮歪了歪头,然后像是思考了一下,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表情突变,一把将被子盖住头,心中开始呐喊,“原来是梦啊!那我刚刚还那么做......啊啊啊啊......” “灵兮?” 白君乾想要将被子扯开,可那被子却是被灵兮紧紧拽住,怎么也扯不下来,“灵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灵兮躲在被子里闷闷的回答道。 “那是刚才做了噩梦吧,我听着你一直再叫为师的名字。”白君乾又问道。 闻言,灵兮的羞愧又增加了,暗想道:“原来我还一直在叫师父的名字,在梦里.......” “灵兮?” “我没有!”灵兮猛地起身,将被子一掀。 风从窗户冢吹入,拂过他们的发丝与衣袂....... 白君乾所看见的灵兮,面色红润,却是红润的有些过头了,甚至连耳根也是。 “灵兮你发烧了吗?”说罢,白君乾立即伸了手过去,想要探探灵兮额头的温度。 “师父!”灵兮大叫一声,又缩回了被子。 只留白君乾那呆滞再半空中的手,然而他脸上却也是浮上了红晕,嘴角微微上扬,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一会儿后。 “喂,师妹起来了!” 白君乾的脚步声刚出去,门口便响起了信的声音。 “师父,早安。”信说道。 “嗯。”白君乾点了点头。“你师妹已经起床了,遍不用叫了。” 灵兮听着房间门被关上,还要们口处的声音完全消失后,便是再次掀开被子,仰躺着望着那房间的房梁。 而此时,那指环再阳光下闪闪发光,灵兮瞧见了,拿起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她竟是连这个都忘了。 可这南风重新送回来的指环,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作用? …… 等到灵兮已经洗漱好,吃完早膳后,她听到了今天这云霄别苑中要举办宴会。 邀请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修仙者中的佼佼者,还有一些在近年的突然名声大噪的青年俊秀,不用想遍知今日的宴会将会前所未有的热闹繁华。 至于为何要请他们来参加这次宴会,还不是为了让灵剑大会更好的进行。 这灵剑大会十年一度,众多修仙者都会再次聚集。目的是为了一起相互切磋和公判处决这十年来穷凶恶极的魔修,而具体每一年的章程又都会有所变化,修仙者间的相互切磋有时是御剑,有时又是符咒……今年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倒是平添了一丝神秘感。 宴会开始于傍晚时分,今天的天气很好,艳红的刘霞再天际奔腾燃烧着。 可灵兮总觉着心口闷闷的,便是站在那别院的水池旁,回想起那个梦? 梦里,那从水中传达的冰冷却是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的。 所以,真的是梦吗? 等了半晌,正院那边已经开始出现许多人的声音,而别院这边也是又总舵的宫女在来来回回的布置下什么。 “你在这啊!”信带着舜从转角处的连廊走出,两人变了穿着,看上去都是翩翩公子。 灵兮望着他们,笑着说道:“两位师兄,你们今晚可是要将那些女修迷的七荤八素了。” 闻言,信敲了敲灵兮的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师兄我才不会看上那些只看我外表的庸俗女子呢?” “呵呵。”灵兮冷笑两声,“说得你可以娶一长相丑陋的女子为妻一样。” “为何不可,只要我与她真心相待,相互喜欢。”信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只是这世间大多人都喜以貌取人。”舜开口道,随即将视线望向水池方向,风将他的一缕放在额间的头发拂起,那纹印显现了出来。 “......”于是灵兮和信没有再说话。 直到那银从连廊处飞跑过来。 看着向他飞扑过来的银,信急忙躲开道:“别靠近我!” “我不,我就要!”银又开始骚里骚气的说道,然后将身体向信逼近。 信马上一副嫌弃的样子继续往后退去。 但其实银就是向逗逗信,毕竟信不是很喜欢身体接触,而后的反应又是十分有趣的。 在灵兮看来,这两个活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水火不容,但实际上却是惺惺相惜,若是疑惑两人都因为性子而娶不到娘子,他们倒是可以...... “嘿嘿嘿嘿。”灵兮突然有些诡异的笑起来。 被她盯着的信和银也是一脸懵,但他们俩的姿势...... “嘿嘿嘿嘿嘿嘿。”灵兮笑的更加怪异起来,搞得信和银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师妹,你不会想到那方面去了吧?”银马上变化表情,一脸忧愁的说道,“你看大师兄我像那种人吗?” 闻言,“嗯嗯。”灵兮猛地点点头。 信倒是一脸茫然。 “灵兮,别调皮了。”舜拍了一下灵兮的脑袋说道。 随即,灵兮撅起嘴巴,“二师兄这莫非是吃醋了?”说罢,她抽身赶紧逃跑。 舜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她却被银一把拉住,先发制人的道:“灵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皇兄喜欢你?”他也学着灵兮刚才那般笑容。 “没有啊。”灵兮倒是回答的很坦然。“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前晚,我和皇兄,还有舜和信在一起谈话时,皇兄嘴角说的,然后还向我们大厅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这不摆明了是对你有好意才会这样问吗?”银说道。 ——原来他们昨日早晨,纠结的是这个。 “就这样啊,可能是我之前帮了他,他想向我报恩也不一定啊。而且就算喜欢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他。”灵兮讲道。 众人却因为后面那句话的坦然而感到惊讶。 “不是,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皇兄明明长得挺俊俏的啊?”银说道。 “脸能当饭吃啊?”一旁的信插嘴道。 当然信这话,也是灵兮想回应的话语,她不喜欢他,那他长得再好又怎么样? 想到这,灵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君乾的脸,于是她感觉摇摇头,将其驱除,暗想道:“怎么回事?” “亏我们昨天还那么担心,看来是我们多想了。”银悻悻的道。 “担心什么?”灵兮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宴会要正是开始了,我们马上去正院吧。”信说道,然后走到最前面。 等到灵兮他们都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下后,只看见白君乾已经是和其他修仙者熟络起来了,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 也是,白君乾已经在空灵山待了这么久,都没有与外界沟通,自然是在应付这些修仙者的谈话时有些勉强。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崇天太子缓步而来,身边跟着两个白衣宫娥,与银一起坐在那第二高位。 在视线扫过灵兮时,他微微一笑,灵兮也是对他投出了友好的目光。 ……尽管灵兮多多少少还是感觉到了有些尴尬。 皇后则依旧是最后一个压轴到场,她穿着一件华丽闪耀的大红色衣衫,腰间还系着一红底黄芙蓉团纹的长裙,质地轻盈,衣袂映着霞光,流连出高贵的气质,令人不由赞赏。 然而,正当灵兮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后到场,一阵淡淡的清香袭至面前,伴着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灵兮。” 灵兮扭头一看,白君乾正用温和的笑颜看着她。 今早上时躲避开了这目光,但此刻....... 妙书屋 第八十八章 是吃醋吗 正院里,举行宴会的湖面上泛起淡淡的氤氲,而坐在亭子中的众人在这样舒适场景的渲染下,把酒言欢,好不快哉! “灵兮小姐。” 灵兮本在与信他们说着话,忽而被这一女声打断。 一瞧,是一穿白衣的宫娥正在从那主亭中走过来。 当她走到灵兮身旁时,递过来一精巧的小食盒。 “这是太子殿下叫我交与你的。”宫娥说道,然后将食盒放在灵兮的案前便走了。 “哦哟哟!”银在一旁偷笑着。 信看着那食盒,有些惊讶的道:“行动那么快?” “嗯嗯。”一旁喝着茶的舜也点了点头。 唯独白君乾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师父,无可奉告。这是徒弟们的事情。”银饮下一杯酒后,十分畅快的说道。 灵兮则是完全不理会他们,直接打开了食盒。里面装的是蜜渍枣子,看上去又大又圆的,蜜色厚重,刚刚还没有打开的时候,便有股特殊的丁香味传来。 灵兮很是喜欢这味道,刚想拿起来吃一颗。 信夸张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片刻,他却是伸出手赶快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随即白君乾不由分说的抢过那食盒,面对灵兮他们愕然,他有些吞吞吐吐的道:“这个,看上去......不好吃。一会儿,便要开宴了,就暂时不要胡吃了,待会错过了这宴会厨师的手艺多可惜。” 银看这情景,挑了挑眉说道:“师父这是干嘛啊,好像是不想让灵兮吃我皇兄送过来的东西啊?!我皇兄人不错的,要是让灵兮和他培养一下感情也是不错的!” 白君乾见他扯得离谱,瞪了他一眼,然后从食盒中拿出一颗蜜渍枣子塞进了他的口中:“有东西吃还塞不住嘴。” 银咀嚼了两下,咧嘴一笑道:“还蛮好吃的,也不腻人。” 白君乾无奈的笑了一下,敷衍了几句,叫他们集中于宴会,随即装作不经意的避开他们的视线,将这食盒放在了一个角落中。 但等他回来之时,灵兮已然不在了原位。 白君乾急忙问信他们,他们却说灵兮有些不舒服,便离席了。 “不舒服?!”白君乾心猛地一震,怎么会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突然不舒服了? “哦,对了,我皇兄好像刚刚也离席了,是不是两个人说好了要私下说些什么?”银笑嘻嘻的说道。 ”我觉着也有可能。“信说道。 闻言,白君乾立即怒瞪了回去,将他们吓了一跳。 “我去找找灵兮。”说罢,白君乾转身便离开了宴席。 但这“宫殿”之大,该从何找起? 在正院的人群中找了许久,都是没有看见,但当他走进别院,便马上发现了灵兮与崇天太子,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白君乾站在这远处打量了好一会,期间灵兮一直是笑着的,甚至还做出了娇羞态。 明明只在他面前做出的...... “在想什么呢!”白君乾急忙摇头,在看见灵兮平安无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灵兮这边,与崇天太子的对话是这样的—— “灵兮,你是否是中意我皇弟?”崇天太子十分认真的看着灵兮说道。 闻言,灵兮十分诧异:“啊?” 她本想着崇天太子在那位置给暗号给她,叫她出来,是为了说喜欢她的事呢?怎么会扯到银身上? “前日,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崇明竟是清楚的知道你的吃食喜好。”崇天太子笑着说道。 “什么跟什么?” 看见灵兮似乎不是很理解,又继续说道:“还有看样子他也是喜欢你的,你看啊,他.......” 良久,灵兮虽是还没有弄太懂,但她对于银绝不是如崇天太子口中的那般,而银也不会对她拥有喜欢的感情。 她无奈的扶额说道:“太子殿下,我对大师兄就只是大师兄,像哥哥一般,不是你说的那样!” “其实,你可能自己没有发觉,你看你之前还冒着生命危险去皇宫救银,这种患难与共的情感.......” “太子殿下,真的不是啊!要是喜欢我也不喜欢他啊?!我现在可没有喜欢的人。“灵兮有些大声的打断道。 “是、是吗。”在灵兮果断拒绝的话语中,太子显得有些尴尬。 他原先想着可以收获一弟妹呢,还有没多久后就有小侄子.......也原以为是两人因为害羞,才迟迟没有袒露心声。 但此时,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他的撮合也成了一个笑话。 他喃喃了片刻,在摇了摇头后向灵兮说了声抱歉,但马上又话锋一转的问道:“但是你当真没有喜欢的人?” 闻言,灵兮怔了一下,想要开口否决,但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连,他的笑容、他的身姿...... “灵兮。” 正当灵兮想着这些的时候,白君乾出现在了她身旁。 “师父?你怎么来了.......”灵兮尬笑着,遮遮掩掩的说道。 而一旁的太子见此场景,便是马上就懂了。他看见了白君乾与灵兮那眼里的光,彼此相互照耀着,给人不离不舍的感觉。 如果说,这两人......崇天太子沉默片刻,笑了一声:”我便先回宴会了。“ 白君乾叫住了崇天太子,拱手道,“我徒儿不懂事,不知有没有冒犯到太子殿下。“”但那笑容实属有些不是很自然。 崇明太子闻言,眼神稍稍一动,正色道:“没有没有。只是空灵仙人,久仰大名,谢谢您这么多年一直教导崇明,还冒着生命危险来皇宫救他。” “这是我身为师父应该做的。”白君乾毫不掩饰的回答道。 其实,这崇天太子与白君乾是第一次如此交谈,之前都只是相互碰了一下面,并未说话。 等到崇天太子走远了,夕阳已被走到了西山的尽头,最后一缕残阳延绵地在大地上。 “手。”白君乾转过身,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灵兮,扔出这么一个干巴巴的字。 灵兮一头雾水,却也乖乖的伸出双手。 “下次不要一个人乱跑。” 话音未落,灵兮她的手已然被牵住了,彼此的温度在掌心交融。而走在前面的白君乾,她能看见的只是他的背影,令人心安的背影。 一时之间,灵兮说不出什么话,只能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手,心脏的跳动加速起来。 她所理解的的悸动也莫过于此了。 妙书屋 第八十九章 明争暗斗 有些暧昧的气息在灵兮与白君乾之间聚集,又散开。 而在这样的悸动中,灵兮的心时不时会产生几下刺痛,仿佛在提醒着灵兮什么一样。 此时,正院里悠扬的竹丝乐音飘了过来,他们加快了脚步,也在进入正院的时候,松开了手。 却是在回到座位的时候恰好被皇后看见,而皇后往崇天太子那边一瞥,崇天太子也才刚刚坐下。 于是有些事情似乎就一目了然了。 皇后满脸笑意的看着灵兮,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因为人声嘈杂,灵兮听不清楚。 可就从那个笑容来看,皇后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这让灵兮心中不禁叫苦不迭起来,要是那皇后真那样想了,那她解释起来...... 片刻,皇后还是没有移开视线,灵兮虽有些慌张,但还是献上了无线谄媚的笑意。 皇后这才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喝起来。 “这可怎么办?”灵兮暗想道。 没过多久。 宴会似乎达到了最高潮,不断的有人开始过来向白君乾寒暄敬酒,而从那云霄苑门口传报而来的声音——“上官宗主来了!” 此话一出,便是令这正院马上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侧头看向门口,等待着上官辉夜的进来。 这也让白君乾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今天是不来了。没想到竟是比皇后娘娘还要压轴出场,而人们的反应看上去似乎比前面皇后出场还要显得热烈的多。 上官辉夜穿着也是与上次不同,这次的穿着看上去更加的符合他的身份,一袭黑白相间的浮云金鹤衣裳,这是天一宗门的象征,而脸上戴着的那金色面具更是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神秘气息。 可他为何突然带起面具来了? “这上官宗主总是不以真面目示人,感觉有些看不透啊。” “那是自然,身为这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宗主让你看透了怎么行?!” ........ 一些人议论着。 看来这上官辉夜原本就一直戴着面具,只是那次与白君乾见面的时候没有戴着面具,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还未等白君乾他们反应过来,一长相妖娆、打扮的与这里的其他女修格格不入的一女修,一手擒着紫绡翠纹襦裙,一手端着酒杯,徐步上前奉与上官辉夜,声音软软道:“小女子是来自于幻音阁的女修,今年刚位于阁主,还望宗主多多照顾。” 众人听在耳中,纷纷想着这幻音阁不久靠着阁内女修个个貌美如花才在着修仙门派立足的。 至于用的是何办法,不用世人去想,眼前的风光就足已经说明了。 上官辉夜虽是停下了脚步,但看着女子时,那目光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女子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在手中酒杯快要洒下的时候,上官辉夜含笑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和颜道:“无妨,只须你们阁下好好斩杀危害世人的魔修,那你幻音阁自然不用鄙人宗门照顾。” “多谢、多谢上官宗主吉言。”那女子识相的没有在纠缠,反而有些胆怯的走向了一旁的角落。 随即,上官辉夜向白君乾走去。 可这宴会之主是皇后与太子,上官辉夜本应该去拜访他们,却是到了白君乾这边来。这让谁看,都是在不尊重皇后与太子,不尊重皇家。 一时间,众人唏嘘。 此时端坐在鎏金紫檀椅上的皇后,衔着淡薄端庄的笑容缓缓道:“上官宗主真学了好规矩啊!”她的不满溢于言表,众人听了,面上微微变色。 上官辉夜却浑然不觉,亦含笑道:“微臣来迟了,还望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恕罪。” “你......”皇后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太子中断道:“无妨,上官宗主也是在安排灵剑大会的事情,才会如此晚来,辛苦了。”他的语气极为的真诚。 闻言,皇后端起酒杯,面色难看的喝了起来。 上官辉夜则是在跟太子行完礼后,还是朝着白君乾走去。 众人看了,纷纷觉得惊奇。偷看了一眼皇后,虽已经时尽力的遮掩了情绪,但从放下酒杯的用力程度来看,是真的恼怒了。 灵兮在听见声音后,将视线从上官辉夜身上转到皇后方向,却是被皇后突然抬起的眸子给对上了。 下一瞬,灵兮又马上偏回头。 但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听得那皇后说道:“这乐声也有了,各位有没有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部分人摇头,但另一部分人却是开口说道:“有美酒,有妙乐,那自然是还差一美人。你们说这湖中心的这梯台,不正好是留给这美人跳舞的吗?谁人想跳舞,皆可上来。” 此话一出,底下反响热烈,一些女修被推出来,她们不情不愿的站在那梯台下,根本不想去迎合,但皇后似乎也是这意思,她们便也不好违抗。 皇后又发话道:“每个人都可参加,参加者有赏赐,但在这里我想让本宫非常欣赏的一个女修第一个上场。” 灵兮听了,赶紧叫舜和信将她遮住,她几乎猜到了皇后口中的女修便是她。 “来,空灵仙人座下的女修,你便上来跳第一支舞。”说罢,皇后若有若无冷哼了一下。 灵兮自知是逃避不了了,便探出头了。 皇后对着她一笑,她对着皇后微微点头。看似淡定,但她的心此时正在紧张的砰砰直跳,因为她根本不会跳舞。 “皇......”白君乾开口摇讲道些什么,灵兮却是阻止了。看着这情形她要是不上去跳一下,这皇后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这皇后究竟是在位上官辉夜的无礼而报复她师父,还是为了她皇儿? 灵兮在深呼吸了几下后,便走上了那梯台,而皇后也是终于真正的笑了起来。 她一袭红衣,并不华丽,但穿在灵兮的身上,已然是变得不凡起来,还未开始动,底下的人便开始纷纷赞美起她的美貌于身姿来。 可她很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着。 片刻,她便觉着感觉喉咙有些干,脑袋也有些发昏,但都是因为太紧张了。 “跳舞、跳舞......”灵兮开始回想叶璇玑的记忆,耳在叶璇玑的记忆中,她是很会跳舞的,但是要让灵兮此时此刻马上效仿出来,也不知道行不行。 还是说像写字那般,完全不能靠也璇玑的记忆。 ——《惊鸿舞》应该是她记忆中最清晰的一舞蹈了,脑海中所浮现出的旋律也是优美自然。 “那我便来一惊鸿舞。”说罢,灵兮以最恭敬的笑意,轻轻击了击双掌,着箜篌丝竹,还有琴声、笛声.......总而言之,这些乐器的声音组成了灵兮脑海中的那段旋律。 湖面上烛光也是渐次暗了下去,只留那梯台中央周围那一块,明亮如白昼。 一旁的宫娥还依着皇后的要求,给灵兮递上了两条红色的绸带。 片刻,这舞曲正式进入主旋律,此时舞蹈便也是开始了。 妙书屋 第九十章 花似人醉 此时,站在梯台上的灵兮,在周围烛光与氤氲的衬托下,出尘如仙,一袭红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红衫如花,乌发似墨。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一曲惊艳。 “.......”白君乾的心里则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片刻,灵兮踩着鼓点,随步慢跳,将手中的两条绸带柔若柳枝,远远地抛了出去,秀发飘洒,纤腰慢拧飘丝绦。 而绸带在半空中飘荡出一道华丽的轨迹,而在落下的一瞬,又被她迅速接住,罗衣从风,长袖交横,回转、侧身、浮腾、累跪,灵兮的动作竟然是一气呵成,还不累赘多余,她甚至还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轻盈。 一曲结束,碎步定身,她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所有人都看呆了,白君乾也不例外,他的心脏此时正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他在灵兮跳舞的时候,终于将其看成了一女子,而不是女孩。 ——他早该意识到。 前面灵兮因为这梯台光滑,认为穿着鞋子跳舞的话肯定会因此滑倒,于是她跳舞前就把鞋子脱了。 但她在站定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觉着那水磨的梯台中有寒意正侵入她的体内,且伴随夜晚明显下降的温度,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白君乾见了,赶紧走上那梯台,将灵兮抱起。 “师父?”灵兮十分愕然。 白君乾沉了眸子,盯着灵兮说道:“这舞跳的不错。” 明明是在赞赏,但语气听起来为何如此别扭。 “这是?”底下的人望着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半垂着眼帘,素白似瓷的手指抵在下巴上观察他们。 这时,灵兮似乎察觉到了师父这样做不妥,赶紧叫白君乾将她放了下来。 但白君乾非但不放,还将目光于皇后微微一对,然后将灵兮直接抱下了梯台。 等到了宴会的座位,白君乾才将灵兮放下。 周边的人都不停的议论起来。当白君乾将灵兮放在座位上的时候,她勉力将咳嗽藏了起来,悄声问道:“师父,你真是霸气!” 白君乾也低声道:“谁叫那皇后故意刁难你……”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皇后像是听到了声音似的,侧头向他们望来,灵兮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心想:“这都能听得见?” 皇后她紧绷着脸,似乎是对白君乾这越矩而不满,马上改变了先前的主意大声宣布道:这次跳舞活动就这么结束。 “......”灵兮只觉着这皇后太难对付了,而且又很容易得罪。 半晌后,灵兮感觉自己的身子慢慢恢复的时候。 “师妹,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银趁着白君乾于上官辉夜在谈话,递过来一杯酒。 但却是在半路被舜截胡了,他淡淡的道:“不能喝酒。” 一旁的信也是如此说道。 然而灵兮想喝。之前与月宸仙人那一次,便是想尝尝这酒的味道,在后来也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片刻,灵兮偷偷摸摸的在案上倒了一碗酒,然后就在舜喝信发现的时候,快于他们一步,赶紧一饮而尽。 只是当这酒入喉的那一瞬间起,灵兮就后悔了。 “咳咳咳。好辣!” 灵兮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心想着这怎么跟月宸仙人喝出的那种畅快感不同,反而觉着喉咙火烧火辣的。 “叫你不要喝。这是真正的高粱酒,你这种第一次喝酒的人,喝这种酒,肯定难受。更何况你还用碗喝.....”信一边说道一边拍着灵兮的背。 可惜还没过多久,那酒意便泛了上来,灵兮只觉着满脑子都跟棉花般软绵绵使不上劲。 她的视野里,漾起一阵如烟似雾的光,一切都在半空中飘渺般。 她喝醉了。 一杯就倒,不对,是一碗马上酒倒。 “嘻嘻,师父……”她跌跌撞撞的朝着白君乾前进。 随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这么醉过去,感觉自己跌入到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中。 她的意识便也慢慢消散起来,这个人像是沉入了梦中。 梦里出现了一个场景—— 日头偏西,房屋外是黄昏,夕阳斜斜地照进来,没有被窗棱掩映,使得整个房间一派温暖的感觉。 其中一红衣女子坐在床榻边绣着一副秋海棠,粉红色的罗裳垂在床沿随着吹进房间的风摇曳生辉,纤长似白玉的手指在绣帕上来回穿梭。 而后一白衣男子走进,温柔的喊道她:“红儿。” “南风。”她也笑着回应。 两人互相唤着对方的名字,眼神缠绵在一起。 ...... 当灵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梦中所见,她只依稀记得有两人,但那两人的容貌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就像是有一层雾霭遮住了他们的脸。 片刻,灵兮睁开眼的第一感受便是头疼,胀痛胀痛的,连起身走路的时候都走不稳。 “这么喝个酒,像是得了很严重的风寒一样。”灵兮心想道。 随即在她喝了一口水后,便是有人在敲门。 “谁?”灵兮问道,但此时此景为何她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师父。” 还有这个回答,为何也是...... “还有我们。快点准备好,我们准备进山谷了,去那灵剑大会的主擂台。”门外的信说道。 “好好。”灵兮这才从那异样的感觉中反应过来,赶紧开始洗漱。 当时就在她用清水触碰脸的那一瞬起,她想起了昨晚自己喝醉后干了什么,但还不如不要想起。 灵兮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唰的一下涨红,具体做了什么,她记得不是很全,但是似乎亲到了白君乾? 近在咫尺的呼吸,在彼此的眼瞳中照映出自己...... 真的亲了吗?思考良久,灵兮始终想不起那触感。 “应该没有,应该没有,当时这么多人。”灵兮拼命的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反而更加明显起来。 这时,门外的信也开始催促起来。 她只好在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便是走出了房间。 “灵兮。”白君乾唤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得想潺潺流过的春日溪水。 “嗯?”灵兮有些疑惑,这么平淡? 一旁的信看见灵兮呆在原地,一手揽过她,说道:“还发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 妙书屋 第九十一章 栖灵山 在震惊中,灵兮知道了她昨晚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亲白君乾,反倒是吐了白君乾一身。 “师父,对不起。”灵兮向白君乾道歉道。但她想着这吐了一身也总比亲......要好吧。 “嗯。无事。”说罢,白君乾伸手帮灵兮捋了捋耳边逸出的发丝,说道:“只是下次不要喝酒了,你还.......” 那个“小”字还未说出,白君乾就赶紧将手收了回去。然后看着灵兮的脸渐渐蔓延上的红晕,他也是不敢再看,转过身向前方走去。 他刚刚那个动作似乎时无意识的。 此时,一旁的舜注意到了这一切,嘴角牵起一丝笑容,心想着“铁树开花”这四个字。 “走啦!”信拉着一动不动的舜、灵兮跟了上去,然后一行人御剑去了那那栖灵山。 但马上就又出了意外。 “师父,我要带剑!”灵兮有些气愤的对着白君乾说道,而此时她正与白君乾一起御剑。 闻言,白君乾继续沉默,没有说话。 “你带剑也没用啊,你又不干嘛,”信说道。 “嗯,这次我们并不参与那些活动。”舜也说道。 白君乾微微点了点头。 “.......”灵兮有些不悦的偏过头,索性不再言语,只是将目光看向别处。 白君乾的语气亦温和了许多:“灵兮,你知道的蓝浣西的那番话......” 闻言,灵兮目光悠悠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强求拿剑。 那上古凶剑被取走了,如今修仙门派中人尽皆知,要是灵兮拿出了那把剑,肯定会被处处针之。搞不好,还会被发现灵兮是魔修...... 顺着在半空中那些御着剑引路人,白君乾他们顺势而上,一路上,空气都带着些湿润。 在灵气的灌溉下,密林山川,仿佛绵延万里。 这便是栖灵山,像空灵山一样并不是只指一座山,而是泛指这一片地方。 但是这其中有五座主峰,分别是东部阳木峰、西部陵金峰、南部渊火峰、北部画水峰、还有处于中部最小的一座霞壤峰,分别属于木、金、火、水、土五行。 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没有太多世道的痕迹。时间在这里找不到明显的痕迹,就像是漂浮的云彩,在这里被随风吹散。 然后在御剑飞得高点的时候,就会看见有一汪犹如天眼一般的湖泊在那其中一座山的山顶,周边围绕着许多直指青天的大树。 而仔细看的话,那湖中央,还有一块灰色的巨大石,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头。 而另一座山的山顶则有一栋看上去异常恢宏的建筑物。 有三层,但这三层却是逐层递进,每一层的递进由许多阶梯组成,大概估量了一番,每一层几乎有五十阶。整栋建筑像是要直抵云霄,而在这些逐层递进的建筑上,还有一条条飘扬着的旗帜。 这是那些来参加这次灵剑大会的旗帜,无论是小门派还是稍微有名望的宗门都来参加了,就等着在这次大会中赢得名望。 ——这便是响彻天下的灵剑大会。 “师父,我们等着灵剑大会开始,便去皇上那里问清楚关于那玉璧的事情吧。”信在准备落地的时候说道。 “嗯。”白君乾有些皱起眉头。 银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父,那我便先去我父皇那里了,等会再回合。”然后御剑向那建筑的最高层飞去。 白君乾他们却只能在那第二层。 这建筑之所以分为三层,也是有原因的,正是为了区分那些修仙者的修为实力与名望,然后匹配好接下来的与魔修的相关事宜。 第一层:修为达到化身境界。 第二层:修为达到元婴境界。 第三层:修为达到金丹境界以上。 而在这第一层上面还有一高台,那高台便是为皇家所设的。 白君乾是为了他的几个徒弟而待在了第二层,但是就算是这样,众人先瞧见的便是他们手中的剑,便也知道他们不好惹。 “这几把剑......全是灵剑。” “前段时间不是说那剑冢里的灵剑大部分都失了戾气,没有了作用吗?” “这也是......” 众人讨论着。 片刻,有人朝着白君乾走来,像是要寒暄一番,而白君乾便也是不得不应答,免得他们说他目中无人。 这几个人白君乾是听过他们的名号的,在北方一带颇具名望。 “好久不见,空灵仙人。这一百年来,都不见你参加灵剑大会,怎的这次来了?”那临江宗门的宗主向白君乾说道。 白君乾一愣,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他并不向起口舌之争。 “那你怎得到了第二层,莫非是修为在这些年里,都为进步过?”那人又说道。 “......你不要胡说,看你样子,我师父可比厉害多了。”信在一旁气愤的说道。 临江宗主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胡说?!他若不是修为一只没有进步,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来参加灵剑大会?居然还带出几个弟子,不敢看上去,也是......” 闻言,白君乾将手中的剑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把剑架在了临江宗主的脖颈上,“你可以说我,但不可以说我的徒弟。不要看我不出声,就如此咄咄逼人。” “是、是,我、我不说了便是。抱歉,抱歉!”那临江宗主战战兢兢的讲道,然后将身子从白君乾的剑下慢慢移出。 周边的人都为白君乾这初见的速度个震惊到了,一时间,也是没有人敢多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那最高处传来了一声“皇帝陛下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下跪,灵兮倒是慢了一拍,似乎是想要看那皇上长什么样。 “灵兮。”舜急忙将灵兮拉下。 这瑀国的皇上至高无上的,没有人可以不去崇敬与敬畏。 “师兄,不是说皇上和太子一样中了禁术吗?太子是靠着师祖的药,才能勉强行走于抑制住嗜血的欲望,那这皇上呢?”灵兮低声的问道。 “自然也是有人他炼丹。”舜回答道。 “哦哦。”灵兮点了点头,随即将身姿伏的更低。 直到那高处的人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声音听上去很沙哑,有气无力的。 但因为底下几乎是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他的声音道也还是听得清楚。 众人闻言,缓缓的抬起头。那皇上的一番模样便也是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一袭黄袍加身,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的脸庞,更是气势逼人。 而皇上身边本理所应当站着的应该是皇后,但是皇上身边却是一陌生女子,一袭粉衣,看上去有些瘦弱,脸色素白的模样半点光泽,脸颊由于过度的消瘦而有些凹陷下去,似乎承受不住那庄重华贵的胭脂色彩。她眉头紧锁,眼帘垂着看向地面,但是她淡紫色的双唇之间隐隐的透着一根黑线,这是什么....... 片刻,在一旁较远处的皇后微微笑道着走近,“陛下要不先去那边坐着。”说罢,便伸出手去扶。 但那皇上身边的女子却是抢先了,将其扶往那金丝檀木的椅子上,这让一旁的皇后脸色黯了黯。 “皇后过来,与朕同坐。”皇上抬眸看着皇后,似含情脉脉、似情意绵绵。 闻言,皇后满心的喜悦走来过去,立即握住皇上伸出的手,仿佛生怕这一丝温暖溜走。 而那女子有些虚浮的目光与皇上微微一对,便颓了下来,走到那金丝檀木椅旁的另一张椅子处坐下。 接下来,便是上官辉夜开始说明这次灵剑大会的相关事宜。 妙书屋 第九十二章 小人不得志 抬眼望去,天空中矗立着的那个身影,正是上官辉夜,他一袭黑白衣,飘飘衣袂,姿态凛然。 正御剑于建筑的上空,好让所有人都看得见他,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今年,灵剑大会将采取了新的方式来让各位尽兴。以往切磋与处决魔修是分开进行的,今年便是将其合在了一起。在这山谷中,现今已经将那些各位带过来的魔修用结界困在各处,只得各位修仙者去找到,然后将其击杀。亦或者,在此过程中各位彼此相互过招,也是可以的。只要最后,击杀多者,便会获得天一宗门炼制的灵器。” 说罢,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木箱从那高处飞出,停于上官辉夜的身旁。 众人屏息以待,上官辉夜用手将那锁打开,然后将木箱微微打开,却是在打开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他嘴角牵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道:“诸位,今年的奖品先保密,鄙人要在各位在这次猎杀魔物之后再公布。” “那敢问宗主,这木箱中是何灵器?”底下有人问道。 “这还用说吗?以往的奖品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天一宗门炼制的灵器自然是上好的。”又有人马上回应道。 上官辉夜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诸位只需期待这上好灵器,然后尽力将这藏于栖灵山间的魔物斩杀。” 随即鼓声如雷的响起,众多修仙者的欢呼声也响起。 “什么声音?”白君乾忽然说道。 “怎么了,师父?” “......”白君乾凝神侧耳,不远处果然有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呜——” 声音虽不大,却犹如利刃划破苍穹,在这欢呼声与鼓声中低沉而清晰的响起,绵延不绝。 白君乾心头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一些修为高的修仙者似乎也听见了,纷纷向四周打量。 “诸位不必担心,应该是那魔修想要冲破结界,但诸位不用害怕......”还未说完,上官辉夜御剑在半空中转了几圈,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一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青铜鼎出现在了众人的头顶。 一时间,众人纷纷仰头。 “青神鼎!” “今生能看见这灵器,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这青神鼎可是天一宗门的,镇宗之宝,以往从未拿出来过,今年却是拿出来了。” “应该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有了这个,那魔修肯定出不了那结界。” ........ 他们议论道。 青神鼎——上古时期留下了灵器,它的作用就是布置结界,且这结界无人可破,除了那使用此鼎的人。现今这栖灵山,刚好有金、木、水、火、土这五大主峰,自然是这天下一数一数二的灵秀之地,可以说,刚好可以将此鼎的作用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还有这个......”上官辉夜有再次开口说道。 然后那每一层的修仙者,都从排在两旁的天一宗门的弟子手中拿到了一令牌。 这倒是与之前皇宫那个令牌,有点相似。 其实就是讲施展结界人的灵气附着在上面,这结界便会识别。 “诸位可以凭借着这令牌将魔修结界打开,与之斗上一次,或者用这令牌将其结界破损,以此去阻拦他人。当然,此过程中,全凭各位选择,生死有命,还望各位斟酌使用。” “……”闻言,白君乾没有说话,他虽是不参加,但他觉着哪里不对劲。 “那便开始吧!”那些修仙者开始喊道,然后陆续的御剑飞行前往半空中。 然而却是有一些修仙者没有御剑离开此处,反而围到白君乾的身旁。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似乎都不是很友好。 “在下,唐元,我手中的这把剑,名唤白鹭剑,是把上好的灵剑,断金石如切腐泥,不知有幸与空灵仙人切磋一番?”唐元说着拔剑至半,剑刃如月华流泻,清光盎然。 白君乾扫了一眼剑身,道:“果然是把好剑。” 唐元听白君乾说得平淡,也没有正面迎战,眉峰微皱。 临江宗主见状微笑着走近:“空灵仙人腰间好像也是把好剑,正好诸位也都听说过‘空灵仙人’的威名,却没有真正见识过,不如两位稍过两招,让我等开开眼界?” 原以为这人是来缓和气氛的,但现在看来就是在添油加醋。说不定,这十几个人就是他撺掇着找白君乾茬的。 众人纷纷起哄,然后开始讽刺白君乾是不是不敢应战,也说着唐元是近年来后起之秀中,最让看好的一位,小小年纪,就已经到了元婴后期。 白君乾先是不予理睬,但是在那群人将灵兮他们都包围起来的时候—— “哟,你着你徒弟不是上次在台上跳舞的那个美人儿吗?长得倒是由倾国倾城之姿.......”说着,围这灵兮的一男子便朝着灵兮伸手去。 “滚开!你的脏手!”灵兮一手甩开,信则是趁机挡在灵兮的身前,气愤的望着那群人。 “不要动我徒弟!”白君乾愤懑喊道,然后拔出了剑。 同时他也知道此事不打一场是解决不了了。 但他要是打赢了,便会有人说他不会谦让后辈;要是输了,那更是......不管了,他们这样对灵兮,要把他们打死...... 正当白君乾准备动手的时候,舜却是先他一步,当即走到空处,道声失礼,缓缓拔剑。 白君乾他们愕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唐元见舜看上去比他还要小的样子,便道:“兄弟,如果伤了你就对不住了,还请你先出剑。” 话音未落,舜手臂振动,刺出一剑,剑风霍霍劲响,但在唐元眼中,剑势倒也并非绝快。 唐元留了几分力,扫腕迎出一剑,两柄剑一触即发,唐元倒退一步,舜却横剑原地伫立。 众人凑近瞧:唐元的剑身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凹痕,而舜的剑却光华漆黑,全无损伤。 有几人当即脸色不好起来,舜则是收剑抱拳:”多谢唐兄留守。“ 闻言,唐元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虽然他的确是收了几分力,但在那剑与剑的相接触的那一刻起,他便又使出了全力,这说明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难道兄弟已经是化身境界了?”他忍不住的问道。 “什么化身境界,我师兄才元婴前期!”灵兮得意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吵吵嚷嚷起来,似乎不愿相信,唐元也不例外。 一旁的信看他们这样,大觉痛快,连笑道:“要不跟你们谁也跟我来一场,我跟我师兄一样也是元婴前期。” 于是马上就有人拒绝,遮遮掩掩的往后退去,然后拱手,御剑离开。 唐元也是一声不吭的御剑离开,留得那临江宗主一人,面露难色不说,却是还要强颜欢笑的对着白君乾说道:“空灵仙人的弟子当真是大材之人,以后一定能在修仙者中大放光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 说罢,临江宗主也赶紧御剑离开了。 顿时,一片湛蓝的天空,被五颜六色的身影给占满,随即又是在飞出没有多远后,又快速下落,向从天空坠落的陨石一般。 剑尾的光芒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灵剑大会从此刻也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猎人修仙者,猎物魔修。 妙书屋 第九十三章 皇家 与此同时,在十里外的高空,那里有两道人影正在御剑飞行,明明其余人都已经下降道树林山谷中。 而其中一人就是南风,他脚下踩着一把与之前不同的剑,这把剑甚至与白君乾的剑极为相似。 另一人是位女子,正是南风的手下泉菱,一袭红衣,身后背着一木琴。 泉菱说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已全数办妥。” 南风半阖着眼说道:“那便好。” “上次您交代将那些魔物全部放出来,没想到竟是如此轻松。”泉菱笑着说道。 闻言,南风睁开眼睛,望远处说道:“毕竟那人还有把柄在外面手中,牺牲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总比牺牲那个人强。” “那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不,我认为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为何?” “你说是为何?”南风在神态上虽没有表现出愤怒,但那眼神却是令泉菱不寒而栗。 她赶紧解释道:“没想到大人已经知道了,还望原谅属下,属下只是为了.......” 解释还没有开始,那南风却是嗤笑了一下道:“没事,你做的也正和我意,符咒我下的那个阻拦记忆的结界没过多久就会消失,而他就会使用那指环......” “大人英明。”泉菱说道。 转眼间南风的目光从泉菱身上刮过,森然道:“不过,你擅自行动,违背我的命令,回到组织里,自行去领罚吧。” 随后,他们二人继续御剑乘风而行,在这栖灵山周围围绕着,环顾脚下,横卧着的山川河流、时不时还有薄雾从身边的流过。 回到白君乾这边。 上官辉夜沿着那台阶走下,走到白君乾身边,询问了一些与那玉璧的相关事宜。 “如果你之前说的是真的,那此刻便能得到验证。”白君乾道。 “事到如今,皇上就在那高处,你自行去觐见就好,鄙人并未有任何心虚,但鄙人还要去办一些事情,就先告辞了。”上官辉夜笑着道,然后御剑向远处的天空飞去。 片刻,当白君乾他们就是走上那高处时,只觉着真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是当看到拿皇上时,灵兮却是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可仔细一看这皇上似乎跟刚才好像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皇上,眼睛有点失去焦点,目光空空,不看任何人。 忽地,皇上周边那群黑衣人也微微抽出剑,警惕的望着白君乾他们。 “无妨,这是我的师父和师兄妹。”银赶紧上前迎去。 “咔!”整齐的放剑声响起,那群黑衣人又退了回去。 灵兮觉着这也太严肃过头了。 “参见皇上、皇后。” 随即白君乾他们相继跪下,拱手道。 “诸位平身。”皇后的声音先响起。 而皇上的眼神依旧显得十分空洞,白君乾开始打量,却是被皇后的阻止道:“不知诸位不去参加猎杀魔修的活动,为何来到这里。” 白君乾有一些不知怎么回答,正在组织语言,但银却是直接说道:“母后,你可知父皇和皇兄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的?” 闻言,皇后抬起头,眼眸中藏着无数的愕然,神色却平静如常,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救父皇还有皇兄。不知父皇有没有说过要派人去缨国寻找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银说道。 “你想救他们?!”皇后听着银说出这番的话后,眼中又满是怀疑,“他们不行了,你不正好当着国家之主吗.......” “母后.......”一旁的崇天太子急忙制止皇后继续往下说。 而银此时的脸色也渐渐黯淡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但一旁的信却是忍不了,收紧了眉头道:“要这二货的心思是真是如此,那上次庆修造反的时候,他就会杀了你们了。” “大胆!此等大逆不道之话你也说起!”皇后拍案而起,气得脸色铁青。 白君乾大惊,急忙行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他还小,且天资愚钝,才会说话如此不得体。” “还望母后消气。”银也立即劝阻道。 当然,最后还是崇天的一句”母后消气“起了作用。 只见皇后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件事并不是我能做主的。” 下一瞬,“那恕臣妾失礼,臣妾便让皇上来决定。”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子突然发声道。 正当所有人好奇她这句话的意思时,她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接着扯开直接手腕上的绷带,直接的手腕处割下一条血痕,鲜红的血液马上记忆流了出来。 而仔细看的话,那手腕上并不止着一处伤口,而且就连刚刚割开的那个伤口都是旧伤,明显的还泛着鲜红。 看样子这伤口才恢复的几日而已。 望着她着怪异的举动,灵兮他们不安起来,但白君乾与皇后、太子、银却是泰然自若,直到那女子将手腕出的鲜血送至那皇上的嘴边,灵兮这才恍然大悟。 而那皇上在女子将手腕割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然有了反应,怔怔的盯着女子流血的地方,两眼发光,像是看见猎物的猛兽般。 还未等女子完全将手腕递到他面前,他便已经伸出手将女子的手拉过去嘴巴,贪婪的吸吮起女子的血液来。 看见这一场景灵兮,着实被吓了一跳。但那女子却始终没有吭声,蹙起的眉头似乎也只是在忍住疼痛而已。 渐渐的,女子的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身体也开始发抖起来,“皇上,臣妾......臣妾.......” 白君乾见了,赶紧将女子的手抽出,而皇上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半天都没有动静。 一旁的崇天太子也是在女子割开手腕的那一瞬间,赶紧走到了一边的角落中,皇后则是过去安抚着。 “父皇、父皇?” 在银的几次呼喊下,皇上的眼眸终于清明了起来,也是柔和了起来。 女子的声音透着虚无的坚强,极力忍耐着身体的不适,道:“这样皇上便是能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此话一出,慢慢的,皇上脸上开始有了表情。 没过多久,恢复神智的皇上打量了一下四周和白君乾他们,眼中虽还是有些迷茫,但还是开口问道了:“你们这是?” 一旁的皇后也拿出手帕擦拭着皇上嘴边的血迹。 可是片刻过后,令灵兮感到违和感的是,这皇上嘴角前面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而他也明明看见了他身旁那女子手腕的伤口,却依旧是对自己嗜血这件事视若无惘,而且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冷静地有些让人害怕。 妙书屋 第九十四章 确认事实 在众人的注视下。 皇上心咻地一跳,他的神情像是在忍受一种极度的痛苦,沉思片刻,淡漠的开口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闻言,白君乾他们又再次跪下,“我是空灵仙人,这几位我的的徒弟。” 此话一出,皇上突然喜笑颜开的说道:“空灵仙人不就是月宸仙人的师弟吗?崇明的师父吗?” “是的。”白君乾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微臣是想来问清楚一件事。” “何事?” “请问陛下你可是要派人前往缨国寻找那玉璧?”白君乾恭敬的问道。 自古帝王疑心最重,皇上果然生疑,问道:“......你为何会知道?” 白君乾心想,看来上官辉夜之前与他说的是真的了,于是便不再问其他多余的话语,直接切入主题道:“望陛下可以让我去,就算陛下您派其他人去,微臣也是一定要去的。” 闻言,皇上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在那膝盖处,上官辉夜曾经向他说过玉璧的调查结果,说是要去缨国将五块玉璧找齐,看是否能找到破除禁术的方法。 “你为何如此坚持要去?朕想问一下原因。” “陛下与太子时这瑀国的根基,是万万不能因为这禁术而........”白君乾说着说着,并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而众人已是心下了然。 皇上用力按了按直接的太阳穴,他也知道白君乾接下来会说什么。只是白君乾说的理由并不是全部,“你是担心崇明与朕一样中了禁术吧?”皇上笑着说道。 “......正是。”白君乾回答道。虽这破解禁术也关乎着瑀国的根基,但白君乾比较在意的便还是直接徒儿的生命。 护短一说也不过如此了吧。 什么国家大局,只适合在明面上侃侃而谈,而暗面里大多人都还是偏向于私人的。 “其实上官爱卿也早已经与朕说过,说你昔日在那缨国经历过那次瘟疫,叫朕派你前去。想来,你也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去过缨国的修仙者没有多少个,而活着回来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皇上说道。 可皇上的这番话,却是让灵兮他们心一惊,原来缨国是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多谢陛下的信任。” “不过,就你一人,自然是不妥,所以朕还选了几个修为高的修仙者与你一同前往,但又因人数实在不宜过多,便只派你们几人了。”皇上说道。 白君乾恭敬道:“那微臣可否带着我的几位徒弟一同前去?” 闻言,皇上只是半刻犹豫,便道:“那缨国到处都暗藏着危险,你确定要带着你的徒儿一起去?” “微臣在缨国有接应的人,应该无妨。微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要带着他们一起。”说罢,白君乾淡淡地看了一眼灵兮,眼中流露出不安。 “那随你便好。”皇上回答道。 然而,一旁的银却突然说道:“父皇,儿臣也想一同前往。” 皇上没有想到生性怯懦的银会这么说,微微一愣,继而苦笑道:“你去什么,缨国这么危险,而且如今只有你能掌管朝政了,你一走,这朝廷怎么办?” 闻言,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道:“父皇,现今皇兄身体好了不少,还有母后在一旁帮助,是可以重掌朝政的,而我便是去帮父皇和皇兄找寻破解禁术的方法。” 见皇上仍有犹豫,银又道:“为了父皇和皇兄,要我整日坐在宫中看着你们日渐衰弱,还不如让我一起去缨国。” “......”正当皇上想要反驳的时候,一旁的皇后抢先说道:“崇明要去,便让他去吧。陛下你也知道,就算是你不许他去,他也是一定要去的。至于朝政之事,崇明说的没错,臣妾和太子可以管理。” 闻言,皇上望着皇后沉默了许久,眼神有些阴冷。 皇后看见后,轻轻欠身,头上的珍珠翠玉九翚凤冠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起身缓缓拜下:“是臣妾无能。才会在皇上中了禁术之后,崇天也变成如此。” 皇上静静的看着她,几月不见,她如今看来竟又有了几分相遇时的软绵风味,保养得宜的面容仍如妙龄女子般饱满,只是在前段时间的庆修造反的打击下,眼角不可避免的爬上了细纹,一败苍老的颓色。 他不愿与她细细计较这些时日里她如何在宫中翻弄风云,对于一个爱着他,只待在深宫中的女子,他更愿意多留一些宽容。 “这也不能怪你。”说罢,皇上转而看着白君乾道:“无论如何,就算没有找到能解开禁术的方法,也一定要保护好我皇儿的性命。” “是。”白君乾回应道。 随即,等到白君乾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远处山林突然传来了好几声尖锐的剑鸣声。 这让白君乾顿生心生不祥的预感。 “这是什么声音,好刺耳!”灵兮皱起眉头说道。 舜凝视着远处说道:“这样的剑鸣,一般只有主人死去了,才会发出。” “那岂不是那里死人了?!怎么回事?”信有些吃惊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之间的气氛马上凝重了起来。 “我去看看。”白君乾拔出剑之后说道,“皇上与皇后、还有太子就先请进那建筑中,微臣去探查一番。” 皇上与皇后点了点头,随即便与那一群黑衣人一齐走进了那建筑中。 “我也要去,师父。”信也拔出剑准备御剑。 但是却被舜阻止了。 “那山林之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是待在着,不要轻举妄动。”舜说道。 “舜说的没错,那山林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我们现今也不知道,还是待为师去探查一番先。你们好好待在这里。”说罢,白君乾御剑离开了灵兮他们。 “......”信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将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师父.......”灵兮担忧着看着白君乾远去的身影,异常的担心。她的心似乎也开始一抽一抽的发痛起来,还伴随着轻微的耳鸣,这又是怎么回事? 忽地,那远处的山林中又传来了几声剑鸣,还伴随着几声巨大的吼叫声。 妙书屋 第九十五章 画水峰 天空湛蓝,却是连一只飞鸟也没有看见。因为飞鸟全部都在刚才刺耳的剑鸣声下去往了其他的林子。 白君乾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那画水峰的一片山林中。 这位于北部的画水峰,明明刚才发出了如此大的声响,此时却是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他警惕着四周,但就在他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片林子有异样。 一入那林子,白君乾便感到寒气侵体。而且很明显着寒气并不是普通寒气,就算是现今使用寒冰符,也是无法和林子里散弥漫出的寒气相比的。 越往里走,白君乾发现周围的树木更茂密,枝叶愈加繁盛,完全挡住了阳光,而且这些树木上还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可想而知,这林子里的温度是由多低。 忽的,离白君乾不远的地方,有一声吼叫发出。 他赶紧朝着那个发现前进,但奈何树木太多,他便是御剑于上空。 结果,看见了一直全身雪白,还布满冰凌的庞然大物,再加上那猩红的眸子,他一下便能确定这是只魔物。 等到在靠的近点,他便发现这魔物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看来就是你了。”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开始画符咒。 然而他脚下的剑,像是与什么产生了共鸣一样,开始铮铮作响,更是直接不受白君乾的控制,直接朝着白君乾的身后飞去,将那魔物抛诸脑后。 这不禁让白君乾感到惊异,但同时,他也觉得这林子中可能有更危险的魔物存在,不然他的剑也不会如此。 半晌,那魔物离开了画水峰,而他的剑似乎一点也不想去追,就只是强迫着白君乾朝着那反方向前进。 等白君乾终于停下,落于地面的时候,他将手指在剑上面轻轻划过,红光泛动,俨然是感应到了什么。 其实除了更危险的魔物,还有一可能就是那个方向有着浓郁的灵气,而且在白君乾的感知来看,这片林子的灵气虽已经很充沛了,但白君乾感受到的这灵气的气息似乎也是从他剑指向的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不过......那里还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难不成是魔修? 对于这种情况,白君乾还算得上是冷静的。当初在那缨国可以说是九死一生,那时遇到的情形,可不是现在能比的。 白君乾不断感应这周边灵气的变化,但是的确越往里走灵气越浓,看来这个方向的确是有什么东西。 良久,这么走着大约有半个时辰了,周围的丛林也是达到了极为浓密的地步。 白君乾将树叶一片一片的拨开,扫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当他拨开眼前的一簇树枝时,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 只见这丛林深处,高耸的树木已经消失不见,有得不过是一片偌大的沼泽地,而这沼泽地的表面上有一层水。 但是令白君乾感到奇怪的是,外面的灵气,应该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才对,可是他现在走到这里来了,却又感觉不到。 白君乾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凝眸四顾。 果不其然,这沼泽地中猛然发出一道吼叫,响彻天空。 好像有一只巨兽,在沼泽地中苏醒过来。 白君乾紧握着手中的剑,严阵以待。 突然,白君乾手中的剑有铮鸣了一下,发出耀眼的红光,将近处的水面染成一片红色。 他知道,他的剑这种表现,意味着将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璀璨的红色光芒还没消失的时候,沼泽地面猛然震动了起来。 不仅是他脚下的沼泽地,就连周围的树木,皆是一阵颤动。 遮天蔽日的树叶,随之摇摆,方圆几里的叶子连成一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同时,烟尘漫漫,袅袅升起,笼罩着四周。 沼泽地面的水洼处气泡直冒,水花高高溅起,打湿了白君乾的衣物。 看来,麻烦要来了。 白君乾刚这么想着,却是有另一修仙者闯进了这里,那修仙者满脸惊恐,对着白君乾说道:“仙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与我一起离开!” 闻言,白君乾更是感觉到了一股猛烈的危险即将来临。 他手执着剑,当空一挥,一道红色剑气掠过半空,快速向一旁飞去。 然而,那剑气还未到达沼泽边缘,便迅速变得暗淡,化作一圈波纹,向四周三区。 白君仔细一看,发现周围一道透明的圆形屏障,横阻在沼泽地与树林之间。 就是这道结界,化去了白君乾的那道剑气。 “没想到是结界。可施展结界的人......” 白君乾先是一怔,然后马上转过身,那前面的男子却是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是你!”白君乾十分的愕然,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气愤,“为何在哪,都能看见你!你为何几次三番的跟着我们!”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一袭黑衣的南风说道。 “你把我困在这,又是想对灵兮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伤害她的。”南风说道。 闻言,白君乾没有再说话,而是打算集中精力打破这结界。 南风拂了拂袖子,说道:“我费了好些力气,将那只魔物打走,然后才把你引到这里,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出去吗?” 此时,地面的颤动仍再持续,林子里升腾起的尘烟,弥漫而来,夹杂着高高溅起的水花,他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而在他们身前数尺的地方,泥土与水柱冲天而起,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巨坑。 紧接着,一个硕大的蛇头迅速伸出。 白君乾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那蛇头是什么模样,蛇头便带动着蛇身飞上高空。 片刻后,着跳大蛇完全的从地面上破水而出,盘旋在上空。 看着这大约有七八丈长,粗约三四尺的大蛇,白君乾对着南风道:“这就是你不想让我轻易出去,而弄来的东西?!” “这可不是我啊,我只是设了一个你难以冲破的结界罢了!” “什么?!” 那大蛇在空中盘旋数周后,直直望着地面上的白君乾与南风,靠近地面,将他们围在其中。 硕大的蛇头猛地伸到他们身前。 此时,他们才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妙书屋 第九十六章 沼泽大蛇 土地在震荡,空气中更是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此蛇的模样也终于呈现在了白君乾他们面前——它从蛇头至蛇尾呈褐绿色,鳞片上沾染水滴,渗出点点幽光,甚是骇人。 蛇头处长有一对突起,似角非角。两处突起的中间,也就是它额头处,有一颗赤红的圆珠宝石,其内流动着水流一样的物体,表面泛起光华。 而圆珠宝石下方,是一对碧绿的双瞳,在一点光线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的恐怖。 就好像在下一刻,眼前所有的生灵,都将成为它的腹中之物。双瞳的下方,是鼻子与巨口。空中露出的半条鲜红的的长舌,一伸一缩间,还在左右摆动,似乎实在侦查些什么。 “这是什么魔物,为何我从未见过。”白君乾沉吟道。 南风摇了摇头,有些满不在乎的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着魔物是什么,但凭我的感觉,这只庞然大物比上次在剑冢遇到的那只一阶魔物还要强得多,而且从它没有马上攻击可以看出它拥有不弱的灵智。” “这莫非又是你的故弄玄虚?” 白君乾望着南风说道,目光中包含着怀疑,但随即他的思绪快速转动,不断地思索着如何对付这只魔物。 但思索了片刻之后,他仍然没有想出两全之策。 一方面,如若这魔物真的实力强悍,比剑冢那只还要强许多的话,那必然无法正面对抗。 另一方面,如若将这结界打开,然后逃走,这魔物灵智不凡,必定也会看准时机,冲破结界。 可这森林之中还有众多修仙者,它就这样被放出,那修仙者结果必然是惨烈的。 思来想去,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他只能与这南风共同对抗,然后商量着一起出去,再将结界封印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莫非是想跟我联手?”南风望着白君乾笑道,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 “不然你想两人都死在这?!” “啧,要不是不能让你死,我才不会跟你一起对付呢。”南风有些不甘心的道,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剑。 他本想着将白君乾困在着结界中拖延时间,如今虽然也可以完成这个计划,但眼前的这只魔物确实是棘手的。 然而一当南风的剑拔出的时候,白君乾的剑便突然铮鸣了起来,而且这次铮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刺耳。 接着,白君乾剑的铮鸣声还没有停歇,南风手中的剑便也铮鸣了起来。 “怎么回事!?”白君乾望着南风手中的那把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剑问道。 “你不知道吗?这两把剑本就是一源同生,是由一快玄铁分解出来的两把剑,类似于雌雄剑之类的?只是当年我先取出了一把罢了。”南风笑着回答道。 “那你这把也是凶剑?” “是啊。而且刚刚我就是用这把剑引起你那把剑的共鸣,才将你引到这里的。只是没想到这里有一庞然大物啊,真是失策了。” 相对于他们之间还能平稳的谈话,那只魔物在刚刚剑的铮鸣声中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吼叫起来,然后与剑的铮鸣声一起停止后,像是有种从沉睡中苏醒一样,茫然地望着他们。 片刻之后,它似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疯狂的晃了晃头,其上的水滴洒落到地面上。 而后,将硕大的头颅伸到白君与南风的上方,低吼了几声,又慢慢缩回,似乎没有攻击的打算。 说实话,白君乾对眼前着魔物的行为有些捉摸不透,而他身边的杀气渐盛。 这大蛇伸了伸褐绿色的长舌,顿时,几滴深绿色的液体从舌头处落下,落入地面,然后发出“兹拉”的一声响,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 见此情景,白君乾说道:“看来是准备攻击了!”随即在空气中画下一符咒。 霎时,一个淡蓝色的透明光球在掌间形成,这个光球是由灵气凝成的。光球迅速变大,瞬间,便穿过白君乾与南风的身体,而后化为一道透明的光幕,将透明与外界隔开。 而光幕之上,波纹泛动,符咒的纹样在上面飘着,还在不断的吸收着灵气。 “这么警惕干嘛,直接开打不就好了?!”南风像是看热闹般的说道。 见南风是这种反应,白君乾微愠道:“若是这大蛇施展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攻击,那如何是好,自然是要先保存实力探查一番,这样才能想好对策做到一击致命。” 突然,魔物将方向转向那沼泽地,将那深绿色的毒液滴入到了沼泽当中,而后,沼泽地开始冒气泡,热气升腾。 魔物将这水集中在一处,看上就滚水汹涌。 站在结界里的白君乾看着那溅落下来的水,腐蚀周边的花草树木,而且还不停发出发出“嘶嘶”的声音。 可想而知,刚才茂密的树林,就这么被腐蚀之后,是怎样的凄然景象。 “你看,要是刚才.......” 白君乾话音未落,那沼泽中的水一部分水突然冲向天空,远远望去,俨如十几条长蛇。 在空中狂舞,不断穿梭,不断迂回,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有些靓丽的风景。 最终,这些长蛇全部集中于白君乾的结界,然后瞬间窜去,深绿色的毒液在那长蛇的身体中与水融为一体,水呈现出淡绿色,看来是想最大限度的发挥毒液的作用。 刹那间,那淡绿色的毒液倾洒在白君乾的结界之上,发出“嘶嘶”的声响。 在片刻后,那结界表面上便是出现了上百个被腐蚀的青点。 虽是抵挡住了,但看样子一定是抵挡不住下一击了。 此时,那魔物硕大的头颅猛地晃动起来,在空中摇晃出一道轨迹,然后再下一刻,沿着这条轨迹,硕大的头颅撞向白君乾的结界。 顷刻间,白君乾的结界破碎开,变成一片片的透明碎片,再空中消散而去。 白君乾感到震惊,这可以说是他最坚固的一个结界了。 没想到就这样被轻易的破开了,看来那毒液的威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大蛇在看见结界消失后,嘴中的信子越吐越快,而且做出了下一击的姿势。 白君乾暗想: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我帮帮你?” 话音未落,南风突然朝着白君乾打了一掌。 “你干嘛!”白君乾在半空中望着南风说道。 南风却是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 妙书屋 第九十七章 不得以的联手 在南风的这一掌将白君乾打出去后,魔物的头颅猛地从他们之间袭出。 白君乾本是误会了什么,但如今看来,是那南风情急之下,才会打了他一掌。 片刻,白君乾在受到这一掌之后,向一侧弹开,而南风受到反向冲击,也向另一侧弹开。 魔物的头就只能从直接中间穿过,险些就攻击到他们。 “怎么样?”落地后的南风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然而容不得白君乾回答,那大蛇又再次袭击而来,他便只能用剑施展出招数,向大蛇的头颅攻击去。 而南风也终于不再袖手旁观,也挥动着剑向魔物的头颅攻击去。 白君乾握着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气,南风也是如此。 两道剑气向魔物齐齐飞去,当它们快要碰到那魔物的头颅时,那魔物晃了晃头颅,那两道剑气竟然无法靠近,随后消失不见,就好像被它吸收了一样。 两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剑气居然对它造不成伤害。 但是他们又突然想起,那大蛇头颅上的那红色圆珠...... “那个不会是什么灵器吧?我总觉得上面附着的灵气并不是这魔物自己的。”南风说道。 闻言,白君乾也说道:“这魔物刚才凭空就化去了我们的剑气来看,看样子很有可能。” 与此同时,那魔物的红瞳似乎比之前更明亮了,杀气也更加明显起来。 然后下一瞬,它的整个身体便开始动了起来,带着它那巨大的长尾,向白君乾他们席卷而来,气势惊人。 “喂,你先吸引他注意力,我去把他头颅上那颗圆珠给弄下来!” 说罢,南风一个瞬身从白君乾身边闪开,跃至半空中,然后利用魔物沼泽地周边的还未被侵蚀的树木隐藏自己的身影。 白君乾则是无比惊险的躲过了魔物这一击。没有喘息的时间,他马上挥动着剑向大蛇的头颅刺去,发动了反击。 片刻,虽是刺中了,但是让白君乾震惊的是,他的剑无法再深入半寸,这魔物的头颅坚硬如石,竟是不能刺入半分。 在白君乾反击,吸引了魔物的注意力后,这魔物几乎就只将注意力击中在白君乾身上。 它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在白君乾重新回到地面时,那魔物径直的像白君乾窜去,它的头颅直接向白君乾的胸口撞去。 如果他就这样被撞到,那至少也会是重伤的下场。 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白君乾只好用剑相抵,但是还未等那魔物真的撞到他的剑上,刚刚消失在树林中的南风又重新出现。 这次是在那魔物的头顶,手执着剑向魔物的头颅劈去,但魔物似乎注意到了,赶紧收力。 但白君乾还是被撞到了,身体瞬间向后倒飞而去,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上。 原以为南风也会就此失败,但白君乾眼看着他右手的剑的一挥,虽是伤害不了魔物,但至少分散了一点注意力。 就在魔物在恍神的瞬间,南风将握在右手的剑抛向左手,然后又是一剑,这下却是结结实实的此在了大蛇的头颅上。 而那圆珠的地方也果然如南风所料,皮肤很柔软,圆珠也只是浅浅的镶嵌在魔物皮肤的表面。 下一瞬,他将剑刺进去,然后用力一挑,那圆珠便从大蛇的头颅上脱落,掉入沼泽之中。 大蛇发出低吼,它似乎想要随着圆珠的掉落而潜入那沼泽中,却是被白君乾给阻止了。 “它的力量弱了很多!”白君乾说道。 然后他挥动着手中的剑,数十道剑气,呈着连环残影之状,竞相飞出。 那魔物也不甘示弱,急忙释放出毒液。 白君乾的剑气与毒液相碰撞的瞬间,便马上融入到深绿色的毒液中,而强大的剑气霎时四溢,把毒液蒸发了许多。 这片地方本来被茂密的树木包围,但是在魔物毒液的侵蚀下,变得宽敞了许多,白君乾能施展的招数自然也多了起来,在连续的剑气攻击中,魔物那汹涌而来的毒液,已然对白君乾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了。 至于南风,他此时正御剑飘荡在半空中,睨着眼,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你在干嘛?”白君乾大声的说道。 “反正你现在也打得过把,你不会死就行。”南风笑着说道。 但是在白君乾的注视的视线下,南风在“啧”了一声后,便开始在半空中画下符咒,一根根淡红色的冰刺,准备从他掌中飞出,看上去很纤细,实则蕴含着很大的威力,每一根都极其的锋利。 在“咻咻咻咻”的声音发出后,冰刺彻底的从他掌心脱离,而魔物向其袭来的毒液,也在此之下,被尽数抵挡,甚至还又一些刺入了魔物的身子中。 “吼!”魔物发出尖锐的吼叫声。 而白君乾也趁着此机会,施展剑气,魔物却在此时用尾部扫过着一片地区,一片狼藉下,白君乾跃至半空中,然后接着手中的招数,片刻,十几道剑气击中它身上的鳞片,然后脱落下来。 但是这大蛇依旧不落下风,白君乾与南风的攻击并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 “我刚刚只是玩玩而已,这一下可是要来真的了。”南风笑着说道。 闻言,白君乾也是知晓这南风一只没有拿出直接真正的实力,而南风要是拿出真实实力的话....... 一阵清风拂过,南风的身影又已然出现在了魔物的头顶。他手握着剑,几缕丝状的红色光线,从剑上飘出,然后凝聚在一起,形成一片赤红的剑,向下掠去,直袭魔物的头颅。 因为拿魔物正要抵挡白君乾的攻击,一时顾不上头顶上方的南风,所以当那一片赤红凝聚成的剑向它袭来时,便只能任其重重的砸在它的双角处时。 顿时,魔物其中一角出现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浅绿色的血液从中渗出,颇为骇人。 “嘶嘶!” 魔物发出一道奇怪的叫声,这声音低沉而冗长。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的气息,从魔物身上散发,向白君乾他们弥漫而来。 它那狰狞的眼睛,好似一股怒火在燃烧。它扭动着庞然的身躯,渐渐直立起来,头缓缓升高,用蛇尾部分支撑着,长达数丈的身躯在空中扭动,准备全力以赴了。 此时此刻,白君乾知道这魔物怒火已成,要是再像前面那般给机会让它将毒液融于水中,那白君乾他们便是很可能会败下阵来。 当前情况,唯有速战速决,才有打败它的可能。 “不能再拖延了,寻常攻击对它造不成多大伤害,只有使出全力,然后再汇聚一处,才会产生威胁。” 白君乾经过前面的一番战斗,发现直接的招式对它没有多大用处。 南风看着白君乾缓缓的点了点头。 于是白君乾先出动,他想要施展的招式,是他的绝学之一。 他黑发扬起,一剑指天,霎时,一缕红光再剑柄处形成,继而点亮剑身,再到剑尖,整把剑泛着璀璨的红色光芒。 随后,光束从剑尖射出,直刺高空,空气被染成红色,同时伴随着红色的雷电。 这般声势,已经算得上是很震撼了。 紧接着,这光束快速下降,像是形成了一个阵法,而阵法中心正是白君乾手中的剑。 魔物见了这般景象,它灵智不低,一眼就发现了白君乾这一招威力很强,便想要躲避,但南风的招式却是让它躲无可无,逃无所逃。 然而在白君乾看了,南风依旧没有用尽全力,他只是使用了一个束缚阵法,施加载魔物的身上。 所谓束缚阵法,就是这个阵法可以束缚限制对方的行动。而这阵法的束缚强弱是根据施阵人灵力的高深才决定。 此时,南风的阵法是完全的将这魔物给束缚住了,它的身体停止了甩动,眼神露出痛苦之色。 白君乾看见后,突然想到这魔物虽然不明缘由的突然出现,但是它并没有从一开始就攻击他们。 由此可知,这魔物也没有那么又杀戮之感。 等到白君乾的阵法彻底形成,那红光也就像魔物攻击而去,但白君乾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将这魔物打得奄奄一息,并未将其完全杀死。 但是一旁的南风却是直接补上了最后一剑,将奄奄一息的魔物彻底的杀死了。 “……”白君乾望着南风沉默了一下,随即问道:“我知道你将我困在这里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你到底又想对灵兮做什么?” “她应该已经开始了,并不用我去做什么。”南风一脸笑意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他的耳边传来银他们呼唤灵兮的声音。 妙书屋 第九十八章 奇花引 桐霞居这边。 在白君乾走后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远处的森林除了前面听见的那几声剑鸣与吼叫声后,再没其他奇怪的声音。 但是也未免太安静了,直觉告诉灵兮,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正在这么想着,这安静便马上被打破了。 不远处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灵兮下意识觉着是白君乾,但看清楚后,却是三个身上受了不少的伤的修仙者。 他们神情惊恐,落于地面,他们更是马上就瘫软到了地面。 灵兮见了,焦急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那三人皆是有些茫然,嘴里喃喃的道:“一阶魔物、一阶魔物.......一阶......” “一阶魔物?难道是这森林里出现了?”信一边问道一边打量着着三个浑身是血的修仙者。 “没错,没错!它出现在了我们金丹境界的狩猎区域……已经有好几个金丹期的修仙者丧命了。”其中一个修仙者突然激动的说道。 闻言,灵兮他们心一颤,心想着师父刚才也进入那山林之中。 一会儿后,上官辉夜也是御剑归来,见没有白君乾的身影便问道:“你们的师父空灵仙人呢?” 然后在看见那三个修仙者,眼神一凛,“这……” “我们师父听见远处森林似乎有人遇害了,便前去探查,但至今还没有归来。”舜回答道,“而这三人似乎是从一阶魔物手下逃出来的。” “……是吗?”上官辉夜去查看那几位受伤修仙者时,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们还听见了那不同寻常的剑鸣声,难道上官宗主没有听见?”一旁的信问道。 听到信这样说,上官辉夜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不知为何,这栖灵山大多的魔物都苏醒了过来,封印它们的结界也被破解了。” “上官宗主,这话是何意?”银走向前问道。 上官辉夜说道:“可能你们不知道,这栖灵山,从许久以前就存在着一些魔物,都是被修仙者封印在这里的。” “为何不直接杀了它们?”灵兮问道。可她也想到了难道是向空灵山那乌邪峰一样,只是为了困住魔物? “总而言之,这次大会出现了意外,修仙者门现今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但我刚刚查探了一番,似乎只有两个地方的魔物苏醒了,而现今这栖灵山有结界将其笼罩,它们出不去,一定程度上情况倒也还算乐观。”上官辉夜安抚了那几个受伤修仙者后道。 “哪里有魔物苏醒了?”舜问道。 这样的提问,让上官辉夜停顿了一下说道:“苏醒的那一阶魔物的方向是那边。”他将手指向北部的那座山峰。 “那不正是师父御剑前去的方向吗?” 灵兮说道,然后心一颤。 信、舜、银也是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魔物为何会苏醒?!”灵兮急忙问道上官辉夜。 “前段时间,这栖灵山孕育出了几株稀世异花——青霜花,却是被偷走了。我刚刚在御剑飞行的时候,便是闻到了那稀世异花的香味。那魔物觊觎此花也很正常,但是前提是有人将封印结界给解开了,那魔物才会受到花香的吸引而苏醒。”上官辉夜说道。 闻言,舜望着远处说道:“师父曾经也说过,魔物喜欢在暗处,对气味极其敏感,十里之外的气味它都能闻得一清二楚。况且,奇珍异宝对魔物的吸引力很强,这青霜花又是集天地直灵气孕育了这么多年,魔物吃了它,修为必定也是大增。” 上官辉夜十分认同舜的话,他补充道:“这花香凶戾的魔物闻到后,会更加狂躁。现今只能趁着其他的一阶魔物没有苏醒,赶紧去告知那些修仙者,将其带到这桐霞居,不知几位可否与我一起。” 银此时点头同意,表情也异常坚定,“我们也能将那花给找到,然后销毁掉。” “没错。”上官辉夜也表示同意。 信蹙起眉头道:“时间紧迫,那就请上官宗主直接安排一下计划。” 舜、银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似乎只有灵兮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 比如,既然是人为,那做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她觉得这人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接下来,上官辉夜整理了一下思绪,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根据上官辉夜的计划—— 首先,这青神鼎其实是以五道灵口作为阵眼的,所谓的五道灵口,也是这结界最薄弱的地方,所以阵眼绝不能被找到。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消灭这些魔物。重新封印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可以分散他们对那森林中的青霜花的注意力,在森林边界,修仙者几乎不会踏足的地方设下一个集中灵气的攻击型符咒阵法,让魔物们不请自来,然后逐一对付。 然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保证那些修仙者的安全,毕竟他们单独遇到那些魔物肯定是打不过的........如果要是联合起来的话,要打败那些魔物也是可以的。 于是银他们便是去通知那些修仙者赶紧逃离,还有在此过程中找到那青霜花的位置,这也是这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听了这个计划,银它们马上就同意了,因为他们的师父也还处于危险之中,现在是半刻都耽误不得的。 正当他们御剑出发的时候,那魔物已然又苏醒了几只,空气中随着风飘荡而来的香气,它们正是朝着那香气的源头前进。 上官辉夜则是率先出发去布置聚集灵气的阵法。 他一开始就把风灵口与水灵口布置完成,接下来,他开始布置木灵口和火灵口、金灵口。 虽然持续这样布置阵法略带难度,但不出两个时辰这些阵法还是全部布置完成。 远远望去,六条颜色各异的光柱直冲云霄。 但没过多久,这阵法开始大量聚集灵气的时候,这六条颜色不同的光柱便又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姿态。 火灵口的光柱犹如燃着炽焰的火龙,像空中飞去。 水灵口的光柱洋溢着冰寒雾气,上面布满了冰刺。 木灵口的光柱上像是十几根巨大的藤蔓缠绕在上面,纵横交织。 土灵口的光柱坚如磐石,幽暗深邃。 风灵口的光柱则是被猛烈的风包围着,周边的一切都在摇曳着。 在每座山峰上做完这些后,上官辉夜便是急忙赶去与银他们会合。 花香不曾间断,时间不断流失,一股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逐渐靠近。 妙书屋 第九十九章 消失的灵兮 在上官北零准备阵法光柱的同时,银他们这边—— 几人同时在空中御剑,而灵兮则是拿来一把修仙者普通的剑在御剑,他们尽可能避免与魔物正面对抗。 一些修仙者也是收到了消息,而重新回到了桐霞居。 那些修为稍微高一点的则是被银他们告知去了光柱那边,因为那边也会吸引大量的魔物,他们在那里便是可以保障那些正在保持阵法的宗门弟子的安全。 然而银他们渐渐开始发现,栖灵山的太大,去告诉修仙者那魔物跑出来的消息很耗费时间,而且还得不到很好的回应。 银他们便只好寄希望于那几株青霜花。 他们望着那些几乎朝着同一方向前进的魔物,就大概估算出了那青霜花的位置,在他们脚下的这块林子中,位于中部的仙壤峰,但是要与那魔物一起争夺这朵花,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银他们在这里寻找着,同时看情况御剑于半空中,以此来提防魔物的进攻。 但是仍然免不了一些碰撞,但灵兮倒是被银他们强烈要求不准落地,一直御剑于半空中........ 良久,等到上官辉夜到来时,却是看见银他们正在不断的呼喊着灵兮的名字,而他放眼望去,也并没有看见灵兮的身影。 “发生什么了?”上官辉夜御剑过去问道。 银大概的和上官辉夜讲述了一下前面的情形。 “我们前面于魔物发生了一些碰撞.......但是当我们重新御剑回到天空中的时候,就发现灵兮不见了!” 说罢,银又继续与信他们一起对着脚下的森林喊道灵兮的名字。 良久,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灵兮到底是如何消失在他们身边的,他们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刚刚似乎有一道红光从我眼前闪过。”信说道,但似乎又有点不是很确定。 又是找寻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到灵兮的身影,直到白君乾与那男子一齐归来。 两人几乎是打着过来的,剑气在两人周边肆虐开来,魔物都有些避而远之。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简直就是到达了最大的限度。 “灵兮呢!你又把灵兮弄去哪里了!?”白君乾怒吼道。 前面他在结界中一只听见信他们在呼喊灵兮的声音,便是知道大事不好了,而这南风又愿意放他出去了,那就说明灵兮肯定又是遭遇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南风故意有些挑衅的回答道。 两人直到打到信他们的下方,看见信他们,白君乾才堪堪的停止。 但是还未等白君乾他们说话,好几只魔物便朝着他们攻击而去。 而云层中似乎也有了动静,两个身影从云层中穿刺而出。 他们固有人的身形,长相却是十分的骇人,他们是魔修。 “他们怎么跑出来了!”银大喊道。 众人纷纷将剑拿至手中,准备应战。 魔修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向白君乾他们俯冲而来。 “珰!” “碍事!”还未等白君乾他们动手,南风便是先动了手,一阵红色的剑气震荡开来,将魔修给弹开。 “怎么会是魔修!?”白君乾有些的惊讶,银他们也一样。 白君乾停下与南风的打斗,御剑前往更高处,向地面的山林望去。 “你是找不到的。”南风靠近着白君乾说道。 “你到底把灵兮……” 白君乾的话音未落,森林下方又传来了各种嘶叫、尖叫声,而且很明显的能看见有修仙者与魔修在一起打斗。 “这又是怎么回事?!”银他们几个赶紧下落到地面。 下一瞬,就有魔修向他们攻击而去。 他们三个对阵五六个魔修。 白君乾本就为了灵兮的不见而心急如焚,可如今这眼前的情势却也是刻不容缓。 “你跟我保证你不会伤害灵兮!”白君乾揪住南风的衣领说道。 “你觉得呢!?”南风丝毫没有想要回答什么的意思,随即他反手一挥,手中的剑便是朝着白君乾刺去,“你可不要用这种态度,不然我可是很轻易就能将你杀死。” 他的眼神不寒而栗。 “那便来啊!”因为灵兮,白君乾也不再冷静。 “呵呵,我现在可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东拉西扯。时间已经不多了。”说罢,南风便是准备御剑离开。 “你想去哪,快把我的灵兮还给我!”白君乾说道,却是下意识间说出了一些他也理解不了的话。 但南风的反应却是极大的,他将剑架在了白君乾的脖颈处,道:“你的?!什么叫你的?你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你凭什么!” 他的双眸开始闪现出红光,样貌似乎也有些许的变化。 南风是魔修,白君乾怎么就忘了呢? 白君乾用剑快速格挡开南风的剑,然后两人立即又拼斗了起来,但是在他们脚下,伴随着诡异的呜咽声,战局突变:几百只黑羽赤目的大鸟从森林中飞出,嘶鸣这呼啸而下,杀神般的想那些修仙者扑去,用利喙尖爪想修仙者的眼睛、门面、脖颈等处猛攻,一口下去便是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撕下。 那些修为稍微低点的,哪里见过这等猛禽,难以招架,顿时被数只一起围攻,然后被抓啄得鲜血淋漓。 银他们大惊,赶紧围成一团,没想到这森林之中竟还有如此诡异事物,不像是魔物,倒像是魔修用符咒创造出来的东西。 白君乾在与南风的打斗下,不能太顾及得到银他们,但是他看是看见了远处一个漆黑的身影,他的头顶似乎盘旋着一个黑色的法阵,而这些大鸟就是从那法阵中飞出的,而且他似乎还吹响了号角。 正当白君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风给了他一个鄙睨的眼神,道:“你永远都不可能真的找到灵兮。” 然后他御剑离开,一瞬间便消失在了白君乾眼前。 他去哪里?若不是去见灵兮? 许多想法充斥在白君乾的脑海中,但眼前银他们已经被围攻了,解决这件事似乎才是重中之重。 “师父!”银他们呼喊着白君乾。 忽地,正当他准备下落到地面时,那远处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了过来。 那群大鸟也是马上掩盖了白君乾的视线。 妙书屋 第一百章 猛禽对决 那些将天空照的五彩斑斓的光柱此时也是在发挥他们最大限度的作用。 先是有两只魔物又跑去了火灵口那边,而在里面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片火海。 但就算是这样,这强大的灵力对他们的吸引还是很大的,自以为可以得到这些灵气,但事实是—— 在它们靠近火灵口的时候,那火灵口肆虐的火焰直接就将其拉扯了进去,在哪光柱中,火海像是无边无际,就好像另一个世界,与光柱旁的一片绿意盎然形成鲜明对比。 这其实是一个阵法,但是它却不明白其中规则,只能拼命地扑腾着、嘶吼着,但身旁的火势已然越来越凶猛,向它们缠绕而去,将它们围了割水泄不通。 在这般消耗之下,它们最终抵挡不住炎炎烈火,开始不再挣扎。 然后一道来自于聚集在那里的修仙者的剑气瞬间穿透它们的身体,将其彻底葬身于火海之中,化为灰烬。 而那水灵口处,也有一只魔物被吸引了过去,法阵内的冰棱从天而降,稀里哗啦,犹如狂风暴雨,就算这魔物身躯庞大,也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修仙者此时将他们手中的剑一挥,只见那光柱内的寒气涌动,寒冰凝结。 这样一来,魔物的移动基本上就是被控制住了。 但魔物并没有放弃挣扎,尝试着对修仙者进行一次攻击,却被他们轻松躲过。 然后便是与前面那火灵口的魔物一样的下场。 半晌,维持这么大的阵法,需要消耗的灵力也是巨大的,那些一起施展这些阵法的天一宗门弟子,有一些体力上都已经不行了。 而此时,也有一些黑鸟出现在了他们都不远处天空中,看样子像是在向他们飞来。 黑压压一片,再加上凌厉的鸣叫声,还有被风刮来的血腥味…… 以他们修为本无需害怕,但如今,他们灵力匮乏,也是抵挡不住,看着大鸟的袭来,他们的眼睛中露出了恐惧。 “那些黑鸟,是什么东西?!”有人喊道。 “这是羌鹫!”御剑从其他灵口赶来的上官辉夜说道,他正尽全力的将只见宗门的弟子护下,“在缨国,有人训练了一支羌鹫军。据说那人平日饲养这些羌鹫便以活人饲之,以邪气灌之,用号角群策群鸟,教它们专攻人的眼睛,皮肉处,临战前更是要饿上两三日才放出。羌鹫饿极,自然凶猛异常。” 说罢,上官辉夜用符咒施展出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那些正在维持着水灵口的弟子包围,然而那些大黑还是不知疼痛般,一直往上面撞。 直到撞到血肉模糊,可紧接着些一批黑鸟又来临。 看样子,只能去杀掉那控制这黑鸟的人,这黑鸟才会消散。 不过,上官辉夜也想到了来参加灵剑大会的修仙者中似乎也有一人是饲养着猛禽的,只不过她饲养的猛禽是鹰。 ....... 中部仙壤峰,白君乾这边。 在那黑影与黑鸟的袭来下,他没有慌张,左手按住剑柄,右手在半空中划过,画出一个符咒。 只见他的剑四周出现了十几支一模一样的剑影,那些剑影只是他手中佩剑的残影,但都蕴含着莫大的灵力。 这剑法也是他从前与木悯仙人学的。 十几道剑影呼啸而出,气势磅礴,但只是围绕在白君乾的周身旋转,等到那黑鸟全部袭来的时候,刹那间,乱剑齐飞,逆风而行,斑驳的剑影如狂风骤雨一般刮向那些大鸟,呈现处一幅有些华丽的景象。 银他们看得都有些呆住了。 但是眨眼间,剑影和大鸟冲撞到一起的时候,顿时便十从华丽的景象变为了一番血腥的景象。 于是那黑影人所吹的号角声越来越明亮,而他身边的黑色阵法更是又多了一层。 不出所料,那数量众多的羌鹫成群结队的开始袭来。 正当白君乾马上就要陷入困境的时候,一声悠扬高亢的笛声响起,与那黑影的号角呜咽一高一低,犹如较量。 并且很快一声清亮的名叫划过天际,向着笛声报到。 鸣叫声过,以一只金羽雄鹰为首,几百只白首黑翼的雄鹰结队飞来,绕着上面东西开始盘旋,遮天蔽日,壮观无比。 白君乾本来正在与这些羌鹫战斗,从而没有注意到离他不远处,但是现在趁着黑鸟攻击的间断下,他看见了正在与那黑影人对峙的那人。 在那些雄鹰的盘旋下,白君乾从缝隙中看见,黑色的头纱........ 是蓝浣西!她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蓝浣西是来阻止那羌鹫的。 见鹰群集结,蓝浣西笛变急,如同在向鹰群下命令一般。 那金羽雄鹰得令,一声长啸,率众鹰向鹫群猛扑过去。 一时间,鹰鹫兵交,打斗撕咬做一团,哀鸣长啸不绝于耳,残羽断翼遮天蔽日,混杂着撕咬下来的血肉纷纷而下,竟如下了一场血雨。 好一场恶战! 银他们皆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竟不约而同暂停与魔修的厮杀,齐齐望向天空。 羌鹫虽凶猛,却是各自为战,而且像是争夺食物一样,甚至还会相互碰撞。 反观鹰群,竟如操练过的士兵一般,有章有法,往往以两三只鹰合围一鹫,一啄目一攻腹,另一只掠阵打援,打残一鹫再打下一只。 被鹰合围之羌鹫无不目盲腹烂,羽翼尽折,状不胜惨。 眼看着羌鹫落了下风,那黑影发出的号角声陡然便急,犹如责令一般。 羌鹫闻之,厉声尖叫,振翅向高空飞去。众鹫皆极力挣脱鹰群包围,跟随着黑影人的御剑向上飞去。 “没想到,还训练了列阵!”蓝浣西不禁感叹道。 此时,羌鹫列阵集结完毕,众多羌鹫长啸起来,然后便齐齐的向鹰群冲去,众鹰猝不及防,竟被冲得四散凌乱,没了章法。 羌鹫也趁机猛攻,连克几只雄鹰,锐不可当。 一时间,鹰群竟又隐隐落了下风。 这羌鹫凶猛异常,不知蓝浣西会如何克之……白君乾心中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回头向银他们那边望去,然后便瞧着他们又开始与魔修打斗起来。 而回望蓝浣西这边,只见她御剑在半空中,衣袂飘飘,青丝翩跹,持一短笛,其声清脆高亢,一韵三叠,回荡天际,犹如天籁之音。 须臾,闻天边一声清亮长啸,犹如报道之声。 一只白头青羽,金喙玉爪的巨鹰翱翔而来。 巨鹰一声长鸣,众鹰群齐齐仰头长啸,犹如朝见王者,就连刚才那只金羽雄鹰也是如此。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竟是众鹰之王,海东青是也!果然,还是被你给驯服了吗?”那黑影人突然开口道。 而海东青绕着蓝浣西一圈,遂双翼一振,利箭般直取羌鹫中似乎是带头的那一只,而带头的那一只一般被称为胡兀鹫,蓝浣西观察了许久,才发现那一只身上带着一丝红色羽毛的羌鹫便是那胡兀鹫。 那胡兀鹫见是海东青来战,未交手先丧了三分胆。怪叫一声强打精神,迎战神鹰。 但海东青不与胡兀鹫纠缠撕咬,猛冲过去,一击即退,与胡兀鹫周旋。 起初众人有些不明所以,几招过后渐渐看出了门道:海东青每击之处皆是胡兀鹫关节所在,表面上不见伤,但气势胡兀鹫羽翼关节尽碎,几招下来,已然是飞翔不稳,颤抖摇晃,几欲跌落。 胡兀鹫疼痛难忍,已然丧胆,迅即转身向羌鹫群逃去。 但羌鹫群见首领落败,亦是被海东青吓破了胆,无心再战,纷纷溃逃。 金羽雄鹰率众鹰趁势追击,伤羌鹫无数。 “师兄,你放弃吧,你已经输了!”蓝浣西带着那黑影人说道。 妙书屋 第一百零一章 混战 “师妹,真是许久未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黑影人说道。 “师兄......”蓝浣西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哀怨,但随即她又说道:“师兄,师父这些年一直再找你,你为何从不出现,反而、反而……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我如今这副模样的。”黑影人说道。 “师兄。你现在是在为谁......” 蓝浣西的话音未落,那黑影人已然这边御剑离开,只是堪堪的回答了一句:“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只是师妹还是不要待在这的好。” 闻言,蓝浣西不明所以,打算追上去,却是被林子中激烈的打斗声给吸引了,而那黑影人也是瞬间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师父!” 银正在呼喊着白君乾,他们三个已然被好几个魔修包围。 而他们的周边也有那些许多正在与魔修战斗的修仙者,修为不够的修仙者也早就去了那桐霞居避难。 剩下的便是修为高的修仙者在这里与魔修缠斗。 白君乾听见后,赶紧将其身边那攻击他的那几只剩余的羌鹫击杀,向银他们赶去。 蓝浣西却是在去追她的师兄还是帮助修仙者抵抗魔修的这两边徘徊着,然而在她看见银身后的一魔修想要偷袭他的时候便是立即赶了过去。 “铛!”银忽的听见背后剑声响起,随即转身,那蓝浣西便是出现在了他面前,这让他难掩喜色。 “你怎么来了?!” “过来帮你们。” 蓝浣西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嗓音清脆而宁静,过程中头纱为了躲避魔修的攻击,而掉落了下来,这才使得银认出了她。 前面在半空中银只觉着这身影有些熟悉罢了。 “小心!” 忽地,蓝浣西拉过银,然后她的身形再一次化为看不清的影,与利剑合为一道笔直的线,决然的像银的身后刺去。 随即,银的身后传来一声喊叫,然后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当银转头回看的时候,是一具魔修跪倒在地的尸体,和蓝浣西手中那把刺入魔修身体滴着血的剑,不禁的咽了咽口水,竟然是一击致命。 真厉害! 忽的,还未等银感叹完,蓝浣西的身后就也有一魔修袭来,蓝浣西已然发现,却是来不得及将剑从魔修身体中收回。 “我来!” 银发觉后,持着剑的右手手腕一提一转,剑“呼”地一下回旋了半周,而脚下的步位陡变,身子顺势回转过来,锐利的剑锋眨眼间便刺到魔修的喉头处。 这魔修长相骇人,脸上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的痕迹,而脸颊处还有两块凸起的尖角……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银已然没有一丝犹豫,便马上一剑封喉了他。 这魔修究竟是要求饶还是大放阙词,就不得而知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银和蓝浣西两人倒是配合的恰到好处。 处于半空中的白君乾看见有蓝浣西在后,便觉得银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准备开始找寻灵兮。 他想着这栖灵山被结界包围了,没有上官辉夜根本打不开,所以灵兮他们必然也是还在结界里面。 而且他在之前也问过上官辉夜,他们人手一个的令牌是打不开笼罩在整座栖灵山的结界的,能打开的只不过是那困住魔修的结界。 如今这魔修跑出来,恐怕就是因为有人用那令牌放了他们出来? 可究竟是谁呢? 思索不了这么多,白君乾朝着银他们喊了一声道:“你们若是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便与为师一起寻找你们师妹。” 说罢,他像是化作一道光一样,快速离开了这片他已经寻找过的林子,去往他处。 而银他们在听见后,纷纷点头,然后他们要面对就是眼前一片混乱的战局。 良久,在双方的对抗下,再加上符咒的使用,林子正在被火侵蚀着,而银他们不止被魔修包围,还被这火包围了。 放眼望去,其他修仙者也是如此,在与魔修与魔兽的战斗中,已经渐渐的落了下风。 如今逆转战局是必然要去做的。 “银、信!”舜喊着他们两人,然后又对蓝浣西说,“前辈,可以暂时保护一下我们三人吗?” 银与信看见这样的架势,便马上就知道了,纷纷向舜走过去,三人望着相互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闻言,蓝浣西虽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照做了,当他们三人聚集再一块的时候,她便再周边保护他们三个。 他们三人则是面色凝重,分别将右手握住直接的佩剑,左手再半空中画下符咒。 当那符咒开始施展出来的时候,只见一阵阵金色光点从他们的左手手掌之间飞出,再空中逐渐淡去。 他们的佩剑也是如此,发出金色的光芒,与符咒配合,十分玄妙。 这次施展符咒的时间很长,看起来似乎要施展出强大的招式。魔修与魔物的双重攻击下,蓝浣西已然是有些吃力。 但是,就在片刻之后,他们三人额前的发丝忽然飘起,三道显眼的剑影从他们的剑上飞出,直插云霄。 转眼间,那三道剑影便冲破了云层,飞到云层之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还好这青神鼎造成的结界只得人管用,不然这招便是用不成了。 不久之后,云层上方似乎又什么东西在燃烧着,发出耀眼的白光。 突然,云层破裂开来,四散而去。一时间,天上一大半的云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雨后出霁一样,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实这还只是开端,接下来的景色更让人咂舌。 高空中的灵气快速凝聚,很快便汇聚到一起,然后发生着神奇的变化。 灵气跃然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高空中形成。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高空中的灵气形成一片剑雨。剑雨倾泻而下,犹如真正的磅礴大雨一般,声响不绝于耳,气势磅礴。 但银、舜、信他们却知道,这浑然天成的景象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创造出来的,向当年他们为了练成这一招损坏了多少木剑,和花费了多少时间。 在这剑雨中,每一“滴”雨都是一把剑,数都数不过来,却互不干扰。 三种不同的剑气造成这番景象,这一招叫做破云三重剑,他们已经把它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之前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出来。 剑雨瞬间落到地面上,其攻击范围很广,但主要还是对准了那不远处不断涌来的魔物雨魔修。 剑雨中的每一把剑都有攻击性,当它们落到魔物雨魔修的身上时,它们就如同被一把真正的剑刺中一样,不仅疼,而且还会受伤。 因此,它们不得不尽力抵挡。 魔修们停下御剑,落回地面,望着天空落下的剑雨,不停的抵挡着每一把剑。 良久,等到剑雨已经停下的时候,那地面多了许多魔修的尸体,甚至还有魔物。 而修仙者们都着一块地区剩余的魔物雨魔兽斩杀,虽然也死伤了不少人,但至少也活下了不少人。 妙书屋 第一百零二章 山洞 在银他们施展了剑阵之后,那些魔物与魔修的进攻都暂时的停歇了。 他们还在从远处赶来,这也让银他们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了。 “刚刚那些鹰是你召唤过来的吗?你怎么驯服它的?” 银问道,随即看着还在半空中盘旋着的海东青,不禁有些钦佩。 而他们周边因为那剑阵,许多树木都已经被摧毁,一片狼藉。 “何来驯服一说,我们只是相互信任的同伴而已。自古有‘熬鹰’之法,说得便是欲与鹰为友,就要与它四目相对,目光相交,不动不退,若是你熬赢了它,它便臣服于你,供你驱策。”蓝浣西轻笑着回答道。 “这样啊......” 蓝浣西摸了摸腰间的笛子,道:“海东青乃众鹰之王,传说其双目能识忠奸,辨善恶,看人过去未来。我初识这海东青之时,与它对视了不知道多久,不眠不休,才终于得它接纳。” 一旁的信顿生崇敬:“能得鹰王垂青,着实不易!”转念又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它能识忠奸、辨善恶,若是大奸大恶之人看它,岂非直接被他啄瞎了眼睛。” 蓝浣西笑道:“不若你来试试?”然后拔出再腰间的笛子,秀眉轻扬,问道:“敢么?” 信犹豫了一会儿,但银却是直接起身说道,“有何不敢!” 片刻,那海东青落于蓝浣西的手臂处,而银将其接过,引至直接臂上,瞪圆双眼,与之对识,须臾,只觉眼睛酸涩,不由的眨了眨眼。 海东青似是不悦,大叫一声,一口啄在了银的耳朵上,痛得银“哎呦”大叫。 许久,海东青竟发出一声长鸣,低下头去,以头顶抵银前额。 蓝浣西大惊,喃喃道:“有缘……” 听蓝浣西说出“有缘”二字,竟令如松心中一动,“蓝姑娘说什么?” “我说,你与这海东青有缘。”蓝浣西接过海东青笑道,随即她手臂一振,“海东青,去罢!” 海东青一声长啸,迎着朝霞,展翅飞远。 他们也算是短暂的放松了一会儿。 ....... 白君乾这边。 他正处于半空中,那光柱在天空中显得格外显眼,而光柱旁则是站着那些化身境界的修仙者,为得是守住那青神鼎制造出来的结界阵眼。 一旦结界被破了,这些魔物与魔修逃出去的话,那方圆几百了都将生灵涂炭。 但是白君乾还发现了一点,虽然魔物数量众多,但魔修的数量看起来并没有他想象的多,就像是还有绝大部分没有出来一样。 渐渐的漆黑的夜色就将天空掩盖,冷空月浓,头顶上的看是取是灰色的云低垂而动,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掬下一捧云中的露水。 忽然,云中有了动静,两个一黑一红的身影从云层冲穿刺而出。 白君乾只觉着眼熟,于是马上就跟了上去,良久, 他们一起下落到一片林子处,这里的树木全是松树林,细细的松针在风中摇曳着。 这里似乎是偏向于西部的陵金峰,魔物似乎还没有涉及这里,这里依旧很平和。 “他们怎么会来这边?” 白君乾此时已经看清楚了他们两人,一个是南风,一个便是南风的那个手下。 可想而知,灵兮不见了,肯定是与他们有关的。 白君乾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走进茂密的树林中,无论是被锋利的树枝给、还是被脚下的泥泞给阻拦,他此时的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灵兮。 他不知道这次灵兮又被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灵兮是否会向上次那样失控? 半晌,白军离得很远跟踪他们两到了一山洞前。 里面似乎是漆黑一片的。而白君乾也不敢再接近了,因为就凭着南风的修为,发现他是很简单的事情……很简单…… “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了。”南风在进入洞口的那一刻突然转身,然后洞口两旁燃起了火焰,将他的身影彻底照亮。 他正望着白君乾的方向。 “……”白君乾没有回应,他觉得南风是在试探他。 然而,随着他身后有奇怪的身影响起,还有杀气的蔓延,他有了行动。 他一个侧身,躲过了背后向他袭来的身影,随即便是暴露在了南风的面前。 “怎么,你跟了我们一路,还怕我们发现你。” 南风扯起嘴角有些嘲讽的说道。 “那为何不早点揭穿我?”白君乾问道。 同时,那刚才攻击他的身影在南风的一招手下,停止了动作,渠道南风身旁,一言不发的站着,全身漆黑。 能几乎悄无声息的接近他的身后,也正说明了正身影的修为并不在他之下。 这个人不就是今天白天操控着那羌鹫的人吗?果然它们是一伙的吗? 可是蓝浣西叫他做师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伴随着火光的摇曳,白君乾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黑影,头上似乎有一只角,被黑布给掩盖着,但是依旧很突兀,难道他是魔修? “别到处打量了,灵兮她并不在这里。”南风身旁的那红衣女子对着白君乾说道。 “......”闻言,白君乾沉默了一下,随即目光还是往那山洞里望去。 他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忽地,“嘭”的一声,从山洞中传出。 白君乾马上便知道里面犹如,随即已经迈开了步伐,却依旧被南风阻止。 南风说道:“那里面不是你能进去的,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确切,似乎他说的这话,在白君乾进入后,一定会实现般。 “那灵兮果然在里面吗?”白君乾面色严峻的问道。 “......”这次南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与白君乾对视着,火光在两人的眼眸中闪烁。 “到底在不在?” 白君乾问道,眼中满是愤怒。他想着要是着南风阻止他寻找灵兮,就算是跟他打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也没有关系。 南风笑了笑,甚至仰天大笑,惊起了树林中的鸟儿,然后等他平静下来的时候,眸子已然让人毛骨悚然,他道:“那你便一个人进去看看啊!” “.......”闻言,白君乾还有些许的犹豫,因为他觉得着有可能是一个陷阱,直到他听见了那山洞中传来的灵兮的声音,还有灵兮的灵力波动,他便是确定了灵兮在山洞中。 “.......”一旁的南风听见这声音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但在白君乾要发现时,便马上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白君乾则是二话不说,就准备入洞。 这山洞入口处满是荒草,岩石也已经松动,当白君乾急忙一踩的时候,那石块便是朝着洞里滚落。 白君乾御剑往下,一进洞,内里反倒宽阔起来,与其说是山洞,不如说更像地下通道的入口。 光线很快暗了下来,洞口的火焰已经起不到照明的作用,在白君乾转头看见的时候,视野中它已经成为了一小火星。 但白君乾施展了个符咒,在手心燃起了一缕火焰,倒也没什么。 进到深处,身后的火星已经消失,水流声传来,紧接着,扑簌风声忽然响起,一大团黑影一下涌来。 妙书屋 第一百零三章 蓝鱼 “是蝙蝠!” 白君乾刚要执剑,洞口处南风的声音却是在此时传来。 可他自身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立即在自己周边布下了一结界。 “砰砰砰砰砰!”数声的激烈碰撞在结界上响起。 蝙蝠群簌簌飞过,白君看着前面一根指头就能戳破的微弱结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但蝙蝠飞出去后,白君乾他继续往里,地势不断走低,很快,阴冷潮湿之气扑面而来,白君手中的火光映出一片漆黑的水域,他愣了一下,道:“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在他眼前展开的就只是一面水域罢了,什么也没有。 他只好加大火光,在这水域之上,徘徊了良久,依旧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都说灵兮不在里面。” 洞口的声音沿着这洞窟传进来,其中还带着的讽刺。 但白君乾的直觉却告诉他,灵兮觉得在这山洞之中。 他向四周再次打量确认了一番,似乎真的没有可以让人藏身的地方。 除了,那水域? 白君乾盯着那水域看了半天。 无风却在流动着,且随着那碎石的掉落,荡起阵阵涟漪。 最终将剑收回剑鞘,熄灭了自己掌心的火焰,然后往自己身上施展了气水符咒,一入水,便是是在水上一样,能自由呼吸。 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包裹住白君乾的身体,他猛地下潜,水被扰动,有树枝、木板飘来,也不知被泡了多少年。 水下不再是单一的洞穴,分出了四通八达的通道,通道里,隐约可见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白君乾循着水流微弱的流动,触底之后,进入了一条幽深狭长的通道,游了一会儿,通道上方出现了一个洞,他便没在往前,从头顶的洞开始上浮。 没过多久,有幽光从水面传来。 他朝着光源游去,加快速度,一下子冲出水面,洞顶高处水面许多,顶上没有发光的东西,是反光,真正的光源在另一边。 上了岸,白君乾将刚刚施展的符咒解除,然后便立即开始打量起来。 岸边横亘着一道像河堤一样的岩石,几下跳上,放眼望去,点点幽光从湖底泛起,水面无风而动。 湖面不宽,以湖为中心,四面洞璧都是尖刺一般突出的大小岩石,白君乾御剑而去,沿洞璧查看。 这一次,总算发现了些许痕迹——某处尖刺上,有被锐器切断的截面。 他正要仔细查看,忽地察觉到微弱灵兮,回过头,水面动了动,片刻,不知什么东西跳出了水面。 白君乾一愣。那是一条呈幽蓝色的鱼。 在半空中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然后再水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动人。 随着这条鱼回到湖水中,白君乾开始仔细打量着片湖水。 然后还没有过多久,便是在那黑暗的湖水中浮现出一团蓝色光亮,且越来越大,白君乾不由的御剑到更高处。 下一瞬,一团蓝色的光芒破水而出,在白君乾的眼前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几十条甚至上百条泛着蓝色幽光的鱼聚集在一起,然后在一起跃出水面,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后,又再次跌入水面,然后蓝色的光芒消失,整个湖面又归于黑暗。 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转瞬即逝,可这究竟是什么?为何在这个地方还是没有灵兮的身影? “师父!师父!” 是灵兮的声音,一定是灵兮的声音。 片刻,只见那湖水中的蓝色光芒又再次出现,但这次却是鱼一红色光芒交融在一起。 白君乾仔细看着,然后便是望见了灵兮被一团蓝光簇拥着从水底升起,随即在出水的那一刻,白君乾立马伸出手去握住。 这水刚刚还好好着,此刻却是十分的灼人,像是烧沸了的水一般。 虽然他感觉到了灼烧感,但他的手臂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伤口,反倒是有种由内到外的灼烧感,仿佛灵魂在被灼烧般。 白君乾根本触碰不了灵兮。 缓了一下后,他还是忍着被灼烧的疼痛,将灵兮从水里拉出来。 “师父……师父……”可白君乾又在这个时候听见灵兮呼喊他的声音。 然而却不是他怀着的这个身体发出来的声音。 他怀中的灵兮安静的闭着眼睛,脸上苍白,甚至身体也冰凉到不行,而且那水似乎也对她不起作用。 而灵兮的身上出了脸庞,其他可以看得见的肌肤处都布满了纹印,而且忽明忽暗的。 “灵兮?灵兮?”白君乾叫着自己怀中的那个身体,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得到。 于是他将其从有些冰冷的水中抱去岸上。 “灵兮?”再次确认,却仍然没有反应,而且他也发觉到了灵兮的身体甚至脸呼吸的起伏也没有。 半晌,白君乾在一片只有水滴的声音的安静中,缓缓伸出了手……放在了灵兮的鼻前。 “……没……没有……呼吸……”白君乾的动作就这样停滞着,心脏也是猛地一缩。 下一瞬,他心脏又因为剧烈的冲击而跳动起来。他将头慢慢的的贴近灵兮的胸口,然后他一点心跳也没有听见。 “……我……为师……为什么……”白君乾无法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身体,心中渐渐涌上绝望。 一时间,仿佛任何东西,都对他毫无意义了。 ——因为灵兮死了,因为她死了! 不知不觉间,白君乾没有嘶吼,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屏住了呼吸,不愿相信这一切。 然而就在眼眶中的眼泪要流出的那一刻,“师父……”他又听见了灵兮的声音。 就像前面一样,可是灵兮就在眼前,没有生息的躺在他怀里。 怎么可能?!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庞被一温暖的东西覆盖。 “灵兮?”当他缓缓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庞处的温暖在稍稍消失后,又重新出现。 “灵兮?”他再次喊了一下。 “是……”一阵飘渺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白君乾虽然觉得自己是在幻听,但仍然不愿放弃这么一丝一毫的机会听见灵兮的声音。 “我……”只有一个我字的声音出现后,白君乾便没有听见其他声音了。 绝望又再次涌上心头,而他的眼泪也终于掉落了下来,滴落在那一片泥砾间。 “师父。”在这样他以为的幻听后,他甚至都不愿抬头。 良久,他重新抱起怀中灵兮的身体,不知道干什么,但是他终于肯看向其他地方了。 在半空中,他的面前,一直不疼在闪烁着一丝红光。 就算他已经开始走动,那红光也是一直紧紧挨着他。 “师父……”这次的声音更清楚,却是带着哭腔。 “我在这啊……”这句也是。 “不要丢下我……”这句更是。 这下白君乾终于觉得这不是错觉了,他感受到了灵兮的气息。 灵兮,她就在这里。 妙书屋 第一百零四章 残酷的战斗 白君乾破涕而笑,但那笑容亦满是疲惫,他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就只是笑着。 他大概清楚了灵兮为何会这样,应该是有人将她的灵魂从肉体剥离了出来,可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他望着半空中那闪烁着的红光,不禁又心痛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君乾问道,但是话音未落,他忽地感觉到一阵眩晕感袭来。 先是跪倒在地,怀里灵兮的身体滑落到了地面。 “.......”白君乾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部,但意识正在逐渐的被抽走,他阻止不了。 没过多久,他就昏倒在地,眼前的一切彻底被黑暗吞噬,意识彻底远离。 “师父!师父!”他依旧听见了灵兮在呼喊着他的声音。 然而灵兮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这样的一个念头在最后随着意识泯灭。 ........ 而另一边,银他们与蓝浣西。 在稍微的以轻松的氛围讲了几句话后,他们便是在魔物与魔修的来临前,刻不容缓的去寻找了那几株青霜花。 在此之前,银他们已经排除掉了一部分区域,所幸剩下的区域并不大,联合着其他的修仙者便很快就能找到。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这仙壤峰的最高处。 他们身处与一片灌木丛中,有些锋利的树枝将其衣衫刮破,更是染上了那衣衫上的血。 银他们将其拨开后,在灌木丛的中央,一片翻新过的草地上,看见了那传说中的青霜花。 这几株青霜花连成一片,每一株上都长着十几片绿叶,绿叶所簇拥着的,是一朵发出淡淡青色光芒的花,而花的本体是洁白如玉的。 在这几株植物的周围,有一个接近透明的结界,上面围绕着一星一点的银光,这结界在时刻保护着植物。 很显然,是那个幕后之人将那偷来的青霜花种植在这里的,目的便是用那神秘的花香吸引魔物,可在吸引了魔物之后,那人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他们四人伫立在这结界前,却是没有动手。 因为他们发现那个小结界之中蕴含着十分磅礴的灵气,那也便说明着结界定然是坚韧无比的,凭他们,在魔物与魔修赶来之前是不大可能击破的。 没想到,那幕后之人还下了一层防护。 然而神奇的是,结界中的花香居然能渗透出来。 蓝浣西发出认真的观察者那几朵青霜花,她发现那青霜花在慢慢吸收着月光,月光一点一滴地沁入花瓣之中,随即转变为花的一部分。 月光素来也是与阳光一样灵气最为充沛,看样子就是在吸收灵气罢了。 信微微皱起眉,有一些烦乱的道:“怎么都要试一试吧?不然等那些魔物过来的途中又不知道又要伤害多少修仙者了,而且在将这花破坏了后,也可以让魔物比那的不那么暴戾,我们也好对付一点。” “是啊,虽然封印魔物的结界被破除了,但魔物也是沉睡了多年的,若不是着对他们有着强吸引力的花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苏醒。”银佝着身子,有些气息无力的道,似乎是前面灵力使用过度了。 “蓝前辈,你前面去何地方了,为何在那山脚的住处分开后,就一直未见你的身影。”舜忽地问道。 因为在前面他听见了蓝浣西叫那个控制羌鹫的人师兄,他不得不怀疑一些东西。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看的书多,赶紧想想怎么打开这结界吧!”银推搡着舜,让其走到那结界前。 片刻,舜都是一言不发的,银他们走到他这是在思考问题,但时间上,依旧是来不及了,那不远处又再次响起了魔物的吼叫声。 毋庸置疑,正是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我们几人用剑使出全力试一试?”舜说道。 “......”三人皆是无言。 唐元带着那十几个修仙者突然也靠近了那结界,开口道:“是的,我们皆可用尽全力试一试。” 然后其余的修仙者也开始附和,原本他们对银他们就颇有微词,但是在唐元说话后,便是纷纷同意了。 信鼻中轻轻“哼”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有些嘲讽般的笑意。 “但是我们要一个一个来,不然聚集的灵力过大,会物极必反的。我们还是每人一击,将其逐渐击破。”舜拔出剑后说道。 接着便是依着顺序银、信还有蓝浣西陆续的开始。 但在他们几人用剑全力去攻击那结界后,却发现那结界连一条裂缝也没有,仿佛稳如泰山,他们不禁失望起来。 “让我们来!” 说罢,唐元也开始用剑劈向那结界,而后那十几个修仙者也一个接着一个皆是举起了手中的剑,卯足了劲,朝着那结界挥去。 然而结果依旧不太乐观,他们甚至连符咒也用过了,但着笼罩着青霜花的结界却还是没有被破开。 情势越来越危急,他们只能束手无策。 “我们还是先暂时退一步吧。”蓝浣西一面说道一面准备御剑。 那十几个修仙者也是如此,但是他们躲过了魔物,却还要面对那会御剑的魔修。 可是在高空之中使用剑法又有些勉强,银他们也是如此。更不用说银他们已经使用了消耗巨大灵力的阵法。 ——一场异常激烈的混战又开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是如此,青霜花附近是银他们与魔修的战场,当然,那魔修对你青霜花的兴趣并不大,反而是对于修仙者的战斗更感兴趣。 还有那光柱旁也是变成了战场,那上官辉夜于那几个修为高深的修仙者都在哪里尽力的战斗着。 山林中的战斗惊起了周围的生灵,四处溃散,兽吼声、禽鸣声响彻山林。 这栖灵山几乎变成了一个战场,而这次来参加灵剑大会的修仙者几乎都参与了进去,彼时看样子是势均力敌。 但有还有一些修仙者却说,此时出来的魔修还没有他们捉到的魔修的三分之二,这让所有人都不安着。 也就是说现在还有魔修隐藏在暗处没有出来,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硝烟四起,森林被毁坏,鲜红的血液在土地上蔓延......像是战争一样的残酷,银他们现在才体会到。 ........ 在经过一夜的混战之后,天边出现了在无边黑暗中的第一缕阳光。 每个修仙者都已经筋疲力尽,连御剑的灵力都用光了。但幸好的是,那魔修也好不到哪里去。 魔物则是被那些光柱吸引着被击杀了不少。 一切显得安静又不安静。 “现今局势倒是修仙者占于上风。”信说道。 “我已经快累死了。”银说道,同时望了望自己身上的伤口,虽不致命,但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 信和舜也是如此。 良久,在他们稍稍喘息了一段时间,等到阳光占满东边的天空时,一切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东边,数个御剑的身影,开始逼近。 “那是什么人?”修仙者们纷纷不安起来。 “……”银他们在那阳光中想要仔细看清楚,但是最显眼的莫过于是御剑在那些黑影最前面的一袭红衣。 等到再接近一点的时候,银他们也御剑跟那些靠近的黑影持平,处于同样高度。 红衣绰绰,发丝飘荡,额头上还长出来两只红色的角…… “灵兮?” 银他们望着眼前这个像是灵兮,却又似乎不是灵兮的人。 他们愣在了半空中。 妙书屋 第一百零五章 失控的灵兮 灵兮执起了那把通体红色的剑,向着银他们...... 而银他们看着这样于昔日完全不同的灵兮,他们不解,甚至还处于震惊中。 “灵兮?!”银在躲开那一击后,赶紧将信和舜拉离了灵兮。 然后便马上有修仙者认出了灵兮手中的那把剑,大声道:“凶剑!” “这是那把镇压在最中央的那把!”又有一修仙者说道。 与此同时,灵兮身后的魔修们也涌了上来,每一个都是带着猩红的眼眸。 灵兮也不例外。 还好的是那群修仙者并没有认出她就是灵兮,但银他们如今也是在怀疑这个女子是否就是灵兮。 “你们想干嘛?!”修仙者质问着眼前的魔修们。 “我们就是来猎杀你们啊,就像你们对我们做的那样!”话音未落,魔修便朝着修仙者冲了过去。 一时间,从半空中坠落到地上的人,无论是魔修还是修仙者,根本数不过来。 而灵兮,她......就站在那群魔修的身后,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说她眼里无光也好,但她的确在等待着什么人。 半晌,战斗已经越发的激烈起来,许多人死伤,而且部分魔修似乎比之前银他们对付的那一部分要厉害许多。 忽地,正在银他们与魔修打斗的时候,灵兮终于有所动作了。 一阵风拂过,灵兮举起了手中的剑,直指苍穹,她红色的眸子开始闪烁,而银他们立即觉得气氛不对起来。 只见一袭红衣的灵兮身旁有出现了另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将手攀上灵兮的脸庞,缓缓的在灵兮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即灵兮的上空还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法阵。 那法阵散发出的光芒似乎比任何红色都要鲜艳,像是刚流出来,还带着温热的血一般。 而红衣女子开始离开灵兮,退到一旁,那法阵也形成一束光柱,将灵兮笼罩其中。 刚开始灵兮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紧接着,灵兮的身子便开始痉挛起来,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着,呈现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姿态。 “师妹......”银他们看见着一幕皆是不知道这么反应,似乎都愣在了原地。 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根本不愿相信,但是事实...... 片刻,保持着低头姿势的灵兮,猛地抬起来头,眸中红光大盛,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表情。 只是那表情在银他们看来是戏虐,是以往灵兮从未做出过的表情。 紧接着,灵兮开始垂下逐渐那只拿着剑的手,狂笑着,慢慢走进那混战场。 发丝在风中凌乱,毛骨悚然的笑声在风中荡漾,她的血脉开始涌动,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这不是灵兮!”蓝浣西说道。 闻言,银他们有些愕然,“为什么这么说!” “她.......入魔了!”蓝浣西有些犹豫的说道。 “......”三人皆是哑然,动作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他们的眼前,灵兮开始挥动着手中那把红色的剑,每挥动一下,那剑的剑气必然会伤害到一个修仙者,她的目标很明确。 血液几乎像是如同雨落一般,溅在她的身上,将她那白皙的脸庞染上血红。 “我.......杀掉,全部杀掉......”灵兮的嘴里不停的说道着这几句话。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灵兮的身影居然凭空消失了,紧接着是一声声惨叫,数十名修仙者一个接着一个陨落,死前他们的脸上至剩下无尽的恐惧。 甚至当这个恐惧的表情还没有完全做出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便被剧烈的疼痛给替代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死亡。 “这个女魔修是这群魔修的领头吗?”一旁的唐元看见这场景后,便凝神朝着灵兮前进,“那你我便分个高下!” 可他方才前进几步,身躯就忽然的僵住了。 而在他前方的灵兮笑着转过身,然后踏步一跃,已从他的身边按剑掠过。 两人擦肩的一瞬间,系在灵兮腰畔的的那个玉佩绽放出了一线红色的光芒。 下一瞬,唐元则是直接从半空中坠落。 银他们面对这样的灵兮完全的不知所措。 紧接着,灵兮依旧在那些修仙者间穿梭着,执着手中的剑,一剑剑毫不犹豫的刺出,然后再毫不犹豫的抽回。 她似乎丝毫不在乎那些惨叫,与飞溅到她身上的鲜血。 但是随即,灵兮似乎不满于这样的杀戮,开始更加残忍起来。 灵兮并步一击致命了,反而是刺中那些修仙者容易疼痛的部位,然后也不急着把剑抽出,反而在用剑搅动着,弄得一旁血肉模糊。 她在狰狞、扭曲的笑着,她在品尝杀戮的快感。 “一个,都逃不掉!” 话音未落,银他们眼前微恍,灵兮的身影一瞬间来到他们面前。 灵兮束发的飘带被劲风吹断,长发当空飞扬...... 这一刻,舜根本来不及闪躲,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舜!”银和信撕心裂肺般的看着舜从半空中坠落。 然而自始至终,灵兮都目视前方,没有看坠落的舜一眼。 随即她手中的剑以铮鸣,又是破风而来,这次是朝着信和银。 ........ 这黎明的曙光似乎变成了最后的曙光。 此时此刻,对于那些修仙者来说,就是一座人间炼狱,他们逃不掉,被无尽的恐惧支配着。 更是被灵兮所带来的绝望给笼罩着。 但是就算是这样,在灵兮的身体里,她也极力在制止着。 在她的身体中,气血仿佛冲破了什么阻碍,如潮如海,如山洪决堤。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醒来,她只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 她的眼球失去了光泽,血丝遍布,躁动不安的情绪充斥着她的脑海,记忆中她记得白君乾被南风打晕了,然后.....然后...... 灵兮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头,试图去记起什么,但除了一片鲜红,还有愤怒,她根本就记不清什么其他的事情。 还有这里是哪里?为何一片黑暗? 为什么...... 正当她到处奔跑的时候,一串脚步声进入到了她的耳朵中。 “是谁?!”她急忙转过身,带着虚无的黑暗喊着。 但她没有在这片黑暗中看见任何一个人,有的只是那不断的传来的声音罢了。 当她仔细听的时候,那声音似乎也不是从别处传来,而是从她自己的脑海中。 “醒了......醒了......” 那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中重复着着几个字。 究竟什么含义,她根本不能理解。 但是随即传来的白君乾的声音,却是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震。 妙书屋 第一百零六章 内心的镜花水月 白君乾的声音,恰到时机的响起。 温柔无比,灵兮前面那种晦涩的不安之感顿时如雪般消融。 即使灵兮不觉着白君乾会出现在这一片黑暗中,但她依旧很高兴听到这声音。 “师父,应该不会在这。” 这么想的同时,白君乾的声音突然消失,灵兮再次变得不安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但是她知道这里应该不是真的存在的地方,极有可能这只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像是镜花水月一样。 “醒来。” 那个女子的声音依旧在她的脑海中出现。 灵兮不想听到这个声音,更不想为这个声音为之所动。 然而她的愤怒、杀戮、厌恶、绝望......仿佛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在被这个声音引导着,从而想要迸发出来。 忽的,这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白光的阵法,它缓缓的从远处飘来,然后停留在灵兮的头顶,白色的光芒变得更耀眼起来。 一道昼亮的白色光柱将她包围,然后她的身体也开始出现白色的光芒,这白色光芒从她的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这一刻如同积雪沐春一般,惊人的光亮顷刻间照亮着一片黑暗。 “醒来……” 她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 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灵兮的幻觉,她的面前开始凭空出现了一个场景。 这场景暴露在白光下—— 纠缠扭曲在一起的黑影,犹如光滑扭曲在一起的虫子一般,而且他们还不停的发出哀嚎的声音。 而那哀嚎发出的同时,会有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飞溅出来。 这让灵兮不禁想要远离他们,但那黑影中却开始出现了在喊救命的声音。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 这样的声音围绕在灵兮的耳边,顿时,她便生出了怜悯之心。 而且那些声音仿佛是昔日她还是魔修时,她身边的那些同伴在死前的呼唤。 绝望、悲伤、痛苦。 半晌,灵兮仿佛受到了蛊惑般,走了过去。 她头顶的光柱也开始阻止她向那黑影前进,但灵兮并未停止脚步,反而眼中的红光初露。 下一瞬,当灵兮打算触碰那些黑影的时候,那黑影率先攀上了她的手,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瞬间席卷她的身体,跪倒在地,猛烈的喘息着。 那些黑影就像是流动的水一样,开始慢上她身体的其他地方。 此时,灵兮头顶的白色光柱开始渐渐黯淡了下来。 灵兮也终于恢复的神志,望着自己即将要被吞噬的身体,她有些手足无措,但也尽力的去挣扎。 可最终已经是无济于事了,那黑影渐渐蔓延上至她的脖颈,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她的脸庞。 她的眼前却是又呈现出了另一个场景—— 一条寂静的街道,灯火晦暗,她走在这条街上,她的眼睛能看到一切,身体却是丝毫不由她控制。 她想要停下来,但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前进着。 这是一个对于灵兮来说从未见过的地方,周边是色调冰冷的店铺,无处不在的奇诡铭文,还有流云一样飘荡着的游虫。 她感觉到风掠过脸庞,逆着风,然后身体依旧不受控制的快步往前走去。 在这令人压抑的道路尽头,有一座拱桥,桥边有人提着一盏灯.......在等她赴约? 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的一个莫名想法。 但此时此景,为何是熟悉的? 那人是谁?为何会在这....... 刚产生这样的疑问,南风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与此同时,她的心里涌上一股苦涩之感,不受控制的手按向胸口,她却发现她的胸腔里空荡荡的,没有心跳。 抬头望去,那提着灯的人还在那里。 而她继续快步走了过去,但是在火光映出一只勾着红边的白色袖子时,她的脚步一顿,而那人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灯火一颤,提灯的人回过头,一时间,温暖的光向波纹一样晕染开来,整个街市都亮了起来。 那人在灿烂的灯火中望向她,却看不清脸庞,朦胧中像是有一层雾笼罩在了上面,灵兮不由的怔了一下。 南风......她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然后与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南风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真的是他吗?那为何看不清脸?灵兮感觉到自己很混乱。 明明那个灵兮所知晓的南风是一直在给她找寻麻烦的,而此时的这个南风声音温柔,举止也温柔,丝毫不像是那个灵兮所知晓欧安的南风,反而更像是白君乾。 片刻,她对面的南风开口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不是真正出于灵兮自己意愿,她回答道:“你在等我,我一定会来。” “嗯,我在等你。”南风伸出手,柔声道:“红儿。” 以往灵兮面对南风这样的动作,心中不免嫌恶,但是此刻她无论身体还是心里都很坦然的接受了。 但当她反应过来后,思绪便立即停滞了。红儿.......这个名字她又听见了。 红儿,她不知道是谁,可她能确定不是她。 灵兮想往后退去,但身体依旧不由她控制,而覆盖在她手心上的那份温暖,她似乎也异常熟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地,南风手中的灯火熄灭,周围一瞬间又陷入无边的黑暗——街道上的光亮也开始消失,南风和她周边的一切开始泯灭于黑暗中。 灵兮也感觉到自己那掌心的温暖正在流逝,她想留住,但是依旧来不及了。 只听得那黑暗中熟悉的声音传来,“快醒来。” 闻言,灵兮的眼前也归于黑暗,等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场景回到了她自己被黑影吞噬的场景。 不同的是,那黑影在在从她身上褪下。 “呜呜呜!” 发出哀嚎,然后被那阵法的白光包裹住,不断的开始消减。 等到它们完全消失,阵法的光芒才逐渐缩减,直至不见。 忽然间,一股奇诡的灵气在身体中窜动起来,带着某种微弱的感觉,却又十分纯净,像是初春寒意未退的风。 轻轻的,碎裂之声响起,灵兮一怔,竟是眼前的那一片黑暗正在崩塌、破碎开来。 一时间,又有另外一股难以自持的悲痛从魂魄深处升起,随着黑暗的不断破碎,这种感觉有慢慢的消减的下来。 而灵兮的眼前再一次一片漆黑,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在她面前展开的场景是...... 妙书屋 第一百零七章 血幕掩人愁 “灵兮……灵兮!”似乎有人在呼唤着她,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她视野中的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 但紧接着,灵兮便感觉道自己被人抱在了怀中。 熟悉的香味,还有熟悉的声音。 “师父?”她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然后她又忽地的感觉自己身上黏嗒嗒的,不知道是什么,但随之而来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是让灵兮一个激灵。 “我可不是你师父。”那抱住她的人说道。 闻言,灵兮一下子就推开了这人。 ——是南风。 但是这一推开,灵兮的身体的不由自主的要从半空中跌落下去,而且她紧紧的捂住头,体内的灵气动荡着,互相冲击,灵魂伸出,似乎有某个东西破碎了。 她处于半空中,而底下是一片又一片的尸体,一只只黑色的羌鹫正在啄食那些尸体。 血肉、鲜血、恶臭。 一切的一切,这是真的吗? 下一瞬,还是南风接住了她,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血红的,上面的血迹差不多已经干涸。 而且那手心中,不同于干涸的血迹,两条细长的云纹反向勾勒,像是纹印一样, “灵兮!”银他们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你怎么了?” 灵兮猛地抬头,却是有些茫然的望向南风,有些绝望的询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南风笑着回答道。 但是灵兮真的就算自己不去问,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也在告诉她真相。 “不......”灵兮再次推开南风,在下坠的过程中,大声的嘶喊着,眼泪随着风向上飘荡而去,她的视线被眼泪所模糊。 她努力的去回想,一些她杀戮修仙者的片段也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下一瞬,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因为那些片段似乎变得无法呼吸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只能在心里呐喊着。 她右手的纹印,那是什么,她还是没有想起来。 她怎么到的这里,她也没有想起来。 但是那些尸体是她造成的,却是千真万确的。 “怎么了?”南风与她一起面对面的空中下坠,但是她却是厌恶的望着南风。 这一切定是与这南风脱不了干系,是他,一定是他,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随即,大喊了一声“红鸾”,那剑便是从那地面窜天而上,来到了她的手中。 “滚开!”灵兮大喊着,然后执剑一挥,一下子将南风逼开,但是南风却是在半空中画下了一个符咒,而那符咒是朝着她而来的。 与此同时,灵兮也看见了那天空中,一个巨大的血色法阵,忽明忽暗,最终在灵兮闭上眼的那一刻消散。 这又是什么?思绪还未开始,渐渐的,黑暗将她吞噬,这是现实,她却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当她醒来,或者说就这样昏死过去...... “师父!” 她多么希望白君乾会在。 ....... 然而白君乾此时,才刚从那湖边醒来。 只是他一醒来,便发现灵兮并不在她的身旁,无论是那个身体,还是那个飘渺的声音,她都不在。 “灵兮!灵兮!”白君乾在山洞中大喊着,但是传来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还有从岩壁掉落下来的水滴声。 但是这里看上去与他前面看见的似乎不一样了,他重新施展符咒,在掌心又一火焰开始,然后他看见了—— 原本那些突出来的岩石,现今都被破坏,有些直接被径直的切割开来,而有些则是被彻底粉碎在地,一片狼藉。 而他前面听见的水滴声,也是因为这湖水先去被激荡起来过,甚至布满了这个山洞,所以一切才会是湿漉漉的,包括他自己。 看来这里是发生过什么? 但是他依旧没有找到灵兮在哪里,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他在水边蹲下身,任何缓缓伸出手去触碰那水,可是那水也是没有了先前那灼人的感觉,和一般的水一样,冰凉且握不住。 片刻,白君乾离开这湖边,再次潜下水,他忍不住想,灵兮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说那一切又是南风的计谋? 还是说灵兮又会再次失控.....但如果真是这样再来一次的话,灵兮肯定会彻底奔溃的。 穿过地底的通道,白君乾已然发现那全身散发着单独拿蓝色光芒的鱼也不见了,回到最初下潜的那片水域。 从水面探出头,远远的可以看见一缕亮光在那洞口。 一片漆黑中,也只有那里是光明的。 但是当白君乾越发的靠近时,却发现只是那山洞外天亮了,那也就说明他在这洞中待了整整一夜。 在此过程中,灵兮在哪里?去干了什么?他必须马上弄清楚。 下一瞬,他便马上御剑,在半空中四处张望。 这陵金峰的光柱旁已经聚集了不少修仙者,但是在等待魔物的袭来,同时也是在寻求在他们之中修为高深者的庇护。 于是他便往中部的仙壤峰御剑而去,前面的混战也是发生再那里,银他们应该也还在那里。 然而,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外。 在他去往仙壤峰的时候,从一开始,便是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他。 原本是隔的很远的,但是到了此刻,却是近了不少。 这人是谁? 白君乾假装下落到地面,那人却是也跟着下落。再走出一段路后,那人依旧是跟着,这让白君乾确定这人就是在跟踪他。 他执剑于手中,戒备地打量着四周道:“谁?” 忽地,阳光被云遮住,他所在的这片竹林一时暗了下来,片刻,笑声响起,有人道:“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话音刚落,狂风四起,巨大的杀伐之气炸开在白君乾的身后,他头皮一紧。 想着这人明明刚才还在他的前方,现今却是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并且白君乾他也没有明显的察觉到,可见这人速度之快,修为之高。 下一瞬,白君回过头,见一只黑气包裹的白骨从天际抓下,直伸向他。 他赶紧用剑抵挡,然后因为冲击往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白君乾听见的那灌木丛处传来了声音,这周围居然还有其他人,白君乾顿时觉得不好。 要是躲在这灌木丛中的人与使用白骨的那人是一伙,白君乾的处境可能会很艰难。 妙书屋 第一百零八章 为时已晚 几次交锋过后,灌木丛中的声响越发的大起来,而白君乾也疑惑着想要偷袭的话,为何还不出手。 片刻,白君乾再抵挡开那白骨后,找到了一点空隙,便是立即将那灌木丛中的人给揪了出来。 “是谁?!快出来!”白君乾僵那灌木丛用剑气斩断,然后露出了一直在里面发出声响的人。 “啊!”那人被白君乾的那股威震的气势所吓住,一时无法动弹,惊呼出声。 白君乾赶紧收了剑,而那剑就那样停留在那女子的喉咙前,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刺到了。 只见这女子害怕的看着白君乾,然后像是腿软般,马上就跌倒在地。 “快离开这里!”白君乾大声喊道,看样子这女子应该是个女修。 而那女修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白君乾又大喊了一声“快走”,女修着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拔腿就跑。 然而,还没有跑出几步,意外便发生了。 “小心!”白君乾疾呼着,但那女子却仿佛充耳不闻,只任狂风吹起长发于衣裙,等到察觉到背后的危险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白骨从一团黑雾中快速向她袭击而去,直击中她的背部,然后嗞喇一声,白骨穿透了她的身体。 大量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那女子的白衣,随即女修在绝望中跌倒在地,她心脏的跳动速度开始逐渐减慢,眼前也忽明忽暗起来。 下一刻,白骨准备再补上致命一击,而白君乾立即看准时机,提到一挥,刀刃过处,黑棋四溢,来势汹汹的白骨爪轰然消散。 白君乾一愣,白骨消散,风却还未止,竹林簌簌作响,片刻,有笑声传来,暗处那人道:“不错不错!真不愧是南风特地让我留下来牵制的人。” 闻言,白君乾淡淡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但是牵制这个词你总听得懂吧?!”人声陡然变大,竹林哗啦作响,一时间,数团黑气出现在半空中,迅速扩散,如墨入水一般,一下将空中填满。 晦暗的光线中,无数骷髅头从中伸出,那场景十分恐怖,而白君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他根本从未见过。 狂风之中,竹叶如刀刃一般翻飞,白君乾立于其中,他的剑上开始逐渐散发出红光,出现了血色。 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活物全部吞噬,他周身都散逸出凶戾之气,那气息与他以往不同,甚至于那魔修身上的杀戮之气有点相像。 “你们又要将灵兮怎么样!?”白君乾大喊着。他知道这人是南风的人的话,那也就说明他口中所谓的“牵制”就是为了阻拦他去救灵兮。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心中开始翻腾起怒气。想起上次皇宫时,灵兮变成的那副样子........他觉得不能让其再次发生,绝不能! “哦吼!”那人看见白君乾这样稍稍惊呼了一下。 很快,白骨爪落下,白君乾提剑迎上,两股气息相撞,僵持仅仅片刻,黑气又瞬间溃败。 那些凶悍至极的白骨,一遇到白君乾的剑,竟变得不堪一击。 白骨节节败退,白君乾执剑踏空而上,一路势如破竹,直抵那黑雾的源头。 那正是之前那人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从竹林上方俯身下去,一片漆黑,微微合上眼,白骨再一瞬间聚集道身前,睁眼,一剑挥过,巨大的剑气下压,聚集的白骨轰然消失,竹林被压向两边,一个人影出现。 “等等!”竹林中人见大势已去,连忙道:“小红儿已经被带走了,你想不想知道小红儿会被带去哪里?” 白君乾落地,黑气消散,吱呀声中,被压倒的竹子纷纷反弹回来,洒出漫天的青叶。 一缕阳光透进竹林,再剑刃上化作一线流光,剑刃去处,是个装扮奇怪的人,那人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身披黑袍,此时坐倒在地,须发凌乱,十分狼狈。 白君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抑制住的愤怒,道:“说,她被带去哪里了?” 白君乾一问,那人立即笑了起来,除去了先前假装出来的胆怯,就这么大笑着望着白君乾道:“你是不是入魔了?” 闻言,白君乾身体一僵,别过头去,眼中的红光正在闪烁着。 “哈哈哈哈哈,果然!”那人继续大笑着,然后便是开始反击,只是那反击的力度却是与前面不同。 他前面是隐藏了实力。 “你!”白君乾有些措手不及。 “你啊,如今变成这副样子,可能也是报应吧!居然成为了我们的同类。”说罢,男子眼中有情绪一闪而过。 白君乾不予理睬,立即与其对抗,但那男子却是跃于半空中,笑着道:“差不多拖延了半个时辰了,应该足够了。其实要不是不能伤你,我还真想用尽全力与你打上一场。” 白君乾眼中的红光更加明显起来,但是他还是竭力抑制着,平静的道:“灵兮被你们带去了哪里?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男子“嘶”地一声缩了缩脖子,像是开玩笑的道:“其实就是缨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其余的你自己猜猜吧。” “缨国……缨国哪里?!”白君乾一边问道一边向那男子冲过去。 男子躲开后,笑了笑道:“我知你入魔了,可这么好战真的好吗?”然后他手臂一震,一个黑影从他手心窜出,那黑影迅速扩大,像是真的张开翅膀般,再空中滑翔了一下,转身飞回,托起他,便朝着天际飞去。 白君乾刚想御剑追上,却是听得那人说:“仙壤峰哪里的人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吧?!不过,修仙者就是该杀!” 声音远去,逐渐听不清楚,而白君乾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耳边的竹叶在风中摇曳的声音响起,还有白君乾那剧烈的心跳声。 与此同时,他眼中的红光逐渐散去。 仙壤峰......银他们全部都再那里。 片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向那前面被杀死的女修的尸体,然后将其移到了灌木丛处,然后便是一路疾行,心中焦急不以。 刚到达那仙壤峰的上空时,他就已经听见了羌鹫那熟悉的鸣叫声,下意识觉得不好。 等到真正靠近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深深的震撼到了白君乾。 与上次在皇宫时候相比,这次有过之无不及。 伴随着风袭来的血腥味,浓厚到让人一闻到就想作呕。 白君乾粗略的扫了几眼尸体,看上去与上次皇宫的尸体的伤痕一样,甚至连杀戮的方法也如出一辙。 “灵兮。” 白君乾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一切极有可能是灵兮做的。 但是银他们前面似乎也是在这里,现在这样的场景,岂不是说明银他们…… 他马上落到地面,在一大片的魔修与修仙者的尸体中,找寻自己熟悉的身影。 然而,他翻遍了每一具尸体,也依旧没有看见银、舜、信他们。 那是否说明着他们还活着? 妙书屋 第一百零九章 还活着 白君乾留意到,这些尸首上面虽然是残留着灵兮那把剑的气息,但是他们的胸口处却是都并排着深深的血痕,之前在皇宫里也是如此,只是他还未来得及看。 连续翻了好几道尸首以后,白君乾蹙起眉头:“灵兮并不会这样的招式,而且从伤口上看,并不是剑能造成的伤口。” 而且当白君乾俯身去探那些尸首的身体时,都觉得触手微凉,似乎这些伤口上所残留的是一抹悠长的琴韵,而数个时辰过去了,伤口处也仍然旋绕这一抹霜凉。 “像是那红衣女子的琴所造成的。”白君乾喃喃道。 半晌,白君乾重新御着剑,到处寻找银他们的身影。御剑到最高处时,放眼望去,这栖灵山的那五道灵口都还在。 于是白君乾便抱着希望一个一个的去到那灵口处。 先是离的最近还有杀了最多魔物的土灵口,白君乾御剑前去,但是却发现这道灵柱比其他灵柱看上去光芒要弱许多。 紧接着,他还未完全到达那土灵口,而他脚下的森林土壤传来打斗声,而不远处是魔物的吼叫声。 他马上御剑落地,可是当他落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观察了一下四周,忽然间,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白君乾马上转过身,抬头以来,一人从林中走出,身材高挑,一袭红白衣,是一个修仙者。 ”兄台,要与我一起去灵口吗?“白君乾问道,又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那人面貌虽与普通人一致,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太一样,正常人走路一般都是昂首挺胸的,不会像这般阴沉和低着头。 ”为何不说话?“白君乾握剑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来人却忽然停下了,接着,那人手中的剑忽然举起,白君乾以为要攻击他。 谁知,那人忽然往自己脖间挥去,脖颈间瞬间出现一道血痕,他也霎时抬起了头,一时睁大了眼,五指抽搐,在虚空中抓着什么,地上的剑动了动,却再也回不去了。 赤红的血从伤口中涌出,再半空延绵成了一条奇诡的红线。 与此同时,这人的身后又金光发出,而着金光开始飘散与风中,像是被带向了远处。 这是什么?!这人似乎不是自愿自杀的,倒像是被人控制了。 白君乾快速的打量起周围,怕是那南风又派人来阻拦他之类的,但是当他看见那灌木丛后又有数具这样的尸体后。 仿佛一切又都变得诡异起来了,这也让他更加焦急的担心起银他们来。 他加快速度到达那土灵口,却是只看见了寥寥无几的人。 但幸好,银他们也在这里,白君乾一眼就看见了舜。 当白君乾来到舜面前时,“舜。”他喊了一声。 “师父……”舜缓缓转过身,反应有些慢,但是就在他看见白君乾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是见了鬼一般,眼中惊慌恐惧一一闪过,最后化为愤怒,颤声道:“连我师父的傀儡也制作了吗?” 白君乾疑道:“什么?” 舜踉踉跄跄的走来,然后拔出自己腰间的剑,指着白君乾大喊道:”动手吧。“ 白君乾愕然,然后将舜的剑格开说道:”舜,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舜的眼神产生了动摇,很快,刚才的声响,将其他人也引了过来,但他们每一个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再看见白君乾的那一刻,便是都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剑对着白君乾,喝道:”区区一个傀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白君乾不由皱眉,而舜再仔细打量了一番白君乾后,发现白君乾虽衣着脏污,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从动作来看,还是正常的,便说道:”这真的是我师父,不是傀儡。“ 众人都是一惊,然后大喜的说道:“是空灵仙人吗?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修为高深的修仙者过来挺着那灵柱了......先前的那个被一魔修给杀了。” “化身境界的修仙者被一魔修给杀了?!”白君乾惊讶道。 “没错,空灵仙人。那记星仙人是被一个一袭黑衣的人杀的,而且很奇怪似乎握着跟空灵仙人手中的这把剑很像。现今,这魔物还是有这么多,不知道其他几个灵口怎么样了……”有人回答道。 白君乾没有说话,想着那“很像”两个字,脑海中便是浮现出来南风的身影。 应该就是南风了,据他所知,也只有南风有这个能力与修为了。 “师父,怎么了?”舜问道。 “没事。” 白君乾回答道,然后衷心的露出了笑容。他在亲眼确定了银他们还活着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虽然先去在那一片尸体中没有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活着的,但是在真正确定他们活着的时候,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然而当白君乾查看信和银的伤势时,刚刚放下了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信和银已经昏迷,身上也全是血。 “师父,我想跟你说一下师妹……” 闻言,白君乾一边治疗银和信一边偏过头看着舜,只见舜的右手正在发着抖,而且还在不停的流血。 “师父,师妹她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而且像是便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认识我们,还对我们大开杀戒。”舜一边说一边尽力掩饰自己的伤势,但是白君乾却发现他的右手根本一动不动。 果然…… “我知道。”白君乾将舜安抚下来。 “师父,你知道?!”舜有些愕然的说道,然后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嗯,那群将灵兮掳走的人,是魔修,他们应该暂时不会伤害灵兮.......但是为师想你也看见了,灵兮她那是入魔了。”白君乾缓缓道。 这些话一出,遥遥欲倒的舜终于再支撑不住了,弯下腰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止不住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顺着手臂往下流,霎时沾湿了两袖。 “舜!”白君乾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去扶。 看来舜比信、银都要伤得重,只是一直再凭着忠奸的毅力忍着。 然后白君乾开始使用治愈符咒,对着银、舜、信三人。 蓝色的光芒覆盖在他们三人身上,一些小伤口已经在愈合,但那些会造成他们大量失血的伤口似乎被稍微的处理过了,血已经被止住。 白君乾也看见了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着光柱的修仙者,他们自顾无暇,对付着魔物,更不用说来替银他们疗伤了。 “蓝姑娘呢?”白君乾问道。 “她去找上官宗主了,先前已经替我们做了应急的疗伤。”舜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灵兮被带走,还没有过多久吗?”白君乾问道。 “……至少半个时辰了。”舜思量了一下说道,然后似乎有些无力,便跟信他们一样平躺下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白君乾这才发现他的黑衣已经被血沁湿,特别是腹部那里伤似乎很严重。他一直在硬撑着。 于是白君乾加大治愈,而舜的表情稍稍放缓了下来。 而白君乾还要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问清楚。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章 去伪方存真 白君乾观察了一番舜的伤势,却是发现他的伤似乎比信和银伤的都要严重,却是在之前一直死死苦撑着。 这便是舜的性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藏在心里,也不喜与人有太多的交流,却是很为他人着想,是个既内敛又温柔的人。 白军就在看见舜缓缓的睡了过去后,便是开始犹豫,是留在这,还是去追灵兮。 理性告诉他必须留下来替银他们疗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潜意识却是在引导他去追灵兮。 “至少要等上官辉夜和蓝浣西来了先。”纠结了许久后,他这么想着。 片刻,空中飞来两个身影,正是蓝浣西和上官辉夜,他们一路上也没有御剑什么魔修,但是却被一只魔物耽误了时间,那只魔物一只纠缠着他们,他们也只好在除去了那只魔物后赶过来。 当上官辉夜落地而来的时候,便是赶紧往那光柱中注入灵力。 但是白君乾却疑惑着,为何这里发生这么激烈的战斗他都没有注意到。 而且那些魔物突然苏醒,青霜花被偷......这一切似乎都有些勉强,而且白君乾觉着这不可能是南风一手造成的。 在加上之前在皇宫中白君乾所注意到的那些蹊跷,真的很难让人不去相信上官辉夜没有参与。 “上官宗主,不知为何,这里这么大动静,你竟是一点也没有发现,也不派人赶来支援?!”白君乾皱起眉头说道,声音里冒着怀疑的气息:”难道是上官宗主故意为之?“ 上官辉夜忽地怔住,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我在离这仙壤峰最远的渊火峰处,并未来得及发现此处发生了这样的事,倒是空灵仙人刚刚为何也不在这里,竟事要蓝姑娘过来找我......还有你那女徒弟呢?” 说罢,上官辉夜直直的望着白君乾,略含讽刺的话语加上意味不明的神色令白君乾感到怪异,心中的怀疑也滋生的越来越厉害。 然而现今对付那几只过来的魔物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被披上了一层淡金纱衣,温暖的色泽却是带着冷清的风,让人不自觉有些悲切起来。 “难道空灵仙人的那女徒弟被掳走了?”在魔物暂时停止来灵口的时候,上官辉夜抓住缝隙,便是问了白君乾这番话。 “你这话说是什么意思........”白君乾眼神一凛。 话音未落,上官辉夜手腕一转将剑收在身后,另一只手同时一掌向白君乾虚挥过去。 但白君乾并没有闪躲,反而就这么看着上官辉夜向他袭来。 于是一阵掌风过后,上官辉夜的手听在了离白君乾近在咫尺的地方,并没有真的打过去。 白君乾安然站立,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上官宗主,这是干嘛?”白君乾问道。 “......”上官辉夜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白君乾。 但是随即,上官辉夜便是便了一番模样,一脸落寞的说道:“这次灵剑大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真的是鄙人的失策啊!” “这灵剑大会以往从未出过这么大的过错,如今这一次,死伤无数,先不说魔物苏醒的事情,那魔修被放出来有改如何解释,还有青霜花被盗,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白君乾质问道。 “然而事情真的就这么巧合呢!哈哈哈。” 原本在白君乾话语的刺激吓,他的脸上依旧出现了不安,但是马上就被他一句打趣轻轻掩住。 “......”白君乾自是无言以对。 “仙人,如今情势危急,这些不清不楚的事情还是在稍后再谈,现今还是为那些伤者疗伤的好。” 上官辉夜笑着,笑意中却无形中多了一丝嘲讽。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再将白君乾刚刚所有情绪统统打散。 但是白君乾不理解的是上官辉夜刚刚为何要对他动手,可似乎又没有真的要伤害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不远处的蓝浣西走近白君乾,一片温润之色的说道:“仙人此事我也觉得蹊跷,但还是稍后再说较好。” 但白君乾心知肚明,上官辉夜这反应并不正常,一上官辉夜身为一门宗主的心思,这栖灵山变成这一副模样,他本应该是事无巨细的去避免这种事情发展的。 可如今在白君乾看来却是他在纵然着这一切的发展。 随即白君乾也是一般打量着上官辉夜一边又继续替银他们疗伤。而在他感觉到自身灵力匮乏的时候,信和银、舜他们三人终于苏醒了过来。 “师父!”信和银在看见白君乾之后都大喜。 但随即他们便问白君乾他昨日去哪了,白君乾解释了一番。 银有些神色惨然的道:“也就是说师父早就已经知道师妹入魔了。” 白君乾解释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淡淡悠悠的转移开来,飘散到远处,“嗯。为师没有告诉你们。” 信有一刻时间的懵怔,灵兮真的入魔了?那个人真的就是灵兮? 然后马上就有些愤懑的对着白君乾问道:“师父,你可知我们几人都差点被师妹杀掉了!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 话音未落,信的动作像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一时痛的消了声音,但他脸上的气愤却是展露无遗。 舜急忙将其扶好,不然他跌倒。 而白君乾也意识到他所隐瞒的事实,对银他们来说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 半晌,他轻轻地将口中的凉气呼出,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又是一声魔物的怒吼声。 白君乾愕然扭头,与银他们一样,看见了森林中正有两三只庞然大物像此处的方向奔来。 此时,夕阳渐渐沉了下去,萧瑟的光从天边消失,黑暗正袭来。 黑暗中,处于庞然大物身上的流光似的东西,确实在熠熠生辉,在白君乾他们的视野中显得极为显眼,一青色、一红色、一紫色。 一共三只。 前面那些魔物袭来的时候,是万万没有这么联合在一起,共同袭来的,但是此刻却是已然这样了。 据白君乾的猜测,那青霜花恐怕已经是被人取走了,不然这些魔物也不会一股脑的全部到灵口这边来。 可是谁取走的呢?在上官辉夜来临前,白君乾还看见好几只魔物聚集在那仙壤峰的最高处那里,而那里应该就是青霜花所在之地。 但是当上官北零到达这里后,那些魔物却是四散了,到了至今倒是把灵口当成了目标。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白君乾与徒弟之间的谈话彻底打断,而那些剩余的修仙者也是全部的聚集在了一起。 哪里容得白君乾半刻犹豫,只听得人群中有人炸雷一般的吼道:“杀了这些魔物!”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终声 谁知此时阴风阵阵,怪声渐大,没多久,一大堆黑影在靠近,其中还有魔物,全部都朝着这土灵口过来了。 一片漆黑中,无数怪物在雾气中,森林一下就像活了过来,邪气森森,暗流涌动。 “这是什么?!”白君乾问道。 “师父......这就是我所说的傀儡。”舜起身道,他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不少。 然而他们连说话的缝隙都没有,一只手持着剑,外表看上去于常人无异,行动却是有些僵硬的傀儡,向那些修仙者攻击而去。 修仙者立即反应,也挥剑过去。 只见那傀儡白皙的肌肤再被剑伤到后,逐渐开始露出木制的肌肤,动荡的剑气拂起,那傀儡的身上出现一道裂缝。 那裂痕从前胸下一只延伸到腰间,仿佛是被从中间劈开了。 “这!”白君乾被那裂痕震撼住了,甚至那傀儡一点感觉也没有,继续攻击。 “珰!”知道舜一剑将其的头砍下,那傀儡便是不动了,而脖颈处并没有鲜血喷出,就是一木制的傀儡。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再那被砍掉的脖颈处的断口,上面布满了不知名的符咒。 看来就是这个符咒再操纵着这些木制的傀儡,与白君乾先前看见的那种像是有丝线控制着的那种完全不一样。 “等会这些傀儡上来,全部砍头部。”舜大声的说道。 “好!”信和银异口同声的回答。 白君乾与其他人一样拔出剑,严阵以待。同时,他也想着银他们到底还遭遇了什么,除了灵兮伤害他们........ “空灵仙人,你和上官宗主便去解决那魔物,这些傀儡交给我们!”蓝浣西说道。 闻言,白君乾点了点头,与上官辉夜一起御剑于半空中,然后施展了符咒人之间浮于半空中。 白君乾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剑举起,这时,空气中四面八方的灵气向他涌来。 “空灵仙人,这是要干什么?”上官辉夜问道。 “我们不能同时对付三只,所以你先去光柱那边对付另外两只,这只离得远的我来。”白君乾一边画符咒一边说道。 “.......”上官辉夜不知为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但看着那已经逼近的魔物,便还是去到了光柱那边。 片刻,白君乾的身前形成了一个淡红色的光球,灵气越聚越多,他都能听见灵气流过耳边的声音。 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而来,原本淡红色的光球逐渐变成绯红色,白君乾便是向着那高空中一推,一道红影带着绚丽的尾巴,像那魔物攻击去。 那被红色的光芒包围中的魔物,它目光狰狞、长着四只短足,尾巴极长,像是刀剑一般锋利,再半空中不停的晃动着。 而且它身上除了背部的鳞甲之外,其它地方都由骨架构成,可竟看不出其内脏在何处,而在那些骨架中间却是有一团红色的光芒,包围着它的全身。 “骨鳞!” 这种魔物攻击力很强,而且耐打,但是意外的是灵智很弱。因此,它一旦遇到人类,就会毫无顾忌地猛烈攻击,绝不留活路。 白君乾像其攻击的红色光球明明已经打到它了,可是一阵烟尘过后,那骨鳞便是从地面跃起,而此时白君乾就在它的上方。 危急时刻,白君乾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模糊,同时在身后不远处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骨鳞的尾巴斩过那道虚影,没有任何血腥的场面,就像是斩在空气中。 它的尾巴虽然没有攻击到白君乾,却砍倒了旁边的几棵古树,拦腰折断,轰然倒下。然后再毫不停歇地再次出击,尾巴扫过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白君乾的眼前,且破坏力也不容小觑。 白君乾将剑挡在身前,剑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立即汇聚其灵气。 当骨鳞的尾巴扫到剑上的时候,剑上了光芒已经鲜艳的到了极点,顿时,一股强大的灵力将骨鳞尾巴弹开,而白君乾不动如山。 很明显,这骨鳞并不是白君乾的动手。 下一瞬,白君乾也不留余力的的向着骨鳞身侧的一根骨头刺去,他的剑刺在了魔物的骨头上,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但是那根骨头只出现了浅浅的痕迹,却没有半点受损的痕迹。 骨鳞转身来,巨尾再次向白君乾甩去,它的速度极快,但白君乾的速度同样惊人,他的身影再空中一个翻转,便是躲过了这次攻击。 白君乾知道这骨鳞正面突破是不行了,它全身坚硬如磐石。 此时,他也知道这骨鳞的弱点就是那红色的光源。 先是要困住它的行动——白君乾再次御剑于空中,却是在半空中画下了一个符咒,随即一个束缚阵法出现,一只在原地望着白君乾的骨鳞瞬间被束缚,在里面完全动弹不得。 如果换成灵智高一点的魔物,必然会发现白君乾这阵法,但这骨鳞却是不同,它只认准了攻击白君乾。 白君乾没有再耽误,直接从骨鳞的眼睛处刺入,虽是有些血腥,但是骨鳞猛地发出一声巨吼后,白君乾便是知道他的剑已经触碰到那红色光源了。 随即白君乾的剑那些红色的光芒化为了一条条红线,将那光源不断的缠绕,切割,破碎.......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发出一声惊惧的狂啸,然后随着光源被削灭,它瞬间死去,化为一滩墨绿色的液体。 白君乾看到这幕,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体力似乎有些不支。他轻轻的落到地面上,然后喘了两口气,望着他视野中的那些残酷的战斗。 上官辉夜那边有那光柱的协助,已经是在收尾了。 但是傀儡这边,修仙者还在与之硬抗,但还好在掌握了傀儡的弱点后,傀儡的数量已经都修仙者门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片刻,白君乾也冲了过去。 将那些像人却不是人的傀儡们,一个一个斩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一个傀儡死于白君乾的剑下,而他眼前一阵眩晕,然后躺于地上。 寒风若冷,夜色已晚。 白君乾望着漆黑的天空,眼睛的光泽有些灰暗,即便涌动着万千纷杂的情绪,也绝绝是悲痛的情绪占据的比较多。 灵兮你没事吧?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情却有晴 两三个时辰后,月亮已经西斜了,将要沉入无边的深渊。 ——夜的深渊。 仙壤峰的魔物都已经被消灭干净了,其他几座山峰应该也是如此。 战后的栖灵峰,焦土、尸体遍布,但剩余的人在上官辉夜的安排下已然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清点死伤的人。 银他们走到白君乾的身边,一齐坐下,一言不发的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天空。 白君率先开了口,温和道:“刚刚那些傀儡是怎么回事?!” 舜低下了头,沉声问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在我们从灵兮那里逃离后,我与银他们与其他修仙者一样便是开始向着那灵口聚集,但是谁知,修仙者里居然参杂尽了一些傀儡,他们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到达灵口时,剩下的修仙者便也是只有那么五十多人了。” 白君乾轻轻的望了一眼舜,缓缓道:“那为何前面你会将为师也认成傀儡?” “因为在那五十多个人中,还有人是傀儡。甚至有一些双方以往是认识的,可那个人却是被与他一模一样的傀儡人替代了,而且看上去十分的逼真,并不像是我们今晚杀的那些。那几个无论是外表还是行动、话语与正常人真的完全无异。”舜回答道。 此时,信和银都走了过来。 信说道:“我和银、舜就是为了对付那几个傀儡,才会重伤昏迷的。” “那也就是说灵兮并没有重伤你们吗?”白君乾有些欣然问道,“她是不是还是有意识可以控制住自己的?!” 闻言,信、舜、银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黯然。 其实灵兮当时用剑向他们刺来时,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犹豫,甚至异常的决绝。 见他们不答,白君乾缓缓开言:“你们应该知道那不是你们师妹自己真的想要去做的。” 喝着寒风,几人之间再次沉默了下来。 经过昨日与今日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他们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下子涌进脑子中。 特别是灵兮这件事。就算他们愿意顺着白君乾说的话,那样去想,去接受,但事实上灵兮魔化的那副样子已经深深的映入了他们的脑海中,形成了隔阂。 ........ 栖灵山安静的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鸣叫着划过苍穹的羌鹫却揭示了现实。 等到天微微亮起的时候,他们全部回到了那桐霞居。 才在前日,这里每一层几乎占满了人,算着大概有几千人,可是此时此刻放眼望去,起码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甚至更多也不一定。 这便是战斗的残酷。 “诸位修仙同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我,让我来主持这灵剑大会。”上官辉夜在那半空中运足了去,一开口,声音朗朗,瞬间让那些意志有些消沉的修仙者们抬起了头,“但是诸位这两日所经历的事情,鄙人难辞其咎。魔物被人结除结界,再因青霜花苏醒,魔修则也是被全体放出......多少修仙者死于其下。鄙人当真是罪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 “上官宗主你这次的疏忽的确是让我们再也难以相信上官宗主了。” “我们死伤了多少人!” 有修仙者激动的责问道。 “我们也知那死去的修仙者中,其实上官宗门中的人占大多数,他们已经尽力保护我们了!” “要怪就怪那操纵着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等我们将其找出,定要那人付出代价!” 但也有修仙者义愤填膺。 “大家都说得没错!可与我一样在仙壤峰一起战斗过的诸位,那群聚集在一起的魔修你们可曾记得?他们带头的那女子杀了我们多少修仙者,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被抓来的魔修并未有这样一号人物。” 一毫不起眼的修仙者说道。 “是啊.....没错......” 此言一出,话锋立即产生了变化。 白君乾与银他们对视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接着,那群修仙者继续议论。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魔修的阴谋,是魔修计划了这一切!?” 又有一修仙者说道。 于是话锋彻底的从上官辉夜的身上转移到了魔修身上,而且似乎将所有这一切都推到了魔修身上。 白君乾却不以为然,却觉得他们的话有些蹊跷,“我认为没有那么简单,肯定在我们之中有人与魔修们里应外合!不然困住魔修的结界怎么会被打开,那可是需要令牌的。” 空灵仙人之名到底有些份量,此言一出,周边的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诸位。”白君乾对着上官辉夜几不可见地到了一下头:“刚才两位,说得也是没错。但我却认为此事时蓄谋已久,且有叛徒出现在我们其中。有许多疑点,都是魔修们不可能只靠自己做到的.......” 半晌,等到白君乾说完,绝大部分修仙者都开始偏向于白君乾,并不只是片面的将所有一切推给魔修。 “诸位!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理不清楚。但是鄙人向诸位保证,一定会调查清楚此次事件!诸位就先请去山脚稍作休息,明日再一起商量此事!”上官辉夜说道。 闻言,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然后,终于完全亮起来的天空,阳光铺洒在天地间,然后再以清澈动人的温暖,弥漫开来。 淡蓝色的天空中又再次出现御剑飞行的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轨迹。 片刻功夫,这桐霞居前聚集的人便是散去了。 正当白君乾想要去见皇上的时候,那皇上也派人来请了。 随着那宫女一起缓缓的走上那高处,看着初生的太阳澄澈,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白君乾索性慢了脚步,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在阳光中描绘着灵兮的笑容。 片刻,当他们走进高处的大殿时。 只见坐在金丝檀木的椅子上的皇上,面色苍白,两颊微凹,两眼无神,于前两日所见,又是虚弱了不少。 一旁的皇后,看上去也是憔悴了不少,毕竟这两天,这栖灵山发生了太大的动荡。 白君乾一行人双膝跪拜,口称:“参见皇上、皇后。” “仙人请起。”皇上用嘶哑的声音回应道。 待到白君乾他们靠近,皇上却是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皇上!!!”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岁月难静好 “父皇!”银马上迎了上去,皇后也是在一旁赶紧扶住。 白君乾起身后,再拱手,放缓了声音道:“陛下,唤我等人过来,是要说去缨国的事情吗?” 皇上默然,静了片刻,才道:“朕唤你们过来,的确是想一起商量这件事。但朕现今想要了解这次灵剑大会为何会变成这样。” “是,陛下。”白君乾有些愕然的应了一声,便从他离开这桐霞居开始一点一点地讲起。 但是当他讲道去找寻灵兮的时候,便是舜接着讲了下去。 “.......就这样,我们的师妹不知了踪迹,我师父也是没有找到......却是听说在缨国.......” 闻言,皇上默默的点了点头。 良久,室内一片静谧。 皇上知白君乾此次去缨国的目的不再这么单纯了,便说:“此去缨国,还望仙人一定要替朕找寻到破解禁术的方法,不然朕和朕的皇儿可都是活不了了。” 这番话,仿佛是为白君乾立下了一个军令状一样。 白君乾闻言,了解了皇上的心思,便连忙作楫道:“臣一定尽力。” 皇上笑了笑,轻声道:“那便休整两日,就出发去缨国。”他顿了顿,眼光利索地投在白君乾的身上,缓缓道:“朕其实已经聚集好了一部分人,而在灵剑大会开始前,朕已经交月宸仙人将此时安排妥当。待你们回皇城后,只需要仙人前去与之回合。” “.......”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皇后却是递过来一个信封,而信封外有着一个皇家至高无上的印记。 “你只需把这封信给到他们看,他们的行动便回按照你的指示去安排,你是这次去缨国探查那五块玉璧的负责人,无论如何都要找寻到解开禁术的方法,其余的事情都是后事,知道吗?” 说罢,皇上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白君乾心中微微一颤,却不敢再贸然说其他什么话,只好顺势应了下去,“臣领命!” “对了,请务必照顾好朕的皇儿。”皇上再起身的时候说道。 “是。”白君闻言,磕头道:“陛下的吩咐,微臣一定回做到的,更何况崇明也是我的徒儿。” “还望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回将解除禁术的方法给带回来的,一定回人父皇和皇兄恢复正常的!”银也下跪道。 在皇上被那宫女扶进内殿的时候,皇后却是没有跟随着一起进去,还是望着白君乾,但是在白君乾他们周边离开的时候,她却是叫住了银。 皇后眉头紧锁,眼风在银身上转了又转,沉沉开口道:“崇明你既已经坐上了御位,着位子便是要坐到死才可以下来,留下空壳也可以,你的一生里,不可以又任何的失误,因为你便是着国家的根基,事到如今你选择前往缨国,所要遇到的事情又多危险,你应该也是清楚的,若是你没有活着回来,你应该知道瑀国的后果回怎么样。” “......儿臣明白。”银怔了怔回答道,然后皇后便也是进了那内殿。 这时,上官辉夜从大殿门口进了来。 在看见白君乾后,微微的颔首,询问道:“不知皇上找你们来,是讨论去缨国的事情吗?” 闻言,白君乾咀嚼着上官辉夜话的意思,他尚能着般询问,想必也是试探性的询问,但也真正说明着他再猜疑避讳着什么。 白君乾笑道:“没错,修整几天便是要出发前往缨国。” 听到这样的回答,上官辉夜眉心一跳,很注意的打量白君乾,仿佛认为白君乾没有说真话。 白君乾知晓上官辉夜,是怕他与皇上说那些关于此事的那些蹊跷。 两人没有再交谈,白君乾带着银他们便是御剑离开了这桐霞居。 望着远处的天空,白君乾不禁感到有些迷茫。 那,是皇城的方向,更是缨国的方向。 ....... 三天后,白君乾他们便是回到了皇城。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又下起雨来,只是这雨中的夹杂的寒气让人难以忍受。 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走到一座别苑前的时候,雨下得越发大了。 门口站在的一位执事在仔细查验了白君乾的那封拜谒之后,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引路。 几人都是执着簦遮雨,而蓝浣西也随行其中,恰好她也是皇上安排去缨国的其中一人。 她一人打着檀木罗伞走在旁边。 雨花在青石地面尚一朵朵地绽开,清冷之中带着淡淡的甘甜,随着栖息落在舌尖,好似被冲得极淡的蜜。 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一切都显得萧瑟起来。 白君乾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清雅而古朴的大宅,一眼望去,约莫能又七八进。 院中没有什么华丽的假山曲水,古玩陈设,至多有一两座朴鲁的小亭依着苍天老树而建。 几人一路前行,所经之处一片清幽寂寥,竟无人来往走动,全然不像是有什么人居住在这里似的。 一直走到这院子的第四进,执事才稍稍停了脚步,示意他们一行人到了。 与此同时,白君乾他们面前是一间宽大的屋室,大门紧闭着,隐约能听见内礼有些人众正在交谈,语意甚时严肃。 “麻烦了。”白君乾像执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执事回了句“折煞”,便去叩门。几下之后,里面应了一声,把门缓缓向内打开。 ——室内的谈论声霎时止息。 执事后退了一步,让白君乾檀木一行人脱履跨进门槛。 而他们感觉到数十道目光刷刷地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在下空灵仙人。”白君乾环是了一下四周,继而对着那十几位修仙者说道。 室内众人顿时皆惊诧。 而后问道:“不知仙人来此处事为何?难道与我们一样事要去缨国?” “正是。”白君乾回答道。但是这群修仙者的目光众却是充满了猜疑,道:“为何我们不知。” 闻言,白君乾微微颔首,将怀中的那个信封拿出,递到那群修仙者手中。 “拜见空灵仙人。”在陆续的看了拿分信后,十几个修仙者中,有一半对恭敬的向白君乾下跪了。 然而这稽首之礼为九拜之首,极为隆重。即便是臣子拜君,也极为少见。 何况这般江湖修仙者相聚的场合,众人基本上皆是平等相待,肝胆相照。 白君乾一后来者,被这样一拜……特别是还有一部分让看上去并不愿拜见的情况下,气氛登时便有些奇诡。 白君乾赶紧俯身去扶起他们,道:“诸位为何行此大礼?!” “仙人没有看信上的内容吗?”其中一人说道。然后自然的起了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信.......”白君乾走到桌子旁,将那信看了一下。 结果,那信上的内容和那信上浮现的东西让其大惊失色。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质疑 信上所传递出来的消息—— 第一点,白君乾将会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 第二点,若是没有找到破解禁术的方法,那后果便是以死谢罪。 白君乾所惊讶便是那第二点,为何之前皇上根本就没有向他提及过这一点? 可他面前的这十几个似乎都是知道的。 “就这么一个小儿来当我们的领头人?” 正当白君乾他们刚到愕然的时候,坐在厅里最中央地方的中年男子说道。 他一袭长蓝袍,眼睛上挑,留着长髯,目光甚是不友善。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黄鼠狼。 此人是图爻仙人,他在修仙者中有着很大名望,是现今天一宗门的长老。 他与白君乾的师父他们是同一辈的修仙者,修为却是与白君乾一般水平,所以对于图爻仙人来说白君乾作为领头人他是百般不情愿的。 同时在图爻仙人旁边的还有一位仙人,她也是天一宗门的长老——花微仙人。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她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并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其余的修仙者要不是后起之秀的青年才俊,要不就是一些宗门的宗主。 他们都没有去参加灵剑大会,而是在灵剑大会之前就被聚集在了一起,如今正是在商讨了几人之后,得到命令可以出发了。 谁知,白君乾却突然出现插了进来呢? “白某自然是有自知之名。作为一后辈,的确没有资格担任此职务。” 白君乾在拱手后,谦逊的回答道。 “这是你真心话?!”图爻仙人笑了笑,开口却辞锋犀利,“心口不一可不好,其实你在心里都瞧不起尔等吧?” “此话何意,我可从未这么想过!与诸位,白某几乎全是第一次相见,怎么会生出如此想法。” 白君乾急忙回应道。 “空灵仙人?是皇上亲自命令你为领头人的吧?” 这时,一旁的花微仙人睁开了眼睛,望着白君乾他们。 她语气有些倨傲,显然是对白君乾不熟悉,也不信任。 “正是如此。”还未等白君乾回答,蓝浣西便是回答了,“我们也是刚从灵剑大会回来。” 此话一出,室内的气氛霎时一肃。 “那灵剑大会上发生的事情是事实吗?”有人问道。 “我们一行人在皇上的安排下一直待在皇城,研究那玉璧,并未前去,所以不知发生了什么。”花微仙人说道。 “是事实。”白君乾顿了顿,“而且缨国的魔修也参与其中,详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的。” “咳——” 这时,图爻仙人又开口道,“那缨国魔修遍布,且诸多仇视修仙者,我们此去必定会凶险万分。”他说罢,忽然话锋一转,面对白君乾,“由你这一后辈带领,我们的危险会不会只增不减啊?” 这句问出,白君乾微微蹙起眉,没有马上答话。 “我去过缨国,对于缨国各方面我多少都了解。”图爻仙人微微冷笑,续道:“恕我直言,到时候没有完成这任务,死掉的可是我们所有人,难道各位不怕吗?” 这番话说完,厅中立刻“嗡”的一声响起议论声。 白君乾不明白这图爻仙人为何如此针对他。 “仙人,莫怪我说话不中听。”图爻仙人捋了捋胡子,继续道:“若是你也觉得自己不行的话,大可放心让我来做这个主导人。” 这句一出,白君乾似乎了解了图爻仙人前面为何如此刁难他,原来是想要自己领头人的位置。 片刻,白君乾朗声一笑,同时也阻止着想要冲上去争论的信,自己说道:“前辈如此想要白某这个位置,白某自然是应该拱手相让,免得他人说我白某不知尊老爱*******爻仙人听了,眉间跳了跳,刚想要斥责,然而一片的银忽然在此时撂明了身份—— “我师父本就是我父皇亲自命令做的这次领头人,那信封和信纸上都有着我父皇独一无二的印章,为何你们还要如此质疑?!” 他声音渐高,肩背挺拔如松柏,浑身渐渐散发出一种鲜见的雄浑之气。 “如今,国家根基动荡,而导致国事糜烂,宵小之辈频出。本皇子不意妄言国耻,只盼以这次去缨国之行,来稳固国之根基,但如今看来,还未出发,便是一间有人违抗我父皇旨意,着实仍然汗颜。” 闻言,众人纷纷想着银望去,然后便是纷纷拱手相让的说道:“原来崇明皇子也一起随行,我眼拙,竟是一时没有认出,还望皇子恕罪。” 与此同时,一袭黑衣、一袭紫衣被那执事引进门来。 一看,原来事常月宸与上官北零姗姗来迟,他们在向众人拱手歉意后,正觉着气氛不对,想要询问些什么。 花微仙人却是开口说道:“在座之人,皆是来自天南地北,都瑀国忠心不已的修仙者。即使在之前就已经知晓了,若是找不到破解禁术的方法,便都还是来了。且说并没有人逼你应下这各任务,若是你不愿意执行,那大可现在就从这扇门出去,何必在此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语。” 她的这番话,很明显是意指图爻仙人。而图爻仙人也知晓,脸上的气色明显得阴晦几分,却是没有反驳。 看来这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两人的关系也是不知名好,但是就图爻仙人这样的脾性来看,想要人喜欢但是难事。 “怎么了?”常月宸与上官北零疑惑道。 信浮躁地抱怨道:“那图爻仙人瞧不起我师父!” “空灵仙人虽是后辈,但我在其身上感受到的气势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花微又赞许了一声,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白君乾身上,引导道:“不过有些事,还是说得明白一些才好。” “何意?”白君乾抬眼相迎,不闪不躲。 “那图爻刚才说了自己曾经去过缨国,可你不也去过吗。”花微仙人沉沉地道,“且是在缨国待了好几年。” 白君乾立时眉心一皱。 “当年缨国不知为何发生了一场瘟疫,而仙人不就是正好在那几年里碰上了那场瘟疫吗?”花微将声调拉得缓慢悠长,“仙人要不与我们讲讲,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瘟疫真的是与玉璧相关吗?” 这些话,让厅中“轰”的一下炸开了锅,图爻也不由讶然——白君乾竟然在缨国待了好几年,还经历过那场瘟疫? 白君乾望着他们的反应,想着那上官辉夜竟是没有将他的事情告诉他们。 而且那瘟疫是玉璧造成的,他们似乎也不是很了解。 “君乾,与他们讲讲吧。”蓝浣西说道。 “好。”白君乾长长吁出口气,点了点头应了花微仙人。 “这缨国......”他一步步慢慢踱步着,严重的光芒沉静而凝练。 一席话落,厅中议论之声复又此起彼伏。 但白君乾环视过去,那些人是纷纷在赞同着白君乾,只有图爻仙人皱眉没有说话。 良久,等到议论声渐渐停止,常月宸走到大厅正中,面对数十道灼人的目光慷慨发声道:“我师弟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众人终于信服。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归 瑀国皇城一秘密别苑处。 大厅里,蓝浣西的那句话引开了话头,原本不知如何再开口的白君乾接着往下说便容易了:“不知诸位着几日商议出了什么线索?“ 众人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有些纠结,倒是一旁的花微仙人率先开口道:”听了空灵仙人所说的话后,如今的线索无非不就是玉璧上的几个名字。” “正是,白某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从何找起。”白君乾说道。 “红娅。便是从这个开始吧,这个名字我曾经了解过。”花微仙人说道。 闻言,白君沉吟了一刻,望着花微仙人问道:“红娅是何人?” “据我所知,这红娅是在上古典籍之中,罪孽深重之人名,冠以“人屠”之外名,威吓当时众人,只不过后来被众多修仙者围攻而死去了。” 众人微微一惊,道:“她已经死了,那我们该如何找起?” “那上古典籍之上还记述了她活着时在缨国的居住之处,至今也还存在着,据说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鲜有人前往。” “那么——”白君乾吸了一口气,俊眉一扬,眸中光彩如石中星火,“我们隔日便马上出发前往。” “就这样了?真的由着小辈来带领我们?”图爻仙人似乎还不罢休。 众人望着他,议论声如浪潮一般翻卷而来,图爻仙人听在耳中,虽然神色未崩。 于是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无人再有异议。 白君乾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走到在别苑中的园子里,此时雨已经停了,远处的风带着肆意的寒气,猛烈的袭来,仿佛要卷走白君乾身体的温度,只留下一片冰冷与凄凉。 他的目光定格在远处,话音清徐平静:“灵兮,等着师父。” ........... 另一边,缨国。 离开栖灵山已经好几天了。 灵兮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事雾气缭绕的水面,几处草地刚刚出水,青草因水波的荡漾摇曳着,音乐有怪石置于雾气中,整个空间都飘飘渺渺的,像是幻境一样。 她背靠着石头,坐在浅水中,两腿一曲一伸,裙裾就飘在水面上。 而那水中映照出的她的模样,红色的眸子,红色的双角从额头出突起。 “你醒了?”人声传来,转头看去,是一个灵兮完全模样见过的人,他一头银发,一袭深蓝衣衫,面貌大概二十多岁。 他坐在一旁的石盘上,用石子与水珠凌空摆了一个棋盘,淡淡地道:“醒了就调息一下灵气。” 灵兮还有些恍惚,抬起右手,看见那上面的纹印,片刻,她捂住额头,有些疲惫地道:“这是哪里?” “我给你的幻境啊!我这是在你醒来的意识中施展了幻境。”突然那男子的脸变成了南风的脸,从服饰,发色一下子又都全部变成了南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灵兮一边说道一遍再呼唤着自己的剑。 但是一想到那把剑前面杀了这么多人,她又放弃了。 良久,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而灵兮渐渐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来,心中的痛楚简直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冥冥之中她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沉重的压在她的心头。但是她又说不出那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什么,又源自于那里。 “灵兮.......” 突然,银他们呼唤她的声音此时像是围绕着她的耳边,而她脑海中的那些血腥场面却是让这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剩下的便是你一些惨叫声。 渐渐的,她开始将身子佝偻起来,两膝碰到了地上,肩膀再微微颤抖着。 僵硬的脸上流露处惊恐,却又浮现出痛苦于惆怅,复杂的表情扭曲在一起。 等大呆滞的双眼,眼底映出那些残酷的记忆,流出的眼泪似乎带着血。 再这些惨叫声下,她根本无法反抗,或者说她不应该反抗。 这些她杀过的人发出的惨叫仿佛再将她彻底地击溃碾碎,她再也无法站起般。 而南风看着这样的灵兮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半跪在地。 灵兮将脸埋在手里,也没有说话,却像是个僵死的木头般。 这时,南风沉声道:“你不必为了这点杀戮就自责,这根本就不像你了。” 灵兮的肩头猛地耸动了一下。 “而且只有这样做,你才会真正的醒过来,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红儿。” 听到这个名字,灵兮突然猛地抬起头,咬牙一声暴喝:“够了。我不是红儿,我是灵兮!你每次都这样叫我,我说了我是灵兮!” 这一番话落,南风噤声。 此时的灵兮—— 激愤让她的眼睛似再冒血,勃发的恨意像是刀子一样对着南风。 而同时,她的呼吸粗重而深沉,身体支撑不了这样激烈的情绪爆发,胸口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幻境中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 “红儿.......”南风赶紧喊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他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瞬,光亮刺入灵兮的眼睛中,她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又风在呼啸而过。 “你不要挣扎,不然会掉下去。”南风的声音依旧在她耳边,“这要是掉下去可就麻烦了,那底下可全部都是魔物。” 闻言,灵兮还是推开了南风的怀抱,但是这次南风并没有轻易的松开手,反而严声道:“你再乱动,你便是别想见到你师父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灵兮慢慢停止了动作,怒吼起来:”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呵呵,真是,真是........一提到白君乾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南风冷笑这说道。 ”你到底把我师父怎么了!“灵兮望着他继续追问道,语调有些颤抖。 南风见了,眸色一沉道:”只要你不伤害走进,还有安分听我的话,你师父就不会有事。“ 良久,灵兮理了理思绪,好像在那山洞之中,白君乾被南风打晕之后.......之后.......她的记忆只连贯到这里,后面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她很是焦急,却是无能无力。 她的周边,黑色的雾气蔓延着正片天空,阳光只能稍微的穿透那雾气照射下来,这也间接造成了灵兮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有些昏暗。 而他们脚下是一片有些漆黑的森林,不知是被邪气包裹着,还是因为那森林本就是黑色。 随着他们的前进,那森林底下开始出现一双双猩红的眸子,只要他们以从森林的上空经过,那底下变回出现那些猩红的眸子,十分骇人。 而且时不时还会又咆哮声发出,但是南风只是将只见的剑铮鸣了一下,那些魔物边马上安静了下来。 看来这些魔物是听南风的。 然后再是南风周边跟着的那几个身影,灵兮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只觉得再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背上负着琴的女子、腰间别着号角的、还有其他几个...... 半晌,她看见了远处有一座城,城墙上又黑幡舞动,南风没有减慢速度,径直越过了城墙,身边一只跟着他们飞的那十几只羌鹫有些兴奋的叫了几声。 但是在鸟叫过后,除了耳边的风声,灵兮再没有听见其他多余的声音。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城池 这座城看上去就像一座死城。 当他们下落进入这座城的时候,就像是进了某个法阵一样,再没有活物的气息。 在此过程中,那红衣男子与黑衣男子一只再施展这一些灵兮看不懂的符咒。 片刻,几个不同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他们道:“欢迎祭司回城!欢迎祭司回城!” “祭司……” 灵兮向天空望去,看见了几个穿着各异的人,但是紧接着,那几个穿着各异的人身后的黑雾中又出现了一排排的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衣袂在空中翻腾,看不清脸,带着一个上面刻着红文的白色面具。 他们数量众多,像是要将这一片天空填满。 “把法阵重新加牢!”南风对着他们说道。 “是!” 那几个穿着各异的人回应道,声音有男有女,但毫无例外他们都是都戴着面具的,却又不是与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戴着同样的面具,他们的面具也是各有特色,甚至材质也不同。 下一瞬,他们迅速在半空中分散开来。 黑幡飞舞,黑雾从街巷腾起,雾下一时暗流涌动,这便是在将法阵加牢? 羌鹫飞高,发出的鸣叫让灵兮微微回神,然后打量了一番这城池,沉声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缨国。”说罢,红衣女子御剑径直朝着那最显眼的一座高塔飞去。 “缨国!!!”灵兮不敢相信的望着周围的一切,那也就说明她从昏迷至今,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吗? 还有为何要把她带来缨国? “我们俩就好好走过去好了。我像让你看一下这城中的光景是如何的。”南风说道。 灵兮并不想理会,站在在原地不动。 ”这么忘记你师父还在我手里了?“说罢,南风还往灵兮身上贴了一张控制符,可以控制灵兮的活动,“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下东西而已。” ”........“灵兮沉了沉眸子,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迈开了脚步。 她心想着南风说的她师父在他手中这件事,虽不知是真还是假,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师父,对她来说可是这世间最宝贵之人。 当他们慢慢的走近一个透明的结界中的时候,灵兮感觉到身上一股灵气穿身而过,她这才发现这里有一个结界。 “穿过这结界,你将会看见......”话音未落,灵兮的眼前出现了一派一次繁忙的景象,而她的耳边,则是响起了各种吆喝声。 放眼望去,天空是湛蓝的,而天空之下那街头到巷尾,各家商铺皆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丝绵、食材、鲜花......各种一应俱全的东西,这里与结界外灵兮望见的场景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一个冷清单调,只留得落叶;一个却是热闹喧嚣,色彩缤纷。 这座城,是故意用结界弄成如此的吗? 南风带着灵兮继续往前走去,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大多是魔修,偶尔也能望见几个普通人,他们还与魔修谈谈笑笑,好不避讳。 这是怎么回事?! 一路向前,他们还途经了“清明剑楼”、“秋冥武馆”、“萧山剑坊”、“石雁拳台”.......一些很独特的建筑。 灵兮站在街上往里看看,来往的也都是些冷面骇人的魔修,有时与她对上一眼,不是凶狠瞪眼,就是狐疑打量,还有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她只好皱眉避开,不作多看。 在往下走,又见一幢“泉菱琴阁”。 琴阁敞开着,袅袅琴音传来,灵兮不禁想起师父。 她听过师父抚琴,音乐通神,琴琴通心,修炼之法,在于清净、专心,意在以一身一心而照于天地,一丝负累也无。 但说实话,白君乾真的是琴技尚疏,不能清净不说,还能让人无由的焦躁起来。 当初,银他们还取笑过白君乾。白君乾自己却是不以为然,对自己的琴技十分自信,灵兮其实也觉着不错、还好...... “继续走吧。”南风的声音打断了灵兮的回忆。 再往下,又遇一处“洗尘阁”,却是想比前面那几个建筑,这里就显得朴素的多。 而且门外还搭了布棚,设了一桌茶、几把椅子,椅子尚坐着一个年纪于灵兮相仿的少年,手握一卷,读的孜孜入神,只见他眉清目秀,纤瘦如叶,白净如雪,但不知怎的,他却是连头发、眉毛与睫毛都是白色。 “洗尘!”南风突然过去叫了那少年。 只是那少年似乎痴迷书中,毫无动静,南风不得不又叫了几遍,随即还在少年头上敲了一下。 少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那样子像是还未从书中缓过来,双眼迷茫的望着南风,然后在看见南风身后的灵兮之后,稍一缓过神来,便瞬间满脸通红:“我.......我这地方可喝茶饮酒,还可铸造兵器,我们洗尘阁的剑,名......名满天下,姑娘可是要铸剑?” 闻言,南风额头青筋一跳,大力的又敲了一下这少年的头,“是我在跟你讲话!” “南.....风你怎么回来了,都回来了吗?”少年欢悦的讲道。 “........”南风看着他这样,不好说些什么,便是点了点头。 “那小红姐姐带回来吗?”说罢,少年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南风将看了看灵兮,“这就是。” “她就是吗?完全变了样子哎......”眼看着就要朝灵兮挨去,一只鞋从那屋里发出来,直奔少年的后脑勺,南风怕误伤急忙将灵兮挡住。 “你个小猢狲,还敢说三日?就是三个月!劳什子的魔修,来这么多,都要老子打剑,累死也无人管是吧!”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他身姿健硕,满脸胡须,嘴里骂骂咧咧,却很快活的样子。 “舅舅.......”少年红着脸低下头。 那中年男子说完了话看向南风,微微拱手,然后眼珠子一转,又看向了灵兮,最后才看回少年,长长地“哦——”了一声。 他从地上捡起那只鞋穿好,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便是一手提起,“给我滚进来炼剑!” 少年挣扎着,望向灵兮说道:“小红姐姐,我叫洗尘,一定要记得我,我明天再去见你哦。”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温情圆满。 留南风与灵兮站在原地。 良久,南风带着灵兮走遍了许多地方,最后却是一家卖茶的作坊前。 说来也奇怪,这作坊远离着那些热闹的街市,坐落在一偏僻之处。 青砖黑瓦的高墙,一块牌匾上写着“桃铃瓦子”四个字。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谓的反抗 在这茶坊前站立了许久。 “我带你进去看看。” 南风才拉着灵兮走进那作坊中,前厅摆放着各式的茶饼、茶膏、茶末、茶叶,供来客挑选品尝,后院则火炉、簸箕、碾盘等应有尽有,应是掌柜制茶所在。 从后院的西侧小门再往里走,便是一出精巧幽静的庭院。 被风吹动着的铜铃遍布在这里,无论是檐角还是窗前都挂着一个铜铃,在风中摇曳着发出动听的响声, 随即南风又拉着她来到了一间深邃宽大的房间,古朴静谧,几乎能听到檀香香烟在空中袅袅舞动的生息。 灵兮的身体猛地一松,南风竟是解开了控制符咒。 雪白的墙面上只挂了一副画轴,画的是江秋飞鸟,孤寂的江面上只剩下两只白鹭依偎在一起,题字的笔触清秀细腻,更像是女子的手笔,写的是“苍茫沙嘴鹭鸶眠,片水无痕浸碧天。” 然后还有一干净整洁的书案,上面除了放了文房四宝,就是几本书籍。 当她看见那窗户旁的床榻时候....... 灵兮总觉得这里异常的熟悉,无论是这荡秋千还是房屋的摆设,她总觉得再哪里见过。 忽而,看到那张床榻的时候,粉色的帐帘再风中荡漾着,灵兮突然想起,这不是在他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吗? 此时,南风不知怎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的说道:“终于把你带回这里了,红儿。” 说罢,南风便是想要要牵住灵兮的手,灵兮一个激灵,有些嫌恶避开。 但南风并不善罢甘休,又再次接近,于是一道红光冲门外飞进,直接挡在了两人之间。 这是灵兮的剑,她赶紧将其握住,直指南风,示意他不要再靠近。 “红儿,这样可不行。”南风笑着说道,然后便是继续靠近。 “.......”不知为何,灵兮当下竟有些犹豫,是因为那回忆中多次出现的南风这个名字吗?但随着心中的那股怒气倾泻出来,她就还是刺了过去。 “红儿。” 南风的身形忽地一闪,然后侧身绕过灵兮,到灵兮的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纤腰。 灵兮当然是想反抗,但他似乎对她施展了控制的符咒,与前面一样。 南风本是不是这个意思,但在看见灵兮是正等反应,便是愈发的想要捉弄她一番,愈发的着迷。 他抬手轻勾灵兮的下颌,将这俏脸挨得离自己越来越近,与她四目交汇。 “南风,你有病吗?!”灵兮怒吼着,拼命想要挣脱,却是徒劳,“你要是......” 话音未落,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了,灵兮愈发大声起来:“你要是敢碰我,你就永远别想让你的红儿回来!” 南风闻言停下动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悠悠道:“你可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兮没有答话,只是狠狠的望着南风,心想着这红儿似乎是南风重要之人,此时,唤那人的名字必定会起点做用。 结果也证明是有用的。 然而下一瞬,南风望着灵兮,又将嘴角轻扬。 “红儿其实就是你,你说什么让我再也见不到.......”南风一边说道一边不禁用鼻梁去轻蹭灵兮的一头发丝,在她耳边喃喃道:“你就在在这,我何必会见不到。” 闻言,灵兮心下一震,然后感觉到南风对她的动作,下一瞬便是哭了出来,嘴里道:“我不是......我不是......” 如果此时没有被控制住的话,灵兮肯定是全身都在发抖。 南风见了,表情微妙的一僵,也彻底的停止了动作,“对不起,红儿.....” 随即还解开了对灵兮的控制。 而在解开束缚的那一刻,灵兮直接反手一剑,眼中满是恨意。 南风猛地反应过来,往后退去,却还是被伤到了。 脸颊处出现一条血痕,很快的便流出了鲜血。 南风有些怔住,但马上就笑了起来,用手将脸上的血迹擦掉后,对着灵兮说道:“你先休息吧。” 然后他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瞬间就恢复如初。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关上,一震金光发出。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灵兮愣在原地很是不知所措。 她质问着自己,为何她会在伤害了南风后,心里会如此的不是滋味呢? 片刻,她想要去开门,却是发现那门打不开。 灵兮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阵金光是南风在设下结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灵兮大喊着,然后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剑去劈开那结界,却是发现每劈一次,她的心便会疼痛一下,且是那种钻心的疼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使用灵力。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她无力的瘫倒在地,望着着房梁,还有感受着着房间里的冰冷空气...... 啪嗒啪嗒的声音从屋顶处响起,看来是下雨了,这天气还真是多变呢。 渐渐的,意识开始消散。 她进入梦境中—— 一群浑身血污的人围绕着她尖叫,而她一次一次逃离,却是在下一瞬又被包围,仿佛无论她怎么逃离都逃离不了。 “灵兮!”忽然她的眼前还出现了浑身是血的银他们,这让她瞬间绝望,抱头痛哭。 “为什么要杀我们!” 半晌,这句话犹如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于是她便是醒了,满头冷汗,呼吸也十分急促。 此时已是翌日清晨,屋外的阳光灿烂,从房间整个被照亮了可以得知。 但不知为何,她躺在了床上,还盖着暖和的被褥。 停了一下,她起身下床,但因为气力没有恢复,步伐不稳,没走几步就跌倒这地。 可她想回去!这个念头在做了那个噩梦后愈发的强烈。 但是.....但是.......正当她走到房门处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她一下便是倒了过去。 毋庸置疑,接住她的人便是南风。 南风见她这样,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张符咒,放在灵兮身上。 瞬间,灵兮感觉到有灵力在涌入身体,气力开始渐渐恢复。 而在恢复的那一刻,她再次推开南风。 “红儿。”望着灵兮发红苦涩的双眸,他有些心疼。 灵兮亦转身要走,却被南风一把拉住了手腕,她有些恼怒地甩开,“放我走啊!”却不期然迎上了他温柔而坚毅地双眸。 “你是因为那些你杀人的记忆而痛苦着吧,但是这只是暂时的。我让你想起一些开心的记忆好不好?”南风道。 “走开!”灵兮却是被拒绝了,然后南风又对灵兮使用了控制符咒。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逆来顺受 当灵兮被控制着走出房间的时,清风便是拂面而来,她头顶的天空更是蓝的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片刻,在走了十几步后,南风让灵兮停了下来,坐在了那秋千上,然后便是将她手中的剑拿下,放在了一边。 南风转过身,在前面的空气中画下一个符咒,等到符咒完成的时候,一层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结界就这样出现在了灵兮的眼前,它开始慢慢消散。 一颗开得茂盛的桃树在她的眼前显现了出来,它的树干粗壮高耸,树枝则是占满了这一整间院子,几乎不留一丝空缝。 在阳光下,清风吹拂着它的花瓣飘落,不再受结界的限制,它在风中摇曳着、狂舞着飞往了这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发出了院子外,去往了更远处的地方。 而灵兮还发现那桃树上挂了不少红布,像是祈福用的,在一片粉色的花海中显得十分显眼。 “这是我为你中下的,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你喜欢桃树的,喜欢看着桃花在空中起舞。”南风一边说道一边拔出剑用力一挥。 一瞬间,花瓣纷纷落下,像是花雨一般,飘落在灵兮的头发上、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桃花香味。 忽地,她坐着的秋千动了起来,彩色的秋千架绳飘向空中的一段,摇曳的红色裙子倏忽掠过地面,她下意思赶紧握住那两边的绳索。 这秋千像是要将她送往那青天,桃树的花瓣也像雨点一样飘落下来,这让她在半空中与桃花来了个面对面,她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香味是如此的香甜。 与此同时,灵兮又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的熟悉,就像是曾经她所经历过的。 朦胧中,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场景,而当灵兮将其拼凑起来的时候,她便发现那些场景就是此刻她眼前的这幅场景。 簌簌而落的桃花,在半空中的摇曳的秋千,风中飘荡着的红布......唯一不同的是那场景里的那女子,她在欢快的笑着,笑声如银铃般动听,而且她还在呼喊着南风这个名字。 她不禁沉浸在那场景中,嘴角微微上扬。 半晌,南风停下了了手中的动作,随即秋千也停了下来,但灵兮似乎还未从那场景中反应过来。 南风神情微微有些动摇,走到那桃树花枝垂下的地方,折下一小段花枝,见花瓣白里透粉,缓缓道:“我将这颗树细心呵护了这么久,只为让起开出让你满意的花,但是不知为何,我一直都做不到。” 说罢,他自嘲着笑了笑,解开了灵兮的身上的控制符咒。 “.......”灵兮沉着脸,望了一眼那棵桃树,然后眼睛中又重新充满着对南风的嫌恶。 但是不难看出,这嫌恶与前面似乎多出了一丝犹豫与惆怅。 “你是不是在刚才记起点什么了?”南风问道。 “你......” 灵兮在心里推测揣摩,陷入沉思:这一直以来像梦一样的场景,难道真的是她以往忘记的事情?可是她来到这世界,不过堪堪十几年,而那场景中的被叫做红儿女子却是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岁了。 这怎么可能?! 但是除了这样解释,灵兮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红儿?”眼前的这个南风又这样的呼喊着她,但相比之前,她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那么抗拒了。 只是她更加忘不了的是,她变成那副模样后做出的那些杀戮的事情。 鲜血迸进、杀戮的快感......她根本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做。 “不要用这个名字叫我!”灵兮大喊着。 她的那把剑此时也像是响应她的心情,猛地发出刺耳的铮鸣声,然后回到灵兮的手中向南风刺去,南风则是很轻易的就躲过了,然后灵兮并没有罢休,马上又再次袭击而去。 几次攻击下来,南风一直躲闪,像是在与其玩耍一样,紧接着他饶到灵兮的身后,她似乎找不到机会去攻击南风了。 南风笑着说道:“你可别再操纵你的剑来攻击我了,不然我可是会对你不客气哦!” 说罢,南风将手攀上灵兮的腰肢,将灵兮手中的剑夺下,戏虐的笑着道:“我再带你去见一些人,说好了,今日带你去见见他们的。” “放开我!”灵兮抵抗的喊道,但是再次的,南风又使用了控制符咒。 这样的无力感让她心中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怆翻涌上来,突突地敲打着她的眼皮。 倘若她现在是在师父身边,那一切的杀戮都不曾发生,该有多好。 此时,南风带着她一起御剑,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涧。 这山涧周边,巨石错落地堆叠载溪流里,两岸芳草萋萋。 但是等到南风沿着这山涧一直往上走的时候,灵兮便发现这山涧的聚拢之处,溪流的尽头之处,有一高塔,正是灵兮在刚进城时看见的那一高塔。 原本在那么远的地方看,都觉着显眼,如今近看那高塔更是气势十分的恢弘,几乎高耸入云,整体是黑褐色,一共是十二层,每一层的的外表看上去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四个檐角上面都挂着一个铜铃。 这些铜铃在有风的吹拂下,也没有响起,反而像是稳立在半空中,造就一番有些奇异的景象。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伤害了师兄他们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灵兮终于停止了大声喊叫,这样问道。 “不管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你就是她,只是以往的事情你还没有记起来。而你伤害的那些人.......反正你师兄们他们还活着,身上的伤也并无大碍,你也不必如此自责。” 南风长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彩疏离。 闻言,灵兮稍稍的愣了一下。 “.......如若我真的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人,我记起了那一切,那又会怎样?” 灵兮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紧接着却是猛然泪如泉涌。 “我不知道会怎么.......”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次赌局,虽然赢的的机会不大,但是我还是把我所有的一切作为了筹码压了上去。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让赢的机会大一点而已。” 闻言,灵兮的心猛然间被揪住。 “你也不用想着逃离这里,你逃不了,而且你师父还在我手上。”南风淡淡的讲道。 “.......”此话一出,灵兮似乎只能彻底妥协。 片刻,南风带着灵兮往那高塔之中走去。 当他们一旦进去了便会发现这高塔里面于外面看上去是完全的不同的。 在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一条昏暗悠长的长廊,但灵兮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边在脑海中琢磨着南风的话语。 然后不知为何,灵兮感觉到背后一凉。 妙书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塔中怪人(一) 半晌,灵兮与南风在这长廊上,已经走了很久了,但是却依旧看不见尽头。 这第一层,有着很多的书架,古色古香用来形容这里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灵兮,丝毫未曾发觉这长廊立还有出来南风之外的旁人,整一步一步迎面朝着她走来。 待灵兮察觉时,那人离她已仅五尺来远,木杖噔、噔,缓缓敲击木制的地面,脚步却是轻绵的仿佛并不存在,身姿佝偻着,在隐约昏暗的长廊中出现,然后烛火燃气,却是被一层结界包裹。 只见那人正在长廊是蹒跚,影子忽左忽右地来回折返。 灵兮忽觉一丝不明的惧意,不自觉地止住步伐,只见那人还在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她,从身前到她身侧,并不宽敞的长廊令他们贴的很近。 嗅见这人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似香似臭,灵兮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接着,那人于灵兮擦身而过,不作停留,她不自觉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她亦正回头望过来,暗淡的烛火正好打在他脸上,就是一眼,便看得灵兮浑身一僵—— 那是一副极为骇人的面孔,深深的沟壑遍布全脸,其中穿梭着无尽的崎岖疤痕,口鼻像是在毁灭之地奋力长出来的东西,只有那一双眼,仿如利剑,淬了毒、裹了冰一般向她射来。 他是普通人,并不是魔修,灵兮十分确定。 灵兮立刻回头,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但是才走出了几步,灵兮她的面前便是凭空出现了一扇门,一推开门,是一朗朗青天的热闹街市。 这是幻境吧?! 届时,南风倒是还在站她身边,却是解开了控制符咒。 灵兮站在那门口,望着昏暗压抑的长廊,只觉着着朗朗青天要好得多,就算是幻境,她也宁愿待在蓝天下。 灵兮呼出一口气,缓步走在街上,但是灵兮这才发现那街上的人,根本没有嘴脸,每一个人都是无脸人一般。 灵兮不禁想要退回那道门里,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没事。”知道南风一把搂过她的肩,淡淡的香味传来,原本以为是安慰。 但南风紧接着又将脑袋贴近,灵兮嫌恶的举起手就是一掌推过去,可这掌还没有着落,南风便已经走开,对着前面那一群的无脸人喊道:“遮天,不要玩了。我还要带她去其他楼层看看。” 话音未落,那刚才灵兮见过的那人就突然出现在了这条大街上,就这么盯着灵兮,盯到灵兮心里发毛。 然后下一瞬,灵兮便是有回到了那长廊中,但是不同的是,灵兮已经是站到了长廊的尽头,而这尽头离那入口也是很近。 这第一层现在才显示出了它真正的模样。 还是有很多书架,但这次是上下两层堆积起来的。 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似的,要说是符咒将其变化成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刚才的那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遮天,我带红儿回来了。”南风说道。 随即灵兮赶紧转过身,然后便是看见那佝偻的身影,就在那不远处。 “现在她还不是,也不配是。”那遮天用异常沙哑的声音说道。 “.......”闻言,灵兮不明所以。 “她就是说,迟早。”南风说道。 随即南风与那遮天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灵兮拉回到身边说道:“我们去下一层吧。” 语气十分的温和。可灵兮却觉得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大。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灵兮冷淡的说道。 但是南风依旧是笑着,然后他们的头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一丝光亮变成了一片光亮,他们头顶的木板正在打开。 说来,灵兮在这第一层并没有看见那所谓的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我们上去吧。”南风的话音未落,灵兮便发现只见的脚离着那地面越来越远,他们正在上浮,是在通往第二层。 灵兮有些不安,却是有一种未知的,然后想要去探索的感觉。 忽地,灵兮他们落地,而那地板开始聚合,这样的场景灵兮真心感到好奇。 难道这是机关术? 环顾四周,这里倒是符合了从高塔外面看上去时的大小,但是这里却十分的别致,到处挂着一条条黑布,不紧遮掩了视线,走在其中还仿佛像是一个迷宫。 窗户打开在那里,风涌进来将黑布吹起。还未反应过来,灵兮脚边突然有一东西在向她爬行过来。 “啊啊啊啊啊小心!”还有一人的声音传来,灵兮只觉着这是一小孩的声音。 那东西来到灵兮脚步,看上去像一只蜈蚣,然后这蜈蚣却是突然爆炸。 “啊!”那人也向灵兮这个方向冲来,一边跌跌撞撞合着那扯下来黑布,一边喊叫。 这让灵兮不由得怔了一下,倒不是被吓到,而是自从在那灵剑大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后,她一直情绪低沉,甚至愤怒,此时就像寂静的冬日里忽然冲出来的一直麻雀,让人忽地会过神来,意识到着时间并非一片死寂。 而那人最终收势不及,像是要向灵兮怀里踉跄扑去,但是灵兮在反应过来后,就往旁边移了移位置,导致那被黑布身影直接跌倒在地,然后东拉西扯的将身上的黑布拿下,露出模样。 灵兮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低头看她,后者察觉到视线,有些慌张。 她穿着一袭拖地的深色大袍子,然后头上还带着一个小骷髅头,而后当这小孩抬起头时,更是一脸的可爱。 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俏丽的小脸白里透红,粉嫩嫩的样子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样子。 这让灵兮一下就放松了警惕。 但在那小孩伸手向灵兮伸过去时,南风却是一把拉过来灵兮,扯到身后,对着那小孩说道:“福圆,不行!”语气很是严肃。 灵兮刚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随即小女孩身上爬出了数都数不清的蜈蚣还有各种毒虫。 灵兮看见后,简直毛骨悚然。 “福圆,只是想给红儿姐姐一个惊喜,福圆不是故意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说道。 但是加上围绕在她周边的那些毒虫,灵兮是怎么也不觉得她可爱了。 “是吗?”南风有些不相信的反问道。 此时,灵兮不由得看了南风一眼,南风眼中的那种蔑视被除去,更多的是无奈。 福圆忙道:“真的。福圆不会骗南风哥哥和红儿姐姐的。”她的小表情可是所谓非富,看得灵兮不禁有些想笑。 闻言,南风点了点头,然后坏笑着威胁道:“下次不准这样了,不然等你哥哥回来,我就告诉你哥哥。” “我发誓!发誓......”福圆举起自己的小手,伸出三根手指道,表情也是十分的真挚。 南风笑了笑,然后带着灵兮往下一层走去。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章 塔中怪人(二) 他们去到了第三层,与前面从第一层去往第二层时一样,也是由一个不知名的机关打开了通道。 初落地,灵兮在视野中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然而,当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却有一人凭空出现了。 那人穿着一袭白色麻布衣衫,脸是遮住的,露出的眼睛也是与那眼睛周边的浓墨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根本看不清楚。 南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那人点了点头,然后那人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圆盘,流光溢彩,青、红、金、蓝、黄五色一闪而过,随后又归于无暇的白色。 那人对着灵兮招手,而灵兮此时正在仔细打量了他的模样。 虽然是看不见他的脸庞,但他身上有种灵兮熟悉的气息却是事实。 半晌,灵兮便缓缓的走了过去。 “你把手放在着圆盘中间,静心凝神即可。”那人说道。 灵兮先是有些犹豫,但随即便是被那圆盘吸引了一样,乖巧的伸出纤细的手按在了那圆盘中间,一瞬间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一般,只见玉盘上,青、红、金、黄四色交辉相映,慢慢的大放光芒,将这一层都照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才开始逐渐减弱,而且那些五彩的光芒也四散开来,最终化为白色。 灵兮抬眼望了望那人,赶紧将手所回。 而后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很平淡的道:“身体在那蓝泉洗净后强劲了不少。” 灵兮一头雾水,却见南风一脸喜悦的笑了笑。 “你.......” “我们继续往上走。”南风不知为何似乎不想灵兮与这人说话,倒是自己开口说道:“星天,准备好那件事。” 星天不再说话,却还是静静地看着灵兮,他的眼眸离似乎流露出什么东西,但灵兮没有回头。 而后南风便是带着灵兮又去往了下一层,只见这又是一怪异的场景,刚一开始,便是一扇拉门,然后这一扇门打开,后面又是一扇,如此往复。 片刻,到了再要打开下一扇门的时候,一个老头先是从门中钻了出来,可以说他是从一团灰烟中跑了出来,而灵兮也猛地被这灰烟给呛得咳嗽起来。 南风见了,袖子一挥,那窗户边打开了,而灰烟也快速的从窗户涌出。 半晌,这屋子里的空气才变得清新起来,而灵兮已然说是被呛得流出了眼泪,那老者见了,赶紧安慰道:“小红儿,不要哭啊,我知你许久未见我了,可你也不要哭啊?” “.......?”灵兮一脸茫然的想到他在说什么啊? “六叔!”南风喊道,“不是说了不要在塔里面炼丹吗?万一一个意外,整座塔都起火了怎么办。” 南风的语气很是无奈。 灵兮也发现南风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在这六叔面前倒是全部都放下来了。 灵兮仔细打量起这老者来,不知道是气血上涌,还是什么,他的脸是红色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加上那老者的那表情,看上去他仿佛在生气一样。 红脸老者在停留南风的话后,翻了个白眼道:“我就要在这塔里炼丹,怎么了!小红儿,快过来。” 在对南风翻完白眼后,老者转而向灵兮说道。 灵兮虽是不抵触,但是也没有接近的想法,于是便是站在原地不肯向前。 谁知,六叔二话不说,吹胡子瞪眼的将灵兮一把拉了过去。 “小红儿,来,这是六叔给你的重逢见面礼。” 六叔边说边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深蓝色绣藤纹的袋子。 可灵兮并没有兴趣接下。 片刻,六叔只好自己将那袋子袋子打开,在里面翻来覆去了好一会,任何一脸尴尬的掏出两枚花生大小的黄色弹药道:“小红儿,咳咳咳,那些什么灵器、灵剑啊,我认为你都用不上,这聚灵丸可是六叔我亲手炼制的,吃下去能可快速增长修为。不过你现在可以不吃,等到危机时刻再吃,也是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威力的。” 见灵兮没有反应,六叔又忙补充道:“小红儿,你莫非是觉得这灵药不够珍贵,你看不上?来来,六叔,给你好好讲讲,如今这天下,修仙、修魔,靠得都是灵气,要是又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灵兮的摄入,任何提高修为,这是所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这丹药我可是花了一百年才炼制成功的,为的就是来送给小红儿你的。” 灵兮听他唾沫四溅的说了半天,总之就是这聚灵丹珍贵无比,她必须要接下的。 然而一旁的南风强忍着笑,抿唇说道:“六叔,红儿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呢,她根本不晓得你是谁,一直不说话也是在警惕你而已。” 闻言,六叔刚才气势勃勃的样子马上就消失了,但还是将那两枚丹药放好给到了灵兮。 “我就知道么这么快。”六叔说道。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一个布包,他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把布揭开,灵兮这才看到,里面一把发出独特且精致的簪子——一块红色的玉石,却是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而红色的玉石旁边则是被层层叠叠花瓣由深至浅的红色,到了花蕾处,杂事一颗红色的玉石。 借着一抹阳光,玉石光华流转,六叔这才慢慢的递给灵兮。 灵兮一时没有去接,因为她怔住了,这饰品对她来说竟也有一种熟悉感。 不止如此,这塔或是这塔中的人,灵兮看着他们,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拿着吧。小红儿,这个你一定是记得的,我知道,毕竟是那个人给你的。” 说罢,六叔脸上闪过一丝怀念,但是马上就被气愤所代替,将簪子交到灵兮手中后,便是只见扭头做到那熄了火的丹炉旁。 “你为什么还把这东西收着?” 忽地,南风质问起来,语气中包含着不满。 “那是小红儿身前最喜欢的物件。所以我不管是谁送的,小红儿喜欢就好。”六叔回答道。 南风闻言虽是气愤,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盯着灵兮手中的那饰品,似乎想要夺去。 可灵兮并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她赶紧握紧簪子,将其放进怀中。 一时间,南风有些愣住,道:“怎么,你记得着簪子?” 闻言,灵兮犹豫了一会儿道:“没有......但是我很喜欢。” 她说的是真话。 这簪子就像是在无形中吸引住了她,看见这把簪子,她不怎得心里就会产生喜悦感,嘴角也是控制不住的上扬。 见此,南风眼中闪过一丝惆怅。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荒凉小院 随即南风又带着灵兮前往下一层。 灵兮始终没有问为何这每一次都有一个人,而这些人又是谁? 待灵兮在这高塔的第五层落地后,灵兮在这层所看见的,依旧是一派有些怪异的场景。 这一层到处都是鲜花,五彩缤纷,似乎什么花都有。当然,最显眼的还是那攀岩在四周木壁上的细长的枝条,那枝条上缀满了瑰丽的花朵,花红如火,蕊黄如焰,英姿勃发。 这里充满着春日的味道,身处其中,会让人心旷神怡。 微微打开的窗户,居然有蝴蝶飞进来,翩翩起舞.......但那蝴蝶是透明的,还散发着丝丝寒气,在停落那些花朵上的时候,便是化作几滴水,浇灌花朵,滑入花朵的心蕊。 正当灵兮好奇这是谁人布置的时候,从那红色的屏风后,走出来一长相精致的女子。 “泉菱。”南风喊道。 这泉菱一袭红衣,而这一层的许多装饰都是红色的,红色的屏风、红色的纱帘.......她似乎与灵兮一样喜欢红色。 “大人,你可以不必在往上去了,他们都出去办事了。”泉菱拱手道。 “是吗。”南风笑了笑,然后偷偷摸摸的跟那泉菱说了些什么。 只见泉菱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这一层。 当泉菱走过灵兮身旁的时候,灵兮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寒气,那眼神似乎也是十分的不满。 “……”灵兮不明觉厉。当下就想起了什么,那灵剑大会上,这女子她是见过的,而且在她发狂的时候,她就在一旁。 “你……”灵兮想要问些什么,但是马上就被打断了。 “红儿,你没有想起什么?”南风一边说道一边将那窗户打开。 随即风不断涌进,将灵兮的发丝吹得凌乱,却也是将她的思绪吹得乱七八糟。 看着泉菱的离开,她再次想起了她发狂,享受杀戮的时候。 她到底是谁…… “我应该记起什么吗?”灵兮淡淡的问道。 “那当然。”南风一脸的欢喜,期待着灵兮的答案。 灵兮看着他这样,便说道:“我什么也没有记起。” 然后她走向窗边,与南风周旋了一番,然后南风离开了窗户那边,而她站在了窗户那,只是南风没有预料到的是灵兮她的那把剑就悄无声息的停在那窗前,等到他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灵兮,你想干.......”话音未落,灵兮从窗户边一跃而下,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而她的剑就这样接住了她。 但是,灵兮她知道她是逃不掉的,她这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她的速度极快,风像是冰霜一样掠过她,现今天气也是变得不再暖和起来了。 “你要去哪呢?这座城池已经被结界覆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是出不去和进不来的。”已经追上来南风跟在她身后问道,可能也是因为如此,他并没有显现出很焦急,反而一派从容的样子。 “........”灵兮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加速,但南风还是紧跟在她身后。 在空中的灵兮,此时终于能清楚的看见这座城到底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人来人往,繁华热闹,马骡嘶鸣,车轮辚辚,水渠毕现,一切美好而自然。 “这里就是瑀国一座普通的城池吗?”灵兮转过身问道南风。 “嗯。”南风有些含糊的回答道。 半晌,灵兮也不知道直接来到了哪里,只见这一片都没有一个人,而南风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当灵兮转头望着南风的时候,只见南风脸色不是很好。 而他们脚下就是一个园子,坐落在远离繁华街道的地方,四周一片荒芜,深秋在这里才得到真正的体现。 灵兮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举目四望,窗台落尘,石阶上布满青苔,看上去已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了。 灵兮来回在着园子中踱步,然后发现了一条鹅软石铺成的小道,便是沿着这条小道走了下去,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脚步声,没有一点其他动静,同时,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气息。 当然,除了南风,灵兮看着南风,只见他站在那园子的入口,摆出一副阴沉的表情。 灵兮便也是不理睬,继续查探着,抬头望去,枯枝背后,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将所有的一切都着出阴影。 但是灵兮似乎有发现了什么,只见南风喊道:“不要在继续往里面走了!” “........”灵兮没有回应,然后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一片生得杂乱的林子,来到一个小院中。 院子中间有棵枝干遒劲的枯树,树枝漆黑,像生铁一般,上面挂了一个四面的灯笼,灯笼上结满了蛛丝,一切对毫无生气。 灵兮在院子里查看一番,既没有人居住,也没有旁的东西,破败的庭院里,只有枯草与灰尘。 她很清楚着园子有古怪,而且这园子甚至比之前南风带她去的那个园子更让她熟悉,但这种熟悉却不是欢悦的,而是哀伤、凄凉的。 打量着着院子时,她的心脏偶尔还会抽痛。 再次抬头,刺眼的太阳被云层遮挡,灵兮忽地想起了什么,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女子与一男子怀抱在一起的场景。 她不得不又重新审视这庭院。片刻,她在枯树下凝神屏息,有片赤红的花瓣飘了来,灵兮伸手去接,那花瓣又瞬间隐了去。 此时南风也走了过来,望着灵兮,眼睛中所包含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兹拉一声,南风的手中火花腾起,一簇幽蓝色的的火焰直飞向那颗枯树,只一瞬间,在那蓝色火焰触碰到的一瞬间,那颗枯树,霎时,仿佛被唤醒般,黑色褪去,周边的气息也变得一下生机勃**来。 它抽芽、开出赤红的花。然后一条发光的白色藤蔓从地下升起,缠上了灵兮的脚踝,攀上腰间,将她提到了那树干上。 灵兮有些呆滞,不明白南风这样做的理由,刚想要开口问道的时候—— “啊!你们怎么来这里了!”突然有一清脆的声音响起。 “是啊,你们怎么在这里?”然后又有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灵兮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酒壶,而他的肩膀上便是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这身影灵兮在那高塔中见到的使用蜈蚣的那小孩。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纵横的牵绊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特别是你……南风,你不是打死也不愿来这里吗?” 灵兮望着正在说话的那个男子。 只见他修长身材,略微有些偏瘦,但是就一瞬间,那男子便是来到了她与南风的身旁。 她肩膀上的那小孩,灵兮倒是认识,不就是那高塔中的那叫福圆的小孩吗? 而男子,他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黑色短发三七分开,像是有特意整理过。相貌很普通,身上却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双眼开阖之间带着几分懒散和颓废。 “倒是你们俩怎么到这里来了。”南风问道。 “很稀奇吗?我们就是路过这里。”中年男子说道。 “是啊!为何南风哥哥回来这里。”福圆从中年男子身上跳下来道。 她在之间身上施展了一个符咒后,一阵黑雾瞬间从她身上蔓延出来,顿时,她便是被黑雾包围。 见此情景,灵兮不禁有些心忧,而南风与那中年男子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去阻止,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马上,那黑雾伴随着”叮铃叮铃“的清脆声音发出,开始散去,向回收去。 一看,刚刚被黑雾吞噬的福圆已经不见,出现的人是一个穿着有些奇异服饰的女子,上身大襟短衣,下身百褶裙,镶绣花边,系一幅绣花围腰,再加少许精致银饰衬托,感觉飘逸多姿。 ”红儿姐姐,这才是我真的样子哦。“这女子说道,任何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的银饰随之发出响声,很是动听。 灵兮听了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南风却是喊了那女子:”福圆,你保持这个样子不会很久吧,还不赶快变回去。“ ”.......“灵兮不得不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女子。她看上去比福圆高上了很多,五官仔细看得话,是与福圆很相似,听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还未等灵兮完全确定着女子就是福圆,中年男子就也说道,”快变回去!“随即在福圆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福圆摸了摸头,然后抿着嘴像是不开心。 下一瞬,一阵白烟蔓延,小个子的福圆就这么又重新出现了。 灵兮不禁愕然,心想着这是什么符咒法术。 “红儿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记起什么了吗?!”半晌,灵兮反应过来,却是没想到这女子会这么问,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也只是路过。” “真的一点也不像!”福圆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无论是样子,还是脾性通通都不像!” 闻言,灵兮的目光沉了沉问道:“是吗,那你们口中的红儿是什么脾性?” 此话一出,本来有些吵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了。那中年男子望了灵兮片刻,从容的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是喜欢杀戮的那种吗?我之前在杀人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意识,那杀人的就是她吗?如果这样,我希望我永远不要变成她.......“ 在灵兮话音未落之时。 她的视线刚好望到南风,只见南风瞬间收敛了满脸的温柔,一双大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盯着猎物一般阴冷和凌厉。 他就这样看着灵兮的眼睛,一步一步缓缓走近,逼得灵兮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直至灵兮因为脚下的踉跄而跌倒在地,再也避无所避。 南风便是在灵兮身上又使用了控制符咒,但是在数次看见南风画这个符咒的情况下,灵兮已然可以在下一瞬施展一个符咒解开控制。 而南风也真的好像与之前不同起来。 还没有等南风发现,灵兮马上起身,将剑握住手中,但是望着南风,还有其余的那两人,她不知怎的,竟然是不想出剑。 下一瞬,南风冷笑着说道:“怎么?又要攻击我?” 闻言,灵兮有些怪异的望着南风,南风继续逼近。 “红儿姐姐.......”那福圆似乎是想阻止什么,但是却被南风一把推开。那中年男子及时扶住了福圆说道:“我们不要管了。” 说罢,便是拉着那快要哭出来的福圆拉开了,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灵兮心下一慌,会发生什么吗? 正当灵兮以为他还要逼近、几乎要出手格挡时,他却停住了,凑过来轻声说:“你为何就是不能听我的话呢?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他说话很慢,慢到危险,慢到像是一首曲子却弹完两首的时间,灵兮只想让他快点让开,却是被南风的气势弄得身体有些僵住。 “你说要是你师父真的在我手里,你这样几次三番的违抗我,我会对他如何呢?嘶——”他说着说着倒吸一口气,令灵兮愈发紧张,“你说杀了他好不好?” 说罢,南风他的眼睛忽然向下一垂,看着灵兮握着剑的手说道:“居然不动手?我都这么说了。” 话音未落,灵兮持剑的手腕突然被紧紧的握住,她手里的剑似乎在发烫,不期对上他的目光,只觉着心惊肉跳、四肢发冷,丝毫不能动弹,灵兮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便是南风此时带给灵兮的压迫感。 她突然很害怕眼前的这个人,向后退去,同时,也想起白君乾。 “你到底想干嘛?”她大声喊叫着,以此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给自己壮胆。 “你说呢?你觉得我是要杀了你,还是杀了你师父?”南风有些戏虐般的说道,但是在灵兮听来却是造不成任何威胁,除了后面那句“杀死她师父。” 灵兮暗暗咬牙,叫自己别慌,便努力对上南风那犀利的眼神:“你杀我?你确定?!” 说话间持剑的手往外一翻,便挣脱了他的握持,如何快速起身,手腕一转将剑刺过去。 他依旧很轻易的就躲过去了,双眼就这么静静地向灵兮看去,似乎在望着她,又似乎是望着别处,望着远方。 然后灵兮再次出手,南风却是躲都不躲的说了声”对不起。“,于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了手中的剑,就停在离南风脖颈的毫厘之处。 ”.......“看着南风这副样子,灵兮再次犹豫起来。 ”刚刚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南风一边说道一边扶额,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十分的低沉,也十分的真挚。 灵兮指着他的剑,也是缓缓放下,两人在对视了一番后,灵兮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便转身大步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动不了手。 没走出几步,灵兮便觉手腕被人从身后紧紧握着,她偏过头还未看见什么,紧接着,她的眼前眼前一片黑暗。 但灵兮还是再意识消散的时候,听见了几句对话。 “为何,要让红儿姐姐晕过去?”那稚嫩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哽咽。 “还是直接把她带去那里好了,我不想再耽搁了,一天也不愿意......”有一人回答道,是南风的声音。 “恐怕是被这院子刺激到了,还有这女人刚刚说的话……” 又一声音响起,但是还没有听全灵兮的眼前便是彻底被黑暗吞噬。 与此同时,她又感受到了一股不自然的灵力流动。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塑身体 昏过去后,本应该是毫无意识的,什么也感受不到,但灵兮却是感受到了有一股灵力在拉扯着她。 就在她身后,是有什么东西再身后拉扯着她,无形的,却是力量强大的。 忽地灵兮眼前开始出现一些场景,一棵开得繁盛的桃花树,可是那桃花却是血红的,正在风中摇曳着,然后飘落,灵兮伸手,竟然还可以接到,就像是前面一样。 不止如此,灵兮还发现一股熟悉的灵力正在沿着那树干游走,灵兮不自觉将手放上去,那灵力很纯净,静静地,像是初春寒意未退的风,有生与死在眼前轮换着,却没有任何画面停留,灵力的源头,只有一片空白。 但是在那一片空白中,又开始渐渐浮现出鲜红,而当那鲜红开始蔓延的时候,灵兮只觉着自己难受的很。 等到灵兮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她先是剧烈的咳嗽,然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着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洞窟。 这洞窟里的石头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将洞窟照得像白昼一样。 但仔细看,这些似乎并不是真正石头,因为它们是透明的。 灵兮走到上面时,那石头还传来寒气,直接侵入灵兮的身体,让灵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灵兮喃喃道。 但是却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她自己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灵兮怀疑着。从而打了自己一下,却是发现自己会疼? “那便是.......”忽地灵兮听到了异常刺耳的声音,然后她又来到了一个苍穹漆黑,其下是无边旷野的地方。 她站在着古道上,道路笔直,直通向看不清的远方。但是那远方却是由朦胧的光传来,让她忽然有种熟悉感,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前方拉扯,让她赶紧去往道路的尽头,那里.......有人在等她赴约。 风吹来,到来旷野特有的气息,灵兮往前后去,渐渐地,捂住了额头,她忽然意识到,此时不是梦境,不是梦,她还醒着,还醒着,却以为自己要去赴约? 这未免太可笑了些。 空中他人出现一黑影,鸣叫而过,灵兮就这么彻底的回到了现实。 “你醒了!” 南风的声音传入灵兮的耳朵中。“不过你一直是醒的,只是被施展了符咒,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而且这一切未必不是真实的。” 当这些话,她能清晰的听见的时候,她感受自己的身体被上面东西所缠绕着,湿漉漉的。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灵兮心中不觉焦虑起来。 于是她睁开了眼睛,无力的低下了头,却是发现自己在一个血潭之中。 血流涌动,像是要伸出数只手将灵兮禁锢一样。 “这是什么?!” 灵兮恐惧的望着,然后想要逃离着血潭,但是那血流就真的像是要将她禁锢其中,她几乎不能动弹。 “血潭,能让你的灵魂与你的身体更加契合。”南风站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灵兮心中忽然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南风脸上露出有些欣喜的笑容说道:“红儿你只要在这血潭中待数个月,你便是可以真正的恢复你的记忆了,到时候,你便真的是红儿了。” 说罢,像是回忆起了过往愉悦之事。 “数个月.......” ”没错。“一女子的声音回答道,却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灵兮四处打量了一番,也依旧没有看见一个人。 忽地,一个黑影在她头顶缓缓降下,灵兮也是察觉到了,猛地抬头,是一女子,她的发丝就这么垂落在灵兮的肩头,她整个人呈现出的是倒立的姿势。 但是当灵兮仔细看的时候,便是发现了,那女子没有正常下半身,她的下半身时以条五彩斑斓的蛇尾,正缠绕在以突出的石柱上,从而可以俯身倾来。 见此场景,想比恐惧,灵兮是更加不安,甚至不觉得这是真的。 灵兮移开目光,那女子更加凑近她,她不由身体一僵,正想要躲,却被一把捏住了下颌骨。 ”好香的血,不愧是化血潭......“女子吐了吐信子,像蛇一样的信子,舔了一下灵兮脸上沾染上的血液,几乎沉醉其中。 灵兮被血潭控制无法动弹,只好看着一旁无言的南风,而南风也望着她,半晌,才道:”适可而止,蛇姬。“ 女子闻言,转头看了看南风,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她不由的秀眉一蹙,随即松开了尾巴,轻盈的回到那岸边,而她的下半身也是恢复了人的双足。 此时,一阵怪风涌入山洞,吹起她带着丝丝白色的头发,短短的月白色上装随风轻舞,雪白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 她没有穿鞋,足踝上用五色丝线系着的银铃串铃铛作响。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汝在这里借用罢了,还这么放肆!?“女子用不满的语气说道。 ”究竟是谁放肆?“南风眼神一冷,视线像冰凌一样刺向女子。 这让女子面露难色。 ”汝不就是仗着自己如今的权力大,就将我们几人都召集到自己手下办事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女子一边说道一边舔了舔自己手尖上残留的血。 南风皱眉:”我不想每次都跟你扯这些。“ 女子一喜:”那你能不能让我妹妹来见我?“ 南风眼神一动,”泉菱她自己不愿过来,我强求也无用。你们姐妹的事情自己解决。“ 听着他们的对话,灵兮也才发现这女子与泉菱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女子前面被发丝遮掩住了一部分面容,她没有认出来。 接着,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她的身体便像是要四分五裂般,疼痛不以。 ”啊啊啊啊啊啊!“她的惨叫声在这山洞中回荡。 ”你以后每一日都要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大概三四个月后,你便是能从这化血潭中出来了,然后你便是能自由使用这副身体,不会动不动就受伤,也能承受住你的力量。“南风有些不忍心的望着灵兮说道,”上次蓝潭是洗濯肉身,让你的灵魂可以更加贴近肉身,以至于你后面可以发挥出那么大的力量,这次却是不一样,这化血潭是在重塑你的身体。“ 此时,灵兮在极致的痛苦中,根本来不及思考南风这一番话的意义,然后便是又昏迷了过去。 数个月都要如此。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四章 路途 白君乾一行人在确定了行进的方向后,便是一刻也没有耽误就出发了。 他们刚出发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可当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带着寒气的雨就开始落下。 这雨,淅淅沥沥,让本就一片寂寥的天地,显得更加凄冷起来。 白君乾一行人在自身周围施展出挡雨的结界,以保持继续御剑前行。 大概过了好几个时辰,白君乾又再次打开手中那一卷地图,而地图上十来处被朱砂标记的地方,便是这次他们在御剑路途中,需要停下来休息的那几座城池。 然而此时,雨已经越下越大,而且还伴随着电闪雷鸣,白君乾他们的御剑都已经受到了影响,不得不停下来。 白君乾望着银他们在雷电中有些勉强的御剑后,便说道:“各位,如今着空中电闪雷鸣,我们还是暂且先停一停吧。” 闻言,一行人纷纷点头。他们向四周散开,分别查看了一个方向。 良久,他们发现离得他们最近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叫乘桑的小镇。 一行人便是来到了这小镇的上方,在观察了一番后才开始下落。 一进镇,立即就吸引了旁人的视线,想来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纷纷避而远之。 不过,走了一路,倒是有几个小孩还一路跟在他们后面,但图爻仙人一凶他们,便是马上又散开了。 几人来到一间看上去很朴素的客栈里,将那防雨的结界去掉。 刚被那小厮迎进来,那小厮便是不敢在靠近了,躲在一旁害怕的望着白君乾他们。 白君乾见此场景,就随便点了些热茶和一些茶点,以此来缓解有些紧张的气氛。 “各位仙人,来了。”小厮捧着托盘一路小碎步在几张桌子间走着,举手投足间还是异常的紧张。 “我们有那么让人害怕吗?”银不禁问道。 “这是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突然一次见着这么多修仙者肯定以为镇子出什么事情了,所以,他们也不一定只是在害怕我们.......” 常月宸话音未落,那站在一旁的掌柜便是撺掇着小厮去到了后厨。 “哈哈哈。”信和银不禁笑起来。 与此同时,从客栈门口又进来一帮人,穿着很朴素,两少年抬着一大箱子,一老人背着一布包。 他们在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发现并没有小厮的招呼,他们便是自己找了空位坐下,拿出他们自己的干粮和谁吃了起来。 时不时望一下白君乾他们,却是在白君他们会看他们的时候,马上就避开了视线。 这时,花微仙人将手上的一双蚕丝手套取下,然后从自己袖中拿出一小包裹,一打开,便是满厅的花香,她还将那包裹凑近闻了闻,然后瞬间,厅中的花香味更浓烈起来。 而闻到着花香的人,身体便是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紧张感也在慢慢消散。 “这是什么?”白君乾问道。 花微仙人将包裹重新收起,回答道:“这是我炼制的花凝香,可以让人放松下来。” 良久,这厅中的花香都没有消散。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放松下来后,便是开始说说笑笑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进来的那群人放下自己的行囊开始展开来,在客栈中的一片空处,开始搭建一小小的戏台。 客栈内的人便是马上饶有兴趣的凑了过去。 “今日份的傀儡戏开始了啊!今日有兴致!” 说罢,戏台后有人咿呀咿呀搭着唱腔,还有一小鼓和二胡的伴奏声,台前就只有悬丝的傀儡。 演的是一落魄书生与一魔修女子的故事。 白君乾不自觉的被那声音吸引了去,魔修女子为书生弃恶从善,两人莺莺燕燕、生活好不自在。但是后面修仙者与魔修之间的战争爆发,两人被迫分开,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爱情故事。 只是原本两人就这样分开,形成一个悲剧的结局,但是在最后结尾的地方,那女角魔修又独自一人登场,凄凄惨惨的唱道:“心知不可得,唯望天垂怜,愿长梦不醒。” 傀儡戏在这里演完,却是很少人看懂了结尾那句话是何意思,可前面的故事却是让人不得不叹息。 但图爻仙人看后,冷笑着道:“这样的事情在乱世之中有多少,怎么偏偏一书生与魔修的故事就能被拿出来说,到最后又说什么虚伪,真是一个没用至极的故事。” 白君乾不由的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包含着意思厌烦。 但图爻还是继续说道:“而且一正常人怎的会喜欢一魔修?魔修杀人不眨眼,喜好杀戮,又怎得弃恶从善。” 在后台的傀儡师闻言,走出了后台,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的班子。 这老人侃侃讲道:“并非如阁下所说啊,这故事虽然也是我道听途说而来的,改动了许多。但当中的隐情也有很多,比如那书生在最后其实是负了那女魔修的。” “负了?”白君乾一怔。 常月宸追问道:“不是吧?” “反正这故事是前些年我在缨国听来的。”老人道,“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也是没有人亲眼见过的,可能就是个他人想出来的故事,各位也不必较真。” 闻言,蓝浣西还是被那结尾搞得失了兴致,猛地喝了口茶。 白君乾看客栈外的雨便小了,似乎也没有电闪雷鸣了之后,他便是又催促着一行人上路了。 那戏班子穿着蓑衣,乘着他们的马车又重新出发,他们说他们并没有钱能在这客栈住一晚。 又是几个时辰后,他们还在御剑,但雨却是早就已经停了下来。 此时的呈现出美丽的墨蓝色。 但在半个时辰后,他们还是到了那地图上所标记的城池,他们在城中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清晨便是又重新出发。 与飞鸟、与白云并行,就这么前往下一目的地。 从天际俯瞰人世,隔得太远,地面那些的那些人难免显得渺小,让人不禁感叹人的脆弱。 到了这天的傍晚,他们又到达了下一座城池,为不那么引人注意,几人落到城池外的古道,之后便融入奔流的人流中,一同进城。 等到夕阳渐渐沉下去之时,他们已然已经找到了客栈休息。 白君乾望着窗外被风卷起的落叶和天际掠过的飞鸟,微微叹了口气。 在一年多以前,他遇到灵兮,机缘巧合下救了灵兮,那本是出手相救,但是没想到灵兮机缘巧合下又成为了他的徒弟。 而且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白君乾总是生出许多错觉,他与灵兮似乎很早就认识,一旦灵兮又危险,他便是难以自控。 白君乾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在乎灵兮,以至于他现在离了灵兮,他的心中就似乎有一个空洞在逐渐扩大。 “.......灵兮,你要等着为师,为师一定会找到你。” 渐渐的,天色越来越黑,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白君乾便是休息了。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诡异的白雾 又是新的一天。 天又开始阴沉沉的了,灰色的的云朵从大地掠过,天空压的很低,像是触手可及。 而当白君乾一行人出发了一段时间后,雨就从天空中飘洒而下。 路上,众人之间也是多多少少说些话了,不再只是局限于白君乾他们。 “上官公子,你宗门举办的灵剑大会为何你没有去?”清吕门的门主范言问道,他穿着一身褐色锦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 闻言,上官北零稍稍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兄长让我在家中主持大局,将朝廷中的那些事情解决好,所以我便是没有去。” “原来如此。”范言回答的很是客气。 “其实我山庄中的副庄主带着一帮弟子去了那灵剑大会,但天一宗门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全部死去了。”云溪山庄的庄主云如海也在一旁发声道。 “还望节哀。”上官北零拱手道。 接着,好几个人开始说起那灵剑大会。 白君乾听着上官北零的话后,不禁觉得有些巧合,偏偏这次灵剑大会出这么大的事,上官家却是不让上官北零去。 他加快速度追上常月宸他们,便是也开始一起讨论起上官辉夜与灵剑大会之间的事情。 于是,在御剑飞行了差不多半日之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座还在缨国境内的城池——开封城。 沿着这里一直向南行,其中依旧会经过好几座城池,但最终那尽头便是缨国。 这开封城,很是繁华,从城门而入的,无数的经纪行贩,挑着货担,吆喝而来。 “我们休息片刻,喝杯热茶,便是继续出发。”白君乾道。 “是!”众人回应道。 “我们其实应该还要加快速度,师父,师妹她现在生死不明。”信在白君乾身边说道。 听到“生死不明”这四个字,白君乾猛地怔了一下,急忙否定道:“不会的!”语气中很明显的听出担忧。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可以暂且兵分两路?”常月宸一面看着街上往来奔走的人流,一面侧身问白君乾。 “可是我连灵兮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连那人说的灵兮被他们掳去了缨国,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君乾惆怅的讲道。 半晌,一行人在喝了杯热茶后又重新出发。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现今的寒意也慢慢聚集起来。 尤其是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在经过一条长长的鸿沟时,那鸿沟上已经有薄冰形成,寒气和着寒风冲水面吹来,让人骨髓都要冻上般。 这条鸿沟,乃是此天下最为雄壮的一条人工河流。 百年之前,由能人建造,北通瑀国,南延缨国,在南下便是源源不绝。 鸿沟两岸大多是已经完成收割的良田,堤岸笔直,少见烟渚渡头。 千里平川上,只看得见黑黄的泥土楞楞地僵躺着,静静地等待着冰雪的覆盖。 白君乾一行人在寒风中御剑,不由的减慢了速度。因为他们在经过这几天的奔波劳累后,已经有好几人显现出疲乏之相了。 白君乾望着他们这样,也是努力平复自己心头的郁气。 他眼中的天虽然灰白阴沉,但十分广阔,时不时能看见飞鸟展翅,盘旋往复,自由而又生机。 人的世界若是又鸟儿一半的太平,也就让人满足了。 ........ 几天后,水梁城里。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在一客栈之中稍作休息,但此时已经是日暮了,这几天他们一行人前行的速度一直在不断减慢,导致白君乾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但白君乾却是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便只是建议今日就在这客栈中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他们现今距离那瑀国与缨国的边界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他们只要再经过一座城池,便是行了。 这一天,已经到了天光应该亮起的世间,而他们刚从城中出来,但是白君乾他们视线所及之处,全部被大雾包围。 浓浓的雾,像是扯不断理还乱的丝棉,在拂、在飘。 他们御剑于天空也是如此,根本无从出发,连方向也分不清楚,这浓雾起的有些怪异。 “快看,那浓雾似乎是从那边飘散过来的。”蓝浣西说道,随即吹响了笛子,召唤来了这一路上一直跟这他们的那只海东青。 鸣叫声划过天际,海东青再蓝浣西的指示下飞了好几十公里,那白雾也依旧存在,甚至这方圆一百多里都被这白雾包围了。 而白君乾与其他几个仙人赶紧凝神细看,发现那浓雾的确是从那一个方向飘来,且源源不断,扩散的面积越来越大。 如此这般,白君乾他们根本不能出发。 “派人去查看一下吧。”图爻仙人望着白君乾说道,语气依旧是有些不屑。 正当白君乾周边回答时,那一旁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修仙者忙道:“这白雾就一晚上起的,很是诡异,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怎么了?你父亲让你来,就是让你当个怂包的?”图爻仙人嗤笑了一声说道。 那年轻修仙者是灵台门门主的儿子泰北,也是这一代人中少有的后起之秀。 只见他肤色发黑,嘴唇有点厚,是个憨厚模样。但他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你仙人你自己去即可,我们便是原地待命。” 此话一出,图爻仙人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瞧了一眼泰北,便是自己一个人御剑去四周查看了。 片刻,花微仙人不放心便是也跟了上去。 剩余的人则是在商量了一番后,准备前去另外一方向查看,这次是白君乾与常月宸,其余的人原地待命。 “浣西姑娘就麻烦你多照看一下了。”说罢,白君乾与常月宸便是沿着那浓雾被风吹来的方向御剑前去。 当白君乾他们在那接近雾源的地方落地时,他不由心下一慌,有些警觉起来。 他与常月宸落下的这个地方比较荒僻,他们再走了一段路,几乎连自己跨出的脚步都看不清楚了,而前方的道路,似乎隐隐有流水的声音。 然而便是在此刻,仿佛正为验证白君乾的预感,前方突然传来了响动—— 那是哒哒的马蹄声,奔驰得飞快。 与此同时,不明原因的,白君乾与常月宸视野中的浓雾开始散去,渐渐变淡,一些身影便显现了出来,大概有五十多个人,距离正以惊人的速度拉近,那些骑手们似乎都很娴熟。 白君乾缓缓拔出手中的剑。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毒 白君乾与常月宸的身处的地方,是一条羊肠小道,而四周枯木凋零,还有一条缓缓流动着的小溪。 “君乾——”一声雄厚的呼声和着一头马的嘶鸣声,传了过来,语气激动又欣喜。 白君乾无奈地立在原地,将剑收回剑鞘,静静等待马队的靠近。 “怎么回事?!”常月宸将拔出的剑指着声音的来源。 待到白雾从白君乾他们的眼前散去的差不多的时候,白君乾才淡淡的回答道:“我识得的人。无事......”然后将常月宸举剑的手慢慢扶下。 此时,群马已经奔到他前方二十丈,而那头马上的人突然扯缰缓速,后面的队列分为左右两支从他身侧越过,反而加了速,继续向前将白君乾与常月宸包抄了起来。 “吁——”领头的骑士停了马,急切地一个翻身跃了下来,又唤了一声,“君乾!” 他穿了一身漆黑的皮甲,身材宽厚高大,一抬手,将头上的兜鍪摘了下来,“喂!你怎么来了?不认得我了?” 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眉峰扁平,下颔尖削,鼻骨直却不高,单眼皮的眼睛小而有神,眼角细纹密布,右侧一道伤疤一直延伸到颊上,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却分明沾染着不少战场风霜。 他是这守卫这边界大军的副将司马荣,仅次于长孙行的将军头衔。 上次长孙行前往皇宫救难,便也是他一人在这边界主持大局,将那做边界之城治理的依旧繁华祥和。 “荣兄。”白君乾叹了口气,有些冷淡的唤道。 “君乾,你这是什么表情?”司马荣霎时睁圆了眼,“这么多年不见,一点儿都不想起我?” 白君乾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他身后,五十多名服色相同的皮甲军士已完成合围,步调统一的停了马,“唰”地翻身落地。 “恩人。”没有任何人的示意,五十人齐齐屈下一膝行了军礼,大声呼道。 闻言,白君乾心神都为之一震。 “究竟怎么回事?”一旁常月宸问道。 “等会再跟你解释。”白君乾回应道。 这司马荣的出现其实并不在他意料之外,毕竟他要穿过这边界,是肯定要与他接触的,不然也是出不了这边界。 但白君乾着实未料到会这么快就碰到他,还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 “真的太久不见了。”说罢,司马荣直接上去就给了白君乾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 白君乾回应着。一百多年前......无论是在魔物手下救下他们,还是在军中与他们肆意喝酒吃肉的那一段日子都在此刻浮现了出来。 他看着那些朝着他下跪的军士,他们似乎也还将以往的事情铭记在心,这一声声“恩人”,都喊得毫不含糊,也无迟疑。 然而,半晌白君乾攥紧了手心,没有回应他们。 他想起来一段残酷的回忆——就这他眼前的这群人,他们曾经用活人做陷阱去吸引那魔物,只因对自己太过于自信。 但最终,那作为诱饵的一队人,却是被撕裂在魔物的利爪下,血肉模糊。 他本从一开始便是不赞同他们这样做,可他们还是在背地里将此事偷偷进行了。 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白君乾屏息了片刻,他终于吸了口气,对司马荣说道:“上次一别,不是说好不再相见?” “这个......”司马荣为难的挠了挠头,“此一时彼一时嘛。”反应过来的他,也赶紧像周围打手势,让大家统统起身。 “喂!你们都傻了吗?叫你们起来啊!” 司马荣在做完手势后,五十多名军士仍然保持着军礼,一动不动。 他无奈长叹,连连挠头,围着白君乾转了好几圈,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要为以往的事情道歉!”突然,一位军士大声喊道。 “道歉!”其余军士同时齐呼,齐齐再拜。 白君乾望着这番场景,有些不知道这么回应。 “唉!君乾——”司马荣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的事情,我们也是悔不当初。虽然那些军士死去的事情已成定局,但我们在这么多年离一直为其告慰他们的家人,然后每一年都会上门拜访,我们也是满含愧疚的。” 闻言,白君乾扫视了一眼那些军士,道:“诸位,这件事你们根本无需向我道歉。”他声音有些低沉,但语气却决断,“当日我不告而别,的确事因为你们做了那件事,但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要是那日能早点察觉到你们要如此做,我能早点赶到那里,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君乾,这怎么又能怪你.......” 司马荣的话音未落突然,一声女子的娇叱横空出世,“君乾哥哥!” 一匹快马“哒哒”地冲刺过来,飞快地抵近包围圈。 众军士皆讶然,回头一看,立刻向后跃开,给她让了个口子。 马上的女子穿着身深蓝色的裘袍,兜帽也跑掉了,一头秀发被风吹的空中乱舞。 就算不看身形,只听她的嗓音和气势,众军士也知道是谁。 绝对惹不起。 然后离白君乾还差三丈的距离时,忽然间“嗖”的一下,在地上一弹,然后一头扎进白君乾的怀里。 “二白......”白君乾被撞得向后退了一步,无奈的皱眉。 而他怀里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只见那小狐狸在白君乾的怀里飞快的窜动了两下后,似乎是在闻味道。 然后欢快的叫了一声,便异常兴奋地用爪子扒拉着白君乾的衣襟,亲昵地用毛茸茸的头顶在他脖颈离蹭来蹭去,抹来抹去,拱来拱去。 “吁——”两丈外,那穿着蓝裘袍的女子,罗迦依止住了马,近旁的军士立刻伸臂去扶她下来。 “走开走开!”司马珊却气呼呼地呵斥了一声,腿一抬,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啊呀!迦依公主啊......”司马荣在看见后,赶紧迎上去,“你怎么也赶来了啊?” “哼!”罗迦依却不理他,鼻中重重哼了一声,两臂在胸前一抱,两只秀丽的大眼睛怒气冲天地瞪着白君乾,“你倒是别回来啊?!” 白君乾一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低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胖狐狸的的身上,好像有一些特殊的味道,闻得很让人昏昏沉沉。 “你们这些什么‘铁鹰剑士’,我不是说了,一旦看见白君乾就把他绑回去吗!”她大声骂道,转身从马背上扯出一根绳子,往司马荣怀里一扔。 “这......不妥吧。”司马荣在面对这罗迦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的。 “不敢是吧,我来!”罗迦依根本不理会,直接夺过绳子,开始准备绑住白君乾。 “你怎么了,君乾?”常月宸见白君乾的身姿摇摇晃晃的便赶紧问道。 “我.......”话音未落。 而白君乾正想阻止,但是忽觉眼前一黑,膝头便软了下去,“咚”的一声应声倒地。 “别碰君乾哥哥!” 然后便是兵剑碰撞的声音。 然后白君乾的意识便是完全消散,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军营 等到白君乾醒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地面似在颠簸,那一丝丝亮光像是波浪一样地摇晃,模糊、晦暗....... 他这是在一辆马车上面,四周围被黑布遮掩住,一阵阵风从窗格徐徐吹来,将黑布扬起,便是能看见一些光亮。 白君乾想要稍微有些动作,但罗迦依下药的手段也是越来越狠了,刚好让他浑身无力,除了头部,他身体的其他地方基本不能动。 司马荣带领的这一军队去往何处,他并不知道。 而那常月宸呢?银他们呢?现今在何处,他也不知道。 他就这样被下毒,然后轻易的被人掳走了。 渐渐的,白君乾的意识开始明朗起来,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我们就这样一直跟着?”听上去像是信的声音。 “师父被下毒了,我们不仅不知道是什么毒,还没有解药。用灵力也无法让师父醒过来……”舜的声音。 “先跟着看看吧,白君乾似乎与他们关系匪浅,而这司马荣是边界守卫的副将,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常月宸的声音。 “嗯。我也是挑明了身份,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银的声音。 他们是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忽地,那黑布被拉开,有些刺眼的阳光就这么照射进来,然后白君乾便是看见了那罗迦依,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信。 “要不要喝水?”罗迦依拿出水壶在白君乾面前晃了晃。 白君乾连连摇头。 “那吃点东西?”罗迦依又问道。 白君乾再次摇了摇头,然后信过去将其缓缓扶起,白君乾就这么望着罗迦依道:“解药。” 罗迦依也望着白君乾。 当初,他们俩个便是在那边界之城相识的。 罗迦依——她是缨国的公主,却是在那缨国众多公主中最不受宠的一位公主,以至于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瑀国来当人质。 而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便是来到了那边界之城。 可以说是十分可怜了。 白君乾再次重复了一遍:“解药。” 罗迦依闻言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妥协了,从衣袋中摸出一药丸,塞进白君乾的嘴巴里。 “半个时辰后,会起作用。”罗迦依又给白君乾喂了口水,“那时候也到军营了,量你也跑不了。” “我说了我们的目的地也是那边界军营,你为何就是听不进去,还要对我师父下毒。” 信气愤的说道。 “我想做什么做什么,要你管啊?” 罗云烟睨了一眼信后说道。 而白君乾一下子皱起眉。那药丸在遇到了水后,变得又辛又苦,可也非得咽下去不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开始深了。 那长虹城池的近郊,一座座暗淡的营帐隐藏在层叠错乱的山峰的暗影里,看不到边界一直延伸到何处。 整座军营都已陷入了沉睡。 广袤的山塬里,唯余星辰般稀疏暗淡的几盏营火还在忽明忽暗。 刁斗声遥远得似从天际传来,近在耳边的,只有风吹营帐发出的松涛般的响声。 白君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叹出来。 衣裤上弯弯绕绕,行到此处,花了几乎一整天,但是如果是御剑的话,那便是半日就能到的。 “下来吧!”罗云烟又将头探进了马车,然后对着白君乾说道,而白君乾此时的身体似乎也是恢复了正常。 当他走下马车,踏上这一方山地的泥土、再次嗅到了军营特有的那种气味时,他便感觉到了当年他再这里生活那几年的感觉。 千里沙场客,明月照铁衣。 年轻的男儿总是迷恋战场,残酷和热血,牺牲和荣耀,都在这一方天地里被放到极致。 一柄剑、一张弓,天下霸图似乎都在自己手中,马蹄所及,尽可征服。就算落败生死,也总能当得一声“英雄。” 在当时那世道,魔修的进攻比现在要猖狂许多,在边界上生活的人苦不堪言。 如若还不能找一些信念去追寻和慰籍,未免也过得太苦了。 但白君乾当时只是为了找寻一个所谓的目标,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后,会不会找寻到,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可当白君乾在事后抽身回头看的时候,他才知这片战场吞噬的并不是一个一个的生命。二十跟这些生命捆绑在一起的感情、依靠和希望,统统都粉碎了——而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可惜的是,人们往往都对最重要的东西,最无能无力。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怎么样?该进去了吧?我刚刚已经让手下帮你们安排了好几个帐篷,你们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身后,已换上一身铁甲的司马荣昂扬地走来,很是熟悉地拍了下白君乾的肩说道。 白君乾转过身望着司马荣,补充道:“银是皇子,还有几位是仙人,你们可不要怠慢了他们。” “那是自然。不过,今日任凭这迦依公主胡闹,在这里向你道歉。但也是因为你走了这么多年,她要不是不能离开这边界太远,被一群暗卫盯着,她可能就要满瑀国的去找你了。” 司马荣说道。 “……”白君乾闻言,没有答话,却是抬头望了下天,星辰已变得明亮,应该已过子时。 这是一小部分军队的驻扎地,白君乾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在这里,但是要抵达大军队的驻地边缘后,御剑也还是需要半天时间的。 “走开走开!”罗迦依在推开司马荣后,马上就揽住白君乾的手臂。 白君乾推开她,她也还是死皮赖脸的贴回来,弄得白君乾一脸无奈与尴尬。 而且这罗迦依‘力大无穷’,白君乾的力气也是没有她大。凭她的话来讲,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直接一拳将人打死。 白君乾一直觉着太过,直至后来有一次亲眼见到了—— 那次她一人偷偷跑去城外,却是遇到了一个在城外徘徊的魔修,当白君乾与几个军士赶到时,那魔修已经死了。 白君乾问罗迦依这魔修是怎么死的,罗迦依只是哭着回答:活生生被她打死的。 这也是她第一次杀人。 良久,罗迦依本来说要寸步不离的看着白君乾,但是此时她已经在大帐篷内的一张床榻上睡着了。 她这一路也算是劳累,一直看着白君乾,坚决不离开。 白君乾知道没法强迫她,只能任由着。 片刻,他走到常月宸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帐篷,却是没有进去,望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必须快点出发去缨国。 “师父,为何不进来?”舜走出帐篷,望着白君乾说道。 白君乾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进了帐篷。 然后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后,白君乾便是让他们各自去休息。 十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出这帐篷。 忽地,白君乾警觉了一下,常月宸他们也是如此。 白君乾的眼角捕捉到了什么影子在帐篷外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图爻仙人严声说道。 “是人的身影。”花微仙人淡淡的说道。 而后所有人都出了帐篷,站在帐篷前打量着四周,特别是图爻仙人还在大喊着:“何人?快出来?!” 很快,那些正在巡逻的军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而周围的帐灯也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悉悉索索的翻身声,耳语声、穿衣戴甲声、脚步声纷至沓来,整座军营的气息又瞬间活跃了起来。 正当他们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却是有人阻止了他们——是司马荣。 “这是何意?”白君乾问道。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从警觉变为了惊愕,其余人也是如此。 “是魔修。”司马荣说道。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苦衷 当司马荣说出“魔修”这两个字的时候,图爻仙人马上就撇开司马荣追了上去。 “区区一魔修,竟也敢只身独闯军营。”图爻仙人喊道。 而他前进的方向是军营的反方向,那一片凋零的树林。 白君乾闻言微微蹙眉,心想的确一个正常魔修怎么会只身闯入军营,要不就是陷阱...... “不要追过去了,很有可能有陷阱。”司马荣喊道,正好还印证了白君乾的想法。 只是白君乾望着图爻仙人渐渐泯灭在黑暗中的身影,已经来不及细问了,便对着常月宸他们说道: “我也追上去看看,你们先不要跟过来。” 然后他便是如离弦的箭一般追了上去。 白君乾与图爻仙人他们两人都涌入军营的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但是真的一片漆黑的时候,他们又只能放慢追击的脚步。 “司马将军说这是个陷阱,我们还是先暂且不要追上去了。” 说罢,白君乾在手心燃气了一团火焰,将他们俩周围都照亮了,他们再一片树林中,每走出一步,便是能听见踩到腐烂的落叶的声音。 图爻仙人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不敢,不要跟来便是,还怕我对付不了一个魔修?” “并不是.......” 话音未落,图爻仙人又是闪身,继续向不知名的方向追去。 白君乾手中的火焰也被他带起来的风给熄灭了,却是来不及再重新施展符咒一次,运足了目力,凭借着天上洒下的月光再黑暗里急奔,却是渐渐的听不见图爻仙人的脚步声,两人似乎分散开来了。 刚反应过来,想着该放慢一下脚步,他便是被司马东西给绊到了。 重新让手中的火焰燃气后,白君乾便是明白了绊到他的是什么。 血的味道浓烈得连风都吹不散,土地都黏腻得踩上去吱吱作响。 这时一片被血侵染的土地——放眼望去,这里满是尸体,且满地的尸体还都是软的,余温未凉。 看着看着,白君乾心中不由的惊骇了。 这些尸体的服饰,像是普通人老百姓的穿着。 这......怎么能? 就在这时,一声轻而痛苦的咳嗽声再他前方的不远处响起。 白君乾迅速向前,将火团照亮他前面的视线。 尸堆中间,图爻仙人半坐着,鲜血将面孔糊了一半。一把利剑插在他的肩膀处,伤口一直在往外冒血。 “图爻仙人!” 白君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战栗起来,明明他与图爻仙人分开这么短的一点时间,图爻仙人就被攻击了。 图爻仙人在听到白君乾的呼喊后,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君乾,又垂了下去。 “怎么回事?!”白君乾一边问道一边屈膝帮图爻仙人疗伤。“是那魔修攻击的你吗?” 听到“魔修”着两个字,图爻仙人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皮抬了抬,却没睁开。 等了良久,白君乾也没听到他说什么。 一转眼白君乾掌心的火焰又开始熄灭。他甩了下手,最后一点火光也就消失了,而他专心给图爻仙人疗伤。 然而就在着黑暗降临的时候,白君乾听到图爻仙人嘴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观魔。” 白君乾瞬间怔住。 ........ 半晌,常月宸他们与司马荣见两人还是没有回来,便是顺着那个方向走了去,半途中,常月宸他们确定不了方向的时候,还是司马荣带头继续前进的。 “这边……”司马荣手中拿着一个火把,周边也跟着几个拿着火把的军士。 这不禁人常月宸他们有些诧异,他是怎么知道方向的? 这样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是被震撼所代替,当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眼前所出现的是一片尸体,血腥味更是令人作呕。 而在看见受伤严重的图爻仙人后,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纷纷握了握手中的剑,向四周打量。 而常月宸、银、信、舜他们赶紧奔向白君乾,看白君乾有没有受伤。 “师父,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没事。”白君乾回答道。 见此情景,司马荣急忙拱手道:“诸位,多有冒犯。” 闻言,花微仙人语气有些冰冷的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司马荣低下头没有否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正如你们所见,这里的尸体......全是我们前方的城中的百姓。魔修们已经控制住这座城池了,每一天深夜等会在这里出现十几人的尸体,已经持续了七天了。” 众人闻言,看向他们身后没有一点亮光的城池,本以为是到了深夜所有人都熄灭夜寐了,没想到,竟是如此。 “你们为何不阻止?”白君乾将图爻仙人扶起后,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们也是十几天前在主城那里受到的消息,但当我们赶来的时候,已经城门紧闭,毫无声响。”司马荣咬着牙关,恨恨地道:“直到他们在这片森林中不断的丢弃身体,而且还吸引我们的人,让我们故意发现......” “过程中,你们没有攻城?” 一声音质问道。众人便是将目光落在了左边站着的第一个男子,他五十岁左右,尖下巴,一丝胡须也无,三角眼、鼻梁很长,鼻头向上翘起,十分高傲的样子。 他叫曲志平是傲天门的门主,与图爻仙人总是站在一派,与白君乾作对。但就他平生的功绩来讲,他应该也是个正直、聪明的人。 司马荣低声道:“我们并不知道对方魔修究竟有多少人。但在发现他们控制了整座城,又让那么多人做人质来看,他们人定是不少。” “你前面阻止我们出来又是为何,难道是不想我们参与此事?”常月宸提高了嗓子说道。 “并不是如此......”司马荣正欲开口反驳,常月宸又继续说道:“那便是你知道这里有陷阱,然后才阻止?” 闻言司马荣自嘲般的一笑,道:“其实两者皆有。之前我们在发现这情况的时候,便是派人来追,但是去追的军士,无论是一人,还是十人、二十人......无一例外都被杀死了。这样显得我很是无能,而今天去那怪异的白雾,便是我这十几天里能找到的唯一线索。” “前几日,我们将军打听到,在这云瑶城被魔修占领前,持续好几天都被白雾笼罩,所以今日才会出发去水梁城查看。” 一年轻的军士说道。 司马荣眉头一皱,补充道:“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与部下将水梁城方圆几十里都勘察了一遍,但除了碰见你们,便是再无其他可疑之人。” 议论之声渐起。 良久,众人回到了军营。 司马荣加强了防范,而白君乾一行人也是半点不敢松懈的再军营里随着军士们一起巡逻。 他们准备等到天亮便是去那云瑶城打探一番。 妙书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触即发 秋季里的最后几日,白君乾在赶路的日子中度过了,而今日刚好是冬季来临的第一日。 他一夜未眠,度过了两季相交的夜晚。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大地显得寒凉而宁静,可白君乾的心情,却愈发的无法平静。 军营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我们便是赶紧出发吧?!”白君乾道。 去往云瑶城里,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情,所以白君乾并未强迫任何人一同前去,而自愿前去的有司马荣、常月宸、蓝浣西,还有花微仙人。 当然银他们也是吵着要去,但白君乾担心他们便是拒绝了的请求。 几人整装待发,蓝浣西与常月宸两人御剑于半空中,作为后备援助,万一白君乾他们发生了什么,也是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白君乾他和司马荣、花微仙人便是骑马一路前进,沿途观察。 他们俩队人主要的沟通方法便是那萤火,他们会用符咒施展除萤火,红色的代表危险,蓝色的代表继续前行,青色的则代表撤退。 良久,他们到达了云瑶城,白君乾他们这一队,视野十丈以外便是看不清了,而常月宸他们更甚,只能看见城中那些比较高耸的建筑,其余的便是被白雾吞噬着,什么也看不清。 哒哒。 随着马蹄声,白君乾他们进入了云瑶城,城门甚至连关都没有关。 “上次,我也到达了这里,城门也是没有关。但是.......”司马荣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蹙,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尽现。 闻言,白君乾安慰道:“我们这次小心点便是。” 花微仙人则是向四周布下藤蔓,一旦藤蔓感应到了什么,她都会第一时间发现。这也是让他们的人身安全多了一份保障。 然后他便是施展蓝色的萤火让其向天空发射,“嘣”的一声,萤火再空中绽放出明显的蓝光,常月宸于蓝浣西也是看的极为清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君乾他们已经前进了好一段路了,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们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这坐城中。 忽地,白君乾在白雾中发现两个红点,他便是拔出剑示意司马荣与花微仙人可能有危险。 但奇怪的是,那两个红点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而且还闪烁着,忽明忽暗......等到白君乾他们小心翼翼接近那红点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两盏在风中摇曳着的灯笼。 可谁会大白天的点起灯笼?正当白君乾还在思考的时候。 “吃我一箭!” 他们眼前拿挂着红色灯笼的木楼上方爆出一声清呵和一支射向楼顶的箭。 白君乾他们发现后,便是立即闪躲。 而那箭便是“噗通”一声,与青石板的地面撞击发出声音。 白君乾他们立刻下马。 突然,又是一箭过来,这次明显是对着白君乾的。 白君乾望着越来越近的箭,一个翻身向后跃去,向一直灵燕在半空中忽地展翅,变了个方向。 但那箭却是刺伤了白君乾的那匹马,那马发出嘶吼声,然后不受的控制的向白雾中跑去,片刻,便是不见了踪影。 司马荣想要去追,白君乾急忙阻止道:“我们几人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闻言,司马荣点了点头。 花微仙人则是飞向那木楼的高处。 在白雾之中,“叮”的一声脆响的撞击声发出。 再伴随着火光一闪,一声惨叫发出,“放过我!” 听见此声音,花微仙人急忙撤剑,差点晚了一步——她的剑就这么听在那人的脖颈处,差那么毫厘就要刺进去了。 “放过我!”只见一长相普通的少年说道。 顿时,不可置信的光在花微仙人的眼睛里闪了一下,却又立即熄灭。 “你是谁?!”花微信任质问道,然后将剑移到少年的侧边脖颈处。 还未等少年回答,突然一声闷响,少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向前倒去,直接翻出栏杆坠了下去。 这些都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木楼底下的白君乾也清楚的看见了那白雾之中有黑影闪过。 司马荣及时将少年接住,但是少年已然是没有了呼吸,身后还背着一个箭篓,但是箭篓已被刺穿——被一直通体黑色的箭从他的背后左肩胛骨楔入,透胸而过。 “看来这城中还是有少数人没有被控制,还知道反抗。”花微仙人从木楼上跃下,淡淡的说道。 白君乾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单位刚才看见了一个黑影,恐怕就是那黑影杀了这少年。” 当白君乾他们四处打量的时候,那黑影再次现身,却不止一个。 数十个黑影将白君乾、司马荣、花微三人包围了起来,像鬼魅一样他们就站在白君乾他们周围的那些建筑上。 司马荣见了,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怒吼,身形从地上弹起,银色的剑影“嚓”地将白雾劈开一条缝隙。 下一瞬,缝隙中也随之射来了一只箭。 这一箭直射向举剑刺向黑影的司马荣的面门,箭镞和剑锋轰然相撞。 毫无意外地,箭镞被剑锋劈成了两半,向两侧激飞出气。 那些隐藏在白雾中的黑影自然也是渐渐显现了出来,开始释放多支箭。 白君乾他们只能尽力抵挡。 “我们必须找到方法,冲出这个包围圈。” 对着司马荣与花微喊完后,刚好有一只箭射向司马荣的后脑勺,而且依白君乾看,司马荣很可能是抵挡不住的。 于是白君乾马上冲到司马荣身后,旋身一探,他的剑锋正挑到那箭镞,剑气顺着剑脊倾吐而出,那片箭镞陡然被震碎,如同一朵由尖利铁屑组成的花,在半空中锵然绽开。 “嘶——”司马荣与白君乾同时抽了一口凉气,两人齐齐被铁屑所伤。 “小心!”花微仙人的藤蔓霎时出现在白君乾的眼前,然后迅速形成了一个结实的屏障,数支箭就这么射在那藤蔓上。 白君乾心中一凛,转而向花微仙人说了声谢谢后,便是在这藤蔓所拖延出的抵挡时间里,他鼓足了剑气,剑刃上的红光如同炬火一样被点燃。 刹那间,白雾开始涌动。 一条条锋利的冰凌从天呼啸着坠落下来,花微仙人见势,也是马上将藤蔓快速蔓延至她与司马荣的头顶。 以防万一。 可那些黑影人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起来,纷纷从建筑上跃下,准备寻找遮蔽物,但那些反应速度稍慢的黑影人却是被从天而降的冰凌“噗”地一下扎透了他们的身体,从半空中刺落,钉在了地上。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章 白雾遮眼 白君乾的攻击很有效。 五六个黑影人在受到攻击后,就从高楼上坠落地面上。 剩余的黑影人见此情景,便是赶紧撤离了这里。 白君乾他们则是准备去检查那些尸体。 然而当白君乾的手刚刚触碰到那些黑影人的斗篷的时候,那黑影人斗篷内的身体便是开始消失,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其上,很快的他就化作一滩褐色的沙砾。 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且不明原因。 “看来那些人也并不想暴露他们的身份。”花微仙人说道,然后走近将那沙砾捧了一点放掌心仔细观察起来。 “我们要继续往里面走去吗?” 司马荣指着他们前方的白雾说道。 “.......”白君乾有些犹豫,望着前方浓浓的白雾,担心着。 但当他扫过那高楼的时候,便是发现有一黑影人并没有逃走,那黑影人身前正有一散发着金光的符咒在慢慢消失。 “站住!”白君乾话音未落,那黑影人已经是沿着侧边的建筑的逃跑,准备遁入白雾中。 “你们两个去往那前方拦截,我去追击他。” 说罢,白君乾抄起剑,伸足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轻灵的身体便是飞跃而起,攀上了木楼的栏杆,迅速向其他屋顶翻腾掠去。 “会不会有陷阱。” 司马荣怔愣了一下,才疾步跟上已经出发的花微仙人。 而白君乾在追逐那黑影人的过程中,纵身一剑,气势如虹,黑影人也是急忙转身用一匕首格挡。 几个回合下,黑影人节节败退,白君乾却是才使出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紧接着,黑影人尽力拉开距离,遁入白雾之中。 白君乾停在原地,然后仔细在白雾里观察起来,先是听见一阵脚步声,他马上朝着那方向望去,便是在那方向看见了一个有些朦胧的黑影,但他很确定着就是刚才那黑影人。 他就这样锁定了那黑影人的位置,然后踩着瓦当快速奔去。 但谁知,他的后方也有了响动,一声“咯吱”响动发出,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弓弦发出的声音。 下一瞬,他立即转身,看见了有一只瞄准了他的箭正在向他射来,穿透白雾,滑出一条明显的轨迹。 但就在这同一瞬间,又是“砰”的一声发出,又有一只黑箭离弦,向他射来,正好是反方向。 两只箭同出,速度极快。 白君乾顿了一下,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向上空翻身,那两只箭也就这么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但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那朝着他射箭的黑影人,他将其中一只箭格挡开来,让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速度也是变得更快。 此时,白雾中有人发出一声痛呼,那正是白君乾将箭格挡开来的方向。 瓦片“喀啦啦”一阵乱响,有人从这楼顶跌了下去。 然后又是一声弦响,又一支黑剑破雾而来。 白君乾轻易躲过。 然而,白君乾的周边又出现了数个黑影人,黑箭犹如风暴一般连珠发出,追着白君乾从一楼顶躲避到另一楼顶。 过程中,因为白雾的遮掩,白君乾并不能很好的判断那些箭射过来的具体方向,已经有好几只箭差点伤到他。 于是他就只好找到空袭施展了结界符咒。而那些箭纵然锋利也是无法穿透白君乾施展出来的结界。 不止如此,那些向白君乾攻击而去的箭反而被反弹到各个方向,那些黑影人也是自食恶果,好几个方向都发出了惨叫声。 片刻,放眼望去,白君乾他没有再看见一个黑影人,这让他前功尽弃。 “空灵仙人,我抓到了一个!” 忽地,楼下的花微仙人传来这样的话语。 白君乾闻言缓了口气,将结界散开,然后踏着那碎的厉害的瓦片,向楼下跃了下去。 在朦胧的白雾中,只见一个蚕蛹似的担心被悬挂在屋栏上。那正是花微仙人的藤蔓,层层包裹着那黑影人。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 司马荣威吓着举起手中的剑,将其放在黑影人的脖颈处。 “你是谁?” 白君乾一边问道,一边走近将黑影人的黑色面罩摘了下来,然后便是看见一有些骇人的面容。 双眸发红,却是没有双眸波动,黑影人就这么静静的一句话也不答。 ——他是魔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了。 “快说话!” 司马荣将剑靠得更近,在魔修的脖颈处画出一条细小的血痕。 “杀了我。” 半晌,那黑影人平淡的说道。 “我们不会轻易杀了你的。” 说罢,花微仙人将包裹住黑影人的绿色藤蔓逐渐变成深紫色。 下一瞬,黑影人的面容开始变得更加扭曲起来,然后他又大笑起来,眼神中初露疯狂。 白君乾见了,赶紧向花微仙人问道:“怎么回事?” 花微仙人淡淡一笑,道:“我那藤蔓是的汁液有毒,当其进入到人的身体后,变会产生作用。这黑影人便是中了能使人亢奋的毒。” 黑影人被牢牢的束缚住了,所以并不能做出什么行动,他只是大笑着说道:“你们死定了,无论是城中的人,还是军营的人,你们都死定了!!!” 此话一出,白君乾感到有些惊骇。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是观摩组织的人吗?”白君乾赶紧质问道。 黑影人继续狂笑,片刻,才回答:“反正你们都逃不了、逃不了......你们的行动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之中,无论你们做什么,都已经是挽回不了了。” 白君乾闻言只觉着这话中有话,便是想要继续质问。 谁知,那黑影人的狂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凝结。 呼吸开始减弱,最终停止。 白君乾想要阻止,但黑影人还是就这么死了。 “怎么回事?” 花微仙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松开藤蔓,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突然,弥漫着白雾的不远处,诡异的吟唱声飘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啊......”司马荣牙关的肌肉一耸,突然捂住耳朵,呻吟起来。 “你怎么来了?”白君乾赶紧准备去扶。 可司马荣却是将手中的剑胡乱的挥动,导致白君根本近不了身。 在司马荣身后的花微仙人见此场景,赶紧一把夺下了司马荣手中的剑,然后立即用藤蔓将司马荣捆绑起来。 深绿色的藤蔓也给他输送了能让其安定下来的汁液。 渐渐的,司马荣停止了挣扎,身体瞬间无力了下来。 “那歌声........”他沉吟道。 与此同时,一团灼热的光伴随着吟唱,在向白君乾他们靠近。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出云瑶城 随着那刺眼的光团还在继续靠近,白君乾他们被那光刺得眯起了眼睛,转过头往后退去。 白君乾知道这现在施展这符咒的人,他的修为肯定不是刚才那些黑影人的修为能比得上的。 此时此刻司马荣又受伤了,他们不能再与其硬碰硬。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说罢,白君乾朝着空中同时发射了红色、青色的萤火,在空中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在半空中的常月宸与蓝浣西看见这萤火后,眉头一皱。 “他们出事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紧接着,两人便是在半空中俯身冲下,方向正是白君乾发射出萤火的方向。 不过,她们才刚刚接近白君乾他们的位置,便是感受到了一股奇诡的气氛。 “君乾!” 常月宸在不远处发现白君乾他们后,马上跑了过去,“这么回事?” “那里......”白君乾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指着那转角处开始出现的光团,依旧穷追不舍。 常月宸与蓝浣西看见后,心中的疑惑也是解了。 刚才她们从空中俯冲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城中有一非常明显的亮光在移动,她们俩还在思考着是不是说明危险的东西。 如今看来,正是验证了她们的想法。 从那刺眼的光团中所带来的力量压迫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魔修就能够施展出的。 “要撤退吗?”蓝浣西问道。 “司马荣已经受伤了。” 白君乾说道,但心下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们来到这云瑶城中后,还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就这么回去的话,此行就徒劳无功了。 “不能这么快撤退。” 司马荣勉强的抬起头说道,声音嘶哑。 “可是你已经受伤了......” 突然,常月宸打断白君乾的话语道:“怎么有歌声?”她有些警惕起来。 “不要听这歌声!”白君乾赶紧阻止道。而这歌声在前面已经停止了,没想到又唱了起来。 闻言,花微仙人用藤蔓当成耳塞给将她们耳朵挡住。 那传入到她们的耳朵里的歌声,也因这一屏障,变得听不清起来。 然而,才过了一会儿,那歌声却是越来越具有穿透力,直击每个人的耳膜。 身体也稍稍有些异常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符咒。 白君乾用剑气直击那光球,但那光团却是将他的攻击彻底的吞噬了,然后光团变得更加刺眼起来。 但那光团后的歌声至少是停下来了。 ——看来这光团可以抵消攻击。 还未等白君乾反应过来,那光球内部猛地一响,一道与他刚刚劈出去的那道一模一样的红色剑气向他袭来。 白君乾急忙闪躲,往空中一跃,那剑气打到他身后的建筑,然后建筑在一瞬间就倒塌了。 “这东西还会反弹?!”常月宸惊讶的说道。 “我们不能盲目的攻击。”花微仙人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几人已经被逼到了一条小巷之中,潮湿阴暗。 但不巧的是,他们周边又出现了许多黑影人,且越聚越多,视线所及之处,都被黑色的身影占满。 “这么多人。” 白君乾再三思量下,便还是决定撤退。 他猛地挥动手中的剑,一道道赤红的剑光飒然刺出,像是黑夜降临之前西天的最后一隙夕阳。 花微仙人、常月宸也是使出剑招,而扶着司马荣的蓝浣西则是吹响了笛子,将衣裙雄鹰召唤而来。 在白雾之中混淆视听,制造他们逃跑的时间。 然后几人便是趁机御剑飞往半空中。 一部分黑影却还是追了上来。 ...... 半空中,他们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白君乾带着已经不太能动弹的司马荣御剑,速度稍微慢了点,而他身后步步紧逼过来的那些黑影人速度却是极快的。 在白君乾的身后猝不及防的放出几只冷箭,白君乾几个侧身躲过,但他扶着的司马荣,躲避起来真的是不方便。 花微仙人发现后,便说道:“我来。” 然后只见她轻轻抬手,衣袖中慢慢飘出藤蔓,然后将白君乾扶着着的司马荣绑住,将其拉去了她的剑上,不用他扶,司马荣也是能稳稳的站立在她的剑上。 “我和你便是将那些追来的黑影人给挡住。”常月宸大声的喊道。 “还有它!” 蓝浣西话音未落,从腰间抽出笛子,笛声响起,那只海东青应声而来。 其身后还带着一群雄鹰,气势威猛。 那些黑影人看见后稍稍停止了追击,似乎有些被这数量众多的雄鹰震撼到了。 白君乾趁机出击,牙关一咬,提气拧身。 他的剑像是一只猛兽在张开着巨口,一旦发动攻击,那猛兽便是挣脱了束缚,向那黑影人攻击而去。 他们甚至来不及闪躲,而且他们的后方又是被常月宸拦住,上方又是那群雄鹰。 他们根本无处躲避。 白君乾的剑一声尖啸发出,然后红光大涨,将黑影人射过来的箭震的粉碎。 黑影人也是在此时彻底的慌了,就向那群雄鹰与常月宸攻击而去,想要破坏这个包围圈。 但常月宸哪是那么好惹的,也使出剑招,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砰”的一声,那向她攻击而去的十几个黑影人便是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吐出衣裤鲜血,然后从半空中坠落。 然后那些雄鹰一只接着一只共同作战,将那些黑影人逼得一直下降,白君乾见了,赶紧使出火灵符。 一团团火焰在刹那间便形成,然后向那些黑影人攻击去。 黑影人们也是应接不暇,刚躲过雄鹰的利爪,就被一团团火焰直接被击中。 良久,那些追着他们的黑影人便是全部被打败,虽然有一两个纠缠上了花微仙人与蓝浣西,但也是马上就被解决了。 一行人渐渐离开云瑶城的上方,都是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中也包含着遗憾。 这次进城,他们还是一无所知,与没进城之前一样,而且司马荣还受伤了。 下一瞬,那云瑶城中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那声音说道:“好好保住你们性命吧。” ...... 等到白君乾一行人快要回到军营的时候。 “这是什么?” 白君乾眉心一皱,望着不远处的有些奇异场景,心下一慌。 他加快速度靠近军营,结果他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黑红色法阵,上面还布满了各种天花乱坠的符咒。 且这法阵覆盖着整个军营,是一个让人不得不震惊的巨大法阵。 白君乾一行人甚至从未见过。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邪气法阵 那法阵远远望去,那黑红色的光芒正在流动着,而且向外延伸出来的朦胧光芒,也是影响着周边飞过的小鸟。 ——法阵所散发出的是邪气,这法阵是魔修施展出来的。 见此情景,白君他们并没有贸然进入法阵,而是落到了进入军营的那条通道上。 当然,那军营中的人,也是在那法阵覆盖的边缘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 一些军士激动的喊道,然后看见那已经昏迷的司马荣,便是立即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他们想要朝着白君乾走过去,但他们面前仿佛有一堵透明的墙一样,阻拦住了他们。 白君乾望着这番场景,有些愕然。 然后信他们也是喊着他,用手锤着那堵透明的墙,却也是出不来,只能心急火燎。 法阵似乎是用一层无形的结界将其困在了里面,众人面前就像是竖立着一堵无形的墙。 “这是怎么回事?”白君乾几个人惊讶的问道。 “这法阵是在一瞬间出现的,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是被困在里面了。”舜蹙起眉头说道。 忽地,法阵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然后在法阵边缘的信他们便是立即被一阵气波弹了开,法阵上蔓延着的黑红光更甚。 白君乾思考着这法阵是不是就是一层阻止人出入的结界......直到那天空飞翔着的鸟儿不小心飞了进去。 “这是......?”白君乾看见后,有些震惊,与身旁的常月宸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来是可以进不能出。”常月宸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过了一会儿,等到着鸟儿想要飞出去的时候,却是像是撞在一堵墙上一样,没撞几下,那鸟儿便是头晕目眩的放弃了,落在法阵内的一颗枯树上。 “果然。” 花微仙人说道,然后将衣袖中的藤蔓向法阵边缘延伸过去,像是探入水中一般,那结界也是慢慢的荡出涟漪。 然而,在那藤蔓伸进去才一会儿后,便是被卡住了,花微仙人想要将其收回的时候,那藤蔓就直接被结界给截断了。 “这法阵只是一层结界?不可能吧......”蓝浣西闷闷的说道,随即她吹响笛子准备让在法阵上方盘旋的海东青远离了这个法阵。 可海东青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狂躁,还是在法阵上方盘旋着,蓝浣西见了,又是将笛子换了一个声调吹响。 良久,那海东青才降落下来,然后停在蓝浣西的手臂上,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有些亲昵。 “这法阵是几时出现的?”白君乾朝着法阵内的人问道。 “一个时辰前,也就是你们出发一个时辰后开始出现的。”那清吕门的门主范言说道。 常月宸闻言一时愣住,然后才开口道:“难道是故意挑着我们几人出去的时候布下的?” “这一切很有可能是设计好的。”花微仙人略严肃的说道。 白君乾望着法阵,有转头望了一下四周,才开口道:“可是这样耗费灵力的法阵,不出意外那设下法阵的人必定是在这军营周边的。” “就在军营中也不一定。”花微仙人突然说了一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但是听到这话的白君乾,脑子中也是突然想起,那被他们捉住的黑影人所说的话。 ——仿佛就是在说军营中有他们的人一般。 想到这,白君乾扶着的司马荣突然醒了,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抬起头一看,便也是一副震惊不以的样子。 而此时,花微仙人望着司马荣,眼中似乎有些不知名的东西,白君乾察觉后,便是问道:“怎么了,花微仙人?” 话音未落,花微仙人向司马荣伸出手,司马荣不由的顿住,但花微仙人继续将手靠近,直到伸到司马荣的脖颈处........ 她缓缓用力,让司马荣的低下头。 然后白君乾他们便是看见了司马荣的脖颈,接近耳朵的地方有一个青色的点,这个青色的点周围还分化出了许多细枝。 “他这是中毒了,那歌声对他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我们也是有体会的,那歌声最多只是扰乱一下人的心智。”花微仙人淡淡的讲道。 “那他听了,便是加快毒发?”蓝浣西问道。 花微仙人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白君乾不禁有些焦急起来,道:“花微仙人你可知这是什么毒?”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且从这赌所造成的皮肤颜色来看,这毒很是凶猛,我只能试着解解。”花微仙人目光一敛,有些冰冷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听到这番话的的军士纷纷担心道。 “暂时不用太担心,这毒蔓延的速度还算是较慢的。”花微仙人把着司马荣的脉搏说道。 “要不找迦依公主看一看,她很是擅长毒术。无论是缨国还是瑀国,她都有涉及。”司马荣抬起头,勉强的出声道。 闻言,白君乾又仔细看了看那法阵说道:“这法阵......” 然后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要不花微仙人你带着司马荣先进入法阵,我们三人便是在外,寻找解决这法阵的方法。” 花微仙人闻言道:“这法阵当真只是阻止让出来吗?” “.......可司马荣耽误不得啊。”白君乾叹了一口气说道,“而花微仙人你也是擅于用毒,你随着司马荣进入法阵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魔修为何要在这军营布下法阵。”花微仙人解释道。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白君乾回答道。 忽地,一军士在结界里大喊着道:“迦依公主不见了!帐篷内并未见到她的身影!” 此话一出,众人心下一震。 “快去整个军营找一找!”有人说道,然后一行人快速朝着军营的各个方向散开。 半晌,等到他们重新聚集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有些茫然无措的,他们没有找到迦依公主,就算他们已经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翻遍了。 “怎么会这样?”司马荣说罢,激动的又咳嗽起来,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她并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除非是被人掳走了。”白君乾说道,他想着自己还在这里,那迦依公主几乎就是他的跟屁虫,怎么可能就这么不见。 “师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银他们问道,然后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出现了害怕。 白君乾看见后,不由眉头紧蹙起来。 “花微仙人,司马荣便是交给你了,你全力依治便好,现今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白君乾道,然后准备进入法阵之中。 “那军营里肯定是有那魔修潜伏其中,务必将其揪出。”常月宸有些愤懑的说道。 蓝浣西则是将海东青与笛子一同交给白君乾,道:“这海东青有识别易容术,而且在我的训练下它还能认出魔修,你将其带进去吧。” 白君乾眼神坚定的接了过来。 “外面就由我们守着,司马荣.......我尽力而为。”花微仙人说道。 闻言,白君乾毫不犹豫的走进了结界。虽然信他们想要阻止,但说实话,白君乾就是为了他们才走进那结界的。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海东青的躁动 当白君乾进入法阵的时候,她感受道一股气波穿过自己的身体,瞬间就有些胸闷起来。 “师父,若是这结界有什么其他的作用?!你进来,岂不是以身犯险。”信像是在责怪白君乾一样的说道。 “你们还在里面,为师又怎么能在法阵外平安无事。”白君乾温和的回应道。 而后,白君乾与众人交代了一番在云瑶城中的所发生的事情,接着就带着几人在将军营里里外外都筛查了一遍。 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月亮被乌云掩盖,只有一些细碎的星星在闪耀着。 而那黑红色光芒的法阵就这么消失在这夜晚的黑暗中,但它不是湮灭了,只是与夜色融合人在了一起。 法阵外,常月宸他们,几人在花微仙人用藤蔓的建造的小屋之中。 法阵内,军营的守卫依旧很严密,每五十步便是有一个哨岗,来回巡逻,毫无放松。 此时,白君乾也在思考着那魔修的一番话,什么叫做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还有迦依公主又为何会不见了? 思考了片刻,白君乾发现这迦依公主似乎从那天就一直没有从帐篷里出来过,以至于白君乾他们也都没有见过。 夜风阵阵,寒气夹杂其中,越来越多的问题显现了出来,但他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 翌日清晨,阳光灿烂。 白君乾走出帐篷,抬起头打量着那法阵。 凌晨的时候,他稍微睡了一下,可就这么短短两三个时辰,他也还是睡得不安稳。 梦中总有个红色的身影在焦虑地唤着,“师父!师父!” 那呼唤焦急地令人心碎,自己很想回答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他已经被困在了这里。 而那红色身影就是灵兮......他是知道的。 “师父,我在迦依公主的帐篷内找到一把剑。”舜说道,随即便是递过来一把剑。 白君乾见了,将其接过,然后便是有些惊奇。 这把剑刃阔足有男子一掌,精铁打造的剑鞘上以真金镶着一只矫首展翼的凤凰,利爪英姿与鹰隼有几分相似。 这把剑上面的纹印和图案似乎是皇家专用的,而且不是瑀国,而是缨国。 瑀国大多以龙作为图腾,而缨国因为第一代君主是个女子,他们的图腾便是翼凤凰。 白君乾震惊着,昨日他也并未见得罗迦依佩过此剑,而这剑的发现地也是很奇怪,值得思考。 “这是皇家配剑。”舜说道,他也是知道的。 两人在说了一些话后,陆续的有人聚集了过来,纷纷震惊。 半晌,终于将话题岔开的白君乾,将怀中的一些符纸拿了出来,道:“这是我昨日望着的法阵上的符咒所画出来的.......” 他发现这些符咒与修仙者常用的符咒是很相似的,但在一些细节出,那符咒上却是有一些少了几笔,有些又多了几笔。 虽然这样符咒本来一般来说是使用不了的,但是几张这样的符咒聚合在一起使用他便是能发挥出其力量,甚至更甚。 众人闻言之后,纷纷接过白君乾手中的那几张符咒打量起来,却是一脸的忧愁。 “这便是那上面所有的符咒吗?”灵台门门主的儿子泰北问道。 “并不是,那阵眼之中的两个符咒,我从未见过,也就不知从何画起。”白君乾回答道。 但是那几个修仙者依旧将按着那符纸上的那几个符咒画了起来,等到完成后,众人便是相视一番,然后将这几个符咒聚集在了一起。 黑红色的光芒大发,同时一阵气波也是将好几个人弹开了。 “你们先不要这么轻易的尝试。”白君乾急忙说道。 然而就在他将这句话说出的时候,一声大喊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白君乾也是觉着这声音十分的像银,便是立即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银正在半空中,他御着剑正在追逐着那只海东青,嘴里喊着:“站住!不要乱跑!” 但那海东青不但不理他,还一直发出尖啸,银试着吹响蓝浣西的笛子,片刻,他学着蓝浣西教他的那几曲其中一曲,凑在唇边吹出了一个悠长而婉转的调子。 不久,那海东青微微有了反应,开始停下尖啸,但它飞翔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紧接着它又冲着地面急速俯冲而去,“这是干嘛!”银大喊着,以为着鹰要攻击地面上的人。 而那方向正是白君乾他们聚集的方向。 有好几人赶紧抽出腰间的配剑,不料这海东青却是突然变换了方向,朝着那站着整整齐齐一排的军士袭击而去。 银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些军士也是有些慌张,开始散开。 但是那海东青只是朝着那些散开的军士其中一人攻击了去,用利爪攻击那人的头部,但那军士带着头盔,所以这一击并没有对那军士造成实际的伤害。 军士只是跌倒在地,然后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在半空中挥舞起来,那海东青丝毫不畏惧,继续用鹰喙与利爪攻击那军士。 这时,银立即来到这海东青的附近吹响笛子,然后呼喊着这海东青。 忽地,海东青似乎有些分神,而那军士也是看准了时机,一剑挥去,海东青就这么被击中,但幸好它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一点,所以那一剑只刺到它的翅膀。 ——还好并不是致命伤。 但那军士似乎没有想要停手,继续向那已经落在地面的海东青举剑刺去。 银见了,赶紧一把扑过去,用身体护住那海东青,将其护在身下。 那军士见此场景,居然还是没有停手,径直将剑挥了过去。 白君乾发现后一个瞬步上前,准备去格挡,但那军士的剑却是在要触碰到银的时候,停止了。 然后在与白君乾短暂的一对视之后,直接又再次跌倒在地。 银将海东青捧在怀里,那海东青发出两声沉闷的鸣叫声。 它将头伏在银的手臂上,白君乾有些焦急的查看这海东青的伤势,却是发现虽然只是刺中了翅膀,也是血流不止,伤势有些严重。 片刻,银赶紧带着这海东青去往军医那里,留在原地的便是那白君乾与那刚刚被攻击的军士。 他们俩相互对望了一会儿,军士表现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同时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只海东青可能是不受我徒弟的控制才会如此,你没事吧?”白君乾说道,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军士。 那军士身材结实,长着一张普通的方脸,一脸的雀斑,放在人群中也是很难记得住的那种。 “没事。倒是我刚刚差点伤了皇子......”军士低下头有些不安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白君乾问道。 “樊堂。” 军士回答道。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空洞的双目 “樊堂?” 白君乾听到名字后,垂下眼思考了一会儿。 此时,周边的那些散开的军士又重新聚集,然后询问樊堂是否受伤,相互之间是很熟悉的。 白君乾淡淡的问道:“你在司马将军手下当了多久的差了?” “大概有五十年了。”有一个军士替他回答道,“他与我们几个都是一同进来的。” 樊堂自己则是在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随即白君乾移动了视线,看向他手臂处的伤口,说道:“你也去军医那里包扎一下吧。” “是。”樊堂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说道,“没想到会被一只鹰给伤到。” “那是海东青,哪是普通的鹰......” 话音渐远,他们就朝着军医的帐篷走去,白君乾打量着那樊堂的背影许久,看不出什么端倪。 说实话,这人看上去也真的很普通,但也正因如此,白君乾才会不明白海东青为何会在这么多个军士之中选中他来攻击。 明明有那么多人选.......除非是如蓝浣西所说,那海东青有辨别魔修的本领。 “师父,怎么了?”舜上前问道,顺在白君乾的视线望着那樊堂,稍微狐疑了一下。 白君乾挥了一下袖子转身道:“那个人,这几天你盯着他。” 舜闻言眼神动了一下,随即心下了然,“好。” 于是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时间很快来到夜晚。 图爻仙人也是可以下床活动了,看见在外面站着的白君乾,便是走了过去,“空灵仙人。” 听见有人喊他,白君乾偏过了头,但在看见是图爻仙人的时候便是有些避之而不及。 “空灵仙人。”图爻仙人再重复了一遍,白君乾见了只好拱手道:“请问图爻仙人喊我有何事?” “我.......我.......”图爻仙人扭捏起来,但一个中年大叔扭捏起来,真不是一番好场景。 白君乾忙道:“直说无妨。” 忽然,有青光亮起,一股剑气向天际飞去,猛地撞向法阵。 “怎么回事!”白君乾急道,然后朝着剑气发出的地方。 结果,却是看见蓝浣西站在法阵边缘攻击着,而且看见白君乾他们依旧聚集过来了,也依旧没有停手。 白君乾大惊道:“你在做什么.......”话音未落,他便是发现那法阵正在发出轰鸣声,他赶紧让蓝浣西停下。 然而半晌了,蓝浣西才终于喘着气停了下来。 可这时,众人也是才发现那法阵丝毫不受影响,众人顿时明白了这法阵的威力到底是有多大。 破解法阵的行动蒙上了一层未知。 “你怎么突然这样做了?”白君乾望着法阵外的蓝浣西说道。 图爻仙人则是有些激动的说道:“万一这法阵被你这攻击弄的有问题了,外面法阵里面的人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你说的这些我又顾忌到,其实在我使用剑气前,我还施展了几个伤害不大的符咒。”蓝浣西解释道,“不过就情况而言,这法阵是能将攻击抵消的,所以那施展法阵的人应该是想要将你们彻底的困在里面......” “或者是想要杀了你们,让你们无处可逃。”花微仙人缓缓走来,依旧说出让人有些惊恐的话。 而刚想再开口的图爻仙人便是再看见她的那一瞬间马上闭嘴了。 白君乾见了,便问道:“司马荣怎么样了?” 花微仙人淡淡的回答道:“暂时稳定。” 白君乾闻言松了一口气,转而说道:“这法阵既然不能用蛮力破解,那我们便是以同样的方法,用符咒拼凑出一个与之相反的阵法,这样还是有可能破解的。” “那你可想过,会有多困难?”花微仙人说道。 “嗯......” 白君乾的话音未落,银便是从他身后迎了上来,紧挨着法阵边缘,嬉皮笑脸的想要与蓝浣西说话,也直接打断了白君乾与花微仙人的对话,但双方已是心下了然,相互点了点头。 “你再教我几首曲子吧。”银讲道。 “之前教你的已经够你控制那只海东青了,你还要学?”蓝浣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嗯!”银点点头。 一旁的白君乾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便是与图爻仙人,还有几个军士离开了这里。 良久,笛声就这么萦绕在军营里,时而动听,时而刺耳,但还是给这寂静有些气氛低沉的军营带来了一丝活力。 到了夜晚,好几个帐篷里的灯火都熄灭了,可白君乾昨夜说了,如有必要必须保持灯火通明,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着月色做些什么。 但如今,那些帐篷里的灯火却是突然熄灭了,一些正在巡逻不得不怀疑起来,于是便是进了那些帐篷查看。 下一瞬,看见帐篷里的场景的军士,无一不是惊恐万分的。 帐篷里的床榻上有一看上去平稳躺着的军士,身上却是被一层白布盖着,而接近头部的地方,更是渲染出了血迹,在那白布上极为刺眼。 在从门口露进来的微风轻轻的将白布扬起后,整个场景更是显得诡异不以。 “掀开看看。” 军士们怀着不安的情绪去伸手掀开白布,然而白布下的一番场景更是骇人。 脖颈被锋利的东西割开,奇怪的是没有流出多少鲜血,而那脸部,也是有两个骇人的空洞。 ——军士的眼神被挖走了,留下两个空洞,眼睛周边也是血肉模糊,让人不敢直视。 “这、这......”进入帐篷查看的军士对此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忽地,在这几个帐篷之间传来了一声惨叫。 众军士迅速走出帐篷,然后打量了一下周围,却是发现一人跪坐在那地上,背对着他们。 此时,在附近的白君乾也是被吸引到了这里。 白君乾在看见这番场景后,不禁有些愣住,但随即还是马上走了过去,打算询问发生了什么? 谁知,话还没有问出,那军士就猛烈的咳嗽起来,白君乾赶紧去扶,但是那军士突然转过头。 然后白君乾便是看见了那两个空洞的眼睛,甚至还在往外面冒血。 这人正是今日白天最微维护樊堂的那军士。 白君乾急忙去扶,却不曾想大量的鲜血就这么朝着他溅了去。瞬间,他的胸口一片殷红,脸上也是沾染上了不少血。 白君乾定睛一看,却是发现那军士的脖颈处也是被撕裂开来,切口整齐。 “东华!”在一旁的军士想要围上来,但白君乾严声制止了。他想着刚刚并没有人发动攻击,那军士却是死了,为何会如此? 片刻,白君乾用符咒去替东华最大力度的疗伤,“不要昏过去!”他朝着东华喊道。 “我......”东华根本说不出话,但是从脸上的表情却可以看出他此时是有多么的害怕,害怕死亡。 可无论白君乾如何加大灵气输送,东华他的心脏最终也还是停止了跳动。 这让白君乾有些失神,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浮现出悲痛,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将其尸体好生保存。” 周边的军士闻言,快速朝着东华的尸首围了上去,脸上皆是悲痛。 谁知,当他们周边去抬起华少的尸首的时候,那已经停止呼吸的华少突然身子一颤......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潜伏的内鬼 东华缓缓的起身....... 白君乾眉头紧蹙望着他,只见他手上慢慢出现一团黑气,然后他就挟着那一团黑气向白君乾攻击而去。 东华已是死亡,白君乾是很确定的,如今这副样子极有可能只是被控制了,相当于傀儡。 下一瞬,白君乾飞快出剑,然后刺向东华的胸口,鲜血直流,却已经不是温热的,而是有些呈现出黑红色的血液。 东华也是感觉不到疼痛,没有任何停歇的继续向白君乾攻击而去。 白君乾手中的剑也在此时迸出一道红光,惊如电逝,迅逾流光。 一朝毕,那东华身体随之倒了下来。 白君乾并没有伤害他,而是斩断了他身后那用于操纵的丝线。与之前的那种在脖颈处设下符咒的木头傀儡不同,一般真人都是用丝线控制。 这种丝线仅用肉眼是看不见的,若是在阳光下,可能还会有一丝机会看见,但此时是漆黑的夜晚,便肯定是看不见的。 在斩断丝线之后,白君乾立即打量起四周的军士,还有陆续赶来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因为这用丝线操纵傀儡,直接说明着操纵东华的人就在附近。 良久,银他们都已经赶了赶来,但白君乾还是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 这东华与那几个在帐篷里死去的军士,似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杀的,就在半个时辰前。 而半个时辰前,出入过这几个帐篷的人便是凶手,也是潜伏在军营之中的魔修内鬼。 ...... 第二日,军营加强了防范,而且司马荣也吩咐军士们相互监督,一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便是立即来告诉他。 但是白天很快就过去了。 黄昏的天光浸染了整个军营,但是那黑红色的法阵却也散发着黑红色的光芒,两种光芒合在一起,让人不禁感叹。 “师父,我们才出发没多久,就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被困在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岂不是更难走。”银说道。 “所以要早点有心理准备啊。”信无奈一笑。 “不过,舜之前不是生活在缨国吗,听师父讲得那些打打杀杀不同,你可不可以讲讲缨国的人们到底是怎么生活的。”银望着舜说道。 闻言,舜没有说话,望着远处慢慢落下的太阳,半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舜不愿意说,便算了。”信在看见舜一眼不发后,便是也看出了端倪,赶紧解围道。 而白君乾似乎也没有在听他们几人讲话,望着远处的黄昏,眼神有些空洞。 然后又到了夜晚,为了防止昨晚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白君乾多留了一个心眼,让银带着海东青在军营里巡逻。 虽然海东青昨日受伤了,但它依旧能识别处魔修,这一点是不变的。 到了差不多子时,原以为昨晚的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可意外还是出现了。 “来人啊!”军营中有人大喊,声音中透着惊恐。 闻言,众人赶紧朝着那方向赶去。 片刻,他们来到了一个灯火熄灭的帐篷处,而那喊叫的人已然是不见踪影,白君乾大觉不好,先是进入帐篷中,只见一军士被白布覆盖,是像昨晚那些军士一样的惨死方法。 白君乾只觉着心下一颤,开始愧疚起来。 然而这样的情绪并没有延续多久,图爻仙人与银的声音忽地在帐篷外响起—— “皇子你的鹰又乱攻击人了,你稍微管一下行不行!”图爻仙人大声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还有你什么口气跟我讲话呢?”银也大声的回怼道。 白君乾刚想让他们别吵了,就看见那海东青攻击的人是那樊堂,又是他! 这让白君乾不禁真的怀疑起来着樊堂就是魔修内鬼。 下一瞬,海东青被银拉了回去,却还是对着樊堂尖啸,十分的具有攻击性。 沉默了片刻,白君乾走向樊堂,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刚刚吗?”樊堂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接连着两个反问,就像是在还没有想好应付的措辞。 白君乾眼神一凛,微微拔出腰间的剑。 然后不知为何,那樊堂身边的一个军士开始举剑向白君乾刺去,樊堂则是抓住远离了白君乾。 信他们瞬步上前保护,却被白君乾伸手拦住。 只见那军士在接近时很是果敢,却是在中途慌了神,眼睛中瞬间有了色彩。 像是恢复了意识......刚刚只是被控制了。 此时,那樊堂冷笑着,攻击白君乾的军士也是立在原地,缓缓偏过头望向那樊堂,但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阎王爷一般,面露恐惧不说,身体也在颤抖了。 白君乾看见后,想将军士拉回,可谁知那军士却是被那樊堂率先一步拉住,他的那个笑容更加扭曲起来,伸手掐住军士的脖,手指一收,那军士便是丢了性命。 一旁的那个信见状气急,直奔那樊堂而去,只见那樊堂皱了皱眉,转身一下哦那个地面捡起那把军士的剑,然后往空中一跃,躲过迟来一步的信,同时他还向白君乾攻击去。 白君乾出剑格挡,却是就这么中计了。 只见那樊堂在半空中将身子一扭,他攻击的方向便是朝着信了,而此时信才刚刚转过身来,就这么看着朝只见刺来的剑,一时愣在了原地。 “信!快躲开!”白君乾大声喊道。 但已然是来不及了,于是白君乾就用更快的朝着樊堂的身后刺去,可让白君乾再次没有想到的是—— 那樊堂没有用剑刺信,反而是饶到信的身后前,用剑架在信的脖颈处。 白君乾赶紧收剑,明明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他的剑就能率先刺到樊堂的。 可惜现在形势已经完全的翻转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白君乾怒吼着道。 “我吗......” 樊堂话还未说完就低下了头,然后轻轻的发出笑声,最后几合不拢嘴地仰头大笑起来,肩膀狂放的抖动,笑声响一只刺破黑暗的利剑,极尖极快,从喉咙里不经过过滤地冲出来。 白君乾让中军士赶紧后退几步,只见则是举起了手中的剑,对着樊堂。 图爻仙人与银、舜也是如此。 然而樊堂并没有因此害怕和退缩,反而笑得更加放肆起来,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白君乾他们肉眼可见,那刚刚还是一普通男子模样的人,先是从眼睛开始恢复。 渐渐的,那眼睛浮现处红色的,在黑暗中闪烁着。接着再是头发,变成了正常人不会有的蓝色。 最后是那面容,完全就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睛中的疯狂更是展露无遗。 “我是魔修啊?!”他兴奋的说道。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忧心忡忡 樊堂身上的易容符咒的作用在慢慢消失,重新出现的是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 个头跟白君乾差不多,但身体却瘦弱到像是只有骨头和皮的死人,深蓝色的头发夜干枯无生气,给予观者弱不禁风的印象。 ——前提是众人没有从正面看到那双绽放疯狂异彩的双眸的话。 “你们快点离他远点!” 白君乾见状,只觉得不妙,急忙提醒他身边的众人,而自己却是一步不退,紧盯着信。 “放开他!”白君乾将手中的剑举起,厉声道:“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你却是走进了一个包围圈,这里也有好几位仙人,凭你一人时对付不了的。” 男子闻言,兴致盎然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白君乾,他将脖子歪着,想爬虫类一样没有温度的视线毫不客气地刺向白君乾。 “我放开他呢?!”男子笑着反问道,然后缓缓移动手中的剑,对着拿跪地的军士说道:“别怕,我不会杀你的,就只是要一双眼睛而已。” 用的是一种有些怪异的软绵绵语调。 “住手!”白君乾赶紧大喊喝止,也出剑阻止。 然而一下子,就一瞬间,男子却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剑刺向了他身后一个想要趁机偷袭他的军士,直击双眼。 军士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朝阳初升的淡金色帷幔离划出伤痕后远远地散开。 鲜血溅开在地上,滚烫地冒着热气。 这一番变故来得突然,却不是对信的,对于这一番场景白君乾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他有些愣住。 被刺瞎双眼的军士,痛苦的喊叫着,然后爬离了男子,被几个军士赶紧带去救治。 “我自然知道我被发现了,就很难出去了,所以我才胁迫了一个对你们很重要的人啊?”男子冷笑这说道,然后将手收紧了一些,信马上就窒息起来。 然后朝着白君乾他们一些人打量了一番,视线在白君乾、图爻仙人的身上稍微停留,他确定这几人是比较难对付的。 “......”白君乾眉间瞬间愁云满布。 此时,男子受伤没有剑,就直接用手勒着司马荣的脖颈步步后退,威胁道:“只要你们步乱来,我就不会乱来,都往后退!否则,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白君乾急忙挥了挥手,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们不动你就是。” 而花微仙人从余光中见到白君乾的慌张,便是立刻走到他们俩身后,低声道:“等等,我已经有办法,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 “......” 闻言,几人相互点了点头。 “你们在那说什么呢?”怪人盯着白君乾他们,狠声道。 “我们不会攻击你的,毕竟我们的人在你手中。”白君乾道,“但是你若是伤了你手中的人。你放心,你死以后,他人绝对找不到你的尸体。” 他最后这一句,就单着一句,就很明显的透露出威胁的意义。 “你是一个人潜入的军营吗?”图爻仙人举起剑问道。 “当然不是.......”男子说道,然后故意朝着白君乾身后的那群人打量了一番,“这里还有与我一起的人。”听起来像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你们为何只是将我们困在这里,不直接派人来杀了我们?”白君乾问道。 “那可不是,我们这几天不是陆续的杀了你们好几十人吗?但是我的主人说了,我们的计划需要加快。”男子很直白的说道。 在这样的对话中,男子已经在逐渐的转移位置,来到那法阵的中央。 “忘了”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不知名的地方说了一番暗语。 “为主人执行任务是我的荣幸。”男子说道,他的表情忽而从扭曲变得虔诚,是发自内心对他所服从之人的敬仰,他轻声而虔心地念道:“霜降之时,隆冬之季,春雪初化天,天寒地冻,暖阳不再......” “你在说些什么呢?!”图爻仙人喊道。 男子没有回答,反而猛地把信推到在地,然后露出一脸诡谲的笑容。 忽地,一阵黑红色的光芒从那法阵的阵眼坠下,就这么包围了男子。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是观魔组织的人......”在那光柱之中,他缓慢又恭敬有礼地弯曲摇杆,讲述着自己的来历,然后只抬起脖子朝前看,又继续说道:“祝你们好运。” 片刻,他又发出刺耳的笑声。 白君乾似乎猜到了这光柱是什么作用,立即第一个冲了上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男子就这么消失在了白君乾与众人的眼前,化作一阵黑雾。 与此同时,众人在那法阵上方还发现了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影就一闪而过。 “......”可众人因为这法阵的禁锢并不能去追。 几个时辰后,蓝天白云,万籁俱静,经过前面的事情,众人都是有些心惊。 那些军士也是将死去军士的尸体好生用符咒保存起来,在军营中挂起了白条,放眼望去,满眼的素白在空中飘扬。 白君乾愧疚着,坐在那些尸体旁,一言不发,头脑中的思绪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忽有一名军士飞奔而至,向他禀报了一些事情。 白君乾的神情逐渐凝重,但是又马上融解,听得连连点头,道:“我马上就去。” 随后,他疾走到那法阵的中央,便是看见一些军士与修仙者正围成一圈,在商量着什么,时不时还会抬头望着那法阵。 白君乾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却是见得他们围起的中央开始出现一个法阵。 此时,白君乾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法阵?” 闻言,众人转过头,这才注意到白君乾在他们身后。 “空灵仙人,你来了正好,我们按照你说的,将那些符咒稍稍做了改变,如今便是大概的试一试。” 白君乾闻言,便是走上前看了几眼那个法阵,道:“现今我们画出来的这法阵还不足以破解我们头顶的那法阵......” 渐渐的,在白君乾解释的时候,一些军士也围了过来,司马荣望着那些军士虽不能说怀疑他们都是内鬼,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昨晚那人还会易容。 片刻,白君乾讲到三分之一,他就挥手示意那些军士退下,而那些军士在拱手后也是退下了。 “我们必须尽快破解这法阵,我们已经晚了好几日了。” 图爻在听了白君乾的一席话后说道,语气强硬,且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出了这法阵之后,便是直接前往缨国。 舜在听了图爻仙人的话语后,便是马上察觉出了其意思,便直接拿到台面上讲道:“那我们出去了是直接去往那边界之城,还是停留在这里,将此事解决了先.....” 图爻仙人从鼻腔离滑出一声冷笑,盖过舜的声音,道:“当然是直接去往边界之城。别忘了,瑀国的天子已时日无多了。” 此话一出如石落水,惊起浪花四溅。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信沉默了。银则是紧蹙这眉头,面色凝重。 常月宸将白君乾叫到身旁,仔细讨论了一番,白君乾只是摇头,低声说道:“现今还是先破解了这阵法先,其余的事稍后商量。” 闻言,常月宸不愿多言,她知道白君乾还在犹豫。 “我认为先是解决了这件事先,经过昨晚的事情,大家应该意识到了,那幕后之人肯定是有什么巨大阴谋,两座城的人们现今都生死不明,若是我们就这么破解结界之后,一走了之,后果将会如何?”蓝浣西道。 众人闻言又是一派哗然,难以选择。 片刻,众人纷纷望向白君乾,而抉择权似乎就在他那里。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齐心协力破阵 众人被困在法阵中已经四五日了。 每个人本就已经再担心着自己的安危了,可经过昨日的那次动荡,军营中已经是人心惶惶,相互戒备着,生怕还有人是魔修伪装的。 ——因为那男子说过,他还有同伙在着军营之中。 而后情况也是愈来愈不受控制起来,一些刚刚参军不久的军士,开始怀疑着对方,甚至还发生口角动起手来。 可想而知猜忌的杀伤力是有多大。 白君乾在发现这些情况后,便是越发的急迫向要破除法阵,与法阵外的常月宸他们也是一起商量过。 她们想要进入法阵帮忙,可白君乾拒绝了,理由是若是这法阵真的破解不了,或者说有什么其他作用,至少她们几个要在法阵外活着。 正午时分。 “那两个中间的符咒,师父其实我有些头绪。” 舜走进白君乾的帐篷里说道,然后从怀中拿出几张符纸。 “.......”白君乾有些惊讶接过,却是发现那符纸上面的符咒正是那法阵中心的那两个符咒。 “其实这两个符咒是一个符咒,只是符纹比较复杂,所以看上去像是两个符咒。”舜解释道。 “舜,你......”白君乾有些欲言又止,静静的望了一眼舜额头上纹印,便还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了。 “师父,我这一两日便是一直在思考着怎么解开这符咒,现今已经是有了些头绪,我与师父你讲讲......这里是类似于束缚符咒,这里便是防御结界的符咒.....几者融合在了一起......” 半晌,舜才缓缓的说完。 “为师懂了。”白君乾回应道。 没多久,白君乾的帐篷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他叫过来一起讨论符咒的。 渐渐的,正午的阳光已经开始向西边下沉,天空也变得橙黄起来。 当舜将那两个中间的符咒给画出来后,对于破解那法阵,众人又是多了一份信心。 于是这一夜的灯火未歇。 众人还在讨论着法阵,他们都明白,阵法一日不破解,危险就依旧存在,且不说还可能有在军营之中内鬼潜伏着。 奇怪的是,海东青并没有对他人再有什么反应。 等到太阳探出头将暗淡的天空微微照亮的时候。 忽地,白君乾的帐篷里传来欢悦的庆祝声:“太好了,解出来了!解开了!” 帐篷中的众人的欢呼声也是此起彼伏,脸上疲倦也是在一瞬间消失。 然后休息了两三个时辰后,众人都恢复了精神,他们就将那一张巨大的符纸摊开放在那军营之中最空旷的一处地方。 “谁来画呢?这法阵一看就是需要大量的灵气,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被榨干。”有人不安的说道。 众人又变得不安起来,随即视线便是定格在了图爻仙人与白君乾身上。 信望见了,便是说道:“我师父这几人几乎都没有闭眼过,现今已经是破败不堪。而图爻仙人前几日才受伤了,是万万不能施展这阵法的。” 此话一出,众人有些哑口无言,但是渐渐的又变得不满信这番话。 “你这么说,难道你来?” “这里修为最高的就是他们两位了,我们如此想也是很正常的。” ......... 一些人说道。 争论的声音不绝于耳,白君乾赶紧呵斥了一声,“停!我来便是。” 他走出帐篷,随即就已经开始准备施展那符纸上的法阵。 “我也来。”图爻仙人说道,然后动了动上次伤到的肩膀,“我已经没事了,出一份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让白君乾不禁有些意外,同时,他本是想着众人一起施展法阵,然后将灵力输送保持再痛以水平,可如今,似乎众人都不是很愿意。 “我们都可以一起啊。”信愤懑的说道,“这样做破解法阵成功的机会也会变大,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众人动摇起来,良久,终是有人应了声,然后便是所有人都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蓝浣西出现在这法阵内,白君乾只觉着愕然。 “我进来帮你们。”蓝浣西说道,一旁是低着头不敢看向白君乾的银,看来就是银去叫的。 “银,你.......”白君乾气的有些说不出话,而且就算骂了银,也改变不了蓝浣西已经进入法阵的事实。 半晌,众人吸足了一口气,纷纷走向前去。 当然,去施展法阵的修仙者都是化神境界的修为。他们在那半空中画下属于自己负责的那个符咒。 他们的动作之中,每一笔行进的都异常艰辛,而站在阵眼的白君乾最为艰辛。 银、信、舜,还有几个剩余的人却只能在一旁焦急的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云惊边,大风渐起,众人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而法阵外的花微仙人看见那磅礴的景象,也是大为所动,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芒。 “我们所用的是灵气,所以负担可能更重,可能回排斥,还望诸位坚持住。”白君乾咬着牙说道。 但随即而来的一阵气波,却是让他嘴角流出了鲜血。 “师父!”银他们担心的喊道。 “你们别过来!”白君乾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厚重的声音响起,成千上万的白色的光点从那些终于画好的符咒中涌出,无穷无尽。 这些光点向四周散开,散落到众人的身旁,奇异的是,每颗光点皆是持着各自的位置,然后在那位置上的轻轻的浮动,宛若星辰。 天空中落满了一片星辰,看似错综复杂,实则有形。 放眼望去,那些光点正在形成一个法阵,众人大喜。 然而就在法阵要完成的时候,法阵突然微微颤动了起来,光点开始散开,徐徐落下。 白君乾见势,大觉不好,立即喊道:“你们赶紧加大灵兮的输送,不均衡了!” 可众人连大声回应他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在压迫下微微点了点头,加大了手中的灵气输送。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那浮动成法阵的白光,突然变成了鲜红色,在空中像是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 白君乾他们也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压迫感也渐渐减缓,看来是法阵已经快要完成了。 没过多久,白君乾停止了输送灵气,同时也示意着其他人这样做。 那像是火焰的光点,开始自己慢慢吸收周围的灵气成长起来,最终蔓延到于笼罩在军营上方的那个法阵差不多的大小。 而众人在停止输送灵气的那一刻,大多数人都是体力不支,连站都站不稳,最后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 图爻仙人本已经差不多复原的伤口,也是在此刻重新裂开,渗出鲜血,极为显眼。 “师父!” 银他们赶紧过去扶住白君乾。 白君乾在说了一句“没事”后,便是昏迷了过去。 所谓的灵气被榨干,在他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诸多疑问 这邪气法阵与白君乾他们施展出来的灵气法阵相遇,碰撞出巨大的气波,直叫人站不住脚跟,而军营的那些帐篷也是被吹得七倒八歪。 但这两个法阵更像是冰与火的较量,一个蓝白色,一个黑红色,在视野中显得极为震撼。 众人虽已经筋疲力尽了,但还是紧紧盯着这两个法阵的状况,在良久的对抗下,有一道小小的裂口出现在那黑红色的法阵上。 这这道裂口出现后,又有两道裂口出现,随后第四道、第五道......裂口越来越多,裂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大概出现了上百道裂口。 终于,那黑红色法阵经受不住如此多的裂口,从而彻底的爆裂开来,“轰”犹如打雷一般的响声一直响彻在天际,一团黑色的邪气从碎开的法阵散发出来,溢满天空。 但是很快,这邪气便是被那强大的灵气消灭的一干二净。 邪气法阵就这样,终于被破解了。 众人望着这番场景欢喜不以,白君乾则是沉沦进了自己的梦—— 一开始,桃花树下。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还有那飘扬的花瓣,灵兮就站在那里。 慢慢的,她抓起剑,舞了起来。 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白君乾见了这番场景,便也是过去与灵兮一起舞剑起来。 红衣灼灼,白衣淡雅......唯有这样的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然而没过多久,这一切便是被染红了,灵兮的那绝望的呼喊着又传来。 但这次不同的是,白君乾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场,一个有些漆黑的洞窟,还有微微的流水声,等到他在这片昏暗之中适应了后,他便是发现了一个血潭,殷红一片,而灵兮就身处其中。 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白君乾试着叫醒她,但白君乾的耳边也依旧能听见灵兮绝望的呼喊:“师父!师父!”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梦......还是,忽地,血潭中的灵兮睁开了眼睛,却是满眼的猩红,而且无论是从表情还是气息来看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灵兮?”白君乾呼唤道。 “嗯。”灵兮也应了,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把通体红色的剑正向着他袭来。 并且他眼前的灵兮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而且暴怒起来,对他下手时也是好不犹豫。 “兹拉。”一声,白君乾的身体被那把见创投,巨大的痛苦包围着他。 然后灵兮笑了起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疼痛未减,他便是醒了来。 满头大汗,呼吸也十分的急促,白君乾望着自己的胸口,虽然没有伤口,但那疼痛却还残留着的感觉。 他不禁觉得刚才那个不是梦,而是现实。 但他现今身处的这个地方正是那军营的帐篷里,白色的帐篷,稍微漏进来的丝丝阳光。 还有.......用担心的眼神望着他的几个徒弟。 此时才是现实,他很确定。 “你没事吧,师父?”信问道。 银与舜也是如此问道。 “我没事!”白君乾摇了摇道,然后问道:“那法阵破解了吗?” “嗯嗯。”银兴奋的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白君乾想要起身,但舜却是强行将其按下了。 “不行,花微仙人说你要卧床休息。”舜严肃的说道,随即还递给白君乾一碗药。 白君乾看见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总要让我起身吧。” 闻言,舜有些尴尬,信和银则是笑了起来。 白君乾想着此事终于吿一段落了,他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像是喝了一杯酒一样的畅快。 喝了药之后,白君乾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他对自己施展了符咒,以此保持清醒,因为前面的那个梦实在是太让他难受了。 灵兮居然会攻击他?而且那句“好久不见”又是什么意思? 灵兮现今又在哪里? ....... 想着想着,那药的效力还是让白君乾睡着了。 但他没有再做梦,只是等到再睁开眼睛时候,却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此时,白君乾也是可以起身了,身上的力气也是恢复的也是差不多了。 他走出帐篷,有些冰冷的空气立即迎面而来。 眼前的场景...... 天空清冷,云层波涛起伏,仿佛仙人的衣缕在飘荡。 白昼的羽翼还未扇醒沉睡的夜,空气里残留着远古的陌生气息。 有些寒烈的风再薄雾中游走、喧嚣,彼呼此应。 那海东青再天空之中自由的飞翔,在山体的夹缝中飞过,再盘旋上荒芜的天空上。 军营中看得出已经重新整顿过了,一些军士再走过白君乾身旁的时候,纷纷拱手以待,表示尊敬。 可白君乾只能是笑笑,他就这样再寒风中伫立着,望着远方,还有转过身时,他所视线里出现的那云瑶城,不知里面的情况是如何了,而最重要的是缨国的迦依公主不见了.......都让他十分的茫然。 “你该继续躺着休息。”花微仙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白君乾闻言,平静的回应道:“现今已经是耽误不得了,无论是从调查玉璧还是那云瑶城来看,时间都很紧迫。” “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图爻仙人的声音也是突然响起,然后一下子插进了白君乾与花微仙人之间,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不清楚。”白君乾回答道。 “我认为与那缨国的迦依公主有关。不然为何在这样的关头,偏偏她就是这样消失了呢?”图爻仙人说道。 “可能是那些魔修不敢伤害缨国的公主。”花微仙人说道。 白君乾点点头,轻叹一声说道:“还有一点,我们没有弄清楚,要是魔修有能力设下前面那么强力的法阵,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 花微仙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转言说道:“这些只能到那云瑶城中去寻找答案。不过,那水渠城,前几日在你们困在法阵当中的时候,我去查看过一番,那里没有发生想云瑶城这样的事情。” “你确定?!” “是的,那里的白雾也是比我们那天发现的时候消散了不少,城中的人也并无异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魔修应该是临时改变了计划。”花微仙人道。 白君乾闻言,略微带着笑意说道:“那就好......” 他话音未落,图爻仙人便是将他与花微拉的更开,目光牢牢的盯着他。 “......”白君乾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自己自觉往后又退了一步。 良久,在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一起走开后,白君乾望着那白雾弥漫的云瑶城,喃喃道:“......隐藏在白雾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妙书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身犯险 到了正午的时候,白君乾便是已经整合了一行人,除了白君乾与那群修仙者,还带了差不多五十人的军士,他不愿太多人去云瑶城中冒险。 毕竟在之前,云瑶城里的形势白君乾与长约他们还是有所经历的,虽然攻击他们的人不是特别强,但那一批又一批涌来的黑影人,却是源源不断的。 司马荣也是不知在何时中了毒,也说明着那城中有用毒之人,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而现今他身体情况虽是稳定了下来,但还是不易拖延,还是尽快找到解药的好。 至于那云瑶城中到底隐藏了多少魔修,白君乾根本不敢确定,而且这次是要兵分两路的—— 白君乾带着银他们还有常月宸、蓝浣西,部分军士从东门进入。 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则是带着大部分修仙者从西门进入。 这便是这次的计划。 “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你们要多加小心。”白君乾凝眉说道。 “好。”花微仙人回应道。 而图爻仙人也是回了白君乾一眼,说道:“在回合之前,你们可别死了。” 信从鼻子力出了一口气,不逊地道:“你还是顾好自己吧,上次不还被偷袭受了重伤吗?” 他们两人的性子倒是很容易吵起来。 图爻仙人的脸上渐渐笼上一层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是让我遇到偷袭我的那人,我非得杀了他。” 信将腰间的剑扶了扶,侧头道:“嗯嗯。不要再被偷袭受重伤了啊。” 图爻仙人闻言略有诧异,厉声道:“怎么你这是故意找茬?”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了,白君乾急忙阻止道,“图爻仙人,信性子就这样,还请多见谅。” 图爻仙人犀利的说道:“那这么会连基本的尊重也不会?” 信瞧了瞧有些气急败坏的图爻仙人,心想着终于替之前师父被羞辱时出了一口恶气。 “你们倒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白君乾话音未落,花微仙人先是动手将图爻仙人拉开了,然后狠狠瞪了图爻仙人一眼,图爻仙人刚想说出口的话,便是只停留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空灵仙人,那我们便是先出发了。”花微仙人拱手道。 “注意安全,小心谨慎。”白君乾说道。 花微仙人也是回以同样的话语。然后数个身影便是这么出现在半空中,没过一会儿,便是消失在了白君乾他们的视野中。 而白君乾他们也是要出发了,他整理好行装,还有腰间的剑。 “师父,师妹的剑鞘你可以展示先放在军营之中。”舜望着白君乾说道。 “无妨,为师想要带着。”白君乾淡淡的回答道。 原来把白君乾这短时间一直都将灵兮遗忘在那皇家别苑的剑鞘带在身上,按舜他们的观察,白君乾几乎是片刻都不曾离身。 而且还经常望着那剑鞘发呆。 舜他们猜想师父这是想师妹了,可他们又何曾不是呢? “出发吧!”白君乾大喊一声。 然后半空中便是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轨迹,但是他们御剑前往的目的地却是没有那么美丽的。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达了云瑶城,从东门进入。 从一开始,就是白雾遮眼,他们很难看清眼前的事物,这让白君乾一行人处于很被动的处境。 “我们不要分散,尽量挨着身边的人走。”白君乾在白雾中喊道。 虽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但白君乾的声音,每一个还是听见了的,对回应道:“是!” 忽地,一声箭离弦的声音很明显的在他们周围响起,白君乾立即喊道:“展开结界!”然后众人便是马上施展了防御的结界。 紧接着,数不清的箭离弦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咻咻咻咻咻咻!”箭朝着他们射过来,但还好有那结界,他们并没有被伤害道。 幸好白君乾他们之前已经来进来过一次了,白君乾也预料到了会先这样,与花微仙人他们说了此事,不然众人是要遭殃了。 “怎么这么多剑!” 良久,这箭雨一直不停,而那结界周边抵挡下来的箭,都已经堆到一起了。可想而知,对方起码有一百多人,比白君乾他们的人数多了一倍不止。 可白君乾他们在明,那魔修却是在暗,这样的处境很大程度上是对他们不利的。 除非,能驱除这白雾—— “让我出去。”白君乾忽然这样说道。 银他们闻言,纷纷觉得愕然,“师父,你要干嘛?” “我要使用火灵符。”白君乾说道。 众人有些愣住,望着那不断射来的箭,再看白君乾,都觉得白君乾出了这结界很可能就会受伤。 “快点。”白君乾厉声催促道。 众人无奈只能是将结界打开了一个缺口,然后白君一遍格挡掉那些剑,一边在怀里拿出了火灵符,大量的火灵符被洒向了空中,一团团火焰便是这么凭空出现了。 在白君乾的施展下向四面八方飞袭而去。 下一瞬,一些惨叫发出,而白君乾他们的视线也是瞬间开阔了不少,当火焰遇到白雾中的水分,便是马上就将其蒸发了,温度上升,那白雾蔓延的也是没有那么快。 在白君乾的这次攻击下,朝着防御结界射来的黑色的箭也是少了不少,而且那些射箭的人,在这一片的白雾消散后,众人也是看得清他们的位置了。 “动手!”白君乾喊道。 众人马上解除了那防御结界,纷纷拔出腰间的剑,向着那些黑影人攻击而去。 半晌,那些黑影人便是处于了下风,四散而逃,而白君乾并蔓延趁势追击,因为他想尽量不然众人分开,聚合在一起前进,这样他们也会安全些。 正当他们继续前进,想要寻找城中是否还有人存活的时候,有人再次攻击了他们。 当然,这次攻击的目标是走在最前面的白君乾一人。 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光芒,那道光芒呈现出蓝色,像是一朵莲花。 但白君乾没有看太清楚,也来不及看清楚。 瞬息之间,那道蓝色的光芒就已经到了身前。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章 毫不留情的对抗 白君乾立即侧过肩膀去躲避光芒,同时身体顺势在空中转了三圈,蓝色的光芒险险地从肩膀边上擦过,但幸好不是径直飞到白君乾的身后银他们的方向,而是在白君乾躲过后,攻击到了一旁的木楼。 木楼在瞬间倒塌,足以证明这蓝色光芒的攻击有多厉害。 见此情景,银他们准备迎上去帮白君乾。 然而等白君乾从空中落下,还不待他稳住身子,只见又一道更快的光芒袭来,这一次是朝着他的胸口而来。黑 这一次,他若是再次腾空躲开,那攻击到的便是银他们了。 情急之下,白君乾再次施展了符咒,也正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这符咒起了作用。 “砰!”炸裂声随即响起。 那光芒与白君乾的防御结界撞在一起,震荡出气波。 片刻,蓝色光芒被抵消掉了,而白君乾道防御结界也是破碎了。 但幸好是赶上了。 “诸位要多加小心!”白君乾在落地后说道。 可攻击远远没有结束,在众人前进的方向,又出现了一个穿着灰黑色衣衫的身影。 他正徐徐的朝着白君乾的方向走来,这让白君乾赶紧向其攻击而去,率先出击,但是白君乾的剑甚至整个身体却是直接穿过了那灰黑色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那灰黑色身影开始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身形轮廓也是看得更加清楚起来。 “师父!?”信惊呼道。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个灰黑色身影长得与白君乾一模一样,两个白君乾就这么站在对立面,只有服饰不同......这一幕让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的穿着灰黑色衣衫的白君乾开口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然后便是抽出直接腰间的剑,白君乾也是马上反应过来,同样举起手中的剑。 众人见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们虽知道哪一个是真的白君乾,但一模一样的两人就在眼前,还是不免有些怪异。 “你是谁?”白衣的白君乾问道。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那穿着灰黑色衣衫的白君乾笑着说道,然后他的脸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渐渐的,连身形也变化起来。 最终出现在众人眼前发那个人,便是众人都认识的那人。 白君乾见了,心中的愤懑一下喷涌而出,“原来是你。” 此人,正是那军营中那假扮樊堂之人,白君乾与众人都没有想到此人会出现在这,或者说他们没想到此人还会斗胆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对峙了一会儿后,白君乾开口道:“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我刚刚从西门那边过来,你说是为什么?我可不想跟你们打,我为的只是将你们.......”话音未落,白君乾与众人的头顶开始弥漫开来一团黑气。 那黑气快速蜿蜒蔓延,在众人身边穿梭,他们十分警惕。 忽地,那黑气涌到高处化为一只只黑手,然后向众人蜂拥而至,具有压倒性的威猛。 黑气突然将一个军士抬起,送至空中,军士当然是拼死挣扎,然后在军士大声呼喊的时候,那黑气就从他的口中涌入。 众人去攻击那黑气,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黑气根本就攻击不了,当他们的剑刺过去的时候,就像是穿过空气一样。 下一瞬,军士发出惨叫,黑气继续往他的身体钻入。 一旁的众人无论是符咒还是剑法都用了,却依旧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那军士的挣扎也渐渐停止了。 白君乾与众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军士就这么死去。 片刻,白君乾转身向那男子袭击而去,男子冷笑着说道:“所以说你们为何要进城呢?” 他的话音未落,就又有一个军士被黑气抬至半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 与此同时那第一个被黑气攻击的军士,此时重新被扔到了地面上,却已经是呈一个干枯的模样,狰狞的面孔,还有灰白的皮肤,像是被吸干了灵气的样子,这一切都深深震撼着众人。 有些害怕的军士已经开始发抖起来。 同时,大量的黑手就这么朝着白君乾攻击而去,男子疯狂的笑着操纵着黑气。 白君乾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跳跃、滑行、飞跃......躲过了那些袭来的黑手,他手中拿着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符咒。 他前进的方向正是那男子所在的方向,他想要攻击那男子。 “不可能!不可能!”男子见此场景,立马变得急躁起来,将操纵着的黑手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然而白君乾依旧躲闪开来,那黑手也因他手中的符咒难以靠近他,他就这么拿着剑在向男子袭去,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骇人的黑手几乎笼罩着整片天空,但在其中穿梭抵挡的白君乾,他轻盈的白色身影,还有那符咒散发的金光,却是让这一切丧失了现实感。 这场景简直让人忘了这是一场互夺性命的战斗。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男子的惊恐高喊,却是让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打断了,瞬间消声。 是要那些黑手来救自己,还是自己反抗......在这一刻,他的抵抗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白君乾毫不犹豫的将手上的剑一动,然后男子便是倒在了地上。 男子张开嘴巴,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露出斑斑血渍的牙齿,还有从脖颈处不断流出的鲜血...... 可是他双目中透露出的疯狂没有减弱,他并没有放弃活下去,他依旧在操纵着那黑手。 这一次的黑手全部涌向了白君乾身后的众人,气势汹汹。 白君乾眉头一紧,立即施展出自己手中的符咒,“砰!”像是漫天的星光炸开来一般。 “闭上眼睛。”白君乾喊道。 众人闻言,纷纷照做。 白君乾也是暂时闭上了眼睛,而他的耳边是一声猛烈的惨叫声,像是从深渊之中发出的连绵不绝的声音。 没过多久,白君乾睁开了眼睛,那黑气果然是不见了,只剩下一小摊黑漆漆的在扭动的东西,像是虫子一般。 信直接一剑刺过去,那黑漆漆的东西发出如同婴孩一般的惨叫声,让人十分的不适,但最终,它还是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而白君乾的身前,那男子——他不见了。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万人血 白君乾他们没走多远,又是一大堆的黑影袭击而来,而且还在将白君乾他们包围后,相互形成了类似于阵法的站位。 地面上、天空中他们一层一层出现,就这样包围了白君乾他们。 这让白君乾他们马上警惕起来——又是一场恶战。 ...... 那些黑影虽人多势众,但也不见得就能占了上风。 众人想着若是稍稍打出一个缺口,他们就会分散开来,包围便是就此溃败,众人也就有了逃脱的机会。 谁知,越来越多的黑影向众人紧逼,去师一个个黑影跳出来对每个人轮番夹击,并没有蜂拥而至。 良久这样下去,众人迟早会体力不知,更别说杀出一条路了。 忽地,在众人有些惊慌的时候,白君乾大声说道:“诸位不要害怕,各自挡下那些攻击即可。” 只见白君乾此时的招式平平无奇,不过是顺势防御,看起来毫无激进攻袭之意,同时吐纳有方,气息平稳,丝毫不见慌乱,像是计划着什么,眼睛也是一直在越过那些黑影人,朝着其他方向望去。 而银和蓝浣西一柔一烈之剑术,舜和信则也是声东击西的配合着,精准练达。 白君乾还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些黑影人不仅没有一股脑的涌上来,而且大部分只是站在最外围一动不动,这不禁让他怀疑起来。 随即他带着银和舜抓住空袭立即御剑,一路上尽力将那些攻击他们的人挡开。 当他们到了那黑影人后方的时候,却是发现那些黑影人只有差不多一百个是真人,其余全是一个个幻影,配合着白雾的朦胧感,更是很难看得出来。 那所谓的法阵,不过是为了隐藏好吗那些虚假的黑影人,他们根本人没有那么多,这也解释了为何那些黑影人并没有一窝蜂的攻击上来。 “诸位这里并没有那么多人,赶紧突围出来就好。”白君乾喊道,施展出了火灵符,将周围的白雾驱除。 瞬间,那些假的黑影人便是很明显的看出来是假的了。 众人望见后,便是一鼓作气奋力冲出了那一百多人的包围圈。 半晌,那些黑影人几乎全部倒地,有几个还逃走了。而白君乾这边的人虽有人受伤了,但并不严重。 于是众人继续朝着这天宽敞的街道一直走下去,周边可以说是寂静无声,那些建筑也是若隐若现的在白雾中出现。 忽地,众人听得一声巨响,纷纷警惕起来。却不知是什么声音,只知道这声音是从他们的前方传过来的。 那巨响带着一阵威力强大的气波来袭时,将白雾吹散了,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难闻的令人作呕。 众人也是看清了他们的不远处出现了什么—— 就在那地面,无数的尸体,却像是被风干了,每一具尸体都什么的干瘪,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尸体的血是被沁入了那土地之中,土地都呈现出了深红色。 “快看!”有一军士指着那天空说道。 众人也是在听言后,都将视线转移到了天空。 只见那天空之中,众人视野所及之处,都是白雾遮掩,但有五个红色光点在其中却格外明显。 这五个红色的点,周围的白雾都被其染红,分散的极广,不止是将云瑶城囊括其中,甚至到了那郊外的军营。 白君乾他们身处的地方便是那最中间那个点的下方。 渐渐的,白君乾他们根本还未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五个点就都飞快的蔓延出一条光柱,而且是横向、纵向一起展开。 最终,那五个点的光柱联合在一起,而那些空隙也是在下一瞬被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咒给填满。 这样大型的法阵,是什么....... 白君乾他们望着的时候只觉得震撼到让人说不出话。 “万人血。”舜突然喃喃道。 “什么?”白君乾听到后,赶紧问道,“舜,你知道这法阵?” “......这与军营的那个法阵不同,军营的那个法阵至少是又正常的符咒拼接而成,可这、这法阵就是禁术!” “禁术?!” 此话一出,众人身体一僵。 片刻,白君乾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问道:“这禁术是何作用?” “这禁术需要万人的血来施展,作用便是让一个正常人瞬间拥有化身境界的修为,这是一种献祭发法阵。”舜说道,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白君乾也是从未见到舜慌张到这种地步。 他自己则是在听见“万人、献祭”这几个词后,也马上慌张了起来,他四周打量,细细感受着周围,除了着随风飘荡的白雾,还有一些吵杂声响起。 “那也就是说已经有万人被献祭了吗?”银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和惊恐。 信望着跟前是几具尸体,有些失神的说道:“举行这场献祭和施展出这个法阵的人是谁?” 常月宸与蓝浣西相顾无言,其余人也是沉默着。 “现今法阵已经完成了,我们这次的行动岂不是白费了。”有人开口道。 “我们......”一人的话音未落,那天空之中一声巨响,围绕在众人身边的白雾开始向天空飘去,被一阵像龙卷风一般形成的漩涡席卷而去,然后开始慢慢消散。 就这样,白君乾他们的视野变得清明起来。 他们面前的尸堆也是更加清楚的摆在了眼前,惨象就这么赤裸裸的出现了,那些干瘪的尸体之上,有着许多的黑色的鸟儿正在啄食,导致血肉散落的到处都是......这一番场景简直不堪入目。 此时,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还未完全消散的白雾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云瑶城照得通亮。 那法阵的的中心位置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但那一袭蓝色的衣衫也是极为显眼的。 “罗迦依......” 白君乾话音未落,花微仙人他们也是到达了这里,他们也是被那男子的黑手给伤了不少人。 双方汇合,却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只因那半空中伫立的人是罗迦依。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数十个黑影人,但其中一个他的斗篷之上有金色的纹样,看上去他似乎是这群黑影人的老大。 不禁如此他还一直对这那法阵施展这一些符咒。 “这是怎么回事?!”图爻仙人心情复杂,迫不及待地的问道。 “她......”白君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罗迦依不是那种人,便是转移了话题道:“你们这一路上发现了什么吗?” 图爻仙人回答道:“我们这一路上,除了攻击我们的黑影人与黑手就没有遇见其他的东西。” “我大概辨别了一番这五个点的位置,接近军营地方一个,而这城中一个......他们的共同点是,其下都有数百上前的尸体。”花微仙人盯着那阵法说道。 白君乾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为何罗迦依会在消失后,重新出现在这里? 此时,罗迦依就看上去没有害怕,也没有任何反抗,她就这样站在那些黑影人的身边。 当她望向白君乾的时候,面色有些凝重,却再无其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白君乾朝着她喊道。 “......已经挽回不了了!”罗迦依咬着下嘴唇,有些决绝的说道。 等白君乾再开口时,罗迦依接被那几个黑影人给挡住了。 于是白君乾立即御剑接近。 可那带头的黑影人却是趁机攻击了白君乾,蓝色的莲花状的攻击向他袭来,空气一阵扭曲,但这攻击并不算抬剧烈,在空中迅速呈现出一条延伸的蓝色轨迹。 ——原来是他。 “小心。”花微仙人也御剑追了上来,然后右手一挥,一条绿色的长藤飘然卷上了白君乾的身体,将他纵向拉到了一边,躲开了那黑影人的攻击。 但那黑影人显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们的意思,又是施展出一次攻击。 花微仙人与白君乾飞速向后面退去,同时花微仙人的藤蔓已经迅速延伸了过去。 “嘭”的一声,蓝色的莲花分散成好几团的蓝色火焰,直接与花微仙人的藤蔓攻击在一起,只见那藤蔓剧烈的燃烧起来,眨眼间化为了灰烬。 看到这一幕花微仙人不禁吃了一惊,但白君乾却是在上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蓝色的莲花就是又琉璃火组成,温度非常高。 “花微仙人,还是用剑吧。”白君乾说道。 “......”花微仙人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一次一次的用藤蔓去抵挡那些蓝色火焰。倒是常月宸冲了上去。 那黑影人见她冲了过来,正中下怀,毫不客气的将火全部聚集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形火线,封锁了常月宸所有可以前进的道路。 白君乾见此,也是马上冲了上去,但那罗迦依却是在这时,将手上拿着的那几根泛着淡淡青光的毒针就这么朝着白君乾射了过去。 花微仙人眼神一凝,赶紧喊道:“快躲开!” 白君乾闻言立即用剑格挡,“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发出,他便是抵挡开了,但是有一根就这么轻轻的从他手上的皮肤划过。 起初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所以就继续向罗迦依御剑而去。 可没过多久,就在花微仙人与常月宸已经牵制住那黑影人的时候,白君乾却忽然感觉到灵气在快速的流失。 底下的众人也是看见白君乾的身形开始摇晃。 二话不说,银他们便是想御剑去帮忙。 “我去吧!” 图爻仙人阻止了他们,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径直往白君乾的方向。 罗迦依在攻击了白君乾后,望着白君乾,脸上浮现出痛苦神情的说道:“对不起,君乾哥哥。” 白君乾在听到着话后,只觉着的脑袋开始嗡鸣、头疼欲裂,然后一个重心不稳,他便是从剑伤掉落。 图爻仙人也是及时,一把用结界将其接住,然后缓缓的带着一起下落。 花微仙人与常月宸也是及时脱身,回到地面。 “让我看看。”花微仙人赶紧过去查看白君乾的伤势。 只见白君乾的手背上那个被那毒针画出的细小伤痕,泛着淡淡的青光,他的身体也越发无力起来。 花微仙人打量了片刻,就下了结论说道:“这是与司马荣是一样的毒。” “什么......”白君乾气息急促的说道。 常月宸更是瞪大了眼睛,道:“那也就是说司马荣的毒也是这小妮子下的?” “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啊。”图爻仙人说道。 “这不可能.......迦依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不可能杀这么多人,去获得力量。”白君乾否定道,心中却泛起了波澜。 见众人没有答话,就又想开口说些什么。 花微仙冷冷的阻止道:“别说话了!” 然后一只手按在白君乾的胸口,用灵气催动而出,左手连点,封住了白君乾胸口位置的四条经脉,使那毒不至于蔓延的太快。 同时她开始凭借灵气催动白君乾体内气血运行,将毒素缓缓逼到一处。 花微信任此时很缓慢的输入灵气,如丝如缕的一步步来,务求将毒的蔓延暂时控制住。 渐渐的,白君乾脸上流露出的痛苦神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你们不必这么担心,这毒一时半会不会伤人性命。”那罗迦依身旁的一个黑影人说道。 花微仙人将视线望向天空,回应道:“这毒是剧毒。” 罗迦依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起来,却还是告知了真相,道:“这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毒,只是类似而已,这种毒只是让人在好几天里都浑身无力或者昏睡过去。但绝不会伤人性命,我不会伤害那些对我好的人.......” 白君乾闻言,只感觉身体虚弱的用不出一丝力气,眼前也有些发花,天旋地转的找不到方向。 良久,在花微仙人持续的灵力输送下,他似乎有了一点气力,眼眸也终于渐渐的聚焦了。 而半空中的罗迦依与那黑影人他们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可是实现了我的承诺了,你也应该如此,迦依公主。”那黑影人说道。 “我说了不会逃跑的就不会逃跑。你没必要动手,赶紧将法阵施展好即可。”罗迦依回应道。 那所谓的‘万人血’禁术究竟是如何呢?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外的结局 罗迦依她这几天遭受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且现今的她也只能束手就擒。 但白君乾与众人并没有放弃救她,再次起身,然后准备御剑。 罗迦依见了,似乎又想下毒,但在看见白君乾那苍白的面容后,便是有些犹豫了。 “那一座城、还有那军营中的人,我答应你没有杀他们,你可不要违背这一承诺,让这些人坏了大事,不然要杀了他们,可不要怪我不守承诺。”那黑影人说道。 “你答应了我不会伤害那军营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可那鬼御不还是动手杀了好几个军士吗?”罗迦依有些哭腔的质问道。 “你真的要为了这个打破承诺?我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温和的人。”黑影人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罗迦依闻言,身体一僵,只能把眸子离的泪光一点一点收回去,也把软弱给收了回去,随即她被迫的洒下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花微仙人看见后,立即抬起手,紧接着,深绿色的藤蔓从她施展的一个符咒中蜂拥而出。 众人先前看见的不过只有半指宽度,而此时的藤蔓宽度却已经变成了三指,带着奇异的纹理,数十根藤蔓飞快的想四周蔓延开来,马上在众人的头顶与周围形成了一个屏障。 “花微仙人这时干嘛?”众人疑惑道。 花微仙人沉默了一下,在将屏障一丝不苟的施展完成后,才说道:“这是轻骨散。可以使人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但是要杂空气中扩散的,人只要屏息便可以不吸入。” “没用的,这毒遭我改过,只要有一丝空气能进入的缝隙这毒就都能闯过。”罗迦依从半空中传来。 此话一出,众人赶紧大量起那藤蔓有没有缝隙,随即也是施展出结界,但结界要施展这么多人的范围,还是有些吃力。 “放心吧,我这藤蔓恰恰也是能抵御各种在空气蔓延开的毒。”花微仙人淡淡的说道。 这时,她的藤蔓最外一层出现了一些黏腻且透明的汁液,很快就将整个藤蔓包围,一丝缝隙都不露,然后就这么在空气中风干。 众人藤蔓身处其下,根本就看不到那藤蔓之间还有一丝缝隙。 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藤蔓外的法阵终于又再次有了动静了,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而那光芒也渐渐开始膨胀。 众人身处藤蔓之中能感觉到猛烈的飓风在藤蔓周边肆虐。 下一瞬,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剧烈的冲击与暴风,以为耳膜会破掉的爆炸声响彻这一片。 众人有些束手无策,最多只能苦苦支撑那结界。 然而那法阵施加给他们的压力,已经让藤蔓彻底粉碎在飓风中,在他们眼前呈现出来的是一番冲击到他们心灵的场景—— 飓风、烈火、沙尘、金光、水柱就在这云瑶城中出现,每一种力量都在席卷着城中的一切。 直到最后烈火占了最大程度,到处都是一片火光。 这时,轻轻的,碎裂之声响起,在最后一阵飓风的袭击下,他们的结界彻底的破碎。 天旋地转中,他们被击飞了。 最终落地的时候,周围似乎有什么声音,但耳鸣嗡嗡作响所以听不见,眼睛更是以为眩晕有些难以睁开。 半晌,众人才感受到周边的事物——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传入耳中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当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半空中那剩下的一点红光之中,那罗迦依正身处其中,漂浮在半空中,安静的一动不动。 她身边的黑影人在她身上施展了一个符咒后,她就缓缓的开始从半空中坠落,而黑影人也是在一瞬间就御剑离开了。 此时,云瑶城弥漫在一片火光之中,烟雾将湛蓝的天空熏得昏暗起来。 只见哗啦几声巨响,这云瑶城内的许多的木楼都在一片火海之中倒塌。 幸好的是,众人都没有受什么伤,纷纷开始救那些在燃烧着的尸体,一次一次施展水灵符,想要将火熄灭,但看这的火的起势,这点水根本于事无补。 忽然之间,一道闪电就这么惊过天际,将弥漫黑色烟雾的云瑶城瞬间照亮。 白君乾心中一凛,勉强起身,紧接着看着那乌云开始聚集,轰隆隆的焦雷滚过,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冲空中砸落,那些火焰被浇灭时发出嘶嘶的响声。 眼见一场瓢泼大雨倾然而至,众人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什么,只是低声欢和着。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在帮忙吧。 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花便是:“一个月,你便是要出现。” 就这样任凭罗迦依从半空中坠落。 一开始并没有人去接住她,但白君乾却是发话,人信去接住了她。 半空中的罗迦依双眼有些空洞,身体似乎也没有气力,当信区接住她的时候,她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这是这么了?”信落到地面后,将其放在了地上说道。 “应该是接受不了这么强的力量,暂时休克了。”花微仙人道。 “我们还留着这让做什么?”有人说道。 “这人是缨国的公主,我们是怎么也伤害不得的。”又有人回答道。 片刻,在这样的争执之中,罗迦依清醒了过来,稍微动了动,将头移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在白君乾的注视下,罗迦依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在看见白君乾的时候,猛地跃了起来,向白君乾跑去。 银他们赶紧举剑拦住,众人也是警惕起来。 “你们干嘛拦我!”罗迦依生气的说道。 信冷冷的道:“你说呢?” “你没看见君乾哥哥受伤了!快让我过去!”罗迦依挣扎着想要过去。 白君乾望着,似乎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在思考了一下说道:“让她过来。” “师父?” “没事,让她过来。”白君乾沉静的说道。 于是银他们便是放开了罗迦依。 罗迦依马上跑到白君乾身边嘟着嘴说道:“君乾哥哥,这里发生什么了?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见她如此说出如此的话语,白君乾与众人都是惊异的。 “......”白君乾在面对她的怀抱,急吸了一口气避开道:“你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罗迦依一副很疑惑的表情道。 众人见此场景有些目瞪口呆。 花微仙人则是在观察了一会儿后,眼神微微一凛道:“你的君乾哥哥中毒了,你帮他看看?” 此话一出,罗迦依更是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哪里?什么毒?怎么中的?!” 一连问出了许多个问题,而且看上去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白君乾缓缓伸出手将手背的伤口露出,“这里.......”然后便是一直盯着罗迦依的表情变化。 “怎么会这样?!”罗迦依很是愕然,然后大声呵斥了一声道:“是那个狗贼将我的独门毒给偷了!还下到君乾哥哥身上!” “......”众人皆是无言,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信也是挨在舜与银身边说道:“这女的,不会是故意假装的吧?” 舜没有说话,银说道:“我绝得很有可能。” 片刻,在罗迦依将解药给白君乾吃下的时候,众人也还是怀着质疑的眼神望着她。 她马上又问道:“怎么不回答我啊?这里怎么死这么多人在这里?” 她四处打量,但好像是因为她一直生活在这边界,所以见的死人多了,她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害怕。 “不会又是一些找死的魔修干的吧?这次这么大阵仗......”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一旁的众人也是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此时的情况。 这又是怎么回事?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尘埃落定 这一场大雨还在下,仿佛未死初生的众人便是融进了这漫天漫地的烟雨之中。 那些被法阵弄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在众人的收拾下,此时都被放置在那云瑶城的中央。 海东青此时在半空中驱逐那些正在不断聚集的黑鸟,发出凌厉的嘶吼声,却也是震撼到了众人的心。 此次的事情仿佛也是落下了帷幕。 “我们先回军营吧!去多叫些人手过来,也让伤者先去疗伤。”常月宸对着站在雨中的众人说道。 随即她还给了一个眼神给信他们,意思是盯着这罗迦依。 信他们点点头。 白君乾的身体也是在吃了解药后,恢复了不少,起身后走到那些尸体被放置的地方,亲自用刚刚才恢复的灵气,施展了一层未尸体遮雨的结界。 良久,有些单薄的身影就这么在雨幕之中一直站着。 他心想着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而解答的人——罗迦依,此时却是一副什么也记不得的样子。 “师父,我们先回军营。” 在听见银他们在呼喊他后,他这才终于动了动。 ...... 一行人回到军营后。 花微仙人先是让司马荣吃了解药,白君乾他们也是在各自的帐篷内休息了一个多时辰。 然而眼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那就是罗迦依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还有那黑影人在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许多疑问需要人解答,但是这些都依旧与白君乾无太大光系了,接下来,便是交给司马荣来解决这一切了。 白君乾他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六七天,再不出发去缨国,便是一切都晚了。 不知是因为皇上寻找玉璧的那件事,更多的还是那个梦给白君乾带来的不安感。 “君乾哥哥,怎么感觉你们今天对我怪怪的?又是让人看着我的,又是不准我出帐篷?是因为死了那么多人吗?” 罗迦依突然走进白君乾的帐篷说道。 白君乾闻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最近这边界不太平。不过,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打了那几个军士啊,他们哪敢还手?!”罗迦依有些神气的说道。 紧接着,司马荣也走进了白君乾的帐篷,在看见罗迦依之后,笑着说道:“迦依公主!你真的在这里啊,你没事就好!要是你不见了或者死了,我可怎么交代啊!” “滚!你个乌鸦嘴!你才死了,但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一些东西了.......”罗迦依踢了一脚司马荣后,然后表情有些迷茫。 白君乾见了,他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 谁知,此时那只消失已久的白狐也在这时突然向一团白影流星一样撞了进来,身上很是脏乱,沾上了许多泥土。 好歹也是一只活了一百多年的灵宠啊,怎么还那么胡来? “小白!?”罗迦依看见狐狸后,便是想要伸手去碰。 但那小狐狸扎进白君乾的怀中,此时正十分反常地吱哇乱叫了一阵,叼着他的袖口胡乱的撕咬,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而且在罗迦依将要碰到它的时候,它还马上一反咬,差点咬到罗迦依,怎么像是受气了一样。 “这时作甚?”白君乾伸手去摸它的头,它也依旧对罗迦依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哈哈哈哈,这狐狸本就一直不喜欢你,现今君乾回来了,自然是一点也不亲你了。”司马荣在一旁笑道。 随后白君乾望着罗迦依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便是叫罗迦依先出去帐篷。 她本来不是很愿意,但在白君乾的再三要求下,她还是出去了。 当罗迦依一出去,白君乾的表情便是瞬间严肃了起来,司马荣也是如此,两人蹙起眉头。 “花微仙人应该将这几日发生的大概一些事情与你说了,你有什么看法?”白君乾问道。 “我认为迦依她公主肯定是清楚这一系列的事情,可如今她失忆了,倒也是无从问起。”司马荣在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半晌,白君乾犹豫这说道:“其实我明天便是打算直接出发去主城了,这些事情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去做了。” “......你和你的人已经帮了我许多了。”司马荣苦笑着说道。 白君乾来不及揣摩司马荣此时脸上的表情,只听司马荣又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认为主城也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这让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转换了思绪说道:“难道是先前你捎信去主城禀明这里有难,但他们没有回?” “没错,我本意是想叫多一些军士过来,因为冥冥之中我便是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主城那边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司马荣说道。 白君乾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未必,若是有那魔修在半路上截去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军营之中有他们的内鬼。” 司马荣闻言紧蹙的眉头稍稍放松,道:“好像也是。” 白君乾只觉着司马荣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 到了夜晚,那云瑶城中一片死寂,而军营中的人现今还在收拾着那些到处都是的尸体,对其施展可以保护尸首不坏的守尸符。 也正如之前白君乾与花微仙人所料,那五个红点之下对应的便是一堆尸体,全都是上百人,军营这里的尸体也是其中一份。 而他们这样安排的原因,听舜说正是按照那禁术所需的方位摆放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聚集起怨气、杀气.......邪气。 只是在这阵法之下,那罗迦依就是那些力量的载体,难道她不会受到影响吗? 白君乾刚想走出帐篷去与修仙者们商量明日重新出发的事情,结果帐篷外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叱:“我来找君乾哥哥,你们拦我做什么!” 白君乾愕然,走出帐篷,信和银正一左一右地挡在门口,伸着胳膊,但根本就拦不住。 “我是缨国公主,你们也敢拦我?”罗迦依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还是瑀国皇子呢?!”银不屑一顾的回答道。 见罗迦依还在挣扎要进来,白君乾便是发声道:“让她过来吧。” 罗迦依一抬头,惊讶和欢喜瞬间将那一对银星般的眸子点亮了。 “君乾哥哥!”她一声尖叫,直冲过来,旁若无人地一把搂住了白君乾的脖子。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刚准备走出帐篷...... 还未等白君乾反应过来,罗迦依一个箭步就已经冲了上来,尖叫声扰到了军营的那些军士,都跑出来看。 眼看着蜚声四起,白君乾实属无奈,只能拖着她先进了帐篷。 “你怎么又来了?” 白君乾一进帐篷就赶紧准备推开罗迦依,但佝偻的身子,有些使不上力。 此时,白君乾的床榻下有一些动静发出,忽地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那里窜了出来,咬住罗迦依的裤脚往一边拉,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走开!”罗迦依将其甩开,惹得那狐狸一声哀嚎,讪讪地钻进了帐篷。 “你也放开!”白君乾手上使力,把她胳膊拉开。 “不放!就不放!”罗迦依立刻尖叫道,还手臂突然加力,“放开,你又跑了怎么办?!” 白君乾忽地“嘶”地抽了一口冷气。 “你受伤了?”罗迦依皱起眉头,终于松开了右臂,放下了惦着的脚尖,“我闻着一股血腥味,还臭臭的。你这么受伤的,君乾哥哥,这么这么不小心?!” 她声音又脆又亮,语速快得惊人反应不过来。一手还搂在白君乾脖子上,另一只手已经准备开始在白君乾身上摸索了。 白君乾便是再也忍不了了,手臂一翻强行把她从身上摘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再榻上坐下。 这么一使劲,腰侧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罗迦依被他一推,也退了一步,两手再腰上一叉,撅起了嘴。 “我要走的事情,是从司马荣那里套出来的吧?”白君乾叹了口气,用手捂住腰侧。 “反正我就是不准你走!”罗迦依的语气依旧蛮横,还有些生气。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总是去你以前去过的地方,好几次在那里想出神了,都忘记最近腰做什么。”罗迦依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你倒是好,找了个破地修仙、收徒去了,要不是前几日我收到你们要来主城的消息,我是不是要一直在这边界等你,等一辈子?” 白君乾皱起眉,情绪一下子有些反感。 虽然得知这些年来司马荣也是惦记着他的,但罗迦依这档子事,和惦记不同......他实在事不知道如何应付。 小时候,自从救过这罗迦依......其实当时罗迦依已经没有危险了,可罗迦依还是把他当作救命恩人,开始整天黏着白君乾。 倏尔一百多年年过去了,这罗迦依还是如此。这些年,白君乾也不是全然没有想起过这个小妹妹。 可毕竟时过境迁,两人都不似以前了,而且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一个真正的小孩而已。 “你又不说话!”看白君乾皱眉不语,罗迦依情绪更加激动,气得急跳脚,“你这时一定要走咯?!” “我.......”白君乾实在忍不住,开始正色起来:“我此去缨国是有正事要办。你为何要如此纠缠,而且我与你根本不可能。” “什么纠缠,你要走,我当然不准你走!”罗迦依说着说着,嘴一瞥,竟忽然扑扑掉下泪来:“还有什么叫不可能,难道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这一哭,白君乾的头更大了,但那个提问,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有喜欢的人了?”罗迦依逼问道。 沉默了半晌,白君乾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然后他垂下了眼眸,脑海种浮现出某个人的笑容。 只是他这一句出,他身旁的罗迦依陡然没了声息。 白君乾等了片刻,觉得诧异,抬头一看,谁知她竟如孩童一样,立刻“嘻嘻”一声破涕为笑。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也难怪都一百多年了,都是我被困在这边界,哪里对不能去......”罗迦依的笑容又慢慢变成了哭。 白君乾有些不忍心,但事实便是如此。 “你看你又不说话,我......”罗迦依又哭又笑的说道一些话,但这些话都被哽咽声给掩盖了。 白君乾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总而言之就是她以后不会再纠缠他了,但是不要讨厌她。 半晌,白君乾点了点头。 “但是——”罗迦依说到一半,声调陡然变厉:“你一定要让我见见你喜欢的那人?我倒是要比比,我们只见差距在哪!” 白君乾闻言有些惊异,怔愣了一下,终于抵不住她那刀子似的眼神,叹了口气回答了声“好。” 罗迦依鼻种轻轻“哼”了一下,嘴角偷偷露出一抹得胜般的笑意,“若是我觉得那人不行,君乾哥哥,我对你的感情到时候可是会死灰复燃哦!” “......”白君乾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即罗迦依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今晚君乾哥哥好好休息。”说罢,便是起身往外面走去。 “你们师父睡觉休息了,你们也回各自帐篷吧!”罗迦依的声音。 “真的吗?”信的声音。 ....... 良久,帐篷里。 白君乾躺在床榻上,望着那些光晕,想起自己刚刚的回答,不知为何会不知所措起来。 可转念有想到灵兮她现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就又蹙起了眉头,心头一阵窒息。 “灵兮,你在哪里......” 可惜,并没有人回应,他身旁的小狐狸的鼻子里“呼哧”了一声,安慰似的用大尾巴在他脸上使劲的扫了一下,跳到一边去了。 “你倒是宽心了。”白君乾恨恨地伸手戳了一下小白软绵绵的肚子,“让你长这么胖,活该一只跑不过迦依,被逮这欺负。” 小白“嗷呜”了一声,表示反抗。却经不住困意袭来,在他身上蹭了两下,一扭头就睡了。 白君乾想着一些事情,也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在天空才刚刚亮出了一丝缝隙的时候,白君乾就醒了过来。 他起身拨开自己身上的被褥,然后小心动了动,将小白狐包在其中。 然后缓缓的走出了帐篷,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寒气,凉飕飕的掠过他,而空气中也有股泥泞的味道,看来是昨晚下了场小雨。 又是几个时辰后,阳光都掩盖不住的飕飕寒气在军营中掠过。 此时,修仙者们都已经在白君乾的安排下准备好了。 罗迦依又是挽住了白君乾的手臂,双眼通红,眼睛底下还一片青黑,像是一夜未睡,而且哭了一夜。 白君乾看了有些愧疚,但还是说道:“迦依,松手吧。” 闻言,罗迦依的手渐渐松下来,眼光却灼灼的动之以情:“再留一天好不好。” 白君乾推了推她表示不行,罗迦依嚅嗫了一下,垂下眼眸,将手彻底放开了。 罗迦依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装的? 白君乾至今还没有一个定论,但他现今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停留 在临走之际,司马荣忽然叫住了白君乾,然后两人就一同朝着那右侧斜前方的帐篷走去。 那帐篷中现今只有一些军士的身体,而普通百姓的尸体便是全在那云瑶城中。 白布在那帐篷外飘扬,呈现一派凄冷的景象。 当白君乾走进的时候,除了看见的一排排被盖着白布的军士尸体所带来的震撼感之外,还有迎面而来的一种有些刺鼻的熏香。 不过,这是一种为了延缓尸体腐烂的熏香,味道有些难闻也实属正常。 而司马荣在走进帐篷之中后,也是走到那香炉旁漫不经心地煽动着冒出的熏香,对白君乾说了几句话,语意却再明确不过了:白君乾一行人中的上官北零有问题,要白君乾多加注意与小心。 “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那日,法阵被启动的那天,军营中的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里面,唯独他被剔除在外。更奇怪的是,他竟不知道走进为何会在法阵之外,说是下了迷药。” “我也觉得有蹊跷。”白君走动了几步,声音一顿,接下去:“但我暂时没有发现他在背地里计划些什么。” “你还是要好好防范才行,你不知道他那哥哥这些年来在着边界一直在收买人心,我都挡下了多少。” “......原来如此,我回好好防范的。”白君乾笑答。但他已经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司马荣所说的话。 “对了——”司马荣打断他的思绪说道:“这是出边界的文案,到时候你只需要拿出这个给他们看,他们就会放行。我这边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处理,就不送你了。但等你回来,我们俩一定要大喝一壶。” 说罢,司马荣递给了白君乾一个金色的折子,然后还伸出手想要给白君乾一个拥抱。 “不了。”白君乾婉拒道。 但司马荣哪会放过他,一下子就将他拉到了怀中,结结实实的给了一个拥抱,“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还是这么害臊?” 闻言,白君乾尴尬的笑了笑,却又眉间又马上浮现出惆怅,道:“不管怎么说,多谢你特意来提醒我,我们下次重逢,一定找你喝酒。” “那是自然,我们是兄弟啊!”司马荣拍着胸脯说道。 白君乾笑着拱手,但又像是突然想道什么,便问道:“你上次中毒,你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当时我离你们几人稍稍有些距离,然后再白雾中看见了一个身影,不是黑影人,我便是想确定是不是存活下来的百姓,但是一瞬间她就不见了,而我的脖颈处也传来了一下刺痛。”司马荣说道。 “你这么不与我们说?”白君乾说道。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所以就没说,怎么了......难道那下毒的人不是那些魔修?” “......没事。”白君乾说道,然后在与司马荣郑重的告别后,就走出了帐篷,背影渐渐远去。 而罗迦依咬着牙不回头看白君乾的离开,但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下来。 “没事。以后还会见到的。”司马荣说道,“既然离别不可避免,看淡一点反而好受。” 罗迦依喊着泪点点头,然后偏过头望着白君乾他们已经差不多消失的身影。 “那小妮子哭的这么伤心,你到当真头也不回一下啊。”常月宸调侃道。 “.......”白君乾没有说话。 “哎呦,君乾哥哥,人家这么伤心.......”常月宸突然挽着白君乾的说说道。 “你,放开!”白君乾威胁道。 “我不嘛、不嘛.......” ....... 一旁的众人看见了,纷纷觉得不忍直视。只觉着这月宸仙人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倒是认真,可平时真是一言难尽啊。 众人迎着阳光御剑,过程中还看见了一面湖,阳光就这么照耀在上面,把天和水晕染在一起。 鸟鸣声也是热闹了起来,偶尔能看见白色的巨大水鸟从水面上一掠而过,身子矫健,闲适徜徉。 很快,夜幕降临。 白君乾一行人终于停止了行进,而距离主城明天还有一天的路程。 但再此途中再没有任何城池,以至于现在停下来的白君乾一行人只能在野外休息一晚了。 他们选在了一地势平坦、还临近一条小溪的地方,然后他们拿出了几个略简陋的帐篷就地扎营。 周围漆黑一片,几乎看不见其他东西,他们就点起了几盏灯火。 可放眼望去,这方圆几里似乎只有他们这里是亮的。 良久,他们在这个地方才刚扎好帐篷。 不远处就又细细碎碎的火光朝着这边走来,白君乾一行人立即就警惕了起来。 随着一些吵杂的车轮声、人声、还有动物的叫声,他们离白君乾一行人越来越近,而他们此时似乎也是发现了白君乾一行人,加快了速度。 ——看上去人数不少。 等到来到离白君乾营地很近的地方时候,有一人从那一群人中走出,来到白君乾面前,拱手道:“诸位,可否与你们一同在这里休息一晚,这附近只有这里最适合做扎营的地方了。” 白君乾听着这诚恳语气,并不像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于是他也回以拱手。 但他望着那群在火光之中看不清的车队,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这是?” “兄弟不用担心,你可以走近点查看。” 闻言,白君乾将手放在剑上,跟着走了过去。 在火光之中,那群人为首的身穿一身亮银轻铠,身后背着一把无鞘巨剑,其余的人则是穿着紧身衣,披着黑色皮甲,腰间别着普通的剑。 而在为首的那个高大男子身着轻铠的胸前,紧身衣的右臂位置、剑的剑柄上,都印着红色的彼岸花纹样。 白君乾看见后更加觉得不妥起来,不禁觉得这群人为何是如此打扮? “兄弟,俺是前往缨国的商人,不知兄弟与兄弟身后的一行人是做什么的?”为首的男子说道。 白君乾闻言,缓缓笑着回应道:“我们是来这边界办一些琐碎事的普通人。” 他并没有说出真的原因,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报出事实,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哦,那能不能让俺们一起在这里扎营?”那人完全接受了白君乾的措辞,没有再问什么其他的。 但白君乾却十分疑惑,这男子说自己是商人,可哪有商人穿成这副模样? 并且还说与“缨国”通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眼前种种都不得不令白君乾怀疑。 “兄弟?”那为首的男子憨笑了几下,再次提醒白君乾。 “......”白君乾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漆黑,而且晚上空气又冷,便说道:“我们人多,你们就在这里扎营吧,那边已经被我的人全部占满了。” “好的好的,没问题。”为首的男子赶紧致谢。 随即白君乾大约的打量了一番这车队,然后就走回了自己的营地。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偶遇合营 刚回到走进营地的白君乾,就马上被图爻仙人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那群是什么人?”图爻仙人凑上来问道。 “商人。” 此话一出,果然,众人立即议论了起来。 “当我们瞎吗,穿成那样说自己是商人?”常月宸在众人中率先发声,目光炯炯。 银也是撇撇嘴,摇头叹息:“是啊,明知道他们骗人,师父你怎么还是给他们在外面旁边扎营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全是修仙者,还怕他们不成。”图爻仙人抱着双臂说道。 “没错。”信附和道。 两人少有的达成了共识。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若他们真的是商人,而我们把他们赶走了,那我们岂不是缺乏了人情。”白君乾说道。 蓝浣西闻言,抬头扫视了一圈说道:“那便是让他们再那里待着吧,周围我已经让海东青去巡视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大家再换班睡觉,就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那继续生火,搭帐篷吧。”上官北零对着众人说道。 良久,那群所谓的商人不知为何在周围设立起结界来,然后还派了几个身姿挺拔的壮汉在结界旁守着。 还有几人则是在将马车上的货物卸下了一部分,然后他们所布好的帐篷是一个圆圈,只留下靠近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方向有一唯一出口,正对着出入口的营地另一边单独空出两块,放置马车。 而且他们的帐篷是由兽皮制成,分别做了与他们身上一样的彼岸花的标记。 一共十八顶帐篷,有九顶帐篷上面还挂着不同的焰尾草,表示里面放着他们通商来的不同等级的货物和些许杂物。 剩下的则是挂着一面上面印有彼岸花图案的旗帜,表示里面住着人。 没一会儿,白君乾与常月宸先守夜,而其余的人都去睡觉了。 但那群商人此时正刚刚开始点起篝火,他们烤着苹果、梨、还有肉,架起的小锅离煮着茶水,大的铁锅离蹲着鱼汤喝风干肉,随着些许香料的撒入,鲜香的味道弥漫着整个营地。 忽地,他们营地朝着白君他们走来一人,在寒暄了几句后,就邀请白君乾与常月宸前去品尝。 “不用了。”白君乾微笑着拒绝道,可一旁的常月宸却是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一个辟食谷这么久的人,看见吃的却还是一脸想要吃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了。 “去吧。”常月宸拉着白君乾说道。 白君乾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不行,我们要守着营地。” “这有什么大不了,这全是修仙者,你还怕他们这么短时间就死了?”说罢,常月宸还特意施展出了一层结界,然后拉着白君乾走。 “都说了,我不去!”白君乾严声道。 “呦呦,是吗?”常月宸松开手后,突然坏笑起来,“那等找到小灵兮,我就告诉她,你跟那个缨国的迦依公主卿卿我我,还抱抱......后来还大晚上的把别人小姑娘在帐篷人搞哭了。” 她还故意将语调拖得绵长,让白君乾起鸡皮疙瘩,简直要僵住在了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样?去不去?”常月宸一脸得逞的问道。 白君乾有些慌张起来,犹豫了好一会而,然后在常月宸的结界上,又再加了一层结界。 ——他就这样屈服了。 常月宸看见后,正色道:“可以了,这两层结界就算是师父来了也打不开的。” “暂时而已.....” “暂时也够了!快走快走!”常月宸不等白君乾说完,就拉着白君乾便是去到了拿去那人的营地之中。 他们俩刚一进营地,就听见有人喊道:“可以吃饭了。” 然后有一人从他面前跑过,一一去那些帐篷里喊人。 而从最大的帐篷里,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正是那为首的男子,他表情严肃,一直盯着白君乾与常月宸。 紧接着他身后又缓缓的跟出了一个男子,他穿着棕色的尖教鞋,搭着白色厚长袜和黄色马裤,上穿淡黄色裘衣,披着一件宽大的蓝色斗篷,头还戴着一顶奇异的帽子,帽子边沿装饰着几颗红色的宝石。 他手上还带着皮质的手套,一手稳住覆在梁上的笑脸面具,一手拄着一根顶部镶嵌有拳头大笑的金色宝石和手杖。 那面具似乎由黄金制成,在人的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位置留着空隙。 整体看上去十分的雍容华贵。 但他面具上那张放肆大笑的嘴,却让人看到不免觉得有些诡异。 随着白君乾他们在篝火旁坐了下来,这个服饰怪异的男人也走到了篝火旁,然后马上就有候着的人替他抬来一把椅子,缓缓地放在他身后。椅子上还贴心地放着一块舒适的坐垫。 而那男人也是顺势坐下,安静的等待着吃食递到他面前。 当摇曳的火光照在着男人的身上,光与暗的交替,将他的行为映衬的颇为古怪。 他几乎一动不动,眼睛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动了动接过手中的食盘,然后吃了几口,放下食盘,又是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白君乾与常月宸这两个外来的人就坐在他旁边,他也是完全不在意似的。 此时,他们那边守在结界旁的人也是在相互打了招呼后,被替换了下来,然后一同前往中央的篝火,有掌勺的人分发食物。 而那背着巨剑的男子亲自带领着几个人组成列队,有序的到达出入口的地方,而后他在巡视了一番周围后又肚子一人返回,扶着那带着面具的男子重新回到那大帐篷内。 半晌,他才重新出来,走到哪篝火旁,与其他人一起围坐,大口吃着食物,并畅谈起什么。 谈到高兴处,兴许有人会忍不住大笑喷出口中的鱼汤或茶水;谈到伤心处,说不准又一同叹气,但很快又相互拍拍肩膀振作起来...... 白君乾与常月宸时不时被邀请着说两句话,常月宸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便是什么情况都能与人交朋友,但白君乾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十分的不适应。 良久,差不多到了子时的时候—— 白君乾在会营地巡查了一番再回来后,篝火旁的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活跃了,常月宸更甚说着一些不害臊的荤话来,惹得营地内一阵大笑。 “你很搞笑!”有人一边说道一边敬酒给常月宸,常月宸也是一把接下,然后一饮而尽。 其实她的脸依旧微红,以白君乾对她的了解来看,她这是马上要醉了,而她醉了的后果,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只是还未等他过去将常月宸扶走,他身后便是有了动静,一个黑影快速的从他面前闪过,然后去到常月宸身边,一把将依旧微醉的常月宸抱起。 白君乾仔细一看,竟然是舜,他这么到这里来了? “师父,我带月宸仙人先回去了。我来守夜。”舜在白君乾身旁停下说道。 “可还未到时间......”话音未落,舜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白君乾觉着舜似乎生气了。 此时,那群惊呼过后的人正望着白君乾,准备听听他的解释。 “多有冒犯,这是我徒弟。”白君乾拱手表达歉意道。 闻言,那群人笑了笑继续喝起酒来,而白君乾本想着要回自己的营地,但那高大的男子却突然跟他说,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有话跟他讲。 于是白君乾在篝火旁站了一会儿,从那大帐篷中,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便是又走了出来。 妙书屋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得再耽误 当那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从帐篷里走出后,视线似乎就一直定格在白君乾的身上。 而刚才的气氛马上就消停了下来,每个人都起身恭敬的望着那面具男。 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示意白君乾坐下,而自己依旧在前面的位置坐下。 沉默了半晌,白君乾等待着面具男人的率先开口,可面具男人他只是望着白君乾,像是要将白君乾看穿一样。 白君乾只好自己先开口道:“请问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留下来喝酒。” 金色面具后面突然传来声音,听上去是个年轻人。 “这是何意?” 白君乾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人是有话想跟他说的。 忽地,那面具男子又吆喝着其他人道:“喝酒,你们继续喝酒啊!” 但是那些人依旧伫立在原地,很是拘谨,直到面具男子身边那个高大为首的男子发话了。 这些人才展露笑颜,提起酒杯,重新开始喝酒。 而面具男子也跟着起哄,更扬言要让这些人喝个一晚上,酒管够。 黄金面具下的声音充斥着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不由让人备受感染。 于是整个营地发氛围更加火热起来。 那高大男子虽然有些想要阻止,但他似乎是听命于那面具男子的,在面具男子劝解了几句后,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这也是白君乾意料之外的,因为这面具男子与前面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他都怀疑不是同一人。 同时,那高大男子倒是有些沉默寡言,坐在那篝火旁,一言不发,眼睛被火光充满,就这么一直望着。 他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大抵三十岁左右,留着一头清爽且少见的短发,他的面容光洁,眉毛很是浓密,犀利的眼睛里露出鹰隼一样的目光,他吃着可口的食物,看着篝火,听着众人的欢声笑语,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谢尔,你有心事?” 似乎不放心高大男子的沉默,面具男子开口问道。 很快,高大男子将视线从火焰上转移开来,回答道:“俺觉得俺们这次前往缨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旁的白君乾一听到这句话,也是终于认真听起来。 “你太紧张了谢尔,时间还来得及的,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妥当隐藏行踪,他们便也不会发现的。”面具男子笑得爽朗的说道。 高大男子闻言后,依旧皱着眉头,本来想再开口,然后看见白君乾在望着这边,便是立马收了话。 白君乾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你要是想问什么,便是问吧。”背着巨剑的男子说道。 白君乾干笑一声道,“不是你们说有事要与我说吗?” “多有冒犯。”面具男子对着白君乾道歉道,然后又低声与高大男子说了几句话。 片刻,高大男子一改方才嚣张不羁的模样,两道眉紧紧地扭在了一起,又是半天不说话,只盯着白君乾看。 这让白君乾立即有起身离开的冲动,但那面具男子却说道:“其实我们是躲避追杀我们的人,我们的目的地是缨国。” 白君乾闻言微微一怔,道:“你为何要主动向我暴露身份?” “这个......说来我也是差不多猜到了你们的身份。”面具男子说道。 此话一出,白君乾就这么望着那面具男子僵了一会儿,饶是双方都模样说好,白君乾只好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什么意思?” “其实你们都是修仙者吧?”面具男子的目光往白君乾营地方向望去,缓缓道:“我是从你们身边没有马车,还有你们不吃东西来判断的。” “所以呢?”白君乾警惕的问道。 “所以,我想请诸位在到达那边界主城之前,能否于我们同行。”背着巨剑的男子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外面要去......” 白君乾的话还没有讲完,那面具男子便说道:“这方圆几百里已经再无城池,而且你们现今所在的方向正是去主城时最近的路线,然而回来的路线这里却不是最方便的一条线路。当然,这纯属我的猜测。” 闻言,白君乾将手从剑上移开,他觉着自己过于紧张了。 “我们其实是有要事要办的。并未有时间护送你们,而且我们全部都是靠御剑。”白君乾说道。 “我们也可以。”背着巨剑的男子说道。 “可是,你并不可以吧?”白君乾望着面具男子说道,“从你身上并无任何灵气的波动来看,你只是个普通人。” 此话一出,身边的喧嚣立即停了下来,纷纷望着白君乾,但面具男子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正是如此。” “我可以带着他。”背着巨剑的男子说道。 “那样你的速度也会减慢,可按照我们一行人的速度,明日清晨出发,傍晚就要到达那主城,你们能做得到吗?” “这......”周边的人开始纷纷摇头表示不可能,那背着巨剑的男子也是沉默起来。 他似乎有些生气,又是紧盯着那火焰,纷纷让火焰都旺盛了几分,惊得靠近篝火的中而下意识逃开了一点。 而那面具男子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挑了个舒服的方式,又重新坐下:“没关系,我们多警惕一下就好了。” 闻言,白君乾微微颔首:“你们还是多加小心。毕竟你们这一行人中,就这位背着巨剑的兄台修为还可以,其余的还是有些......” 他并未将话说完就微笑着转身离开了这里。 可在回营地的后,白君乾却是再也没有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他不禁有些自责,但他已经容不得再有事耽误他们去缨国的行程了。 此时,上官北零与信来替换白君乾,在看见篝火旁白君乾的神色很是凝重,便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白君乾闻言偏过头望了信一眼,道:“没事。”然后就又盯着那炸出火星的篝火看。 信便不再问,微微思忖,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说道:“师父,师妹你确定她真的是在缨国吗,万一那人是骗我们的,其实师妹已经......” “不会的。”白君乾立即否定道。 上官北零也是有些激动的道:“我相信叶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君乾听他这么讲,马上看向了信,信也是低下了头,道:“是我告诉了他。” “......”白君乾轻轻地、疲惫地摇了摇头,然后二话不说就起身回了帐篷。 夜空之下,思绪乱飞。 月越来越暗,星光也越来越飘渺。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章 一场雨 第二日,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浓浓的晨雾开始蔓延在天地间。 此时,常月宸敲着自己的脑袋,打着哈欠站在帐篷前,紧接着白君乾与银他们也是醒来了。 而守夜的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也是站在众人的帐篷前,看着远处的天空,今天的温度似乎更低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刚准备出发,忽地,一声雷鸣带着渐渐聚集的乌云,让天空变得更加昏暗起来。 很快,夹杂着冰晶的雨就这么落下。 “下雨了,快保护货物!” 白君乾一行人很从容的施展了结界避雨,可不远处的那群人却是十分的慌张。 那背着巨剑的男子与两个手下正在到处施展结界,可惜他们能施展出的结界的人太少,眼看着就来不及了,白君乾走过去直接一挥手,施展出了一个将其货物全部笼罩的透明结界,与覆盖在他身上的结界是一样的。 刚开始那群人还没有发现,但是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便是发现了那些与全部在透明营地上空挺住,就像是被一层空气阻挡了一般。 这些冰冷的雨水聚集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营地的上空划着一个又一个弧线。 那背着巨剑的男子在看见后,马上就朝着白君乾走了过来,但是众人却是有些警惕。 “俺是过来道谢的,多亏了你们的符咒,我们才得意避免成为在雨中乱窜的鸡仔子。”那背着巨剑的男子恭敬的说道。 “这倒是不用谢。”白君乾笑着说道。 “我们刚好把货物的帐篷收了,雨就下了,也是有些巧合.....” 背着巨剑的男子话音未落,忽然间,他们营地中发生了一些骚乱,他听见响动后便是马上赶了回去,但是还未来得及赶回去,他们军营之中又忽地传出了一声惨叫。 白君乾一行人听见后,马上敏感了起来,图爻仙人更是马上冲了出去。 他一把的年纪却是一腔的热血。 白君乾有些无奈,便也是跟着过去看了看。 当他们到达那惨叫发出的地方时,只是一个男子被有些泥泞的地面给弄滑倒了而已。 这下就连图爻仙人也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然而正当他们两人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那营地里唯一还没有被拆掉的那个帐篷上挂着的黑色焰尾草忽然晃动了起来,吸引了背着巨剑的男子的注意,那帐篷里也是传来阵阵响声,沉闷中带着令人不安的震动。 在众人有些迷茫的目光中,那背着巨剑男子迅速下达命令,而那些人在他的带领下也是马上拿出武器,进入了戒备状态,其中营地周围也是快速的见擦了一番。 最后,当所有人聚集在这异常的帐篷外时,这些人又开始散开,团团围住了那帐篷。 图爻仙人想要进去,却是被白君乾阻止了,他隐约感觉到那里面有种带给他不详预感的东西。 而背着巨剑的男子缓缓抽出直接背上那个的剑,轻轻挥出,随着空气中的一阵波动,那帐篷裂开,这时帐篷里的模样才终于显露。 一个巨大的五人环抱粗的银色树桩里,有一个通体白色的生物。 树桩经过了一些改动,变得就像是为这个生物量身定做的监牢,而这树桩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看着这不是上面的树桩而是一件灵器。 而被困在那树桩中的那个“囚犯”浑身就像是冰雪一般的颜色,洁白而耀眼,只有眼睛周围有一圈黑色的绒毛,显得有些滑稽,不过看着他锋利的獠牙和人手般长短的利爪,就不会再觉得滑稽了,而是感觉到如同面临一直魔物般的感觉。 ——这就是魔物也不一定。 但没过多久,他就从直立状态开始缩成一团,宽阔的背部紧紧地靠在牢笼内侧,本该充斥着凶猛的眼睛也只流露出恐惧和不安。 而且他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并不是魔物那般的红色。 白君乾立即仔细观察了起来,结果再这猛兽的脚下发现了一张被踩做两半的面具。 “那个人?”白君乾惊呼道。 背着巨剑男子也是听见了,抽出一点空隙回答道:“他没事。” 闻言,白君乾才松了一口气。 但拿巨剑男子又说道:“仙人你们可以先走,这只猛兽我们对付就够了。” 白君乾有些犹豫,却也是不愿多管闲事,就还是转身离开了,但那图爻仙人却是走到那树桩旁,用剑鞘戳了戳那猛兽。 谁知,这一举动,没激怒那猛兽,倒是那背着巨剑的男子立即发怒起来,马上一把挑去图爻仙人的剑鞘,然后挡在那猛兽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图爻仙人拔出剑指着那巨剑男子说道。 “不准碰他!”巨剑男子说道。 一听这话,图爻仙人便是马上起劲了,白君乾眼看着阻止不了了,身边一阵花香袭来,原来是花微仙人也出现在了这里。 她用手按下图爻仙人的剑,说道:“不要乱来,这个猛兽看上去并没有威胁。” “而且这个树牢有结界,这个猛兽不会有机会逃出来。”白君乾也说道。 在白君乾与众人还在盯着那树桩打量时候,忽地,一阵金光蔓延开来,那树桩中的猛兽不见了,反而出现了一个男子,他赤着脚,身上的衣服就是用线连接的一条条布条,只将一些关键部位给遮住了。 图爻仙人见了,立即想要遮住花微仙人的眼睛,谁知花微仙人已经背过身去了。 而这个男子身上、脸上、头发上粘黏着的泥土,看上去很是脏乱,更是看不清样子。 “看什么看!” 背着巨剑的男子朝着白君乾他们大喊了一声,随即将那树牢给打了开,立即拿过身旁手下递过来的一件衣裳,将其披在了那男子身上。 “你是那个面具男子?”白君乾似乎发觉到了什么,立刻凝眉问道。 他觉得有必要弄清这一点,但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银他们也是赶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白君乾正望着那巨剑的男子拿出一颗金色的石头待在那男子的身上,而下一瞬,那金色的宝石也释放出了一道金色的柔光,这些带着浓厚生命气息的光束疯狂地涌进男子的身体,好一会儿才停下。 男子的呼吸也渐渐平稳,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是......?” 还未等任何人开口,舜就先开了口,眼眸中像是在闪烁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你们无需知道。”那背着巨剑的男子冷淡的说道。 白君乾闻言,便是知道这事他们参与不了,就带着一行人回了营地。 但那舜却是站在那昏倒的男子面前一直盯着人家。 “走啦,你看别人没有穿衣服,你总盯着人家看,不好——”常月宸拉过舜的手说道。 然后舜眼眸中本带着些沉重情绪的渐渐的消散了。 他转过头看着常月宸,那眼神炙热的让人害怕。 ——她从未见过舜如此。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请求 在舜的注视下,常月宸本来很是平静,但回看的久了,她越发的慌乱起来。 “你没事吧?”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先是转身然后又回身拉着舜离开了他人的营地。 随着每一步的踏出,舜的心都一直在跳,望着前人飘扬的发丝,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我说你啊,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眼神有时候真是很恐怖啊?”常月宸开玩笑似的说道。 此话一出,舜立即转移了视线,眼神也是暗淡了下来。 他紧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然后松开了手,独自一人走到前面,脚步不同以往的沉稳自然,仓促得像满地乱舞的烟尘,有种逃避的味道。 等两人现后回到营地的时候,在防雨结界内的众人已经是准备好了出发。 “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话音未落,从那雨幕之中突然跑来了一高大的身影。 “慢走,诸位。” 一看是那高大男子。 他喊住了众人,然后二话不说就马上跪了下来,在泥泞的雨地之中,连连磕头。 这样的行为与之前白君乾所知道的这人性格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觉得此人是万万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了。 可如今他这般做了,便肯定是有非常急迫的理由。 “你有什么事?”白君乾一面询问一面赶紧将其扶起,但高大男子却不愿起身。 “求求诸位带着我家少主离开这里,求你们了。之前没有全盘托出,是我们的错,但是他马上就要到十八岁生辰了,在不赶紧送到缨国,恐怕真的就阻止不了了。” 高大男子将话语有些凌乱地叙述出来。 可听的人却是一头雾水,白君乾虽懂得其中一点,但为何着高大男子有称呼面具男子为少主了? 白君乾长长的一身叹息,扶住高大男子的的双臂,想让其冷静下来:“你什么都未讲清,我们就算带他去缨国,又如何?” 图爻仙人闻言则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要理他了,反正他们又不会死。” 正当众人在议论的时候,那高大男子却又说道:“俺家少主是缨国贵族,只要你们将其送往边界,到时候他们家族肯定回大力酬谢的。” 花微仙人看着那越来越烈的骤雨,冷声道:“贵族?” 此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常月宸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片刻后突然笑起来问道:“什么报酬?” 她这话一出,真是让众人有些汗颜。 可那高大男子也是赶紧抓住机会,说道:“其实俺们这一路护送来,已经有好几个与俺一样修为的人殒命了,现在凭俺一人,注定是到达不了边界主城的。如果诸位愿意带少主前去,日后你们去缨国,俺们必定好生相待。” 闻言,众人有些犹豫,而常月宸也是低声对着白君乾说道:“这个人是贵族的话,那我们前往缨国的时候有他们的相助,我们岂不是如鱼得水?” “.......”白君乾没有说话,看着那不愿起身的高大男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半晌,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君乾还是同意了。 常月宸也是立即自告奋勇的说她来带着那面具男子御剑。 当然,众人纷纷不同意,要说原因就不得不说常月宸御剑的问稳定程度了,经常会一时兴起的加速,他们想着要是带一人一起御剑,那人恐怕会被惊吓一番。 “我来吧。”舜缓缓说道。 “反正可以几人轮换着带他。”银说道。 “你看,你看......我们又多管闲事了,你说我们就不能只顾好自己的事情吗?”信甩了一下袖子说道。 而对信这番话唯一表明直接赞同的就是那图爻仙人,他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本来对你有一点刮目相看了,但是......” 话未说完,花微仙人踢了他一脚,然后他又是立即闭上了嘴。 “我们只需带着一人,帮一下倒是也无不方便的地方。”上官北零点头道,语气很是坦然。 “不过,昨晚你们说追着你们的那群人是什么人?”白君乾问道。 高大男子莞尔,似乎十没有想到白君乾会这么问,良久才说道:“诸位不用担心,他们现今已经被俺们引去了另一条道路,而且俺会继续吸引他们的注意,诸位完全不用顾虑。” 闻言,白君乾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也是与众人解释了一番。 然后又在简单询问了几句后,高大男子的手下将面具男子扶了出来,他已经醒了,但似乎有些虚弱。 穿着一射简便的素色衣衫,但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前面众人在那发丝掩盖间也并未看见他的样貌。 这般隐藏样貌又是为何,难道是生的骇人? “谢谢诸位。” 那面具男子拱手说道,然后还亲手朝着白君乾递过那个树桩灵器。 “这个灵器不是禁锢你......”白君乾犹豫着说道。 “无事,我不是每一天都发作,今天发作了,那至少要明天、后天才会发作。”面具男子笑着说道。 “别这么多废话,赶紧走了。”图爻仙人催促道。 良久,舜面无表情接过那面具男子。这让那面具男子有些尴尬,便只说了一句:“多谢仁兄。” 但同时面具男子也在好奇,这剑就这么大,怎能让两个人站在上面。 舜见他犹豫了半天不肯上剑,便是向其解释了一番—— 御剑飞行时如果位置不够,便是能让剑延展出剑气,而剑气又能改变形状和大小。 以往舜还见过白君乾将剑气化成一只展翅的巨鹰,远远看去就像是乘着一只鹰在天上飞。 片刻,舜将剑气施展出来,自己首先踏在了剑气的剑尖处,然后让那面具男子也踏上了剑,就站在他身后。 出发! 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影子划过天际,带起一阵风。 很快,雨就停了,白君乾雨众人也是撤下了防雨的结界。 白云飘荡,阳光初露。 面具男子站在那剑气之上,而剑气被阳光折射处斑斓的色彩,犹如一片五彩仙羽飞过高空,隐隐间,颇有一种仙人入境的感觉。 他向下望去,只见云层之下,各种景色拼凑在一起,却皆成一副画卷铺在脚下。 这种感觉,确实很畅快,怪不得那么多人在刚一修仙的时候就想要御剑。 面具男子不禁感慨道:“站在剑上俯瞰大地,万物都能尽收眼呢。” 舜闻言没有说话,继续一心御剑,而面具男子轻轻一笑,也没有说话了,继续看着下方快速向后退去的风景。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二章 边界主城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他们那营地有七八十里远了,而他们前进的方向,又是一大片群山,但是山峰的高度不是很高,他们能轻易的飞过,偶尔还有几条河流横穿在群山之间,风景十分靓丽。 但这一路上,众人并没有怎么说话,像是各有各的心事。 过程中,面具男子在好几人手中辗转,但最终还是与白君乾一起御剑了。 此时,已经是酉时一刻了。 随着御剑的飞行,下方的景物不断的变化着。 当他们还有几公里就到达主城的时候,清冷的天空上,雾渐渐多了起来,将他们视线遮挡住了一部分,面具男子也已经看不清下面的景象了。 这让白君乾减慢了御剑速度,然后对着后方的众人说道:“此处由于地势原因,常年云雾环绕,冰雪封顶,御剑飞行经过此处之时,需要多加小心谨慎。” 众人点了点头。 于是那面具男子问道:“在天上飞行的时候,如果遇到危险,怎么才能停下来?” 舜本不想回答,但在犹豫了一下便还是简介的回答了一番道:“一方面控制剑气的飞行方向,另一方面施展符咒就行。”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他们冲出那大雾,卷起了周边的云,身处其中,就像是被一个怪物吞噬了一般,但是穿过着一段云层,就会发现好几座漆黑的山体。 空气中残留着远古的陌生气息,寒烈的风在薄雾中游走、喧嚣,彼此呼应。 蓝浣西的海东青笔直地从山体的夹缝中飞过,盘旋在荒芜的天空中。 作为着边界的主城,雪盏城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神话。 很久以前,这里便是修仙者与魔修大战的地方,双方损失惨重,而这里血流成河。 说实话,这里戾气很重,但同时灵气也很充沛。 它一直存在,存在意义却始终隐晦......如同光,它也可以让世间陷入更深的黑暗。 忽地,在白君乾与众人立于那山巅之上的天空时,一个尖锐而苍老的声音凛冽地翻飞在山巅之上:“何人来此造次,快快离开!” “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众人纷纷打量起四周,却是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白君乾知道这是有人在这里设立了结界,当他们一进入就会有反应,但恰恰普通人进入的话便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我们要进入主城!”白君乾对着空气喊道,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随即尖刻的笑声极具穿透力,笔直地贯穿巅崖于山麓,清晰刺骨:“真是笑话,你说要进来就要进来?!” “白发婆婆!不不认识我了?”白君乾无可奈何的喊道。 良久,众人以为那声音不回应,但忽然那尖刻的声音又传来,却是变得温和了不少,且还有阵阵笑声传来,“好了,不与你们开玩笑了,你们进来吧!” 话音未落,一城池就在众人面前凭空出现,坐落在几座山体之间,看上去像是一壁垒。 无论是进入还是离开城池,他们都需要在着包围着城池的山体间跋涉,御剑则是找不到具体方向。 当众人下落到那其中一座山体的山脚时,前方有一个佝偻着的白发老人出现。 白君乾见了,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到那白发老人身边,弯腰拱手道:“白发婆婆好久不见。” 这白发婆婆佝偻的脊背在白君乾的衬托下更显矮小,她冷笑着反问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闻言,白君乾平静的回答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 白发婆婆锁住白君乾的眼,语气有些不满道:“就会这样说。” “......”白君乾顿了顿,立即笑道:“但是我这些年也是十分想念白发婆婆的,而且我这次还带了我的徒弟和友人一起来。” 然后他招了招手,示意银他们过来,一行人就这么被这白发老婆婆打量起来。 “先随我进主城吧。”白发老婆婆说道。 “好。” 良久,苍山负雪,红日西坠。 红白色的两种色泽在天地间大片铺陈,晕染了满眼的冷峻。 嶙峋崎岖的小路随着山势上下波折,雪厚实明洁,像一条油亮的背脊,在他们的脚下虔诚的匍匐。 众人将剑鞘束在腰际,大步行走在翻飞衣衫长袍间。 风停在他们身后天地相连的雪山深处。 良久,他们经过一扇由结界组成的门,原本寒冷的空气也在经过这一扇门之后,立即变得暖和起来。 在结界门外看见的红雾朦胧的天空,可在结界门内看见的却是正常的黄昏时刻。 在他们眼前展开的,是一派有些凄凉的街道。 因为天已经开始有些黑了,几盏红色的灯笼就这么在风中摇曳着,街道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走过。 但是却是有众多的军士在街道上巡逻着。 “这里晚上不安分,总是有魔修潜入这里。”白发婆婆说道。 闻言,众人点了点头。 良久,走了一段路之后,那白发婆婆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别苑,但这别苑似乎有些特殊,先不说这外墙全是有黑色的石头建造而成,当他们走入别苑里面的时候,看见的场景更是让人惊讶。 这别苑里面只有一颗枯败的树木,而这别苑的组成方式是一个个洞窟。 就在白君乾于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个洞窟,再往上看,直接就是挨着那山体建造的。 这些洞窟的门口有着一身木门,上面挂着几个小牌子。 “白发婆婆,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啊。”白君乾温和的说道。 “我早就收到消息说你要来了。只不过没想到晚了这么多天。”白发婆婆说道。 随即她便是引着众人进入了洞窟,“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好好休息。” “多谢。”众人拱手道谢。 然而当他们进入那洞窟之后,便发现这洞窟于外面看的完全不同——灯火明亮,倒是平添了温馨,还有床榻、桌子、椅子都是一应俱全。 而且那镶嵌进石壁之中的壁炉也是在燃烧着,正在为这洞窟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温暖。 此时,白君乾在轻轻呼出一口气后,便是一头栽到了床榻上。 洞窟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道,倦意一阵阵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压得人昏昏欲睡。 那张微笑着的脸庞也在她脑海中一晃一晃,像是绑了浮木,强压下去,又会翻腾上来。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在那壁炉所带来的温暖中睡去了。 他又再次梦见了灵兮。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分隔两地 缨国。 灵兮依旧还处于那血潭之中,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昏迷,然后做着一个个虚假的梦,今天便是如此,她刚觉得意识消散,眼前便是出现了—— 一些零碎的光斑......这是从外面进入到房间内的月光。 没一会儿,周围的其他场景也陆续出现。 歪到一地的桌椅,破残的帷幕窗帘拖到地上,波折处海浪般的流动感。 冥冥之中,一个极具诱惑的声音当空炸开:“你来了!” 一股真实的寒气随着虚无缥缈的声音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膝盖一软,不由地跪倒在地,皮肤收缩僵硬,仿佛中了魔一般,捣蒜似的点头回答道:“是......” “站起来,你站起来.......” 灵兮扶着潮湿的墙壁,慌乱地爬起来,眼里是空的。 “往前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那声音十分好听,蛊惑的调子里有种迷人的魅力。灵兮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步,贴着墙壁磕磕绊绊地前行。 “拿起祭坛上的剑......”声音遁藏在密密蛛网里,忽高忽低,时明时暗,使人的神智如同无序的飞蝇,撞上去,就再难脱身。 “灵兮,只有杀死着屋里的两个人,你才能离开......” 明晃晃的刀尖上,灵兮面无表情的脸庞一闪而过,她怔怔地重复道:“杀死两个人,才可以离开......杀死两个人......” 然后着房间之中,便是出现了两个人,两个灵兮从未见过的人。 灵兮望着拿两人,手中的刀刃依旧指向他们。 但此时,灵兮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情绪,不再空洞起来,她面对着自己无法控制的身体,想要挣扎,却无能无力。 而那两人也是一动不动,仿佛就是在等着灵兮区用刀刃刺杀他们。 灵兮此时离他们不过一丈远,身体发力想要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她只能望着自己将剑刃插入其中一人的心脏之中。 “嗞。” 血液溅出。 夜色与房间的昏暗掩盖了鲜血的触目惊心,反而把黏稠的手感和血腥的气味衬得更加分明。 ——就像是真的一样。 “啊啊啊!”她想要喊出来,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你居然可以在中途恢复神智了?” ...... 半晌,灵兮在刺另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已经消散,再次变得木讷起来,毫不犹豫的刺出,机械般的重复道:“杀死两个人,才可以离开。杀死两个人......” 等到灵兮满身都是血的时候,她才终于彻底的恢复了神智。 手上、身上的鲜血,还有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 在这血潭之中的日子,每次失去意识的时候,便会进入到这样的幻境,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杀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幻境也还是没有结束,还有一个环节—— 下一瞬,那一句死去的两个男子突然复活,睁着流出血泪的眼睛一直望着灵兮,然后步步紧逼,将灵兮丢落在地上的剑捡起,而剑上的血液还在流淌着,从剑尖上滚落,在那地上晕出灵兮的罪恶。 但这次灵兮停下了退缩,就这么面对着那两个人的靠近,就算他们一句举起了手中的剑刺向她时,她也没有半点害怕。 “嘶。” 那把剑刺入灵兮的腹部。 她弯下腰捂住伤口,等再抬头时,那两人便是渐渐的化作一阵烟尘消散了,最终这个地方又只剩下灵兮一人。 良久,她因为疼痛跪倒在地,滴答滴答,鲜血坠落到地面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本以为她就这样被疼痛吞噬,可白君乾出现了,就在她的面前,一个她最想要见到的人。 一袭白衣,温和的笑容...... “灵兮。” 白君乾在喊了她后,蹲下身伸出一指手指,指尖自上至下游走,停顿在灵兮的小腹上,用嘲笑的语气与表情说道:“要是再深一定,这就能要了你的命。” 灵兮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白君乾,眼中厌恶之色尽出,她知道这不是白君乾,早就在前几次就知道了。 同样的套路,一直没有变化。 忽地,白君乾用手触碰到她的伤口,灵兮瞬间觉得剧痛,血液和衣裳粘连再一起,轻轻动一下就会拉扯皮肉,疼痛钻心。 灵兮满头大汗,却不禁苦笑:“你再怎么做,我也不会屈服的.......” 话音未落,就被几声冷笑打断了,“是吗?” 然后灵兮眼前的场景快速变得一片漆黑起来,等光明再现的时候,她已经是从幻境之中醒来了。 周围流动的血液一直在环绕着她,她也依旧无法挣脱。 南风今日也是一直在望着她,只不过,在看见她表情异常痛苦之后,便是将视线移开了。 他嘴唇轻轻地抿成一条弧线,睫毛垂下来覆盖住瞳孔,心道:“还要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就好......” “师父。”灵兮喃喃道,然后南风听见后,眼神一凛,自然而然的说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你死心吧。” 闻言,从灵兮脸上滑落的泪水坠落血潭之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 瑀国边界主城,雪盏城。 白君乾从一个类似于上次的噩梦中惊醒,他哑然一笑,然后用手撑着头,表情很是痛苦。 灯火下,他想起梦中的灵兮想要杀他...... 半晌,他从洞窟中走出,想要去透透气。 抬头,看见的是一片漆黑无月光、星光的天空。远看,那街道上似乎还有人,而且还有丝丝乐声传来,于是他便是朝着那里走了去。 一路上,灯火渐渐多了起来,而且也遇到了不少行人。 直到他走到了那传出乐声的酒楼—— 这酒楼从外面看,并不是很大,但灯火通明的,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在黑夜中看上去极为显眼。 走进去之后,也发现在酒楼并不大,但装饰的却极未雅致。 在这酒楼的正中央,垂幔之后,一个歌姬轻拨琴弦,乐声悠扬。 垂幔正前方端坐这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他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僵直接吃完的花生壳随手扔再地上,那酒楼里的小厮只能再一旁苦着脸。 角落里坐着一对夫妻,少妇荆钗布裙,紧紧抱着一个婴孩。 白君乾看见后,总觉得这番场景有些异常。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酒楼 店小二殷勤地把白君乾一行人迎进酒楼,刚安顿好茶水,少妇怀里的婴孩忽然啼哭起来。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听曲、吃饭了!”那穿着华丽的男子,看上去是个富家公子,他仗势欺人地道:“还不快闭嘴!” 白君乾心想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两个随从立刻走到少妇面前,大声叱喝。 少妇面红耳赤地哄着孩子,男人讷言而老实地起身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公子消消气。”哭声却愈发嘹亮,又尖又。 富家公子气得面目阴沉,对着襁褓里的孩子一巴掌拍上去,叫嚣道:“让他再哭,真是一帮不知好歹的贱民!” 男子见直接的爱子受伤,既关切又气愤,结巴道:“这位公子,您、您和孩子计较什么......” “计较不得吗?”富家公子瞪起眼睛,少妇红着眼劝慰。 但富家公子更加暴躁起来,他身边的随从也是抽出了刀剑,男人也斗急了眼,从地上拿着一板凳酒迎上去。 眼看着双方就要闹僵起来,屋外突然刮进一阵大风,僵酒楼里的蜡烛齐齐吹灭。 黑暗像一种目空一切的矜持,把真相翻压再手底,迟迟不动声色。 四处安静下来,静得瘆人,仿佛一个时间点被孤立。 白君乾正欲起身,一点烛火忽然从天而降,无声的落在他面前的蜡烛上。 烛火发出一声空洞的轻响,随即,酒楼里的蜡烛纷纷被重新点燃,火光凭空而落,相互映照,摇曳生辉。 那挂在楼梯两旁的大红灯笼浓艳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一个白衣少年伴着火焰走进酒楼,朗声大笑道:“这些人又吵又闹的,败兴的很,我顺手帮你解决了。” 白君乾遁声看去,不仅是富家公子、随从、少妇和男人,连不满周岁的婴孩和弹琴的歌姬都未逃过一劫,一剑封喉,尸首横陈。 唯有店小二哆哆嗦嗦地躲在了桌子下面,早下破了胆。 白君乾冷笑一声,说:“既然要杀,索性杀了干净,何必在留活口。” 他话音未落,只听“咚”一声,刚从桌下爬出来的店小二吓得一个趔趄,又跌了一跤。 那人笑嘻嘻地说:“空灵仙人此言差矣,他若不在,水伺候我们饮酒作乐啊?” “既要饮酒作乐,为何把歌姬也一同杀掉?”白君乾反问道。 白衣少年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酒,说:“这俗脂艳粉哪入得了空灵仙人的法眼啊?” “是吗?白发婆婆......”白君乾突然说道。 那少年闻言,眼里的寒光一闪,冷冽的光芒使他的眼睛棱角毕露,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按回剑鞘时泛出的剑气。 而白君乾擒住一支筷子,漫不经心地扣在手上,稍稍一指,便点住了少年拿着的酒杯。 白君乾说道:“白发婆婆不要开我玩笑了,快点解除幻术吧。” 白衣少年没有说话,托着的酒杯,只觉着胳膊酸痛,仿佛白君乾拿着的一支筷子里生出千斤之力。 他故作镇定地将酒杯推到白君乾面前,强笑道:“空灵仙人,认错人了吧。” 白君乾扣着筷子,侧手一挑,将酒杯正在地上,摔了各粉碎,他重复的温和喊道:“白发婆婆。” 那白衣少年有些招架不住,讪讪地笑,然后下一瞬,白衣少年变化回了白发婆婆原来的样子。 她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了。” 与此同时,场景也开始变化,那到底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我刚进来就察觉到了。”白君乾说道,随即用手指着那酒楼的几个角落,那里全部刻上了符咒,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进这个酒楼,就已经时在进入幻境了。 当然,他一直没有出手,也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个幻境。 “你修为倒是进步很大。”白发婆婆笑着说道。 “您这是觉得我此去缨国会不妥,所以在试验我?”白君乾说道。 此时,不等白发婆婆说话,那真正的店小二恰好走过来上了几碟小菜,白君乾赶紧说了声多谢。 而白发婆婆则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会回答白君乾道:“是啊,这缨国如今局势动荡,无论是哪里都异常混乱,你们需要要保护自我的实力才行。” “怎么回事?”白君乾愕然问道。 “你有所不知,就前半个月,那缨国的皇帝就已经驾崩了,但这件事情本瞒着全国上下的,可就在这两三天,这消息却是突然传了出来,搞得到处动荡。” “缨国本就是普通人与魔修一起生活的地方,混乱也是难免的。”白君乾说道。 “但你说好巧不巧,那皇帝的几个最宠爱的儿女都暴毙而亡了。”白发婆婆哀叹了一声,摇摇头说道。 “怎么会这样?他们可是皇家。”白君乾问道,目光深沉起来。 白发婆婆端起茶杯,微微啜了一口,“皇家又怎么样,这缨国表面上是普通人当着皇帝,掌控着权力,但背地里却是魔修在掌握着实权,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闻言,白君乾点点头。 这缨国于瑀国一样也是有许多名门世家,简称贵族,但每一个贵族身后都是有一众魔修在支持,皇家更甚。 所以在瑀国坊间总是说这缨国就是各傀儡国家,其实真正掌控缨国的人正是那些魔修。 而在缨国魔修也是有帮派、门派之分的。 这缨国除了在朝廷之中规模最大掌权的观魔组织,天下呈现五足鼎立之势,五大魔修组织势均力敌,在各个方面各有所长,拥护着各家的领主、贵族,拥有圈定的土地和百姓。 一张张已逝的面孔在宫殿高墙后浮现,他们的表情诡异,犀利的眼神洞若观火,在贵族的生活的帷幔间呼吸,游荡,永生。 云世家独霸南方,领主虽是女流之辈,但治理有方,红颜英才。 夏世家是没落的皇家亲戚,言语行事之间仍然是保留着皇家气度,但背地里也是什么坏事都做,只为自己重新崛起。 墨世家实力最弱,今年领主、副主兄弟齐心,后来居上。 音世家擅歌舞,世家里皆是俊男俏女,气质脱俗,善于安插细作。 阑世家气氛诡异而迷蒙,流传着地下迷宫的上古传说,与云世家南北相对,并驾齐驱,是五大世家中实力最盛的两家。 有传闻称他们在暗地里创建了一个庞大到比观魔组织还要强大的组织。 ....... 白君乾想到这些后,突然一个激灵,这么说的话,那罗迦依岂不是着缨国皇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白君乾一时间有些想到为何罗迦依会要接受那股力量了。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轮回之门 白君乾在与白发婆婆的一番对话后,他便是再次回到了洞窟。 但对于他来说,烦恼似乎又多了一个。 压力将其压的喘不过气来,可就算这样,他也没办法去逃避。 良久,白君乾沿着来时的路回了洞窟,但他才刚坐下的,突然洞窟的门被敲响了。 “谁?”白君乾马上问道。 “是我,空灵仙人。” 听声音,似乎是那戴着面具的男子。 “咔擦”门被白君乾打开,寒风漏进来,面具男子也是拱手说道:“我可以与空灵仙人说几句话吗?” “请进。”白君乾摆手让其进了来。 随即,两人坐到了那桌子旁。 “空灵仙人,你们明日是否就要出发了?”戴着面具的男子问道,而他的面具再拿灯火的映照下显得越发诡异。 “没错。” “我明日也会离开这里,接应我的人会将我接走。” “那便好,我原本还想着若是我们一走,你就身处危险之中,我还有些不放心。”白君乾朗声到 面具男子望着白君乾很久,才颔首道:“哈哈哈,空灵仙人不必挂忧。不过,真是感谢你愿意将我带到这里。” “无事。” “空灵仙人......”面具男子一边说道一边起身,“若是在缨国有什么困难,你尽可来找我。” 说罢,从怀中拿出了一张令牌,由黄铜铸造,上面刻着一个阑字。 看到这个,白君乾瞬间就明白了着戴面具的男子是何人,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在相望之间,点了点头。 随即,面具男子就走出了白君乾的洞窟。 翌日清晨,太阳开始将阳光洒向大地,这也是这几天里最好的天气了。 但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已然是不见了身影,看来是已经被接走了。 白君乾将众人聚集到了一起,就在那洞窟之前,准备商量一番去缨国时的相关事宜—— 白君乾还没有说话,只听图爻仙人凛然说道:“大家此去缨国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来,空灵仙人开始说吧。” 闻言的众人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将目光落在了白君乾的身上。 他双臂抱起,望着图爻仙人无奈的笑了一下道:“我们去往的缨国途中,其实还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我们要跨越那戈壁才能进入缨国。” “什么戈壁?”信问道。 白君乾开始解释给众人听:“那本是一片草原,但是因为道魔大战,那里灵起被耗尽便是如此......” 只是白君乾还没有说完,图爻仙人又想插嘴,但这次阻止他的不是花微仙人,而是—— “空灵仙人在讲话呢?”众人当中一身材长挑,一张肃然正派的说道。她看上去丰腴身形,四十上下的年纪,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图爻仙人看了她一眼,低声朝着信说道:“这黄字门的门主黄莺吗,长得不赖,就是脾气太烂。” “......”信有些不知做何回答。“但是你本来就不应该打断我师父讲话。” 然后图爻仙人突然被踩了一脚,一看,竟然是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的花微仙人踩了他一脚,而且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图爻仙人想要解释,但花微仙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直接将让其话语咽了回去,只能摆出一副‘我错了’的表情。 这人看见这一场景的几人,唇边划过一丝笑容。 紧接着,白君乾又将昨日白发婆婆告知他的事情将了一番。 众人想要稍稍消化这些事情,却对前路越发的迷茫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白君乾一行人在白发婆婆的指引下,准备开始出主城。 而所谓的边界不过一道门到另一道门的距离,以“国”为界就是如此。 此时,白君乾一行人跟在白发婆婆的身后,踏上了一条在山体间,狭窄、崎岖的道路,与进这雪盏主城的时候差不多。 白雪纷飞,衣袂作响。 一路上,还有一些商人与他们同行,牵着一批批受过训练的骆驼。 白君乾望着他们,心想那面具男子现今应该是混在这批人里。 然而,当他们到达作为离开瑀国的唯一通道的那扇巨大的铁门时,震撼感却是犹如波涛般袭来。 这铁门通体漆黑,微微散发着寒气,门面上还浮现出两个有些像骷髅头的奇特的纹样,把手亦是两个漆黑骷髅头,但是把手旁却分别镶嵌着两颗名贵的夜明珠,洁白动人,将这漆黑沉闷的铁门增添了一丝光彩。 接着往旁边望去,他们看见的还有两栋巨大的石像,石像高达十几丈,比那镶嵌这铁门的山体只矮了一点。 两座石像看上去十分的威猛,是两个执着剑的军士的模样,神情也是惟妙惟肖,十分逼真,就像是两个真人一样。 “这是什么?”银有些好奇那石像,便是准备伸手去触碰,可谁知,一木杖直接打在他手上,阻止了他。 “不要乱碰。”白发婆婆严肃的说道。 “这是灵元石像,注入灵气的话便是能动起来。”白君乾解释道。 “动起来?” 众人哗然,心想着这石像若是动了起来,那得是多么令人震撼的场景啊。 “好了,你们先退开。” 白发婆婆突然举起手中的木杖抛向天空说道。 闻言,白君乾一行人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忽地,风起云涌,就在白君乾一行人向下形成了一个漩涡,而那漩涡的中心便是那白发婆婆。 她开始渐渐从地面漂浮起来,而后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并向周边蔓延而去。 忽然,一圈如虹的金色涟漪从白发婆婆的身上荡漾开来,刹那间,那扇巨大的铁门开始咿呀作响起来,像是要打开了。 “师父,这扇门和这石像到底是怎么铸造而成的?”信好奇的问道。 “我曾经听说过这边界有那么一扇门,被称作‘轮回门’,是上古的神物。是由之前的道魔大战之后留下的,多年来,经过这边界之地的戾气与灵气的共同滋养,便是成为了如今的神物。”清吕门的范言说道。 “没错。但是这天地滋养出来的神物拥有者无穷的能量,若不加以干预,它肯无法正常发挥自己的力量。白发婆婆此时就是凝聚着水、火、木、土、风、金天地六气,把铁门的能量注入道神物之中。这样一来,久可以暂时控制神物。”白君乾缓缓说道。 忽地,白发婆婆大喝一声,在身前画下符咒,木杖上淡淡的青色光芒悄然浮现,然后飘荡至白发婆婆的指尖,宛如一盏幽幽青火在指尖摇曳着。 然后有一些暗黄色的光点从地面飘出,向尘埃一般飘荡在空中,散发出尘土的气息。 紧接着有事一簇火焰凭空乍现,与白发婆婆身上的金光相融合。 最后是从一条小水柱出现。 几种力量相互融合在一起,五颜六色的极为亮眼。 良久,在白发婆婆重新落地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似乎虚弱了不少。 那铁门也打开了一条通道。 白发婆婆叹息道:“自古以来,每个人都有其出生于消失的一天,然后又在消失之后重新开始,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我守着这道门轮回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神物现世、魔王乱世、沧海桑田,犹在昨日。万物多友情,然而,都逃不过这轮回二字。” 众人默默听着她说,没有讲话。 等到语毕,众人便是朝着那扇门走了去,一阵阵阴冷的风吹来,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前方究竟要面对什么。 可图爻仙人于白君乾曾经去过缨国的这两人,此时,却是面色严峻。 众人看着,也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戈壁绿洲 当那铁门渐渐打开的时候,白君乾一行人纷纷是提了一口气。 随着漏进来的阴冷之风,他们踏出了自己的脚步。 “我与你们说了,虽然出了这边界便是再走下去就能到达缨国,可是走下去的这段路程却是有些艰难的。”白君乾说道。 “我们知晓。”众人回答道。 随即,众人陆续穿过这大门,那些商人也是如此。 当从那扇门里走出,门就已经开始闭合了。这铁门十天才开一次,而这开门的人便只能是白发婆婆。 门外现今已是另一番场景,但是令众人感到震惊的是,他们面前居然还是出现了一条大街,虽然是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寂寥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一行人走了许久,却是寥寥无人,半晌才能看到一两个行人,还都是裹着面巾的,完全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这里聚集的人都是被瑀国流放的人,要不是罪大恶极,就是得罪了瑀国的权贵。 这些人被流放后,要不是就在这边界主城外住下,要不就是前往缨国,他们只有这两个选择。 在这里稍作停留后,白君乾一行人便是最后检查了一次装备,就开始御剑飞行了。 过程中,他们不断的加快速度,与那群商人也是渐行渐远。 但是放眼望去白君乾一行人并不知道具体的方向。 此时,已近日暮,沉沉的天色将他们的上空的天压的很低很低。 一轮亘古平静的上弦月初上,在余辉未歇时,便忍不住开始往人间抛洒它那不悲不喜的清辉。 这时,白君乾说道:“据典籍记载,向着北极星的方向一直走,就会看见缨国,你们看——”他指着天道:“北斗星。” 常月宸仰头看看,只见那月亮被乌云遮掩时,那北斗星就越发的亮了起来,前面根本就看不见。 她不禁笑道:“还有这说法,真是不知道哪来的。” 此时,上官北零来到白君乾身边,与他并肩,望了他一眼,也抬起头笑道:“但是不知道怎的,这夜空似乎比我们在瑀国看见的夜空更疏朗些。” 常月宸表示赞同,几个人开始一本正经的讨论起夜空和星星来,后面银他们则是有些不耐烦,道:“师父,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半晌,一行人顺着北斗星的指引,朝着北方直行,一直没有休息,走了一夜,一路上城镇、村子是再也没有见到了,反而沙石石越来越多,等到他们下落观察情况时,他们脚下就已经不是泥土了,而是沙石。 ——他们这是进入了戈壁。 荒漠之地,昼夜温差极大。而现今本就是冬季了,结果来到这荒漠之后,更是冷意彻骨。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到了白日之后,却又是全然的另一番感受了。 当太阳升起时,白君乾一行人头顶的天空极为干净、澄明,天高云疏的,然而这日光也是极为猛烈的,就算是冬季,这日光也甚至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猛烈。 白君乾一行人御剑被晒得眼前都有些发昏,于是便是开始短暂的步行,以节省灵气,将灵气补充在体力上。 片刻,一行人走着走着,越走越像是再深入一个巨大的蒸笼,从地心冒出的腾腾热气,仿佛在走上一天之后,就可以把人蒸熟。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沙漠的广阔使她们每一个人都感到疲倦,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似的。 可白君乾却知道这个沙漠至少要走五天。 他靠风向和一些缩再岩石底下的植被辨别方向,但是这白日里行进怎得比夜晚还要困难。 一行人在茫茫的沙海中留下了一串串踏实而清晰的脚印,炙热的沙海将热气透过双脚传达道身体,让人难以忍受,以至于他们没有走太远,就依旧有些筋疲力尽了,身上的灵气也是支撑不了御剑。 “师父,这要走多远啊?”银抱怨道。 他拿起腰间的水壶打算喝水,却是发现已然没有了水,在半空中甩了两下,也不过只有几滴水落入他的口中,其余的人也差不多。 在出发前,白君乾便是吩咐者众人带多一点水,可如今看来,还是有些不够。 特别是花微仙人,面色都很是苍白,图爻仙人也是一直扶着她前行。 ——这天气还是太恶劣了。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再走一段路,便是能找到水源。”白君乾说道。 众人闻言,脸上瞬间多出了喜悦。 白君乾在这烈日当空之下,倒是没什么事情,将那外袍脱了下来,时不时望着天空,神色配备之中却始终带着点焦急。 忽地,那天空之中飞翔的海东青鸣叫起来,往着一个方向飞去,蓝浣西也是瞬间明意,说道:“那水源应该在那边。” 白君乾点了点头,看着前边开始出现的一点绿色,他只见所估算的方向也是那边。 于是一行人卯足了力气,御剑于空中,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看到前方沙漠之中有一小楼,走近一看,似乎是一家被废弃多年的客栈,没有屋顶,被风一吹,更是马上就会掉落一些木屑。 白君乾却依旧引领着众人继续朝着那客栈走去。 正当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那被客栈挡住的一个水源便是出现了,它就这么出现在了客栈的侧面。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走到那水源旁,看见的那水是清澈见底的,没有一丝杂质。而且在这水源旁,还有一些绿色的小植被。 白君乾抬头望了望天,算是已经过了午时了,马上就到未时,怕是一天之中最炎热难挨的时辰,而且他们已经走了一夜了,是时候休整一番了。 众人在水源旁装满了水壶后,白君乾便是带着他们进入了那客栈,但是在此之前,白君乾还施展了一个符咒,似乎让客栈变得结实起来了,至少可以作为一个遮蔽太阳的地方。 “师父,喝水。”舜递给白君乾水壶,因为他发现白君乾一直没有喝什么水。 白君乾点头,接过,喝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融合又递回给舜,但是舜却是将水壶别在了白君乾身上,道:“师父,你的水壶前面全部分出去了,这个你就拿着。” “好。” 而一旁的花微仙人几乎喝了一水壶的水,她仰头咽下那些清水,喉间阵阵凉意通过,畅快极了。 最后她擦拭了一下唇角沾到的一点清水,微微湿润,眼神终于清明起来。 片刻,客栈之外响起的声调甚高的鸣叫,正是蓝浣西的那只海东青,看来也是喝足了水了。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白君乾一行人也终于是缓过神来。 这时,屋外远处的灿灿金沙之上,忽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 白君乾刚好正对着那门口,看见后,就一下子起了身。 只见那两道人影,一黑一白,行色并不如何匆匆,甚至可以说是从容,但足下入踏风云,行得极快。 看样子也没有御剑。 黑衣人身形纤长,白衣那人则是一女冠,背负着一把长剑,臂挽拂尘。 这时何人? 白君乾一直盯着外面,才恰恰看到了着一幕,而其余的人都是暂且顾不上的在闭目养神。 有是一个时辰过后,白君乾起身道:“外面差不多出发吧。” 接着其余的人也都站起来了。 当他们走出这客栈之后,发现那日光已经缓和了不少,却是起了些风沙。 一行人顶着风御剑飞行了一阵。这一阵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可走出的路程,远远比不上之前两个时辰能走的。 那风沙也是比他们刚刚出发的时候要大了许多,狂风裹着沙子,劈头盖脸的打在人身上,打得人露在外面的头脸手臂都隐隐作痛。 越是走,就越是感觉艰难,耳边呼呼作响,黄沙铺天盖地,视物不清,白君乾一行人只能勉强前进。 “你们还好吗?”白君乾开口问道。 可是,半晌都无人应答。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尖啸的龙卷风 听到没有人回应,御剑在最前面的白君乾赶紧转头往后看去。 一行人分明都还好好的跟在后面,只是仿佛没有察觉道他方才说话了。 而他们似乎也在说话,但白君乾并听不见,原来是风沙太大,一开口,竟是连声音都湮灭在其中了。 白君乾在打量了一会儿众人后,发现他们都还留有余力,并不用他担心是否还能走下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那漫天的黄沙之中,竟然是看见了灵兮,她神色毫无波澜,一身红衣于黑发乱舞斜飞,仿佛根本高手不到任何风沙的侵袭,全然不为所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君乾不由的用袖子挥了挥眼前的黄沙,她也依旧在那里伫立,而且神情如此漠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兮?”白君乾轻轻喊道,而他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向着灵兮的方向御剑而去。 “君乾?”常月宸发现后,立即拉住了白君乾,“你怎么了?” “......我?”白君乾有些惊讶的偏过头,然后再回过头去的时候,灵兮的身影却是瞬间不见了。 这让他神情由欢喜瞬间变为了茫然,“灵兮!”他不禁大喊了出来。 常月宸就这么四处打量了一番,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她根本就没有再这漫天黄沙之中看见其他任何人。 离得稍近的信此时也是迎了上来,担心的望着白君乾。 “还是我来带路吧,你先去后面。” 常月宸说道,暗暗想着白君乾刚才看见灵兮了?可这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白君乾体力不支,出现了幻觉。 然而白君乾还是一直朝着灵兮消失的那个方向望着,希望他刚刚看见的那个灵兮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风沙一直都没有停,众人也是开始疲累了。 常月宸依旧在前面领路,而一行人也是放慢了速度,所有人几乎都是聚集在一起,距离较近,总算能勉强听清楚彼此的声音了。 常月宸一边用结界顶着风沙一边向着她后面道:“大家小心点,这风沙持续了这么久,恐怖是有不妥的地方。” 图爻仙人也施展出结界说道:“是啊,我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没有遇见这样的怪事。你说是吧,空灵仙人......” 他想要与白君乾对话,但是白君乾此时还是有些失神,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忽地,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将黄沙卷起的更多,众人的视野一时间真的什么也看不清了,而那蓝浣西的那只海东青也是在空中尖啸着,艰难的飞行。 一行人眼看着它的身影被风吹翻,像是要消失在茫茫黄沙之中了,白君乾却是一下子恢复了精神,反应奇敏,御剑奇快的朝着海东青被卷走的方向去,最后一把将在空中挣扎着的海东青给截住了,然后回来后将其递给了蓝浣西。 “这风倒是有种要将人吹向天空的气势。”信抬头望向天空说道。 白君乾闻言,道:“这倒是不太可能.......” 话音未落,便是犹如发出惨叫,但是这惨叫只持续了一瞬,然后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实上,消失的不是他们,而是他——这风沙竟是真的将他裹了起来,卷上了天。 他是第一个,紧接着其余人也是如此,都被那风沙卷上了天空。 黄沙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再加上闪电和狂风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是龙卷风! 众人在半空中天旋地转,根本平稳不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只能任由着龙卷风将其卷起。 白君乾艰难的四处打量,看见一些人是被卷在一起的,就大喊道:“要是身边有人,赶紧握住彼此。” 此话一出,众人赶紧拉住自己周围的人,而后渐渐的平稳了起来。 而白君乾在他周边——没有一个人,更糟糕的是他还处于最危险的风眼之中。 他的身体越发的不受控制的翻滚起来,眼前忽暗呼明,但是就是在这忽暗忽明之中,他又重新看见了灵兮。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眼前为何总是出现灵兮的身影,但他明白的是他想握住灵兮的手。 片刻,白君乾望着自己离灵兮越来越近,伸出了手,但是忽而一块石头袭来,直直的击中他的头,随即他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浮浮沉沉,他任由着狂风席卷他的身体,将其飘荡在黄沙之中。 “灵兮......灵兮......”他一直喊着这个名字,意识最终开始远去。 忽地,常月宸、舜他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君乾!......师父......” 他们在呼喊着他。 于是他挣扎了许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漫天的黄沙,他依旧处于半空之中,其余人也是,而常月宸与舜在向着他靠近...... 除此之外白君乾还在远处看见了那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但是他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现今众人的处境很是艰难,必须向办法冲破这龙卷风才行。 白君乾咬着牙大喊道:“大家不要慌!”一张嘴便是吃了一大口沙子,但事到如今,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下一瞬,他睁大了眼睛,拔出了手中的剑,然后那剑先是散发出红光,紧接着红光开始蔓延,就像是一条条丝线一起向四周蔓延而去。 因为是剑气衍生出来的,所以着丝线丝毫不受风沙的影响。 片刻,那丝线先是在常月宸与舜的要上绕了几圈,将他们绑在了一起,然后其余的丝线继续蔓延,这一次抓住的是......蓝浣西与银! 在那丝线捆绑住银和蓝浣西的时候,他们并不像舜与常月宸那般马上稳定了下来,他们牵扯着丝线还是继续再空中翻滚。 白君乾手上的剑握得更紧了,精神一振道:“你们好好稳着!”然后加大灵气的输送。 最终,银和蓝浣西也是终于平稳了下来,然后白君乾继续用那丝线去将其他人拉住。 顶着那狂乱的龙卷风,在所有人对被丝线捆绑住了后,白君乾看准时机,将丝线急速收缩,紧接着十几个人影急速向着白君乾靠拢。 半晌,众人终于聚合在了一起,而且还一起施展了结界,但是那龙卷风却是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无极之城 僵持了半刻,一直没有动静的图爻仙人却是在此时举起了自己的剑。 原本众人觉得图爻仙人的那把剑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其实图爻仙人的这把剑是由上古玄铁所铸,通身玄色,可以施展不用符咒就可以施展出自然灵气的攻击。 整个剑身浑然一体,没有镶契、合对之工,从剑刃道剑柄皆为一体、坚韧无双。 眼看着那把剑开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刹那间,天空之中,一道白光直袭苍茫,一个完全相反的龙卷风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不远处,伴随着电闪雷鸣,逐渐向这边靠近。 卷起漫天的黄沙,白君乾一行人根本连彼此都难以看清了。 嘶嘶嘶! 两个龙卷风碰撞在一起,外围形成了激烈的对抗,但同时,处于中心位置的白君乾一行人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这龙卷风对他们禁锢减小了。 ......片刻后,这样的感觉越发明显,而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是抓住了那个缝隙赶紧出了龙卷风。 砰砰砰! 两个龙卷风开始融合在一起,但还是在相互牵制着,良久,它们才相互彻底的抵消掉了。 漫天的黄沙就这么簌簌而落,像是飘雪一般,澄明的天空也在此时出现,一行人的视野终于清晰起来。 说实话,这场景真的很令人震撼。 一行人急速远离,生怕这里又起一个龙卷风,但是还是有人受伤了,白君乾的额头在恍惚之际,被石块砸中,现今还在流血,而还有几人也是被石块砸中,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但大部分人都是在吐沙,口鼻眼耳都进了沙,更不消说衣服褶皱里了,脱下外袍一抖,沉沉的全是细碎的沙石。 图爻仙人抹了两把脸,破口就是一声骂,“这鬼地方!”然后马上就笑嘻嘻的去替花微仙人掸干净身上的沙子。 “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一对啊?”常月宸推搡了一下白君乾说道。 白君乾无奈的笑了笑,继而治疗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上空,便是招呼着一行人继续望前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继续出发。” “是。” ....... 大约两个时辰后,白君乾一行人在热浪之中看清见他们远处似乎有一黑色的轮廓。 这轮廓极大,像是望不到边,此时白君乾开口道:“那就是缨国了。” 他们竟然是被这龙卷风带出了这么远,一下子便缩短了差不多一日的路程。 但总的来说,这瑀国与缨国相隔的很近。 众人闻言后,欢喜不以,但白君乾却是嘱托大家在那边界外先安排一些东西。 此时,他们也是经过了黄沙,到达了这边界,边界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写着缨国这两个大字。 而在缨国的边界之处,与瑀国一样,都有一个小小的城镇在外面。 白君乾一行人走在其中,便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他们在其中找了可以掩饰之际身份的东西,必如:遮住脸的黑布、面具、斗篷之类的。 众人在观察了许久后,便是随着一商队进入了缨国。 但不同的是,缨国的大门久那样敞开在那里,柄没有限制,而门口也是伫立着两个巨大的士兵雕像。 放眼望去,依旧是一条通道,周边是灰色的城墙,向着前方远远延伸而去。 边界城墙高耸,上边站着一排神情肃穆的士兵,身着铠甲,手持弓弩,威视前方。 在经过了这条通道之后,也是有一对拿着剑的士兵。 此时才是真正的进入缨国的入口,而这入口之上,写着“无极城”这三个大字。 这门口之处人流稀疏,但要经守城的士兵一个个检查盘问之后方可通行,车队也好,行人也罢,无一例外。 白君乾一行人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严格。 眼看着就要轮到白君乾一行人,但是他们看着前面的人似乎都出示了一个奇异的物件,他们却没有,就有些慌张起来。 图爻仙人说道:“怎么现在出入还要通行令了,以前也没有啊。” “我之前也没有见到过。” 白君乾说道,然后想起白发婆婆与他说的那番话,现今缨国局势紧张,这样做倒也是情有可原。 而一旁的常月宸突然跌倒了,却是跌倒在一陌生人的身上,舜赶紧去扶,而那陌生人也是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舜急忙问道。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看见的常月宸仿佛在憋笑。 等到那陌生人走远,常月宸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背过身,在白君乾面前挥舞了一下那令牌。 红色的挂绳,像是普通木头制造的牌身。 “不是令牌么?简简单单就能搞到啦。”她得意的说道。 众人也是有些愕然。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上官北零蹙起眉头说道。 “此事我来解决就好。”花微仙人突然说道。 随即她将令牌从常月宸手上接走,然后走到角落旁,一阵淡淡的青色的光芒发出,花微仙人便是捧着十几张令牌过了来。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那令牌与最初的那张根本分辨不出来哪张是真哪张是假,真假不辨。 等到了他们的时候,众人便是尽量低下头然后将手中的令牌亮出。 前十几个人都是通过了,可是就在最后的白君乾亮出令牌的时候,那士兵却是打量了他许久。 白君乾不禁有些不安起来。 然而,就在那士兵似乎想要动起手中的剑的时候,一声马的嘶鸣声传来,数十匹快马从那通道处窜出。 一看,原来是白君乾一行人身后的不远处,正有好几十人的队伍在乘着马浩浩荡荡的奔来。 士兵在看见后,神色立即有了变化,然后便是将令牌丢给白君乾,对着白君乾说道:“进去吧,不要在这里挡路!” 然后白君乾就这么被一推,进了缨国。 众人尽量分散着走,不吸引行人的注意。 但是众人却是被着缨国的繁荣所震惊了,这还只是一座边界之城而已,但是,比瑀国的那边界之城的繁华程度,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 但是却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情。 寒风瑟瑟,夜幕已然低垂,皎月斜挂繁星点点,这无极城中灯火阑珊,各处干道叫卖声不停,但白君乾一行人也是在这里发现了在瑀国完全看不见的场景——魔修与普通人在一起生活。 彼此相互打着招呼,彼此欢笑着,这是在瑀国完全看不到的一番场景。 白君乾一行人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形容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然而,他们现今最先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换一声行头。 这几日,一直在戈壁之中行走,身上一早就被沙子给占满了,而且看着缨国里的人的穿着,他们也是需要那些配合着去穿。 良久,众人在街道上行走着,寻找着目标,然后白君乾在一众的店铺之中,终于发现了一门口悬着“锦绣衣裳”的牌匾的店铺。 他们朝着里面走去。 妙书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奈何无线索 这布庄从外面看上去很是气派,来来往往着许多人,就算是白君乾他们十几个一起入内也是没有半分奇怪的。 一入内,就是一蒙着半张脸的女子走了出来,开始殷勤的向白君乾他们迎了上去,但是她身后还站着一个面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瘦小少年。 “各位是买布匹,还是买衣衫?”那女子问道,声音异常的沙哑。 “衣衫。”白君乾打量了一番着布庄回答道。 只见这布庄看上去与普通布庄并无不同,之时宽敞了许多,那些摆放出来的布匹看上去腰昂贵许多。 “那请到里面去。”那女子说道。 然后向着一面挂着一大匹布的墙,只见女子将布拦起,然后便是一道木门的出现,逆袭将门推开,银到白君乾一行入内。 而白君乾一行人陆续的通过了这一扇门进入了内室,他们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内室。 这内室相比于外面还要宽敞许多,左面沿墙垒着各色的布匹、丝布,一瞬间只觉得晃眼。 而白君乾他们想要的是低调一点,不吸引人注意的衣衫。 正对着那一侧,挂着四套成衣,左边两套,像是男子的窄袖袍子,长至胯部。 一套紫色银边,皮革制成的腰封上嵌这紫色织纹。另一套白衣蓝边,也是围着宽阔的皮革腰封,仔细一瞧,这套衣裳晕着似有似无的磷光。 而右边那两套,一套天蓝,一套鹅黄,明朗飘逸,纤纤而立,而腰封之上,挂着一些金饰。 这四套的两侧各有一扇门。 “这是样式,不知诸位客人选择哪一种?”女子问道。 白君乾在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四套衣服后,朝着女子问道:“请问还有其他比较朴素一点的成衣吗?” “哪是自然。”女子笑嘻嘻的说道,然后一招手便是那少年便是进了来,然后在这堆满布匹的地方,找到了十余件黑色、灰色、深蓝色......颜色低调的衣服。 众人也是感到惊奇。 紧着又是一道暗门的展开,女子带着白君乾他们进入,只见这房间四面都挂着衣裳配饰,都是缨国人特有的配饰。 此时,那女子却是一直笑着在打量着白君乾一行人。 然后道:“诸位衣衫就在这里了,要不我再告诉你们一些客栈?” “......”众人没有说话。 这让女子的又说道:“诸位远道而来缨国,外面不能亏待啊。” 众人闻言,纷纷有些警惕起来。 可望着他们自己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片刻,白君乾一行人买完衣裳后,便是离开了这布庄,也柄模样理会那老板娘所说的什么客栈。 “你们看?快看!”常月宸蹦蹦跳跳的拉着蓝浣西走在前面,她们感兴趣的是她们那腰带上的金属小铃,还有她们头上那五颜六色的珠玉所串成的头饰...... 白君乾往了,有些无奈。 良久,他们一行人只是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休整了一番。 第二日,他们便是马上出发寻找那所谓的死城,并没有在这缨国的边界无极城停留太久。 但是这清晨的的开封城,却是白君乾一行人无法想象的繁荣昌盛。 从那城门而入或者而出,无数的经纪行贩,挑着货担,吆喝而来。 不仅如此,还又一队接着一队的骆驼驮着各式货物,络绎而来。 这骆驼队伍不仅仅来自于瑀国,还有瑀国与缨国国界没有涉及到的地方——一些神秘且罕至人迹的地方。 珠玉、清茶、雪莲......等物品。 但是这些都与白君乾无关了。接下来的一个半个月,白君乾一行人去过了许多地方,曾经打听到一点关于死城的消息,但一赶去,却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众人几乎都要适应这缨国了,可他们打听的那死城却还是鲜为人知,有些人就算是知道,每个人的说法也是多少有些偏差,不知真假。 白君乾一行人心中不由生出一个疑惑,那死城是否真的存在? 此时,白君乾还在查看地图,思考接下来去哪一处,但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他在地图上一指,道:“我们去安林吧。” 一行人点点头:“安林人多,也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一座城,消息也灵通点。” 良久,一行人御剑而起,与飞鸟与白云并行,前往安林。 从天际俯瞰人世,隔得太远,像是什么事物都看不仔细,却又形成了在地面上看不见的独特风景。 一行人抵达安林城,已是日暮之时,依旧是为不引起注意,一行人御剑只落道城外的古道,之后融入奔波的人流中一起入城。 刚到城门口,白君乾忽然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先进城,我在这城外看看。” 众人闻言,有些困惑,但还是因为太过于疲累而进城了。 而常月宸认识白君乾这么久,彼此熟悉许多,说话不再拘谨,她在等人散开后,便问道白君乾:“你要去哪里?” 白君乾顿了顿说道:“不远处的南部有个竹林,竹林里有潭水,水中蕴含令草木生发的灵气,我去泡泡。” 常月宸一听就想起了什么,担忧道:“莫不是你那邪气.......?” “......”闻言白君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真的没事?” “嗯。” “那等会要是遇到危险了,你就.....”话音未落,常月宸拉起了白君乾的手,给了他一张符咒,然后催动上面的灵气,又化了两道反向勾勒的云纹,接着又在外围画了一个圈,云纹立即像活了过来,径直指向了她,随即整张符咒都消失了,“我将其打入你的身体了,若是你遇到危险了,我马上就能知道,然后循着灵气找到你。” 可是白君乾察觉到那股灵气后,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道:“那发生其他的事情,你不会也察觉的到吧?” 常月宸笑笑道:“这么怕我感知到你脱衣服,还是光身子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君乾有些沉着眸子说道。 随即常月宸顿了顿,又面色严肃的叮嘱道:“反正你若是一个人解决不了,我就会去帮你的。” “但你要是来找我,还是自己小心点,夜晚最好不要进那片竹林,即使白天,也要注意敛去周身气息。” 常月宸一时有些复杂,迟疑片刻,还是问:“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白君乾笑着道:“放心好了,我要这么容易出事的话,也活不了这么久。” 而他前面所叮嘱的——其实着安林城他以往是有在这里停留过的,安林城郊外的夜晚不能进入竹林,是因为那竹林被叫做夜鬼林,是一些魔物、魔修的聚集的地方。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常月宸进城,白君乾则是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妙书屋 第一百六十章 夜鬼林 时值冬季,又是傍晚,萧瑟的光从天边照来,为万物镀上一层暖色。 白君乾走在这去往竹林的道路上,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心境太过于急躁,他发作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 脖颈处隐隐的蔓延上了那黑色的纹样,正是从灵兮上次刺到他的伤口处蔓延出来的,原本以为已经好了,可如今看来,还是存在着隐患的。 一百多年前,以为取剑而落下了这个魔种,如今倒是越发的难以控制了,难道真的只能随着命运,堕入魔道吗? 念及此,白君乾不由心生悲怆。 渐渐的,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白君乾已经来到那夜鬼林,夜鬼林外边是攀满藤蔓的古木,而他刚一进林子,就有一些魔物便是闻声而来。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循声而来的魔物恰好能跟上,一路往里,阴风阵阵,怪声渐大,越来越多的魔物开始聚拢来。 没多久,古木到了尽头,竹林出现,林中一片漆黑,无数怪物隐在雾气中,反倒静悄悄的。 他带着那群跟着他的魔物呼啸而过,竹林一下就像活了过来,邪气森森,暗流涌动。 再走一段路,白君乾就来到竹林中的水潭。这潭水聚拢了山林戾气,旁边只有怪石,寸草不生。 白君乾走到那里,四面八方的魔物一进层层叠叠,将云月全部遮住,只等她一停下,立即呼啸聚来。 他拔出剑,在手中一转,插入地下,只一瞬,巨大的杀伐之气散开,那些四五阶的魔物都滞了滞,几乎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竹林一时寂静无声,片刻,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出现,但是在白君乾面前闪了闪,便是又消失不见,只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何方高人,来此有何贵干?” 白君乾淡淡的说道:“借你灵潭一用。” 然后那男子沉默片刻,重新出现在白君乾面前,一挥袖,鬼怪四散,遁入林中。 “你为何会知道此处,这缨国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出百人,敢进来的更是少数。”男子说道。 白君乾再男子真正现身后有些警惕,定睛望着男子说道:“许多年前,我就来此处疗伤过,只不过,当时是另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怎么会换人了?” 男子有些迟疑的说道:“你说的人莫非是我大哥?” “大哥?”白君乾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男子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我大哥现今将这里交予给我了。” 闻言,白君乾一个激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道:“难道你是之前整日跟在一博身后的那少年?” “......没错。”男子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认识我啊?” 闻言,男子认真打量起白君乾,半晌,忽地惊呼一声:“空灵仙人!” “没错,是我。”白君乾笑着回答道,“你大哥呢?” “......”少年脸上的喜悦才刚起,马上又降了下来,沉了沉眸子,没有说话。 白君乾见此瞬间心下了然,便是没有再多问,只觉得十分惋惜。 良久男子说道:“我先离开了。” 白君乾点点头,而男子消散在夜色中,那些魔物更是退到了‘云霄外’。 片刻,竹林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白君乾收了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朝着朝潭水走去。 同时,异样感从他的身体传来,仿佛那纹样正在蔓延。 他不得不赶紧踏入水中,但想了想,又回头脱了衣服。 潭水戾气很重,同时灵气也很重,直接接触道身体时候,很是舒服。 而白君乾沉进水里,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他又梦见了灵兮,梦见那次在他沐浴的时候,灵兮像是小鹿一样闯了进来,然后因为害羞不看路,而绊倒在了门栏上,还昏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君乾一下睁开眼,眼前上动荡的潭水,潭周边没有一个人。 白君乾也赶紧回过神,然后将直接从梦境里分离开来,不由的捂住额头,疲倦的道:“灵兮你到底在哪里?” 下一瞬,水声响起,漆黑的长发从水面收拢,白君乾从潭中起身,他胸膛处的纹样好像变淡了。 然后他取过旁边石头上的衣物,很快的穿上,系上束腰,套上长靴,有些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对着空气说道:“我日后还会再来的。” “好。”男子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对了——”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灵兮,忽地又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死城在缨国的何处?” 半晌,没有回应,然而男子却又是出现在了白君乾的面前,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脸上有些惊讶的表情,“你问这个干嘛?” “我去那里有事要办。”白君乾说道。他本想着来这里问一博,但如今只能抱着侥幸问这一博的弟弟了。 “死城的具体方位我并不知道,但是大概方位我还是知道的。”男子想了想后说道。 听男子这么说,白君乾有些疑惑道:“你是这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男子又沉默了,随即只是拿出一张纸,画上了基本的线路,然后递给白君乾后,道:“后会有期。” 说罢,他马上又消失在了白君乾的眼前,白君乾不禁哀叹一声。 片刻,白君乾走出了夜鬼林,打算回那安林城。 ...... 夜深如墨,寒风四起。 当白君乾想要进入城中的时候,安林城已是关闭了城门。 这缨国境内的几乎所有城池在戊时末刻就会关闭城门,听说是为了避免那些心怀不轨的魔修进入城中。 半晌,白君乾悄无声息的御剑进入,只见这城中已经关门闭户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些客栈在开着。 当白君乾已进入城中的时候,便是有人呼喊了他。 “师父!”是银和信。 白君乾见了赶紧落地,然后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师父这么久没有回来,我们本想着要出城找你,可月宸仙人却是百般阻止。所以我们只能在城门口附近等你了。”信迎上去说道。 “师父,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前面看见你和月宸仙人窃窃私语的,像是在商量着什么?可是后来你们又还是分开了......” 还未等银说完,白君乾便是打断说道:“为师就是去城池的周边去查看了,还有附近的一些村子......” 他讲得很详细,让闻言的信和银点了点头,但冥冥之中,他们总觉得白君乾对他们隐瞒了什么。 妙书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甜糖有妙用 一夜的光景稍纵即逝,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无极城,那城中便是出现了炊烟袅袅,小贩们纷纷做起了早点生意,吆喝之声经久不绝,荡于大街小巷,唤醒了城中的人们。 白君乾便是召集了众人,说是有了那死城的消息。 结果,他们没有想到竟是有了去死城的路线图。 虽然那些关于死城的线索都是断断续续的,走的不算极快,但是也总算是离那所谓的死城越来越近了。 这日,为了弥补在之前寻找死城的所花费的时间,一行人连夜赶路,等来到一个山谷里的小村庄时,已是深夜。 可是此时他们却是失去了方向,毕竟拿地图上所标注的也只是个大概的地方,范围很是广阔。 白君乾一行人看到一家还亮着灯的农舍,白君乾上前叩了叩门。 一个妇人开了门,只见这妇人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身材圆润、慈眉善目,青灰色的布衣宽松合体,袖子卷在肘间,一头乌发一股脑盘在脑后。 白君乾在拱手后道:“在下与身后的有人来缨国游玩,却不曾想迷路了,途径贵地,请问这里是何处?” 一番话听的妇人愣了神,原本想要关上门不理会的,但在看见白君乾长得如此标致后,便是带着笑意回答道:“这里是九谷。” “多谢。那请问再往前走是何处?”白君乾又道。 但是话音未落,一个中年男子却是从屋内走了出来,长得膀大腰圆的,他打量了白君乾一行人一会儿后,道:“再往前走,就是死城了。劝你们还是不要前往。” 语气很是冷淡。 但此话一出,白君乾一行人却是十分愕然,“大哥知道死城?” “......”见白君乾一行人如此惊讶,中年男子也是有些犹豫,“没错,再往前走就是死城。” “太好了。”白君乾兀自激动起来,其余人也差不多。 中年男子见白君乾一行人如此反应,有些诧异,便说道:“你们不知那死城是不许让进的吗?而且死城周边危险重重,有一大片的魔物森林,那些魔物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白君乾一行人闻言后,有些无言,虽然这一路上听闻的关于死城的传闻不少,但是如此真切的还是头一次。 半晌,白君乾笑着道:“无事。叨扰两位了,我们就此告辞。” 他拱手道。 “......”中年男子与女子相顾无言,再看见白君乾一行人消失再黑暗中后,才深深的哀叹一声。 ....... 无星无月,一片漆黑中,白君乾一行人并未停止行进。 第二日清晨,他们依旧处落于一片山林之中,稍作休息。 其时,山林中鸟虫偃息,除了白君乾一行人的说话声,只剩下山涧清泉叮咚作响的声音。 泉水百聚成河,沿着山崖形成一道瀑布激流而下,崖下水雾弥漫,若隐若现地闪着银光。 一阵寒风拂过,吹跑了遮掩的水雾。 白君乾无意间似乎看见了一小孩,可是才以眨眼,那小孩便是不见了,只留下微弱的银铃声。 “师父,你在看什么?”信跑到白君乾身边问道。 “没有。”白君乾摇摇头回答道。他想着没有其他人看见,很可能是错觉也不一定。 休息了半时辰后,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出发,却是被一片黑雾弥漫的森林给挡了去路,看上去就像那中年男子所说的魔物森林。 而且这森林上方还有法阵,看样子是用来控制魔物的,但是若是还有其他作用......还是不要轻易闯入的比较好。 一行人回望来路,但见天空清明,但是这里却像是乌云笼罩一般。 他们在这森林的边缘停留了许久,找寻进入的方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了银铃声,众人想要找到这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却是马上消失了,而森林里的吼叫声突然四起。 白君乾一行人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剑,可是从森林之中跑出去并不是魔物,而是一小孩,头上戴着一个小骷髅头,眼睛水汪汪的,天真可爱,让人心生欢喜。 众人见了,纷纷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要进城的人吗?”她用软糯糯的声音说道。 白君乾打量着着小女孩,点了点头。他觉着这小女孩很像是在山涧那里见到的那个,而且加上那银铃声......莫不是一早就在等着他们来?这是有什么阴谋吗? 正当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小女孩向着他伸出了手,然后有些骄傲的仰起头。 “怎么了?”银一脸困惑的说道。 “你们不知道?”小女孩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安好意的打量起白君乾他们来。 一行人与这小女孩无言对视了许久,然后小女孩从怀中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白君乾一行人也是打算拔出剑。 寒风不停,枯叶在他们之间乱飞。 仿佛一场战斗就要这样开始了。 可谁知,小女孩拿出的不过是一张纸,然后抿着嘴说道:“你们要搞清楚上面的规矩才来啊!” 闻言,白君乾将那张纸接过,只见那上面写着 “福圆当班,进城者需奉出甜食以此来交换进城的资格......” 白君乾刚看到这里,那小女孩便是立即将纸张重新抢回了自己手中,折好放怀里。 可白君乾一行人只觉着这也太轻率了,还有既然这么容易就能进去的话,为何要在城前召集这么多魔物在这里,还施展了法阵控制他们。 良久,一行人相顾无言,这小女孩要的是糖果,可是他们身上....... “我这里有。” 图爻仙人说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油报纸,打开一看,里面竟是酥糖。 小女孩看见后,立即两眼发光,立即想要夺过,但图爻仙人却是快她一步的将其合上了,撺在怀里,说道:“你先带我们进城。” 此话一出,小女孩的表情突变,然后从她背后的森林之中爬出了众多的黑色虫子。 白君乾定睛一看,然后急忙一把从图爻仙人的手中抢过那包糖果,递给了小女孩。 “你干嘛?!”图爻仙人呵斥道。 与此同时,那些虫子随着小女孩的喜笑颜开又转头回了去。 白君乾也是急呼一口气,低声道:“刚才那是剧毒的噬骨虫。” 花微仙人也是在一旁急忙点头,将图爻仙人往后拉了几步。 众人都摆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望着拿小女孩,可小女孩却不以为然,开心的将酥糖放在口中吃起来。 “这......” 白君乾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一样的死城 魔物的吼叫声仍然在继续,而小女孩在吃了几颗酥糖后,终于说道:“好了,你们给糖了,我就好心带你们进去。” 她就这么轻轻在地面一踏,她便是漂浮至半空中,银铃一直在风中发出响声。 “你们跟上来啊。”小女孩大声说道。 随即白君乾一行人有些犹豫,但是看见那小女孩走到哪法阵底下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白君乾便是‘身先士卒’的御剑跟了上去,然后在那半空中望着底下打量了半天,望着那法阵又是打量了半天。 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你们是不是不想进城了?不想进,我就走了。”小女孩一边吃着糖果一边吧唧吧唧的说道。 听她这么说,白君乾赶紧向其余人的招手,示意他们前来,一道道剑气在昏暗的空中出现。 半晌,跟着小女孩的步调,一行人依旧在着魔物森林上面御剑,而且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师父,这人真的靠谱吗?”银担忧的问道。 “靠不靠谱,如今我们相安无事就行。”白君乾回答道。 渐渐的,在他们眼前,一座漆黑的城池出现了,黑色的幡旗在那城墙之上翻腾作响,不仅如此还有数量众多的黑鸟就围绕在那城池之上。 这样看来,真的就像是传说重的死城一般。 “这里面真的有人住吗?”图爻仙人疑惑的说道。 “那是自然。”小女孩挑了挑眉回答道,“而且还是很多很多人!” 闻言,众人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儿,他们便是来到了那城池旁,正想落地,那小女孩却是凭空画起了符咒。 当符咒完毕的时候,一声轻微的轰鸣声发出,然后小女孩指着前方说道:“进去吧。” 只见她便是朝着前方一丈的位置飞去,任何便是瞬间消失不见,而她的声音却依旧存在,“你们跟着我进来啊,干嘛一直慢慢吞吞的。” 闻言,白君乾又是第一人朝着那个方向御剑而去。 下一瞬,他便也是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声音也是从那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诸位进来吧。不用担心。”随即一行人便是听言照做了。 接着,在他们眼前展开的便是一派一场繁荣的场景,而且就连天色都变了,看来是与那国的边界主城雪盏城一样,这座城也是被包裹在结界之中的。 但是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 他们一行人落地后,许多人朝着他们望来,而且大多数都是魔修,都在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向是下一刻就要攻击他们似的。 白君乾一行人只好保持高度的警惕,他们在缨国的这半个月一直是如此,说来在找寻死城的路途中,也是有过不少魔修来骚扰他们,甚至还要杀了他们,但后果也可想而知...... 随着他们的前进,越来越多的店铺在他们眼前展开,随即到了一家传出琴音的阁楼,然后继续往前走,然后便是到了一家铸剑的店铺,里面的打铁声一直不绝如耳,也让整条街道都热闹了起来。 但是越这么走下去,白君乾一行人就越发的迷茫,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真的需要好好的重新考量一番。 “那个小女孩不见了!”忽地,银四顾着说道。 于是众人也朝着四周望了半天,根本没有见到那小女孩的身影。 “她恐怕只是个引路人吧,带我们进来后,就不会再管我们了。”常月宸笑着说道,然后吃着从一家店铺中买来的糕点。 但白君乾却是看着那小女孩消失的,其实也不能说是消失,而是在一家麦芽糖店那里停留了。 所以就没有跟上他们了,而白君乾也觉得没必要再让其带路了。 良久,他们在着城中转了一下,便是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但是令白君乾在意的是,似乎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 会是谁呢?难道是那小女孩? “哎。” 白君乾靠在窗边,一直观察着四周,天也就很快黑了下来。 当周围都看不清了之后,白君乾就跃上了屋顶。 良久,站在着高楼之上,月光如白雪一样铺在檐角的瓦片上,裹着水汽的风丝丝缕缕地吹过来,钻进他的脖子里,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难过从心底泛上来,让他迫切地想要拥抱什么东西,或是一个人。 “白君乾。” 就在这时,有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从他身旁响起。 白君乾霍地抬头,看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这么孤峭地立在月光里,手上拿着一把与他一模一样的剑。 “南风!”他讶然扬眉,然后怒气上涨,质问道:“灵兮在哪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南风看着他,长长的吸了口气,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投下重重的阴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南风冷笑这说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这样的话语极大的刺激了白君乾怒气,只见白君乾拔出剑立刻就刺了出去。 “哎呀” 这客栈顶层的一间客房里,常月宸正吃着果子,突然听到声响,赶忙冲到窗台往下看。 今夜的月光不算明亮,楼下黑洞洞的,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打斗声还是越来越清晰,瓦片碎裂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往上靠近。 然后她察觉到了,是那顶层有人在打斗。 可奇怪的是,她想要打开房门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是发现那房门根本打不开。 然后她又拿起剑,准备从窗户跃出,御剑去查看,却是发现连窗户都被施展了结界。 还泛着淡淡的金光,看样子是被人布下了结界,可前面就拿店小二送水果来时,经过了她的房间。 而后她便是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到她房间处了。 这情形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而屋顶上的情况更是出乎他的预料,因为她听见 “快点告诉我灵兮在哪里!?”这时白君乾的声音。 “这么久没见了,不好好说句话吗?上来就打,多伤和气啊?”一个不熟悉的男子声音。 打斗声更加激烈起来,把檐上的瓦片抽得支离破碎,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又过了一会儿,那男子突然一声惊呼:“白君乾,你疯了!” 接着,针锋相对的打斗声消失了,这剩下剑的铮鸣声。 那人死了?常月宸心里一惊。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黯然神伤 白君乾一行人住的客栈,是一座形制很大的酒楼,名为——清水。 独门独院,在远离繁华街道的地方。 但是这里却是那几条繁华街道的聚合之处,白君乾一行人本是想随便找一间客栈的,但是这城中似乎只有这一家酒楼对外来的人开放。 被拦了数次之后,白君乾一行人便只能住在这里了。 白君乾一行人住的这个苑中有一座高楼,有三层,可以俯瞰着城中许多地方,而与之向望,甚至比着高楼还要高上许多的就是那高塔。 因为现在是夜晚,那高塔内似乎还是亮着明亮的灯火的,偶尔还能看见那里有人在走动。 那高塔是什么地方呢? 这高楼一半是客房一半用作宴饮。因为建造独特,风景也独具,这坐高楼热闹非凡,不愁生意。 楼下,依着山势还有供人玩赏的亭台园林,飞瀑流水,办事自然奇景,半是人工雕饰,相互穿梭,浑然一体,甚是别致。 景致延伸到水边,更有一片水榭楼台,为其了一小块内湖。 湖里养着一些湖鲜,岸边圈了块地养着麋鹿,专供酒楼飨食。 良久,到了深夜,所有的灯火统一熄灭。 一下子四周就安静了起来。 ....... 在听见那打斗声消失后,禁锢着常月宸房间的结界也消失了。 于是她搓了搓手,把黏糊糊的果汁在窗木上蹭掉,然后拿着剑一个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外面是一圈窄窄的屋檐,虽然洒着月光,但还是黑漆漆的,看起来不太安全。 她吸了一口气,然后御剑到另一边屋檐,白君乾所在之处。 “你在哪?!”白君乾怒吼着。 他知晓那南风就在周围,可是夜色浓重,眼前的一切都隐秘在黑暗之中,很难看清。 这座高楼的屋顶几乎被白君乾给破坏的十分,檐角的瓦片被剑气震碎,直到现在还在抖抖索索地往下落灰。 而躲起来的南风就这么听着白君乾在嘶吼,然后冷笑着。 他就是想要看见这样的场景。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白君乾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找到这里,找到灵兮的所在之处。 “不过,也没有关系......”话音未落,南风听见的白君乾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女子的声音。 “君乾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刚才又其他人在这里吗?”常月宸望着眼神有些空洞的白君乾问道。 良久,白君乾没有回答她,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剑,一下子有些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将投埋在双膝之间,沉吟道:“灵兮......灵兮......” 常月宸望着这番场景,也是不知如何开口,她原本不知那小灵兮对白君乾如此重要。 南风躲在暗处望着他们,然后一看那贴在高楼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符咒,似乎已经被白君乾那强有力的一击给破解了,所以高楼中的人现今是自由出入了。 片刻,南风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便还是离开了此地。 第二天。 酒楼一片狼藉,那酒楼的掌柜对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了,而白君乾也是有些愧疚,便是给够了修缮那楼顶的钱,还好生道了好久的歉。 这才让那掌柜同意他们一行人继续住下来。 可白君乾今日却是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烦乱,甚至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他想着那南风出现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南风像是一直在掌握着他的行踪一般,他到哪里,南风便是会出现在哪里。 “师父,昨晚你是遇到什么人了吗?”银端起一杯茶递到白君乾面前问道。 接着,舜也说道:“昨晚整座高楼的人打听到了打斗声。” “师父,你有事就说出来吧。”信拉开椅子坐下说道。 但是白君乾没有回答,只是垂下了眼眸。 良久,在银他们的注视下,终于是开了口道:“昨晚那个将灵兮抓走的人就在这里,他过来找我了。而且昨天从我们进城起,他似乎就一直跟着我们。” “怎么会这样?” 银他们停下喝茶,纷纷惊讶道。然后便是开始问起一些白君乾也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而一旁的常月宸在听见后,说道:“这座城绝对是有古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古怪。” 信嗔怪的看了常月宸一眼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那师妹真的也在这座城里?她已经被抓走这么久......”银说着,却是没注意到白君乾的表情,而舜在发现后,立即就提醒了银,道:“别说了。” “......师父,不用担心,师妹一定没事的。”银急忙改变了话语道。 闻言,白君乾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递出了一丝苦涩的情绪。 “我们要不还是将整座城逛一逛吧,总比现在这里一直在着热市中走来走去,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常月宸突然提议道。 半晌,他们一行人仔细的勘察了一番这座城,却是发现没有人敢靠近那座高塔。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往那边走?”信直接在高塔附近拉住了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问道。 “这里是城主命令禁止普通人靠近的地方。”男子再疑惑的望了白君乾一行人后说道。 “城主?”白君乾喃喃道,然后瞬间睁大了眼睛,“这座城的城主是谁?” “南风城主啊?这都不知道你们就进城了?”男子说道,然后暗暗奇怪。 “南风!?”白君乾一怔,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的道:“他在哪里?” 男子却是有些畏缩,道:“这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怎会知道,最主要是这城中并无城主的府邸,所以我们也是不知城主在哪?” 舜眼神幽深,望了白君乾一眼,再次问那男子道:“你确定是叫南风?” “没错啊,而且这座城就叫做南风城。”男子点了点头说道。 闻言,白君乾他们一时哑然,然后才继续问道:“这不是被称为死城吗?” “这好像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但是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城主规定,不能大肆宣扬死城的所在之地。”男子挠了挠头说道,然后便是赶紧走开了。 一时间,白君乾有些难以反应过来,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而所谓的“红娅”这个玉璧上的名字,而延展出的一个传说中的城池竟是真的不说,而且还与那南风有关。 这一切难道是命运吗? 银他们看着白君乾,只见他眼眸暗沉,眉头死死的打了个结,“我一定要找到灵兮。” 说罢,他整个却是一下子颓丧了起来,似乎是在自责。 片刻,几人不再多言,再望了那高塔一眼,便是离开了此地。 他们需要好生计划一番。 妙书屋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迷失 然而所谓的命运也昭示着灵兮在这里? 可灵兮呢? 她现在怎么样了—— 灵兮此时依旧在那血潭之中,而且还是清醒着,南风也在她身旁。 “你为何能摆脱禁锢,自己动起来?”南风惊讶的问道,原因是灵兮就在前面打伤了自己。 好像是因为卯足了自身的灵力,然后在一瞬间施展出来,造成了洞窟落石,而那些落石正是让上半身那些一些细小伤口的来源,但同时她的上半身也是可以动了。 “恐怕是恢复了不少力量吧?”一旁那个蛇女笑着捂住嘴说道。 但是南风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让其出了着洞窟。 南风在那蛇女走后,也是马上关心起灵兮来,想要帮灵兮治疗,但灵兮却是厉声道:“住手!你放我出去!” 南风不得不施展了一个束缚符,道:“我先帮你疗伤。”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能承受的了那个人要带来的力量吗,那我怎么样,你不用管不久好了?”灵兮大声说道。 灵兮说的这话是事实,也因此刺痛了南风。 忽地,灵兮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而南风也是趁着她这样赶紧替她疗伤。 可是才一会儿,灵兮身上的伤口却是自己痊愈了,南风的治愈并没有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南风似乎知道是何原因,然后一脸欣喜的走出了洞窟。 而他身后的洞窟—— 腐朽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在着洞窟当中蔓延,阳光像是飞花落叶半从洞口飘进来,仿佛杀手打探的目光,眼珠一轮,刀剑出手,人头落地。 灵兮分不清楚此时是幻境还是现实,但是随着一阵头疼欲裂,灵兮突然疯癫的大笑起来。 口齿也是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在呓语:“杀死两个人才可以离开......杀死两个人.......” 她走出血潭,就这么轻易的走出了血潭。 而血潭像是煮沸了一样开始翻腾,最后一声闷响,直接在洞窟之中炸开来,灵兮就这样被那血浇透了,不过她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全身都是鲜血了。 “滴答滴答......”灵兮每走一步,身上都滴出大量的鲜血。 然后在快要走到哪洞口的时候,她缓缓举起手,然后像是说了什么,一道红光便是从天而降。 她的剑就这么到了她的手中。 剑刃在地上划出一路的火星,灵兮此时看上去显得格外的瘆人。 “灵兮?!”南风在看见后,立即拉住了灵兮。 忽见灵兮为了脱身,竟举起了剑,砍向了自己的胳膊! “!!!”南风立即松手,而灵兮手中的剑也是立即停止了砍下。 宁愿断臂也要脱身,她这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后,灵兮在南风的眼前缓慢的前行着,而头顶的天空开始聚集起乌云,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不知为何,灵兮手中的剑也开始散发出红光,点亮了她的面庞,红色的光影隔开皮肤,一红一白,有种鲜明的凹凸感。 煞白与鲜红只隔一线,仿佛赶去和理智亦在咫尺剑挣扎。 南风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快步上前,出手夺剑,谁料灵兮力气大的惊人,推得他一个踉跄。 他马上施展出束缚符,但是灵兮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依旧是如常行动。 紧接着,南风拔出剑,想要以自身去挡住灵兮的路,但是还未趁他反应过来,灵兮便是朝着他横劈一剑,那霸道无比的剑气直接将其手中的剑,震荡的一直在发出低沉的铮鸣,他的剑就像是在害怕一般。 在飞出几丈远后,他被那冲击攻击的中心不稳而倒在地上,灵兮依旧在朝着城池的西面走去,可那里是热闹区,若是让她以如今这样的的情况去到那里,那不知要死多少人。 而且最主要是她的身体还并未承受的了那股力量,很可能会向上次那样心脉破裂,可上次已经把那一块女娲石给用了,现今已然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南风来不及起身,然后又是一张束缚符。 紧接着他又准确的辨认好穴道,以戒指、铜钱一类暗器作为武器朝着灵兮穴道打了去。 如今想要灵兮恢复神智,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些暗器,就像一片琉璃,在还没有靠近灵兮一丈之内的时候就碎了满地。 随即南风起身,又立即施展出冰灵符,但是却不是冰凌,而是一颗颗黄豆大小的冰珠。 数量众多,一部分,击头扫尾,另一部分,拦胸断背.......为的就是控制住她的前进。 可是她挥舞着剑,将那些冰珠全部挡了下来,声响密集的如锅中翻炒的豆子。 南风接着使出着一招,一直连续不断,然后灵兮周边四面八方皆是这冰珠,整个人被笼罩在密密麻麻的冰珠阵里,用剑不断格挡,也还是源源不断。 但南风摸鱼加快的那冰珠的速度,怕伤害倒灵兮。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在画着一个符咒,渐渐的,灵兮的头顶开始出现一个泛着淡淡金光的法阵。 良久,当法阵就要完成的时候,灵兮的眼眸中突然红光大发,不止是剑上的红光开始大盛,连灵兮的身体也开始发出红光。 “灵气开始暴走了!”南风有些惊恐的喊着,“不要!” 忽地,一阵灼热的冲击挤压着空气,浓稠的气体被冲撞成支离破碎的气流,在一瞬间将那些冰珠给消融、破碎。 于是南风没有办法,还是要尽力完成那个法阵。 这法阵需要耗费一点时间是真,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大量的吸收灵气,最终形成一个可以禁锢住此时的灵兮的法阵。 可谁知,灵兮举起了剑,然后一挥,一阵红光飞快的蔓延开来,一瞬间那法阵便是应声而碎。 饶是情况危急,南风也还是需要保持冷静,现今还是可以来得及的。 他刀锋似的眼神扫视四周,似在寻找空隙,他跃到半空中反转,避开正面相攻击,然后又施展出一个法阵,这是是幻境,可是冥冥之中,却是有另一股同样的符咒力量在与其对抗,他根本难以潜入灵兮的意识之中。 然后灵兮也是在此时向其攻击而来,而他屏住呼吸,然后用剑硬挡了下来。 可是他还没有从这样的冲击之中反应出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灵兮却是将那红鸾剑横向拉出,一下子便是将剑架在了南风的脖颈上。 电光火石之间,南风只觉眼前划过一道亮眼的红光,随即就是喉头一冷,他知道自己太过于大意了。 然而灵兮却是没有下手,南风瞟了一眼颈边的红鸾剑,笑道:“看来你不想杀我。” 灵兮没有什么反应,但红鸾剑已然是铮鸣起来,而伴随着这铮鸣,灵兮从空中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两个字:“南......风......” 南风闻言后,眉心一皱,随即眼底有寒光一凛。 然后灵兮被南风已经施展好的那个法阵给笼罩,而南风自己则是赶紧退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灵兮额头上的两只红角忽现,身上也像是被血红的纹样给布满,她发出了魔物一般的吼叫声,响彻了这一片。 接着有人赶来,是那拿着酒壶的中年男子还有那蛇女。 “怎么回事?!”两人望着灵兮说道。 “不要废话了,快跟我一起施展法阵。”南风急忙说道。 随即,法阵在一瞬间里便是彻底的笼罩住了灵兮,而且很快就发挥了其作用。 身处法阵中的灵兮,她身上的红光开始慢慢减淡,她也因此有些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师父......”才恢复了一点点神智的她马上就喊出了这个名字。 于此同时,那城外的忽然也响起了大量的魔物吼叫声......就像是在回应前面灵兮的吼叫一样。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又现异常事 另一边,白君乾一行人正在城池中巡视着,但就在中途,竟是听见了魔物的吼叫声,且那第一声吼叫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而发出这个声音的方向正是沿着高塔往东面去......是一片山林,已经凋零的指剩下枯枝的林子,远远望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师父,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银指着那高塔方向说道。 信瞪圆了眼睛,说道:“怎么会有魔物的叫声,难道那魔物进城里来了?” 花微仙人则是在思考了一番后说道:“刚刚第一声吼叫声与之后的吼叫声之间有间隔,而且响起来的地方似乎也是不同的。” “那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白君乾暗暗握紧了拳头说道,然后就与常月宸一同御剑而去。 “那我们便是回酒楼了。”花微仙人淡淡的说道,还拉住了想要一起去的图爻仙人。 其实就在这两日,她已经多少察觉到了白君乾在这座城中发生了什么,甚至是在寻找什么,却不是那玉璧......这让其打算观察白君乾一番,然后再下定论。 半晌,白君乾他们到达那高塔的所在之处,从天空俯瞰,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刚这么想,那高塔之中便是有一位老者的声音传出:“外面这么这么吵啊!害得我炼丹都炼岔了!” 白君乾一行人闻言后,才知晓原来这高塔之中是有人居住的,正想回应那老者。 忽地那地面有一白衣白发的少年,望着他们说道:“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 声音很是青涩,样子看上去也是有些异常,应该是个魔修......但为何眼睛不是红色的? 白君乾望着少年,片刻才回答道:“我们听见这边有奇异的声音。” “是吗?为何我没有听见。”少年笑嘻嘻的讲道。 白君乾闻言后觉得这少年的话语之中似乎透露出一丝威胁的意义。 但是一旦白君乾与其对视的时候,那少年便是会像害羞似的扭过头去。 “你们快离开此处吧,这里闲人勿闯的。”少年摆了摆手说道。 白君乾皱起眉,越发的觉得这高塔里面有什么东西,莫不是灵兮在里面? 他刚这么想,那少年便是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心里打了个突,刚刚升起来的那股情绪顷刻荡然无存。 本想着就这么大打出手,可是当白君乾转过身去,只见那少年依旧是笑嘻嘻的,然后开始扫视着他。 良久,少年用手摸着下颌道:“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为何你身上的气息令我那么熟悉?” 闻言,白君乾有些困惑,一旁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我并未与少年你见过。”白君乾恭敬的回答道。 “难道是我搞错了?不可能啊......”少年皱起眉头喃喃道,忽地发现白君乾一行人都在注视着他后,便是马上退出去好远。 说来也奇怪,带着这少年来到半空中的竟然是一竹简。 “好了好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少年忽然又离的他们好远,然后挥着手道。 而白君乾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见那少年表情突变,同时,他们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接着一长鞭袭来,目标不是他人,就只是白君乾一人,白君乾立即跃上高空,向后翻了一下,瞬息便是离开了三四丈远,避开了长鞭的攻击。 等他站定的时候,常月宸已然是与那个人打斗了起来。 白君乾仔细一看,是一男子,准确来说是老头,他的脸看上去有着像是气血上涌而造成的红色。 当常月宸攻击过去的时候,那老头竟然没有怎么躲,手中的长索一荡,卷出一个赤红的漩涡,直对着刺来的剑,强大的气流竟压得常月宸有些无法前进,拿着剑的手也在簌簌颤抖。 继而常月宸被弹开到了三丈之外,而那漩涡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就是你们在外面吵?”那老头气愤的质问道。 还未等白君乾他们回答,那白发的少年便是说道:“六叔,他们就是不小心闯入这里了,吵到你炼丹的是那魔物!” 闻言,老头有些怔住,然后朝着那魔物森林望去,只听见哪里的魔物吼叫声此起彼伏的。 他“咦”了一声后,突然逼近白君乾的身前,说道:“谁叫你身上有些我讨厌的气息。” 说罢,他看都不再看白君乾一行人一眼,就在下一瞬间立即御剑飞了出去,速度极快,身上带着莫名的杀气。 白君乾一行人就这么被留在了原地。 “你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处吧。”白发少年说道。 白君乾一行人闻言,多少有些犹豫,想着着高塔绝对不简单。但是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会让眼前的着少年做出些什么行动。 就刚才少年那悄无声息的接近,还有他空中喊的那“六叔”,两人都绝对不是简单之辈,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白君乾说道,然后转而带着白发少年拱手道:“多有叨扰,我们这就离开。” 良久,白君乾他们与花微仙人一行人再城中汇合。 花微仙人见到白君乾他们脸上表情都异常凝重,便是问了原因,但是白君乾他们只是说了那高塔的情况,并未说其他的事情。 “我们可以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去查看一番。”花微仙人严肃的道。 “可以。”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夜晚,皎洁的月亮悬挂再半空中,而这整座城还是有许多人在闲逛着,白君乾他们也不例外。 当然,他们只是在观察那高塔周边的情况,但是意外却发生了,那白发少年又出现了,这次是与一个异常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起出现的。 “你们这么也在这里?”那白发少年在看见白君乾他们后,很是惊讶。 有些犹豫的要不要靠近,白君乾发现后便是主动走进,朝着少年拱手道:“我们从未来过这城中,闲来无事出来逛逛。” “这样啊,那要不你们来我店里看看啊,你们都是修仙者,应该对剑很是有研究。”白发少年说道,随即被旁边那高大男子不满的推了一下,便是差点跌倒在地。 尴尬的笑了笑后,白发少年还是引着白君乾一行人去到了他那剑坊之中。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自有寻衅人 白君乾一行人走进剑坊后,这才发现这剑坊里实属是别有洞天。 当他们跨入那一道门后,那火焰燃烧的声音便在他们耳边响起,乍一看,这剑坊之中,竟然是有好几个巨大的熔炉,那熔炉中的东西正在熊熊燃烧着。 而且,白君乾一行人本在外面吹着寒风,一进入这里便是马上被温暖包围。 前面白君乾一行人站在街道之外看着剑坊,只觉得这剑坊很是独特,先不说没有什么吵杂的声音,就这么往打开的门里望去,竟也是没有看到半点火光,只有一个熄了火的熔炉。 现今看来,是他们在这剑坊施展了结界。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在这样繁华的大街之上,有琴阁,还有茶楼,客栈......太过于吵杂也是不妥。 “诸位可有看得顺眼的剑?”白发少年有些自豪的说道。 随即,众人不停的发出赞叹之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已经铸造好的剑还有剑鞘。这样的反应,也是让少年笑了起来。 “原来你是个剑匠吗?”白君乾拿起一把剑,一边打量一边问道。 “不不,不是,我身边这个......我舅舅才是。”白发少年指着他身旁的那高大男子说道。 然后白君乾与那高大男子相互对了一眼,微微点头。 良久,在白君乾一行人的尽兴之中,白发少年突然问道:“不过,你们为何要来这座城,看你们像是瑀国来的修仙者,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们是沿路问了许多人,才知道的这里。”上官北零清声说道。 闻言,白君乾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当然,我们也是无意间知道的这里。” “哦哦。”白发少年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复杂。 没过多久,白发少年又引着白君乾一行人去了第二层。 沿着楼梯向上走去,忽地有阵阵茶香飘来。白君乾他们一看着二楼的装饰师父雅致,与一楼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精致的屏风映出若隐若现的竹制桌椅,就算现今已经没有人在煮茶,也是有淡淡的茶香袭来。 白君乾在打量了一番四周后,竟是发现那墙上所挂着的图画中,其中有一副看上去极其的像灵兮,待白君乾靠近看了后,他几乎可以确定着画上之人就是灵兮。 而且画这画的人笔法极好,将灵兮的模样神态画的极好,想不认出都难。 “怎么了?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白发少年见白君乾神情有些严肃,便走近问道。 “没事.......”白君乾本想要就此忽略,可是他的心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在犹豫了一会儿道:“不知你这画上画的是何人?” “这个啊,是我家红儿姐姐,好看吧?”白发少年灿烂的笑着道。 “红儿姐姐?”白君乾听到这几个字后,心下一震,“你为何也叫她红儿,你认识她?她现在在哪里?”他忽地激动了起来。 闻言,白发少年眼神变得幽暗起来,说道:“你这是何意?” “我......”白君乾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及时被常月宸阻止了。 常月宸笑了笑说道:“这画像上的女子长得极为像我师弟那去世的娘子,他现今会如此,也是因为太过于思念,导致思绪有些混乱,还请见谅。” “......”白发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常月宸的这番说辞。 而白君乾也是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不妥,便是顺着常月宸的话说道:“还请多见谅。” “无妨无妨。”白发少年摆摆手道,随即眼眶有些湿润的道:“你们这也是情之深切才会如此,我理解。” “......”白君乾与常月宸见此,一时哑然,然后笑了笑。 良久,一行人在欢声笑语当中度过了一个多时辰。 而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大男子此时终于开口道:“我们要关门了,今日就先这样吧。” 白发少年闻言,似有不愿,可在那高大男子的瞪视下,他忽地僵住,然后便对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说道:“诸位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你们来,我会好好相待的。若是你们的剑或者剑鞘出现了什么问题,都可来我店里,休整一番。” 白君乾一行人闻言后纷纷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他们看着天色已晚了便是所有人回了那酒楼,但是回了酒楼半个时辰之后,白君乾又是独自一人出了酒楼。 刚踏出酒楼,那常宸月还有银他们、上官北零便是已经再那门口等着他了。 白君乾一看见他们几个,便是有些哭笑不得。 “师父,你是向一个人偷溜吗?”银搭着白君乾的肩膀说道。 信也是走近,望着白君乾悻悻的说道:“就是,这也太不仗义了。” “关于师妹的,我们还是一起向办法。”舜轻声说道。 “是啊,关于小灵兮的,我们很乐意一起行动的。”常月宸做了个鬼脸说道,“不然你一个人去,死了怎么办?” 闻言,上官北零在一旁笑着,他居然也是跟来了。 “多谢你们。”白君乾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半个时辰后,他们沿着街道,已经离那高塔越来越近。 忽然走在最后的上官北零,他身后出现了一点声响,于是他便是想要转过身去查看,可谁知,一纤细的男子身影就像是一枚乘着风飘扬而来的落叶,挥舞着利器的手臂再空中展开,就像是要拥抱他一般。 一愣之后,那利器割到他的疼痛使其立即反应了过来。 下一瞬,白君乾他们还尚未转身,又是一利剑过来,速度更加可怖。 等到白君乾他们去帮上官北零的时候,那女子的身影却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白君乾与常月宸赶紧御剑去上空查看,但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响声也没有,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可上官北零的手臂受伤却是不可反驳的事实。 “信还有银,还有舜你们几个先回酒楼,也替上官公子好好疗伤。”白君乾说道,神色波澜不惊,但语气却是十分的冰冷。 信和银摇摇头不愿,上官北零也是如此,道:“这点小伤无妨,还是去调查那高塔要紧。” “这里很危险,你们刚才一个已经体会到了。酒楼那里有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你们还是在那里安全。” 白君乾却是很坚定的要他们回酒楼。 这座城不安全,白君乾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而且隐藏在这城中的人大多修仙都很高,这也是让他最担心的一点。 片刻,几个人的各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远。 当银他们安全的到达了客栈之后,白君乾与常月宸、舜也是来到了那高塔附近。 却始终没有靠近,生怕触及到什么法阵。 但是那高塔不远处却是有火光的闪烁,白君乾与常月宸绕着远路去到了那里。 只见那是一个洞窟,那火光就在那洞窟口闪烁着,在一片漆黑中十分明显。 妙书屋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仪式 在白君乾与常月宸的观察过程中,有人在洞窟外生起了一堆篝火。 一群男女就这样从黑暗之中出现,然后围在那篝火旁,全身黑衣,带着色彩斑斓的面谱,只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 面谱上诡异的亮色不能改变或稀释阴暗的氛围,反而更透着为虎作伥的吊诡谲怪。 那些突兀的色泽和缭乱的线条如同水沟里秽物,眼前乍然出现这一群人,常月宸忍不住低声惊呼,不等白君乾警告的眼神扫过来,她旋即自知地捂住了嘴巴,乖乖地与白君乾两人在这远处往着,静观其变。 良久,火星清脆的崩裂,幽幽晃动的篝火似一直舞动的手掌,将诡异的火光再指尖搓揉,再烧得通红的木柴上,尽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威。 他们似乎在进行上面仪式,为首一被白布遮面的一人举起双臂,高声道:“敬神!” 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而且分外动听,仿佛单个音节都会在他的嗓音里化为一曲天籁,在略微生涩的舌尖绽放花蕾。 他虔诚地跪倒,双手平直地贴在地上,额头大力撞击地面,起身重复道:“敬神!” 然后再次跪下,全身都紧贴在地上,竟行匍匐叩首之大礼,头顶朝向北偏东方位。 随后,其周边的那些黑影也是重复其动作,最后一齐高举双手,口中呼喊着:“敬神!”朝着北偏东方向,进行两次膜拜。 低沉的声音从各种规格形状的嘴唇里滑脱,四面八方的气流凝聚起来,像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聚集,一接近便会粉身碎骨般。 常月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说道:“这是在举行什么诡异的仪式?” 白君乾闻言,没有回答,眼神泛出担心的情绪,马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为首者双手合掌抬于额头,稍仰头,并双腿,足下呈丁字步,扬声道:“大虚廖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总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 男女众人依式站好,亦念:“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敬神我主,微末我辈......” 他们重复数次,声音并布整齐,反而有了回声的效果,一层一层地重叠覆盖,如锦缎上繁密的花团,叠加者,构成某种特殊的韵律。 虔诚、缓慢、响亮,话音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胸腔深处,甚至是从灵魂里绽放出来的。 良久,为首的人面朝众人,含糊的语言像血水上翻滚的泡沫,在篝火前滚动:“血敬我主,还以他灵!” 其余的黑影人均半低着头,声带低回颤动,应和道:“低。” 远处的白君乾大量了一下为首者,然后又看着那些黑影人,他们的面具很是奇怪。 忽地,等他们说完这些话语后,他们都一齐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瞬间流出,然而并没有掉落地面,而是随着一股无形的气流开始缓缓上升,在半空中开始蔓延,最终连成了一个法阵。 忽地,他看见那高塔之中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南风,另一人则是隐秘在月光造成的阴影下,可是仔细看那身影十分的像是灵兮? 白君乾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偏过头赶紧问道常月宸:“是灵兮吧?是吧?是她!”为的就是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闻言,常月宸回答了声“是”,表情很是凝重。 忽地,白君乾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可常月宸阻止了他,一把拉住他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在路上攻击我们的那人,很明显是知道我们是谁,才会攻击我们的......这城中很可能遍布着那南风的人。” “所以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很有可能只是一个陷阱。”白君乾稍稍冷静了下来说道。 谁知,他们话音刚落,那南风竟是将灵兮送入了那法阵之中。 像是已经昏迷的灵兮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她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下一瞬,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发出,灵兮的身子在哪法阵之中扭曲、痉挛,看上去痛苦万分。 白君乾见此场景,便是再也忍不了了,像是有些失去理智般的冲了过去。 然而,月亮的微光中,白君乾看到形成法阵的鲜血如同花朵绽放般四溅。 同一瞬间,赤色的剑气重重的破开了夜色,狠狠的向着他袭来。 “灵兮!” 攻击白君乾的人正是猜刚刚落地的灵兮,而她身后的那些人除了那白布遮面的男子与南风,其余人纷纷倒地。 灵兮双眼猩红的望着白君乾。 忽地南风大声喊道:“赶紧控制住她!” 而那白布遮面的男子在不知是看见灵兮失控后才往后退了两步,还是因为白君乾的突然靠近...... 闻言,白君乾有些愣住,他从灵兮身上感知到的气息来看,根本就不属于灵兮,可以说完全是另一个人的。 “灵兮!” 白君乾向灵兮靠近。 可出现在白君乾面前的灵兮已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灵兮了,在篝火的映照下,灵兮的脸上是一个扭曲的笑容,混浊的瞳孔中尽是一种暴怒。 无形的气势猛地散开,令人心悸的杀意传来,向四周席卷。 “灵兮!”白君乾再次呼唤。 最终灵兮稍稍歪了歪头,呓语了一些话语。 这至少让白君乾知道了这就是灵兮,随即他施展出了一个禁锢法阵,但灵兮很快就逃开了,跃至半空中,朝着白君乾攻击去。 白君乾一瞬间惊愕,可就那么短短的一惊,灵兮已逼近了他的身前。 “珰”的一声,两剑相撞,白君乾却是发现灵兮的力量大的可怖。 然后灵兮继续攻击,而白君乾便只是一昧的避开,并不想与灵兮交锋。 忽地,在一旁的南风大声呼喊着吸引灵兮注意力。 “.......”灵兮望着南风,缓缓停止了动作,站在原地。 “红儿,你过来!” 南风一边说道一边用手中的某样东西吸引了灵兮,白君乾想要阻止。 但南风马上就御剑起来,然后一极快的速度御剑吸引着灵兮一路追踪,白君乾也紧随其后,然后他们到了那高塔。 南风二话不说,便是进入了高塔之中,灵兮也是如此,白君乾更是跟着进去了。 可是进入到高塔之后,白君乾才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幻境,帷幔四处飘荡,把视线隔绝在若隐若现的白绸后,但四周是望不见尽头的。 白君乾走在这白绸之中,呼唤着灵兮的名字。 忽地,南风走到了他身边,白君乾一反应过来,就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妙书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幻境惊心魂 在两人激烈的打斗后,南风主动开口道:“我们还是小心灵兮吧。” 白君乾并未听懂,但心中的气愤已然无法抑制,大声说道:“灵兮如今变成这样,又是你造成的吧?!”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灵兮现在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的。”南风一边格挡白君乾的攻击一边说道。 此话一出,换来的是白君乾更加猛烈的攻击,“什么叫坚持不了多久?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再不阻止她以现在这副模样失控,她就会死。我讲得够清楚没?”说罢,南风停止了躲避,直接站在原地迎接白君乾的攻击。 白君乾闻言后,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剑就停在离南风脖颈一寸的地方。 “那为何要带她来这个幻境?”白君乾问道,然后模样放下手中的剑,依旧对准了南风的脖颈。 一旦南风有什么异常举动,便会立刻血溅当场。 “这幻境是我施展的。”忽地有一长相十分骇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白君乾的身边,一把将他的剑挑开。 南风走动了几步后,说道:“这幻境是为了困住红儿,不然其到城中去。可以说现在的红儿,不是当凭我们一己之力就能控制的了的。” 闻言,白君乾很是愕然,更是不安起来。来不及再追问,他视野中好像出现一红色身影,而南风也看见了,然后直接挥剑将一张张遮掩视线的帷幔用剑气斩断下来。 “你先退下吧,以免你也受伤。”南风对着那佝偻着身子的人说道,随即那佝偻着身子的人便是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喂,你......”白君乾刚想说些什么,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脚步似悬于半空,不扬起半点灰尘,衣衫飘飘。 是灵兮! “红儿。”南风环顾四周,“快出来!” 白君乾则是追了过去,却忽觉异样,转身一看更是吃惊: 一头乱发遮盖了灵兮的大半脸颊,发梢湿漉漉地黏在侧脸,不知哪里来的水珠,水在她小巧的下巴低落,暗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嘴里依旧喃喃着那几句话:“杀了两个人,就可以出去......” 白君乾看其暂时模样攻击的意思,便是靠近了灵兮,扶住灵兮的肩膀,指尖触到发丝,顿觉黏稠,这才发现她头发上流淌的不是水滴,而是鲜血! 失去指尖意识的灵兮拿着剑一挥,便是刺向了白君乾,白君乾也是愕然,咬着牙,憋住一口气。 可当剑尖划开他衣裳,刺破皮肤,尚未伤及心脏的时候,灵兮握着剑的手却开始颤抖起来,混沌的眼眸中流出了与上次一样的血泪。 随即灵兮眼睛一翻,发出凄厉的叫声后,她整个人便是如木桩般“咯噔”一声倒了下去。 白君乾立即单手护住她,回头一看,那南风似乎对这场景很是吃惊。 “又一次......为何又一次?!”他喃喃道,然后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但这一次灵兮的身体完好无损,看来是那血潭起了作用。 ....... “灵兮......灵兮......”白君乾的呼唤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此时,灵兮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仿佛从山崖上坠落,在无尽的黑暗里行走良久,仿佛再这样走下去,就再也无法适应光明了,再难看清真相。 她刚刚好像将剑刺入了白君乾的身体里,可她此时并没有满手沾稠的鲜血,难道她只是做了一个梦或者说是幻境?而幻境的场景转换的如今这般模样? 这么想着,灵兮的眼前忽然又变成了那白色帷幕的所在之处,与刚才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她一人。 但是同样的是那飘忽的帷幕后再次回荡起了那个声音:他们为你而死,你,只有以死谢罪,以死谢罪......” 这声音在石灰斑驳的墙壁上撞击、回响,语音笃定、沉重...... 而她受伤所持剑的剑尖上,依旧凝固的血块在泪水的冲刷下缓慢融化。 灵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道:“你何必用那种幻境来引导我?” “谁说那是幻境了?”那声音回应道。 这是哪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回应灵兮。 难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灵兮摇着头往后退去,然后仔细回想刚才的一切,忽地她跪在地上,看见自己颤抖的手指,看见手指那端持着的剑刃,她伸出另一只手,眼看着就要触碰倒剑刃,但却停在了半途。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失去了世间一切的感觉,绝望开始充斥她的身体,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实感。 若是刚才是真的,师父就这样被她杀了,那她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灵兮!” 在她产生这样想法的这一瞬,一声声呼唤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是白君乾的声音,她很确定,但是? “你骗了我?!我师父没死!”灵兮奋力将手中的剑一挥,斩断了好几个帷幕。 “这里是幻境,可刚才那里却是现实,你自己分不清罢了。”那声音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灵兮有些撕心裂肺的说道,她并不知白君乾现今伤势如何。 “.......”那女声没有再回应,而她耳边的白君乾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却始终醒不过来,就像是有东西将她紧紧的禁锢住了,无论怎么挣扎她也醒不过来。 接着,她开始一直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奔跑。 而在真正的现实之中,在她昏迷过后,这高塔之中的幻境就只剩白君乾与南风。 没过多久,那高塔之中的幻境便也是开始慢慢消失。 白君乾想要抱着灵兮走出这高塔的时候,可在他对面,手握着剑的南风,却不愿意放灵兮走,沉着脸对他怒目而视。 白君乾便也是愤怒的盯着他。 对峙间,南风率先开口说道:“你不能带她离开这里,她现在只能是我的。”然后漫不经心地看了白君乾怀里的灵兮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袖。 白君乾却不答话,一双眼睛深邃无比,直直盯着南风身后那高塔的出口。 “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更何况你还受重伤了。”南风挑挑眉说道。“而且,红儿她现在是我的。” 他又再强调了一遍。 “我会带她出去的。”白君乾冷冷的说道。 “那她醒来后,很有可能会不认识你,甚至想要杀死你呢?” 这句落,白君乾也是因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浮现出来几乎控制不住的怒色,额头青筋一爆, 然而,就在南风准备继续挑衅的时候,白君乾却是施展了一个符咒,刺眼的光芒在这里绽放。 紧接着,他干劲利落的把灵兮背起,反手一剑逼开了南风,瞬间一个翻身,竟闪电般地想要冲出那门口。 “还知道不硬碰硬。”南风顿了一下,“不过,方向没跑对。” 他说完,施展出一个符咒,瞬间一寒冰做的长弓便是出现在了他手中,他将那冰箭在他手心转了一圈,搭在了一个由灵气构成的弦上。 “咻”箭离弦,速度极快的朝着白君乾射去。 妙书屋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福祸两相依 高塔之外天色漆黑。 白君乾背着已经昏厥的灵兮沿着那河岸狂奔,风刮过水面,冷的刺骨。 这条河是那淮水的一个支流,刚好流经这死城,也为城中的百姓保持了充足的用水。 白君乾以从高塔出来,便是御剑往东门方向冲,那是这死城唯一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 他本想着回酒楼,找图爻仙人他们帮忙,但那边已然是被人给拦住了,他也只希望常月宸能即时通知他们了。 可那城门之外却是魔物森林,他似乎无处可逃。 “嘶!” 不仅如此,南风的那只箭他终究是没能躲过,冰箭在他的左边肩头对穿而过,箭镞从锁骨下面突出来,但是随着他温热的鲜血流出,那箭已经开始融化。 片刻,他的血越流越多,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反过去托着灵兮身体的左臂也感觉僵硬,几乎一动也不能动。 “灵兮,醒一醒。”他每隔一会儿就尝试一下跟灵兮说话。 可灵兮无论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所不是还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河温热的体温,震以为已是死过去了。 经过了这么久,白君乾终是找到了灵兮,这让其很是欢喜,可如今要将灵兮带离南风的控制却是难上加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愈发深沉了。 月光落在河面上,泛出一片粼粼光彩。 白君乾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御剑,他知道出了这城,那魔物森林仅凭他现在的状态也是不可能出去的,但必须要继续前进。 而他那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有人在飞速的靠近。 白君乾一时心头巨震,陡然发现,右侧和前方也有人在急速压来,口袋似的将他包围。 南风刚刚一直没有追上来,原来是去召集了人手吗? 白君乾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只能抱着灵兮就这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哈!你以为你当真逃的了?”就在这时,南风的嗤笑声从他身后传来,在那半空中伴随着一道红光划破天际。 而白君乾有些顿住,转过身往着南风,将灵兮紧紧的抱在怀里。 “就算是今日死在这里了,在我死之前,你也绝对不能再碰道灵兮半分。”白君乾话音缓慢而冷静。 随即用右手拿起剑,调整了一下重心,做出防御的姿势。 “不过,你已经这样了,还跟我动手?!”南风挑了挑眉,两手在胸前一抱,御着剑缓缓落到地面。 “那又如何!”白君乾回应道。 “你这么说,难道是没有发现你身体中的灵气正在流失?而且无论你怎么续收灵气,也还是赶不上流失的速度。”南风说道,“这就是灵兮的剑所带来的作用,原因是那剑上也是有禁术的。” “禁术.....”白君乾紧咬牙关,南风的这番话的确是说中了。而且不仅如此,他现今身体中的灵气乱做一团,根本不能平稳的施展符咒。 此时,他与南风之间约有两丈之距,若在平时,一跃发难轻轻易易。 然而他虽然明知越快动手对之间越有利,却毫无办法真的出击。 毕竟,白君乾自己明白此时的他一个稍不留神就是死路一条,而且灵兮还在他怀中。 “放下灵兮,我可以放你们所有人走。” 南风眨了眨眼,忽然夸张地一叹,“你说着场景为何这么熟悉呢?你说是吧,红儿,等你醒来,看见这样的场景,也一定会觉得好笑的。” “不要整日将灵兮唤作红儿。还有为何灵兮一直醒不过来,是不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白君乾冰冷的说道。 南风撇了撇嘴,又嘻嘻一笑,“我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让她醒来,然后让她可以亲手杀了你。” “痴人说梦!”白君乾手腕一阵,长剑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新账旧账,今日就一起清算!” “切——”南风不屑,道:“援军围至,人未得救。我猜,你如今心中大概只有‘逃’这个字吧!” 然后他又顿了顿,抬手摸了摸鼻尖,“其实吧,若你此时你若放下灵兮,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我并不会逃,也绝不会抛下灵兮!”白君乾喊道。 南风闻言心头一震,眼睛不由的一眨,道:“倒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话音未落,就在这一瞬,突然一声生惨叫传来,伴随着剑的尖啸声从耳中钻入。 “君乾!” “空灵仙人!” “师父!” 是常月宸他们赶来了,而且还铲除了不少周边聚集的那些黑影人。 但似乎也是有人赶来与常月宸他们对抗着,而白君乾必须要面对的就是南风,与其争斗一番。 忽地,一阵剑气袭来,白君乾浑身一凛,赶紧从常月宸他们来的方向收回视线,一剑格挡,也用一道剑气回击。 “噗”的一声,两剑气相互应声抵消,竟化为了千万点红色的灵气向四面弥漫开来。 白君乾急退闪避,但是还是有被震荡到。 还未及反应,面前又陡然袭来一阵剑气。 黑暗之中,那剑气仿佛要切开黑暗一样,快速的向白君乾攻击而来,直指白君乾的头颅。 白君乾有些难以反应,毕竟那左肩的伤,还有那灵兮造成的伤......已经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反应速度慢了不少。 即使来得及,凭他身上的伤势也挡不住。 此时唯有退避一途! “嚓”的一声顿响,那剑气直接伤到白君乾,撕裂开了他的皮肉,耳他的左侧身子就这么被大力带着转了半周,整条左臂,像是要被撕扯下来一样! 然而他只是退了半步,晃了晃复又站定。 一口咸猩的热血涌上喉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呵,倒是挺坚持的住,不得不说句佩服!”南风收剑,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白君乾倒吸着冷气,全力用右手托着灵兮,他咳了两声,侧过头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只见灵兮脸色惨败,浓密的眼睫仍然垂着,嘴角一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刚才南风的那一剑,蓄满了剑气,即便白君乾一剑尽量躲开了,但是还是又些许穿过了她,从而震伤了她。 “还是不用打了吧。”南风继续前逼,用足尖挑起了白君乾垂下的剑,“可惜了,这么好一把剑,用剑的人却是用不了。”他抬起头,狭长的眼中锐芒一闪,“放下红儿,我保证不会杀你。” “我不会放的。”白君乾嘶声道,而拿剑的那只手已经完全举不起了。 南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忽然侧了侧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脸上的表情霎时全部隐去。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章 方寸之乱 不知南风南风是听到什么了。 但白君乾却是发现了这缝隙,趁南风分神一瞬,他果断将身体左转,足尖蓄力,准备御剑离开。 然而,就在他将发未发之际,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一张巨网如同一只怪物一样,陡然间从天而降,由灵气化成的一把把冰刃,在月色下泛着森森的蓝光! 白君乾急忙收力,右手一旋转托为抱,准备将灵兮的身子换到行前。 然而刚至半途,一个阴影带着疾风欺至身前。 “呲啦”一声,剑尖破衣袖,准准扎入两根臂骨之间。 白君乾浑身一个战栗,继而一咬牙,将所有灵气全部运于右臂,猛地回夺。 南风一声冷笑,右拳出击,砰然撞上了白君乾的左胸。 “噗”的一声,一道血线从白君乾的空中激射而出。他的身子应声向后飞起,右手再也把持不住,离开了灵兮的身体。 而南风一个旋身后跃,横抱着灵兮稳稳落地,而白君乾的身体却不可控制地向河中摔去。 衣袂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忽然,就在此时,河对岸突然传来嘹亮的啸声。 一只海东青应声而来,直接朝着南风袭击而去。 南风直接用剑格挡,可这海东青却是异常凶猛,他还要一边抱着灵兮一边还要拿着剑格挡,倒有些吃力,并且也施展不出符咒。 忽地,南风感觉到直接怀里的灵兮动了动,像是要醒了。 刚想说些什么,灵兮猛地一睁眼,双眸猩红,“师父。” 嘴里说出这两个字。 南风眼色一沉,尝试着喊道:“红儿?” “师父!”灵兮忽而大喊起来,然后眼眸之中的醒后慢慢隐去,而一线红光从天际掠过,飞快的朝着灵兮的方向赶过来。 当灵兮接到剑的时候,直接反手直劈,向南风逼离开了她。 而她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然后转身向那河流奔去,一个瘦小的身影仿若轻灵的水鸟。 在水畔控制冰刃的黑影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用剑直接一劈将那些冰刃给破碎了。 然后抱着白君乾下落,“咚”的一声,就这么掉入了水中。 刚开始,乌黑缭绕的发丝弥漫了她整个视线,水花和旗袍咕咚咕咚密集起来,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了。 灵兮眨了眨眼睛,奋力拨开那缠绵的千丝万缕和水晶般的泡泡,而白君乾依旧被其抱住。 片刻,灵兮面前的白君乾睁开了眼睛,却是带着猩红的光芒的,那眼神灵兮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可这根本就不像是白君乾了。 只见白君乾在往了灵兮一眼后,便是用一只手伸手搂住了灵兮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颔。 下一刻,一个冰冷柔软的事物堵住了她的双唇,灵兮想着可能是因为自己开始呼吸困难,所以白君乾这是在渡气......可这个吻却不像是渡气。 这个吻,白君乾吻得十分的深,不禁让灵兮的身子都有些酥麻起来,心脏的跳动速度更是加快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水是冰冷的,空气也是森冷的,然而,此时的灵兮,浑身都是滚烫的。 “师父?” 灵兮一下子挣扎了起来,扑腾扑腾,像一直笨拙而不幸溺水的鸭子。 这点扑腾却是被白君乾轻而易举的话解,灵兮的腰继续被用力的禁锢,直到灵兮因为这个吻而全身无力起来,白君乾猜堪堪的松开了唇,在灵兮的唇上轻轻一点,随即便是用异常炙热的眼神望着灵兮。 “师父?”灵兮有些难以置信,眼神迷离起来。 但是紧接着,白君乾便是抱着她快速上浮,然后破水而出。 一浮出水面,灵兮就想别开头去,但那岸上那些虎视眈眈的黑影人依旧准备攻击他们。 灵兮刚扭过去一点头,又被白君乾一手扣着后脑勺扳了回去,四唇还没分离片刻,这便又紧紧相贴。 气泡又在灵兮眼前出现,她被吻的唇瓣又痛又骂,几乎要失去知觉,要是他人,她早就一剑过去了,可偏偏这人是白君乾,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被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她的心却着实跳得厉害,动荡作响,这她无法否认。 说时迟,那时快,白君乾在灵兮恍惚之时,松开了唇瓣,这让灵兮在一瞬间吐出了一大串泡泡,有些窒息。 白君乾便是迅速的搂着灵兮破水而出,然后执起灵兮持剑的右手,将剑一把插进向他估计而来的那些黑衣人的胸膛,刺了隔对穿。 臂上一紧,再是一收,几次下来,那几个黑影人便都坠落河流中。 初雪降临,在这沉重而深邃的天空下,开始落下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一阵风吹来,雪花乱舞,像是要将人包裹起来一样。 而灵兮的剑身沾满了血,还散着热气,雪花沾上,便与血水融合为一体,灵兮瞧着那血色,还有自己身上、白君乾身上那不相衬的鲜红,一股无形的气势仿佛在白君乾身上燃烧着。 灵兮一时间有些怔住。 白君乾再不看别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灵兮,望着灵兮的眼眸。在这初雪之中,他的发间、眉梢皆染了重露,配上洁白的皮肤,有种陌生的冷清和温柔。 只见他沉沉缓缓得说道:“倘若近后,再有人,任何人,胆敢伤你,那他必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四周一片死寂,白君乾的声音就这么流进每个人的耳中。 重重变故已然模糊,灵兮在听到这些话后,现下只觉眼眶发热,一心切切地凝视着白君乾,一股微妙的酸意再鼻间流窜,沉甸甸的心跳,毫无章法地冲撞着她的五脏六腑。 但同时,她也发现到了异常,白君乾的眼眸是猩红的。 南风看见此场景,怒气大盛,目光一敛,直接朝着白君乾攻击而来,而且是对准了白君乾手臂上的那伤口。 白君乾此时却冷笑起来,然后灵兮发现他的右边肩膀与胸膛发出淡淡的金光,而那伤口就是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而且身体中的灵气不再流失。 他带着灵兮闪身躲避,速度极快。就算南风接着攻击,他也是都能躲开。 他身形轻快,略势重丝毫不乱,仿佛能提前走好每一步,提前读出南风要施展的招式。 三五招后,白君乾才将他的剑缓到只见的手中,然后那剑上的红光大盛。 南风见了眉头微蹙,说道:“这是魔修的气息,你这是入魔了?” “入魔又怎样?!”白君乾冷冷的哼了一声,可在旁人看来他的反应显得过反较真和恼火,仿佛是将心中的愤怒全部释放出来的感觉。 闻言,一旁的灵兮整个人都僵住在了原地,一瞬间,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她盯着白君乾,什么话的也说不出来。 “其实我之前有怀疑,但是没想到是真的。”南风大笑起来道。 “所以呢?”白君乾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难道你能......”他举起手中的剑对着南风说道:“杀了我吗?” 他知道南风几次三番没有杀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此话一出,南风的神情瞬间变化了。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性情大变 在白君乾的言语刺激之下,南风并没有回应,但已经基本是处于默认了。 “可我想要杀了你。”白君乾的只言片语愈发冷淡,然后手中的剑红光大盛。 “是吗?那太好了。”南风又笑了起来,而且扭曲程度比之前更甚,他用自己戳着自己的心脏,寻衅道:“你来试试啊?!” 随即白君乾露出了莫名的笑,不大自然,既有雀跃也有哀伤与凄凉。 一旁的灵兮看见后,不禁想要阻止白君乾,他拉住白君乾的衣袖,道:“师父。” 只见白君乾忽地的转头,可那眼神却是让她一愣。 果然..... “师父?”灵兮再尝试的喊了一声。 白君乾并无太大的反应,连笑容也没有,转而又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望着南风。 灵兮瞧着只觉着心下不好,这样下去师父真的会入魔的。 “南风,求你不要伤害我师父。”灵兮望着南风急忙说道。 闻言,南风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凭什么?”他似乎非常不满灵兮将白君乾看的这么重要。 “......”灵兮一时哑然。 而白君乾也是说道:“我要杀了他。” 此时此刻,灵兮竟觉得无法阻止了。 忽地,灵兮将那把剑架在了只见的脖颈处,说道:“你们俩若是动手,我现今就死在这里。” 两人看见后,表情纷纷有所动摇。 先是南风眼神一凛开口道:“红儿,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白君乾心中一紧,放下了剑说道:“我不动手了便是。” 闻言,灵兮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但更加严峻的问题却摆在她的眼前,她与白君乾怎么离开这里? “你若是留下来,我便是放他们所有人走。”南风似乎看穿了灵兮的心思,故意这么说。 白君乾一把拉过灵兮,“不可能。” 不知怎的,灵兮此时有些无奈起来,因为南风与白君乾此时就像是在争夺一个好玩之物的小孩。 然而,无论如何,这也是灵兮必要要做出的抉择。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心脏突然像是要炸裂开一样的跳动起来,气血上涌,灵兮感觉到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视野也忽明忽暗起来。 一瞬间,她便是倒在了地上,白君乾赶紧接住,抱在怀中,却是看见灵兮一直在往外吐血。 “灵兮!灵兮!”白君乾立即急躁起来。 南风在一旁看见了,也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一把推开白君乾,道:“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来!” 行动十分迅速,而白君乾望着在南风施展的符咒下,灵兮渐渐的没有吐血了,便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而因为灵兮突然的倒下,白君乾他眸中的红光渐渐的淡了下来,只望着灵兮。 “灵兮......”他的心境也是慢慢的恢复了。他却是有些发抖,不知为何会如此害怕自己入魔呢? “她这是怎么了?”白君乾瘫软在地,有些失神的问道。 南风沉默了一下,“你若想知道,就跟我来。”说罢,南风抱着灵兮御剑朝着一个地方前去。 白君乾也是跟了上去,心情忐忑万分,将混乱的战场抛之脑后。 夜风吹面,他伤口出血处愈发冰冷刺痛。 良久,两人回到了那个洞窟,但洞口的火光已灭,南风一挥手,便是火光重新亮起,将长满青苔的石壁露出,白君乾还未进入洞窟,就觉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当他走进去的时候,脚下的黏腻感,让人根本迈不开步子,还有一种腐臭的味道,但是在往里稍稍走,更是震惊不以,一血潭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眼前。 来不及再看,白君乾便是一下子拦住想要将灵兮送入血潭之中的南风,道:“你想干嘛?!” 南风瞥了一眼白君乾,本想发难,但最后还是沉声道:“不管腻信不信,我这是在救她。” 闻言,白君乾有些愣住,然后松开了拦住南风的手,任凭南风将灵兮放入那血潭之中,只见灵兮在进入那血潭之后,慢慢的沉进去。 白君乾刚想阻止,却是又见得灵兮浮了上来,然后开始挣扎,导致那血潭中的血四溅。 这让白君乾二话不说就想要上前,可南风伸出手阻止道:“她现今力量过于强大,身体承受不了才会如此,我之前应该与你说过。” “为何会这样?难道不是你导致的吗?” “当然不是我,应该说就本质上说不是我。”南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然后以莫名的眼神望着白君乾,似乎在那捏措辞,又似乎难以开口,“许多事情,你现在无需知道,但是灵兮变成这样是无可避免的,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减轻这一切带给她的影响。” “但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白君乾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现在跟我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灵兮,你没看到她现在有多难受吗?” 白君乾一把甩开南风拦住他的手,向着血潭走去。 “呵。”南风喉头滚动了一下,冷笑道:“所以我才觉得与你说什么,你也不会理解,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此时灵兮死去,你也还是一头雾水,对吧?” 闻言,白君乾一顿,手指从快要触碰到灵兮的距离收了回来,声音被压的沙哑的道:“为何腻一直在说灵兮会死?” 半晌,南风没有说话,只是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而后两人之间就一直被沉默占领,同时挣扎着的灵兮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你的人与我的人,还在打斗......” 白君乾话音未落,南风已经走出洞窟朝着天际发射了一萤火。 这是休战的意思。 ...... 另一边,半个时辰前。 在常月宸她亲眼看见白君乾进入到高塔之后,她便知晓自己一人是足以对抗那些人的,而且对方也是不知有多少人。 于是她回了酒楼,聚集了花微仙人他们一起前去。 然而当他们一行人前往高塔的时候,却是发现白君乾已经不在那高塔那里了。 常月宸就只能感知着白君乾体内的符咒,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那符咒的作用也是在慢慢消散。 现今,她只能感知到一点白君乾的气息。 随即常月宸一行人便是朝着高塔的西面出发,稍微分散着去寻找白君乾。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二章 险象争斗 在御剑前行的过程中,寒风在常月宸他们一行人的耳边呼啸而过,心下也是越发不安起来。 “空灵仙人到底是碰上何人了?”花微仙人略皱眉的说道。 常月宸想要回答,却是有些支支吾吾的,和前面去找他们帮忙一样。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要面临的是什么?”图爻仙人有些嗔怒的说道。 “魔修......”常月宸轻抿嘴唇,回头望了一眼银他们,“空灵仙人其实还有一个徒弟,但是在那次灵剑大会上,被魔修给掳到了缨国。而刚才,白君乾就是发现了他那被掳走的徒弟,就在着死城之中。” 闻言,所有人一愣。 “怎会有这么巧的事。”花微仙人道。 而已经被常月宸单独告知的银他们现今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对白君乾与灵兮安危的焦虑。 良久,常月宸一行人在穿过一片森林之后,便是来到了一片丘地,这丘地地势复杂,红豆杉和其他在冬天也没有凋零的树布满了这里,他们在这上方打量了许久,在没有发现白君乾的踪影后,便继续往西面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条河流的上游发现了白君乾,同时也发现白君乾周边的那些黑影人。 常月宸一行人才还未来得及靠近白君乾的所在之处,他们的眼前便是出现众多的黑影人,截断在了离白君乾不远处的一片山林之中。 有几个黑影人异常的难缠,一直纠缠着常月宸他们一行人,而且他们看上去也与普通的黑影人不同,修为几乎能与化神境界媲美。 而与常月宸纠缠的这一人,并没有马上与常月宸正面打斗,而是在刹那间,她那高挑纤瘦的人影入离弦之箭向前射去,飞速地融进入了夜色里。 黑暗中,常月宸并布打算去追,而是继续往白君乾的方向前进。 但是忽地又是一人从她身后袭来,一时间只听得身后传来一窜形形色色的声音。 而后两个声音响起,来者竟有两人,皆身法轻灵。 不过,听声似是一男一女,一左一后将她包抄,速度之快是她平生仅见。 尤其是左翼压来的那个男子,明明在她御剑后才开始御剑,却眼见已快超出她半身,下一步比便要一剑横贯,阻绝前路。 常月宸蹙起眉头,心下一沉,将剑举起。 就在此时,左翼的敌人终于发力。只听他一声轻喝,足尖在树干上借力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直切常月宸的前路。 在他跃起的瞬间,一道阴冷的剑光也如白龙破水,在半空劈出一道冷冽的虚弧。 常月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沉,她将剑权力向前突刺,压上几分后劲。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无可闪避,便只能一较锋锐。 电光火石间,一紫一白两道剑光急速靠近,破空之声直窜云霄。 白色剑光是逆势直劈,而紫色剑光是蛟龙只进,破甲穿心。 就在两剑即将相撞的瞬间,追在常月宸身后的男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闪避!” 男子猛地反应,在半空中改劈为挡,硬生生扭转了身子,与常月宸错身而过。 常月宸嘴角一勾。 她要赢了。 然而,剑势还未尽,身后追袭有至。她微微一侧头,之间一条赤红的藤索凌空而至,只向她后颈缠来。 是那女子出了手,正趁男子落败闪避认出了攻路,而常月宸剑势将尽、无力回防之时! 好一招默契合攻! 常月宸强压下正尽,足下赶忙收势,回剑逆劈。 “锵”的一声,常月宸的剑与藤所相撞,火星乍现,一合即分。 常月宸回转过身,落于地面。后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站立,耐不住气血翻涌。 她剑尖斜指地面,与敌人遥遥对立。 夜色太浓,看得出两人形貌,却看不清面相。 那名男子身量挺高,看上去是个中年男子,腰间还挂着一酒壶。 女子身材纤细,身姿婀娜,赤色的长鞭曳地,擦着地面沙沙作响。 “你们是谁?”常月宸扬眉,将剑尖抬高了几寸,“报上名。” “为何要报?”男子沉声道,仗剑向前踏了一步,脚步很是沉稳。 闻言,常月宸皱了皱眉头,紧盯着他们。 “不管你们是谁,总之你们拦着我去救我师弟就是思路一条。”常月宸调整姿势,又摆出起手式。 “呵。”男子冷笑了一声,道:“你有那个本事再说。” 说罢,她手臂一振,赤藤索好似毒龙一般游走起来。 常月宸未露惧色,心中却有些擂鼓。 如今形势,她再想遁逃几乎事不可能,而要力战此两人的合攻,以她的修为,又怕是难以支撑。 那女子抬起手臂,赤色的藤蔓昂首盘踞,蓄势出击。 然而,就在此时,舜赶到了常月宸这边。 在常月宸无处可逃的时候,舜以独特的角度切入了这场战斗,轻易的就话解了女子的攻击,将她护在怀中。 舜在打量了常月宸一番后,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常月宸摇头,她摇头的幅度却很小,像是一种莫名的尴尬。 “那就好。”舜放了心,一旁的女子却是望着舜掩嘴一笑,男子也是饶有深意的望着舜,然后便是继续进攻。 这下便是二对二,公平对决。 几个回合后,几人并未分出胜负,却忽有一道红色的火光在天际一划而过,那些黑影人突然也纷纷停下了手。 与常月宸打斗的那女子,也是注意到了信号,藤索陡然一震。她恨恨的看了常月宸一眼,一咬唇,竟果断一甩手臂收起了藤索。 “走!”她拉着那男子,两人转头便走,眨眼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常月宸想要追上,却是被舜阻拦着说道:“前路未名,还是不要追出去了。” 闻言,常月宸点了点头,然后注视着舜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毕竟你也救过我。”舜的话语中透出一种柔情,漆黑的瞳孔离似乎有某种交错折叠的不真实感,仿佛不是在望着常月宸,而是在望一段飘忽虚空的时光。 在他关切的目光下,常月宸莫名地有些气血上涨,偏过头去,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你师父吧。” “嗯。” ....... 常月宸一行人并不是很清楚这一切究竟事怎么回事。 但他们从与这些人战斗异常激烈中却发现,这边也是有着能与化神修为的修仙者战斗的人,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些人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呼吸停止 月已快沉下,天还未亮,远处城墙的黑幡舞动,伴随着那海东青在空中发出尖啸之声。 在这山林之中,常月宸与其他人一样,仍然屏息着不敢放松,一直等到那些人声息不可闻,他们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垂下了剑尖。 “看来是真的离开了。”常月宸松开眉头道。 “这些是什么人?我刚刚和一个老头打起来,竟然被他压制。”图爻仙人哼了一声,很是不服气。 常月宸略略沉思,眼光循循似皎洁月光,“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师父又不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去找师父吧。”信有些召集的说道。 良久,常月宸带着一行人还是找到了白君乾的所在之地。 只是刚才与他们对阵的那群黑影人也在此处,常月宸他们刚落地,彼此又差点要起冲突。 “住手!”南风从洞窟中走出来说道。 他一发话,那些黑影人便是退到了一边,而那几个看上去修为高深的人,也是收回了武器。 特别是前面与常月宸对战的女子,她还在一直打量着常月宸,而且隐隐的带着些挑衅。 “不要理会!你师父就在里面。”常月宸拦下信,带着他们往那洞窟里走。 花微仙人走了几步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打量了一番那些黑影人之后,说道:“你们几人进去就可以了,我们就在外面。” “好。”常月宸一拱手,然后与花微仙人对视的一会儿后,彼此心下了然。 但当常月宸、上官北零,银他们走进那洞窟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令他们无比震惊的场景——白君乾跪坐在地上,背影显得十分颓败。而灵兮也在这里,浮在一个骇人的血潭之中。 昏暗的灯火照不亮整个洞窟,却是营造出了诡异的气氛。 “君乾。” “师父。” 他们呼唤着白君乾。 “.......”白君乾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动了动。 忽地,血潭涌动,灵兮的模样一直在变化着,一会是魔修一会儿是普通人的模样。 “这!”常月宸与上官北零十分的惊恐。而银他们皱起眉头,安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事先知道一样,所以他们此时担忧的心情占的更多。 良久,这样的变化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不好了!”南风眼神一凛忽然大喊道,然后跳进那血潭之中,将灵兮一把搂过,“灵兮,你醒醒,不要睡过去,快醒醒!” “怎么了!”白君乾终于有了动作,跃下血潭,一起扶住灵兮。 然而才刚接触到灵兮的身子,他就发现灵兮的身子无比的冰冷,就像是在上次那蓝潭一样。 白君乾有些颤抖的将手放在灵兮的鼻息处,但是结果,是没有呼吸。 “这、这怎么回事!”白君乾揪着南风的衣襟说道,血液四溅,白君乾的白衣现今已经是变为了红衣。 “我也不是很清楚。”南风垂下眼眸,有些失神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立即将灵兮从南风手中夺过,然后抱着灵兮从血潭里走出,将灵兮放置在地面上。 银他们也是马上围了过去,脸上无一不是担忧的神情。 片刻,白君乾屏息将灵兮脸上的发丝拨开,可是灵兮的脸色已然苍白,毫无血色。 这洞窟之中半明半暗的光线笼在他于灵兮的身上,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下一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始对着空气大喊起来,“灵兮?灵兮?!你在这里吧,像上次一样。” 众人看来,却是觉得白君乾有些失常了,银他们赶紧拦住白君乾。 “灵兮!灵兮!” 白君乾依旧没有放弃,对着空气大喊这灵兮的名字,但喊着喊着却始终没有回应,最后白君乾的声音渐渐嘶哑起来。 “她不在这里。”南风突然说道,“她这次是完全沉睡在身体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白君乾的动作一下僵住,望着南风说道。 南风移开注视着灵兮的视线,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想着重塑一个身体,然后能承受得了那力量,可是这才重塑到一半,灵兮却是挣脱了束缚。不止如此,她还失去了神智,就算她刚才短暂的恢复了神智,可现在也还是变成了这样。” 众人闻言后,只听得‘重塑’着两个字就是万分的惊讶了。 “那也就是说,灵兮就这样......”白君乾话音未落,忽地有人闯了进来,不是他人,就是上次在高塔那里见到的那老头。 只见他风风火火的走来,在看见灵兮后,马上就靠近了过去,然后把脉,半晌,从怀中拿出了几粒丹药喂入灵兮的空中。 “星天!赶紧过来!”老头朝着洞窟门口喊道。 接着,一袭白衣,脸上戴着白布的男子从常月宸他们的身边走过,直接奔向灵兮。 众人纷纷望向他,可是常月宸却没有感受到这人身上的一点气息,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可能十用什么符咒隐去了气息。而她在偏头的一瞬间也是发现刚刚一直在这里的舜不见了。 是不是出去了?她不禁想到,但是眼前的事情似乎更重要,她便是没有去想太多了。 只见这男子在灵兮身旁蹲下身来,在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后,便是开始施展处一个小型的法阵,那法阵散发处淡淡的金光。 同时,灵兮的身体也散发处淡淡的金光,只是那金光是一条一条的,正在灵兮的身体上游动着,像是在探查些什么。 等到这两处的金光融合在一起,灵兮的微微身体动了一下,已经在一旁的白君乾在看见后,急忙靠近,却是被那老头严声呵斥道:“走开!还没有完成。” 白君乾不得不退下身来,尽管这洞窟十分的昏暗,但常月宸还是看见了——他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那里睁大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闪烁。 他竟然会变成这样,这可是她以往从未见过的。 “君乾。”常月宸动了动唇角,望着没有呼吸的灵兮扯出一个发苦的笑,“一定没事的。” 闻言,白君乾眼角微微一抽,闭口不言,然后眼角的泪水有些漏出。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四章 灵魂出窍 “你们这些人,要不是你们在这里捣乱,小红儿也不会这样。”那与常月打斗的女子走进了洞窟,撇了撇嘴说道。 闻言,白君乾眉心一皱,目光微微向他身后望去。 “你就是刚才与我动手的那女子吧?”常月宸盯着那女子,望见了她手中的赤色藤索,而且还认出了在洞窟门口一直没有进来的那男子。 “怎么,还想动手,要不是刚才被召了回来,我可是想要废掉你握剑的那只手的!”女子的声音陡然变得快而冷厉。 “我废你的手的还差不多。”常月宸嗤笑的说道。 看见此场景,银他们走到常月宸身边,准备一起动手。 “你们谁也不要动手。” 说罢,常月宸保持了攻击的姿势。 “不妨试试。”女子手腕一震,赤红的藤索游龙一般甩开了尾,直取常月宸的面门。 常月宸急退,手臂一抬,径直向赤索砍去。 “叮”的一声,赤索缠上了剑刃。纳兹回肘借力,再一个纵身,飘然欺近了常月宸身前。 一个措手不及,众人也是无法阻止,来不及阻止。 正当女子想要感些什么的时候,那白布遮面的男子忽然也近身到常月宸的身前。然后一把将那女子推开,站在常月宸身前,开口道:“适可而止。” 女子闻言似乎有些害怕,微微退后了几步,面对着男子的视线然后便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着洞窟。 “.......”常月宸有些一头雾水,可白布遮面的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从她身前走开,继续去施展那法阵。 常月宸总觉得这人很奇怪。 “师父。” 良久,从灵兮的空中飘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小得几乎没有人能听见,但白君乾还是听见了。 白君乾咬着牙回应道:“师父,在这里......” “珰”的一声轻响,白君乾将剑落在了地上。 “灵兮?师父在这里。”白君乾颤呼,扑跪在了灵兮的身侧。 “南风——”但却在这时,他又听见了这个名字,身体顿时一僵,而这一声几乎在洞窟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众人望着南风,而南风自己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复杂的。 到这时,白君乾才感觉到胸膛里翻腾的气血再压抑不住,一弯腰呕出了一口血来,眼看着就要倒下, 信看见后,马上就去扶住了白君乾,只见白君乾眉心紧拧,视线却还是朝着灵兮望去,看来是刚才那短暂的入魔而导致的邪气伤到了他。 常月宸哀叹了一声后,将手伸到白君乾的背后,贴住他的后心,柔和温暖的灵气从掌心缓缓送出。 她在白君乾的衣缝间,看见了那黑色的纹样。她知道即使白君乾身上没有外伤,但是内伤却是严重的很,恐怕是灵气和邪气同时在他体内冲撞形成的。 若是他前面就这么一直魔化下去,后果无非是两种——一是直接变成魔修,坠入魔道。二则是身受重伤,至少还是个修仙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的情况终于好转起来,原本在一分分变凉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而白君乾此时也是调息的差不多了。 “灵兮?”他继续呼唤着灵兮。 忽地,灵兮的手指终于动了一动。 “她醒了!”白君乾惊喜地叫了出来。 灵兮艰难地缓缓睁开眼,开口便是咳出了几星血沫,可是她眼前却是有些忽明忽暗,就像是她的灵魂在震荡般。 可是那近在咫尺的人,只凭感觉她就知道是谁了,“师父.......” “我在。”白君乾握住灵兮伸出的手,“我在,师父在。” 随即,灵兮在听到这声音后,安心了不少,可是在听到这声音的第一瞬间,她的泪水就如同蜿蜒细流,不曾停歇。 白君乾赶紧伸出手擦去她脸颊上涟涟的泪水。 “师父.......在这里。”白君乾紧紧握住那只纤细柔软的手,似是把浑身力气都要用尽。 一旁的其他人看见此场景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舒展了眉心,放下心来。 “师兄们,也在这里。”银、信走入灵兮的视线范围内说道,随即也是发现了舜不见了。 然而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下一瞬,灵兮又再次突然的昏迷了过去,身体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握住灵兮手的白君乾,她很清楚的感受到灵兮身体温度的流逝。 “魂魄。”白布遮面的男子望着南风说道。 南风闻言,重重的用手敲打了那石壁,道:“可是现今还没有下落!” “什么意思......”白君乾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就越是强烈,似被一双看不清的打手不断揉搓撕扯着五脏六腑,难过道几乎要呼吸不了。 “那便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之前恐怕是发生了意外。”戴着白布在脸上的男子说道,声音很是低沉。 “那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是。” 闻言,南风以他人从未见过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望着灵兮。 “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白君乾的语气中甚至夹杂了恳求,他脑中似乎也只剩下这一个执念。 “可是.......”白布遮面的男子话音未落,那空气中突然传来灵兮的声音。 “!!!”众人皆是震惊。 白君乾却是突然狂喜,对着空气四处打量,直到看见一个闪着淡淡那红色光芒的光点,他立即就说道:“灵兮,你没事吧?” 见此场景,那白布遮面的男子又施展了一个法阵查看灵兮的身体,一会儿后,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南风看见后,赶紧询问:“这是这么一回事?” “她灵魂出窍了。”白布遮面的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似乎自己也是十分的震惊。 他本以为那灵魂之时沉睡在身体里了,可没想到竟是灵魂出窍。 可以往他从未见过如此方式......灵魂出窍一般指维持在死掉的那一刻,而后便是马上会消散,这是必然的。 除非有什么东西作为媒介承载了这些灵魂才不会马上消失,但此时,灵兮并没有具备这个条件。 “师父,我没事。”灵兮的声音徐徐传来,也证明着她没有马上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之中,唯独白君乾还在与你不知何处发来的声音对话。 “这样下去,会怎么样?”南风眉心愁云满布的问道。 “既然现今没有消散,但并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所以还是尽早找到魂魄。”白布遮面的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南风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可如今我们只找到了两块玉璧,其余的现今并没有下落啊。” “玉璧?”众人在听到这个词后,突然回神。 而南风也进而解释道:“红儿的灵魂被封印在那五块玉璧之上。” 此话一出,直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魂 气氛一瞬间陷入僵局般。 “也就是说现今的灵兮的灵魂是不完整的?”白君乾低下头,深沉的色彩在眼底汇聚。 “这怎么可能,人的灵魂不完整,怎么可能还这么正常。”信难以置信的道。 他所知道的,甚至世人所知道的——人有三魂。人若丢失了一个魂还可以,丢两个魂还能活着,丢三个魂,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而且说到灵魂,那也就说明灵兮已经死了吧?所以之前才夺舍的吗?”银蹙起眉说道。 这些话传到上官北零耳中,更是震撼,什么灵魂,什么夺舍?......他通通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如何救叶小姐。 但是仔细思量了一番后,他心中便是忽然一沉。 “我......我这里有一块。”白君乾赶紧将怀中整齐包好的玉璧拿了出来。 但是还未递到南风手上,南风便是冷淡的说道:“这里面的魂魄已经回到红儿那里了。” 白布遮面的男子补充道:“第一块玉璧就在南风手中,也就是最初始的一魂‘胎光’。而后在灵剑大会,南风将你们手中的那一块玉璧里索封印的名为‘爽灵’的灵魂取了出来,与灵兮的身体融合,于是灵兮便是修为增进大半,学习东西也变得快速起来。但是就算是只有一魂,我也是可以让她与普通人无太大差异。” “......”闻言,众人有些深思起来,特别是白君乾,而他也终于联系到南风与上官辉夜之间的关系。 片刻,南风也是拿出手中的玉璧,直接丢给了白君乾,不可置否一笑道:“你们瑀国皇帝不是要这个吗?给你便是。” 一下子,众人又是觉得迷茫起来,若是皇帝病重是因为玉璧之上的禁术,那这禁术时如何形成的? 看到这玉璧之后,南风眼中的光芒阴冷起来,却是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道:“不用看,你们皇帝的那禁术并不是我施展的,他们联系到玉璧也是巧合而已。”。 “那我们来缨国岂不是白来了?”上官北零说道,却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思。 信在望了一眼上去呼吸的灵兮后,在脸上挂出一层空泛的笑容道:“但现今我们还是需要寻找玉璧才能救师妹,不是吗?” 常月宸抿起薄薄的唇,然后苦笑着摇头道:“但是我们如何与外面的那群修仙者交代,难道就这么骗这他们一起寻找玉璧,就这么不管皇上的死活了?” “绝对不行。”银说道,然后转而望着南风道:“你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知道我父皇中禁术一事。” 这样的反应似乎早在南风的意料之内,他偏头,有些嘲弄的说道:“我能知道什么,无非不是你们瑀国内部的那些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银的加重语气说道。 而南风也是正色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何人下的禁术,但我却是知道怎么解开。” “你知道?”众人惊讶道。 白君乾却是没有理会,一瞬不瞬的望着灵兮,手下意识去触碰灵兮,却还是冰冷的,而那老头与白布遮面的男子也没有阻止。 而时不时飘渺传来的灵兮的声音,让白君乾心中似乎有万千情绪在翻腾、在涌动。 灵兮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听着这些话语,可没有人能看见他......这种感觉,让人很不是滋味,而且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她都真的累了,甚至没有力气去挣扎了。 渐渐的,灵兮靠近白君乾,就这么靠在白君乾的身上,温暖她是感受的到的。 那白君乾呢? “师父。” “嗯。” 白君乾的眸子中尽是动摇,他能感觉得到灵兮就在他身侧。 ——这样就够了。 “快说!”银激动的说道,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南风。 南风不禁冷笑了一下,到:“我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告诉你们?” 此话一出,在这跳动的灯火下,几乎每个人脸上都蒙上了一阵阴霾。 而白君乾也是猛然转头看南风,眼神复杂,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你想怎么样?” “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南风的姿态很漠然,语气里有种丢掉一件于己无关的杂物般的僵硬。 “那究竟想怎么样。”白君乾皮笑肉不笑地追问道。 闻言,南风大笑了两声,眼光停留在灵兮身上,说道““我想外面两帮人一起在这缨国寻找玉璧。” 他也是在发现从白君乾一行人这么快找到这死城,觉得他们有能力,才这么说的。而且他们自己这一行人现今被人秘密盯着,做事也是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 “可以。”白君乾果断的回答道。 常月宸沉默了一会儿也是说道:“这样的确是两全其美,可我们怎么知道你说你知晓破解禁术的方法是真的?” “这个......我可以实验给你们看。”南风饶有意味的说道。 一时间,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番。 ....... 等到太阳升起,阳光洒落在地面的时候。 白君乾抱着灵兮,而南风也是在旁边看着,一行人回到那酒楼。 常月宸好生帮灵兮的身子梳洗了一番,而灵兮的灵魂也是回到了身子里,却是一直昏迷着。 ——这也是灵兮如今会出现的一种情况。 当白君乾进入房间的时候,灵兮还是闭着眼睛,阳光从窗户中飘进来,落在灵兮的睫毛上,像是闪耀着点点星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的声音又从白君乾的耳边响起。 “师父。” “灵兮。”白君乾一听,又是在着偌大的房间中打量灵兮,看有没有那个红色光芒。 片刻,他便是在自己身边看见了那个红点。 “灵兮。”白君乾轻轻的喊了一声。 “嗯。”灵兮用飘渺的声音回答道。 白君乾知道这样是与灵兮交谈不了多久的,于是便没有再说话,沉默了许久,望着那窗口泻进来的阳光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你先好好休息。”他说完这句话便是离开了房间,像是有点无法面对灵兮一样。 而灵兮就这么望着他离开,心生惆怅。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她有些难以承受一样的跌坐在了地上,开始止不住的哭泣。 而离开后的,白君乾来到那大厅,而灵兮回到了身体离沉睡,毕竟她现今要保持这种形态都还是有些吃力的。 只见常月宸、花微仙人他们,还有南风与南风手下的那几人都在这里。 看见白君乾来了之后,便是知晓可以讨论事情了。 南风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细细的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 图爻仙人听见后,立即没有好气的说道:“你们这群魔修,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证明给你们看不就好了?”那蛇女说道,语气也很是不友善。 “我们会证明给你们看。”拿着酒壶的中年男子拖长了声音,别有用心望了白君乾一眼,而白君乾也是发现这男子便是之前在灵剑大会上阻拦他的人。 南风则是没有说话,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眸盯住镜面般光滑的酒水——仿佛灵兮的倒影正在上面浮动,他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起来。 空气沉重覆盖在着大厅之中。 片刻,南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是就睡,而是一种失望,他泄气般的挥手道:“跟我来吧。” 南风放下酒杯,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在最前面。 “........”众人怀着警惕之心跟了上去。白君乾则是让舜和常月宸留了下来,为的是保护灵兮。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吸血禁术 天空一尘不染,质地细腻,有种绸缎般如水倾泻的手感,而昨晚下的那场初雪已经消融,风里裹挟了不少的寒气。 白君乾众人御剑,跟着南风前行的方向,一路呼啸,却还是在城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一行人在一片山林落下。 “你们看那边。”南风突然举起手将其指向一个方向,众人便是纷纷侧头,唯独白君乾一直盯着南风,生怕出什么意外,又或者怕这是一个陷阱。 可南风所指的方向虽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但却是响起了什么声音......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拽。 众人立刻就警惕起来,但南风却是笑着说道:“你们无需这么紧张。” 话音未落,白君乾一行人视野中便是出现了一个身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就这么脱拽着一条铁链在地上拖行。 众人纷纷凝神仔细观察,可那身影被一块破烂的黑布罩住,就连头部也被罩住,一行人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这是什么?”白君乾问道。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吸血禁术所造成的人啊?”南风轻描淡写的说道。 众人刚想反驳,却是见得那身影飞快的朝着他们奔来,一行人都拔出了剑,准备攻击,但是当那身影奔出没有多远,“砰”的一声,他就像是撞到了什么上面一样,被挡住了,而且还被弹了开。 众人皆是愕然。 南风却又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胆小啊。” 闻言,白君乾没有理会,而是将那隔的更近的身影,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那身影是个男子,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样,甚是骇人。 不仅如此,这男子还口水直流,牙齿什么的已经发黑,而最让人震惊的是那一双灰色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不说,还一直不停的转动。 “这就是那禁术最终的效果,怎么样?”蛇女靠在那结界上,用手撑着下颌说道。 信侧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明朗的道:“我们这么知道这不是其他禁术造成的表象?” “就是。”其他人也是附和着。 “那.......”南风故意拉长声调说道:“那放出来,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 此话一出,便是马上就有人畏缩了。 但是那提着酒壶的中年男子却是突然放了一只鸡进去,笑容不羁的说道:“这是活物,你看......” 话音未落,那鸡便是进入了结界,而那身影在看见后,便是立即飞扑了过去。 一阵撕咬中,那鸡的脖子就这么垂落在半空中,众人望了就是愕然。 “连动物的血也会如此渴望?”花微仙人收回目光,冷淡的说道。 南风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微笑着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翡翠板指,神态安谧的说道:“没错。” 闻言,白君乾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的神情,却也带着茫然:“那你们为何不将其治愈,不是说有方法可以解除这禁术吗?” “那只是对还未中禁术太久的人使用的,如今你们眼前的这个人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这样了。而且他生前可是一个普通人哦,因为着禁术一直活到了现在。”南风在瞳孔中闪烁着一种明亮的情绪说道。 图爻仙人忿忿不平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是在耍我们而已,你根本就证明不了你们有办法解除那禁术。” “是吗?” 忽地,南风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是只身一人进去了结界,而那身影在看见活人之后,立即就将手中的鸡给扔下,然后望着南风,口水直流。 眼看着他就要攻击过来了,南风却是从容不迫的施展了一个法阵,就在那身影的头顶。 下一瞬,“轰”的一声,一黑阵黑雾将其笼罩,随即那黑雾之中,传来剧烈的喊叫声,众人以为南风是杀了那身影。 却不曾想,当那黑雾渐渐消失后,那身影却还是完好无损的在那里,但是不同的是,他没有那么的暴戾了,而且行为动作看上去也是正常了许多。 就算是南风就这么站立在他面前,他也没有马上冲过去。 但是最终在南风走出结界的那一刻,那身影还是朝着南风冲了过去。 当然,南风直接就是一个符咒将其打开了。 在白君乾他们看来这符咒已经威力挺大的了,可谁知那身影在被弹出去后,马上就爬了起来,感觉一点事也没有。 但是仔细一看的话,便会发现他肌肤裸露的地方有伤口,但那些伤口流出的血是乌黑的,而且看上去还异常的黏稠。 “怎么样,你们满意了吗?”南风走出结界后说道。 众人皆是有些僵住。 “我说了——”南风的尾音慢慢散开,“他现今已经是无法彻底的恢复正常了,但是你们的皇帝、皇子中禁术还不久,倒是可以痊愈。” 闻言,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却不愿相信。 但是事已至此,不管相信与否,事情也只能这么发展下去了。 良久,一行人御剑沿着原路返回。 而南风将白君乾拉到了一起御剑,还放慢了速度,走在一行人的后面。 “你想干嘛?”白君乾脱口而出道。 南风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问:“你对如今的灵兮有何看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君乾问道,但他心中已然是猜到了些什么。 “反正不管如何,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在不久后的将来,灵兮一定会杀了你,或者说你又一次回杀了灵兮。”南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可白君乾听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不禁想起之前的那个梦,还有灵兮之前刺向他的那两剑.......说实话,南风的这一番话都让他心慌。 接着,南风笑了笑又说道:“而且你想灵兮活下来,你必须远离的。不远离,也不能像现今这般。” “凭什么?”白君乾开始反驳。 “凭我手中掌握着解除禁术的方法还有让灵兮活下去的方法........”南风说罢,便是直接加速冲到了那最前面,与自己的那几个手下一起。 “......”白君乾越是思考,心中也越是沉重起来。 远离灵兮,是代表着也不能喜欢她......吗?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心迷茫 等到一行人回到酒楼的时候,先是一阵沉默。 然后那群修仙者中,已然是有好几个人跟白君乾说他们不愿在去寻找玉璧了。先不说沿路的危险,就算真的拿到了玉璧,他们又怎知道那南风说的是真是假。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甚至也是如此想的。 “图爻仙人,我知你是为了救你的徒弟,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去冒险了。”几个修仙者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他神色沉稳的道:“没关系,你们想留救留,想走便走,我并不会强求。” 图爻仙人在看似纠结了一番后,对着白君乾道:“之前你救过我,我这次便是随着你们一行人去寻找玉璧吧。” 最终还是偏向了白君乾这边,接着花微仙人也是如此,她语气笃定,仿佛不是在解释,而是在宣扬一个真理:“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去试一下。” 然而,就算是这样,那些修仙者还是坚定的不愿前去寻找玉璧了,那群修仙者之中剩下的愿意去寻找玉璧的人便只剩下图爻仙人与花微仙人,还有上官北零。 当白君乾回到自己房间后,在书案前思考了一番南风的话,却是越发烦躁起来。 ....... 几个时辰后,夜醒了,大地孤零零地躺着,天空寥落得苍白。 灵兮睁开了眼睛,但却是有种莫名的分离感。 周围无论什么声音在她耳里都变成了没有意义的鸣响,她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像是忽然褪了色。 紧接着她又觉得四周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她所处的地方仿佛是一个深渊。 半晌,她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身体也可以动了起来,而她马上想要做的就是去找白君乾。 在客栈的最顶楼,她看见了白君乾的房门虚掩着,留了一条一拳宽的缝隙。 灵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挨着窗户听听动静。 谁知才刚到门前,“砰”的一声清脆声发出。 与此同时,白君乾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谁?” 灵兮见躲避不得,便应声推门进屋,然而当她抬眼一看,却愣住了。 对面窗下,白君乾随意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 他身边堆放着七八个酒坛,手上还拿着一个,地上还碎了一个。 月光透过大窗洒进屋里,他的身体却整个隐没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师父?你怎么喝酒了?”灵兮惊讶道。因为白君乾曾经很确切的告诉过她,他不太会喝酒,很容易醉。 黑暗中,白君乾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过了良久,他才微微一动,道:“你......灵兮你恢复了?” “嗯。”灵兮抿了下嘴,她觉着白君乾的反应有些平淡。 白君乾双颊还有耳根通红,而在看见灵兮后,那惆怅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眉梢眼角都露出含情脉脉的色彩,他笑着道:“你恢复了就好。” “我来看看师父。”灵兮说道。 白君乾淡淡说了句:“我有什么好看的。”看上去却是落寞至极。 “怎么了师父?”灵兮觉出不对,走到白君乾近前,皱眉道:“难道是因为我?” “没事。”白君乾勉强应道,“突然嘴馋想喝而已。” 灵兮转头去看房中情形,书案上摆着一些关于禁术的书,还有床榻整整齐齐......唯一的异样,就是白君乾。 灵兮吸了口气,整顿情绪,微微笑了笑:“那师父我也想要喝一点。” 白君乾苦笑摇摇头:“你还小,不能喝酒。” 但是灵兮并未听从白君乾的话,拿起脚边的一坛酒,白女士开始一股脑的灌进了口中。 “灵兮!”白君乾皱起眉,转身按住灵兮的手臂,然后将灵兮喝了两口的酒,就这么夺开。 灵兮抬头看向白君乾,一双眸子好似蒙着一层雾气,而白君乾的神色有几分颓丧,也有几分认真。 良久,灵兮就这么盯着白君乾眼睛看,几次仿佛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终于却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本是有些害羞提这件事情,可如今看来却是没有说的必要了,全都因为那句“你还小”而分崩离析。 说不定,当时只是因为白君乾看她呼吸不了才会如此,民间不是常有渡气这一说吗,肯定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白君乾拿起酒坛,仰头又灌了几口,“你忘了便好。” 说着说着,他的眸子里的光像烛火般的渐渐暗淡了下去,脸庞也是瘦削了许多,衬出一种悲情的味道。 灵兮的心头忽然一刺,刚刚建设好的心里准备又再次瓦解。白君乾的话,很明显就是不愿让灵兮对他抱有期望,可事情已然发生,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师父,你入魔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就是当作忘记的一件事情。”灵兮笑着说道。 “为师说的不是这个。”白君乾说道,随即望着灵兮的眸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师只是怕你溺水,你不是不会水吗?” 灵兮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伸手拿过了近旁的一个酒坛:“嗯。我听师父的”语调中带着几乎不可察的哽咽。 接着,她也不等白君乾答话,便抬起酒坛仰头灌下,白君乾也不阻她,直到她被烈酒呛得连咳嗽,他才摇头抢下了酒坛。 “这是什么酒,这么辣?”灵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女儿红。”白君乾将酒坛放回地上,压在手掌下。 “是吗?真的很辣。”灵兮开始一直不停的抹着眼泪,但却手中抹不完,那些被遗漏的眼泪救这么掉落在白君乾的衣摆上,涟漪朵朵。 白君乾看见后,一时语塞,表情有十分惆怅,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灵兮猛地一起身,然后朝着门口走去,最后离开。 白君乾望着门口愣了一瞬,拿起酒坛又仰头灌了几口,胸口陡然涌起一阵热流,逼得他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他哑声道:“灵兮,对不起。” 虽然这么说了,可是他心中的郁闷却越来越高涨,而且他对灵兮究竟怀抱着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是喜欢,还是其他什么?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互掩藏 灵兮心情有些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仅是因为白君乾叫她忘记那件事,而且她也在厌恶着如今的自己。 “还是睡觉吧。”生硬的两个字吐出后,她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但是才过了一会儿,灵兮便又是睁开了眼睛,眼泪一直不停的坠入发髻中,控制不住。 窗外透进来一丝月光,她就着着朦胧月影,思绪走远,想起她与白君乾的初遇,也想起每次遇到困难时,白君乾的陪伴,想起白君乾种种言辞神情,想起那个吻.......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迷惘,眼皮也越来越重,堪堪要睡,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又将她缓醒。 “灵兮,我问你。” “嗯?”灵兮已经意识模糊,却还是觉得白君乾的声音真实舒朗又熨帖。 “你觉得师父怎么样?” 没等灵兮回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闻见房门突然嘎吱一声,她惊得一下坐了起来,压低嗓子一吼:“什么东西?”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回应,也毫无动静。 灵兮心里虽是莫名其妙,却也撑不住身体的虚弱,睡去了。 一觉醒来,清晨的光亮与安逸叫她痴迷的发愣,坐起身,然后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似乎还是在身体里的。 接着她便是用布条将散在腰侧的长发束起,但当她想起昨日白君乾的话,忍不住的,一粒圆润的泪珠便是从她眼角划出,湿漉漉的,黏稠得像是一种愁思。 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眼里全是泪水,第二日如期到来,白君乾也是酒醒了,但昨晚的那些事情,他却是全部都记得。 说后悔也并没有后悔,只是心情不明原由的有些沉闷起来。 酒楼大厅之中,银他们一行人围在桌子前,而灵兮则是喝起粥来,众人都望着她,让其像是被观赏的东西一样。 而当白君乾下座的时候,灵兮不知为何,心里由一股气难平似的,“砰”的一声将粥碗放在桌子上,直接甩手就走。 众人只觉的奇怪。 而白君乾一把抓住灵兮的手腕,问道:“你怎么了?” 灵兮一愣,转头认真地看向白君乾的眼睛,而白君乾稳稳擒着她的手腕,没有想要退让的意思。 近看之下,白君乾那轮廓分明的脸,色调颇淡的皮肤被照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像是幽深的湖水铺上了一层波光粼粼,又像是长途跋涉的光点,一寸一寸爬过山峦。 灵兮瞧了他半天,然后立即眨了眨眼睛,转移了视线,“没什么,不想吃了。” 两人僵持了一刻,白君乾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开了目光,然后松开了手。 “我到底在生气什么?”灵兮有些发涩的在心里想道。 她鼻尖已酸,然后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转身往外走,刚踏出一步,撞上了想要进门的上官北零。 “你怎么了,叶小姐。”上官北零忙道。 灵兮吸了吸鼻子道,转头望向白君乾,“我没事。” 白君乾也望着她没有说话。 紧接着灵兮直接走出了酒楼,而上官北零就这么追了出去。 “哎,那上官公子追小灵兮去了,你不去挡一下?”常月宸说道。 闻言,白君乾终于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垂下眉,心中被怅惘填满,“那样也好。” 常月宸为此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是明白白君乾对他那徒弟抱着什么心思的,就算之前是单纯的师徒之前,现今也不那么简单了。 ....... “叶小姐。”上官北零一边追上去一边喊道。 良久,灵兮堪堪的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上官北零道:“你已然知道我不是叶璇玑,你为何还这样叫我?” “这个......是在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上官北零挠着头说道,语气中尽显紧张。 灵兮看见后,噗呲一声,竟是笑了出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而上官北零在看见灵兮的笑容后,一股暖流忽然漫上了他的心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下来。 大片的阳光铺在地上,透亮得像满地流淌的水,静悄悄的......在他眼中,灵兮的脸颊从里到外透出一种粉珍珠般的柔情温润。 另一边,正当白君乾一行人在平静的吃着东西,商量着事情的时候。 忽地就在这酒楼的不远处,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白君乾他们立即走出酒楼查看,却是见得滚滚黑烟,卷尘而上。 这个景象就发生在远处的城外。 白君乾咬了咬牙,按捺下心中的慌乱,然后御剑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君乾!”常月宸在后面叫他,随即也是跟了上去。 这么远,那些黑烟却是看的如此清楚,看来那火烧的很是严重。 但是南风的手下却也是在半空中御剑,看见白君乾他们来了,便是说道:“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像是要阻拦白君乾他们的前行。 而白君乾在这城墙上望着的那黑烟的来源,不止一处,除了这魔物森林,更远的地方像是那村庄......当然刚才的那身闷响是就发生在魔物森林里的,所以南风的手下何那些黑影人才会在。 “我们是去那村子,这里事情我们才不会管。”白君乾道,随即飞快的掠过那魔物森林。 却是在哪魔物森林的边界望见了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而那些人在望了白君乾他们一眼后,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追上来,还是什么。 反倒是哪魔物森林又发出几声闷响。 “他们是谁?” 来不及多想,白君乾便是带着一行人加快御剑速度前往了那村庄。 半晌,白君乾到了之前他们遇到的那村子。 及近村口,一眼望去,目之所及的屋舍全数在烈火重狰狞燃烧,村民被烧坏的躯体随意地横陈竖挂,还有人肉烤焦的气味,随着一阵风吹来,让人反呕。 然后拿村口一块未着火的空坪上聚集了满满百来个手持火把何兵器的人,衣衫服饰与拿魔物森林那里看到的是一样的。 只一人两手空空,气势汹汹的临驾于他们的头顶之上御剑,似是他们的首领。 众人旁边堆积着几十具尸体,鲜血从各个部位淌出来,尚未干涸,显然是刚刚遭的毒手,看他们的死状,相比手法极其残忍。 另有七个村民,摆绑住手脚,在黑衣人面前跪成一排,一把沾满血的长剑,架在一位妇人的脖子上。 拿妇人浑身颤抖,双手僵硬地撑在地面,脸色苍白如纸,眼里满是恐惧。 那跪地的妇人正是那晚的大娘。 妙书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村庄遇难 望着眼前这村庄的场景,白君乾一行人皆是心情沉重。 银他们正要冲出去,白君乾却拦住了他们,蹙起眉头说道:“等等。” “还等什么?”信压低了嗓门吼道。 还没等白君乾答话,那御剑的蒙面首领慢悠悠开了口:“要怪就怪你们在这里生活,还和那城里的人同流合污。” 是个男人的声音,既无温情,也无凶狠,纸带着一丝冰凉的笑意和噬人的血腥味。 听这话,似乎这群人是与南风他们有仇? “不不........不知。我不知道那城里有什么人,什么组织,我不......知道。”大娘的声音在颤抖,眼里一片空洞,但她的话白君乾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她说她不知道。 “是吗,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那法阵究竟怎么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依旧冥顽不灵,便同你丈夫一个下场了。”那人见大娘不答话,便示意拿剑的人动手。 闻言,白君乾和常月宸的目光搜索着那堆尸体,大多血肉模糊,哪里还认得出相貌? 一具没有了头颅,似乎滚到了更远的地方;一具手脚四肢被斩断,脸上从额顶到下颚劈上了深深一剑,像是一个深渊,眉眼口鼻顺着刀口陷下去; 一具倒是肢骨完整,可整个胸腹显然被刀枪用力地胡戳乱搅。内脏纠缠在一起从身体里暴露出来。 见着惨状,银只觉肠胃狠狠的纠着,心跳如雷,全身都有些颤抖,眼睛里几乎要被大火和面前的尸首烧出泪来。 而白君乾注视着那些尸体,呼吸沉重,眉间皱出一条一条沟壑,又将目光移向那血腥残忍的首领,仿佛要透过蒙面的黑巾看穿那人的伪装。 在执剑人即将用剑斩像大娘的时候,白君乾一行人便是再也忍不了了,现实白君乾蹬地遁起,运足了灵气,用剑气直接将那人给弹开了,重重到底,不知死活。 下一瞬,大娘脱力的伏在地上,狠狠喘气。 白君乾望着那首领,心中愤愤,只见他那细长的眼里露出冰凉的寒光,像是即将要穿透他的一支箭。 然后他的目光又微微一偏,落在白君乾身旁。 银他们同他一起跃出,站在了他的身侧,白君乾发现你首领在盯着他们看后,便是伸手稍稍将印他们一挡。 而银他们有些不愿,但越过白君乾狠狠地看向那首领时候,他只露出了双眼,但他们感觉到他在笑。 “你们又是何人啊?”那人一开口,大娘便是看了过来,惊讶地望着白君乾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那大娘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看来你们是熟人。”那首领发出几声瘆人的大笑,道:“你那么知不知道那法阵这么破除?” “我们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银不经思索便回答了道,因此也直接引来了麻烦。 “那我便想办法让你们告诉我。是一刀一刀削你骨,还是一寸一寸烧你肉呢?”那首领的眼神忽然变得阴狠起来。 白君乾也不答话,松了松握紧的拳头,然后举起剑,准备开打。 不能再让那无辜的大娘和村民他们受到伤害了。 那首领望着白君乾他们的举动,笑的云淡风轻,“你们还真是勇气可嘉。” 常月宸则是气愤的说道:“以为像你们这种宵小之辈,以多敌寡,手持人质。居然样貌不敢露,姓名不敢说,但真是胆小如鼠。倘若你们父母恩师尚在人世,也要后悔自责,败教养你们多年,还有最主要是你——”她望着那御着剑的首领,“你手下也白跟了你着孬种。” 常月宸说完这话,大笑三声,只见那群人眼里燃气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将常月宸烧成灰烬。 但那御剑的首领却是不为所动,继续打量着白君乾。 “我们这边可是有好几个化神修为的修仙者,你们呢?”常月宸继续说道,她的话一字一字铿锵地贯入众人耳中,身后烧毁的房屋轰隆倒地,像是被她的言语击溃一半。 而那首领终于也受到了影响,微微偏了偏头。 其实常月宸这么做、这么说就是为了不与这群人正面起冲突,毕竟放眼望去,那群人的数量是他们的十几倍,打起来的话,他们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把剩余的贱民,就地处死扔进火堆。”那首领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 “是!”他的手下得令,七把剑挥到空中即将落下,而其余的人就朝着白君乾他们攻击来。 “你救人。”常月宸扔下那三个字便冲入敌阵,还有花微仙人、图爻仙人。 随即白君乾在恍惚之际,看见了那即将落下在那些无辜人身上的剑,便是立即反应了过来,直接运起灵气,然后开始施展剑法。 灵气一念之间流转于五脏六腑、躯干肢端,一念便是万念,万念聚于一念,而集天地混沌,蓄势于胸,待发于剑。 束发的布条被这微弱而神游的气息冲散开,长发在空中飘荡,白君乾展开身体,微微凌空,持剑的手高高抬起,积势于掌中,一念之间顺势而下,经这一剑的混沌之气,沾染剑气的那二十余黑衣人尽数弹开,扑倒在地,呕血不止,其他人一时间愣在原地,竟忘了挥剑。 这第一剑,白君乾只使出了五成力,但是却也只剩下这五成了,再也施展不出多余的灵气了。 原因很可能是上次入魔的时候,才导致如今身体出现了异常,只是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首领在看见白君乾的攻击后,只将目光集中在了白君乾身上,开口道:“你这一击倒是不错。” 不由白君乾多想,那首领便是即刻下令攻击白君乾,一众黑衣人朝着白君乾扑去,张牙舞爪,像是一群索命的恶鬼。 然后白君乾又再次挥下一剑,在人群众劈开一条道,向村民走去。 而那原本一剑停止了的剑,却是开始动了起来,径直的朝着那些无辜村民的脖颈斩去。 那七把剑就这么在阳光的发射下显得极为显眼。 白君乾望见后,向前突进几步,持剑横扫过去,剑气震得这七把剑瞬间从那些黑衣人手中脱手,而黑影人尽数倒地。 但那首领却是满不在乎,反而发出了几声冷笑。 紧接着,白君乾的背后有一群黑衣人齐齐持剑刺来,就算白君乾及时反手运剑,恐怕也来不及挡开这一整圈里里外外想要他性命的敌人。 更何况他现今的力量只有以往的一半。 这些黑衣人伤他只需一个人得手,而他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却要击倒每一个人。 就在此刻,一熟悉的气息突然往这里来了,转身一看竟是灵兮。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章 护人皆可 那“砰”的一声巨响发出,不止白君乾她们发现了,正在谈话的灵兮与上官北零也是发现了。 他们再看见白君乾一行人御剑前往那城墙的时候,便是也迟一步的跟了上去。 可在经过那城墙的时候,白君乾他们顺利通过了,但灵兮却是被南风给阻拦了下来。 在双方纠缠与争辩了许久后,灵兮才得以让南风愿意放她前行,所以便是晚了许久。 而她的御剑速度奇快,那上官北零至今还没有追上来。 ...... “灵兮,你怎么来了!”白君乾万分的愕然。 与此同时,他在与灵兮对视的那一瞬间,灵兮便是早一步冲了进来,为他挡去身后的一轮袭击。 她手持着那把通体红色的剑,锋利无比,气势恢宏,然后在靠近白君乾时候,将白君乾一揽,白君乾便是不期而然的落入了灵兮的怀中。 说实话,这番场景看上去十分的忍俊不禁,等他稍稍侧立,他的身形与臂弯就替灵兮遮去了敌人刺来的角度,直接又变成了他在保护灵兮。 灵兮警惕的望着身前的这群黑衣人,嘴里却像是玩笑般对着白君乾说道:“没想到有一日,我也会来救你。” 白君乾闻言,却是发现灵兮对他称呼从‘师父’变成了‘你’。 紧接着,白君乾像是有些赌气般,一个反手将灵兮护在了怀中。 “.......”一时间,灵兮有些愕然。 但是被白君乾这样护在怀中,稍稍仰头从他的下颌看到鼻梁,从眉眼看到发丝,周遭百余人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听见他轻声的呼吸。还有平稳坚实的心跳,印着她毫无章法的心跳。 忽然,有一声声剑的铮鸣声传来——那空中竟是御剑飞来了数量众多的黑影人,且是南风带头。 此时,白君乾用力将灵兮向村民的方向推去,自己重新陷入包围之中,灵兮本有些一头雾水,但是在看见那些村民脸上的惧意之后,便是顿时领悟了白君乾的用意,直奔向村民。 她用剑一个个划开他们身上的束缚,一小队的黑影人也是奔来护在村民与她的身边。 而南风则是直接攻击了首领,两人立即开始交锋。 村民家毁人亡,受了惊吓,经历了丧亲之痛,各个都颤抖着伏在地上,无法动弹,灵兮望着这个场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她只能说道:“你们得救了。”却无法安慰他们半分。 灵兮蹲下身扶起一个大娘,她嘴唇咬破了,渗着血,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目光毫无生色,只干干地淌着泪。 “大娘?”灵兮轻轻唤她,她看向灵兮,却像是什么也不再她眼中。 这般场景,似曾相识。 灵兮转过头,在人群众搜索白君乾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当时以为白君乾快死了时候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呼吸不过来。 管不了这么多,灵兮再次冲到那群人当中,而白君乾就这么看着灵兮,他感到诧异——只见灵兮面无表情地进攻、防御,剑刃所及之处亦即刻淌出鲜血。 才一会儿,灵兮便是占据了优势,将一众的黑衣人给打趴下了,而白君乾只有惊讶的份。 他不禁疑惑和愕然灵兮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更重要的是,为何灵兮一点也不害怕杀人了,甚至还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片刻,白君乾与灵兮将一帮黑衣人解决了后,便是望向那首领。 只见刚与南风打斗了几个会合后,那首领身边便是出现了三个有些不一样的黑衣人出现,左边那个伸出魁梧,肩扛一把厚重的大刀,中间的身处爱笑,两手各捉着一把细长的弯刀,右边那个瘦高身处,两手空空,未持兵器。 他们居然是手持着刀的。 听说以‘刀’入道的人很少,因为那‘刀’的凶煞之气太强,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智。而以其他的武器或者器物入道,那修行的效果又是达不到用‘剑’修行的效果,以至于现今大部分修仙者都是以‘剑’入道修行。 白君乾一一打量过去,却发觉着三人都在直直的盯着灵兮,但准确来说是盯着灵兮手中的剑,目光凶恶狭促,让人一阵恶寒。 只见那持刀的大汉突然一跃袭来一刀劈向南风带来的黑影人。 着黑影人举剑格挡,到那时那剑却是在相撞的瞬间,即刻被斩成了两段。 好在他接着灵巧地伏地一滚,才躲过了致命一击,地面却被那刀生生砍出一个巨坑。 那大汉目不斜视,又向灵兮袭击而去,而站姿啊灵兮周边的白君乾甚至感受得到那一刀带起的强风,下意识的伸手将灵兮往身后一护,但是灵兮却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是反身上来,将白君乾弄去了身后,同时反手持剑对上了那大汉的一招。 那大汉似乎力大无穷,灵兮几乎使了全力才堪堪将那刀隔开,却见他刀刃被她这剑身压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大汉见他宝刀受损,瞬时大怒,嘴里呀呀大吼,提刀连劈过来,灵兮赶紧将白君乾推远,一连接了他十几刀,只见他那刀刃之上又多了十几道深口。 灵兮还从未与人如此进身格斗,因为在那幻境之中,要不是他杀一个不反抗的人,要不是那人死去后提剑杀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就这么往复循环。 可眼前的这大汉虽然没有使用太多的灵气,但那接连的蛮力也足够让灵兮节节败退,来不及喘息。 而被那些黑衣人重新缠住的白君乾见此场景,立即朝着灵兮的方向冲了去,南风也是如此。 但南风却是被那三人之中那最为矮小的一人给拦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那矮小的男子嘶声道,就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一样。 南风闻言,嗤笑了一声:“就凭你也配?” 矮小的男子没有因此鲁莽出击,反而在打量了南风许久后,才主动出击。 先是直接的一刀刺出,但南风很轻易的就躲过了。 紧接另一只手上的刀也接踵而来,南风直接用剑格挡,动作很是轻松,而那矮小的男子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南风的对手。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你没有资格!” 说罢,南风眼神一凛,冷笑着举起剑,还未等那矮小男子反应过来。 下一瞬,他便是倒在了南风的剑下。 他的脖颈处被割开了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云开雾释 南风在除掉了那矮小的男子后,却又立即被那首领给挡住了去路,而白君乾则是畅通无阻的奔向了灵兮。 但是他还未来得及靠近,灵兮就已经找到了那大汉的漏洞,在那大汉连续的砍击结束,他放松的那一刻,灵兮一手收剑,瞬步向后退去,然后令他在她的符咒攻击范围之内。 忽地,还未等那大汉反应过来,一猛烈的火光便是在他面前的炸开来,他大喊着向后方远远的跌去,捂住胸口咳血不止。 灵兮趁机上前攻击,而大汉已经是穷途末路,大吼一声使出了全身力气举起刀,也向着灵兮攻击而来。 兵器相撞,巨大的冲击波四散开来,引得周围的人都站不稳。 灵兮也是咬紧了牙根,拼命使出了权力,但还不够、还不够....... “还不够!!!”灵兮嘶吼着,随即红色的气浪向四周冲击,大汉更是为此脱了力,抵挡灵兮剑的刀也因此拿不住了,然后在灵兮剑气的攻击下,他向着后方被弹了出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嘶。”灵兮捂住胸口,不待她站定,那空手无刃的瘦高个便跳了出来,比起那大汉,他身形轻盈许多。 来往无声,像是空中飘来的一根柳条。 这人忽地飘到灵兮身侧,只觉一只冰凉的手在她的右颊上摸了过去,灵兮心里一惊拿剑挥去时,这人又偏又飘远。 他眼中露出一种灵兮虽从未见过,但足以恶心反胃的神情。 这一偷袭之后,灵兮不在给他机会,提剑刺去,他自然招架不住,只见他蒙上的面巾被她的剑挑得四分五裂,露出一张蜡黄而恐怖的脸,像是一只死鱼被剔除了全身鱼肉,只剩下一副又腥又丑的骨架和两只浑浊的眼珠子。 灵兮受不了那双污黄猥琐的眼睛一只看着自己,持剑一把刺向他的额间。 只见他咧出一个诡异而丑陋的笑,不仅毫不退避,反而冲着灵兮剑之所指直直前逼,灵兮瞬间有些慌乱。 而且那剑就是刺不下去,生生顶着他的额间被逼退了数步,直至他收敛了笑意,向灵兮射出几根几乎透明的东西。 灵兮脑海中尚未来得及判别这是何物,如何应对......一时愣住,不料她身后的白君乾却是冲到她跟前牢牢地抱住了她,那几根东西便打在他身上,瞬间无踪了。 灵兮立即有些愕然,松开了剑,同跌落的白君乾一起跪在了地上,灵兮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力却像是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灵兮......”白君乾伏在灵兮肩膀上喊道,他的声音就这么钻入了灵兮的耳朵中。 随即,灵兮赶紧替白君乾治疗,完全无法顾及那枯黄的人又再次的攻击而来,而且是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剑攻击而来。 可就在他快要得手前,白君乾却是突然的起身,然后拿起手中的剑一落,只听见一声凄绝的惨叫,便见那恶人的手臂被齐肩斩下,那是摸在灵兮脸颊上的手,也是扔出暗器的手,那人的面孔因疼痛而愈发狰狞恐怖,在地上翻滚嚎叫着。 而身上一时间迸发的金色光芒也渐渐消失,看来刚刚就是这个符咒在作怪,让灵兮伤不了他。 此时,白君乾冷笑了几声,然后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的用剑尖挑出了那人的双目,只听见更加凄厉,仿如恶鬼般的惨叫。 灵兮则是有些愣住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发现白君乾的眸子有些发红。 那行凶的恶人还在地上扭曲挣扎,接着白君乾一脚踩在了他右肩断臂处,不顾他疼得扭曲地挣扎和叫唤,冷冷地道:“解药。” 那恶人一脚嘶哑的嗓子,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两个空洞的眼窝向着天,说道:“没有解药,我的百毒针,合百种毒物百日所制,无药可解,必死无疑,哈哈哈......” 话音未落,灵兮却是意识气愤上头,直接一剑而落,毫不犹豫。 而白君乾在此时也是立即跪地了下来,只勉强用剑支撑着,眼睛也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灵兮赶紧上前扶住,然后只听得白君乾在说:“灵兮,为师.......”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咳出了血。 “师父。”灵兮眼眶立即湿润,随即抱紧了白君乾,道:“你想说什么?” “为师心中有愧?”白君乾说道。 “什么意思?”灵兮焦急的问道。 “关于上次的事情......为师想要忘记,却是忘不了。” 此话一出,灵兮瞬间怔住,沉默了良久,才道:“.......我也是。” 两人在彼此的耳畔传达出这些话语,相互的气息近在咫尺。 闻言,白君乾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觉得直接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可真是无聊。 然后想要闭上眼睛,却是被一冰冷的事物所缠上,一看是花微仙人的藤蔓。 而花微仙人也是赶了过来。 “把他反身过来。”花微仙人说道,随即灵兮听言照做。 让白君乾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之上,然后反身,先是探脉,但花微仙人马上就皱起了眉头,喃喃了两句:“这灵气......” “怎么了?”灵兮赶紧问道。 “没事,这毒我解的了。”花微仙人淡淡的说道。 随即便是在白君乾那背上那几个细小的伤口上做功夫,先是将衣衫轻轻划破揭开。 当然,这是由灵兮来做的。 然后花微仙人跟上次一样,先是点穴将毒控制,不至于那么快蔓延至心脏。 接着再用灵气在白君乾的伤口出盘旋,半晌,那些毒在渐渐的朝着那伤口聚集,而伤口出的皮肤就这么呈现出紫黑色。 而灵兮就这样始终提着一口气,随即花微仙人又用灵气化成的丝线,钻进白君乾的伤口之中,然后开始牵扯出那一根根毒针。 “啊啊啊!”白君乾疼痛难忍,却是在看见灵兮一脸的焦急之后,拼命忍住不出声,额头上沁出汗水。 与此同时,花微仙人所控制的藤蔓也在吸收着紫黑色的毒液。 渐渐的,紫黑色褪去,恢复了原来的皮肤的颜色,而那四根毒针也就这样一一被拔了出来。 那藤蔓的汁液也是滴在了白君乾的伤口之处。 只见白君乾紧蹙的眉头瞬间松了下来,然后在呼吸平稳后撑起了身子,望着灵兮微微一笑,像是什么都释然了一样。 无论如何,他们现今都还活着,对方都还在相互身边,这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他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灵兮的脸颊,掌心略微粗糙,却有着灵兮熟悉的温度何气味,还有着那一份确切的情意。 可是为何此时灵兮心会感觉到刺痛,而那终悸动感也是在渐渐的消失。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二章 醉酒朦胧(一) 在白君乾治疗中毒的过程中,常月宸他们那边,已经将那些黑衣人解决的差不多了。 “你不用看了,城那边也是有我的手下在那里解决了。”南风嗤笑了一声后,对着那首领说道。 而那首领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有些冷笑着说道:“那又如何?我们下次还可以再来,反正今时已不同往日了。” 说罢,他一挥手,便是让那些黑衣人全部聚集到了他的身边,形成一个屏障。 南风望见后,直接追了上去,然后几下便是将那些人打散。 那首领则是抛下了那些人直接离去了,速度极快。 南风漂浮在半空中,盯着那人逃窜的方向,然后快速的追了出去。 而已经战斗结束的一行人四面环顾,却是满目的凄凉。 一些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已经被南风带来的手下控制住。 蓝浣西和银、信、舜赶紧叫人灭火救人,又救得五人生还,其余的屋舍人家,尽已付之一炬。 他们站在废墟与死尸之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随即赶来的那拿着酒壶的男子,看上去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番战斗,他望了几眼那些地上的尸体,只是淡淡的说道:“半年内重建村庄,以观后用。这些尸体就好生安葬吧。” 常月宸沉着冷静地皱眉道:“这个村庄真的与你们有联系?” “怎么了,不行吗?”男子反问道,虽是冰冷的语调,但这种冰冷并不同于之前的陌生戒备,更像是有些刻意伪装的调子。 然后他亲自去收拾那些尸体,却是在过程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郁闷。 而后一行人便是回到了城中,就这么回到了城中,身后的一片狼藉也是很快的被收拾干净了。 白君乾因为受伤被带回了房间休息,而灵兮则是与银他们在一起。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 在今日白天的杀戮之后,银他们看上去心情都很是沉闷。 于是几人便是去到了那已经修缮好的酒楼屋顶上躺着,虽然很是寒冷,但是他们此时恰恰是需要这样的寒冷让其心中的浮躁慢慢的降下来。 望着很高的天空,布着稀疏的星点,散漫而轻薄的云雾自在地飘着,月亮透出淡黄的圆晕,空气里有些憋闷的湿意,或许明日要下雪或者下雨。 以往,这些本是她和师兄、师父日复一日的常态,不是看看雪,便是看看云,不是看看太阳,便是看看星空。 哪知如今,这一切便像是混乱凄惨的日常中,偷来的一丝闲暇。 灵兮开口道:“师兄,我总感觉是因为我的出现,你们和师父才变成了这样。” 仰躺在旁边的信轻轻笑了一声,道:“还真是?你要是不说,我都没有发现。好像真的是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忙起来了,而且还热闹了不少。” “我想师妹是觉得连累了我们吧。”舜忽然发声道。 “肯定是啊。不过我们可没有这么觉得,师妹,你就安心吧。”银拍了拍胸脯说道。 良久,灵兮没有答话,而银他们也没有再说话。 灵兮偏头看着他们,他们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阴晦黑暗的夜里,看不见他们的任何表情。 “原来你们在这里。”蓝浣西带着上官北零一起上到了这里。 随即笛声响起,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 在加上那海东青在其中,看上去更是一派别样的场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感受到空气中的寒气时,他们便是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 ...... 可刚一回到房间,灵兮被常月宸叫去了房间,可没想到那房间是白君乾的房间。 月色浓浓,屋内狭窄,灯火昏暗,就一张床,几把椅子,一张桌子,一个白君乾,一个她。 静悄悄的夜里,又是四目相对,他的眼睛看着灵兮,并不说话,沉默与目光像是烫再了她的身上。 接着一阵风吹来,便是伴随着浓烈的酒味袭来,灵兮有些不习惯的屏息。 “灵兮?”白君乾问道。 “师父,你怎么又喝酒了?” “有些事情想不通。”话音未落,白君乾便是又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 而他脚边已经全是喝完了的酒壶,与上次不同,上次最多只是喝了两坛。 “师父,难道你又要让我忘记什么?!”说到后面,灵兮的喉头终于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砰”的一声,白君乾手里的酒坛竟再地上嗑碎了,酒液四溢......灵兮不想再说话了,就这么望着白君乾,她根本猜不透白君乾的心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低沉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从耳边传出,灵兮转头,只见白君乾一首轻敲着破碎的酒坛的边缘,一边轻轻吟唱,目光迷离。 “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是一首灵兮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灵兮却不禁砰然神动。 传说当年穆王西征至昆仑,西王母出迎,相邀穆王赴瑶池之宴,作歌以答。 古老的歌谣,曲调幽渺,词意旷达。 说的虽是离合生死,却毫无避讳喝矫饰,分外直白磊落。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白君乾的声音不高,唱得也不好,但是灵兮却是想起了以往的时光,相比之下如今着混乱的一切......一切都变了。 片刻,灵兮眼眶一热,终于从眼睛中滚下泪来。 她刚想说些什么,白君乾却忽然直起了身子,讶然道:“灵兮,你为何一身血气,又受伤了?” 他声音急促,连连发问,边说边手一撑地站了起来,想要找火掌灯。 “我身上并没有受伤。”灵兮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结果当灯火一亮起来,灵兮却是发现白君乾的手被那酒壶的瓦片割伤了,正在流血,而且这伤口还小,最严重的就属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沁出大量的血在他的白色衣衫上,那是她用剑刺的......她记得。 而今日的伤口花微仙人已经替他治疗好了。看来是他自己受伤传来的血气,他却不自知。 只见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连脚下的步子都虚浮起来,灵兮便是立即扶着他去了床榻上。 “嘶。”白君乾皱起眉头,似乎是疼痛起来。 “我去叫师兄们过来帮你疗伤。”灵兮看见后说道,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她刚踏出一步,却是被白君乾拉住了手。 “你来就行。”白君乾说道。 “我?我、我......”不知为何,灵兮一下子就有些慌张了起来。 “来吧。”白君乾眼神有些迷离的道,然后开始解开只见的衣服, “师、师父你喝醉了,我还是叫师兄来......”话音未落,灵兮感受道一股力量将其拉扯了过去。 “咚。”床榻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灵兮就这么压在了白君乾的身上,彼此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 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白君乾那嘴唇,灵兮差点就一个重心不稳亲了上去,但是幸好用手撑住了。 她赶紧起身,而白君乾也有些尴尬,却似乎还是想让灵兮帮他疗伤。 ——他这是醉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醉酒朦胧(二) 灵兮在离开白君乾房间的过程中。 “师父,我现今的灵气不足以支撑治疗......”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响起以往白君乾那样细心惦念照顾着她,不禁心下感动起来,回头向他望去一眼,却不想他也望着她,一时四目相对。 房间里点着暗淡的灯,白君乾在绵柔的黄晕里,本就温和的面容,现今看上去更加让人心动。 然而就这样安宁而短促的一眼,灵兮只觉一种异样而陌生的气息在脏腑间游走,酸沉而雀跃,这种感觉在之前也出现过好几次,却没有哪一次比得上如今这次这么强烈。 莫名一阵心慌,忽地白君乾伸出手,指向灵兮,这人灵兮更加心慌起来,有些左右踱步。 “怎么、怎么了?” “你后面。”白君乾开口道,随即他的手指移动了一点。 闻言,灵兮立即转头,然后发现在她身后的墙面上挂着一个锦袋。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拿下来,然后打开,便是看见那里面有各种治疗外伤的药。 “用那些药......我这伤用灵气没法治愈。” 正当灵兮在理解这句话的同时,白君乾将衣服彻底的解开了,可是灵兮却目不转睛的看了下去,因为白君乾胸前的那个伤口,竟然是发黑,上面甚至还有着黑气在飘动。 “这是?!”灵兮马上就走了过去,然后一脸紧张神情的对着白君乾,“师父,这是我造成的吗?” “不是,这是为师......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快要入魔了,所以现今身体上开始产生邪气,与我身体里的灵气对抗,所以着伤口才一直不好。”白君乾一言一语的说道,渐渐的,眼神便是清明了起来。 当然,灵兮并没有发现,从此时到最后她都不知道白君乾的酒已经醒了,而白君乾也是为此做了掩饰。 “所以,才不能让师兄他们来吗?”灵兮低声问道。 “现今,只有常月宸和你知道,你师兄他们还是找个适当的时机再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还是让他们缓缓先。”白君乾语气有些乏力的道。 闻言,灵兮的语意间染上了些许泪意:“说来,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白君乾看见后,勉强的伸出手摸了摸灵兮的头,别样的安慰道:“你要是再不帮为师上药,为师可是要叫月宸仙人来上药了。” 此话一出,灵兮立即抬起了头,然后将眼泪憋了回去,望着白君乾急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说罢,她的视线又是看到了白君乾那白皙的胸膛上,瞬间脸上就蔓延上红晕。 同时也转移了视线,将手中那一黑一白的瓷瓶稍稍打开,手足无措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然后又望着白君乾。 而白君乾也心下了然,他道:“这个可不能直接倒上来,需要一点一点的上药,不然起不了作用。” 闻言,灵兮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将药晕开在一块布上,接着灵兮想看又不想看的将手往白君乾的伤口上凑。 “灵兮!”白君乾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脸色都变了起来。 灵兮急忙抬起头,十分担忧的望着白君乾:“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你还是看着上药吧,手法也轻一点。”白君乾因为疼痛而眉头紧蹙着道。 灵兮点了点头,开始正视白君乾的胸膛,手法是轻了不少,也不见白君乾说疼了。 但是她的注意力却总是被这伤口以外的.......东西影响。 敞开的衣衫,稍稍散乱的发丝,近在咫尺的呼吸,白皙的胸膛......无一不让她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而白君乾也是望着灵兮那通红的耳根,嘴角不禁上扬起来。 灵兮就离着他不够一尺的地方,下巴微微昂起,与内收的颈部,在灯影重重之下,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接着再上这瓶黑色的药。”他说道,却是不自觉的偏过了头,为了不将气息传到灵兮的耳朵处。 前面就是因为他的呼吸,灵兮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好,师父。”灵兮低声应到,而挡着她脸的那串头发也有些挡住她的视线,她就将其那一撮头发给用手挽到了另一边,小心翼翼的重新上药。 白君乾看着她,挽在一边的青丝,让她的脸完整的露了出来,在轻盈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楚楚动人,隔着一尺的距离,他似乎能够闻到她身上透出的微微幽香,感到她身体的柔软。 那从窗缝中翩然而入的风,像是一双大手,将他缓缓地朝着面前的人推进了一步。 “师父。”灵兮突然喊了他一声,让其回过神来,“你们这次前来缨国路上没有遇到上面危险吧?我真的很担心你们,但是到头来还是我伤害了师父你,为你们还要为我寻找救我的方法,我是不是太拖累你们了.......” 还未等她话说完,白君乾却是由痛呼了一声,额间迅速出现了一层薄汗。 “怎么了,还是太重了吗?”灵兮急忙问道。 “不是......”白君乾摇摇头道,随即握紧了拳头。其实刚才是他故意将伤口怼了上去,为的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心中那异样的情绪压制下来。 可灵兮望着白君乾这副模样,却又是想到了自己是如何将剑刺入白君乾的身体中,渐渐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的眼泪便是一滴一滴从脸庞上无声的滑下,落到白君乾的胸膛上。 白君乾发现后,先是有一丝颤抖,然后便是将灵兮拥进怀里,拍着灵兮的后背安慰道:“这不关灵兮的事。” “.......”灵兮有些不适应,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怀抱就是能让她马上就安心起来,不知不觉中,便是没有要推开的打算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嗯?啊!?”灵兮与白君乾猛地分开,而常月宸出现在这房间之中。 “你几时进来的?”白君乾赶紧问道 “哟,你俩我浓你浓,我几时进来都没有发现?”言毕,常月宸顾自咯咯笑了起来。 ‘你浓我浓’这几个字,灵兮似懂非懂,却觉着脸烫了起来,摸了摸耳根,也是烫得很。 “我就是去帮你买件衣裳而已,你就这么按捺不住把小灵兮叫过来了?”常月宸坏笑着说道。 “我已经上完药了,我先走了。”灵兮禁不起着调侃,便是想要甘快离开此处。 但是这次又有人拉住了她。 是常月宸,她道:“哎,小灵兮,你走什么啊,你得帮你师父换衣服啊?”然后继续一脸的坏笑。 “衣服我自己换。”白君乾也是有些尴尬地道,而灵兮在听见这话后酒赶紧加快了脚步。 回到房间后的灵兮,一脸的红晕还尚未褪去,且白君乾的举动一直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半晌,“啊?!不想了,越想越烦、越混乱!”灵兮挠乱自己的头发说道,“反正师父只是喝醉了吧,所以才会......” 她细细想着,好像也模样做什么,可为何一旦闭上眼睛,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帮白君乾上药的场景是如此的暧昧? 她这是怎么了?还未开始想这个问题,灵兮的心脏忽地又刺痛了一下。 暧昧在迅速减退。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五大世家 第二天清晨,那村口搭起了灵堂。 灵兮他们前去观望,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布置——里里外外拉着黑白布条,挽成花、叠成浪,灵堂的上位中央立满木牌,写着所有死去村民的名字。 这便是葬礼。 但是却是与灵兮记忆中的不同,这个葬礼给人的压抑感更甚。 “这么多无辜的人,就这么死去了。”灵兮站在那灵堂前喃喃道。 一阵风吹过,黑白布条随风飘荡,更加添加了这个地方的萧瑟感。 ....... 没过多久这里就下了一场急雪,但过了晌午,就又是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灵兮没有用午膳,随着银他们到处溜达了一番。 等她回到酒楼,便是看见图爻仙人他们、南风、白君乾等等这些人全部都在大厅之中,围坐在一个黄铜火盆边,一旁的几案上茶渍俨然,想来已经喝过几巡茶,久候多时了。 而这酒楼中的其他人已然是被谴了出去。 当灵兮一进入酒楼大厅,他们所有人就都望向了她,弄得她有些一头雾水。 “怎么了?”信一边掸去身上的寒霜一边问道。 “我们正在讨论怎么去寻找玉璧呢?!”常月宸说道。 闻言,灵兮将视线线转移到白君乾与南风身上,只见那两人正对峙着,气氛很是不友好,像是下一刻就要掀桌而起,大打一场。 常月宸见了,赶紧缓和气氛说道:“这下灵兮回来了,你们两个就别争执了,直接问她愿意跟哪一边人走不就是了?” “什么意思?”灵兮疑惑的走到桌子旁坐下说道,却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有些不敢直视白君乾。 “我们不是要分成两队人去寻找玉璧吗,正在愁着谁人带着你。”常月宸递给灵兮一杯茶后说道。 “没错,红儿你选谁?”南风开口道,只见他表情突变,从一脸愤懑变为了温和。 “......”灵兮在理解了之后,心下了然,很明显她是想跟着白君乾一起的,但是现今是在南风的地盘,万一南风又做出什么怪事为难白君乾他们,那便是不好了。 灵兮犹豫了一会儿,但偏偏就是这犹豫,让白君乾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盯着灵兮看了半天,见灵兮没有马上选择,便是心情有些沉闷地移开了视线。 “我......”等到灵兮开口,白君乾屏息以待,但银却是打断了道:“肯定是选师兄和师父吧?!” 然后还一把搂过灵兮的肩膀。 闻言,灵兮仰起头望着银尬笑,然后回答了道:“......没错。” 此话一出,白君乾的嘴角立即上扬了起来,而南风则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郑在桌上,将茶水弄得四溅开来。 众人一阵唏嘘。 良久,南风皱起眉头,在胸前抱起双手道:“好了,此事解决了!那现今就开始讨论玉璧的相关事宜吧。” 他的脸上表情简直就是在生闷气,灵兮看见后,只觉得滑稽。 不过那也是自然,他们一行人今早就是在一直商量着这一点。 过了这么久,现今灵兮一出现就这么轻易的就选择了白君乾一行人,南风自然是不服气的。 “你们先说是手中有什么线索。”白君乾望着手中的茶杯,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们先说。”南风也是毫不客气的说道。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战,常月宸赶紧示意灵兮劝和。 灵兮也是马上理会,走过去温言说道:“没什么忌讳的,两个人一起说就成。” 但是众人听了,只觉得灵兮还不如步劝和。 “我们认为那五大世家之中,肯定有人手中持着着玉璧。”南风瞟了一眼笑着的灵兮后说道。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白君乾说道,然后将怀中的玉璧拿了出来。 气氛也是终于沉淀了下来,可以正式开始讨论关于玉璧的事情。 良久,一行人商量了一番,然后最主要便是将那五大世家讲了个透彻。 南风也是说出了白君乾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几个世家之间的矛盾——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的是这些世家在缨国是拥有者无上的权力的,可他们之间相互制约、牵连的关系却是他们不清楚的。 先是那缨国的皇城,往南便是那云世家,往北就是墨世家,其余的三大世家也是占领着重要的地理位置。 但是皇城的东南面被一条长江阻断,易守难攻,倒是不至于被五大世家包围。 “这什么世家与什么世家一直以来处于敌对,原因是权力.......” “这个我们也有所耳闻,那其他几个世家呢?”图爻仙人是个急性子,耐不得南风放慢速度的话语,索性自己来加快速度。 南风被打断后,看了一眼图爻,颇带一分厌恶,接下来还是按照自己速度讲着话:“比如这夏世家,说实话,本事没什么实力,却是仰仗着自己皇家国戚的身份,到处敛财了不少,说来他们事者五大世家里最具财力的一家。而最看不惯者些的便是那墨世家,墨世家本就是市井、军队出生,是最看不惯奢华浪费和仗势欺人的。” “其实就是讨厌贵族吧。”常月宸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那拿着酒壶的男子说道。 “还有阑世家与音世家是这五大家族之中实力最为强盛的两大家族,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彼此针锋相对的。无论是背地里,还是明面上。”南风饮了一口茶说道。 “那音世家呢?”灵兮问道。 南风望着灵兮,微微一笑,他的声音继续流淌着:“那音世家啊,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其实背地里最为阴狠,不然也不会在五大世家里立足。几乎每个世家里都有他们安插的细作,防不胜防,所以这音世家是被其他四大世家一直警惕着的。” “也就是说每个世家都不好惹。”灵兮有些出神的说道:“那我们怎么和他们对抗?我们就这么点人,很容易就会死在那些世家里吧。” 南风毫不在意她直白的话语,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灵兮与南风对话,白君乾眼里的光芒变得愤懑起来,随即便是赶紧压制下去,心中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受:恼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可为何会如此?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送暖意 |||->->“那”白君乾的声音盖过灵兮与南风的声音,众人也是纷纷望向白君乾。 白君乾一时间有些愣住,自己好像是无意识这样做了,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说道:“咳咳,你们准备去哪个世家打探。” “我们准备去墨家。”南风拾起一根火棒,一下接一下地拨弄着火盆里炙热的炭,火棒击打在火盆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一阵热浪涌起,大厅中众人都屏着呼吸,悄然无声。 众人都以为他会选夏世家,毕竟那夏世家就是上次攻击他们的人。 但为何夏世家会攻击南风他们,众人却是完全没有头绪。 而且南风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死城之中作为一城之主? 白君乾没有再思考下去,而是缓缓的望着众人说道:“那我们可以去阑世家。”然后便是与众人稍稍的讨论了一番。 最终便是定下了去阑世家。 其实他们是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难着阑世家令牌的男子,说不定,去往那里还会得到他的帮助,当然,那男子也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五大世家鼎足而立的局面已有百余年,领主宫殿气派宏大,虽统称为宫殿,实在包括花园、殿堂、阁楼、寝宫及侍卫丫鬟住处,甚至囚室的建筑群,地域开阔,是五大世家贵族身份的象征。 阑家擅水,音家擅乐、夏家擅灵器、云家擅药、墨家擅火,五大世家各有所长,在建筑布局上也大相径庭。 “哦,你倒是会选。”南风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他想着这阑世家背景诡秘,不仅如此,最近几年那管辖地里似乎也是有些人不太安生。 “你也是。”白君乾将茶杯再手心中一旋,笑意盎然。 接着,众人有事商量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而所谓的寻找玉璧的计划也就这样初步的布置好了,但也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了。 前途迷茫,这是众人找到。现今还没有去往那些世家,一旦去了那些世家,那便是见机行事了。 “那我们过两日就出发吧。”南风说道,随即起身准备走出门口。 白君乾点点头,表示同意。 须臾,等南风走后,便是对着那群修仙者说道:“诸位,前路未明,就让你们去往那些世家,这样着实不妥。所以,现今有人要退出的人,可以直接退出。” 片刻,没有人回答,而白君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道:“你们无需担忧皇上的怪罪,你们在这里等待即可,等我们将玉璧找回来了,便是一起回国。” 闻言,那些修仙者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向白君乾拱手道:“我们便不一起前往了。” 好几个人很坚决的说出了这番话,而后还有几个人犹豫着说出。 良久,这大厅中的人便是各自散去。 ......... 入夜时分,这片地区突然飘来大风大雨,气温骤降,比前几日都要冷得多,灵兮怕冷便是马上就缩回了厢房。 但是没多久,缩着被窝里的灵兮便是听见了敲门声。 “谁?” “我.......”这声音有些嘶哑,而后再没有其他声音。 灵兮听着有些像白君乾,便是起身去开了门,只见来人带着一身寒气,发间、眉梢皆染了重露,的确是白君乾。 看到是白君乾,灵兮一下子便是安心了起来。 不仅如此,白君乾手中还提着一炉火,里面全是烧得红彤彤的炭,他温和的笑着道:“为师知道你怕冷,便是拿了这个送来。” “谢谢......师父。”不知为何,灵兮的语气有些生硬。 说来,他们两之间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难道是来说那件事情的吗?灵兮不禁想着。 “明日、后日我们好好准备一番,然后我们便是启程南下去往阑世家。” 白君乾走进房间,放下手中的炭炉后说道。 “嗯。”灵兮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你身体怎么样?”白君乾呼了一口气道。 “还好。” “会被窝里吧。”白君乾说道,随即将那炭火稍稍移到床边。 闻言,灵兮点了点头,然后爬回床上,皱起眉头瞬间舒展了下来,“暖和多了!” 白君乾看见后,不禁牵起嘴角说道:“这冬日倒实在是不适合灵兮你。” “那是,我这么怕冷。”灵兮一边说道一边掩了掩被子。 “昨日你不还和银他们在屋顶吹风吗?”白君乾笑着说道,语气中饶有几分打趣意味。 “昨日根本没有这么冷,而且当时夜顾不上冷。”灵兮瞥着嘴反驳道。 闻言,白君乾笑得更加灿烂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也是真的。 “师父,你上次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灵兮酝酿了许久后问道。 她这是明知故问。 灵兮瞧着白君乾,等他答话。但是白君乾却是沉默了,半晌才温声道:“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唔。”灵兮似乎有些不满,将头缩进了被子里。 “灵兮.......”白君乾喊道。“师父不是不想说,只是为师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等将你的魂魄集齐了,若是你不急于这一时,倒是为师一定会好好说的,可好?” “........”灵兮没有说话,半晌才从被子里钻出了头,然后望着白君乾。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静谧的夜里,只余他们两个的交谈与雨声。 雨水越来越重,像是掺杂了冰雪一般,敲得屋顶吧嗒直响,幸而白君乾拿来的炭火,无力暖烘烘的,淡香都显得浓郁。 渐渐的,灵兮睡去,白君乾才离去。 但是灵兮却是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四下踱步之后,却是发现有红色正以她为中心蔓延开来,将那些白雪吞噬成鲜红。 灵兮蹲下身去触碰,那鲜红却是夜立即蔓延山了她的手,一瞬间,她的手便是被鲜红沁湿。 这是......血。 紧接着,数量众多的人将其团团围住,人人凶狠地望着她,叫她女魔头。 而她朝着他们大吼:“我不是!我不知你们再说什么!” 却见白君乾忽然穿越众人直直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灵兮一阵窒息一阵惊恸,手一松,只听一声响,灵兮的脖子。 “师父......” “师父......!” “师父......!!!”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观白雪 |||->->“师父!!!” 从梦中惊醒,灵兮睁开眼睛,右手一模向之间脖颈,不禁还有些窒息感。 “咳咳。”咳嗽了两声后,不想再为这样的一个梦去思索,便正听见咚咚门响,灵兮有些憋闷,却还是穿戴起身。 一打开门,白君乾翩翩而立,微微低头,含笑看着她。 灵兮瞧着他,心里浮现一丝浅浅的不悦,但更多的是那害怕与惊恐,可她并不想表露出来。 片刻,她亦知此是迁怒,却也不加掩饰,蹙眉道:“何事?” “怎么了?”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 灵兮望着他不作声,眼眸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白君乾倒也没有都这样的态度感到不高兴,只道:“你推开窗看看。” 灵兮狐疑地看着白君乾,转头走了几步一把推开那扇大窗,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她伸手一沾,化成了水,放眼望去,这城中一夜间竟白雪裹身,天已大量,雪映着日光,呈现出熟悉的刺目雪景,她只觉双眼有些酸了。 突然想起了她在空灵山时见的雪景,还有更找以前,她看到的雪景。 “你虽然怕冷,但是喜欢下雪吧。”白君乾有些深情的望着灵兮说道。 漫天遍地的霜雪飞飞扬扬,落到枯树上,落入灵兮的屋里,被暖暖的气息融成点滴。 灵兮回头望着白君乾笑,心里瞬间明朗了不少:“师父,下大雪了!” 白君乾笑言:“嗯。你喜欢的雪。”他磁性的声音中缠绕着忧愁。 忽地,还想要再开口说话的灵兮一下子感觉眼前一黑,喉咙里的声音哽住。下一瞬,她就这么倒地了。 然后等到她再睁开眼睛时,她就看见白君乾抱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对着空气喊道:“灵兮!灵兮!” 灵兮本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再看见白君乾后,竟又笑起来,走到白君乾身边,蹲下身来,在其耳边软软地呼道:“师父......” 白君乾也是马上就注意到了,整个人像是被咬了一口,表情微妙地一僵,然后耳根迅速蔓延上红晕。 随即他望着灵兮的眼神失去了他惯常的深邃,却是呆得令人想拍上一拍。 “师父?”灵兮坏笑着又喊了一声,不过这次离得比较远。 “你在、啊.......”白君乾迅速调整了神色。 片刻,她便是将灵兮的身体抱回了床榻上面,用被子好生盖好,然后望着空气发呆,其实是对着灵兮....... 而灵兮说的其他的话,白君乾也是只能听到一点点。 于是灵兮便是做在白君乾的身边,近在咫尺的打量起白君乾。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白君乾的耳根越来越红了。 “嘻嘻~”灵兮不禁偷笑起来。 到了正午,雪还是依旧铺垫在着大地上,而灵兮也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是没过多久就被南风叫了出去,不过,这次白君乾跟了去。 南风与灵兮在前面谈话,而白君乾就在他们身后跟着。 不知为何,心中竟很不是滋味,灵兮也是一直时不时想要与白君乾说话,可南风都将话题强行给拉走了。 然而最终,灵兮还是故意不说话,然后放慢了脚步,与白君乾齐行。 白君乾不禁又有些开心起来,然后看见一脸不悦的南风,心里便是更加高兴起来。 良久,几人进入高塔之中,白君乾很是警惕,但灵兮却是揪住其袖子让其安心。 先是那长相柚子额骇人,而且神出鬼没的遮天,说实话就像是整天飘呀飘的鬼一样。 此时,他在灵兮他们面前突然出现,然后说了句,“你好。”便又是隐没在黑暗之中。 至于这一层为何会如此的昏暗,听南风说,因为遮天不太喜欢阳光。 “上次就是他施展了一个幻境,把你困在了塔里。”南风望着白君乾说道。 “我知道。”白君乾并不太想理睬南风。 “他的幻术可是无人能及呢,是吧,红儿。”说罢,南风有些得意将手搭在灵兮的肩膀上。 灵兮倒是有些沉默起来......那日,在塔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白君乾见灵兮表情有异,便是一把将南风的手从灵兮的肩上甩开,然后叫他带着他们继续去第二层。 “红儿姐姐!”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就朝着她飞扑了过去。 但这飞扑并没有成功,福圆的就这么被白君乾给拎在了半空中。 “你放我下来,我要抱红儿姐姐!不然我放虫子咬你了!”福圆瞪着小短腿在半空中说道。 灵兮看见这番场景后,不禁笑了起来,对着白君乾道:“放她下来吧,不然她真的放虫子了。” 闻言,白君乾缓缓放下了福圆,然后福圆在脚沾地的那一刻,就马上朝着灵兮抱了过去。 但是却是在一阵黑雾之中变成了一个少女,白君乾看见后惊讶不以,福园则是笑嘻嘻的抱着灵兮不松手。 “好了,松手吧。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一旁的南风看不过去了,催促道。 “我不。”福园撇着嘴说道,却是在南风的瞪视下不得以松开了灵兮,朝着南风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她又变回了小孩子的模样。 “哈哈哈。”灵兮笑着摸了摸福圆的头顶。 福圆先是有些开心的笑着,但立刻又转变了表情说道:“要不是之前和洗尘、六叔、泉菱去追那群坏人,我就可以和红儿姐姐说很多很多话了。” “你们追的那群人是前日杀了那村民的人?”灵兮眼神一凛的问道。 福圆有些怔住的点了点头,说道:“全部被我们杀了,但是那首领却是逃了。” 闻言,灵兮有些沉默,随即他们便是去了另一层。 “就不能把他们聚集起来,一起见吗?”白君乾说道。 南风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反正又不是要见你,而且我自有我的安排。” “......”看着这两人,灵兮着实有些汗颜,但心中郁闷的情绪也是微微消散了一些。 接着是下一层,他们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灵兮觉着奇怪,南风却也没有解释,直接带着她和白君乾又去往了下一层。 第一百八十七章 类似道别 刚一进入那老头的楼层,便是发现那老头正在全神贯注炼丹。 白君乾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药园,先不说拿下悬挂起来已经烘干或者风干的草药,还有用玉盒保鲜的草药……它们全部合起来后,便是数量众多。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草药,他想起炼制一种丹药所需要的材料,少则数种,多则几十上百种,到底那个多好些,那隔少好些,都会对丹药的品质造成影响。 这其中,就要看炼丹师的经验与悟性了,而炼丹师炼丹的手段的高低,从第一步配药起,就区分了出来。 但是在瑀国,炼丹师并没有那么普及,大多数就是一些修仙者会一些炼丹的皮毛,能炼出一些聚灵丹(这里肯定不是这个名字,改一改),像白君乾这种都已经算是都炼丹才了解、学会了三分之二。 然而,在这缨国,对于炼丹师的需求却是十分的高的,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世家都有一个秘密的炼丹师,甚至好几个。 原因是魔修本就因为入魔而体内灵气暴走,进而修炼邪气,但这灵气暴走的影响却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消除的,反而是需要长时间的过度才能慢慢消除,这就需要那丹药来稳定那魔修的身体素质了。 忽地,一声闷响发出,伴随着一阵热气的袭来,灵兮与白君乾、南风的便是看见那丹炉在他们眼前打开了。 而那老头哀叹了一声后,猛地从那椅子上起身,转身就是在那草药当中寻找些什么。 片刻,他找到那草药之后,脸上的心奋便是掩对掩盖不住,而且还完全忽视灵兮他们三个一样。 然而坐回丹炉后,那老头却是闭上了眼睛,他在脑中演练了一番炼这种丹药的方子,感觉状态调整到最佳之后,便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调动灵气,施展符咒,然后他的面前便是出现了几团蓝色的火焰,老头轻弹中指,火焰向丹炉射去,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琉璃火瞬间在丹炉底部点燃,代替了那些普通火焰。 但是仔细看,那丹炉之中还有一团红色的火焰,白君乾瞬间为此感到愕然......那红色的火焰不正是那狱炎吗?! 说到狱炎,它是比琉璃火珍贵千百倍的火种,需炼制超过五百年才可以得到。 修仙者对此想得而不得,毕竟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呢? 这炼丹对于温度的要求是极高的,所以才会有人会炼制一些品质较高的火焰。而这些火焰是可以随着炼丹师本人的神识做出精准的温度变化,然后炼制出品质更好的丹药。 “砰”的一声,老头将温度把控好之后,然后将他手中的那一味草药给投了进去,然后丹炉就这么被关上。 大约半个时辰后,老头才堪堪的说了句:“等等啊。” 话音未落,丹炉里持续发出兹拉的响声,但此时,老头却是起身了。 最终白君乾看见了上次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的老头。 只见他本是一脸气愤的表情,在看见灵兮之后便是完全的话解,转而露出一脸的笑容。 他想要将灵兮拉到一边,却是被白君乾阻止了,两人相互对峙了一下,继而被灵兮阻止,她对着白君乾道:“没事。” 闻言,白君乾还是有些担心,但松开了手。 “他们就在你视线范围内,你还怕飞了不成。”南风说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白君乾有些不屑的讲道。 “呵。”南风冷笑了一声。 而灵兮这边。 那六叔先是有些欣慰的望着灵兮,一字一句的嘱咐道:“此去寻找玉璧的路途凶多吉少,小红儿你现在又经常灵魂出窍,所以我炼了一些丹药给你。” “嗯。”灵兮点了点头。 “但是小红儿我要告诉你,这些丹药都是辅助的旁道,你自身修为的提升才是根本。” 闻言,灵兮再次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以往还没有真正接触裹炼丹、炼器这样的旁道,只因修为不够,说是要到了金丹后期才可以实行这些。 “小红儿,你为何不跟着我们呢,偏偏要跟着那小白脸。”六叔一边说道一边打量白君乾。 “什么小白脸,那是我师父。”半晌没有开口的灵兮居然为了一个词儿开了口。 “好好。你师父。”六叔似乎也因为灵兮的开口儿笑了起来。 “总之一定要小心,我交给你的那些丹药要到关键时刻才用。”六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灵兮也是认真的回答道。 其实她在这六叔身上也感受到了熟悉感,不过,可能还是从前没有接触过的原因,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却是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良久,六叔笑了笑,然后便是让灵兮几人离开了这一层,去往下一层。 初入眼帘,便还是那些五彩缤纷的花朵,身处其中,只觉得在百花盛开的春季。 但此时是冬季,这些花还是盛开的如此灿烂,从窗户漏进来的阳光洒在那些花瓣上,只看见上面有些光点在飘荡,这是灵气。 而这些花便是靠着这些灵气才会在这万物凋零的冬季开得如此绚丽。 “她不在,我们直接去下一层。”南风打量了一下四周后说道。 “哦。”灵兮点了点头。她想着这叫泉菱的女子似乎从一开始就布置不怎么喜欢她,如今不出来见她,倒也是情有可原。 接着下一层是那白发少年的楼层,灵兮还未来过这一层,但他果然也是与南风他们一起的, 灵兮在看见白发少年后不禁有些愣住,然后便是理所当然的释然。 只见白发少年的这一层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蒲团、屏风、字画、茶...... 还有随着一阵阵微风摇曳着的风铃,叮铃叮铃,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但灵兮却是被这吹响风铃的风给弄的有些冷,不知不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白君乾发现后,就赶紧去将窗户关上了,灵兮对此心生暖意。 “红儿。”少年有些扭捏的不敢看向灵兮,但是却顺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灵兮刚想伸手去接,但白君乾却抢先了一步,拿过那皮革所包裹的东西。 一打开,里面是一些细小的银针,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这是?”白君乾不禁疑惑。 “这个是……我的拿手绝活,梨花针。”白发少年勉强的转过头望着灵兮说道。 “有什么用?”灵兮问道。 “这是一种暗器,偷袭时候用是最好的。在面对比你强大的敌人时,可以使用这个。”南风补充道,随即还重重的在白发少年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好好说话。总是害羞成何体统!” “我……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嘛!”白发少年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旁的灵兮与白君乾哑然。 而后南风说以上的楼层那些人都不在,他们就只能是先回酒楼了。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东海之滨 从高塔回酒楼后的这天夜晚,南风想要将灵兮单独叫出去—— “灵兮,不要去!”白君乾望着灵兮说道,并且还拉着灵兮的一只手。 “我又不会将她怎样。我只是有一些话想要单独跟红儿说说而已。”南风也是拉着灵兮的一只手。 灵兮望着白君乾犹豫了一下,道:“师父,没事。我去去就回。” 白君乾闻言后眼神有些动摇,道:“你确定?”但是手依旧微微有些松开了。 “嗯。”灵兮点了点头。 随即还未等白君乾回应,南风就一用力将灵兮从白君乾身边拉开了,而灵兮的手就这么从白君乾的手中溜走了。 “灵兮。” 接着白君乾刚想重新握住,但灵兮已然被南风拉远了。 “师父,没事的!”灵兮在半空中对着白君乾喊道。 “......”白君乾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在瞬间缺失了一样东西,可灵兮还会回来不是吗?为何像是永远离他而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渐渐的在他心中滋生,最后造成不安......同时,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良久,就算他已经看不见灵兮了,却还是一直望着那天空。 ...... 今夜无风,半弦弯月挂在空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南风带着灵兮落地之后,便是一言不发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灵兮也是没有问什么跟了上去。 两种脚步声交替在一起,一个拖沓冗长,似在等待什么;另一个活活泼泼、潇潇洒洒,有种冬日雪融,春暖花开的鲜亮清新。 “你很开心?”南风笑着说道。 “没有。”灵兮听她这么问,便是将步子放缓了,可南风又走的太快了,她也不得不快步行走。 “你走快点。”南风催促道。 “那是你走太快了。”灵兮有些不满的说道。 南风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那我不等你了。” 还未瞪灵兮反应过来,南风忽地拉起灵兮的手,然后借力给灵兮,加快灵兮的脚步。 他们正往一座小院走去,就是灵兮之前无意间进入的那个小院—— 那颗枝干遒劲的枯树依旧矗立在那里,可之前不是已经开出花了吗?怎么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灵兮的声音脆亮、明澈,在这黝黑诡异的地方格外醒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没干嘛。”南风似乎耸了耸肩,声音一顿,接下去:“你上次在这里是想起了什么吗?” “想起了什么?”灵兮刚开始有些疑惑,然后就细细回想那天的事情,除了这棵树有些奇怪,还有那个梦......她已经记不清的梦。 “你要是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应该早就和白君乾......”话还未说完,南风忽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灵兮的耳边震动,长出细密的芒刺,使她有些心烦意乱。 “不过,没想起也好。”南风忽然停止大笑,眸光一转有些深情的望着灵兮道:“红儿,你对我现今是什么感觉?或者说你觉得我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闻言,灵兮犹豫了一下,似乎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回答,含糊道:“是好是坏吧。” “意思是不讨厌我吧?”南风忽而反问道。 灵兮却是一脸不知作何回答的表情,南风看见后,笑声再次响起。 随即,他跟灵兮开着一些玩笑,还讲了一些搞笑的故事,说笑声在夜色之中愈拉愈长。 ....... 两天后,双方相互打了个招呼,便是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 说来也是巧合,那阑世家刚好离这死城不算很远,只需五天御剑便是可以到达。 白君乾一行人在出了这死城之后,一连行了好几天,晓行夜宿,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但总之他们的目的地还是那阑世家就对了。 沿线路过好几个城池与村镇,也停留过歇息。然后这日他们终于到了这东海之滨,只见这河面宽广,河上渔船点点,家家炊烟袅袅。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发现了这阑世家的主宅在一座小岛之上。 而小岛周边围绕的全是一些城镇,还有几座城池,全是属于阑世家的管辖地。 只是这阑世家主宅便是处于这管辖地的最中央,听那些住在这些地方的人讲,那小岛之上的城池才是阑世家管辖范围之内最繁华也是最重要的一座城。 白君乾一行人本想着直接登岛,却是被那些百姓给阻止了,说是那去往那小岛的海面上,又法阵,就算是修仙者御剑也会被阻拦。 于是白君乾他们便问,要如何进入那小岛,那百姓却是犹豫了许久说道:“其实那小岛,只有拿到通过许可才可以进入。” “什么通过许可?”白君乾一行人疑惑道。 “这个许可证很容易拿到,只需要找那些阑世家的卫兵......”话音未落,一队整齐威严的士兵从他们面前经过。 “这些就是卫兵。”百姓在等那群卫兵走过之后说道,“但是现今阑世家出了些问题,几乎是不允许人进岛的。” “什么问题?”白君乾疑惑道。 百姓听白君乾这么问,却是没有再回答,连连摆手,然后便是离去了,像是在惧怕些什么。 接着,白君乾他们在这海边逗留了一会儿后来到了一个叫鱼仙镇的小镇。 这只是东海之滨的一个小镇。 相传古时候有一个打渔的渔夫,一天出海,就此失踪。一去二三十年。 有一年突然自海上归来,容颜依旧,而家人都已经老的老、死的死。远近的渔夫村民咸来问讯。 渔夫自称,到了海上的一座孤岛之上,不知外面是何世,二十年后方才返回。 村名以为奇,奉之为神仙。 从此这个渔夫所在的小镇便叫做“鱼仙镇”。 小镇的传说已经成为往事,而渐渐的众人知道那渔夫其实是修炼了仙道才会如此。 而这渔仙小镇,已经成为了这东海边一座被人遗忘的小镇。 镇上人烟稀少,海风长年吹拂,沙滩是白色,海是蓝色,海岸是黑色。 而海边有一座山,名唤圣厄崖。 临海送峙,上下绝壁。 但这硝子崖中间,事一处山谷。山谷之中,都着谷口,能望见远处蓝天大海的地方,有一处农家。 方圆几里,只有这个地方还有人能安家,但这渔仙村的村民似乎都对其敬而远之。 白君乾一行人觉得奇怪,就想要前去查看,到底这家人为何会被排斥?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死态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像一面红色的大镜子,挂在西边的天上,挂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上。 还照耀着那圣厄崖山谷口的巨石,花岗岩在黄昏里闪耀着血一样的光彩。 谷口的白沙地都闪着淡红的颜色,也如同鲜血。 搭在架子上的渔网还没有收,几个破洞孤零零地留在上面,像张开的旗袍,密密的七宝连成了一片,随着海风轻轻荡漾着。 白君乾一行人换了各方向一路进了山谷,白沙地除了有些散乱痕迹,其他没有什么不对。 这鱼仙镇的人似乎知道哪里有人住,可是却没有人接近,明明相隔不远,但就像是被隔离在外了。 只见简单几间草房,低矮的院墙,正门挂一道门联,写道是: “海客谈瀛或可睹,烟霞明灭信难求。” 字写得龙飞凤舞,遒劲苍然面朝大海,任海风吹拂。 每当朝阳初升海上的红日就洒在一个个森然的字上。 但是村里认字的人不多,所以大家都不明白这副对联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无暇去仔细瞧。 但是当白君乾他们走回那农舍的时候,推开栅栏门的时候,发现了门上的一滴血。 他一开始尚未发觉,还和常月宸他们说着话,打算明天的日程。 他的指头碰道门环时候发现指端有一丝滑,白君乾微微一蹙眉,看了看指头,鼻子仙闻到一股鲜血的腥味。 当他看到自己指端那一抹血红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 白君乾一把推开院门,小院中一片狼藉。 当中躺着好两个个人的尸体…….一个妇人、一个小孩。 地上横着一根挑水的扁担,已经断成数截。 白君乾一行人在院中散开来,而白君乾则是进入那堂屋中,一开门,门里又摊出来一个死人,也是普通人,他的胸前有一个血窟窿,像是符咒造成的。 里面还有个一死人,腹部被洞穿。 白君乾下意识便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心中惴惴。 紧接着,图爻仙人抢先他一步,又是打开了一扇门,低头一看,脚下血迹斑斑点点,一直往前延伸,于是两人沿着血迹一路寻下去,一直找到地窖的门口。 两人下到地窖里,里面漆黑一片,脚下一踩,软绵绵的。 地窖里空气闭塞,令人窒息,还有一股人死后浓浓的血腥味。 白君乾用符咒照亮了这地窖,这才发现者地窖中又是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看上去年龄已经很大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查看了一番这些尸体后,白君乾便是从地窖中出了来。 刚想与常月宸他们说些什么,他们身后就突然想起一声尖叫。 白君乾他们急忙回头,却发现是一中年女子,穿着一袭褐色的麻布衣裳,她一边往与白君乾他们相反的方向跑,一边喊道:“杀人了!他们又出现了!杀人了!” “谁杀人了?”常月宸四下打量了一番。 白君乾则是皱起眉头说道:“我想她说的应该是我们几个。” “谁说的……”图爻仙人正想反驳,那女子的尖叫声便是吸引了几乎所有的村民出来,然后便是朝着白君乾他们这望来。 再紧接着,便是有一大队阑世家的卫兵赶来,个个手上都持着剑,面带肃容。 “这下大事不好了。”白君乾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们一行人的最前面说道。 下一瞬,那阑世家的卫兵便是来到了白君乾的所在之地,将其团团围住,用剑指向他们。 还未等白君乾他们开口说话,那些卫兵的领头人就喊道:“你们这群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贼人?什么贼人?” 白君乾一行人一头雾水。 但白君乾却是在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些让的死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刚到此处。” “不是,不是!我刚刚来村长家,看见有好几个人死了,他们就在这里。”那女子哭的撕心裂肺的说道,然后跪倒在地以惊恐的的眼神望着白君乾他们。 白君乾看见后,想要再次否决,但那些卫兵却不给他们机会了,直接步步紧逼的说道:“快放下你们手中的剑,不然就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们也说了此事不是我们做的。”白君乾态度也有些强硬,但不难看出他还是想和平解决此事的,更何况灵兮此时又处于昏迷中......他站在抱着灵兮的信前面。 而信正在扶着她,实在是不好大打出手。 “卫长大人,你看如何?”那些卫兵将视线转到那领头的身上。 沉默了一会儿,那卫长大人说道:“你们是何人?难道不是那群邪教的人?” “什么邪教?我们只是途径此地,准备上岛。”常月宸如实回答道,随即便是话锋一转,“你们又是何人?为何全副武装的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村落里。” 那卫长大人冷面相对:“我们是阑家卫士。” 一听到阑家卫士这几个字后,白君乾立即仔细打量起他们的服饰——藏青色的袍袖之上,尾端绣着以圆形的纹样,蜿蜒曲行,夺人眼目。 他跟常月宸对望一眼,“没错。” 常月宸也是点了点头。 “你们为何要去那岛上?”那卫长大人问道。 闻言,白君乾沉默了一会儿,认为他们不该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只是听闻阑家的声望,想前来投靠。” 说罢,白君乾还拱了拱手,装出一副比较无用的样子,为的是让那些人相信他说的话,放松对他们的警惕之心。 “那这怎么回事?”那卫长大人朝着白君乾身后指了指,示意那些尸体就是白君乾他们造成的。 “这……”白君乾刚想好开脱的措辞,常月宸便是先开了口道:“我们是追着一个黑衣人来到了这里。” “……”那首领并不相信常月宸说的话,反而偏过头问道那女子,“你是几时看见他们在这里的?” “我……”说到这里,女子突然变得有些犹豫起来,然后急忙指着白君乾道:“准确的时间我不知道,但是我一来到这里,就发现他在进入那堂屋。” “就他们,没有其他人?” “嗯。”女子猛地点点头,这让白君乾觉得这女子似乎有些含糊其辞,就像是知道不是他们做的,却依旧指认了他们。 这女子肯定不是寻常人物。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章 破庙 听得女子的话语,那卫长大人便是眼神一凛,白君乾见情势不好,便是叫众人拔出了剑。 “我们无意与你们发难,可是这些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白君乾淡淡的说道。 “无论如何,你们先跟我们回城中的典狱。”那卫长大人说道。 闻言,常月宸直接将剑指向那卫长大人的方向道:“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吧?你们到底在追查什么?” 卫长大人睁大了眼睛,然后将按在剑柄上的手举起,道:“若诸位还是不肯束手就擒,那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随即那比白君乾一行人还要多几倍的士兵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但白君乾他们知道现在双方动手的话,根本没有好处。 于是他接过信怀中的灵兮,道:“我们御剑分散开来吧,等会到我们前面停留的那座城聚合。” “好。” 下一瞬,数道淡光从天际滑过,当然那些卫兵也是追了上去,但是奈何白君乾他们速度太快,追到一般,他们便是力竭了。 那卫长稍微追的远些,但还是被白君乾的一符咒给彻底击退,拉开了距离。 他皱起眉,“这群邪教的人,没想到修为如此之高。本来只是杀一些外来的人,没想到现在还沿海杀了这么多的人。看来要赶紧禀告上去才行......” 在这昏暗的天色之中,白君乾他们已然是消失不见了。 没多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随即雷电之声响起,豆点大的雨滴就这么从空中坠落下来,白君乾赶紧施展出结界,然后不让他和灵兮被雨淋湿。 这雨下了很久,而情况也变得更加糟糕起来,那雷电开始在云层那里涌动,时不时就会朝着地面落下,白君乾与灵兮身处其中很是危险。 白君乾打量了一下脚下,这一片地区似乎根本没有遮雨的地方,而这雷电看上去一时半会也是停不了了。 但仔细回想,就在刚才途径的山坡之上,似乎有一破庙,里他们现今所在的位置并不远。 白君乾在思考了一下后,就转身朝着那破庙御剑去。他们所前往的那破庙是个河神庙,庙门口还蹲着个大铁牛,只是多年失修。 进得门来,白君乾赶紧将结界去掉,然后让灵兮以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中。 抬头一看,庙中神台之下,拢了一盆火。火上架起了一个支架,上面正煮着什么汤,浓郁的香味从哪汤锅之中满溢而出。 一位白发老妪坐在火堆前,闭目凝神,似乎正在入眠酣睡。她年纪大约已有六七十岁,瘦骨嶙峋,鸡皮鹤发,怀里揣着一根瘦竹杖。家变堆了几只碗,还有一根扁担,上面吊着几只破葫芦。 良久,白君乾并没有作声,而他怀里的灵兮也在此时醒了过来,数次的眨眼之后,灵兮动了起来,摩挲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在看见白君乾之后,微微一笑。 却又是在看见周围的环境之后,蹙起了眉头,眼中有些迷茫。 随即两人说了些闲话,而两人一直在意的哪老婆婆却也不作声,好像睡着了一般。 两人对望一眼,心想着老妪对他们恍若未未见,有些古怪,不知是什么身份? 渐渐的,白君乾他们加倍小心谨慎起来。老妪默然不语,白君乾与灵兮也不跟她搭话。 良久,白君乾站了一会儿,在哪神像周围逛了起来,而汤锅里的香味越发浓郁,能闻得出来是鱼汤。 灵兮今日一直没有吃东西,如今醒来了,倒是一下子饿了起来,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让其食指大动。 一会儿,听见咕嘟咕嘟的水沸声,白君乾与灵兮又彼此看了一眼,俱各会意。于是灵兮开口问道:“老婆婆,您的汤开了?” 问了一声,那老妪仍自岿然不动,灵兮心感奇怪,看着哪汤水在锅中滚了几滚,溢出来,落到火堆里。 “嘶嘶”火焰响动,黑烟从火堆里升起。 灵兮又用更大的声音提醒了一句:“汤要滚出来了,婆婆!” 那老妪听了这一声,又嗅到了空气中的焦糊之味,果然醒了过来。 见到面前的灵兮与白君乾,惊讶地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娃什么时候.......”她忽然又“啊呀”一声,意识到自己做的汤已经煮沸了,当下急忙从架子上将锅放下,支于一旁。 老妪抬头看着二人,语气和蔼地道:“你们两个,夜是赶路碰上大雨了么?” 白君乾点点头:“不错,我们来着庙中避雨。一进来,您老人家就在这儿了。” 老妪笑道:“是了,老婆子也是一样,本来要坐一会儿,吃些饭来着,谁想竟兀自睡了过去。唉!真实人老了,不中用了!” 白君乾于灵兮彼此悄悄对视,心下均想:听语气,着老妪倒像是个好人。 可白君乾却想得比灵兮更多一层:越是像个好人,越是要提防小心。 那老妪上下打量着他们,叹道:“看你们两个,浑身倒是一点雨也没有沾。不过那女娃娃似乎有些冷啊,过来烤个火,这样的天气,就是不淋雨,也是很容易受凉得风寒的。” 闻言,白君乾与灵兮脚下没有动,白君乾又瞧着那老妪。 老妪的小眼睛仿佛有光一般,直直擒住他的视线:“青年人,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拉了你这小妹子过来.......” 迟疑了片刻,白君乾看见灵兮缩起的身体,然后又打量了一番周围可以用来点火的木柴已经被雨水溅湿了,便是横下心,拉着灵兮走到火堆旁边。 其实他是可以用符咒一直施展出火焰的,可是那样并不会有多暖和。 老妪见他们过来,伸手从她身后拉出几个破蒲团来,道:“坐吧,都是在外赶路的,不容易!别太讲究些就是......” 白君乾率先坐了过去,手里还牵着灵兮。那老妪一眼瞥到他们牵着的手,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笑得灵兮脸一红,将手从白君乾手里撤了出来。 老妪转过头去,将火堆拢了拢。火焰在木柴里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响声。 热量散发出来,将灵兮有些发冷的身子烘的暖呼呼的。 接着,老妪又从身旁拿出几个碗,慢慢将那锅中的鱼汤倒在碗里。 灵兮凝神看着她倒汤,眉头微蹙,然后喉头一棍,肚子里早就咕咕叫起来。 老妪呵呵笑道:“饿了吧?来喝我这碗汤吧,暖暖身子.......”递碗给白君乾。 白君乾有些犹豫的接过,而灵兮两眼已经直勾勾地望着那碗汤,手里一动,却不知该不该喝,心中暗道:“这老婆婆看上去慈眉目善的,讲话温柔和睦,但莫非也是一个意欲加害的恶人吗?” 她正在犹豫,指尖却被白君乾碰了一下。 白君乾开口道:“婆婆,您真好心,我们刻饿坏了!”催促灵兮道:“还不快接过来。” 闻言,灵兮望着白君乾的表情变化,赶紧接过了那汤碗,但碗沿滚烫,她拿碗的手抖了抖,将碗放在地上。 老妪看见后,笑道:“慢着些,莫着急,还烫着呢,先放着再喝。” 白君乾对老妪笑了笑,说道:“还是您先喝!”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一章 骗局 外面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雷电声也没有停止过,由远而近,由近而远......这破庙里的气氛变化了起来,从轻松变为了凝重。 白君乾对于一个老妪本没什么敌意与防备,但若是这老妪一直劝着他们喝东西,而且看着他们拿着剑还不害怕,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听白君乾这么说,那老妪笑了,眼角边的皱纹都堆叠了起来,显出岁月的痕迹,她又倒了一碗,缓缓地道:“你们来这里是来干嘛的呢?” 白君乾笑了笑道:“我们就是途径此地,可您这......”他指了指地上的扁担和葫芦。 “老婆子是卖酒的,闲了赚几个钱养活自己。一辈子只生养了一个儿,不想不成器,老来不孝,将我撇在一处。老婆子只好自己养活自己咯。”老妪苦笑道。 空气中,那股焦糊的味道渐渐散去,只剩下鱼汤的鲜味。白君乾瞧了眼汤汁,只看见几片鱼肉露出碗中,白色的汤汁微微泛着青色,还漂浮着辣椒之类。 火光之下,看起来十分诱人。 “你们两个,是兄妹还是小夫妻啊?”老妪又问起来。 灵兮听到“小夫妻”着几个字,又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但是又转念一想,尴尬地道:“是师徒,怎么可能是小夫妻,我还笑着呢。” 老妪笑着道:“谁说的!我当年成婚时就跟你现在差不多大!我看你们两个娃娃都生的这样好,活脱脱一对,倒不像是师徒,倒像是相互喜欢的人。” 白君乾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微微的笑着。灵兮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着女娃娃倒灵巧,模样也好,水水灵灵的。唉,我那不中用的儿子,要是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那可有多好!” “您儿子模样媳妇?” “有的,只是不中用,你若是长成,比她可不知强多少去了。” “婆婆净是在夸我,可我折煞我了?”灵兮笑道。 而白君乾也是笑着。 “.......不折煞,不是夸,你这娃娃确实生得好。” 而灵兮似乎越发来了兴趣,跟着老妪聊了起来。白君乾在旁边一句一句地听着,虽然插不上嘴,但却觉得着老婆婆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人。 良久,白君乾也是加入了进去,道:“您为何说你那媳妇不好呢?” “她呀,唉!她生不出娃!可不是不好?!” “生不出......为什么生不出?婆婆,成亲以后就一定会有小孩的,你这是在骗人的吧,哪有生不出的?”灵兮道。 白君乾听了灵兮这番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那老妪也是笑道:“你这女娃娃还小,不知道什么事情,等将来大了,你和你这位师父成了亲,你便会知道。” 灵兮听她说完这句话又望了自己,脸不自觉又红了,低声着道:“婆婆,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话音未落,白君乾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婆婆,您莫说了!我徒儿还小,不懂事......” 老妪哈哈笑起来,道:“是了,你这徒儿太小,你这情师父大,还是知道的,日后就等你告诉她啦!........” 闻言,灵兮低下了头,火光映照之下,脸耳根都是红的。 而白君乾也是如此,倒有些坐立不安,心想:“这位老婆婆看来年事已高,怎么还爱开这样的玩笑?倒不像是个寻常妇人该说的话。” 一眼瞥到灵兮,那双美目又开始望着自己:“师父,你知道什么?” 一瞬间,白君乾便是脸红了起来,干咳了两声道:“为师也不知道。” 老妪在一旁说:“好啦好啦,先将汤喝了先吧,不然都凉了。” 灵兮看着那鱼汤,正忍不住要喝下去,却听得白君乾道:“你想知道吗?” 灵兮心里一奇,停下喝汤的动作,转头望着他:“知道什么?” 但白君乾却是一直在模棱两可的说着,然后开始讲到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一座山,山里有个道士...... 良久,灵兮歪了歪头疑惑道:“师父这跟老婆婆前面讲的有说明关系吗,而且师父我感觉你一直在用话绕我。” “怎么会......”白君乾温和的笑着回答道,但语气中却掺杂了些许的慌张。 老妪在看见两人的对话后,又笑又叹道:“老婆子服了你们两个了。好好好,你们不喝,那老婆子自己喝了!” 她说着,自己倒了一碗,开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而白君乾的那支支吾吾的话语也是停止了,没有在继续想着灵兮解释,灵兮也是停止了问答,十分的默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妪已经开始忙活自己的活计,白君乾也是着才正色下来,而灵兮有些欢喜,堆起笑脸,端着鱼汤,道:“如今应该是可以喝了吧。” 白君乾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那老妪,她撅着嘴,走过去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灵兮则是望着白君乾,看白君乾这般警惕,心想:“虽然着老婆婆看上去并无危险,但总得还是警惕些好。” 片刻,白君乾并没有喝,因为他也并不用吃东西,灵兮倒是全部喝完了。 “师父,你喝啊,很好喝的。”在灵兮劝了又劝下,他喝了一口。 而那老妪忙活了一阵,忽然又翻身坐起来。 瞧瞧外面,雷声停歇,雨也小了许多。 “看来这雨再下一会儿就要停了。”灵兮伸出手再拿屋檐下接了几滴水道。 那老妪一笑:“是。雨停了,也该上路了,收工了。” 她说着,将喝鱼汤的碗喝盛着鱼汤的国资端起来,剩余的汤汁都洒到了那火堆之中,火苗跳动着,只听见嘶嘶的响声,几股黑烟从火焰里窜出来。 鼻子里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的味道,还有这腥甜味。 老妪将碗都倒地干干净净,忽然一笑,连碗也扔了进去。复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白君乾与灵兮看着她着一举动,没有说话,眼神中的情绪却是十分的复杂。 老婆婆没有发现,却还在笑。 忽地,白君乾与灵兮整个世界却在左右摇晃。 “师父?”灵兮迷迷糊糊的喊道白君乾。 “没事。”白君乾讲道,自己似乎也有点站立不稳了。 而那老婆婆笑吟吟看向他们,火光熹微之中,破庙的阴暗和庙外参拜的天光同时照在她脸上—— 那老太婆的脸,上面盘曲的皱纹如蠕动的小蛇,霎时间全都从脸上爬了下去,整个人完全变了模样。 白君乾看着她变方变宽,眼角也回复了起来:她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这人忽然建生笑了起来,他望着地上昏下来的两人,笑道:“乖乖,两个小娃娃,我的鱼汤滋味如何啊?” 她的声音也变成了男子,又尖、又硬,带着嘶哑的谄笑。 “你......你........”灵兮这么指着老婆婆。 “我怎么?遇见我着千面郎君,你两个小娃娃再聪明又怎么样.......” 男子的话音未落,灵兮忽然大笑起来,而一阵风拂过男子的眼前,他的脖子上便是出现了一把剑。 是白君乾的剑! “难道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白君乾冷笑着说道,刚才快要倒地的状态一下子恢复为正常的状态。 一切就像是假装出来的。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二章 螳螂与黄雀 随着雨停了下来,那雷电也是消失在了空中,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水滴落进水洼的声音,还有雨后鸟儿戏水的声音,还有一段稍微急促的呼吸声。 刚才的老婆婆再变化成一男子的模样后,白君乾便是立即出击了。 只见男子长得一双有些混浊的眼睛,像是无光一样,但是当其转动起来的时候,有会觉得十分的狡黠,还有那着男子的身段也是有些偏向瘦弱,倒是有些偏向女子,脸上还长这一脸的浅褐色麻子。 “说!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们?”白君乾质问道,他的剑也是发出了一声低啸。 “哈哈哈。”千面郎君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反而大笑起来,像是在挑衅白君乾一样。然而当白君乾想要再次开口时候,他手中的剑却是被千面郎君动了一下。 “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对你们我只是想拿点钱就走.......”说着说着,千面郎君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废话少说,你的目的肯定不止那么简单。先不说你大费周章的下毒,还有那鱼汤就像是事先在这里准备好的,这里就像是一个陷阱。”白君乾说道,然后将剑更加靠近其脖颈,当千面郎君稍稍一动的时候,那剑便是割伤了他。 随即千面郎君眼中流露出了更深的惧意,道:“你、你们......是怎么喝了那有毒的鱼汤还能这样的?” 他似乎是真的在害怕,而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啊?当然是这个——”灵兮一边说道一边拿出了一个紫色瓷瓶。 这是六叔给她的丹药,名为解毒丹。虽然是世间常见,但这六叔炼制的解毒丹,品质却是最上乘的,只要不是马上致人于死地的毒,这种丹药便是轻轻松松的都能解开,更可况是区区一点的迷药。 白君乾不想再拖延下去,大声喊道:“快说......你究竟是何人?” “我真的想要告诉你们,可是......”千面郎君突然嘿嘿的笑着说道,似乎哪里不对劲。 忽地,高处的梁上忽然传出一个人声,也嘿嘿笑道:“你这是死到临头了啊?” 闻言,千面郎君将笑容收敛,摆出一副愤懑的样子道:“你这败家儿子,你躲了半日,也不嫌憋屈得慌?还不赶快下来拜见你老娘?” 这一问之间,又忽然从男声转变成了女声。 那人冷笑,从梁上翻身而下,道:“你这不男不女、不雄不雌的怪物!叫我云大爷跟你下拜,你就是再修三世也是赚不来的!还有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出现,你身旁那个,他修为可是比我还高。” 只见这人身材圆实,四肢短小,脸上还梦着黑布...... 灵兮望着这姓云的落下,随即对着姓云的拔出了剑刺过去,但是那姓云的却是躲开了。 “你这可人儿倒是修为也不错啊?”那姓云的人躲开的时候,还特意在灵兮周边转了一圈,然后就笑着如此说道。 白君乾望见后,立即喊道:“灵兮快到我身边来!” 闻言,灵兮望着那姓云的犹豫了一会儿,便还是听从了白君乾的话,一个瞬身到了白君乾的身边。 接着白君乾又一个侧身,来到了跪倒在地的千面郎君的身后。 而那千面郎君冷笑着的说道:“骂我不男不女,云中燕,别以为你是逍遥门东海门的四坛主,我就不敢动你?” 他的声音这次又从女声转回了男声,只是变得更加苍老、凶狠。 “你这是因爱生恨啊?我当着是服了你了。不过你这次下毒却是失算了呢?虽然着毒真正的玄机并不在鱼汤,而是鱼汤的闻味道跟着锁魂燃烧之味相互参杂,便产生软筋迷神之效,但是没想到别人有解毒药丸吧?” 姓云的有些嘲讽的说道。 前面郎君见云中燕轻而易举识破了之间下毒的伎俩,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赶紧救我!” “师父,怎么办?”灵兮有些不安的说道。 “单凭他们两个为师还是能对付的了的,但是......”白君乾回答道,他的目光落到灵兮的身上,“可我怕护不了你周全。” “没事,师父,我现在可以之间保护自己了。”灵兮严肃的说道。 白君乾正想开口,那姓云的男子便是说道:“说实话,我们圣使要的人,你们是逃不了的。我们已经从那个渔仙镇一路追到了这里,可不能再让你们逃了。” “什么圣使?还有那渔仙镇里那些被杀掉的人也是你们搞的鬼?”白君乾问道。 忽而,就是这么一愣神,那对面的那坛主便是朝着他冲了过来,他想要出剑,却是被那千面郎君给阻挡了一下,使其出剑的速度慢了一步。 本以为要这样放那人走了,谁知灵兮一个瞬身来到白君乾的身前,以极快的速度出剑。 “珰”的一声,剑与剑碰撞处激烈的火花。 灵兮挡下了这一剑,而且那人的手现今还在震荡的发抖,眼中尽是惶恐。 他不明白为何他手中的剑会害怕灵兮手中的剑,而且那威力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挡的了的。 “我就先撤了。”那姓云的男子说道。心中却已经是升起一种未知的恐惧来,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这女子的修为简直就是到达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虽然模样完全显露出来,但就在刚刚与其接触的那一瞬间里,他似乎看见了一只沉睡的巨兽忽然睁开一双赤红的眼睛发出怒吼。 战栗,他的身体除了战栗,便已经是不能动弹了,刹那间,他就被恐惧支配。 随即千面郎君大吼着:“你这混蛋,敢把我一个人抛下,你不得好死!” 但是那姓云的男子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就这样,那姓云的男子抛弃了千面郎君,千面郎君就这么被白君乾彻底的控制住了。 白君乾延伸一凛的说道:“现今已然是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所以快说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害我们?” “.......”千面郎君犹豫了一会儿道:“反正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也是逃不了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兴许还能保住小命,不过你们不能杀我。”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答应不杀你,你才肯告诉我们?”灵兮说道,随即便是提起手中的剑,将剑架在男子的脖颈出。 两把剑就这么架在千面郎君的脖颈上,稍不留神,就会死于剑下。 “别啊,别啊!”千面郎君用言语挣扎着,身体却是僵硬的一动不能动。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三章 突发的状况 破庙之中寒风掠过,让人不禁打起寒颤,而千面郎君就这么被白君乾用剑架在脖子上,质问着。 “还想跟我们谈条件,快说!”灵兮严声说道。 “好好,我说!”千面郎君立即害怕的屈服道。 在一旁看见此场景的白君乾,忽觉得灵兮真的是与以往不一样了。 下一瞬,千面郎君咽了咽口水道:“我们是一名为“圣影”组织的成员,但是实际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组织的情况,只是知道自己在完成了圣使的指示后就能拿到一笔钱。” “圣使?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吗?”白君乾毫不犹豫地问道。 闻言,千面郎君的声调陡然升高的说道:“当然没有见过。圣使下达的命令并不是直接传达给我们,而是那传信人,然后拿传信人便是将任务交予我们......” 灵兮还未瞪千面郎君说完,就干练地打断他问道:“可是你们圣使要抓我们干嘛,我素不相识不说,甚至连对方听都没有听说过。” “好像是为了壮大组织,具体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就算是现今你们拿钱给我,我也可以为你们办事的。”千面郎君说道,语气也是真诚起来。 闻言,白君乾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眼神一凛的问道:“那渔仙镇的人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真不是!”千面郎君急忙否决。 灵兮望着他,辨不出话的真假,就将手中的剑动了动,毫不客气地道:“说实话,不然马上杀了你。” 千面郎君立即哆嗦起来,趴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哀求道:“饶命啊,真不是我做的,况且捉你们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人。” 灵兮不睬他这一套,冷冷地道:“你是说刚才那个姓云的?” “不是,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具体人数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还有其他人。”千面郎君一边说道一边磕头如捣蒜。 闻言,白君乾的心中不禁焦躁起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会经过这破庙,提前在这里布下陷阱的?” “这个......”说道这里,千面郎君又有些犹豫,而灵兮顺势将剑靠得更近,逼得那男子赶紧道:“其实我们从你们刚进入阑世家领地的第一天,我们就已经在跟着你们了,一路至此。而且你们一进入阑世家领地,就又有暗哨传出消息,然后那些人就会评估你们,一旦评估通过,就会派我们来抓你们。” 面对这样的回答,白君乾与灵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四周静悄悄的,但随即灵兮反应过来后,便是爆出翻腾的浪:“那月宸仙人、师兄他们岂不是也是如此?!” “应该是吧......我也是趁着这场大雨,知道你们肯定会歇息,然后便是选了着破庙。你们其他人应该也是与那些人碰上了,毕竟好不容易你们一行人分散了。”千面郎君心虚地回答道。 白君乾蹙起眉头,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杀渔仙镇的人,是为了引得那些阑世家的卫兵来,然后让我们被迫分开?” “哎,这个计划我可不知道。凭我的修为不可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千面郎君抓耳挠腮地道。 白君乾觉得他这番话不像是假话,便是话题一转:“可是那个妇人是你吧。” 闻言,千面郎君立即支支吾吾起来,“这个......这个.......是我没错,但是我也是间接充当了个传话的人而已,是那姓云的叫我这么做的,我真的没有杀那些人。” 白君乾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攥成拳头背在身后,用冷峻的口吻说道:“看来那姓云的知道着一切事怎么回事。可惜跑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是与他第一次在这个任务中相识,但是他是那逍遥门东海门的四坛主,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他。”千面郎君说道。 白君乾望着破庙外,眼里有担忧的光芒在闪烁,“我们还是先与他们汇合吧。” “他们不会有事的。”灵兮说道,清澈地眼眸直视着白君乾,将其看得脸色稍稍回复了一点后,她才移开视线。 于是白君乾与灵兮就带着这千面郎君,一起前往那岭南城,这是他们一行人之前稍作停留的一座城池,也是在这阑世家领地内唯一停留过一晚的地方。 甚至不用商量,他们一行人便知道是他们之前休息的那家客栈作为汇合点。 此时,夜色像雾气一样散开了,沿路的风景在晨光之中重现生机,但白君乾与灵兮的御剑速度极快,根本没有心情去观望这些。 而千面郎君被束缚着,正用抽动的嗓音悠颤颤的说道:“谢谢你们不杀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少废话。”灵兮有些愤懑的说道,随即耳边便指剩下呼啸着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到达了这间名为福来的客栈。 白君乾与灵兮,还有那千面郎君做在靠窗的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那冒着热气的茶水,顺便还听见了隔壁桌上两个较为粗犷地汉字八卦着如今传的沸沸扬扬地邪教杀人、抓人事件。 这些事情他们之前也听说过,只是没有太当回事,听听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如今...... “小二,给我上一壶玉冰烧。”千面郎君一脸笑嘻嘻的说着,“我请你们二位喝。这天气怪阴冷的,喝点酒暖暖身子不是?” 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 灵兮看了只是生厌:“我们不喝酒。” 白君乾则是越发担忧起来,望着外面那缓缓飘动的积雨云,还有千面郎君,心中的那股不耐烦也渐渐上了来。 况且现今又不能马上处置了这千面郎君,与他们而言,这千面郎君还是又很大的利用价值的。 而前面他们一行人分开的时候,银他们三人是一起的,图爻仙人与花微仙人是一起的,还有上官北零则是与常月宸一起。 他们这三只队伍,说实话,白君乾都很是担忧的。 加上他们迟迟没有到这里汇合,很可能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像是他和灵兮一样遇到了想要抓他们的人。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四章 柳暗花明处 白君乾几乎没有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过。 一旁的灵兮则是忍不了心中的气愤,望着千面郎君说道:“你这老不要脸的,前面害装作一个老婆婆来骗我们?” 千面郎君白了灵兮一眼,他花了半生的功夫去练那驻颜之术,才从耄耋之年的老人转言变成春秋鼎盛的年轻人,这该死的女娃娃居然说他老? “你这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你可是吃了逍遥丸的,你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灵兮对着那千面郎君说道。 逍遥散,是用来控制人的一种丹药,既不像符咒那样需要时时掌控着,也不需要担心发挥不了作用。 而且这逍遥丸要没三天服用一次解药,若是没有吃到解药,发作之时,浑身就会冰冷,痛苦不堪,一般人是难以忍受的。 千面郎君闻言,马上就悻悻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良久,天上的那朵巨大的积雨云停在了这坐城池的上空,遮蔽了那金黄色的天光,开始下起淅淅沥沥地雨来,代替天光向大地飘扬下来。 而银他们终于到达了此处—— 一身的狼狈,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身上的血渍被雨水冲刷后变为了淡红色。 紧接着是花微仙人他们,他们看上去并无什么大碍,但是图爻仙人却是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最后是常月宸,但是上官北零呢? 还未等白君乾开口问些什么,常月宸的走进门的脚步就有些虚浮起来,“他被人抓了。”在倒下的一瞬间,舜接住了她。 她身上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发丝留下,腰腹间却是有一伤口,正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将紫色的袍子染成了黑色,那地面还有血水在蔓延。 “月宸!”舜一下子紧张起来,然后望着花微仙人,示意花微仙人赶紧治疗。 随即花微仙人便也是立即帮常月宸疗伤,白君乾也是加入其中。 蓝色的光芒在常月宸的周边游荡,然后钻入她的身体之中,渐渐地血也就止住了。 可等到常月宸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渐深了。白日里,白君乾与银他们、花微仙人、图爻仙人好好讲述了一番他们所遇见的事情,也是在这城中打听了不少关于那邪教的流言。 “你们是被谁袭击了吗?”白君乾望着常月宸,温和地问道。 “我们的人似乎全部都被袭击了。”银沉着眸子说道。 接着花微仙人阖上了眸子,然后淡淡地开口道:“听他们那些话语,他们似乎是一个什么组织的人,只是他们是三个元婴修仙者还有一个化身的魔修来攻击的我和上官北零。” 白君乾他们闻言后,都知道这下麻烦了。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那群人是什么身份,抓他们又是为何......但上官北零此时就在他们手中,万一上官北零有什么危险?那该怎么办? “我这里有一个活口。”说罢,白君乾将那千面郎君带了过来,站在众人面前。 千面郎君在望见受伤的常月宸之后,便是急忙后退几步,挥手道:“哎,这不是我做的啊,我一般只下毒,不伤人的。” “......”银他们和图爻仙人就这么从头到尾地打量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片刻,千面郎君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们不觉得你们所有人盯着我,很奇怪吗,而且我会怪不好意思的。” 白君乾眉头紧蹙,道:“够了,直接说你一般去哪里领这些任务。” “......真的要说吗?”千面郎君突然又犹豫了起来。 灵兮见此场景,在他面前晃了晃那钱财,然后千面郎君立即两眼发光起来,但是灵兮又急忙将其收回:“你先告诉我们你之地的,这些钱就全是你的了。” “真的?”千面郎君兴奋的确认道。 “快说!”信不耐烦的道。 千面郎君先是踱步了一会儿,然后掸掸手,得意地道:“每一座城池之中不都是又青楼吗?我们就是在那里交易,只要是在阑世家领地内,所有的像我这样的人都是去那青楼里得到任务的。” 常月宸有些有气无力地开口道:“那是每一个青楼都可以吗?” “没错。而且我还听说一个任务还可以同时好几个人接,但是分到的钱比较少。像你们——”千面郎君说着说着便是瞧着灵兮和白君乾,但在灵兮的怒视之下,又马上移开了视线,道:“我当日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花了点小钱讲这个任务买断了,所以才只有两个人前去。” 花微仙人声眉宇间冷清一片,调漠然地道:“你们做一个这样的任务,会有多少报酬?” 千面郎君竖起手指做了一个手势,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这个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没一单任务的报酬,不管你有没有成功,都会有,只是多少而已。所以不管怎样都是赚大发了,是一笔不赔钱的买卖。”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领取任务?”白君乾丝毫不理会他的这番话,继续发问。 “不可以。”千面郎君果断的回答道,随即便是想要去抢灵兮手上的钱袋,但是灵兮没有打算给,继而她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那......”千面郎君望着灵兮手中的钱袋,哀叹一声后,道:“那是需要一印记的。” 说罢,他将袖子捞起,然后一青色的印记便是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印记看上去很是复杂,数个大小不一的圆圈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而白君乾一行人也是打量了许久,还用灵气探查了一下,然而得出的最终结论就是这个印记仿造不了。 白君乾的眉毛越宁越深,道:“那你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千面郎君见他这样,就立即解释道:“去青楼无意间碰上的啊,我当日去青楼找我的小花姑娘,谁知遇上了熟人,然后就被他带着进了一个房间,然后.......” 忽地他中断了一下,然后仔细回想之后又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一群黑衣人把我围在一起,然后我就眼前一黑,当时老子以为被我那好友卖了呢.......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便是接到了我第一人任务,手上也有了这个印记。” “就这么简单?”白君乾警觉地看着千面郎君,从他细微的表情里判断真伪,然而千面郎君的表情证明他并没有说谎。 良久,一种冷色调的气氛就这么缓缓蔓延在着房间之内。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商讨 白君乾一行人在听见千面郎君的话语后,都想着要去进入这个组织,然后以此救出上官北零。 可着其中的风险又有多大呢?没有人可以估算出来,所以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前路是有些迷茫的。 千面郎君则是继续说着:“那些普通的客人是无法接近那传信人的,那传信人的周围有很多高手的,而且会验证你的身份,如果硬闯的话,双方肯定会其冲突。” 信嘴角挂着冷笑说道:“那我们让你介绍我们前去不就行了吗?” 闻言,千面郎君唯唯诺诺地看了信一眼,眼神离有对他压制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诚惶诚恐。 “怎么不行?”银略带威胁地道。 前面郎君露出惊恐之色地说道:“不是不行,只是若是你们暴露了,然后牵连到我.......你们看啊,那个组织的势力这么大,那我以后岂不是根本无法在阑世家领地存活下来了。” 他倒说的也是实话。 “既然如此,我也说一下就算他带着我们去了青楼,将我们引介给那些人,但是我们又这么知道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当时,千面郎君还短暂的昏迷过一段时间,说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是无人可知的。”白君乾冷静的分析道。 而花微仙人也借机吧问题向后延伸:“而且那纹样上附着的灵气,也可能是会影响我们的身体的。” “不会吧......”千面郎君急忙摇头辩解:“我已经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出现什么事。” 良久,图爻仙人上前一步说道:“反正我们如今没有办法接触到那个传信人。那我们该怎么办?总要有一条出入吧。” 千面郎君听罢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又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个办法,装扮成青楼女子就可以潜入进去了,她们完全不需要北筛查还是什么的。” “此话何意?”白君乾忽然眼睛一亮的问道。 “我之前好几次去接消息的时候,那传信人虽然每次都不同,但是身边终究是有好几个青楼女子陪在身侧的。不过,你说也是,那一个男子到了那样的烟花之地,还能矜持下来的........” 千面郎君一边说道一边捂着嘴笑。 “别废话!”灵兮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然后那千面郎君便是马上熄了声。 “灵兮。”白君乾阻止道,然后对着千面郎君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可以作为青楼女子潜入进去?” “嗯。”千面郎君点头道。 随即白君乾一行人便是好生商量了一下—— “我们总不能搞一处卖身葬父的戏码,然后将直接卖进去青楼吧?”信有些嘲讽地说道。 “就是,这也太麻烦了,更何况我们都是男子,怎么可能瞒天过海。”银也是不赞同地说道。 “易容术。”舜从常月宸的床榻上边走过来说道。 闻言,众人皆是恍然大悟,拍手叫好,但是他们一行人中会使用易容术的常月宸如今身体虚弱,受了伤,这怎么办? “他啊?”灵兮指着那千面郎君说道,“他的易容术不是也很厉害吗?” 于是众人纷纷转头望向那千面郎君。 前面郎君急忙反驳:“我一个局外人,根本不想参与,你们不能这样将我拉扯进去啊,你们事为了救人,可是我呢,什么也得不到。” 其实他这番话一句讲得很是透彻,但是他现今就在白君乾的手中,根本不是他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那你还想解开你身体里的毒吗?”灵兮笑着威胁道。 良久,那千面郎君便是点了点头答应帮白君乾他们易容,而要求是此事过后就给他解药,然后放他离开,最后再加上一点钱财作为报酬。 白君乾一行人也是答应了。 紧接着,那千面郎君便是带着白君乾带着银他们、还有灵兮来到那青楼面前,打探消息——其实就是为了人千面郎君看清楚那青楼之中那些女子的脸,这样才可以易容出来,瞒天过海。 而他们是来防止千面郎君逃跑的。 没一会儿,出现在她们眼前的青楼,看上去也未免太壮观了。 现今已经在夜晚了,但漆黑的夜色并未经起掩盖掉,反而让其更放异彩。 只见那青楼立于一湖边,占地面积十分的宽阔。不仅如此,这青楼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绢让灯火看上去也是五颜六色的,给人的感观上一种异常明媚的感觉。 在黑夜之中十分能夺人目光。还有大门口那些刻于木头之上的浮雕,也是显得十分大气、雅致。 要不是那阁楼之上有女子招揽客人的声音,这里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一座青楼。 片刻,千面郎君望着白君乾他们说道:“我告诉你们,这座城的青楼只在夜晚开放。而且这座青楼可是临近的一些城池之中最繁华的青楼了。” 信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说道:“看得出来。” 而这他们眼前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花船在湖面上飘荡着,灵兮看见之后,问道:“那些船又是干什么的?” “这些叫花船,也是属于着青楼的。这青楼里面本是饮酒作乐,听乐赏曲的地方,所以那些......” 还未等千面郎君说完,白君乾就打断道:“可以了,不要说了。” 千面郎君立即闭上了嘴,灵兮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白君乾直接跨过了这个话题,转移到另一个话题,对着千面郎君问道:“我们怎么见到那些青楼女子,就这么远的观察,你能行?” 千面郎君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直望着那几个站在阁楼之上揽客的几个女子,但是他很快的就移开了视线,众人以为他是看好了,可千面郎君忽然说道:“这几个也未免长得太难看了些,怎么揽得到客人。” 说了一句无关紧要地花,灵兮刚想打他,却又听见他说:“这几个是肯定不会有机会接近道尊贵的客人的,看来未免要找到青楼的那几个头牌才行。” “所以......”银拖长了声音,别有用心地看着他,“我们要进去才行吗?” “没错。”千面郎君非常肯定的回答道:“这样我才能又办法去看清楚。” 这样说来,那他们几个真的要进去这青楼?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进入青楼 “不行!”灵兮忽然发生否决,“不能进去青楼。” “为什么不行?现今只有这法子了吧?”千面郎君扬起头问道。 白君乾和银他们却是没有说话。 “反正不准,你看那里全是女子......”灵兮音调提高地说道,却是在对上白君乾的眸子之后有些心虚。 白君乾似乎也是从灵兮的眸子中,发现了灵兮拒绝此提议的原因,于是直视着灵兮。 “没事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想让灵兮安心的善意,然后极又分寸地点到了一句:“我们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样子之后,就马上出来,不会发生什么的。” 此话一出,灵兮瞬间有些无所适从,像是被发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 信也是没有嘲讽她,反而搭着她的肩膀,劝慰道:“你们的师兄、师父不是那种人。” 还未等灵兮将这句话理解通透,她就已经被千面郎君施展了易容的符咒,瞬间他便是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就是瘦弱了些,而且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本就是有些像男装,如今再加上白君乾的外袍,倒是长得十分俊美。 来不及感叹,灵兮也没想到他们会带她一起进入,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我......”先发了发声,灵兮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不应该再用这种声音讲话,然后便是挤着嗓子想要使得声音低沉一点道:“我、咳咳,我会盯着你们的。” 闻言,白君乾笑了起来,面对一张陌生的脸,可是从他的眼眸之中看见的却还是灵兮。 ——灵兮就是灵兮,她就是她。 银和信则是直接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的。 但是最终,白君乾他们还是走入了那青楼之中。 入门之处有一粉色的纱幔,营造出一种若隐若现的场景,而当拉起纱幔走入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堂中一派金光闪闪的场景。 几乎所有的装饰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看上去十分的奢华,就连从他们面前端过的酒壶、酒杯都是金色的,而茶杯则是那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琉璃杯。 这得是多有钱,这样大的铺展几乎能与皇宫相比拟了吧? 接着,茶香、酒香混合再一起,冲进他们的鼻子中,但是再走到那些人群旁时,就会有刺鼻的胭脂水粉味袭来,淡淡地是好闻的,可是这里你那胭脂水粉的味道却是浓烈的不能再浓烈了。 再加上那阵阵水波似起伏的人声,灵兮一时间有些脑子发昏起来。 但是又很快,有一打扮的花枝招展,但身处却是有些臃肿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一脸的五颜六色的胭脂水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但不难看出她是想要让嘴角的气色看上去好些,还有遮掩一些皱纹。 “哎呦,从未见过的新面孔啊。我是这里的老鸨,几位是来听曲还是找人?”老鸨捏这手绢甩了甩说道,随即开始上下打量起白君乾他们。 特别是再看见白君乾与银腰间挂着的玉佩之后,便是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听曲。”白君乾回答道。 “好的好的,那请你们随我来。”老鸨脚步轻盈的穿过这堂中的人群,过程中,有很多还坐在客人腿上的女子喊着她:“妈妈好!” 她随机应付了两下,便又是喜笑颜开地将白君乾他们往里带去。 过程中,有女子拉扯住白君乾他们,但是都被灵兮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直到他们又经过了一扇门。 当那扇门被打开的时候,先是有悠悠琵琶声、笛声、琴声......各种乐器的声音传来。 然后当他们走进门被关上的时候,刚才再耳边的那些嘈杂的人声便是瞬间消失不见了,耳边只留下动听美妙的乐声。 只见那青色的纱帘旁还挂着一小牌子,上面写着水松院。 初拉开纱幔一进去,便是各种女乐,画着动人的妆容,梳着尽不相同的发髻,还穿着颜色各异的美丽衣衫,却都带着镀金极花铜带,或抱着琵琶或鼓瑟弹琴,还有手拿笛子......风雅支极。 她们分别立于高处的阁楼,却也都是展示在众人面前。 底下的一个高台,穿着一黄一紫衣衫的舞女拖着水袖,丝带束腰,臂附披帛,正是——乌云堕翠翘,满眼春娇,嬛嬛一袅楚宫腰。 合着那乐声身姿婀娜的在高台之上舞动着,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你们今日运气可真是好。”老鸨那手绢捂着嘴笑道,“今日我们楼中的头牌可全都在这里了。” “嗯,长得的确是让人挪不开眼睛。”千面郎君说道。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这岭南城的青楼。 “那是。”老鸨用手绢挥他,随即便是说道:“那客人好生看着,我去叫人取些酒水送来。” 闻言,白君乾他们便是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你快点瞧仔细了。”白君乾提醒的说道。 千面郎君大幅度的点了点头,视线一直定格在那几个女子身上,看得都有些发直了。 灵兮则是在这种环境之中,颇感不适,白君乾却是没有望着那几个女子,一直望着灵兮。 “灵兮,你没事吧?”他问道。 “我没事。”灵兮摇了摇头。 良久,等到茶水送上来的时候,一曲几乎已毕。 那高台之上的女子却是忽地走了下来,就朝着白君乾他们。 那女子理了理两把鬓角上的碎发,冲着白君乾挑了挑眼睛:“客官,你长得好生俊俏。” 闻言,白君乾有些愕然,怎么突然就过来,还讲这样的话? “师父,她定是看上你了。”银压低声音在白君乾耳边说道。 但恰好灵兮也是听见了,急忙起身走到哪女子面前,眼神很是凶恶的瞧着她。 女子也是有些被吓到,急忙推开几步,用手扶了扶头伤的绢花,然后“嗤”了一声转身走开。 然而这样的情况在这院中其他人看来却是十分难以理解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似为方才的事情而困惑,随即灵兮拉着白君乾赶紧走出这水松院,然后银、信押着千面郎君紧随其后。 他们身后的谈笑与乐声又再起。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七章 红衣白氅 乐曲声被抛在了耳后,而重新传进耳朵中的是那些人声—— “快走快走!”灵兮一边拉着白君乾一边挡开面前的人。 但刚要走出那大门口,却是被那老鸨给拦住了,挥了挥手绢道:“哟,几位客官这么快就要走啊,但是......” 话还未说完,她将手伸到灵兮的身前。 灵兮望见后,有些不明所以,想要一把甩开。可白君乾却是先她一步的将一袋钱财递到了老鸨的手上。 “哎呦!客官出手真实阔绰,这里面多的就当是客官打赏给我们的。”老鸨笑得合不拢嘴道。 于是,白君乾反身拉住灵兮,将其拉出了客栈,压着千面郎君的银和信也紧随其后。 一走出那青楼,像是从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天色已晚,路上并未有什么行人,显得十分安静。 让人一时间有很大的反差感。 “我们回去吧。”白君乾笑着说道。 在会客栈的途中,一行人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千面郎君的观看效果如何。 然后灵兮在恢复原来的样子后,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一直抬起头望着那浓重黑色的夜幕上,有一钩微黄的弯月,弓刀似的,再就是稀疏的简单几颗星子,星子像是镶嵌上去,遥远而渺小,看上去就像是钉在天上的钉子。 她就这么简单的被吸引着,然后用余光跟着一袭白衣的白君乾前行。 而白君乾在一旁看着,也只能放慢脚步,然后小心灵兮会不会摔倒。 良久,他们便是回到了客栈。 “怎么样?” 白君乾他们刚走进房间,常月宸就是从床上起身说道,她看上去似乎已经好了不少了。 花微仙人的治疗果然厉害! “我们已经可以潜入进去了。”灵兮有些雀跃地说道,白君乾也是点了点头。 闻言,常月宸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道:“如今也只能这么一步一步来了。” “不过,你们是真的进入青楼了?”蓝浣西问道。 “嗯,看到了......”话到嘴边,银又把“美人”着两个字咽了下去,支支吾吾,似是而非,蓝浣西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还好我把他们全部几时拉出来。”灵兮有些自豪的说道,但是众人却不知他自豪在哪里,白君乾听见后,也是噗嗤一声笑了笑。 第二日,清晨的雾霭消融在发白的天际,天空很干净,没有云,显得遥远而清洁。 灵兮站在窗前,看着这样一番场景,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里是真的不会下雪。” 然后她便是将窗户关了起来,阑世家临海冬日虽然不会下雪,但是那寒冷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的寒气简直就是会钻入你骨髓的那种冷,她也是十分的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后,她也是去到了另一间房间,只见房种所有人已经聚集在一起了。 “师父,我们真的要所有人都去吗?”舜有些担忧的问道,目光还望了望常月宸。 “除了你和受伤的常月宸,我们所有人都去。”白君乾看出了舜的意思说道。 随即一旁的灵兮有些激动,赶紧走到白君乾身旁:“我也可以去?” “嗯。”白君乾缓慢地点了点头。他真的不想再让灵兮离开他身边了。 闻言,灵兮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眸像花苞一样鼓胀,然后欢喜绽放而出,“太好了!”几乎有种要跳起来的激动,她也是不想离开白君乾。 良久,白君乾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布庄,听着那千面郎君的话语,白君乾给了许多的钱财给那布庄掌柜,然后说是这布庄他们要包下数个时辰,那掌柜看见钱多也是没有说什么。 信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没有很适合我们的服饰?” “我来做不就行了?”千面郎君解释地说道。 一行人不解,但是那千面郎君却是一把拉过灵兮,“就从你先开始。你们的衣服看上去实在是太土了。” 接着,千面郎君便是一双眸子将灵兮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也不吭声,不知要做什么。 直到白君乾挡在灵兮身前,千面郎君才移开了视线,微微耸肩,好似不太满意的样子。 灵兮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他也不回话,只是转身走到那些衣裳前,好生打量了起来。 良久,灵兮心里纳闷,伸手摸摸这些衣裳,薄厚不一,质地各异。 只见屋内一角,有一几乎等身长的明亮铜镜,后面繁复的支架将其稳稳立起。 灵兮那里见过这样大而清晰的镜子,山上那个也只是最多能照出各半身。 灵兮端立在镜前,呆呆地看着自己,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怎的说,她对这副身体几乎已经没有了陌生感。 心想着这就是她了,毕竟她甚至对自己以前的模样都有些不记得了。 怎样的眼睛,怎样的口鼻.......她以往的脸在她的记忆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灵兮正在镜子前自顾,那千面郎君便是又回了来,手里小心翼翼拿着一套衣裳,定睛一看,便是所有衣裳中颜色最为鲜艳的那套红色衣裳。 在那隔间换上之后,千面郎君便又是打量了起来,只见他消了眉间的皱褶,嘴角也不再紧绷。 “这个样式比你前面的好多了。”千面郎君将手抱在胸前说道。一旁的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 于是灵兮又站在镜前,顾自观赏。 这套衣裳,里头是一件厚实硬挺、质地较为粗硬的深红色底,异深红色颜色又精细地在凌空和裙摆绣上牡丹花纹饰。 外头竟还穿着一件同色轻纱,罩在身上像是没有重量,却将内里的色泽、纹路、质感衬的若隐若现,只觉着这衣裳魅力万千却难以捉摸,像是什么神奇的法术一般。 再一条深红色底、金色纹饰的腰封系在腰间,可谓明艳婀娜! 灵兮原本就白如冰雪的肌肤,被衬得愈发通透。 “好看。”一片安静的屋里,响起了白君乾声音,灵兮几乎吓了一跳。 “.......”灵兮与众人一样都有些无言,白君乾则是尴尬的别过头,耳根微微泛红起来。 倒是千面郎君非常自豪说道:“经过我的手,能不好看吗?!” 而后再披上了一件白色毛氅,显得又是脱俗了许多,紧接着灵兮整装完毕后就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 在她的面前一桌子上有很多小的装饰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胭脂之类的东西。灵兮想着以往常月宸帮其擦伤胭脂,还有束发的时候,便是打算自己也弄一弄。 脸上、眉间、嘴唇一通的弄,然后又解开系着头发的布条,将头发左一梳、右一挽,还戴上一些小的饰品,灵兮再见镜中的自己时,已经不是以往的样子了。 现今的这个—— 整张脸简直被这个妆容毁的一沓糊涂。 “什么鬼?”灵兮望着自己拿糟糕的妆容还有乱翘的头发,便是叹息着觉得自己当真是不会这些女儿家打扮的那些事情。 片刻,她又将这些妆容胡乱一通的卸去,头发也重散落,用布条绑好。 然后良久,便是看见了白君乾的走进,他换上了女装。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红颜祸水 当白君乾走进那个房间,灵兮一侧头便是看见了他—— 深浅不一的米金线隐隐地、密密地织在白衣上,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便轻轻重重地幻化成了这光泽。 虽说是女装,但真的....... “噗呲”灵兮再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君乾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白君乾有些别扭的,弄了弄裙摆说道:“刚才银他们已经笑了我许久了,如今你也笑。” “没有,我只是觉得师父很漂亮。”灵兮脱口而出地说道。 可是才说出口,灵兮便是后悔了,赶紧捂住嘴,有些羞涩的偏过头去,白君乾也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但是他在看见灵兮的脸后,便直直盯着目不转睛,灵兮发现后笑看着白君乾,一脸的得意,“师父我也好看吗?” “好看。比我好看多了。”听上去虽有些打趣,但是白君乾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此平稳、如此清楚,目光中含着柔情。 “嗯。”这下灵兮是真的害羞了,赶紧低下了头。 良久,白君乾才眯着眼道:“你这脸上是什么东西,怎么像是受伤了?” 闻言,灵兮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又忽地想起什么,赶紧侧身看铜镜里的自己。 一看,果不其然,是刚才的胭脂没有擦干净,在脸上晕出一块红红的,看上去,不就当真像是被打了一样。 灵兮不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用拿放在妆台上的白布再次擦拭,擦地很是用力。 白君乾看见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的脸再这么被你擦下去,就真的要受伤了。” 说罢,白君乾伸手将灵兮手中的白布接下,然后亲手为灵兮擦拭。 一呼一吸间,别样的气氛蔓延开来,彼此都有些不敢看向对方。 “师父!” 忽地,两声师父打破了这气氛。 灵兮与白君乾便是一起朝着那声源望去。 灵兮却是一下子爆笑起来,信别扭的从那门帘之后走出,浅绯色的衣裙,还有光滑的玉颈,耳朵上还是带着那特色的纸扎.......他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哈哈哈哈哈!”灵兮笑着根本停不下来,甚至还拍起手来。 信看到后,一脸的愤懑,刚想走过去教训灵兮,银就也走了进来,在看见银后,白君乾与灵兮的笑容却是一时间哽住了,要说为何—— 一袭青衣女装的银,配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就从那走路的身姿来看,当真是以女子的感觉。 等到他将那首放下,一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就这么出现在灵兮他们眼前。银无论是作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如此的美,如今换上了女装,倒是比一般女子还要漂亮百倍。 不仅如此,银还特地装作女子的姿态,这么一看,就是活脱脱一女子站在面前,就是高了点....... 良久,花微仙人穿着一袭粉色长裙,看上去也很是与以往不同,显得十分娇媚。 而蓝浣西也是终于穿上了除了黑色以外颜色的衣衫,只见她的动作都轻柔了许多,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的不安,但是她一袭淡黄色的长裙,众人看来却是十分的适合她的,多了几分小女子的感觉,而且在着冬日里,像是一抹暖阳似的,显得明艳动人。 最后,也是压轴出场的是图爻仙人,而最让人愕然的莫过于他了,奔来死活不愿穿上女装,却是在花微仙人的劝解下,穿上了女装。 只见一只糙手轻轻拂起那门帘,然后在踏出那脚步,众人却是没有看见图爻仙人脸,因为图爻仙人用那袖子给遮掩了起来。 信看见后,立即起身过去硬生生的将其手拿下,但是图爻仙人却是死活不肯。 两人在纠缠了许久后,图爻仙人才是大吼一声:“我给你们看还不行吗?” 说罢,他终于不再遮遮掩掩,露出了真面目。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本是不想笑的,可是在看见图爻仙人那张与服饰极其违和的脸后,便是怎么也忍不住了,爆笑声比刚才更甚。 图爻仙人见此场景,马上便是不满起来,但在看见后花微仙人并没有笑他后,便是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走了过去。 灵兮在笑完后,正要去那房间查看千面郎君,谁知哪千面郎君竟然是不见了。 ——在灵兮面前的时一个妙龄、娇羞可人的女子。 “千面郎君!”灵兮打量四周。 然而哪女子一开口便是露陷了:“我在这里。”又是之前那种尖锐的男声。 “.......”灵兮有些愣住,心想他这易容术也太高超了吧,一下子便是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无论是从模样还是姿态身形根本就是一女子。 这就是易容术吗?灵兮不禁感叹。 随即,那千面郎君便是与白君乾他们身处一个房间。 “好啦,那便是正式开始易容吧!”说罢,他捞起袖子,看上去要大干一场的感觉,而结果也是如此。 千面郎君依次对着各人施展了易容术,半晌之后,众人便是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面貌出现了,但是与灵兮他们之前在青楼之中望见的那几个女子却是一模一样的。 每个人从衣饰到相貌都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正午来临,当太阳远远的悬于空中的时候,白君乾他们依旧留在这布庄之中,他们正在等待一个机会。 “掌柜?”忽地有几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千面郎君马上反应过来,模仿着刚才那掌柜的声音,道:“各位小姐且先进来吧,我已经将你们要的衣服准备好了。” 闻言,她们丝毫不怀疑的全部走了进来,下一瞬间,她们就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根本来不及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这就是白君乾的一个计划,青楼女子爱美是肯定的,所以他便是早就派人在青楼中悄悄宣传今日布庄中今日有降价的活动,而白君乾也是发现,只有青楼中的那几个头牌能在百日出来,还有自己能掌控的钱财。 所以,这个计划就是为这几个青楼头牌的女子专门打造的。 没一会儿,白君乾他们留下一些钱财,便是推门而出。那几个青楼头牌的女子则是被留在了布庄之中,道明日清晨来临前,她们都是醒不了的,那布庄的掌柜也是明日才会回来。 瞬间,便是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 “翘翘!”忽地,又几个男子色咪咪望着银,说他是永乐坊的头牌。 他是头牌?灵兮望着银不禁笑出了声。 “红红!”忽地,也有男子向着灵兮靠近,灵兮下意识躲避,却没见得身后也有两个男人。 幸好白君乾一个侧身替其挡了下来,随即一把推开那两男人。 “啊。”他们一下子便是被推倒在地,嗷嗷的叫着:“兰兰,你今天力气怎么这么大?” 闻言,白君乾差点上去在补上一脚。 却是听得周围的人说道:“今日是各好日子啊,没想到青楼之中所有长得好看的姑娘都出来了,可是为何不带着龟奴呢?以往不是要带着几个龟奴的吗?” “真的是,各个长得都是秀色可餐,偏偏是青楼女子。” ........ 白君乾他们都快要被人看穿了。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女扮男装之人 良久,白君乾他们走了一路,便是到了那青楼,整座城最热闹的地方。 最主要是这青楼还有很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些接客的女子们,必须从青楼之中选择好客人,然后乘上属于自己的小花船。 像是白君乾他们伪装的这几个,都是有自己花船的人,而且还可以自己选择客人。 但是还未等白君乾他们一行人靠近那青楼,在青楼外一直踱步的老鸨便是立即迎了过来,道:“你们这几个死丫头,不是说了一个时辰就回来吗,你看看,现今都过去几个时辰了?” “对不起,妈妈。”那千面郎君扮着的那名为‘弯弯’的女子倒是得心应手。 看见千面郎君这样做,银便是也这样做起来,马上挽住那老鸨的手,撒娇道:“妈妈,原谅我们吧。” “好啦好啦!那客人在等着你们呢!更快进去吧!”那老鸨说道,“也不用打扮了,这样挺好。毕竟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闻言,白君乾一行人有些不明所以。 这青楼虽然处于湖旁,却是占据着这南浔街最好的位置,雕梁画柱的门面,一过日暮,便是香衣鬓影,车水马龙的热闹。 从这青楼的大门进去,越往里走,那些装饰就越是古静悠远,那些姑娘也愈发矜持,难得见上一面。 “我们就是住在那最里面的。”千面郎君望着上次没有来的几个人低声说道。 闻言,图爻仙人他们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继续跟随着那老鸨的转角来到了一间看上去最为华丽的阁楼。 从门外就可以发现,这阁楼虽比其他阁楼所处的位置要偏僻不少,单独屹立在角落里,但是却没有人打扰,而且门外还挂着一排铜铃,门上则是有金色的纹路蔓延在上面。 “妈妈,这是?”白君乾用十分试探的语气问道。 “你忘了?今日那群人又来了,而且包下了你们所有人。”老鸨继续往前走去道。 “什么?”白君乾微微惊讶,然后快速思考起来,心想着不会那么巧吧? 然而还未进房间,就是被数十个忽然出现的黑影人拦了下来,而那那老鸨赶紧说道:“这就是里面那位要的姑娘啊?!” “先请停下。”厚重地声音从那些黑布后传来,也根本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白君乾他们望到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不安,灵兮更是掌心有些出汗。 黑影人开始上下打量起白君乾他们,看到他们发毛,那几个黑色身影才堪堪的说道:“好吧,进去!” 跟着老鸨白君乾他们继续往里走,却是停在了一门前,只见老鸨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道:“爷,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就先走了。” 说罢,那老鸨便是赶紧离开了此处,也是害怕着这些人。 白君乾一行人便是定定的站在着门外,面对着未知的,却即将发生的事情。 半晌,那门里都没有传出什么声音,那黑影人也是默不作声地站着。 正当白君乾他们四处打量的时候,那里面便是传出了一年轻男子的声音:“进来吧?!” 闻言,白君乾一行人赶紧整装,然后装作女子的姿态,最像女子的千面郎君与银打头阵。 “是!” 他们全部都是压低声音回应道。然后随着铜铃清脆的响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去,还未来得及环顾四周,就是发现一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先将桌上的酒喝了。”那个身影发话道,一袭的玄色衣裳,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 闻言,白君乾一行人望着那桌子上的酒,有些犹豫,但是在将灵兮给的解毒丹吞下后,便是放心着去喝了那杯酒。 而灵兮还是很不习惯这种酒,刚想咳出来,却是被白君乾握住了手,然后无声地摇了摇头,小心安抚。 灵兮望着白君乾,急忙忍住,将手握的很紧。 忽地,那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以女子的模样......长相是女子,系起了像是男子一样的发髻,用金色镶着宝石的头冠,眉眼间的英气却是不比男子差,身形看上去算是中规中矩。 正当他们愕然的时候,那女子开口说话了,且是女声。 她果真是个女子。但她为何要装作男子的模样?还有这女子难道就是千面郎君口中所说的那传信人? 众人纷纷有些措手不及,还有对眼前的这一切有些难以理解。 “你们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那女子一边说道一边坐下,随即她也让白君乾他们坐下。 “请问?”千面郎君刚想说话,却是被那女子打断道:“上几次你们看见我是个女子就已经很惊讶了,怎么现今还这么惊讶,我就是让你们帮我递信而已,而且还有一大笔封口费不好吗?” 闻言,白君乾他们便是顺着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很是乐意。” “不过,你们几个声音都有些嘶哑的感觉......”女子撑着下巴说道,但是还未说完,银就解释道:“近几日天气有些寒冷,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你们也是不容易,多注意点身体。”女子笑着说道,然后忽地,离那女子最近的灵兮忽地被拉入了怀中。 女子笑着将灵兮的下颔抬起:“你便是跟我演戏就好。” 随即她还在灵兮的耳边微微喘息了一下,弄得灵兮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当然更多的是厌恶感。 白君乾想要阻止,却是被花微仙人给拦下了。 灵兮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听见那人在她耳边讲道:“你这反应倒是极为有趣,你不是已经身经百战了吗?” “........”灵兮忽地意识到最近不能露陷,便是学着千面郎君的扭捏劲,马上说道:“这不是小姐突然拉住我,吓到我了吗?” 闻言,那女子笑着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唐突了。不过你这个‘小姐’称呼倒也是有趣,等会多赏你点钱。” “多谢小姐。”灵兮笑着,随即故意掩嘴笑,“不过小姐还是在这里等人吗?” “你可不要再多问了,安心敬酒就好。”说罢,女子将最近与灵兮完全调了个方向。 他们背对着那门。 女子也恢复了男声道:“你们几个便是弹琴的弹琴,唱曲的唱曲,还有敬酒.......” 白君乾他们便是各司其职来,花微仙人弹琴,倒是缓缓入耳,很是动听。 而唱曲便是交给了千面郎君,只见他刚一发声便是有了唱曲的感觉,接着便是唱着一曲《救风尘》——妓女追陪,觅钱一世。临收计,怎做的百纵千随,知重喒风流婿。 听得女子直点头,对着灵兮说道:“今日这曲倒是应了你们。” 忽地,门被推开,清脆的铜铃声响起。有两人走进,他们在着方中观看了一下,然后就拱手对着女子问道:“请问圣主有什么任务交予我们?” 白君乾一行人手中的动作都顿了顿。 果然是如此。 妙书屋 第二百章 祈求顺利 白君乾一行人甚时愕然,眼前的这一切救这么毫无征兆的发生了,这女子就是那传信人,而进来的那两个男子就是过来领取任务的。 可是让白君乾不解的是,这传信人似乎警惕性并不是很高,而且总觉得这一切发展的太过于自然了。 看见两人的拱手,女子并未转过身,反而更加放肆地扬起灵兮的下颔,然后笑着道:“自然是好任务。” 那男声听上去依旧是一点破绽也没有,灵兮很是不适应,但在这样的情势下她又无法反抗。 下一瞬,她的视野中出现了白君乾,他正在温柔的注视着她,就是单单这样的注视就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安心感。 灵兮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她身旁的女子却伸手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纸轴,然后传给灵兮,道:“你去给他们。” 灵兮望着那纸条是被一个黑木金纹的卷筒给包裹着,并看不见其中的文字,但还是从女子身上起身,向着那两个男子走去。 那两个男子看见是灵兮递信过来,马上就喜笑颜开起来,道:“谢谢圣主给我们的指示。” “喝点桌上的酒吧。”女子语气很是深沉的说道。 而那两个男子正沉浸在欢悦之中,并未推脱,而白君乾赶紧曲倒酒,却是发现桌上那两个酒壶中,其中一个已经空了,于是他便是加快速度倒了另一壶酒。 清澈的酒水倒入杯中,两个男子很快的就接过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领完任务便是出去吧!”女子招了招手说道,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是一个有些难以察觉的变化。 等到那两人离开,女子又将灵兮唤了回去,让灵兮坐在她的腿上。 良久,一共来了好几批人这样的人,都领了任务,然而结局却不是他们想的那般,而白君乾也是眼看着他们在刚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在房间外的那群黑影人便是将他们的身体迅速拉走,然后将其隐藏起来,再关上房门,装作什么也模样发生的样子,房间里的女子也是如此。 而白君乾他们说实话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明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稍微确定的就是这女子就是传信人。 白君乾下意识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酒壶,看来应该就是这个造成的,毕竟他们每一个人都喝过这酒。 不同的是,白君乾他们自己几个人喝的酒却好像是另一酒壶里的酒,所以很可能那壶酒里根本目毒。 最终等到那女子转过身的时候,将灵兮放下的时候,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便是知道了此事应该是结束了。 “这是你们的赏钱!”女子大笑着说道,表情很是畅快。 白君乾他们也是赶紧伸手接过,一看里面的钱财甚多,千面郎君马上就傻笑了起来,而白君乾却是庆幸着自己刚才没有干预那一切。 因为从这女子给钱的态度来看,之前肯定也是发生过的,而且这么多钱,想要封口着青楼中的女子是绰绰有余的。 片刻,白君乾咳嗽了两声,示意让千面郎君执行计划。 谁知,千面郎君两眼盯着那钱财不放,完全不理会白君乾的提醒。 眼看着那女子便是要走出房间了,一切都来不及了,灵兮忽地说道:“不是说奴家的最多吗?” 闻言,那女子转过身,望着灵兮,然后又扔给了灵兮一个钱袋,道:“这便是你要多得的。” “啊!”千面郎君忽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女子忽地反应过来:“你们是谁?” 之所女子的反应会如此,是因为刚才千面郎君的声音刚刚变成了男声。这让女子立即发现了,而千面郎君也是因为信踢了他一脚才会如此。 情势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已经无法在隐藏下去了。 在众人相互点头示意后,白君乾立即转至女子的身后,在女子话音未落的时候,直接在其脖颈处一打,女子便是立即昏了过去。 信走上前一把接住。 “里面发生什么了?!”门外的那些黑影人喊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刚想开门进入,却是听见房间里又传来戏曲声。 “没事吧?”那些黑影人再次问道,似乎还是有些怀疑。 闻言,千面郎君又是急忙装作那女子的声音回应道:“没事,我还想待一会儿,喝点小酒。” “......”门外没有再传来声音。 而房间里,白君乾望着信怀中的那女子,眉头紧蹙地说道:“如今这样拖下去,外面的那些人肯定会起疑的,外面必须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原本想着让千面郎君下毒迷晕这人之后,就让其假装这人,可是现今外面好像已经起疑了,怎么办?”图爻仙人望着千面郎君非常不满地说道。 在唱曲的千面郎君瞬间将身体萎缩了一下,很是害怕图爻仙人。 片刻,众人再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有些没有头绪,毕竟这跟他们所想的情况并不一样。一旁的灵兮却是一直望着那桌台上的烛火。 “怎么了?”白君乾发现异常后问道。 灵兮闻言看向白君乾,缓缓的说道:“要不把这里烧了?这样外面就可以趁机脱身?” “你说什么呢........”众人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这个方法好像不错。 片刻,正当众人在讨论的时候,信将声音压低了说道:“可是这青楼还有这么多人,怎么办?总不能滥杀无辜吧?” “直接去外面喊一圈不就行了?”千面郎君停下唱曲,笑嘻嘻的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灵兮尾音刻意的拉长,她的一个眼神立即又让千面郎君自觉唱起了戏曲,然后她才移开视线。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到时候这些人就会因为要逃命快速走动,到时候外面就可以混入其中,那些人便是怎么也追不到了吧?”蓝浣西说道,眼光在千面郎君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银也是扫了一下千面郎君,忽而道:“我们可以先去告知那些人走水了,他们定会先逃的。” 片刻,一行人大约的商量了一下,首先是让图爻仙人、花微仙人、蓝浣西、信喝银将已经被易容好的女子带出去,然后他们要负责的就是先给人带那女子离开,接着再给几人在青楼中大喊‘走水了’。 待在房间之中的便是白君乾和灵兮,还有那假装成女子的千面郎君,他们就负责点火,火源便是从这个房间开始。 妙书屋 第二百零一章 火起不灭 房间里稀稀疏疏地说话声,让房间外的那群黑影人听见了,但是他们并未察觉什么,但心下的不安却是让他们想要打开房间门。 然而,当他们还未将门打开,花微仙人就打开了门,那几个黑影人便是马上迎了上来,而走在最后出来的图爻仙人立即就将门给关上了。 那群黑影人在看见只有他们几个,还少了几个人出来,便问道:“其他几个人呢?” 银自觉形势不好,急忙掩嘴回答道:“我那几个小姐妹被留下来伺候了。” 说罢,他还一脸的娇羞样。 那群人并不怎么相信,目光落到了信怀中的那昏过去的女子,银发现后,赶紧说道:“哎,我这小姐妹不胜酒力,刚刚被爷要求着喝了几杯酒,就变成这样了。现今我们正扶她回去休息呢。” “什么爷,你们......”那群人想要靠近点再想看,银灵机一动便是给了信一个眼神,于是两人故意跌倒,跌入那群黑影人的怀中。 “哎呦,奴家的头好晕啊,看来也是喝醉了,扶着微微一下嘛?”银说道,信也是跟着他的话说。 而那几个黑影人刚开始是有些措手不及,但随即马上就推开了他们,拔出了腰间的剑。 与此同时,图爻仙人开始大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还没有喊出几声,那老鸨就急忙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脸的惊慌失措,那群黑影人也是准备对花微仙人他们动手。 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老鸨便是跑了出去,在花船上面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大家赶紧逃去!” 此话一出,青楼中的吵杂声瞬间大了好几倍,而且尖叫声频起。 “出手!”图爻仙人望着花微仙人喊道,花微仙人也是马上会意,将刚才趁机施展出去的藤蔓缠绕至那些黑影人的身上。 一开始,他们用剑挥着想要斩断那些藤蔓,但是当这些藤蔓的尖刺触碰到藤蔓皮肤的那一刻,藤蔓就已然没有了胜算。 麻痹感从北刺入的地方开始蔓延,一瞬间便是蔓延至了全身,他们根本就动弹不得,握着剑的手颤抖着,将剑落在了地上,他们就这样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但这麻痹感只会维持一小会儿,等到花微仙人他们混入人群中,只要争取到这点时间就好。 当然,那群黑影人似乎不止是只有门口的这十几人,那转角处也是站立着十几个黑影人在那里。 在看见图爻仙人他们后,先是愕然,然后似乎十察觉到了异常,他们逐渐开始逼近。 图爻仙人心下一动,直接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剑没有带在身上,便是用符咒。 “砰”的一声巨响发出,在这由灯火点亮的昏暗走廊之中,瞬间爆发了一阵巨大的亮光,遮掩了那群黑影人的视线,让其短暂的失明。 图爻仙人一行人就趁机穿过了这条走廊,行动很是迅速。 等到那刺眼的两个消失的时候,那群黑影人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努力克服眼前的视野的朦胧感,脚步有些虚浮的追了出去。 然而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在穿过这条走廊之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人群,一眼望去,根本就分辨出来谁是谁了。 “快给几个人回那个房间,按刚才的人数,那房间里应该还留有他们的人!”其中一个黑影人发话道。 “是!”话音未落,他们便是马上奔跑开来,兵分两路。 只是等到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的人已经跪倒在地上,他们立即询问,可是望着那敞开的房门,他们便也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纷纷进入房间,却是看见那布帘上贴了几张符咒,还未等他们靠近,“噗”的一声,符咒生效,瞬间施展处火焰。 只见这火焰并不凶猛马上绽放开来,而是有一小团火焰分散开来,然后火焰在分散出火星,就这样那布帘很快的燃烧了起来。 先不说那开始快速蔓延的火势,就这么放眼望去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心下觉得大事不好了。 他们直接简单的施展了一个水灵符咒,然后扶起那些已经差不多恢复气力的黑影人一起折转回去了那条走廊,可是眼前的这一片混乱却是让他们震惊了,这还这么找到那群人? 片刻,在观望了一会儿后,他们还是决然而然地挤入了人群之中。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白君乾他们还并未从那条走廊中出来,而那房中的或并未完全被扑灭,残留的火星正在从奄奄一息变成了生机勃勃地火焰。 “灵兮,我们走!”白君乾拉住灵兮的手道,此时,他们正从那房间旁的一个死角走出。 “嗯。”灵兮奔跑在白君乾的身后,然后望着白君乾的身影,很是安心。 千面郎君就这么跟在他们的身后。 “等等!”白君乾才刚没有走出几步,就停下了脚步,然后望着那窗纸映照出的火光,便还是回房间施展了一个符咒,将火彻底地给扑灭了,一点火星也不留。 然而事情并没有白君乾想象的那么顺利,过程中灵兮与他走散了,他轻轻握住的灵兮的手,就这样从他手中不见了,就这样被人群挤散了。 他应该将灵兮的手握的更紧一点的。 “灵兮!灵兮!”白君乾在这人潮涌动的地方呼喊着,可是就算灵兮回应了,他也是听不清楚的。 良久,人群开始消散,但白君乾依旧是没有看见灵兮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了一帮不想看见的人——那群黑影人。 那群黑影人也是在四处打量,在白君乾看见他们的瞬间,他们也在少数的几个人中望见了白君乾。 “在哪里!”那群黑影人很快朝着白君乾攻击而来。 千面郎君一见此场景,立即朝着门口跑去,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模样。下一瞬,白君乾也是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那群黑影人看见这个场景后,多多少少有些愕然,但还是朝着白君乾攻击了过去。 妙书屋 第二百零二章 怪物般的火势 另一边,灵兮被挤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师父?”灵兮也在喊着白君乾,可是喊着喊着她便是被人群被人群从出口挤到了一个角落之中,那角落之中有一间房间。 这青楼的出口并不止一个。 忽地灵兮感觉到胸口发闷,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不好了!”灵兮心想着,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推开那房间门,然后“噗通”一声眼前那一片漆黑。 等到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她便是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再她脚边,而她自己呈现处透明状。 ——这是又灵魂出窍了啊! 接着她望着已经逐渐减少的人群,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白君乾。 “师父!”她用尽全力的大声喊着,随即还飘了出去。 她发现灵魂出窍之后的她,可以到处的飘来飘去,脚几乎可以不用沾地。 “师父!”她再次大喊了一声,然后继续再半空中寻找白君乾的身影。 忽地,她看见一个逆行的人,然后再靠近点看,便正是白君乾。 但就在白君乾身后,还跟在那一群黑衣人,他们似乎已经锁定了白君乾,正在追着他。 “师父!”灵兮焦急地喊道。 白君乾依旧在穿过人群,却是一点也没有听见灵兮的呼唤。 片刻,他跑出了青楼,看到这一切的灵兮心下竟会有些绝望起来,她不禁想着白君乾难道是要把她抛下了? “不会,绝对不会!”她又马上的摇起头来,眼眸中包含着期望。 而结果也没有辜负她,没过一会儿,白君乾就又重新跑了回来,手中握着剑。 这剑,还有其余人的剑都在事先放到了那青楼旁的一杂物间的隔间里,很是隐秘,同时也是为了保证白君乾一行人他们自己的安全。 剑上的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杀气毕露,那群黑影人望见后,便是没有马上鲁莽的朝着白君乾冲过去,而是在白君乾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十分警惕的打量起白君乾。 “你们是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人稍稍的走上前两步望着白君乾说道。 “我还想问你们是谁呢?”白君乾反问道,他的目光却是在四处张望着寻找灵兮。 但是,人越来越少,却是依旧没有看见灵兮的身影,会不会是依旧出去了,或者最坏的一种情况——她又灵魂出窍,现今正倒在了青楼中的某一个地方。 “现今只有你一人,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把。”那身材魁梧的黑影人举起手中的剑对着白君乾道。 看来他们是准备动手了,而白君乾他在未找到灵兮前,他是绝不会离开的。 “不要近战,先用符咒将其控制住。”那身材魁梧的黑影人说道,然后只见他们一行人纷纷拿出了符咒,在同一时间施展了出来。 是火灵符! 众多的火团朝着白君乾袭来,而他顺势拧腰旋剑,挥出剑气,将攻击来的火团隔绝在外再反弹,最后这些火团就换了个方向急飞向那些黑影人。 黑影人也是从容震惊,用其他火团将其抵消,但是那散落的火星却是点燃了一些东西。 然后再一次火团袭来,转眼间又是要将白君乾笼罩。他蹙起眉头,从容挥腕,用剑晃出剑气,而那些火团再触碰到这剑气的时候,要不是消失,要不是被反弹。 但不难看出,白君乾并未打算伤害那些黑影人,因为他前面看见了着群黑影人在帮着疏散人群,这样的行为与他的猜想并不同,也不禁让他觉得着群人可能有什么隐情。 “我不想跟你们耗下去。” 白君乾说罢,身形左右连闪,曳成虚白一片,将那些火团一一避过,来到那些黑影人的身前。直接将其所有人打昏了过去,他出手极快,方位也拿捏得分毫不差,这些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在所有人倒下之后,白君乾这才发现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不仅大厅里如此,其他房间也是燃气了火焰,应该是有人在逃跑的时候打翻了烛火。 形势瞬间变的棘手起来,寻找灵兮也是刻不容缓了。 “师父!” 忽地,青楼的门口进来几个身影,是银和信、还有蓝浣西回来了。 白君乾在看见他们后,第一时间就是问道:“灵兮呢?你们有没有看见她?” “师妹?她不见了吗?”信立即就变得着急起来。 银也是有些慌张起来,道:“花微信人与图爻仙人带着那女子挥客栈了,而我们刚刚一直在门口,等着你和师妹出来,但我们很久都没有看见你和师妹出来.......” “所以我们才重新进来找你们的。”蓝浣西望着倒在地上的那群黑影人说道,“你杀了他们?” “没有,只是昏过去了。现在火势越来越大了,你们赶紧将他们扶出去。”白君乾握紧了手上的剑说道。 “那师父你呢?”信问道。 白君乾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要留下来找灵兮。她没有出去的话,就肯定还在青楼里面。我绝不能丢下灵兮一个人。”他的神情很是坚定。 “我也去。”信和银说道。 “不行,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不能让你们冒险。”说罢,白君乾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 而信、银、蓝浣西就搬着那些黑影人出了青楼,将他们放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进入青楼的时候,那火势已经钻出了大厅,直冲门口。 放眼望去,青楼还完好的地方只剩下一些角落了,但幸好里面的人已经全部撤离,除了白君乾还有灵兮........ “灵兮!”白君乾在青楼之中四处奔走,大喊着灵兮,同时也用符咒扑灭了一部分火焰,但着火焰的规模已经不是他能扑灭的了的了。 “师父!” 灵兮一直飘再白君乾身边回应着,但她知道自己以这种姿态喊出来的话语,他人根本听不见,而白君乾也是隐约能听见而已,再加上周围那吵杂火焰声和木头倒塌的身影,白君乾是很可能听不见的。 “师父!”灵兮没有放弃,继续喊着。 而白君乾在着嘈杂的环境之中,本是焦急的不得了的,可是忽地一下子四周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 片刻,却是有灵兮的声音传来—— “师父,师父!”一声又一声飘渺的传来。 而白君乾下意识将头抬起,然后便是看见了那红色的闪光点。 只见那闪光点一直停留在他上方,然后在他仰起头后,灵兮知道白君乾发现自己了,便是开始移动,白君乾也是跟着移动。 良久,白君乾便是来到了那个房间前,然后马上冲了进去,将灵兮抱了出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火焰已经蔓延至了房间,火焰它就像是一直贪婪的永无止境的怪物一直再吞噬,一直再壮大自己。 这让整座建筑很快就不稳起来,似乎马上就要不堪重负而倒塌了。 如果这样的话,白君乾和灵兮很可能就会这样葬身火海了。 妙书屋 第二百零三章 不离不弃 “兹拉兹拉。” 熊熊燃烧的火焰挡住了白君乾与灵兮的去路,在这火焰面前,他们只能是着急却又无能为力,那炙热的火苗几乎要燎到白君乾额前的头发。 他视野中一溜的火光过去,这青楼已经被烧了大半。 而那里银他们正在扑水,白君乾也是施展出了符咒,让火势稍稍小了一点。 良久,勉强地让火焰让出了一条路,而白君乾他一直不停地再施展出了符咒,那些水悬浮在半空中,然后白君乾打量了一些那挡住他们去路的火势,然后正对着那些火焰将水扑去。 片刻,那些被扑灭的地方,漫出一丝丝黑烟,然后再次复燃,这些火焰已经不是白君乾能扑灭的了的了。 于是他便是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白君乾尽量朝着楼上走去,但是那浓烟已然是呛鼻了,而且那第下的房间在布幔、床帐的引燃下,已经让火势大大的蔓延了。 忽地,一团火焰从楼梯口猛扑上来,白君乾还好反应及时,用结界给挡住了。 “师父!”飘在白君乾身边的灵兮,看见这样的场景,十分担心,但是她既触碰不了任何东西,那些东西也触碰不到她。 必如,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对此时的她而言根本一点伤害也没有,但是白君乾不同,他拼命护住怀中她的身体,紧紧地裹住,就算是火焰已经灼烧到他了,他也丝毫没有松开。 他只是蹙起眉头,在忍住这些疼痛。 良久,白君乾终是到达了那楼上,然后走到窗户前,一阵清爽的风扑面吹来,将那徐徐地热气吹散,带着一阵清凉甘冽的味道。 还好这里还没有被火焰占领。 白君乾抱着灵兮踏上窗沿,在漆黑与火光的交融下,他一跃而下,风在耳畔呼啸,但他还听见了灵兮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从他耳边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清晰。 “师父,谢谢你。”灵兮的灵魂从白君乾的身后环抱住他,就这么紧紧的抱住。 两人彼此都不会松手。 然后白君乾的剑及时停在了他的脚下,他就这么安全地御剑于半空中,怀中抱着灵兮。 他就这么在远处望着青楼倒塌,但是蓝浣西已经运用那湖水将火势大大的减弱了。 若不是他的修为......现今也不会这样。 难道他真的不应该再执意地将灵兮一直带再身边? 半晌,白君乾一行人回到了那客栈。 而花微仙人、图爻仙人一看见他们回来了,便马上迎了上来问道:“你们没事吧?” 白君乾摇摇头,然后走去另一间房间将手中的灵兮放置在了床榻上,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好好休息。”他对着半空中那闪烁着红点的地方说道。 “......好。”灵兮将这一切都看见了,都沉淀进了心中。 随着门的关上,灵兮坐在床榻上望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眼前一暗,她昏睡了过去。 “她又这样了。”花微仙人低声道。 “嗯。”白君乾点点头,然后摩挲着手,思索了一下道:“千面郎君呢?” “这里?”信指了指房间的角落,一看,那千面郎君被五花大绑的放倒在地上,嘴里“呜呜”的发出响声。 “这家伙,前面居然是想逃!”信气愤地说道:“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这家伙修为也是不高,马上就被我们逮到了。” “那个女子呢?”白君乾环绕了一周房间,却是没有发现那女子。 白君乾在询问之下,知晓了哪女子现今在另一间房间,于是众人便是去到了那个房间里。 只见那女子还是躺在那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却是睁开着的。 “她被我施展了束缚符咒。”图爻仙人道。 白君乾闻言后,便是人图爻仙人解开了符咒,随即那女子马上起身想要逃跑,但白君乾立即就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寒气顺着剑刃蔓延开来。 白君乾眼神是冷的,声音更不含感情:“你是谁?” 女子冷笑了一声,“那你们又是谁,为何要绑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是谁,你们的人绑了我们的人,还在这里装作不知道?”信有些气愤的说道。 “.......原来如此,可是你们找我也没有用啊?”女子的笑更加张扬的说道。 “你是传信人,是最接近圣主的人,所以你肯定是知晓什么的。”白君乾注视着女子的表情变化说道。 “哈哈哈哈,这你们可就弄错了,说不定,我跟你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为的就是找到那背后的圣主呢?”女子一脸的不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皆是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说,我跟你们的目的一样,是为了找到这幕后的圣主。”女子低声说道。 闻言,一行人皆是愕然。 “你们不要不相信,我已经追查这些事件有好几个月了。”女子继续说道。 “我们如何信你?”花微仙人的声音有玉石琅琅之感,她从图爻仙人的身边走出来。 “你们不用信,反正我一时半会也证明不了什么。”女子说道,她的瞳孔里有一股冲劲,但马上又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不过,你们现今追查的这个组织,是这两年来才兴起的组织,到处杀人不说,很多人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君乾眼眸中的情绪微微动摇,心头掠过些许紧张,忙道:“这是什么组织,何人创立的?在阑世家的领土上,难道是阑世家在背地里支持的吗?” 女子见状,先是有些不满却又马上笑着道:“这你们就想错了,恰恰相反,这是其他世家为了分解阑世家的实力,而创立的一个邪教。” 闻言,白君乾眉间沟壑愈深,刚想开口却是被银抢先一步问道:“你为何要调查这组织,是也有人被抓走了吗?” 女子并没有立即回答,烛火的阴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表情也是看不清楚。 “那个组织一般只会袭击外来的人而已,毕竟外来的人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被抓走了,或者杀了,也不会有阑世家的卫兵注意到。” 白君乾目光倏然沉静,恍若幽深古井,道:“所以你究竟是为何调查这些?” 女子也收敛了笑容,然后目光清清朗朗的看着白君乾一行人,道:“因为我就是阑世家的卫兵啊。就最近这两个月,这组织杀人、抓人的行为越来越猖狂,已经容不下在这样放纵下去了。” “什么!” 妙书屋 第二百零四章 被救伪装 寂静无声,整座城也是在青楼的火被完全的扑灭之后,陷入了如墨的夜色之中。 客栈的房间里,一行人在听了女子的话语后,沉默了了良久。 良久,女子笑得爽利,道:“怎么不信?” 白君乾淡淡地瞥了女子一眼,道:“我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嗯?!”女子的尾音拖得长长的,道:“反正看在你们是要救人的份上,我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信有些不耐烦起来,将冒着热气的茶洒落在桌上,愤懑而起,道:“我们前日便是碰上了他们,而且我们还抓到了他们的一人。可是这些人似乎都是随便招募的,我们根本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 女子望着信这个反应,正色道:“这个组织神秘和难以寻找到的原因便是如此。他们组织的的核心人物并不会主动出现在大众面前,反而是用钱财去操控那些其他人。” “我们之前还碰到一个自称是逍遥派东海门四坛主的人。”图爻仙人犀利强势地说道,“看来你们这阑世家里面的名门正派也是加入了进去呢?” 闻言,女子直勾勾地望着图爻仙人,但片刻又犹豫地收回目光,道:“这个我们也知道,所以我们并不能轻举妄动,因为牵连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我们也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详细调查。我们才发现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被收买了,这也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 “既然如此,我认为这些人操纵其他人的方法可能不仅仅是钱财。”白君乾说道。 女子表情有些生硬,咬文嚼字地冷声道:“其他的你们无需知道吧?” 此时,白君乾一行人也是察觉到了异常。 花微仙人冷淡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很多人一起调查这件事情。” “没错。但是都是遍布各个地方,而且现今我这里得到的情报是最多的。奔来已经伪装的很好了,将一部分执行任务的人给纠了出来,谁知,竟是被你们绑了来。”女子嗤笑了一声说道。 蓝浣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让指尖的热度渐渐消散,道:“那你之前给他们的那些任务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女子略显激动地回答道,“我们那些任务设定的地点,那里都有我们的卫士在那里守株待兔,一旦发现了他们,他们便是逃也逃不掉了。” 闻言,白君乾一行人沉思了良久。 白君乾望着女子说道:“你为何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们这些消息,难道不怕我们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吗?”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女子一边说道一边将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打量了一番,接着补充道:“你们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来抓我,而且看你们样子也不像是阑世家里的人。” “.......”白君乾思考了一下,“那你们有找到那些圣主的所在之地吗?” “我们不知,还正在调查之中。”女子闭上了眼睛回答道。 随即,一行人加强人束缚符咒的威力将这女子束缚在了床上,留着银很蓝浣西看守。 而白君乾他们边丝到另一个房间商量起来。 可此事才进行到一半,那关着女子的房间便是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众人又是纷纷去到了那房间。 只见那房门时敞开的,但是白君乾他们刚才并未在走廊上听见什么响动。 难道?! 走进那房间,便是看见那女子手中已经拿到了剑,那剑正架在银的脖子上,已经沁出了丝丝鲜血,而与其对峙便是蓝浣西。 “你放下剑!”蓝浣西有些忐忑的喊着,语气很是不自然。 女子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满是警戒地说道:“如果我放开他,那我岂不是走不了了?!” “你果然是骗我们的!”信刚一踏如房间,就举起剑对着女子说道。 闻言,女子打量着白君乾一行人,严声道:“我可没有骗你们。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着实话却不能让你们轻易放我走,我不就只能走进动手了?” 她前面那些软弱、肆意地姿态似乎只是她装出来的。 “你是怎么破解那束缚符咒的?”图爻仙人蹙起眉头说道,而且先不说这个,符咒破解的时候,他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管我怎么破解,总之速速放我离开这里,否则——”女子手中的剑收紧了许多。 看到此场景,白君乾他们立即让出了一条通道。 而女子便是小心翼翼的要重中走过,但是白君乾哪这么容易就放过着女子离开。 忽地在女子不注意的地方,施展了一个符咒,女子根本都来不及反应,花微仙人也是与白君乾一起施展符咒,女子很快就被束缚的动弹不得。 白君乾将女子手中的剑从银的脖子上移开,他觉得着女子也没有真的想要割破银的喉咙。 片刻,白君乾将女子的手刚一移开,便是又出了意外。 一阵刺眼的白光蔓延开来,白君乾一行人皆是措手不及,知道着房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是这么一点痕迹都没有的隐藏住了气息,那是非常困难的。 白君乾模模糊糊看见眼前有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一瞬间便是将女子从他们身旁给带走了。 “追!”白君乾与花微仙人率先发现,然后便是让其他人与他们一样追了出去。 可深夜之中,一片漆黑,根本不好辨别方向。 白君乾望着四周打量了许久,忽地听见瓦片被踩的声响,白君乾赶紧追上去,而跟着白君乾的还有花微仙人,其余的人便是朝着其他方向前去了。 “空灵仙人,要不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吧。”花微仙人在耳边风声呼啸的时候忽然说道。 “什么?!”白君乾以为自己听错了,十分的愕然。 但随即花微仙人补充道:“我们跟着他们,让他们一直逃,看目的地是哪里。” 闻言,白君乾豁然开朗,道:“那便这样做,我倒是要看看着女子前面所的那些话是否属实。” 黑暗之中,白君乾与花微仙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追了上去,还尽量地保持了一段距离。 那两人似乎也没有察觉到。 妙书屋 第二百零五章 隔阂互不知 半晌,白君乾与花微仙人来到了一座在郊外的宅子。 宅子所处的位置极其的隐秘,隐秘在一片山林之中,最主要是还要步行一段小路才能到达。 “我们小心一点。”白君乾与花微仙人在那宅子旁隐藏了起来。 只见那宅子旁有数量众多的卫兵,‘珰珰’他们踏着十分整齐的步伐,一看上去就知道这些卫兵是训练有序。 黑暗中,虽然有些难以看清他们的服饰,但当他们走过有火光的地方时,白君乾与花微仙人便是看见了——他们一袭青色衣衫,正是阑世家卫兵的独有打扮。 看来那女子没有撒谎,她真的是阑世家的人,但她似乎不是这些人的首领。 在女子与那蒙面的人进入宅子之后,白君乾于花微仙人便是在外面一直等着人出来,却毫无结果。 “看来我们有必要进去一趟了。”花微仙人徐徐说道。 闻言,白君乾犹豫地说道:“但是对方是阑世家的人,你确定我们要闯进去?” 花微仙人也是思考了一会儿,道:“可如今我们想要营救上官北零,只能在这里找线索了。前面听着女子所说的线索,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查到那些圣主的所在之地。” “话是这么说......”话音未落,那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声马叫,接连着是好几声马的嘶鸣声,是从白君乾他们来时相反的方向。 白君乾与花微仙人一看,是一帮阑世家的卫兵,还护送着一辆看上去很是华丽的马车。 本以为没什么,但是白君乾突然眼前一亮,从那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人.......他认识。 “这不是当时的那个少年吗?”花微仙人似乎也认了出来,毕竟那人脸上的他脸上的那张面具很是独特,也很是显眼。 “我们要去找他吗?”她淡淡地道。 白君乾先是有些激动,然后深呼吸了两下冷静下来后说道:“先观察一下。” 他们看见那些卫兵不仅对着少年十分的恭敬,甚至那刚刚才逃出来的女子也是出门迎接。 可想而知,这少年的身份并不一般。 良久,少年进去了那宅子,但并没有再出来过。白君乾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等明日我们就所有人唤到一起再到这里来,现今我们分开还是不太好......” “这样也好,看样子他们也不会马上离开。”花微仙人也略显疲倦地道。 白君乾一边起身一边道:“这里很是偏僻,一般人是找不到的。他们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这个地方。” “那我们便是先回客栈吧。”花微仙人道。 紧接着,白君乾他们便是回到了客栈,但灵兮还是没有醒来,而白君乾与银他们在说了那些事情后,就是去到了灵兮的房间查看她的情况。 此时,晨曦已经攀上了天际,如琉璃般透亮的阳光将天色染成了安宁恬静的色彩。 白君乾推开灵兮房间的门,只见灵兮一动不动,还是维持着前面他整理好的模样。 “灵兮?”他将目光朝想半空中,在看见模样那发着红光的点之后,便是知道了灵兮的灵魂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他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却是握着了灵兮的手,然后下意识的将灵兮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温暖似乎已经让他离不开了,而且他也不想放开灵兮的手。 就在这段时间,他心中的空洞似乎越来越大,仿佛哪一天灵兮就会消失在他眼前,永远的消失,那终未知的绝望正在吞噬他。 明明还没有发生,灵兮也还在,到那时那终失去灵兮的空洞感就是没有办法遏制,一直在汹涌地打击他心中的防线,让其经常喘不过气来。 “师父?” 忽地,灵兮喊了他,却是没有睁开眼睛醒来,只是喊着他,额头上沁出丝丝冷汗。 白君乾伸出手去擦拭,灵兮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红光,但在眨眼几次后,那红光就消失了。 “灵兮?”白君乾喊了灵兮一声。 “.......”灵兮只是有些急促的呼吸着,没有答应,然而当白君乾想要去扶起她的时候,她却异常激动起来,一把甩开了白君乾的手,望着白君乾的眼眸中全是恐惧。 她再一次梦见了白君乾杀了她,而且比上一次真实了百倍,那剑刺入皮肤的痛感,血液的温热,还有冰凉的眼神......都很是真实。 还有她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嵌入皮肤,流出了鲜血。 但是她的那眼神,为何会是这样的眼神? “灵兮?”白君乾尝试着再次呼唤,但灵兮却是后移了一点,似乎不愿他触碰她。 这样的行为与眼神瞬间让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起来,那空洞开始产生除一种焦躁感。 “灵兮!”白君乾忽地大喊了一声,身子随着气息的不稳定而微微起伏着。 灵兮也是一个激灵,被吓到了,然后瞪大了眼睛:“......师父。” “手。”白君乾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妥,随即恢复正常的表情,但说出这个字时的语气却是干巴巴的。 灵兮望着这样的白君乾深呼吸了两下,发觉他最近经常会脾气暴躁,难道......不敢再想下去,她甩了甩头,最终乖乖地伸出了双手。 白君乾也是一把握住,然后将她的右手腕轻轻一翻,随即皱起眉头。 灵兮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的右掌心有鲜血沁出,指甲出也是布着红色,当她一松开,便是有了痛觉。 她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心想着这些痕迹应该是刚才......太过于激动和混淆了。 但这样的上空应该很快就能复原,只是白君乾依旧蹙眉看着灵兮的伤处,神色极为不悦。 一时间,这屋里的沉默便像是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强。 灵兮想告诉白君乾不要紧、不怎么疼,可他始终低着头,她只看得见他的头顶,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来了。 她走到白君乾是在生气,可她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的那些举动?如果是她的话似乎也会生气。 片刻,白君乾一声不吭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小瓶,他一只手轻轻拖着灵兮的指尖,传来一点温柔的热度,另一只手捏着瓶身微微倾斜,清凉的药水从微不可见的瓶口扯出一条细线般的小溪流。 这正是上次灵兮帮白君乾上药时候所用的药。他一直带在身上,看来他的伤还是没有好。 加上灵兮害看见白君乾脸部和手部都有一些红肿的地方,看来是被那火焰给灼伤了。 下一瞬,灵兮心疼起来,下意识想要触碰白君乾。 短暂忘却了那个噩梦。 妙书屋 第二百零六章 有情犹不善终 灵兮缓慢的将手伸了出去,就在即将要触碰到白君乾的脸庞时,却是停住了,她的身体不受她的控制一般。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但从她内心身处涌上来的那股恐惧感,硬生生地让她的手没有再前进半分。 “怎么回事?”这么想的同时,灵兮的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她意识到自己是在真的害怕。 可这不是因为那个梦,而是打从心底的,她完全控制不了的恐惧。 她到底是怎么了?从之前在死城重新遇见白君乾之后,先不说心中渐渐萌芽的那份悸动感,而后她也察觉到了连同不安、焦躁也一并产生了,现在是恐惧。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白君乾不知是察觉到了,还是什么其他,他更加平稳地移动着药瓶,让那溪流准确地沿着灵兮的安航空流窜,再漫出掌心的浅池,滴落在被褥上。 他又复拿出那个白色小瓶,一寸一寸将药粉洒在创口上。 紧接着,他起身走出房间,没有说一句话。 灵兮定定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但是心中的愧疚感却油然而生。 她根本没有理由要对这么抗拒白君乾,她明明是喜欢白君乾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良久,白君乾又从门口重新进来了,手中拿着一轻薄的白布条,他与灵兮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是重新拉过灵兮的手,用白布条覆盖掌面,绕了几圈。 灵兮微微撑了撑手掌,只觉温暖又带着些许紧张。 “好好休息。”白君乾的声音冷冷清清、没有温度,也不看灵兮,只熟练地将白布条在她的手背上系了个结。 “师父。”见他这般模样,灵兮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情绪上不来也下不去。 闻言,白君乾的视线终于从她的掌心缓缓向上找到她的眼睛,皱着的眉稍稍松开了些,但那眼眸却像是一湾深潭,含着意味不明的涌动,还有一股她不曾见过的冰冷: “你刚刚是在怕我吗?” 没有起伏的神色,没有起伏的语气,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什么也没有,一字一字,干净利落。 明明这般宽敞的厢房,此时灵兮只觉得逼仄。 她不知道该这么回答,却移开了视线,看着自己缠成白色的掌心,心痛起来。 “我知道了。我也不会问原因的。”说罢,白君乾这般起身离开。 就在这一瞬,灵兮心脏传来的痛感逐渐强烈了起,但是她不想让白君乾就这么离开。 忽地,她伸出手,从床上起身,在自己双手够得着的地方,在白君乾还在他怀抱范围之内,她就这么从背后抱住了白君乾,就像是之前冲青楼下跃下的时候,他也抱住了白君乾。 一样的......这两个怀抱所包含的感情明明是一样的! “师父!”当她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开始掉下。 而白君乾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但是当灵兮的哭泣声从他耳边响起的时候,他却是再也无法假装冷淡了。 他回过神,将灵兮扶稳,然后再一把拥了怀中。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彼此对彼此之间的情感却是一目了然。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到底在恐惧什么,似乎依旧不重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清晨的阳光完全绽放在天地间的时候,灵兮拉着白君乾的手围着客栈走了一圈,活动开身体。 “师父师父......”灵兮不停的喊着白君乾。 白君乾笑着,目光如同蛛网般牢牢地黏在灵兮的身上,轻跳飞舞的阳光透在空气里,缓缓地将冬日的寒意吞噬,绊住了时光的脚步,又使得这段时间如暖阳春波般细腻悠长。 ——执念似乎真的没有这么容易放弃。 “好。” ....... 到了午间,白君乾带着银他们去昨晚发现的宅子那里仔细看出了一番,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依旧是傍晚了,但是他们又是再次出发。 这次是所有人。 常月宸则是经过舜一夜的疗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尽管白君乾不允许,但常月宸却是一定要去,白君乾也是阻止不了。 但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常月宸的伤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师父,我会照顾好月宸仙人的。”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两日一直都是他再照顾着常月宸,几乎寸步不离,常月宸伤好得那么快,很大程度应该就是因为他。 “师父,你们说的那个人真的信得过吗?”灵兮谨慎地说道,在前面白君乾依旧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了她。 闻言,白君乾缓缓地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此去就是试探一番,就算是他们想要对我们不利,以我们也是可以脱身的,绰绰有余。” “这样啊......”灵兮下意识还是有些不安心,于是又拿了一下丹药分给众人。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白君乾一行人便是到达了那府邸。 一行人隐藏在那片灌木丛之中,远远的望着那府邸,只见那府邸周边依旧有很多卫兵在巡逻,如果要潜入进去,几乎不可能的。 “我们是在这外面等着他出来,还是直接进去?”常月宸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的说道。 白君乾稍稍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望着那些卫兵,道:“他们应该要换班,到那时外面就进去。” “如果那人真的叫你有事可以去找他,我们也没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甚至偷偷潜入进去吧?”图爻仙人低声道。 白君乾偏过头望着图爻仙人,道:“那是在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如今看起来他身份高贵,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好啦,那就等着吧。”常月宸附和道。 “我的海东青,可以去那府邸上空侦察。”蓝浣西望着那已经变得漆黑的天空说道。 “好。” 白君乾话音未落,那海东青的鸣叫声就已经出现在了那府邸的上空,然后图爻仙人的惊呼声也忽然传来。 “怎么了?”白君乾赶紧将视线转向图爻仙人的方向。 “他们好像要开始换班了。”图爻仙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宅子的方向道。 接着,蓝浣西在这里拿出了一个哨子,她放在嘴边将其吹响,但发出声音却是一声鹰叫,然后拿半空中盘旋着的海东青也是立即给予了回应,鸣叫了一声后就慢慢朝着蓝浣西他们飞来。 “怎么样?”白君乾感到有些惊奇地问道。 蓝浣西没有马上回答,而停在她手上的海东青,发出一些低沉的声音,她在听见后频频点头。 白君乾一行人更是一头雾水。 但是蓝浣西却是在听完鹰的那些低沉叫声后,说道:“那宅子上方没有任何法阵。” 白君乾他们闻言后,有些不知如何形容这番人与鹰的对话,但这就是鹰与蓝浣西之间独特的交流方法。 妙书屋 第二百零七章 探查意外 寒风渐起,吹拂着众人的发丝与衣袂,还有枯枝掉落地面的声音。 白君乾他们便看见了两队卫兵在宅子的门口交换,但就在短短这么一瞬里,白君乾便是与花微仙人、图爻仙人、蓝浣西翻墙进入了宅子之中。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一瞬间响起,然后又再一瞬间消失。 而在他们在宅子中落地的那一刻,那些卫兵便是走到了他们刚刚进入的地方。 他们不禁屏息着,等他们走过这里,他们才重新迈开脚步。 “我们行动吧。” 白君乾低声道,而蓝浣西的那只海东青便还是在那府邸的上方盘旋着。 一旦白君乾他们出现危险,它就会立即发出鹰鸣提醒。 白君乾他们先是沿着那围墙,隐秘在黑暗中,墙壁上的潮湿感通过手掌传达到全身,导致身体有些僵硬。 而那些有光亮的地方,有很多卫兵在巡逻,一队接着一队,根本没有空隙绕过他们。 长长的连廊之中,灯火通明,就连一旁的草木都照得一清二楚,这样的警戒程度,白君乾他们要在完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找到那少年,还是有点难的。 “其实我们直接闯进去不就好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法阵,依我们的实力对付这些卫兵不是绰绰有余吗?”图爻仙人喋喋不休地道。 闻言,白君乾缓缓解释道:“先不说双方这样正面起冲突会不会有伤亡,我前面也说了这些人是阑世家的卫兵,不得轻易与他们起冲突。你忘了,还有一队阑世家的卫兵在追我们吗?” 花微仙人也附和道:“我们现今处于阑世家的领地,还是不要与他们起太多正面冲突。” 图爻仙人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蓝浣西则是一直望着那天空中的海东青。 片刻,白君乾他们小心翼翼的躲过那些卫兵的视线,专沿着黑暗的地方前行。 这宅子并算不是太大,但是那些房间的排布却是精巧的很,七转八绕的,但似乎都没有人居住。 直到他们听到了附近有吵杂的说话声,他们便是向那里靠近,但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一点异样,刚才那么严密的防卫,随着他们再宅子里的深入,那些卫兵似乎越来越少了。 “好像有三个人?”蓝浣西望见那灯火映照在那纸窗上的人影说道。 “没错。”图要仙人也说道。 而他们一眼望去,其他厢房要不是就是熄着灯,要不就是完全没有人影走动,看来那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在那间房间里了。 “我们直接进去!”图爻仙人刚想要冲动行事,却是被花微仙人阻止了。 只见花微仙人的袖子中又钻出几条藤蔓,这藤蔓看上去很是细小,不认真看的话,几乎很难发现。 “我先探查一番。”花微仙人略微皱眉道。 良久,在那藤蔓收回来的时候,花微仙人微微蹙眉。 白君乾表情凝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的藤蔓是探查到了三个人,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花微仙人有些苦恼的说道。 “我直接去。”图爻仙人说完就往前走去。 “不行,你脚步声太重,气息不稳。”白君乾赶紧阻止道。 闻言,图爻仙人先是有些不服气,然后又马上气妥了下来。白君乾说的没错,可能修为比他低的人没有察觉到这样,但跟他修为一样高的人,却是一下子就能察觉到这些。 “还是我去稳妥些。”白君乾说道,然后便迈出了步子。 虽然他现今灵气很难吸收,也很难运用,但这些他还是能做到的。 蓝浣西则是一直保持与天空中那只海东青的交流,而花微仙人也是在用藤蔓探查着四周。 白君乾逐渐靠近那房间,也听到了里面的话语声,但是却又有一种异样感。 屋门一声轻响,白君乾走了进去,但是在看见了眼前的场景之后,他的嘴唇轻轻地抿成了一条弧线,睫毛垂下来覆盖了瞳孔,心道:“这里面居然没有人?!” 不仅如此,他看见便只是几个傀儡和一些符咒。 怎么回事?难道是陷阱,下一瞬他想退出房间去。然而他却听见了有人在那房门旁,动作灵敏,似是个高手,听其脚步声,也许是个厉害角色,断不可大意。 他想着先发制人,试他一试! 但那人却是比他先出手,一道笔直的银白色剑气飞旋而出,白君乾也拔出剑,接下这一招,在空气中擦出激荡的波纹。 然后那个人并没有继续攻击,白君乾警觉打量四周,光亮之处有一个身影。 他刚想要攻击,屋子里的灯火就在同一时间熄灭了,而屋外还传来花微仙人、图爻仙人、蓝浣西与他人的打斗声。 黑暗中,又有两道光影一左一右地呼啸而来,不像是剑气,倒像是那些人身上带着的什么东西,这光影几乎同时到达,若是挥剑格挡,势必顾不得完全。 与此同时,还有暗器的声音传来,很是明显,穿透空气就朝着白君乾袭来。 白君乾在发现后,赶紧躲开。 暗器就这么射到了窗沿上去,那窗沿的木头被直接打穿,可想而知这个暗器的威力。 眼看被暗器三面夹击、危险临近,白君乾一步跨上椅背,借力而起,身体凌空翻转,避开又来袭的暗器,然后借着落下之势,他双足向下强压,竟毫无偏差地踩中了那暗器。 这暗器在黑暗中不过盈盈一个光点,又在疾速飞动之中,他如今一脚踩中,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的。 可这暗器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一脚被他踩在脚下,那暗器还是继续动了起来,旋转下坠,余光一瞟,见那暗器已从足下飞出,他左足不动,勾起右脚,身体逆向倾斜,一脚将那拿起踢飞,回击像刚刚发射这暗器的方向。 而那袭击白君乾的人听得风声,矮身躲过,暗惊:此人竟反客为主,借招还招,看来不易对付。 白君乾先在这房间里,然后这个人马上出现,如同瓮中捉鳖,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说来他们从刚一进到这个宅子就稍微察觉到了异常,只是没想到如今会如此发展。 而那些人设下陷阱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是从几时发现的他们? 妙书屋 第二百零八章 处于上风 房间里,漆黑一片,白君乾略微急促的呼吸十分的清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接着暗器再次袭来,同时白君乾也掷出了一张火灵符,最终他瞧见了那暗器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一枚枚玉石,而这些铜钱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人操纵这些玉石袭击他的方法。 而白君乾本以为是有好几人在攻击他,如今看来却是只有一个人,这些玉石全是由一人操控。 能如此的的细致地掌控灵气,这人也着实厉害。 只见那攻击白君乾的人进入了房间,沿着一圈墙壁飞速奔跑,左手将玉石两枚两枚地拨出到右手手掌,右手一接玉石就立即甩手弹出。 虽然处于这样不好的情势下,但白君乾也不是虚有仙人的头衔的。 玉石的速度快,那他速度九更快,一枚一枚,白君乾都轻松的躲过。 但那数量众多的玉石还是陆续的朝着白君乾攻击而来,又准又快,每次都是袭来两枚玉石,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白君乾尽力躲过,那些玉石便是在那四周桌椅上来回反弹,声响密集如锅中翻炒的豆子。 眨眼功夫,白君乾只觉得四面八方皆是暗器,劈头盖脸的全是光影,整个人被笼罩在密密麻麻的玉石阵里。 起初白君乾还能勉强躲避,可是待那敌人沿着墙壁跑第二圈的时候,他周边身旁几乎没有转身的空位了。 玉石挤压着空气,浓稠的气体被冲撞成支离破碎的气流,白君乾只能在反复呼啸穿梭的玉石之间飞速逃亡。 可玉石的数量却依旧在不断的增加,伴随的凌厉地气波擦伤了白君乾的面颊,甚至险些被刮破喉咙。 幸而弹出的是玉石而不是利器,否则白君乾的皮肤肌肉哪能容得了一丝完好? 饶是情况危急,白君乾亦不露半分难色,他的剑还在暗藏风华。 他用凛冽的眼神扫视四周,似在寻觅空隙,他起身反转,避开身后攻击,两手各抓住一把玉石,顺势抛出,将四周的玉石击的粉碎。 稍缓片刻,他的眉间陡然重现得意,露出一丝丝笑容,然后再看准时机一跃而起,双手自胸口向两侧划开,将手中的玉石捏的粉碎,回收横掷出去,把迎面而来的骤雨疾风般的玉石劈开,屏住呼吸,猛冲而出。 几大步得以脱险,他抽手将自己的剑横向挥出,然后直接将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就是攻击他的男子。 而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亮眼的红光,喉头一冷,他知道自己的玉石阵破了。 白君乾表情严肃,前面他还是看出了破绽,当这空间内玉石激增到一定密度,伴随着他的躲闪,玉石会相互碰撞破裂,因此他便是有了机会破解这玉石阵。 那人在瞟了一眼自己颈间的剑,笑道:“看来你并不打算马上杀我?” 白君乾没有说话,点燃了一盏灯,然后望着男子,仔细瞧了瞧了男子的模样。 此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眉眼间显得十分精悍,嘴角还带着些许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白君乾的动作稍有迟缓,却还是问道:“你们为何要伏击我们?” “你们闯入进来,难道我们不应该反击?”男子淡淡的说道,随即房间里的灯火全部重新亮了起来。 一切又重新暴露在火光之中。 闻言,白君乾眼中光芒闪动,冷声道:“我们并未想要闯入,只是想确定一些东西而已,并不是想要杀人或者其他什么。” “哦?”男子好似遗憾地摊开手掌,灯火下,他无不惋惜地笑着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出手,伤了你们?” “你这样说就是在讽刺我们罢了。不过,你们一群人隐秘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倒是像是在预谋着什么事情一样。难道不是吗?”白君乾问道。虽是问句,却携带了压迫之感,有种呼之欲出的声厉俱色。 “那着就是一个误会,我看你们也不是那群邪教的人。”白君乾架在他脖子伤的剑,已经散发出淡淡的杀气,他却依旧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到这里究竟又什么目的?” “我们就是进来确定一个人。”白君乾淡淡的道,“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 “带面具?”男子打断他的话,目光炯炯,然后有低下头,喃喃着道:“难道是少爷。” “谁?”白君乾听见后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什么少爷,他.......” 同时他下意识地去看那扇门,眼底忽有寒光一凛,两个字冲口而出:“有人!” 话音未落,门口闪进一个身影,速度极快,朝着白君乾攻击而去。 但还好蓝浣西及时出现,挡住了那个身影的攻击。但那男子也是趁机拔出了剑,将白君乾的剑一把挑开,然后向着白君乾的胸口刺去。 来不及思考,白君乾赶紧躲开,然后一个反手将剑刺到男子腰间,男子受伤严重。而白君乾自己只是稍稍的被男子割破了衣衫,皮肤被划出了一点血。 忽地又是一群穿着青色衣衫的卫兵闯了进来,直接将白君乾、蓝浣西堵在了着房间之内。 而那个昨日他们捉到的女子也是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刚才想要攻击白君乾的那个身影。 她已经换回了女子的衣衫,却是有些红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长眉微扬,眼角微扬,嘴唇略厚......粗一看去,与蓝浣西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些像,但蓝浣西长相更加精致。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要跟着来。”女子蹙起眉头说道:“所以我们早就在这里布下了陷阱。” “可是你们也未免太小瞧我们的实力了。”图爻仙人的声音从那群阑世家卫兵的身后响起。 一阵金色的光芒将其笼罩,随后他们脚底都有一样东西顺着他们的腿爬了上来。 下一瞬,这些阑世家的卫兵便是失了力气,直接跪倒在地,然后昏睡过去。 但那女子却是没有遭受到这个。还有那男子,虽受伤了,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倒是有些怪异。 图爻仙人跨过那些人想要走进房间,但那女子却是举起了手中的剑朝着图爻仙人刺去,蓝浣西看见后,急忙反应侧手迎上,一掌击中她的手腕,只轻轻几招,就将她的手中的剑给夺了下来,说:“你不要抵抗了。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 女子拧着眉毛,没有说话,眼眸之中依旧包含着警惕的情绪。 被白君乾控制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望着女子终于开口道:“他们想见少爷。” 闻言,女子立即紧绷着脸,一字一句地道:“你们想干嘛?” 白君乾与女子、男子对视了一下,然后放下自己手中的剑,将剑从男子的脖颈上移开,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我们之前与他约定好了,若是我们日后在缨国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他。” 妙书屋 第二百零九章 初知少年是少爷 夜晚的风寒寒冷彻骨,天上一颗星子也没有,前面一闪而过的半边月影也飘渺无踪迹可寻。 男子听了白君乾的话后偏过了头,望着女子,然后又转回头说道:“难道你们就是之前在瑀国边界救了我家少爷的那群修仙者?” “没错。”蓝浣西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但白君乾却是惊讶着那少年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物。 男子与女子的表情忽然变化起来,马上就对白君乾他们笑了起来,道:“原来是你们。可是你们为何不早说,还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我们又不确定你们是谁,而且我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始终要警惕些。”图爻仙人不耐烦地说道。 然后有卫兵赶了过来,男子与女子一招手,他们便是退了下去。 白君乾也拿出了那个树桩,递到了男子与女子的面前,两人一看,便是有些欣喜,然后仔细打量起来,最后他们释然的松了一口气。 “在下桃鳞。”女子拱手后凛然地说道。 男子双臂抱起,嘴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在下卫绍。” 良久,桃鳞与卫绍想要让白君乾他们去见那少年,可白君乾却是推脱了一下,转而去到了大门口那里,要求他们将门打开。 两人皆是不明所以。 ...... 另一边宅子外。 灵兮他们几个在经历许久的焦急等待下,那个大门终于被打开,而走出来的也是灵兮他们所期待的人,白君乾与蓝浣西、花微仙人、图爻仙人,他们看上去并无大碍,反而对着他们这边招手大喊道:“你们出来吧,事情解决了。” 灵兮心下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嘴角扯出笑容,向着白君乾跑去。 “师父,你们没事吧?”话音未落,灵兮便是瞟到了白君乾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有一些还沁出了丝丝鲜血。 “我没事......” 白君乾话音未落,立即就将视线转移到那群群青色衣衫的阑世家卫兵、卫绍与桃鳞身上,语气很是诡异的说道:“是谁?伤了我师父?” 那些卫兵相互打量了一番,然后摇头,而卫绍经不住打量直接站出来说道:“是我,前面都是误会,才会不小心......” 他话还未说完,灵兮便是拔出了剑,那剑通体红色,还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众人一看见便是心里一沉。 “灵兮。”白君乾急忙拉住灵兮,“没事,前面都是各误会,而且这些小伤。” 闻言,灵兮转过身,而白君乾已经在用灵气治疗了伤口,然后他脸上、脖颈处、还有皮肤裸露的其他地方,那些细小的伤口便是全部愈合了。 但灵兮心中那股怒气并没有消除,刚想要动手。 “灵兮。”白君乾再次喊了灵兮的名字,这一声呼喊中带着微微的严肃,以往的温和消失不见。。 而灵兮也是马上就察觉了出来,眼眸一垂,手上的剑也是放回了剑鞘。 看到这样,白君乾才是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想要说声对不起,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刚刚为何会在看到灵兮拿着剑想要杀人的时候,十分的烦躁呢? 解释可能有两个—— 一是他怕灵兮受到伤害。 二是他并不想灵兮这么做,他不想看到灵兮杀人,他似乎从心底里就不愿看见灵兮杀人的场景,他每次看见的时候,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想要阻止。 这是为什么呢? “走吧。”信催促着灵兮向前走去,白君乾一声不吭地也紧跟其后。 那扇大门又这么被重新关上了,咿呀咿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十分的刺耳。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跟着那卫绍和桃鳞一直往里走着,过程中,不仅望见了那些在严密巡逻的卫兵,还发现了很多小厮,灵兮一直警惕的望着这些人。 桃鳞注意到后,便说道:“那些都是服侍少爷的人。虽然出门在外,但少爷毕竟是少爷,还是不能怠慢的好。” “哦。”灵兮冷淡的回答道。 良久,一行人先是经过了好几个房间,还有一大厅。然后走向与刚才厢房完全不同的方向,沿着一条石板路走了许久,停下来的时候,他们身前是一片黑暗,但等到灯火的出现,他们的视野中就有一小亭出现。 亭尖是深沉的枣红,亭柱是朴素的墨绿色......整座亭子隐藏在一片粉色的梅花之中,很是有情调。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卫绍表情严肃地说道,然后朝着拿小亭走去。 白君乾他们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往后退了一退,目光却一直注视在那小亭之上。 只见小亭的地面有些微微震荡起来,尘土在火光之下跳跃,然后就在白君乾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入口。 本是石砖铺垫的小亭地面,现今那石砖便是缓慢的移开,然后像是有什么机关转动的声音。 忽地那打开的那个入口,开始有亮光出现,然后那男子与女子便是笑着说道:“可以进了。” 闻言,白君乾有些犹豫。 但这犹豫也是被卫绍看出来了,他二话不说,便是只见先进入了那入口之处,而白君乾与花微仙人他们对望了一下。 常月宸以为伤害没有痊愈,语气有些中气不足的说道:“我们还是给两个人留在外面吧,还是需要防备一些的好。” “我想也是。”蓝浣西附和着说道。 片刻,常月宸便是主动要求留下来,而舜更是不会离开已经受伤的常月宸的,也是要求留下来。 蓝浣西也是如此,说是要指挥那海东青。 “那你们三个留下吧。注意安全。”白君乾低声说道,然后与他们交汇的眼神露出担忧。 “师父,你们也是。”舜点了点头后说道。 看到这番场景,桃鳞笑了一声,心想这群人的警惕心真是强。 一会儿后,白君乾一行人沿着这入口进入,刚开始的那甬道十分的狭窄,只能同时经过两个人,白君乾则是与灵兮并列走着。 因为刚才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是走着走着,白君乾忽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手上蹭了蹭去的,有些冰冷。 的确这甬道是比外面温度还要低的样子,带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白君乾低头一看,却是发现那蹭他手的是灵兮的手。一时间,他立即就有些慌乱起来,灵兮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没有太注意到这件事情。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章 地宫 在这阴暗的甬道之中,白君乾与灵兮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灵兮........”白君乾有些欲言又止。 “嗯?”灵兮偏过头望着白君乾。 “灵兮,你是不是很冷?”白君乾问道,可这跟他想要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本想叫灵兮与信换各位置,这样就不会碰道不该碰的地方......可为什么说出来就变成了这样? “还好。”灵兮微笑着回答道,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继续向前走着。 但是下一瞬,她冰凉的手似乎被一层温暖所包围,灵兮一下子有些怔住,低下头,却是看见白君乾握住了她的手。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的脸忽然有些发烫起来。 然后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却是没有说话。白君乾注意到后,也是有些害羞没有说话。 此时他们握紧的双手正沉没在阴影之中,幸好没有他人发现。 良久,等到两人的手松开的时候,白君乾的手上的温度已经传递到灵兮的手中。 灵兮的手暖暖的,不仅如此,她觉着心里也是充满着暖意的。 这甬道也开始变得宽敞起来,于是两人也就此分开,而在他们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洞窟。 一条条还未亮起灯火的甬道显得十分诡异。 “这是?”白君乾指着前方问道。 “这是为了安全。”卫绍简洁的回答道。 桃鳞在用符咒将那其中的一条甬道点亮之后,便是说道:“这里的这几条甬道,只有一条是通往正确的地方的。” “原来如此。”众人闻言后,纷纷点了点头。 而桃鳞刚才亮起灯火的那一条应该就是正确的甬道,可以通向少年的所在之处,而其他甬道就说不定了。 可能是充满危险或者布满了各种陷阱的地方,总之幸而白君乾他们是有人引路。 又走了良久,眼前终于开阔起来,且出现了一阶向下的阶梯。 卫绍依旧走在最前面,然后沿着那阶梯往下走去,白君乾他们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是想到阑世家似乎是擅长筑造地宫的,就小心警惕地跟了过去。 先是有些黑暗与潮湿的通道,然后亮光逐渐多了起来,在众人眼前展开的便是一派异常恢弘,让人大开眼界的场景。 偌大的一个半圆形在这里形成,在此之下似乎还有一座宫殿。 四周全是暗黄色的灯火,而在这些灯火的照耀下,那宫殿却也是展露出了一角,金黄色的檐角,朱红色的大门......白君乾他们并没有看见着宫殿的全貌,但也可想而知这是有多大,多么令人震撼! “怎么可以在地底建造出这样的宫殿?”灵兮不禁感叹道。 桃鳞笑了笑说道:“这是凿穿了三层地下水,再灌注铜水来填补缝隙来建造出一个这样的地方来修筑宫殿。” “那没有阳光和水......住在这里面的人怎么生活?”白君乾也是疑惑道。 走在最前面的卫绍偏过头解释道:“用人鱼的油脂做成的长明灯可以代替阳光,而水这里是地底,自然有地下水。” “没错,而且说实话,阑世家领土内还有还几座这样的地宫,这座地宫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座。”桃鳞缓缓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与向往。 闻言,白君乾他们不由地一惊。 这宫殿虽是建造在地地下,但是却没有半点阴暗潮湿的感觉,反而在众人进入到这里的时候,暖意便是直接吞噬掉他们身上所附着的寒气。 一瞬间,就给人带来舒适的感觉。 他们在打开宫殿那扇红色的大门后,咿呀咿呀的声音在地宫之中回响。忽地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但却没有人掩鼻,因为在这香味侵袭进鼻腔之后,便会发现这香味的诱人之处。 使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想是身处春日的暖阳微风之中。 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君乾他们却是马上掩鼻,“这是什么?!” “无妨,这只是一种花香,对人没有作用。”桃鳞急忙解释道。 没有什么反应的花微仙人则是冷淡地问道:“这花香是可以去除虫子和湿气的吧?” 桃鳞闻言后,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说道:“没错,毕竟我们这宅子是在地底,肯定时爬虫类比较多,而且有些潮湿,这花香便是起到了预防这些的作用。” “可是,这花世间少见,为何你们这里如此的多。”说着说着,花微仙人将手指向了门后的一块区域,只见那块区域中满了一种红色与白色的花——无叶,花垂向地面,却是美得不可方物,红色与白色的花瓣上散发着与花一样颜色的光芒。 “这不是两种花吗?”灵兮被这花吸引住了问道。 闻言,女子饶有兴趣的说道:“这是同一种花,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它们要两种颜色合起来才能发挥我前面说的那个作用,不过,它们所包含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意义不同?”灵兮继续问下去。 桃鳞干净利索的回答道:“红色的代表着痛苦、血腥的爱,白色的代表着圣洁、温暖的爱,是不是完全不同的意义啊?” “嗯.....”灵兮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即想要伸手去触碰那花,却是急忙被花微仙人阻止了,而那女子也是后知后觉地赶紧喊道:“这花有毒,不能直接触碰。一旦直接触碰,那花上的汁液便是会马上沁入你的皮肤,然后你便会马上开始心脏衰竭,然后呼吸停止。” 闻言,灵兮咽了咽唾沫,眼睛有些发直的望着直接即将触碰道那花的手,然后猛地深呼吸一口气,从花旁边急忙撤开。 跑到白君乾身旁,瞪大了眼睛,一脸求安慰的表情。 白君乾望见后,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在灵兮的头伤抚摸了两下,灵兮也是满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两人对视,深深地看到对方的眼眸深处,在彼此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样子。 但不知是不是白君乾的错觉,灵兮似乎比以往更加黏他了,而且他自己也是有些奇怪,现今只要与灵兮的眸子对视上,他便会马上有些心悸的移开。 “师父?”见到白君乾这么快速的将目光转移开来,灵兮有些疑惑。 “没事。”白君乾回答道。 随即一行人继续往里面走去,却是看见了更加令人震撼的场景。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面具少年 地穴中,很是安静,甚至没有风声。 当白君乾继续往里走的时候,脚步声似乎就在它们身边环绕,那地面时由光滑的石头构成,泛着淡淡的冷光,走在上面就似乎会有寒气入侵。 与此同时,白君乾他们从这‘宫殿’般的建筑内部看去,好像说是宅子也未免太恢弘华丽了,但说是宫殿似乎又有些夸张,毕竟没有那么大。 白君乾他一行人仔细瞧了瞧,只见这宅子并不是完全由木头铸造而成的,而是由一些打磨过的石头作为的地基。 而一些不规整的石头造成的缝隙,便是由一些铁铆钉去修补。整体看上去没有破旧感,反而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这样的材料去建造宅子,是因为这地底潮湿,如果还是用木头建造的话,很容易就腐朽。”卫绍说道。 随即卫绍与桃鳞带着白君乾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却是发现这宅子比外表看上去的还要大了不少。 沿路走来,没有什么花草树木,不过这也是当然,住在地底,没有阳光,这些花草树木也存活不了。 只是看见一些像是那前面看见的那些花,遍布在这里。这些花柄不需要阳光也可以存活,是一种很是奇异的花。 灵兮看见这些花,都是绕着走,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碰到,信他们发现后,打趣道:“师妹,你怎么这么怕死啊?” 闻言,灵兮狠狠瞪了信一眼,然后说道:“说的你敢碰一样。我给你的解毒丹开始解不了这么厉害的毒。” “真搞笑,我为什么不敢碰?”信反驳道。 “那你碰啊?” “你叫我碰我就碰,凭什么?!” ...... 白君乾在一旁看着,可以并没有要制止他们拌嘴的打算,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大厅。 先是一串串青色的珠帘悬挂在那入大厅的进入之处,在众多灯火的映照下,像是反射着不一样的春光。 而后白君乾他们所有人都走进了大厅,只见大厅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而刚才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经过的地方灯火稀少,倒是显得昏暗,如今倒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但是着大厅之中并未看见任何一个人。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到处打量了一番,偏偏就是一个身影也没有看见,而且大厅之中除了烛台和书案、香炉.......一些基础的东西,就真的就没有其他事物了,显得十分的朴素简雅。 正当白君乾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见得卫绍与桃鳞异口同声地大喊道:“少爷!出来了!有人需要你见一下!” 他们并未对着某一个具体方向呼喊,而是向着每一个方向都喊了。 白君乾一行人都对此感到奇怪,但是忽地,一声沉闷的响声发出,在白君乾他们的头顶竟是有一个身影飘下。 “啊,有人掉下来了!”灵兮惊吓般地喊道。 不过,看那人在半空中的大叫,似乎真的是掉下来,而不是游刃有余的飘下来。 那大叫的声音不停的喊着:“接住我!接住我!” 白君乾一行人面对这样一副突然的场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卫绍则早已经准备接住他了。 “噗通”一下,男子就这么起身飞跃,一把搂过了那从房梁之上掉下来的少年。 此情此景,灵兮不知为何竟会觉得有些暧昧,然后便是将目光望向了白君乾。 白君乾发现后,保持镇静,望着灵兮道:“怎么了?” “嗯嗯。”灵兮摇了摇头。 随即等到那少年落地,白君乾便是走了过去,拱手道:“好久不见。” 只见那少年穿着一件浅色的外袍,内衬着青色的夹衣,头伤束了一个小小的玉冠,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模样,但是除了那张骇人的面具。 少年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有些激动地落身站定道:“是你们!” 他的目光将白君乾一行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全是他之前见过的人,唯独除了灵兮,于是他的视线便是定格在了灵兮身上。 灵兮发现之后,直接回敬一个眼神,似乎在说道:“看什么看?!” 少年会意后,赶紧移开目光,咳嗽了两声以做掩饰。 白君乾眼神微微动摇了一下,移动了一下脚步,挡住了灵兮道:“这是我的徒弟,之前你们可能没有见过。” “哦哦。”少年急忙点头,然后便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我们也是没有想到,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巧合。”银摆了摆手说道,然后一把搭上了少年的肩膀,“不过,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你刚刚怎么在房梁上面?” “让开!”一旁的卫绍看见了后,一把推开了银,眼神凌厉地说道:“不许碰我们家少爷。” “哈?”银一脸的困惑,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是被白君乾给拉住了。 “我在房梁没干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无聊.......不过你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少年笑了笑,指着那卫绍与桃鳞问道。 “邪教。”卫绍微微走开躬身回答道,他看上去对少年有一种强烈的忠诚感。 闻言,少年的身体明显一僵,然后望向白君乾,问道:“你们是发生什么了吗?我发现你们的人少了好多,难道那些其余的人全部都.......” “没有。那些人是直接走了,不过我们的人的确被那邪教的人抓走了,但是就一个——上官北零。”常月宸说道。 “还有几人在那地宫入口处。”卫绍说道,“需要我把他们请进来吗?少爷。” “......”少年闻言,望了望白君乾,而白君乾说道:“带他们进来吧,刚好也有对邪教稍微了解的一个人,带进来,应该有一些用处。” 闻言,卫绍若有所思地沉了沉眸子,道:“他不能进来,他现今身份未明。” “我给他吃了毒药,他不敢怎么样的,而且你遮着他的眼睛不久行了。说来,就算不遮着眼睛,这个地宫也像一个迷国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走。”灵兮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卫绍说道。 “你知道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卫绍皱起眉头说道,面对灵兮一而再而三的不友好,她终于不再隐忍了。 “你才是小丫头片子.......”灵兮有些气势衰弱下来,随即降低了声音。 “不能这么无理!”少年说道,声音就像是阳光一样亮堂而漂亮,但语气中步伐有无奈,“好啦好啦,卫绍你去带他们进来吧,不会有事的。” 闻言,卫绍立即恭敬拱手道:“遵命!” 这样的差别反应着实是让白君乾他们有些难以适应。 于是常月宸、舜、蓝浣西还有千面郎君便是被带进了这地宫。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逍遥派 大概半个时辰后,卫绍与信带着常月宸他们来到了这里,只见他们也是一脸的震撼 毕竟从未在地底看见过这样庞大的建筑,且这建筑风格独特,看上去很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的多看几眼。 蓝浣西似乎也很喜欢建筑里的那些装饰,一路走来一直在打量着那些。 一旁的银发现后,悄咪咪的走到她身边说道:“你喜欢的话,我回瑀国后,我叫人帮你建一个。” 蓝浣西闻言后,然后就从银身边走开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要胡乱说话!” “啊?我说的是真的啊!”银哀嚎了一声后跟了过去。 而舜则是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常月宸的身后,常月宸不禁感到安心,笑了笑将舜拉到了与她并行的地方。 舜立即有些慌张,到处四望起来。 “你们来了!”灵兮迎了上去。 一行人便是聚集在了这偌大的大厅之中,相互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少年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希望你们被抓走的那个人还活着。” 此话一出,白君乾一行人呼吸一滞,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灵兮赶紧问道。 “那邪教抓这么些人去,为的就是制造军队。”少年回答道,但白君乾却觉着少年似乎是有意隐瞒着些什么。 白君乾提起来一口气,拱手说道:“阑公子,请继续说下去。” 闻言,少年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那邪教虽然我们还没有找出幕后之人是谁,但是他们抓这么些人去的原因我们却是知道了一部分。” “制造军队是什么意思?”常月宸干净利索地问道。 少年正低着头拨弄一个花鸟雕枝的小香炉,解开盖子,燃气了一片果壳香料,与前面那有些诱惑的花香不同,此时的这个香味闻起来十分清新,他正色起来道:“你们有所不知,阑世家本就是这五大世家里视力最强盛的一个世家,以至于总是会出现内讧与其他世家挑拨的情况。但是这次我觉得是两者共同的作用。制造军队,我猜想他们应该就是想夺权。” 白君乾一行人听了之后,先是感到惊讶,随即觉得这少年现今无论是言语之间和气质方面.......给他的感觉与以往似乎不同了。 要说哪里不同,好像是身上多了一股威严的气势。 “怎么了?”少年在发现白君乾一直望着他后问道。 “没事。”白君乾摇了摇头,但是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卫绍与桃鳞问道:“他们叫你少爷,可你究竟是谁?” 闻言,少年的神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微微笑着道:“我是阑世家的二少爷,阑深寒。” 白君乾一行人脸眨眼睛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而灵兮则是抿起嘴唇,不假思索地问道:“阑世家的二少爷?是正家的?” 阑深寒点了点头,站在烛光边缓缓说道:“对不起,之前没有如实告诉你们。” 白君乾眉心微微蹙动,面色反而平静。他其实在之前就发现少年是阑世家的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少年的权势竟然如此之大。 灵兮不明其意,含糊道:“你之前没有告诉我师父他们?” “......”阑深寒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内疚。 白君乾看见后,冲着阑深寒摆了摆手,道:“没事,现今知道也不晚。” 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但是气氛再次凝重起来的时候,白君乾他们便是讲道了关于邪教的事情。 白君乾沉着道:“你们阑世家时派你来铲除那邪教的吗?” “嗯。我大哥现在暂领在领主之位,并无空闲来处理这件事情,而我就代替了我大哥来解决此事。”阑深寒压低了声音说道。 银心中一凛,话语格外清晰的问道:“那这邪教真的有如此的可恶吗?连你们都亲自出马了。” “没错。”阑深寒全身有些僵硬的说道:“这个邪教创立至今,就我们所知道的时间已经有两三年了,可如今你们也看见了,就这么短短的两三年,这邪教就壮大到如此地步,实在时让人后怕。” “我看那邪教,似乎还四处招揽修为高深着去为他们做事,这事你们又改如何解决?”白君乾说道。 “这个说实话,我们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的。”少年只见微微有些颤抖,随即走了几步,来遮住自己心中的慌乱。 白君乾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问道:“怎么了?” “我说实话在阑世家里多多少少已经确定了是谁在贝蒂里支持这邪教,虽然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调查者关于邪教的事宜,掸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便是在阑世家内部锁定了这么一个人。”阑深寒抬起头道。 “我这边也是知晓了一些消息。就是逍遥派,听说这逍遥派在你们阑世家领地之中占又很大的权势。”白君乾一面说道一面将封住千面郎君嘴的布条拿开。 阑深寒盯着千面郎君许久,轻声问道:“他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人?”同时他的神色再次动摇起来,握紧了拳头,他将视线集中于白君乾,“逍遥派果然有人参与其中。” “那个人是逍遥派东海门的四坛主。”千面郎君在急急的吸了几口气后说道。 一时之间,阑深寒先是暗叹了一声,然后扶了扶面具说道:“没想到还有他们,不过说来所谓的四坛主在门派里根本是无作为的,他们就算真的参与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这是何意?” 阑深寒哀叹了一声后,将刚才握紧的拳头松开,望着白君乾一行人说道:“其实这逍遥派一共有四个分派,分别是东海门、西海门、南海门、北海门。这四个门,而其中除了一个掌控逍遥派的宗主之外,这四个门里都有其领导人,就是门主。但是坛主一共有五个,这越往后的坛主所拥有的权力就越是小,所以我才说一个区区的四坛主根本不用挂念。只是这小逍遥派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他们自己也是知道的。” 花微仙人在阑深寒说完后,打量了他一下,问道:“这逍遥派若是当真权势这么大,你们阑世家又改如何让自处?” “是啊,难道你们不会发生冲突?”图爻仙人办仰着头问道。 “冲突?”桃鳞似乎觉得这两个字眼有些不适合,朱唇轻启,缓慢而有力地念出来,语气和嘴角一并上扬,“这种事情应该绝对不会发生吧。”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逍遥派 在烛火跳动闪烁的大厅之中,桃鳞的否定之后,卫绍补充道: “这个自是不用担心,因为这逍遥派的宗主,也就是最初创立者逍遥派的人就是我们阑世家的人,所以他们已经宣誓完全效忠于我们阑世家,不得背叛。” 白君乾闻言眼神一凛道:“那若是背叛了,后果又会如何?” 卫绍眉头一紧,回答道:“那自然是无法再在阑世家立足,而且这还是下场好的,下场严重的便是直接处死。” “原来如此。”白君乾一字一句的点了点头,但是却暗想着若是那逍遥派的宗主就是这次幕后之人,他们阑世家又该如何处理? “那我们现今到底应该怎么做?”灵兮插话道。 阑深寒摇着头叹息道:“我们的计划本是让桃鳞假装传信人.......其实也不止桃鳞,其他城池里我们也是布置了不少人,但是我想那邪教应该也是察觉了。” “可是我们必须找出那邪教!”白君乾语调有些冰冷的说道,“一定要将上官北零给找回来,无论生死。” 闻言,阑深寒也是面露难色,挤出的笑容也不够明朗,却是发自内心的说道:“我们也是如此。所以我们这段时间也是找出了不少为邪教做事的人,可如今看来者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们与千面郎君一样,并不知道圣主还有邪教的线索。” “你看是吧?”千面郎君有些兴奋的说道,“我是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所以你们就放了我吧。” “不放!”灵兮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布条重新塞住了千面郎君的嘴。 而阑深寒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在抓捕这些为邪教做事的人时候,遇到了很多逍遥派的人,所以,我们正打算去与那逍遥派的宗主商讨一下这件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要去哪逍遥派?”蓝浣西淡淡地问道。 “没错。”阑深寒点了点头。 片刻,一行人沉默了良久,似乎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而白君乾却开口问道:“对了,阑二少爷,可否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卫绍率先反应。 白君乾将目光转到阑深寒身上,沉吟了一i会儿道:“你可知你们阑世家有没有什么玉璧,像我手中这块一样。” 他将怀中的玉璧缓缓地拿了出来,烛火下,火光将玉璧缠绕出暗淡的光亮。 阑深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玉佩在手中好生打量了一番,半晌众人都是屏息以待,他却是道:“并未见过。说实话,我都家族里的这些个奇珍异宝是真的不了解的。” “.......”白君乾沉默了一会,将玉佩重新接过,然后道:“罢了,我们到时候亲自上岛吧。” “你们要上岛?!”阑深寒面露难色,有些吞吞吐吐,于是白君乾一行人开始望着他,而他猛地大声说道:“对了,那逍遥派的宗主可能知道此事。”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掩饰着些什么,白君乾本想要问清楚,但是等到话说出口时,“好......”却是也隐藏了起来。 “阑二少爷,白某再拜托你一件事情。”我们一行人是否可以跟着你们一同前往逍遥派?”白君乾说道,其余的人也是一致地这么想。 阑深寒垂下眼,又扶了扶那张骇人的面具,但声音却是十分动听:“好,没问题。” 然后卫绍与桃鳞便是与白君乾一行人讲了关于逍遥派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 时间过去的很快,而处于这地底,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是寂静无声的,发出声音的只要他们的说话声而已。 他们围坐在书案前,桃鳞则是不知从哪里端来了茶水,滚烫的水激荡除茶叶的轻响,在这一片花香洋溢的地方,显得十分独特,渐渐的充斥在每个人的鼻中。 还有周围那无色无味地烟氲烘托了此时的气氛。 “对了,我还未问你们怎么会来到缨国,你们不是只在瑀国边界办事吗?”阑深寒忽然问道,弄得白君乾他们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白君乾盯着手中还在冒着热氲的茶水,神色有些悲悯、有些沧桑、也有些无可奈何。他缓缓说道:“本是救人。但如今也还是救人。” 闻言,阑深寒有些一头雾水,但是听着白君乾这样的语气便是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 灵兮也是面上流露出了不易被觉察的不自然,很快已是如常,微笑着望着白君乾,白君乾看见后,也是微微一笑。 第二日清晨,白君乾一行人才从那地宫之中出来,他们刚走出那地宫,深呼吸了两下,有些冰冷的空气立刻涌进鼻腔,使人一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将整个世界照得清亮清亮的,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的洒落在万物上。 白君乾他们沿着原路返回,桃鳞安排众人在房间中简单梳洗了一番,灵兮也吃了点东西,小憩了一会儿,然后一行人便是准备出发。 时间已经不多了。 除了白君乾一行人,还有桃鳞与卫绍也是一同前往,而阑深寒也是在他们临走前,临时改变了主意要随着白君乾他们一同前去,他说若是他不去,那逍遥派的宗主很有可能不会接见他们。 当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卫绍提议道:“我们直接御剑前去吧?” “那是自然。”信说道。 “可是二少爷不会御剑。”桃鳞蹙起眉头说道。 随即白君乾想让舜带着他一起御剑飞行,但是舜一想到常月宸受伤了,便是没有答应。 于是一旁在打着哈欠的灵兮开口说道:“我来!”眼睛里还泛着一星半点的泪水,看上去有些疲惫。 阑深寒稍稍有些惊讶,听见后刚想说一声感谢,可谁知信和银、甚至还有白君乾都对着他说道:“你确定,我师妹御剑可是快的很。” “快不好吗?”阑深寒有些疑惑的问道。 灵兮则是一脸不悦地说道:“为什么不行,我就是想试一下两个人御剑的时候,看我的速度有没有减慢。” 闻言,白君乾盯着阑深寒望了许久,又盯着灵兮,然后还是严声道:“不行。” “师父师父!”灵兮拉着白君乾的袖子有些撒娇地道。平日只要她这样做,白君乾便是什么事情都会应允。 “不行!”白君乾依旧否决。 灵兮一时间有些愕然,她没想到她已经撒娇了,白君乾居然还是不同意。 “我现在绝对有充足的实力可以带着人一起御剑了!”灵兮立即反驳道。 “不是因为这个。”白君乾侧过身,不敢直视灵兮道,语气也是有些不自然。 这让灵兮有些不明所以,其他人也是如此。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五剑山 天色逐渐开始明亮起来,每个人都站在阳光之中,但是表情却各异着。 灵兮望着白君乾,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道:“到底为什么不行。” 白君乾没有说话,一把拉过那阑深寒,然后率先御剑开始出发,灵兮就这么呆住在了原地。良久,她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而揽着白君乾肩膀的阑深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地一阵强烈的风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一看,他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袭红衣的灵兮。 灵兮神色不满的连看也不看白君乾,而她再经过那队卫兵的时候,更是差点弄得几个卫兵从剑上掉落,他们都用异常惊恐的眼神望着离他们愈来愈远的灵兮。 最后,只得常月宸和舜向着他们道对不起。 “这速度的确是奇快的。”阑深寒暗想道,然后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与灵兮御剑,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想完,他望着自己脚下的离地面的高度,也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灵兮,不要这么快,你还不知道方向!”信大声喊着,而白君乾一脸无奈,他知道灵兮这是生气了,可是他阻止阑深寒一起与她御剑不过是........他望了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阑深寒的手,便是又暗叹了一声。 一行人开始稳定的前行,没过多久,一道道剑气便是冲破云层,从云层之中飞出,卷起了周边的云雾,在日光之下若隐若现,颇有意境。 而白君乾望着在他前面不愿地方的灵兮,金色的日光照耀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染上着颜色,而且看上去灵兮就像是被一层暖意所包围着。 然后当灵兮转头望向他,喊道“师父”的时候,白君乾更是心都颤了一下,只见灵兮那漆黑的瞳孔此时看上去是金色的,金色的光点在她的睫毛上跃动,她看上去简直如同天仙一般。 当然,不止白君乾这样觉得,就在他身边,也是有一双看得发直的眼睛。 “看来是气消了,师父。”银慢慢御剑到白君乾身旁说道,然后有些神秘得望着白君乾说道:“话说,师父我还是从未见你这么反对过师妹呢?”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白君乾闻言后,也是知道银在想什么,他装作镇定地道:“不要乱想!” “好好......”银从白君乾身边退开,然后再背地里偷笑着,心想着他这师父虽然活了这么久了,但是这些情情爱爱方面他师父当真是一窍不通。 “离那逍遥派的所在之地已经不远了。”卫绍偏过头望着众人说道。 一行人便是抬头望向远方,看到有一排巍峨雄壮的群山,在阳光下十分显眼。 片刻之后,他们离群山已经越来越近。此时此刻,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这排群山的全貌。 桃鳞介绍说道:“眼前着一字排开的五座高峰,就是五剑山。那最高的一座山峰便是那逍遥派宗主的所在之地。” “那其余的山峰呢?”灵兮望着远处的那五座山峰问道。 卫绍减慢速度,表情有些严肃地道:“其余的山峰是那些门主的住处。” 阑深寒也是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道:“我们先要去山门,还是不可乱闯。” “遵命。”桃鳞与卫绍一起拱手道。 这让白君乾一行人充满着紧张感,片刻他们开始从空中降落,但忽地一声巨大的钟鸣声响起,像是响彻九霄一样,白君乾一行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打量四周。 接着,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对整齐的身影从他们眼前落下,同样是红白的衣衫,但上面的花纹与样式却是很大的区别的。 “来者何人?”那些身影望着白君乾他们说道。 “我们是阑世家的人。”阑深寒简明的说道。随即他身后从宅子中那群卫兵大声喊道:“阑世家二少爷千面拜见逍遥派宗主。” 闻言,那群身影立即有些慌乱起来,然后赶紧叫人去通报:“阑世家的二少爷来了!不可以怠慢!赶紧去请桐人大人过来!” 灵兮望着这番场景,走到阑深寒身边说道:“你还蛮厉害的。” “嗯?”刚开始阑深寒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扶了扶面具道:“过奖了。” 没过一会儿半空中出现了两道剑影,速度极快的划过天际,然后再一行人的头顶处降落下来,那通报的弟子带着一衣饰华丽的男子一同归来。 只见这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本是要系再下颌处的,但是他却任其随风飘扬。 “桐人?”站在阑深寒身边的卫绍有些惊讶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男子拱手以表尊敬,然后笑着道:“卫绍兄好久不见,你今日终于回来了。” “你认识?”白君乾与阑深寒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是逍遥派宗主身边的人,桐人阁下。而我以前与他一同是逍遥派的弟子,且是师兄弟。”卫绍缓缓地回答道,但视线一直定格在名为桐人的男子身上,依旧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桐人的笑容忽然深了,微眯了眯言,望着一旁的白君乾他们,温温和和地说道:“诸位,多有怠慢,请随我来。” 他毫不在意卫绍的视线,甚至从刚才开始,脸上的表情就一直没有变化过。 而那些拦住他们去路的守山门弟子们也是马上让开了一条道路,都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似乎是在为刚才的鲁莽而害怕着。 良久,桐人一直保持着淡笑的表情,沿着超长的阶梯一直往上走去,而白君乾他们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也是施展了法阵,进山后没有允许不能御剑。 当白君乾他们进入这山峰之后,更是震惊,一座座山峰就这么近在咫尺,比空灵山不知大了多少倍。 白君乾他们即将前往的是一座叫做物则峰的山峰,也是这五座山峰的主峰,是迎客的地方,一些隆重的事务会在这里进行,同时也是逍遥派宗主的居住之地。 其他的山峰也是各有各的作用,有适合修炼吸纳灵气的山峰,还有收藏着众多的功法典籍的山峰,更是还有珍藏许多名剑的地方....... 听着桐人的介绍,白君乾一行人望向那五座山峰,每座山峰的景象都不同,主峰几乎高耸如云,其余的山峰,有些清秀隽美,有的诡异多变,有的剑光飞掠,有的则曲径通幽。 但不变的是这些山峰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气势磅礴。 灵兮凑近白君乾压低了声音道:“师父,这里看上去好厉害。” “嗯。”白君乾也是忍不住打量起来。 这般的气势的确不是一般门派能比得上的,但他还注意到山中到处都是在飘荡着的灵气形成的法阵,稍微走错,可能就会陷入偌大的麻烦。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壮观山景 灵兮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山峰,她震惊地合不拢嘴,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之前的在瑀国边界看到的那黑色的山体,给人一种朦胧之感、一种不敢往前踏出一步的错觉。 而这五剑山则有种无声壮阔的美,让人忍不住走向它,去领略它的风光。 五剑山在瑀国境内,鲜有人知,白君乾也是此前在缨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才知道。而缨国境内几乎所有人都知晓这五剑山。 它名震缨国天下,不仅是因为屡出人才,而且还因为就是风景美不胜收。 有些人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就是想要看这五剑山一眼,曾经有人评价过:“如果说世间有仙人存在,那一定是在五剑山,五剑山就是一处仙迹。” 在前进的过程中,阑深寒朝着桐人开口问道:“你们宗主为何不亲自出来迎接。”他的这句话仿佛已经酝酿了许久。 灵兮与银他们有些沉浸其中,而那桐人垂眸轻笑,语气仍是平平静静地听不出情绪,“宗主早已经知二少爷会来找他,所以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闻言,阑深寒就只是淡淡地回答了几个字:“早就知道?”但他的眼神却已经有些动摇的感觉。 一旁的白君乾他们听见这样的对话,只觉得他们在暗中较劲一般。 毕竟少年时阑世家的二少爷,那人身为逍遥派的宗主不出来亲自迎接不说,而且在早知道邪教的事情的情况下,还不主动告知阑世家,其心可疑。 不知道过来多久,直到走完这阶梯,白君乾他们才可以御剑。 在这五剑山的外面,有一个无形的结界在保护着,这是创派之时就保留下来的。 其实绝大多数的门派都有结界守护,因为不是门派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看守着,如果有不明身份或魔物进去,会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当然,结界一方面可以阻止外人进来,另一方面可以限制门派中人的随意进出。 五剑山对门派弟子的进出没有上面限制,但是安全保障还是要做的,而且时由一些坛主来做的。 桐人在对着一片空气施展了一个符咒后,只见白君乾他们面前微微出现了一些银色的光亮。 紧接着,他就拔出腰间的剑,开始御剑,并且对着白君乾他们说道:“从这里开始可以御剑了,麻烦你们走了这么久。”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达了物则峰的大门处,五剑山只有物则峰这一个大门,其他个别山峰上只有小门,这也是主峰与副峰的区别。 白君乾一行人控制着剑平稳落地,然后按照要求收起了佩剑,桐人带着他们向门口走去。 只见在这进入物则峰的门口处,有两排弟子在看守着,左右各有一排,他们每个人的服饰都不尽相同,各有特点。 当他们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处的时候,桐人只是对着那些弟子挥了挥手,平淡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那些弟子便是恭敬的弯下腰拱手让开了。 继续往前走去,他们一行人便是看见有一个宽阔的广场正对着山门,广场正中央是一座大殿,大殿大约有六七层,呈现出压倒性的气势。 在宽阔的灰白色广场上,有许多年轻的五剑山的弟子穿着相似的衣服,在修炼着剑法和符咒,男女皆有。 在大殿周围,有许多道路通往别处,而道路两旁,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且在这些道路的不远处,梳理着许多阁楼殿宇,形态各异。 站在着山门口,白君乾一行人就感觉到山上充斥着不计其数的无形剑气,一方面是山上修炼之人所释放的,另外一方面是五剑山的山体原本就蕴含的,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 随后,白君乾一行人继续走进那大殿,但是还未等白君乾他们进入,有一人从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御剑而来,落在地面上之后,收起佩剑,动作十分的熟练。 那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几岁,脸色稍稍有些暗黄,穿着看上去也与那些普通的弟子不一样,甚至给人的气场也是不一样的。 桐人拱手迎接着此人的到来,一双眼睛盯着此人喊道:“明海门主。” 原来,来的这个人是在逍遥派中的西海门的门主,他是负责山中的安全的,凡是来访的客人,一般都是由他去确认,以及安排客人的吃住。 白君乾也是随着桐人一起恭敬的行了礼,但是阑深寒却是一直扬着头,他无需这么做。 片刻,这明海门主却是盯上了白君乾他们,他虽然允许了阑深寒和他的卫兵进去,但是对白君乾他们却还是格外的警惕。 可能也是察觉到了他们的修为高深。 明海眉头一皱,空中喃喃道:“气息?”随后,他的眼神扫向白君乾与灵兮,在他们身上迅速探查着。 这种探查手法是五剑山门主特有的。 没一会儿过后,明海门主就收回了眼神,在他的探查下,他发现白君乾与灵兮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气息稍稍与常人有些不同,只余灵兮的夺舍灵魂,他是探查不出来的。 他在意的开始时灵兮与白君乾身上那少许的邪气。 其实,这种探查手法只是探查对方的灵气,以及是否入魔。 “他们是我的友人,放他们进来。”阑深海用近乎命令的与其说道。 一会儿后,明海没有再说些什么,而在灵兮继续往前走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灵兮的,在灵兮身上的停留的时间稍长。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感觉他并不能看透灵兮,也没有从灵兮的身上探查出什么异样,但是就是觉得不对劲。 望着白君乾他们走远,明海也没有继续纠结于此,而是跟在了他们身后。 在桐人的带领下,白君乾一行人和阑深寒他们开始进入那恢弘地大殿之中。 一进大殿,只有那中木头散发出来的清香,还有一些风铃清脆的声音。等到白君乾他们的视线接触到大殿之中的那些景物之后,便更是感叹不以。 华丽的红木宫灯悬挂在着大殿的房梁之上,那黄色的穗子在风中荡漾,给人一种的心神荡漾的感觉。 但是当白君乾看见那些桌椅的时候,却是又不得不感叹五剑山的优裕程度。 为何要这么说?原因就是那些桌椅之上多多少少都镶着一些金色的金边,而那些酒杯更是金色的,上面还附着着一些宝石,看上去真的很是奢华。 可在这么观察了一圈之后,最属神秘的还是那一排珠帘后面的那个身影。 珠帘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而珠帘另外一边人的身影就这么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六章 浩海宗主 在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下,大殿之中终于响起了声音。 “浩海宗主。”阑深寒语气有些不友善地喊道,而身体的动作似乎也很是不自然。白君乾微微觉得哪里不对劲。 坐在高处的浩海宗主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而站在阑深寒身边的白君乾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开始气愤。 浩海宗主像是故意一般,许久都没有回应阑深寒,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 “宗主。”此时,桐人似乎觉得时机到了,便是朝着那高处呼喊了一声。 正当白君乾一行人觉得那浩海宗主不会回应的时候,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却从那珠帘后传来。 “何事?” 这浩海宗主这样的行为,就像是特意理会了这个叫桐人男子的的话语,而故意忽略了阑深寒的话语一样。 “阑世家的二少爷前来了。”桐人向着那珠帘后的人抱拳禀道,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却是带着些许的紧张与不安。 只是那帐中又是久久无言,久到众人以为那人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桐人也是不起身,仍然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呼吸微微急促,气氛似乎也一下子凝结了起来。 “是吗?” 半晌,那珠帘一阵剧烈的抖动,从中飘出一个人影。 一阵风在众人的头顶而过,向着阑深寒的方向,白君乾回过头,还未及呼喊出声,阑深寒身边的卫绍就已经去挡住那一击了,只是他根本不敌这一击的威力,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白君乾见情势不对,就赶紧出手,挥剑向着那宗主的后脑袭去,但那宗主似乎感觉到了白君乾的剑气,反手用剑抵住白君乾的剑,侧头躲了过去。 其余人此时也回过神来,加入战局,但是就在众人要攻击到他的时候,他却是停下了动作,往空中跃去,将其中的一盏宫灯撞落在地,然后落到众人的身后。 “你们倒是当真。” 这个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额间的几缕散落的头发呈现出灰白,裹着个银灰色的狐皮大氅,快速的一阵风拂过,他的全貌便是出现在了白君乾他们的面前—— 他将大氅脱下来交给那临近的桐人,里面穿了个玄色的衣衫,还有勒着革带的靴子......从耳垂处开始有一条疤痕延伸至下颌,剑眉凤目,连轮廓棱角分明,绷着脸上的神色,给人一种很是威严的感觉。 虽然没有穿金带银,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刚才的做派,却证明着他不是一个寻常人。 灵兮望着这人,就在心里嘟囔着,这人怎么会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 而白君乾与其他人也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人的修为比在场他们所有人都要高。 “宗主金安。” 桐人再次弯腰拱手,将头低得极低,做派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谦卑起来。 “你们找到关于邪教的什么线索了啊?”还未等阑深寒开口,那浩海宗主便是走到他身边问道。 见蓝深寒没什么反应,浩海宗主在环视了一周后,旋即神色寡淡地看了白君乾一眼,伸手指道:“你们是谁?” 闻言,白君乾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拱手回答道:“在下空灵仙人。” “仙人?你们来自于瑀国?”浩海宗主唇角勾起,语气有些欢快地问道。 “为何这么说?”图爻仙人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但白君乾却是知晓—— 在缨国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道,他们之中都几乎不会出现‘仙人’这个词。 ‘仙人’这个词只是在瑀国比较常被说出来罢了。 片刻,图爻仙人没有得到回答,浩海宗主甚至看到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又问了起来,这次是对着那阑深寒:“你来找我有何事?” 他甚至连尊称也不加上了,直接用了‘你’字。 “邪教。”阑深寒沉住气回答道。 浩海宗主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这么久没有见,你怎么还带着这样一张丑陋不堪的面具。” 说罢,浩海宗主就要伸手去拿下阑深寒的面具,但是阑深寒却是先于他一步按住脸上的面具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也无权过问。” 阑深寒的态度与对着白君乾他们的时候,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人一样。 白君乾一行人也是察觉到了阑深寒与这宗主之间有些矛盾的感觉,两人说话间总有一种针锋相对地感觉。 一旁的桐人看见这番场景,便是急忙开解道:“两位请暂且先冷静下来,先讨论正事。” 这样唐突的发言,浩海宗主却是没有生气,反而真的退开了。 又走回到那高台之上坐着,只见他的座椅也是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简直就像是‘皇座’一样,但是他却是坐的心安理得。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穿着青衣的女子走进这大殿,先是有两个走到珠帘前,将珠帘慢慢地挽起,然后白君乾他们便是能清楚的看见珠帘后的场景了。 还有几个女子搬进了几个火炉,还把刚才一直开着的窗户给关上了。 在一片沉默之中,这大殿的温度渐渐的上升了上来,灵兮刚才因为寒风紧绷的身体也是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你若是一直这样一直这种态度,不谈也罢,我便是直接禀报父亲,你们逍遥派与那邪教同流合污。”阑深寒一眼瞧过去,毫不留情的说道。 闻言,宗主从椅子上起身,然后迈开步子大笑着道:“你这话......就算你说了,你父亲会信吗?” “你!”阑深寒气郁,猛地停下脚步,和着他那面具,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可怖起来。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在旁边看着,虽不知道阑深寒与浩海宗主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白君乾他们似乎也参与不了。 “废话不多说了,我还是先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不然你们也不会相信我。”浩海宗主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很是高傲地说道。 随即,他们走过了各式各样的建筑,来到了一间由石头砌成的地牢,上面还挂着一些骨头,与寒风一起荡漾着......单外观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鸡皮疙瘩的感觉。 地牢的大门被打开,可那地牢之中的黑暗却似乎连阳光也驱散不了。 而浩海宗主继续往昏暗的地牢中走去,两旁那些被囚禁起来的人,他们从关押他们的牢笼之中拼命伸出手,在半空中挥舞着,想要浩海宗主望他们一眼。 “宗主!宗主!放过我吧.......” 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声音与话语,整个场景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但是浩海宗主并未为他们停留下脚步,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略过了他们,甚是漠然。 当灵兮经过的时候,她的袖子一个不小心还被犯人的手给握住了,她瞬间便是有些慌张起来,白君乾看见后,立即抽身过去,一把甩开的那只手,将灵兮护在怀中。 而离灵兮离得最近的信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发生了。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七章 坛主身死 地牢之中,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走在最前面的浩海宗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而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已经多多少少受到了动摇。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被抓起来?”灵兮向着四周打量后问道。 白君乾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走到浩海宗主身旁问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都是背叛我逍遥派的弟子,他们全部都得死!”寒气森森的声音冷飕飕地刮进众人的耳朵里生生地将人拔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君乾明显放慢了脚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放眼望去,每个牢房之中都全是人……居然有怎么多人背叛了逍遥派。 但他又转念一想,这逍遥派的弟子众多,有这么些背叛的人也是正常。 “他们看上去受伤都很严重的样子?” 银咽了咽口水问道,神情看上去有些胆怯,他不由自主地往蓝浣西的方向靠近。 “你干嘛!”蓝浣西有些嫌弃的将银推开,而银被那些手触碰到之后,便是鬼哭狼嚎起来。 没办法,蓝浣西只好让银挽着她的手。 “这些人是因为何事而被抓到这里的?”白君乾问道 “大部分是因为背叛了逍遥派而被抓到了这里。”桐人缓缓地回答道。 “那你们对邪教的事情为何还是没有半点头绪?”阑深寒扫了浩海宗主一眼问道,“而且为何不跟阑世家禀报?” “本宗主可没有私心!”走在最前面的浩海宗主注意到后,便大声地说道。 而在这封闭的地牢之中他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好几倍,语气中所包含的情绪更是显露无遗。 傲慢不说,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 阑深寒也是听了出来,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没有再说话。 良久,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走到了一个挂在木架之上,遍体鳞伤的人面前。 那人显然是被上过大刑的,身上鞭痕累累,头发蓬乱掩住半张脸,此人看上去已经是昏了过去的。 浩海宗主宗主侧头看向跟桐人身后的一个狱使,冷冷地问道:“如何?” “他嘴硬的狠,只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背叛逍遥派的事情,也更不承认之前闯出结界。”那狱使垂首向着浩海宗主禀告道。 “还不承认?”浩海宗主冷笑了一声,“都证据确凿了,为何还不承认,还有本宗主都承诺了只要他说出实话,就不杀他……” 一声令下,旁边的那狱使立即搬来一桶冷水,兜头朝着那人倒了下去。 只见那木架上所束缚之人一个激灵,缓缓的抬起来头,此人正是上次白君乾与灵兮遇到的那个姓云的,也就是那个东海门的坛主。 ——没想到是他。 “求宗主饶命!”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宗主,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眼神更是有些混沌不堪。 他一边求饶一边声泪俱下,但是众人看见的只是那泪水与他脸上的血融合在一起,看上其十分凄惨。 此时,白君乾并未开口说些什么,而灵兮望着这一番场景,也是蹙起了眉头,本想着要开口揭开真相,但是白君乾却是阻止了他。 而且还站在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你只要实话实说,本宗主便不会杀你。可你如今这样,就怪不得本宗主了。” 浩海宗主颇有深意地朝着姓云的男子身上一扫,扯出了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容说道。 闻言,那姓云的微微一愣,却仍是梗着脖子应道:“我问心无愧,宗主还请相信我。” “你倒是一直坚持着不肯说实话,他们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啊?”浩海宗主笑意森冷,手中似随意的把玩着一柄匕首,“只是不知道,你儿子是否也能像你一样坚持住了。” 那姓云的听到自己的儿子,才真正激动起来,他用力的晃动着绑束着身体的锁链,怒吼道:“宗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休要动我的家人。”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 浩海宗主将那匕首以众人看不见的速度插入了那姓云的右肩之中,却对那姓云的痛嚎声充耳不闻,随后又将匕首缓缓转动起来,笑道:“如此说道,坛主你这是是承认自己背叛逍遥派了?” 那姓云的坛主此时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半晌才兜着嘴唇说道:“我没有背叛逍遥门,我只是为他们办了几件事情而已。” “如此,还是我错怪你了?”浩海宗主拔出匕首,作势转身要走,就听见那姓云的喊道:“宗主,我说了实话了,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了,为那个组织抓了几个人,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没有说我不相信你啊,只是要做这些决定的是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浩海宗主笑着说道,随即转身望着阑深寒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说是吧?” 阑深寒眉间跳动了一下,没有答话。 随即白君乾一行人便是从地牢中走出,然后回到了那大殿,但是他们却继续往里走去,直到到了大殿之后的一个偏殿之中。 这偏殿看上去也是奢华不以……让人禁不住感叹。 良久,白君乾他们才刚刚坐下,就听到有弟子在门外向浩海宗主行礼的声音,浩海宗主听见后,便是从那椅子上起身,走了几步扬声对着门外道:“怎么样,杀了没?” 此话一出,那弟子便是推门而入,向着宗主行礼道:“宗主的命令,我等已经完成。” “哈哈哈哈。” 闻言,那浩海宗主狂笑起来,然后抬手示意那弟子退下,然后那弟子便也是照做,在躬身之后便是退出了偏殿。 门再次被关上了。 “你说的杀了,难道是你刚才下令杀了那个坛主?”阑深寒起身质问道。 “是又如何?”浩海宗主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不屑。 而一旁站立的桐人已经提起茶壶依次给众人倒了茶。 茶水所携带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一条条白烟,在众人的眼前晃荡、摇曳。 “你明明说了不会杀他的。”阑深寒愤懑的说道。 闻言,那浩海宗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那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我可以说出,自然也可以收回。还有身为一个领导人,这么心慈手软怎么可以?” “你!”阑深寒面对这番话不知如何反驳。 “那宗主,你又这么知道他完全说出了实话?”白君乾在思忖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嗯?”那浩海宗主似乎有些惊讶白君乾的话语,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方开口道:“这个好像不用你来管吧?再说我已经拿他的家人要挟他了,他若还是不说出实话?那不是可笑了些.......” 忽地,一旁的灵兮被握住了手腕,“就像是若是我用她要挟你,你会不妥协吗?”那浩海宗主冷笑着说道。 “放开!”灵兮挣扎着,但奈何浩海宗主的力气大得可怖,就算她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放手!”白君乾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中带着浓浓地威胁意味。 银他们也是如此。 见到这番场景,那浩海宗主立即松开了灵兮的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灵兮赶紧起身,然后与白君乾靠得更近,而她手腕处还是传来丝丝灼热感,具体来说,应该是疼痛感。 她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腕,已经红了,甚至还有一些血点浮在皮肤下。 白君乾也是望见了,脸色很是不好。 妙书屋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亦正亦邪 逍遥派的宗主谢浩海,修为高深,人称“黑面阎罗”,遇人救与不救,全凭心情喜好,杀与不杀,只在他一念之间。 白君乾因浩海宗主伤了灵兮,此时,正在与其对峙着,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 “他们是我的客人,你不能这样对他们!”阑深寒急忙大声说道。 闻言,浩海宗主不急不缓的为自己斟满茶水,扯起嘴角说道:“我说了我刚刚只是开玩笑。还有你不是有事才来找我帮忙的吗?那应该就要有个求人帮忙的态度。”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动手了,桐人终于开口道:“宗主刚刚说杀的那个人不是那姓云的。” “什么?”阑深寒侧过头有些愕然道:“那他刚刚为什么不反驳?还那样做......” “你是知道宗主的性子的。”桐人语气中略带无奈地说道,“而且他还想试探一番你带来的这群人。” 浩海宗主听后沉默半晌,将茶盏放在几案上,“叮”的一声脆响,那茶盏竟是四分五裂开来,然后猛地盯着桐人,桐人知道自己多嘴了便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白君乾望着那顺着几案滴落到地面的茶水,正要起身,却听见那浩海宗主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再一起商量那邪教的事情。”然后他便是急忙踱步离开了这大厅。 “现在不是才刚刚到傍晚吗?”阑深寒低声说道,然后又忽的放大声音说道:“喂,此事危机,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闻言,本是跟着浩海宗主一起离去的桐人,又退了回来,对着阑深寒拱手说道:“现今宗主还在等待一个时机。明早你们便是能知晓许多事情了,很多事情也是都能迎刃而解了。” 众人一头雾水,但他们此时也不能做其他事情了,似乎真的只能在这里待上个一晚了。 看明日是否真的会发生什么。 “带他们下去吧。”那浩海宗主站在偏殿门口说道。 闻言,桐人很是恭敬地将白君乾他们引导去了客人居住的地方,而白君乾他们也是再次带上了千面郎君。 物则峰很大,而阴面有许多屋舍用来供来访者暂时居住。 从这大殿到住的地方,要经过三座阁楼,十几座小楼,真实的五步一楼十几步一阁,中间还穿插着纵横交错的小路。 桐人带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走了半个消失,一路上问了一些他们的几奔情况,无非就是先前是从那里来,为何要到五剑山,对剑术有什么研究之类的问题。 白君乾的回答,就是简单的敷衍了事。 终于走到路的尽头,这里有三排屋舍,每间屋舍都有三层高,装饰并不华丽,都是由木头搭成,供一般的访客居住。 属于阑深寒一行人便是与白君乾他们分开了,走向了不同的路,也换了不同的人引导。 一位弟子走了过来,桐人喊他剑青,并跟他说明了白君乾一行人的情况,然后桐人便是朝着白君乾他们告别后就御剑飞走了。 这被称为剑青的年轻弟子十分热情,很快就给了白君乾他们每个人一人一块木牌,当作表示客人的信物。而有了此物,物则峰的大门以及山中一些阁楼就能进去。 五剑山作为阑世家的大门派,对待一般客人仍然能如此热情,可谓是至真至诚了,难怪有那么多人慕名而来。 这里来往的人不少,还有一些五剑山的弟子在刺修炼切磋,在不远处就有两名弟子在比试,周围有七八个人在围观着。 银他们对此有点兴趣,所以就叫着灵兮一起去看看。 而后,除了花微仙人和图爻仙人,其余人都去那里望着—— 正在比试的两人,其中一人身处高瘦,他手执着一把黑色长剑,那把剑全身乌黑,泛着点点白光。 而他对面的那人,少显矮胖,但这也是相对来说。 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笑意,这种笑意,不是兴奋,亦不是嘲讽,倒像是习惯了这般。 在他手中,一把奇怪的武器立马吸引了灵兮亦信的注意。那把武器,非剑非刀,非盾亦非枪,倒像是它们的结合体。 其头到尾都是相当之宽,看来这拿着这武器的人西好还颇为独特。 此时,人群中传出了对话:“上次剑风师兄和剑雨师兄在这里比试,打成了平手,不想今日又在这里较量。” “剑风师兄的黑玉剑是宗主所赐,威力不可小觑。这这一点伤,剑雨师兄的四方道剑就有点比不上了。” “那把稀奇古怪的东西,居然还叫剑?”灵兮心里暗暗想着。 只见那黑玉剑掠空而起,其上黑雾腾腾,像是一缕缕黑风在剑上萦绕。随后剑风一把专注剑柄,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圈,那光圈呈竖直放置,圈内涌出滔滔黑气,翻腾不止。 这人居然是个魔修? 灵兮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但是其余的弟子却是习以为常,说来着缨国本就是允许魔修与修仙者共存的,这样倒也是常事。 剑风双眼紧紧盯着那光圈,等到黑气达到一定程度时,他手执黑玉剑,朝向那光圈斩去,只见那喊着浓浓黑气的光圈,眨眼间便抵达剑雨的面前。 后者依旧淡然自若,在此瞬间,他将四方道剑放在身后,顿时形成了一面光镜。 “嘭——”黑雾光圈在碰道光盾,刹那间,黑雾倾泻而出,欲将光镜吞噬。 而那光镜放出一些很强盛的光芒,把黑雾抵挡住。 相持片刻后,黑雾就像是融入了水滴状,然后消失不见。那光镜闪烁了两下,变成四方道剑原来的模样。 “承让!”那稍微矮胖的男子拱手道。 “承让!”另一个男子也是微笑着拱手道。 一场切磋就这样落下帷幕。 但是这两名弟子却在望见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白君乾刚开始本是打算离开了,但那两人阻止了他们。 “我们来切磋一番如何?”那叫剑风的弟子望着银说道。 “什么?!”银稍稍有些愕然,而且不太想要迎战。 “如何?敢不敢与我来一战,听说你们事今日来的方可。”那剑风语调激昂地说道。 “我......” 银的确是有些不情愿,毕竟他从前面那剑风与剑雨的切磋中,便是看出来了剑风的厉害。 如若真的打起来,他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要是打不过,那不是丢了脸了? “哈哈哈哈,你不愿迎战就算了。” 那剑风爽朗的笑着,但很明显他的表情中微微带着一点不屑。 他这样一说便是有人不服气了,众人听见了一声清脆地女声—— “我来!” 那人准备代替银应战。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压倒性切磋 天边的云彩已经被下沉的夕阳渲染成了金黄色,每个人也都是沉浸其中。 在那剑风的挑衅下,一旁的灵兮马上自告奋勇的就答应了下来。 “我来。”她扬起头从白君乾身侧走出,然后望着剑风喊道。 “你确定要与我来切磋?难道你们是没有其他的人能与我一战了?” 那剑风看见是灵兮一女子出来应战有些惊讶,然后却又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灵兮起来。 灵兮不屑地说道:“废话真多!”说话间,身形一转,飞身而起,空中一个腾跃,落到站在最前面银的身前。 在她刚要走出去与那剑风对峙的时候,银赶紧拉住了她,道:“不行,师妹你打不过他的。” 与此同时,白君乾也走上去一把将灵兮拉到身边,低声说道:“不行。” “为什么……” 灵兮话音未落,信也是主动站了出来,挥了挥袖子说道:“我师妹修为善浅,还是我来。” 但是那剑雨却是在此时站了出来,望着信道:“你就与我来切磋一番,可好?” 闻言,信皱起了眉头,眼神很是不友善,“来就来!” 于是白君乾想要站出来,但是那剑风与剑雨却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们三人修为不能与我们一战,毕竟这样就不公平了。” 他们两人所说的人是——白君乾、常月宸、蓝浣西。 他们三人闻言,一脸的惊讶,但是从他们手中拿到的那两排发出的光芒便是发现,他们三人流派发出的光芒是紫色的。 而舜、银、信是黄色的。灵兮则是蓝色的。 这些颜色好像就是代表着修为的高低。 在旁人的议论声中,舜也站了出来,但是那剑风却是忽的临时变卦,他定定地望着灵兮,嘴角一扯道:“那我便与你切磋一番。” 灵兮的兴趣也是极大的,一脸迫不及待地的表情,但是白君乾握着她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在金黄色夕阳的轻抚下,白君乾的眉目之间连担忧都像染上了柔和,他缓缓的将灵兮拉得更近。 灵兮有须臾失神,天光自白君乾身后流泻,而她的手在他掌中,似乎捎来了无限温暖。 渐渐地灵兮唇角勾起,上扬的尾音里有些许撒娇之意,“师父让我去吧,只是切磋我不会有事的。” 白君乾沉默,神情像是千般思绪落水无声,融成了一点浅淡缥缈的笑意,他望着灵兮缓缓点了点头。但又马上朝着那剑风投去视线,语气十分严肃:“你不可伤我徒弟,否则后果自负。” 闻言,剑风有些愣住,随即拱手垂眸,答道:“还请前辈不用担心,切磋只是点到为止,不会有伤人的情况出现。” 一旁的人都为了他挑了一个女子,同时还是修为最弱的人当对手而议论着。 但他却不是这么想的,当他看见灵兮腰间的那把剑的时候,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女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开始吧?” 剑风先是拔出剑,然后一些黑雾又开始聚集,而灵兮警惕的望着这样的场景,然后也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 剑风望见灵兮手中的剑身体直接僵住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还是要验证一下。 片刻,剑风与灵兮的切磋先开始—— “嘭!”和前面一样,那黑雾倾泻而出,迅速地朝着灵兮攻击过来。 而灵兮很是从容的在那黑雾接近她的时候,挥动了剑,然后一道夺目的红光从黑雾中穿过,瞬间那黑雾便是向两边消散。 那剑风望见这番场景后,瞪大了眼睛,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把剑的划,他的招式就这样被轻易地接下,也是他早就料到的。 片刻,他月上空中,身体旋转数周后,手执黑玉剑,向着灵兮所在的方向斩下。 灵兮却依旧不慌不忙,用早就的红鸾剑挡在头顶,然后又是一阵剑气横空出现,但是这次不是朝着剑风攻击而去的,而是朝着灵兮向下蔓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结界的红色光罩。 但黑玉剑意接触到那红色的剑气,一股反弹之力传入剑风手中,将他高高弹起。 转瞬之间,笼罩着灵兮的剑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又一道凛冽的剑气开始在红鸾剑上形成。 灵兮微微一笑,右手向前一拨,那聚集完成的红色剑气便是朝着剑风掠去,直逼其胸口。 这道剑气散发出的灵气很是强大,剑风望着越来越近的剑气,只好施展符咒。 符咒与剑气相遇的瞬间,便双双消散。 他止住脚步之后,本欲挥剑反击,不料前方的灵兮却消失不见。 片刻后,头顶传来一声笑语:“哈哈哈哈,你可是要输了哦。” 未等剑风答话,灵兮就双手举起手中的剑,在空中挥舞着。且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竟成了一抹影子,在高空中跳跃。 渐渐的,在这般急速的运动中,众人只能看见一道红色的影子。 霎时间,红色的剑气分散着像箭一样出现,径直而下,皆向地面的剑风袭击而去。 剑风望见这番场景,转眼间,那红色的剑气就已经落到他的头顶,他只能握着黑玉剑直接去抵挡,直接用剑气回击。 这一回击,黑玉剑精准地斩向落下的一束剑气,并且把它打成一团红雾,消散在空气中。 但是这样的回击似乎是永无止尽的,剑风渐渐的有些灵气不支起来。 紧接着,他眼神一凛,他那黑玉剑上除了黑色之外,突然出现青色的剑纹,剑纹在剑柄处出现,而后纹路慢慢传到剑身,最终传至整把剑。 一把乌黑布着青色纹路的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灵兮也是瞧见了,心生好奇,却也是更加兴奋起来。 让手中的剑光芒大盛,然后似乎又跃动红色的闪电一样,十分的骇人。 “灵兮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甚至比之前在死城的时候还要厉害了……”白君乾暗暗想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灵兮手中的剑那红色的光芒都已经开始刺眼起来,同时,白君乾也注意到了灵兮的不对劲。 他看见灵兮的表情,就像是在享受这样的打斗方式一样,心下觉得不好。 与此同时,许多人的剑开始铮鸣起来,剑风的剑也是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害怕些什么,同时那害怕似乎也传达到他心里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承受不了这一击的,于是放下了剑说道:“我认输。” 然而就算他已经这么说了,灵兮也依旧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放着大笑着,有些骇人的继续聚集灵气。 红色的光芒与远处的晚霞似乎在相互照应的感觉,将这一片地方,照得如同有烟火般灿烂。 每个人都眼眸之中,都映照进了这一番场景,美丽的不像话。但是当他们反应过来后,便是赶紧往后退去,远离了灵兮,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当然,除了白君乾……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立即跑到剑风面前,然后朝着灵兮喊道:“灵兮,收手!快点收手!” 但是一切还来得及吗…… :。: 第二百二十章 及时一刻 红色的光芒在所有人面前绽放开来,但随即带来的恐惧感也被逐渐放大起来。 这红色光芒所蕴含的灵气足以致好几个人于死地,更何况就正对着剑风一人。 当白君乾去阻止这一切的时候,众人都已经以为灵兮失控的时候—— 灵兮在听见白君乾的声音后,脑袋突然想起一声清脆声音。一瞬间,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有些愣神,然后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收回了那剑气。 刚刚满布天空的红光,瞬间消散在众人面前。 灵兮则是一副她赢了的样子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可刚一落地,白君乾便是迎了上去说道:“你刚刚是不是想伤人了?” 闻言,灵兮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在沉默了一会儿,她便是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剑风则是站在原地几乎被刚才那股剑气压制的一动不能动,现今则是身体僵住了,良久才望着灵兮,拱手说道:“多谢手下留情。” 信看见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灵兮后,心下觉得不太好,然后赶紧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道:“那便是到我和你的切磋了?” “那便来吧。”剑雨饶有兴致地喊道。他的剑已经被拿在了手中,而信此时才缓缓拔出剑。 但那剑雨并未给信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朝着信攻击了过去,“珰”的一声两剑相撞,然后彼此被弹开了好远,但总的来说,信被弹出去的更远。 那剑雨的剑很重,自然这样带来的冲击力更强,而信的剑的优势并不是在此,所以可能会稍稍吃亏。 而那剑雨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得意一笑,似乎是想要将刚才剑风丢的脸给从新赢回来。 信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也是马上出击,速度极快,但是那剑雨雨前面一样,使用出了那光镜,信的剑这么刺过去,然后他的剑就像是被吸进去了一般,信急忙用力往回撤。 那剑雨看见自己已然是占了上风,立即仰天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刚刚你们展示了这么厉害的剑招,那你也尝尝我的‘羽逝’如何?” 话音未落,他面前的光镜开始漂浮起来,横于他的头顶,然后那光镜里的光开始向下流淌,就像是水一样,但是它并未坠落到地面,而是在快要坠到地面的时候,化成了一片片羽毛,那羽毛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但仔细看那羽毛海重空气中飘荡,栩栩如生。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而天边至剩下最后几抹天光,白君乾他们这里已经是漆黑一片。 这剑雨的剑招在这漆黑的夜晚却是显得十分美丽,很是纯白圣洁的感觉。 众人都知道这是一种攻击,并不能大意对待,而信更是有些手心出汗,心中有些焦躁起来。 面对着这样的攻击,一时间难以反应不说,根本不知道着攻击到底是何作用。 刚这么想,信便是朝着剑雨冲了过去,先下手为强。 但是剑雨并未给他这个机会,那些已经成形的羽毛突然全部向着信包围过来,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信根本就没有一个逃脱的空隙。 而且周边的空气似乎鼓荡不安,往来恣肆起来,如同一团水,气流狂涌向他。 他竟有些站立不稳,两耳之内微微作响,刚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只听得灵兮的声音:“师兄!不能输给这群人啊!那个挑我的懦夫都被我打赢了!你不赢,到时候我就真的看不起你了!” 信听得她居然叫将剑风叫做懦夫,他便是差点笑出来,嘴角一咧,登时觉得一股劲风趁虚而入,那风宛如长了脚一般,扳开他的嘴角就往里猛冲直撞,但觉一边腮帮子都麻了。 而那剑风在听到灵兮这么说他以后,更是低下了头,不敢看向其他人。 “这么破解?”望着被一团白色羽毛包围的信,灵兮有些焦急的破解,而白君乾没有回答,只是凝眉望着那番场景。 灵兮便是低下了头,她知道白君乾有些生气了,可是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那样做了…… 随即,那羽毛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似乎是在往里面收缩,而站在一旁的剑雨笑着,然后说道:“你可以认输了!” 他朝着信说道。 半晌,信没有应答,但是那里面却是有什么声音想起,众人马上认真聆听起来。 “这风里含着劲力,不可小觑。”常月宸蹙眉说道。 这羽毛形成的包围圈其实它有朝着一个方向运动,不然也不会逐渐收紧。 不仅如此,身处其中的信已经被一些羽毛给划伤了。这些羽毛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也逐渐变得锋利起来,一不小心,变会被划伤。 而信也是注意到了这个包围圈的弱点,立即还趁着这包围圈还未完全收紧的时候,开始用剑向着反方向挥动,速度极快,他的剑的优势就是速度,可以破风的速度。 良久,就在众人以为信被困在了那包围圈里的时候,忽地一声巨响,那羽毛形成的包围圈忽然从里往外炸裂开了。 漫天的羽毛飞舞着,然后化为一些光点消散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剑雨依旧没有放弃,然后又是一批羽毛朝着信攻击了去,这次是从天而降。 犹如一把把利剑从天而降,但这些羽毛相当于刚才依旧稀疏了许多,看来刚才那依照也是消耗了剑雨不少灵气。 于是信就抓住这个机会,将那些‘利剑’一一接住。 最后,将手中的剑想天空指去,顿时,剑上白光大盛,想白雾一样的剑气弥漫开来,而那些落下的羽毛也突然停住,数息过后,全部破碎开来。 漫天的羽毛,此时已经全都不见。 ——这便是信真正的实力。 剑雨望着着一幕,垂下了手中的剑,虽然输了有些不好受,但是在经过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后,他的心中却感到快意十足。 “我赢了。”信将剑收回剑鞘,也不顾及那剑雨的拱手。 白君乾望见后,代替信向着他们拱手,表示承让了。 就这样,一场接着一场激烈的切磋落下帷幕。 这剑风与剑雨是在五剑山比较出名的弟子了,算是年轻一辈弟子中的翘楚。 但似乎还是不及白君乾教出来的弟子。 灵兮和信一起并肩走着,然后笑着讨论着刚才的切磋。 他们一起去到那些屋舍,只见那些屋舍利的摆设看上去也似乎差不多,日常之物一应俱全。 白君乾在床上盘腿而作,闭上眼睛之后进入修炼状态,但灵兮前面的举动却是一直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她为何会如此?像是失控一般…… 而在隔壁一间屋舍的灵兮在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再与银他们说了一些话,夜就已经很深了,月光洋洋洒洒的照耀着一切。 灵兮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了前面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居然失控了,而且还享受着战斗所带来的快感。 妙书屋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夺舍幕后之人 灵兮躺在床上,因为心中的思绪杂乱而没有睡着。 她平平整整卧着,将枕头垫高,又撤下。再垫高,再撤下......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好几次。 心却越发的烦乱,虽然着冬日的夜晚是很冰冷的,但是灵兮却还是将被子掀开,蹬到一边,打开那扇半月形的檀木小窗。 只见一些树叶再随风微微摇摆,有些寒冷的风光顾吹入着屋中。 灵兮吹着这风,但是前面战斗时候残留下来的热度却是半点没有消散,从头至尾,她感觉到一股燥热再身体利窜动。 自从在那血潭之中醒来后,身体的异常感越来越明显,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异常。 她将放在桌子上的剑拿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剑身,这剑虽然她一直用得很是顺手,但她一直觉得它是别人的东西一样,即便是在此时,他也觉得这把剑不是属于自己。 月光静静洒落在剑背上,虽然只出鞘了几寸,但仍然反射着月光,红色的光芒淡淡的闪烁着,照亮了灵兮的脸庞,但咋看还是有些吓人。 忽的,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好几声猫叫,令人心烦。 古人说“醉里挑灯看剑”,她着大概可以算作“无眠借月看剑。” 但灵兮在真的看了一会儿后,她又觉得自己有些荒谬,于是重新将剑放回到桌子上,卧倒在床。 但是躺了好一会,仍然没有睡意。 猫叫声又传来,而且越来越多,似乎是一只猫引来了无数只猫,在互相比试,暗夜利听来神威可怖。 这声音最让人难以成眠,犹如噩梦一般。 灵兮翻了几个身,被哪猫叫圣吵得几乎抓狂。她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凝神听了一会儿,走下床,将厚厚的外衣披在肩膀上就推门出去了。 门外月色如洗,静静地照着这一片屋舍,还有远处的山峰。这冬日里的一切显得寂寥却又从容,一些在冬日盛开的花朵也是绽放在这些屋舍旁。 灵兮沿着一条小径往前后去,这是一条阴暗的苔藓小路,隐没在屋舍之间的阴影中。 沿着这路走了一段,忽地听见了哪猫叫声越来越大,灵兮悄悄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哪声音在那些屋舍的屋顶上响得热闹,灵兮跺了几下脚,那些猫九吓得四散而逃。 于是灵兮接着往前走去,然后出现这她眼前是一大片湖水,一览无余。湖水四周有一些已经枯萎了的树木,湖水中除了倒映出的月亮,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了。 灵兮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目光望着来时的路,便是又返回了回去。 但是走到半途,她又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在月光下,两个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白君乾与常月宸。 灵兮一呆,心道:“原来是他们两人。但是奇怪,他们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这在想着,灵兮便是听见了‘夺舍’这两个字。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躲到一旁,并未继续前进。 于是她便是听见白君乾与常月宸的对话—— “其实关于灵兮被夺舍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常月宸说道。 灵兮一听到‘夺舍’这二字,便是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站在了转角处,白君乾他们刚好看不见的地方。 闻言,白君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道:“我觉得跟南风脱不了关系。” 躲在一旁的灵兮听到这些心中猛然一震,随即躲到了一旁的树木后。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常月宸顿了顿说道。 而灵兮就单单凭着这几句话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起这副身体不是属于自己,是叶璇玑的。 也想起了从遇到南风开始,南风那些奇怪的举动和话语。其实不难看出南风有东西在隐瞒着她,但是如果真的是如此……南风岂不就是观魔组织的祭司,这缨国至高权力的掌控人? 此时,那月亮渐渐地被云层给遮掩,到处一片漆黑,灵兮也看不清白君乾与常月宸了。 风如同钝了的刀锋,在我脸上一道道划过,没有痕迹,也没有痛楚,仿佛只有属于刀的冷硬。 但是他们的声音却还是十分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之前一直想要与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什么时间。”常月宸淡淡地说道。 “其实我也是如此,想告知灵兮,但是一想到灵兮会情绪失控,我便是隐瞒了下来。”白君乾声音中带着不安说道,“其实在很久之前,灵兮被掳走的第一次,南风跟我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让我怀疑他了。” 常月宸平静地道:“我是在那血潭的时候确定的。你还记得灵兮昏迷的时候,南风还有哪白布遮面的男子跟我们说的话吗?” 白君乾思考了一会儿,垂下眸子说道:“说是灵兮现今身体还不够承受一股力量,现今才会灵魂出窍……我当时听见这句话,便是知道了南风肯定与灵兮被夺舍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灵兮听到这里,却是发觉自己竟然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知情,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停滞,屏住一口气继续听了下去。 “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还是先把那玉壁找到吧。”常月宸往前走了几步后,有转过身来说道。 听了这些话的灵兮先是愕然的不知做何反应,她开始思考着白君乾他们的这番话,然后等到将南风与她说的那些所有的话语连接起来,还有相处的那一幕幕,便会发现……南风他就是那幕后之人。 忽地,她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大,眼眶倏然欲烈,一整片漆黑的天空在眼前陡然张开。 “怎么会这样!”她又再次昏倒了过去,这次没有马上可以看见东西,是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灵兮!”白君乾的声音清晰得传入她的耳朵里,然后意识就这么彻底消散。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四大门主 第二日物则峰上,日光正盛,天气大好,灵兮却是发烧了起来。 窗柩上散落的阳光,将被风激荡起的灰尘照得一览无余。 躺在床上的灵兮眉头紧蹙,双手也是握拳,似乎一直做着噩梦,嘴里也喃喃地在说道些什么。 “灵兮.......”白君乾轻轻呼唤着,想要叫醒灵兮,但是他试了好几遍灵兮都没有醒来。 忽地信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盆凉水,他在看见白君乾后,微微顿了顿说道:“师父,那浩海宗主让桐人来接我们一行人去茯苓峰,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们商量。” 闻言,白君乾担忧的望着灵兮,只见灵兮满头大汗,似乎十分不舒服。 他将已经被水重新浸湿的手帕拧干了水,然后放在灵兮的额头之上,望着信说道:“那信你来照顾你的师妹,为师去去就回。” “好。”信认真的回答道,望着灵兮的眼神中也是带着几丝心疼的,但是还是不愿抱怨:“大晚上这么冷出去逛什么,你看现在发烧感冒了吧?” 白君乾闻言拧眉从房间退了出去,沿着那条大路走了一会儿,在不远处就望见了桐人,而常月宸、花微仙人、图爻仙人,还有蓝浣西、银、舜、千面郎君也是全部在那里了。 当然,阑深寒他们一行人也在此处,在望见白君乾的时候,拱了拱手。 “怎么样了,灵兮的身体。”当白君乾一脸担忧的走近时,常月宸便也是不安起来。 “还好……我先暂时叫信照顾她了。”白君乾淡淡地回答道,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暴露了他。 随后,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便是跟着桐人御剑来到了那茯苓峰。 这里是所有宗主、门主、坛主议事的地方,普通弟子很少来这里,所以这坐山峰上显得人迹稀少。 山上的殿宇也没有物则峰那么多,只有那么四五间,载整座山峰上显得错落有致。 其中一座大殿,由青色的木头建成,牌匾上写着“聚仙殿”三个大字,这个名字,倒是十分的有气势,还有底气。 可这殿中气氛,却仿佛凝固的万古尘埃。 宗主坐在厅堂中上首位置除此之外,聚仙殿内有四个人——是东、南、西、北四大门的门主。 分列两侧端坐着,他们各自表情肃穆,或在深思、或在出神、或望着宗主,观察动静。 厅堂之上,只听得一些风铃的脆响,那热茶现今已经不见了热氲.......大家都在等那坐在高处的浩海宗主的反应。 一位是昨日遇见的脸色稍稍暗黄、头发略显凌乱的明海门主。 而在白君乾他们视线内,剩余的那几人,其中一人须发皆白,脸上皱纹遍布,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桐人望着他给白君乾他们简洁的介绍道:“这是东海门的苏宁门主。他主要负责在山下执行任务的年轻弟子的调度。” 还有一个似乎比那东海门的门主稍微年轻一点,两鬓头发有些灰白,一把淡黄色的宝剑背在背上,看上去像是一个隐世的高人。 桐人继续低声介绍道:“他负责知道修为高阶的弟子的修炼,是西海门的京飞门主。 还有一人看上去稍微年轻一点,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男子,但是听桐人的介绍,他是北海门的又玄门主,实力和其他门主比起来都不会逊色,他负责管理全部侦察事物。 但是还有一女子,名为沁桐,就站在浩海宗主身边,好像也是宗主身边的人。只见她妆容朴素,却看上去有一种独特的美。 桐人在介绍她的时候,语气十分轻柔:“她擅长各种法阵……与我一样,是浩海宗主亲自选拔的人。” 这几人都是逍遥派的支柱,而且实力不用多说肯定是很厉害的。 片刻,当他们听见声响,他们将头稍稍偏向门口。 下一瞬,他们几个人在望见阑深寒的时候,便是马上向前迎接,然后拱手报出自己的名好,态度十分谦卑,倒是与那宗主的态度截然相反。 阑深寒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各位门主今日全部聚集在这里,是为了那邪教的事情?” 游玄门主用恭敬的语气回答道:“宗主在早在前几日就下达了召集令,说是门中有要事,还有少主您来了,叫我们赶回来。” “前几日?”阑深寒一边疑惑一边将视线转移到那浩海宗主身上。 浩海宗主笑了笑,却又马上正色道:“话入正题吧!请问诸位门主这几日去哪里了?” 闻言,各门主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几乎回答出了同样的话语,道:“我们这几日一直在着急的岗位上坚守着。” 四个人几乎全是这样的说辞,但是既然宗主问出了这番话,肯定是有原因和目的的。 接着很明显的,京飞门主与苏宁门主这两人脸色有些不对劲起来,然后在宗主的注视之下,一一将实情说了出来。 “我和京飞门主之前喝了两日酒,是我去了他那边。” 闻言,浩海宗主并未说话,眉头的怒色却是加深。 那苏宁门主见此,直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属下擅离职守,请宗主恕罪!”身子伏得极低,竟是连头也不敢抬,与刚才那派清高的姿态完全不同。 这也说明着浩海宗主此人是有多大的威慑力。 良久,浩海宗主就这么望着,直到那京飞门主也要请罪的时候,他才赶紧过去虚扶了一把,“起来吧,无妨。” 但他们所说的却不是关于那邪教的,浩海宗主在环顾了一下其他人后眼神一凛,望着那明海门主,还有那稍微年轻的游玄门主,目光一直在他们两身上游荡。 “游玄,你没有话想要说?” 浩海宗主最后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那年轻的男子的门主身上。 “......不知宗主是何意思?”游玄在问出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变不变,十分的沉着。 浩海宗主沉吟了片刻,再次问道:“你这几日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确定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游玄思索了极短的时间,回答道:“并未离开。” “哈哈哈哈哈,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浩海宗主笑着,然后朝着门口大喊了一句:“将人带上来!” 片刻,有几声喘息声响起,那姓云的给叫人抬了上来,双脚无力的在地上拖行,脸上的血迹也干涸了,一派混乱不堪的模样。 当那东海门的门主看见他的时候,急忙上前,然后跪下望着宗主说道:“宗主,为何要将我门中的四坛主弄成这副模样?” 语气中带着一些难以置信,但同时也有着几丝害怕。 “门主,是我与邪教互通。”那姓云的被一把扔在地面上后,缓缓撑起头说道。 闻言,那东海门的门主表情突变,然后急忙朝着那宗主磕头道:“这怕不是个误会?” 浩海宗主没有理会,而是望着那女子说道:“沁桐,你说一下,你最近的发现。” 接下来,那名为沁桐的女子伸出手在空中一招,只见光芒涌现,出现了一副五剑山群山的地图,悬浮在半空中,只要在地图上的某个点指一下,那个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光点,作为标识,颇为神奇。 但是还未等这名叫沁桐的女子开口说些什么,那游玄忽地拔剑上刺,似是指向浩海宗主,却剑尖倒悬,转向直奔那另一人而去。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叛徒现身 瞬息之间,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游玄这人心思乖戾,不想正面临敌,转攻另一人:这人正是一旁的阑深寒,阑世家的二少爷,浩海宗主再怎么样,也不会贸然动手。 如此他便可以为自己赚得先机,可谓是明智的一击。 可他哪知道,那浩海宗主的修为远远高于他的想象,在众人一脸愕然,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浩海宗主就喊了一声“来得好!” 让众人都有些愣住,阑深寒也是处于愕然之中。 游玄的剑尖刚刺过去,就觉的有一股大力将剑牵掣住,这浩海宗主竟以手指捏住了他的长剑。 指力惊人,游玄不能发力,只听得宗主一声长笑,长剑陡然变形,剧烈震动起来,接着游玄看见了浩海宗主将腰间的那把剑微微被拔了出来,瞬间他虎口一震,长剑拿捏不住,险些就要飞出。 游玄心下大乱,双手交握捏住剑柄防止飞脱。 但是这已然是徒劳的,“珰”的一声发出,他的剑掉在了地上。 “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一旁的桐人严声说道,“兴许念在你这些年为逍遥派的付出,宗主可以饶了你。” “饶了我?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游玄往后退去,手中拿着符咒自说自话起来,否定了一切。 “那你刚刚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做贼心虚?”浩海宗主冷笑了一声说道,捡起游玄掉落在地上的剑,指向了游玄。“要不是沁桐前段时间出去执行任务了,我早就该发现你就是叛徒了!还好我在十几天前就将沁桐偷偷叫了回来!这下你可没得狡辩了。” 闻言,游玄心想他本就是趁着沁桐不在,才敢这么做,没想到却是一早就落入了陷阱里。 忽的,一旁那姓云的也是指认起游玄起来,而游玄更加慌张起来,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可能知道我……” 话说到一半,他便是忽然停住了,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 大厅中的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而浩海宗主大笑了几声,一把扔掉了游玄的剑,重新拔出自己的剑指向游玄。 剑的剑气瞬间蔓延开来,让众人微微一愣,而那千面郎君更是被吓到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游玄也是异常慌张起来,然后马上跪地,道:“我错了!我错了,宗主!” “错在何处?”浩海宗主绕着这游玄周边踱步起来,语气假装出一种僵硬地柔和。 “不该与邪教互通!”游玄将头压得更低,额头在与地板触碰的那一瞬间,寒气仿佛传遍全身,使得身体战栗起来。 而此时,那浩海宗主也是不再掩饰,满脸的厌恶与气愤同时出现在脸上,“为何要背叛逍遥门?!” “宗主你对我有恩,可是阑世家这些年来却是处处打压你,让你屈服,可是我们逍遥派明明可以掌控阑世家........” 游玄不断用包含着害怕、绝望的情绪说道,然后解释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浩海宗主。 同时,那姓云的坛主被弟子带了下去。 浩海宗主脸色很是难看,越听下去,就越是如此,最后是在忍不住了便是直接呵斥一声,喊停了游玄的话语。 “抬起头来!”他用剑挑起游玄的下颌说道。 游玄颤抖着抬起头,然后浩海宗主眼角一抽,“我待你不薄,而阑世家也对逍遥派不薄,这个道理……” 话音未落,浩海宗主手起剑落。 一声惨叫声发出,游玄倒在了地上,温热的血液在地板上蔓延,游荡出淡淡热气。 “念在你忠心为主,只是走错了路,本宗主这次就不杀你!但是道理你该懂的!”浩海宗主将沾染上鲜血的剑递给桐人,桐人也是赤手接住,然后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只见地上的游玄门主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左眼,不断呻吟,痛苦不堪。 浩海宗主一声令下,便是叫弟子将其带了下去。 阑深寒有些愣住,面对浩海宗主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缓和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闻言,浩海宗主的视线从地上的那滩鲜血上移开视线,眼神冷淡地道:“反正不会杀他,但是必须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则是一直没有插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望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千面郎君,将其带来这里似乎也是没用。 半晌,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才从大厅之中退出来,几个门主还有阑深寒却还是被留在了大厅之中,不知道还要商量些什么。 而白君乾已经思考不了这么多了,刚一出大厅,他就马上沿路返回,赶紧回到了灵兮哪边,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但是当他还没有听推开房间门,便是听见了灵兮的叫声。 “别杀,别杀我,火,好大的火!快救我!” “灵兮!”白君乾一听到这声音就紧张不以,赶紧推开房间门跑了进去,却是发现房间力并没有看见信的身影。 只有灵兮躺在床上,身体有些挣扎着在说些什么。 “救我,火,救我!”她就只是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话。 灵兮此时的样子像是在半睡半醒才会如此,忽而喊一句,忽而又沉默下去。 月光从云层中穿透出来,整啊后照入小窗里,白君乾望着这里的灵兮一时间,心里很是难受。 而且就算他试着呼喊灵兮醒来,灵兮也是没有半点要苏醒过来的痕迹,不禁如此,灵兮身上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当白君乾触碰到的时候,仿佛能灼伤他一般。 忽地,信从门口进入,手里端着一盆冷水,一看到白君乾便是赶紧说道:“师父,今日师妹从你走后没多久就开始一直这样了,不知道怎么了!?” “你先把水拿过来!”白君乾蹙起眉头说道,将那冰冷的手帕敷在灵兮的额头之处。 随即他还施展了符咒,然后一层淡淡的寒气开始笼罩着灵兮,在月光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师父,你这是?”信有些愕然。 “灵兮现在的身体温度实在太高了,不能这样下去,不然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白君乾快速的解释道。 “还有你先去把花微仙人请过来!” “好!”二话不说,信便是赶紧跑出了房间。 良久,在这样寒气的笼罩之下,灵兮的神色渐渐正常起来,白君乾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白君乾也是暂时停止了施展符咒,将房间里的灯火点的更亮起来,坐在床边,涌手帕蘸水,稍微将灵兮的外衣褪去,然后哪还顾得上男女有别,便是轻轻擦拭起来。 花微仙人还没有来,这也是让他异常焦急起来。 忽地,灵兮嘴里喊出了一个名字,“南风。” 白君乾听见后,便是有些愣住,为什么又是他的名字? 妙书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发热的灵兮 当灵兮再次喊出了“南风”这个名字后,白君乾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难免不是滋味起来。 此时花微仙人也是进入到了房间里,白君乾注意到后,便是赶紧起身,给花微仙人让出地方。 “灵兮怎么了?”花微仙人望着满头大汗的灵兮问道。 “昨日夜晚她昏倒了,原本以为与之前一样是灵魂出窍,但是没想到,到了今日早上竟是发热了,现今身体也已经是烧的发烫了。”白君乾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是不是她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应该不是很严重,我先看看,你先冷静。”花微仙人蹙起眉头说道,然后立即为灵兮探脉。 良久,白君乾望着闭着眼睛的花微仙人问道:“怎么样?” “这个脉象?”花微仙人语气中明显有种不确定感。 “怎么了?”白君乾的语气瞬间变得急迫起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脉浮弦,右侧的脉有些无力……是伤寒发热的脉象。”花微仙人淡淡地说道,然后将手从灵兮的手上拿开,“暂时看来,灵兮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她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还是需要时间去了解。” “........”白君乾垂下眸子,瞬间沉默了下来。 又是良久,这房间之中,已经站满了人,银、信、舜还有常月宸都来了这里。 但是花微仙人这边却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一直皱着眉头。 无论是用灵气治疗还是用灵气探查脉象……她该做的都做的,但她却还是没有发现灵兮会这样的原因。 “师父!”忽地,灵兮的身子痉挛起来,大喊了一声白君乾。 众人都以为她醒了过来,但事实是,她还是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 “我在!”白君乾赶紧过去稳住灵兮的身子道。 “我找不到你,到处都是水!水太多了!你在哪里?” ——灵兮完全还是处于梦中。 白君乾满脸担忧,触碰到灵兮身体的手更是感觉到灵兮身体上的温度滚烫得让他心惊。 灵兮一直这样,花微仙人只好输送一下灵气。 但白君乾这时发现,灵兮和花微仙人的身体忽然同时都颤抖了起来。 定烛光下,花微仙人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 而灵兮的脸庞上好像有气流在涌动、鼓动着,似乎有万千的小蛇在爬行。 其时四下漆黑,烛光昏暗,灵兮的脸庞上阴影四起,那模样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灵兮!你怎么样?”白君乾焦急地问道。 而一旁的图爻仙人也是赶紧朝着花微仙人喊道:“花微,你怎么样?” 他叫了几声,花微仙人居然模样答应,一会儿,之间她的脸庞出也开始鼓动,一股一股正往她的脖颈下爬去。 图爻仙人又叫了几声,花微仙人眉毛皱了起来,却仍是不语。 情急之下,图爻仙人将心一横,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按住花微仙人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拉。 只听“轰”的一声,花微仙人与灵兮两人纷纷分开,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两人分开的地方窜出。 那灵气力道极强,冲击到图爻仙人和周围的人,特别是图爻仙人在大叫了一声,便是向后倒去,后脑勺刻刀了墙上,痛得他头昏眼花。 半空中淅淅沥沥落下无数尘土的感觉,屋舍的房梁呼啦呼啦直响——刚才那股劲风,向上冲出,居然震得房梁都响动了。 另一边,白君乾也是没有站稳,倒在一旁,身子碰到了装水的盆。 “砰珰”一声,水在地上四溅开来。 图爻在起身之后也是急忙去到花微仙人身旁,只见花微仙人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疯狂,她忽地笑了起来。 众人看见后,皆是愕然不以。 “你怎么了?”图爻仙人看见她是这种反应,十分担忧的说道。 闻言,花微仙人马上收回笑容,长喘一口气道,“没事。” “你们刚刚这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众人赶紧问道。 花微仙人却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她刚才那个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图爻仙人继续问道。以为就他和图爻仙人相识这么久以来,他也是从未见过图爻仙人像刚才那般露出笑容,这样实在是不正常。 而白君乾却是无暇顾及这么多,将倒在一边的灵兮扶起,然后好好改好被子,却是发现她的身体温度没有像前面那么高温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灵兮久经过刚才那样久好了? 他将疑惑的目光望向花微仙人,其他人也是如此,都在等待着花微仙人的回答。 良久,花微仙人又恢复了往日里平淡的语气说道:“她体内有两道灵气,一道是她自己的,最为强大。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极为微弱的灵气在她身体里流窜……然而很可能就是这股灵气造成灵兮现今这般模样。” “这有什么问题吗?”图爻仙人盯着灵兮问道。 “所以,刚刚我在输入灵气的时候,她的身体对我起了排斥作用,不禁如此,在排斥的同时,我加大了灵兮的输送,没想到她的那股最为强大的灵气开始汲取我的灵气,就算我停止输送,她也是一直在汲取,就像是要将去的所有灵气吸收为己用一样。”花微仙人说道,语气很是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 闻言图爻仙人瞪大了眼睛说道:“那我刚刚岂不是救了你一命。” 花微仙人没有否认。 “什么?!” 一行人闻言后,几乎不敢相信,灵兮居然会吸人真气。 “可是这样说来,灵兮身体里的灵气如此混乱,那岂不是会相互冲撞,导致十二经全部都乱了,这样灵兮会死的......” 白君乾一把将灵兮抱在怀中,但是花微仙人却是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道:“正好相反,她的身体本就不稳定,这些混乱的灵气也是没有相互冲撞,反而在相互之间维持着灵兮身体之中灵气的平衡。” 花微仙人一边说着,身形已经有些晃荡起来,她抬起头时—— 烛光映着她疲倦的脸,其实她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就是其他那两道较弱的灵气也就罢了,但是就灵兮自己的那股灵气却是强大到令人咂舌。 她前面虽然已经意识到灵兮在吸取她的灵气,但是却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想要看灵兮的这股力量到底有多强。 如今,就结果而言,她满意了。 妙书屋 第二百二十五章 突发禁术 只是结果却是不如她所料,这股力量已经强大到比她的修为还要高尚许多,根本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灵兮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常月宸问道。 众人皆是纷纷摇头,但好在灵兮的气息逐渐安稳了下来,而且还有要醒的迹象。 “我只能说现今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穴,就算是吸收了我的灵气,也无济于事,她现今吸收了后,马上就会转为己用。”花微仙人说道。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传闻,说实话,我觉得这并不是师妹的原因。”舜忽然开口道。 闻言,白君乾面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问道:“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是一种禁术,噬灵。” “什么?”一行人纷纷呆住,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到那时一旦牵扯到关于禁术的东西,边一定不是好事。 舜没有在说话,烛光下,眸子中的情绪越发的深沉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白君乾看见舜这样的态度,心里越发焦急起来。“你到倒是说啊。” “这种禁术只能自己对自己施展。”舜说道。 “什么?!”众人闻言后,皆是惊讶不以。 “这.......怎么会?她.......灵兮之前只是学了一下剑招喝符咒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学,更别说禁术了。”白君乾说道。 “师妹是师妹也没有学,如果我没有想错,她是天然地就会这噬灵禁术。”舜苦笑着道。 闻言,众人呆住了,这些话听着让人汗毛直竖。 灵兮仿佛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灵兮一般,现今的灵兮身上有太多未知的事情了,不仅如此,还与南风那样的人关系密切,甚至以往还认识,还有她身上那股可怕的力量........这一切都在昭示着灵兮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么简单的。 白君乾走到灵兮身旁,伸手捏住灵兮肘部外侧的曲池穴,曲池穴乃是扬起涌动最盛之穴,捏住这个穴道,气便会受阻塞。 果然刚刚已经平稳下来的灵兮身子微微乙丑,白君乾低头看去,只见床上方才落下去的那些粉尘,此可竟纷纷被吸起,贴到了灵兮各处穴位。 连他只见的身上的衣服、头发,竟也隐隐有轻微煽动之势,正是朝着灵兮所在的方向。 “这.......这........”白君乾这才愿意彻底的相信,同时他也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叫噬灵的禁术,与其他禁术不同的地方是,这个禁术如果真的有人要施展的话,必须是长年累月的去施展,就像是我们的修为一样,这个禁术也是可以加强的。”舜说道。 “说实话,为师虽然对这种禁术有所耳闻,但是并不是很了解,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之上看到过,听说千余年前,便是有一魔修的领导人修炼了这种禁术,最终将魔修渐渐壮大了起来。但是因其太过狠毒,招致修仙者联合抵抗。现今,关于这禁术.......” 白君乾话还未说完,便是看见了舜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怎么了?” 闻言,舜眼神有些动摇的说道:“其实这些故事背后还有更多杀戮的真相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信问道。 “没事,现今师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舜说道,但声音分明在颤抖,像是在极力隐藏些什么。 良久,常月宸他们逐渐退出了房间,而白君乾一个人守着灵兮,他低头望着灵兮。 灵兮还在兀自昏睡着,但是面色已经转得红润起来。可是究竟是上面原因,灵兮为何身体里会有这样的禁术? (我记得前面你好像写了灵兮快醒了,哪里改一改,要喝上面那句对应) 他想起第一次遇到灵兮的赶紧,那还是在夏日的某一天里,他正在行进的路途中,四周树木葱茏,高山环绕,忽地下起雨来不说,却是发现了她正在被追杀........ 但是不知道的是那次分开之后的第二次相遇,是以他人的身体重新见面,这本就是一个疑点,但是他选择相信了灵兮。不管怎样,他始终相信着灵兮。 所以他才百思不得其解,南风与她的关系是什么?难道她跟观魔组织有什么关联? 但是一开始她看上去真的是不认识南风他们的,可是又在梦中几次三番的喊了南风的名字? 如此,究竟?.......... 片刻,常月宸将他叫去了另一个房间。 “你相信灵兮吗?”常月宸忽然开口道。 “什么?” 常月宸的眼里映着跃动的烛火,她紧紧盯着白君乾,一字一字,肃然道:“她,真的只是你说的那样,是个可怜的小魔修?” 白君乾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我一开始认识她,她就是这样。而且虽然很又警惕之心,也经常会有一些坏心眼,而且也不会负责,之前教她剑招的时候,也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她完全就是个小孩子一样,也有天真活泼的一面.......但是,你知道吗,她真的是打从心底依赖着我,她不会骗我的。” 常月宸一直听着,良久,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就好.......记住这个秘密,不要对她说,更不要叫她知道:她天生就能吸取他人灵气。” “我知道。”白君乾回答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闻言,常月宸第一次在白君乾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森然、坚决又严厉。 一阵寒风从窗口吹进来,桌上的蜡烛火焰急剧跳动了几下,映着白君乾脸上肃然的表情。 随即,便是灭了。 灵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外面已然下起了雨,瓦上的水顺着檐角稀稀疏疏的积水中,打出单调的滴答声,和着从窗外缝里透进来的寒意,她茫然的撑起身子,望望窗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实在令人懊丧。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她浑身被蛇缠绕一样,它们在她身体里,拼了命要钻出来,那终痛苦,让他觉得似真非幻。 妙书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善意的隐瞒 等到灵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外面已然下起了雨,瓦上的水顺着檐角稀稀疏疏的积水中,打出单调的滴答声,和着从窗外缝里透进来的寒意,她茫然的撑起身子,望望窗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实在令人懊丧。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而梦里,她浑身被蛇缠绕一样,它们在她身体里,拼了命要钻出来,那终痛苦,让他觉得似真非幻。 她还梦到了那个小院里的场景,可是她始终看不起那个人的脸,只是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南风。 她还梦到了一场大火,大到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燃烧,而她身边全部都是充满着血污的人,围绕着她。 她还梦见自己掉入了一个冰冷、毫无声息的水中,他拼了命地呼唤着,怎么找也找不到,身体一直在下沉,仿佛永无止境...... 就算是这一切都是梦,她现今回想起来也还是痛苦,甚至举得心惊胆战。 身子一动,周身骨头就如同被拆过一遍地疼,待要掀开搭在身上的被褥勉强起身,头便阵阵发晕,只得无力地跌回去。 想着昨夜她听见的那些话—— 她被夺舍的原因是南风,幕后之人也是南风;杀了叶璇玑全家的,也是南风;她需要复仇的对象也是南风…… 她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后,心情无比复杂,最终竟是昏了过去,但只盼着师父不要太担心了。 这么一想,灵兮忙静心闭眼,勉力运气灵气,顺行周身三十六大穴,三个周天之后,长出一口浊气,方觉得身上略松快些,这才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茫然的打量起这屋子来。 而且她还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似乎有些异常。 “异常……”这两个字刚说出口,灵兮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手,随即她低下头。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一直往下坠,滴落在被褥上。 良久,她才停止了哭泣。 一张圆桌,几把椅子……靠近她的这边随意的撂了一把剑,正是她的剑,这也是她的房间。 桌子中间摆了一只茶壶,数个茶杯,还有好些个瓶瓶罐罐,整个屋子力散着淡淡的药味。 再看向自己,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 正琢磨,忽地听见门吱呀一声,灵兮顿时有些愣住,是白君乾。 灵兮顿了顿看着白君乾,眼眸中的情绪立即发生了变化,道:“昨天晚上......我又出什么事了吗?” 此时,白君乾正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他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一直望着灵兮。 “怎么了,师父?”灵兮歪了歪头,然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白君乾看见后,手中的动作彻底的停了下来,深呼吸了两下后道:“没什么大事,你又做噩梦了,还发烧,说胡话。” 然后他还是尝试着,走到灵兮面前问道:“不过,你不记得你昏倒前的事情了吗?” 灵兮呆了一会儿,忽地笑起来道:“发生什么了,但是那噩梦还真实可怕啊,唉......”她一动,觉得嘴角手臂和胸口都隐隐作痛:“我怎么了,浑身没了力气似的?” 白君乾也牵扯起嘴角,笑着说道:“生了场病,觉得没有力气,很是正常。最近,这天气很是多变,你以后可要小心再患伤寒。” 随即灵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可白君乾又开口道:“你现在体内的气息还不太稳.......暂时不要使用灵气了。” “气息.......不稳?”灵兮有些不明所以,睁大着眼睛望着白君乾。 “可能是之前的后遗症,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我现在教你一套清心咒。你记着,以后觉得体内气息不稳的时候,要常练常调。”白君乾缓缓地说道。 “好。”灵兮又点了点头,但是她却是察觉到了白君乾似乎有事情再瞒着她。 “师父……” “灵兮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舜给你做些吃食。” 说罢,白君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脚步多少有些慌乱。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再灵兮的身上,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移开视线。 灵兮也是看见了,也是更加确定了白君乾有事瞒着她。 等白君乾将门彻底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又朝着床榻倒了下去,“嘭”的一声发出,灵兮闭上眼睛。 半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角又划出几条泪痕,朝着发鬓流落。 “哪会不记得........”她将手臂掩盖在眼睛处,然后发出了微微的啜泣声,在这安静下着的雨中,显得十分凄凉。 她记得,记得很是清楚,害得叶璇玑变成那样的人就是南风。 虽然她不是叶璇玑,但是叶璇玑的记忆依旧几乎是与她融为一体的,就算是她不愿去想,叶璇玑夹揉被杀的场景还是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而且带着就如她亲身经历一般的愤怒与绝望。 就这样一位身体的无力感,她再次睡着了,带着悔恨和懊恼还有愤怒,艰难的让自己沉入了睡梦之中。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白君乾正握着她的手,温暖从指尖开始蔓延,然后传递倒全身,灵兮很想哭,很想要将内心的东西全部倾泻出来,但是白君乾为了她已经做的够多了,她不能在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任性下去了。 白君乾看着她醒来,也是望着她笑,“我以为你又昏迷过去了。” “不会的。” 灵兮也是笑了笑,嘴角抽动了两下,趁着眼泪要出来的时候,马上将白君乾揽进了怀中,双臂紧紧的抱着,而白君乾刚开始是错愕的,但是在适应了一会儿后,道:“灵兮这是在撒娇?” 白君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灵兮没有说话,只是在白君乾的肩膀上挪了挪,将头埋进他的脖颈之中。 良久,她才抬起头,任凭寒风将她的睫毛吹干之后,她的手才缓缓松开,却是在松开的那一刻,在白君乾耳边道:“师父我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好想把你囚禁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让离开。” 闻言,白君乾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他眼神十分动摇起来,用手缓缓推开灵兮,然后望着灵兮的眼睛说道:“怎么突然将这样的话,为师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说罢,他还笑了笑,但灵兮却没有笑,她的表情十分的认真,根本不容白君乾质疑。 可是他又该如何回答呢,毕竟她这些话仿佛就像是在告白一般,而且其中的占有欲。 在思考了一会儿后,他重新将灵兮拥入怀中,抱得更紧。 他对她感情……说来应该也差不多吧。 妙书屋 第二百二十九章 雪融魂散 两人近在咫尺,相互怀抱着……是如此的幸福。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不能再残酷了,还在死城的时候,白君乾曾经找南风问清楚了灵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思绪不禁回到那个死城下雪的夜晚—— 灵兮在那次昏迷之后,还躺在床上,而白君乾与南风就在那飘雪之中站立着、对峙着。 白君乾缓了几口气道:“灵兮现在是因为身体与灵魂不契合才会这样吗?” 南风走动了几下,雪在他的脚下咿呀作响。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灵魂才是大问题。原本我想着用一个合适的身体去容纳灵兮的灵魂,可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闻言,白君乾的心情猛烈地波动了一下,“什么意思?” 南风看见白君乾动摇后,嘴角的笑容开始放大,却又是马上收回了笑容,仿佛下一瞬要暴怒般,“你无需知道。” “快说!”白君乾沉不住气,大声喊道。 “........”南风冷笑了一声,望向天空,将手伸向天空,接住几朵雪花,道:“告诉你,你可不要后悔。” 闻言,白君乾似乎有些动摇,但马上又正色道:“快说……” 南风将那几朵融化成水的雪花,直接甩出手心,快速靠近了白君乾,“我本是刚刚才彻底的醒来,将以往的事情想起来……但是灵兮不同,她的魂魄已经完全分散了,是不可能像我一样这么轻易就醒来的。所以,我便是花了长久的时间,找到了如今这个方法。” 南风缓缓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悲哀。 “什么醒来?你跟灵兮以往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君乾直视着南风问道。 南风听他这么问,没有打算要回答,反而从白君乾身边走开,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还是跟你讲如今灵兮的现状吧。” “........”白君乾也是因为心中那股强烈地不安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顺着南风的话没有再说话。 “灵兮现在身体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南风挑了挑眉说道:“但是不知道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我本想着在在身体可以承受的了灵兮的灵魂后,慢慢聚集灵魂。但是如今身体不仅出现了问题,还逼迫着寻找灵魂的时间大大的缩短了。” “这样的后果是什么?”白君乾语气中透出焦急与担忧地问道。 “灵兮的灵魂开始消散。”南风又接住了几片雪花,然后递到白君乾跟前,“就像这雪花消融一样,虽然……需要时间消融,但是这时间是短暂的。” 闻言,白君乾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那沉重的心情让其难以发声。 “很是短暂……如果这短暂的时间过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红儿了,再也……” 还未等南风说完,白君乾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语,从喉咙深出发出声音,“为何会这样?如果从一开始你们就计划成这样,为何不早点将灵兮的灵魂聚集起来,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过程中发生了多少意外,又岂是你知道的?”南风的语气也渐渐有些激动起来。 “可为何找寻灵魂还需要时间期限?灵兮之前不是以一灵魂生活的好好的吗?”白君乾问道。 “就是这里出现了问题,这一环节出现了问题啊!”说罢,南风身边的雪花停滞了一瞬间,然后才缓缓落下,似乎是被他刚才的灵气给激荡到了。 白君乾握紧了拳头,问道:“灵兮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两年,最少半年。” “........”闻言,白君乾半晌没有说话。 “不过,如果再找到一魂魄,便是能将着时间延长很多。” 白君乾听言,刚刚绝望的心情似乎稍稍得到了缓解。 “我是绝对不能失去灵兮的。” “呵。”南风冷笑了一声。 白君乾压抑着自己,问道:“为何你一直对我如此仇视?难道是因为你喜欢灵兮?” “喜欢灵兮是当然的。但仇视你却不单单是因为着一个原因。而且就那么一个原因,已经足够让我想要杀了你!”南风没有正面回答,但语气之中所包含的杀伐之感却是展露无遗。 白君乾知道南风这话是真的。 良久,他在思考了一会儿,想着从初遇南风起,着南风就一直都他不是很友好,对灵兮却是关爱有加。 不仅如此,南风还总是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总是提到以前。 但以前,白君乾根本就不认识南风,也不认识什么所谓的红儿啊?! “反正你迟早会想起来的。到了那一天......”南风说着说着面容有些扭曲起来,显得有些狰狞,但马上又变幻成了另一种神情,道:“不过,现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闻言,白君乾心想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还未来得及问,南风便是离开了此处,留下了一句:“若是想红儿……不对,现在是灵兮……若是想她好好活下去,就好好找玉璧吧。” …… 这次谈话正是发生在死城那次那些人攻击他们之后的那个傍晚;是白君乾察觉到了灵兮好像对杀戮的渴望,所以才去问了南风。 谁知,南风竟是告诉了他这样,让他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受。 “师父......”此时,灵兮又喊了他一声,于是他回过神来。 侧过头望着灵兮,眼眸中的所包含的情绪十分复杂,他不能说出事实,这样对灵兮太过于残忍了。 半晌,白君乾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为师准你这么做。” 闻言,灵兮的表情立即松懈了下来,将头抵在白君乾的肩膀上,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开心。 忽地,房间门被打开,常月宸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的她先是说道:“我等一会儿在进来。” 灵兮立即脸红起来,白君乾也是从床边起身挠了挠头发道:“怎么了?” 刚要退出去的常月宸,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然后神色突然变化,立即严肃了起来说道:“逍遥派的宗主让你一人前去,说是关于玉璧的事情。” “玉璧?”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章 玉壁所在成迷 白君乾在听闻‘玉璧’这两个字之后,立即紧张了起来。 房间之中的气氛立即严肃了起来。 “我还未跟他提过玉璧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白君乾蹙起眉头望着常月宸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桐人的传话的确说是如此。你要去吗?”常月宸扬了扬下巴说道。 “他若说的是真的,必然要去。只是他为何只叫我一人?”白君乾疑惑道,同时也在心中猜想了各种原因。 他们是第一次相见,‘玉璧’的事情他更是在他面前提都没有提过........他到底是何原因找上了自己。 思考了一会儿,白君乾还是起身准备前去赴约,但是灵兮却是拉住了白君乾的手道:“师父,不要去,我怕你会有危险。” 闻言,白君乾顿了顿,然后温和的望着灵兮说道:“我必须去一趟。” 然后便是让灵兮松开了手,走出了房间。 灵兮望着白君乾的背影,有些说不出话,心中很不是滋味。 刚一处屋舍,白君乾便是看见了正在风中立着的桐人,他依旧一副淡笑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这表情背后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桐人在看见白君乾后,拱手道:“空灵仙人,请随我来。” 说罢,他拔出腰间的剑,便是前往了一个不知名的方向,白君乾也是立即跟了上去,但似乎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物则峰。 过程中,那些风从桐人直直挺立的身躯呼啸而过,将绣着暗纹的两只宽袖吹得招动不以,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不一会儿,他便是降落,白君乾一直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可实在是模样发现什么异常。 只见他们刚一在那汕狄峰门口降落,便是跑出了两个弟子,在他们身前略停了一下后,桐人简单吩咐了几句,直视一瞬的功夫,那两个弟子便又是退开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而白君乾跟着桐人先是经过了一扇看上去十分华丽,悬着一些青蔓、和一些花朵装饰的大门,然后一直往里走,便是看见了一栋恢弘的建筑。 这建筑前有两座獬豸,看上去很是威严,而门前没有站任何人。 一阵风席卷而过,只得吹起桐人与他的衣袂在翻腾作响。 “请进,空灵仙人。”桐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白君乾进去。 “这是何地方?”白君乾却是警惕着问道。 “这是汕狄峰,是保存古籍和古物的地方,只有门主和宗主才能来此地……”桐人事无巨细的回答道,似乎没有一丝隐藏。 闻言,白君乾也是稍稍放心,迈出了一步,走进了着建筑之中。 他攥紧了拳头,手心微微渗出一片湿腻。 只因他视野范围内出现的那些东西,几乎全是奇珍异宝,各自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还有一些古籍,看上去也是保存良好。 逍遥派果真是在这阑世家领地里最强大的门派!白君乾不禁这么在心里感叹着。 而他的意识到,这次的邀约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这浩海宗主从之前的接触来看,是一个精明且果断的人,并不是那些一点利益就可以肆意去收买的市侩小人。 即便白君乾也知道这浩海宗主的修为在他之上,可是他还是来了,为了那个所谓的‘玉璧’。 如今箭已经在弦上,寒暄入座,便就是开始。 “空灵仙人请坐。”桐人将白君乾带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那里中央有桌子和椅子,白君乾便是在那里坐下了。 心中还是有些揣测不安,毕竟此时那浩海宗主依旧没有出现。 “空灵仙人,请喝茶。”桐人将热茶倒在白君乾面前的杯子之中,白君乾望着那激荡出来的茶水,并没有伸出手去安起来喝,而是望着桐人道:“你可知你们宗主叫我一人前来有何事?” 桐人微微一笑,有倒了一杯茶,这杯茶倒是倒得刚刚好,丝毫没有滴落出来,“恕我不能告知。” “那你宗主呢?” “我也不清楚。”桐人将茶壶放下道,然后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起来。 忽地,白君乾听见了脚步声就在他身后,于是他飞快的偏过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与此同时,他前方又有声音响起,他沉了沉眸子道:“浩海宗主,何必这样捉弄白某。直接出来不就罢了。” 说罢,等他头转回来的时候,他对面的那杯茶便已经被拿了起来,茶的热氲中,浩海宗主的脸便是出现在其中,他微微的抿了一口茶:“好茶……这茶水清冽,闻起来却清香无比……” 白君乾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却出声打断了浩海宗主道:“不知宗主找我真的是要说明玉璧的事情?”他直接毫不留情的切入主题。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玉璧的事情的?”浩海宗主将茶杯放下,露出那张沧桑的脸庞说道。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一般不动声色。 “就算我不问,想必宗主也会主动与我说吧?”白君乾终于端起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神色也渐渐放松下来,“的确是好茶。” “哈哈哈哈。你这年轻人倒是有趣。”浩海宗主一边笑着一边挥了挥手,摒避开了桐人。 桐人心下了然,便是退出了这建筑,沉重的关门声响起,于是这建筑之中就只剩下了白君乾与浩海宗主他们二人。 等到白君乾的茶水喝完了,那浩海宗主居然是亲自拿起了茶壶,为白君乾斟上了一杯茶水。 琥珀色的茶水伴着淡淡的想起,未曾入口,便知知道这是好茶。 片刻,浩海宗主也帮自己斟上了一杯,然后像是喝酒一般直接一饮而今,发出了感叹声。最后放下茶杯,在脸上堆出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不知你是怎么得到那玉璧的?” 闻言,白君乾微微愣住,思考了一会儿道:“自然是有方法,但是宗主你所说的玉璧是在你手中吗?” 软绵绵的话语却是让浩海宗主面色稍变。 浩海宗主笑了笑道:“你现今是在我的地盘,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吧?” 白君乾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视着浩海宗主说道:“宗主这是要挟我?” “你倒是也直接。”浩海宗主又斟了一杯茶道。 于是白君乾也知晓着浩海宗主并未真心想要要挟,他稍稍思忖,便是按着事先的打算,直接进入主题道:“如果宗主有玉璧的下落,请告知于我,我必定不胜感激。” 那浩海宗主何等精明,听了这话,倒是也不急,悠悠地了口茶,慢慢道:“那玉璧之前可是在缨国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你可知晓?” “自然。”白君乾说道,然后面露为难之色,哀叹了一声道:“当时可是一派凄惨。” “看来你是知道的。那玉璧到底是有多危险。” “请问浩海宗主那玉璧到底哪里。”白君乾有些着急的问道。 浩海宗主望着白君乾这番模样,微微牵起嘴角道:“在阑世家的宅子中,而且已经被封印住了。”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一章 秘闻之果 这汕狄峰的纤尘殿之中,十分的安静,两个呼吸声却此起彼伏,相互猜忌着一般……将气氛逐渐凝结了起来。 而时间也是不断流逝着,天边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黄灿灿的一片。 白君乾将那已经见底的茶杯推开,缓缓说道:“既然这样,浩海宗主你就不要再拖拉下去,直接爽快点说出你此行找我来的真正原因。” “好......”浩海宗主表情也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声道:“你是否已经知晓阑深寒的正面目。” “什么意思?”白君乾脸上的表情刚刚缓和下来,现今又聚集了些许的疑云。 “你不用装傻,之情在哪瑀国边界,听说是你们护送阑深寒回到缨国的,所以,你肯定是见过阑深寒真正的面目吧?”浩海宗主问道。 闻言,白君乾稍稍思忖了一下道:“宗主所说的是阑二少爷变成猛兽的样子?” “没错。”说罢,哪浩海宗主的视线便是一直定格在了白君乾身上,似乎在观察着白君乾下一步的神情。 但白君乾却是神色丝毫未变,道:“我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这也是我这次找你来,需要你和你同行的那群人保证的事情,不然,你们若是说了出去,后果便是不能活着走出缨国。”浩海宗主一边说道一边望着白君乾,观察着白君乾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过,白君乾对此倒是早有准备,他努力保持着那副自然怯意的模样,平静的说道“”“宗主应该还有事情要说。”白君乾一边说道,一边将桌子上一本镶着金色的书拿到了直接面前。 浩海宗主看见后,轻轻一笑,手指上的戒指敲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的确。你猜对了。” 见他肯定,白君乾放松的信又被紧紧地揪了起来,嘴上却故作轻松道:“那还请浩海宗主告知。” “你眼前的这本书,名为‘千厄遗篇’。”浩海宗主道,随即将书从白君乾手中拿过就在白君乾的眼前翻阅了起来,白君乾望着那些内容,全是治病救人的一下方子,就像是医书一般,可是这医书的名字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半晌,浩海仙人有些神秘的笑着道:“这书表面上是一本医术,但只是因为用了掩人耳目的青萤粉,混合老虎皮油烘烤过,所以文字都已被掩盖了去。” “那如何看到已经被掩盖住的文字?” 浩海宗主道:“空灵仙人现把这殿中的蜡烛全部灭了先。” 白君乾也是毫不迟疑,长袖两边一拂,灵气鼓胀,偌大的殿中的莹莹烛火便被他扑灭了。 这个陷入一片昏暗,殿外的阳光几乎照射不进来,而浩海宗主也是直接施展了一个符咒,大殿中立即连一丝光线也没有了。 ——一片漆黑。 而浩海宗主也是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火光零星,他持着火折子,将这本书奉上,一面道:“这书上的文字,强光之下被掩盖,需要于黑暗中,以微光烛之,方可显形。” 白君乾接过那本书,借着熹微的灯火,向着浩海陷入指点的位置细细看去。果然见明灭的微光下,那原本一片漆黑的字里行间,闪烁出青绿色的芝麻小字。 “阑世家后继者中若有体质异于常人者,瞳色、血之色均淡,学尝可解百毒。其体亦百毒不侵。所惧者,其为人血乎?” 余尝见其身中剧毒,却是毫无事情发生。但是若是也湘西铁尸头之尸毒,毒淬之尸血,侯得之,四肢冰冷,虚汗大盛,气息奄奄。或可以尸毒之药解,或可以他人嗜其毒血而解。余见之,深以为怪。 细细思之,或与禁术有关。 白君乾望着这些字,在心里默念着,而捏着书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只听见浩海宗主低声说道:“这上面说,阑世家之后人常会出现体质异常者,百毒不侵。只有湘西铁尸头的尸毒,曾险些让其丧命......” 白君乾缓缓说道:“尸毒在百毒之中怪异无匹,除非有人甘愿牺牲自己为中毒者吸出毒血否则没有解药,中毒者必死。” 浩海宗主嘴角泛出一丝玩味的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此事告诉你?” 白君乾闻言,稍稍思考了一下,道:“从你听到我名好的反应来看,你是知晓我的,而且还如此相信我,告知我这些.......可我又从未见给你,恐怕你是认识我师父吧?” 此话一出,浩海陷入大笑起来,拍着大腿说道:“果然,木悯那家伙收的徒弟都是拔尖的,无论是才智还是气魄都是一等的。” 闻言,白君乾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而浩海宗主继续说道:“木悯那家伙,这么多年没有与我来往,前段时间居然是捎了信件过来,心中提到了他的两个徒弟,说是要我好好保护他们,照看、关照一下。” “这倒是像我师父的作风。”白君乾笑了笑说道。但是在视线看见到那本书的时候,却又是心思一动,问道:“所以,这阑二少爷,就是这阑世家中体质异常之人?” 浩海宗主也是丝毫没有隐瞒道:“没错。” “可是宗主为何忽然与我说这件事情?”白君乾打量着浩海宗主说道。 “我想这些邪教与这个秘闻有关?” “从何来的根据?”白君乾问道,同时心像是漏了一拍似的才开始继续跳动。 “就是从我那不中用的门主口中问出来的。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这些,我想他也是不知道,但是他的话语重组起来后,就会发现那邪教的人很有可能是在创造像阑深寒那样体质的人。”浩海宗主说道。 “这样的话……”白君乾很是愕然道:“那岂不是一支足以与阑世家对抗的军队?” “我觉得创造这支军队的不是他人,而是阑世家内部的人。可能位高权重也不一定。” “什么?!”白君乾瞪大了眼睛。 浩海宗主将那写着秘密的书,悄然滑落。白君乾俯身拾起那本书,才发现那本书竟然像丝绒一般,被灵气碾压得细碎殆尽。 白君乾质疑道:“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就算你与我师父相识,也不能这么相信我吧?”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在最基础的信任上,多加了一层保障,那就是那玉璧,只要你帮我解决这次的事情,我便把玉璧给你。”浩海宗主脸色的神情颇为得意,似乎料到白君乾会应允一般。 “解决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特地来找我,我对你们阑世家和逍遥派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白君乾说道。 “因为你可以作为一个局外人参与这一切。”浩海宗主说道,一道阅人无数的目光紧紧盯着白君乾的脸,连一丝挣扎犹豫的表情也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白君乾便是知晓了浩海宗主找他解决这些事情的原因。浩海宗主说过这次邪教的事情可能是阑世家内部的人做的,可逍遥派中也是有人参与了,两种复杂的关系牵扯在一起,可想而知,他作为一派宗主行动是有多么的不方便。 “那接下来你想要我们一行人怎么做?”白君乾问道。 “去岛上。”浩海宗主淡淡地回答道。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准备身先士卒 没过多久,这大殿之中的灯火又重新亮了起来,而白君乾也看清楚了浩海宗主此时说这些话的表情。 他很是严肃。相比前面的一脸惬意轻松的模样,他此时说出的那些话是十分认真的。 “玉璧一定要拿来。”白君乾盯着浩海宗主说道。 “那是自然,凭我的地位要拿来还是可以的。”浩海宗主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抿了一口茶,思忖了一会儿,道:“不过,那玉璧上有禁术,为何你还是那么想要?” “这个就烦请浩海宗主不要多问了。”白君乾起身拱手道,视线转向地面。 一阵西风吹来,吹得浓云遮蔽了月亮,树木“沙沙”作响。 浩海宗主却不介意,直爽地撇了撇嘴:“嗯。”他把眼一翻,“等会你与你的人沟通一下吧,明日我再与你们商量一起上岛的事情。” “谢宗主。”白君乾菖蒲般的长睫毛倦怠地扇了扇,然后抬起了头。 闻言,浩海宗主大笑了几声,心想着这玉壁的事情其实是阑深寒说漏口……他才知道的。 只不过那阑深寒似乎也是在隐藏这件事情,这浩海宗主也是不便直接道出原因。 所以,他前面就找了个绕口的原因说了。 良久,事情既然已经谈完接下来的茶便是喝得顺畅多了,浩海宗主告知了一些他与木悯仙人之间的事情,而换茶推盏间,不觉便夜深起来了,算算时辰,白君乾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时辰了。 走出这大殿,寒风立即掠过身体,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无论怎样,玉璧真的在阑世家,他们这段花费的时间也不断白费,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嘴角上扬,方才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放松。 虽然不知道上岛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总算是看见了救灵兮的希望,单单如此,他就已经开心到不行了。 而桐人在看见白君乾出来后,倏地挑高一侧眉毛,显然是不高兴了,可即使这副不悦的样子,也是有一层浅笑马上就覆盖其上。 第二日,天空似乎彻底地跳出了阴郁的怀抱,阳光洒落在大地上。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聚集在了那物则峰的大殿之中,这次浩海宗主也是一改之前的傲慢,主动与白君乾他们还有阑深寒说到关于他所知道的邪教事情—— “现今没有许可是不能上岛的。”卫绍面对着所有人说道。 桐人眉头一动,道:“这个不用担心,现今岛上会举行一次誓灵大会,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进入。” 卫绍先是不解,而后一声惊呼,有种怯怯地兴奋道:“这日子倒是碰得巧……” 闻言,阑深寒也是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道:“这样一来,你们的行动也会方便很多,毕竟到时候会有许多修士上岛。” “但是这样一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会全部聚集到小岛上,这样一来,阑世家岂不是岌岌可危?”常月宸说道。 听到这些话,阑深寒的神色便不对了,有些酸,有些涩,还有那么一丁点恍惚,然后才说道:“其实目的就是这个,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已经策划了这么多年,可能现今这一次的大会是他们最好的时机了,他们肯定会趁机动手,而对于我们来说是抓住他们的时机。虽然可能会让兄长他们陷入危险……” 坐在高位的浩海宗主笑起来,大手在金椅的扶手上握了握,道:“所以,空灵仙人你们一行人就是要保护这阑世家的领主!这便是你们上岛的目的。” 闻言,白君乾微微地点了点头,但同时也意识到这次去往小岛会凶多吉少。 可是他有必须要去,他望着花微仙人他们,只见他们也并未动摇,但他心里却是愧疚起来。 白君乾凝眉,闪动的目光投向灵兮,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灵兮更是早已经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她一直喃喃着些什么,离得最近的信好像听到了几句:“不要去,太危险了,这样下去......” 等到灵兮正要放声说出来,信却是将手放在了灵兮的头上,很不自然的道:“傻瓜师妹,不要想太多,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闻言,灵兮抬起头,便是看见了信的笑容,而白君乾也是望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没事。” 灵兮却有些恍若未闻,他紧盯着白君乾,想知道他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但白君乾却是率先转过头去与常月宸他们商量了起来,而她只能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 只是这么一次偶然的对视,灵兮却觉得心口绞得疼,她认为自己不值得白君乾他们这么做……然而他们的意愿似乎已经很坚定了。 浩海宗主淡淡地瞥了一眼灵兮,道:“不过你们……” 他的发话让众人提起了一口气,纷纷望向他,却见他嘴角噙着笑容道:“你们一行人不能与阑二少爷一起,必须分开才行。到时候进入岛中,也不能关系太过于亲密。” “不就是想让我们身先士卒,去调查吗,何必搞这么事情。”图爻仙人语气不是很友善地道,随即还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 “不能这么对我们宗主说话!”桐人走了几步,站到图爻仙人跟前说道。 白君乾也是有些汗颜,其实前面跟图爻仙人、花微仙人、常月宸、蓝浣西、银他们讲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并不怎么愿意前去那小岛。 原因是他们并不知道那浩海宗主说阑世家有玉璧的事情是真是假。 这个白君乾也考虑过,但是看着浩海宗主的为人掩盖不会不遵守承诺,不仅如此,如果浩海仙人真的是品行不好的人,木悯仙人也不会与其作为朋友。 还有浩海仙人也是说了非常多自己与木悯仙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就从那些细节来看,浩海仙人并没有说谎,他与白君乾的师父真的是好友。 “你们……要注意安全。” 浩海宗主从高处走下,然后在走过白君乾他们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而单单这一句话,就已经让白君乾他们知晓此行的危险了。 灵兮更是攥紧了衣袖,咬着下嘴唇,“我……” 话音未落,白君乾温暖的手就这么覆盖在了她的手上。 “灵兮。” 灵兮应声抬起了头,与白君乾四目相对,坚定的情绪在空气中流转……她应该没有办法去改变白君乾的想法了。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三章 船行遇障 大会开始的时间正是两天后,但是那些小宗派开始聚集的时间却是就在这两天,也就是说在这两天里,去往岛上的路都是畅通的。 阑世家会将去往岛上所要经过的地方,解除其法阵,让人通行。 “看来我们要即可出发了。”白君乾握着灵兮的手道,而灵兮也是眉头紧蹙着望着白君乾。 “这个你们随意。”浩海宗主笑了笑说道,“只是我可能要先行一步了。毕竟这次大会,逍遥派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觑,而且我还要在暗地里布置一番,好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网打尽。” “知道了。” 白君乾点了点头,其余人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只有灵兮似乎想要挣开白君乾的手。 但白君乾却是死死地握着,似乎永远都不会松手一般…… 一旁的阑深寒也是没有什么异议,但令白君乾很是在意的是,这阑二少爷与浩海宗主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两人又是什么关系才会形成如今这般针锋相对的状态? 在正午的时候,阑深寒与逍遥派的人先行一步。然后几个时辰之后,被吩咐留下来的桐人与白君乾一行人一同前往那小岛。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到了第二日清晨,他们终于是开始接近那小岛了。 这阑世家所处的那小岛,是他们的核心建筑,位于现今这五剑山以南的地方。 白君乾他们先是在半空中——时有云雾穿梭,入江海一般在群山峦间流动奔腾,远远望去,犹如浮起在海中的群岛。 群山之中,大大小小的名山奇险,错落其中,还有一些城池。这些便是那些小门派聚集的地方。 再往南走不远,就有一条孤独的降水缓缓流过,自北向南,流入大海之中。 此时,不同于北方的河流上面已经结冰,在寒风的吹拂下,这条江水并未北冻结,碧绿的降水在荡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远远有数十艘大船,顺流而下,船上人声吵嚷,都传到了半空中,船帆鼓涨,门派分明。 附近的群山野岭之中并无人迹,这些船成了主角,可谓是热闹非凡。 这就是前去银拂岛,阑世家领主所在之处的小岛……参加鼎剑台会盟的江湖门派。 望着这番场景良久,白君乾似乎再思考着什么。 桐人率先将其思考的东西给说了出来:“我们可以混入其中,这样也可以减少风险。”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君乾顿了顿说道。 灵兮一脸担忧地说道:“不会有危险吗?” 闻言,常月宸也是看上去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与那些门派并无交集,他们也不一定会接纳我们吧?” 桐人淡然地扫过了那些船舶,然后正色说道:“这个你们无须担心,那些门派我认识他们的门主、宗主........” 然后他伸出手指向了一艘船—— 那艘船不大不小,水手们正奋力划水,口中的号子声整齐有力。 这群划水的汉子身形孔武有力,面容凶悍,一看便不是单纯的水手,而是一些修行的人。 而船后高挑着一面大旗,上面一个大大的“刘”字。 一个身形瘦弱,面皮发白的中年人,坐在一个木制的有轮子的木椅上,表情平淡的注视着自己的手下。他的脸色有一些疲累,哪石北顽疾折磨多年留下的痕迹。 中年人两手交叠,江风将他的头发吹散到额头之前,他远望着岸边,远处的山峦,有几座孤峰直插云霄,白云逡巡不去。 中年人的眉头微微蹙起,唇上的髭须也缓缓起伏。 白君乾望着那人问道:“怎么你想让我们去那艘船上?” 桐人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这人与我们逍遥派的交情还算好,以往我也是与他见过,最主要是他所处的门派不大,混入其中也不会有人注意。” 闻言,白君乾没有再说话,而灵兮一直御着剑在半空中盘旋着,脸上的神情很是焦急。 刚想去跟白君乾说些什么,那中年男子的船旁边的一艘小船,忽然间迸出一声惨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刘字船上的人也纷纷看去,之间侧面的小船之上,人群轰然乱作一团,众人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 那老者抱头痛呼,倒在甲板之上,呼声惨切,声嘶力竭,兀自挣扎不休,他口中大喊:“疼!疼啊!快,将我杀了!杀了!” 老者头发散开来,再甲板上滚来滚去,众人赶紧去扶,但老者力大,难以近身。 “看来还没有到比试的环节,便是有人率先动手了。”桐人冷笑了几声说道。 闻言,白君乾他们有些不满所以,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门派可不像是你们瑀国的那些门派,将什么道义、忠诚……他们就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大多数还是一些山中的匪徒,还有心性不定的魔修。”桐人说道,然后神情变得沉重起来:“这大会是有比试的环节的,坚持到最后的人,便是可以得到阑世家密库之中的一间灵宝。” 图爻仙人一听见灵宝,便是问道:“怎样的灵宝?” “肯定是上好的。我是不知你们瑀国是怎么定义灵宝的等级的,但是再缨国灵宝的等级分为天阶、地阶、玄阶、黄阶,而从阑世家密库之中的献出作为奖励的灵宝,便是最高等级的天阶灵宝。” “这样的灵宝的确是一生难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实属正常。” 对于这些稍稍了解一些的花微仙人说道。 良久,周围船上的人线然也看到了这一切,纷纷减缓行船,远远看着。 白君乾打算去救那人,桐人却是阻止了他道:“不要多管闲事,这样恐怕会得罪一些人。” “这么说来,难道要这人就在我们眼前死去?” 蓝浣西的说话声合着众人头顶传来的鹰鸣声,直击人心。 “我们这里可能是能救得了他的。”灵兮也是不满桐人的做法,反驳着说道。 闻言,桐人眼神稍稍变化,退后了几步,让开了路。 白君乾一行人也是顺利降落到那艘船上。 然而他们突然的降临,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每个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们。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识尹山真面目 一开始,那些老者的弟子纷纷拔出剑指着白君乾他们,将他们围了起来,灵兮见此情形,马上大声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 但是那群人似乎还是有些犹豫,白君乾也是蹙起眉头喊道:“要是再不让开,那人就要死了。” 目睹这一切的老者,挣扎之中赶紧说道:“快点过来治疗!” 这老者看上去很是痛苦,甚至刚刚都让人杀了他,可想而知这毒的威力。 在这样略微混乱的情况下,花微仙人很快的走了过去,立即为其把脉,但是这老者一直在剧烈挣扎着,根本难以仔细查看其脉象。 白君乾在尝试着稳定老者却无果之后,便是说道:“直接绑住!” 闻言,花微仙人直接施展出藤蔓,然后一瞬间就将老者给牢牢固定住了,但是老者依旧很是痛苦,额头上青筋爆出,气血上涌,眼角、嘴角都已经渗出了鲜血,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爆体身亡的感觉。 “怎么样?” 在花微仙人将手从老者脉搏上撤下的时候,白君乾微微焦急地问道。 此时,灵兮已经是将自己怀中的解毒丹拿了出来让老者吃了下去,刚开始老者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但在过了一会儿后,老者那猛烈的挣扎便是渐渐缓和了下来,痛苦的表情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还好有用。”灵兮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说道。 “等等,不对劲......”常月宸与花微仙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机那老者便是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直接溅到了灵兮的身上,灵兮就这么有些僵住的愣在了原地。 “这不是毒,这人是中蛊了。这是毒蛊!”花微仙人皱起眉头说道,随即闭上眼睛,更加仔细摸索起老者的脉象起来。 此话一出,船上的人都哗然起来。 “那赶紧输送灵气维持他的性命!”常月宸急忙说道。 白君乾与图爻仙人便是立即一起输送灵气给那个老者,然而那老者的气息仍旧在逐渐减弱,花微仙人此时看上去也是一脸的束手无策。 “我都说了,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了的事情。”桐人在一旁背手而立,神色间有些冷淡。 “不帮忙也不要在一旁说风凉话!”信一把推开桐人后大声说道,然后那些在一旁观察到此场景的人已经开始向灵兮他们一行人逼拢,已经不怎么相信他们了。 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白君乾看错了,那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似乎一直望着这边,在与白君乾视线对上的时候,眼神有短暂的一瞬间抽搐然后别开了视线,就像是在心虚一样。 难道就是这人下得毒? 船上的气氛头发紧张起来,众人都是屏息着望着呼吸越来越弱的老者,却无能为力。 老者的那些弟子甚至都已经大哭起来了,就像是在提前哭丧一样,让人感到厌烦。 图爻仙人直接不耐烦的吼道:“还没死呢,你们就哭成这个样子,吵死了!” 而蓝浣西与舜、银就是负责将人群尽量疏导一下,安抚那些人群,给老者造成一个舒适的环境。 就在这时,白君乾一直注意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终于有了动作,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瓶,旁边站着的一个魁梧的汉子,面貌英武,点了点头,将药瓶接过来,对着那小船,也就是白君乾他们喊道:“那位年轻人!我家主人这里有解药,快让其服下便可无事!” 药瓶就这么隔空抛了过来,白君乾也是马上反应,接住了那药瓶,赶紧将药给老者服下。他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此时除了拼死一搏,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去救老者了。 片刻,老者的身子虽然仍有些抽搐,但显然好得多了。于是花微仙人便是将藤蔓收了回来。 而老者也是慢慢改变了自己的姿势,随即跪倒在地,对着白君乾抱拳朗声道:“季玄剑门,丁汉生丁某,谢过这位兄弟,不知该如何称呼?” 但白君乾却是摆了摆手,将老者扶起后,示意其那轮椅上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那坐在轮椅之上的中年男子咳嗽了几声,点点头,并不说话,倒是他身边的魁梧汉子朗声道:“咱们是东平湖沙河派的,这是咱们派的宗主刘覃松!大家亲近!” 丁汉生面上一肃,心道:“原来是沙河派的宗主。沙河派的这个宗主早年闯荡江湖时,就已经传出这人义气深重,没想到……”他心中激荡,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刘帮主,失敬失敬!” 那刘宗主坐在轮椅之上,惨白的脸上也微微一笑,抱拳回礼。 丁汉生心中想道:“听闻这刘宗主早年被下蛊,却是没有及时救治,导致后来体弱,抱病多年……而后便是对蛊道之术十分之擅长,听闻只要观察中蛊之人的反应,便是马上就能判断出是什么蛊。但这个蛊是不是他亲自中的……” 他正想着,忽然前方大船上,隔空抛过来一串东西,丁汉生接住了,见又是药瓶。他便往前方望去,眼光看到那大船之时,竟自有了几分怯意。 那正是尹山派的大船。 只听见大船之上,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朗声道:“丁老前辈,我这里有更好的解药,你自可服用!” “一定要快点服下啊!”一个像是少年的声音响起。 他说罢,那大船上一个中年男子又忽然高声道:“各位兄弟,大家若是还有谁中了这蛊,可以用青莲子混合苦杏仁研磨服下,蛊虫可死!” 这中年男子只是随意出口,但声音响亮至极,显然是用了灵气。 他的这番话却是让所有的人心里都不安起来,“此人出口平淡,声音能至此,修为着实深厚。” 除此之外,他们还不明白为何他们对这丁汉生中的蛊这么了解,难道也与那刘覃松一样,也是看见了丁汉生的状况,然后推置出来的?只是若真是如此,那为何不早些插手已经中蛊的丁汉生? 这些疑点不禁让众人怀疑这尹山派就是下蛊的幕后黑手。 但众人却是不敢直面质疑,丁汉生作为当事人也是如此,只能在心中微微不安,却还是得抱拳回礼道:“多谢尹山派的少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比刚才谢刘覃松的时候还要激动、愤慨! 而丁汉生的话刚说完,附近十几搜船上便纷纷响起人声,群雄愤激,大声道:“多谢少侠!”“尹山派高义!” 此起彼伏,孤独的江面霎时间热闹了起来。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却是没有看到尹山派的如何一个人。 这些人也是不愿得罪这尹山派,十分害怕他们。 于是那大船之上并未再传来任何男子与女子的声音,而是开始缓缓前行了。 一些秘密似乎从此时就开始浮出水面了......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此时,那丁汉生也是邀请了白君乾他们一起乘船,而白君乾他们也是正好需要乘船,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怎么样?”信望着桐人说道:“我们救人了,而且还得到了回报。” 闻言,桐人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望向了那艘大船,眼眸中的光沉了下来。 白君乾也是如此,望着那艘大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或许真的如桐人说的那般,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得罪了某一方势力。 “这尹山派究竟是什么来头?总觉得你们好像怕......”银从船头走到灵兮他们身边问道,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蓝浣西给阻止了。 “......怎么了?”银有些不解地望着蓝浣西问道,而蓝浣西则是有些警惕地望着周边那些一直望着他们的人。 桐人闻言,望着那远行的大船说道:“你们连尹山派也不知道,这可真是让人笑话了。这尹山派也是一个大门派,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这阑世家的领地里,除了逍遥派,可能就是这尹山派最为有名望了,而后还有李家派和峨眉派也算是比较有名望的大门派,他们两个门派似乎今日不在这些船之中。” 片刻,那丁汉生从船舱之中走出,一看见白君乾他们,便是立即走近拱手问道:“还未知晓诸位是何人,不知可否告知?” 闻言,灵兮倒是兴致冲冲地率先开口道:“我们也就是去逍遥派里见见世面。” 而一旁刚想阻止灵兮的白君乾,听见灵兮这样说,倒是松了一口气,而灵兮也是有些得意的望着他笑了起来,似乎刚才是她的一个恶作剧一般。 白君乾宠溺的一笑,然后在灵兮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良久,人声中,忽然听见一人高声喊道:“快看哪,金刚山渡口到啦!” 一时间,热闹的江面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齐仰头远望。 远处江面上转过一个弯,江面上一座巨大的山崖挡住了视线,山崖之后,随风飘扬出一道旗帜,那旗帜上,赫然画着阑世家的标志旗帜,上面映着一只展翅的‘鸟儿’? “那是蝙蝠。”白君乾望着有些疑惑的灵兮说道。 灵兮还未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桐人便是说道:“前面就是入口了。” 闻言,灵兮他们将视线齐刷刷地望向了前方,道:“入口?难道不是每一处海面都能通往那座岛?” “话是如此,但是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那海面上是有法阵的,前去几乎就是送死。”桐人淡淡地说道。 常月宸踱步了几下,道:“那也就是说,只有这一处海面是没有法阵的?” “正是如此。”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心中,均是怦然一跳。屏息,凝神,眼望那山崖,等待着山崖后的大海呈现在他们眼前。 阑世家的人,会在那里等着吗?迎接这些人的,将会是什么? 船队沿着江面慢慢转弯,山崖缓缓向旁边移动,那画着黑色蝙蝠的旗帜在风中列列作响。 旗帜之下,金刚山渡口上,空无一人。 什么也没有。 众人对望了一眼,心中想道:“也许这阑世家的人在那岛上等着。” 当下船队便是继续前进,沿着那泛着淡淡金光的海平面驶去。但是这金色并不是由于阳光造成的,而是在海平面稍下一点,有什么东西漂浮其中,刚好规划出一个范围。 而众人都知晓,要沿着这规划出来的范围前行,不然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或者身陷法阵之中,难以脱身。 良久,一路风平浪静,甚至连一只海鸟都没有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而白君乾站在船头,似乎有心事的望着那远处的海浪波涛。灵兮看见之后,便是走了过去,白君乾发现后,微微一笑。 “师父,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情?”灵兮问道。 “没事……”说罢,白君乾将手放在灵兮的头上轻轻的拂了两下。而灵兮却是看见了白君乾的神情很是不对劲。 当她再想追问下去的时候,半空中忽然响起了鹰的鸣叫声,是蓝浣西的那只海东青,此时正是蓝浣西在教银怎么操控海东青,他们两个人正在用那笛子吹奏出动人的乐声。 笛音活泼而富有情趣,反复回旋,优美的旋律层层独立在船头,一曲横笛在明亮的天色中飞扬,悠扬的笛声逗弄天上的海东青,错落的笛音舞起周边的海浪。 这笛声让众人都微微放松了下来,浸在如歌的旋律中,随之高亢,随之平静,随之悠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船队终于看得见那岛的岸边了。这岸边给停船的地方并不大,可这一来却是停得满满皆是。 但是这岛看上去并不小,就从前面他们开始靠近的时候说起,这岛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却是望不见它向两边延伸的边界在哪里,一切都掩藏在淡淡的雾气之中,给人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良久,所有人纷纷下了船,举着各家的旗号,众人在岸上纷纷互相见礼。 “你们现在看见的最为气派的那几个门派,分别是尹山派、青城派、横屏派。其余的便是一下小门派,人数看上去也是单薄不少。”桐人说道。 “没想到,就阑世家的领地之内也有这么多门派。”白君乾望着这些门派,微微惊讶道。 桐人将自己的衣袖掸了掸,保持着一如既往地神情说道:“与瑀国不同,这里并不是皇家直接掌控,其他世家也是一样。而这些门派便也是如此,也不是阑世家直接掌控。而且缨国的土地本就比瑀国大的多……” “你的意思难道是靠逍遥派来直接掌控?”花微仙人打断,直接抓住重点说道。 “正是如此。”桐人说道。 良久,大家相见过礼,彼此心中的胆怯少了几分,纷纷道:“这阑世家为何还未见有人出来?!” “难道还要经过那芒草荡?”有人说道。 “芒草荡?”白君乾一听见,便是有些困惑起来。 “你们第一次来,不知这小岛的构造。”那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向着白君乾他们靠近道。 闻言,白君乾望着这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拱手。 一行人便是站在了一起,那丁汉生也是与他们站在一处。前方是一条石阶,两旁绿树繁茂,山道上也是洁净不以,似乎早已打扫过,静待人来一般。 再往上走,又会出现什么呢?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六章 筛选法阵 慢慢地,海上起风了。 微波粼粼,阳光洒在上面,海面就像破碎了的金色翡翠,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莫名的怜惜。风越来越大,波浪也渐渐变大,一浪追打着一浪。 浪花是白色的,似乎是一块迎风飘舞的绸缎。波浪推着波浪,有的推滚了一阵就没影了,有的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哗哗啦啦啪啪”的声响。 他们望着这石阶许久,便是踏了上去,而那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便是被两个大汉抬着走上了石阶。 这石阶直直往上,奇峰渐生,云雾蔓延,很是奇怪。原本这小岛从远处的望见的时候,只觉得这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小岛,倒是更像是一座直达云霄,却处于还海面中心的巨大山峰。 良久,沿着这条石阶一直往上走,却是静得出奇,侧耳倾听,只有风的声音。 但是这风声却是有些骇人,应该是山风穿过两旁的石壁发出的声音,犹似鬼泣一般。 而有一门派为秦山派,一排的女眷款款而行。她们听得这风声可怕,都禁不住变色。 而那些有他心的男子就在这时挨了过去,趁机混熟—— “莫怕、莫怕,各位小娘子。” 忽的有人大声说道:“诸位还记得这里差不多千年前发生过一场恶战……” 闻言,那宁汗生与刘覃松微微变色,白君乾发现后,便是问道:“两位,怎么了?” “没事,就是一些传说而已。”宁汉生说道,而刘覃松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心中一颤,双手握拳,脸色不是很好。 而也有人冷笑着说道:“你们还怕是鬼混作恶?不过就是风声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都在这里走过多少次了,也不见得出事啊?”又有人大声说道。 于是那些今年第一次来此的门派还有一些人便是脸上豪气顿生,像两旁石壁大声呼喊起来:“我们不怕!不就是风声吗?传闻什么的都是假的!” 声音激昂悲切,在石壁之间来回激荡,白君乾只听得石阶两旁,那“都是假的”的声音来回重复: “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犹如魔咒一般,听得人心中发紧。 “到底是什么传闻?”灵兮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直接问道桐人。 桐人定定的望着灵兮,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都说了是假的。” “……”灵兮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便是打算继续追问。但这时,便是有人用满怀激情地声音说道:“我们要开始进入法阵了!” 闻言,众人愕然,纷纷望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的身影御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但是还未等众人开口问道些什么,那青色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只留一缕瘦弱的残影。 一旁的桐人倒也是与平常一样的冷静,淡淡地道:“看来每年还是要在进去之前,筛选一番。” “什么意思?”白君乾说道,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桐人却是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再往前走没多久,就会有一个法阵,那个法阵创造出了一个极其真实的幻象。”他连表情都未发生任何变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更是有些‘生人勿进’的感觉。 “那为何说筛选?”常月宸心里有些不安的说道。 “因为那法阵会阻止一部分人进入。毕竟阑世家这五年才举行一度的誓灵大会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了的。”宁汉生抢先回答道,面上是很有兴致的表情,充满着兴奋的双眸,还有从眼角皱纹开始拉扯的笑容......他似乎很是期待这场大会。 “哪一部分人?”白君乾问道。 宁汉生憨笑了几下,然后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么久以来我也没有摸索到具体的进入方法。但是前几次的誓灵大会我却是误打误撞的进去了。” 此时,走到最前面的桐人声音低沉地说道:“而且就连我们刚刚走的这里,也未必是真的,为了吓退一些心性不定的人。” 闻言,白君乾望着桐人在渐渐变得昏暗的天光之中的坚定身影,他们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走完了石阶,来到了高处,但是眼前出现的场景却是震撼了所有人。 众人远远望去,越过层层山峦,道路明灭,但见一座巍然屹立的山峰似一道巨大的屏障,挡在前方。 孤峰之下,全是一片昏暗。 众人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纷纷愣住,说不出话。有些人甚至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心想着要回去,不想参加这誓灵大会了。 而那些以往来过这里的人也是如此惴惴不安起来,白君乾听见他们的话语后,也是微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没想到这法阵能制造出如此真实震撼地幻象。”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桐人,低声道:“你是否知道些什么?不然你也不会一直跟着我们。” “是。”桐人语气略微有些冷淡回答道,“但是等进入那个真正的法阵之中后再说。” 白君乾心下更是有些担忧起来,一把握住在一旁四处打量的灵兮的手,又对着银他们几人嘱咐了几句,最后望了望身边众多其他门派的人,便是硬下心来走了进去。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进入那法阵之中。 在他们面前的仿佛是万丈悬崖,根本看不见尽头,就像是一个昏暗的空洞一般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白君乾他们在这悬崖峭壁上踱步了许久,然后看着桐人开始御剑,白君乾他们便也是二话不说聚集在一起御剑,缓慢下落。 光亮就在他们眼前开始逐渐消失,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将视野给逐渐遮掩住了一样,片刻,一行人的眼前便是彻底的没了光亮,但是却不至于看不清东西,只是有些昏暗罢了。 白君乾始终牵着灵兮的手,而灵兮也紧紧握着白君乾的手,在热度传递过来的时候,她便是知道白君乾就在她身侧。 “啊啊啊!浣西啊!” 原本有些寂静的气氛却是被银的这几声喊叫给彻底打断了。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遇险于幻象 只见他才刚刚进入这阵法之中,便是开始害怕起来,而刚刚当视野之中的光亮消失,被昏暗侵占的时候,他便是更加害怕起来了,紧紧挨着蓝浣西。 蓝浣西推开他好几次都没有用,没办法只能是顺其自然。 直到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银身边掠过,他便是马上就收到了惊吓,直接一把抱住了蓝浣西,结果被蓝浣西一掌推开,却是重心不稳的跌落了下去。 于是蓝浣西也是赶紧接住了他,此时,两人正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怀抱在一起。 而白君乾他们也是加快了速度降落,但是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一直在下落,却依旧没有触碰到地,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般。 此时,花微仙人那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下落的好,现在这里停着。” “我们先观察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白君乾也是觉得不对劲的说道。 于是白君乾一行人便是停在了这半空中,而他们周边的其他人则是继续下落或是向四周散去了。 抬头望去,那天光已经完全凐灭,众人像是身处在一个昏暗的牢笼之中。 “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灵兮在打量了一下四周后,最终视线停留在桐人身上道。 闻言,桐人点了点头,将手中用符咒施展出来的火焰给熄灭了,然后才说道:“你们跟着我来即可。” 他的脸白君乾他们已经是看不见了,众人不解,却是见桐人从怀中拿出了一颗圆润泛着青光的珠子,那珠子在他拿出来的那一刻脱离他的手,然后悬浮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常月宸饶有兴趣地问道,一旁的舜也是不动声色的盯着那珠子看。 “这是注入了浩海宗主灵气的容纳珠,只要浩海宗主在那边稍稍释放灵气,这颗珠子便是能朝着浩海宗主的方向前进。” 一提到浩海宗主,这桐人的神情便是发生了变化,眉头微挑地说道这一番话。 闻言,信眨了眨眼,望着那青色的珠子道:“也就是说,这个法阵创造出来的幻象,对我们根本没有用?” “没错。所以你们只需跟着珠子前行便好。”桐人回答道。 随即白君乾他们便是听了桐人的说法,跟了上去,而那珠子也行进的比较缓慢,白君乾他们也算是有时间反应周边的事情。 不知从几时开始,这昏暗的地方,不断传来人的尖叫声,让人不禁害怕起来。 而就在白君乾他们行进的途中,就有人在他们眼前被什么东西给攻击了—— “救命!救命!”一御剑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袭黑色衣衫,在半空中七扭八歪的御着剑,然后朝着朝着白君乾他们的方向来。 但是就在要靠近白君乾他们的那一刻,男子的脸色突变,从惊恐变为了绝望。 身子似乎不由自主的向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瞬间束缚住了,他的行动在一瞬间被停顿了下来。 “你……”话音未落,那男子便是迅速被那无形的东西给拖走了,尖叫声发出,白君乾他们想要上前帮忙,但桐人却是阻止了,表情严肃的道:“只是幻象罢了,他们人不会出事的。我们还是赶紧走出这法阵吧。” “真的没有事?”银一脸害怕问道,然后揽住蓝浣西的手臂,揽得更紧了。 蓝浣西有些无所适从,但她似乎也不是很讨厌,在橙黄色的火焰映照下,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耳根已经微微泛红了。 “是。这一切只不过就是个幻象而已。”桐人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让人无法反驳。 白君乾他们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而是继续跟着那青色的珠子前行,但刚才那男子被抓走的情形却是深深的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难以抹除,甚至那几声惨叫还环绕在他们耳边。 若是这一片昏暗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潜伏在他们身边,而且随时会抓走他们……就算是不会受伤,这样警惕的焦躁感也是令人非常难受的。 良久,离那座高峰越来越近,抬头望去,就如同在头顶高悬,而他们的脚下依旧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 接着他们又继续前行,直到那高峰就在眼前,众人根本无法过去。 然而那珠子确是在继续前行,下一瞬就要撞到那石壁之上,“等等……”灵兮话音未落,那珠子确实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一时间,众人有些愣住,然后灵兮慌张地望向了桐人,只见桐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而且还继续前行。 灵兮看到这一幕,想要去阻止,可谁知那桐人也是在接触到那石壁的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桐人?!”白君乾也是惊讶起来,然后急忙将灵兮拉回到自己身边。 “我无事,你们也像我刚才那般直接穿过石壁,不会有事的!”桐人的声音忽然的响起,似乎就在白君乾他们的周边,又似乎在远处的地方。 “你在哪里?”常月宸有些茫然地问道。 桐人也是有些焦急起来,继续大声地朝着白君乾他们喊道:“我就在这石壁之后,这石壁是假的,你们只需穿过就好,就能看见我了。” 闻言,白君乾他们将信将疑,先是用剑试探了一番,却是发现这石壁真的如桐人所说,就像是一层轻纱一般,白君乾将剑刺入的时候,就像是刺中了空气,根本不是石壁那种坚硬的触感。 于是以白君乾开头,众人便是依序一个一个往石壁走去。 每个人都心情都有些不安,但是只要闭着眼,踏出那一步……踏出那一步就可以了。 当白君乾他们在经历了那短暂的的黑暗之后,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感受到了眼皮处传来的热度还有透过眼皮传来的光亮,等到他们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的眼前便是全部被光明占领。 从踏出那一步起,坚实的土地就已经在他们的脚下形成。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梦中是一番不同的场景,而睁开眼睛醒来之后,眼前的场景却是发生天翻地覆地变化。 这变化,让人根本说不话。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星罗棋布的岛屿 当白君乾一行人的视野从黑暗过渡到光明之后。 长满一些杂草的悬崖峭壁,还有他们脚下很是坚硬却长满青苔的土地......反应过来后他们抬起了头,更加震撼的场景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云雾环绕,起伏绵延,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呈现在众人面前,真是说不尽的风光奇险。像是黑色的小岛零星的散落在海中,浮出或圆或尖的黑影。 其中还有一种特殊的,可以生长于海面上的植物,芒草。青葱苍莽,在与天空一样颜色的大海之中碎碎摇摇,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恍惚。 放眼望去,最大的一座岛还在远处,但阑世家宫殿威仪的金顶紧实地咬和这地面,潜伏在众多的小岛之中,像是幻境一样地带之后。 “这便是真正的阑世家了。”桐人指着这一片的大海说道。 白君乾他们似乎站在了一座最高的山峰的峭壁之上,却也是仿佛站在了两个世界的分界点。 一边是真实的世界充满着光芒,耀眼的阳光;另一边是法阵造成的幻象,昏暗无光。 良久,白君乾他们就这么望着令他们震撼不以的这番场景。 却是在他们所站立的峭壁上发现了一些花,一朵朵鲜红妖艳的花朵,如灯盏般大小,颜色夺目。灵兮指着那花,缓缓问花微仙人道:“这是什么花?” 花微仙人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白君乾等人,低声道:“这是‘玲珑血根草’此草喜食血液,乃异种。” 闻言的白君乾心中也是一凛,他以往在古籍之上看过这种草……但是为何会生长在这种地方,毕竟这种草是被人们冠以邪恶之名的。 “师父,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吗?”灵兮站在白君乾身旁仰起头问道。 “没有……这还是第一次来。但是我知道这缨国有许多瑀国看不到的风景,但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白君乾望着眼前的场景,甚是惊讶地说道。 忽的有一些响动从白君乾他们背后发出,他们纷纷转过头去,只见那三大家族的人都陆续出了来。 他们对于白君乾一行人这么早就出来了,有些惊讶,但也仅限于惊讶,他们只是望了白君乾他们一眼,便是直接御剑向着前方去,但是却又停了下来,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是在原地停留着。 只不过他们的人比进法阵之前的人数少了许多。 而后当他们还没走远,又是有人出了来,那宁汉生与刘覃松都出了来。 最后是一些小门派的一些人,但比之前来的那一大帮人相比,现今从法阵出来的不过那时的三分之一。 不仅如此,有一些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的人,双膝迫不及待地回归土地,他们跪倒的姿势一气呵成,不是泄气,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的松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没有人再从法阵中出来的时候,一行人的眼前便是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背着手,笑容空洞阴森,有如声腔幽长的皮影,在苍白的布幕上浮动,他挥开因瘦削的身体而衬得格外宽大的衣袖,像是展开了一双翅膀一般,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喊道:“欢迎来到蓝世家主城!” 众人也大声回应着:“是我们的荣幸!” 只见这些群岛终年苍翠,郁郁葱葱的大小岛屿,宛如颗颗晶莹的翡翠,星罗棋布地镶嵌在万顷碧波的大海上。 “我们也要真正警惕起来了。”桐人说道,他的脸上挂着一层空泛的笑容,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掸平,而嘴角的弧度像是一直如此,早已熟稔,不会多牵动脸上的一块皮肤。 白君乾望着远处的宫殿,语气严肃地道:“我知道了。”然后望向了一旁的灵兮,但灵兮心里此时却很不是滋味。 她虽然回应了白君乾一个笑容,但是那笑容却像是立在脸上的一只鸟,一展翅就会消失。 片刻,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一直往前走去,然后顺着那阴森的男子的道路,他们去到了一名为云溪的小岛之上,他们的住处便是在这里。 当一行人聚集至此的时候,桐人便是开始说道他们要去的地方,白君乾也是在了解了之后,同意了此行。 到了半夜,这岛上的人都已经入眠之后。白君乾他们便是从那云溪山庄的出来,绕了好几条的岔道,最后来到了一片树林之后的沙滩。 他们站在这里,看见这海面上笼着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梦境。 良久,伴随着海浪的声音,有人进入了白君乾他们的视线。 “空灵仙人,你们来了。”是阑深寒的声音。 闻言,白君乾他们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是被阑深寒身边那一位男子给惊吓到了,阑深寒他们本是从黑暗中走出,而那男子苍白且像骷髅一般的脸在从黑暗过渡到淡淡火光之中的时候,着实会让人吓一跳。 “你不是白日里指引我们去岛上的人吗?”灵兮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 “正是我……”那男子说道,然后兀自打量起白君乾他们来,就这么毫不遮掩的盯着白君乾他们看。 阑深寒也是有些无奈,摆了摆手,将男子的注意力拉回后说道:“他叫晟诡,是我兄长身边的人,是被派来保护我的。” “桃鳞跟卫绍呢?”灵兮问道。 阑深寒顿了顿,动作稍显紧张地道:“他们两个现今还在其他小岛之上,掩护我的行踪。桃鳞负责假扮我,而卫绍负责配合。” 常月宸笑了笑,道:“这样谨慎些也好。现今有人在暗中监视也不一定。” “你们就是二少爷和浩海宗主派来的人?”晟诡说道,但是他的语调真的很慢,导致说出来的话语中微微的不屑,但又好像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阑深寒看见灵兮的的神情有些不满后,急忙解释道:“他说话就是这样,没有恶意的。外表也看上去可能有些骇人,但他人的性格、品行还是很好的。” 而那晟诡也不可置否地一笑,“那我们赶紧出发吧!”语调依旧很慢,语气中依旧带着几丝不屑的意味。 阑深寒也是颔首示意,晟诡拱手,然后走到那海滩前,单手握拳横在面前,开始施展符咒。 一方小船漂出那奇异的像芒草荡,无声无息地靠近这海涛,海波推推搡搡,晟诡伸出手掌,道:“请吧。” 阑深寒无奈的一笑:“晟诡哥,你说话慢就算了,语气也这样,你真是……” 晟诡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图爻仙人毫不谦让,当先大步踏上小船,阑深寒紧随其后,然后是白君乾他们与桐人,最后是晟诡也走了上去,双手交于胸前,控制水流。 小船就这么载着他们一行人缓缓前行。 妙书屋 第二百三十九章 相融的蓝色 月光照耀在海面上,将海面营造出一种氤氲茫茫的感觉,苍莽的芒草在海风中摇晃,氤氲中有种深深的悲悯,哀愁绵延,用铺天盖地的朦胧掩饰着清愁。 海鸟支撑起丰硕的蓑羽、曲笔不尽的颈脖和铁灰色的喙,形态矜持而韧力的从白君乾他们乘坐的小船之上掠过。 这海面上虽然十分平静,但这平静的表面下藏匿了无数波涛的汹涌,局势扑朔迷离。 现今已经是半夜,那天空中也还是会时不时有阑世家的卫兵御剑巡逻,十几个黑影从天空缓缓经过......这也是白君乾他们选择乘船而不是御剑的原因。 灵兮觉得他们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便是问道:“为何要这么小心?还有你们是否已经查清楚究竟是谁在与邪教互通?” “现今情势迷雾重重,还是谨慎些好。”阑深寒回答道,却是没有直接回答灵兮的后一个问题,这让白君乾他们感到有些异常。 白君乾斟酌了一番,没有问下去,但灵兮却是继续追问了下去,跑到前头与阑深寒站在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在怀疑谁了?” 阑深寒将身子侧过来,望着灵兮,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的一阵波涛袭来,导致小船颠簸了一下,而灵兮一个重心不稳,就要从船边跌落。 白君乾已经来不及去伸手接住…… “啊啊!”灵兮喊了两声,身子也随着船的摆渡摇晃了起来,而最终她还是稳住了重心,勉强站稳了。 然而她身边的阑深寒却是已经倒下去了,而离他最近的就是灵兮。 下一瞬,灵兮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阑深寒的手臂,但是这阑深寒毕竟是个男子,还是蛮重的,于是灵兮猛地一发力,将阑深寒一拉……阑深寒的身子立即就会到了船上,但是因为惯性他还是没有站稳,一下子朝着灵兮扑去,而灵兮已然是受了惯性的作用也不稳往身后倒去。 “砰”的一声发出,阑深寒直接倒在了灵兮身上,但是还好灵兮反应迅速,用手给撑住了,阑深寒也因此没有碰到灵兮。 但是,阑深寒的面具却是掉了下来,在有些散乱的发丝间,灵兮看见了那张脸,微微蓝色的眼睛,苍白的脸…… “对……不起!”阑深寒急忙将面具捡起,然后在袖袍的掩护下,将面具重新带上了。 没有人看见他的模样,除了倒在地上已经愣住的灵兮。 “灵兮!”白君乾将灵兮扶起,但灵兮却是有些微微愣神的望着阑深寒。 “怎么了?”白君乾察觉到异常后问道。 闻言,灵兮转移了视线望向白君乾,摇了摇头道:“师父,我没事。” “......”白君乾望着灵兮。 微风掠过每个人的衣袂,拂过暗流涌动的海水,拂动海面上的弯月与星光。 阑深寒则是赶紧去到了船的另一边,远离了灵兮,而灵兮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芒草若飘若止,若有若无,使人思绪无限,恍惚飘摇。 灵兮复杂的情绪润泽成不安的涟漪:她以往还是魔修的时候,便是这番与常人不同的模样,以往她真的很在乎。虽然缨国是魔修与修仙者共处的地方,但是阑深寒却不同,他是普通人,却是因为某些原因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不仅如此,之前阑深寒变成猛兽的模样,也是让人不禁远之。 良久,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寂静的沙滩之上,众人并未在沙滩之上看见任何人。除了他们这边用火光照亮了一点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这里便是我兄长的居所,深阑宫殿。”阑深寒语气平淡地说道。 他前面也与白君乾他们简单说了一些事情—— 那邪教想要夺权,第一目标便肯定是他兄长,所以阑深寒这是为了带白君乾他们去见他兄长,却是不能从正门进入,怕是有人监视着。 可是这邪教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白君乾他们感觉这阑世家内部的情形似乎比外面还要严峻的多。 难道是阑世家内部权力较大的某个人? 桐人一路都没有怎么说话,白君乾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走近桐人问道:“你为何一直没有说话?” “只是不想说话罢了,有些时候真相还是不要那么快发现的好……毕竟容易混淆。”桐人有些敷衍的说道。 接着白君乾继续追问,而桐人也最终松口道:“其实我们觉得就是阑大少爷组织了这一切。” “怎么可能?”白君乾一时间愕然。 “为何不可能,我们宗主便也是这么觉得的。” 闻言,白君乾略有吃惊地看着他,说道:“你们宗主也这么觉得?” “嗯。”桐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然后变化了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阑世家放置的太久了吗?明明从几年前开始,这邪教便已经出现,但是直到了现在,情势开始崩塌的时候,阑世家才开始插手此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有想过……”白君乾话还未讲完,灵兮便是喊了他,而桐人也是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将白君乾撇在身后。 对话就此中断,而白君乾也是没有再向桐人问下去,只是将这样一个猜测藏在心里,细细思考着。 良久,一行人,从各种偏僻的小路走到了阑大少爷的所处之处—— 站在墙壁外,这次又是施展了符咒,众人才进了去。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所进入的这个只不过是一堵那宫殿的外墙罢了。 从这宫墙抬头望去,只见那在白天呈现金色的宫殿,在晚上也依旧被一盏盏烛火给点亮着,虽然看不见全貌,但也足以让人惊叹。 同时,在他们面前所展开的是一片金色的金盏花,一大片一大片蔓延在他们眼前,灼灼其华。 虽然现今已经是深夜,周边也没有什么光亮,但是这金盏花却是花色逾金,是处灿烂若阳,散发着如同阳光一般的光芒将这一片都照亮了。 有风掠过,花丛摇曳,翻腾起深浅错落有致的波浪。 而月光勾勒出了每片花瓣的眉梢,畅快明亮的线条在花海里行云流水地徜徉。 金盏花随风飘荡,发出轻柔而动听的声响,有如呼吸般顺畅。 众人看得恍惚。 “这花看上去好是神奇。” 灵兮说完,与信一起蹲下身来,在与花微对视了一下后,便是伸出了手触碰了那花。 这花瓣触碰起来很是柔软,就像是在触碰水流一般,而且更加神奇的是这金盏花似乎还有温度,当灵兮一触碰的时候,从她的指尖流进来的暖意直接传遍全身,让整个人舒适不以。 随即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便是继续往前走去,沿着这花海之中的一条石板路一直走。他们也是惊叹于这阑世家的宫殿后花园的宽阔程度。 “我们到了。”阑深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在躲避开许多卫兵的巡逻之外,还要注意那些小厮,所以到达目的地的路程也是十分艰险的。 而如今,一扇大门就这么竖立在他们面前,而门里的人便是那阑世家的领主——阑渊虹。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章 同室操戈 白君乾他们发现虽然这宫殿周边有很严密的卫兵巡查,但就他们现今所处的这个地方却是几乎没有卫兵的巡查。 这一点倒是有些奇怪。 他们现今所处的这个地方似乎是在阑世家宫殿的一个后花园中。 沿着这后花园走,便会有一扇后门出。当他们推开这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盏灯火,就这么排列在两侧,白君乾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最后在这烛火的转角处,便是看见了几个身影。 “兄长……”阑深寒喊出的话语还没有完,便是戛然而止,白君乾觉得奇怪却是发现阑深寒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美艳的妇人身上。 只见这妇人穿着华丽,却是有些许的暴露,只用一条雪白的毛氅覆盖在胸前。她的脸上大概擦了粉,被灯火照提呈出点灰绿色,像黑枯了的树叶挂着层霜。 坐在妇人身旁的是一年轻男子顶着肩上的吸血蝙蝠,他起身大步走出来。 他身为阑世家的领主,他地位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脾性,贵族之气得到了过分的助长,纨绔子弟的狂妄顺着他的躯体向四周延伸,使他的衣着、佩饰、灵物以及跟班雁凄的身上都被笼罩了一层类似金丝勾勒出的线条,一腔的华贵之气。 可他的笑容像是遥远童年里的阳光,带着两人共同的回忆,还有他透骨的伤痕:“深寒。”语气也不像白君乾他们想象的那般。 他的脾性似乎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轻浮。 “你怎么也在这?!”阑深寒望着那妇人,情绪马上就激动了起来。 夜色阴冷,这房间里虽然也燃起来暖和的炉火,但此时这样冰冷的气氛,就算是多几个火炉也挽回不了了。 这个房间很大,却是与那宫殿不在一处,勉强来说应该是个偏殿。 宽大的纱帘像是一种漠视的神情,对来人极不耐烦的态度,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然后像是要绵延不断的遮掩住人们的视线。 “二弟。”那阑渊虹看见阑深寒这样激动,像是触动到了什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那妇人起身的姿势很是漠然,语气中有一种看不起阑深寒的僵硬:“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你监视了我和兄长?”阑深寒身体明显有些战栗起来,是下意识的反应,而他的语气却是有些气愤的质问道。 闻言,妇人走了几步,走到一个紫檀木的木椅上,而那一块刚好没有烛火的照亮,那妇人就像是要被那空洞的黑暗吞噬一般。 她侧坐着,用手指敲击那花朵花纹的扶手,手指纤长的影子在墙壁上上上下下弹动,蛊惑的声音一嗒一嗒的撞击,似乎成为了这房间之中唯一的声音。 “你不是想在背地里做些什么吗?关于那邪教的事情……”妇人用有些魅惑人心的声音说道,但是她的脸却很是不配这有些柔和的声音。 这位妇人其实就是阑深寒与阑渊虹的母亲,但却不是阑深寒的亲生母亲。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便是去世了,而死因……在阑深寒看来是与这襄笛夫人脱不了干系的。 此时,房间的墙壁、横梁、香炉,甚至冰冷到凝固的空气都仿佛适应了这种声响,在彼此吞噬中释放出一种为虎作伥的气焰,像是人们在危险来临前嗅到的那种兢灼的气味,使人的心跳陡然空缺了一拍。 眼见着气氛逐渐恶劣,那阑渊虹举着两只盛着酒的酒杯,顺着凝固的气氛逐渐朝着阑深寒走来,道:“深寒,我们兄弟先喝一杯酒吧。” 闻言,阑深寒没有说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光只在那妇人脸上最后停留了一瞬。 “兄长。”阑深寒拱手道,但因为那妇人在此,他的笑容有些皮笑肉不笑。虽然神情被面具挡住,但在灵兮看来这阑深寒此时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厌恶。 于是那妇人也是冷眼瞧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莫不是要说那邪教与我有关?!”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你这么说是否就是在心虚?”阑深寒垂下眼眸,继而望着阑渊虹低声道:“你母亲为何会来?” “今日我出殿的时候,母亲便是一直跟着我了。”阑渊虹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说道。 “兄长……那我们便是没有办法商量了。”阑深寒语气缓和下来,稍微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道。 闻言,阑渊虹笑了笑道:“下次吧。其实为兄已经猜到你要与我说什么,才会要我支开母亲。” 闻阑深寒踱步道:“兄长有何看法?” “何看法?我是渊虹的母亲,难不成我还会害他?!居然怀疑到我身上来了。”那襄汾夫人起身举起一杯酒,摇晃了几下,然后细细嗫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你既然怀疑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你这个早就该死去的人......” 妇人拖长了声音,别有用心地望着阑深寒。 而阑深寒本想着反驳,但是在看见阑渊虹一脸的纠结与无奈便是选择了缄口不言,只是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那妇人亦不再说话,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残留的酒水上面有她的倒影在缓缓随着酒波浮动。 此时,那墨绿的纱帘没有再被风吹气,而是沉重地覆盖了每个窗口,房间里的气氛沉闷的反常。 “兄长,这几位是我信任的人,兄长也可以大可放心的信任他们,明日,那大会开始,恐怕会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我定会护兄长安全的!”阑深寒说道。 此时的阑深寒真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不难看出阑深寒这是想要尽力保护他的兄长,护人心切。 “我知晓了。”阑渊虹拍了拍阑深寒的肩膀说道,然后望了几眼白君乾他们,拱手示意,却又忽而对着阑深寒小声道:“明日二弟也要小心些好。” “嗯。”阑深寒点了点头回答道。 而一旁的襄汾夫人看着他们两窃窃私语,脸色渐渐不好起来,缓慢的将酒饮尽,仿佛饮下的不是酒水,而是一种失望,一种假装的失望,她泄气般,用挑衅的方式挥手道:“就你身后的那些人?你觉得能有什么用?若是邪教真的有心要害我孩儿,我这个母亲自会护他周全,只是你别死了才好,让这样一帮废物保护。” 白君乾怎不知这是激将法,但信和灵兮、还有图爻仙人三人却是禁不住她的讽刺,开口便严:“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难听又如何,在这阑二小子手中办事的,不都是废物?”妇人继续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灵兮他们三人便是有些忍不了,想要开口反驳,甚至动手……但是下一刻,便是有众多卫兵涌入了房间里,每个卫兵手中都拿着剑指向白君乾他们。 “襄笛,你不要太过分!”阑深寒大声说道。 见此场景,阑渊虹赶紧将阑深寒引至一旁,然后也劝解她的母亲。 他的母亲在冷笑了几声后,便是带着阑深寒的兄长离开了此处,分开前灵兮听见阑渊虹朝着阑深寒问了句:“你可去父亲、还有母亲的墓前看了?” 闻言,阑深寒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真是让诸位见笑了。”阑渊虹此时才算是真的有时间理会白君乾一行人。不过态度确实十分的谦卑,要不是他这身装扮,他可能就是个温文儒雅的男子。 白君乾回以拱手,语气也十分谦卑,道:“无妨。” 接着两人又在寒暄了几句后,白君乾一行人与阑深寒便是离开了此处融入了夜色之中。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一章 糖葫芦甜心 窗外,夜被浓墨滴水不漏地洗涮过一遍。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一直聚集在房间之中,与阑深寒他们讨论这后日誓灵大会正式开始的事情,桐人已经是回到了那浩海宗主的身边去了。 白君乾在房间之中踱步了一会儿,转了转眸,站定道:“对了,如今那些通过法阵的门派,现今有多少了?” “今日进来的已经全部入住跟你们一样的云溪山庄了,但是那尹山派却是独自一派入住了那天康客栈。”阑深寒负着手回答道,然后微微瞧了一眼正在认真盯着白君乾讲话的灵兮。 脚下一转,白君乾慢悠悠道:“这倒是有点可疑。” “明日我准备去侦查一番,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阑深寒认真地说道。 “那我们也去。”听见阑深寒的话,常月宸一挥手,起身大声说道,“要是他们真的有问题,就直接抓起来!” 闻言,白君乾不疾不徐,很是平静地道:“好,明日便是一同前往。”可当他注意到阑深寒坐到了灵兮身旁的时候,微微的簇起了眉头。 第二日,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是出了门与阑深寒一人会合,然后一同前往那天康客栈。 这一日天气倒好,地上虽仍有些潮,但带着暖意的太阳悬在空中,比起前几日时不时就要绵绵细雨的日子,已经好了不少了。 他们乘船来到一座面积甚是惊人的小岛,名为燃岛,听说这里商铺满立,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东西在这里贩卖。 当他们下船后,便是沿着那木栈桥一直走,然后便是看见了一高大的围墙,向着小岛两边蔓延,这么望去根本看不见尽头。 他们在这外面站立了一会儿,也是观察了一番,最后才从打开的城门口一路走了进去。一眼望去,形形色色的江湖人,街上的卫兵也是众多,个个面色紧张。 他们站在这街道之上,伸着脖子朝另一头眺望过去,竟是看不到头。 街道上人挨着人,身影地望着声音,街边挤满了小摊儿,地上铮亮的灰色长发石块一块贴着一块,街边的房屋俊美灵秀、高低错落......许多的东西与蔓延奇妙的景色,让人目不暇接。 眼界前行,灵兮与常月宸问东问西,披着斗篷伪装的阑深寒也是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还有这些小摊上流通的钱币似乎不是那终银锭和铜板,而是一些纸张。那些纸张上面印着一些纹样,还写着一些字。 那阑深寒发现灵兮在望着那些的时候,便是又开始解释:“阑世家内部是靠着自己的钱币来进行买卖的,好几百年前就这样了。” 他便是递给了灵兮一张那样的钱币,灵兮打量了一番,然后看见一出卖着甜食物的小摊,便是马上冲了过去。 兴高采烈的拿起那甜食摊上的糖葫芦,而且一拿就是三串。 然而当她把前递出去的时候,那店家却是颤颤巍巍的不敢接过,嘴里说道:“这面额太大了,小摊这里找不开啊!” “什么?”此时灵兮已经咬了一口那个糖葫芦,看了看糖葫芦,又看了看那钱纸,一脸手足无措。 阑深寒见了,低笑了一声,然后走过去,从怀中拿出了一些面额比较少的纸币,“我替她给了。” 那小摊的店主喜笑颜开的接过,“那客官好好吃。” “多谢。”灵兮本想要拱手,但是手上却拿着糖葫芦,于是便只能作了个揖。 阑深寒看见后,不禁笑了出来,心下觉得灵兮有些憨憨的。 灵兮则是马上朝着他身后的白君乾跑去,递给白君乾一串糖葫芦,“师父,给你吃,这个可好吃了。” “为师........” “为师不想吃。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但是必须吃,我可是特意买的。”灵兮将糖葫芦怼到白君乾的脸附近说道。 “师妹,我们的呢?”信和银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小灵兮?还有我的呢?”一旁的常月宸竟也是跟着起哄,目光之中流露出的不怀好意很是明显。 白君乾注意到后,干咳了两声,将视线转移。 灵兮一边嚼着那糖葫芦一边鼓着腮帮子说道:“这两串是我一个人的,你们想吃,自己买去。”俨然一副得意的模样。 白君乾看见后,有些忍俊不禁,然后拿起手中的那串糖葫芦轻轻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便是马上在口腔之中蔓延开来。 他已经多久没有吃过这些小玩意了.......吃完一口后,他望着灵兮,目光柔和且深情。 “师父,好吃吧?”灵兮也望着白君乾说道,两个腮帮子依旧鼓鼓的,而且一只糖葫芦她已经吃完了。 白君乾与众人不禁感叹灵兮吃东西的速度,但灵兮却是吃得有滋有味,甚至还想要多买几串。 说来,她以往的那十几年,根本没有真正吃过师妹东西。如今这些好东西就摆在眼前,她怎么能不多吃。 特别是那甜甜蜜蜜的味道简直就是她的最爱。每次吃甜食的时候,她都感到惊喜而享受。 片刻,阑深寒笑着然后给灵兮介绍一些阑世家特色的甜食,灵兮可以说是吃得不亦乐乎。 良久,他们一行人有意无意的走到了那天康客栈前。 天康客栈是小岛之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门前人来人往,颇为热闹,而那泰山派的弟子就住在了这里。 白君乾他们刚想要走进去,就听得一个声音在身后颇为热情的唤道:“咦?这不是空灵仙人吗?” 白君乾脸色微微变化,然后掩饰了一番,面带惊讶地回过头去。 只见上次法阵外见到那个尹山派的年轻男子就这么出现在白君乾他们视线内。 一身干干净净的外袍,手里拿着一把略微显眼的剑,兴冲冲地从不远处走到白君乾他们近前来,阳光灿烂的一笑,露出了八颗牙齿:“空灵仙人,真是你。” 白君乾轻轻一笑,作了个揖:“原来是尹山派的萧景。” 那日,他们从法阵中出来之后,这萧景见白君乾他们是第一批出来的,便是主动跑过来问了白君乾姓名,还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萧兄现今是在干嘛?”白君乾问道。 “就是到处逛了逛,不过自己真是糊涂,竟忘了问空灵仙人落脚的地,这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巧了,竟然一出门就遇上了。”萧景挠了挠头回答道。 “其实算不得巧,”白君乾道,见萧景面露疑惑,接着道,“萧兄自己那日不是说了你们会住天福客栈吗?今儿正好无事,想在城里逛逛,就过来看能不能找着你了。也是巧了,你竟正好在。” 萧景听白君乾这么一说,愈发欢喜,刚要再开口,就听得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声道:“师弟,你在那里跟谁说话呢?”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吃醋买簪 热闹的街市上。 “小师姐?”那萧景不待回头,眼睛已经一亮,急忙转身,而白君乾他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往这边来,粉色的襦裙配上了一白色的毛氅,穿的有些单薄,脸色被冻的微微发红,却是增添了一丝俏皮。 她左边脸颊靠近嘴角处上正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此刻满是笑意,如同这开在冬日的粉嫩花朵,在这冬日的阳光下透着说不出的美好。 “什么小师姐小师姐的,都跟你说了,师姐就是师姐,哪里就来了个‘小’字了,谁叫你入门比我晚啊。”那姑娘半嗔道,转而看见白君乾他们,眼神立即发生了变化,却还是问道:“这几位是?” “啊,这是上次比我们先从法阵出来的几位。”萧景介绍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上次你们就搭上了几句话,现今看上去怎么这么熟络了?”那姑娘说道。 “他们人挺好的,说话也好听。”萧景笑嘻嘻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规规矩矩的带着灵兮他们几个作了个揖,带着点不好意思道:“我们今日来城中闲逛,便是遇到了萧兄。” 那姑娘盯着白君乾几人看了许久,一想起之前他们比自己还先从法阵中出来,虽是有些气愤,但在深吸一口气后,她还是颇为大气的笑了笑,毫不扭捏的伏了伏身子,开口道:“小女子,姓蝶,名衣晋,是萧景的师姐。” 说罢,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萧景一眼,接着道:“诸位不要客气,随意一点,萧师弟没到头来给你们惹麻烦就好。” “师姐,我哪有……”萧景紧接着分辨,一想到自己平时的表现,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 那姑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正待开口,就听得一个女孩子都声音唤道:“师妹师弟,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往这边走来,一身鹅黄色衣衫,表情淡然,听这声音,倒像是之前在船上那大船之上的女子声音。 单看这样貌,也算是长得十分漂亮了。一旁的银看见后,马上干咳了两声,一脸含笑,理了理浅青色的外袍,拿出别在腰间的那把泥金折扇摇了起来,一派丰神如玉的的佳公子模样。 “卿云师姐!”那蝶衣晋喊道,声音却明显多出了三分温柔。 那女子在看见白君乾他们之后,先是一愣,脸色随即透出几分捉摸不透的神色,然后又在与银对上视线之后,浅浅一笑拱手道:“诸位。” “姑娘好。”银站了出来,朝着女子抱了下拳。 但一旁的蓝浣西看见后,神色一刹那蓦地暗淡了些,却又马上恢复如初移开视线,手下意识的遮了遮自己脖颈处的疤痕。 而那女子笑而不语,而后,那蝶衣晋和萧郎便是缠着她要在城中一起逛逛。 卿云本来不答应,但架不住两人的再三撒娇请求,最后嘴上虽答应的勉强,眼波里却藏不住欢悦。 那卿云转头便邀请白君乾他们同行,白君乾还有些犹豫,望了望穿着斗篷的阑深寒……可一脸痴笑的银已经是一口应了。 几人顺着人流随意走走看看,以众人的身份,自不会将这些小摊上的粗糙东西看到眼里,不过是拣了些带点野趣的玩意儿花点钱做做样子。 此时,银正顺着那卿云准备离开,放开手中一个树根挖的小盒,一抬头,就见蓝浣西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站在宇哥卖女孩子首饰的摊子上。 那摊子上不过摆了些简易的头花、木梳、木头雕的发钗,都不值什么钱,唯一贵重些的也就两三个银质素钗而已。 “怎么?想买吗?”银走过去问道。 “没、没有。”蓝浣西颇有些被人识破心思的慌乱。 “你之前那个木簪裂开了,我发现了。现在是想买一个心的吧?”银乐呵呵地开口道,却是一语中的。 而蓝浣西闻言后,有些审视意味地看向银。 银被看得不好意思,扭捏再三,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你现在整日披头散发的样子也是不好,你选一个吧,我帮你买。” “哦。”蓝浣西也不打算戳穿他,继而盯着那些木簪看了起来。 而那卿云也是走了过来,道:“这里的饰品全是些简单的。我识得一家饰品店铺,里面的饰品甚是好看,我们去那里看吧。” “不用了……”还未等蓝浣西说完,那银却是说道:“你不是不喜欢那些看上去贵重的饰品吗?而且很喜欢木制的东西吧,我看你身上的其他配饰也全是木制的……” 一脸了然的模样。 蓝浣西微微惊讶,随即点了点头,而银似乎也有些尴尬,然后在打量了一番那小摊上的木簪之后,便是拿起了一柄木簪递到蓝浣西眼前。 仔细看去,发现这是一支胡桃木的发簪,打磨得甚是光亮,簪头上雕了镂空的几枚新叶,仿佛有些随意地点了一大一小两朵杏花,花瓣白中带粉,细看还有点丝丝脉络的意思,挑着一颗绛红色的花心。整个物件看似不抢眼,搁在一堆饰物里头更是一点也不出挑,但单拿出来却是别有一番雅致。 “多少钱?”蓝浣西也是眼睛一亮,连忙问。 “不多不多,这发簪用料少,两朵花也不大,小姐若是真心想买,我就收你个最低价,二两银子。这可是本摊上最好的一把木簪了。”那小贩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就这把吧。”言毕,蓝浣西白皙的脸庞微微透出些红晕,眼睛里是诚恳与坚定,阳光一照,整个人就像是如同春日里茁壮生长的树木般透着勃勃生机。 银微微一愣,片刻后,便是付钱买下了这个木簪。 不仅如此,他还在蓝浣西将头发盘起,准备结果木簪的时候亲手将其整理。 “我来帮你。”银一边说道,一边将蓝浣西剩余的头发撩起,然后用木簪别起。 “等等……”蓝浣西却是有些激动地重新将那一缕头发放下,放在脖颈处。 银看见后微微沉默,然后说道:“你将头发全部挽至后面好看些。” 说罢,他手中的动作继续起来,蓝浣西则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阳光下,两人的身影似乎依偎在一起…… 看着这番场景,灵兮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阵清脆的声音,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但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前却是出现了一番新的场景—— 朦朦胧胧中,像是有一层轻纱掩盖住了每个人都面容。 “我来帮你戴上去。” “南风,谢谢你……”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三章 聚集画押 原本热闹的街市在这一刻似乎悄无声息了,所有的声音像是被隔绝在外。 灵兮从那样的仿若幻境一般的场景出来后,还未来得及平复下来,一睁眼便是看见了白君乾的下颌,还有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声,“灵兮,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这段如同梦境一般的记忆格外清晰起来。 灵兮眨了几次眼睛,眼前的视线也终于清明了起来,白君乾的五官就这么沉浸在金色的阳光之中,熠熠生辉,显得很是俊美。 灵兮不由地一怔,随即心内却又由衷地一暖的喊了他一声‘师父’。 “师妹?”还有信他们的声音。 灵兮这才在白君乾与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地从白君乾怀中起来。 “我刚刚怎么了?”灵兮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你刚刚忽然就又昏倒了。”信说道,随即舜也是将把脉的手从灵兮手上拿开,紧蹙的眉头也松开来。 “不过,就这么短短一瞬,你就又醒了。”白君乾呼出长长一口气后,勉强地露出微笑道。 “……”灵兮沉默了,然后暗想着才短短一瞬? “我们今日便还是回去吧。”阑深寒望着白君乾说道,同时,目光还在灵兮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 “我想也是,这尹山派的弟子带着我们那里逛逛,这里逛逛,似乎有意这样子做。看来他们早就对我们有所防备看……”常月宸望着那几个人说道。 而图爻仙人也继续说道:“那我们岂不是打探不到消息了?” “我们先回去吧。”白君乾说道,然后继续扶着灵兮。 而灵兮却是表情与动作不自然起来,想起刚刚幻境中那个叫南风的男子,她很确切的知道这那个女子是喜欢着南风的。 只是她一直以为那个女子就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那个男子是南风,那南风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所有话,也就得到了解释。 但是她喜欢的是白君乾,现今抱着她的白君乾,没有其他人。 “师父。”她淡淡地喊了一声,加强自己的信念,不让自己动摇。 良久,他们与尹山派的人寒暄了几句后,便是各自分开看,而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回到了云溪山庄。 翌日,云溪山庄外。 卯时刚过,手持着入会贴参加这大会的人就已经三三两两地在山庄门口聚集了。 一些大门派根本不用说,就已经站在最前面昂首挺胸等待着引路弟子的来临。 而那些小门派的人更是翘首以盼,能参加这次大会已经是荣幸了,若是能与那些所谓阑世家的高手过招,便是几辈子的谈资都有了。 白君乾他们便是夹在这一群人中,一直打量着四周。 各种气息融合在一起,而那桐人给白君乾他们分发了一些丹药,名为“归尘”,是逍遥派的特制的秘药,可以隐藏部分修为,不易被人察觉。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听着这些人打招呼,攀叙交情,拓展人脉,有冲着他们打招呼的,还是得回个笑。 良久,忽而前头一阵骚动,原来是逍遥派人来了,只见两个青衣弟子先御剑下落,而那晟诡手中拿了一把旗子。 一落地,那旗子便是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那旗子上面依旧是代表着阑世家的家徽,一只展翅的黑色蝙蝠,看上去十分诡异。 “诸位英雄好汉,今天大家能光临阑世家举行的大会,是看得起阑世家,在下先代我们领主谢谢各位了!” 众人一阵欢呼,还有人兴奋的对着旁边人道:“想不到是领主身边的近侍管家!也是阑世家的高手之一啊!” 只见那晟诡将手一抬,示意大家伙安静:“诸位,为防止一些宵小之辈潜入这里破坏大会,我们要逐一请大家留下自己的名字,还请大家谅解。” 语调依旧半死不活,但是众人依旧很是安静听着他的话语。 但是在晟诡说完之后,底下便是马上就乱糟糟起来,有守规矩的当即便开始招呼认识的人开始排队,也有心高气傲的觉得受到了怠慢有些不快,但多少顾忌到阑世家的名望,不过嘟嘟囔囔了讲几句罢了。 就这么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开始写完自己的名字,期间白君乾只看见那晟诡一直盯着那些签字的人的手臂或者其他肌肤裸露的地方。 看得很是仔细,白君乾也是想到了他这样做的原因,眼神微微一凛。 随着日头越来越高,还是有一部分人没有写到自己的名字,那些有头有脸的门派也是有些不耐烦起来。 于是他们开始插队,排队的人虽然有不满,却也无话可说。 不过,总有出挑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俺从那么远的地方前来就是为了参加这誓灵大会,没想到,这个大会还这么仗势欺人的!”突然间一个七尺的大汉粗声粗气地叫嚷开来。 白君乾见这男子穿着朴素,且不像是这阑世家领地里的穿着,白君乾甚至从未见过这样的穿着。 他的身高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君乾一早就发现了这人…… 只见这大汉的穿着就与常人不同,身上被动物的毛皮所覆盖,腰间还别着两个狐狸的雪白尾巴......脸上更是涂抹了一些兽骨和茜草的制作出来的白色、红色染料。 其他人望着这大汉,脸上微微有些胆怯之意,但是也有人大喊道:“你这寒苦之地的东羿人,敢在这里叫嚣,莫不是想要被杀。好想你们族群也不过那么几百多个人了吧。” 白君乾他们闻言之后,有些不明所以,于是那桐人便是解释道:“这是东荒人,处于缨国最寒冷偏远之地。且不属于五大世家的管辖。” “那他们为何只有几百人?”灵兮问道。 “说是很久远的以前,他们便是被驱逐到了那偏远之地,不得回来。而且他们没有修仙的体质,所以在那些地方也是艰难生存,与大自然对抗之中,也是失去了许多人。”那宁汉生忽然走到白君乾他们身旁说道。 白君乾他们闻言,纷纷望向他,然后白君乾继续说道:“那现今为何他们回来了?” “他们并没有全部回来……其实在今年早些时候,缨国国主允许他们回来。只不过他们不愿意回来罢了。”桐人满不在乎地解释道。 “为何不愿回来?”灵兮问道。 于是那桐人没有再说话,而那宁汉生刚想开口,却是被一声哼叫声打断。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广云子 在几人调侃下那大汉似乎有些被激怒了,走上前准备动手,但是还好晟诡及时阻止了。 “你们……”但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被那大汉一把推开。 气氛越发紧张起来,随着大汉的逼近,调侃大汉那几人纷纷害怕起来,往身后退去。而晟诡再次靠近,挡到大汉身前,道:“停……”但是话又未说完,又是被一把推开。 周边人的脸色已经一阵白一阵红起来,都替这大汉担忧着。 然而与众人预料之中的不同,那晟诡微微扯起嘴角,冲着那大汉一抱拳说道:“此举不过是为了防止那些宵小之辈……” “哼!”大汉哼了一声,直接打断晟诡的话语,显然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将腰间的板斧一抽,高声道:“不就是瞧不起俺吗?那俺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俺可以打赢你们!” 闻言,众人深吸一口气。一方面是觉得这大汉敢这么挑衅那晟诡,一方面则是这大汉自己本身的实力…… 片刻,呼啦一下,那旗子被风吹得响了一下,晟诡把旗子递给了旁边跟随这他一起来的两人,然后微微的笑了两下,笑声显得十分诡异。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又往后面退了几步,呼啦一下,一块三尺见方的空地便被自动腾出,那大汉正站在中间。 这是要挑战比武了。 作为江湖上出名最快的法子,挑战比武这事可谓是日日发生。若是能在这大会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成名的高手挑战成功,顷刻间必能名动阑世家,甚至在缨国也会有名起来。 虽然这大汉性格直爽,甚至有些憨厚,看上去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单纯的气不过,但是一旁的众人却都是这么认为的,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晟诡半天没有说话,抬起头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眼见还有这么多人排着队,他也是干脆得很,当即一个轻跃,也是直接进了圈。 所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众人立即从担忧变为了轰然叫好。 “敢问在下大名?”晟诡拱手问道,姿态凛然。 那大汉将手中的板斧往肩上一扛,抹了一把脸道:“在下石滚,诨号‘石头’。”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晟诡倒是丝毫没有被影响到,还是做了个请的姿势:“石壮士,请。” 那石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早就涨红了脸,听晟诡这么一说,登时就扑了过来,人未至,板斧带起的罡风就先扫向了晟诡的面门。 那晟诡虽然平时无论是从行动还是语言来看都是慢吞吞的,但此时却是快速反应了起来,微微一侧身,就让到了石头的左侧,避过了这一劈的同时右脚向斜后方一迈,却是转了身背对着那石头,电光火石见抬手仅凭一双赤手就生生地夹住了那几十来斤的斧面。 “好硬功!好身法!”有一个站在外围勉强看个影的人喊道,于是一众看客也叫好声一片。 石头被夹住了斧头也不惊慌,不但不往外拨,反而仗着力大,右手加劲下劈。 那晟诡运劲上抵,哪知那石头却同时左手挥拳便打。那晟诡也像是在身后长了眼,不待那拳落下,已经松了一边的手,一个闪身钻到了石头右侧,接着板斧的手顺势运劲一推,直接将人给侧推了出去。 那石头却借着一推之力,一个旋身将板斧换了手,又扑了上去。 晟诡脸上依旧保持着笑的表情,但那笑的表情却是停顿了一会儿,大抵是没有料到此人名不见经传竟还有些难缠,而且都说这荒人不能修炼灵气,只能是用蛮力,如今看来,这个荒人使用的蛮力的仿佛倒也是一流的。 晟诡看自己赤手空拳的形式开始处于下分,便是打算用其他东西与其对抗,但是使用符咒似乎有些不公平,但是使用剑的话……武器对武器,倒也是公平了。 片刻,他拔出自己腰间的剑当即就迎了上去,两人一斧一剑的对拆开来,围观的众人情绪愈发高涨,打呼哨的,拍手的,叫好的,都快赶上看杂耍了,便是白君乾见此场景也不免有些放松下来了。 正看得认真,忽而肩膀上被人一拍,白君乾微微惊讶一回头,却是见了萧景露了八颗牙齿,正笑得一脸灿烂。 “早上好,空灵仙人。”萧景说道。 白君乾忙回了一个揖:“萧兄早。” 与此同时,战况愈发激烈起来,而晟诡也始终没有使用灵气,一直就这么靠着自己的剑与石头硬碰硬,这也是一直站在一边的众人所心下了然的。 等到两人在过来许多招式分开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起来。 “萧景!”忽的白君乾身后响起了这样一声,白君乾转过头,而萧景也是如此。 两人一回头,就见一个四十出头的长脸白衣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与他穿着差不多的年轻人,蝶衣晋和卿云也正含笑望着萧景。 “掌门师兄!”萧景忙敛神行礼。 原来这就是尹山派现任掌门广云子。这次大会可以说是阑世家境内最为热闹的一次修仙者聚集,也是彰显门派实力的一个好去处,掌门亲自前来倒也是正确的。 只见这广云子,三缕长须,修剪的整整齐齐,倒是很有一派仙风道骨地感觉。 “这位是?”见得白君乾一直望着他,这光云子便是也不动声色地将白君乾打量了一遍。只见这位白衣的年轻男子,目光清亮,但仔细看眼睛里面却是有特殊华彩在里面流动一般,神色十分淡然,与其对视上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躲避,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很是凛人,但仔细观察他的修为……一时间竟看不出来历,便出口问萧景。 “哦,掌门师兄,这位是我的朋友白君乾,人称空灵仙人。空灵仙人,这位就是我最最和善的掌门师兄了,道号广云子。”萧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在这位掌门面前很是随意。 白君乾行礼:“白某见过广云子。” 广云子忙虚扶了一把,同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白君乾的手,白白净净地,更加看不出修为高深如何,他心中愈发不解。 “师父,怎么了?” 此时灵兮他们也是注意到了白君乾与这人的对话,纷纷看着广云子。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会事端 广云子见这红衣的女子称白君乾为‘师父’,便是微微点了点头,剩余的常月宸他们也是在后来一一自我介绍了一番。 而广云子也干脆直接的再一次自报名号:“贫道广云子,不知你们是何门何派?” “不欺瞒道长,我等一行人就是几个江湖人士,在缨国各处游玩,只是机缘巧合与萧兄结识,然后也是碰到这誓灵大会,便是来见识见识。”白君乾拱手笑了笑说道。 “哦?原来诸位是江湖中人。”广云子点了点头道,随即将视线转到萧景身上,只见萧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刚要说话就听得人群一声惊呼,一转头,就见那围好的圈子冲着他们的方向自动开了一个大口,一个庞然大物“砰”地一声正好摔在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脚边,正是那前面身材高大的石头。 “承让。”圈子中央,那晟诡抱拳而立,一派云淡风轻,显然刚刚赢得很漂亮。 众人一片鼓掌声叫好声,纷纷感叹晟诡这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在一片嘘声中,那石头灰头土脸地秧秧的起身,但是却是有些不稳,离得最近的蓝浣西刚好拿剑抬住了那石头要倒下的身体。 而那石头也是在有了这么一个受力点之后,顺利地站起了身,不至于再一次丢脸。 “谢……”刚抬起头的石头在看见蓝浣西的那一刻,就愣住了,话都停在了嘴边。他不知道扶住自己的是一女子…… 片刻,蓝浣西收回自己的剑,然后侧身。 石头也是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谢谢姑娘!”还未等蓝浣西答话,那石头便是一溜烟地从她身前离开了,耳根微微发红。 晟诡则是笑了笑,正要转身,却是不经意间竟看见了泰山派这一行人,跨出步子,想要走近,却是还未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一个颇爽朗的声音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尹山派掌门会亲自前来……” 只见一身褐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与一拿着拂尘的中年女子想携而来,说话的便是那中年男子。 一些有见识的人忙整肃衣冠,参差不齐地向两人“李宗主”、“陈宗主”地行礼,甚为尊敬。 那两人也是颇有些架子,一路上都是颔首挺胸,不回礼那些人的礼节。 桐人介绍道:“这两人就是先前我与你们提过的那两人,分别是舟山派和峨眉派的宗主。” “这两人看上去关系似乎不错。”白君乾瞧了几眼说道。 还未等桐人回答,那李宗主与陈宗主就朝着广云子走了去,离白君乾他们也是近的很。 “李门主,陈庄主。这几日未曾与你们打招呼,但两位风采依旧啊,还是整日形影不离。”广云子没有走动,就站在原地说道。 “无妨,我们不是也未与你打过招呼吗?”那李宗主与陈宗主对视了一眼后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闻言,广云子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一挑眉道:“是的,不比你们两人整日‘打得火热’。” “你这登徒子,身为一派宗主怎么说话的呢?”那陈宗主有些尖锐的说道。 广云子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我只是述说实施,怎的就变成你空中的登徒子了?” 陈宗主哑然,而李门主也是在意周边人的眼光,没有再争辩下去,但此时这三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很是胶着了。 三人相互对峙了一会儿后,便是各自散去了,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周遭却是早已经一阵窃窃私语,都在议论这些个声名在阑世家俱如雷贯耳的大门派。 “听了这对话,你应该是知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了吧。”桐人淡淡地说道。 闻言,白君乾他们点了点头,心下已是了然。 良久,这一大堆人继续进行,最后所有人便都是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行人御剑跟着那晟诡一路前行,然后下落到那岛上,只见这岛向远处延绵,直至融入晴空万里,云山苍茫。 但是与白君乾他们昨晚所见的不一样,这阑世家的大殿,并没有马上呈现在众人面前,像是被法阵给掩盖住了原来本真的样子。 “这大殿每次来都要变化一番,倒也是神奇……”有人感叹道。 一行人跟着晟诡连穿了三道门,拐进了一条长长宽阔的甬道,走了足足有大半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一处红色的拱门处。 先不说这拱门给人带来的震撼感,它所处的地方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红色的拱门处于一片平静的水面之上,四处再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这水映照出蓝色的天空,天空也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两者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呈现出最美丽的风景。 当人们踏入那水面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涟漪在水面上荡漾开来们也是颇为又意境的。 片刻,晟诡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依次穿门而过,绕过一道高耸入云地墙壁,眼前顿时一亮,就见一处极为阔朗的土地,地上铺了平平整整地青石板。 然后在这青石板的尽头就是一盖着金顶的大殿,红砖金瓦,倒也是华丽......四周的声音也是瞬间在耳边热闹了起来。 一行人还未入大殿,那些阑世家的卫兵们便是在出现在这宽阔的青石板上,手中都拿着椅子。 良久,就这么摆了数排椅子,分为东西两侧,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落座了。 ——灵兮知道,这便是群豪集会的地方了。 “诸位请上座。”晟诡微微一躬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次大会不入大殿之中了,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在微微议论了几句过后,谢过晟诡,自有一些阑世家的小厮领着一些大门派的人入座,当然,像白君乾他们这种,无名之人,自然只有站的份。 一时间,各门派之间又是相护寒暄起来了。 白君乾与灵兮他们便借机打量起这些门派起来,桐人则是将这些仔细介绍了起来。 那刘覃松神情淡泊,正端着茶盏吃茶,坐在他旁边的是丁汉生,一副与他人打趣的模样。 此时的一切看上去真的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就连那阑世家的卫兵巡逻也还是比较正常的,并未加强防备。 但是看似一切正常的现在,却又仿佛在证明着这一切的异常。 忽的,有人从那大殿之中走出,白君乾与灵兮他们定睛看着,先是几位看上去修为高深的修士走了出来,然后是卫绍与桃鳞,还有阑深寒,他们的服饰看上去华丽了不少,但是真正华丽的是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阑世家的领主——阑渊虹。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兄弟之情 只见他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有震慑力的多,冷若冰霜的神情,还有那只立于肩头的蝙蝠,出现在众人面前后,飞至半空中扑棱了两下,像是在彰显自己一般。 这蝙蝠出现在这阳光之下,倒是比上次看得清楚了不少,只见它除翼膜外,全身覆盖着毛,背部呈浓淡不同的灰色或者黑色,而腹侧颜色较浅。 阑渊虹摆了摆手,那只蝙蝠便是飞回到了大殿之中,似乎是想让其躲避阳光,毕竟这蝙蝠是夜行动物,不喜阳光。 而阑渊虹凝视了一番底下的众人,就坐在了那个镶金的座椅上,姿态凛然。 片刻,那浩海宗主从天而降,他落于青石板上望着眼前的一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清了清嗓子,一边朝着大殿走去一边喊道: “诸位同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我,千里迢迢来参加这誓灵大会,我在此先谢过了!” 说罢,他便是退到阑渊虹的身侧与晟诡站在一起,同时阑渊虹起身,运足了气,一开口,声音朗朗:“诸位今日大会正式开始之前,我有一件事需要跟大家提一下。大家最近应该有所耳闻,这邪教如今在我阑世家的领地里大开杀戒,许多沿海的村民也被无辜杀害,而且我们派出去追击的卫兵,也是均遭毒手。” 话还未说完,这一片地方就已经鸦雀无声起来。 “若只说讨还这笔血债,原不该这么大动干戈。但是这邪教的目的却是要夺取这阑世家的权力,想要杀了阑某……” 说着说着,阑渊虹的语气不如前面平静了,反倒是开始带着一丝挑衅起来。 即使都已经知道了原委的,这底下的众人还是炸开了锅一般的激烈讨论起来。 “这倒是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只是不知这邪教有无幕后之人?”这广云子在一片不知所谓之中问了一句关键。 “对!广云子所言极是。”这李宗主附和道,“这邪教要迫害领主是何等大事!” “一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陈宗主一拍大腿起身道:“决不能让其得逞。” 随着这三人的话语,话锋立即发生了改变。 “只是这邪教......敝人好像听说这邪教的幕后之人就是这阑世家里面的人?”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声音,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顿时,众人便是比前面还要震惊,先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后便是向炸锅一般,议论声瞬间充斥着一片地方。 “这番话,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说过。莫不就是阑领主的那兄弟?!”那李宗主突然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显然是不怀好意。 这李宗主的面相倒是符合他这声音,阴测测听得人心里发寒。而原本一些不怎么相信此事的人,也因此飘出了些许质疑的声音。 此时,浩海宗主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听这李宗主的话,分明就是在搅局。 这舟山派本与逍遥派在一东一西,平素来往着实有限,但是这李宗主如今却是如此的不知礼数。 但是除了这不知礼数这一个解释,浩海宗主还不由的怀疑到了......这李宗主莫不是在挑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进而让邪教有机可乘?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众人僵持了许久,还是那主人家阑渊虹见势不对,忙打圆场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这邪教之事自然事关重大,诸位如此多的猜测也无可厚非,不过,我阑某人既然主动提到了这关于邪教的事情,别的不敢说,对于李宗主的话,大家不用去猜测了,因为这邪教绝不可能与我的舍弟有关。” 这阑渊虹虽然是不及上一代领主的威严,但是毕竟是领主,到底是有份量的,此言一出,底下的议论声顿时快要消声灭迹了。 阑渊虹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而一旁的阑深寒他的神情隐藏在面具之后,也是看不见。 这李宗主望了周边人一眼,接着道:“看来是在下失言了!”说着竟是团团一揖。 众人望见之后,纷纷没有在议论他,而那广云子第一个开口道:“我也是绝不会相信阑少主会做出此事。”他的声音十分明亮,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李宗主微微一笑:“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而且你们知道我性子,本来就有些口无遮拦。广云子你深明大义,我肯定是不能与你相比的。”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将先头轻轻揭过,倒显得刚刚出言的广云子有些故意刁难的感觉。 最后那阑渊虹便是往后退开了几步,而后做了一个手势,同时也开口说道:“接下来我请舍弟来说明一下关于这邪教的相关事宜。之前关于邪教的事情,我是让舍弟来处理调查的。” 闻言,底下并无有什么异议,每一个都是屏息以待。 “是,兄长!”阑深寒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是从邪教开始崛起的一点一点地讲起。 他声音不大,语调没有什么太大起伏,乍听上去似乎毫无感情,但是倘若细细品味,还是有股少年气在里面,明朗而又柔和。 但是说到这邪教要阴谋要潜入这岛上,迫害这阑世家的领主的时候,他的一词一句,甚至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停顿,似乎都掩藏着汹涌沉重,即使极力压抑,炽烈的情绪抓住每一个空隙往外溢,渐渐地堆积起来,开始迫向每一个听者,刚才的少年声音已经变得成熟了起来。 起先,这底下还有低低的,杂杂拉拉的议论声,渐渐地,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阑深寒的淡漠声音仿若暗藏激流的平静江水,将所有人一点一点全部淹没。 “.......就这样,这些邪教的人很可能已经潜入进来了......” 话说到这却再也说不下去了,阑深寒紧紧的抿着嘴,良久,长出一口气,到底是拱手,退至一边。 他此番说出这些事实,就是为了让那些做贼心虚的人自己露出马脚。而饶是前面一直在刁难的众人,现今也是沉默了下来。 究竟哪些人会安耐不住,暴露了身份,就从此时开始拭目以待了。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明察暗访 “那我们可是要相互提防?”良久,广云子第一个开了口,“毕竟这邪教已经发展了这么久,现今已经壮大到如此地步了......” 阑渊虹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微微一笑道:“广云子所虑及是,所以在这大会过程中,还请诸位多担待了。” 良久这里的所有人便是开始进入誓灵大会的章程——开始比武。 白君乾便是趁着这样一个局面,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照着那桐人给他的这座岛的地图,准备去探查一番,常月宸他们也是如此。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在那些阑世家卫兵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去查巡。 此时,已经日暮,太阳在西边开始缓缓下落。但是这大会却是不会停歇,听桐人说着大会会连续举办几天几夜,直到最后没有人可以对战了,那留下来的最后那一人便是胜者。 这样的规则倒是也简单,而且也很是激励众人的好胜之心。 花微仙人他们也是各自分散开来,但是在白君乾离开此处的时候,被要求留在原地的灵兮却是跟着白君乾一起了。 在灵兮的再三要求之下,白君乾便也是无可奈何地带着她了。 两人照着地图,避着人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这大殿侧边的一处花园里。 这里鲜为人知不说,也几乎没有人会在此时停留在这里,说实话,这里便是那些人交流消息的最好地方。 再加上这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这里也是什么人,那些阑世家卫兵巡逻这里的时候,也是直接穿过这里,然后换防的时间也略长。 然而白君乾却先不忙着进去,只是借着在外头佯装找路,确定有无尾巴,毕竟现在所有的行动都要谨慎一点。 等到好不容易确定四下无人了,白君乾与灵兮这一只脚还未踏进去,忽而肩膀上被人一拍,电光火石间灵兮反应极快,摆出受到惊吓的表情,暗暗戒备着就要转身,就听得萧景的声音道:“可算找到你们了。” 灵兮长出一口气,底下却不敢放松,只手抚胸道:“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吓死人了。” 而白君乾也是微微愣住了一下,他居然是没有感受到这萧郎的气息,实在奇怪。 萧景见灵兮脸色刷白,才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忙致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唐突了,我远远地见你们二人在这里晃悠,忍不住想玩笑一下,实在抱歉。” 闻言,灵兮与白君乾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灵兮才借着抱怨试探道:“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光是这个园子就有许多岔路,我和师父正琢磨着从哪出去呢?倒是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景听见灵兮这么问,居然是没有马上回答,反而不同往日开始有些沉默起来。 这样的反应......莫非? 此时,夜色已经开始弥漫,周边已经陆续开始点上烛火了,星星点点的闪烁着。 面对这么支支吾吾地萧郎,白君乾与灵兮已经是越发警惕起来了。 “其实是我见你们这么久没有回去,便出来寻你们,哪知道转了一圈都不见你们人,后来问了好几个小厮,才有人告诉我有穿着一白一红的衣裳的两个人往这边来了。”萧景有些害羞的说道,“空灵仙人你们这路迷得可够远的。” “远吗?”白君乾皱眉,“不是说穿过个花园拐个弯就回去了吗?就是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穿才是真的。” 萧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天,我这走了有小半柱香才找到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我想想啊......我们从那边出来先是右拐.......”灵兮一副认真回想的样子,心里却琢磨着着萧郎是否是一直跟踪着他们,所以前面说话才支支吾吾的......但是若不是如此,此时她便是不能露馅才行,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灵兮正转着主意,忽而余光瞥见两个人正打花园另一头过,顿时计上心来:“......我也记不清楚了,问了几个小厮,好像越走越糊涂,后来也再找不着人问了,正着急,远远地就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似乎就是那丁门主,就想着问问他,结果一进园子,就找不到人了,只得着急琢磨。哎,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他?” 萧景顺着灵兮所指的方向,就见两男子正在那岔道上走,不待萧景出声,灵兮拉着白君乾像见着救星一般快步走了过去,萧景无法,只得跟上。 那两人正是丁汉生与一个其他中年男子,两人又说有笑。 见到白君乾他们后,丁汉生先是愣了愣,然后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他人,才终于正常的与白君乾他们打招呼。 白君乾微微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而后几个人便是沿路走了一会儿,却是在一岔道处分开了,丁汉生神情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马上去做。 白君乾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带着几分疑惑的朝着萧景问道:“萧兄究竟为何这么着急找我?” 闻言萧景多多少少有些慌张,但是在短暂的慌张过后,他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地道:“空灵仙人,请与我对战一场!” 望着萧景这番模样,白君乾勉强的笑了笑,刚想要说话,灵兮却是抢先一步说道:“你肯定打不过我师父的,为何还要与我师父迎战......与我对战一场还差不多。” 灵兮简直就是结结实实地将白君乾夸奖了一番,然后数落了一番萧景,弄得萧郎尴尬的直挠头。 而且这萧景又何尝不知道以自己如今的修为肯定是打不过白君乾的,但是他还是想要尝试一番,想要与强者战斗一番。 良久,白君乾诚恳地一揖到底,道:“萧兄还是不要与我一战了,我还是不太想这么快就抛头露面,其实这次我们一行人前来,只不过是图个眼福,见识见识阑世家真正的模样......并未打算与这些诸多门派抢夺些什么。” 说罢,萧景也是有些垂头丧气起来,同时,白君乾也是在余光之中看见了那李宗主与陈宗主两人,他们的声音极具辨识度,以至于白君乾马上就认出了他们。 而当他们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现出来的时候,白君乾更是确定了,灵兮更是惊讶地说道:“他们两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白君乾急忙嘘声,用手指挡住了灵兮要说话的嘴,而灵兮也是瞬间停止了话语。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八章 虎狼之词听不得 这花园之中的卫兵已经巡逻过一次了,以至于下一次巡逻的卫兵可能还要两盏茶的时间才会过来。 在这个时候,白君乾他们确是遇到了那李宗主与陈宗主。 “怎么了?”萧景用极小的声音问道。 白君乾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拉着灵兮与萧景二人,走到了一角落之中,然后蹲下身来,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然后还服下了那可以隐去气息的丹药。 白君乾注视这前方不断靠近的李宗主与陈宗主,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前面听见的那几句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很确定阑渊虹的名字出现在了其中。 而且这大会正举行的如火如荼,他们两人却是离开来到了此处,必有猫腻。 片刻,李宗主与陈宗主两人就停在了离白君乾他们不远的地方,在扫视了一下四周后,两人停下了脚步,开始说起话来。 于是他们的声音便是被白君乾他们听得很清楚了—— “你少来,没听见这阑渊虹已经知道我们邪教已经派人潜入这场大会了?!现在岛上的防备肯定更加严密起来了,现在动手不就是找死?”听着是有些气愤,却带着七八分飞娇嗔。 那李宗主听着这陈宗主的话却是低低一笑,“正是如此,我们才要趁势拿下,等到今后,哪还有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别说见到阑渊虹,就是上这岛都是难上加难......而且你刚刚没有听到圣主的吩咐吗,计划照样进行。” 只听得那陈宗主啐了一口道:“就你个没良心的,把我拉进来这样一个计划之中。”然后便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起来。 以白君乾他们的距离,自然是再听不清什么了。 不一会两人说完了正事又你侬我侬起来,不堪入耳的亲热话一句一句往灵兮与白君乾、萧郎的耳朵里钻,听得白君乾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又青一阵,灵兮则是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萧景更甚,直接捂住了耳朵不去听。白君乾发现后,也是将手捂住了灵兮的耳朵,小声到:“不要听这些。” 灵兮微微愣住,也是有些不敢动,耳朵却是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起来。 好在这李宗主与陈宗主总算还记得他们这是在园子里,大概齐齐调笑了一番,就往来处去了,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白君乾与灵兮则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萧郎则是没有起身,好一会儿也不说话,直呆呆地立在原地,面色苍白,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说话道:“他们刚才两人的话是和意思?” 闻言,灵兮登时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这么害臊的东西,你还要细究?” “不、不是......不是那个”萧景的脸顿时红了一片,急忙摆手道:“我说的是他们说的那些个什么计划。” “你说的是关于阑领主的事情?”白君乾用质疑的目光望着这萧景。 萧景猛地点了点头,那纠结的表情看上去是真的一无所知的感觉,难道此人真的无邪教毫无关联? 正当白君乾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那李宗主与陈宗主的声音却又是忽然响起,就在他们的不远处—— “还真是有人躲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啊!” 当李宗主与陈宗主的声音传到白君乾他们耳朵中时,三人纷纷时一愣。 还未等白君乾他们反应过来,那两人就已经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白君乾他们三人攻击过来。 “既然听见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那陈宗主用有些尖锐的声音喊道。 随机一阵剑气直直的朝着灵兮刺去,而灵兮也是反应迅速急忙拔出直接拔出自己腰间的剑。 一阵红光立即破开一边黑暗,接下一道白色的剑气。 另一边,李宗主则是盯上了白君乾,与白君乾打了起来。 剩下的萧郎手中握着剑,几次三番想要出剑,但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最后白君乾在一个空隙中说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快去找浩海宗主与领主,说明这里的情况!快去!” 闻言,萧郎慌慌张张地瞬步离开了此处,而那李宗主看见后,马上想要追上去,却是被白君乾及时阻拦住了。 电花火石间,两人出手都开始没有保留起来。 白君乾一手莲花落雁剑施展得咄咄逼人,将这剑法之中的‘险’意全部施展了出来,带出了凌人的气势,让那李宗主多多少少有些退却。 然而在几招过后,那李宗主也是抓住机会反击,施展出自己的剑法,甚至还在一个白君乾难以顾忌到的缝隙中施展了一个符咒,打得白君乾有些措手不及。 随即白君乾便是加大攻势,劈、缠、戳、挑、引、封,已经是过了不知道多少招了。但这些只是白君乾不愿杀害这李宗主才会如此。 万一在这里伤害了李宗主一切便又是麻烦起来,还是等到那萧郎将消息传递到浩海宗主与领主那里再说。如今,他也只能相信这萧郎是他们这边的人,只能这么祈祷。 灵兮这边,她与这中年女子之间的对战招式变化极快,须臾之间已是走了五十多招,激烈程度与白君乾他们这边相比,并不逊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方皆是停了下来,灵兮立即与白君乾回合,两人相互望着对方,而那李宗主与陈宗主也是站在一起,但是他们看上去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甚至连说几句话都是断开的—— “赶紧......杀了......他们啊!”那陈宗主插着腰说道。 “可是,可是......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啊!” 那李宗主将举着的剑微微垂下,让自己喘过气来。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两人还是不愿放过白君乾与灵兮,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朝着灵兮袭击而来,白君乾眼疾手快,立即抱住了灵兮,然后一个侧身躲过,但是谁知,那陈宗主却是趁机出剑,白君乾带着怀中的灵兮再次躲开,但是这次却还是被伤到了。 那陈宗主的剑径直朝着白君乾他们袭击而来,在白君乾快要躲过的时候,却还是割伤了白君乾的手臂。 那鲜血慢慢浸湿白君乾白色的衣裳,然后沿着手臂流下,直至指尖坠落地面...... 妙书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害羞害羞 气氛愈发严峻起来。 “哈哈哈哈,真是不小心啊?”那陈宗主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剑上还沾染了白君乾的血。而灵兮与白君乾此时已经闪退到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 灵兮替白君乾捂住伤口,单薄的指缝哪里挡得住涌出的鲜血,血液立即在衣服上现出原形。 与此同时,那不远处的地方,巨大的钟鸣声响起。 这钟鸣声,一声又一声敲击着白君乾与灵兮的心头。 “是萧景那家伙已经将消息传过去了吗?”灵兮带着微微哭腔似的说道,她见不得白君乾受伤,如果可以,她宁愿是自己受伤。 “我们先离开这里。”白君乾注视着灵兮,对着灵兮说道。然后两人便是想要去找常月宸他们会合。 如今这般情势,他们一行人还是聚合在一起的好。 然而那李宗主与陈宗主却是没有打算要放过他们,过程中,他们还遇上了一些阑世家的卫兵,而那些卫兵似乎已经知晓了这李宗主与陈宗主是叛徒,便是立即将两人围了起来,但是却是被很快的给打败了。 就在他们要死于这里宗主与陈宗主的剑下的时候,白君乾与灵兮却是直接替他们抵挡了下来。 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那布满着一大片金盏花的地方。 这大片的金盏花沦陷在夜色之中,不言、不语。却又仿佛要将夜色驱散,用自己最灿烂的光芒将其绽放。 夜风呼呼的吹,吹得灵兮一身寒意,手上的血液也已经干涸。 而那李宗主与陈宗主也是不留余力的开始用符咒攻击他们,黑夜里忽然冲出一道火光,喷泉一般从金盏花丛里喷涌而出,仿佛花旦咿呀咿呀地甩开了水袖,长袖翻卷,金盏花在火焰燃烧之后发出的声音便是也加入了其中。 明亮不以的火光似乎要燃烧掉一切。 白君乾与灵兮继续与那两人抵抗起来,在一片明亮之中,四个身影在其中变化着各种姿势。 而此时,那滚动的火星如同花旦的顿挫的散白,珠圆玉润的,一粒一粒地炸开来,散落的满天都是。 火焰欢畅淋漓的在这一片片美丽的金盏花中穿梭。 最终等到白君乾他们之间的战斗停下的时候,这金盏花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 而这猛烈的火焰也是吸引了不少卫兵前来,常月宸他们也是赶来了此处。这李宗主与陈宗主见情势对他们不利,便是退却了起来,找了一个缝隙打算逃跑,而灵兮打算去拦截。 可谁知,她刚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却是开始裂开,离得她最近的白君乾急忙伸手去拉,可是他脚下的那一块土地也是下陷了。 他们两人随之直坠了下去。 “君乾!灵兮!”常月宸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那猛烈的火光也是开始渐渐变淡。 灵兮和白君乾一直在下落,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君乾紧紧地将灵兮抱在怀中,而灵兮望着周边的一片黑暗也是下意识抱紧白君乾。 “不用担心......”白君乾那令人安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当白君乾说完这句话后不久,比灵兮率先掉进来的剑便是停在了他们的脚下,而白君乾的剑好像是被留在外面了。 而他们想要御剑往上,却是发现在他们站稳之后,却是发现他们头顶的最后一丝光亮已经消失不见,石板合拢的声音被放大。 “师父。”灵兮喊了一声白君乾,而白君乾也是施展了符咒,一团火焰出现在他们的身前,照亮了他们身前的一片地方, 结果却是发现他们就在离地面不到三尺,他们两人望着那地面,是光滑的石板,上面布满了灰色和黑色的纹样。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而白君乾与灵兮也是没有轻易就落地,而是站在剑上打量了许久,最后白君乾施展了一个符咒,直接攻击那地面。 但除了那石板破裂微微向下凹陷了一点,也没有发生其他说明异常的事情。 最终两人就还是落地了,空气中尽是腐潮的气味,入目皆是浓稠的黑暗,他们身前的火焰都驱散不了。 灵兮在替白君乾简单包扎和治疗了一下伤口后,走了一段路后,白君乾冲着响起细微窸窸窣窣处偏了偏头,火光曳曳一摇:“是不是有人在那里!?” 灵兮也是立即警惕起来,走到没有拿剑的白君乾的身前,但是并未得到任何回答,代替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是几声老鼠的声音。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灵兮打量着他们周边那三面光滑的石壁说道。 白君乾也是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个地宫。” 他们又是朝着这条未知的通道走了一会儿,却是被那铸成的根根铁栏给挡住了去路。 白君乾伸手握了握那铁栏,然后拉着灵兮后退几步打算施展符咒,但是灵兮却是不以为意地举起了手中的剑,笑道:“师父,我来吧。” 话音未落,她握剑的手一紧,用剑在铁栏上划开数道火星,金石之声一阵剧烈鸣响后铁栏墙中赫然破开了一人高的洞,断裂的栏杆哐当当砸在地上荡开回音,还有一大片激荡起来的灰尘。 白君乾看见这番场景,微微愣了一下,却是见灵兮有些得意地望着他,只是他还看见了灵兮那略显凌乱的头发,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抚上灵兮的脸颊,然后将灵兮脸颊处的那一缕发丝别到了而后。 然而就在他收回手的时候,灵兮却是低笑一声,抬手握上了灵兮握剑的手,缓慢地抬起眼看他。 这大概是灵兮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白君乾。 指骨修长的手,月白色的袖袍上绣有暗色的云纹,视线沿着手臂肩头攀上看得见一截白皙脖颈,弯出一点笑意的淡色的唇,映在暖光中的如玉如画的眉目,以及温润眼眸里的温柔神情。 “咚”的一声,白君乾往后退开了几步,收回手,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干咳了几声,又在原地踱步了几下,才道:“我们、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灵兮眸光微动,转而耳根红了起来。 此时,这通道之中忽然灯火通明起来,在石壁上方出现了一些烛火,将整条通道照亮。 在他们继续走下去的时候,气氛却是有些微妙起来,但更加微妙的是,这通道开始变得异常起来。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章 相守相护 长满青苔的石壁,已经被腐蚀的栏杆,四周寂静无声......要说是怎么异样的话。 白君乾他们在拐角后,只见他们的几步开外,油灯皆是灼灼燃烧,一片明亮,放眼处只有他们之前所处之地是黑暗,如同被一线隔开阴阳之界。 越往里走,出现在眼前的牢房就越多,厚实的门上紧闭着小小的铁窗,门内无一丝人的气息,都是空的。 空气中却还是有着血腥味,虽然已经不是很浓烈,但是只要在这里走得久了,便是能清晰的问道。不仅如此,行走间还掀起了一股陈腐的味道,周遭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这地宫的结构十分复杂,岔道纵横交错,白君乾与灵兮也是凭着感觉几经折转,在步出一条走道后猛然间停住脚步,面色微凝。 跟在他身后的灵兮走到他身旁,看着不远处的一摊灰烬,道:“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闻言,白君乾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然后侧头跟灵兮对视了一眼,转身牵着灵兮再度走入道中。 这次他不再随意,一路留心着石壁上的磨损痕迹,约莫着走了半盏茶的时候,白君乾忽然抬手拦住了灵兮,驻足细听了片刻,唇边显出了一丝笑意,他看向左侧的岔道,对灵兮温和地道:“总算是来了能问路的人了。” 下一刻便有清晰的脚步声响起,走来了一队人,大概十个人,只是他们在看见白君乾与灵兮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白君乾与灵兮也是发现了这些人异样的地方—— 他们的脚步声,与常人并不一样,他们的脚步声似乎显得十分的拖沓。仔细看的话,他们的眼神无光,身体也有些佝偻起来,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般, 正当白君乾这么想的时候,那群人的脚步声叠着剑出鞘的声音就冲了过来,一把一把明晃晃的剑就这么朝着他们刺了过来。 同时,白君乾与灵兮也是看见了这些人的手臂之上那个泛着红黑色的文印,一明一灭的显得十分诡异。 难道就是这个的原因...... 白君乾拉着灵兮扭头就跑,但是灵兮却是说道:“师父,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 “他们只是被控制的。”白君乾回答道。 他们两个人加快步伐,连续经过了好几个岔道,可那些被控制的人却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他们两个,就像是锁定了他们这个目标一样。 良久,白君乾与灵兮停下脚步来,前面已经没了去处,灵兮也是用剑朝着那石壁砍了几下,可那石壁却是纹丝不动,看来是彻底的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灵兮神情稍稍变了,直接挡在白君乾身前,幽幽地说道:“只能跟他们打一场了。” “不能杀了他们,他们是......”白君乾的话音未落,灵兮便已经冲了出去。 手上的动作看上去很是狠厉,白君乾不禁想要阻止,但是让白君乾意外的是灵兮并未直接出剑,只见她不着力一般地折过那人的手腕,压下长剑,然后直接往那人的后颈处打了一下,一侧身闪过那劈来的利刃,却是踏着石壁绕到了那人的身后,又是朝着后颈处用力攻击。 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这些人来说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们的行动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马上回复如常。 白君乾看见这一切也是马上计入了战局帮灵兮,然后将灵兮带出那包围圈。 “师父,这群人又杀不得,可是我刚刚想要击昏他们,也还是不行啊!”灵兮有些激动的说道,而那群被控制的人依旧在跟着他们。 白君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之后,朝着灵兮说道:“之前那六叔给你的那个有毒的药粉还有吗?” “那个可以把人弄晕的?”灵兮问道。 “没错。”白君乾回答道,随机灵兮已经是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递给了白君乾,只见白君乾一瞬间刹住脚步,然后转身,一手将那些药粉洒出,另一手就施展出了一个符咒。 那药粉被一阵风直接吹往那群追来的人,可那些人似乎还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朝着白君乾他们这边过来。 “看来毒对于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灵兮话音未落,那些人却是忽的倒地了,一个接着一个,就这么倒在她的身前。 有一个支持的稍微久一点的,刚想举剑刺向灵兮,却是被一层透明的结界给挡住了,只见那把剑就这么停在了灵兮的眼前,而施展结界的白君乾就站在灵兮身前,与那把剑近在咫尺。 灵兮微微有些惊讶,但是不只是惊讶于白君乾这样保护她的行为,还有白君乾现在的修为似乎已经是比之前下降了不少,就单单从他施展符咒的速度来看的话。 两人忽然又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靠近,灵兮忽然被拉住了手臂,白君乾在她动手前抢先道:“还是避开他们为好。” 但是他们刚过一个岔道,果不其然地又见着好几人涌来,然后他们身后也是有那些人的脚步声传来,颇有些没完没了似的。 灵兮用剑气一下子把挡在他们前面的那几人给震开,继续往前走去,但是一路上竟还是有无数的人从另外的岔道追了上来,原先安静无人的地牢转眼间沸反盈天,混乱一片,也不知方才怎么藏下了这么些人的。 良久,白君乾停在那滩灰烬处,抬手在石墙上摸索着什么。 灵兮靠着墙,头也不回地看着那些人还未追上的来路道:“师父,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回答灵兮的是‘咔哒’一声脆响,灵兮惊讶地转身,只见白君乾面前的石板向上升起,在他们的面前显出一条路来,也是油灯盏盏通明。 她刚想说什么,啸风剑鸣骤然响在耳后,灵兮猛地用剑格挡,然后将其震了出去,而白君乾一抬眼就见那些人扑了上来,急忙抬手将灵兮扯到门后,挥袖剑那药粉又是洒了出去,那些人的行动微微减缓,只这一刻就让他扳下了机关将门合上。 此时,他们进入到了这地宫的其他地方。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从未互诉的情 白君乾的动作一气呵成,相比灵兮的慌张,白君乾的行动显得冷静不少。 灵兮着实地愣了一下,看着白君乾将已经空了的小瓶子搁在地上,她才有些停顿地说道:“谢谢师父。” “都说了还是不要与他们硬碰硬的好。”白君乾望着灵兮淡淡的笑了,然后伸手在灵兮的头上摸了一下。 灵兮动了动头,害羞的露出了笑容道:“对了,师父这里就不会有那些被控制的人吗?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暗道?” “一点猜测,碰巧对了。”白君乾说道,然后转身看向前方深长的石路,“依照方位看我们往里走见到的牢房是建在那金盏花的下面的,而且有很多那些被控制的人。抛开这个不说,我们先前能绕回那地方,就意味着此处能与地宫多处通达,可为什么要费心与一条死路连接呢?” 灵兮听了后,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后,说道:“说一说,我们一开始就在这地宫的出入口里,因此往里走的路才会错综复杂,而且永远也找不到路。”她顿了顿,微眯起眼,“这么看来,这地宫倒是有够复杂的。” 白君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道:“对了。” “嗯?”灵兮偏头看他。 “你的手......”白君乾话音未落,就握住了灵兮的手,灵兮身体一僵,但还是跟着白君乾脚步跟了上去。 这条石路依然安静,但已经没了那些周折,越往前走越坦荡,但白君乾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 一丝凉风轻擦过脸侧,白君乾停住脚步,灵兮也觉察到了那细风,问道:“应该是要到出口了吧?” 白君乾没有出声,只是盯着石壁一侧的一盏油灯打量了起来,那盏灯是熄灭着的,青铜灯盏上也不似其他灯盏的油迹斑驳,大约是不常使用。 灵兮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略微一思索,抬步便走了上去。 白君乾眉心一跳,脱口道:“回来!” 晚了,灵兮已然踩上了前方,她脚下的石板陡然一沉,两侧的石壁的高处随即翻开,厉风乍起,飞矢箭雨纷纷而下,交织出一片黑影。 白君乾清楚地瞧见灵兮抬眸扫过一眼头顶,却已经是来不及挥剑抵挡了。白君乾脚下运力闪至灵兮身后一把将灵兮扯入怀中,这动作行云流水已然是飞快,可落箭迫至眉睫,白君乾将灵兮按在怀里,电光火石间只来得及在脚步后撤时身形陡转,硬生生将冲着灵兮眉宇间的一箭扛在了肩头,转而跨出这片箭雨。 灵兮被他的手臂拘得难受,才欲动作就听闻耳畔一声箭镞没入血肉的闷响,身后的额几不可察地一颤,血腥味随之漫了出来。 她一滞,惊讶地转头看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太快了! “师父!”灵兮立即扶住白君乾。 而白君乾也松手放开了灵兮,抬手便将那箭拔出扔在一边。他面色已经微有些苍白,动作间除了紧蹙的眉头却没再多的表情,他打量了一下肩头不断浸漫开的殷红血迹,“还行,箭上没有毒。”随即他望着灵兮露出笑容。 灵兮却是还是眉头紧蹙,先并指封穴止血,末了幽幽地道:“都是我的错。又是我......” “不过既然有机关,起码能说明这路是对的......”白君乾转移话题道,然后扫了一眼旁边插了满地的箭,无人应声,他发觉自己说了半天灵兮一句也没搭理他,疑惑地看了过去。 灵兮却是一直低着头,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双眼湿润,“我来帮师父疗伤。”她吸了吸鼻子道,手上已经是开始有了动作。 一把扯开白君乾的衣襟,然后将白君乾垂在身后头发放置到了前面来,又将白君乾直接转过身,让其背对着她。 白皙的皮肤,微微耸动的肩膀......在他身上跳跃的温暖火光。 “灵兮?”白君乾急忙喊了一声,可是灵兮却是没有回应。 片刻,白君乾看着直接滑落的衣襟,多有羞涩,但背后却是有一冰冷却柔软的手触碰到了他,他一个激灵,却是感觉自己的伤口没有那么刺痛起来,一股淡淡的清凉的灵气似乎在为其疗愈。 白君乾知道灵兮这是在为他疗伤,只是......他又望了望自己已经散落的衣襟,不禁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在差不多觉得伤口已经被疗伤好了后,他便是急忙将衣襟拉扯好,然后转过身想要与灵兮说些什么,但灵兮却是避开了他的目光,道:“师父,你自己再调息一下。” 她后知后觉的害羞了起来,却也发现了,白君乾的伤口似乎没有以往恢复的那般快了,不禁担忧起来。 而白君乾却是发现了灵兮那已经通红的耳根,嘴角笑意不知不觉浮现了出来。等到他自己发现的时候,差点扇自己几巴掌,自己在想什么呢。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彼此也不敢望向地方,白君乾也只好专心调息。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灵兮正将目光从机关处收回,再度踏上那块已经沉下的石板,抬手就要碰上那盏油灯。白君乾立即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按了回去,几分愠怒:“你怎么还碰?” 灵兮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挣开他的手,微笑着说道:“没事,师父。”说罢,她想了想将白君乾拉到自己身前。 灵兮小心地避开了白君乾肩头的伤,以自己的身形打算将他全然护住,然后用施展了一层结界,手臂搭在白君乾的脖颈处,两人的呼吸也近在咫尺,白君乾一时间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 “灵、灵兮,你......”话音未落,灵兮已然是伸出手握住了那青铜灯盏,微一用力,灯盏缓缓地转动,机括转动之声沉闷,石壁两侧的机关随之覆上,在前路的一侧应声又显出了一条窄路来。 “还好没有暗器了。”灵兮一边说道一边退开,问白君乾道:“师父,你肩膀上的伤感觉怎么样了?” 白君乾别过头,语速极快地回了句:“没事了。” 灵兮便没有再问下去,手指微微的在衣摆上缠揪了两下,稍微有些扭捏之态。良久,转而看向前方,支支吾吾的道:“师父,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 白君乾走到前方拔起一只箭,端详着箭镞道:“为师暂时也不知道。” 灵兮叹了一口气,却是看见白君乾猛然将手中的箭掷出,箭羽破空,尖镞携力,就朝着灵兮,但当她难以置信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却是察觉到箭从她头旁掠过,深扎入了转角的石壁中。 “灵兮,你背后有人!”白君乾对着灵兮说道,然后看向转角处森冷道:“出来!”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领神会 “谁!?”白君乾朝着灵兮的身后大喝一声。 灵兮赶紧转身,只听见转角处有窸窣声,忽然一抹身影出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想要逃跑。 而灵兮及时反映,直接拿起箭,骤然追了上去,一招便是将对方击倒在地,她瞬步过去,将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却是发现这人...... 白君乾原先也泰然地瞧着,直到看见这人的面孔,他瞳孔骤缩。 只见这人身体瘦弱,还在颤颤巍巍地发着抖,两只混浊的眼睛也是流露出恐惧,还有脸上那一脸麻子。 “千面郎君!你怎么在这里?!”白君乾与灵兮异口同声的问道。 只见千面郎君满脸惊恐,盯着白君乾与灵兮看了许久,随后便是嚎啕大哭起来:“啊,你们是正常的啊......” 白君乾与灵兮一脸的不明所以,良久,望着千面郎君抹了抹鼻涕,呼吸有些不畅地说道:“你们怎么也进来这里了,但是又没有被控制?” “被控制住?我们只是不小心掉进来这里而已。”灵兮大声地说道。 “什么?”千面郎君惊讶道,但是随即又摆出了一副快要死的样子,“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面了?” 闻言,白君乾直接抓住重点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之前被你们放掉之后,便是在哪城池之中潇洒了两天。可谁知,我喝了一场酒,醒来后就到这里来了。”千面郎君一脸哭丧像的说道,但是瞳孔里却是藏不住的惊恐。 白君乾想要知道千面郎君在害怕什么,便是接着追问道:“你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还未等千面郎君回答,白君乾眼神一凛就直接抓过千面郎君的手臂,将其袖子撸起,一个青色的纹样便是出现在他眼前,但是却没有发出红黑色的光芒,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我前面一醒来,就是和一群眼睛无神的人站在一起......我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啊。还有一个蓝色眼睛的人更是可怖,好像能指挥那群人。我也是装作他们那副样子才侥幸可以离开那个大厅,但是却还是被追杀了......” 千面郎君说着说着身体都有些发抖,“前面若不是我一直在假装,我早就死了。你们是没有看见那是多少人啊!” “多少人?”灵兮眯起眼睛问道。 千面郎君咽了咽口水,回忆了起来。随后他就开始声音颤抖,瞪大眼睛说道:“少说也有上千接近上万人了,那个大厅也是大的不成样子。” “怎么会那么多人在这地宫之中......”白君乾与灵兮皆是难以置信,先不说这么多人都是如何进入这阑世家的岛上的,他们又是怎么进入这地宫之中呢? 莫不是早就已经慢慢的派人潜入这里?可是这样的话,那能做到此事的便只有在阑世家上层权力的人。 白君乾敛眉思索了一下,将千面郎君从地上扶起,“你说的属实?”,他仔细观察千面郎君的脸色,却也的确看不出什么来,便是道:“你可否带路去往那个你说的大厅?” “我、我怎么可能会记得我来时的路?我一天前就在这里了。”千面郎君急忙推脱道。 而灵兮则是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又用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千面郎君瞳孔地震般的动摇了起来,白君乾说道:“以你的性子,观察任何东西都这么仔细,肯定是记得那些路的,再不济,你也肯定是做了标记,以免自己在这里迷路。” “就是,不然你前面也不会说我们都出不去了。”灵兮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们......”千面郎君似乎有些犹豫了起来。 白君乾发现后转变了态度,声音一下就温和了不少道:“我们就是前去看看......如果情况允许,我们可以让你毫发无损的出了这地宫。” 千面郎君也是低下了头,想了许久,咬了咬牙道:“行。不过,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安全。” 闻言,灵兮得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转了转眼珠靠近了白君乾,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师父,他为什么没有被控制?” 白君乾摇了摇头,谨慎地盯着千面郎君,而千面郎君一脸的害怕还是未褪去,可想而知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良久,千面郎君领着他们两个走向了原先的路,灵兮问了一句那条随机出现的窄道的作用,千面郎君回答道:“那里走进去是死路。”然后他便是闷头在前方走着,不开口。 千面郎君的脚步几转,走了许久最终将他们带到了一处石室里,周遭再无出路。 灵兮蹙眉道:“又是机关?” 千面郎君看了她一眼,又马上移开了视线,语气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嗯。不然呢。”他退到白君乾与灵兮身后,在石墙上摸索半天竟扯出一个铜环。 千面郎君又抬眼望向他们,正撞上灵兮那恶狠狠的眼神,他心头一慌,急忙说道:“我是真的有在为你们带路,又没有干什么其他事情。”然后用尽力气猛地扭转铜环,沉闷的石块磋磨声响起,亮光透进一线来,然后随着越来越大的缝隙流泻而入,他们不禁闭了闭眼来适应。 睁眼的时候,他们视野已经清晰,一条通路便是出现在白君乾与灵兮的眼前,但是刚才那有些刺眼的白光却是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传来的。 现今这条通道都被白茫茫的一片包围。 “你们看吧,我又不会骗你们。”千面郎君指着那条路说道。 “嗯、嗯......”灵兮一时语滞。她前面还真在怀疑这千面郎君是在带着他们到处乱走,但如今却是到达了这里。 “还是要小心。”白君乾望了灵兮一眼,也正好接收到她同样投来的一记警惕的眼神,心领神会尽在其中。 三人怀着不安的心情沿着这条通道往前走,却是在这通道的尽头停住了脚步。脑袋一阵发昏,但是看清楚之后,便是发现在这白光之中漂浮着一些彩色的东西。灵兮伸出手去触碰,脑海中却是出现了一些场景。 先是一片空白,然后五颜六色的的色彩在她的眼前展开来形成一些场景,而灵兮身处其中,却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这是一个空气十分闷热的日子,云层里仿佛藏着一场不肯归来的暴雨,异样的压抑在迂回的长廊间暗暗酝酿。 这里似乎是一座府邸。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三章 茕茕孑立 在一阵白光刺眼之后,呈现在灵兮视野中的这府邸看上去很是华丽。 灵兮在打量了一番周围后,就这么沿着长廊前进,却像是走在一种回忆之中,这一切就像是某个人漫漶在岁月深处的往事,而逝去的年岁在长廊上徘徊。 一些看上去是仆人的人来去匆匆,脚步迅速,缄口不语,他们绷紧着脸,没有任何表情。这座府邸似乎被笼罩在怪诞的氛围之中,几乎能看见在那些帷幔间翻腾的阴气。 丫鬟们拿着金盆从两个房间里出来,盆里都盛着艳艳的血,她们从长廊两侧面对面靠近,又拐进了同一条长廊,并肩而行。 见四周无人,一个丫鬟忍不住轻声道:“夫人快要生了。” 暗红的血液李倒影着另一个丫鬟古怪的神色:“可领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灵兮望着、听着这一切......她已经确定这就是某个人的回忆。 两个丫鬟谨慎的倒了血,进屋将金盆摆放在病榻边,病榻上的男子面无血色,消瘦的身体陷在床铺里,几乎看不出来,唯有一只枯槁的手伸出来挥了挥,证明这床上还躺着一个活物。 “你们几个,快扶我去夫人那里。”他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说道一边睁开了眼睛。 蓝色的......灵兮看见了。 “我必须去看一下......”他止不住的咳嗽一阵,然后便是有小厮过来扶起他,好生为他披上一件外衣,便是扶了出去,走到了那夫人的房间之中。 等到进入房间之中,便是进入到了一个隔间之中,他的夫人在另一边生产,而他就卧躺在这一边的床榻之上。 身边的丫鬟一一退去,却是有一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孩童被蒙着眼进入了这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害怕,等摘下黑布的时候甚至要哭出来了,一直用害怕往隔间望去。 这病重的中年男子在看见他后,艰难地开口道:“渊虹过来,父亲有话与你讲。” 孩童多少有些犹豫,却还是走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渊虹。”病重的中年男子将那一只枯槁的手搭在孩童的肩膀上,道:“父亲我快不行了,你深寒、光盛还未出生,阑世家不可一日无主,为父去了以后,便......”他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推开孩童递过来的手绢,继续道:“便由你接任者阑世家的领主,至于你那二娘亲腹中的孩子,你好生照顾。” 那孩童立刻摇头,“不能这样,我不要!” 这病重的中年难走还未说话,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突兀地传了过来,同时那女子的惨叫声也是微微停止。 但是这婴儿的啼哭声却是两个,像是一道催命符般让人浑身一凛。 两个个老奴分别抱着一个婴儿走到了这病重男子所在的隔间,但恐惧之情却是大于激动,恭贺的声音被压得很低:“恭喜领主,夫人为世家添了两位公子,是双生胎。” 然而当着两个婴儿被递到病重的中年男子眼前的时候,中年男子的眼眸之中却也是忽然涌上了万分的恐惧,急忙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在灵兮的视野中,她所看见的那两人婴儿,一个与常人无异,闭着眼睛......但另外一个的脸上却是有一形似蝙蝠的黑色胎记,而且刚出生的婴儿本是不可能睁开眼睛的,但是他却是睁开了眼睛,蓝色的光芒在眼眸中流转。 ...... 就这样,在一个不寻常的时机里,一个婴孩刚诞生就被烙上了灾难的符号,成为了连下人都忌讳言语的邪灵一般的存在,这无疑是世上最艰难的命运,可以说,从这一天开始,这婴孩正在经历的每一天,都是一场战役,而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一次凯旋。 灵兮继续在这某人的回忆之中望着这一切。 “不能活下来。”病重的中年男子声音没有任何欣然,甚至还带着几分阴森,“绝对不能活下来!”他像是发了疯似的喊道。 众人纷纷想要劝阻,但是那病重的中年男子却还是坚定的朝着阑渊虹说道:“将他......”他指着那带着蓝色眼眸的婴孩。 “将他丢进地宫之中,不得有人喂食!”他依旧撕心裂肺的说道,脸庞依旧开始扭曲起来。 “父亲。”阑渊虹已经是哭了起来,直摇头,但是这病重的中年男子却继续说道:“如若你不照做,为父便是死不瞑目!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这个孩子,会给阑世家带来巨大的灾难,留不得、留不得啊。” 阑渊虹的哭声停止,双眸剧烈的动摇起来。 而那病重的中年男子声音愈来愈轻,像是抽出的蚕丝一点一点接近透明,“留不得......” 他神相半空中的手不由自主地垂落下来。 “领主!” “父亲!”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病重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了,眼神扑朔迷离,最后连一丝光亮也吗剩下。 画面一转,白光形成一个漩涡,等到漩涡消散,灵兮便是来到了一片昏暗之中。而在一片昏暗中,灵兮先是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这让她很是茫然,到处走了一会儿。 忽的,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台,被一束像是阳光般的光芒照耀着,就矗立于这个大厅之中, 而那高台之上的婴孩的哭声更是嘹亮,甚至有些撕心裂肺。灵兮走近一看,正是那蓝色眸子的婴孩。 他一直不停的哭着,从那通透的蓝色眼眸之中流出透明的眼泪,不禁让人心碎。 灵兮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安抚...... 但是忽的一阵闷雷响起,不响,但连绵不断、彼此缠绕,向命运的指纹在掌间纠缠。 生命的来到与消逝在这一刻同时上演,画面最终在灵兮眼前消散,灵兮回到了那一阵白光之中没白君乾与千面郎君都在她身旁。 “如果死者不被忘记,那么罪孽将被生者无辜地承担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而且就在灵兮的耳边。 “怎么样,好看吗?”他的温热的气息像是一条蛊惑的虫子缓缓朝着灵兮的耳朵里钻。 “谁!?”灵兮惊呼道。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四章 遇上官 此时,这些白光已经开始渐渐消散,这地宫真正的样子也就显示在了白君乾与灵兮的眼前。 在灵兮惊呼之后,白君乾赶紧环顾四周,却是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而在白光退去到这地宫的中央的时候便是有一个身影显现了出来,那个身影立于那高处,像是俯瞰着这一切。 灵兮看见后,立即拔出了剑,指着那个方向。 那个人倒也是不害怕,还是立与那高处,但是视线却是与灵兮对上了—— 他的眼神是冷的,甚至有一种恨意萦绕在里面!他的笑容就像是刺青,刺在可见的皮肤上,但沉郁是黑色和凝滞的图案的含义却是无法避开的吊诡,是心底阴郁的积蓄,那不是礼貌性质的,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空洞。 他身上有种压抑的愤懑,他不快乐......他的眸子是蓝色的。 灵兮背上凉津津的全是寒气,声音低沉到有些颤抖:“你是阑深寒?还是阑光盛?” “我是......”他故意拉长声调,他的脸庞与阑深寒长得一模一样,而曾经见过阑深寒面具后模样的灵兮便是开始混淆起来。 “你是阑光盛吧?”还未等那少年回答,灵兮便是抢先说道。 “好。”那少年眉头一扬,眸中的蓝色光芒似乎更加灿烂起来,他“啪啪”地鼓起了掌,掌声落在石壁上,像是一种空穴来风的助威,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皮肤像牙齿一般紧紧地咬住,大声道:“其实这有这么重要吗?” 忽的,灵兮他们的眼前又出现了数十个人的身影,当他们慢慢靠近的时候,灵兮便是在其中发现了上官北零。 “上官北零!”白君乾惊呼出声。 然而上官北零没有丝毫的反应,无神的眸子已经说明他也是被控制了,但是仔细观察来看,上官北零的身体并未受伤,这让白君乾他们松了一口气。 “你们先打着,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呢。你们小心不要被杀了哦?!”少年发出狂妄的笑声,在那数十人的掩护下,很快就消失在了白君乾他们的眼前。 灵兮想要追出去,但是那上官北零却是挡在了她的身前,灵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消失在那石门之后。 “师父!”灵兮望着白君乾,有些不知所措。 而白君乾此时正在快速打量着大厅的一切,只见这大厅十分的巨大,呈现出一个圆顶的形状,而在圆顶处,有一团金色的光芒悬在那里。 “灵兮,你试着御剑去哪上方的金色光芒那里查看一下!”白君乾朝着灵兮喊道。 闻言,灵兮便已经是一个闪身直接开始御剑,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那些被控制的人也是御剑与半空中,直接挡住了灵兮的去路。 “师父,只能是跟他们打一场了!”灵兮从半空中跃下说道。 同时,白君乾也是拿出了符咒,这边攻击那些人,而那千面郎君已经是害怕的不敢靠近着大厅,直接缩进了那通道之中。 “铛”的一声,灵兮已然是与上官北零正面交锋上了,电光火石间,上官北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 “上官北零!”灵兮尝试着呼喊他。 “没有用的,这几个人,全部都是被深层控制了,与我们刚才在通道里遇上的那些完全不同。他们要厉害许多,也根本不会醒来......”那千面郎君在那通道中喊道,语气中的惊骇没有减弱半分。 闻言,灵兮‘嗤’了一声,然后望着上官北零说道:“那等会打伤你了,你清醒了之后,可不要怪我。” 灵兮在连续打伤了好几个被控制的人之后,来到上官北零面前,他们之间的对战一触即发。 “上官北零。” 片刻,看见上官北零对她的呼叫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攻击了她,灵兮脸色一寒气,右腕一挑,将刺向她咽喉的剑一把格挡开来。 而白君乾此时也正在与其他被控制的人战斗着,从千面郎君那里拿来的剑也只能勉强的用着, 各自的战斗都开始激烈起来。 但是灵兮却是在与上官北零过了好几招后,忽然一惊,方才她钳制住上官北零之后,正要去帮白君乾,忽见着上官北零也是掉转了方向,竟要去杀死那缩在石墙边的千面郎君,当即她便是挥剑将他的剑格偏—— 一瞬间两人的剑又是相撞在一起,剑气交迸,而上官北零向后退了几步又再次仓促出剑,虽然招式上灵兮很快就看穿了,也马上用相应的招式破解,但是当两剑相撞时,灵兮的力道却是终究不及上官北零一个男子的力道,手臂有些颤抖起来,等到好不容易撑到两剑分开的时候,灵兮只觉周身气血一鼓,竟险些跌倒。 她没想到这上官北零修为竟然与她的三位师兄差不多了。不过,他生在那富贵权力的世家,从小便是有丹药加持,刻苦研习各种剑法,修炼自然是比普通人精进的快。 片刻,灵兮沉下一口气,压住开始变得微微纷乱的内息。 上官北零却又是朝着她攻击了过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两人又是猛烈的过了好几招,而灵兮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不仅是上官北零修为比她高的原因,她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是出现了什么异常的症状导致不能如常施展出灵气,才会不敌上官北零那越来越激烈的进攻。 灵兮下意识望向白君乾,却发现白君乾也是处于困境之中,那剩下的十个人几乎全部朝着他一人攻击,他自己根本就是分身乏术了。 “来就来!”灵兮在心里喊道,然后坚定了眼神望着上官北零,拿起剑抬至胸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灵兮一连接下了好几招,而且也找到了空隙伤到了上官北零,让其动作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灵兮从上官北零身边跃开,脚下却一顿,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在不远处的白君乾看见之后,神情惊骇,赶紧从包围圈中抽身,朝着灵兮奔来。 灵兮抬头看见朝着往自己这边奔来的师父,也是心下一软,可是看见白君乾那背上有重新崩裂开的伤口,她又于心不忍起来,坚持着起身举剑,主动朝着上官北零攻击而去。 |“我自己可以。” ——以往就是如此。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五章 淡薄亲情 灵兮这一剑,剑上的红光迸发,看上去着实有些骇人,那剑气带来的威力似乎也比刚来凌厉了几分。 面对着一剑,上官北零也是不躲,站在原地,摆出姿势,准备接下灵兮这一剑。 但心系着绝不能杀死上官北零的想法,灵兮吐气沉声,从怀中拿出那可以致人昏迷的药粉,不安招式出牌的闪身从上官北零身旁过去,将药粉往上官北零的门面上一洒,她自己倒是屏息然后再度隔开了上官北零的剑锋。 等到她越过上官北零,在半空中一转头便是看见上官北零不动了,动作僵在了半空中,她自觉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没有贸然接近上官北零,而是沿着离上官北零一段距离的地方走动着。 最终等看到上官北零的脸的时候,却是发现他闭上了眼睛,这让灵兮很是奇怪,在越离越近的试探下,举起了手中的剑。 然而在靠近上官北零不到三尺的地方,上官北零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鼻子里的气一哼,又是重新动了起来,灵兮也是立即反应,急忙往后退去。 看来这毒对上官北零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那要怎么才能在不杀死他的情况下,打败他呢?或者说禁锢住他的行动? 正当她思考之际,上官北零有迅速的向她攻击而来,威势也极凌厉。灵兮也是果断出剑,只是她心想着不能真的杀了他,故而剑气在上官北零的脖颈处一触即收,只是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然后从他侧边抽身,握剑的手偏转用力,施展出剑气,“砰”的一声,击在上官北零的腹部。 他身躯一晃,嘴角溢出汩汩鲜血,顷刻间已受颇重的内伤,但他依旧一刻不停的朝着灵兮攻击而来。 灵兮与其抵抗了一会儿,上官北零最终动作已经变得十分迟缓起来,望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上官北零,她现在已经可以脱身了......便是在望了一下白君乾后,将目光望向了那发出金色光芒的东西。 她趁着上官北零行动缓慢,将另外几个被控制的人用剑气一扫在地,然后便是御剑朝着哪发出金色光芒的东西前进。 金色的花瓣,金色的枝叶,金色的光芒......这不是金盏花吗? 灵兮微微愣住,然后对着白君乾喊道:“师父,这是一朵金盏花,只不过比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些要大得多,而且金色的光芒更盛。” 闻言,白君乾收拾了剩余的那些被控制的人,终于在找到机会在十几人的猛烈的进攻之中施展了结界,她望着灵兮,二话不说就也御剑起来,最后与灵兮看到了同样的场景,一脸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还以为就是这个东西控制了众人,可没想到竟是一朵花。 灵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即目光一转,看见上官北零那几个人也开始御剑。 她正准备迎战,但是千面郎君那本就刺耳的声音又传来了,只听得他大喊着:“救兵来了!救兵来了!” 说罢,千面郎君从那通道之中跌跌撞撞地走出,而他身后出现的是一大队阑世家卫兵,面色整肃,个个手持着剑,气势凛然,而走在这群卫兵后面的就是那带着面具的阑深寒。 “你!”灵兮眼神一凛,瞪大眼睛瞧着阑深寒。 却见阑深寒取下了面具,将其那深邃的蓝色眸子暴露在众人面前,毫不遮掩,而里面所包含的情绪也与灵兮前面看见的那个人不同,阑深寒他的眼眸之中充满着柔情和清澈的纯真。 他们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阑深寒与灵兮对视了一下,转而对着那些卫兵说道:“快点使用结界!” 话音未落,那几十个卫兵便是将那群被控制的人包围了起来,然后每个人都开始施展符咒,最后,一个银白色的结界从他们的头顶开始蔓延,最后完全将那群被控制的人给笼罩在里面。 那群被控制的人用剑去刺,这结界也还是抵挡住了,将他们禁锢在了里面,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阑二少爷?”白君乾也是尝试着喊了一下阑深寒。 阑深寒并未说话,但是他摘下自己面具的行动便是已经在说明着......在这地宫之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还未等白君乾主动询问,阑深寒便是开口说道:“此时彼时,生者亡魂。记忆将会在颙颙的金盏花里复活。” “你是说这金盏花能够保留人的记忆?”灵兮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但却是千万朵之中才会有一朵。”忽的,另一个与少年声音极为相似的声音响起,白君乾与灵兮立即朝着声源望去,却是发现前面的那个少年回来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阑深寒靠近,眼神一直在阑深寒的身上流转,而阑深寒虽然很是惊讶,甚至还有些惊恐,但他还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原来你在这里。” “怎么,看见你这个孪生哥哥,不惊讶?”阑光盛颇具玩味的望着阑深寒说道。 “......快点让这些受到控制的人恢复原来的样子。”阑深寒尽量不直视他说道。 “看着我!”阑光盛声音突然变得森冷起来,然后迅速逼近了阑深寒。 那些阑世家的卫兵在一旁手握着剑,却不敢靠近,而阑深寒也示意他们不要靠近,他就这么与阑光盛面对面的望着对方。 “我们倒是真的长得一模一样。”说罢,阑光盛用手握住阑深寒的下颌仔细打量起来,“除了这一个胎记。” 阑深寒没有理会,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透着挣扎不出的绝望道:“兄长呢?被你抓去哪里了?” “他不是!我才是你兄长!”阑光盛用力扳着阑深寒的肩膀,逼迫他看着自己:“我们是孪生兄弟。可是、可是!父亲却是抛弃了我,凭什么?就凭这双蓝色的眸子?还是就凭那个什么破预言?” “你......”阑深寒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了半天才道:“可娘亲依旧是爱着你的,娘亲她为了你,种下了那一大片的金盏花,为了你欺骗了整个阑世家......” “还为了我,死去了?你是想说这个吧?为了隐瞒我在地宫的秘密,就算是被人杀死......可是你可曾想过,我自此以后在这地宫之中一直是一个人!”阑光盛冷笑着说道。 一直都是一个人。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心隔肚皮 阑世家的二夫人,为音世家的领主兄弟的第二个女儿,长相倾国倾城,为人温柔善良。传闻,阑老领主在去音世家的时候对其一见钟情。 可这这音世家的作为,众人皆知,最喜安插细作。这个原因也间接导致了这阑二夫人在阑世家极其的不受待见,那大夫人也是处处针对。 可谁人知,这二夫人与阑老领主却是真心相爱的,一人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细作’,一人身份高贵甘心为妾。 ...... 地宫之中。 在听了阑光盛的话语后,阑深寒浑身一颤,的确,在当年所有人都以为阑光盛死在了地宫之中,可是谁知那二夫人却是在三天之后救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阑光盛。 十几年来,每个夜晚这二夫人都会潜入在地宫之中喂养阑光盛,伴其成长。 阑光盛曾经问过为何他只能一直待在这地宫之中,可那二夫人并未直接回答。于是在某一晴朗的好日子里,阑光盛偷偷从地宫中溜出,平生第一次见到阳光,可这阳光却是深深的灼伤了他,好像在告诉他——他不适合生活在这阳光下。 不仅如此,他还看见了自己的娘亲在一海边被人杀害,他害怕、愤怒,却始终做不了什么。 后来他无意间启动了这朵作为地宫中阳光的金盏花中的记忆,然后到了今日...... “我兄长他到底在哪里?他是无辜的。”阑深寒低着头说道。 阑光盛将手一摊,然后挑眉道:“他是无辜的?我觉得你们全部都有罪。”然后退后了几步猛地拔出剑对着阑深寒。 那些卫兵此时打算出手,灵兮也是在快速降落,但是阑深寒却道:“没事。”然后定定的瞧着阑光盛。 “哥......” 此话一出,阑光盛已然目光有些动摇。 “我以往没有来地宫,是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等到在娘亲留下中的遗物中,发现一些关于你的蛛丝马迹后,我便是只身来到了地宫,只是我却是走到了‘诅咒’之地。从此之后,我便是再也不敢进入这里了。” “什么意思?”阑光盛坚定了眼神道,“那地方不是早就失效了吗?只是用来抵挡外人......” 话说到一半,他便是哑然了,想起自己好像从未去过那里,去到那里的时候好像是在三年前,却是发现那里没有丝毫作用。 阑深寒没有说话,火光缠绵着暗淡的光亮,把阑深寒的身体照得格外单薄,他的身影也是从未有过的诚恳:“哥,你的脸上就是因为多了这个胎记,所以才会验证了那个所谓的预言,父亲才会抛弃你......可是你可曾知道,我们身体里的这条血脉,不仅仅是赐给我们一双蓝色的眼眸,还有百毒不侵的身体。它还诅咒了我们,应该说着一切都是诅咒,我想你还从未变成那副模样吧?”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而阑光盛也是缓缓垂下了手中的剑,目光没有从阑深寒的身上离开。 “你......” 话音未落,又是有其他人进入到了这大厅,灵兮的视野中一下子涌进来了许多人,而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个一脸愤懑的襄笛夫人,她大喊着:“我儿子呢,快点把我儿子叫出来,阑深寒你这小杂种......” 见到这人的来临,阑深寒与阑光盛脸色马上就变得不好起来。 而那襄笛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说不出话了,等到反应过来后,便是像撒泼一般地大喊道:“原来!原来还有一个小杂种,居然没有死,我就说当时我追问浅素那尖锐的时候,她就是不说自己每日晚上出去干什么,我当时还以为她偷人了......不过,她也算是又自知之明,知道自尽。”说罢,她眼珠一转,像是有些心虚。 “什么自尽!我那日明明看见是有人将我娘亲绑住丢入海中的!”阑光盛将剑转向她后,大声喊道:“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谁会信你?还有我送上门?我放眼望去,这里好像没有你的人吧,而且你自己不是和你那废材兄弟一样不能修炼吗,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这襄笛夫人嘲讽的说道。 “你不要得意忘形!” “废话少说,快点把我儿子交出来,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两兄弟。”那襄笛夫人一副施舍的模样说道。 但才过了一会儿,那阑光盛便是大笑了起来,随即众多惨叫声响起。 在半空中的灵兮与白君乾看见了众多的人从通道中杀出,但杀出的人是那些被控制的人。 等到惨叫声消停,还有灵兮和白君乾救下的那些人。 阑正盛已经指挥着那些被控制的人包围了他们,并且还大声对着那襄笛夫人说道:“这下你可真的闭嘴了吧!” 襄笛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的说道:“那又如何......”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明显是害怕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那弟弟今天好像要吃药了。” 闻言,阑深寒浑身一震,喃喃道:“怎么会是今日......” 在阑光盛还未了解到这番话的意义的时候,那襄笛夫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于是众人的视线便是被转移到了那瓷瓶上面,但是随着那瓷瓶拿出的,还有一张符咒。 阑深寒眼神一凛,而襄笛夫人仰天大笑道:“快点把我儿子交出来,不然这药就要被毁掉了!” 阑深寒已然是握紧了拳头,但是阑光盛却是不知道就算不吃这药,阑深寒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将目光转向阑深寒。 阑深寒却没有什么行动,阑光盛也是难以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势几乎全部偏往他这边,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毁了啊!”阑光盛扬起嘴角,大喊道,“反正你毁不毁,我都一定会杀了你!” 闻言,那襄笛夫人身旁的那些修仙者,每个人都是一脸想要杀戮的模样,只听得襄笛夫人一声令下即可。 “你看看你,难道你真心想要救你儿子?”阑光盛看了一眼那些修仙者值周,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一句话。 那襄笛夫人听见后,马上就哑然了,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而阑光盛则是狂笑了起来。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又跌地宫 地宫之中,襄笛夫人见势不对,急忙退去后面,眼珠快速打量着周边的一切,想要逃走,但是她又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他们的手上,便是难以抉择。 与此同时,那晟诡的身影出现在这大厅之中,直接跃入那包围圈之中,挡在了那襄笛夫人身前,举起手中的剑指向阑光盛,语气缓慢切诡异的,“领主呢?” 阑光盛见只有他一人,便是忍不住想要嘲讽大笑,可还没有笑出声,这大厅之中又是涌入了一批人,灵兮在人群涌动之中看见了广云子和他的那几个徒弟,而与其对抗的是那丁汉生。 这是怎么一回事?哪方是好,哪方又是坏呢? “灵兮姑娘。” 忽的,灵兮听见有人喊了她,她你本以为是白君乾,但是白君乾还在与人对抗着,而这个声音是在远一点的地方的。 在向着四周扫视了一番后,灵兮望见了阑深寒。 阑深寒似乎在说话,但是灵兮却是听得不怎么清楚,然后只能看着阑深寒的嘴型,她一点一点的解析出来:“去找我兄长。尽快。” 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那阑深寒的神情突变,弯下了腰,似乎很是痛苦,还发出了类似于猛兽一般的低吼声,待在他周边的人也是发现了,然后不安的往四周撤开。 先是他缓慢的移动了位置,跌跌撞撞的朝着哪些被控制的人走去,那阑正盛望着这一切,也没有出手阻挡。 接着白君乾与灵兮都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那晟诡与襄笛夫人也是如此,纷纷御剑于半空中。 下一瞬,低吼声变为了刺耳的吼叫声,阑深寒在众人面前开始发生变化,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 银白色的皮肤开始长出银白色的长毛,四肢渐渐变得粗壮起来,直接撕裂开了那衣衫,还有那蓝色的眸子也是开始变得深陷起来,阑深寒的颧骨开始突出,还有下颌开始变大,牙齿也逐渐变得锋利起来...... 在众人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气蔓延开来,以阑深寒为中心,周围几尺的地方都被冰冻了起来,而站在这氛围内的人也是如此,直接被冻在了原地。 但都是那些被控制的人。 “啊!怪物啊!”有人大声的喊道想要逃离,但那襄笛夫人却是拿着他们做挡箭牌,生怕自己被攻击。 “师父,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刚刚阑深寒叫我们去救他兄长。”灵兮对着还在与那几人打斗的白君乾说道。 眉头紧蹙的白君乾听见后,直接一剑逼退了那些人,望着灵兮说道:“那我们该往哪里?” 二话不说,灵兮便已经是带着白君乾像他们对面的那个通道御剑去,这个通道是阑光盛刚才进来的地方,而那襄笛夫人会下到这地宫之中寻找他的儿子,也就间接说明着那阑渊虹不在那地面之上,而是被阑光盛掳到了地宫之中。 但却不止他们两人往那个通道御剑而去,那阑光盛还是指挥着那些被控制的人追了上去。 进入通道之中后,面对着那些被控制的人的堵截,白君乾与灵兮只能一直沿着通道不断前进,却是发现这通道与他们前面进来的那一条通道似乎差不多,而那些所谓的机关,他们现今根本无暇去观察。 良久,他们两人已经被追堵的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起来,但是他们却还是只能在这里打转,这不禁让灵兮变得开始急躁起来。 看见这通道之中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便是去动一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突出在石壁之上的浮雕,灵兮和白君乾没走几步,只觉得脚下一晃,这通道开始猛烈的摆动,然后这通道底下忽的裂开了一个缺口,像是一张吞噬万物的血盆大口,把两人咽了下去。 就像是前一次一样,身体急剧下坠,吓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灵兮开始尖叫起来,恰在此时,黑暗中又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只握住冰冷剑柄的手。 ——是白君乾,从手的触感和温度来看,她知道这是白君乾的手。他的手所传递的信心和温暖,让灵兮相信她不会有事。 所以,在继续下坠的途中,灵兮开始御剑。虽然过程中还是遇到了一些突出的岩石还有锋利的藤蔓的伤害,但是当两人落在那地面的时候,她还是庆幸着。 “师父。这下怎么办?”灵兮在一片漆黑之中望着白君乾问道。 “没事。”白君乾施展了火灵符,然后抬起头打量起了那洞口,半晌才道:“那洞口似乎没有被封上?我们御剑上去看看。” 两人顺着岩壁往上御剑,但是还未到达洞口,却是有人掉了下来,尖叫声响彻这里。 灵兮与白君乾想要看清楚是谁,可又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下一瞬,灵兮便是被这人给砸中了。 伴随着尖叫声掉下来的人是——常月宸。 然后紧接着舜,他倒是是以正常姿势落下,然后在常月宸快要落向灵兮的时候,舜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而灵兮中不稳,则是被白君乾给一把揽住了。 “你们也在这里啊!”常月宸在站稳之后惊呼道,然后又在打量了一下周围,“真的是!走个路都能掉到这种地方。” “你们是无意间掉到这里来的?”白君乾问道。 “也不是,我们前面一进这地宫,没有发现你们,便是询问了一番,那萧景说你们到这边的通道来了,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们了。但是却被那群人追杀,走的太急了就没看路掉下来了。”常月宸不满的说道,然后把手中的剑递给了白君乾。 白君乾平静的接过,然后别在腰间,又继续问道:“那你们是否知晓那地面上的情况?” “地面上......现在很混乱,以浩海宗主为主的阑世家一方正在对抗那归于邪教的那些帮派。”舜淡淡地说道,然后似乎是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揽住常月宸的腰,急忙收回之后,将视线转向别处。 常月宸倒是没有什么特殊反应,继续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的门派已经归于那邪教了,就像是我们上次在船上救的那老头,居然就是邪教的人。” “果然......”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情愫横生 在了解了一番地面上的事情之后,灵兮也是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上官北零他也在地宫之中,你们进地宫的时候有看见他吗?” “哦,他啊,就是被结界困住了,我已嘱咐过广云子他们不要伤害他。”常月宸轻松的回答道。 闻言,白君乾与灵兮先是顿了顿,才又问道:“那广云子是阑世家这边的人?” “嗯。”舜点了点头回答道。 常月宸却是在此时哀叹了一声道:“银他们几个人也是在帮着那浩海宗主在对付邪教的那群人,我们要赶快出去才行了。” 白君乾微微凝眉,语气有些低沉的道:“那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地宫之中的情势怎么样了?” “好像是那变成猛兽的阑深寒......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对付他,他可厉害着呢......”常月宸一边讲一边手舞足蹈,讲得绘声绘色。 而听着这些话的灵兮与白君乾则是惊讶不以。 等到语毕,他们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要出去才行,可是随着一个奇怪的身影从洞口闪过,洞口居然开始渐渐的自动闭合了。 可灵兮他们几个离洞口还是有一段比较远的距离的,就算是灵兮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向那洞口御剑去,也是没有来得及。 “砰”的一声,灵兮的身子撞在那结实的石壁之上。 最终他们一行人还是被关在了这里面,一个处于地宫深处的地方。 灵兮抚了抚自己刚刚撞到的手臂,然后将手去触碰那个将洞口覆盖的石块,也不知是什么材料,触手之处皆是坚硬无比的石块,她尝试着离远一点去用剑砍,却是砍不开它,未见它动摇半分。 灵不由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在想着再次试一试用剑的时候,白君乾却是握住了她的手,传达稳定的力量给她,眼眸淡笑着,示意要她冷静下来。 但接下来一行人还尝试着用符咒的方法,却依旧没有动摇那石块半分,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石块之上被人施展了符咒才会如此。 “我们还是在落地后,重新找出路吧。”白君乾无奈的说道。 随着风在耳边呼啸,灵兮他们几个人便是落到了地面,只是这条通道也未免太长了,而且又是往地底,这说明着白君乾他们再这么走下去的话,就是一直在地底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更让白君乾感到惊奇的是,这明明是一座海岛,怎么可以向着底下挖出这么多的甬道? 这地宫的通道黑暗而阴冷,漫长的石路在脚下没有表情地延续,无始无终,仿佛置身蛇腹。 几个人顺在石壁小心前行,而此时常月宸也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牛皮纸,放在舜施展的火焰旁,仔细看了起来。 她说这是浩海宗主给她的。前面她在看见白君乾与灵兮掉进这地底之后,便是到处找寻入口,却没有结果,最终只能是求助了浩海宗主。 常月宸扶着石壁,走得磕磕绊绊,手中的地图更是拿不稳而攥在了手心里。但是她一看见灵兮与白君乾那还未松开的手,便是朝着白君乾道:“你们两个倒是和这地下洞穴又缘,总是一起掉下来。”语气中不免带着几分调侃,但确实有些好意的调侃。 白君乾听了微微给了一个眼神给常月宸,示意她闭嘴。而一旁的灵兮则是注意到了常月宸的姿势,问道:“月宸仙人你怎么一直扶着墙走?” “啊?”常月宸抬起头,有些支支吾吾起来,白君乾在一旁偷笑,最后舜语气柔和的说道:“月宸仙人有‘雀蒙眼’,在昏暗的地方看不清。” “你怎么知道的?”常月宸惊讶的望着舜,舜没有说话,眼眸中的情绪微微动摇,然后将施展出来的火光靠近常月宸,将其前面的路照亮。 白君乾偷笑着说道:“你身上的明眼符用完了?” “不然呢?前面那一张也在刚刚失去效果了。”常月宸有些泄气地说道,然后还在腰间混乱摸了几把,“反正现在我身上是什么符也没有了。” “月宸仙人,你扶着我吧。”舜忽然说道,目光却是不敢直视常月宸。 常月宸闻言,也是有些惊讶,但是马上就拒绝了,与舜渐渐拉开了距离道:“扶你还不如......” 话还未说完,她就已经朝着白君乾的肩膀去,但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灵兮突然蹿了出来,挡在白君乾与常月宸中间。 常月宸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坏笑起来,“我就找到小灵兮会这样。哦呦呦......” “小心!”舜速度极快的扶住差点要摔跤绊倒的常月宸。 常月宸尴尬的笑了笑,扶着舜手臂的手,却是没有在松开,动作稍稍僵硬。 良久,一行人就这么一直走了下去,越往里走,洞穴就越是狭小,白君乾与舜已经不得不低着头前行。 “这阑世家好端端的修这么多的地宫干嘛?还修得像个迷宫。”灵兮眉间略有担忧地道。 她身旁的白君乾松了松她的手,然后又重新握紧了回答道:“我之前简单询问过浩海宗主这件事情,听说是阑世家的先人为了寻求所谓的安全感,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才会大兴土木建造了地宫。” 闻言,常月宸跺了一下脚,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道:“我看了这牛皮纸上的线路半天,愣是找不出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白君乾接过这牛皮纸,仔细瞧了瞧,也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一行人又行了许久,洞穴愈发窄小,绵延不绝,白君乾低声道:“看来此行,凶多吉少。” 灵兮偏头看他,清脆的声音里反而有笑意:“没事,我来保护师父。” 闻言,白君乾脸庞微微发热,而常月宸的笑声也如他预料响起,“君乾,小灵兮说要保护你呢,听见没有?” 白君乾立即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过去,于是常月宸转而捂嘴笑。 灵兮也是笑了起来,虽然在昏暗的通道之中,她的笑容仍明媚得像随风盛开的花,她学着白君乾的口吻说道:“为师是你的师父,何须要你来保护?” 此话一出,常月宸更是爆笑,舜也是嘴角微微扬起,气氛终究是活跃了一点了,每个人也都不至于愁眉苦脸。 谁知,这样的笑声并未持续多久,众人便是感觉到地面开始起伏,像跌进了一片沙海,脚下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整个人都失去了中心,被扑倒在地。 凶险来临。 妙书屋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沙流机关 白君乾先一步于灵兮反应,直接一把抱住了灵兮,坚定的双眼射穿她一双晶莹眸心,令她无从闪躲,但是那沙粒还是将两人给分开了。 灵兮的脸颊贴到细润的沙粒上,灌进一嘴的沙子,睁不开眼。 彼时温细的沙子成了夺命的陷阱,迷糊之中她感到一股来自地狱的可怕力量把自己的身体往下脱,她双手徒劳地抓住大把大把无法支撑的沙子,像一条蛇一样倒在了地上,退化了手脚,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被大口地吞食。仅仅片刻功夫,腰间以下都被埋葬在碎沙里,难以拔出。 灵兮惊慌失措地惊叫起来:“师父!好像、是流沙!流沙!”她连连喘气,只觉预言不畅,仿佛沙子已经堵噎到了合拢,她更加用力的挣扎,如同一只在滚烫的铁锅里跳动的活鱼,左右扭动,上下扑腾,拧成了一条麻花。 “灵兮,不要动!不要动!”白君乾在一旁大声道:“你们两个也是!这个流沙你们越挣扎就会陷得越快!呆在原地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闻言,灵兮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动弹,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胳膊,看着埋在沙子里的腰腿,紧张的问;“现在呢?师父,要怎么做?” “好,就这样。”白君乾缓缓蹲下身子,说:“你用叫轻柔摩擦沙粒,把四肢尽可能地分开,一点一点地让沙子松散。” “月宸仙人,你没事吧?”舜也是用焦急的声音在喊道。 “我没事。”常月宸回应道。 片刻,灵兮刚一动,流沙立刻就活了起来,又把她往下拖了一两寸,她吓得差点又要挣扎,幸而白君乾在旁边大声重复,她不敢动作,在白君乾的指导下试了几次,把握了摩擦的分寸,沙子像潮水一般渐渐退去,她的小腹从沙粒中浮现,待到大腿也暴露出来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她熟能生巧地轻轻挪动,终于脱了身。 常月宸与舜则是先她一步脱身。 受此一惊,灵兮几乎有些站不稳了,面色稍微有些苍白。 而常月宸靠在石壁上连连喘气,吐吐舌头,心有余悸地道:“吓死我了,怎么突然这样子了?” 白君乾也是说道:“前面的路不能再走了,我们得顺着原路返回。” 同时,常月宸却是说道:“我们回去也出不去,万一这阑世家的领主就在前面呢?而且我们刚才应该是碰到什么机关了,等会我们几个人便是什么也不要碰了。” 闻言,白君乾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便是继续走下去,若是再遇到什么机关,我们就真的要原路返回了。” 说罢,白君乾扶着灵兮继续往前走,可是他自己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灵兮见到了便是暗暗的为他治疗了起来。 幽长的迷宫小道在脚下延绵不绝地前行,终于被一扇搬开的木门堵住了无休无止的泛滥。白君乾轻轻伸手一推,木门发出断断续续地咳嗽声,缓慢地打开了。 一阵阴风直接将白君乾手中的火光给熄灭了,黑暗中闪出无数爽忧虑的眼睛,没有眼白和眼睑,只有瞪得滚圆的眼珠,迸发出火焰一般的煞气冷光,被开门的风声吹动,满地乱滚,森森地转动,看得人寒毛直竖。 “这是什么?”灵兮下意识躲在了白君乾的身后,但是一想到要保护白君乾,又是主动站了出来。 “没事,这是磷火。”白君乾反手握住了灵兮的手。 而常月宸补充道:“磷会自燃,而且很轻,能随风一动,不过是吓人的把戏,不用害怕。” 灵兮也是壮起胆子,仔细张望了一下,“里面好像还有一扇门。” “我也瞧见了。”舜也是伸头朝着里面张望了一会儿道,然后故意与常月宸靠得更近。 闻言,白君乾与常月宸也是仔细瞧了瞧,然后白君乾便是拉起灵兮的手,小心翼翼的拉着她走进门里,脚步刚迈进去,两人立刻发觉了潜在的危险。 常月宸与舜也是察觉到了,于是动作更加小心起来。 当他们几个人踏入这门后的世界,地面不再是冷漠却坚硬的石头,而是质地温暖的木板,被腐蚀得极为脆弱,像垂暮老人诡谲的笑们每一步都让人如履薄冰,生怕踩断木板,陷入温和表面下的深渊。 几人每走一步都极为小心,谨慎地靠近他们前方的另一面墙上的木门。 白君乾刚要推门,感到灵兮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手,知道她被那磷火个吓到了,于是回头安慰道:“不用怕,木材脆弱,易被腐蚀,不会藏着什么致命的......” 他话还未说完,余光忽瞥见常月宸与舜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面目模糊,像影子般笔直地站在木门那里。 白君乾警觉地往前走了一步,吧人影却又一下子不见了。 “怎么了?”常月宸有些脊背发凉,小声问道:“我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白君乾皱起眉头,又不见一场,缓声说道:“没有,可能是我多虑了。” 闻言,舜和灵兮都将头往后偏去,灵兮有些不明所以,勉强的笑了笑。而舜则是眼神一凛,最后又恢复如常。 舜望了望身边的常月宸,眉间的愁云加深。 片刻,白君乾推开了第二扇门,木门“吱”的一声向一侧滑开,里面似乎有火光,不用白君乾与舜手上的火光,便是可以看清脚下的石板路。 白君乾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灵兮的手,率先走了进去,灵兮正欲跟着他往里走,突然觉得身后阴风阵阵,一只手猛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灵兮吓了一条,但是舜却是发声了:“师妹,是我。” 闻言,灵兮微微宽心,但是此时常月宸却是忽然大叫了一声,“谁摸我啊?!”她战战兢兢地回头,却是发现她后面除了满地转动的眼珠般的磷火外,再无一物。 等到她回过头,舜却是直接一把将她揽进了怀中,“小心。” 常月宸望着舜,“刚才......是你?”她问道。 “不是我。”舜回答的语气很是严肃。 下一瞬,木门被风一吹,又轻飘飘地合上了,诡异的气氛大增,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紧接着,意外又再发生了。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章 神秘石碑 此时,灵兮见白君乾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急忙推门跟进去。 可她才刚迈出一步,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的木板路竟大幅度地晃动,她身子一歪,险些跌倒,慌张的伸手去摸,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条木板路,而是一座木桥。 灵兮急忙对着后面还未进来的常月宸和舜道:“你们小心一点,这里有一座桥。” 一座简陋得只剩下一条木板的木桥,桥身恰与木门同宽,像一条铺在地上的路,在昏暗中根本无法分辨。 更令人咂舌的是,这条木板在自动移动翻转。不仅桥身整体向左平移,桥面也朝着一边逐渐倾斜。 灵兮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敢动弹半分。 可是她却是发现为何没有白君乾的声音,一时间,她开始慌乱地叫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四下里只有她清脆的回声,她又怕又疑,心想道:木门后只有这一条路,难道......师父失足掉下去了?不会的、不会的,以师父的修为.....惊恐只见,应答声从身前不远的地方传来:“灵兮,为师在这里。” 与此同时,在灵兮的前方不远处还出现了一堆极为亮眼的火光,也是将那一片地方全部照亮了——前方并未入他们所想的那般,十分令人震撼,事实是恰恰相反,前方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不足十尺深的洞穴,然后前方便是再没有其他的路。 “这是这么一回事?”常月宸有些惊讶的说道。 片刻,一行人便是小心翼翼地经过这木桥,去到了那小洞穴之中,几人四处都打量了一番,却是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一时间,他们的前路就这样失去了方向。 “难道我们要原路返回?”常月宸有些抱怨的说道:“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连阑渊虹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这个地宫究竟......”拿着牛皮纸仔细瞧看的白君乾话还未说完,舜却是惊呼了一声:“快看这底下。” 几人纷纷往那木桥底下望去,而舜在此之前已经丢了一颗火种下去,虽然随着下坠的距离越来越远,火光也渐渐弱了下来,但是白君乾他们几个人还是看见令他们震撼的事物。 七八条铁锁链从石壁开始出发然后悬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但是那铁链的另一端是什么,众人便是看不清楚了。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常月宸望着这如同深渊的底下说道。 “可是这底下看上去十分危险的样子。”灵兮一脸担忧的说道。 良久,他们几个都没有拿定主意,但是底下却是传来了水流动的声音,哗啦啦的声音在这巨大的洞窟之中回想。 “有水声?”灵兮愕然道。 常月宸则是将剑一放立于身前,直接踏了上去,“你们不去,我去看看。” “你就是这样的脾性,看见什么新奇玩意都想要去试探一番,也不管危不危险。”白君乾制止道,然后拉着常月宸往后退了一步。 常月宸却是一甩手,直接开始下落,舜脸色一变,紧跟着下去跟在其旁边,施展出火光最大限度的为其照明。 “月宸、舜......”白君乾地声音在这漆黑地洞穴中回响, “这铁链倒是挺结实!”片刻,一阵铁链摇晃地声音响起,常月宸站在那铁链上喊道,“没有什么危险,你们先下来!” 闻言,灵兮与白君乾便是小心翼翼的开始御剑下落,最终也是落到了那铁链之上,微微摇晃了几下之后,几人便全部都平稳的落在这铁链之上。 白君乾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便是施展出了一大团火光,又朝着那漆黑的深渊扔了下去,火团逐渐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给照亮,就这样大轮廓来看,底下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圆形,还有一些雕像。 忽的,一声沉闷的响声发出,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下的时候,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便是传来:“诸位,你们是何许人也?是来营救我的吗?” 听上去好像是阑渊虹的声音。 白君乾几人先是相互对望了一下,然后他急忙朝着底下问道:“阁下是阑渊虹,阑领主?” “正是在下!”这个清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闻言,白君乾虽然还有犹豫,但他还是御剑开始降落了,略带这咸咸气味的风将几人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等到落地的时候,他们的脚尖触碰到的地方是坚硬的。 与此同时,周围开始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岩壁上没隔一段地方便放置了一个精致的匣子,而那匣子里放着的就是长明灯,而且是由符咒控制的长明灯,曲折蜿蜒,像一条火龙攀附在石墙上。 而后在这如同白昼一般的地底,白君乾几个人便是打量起四周,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在这里并未见到那阑渊虹。 这里刚才从半空中悬下来的七八条铁链,准确来说是八条......它们全部在这里分别连接上了一座蝙蝠的雕像,看上去十分骇人。 他们还看见了一些被独自雕钻出来的巨大石碑,这些石碑也是一共有八块,上面布满了奇怪的壁画,灵兮仔细观察着那些刻在石碑上的画,发现这画看上去很是古老,连那些颜料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那上面所讲述的故事......还未来得及细看,那阑渊虹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在灵兮正对着的地方。 灵兮立即朝着那个方向靠近,直到走到了那蝙蝠雕像的面前,这蝙蝠雕像刚好差不多一个人高,灵兮站在这里,刚好与其对视。 白君乾、常月宸、舜也是纷纷走了过去。 只见这蝙蝠雕像虽不及真实地蝙蝠那般骇人,但这雕像还是将其獠牙,还有那展开地翅膀塑造地栩栩如生,让人不愿多看。 “阑领主?”白君乾再次尝试喊了一下。 当然,不出意料,就在这蝙蝠雕像后地石碑里开始传出阑渊虹地声音:“诸位,我在这里。” 闻言,白君乾打量了一下那石碑,像是一道门一样不留缝隙地挡住了后面的一个空间,这石碑不仅宽度大,而且厚度......单凭用剑去硬碰硬可能不怎么实际,而且这石碑底下那些错综复杂流动着地水流,似乎也是在彰显着什么。 “直接劈开这石碑!”常月宸拔出剑,指向那石碑说道:“都试一下。” 然而,还未等她动手,他们身旁的那些石碑便是变化了起来。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成精的玲珑草 这洞穴之中本就除了他们地说话声还有水声,几乎就是寂静无声了,但此时他们周边地石碑却是开始移动了起来,响亮地摩擦声在洞穴之中回响。 只见石碑移动的速度开始变快,而那些在石壁缝隙中流淌着的水也是开始快速流动起来。 下一瞬,白君乾他们身前的那块石碑完全移开了,露出了一条通道。 看上去十分诡异,到那时看着这些变换的石碑,还有刚才从这个方向传来的阑渊虹的声音,几个人便是朝着那里走了进去,但白君乾却是留多了一个心眼,打量了一下那些水流的变化。 刚进入时,便是感觉到了一股阴冷之气,随后他们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几人都赶紧捂住了鼻子,然后缓慢前行。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是看见了一片红色的花海,但是种的都是同一种花,更加准确来说是一种草——玲珑草。这些玲珑草全部聚集的生长在这个洞穴之中,叶子像是汲取养分一般的一直在摆动着,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这洞穴也是被一盏盏长明灯点亮,人身处其中就像是被星空笼罩,而那阑渊虹便是被一结界悬空至上方。 灵兮还以为是幻象,用手揉搓了好几次眼睛后,才又正式看了看,可她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诸位还请不要触碰这些花。”阑渊虹语气略显紧张地说道。 灵兮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片刻举起了手中的剑,然后释放出剑气,巨大的冲击直接扫过这一片草海,一些草已经断落掉在地上,但让人意外的是,这斩断的地方又迅速开始抽芽生长,就这么短短一瞬,又是生长成了一株玲珑草。 在生长完毕前,这草海中一些白骨也是显现在了众人面前,十分的骇人,甚至有一头骨滚落到了灵兮的脚旁。 “那我们御剑总行了吧?”常月宸打量着那玲珑草说道。 “不不。”那阑渊虹又是急忙否决道:“这玲珑草已经不是你们在外面看见的那些玲珑草,这地宫之中的玲珑草少说都已经生长了几百年了,这过程中汲取了这地宫之中的阴气,导致这玲珑草已经发生了变异,不怕火不说而且现今对这些鲜活的人、动物之类的十分敏感,只要你们一接近......” 他的这长篇大论还未说完,常月宸已经是从手中扔出去了一样东西,就是灵兮脚边那个头骨,上面还缠绕着几只蚯蚓,滑溜溜的在上面爬行。 “试一下不久知道了。”常月宸一边拍掉手上的泥土一边说道。 下一瞬,那玲珑草忽的簌簌的开始响动,当那头骨被抛掷至最高点的时候,那玲珑草的枝叶开始快速蔓延、生长,直接一把就缠绕住了那头骨。 “这......”众人看见后,纷纷是难以置信。 灵兮咽了咽口水,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场景道:“这玲珑草莫不是成精了?” 一旁的白君乾也是没有说话,但在扫视那洞穴顶部的时候,眼睛一亮,然后仔细看起那洞穴的顶部来。 “怎么了,师父。”舜也顺着白君乾的视线往上看去,然后顿了顿说道:“那上面好像画着一个法阵。” 闻言,白君乾望着舜,语气平缓地道:“是法阵吧,我刚才就觉得这是一个法阵,只是这个法阵我从未见过......” “难道是禁术?”常月宸提高声调说道。 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眼神十分奇怪的撇了一眼灵兮,然后才点了点头。 “我就说着玲珑草再怎么长,也不可能变成这样的。”常月宸有些激动的道,随即看着舜,“这是什么禁术?” 舜也是打量了好一会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生灵法阵。原本是聚集灵气的符咒,但是后来确实被发现会大量聚集邪气,切经久不散,于是修仙者们便是将其归为禁术。” 闻言,灵兮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但是也疑惑起来,问道:“师兄为何你对这些所谓的禁术如此了解?” 此话一出,舜眼神开始暗淡起来,白君乾与常月宸也是有些闭口不言,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难以启齿一样。 灵兮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便是急忙转移了话题,又问道:“这禁术可有破解的方法,不然我们岂不是不能前进?” “先不说破解不破解。为师记得这个生灵法阵只是在百年前才出现的,而且当时只是昙花一现,并未在瑀国流传甚广,怎的这阑世家的存在前年的地宫之中会出现这一法阵?” 白君乾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那阑渊虹也是觉得奇怪,但是他却说道:“我以前从未进入到过地宫的这个地方,所以并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潜入到了这里?还是说是那阑光盛搞的鬼?”常月宸用手撑着下颌说道。 “阑光盛没有修为,不可能施展出这样的法阵。”白君乾沉了沉眸子说道,“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有其他人帮助了他,或者说......就是有人潜入了这里。” 说罢,他想起了刚才他在他们身后看见的那个人影,一直不出现,就算是被发现了,也立即就会消失,可想而知此人的修为高深。 而且那人似乎一直在将他们几个人有意无意地往这边吸引过来,莫非是有什么目的? 刚这么想,原本已经停止的石碑移动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白君乾眼神一凛立即反应道:“月宸你和舜待在这里,我和灵兮出去看看。” 两人速度极快的从快要被石碑遮挡住的洞口飞身出去,直接落与那圆形的地面上,过程中,衣摆还碰到了一些水......但他们环顾了四周并未见到任何人。 灵兮神色紧张,拿着剑四顾,似乎是听到了除了石壁移动和水流的以外的声音,手中的剑握得更紧,而一旁的白君乾也是发觉到了,直接喊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出现?” 此话一出,灵兮神色更加警惕起来,但可惜的是并未有声音回应。 “玲玲~” 灵兮与白君乾头顶昏暗处的那些铁链开始摇晃起来,似乎是有人在上面走动。 但是实在是那些长明灯也照亮不了的那个地方,白君乾与灵兮更是无法看清了。 白君乾与灵兮将视线转向刚才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现今已经被是不重新刻挡住了,这也就说明他们四个人被分开了。 渐渐的,异样感却是在两人的心里不断攀升,仿佛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将信将疑 那些铁链摇晃的声音渐渐的开始变小,而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石壁移动的声音,原本那些石壁已经停止了移动,可如今竟然又是动了起来。 若是前面那一次的是人为的,那此时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吗? 白君乾望着这些石壁移动的方向,还有缝隙中水流的走向,渐渐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半晌,白君乾先是扫视了一眼那石碑,然后便是将视线定格在了自己脚下这块圆形的地面, 他表情凝重的道:“古人喜欢在洞的墙壁上刻画各种图案,以记事生活,你从左到右看这几处笔画,其实是在描述一个故事。” 灵兮也是跟随着白君乾的视线打量了一番那些石碑,然后眉间出现了几条不甚满意的沟纹,她将声调提高着说道:“我仔细瞧了瞧这故事似乎将的是这个地方被镇压了什么东西,一共锁了这八条锁链,若是有人破坏这铁索,那个东西便会被放出......还有两三幅这壁画,因为太久了,似乎有些看不清了,我也是有些看不懂了。” 白君乾也是仔细瞧了一番那壁画,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却是发现了其他线索。 “为师还发现这些壁画一半用的是阳刻,一半用的是阴刻。” “阳刻、阴刻?” “凹阴刻为凹形状,陷下去的字是阴字,凸出来的字是阳字。你看看我们脚下的这个圆形......”白君乾指着脚下的地方说道。 闻言,灵兮仔细的将这圆形看了看,忽的惊声道:“这是一个八卦图和我们那学戒堂里的一样,只不过大了不少。” 白君乾看着灵兮的神情,不禁笑了笑道:“没错,你看这些缝隙之中的水流都是有规律的流动着,刚好验证了八卦图。而且这八卦图一直以来便是被用于除凶避灾。” 灵兮点了点头,语气极为诚恳地说道:“师父,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 白君乾颇为满意的望着灵兮说出这番话,然后继续补充道:“这八卦图看似简单,却是包含着世间万物生长变幻的规律。”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说八卦,这么说来......难道这些石碑其实是按照这些八卦的形状排列的?”灵兮忽的反应过来说道。 当白君乾再想开口的时候,那常月宸的声音便是传来:“君乾你跟徒弟讲课可以啊,但是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长篇大论好不好!外面没有发生什么的话,就赶紧想办法放我们出去!” 闻言,白君乾干咳了两声,大声对着常月宸说道:“这应该是古人设下的机关阵,若是我没有猜测没错,这些先进在我们脚下流动的水流就是这些石碑移动的原因。” “那这些水是死水,又怎么会这样一直不停的流动?”常月宸问道。 白君乾顿了顿,然后看着那些水流道:“这个......我猜想应该是在这些石碑底下有一种借力机关,根据控制水流量的大小,从而影响石碑的移动。” “师父。“舜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依旧平缓:“我认为那个借力机关应该就是由海水的流动来催动的。” 闻言,灵兮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皱了皱眉头喃喃道:“现在也有一点......”然后忽的将说话的声音放大,朝着常月宸他们说道,“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诸位,这里是连通着着大海的,这里面的水也是海水。”阑渊虹的声音从石碑后传来。 而等了一会儿后,那常月宸的声音又传来:“所以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出去?”不过,她的声音此时倒是更接近哀嚎声。 “这个八卦图很可能就是一个大型的法阵,然后封印住了什么......” 白君乾嘟囔着,他的思路也是被卡在了这里,忽的一旁的灵兮大叫了一声:“谁!” 白君乾急忙转头,却是发现灵兮那个方向的好几盏长明灯都被熄灭了,那边现在是一片漆黑。 “究竟是何人?为何迟迟不现身?”白君乾举起剑说道,而灵兮也是举起了剑。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但是白君乾与灵兮还是未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直到桐人的声音从那木桥上传来,“白君乾你们是不是在这个底下?”,白君乾与灵兮仔细听了听,是桐人的声音没有错,但是桐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还未等白君乾答话,桐人御剑降落的声音就响起了,只见他依旧穿着一袭紫色长袍、白玉发冠,淡绿色的冠带.......依旧一尘不染的装束。 白君乾警惕的挡在灵兮身前,当桐人降落到地面的时候,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你们果然在这里。”桐人神色冷静地说道,语气也很是平淡。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怎么进来的?”灵兮探出头来说道,眼眸中的警惕却不减班风。 “现在地面上的情况还有那地宫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浩海宗主叫我来找你们,然后找到那解除那些被控制的人的控制。至于这里,我是循着这个地图找到的,打开了一个洞口,我就到了这里。”桐人一边说道一边拿出怀中的那张牛皮纸。 却是常月宸那张的另一半。 “那些被控制的人要如何解除?不是应该找阑光盛吗?”那石碑后的常月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便是问道。 桐人往石碑处看了看,然后微微皱眉道:“阑光盛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浩海宗主认为阑光盛不可能一个人就高出了这些事情,这邪教预谋这么久,行事小心,一看便不是一个孩子心性的人可以计划的出来的,所以这邪教的真正幕后之人肯定是城府极深之人。” 闻言,白君乾陷入了沉默,细想了一番,他在知道那阑光盛是这邪教的幕后之人后,感到很是惊讶,也正如桐人所说的,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现在情势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个所谓的真正幕后之人你们有想到是谁吗?”那常月宸语气略下激动地喊道。 “还没有头绪。”桐人淡淡地说道。 “那你前面说的要解除那些被控制的人控制,又是怎么一回事?”灵兮说道。 桐人的眸子转了一圈,瞳光令人难以捉摸,“那个刻在众人手上的图案,像是阑世家很久以前古籍上的东西,这是那襄笛夫人说的。浩海宗主也说那阑光盛肯定是在这地宫之中找到的。而传闻这地宫之中收藏了阑世家所有的古籍,就在一个洞穴之中。”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此时洞穴之中的阑渊虹听了这番话,脸色发生了变化,但马上又恢复如常,安静地听着这一切。 洞穴外,灵兮和白君乾都点了点头,但是听了这番话的白君乾却是没有完全相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又往那漆黑的头顶望了望,问道:“桐人,你刚才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没有。”桐人用一如既往的表情回答道。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来人敌否 铁链摇晃发出的声音在几人的交谈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在从桐人的话语来看,这洞穴中除了他们自己人,真的没有其他人......那莫非真的是他们多心了。 半晌,桐人已经是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起这八卦图来,白君乾也是如此,而灵兮则是被那几幅还未看清的壁画给吸引了目光。 灵兮伸出手去触碰那壁画,居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仅如此,她的剑也在微微铮鸣着,几乎是从一进入这八卦图中的时候,她的剑就已经如此了,只是现在更甚。 “这里到底封印了什么......”她的手触碰到那冰冷的石碑的时候,喃喃了这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就像是前面的那种不适感的延续,她望着有些焦头烂额的白君乾,却也是没有告知,独自一人假装休息的坐在了地面上,然后悄悄调息。 “但是不够、不够......”良久,她无意识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从失神中抽离出来。 可是她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灵气的匮乏,就像是永远不够一样...... “灵兮?”白君乾看见灵兮的脸色不是很好,便是喊了她一声。 灵兮立即转换神情,扯起嘴角笑道:“师父,你来休息一下吧。” 闻言,白君乾眉间堆积的愁云瞬间消失,笑了起来,道:“你那生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 “哪有,我可是一直乖乖做在这里。”灵兮扬起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 白君乾看见后,又是多笑了几声,“为师还是赶紧找到这八卦图的规律吧。”说罢,他便是又转身去观察那八卦图了。 灵兮的表情也是在白君乾视线离开她的那一刻开始突变,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身体也有些发热起来,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副如常的样子。 但这个过程却是尽收那桐人的眼底,不知为何,这桐人在刚才就开始盯着灵兮看,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一样。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石碑后面传来了常月宸抱怨的声音:“你们到底观察的怎么样了,这么久了!” 白君乾值得摇摇头,不做声然后继续观察那石碑和水流。 “其实这个八卦图可能是按规律来移动这些石碑的,也就是说到了一定的时间,关住领主的那个洞穴前的石碑也会移开,”桐人将视线转移到石碑上说道:“我们在这观察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见这石碑移动了两次了吗?我想着石碑会没一个时辰变化一次。” 闻言,白君乾觉得言之有理,而他们刚刚看见的那两次石碑移动后的洞穴......也是感觉到惊奇,所以就不敢再随意进入。 “那前面还没有到一个时辰,我们这个洞口就被关上了,又该作何解释?”常月宸的声音再次从石碑后传来。 桐人答得自然:“我想应该也是只能开放大约半盏茶的时候,前面这两扇门也是如此,差不多半盏茶之后就有恢复了原状。” 在洞穴里的常月宸垂下眼,手从石碑上收回来,然后四顾了一下道:“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等好几个时辰?” “没事的,我在。”舜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要被关在这洞穴中那么久。 常月宸有些愣住,道:“额、嗯嗯。”然后在自己身上胡乱拍了拍沙土,转移了视线。 洞穴外,白君乾也是面露难色,桐人却是说道:“这也未必,我们可以试着干预一下。” 闻言,白君乾立即转过身,戒备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有何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桐人噎住了一般,忽然又有些犹豫了起来,随后向着那黑暗之处望了一眼才说道:“那可能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此话一出,白君乾目光轻轻地瞧着那黑暗处,问道:“何人?” 桐人眉头一皱,静了片刻,并未露出其他值得怀疑的表情,道:“就是你们上次看见的我的师妹,沁桐。她擅长各种法阵。” “她也跟着你一同进来了?”灵兮勉强是起身说道。 “嗯,我让其在那岔道处等着。”桐人说道。 “那.....”还未等灵兮说出,白君乾就替他说了:“你那师妹真能解开这阵法?” 闻言,灵兮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白君乾,带着笑意。 “试一试又何妨?我们也不可能真的耽误这么久。”常月宸的那百无聊赖的声音从石碑后传来,“我都憋在这么个小地方两个时辰了!” 白君乾也是无言以对,张着嘴看了一眼桐人,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再三思索下,便是让桐人离开了这里去叫他的那位师妹前来。 此时,白君乾也是发现灵兮一直没有说话,靠近了灵兮,却是发现灵兮好像有些不对劲。 “灵兮,你怎么了?”白君乾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灵兮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然后还不忘用开玩笑来转移,道:“你看我还生龙活虎!就是前面一路过来太累了,我坐在地上休息一下。” 白君乾望见了,又是微微一笑,然后在灵兮的头顶摸了一下,却是发现温度有些不对劲,等到再想触碰一下灵兮的时候,灵兮却是神色一变,忽的从地面蹿了起来。 蹦蹦跳跳的从白君乾身边走开,到那些石碑前指着那壁画说道:“这些壁画倒是画的不怎么好,看都看不懂。” 白君乾收回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心想自己可能是多心了,微微一笑,“为师也没怎么看懂。” “是吗?”灵兮不大敢看白君乾,很是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含糊地笑着。 ...... 没过多久,桐人带着他的师妹降落到了地面,她那师妹倒也是谦卑,一落地,便是朝着灵兮和白君乾拱手,浅浅婉笑道:“上次未来得及打招呼,我叫沁桐。” 依旧是一副淡雅轻柔的模样,伴着一对能看透一切的眼眸....... 闻言,白君乾与灵兮也是微微拱手示意,然后自我介绍了一番,但目光一直停留在这沁桐的身上,警惕着她会做什么。 “我先来瞧瞧这八卦图。”沁桐挤出一个柔柔的笑颜,以掩饰脸上微缓的神情,而那桐人便是在一旁为其说明着他前面说观察到的一些痕迹,心领神会尽在其中。 “好,那有劳沁桐姑娘了。”白君乾客气道,将眸中的怀疑藏到最深处。 同时,灵兮也望着这两人,心想着究竟是哪里不对,才会令她出生这样的异样感呢?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玲珑草的攻势 这八卦阵处的说话声渐渐敛了,四周很是安静。 那沁桐也是毫不马虎的开始观察起这八卦图来,半晌,悬至半空中,在半空中观察起整个八卦图来。 她一边观察着眼前水流的变化,一边想着桐人告与她的规律......很快,她便是降落了下来。 在跟桐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是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法阵,但她似乎在时刻调整着,手一直在控制着灵气的走向。 “沁桐姑娘是在假拟法阵?”白君乾淡淡地问道。 “正是如此。”沁桐一边说道手中的动作也是一直未停止,面色也是有些凝重。 白君乾在一旁望着那法阵的变化,也是毫无头绪,便是去到了与灵兮一处。 “为师也坐下休息休息好了。”白君乾望着坐在地上看着他的灵兮说道,动作很是轻柔的挨着灵兮坐下。 灵兮发现后,立即摆出一副笑嘻嘻的神情与白君乾靠得更远些了。白君乾觉得奇怪,但灵兮却是开口说道:“希望赶紧想办法将领主给救出来,然后找到那古籍。” 白君乾轻轻地点头,变得深沉地目光却没有从灵兮的身上离开,只觉灵兮的脸色有些苍白......实在是异常。 另一边,那长满玲珑草的洞穴之中,常月宸与舜也是坐在地面上,倒是那常月宸闲不住,逗起了那玲珑草,同时也是朝着阑渊虹问道:“你是真不知你被关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闻言,阑渊虹微微惊讶,道:“姑娘为何如此问?” “那自然是你身为阑世家的领主,连着地宫也未曾知晓?”常月宸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阑渊虹听了后,偏头一笑,“我又何必瞒你们?你们诸位可是来救我的。” 常月宸将剑一挥动,直接将一片玲珑草给斩断了道:“领主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有什么话直说不久可以了?正如你所说,现今你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 阑渊虹听着常月宸的话语,举动里面颇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心下也是有些不安起来,但他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正色道:“我不知姑娘在讲道些什么。” “好,你不说。”常月宸有些无趣的望了阑渊虹,然后撒手重新坐下。 良久,他们面前的石碑开始移动了起来,石碑移动发出的响声立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常月和舜马上起身,然后便是见得白君乾与灵兮,还有那桐人和沁桐。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散发的金色光芒的法阵在他们几个人的头顶,随着这金色法阵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大,石碑移动的速度也是加快了。 桐人和白君乾、灵兮便是进入了这长满玲珑草的洞穴之中。 沁桐说经过她的法阵控制,这洞口的石碑可以坚持半盏茶的时间不复原,所以当下最紧急的事情就是救出阑渊虹。 只是这御剑也不行,火烧也不行,又怎的救出在半空中结界里的阑渊虹呢? 白君乾看了看那玲珑草,又看了看阑渊虹,道:“我们现在人多,可以试着分散着玲珑草的注意力,分开行动。” 闻言,那阑渊虹面露惊色,似乎觉得这样做不妥,但他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说出这么一句话,“诸位小心。” “这玲珑草斩断或是火烧,马上就又生长出来了,也只有这个办法。”常月宸说道,然后不动声色地望了舜一眼,舜也此时也刚好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 桐人没说话,只是冲着白君乾一点头。 “那就这样定下了。”白君乾心中微松,抬眼环视了一遍众人,特别是灵兮的时候,神色又严肃了起来,“那玲珑草甚是奇异,但我们有五人,我和月宸可以去吸引这玲珑草的大部分注意力,然后你们三个就通力合作,将阑领主给救出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接着几人便是打算朝着不同的方向进攻。 “都要小心一点。”白君乾在跃出去的前一刻嘱咐般的说道。 灵兮点了点头,其余人也是如此。 先是白君乾与常月宸先御剑出去,然后那些玲珑草也是极快的察觉到了,马上就朝着他们攻击而去,他们赶紧抽剑抵挡。 接着是舜和桐人,他们也是马上出击。 剩下的灵兮便是最后出发,行动稍微迟缓了一点,当那玲珑草攻击而来的时候,她也是迟一步出手,被那玲珑草锋利的尖叶划伤了脖颈,又鲜血被那玲珑草带出,飞溅到地面的那些玲珑草。 一瞬间,玲珑草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纷纷朝着灵兮攻击而去。 灵兮迅速脚尖一点,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双手一张,直接将向她袭来的一部分藤蔓给斩断了。 那藤蔓似乎也是以灵兮为主要目标了,向着灵兮涌来,白君乾见到之后,急忙替灵兮斩断了不少,但是灵兮已经被不少玲珑草围攻。 以至于到后面常月宸、舜、桐人都过来解围,将那些玲珑草的注意力吸引去了大半,而灵兮则是轻松了不少,但是经过刚才使用灵气之后,她的胸膛里像是有一股暖流一直想要冲上来,令她十分难受。 “灵兮,你去救阑渊虹!”白君乾看见攻击灵兮的玲珑草几乎没有了之后,便是如此喊道。 灵兮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靠近那结界,直接挥剑一斩,那结界微微震荡,但是却没有消失。 她明白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片刻,她在半空中画起了符咒,指尖灵气萦绕,在控制如灵蛇飞舞般划动起来,随后一个符咒出现,那符咒是水灵符,直接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锋利武器,向着结界攻击而去。 与结界的相撞的瞬间,结界并没有任何动摇,但是没过多久,那旋转的漩涡开始加快旋转速度,最终结界开始从一点出现裂缝。 灵兮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增多,但是看见白君乾他们根本已经被那玲珑草攻击的分身乏术,便是以咬牙,深呼吸了一下,铆足了身体中的灵气,举起了手中的剑。 一刺眼的红光在众人的视野里出现,什么破碎的声音发出,灵兮气喘吁吁却是见得那结界也就被击碎了,便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下一瞬间,灵兮顿觉身体脱离了她自己的掌控,刚才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就这么断掉了。 身体开始往玲珑草那里坠落。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害怕且不愿失去 此时,那阑渊虹一时间没有了支撑点,也是往下坠落,先于灵兮。 他的身体没有了结界的支撑,直接往那玲珑草最茂盛的地方坠落,灵兮已经是自身难保了,眼前开始发昏起来,于是离得最近的白君乾接住了阑渊虹,赶紧将其送往安全的地方。 而桐人、舜、常月宸也是在撤退了,唯独灵兮在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当白君乾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他飞身出去,但是灵兮的脚踝已经被那玲珑草给缠绕住了。 灵兮也是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但在挣扎了几下之后,那胸腔中的那股热流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喷涌了出来,在半空中弄飞溅,最后落到玲珑草上。 “灵兮!”白君乾力竭般的喊道。 两只手马上就要触碰到了,灵兮的身体却是快速的往下坠去,剑也是从手中掉落......在白君乾从上至下的视野之中,灵兮似乎就要被一片血红给包围了,那些玲珑草大量的向着灵兮攻击而去,像是要将灵兮包围一般。 “灵兮!!!” 最终,白君乾也是下落,可舜却是飞身出来,一把将白君乾拉了回去。而常月宸想要救灵兮,却是被那玲珑草割破了手,再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而灵兮她......就这么被玲珑草包围,然后坠入那玲珑草之中,被层层叠叠的玲珑草给覆盖。 她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白君乾满脸错愕和惊恐,直接在空中画出了众多的符咒,朝着那些玲珑草攻击而去。 “灵兮!灵兮!” 这次的绝望似乎比之前的那几次都要来得猛烈,白君乾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君乾不断的施展符咒,那玲珑草也是被这些符咒给伤害的节节败退,但是它们很快就又卷土而来。 与前面一样,甚至用火灵符咒攻击所造成的伤害也是微小甚小。 “灵兮!!!”白君乾的喊叫声响彻在这洞穴之中,他自己更是不受常月宸与舜的阻拦,直接冲进了那玲珑草中,那玲珑草很快将他的脚给缠住,然后顺势再往更高的地方蔓延而去,准备汲取血液。 舜急忙将白君乾救了回来,白君乾却是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的想要冲进去。 “你们不要再耽误了,快点出来,洞口又要被关上了!”那沁桐在洞穴外喊道。 但白君乾却是没有半分想要出去的念头,还是往里面冲去,他的剑上的剑气开始蔓延出无数条丝线来,那些丝线似乎在随风乱舞,在白君乾的呼喊中,凌空朝着灵兮的方向去。 那些藤蔓也是做了反击,但是相比它的数量,这些丝线的数量也是能与之持平的。 互相缠绕在一起,“扑”的一声,那些丝线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转瞬间就成了星火燎原之势。 每一株玲珑草都起火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容易摆动,只见那玲珑草再火焰中扭动、挣扎着。 下一瞬,沁桐开始坚持不住的放弃了法阵,石碑移动的声音开始响起,白君乾却是一路挥着剑,留着鲜血来到了灵兮坠下的地方,常月宸和舜阻拦不了,只能是在一旁帮助他斩断那些玲珑草。 二话不说,白君乾将那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玲珑草,用剑斩开,原本以为看见的场景将会令他难以接受,然而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一阵失神之中,白君乾只见闭上眼睛的灵兮此时正躺在这玲珑草中,依稀红衣与这红色的玲珑草几乎融为一体,淡淡的红色光芒在她身前环绕,可她毫发无伤......就连刚才的那些在前面战斗之中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灵兮?”白君乾几乎不敢相信,声音低沉嘶哑。 虽然灵兮闭上了眼睛,但她还在呼吸......白君乾原先幽暗的眼眸变得一下子澄亮起来,直接一把将灵兮抱起,那些玲珑草则是被舜和常月宸还有桐人阻拦着。 最终,一行人还是及时出了这洞穴。 ...... “灵兮灵兮!”白君乾想要把灵兮唤醒,但灵兮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先看看你自己吧,身上被割得全是伤口。”常月宸指着白君乾身上的血渍说道。 白君乾摇了摇头,直接说道:“不用管我,先帮灵兮看看。” 常月宸无奈只好先为灵兮把脉,然后眉头一蹙地说道:“这跟上次的症状是一样的。” “什么?!”白君乾很是惊讶,也与上次那样试探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道:“怎么会这样。” 忽的,桐人与沁桐开始对着那黑暗的地方拱手道:“师父,没错,她的血的确可以。” 此话一出,白君乾与常月宸快速转身,“你们在说什么?” 桐人与沁桐并未理会他们,只见那黑暗中传来轱辘的声音,然后一声闷响,那坐在轮椅之上的刘覃松便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上去与初见并无不同,但是细看他的眼神,便会知道之前的那个刘覃松是其伪装出来的,连那份软弱也是如此,都是伪装出来的...... “你!”白君乾瞪大眼睛,然后立即带着灵兮往后退去,舜与常月宸也是跟着一起退后。 刘覃松微微点头,那桐人便是捡起了灵兮那把在地上的剑递给了刘覃松,只见刘覃松的表情马上变得兴奋起来,道:“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 随即便是用手轻轻的在剑上触碰了几下,那剑却是猛烈铮鸣了起来,然后一个回击,便是在差点伤到刘覃松的情况下从刘覃松的手中脱离了下来。 然后在空中盘旋了几下,就回到了灵兮的身旁。 “哈哈哈哈,果然是把跟主人一样毫不留情面的剑。”那刘覃松北差点攻击到后,反而是大笑了起来。 “师父,我们现今要怎么做?那玲珑草不伤她,我已经确定这女子的血可以解开这八卦阵了。”桐人低声说道。 “你们究竟是谁?”常月宸用剑指着他们说道。 白君乾听着他们的话语,又望了望怀中的灵兮,道:“你们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覃松似乎不屑回答,而沁桐望了一眼他们,眼中似乎带着几分愧疚,而桐人则是只回答了其中了一个问题:“你不是也在好气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吗?” “难道是你?”阑渊虹望着那刘覃松质问道,说着已经拟出了符咒。 “你能使用灵气?为何你那两兄弟......”还未等常月宸问完,阑渊虹就简洁地解释着说道:“他们两个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太虚弱,身体承受不了五行之气的涌进,所以不能修行。” 片刻,刘覃松将手在轮椅的扶手上敲了两下道:“只要你们交出手中的那个女子,我可以放你妈一条生路。” 白君乾刚想举剑,就被那刘覃松的一抬手放出了一团不怎么的东西给打中了,他马上就感觉胸口剧烈疼痛起来了,然后一口血喷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胸口处如针刺般的疼痛不断袭来......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强弱悬殊 看见白君乾在一瞬间就受伤了,常月宸和舜也是意识到这刘覃松的修为的高深,但灵兮昏迷,白君乾受重伤,已经是不能退缩的情势了。 他们两个走到最前面,挡住了白君乾与灵兮,不仅如此,白君乾擦净嘴角的鲜血后,便是紧紧地抱住了灵兮,生怕灵兮受到一点伤害。 桐人见了这场景后,将身子伏下在刘覃松耳边低声说道:“他们应该是不会愿意交出那个女子的。”然后声音越来越小,白君乾他们就没有听清楚了。 过程中,那沁桐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八卦阵,然后刘覃松也是如此。 常月宸发现后,她为此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断然言道:“难道你们是想放出这八卦阵所封印的东西?” “我一直的目的就是这个,就连帮阑世家那个小孩也是为了这个,可以让我趁机进入这里,但是没想到真的让我遇到了那个血脉的传承人,我一直以为那个血脉已经断绝了,在她之后......” 刘覃松有些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师兄也是在逍遥派时,误打误撞遇见了灵兮姑娘,还看见了那把剑。不过,于我们而言也是一大幸事。”沁桐用有些阴郁地表情说道。 而白君乾回顾她的话,他忽的想起之前在逍遥派时的那一次稍微有些蹊跷的切磋。 那日,他们在那两弟子切磋之时观望了一会儿,后被叫与一起切磋......没想到,竟是在无意间暴露了。 灵兮的那把剑,究竟是有多少人在觊觎着? 常月宸的眼只闪过那么一瞬的惊讶,随即平淡一笑,道:“这八卦阵所封印的东西是什么?” 此话一出,那刘覃松眼睛一亮,恨不得从轮椅上起身,“这个东西是一股力量,一股巨大的力量!只要得到这股力量,我就可以不用再拖着这个残废的躯体,苟延残喘般的活下去。我可以号令众人!” 他的情绪十分激动,却是在说完的那一刻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那沁桐立即为其输送灵气,而桐人已经朝着白君乾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剑。 “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那阑渊虹忽的说道。 “就是为了这个,利用一个心智都未成熟的孩子,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常月宸也是附和这说道,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了刘覃松,那桐人眼神一凛迎击,两人便是打了起来。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刘覃松反驳道:“如果不是他们的贪欲太多,也不会给我利用到,不是吗?”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白君乾对此嗤之以鼻,他沉了沉眸子,压下身体传来的疼痛感,道:“快点说出怎么解开那些人的控制?” “这个就如我师兄前面说的那般,古籍上有记载。”沁桐拧着眉说道,“只不过,那古籍要看你们还有没有机会找到了。” 顿时,从那铁链的黑暗之处,突然亮起一阵金光。 白君乾他们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法阵!这法阵渐渐散发出一股热流,空气都逐渐扭曲起来。 “你们想要干嘛?”常月宸大喊道。 “既然不愿交出那女子,你们便是全部为其陪葬好了。”那桐人格挡下常月宸的剑后说道。 闻言,白君乾他们已经感受到了那个法阵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 “快点御剑离开这里!”舜忽的大喊道,但那常月宸还在与桐人搏斗着,几乎没有缝隙脱身。 舜当机立断,便是趁着那法阵还未完全发挥效用的时候,让白君乾带着灵兮还有阑渊虹离开此处。 “来吧。”舜独自一人站在那法阵之下,然后手中也是开始用灵气施展出符咒,准备与其对抗,那沁桐却是冷笑了一声,而舜应着这压力马上施展出了一个法阵。 这让刚刚还自信满满的沁桐立即就变得慌张起来,不得不及时改变法阵,加大灵气输送。 另一边,常月宸与桐人的战况越发激烈起来,而白君乾抱着灵兮,还有那阑渊虹跟着。原本以为句这样可以顺利的逃走,但是那刘覃松却是一瞬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依旧坐着那轮椅,但是给人的威慑感却是只增未减。 白君乾立即将脚下的剑拿起,对着这刘覃松。 “那个洞口已经被我们封上了,你们出不去的。”刘覃松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束手就擒吧。” “你这卑鄙之人,怎的能轻易屈服!”阑渊虹神情严肃地喊道。 “是吗?那就莫怪我直接出手了。” 说罢,刘覃松微微深呼吸一口气,周身开始蔓延出一阵红光,眼睛也开始变得赤红起来。 “你是魔修?”白君乾惊讶道,不禁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我才不是什么废物魔修!”那刘覃松否决了,但是从他的变化来看,他分明就是一个魔修。 此时,白君乾身上的伤口已经遍布,再加上那在玲珑草那里受的伤,现今已经伤痕累累了。 “你们趁着下一次石碑打开时进入那里吧。至少可以拖延点时间,如果你们运气好甚至可以找到出入,记住那出入在水多的地方。”阑渊虹望着白君乾十分诚恳地说道,也是终于不再有隐瞒。 白君乾偏头,微微愕然道:“那些石碑里面究竟掩藏着些什么?” 阑渊虹没有正面回答,道:“除了那玲珑草的洞穴,其他洞穴都是安全的,你带着这姑娘进去吧。反正绝不能让其放出这八卦图所封印的东西,否则阑世家就毁了。那么邪恶的力量绝对不可以被放出!” 下一瞬,当刘覃松攻击他们的时候,阑渊虹主动站到了白君乾的身前准备接下这招,但几乎是以压倒性的实力被弹开。 阑渊虹自知双方实力的差距,他虽然能修行,但这么久以来,他也不过是一个金丹后期......望着受伤严重的白君乾,他当下也不在犹豫,出剑干脆利落地冲向了刘覃松,但那刘覃松则是速度极快的攻击了过来。 阑渊虹只得收剑,在地上侧滚这躲开,而刘覃松的那一道红光攻击便是集中那地面,直接震裂了地面。 然而不待他再度起身,那刘覃松的后招已是源源不断地压了上来,逼得她只能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支应。 如此,阑渊虹不免越打越心惊。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她一个而已 阑渊虹在这么密切的攻击下,难得停下来,但却不禁有些发憷起来:他不过一个金丹后期,虽躲过了不少招式,但若是那刘覃松在认真些,一开始就致他于死地的话...... 他握紧了剑,稳了稳心神,只求可以拖延多一点时间,绝不能让那八卦阵里面的东西出来,这是阑世家的祖训。 一时间,只见红光翻飞,凌厉的招式顷刻间便笼向了阑渊虹。而阑渊虹本就是强弩之末,勉强再避上个几招后,到底那刘覃松是没有了耐心玩下去了,一击就直接将阑渊虹打飞了。 阑渊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想要起身,但身体的疼痛感已经让他无力了,他跌倒在地后就没有再起来了。 白君乾见此情景,便是没有在犹豫,那逐渐关闭的石碑洞穴,他毫不犹豫的进了去。 然而那刘覃松却是锲而不舍的追击着他们,在他们要进入洞口的时候,又是忽然的攻击,白君乾已然是没有办法接下了。 千钧一发之际,灵兮的剑替其挡住了这一击,然后石碑被关上。 白君乾松了一口气,而怀中的灵兮此时也是醒了过来。 “师父......”灵兮感觉到身体无力,却还是想要确认白君乾是否相安无事。 “为师没事。”说罢,白君乾便是有些体力不支的从石壁滑落。 灵兮一下子便是慌了起来,借着施展出来的火光,她看见白君乾满身的鲜血,血腥味已经将其包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灵兮急忙问道。 “总之不要出去!”白君乾说道。 然而那石碑之外,却是传来了声音,“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主动交出那女子,我就放你们走?” “女子?”灵兮疑惑道,正想问白君乾,而那石碑外就又声音替其解答了,“我们绝不可能将灵兮交给你们的!” 白君乾也是拉住灵兮的手,道:“你先离开这里,为师要去帮你的师兄和月宸。” 闻言,灵兮心下不知所措起来,将这些话通通整合起来后,只是得出一些结论:师父受伤如此严重,绝不能在与人战斗了。 还有月宸仙人和舜他们两现今正在外面激战,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些想要伤害他们的人是谁? “你们是谁?”灵兮有些无力的喊道。 “你们无需知道我们是谁,只要知道你若是不出来,外面的这三位就死定了。”那刘覃松的声音响起,灵兮只觉有些熟悉。 “快走!”白君乾催促灵兮道。 但此时,灵兮已经开始下定决心要出去了,死她一个而已.......石碑也在此时开始打开,这让所有人都惊讶不以。 就连刘覃松自己也是惊讶的,毕竟那沁桐现今还在与那个会法阵的男子战斗,应该无法再施展法阵才对? 灵兮见到石碑在渐渐移开,站起了身,就这么看着亮光在眼前逐渐被放大,那些长明灯一闪一闪的火光在视野内跳动。 还有与桐人大都的常月宸,与沁桐拼法阵的舜,已经昏迷的阑渊虹,坐着轮椅的刘覃松......这一切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灵兮不行!!!”白君乾阻止道,“他们会杀了你的。” 还未想清楚的灵兮,从白君乾的这一句话中便是知晓了他们眼前这三个人是敌人,而且如果她离开了,常月宸他们必定是活不下了了。 “你说话算数,放过他们!”她大声喊道。 “说话算数。”刘覃松笑着回答道,一招手,便是让桐人和沁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常月宸与舜则是马上向灵兮靠拢,还有那昏迷的阑渊虹也是被桐人一把扔了过来。 “你们就从这洞穴走,只要这个女子留下就行。”刘覃松不屑的说道。 灵兮音调凄楚,不敢望向白君乾道:“我出去就行了。” 闻言,白君乾扶着石壁艰难起身,走到灵兮身后抱紧了灵兮,他低声着说道:“不行。绝对不行!” 她的人、她的话,都教他一直以来静止的心湖顿生波澜,甚几沸腾! “师父。”灵兮转过身,昂起幽邃水瞳,澄澈的眸心再清醒明白不过,“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一人死去。” 白君乾为她的言语甚感动容,却也眉宇紧拧,摇头叹道:“那也不行。” 闻言,灵兮一把推开了白君乾,踉跄着倒退几步,凄绝一笑,眼前浓重的雾气让她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必须这么做。” 一阵默然,自此停滞在空气中。 常月宸却也是丝毫没有这个想法,直接挡在灵兮面前,白君乾也是如此。 这让灵兮眉心微动,心下一横,便是拿起了自己的剑,然后缓缓掠过常月宸和受伤严重的白君乾。 趁着常月宸和白君乾还未反应过来,就是一剑朝着他们挥了过去,他们难以置信的格挡,但接下来的那个药粉却是让其根本无法躲避掉了。 可以使人昏倒的药粉就这么被洒了出来....... 在这药粉被洒出后,白君乾、常月宸、舜三人并未马上昏倒,先是开始身体无力起来,然后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灵兮则是趁机将其推进了那石碑之中,此时石碑被那沁桐控制着也开始重新合上。 光亮开始消失在他们眼前,灵兮哭泣的脸庞也渐渐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最后,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 石碑外。 灵兮望着刘覃松他们几人,没有说话。 而那刘覃松却是大喜着道:“终于,我终于可以得到那股力量了。”然后直接将手中的红色光芒凝结成了一把剑,准备将灵兮放血。 然而灵兮却是没有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淡淡地道:“这八卦阵封印的究竟是什么?” 刘覃松眼神微微变化,满不在乎地道:“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 说罢,他整个人都变化了起来,除去那红色的眼眸,他的手指甲开始变为白色,头发也是白色,在脸颊两边开始长出坚硬的白色物体,嘴角也是像上咧起......活脱脱的是一个魔修,但同时也像是一个怪物。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刚开始变得庞大起来,直接变成普通人两倍的模样。桐人和沁桐都弯腰拱手退去了一旁。 这是什么......? “这里面封印的东西便是我们这一族遗留下来的力量。”那刘覃松早就没有了前面的那番模样,连声音也是发生了变化,像是一只在低吼着的猛兽。 灵兮还正处于震撼之中,但是她知晓若是这股力量被放了出来,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那为何需要我?” “不是需要你,而是需要你的血。”说着,那刘覃松用他的手将灵兮的剑拿了起来,“这把剑只有那个血脉的人,才能使用。而你......我所知晓的这个血脉已经断绝,而你的血脉看上去似乎不纯,很可能是一个意外才会如此。” “血脉?” 灵兮顿了一下。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八卦阵封印 石碑外。 “骨族之王的血脉。”面对灵兮的指纹,刘覃松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但又马上回归了现实,望着灵兮道:“现在伸出你的手。” 灵兮并未照做,而那刘覃松拿在手中的剑也忽然铮鸣起来,一下子便是从他的手中飞出,伤了他,然后回到了灵兮的手上。 只见这刘覃松北伤到的地方,沁出了鲜红的血液,这一点倒是与常人一样,然而他的血却是开始游荡至半空中,然后变成了等人高的怪物,全身鲜红没有五官,那些血似乎还在涌动。 灵兮往后退了两步,语气略显不安地道:“我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也没有打算束手就擒。” “你忘了你师父他们......”桐人话音未落,那刘覃松便是打断道:“让她来,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到什么地步。” 下一瞬,灵兮直接跃至半空中,将剑斩向刘覃松,他不躲也不避,当灵兮的剑快要伤到他的时候,便是有一层像是结界一样的东西拦住了她。 刘覃松仰天大笑:“再来!” 闻言,灵兮眼神一凛,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起来,但是她的身体是否能坚持施展出接下来的剑招,她不知道。 她手腕一振,当空舞开一路剑法,剑法飘逸中不失堂堂气势,但是越施展到后来,剑路也是愈发奔放,宛如天河倒泻,剑风飒飒,旷阔的剑意旁逸斜出。 刘覃松却还是接下了这些剑招,且不是他本人,而是那个受他操纵的血人。 灵兮眼神一凛,趁着那血人还未将刚才被打击出去的鲜血收回,便是又朝着他出剑了,这次是连续不断的数十剑,那血人根本无法反应,最终灵兮的攻击速度超越了它的愈合速度。 “噗”的一声,血人崩散,化作了一滩黏腻血,灵兮身上也是被溅到,只觉恶臭难闻。 突然之间,刘覃松的语调神情陡转阴鸷,厉声道:“你这剑法常人用倒是可以,可你用的这剑,却是十分不受用这剑法的。你不配!” 然后他让自己周身的那股邪气化作了一记记的剑刺密雨般的向着灵兮连绵倾洒,而一袭红衣的灵兮仿佛是这绵密的剑雨中不时窜落的电光,专攻刘覃松的周身要害。 只要灵兮步法剑招稍有滞涩,便不免那些那些剑雨重伤。 那刘覃松虽然不与前面那般直接用结界阻挡,但是他现今每一次躲避灵兮攻击的时候的步法转圜都干净利落,恰到好处,落足后身形也凝如山岳。 最终更是将那些邪气凝结成了一把剑,剑法不慌不忙地施展开来,虽无什么诡变奇招,却剑剑劲道沉稳,章法森严,总能从容化解开灵兮的攻势,间或反击一剑也是劲沉势狠,灵兮每次格挡住手臂都给震得酸麻。 灵兮已然是发现了她与刘覃松之间的差距,身体也是愈发不适起来,但心里却是一直不愿放弃着。 刘覃松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说道:“你的实力也就这样了。”说罢,便是一剑将灵兮直接击倒。 灵兮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想要撑起身子,却是三番五次的失了气力,怎么也不能动弹了。 她望着这上头像是要压过来的黑暗,眼前也开始有些发昏。过了一会儿,轱辘声在耳边响起,她看见了那把由邪气凝结而成的剑朝着她的脖颈处攻击来。 “看来是要死了。”她瞳孔紧缩的想着,然后脑海中开始回顾起以往和白君乾的一点一滴。 白君乾的笑容、说话声、还有掌心的温度......她都一一记得。 “南风。” 可为何还是喊出了这个名字,南风、南风、南风...... 忽的,一阵白色的光芒又在灵兮面前一闪而过,刘覃松的剑被弹开,灵兮一个激灵,竟是清醒了不少。 只见那是一道白色的剑气,正在与刘覃松纠缠,主要是竟不落于下风,只不过是一道剑气罢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赤红色的法阵出现在了灵兮的视野里,她一时惊愕,她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漂浮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直接就这样开启了!”刘覃松大喊着,然后走到那法阵中间,开始施展什么,然而那法阵却只认准灵兮一人。 没多久,这些石碑也是开始震动起来,那些水流也是全部汇聚到半空中将灵兮包围,灵兮身出其中却没有窒息的感觉。 本以为就这样了,但接下来七条黑色的气息开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像是烟雾一般,在半空中留下了些许痕迹,还发出了像是恶鬼一样的叫声,然而最后全部都往灵兮身上汇聚而去。 灵兮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挣扎想要冲破这水对她的禁锢,可惜无济于事。 那些黑色的气息像是看见了猎物一样朝着灵兮快速飘去,进入水中之后,还在水中游荡了一会后,便是开始朝着灵兮的身上钻去。 灵兮甚至在那黑色中看见了一张张人脸,狰狞的、扭曲的...... “啊!” 刺骨锥心的疼痛感立即袭来,灵兮的身体在那水中不断的挣扎起来,昏了过去。同时她的外貌也发生了改变..... “这、这不可能!“刘覃松不可置信地跌倒在地,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五官却因为惊吓而扭曲了起来,道:“她是,她是.....” 他往后爬去,脸色也是变得异常苍白,但眼前的那个人却是朝着她袭来——长明灯幽幽的照亮这一切,明黄的火焰将她的脸映照的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她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异常美丽却苍白,笑意含森然。 “啊啊啊!”惨叫声回荡在洞穴里,刺耳不以。 ....... 在此之后,等到灵兮醒来的时候,周边已然是空无一人。可地上与水渍融合在一起的鲜血却是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当她起身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身上的伤口也是全部痊愈,而白君乾...... “灵兮!”白君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而她刚转身,便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未来得及的反应,白君乾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呢喃着:“灵兮......” 灵兮睇了半晌,她渐渐安心了起来,缓缓上前也回抱住白君乾,把有血渍的额头靠上他厚实的胸膛,聆听他不规律的心音,用鼻音哝出无尽的歉意和懊悔,“对不起,师父。” 此际,本应该有一句“活着就好”来回答,可白君乾的怀抱却是越来越松,最终就这么无力的靠在了灵兮的肩膀上,嘴里说出最后一句话:“你没事太好了。” 此话一出,灵兮便是红了眼,将白君乾轻轻放下,然后揽入怀中,望着白君乾一身的伤,那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落了。 她立即帮白君乾疗伤,却是发现自己所施展出的不是灵气了。 黑红色的气息在她的指尖环绕...... 妙书屋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知所谓所明 灵兮定定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缠绕着的黑红色气息,心下大震。 常月宸与舜赶来的时候,恰好是看见了,这让她马上慌张了起来。 “不是、不是你们看见的那样......”即使发现第三人在场,灵兮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已经舍不得松开白君乾了。 她话音未落,常月宸眼神一凛,直接拉起灵兮走到一边,将白君乾扔给了舜。 灵兮心下很是慌张,也不敢望着常月宸,直到常月宸开口道:“无事,我和你师父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更何况你以前就是魔修。” “那?”灵兮先是有些欢悦,却是对常月宸的话语不明所以。 常月宸瞄了一眼舜,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师父的脉象我之前探查过了,可以说他现在就是在入魔了。只是他一直在抑制,而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他的身体日渐难以吸收灵气,在他身体里的灵气也是在不断流失。” “难怪最近师父的修为越来越下降了。”灵兮微微低下了头,眼眸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常月宸面色沉重地说道:“这也不是重点,主要是你师父现在越来越容易受伤了,用灵气治疗还不易愈合。想来是邪气与灵气在身体里对抗的原因。” 闻言,灵兮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然后思忖了一会儿,她才尝试的问道:“那月宸仙人的意思是要我用邪气?” 常月宸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多少试一下。” 良久,等到两人归来的时候,舜替白君乾疗伤的动作便是停了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师父的伤口我用灵气治疗,效果却见微。” 灵兮没有说话,而常月宸也是盯着舜说道:“你不爱说话,等会你看见什么,也不要往外面到处说啊,特别是你的那个师兄还有师弟。” 舜有些不明所以,但听见是常月宸嘱咐他这么做,他就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此时,灵兮开始运动知觉体内的气息,却是发现这些气息十分的稳定,而且相比之前,她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强多了,不出意外,她已然是到了元婴境界。 她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了一番这股力量,然后游刃有余的施展了出来,那红黑色的气息从她的指尖蔓延而出,然后朝着白君乾笼罩去,渐渐的在他的身上缠绕、旋转。 片刻,白君乾身上那些小伤口便是愈合了,而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也是止住了鲜血的流出。 灵兮微微松了一口气,常月宸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但同时也是担忧着白君乾若是真的入魔了该怎么办,虽然这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一旁的舜倒是淡然的很,也不惊讶,也不吭声,常月宸瞧了他一眼:“这是惊讶还是不惊讶啊?” 舜顿了顿,低下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此话一出,常月宸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当灵兮将白君乾的伤治疗的足够让其醒过来的时候,那阑渊虹也是终于醒了。 阑渊虹一醒来,便是看见白君乾在抱着灵兮,一直在说道:“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为师绝对不会再允许你这样做了。” “好、好。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师父。”灵兮无奈的眨了眨眼,然后又拍了拍白君乾的背说道。 两人的身份活脱脱的像是调换过来了一般,让人有些啼笑皆非,而一旁的常月宸早就是已经笑的不行了,还因为停不下来一直拍打着舜,舜倒是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露出了一丝几乎不可察的笑容。 看着这样一番场景,阑渊虹差点就要忘记还要寻找解除那被控制之人的古籍,他反应过来后,便是赶紧对着白君乾他们喊道:“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要赶紧去找古籍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的神情却是因为这八卦阵被破解了而变得十分凝重起来,只见刚才那些排列好的石碑已经裂开,铁链也是断裂成了祭截......他不禁想到了什么,语气严肃地问道:“刚刚那三人呢?” 灵兮听见他这么问,转过了头,“我也不清楚,我前面昏过去了,一醒来,就不见他们人了。”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飘忽,似乎有些迷离与悲伤。 阑渊虹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起来,拳头也是握紧了,再次打量了一番这八卦阵,最后哀叹了一声道:“我们赶紧去找古籍吧。” 闻言,常月宸他们也是从那种气氛之中抽身,白君乾则是再也不肯松开了灵兮的手了。 当然,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三人去了哪里,但还是去他们前面进来的那个洞口看了看,却是发现那个洞口依旧是被封住的,以至于他们只能从阑渊虹所说的那个海底给出去了。 现今这八卦阵已经被破解了,所以这些石碑也是不再那么有规律的开始闭合,白君乾他们只能进入刚才出来的那个洞穴。 “其实这几个洞穴都是相连的,只是需要走对门路。”阑渊虹平静地说道。 “那你会走?”常月宸望着阑渊虹说道。 “嗯。孩童时父亲带我走过几遍,画了地图,只是现今不呆在身上,但我应该是记得的。”阑渊虹点了点头,然后在洞口处转身朝着白君乾他们拱手道:“前面对你妹有所隐瞒了,对不起。” 白君乾也没有多问什么,淡淡地说:“无妨,你前面对我们有提防之心也实属正常。” 片刻,他们开始进入洞穴,只见这洞穴里处处隐匿着羊肠小道,路径纵横诡吊,藏头掖尾,很明显又是一迷宫。 常月宸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几个洞穴都是相连的原因?” 阑渊虹哑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几人的面前又是一座像前面一般的木桥,阑渊虹喊道:“你们小心一点。” “好。”灵兮答应了一声,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恐惧,不自觉低声道:“师父,我有点怕,我前面走的时候,就差点掉下去了。” “灵兮,你别害怕,不要看脚下,大胆往前走。”说罢,白君乾笑了笑。 看着这样带着笑容的白君乾,灵兮也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心中却是有一种难以述说的苦闷,藏于心里的最深处,无法倾诉更无法抹去。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章 等同于心动 这座木桥立于怪石林立的地方,就在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头顶一些突出的石头,便是十分的锋利,导致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根本不好御剑,只好选择步行。 白君乾在安慰好灵兮之后,他起身前行,衣摆飘飞,不用片刻就将最后一个脚步迈上了对岸,他急忙说道:“灵兮,你快过来吧。” 灵兮犹豫了半天,望着只有自己一人还未过木桥,便是鼓足了勇气,伸平双手保持平衡,胆颤心惊地缓慢前行,每走一步,桥身都在脚下作响,像病重者临终前的呻吟,又像是一条卧龙苏醒时的呵欠,一个随时都会坍塌。另一个时刻准备着粉碎,同样是厄运的征兆。 就要抵达对岸,忽然之间,她只觉脚下一颤,木桥轰隆而倒,灵兮猝不及防,连惊吓都来不及出口,白君乾急忙伸手去拉她,大声道:“灵兮,抓住为师的手!” 与此同时,灵兮的剑却是自己出鞘了,直接接住了往下掉的灵兮,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片刻,灵兮回到地面,拍了拍胸口,正欲开口,忽觉脚下的道路在轻微摇晃,惊道:“这路也是木头?” “不错。”阑渊虹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担心:“不止是路,这里所有的楼梯,通道,甚至两边的墙壁都是木制的。其实从第一扇木门开始,我们就进入了一个纯木结构的建筑,阑世家的古人用木头仿制了江河湖海、日月星辰、花鸟鱼虫,总之,这里不比寻常,你们想到的想不到的都会出现,要格外提防才是。” “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木头质地脆弱,又容易被腐蚀......”灵兮喃喃道。 一旁的白君乾也是沉了沉眸子,思忖了一下说道:“这便是阑世家古人所要达到的目的。利用木质材料易烂,易燃的特点,营造了这么大规模的内室迷宫,你想,我们先前走了一路,并未见什么火光。到了这里确实大肆灯火,目的也不言而喻。” 常月宸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发生外人闯入,这火就会将其活活烧死?” 闻言,阑渊虹点了点头。 “不过,我看先不说火灾,这些经过这么久时间腐蚀的木头路不结实得很,我们要想办法走出这里。”常月宸接着说道。 “我会尽最大努力将你们带出去并找到古籍的。”阑渊虹正色道。 白君乾沉吟道:“既然是迷宫,道路错综复杂也是自然的,我们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吧。” 话说得简单,但迷宫纵横交错,布局虚无缥缈,道路昏昏沉沉,岂是那么容易就找到正确的道路的? 一行人走了一阵,发现笔直的长廊尽头往往装着长明灯的壁龛;崎岖转弯的回廊大多是循环反复的死路;又一些台阶凌空装在墙壁上,通向虚无;还有旋转式楼梯在半空中突然中断。 陷入虚张声势,门槛高不可及,小道此路不通,大陆陡然消失,门扉数不胜数......所有的种种都与你虚与委蛇,仿佛五岁孩童随手打翻了一叠积木,切恰恰建成了一座仅存在于想象中的迷宫。 他们身处其中,遇到了很多的阻碍,而走在最前面的阑渊虹甚至还受伤了。 最终,在众人怀疑阑渊虹根本不识得路的时候,看见了一扇看上去与之前经过的门不同的门。 “这里就是存放古籍的地方了。”那阑渊虹指着这扇与众不同的门说道。 这门看上去比那些木门显得更为华丽一点,上面镶嵌了几个宝石,还有一些祥云浮雕在那上面栩栩如生。 阑渊虹将手放在门上,只见那门片刻就是主动只见打开了,同时还有石壁移动的声响。 这门后的世界便是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里面的光芒在一瞬间燃起,却不是烛火,而是一些可以绽放光芒的石头。 那些绽放出五颜六色光芒的石头整齐的排布在石壁之上。将这整个洞窟都照耀的无比明亮,也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氛。 在这样的光芒下,是一个个陷进石壁的的书架,很是独特,但这样的书架却是布满了整个洞穴。 其中还有一些小牌子悬挂在上面。 “那本书应该就在这四五本书里,我们好好找一找。”阑渊虹站在一处角落说道。 闻言,灵兮与白君乾他们走了过去,只见这个角落的那个牌子上写得是‘傀儡之术’,只占了这个洞穴一个非常小的角落。 灵兮刚想伸手去那,但是在还未触碰到那些书的时候,手指就感受到了刺痛感,她急忙收回手,白君乾则是立即拿着灵兮的手,仔细瞧了瞧问道:“灵兮,没事吧。” 灵兮动了动手指,笑着道:“没事,师父。你太紧张了。” “哎,没办法,谁家某人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呢,着急的不得了呢。”常月宸用这几分挑逗的话语说道。 白君乾直接白了她一眼后,转移了视线,“阑领主,这上面有结界?”他指着那书架的问道。 阑渊虹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也是刚想起来。”随即他便是施展了一个符咒,将这结界隐了去,然后将那些书一本一本的拿了出来递给了白君乾他们。 几人在这有些梦幻的光芒之下,分别翻阅着手中的书。 “不出意外,那古籍上应该是有那控制符文的画法,而且也会有解决的方法。”阑渊虹说道。 闻言,白君乾他们仔细的看着古籍上锁记载的东西,却是发现有很多更加令人惊讶的东西,白君乾与常月宸看着看着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些虽然不是禁术,但是也是足够危害世人的了。”阑渊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一旁的舜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十分入迷,常月宸觉得奇怪,刚想要说话,舜却是猛地一抬头,嘴角牵起一丝笑容道:“我找到了,原来解开这个符文这么简单。”语气中多多少少包含着掩藏不住的雀跃。 在五彩的光芒照耀下,常月宸竟是看得有些呆住了,心想这舜几时变得这么有男子气概了,简直撩人于无形啊。 “真的?”白君乾一把接过舜手中的书,然后打断了常月宸的陶醉道:“果真是这个。” 常月宸不禁有些失望,‘嗤’了一声,同时舜也是发现了望着她,一瞬间,双方之间的气氛多多少少就微妙起来了,常月宸的心跳也是加速了起来,移开了视线。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一章 依偎于怀 藏着古籍的洞穴里。 几人都观望了一会儿这些书,最终确定了这书上面的解除方法就是正确的。 “但是,师兄,这个上面说要施展一个法阵将那些笼罩......看上去那个法阵不简单啊?”灵兮将手在那法阵上比划了两下后说道。 闻言,舜有些愣住,刚刚以为有些欢喜,一时间竟然是忘记了自己所说的话。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可以施展出来。”舜支支吾吾地说道。 随后,几人便是没有半点耽搁去寻找出去的路了,却已经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起来,特别是每个人都在之前的战斗中,多多少少受伤了,除了灵兮。 最终还是在一番摸索与阑渊虹的带路下找到了所谓的出口。 他们还是要经过一条像是无休无止的向下蔓延的的阶梯,似乎通向世界的尽头,也更为昏暗,只有间隔很大的几盏长明灯,白君乾拉着灵兮的手往前走去,也是很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的路。 但是明明是在往下走,但是却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崖一般,走了一阵,几人便是有些气喘吁吁起来,每一个步子都以为那陡峭的程度而迈得格外艰难。 最终,不得不休息片刻再上路,按照阑渊虹的说法是以为他们越往下走,空气就越稀少了,所以才会使人这么艰辛。 就这样歇歇走走、走走停停,忽的走在最前面的阑渊虹身子一歪,就这样失足摔了一跤,他跌得并不重,但这一摔之下,那墙上的长明灯给弄掉了,直接掉入那阶梯旁的黑暗中。 没一会儿,传来一声闷响,忽的那一片黑暗之中开始亮起一下亮光。 常月宸看见之后,吃了一惊,大声呼喊起来:“底下着火了!” “什么?”刚看见那火光的白君乾也是皱眉发现了不对,急忙望向阑渊虹道:“你刚才莫不是故意的?” 阑渊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也在望了一眼那底下的火光之后说道:“我们赶紧走吧,”没有一点的解释。 “你!”常月宸是又愤恨又责备,但是却没有再多说了,直接就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白君乾他们也是如此,也是没有空隙再去追究些什么,几人快速的向下面走去。 与此同时,白君乾他们也是看见这阶梯旁又许多纯木的建筑,就那样悬在石壁之上,而且极易燃烧,只是眨眼功夫,火光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将那些木头烧得乌黑,噼里啪啦的有如鞭炮, 那些长明灯也是被牵扯,原本这里潮失、阴暗,一般来说,不容易着火,但是那长明灯的蜡油泼溅出一道道弧线,火焰瞬间将其擦亮,就像是飞流直下的烟花,一路蔓延,到了白君乾他们前面所经过的那些长廊、楼梯、门扉上妖娆起舞。 呛人的烟雾开始出现,显得他们前方的路更加的鬼影重重起来,一行人根本毫无防备,渺小得似一叶扁舟裹挟在窒息的骇浪之中。 他们急忙逃开,大货顺着道路摧枯拉朽地紧逼而来,此时常月宸眼底突然闪现一片银光,她忙道:“是海!海!” 确实一片大海,时间紧迫,几人片刻不得思考,急急跃入水中,溅出一片银色的水花。 灵兮睁大眼睛,看见幽蓝的、小的气泡充盈在身旁,她觉得无比舒坦,无比美妙,像雪飘飞在水里,雷躲在光的明亮中......她的身体感受到了清醒刺骨的寒冷,也是这寒冷让其反应过来,她并不会游泳,于是在这一片凄凉入骨的寒水中,她渐渐的没有了挣扎。 但是接下来的温暖却是让其重新睁开了眼睛,白君乾正怀抱着她,双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腰肢,她反应过来后,也是环抱住了他的腰。 而后周围的水声开始变大,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推着他们几人前行。 前方一道银色的阳光照射下来,晕开小圈光斑,更是反射到了那地宫的海水中。 他们正式朝着那个方向一致前进,没一会儿,众人便是浮出了水面,灵兮一出水面便是猛烈的咳嗽起来。原本她是可以在水中憋气许久时间的,可这水实在是太过于寒冷了,她根本就难以承受。 而白君乾知道,水寒如此却没有结冰,必定是这阑世家搞的鬼。 这时,他们也是发现他们这是已经到了外面了,海水嘶嘶地冒着凉气,泛出澄清的月白色,银光闪闪地晃荡着。 “是你将我们弄出来的?”白君乾不明所以的望着阑渊虹说道。 阑渊虹一挥手,白君乾他们几人便是开始立于水面,就像是在地面上行走一般。 ——这便是阑世家以控制水力著称的原因。 “刚刚那里已经是整个地宫的最底下了,但是就相当于地下河一般,只要前面先是潜入的够深,过了那石壁,就是可以出来外面了。”阑渊虹一脸淡然地解释道。 白君乾定神注视了一下他们后方,道:“也就是说,这座小岛都是被海水包围,但是却是有什么结界之类的东西阻挡了海水进入地宫?” 阑渊虹悠然一笑,然后挑了一下眉眼道:“正是如此,所以这地宫才能这么大。但是现今也是没有用了,这结界虽然还保留着,但是你们刚刚也看见了,那地宫已经被我毁了。” 闻言,白君乾没有在说话,而怀中的灵兮已经开始发抖起来。 “这什么水啊?冷死老娘了!”常月宸大声喊道,却是无意间被舜揽在了怀中,有些不敢动弹。 她能感觉到舜身上那有些炙人的温度,还有从头顶传来的微微急促的呼吸,这些都让他不能动弹半分,可心跳却越来越快。 “是太冷、太冷了,才会这样......”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阑渊虹看见之后,说道:“这是怨水,在这小岛周围的水域全部被施展了阵法,为了防止贼人从海水中潜入。便是修为再高的人,也不能在这水中待上一个时辰。” 说罢,白君乾便是一把揽住灵兮,其实灵兮直接也可以像白君乾一样用灵气加持自身,可是不知为何在白君乾面前,她却是不敢使用直接的那股邪气的力量。 此时,她的脸上结着一层薄冰,嘴唇乌黑紫......白君乾看了心疼,立即为其输送灵气。 但是却没有用,这让白君乾十分惊讶,一旁的常月宸见到之后,说道:“小灵兮,你再不使用邪气,你会冻昏过去的!” 闻言,灵兮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白君乾,只见他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不可思议。 灵兮也是冷得实在受不了,便是施展了那邪气,红黑色的气息从灵兮的身上蔓延出来,渐渐笼罩了她,而她的脸色也立即红润了起来,颤抖着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却是不愿抬头面对白君乾的视线,然而一旁的阑渊虹却也是一直盯着灵兮看。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战况惨烈 白君乾只是惊讶这却没有说些什么,继而伸出手在灵兮的头上拍了拍。 灵兮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松了一口气,望着白君乾露出浅浅的笑容。 随后,一行人便是开始御剑与半空中,越是接近那岸边,众人便是惊骇的发现,这海水的颜色开始变红了。 到了岸边的沙滩,只看见沙滩之上有众多的尸体,将白褐色的沙子染成了红色,不禁如此还有一些意见被海浪给移动到了海中,随着海浪浮浮沉沉。 白君乾他们忍不住心头一震,脸上却带出了磅礴的怒气。 然后在阑渊虹的带领下,便是来到了大会的举行的地方,放眼望去,一片混乱—— 天色苍白得犹如尸骨一般,燃烧的房屋与树木经过一个漫长黑夜的先例,散尽了灼人的热浪,但在半空中流转的那丝丝缕缕的拔起,却是在对这些曾经表象下的束手无策。 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还有惨叫声也是不绝入耳,这惨叫声四处都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从胸腔里嚎出来的,一声声都是带着血的忌讳,是憋闷的哭啼,嗡嗡地回响着。 还有那大殿的金顶一剑消失,被鲜血覆盖,许多人的战场便是在那上面,而底下已经被烧毁的几乎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残缺不以。 所有人的眼里都涌出了悲悯,战场未到,可战意就已经被点燃了。 此时正是正午,也就是距离昨日夜晚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个时辰了,可想而知在这里苦苦坚持下来的人们是有多么的艰辛。 “师父!”忽的白君乾听见了银的声音,一看便是有人御剑在半空中与人打斗,那人一袭青衣,一看便知是银。 但看样子他还应付的来,眼前最主要的是要快速解决这场惨烈的战争。 一片废墟中,舜独自一人开始打开古籍,开始临摹上面的那个法阵,白君乾他们则是要保护其不受伤害,而阑渊虹在与白君乾他们告别后,便是拖着受伤的身体带着几个卫兵去了地宫。 片刻,白君乾他们依然是挡下了不少人,但那宁汉生却是到了他们面前,只见他浑身沾满了鲜血,眼神却依旧神采奕奕。 “你们居然没有死。”宁汉生扯起嘴角笑着说道。 闻言,灵兮只觉得心中气愤,“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骂人的话马上就脱口而出。 那宁汉生倒也是不恼,笑着说道:“你们救了我,我自然感激,可真正救我的是刘覃松,你们又有何话要反驳的?” “刘覃松就是这次阴谋的幕后之人,你与他就是同流合污。你也不看看现今死了多少人!”常月宸大声说道。 宁汉生冷笑了几声,眸中的情绪瞬间冰冷了下来:“呵呵,我已经是这把年纪了,本是没有多长时间活了。可是刘覃松却是承诺了我让我再活几百年......他会将阑世家中的灵器分给我。我到时候就是这阑世家中最大的门派,在不用低声下气整日去巴结那些大门派了,也不会被人当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一连串的说了很多,但无一不是欲望在作祟,但偏偏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所以控制一个人用其相对的欲望便是可以将其控制了。 等到他讲完,他便是将那把沾满鲜血的剑刺向了白君乾,但是还未等白君乾出剑,一旁的灵兮就先出了剑,就在白君乾的身前挡下了这一剑。 “师父,这个人交给我。”灵兮微微侧头说道。 白君乾也没有多语,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看见灵兮以压倒性的攻击将宁汉生打得节节败退。 “你这不过是自卑心作祟,你何曾想过为了你的这些欲望要死多少人!”灵兮说完后,攻势也越来越猛。 “那关我何事?!”宁汉生脸露扭曲的笑容,最后却是被灵兮的一剑给弹飞,停下来后,吐出一口鲜血,便是在没有了刚才的傲然。 他望着灵兮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靠近,他已然知道自己不敌灵兮,自己的处境已经处于下风了,便是直接跪在地上,朝着不断靠近的灵兮磕头,“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灵兮刚开始有些犹豫,但在看见他想要趁机偷袭之后,便是先于他出剑,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腔。 片刻,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倒地,嘴里不停的流出鲜血,最后连眨眼的动作也停了的时候,他的呼吸也是停了下来。 “既然你在这世上活的这么不得意,那我便是送你一程。”灵兮声音清冷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不夹带一丁点其他情绪。 随即她要返回白君乾他们那边的时候,信的惨叫声却是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她浑身一颤,心下大慌,然后四处打量起来,最终她在十个人的包围圈中看见了一句受伤严重的信。 她以他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马上就瞬身过了去,一挥剑,红色的剑气便是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但是它的所经之处却是一片狼藉,无论是人还是物,都直接被撕裂或者重伤倒地。 最后便是将准备朝着信落下一剑的几个人全部给杀了,那红色的光芒直接将他们切割开来了,血液四溅,残肢乱飞。 灵兮只是想着不能让信死掉,“绝不能!”以至于她施展出这么威力强大、马上就置人于死地的招式时候,她并不自知。 “信!”她将那十几个人解决掉了之后,便是立即去扶信,只见信看见了灵兮,脱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没死啊?”然后又是语气突变,“没死,怎么不早点出来啊,害得我担心死了!” 灵兮这才将紧绷着的神色松懈下来,“我也想出来啊。”她顶嘴道,但是在看见信浑身都是伤口之后又是不忍说重话,将其扶起来之后,便是御剑去到了白君乾那边。 刚一落地,白君乾与常月宸就马上靠近了,然后用灵气为其疗伤。信也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开始调息。 此过程中,银也是打败了一直纠缠于他的一个修仙者,朝着白君乾他们来了。 “现在情势怎么样了?”白君乾在看了银并未受很严重的伤后,便是问道。 “现在与我们敌对的有两部分人,一部分就是那些被控制的人,一部分是那些自愿归于反叛的人。那些被控制的人,已经被浩海宗主的安排给消除了一部分,但是却依旧还是有很多,”银一一道来,却是越说气氛越低沉,“不仅如此,还有人将魔物给带上来了。” “魔物?谁?!”白君乾不禁诧异起来问道。 “那舟山派和峨眉派的人,他们开那么大的传来就是运来了好几只魔物。”银神情有些颓败地说道。 灵兮将信好生安置了后,望着银问道:“那魔物现今在哪里?” “浩海宗主正在与其搏斗,就在前不久,那几只魔物才被放出来的。”银说道,随即嘴角沁出鲜血,便是被扶着坐在了地上疗伤。 常月宸打量了一下四周,为见得一只,但她却是注意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道:“可这船上有魔物,阑世家的人为何会不知?还有那些门派的人又是怎么控制这些魔物,让其安分待在船舱里的?” 闻言,银摇了摇头。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师父相信我 灵兮他们现今所处的地方,就在那水帘殿前,处于一个十分开阔的位置,因此又很多叛徒一看见他们,就朝着他们攻击了过来。 一批接着一批,让人应接不暇,难以长时间的应付,而灵兮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舜施展的那个法阵上了。 白君乾在听闻了银的话之后,再三犹豫了一会儿,对着灵兮他们说道:“为师去帮助浩海仙人,你们在这里看着。” 闻言,灵兮赶紧摇头,而常月宸则是立即说道:“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去帮浩海宗主?别拖累了就好,还是我去吧。” 白君乾顿了顿,有些哑然。 “好啦,别纠结了,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有数的。”说罢,常月宸就御剑出发了,在半空中她一袭紫色的身影很是显眼。 正在施展这法阵的舜看见后,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下意识的想要跟着一同前往,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完成法阵解除那被控制的人,便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眼神一凛,然后加快了法阵的施展。 半空中,一道紫色的剑气被留吓,而等到剑气消失的时候,常月宸便也是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她所要去往的战场正是那云溪岛,因为之前那些前来参加大会的修仙者的船就是停在了这里。 虽然在进入这里之前都经过了阑卫兵的巡查,但这李宗主与陈宗主很有可能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其给欺骗住了。 一路向北到了接近云溪岛的地方,一道灵光破空而出,常月宸脸色一变,随后在路途中还遇上了好几位从云溪岛逃出来的修士,只见他们一边御剑一边往身后看,就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而片刻,常月宸定睛一看,便是在那空中看见一只会飞的魔物,正在追着这帮人。 “喂,你们要把这魔物引到哪里去?”常月宸对着他们喊道。 “水帘殿那边。”有人回答道。毕竟现今就是这两个地方战况最为激烈,也是双发人员布置最多的地方。 闻言,常月宸想了想,就还是只身前往了那云溪岛,并且小心翼翼绕开了那只会飞翔的魔物,心想着水帘殿那边还有花微仙人他们就是稍微的放心了。 一到云溪岛上空,她就发现两只体型并不大的的魔物正在围攻浩海宗主一人—— 一只形似蜘蛛一般有八爪,全身被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绒毛覆盖,第一对螯肢的尖端有毒肢放出,还会吐丝,在常月宸视野里,那些倒塌的房屋上都是这些白色的蜘蛛丝,在阳光下反射出特殊的光线。 另一只浑身碧绿,三角形的头上的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非常明亮。它的翅膀是椭圆形的,盖住软软的腹部,它的胸部上长着二对足和一对让人望而却步,可以直接砍断木柱的大镰刀。 可这魔物看上去修为并不高,为何浩海宗主会与其缠斗这么久? 她落于那魔物的附近,浩海宗主看见后便是急忙喊道:“要小心。” 话音未落,那碧绿的魔物依然是注意到了常月宸,摆出可怕的姿势朝着她攻击了过去,反应速度极快,这是出乎常月宸意料之外的。 美国一会儿,当她与其对抗起来后也是发现了这魔物的不对劲...... 另一边,舜的法阵才施展了一半,果然这种古老的法阵施展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以前灵兮一直认为舜精通的是符咒,但在后来的了解她也是渐渐知道了舜施展法阵的能力才是极其富有天赋的,先不说他现在才修炼了两百多年,可他施展法阵的能力确是有时比白君乾还要强,特别是那些鲜见于世的古老法阵,舜更是比白君乾施展出来快得多。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法阵已然开始出现在这水帘殿的上空,而且正在不断扩大,像是要笼罩这一片区域。 灵兮他们都是屏息以待,又敌人攻击来的时候,他们也是尽力抵抗。 然而没一会儿,那空中便是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有着一双黑白相间的翅膀,翅膀挥舞之下是一只猛兽,一只长着獠牙的猛兽。 “啊!”忽的它前面的一个修士被追上了,直接被他的利爪从天空中给打了下来。 地面上的修士见到此场景,又几个想要去救那个人,但是这魔物却是落于了那水帘殿的金顶之上。 在那上面做出了一副俯瞰众人的姿态,然后发出猛兽一般的吼叫声。 闻者,皆是一惊,却也是顿时加快了打斗的速度,不多时就包围起了那只魔物。 但这魔物的气势却不是一般魔物能比的,大吼一声后,四五个修士就开始步步后退,个个面色苍白。 这只魔物老虎模样,獠牙外长,直接到了下颌出。通体玄色,只额头一撮火红的毛。 “邪翅玄虎。”白君乾凝眉说道。 看上去是一截阶魔物,灵智已开,随着众人的靠近,飞快的转过身来。 那邪翅玄虎一见这修士的领头人只是元婴前期的修士,气势汹汹的又是大吼一声。 “区区一魔物还赶这么嚣张!” 那个领头的修士将手中的剑一挥,那剑气顿时化作万千银丝,到了净重结成一张灵光闪闪的大网像邪翅玄虎罩去。 邪翅玄虎倒也不甘示弱,虎口一张一团红色的火焰就喷薄而出。 不仅如此,这红色的火焰到了半空中竟遇风化形,变成了一只通体燃烧红光的火虎。 空中的火虎一吼,利爪凶猛抓住当空罩来的大网,随后撕扯起来。一道道像是电流一般的红色顺着这银丝蔓延,瞬间整张大网已经燃烧起来,红光大盛,照得这半空一片鲜红。 然后那些修士便是咬着牙直接冲了上去,那邪翅玄虎见了,直接煽动起翅膀,凛冽的风立即就四散开来,有些修士没站稳,竟是被刮了下去,坚持下来的修士也是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冲。 “师父,这怎么办啊?那些修士好像都不敌那魔物。”灵兮有些焦急的问道。 白君乾也是十分纠结,打量了四周一下,“我去吧。” 灵兮一听便是不愿,马上又是直接站了出来,道:““不行。” 她知道这魔物它们依仗的及时天生强横的身体和一些天赋法术,所以在实力上虽然不比修士,但眼前这个是一阶的魔物,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此情此景,若不是她上,等于就是直接葬送了那些修士的性命。 也好在肯定是有其他高修为的修士在一旁,只要她拖延住时间,她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你也不准去。”白君乾说道,“若是你去,还不如让为师去。” 闻言,灵兮并未有丝毫的犹豫,说道:“师父,你只是不清楚我现今的修为而已,相信我。”留下了这么一句让人深思的话,就马上御剑前往了那个魔物身边。 白君乾想要追出去都不可能,毕竟现在他的身旁还有三个需要他保护的徒弟。至于灵兮......他相信她。 当灵兮一靠近那邪翅玄虎,那邪翅玄虎就立即有了反应,像是看见了好玩的物件,死死的盯着灵兮,然后大吼了一声,气流直接朝着灵兮席卷而去,将其发丝与衣袂都吹起。 “你倒是起劲。”灵兮一声冷笑,手一扬剑就在手中出现,然后把另一只手也是握着几张符咒,以防万一。 像现在这样明明打不过还偏偏不能逃,这样的情势,她以往倒是遇见过很多次.....都是为了保护他人。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回绝温存 此时这场‘战争’带来的浓烟覆盖了一方天幕,厚重得像再也散不开的阴霾,灵兮在抬头可见的地方,栖息在牵动心绪波澜的每时每刻。 满地都是坍塌零碎的木梁和石屑,这矗立着华丽的水帘殿小岛到处是一片狼藉。 ........ 对于灵兮来说,这次‘保护他人’这几个字的意义却是不同了,因为她的师父也其中。 那邪翅玄虎显然是已经盯上了灵兮,周边的那几个修士似乎已经被其忽略,那些修士也是至此松一口气。 “不知阁下是何人?” 灵兮还未来得及回答,那邪翅玄虎就已经一翅膀拍来,带起了呼啸的风声,周围的灵气剧烈波动,空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这一下,威力定然惊人,若是被攻击到了......灵兮毫不迟疑,举起了手中的剑,口中轻喝:“来!” 随着那剑被挥动,一道道红色的剑气吧迎面袭来的翅膀和劲风给挡住了,双方僵持在半空中,但灵兮又是挥了一剑,那邪翅玄虎便是立即不敌起来,将翅膀手了回去,而那无形的劲风也在其中化为虚无。 那邪翅玄虎眼睛圆睁,大吼一声,再次用翅膀袭来,带起的无数劲风威力无穷,如利刃般无处不在的切割着空气,那原本就已经破败的金顶现今更是被连瓦都掀起了一大片。 仔细看居然能看见那片空气一阵抖动,如水的涟漪般由内而外的四散开来。 灵兮脸色一白,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却是去往了更高处,直接用起了之前的那一招,只见她挥动出的剑气在高空中变成了一根根针刺般大小的利器,钻入那些劲风的缝隙之中,刺入那邪翅玄虎的身体之中。 “吼吼吼!”邪翅玄虎大声吼叫着,但这吼叫声却不如前面那般洪亮有力了。 接着,灵兮又趁着这机会,朝着邪翅玄虎的头部攻击去,可那邪翅玄虎确实用翅膀给挡住了,“噗嗤”一声,灵兮的剑斩入邪翅玄虎的翅膀,鲜血流出,直接就让其翅膀看上去已经不能飞翔了。 它也是痛得直接脚下一滑,从金顶的最高处滑到了一侧。 灵兮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邪翅玄虎却是没有退却,立即飞到半空中,一庞大的躯体挡住了灵兮的视线,在这魔物面前,灵兮显得很是渺小,她也是有些害怕起来,可却有信念支持这她不后退。 “灵兮!”她能听见白君乾在她身后的远处呼喊着她的名字,担心着她,心系着她。 她又何尝不是。 片刻,她一咬牙,抬眼望去,直视着那邪翅玄虎。 那邪翅玄虎张开了大口,朝着灵兮喷出那红色的火焰,灵兮这次也是没有选择硬碰硬。她丢出了手中那几张火灵符,在半空中一齐催动,最终在灵兮的面前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屏障,也是遮掩住了邪翅玄虎的视线。 虽然她知道就凭着这火灵符咒的火焰肯定是抵挡不住那邪翅玄虎的火焰的,但她的目的只是削弱一点就可以了。 灵兮飞身而起,将剑举至胸前,然后开始在空空翻转了起来,带起了一阵旋转的气流,灵兮就是想要靠着这股气流将那火焰给抵挡住。 她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不仅如此,危险也在逐渐靠近。 在下一个眨眼,灵兮便是感受到了剑上传来的压力,她的手开始颤抖,而她的剑正在与邪翅玄虎的那团火相互僵持着。 她不愿退让,便只能前进。忽的,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开始加快,手也是不再颤抖起来。 心里似乎有某个声音响起...... “啊!”她大喊了一声,一股骇人的力量从她的剑上迸发出来,直接就将那火团给分裂了,而灵兮就从这缝隙之中穿过,直直朝着那邪翅玄虎的眉心刺去。 此时那邪翅玄虎确实出乎意料的从那眉心的地方发出了一束赤红之光,射向迎面而来的灵兮。 灵兮执剑立即一挥,只见一道红色的剑气破空而去,与那束赤红之光相撞,她则是身子一闪,躲避到了一边。 一阵奇异的响声过后,剑气已经灭湮灭,可那束赤红之光确实朝着天际射去了,看似是消失在那半空中,可没过一会儿,天空就突然传来一声爆裂声,像是烟花一般的火星四溅,还伴随着一股强大的余波席卷回来,让灵兮差点从半空中跌落。 那邪翅玄虎也是趁着这个时机,像灵兮扑了过去,张开了它那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 灵兮挥剑,但已然是避免不了被伤到了。 “畜生尔敢!”一道由灵气附和的喝声发出,简直振聋发聩。 众人只觉耳朵翁的一声响,脑袋微微一痛,就连那邪翅玄虎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灵兮的余光之中,只见一道人影而至,是个穿着黑色衣衫的人......灵兮像是想到了谁,猛地惊呼:“图爻仙人!” 图爻仙人御剑而来,当到达那邪翅玄虎的身前的时候,直接就是一剑将其逼退了。 接着似乎想要试探一番,便是朝着图爻仙人扑去。图爻仙人微微一挑眉,又是挥动了手中的剑,数十道剑气眨眼间就出现了,朝着那邪翅玄虎攻击而去。 那邪翅玄虎也是躲避不开,就这样被攻击到了,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传来,这邪翅玄虎嗷叫着遍地打滚,它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后往上一条,整个身子又被翅膀带着飞起,劲风瞬间形成。 但邪翅玄虎却没有继续下去,反而转身离去,图爻仙人大笑了几声:“还敢逃!”就这么追了上去。 在空中来回对上了几个回合,渐渐远离了这水帘殿,倒是有一番猫追老鼠的既视感。 此时,那白君乾实在放心不下,也是看见了在那邪翅玄虎朝着灵兮扑去的时候,灵兮好像坠落到了地方,生怕灵兮受伤严重他也是赶到了这里。 “灵兮,你没事吧?”他将灵兮从地上扶起,声音却十分的慌张,面色也有些煞白。 还未反应过来的灵兮侧头,便是看见了白君乾的脸,心下大喜,一把抱住了白君乾,“师父,我没事!” 白君乾也是露出笑容,回抱住灵兮,“没事就好。” 第二百七十五章 那只邪翅玄虎前面被灵兮的招式给伤到了,又浪费了许多的邪气,图爻仙人与其打斗了一番后,它很快就败下阵来了,最终被图爻仙人一剑封喉,化作灰烬消散在了空中。 另一边,常月宸与浩海仙人对付的那两只魔物已然是败下阵来,但也给他们两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白君乾他们面前却是出现了一帮被控制的人,他们就像是被舜的这个法阵吸引了一般,数不胜数聚拢过来。 他们前赴后继,剑光阵阵,白君乾开出来的道总是迅速被新的走尸填补上去,他只能奋力将其击退,灵兮也是如此。 其余的那些在洞穴里的那些被控制的人也是布满了洞穴各处。 一排被修士给打下,紧接着下一排涌上,惨叫声震天响,其中不免剑走偏锋杀死了一些,而那些人的惨叫声几乎要冲破那地宫的穹顶。 幸好此时舜的法阵也是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完成了,金色的法阵笼罩了这一片地区,几乎所有人都身处其中。 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法阵的光芒越来越盛,灵气越聚越多,灵兮甚至能清楚听见灵气流过耳旁的声音,随着灵气的聚集,这法阵也是马上就要发挥其作用了。 下一瞬,这金色的法阵开始发出光芒,就像是阳光一般,一束一束的照在那些人的身上,当着光与人相遇的时候,那被控制的人直接顿在了原地。 在地宫中的那些被控制的人,法阵也是有办法将其解除,只见舜又是施展了什么,那法阵的光芒开始凝聚成一个一个光球,开始在半空中悬浮,最后全部涌进地宫之中,一道道都带着金色的尾巴一般,将昏暗的地宫照亮,最终融入进去那些被控制的人的身体之中。 这个过程很短,光球中所蕴含的法阵力量被那些人吸收,一次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而那被控制的人的眼眸也是渐渐恢复了清明,没了先前的一次薄雾遮掩住的感觉,手中的剑也是掉落地面,望着眼前的场景,每个人都是惊讶不以。 地宫之上,那些人也是恢复了神志,最后被剩余的卫兵给控制了起来。 但是除了那些被控制的人,还有一些自愿的修士,眼见着情势已经完全倒向阑世家这边了,便是瞬间缴械投降。与花微仙人、蓝浣西打着的那陈宗主与李宗主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垂死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不敌花微仙人和蓝浣西,只能被抓了起来。 此时,阳光微微有些刺眼,而那法阵也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失了。 这阑世家的内战到此结束,而周边的海水就算是加入了人的鲜血还有人的尸体,也还是照样起伏着起着波澜,仿佛这之前的一切根本不用在意一般。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去到了那地宫的入口,却是见得那一旁站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这些人全部衣领衣襟和袖口的红得血一般刺目,但就是血..... 除了站着的,还有躺着的,倒地的人已经全都被挪到了西北角疗伤。 但是在还活着的那些人里,灵兮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 “浩海宗主!” “花微仙人!” “浣西仙人!” “月宸仙人!” “图爻仙人!” “上官北零......” 他们都一一出现在了灵兮的眼前,一行人都是精疲力尽,或坐在地上,或躺在地上,如同一尊雕像,听任天空从湛蓝到橙黄在他们上面移动。 最终,阑世家的那三兄弟和几个阑世家他们自己的人便也是出了来,那阑渊虹走在最前面,而后是她的母亲,却是被抬着,面色已经苍白,一动不动,气息也全无......这是死了。 “襄笛夫人!” 一些门派看见这襄笛夫人死去了,纷纷哀嚎起来,不知为何会如此情绪激动。 阑深寒也是被卫绍抱着出来的,一旁的桃鳞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是阑深寒只是脱力昏迷了过去而已。 最后也是大家屏息以待的一人,阑世家三兄弟中的最后一人——阑光盛。 只见他一走出那地宫,就又退了几步,似乎很不习惯这外面的光亮,但是却是被那好像受伤的晟诡强行给拉了出来。 他的瞳色很淡,就像是化在了水中,并没有阑深寒眼眸那么有神,却是多了几分阴郁和凶狠在这里,走了几步,他就开始一边用手遮挡那阳光一边不停的眨动了眼睛。 众人先是对他的长相很是惊讶,随后便是觉得他是怪物。但随后也不做言语,也不提援救阑渊虹之事与打败邪教之事,纷纷只是来参加一个大会一样。 但阑渊虹却是开始安抚众人,保持着领主的风度,道:“阑世家遇难,承蒙各位相助,我阑渊虹自知无法向那些死去的人亲谢,但盼诸位辗转祈祷,渊虹再次拜谢。” 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之声。浩海宗主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听领主讲话。等到叫好声渐渐平息,他又高声道:“阑世家绝不会亏待各位的,必定会好生相待,过几日,等大家修整好,我便会设宴款待各位!” 忽然,一声低笑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陈词。 这声低笑响起得太不是时候,突兀又刺耳,众人立即刷刷地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正是他身侧的那被绑住的阑光盛。 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衣摆吹起,将其的发丝吹起,但终究是没有遮掩住他眼眸之中的不屑。 所有人的手都压到了剑柄上,那在这次战斗中失去了同伴的人都的瞳孔一缩,手背青筋突起,惊恨交加,道:“应该先杀了你!” “那来啊!”那阑光盛大声的挑衅道。 于是在这一片有些混乱的景象下,就真的有人想要动手,却是被阑渊虹的话语给阻止了,阑渊虹的语气比刚才更为激动,道:“本来想着等我确认了,再告诉诸位,现今看来,还是早些说出的好!” 闻言,众人交头接耳去起来。 “其实这次之事,这少年只是被利用了而已!真正的幕后之人并不是此人!” 闻言,有人说道:“阑领主何处此言?我们在地宫之中明明就见得了这少年可以操控那些修士攻击我们,不仅如此,他自己也是承认了。”脸上的怒色并未褪去半分,却是有些无可奈何。 “本领主亲眼所见,亲耳听闻。你们仔细想想,这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何来的如此计谋?” 众人先是摇头不信,却又都是望见了领主的神色如此严肃,不敢出声议论。 忽的有人怒呵道:“那襄笛夫人是谁杀的?” 阑渊虹顿了顿,将视线定格在说这话的人身上,一些人也是愕然的望着此人,当然,也有另一部分的人开始附和此人。 阑渊虹逐一打量了这些人,然后背过身,像是一只单薄的海鸟淹没在浩瀚的大海之中,但是等到转过身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表情像盖在脸上的一张假面具,换了一种平淡地语气说道:“诸位为何对我母亲的死,如此激愤?本领主都为如此悲伤......你们几时与我的母亲交情如此只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转来一片窸窸窣窣的目光。 最后,竟是没有人再出声了,纷纷低着头。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六章 熬心熬药 在这次质问中,虽然阑渊虹处于了上风,但那些人的目光却不曾从阑光盛的身上离开。 最终,阑光盛在这样一场闹剧之中大笑了几声:“喂,你跟我做的那个交易还算数吗?” 闻言,阑渊虹脸色一变,但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他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诸位先不要在这里聚着了,我看诸位多多少少都受伤了,还是先去疗伤的好。” “多谢领主的担忧,我等无事。”那些人也是和声和气的回应道。 “喂喂喂,刚才不是还叫嚣着要杀我吗?”那阑光盛眼神一转望着灵兮说道。 灵兮倒也不怕,直接正视他,就这样望着他,望着他的眸子。阑光盛倒也是微微惊讶,最后不知为何又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然而他刚才的那番话却是激怒了不少人,敢情是引火烧身?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前面对阑渊虹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广云子冷冷地道:“竖子嚣张!” 阑光盛倒是也起劲了,扯着嘴角答道:“我岂非一直这么嚣张?你们又知我是谁?” 此话一出,阑渊虹立即扬声道:“诸位,这厮已经落败,要问罪何必纠于这一时,他现今激怒你们,只是想看诸位气急败坏的样子。诸位又何必应了他的愿。” 那人群中也是有人啐道:“这厮就应该在我们的见证下处死!” 听了这句,那阑光盛倒是沉默了,然后望向阑渊虹,嘴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阑渊虹对上他的眼神,接着他的目光冷到让人不寒而栗。那阑光盛悻悻的动了动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一旁的人也是将他的沉默当做退缩,道:“我们全凭领主安排!” 阑光盛森然的笑了笑,刚想要说话,却是被那晟诡一个反手就打晕在了地上。 阑渊虹则是安抚众人道:“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还请诸位信我!”他那冷涩的声音如一支利剑窜上天际,擦破了弥漫这灰屑的天空后,再落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声音是直上直下的,尖锐、刺耳、冰冷,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说罢,他肩膀上的那个蝙蝠突然展翅了,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良久,聚集在这里的人便是去处理那些尸体。 渐渐的,夕阳已逝,本就不怎么湛蓝的天空被火焰熏上了悲凉的色彩,在茫茫天际的上空,哭嚎这凄凉切艳丽的红。 当在这里的人,还有尸体渐渐散去的时候,那阑渊虹却是坐在了水帘殿坍塌的屋檐上,快要消失的日光照在他身上,使他的皮肤发出一种吸进阳光般暗哑的光泽,他的姿态颓废,凝固在一片废墟中,布满血渍的衣衫、凌乱不堪的碎发和一双疲惫的眼睛一样,都变现出虔诚的严峻来。 每个人都把悲戚咀嚼在口腔里,嚼碎了就咽下去,但是又会翻腾上来,周而复始,痛苦变得无味和枯燥。 白君乾他们御剑在半空中,发现那些普通人居住的小岛也是受到了那些魔物的牵连—— 孩童稚嫩的哭声是一团抱得很紧的火,在天色暗下来的此时压抑地燃烧着。 死者飘荡在古来而阴暗的巷子里,倒塌的房屋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泥地上,瓦片散落一地,转头上沾到了血渍,街头巷尾残缺的死尸开始被逐渐收回。 白君乾被这番景象也是震撼得动容,叹气道:“怎么会这样。” 常月宸也是悲切的叹着气,道:“太惨了。” 每个人都不忍心看到这些场面。 “那领主不是说了已经有了安排,为何还会造成五金这幅惨象。”蓝浣西一针见血的说道。 白君乾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后说道:“因为某些人的眼里只有冰冷的利益,不会为了自己的子民而耗费心力,相反,你们似乎巴不得死的人多一点,这样一来,原本潜伏于地下邪教就会浮出水面,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他们的实力,打破了敌明我暗的迷雾僵局。” “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连基本的人性人情都被抹杀了。”常月宸用厌恶的表情说道说道,“都不是什么好人。”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先去住的地方吧。”白君乾将悲伤的神情转为无奈的神情的说道。 ...... 那之后的第二天正午。 阳光很耀眼,给屋檐和台阶勾上了一层跳跃的金边,灵兮站在这阳光下,伸手想要遮挡住,但那阳光还是刺入了她的眼睛之中,令她微微眩晕。 光斑硕大而明亮,毫不吝啬,一轮轮地晕开椭圆的轮廓。 风里的血腥味还存在着,给人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灵兮跑进跑出的,忙得气喘吁吁的,她在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又是开始跑进跑出了。 原因是白君乾这两日受了不少伤,虽然之前被灵兮治疗好了外伤,但是内伤却还是需要慢慢静养的。 刚好那阑渊虹又是派人送来了一些宝贵的药材。灵兮的任务便是变成了为白君乾熬药了,他人想要替白君乾熬药,她还不给呢。 在这院子里,她在后院支起了砖头,架上药炉,几乎趴在地上吹火拔柴,把一味味中药、灵药按照花微仙人告知的顺序放了进去。 小心地观察火候,拿着蒲扇扇风,药的苦涩气味伴着青烟袅袅升腾,最后随风飘荡,将空气中的气味变化了一番。 良久,灵兮将棕红色的药汁倒进一个白瓷碗中,宝贝似的捧着,端进屋里。 她绕开火炉,将瓷碗端到床前,轻声道:“师父,喝一点药吧。” 还未等正在床上打坐的白君乾说话,房间的另一侧便是有声音传来:“死灵兮,你难道就不送给我喝一点?” ——是信的声音。 闻言灵兮嘴一撇,转头大声回应道:“前面花微仙人不是已经拿了药给你吃了吗?” “那又如何,我现在又不舒服了。”信完全不讲理的说道。 灵兮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只是再转过头的时候,白君乾已然是睁开了眼睛,稍微惨白的脸色也正说明着他此时身体的虚弱。 “师父。”灵兮甜甜的喊了一声白君乾。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七章 良药甜口 白君乾望着灵兮,只见灵兮手指如同削尖的葱根,纤细白皙,嘴唇红润娇艳,身形纤细轻盈,缓缓细步,向他走来,罗群翻飞。 这一刻的灵兮的模样,深深的映在了白君乾的眼眸之中。 “师父。”灵兮笑着再喊了一声白君乾。 她的一颦一笑,都顾盼生辉,发出温暖明亮的光,让周围的东西黯然失色。这种感觉,白君乾觉得他这一生是忘不了了。 片刻,灵兮已经到了他跟前,白君乾也是马上将目光移开了,转移到了从那火炉的烟煴漂浮之处,但最后还是游走到了灵兮喂到嘴边的药汁,他嘴角带了一点笑意,问:“这是什么药?” “嗯。有党参、黄芪、甘草......”灵兮扳着手指认真地回答,看到白君乾不可置否地笑容,立即正色道:“你别笑啊,这些药都是补体虚的,花微仙人说你喝了,对你的身体大大有好处的。”她用汤匙吧要呈起,然后吹凉,不由分说地送到白君乾面前。 白君乾微笑地看着她,说来奇怪,他的身体分明是不舒服的,可是看见灵兮出现后,竟是有好了几分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还为灵兮那笨拙而真诚的举动感动了,他将身体前倾,将那汤匙里的药给喝了,而后灵兮满足的再添一匙,他便是又喝了。 “灵兮谢谢你帮为师熬的药,熬的很好。”白君乾咽下那一口药后说道,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依旧被那药苦的有些难以下咽了。 闻言,灵兮又一瞬间的怔愣,但马上就雀跃地说道:“谢谢师父夸我!”她望着白君乾,面容温润、线条柔和,眉毛像是水墨画一般,即使没笑的时候,也好像是在笑。 白君乾也望着灵兮,看着她的眸子那么干净、明亮,那么认真、纯粹......眼神纯净,近乎透明,似乎能一直,看到心底。 后来,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对视到,却也是马上分开。 最终白君乾将药喝完的时候,灵兮关切地道:“师父,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白君乾仍是微笑,缓缓道:“为师本就没什么事,调息几日就好了。” 灵兮点了点头,将笑容融化在照射进来的阳光之中,让白君乾看得入迷。 “喂,我要出去走走。”信的声音再次传来。 灵兮表情突变,像是要杀了他一般起身,然后朝着那个隔间突进,最后隔间传来信的一身惨叫,“我脚本来就受伤了,你还踩我,你这个人怎么怎么没有良心!” “你才没良心!没看见我在照顾师父吗?”灵兮大声的回答。 两人的吵架声就这么出现在这平静的屋内,白君乾不由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调息了起来。 良久,灵兮无可奈何将舜带出了屋子,只为不吵到白君乾。只是白君乾在调息了一会后,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吐了一口血。 他愣住了,在嘴边残留的鲜血顺着下颌低落到衣衫上,一滴又一滴,将他胸前的衣衫染红了一片,可是他依旧难以接受——他自己快要入魔的事实。 他将手伸在阳光之下,却是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 此时,他无助也茫然。 又过了好几日,到了第十日清晨。雾霭笑容在发白的天际,天空很干净,没有云,显得遥远而清洁。 白君乾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昨日灵兮喂的药说实话对他身体的伤是有好处,但对于他入魔这一方面确实没有半点好处了。 其实花微仙人那日为其把脉的时候,应该也是发现了,不然不会到后来神情变得那么古怪,这件事情也终究是要说出来了。 还有上官北零的身体现今都还没有彻底恢复,不仅那禁术对他造成了影响,灵兮当日的攻击也是对他的身体造成蛮大的伤害。 正当白君乾将他们一行人叫到了房间的时候,准备商讨一番如何向浩海宗主要玉璧的时候,那晟诡与阑深寒却是同时出现了。 “不是说明日才开始询问那阑光盛的吗?怎么今日就来了?”白君乾走到门口,向着两人拱手问道。 “我们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那件事情的。”阑深寒扶了扶面具说道,“我们今日前来是想请你们去一个地方。” 白君乾疑惑道:“何地方?” “你们前来就行了。”晟诡意味深长的说道。 白君乾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一行人前去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次对质。 那阑世家大金顶大殿已经被破坏,正在修缮之中,而白君乾他们所居住的灵溪山庄也是被破坏,所以他们现今是住在那天康客栈之中。 从客栈出来后,阑深寒和晟诡带着白君乾他们开始乘船。 “为何又是乘船?”灵兮望了一眼广阔的大海后问道。 “我们还是有一些叛徒没有抓住,所以现今阑世家这里不准御剑。”阑深寒微微颔首,语气十分柔和的回答道,“如果御剑的话,会被卫兵拦下。”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追问道:“那我们现今是去哪里?” “去壹水岛。”晟诡回答道。 “那是哪里?远吗?” “是的,需要两个时辰。”阑深寒补充着说道。 良久,船上的人都各自有些沉默着,只有一直望着阑深寒的灵兮说了话:“你怎么又戴面具了? 闻言,阑深寒歪了歪头,表示不解,可谁知灵兮直接一把掀起了阑深寒的面具,那晟诡想要动手,却是被白君乾一手拦住。 “灵兮,你这是?”白君乾也是不解。 只见在阑深寒重新戴上面具的同时,灵兮已然是一脸怔住的表情。 “你那日有接我们去那水帘殿吗?还有陪我们一同去那天康客栈。”灵兮没有理会白君乾的问题,直接向阑深寒逼近了一步问道。 “那日是哪日?什么天康......”话还未说完,晟诡已然出手,将阑深寒护在了身后。 “姑娘为何是这样的态度?”晟诡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察的威胁。 见此情景,白君乾也是挡在灵兮身前,道:“不过说几句话罢了,你又何必较真。” 两人对峙了一下,便是相互远离了。 白君乾将灵兮拉到一边,问道:“灵兮,你刚刚这是干嘛?” 听到白君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愤,灵兮也是微微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说道:“那我觉得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 灵兮轻拧眉头,道:“就是他们的眼睛啊。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我刚刚才打算问一下的,可是就这么被打断了,也没问出了所以然来。” “眼睛?难道你怀疑之前的是阑光盛?”白君乾思考了一下说道。 灵兮点了点头,又将视线往阑深寒那边瞟了瞟,神色纠结。 白君乾眼眸中的情绪也是微微暗淡下来,心想着若真是这样......那这一切就只是一个自导自演的局而已。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凡人痴梦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小道之上,刚踏上这小岛,一种熟悉的感觉便在灵兮的心里油然而生。 灵兮握紧了剑鞘,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流畅着,但面色却有些阴沉,像是这阳光投下的光影。 树荫下,西风音量徐拂,大叔与灌木丛摇曳沙沙作响,绿色的树叶片片飞落,层叠的岩石,稍显寂寥,弯弯褶曲,恍似通往僻静之地的萧径..... “这是什么地方?”灵兮问道。 “这是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阑深寒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虽然这座岛是小了点,但是这里的风景却是无与伦比的。” 阑深寒的话音方落,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在经过了一拍树木后,灵兮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掌挡住阳光,眯眼看指缝间流转的光斑,手指干净纤长,在光影里分外又优美,但是没一会儿在她眼前出现的那副光景却是让这个动作停滞了—— 在她眼前出现的这栋府邸,‘阑府’两个大字刻在牌匾之上。 周边是那呈现出红色的枫叶,暗道理来说,枫叶根本不会在此时还存在,但这里却是有。 一栋木制的府邸在这些枫叶的包围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像是一幅十分美丽的画卷。 当一行人推开府邸的大门进入的时候,更是看见了秋千、风铃、白纱这样让人感受到宁静的事物,每一个都在风中轻轻荡漾着,发出其独特的声音,为这寂静的府邸增添几丝声音。 这府邸被水池包围,几乎坐落在水上一样,一座后山呈半包围之势,成为天然的屏障。 视线再往左边稍微看一下,便是会看见一大片湛蓝的大海,天空与大海融为一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不时还有海风出来,拂过每个人的脸庞,让人不禁深呼吸一口气。 而院内的水池从长廊的下方萦纡而过,各色锦鲤,在阳光下欢畅游动。 “以后若是我们隐居山林了,我就帮你建一栋这样的。”图爻仙人傻乎乎的笑着说道,而他的笑对着的那人正是花微仙人。 花微仙人看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走开,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但目光却是柔和的。 此时,众人都在惊叹这里似一别致仙境,灵兮却是将面容紧绷了,因为这不正是她在那回忆之中看见的阑光盛出声长大的地方吗? 那婴儿的啼哭声似乎还在耳边一般,让她的异样感越来越强。 “怎么了,灵兮?”白君乾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我没事,师父。”说罢,灵兮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便是有人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往前一看,竟是浩海宗主。 白君乾也是微微一愣,拱手问道:“不知浩海宗主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浩海宗主没有答话,只是以为不明的笑着,忽的,他身旁又走出一人,而这人才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这个人正是阑光盛。 他以消瘦的脸庞似笑非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不过他的目光是停留在灵兮身上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先于灵兮的惊讶,信说出了这句话。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迷雾深深,润染了他眼眸之中的不动声色流动的蓝色光芒。 白君乾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向了浩海宗主问道:“浩海宗主,这是何意?” 还未等浩海宗主回答,那屋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我叫你们来的。” 阑渊虹只身一人从那有些昏暗的地方走出,神情淡然的说出了这句话,就算是面对着这么多质疑的目光,他的表情也丝毫未变。 此时的他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像一个世家领主。 “请进。”阑渊虹也是在望了一眼灵兮之后,在将视线转向了白君乾,对着白君乾说道。 白君乾半信半疑,往前走去,可是就在他进入那屋内以后,常月宸他们确实被拦了下来。 “你们暂时就留在外面。”浩海宗主对着他们一行人说道。 这样毫无理由的行为,常月宸自然是不肯遵从,但是此时那阑渊虹的蝙蝠确实在此时出现了,直接挡在了众人面前,露出獠牙,似乎是在威胁这他们。 “我兄长这蝙蝠有毒的,你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阑深寒有些担忧的说道,然后带着阑正盛一起走了进去。 “区区一只蝙蝠,我还会怕你不成?”图爻仙人走到最前面说道,然后拔出了手中的剑。 忽的,那蝙蝠张开了大口,露出了獠牙,就在众人以为它要攻击的时候,它发出了令人十分刺耳的声音,声音明明不大,却是在不断的敲击着耳膜,让人难受不以。 图爻仙人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拿着剑砍去,但蝙蝠确实躲开了,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刺耳的声响,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直到天边传来一只鹰啸,那嘹亮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蝙蝠的声音。 众人稍稍缓解,只见不远处海东青正在俯冲过来,那蝙蝠见了,马上展翅飞走,却是被海东青纠缠着,最后那蝙蝠没办法只好飞回了阑渊虹身边。 “回来!”蓝浣西也是将海东青召回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已防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这是做什么?”白君乾想要再次出去,却是发现这里有一个结界困住了他,他的声音外边似乎也听不见,而灵兮发现之后,马上就有些激动的质问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浩海宗主不答,只是与那晟诡挡在他们前面。 常月宸自觉情势不对,便是清了清嗓子,做出威胁之态道:“浩海宗主,你可要把事说清楚了,不然我们一行人可是真的要动手了。” “只是谈一些事情罢了,谈完自然就会出来了。”浩海宗主拧着眉说道,似乎也觉得这是一件麻烦事情。“而且这里是我们阑世家的地盘,你们若是真动手,结果也可想而知。” “你!”信恼怒的望着浩海宗主。 而灵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君乾与她分开,她望着白君乾的眸子里尽是担忧。 白君乾也是如此,望着灵兮......然后他与阑渊虹说了几句话后,便是转身进了屋里。 妙书屋 第二百七十九章 遗落一刹 屋子里。 阑渊虹很是一脸淡然,看见白君乾还是想出去后,便是略微带着一点威胁的说道:“我不会伤害他们的,前提是你愿意坐下来跟我好好谈一番。” 白君乾望着他们,再三思忖下,便是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旁边是阑光盛,他站在椅子上,等到白君乾坐下后,他就蹲下身来,好好把玩了一下自己的茶杯,弄得茶水四溅,白君乾微微皱眉。 “住手!”对面是阑渊虹,他在看见了阑光盛的行动之后,就严声制止了。 阑深寒带着面具看不出神情,但似乎他自身并未融入这屋里的气氛,还在安静的喝着手中的茶。 在这三兄弟的包围下,白君乾总觉得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等待着自己。 “莫非你是要解释这次事件你也参与其中,阑光盛只是你的一个棋子?”白君乾先发制人的问道。 刚刚端起茶杯的阑渊虹的动作微微一顿,最后抿了一口茶说道:“我今日想要与你说的可不是这个。” 闻言,白君乾只觉阑渊虹的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这阑渊虹并未直接否决他说的这番话,甚至连辩驳也没有...... “那是何事?” 阑渊虹放下手中的茶杯,氤氲在空气中摇摆不定,而他看着那氤氲半晌才道:“关于那八卦阵封印的那股力量的事情。” “这件事情......”白君乾不觉得意外,却是有些疑惑,“我们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你找我们来也没用。” “一无所知?”那阑光盛从椅子上跳下,饶有兴趣的走到门口去望了灵兮几眼。 白君乾看见后,直接就有些不满的道:“此事根本就与我们无关,还请领主不要无理取闹。” 闻言,阑渊虹轻笑出声,也是走到那门口,“是不是我们无理取闹,你一看便知。”说罢,他朝着某人招了招手。 白君乾自觉不好,立即起身走到门口,却是看见灵兮被那晟诡逼到了一旁,而常月宸他们几人则是被一个法阵控制住了,舜正在皱着眉头解开。 “没用的,就算你找到解开法阵的办法,也要一盏茶的时间。”阑渊虹望着舜说道,眸中的神采变化莫测。 “而这一盏茶的时间足矣。”阑光盛笑嘻嘻的说道,随后走出了这屋子,白君乾想要走出去,却根本不行,一层透明的结界直接拦住了他。 “灵兮!!!”白君乾大声呼喊着。 可在灵兮看来,白君乾的表情是在担忧着她的,她却听不见任何他的声音,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晟诡,她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 “试一下你的招式。”晟诡面无表情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开始不断逼近灵兮。 还未等灵兮理解这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朝着灵兮出剑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灵兮一开始就握紧了手中的剑,并未打算主动出击,而是等待着晟诡的出击。 晟诡也是察觉到了,立即将拿着手中的剑刺了过去,速度极快,而灵兮也是反应迅速的躲过了,但是停留在半空中的发丝却是被剑气削掉了少许。 就单单过了一招,灵兮已然了解了晟诡的修为是在她之上的,硬碰硬并没有什么好处,她眼珠一转,便是开始御剑了。 那晟诡以为她要逃,立即追了上去,直至到了海上。 灵兮一边御剑一边往后看去,与海面也越来越近,剑气直接激荡起了一下海水,在一个下波光粼粼,但也因此遮挡了晟诡的视线。 灵兮在晟诡快要追上的时候,反手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出的晟诡措手不及,晟诡也是难以躲避。 在灵兮的剑就要刺到他的时候,最终将身子一倒,掉入了海中。 水花迸发溅至一个高度,随即纷纷四散,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却是在要重新落入海中的时候,停顿在了半空中,以即将失控的姿态变成了一根根冰凌。 掉入水中的晟诡也是隐去了身影,消失在了水中,那芒草荡像随风舞动的手臂,纷飞重叠,灵兮的剑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轻微铮鸣着。 她脚下的海水——细碎密集的波纹在颤抖着不断扩大,冒出零星的气泡,将不安的情绪大笔濡染。 灵兮顿时有些慌张起来,忽的,她的剑猛烈的铮鸣起来,而她身后的风声似一条急促而起,扑事猎物的蛇,呼啸着飞窜上她的后背! 来袭的人正是晟诡!他状若飞鱼,横扑于空,手持着剑。 以为用力过猛,他本就有些骇人的面容急剧扭曲、青筋横暴,显得无比狰狞。而他的剑古朴雄肆,剑气更是凛人,有种一气呵成的气势,剑在水的洗涤下光滑的毫无阻力,速度极快的向灵兮刺了过去。 灵兮的眸子中映入这剑和晟诡,随即身体立即向一侧躲避。晟诡微微惊讶再次袭来,动作行云流水,而灵兮在那冰凌的禁锢下,动作也不能太大,在这险境中来回闪躲了几次后,终于是找到机会出剑。 晟诡却是躲开了,只因她出剑的时候有几丝犹豫,连同前面那一剑一样,灵兮朝着他的出剑,都有所犹豫。 晟诡眼神一凛,僵硬的扯起嘴角,讥笑道:“你这样躲躲闪闪,忘记你的那几个同伴还被困着吗?特别是你的师父。” “你就究竟想要干什么?”灵兮似乎有些被激怒了,握着的剑的手微微颤抖。 然后那晟诡似乎有些得意起来,将手中的剑一放,道:“怎么样?你想不想救他们。” “休要用激将法!”灵兮说道,但她依然朝着晟诡出剑了,晟诡看着来剑,身体向后仰去,灵兮的剑紧贴这他的面颊擦过去,他道:“这样才对!” 紧接着,那冰凌在此时也是终于有了行动,只见晟诡微微一挥手,那些冰凌就全部朝着灵兮刺去了,可与灵兮一个方位的晟诡也难逃。 至少灵兮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那冰凌似乎只对她起作用,她不停的用剑挡开,那些冰凌撞击到剑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 出乎灵兮意料的是,晟诡根本就没有挡,那些冰凌在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起,就重新化作了海水。 趁着灵兮被这冰凌纠缠住,他立即御剑回了岛上,灵兮心下大惊,立即也御剑赶回去。 她也是有疑惑着的,这晟诡的招式似乎在有水的地方运用的比较自如,为何要回到岛上。不禁如此,她已经处于下风了,为何他却是离开了此处?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章 邪力入身 那晟诡那逃走的举动似乎有些异常,灵兮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却不得不追了上去,原因就是白君乾他们还在岛上。 当灵兮脚碰到土地的时候,晟诡就站在她的不远处,似乎在等着她。 一看到灵兮向其靠近,晟诡阴毒的色彩在眼底汇聚,下一瞬他便是转身飞快的向着常月宸他们靠近了,直接出剑,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 灵兮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身体便是以她从未有过的速度靠近了晟诡,她的剑甚至比晟诡还要先到达常月宸他们那里,只是一个反手,灵兮便是将剑刺向了晟诡,这次毫不犹豫。 “嗤!”剑刺入晟诡的腰腹,却是没有在进一步,原因是浩海宗主的出手阻止了。 但晟诡的血液还是喷溅了出来,灵兮大觉畅快,手上的劲依旧没有松,反而更加用力起来,想要刺穿晟诡的身体。 此时,她露出了笑容,被阳光泅然的笑容,泛着血色,语气吊诡而残忍:“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 接着红色的光芒大盛,浩海宗主眼神一凛,便是一剑将灵兮给逼开了,晟诡则是立即跪倒在了地上。 “这只是一次测试,不是真的。”浩海宗主急忙对着灵兮说道,“你看晟诡修为在你之上,却是完全没有伤你。” 闻言,常月宸他们惊讶着,但这种惊讶很快被灵兮的残忍给覆盖了。 灵兮重新拿起了剑,也并未停歇手中的剑招。而刚刚那晟诡倒地了,她便是望着浩海宗主说道:“那你来!” 话音未落,已然是出剑朝着浩海宗主去了,刚才的解释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像是忽略了许多这些,只是被内心的某种东西给驱动着做出这些行为。 而那某种东西在众人看来,从她的眼眸涌现出的情绪来看......那就是杀戮。 浩海宗主只能被迫接招,可灵兮每一剑都是朝着他的死穴刺去,且出招狠厉迅速,这让他有些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舜也是解开了那法阵,常月宸跪地查看晟诡的情况,然后犹豫了一会儿便是为其疗伤。 银和信、舜则是赶去了灵兮那个方向。不过,他们望着灵兮那架势,不禁想起了之前在灵剑大会时候的场景,动作有些微微停滞,有些后怕起来。 忽地,还未等他们靠近,灵兮就忽然停止了动作,放下了手中的剑,站着的身子一颤便是猛地倒地了。 不仅如此,灵兮的周边开始出现一些奇异的东西,看上去透明的像是被环绕了一层水,只是这外侧水锋利晶莹,仿佛有野兽牙齿的寒光,内侧则是由一金色的符咒在上面流转。 浩海宗主与银他们纷纷很愕然,但确实松了一口气,刚才灵兮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感觉就像是让他们不得动弹一般。 他们几人转头一看,除了赶来的白君乾,便是阑渊虹了,他凝眉望着灵兮,手中似乎也是在操纵一个法阵,看来正是他在操纵着这水圈。 “你在干嘛!?”白君乾在看见灵兮后略显激动,想要打断阑渊虹施展法阵。 阑渊虹几乎不受干扰,偏头望着满脸焦急的白君乾淡淡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在救她。” 闻言,白君乾眼眸种的光闪烁了一下,面色一凛,很快的,他将视线再次望向灵兮。 那悬浮在半空中的水圈将跪地的灵兮笼罩,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而那银光正在往灵兮的身子里面钻去。 渐渐的,灵兮似乎也是冷静了下来,此时那外侧的水又是开始变化了起来,先是散开化为水滴,然后缠绕、蔓延,仿佛像种子一般生根发芽、枝繁叶茂般。 一股无比纯净的力量在灵兮身体上绽放,灵兮眼前忽明忽暗起来,最终她彻底倒地,没有再动弹。 “灵兮?”白君乾立即过去将灵兮扶起,却是见得她的眼睛还是睁开的,黑红色的光芒遮蔽其上,旋转流转。 还有额间也是如此......银拿手去碰的时候,“刺啦”一声,却是被灼伤了。 一旁的舜见此情景,脸色立刻就苍白了起来,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施展了一个法阵。 随着那个法阵开始发挥作用,灵兮的眼睛也就终于闭上了,额间似乎还是留有了一点红色,却又马上又消失不见了。 “看见了没有,这就是拥有那股力量的证明。”阑渊虹用一种告诫的语气说道。 白君乾却充耳不闻,先是将灵兮抱在怀里,然后抱回了府邸之中的床榻上,他轻轻的将灵兮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于心不忍起来。 他起身一把揪住站在门口的阑渊虹的领子,愤怒道:“要是灵兮出事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们的人伤了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可没有伤你们的人。”那阑光盛有些不满地说道,然后一把挥开白君乾握住阑渊虹衣领的手。 “那也是你们自找的!”信则是拔出了剑指向了阑光盛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灵兮,眉头一紧又是放下了剑。 气氛一度凝固了起来。 “这件事情是我鲁莽了。”阑渊虹忽然放下姿态,拱手道歉道,“但是你们应该也看见了她刚才的那妇样子。” “那又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情!”信不耐放的说道。 白君乾听了那阑渊虹的话,脸上的怒气也是并未减退.....此时,床榻便传来一声嗫嚅,灵兮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下一瞬间,她就马上喊了一句,“住手!” 众人纷纷不解,白君乾却是及时反应了过来,马上迎了上去。 灵兮醒了后,在看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恶狠狠的望着阑渊虹他们几人。 那阑光盛望着灵兮,居然噗嗤的笑了出来,道:“你居然会得到那股力量,还好有一股到我弟弟身体里了,不然你现在肯定一间失控了。” “什么力量?”此时常月宸他们一行人摆出疑惑的神情问道。 阑光盛正想回答,那阑渊虹却是阻止了,温和地笑着,“没事。”然后他又望着白君乾,毫无感情的阐述道:“你们要好自为之,那股力量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正常人能驾驭的了的.....其余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刚刚做的那一切只是为了确认那股力量是否真的进入到这女子的身体里了。” 闻言,白君乾一愣,然后瞳光灼灼地望着灵兮。灵兮则是低下头,心想着他们刚刚说的测试原来是因为这股力量。 “我们还是回去吧。”蓝浣西打量了一番周围说道,却也是为了缓解此时的气氛。 白君乾沉着眸子点了点头,然后想要一把将灵兮抱起,灵兮却忽然慌张起来,低着头说道:“师父我没事,自己可以走。” 她的心口窒塞得快要不能呼吸,侧过刷白的脸儿,躲过了白君乾。 最终,一行人回到了船停的地方。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一章 庆幸这一生 在临上船的时候,灵兮停下了脚步,望着那浩海宗主问道:“......晟诡怎么样了?”她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来了道。 常月宸则是一把搂住灵兮的脖子说道:“你啊,出手可真重。不过被浩海宗主挡了一下后,还是没事的,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 闻言,灵兮长吁出一口气,神态终于放松了下来。 而一旁的白君乾轻轻颔首,脸孔上的表情淡淡地,他问道阑渊虹:“那股力量你究竟还了解什么?” 阑渊虹摇了摇头,略思忖了片刻,扫了眼灵兮后说道:“除了知道这股力量强大且邪恶,还有被人吸收后,那个人会呈现出什么状态,其余的比如来源什么的,我一概不知。” “那灵兮以后会怎么样?”白君乾望着波光粼粼的大海,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 “应该不会怎样,但是不要让她像今日这般失控就行了。”阑渊虹回答道。 接着,白君乾准备踏上船了,那阑渊虹却是喊着了他,在他身边道:“你不追问我关于阑光盛的事情?” 白君乾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流出无奈的光芒,道:“从那日见到阑深寒的那一天起,这阑深寒就是阑光盛,其余的......我不想参与进你们三兄弟和阑世家的家事。不过,你的目的是要杀死你的母亲吧,从那日那些修士对你母亲死去的反应来看,他们忠于的是你的母亲,而不是你这个领主。” “深寒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那孩子真的心地纯良。”阑渊虹沉默了一下后答道,润唇微弯,却也没有否认白君乾后面说的那些话。 “原来如此。” 倏忽间,他顿感这阑渊虹城府真是太深了,也有忽然对错颠倒、正义粉碎得令她毫无立足之处的感觉。 接着他身子一旋,上了船。 可是一抬眸,他就看见了灵兮那幽暗深邃的瞳仁,带着丝丝痛苦,他看着这样的灵兮,心中不忍,也是有些痛苦起来。 那阑渊虹对于白君乾的态度微微感到了意外,但还是喊道:“这两日阑世家有一个水灯节,你们不妨多留几天,我还留了礼物给你们。” 白君乾侧过身望着在阳光下带着一脸释然的阑渊虹,他并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浩海宗主与阑光盛却是上了船,两人直接就这样跃上了船,而晟诡与阑深寒就留在了岛上陪阑渊虹。 刚一上船,船便是开始划动了,但他们的到来,却是遭到了常月宸他们的不善目光,常月宸率先说道:“你们上来做什么?” 浩海宗主拂了拂袖子,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那锦囊是褐色的,上面绣着金线......白君乾盯着打量了许久。 “放心,这个东西是你们想要的。”阑光盛一把夺过,然后扔给了白君乾,脸上挂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白君乾自然是不满的,但还是打开了那个锦囊,只见一玉璧出现其中,虽平平无奇,但这就是白君乾日日夜夜想要得到的那块玉璧。 他在看见的瞬间,喜色已然是难溢于言表,立即将目光望向了在一旁站着的灵兮。 灵兮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刚想向着白君乾走近,但那阑光盛却是挡在了她的面前道:“哎,你.....”话说到一半,目光开始在灵兮身上游移着,让灵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信他们发现后,立即一把拉过灵兮:“看什么看啊?!” 那阑光盛倒是越发的起劲,挑眉继续走近,道:“看她长得好看。”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愕然,然后反应过来后,便是想拦住他,然而白君乾却是先众人一步,一把将灵兮拉入了怀中。 还没反应过来的灵兮,在这光影的影响下,整个世界忽然都有点变得一明一暗,周边一切都混沌黯淡,唯有白君乾傲然的神态在此时留在她眼眸中,久久不散。 “啧。”阑光盛往后退了一步,是浩海宗主拉住了他。 而白君乾这样的态度似乎早就在常月宸的意料之中,她偏头,朝着舜他们笑着说道:“看看,你们要向你们的师父学习。” 舜一无所知的点头,信不明所以的点头,银一脸坏笑的点头。 灵兮这才缓过神来,眼皮羞涩地向上一撩,旋即垂下视线,不敢看向白君乾。 此时,夕阳垂垂欲落,天边一片火烧的红。 走了一段路后,绛紫色的天幕在极目所见的尽头燃烧的云层,纷纷在天边进行一场古老的祭祀,烟火繁盛,香屑在天际沉落起伏,把色泽融入焚香鼓乐之中,顺着鼓点震颤,由近及远地绚烂泼墨。 时光停滞在阑珊的落日中,斜斜地拉出一道红光,一直倾斜到那岛上,仿佛着了火。 海东青擦着层云迭起的天空飞到了远处。 白君乾也是在中人的注视下,松开了灵兮,然后将那玉璧从锦囊之中拿出,放到了众人的眼前。 只见众人的神色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欢悦了起来。 银摇着手中的扇子,笑意俨然,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才组织处预言道:“师妹,恭喜你!” 舜则是望着灵兮沉默了好一会,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恭喜。” 但最属奇怪的就是信了,按道理应该开始调侃了,但他却是看着海平面一言不发了,灵兮凑过去,却是发现他眼泛泪光,灵兮忽的心酸了起来。 信则是拼命的眨了几次眼睛望向了灵兮,接着嘴角抽了抽道:“所以说,你也不会那么快死啊。” 闻言,灵兮心酸化为了气愤,道:“你难道还巴不得我死啊。” “怎么会,我们小灵兮这么可爱。”常月宸靠近灵兮,捏了捏灵兮的脸道。 “你这小姑娘命倒是大得很。”图爻仙人也不禁感慨,花微仙人则是对灵兮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灵兮望着她身边的这一个个人,只觉得她这一生是值得了,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最主要的是当下。 但白君乾为何.....灵兮将目光定格在白君乾身上,却见白君乾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稍稍有些失望。 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眸若点墨,恰似朔夜苍穹,漆黑的掀不起丝毫涟漪。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冤冤相报却了了 夕阳西下,海风摇曳着众人的衣摆发出沉闷的响声,可那清脆明亮的话语声也是不断的从船上响起。 “这玉璧,跟我那小丽人又什么关系?”阑光盛望着那玉壁问道,眼神中有种想要将玉璧抢过来看的跃跃欲试。 然而他一开口,便是马上吸引来了数道厌恶的目光,他也是无从下手,灵兮也是有些不愿搭理的说道:“不管你什么事。” 阑光盛倒也是没有生气,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了然地笑着道:“怎么叫你丽人不乐意?可是大哥告诉我见到漂亮的女子就要这样说。”一派让人不喜的模样,然后他还眨了眨蓝色的瞳眸,唇边挂着无害的微笑。 与阑深寒如出一辙,但却是装出来的,总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一股异样感。 片刻,他就这么望着灵兮,不多会儿,眼神就有些痴迷起来,缠绕着她的视线久久不散。 灵兮急忙移开视线,脸上是不悦的表情。 浩海宗主则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往这阑光盛的头上一拍,拉开了他道:“不得无礼!” “就是,不得无礼!”银摇着扇子,斜睨着灵兮,动作风流飘逸至极,只是那慢悠悠的语调,怎么听都透着一种幸灾乐祸。 蓝浣西有些嫌弃的望了他一眼,然后转移了视线望着阑光盛问道:“话说,你说的大哥是阑渊虹,怎么感觉你们关系似乎挺亲密的?” 闻言,阑光盛一时哑然,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说的就是他怎么了?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小时候他就常常陪着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浩海宗主就是一掌过去拍在了他脑袋上,直接将他打得呜呜叫。 “你干嘛?不要以为我大哥信任你!我就不敢打你!”阑光盛瞪大了眼睛说道,但他才刚一与浩海宗主对上了视线就马上低下了头。 “那之前你在地宫对阑深寒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白君乾疑惑道。 阑光盛刚想开口回答,但看对方是白君乾,就偏过头不回答了,于是灵兮又这样问了一遍,他便是眼前一亮的回答道:“那是我故意逗那阑深寒那个傻子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想逗逗他了。” “还好意思说!”浩海宗主又是准备一掌过去,但阑光盛这次确实躲过了,在一旁吐舌做鬼脸,“谁叫他一次也不来看我,明知道我还活着。” 浩海宗主无奈的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抽了抽嘴角道:“我说了,你弟弟这些年也不好过。之前去瑀国的时候,就差点被那襄笛的人害了性命回不来缨国。还有,你不是也看见了,他会变成那怪物的模样吗?” 闻言,阑光盛将表情稍稍缓和了下来,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道:“那谁叫他不来看我吗......” 一旁听着这些话的白君乾他们,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了其中的渊源,也是略微有些同情这阑世家的两兄弟。 随即那浩海宗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那纠结的表情似乎没有松懈下来,直到他望着白君乾他们身上这么久还未痊愈的伤,便是心下一横的朝着白君乾他们几人拱手,道:“欺骗了你们,还请见谅。”姿态十分谦卑,一改往日的高傲。 “什么欺骗?我们几乎就是诱饵,为了让那些人露出狐狸尾巴让那襄笛相信这一切,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常月宸冷哼了一声后说道,“还有你们明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那刘覃松,但是还是没有行动,任其发展,导致现今这么多人失了性命。仅仅是为了除去一人,你们这些行为根本......”常月宸差点骂出口,但白君乾却是阻止了。 “你们的事情,我们就不再过问了,但是你们这样做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回到你们身上的。”白君乾淡淡的说道。 闻言,浩海宗主没有说话,渐渐的垂下了眼眸,他何尝没有愧疚,但是给他打击最大的还是桐人和沁桐这两个在五六年前就收留的人,竟也是与那刘覃松一派之人。 只可惜他们现在是生是死,根本无从知晓也无人知晓。 这也是他们的疏漏,一个失误,也是导致阑光盛现在集中了所有人的仇恨的原因。 “你们不也得到想要的了吗?而且那些被我们控制的人,他们也是为了钱财而害人啊,也都不是什么好人。”那阑光盛仰着头有种兴致勃勃地说道,而且望着这起伏的海面他不禁回忆起那襄笛死去的时候,然后他牵起了嘴角,蓝色的眼眸里泛出一种潜在且被压抑的情绪,渐渐的,他陷入回忆—— 地宫之中,阑深寒的模样着实将他吓了一条,但是他又莫名的有些心疼。 在打翻了一众人之后,阑深寒身上已然多了数条血痕,他见了后,立即叫人去保护了阑深寒。 但已然他这个傻弟弟已经失去了控制,几乎敌友不分的攻击起人来。等到停歇下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但还好他只是无力昏了过去。 于是阑光盛便是有些焦虑的在人群中看见了那襄笛,此时她正在到处逃窜,阑光盛却是觉得时机已到了,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狠狠的掐在了一起,指甲刺进皮肤。 这个局,用邪教的名头,踩着所有人套住了这襄笛。 虽然这襄笛聪明,但有他和阑渊虹内外呼应,步步做局的手段却比她高了不知多少。 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笑话,并且发觉自己几乎被愤怒给控制住,可如今,他也不再需要隐忍了。 “嗤”的一声血液飞溅,惨叫声发出,襄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倒地。 “这只是你那亲身儿子步的一个局罢了。”他在她耳边亲身说道。 闻言,那襄笛嘴角不断渗出鲜血。在此之前,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礼,凭借着自己的聪明美貌、善懂人心,她向来是能够左右逢源、化险为夷的,但她自认为是优势的一切,在此时都像是一个笑话,她的儿子......竟然要杀她,她又怎的想得到。 那阑世家的宝座......她坐在上面,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浮动,一些光影掠过她的面颊......此时她想这应该就是原因了。 最终,襄笛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迅速一片死灰,她身体一软,颓然没了呼吸,双眼中的光彩渐渐散去,她的妄想也渐渐散去,她把一生最后的目光定格在了那朵金盏花上,干瘪苍白的嘴唇艰难地起合,坐着发不出声音的嘴型, “虹儿啊,权力这个东西......”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三章 相思梦 权力。 阑渊虹自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他爱的女子。 ...... 当阑光盛将视线从海面上收回了。 此时海面从一片橙黄变为了银色,时间也从黄昏来到了夜晚。 白君乾他们重新回到了那燃岛之上,而他们乘着船,在船上看见的那沿岛的风景却是极为靓丽的,配合着大海的气息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告辞,我还要回岛,就不相陪了。”浩海宗主站在船上说道,身姿随着海浪摆动船而飘荡着,显得有些悲怆。 “我不回......”阑光盛刚准备走下船,却是被浩海宗主一把拉回,指着鼻子说道:“你想被岛上的那些修士杀掉吗?” 阑光盛眼珠一转,还是甩开了浩海宗主的手,然后一把抓过了正在和信说话的灵兮,“你......” 话音未落,灵兮已然是被他抱住了,灵兮下意识愣了愣,然后便是立即推开了他,可是没想到他力气还挺大,居然是没有完全推开,他又再一次将她揽进了怀里。 白君乾见了立即出手阻止,却是见得阑光盛得意的朝着他笑了,还未等他出手,阑光盛就已然松开了灵兮,但免不了要受灵兮一脚和那嫌恶的目光。 他却还是笑着,后退着回到了船上,眼神稍微有些下流的道:“你身材不错。” 此话一出,灵兮都要气炸了,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剑。与此同时,船已经开始出发,不过站在浩海宗主还是将阑光盛狠狠打了几下,嘴里说着教训他的话语。 没一会儿,船和船上的人便是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那小子倒是眼光不错,居然看上我师妹了。”银转个身望着灵兮说道,一脸的不怀好意。 寂静无声中,有两道锋利的目光刺在了他的身上,他感觉背后一凉,一人是白君乾,一人便是那阑浣西,虽然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谁叫小灵兮长得那么可爱呢?”常月宸似乎有些解围的说道,然后又捏了捏灵兮的脸,在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小灵兮,怎么样,你喜欢哪一个?” 灵兮一脸茫然,抬起头却是看见常月宸一脸的坏笑,喃喃着说道:“什么喜不喜欢的。” 常月宸见灵兮不懂,便是笑着将她拉到了一边说道:“哎呦,跟我说说啦,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喜欢八卦。” 灵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师父?”她下意识说出了这两个字。 常月宸一听,猛地一拍手道:“是他吗?果然是他吧......” “什、什么?”灵兮结巴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完全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却多少说明着她是在害羞。 常月宸也停下脚步,绕到灵兮身旁,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师父他啊,虽然有时候有些木讷,但是我还从未见他对过一个女子这么好啊,灵兮你是第一个啊,所以我也在怀疑你师父是不是喜欢你。” “什么!”灵兮忽然大喊一声,脸顿时就红了,然后看见白君乾他们都在看着她,她又马上小声地凑到常月宸耳边道:“不、可能!绝对。” “干嘛这么否定。”常月宸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说道,“要不你亲口去问问?” “那更加不可能......”灵兮声调下意识的提高了,却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了起来,最终不敌常月宸的注视,红着脸走到最前面,不让他们看见。 良久,一行人便是回到了客栈之中,灵兮的房间在最里面,而白君乾的房间在第一间...... “我们今日暂且歇息先,明日我们一早在来谈论那玉璧的事情。”白君乾说道。 而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进去了,白君乾也不例外。 然而灵兮却是垂着脑袋,一步走,一步停地朝着白君乾的房间看,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蠕动。 此时月亮随着她同样朝着她的被窝蠕动去,等灵兮将自己裹紧被子里的是,月亮也将自己裹进了云层之中。 渐渐的,回想起常月宸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思绪像一卷不断被拉长的线,绕着散开一圈又一圈,送走时间。 “灵兮,灵兮......”好像有人在不断在叫她,于是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却是发现现在还是夜晚。 “灵兮.....”那声声熟悉的强调,语气越来越近,是白君乾! 她彻底的睁开了眼睛,一看,白君乾居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师父,你怎么.....” 话音未落,白君乾带着熟悉的气息就在她耳边又轻唤了一声,她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下一刻,她的腰被却是被白君乾一把搂住,惊呼声则被一个深吻堵在了喉间。 白君乾的脸再离她不过咫尺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的一片淡淡的阴影,这片小小的阴影正在不停的颤动,像是四月琼池的水波,每一缕波涛都透露着他身体中沸腾的欲望。 渐渐的,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挣扎的四肢也变得僵直,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了空中,指剩下浑身的酥麻无力,眼前脑中都只有一片空白。 他抱她抱得那么紧,与以往日前的亲热完全不同,她几乎不知道,白君乾竟是这般有力。 灵兮觉得自己眼角渐渐有潮湿的感觉,像是无数泪珠腾空而起,又落在心间,就如当年相见时,澎湃而至的大雨。 “这.....这......”灵兮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的吐出一口气,一个无法描述的梦就这样醒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是因为那被子将她的头也给盖上了,并不是......绝不是! 她直接从床上抬起,然后难以置信的敲了敲脑袋,再在抬眼之际,看见的是一双眼瞳里的自己。 “你又做噩梦了?”声音依旧这么熟悉,带着铺天盖地的温柔,温柔中又裹着某种让人安心的东西。 “师父?”灵兮先是愣住,然后她将手碰上了白君乾的脸。“啊!”像是被刺到一般,她马上收回手,然后向后退去。 “灵兮,你怎么了?”可她的举动却是让白君乾瞬间紧张起来了。 “我......”灵兮根本羞于启齿,更不敢直视白君乾。 “别怕,师父在这里。”白君乾拉过灵兮的手,轻轻在掌心中攥住,又慢慢地轻抚着她的脑袋:“师父在这里。” 灵兮沉默了半晌,但是心跳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昨晚的那个梦的那些片段也是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而白君乾掌中的暖热似一股热流般。透过手向上滑窜,陡然窜红了她的脖颈、耳根、乃至整个脸蛋。 最终,她实在忍不住了—— “师父!你出去!”她将手抽离,一把扯过被子,然后在被子里闷闷地喊道。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冷血之人 第二日,连续着十几天的晴朗日子似乎到今天已经是尽头了,天空昏沉沉的,云层压着一切仿佛要喘不过气来,空气中也是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那水帘殿已经被修整的大功告成了,阑渊虹也是在此时向已经迫不及待的众人召开了大会。 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置上次动乱之中的叛徒。 又是与上次一样的座位,只是这次少了几乎一半的人,许多座位都是空着的。 但在场的这些人,白君乾却是或多或少了解他们的—— 跟着尹山派前后脚进来坐在对面的就是在这次事件中出力较多的北斗派,此番来的是大弟子圆帆,只见他一头短发,眉心一点朱砂,却慈眉目善,后闭目养神也是有一番温和之像,但他的右手被白布包扎了似乎受伤了。 下首爱着北斗派的一众人穿的有些破烂,至少比在场的这些人穿的都要朴素些,当中的大汉四十来岁,蓄着一把络腮胡,大马金刀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根碧绿的竹竿,杆头上镶了一块碧玉,正是这些帮派里人数最多的丐帮帮主费严,也是这一次事件中出力较多的,死了不少人。 挨着费严坐着的是漠南派的宗主郭拓,一双鹰眼,面色阴沉,正与坐在旁边的一张方脸、两道横眉的秦山派的包林宗主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两派也是在这次事件中出力较多的门派。 “这耽误了好几天了,我倒是想看看领主怎么处理那几人,说是背后还有其他幕后之人,要是拿不出好的解决方法,那我们可是要轻看领主了。”这位是一小门派的人,小伙子一脸痘,看样子很喜欢挑起事端。 但也是因为他的话,每个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不再遮掩。 “不错,这几日我们都在等着,不管领主怎么解决此事,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那费严一拍大腿道。 “领主这几日为了母亲的死去,应该很是伤心才对,我们等会还是不要太逼迫领主了,还是斟酌一番领主之前所说的那少年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的那件事情吧。”圆帆睁开眼睛,望了一圈众人说道。 “诸位。”广云子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圆帆宗主所言极是,正是因为事关重大,领主才需要好几日去安排与调查......况且一人计短,咱们聚在一处可不是就是为了对此事拿出个解决办法吗?” “可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莫不是领主还是不能给我们一个解释?”那郭拓用质疑的语气说道,目光也是不怀好意的牵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那浩海宗主也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接着道:“阑世家一夜之间遭逢大变,但领主已经在事先做好了许多防备,所以造成的伤害还不算太严重,还请诸位不要人云亦,若是真的有什么真的要公布的事情,领主会亲自告知的诸位的,还请诸位相信领主。” 话音方落,阑渊虹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服饰也朴素了许多,干咳了两声后,道:“诸位想要这么处置他们几人?” 他一边说道,一边又卫兵抓着几个人出现,直接将他们押到了那青石板的中央,让每一个人都能看得清楚。 他们三个人头上都戴着一个黑布袋,等到摘下的时候,他们的脸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李宗主、陈宗主、还有阑光盛,三人皆是披头散发、狼狈不以。 众人先是为阑渊虹的状态感到惊讶,而后才用厌恶的眼神望着阑光盛,其实他们是不清楚他究竟是何人,只是知道他极有可能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而且还杀了领主的母亲襄笛。 他们虽然没有细问身份,但阑渊虹似乎也没有想要告知的打算,不仅如此,阑渊虹他封住了所有知情人的口,只是说此人是他母家的一个兄弟。 还有阑深寒变成那副模样的事情,除了阑世家的卫兵,就是那广云子一行人了,他们也是被要求了不准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但反之,他们就会得到回报。 “诸位。”阑渊虹见底下声音嘈杂,便是开口道:“这些人背叛阑世家已是血淋淋的事实,我们决不能轻饶他们!” “对!”“没错!”“说得好!” 应和者甚多。 “干脆就直接在众人面前直接杀了!”那秦山派的包林也是语气激昂地说道。 附和的人也是众多。 但是那郭拓却是阴恻恻的说道:“不是说那少年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吗?诸位怎么忽的又往忘?” “我们也只是怀疑,并未确定。”浩海宗主头微微一偏望着此人。 “.......那便是直接杀了吧。”那郭拓用手扶这下颌勾起嘴角道,眼神依旧富有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闻言,阑渊虹也扯起嘴角,眼睛微微发亮,道:“那便依诸位所言。” 在郭拓不再说话之后,众人便是没什么异议了,也就这样默契的、轻率的决定了那三人的去处——地狱。 只是让白君乾惊讶的是那阑光盛不是与阑渊虹一起参与的吗?如今怎么就这样被轻易地抛弃了?难道是弃车保帅...... “师父,你不觉得那阑光盛有些奇怪吗?”灵兮打断了白君乾的思绪说道,她视线一直定格在阑光盛身上,白君乾也是顺着这视线望去。 只见他双手被绑,跪在地上,神情十分惊恐,被一布团堵住了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惊恐万分的神情,这是以阑光盛的性子做不出来的,而且这阑光盛表现出的恐惧是打从心里流露出的。 而且更加令人奇怪的是这阑光盛的身上虽然伤口遍布,但他的脸庞却是毫发无伤。 “等等......”灵兮迈出步子,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然而那阑渊虹已经派卫兵来到了阑光盛的面前,将其脑袋重新蒙上了黑布袋,接着卫兵拔出腰间的剑,面色凝重,动作一气呵成。 “刹。”剑直接割裂了他们的脖颈,然后皮肉分离,血液飞溅,最终一片黑暗袭来。 就这样...... 灵兮脚步一顿,心下骇然:明明昨日才见过的。 “诸位,此事已了。我也愿意重新拿出灵器给诸位,只不过,诸位要商量一番谁去接受?”那阑渊虹说道,连阑光盛的尸体瞧也没有瞧一眼,如此薄情。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与嘈杂议论的众人,瞬间都朝着阑渊虹望去,神情中带着期待,还压抑住了心底的兴奋。 “领主,你今日才痛失母亲,又受伤了还是多歇息的,然后为您的母亲举行葬礼。”那广云子语气诚恳地说道。 于是也是有人附和,阑渊虹却是说道:“我知道诸位在我母亲生前都与其交情深厚,如今我母亲不幸去世,诸位还这么关怀,还真是感谢你们了。” 他还朝着底下的众人作揖了,姿态很是谦卑,却也丝毫没有受到阑光盛死去的影响,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丝悲伤的流露,甚至连一丝动摇也没有。 一时间,众人皆是有些慌张起来,仿佛在重蹈覆辙地解释着道:“不不,我们只是担忧领主的身体,并无其他意思。” 闻言,阑渊虹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这笑意落到灵兮的眼里却是有些令人作呕的。 ——冷血之人罢了。 :。: 第二百八十五章 触斗蛮争 正当灵兮觉得阑渊虹冷血的时候,周边的气氛却是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话语声出现。 “废话不多说,既然领主还愿意拿出灵器,我们也愿意接受,只不过这灵器要给谁呢?”那丐帮帮主费严起身,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 此话一出,虽然还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渐渐地便是连这样的声音也消失了,没有人再说话了,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些许的猜测与提防。 “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我便是收下了。反正这次事件我帮损失最大,给我们也理所应当。”那费严提着气大声说道。 “你放屁!”饶是这句话激怒了许多人,那包林却是其中最不服气的一人。 不多时,这两人就是吵了起来,但是灵兮的注意力却不是在这里。 “师父,那领主真的把自己弟弟杀了吗?”灵兮望着白君乾说道,神情略微有些僵硬。 “为师也不确定。”白君乾语气低沉地回答道,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浩海宗主,仔细观察起他的神色来。 灵兮低下了头,半晌才说道:“没想到这阑世家的领主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这也不是不可能。”常月宸回答道,然后望着那阑渊虹的眼神中满是嫌恶,“看起来长的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也是一个禽兽家伙,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个禽兽,不然也不会制造了这么大的一个阴谋。” “我们也要小心这人才行。”信白着一张脸,一双眸子亮得可怕,倒是紧张的很。 与此同时,浩海宗主也是注意到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开始往他这边靠近。 最终,与白君乾他们站到了一处,见到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对他的警惕,还未等白君乾说话,那浩海宗主就拍了一下白君乾肩膀说道:“放心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蓝浣西问道。 “他没死。”浩海宗主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表情似乎有些无奈,“都告诉了领主还是率先让你们知晓的好,可惜那小子不听劝......” 话还未说完,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言辞的问题,干咳了两声便是没有再说下去。 “我在这里。” 下一瞬,灵兮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又有哪里不同。 灵兮迅速转身,却是看见了戴着面具的阑深寒,但从他的姿态来看,似乎又不是。 “你是......阑光盛?”她尝试性的问了一下。 谁知,戴着面具的人却是点了一下头,灵兮迅速与其拉开距离,白君乾也是伸手拉住了灵兮的手,而当阑光盛想要伸手拉住灵兮的时候,却是被浩海宗主一巴掌过去,低声但他的语气却十分的气愤,道:“你居然敢现在出来,不怕死吗?” “我......”阑光盛刚想要反驳,却是在发现了一下四周聚集过来的视线之后,完全变化了说话的姿态:“我就是来看看。” 浩海宗主无言,而白君乾他们已经哑然。 花微仙人神情自若,然后望了一眼那地面的血迹,又望了望阑光盛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领主没有那么冷血的......”浩海宗主有意停了不说,只是朝着阑渊虹的投去深深的一眼,而后低低一叹,“谁叫那真的幕后之人消失不见了,前面被杀掉的那个人是叫千面郎君的人易容的一个人。” 灵兮顿了顿,开口道:“那现在死的那个人是谁?” “一个死囚。”阑光盛朝着灵兮兴致勃勃地回答道,满脸的笑容。 与此同时,他们前方的吵架声便是越来越大了—— “费大胡子,你什么意思?”吵到现在,那包林已经气红了脸。 “字面上的意思。”费严把玩着手里的竹竿,一脸的轻描淡写。 那包林立即就从椅子上噌了一下的站了起来,刷的一声抽出一把两尺长的戒尺来,刀尖指着费严道:“费大胡子,你今天不跟我把话讲清楚,我今天就跟你没完。” 费严握了握手中的竹竿,然后冷冷的起身了。 不仅如此,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各家的弟子也是亮出了家伙,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却是没有人劝架。 其实现在的这个情势,白君乾也是知晓为何会这样的。 先是那阑渊虹抛出了灵器这个诱饵,然后这些门派自然是趋之若鹜,只是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一定会争吵起来。 说来,阑渊虹想要看见的恐怕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这样一来,这些新晋的门派也可以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然后让他们自己相互削弱,也不需要阑渊虹亲自去在意什么或者再去谋划些什么。 “你又本事在说一句?” “你没有本事就不要跟我们抢了,还是自己回家慢慢种田吧,回那个山坳里。”那费严瞪着眼睛说道。 那包林也是气不过,道:“你能好去哪里,就是一群要饭的乞丐罢了。” 说越往里,那费严便是听见了周遭有人开始笑他,于是这般取也是让他涨红了脸,手腕一抖,那竹竿便是宛如游龙一般的粘了过去,直指那包林的檀中学。 那包林身为一派止住,自然也是非等闲之辈,应变极是老道,身子一侧挥刀轻轻一挡,手腕一翻,顺势便斜劈了过去。 那费严变招更是飞快,小步一让,一个起跳,便是一记竹竿直击那包林的头部,那包林也是反应了过来,急速收刀,却是一招引雷劈迎上了上去。 “当”的一声,两人运足了灵气,兵器撞在了一起,却是飞快的分开,各自退了几步,怒目而视。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眨眼,修为差的甚至只觉得眼前一花,实则二人已拆了三招,不愧是这一派之主啊。 “且慢且慢。”那圆帆一个瞬步跃到两人中间,“费兄、包兄两位稍安勿躁,不过是商讨而已,何必因为小小口角就动手呢?” 这圆帆倒是说了一番让人冷静下来的话,而且看样子,他的身形也是摆的很明显的,若是这两人还要打起来,他也会动手了。 相比那两人,他的修为是绝对在他们之上的,那两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那郭拓也站起了身,道:“两位还是停手吧没前几日来经历了一番那样的事情,两位肯定都还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在继续打下去了。” 这费严所在的帮派人数很是占优势,而且虽然不是说修为有多高,但也绝对是算得上不错的。 那包林知道自己门派的刀法精妙,实则也知道自己在那费严哪里讨不到什么好,更何况刚刚那般出言羞辱,搁在往常,不死不休都是有的。 两相比较,既然硬拼下去不划算,他便没好气地开口道:“罢了,我刚才也说的有些过火了,对不住,今儿便是卖圆帆宗主与那郭拓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 那费严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在冷哼了一声后,冲着那圆帆宗主拱了拱手,也坐了回去。 那圆帆宗主也是跟着坐了回去,可那郭拓却是又开口道:“诸位,既然此灵器我们都想要,那不妨来一次比试。当然,若是像刚才那般,贸贸然打了起来,也显得我们不够品格。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文人,就不用这么多要求了,起这么多口舌之争,就正式、公平的来比试一场就好了。”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六章 暗潮涌动 天气愈发阴沉起来,可是却没能阻挡众人的热烈,当那郭拓提出了那个建议之后—— “没错!”“就这样!” 其余门派也是纷纷应和,好些人都眼睛一亮,而那阑渊虹也是拍手表示赞同。 此时,那浩海宗主却是说道:“只是,诸位若是一一打过,实在是耗时耗力。更何况,高手之间,实力相差甚微,只怕是短时间也难有胜负,有些宗主又受伤了,好像也不怎么公平。”浩海宗主摸了摸下下巴望着这些人,他似乎是故意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当然不能一一打过,依我看,不如各派选一个弟子来出来比武,点到为止,哪家后辈赢了,便由这派领了那灵气,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那广云子灵机一动地说道。 众人听了,却是没有说话,似是有些不愿。 原因就是这尹山派是之前三大门派中唯一留下来的门派,他们门派的弟子肯定都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这广云子这样提议怎么看都是存了私心的,可偏叫人挑不出理。 而且之前的三大门派,两个门派的都成了叛徒归于那邪教,偏偏这广云子的尹山派没有,那阑世家的领主必定对其刮目相看。 须知一个门派在江湖上能否长久立足,撑门面的高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传承,一个门派有没有底蕴,就看能不能挑到资质上佳的弟子将其教养成材。 “这个法子好。”那包林自觉自家私自可堪一试,率先表示了赞同。 “我们也觉得这法子可以。”在看见那包林同意了之后,一些小门派也是附和着同意了。 而那其余的几个大门派,像是丐帮便是有些失落了,眼见着情势不由人,也只能咬牙点了头。 而那圆帆宗主本就淡薄,也是谦虚地表示可以让后辈凑个热闹。 于是比武的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 但这大中午地众人有些还不到元婴境界地修士便还是得吃东西,于是阑世家也是细心地为他们准备了吃食,而比武地事情则是在之后再开始。 阑世家也不愧世家之名,极为慷慨地一口气在大殿里摆下了几十桌席面,然后一行人便是气氛热烈、大快朵颐起来了。 接着这样地热闹结束,那些门派地宗主也是开始选择去参加这次比武地弟子,也亏得阑世家的人力,一个用来比武的高台已经就在那两个时辰之内完成了,四下也因为天气的原因搭起了棚子,摆上了桌椅。 那些门派出了那大殿在这观战席上或站或做,好不热闹,而各大门派的待遇自然不同,如尹山派不单独占了一个棚子,居然还有茶水糕点,是在周到。 此时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刚刚坐定,一阵淡香,眼前衣袂一晃,却是卿云与萧景来到了他们这里,只见他今日穿得是一件水青色的衣裙,腰间缀着一个石榴红的荷包,被灰蒙蒙的天色一衬托,更显娇艳,场中的好些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追了过来。 “诸位好久不见!”那萧景看上去兴致十分不错,热情地打了招呼,头微微一偏便是将视线定格在了白君乾的身上。 “两位好。”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起身还礼。 而萧景在望着白君乾的同时,似乎还在犹豫着要说什么,白君乾看见后,便是心下了然直接说道:“萧兄,我是不会上台比武的。” 闻言,萧景立即垂下了头,一副丧气的模样,而那卿云本就没什么话,几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在受不了银的骚扰下,便是回了自家的席位去了。 “你矜持点不好吗,每次看见那卿云就亮眼发光。”待那两人走远,常月宸在望了一眼蓝浣西,又将视线转回到银身上说道。 银不以为然,而蓝浣西本就有心事,被常月宸这么一望倒是不由的似乎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便转身离开银身旁,转身走到前面一排去,剩下银在原地怔了一下,心内似乎有些苦涩。 “比赛开始了,快点看比赛!”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假装自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此时比武大会正是开始,可是过了许久......白君乾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买这些个门派要比武的声势确实浩大,热热闹闹比了一个两个多时辰,也不过是让大部分数得上号的二流门派挨个露了个脸。 虽有两三个可圈可点,但绝大多数人都不值得一提,连带着看客们都有些无聊,就等那些大门派开始上场了。 白君乾他们自然是看戏,先是那丐帮地一个少年上了抬,却是直接倚在了擂台之上,一副没有睡醒地模样。 “这位兄弟好自在。”一声轻啸,一个手握着长剑地年轻人轻轻一蹬就上了去,正是那尹山派地萧景。 白君乾他们看见后,微微有些惊讶,但底下却是一片喝彩。 一招一式之间,这萧景也是逐渐将自己地优势展现了出来,这萧景地尹山派剑招舞得自是精彩,却并不咄咄逼人,不过将那剑法中自尹山地“险”意堪堪使出了五分,但便是这五分,也尽显这尹山剑法地凌人气势。 而那少年年纪虽小,但一套棒法也是快慢相宜,只是似乎是有些过于漫不经心了。 两人地招式变化很快,须臾之间已经是走了五十多招了,战况激烈,但情势偏向于哪一方众人也是瞧得明白地。 观战地人群正激动,却见那少年手腕一挑,左腿退半步后一软,竟一屁股坐到了台子上,也亏得萧景收招甚快,才没伤着他。 “这......”萧景也是有些愕然。 “......好饿,师父都没让我吃饱饭。”那少年小乞丐嘟囔着,索性放松了四肢,在台上摊成了一个大字,“没劲了......” 众人默然。但萧景就这样胜出了。 “承让了。”萧景赢得很是莫名其妙。他知道自己实力在这少年之上,是会打赢地,可是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赢了,也着实是搞笑 “好说。”那少年揉了揉鼻子,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拱了拱手,拖着步子从台上挪了下去,走向丐帮地观战席。 跟着就听得一片诡异地安静之中一声暴栗:“叫你哥饿死鬼投胎!” 费严地吼叫声让临时搭起来地棚子很是抖了一抖。 顿时,众人哄堂大笑。 白君乾也不由自主笑了出来,暗道这丐帮真是奇怪,转头望了一下灵兮,却是看见灵兮正在被那阑光盛骚扰着。 他刚刚牵起地嘴角就马上落了下去,朝着阑光盛道:“还请自重。”说罢,便是将灵兮一把拉过至他地身前,死死挡住了阑光盛地视线。 片刻,阑光盛便是放弃地走开了一些,最后被浩海宗主一把拉走,白君乾也是得以继续看那比武。 妙书屋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无争夺之意 只是有了丐帮和尹山派这般“和谐”地比武珠玉在前,接下来地机场火药味都不浓。 良久,一阵锣响,只听得那报信地人扯着嗓子唱道:“下一场,由......”那报信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借着道:“由无名派对上尹山派。” 话音刚落,银居然从人群之中轻轻跃上了擂台,只见他一身雪青色浸泡,长身玉立,端得一派翩翩公子地好模样,“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亮出那把华丽地扇子。 灵兮瞪大了眼睛,“师、师兄!”表情十分惊讶着道。 白君乾也是蹙起了眉头,心想着银刚才不见了,原来是去报名这比武了。 正当他们都在好奇银为何会上台比武地时候,银地对手便是上了抬,只见那衣角在众人地眼前一晃。 下一刻,那尹山派地萧景便是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之上,当真快得很。 银看见后,笑了笑,然后望着萧景身后地卿云,原来他这是想要出风头啊。 白君乾不愿让银抛头露面地,以免吸引太多人地注意力,便是与广云子说来说。然而人此刻已上台,便是光云子也不好再做什么,众人一阵低低地议论后,便是安静了下来。 而萧景已经拔出了剑。 “还请萧兄手下留情。”银微微一笑,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 萧景则是收回了愕然地表情,扔掉了剑鞘,剑指着银,“请吧。” 气氛开始凝固起来了,但银却是没有拔出自己腰间地剑,反而还是望着那尹山派地卿云微笑着。 萧景觉得银不尊重他、小瞧了他,便是当下就有些气愤,“小心了!”他一翻手腕,当先一剑就刺了过去。 银没有拔出自己腰间地剑,那武器自然就是手中地折扇,其实表面看不出,这折扇地内骨也是由玄铁打造地,他再将灵气附着其上,让其变得更加坚固起来。 只见他侧身一让,折扇就点向了萧景地手臂。萧景急速撤招,当地一声,剑与扇便撞在一起。 两人急速地分开,萧景只一顿,右脚便轻轻一蹬,又强攻了上去。只见他一招紧似一招,招招紧逼,一柄长剑舞得是熠熠生辉,团团将银笼在了剑光之下。 其实这样凌然地气势地剑招也是广云子就他使出来地,说是要彰显出尹山派地气势,可谁想这一场居然是与空灵仙人地弟子比试。 片刻,比起前面地几场不痛不痒地比试,此番比试地光景姿势大有不同,引得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而银这边,因折扇短于长剑,先天上不免就有些吃亏,此刻在萧景突然发起地密集攻势下,便显得有些疲于面对。虽如此,他贵公子地架势却半点不倒,往来间只见他那雪青色地锦袍衣襟翻飞,风采犹然,倒是也博得了一群女弟子地欢心应和。 但白君乾却只想扶额哀叹,怎么会交出这样地弟子。 “师兄干嘛不出剑?” “你师兄这是装帅呢,没看见开始前银那小子就不停地往尹山派地那个卿云望去吗?”常月宸说道。 闻言,灵兮也是有些无语,而一旁地蓝浣西则是将视线望向了那个卿云。片刻之后,移开视线,却是离开了此处。 天上地那只海东青的声音在这一片响彻着。 与此同时,那坐在高处的阑渊虹也是眼神一凛,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白君乾。 两人均以快打快,片刻间已经是走了近百招,随着又一声的撞击,两个身影再度快速分开,跟着又缠斗在一起。 萧景憋着一口气,攻势愈加猛烈,竟隐隐摆出了只攻不守地架势。然而银始终没有出剑,却是让其陷入了焦虑中。 底下地人也也是有一步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可白君乾却是期盼着这场比试快点结束。 这萧景地武功他是见识过地,底子打得不错,剑招也算是精妙,然而剑意却远不到火候,招式难脱拘泥不说,一旦被打乱了节奏,就很难翻身。 银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此时他似是落了下风,实则在拆招上却比萧景要老道不少。一柄折扇在手中开合自如,旋转有度。 更何况那萧景拼着一时地意气招招强攻,于灵气上的耗损也是极大的,而一味求快,反而没能将他们尹山派的剑法的最大威力发挥出来。 因此,这场比试,只要银抓住了那个破绽,打破局面只是个时间问题。只是这银为了出风头,似乎一直在拖延这场比试,导致那萧景心中的焦虑也越来越大。 但是果然,在半柱香后,萧景已然是灵气不继了,而银却渐入佳境。 只见他一柄折扇在手中转动灵活,脚步移动剑竟逐渐织出了一张泛着银光的网,随着银的气势高涨慢慢地朝着萧景笼了过去。 相行之下,萧景的招式便越发的滞涩,到后来,不过是读者一口气勉励支撑罢了。 但说来也奇怪,好几次眼见得要输了,他却又能险险地避过去,着实让银皱了好几次眉,心里也不由揣测:“莫不是这小子还有高招?要不出剑直接解决了?”然而看那极其古怪的姿势,异常难看的形状,又觉得不像。 忽的,那萧景眼神一凛,剑的方向开始改变,而银也是及时反应,但是一看扇子并不够长度去抵挡住,于是便是将已经有些受损的扇子一扔,拔出了腰间的剑。 终于,在一道大闪之下,银暗运灵气将剑一翻一挑,那萧景的剑便是脱手而出了,掉落在地上。 只是那萧景并未放弃,几次三番还是冲上来,就算有人已经叫停了,他还是不愿服输继续冲了上去,银也是有些烦于对付了,接下来的这一剑他并没有故意遏制住灵气的流转了,直接按平时出剑的速度、力量出剑了。继而那萧景被那剑气直接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先头就脱手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了身旁。 那卿云立即就走过去扶了,而广云子的脸色已然不怎么好看起来。 “师弟!”卿云刚把萧景扶起,萧景却是重新抓起了剑,艰难地撑起了身体,竟是还要再战。 “师弟!”那蝶衣晋也是颇不忍心的走了过去一起扶住萧景。 萧景白着一张脸摇了摇手,一双眸子亮得可怕。 “萧兄弟,承让。”银似乎也是有些愧疚,拱了拱手,然后打算走下擂台,而他的声音在淅淅沥沥开始坠下的雨声之中,清清楚楚地传遍了全场。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权谋与生命 原以为这场比武就这样结束了,然而萧景并未服输。 萧景露出平常是笑容,顺手抹去脸上的水,回头看了一眼尹山派,道:“我人还在擂台上,怎么这么早就说承让了?” 他灵气不继,虽然扯着嗓子,声音毕竟有限,好在观擂的多少都是修为之人,倒也听得明白。 其实就在他们这两人开打的前面几场,根本就没有这么激烈,众人也是头一次碰上有人被弹飞的境况,偏此人输得如此难堪,受了伤却仍要再战,一时便忍不住有些哗然了。 银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前面没有出剑的举动激怒了萧景,只是他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毕竟两人之间修为差距还是蛮大的。 正当银想着接下来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广云子却是发话了,对着萧景说道:“你早就输了,下来吧。” 见萧景还是有些想要再战,广云子继续说道:“胜负已明。更何况......”他有意停了不说,只朝着不远处的白君乾投去深深的一眼,而后低低一叹,“......还是莫伤了和气的好。” 白君乾听见之后,也是给了银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从擂台上下来。 银也是马上就从擂台上下来了,只是他刚才的这次比试却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看着他走向的地方。 而白君乾也是赶紧说道:“我门派微不足道,接下来的比赛我们自愿退出,刚才这一场我们输了。” 但是此话虽然有一部人接受了,但广云子他们的门派却是觉得白君乾他们轻看了他们门派,一时间,难以说清楚。 这时,那浩海宗主也是终于说了话:“诸位,既然呢门派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何不妨就这样顺势下去呢?” 众人交头接耳了半晌,看见了广云子那难看的脸色说道:“那就继续吧。” “你看你死不死!”信直接就是给了一个白眼给银,“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常月宸也是打了银一下道:“你这死小子,到处勾搭姑娘就算了,可你不看看时机吗?” 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白君乾已经去到广云子的身旁道歉了。 灵兮看见两人的神色不断的在变化,最终白君乾露出了笑容,她也是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花微仙人淡淡地问道回来的白君乾。 白君乾微微顿了顿,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我说我们过两日就会离开阑世家。只希望那领主不要误会些什么就好。” “这样说也好,不然他还以为我们要跟他争抢些什么呢。”常月宸说道,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银一眼。 银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却是发现了异常,猛地抬起头问道:“蓝姑娘呢?” 灵兮摇头,其余人也是摇头,但常月宸却是在摇头之后说道:“怎么了,找她有事?”语气奇怪,似乎有意在试探。 银顿了顿,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道:“我就是看见她不见了,问一下而已。” 常月宸翻了一个白眼,低声说道:“始乱终弃的小子。” 这几个字没有其他人听见,但离得最近的灵兮却是听见了,“怎么了?”灵兮将耳朵凑近常月宸道。 常月宸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灵兮的肩膀道:“是你们太迟钝了,还是我太敏感了?怎么就我一个人发现了?” “发现什么?”灵兮继续有些不明所以的追问道。 常月宸摇了摇头,然后看见银还在四处打量,便又是露出了笑容,心想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 这场比武到了夜晚的时候,便是结束了,最终的胜者就是尹山派,这个结果既出人意料,又仿佛在意料之内。 看着这一切结束的阑渊虹,也是如他所言拿出了灵器。 却是不多不少共有五件,其中一件最为显眼的就是一把灵剑,初一看剑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当剑出鞘的时候,寒光闪闪,众人便是都知道这是一把好剑了。 其余的四件灵器看上去也是不错的样子,有玉石瓶、还有晶灵石......都是上等的灵器。 那丐帮、青山派、漠南派、北斗派便是兴致勃勃的手下了这些灵器,对其称赞有加。 要说这阑渊虹倒也是个精明的人,先是让这些门派发展矛盾,然后自己在再随后出来安抚,显示阑世家的恩泽,这样那些门派自然也是了解其中的意味的。 良久,这些门派便是全部散去了,而白君乾也是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去将那玉璧的事情解决一番。 可是就在此时,那阑渊虹却是派那晟诡来找了他们。 一见到晟诡,灵兮先是有些气愤,但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还略显迟钝的行动,她便是软下声来了,道:“对不起。” 晟诡没有答话,扯起嘴角向着灵兮拱了拱手,然后便是示意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跟着他走。 白君乾他们也是照做了,却不禁猜想这这次是否又有什么阴谋,纷纷将手搭在了剑上,神色紧张。 但是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进入一间偏殿的时候,那阑渊虹站在偏殿中央,手中拿着一个的灵器,风微微吹动着他的衣摆,皎皎的月光被这偏殿东西两边镂刻着的万蝠流云图的隔窗撕成了碎片,撒在他的周边。 晟诡刚一进殿,就朝着他行礼,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则是没有行礼,脸上还保持着警惕的神情。 “这是我要给你们。”阑渊虹说道,脸上堆积了让人放松警惕的笑容。 白君乾没有直接接过,而是目光深沉如秋水,徐徐地问道:“这是何意?” 阑渊虹迟疑了片刻,答道:“请不要将你们在地宫看见的事情......还有这次事件的真相说出来。” 常月宸眉头一跳,道:“你说什么?” 阑渊虹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那灵器递到了白君乾的手中,语气十分真挚地说道:“拜托了。” “你这是威胁还是......”常月宸笑意凌然,斜斜瞟了他一眼。 同时,阑渊虹打量了一番他们几个人,见他们由于,便上前一步,音色朗朗道:“自然是拜托了。” :。: 第二百八十九章 花灯满街 白君乾接过那灵器之后,也露出了笑容,但这个笑容却是十分勉强的。 灵兮也是察觉到了不对,一直望着那阑渊虹,而后等阑渊虹转过身去,她的视线才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那灵器的上面,只见这灵器是玉质的,玲珑剔透像是一个玉佩般,但是在玉佩的底下还悬挂这一对并蒂铃,下端还系着红绸,好像是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还未等灵兮伸手过去摇动那铃铛,那铃铛就被风吹动了起来,铃铛伴随着红绸开始摆动,只是众人并未听见意料之中的铃铛声响。 这是一件以声音作为武器的灵器。 与此同时,那阑光盛又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先是取下了面具,然后就是拿起灵兮的袖子,道:“你们几时走啊?” 灵兮闻言,一把甩开,然后不耐烦的说道:“不关你的事。” 可阑光盛一句不依不饶,白君乾便是伸出手阻拦住了他,他的目光也是转移到了那灵器上面,他眼睛一亮:“这不是我娘亲的遗物吗?” 然后将白君乾手中的东西翻转了好几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脸色有些不对劲起来,他拿着这灵器手有些微微颤抖,压抑住情绪道:“大哥,你这是把我娘亲的遗物送出去了吗?” 阑渊虹回过神,定定的望了一眼阑光盛,没有说话。 阑光盛动作有些停滞,随即想要上前争辩,但阑渊虹却是突然说道:“你不是喜欢那女子吗?这个可以当做定情信物啊?” 此话一出,灵兮他们解释愕然,而阑光盛本人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意思?”然后侧眼瞧了一脸灵兮,又迅速移开视线,他的手在衣摆出绞扭着。 “我打算让你们两个成亲。”阑渊虹笑着说道。 然后灵兮心中一顿,直接惊呼了出来,“什么?!” 白君乾的目光也是微凉,望着灵兮一眼,又望了那阑光盛一眼,道:“绝不可能。” 阑渊虹则是说道:“这两人年龄相符,又尚未婚配,不如就让舍弟娶了这姑娘,舍弟将托付她一片痴心,怎能辜负?更何况,以后你们若是有门派了,就是我阑世家作为后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好事。” 阑光盛在一旁虽然不说话,但是整个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几乎要从地面跳起来了。 白君乾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再次说道:“不可能。”然后走到灵兮面前,那烛火的光影洒落在他身上留下了阴影,却是让她能够探入他的心中一般。 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一句话语,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起来,但同时也有异样感从心中绽放。 阑渊虹也是收敛了笑意,神色严肃起来了,与白君乾对峙着。 半晌,气氛愈加不好起来,一行人皆是绷紧了动作,打算下一瞬就出手开打。 谁知,那阑渊虹却是突然又笑了起来,道:“不行,就算了。”然后又对着阑光盛说道:“你看,为兄可是帮你争取了,可是别人不答应,为兄也是没有办法了。” 先不说阑光盛是一脸茫然,灵兮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阑渊虹便是说道:“听说你们过两日就要离开阑世家了,到时候晟诡会将你们带出去的。还有你们手上这件灵器是要符咒驱动的,符咒就在一起给你们的那张纸上。” 随后,他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带着阑光盛一起走出了大殿,御剑离开,只有几句让人茫然的话留了下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为兄相信你一定会遇见更好的。那个不是你娘亲遗物,是我派人重新铸造的一副新的……” “不行啊,大哥,我......” 最后当两人的声音也消失的时候,晟诡便是说道:“几位是回客栈,还是去看花灯?” “花灯?”灵兮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在瑀国的时候,她也场景看过花灯,当时仿佛天上的星星坠落到了水面一般,映照着一切......极为美丽。 “没错。阑世家每年除夕的时候都会放花灯,而不是守岁。”晟诡介绍道。 “那师父我们去看花灯吧?”灵兮挽住白君乾的手臂,然后拉着往外走去。 白君乾笑着,眼里满是柔情,接着加快了脚步,变成了他牵着灵兮的手。而他也是反应过来,那阑渊虹刚才极有可能是在试探他们一行人。 还留在殿里的常月宸他们也是追了上去,“等等我们!” 最终这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晟诡一人,他望着落在最后的信,哀叹一声,然后阑深寒也是在此时出现了,他一脸无辜的问道:“怎么了。” 晟诡摇了摇头,却又缓缓抬起眼,“少主,我们也去看花灯吧。” ...... 花灯在夜晚的海面上绽放着,像是星星坠入了水中,却亮得更加耀眼一般。 但此时白君乾他们还在那街上,十里长街灯光辉煌,夜深千帐灯,都不足以形容在他们眼前展开的这一切热闹、繁华。 人声鼎沸,他们漫步在这灯的世界,细细观赏,栩栩如生的金鱼灯,形象逼真的荷花灯,古朴典雅的官灯各式各样的彩灯造型优美,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真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高高挂起的灯笼把整片天空都照亮,那街上的行人摩肩擦踵,商贩售卖的玩意也是比平日多了不少。 “师父,我在这里先瞧一瞧,你们先走。”那银说道,却是停留在了一个唱戏的台子前,蓝浣西本是想要继续走,但再三思忖下,还是与银一起留在了那里。 接着是一正在比赛喝酒的场所,常月宸自然是不肯放过,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师父,我等会会将月宸仙人好生带回客栈的。”舜朝着白君乾拱手道,而白君乾拍了拍舜的肩膀,便是让他去了。 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则是在走了一段路,买了两盏花灯后,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但良辰美景,自然是不可辜负的。 最终,这一行人就剩下了信、灵兮、白君乾,三人并行的走着。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章 万千灯盏飘散悸动 灯会已然越来越热闹起来,几乎每个人手中都依着一盏花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在前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也在欢声笑语、万千灯盏中暂时忘却了,此时此刻他们只想高兴的度过这一晚。 “师父......你看这个、这个......”从刚刚开始就很兴奋的灵兮已然买了不少东西了,眼眸中流露出的愉悦遮都遮不住。 信在一旁百无聊赖的陪着,白君乾则是面露微笑的望着灵兮这些略显可爱的行动。 “师父,我们回客栈吧,那上官北零还需要我们照顾呢。”信将灵兮插在他头上的一柄花簪给取下来道,随即又用恶狠狠的眼神阻止了灵兮的下一柄花簪插到他头上。 “要回你自己回,我要在这里玩一个晚上。”灵兮扬起头说道,然后一个转身笑眯眯地将那花簪插到了白君乾的头上,露出一副痴醉的神情说道:“师父真好看。” 白君乾也没有阻止,却是在听见灵兮说出的那句话后,微微地怔了一下,而后便是用用略显深情的目光望着灵兮,将灵兮掉落的一绺发丝轻挽至耳后,道:“为师会陪着你的,放心吧。” 单单就这么一句话语,便是撼动了她的心头,瞬间充满温暖,她也是对白君乾展开了似暖阳般和煦的笑容,回应道:“谢谢师父。” “切,我就不明白了。这些灯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样吗?”信呵呵了两声道,完全没有在意白君乾与灵兮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灵兮莞尔不语,也不反驳,只道:“反正我要看。” 于是信只好孤身一人回去了客栈,可外面已经如火如荼的举行了这灯会,人的欢笑声、话语声似乎已经包裹了阑世家,根本不能让人入睡。 “师父,我们去那边。”灵兮也依旧乐此不疲地拉着白君乾到处走,白君乾也是不愿松开她的手。 现今这个花灯世界仿佛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了,他们会将对彼此的感情在此表露出来。 时间也是渐渐的晚了,前面被云层遮掩着的月亮也是在此时出来了,与此同时,灵兮他们周边一阵人们的惊呼。 下一瞬,所有的烛火、明光开始逐渐熄灭了,很快除却月光,灵兮他们所处的地方一片黯淡,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一些东西。 “时辰到了,快去海边看‘海灯’了!”灵兮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便是看见眼前的人开始黑压压一片的望一个方向涌去。 在人群中,灵兮也是跟随着一起望那个方向去了,过程中,她一直没有松开白君乾的手。 过了一会儿,人们全部停下了脚步,灵兮也是在人群中到处瞧,却是被那些高过她的人遮掩了视线,白君乾发现之后,直接拉着灵兮就是往一边走。 然后在灵兮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君乾一把揽住了灵兮的腰,跃上了一建筑的屋顶,两人在屋脊上坐下。 在这里,一切都看得如此清晰,在黑暗中的海面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却是有一些的细小光点,挥开海面的烟云雾气,透过起伏流动的海水开始浮现,灵兮很是好奇,便是问道:“难道那些就是海灯?怎么那么少......” 话音未落,黑夜之中的海面,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如白昼的光芒。它们在黑夜之中像一颗颗星星般在海面上闪闪发光,熠熠生辉,仿佛在随着人的思绪游动一般,壮美至极,直接照亮了刚才只有一星半点儿灯火的海面。 此般奇景,无法言喻,唯有凝固的呼吸和断层的言语。 灵兮怔怔地望着那漫海的花灯,纷纷窒息,什么也听不见了,恍神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望着白君乾惊呼,“师父,快看!快看!” 在白君乾温柔地‘嗯’了一下后,灵兮又听见有人喊道:“要放天灯了!” 她赶紧将视线重新移回海面,只见那些人坐在船上,开始捣鼓一种用白结方纸做成的灯笼,前面稀稀拉拉的,从几盏到几十盏不等,但是,越到后来升起的天灯越来越多了。 浮灯在夜空中流动,浩浩荡荡,比刚才还要令人震撼,像是连星月的光辉都要被其掩盖了过去,灵兮怔怔看了半晌,小声的在白君乾耳边说道:“师父,该许愿了。” 闻言,白君乾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许些什么。 灵兮望着白君乾,看着白君乾被灯火照亮的脸庞,不禁有些入神,但马上还是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 从海面上掠来的风吹起了两人的发梢,也吹起了轻微的海浪,海浪仿佛推着海面上的花灯倒映出天灯的轨迹,慢慢开始移动。 最终,两人都许愿完成了,两个人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视线汇合在一起,然后彼此露出笑容,将彼此映入眼眸深处,未来的愿望似乎已经在对方的眼中鲜活了起来,无比憧憬。 良久,望着这些天灯飞往不知名的地方,灵兮开始感觉得微微有些冷,白君乾则是将灵兮揽在了怀里,灵兮却是有些害羞了起来,低下头没有再像前面那般多话。 白君乾也是默契的没有说话,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 渐渐的,灵兮开始揉搓其眼睛来,似乎是困了,几次三番想让自己清醒,但在这样的温暖的怀抱中,她还是禁不住困意的席卷,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在朦朦胧胧中往白君乾那软软的怀抱中更往里钻来钻,她的脑袋空空的,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白君乾的一呼一吸像一阵轻软的风撩起灵兮的发丝,挠得怀里的人不时动来动去,他笑了笑,然后看着月光在灵兮的睫毛上舞动,几乎没怎么挪动地往下亲了一下,在灵兮那片冰凉凉的白瓷般的额头上一碰。 而灵兮睡得熟,根本没有反应。等到天要破晓的时候,白君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僵了,便是动了动手臂,灵兮却是醒了过来。 “师父。”灵兮盈盈一笑地喊道,然后又往白君乾的怀里钻了钻。 霎时间,白君乾便是有些不好意思来,将头偏向一旁深呼吸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烫,动作也是有些僵硬。 :。: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想这么一直抱着 在天将要破晓的时候,街上的形容已经开始减少了,那聚集在大海边的人群也是开始减少,这一夜的狂欢夜从现在开始结束了。 灵兮此时也是醒来了,睁开了有些难以睁开的眼睛,然后在缝隙中看见了白君乾,喊了一声‘师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想要在这温暖的怀抱之中多待一会儿,贪婪这片刻的温柔,假装再次睡着。 “醒了?”白君乾轻飘飘的荡过来的声音里藏着隐隐绰绰的笑意,像是空气空的水汽,浮在灵兮的周边。 “你怎么知道?”睡眼惺忪的灵兮揉了揉眼睛,迷蒙的声音像快软糯的糕点。 白君乾笑着,从鼻尖呼出一股温热的气息来,像是哄孩子一般,将灵兮扶起,平视着对话,“你的呼吸乱了。” 白君乾说罢,将自己的衣裳披在了灵兮身上,他自己也是终于有机会动了动。 灵兮拢了拢白君乾披在她身上的衣裳,然后垂下眸子笑了笑,闻着衣衫上传来的白君乾的味道。 白君乾似乎也是看见了,重新坐下来,“灵兮。”用右手撑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庞,月光隐隐约约的照在他脸上,像是潋滟的湖面,最清澈的面容,最柔软的心,温软恬和。 “怎么了?”灵兮立即抬起了头,却是刚好对视上了白君乾。 “没事......就是好看。”分明只是在讲话,可这每一个字都伴随着蛊惑一般的语气,像是一个引诱者一般。 “嗯!”灵兮有些发愣,然后连唰的一下就红了,立即起身,指着那街道说道:“好像没有什么人了。” 白君乾没有说话,灵兮觉得奇怪便是转身了,却是在下一瞬被拉进了怀中。 “师父?” “灵兮,为师......”沉淳含磁、微带欣喜的低音,如晨钟般撞进灵兮的胸口,回音在心谷荡漾不绝,然而这话说到一半便是停顿了,而在灵兮的余光之中他的耳根微微泛红,在灵兮的耳边,他的心跳声也在加快。 灵兮咽了咽口水,然后心跳也加快了起来。 但是白君乾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声音却像是消失了一样,灵兮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白君乾再说一个字,而她已经多多少少感受到了白君乾想要说什么。 慢慢的从白君乾的怀抱中钻出,然后抬起头,直视着白君乾,“师父,你......” 两人在等待的间隙中,眼眸都有些发亮。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出人意料起来—— “哈......哈啾!哈啾!”灵兮全身紧张,然后猛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君乾迅速起身,将灵兮的衣衫拢了拢,然后便是抱着灵兮下了这屋顶。 “师父......”灵兮垂下脸睑,睫毛遮住了原本眼里流转的光,她的欲言又止反复在腹中酝酿,反复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说不出的原因是心痛,而心痛的原因她现在似乎也弄清楚了——她在害怕,她总觉得在这样美好的现在,等待到来的未来就一定是残酷的。她不敢靠白君乾太近,可是她的心却贪婪的想要钻进白君乾的怀抱。 良久,远处的地平线,乳白色的天尽头镶上了一条细细的金线,太阳要出来了,两人沉默着回到了客栈 两人一回到客栈,在经过常月宸房间的时候。就听见她在房间里哭天喊地,“头疼死老娘了。” 白君乾与灵兮在门缝里看见的是舜正在喂她喝醒酒汤,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而其他房间都是安静的很,白君乾在将灵兮送回房间后,离开时双眸微沉,说道:“等午后我们便是来把那玉璧里的灵魂抽取回到你身上。” 灵兮怔了一下,也是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事情,然后他望着白君乾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关上了房间门,在门的缝隙之中,看见白君乾离去的背影,心中多少不是滋味,似乎有些不太想与分开,想要再次牵住他的手...... 只是当她一关上门之后,她也才终于敢大口的呼吸起来了,她一头倒在船上,然后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脸庞,发出有些雀跃的声音,忽的又坐起,自言自语的说道:“幸好没有说。幸好。” 时间来到午后,本想着要再睡一会儿的灵兮,却是从进入房间开始,睡意就全无了,满脑子在猜想着白君乾究竟要跟她说些什么。 “灵兮起来了。”信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灵兮很快的起身然后将门打开了。 但门外却不止站着信一人,还有白君乾、常月宸他们全部都在,上官北零也是没有缺席,他看上去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 一行人皆是表情严肃,原因是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事情。 “好啦,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灵兮望着他们,挠了挠头说道,然后他们也是笑了起来。 “走啦走啦。”银推着灵兮走出房间。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人迹罕至的一片密林之处,在这里施展那个法阵应该是刚刚好的。 然而当此事真的来临的时候,众人又是有些许的畏缩了。 “舜,一切听你安排。”白君乾拍了拍舜的肩膀说道。 原因是之前在死城的那南风在一行人中挑选了施展这个法阵的人,最终却是选中了舜,不过,这样也好,这一行人中,在法阵施展这一方面,舜可能就是最富有天赋的了。 舜没有说话,但眼神十分坚定,先是对着那玉璧施展了一个法阵,只见那法阵笼罩的范围并不大,只是将玉璧笼罩在了其中。 玉璧在法阵的作用下,开始悬浮至半空中,开始分解成为一块块,然后又重组,反复了好几次之后,舜又施展了一个法阵,这个法阵笼罩的范围逐渐变大,而那玉璧也是开始散发出黑红的光芒,让众人愕然。 “灵兮,进去。”舜望着灵兮说道,与此同时,舜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闻言,灵兮深呼吸一口气,走近了法阵里面。 下一瞬,怪风四起,将众人的衣袂和发丝全部吹起,伴随着枯枝落叶的席卷,众人更是有些难以确定视野。 但身处法阵内的灵兮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只不过身体有些微微发热。 等到怪风消散的时候,众人身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而后便是看见灵兮的剑正垂于那玉璧之上,正大肆的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渐渐的,灵兮毫无预兆地跪在了地上,她的身体开始无力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身体一般,仿佛要四分五裂。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分不清楚的恨爱 疼痛过后,灵兮渐渐的又进入与一样的幻境,但是这次出现的不是那个声音,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不清楚容貌,但他们却是痴缠在一起。 “红儿。” “南风。” 灵兮下意识的靠近,但当她一接近的时候,那两人就又消散了,灵兮的面前又重新变回了一片白色。 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一种莫名的孤单感笼罩在这里。 接着,一声“红儿”传来,就在她的身后,灵兮立即转身,却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温暖无比,明明这只是幻象,但她似乎离不开这怀抱了。 可这个怀抱着她的人是谁?凭感觉像是白君乾......她正这么想着,一抬头,抱着她的人就又消失了,与此同时,那份温暖与安心也消失了。 “南风。”这个声音从她的身体里响起。 当灵兮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思绪稍稍停顿了一些,然而就是这一下的沉默,就像是过了一世,众多幻象在她的眼前展开,如梦似幻却又栩栩如生—— 几乎能听见彼此呼吸的悠长,听见屋外喜乐阵阵夹杂这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屋内熏书用的檀木香雾袅袅腾空,温暖暧昧地萦绕在两人之间,仿佛时间也就此凝滞成胶,一层一层像是蚕茧一般困住两颗生动的心脏,不允许分开。 接着场景一转,风雪之中,世界尽头,缓缓行来一身影。 “哒——哒——哒——” 那身影行的很慢。 可是每一步都似踏在灵兮的心头,让灵兮的心脏仿佛要炸裂了一般。 满天的风雪夜似畏惧这道身影般在他十尺外自动让开,形成了一个方圆十尺无风亦无雪的中空地带。 灵兮整个人却是处于冰雪之中的,这冰雪的寒冷不禁让她战栗起来,却无法动弹半分。 她在害怕,可是害怕什么呢?难道是那个身影...... “唰!”一道金光在黑暗之中一闪而过,连接天地的大雪宛如素色的丝绸般被一剑斩开。 与此同时,灵兮也从这幻象之中抽离了出来。 但灵兮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在这一片白色的世界中,她跪倒在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而胸口起伏不断,像是一只虚弱的蝴蝶用力想挣脱丑陋不堪的茧蛹,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前,终于化作了嘴边的一声绝望。 这样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灵兮也是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记起她忘记的事情,然而这些记忆缺失让她喘不过气,冥冥之中,她觉得她恨南风,但显而易见的她又爱着南风。 只是这南风真是是‘南风’吗? 这个答案她不知道,但是唯一确定的是她不该喜欢上白君乾,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喜欢上‘南风’了。 而那份记忆就是她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 忽的,她的心脏就像是已经裂开了一般,剧烈疼痛起来,周遭没有任何一个人,就她独自一人躺在这冰冷的白色空间里。 因为生不如死的疼痛而闭上了眼睛。 等到灵兮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灵兮已然回到了现实,她满头大汗,神情痛苦,但是却又因为要完成这个法阵,她只能只能坚持下去。 她在看了一眼白君乾后,便是又闭上了眼睛。 林中的风有些大,吹动她的长发飘起,脸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似乎已经沉浸在某种东西里。身上泛出淡淡的黑红色光华,与那玉璧出涌出的光芒继续融合在一起。 接着舜加大灵气的输送,那玉璧上的光芒也是快速一出,然后侵入灵兮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而灵兮身体散发的光芒开始缓缓流转起来,看起来十分绚丽。 灵兮的神情看上去很是难受,咬着的下嘴唇都有血溢出了,白君乾担心不已,但法阵进行期间,不能打断,否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的。 渐渐的灵兮开始漂浮至半空中,全身无力般的任凭那光芒将她抬起。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舜松了一口气,法阵的光芒减弱之后,灵兮便是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白君乾立即去接,却是发现她的额间多了一点红,然后马上又消失不见了。 “灵兮?”白君乾抚住灵兮的头,然后想要叫醒灵兮,但舜却是阻止了他,道:“等等,让师妹先保持这样,不然......” 话还未说完,舜便是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常月宸仅此场景,不禁心中一紧,然后立即过去扶起了舜,为其把脉。 在白君乾担忧的注视下,常月宸说道:“只是灵气枯竭了,体力不支。看来施展这个法阵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其余人也在此时全部聚集了过来,最终还是回到了客栈。 “上官公子止步。”银拦下了想要进入灵兮房中的上官北零,但上官北零望着昏迷的灵兮也是一脸担忧,脚步在斟酌之间不定。 “我师妹她命大,没事的。”信拍了拍上官北零的肩膀道,但他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松懈。 到了傍晚,灵兮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第一眼便是看见了白君乾,但她却是猛然推开了白君乾,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到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如此不羁寂寞,像一朵错过了春天的话,无比孤傲,亦是无限的孤独。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灵兮?”白君乾喊道。 灵兮的眉目间却是多了几份冰冷,且多出了一份特殊的意味:“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没错,她刚才在梦中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 “你怎么了?”还未说完,灵兮便是抱住了白君乾,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一直没有说话。 而后,当白君乾伸手去触碰她的肩膀时,她又突然起身了。 “你究竟怎么了?”白君乾直视着灵兮,但灵兮依旧不答话,反而移开了视线,她提起桌上的茶壶,往空杯子里倒满了茶水,然后一饮而尽,眉头微微放松了一些。 “灵兮!”白君乾一把抓过灵兮的手,亮着一双充满着担忧的眸子,让她正视他。 灵兮心里一颤,后悔随之而来。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像是同一人 无穷无尽的疲倦和委屈在那些幻境和梦境之后席卷而来,仿佛在心口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一直在跳动着的信,正血淋淋疼痛着。 她想要怀抱白君乾,但却无法伸出手。她硬生生把滔天的苦涩巨浪压下,及时胸窝因此闷同不以,她仍倔强地拒绝用哭泣来宣泄,至少不能在白君乾面前。 可在白君乾那目光的注视,她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轩昂的影子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挡去微微刺眼的字样,让她能够探入他明亮的眼眸中去搜罗,而他瞬也不瞬的眸心,透出一种真挚切温暖无比的体恤,好似在告诉她:他都明白。 仅仅一个温情的眼光,她尚未完全封存好的忧伤,竟就这么碎出缝隙,然后决堤崩溃,潺潺涌流出了眼眸。 她掩面呜咽,而白君乾用手臂圈住了她,将泪潸潸的脸庞收进怀中,给她一个依靠。 “为师不是说了,会一直在的吗?” 此话一出,灵兮便是放声大哭了起来,直至失声,此时的泪水就像是在灵兮心谷干涸的地方注入一股波涛汹涌的情感,让她知道自己身边还是有人陪伴着她的。 “师父,我究竟是谁啊?”她终于开口问出这句话。 “为何要这样问?”白君乾抱住她,心中一凛的说道。 “师父,我、我脑子里一直会出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可是一旦我去仔细回想,这些记忆就是我的。只是、只是我从未经历过,我明明很确定我没有经历过的......但我现在越来越混淆了,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的。”灵兮哽咽着说道,眼泪又流了下来。 “现在这个就是真实存在的。师父、师兄们都在这里。”白君乾安抚着说道。 闻言,灵兮的眼里出现了一种明朗而混沌的光泽,一左一右两个瞳孔里浮现出一明一暗的两张面孔,两张一样却不一样的面孔,在靠近、在相交、在重叠,最终合二为一定格在眼前。 “南风。” “师父......” 她“唰”的一声推开了白君乾,一扭头,一言不发的逃似的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白君乾一人待在屋里,不明所以。 第二日,两人的关系变得奇怪起来,似乎有些沉闷。 那些剩余的金盏花繁茂地绽放着,把天空都熏染上了明媚的光泽,流质的阳光在草地上倾泻,气息温暖。 风里的寒意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但却裹挟进了不屑的嘲笑。 再过一日,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便是要前往音世家了,可不知是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阑渊虹。 此时,阑渊虹又是将众人邀请到了大殿之中。 “听说你们要前往那音世家,莫非又是为了那玉璧?”阑渊虹低头轻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而白君乾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却是迟迟未动,他问道:“这事好像与领主毫无关系吧?” “是没有关系,可是知道你们要什么东西后,便是与我又关系了。”阑渊虹垂下眼眸,继而抬眼看着白君乾:“音世家广发请帖,邀请五大世家的众人前去参加这忧狐和一棠的婚礼,所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 “何以见得?” “原来你们还什么也不知道啊。不过,这也是近几天突然订下的事情。”阑渊虹起身说道:“这音世家为纪念乐圣和舞圣,分别设立了祭乐坛、神舞祀。这祭乐坛的主人是音世家领主的亲妹妹音琴,神舞祀则是由领主的得意门生忧狐掌控,这两人一人精乐,一人善舞,拉帮结派,势均力敌,其实跟我们阑世家先前的情势有点像,明争暗斗的,搞得世家里乌烟瘴气。但是这一棠暗恋那音琴十余年,如今人尽皆知,此番他迎娶的居然音琴的死敌,是在是出乎意料啊!” “那一棠又是何人?” “是那老领主的儿子。” “什么?” “现今的音世家领主不过是老领主收养的,但为何不让自己的亲身儿子做领主,倒是众说纷纭的。”阑渊虹说道。 “那你刚才说的,因爱生恨,不足为奇啊。”常月宸轻松的说道。 “我不单是想说这个,其中还暗藏着玄机呢......”阑渊虹拖长了声音,别有用心地看着白君乾他们。 常月宸眼神有些不屑,然后说道:“你倒是直说啊。” 阑渊虹顿了顿,开口道:“这音世家的分裂,看似是音世家领主的无德无能,实际上她却是故意纵容的。” 还未等阑渊虹说完,那常月宸就道:“不就和你一个德行喽。” 虽然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但阑渊虹还是听见了,先是怔住,然后释然一笑继续说道:“这音琴和忧狐都是难得的人才,但若是其中一方风头太盛,必定会对领主之位有影响。因此,最佳的处理方法就是相互培养,使他们势力相当。在动态的敌对中寻求静态的稳定,音世家的领主才是最后的胜者。” “所以,你跟我们讲这些做什么?”蓝浣西说道,而她手臂上那只海东青已然对那只立与房梁上的蝙蝠不怀好意了。 “我打算将那邀请函交给你们几人,让你们前往。”阑渊虹说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白君乾并不相信地问道。 “为了感谢你们。”阑渊虹简洁的说道,“而且让你们快速就能接近那音世家内部的人不好吗?” 闻言,白君乾他们沉默了半晌,接过了那邀请函,一共七张,用金屑铺出的文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花微仙人淡淡地问道:“为何不是你们亲自去?难道那音世家不会有意见?” “正是因为那是音世家,我们这些世家领主才不会前往,否则极有可能又去无回。”阑渊虹很直白地说道。。 “那你还让前面前去......”信有些瞠目结舌地说道。 但说到一半,便是被白君乾阻止了道:“领主应该是做好了安排吧?” 阑渊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露出笑容道:“其实不止阑世家,其他世家的领主也不会亲自前往的,都是放出消息让亲信去或者弟子去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一直沉默着灵兮问道,眸子里依旧充满了疲惫。 阑渊虹眼珠一转,思忖了一下道:“这个不一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比你们之前那样贸然的接近要安全的多。” 半晌,白君乾摩挲着手中的邀请函,便是拱手道:“那多谢阑领主了。”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四章 轻声话凄凉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一行人就这邀请函讨论了许久。可过程中灵兮却是找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这让白君乾有些担心。 良久,当白君乾回到客栈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灵兮的踪迹,他只好怀着一颗揣揣不安地心四处去找了起来。 结果,在客栈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处发现了一个身影,在摇摇晃晃地走着路,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酒壶......那人谁也不是,正是灵兮。 灵兮她本是喝了点酒,而后便是四处走了走,此时晕晕乎乎的她已经不知踪迹身处何处了。 白君乾继续走近,当看见灵兮步子虚浮,酒壶也摔碎在脚边,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白君乾皱起了眉头,他将灵兮抱在怀中,晃了晃说道:“灵兮,你究竟喝了多少酒?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喝了也就罢了,在这儿干嘛?” “喝不得?喝不得怎么了?”灵兮此时半昏半醒的,“喝不得,强饮就是了,不过几滴水,咽下去不都一样,你谁啊,也来管我......我可是,除了师父、师兄,谁也不能管、管我。” “灵兮,你仔细瞧瞧,我是谁?”白君乾本是气着灵兮喝酒,但此时却不禁笑了出来,话说完,白君乾抱起了灵兮,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嗯?”灵兮偏过头忙把指头戳在白君乾的脸上,“师父?”戳完,灵兮撇了撇嘴,别过头去,嘀嘀咕咕道:“应该不是师父,是南风才对......”然后她便是傻笑了起来。 闻言,白君乾的动作僵了一下,眸光黯淡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走回了客栈。 然而没走几步,灵兮却是突然挣扎了起来,白君乾没办法只好松开了怀抱。 可谁知,灵兮却是在脚落地后,一把揽住了白君乾的脖子,遥遥的望着他,满眼迷离,一身酒气:“哎。”她换唤一声,“接住我。” 她说完此话九浑身脱力的倒了下去,白君乾眼眸倏地睁大,然后看着灵兮的身子向着他到来,一时间,脚下有些不稳,竟然是被灵兮这一扑,扑到了地上。 她的身子*****(此处省略,读者自我想象),忽然她攀上白君乾的肩头,纤指抚上白君乾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抚摸着,然后她还在他耳边说道:“真的好像。” 白君乾不明所以,但灵兮的那耳语却是刺激到了他,他呼吸逐渐加重起来,心中奔腾起了前所未有的欲望。可灵兮依旧没有住手,将手往白君乾的耳垂抚摸去,呼吸也一直停留在白君乾的脖颈处,十分敏感的地方。 片刻,白君乾欣硕的身子倾然一旋,将灵兮压在了身下,他的眸光黯邪,慢慢将身子俯了下去。 “南风。”灵兮忽然喊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又一把揽住了白君乾的脖颈,她朝着他媚笑嫣然,然后主动将身子向着白君乾靠近,闭上了眼睛,用两片嫩樱攫住白君乾的唇。 冰冷切柔软的触感......白君乾愣住,然后一把推开了灵兮,接着灵兮并没有放弃,再次动身,却是在快要碰到白君乾的唇的时候,喊道了,“南风。” 闻言,白君乾瞬间沉了沉眸子,然后不可思议的望着灵兮,将唇靠上他的唇,他却一动不动,甚至心脏传来了痛楚。 心真的好痛、好痛,仿佛不能跳动了一般。 “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难道......”他不愿想下去,却感受到灵兮嘴唇的触感,他眼神一凛,顺势吻了下去,吻得十分深沉。 “唔......”灵兮睁开了眸子,眸光闪烁,翠眉轻拧,*******(此处省略,读者自己想象),最后她不甘地挣扎了起来,一把将白君乾推开了。 一脸的难以置信,似是清醒了过来,“师父......”她往后退去,然后望着呼吸沉重的白君乾。 白君乾则是抬起了头,深皱着眉头,眸中含着水光。灵兮看见后,心脏瞬间刺痛了起来。 还未等她说话,白君乾就起身快速离开了,留得她一人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仔细回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些片段涌进她此刻清醒的头脑中。 忽的,她浑身一僵,神情顿敛的喃喃道:“南风。”然后立即起身追了上去。 灵兮心口窒塞得快要不能呼吸,用刷白的脸四处探看,远远看见白君乾的衣摆,便是立即追了上去。 等她追上去的时候,在这月光之下,已然是没有了白君乾的身影。 她只好回客栈,看白君乾在不在,可是却没有他的身影,于是她一直等一直等,却依旧没有等到白君乾回来。 她不禁厌恶起自己来,望着还放在桌子旁的白君乾的剑,眼泪下意识的掉落了下来,她伏在桌面上哽泣抽噎起来,却是哭到了失了气力。 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是信在身侧。一见她醒来,信便是将那湿巾从她额头上抽走说道:“你不会喝酒,喝什么酒啊?”然后换上一块冰冷的湿巾。 接着还未等她回答,白君乾走了进来,她看见后微微仰头,扬眸相望,乌邃的水瞳似有难以道尽的千言万语。 但在扫过她的那双眸子里,她仿佛只看见了一道凛冽如寒夜的光芒,丝毫没有动摇。 灵兮一愣,白君乾说道:“信你先出去,我有事要问你师妹。”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这房间便知剩下了白君乾与灵兮。 两道目光冷热交杂下,白君乾垂眼,郁锁眉宇,而灵兮则是映着头皮说道:“师父,昨晚的事情......” “我知道。”白君乾沉着眸子,握紧了拳头打断道,“我知道你心系南风。” “不是的,师父,不是!”灵兮急忙否定,然后坐起身来,拉住在床榻边站着的白君乾的手,“不是南风。” “不是南风是谁?” 此话一出,她心神却是一晃,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沉默了半晌,白君乾已经在挣扎着脱开灵兮的手,“不要,师父,那人真的不是南风!” 闻言,白君乾语气对视着,想要知晓灵兮接下来会说什么,然而灵兮还未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坠落在床褥上,白君乾见了,心下一凛,微拧着眉头只觉灵兮让他心疼。 握紧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松,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拂去了灵兮脸庞上的泪水。 此时,灵兮身体也有无力,但还是将白君乾抱在了怀中,哽咽着......但强烈的悸颤,却是让她鼓起了勇气,羞燥道: “师父,我喜欢你。”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因为喜欢所以真心 灵兮就站在他的眼前,但她其实远在天边。她明亮的眼睛正在望着他,但,她其实是透过他看别。 ...... 但是这样的以为,只停留在了灵兮说出那几个字之前。 “师父,我喜欢你。”此话一出,白君乾只觉心神大震,半天只问出这样一句话,“什么意思?” 灵兮先是愣住,然后抱着白君乾不愿松手,“师父,我虽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我真的喜欢师父。” 闻言,白君乾为这话的矛盾有些不安,但这话里的真情实意却是满溢出来的。 “师父,那个南风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不是那家伙......”虽然灵兮也不知南风究竟是不是‘他’,但为了让白君乾放心她还是将其否定了,“我的记忆力经常会出现一个名叫南风的男子,我一直以来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个人我总觉得跟师父很像。”灵兮接着说道。 “像?” “不是、不是。”灵兮自觉自己说错了话,又立即说道:“当然,那个人只是一份记忆,我喜欢的人是......师父。” 白君乾闻言,眉心微微舒展,但是他还是想不通为何昨晚灵兮会叫南风这个名字,难道是当时沉浸在记忆中了? “师父,其实我自从有找回一个魂魄后,南风这个人在我的脑海中就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了。与此同时,记忆中还会出现一个叫红娅的女子,他们两个好像互相相爱着。”灵兮真挚地说道,“而我在记忆中就是那虹娅,我觉得我快要变成不是我了。” 听完这些话,白君乾望着灵兮,轻抚她的头发,心中的芥蒂消去了大半,虽然灵兮说的这些常人难以理解,但他,选择相信她。 还有相信她说的那句话,喜欢...... 忽的,两人之间开始沉默,相互脸庞都泛红着。但灵兮的脸更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从脸蛋到脚趾都是如此。 灵兮的眸子中映着他的模样,而他痴痴俯瞰,心知这一辈子,恐怕再也逃不出这对深挚的眸子了。 随着白君乾的释然,灵兮则是仰眺这白君乾害羞的模样,嘴角上弯,她一颗心也似小蝴蝶般,轻快地翩翩起舞来,拨开见日的清爽怡然,使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在灵兮的眼中鲜活了起来。 “谢谢你,灵兮。”白君乾有些乐不可支的将灵兮抱起后,在原地打转,惹得灵兮大笑了起来。 稍顷,白君乾将灵兮放下,忽的门口处响起了声响,白君乾觉得奇怪便是将门打开了,谁曾想银他们几个却是倒了进来。 “师父。”信和银异口同声地喊道,舜则是挠了挠头起身。 常月宸还是站着的,但看到她那一脸坏笑的表情,便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哦呦呦,这是两情相悦了?”常月宸说道。 闻言,白君乾脸又红了起来,然后瞧了一眼灵兮,道:“好好休息。” 然后带着银他们几个人全部出了房间,几人的身影在门后晃荡着,但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也消失了。 而灵兮也从跪坐的姿态,顺势着倒了下去,睁着眼睛回想刚才的事情,一阵悸动,不禁将头掩入被褥之中,想让自己不去想。 但良久,她将头从被褥中抽出的时候,脸确实更加的红了,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心脏快要跳出来一般。 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她可能要高兴的跳起来了。 然而她还是察觉到和白君乾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夹杂两种心情,快乐与悲伤、开心和寂寞、温柔和冷漠......爱慕和空虚。 就像是她不是她一样。 第二日。 天空一尘不染,鸟儿从天际掠过,直达云霄。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准备御剑,赶往银世家,每个人都有着些许的不安和紧张。 飞驰的光影,留下一道道各色的剑气,一行人一路呼啸,渐渐远离了阑世家,而这么在远处看去,那阑世家像是一碗一碗地镶嵌在群山之中,海水蓝的通透,天空更是蓝的澄澈。 朝阳在山间颠簸,他们御剑飞快,却是离地面很近,那些看见他们御剑的人,纷纷惊呼着,而灵兮他们就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在开着玩笑......声响穿透光和雾,冲开飞白长拖的阳光。 五天后接近傍晚的时候,他们便是来到了那音世家。 天边被映红的云朵红彤彤的开始伴着夕阳渐渐西沉,变成了斑斓的晚霞,此时那阑世家的领地上也是也升起了青雾,若隐若现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 “喂,这里倒是全部都是平地,不像是阑世家那般高山、海岛的。”信敲了一下灵兮的脑袋道,然后立即加速御剑。 灵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追了上去,正式进入了音世家的领地。 处于东方的音世家领地是一片美丽而高贵的地域——建筑精美,环境宜人,少女、老者、商贩,甚至街边的乞丐都有着矜持的神态,从不匆忙,自得优雅,仿佛流逝的只有溪水,没有时间。 他们的脚上仿佛不会沾上泥沙,步子永远很轻、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舞台上。 一抬手一摆足,精细的绸缎意料就忽悠悠地飘,仿佛风能隔着他们的衣衫,穿透他们的身体,那毛氅的披风也是在随风飘荡。 现今的天气虽然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冷,但空气中还是带着寒气,而且四处的雪似乎也还没有融干净,总是能看见一些白皑皑的地方。 白君乾他们来到的是音世家的主城,凤凰城。 走的这街道,干净整洁,路旁的小贩也不大声吆喝,低头雕花、刺绣、烹饪,神情专注。 这里目引颈塌腰的呼天抢地,也不见鬼祟私语,人们声音清亮透明,又如琵琶银。 后日才是结婚的典礼,但是近日那音世家的宫殿前就已经铺上了红装,十分有喜庆的感觉。 “看来我们还是先要找个客栈住下了。”花微仙人说道。 “嗯。”白君乾点了点头,然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却是见到诸多的客栈都是闭门的。 然后他们便是沿着原路又走了一遍,却依旧如此,最终他们先是找到了一个茶楼先休息了一番。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到达音世家 当他们一进入茶楼,便是听见了潺潺的乐声流转进耳朵里,让人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那掌柜是个神情古板的男子,拿着一快要散架的算盘,干干瘦瘦。 “请问这街上为何没有客栈开张?”常月宸问道。 那掌柜答得一板一眼,琐碎至极,听得常月宸想要立即打断,但还是得听下去,毕竟要进这茶楼喝茶的。 反正总结下来大约就是说这是音世家的规矩,供人居住的客栈要到了酉时才会开张,才会招待客人。而白日里,那些客人就是待在酒楼、茶楼之类的地方。 灵兮觉得难以理解,便是瞧见其他桌上的吃食,招呼的那小二过来,又指着那吃食问道:“唔,那馄饨什么馅儿的?”声音听着清冷,语调倒是温和。 “荠菜的。” “你不是不用吃东西了吗?”信在一旁说道。 闻言,灵兮白了他一眼,吐舌道:“要你管。”然后回头对着那小二准备答话。 “来一碗吧。”还未等灵兮答话,白君乾便是抢先说道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点钱财搁在桌上。 “好咧。”那小二收起前,又颇为热情地问:“姑娘要不要再来点别的,不是小的说嘴,我们客栈里的汤包儿的味道可是绝对的。” 灵兮沉吟了一下,似有些犹豫,最后看了一眼嘴角噙这淡淡笑容的白君乾便是摆了摆手,客客气气地拒绝了:“不用了,多谢。” “好咧。”小二似乎有些失望,然后悻悻地退了去。 不一会儿,一碗馄饨便上了桌,水汽中几只小小巧巧的馄饨起起伏伏,般透明的皮儿包裹这浅青淡粉的馅儿,星点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看着很是诱人。 灵兮露出满意的笑容,打算饱餐一顿,但是她一偏头便是对见了白君乾的视线,一时间,竟有些愣住,再次低下头的时候,耳根微微泛红。 自从那天她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面对白君乾的时候就越发的害羞起来了,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着,痒痒的却无法减缓。 “咳咳。”灵兮干咳了两声,白君乾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但灵兮却是笼了笼袖子,慢条斯理地一手勺子一手筷子,连吞咽碗筷磕碰的声音都没有,吃得很是斯文,一副矜持的模样。 白君乾虽然知道灵兮这是在因为害羞而别扭着,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喜欢看见灵兮这般别扭,甚是可爱。 一时间,这茶楼里边之剩下了茶挑子在炉子上的咕噜声和那在布帘之后的乐声了。 天也暗了下来,四处的客栈也是开张了。 然而当他们一行人跨出茶楼不久后,就看见了曼妙千姿的烟花带着尾上的火焰飞上了天空,在黑丝绒布一般的空中绽开出了一朵一朵美丽的花,璀璨似星、缤纷绚烂,映得整个天空都像是变成了五彩缤纷的琼台。 白君乾他们则是听见了在街上的人说道:“过两日就是舞圣的婚宴了,看来为了庆祝从今天开始就会在夜晚放烟花了。” 灵兮在白君乾身边,满天的烟花的光亮照在她脸上,闪烁着令人心动的神采、白君乾含着暖暖的笑。问道:“好看吗?” 灵兮点了点头,眸子仿佛晃出熠熠星光。 白君乾目光柔和得像是潺潺流过的溪水,她牵住灵兮的手道:“以后为师常给你放。” 听得这句话,心中的害羞也是顿时涌了上来,但又很快平息了下去。她扬起头,遇上白君乾的目光,浑身的攥着的力气便松懈了下来,眉目不觉也含了温煦的愉悦,好像牵着他的手,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第二日正午,阳光正盛,将冬日的寒气驱散了不少。 白君乾他们发现那宫殿门口便是贴出了告示,说是今日一整天要款待一番前来参加婚宴的各个世家的人,地点就在烟水湖。 白君乾他们还奇怪为何是一整天,可是一旦去到了烟水湖,便是一切都明了了。 这烟水湖被一巨大的结界包围,切设下了法阵,导致这烟水湖外面和里面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一样,一边是冬日,一边则是春夏交融时最好的时分。 当然这肯定是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的,所以这烟水湖平常人等根本不能进入。 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到达这里的时候,便是有人在那烟水湖外筛查着进入的人,但只要一拿出那邀请帖,无论是那人带了什么人都是可以随意进入的。 湖水悠悠,烟柳画桥,湖中游船点点,五亭桥玲珑在望,人声喧嚷,热闹非凡。 登上二十四桥,但见桥身如玉,凌驾水上,桥的尽头恰好有一个小亭,看上去十分雅致。 白君乾他们立于这桥上,远望四面,湖水茫茫,杨柳依依,一时心情大好。 灵兮更是欢脱的将披在身外的那件毛氅给脱掉了,享受着冬日里根本不可能拥有的温暖天气。 她还听见了周边的人在曼声吟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音世家的人当着是会享乐。” “哎,这还是在白日,若是再明月之夜,还不知是怎样一番分流光景呢!”一男子笑着说道。 接着白君乾拉着灵兮的手沿着这二十四桥而下,远处小径绵延,杨柳堆烟,游人少许,却都穿着华丽。 但见最热闹的地方,一片小洲延伸而出,四面环水,洲上建一高阁,八角飞檐,甚是宏伟。 楼前栽花种草,绿竹如洗,许多人都在这里进进出出。 等走近了抬头一望,那楼上匾额高书“揽月楼”三个大字,风流飞扬,煞是壮观。 他们一行人走入了进去,这揽月楼中倒是比那外面的人要多了不少,白君乾他们在这里待了两三个时辰,吃饭、喝酒便都是在这里解决了的。 原本到了傍晚要回到客栈,谁知灵兮和银他们一拖再拖,硬是等到了晚上。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未凋......” 远处二十四桥畔的歌楼上,隐隐传来轻歌曼舞的丝竹声,灵兮虽然没有喝酒,但也被这和暖的夜风催的几欲睡去。 再往窗外看去,这烟水湖碧波千顷,如明镜开奁,天上有一轮明月,圆圆似团扇。而湖里也有一轮明月,粼粼如银光,仿佛相看两不厌。 “喂,前面我到处逛了逛,这里有一个‘千金厅’和‘媚香屋’哎。”常月宸凑到一行人面前说道。 白君乾偏了偏头,道:“那些地方都不能去。” “切,像老妈子一样,你管好你几个徒弟就行了,反正我是实在闲不住了,去‘千金厅’玩玩了。”常月宸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踏步离开了。 但是忽的她又转过身,一脸坏笑的抓住了灵兮的手,快速的消失在了白君乾的眼前。 “你!”白君乾追了上去,而银他们也跟了上去。 “灵兮姑娘!”上官北零也是跟了上去。而那蓝浣西则是因为担心银去那‘媚香屋’也跟了上去。 最终,剩下的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对那些不感兴趣,就只能听着乐曲,感叹这烟水湖的风景。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连城公子 这揽月楼的‘千金厅’里,遍布的都是豪赌之士,都是有权有财之人。但是也刚好印证了它这个大厅的用途:一掷千金。 灵兮一走进这里,就觉得乌烟瘴气,满眼人头攒动,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烟气,好半天,她都不愿往前走。 与此同时,白君乾也是追上来握住了灵兮的手,常月宸则是松开了灵兮的手,钻进了那群人中,银他们则是紧跟身后。 半晌,站在门口的白君乾与灵兮也是走了进去,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那赌桌旁望着那常月宸说道:“该走了吧?你还没赌够?” “别急啊,我今天的运气才刚开始呢,我要把之前输的都赚回来。”常月宸笑着拍了拍手掌给自己打气道。 银他们也是津津有味的为其打气,灵兮面无表情的站在这里,耐心等了一会儿,又看常月宸出的牌,搭眼儿瞧桌上的牌局,出牌人的手下,一枚骰子正滴溜溜地旋转。 灵兮定神注视了一会儿那骰子,附耳对着常月宸道:“别赌了,这一次是个六点,月宸仙人你输了。” “你怎么知道?”常月宸刚刚问出口,后面就有人报数了。 “一四俩小,六点。大!” “神了啊,小灵兮,你怎么看出的?这里开始不能使用灵气捣鬼的。”常月宸惊呼道,然后伸手一拉,将灵兮拉到跟前。 灵兮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但是看见常月宸一脸渴求解答的神色,便是回答了道:“我以前在赌馆里待过一段时日......” 话还未说完,常月宸笑容微微收敛,而白君乾的标王也变得凝重起来。 “哈哈哈哈,反正我就是能看出那骰子快要停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情况,靠眼里即可。”她笑着说道。 但在白君乾看来,她这是在强颜欢笑,抱着心疼白君乾将灵兮的手握得更紧了。灵兮察觉了后,对白君乾露出了让其放心的笑容。 灵兮随即指导了常月宸赢了好几次,她一句靠耳力听出了骰子在杯中旋转的情况,让常月宸和银他们惊讶又佩服,信挑着眉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绝技,我到时候也学学。” 旁边有一穿着华丽锦衣的中年男子,见常月宸连续赢了这么多把,分外眼红,不禁说:“我说,你们是不是几个人沟通好了,出老千啊?” 他这一说,顿时犹如跟着附和,赌徒们奔来嫉妒,有的都能说成没的。看苍月岛手中越来越大的钱财,纷纷上了脸色。 银他们连声否定,灵兮也是在其中附和了两句:“我们这是凭真本事。”却早已经做好了随时撤手的准备,且提醒着常月宸,这样下去必定会争抢起来,到时候连桌面上的钱财也得不到了。 但常月宸却是最激动的那一个,薅起袖子,大声指着那人说道:“你这人说话真是不中听啊!输了就输了,还不服输!” 接着那人便是喊了周边的那几个小厮打算将灵兮他们围起来。 “人家赢得多就是出老千,怎么没见你出老千也能赢?” 人群后,突然又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 众人一齐往说话处看去。 一个墨眉星目的年轻公子款款走来,他头束一条蓝白色的抹额,身穿锦袍,腰悬一把佩剑,颇有潇洒分流之气,但就是身量小了点,似乎跟灵兮差不多。 像是一个女子......灵兮脑海中才冒出这个念头,那信就指着那公子说道:“这不是那家伙吗?” 灵兮转过头去,却是发现白君乾也是惊讶着的望着那公子。在转回头去的时候,那公子已经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这是认识? 那一直站在一旁的‘千金厅’的管事从后小碎步跟来,恭声问道:“这不是公主身边的连城公子么?又来了啊,我等已经久候多时了。” 公子淡淡一笑:“那是自然,不过一来聚碰见故人也是让我欢喜啊。” 说罢,他便是向着赌桌走近,周边的人都散开了,而白君乾他们则是站在了原地没有动。 “连城公子是跟着当今公主,未来国主来的,这次是来参加音世家的这场婚礼的,你不知道吗?” “我今日才来的,是真不知道。” 那些在灵兮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些,灵兮也是凝神听着。 当灵兮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连城公子已经来到了她面前,视线却是停留在白君乾的身上,然后往下移动,看见了白君乾握着的灵兮的手,眼神微微一动,然后便是故意从中走了过去,灵兮一看,赶紧松手。 她望着这公子,感觉十分奇怪,身上似乎还有一种花香味......但此时白君乾的脸色却是产生了变化,似乎在无奈之中夹杂这几分宠溺? 当这公子从灵兮与白君乾两人之间走过的时候,她便是环视了一圈:“方才是谁说出老千?来陪我玩几把啊。”然后对着自己身边的那陪侍说道:“下注。”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看向常月宸,假装好奇地问道:“方才这桌上,赢的一直是这位姑娘?”然后给了一个眼神给常月宸。 常月宸收到后,立即大笑起来,搭着这连城公子的肩膀道:“正是!” “那我们来赌一场,如何?”那连城公子挑眉说道。 常月宸笑着,然后将灵兮推到那连城公子跟前,“你们俩个来,我想看你们俩来!”露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 灵兮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白君乾想要拉回灵兮,常月宸阻止了他。 “这位......”那连城公子却是打量起了她,眼神很是不坏好意,不是男子的那种下流而更像是嫉妒。 “怎么了?”灵兮对上连城公子的眼睛问道。 那连城公子微微顿了顿,然后才开口道:“没有,姑娘长的太好看了,多看了几眼。” “你也长的好看。”灵兮客气的回应道。不知为何,这连城公子给她的感觉有些像是不怀好意的人,所以她也是没有什么好话同这连城公子客气了。 “哈哈哈哈。”这连城公子笑着转过身,然后环视四周之人,化大笑为微笑道:“你觉得她敢不敢跟我赌?” 此话颇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女扮男装之人 灵兮往了一下四周的人,几乎没有人感接近这位连城公子,可告辞这连城公子似乎是出言挑衅她了,她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不还意思啊,我们已经不想赌了,公子自己尽兴即可。”白君乾淡淡地说道,拉着灵兮就走。 灵兮却站着不想走:“我要留下来。” 白君乾看着灵兮已经坚定好眼神,自己却只能干瞪眼着急。 ....... “又赢了,哎呀!” “怎么可能?” “真是神了!” “已经是最后一把了,一把定输赢了啊!” 赌桌之上,再次掀起一片惊叹之声,而灵兮已经在这十把里赢了九把了,只剩下最后一把,她心想着这连城公子该是服气了。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最后的接过一次又一次的倒向灵兮,身边的银子已堆积成小山了,大家都是对这最后一把目不转睛起来。 那连城公子额头也是沁出了冷汗,从白皙的脸庞留下,神色紧张,几次三番打量灵兮,最终只能不服气的‘嗤’一声。 “我可没有出老千。”灵兮望着连城公子说道。 与此同时,最后一场也准备开始了,那连城公子却是笑了起来,望着白君乾道:“君乾哥哥,这是谁啊,好生厉害啊?”然后将视线一撇转到灵兮身上。 白君乾想要开口,但那最后一场已然开始。 灵兮则是思考着这连城公子怎么会叫白君乾‘君乾哥哥’,君乾就算了,还‘哥哥’?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而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持蛊人已经快要打开了那骰蛊,很明显那人是听从了连城公子的指示的这么快开蛊的,灵兮只能在不那么确定的情况下压了一边大,而那公子则是压了小,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最终,当那骰蛊被拿起的时候,“一二两下,三点。小!” 灵兮蹙起了眉头,心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六点应该是多翻了一下,所以变成了一点...... 众人沉默,虽都知晓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灵兮则是在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撅起嘴巴就指着那连城公子就骂道:“不要以为是什么公主身边的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出老千,死娘娘腔!”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然后纷纷退出了这‘千金厅’。 最终只剩下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在这里,那连城公子一听灵兮喊他娘娘腔,一时间也是过不去,瞪大了眼睛直接就回怼道:“那我本来就是女的啊!” 然后她就直接一把扯开了发冠,一头青丝就这么散落在了灵兮的眼前。 只见这‘连城公子’凤眼秀美,厚唇高鼻,容颜艳丽热烈地仿若盛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也是十分炽热。 灵兮停了一下,转头看向白君乾,只见他站在那里,此时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照入,照的他眼中熠熠生辉,他望着灵兮,目光沉沉。 “你们刚刚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女子。”灵兮望着白君乾,目光灼灼。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决然肯定的回答。 “我不仅是个女子,还是缨国的公主,君乾哥哥未来的娘子。”那连城公子......应该说是罗迦依语气十分畅快地回答道,然后走到白君乾身旁,十分亲昵的抱着白君乾的手臂,快速变换语气,有些不屑地问道灵兮:“你又是谁?” 灵兮一时间哑然,“我......”,因为她被那句‘君乾哥哥未来的娘子’这句话给震撼到了,还有他们俩之间的亲昵,都不禁让她心下大震,瞳孔紧缩。 她与白君乾相识不过一两年,可那之前,她什么都不了解,那白君乾又未婚妻不是很正常嘛? 她在脑海中不断胡思乱想起来,然而在罗迦依揽住手臂的情况下,白君乾推开了罗迦依一把握住了灵兮的手道:“这是我的徒弟......” 本想着就是这样一个回答了,可白君乾依旧继续说道:“还是我喜欢的人。” 闻言,众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有害羞的笑容,常月宸更是笑着说道:“对对对,就是应该这么做,师弟你这是开窍了?” “师父。”灵兮有些惊讶,仰起眸子望着白君乾。 罗迦依更是诧异不以,那上官北零也是握紧了拳头。 “不可能!诧异过后,罗迦依瞳光灼灼的望着灵兮,恨不得烧穿灵兮一样。“难道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灵兮刚想开口反驳,白君乾就毫无感情地阐述道:“迦依,我说过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般。” “可是我没想到君乾哥哥你真的、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罗迦依咬牙,不肯妥协的模样。然而看着白君乾握着灵兮的手,还有望着灵兮的眼神便是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身子一旋,仓皇飞奔出这个‘千金厅’,仿佛落荒而逃一般,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也一齐出去了。 “迦依!”白君乾略显焦急,但却是没有追出去,手紧紧握着灵兮的手。 “哦?”那常月宸望了望那罗迦依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君乾啊,红颜祸水,我劝你,还是不要跟着小姑娘扯上关系了,就算现今遇着了,也是如此。” “什么意思?”白君乾皱眉道。 “唉,那些话本子上很多这些例子,一些女子爱而不得,就因爱生恨啊之类的,总之就是不要去惹他们就行了。”常月宸提醒着说道。 “不会的,迦依只是小孩子脾性。”白君乾解释道,语气中颇有些宠溺。 同时,灵兮的心里虽平静了下来,但她在遇到这罗迦依旧之后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听见白君乾这么袒护此人,她微微面露难色。 当一行人走出那揽月楼的时候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那花微仙人和图爻仙人早已经回到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 “灵兮姑娘?”灵兮刚躺下,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灵兮听着这声音熟悉,便是立即起身打开了门,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上官北零,还未等灵兮开口说话,他就兀自的走了进来,神情很不似平常。 妙书屋 第二百九十九章 恋慕在心 “跟我出去一下,可否?”上官北零走进房间之后,并未作出说明出格的举动,反而很是恭敬的将灵兮请了出去。 “这么晚还叫我出去,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干嘛呢。”灵兮自然地玩笑道,仿佛真的就是这个缘由一般,而她自己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上官北零笑了笑,随即便是走出房间,灵兮深呼吸了一下,便是也跟了出去。 这客栈后面,别出心裁的是一个花园,供人游玩,但此时已是深夜,已经是没有一个人再次了,除了正朝着此处前进的上官北零和灵兮。 高高低低的枝条上绽满了红色的花蕾,暗香袭人,上官北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带着灵兮一直往前走。 但是忽的上官北零就拉着灵兮的胳膊走近了一花径,到了一僻静之处。 灵兮微微有些不安起来,一把甩开了上官北零的手,道:“上官公子,有什么话还是现在就说的好。” 上官北零也是定定的望了望自己的手,然后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灵兮看着他着急而慌乱的模样,刚刚的一点气愤也是消失了,直接进入主题的道:“你此时叫我出来,莫不是要说......” 话还未说完,她在上官北零的身后看见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她眯起眼睛细看,却是发现那人十分的向白君乾。 她定定的看着,就差点要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一袭蓝衣又映入了她的眼帘,看着那模样,正是今日在‘千金厅’遇到的那个叫罗迦依的女子。 只见罗迦依与那个与白君乾极为相似的男子相互在靠近...... “灵兮姑娘。”上官北零牵起了灵兮的手。 然而灵兮的注意力却是全部都在他身后的那副场景里。 “你讨厌我吗?” 灵兮没有仔细听,就摇了摇头,此时,那罗迦依与白君乾已经相拥在一起了。 “那我喜欢你。” 一听到这个灵兮一下子便是收回了视线,等她在抬头的时候,那罗迦依与白君乾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里。 她想要追上去,但那上官北零却是拉住了她,颓废地哀道:“我知道你不是之前的那个叶小姐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喜欢你......” 灵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她身上的光鲜都瞬间凋落,只剩下一些期盼的眸光。 半晌之后,她淡淡开言:“上官公子,不管我是谁,我现今已经有喜欢的人,他对我很好,很温柔,也救过我......” 上官北零眸子沉了沉,结舌道:“......是你师父吗?”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垂下了眸子,手指扯扭着衣摆。 闻言,上官北零的面容深深地浸在那微弱烛火下的阴影之中,低声说道:“原来是两情相悦。” 灵兮神色微微动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上官北零却是先开口道: “灵兮姑娘,谢谢你之前去阑世家救我。” 说罢,他抬起了头,脸沉静得像是一滩秋水,带着些许黯然的悲伤,藏住了心底奔腾翻涌的情绪。 灵兮望着他的身后,没有说话,一丝不懂,像一具石像,上官北零有些恍惚,他不知道灵兮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上官公子,我先回客栈了。”灵兮微微垂下双目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深爱你的人,并且你也深爱着她。” 她的嘴边勾起一丝笑意,而笑意消失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 站在原地的上官北零手微微动了动,克制住心中想要紧紧地搂住面前这个女子的欲望,在惘然剑却已发现两人之间这咫尺之遥,已如隔世。 望着灵兮远去的身影,浅浅的笑意不自觉地从唇边溢出,似自嘲,又似淡然释怀。他转头望向那天空,明月朗照,但觉半身都冷。 离去的灵兮则是揣着不安的心情回了客栈,站在白君乾房间的门口,怔了半天,最终还是推门而入了。 放眼望去,床榻上没有人,屏风后没有人。再往里走,仔细瞧了瞧,却是整个房间里都没有看见白君乾半点身影。 “难道不是我眼花了......”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白君乾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灵兮?你怎么到我房间了?” 闻言,灵兮立即转身,然后定定地望着白君乾,半晌,才问道:“师父,你刚才去哪里了?” 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刚刚去客栈厨房找吃的去了。” “为什么去拿吃的?” “给你吃啊,为师看这么晚了,你没有吃东西肯定会饿。”白君乾望着手中的食盒说道:“我一上楼便是去了你房间,却是没有看见你,还害我好生担心了一会儿......” 话未说完,白君乾便是看见灵兮抿着嘴,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白君乾在桌上放下食盒,然后想着灵兮走近,问道:“怎么了?” 灵兮垂下眸子摇了摇头,在心里想着她要相信白君乾,便是当她再抬头的时候,她露出了笑容,对着白君乾道:“师父,给我拿什么吃的了?” 白君乾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哦、哦,拿了一些糕点。”他笑着说道。然后伸手将桌子上的食盒拿到灵兮的面前。 他一打开食盒,那点心的香味便是钻进了灵兮的鼻子里,灵兮伸手那起一块糕点,笑嘻嘻的说道:“谢谢师父。” 白君乾也是笑着,“快吃吧。”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将糕点送入了空中,甜腻腻的味道立即就俘虏了她,她微微跳脚的发出“嗯”的声音。 白君乾看见后,宠溺的一笑,摸了摸灵兮的头,“好啦,慢慢吃。” 接着灵兮便是将剩余的几块点心全部吃完了,吃得津津有味的,她也是这才反应过来白君乾一直在神情的望着她。 “好了好了,师父你......”灵兮踮起脚,慌乱的伸出双手盖住了白君乾的眼睛,“别看了。” 她心跳的很是快,而掌心触到他额间和眼眶,令她的手掌和脸上都一阵烫。她也感受到了他的轻颤,不过幸好,她没有推开她的手。 此刻她也不愿直视他的目光,让她心生悸动与害羞的目光。 妙书屋 第三百章 双姝并蒂 第二日,阳光明媚,白君乾一行人来到了音世家的宫殿前。 在那音世家的大殿之前,数十位衣着鲜亮的男子一次排开,她们竖抱着高达的凤尾箜篌,双手在两面同时弹奏,只见流畅地拨动,滑落了整片阳光。 一曲魂牵,天籁之音。 音乐就像是一张立体的网,透着盎然喜气,泾渭毕现,音世家根深蒂固的音韵根基无形间给飘转的乐曲注入了银光闪闪的表现力,像是一种明媚的色泽,一种夺目的亮度,超越了听觉的界限。 凤尾箜篌队伍后是两队舞女,与一般的舞蹈不同,这里的舞者还佩戴了金色面具,衣着十分飘逸朴素。 仿佛真正精美的东西,不需要任何的陪衬和包装,他们用肢体扭动诗词中的悲欢离合,以舞步绽放超越辞藻的极地之遥。 舞者的四肢仿佛格外领过,没有骨骼和筋脉的限制,能把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舞动到极限一样,舞动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难度和高度,不是不可超越,而是不可想象。 毋庸置疑,这是绝世的舞蹈,是音世家才有的气魄。 灵兮看着这些女子跳舞,只觉得自己若是这般,骨头恐怕是会断了。 那音世家的领主则是就站在那舞队的最后迎接来自各世家的人。 只见她穿着一剑莲青斗纹上缀有白珠的长裙,十分素雅。这音世家的领主名为音笙,虽然姿色平庸,甚至不及她身边那极为丫鬟的容貌,但她低调而温软的笑容却是如暖风拂面。 她的五官准确地搭配在平易近人的位置上,传递出一种毫无侵占性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并未全部到这里,那上官北零、花微仙人还有图爻仙人便是没有前来。 白君乾带着几个人上前问候,“恭喜领主。”每一个人收拾说着同样的话,然后将手中的邀请帖交给那领主身边的侍卫。 那音世家的侍卫穿着一袭下摆带着各种花纹的衣衫,腰间别着一把银色的短剑,脸色带着半张黑色的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们在音世家被称之为‘影卫’。 因为音世家与其他世家并不一样,大多人都是以乐器曲修行的,这些影卫便是比较稀少的,但他们所发挥的作用却是很大的。 只见那影卫在仔细认真的瞧了白君乾他们的拜帖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那音世家的领主就笑道:“欢迎。”她的声音亦是十分好听,淡而无味却最为亲切、干净。 正当白君乾他们准备进去的时候,他们只觉这领主身后忽然涌起君临天下般排山倒海的霸王之气,不禁让人呼吸一紧,抬眼望去,走出的正是那领主的妹妹——祭乐坛的主人音琴。 很是精致的脸庞,弯曲双眉,唇不点而红,目不怒自威。 双凤纹鎏金簪钗绾住如云的青丝,端为华胜,下有金步摇,团花金钿插入发髻中,灼灼生辉。 她一件绣着大朵金丝牡丹正红色的长衣,腰间束着如意绦,胸前戴着一串十二粒大珠,颗颗大如卵石,白如瑞雪,光华夺目。 那音琴略微欠身,语调里满腔雍容贵气,吐字清晰响亮:“领主恕罪,音琴来迟了。” 她傲慢的生硬的态度和唯我独尊的气势和言语极不相符,双手向下一压,与其说是与人客套时的谦让,不如说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中延续了她强硬毒辣的铁腕,像下令斩杀头颅时的挥手,人头落地,但她挥手的气势还未弥散,影子一样在相同的动作里延续。 接着那音笙便是命令身边的人到这白君乾他们众人前去婚礼厅堂。 带领他们前进的是一个叫夏荷的宫婢,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引入前门,她浅笑着解释:“这里是入口,经过这里再往前走就是了。夏荷身份卑微,就在这里门前等候,还请各位慢慢欣赏。” 白君乾点头,道了声“自便”,夏荷也是点头,然后走到一边目不斜视地在门前静候着。 等到他们全部人进入大殿之后,便是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这露天的大厅中,尽是歌者天籁、舞者明艳。 长袖山舞的神舞祀与引商刻羽的祭乐坛向来势均力敌,此时涉及双方门面尊荣,两边都倾尽权力地摆出了最华丽的阵容。 幽幽埙音本浸染了苍凉悲戚之感,音世家却剑走偏锋,将它演奏得欢快清明。 那些女子吹奏出来的埙音色绝美大方,鸳鸯埙与葫芦埙换用自如,与仕女埙那空灵的声音相伴而奏,轻轻飘荡。 还有骨笛声明亮,洞萧绵绵,陶笛清脆。三弦、花边阮、五弦琵琶、古筝......各种乐器发出的音乐交错纵横,十分美妙。 而另一边是一排男女舞者举袖搭肩斜排踏舞的场面,名为‘踏歌’,和着乐曲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拧腰,尽态极妍,婆娑如影。 “这里可真的像是天国一样,到处都是......”话还未说完,那信就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好色的样子,真是不配你这张脸。” 闻言,银满不在乎的偏过头,道:“我这幅样子才配得上我的多情。” “不要脸。”灵兮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 “师妹,你怎么也说我。是不是跟信学坏了啊?”说罢,银摆出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灵兮看见后,不禁笑了笑,只见这银今日还是特意打扮过的,穿了一件浅色的外袍,内衬这青色的夹衣,头上束了一小小的玉冠,看起来依旧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 “灵兮。”白君乾忽然叫了她,她也是回过神来。 “怎么了,师父?” 白君乾没有说话,下一瞬,他的右手垂在外袍的袖中,紧紧地牵着灵兮的手,丝毫不遮掩两人的亲昵。 此事,门厅尽头并排站着两个女子,一人面朝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另一个人背对着他们。 正对着他们的女子行礼道:“神舞祀水清在此迎接各位,诸位请进。” 众人跨过门槛,另一人亦是躬身行礼:“祭乐坛音倾城在此恭候各位多时。”她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道:“请往里走。” 两人都望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坐着同样的手势。 妙书屋 第三百零一章 初识之人诸多 当听到这音倾城这个名字后,灵兮的第一反应是“姓音”? 然后她便是抬头看了这个女子一眼,这女子极瘦,又倾城之色,但是却娇柔虚弱,她苍白的面容里有一种无视生死的冷漠,气质极其清冷,如空谷幽然。 “姑娘为何这般盯着我看?”那音倾城说道,视线是望着灵兮的。 闻言,灵兮微微一顿,直接就是问道:“你也是这音世家的人?”虽然问的模棱两可的,但那音倾城却是很畅快的回答了,“我本是卖唱的歌姬,因天赋难得,被音琴收为首席琴师,赐名音倾城。” 灵兮听了她的解释后,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打量起这女子,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秘密,能用沉静的表情和波澜不惊的语气把万般事态隐匿起来,而且不留痕迹,跟没有秘密一样。 说实话,这人给灵兮的感觉很像是花微仙人,但花微仙人给人的感觉不是秘密,而是一种豁达。 跟着走出几步后,银轻声问道:“她们两个大美人为何会站立在这里?” 灵兮亦附和道:“我也不懂,师父,你知道吗?” 白君乾说道:“你们没有听见他们自报家门吗?一人来自神舞祀,另一人来自祭乐坛的下属,都不肯示弱,因而这般布局、” 银依旧不是很明白,盼着白君乾说得更加透析,她刚欲开口再问,灵兮就急忙打住。 灵兮虽然有些时候反应迟缓,但是在这些地方她还是会察言观色的,且在以往那样的生活里,耳濡目染间也是懂得了几分小聪明。 在看见那音倾城依旧在竖着耳朵听后,她便是马上发现了。 那常月宸也是发现了,余光瞟了一眼带路的人,在等到那音倾城在此将头偏了回去的时候,低声说道:“我之前在阑世家也是向着他人问了许多关于音世家的事情。这音世家向来以左为尊,但这音琴的祭乐坛与忧狐的神舞祭在这音笙的带领下,说是不分上下、尊卑相仿,但她们还是会在意着那传统,左位为尊。但左位只有一个,因此她们朝向相反,但从各自的方向来看,他们都是居于左边的。” 银和灵兮皆是恍然大悟。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第二扇门,门口却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坐着的...... 灵兮望着这人五官算不上精致,陪在一起却独有韵味,能叫容貌超脱岁月,旗帜模糊年龄。 他安静地坐在了轮椅上,就算是看见白君乾他们走近了,他的眸子仍不动声色地像是一泓深水,没有波澜,仿佛只要他眼眸亮着,嘴角扬着,那就是冬日暖阳,沉淀下了温润如玉的气质。 “君乾,这个人可能就是你以后的模样。”常月宸掩住嘴笑着说道。 闻言,白君乾没有理睬,但是看见灵兮也在偷笑,便是拍了拍灵兮的脑袋道:“你以后也会变成......” 白君乾的话没有说完,但眼眸中的深情已然是掩盖不住了,灵兮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便是害羞的偏过了头,但是手却是握得更紧密了。 片刻,他们来到了男子的身前,他似乎不能说话,却是音世家唯一置身于神舞祀与祭乐坛之外的乐师。 传说,他的舞姿无人匹敌,自他残疾后,惊艳不再,狂热者又甚者更是自残了。 传说,他擅长各种乐器,二胡凄切、尺八忧郁、琴瑟哀感顽艳。 因为传说太多,他几乎成了传奇,而且他的名气在之前甚至就是代表这音世家的。 白君乾一行人望着这人拱手问候,而男子也是儒雅地抬起了手,在阳光中手语优美得如同在弹奏乐器。 而那音倾城替着翻译道:“我名为夙和,双腿残废,不能站起来迎接诸位,还望海涵。” 白君乾礼貌地点头,答道:“不用,不知在我们之前,可有别的世家代表已经到了?” “墨世家和公主已到。”那夙和手指再次悠扬起舞:“带贵客去厅堂。” 一行人前行了片刻,抬步跨进了婚宴大殿。 不等那水清与音倾城介绍,那罗迦依就已经起身站起来,走到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身前,但她不与白君乾说话,反而转头对着灵兮说道:“你们来了啊,我等你们好久了。” 灵兮有些愣住,然后尴尬的笑了笑。白君乾也是有些不明所以,心想着不是昨日才那般发了脾气,怎么今日就对灵兮态度如此亲切了。 “灵兮,要小心了。”忽的,那常月宸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凑到灵兮耳边说了这句话。 闻言,灵兮立即转头看着常月宸,常月宸却是嘘声了,依旧保持着一个神秘的笑容。 接着白君乾拉着灵兮的手往前走,那罗迦依却是挡在了前面。 她微微笑道:“今日这里很是热闹,我们也可以一起热闹热闹啊。”她朝着这大厅淡淡一瞥,喧哗热闹的情况便尽收眼底,然后揽住了白君乾的手。 灵兮眸色微微沉了沉,对罗迦依这个举动有些不满。 白君乾则是陪笑着说道:“等会吧,现今我们还是按位置先做好,等着主人家来了先。” 他一边说笑,一边终于是松开了灵兮的手。 灵兮一时间愕然,那罗迦依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白君乾却是拉开了自己在罗迦依怀里的手臂,然后走开一步顺手将灵兮的那披在身外的那毛氅给脱了下来,递给了前来伺候的小厮。 灵兮出去那雪白的外袍后,露出的衣着虽是精心雅致,但却并不华丽。 一件红色的短襦,领头微微露出白色的抹胸,下身一条红色的软裙长可及脚踝,用一条宽大的淡金镂空的绦带系着,更显得纤腰楚楚,风韵卓越。 面上也未曾敷粉涂朱红,淡淡的素妆配上浅浅的笑意足以让白君乾看得心动。 灵兮下意识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而罗迦依则是握紧了拳头,眼眸中的光似乎要把灵兮射穿一样。 灵兮也是发现了,但她并未退缩,反而正视着这样的视线。 “你们为何会来这里?”那罗迦依问道,但她似乎有些明知故问。刚刚看见他们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半分惊讶不说,反而有一种在等着他们的姿态。 “我们是代表着阑世家前来的。不过具体情况就不好这样一概的说出来了。”白君乾说道。 而此时白君乾也是发现那墨世家一直在盯着他们几人看,他不禁有些想要避开这群人。 只见这群人身穿深褐色的衣衫,衣衫背部上是一个圆形的家徽,而这家徽上面似乎是一只正在捕食的老虎,起周边有一些细线然后环绕成一个圆形,看上去其实凛然。 “我们走吧,迦云也好生遵守以下规矩,别仗着身份乱来。”说罢,白君乾拉着灵兮的手,往阑世家的位置走去。 妙书屋 第三百零二章 婚宴开始之前 宫殿里到处是闪着奇异光芒的宝石与琉璃,很多灯龛也是花纹繁复,看上去很是华丽。大殿之中还铺设了一条长长的毛席,以彩色毛线栽绒,毯外边为深蓝色,大边为方棋朵花锦纹,中边为串枝玉兰,毯心为四合如意天华锦纹,将整个大殿衬托的庄重、大方。 白君乾带着灵兮他们几人线稿安静的从那墨世家前面经过,去到属于他们的位置那里。 然而那几个墨世家的人却是没有打算要放过白君乾他们,直接起身拦住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去路。 其中一看上去年过四旬的男子率先发话道:“你们几人是谁?为何都是生面孔,阑世家那群人难道是找不出又能力的人了?听说这次阑世家还发生了大动荡,莫不是都死光了?” 此人已说完,他身边的那几人便是大笑了起来,十分的蔑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 信自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但白君乾已经走上前,笑道:“正是如此,我们几个都是后辈。” 那几人的笑声忽的的停住,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起白君乾来。 “在下白君乾。”白君乾又拱手行礼道。 接着灵兮他们几人也是跟着一起行礼,虽有些不情愿,但那群墨世家的人却是将态度放的谦和了不少。 “听说那襄笛夫人在此次动荡中死去了?不知你们阑世家领主现今管辖的领地有无混乱?” 此话表面上是在询问,但这人既然提到了‘襄笛夫人’,也就说明他也是知晓这襄笛夫人在阑世家内部的重要性的。 现今如此问,好像是有些想要挑拨生事之嫌。 白君乾知晓了这人的别有用心之后,仍笑着迎道:“阑世家现今很安稳,并无再发生混乱。且领主也是又能力解决那些所谓的矛盾,毕竟是阑世家,若是连这点混乱都解决不了,也不会在五大世家中占着前位了。” 此话一出,墨世家的那几人脸色微微变化,那年过四旬的男子也是将一张皱纹斑驳的老脸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低声说道:“我们就只是询问一番而已。”然后一行人便是做了回去。 接着那罗迦依忽的又再次起身,将刚刚坐下的白君乾拉了起来道:“君乾哥哥,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可好?” 白君乾刚想拒绝,那罗迦依脸色就有些不好起来似乎要发脾气了,见此,白君乾便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灵兮。 “那我也去。”灵兮自然也是不愿让白君乾跟罗迦依独处的。 闻言,白君乾便是牵起灵兮的手,然后让罗迦依放开了他。 三个人沿着进来的路一返回,白君乾不禁猜想难道是要回到厅前? 良久,罗迦依并没有说要去哪里,见的是谁,但白君乾与灵兮两人已然是跟着她来到了那最初进入的门口。 那音笙依旧站在门口,用温和的笑颜迎接前来的人,那音琴则是用高傲的神色望着每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来这里干嘛?”灵兮问道。 罗迦依用俾睨的目光瞧了她一眼,并未回答,与此同时,灵兮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亮豪华的马车,马车周边还有穿着黑衣的护卫,放眼数去,大约有十几二十个。 “吁!” 片刻,马车就在这入口停下。 从马车上下来一人——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流转神采,一抹微醺的光泽濡染了唇齿间的笑意,还有戴在手上的那枚翡翠的戒指,反射出的光芒妖艳不以。 豪华的马车上那一条波动的绸带,带着风的轨迹在飘扬。 叶片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他垂下眼脸,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溢于言表的邪气勾着嘴角的弧线而出,天下倾心。 还有那挂着的风铃在风中摇曳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海浪一般一浪一浪地轻拍,他将视线停留在了灵兮的身上。 “南风......”灵兮愣在了原地,浑身僵硬。 “全部给我闭上眼睛!”音笙忽的大喊道,然后她的那些手下便是全部闭上了眼睛,接着她又朝着南风作揖,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然露出了略微惊恐的表情,“祭司大人,为何会来此?” “我是前来看望我的一个佳人的,也是代表着云世家前来的。”他勾着嘴角,视线一直停留在灵兮的身上。 一旁的白君乾则是握紧了灵兮的手,不留一点缝隙。 “哟,这不是我们家祭司大人吗?”那罗迦依忽的开口道,然后笑着走了过去,但南风却是伸手将其挡在了一尺之外。 罗迦依眼珠一转,道:“好,在外面给足你面子。”然后她便是转身一把拉过了白君乾。 “这谁啊?”南风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的我很喜欢的一个哥哥。”罗迦依一边说道一边望了白君乾一眼,“当然,我不只当他是哥哥。” 闻言,白君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是一阵吵闹声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十二名用红色布条遮着眼的大汉抬着一顶奢侈的轿子步法稳健,轿子三面皆是文满,上为珐琅软玉镶金盖顶,正面敞开这,能清楚地看见端坐在里面的夏侯阴。 这人是夏领主的哥哥,是这缨国皇室年龄最大的一位,他也是罗迦依的舅舅。 这人无疑显出了许多老态,哪怕身着双龙戏水碧珠外罩,内衬琉璃色银红撒花长褂,手持一百零八颗麒麟眼菩提念珠,也遮掩不住他老态龙钟的晦气衰老。 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刻着壮志未酬的悲愤,眼里的严肃一成不变,将暴躁、急切等负面情绪放大到呼之欲出的程度。 南风那琥珀般光泽的闪亮眼眸顺着队伍看过去,后面已然是没有了其他人,他将琥珀色的眼眸轻轻地合上,温润的笑容开始冷凝:是时候了。 接着南风戴上了一个纯白色的面具,上面似乎有一滴眼泪的蓝色花纹。 而音世家做东,心想着婚宴在即,万万不能僭越这任何一个世家。 “祭司大人。”那夏侯阴朝着南风作揖,但是姿态却没有音笙那般谦卑,似乎还是保留着一丝皇家的傲气。 既然如此,南风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嗯,好久不见。”连目光都没有看过他。 一行人开始向着里面走进,而走在最前面的南风特意走到灵兮身侧,似乎是想要与灵兮说话。 “滚开!”她此时的声音利落而清透,清透正源于利落,话语无遮无挡,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这清透过于空荡,仿佛灵兮在掩饰着些什么。 “怎么了啊?”南风凑近灵兮的耳边,却是被灵兮一巴掌打了过去,虽然在半空中南风握住了她的手。 “别逼我现在就动手杀了你!”灵兮低声说道。 南风听见后,微微惊讶,但马上就大笑了起来......十分夸张的笑声。 妙书屋 第三百零三章 忽的沉浸入回忆 气氛异常紧张,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悲痛与恨意。 当灵兮说出那句话之后,白君乾有些惊讶的望着灵兮,心想着她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原来你知道了啊。”南风扯着嘴角说道,然后又是接近灵兮,在灵兮的脖颈处闻了一下,“可是你也知道,你不可能杀了我的。” 还未等灵兮再次动手,他就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前面,与罗迦依站在一起。 灵兮绷紧了脸,却不忍心握紧拳头,因为她还握着白君乾的手。白君乾此时也是望着她,等待她的一个回答。 然而灵兮只是与白君乾对视了一眼,并未再多言,白君乾也是心下了然,瞧了一眼那南风,没有追问。 没多久,五大世家还有一些其他的人便是全部聚集在了这大厅里,左右两侧皆做了两个世家,而音笙则是坐在了那高堂之上,作为那一对新人的长辈。 “让诸位久等了,婚宴马上开始。” 当众人的酒水上齐了之后,那司仪便是拖着明亮的嗓子悠悠地唤道:“吉时已到!” 鼓乐悠扬,当新人由忧狐和一棠并肩走出来的时候,惊讶声淹没了大厅上所有的嘈杂声。 一棠、音琴和忧狐他们三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几乎人尽皆知,然而,当他们真正站在一起,却像极了一对金童玉女。 人称玉面狐狸的忧狐柔柔款款地扭动腰肢,她当然明白这场婚姻不过是一笔交易,那一棠因爱生恨,而她自己为扩充神舞祀势力,两人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因而她肆无忌惮地将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左顾右盼,媚眼如丝。 身旁的一棠却是一脸悲怆,一棠怔怔地抬眼,悲伤的瞳孔里倒影这音琴的满面寒霜。 一身艳服一脸英俊遮不住一生忧郁,良宵从来短,相思只恨长。三千青丝绕手心,堪不过一眼望穿天涯苦。 十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其中的爱恋却是至今丝毫不减,只是在那样的狠心下,他的爱恋变了一种方式,却是更深了,几乎刻骨。 “既然不能让你爱上我,那么,恨也是让你记住我的另一种方式。”一棠在心里想着这些,眼里升腾起朦朦雾气,他将视线停留在音琴的身上,“音琴,我在你身后默默十载,爱恨纠葛、彼此纠缠,我放不下,忘不了、走不开。可你眼里终究没有我,你在乎的,还是权势。” 领主音笙起身笑道:“谢谢诸位世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音琴不胜感激。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她顿了顿,继续道:“今天是我得意门生忧狐与一棠的婚宴,下面就让忧狐为大家献上一曲舞步。” 闻言,白君乾在心里暗想着为何一个得意门生的婚礼要将几大世家请来?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他在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但是在看见灵兮那紧绷的神情,便是马上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对面的那罗迦依也是发现了灵兮的视线一直向着她这边,下一瞬,她与南风的话语戛然而止,只见灵兮目光悠悠的掠过她这个方向,飘散到即将开始的舞蹈之上。 但罗迦依只觉得浑身猛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明知道刚才灵兮的目光的焦点并不在她身上,但那目光经过她的时候,分明带着强烈的杀气。 “灵兮。”白君乾握紧了灵兮的手,将其目光转向自己,“你刚刚为何会释放出那么大的杀气?” 灵兮怔住,却是不知如何回答,只知心中就是有一股怒气仿佛要喷涌而出。 可此时在白君乾的注视下,她的这股怒气似乎又在渐渐的消散,“师父,没事。”灵兮一边说道一边用手摩挲了一下白君乾的手。 接着,有下人推着那夙和的轮椅走出来,将一直通体髹漆彩绘,色泽艳丽的古琴放在他的面前。 琴弦轻拨,若有蝴蝶翩然而出,乐曲白纸黑字般清晰明艳,空灵超脱,字里行间情丝萦绕。 盈盈若一捧水,沉溺甘醇。轻岁微微闭着眼,指尖游走,仿佛约下无人,独坐,看桃花静美。 一半暖月,一半雪。 ——甚是美丽的意境,白日也一下仿佛变成了夜晚。 那忧狐也是伴着琴声轻扬起舞,独步流年,如尺素寸心,婉转情意。 清清朗朗的月光下,她便是他所赏之桃,花姿夭夭,艳得无所收敛,千朵万朵压枝低。 忧狐出身贫贱,若非舞艺惊人,怎能得音笙的青睐统领神舞祀? 别人舞动的是身体,而她,舞动的是人间。且舞且摇,亦幻亦真,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无法挪动。 然而,唯有白君乾除外,由始至终,他的视线就只聚集在一个人身上——灵兮。他很是担忧灵兮此时的状态,也不禁想到了阑渊虹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 他望着灵兮,而低着头的灵兮似乎又沉浸进了一场记忆之中,眼神有些空洞,神情也有些呆滞。 在那个记忆之中,有一扇门被推开,一个人影斜立在阳光中。 光线带着波浪的质感,起伏着冲击昏暗的厅堂。张扬的光线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夸张的金边,使他又一种脱离现实的不真实感。 他逆着光,表情隐匿在阴影中,身体却像灯盏一样明亮起来。 光与暗在交融......他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在阳光下一点点逼近,影子在打磨光滑的地面上缓缓前行,空气的微微震荡中透着他的呼吸。 但是也就这样了,就算看清楚了他的身体,但那张脸却始终是看不清楚的。 然而这次灵兮感觉没有之前的那么缥缈不定了,似乎真实了一些。 “灵兮。”白君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她猛地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却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对于回归现实的自己还是有些恍惚。 她望着白君乾,望进他的眸子,光线在里面流连不去,仿佛吐纳了世间的百般色泽,明亮得能绽放出泪水来。 若是这张脸......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灵兮就赶紧摇了摇头,她并不想重复上次的错误。 但白君乾却是注意到了,她望着他的眼神,刚刚又一瞬是不一样的,却与之前喝醉酒的时候望他的目光是一样的。 一曲终了,忧狐在众人痴狂的眼神中定格舞姿。夙和抬眼轻笑,唇齿留香,怀抱古琴,在仆人的推动下,轮椅缓缓地离开了大厅。 妙书屋 第三百零四章 婚宴还在进行,但灵兮却神色匆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婚宴大厅,但硬是要照出一个原因的话,他无法在仇恨和深爱之间选择一个。 对于南风,在她的记忆中来说,她真的不知他是谁,以至于她经常会混淆。 “灵兮。”白君乾在看见灵兮起身之后,便是也起身,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这厅堂。 炮竹唢呐的声音像是隔夜的茶,任凭在夜色里怎么浊浪翻滚,终究是隔了杯子,闷闷沉沉,不大亮堂。 忽的,那南风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在这黝黑一片的地方,显得格外醒目:“你们两个这么独自出来,是想干嘛呢?” 闻言,灵兮的脸沉的阴云密布,她缓缓转身:“你为何要跟来?” 南风笑了几声靠在柱子上,淡淡地道:“为了不让你们两个独处啊。红儿,你莫非不是忘了,你爱的是我?” 此话一出,白君乾额头上青筋横暴,然后想起了灵兮之前所喊的名字。未等他有所动作,灵兮已然快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大声道:“那不是你!再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是吗?”南风冷笑了一笑,将面具取下侧头看着廊外的阳光,语气放得低缓而忧郁,有种打动人心的悲怆,声音里像是藏了一道疤痕,那是他的伤疤,可为何灵兮的心似乎也有些刺痛了。 “我们相遇的那天,就是这样阳光正好呢。”他垂着眸子说着,“只可惜你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忘了我爱你,你......” 话音未落,灵兮的剑已经出鞘,直指着南风:“不可能!我记得的只有你杀了叶璇玑全家!你就是利玄黄,我现在已经恨透了你!” “你为什么肯相信这一段记忆,却不肯相信另一段记忆呢?你是爱我的,你自己感受不到吗?”南风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继续垂下眼睑,声音沉浸在回忆中,如梦中呓语。 闻言,灵兮的脑海中也是出现了许多关于南风的片段,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南风。 过了一会儿,灵兮脸露难色,白君乾看见后不耐烦地推开了南风,大声怒喝道:“不要让灵兮混淆!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灵兮抬起头望着白君乾,却难以露出一丝笑容,甚至眼眶中已经浸漫了泪水。 那南风倒是很有风度地笑了一下,双手交叉合在胸前,从容不迫地说:“你现在自然是说的出这番话,看等到灵兮全部想起来了,你还会如此吗?” “不要说了。”灵兮喉头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颤音,然后转身离开了此处。 接着他们回到了大厅里,便是看见那对新人他们正在朝着那音笙敬酒,音笙一饮而尽,然而当音笙放下酒杯的时候,她却是忽的神色不对了起来,然后脸色发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地了。 一时间,众人哗然,仿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离得最近的忧狐则是立即去扶起了音笙,可音笙已经一动不动了,眼瞳里的光也已经开始散去,就在这么短短一刹那。 “领主!”忧狐把脉还有试息,但种种迹象都表明着音笙已经死了。 “滚开,不要碰我姐姐!”那音琴也是在一脸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后,便是立即冲向了音笙的身侧,一把将忧狐给推开,然后将音笙的抱入怀中,在仔细探脉了一番后,忽的大声喊道:“还有一丝气息!快来人!” 此时,四周的唏嘘声开始起来,白君乾更是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但眉间却是仿佛不祥的跳动了两下。 “肯定是那酒的问题!”那音琴喊道,然后望着忧狐,“你就是凶手!” 忧狐闻言后,立即摇头道:“我没有,我们所有人都喝了这酒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此时那音笙已经被人抬去了内殿,有音世家的治疗修士前往,当然,那擅长用毒的罗迦依也是一起跟了进去。 而外殿之中。 “其实也不一定是酒啊。”南风一派轻松的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那音笙前面喝酒的被子旁,拿起杯子好生打量了一番,然后又扶起了半边面具,用鼻子嗅了嗅,将杯子中剩余的几滴酒滴在了自己的手上。 半晌,他的声音像是一批斑驳的花布,夹杂了金丝勾勒出的笑意,他缓缓的将面具放下,摇头道:“这酒是没问题,可是这杯子有问题啊。”语气别有深意,然后向着这厅内心的所有人打量了一番。 闻言,音琴面孔几乎涨成紫色,眼里泪光晶莹,“今日这大厅中的所有人,不可出这大厅半步!” 话音未落,已经是有卫兵将这大厅给围了起来。 灵兮望着音琴只觉得她前面的态度如此傲慢,现今居然会这样...... 音琴怒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泪珠像是屋檐上滚落的雨露,地步饱满与圆润,有沉甸甸的垂落感,在空气中清晰,成串地滑落,从她较好的面颊一直湿润到音笙了无血色的脸上。 而那穿着一袭正红色的丝绸霓裳的忧狐,也是含着泪水的,光线浮动若影,绯红的嫁衣像是要烧起来,妖娆之中有血色弥漫的悲剧感,她的眼里是无处安放的悲怆。 “我一定会帮你捉到凶手的,师父。”说罢,她将眼眶中的泪水收回,将视线转向音琴。 音琴冷笑了一声,擦干自己脸庞上坠下来的泪珠,恢复了前面的神色,但声音还是不免有些嘶哑说道:“那凶手就是你也不一定,就是你刚刚敬酒的。” 闻言,忧狐不得不把话语转向于自己更有利的一方,正色道:“祭司大人,都说了不是酒的原因,而是酒杯的原因,而这酒杯究竟又有何人碰过呢?” “反正现今能碰到酒杯的人,都在这里了,一审便知,我一个也不会放过。”音琴望着众人,眼眸像是一个漆黑的洞,凶险的东西藏在里面。 此话一出,大厅上先是一片死沉,然后纷纷有些不愿,但此时那南风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道:“我会在一旁督查的。” 妙书屋 第三百零五章 审问 此时,这音世家的宫殿里已是方寸大乱,外殿伺候的人都一个个跪在那里,无一例外都是伏在地上,将视线定格在地面不敢到处乱瞧,正为无端降临在自己头上的祸事而瑟瑟发抖。 内殿之中,几个修士正聚在那里紧张地商议这,低晦的声音与紧张的身前流露出此时的棘手。 而罗迦依也是神情严肃的待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商议。 神舞祀的忧狐和祭乐坛的音琴两人纷纷扬言要调查清楚这次事件,才允许这大厅里的人离开。 一旁的一棠则是表情窘困,仿佛他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而是某人的附属品一样,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物。 “这毒要是云世家的人真的来了,那一下就能找出凶手了。”那墨世家的人说道。 “此话怎讲?”南风的声音像是一个又长又松的圈套,它是南风作为一国之祭司穿插在各种权利之间的时候,所积累的经验所编织的,轻轻一拉,就毫不费力地套住了这墨世家的人,“这毒难道这么好解,一下子就能找出凶手?” 闻言,那墨世家的人惊慌收回目光,故作镇定地理了理精致的穿戴重新坐下。 那音琴则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此人身上,却又是在思忖了一下后,移开了目光。 “话说,你是谁啊?”南风本已经转身了,却在下一瞬转身回来道。 “我?”那墨世家的那老头指着自己。 南风偏了偏头,便是肯定,于是那老头急忙正色,干咳了两声,露出微微慌张的表情道:“祭司大人,我是墨世家领主的亲弟弟,墨程。” “哦。”南风故意拉长了声调,然后没有理会,又转过身去了,望着那音琴和忧狐道:“其实说来你们两个的嫌疑是最大的。” 音琴眼神是冷的,声音更是不含感情道:“祭司大人何故这么说?” “你们两个心知肚明。”南风故意这么说道,但她们两个的确是心知肚明,原因就是她们两个人都想要领主之位,权力就是最好的催人杀戮的动机。 半晌,这大厅里的声音也是沉寂了下去。 此时那夏侯阴也是终于睁开了一直半阖着的眼睛道:“如果是你们音世家自己内部造成的,还请放我们这几个世家的人走。” “不行,今日谁也别想走出这座宫殿!”音琴眼神一转,带着几分威吓说道。 闻言,众人哗然,那夏侯阴起身,扫视了一下众人,脸上的皱纹因为那一个不满的表情堆积在一起,道:“你确定要与我们其余四个世家发生矛盾?!” 音琴拧眉,刚想要开口,那南风却是笑着说道:“怎么?我说了要督查这件事情,你是有意见还是?”他将面具微微抬起,然后凑近那夏侯阴说道:“难道你们夏世家现今已经这么大胆放肆了吗?” 夏侯阴神色一变,从那受伤菩提珠掉落来看,他应该是害怕了。片刻,在南风重新放下面具之后,这夏侯阴便是悻悻的坐下了。 在这样的僵持之下过了一个多时辰,那治疗的修士走了出来,他们也是被称为疗愈修士,专门精通疗愈这一法门,各种疗愈符咒更是不在话下。 “音琴大人、忧狐大人。诸位尊贵大大人,领主她、她......”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再接着说下去,神情纠结。 “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罗迦依也是从内殿中走了出来,却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什么意思?”忧狐紧张的问道。 闻言,罗迦依利索干练的将袖子放下,对答也简单明晰:“音领主这中的毒导致心脉受损,刚才我和这群修士已经使用灵气封住了她胸口的最后一口气,但是醒来应该就不要妄想了。” 听到这音领主活下来了,白君乾他们倒是放心了,但听到醒不来这几个字,就又再次担心了起来。 想到此处,白君乾本想着缄口不言,但又想到若是不早点解决此事,那他们便是要被困在这里,就道:“查清楚音领主究竟中了什么毒了吗?” 他才刚刚说话,便是吸引了许多的视线,每个视线似乎都在质疑他。 “你们阑世家倒是终于说话了。”那墨程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其实这几个世家这次来的人都是相互认识的,但唯独白君乾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于是场面就形成了白君乾他们就像是与他们地位不对等的后辈一般,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那些修士也早知道会由此一问,但是因为他们还未查出来,出口时仍免不了害怕与斟酌。 最终还是罗迦依说道:“我仔细检查过那杯子了,那杯口被抹上了一种无色,却微微有种果香,我刚开始以为是那果酒造成的,可是仔细一闻就会发现这两种味道之间的细微差别。” 闻言,那音琴对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下人喊道:“谁碰过这杯子,给我站出来,不然全部都去死,包括你们的家人。” 此话一出,那些下人连忙磕头求饶,其中有三人站了出来。 “就你们三个?”那忧狐不同于音琴的咄咄逼人,而是用尽量平稳的语调询问道。 “是......是的。”三人都没有将头抬起,灵兮甚至听见了他们的哽咽声与啜泣声。 “我们就只是倒酒和摆放的时候动了动,并未下毒啊!”三人几乎都是这般说辞,语调十分慌张。 音琴闻言后,神情更加严肃起来,走到三人面前,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在三人面前踱步道:“不是你们,那你们倒是说说还有谁?”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啊。”三人纷纷开始求饶。 接着音琴便是眼神一凛,面不改色的将鞭子抽了下去,直接将一名下人的背部抽的劈开入账的,只见那名下人直接倒地,在地上惨叫着翻滚了两下,便是昏厥了过去。 “快说,谁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音琴对着剩余的两人说道,此时,她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然而那两名下人依旧是没有回答到她所想要的答案,于是她这一鞭便是要抽了下去。灵兮眼神一凛,只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看见那鞭子,她就想起了以往在四处流离的时候,那些修士为常用来打她的便是那鞭子。 她本觉得此时站出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没有战胜她心中那份愤懑的情绪。 下一瞬,灵兮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上响起:“住手!” 众人吃惊的回眸,仿佛将视线集中在了灵兮的身上。 妙书屋 第三百零六章 嫌疑难辨 当灵兮站出去的那一刻,白君乾也是惊讶不以,他已然是阻止不了了,只能是定定的望着灵兮,然后再观察四周那些人的神情。 而灵兮当跨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就一直注视着那音琴,视线没有一点的退缩。 “你又是谁?”那音琴用一种让人难以直视的目光打量了了灵兮,但灵兮非但没有一点畏惧,反而走出了座位,来到了音琴举起的鞭子下。 “他们很明显看上去是真的不知,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灵兮的声音很是清脆,像是风铃在风中荡漾的声音,没有丝毫忸怩,直入人心。她的美丽就像是突然绽放的牡丹,明艳动人,却也有种清冷高傲。 音琴在她的眼眸中看见了一种坚毅不以的冲劲,看上去并不会出现在一个世家大小姐身上。 这种冲劲是灵兮在以往经历过的坎坷与折磨之中保留下来的,因此才会显得如此难得,也更显突兀。 音琴在这样想了之后,便是朝着灵兮靠近,似乎想要对灵兮做些什么。 白君乾看见后立即就站了起来,走到灵兮的身前,将灵兮护在身后,用淡然的神情说道:“请音琴大人自重,她只是一个小辈。” 那罗迦依看见此场景,脸上闪过一种迟疑而苦涩的神情,那是面对一件出乎意料而又违背自己心里想法时所流露的表情。 音琴依旧没有笑容,语气依旧强硬:“我只是在教训我们音世家的人,你们阑世家的人何须多参一脚?” 闻言,白君乾笑容温存,声音里有种斜晖脉脉水悠悠的舒缓,轻声道:“我徒弟年龄尚小,还望音琴大人可以体谅一下她的鲁莽。但是音琴大人,这些人全由你一人处置,这样是否又不妥的地方?” 说罢,白君乾将视线转向了那忧狐。那忧狐面上虽然是有些愕然,但马上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了,来到音琴身边说道:“我也想要询问点东西,你可否先住手?” 接着音琴与忧狐两人相互对峙了一会儿,音琴便是放下了手中的鞭子,白君乾也是拉着灵兮回到了座位之上。 他们对面的南风则是静静地捧起了杯子,轻轻微笑。 此时,落日尽数消融在夜的怀里,光芒四分五裂,仿佛沦陷在暮色中的记忆。这大殿里的音韵旋律现今已经暂停,从而被一种异常紧张的气氛所包围,叹息声、啜泣声、喝茶声......但真相却是在这疏朗欲离的月光下愈发模糊,扩散得如同漫天的雾气。 忧狐轻轻扫视了一眼音琴,然后再望着身前两个宫女跪倒在地,低低地垂着头,高高的发髻在地上投出几道浓重的阴影。 她仔细的想了一番她们的来处,好像就是普通的宫女,她倒也不想马上就草率论罪,何况这罪也太大了,也不是他们两个宫女就能谋划的。于是她与其和善地对着那两个宫女问道:“除了你们碰过那杯子,你们有没有看见他人触碰?” 其中一人僵硬地抬起头,然后拼命的摇了摇头,满脸泪痕。 另一人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些,但她却像是知晓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然后懦懦地道:“我见到音倾城大人和水清大人触碰过,就在我将这领主专用的杯子从膳房拿出来的时候......” 此言一出,这次事件的嫌疑人便是一下子出来了,在场众人无一步哗然,窃窃议论声中多时“原来如此”之言。 那忧狐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惊讶。那音琴也是难以置信,便是赶快下令将音倾城叫了过来,忧狐也是如此, 很快,音倾城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众人面前,众人纷纷惊呼于她的气质。其后跟来的是水清,婀娜多姿的身材更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你们两个碰过这杯子?”音琴拿起了那杯子,只见那杯子是由白玉制成,两侧有一像蝴蝶一样的纹饰,看上去十分独特。 这也是那音笙每次喝酒之时,都要使用的杯子,所以就下毒这件事情来将,说实话,这也是给了下毒的人很大的一个机会。 忧狐静静地看着那水清,真心希望她能摇头否认,这样兴许就不会牵扯在到自己身上。 但见她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忧狐便是知她的祈祷是无用的了,只见她隐隐约约的“嗯”了一声。 那音倾城也紧随其后回答了一声“是”,然后拜倒在地。 顷刻间,原本还有话语声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仿佛就连在空中经过的风也就地打了一个转,取道别处了。 兜兜转转,看来此事又回到了原处。 华灯初上之时,早有宫人们将殿内那盏三十二面的琉璃宫灯点亮,又在四壁添上了许多明烛火。 “哈哈哈哈哈。”那南风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水清连忙跪下,那沉香色的裙摆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口中之言则是愈加惊恐:“今日之事,与我无关啊,忧狐大人。我今日只是在这殿中走了一回,然后看着这杯子独特,便是拦住了宫女,拿着杯子瞧了瞧。” 忧狐嗯了一声,她知晓她这下属有些贪财,喜爱独特之物,这么做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他人却不一定会相信,她的余光瞥见音琴面色依旧严峻,烛火透过琉璃灯片,落在她的额上、肩上,激起了一层更为冷峻凌厉的寒光,就连下巴也绷成了一道刀刃的弧度。 然而她并未开言,只是任由自己的眸光落在那水清的身上,似乎要将其分割一般。 这让水清立即低下了头,身体颤抖了起来。 忧狐见情势不对,也不失这个时机赶紧将话题转到了那音倾城身上,斜着眼问道:“你呢?音倾城。” “我也是同样的理由,看见独特,便是碰了碰。”音倾城淡淡的回答到,她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倒是与水清那惊恐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众人也是看在她是这样的态度,对她的怀疑便是多了起来。 “这样好像没完没了了啊。”南风忽的起身鼓掌道,“就像是一个循环,但是也就是在你们两个身上而已。”然后将目光望着音琴和忧狐。 闻言,音琴与忧狐两人神情皆古怪起来。 那夏侯阴干笑了两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现今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可否明日再审?我年纪已经大了,已经经不起再这么折腾了。” 说罢,他已经被那小厮扶着走了出去,这次南风也不阻拦了,那墨世家也是看着脸色,一起出了去。 妙书屋 第三百零七章 怎堪欢颜 天空和呈现出一片苍茫的墨色,只言片语的灯笼火光在各个世家的手下闪烁,如冗赘的文字行走在纸端,思绪混乱,连篇累牍,在漫漫长夜里困倦地移动。 已经消散的烟花没入黑暗之中,那美丽的绽放时刻似乎没有人看见。 整座宫殿陷入沉默,个世家的人纷纷被安排到了宫殿的各个住处,准备明天继续审判。 然而众人都知道,这很有可能就只是那音世家内部自己搞出来的事情,根本与其他世家无关,但谁叫他们当时都在现场,且见证了这一切呢? “我感觉我们就是坐在那里见证些什么东西的,明明都不关我们的事。”常月宸有些抱怨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思忖了一下,道:“可能就是如你所说,我们只是见证一些东西,比如,那音琴和忧狐之间的争斗......”话未说完,他又觉得此件事情哪里还有蹊跷,便是又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没想到,我们刚来这音世家就会遇见这样的事情。”灵兮沉着眸子说道。 白君乾听出了她语气中所包含的悲怆感,他也知道她只是不想看见那南风。 接着他们一行人到了住处,是在那主殿往上的西北之处的一个偏殿中,大概有十几间房间。 白君乾在将灵兮安置在他旁边的一间房间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灵兮本是打算睡下,然而在床上思来想去南风今日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没有睡着。 “啊!”灵兮将被子蹬开,然后坐起,走下床直接打开了房间的窗户。 寒风涌进,她望着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些许几盏宫灯在风中荡漾,心便也是随着这风渐渐静了下来。 吊诡和隐秘在黑暗中衍生,像是一种铺天盖地的玄想,在夜色之中磅礴地负压下来。 灵兮不知道接下来的玉璧要如何找寻,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南风......这样的气氛似乎又显得有些沉重了,导致她脑海中各种负面的情绪到处滋生乱飞。 渐渐的,灵兮的眼皮变得重了起来,一睁一合之间,她在夜色中看见了一双已经,色泽诡异斑斓,闪烁着严肃却温情的光,在暗处不动声色地窥探。 “谁啊......”灵兮嘟囔着。 忽的,一阵寒风带着一股甘草的味道袭来,“灵兮,我来了。” 南风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又是在窗台上,又是同样的场景。 “你!”灵兮睁大了眼睛,往身后退去,却是没发觉身后有椅子,就这么倒了下去,然而南风却是接住了她。 在他的眼眸之中,她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庞。 房间里的烛火在他周围形成出一轮浅浅的轮廓,他的笑嵌在里面,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怎么,见到我这么激动的吗?” 下一瞬,灵兮立即推开了他,然后拿起了一旁的剑,指向了他,“你来做什么?” 南风看了灵兮一眼,便是在一旁坐下,眉眼舒展了开,却微微摇了摇头,“我就是想你了,但是谁知你还拿剑对着我呢?亏我还千里迢迢来见你。”他追上故作轻松地说道。 闻言,灵兮想了想,神情依旧紧绷地问道:“是不是自我们相遇那天起,就是你安排好的?还有叶璇玑的家人就是你杀的吧?” 南风起身重新绕到那窗户旁,转过身躯,留下一个背对着灵兮,声音也变得生涩而遥远起来:“红儿,难道你真的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什么?”灵兮抬了抬眼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接着她看见南风张嘴回答她了,但是她也是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了。 意识渐渐消散,却又在最后的一刻跟随着一个声音开始进入一个幻境一般的世界—— “红儿。”对面的男子抚上了她的脸庞,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 就在她即将要沉浸进这场景中的时候,对面男子的脸终于浮现在了她眼前,然而却是让她大受惊吓。 “你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红儿。” 这男子的脸正是南风的脸,他用着那样的笑容、目光、语气......所有的一切都是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差无二,他仿佛就是那个人。 这下似乎都吻合了,但灵兮却不愿接受。 “不可能是你!”灵兮一边说道,一边将剑朝着南风挥了过去,那窗台直接就被这么给撕裂了,这一击威力巨大。 “可就是我。”南风勉强地躲过之后,他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熟悉的温度与气息就这么让她感受到了。 紧接着,灵兮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再次挥动手中的剑将南风逼开了。 “不可能是你!绝不可能......”说罢,灵兮的剑停留在了半空中,她眼前开始忽明忽暗起来,最终南风的接住了他,她在他的怀抱中彻底的昏了过去,一片漆黑,等到醒来的时候,她从床上弹起,却是又落入一个怀抱。 “灵兮。”白君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她急促到快要窒息的呼吸也渐渐放缓了,可眼泪却是猝不及防的落下了。她靠在白君乾的肩膀上啜泣着,怎么也停不下来,手也是环住了白君乾,越抱越紧。 “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白君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抱得更紧,可白君乾却是身体有些僵硬起来,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灵兮,你先松开为师、先松开......” 话音未落,灵兮已然是松开了白君乾,然后泪眼朦胧的望着白君乾。 一时间白君乾又是不知将视线放在何处,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但灵兮却是开了口:“刚刚......南风来了。” “什么?”白君乾微微一愣,幽深的瞳仁在房间里一转,眉头随之微微蹙起,语气里更是明显不悦:“他来做什么?现在人呢?” 他将视线转向了那个一片狼藉的窗台,看来这个就是刚才造成的,他也是听见了这个响声才赶到了灵兮的房间,当然也有其他人被吸引了过来,但都被他给打发离开了。 灵兮见白君乾这副神情,慌张不以,立即用手捧住白君乾的脸,强行将视线拉回到了她身上,“师父,他已经走了。”她望着白君乾有些懵的神情,不禁笑了出来,然后又说道:“现在又师父在这里,我也不怕了。” 她将手放下,再次钻入白君乾的怀抱。 白君乾耳根微微发红,停了好一会儿,才道:“灵兮,会感冒的,进被子里。” 说着,他让灵兮躺下,将她的被子盖好。然后他看见灵兮的双手有些微微发颤,便是替她扯了扯厚厚的棉被,盖住了她露在外头单薄的肩膀。 灵兮也是乖乖的往被子里说了说,似乎白君乾在她身边,她已经完全安心了。 “那为师先回房间了。”白君乾有些不放心地说道,目光停留在那被斩裂的窗台,还有灵兮脸上那淡淡地泪痕。 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时候,灵兮却拉住了他的手,道:“师父,在这里陪我吧。” 妙书屋 第三百零八章 思君朝与暮 灵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细微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白君乾的脸本就被那烛火衬的半暗半明,但是在听见灵兮这么桌之后,似乎更加郁闷起来了,他盯着灵兮并没有说话。 一刻之后,他伸手用那衣袖用力一扇,噗地一下,百年熄灭了一旁的灯火,外头清白如霜的月光一下便从窗口洒了进来,将一室之内敷设了一层绵绵的清霜。 白君乾解开外袍在灵兮身旁躺下,两人肩并肩地挨着,饶是平躺着,他的身躯也是也是如一座山一样,相比之下灵兮则是显得要小巧的多,但白君乾每次呼吸带动着的身体起伏,都让灵兮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灵兮。”白君乾沉默了一刻,声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你可以跟我说一下你梦中的那个人吗?我知道那个人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份记忆,但是他也很重要吧,就单单在那份记忆中来说。”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掺进了苦楚,“为师想要知道,究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明白。”灵兮闷着声应了一句,“师父其实还是在意之前的事情吧。” 白君乾没有说话,在被子摸寻到了灵兮的是,一把握住,他掌心的温度贴着灵兮冰冷的手背,相触的一瞬间,两个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灵兮......若是为师不想让你想着这个人,就算是他只是你一段记忆,我也不愿让你想着他,你会不会觉得为师太过于幼稚了?”白君乾思忖了半晌说道。 灵兮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因为紧张手指也用力地蜷起,她嗡着声音说道:“我喜欢这样的师父。” 白君乾沉默了一刻,将灵兮的身子挪了过来,手指去碰她的脸,却是摸到了几滴泪水,他的目光凝在灵兮的面上,声音像是从心里传出来的:“灵兮。”他握住了灵兮的手,掌心握着,又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阵砰砰猛烈的心跳隔着衣衫,清晰地传了过来。 灵兮不禁脸红了起来,方才还涌出的泪水,顷刻间被收了回去,她破涕为笑,静了一歇,缓缓感受自己心中那密密交织的欢喜,然后抬起头在白君乾的嘴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柔软甜美的味道。 下一瞬,还没趁白君乾反应过来,她钻进白君乾的怀抱,开始呢喃的说起关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故事。 月光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淌,静静白白地浮在两人中间。床头熏炉里,香膏混着果皮的清香一袭一袭扑来,心肺间便充盈了许多。 白君乾安静的听着灵兮讲着那人,讲到动情处的时候,白君乾便会将灵兮拥入怀中,然后好生安慰,亲密的话语缠绕在耳畔:“没事,师父在。” 灵兮听了后,便是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觉得困了,便是将脸埋进了白君乾的怀里,脸上的表情缓缓的沉寂了下来,心中的纠葛也一点一点的消散了,然后便是睡着了过去。 “没关系。我不会再让那人困扰你了,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白君乾在睡着的灵兮额头上,轻轻的一吻,便是也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音琴守护在音笙的所在之处的时候,殿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如闪电般极快地掠进大殿,轻巧地避开了所有的侍卫,像是一个早已悄悄潜伏的影子一样,不声不响,但还是被音琴所发现了。 “快抓刺客,保护领主!”她高声喊道。 可她还是率先追了出去,从腰间取下一根长鞭,动作十分迅速,手臂高抬,将长鞭抡成了一个立圆。 运用这鞭子讲究一步一动,一动一花,一花三变,要求纵横交错,缠绕得法,音琴自然是深得其中的诀窍。 那黑影人被音琴逼到了一个角落,待鞭子扫到他面前,他左手反向一转,握住鞭身,顺势接力而起,竟如一叶飞草,身随鞭动,横向侧身离地。 在音琴惊异的眼神立,他似乎很是从容。 接着两人在力量这方面对峙了一番,只见这黑影来得快,走得也快,只跃然一步,身影就退出了这个角落,再走一步,用手上的暗器分散了音琴的注意力,他又往后迈了一步,他便是整个人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第二日清晨,便是有人来各个宫殿喊话,说是巳时到大厅集合,可是现今才刚刚辰时,而昨晚那些将宫殿围住的卫兵们也是依旧在那宫殿外巡逻着。 白君乾与灵兮一同被喊醒,却是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脸红。 虽然两人都是衣冠整齐,昨晚也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像这样一睁眼就看见彼此,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谢谢.....”灵兮将头埋在白君乾的胸膛上,害羞地说道:“我永远永远都只喜欢师父一人。” 闻言,白君乾只觉心中涌上一阵暖意,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伸出手摩挲灵兮的发丝,道:“为师也是。” 雨水降临在这漫漶时光的音世家领地上,像洁净的清音,在谣曲里自由飘荡,字正圆腔的低落。干燥的空气逐渐弥散,显得焕然一新。 另一边,那音倾城跟在音琴的身后,在海蓝色的背景里一前一后地移动,音倾城的声音很是谦卑,不敢明白的兜底直言,只能在各种语气和连词上皱着,使用冷涩生僻的句法,用秘密的声调和降调企图表达隐晦的含义,她别有用心地问道:“领主当真醒不过来了?” 音琴只是大步向前走,心乱如麻:她察觉到了昨日那事的蹊跷,但是就是不愿意放下高傲的姿态去与询问忧狐。 音倾城不厌其烦地绕到了音琴身前,重复道:“当真不会醒来?” “别烦我!”音琴冷冷地道。 音倾城却展颜笑了,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到音琴面前,语气真诚的说道:“这是那人叫我给你的。” “这,怎么?”音琴惊骇地从衣袖中拿出一模一样的锦囊,但还未等她再次开口,那音倾城便是说道:“这是很久之前,他让我转交给你的,然而师父你一直在生气,我便是没有交给你。但是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便是将这个给音琴大人吧。” 音琴结果那锦囊,看着上面的标志,金坊丝织。一字不差,然后她又将那锦囊放在了鼻子前闻了一下,嘟囔道:“胡柑。” 音倾城淡淡地道:“是的。我那日还见他亲自去摘了胡柑.......” “闭嘴!”音琴却是打断了她,虽有不舍,但她还是十分粗暴地吧锦囊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冷言冷语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锦囊不要也罢,用不着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说罢,便拂袖而去,纤细的背影苦涩而孤独,音倾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她这个师父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妙书屋 第三百零九章 情愫神殇 忧郁而浓厚的天色从窗户的一角初见清透端倪,琉璃瓦上滴滴答答的雨水像是心不在焉的敷衍,发出毫无规律的碎响,一声声仿佛是迟来的忏悔。 没过多久,雨又淅淅沥沥地停了,天空一片透亮。天地干净,一尘不染的世界美不胜收,像躺在阳光下晶莹的玉器,造型古朴自然,绮错婉媚。 然而在这样的纯净之下,无形的阴谋也已然飘荡在其中。 忧狐拖着长裙袅袅婷婷地倚在窗前,一股天生媚态从翘起的蔻丹手指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里肆意流转,像是一朵会食人心魄的美人花,她不是猎物,而是有预谋的猎手。 她娇态婉款,绮丽顿挫,百发百中,但也存在虚软的伤口。 她的伤口坐在轮椅上,逆着光,像一阵难以抵挡的困意,朝她袭来。 夙和舞动的手语美妙纤细,像跳跃的舞步,弥补了他不能行走的遗憾:“雨后的世家真的很美。” 玉面狐狸忧狐看见之后,对着他轻佻地抛了个媚眼,声音像温婉而妖魅的吻,发音甜美,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给人一次温存的亲吻,飞扬神采道:“起初看是十分惊艳,但看就了也就腻了。” “如果你爱上他,他就成了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再也不会腻。”夙和动作优雅,引而不发,哀而不伤,拥有细腻温暖的力度和使人不战而败的气场。 忧狐的眼珠朝下一转,随即轻轻抬起,泛起一丝笑意,勾起手指吧视线引向窗外,指尖一转,妖娆的红色指甲划过夙和的脸,抛向正在不远处忙碌的一棠,问:“你是说它,还是他。” 夙和没有笑容,认真地手语道:“既然你把幸福托付给一棠,他就应该担当得起。” “一棠?”忧狐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朱唇轻启,缓慢而有力地念出来,语气与嘴角一并上扬,最后音节拖的很长,像某种玩弄技巧的风情,语气花哨:“感情的事何必认真?也许只是想十指相扣,让双手又依恋的气息,在一起不需要什么理由,分离更没有理由,分分合合,如此而已。” 夙和的目光目焦点,望着窗外的那洁白的天地,淡淡地说:“你年轻,有谋划一个人生的资本,可等有一天你老了,狐儿,你怎么办呢?谁来爱你呢?”口吻是那么的推心置腹,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直切畅达、平和淡薄,弄得忧狐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流云闲淡的影子落在水渍一般的地上。 忧狐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回避的味道:“这是我自己的事。难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也许。”夙和看住她的眼眸,舞动双手,像开门一般,手语一起,阴谋便砰地一声落了地:“起码我知道一些你的童年。” 忧狐眼眸里光芒一闪,仿佛她身体里有一种伪装的本能,可以将稍瞬即逝的警觉化为平平常常的媚笑,她反问道:“我的童年?” “我知道你的童年是在榄菊楼度过的,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夙和手语道。 忧狐突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阴晴不定,仿佛要把刀剑般探查的目光扎进夙和的内心深处,要用媚态的举至量出夙和言语的真实性以及他所知晓的多少和深浅。 “你不用担心,我是音世家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夙和温柔地打着手语,“狐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还知道什么?” “所有,你的身世,你的来历。”夙和打着手语:“甚至你的母亲......” “不可能。”忧狐够短地否定:“你不可能......” 夙和淡淡一笑,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下两个字:玉姬。 忧狐优雅地写完,一横一竖一竖一横,漫长得好像那榄菊楼里那通往阴暗处的长廊,凄清阴冷,看不见尽头,又短暂得让人恨不得使时光停滞,不要解开曾经的伤痕。 她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站在浅薄的白色光影里,停了许久,沉静地开口:“算你厉害,你想要什么?” 夙和轻轻摇了摇头,手语道:“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 忧狐站了半晌,抖动长裙,重新款款坐下来,笑容先是糜烂的红色花瓣,血一般无与伦比的残艳下是不被祝福的惨淡灵魂,她嘲讽道:“一个人费尽心思了解你的过往,了解你隐藏最深的秘密,他却告诉你他什么也不要,你相信吗?” “我知道这些事,仅仅因为,我在乎和关心的人是你,这就足够了。” 忧狐看见他的手语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话。夙和的眼眸如梅如月,深不见底。 而在窗户外—— “他们倒是聊的情投意合。”音琴不屑的声音像是紧绷的弦,在风里铮铮嗡嗡地响。 一棠抬起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音琴面前,他发现她的声音失去了以往动听的音律,举动也粗蛮不以。 他亦明白音琴没有变,只是他的感情寡淡了,稀薄了,像是藕断丝连一般,一根根易断的、透明的藕丝最后终究会断开,音琴也是如此在他脑海中渐渐淡去了。 然而,这种淡去,究竟是真的,还是他为了逃避而幻象出来的,他也分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他深爱着音琴的时候,他觉得这份爱太痛苦、太艰难,爱得太不值得,所以娶了她的敌人,想要她用恨记住自己。 迎娶忧狐时候那种焦灼复杂的心情也是渐渐在淡去,但是也有可能他在真的忘却了,因为他不再想深陷其中。 此时,他亦不再紧张不以,而是口齿清晰地说:“是啊,忧狐向来很健谈。” “尤其是和男人。”音琴并未注意到一棠语气的变化,但是心中的沉闷却是让她出言讽刺了道。 一棠平静地道:“的确,但最起码,她不会刻意假装高傲,迫使别仰视她。” “谁装高傲了?”音琴盯着他,反问道:“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一棠低下头笑了。在过去的十年里,他哪怕遍体鳞伤也想换得音琴一个注目,可她的目光总是越过他。 “你笑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音琴加重了语气。 一棠平静地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待人的手段太狠辣了,什么人仿佛你都不在乎。” 音琴这才发觉忧狐的一样,她用一贯凌厉的态度强压住心痛:“你不要信口开河,一棠,我哪里狠辣了?” “你何必在我面前欲盖弥彰呢?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自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为人,虽然你没有注意过我。”一棠随便举的一个例子却是让音琴心下大震:“你最得力的音倾城不就在昨日帮你做了一件大事吗?”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章 似水无痕 一阵雨后,微微发凉的风拂过两人的衣袂与发丝。 听着一棠将那句话说出,音琴身体有些僵硬,眼眸的光芒忽的放缓了,有点自我嘲讽地道:“我忽然觉得我以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呵呵。”一棠有些讽刺的笑着。 “一棠!”忽的,音琴的语气又重新开始尖锐了起来,企图恫吓他:“你若是将昨日你看见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杀了你!” 她刚想再多说两句,那忧狐却是像只花蝴蝶一般粘了过来:“哟,师姑,我夫君胆子小,您可别凶巴巴的吓坏了他。”她硬挤在两人之间,挽住一棠的胳膊,无不娇羞地笑道:“你说什么大不敬的话把师姑气成这样,能不能让我也听一听?” 一棠看了一眼音琴,一字一句地道:“没什么,闲聊而已。” “那,好吧。”忧狐打量了两人一番,然后转身离去,“走吧,赶去殿中,揪出那个所谓的凶手。” 然后便是扭着腰肢的越走越远,音琴不屑的将视线一转,却是绕到其他路上去通往厅堂了。 她本来就是来找忧狐商量昨日的事情,但此时看来是真的没有必要了。 ...... 待到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坐定在那昨日的厅堂中的时候,昨日的那些宫人也是一起出现在此,看上去双眸无神,很明显就是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 当昨日殿中的所有人全部聚集在此的时候,那音琴和忧狐便也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作为神舞祀的主人,我忧狐就先抛砖引玉了。”她用一种恰如其分的稳重语调说道:“昨日,音领主中毒昏迷,至今还未清醒,然凶手未明,诸位又都是亲眼见证......” 话音未落,那音琴便是打断说道:“总之究竟谁是凶手,今日一定要找出来。” 对于忽然打断她说话的音琴,忧狐知道此时两人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来对峙,证明自己的清白。 “找出凶手,可凶手不摆明了就是你们音世家的人吗,我们与音领主有无瓜葛。”那姗姗来迟的夏侯阴脸上泛起精明的笑,他的视线还没有着落,但透着浓墨重彩的奚落之意:“你们两位恐怕就是让我们一起配合你们演戏吧?” 音琴闻言后,眼神有些动摇,却依旧笃定地说:“请夏大人不要胡乱猜测。” “若真不是你们内部人,那难道我们几个世家之中的人?”那墨程附和着说道,然后表情一变,用审视的目光将在场的世家一一打量了一番。 当他打量到白君乾他们身上的时候更是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仿佛在彰显着什么。 白君乾也是在此时说了话,及时救场:“现今碰过杯子就五人,只需找出其中的蹊跷就行了。那下毒的人敢在几个世家在场的时候下毒,也表明那人十分大胆,而那几个宫婢看上去也没有那个胆子,剩下的两人也是现今最为可疑的人。” 常月宸也是摆出一副严肃地表情说道:“还有只要有人真的做了此事,就一定会有痕迹。找到证据只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他们两个的发言,众人大概思忖了一番,却还是不满此事还要牵连到自己身上。 那墨程将手上把玩的长生果,吃进嘴里说道:“可现今并没有证据显示是哪个人下得毒啊?等要找到证据,那的何年何月,难道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就要一直在这里作陪?” “找不到证据不是很正常吗,这音世家不是最擅长的就是安插眼线吗,而眼线最会的不就是掩人耳目吗?并且现在是由两位身份不明的人来调查,若是她们欲盖弥彰,我们恐怕是永远也找不到证据了。”夏侯阴再次开口道,一直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此话一出,刚好戳到各世家对音世家的痛点,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那音琴刚想要反驳,便是又卫兵着急地跑了进来,禀告道:“两位大人,不好了,水清不见了!” “什么意思?”忧狐走上前问道。 “昨日我们按照两位大人的吩咐,将水清和音倾城看守在房间之内,音倾城今早被音琴大人带走,可水清大人......我们今日叫了许久没有回应,便是进入了房间,却是没有发现水清大人的一点踪影。”那卫兵说道。 “你们队长呢?” “还在寻找中。” “带我去找他!”忧狐微微语气有些不稳定地道,然而她却望见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她当然也知晓为何会如此。 水清在此时失踪,出现如此的纰漏,仿佛都是间接说明着她这是在杀人灭口,杀掉唯一一个可以供出她的人,她便是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当众人走出厅堂的时候,天空一片漆白,宽阔的大地像是一汪水面,在脚下氤氲出水纹一般的流言蜚语,云层仿佛泛黄,似乎是躲在其后的阳光造成的,仿佛散落一地的陈旧逸事。 那音琴满脸的戾气,望着那忧狐,当看见那队长的时候,更是先于所有人开口问道:“杨岁,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守那水清的吗?现在人去哪了?!” 那杨岁先是跪下,然后再抬起头,从三道鲜明的抬头纹里流露出无比的忠贞,他的声音也十分朴素,有一种使人信服的力度:“诸位大人!我与手下分工明确,我看守上半夜,下半夜我交接给手下的时候一切正常,众人都可以证明!后来我就在隔间睡觉,对水清的失踪完全不知情啊。” 音琴有些咬文嚼字地道:“你没有听见任何异响?” “没有。”杨岁急忙摇头辩解:“小人睡觉一向很沉。” “这就奇怪了。”南风不无刻意地把头转向了音琴和忧狐,垂着眼假装沉思道:“这水清修为并不高,而且胆量似乎也不大,绝无想要逃走的实力,可要是有人在外面接应她,岂会不吵醒一墙之隔的杨岁卫长?若是有人想要灭口,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于房中,可水清为何现在又不见了?还有若是真的灭口了,那什么人基于什么原因要灭口她呢?” 他连抛三个问题,看似曲折,但答案以及呼之欲出,音琴虽然装作不闻到,但她的心里却早已经有了盘算:修为足够不会吵醒杨岁,水清不一定死了,那想要杀她灭口,或者说让她失踪的人......集合这几点,凶手极大的可能就是那忧狐。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荡神痴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径直跑到几大世家中央,禀告道:“各位大人,水清的尸体已经被找到,就在盐泽那边。” “什么!在盐泽死了?!”音琴和忧狐两人都十分愕然,但众人却不是很明白他们到底是在为水清死去而惊讶着,还是因为那什么‘盐泽’。 众人还在疑惑这盐泽是什么东西的的时候,那音琴与忧狐就已经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朝着那东南方向前进,他们一行人也是跟了上去。 最终那所谓的盐泽便是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当然,过程中他们还御剑了,这段路程并不短。 可是一旦当他们落地看见了那番场景,便是知道为何会里那音世家的宫殿有一段路程了,几乎御剑了两个时辰。 旷野之中,一片透明却映照出了天空颜色的盐泽出现在众人面前,简直就是开阔的光影迷离,让人不禁觉得这里是梦境。 这里是由湖水逐年浓缩所造成的一个盐湖,水面很浅,就到脚底处,放眼望去,一片纯白就像是仙境一般。 当他们踏上这盐湖的时候,这湖面上倒影出清晰的人影,像垂在水面上的叶子在湖水里折射出来的孪生兄弟。 脚下盐渍微微有些黏住鞋底,仿佛行走在浓墨未干的纸面上,每一步都是神圣的——哪怕这盐湖的圣洁已经被那水清的尸体所玷污。 水清的尸体就这么躺在那盐湖之上,尸体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样,闭着眼睛,姿势像是一曲舞毕,然后定格了一个姿势倒了下来。 然而经过音世家附近卫兵的验尸,这水清却是处于胆囊破裂,通俗的说法就是被吓死的。接着那音世家的卫兵将她的尸体保护起来,见音琴和忧狐带着一行人走近,恭敬地禀告:“两位大人,水清已经死亡了。那作业在此巡逻的卫兵已经在这里了。” 音琴颔首默许,问道:“查出死因了吗?” 那一旁一直佝偻着背的卫兵怯生生地上前一步,语调微颤地回答道:“肯定......是被那鬼火给吓死的。” “什么?鬼火?”忧狐疑惑道,却是没有望向水清的尸体,从始至终。 那佝偻着背看不清楚脸的卫兵接着说道:“我在凌晨时分巡逻的时候,我们就正沿着这条路巡逻,忽然发现许多鬼火般的盈盈绿点,忽明忽暗,在低空快速移动,此起彼伏,毫无声息,景象十分诡异恐怖,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知道天色渐渐明了,大家却又是忽然发现那一片绿色开始消失了,所以属下斗胆猜测是那鬼火。” 南风笑了几声,略带赞许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那佝偻在背的卫兵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连续磕了几下头,害怕地说不出话,反倒是他身边的另一个卫兵替其回答了道:“禀告大人,这人是音世家卫兵中的一员,也是守卫这盐泽的一员,名为六耳。” “这音世家倒是卧虎藏龙啊。”南风点头赞许,但是很明显这不是真的赞许。接着那怯生生的卫兵便是走开了。 一旁望着这一切的白君乾则是低声说道:“此事倒是愈发的复杂了。” “很显然。”音琴态度倨傲地道:“这就是杀人灭口。” 说罢,她还将视线望向了又狐,众人也是如此,用质疑的目光望着忧狐,但忧狐却是没有一丝的动摇,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好啦,别相互瞪眼睛了,当务之急,及时要查出水清的死因还有那鬼火。”南风适时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道。 ...... 众人在这盐湖上面呆了许久,暮色开始降临音世家,光阴的碎片在黄昏温和的光线里纷飞,盐湖光洁的大地反照着天空的规则,濡染上脆而薄的黄昏色泽,有种深沉的压抑和割裂感,天空低得像是要压下来。 他们一行人故意这这盐湖待到了天黑,当然那夏世界和墨世家已然是离开了这里。那罗迦依也是站在那里发了许久的牢骚了,但看见白君乾还留在这里便是也是情愿的留了下来。 音琴和忧狐,还有南风三人在那里查看尸体没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则是稍微远离了他们,去参看了一番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君乾哥哥,对此事有何看法?”罗迦依故意将声音提高声调,将在望着盐湖的灵兮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在看见罗迦依揽住白君乾的一瞬间,灵兮的脸色就立即变了,在盐湖上走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最终停在了白君乾的跟前。 罗迦依的眼神微微动摇,但还是绷这表情不愿放开白君乾的手,而此时灵兮目光也是有些凛冽,也是想起了之前那晚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场景。 虽然灵兮不知那事是错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但她都是忍受不了的,相比这样自怨自艾、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宣誓主权。 “师父。”灵兮喊了白君乾一声,然后下一瞬,就在白君乾将头偏过来的时候—— 一双脚轻轻的在这盐湖上踮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黄昏中荡漾开来,从裙摆上掉落的几乎不可察水滴声配合着心跳声在这一刻响起。 灵兮将自己的嘴唇靠近了白君乾,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亲了上去,柔软与柔软相触,香甜的气息开始弥漫。 时间仿佛停止,但剧烈的心跳声却是证明着这一刻是正在发生的,只不过这一刻在无限延长而已。 白君乾瞪大了眼睛,却没有推开灵兮。罗迦依则是愣在了原地,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君乾从她这边脱身,将灵兮拥入了怀中。 “你们两个!”她忽的大喊了起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但此时,白君乾已经松开了灵兮,眼神却遮掩不住的向灵兮渲染出深情,心脏止不住的猛烈跳动。 灵兮与其对视了一下,就立即低下了头,思绪根本就整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迟来的害羞仿佛要将她吞噬。可一想到罗迦依,她又抬起了头,望着罗迦依说道:“记住,他是我的。” 接着罗迦依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便是离开了此处,而白君乾他们还在这里继续待了一个多时辰,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但是他们没有发现一点线索,而他们最抱有希望的那个鬼火也是没有出现。 但是音琴和忧狐还是吩咐这卫兵在这里看守,看今天一整夜会不会出现那所谓的鬼火,而那水清的尸体也是被带回音世家的宫殿。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二章 乐仿生幻象 “诸位。”白君乾忽然喊住了他们,声音像是明净的月色,不卑不亢,干净踏实,一字一句地说:“到处找了都没有那鬼火的线索,会不会其实是人为的?” “当然可能就是人为,毕竟有些人要杀人灭口。”音琴带着几丝嘲讽说道。 而忧狐则是眉头一皱,似乎是有些不悦,道:“哦呦,那你的那个徒弟,你是不是也得要杀了她啊?”说罢,接着独自一人向前走去,背影寂寥而又坚强。 两个时辰之后,白君乾他们也是回到了房间之中,又是与昨日一样被那些卫兵看守着,其中还掺杂这几个修为较为高的影卫,应该也是为了防止昨夜的事情再度发生。 但隐藏在这黑夜之中的真相却不是那么重要了,两大势力的争斗已然开始,都在在暗地里拉拢势力,或者想尽办法想要抓住对方的把柄。 正如此刻躲在转角处偷听一棠和忧狐对话的音琴—— 玉面狐狸忧狐袅娜地扭动着身姿,桃花眼里忽闪这动人的光:“一棠,你白日里是不是与师姑吵架了?好像不是太愉快啊?” 音琴在心里冷笑,暗骂了一句:“果然来问了。”她转眼去看一棠,听她平淡的回答:“我和她关系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哟,哪位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我以为你之所以对你的妻子如此冷淡,就是因为心里还惦记这那个女人呢?”忧狐故作吃惊的样子让音琴感到厌恶。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一棠说道。 “是吗?”忧狐抛出一个媚眼走到一棠面前,用背影嘲讽道:“别人说这话我相信,你?你爱了他十年啊,一棠,你忘得了吗?” “何为忘记呢?”一棠走到忧狐身边,此时那月光隐藏了起来,却让音琴的脸此时看起来显得更加阴沉,她听见一棠用极平和但陌生的声音说:“真正忘记一个人,并非不再记起,而是偶然想到,心里不会再有波澜。” 闻言,音琴的信瞬间冷了下来,尽管已经发觉了一棠的变化,但此时她的心境还是剧烈动摇了。 他爱了她这么多年,层轻而易举地让他流泪,而如今,她在他心里无足轻重了...... 音琴不甘心,却听见忧狐冷冷地说:“既然不不爱她了,就把她的秘密都告诉我,譬如,那领主究竟是不是她害的?” 音琴紧张起来,转头盯着一棠,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这我怎么知道。上次我与她谈论的无非就是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 音琴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一棠果然不会将他之前看见的说出来,却听见忧狐冷笑道:“一棠,你可真聪明啊,装作不再爱音琴,就可以什么都不说了吗,这以绝后患的一招还真是厉害啊,可惜,被我看穿了。” 一棠眼神微微动摇,没有说话。 接着,那忧狐便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没关系,一棠,你不说也罢,只要我忧狐想知道的事情,我总有办法。”说着,她露出了一个有些凶恶的眼神,然后转身欲走。 音琴自觉心下大慌,这忧狐莫不是要对一棠出手了? 毕竟现在领主昏迷不醒,也没有人去庇护一棠了,而且有实力庇护一棠的她,在此时,也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不然就会让忧狐就会以为捉住了她的软肋,然后威胁于她,一棠的生命也会受到更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夙和,要是彼此都有对方的软肋,那便不会让一棠受到伤害了。 ——一棠一直以来都是她的软肋,她也一直都知晓。 第二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音琴邀请了夙和去她的殿中为她弹奏一曲。 在此情势之下,音琴还要听取,任凭任何人看来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此消息一传出,那忧狐便也是立即赶了过去,而白君乾他们也是被邀请了过去,不明原因,但白君乾猜测很有可能又是做一个见证而已。 时间在这清晨的空气中流淌,音世家中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众人不难看出这是他们音世家内部自己搞出来的问题。 其中的人与人之间关系正在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来到音琴的宫殿的时候,音琴和夙和似乎在笑着谈论些什么,还有挽着南风胳膊的罗迦依似乎正在抱怨些什么,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了。 白君乾拉着灵兮入座,却是感觉到了这次宴会气氛的紧张,似乎有那里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后,夙和坐在轮椅之上,优美的手指在琴弦上如流水般细细流淌着,像是抚摸着春风一般,轻言慢语,似乎要将透明的风握在手中一般。 接着琴音里仿佛缠绕着一团淡淡地雾气,弥漫着使人轻叹的情愫,忧伤仿佛在耳畔轻轻倾述。 清晨的阳光,云朵仿佛就要渗入这稀疏的惆怅的音乐中一样,最后一滴一滴沁入心底,留一点空白,清淡、素雅,情意婉转。 “真是太美了。”本来一脸不高兴的罗迦依,在听了这乐声后,便也是露出了笑容忍不住赞叹,“就算是那祭乐坛所有的乐师加起来,都弹不出这一曲天籁之音。” 夙和轻笑,优雅的手语下暗藏玄机:“我是特意弹给音琴大人听的,为了让其舒心。” 此时,灵兮也是还未从那美好的旋律中抽身出来,,仿佛有一个崭新的、明媚的世界从音乐里脱颖而出,天空晴朗、云端洁白,温润的风丝丝入扣,轻歌曼舞,明快而长情的花朵近在眼前,花瓣上的脉络时聚时离、纵横相对,经纬毕露,更增添了一丝气氛,一种生机。 仿佛花丛能随风飞舞,轻柔如云......又或者像是小小巧巧的水泡扑向一株水草,透明的身子很快破碎明确发出了轻盈的笑。 白君乾不打断她的遐想,只是拉着灵兮的手。接着他慢慢的将视线转移到音琴身上,但音琴却是半天没有说话,眉头紧蹙,也未有心沉浸在乐曲之中,她似乎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于是白君乾抬头看了看那渐渐润朗的日光,时间正在流逝着。与此同时,灵兮也是从梦境一般的世界脱离了出来。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三章 愿意相护 南风看见灵兮那沉入乐曲之中的模样,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觉得她好生可爱,却又遗憾地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我自诩精通音韵,却从未真正融入其中,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相比之下,真实的世界太过于无聊。” “当然,喝惯了百年美酒的人,别的酒水都是淡而无味的。”夙和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些东西,却又不足以让人看出来,手语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乐师,哪能与祭司大人身边的乐师相比。” “乐师你太过谦虚了。”灵兮从乐曲中抽身后笑着说道。 此时,那忧狐也是终于赶到了这里,然而她一冲进来却是发现自己眼前所见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就立即变化了脸上的神情,将满脸的焦急渐渐变为了平静。 “怎么,在这种时候,师姑还有心思听曲?”那忧狐扯着嘴角,勉强的露出笑容道,她的目光也是定格在夙和的身上,仔细打量着。 就算此时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去太注意夙和,否则那音琴的目的便是达到了,可她一想到夙和会不会受伤了,视线就一直往他那边望去,她根本控制不了。 音琴注意到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也是确定了一些东西。 接着忧狐入座,却是连桌上的酒水都没有碰,表面上一派轻松的模样,可她的手却是攥紧了衣摆。 此时,夙和俊朗的面颊里像是也藏着几丝紧张,手语也不再轻柔,手指的每一个旋转变动都强劲鸡婆、陡然至下,如果他发出声音的话,则是生硬冷酷的,“......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来了。”忧狐露出有些恍惚的神情,胸腔下那颗一直剧烈跳动的心,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夙和停下琴声,镇定自若地斟了一杯酒,望着众人将就喝下,然后淡然一笑,用不温不火的方式手语道:“诸位问道表演完成了,就先退下了。” 他退去的方向却是那音琴寝殿的方向,这让忧狐瞳孔急缩,然后起身望着那音琴,两人的视线聚这么在空中交汇,蕴含了许多东西,仿佛在交战一般。 过了一会儿,忧狐才恢复了往日的身前,袅娜地扭动腰身,从容不迫地走到音琴的身前,拿起音琴的酒杯浅浅地啜了一口,轻巧地说道:“你这是何意啊?” 闻言,正在离开的夙和停下了轮椅的移动,然后偏过头望着忧狐。 “你说呢?”音琴也偏过头看着夙和,忧狐也是顺着这视线看向了夙和,只见夙和望着忧狐,打手语的方式向在宠溺一个孩子:“我没事。” “是的,他应该会没事。”音琴将头转回来说道。 忧狐妖娆地笑起来,捋了捋发丝,顾盼流转只见神采飞扬,她说道:“没事,只不过在师姑这里住几天罢了,你看啊,那一棠现今也是在我那里生活的好好的。” 一棠这个名字一出,音琴便是握紧了双手,忧狐也是尽收眼底,其实她很久之前,就知晓这音琴是喜欢一棠的。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在乎、也没有想要利用此事。 可事到如今,只能是这么做的。 “那我便是回殿中看我的夫君去了。”忧狐一个转身,甩着裙摆,掠起一阵风离开了这里。 音琴没有答话,神色却十分严肃,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是不敢搭话,只能安静的喝着桌上的茶水与酒水。 等到众人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散了去,时间来到了夜晚,那水清之死、领主之毒似乎都被遗忘了一般。 “我倒是有点期待你们两个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南风勾着嘴角说道,然后饮尽了一辈酒,一两滴沿着嘴角留下,到了脖颈,随着喉结的起伏继续往下坠去,最终却是被南风的衣袖拭去。 音琴没有答话,然而眼神却是有些慌张。 最终一行人散了去,可那南风又是纠缠起了灵兮,在几番躲避之后,那南风望着灵兮说道:“你会彻底的记起我的,就在不久之后。” 闻言,灵兮心下一凛,白君乾便是赶紧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怎么,我从之前就想要问了,你认识那小婊子?”罗迦依不屑地说道。 “你说什么!?”南风忽的语气变得诡异起来,罗迦依不解偏头望向他,结果却是看见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剥活吞一般。 她下意识往后退去,脚下一软,却是被南风一把揽住,他恢复吊儿郎当的身前,而后又笑着道:“怎么?你怎么喜欢那姓白的,那要与我合作吗?” “合作?” “正是。”南风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 ...... 月色清清明明,分明是干净清爽之景,却在碎星的衬托下渲染的有些凄凉。 乐曲也是似有似无地飘荡,如轻纱般在风中织着一张幽昧的网,抽噎一般是丝网的颤动。 她来到了音琴这里见夙和,可是不用想都知道,这只是一个交易,而音琴去见了一棠。 忧狐穿过大批的守卫进入了一间房间,音琴也是如此,双方都异常警惕着。 当忧狐进入房中之后,那夙和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忧狐将房门给光上之后,便是立即问道:“你怎么来了,前面也是,明知道就是个陷阱你也来了。” “因为我听说你被音琴邀请了过来......”忧狐并未讲话讲完就转移了话题,道:“怎么样,那音琴没有为难你吧?” 夙和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注视着忧狐。 忧狐与其对视了没多久,便是偏过头去了,然后小声地低估了几句。 可此时,那夙和却是不合时宜地问道:“上次我问你的,你想得怎么样了?” 忧狐像是有些不满所以,似乎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放眼过来之后她便是认真地想了想,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我只记得某些谈话是一‘你不了解我,也不要指手画脚干涉我的生活’为结尾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问题?” “我问过你,你现在把青春消耗在一棠身上,等你老怎么办呢?狐儿,你要明确自己的归宿。”夙和低下头,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看着酒面上晃动的影子,学着她的语气:“再说我也了解你的过往,难道你不记得某些对话是以‘我知道你母亲的名字是玉姬’为结尾的吗?” “......”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四章 问花花不语 夙和的那话语一出,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顿时失去了阳光的反射一样,忧狐的脸色顿时不快。 她用一种打擦边球的方式说:“一个名字而已,一个符号而已,并不代表你知道这个名字下隐含的晦风疾雨,哪怕你听说过其中的故事,也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去揣摩,由你的阅历与经验去想象别人的感受,你永远不会有当事人那样沉重的爱与恨。从这个角度上讲,没有人能真正懂另外一个人,所谓的知心,只是相对说法罢了。” 夙和静静微笑,从呼吁转为手语道:“狐儿,我是当事人。” “什么?”忧狐既慌张有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 “你忘了吗,我认识你的母亲。”夙和垂下头,似在隐藏自己的表情,手语也打的艰涩僵直:“或者说,我曾涉足其中。” 闻言,忧狐抬起手腕,将酒一眼而尽,避重就轻地说:“倒是第一次听你提到自己的往事。” “我要不与你说说我为何会若是你母亲与你的事情?”夙和压低声音道。 闻言,忧狐默默注视着她,听着他的讲述—— 你母亲玉姬也是善于舞蹈,曾经还与我合作过,但是她却是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上的人,那人便是前领主。 却是因为身份悬殊,还有一些其余的原因被抛弃了,当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你。 ....... 忧狐安静地听着,不时抬手为他斟酒,美丽的脸上看不出起伏,但眼神沉重似是心事重重。 “对,所以她很恨我。”忧狐眸光深沉地说道。 ...... 接着你被扔在了那榄菊楼,在一个异常恶劣的环境成长。 ...... “呵呵,她临走前还与我说,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跳舞,说是因为我,她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而且她还诅咒了我,诅咒我要是跳舞,势必终身孤独,娶我的人注定不会爱我,爱我的注定会离我而去。” 夙和听了后,眼里充满了怜惜,但还是继续讲了起来。 “有一日,你母亲带着一个男子回来,说是她要改嫁的人,你可曾还记得?” “我记得......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虽然没有卢丽安,但我却是知道他是一个温柔的人,也是他让来着神舞祀。”忧狐回答道,语气中透露出几丝怀念,却仍用失常的平静掩饰着浓墨重彩的情感。 “那个人就是我。”夙和淡淡地说道,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忧狐拿着杯子饮酒的动作立即就停止了,猛地抬起头,将夙和映入她的眸子中。 的确,她从见到夙和的第一面起就觉得异常亲切,才会与其所说话,才会对他出生异样的情感。 然而此时,他却是抛出了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身份,这根本就让她根本难以呼吸。 夙和也是发现了忧狐终于将隐藏的情绪释放了出来,然后眸光微沉地说道:“玉姬以前很是照顾我,我几乎将其当做了姐姐,可是她的这一生却是悲惨不以,我能帮则帮。” 忧狐听着他这番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问道:“你是说,你与我母亲并不是那种关系?” 夙和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温和地说道:“当时是骗你的。” “为什么?!”忧狐情绪微微激动,却仍注意易容,将这份好奇压在体面的仪容之下。 “因为。”夙和将手放在酒杯边缘摩多,转动的方式似乎格外沉痛,“你的母亲当时在被追杀,带上你也只会导致你受到伤害。” 闻言,忧狐觉得晴天霹雳,半晌都说不出话,而夙和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望着她,“你若是想哭便是哭吧。” 忧狐眼神微微动摇,眸子中蔓延上一层水汽,但这水汽随着接下来的这句话便是立即化作了眼泪。 “你母亲以及去世了。而我,你也看见了,我的腿......”夙和自嘲般的笑了笑。 此时忧狐的眼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她没有伸手拭去,就这么任其坠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忧狐觉得口腔里有一股苦味在蔓延,目光灼灼地盯着夙和,说道:“无所谓了,现今只要我爱的人不辜负我就行了。” 夙和避开她的注视,话里有话:“爱一个人不是难事,但要爱对一个人就不容易了。” 忧狐支起下巴,调笑着道:“那,你觉得我爱对人了吗?” 当忧狐问出这样一番话,夙和的神情便是立即变得略显窘迫,也是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手语仓促:“狐儿,我的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就不怕......流言蜚语吗?” “爱情里本无对错,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矫情诗词都是庸人自扰之。”忧狐说道。 夙和苦笑道:“狐儿,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那你何必说什么‘我在乎和关心的人是你,这就足够了’这种暧昧不清的言语,刚刚为何还要与我解释你于我母亲的关系?” “我、我只是想关心你,像、像一个长辈一样的关心......” “我不需要长辈。”忧狐目光灼灼地道:“我需要的是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人,一个爱我的人。” 夙和低头不语,漫长的犹豫像是一场耗尽耐心地等待。 忧狐则是这里面的输家,她冷笑起来:“真看不出来,夙和,你豁达的风度下竟隐藏着这么懦弱的性情。” “狐儿,不是这样的......”夙和急促的舞动手指,像笔走龙蛇黑白颠倒的草书,才打出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就被忧狐抢先说道:“不要叫我‘狐儿’,夙和,算我看错了你!” 她不留余地地转身离去,裙摆凌厉地飘飞,像一阵疾风,刮来难以呼吸的绝望,她的声音亦清透而冰冷,拖长了音调,字字明朗:“哈,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遂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如戏曲里绵长而决裂的尾音,把字里行间的情意婉转和刚烈决然结合得天衣无缝,令人动容。 夙和的手语僵硬在空中,他无法叫住她,任凭风刮走了尚未打出的手语:“狐儿,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会帮你。” ——我一定会帮你,就算是失去生命。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五章 被牵起的情长 夜色更深了。 黑色的线条在天空中浓密恣意地胡乱涂鸦,像包扎伤口的纱布,一层叠着一层,把躲在云层之后的月亮包裹起来,天际阴沉不堪。 丝竹之声静寂地游荡毫无章法,却不显杂乱,反倒是凄凄切切柔情不止,宛如低婉的离别之语,不诉离伤。 音琴就站在那门外仔细聆听着,没有半点想要打断的想法。 她背靠在门上,屋内的烛火将她的身影映照在门上,而一棠一早就发现,且这个背影是谁他也是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没有勇气打开门,去询问她在这里干什么。 等到门上的身影从门上渐渐淡化,他才敢开门,却是发现那音琴并未走远,正仰头望着那天空中的月亮。 “你怎么来了?”一棠皱着眉头问道。 闻言,音琴想从动摇的目光之中强硬挤出一丝狠意,却是不行,她不敢看向一棠道:“就是走错地方了。”吞吞吐吐地撒了一个谎。 一棠将眉皱得更深,让语气变得冷淡道:“可你刚才一直站在我的门前。” 音琴愣了半晌才接话,神情很是不自然地道:“我、我就是来看看。” 看见她如此模样一棠不禁笑了,俊雅的风度里夹杂着些许的讥讽,道:“来看我?难道现在将我围起来的卫兵不是你的人?” 音琴注视着一棠许久,把平日的高贵倨傲丢得干干净净,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不是我。”然后趁着一棠还未反应过来,便是逃离了这里。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为何她似乎有些面对不了一棠......难道是因为一棠之前说的已经不喜欢她了? 一棠愣愣地站在原地,却是发现刚才音琴站定的地方似乎有一个荷包,他走近将其捡起,却是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这不是我之前拿给她的,为何现在还在?她明明说全部扔掉了的......” 良久,他将视线转向音琴离去的方向,眼泛泪光,当眼泪沿着脸颊滑落的时候,便是一切都明了了。 音琴从用快速的步法从那一棠屋前离开的时候,在路上更是直接奔跑了起来,心痛得难以呼吸。 这一夜,她一直没有入睡,耳边一直想起那夙和的琴声,直到凌晨她才堪堪睡着了一会儿,那琴声一直环绕在她的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首曲子有些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过。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刚醒的时候,并无异样,但当她走下床的时候,忽的腿脚有些发软,耳边也出现了嗡嗡作响的声音。 可她在走多了几步之后,身体又恢复了正常。 刚整理好衣着,打开房门,音倾城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此时递给了她一张书信。 音琴怔了一会儿才接过书信细细一读,却是发现这笔迹是一棠的,清晰的字迹宛如隔世,此时再看,她心里不禁起伏。 音倾城看见后,很是识相得离开了这里,心里却是为两人松了一口气。 音琴接过信之后,重新回到房间,清晨的阳光一束束地从镂空的窗户照射进来,在房间内布满温暖。 音琴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开,用手指轻抚,用眼眸细看。 信的题头是吾爱之人亲启,文笔清细如歌,款款而书:顷诵华笺,具悉一切。吾之往矣,汝想来明知,故无所费其笔墨。吾虽另娶他人,而无夫妻之实,吾爱你之心不变。只盼吾与汝可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是不诉?每念及此,心之往矣。吾将以休书一封于忧狐,后与汝白头偕老,只愿汝今后真心以待。 音琴缓缓闭上了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脸庞处滑落,她还能说什么呢?它将宣纸重新叠好,心里的悸动难以停歇,接着她将宣纸放置在一件红色的嫁衣之上,轻抚其纹路,一切都是美好而又温暖的。 她便也是回信一封,拿起书案上的毛笔蘸了几滴墨水,在纸上渲染开来,一笔一划,一情一诉:汝将会待卿迎娶,后浪迹天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时,冬日冷风在质感轻薄的空气里徘徊不去,把悠扬的琴声远远吹开,夙和白色的衣袖在风里轻歌曼舞,仿佛雪白的浮云。他闭着眼,一头绸缎的发丝吸收了所有的阳光,在温润而清脆的清晨时光中明媚的闪耀。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游走波动,如泣如诉、亦假亦真,一曲神醉心迷。 接着音琴一整日便是去调查领主的中毒之事,问询了参与过那天婚宴的所有宫婢和卫兵,但她并未得到一个准确的线索,而这一天就这样过完了,仿佛碌碌无为,却也在惴惴不安着。 最后她在确定一棠还毫发无伤之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休息了,这天她刚闭上眼睛不久,在朦胧之中就又听见了那夙和的琴声。 到了第三天夜晚,就在她即将入睡的时候,那琴声又传来了—— 她不禁怀疑了什么,她昨日和今日身体都有些脱力的情况的发生,就这样,脑海中的思绪开始转动,她思忖了一会儿,她起身穿好衣服便是去到了夙和的房间。 一阵急迫的脚步声打断了曼妙的乐曲,一个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现在了夙和的眼前,音琴脸上的神情很是肃然,她质问般地道:“你这两天给我听了什么?” 夙和淡然一笑,将不快压至心底,头也不抬地手语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音琴也不就坐,就这么望着夙和,然后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呵斥道:“快点说!” “你可是祭乐坛的坛主,难道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吗?”夙和将气氛推至一个爆发的点,却也有一个凶狠的劲,“有什么话先坐下来慢慢说。” 音琴开始焦虑,将手中的剑更加靠近了夙和的脖颈。 夙和倒也没有一丝的退缩,淡淡地道:“一曲神迷心醉罢了。” 此话一出,音琴的动作马上就僵住了,呼吸也停滞在这一刻,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知晓这一首曲子对于她们乐师来说是什么含义,也知晓在听了这首曲子的她会怎么样。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怎料事与愿违 夙和说出那句话之后,露出了一副尽在掌控的神情,很是悠然得意。 但音琴却是身体一僵,她知晓这首曲子,盛传只要给人听一曲这个音乐,听者就会耳聪目明,神清气爽,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其滋味美好非常,然音乐一旦停止,听者就会被迫回到现实,就会感到极度不适,刚开始会耳聋眼花,状态消沉。 时间一久,那人便会沉浸如幻境之中,将自己杀死,或者对于那幻境太过于痴迷,彻底沉入其中,不愿醒来,最后身死魂灭。 但这是个传说而已,她曾经也听过一个乐师弹过,众人在听了之后也并未出现什么异常,然为何这夙和弹这首曲子会对她造成如此的影响? 忽的,冷笑出现在夙和那儒雅的脸上,手语有力:“你不用思考太多,其实是需要弹这首曲子的人有足够的修为,还有琴的音色也很是重要。” 音琴的脊背突然松了下来,神色却异常紧张起来,牵动这嘴角,寒声道:“我记得这个就像是中蛊一般,除非有另外一首乐曲可以破解。” “没错,但是由我弹出的这首曲子,世间又有几个能超过我?”夙和毫不犹豫的手语道。 音琴冷笑了两声,顿了顿说道:“你莫不是为了忧狐?” “我想保护她”夙和回答地十分自然,甚至是脱口而出,这让音琴微微惊讶。 音琴沉吟了片刻道:“原来她在你心里有这么重的地位,那也就说明她是同样看重你的吧?” 夙和将头一抬,望着音琴道:“那恐怕是你想多了。” “是吗?” 夙和听见这样的反问,眉头微微蹙起,说道:“总之,你若是想要活命,让我解除你身上的乐瘾,就安分一点,不要招惹她。” “笑话?我招惹她,只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要嫁祸到我头上就好。”音琴表现得镇定自如地说道。 夙何听得好笑,有种嗤之以鼻的嘲讽:“狐儿并没有伤害领主,至少不是在此时,那水清跟了狐儿这么久,狐儿自然也不会向她动手,也没有理由要动手。” 闻言,音琴立即警觉起来,露出微微惊讶地表情,道:“不是她?” 夙和也是略微愕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试探的语气说道:“倒是你为何觉得是狐儿做的,难道不是你?” 音琴怔了一会儿,然后眼神有些涣散,道:“不是我,我根本不可能去伤害我的亲姐姐......” “是吗?”夙和用质疑地目光望向了音琴,然后语调一转,道:“那还真是可笑,不是狐儿,也不是你,那这音世家还有谁会去害领主?” “你就那么相信忧狐狸,她说没有下毒就没有下毒?你就不怕她只是骗你而已?”音琴用嘲弄地口吻说道。 但是她才话音刚落,只觉一股强风迎面血来,音琴急忙拂身一挡,只听四下里骤然想起的一声裂帛似的琴音,仿佛高亢而断绝的猛然收煞,弦断琴损,海水倒流,一道震颤激烈的音波像一双手一般按住了音琴的心脏,她大口地喘着其,如同乌鸦惊梦。 闻言,音琴想要站起身来,却是腿脚有些发软,眼前的夙和的脸庞也是有些模糊起来,她艰难地开口道:“不要以为我就这样相信你们,向你们妥协。” “已经由不得你了。”夙和漫不经心地抚琴,断续的琴声让她更是有一种全身焦躁的感觉。 “怎么回事!?”音琴竭力走出两步,呼吸微微困难。 “你就算是这样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你是这样的死法的。”夙和继而冷笑,手指在琴弦上柔软地拨动,清脆哀婉,绝美大方,一声声像是雨落的声音,飘荡的音乐里隐隐传出夙和的心声:“我只是为了打破一个人身上的诅咒,让她如偿所愿。” 说罢,他在风的吹拂下,表情凄然,这把古琴的琴弦一件断了好几根了,只剩下亦两三跟琴弦还能弹奏,一滴晶莹的水珠不知从何处而来,像抚琴的指尖一般,自断裂的琴弦上缓缓流下。 接着音琴手中拿着的剑掉落地面,眼前忽明忽暗起来,最后便是扶着门框打算走到听不见这乐声的地方去。 良久,她打开一扇房间门,走进去,门还未关上,她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耳边依旧有那断断续续的乐声,只不过,不知几时这乐声便是停止了。 第二日如期到来,阳光也照耀在大地之上,当音琴醒来的时候,她却是身处一个地牢之中了。 微微潮水的稻草,破旧腐臭的被褥,还有心脏传来的刺痛.....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 直到这个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却又带着太多的恨意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音琴彻底醒了过来,她的眼前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忧狐,只见她仪容凌乱,双眼通红,手中正拿着一把剑,像是要杀了她一般。 “你这是干嘛?”音琴勉强地撑起了身子,有些意外问道。 可忧狐却是流出了眼泪,沿着那一夜之间变得憔悴的脸庞滑落,聚集在下颌,当她拭去之后,便是撕心裂肺地喊道:“夙和死了,是你杀了他!” 闻言,音琴愣住在原地,先是好好理解了一番忧狐的话语,然后她便是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忧狐的脸上依旧不再出现其他的神情,现今她的脸上只有悲怆与暴怒两种情绪在不断的交织,她大声地喊道:“今日早晨我去找夙和,却是发现他死在房间里,而进过夙和房间的人就只有一个!你的剑还在夙和的房间里!” 话说道一半的时候,她就已经忍不住的哽咽了出来,悲伤之情言溢于表,怎么也掩饰不住,而她手中的剑已经割破了音琴的脖颈,若是稍稍再用一点力气,音琴便是会死于这剑下了。 “我明明......”音琴恍惚的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对于自己脖颈上的剑处于忽略状态。 昨夜,虽然她在再次听见那乐曲后,脑袋的确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她临走的时候,夙和还是活着的,乐声也还在响起。 “就是你杀了他!你杀了领主就算了,为何还要杀夙和!?”忧狐竭力地喊着,直接打断了音琴的思绪,音琴抬起来头,去世发现忧狐正在将剑刺向她的喉咙。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七章 湮没一朝相思 那呵斥的人正是南风,他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当他进入牢房之中,忧狐也是快速反应了过来,立即将刚才停滞的动作继续了下去,最终就在要刺到音琴脖颈的时候,南风反应迅速的将她手中的剑一把夺了下来。 那忧狐也是颓败地倒地,眼神十分空洞,眼泪却一直在不停的坠下,看之让人不禁感同身受。 此时,灵兮也是身处这地牢之中,她望着这番场景,只觉只是一晚上,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动荡? 白君乾看见这样的场面,也庆幸着他们一行人来得及时。 “带我去看看......夙和的尸体。”音琴声音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闻言,众人有些不解,但那南风却是为她开辟出了一条路,然后让她走出了这个地宫,接着她直接去往了自己的宫殿,而白君乾他们紧随其后。 她恍惚地走在黄昏里,落日渐次褪色,她迷离的眼神愈发清晰,此时她的眉毛始终没有放松过,虽然她知道不是自己做的,但是不是她不是忧狐,那还能有谁,难道是自杀? 一群人很快抵达了终点,而那房间门前还有一群卫兵守在那里,他们在看见音琴的时候已经不行礼了,很明显就是忧狐的人。 那南风在此时挥了挥手,那守卫便是让开了,而音琴有些犹豫的打开了房间门,在房间中扫视了一番,结果—— 又见死亡。 比起惨烈的死法,夙和的死法很是安然,与那水清的死法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安然的趴在了桌前,一直手臂自然而平直的伸展,静静地搭在了木桌上,皱缩但不乏精致保养的手指微微蜷曲,另一只手臂他的头枕在上面,静谧的合着眼,嘴角凝固这一道血痕。 栀子花被灵气滋养这安立在桌子的另外一侧,这是忧狐上次来时送给他的,密匝匝的白色重瓣拥挤在一起,开得无比灿烂和喧嚣,娇柔的花瓣接近一种无坚不摧的勇气,紧邻这死亡绽放。 浓郁的花香如盛夏暴雨,放肆地冲刷这整间房间,冲击着生命终结的美。 南风叹息了一声,但一旁的音琴却是一动不动了,似乎还是难以置信,特别是在那夙和穿的浅色衣裳上看见的那倾泻下来的鲜血已经将衣裳染红,而那伤口就在那衣领的缝隙之中,他的脖颈被割了一剑,这就是他死去的原因。 此时他脸色已然苍白,微风吹拂起他的发丝,却还是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安和。 “怎么会这样?”音琴用微微颤抖的话语再次问道。 正当南风准备回答的时候,她便是发现刚刚一直在的忧狐不见了,在这房间之中四顾了一番,依旧没有见到忧狐的身影。 她先是一怔,然后便是心下大乱赶紧冲出了房间,那些卫兵想要拦住她,被她用抢来的剑给格挡开来了。 这剑没有她以往用的鞭子用的顺手,还是在此纠缠了一番,稍稍耽误了点时间。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就已经让她心急如焚了。 众人不阻拦,也有些部门是哟,但还是一起追了上去。过程中,发现他们经过的这路径正是通往忧狐多居住的宫殿的,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一路上,音琴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局,她的全身都在战栗。 接着当到达的时候,她更是连气都不喘一口的推开了那一棠所居住的房间门。 “一棠!”这个名字头口而出,接着她便是看见了让她动作僵硬住的一幕—— 忧狐正拿着一把剑放在了一棠的脖颈处,她踏进房间的脚步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中。 此时,夜色开始吞噬最后几丝阳光,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变得没有一丝光亮才好。 “住手!”音琴急忙喊道,而忧狐也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扯起嘴角,用有些扭曲的面容说道:“既然你杀了我的夙和,那一棠便也是死定了。” 闻言,音琴瞪大了眼睛,然后用乞求般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忧狐看见她这幅模样,先是大笑了几声,而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音琴吗?” 音琴并未动摇,视线一直定格在那把剑与一棠脖颈的距离,生怕那剑伤到一棠。 “我没有杀夙和。”音琴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冷静下来说道。 可忧狐此时的情绪已然是不太稳定了,根本不相信音琴说的,哭喊着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说罢,她手中的剑便是更加靠近了一棠的脖颈,将其白皙的皮肤割裂出了丝丝鲜血。 音琴瞳孔骤缩,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忧狐因为仇恨,她的声音几乎扭曲的变形,字字让人听得心寒:“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与此同时,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是来到了此处,看见了这样的一番场景,只觉心惊胆战,却是踏入不了那房间半步,那忧狐的行为与眼神正在警告着他们:若是再靠近一步,一棠就会死在她手下。 “求求你了,别伤害他。”音琴伸出手将要阻止,但忧狐却是一点时间的缝隙也不给,马上就要将剑移动了一番。 这让音琴马上就跪了下来,那接近绝望的神情,还有那满眼的水晕......众人从未见过她如此。 “夙和真的不是我杀的,昨夜我被他的琴声所侵蚀,自身都难保。我想你今天发现我的时候我就是昏迷的,对不对......” 忧狐看见音琴这番模样,听着音琴的解释,也是心下动摇,眼里蒙上一层水汽,看了一眼一棠,片刻她仍然满是恨意回答道:“不可能!” 一棠露出微微痛苦的神情,但是在看见音琴如此低声下气之后,他便是硬撑着。 闻言,音琴的眼泪流了出来,深情地望着一棠说道:“只要你不杀他,我可以在你眼前自刎,求你了,我已经歉他太多了。” 忧狐顿了顿,眼眸有一丝光亮闪过,“自刎?那一定没有失去一棠来得痛吧?”她有些丧心病狂地道。 此话一出,众人便是知晓了她的接下来想要干嘛,立即就想办法阻止。 然而所有事情都在意料之外。 妙书屋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千痴缠 “忧狐,求你了,我可以把领主之位让给你,所有的一切都让给你,只要你不要伤害一棠。”音琴也是激动得说出了这番话,但也是她的真心话。 本来她就再等待这次事情解决之后,她就带着一棠离开音世家,不在涉及音世家的权利之争,只愿与一棠相亲相爱这一生,她的信上写得就是这番内容。 一棠流出了眼泪,嘴里喃喃着道:“琴儿......”他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音琴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他以往所想的那般,音琴对他,一直都是爱到了骨子里,甚至比他还要深。 现今想起来,虽然曾经他总是在一直望着她,却是没有想过他在没有看她的时候,她却是在一直望着他,从未移开过视线。 “什么领主之位?那领主本应该就是我的,我本来就要继承那领主之位,并不需要任何人来让。”忧狐大声地说道,接着语调有陡然朝下,“就算不是你杀了夙和,也都是以为你将他抓去了你的殿中,才会造成如今的结果。” 音琴已经是不知如何再求下去了,她只好一直磕头,鲜血沁出,声音沙哑地道:“求你了求你了,那夙和真的不是我杀的。” 半晌,忧狐并没有回答,却是忽的露出了扭曲地笑容道:“那你自刎吧。” 此话一出,众人就皆是愕然,可音琴却是眼眸一亮,然后拿起了身旁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不要!”一棠喊道。 音琴却是将眼泪拭去,露出笑容道:“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可是一棠,我是震的爱你的,你要相信我。” 接着她就闭上了眼睛,然而耳边却是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叫声,甚至还有血液飞溅的声音。 “不要!”众人阻止的声音,她的剑掉落在地上,但巨大的恐怖从心底开始涌上来,她睁开了眼睛,却是发现了一棠已然倒地。 南风与白君乾依旧是晚了一步,他们本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绕到了那屋顶之上,打算让忧狐措手不及手中的动作。 只不过,他们终究是晚了,也没有料到那一棠自己会将自己的脖颈往上抹去,明明忧狐的剑依旧被弹开了。 迟了迟了,什么都迟了。 鲜血不断的从一棠脖颈被割裂的地方流出来,音琴哭着冲了过去。一棠的身上满是温热的血,身子再音琴的坏力不住地抽搐,用灵气治疗,南风与白君乾也是这样做,但却无济于事。 血色从他的脸庞上褪去,瞳孔开始涣散,他艰难地握住了音琴的手,看着她,眼里胀满泪水,嘴边一直在说着:“琴儿,我也是一直一直爱着你。”接着他又伸出手抚向音琴的脸庞,却是因为无力根本触及不到。 于是音琴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将其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音琴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他将一棠搂在自己的怀中,像是抱着最后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像再抱着自己的生命,眼泪覆盖了她的脸,声声呼唤道:“一棠!你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一棠,一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一棠轻轻地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琴儿,能死在你怀里,我便已经是无憾了......”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像是闭上了音琴的世界。 望着这一切的白君乾只觉得心再一揪一揪的疼,根本说不话来。灵兮更是侧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似乎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天幕上,一轮阴沉的太阳已经落山。 此时,已经被常月宸与舜控制住的忧狐却是止不住地大笑着,道:“他可是自己自刎的,不关我的事?!”她的双手却是有些颤抖,因为这是她的兄长,世上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闻言,音琴已然是接受不了,双眼开始渐渐失神,她抱起了一棠的尸体,将所有的软弱倾泻了上去,她一直留着泪,一直......她带着从所未有的温情,像是要将他从睡梦中唤起一般,他一迭声地唤道:“一棠、一棠......” 从这一天起,这神舞祀的主人便是守着夙和的尸体闭门不出,祭乐坛的主人也是如此,为一棠举行葬礼之后,一直待在了一棠的坟墓前,不肯离去。 而双方造成的混乱与错误,全部被南风压了下来,那音世家的隐藏在背后的那些分支力量也是在此时全部出来争权了,可他们还是害怕南风,便是没有太张扬的到处拉拢人心。 在那白色的丧服之下,凄凉的石碑之前。 音琴她依旧不愿脱下白色的丧服,也依旧不愿离开以夫君名号立下了一棠的碑,她用手指抚摸那石碑,将上面一个一个自念出来,一遍又一遍,她回忆着过往他们欢笑的日子,不禁沉浸其中,从而忘了时间的流逝。 她呜咽出声,猛地伏倒在那墓碑之上,放声大哭:“一棠,我爱你啊。” 杂草开始生长,以一种无间不摧的信念在视线可及的地方生根发芽,盘结在一起,像一堆看不见尽头的悲伤。 灵兮在这一天来到了这里,忧心忡忡地走到了音琴的身边,低声安慰道:“音琴大人,节哀顺变吧。” 闻言,音琴眼里像是遮掩着铺天盖地的迷雾,目光模样焦点,像答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从来都是爱着他的。我一直在爱着他,珍视着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我便是知道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像是太阳一般的耀眼,而我只能算是黑夜之中一刻散发着不怎么亮的光芒的星星,所以,这是他的自卑感,也是一直将他拒之千里之外的原因。” 灵兮不知这么回答,因为此事的音琴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踌躇了许久,她还是费心酝酿了几具劝慰的词句,但音琴却又自言自语了起来:“一棠,还记得你在十五岁的时候跟我说你喜欢我吗,当时虽然我转身就离开了,但是我的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了一样,我当时高兴的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我本想着啊,第二天去跟你告白,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确实被我姐姐知道了,她当时刚刚当上音世家的领主,对你极为忌惮,她要挟我不能与你交往过密,不让她会对你动手......”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猝不及防地掉落了下来,“你总说从那一天之后,我对你的态度更加冷淡了,可我又何尝不想与你说话呢,又谁叫我是祭乐坛的主人,领主的妹妹呢?” “一棠,你知道我姐姐为何会让你娶忧狐吗,就是为了断了我这个念想,可我不愿妥协,在她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直至昏迷。可她依旧害怕我与你在一起之后,会夺去她的领主之位。” “一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一棠......” 她一直对着空气说话,仿佛一棠就站在她面前。 :。: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多少相思碎 两天后,在南风的要求下,白君乾他们还是留在了音世家的宫殿里,而罗迦依却是在此时离开了音世家。 临走前,与南风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似乎两人在谋划着什么。 从屋檐上淅淅沥沥滴落的水珠似乎在延续着两人的泪水,将世间变得凄冷与悲怆。 地面的凹坑里蓄满了雨水,踩上去,溅起满身雨水,敲门声像是此起彼伏的雨点,响了很久,屋门才被勉强打开了一条缝,一双冰冷但极为漂亮的眸子从门缝里露出来,空洞地问道:“什么事?” “大人,这房间里已经传出腐臭的味道了,你出来吧。”卫兵劝说道。 忧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不会出去的。” 卫兵还想再问,但屋门已被极不友好地重重一合了,关起了门里所有的风景,卫兵们无奈地对望了一眼,掩住鼻子散开了。 合上了门的忧狐眉目间泛出明显的柔情,绝色的容颜里有了无比的亲昵。她轻手轻脚地走回房间,动作既有小鸟依人的娇羞,又兼有为爱赴汤蹈火的决绝,她合上一层层门,关紧窗户,在夙和的对面坐了下来。 “夙和,你听见没有,他们真烦人,整天跑来问东问西,浪费了我们这么宝贵的时间。你说是吗,夙和?” 一阵倏忽而来的风像是幽灵一般无声地蹿进屋子,吧窗户吹开,露出了一方阴沉的天幕。 一道道门像是睁开的眼睛,从隐匿的无声到震撼的沉默,已然是静默,但空气隐隐有了躁动。 夙和安静地坐在座椅上,合着眼,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意,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浓臭味几乎是一面有形的屏障,在屋里生根发芽。 他依旧死去多时,大片紫色的石斑从看不见的衣衫深处蔓延到裸露的肌肤上,像某种神秘的印记。 他已经死了,死了许久了。 只是不愿放手,不愿相信。 ...... 再两天之后,音琴终于从石碑前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棠。”她手中抱着一棠的排位,将门一关上,泪水就缓缓地留下:“现在我找到了能让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办法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你说好不好,一棠?” 泪水落到那牌位上,发出沉闷地滴答声,音琴苍白的面容里浮现出一种解脱的笑意,脸颊上像花瓣绽放,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然后拿起了一琵琶,她的坐姿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她想象着一棠的吹响的丝竹的声音附和着她,似乎在跟她一起弹奏,她将腰板绷得很直,两腿并拢,双手放在琵琶上,仿佛身体的每一个弧度都经过精确的校队,把握住了最恰当的分寸,那是一种曲终人散的谢幕的姿态。 当南风与白君乾他们推开她房间的那扇门之后,沉重的大门在夜里发出一声呻吟,像一双掩面叹息的苍老的手一般,缓缓地垂下来,露出悲凉的眼睛。 殿中放满了红烛,仿佛要烧起来一般,满地卓绝的火光吧殿堂照耀得如同一个中空的琥珀球,诡谲的色泽像是咒语,把一种略带悲剧氛围的微黄和铿锵的淡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沼泽似的效果,所有的颜色都如淤泥一样拽住了众人的腿脚,扯住了他们的心脉,使人挪不开眼睛。 音琴悬挂在横梁上,翩然的霓裳红衣在通明的大殿里飞扬,宛若一片硕大的艳丽花瓣。 这是她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嫁衣。 她自以为保护了一棠,却是在一棠离开后,将生命交给了一展白绫,明明连着他们两个的应该是一展红绫。 她以为自己早早就失去了爱他的权力,就像是谎言说得太多,已经无人相信了一般,可有谁会相信她其实是爱着一棠的呢?她是高傲的,但她的爱情却是如此的卑微,仿佛是一个难以言说的蹩脚秘密。 压抑的爱像火焰一般灼烧她的内心,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烧焦了她所有的耐心,终于在一棠死去的那天,她连意志都瓦解了。 众人还看见了一张字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请将我与他葬在一起。 ‘他’指的人毋庸置疑就是一棠。 “你们赶紧去忧狐那里,我怀疑她也这样做了!”南风对着白君乾他们说道。 闻言,白君乾眉头一皱,便是带着灵兮他们去往了那忧狐的房间。 只见一打开房门,这里昏暗无比,只有依稀的两盏烛火亮起,而在互补相融的其中一火光吧忧狐的面容照耀得无比悲戚,她的哭泣声被风稀释了,像是一缕一缕无依无靠的青烟。 她沉浸在她的记忆之中,烛火是永不褪色的背景,在夙和的声音里轻柔的摇晃,把一段陈年往事熏染得愈发悲情。 等到再靠近些,便是看见忧狐在垂泪,她的语调里蓄满了水,言语仿佛在沼泽里浸泡一遍后湿漉漉地捞上来,显得拖泥带水、肿胀不堪,又不甘的咒怨,也有对日后生命的唏嘘,她痴痴缠缠地道:“看来诅咒都成真了。” 然后他们又将视线转向了那夙和,在场之人无不惊愕出声,灵兮的脸色更是一片死灰,白君乾扶住她,低声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她轻微摇头,目光始终在大殿中央那腐烂了的尸体上。 怎么会这样? 这个答案似乎不是出现在在场的人身上,而是出现在那已经苏醒的音世家领主音笙的身上。 漫天的大雾呈现出苍茫的白,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底色,缟素、幻灭、无声,在压迫得很深的低空里走动,把娴熟的生活修饰成惶恐与陌生。 时光一下子变得很缓慢,好像世界都停滞了,因为他们失去了心爱的人。 ...... 音琴死后很快就举行了葬礼,而她的葬礼在南风的操办之下很是简单,她的手下哭着为她弹奏了安魂曲。 最后,她也是如愿与一棠葬在了一起,两块碑矗立在一起,近在咫尺,仿佛在天空之下相依相靠,永不分离。 她的死是自愿的,也是为了追求爱,成全自己。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章 多少红颜憔 夙和也在这天之后被迫被安葬了,而忧狐是万般不愿,她就这么站在夙和的墓前。 傍晚的寒气像是从云端里漏出的风,打算延续至夜晚的冰冷,在纷纷扬扬的落叶之间滋长。 且它不同于清晨悬浮在头顶、没有根基的轻雾,冲向黑夜的寒冷是根深蒂固,在日光一寸寸变得短暂的时间里潜伏,它像是疾病前的预兆,以切肤的刺激唤醒了五官,可她的心似乎已经死的。 忧狐本已经抽出身上的剑要自刎随他而去了,可身后却是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你杀了一棠?” 忧狐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有两个卫兵将其抓住,逼着她看向那个问她话的人。 “是不是你杀了他?”忧狐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冰冷,原本温和的脸上有种阴冷而潮湿的表情,像是从山谷里吹出的隐秘的风,她淡淡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只见忧狐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音笙,一身珊瑚色的红色长裙,晚烟霞紫的如意云把一色的珊瑚色修饰地分外贵气。 忧狐扯了扯嘴角,道:“你倒是醒的及时。”然后昂着头用挑剔的目光取代脚步和手指的靠近,将音笙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音笙的目光夜同样犀利,就像是音琴用眼神表示不屑一顾一般,她用直视着对手的目光证明着她此时的情绪,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才开口道:“没想到在我昏迷之后会有这么多人死去了。” “是啊,你的亲妹妹也死了,一棠也死了,我的夙和也死了......”忧狐迈着大步,裙摆在脚下翻腾着自命不凡的白色漩涡,她靠在夙和的墓碑之上,声音有些嘶哑,却接着风在呼啸,她银盘似的脸上面无表情:“我总感觉我也应该去死。” 此话一出,音笙的眉头微微颤动,眼神发生了变化。 “怎么样?”忧狐转动着蔻丹的指甲,慢条斯理地说:“我干脆也去死?那这样便是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人只要话活着,便是有希望的。”音笙用一种安慰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这两天想了很多,便是渐渐发现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的端倪。”忧狐用她那带着魅惑的声音说道。 音笙皱眉不答。 忧狐惊艳的脸上面无表情,平淡地说道:“你倒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 “领主有令,着急各位世家大人前往大殿。” 一个时辰之后,这句话被那音笙派人分别传达到了各个世家,而对于她忽然的着急,众人也是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染上玫瑰般暮色的云起伏在天空中,燃遍了所有人的的衣袂和脸庞,像一声叹息似的把参与的光芒落在人们的瞳孔里,一点点褪色黯淡。 同时,黑夜也开始降临,愈发郑重其事起来。 白君乾与灵兮不禁在心底留下一声叹息,拉着对方的手往那大殿走去。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大殿之上的时候,南风已然是早就在大殿之上了,其他世家也是姗姗来迟,大殿上的气氛也渐渐紧张了起来。 “为何这音笙领主会在此时醒来,不是说她中得毒会导致她一直这么昏迷下去吗?” 灵兮这一问,正是问出了白君乾内心觉得有蹊跷的部分。 “这说巧倒是真的巧......”常月宸似乎也是有些怀疑此事。 但像是银这种不常动脑的人,却是会觉得:“这音世家的领主此时醒来多好啊,你还东怀疑一下西怀疑一下的,她再不醒来,音世家那群人都要把我们给吞了,整日来拉拢我们不说,拒绝了之后还要经受他们的白眼。” 闻言,信也是有些沉重地说道:“这音世家灵兮忽醒了,局势应该就能稳定下来了,我们也可以问那玉璧的事情了。” “嗯。”白君乾淡淡地点了点头,但眉间的愁云却依旧没有散去。 众人望着一言不发的音笙,等待着她的话语,但她只是挥了挥手,接着那卫兵便是带上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忧狐。 她一进场,周边嘈杂的声音立即消失了,众人都是将视线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只见她此时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刻到骨子里的无所爱惜,似乎相比之前,她现在有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就像是带着一张五官精美的人皮面具,寡言、清淡,似乎被抽离了七情六欲,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 那夏侯阴粗着声说道:“音领主,你还真是有一个忠心的手下啊,帮你杀了那一棠,你应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那墨世家的人也是附和这说道,有种看热闹不嫌热闹大的感觉。音笙依旧是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一切。 而忧狐在这样的声音之中像一面独树一帜的旗帜,独立于烈风之中,半晌她才地说:“哎呦,你们别说,那直接把剑往别脖颈处割的感觉真好,你会发现那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只要你稍稍用力,然后就会有鲜血渗出,再用力一点,就会有鲜血溅出......” 众人在她平静的语气里想象着一棠死亡的场面,仿佛是有些脖颈一凉。可白君乾他们几人在现场见证了,便是知晓一棠其实是自刎的,并不是她杀害的。 至于她为何这么说,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些长老正迫切地想要讲这罪责推到她身上,将那些在场的卫兵都收买了,所以证据也都指向了她,现今她这样的态度正是那些人求之不得的。 灵兮表情凝重想要说出真相,然而四周那冷冽目光却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像是在说,若是你们说出了事实,就必死无疑的。 他们一行人都处于音世家,在此事之上,似乎是不好插手什么,否则真的引来杀身之祸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这样之后,灵兮只觉得心中烦闷。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所有都会如愿的,也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一些东西。 灵兮将视线望着南风,他是此时唯一能证明忧狐清白的人,只是他抿着手中的茶水,从头到尾似乎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打算,难不成他也是在惶恐音世家的实力? :。: 第三百二十一章 踏上祭乐坛 大殿之中的烛火摇摆着,映照着每个人的神情。 “我都说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倒是开始一言不发了?”忧狐望着众人笑着说道,“难道你们此时不是来直接定罪,来落井下石的吗?” 那夏侯阴也是被这话噎了半晌,最终只好用喝一杯酒来掩饰自己的无措,而此时音笙则是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此事,便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将她......” 话音未落,忧狐目光一转,眼眸里瞬间出现了神采,她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说道:“领主,你难道不是应该要率先调查下毒害你的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都反应了过来,而南方也是说道:“经过调查,除了那三位宫婢,还有音倾城与水清便是无人触碰过那杯子了,只是现今水清与音琴已死,这嫌疑人似乎已经差不多确定了下来了。”说罢,他便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忧狐的身上。 忧狐也望着他,然后冷笑了几声道:“看来这是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啊?真是不错。”接着她用手将垂落到脸庞边的发丝挽至耳后,神情很是淡然。 音笙依旧面无表情,环视了一下四周后,便是对着卫兵吩咐道:“立即派人将那几个宫婢和音倾城,并且遭际之前守卫水清房间和盐泽的守卫,只要一一询问,孰清孰浊,立见分晓!” 此话一出,那早就被黄昏染红的云彩抛下了葩藻鲜亮的霓裳羽衣,只剩下顽劣的黑暗与音世家不期而遇,仿佛这一刻是一场落幕之舞。 可谁会预料,忧狐却是说出一番绝地反击地话语,她将前面自暴自弃的神情变为目空一切的神情,道:“我可是老领主的血脉,你就这么轻易想要除掉我吗?” 闻言,音笙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透着几分惊讶。 忧狐注意到后,笑了笑,倒像是无比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以为我一心求死,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我还是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这么快就死。” 灵兮则是差点来不及咽下的茶水给呛到,有些目瞪口呆,老领主的血脉? “你这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快要死了,所以趁着机会胡编乱造罢了。”音笙十分有底气的说道。 “是吗?那之前从我身上收走的那块玉佩,你可曾还留着?”忧狐继续逼问,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我原本以为那玉璧只是我母亲留给我做念想的,可是谁知我看见了一棠身上也有一块,他解释给我听着玉璧是双生佩,是老领主给自己的亲身血脉的。” 音笙扯了扯嘴角,然后依旧面不更色、严丝合缝地说道:“这只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如今一棠已经被你杀了,死无对证。” “你果然是知晓些什么的。”忧狐轻轻地将发丝挽至耳后,认真专注的模样使得她两道长长的远山眉聚起了一股愁云,不过半晌之后,她又莞尔,“那你知道只要两块玉璧合在一起,就会触发了一个作用吗?这玉佩其实是一个法器......我早就调查过了曾经制造这玉佩的人,若是可以,我就将其请到这大殿之上。” 音笙愣愣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派几个卫兵准备将忧狐带了下去,道:“你有没有说谎,一试便知。” 闻言,忧狐起身笑盈盈地朝着音笙施了一礼,道:“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父了。”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月下清竹般使人豁然。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祭乐坛。 一行人经过了一块石壁,上面便是刻着这三字,红色的底色搭配这石壁的天然颜色,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肃穆。 石壁旁是一个青铜鼎,被青苔和藤蔓布满鼎面,鼎中装着的是一汪清水,有银色的光芒在水里流窜,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 再往前走去,一块青石板铸成的石阶的尽头,就是一座宫殿,外表看上去与普通宫殿无异。 但随着灵兮他们的走近,那宫殿的门就开始缓缓的打开了,丝丝乐声钻入耳中。 忧狐言毕欲横未横,淡淡道:“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 灵兮有些不解,直到走进了殿中—— 走进这一道门,两边正在弹奏着各种乐器的人们就停下了动作,朝着音笙作楫,“领主好!” 音笙望着这些人,嘴角蓄起一点笑意,慢慢绽开,沁入那意味不明的眼中,“将门打开。” 话音刚落,那些乐师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后就起身了,他们将那一扇伫立在众人面前的铁门给打开了。 众人都是不解,却是见到那音笙接过一把琴,道:“我亲自来。” 她古怪而意味深远的笑容浮现在抖动的火苗里,扑朔迷离的火焰使得她看上去更摇曳,更诡异。 而随着更多的烛火被点亮,只见那火光流转处,竟一应折射处谣言的灿灿金光,黄金白银,珠宝翠玉,世间象征财富之物,满满当当地放置在这里。 灵兮定了定神,再转睛一看,这宫殿的另一侧,倚墙靠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刑器,看上去十分骇人。 众人跟了进去后,却是被要求封住耳朵,灵兮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忧狐看见这些之后也是感到了一阵心慌,她停下脚步,想要推出去,却猝不及防地被那卫兵大力地一推,跌进了祭乐坛的深处。 那最后一盏明灯也就亮了起来,在这宫殿的醉深处是一个祭坛,帷幕在其上飘荡,还有两尊石像,分别拿着一把琴和一只笛子,栩栩如生。 这时正在众人惊讶的时候,背对着众人的音笙流露出一缕得意的笑容,像是如愿了什么。 那一扇殿门就这么被轰隆一声地关上了,外界的声音似乎传不到这里,反之也是如此。忧狐忍不住浑身一颤,就在她急忙起身的一瞬,一阵将高亢的琴声再黑暗里骤然想起。 那是莱茵九天曲。 正如夙和可以用神迷心醉曲控制音琴一般,这音世家的琴师舞着都能以灵气灌注于乐曲之间,让人或迷醉心智、或头昏目眩、或震伤内脏、或筋骨错乱。 音世家能自成一家,其实力是不容小觑的,而这手莱茵九天曲就是他们世家创造出来逼供的。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交易与否 音琴拿着琴端坐在忧狐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始弹奏起来,手指挥动的速度让肉眼几乎难以辨识,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 琴声如张开的网,再瑟瑟的黑暗里尽力触摸到更远的地方,封闭的大带你如樊笼,把浓烈的音韵桎梏再密不透风的看见里,像是波涛汹涌的海。 众人虽然已经屏蔽了听觉随着音笙坐在大殿深处,但他们还是觉得身体不适。他们看着音笙十指再琴弦伤飞快的波动,幻化成道道舞动的白影。 她的裙摆衣袖在琴声里翻腾飞舞,如同要乘乐而飞,势不可挡。 音笙睁着眼,灼灼有神地盯着忧狐,琴波从她的指下一波一波地扫出,再空气里激起有形的涟漪,如争先恐后的浪花,再坚硬墙壁的阻隔反射下,盈满了这里的每个角落。 不知是不是灵兮的错觉,她觉得一股浓稠的杀气正从音乐中缭绕撕扯出来。 半晌,忧狐伏在地上,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众人看见后,仿佛将视线集中向了音笙,指尖音笙的手指舞动得更加疯狂、迅速,毫无章法,似乎有一种失去理智的感觉。 “你倒是真下得了死手。”忧狐用疼痛得扭曲的面容说道。 “快点说出事实!”音笙大声说道。 忧狐伏在自己的血泊里,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娇艳如花,“哟,你这时想让我说出那个人的所处之处吧?可我偏不说。”她言笑晏晏地说:“有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啊。” 音笙开始感到惶恐,却还是假装镇定自如地说道:“你不说也罢,总之你杀害一棠的这件事就是事实,你也就改为此付出代价。” 此时,众人还是屏蔽着五官,眼看着音笙又准备出手,白君乾想要阻止,可先于他一步发声的却是那南风,他一个瞬身就来到了忧狐的面前,然后望着她摘下了面具道:“我刚刚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我也觉得现在还是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 接着她又将视线一转,望着那音笙道:“音领主,你说处置着忧狐的事情暂且一段时间,好不好?” 闻言,音笙手上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神色很是不自然。 那忧狐先是低着头听着,轻轻微笑,然后看见音笙一副惶恐的模样竟事合不拢嘴地仰头开始大笑,肩膀狂放地抖动,笑声像一支刺破黑暗的利剑,极尖极快,从喉咙里不经过过滤地冲了出来。 “你笑什么?”那音笙攥紧了拳头问道。 “笑你人算不如天算。”忧狐笑着回答道。 在这样的混乱之下,音笙也不好再针对下去,将琴放置在一边,众人虽看不清她面上的僵硬,却从尖锐冰冷的语锋中感到了冷冷寒意:“既然祭司大人都如此说了,那本领主自然是要卖一个面子。” 于是一行人又回了大殿,再一会儿后就散了,而手上的忧狐则是由南风带来的人看管。 灵兮望着处于地牢之中一身狼狈,神情落寞的忧狐,只觉胸口有些沉重,她自然想起了之前忧狐跳舞的时候,那舞姿惊世,现今却是要香消玉陨了。 “灵兮,我们走吧。银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白君乾说道,语气也是略有些沉重。 “嗯......”灵兮的那双明眸敛藏了平日的生动愉悦,含了微微忧伤的神色,然后将白君乾的手握得更紧起来。 第二日,携着清晨的露水南风独自一人悠哉悠哉地往牢房走去,看着那太阳在躲在地平线下,索性有慢了脚步。 当来到牢房的时候,他径直地朝着关押忧狐的牢房走去,站在那牢房前,隔着一道结界屏障,望着躺在地面上十分狼狈的忧狐轻蔑了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说:“我可是给了你一个机会,我本可以不用插手。” “那你是觉得我会赢吗?”忧狐抬着眼,有些幽怨地说道,“我感觉没有什么机会。”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必须与我进行交易。”南风意味深长的说道,“就像是音琴之前与我的交易一样,只可惜上次只是与她说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 “音琴?她与你有什么交易?”忧狐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但声音却被压得极低,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地说道:“我现今可是什么也没有。” 南风冷笑了几声,道:“只要你当上领主不就什么都有了?” 忧狐有些愤愤,咬着嘴唇,道:“什么意思?” 南风将结界去除,走近忧狐,用衣袖稍稍擦拭了一下她嘴角的血迹,不紧不慢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现在这个领主不太好掌控,而且她也不愿意教出那样东西,还要挟我若是再纠缠此事,她就告诉国主说我想要与她勾结。” 忧狐一时失语,她细细打量着南风,思忖了好一会儿,却发觉南风的眼神已经变得不耐烦起来,她便是问道:“什么东西?” “你们阑世家的镇家之宝,花玉琴。” “什么?!” 南风的目光如蛛丝织绕,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尝试:“怎么样?这个交易,我让你活着当上音世家的领主,你只需给我这个。” “可我并没有那么想要当上音世家的领主,因为夙和死了。”她的笑意下是一股无可掩饰的苦涩和无奈。 南风怔了怔,蔚然一叹:“那你就这么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了?” 忧狐的目光定格在那小窗外的世界,远处的天光已经初露,她半晌没有说话。 ...... 清晨的开始绽放的阳光从窗户的横栏间照射进来,把金色的光芒切割成一条一条的散落,无声地躺在黑色僵硬的泥地伤,像晶莹而锋利的牙齿。 风的声音像流水一般随着阳光钻进潮湿的地牢,有种雨后复生的宁静,仿佛能崔三地下腥臭的气味。 忧狐刚呼出一口气,地牢的大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南风冷冷地说道:“那就这样吧。” 两个时辰之后,众世家的人全部处于这大殿之上。 忽地,殿外传出阵阵嘈杂声,有一卫兵冲上大殿来,声音无助地向了起来:“忧狐大人所在的牢房起火了!现今火势过大,我们已经无法扑灭了,而且那火并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火灵符施展出来的火。” “什么?!”南风惊呼一声,急忙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道:“那忧狐怎么样了?” “火势如此之大,看来应该是没有可能生还了。”那侍卫恭敬地回答道。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三章 言语相持 一群人立即前往了那地牢,只见那地宫门口的火势已然没有那么猛烈了,但是那些牢房却还在剧烈地燃烧着,那些火焰就像是一只饥肠辘辘地猛兽,不断的吞噬着面前的一切,而在这些火焰之中也不免有人的惨叫声。 一些身影在火焰之中逃窜、呼喊着救命,但被那牢房的栅栏给禁锢住,最终都不免隐没在那火焰之中。有一些运气好逃出来的,只见他们身上还沾染着火焰,他们痛苦的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水灵符!”白君乾与灵兮几人立即施展了这个符咒,瞬间带着丝丝冰凉的水从半空中坠入,将那炽热的火焰浇灭,让那些挣扎的囚犯有了活下的希望。 只是他们身上的火焰已经被水给熄灭了,但是那火焰却留下了一片片不忍直视的痕迹,血肉模糊不说,上面还流淌着脓血。 白君乾望了望关押忧狐的那一间牢房,却是看见那火焰已经侵占整间牢房,看来已经是晚了。 “我才在不久前去查看过她是否安好,怎会变成如此这般情形。是不是有人故意如此而为之的?”南风顿了顿,他用推理的语调平实紧凑,但重重吊诡的内容却把思绪拖进了深渊,他的话语套着人的耳朵,像是蛊惑一般:“现今在音世家还有何人会去伤害忧狐啊?而且能掩人耳目制造出这么大的异常混乱?看来此人看来是掩藏的真好啊。” “忧狐姑娘也死了......”灵兮的声音有些发虚,她分明站在阳光下,却仿佛置身在由强烈恐惧而在这明媚的白昼中构成的另一个白昼里,她发颤的话音只是这种恐惧的微弱折射。 白君牵过灵兮的手,让其安心,同时他也皱起眉毛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当火焰彻底消停,只剩下丝丝黑烟飘向与空中,将天空变得昏暗的时候,音世家的宫殿在逐渐展开的夜色中也愈发显得恢弘起来,众人重新聚集于此,商讨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诸位对忽然发生的此事有何看法啊?”南风歪坐在紫檀木椅上,一阵阵冷笑从面具背后传出,“那忧狐的身体已经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她了。” 音笙面色沉重,然后显出时不待我地急切态度,为忧狐感到悲哀地说道:“忧狐是我的弟子,如今就这样惨死,身为师父的我也是悲不自胜。像当初她还那么小就显示出了她的天赋异禀......”话还未说完,她的眼泪便是掉了下来,她不拭去,就这么泣不成声。 众人看见她这番模样,多多少少有些动摇起来,在底下窃窃私语。 那音笙的此时也是停止了哭泣,在众人面前正色道:“还请诸位不要将此事牵连到我的身上。”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愤懑,似乎听到底下的人如此议论她就是凶手之后有些委屈。 南风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他打量了一番音笙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音领主也知道现今的嫌疑人是你啊。只不过,你说不关你的事,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一直待在我的住处,那些宫婢都能作证。”音琴言简意赅地说:“忧狐本就犯下了大罪,在今日之后也是要被处死的,这又是我们音世家的内部事情,也请诸位不要再参与进来了......” “我们的确不用多管。”南风打断她的话语,戏谑地吐出一连串的词语:“杀人灭口?做贼心虚?听说这次起火的原因是因为那地宫的守卫无意间打翻了油灯,但起火源却是忧狐的那个牢房,那些个所谓的守卫也全葬身在这次火焰之中了,难道真相真的是如此吗?还是说有人故意用此方式来隐瞒真相?” 音笙不卑不亢,用冷静和沉稳的话语把气氛重新拖回正轨:“祭司大人,凡事都要讲个证据。” 南风伸手扶了扶面具,十指优美的交叉,露出下脸庞支在桌上,说道:“人都死了,何来的证据?”不过接下来他又换了一种明察秋毫的口吻,故作矜持地说:“不过,我还是会查个水落石出的,音领主不做亏心事,半夜就也不怕鬼敲门不是?我带来的那几个黑衣士兵在这次事件之中也是损失了一半,我也要为他们查明真相不是?” 音琴拱手行礼,脸上却是一种近似于无懈可击的自傲的身前,最后又嫣然笑道:“那我就静候祭司大人佳音了。” 两人笑脸相迎,笑容还是笑容,可味道确实变了,变得像剑一般锋利,但又水深静流,见首不见尾的,只在眼神的一个交融见知根知底,然后一扫而光,像殿外那皎洁的月光被阴云遮挡,风起云涌,他们各自冷笑。 “连南风带来的那几人都死在这次事件里,看来这次放火的人来头是真的不小。”常月宸用手撑着下颌说道,视线一直定格在音笙的身上。 灵兮皱起眉头,道:“若真的就是她,那忧狐昨日所说的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了,她就是现金唯一带着老领主血脉的人。” “那音笙本就不是老领主的亲女儿,之前继任领主就得到了大多数音世家的长老反对,如今真正老领主的血脉出现了,这音世家的局势很有肯又要大变了。”白君乾喝完那一杯冷掉的茶水道。 闻言,灵兮只觉得他们这一行人身处在这音世家的权利漩涡之中,恐怕也会经历一些危险的事情。可他们一行人为何会在这音世家,原因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渐渐的,众人在议论声中散去了,三两成群,各自朝着黑暗走去,去到不知名的方向。 大殿的门在背后轰隆关上,夜风吹落层层寒意。 精巧的亭阁将影子落进摇曳的湖水里,晕开的圈圈纹理里藏着丰硕的红鲤鱼,树叶的叶子在风中唰唰地抖动,发出一股植物隐秘的淡香,像一层透明的细雨似有似无地漂浮在空中。 幽幽地石子路隐匿在灌木和错综复杂的亭台阁楼之间,青色和暗红的两色石子铺陈得精细雅丽,如同男子梳理齐整的鬓角,丝绢柔滑的方帕,以及缜密熨帖的心思。 音笙就坐在其中的一个亭子下,轴上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茶水还未喝尽,而那音笙的一身打扮也是十分奇异,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那亭子之中也无灯亮,以至于这音笙几乎是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且她的周围没有任何人,就只有她一人,气氛十分凝重。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四章 转移视线 风吹动着亭子周围的落叶与树枝发出独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十分清晰。 没一会儿,音笙喝的茶见底了,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子,朝着那亭子瞬身了过去,没有灯火的照亮,他的身影根本就肉眼捕捉不到。 最终此人停留在音笙的面前,堆起满脸献媚的笑,语气里尽是讨好:“领主辛苦了,属下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那事完成了。” 音笙点了点头,睨着眸子尽显居高临下的感觉,道:“你确定?” 那中年男子极快的反应,直接跪地,然后说道:“千真万确。”这男子的声音像是特意压低了,虽说声音不大,却也听得分明,嗓音浑厚有力。 此时音笙面无表情,保持着一张看不出心情和隐情的面孔,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给自己的目光加上了几分诡异,视线就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一样望着那中年男子,再迅速收回。 而那中年男子也是极快的抬起头瞥出一道目光,望向了音笙,在看见音笙的神情里除了一贯的淡然外,还多了几分笑意,便是在心里轻松自得起来,便是心里有底了,把话题灵巧地一转,开口道:“那些世家不过是在里面瞎掺和,他们不会找到证据的。” “那便好。”音笙深呼吸一口气起身说道。 闻言,那中年男子也起身,朝着音笙走近将手抚上了音笙的手。 ......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清晨,太阳还隐隐约约的藏在云层之后,像是有些不愿出来。 在此之下,还显得稍微有些昏暗的世界,正在急迫的运转着。 “你率领这一队卫兵,去那音笙的去处搜查。”那南风站在大殿的台阶最高处果断地下令道:“立即去办。” “是!”那南风带来的几位卫兵带领着音世家的十几个卫兵一起应道,每个人都挺了挺胸膛,目光一横,然后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影躬身请南风走到最前面。 南风微微颔首,其他世家的人便也是会意,跟在南风的身后走进去,夏候阴与墨程两人就是本着看戏的想法去的,也没有特意想要偏袒那一边,谁赢谁输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就这样直接去搜查音世家领主的住处,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灵兮有些不安地问道。 白君乾闻言后,点了点头,声音壁平素低沉了几分,在这样的气氛中听来,竟有些令人心惊:“只盼我们能搜查到点什么,不然我们的处境可就难堪了。” “我们会怎么样?”银有些担忧的问道,扫视了一下众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蓝浣西的身上。 蓝浣西注意到后,眉间微微一动,然后将视线转移开了。 “能怎么样,大不了跟他们打一场呗。”信扯着嗓子说道,脸上一副十分自信的神情。 可常月宸、白君乾着两人的神情却异常严肃沉重,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 良久,他们一行人与南风到达了目的地,只见这音笙住的宫殿,虽然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幽雅清秀,不失风度。 正殿前的院子里开满了蘅芜花,花朵因为耐寒本就是在这个季节盛开,但灌输了足够的灵气后,它便是盛开的更加美丽起来,白色小巧的花瓣在风中摇曳,散发处淡淡的香味。 此时被那清晨的阳光照耀着,自内而外的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那音笙正在门口站着,保养精致的脸庞在上落满了那婆娑的树影,她在阳光下半扬着头,眯着眼睛看一个个侍卫踏进正殿,“看你们到底能查到些什么。” 南风置之不理,挥一挥手,从音笙身边走过。 侍卫们的脚步声像是战场上急促的鼓点,在阳光下忙碌的走动,把那土地踩得全是脚印。 站在外面的白君乾本是将视线定格在了那白色的蘅芜花瓣上,但是却被站在其下的灵兮吸引去了目光 穿着一袭绯红色的裙子的灵兮站在其中,也是有些秀色可餐,只见她还外搭了一条围巾,雨过天晴般轻柔的底色,绣着小朵的淡粉色的桃花,滚边的金线细细勾勒,更是衬托出了她的美丽。 像是两花相依相伴的开着。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正从佝偻这的腰板变得挺直,你遮光站在通往后花园的围廊上,仿佛将军昂然高傲的黑色剪影,一般是阳光下的懦弱,一般是藏在黑暗中的野心,他背着手,享受着无知无觉现出的圆形,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灵兮已经看见他了。 “师父,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网我们这边看,刚刚那些宫婢不是已经全部被我们驱散到其他地方了吗?”灵兮望着白君乾说道。 “什么?”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灵兮的视线看了去,却是之发现一个背影。 灵兮喘了一口气,在那人的背影上扫了一眼,平静地收回了目光,“没事......” “红儿看见什么了?”此时,南风向着灵兮凑了过去,就在她的耳边。 这让灵兮一个激灵,立即反手想要打过去,但南风却是握着了她的手,然后还摩挲了两下,瞬间,灵兮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急忙甩开了他的手。 当他再次靠近的时候,白君乾已然挡在了她的面前,而南风与其对视了一会儿后,便是朝着那刚才背影消失的地方,移动了几步,接着眼神一转,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要不你去吧,我还要在这里镇场子。”他说道。 白君乾炖了顿,然后看向那男子离开的方向,虽然没有说话,但步子已经跨了出去。 下一瞬间,还未等灵兮他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飞身离开了这里,追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去了。 为了不让那音琴注意到白君乾去抓那男子了,南风还特意吩咐了他的手下一些事情,转移了视线。 不消一会儿,他的手下便是响亮地踩着台阶从阁楼上走下来,恭敬的汇报道:“祭司大人,我们在阁楼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他平摊开手掌,手上放着一柄看上去十分华丽的发簪,看上去似乎与音笙平时的头饰有很大的区别。 见状,那音笙微微偏头,看向了他们,没有说话,但表情已一目了然地摆在那里——无所畏惧。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五章 漏洞出现 南风在看见他的手下走下阁楼之后,将面具扶了扶,然后也朝着那阁楼走去,但还未走出几步,他便是转身向着音笙说道:“音笙领主,也请你一同眼见为实,以便落下话柄,说我祭司大人有失公正。” 音笙笑了笑,眼神往白君乾离去的方向瞧了瞧,然后就跟在南风的身后上了阁楼。 灵兮也是一齐跟了上去,微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上了阁楼,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常月宸他们几个则是没有上楼,站在院中等待着白君乾的归来。 那夏候阴更是以腿脚不利索也留在了院子之中,身边那几个貌美的婢女将其逗得畅怀大笑,丝毫没有要理会其他人的意思。 这阁中的陈设看上去很是破旧,除了一些衣橱木柜,最显眼的就是一张干净的黄花梨床。 床沿的黄花梨木被擦拭的金黄而湿润,镶嵌的珐琅和琥珀光泽璀璨,床架上雕刻这姿态舒展的西番莲图案,线条恣意流畅,以中心的一朵像四周蔓延,叶繁枝茂,上下齐整,身形兼具,几乎是通篇纹理,在任何一个死角花蕾绽放,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丝毫不显得累赘冗杂。 南风冷笑了一声问道:“这么好的床,怎么放在这沾灰破旧的阁楼里?” “难道这也值得怀疑?”音笙的声音比南风还要明亮高昂,在气势上更甚一筹。 “是啊,着应该没有上面好说的吧?”墨程插话道,却被南风一个眼神将话语憋了回去。 接着南风笑了笑,用深不可测的目光望着音笙,她似乎也是开始微微退缩起来,却又马上恢复了气势道:“这是老领主以往居住的一个偏殿,当作僻静之处。而我搬来这里,也就是为了寻得一处僻静。” 回答的很是自然,却好像没有直接回应南风的那个问题。 南风觉得有些异常,但心想着那人应该快被捉回来了,便是携着一众人下了阁楼,走进后花园,下人搬来了座椅,南风他们在这院子坐了下来,那些卫兵则是将四周围了起来。 音笙的神情也是依旧淡然自若,但她也是觉得奇怪,为何这南风只是这么简略的搜查了一遍,就在这院中坐了下来。 似乎有些太过于轻易放过她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南风已然是喝起了下人递过来的酒,脸上神情很是惬意。 音笙看见后更是觉得奇怪,明明没有拿到她的把柄,为何还如此轻松,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难道...... 南风起身出了这院子,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与白君乾便是抓了一个被蒙着头、手脚被麻绳困住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那夏候阴似乎稍稍有了些兴趣了。 而音笙喝茶的动作立即就停滞在半空中,她仔细瞧着那人的服饰......然后有些焦虑地朝着上座的南风看了看,只见南风的目光亦遥遥地望向她,嘴角浮着一点冷冷的笑容,这不禁让她心头一凛,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不能慌!她咬着牙恶狠狠地对自己说。 当下这个局势,本就是她占上风,可千万不能以为这这个人而落到下风。 只见那人依旧在叫嚷着:“你们是谁?为何要绑我?我可是影卫,你们这样做......” 话还未说完,那音笙先于南风开口打断道:“你们这时何意?此人又是谁?”她觉得此人的声音就是她觉得的那人,心下更是紧张。 南风笑了一下,然后收回笑容镇定地说道:“刚才此人在着附近鬼鬼祟祟的,像是想要图谋不轨,我就抓了过来,音领主何必如此激动?” “那你又何必将此人弄到我的面前,我现今不是被你们监视着根本没有权力去处罚他人吗?还有你们已经搜查完毕我的宫殿了,是否该离开了?”音笙忽然变得出奇的平静,她身上刚刚出现的焦急一下就烟消云散了,那个淡然处之的音琴在一点一滴的语言间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我们自会离开,只不过音领主,你真不识得这个人?”南风露出莫测的笑容再次问道。 那蒙着黑布的男子带着些许的哽咽说道:“笙儿,我是......”话音未落,音笙依然是一剑过去,一招封喉,眼睛都不眨一下。 灵兮则是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君乾立即将灵兮护在身后,那些卫兵也是立即拔出了腰间的剑。 夏候阴与墨程也是吓的不轻,夏候阴因为坐的离那男子近,导致那些鲜血直接就溅到了他的脸上,他自然是不愿,立即有嚷嚷着离开了此处,要去沐浴。 南风无奈却还是让其走了。而墨程知晓自己不应该再在这里待着了,也是离开了此处,为的就是撇清关系。 一旁被鲜血溅到衣摆的南风则是鼓起了掌,露出笑容道:“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音笙眼神一凛,“这个人一看就是奸细,直接杀了便是了,何必多说废话。”她走到酒桌旁,冷笑这说下去:“我只说一遍,那忧狐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信不信由你们。” “你这明显就是在心虚!”信大声的说道,然后去查看那被一剑封喉的男子,可惜的是他一句气绝了。 “我和祭司大人在说话,那轮得到你这个小辈在这里插嘴?”音笙反驳道。 接着信便是被银拉开了,几人在一旁不再说话。 南风满不在乎地听着,问道:“我为何要信你说的花?” 音笙眼神一凛再次重复道:“信不信由你们。”她四神兽去拿桌上的酒壶,却发觉刚刚握剑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壶柄几欲脱手。 南风瞧见后,一把将她的手握住,酒壶不再颤抖,纯净的琼液从细长的壶嘴中流出,问问地落进白玉制成的酒盏之中,“音笙领主,这是怎么了啊?”他的语气极富有挑衅意味。 音笙甩开南风的手,“今日有些寒冷罢了。”说罢,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心中轻笑,反正人已经死了。 下一刻,南风松开招了招手,就站在这院中的两个的他的手下推出来一个人,依旧是一个男子,只见这男子长相粗犷,身材中等,只是被推了一下,他就跪倒在地了,身体的动作十分僵硬,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 南风走过去,笑着将这男子脸上的他亲自贴上去人皮面具被撕扯了下来,望着音声说道:“我倒是又事先之明,做了准备,不然真被你杀了可怎么办?” 音琴面露戚色,在清楚看见男子之后神色更是十分复杂。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做贼心虚 渐渐的,男子僵硬的身子也开始活动起来,但卫兵却是走过去将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他便是瞬间就不敢动了。 灵兮望着此人,皱了皱眉头,心想着此人是否在哪里见过。忽地,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日盐湖的场景,此人不正是说又鬼火的那守卫——六耳吗? 就是因为此人所说的那番话,众人在那盐湖待了许久,就是为了看见他口中所说的那番景象,最后也是将调查的方向牵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导致在后续的调查中,对于水清的死,众人丝毫没有头绪。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此人。”常月宸他们收紧眉头说道。 半晌,那六耳畏畏缩缩地佝偻着腰板,求饶道:“饶命啊,饶命啊,大人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极力装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吗?”南风新手捻起桌上的花瓣,放在鼻前转动了一下,犀利的眼神刺穿花香,说:“可是我昨晚好像看见你跟音领主在私会啊?亏我找了你这么久。” 闻言,六耳将视线望向了音笙。 此时音笙望着六耳的时候,像是在打量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声音清冷有利,像在诉说一件事实:“我昨夜一只待在房中,私会?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话已说到此处,南风略略冷笑,语气却愈发轻柔温顺:“音领主还烦请你先回房,等我审问了他,再来与你好好谈论一番如何?” 白君乾也是没想到她竟会生硬地赖掉,不觉露出三分不安的神色,思忖了一会儿后道:“可是此人你是识得的,不是吗?” 音笙只淡淡道:“不认识。” 南风听见她的回答,忍不住“嗤”地笑了一声。 音笙似乎不是很乐意,眼神一直望着那六耳,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又准备出手,却是在还未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白君乾发现了,立即瞬身挡住了音笙的攻击。 “小心......”灵兮大喊一声,然后看见白君乾将她的攻击格挡了下来。 音笙退后了几步,不禁心下大震,颤抖着将手上的剑给扔了出去,可她还未说话,那卫兵就将其拉进了大殿,然后几乎所有的卫兵都在那里看护着她。 她望着那六耳,挺直了脊背,期望能从这个动作中找到一些支撑自己的力量,却越发感觉身后空空洞洞的,她暗想:“要是昨夜杀了此人就好了......” 此时,音笙举得她自以为是的优势,在南风眼中似乎就是个笑话。 那六耳也是从惊恐的情绪之中抽身,望着南风道:“你们想要干嘛?”他保留着最后一丝忠诚来为音笙掩饰。 “你说我们要干嘛?刚刚你也是看见了,你的主人好像要置你于死地呢?怎么样,要不要与我交易?”南风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主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卫罢了。”六耳望着音笙露出复杂的神情回答道,这是他对于音笙的情意。 南风冷笑了两声,接过那卫兵手中的剑,直接以用力,那六耳的脖颈便是冒出了鲜血,却又不至于致死。 “到底说不说?那音领主刚刚可是要杀了你,而我现在在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说出你知道的,那我便是放过你,若是不肯说出......” 话音未落,南风又准备加大手中的力度了。 六耳望着那音笙无动于衷的神情,想起她三番两次要杀了他,他刚才那坚毅的神情瞬间就萎靡了下来。 “说吧,那音笙不值得你为她去死。”白君乾劝解般的说道。 六耳重重地磕了个头,再次望了音笙一眼,迟疑了一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把抓住南风的衣摆,将衣服拉得一边高一边低,如声音一般时起时伏:“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卫兵而已,这一切都是音笙领主指使我做的。” 他急于洗刷自己的清白,把所有的苦水圈都往外倒:“这全部都是她的一个阴谋!” 这便是因爱生恨,耳自私这个词这这个场景之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么一来,局势便是彻底反转了过来,南风笑着望着音笙,只见音笙面无表情。 “继续说吧。”南风将视线收回凝视着六耳一脸的侥幸,他自然是很开心事情的发展方向,“这一切到底死怎么回事?” 六耳又磕了几下头,瓮声道:“小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 良久,那六耳男子简单地说了他所知晓的事情,而他的冤枉声也渐渐消失在了这个院子之中,他被带了下去,由南风的人看守,这次是一个谁人也不知的地方。 院子又安静了下来,花香像是浓得化不开,明晰地横亘在死亡与真相只见,迷惑人的感官,如一种失败的倾向。 “你相信这个人说的话吗?”说话之人并非南风,而是白君乾,他理所当然地发问道。 南风顿了顿,然后沉声道:“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音笙安排了这一切,先从她中毒开始,我们就怀疑是音琴和忧狐为了领主之位,才会下毒。但是两人却异常否定不说,而且还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刚刚那人也说了,那音笙向着自己下毒的目的就是如此。” 闻言,白君乾眸色加深,继续补充道:“然而他们两个的手下音倾城、水清却是正好牵连了此事,还未调查清楚的时候,那水清便是死在了盐泽。但我没想到是,那水清居然是被音笙收买了,是一颗张赃嫁祸给忧狐的棋子,利用完毕了,自然就会被处理。” 灵兮哀叹了一声,望着那院中的蘅芜花,道:“还有那......夙和不是音琴杀的,结果也是造成了如此之大的误会......那音笙也就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她好渔翁得利。” “这么说来,那忧狐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真的,这音笙是想要除掉任何威胁她地位的人。”常月宸就酒杯一摔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人?!” 白君乾无奈的摇了摇头,余光却别有用心地落在了音笙的身上,“何必呢?”然后看着那蘅芜花瓣被风吹落,飘向地平线,倒是验证了这蘅芜花的花语,易碎易逝的美好。 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起来。 此时天空昏黄,透着彼时的沉重,还有稍稍虚妄的抒情。渐渐的光泽黯淡,夕阳垂垂欲落,沉重而无声。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聚集在了大殿中,数盏灯火被点燃,大殿就如同白日一样,一切都被照亮,一切都被铺展开来。 “就算是如此,我是音世家的领主,哪会仅凭一人的话语就轻易定罪。”音笙静静地说道,“而且他的话也太牵强了,必然是有人要嫁祸于我,才会故意找此人来害我。” “是吗?” 南风在心里暗自感叹,这女人真的是沉得住气啊。 :。: 第三百二十七章 负隅顽抗 大殿陷入了寂静,飘忽的烛火在烛台上跳跃,南风的笑容像谜语一般忽隐忽现,过了一会儿,又更像是一种预兆,万般事态都在微笑中按部就班地展开。 他并为说话,半睁着眼,望着大殿的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接着大殿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模稀疏的星光像泼溅出的水花,安澜无声地在地上流淌。 那脚步声如同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逼近,细微,却激起千层浪。 音笙也越发不安起来,忽地,在一片寂静之中,嘈杂声想起,而她也听见了“忧狐”这个名字,瞬间瞳孔紧缩。 下一瞬,忧狐便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身边还带着一个老头,而老头身边则是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此人正是泉菱。 音笙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定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众人皆是惊讶不已,而音笙站在原地已经无法动弹了。 泉菱在瞄了一眼灵兮后,就语气小心翼翼,声音卑微得惹人生怜:“祭司大人,人带来了。” 那老头并不是什么默默无闻之人,而是这缨国有名的灵器制造修士,也难怪那忧狐会如此由底气。 忧狐站在气氛紧张地大殿之中,面无表情,一袭素衣,头戴着白色簪花。 南风歪着身子,坐在大殿尽头的紫檀木上,他的身影在熏香的缭绕下影影绰绰。他说话口齿清晰,其中的深意却含糊不明:“音笙领主,这下你该怎么办啊?” 音笙缓缓转移了视线,盯住南风,皱眉道:“那日在地牢之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忧狐?你将其掉包了。” “自是如此,不然让你的阴谋得逞了那该如何是好?”常月宸站起身作揖,接着便是说出了这番话。 闻言,那音笙面色很是难看,起身语气对峙道:“阴谋?你们一个个的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血口喷人,到底是想让我从音世家领主之位下来。” “我们为何要这么做,你不觉你说这话太过于牵强了吗?”夏候阴把玩着手中的菩提珠说道。他此番的话语,也就是看局势不对了,想要证明自己是偏向于南风罢了。 而忧狐也是在此时开口说话了,她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白话,用悲怆的语气说道:“究竟是以假为真,还是以真为假,如今众人都看在眼里,想必是很清楚了。必然是有人要嫁祸你,找来那名为六耳的男子,故意叫他说出那番话,但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真如你所说是贪恋你的领主之位?” 南风轻轻笑道:“这里似乎没有人会贪恋你的位置吧,而且据我所知现今音世家与各世家并未又上面大的矛盾,也不至于这么害你吧?” 墨程也是见势不对,忙见风使舵道:“祭司大人说得没错,我们这些世家此次被邀请来音世家,也不是我们自愿来的,而是音笙领主你亲自邀请我们来的啊。” “她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世家陪她演她中毒的这场戏,害怕我会在她中毒为恢复之际夺权还她,你们就是做一个公证人来监督我的。”忧狐直白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哗然。 音声冷峻着脸。牙齿在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她目毒着优势在眼前转瞬即逝,她算到南风不会再帮她,却没料到今日自己选中的棋子竟会如此愚钝被抓住。 本这次的事情,就是剑尖上的角力,一招失错,时机已过,便再难追回。 “祭司大人。”忧狐澹然说道:“我音世家自是不愿又这种领主,还请大人做主。”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饱含着恨意,原因就是她知晓了夙和是音笙杀的,她误会了音琴,且酿成了大错,她很是愧疚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但是归结这一切都是音笙造成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你血口喷人!”音笙大喊道,“我什么也没做!” 忧狐眉心咻的一跳,她的神情像是再忍受一种极度的痛苦,她听到音笙还在狡辩便是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毫不留情地说道:“你的亲妹妹就因为你的贪念死了,难道你没有一点愧疚吗?” 音笙刚想开口,却是被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沉思片刻,淡漠地说道:“我为何要愧疚?” 此时嫣红的灯光高悬头顶,像是瀑布一般流泻在众人身上,又倾泻至脚旁,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漾起一层薄薄的光。 而音琴与忧狐两人对比强烈的身影,却是投下了浓重阴影。 南风眼眸含笑,将在场的众人都扫视了一遍,道:“来龙去脉我想诸位是了解了,诸位觉得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已经没有人站在她那边,局势于她也根本没有利了,音笙便是冷笑着道:“想要处置我,也得先抓住我?”她身形乍起,凌空而下,忽然自身后拔出两柄双剑,只见她衣袂翻飞,头上的发饰熠熠反光,众人眼目一炫,紧接着一声兵器的撞击声响起。 在忧狐的身前,白君乾替其格挡下了这一剑。 “又是你!”音笙望着白君乾喊道,接着只能被迫后退。 只是这一击为成功,就是再没有机会了,现今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也都在防御着她。那些所谓的高手影卫们,如今也不会再侍奉她了。 他现在孜然一身,孤立无援。 她似乎只能是熟手就擒了,可是凭什么,她精心策划的这个计划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凭什么着犹狐还活着?! 她再次朝着忧狐攻击去,白君乾自然是去抵挡,可谁知却是被声东击西了,那音笙从他的身侧一溜烟的就朝着大殿门口奔去,要逃跑了。 白君乾与忧狐自然是追了出去,灵兮他们也是追了出去,然而那夏候阴与墨程却还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并未有所动作。 甚至那南风虽然又了动作,但是却十分的缓慢。 等到灵兮他们一行人追上音笙的时候,音笙的所在之处正是那祭乐弹,她从那祭乐坛的人手中抢过一把琴,就大笑着说道:“既然我已经逃不掉了,那就一起陪葬吧!” 她的手指开始再琴面上动了起来,琴声穿透软绵的烛火,仿佛也覆上了一层扑朔的火光,再黑暗利震颤着,星星之火却有燎原燎原之势。 看上去很是不好对付。 :。: 第三百二十八章 雨落愧起 众人知晓不能听这音笙乐声,于是便是屏蔽了听感。 只是那从乐曲中弥漫出来的杀气却是开始再空气中缭绕撕扯,像是看得见一般,地板寸寸飞烈,裂纹迅速爬上柱子,如枝桠一夜繁盛。 众人面色凝重,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剑挥出剑气以作抵抗。 音笙的手指舞动得更加迅疾疯狂、毫无章法,几乎要把没一根手指的骨头都砸断,没一块皮肉都碾成齑粉,每一丝思绪都混淆紊乱,她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 可在这祭乐坛中,那大门已然被关上,音声的那猖狂的琴声纷纷被囚禁在这囹圄中,乐声无法散发,被一层又又一层增加覆盖,导致那乐曲的作用也被放大了数倍,众人开始有些难以抵挡起来。 见此场景,白君乾立即护住心脉,也是赶紧对着灵兮他们说道:“快点护住心脉!” 乐声越来越大,威力也愈来愈不可小觑,那忧狐扯着嗓子对着音笙喊道:“快住手,这样下去!琴声会反噬你的!” 可那音琴这么听得进去,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唯有一双手像狂风暴雨一般肆虐地吞云吐雾,再无对手,再无忧愁。 众人已然是快要受不了,乐靠近音琴身体就越发难受起来。 忽地,灵兮眼睛一亮,咬着牙从腰间拿出了之前在阑世家阑渊虹给她的那个灵器——并蒂铃。 这灵器刚好是以声音作为武器的,应该能稍微抵挡着音笙的琴音。 灵兮拿出之后,按照那阑渊虹给的方法,先是施展了一个启动的符咒,然后便是将手指割裂,直接滴落了一滴血放在哪铃铛之上。 铃铛本就是金色的,当灵兮的血落到上面的时候,颜色似乎变得更加亮眼起来,那铃铛上的缝隙将灵兮的血吸收干净。 下一瞬,那并蒂铃上的红绸开始舞动,悬浮在半空中,接着这并蒂铃开始从灵兮手中脱离,去到众人的头顶,开始变成比刚才大数倍的模样。 “铃......铃......”开始发出声响。 这样的铃铛响声很单调的响着,正当众人觉得疑惑的时候,忽然这一声声单调的铃铛声开始变化成一首聚集各种乐器的乐声,声波开始在空气之中荡漾。 那音笙的琴声在与其抵抗的途中,也渐渐拜了下风,众人的不适感也渐渐消失。 可音笙不愿放弃,继续弹着琴,一种快感倒灌进进她的五脏六腑,声音在她的胸腔利咆哮着,带着一股鲜血从喉咙利喷出,她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她看见自己的手指已经停了,但满耳都是喧嚣的音符。 她感到失去的肉体重新回到身上,伴随着破裂的伤痛,然后她倒在了地上。 无法散开的莱茵九天去,最终反噬了她的心脉。 她挣扎着拿起剑,而站在殿门口的南风冷冷一笑,手掌一翻,一枚铜钱“嘣”的破空而来,劲道十足,就这么直接穿过了音笙的胸膛。 音声笙连话也每说出来,鲜血一洒,直直跌落而下。 此时,灵兮那灵器的曲子也已经结束了,像是一首落幕之曲。 那音笙被击倒在地,噙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只是多了一模血迹,像夜色中逐渐融化的落日,幻灭在血色的温柔中。 忧狐走近倒地的音笙,眼神是冷的,声音更不含感情:“我一定要杀了你,且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 闻言,那音笙的笑容反而更加张扬、炽热和残忍,仿佛生死只是日升日落,花开花谢,是落下去还能升起,凋谢了还能再绽放一般,她喊道: “我恨你们,恨所有人,凭什么我当上了领主却还是要处处受限。还有你忧狐,你的母亲身份低贱,却是得到了老领主的爱,那我呢,凭什么不能被爱,我嫉妒她,嫉妒她!不过,我最后还是杀了她,但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是她以为是她爱的人要杀她,还有我那个傻妹妹,始终不肯忤逆我,但是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忤逆我......” “我母亲也是你杀的?”忧狐瞳孔大震,“你杀了我所有在乎的人......” 话音未落,她便是挥动了手中的剑刺向了音声,然那音笙并未死,却是完全动弹不得了:她倒在着地上,鲜红的血在地上尽情濡染一般晕开大朵绽放的花蕾。 渐渐的,那暗红色的血流中还倒影出了忧狐那张冰冷的脸。 后来,这音笙被绑在了那行刑柱子上,满身鲜血淋漓,没有一丝以往的淡然,她受的是凌迟之刑,要经受三千六百刀才会死去。 而进行到三分之一的音笙的眼里已经毫无生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绝望,噩梦缠身,怎么也醒不过来,像一把大火烧过,平原上只剩下灰烬,在风里回旋,等到尘埃落地,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剩下。 那忧狐站在音笙的面前俯视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怜悯,“这是你的报应。” 闻言,音笙艰难地开口了,将腔调拖得又长又缓,似醒非醒,仿佛刚刚听到了梦境的响声,而梦已化为泡影,她难以动弹,声音脆弱得像是一片月光,在落叶只见飘忽不定,道:“是我的错吗?” 忧狐本想一直在这里看着音笙死去,但是夜色如殇,无边的浓墨夹杂着暴雨前夕的夜风,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想到了夙和。 她想要去见他,以往在这样天气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温和地与她说话。 在去往夙和坟墓的路途中,随着潮气蔓延而生的青苔又厚又滑,她一个不稳,摔坐在冰凉的青石阶殇,疼痛使她有些难以起身。 偶尔闪过天际的电光,照亮了天际,漫天乌云凝聚,预示着暴雨顷刻即临。 但是她还是继续往前走,衣摆上沾上些许泥土,她双眼微红,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一遍走一边哭,最终雨也是落了下来。 这冰冷的雨和风想绳索一般将她的呼吸一层一层勒住,几乎令她窒息。 “对不起。” 此话一出,她来到的却不是夙和的墓,而是来到了音琴的墓。她跪坐在音琴墓的旁边,说出了这句话。 这场大雨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而音笙也在这场大雨之中死去了。 妙书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之一字缘自天成 五天后,那音世家到处都飘荡着白条,白色的天空,白色的鸟儿......到处都显得很是压抑与沉闷。 忧狐则是告知众人她将在在两天后宣布自己当上音世家的领主,也要接受那错综复杂的细作网。 那些原本在音笙这件事上袖手旁观、不愿沾染是非的音世家权贵与长老门,现今在忧狐身上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契机,便是纷纷开始插手她登上领主之位的‘登位典礼’,想要与新的领主缓和关系。 ——仿佛只有利益才能驱动他们。 夜晚来临,那悲怆的丧乐依旧没有停歇,在星光黯淡的夜空之中随着风飘荡去更远的地方, 这是忧狐特意嘱咐的:乐师需要弹奏三天三夜的安魂曲。虽然现今做什么都依旧太迟了,但她这已经是在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了,这份愧疚的心情在她活着的时候会一直留在她心中,伴随至死。 灵兮也是在参加了那音琴与一棠、夙和三人共办的葬礼之后,她已经有些筋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房间打算休息,白君乾送她回了房间之后,也就离开了。 她望着白君乾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伸出手刚想要关上房门,她的心就猛地一跳,砰砰的仿佛要跃出胸腔,灵兮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钻心的疼痛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灵兮在心中暗想着,可随着疼痛感越来越剧烈,她想要喊着离去的白君乾。 然而她还未踏出房间,忽的她眼前有异,她豁然抬起头,那一袭黑衣的南风就站在窗外。 “红儿。”南风从窗户翻进来,抓住灵兮的手柔声道:“你怎么了啊?” 灵兮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可谁知胸口却愈发疼痛起来,她不禁有些站不稳了。 南风面不改色,依旧一脸笑容,道:“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虽说这些话语听上去是关心的话语,但是其中所夹带的语气却是有种故意为之的感觉。 “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灵兮皱着眉头说道,脚下发软,胸口微微麻痹。 南风转动自己手上发翡翠扳指,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还未等灵兮回答,那南风就又忽然向前一步,低头凑在灵兮的耳畔道:“不知你也没有听说过一种情蛊呢,红儿?” 灵兮退后一步,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道海浪道:“你说什么!?” 南风淡然一笑,然后说道:“红儿,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无论你怎么看我,我也会一直守着你。” 声音很轻,就像是在情人的耳畔呢喃,而灵兮此时却觉得心坠进冰窟窿里,她听着他的话语咬牙问道:“你究竟是不是我梦里那个人?” “红儿,这件事情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南风笑得意味莫名,“你记忆那个人叫做南风,而我也叫做南风,难道你还是觉得不是我?” 闻言,灵兮有些哑然,眼眸中的情绪剧烈动摇。 “别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啊,再说我跟白君乾相比,并不比他差啊。”南风一边说道一边讲灵兮垂下的头仰起。 灵兮不愿直视他,而是垂下了眸子,睫羽颤了颤:“这情蛊,你下了多久了,应该不是只有一两日了吧?” “你发现了啊,但是谁叫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始终直视望着白君乾,正眼也不肯看我一眼,我如此种下情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南风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语气中还是夹杂出几丝不悦的情绪。 灵兮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啐了一口道:“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你之前杀了也璇玑全家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闻言,南风顿了顿,然后望着灵兮说道:“的确也是不得以为之。” “现今却用这种话来为自己开脱,你不觉得这样惺惺作态,平白令人作呕吗?”灵兮拧眉说道、 接着一阵沉默。 南风忽然轻轻地笑了:“红儿,你以后会原谅我的。” 灵兮死死咬住嘴唇,冷冷地望着那南风。 南风则是逼近一步,抓起了灵兮的手。 灵兮本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忍住了,她倒是想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南风看见灵兮不挣扎了,也是露出了笑容,然后将她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红儿,你听,我的心里住着一只情蛊,和你那里是雌雄一双。” 闻言,灵兮不禁感到一阵恶寒,暗暗地想要拿剑,“你无耻!” 南风笑得光风霁,若不是不知情的人,定以为他是不然浊世的仙人。 “反正你迟早会记起我,现在就开始不行吗?” 灵兮一脸嫌恶,然后甩开手,猛然后退,失声道:“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喜欢的人只会也只能是我师父。” 南风笑着把灵兮往前一带,嘴角凑到她盼耳畔,低声道:“是吗?如果你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觉得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而且上天注定你就是我的!” “你做梦!”灵兮紧紧握拳,恨声道,然后手一伸将剑拿了过来,握在手中。 南风不以为意的笑笑,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灵兮的剑对准自己的心口;:“红儿,若是你真的那么恨我,不如你刺进去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呵呵,雌雄蛊又如何,你死了我就活不成了,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吗?”灵兮冷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南风嗤的一声笑了,夜风扫过窗柩,将房间的烛火抚弄成萧索的色调。 他笑着带着几分苦涩:“真的吗?你若是真的在此时随我去了,你师父不会伤心,你那些在乎的人不会为你伤心,还有你师父说不定以为我们两个是殉情呢?”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人面兽心的人! 灵兮脸色发黑,冷声道:“为何要提我师父!” 南风嘴角依旧噙着笑,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会在乎这一点,因为若是你死了,我觉得你师父肯定是要心碎的了。” 灵兮心中一沉,那夜风将其发丝吹起,遮掩住了她那双微微寂寥的眸子,半晌她才道:“快点说,要怎么解开这个情蛊!?” 南风望着灵兮垂眸一笑,手指轻敲着窗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离撞击,话语透过缭绕的香炉烟雾,飘荡至灵兮的耳边,“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告诉你?” 闻言,灵兮当着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她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已经刺到了他的身体,但南风却面色不改,依旧笑着。 灵兮望着他,想要加大力度,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她的恨意,那是一种很温暖和值得人怀念的一种情感。 南风看见灵兮有些失神,便是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 红儿...... 与此同时,这样的声音从她的脑海中响起,像是斩钉截铁的阳光劈散了阴霾,声音不大,却以死而复生的信念撑起了灵兮此时的思绪。 这声音有种脱胎换骨的觉悟和坚定,其中所包含的情绪,灵兮感受到后,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便是不知不觉从她的眼眶中滑落直至坠入。 妙书屋 第三百三十章 望不断秋水长天 “你!”灵兮将思绪从那声呼喊中抽离出来,继续走上前,但南风已然是跃出了窗外,在月光下,亮着一双情深潭水的眸子望着灵兮说道:“我今天来,其实就之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我又找到一块玉璧了。” 闻言,灵兮眼睛一亮,却又立即沉下眸子,冷声说道:“我不相信你。” “不相信就算了,那我先走了,红儿,好好睡一觉啊!你身体里的蛊虫我不会再擅自驱动了。”说罢,这南风的一袭黑衣便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灵兮有些怔住,脑袋更是有些空白,急忙追了出去,但是依然是追不上了,她便是停了下来。 “玉璧......”她正站在原地思索着。 没过多久,忽地一声呼唤突兀而至,像是一面旗帜在夜空中猎猎地翻扬,不等她寻声遁走,那白君乾就已经迈着大步走来,一把将灵兮拉走,面无表情地说道:“跟我回去!” 她怕这样的白君乾,甚至不敢多言,一边跟着他往宫殿的方向走,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与此同时,那南风并无走远,而是在一建筑的屋顶,他看见白君乾出现之后,他的表情淹没在黑暗之中。 他望着越走越远的灵兮,还挥了挥手,挥手的姿态像是在掸落了一直不属于自己的蝴蝶,让人想起那落寞的风。 走了许久,白君乾紧抓着灵兮的手腕一直没有松,像是攥进了一样来之不易、生怕丢失的珍宝,以凛冽直接的方式展示这毫不收敛的偏执情感,给人一种怆人的温暖。 他走的很快,而灵兮那匆忙的解释被稀释在风里:“师父,你别误会,我就是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别误会......你也知道他经常来找我麻烦......” 白君乾忽然猛地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她,用粉身碎骨的力道,几乎要把她揉碎的力道。 “师父......”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但是我只要一看见你与那南风再一起,无论是讲话,或只是一个眼神的传递,我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白君乾低声地在灵兮的耳边说道,怀抱她的力度没有丝毫减弱。“我......” 话音未落,白君乾便是寻到了她的唇,吻了上去,动作坚决而霸道,温暖而滋长。 漫长得如同一世,像是一道光,穿透起伏幽暗的海面,直射进内心深处。 他知道他与灵兮之间的情感是坚固的,他亦知道,不仅是他一个人看见了灵兮那澄澈洁净的性子,他的愤怒似乎没有由来,却又控制不住。 这一刻,他不想再伪装自己的大方了。 一阵夜风拂过,她的长发在风里飘动,犹如有乐曲糅杂进了这顺和轻柔的发丝。 满天繁星像是晶莹的宝石,光芒深邃刻骨,仿佛要坠落在此时。 时光绵软悠长,无比眷恋。 第二日早晨。 屋里的花瓶、玉器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气息,不了柔软,屏风上的图笔触细腻,灵兮已经在桌前喝着热茶。 屋门敞开着,阳光温软地照射进来,像一双抚摸着肌理的手。白君乾站在门扉前,轻轻叩门,道:“灵兮,我们走吧,大典的时辰该到了。” “嗯。”灵兮起身朝着白君乾奔去,露出欢悦的笑容,而白君乾的眸子里也是露出了豁达的笑意。 他们这是要去参加那忧狐的继承大典,而地点不是在宫殿之内,而是在那盐泽。以往也是如此,这也是那盐泽在音世家被看重的原因,这是一个传统。 苍鹰黑色的影子在花草间颠簸游荡,无名的小花在黑影下安静地站立,花朵即将惨败的身体在风中发出令人痴迷的声响。 数辆马车的轮子永不停止地滚动着,碾压在泥土上,像响亮而沉重的喷嚏,在这即将过去的冬日的寒冷空气里一迭声地轰鸣,在沿途的街巷沾染烟火气,悠悠长长地弥散在湛蓝的天空。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是乘坐在其中的一驾马车里,径直向着南风的盐泽奔去,马匹四肢矫健,风流俊美,马鬃在风中俊洒地摇曳,坚硬的马蹄踏着洒满阳光的土地和清晨的露水。 时间在马蹄声中均匀流淌,音世家这场登位大典任谁来看,都会觉得太过于仓促,但是现今整个缨国的局势就是如此,每个世家在皇室的争权下也是暗潮涌动,许多事情都在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这忧狐这么快就要继任领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常月宸掀开车窗上的布帘,往外张望。 “毕竟这音世家,除了她现今也没有能够资格继承领主之位的人,她杀害那一棠的事情也是被掩盖了过去,她当上领主也是顺其自然。”白君乾叹了一口气说道,“只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 “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问问关于那玉璧的事情了?”银忽然提到此事说道。 灵兮眉间一跳,然后想要说些什么,但白君乾却是率先开了口:“此次还是谨慎些好,我总觉得这音世家还在隐藏些什么,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 闻言,众人纷纷是有些沉默,但那花微仙人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前几日听说,这音世家的领主若是换了,那安插在个世家的那些细作也会全部被召回,重新审核。” “还有这种说法?”蓝浣西抬起眸子说道。 “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一点,那音笙之前将世家的人召过来,应该是为了在她中毒之后,可以有人阻止忧狐和音琴对她动手。但是现今看来这五大世家还在这里,似乎已经形成了威胁。”花为仙人说道。 接着一直望着窗外的灵兮的语调里有种悲苦,并非拘泥小情小爱的伤感,而是弥漫了整个世间的凄凉:“就单单为了帮我寻找玉璧,却是连累了你们一行人。”她用字很是平淡,语气里却透着深沉的悲怆,听得白君乾心里亦是万般沉重,担心气灵兮来。 “怎么又说这种话了?”信拍了拍灵兮的脑袋,下手很是轻柔,像是在安抚一般。 常月宸也捏了捏她的脸庞,坏笑着说道:“没事,等你身体好了,好好报答我就行?” “我也要、我也要。”银欢乐的说道。 “你们就不能好好的有个长辈的样子吗?”白君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闻言,常月宸笑出了声,一脸意味不明的神情靠近白君乾,神秘兮兮地道:“你跟灵兮这段情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不动则已,一动就跟天雷勾地火一般,现在但凡与她沾上边的,你都是这般半分不肯相让半分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我送女子去空灵山时,你那副寡淡、视若无睹的样子。” 白君乾本想着要马上反驳,却是在瞟了一眼灵兮之后,似乎又觉得常月宸说的没错。 妙书屋 第三百三十一章 何处繁华笙歌落 白君乾在听了常月宸的话后,自觉她好像说的没错,可为何自己却是有些紧张了,他在看了一眼灵兮之后,一抹淡红出现在耳根,可望着常月宸这一副看戏的模样,他便是尽量平稳地道:“那、那又如何?” 常月宸重重的拍了一下白君乾的肩膀,语重心长装作一副悲愁的姿态说道:“你喜欢就好,只是我终于是把我这个木头师弟给嫁出去了!” “你......”白君乾瞪大眼睛有些说不出话,却是又嘟囔了几个字:“什么嫁,明明是娶。” 刚刚这么想完,她一抬起头就正好对上了灵兮那波光潋滟的眸子,她轻启樱唇:“师父,你要嫁给我?” 此话一出,白君乾不禁哑然,常月宸与银他们也是在一旁笑得前仆后仰,一句嘲讽的话都不能完整说出来—— “师弟,你、你就从了你这漂亮徒儿吧。” “我赞同,绝对,哈哈哈哈哈,绝对赞同师妹娶了师父。” 灵兮渐渐脸红起来,凑到白君乾耳边,扬着嘴角小声说道:“那就说好了,师父日后是要嫁于我的,可不能反悔。” 闻言,白君乾脑袋有些发昏,可反应过来后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脸庞也攀附上了一层红晕。 这符合婚嫁礼仪吗?按常理难道不是应该是男子娶女子,而女子嫁男子吗?怎得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 “嘻嘻,师父这是害羞了。”灵兮像是八爪鱼一般将白君乾抱住,然后说道这番话。却是引得常月宸他们几人的哀嚎,“不要再我们面前这么卿卿我我啊......” 在这样的调侃声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的眼眸里盈满笑意,在摇晃的车厢里亮晶晶地闪烁着,气氛是拨云见日的清爽怡然。 白君乾的眼睛里映着灵兮的秀颜,心知就这样所谓“嫁”过去也好,总归是和灵兮一起,想着想着,他握住了灵兮的手。 车窗外群山绵延,沧桑风云间,这一驾马车在欢声笑语间行驶着。 半晌,他们是终于到了那盐泽,与之前的空旷不同,这次这里聚集了不少的人,乐师、舞师都在其中。 灵兮本是饶有兴趣的,但一看见那南风就在她对面坐着,便是有些不悦了。 那响起的音乐声在她的而立也显得不大鲜艳起来,乐曲里有了一种枯枝败叶的感觉,像是褪色了的锦缎,花纹暧昧混沌,有一股从阵究发黄的信纸上发出来的追忆的味道。 每一个飘动的音符都像是漫漶的字迹,在已经逝去的时光里枯朽,化为尘埃,被一小股一小股的旋风翻着,落在树枝上,落在各种角落。 “灵兮?”灵兮正沉浸在莫名的苦涩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像阳光一般明亮了起来。 “师父?”她偏过头,然后把先前的不快抛到脑后,露出了笑容。 白君乾觉得灵兮神色有异,便是问道:“怎么了?” “我......”灵兮解释道:“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不要想太多了。”白君乾的眉间微微蹙起来,然后将一盘糕点递到灵兮面前。 灵兮拿过一块,放在嘴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望着白君乾的那俊朗的面容在光线的照耀下更显得温和。 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南风的事情告诉他。 如果不告诉,就会像此刻一样,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了他们之间,真的要将情蛊的事情说出来吗? 她心里没有底,双脚像是悬在半空中,踩进了一片茫然的虚无。 还有那玉璧的事情,她也是隐隐感到了惆怅,总觉得那南风会刻意用玉璧去刁难白君乾,让其做一些不愿的事情。 白君乾不知道灵兮失神的原因,他便是用一种略带赌气的口吻调笑道:“怎么?这糕点不好吃,怎么还皱起了眉头?” 灵兮咬了咬下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师父,我有事告诉你......其实我本来打算这大殿结束后再与你说的,可是我......” 白君乾看见灵兮黯淡下去的眼神,急忙摸了摸灵兮的头,温和地笑着说道:“那就在大典之后再说。” 灵兮有些怔住,然后抓住了白君乾在她头上摩挲的那只手,凑到白君乾面前,亲昵却又有些担忧地说:“到时候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啊。” “上次?”白君乾嘟囔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便是忙不迭地点头,耳根微微泛红。 接着在大典的奏乐声中,她把目光投在了在睡眠行走的忧狐身上,她穿着华美的服饰,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显得格外优美、潇洒自如,仿佛四肢灵活,做出的姿势恰如所愿。 她熟稔地说着客道话,把话中有话、避实就虚、藏蠢收拙、假装糊涂一类的语言技巧运用自如,似乎已经谙熟了与人交往的全部智慧,在众人面前也毫不露怯,笑容很标志,很礼貌,很空洞...... 接着黄昏再一次与大地不期而遇,典礼也差不多的结束了,而此时换了一袭衣裳的忧狐却是在这黄昏之下开始了舞步。 只见她穿着一袭薄如羽翼的绯红长裙,舞姿翩然,绝无仅有的惊艳。她的舞蹈里模样任何矫情的雕琢和故意炫技的粉饰,每一个舞步和姿态都是纯粹的、完整的,是发自内心的灵魂的舞动,是最原始的表达,迸溅这生命的灵感和火花。 疯狂而决绝的情绪自然的在这裙摆的摇曳之中显现出来。激情也好,愁伤也罢,她此时的舞蹈给人一种沉重而刻骨的美感,中激励强大,迫人难以自拔。 渐渐的,忧狐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她就只是在那无拘无束的盐泽之上,随着迸溅的水花开始旋转着身体,在光影交织的黄昏下美丽无比,在虚无的时间中像羽翼一般恣意畅达。 像是一滴将落未落的泪水,一片伤感马上就要沉入黑暗中的云,一段提前知晓结局的悲恋,那种黯然神伤的力道是透彻而沉郁的。 看着这舞姿的灵兮不禁眼眶湿润了起来。 没多久,在太阳还没有落下地平线的时候,这次的大典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众人又再次做上了那马车,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行进着。 :。: 第三百三十二章 追魂镖 在回去的途中,灵兮犹豫了许久,而白君乾也一直在等待着灵兮说出她正在纠结与担忧的事情。 灵兮望着那马车外的风景,阴柔连绵的山峦在马蹄下仿佛波澜的海浪,柔韧地抖开漫长的涟漪,像一个巨大的、充满诱惑和危险的摇篮。 从马车外涌进来的空气,干燥冰冷,在掠过肌肤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束缚人的感官,仿佛那一刻世间与自己无关。 “灵兮。”白君乾的呼唤让她转过了头,却是被白君乾的手轻轻地勾了一下鼻子,只见白君乾宠溺的笑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说,为师不会强求的。” 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师父,我的身体里被南风下了情蛊。” 此话一出,先是一阵寂静,接着便是每一个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说什么?情蛊?”白君乾瞠目结舌地道,心下一紧,刚才那从容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部混乱。 闻言,灵兮点了点头,而常月宸已经为她开始把脉了,微微皱着眉头,最终脸色发白起来,她低声说道:“脉象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接着她便是给了一个眼神给花微仙人,花微仙人看见后,也移动到了灵兮的身旁也为其把脉起来。 半晌,她面无表情,却在手离开灵兮的那一瞬眉间微微跳动了一下,道:“表面上是察觉不到什么,但是这脉象跳动的时候却是有时会稍稍会延长。” 此时,那飞鸟的鸣叫声隐隐遁遁地飘在空中,像是一种暗号或是预兆。这种骤然的叫声,忽而高亢忽而颓靡。 银他们每个人都是心下大乱,难以开口说些什么,这情蛊......他们也是知晓其作用的。而上官北零经过那一次之后,对于灵兮的态度淡漠了许多,但还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担心着她,视线中带着几丝紧急与担忧。 灵兮看见他们是如此的反应之后,就顿了顿,将嘴角上扬摆出了一个最动人的微笑说道:“这个应该暂时不会对身体有害,没事的。” 众人并未将表情松懈下来,这让灵兮有些后悔将此事说出来,白君乾此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似乎一直将视线望着那南风的马车,眼里满是恨意。 “师父......”灵兮将白君乾的视线拉扯回来,然后伸出手握住白君乾的手道:“师父,我暂时没有事,你不用太紧张。” 她这么说着,却是自己心里都没有底,而且她也不打算将南风拥有玉璧的事情讲出来了。 接下来的世间理,只听见马蹄和车轮的声响,而白君乾他们的马车本就是最后一辆,现今却是与前方的马车渐行渐远了。 一片黑暗之中,那前面的马车已经几乎看不见了,这一条路上似乎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了。 渐渐的,白君乾他们的表情却是发生了变化。 “怎么了?”银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 “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蓝浣西沉声道,众人户减黑暗中又银光闪过。 灵兮吃了一惊,眼光一转,向后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没有人影,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踪迹。 “没......没什么人啊?”银咽了口唾沫道。 白君乾眉毛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符咒。 众人不言不语,保持沉默,不知身后到底有什么在跟随。 下一瞬,空中传来一阵绵长的沙响,如风吹过流沙,水漫延无涯,划过长空,那是力气撕破空气发出的声音。 众人一齐屏住呼吸,然后看见马车前方的路一家看不见其他马车了,而他们马车的周围一家开始蔓延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僵尸要将他们一行人隔开一般。 众人皆是心下不好,握住了手中的剑。前面那利器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竟真的径直朝着他们的马车来。 灵兮感觉身后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感想要反应,却是发现那是白君乾的手,正将她向前推去,而他自己也是不由自主的前倾。 下一瞬,一只飞镖旋转着,嘶嘶的在空气中发出响声,忽的,便是从众人的头顶飞过,从灵兮的身边擦身而过,就像是一只速度极快的飞虫。 还没有等白君乾他们反应过来,又有两只飞镖过来,‘嗖嗖’两下,白君乾出剑一挡,只听得叮的几声。飞镖便是各自打乱,然而又有一只飞镖,擦着他的肩膀往前飞去。 “好险。”灵兮替着白君乾格挡开了这一飞镖,语气不安地说道:“我们赶紧下车吧,这马车里也施展不开身手。” 白君乾却是按住了灵兮的肩膀,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那常月宸便是开口说道:“那敌人就在我们后面追赶着我们,这会下去,可能不妥。” 话音未落,常月宸已然是发现了那马车上的车夫已然倒下了,舜也是发现,便是坐到了最前面去控制那有些微微受惊了的马匹。 “这是什么镖,竟然如此锋利?”银伏下身体,惊疑不定地说道。 那图爻仙人则是脸一沉地说道:“追魂镖。” “追魂镖!”银的脸色突变。 “又来了!”花微仙人沉声提醒,微微侧身,然后跃出了马车,在马车之上抵挡着那些飞镖,也是趁机查看那敌人的来处与数量。 沉重的熹微,烟灰般的光泽,吃力地云集在枯败的树梢上,像被一层不可见的东西阻隔,将天色隔成上下不已的光景,光芒已然消失。 地面死气沉沉,数目无声的站立潜伏,天色昏暗,成为隐匿攻击的天然屏障,不仅如此,那薄薄的雾气之中,一个个黑色的身影一下出现,一下又消失,像是鬼魅一般,这也间接说明这群敌人并不好对付。 可那牵引着马车的马却是被那飞镖给伤到了,长嘶不已,显然已经中毒。 “这马活不长了,我们下车吧!”常月宸大声说道。 而灵兮还未来得及说话,后背就已经被白君乾抓住,如孩童般被他轻易提起,落到身前。白君乾双臂环绕,将灵兮抱下了马车。 忽的,又有一只飞镖朝着灵兮径直飞来。 白君乾伸剑挡了一下,一面抱紧灵兮,两人一齐朝着侧方避开。 结果,又是两只镖,居然是从前方迎面擦过。 “难道前面也有人?”信微微惊慌道。 刚将一飞镖格挡开来的图爻仙人则是说道:“不是,那是方才那几只漏网的镖。” “这镖......还会拐弯?” 那常月宸这时被连续的好几只飞镖攻击,空中不断扫出惨白的亮影,她被缠得几乎没有缝隙可以停下来喘口气。 白君乾看见后,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补充着道:“这追魂镖,正是如此。有灵气附着其上,追魂又回顾,索命不留情。” :。: 第三百三十三章 突然的偷袭 众人已然是从马车上下来了,但是那马却是在一声声凄厉的哀鸣中轰然倒下了,泥土飞扬,好几只飞镖被白君乾他们躲过之后,却是‘千疮百孔’地扎进了马身,血自横流。 灵兮看得确切,心想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的狂风吹过,一只白色的事物从白君乾眼前飞过去。 “那是什么?”白君乾有些惊讶,回头望,那白色的事物已经随风飘远,消失成一个点。 “是我的手帕,不小心掉出来的。”灵兮微微喘着粗气道,她的脸色有一丝的红晕出现。 白君乾听了这话,心中转了念头,并没有追问,侧头盯着灵兮,惊讶地发现灵兮的脸越来越红,便是问道:“灵兮,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吓到了?”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灵兮却是将身子一侧,躲了过去,尴尬地道:“师父。你......你抱得太紧了,我刚才都喘不过气来了。” 白君怔了一下,然后立即“哦”了一声,赶忙将胳膊微微松开。 众人离开那主道,跻身进入路边的树林之中。现今他们不知攻击他们的那群人的来历,与攻击他们的原因,只知他们人数众多,修为也不低。 灵兮在一旁跑着,却是在发现了什么之后,猛然一停,一直跟着他们的敌人来不及隐藏,零零落落地露出许多鬼祟的脑袋。 花微仙人也是停下步子,眼里精光一闪,顺着树干向上攀爬,同时左手一转,将剑气挥斩而出。 剑气直接扫过那群敌人,将他们击倒在地。 此时白君乾与图爻仙人也是攀至树梢,他们见到右手方位的追兵已经赶来,便是也开始尽快解决眼前的这些敌人。 一招一式,鲜血泼溅在地上,空气中弥漫了血腥的味道。白君乾他们本无杀戮之意,只用这几人严重受伤的事情打乱后续敌人的追踪,趁着他们乱作一团,警惕白君乾他们的时机。 白君乾他们就迅速消失在树影之中,潜入一片黑暗,让其无法再追踪。 良久,银率先停下脚步,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道:“那群人应该不会追过来了吧?” “既然他们在此时袭击我们,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君乾的表情很是慎重地说道。 “还会追来吗?这些人一直隐藏着不出现,只是用那厉害的飞镖......”银的声音微微颤抖,头发都凌乱了。 蓝浣西轻轻地拍了拍银的肩膀,时糊是有意安慰,然后她便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施展了火灵符道:“这里也不知是哪里,似乎很是有些荒僻。” 闻言,灵兮也是再拿火光的照亮下看清了四周的模样,这里全是再冬日里枯萎的树木与花草,一阵风吹过,枯枝落叶便是随着风摇曳,发出有些寂寥的声音。 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便是被那群人一直追杀,以至于他们现今走的是哪个方向也未曾可知。 如今之际,也只能找到其他的人、其他的世家,看他们是否其他的世家也是与他们一样经历了此追杀。 白君乾沉默了许久,打量了一番四周围的环境,只见四周是一片树林,黑暗早已经吞噬了世间的一切,将气氛烘托的有些沉重起来。 其实再黑暗之中,白君乾他们是处于劣势的,并且从刚才的攻击来看,那群人的数量绝对不少,若是他们再用飞镖之类的,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 常月宸叹了一口气,将剑举到身前警惕地说道:“不要太过于忧心了,只怕......他们也不一定会再追上来了,毕竟这么久也。”她回头望去,仔细请听,空中的那镖声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 难道那群人真的不追了? 过了一会儿,常月宸微微放松了警惕,忽然伸出手递给了白君乾一件东西,道:“这是我方才冒险抓到的一个玩意儿,你看看是不是那什么追魂镖?我不怎么确定。” 白君乾结果那枚镖,见势纯银打造,镖面上却可这五片竹叶,甚是精致。 他不禁蹙起眉头,暗想那追魂镖会是这样的吗? “我......也没有仔细端详过追魂镖,这......”他似乎也有些不确定。 而图爻仙人接过那飞镖,皱着眉头说道:“这好像不是吧,这倒像是另外一种镖。” “那这群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信那气愤的神情再脸上蔓延开来,眼睛一直在不停的警惕着四周。 “暂时是不清楚的,毕竟我们连他们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怎么看见。”常月宸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我们刚才与他们硬碰硬似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们的人数似乎也是比我们要多出许多。” 白君乾的眼眸里仍是光芒万丈,但语气却有些担忧起来:“要不我们现在还是先御剑回音世家的宫殿吧。” “嗯。”众人也觉得此时只能先这么做了。 灵兮望着他们身后黑暗倒吸一口凉气,便也是跟了上去。 今夜,月光被乌云遮掩的黯淡,风夹杂着寒冷在呼啸。一群人在黑暗之中,点燃起了几个火灵符,然后确定了一下他们所在之处,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开始前进。 一行人开始御剑,风声在耳边呼啸,而那群人也是真的没有追上来过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半晌,当那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显露出来的时候,天地间便是瞬间就亮堂了不少。 一行人越过一些山峦何山林,看着那溪水从巨石上飞驰而下,激出空谷低回的声响,还有那在黑夜之中还飞翔着的鸟儿,也是与他们同行一般。 那布满灯火的音世家的宫殿也是越来越显眼了,但不知是不是灵兮的错觉,她觉得这音世家的宫殿在这种时候,是不是太过于安静了些,还是说真的就只有他们受到了攻击? 当他们降落的时候,是直接从音世家的宫殿上方降落的,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居然也没有侍卫前来。 他们一落地,四周很是安静,宫墙上镶嵌着的灯龛闪烁出烛火,照亮了一条长长的宫道,也将白君前途迷一行人的影子拖得狭长沉重。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次的冒险 许久,他们来到了正殿,却是还在为完全接近正殿的时候,就听见了人说话的嘈杂声,他们一行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他们回来了!”白君乾一行人才刚刚进入那些人的视线,就听见他们用激动的语气喊道。 “发生什么了......” 灵兮放眼望去,看见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一脸慌张的表情,还有一些人甚至受伤了,最主要是她并未看见其他世家的人,那墨世家倒是还有两人。 其余的人都是一些音世家位高权重的贵族或者一些长老。 那些宫殿的卫兵也是聚集在了此处,似乎实在守卫众人,每个人都神情肃穆。 白君乾他们怀着一头雾水,朝着他们靠近,忽的,他们开始让出一条通道,而南风就从中走了出来。 他在看见灵兮还平安无事之后,便是立即朝着灵兮走了过去,只是白君乾眼神一凛,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了南风。 下一瞬,议论声四起。 南风也是停下了脚步,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白君乾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可他心中的恨意却像是一簇火苗,似乎下一刻他就要将剑刺过去,但理智还是战胜了他,他语气冷淡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风顿了顿,收回了前面一脸玩笑的表情,回答道:“似乎是那从各世家召回来的细作开始反叛了。” “反叛?”白君乾他们闻言后大为惊讶。 南风长长的叹息,摇头道:“我们前面在那群攻击我们的人里,抓了寥寥无几的几人,虽然最后都服毒自杀身亡,但是我们还是在他们身上找到了相关证据。” “怎么会这样?”灵兮瞪大了眼睛说道,语气中尽是愕然。 “那夏世家与墨世家的人去哪里了?”常月宸注意到了着一点异常后便是问道。 (这里要写出什么伏击到一半,那群人就撤退了,其余的人也是如此) “他们中毒了,被那飞镖上毒所伤,正在修养。那些人倒是追杀到一般就放弃了,也使得这些人还有命活着。”南风挥了挥手,用一种极为疲惫、妥协性的口问说道:“不过,他们确实抓走了一人。” “谁?”众人奇道。 “忧狐。” 这名字一出,便是引起了白君乾他们更为震惊的表情。 “那那群细作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白君乾眼里掠过几丝忧虑地问道。 南风扬起眉毛,半嘲弄地回答道:“听那群长老说,很有可能是不满忧狐登上领主之位,认为那音笙之死是忧狐的阴谋。” 灵兮皱眉不解,摇头道:“这......怎么会这样。” 南风正欲回答灵兮,那白君乾便是冷声问道:“那忧狐被抓去哪里了?” 而他这么一问,也是刚好问到点子上,南风没有回答,但从不远处走来的音倾城却是回答了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被带去了袖音谷。” 袖音谷是音世家一个极为秘密的地方,普通人几乎进去便是又去无回的,以至于这个地方也一直被音世家称为‘恶魔谷’。 然而音倾城却是说道,其实那就是那些细作一年一度所聚集的地方,领主届时也会前往那里,与他们商量一些密事。 常月宸顿了顿脚,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细作这么多人,应该是有人在领导他们的吧,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详细的一个计划,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趁机将忧狐抓走。” 南风泛出不屑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主要是你们那行继任的领主现今是死是活,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音倾城眼神萧索,缄默不语,半晌徐徐道:“我准备率领一些影卫进入袖音谷。” 可她惊艳的脸颊上面无表情,她就像是一个冰冷而艳丽的空壳,永远不声不响,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闻言,南风转变了态度,笑着在音倾城身边踱步道:“那我也一同前去,毕竟我还与她之间有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白君乾沉着眸子问道。 “玉璧,她手上有一玉璧,说来那玉璧的所在之处很可能就在那袖音谷,而真正的所处之地现今除了她应该也没有人知道了。” 灵兮目光有些混沌,而常月宸他们一时哑然。 “那我一同前去。”白君乾没有多想就这样说道,引得常月宸他们几人没有反应过来,吃惊的神情渐渐蔓延出现在脸上。 闻言,南风望着白君乾,笑了几下说道:“这么急迫啊?”语气中颇有调侃的意味。 这主殿的每一个角落都站着任,被烛火映照出来的黑色影子接连落在地上,像是阴霾不散的愁云。 而烛火在众人身前跳跃,仿佛微沉闷不堪的夜晚提供了一个生机勃勃的目标,似乎在烛火活跃的推动下,时间才痴痴缠缠地向前移动。 半晌,众人孩子啊商量着此事,白君乾驱使拉着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灵兮就往其他偏殿走去。 当两人停下脚步的时候,灵兮率先说了花,满脸忧愁地说道:“此去肯定又是凶险万分的,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灵兮一直是低着头的,于是白君乾便是伸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只见她的瞳孔里仿佛藏着一片雾气,里面隐藏着极为彷徨的光,那些光芒断断续续的,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扯断,就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绳子一样,随时都会断裂。 白君乾看着这样的灵兮,心下微乱,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扶着灵兮的胳膊说道:“灵兮,我们不会有事的。” 闻言,灵兮露出晦涩不堪的笑容,目光也是无处寄放。 “我们要赶紧出发了。”这样的声音亮堂得像是一道无遮无挡的光,传到了他们两人之间,对话也随之中断。 两人就这么回到了正殿前面,音倾城站在一群影卫和一群被南风要挟着一同前去的长老面前,而常月宸他们也是站在那里。 白君乾向着他们走近,打量了一番众人之后,道:“我们要不还是留几个人在音世家的宫殿吧,否则到时候我们全都......” 闻言,常月宸他们似乎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纷纷坚定了自己想要前去的信念。 于是一群人在音倾城的带领下开始御剑,破碎沉重的黑夜,仿佛像是一场做不完的噩梦。 妙书屋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谷中风情 黑暗响延绵不断的山势,再日升月落的推移里稳重地过渡,如同不可预知的地势一般,时间的意义也是隐晦的,可能下一瞬就是转折点,或是起点,甚至是终点。 任何时刻都可能猝然停止。 白君乾他们这一行人依旧要经过那盐湖,只见那盐湖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十分朦胧美丽,与众人只见弥漫的紧张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来到那袖音谷,已经快天亮了,音倾城却是让众人停止了御剑,说是那谷中上方有结界,只能就这么走进去。 虽然有那还未落下的月亮的光芒照耀,但这袖音谷的全貌众人还是看不清楚,多少在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毕竟只能硬着头皮进入。 还有那音倾城原本可是音琴的手下,现今怎么又会如此急迫的去解救忧狐,这一点的确是存疑的。 南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抓了好几个长老一同前往,只见他们极不情愿,似乎对外人如谷还是十分抵触的,但是南风是缨国的祭司,他们也不好多违抗他的意愿。 众人举头望去,那巍峨的山影遥遥耸立在前,所谓的袖音谷就隐藏其中。 良久,众人一路过了一空中悬道,回身往前,这才发现方才脚下他过的山道,竟然是一整条巨型岩石,横搭在悬崖之上,连接两端。 远远望去,但见危崖深不见底,云气缓缓在火把的灼热下渐渐散去。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几丝的光亮,将世间照得明亮了不少,众人便是看见那云气自那崖底向上升起。 灵兮望着前方朦胧出现的道路,觉得有些骇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方才究竟是如何过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已经在众人没有在意的时候亮亮起来,一切也就明晰了起来。而他们一行人也是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对岸的一片平缓的高坡之上,有着许多林木,甚至还有许多亭台阁楼。 从高处的山坡之上,倾泻下来瀑布流水,导引至此,成为脉脉的流水,贯通各处。 在谷坡的正中烟,楼阁环绕之处,则汇聚成一大水潭,潭中堆叠着一些石头,巍峨壮观。 山上又有微型的阁楼......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一切都有些意外,好像与他们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一山壁之上,光滑平摊,上面刻着一首诗,映着波光粼粼的水潭——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并舔高阁迥,微注小窗明。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 此诗倒是与众人这眼前的场景,十分映照。 水潭中的水向外流了出来,成一流泉,流泉沿着河道向下而去,从高坡边缘飞流直下,纵身投入万丈深渊。 水声湍湍,雾气弥漫,甚为壮观。 此情此景,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谁想到,这音世家传闻这袖音谷是‘恶魔谷’,音世家最核心的地方所在之处竟然是一个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呢? 但是在这其中却是没有看见一人,而且气氛也是有些诡异。虽有美景在侧,却无心观赏了。 白君乾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望着音倾城问道:“你们音世家的细作总共是有多少人?他们又为何会拥有如此大的权力,甚至能抓走忧狐?” “详细的我也不知......”音倾城话音未落,那南风便是又问道:“怎么我感觉你们这些人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 闻言,音倾城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音世家的细作其实是一个组织,被称作‘暗幽会’,这组织之中前七名有代号的教徒被成为核心教徒,只有他们有资格命令下手,当然还有领主。我和诸位长老都不是核心教徒,我们没有属下,也对这袖音谷并不熟悉。” 众人哗然,南风却是从鼻腔里滑出一声冷笑,一字一顿,盖过众人的声音,道:“那你们岂不是连那群细作长什么样也不知道?” “确是如此。”音倾城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满头白发,长相敦实的长老走上前深深叹了一口气,补充道:“诸位有所不知,这音世家的这个组织只受领主的管辖,与我们根本毫无关系。我们这些人只是在一些大事上,可以提供一些建议,但是并不能参与。” 接着又又一长相刻薄的长老,摸着下巴说道:“别说我们,就连组织里面的那些人也几乎是没有见过那几位的模样。” “既然不识得那些核心教徒,那你们怎么知道对方是否是冒充的呢?”白君乾抽丝剥茧、逐层深入。 “我们有暗语。”那长老说道:“只要一系列完整的语言,只要你一开口,就能分辨你是不是自己人。” “暗语?”南风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问:“说来听听?” 听得南风这么问,众长老便是息了声,面面相觑。音倾城眉眼微动,朝着南风恭敬地作揖道:“望大人谅解,这是音世家的秘密。” 南风嬉笑着,用一种玩笑的态度与她对峙,道:“难道你还怕我对你们音世家做些什么?” 音倾城模样再说话,甚至模样再有任何动作,就这么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动作,丝毫不受南风这番话的影响。 南风也是自觉无趣,便是扯着嗓子道:“罢了罢了,快点继续带路吧!” 众人继续往前走,所闻唯有流水潺潺,鸟鸣阵阵,至于人声是一点也无。 谷中的亭台楼阁,全是空的,偌大的袖音谷,竟然仿似被人遗忘了一般。 若不是有些地方有人经过的痕迹,以及音倾城与众长老还在带着他们往前走,只怕人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处世外桃源,想要在此终老一声。 众人都往岭上望去,岭高林茂,看去也是寂静一片,毫无人迹。他们继续跟着音倾城与长老,绕过水潭,只见那石壁之后有一口山洞,而且还有一些人经过的痕迹。 白君乾言语间带上了几分怀疑,道:“这里是?” 音倾城微微偏头,语气很是自然的回答道:“这里面才是我们今日真正的目的地。”然后她便是进入了洞中,没有一丝的犹豫。 而那几位长老也是如此说道,这才让白君乾的疑虑微微消了一些。 他拉住灵兮的手朝着洞窟走进,仿佛这样就能安心下来。灵兮则是微微一笑,眼里尽是柔光。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第三百三十六章 深渊之石 众人跟着进到山洞中,这才发现内有乾坤—— 山洞中石级层层向下,那有人经过的痕迹也是未曾断绝。 石壁湿润,从洞顶不断向下滴着水,而东中也是弥漫这一种发霉的气味,这味道浮泛在鼻端。让人心头一阵阵发紧。 越走越深,那些石级仿佛是没有尽头似的。众人已经有些人开始起疑心:难道这是要往地底深处将他们引过去? 走了好一会儿,前方骤然出现了一盏灯火。 在漆黑的洞里,孤独的亮着,好似指路的鬼火一般骇人,众人一时间都停住了脚步。 有灯火便表明有人。有人,便是说明谷中空空如也,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假象。 “音倾城,你确定这是正确的路?”南风问道,语气中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音倾城并未停下步子,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的确是这里,虽然我只来过寥寥几次,但是我很确定这里就是正确的路。” 闻言,南风望着那几位长老,只见他们也是点了点头。 “但这洞里会有机关,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其中一个长老说道,脸上已经露出微微惊恐的表情。 众人也是紧张了起来,白君乾望着灵兮他们说道:“这洞中有疑窦,不得不防,若是一切都只是一个陷阱,那是万万不可的。” “嗯。”众人点头。 从进入这洞窟起,众人才算是进入了一个音世家的未知领域,也可以说是真正的音世家。 众人又是走了一会儿,忽然一转弯,一齐惊呼了出来。 眼前已经又来到了一处高旷幽深的平地。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但见此处是一处极高大广阔的空间。 头顶上的石壁距离地面又数百丈,两侧的绝壁如同倒挂,相隔也又数百丈,而他们自己脚下的石道则仅有几步宽。 想着石道望去,顿时便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万丈深渊! 有一人忍不住惊呼出来,手中的火把掉落这深渊。众人便是看到了一个金黄色的光点,从石道上坠了下去,黑暗中如一点流行,滑落地狱。 白君乾与南风等在前面的人已经高声喊出了:“小心脚下,是深渊!” 那深渊不过就在脚下几步远,洞中幽深,不见天日,这深渊之底更是险恶难辨,只能看到黑雾沉沉。 远处绝壁下的岩石,反射着众人火把上的光,闪闪发亮,显然绝壁上也甚是湿滑。 低头看去,那火把的微光罗到悬崖之下,渐渐不见了光亮,但那悬崖底下却始终听不见响动。 “这是这么回事?”音倾城的表情终于有些动摇了,她用微微焦虑的语气说道,“似乎与我之前来的时候变幻了不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君乾立即问道,然后举起手中的火焰照亮四周。 南风也是有些不明所以,那些长老也是面面相觑起来,似乎在担忧些什么。南风发现之后,一贯开玩笑的表情被狠狠撕破,他似笑非笑的直接问道:“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些长老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便是脸色阴沉地说道:“其实着袖音谷不是那么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的,就像着洞窟。有着数百年来音世家领主的休整,它是可以随着法阵变化而变化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有音世家的人作为叛徒再次回到这里。” “所以,也就是说你吗几个现在也不知道这么走?”南风眼里寒光一闪,似乎有些不满的说道。 “正、正是如此。”那几人怯生生地低着头说道。 音倾城发现气氛不对,立即说道:“原本这里应该是有人指路的,只不过现今应该是不可能了。” 闻言,灵兮目光通透,只觉得这么广大幽深的洞窟,若是人工修建的,那要耗费多少物力人力?还有这音世家又是如何让做到的? 之前那阑世家的地宫就足以让人震撼不已了,没想到着音世家也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常月宸轻笑道:“看来那暗幽会的人是猜到了我们要来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到来。” “我们既然已经带路到这里了,我们......”那几位长老偷眼看了看南风,嚅嗫不语。 “怎么了?”上官北零注意到后,好奇地问道。 “我们可否就此告别?”那几位长老慢悠悠地抬起了头,语气遮遮掩掩的。 闻言,南风目光灼灼逼人,“继续带路!” “是是是......”那几位长老语音马上一转,严丝合缝地贴近南风的意思:“既然祭司大人还有我们几人带路,那我们便是继续带路。” 此时,除了火把照耀的地方,能看得清楚,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这让众人对那些未知的黑暗都怀着一种不安的心情在探索,生怕走错一步。 不适应黑暗的常月宸更是少话了许多,她抓住了舜的肩膀,假装镇定地说道:“你要一直好好看着我啊。” 闻言,舜先是愣了愣,然后便是点了点头,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牵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一动作,直接让常月宸一个激灵,却没有马上松开他的手,反而像是有些贪恋这样异常安心的感觉。 众人持着火把走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人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啊,前面!” 一行人纷纷抬头望去,定睛望去,只见隔着浓浓黑雾,对面隐隐浮现处一道门。 这门高大的令人膛目结舌,从上到下,顶部几乎与数丈的洞窟顶端平齐,而下方则深入到不知何处。 远远望去,石门边缘的巨大花纹在黑暗中发出幽微的蓝白色暗光,清晰而诡异的线条,翻卷、缠绕,连成一道门框,门的中央仍是漆黑一片,宛如黑夜中突然绽放的烟花。 众人有些觉得惊奇,而那音倾城却是解释道:“这石门之上镶嵌了夜光石,我们用火把上的亮光一照,那夜光石遇光,自然发亮,便呈现处石门上的图案来。” 白君乾他们走到那巨门之前,但见门上坑坑洼洼,横横竖竖的都是些道道,光线昏暗中也不知是什么,只是石门却是紧紧关闭着的。 “这......这门如此高大,咱们可怎么推得开?”常月宸惊讶地开口说道。 白君乾也是蹙起眉头,走到了最前去,用力推了推,果然那巨石是纹丝不动。 :。: 第三百三十七章 龙吟柱 石壁就这么堵住了众人的前路,可众人又不能往回走。 “不用白费力气。这石门少说也不知几千万斤重,纵然你力大通天,也奈何不得。”南风在后面嘲讽地说道。 这让本就不满他的白君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这可怎么办?难道石我们走错路了?”银在后面很是慌张地说道。 而那花微仙人则是举着火把向着石道上照了照,蹙眉道:“到了这里,刚才的那些有人经过的痕迹也是不见了。” “我们一直可是沿着直线走的,不会走岔路,绝对错不了。”有一个长老说道,但是他却是已经躲在了一旁。 南风直接一把将其揪出。那长老马上就露出谄媚的笑容,影卫笑得太多,脸上生出了长长的笑纹,一笑就凹陷下去一个坑,眼睛眯成细细的缝,活像是一只偷食的猫。 白君乾凝思半晌,道:“这石门如此巨大,用人力定然是开不了的。” “这石门后面常用机关控制......我在之前也是遇到过这样的石门。”音倾城淡淡说道,举着火把走向前。 “你确定?”信质疑道。 音倾城沉默的点了点头,而后将头一侧望了信一眼,表情淡漠地说道:“确定。”她举着火把照亮了自己的脸庞。 而灵兮也是望着白君乾,只见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英俊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担忧。 灵兮下意识去安抚白君乾,握住了白君乾的手,而白君乾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望向了灵兮,此刻他见到灵兮望着他,明亮的双眼中灯火闪闪,于是他也是露出了笑容,笑容温和中透着几分深情。 灵兮不禁脸上一虹,转过头去不语。 南风在他们两个人身后,表情很是不悦,甚至有些厌恶,最后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两还有时间说闲话?” 话音刚落,他便是强行从灵兮与白君乾之间走了过去,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给断开了,只身一人走到了最前方。 接着一群人又用火把照了照,却只见到一些凹槽,坑坑洼洼,不知何物? 图爻仙人在旁边说道:“着石门上的坑洼想来是刻门者的偷懒,来拿中心团也没有留。” 白君乾摇了摇头,说道:“未必,他伸出手,在那粗大的凹槽上摸了一摸。” 灵兮心中一惊:“当心有什么毒.......” 音倾城却是正色说道:“这门上没有毒。” 灵兮呆了一下,却见音倾城也走向前,伸手摸了摸石门的凹槽,之间从槽内稀稀落落留下一些黑色的粉末,不知何物。 白君乾也是发现了,然后摸了一把那粉末,将手指凑到鼻断,嗅了嗅。这一嗅之下,方才恍然,语气有些沉静地道:“我似乎知道了。” 南风眼神一凛,也上前一步走到白君乾身旁那么做,然后两人对望一眼,似乎两人的所想的到一处去了。 众人正处于不解之中,相互打量起那石壁。那南风与白君乾却是在此时同时举起了火把,凑到那凹槽之上。 嘶嘶火花崩开,从那凹槽上居然立刻冒出火花来,转眼就沿着石门向上去! 火焰顺着凹槽缓缓上升,渐渐居然形成了一个音字!火焰在石门中心四周散开来,一时间,门上各处都是火焰,后面站着的人们让你一惊纷纷叫喊了出来! “是字!是字!” “这石门上有字!” “是的,你们看那门上全部都是字,火焰连成的字!” “壮观!壮观!” 站得近的常月宸看着眼前出现的字,一边往后退展开视野一边大喊着说道:“是什么字啊?” 于是石门前便是响起了此起彼伏、前前后后,不一地高声念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似无尽处。” 那些字以为太过巨大,所以走到近前,反而无法辨认,只是字中的凹槽力,预先添满了可燃的火料,用火把引燃,字便呈现了出来,那些站在远处的众人自然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大声朗读,口中兴奋不已。 只是这些诗句反复出现,与这袖音谷又有和关系? “这些诗,莫非是什么暗号?”上官北零打断了众人的朗读,话音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诡谲的气息,“也可能跟打开这扇石门有关系。” 场中之人听了之后,仔细揣摩这些诗句之中的意思,却皆是一头雾水。 半晌,白君乾干笑了一声,想起在水潭旁的石壁上看到的那首诗,便是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谁知,那空气中忽然传来巨大的闷响,脚下石道嗡嗡震动不止,那石门.....居然是缓缓打开了! 信语调自信的夸赞白君乾道:“师父,你真厉害。” 南风笑了,双手交叉着放在身前,话里有话地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自己打开了啊?” 信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翻了个白眼,走到一旁不愿挨着南风站在一处。 众人眼前巨大的石壁慢慢张开,里面一旁黑暗之中,有一道天光自上而下直射下来,犹如仙人降临人间! 他们一行人犹豫了一会儿陆续跨过石门,沿着这道天光向上看的时候,这才惊讶发现了什么! 仿佛从天下坠下的一道亮光,将门后的空间衬托的神秘不以。 只见一座高得令人膛目结舌的巨大石台,从眼前拔地而起,凌空直上! 石台地段,有一株巨大的藤蔓,将石台层层缠绕,紧紧包裹着,一路向上,顶端已经又近百丈高。 藤蔓的枝叶巨大而茂密,向下还垂着气生根。石台自上而下,逐渐变窄,顶端隐没在明亮的天光力。其实恢弘,令人骇然。 “这是什么?”灵兮喃喃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音倾城,下意识瞥了一眼黑暗之处,很快接话道:“这是龙吟柱。” 闻言,白君乾英俊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阴霾,表情复杂,他望着这个地方除了顶上的一线天光,其余的地方均是一旁黑暗,不知深浅。 灵兮也是觉得这 因此众人堵在门口不敢完全走向前,一行人议论纷纷,均在猜测,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混乱中,忽然听到图爻仙人指着那上方道:“快看那石台顶上!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呼喊抬头仰望,仔细一瞧,只见石台的顶端,凌空漂浮着一样东西,好像是一只精巧的金色笼子,而笼中之物也在兀自地闪烁着光彩。 那光泽,就像是夏日里那种最灼人的阳光,让人不能长久直视。 南风却是眯着眼一直盯着那事物打量,似乎还在确定些什么。 那长老却是在此时惊呼道:“那莫不是花玉琴?” 妙书屋 第三百三十八章 白骨累累歌声起 此话一出,南风眼神一凛,已经有了想要拿下的心思。但他瞧着周围有些不寻常的气息,还有那琴怎的会如此简单就出现在他面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是没有轻易出手。 然而却是某人大喊了一声:“快上那龙吟柱!”声音贪婪而疯狂。 下一瞬,南风眼前便是又一个身影审过,不知是谁从后面扑了上来,直接往那石柱上奔去,他竟是想要爬到那台上去。 却只听到一声惨呼,撕心裂肺,从脚下不知处出传来,随即仿佛逐渐消失于无尽的深渊一般:那人竟是坠入了什么地方! 而那人灵兮看得清楚是他们随行的影卫,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灵兮转而将视线放到其他人身上,却见得已经有好几人开始尝试着想要爬上那龙吟柱了。 白君乾发现之后立即喝道:“前方有诈!大家快后退!”向着那龙吟柱前行的人脸上忽地变色,悚然后退,话语声喧嚣不止。 正在吵嚷中,忽然眼前光线又变!只听空中四面咔擦祭声响,数十道亮光忽然随着镜子折射开来,顿时将这门内空间照亮了一大半。 众人不适应的挡眼,等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发现这洞内究竟是何种模样—— 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井形空间。 中央是那台柱,天光阴影交错之中,这台柱台身犹如盘区的白色苍龙,而龙身上则张着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因为铸造这高台的,不是他物而是一个个,一颗颗,竟然全是白骨骷髅头的尸骸。 白骨如山,互相撑住,融以砂灰,浇筑成台! 明亮的光线下,石台中的骷髅一个个张着空洞的眼孔,仿佛圆睁怪眼的厉鬼,看得人毛骨悚然。 见此情景,一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颤抖起来。那银更是慌不择路地一把抱住了身边蓝浣西的身子,让蓝浣西没有被其他东西吓到,倒是被他吓到了。 灵兮饶是没有被吓到,也是微微出了些冷汗,不禁将白君乾的手握得更紧。 台前,那棵藤蔓远比想象中还要巨大许多,仰头望去,藤蔓顶端隐没在绝两的天光之中。 石洞四周的空中,从上到下、高高低低,垂着一个木制的悬台。悬台两端皆是以藤蔓缠绕牵拉。而高处的藤蔓,它的枝头朝着地面垂下来。 藤蔓底部,则自深渊中钻出,其下不知有多深。 原来眼前几步远,便是悬崖峭壁! 白君乾等人率先走到悬崖边缘,向下看去,只见那深渊依旧浩荡不见底,隐隐地还有水声,当真不知还有尽头没有?方才那人跌落下去,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此时,忽然四面石壁有轰然作响,众人仰头四顾,见石壁侧面,自岩石之中,又伸出一层又一层的石台,上面站着满满的那些音世家的细作,全是黑衣黑帽,行装肃穆,乍然剑洞中人声大作,这些人一齐纵声长啸,高歌狂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洪亮,响遏行云,众人听在耳中,一个个悚然变色。 一片混乱之中,只听见一个明亮的声音响起:“别唱了,吵死了!” 此人正是南风,他似乎很是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那高处又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当当当”的高亢声音。那些人的合唱一听见那钹声响,顿时变如被按住的鼓面一般,悄然无声。反倒是众人的声音嚷嚷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只见高处的石台上缓缓走出一人,甩开袖子以睥睨的姿态道:“诸位前来是想要做什么吗?” 此人眼睛被一紫色丝带遮眼,朦胧间能看见那一双眸子,长发飘然,背身而立,袍袖轻翻,衣带偏偏。 那些穿着奇怪的人一见他出现,先是熄声,接着便是纷纷下跪行礼,口中恭声道:“属下见过画华长老。” 众人将视线聚集到此人的身上,都在好奇着这是何人,但是那些长老却是窃窃私语地说道:“果然他在这里。” “谁叫那群人除了领主,最相信他的话了。” “说不定,领主被抓走就是他的阴谋。” ...... 灵兮还未听着他们讲完,那瘦削的紫袍就缓缓移动了,犹如仙人一般,轻轻巧巧地落在其他高台之上。 这画华长老微微垂手,遥遥俯视这底下的主人。他只是向着众人扫了几眼,逆着明亮的天光,可以看见他那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紫色丝带,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此人还是有些让人害怕。 众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却看得见所有人,仿佛一眼便可以将人看穿。 他看见人群之中有眼熟的极为长老,却也是没有丝毫的客气,说道:“你们居然带着其他世家的人来到此处!” 话音刚落,他就举起了手,然后往下一挥,那些绝壁站着的人就忽然齐齐换阵,从后面飞快插上一批黑装劲旅,手持这机弩,只听“唰唰”的箭声响起,箭弩纷纷射下来,如云如雨。 “画华,你这是做什么!?”那些长老简直就要吓得屁滚尿流了,纷纷四散开来寻找遮蔽处。 但这些剑弩却是全部射在了众人头顶上方不远的绝壁处。这一来白君乾他们是松了一口气,但暂时也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画华仰着头语气淡漠地说道:“你们最好不要有其他什么动作,否则刀剑无眼,我可不会担保各位的性命。” 闻言,白君乾心中暗想:“这洞穴形如深井,他们处在最下方,而这些人居高临下,要想暗中加害那真是如同踩死蚂蚁一般容易。” 虽然不敢动,但南风却是在冷哼了一声说道:“若是你们就这样动手,那你们音世家便也是会彻底消失在缨国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自然是知道你是谁。”那画华长老说道,语气却一句没有丝毫的变化。 “看来你这是占山为王了啊。”南风的语气之中尽是嘲讽。 闻言,那画华长老没有说话,定定地望着南风说道:“不知祭司大人,来此处是为何?” 南风露出笑意,然后走到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身前,“你说呢?”他声音清冷,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像是来自另一个人的唇齿:“你们音世家还有什么能够让我看的上的?” :。: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为琴比试 在南风的那番话语之后,那画华仙人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手掌向下摆了摆:众人的嘈杂声渐渐消失,都在屏息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他手掌忽然一翻,掌心向上,他旁边悬挂着的金色笼子便是玲玲地响了起来,众人有些惊讶。 那笼子中的事物开始倒飞出来,一直落到那画华长老的手中。 那画华长老拿着那把琴,大声说道:“难道你是想要这把琴?”他连尊称也不用了,颇有挑衅的意味。 那南风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自然是受不得嘲讽的,便是冷笑着强调道:“你若不是想要音世家在这五大世家中消失的话......”话语就此中断,南风转而用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威慑住了那画华长老。 此话一出,那画华长老身体明显一僵,很明显变得不安起来。 “这把琴,是我们世家的镇家之宝,祭司大人要来有何用?”那画华长老语气变得温和谦卑地道。 南风摇了摇脑袋,做出了个为难的表情,冷笑着说道:“我要来有何用,还需告诉你?” 那画华长老似乎被这句话给怼住了,半晌没有吭声。等到他开口的时候,却是摊开手长叹一声说道:“这把琴的决断并不在我手中,只在音世家的领主手中。” 南风此时也是露出了笑容,有些嘲讽地说道:“你倒是会推脱,搞得我们好像不知你将你们音世家的新领主抓了一样。其实若是你不满他当上领主,你自己当领主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帮你隐瞒,只不过要将你手中的那把琴给我就是了。” 闻言,画华长老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脸色似乎变得铁青起来,显然是南风说得这几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顿了顿,表情苦涩且凝重,牵动着干涩的嘴角,声音沉重的问道:“祭司大人是想要拿琴,那其他的人呢?你们来又是为了什么?”他的目光是望着那音倾城和诸位长老的。 此时,灵兮也是发现那音倾城一直望着那画华长老,似乎一直没有移开过目光,她觉得有些蹊跷。 “你抓了领主,我们自然是前来营救。”有几位长老站出来说道。 那画华长老听见这番话之后,微微扯起嘴角,却又马上放下,“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还是挺推崇这个新领主的吗?只可惜......” 话说道一半,他便是停止了话语,然后让那些长老每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质问道:“难道你把领主杀了?” “哦呦,你倒是挺有胆量啊?”南风饶有兴趣的调侃道。 闻言,那画华仙人先是摇了摇头,然后便是说道:“我不才,这是音世家的秘密之地,却是进来了这么多的外人。但是让你们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像得到那把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规矩来。”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那南风替着所有人做了决定,满脸笑意地说道:“说来听听。我前面直接叫你给我那把琴似乎是有些让你没面子,倒是可以让你提些要求。” “好!”那画华长老挑着眉头一甩袖子说道:“这洞穴之中,有悬台若干,而绝壁之中,也有弟子若干。你们一行人只需派出几位代表,等上悬阶,每上一级,便有一个我的人前去迎战,大家切磋武艺。若能胜得了我的手下,便向上升一级悬阶,倒是自会有另外一人前来应战。最后升到那金笼子处的人,我便是将琴给他,并且让你们继续前进,为你们提供地图,让你们顺利找到领主。”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听得详细,似乎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而那画华仙人说了一通后,微微笑着又道:“这场比试由我来定,但是诸位皆可监督此比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他的目光望着底下的一众人。 “你自己不参加,你确定?”南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会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你也不能参加。”那画华长老略微得意的说道:“双方的领头人就作为此比试的裁判。” 那南风听了之后微微挑眉,似是有些不愿,但他在望了一眼白君乾他们之后,便是露出了自信地笑容说道:“好,我答应你这个要求。” 此话一出,那画华长老似乎松了一口气。南风则是转向了白君乾,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次比试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白君乾先是一把甩开了南风的手,然后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只是还未等他讲话,那常月宸就皱起眉头说道:“我们进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玉璧,而不是为了跟人比试的。” 南风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在常月宸耳边道:“那如果我跟你说那玉璧就在那把琴上面,你们信不信?” 常月宸很是惊讶,接着想要推开南风的时候,舜却是先她一步,将南风推开了,他的脸上有微微的怒气。 南风看见之后,往后有退了几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常月宸只觉得她是第一次看见舜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不禁在心里想着他为何会露出此神情? “你说的是真的?”白君乾皱着眉头问道。 南风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灵兮说道:“这事关红儿,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白君乾看见他一副深情望着灵兮的模样,心中瞬间不爽,然后一把推开南风,道:“那就开始,别拖拖拉拉了。” 南风面色有些白,显然脸色也挂不住,却还是在为了大局而冷静了下来。 当白君乾向前一步,准备迎战的时候,那画华仙人的声音在着洞窟之中明亮的响起:“比试可以马上进行,但刀剑无眼,玩意伤得性命,那也在所难免。” 闻言,白君乾觉得这话中有些蹊跷,却是还为了那玉璧答应了下来,道:“还望长老不要食言。” “那是自然。” 白君乾点了点头又与常月宸他们商议了一番,确定了第一个应该由谁上。 “第一个由我来。”图爻仙人似乎很是兴奋,“我太久没有施展过手脚了。” 白君乾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答应了,嘱咐道:“图爻仙人你要多加小心,怕这些人会又什么诡计。” “放心吧,我自是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让他们没空施展诡计!”图爻仙人大笑着说道,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剑,一瞬间,他的剑气向四周震荡开来,这不禁让那画华长老大吃一惊。 :。: 第三百四十章 诡计多端 “怎么会......”他有些膛目结舌,他没想到这一行人之中竟然还有达到化神中期境界的人。 灵兮本想着也想要参战,但因为她自身实力,只能是眼睁睁站在下面观战,无法参与其中。她心中实属无奈,但她就算参加了也是只能拖后腿的。 片刻,听得这洞中鼓声阵阵,那画华长老的那些手下又开始击鼓而歌,只是歌声轻慢,沉吟如水,是一群女子的声音。听她们唱道:......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灵兮听着歌声抬头遥望,只见那洞中四面早已经纷纷扬扬,人声喧嚷,图爻仙人已经登上了第一级悬阶。 当图爻仙人立到悬阶之上后,果然从对面石壁中的密道就出来一个人。 刚开始那对方的人武艺平平,与图爻仙人没有交手几招就纷纷坠下。 而那人坠下之后,灵兮也只听见水声响。走到悬崖边,这才发现方才的无底深渊竟然已经变成了清可见底的潭水。 灵兮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风看了一眼那深渊,叹道:“料到这洞中必定机关精巧......深渊之下另有夹层,那一层便是潭水,现在这一层挡在了深渊之上,所以才会这样。我解释地详细吧?” 话音未落,那南风又是朝着灵兮走去,只可惜又是被白君乾挡住了去路,南风只好放弃,“啧”了一声,很是不满。 忽的,那银“啊”的一声惊呼,指着高处:“图爻仙人终于遇到敌手了!” 白君乾和灵兮都抬起头看,只见那图爻仙人升到了高处。 对面的石壁密道中忽然传来一阵念经的呢喃声,低沉绵长,显然修为不俗。听得图爻仙人心中一凛。 果然见密道飞出一串佛珠,旋转着朝自己袭来。 他侧身一避,想要用手去抓那佛珠,却望见佛珠之外隐隐有火星,看来是不能硬拼了,心思一转,收手横剑轻轻一拨,佛珠在长剑上撞了一下,“当”的一声便飞了出去。 一个长袍人影将其接住,那人落在地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是为洞主,有礼了。” 只见他一身素色衣裳,眸色和唇色都是淡淡的,长相却是极其精致,与银的长相都有得以一比。 说来,仔细一看与音倾城也有相似之处,只是比音倾城多了几分温和之感。 灵兮本不信那传闻说是那音世家的人各个都是俊男美女,在音世家宫殿的时候,的确是没有见到全是是如此,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应了这传闻。 南风冷笑着说道:“既然是那音世家暗幽会的人,还装什么出家人?” 了因貌甚恭敬,垂首道:“贫僧虽然是细作,但早已经身如空门,如今的一切只是为了报恩。” 而灵兮也心中暗想:“此人作为一个细作,竟然是一个和尚,难道是真的有几分仁善心肠?还有报恩又是什么?” 了因叹道:“实在是佛门清苦,红尘之外,也必须要饱饭吃,不至挨饿。”他伸手从怀中一掏,摸出一个钵盂来。“闲时化缘、得些施舍,聊胜于无罢了。”说着,便持着那钵盂像图爻仙人递过去。 图爻仙人望着那钵盂不语,目光一转,忽然见了因那仁慈的细眼中乍现凶光!他谨慎地用两指按住那钵盂侧壁,钵盂两侧迅速生出一对尖刃,了因手腕一旋,那钵盂就如同火轮一样,旋转着朝自己袭来! 图爻仙人顿足而起,长剑横挡,钵盂来势极快,电光火石之间,擦着图爻仙人手中握着的剑,火星四迸!而图爻仙人后脚已经出了悬阶! 了因狞笑出来,叫道:“阿弥陀佛,贫僧送你上西天。”他自背后摸出一事物,又是一柄木鱼棍,连打图爻仙人的下盘小腿。 图爻仙人飞身而起,躲开钵盂,手撑住悬阶上挂着的藤蔓,一剑而下。 了因举起了手中的木鱼棍来挑图爻仙人的长剑,图爻仙人剑尖倒悬,凌空转身,又是一招。 那木鱼棍那里有长剑长?了因弃棍而走,攀着藤蔓直上,图爻仙人也抓在藤蔓上,口中喝道:“好一个没脸的出家人!暗中算计!” 而信与灵兮也在底下大喊着:“图爻仙人!这和尚就是假的,可千万莫信了他的慈悲。” 花微仙人也出声道:“直接砍了他抓住的藤蔓。” 闻言,信和灵兮只觉花微仙人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做这样..... 听见花微仙人这么说,只觉心中一暖,长剑翻转,足尖勾住了藤蔓,便向着那了因扑了过去,了因足下蹬了一脚,藤蔓反弹,正好弹向了图爻仙人,恰巧被图爻仙人的长剑斩断。 悬阶轰然落了下去,砸到了下面的一人,那人大呼一声哎呦,捂着眼睛倒了下去,却是掉落了那下面的水潭之中。 而那了因也是让图爻仙人这一击给打了个出手不及,很明显,这了因的修为并不是图爻仙人的对手,只是一直在靠着小聪明在与图爻仙人战斗,接下来图爻仙人已经摸透了他的套路,于是也是很快就占了上风。 “咚”的一声,那了因就坠入了水中。 图爻仙人继续跃上更高的悬阶,然而他对面却是出现了一个小孩童,大约只有十岁年纪,笑眯眯,面容纯真。 那小童对着图爻仙人就是一揖,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笑嘻嘻的像是在嬉戏玩耍一般。 图爻仙人很是不解,喝道:“小孩子来插什么手?还不快快下去?” 那小童只是笑,几步上前来竟然抱住了图爻仙人的大腿,然后笑声微微变化,带着几分得意在其中。 图爻仙人随意一甩,那小童却死死抱定了,甩脱不开。 他心中一惊,忽然半空中“嗖嗖嗖”数声,三枚飞刀破空而来! 飞刀径直朝着图爻仙人头顶而去,小童一直笑眯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寒凉之气,眼露凶光,松开了图爻仙人的大腿。 看来刚刚这小童在过来迎战之前久已经将这飞刀藏于暗处,然后趁机用灵气催动,出其不意的攻击。而图爻仙人此时只能被迫向后倒去,躲过那飞刀。 那小童眼神一凛,不留一丝空隙的又有了攻击的动作。图爻仙人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落败,直接抓着那藤蔓,一个旋身,就借力跃到了半空中,然后将剑刺向了那小童。 那小童一直躲避,就如同小孩子与大人捉迷藏一般,他发出的笑声也是不寒而栗。 妙书屋 第三百四十一章 常备不懈 “那是千面童子。”音倾城指着那小童说道:“他是一个洞的洞主,也是暗幽会的核心成员,现年四十岁有余,你们现在看见的只是他的易容。” 闻言,灵兮他们很是惊讶,而那童子却长于攻击人的下盘,因为他身材太过于矮小,机动灵活之极。 很快,那图爻仙人便是有些不耐烦起来,那童子嬉笑之间,袖中忽然亮出兵刃,竟然是两件明晃晃的弯刺! 刺锋利无比,一端有个缺口,那童子恰好用它来套住图爻仙人的小腿。图爻仙人眼神一凛:若是叫他套住了自己的台哦退,那自己只怕是要残废了。 他飞身而起,攀住藤蔓,高高跃在空中,趁势出剑。 剑影流光,犹如明月朗照,闪着银光扑向那童子,那哦那公子身体猛推,迅疾异常,竟倒转而下,勾主悬阶,躲在了悬阶之下! 那图爻仙人只觉得麻烦,又再次出剑,这回却是挥向悬阶本身,直接不手下留情了。“噼啪”声响处,悬阶从中断裂,童子从高处一跌而下,他竟然张口大哭起来! 嘤嘤而泣,犹似孩童,听着不忍。 那童子身形向下跌落之时,一枝嫩藤蔓从上垂下,将他的小身躯裹住,轻易就提了上去! 众人看得一惊,一个女子的娇声笑了出来,只见着女子杨柳细腰,斜削肩膀,清瘦俏脸,一股妖媚之气。 “刚刚那个就算是他败了。不过,奴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了。”那女子一边走近一边用极其妖媚的姿态望着图爻仙人搔首弄姿。 那图爻仙人自是有些不适应,大声说道:“少说废话,快点出手。” “这位大哥,怎么能对奴家这么凶呢?”那女子将胸前的衣服微微解开,语气极具魅惑。 图爻仙人见了,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他处,语气嘲讽的说道:“打架就打架,怎么还脱起衣服来了?你们着一个个的怎么都尽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些话才刚刚说完,图爻仙人又是再视野之中见得花微仙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微微一愣然后赶紧收回了剑,跃下那一悬阶说道:“罢了罢了,我不与女子相斗。” 底下的众人看见后,纷纷是不满,而其中信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眉毛拧到一起,大声呵斥道:“动不动就脱衣服,这算是哪门子的比试?这根本就不公平!” 那女子掩嘴一笑,像是阴谋得逞了一般笑道:“比试而已,又没有说要真的刀剑相向,再说不是你们主动认输了吗?这能怪奴家吗,要是你们也能脱衣服,奴家也是乐意的。”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信怒视着那女子说道,却是被舜拉到了一边,他镇定地说道:“我们这边还有人,一定能打败她的。” 此女子笑得更加猖狂起来,其实她也是一洞主,举止妖娆,但是那妖娆是有些让人不愿直视的妖娆,有种忸怩作态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而忧狐的那终妖媚却是混然天成的,望着她的人会不自觉被其吸引。 她手中并未有武器,但是那水袖却是吸引住了灵兮的注意力,明明模样将其甩向空中,但那水袖却是漂浮在半空中,将那女子包裹其中。 要说这几人的武器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办,这图爻仙人好男不跟女斗,那你们几个谁上,或者说我上,让我教训一下这个人的那股娇揉造作。”常月宸说道,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那你便是上吧,我们这些男子如今上场也是得不到什么便宜。”白君乾说道。 话音刚落,常月宸就摆着一脸要教训人的模样打算上场,但是花微仙人却是在此时站了出来,语气冰冷的道:“我来。” 众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微仙人已用轻盈的身姿跃上了悬阶,二话不说就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 只见那剑一出鞘,那女子的脸色就微微变化了,摆出了警惕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什么境界?” 花微仙人没有说话,似乎是有些不屑搭理,而是用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观察了女子一会儿。 最终那女子眉头一跳,自觉预感不好,就还是在先于花微仙人一步动手了,这女子的水袖向着花微仙人扑去,她口中轻笑,而水袖就这么缠绕上了花微仙人的长剑上。 花微仙人微微一用力,本打算直接用剑的锋利绞断这水袖,却是发现者水袖意料之外的坚韧,颇有种以柔克刚的感觉。 “你以为会那么简单吗?”那女子有些嘲讽地说道。 闻言,花微仙人脸色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但是手上却是有了动作,两手交握剑柄,趁势前推,那女子缩汹而躲,娇笑道:“呦呦哟!大姐您这是往那里戳呢?” ‘大姐’这个词一出,花微仙人便是脸一黑,重新出剑,速度极快,但被那水袖缠住,移动已慢,那水袖却是旋转着带着破风的气势直取她的喉头! 下一瞬,花微仙人的藤蔓也是出现,直接挡住了着一招,然后用剑将女子逼开。 那女子捂住胸口,退出去几步,花微仙人只觉得她的娇声令人作呕,说道:“闭嘴。”足下一震,悬阶颤动,那女子身轻体柔,定力明显不足,直接就站立不稳了,于是花微仙人头也不回的,直接将剑朝着女子反手刺去,那女子赶紧躲开,却是伤到了脸颊,惨叫一声捂住了脸。 花微仙人则是异常冷淡的直接说道:“还要继续吗?” 女子没有回答,而那常月宸却是在底下笑道:“对不住啊,我们出手太重,叫姑娘破了相!还望姑娘原谅。不过若是你觉得气不过,你也可以破我们相,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实力?”语气中尽是嘲讽,倒是为了回怼那女子前面所说的话。 那女子一时哑然,而‘破相’这两个字正说在她的心上。她瞪大了眼睛,俏脸涨红,站起来跺了跺脚,眼含泪水的喊道:“你们欺负人,今日不比也罢!”话音刚落,她飞身直下,离开了悬阶 就这样,似乎这场比试,白君乾他们这边似乎已经是注定要赢了。 :。: 第三百四十二章 阴谋现出 当那女子主动认输之后,花微仙人便是上了一悬阶,其实她已经还差一悬阶就能到达放置那金色笼子的所在悬阶,只是她已经等了许久,也警惕了四周许久,却是没有任何人前来应战。 那鼓声和歌声也是消失无踪,周遭安静的异常。 灵兮也是觉得奇怪,但是看那画华长老的模样,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不说甚至没有再开口说出一句话,也是有些异常。 而众人猜测那最后一位要与花微仙人对抗的敌人很可能现今是躲在暗处,然后想要出其不意地攻击出来,就像是前面那几个不按常理出牌一样。 白君乾一行人已经都拔出了腰间的剑,手中也拿着符咒,做好万全之策。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一把剑飞出,花微仙人及时转身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那剑飞出的地方是一片漆黑之处,浓重的黑色烘托出一片诡异。 花微仙人身体微微一侧,手腕转动立即出剑格挡,可那人出剑也是凶狠,直接就是往花微仙人的颈间去的,角度也十分刁钻。 “当”的一声,两剑相碰,电光火石间,气氛立即就紧张了起来,这次攻击也是验证了花微仙人的猜测,这人果然就是想要偷袭。 剑飞了出去,似乎是被人接住了,而格挡下这一攻击之后的花微仙人因为有些措手不及,所以现今觉得虎口有些发麻,微微有疼痛之感,而她也听见了攻击他的人那把剑在铮鸣。 她立刻就发现了那人的方向,一个转身,便是看见一个蓬发的男子飞身而至,潇洒之中带着一丝诡谲。 “何方......”花微仙人的这话语刚刚出口,那男子又是将剑挥了过来,如影随形,逼着花微仙人连连倒退,抓在那悬阶侧壁上,脚蹬着骷髅头。 那男子对于用剑似乎也是很有一套方式,可收可放,比先前的那几个只会用诡计,实力却不佳的人好了许多。 花微仙人只能硬生生地接下这下招式,二人相持不下。 渐渐的,花微仙人也不再只处于被动,趁着一个间隙,她跃至半空中,身形乍起,自袖中藤蔓出现,向着那男子缠绕而去,接着再加上她的剑,长啸一声,衣袂翻飞,腰间的金色绶带熠熠生辉,众人眼目一紧,紧接着几声断裂....... 众人惊呼那男子虽然是摆脱了花微仙人的藤蔓,但是却来不及挡下她的那一剑了。 此时,看着战况越发激烈的灵兮,不禁低头往那悬崖边望去,倒吸一口凉气,将视线转移开来。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视线还未找到一个准确的事物定格,一声惨叫便是传入了耳朵。 下一瞬,她看见那男子从那悬阶上向下坠落,灵兮急忙随着他的坠落而转移视线,过了一会儿,那人虽然已经落了下去,下面便是那水潭,却是没有听见落水的声音。 灵兮与众人急忙凝神细看,却是发现下面根本就没有水潭了,水潭在不知不觉间有消失了。 图爻仙人不禁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他已经纵身飞上了与花微仙人一起的悬阶,并且将剑指向了那画华长老,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有出手之意。 可那画华长老却是不言不语、不动,似乎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那图爻仙人将剑放得更近,他才堪堪地动了动身体。 众人等待着他的解释,他却是冷笑着说道:“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反正你们所有人都在我的地盘之中,我为何还要惧怕你们,只要你们悄无声息的死了,有谁人会知?”语气中的温和消失的连一丝都不见,只剩下那丧心病狂的笑声。 南风闻言,脸色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一枚石子“崩”的破空而去,劲道十足,竟然就这么直接穿过了画华长老的肩膀,“那你莫不是太小瞧我了?” 说罢,南风身上的杀气毕露无遗,站在他周边的人都下意识颤抖了起来,然后往一旁退开。 他身上现今所散发出的那股气息似乎可以将人吞噬,给人带来绝望一般。 “小瞧?我洞中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你们这区区三四十人?”画华长老捂住肩膀的伤口笑着说道,而他早已经从图爻仙人的剑旁抽身没入黑暗。 “回来吧,那里危险。”白君乾望着图爻仙人和花微仙人急忙说道,而灵兮也是被拉回到了他身边。 “这人怎么突然这样了,像是变脸一样?!”常月宸十分戒备四周的说道。 白君乾打量着四周,仔细倾听四周的声音,半晌才道:“总之我们现今要万分小心,敌在明,我们在暗。” 话音刚落,那些石壁上的黑影,还有那些密道里的黑影竟然纷纷一跃而上,众人哗然,这洞窟之中人声大作! 竟如同是早先策划好的一般! “保护好自己为上,诸位小心!”白君乾再次喊道。 “大家退后!”上官北零保护着那几个畏缩的长老,音倾城也在其中,眼神很是奇怪。 下一瞬,眼前身畔,无数的人厮杀吵嚷,将这一片地方布满了杀戮,每个人都各显神通,从这洞窟底往上,或攀藤蔓,或跃悬阶,或等金笼,各具其能,这洞中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这洞窟四周侧壁之上再次鼓声大作,那些黑影又袭来的一批,甚至还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的位置,朝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发射了劲弩,毫不留情。 侧壁深处,当此之际,居然还有那黑影人在击鼓而歌,与前面是完全不同的曲子: 呼哈呼哈!英雄鬼雄!一切成空!一切成空! 血流血流!性命不留!白骨骷髅!白骨骷髅! 仿佛有千万人同时作歌,一字字弹口唱出,如雨中狂奔,冲天而起,又似铸剑成血,一字一顿,如暴雨般打落而下。 歌声最后的“一切成空”“白骨骷髅”拖得长吟,听得骇人心魂! 只见四处绝壁上箭雨如林的朝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攻击而来,而白君乾一行人便是格挡将这些箭弹开而四散飞射。 没一会儿,空中就充溢着鲜血的腥味、人的厮杀惨叫,刀光剑影迷离交织,犹如修罗场。 妙书屋 第三百四十三章 假琴陷阱 兵器的碰撞声,人的惨叫与呼叫声连绵不断的在着洞窟之中响起,各处地方都有人在打斗着,无一处平静的地方。 鲜血迸溅中,白君乾抵挡了攻击的人,他发现他们这一行人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因为那些暗幽会的人普遍实力不强,基本上接银他们个一招半式,就不敌而倒下了。 “救命啊!”那几个长老在众人的庇护下也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没有令众人想到的是他们的修为是如此之低的,竟然连几个暗幽会的手下也抵挡不了。 南风也是嫌麻烦,直接设下了一个强力的结界,将他们笼罩在了里面。 “你们就老实的呆在里面,不要碍事!”说罢,他走到战况最为惨烈的地方开始大开杀戒,出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还有些享受,简直就让人战战兢兢。 但令众人更加意外与惊恐的是灵兮,她似乎也是这样一番杀戮不停的模样,她身处敌人的包围圈中,没有丝毫的慌乱,虽然没有看出她是在享受杀戮,但是那出手的利落却是出乎众人想象的。 她白皙的脸庞之上沾染上鲜血,变得冰冷无情起来,手中握着的剑更是鲜血斑斑,将剑身塑造得更加鲜红起来,光芒夺目! 就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战局之中,那南风与灵兮已经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当真是将这场战斗搅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风。 “灵兮......” 而望着这一切的白君乾,忽地听到他附近的空中传来声音。他立即抬头望去,眉间微微一跳,只见一人直接拿着一把剑向他刺了过来。 他急忙躲避,那人的攻击再次来袭,白君乾用剑去格挡,袖袍翻飞,双剑相碰战战作响。 白君乾也是在这时才看清那人的模样,正是与图爻仙人对战的那个和尚。 这时凛冽的箭雨又攻来,和尚伴随着箭雨俯冲而下,白君乾跃起挡下着一次攻击。那和尚便也是不与他正面攻击,直接开始抽身转移战场。 白君乾看见那和尚是朝着上官北零他们那边比较薄弱的地方前行,就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绕过空中剑雨、人潮,在混乱的人群中窜来窜去。 那和尚的步法固然玄妙,但白君乾修为也高,目力极佳,自然能分辨,便是一直紧追不辍。 两人分分合合,那和尚也是一直在逃跑着,也是放弃了去攻击那应顾不暇的上官北零。 另一边,那常月宸正在与刚才那个脱衣的女子争斗,信和银则是跟那小孩在争斗,都是战况激烈。 灵兮也是被剩下的那两位暗幽会的成员给盯上了, 她刚刚才挡下一攻击,一转身,便是看见了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身材矮小,笑容也十分猥琐,而另一人则是一少年,带着一顶帽子,整张脸被涂满了黑色的颜料,然后再额心留了一点白,像是故意如此的。 灵兮急忙往后退去,却见那少年扬剑朝着她劈了过来,剑法凌厉精准,用剑气搅起了一股股可见的漩涡,粗粝地斩断空气,势头迅猛。 灵兮边打边退,那中年男子却也是加入了进来,一齐攻击灵兮,幸而蓝浣西赶到,挥剑将那中年男子刺向灵兮的剑格挡开来。 四人你来我往,长剑彼此相撞,暗器夹杂飞舞,皆十拼尽全力,激烈地纠缠成一团。 可总的来说,灵兮在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之后,在攻击的速度上还是不及那少年了,在猛烈的对打之后有些落于下风,她稍微的想要撤退于另一边,暂且停一下。 少年却是动作迅速,看出了灵兮的意图,直接就又继续猛烈的攻击起来,想要将灵兮的体力消耗殆尽。 两把剑彼此撞击,火星迸溅,交叉相持,两人拼得凶狠,再前进不了一寸。 那少年喉咙发出一声闷响,等到灵兮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少年已经拿出了符咒朝着她攻击来。 她急忙后退,然后也从怀里拿出了符咒,一张水灵符,没有时间犹豫的她抛出去后就立即施展了出来。 下一瞬,水流喷涌而出,将那少年施展过来的火灵符直接给熄灭了,并且还浇筑到了少年的身上。 只见那少年甩了甩身上的水,将帽子揭下,却是见得他的额头长着两只刺破皮肤发角,此时他的眼眸也是微微泛红。 他是魔修。 “快点继续攻击!”那中年男子大声喊道,用一种命令的语气朝着那少年喊着。 闻言,少年神色立即发生了变化,又朝着灵兮攻击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白君乾环顾四周,却是没有看见那画华长老,最后当他听见长笑数声的时候,他才看见了那画华仙人倒悬在那洞窟的最高处,隐匿于黑暗中,手上拿着的那样东西却是照亮了一些地方。 他的手一松,只见那散发着金光的琴,悠悠地从天而下,黑暗之中闪着亮眼的光。 “琴!”白君乾惊呼。 “快去接!”南风赶紧喊道。 这琴直直坠下,场中诸人方才还在恶斗,霎时间全斗被这琴吸引住了目光,离得最近的灵兮已然是跃身去接。 底下的那些人再次缠斗起来,人群如黑蚁。 与此同时,空中忽然又传来了“咔擦”几声响动,这洞窟之中的机关开动,铜镜翻转,洞中走然变得漆黑一片。 中心的一线天光之中,众人分明看见那琴直直坠下,一个红衣女子跃身去接,追着那琴向下去,直入深渊。 白君乾立即往那深渊跑去,挣脱开纠缠于他的那个和尚。 浓重如墨的黑暗中,无数惨叫声起来,南风从中走出,方向也是深渊,他大喊着:“你们真的惹恼我了!”他挥剑一砍,洞窟直接就震颤了一下,剑气以他为中心将那些敌人直接击杀。 “灵兮!”先到深渊边的白君乾在已经看不见灵兮的情况下,瞳孔紧缩,立即也要往下跳去,但是花微仙人却是阻止了他,然后将袖中的藤蔓一拉扯,那沉浸如深渊黑暗中的灵兮便是就这样重新出现在了白君乾的面前。 但她并未拿到那把琴,拿到的只不过是一废弃的木头。 “灵兮,你没事吧?”白君乾一把接住灵兮,将其搂进怀中问道。 灵兮脸色泛白,微微摇了摇头,接着南风便是出现在了灵兮的眼前,先是打量了一番灵兮,确定了灵兮平安无事,就将视线转移到了那破旧的木头上面。 “假的。”灵兮苦笑着说道,将手臂的伤口遮掩住不让白君乾看见。这个伤口是刚才的那个少年造成的,他趁着她去拿琴的时候攻击了她,她根本无从反应。 “你没事吧,红儿。”南风也是来到灵兮身旁问道。 灵兮望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此时,少有人注意到的——方才一直纵声大作的鼓声、歌声全都消失,那画华长老与他的手下已经不知何时悄悄遁去。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灵兮手中那惊鸿一瞥的琴上,只可惜这琴是假的。 等到发现那些人已经撤离的时候,众人已然是茫然了。 :。: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执念在心 白君乾愕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又打量了一番众人,终是死了十几二十个人。 一直一声不吭,独自应战的音倾城也是消失在了藤蔓这一群人之中,地上的尸体似乎也没有一具是属于她的。 “难道我们真的是被算计了?”常月宸咬着牙说道。 “嗯......”白君乾双眉一拧,气愤与震撼在他的脸上铺成开来,堵塞了言语。 南风也是眼神一转,目光中裹挟愤怒望向了那几个畏缩成一团的几个长老,语气中更是透着几分阴狠道:“亏我刚才还保护你们,你们居然还敢算计我?看来就是嫌命太长了啊?”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朝着那几位缩在角落之中的长老走去,而那极为长老也是急忙跪下磕头解释道:“不是我们,我们是真心在带路的!” 南风充耳不闻,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准备挥斩下去,然而灵兮却是疾步走到他身边阻止了他,她抓住了他的手,眼神坚定。 南风瞪大双眼,有些惊讶,却又忽然心生欢喜扯起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就又有人惨叫道:“不好!出口被人封上啦!” 白君乾回过头去,脸色大变,果然进入者洞窟之中的那两扇巨门,已不知何时缓缓关闭。 其余人也是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如今唯一的出口,难道现今就只要在头顶天光透入的地方? 常月宸此时也是满脸的不知所措,却又马上翻脸,举起剑就对着空气骂道:“那画华打不过我们,现今就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这说明登徒子!” 白君乾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理智的劝说道:“一定能出去的,大家不要灰心。” 同时灵兮望着自己手中那块破碎的木头,她的耳边,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膜,将众人的话语全部都挡在了外面,她听得到天明在说什么,只不过却无心去思考。 白君乾他们这次进入这洞穴本就是为了玉璧,也就是为了她,大家再次陷入困境之中,虽然以往也是愧疚不以,但是此次却是最为凶险的一次。 “看来我们只能从那天光泄露的地方一试了,那个地方应该是连接外面的。”白君乾不急不躁的说道,“那便是由我先去探探路吧。”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被这些慌张、惶恐的情绪缩干扰,否则思绪被打乱,那便是真的被‘困’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灵兮忽的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白君乾,口舌发干,心中怦怦直跳,接着她将视线望向那头天光的地方,手心有些发凉。 “师父,我去。”灵兮抿着嘴唇笑了笑说道,“这本就是我应该承担的事情,不该让你去冒险。” 这句话还未说完,她就飞身而去,转眼便发出去老远。 白君乾明亮的眼眸瞬间产生了动摇,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却眼看着灵兮的身影没入头顶的天光之中,也是一洞口之中。 “我们也去。” 银他们的话音刚落,花微仙人就一个瞬身挡到了他们身前,“原地暂且安全。”她语调平静,没有顿挫,亦没有任何不安,安澜如水。 银他们便是停止了动作,眼神中满是担忧的望着白君乾与灵兮离去的地方。 当灵兮进入那天光之处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是天光太过于刺眼,一直待在黑暗里的双眼似乎有些难以适应,便是只能闭上了双眼。 “灵兮!”白君乾的声音在她闭眼后的世界响起,但是她并未动摇,她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就不能回头。 只是她才走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困境,可是她不能退缩,窒息感却也是随之而来。 ...... 一只飞鸟从空中孤独的飞过,呜咽而鸣。叫声响在这袖音谷的上空,分外冷寂,仿佛整个袖音谷就这有这几声鸟鸣。 这谷中静得可怕,却也的确可怕。 那飞鸟停在指头,睁着可怖的巨大黑瞳向下望去,脚下树边,那袖音谷上的水潭蔓延出束流,石壁静默,而石壁后的山东入口早已封住。 就在这一片安静的土地之下,刚刚一场血斗发生过去。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那水潭中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水流倒旋,向着漩涡汇聚,仿佛陷了下去。紧接着,水潭中一声闷响,一个人影冲水而出! 此人正是灵兮。 她面容沉沉,手中持着那把鲜红的剑,从水潭之中爬出的她落在地上,转头四顾,看了看旁边的水潭,脸上微微一呆,但他的面色仍然有些失落。 前面,她在进入天光之处的时候,先是沿着那洞窟的顶端一直往上走,却是发现那藤蔓的顶端,是一块巨大的透光石。 这种石头世间罕见,只因需要花费打量世间,那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打造出来,质地轻薄。 她紧握着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之间敲开了一个窟窿钻出去,石头的上面竟然是他们刚进来时候看见那一个巨大水池,她便是只能进入那水潭之中......然后破水而出。 此刻她站在这里,四顾袖音谷,谷中如他们一行人进来时那般毫无人迹,一丝声音也没有。 而耳畔,方才那些黑影人那惊心动魄的歌声似乎还在回响。 ...... 灵兮从失落中抽身出来,她知道自己还有人要救,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最后瞄了一眼他们一行人来时的进谷之路,发现那入谷的悬空石桥尽头的那道路,已经被人封锁上,那进入水潭旁的洞窟门也被封锁上。 她不禁仔细查看起来,只见山峰的旁边,隐隐有些小黑点在攒动......她当然知道,那是守在谷外的音世家的人,也就是那画华! 此刻谷中空无一人,只除了他们一行人,而且这谷中本就多陷阱与法阵,他们强行出去的话,似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好一招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灵兮皱起眉头,不想再现在思量这些,她抬头镶嵌远望,她的目标现今是要先回去告诉白君乾他们那条路是可以出来的,接着等到那水池的水已经涌进那洞窟之中的时候,她便是从那小小的洞窟有钻了回去。 她还未走到一半,却是看见了白君乾。 只见他满脸焦急,在一看到灵兮之后,眼睛一亮向着灵兮奔去,然后抱住了灵兮,在灵兮耳边呢喃道:“吓死为师了。” 灵兮一怔,然后勉强露出笑容说道:“师父,这条路是通的,我们一行人可以从这里出去!” 白君乾脸色惨白,似乎是被吓惨了,就算灵兮此时说了这样一个好消息,他也是没有马上就欢喜起来。 他定定地望着灵兮,只见她脸色在天光的照耀下很是红润,她抿着嘴唇眨动着眼睛......她在想着他撒娇,可惜没有什么用,就被他一声不吭地将灵兮往洞穴里拉。 灵兮知晓白君乾这是生气了,但也觉得这下白君乾牵着她的手的手似乎是再也不会松开了。 这是一种执念——相互守护,永不分离。 :。: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话本上学的撒娇 灵兮望着白君乾浑身湿透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便是紧握住白君乾的手道:“师父,对不起。” 白君乾顿了顿,发丝上的水滴再阳光下反射着光芒,让偏过头的他看上去有些光彩熠熠,灵兮望着这样的白君乾不禁有些入迷,多么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心中的悸动也保持在这一刻。 “为师很是担心你,你知不知道!”白君乾伸出另一只手在灵兮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露出无奈又深情的眸光。 灵兮则是在惊呼一声候,捂住了额头,有些猝不及防,却是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师父,你不生气了就好.....” 说罢,她伸出手用衣袖擦拭白君乾脸庞与发丝上的水滴,笑颜如花,白君乾也是不禁看得入迷。 “我可没有消气。” 良久,当灵兮与白君乾一起回到那洞窟之中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几分焦急与担忧,而这里的岩石之上还有水滴在这里滴落,那些藤蔓经过那水潭水流的洗涤,也变得更加生机勃**来,在天光的照射下翠绿不以。 “这里可以出去。”灵兮欢悦的说道。 闻言,信第一个朝着灵兮冲了过去,直接就是一掌拍在了她的头伤,疼得她呜呜叫,然后便是反击。 “你还敢一个人去探路?!” “你干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众人看着他们两人的打闹心情不禁也轻松了起来,而白君乾便是带领着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灵兮在离开着洞窟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着洞窟,只见着洞窟之中全是尸体,鲜血与水流融合侵染了此处......她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刻。 “走了。”有人喊道。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众人便是都陆续从洞窟中出来,重新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们朝着远处打量了一番,紧接着眉头紧蹙,新的麻烦又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山谷里当真就没有其他人了?”上官北零惊道。 “看样子是没有。”常月宸回答道,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这群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这么有心机。” “我们要不御剑试一试?”蓝浣西望着那天空说道。 但此话才刚说出口,便是有人大声否决了,说道:“万万不可,这袖音谷上空是真的有法阵,而且不止一个,而是经过调整,数个叠加在一起的,这法阵威力巨大是万万不能硬闯的。” 闻言,白君乾面露纠结,南风也是明显有不悦起来,瞪着那几位长老,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不去了?” 那几位长老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立即就畏缩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若是能慢慢将法阵解除倒是可以,只不过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南风将其中一位长老推到在地,语气冰冷地说道:“等我们解开这些法阵,那外面岂不是要天翻地覆了?” 闻言,那几位长老也是没敢在说话,眼看着远处的天空开始被橙黄色侵染,他们却还是没有一丝办法。 倒是白君乾已经带领着舜到处试探那些阵法,然后商量破解之策。 等到黑夜降临的时候,众人已经很是疲惫了,每个人的心境也是在那一场血腥的战斗之中乏累了,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无精打采,而且现今还是冬日,这外面终究是有些冷。 于是在白君乾的带领下,众人便是前往了那些阁楼,那些先前他们查探后,发现没有一人所在的阁楼,那里至少可以为众人提供一个舒服的休息环境。 白君乾带着灵兮走到一阁楼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手上那烛火明亮的光线透入其中,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慢慢的黑暗,还有随风而动的纱幔,看上去有些诡异。 而殿中央,是一只巨大而华丽的宫灯,还未被点燃,白君乾将火苗传递其中。 下一瞬,灯火摇曳,这房间之中立即的亮了起来,将黑暗全部驱散,甚至能感受到微微的暖意,只见这灯的四面是一朵朵精美的莲花镂空,当那光影与窗外的月光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很是美丽。 这阁楼的最深处是一檀木床榻,上面甚至还有被褥,白君乾将手在四处触碰了一下,干净的模样一点灰尘,这也就说明之前是有人居住在这里的。 接着两人之间就开始沉默了。 不知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灵兮也是知道应该自己先开口说些什么,打断这样的沉默,只是斟酌了许久她也不知怎么开口......毕竟白日的事情,白君乾似乎还没有消气。 最终只能定定地望着白君乾,白君乾则是将视线定格在窗外。 灵兮的心里也是乱乱的,明明知道自己今日那样做的确是错误的,但是就单以她个人的角度来看,她这么做之后,却是感觉心里的负担轻松了不少。 通俗点说,她这样的行为是自私的。 半晌,两人依旧没有一丝的话语往来,而灵兮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之前常月宸给她的话本之上,教人哄人的法子,她仔细回忆着那上面的细节,然后想要付诸于行动—— “师父?”灵兮试着喊了一下白君乾。 可惜白君乾并未回头,也没有任何反应,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的世界。 接着灵兮照着那话本子里写的,迈出步子,然后拉住白君乾的衣袖,语调有些撒娇地道:“师父......”同时她还要甩着白君乾的衣摆。 虽然这样做是有些别扭和害羞,但这样‘以退为进’的撒娇方法却是让白君乾有了反应,他似乎刚刚用余光撇了一眼她。 灵兮自觉应该继续下去,然后便是又再靠近一步,走到白君乾身侧,挽住白君乾的手臂,声音更加的娇弱道:“师父......” 白君乾此次偏头看了她一眼,却是有马上将头转了回去。 灵兮的动作也就停止了,然后鼓起腮帮子,似乎是有些不悦了,直接用不满的语气喊道:“师父!?” 白君乾身体一僵,一听是这种语气,立即就转过了头,结果却是与灵兮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鼻尖似乎马上就能碰到了。 两人的动作就这么定格在了这样的距离之下,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紧张感与暧昧感在两人之间蔓延。 :。: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情蛊之意 灵兮望着白君乾的双眸在月光下璀璨生辉,但不知为何她的视线却下意识的开始往下移去,直到到了那唇上,她便是眨了眨眼睛,紧张感骤增,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白君乾眸光闪烁,若有所思地望了灵兮须臾,灵兮被望着脸通红,就打算往后退一步,可谁知他却是忽的跨步上前,长臂环过她的肩头,将她锁进了怀中,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把两片樱瓣推贴向他。 灵兮瞪大了双眼,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垂下的睫毛,在脸庞上投下一片淡淡地阴影,这片小小的阴影正在不停的颤动,像是水波一般,每一缕波涛都透露这他身体中翻腾的欲望。 她不打算推开他,却渐渐地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当唇瓣相触的时候,她的四肢瞬间变得僵直起来,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了空中,只剩下浑身的酥麻无力,眼前脑中都只有一片空白。 果然,亲吻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不太擅长,而且每一次她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任凭香甜在唇边肆虐开来,心脏加速跳动到仿佛要爆炸一般。 她尝试这回应白君乾的亲吻,虽然有些笨拙,却是让白君乾的欲望更增添了一分。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可是他的唇......好柔软,绵绵地好像一朵暖云,包拢得她轻飘飘,这个吻太过于长,灵兮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吻上灵兮的唇,白君乾每一次都似是得到了渴望多年的珍宝,甚至有一种熟悉感。他小心翼翼地舔吮亲咂,细心体会那红嫩。 过了许久,她才将已经有些发晕的灵兮松开,注视着她的目光绵长有带着微微的怯意。 灵兮也是颊红似火,愣愣地仰望这他的脸庞,脑袋渐渐的从一片空白转回现实。 热情过后,是万籁俱寂的尴尬,脸彼此的心跳似乎都还在噗通地在耳旁跳动。 又沉默了许久,白君乾面上的火热退去了不少,说话则显得有些木讷:“我们......休息吧。” “好......”这个好字刚刚出口,灵兮便是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这房中只有一张床,难不成? 她刚那么想就发现白君乾正在望着他,但最终他还是移开了视线。 房间里隐隐骚动的烛火,暗香盈袖的风,方才热吻的温度仍残留在唇边,无一不再撩拨两人的思绪。 “师、师父。我今天不困。”灵兮偏开头说道。 闻言,白君乾知道灵兮这是害羞了,这也怪他,太过于直白的倾诉心中的情愫了。 夜逐渐深沉起来,灵兮本说着不睡,但是最后还是在桌子旁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被白君乾抱回了床榻之上。 望着灵兮的睡颜,白君乾不禁笑了出来,他用手轻轻拂过灵兮的眉梢,灵兮眉眼轻轻颤动,却没有醒来,反而以为是什么东西叮了她,用手抓了两下之后呢喃不清的说着:“好痒......” “为师可拿你怎么办才好。”白君乾望着灵兮说道,然后便是在灵兮身侧躺了下来,在心里想着:“你睡得着,为师可就未必了。” 他尽量保持着距离,这一夜似乎都难眠了,只能睁着眼睛望天花板好久。 而灵兮这一觉却是睡得无比踏实,连一个梦也没有做。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但身边并未有白君乾的身影,不禁心慌起来。 急忙起身四顾,却是发现依旧没有白君乾的身影,就在她要走出这房间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但是这脚步声却不是白君乾的,也不是银他们的,她心中一动,闪身躲在了一扇屏风之后。 她刚刚蹲下身,往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悄悄走到房间里来。 灵兮一见那身影,就觉得心一下提到了喉咙口,气血翻涌,厌恶感油然而生。 只见这人颇有种要避人耳目的感觉,悄悄的走进房间之后,就一直轻手轻脚。 灵兮将手握住剑,一颗心在胸中上下起伏,手指摩挲,那剑柄上的细密花纹与她的指纹重合在一起。 好一会儿,她忽地听到那人道:“你既然还在着房间之内,为何要一直躲在那里?” 灵兮知道他修为高深,自己的气息必然是瞒不过他的。 她从那屏风后走出,冷冷地道:“南风,你来这里做什么?” 南风脸色不变,静静地望着她,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我不想你整日都只与白君乾在一起。”他的回答在情理之中,且没有丝毫掩饰,也没有丝毫踌躇,淡淡的语气,只有几丝深情。 灵兮面色一变,道:“这并不关你的事!” 南风扯起嘴角,颇有些伤情,几步上前伸手想要碰灵兮,而灵兮马上就往后退去,只要南风向前一步,她便是会往后退一步,根本就不给南风接近的机会。 最终南风的手指也是没有碰到她,就垂了下去。 “不要碰我!否则我就杀了你。”灵兮的脸上只有无情。 南风瞧着她目光如炬,这一字一句仿佛刻在他心中。 “你......”他到嘴边的话也是忽然再也说不出口了,他无法在忍受灵兮对他的这种态度,于是将心一横,就离开了此处。 他今日早晨明明就看见了白君乾从这个房间出去,还用结界将此处保护起,也就说明昨夜两人是在一处休息的,单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忍受不了的。 只不过,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只要那个时机到了,一切就都会重回正轨了。 ‘红儿’也会回到他的身边。 灵兮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想起要找白君乾,就走出了房间,外头天色已大白,云蒸霞蔚,煞是好看。 但与南风的这一纠缠,灵兮只觉得心情郁闷,说来那个什么情蛊中在她体内究竟是个什么作用? 传闻蛊是指将上百种毒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而最毒的蛊叫情蛊,情蛊也算是蛊中的极品。 中蛊者不得思情欲,否则蛊虫就会啃噬她的心,叫她痛楚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 世间最毒终非情蛊,此毒者不可动情丝毫,一动亦会心痛难当。 但也有传言只要有情蛊,就可以让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三番两次的招惹 “你就这么不愿意与我待在一起?”南风随着灵兮一起走出了房间,拉住了灵兮的手,“红儿?”他琥珀般的眸子眨动出人间的光泽,他邪魅地一笑,戒指的亮光闪过,点了点灵兮的鼻尖。 “不要碰我!”灵兮一剑将其逼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南风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警觉,随即又被他惯有的轻佻的笑容所取代,他笑着说道:“我不碰你就是了。” 此时,灵兮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到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看上去也都是在休整的样子,只是白君乾似乎不在其中。 她刚想要踏出步子去找白君乾,结果白君乾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她不禁有些慌张,却又不知为何慌张,四处张望。 一阵风吹过,灵兮转过身便是在拂起的发丝间看见了白君乾。他站在那阁楼之上,一袭白衣随风飘荡,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峻,“原来是你。”他缓缓地说道,然后一跃而下,将灵兮手中的剑接过过,侧身望向了那南风,面色很是难看。 白君乾的目光似两道冰刃,穿透了南风的面颊。 “我们现在一同被困于此处,你何必如此防备我?”南风微微敛起下巴笑着说道,然后还未等白君乾再次开口,他就只身离开了此处。 半晌,直到南风的身影不再在视野之中,白君乾才转过身来望向灵兮。 “灵兮,你就好好待在房间里,我与月宸仙人他们去周边查看一番,记住不要乱跑,这谷中可能藏着诸多的陷阱。”他用手轻抚了一下灵兮的脸庞说道,他的眼眸在阳光下呈现出一层令人心动的色彩。 灵兮贪恋这样的感觉,在白君乾的手上摩挲了两下,眼中的光彩渐词亮了起来,眸光悠悠,却如天边远远飘着的悠悠白云,漫不着力,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其心动,踏踏实实地落在心中,漾起一阵又一阵愈发亮堂的光满。 白君乾看着她,原本清淡至极的笑容渐渐多了几分暖色,眸子中露出深情。 灵兮见他笑了,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也笑着说道:“放心吧,师父。我会一直待在房间里的。” 闻言,白君乾恋恋不舍地将手抽离,最后离开了此处,而灵兮则是踏入那被结界守护的房间。 望着白君乾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心中竟是有几分落寞和失望。落寞是因为白君乾不能陪在她身边,而失望是白君乾太过于保护她了,似乎她是那种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她真的不喜欢这种无力感。 可白君乾这是因为太过于在乎她了,所以才会如此......她也是明白的。 她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窗户,微带着些凉意的晨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内混沌不明的气氛,她稳了稳情绪,便是发起呆来。 良久,她在房间之中一直闲着,而外面除了一下人在游荡勘察,倒是安静的很。 忽然听到耳边风声响动,暗器袭来,灵兮听这风的凛冽,然后辨别了具体方向用剑直接将暗器弹飞了。 她不禁骇然,立即往那暗器袭来的方向望去,开阔的窗外空无一人,暗器只有一枚,却是一枚小小的铜钱,照着刚才那个速度与力度,似乎也不足以伤人。 她紧握着这枚铜钱,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上面的花纹样式倒是与平常不一般......才思忖了一会儿,她便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下一瞬,她紧紧握着那铜钱,指端已经流出了淡淡的鲜血。不是那铜钱锋利,而是她指尖用力而导致的。 灵兮大声道:“你怎么又来了?!赶紧给我出来!”语气不善,甚至带着些许恨意。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传递,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灵兮之所以会如此说,是因为她知晓这是南风特用的暗器,但为何他此时却不出来呢? 灵兮心思一转,接着就警惕的走出了结界,然后拔出剑对着那空气喊道:“你若是此时不出来,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她如此说着,生怕南风对白君乾又有什么阴谋。 接着一阵风拂过,灵兮的发丝凌乱,一袭黑衣也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南风没有说话,却是神色有些悲怆,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灵兮则是质问道:“你又要做什么?”话音刚落,就已经将手中的剑指向了南风。 南风将悲怆的神情演变得更深,仿佛绝望一般地说道:“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闻言,灵兮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我不是厌恶你,而是我的记忆之中,你便是我的仇人,我是恨你,打从心底恨你。” 他是杀了叶璇玑全家的人,他的罪恶不可饶恕,她亦无法忽视。 “那是不是我死在你面前,就好了?”南风低声说道。 灵兮心中一颤,并未看向南风,暗道:‘他又在骗人了,不可上当。’她映着头皮正要走,忽然听见身后有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心头大震,转头一看,只见南风一句狂奔远去,走向那洞窟,但脸确实望着她的。 他的眼泪在阳光下闪光,衣袂在风中飘扬,可他的胸膛上明晃晃地插了一把匕首! “你疯了吗?”灵兮叫了一声,然后动作停滞了下来,心里很是纠结。她的记忆之中闪过了“南风”这个名字,还有拥有这个名字人的声音。 心中蔓延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眉头一皱,几步冲到南风身旁。南风手上用力,匕首又深入胸前数寸,灵兮伸手去拔匕首。 下一瞬,她的指尖才刚刚摸到匕首,就发觉这匕首刺入尚浅。她眼神一凛,就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但已然迟了。 在她想要后退的时候,南风一个疾步趁机一手翻上来,锁喉擒拿,制住她右腋下,灵气一震,灵兮有些无法动剑。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她心中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剑,这个过程中她强行受了南风这一击,导致眼前有些发昏。 在反应过来之后,灵兮直接强行挥动手中的剑,将其逼退,怒极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已经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了,为何你还要一次有一次的来招惹我,难不成是真的想要我杀了你?!” 她扬起手中的剑,一步上前,对着南风毫不留情就劈了下去,这一招可当真是毫不留情! 南风眼睁睁瞧着她朝自己攻来,他的脸上忽然微微笑了,也不出手抵挡,似乎也没有闪躲的打算。 妙书屋 第三百四十八章 陷阱独处 灵兮很是愕然南风是这样的反应,但她还是坚定了刺了过去,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身体却擅自地停了下来,就在剑要刺到南风身体的半尺之内。 此时南风将胸口的匕首拔出,笑着说道:“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也还是对我下不了手。” 虽然那匕首造成的伤口不深,但是在拔出的这一刻也还是流出殷红的鲜血,灵兮望见了之后......心中的那股情绪谈不上是心痛,却无形之中依旧有些不忍,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咬着牙将剑收回,打算离开此处,那南风却是故作悬疑的说道:“我知道玉璧在何处?” “玉璧?”灵兮一听到这两个字,心理咯噔一声,将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面上却冷冷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琴既然是假的,应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闻言,南风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那洞窟方向,道:“就在那洞中,不出所料那忧狐也在洞中!” “那洞中的明明是假的!”灵兮再次强调道。 “你就信我这一次,我知道玉璧的所在之处。” “我不会信你,绝不会!”灵兮狠狠地说道:“我前面夺下了的那把琴明显就是假的,那洞中怎么还会有真的。” 南风继续解释道:“那把琴师诱饵,自然是假的。你的师父现今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破解那些无聊法阵上面,这玉璧恐怕是望在脑后了。” 灵兮满不在乎,冷冷的道:“找玉璧这事情又不着急,而且这是我的事,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说罢,她便是继续迈开步子离开此处。 “难道你还要麻烦你的师父替你去找玉璧吗?”她的身后,南风的声音响起。 闻言,灵兮再次停住脚步侧头看着他:他这又是打什么鬼主意? 南风扶着胸口的伤,一步步朝着灵兮走近,道:“那藏琴的地方,很可能又是凶险万分,难道你又要你的师父和师兄们涉险。就如你所说,这不关我的事情,但是好像与他们也扯不上太大关系吧。” “这不一样。”灵兮沉着眸子说道,仍然向前走。 因为受伤了,那南风的脚步似乎有些沉慢,灵兮却有意放缓了脚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此刻不快点离开此处,直接甩开他。 南风注意到灵兮被他的那番话动摇了,便是加快步子走到她身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你慢慢跟我来。我会带你找到玉璧,毕竟他们受到伤害你肯定会心痛,而我应该对于你来说无所谓吧?” 说罢,他又走到灵兮前面去,忽然转了一个弯,立在那游廊之上。 灵兮站在原地冷冷地瞧着他。 南风微微笑道:“你若是信我,那边走到我这边来。” 灵兮心中思量万千,暗想:“他一定又在算计我,他以为我必然不会信他,所以回到另一边去,可我偏偏要反其意而行之。”她冷冷一笑,脚步刚刚移动,往南风那边走去。 刚走没几步,忽然又想到:“不对,这南风智谋太深,一定也算准了我要如此反其意而行之。我一定要到另一边去,才不至于上当。” 这样想着,她脚步又转,走向另一边,而南风就问问地站在她的对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含笑望着她。 其实她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回到结界之中,完全不理会南风的话语,然而南风的那番话却是触动了她,让她的思绪混乱了起来,行为也犹豫了起来。 半晌,灵兮冷笑道:“怎么,这次没有上当,你很意外?” 南风低头叹息一声,扶着游廊上放着的一盆花,道:“我的确意外,因为你还是将我的话听了进去。” 灵兮心中一惊,但已然来不及。南风转动手下的花盆,她脚下的石板忽然一空,灵兮再次落入陷阱之中。 南风也是在下一瞬一同跳了进来,他大声说道:“这次就由我来帮你找回魂魄,这样你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我,我也离你真正苏醒的你更近一步。我不愿再看见你于白君乾卿卿我我了......” 他的声音在耳边向前,而灵兮的眼前就这样忽然一片漆黑起来,南风揽住她的腰,似乎不想她落地的时候受到伤害。 然而灵兮却是不领情,直接挣扎着推开了他,然后重重的落地,地上一片冰冷,随即身边某处一盏油灯悄然亮了起来。 她站起身来,四顾一看,这里与前面他们走的洞窟别无一二,只是这入口为何会如此? “不用紧张,这里是安全的。”南风落地后,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灵兮并未理会,伸手摸去,四下里光滑如镜,滑不留手,头顶的天空也是在她落地的那一刻就被一个封盖扣过来,外界的天光乍然消失。 灵兮望了南风一眼,心中气急,御剑飞身而起,到达那顶上,用了足力去顶那封盖,但自己毫无着力点,根本打不开,试着用剑直砍,除了碰撞出一点火花,那石壁还是无动于衷。 这让她心中又怒又后悔,大声朝着南风骂道:“你将我拐进来这里,究竟是何居心?” 南风非但不恼,反而笑着说道:“是为了找玉璧,也是为了与你独处。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为何还要三番两次的确认?” “你......” “你什么?”南风一副打趣的模样。 灵兮憋红了脸,想不出话来,望着南风露出厌恶的表情之后就重新落回到了地面上。 在原地望了许久,灵兮也每看出个所以然,只能问道南风:“你知不知道这么出去?” 南风笑着摇了摇头,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感觉。 “你不知道出路,那你还跑进来,难道告诉你这入口的人没有告诉你这么出去吗?”灵兮气愤的说道。 闻言,南风再次摇了摇头,这气得灵兮直接想要动手了。南风注意到后,立即退后了两步,笑得狡黠,“你别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以前的性子也没有那么急躁啊。” 灵兮刚想答话,却是又见南风将手指向了前方,也是唯一的一条通道,道:“应该是这边。” 听到‘应该’这二字,灵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眼前也没有其他去路可走了,百般无奈下她便只能沿着这条通道走下去了。 妙书屋 第三百四十九章 蓝虫之蛊 她心中焦急,一人向前走去。 却是在走出每多远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些游荡在空气之中的蓝色光芒,她停下了脚步,可那些光芒却是向着她飞了过来。 带着一种让人沉浸于此的梦幻光芒在灵兮的眼前闪烁,像是要在她的眼前铺展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红儿?”南风惊呼了一声,只见一点蓝色的光芒停留在了灵兮举起的手上,就在指尖上忽明忽暗。 等到灵兮反应过来南风在喊她的时候,指尖上的疼痛感也随着传来,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麻痹感。 她立即将手收回,却是没有看见伤口,烛火下,她的指尖完好无损。 南风也是来到了她的身旁,望着那些飘荡着的蓝色光点,直接就施展了火灵符,将那些光点烧了个一干二净。 “你怎么样?”他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担忧道。 灵兮望着自己的手指摇了摇头。南风看见后,似乎松了一口气,这让灵兮想要问这些蓝色光点是什么,可奈何她还是碍于面子,便是没有问出口。 两人继续沿着这石道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伏在石壁上的手黏糊糊的,她凑近鼻子闻到了一股微微腥臭的味道。 接着她举起手掌,对着绝壁上的灯火看了看。只见手掌心有一片乌黑的血,正沿着手掌往下流。她只见方才疼痛的指尖处已经出现了一个黑点,而她的手心至于为何会出现乌黑的血? 仔细看的话那指尖的那个黑点沿着手指开始蔓延,已经蔓延到手心了,手心处的皮肉已经有些糜烂,可奇怪的是灵兮并未感受到很强烈的疼痛,反而只有微微的刺痛。 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刚刚在灵兮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南风便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开始施展治愈符咒。 “你刚刚碰到那个东西了?那个东西可是有毒的!”南风的脸上因激动而显出偏偏红潮。 灵兮听得心头一惊,道:“刚刚的确有一个飞到了我的手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是不安起来了。 “刚刚那蓝色光点有毒,而且这毒还是稀有的......”话还未说完,他便是满脸担忧的抬起了头,望着灵兮,“这是一种蓝虫,相当于一种蛊虫,这种蓝虫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就会被喂食各种毒物,将其练造成万毒之蛊。常用于这种黑暗的洞窟,它身上还可以散发一种让人放松的香味。一旦触碰到,它便是马上隐没进你的身体之中。” 闻言,灵兮轻轻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冷战,低声道:“那我......”她回想着刚才停留在她手上的那个光点似乎就是在疼痛感出现之后消失了,没想到居然是进入到了她的身体之中。 但她又转念思忖了一下,缓缓的将手从南风手中抽回,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眼中,毕竟她现今除了感觉到指尖微微麻痹,并未有其他不适的感觉,难道这南风是在唬她? 她抬起头望着南风的神情,却发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南风此时神情不仅是担忧着,甚至还在急迫的打量起四周来,他将灵兮的脸庞深深映在眼眸之中,声音微微发颤道:“我们要赶紧出去。” 下一瞬,灵兮的手再次被抓住,南风拉着她前进。 过程中,南风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再遭受到什么危险,而在烛火的照耀下,灵兮也是发现刚才自己手上的那黑血似乎开始越流越多了,黑而腥臭的液体,似血非血。 “我真的中毒了?”灵兮嘟囔着,然后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了一瓷瓶,这是之前六叔给她的解毒丸,对于大多数的毒都有用。 南风看见之后,直接一把夺过:“吃这个没有丝毫作用,你是中蛊了不是中毒,吃了这个反而可能会起反作用。我刚刚已经施展灵气将毒压制在你手掌,现在只能尽快出去,然后找到音世家的人为你解毒了。在此期间,你更是不能使用灵气,听到没有?” 他将瓷瓶放进怀中,灵兮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有些愣住,她不知此时她应该做出何种反应。 此后,两人开始继续前进,南风便是恢复了平时一直多话的模样,在灵兮的身前说着话,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灵兮好像明白南风这是想让她不要紧张。 兜兜转转了一些漆黑的通道之后,南风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脚步也变得迟缓了起来。灵兮也是发现了,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就开始不耐烦了,像当初我和师父在那阑世家的地宫之中可是足足走了半日。” 南风闻言,冷笑了一声说道:“那是你师父无能,区区一个地宫还在里面走了半日。” “那你还不是也为现在走不出去在这里焦躁不安?”灵兮辩驳道。 忽地,南风转身眸光沉沉地望着灵兮道:“我如今这么着急出这洞窟,你当真是不知何种原因?” 闻言,灵兮一时哑然,她望着南风的眼睛没有再说话。并且她还感到那只手臂已经有些麻痹了,却是没有告诉南风,也觉得似乎没有那么严重。 在灯火的照耀下,他们走过了岔道,前方不知为何竟开始越来也明亮,两旁都出现了壁画花纹,还有些石雕的人、骏马等物,均十分精美。 灵兮看了后,暗自称奇。 等到终于沿着这条通道走到尽头的时候,只见一处石门,花纹繁复,雕刻精致,但石门却已洞开,灵兮不禁与难度对望一眼,心道:“这里倒是像是一个重要的地方。” 进入到门中之后,灵兮叫了出来,在一旁的南风立即靠近,走到她身旁。 当他看到眼前所见之时,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只见这石门之后,乃是一间石室。 石室之内,遍体生凉,仿佛有一股寒气才钻入身体,让人十分不舒服。 不仅如此,这空气之中还幽香阵阵。正中一张石桌,白着大大小小、瓶瓶罐罐,靠床是石案,案上放着一摞摞的书,右侧还有暑假,上面也堆满了书。 高高的石壁之上,凿开一口口的小抽屉,封面写着一些名字,已经损坏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但是看那里面那些东西,一些还未拂袖,看上去是一些木头和各种琴弦。 正中的地上,摆着一个火盆,火盆里还有一些已经干掉结块的余烬,火盆外散碎着一叠书页。 再往里面后,一张小小的床帐在其中,帷幕低垂,早已经结满蛛丝。 石室中又通向外界的光孔,但是那光孔只有一个手指大小,别说出去,看到点东西都难。 那外面的阳光也是难以照射进来,只有微微的亮光进入这石室内,映在昏暗的地面上像是一颗颗在闪耀的星星一般。 灵兮讲手伸过去,只觉得有一丝丝的温暖,但她的手现今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就算是已经用布条将其包扎起来,那些黑血也依旧渗出了。 这蛊虫当真如此厉害...... 妙书屋 第三百五十章 遇忧狐 两人出了这石室,转去其他通道继续走,依旧南风走在最前面,“你要小心。”他总是这样嘱咐跟在他身后的灵兮。 灵兮一般都不会回答,而他就会继续说道:“你倒是走快点啊,不然等会我局把你扔在这洞窟之中,一个人出去了。” 闻言,灵兮便是受不了这挑衅,加快了脚步,从鼻中哼出一声不屑。 接着南风又是找到一个石室,他们这次也是走了进去,与前面那个石室差不多,也是寒气逼人,让人不适,灵兮更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南风看见后,用一种沉浸在会议之中的空气亲昵地说道:“你这一点倒还是与从前一样,十分的怕冷,你都不知道,你一碗一到寒冷的冬天就天天将自己捂在被窝里,不肯下床,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我亲自送到你跟前......” “别说了,我不像听!”还未等南风说完,灵兮便是打断了她。原因就是她听着这番话,竟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她有些不安与迷茫。 南风露出若有所思是表情,说道:“你是不是想起这些事情了?” 灵兮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没有,我也不会想起的。” “那可不一定。”南风学着她的样子也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等想起来了,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不可能。”灵兮的双唇上划过一丝冷笑。 对话间,他们视线中的又是出现了一张床,南风缓缓迈向那张床,灵兮也是跟在他身后走去,只是当她越接近那床,她便是越觉得亮起透体而入,有丝丝的雾气从传遍滚落,走到床边,揭开床帐,不禁愕然。 只见那床上静卧着一女子,像是刚刚睡去,但看那身体的僵硬程度便知,已死去很久,她双手自然的放在胸前,神态安详,面容娇美。 说来,与那忧狐倒是有七八分的相似,而这女子年纪是二十五岁左右。 灵兮思忖了一会儿,不禁猜想到了什么。但她认为此时不该想这些事情,还是早些出去的好。 床上寒气无形中开始蔓延,钻入灵兮的身体之中。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见那女子身旁生着一丛丛细叶的小花,白色的花朵被那从石壁上的小孔透进来的微弱阳光中绽放着,散发幽微沁人的香味。 刚才那个石室很有可能也是栽种了这种小花,香味便是与此事这种别无二致。灵兮则是觉得有些瘆得慌......特别是在结合了眼前这具尸体之后。 “这冰床还有这花香能使得尸身不腐,宛如生人,倒也是神奇。” 南风说道,而他刚讲完这番话,一旁的灵兮就忽然跪地了,她捂着自己的手臂说道:“我的手,动弹不得了,而且很是刺痛,就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上面啃咬一般。” 闻言,南风立即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一方面,灵兮就在他身侧与他独处,这让他感到很惬意。但另一方面,又不免担忧灵兮的的身体状况,原本只是想要摆脱那白君乾,与灵兮两人一起找到玉璧,却没想到过程会如此困难。 他缓缓的拿起灵兮的手,将灵兮的袖子挽至手肘处,看见的那一瞬,他眼神一震,只见灵兮的血管全部变成了青黑色,很是骇人。 他前面所施展的治疗符,只是控制了毒的蔓延,但是却迸驱除这毒。 “这是怎么回事?”灵兮骇然,然后心脏猛地加速跳动起来,她强忍那一阵阵袭来的疼痛。 只是南风似乎比她更痛苦一般,神色异常紧张,手中的动作也是微微颤抖,开始输送灵气给灵兮。 半晌,灵兮感觉疼痛减缓了,而南风也是停止了输送灵气,望着灵兮说道:“我们真的要赶紧出去了!” 灵兮偷眼瞥了瞥南风,迟疑了一下道:“这样下去,我会死吗?” “那还能有假?道如今你还不肯相信我?”南风说道。 “这蓝虫除了造成我皮肤溃烂,还会怎么样?” 南风一愣,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儿:“这蓝虫虽然并不会马上让人致命,但是中毒者先是会全身疼痛,皮肤溃烂流出黑血,然后再浑身冰冷,遍体生寒。” “原来如此......”灵兮语气愈发沉重,半晌轻呼出一口气,便是起身了有些发虚的说道:“那我们赶紧先出去吧。” 她分明刚刚还好好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被恐惧慢慢占领起来。 忽地,那床铺之上,方才绽放的白色花朵,此时竟发出了洁白的光,犹如冰冷的烛火。 黑暗中,白如莲花的花朵朵洁晶莹,宁静的光辉映入了灵兮眼中。 她忽然觉得这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但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却听外面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一人道:“刚刚看见他们走到了这边,错不了!” 南风与灵兮一听这里还有人,纷纷变色。南风起身似乎想要去解决掉那些人,可灵兮却是阻止了他,然后连忙吹熄了蜡烛,石头室中重新陷入黑暗,只有那石门,还漏了一条缝,外面的光线丝丝透入。 外面不远处,那两人说话之声却是越来越远,分外清晰。 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是动听,带着微微的魅惑:“他们吧外面关在这里,不知现今音世家如何了?不过说来也是可笑,你为何要跟着一个不受推崇的领主在这里等死?” 听着这些话语,灵兮有些不满所以,但是听着那女子的声音,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她的错觉。 下一瞬,南风忽然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忧狐。” 当这个名字一出,灵兮便是也知晓自己没有看错了,点了点头。 另一男子的声音也是响起,“小人从前受过忧狐大人的恩惠,自然是不能以德报怨。”声调很是柔和。 女子的笑声发出,同时灵兮听见了石门被推开的声音,“这里我们好像还没有来过。” “等等大人。这里面怕是又有什么陷阱,我先进去。”男子说道。 灵兮与南方那昏暗的视线中,便是出现了一亮光,和亮光映照出来的一个身影。 只见这男子黑布蒙面,眼睛警惕着打量着四周,手中是一张火灵符,脚步十分轻盈。 忽的南风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灵兮感觉他暗中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接着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那蒙面的男子便是拿着一飞镖直直地朝着灵兮刺去,南风自然是窥得先机,直接往灵兮往自己身边一拉,那飞镖便是射到了地上。 千钧一发。 “何人在此!?”那男子呵斥道。 :。: 第三百五十一章 谷中陷阱 石室内气氛焦灼,彼此都在警惕着。 南风先是用符咒施展出了一个结界,以防那男子再次攻击他们,然后起身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此话一出,那忧狐也是进入到了石室,目瞪口呆地望着南风,还有南风身边的灵兮。 石室内己经无言,灵兮面目坚定,她望着忧狐他们,而忧狐也是如此,双方相互惊讶着。 时间长久地停滞在这石室内之中,南风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在这石室之中流动极为熟稔,声音仿佛自觉地避开了石床、熄灭的香炉以及潮湿墙壁的各个犄角,把他语气里的诡异完整地传递到他人的耳朵。 忧狐没有直接回答南风的问题,而是语气平淡的问道:“你们怎么进入到此处的?” 南风看见忧狐还算是反应正常,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后沉声道:“无意间进来的,倒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他们那群叛徒抓进了这里,只不过当我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便只是看见了一个人。”忧狐将视线看向那蒙面的男子,“就是他。而他告诉我,那画华长老料到音世家会派人前来,就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他们自己人就全部都退了出去。” 闻言,南风与灵兮将视线转移到了男子身上,聚精会神的打量了起来,男子的身子亦明显向前挪动了一下。 “这次进谷果然是一个陷阱吗?”灵兮喃喃道。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也会前来。”忧狐自嘲般的笑了笑。 南风则是冷冽地说道:“我真正的目的可不是来救你的,而是为了那花玉琴。” “这个我自然也知晓,不然我这条小命哪能让祭司大人看重。”忧狐又自知之明地说道,走到那男子的身前,与南风面对面的对峙着,“只可惜,如今我们全部都被困在这洞中,看来是难以出去了。” 灵兮一怔,疑问道:“难道连你们也不知晓出路?” “哟,这不是阑世家的那个小姑娘吗?你师父和师兄他们人呢?”忧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灵兮,然后话锋一转道:“莫不是都已经葬命于这洞中?” 灵兮听着这语气,有些气恼,走上前一步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我师父、师兄他们安全的很。” 那男子看着灵兮这般气势汹汹,便是也向前一步,手中拿着一飞镖。 南风看见他这样,便是一掌击向了男子,男子瞬间就向后弹去,被石壁挡了下来,头昏眼花难以起身。 而他走到男子身前陡然加重了语气,凶狠地道:“敢动我的人?!” 此时,灵兮望着这么做这么说的南风,目光仿佛扩散在眼眸外没有收进来,而且久久收不回来,脑海中闪过一些碎片般的记忆。 男子被忧狐扶起,对着那男子嘱咐道:“不要随便动手,他们都是我们这边的。” 闻言,男子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灵兮与南风分别作揖道:“刚才小人冒犯了。” 南风瞧了他一眼,延伸变化莫测最终归于平静地说道:“你们在这洞中待了多久了?” “准确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差不多有十几个时辰了。先前好像还在其他地方待过......”忧狐脸色有些发白的回答道。 还未等南风继续问下去,那忧狐忽然径直朝着那石床走去,将床帐直接掀开,本想着是想看什么在发光,然而当她将床帐掀开的时候却是见到了让她愣住动作的景象。 下一瞬,她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然后开始大笑起来。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在这里?”忧狐声音颤抖的说道。 灵兮在一旁望着,眼里闪烁着了然的光芒心下猜测起来,但看忧狐哭得如此,她便是没有问出来。 南风也是安静地看着这番场景。半晌,等到忧狐的笑声停止后,南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这是你的亲人吧,看上去模样有七八分相似。” 忧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将手伸向那女子的尸体,将其发丝整理了一番,然后低下头,眼眸里的内疚像是碧绿的湖水般涌上堤坝,再次想要哭出来。 冰冷的空气在流转着,四周的潮湿散发出一种让人寂寥的味道,但在忧狐的哽咽之下,整个石室内则是被包裹在了悲怆的氛围之中。 “好久不见。”忧狐哀愁地望着那男子道,然后她就没有半分留念的转过了头,望着南风说道:“我知晓那花玉琴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找。” 灵兮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只见泪痕还未干,她便已经是已经将脸上伤心的表情掩饰的一丝不留,掸平眉心,扯起嘴角,回归到了笑颜的状态。 “这么爽快?”南风有些惊讶。 忧狐沉了沉眸子,语气平和的说道:“只要你让我坐稳音世家领主这个位置,这样问道一切就能由我做主了。”她的声音平稳柔和,像是经过千锤百炼。 “你不是对领主位置并未由上面兴趣吗?如今......”南风并未说完,然后就转移了话题道:“那你带着我们去找琴吧,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做到的。” “嗯。”忧狐掩饰着自己,但灵兮却是在其中发现了悲哀。 “你就把她放在这里吗?”灵兮露出大为不惑的身前,语调里甚至裹挟着一份天真,问:“她为何会在这里,你也不想知道吗?” 闻言,忧狐哀怨了笑了笑,她的声音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抚摸人们的耳垂,舒缓的语调飘进去,让人自甘沉溺:“我早就知道她不在人世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如今这种形势,我已然是顾不上。”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冰冷与决绝。 半晌,四人出了这石室。 ...... 而另一边的洞穴外面。 “灵兮去哪里了!”刚回到房间的白君乾并未看见灵兮的声音,便很是焦急,他到处看着,毫无头绪:“这么哪里都找不到了。” 银他们也是到处寻找,但是也还是没有见到灵兮的身影。 与此同时,那群上上,忽然间出现了黑点一样的小人,那是早已埋伏在侧的画华长老的手下。 众人刚刚聚合在一起,那神芒、羽箭、飞镖如同细雨一般射下来!众人忙着抵挡,从山上轰然而下的敌人,沿着绝壁四处游走。 白君乾的想要御剑,但是那天空之中的法阵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显现了出来。 出谷的那条悬空的石桥,忽然一声巨响,已经被那些敌人给弄断了。 不紧如此,那敌人更是放出如雨的暗器、毒气齐齐地攻下来,众人且战且退,一路往袖音谷各处逃窜,更由不少的人躲进各个阁楼之中。 谷中乱作一团。 第三百五十二章 密道地图 谷中,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因为那些攻击分散了开来,信和白君乾他们两待在一处。 信紧皱着眉头说道:“师父,那洞穴里面似乎还没有找过,你说师妹会不会就进入了那里面?” 闻言,白君乾握紧了手中的剑回答道:“极有可能,那南风也是消失不见了,可能就是带着灵兮进入了洞穴。” “那外面如今该怎么办?” 白君乾一听信这么问,回头望去,指尖众人在躲避那些攻击,还有一些人在于那些敌人抵抗,伏尸遍地,血流如水,还有数不清的人围在外面,今日能否逃出生天,都还是未知。 忽地,正当白君乾有些茫然的时候,有一位音世家的长老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朝着他冲来,似乎要寻求他的帮助。 “我知道这谷中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外面,我们可以活着出去!”那长老焦急地说道,还拉住了白君乾的衣摆。 “密道?”一听之下,白君乾十分惊讶。 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长老的目光如同看着一颗已经落在地上的人头,目光之凛凛让那人心中惴惴,“密道在哪里?”他语气沉重的问道。 闻言,那长老颤颤巍巍的身出了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过了一会儿后,白君乾召集了常月宸他们一齐聚集在这里,在一起击退了不少敌人之后,那长老大声的补充道:“那密道中危险重重,布满机关,各位只有通力合作,才可从密道中走出。” 白君乾的表情凝缩成一团,望着那洞穴,一章沉云密布的脸上眉毛紧皱,冷冽地吐出一番话:“现今赶紧将那些还在争斗的人都过来,大家聚在一处,不要各自分散,一同走出这袖音谷才是正理。” 他说的有理,于是就各自去寻找那些还活下来的同伴。 但那长老却是说道:“全部人都一起的话,这样人就太多了,若是进了密道,人多必乱,那可怎么办?” 信直接揪住那长老的衣襟,怒道:“那画华长者人多势众,守株待兔如瓮中捉鳖,我们若是被分散了,那便会叫他各自分散消灭了,这样集中在一处自然是好迎敌。像你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就应该把你扔在这里。” 闻言,那长老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拿出了怀中的地图。 等到全部还活着的人聚在一齐的时候,以白君乾为首在前方领路,其余人跟着的方式重新进入了洞穴之中。 这谷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方才还充斥着四周打打杀杀的戾气,被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抽身而消停。 白君乾他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看上去恢弘的房屋,放眼望去,这里似乎已经石着谷中最为宏伟的房屋了。 但殿门口却何处才是,落叶满径,线然已经荒废多时。 推开殿门,只见穹顶如天,四壁瞄着金漆壁画,画的是一个个舞女在跳舞的模样,虽然已经有些破损了,但是这画工精良,栩栩如生,仿佛就要从壁画中浮现出来一样。 地上用青金石铺成的蓝色钻面,模仿着波涛起伏的海洋,踩再上面起起伏伏,凹凸不平,如同真的置身海洋一般。 在拐一个弯,游廊曲折通幽,现后经过数个翡翠锦屏,锦屏上分别刻着一乐谱和一舞谱。 这就是进入了着大殿的最里面。 众人打量了四周,也警惕着身后追来的追兵。 白君乾拿着地图,叹息一声说道:“这上面显示的入口就在这床铺的下面。” 常月宸接过地图,见那入口处,好像也没什么蹊跷之处。 但是当她定格那床铺的时候,却是嫣然一笑,心思转了转,走上那床铺,站了一会儿,不见上面动静。 “仙人,你这是做什么?”上官北零有些不解地问道。 常月宸却是笑得更厉害了,有些得意的说道:“这再简单不过了,是我们都想复杂了,以为有什么机关。” “是什么?”白君乾问道。 常月宸问道:“床是用来做什么的?” 信自然的答道:“自然是用来睡觉的,你这时什么问题啊?” 常月宸点头,义正言辞的道:“不错,紫门大家都到这床上来,睡上一觉,密道的门便打开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常月宸已经当先一个微笑着上去,还真躺在了上面,她头枕着双手,好不逍遥自在。 银望着这番曾经,语气中微微有些调侃道:“月宸仙人,你能不能......能不能好好说话?” 此时,舜的脸色微微产生了变化。 常月宸轻佻地笑着,强调道:“我说的是事情,你们如何不听,而且这床软得很,你不信就躺过来试试......” 话音未落,舜便是只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常月宸,将其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常月宸不禁很是惊讶,身体有些僵硬起来,目光本是在舜身上的,但奈何脸庞越来越烫,就只好转移了视线。 没过一会儿,在常月宸的说服下,众人便是打算勉力一试。 众人纷纷上到大床上来,床上的人越来越多。 那大床竟然是越来越软,往中间深深陷下去,此过程中,舜还是揽着常月宸,不愿让她被其他人触碰到。 银则是以为有些害怕依偎再蓝浣西的怀中,而蓝浣西则是有些尴尬地左右看看。 就在此时,床铺中间陡然一空! 众人纷纷惊呼,那床铺下面出现了一个大洞!将所有人都漏了进去。 进去之后,则又是另一层天地了。 ....... 袖音谷外。 “启禀张来,他们已经进入了密道。”有一人从谷中出来候恭声答道。 那画华张来微微蹙眉:“密道,他们得到了地图了吗?” 他们从哪儿得到的地图? 他心思一转,想起了一件事,砖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音倾城正昏迷不醒,再洞穴之中,是他将其掳了过来。 谁知这音倾城会半路反悔,不愿与他一起做这个陷阱。 如今看来,这地图应该就是她给的。 画华长老思考了好一会儿,但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也没上面可难的。 他们想要逃出去,但是再密道入口前有财、色、食这三劫再等着他们。 且密道的出口,据他所知只有一个。 忽地,他的嘴角露出得意而诡谲的笑,意味深长。 “派出去一部分人,凌空飞渡过悬索桥,到密道口那里!”画华张来吩咐道,“记住,只要再密道入口处恐吓即可,不必入内。” 门人点头称是,问道:“长老您是说......让他们落下玄关石?” 那画华长老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 洞穴里。 刚进入密道的白君乾一行人,纷纷欢呼起来,都以为此次终于得意脱逃,心情难得放松。 有人用火灵符施展出了灯火,点亮墙壁上的灯烛。 只见一把灯烛点燃,那火苗一路往前传递,霎时间整个密道的灯就这样全部燃起。 原来灯盏之间,也是用了凹槽链接,中间有火硝,与进入那扇巨大的石门一般相似。 密道灯火辉煌,如同白昼,大家仔细观察了一番候,心想着这里哪里像是密道?见制是皇宫的游廊。 密道之内的装饰,很是奢华,密道宽敞,铺设有台阶。台阶中镶嵌着白色的夜光石,莹莹发光。 墙壁之上,画着山川草木,亭台阁楼,还有一些舞女在上面栩栩如生。壁画的四角都装饰有某种璀璨夺目的宝石,晶莹闪光,非常美丽。 脚下墙边,排水的水渠之中流水脉脉,水中铺设的不是石头,而是极为珍贵的美玉珍珠,金银明珠。 此间之豪华,真是令人膛目结舌。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人之欲望 原本以为这密道与之前他们走的洞穴是一样的阴冷潮湿,却不曾想这里完全就是一片新的天地。 无论是壁画,还是金银珠宝,还是排水的水渠都一一体现了这里的不同。 只是不知不觉间,众人便是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白君乾慎重的打量了四周,缓缓道:“不要先不要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上面很可能有毒。” 闻言,那些受到金银珠宝诱惑的人纷纷停下了手去触碰那些美玉,金银珠宝,下意识感到心惊。方才他们若是贪念一动,那么很可能就会葬身于这里了。 白君乾会发现的原因,是闻到了一股很是奇特的香味。他凑近那玉石一看,竟然石发现上面朦朦胧胧的覆盖着一层毒粉,当烛火照耀在上面的时候会反射出淡淡的碧绿色。 “花微仙人......” 白君乾侧头望向了花微仙人,透着担忧的眸子在火光中闪烁。 闻言,花微仙人也是走了过来,靠近那玉石,用怀中的白色丝帕在玉石上擦拭了一下。只见那粉末立即就沾染都了那白色丝帕上面,呈现出一种碧绿色。 花微仙人将其放在离鼻子较远的地方,然后用手轻轻扇动,闻那空气之中的味道。 “怎么样?”常月宸皱着眉头问道。 花微仙人将手帕折好放在那些金银珠宝上面,又拿出一丝帕擦手,这才淡淡说道:“这毒名为穿心粉,自身不会随着空气流动。但人的确是一碰即死,它会通过人的皮肤渗透进人的身体之中,而且不用半盏茶的时候,那触碰到毒的人就会死。” 闻言,众人愕然失色,冷汗沿着脸颊滑落。 良久,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眼前的珍宝、图画再也吸引不起众人的兴趣,即便是有兴趣者,也不敢再看。 然而就在众人的震惊被胆颤心惊所代替之后,空气中隐隐传来了某种特殊的味道——食物的味道。 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众人一路进入到这袖音谷之中,已经有多时。虽然像是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不用吃上面东西,但还是有那些影卫与长老闷还不够到达辟谷境界,他们不少都感到肚腹中饥肠辘辘,有点经不起这味道的勾引。 那味道弥漫空中,不知自什么地方散发出来,越往前走,便越来越浓。 有人忍不住问道:“食物在哪里?” 信望着他们那副样子,有些愤懑的说道:“你还肯相信?方才上的当还没有够吗!?” “我实在是......实在饿得很。”那影卫咽了口唾沫说道。 看来对事物的欲望,与对财报的欲望相比,是丝毫也不逊色的。 ——生存,毕竟是人的本能。 在走了没多久,他们眼前出现了一道珠帘。珠帘前两只大花瓶里插着鲜艳的花朵,花香闻起来仍然心旷神怡。 众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出了几步,可那花香似乎又转变成了果香,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白君乾见只有这一条路,就是硬着头皮率先穿过了那珠帘。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水果,各式各样的,看上去都很是新鲜。 此时众人也是看见了,白君乾便是嘱咐众人先不要动手去触碰。 花微仙人则是在此时再次出手,验证上面究竟有没有毒。半晌,花微仙人连续尝试验证了好几中水果,但是都没有在上面发现有什么毒。 若是真的有毒,可能就是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这样花微仙人也是查验不出来的。 白君乾思忖了一会儿,用衣摆包裹着拿起一颗金橘,然后用手扳开,果皮之下,竟然装着破败的棉絮。 常月宸冷笑道:“看来毒是没有什么毒。倒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闻言,白君乾说道:“大家各自小心,这一层密道中定然也有诈。” 话音刚落,不知怎的,空气之中的食物香味就越来越浓郁,简直令人难以忍住。而刚才的水果也是在众人的眼前一瞬间就变成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鸡鸭鱼肉、煎炒焖炸,无一不有。明亮的烛火之下,浓郁的香味中,这些食物异常的诱人。 有几个影卫几次伸手去够,但白君乾他们都及时阻止了。 ——这很明显就是幻术。 花微仙人低声道:“这些食物肯定是不能吃的。” “你怎么知道?”有人说道。 蓝浣西则是走上前一步,补充道:“这密道中不知多久才有人进去一次,谁来供应新鲜的食物?” 果不其然,还是有人忍不住拿了哪食物吃,却发现食物全都是石头做的。 幸好这石头之上没有被下毒,所以那人也没有中毒。 因为这食物并没有毒,众人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都在庆幸着。而那吃了石头的人,更是惊恐未定。 “这就是幻术,看来周边是贴了什么符咒之类的。”常月宸张望着四周说道。 闻言,众人四散开来,没多久在石壁的周边发现了好几张符咒,当众人将其私下,然后用明火烧毁之后,化作一缕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中。 前方,两侧的食物终于消失了。温馨而略黯淡的光线下,只有三个朴素的箩筐呈现在众人面前。 箩筐......毫不起眼,毫无装饰,与前方见到的金樽清酒,玉盘珍馐不可相提并论,但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箩筐中装着的事物,都是一些糜烂的,味道令人作呕的东西了,全是一团黑,肉类上面甚至还有白色蛆在上面扭动。 众人看了刚刚的饥饿瞬间化为了恶心,不愿再呆在这里了,继续一路前行。 忽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轻纱帘。 帘幕轻薄,其上依稀透出白色的模糊人影,却是女子的窈窕倩影,在纱帘上面若隐若现的扭动着婀娜的身姿, 不仅如此,那轻纱之上还飘散出一丝淡淡的脂粉香气,不知从哪来的微风将这轻纱拂起之后,更是让空气之中弥漫了这样的味道,这味道让人联想到深深的闺阁中那娴静的少女。 见到眼前的一切,众人先是愣住,“好像是女子在前方跳舞。”常月宸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往前方走去了。 银也包含其中,但蓝浣西拉着他的手,倒也是让其稍微清醒了一些。 “银!” “我......”银急忙用手掐了自己一下,以保持清醒。 而那些被拉回来的男子面目红彤,气血翻涌,似乎已经无法把持。 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人之弱点 就算是众人已经知晓这又是一个陷阱,但还是有不少人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他们失去了理智一般,不顾他人的劝阻跳了进去。 白君乾他们身处其中,尽量保持着理智,而忽地他们四周的画壁开始蔓延。 四处皆是画,脚下,两侧,头顶。 画上皆是人,人皆是美人。 她们在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在场的男人,除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其余的一个个呼吸都在迅速急促起来,他们眼神迷离,体温渐渐升高。 血管下,饱满的情欲在跃动。 常月宸大觉不好,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一股紫色的轻烟在众人身边环绕。 “快掩住口鼻。”她大喊着说道。 然而除了白君乾他们,其余人已经是不听周边的声音了,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你可有解决的办法?”白君乾望着常月宸说道,然后已经用符咒化出一阵风来,直接将烟雾飘散,只是没一会儿那轻烟有重新出现了。 这些轻烟会让人产生幻觉,那些壁画上的女子像是栩栩如生的跳出来一般,呈现在众人面前,而且这些女子极富媚态,一个个宛如活的一般,冰肌玉骨,仿佛吹弹可破,那眼眸之中的秋波流转,几乎可以夺人心魄。 白君乾再次使用符咒,但是这么一次一次的重复,白君乾便是感觉自己有些无力起来,不禁双眉紧蹙,喉头滚动,“灵兮.....”,而且最让人意料之外的是这轻烟结界根本就隔离不了。 当白君乾喊出这个名字之后,眼神便是有些痴痴起来,但是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正常。 那信和舜、银他们连忙闭上了眼睛,脸颊烧灼。 “不要看!”常月宸先是捂住了舜的眼睛,蓝浣西也是在犹豫了一会后,用手将银的眼睛给遮住了。 花微仙人面无表情,但是在看见那图爻仙人脸颊有些红之后,便是说道:“真叫人恶心。” 下一瞬,她便是伸手将图爻仙人的眼睛给遮了起来。 而其他的人眼神仿佛深深地被那些壁画之中的美人所吸引住了目光,身陷其中,就算常月宸大声呼喊着他们:“不要看,闭上眼睛!” 他们也是无动于衷,信也是保持着最后几丝理智,将眼睛给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晃了晃,眼前一阵绚烂,倒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些被美人所吸引的人,一个个都嘴便流出了鲜血......鼻孔、眼角、耳孔也陆续流出了鲜血。 忽的,常月宸眼神一亮,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瓷瓶,然后洒向半空中,瞬间一阵刺鼻的味道便是袭来了。 众人急忙掩住口鼻咳嗽了起来,头脑也是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清醒了不少。 “这画上也有蹊跷,大家不要去看了!”白君乾恢复了大部分神志之后喊道。 而常月宸洒出的哪些粉末散发出来的味道,真的是臭到人根本就无法呼吸一般,直接就盖过了那股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轻烟。 “既然这是一种迷魂香,那就直接盖过它的香味不就行了?!”常月宸笑着说道,“这可是我之前无意间配出来的一个方子,没想到发挥它的作用了。” 没过一会儿,这密道的整个空间似乎都弥漫这这股臭味,每个人都是清醒了不少,靠在石壁上,努力的调息着自己身体内的灵气流转。 只是那些壁画配合着的紫色轻烟的后遗症似乎还在,耳边还是一直能听见一些甜如浸蜜的低声细语,众人略微慌张起来,闭上了眼睛,并且还有打算将听觉也封闭的打算。 白君乾也是在他们这么做之后喊道:“赶紧用武器将这些画给刺破!记住不要盯着那些壁画看。” 众人一听,纷纷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尽量偏移了视线,紧接着众人手中的刀剑挥舞起来,这画壁的通道之中武器声不断,将这画壁之中所有的美人图全部划得千疮百孔。 有几人在划破这些壁画的时候,无意间瞄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么一眼,他们便是再也移动不了自己的视线了,无形之中那些美人的微笑、秋波和雪肌之中,竟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般,叫人看了迷惑心智。 那些前面就已经被这幻境伤到的人的人,现今再沉浸在这画中,他人想要挽回他的性命也已然是太迟了。 夺命,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那些流血眼中的男子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立在原地,轻轻一推,身子便瘫倒在地,难以醒来。 他们直到临死,脸上还露出迷离的微笑,他们已经死在了自己绮丽遐思的幻想之中。 因为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人的本性如此,得不到制约,就会如此。 白君乾望着倒地的那几人,额头上你出了些许的冷汗,他不禁想着这密道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乾坤? 珍宝、美食、美人,三种诱惑,种种都指向人类最致命的三种弱点:财、食、色。 是人,或许不贪财,但未必不好色。 或许不好色,但未必不贪食。 或许不贪食,但必不能无食。 三种劫难,环环相扣,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众人幸存的人,又已经去了大半,他们这才知道,那些所谓的么有毒的事物,其实也是暗暗的裹挟着一股香味,先是勾起了人的欲望,然后在问道另一股迷惑香之后便是直接相辅相成,让人沉浸其中,情动大开。 所以只要问道那股味道,就算是用结界挡住,众人也会出现幻觉,觉得那些轻烟还环绕在身边,让人茫然与惊恐。 现今幸存者低头不语,脚下的美人图虽然千疮百孔,但依旧可以分辨出她们惑人的神秘微笑,更有些女子在哭泣,十分诡异。 众人也是心慌不以,直到将这些画烧掉,众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才中的迷魂香却还残留在身体里,以至于他们现今有些身体无力,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他们都跪坐在地上调息着。 这密道之中的陷阱,不费一兵一卒,紧紧抓住了人的弱点,便夺去了不止多少人的命。 :。: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迫在眉睫的解毒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往前走,只见前方的尽头出现了一道石门—— 差不多有两人高,是上好的白玉铸造而成的门,除了上面少许的土渍,便面仍然节败如雪,门上面还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 众人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大门里面的活舌似乎被顶得死死的,似乎没有办法可以打开。 可就在此时,上官北零却是主动站了出来,将自己的剑当作拐钉钥匙从门缝处插进去,在底端用力一转,压下了内部的活舌,大门便是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一推开大门,一股腥燥的凉风迎面扑了过来,身后的的火把遇到这股空气,猛地腾起了半亩高的火焰。 众人立即反应过来,一个腾身,护住了口鼻,然后都用沙土灭了火苗,一面抑制不住慌张地说:“居然还是个火洞子?这是怎么回事?” 火洞子意味着这里应该许久都没有人到来过,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不会有敌人埋伏其中。 白君乾用手试了试这白玉门内部的泥土,此处的封土整体是呈灰白色,厚厚的一层,捏在手里,粘粘的,湿湿的,这是白膏泥应该是特意抹在此处的。 虽然不知门后还有什么陷阱或者考验,但他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去,因为他们别无他路可走。 这白玉门之后,却是普普通通的甬道,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 正前方,有一道玄关,头顶上一块巨石,雕以龙形,石的另一头连接着洞顶,中间只有一根细细的石棍相连。 当然这些巨石上面还布满了藤蔓,似乎还穿过了那洞顶,因为太黑,众人也是有些看不清楚。 但众人无一不被着巨石给震撼,在不显眼的巨石最底部用红色的颜料刻上了“上水石”,好像是这巨石的名字。 “到了这里我们也就走了一半了。”常月宸望着白君乾踌躇地说道。 白君乾没有答话,视线一直望着他们来时的路,在心里暗想着:“灵兮你究竟去哪里了?” ...... 另一边。 他们四人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什么陷阱,但是灵兮的状态确实越发的不好了起来。 她脸色越发的苍白,而现今半个身子似乎都有些被麻痹了,仿佛毒一句扩散到了这种程度,每跨出一步,她都感觉身子越发无力起来。 那南风虽然一直走在前面,但是因为他很是在意灵兮的身体情况,便是在立即注意到了,伸出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就在灵兮身前等在,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要抱灵兮的姿态。 灵兮看见之后,自然是不愿的,只是她还未绕过南风继续往前走去,她的腿便是一瞬间没有了知觉,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手心立即就与那潮湿的地面接触到。 “你这是中毒了?”忧狐走到灵兮身旁问道。 南风没有马上回答,先是蹲下身想要去扶灵兮,灵兮却是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这让他面上的表情很是不悦,头也未抬起的‘啧’了一声之后,就一把将灵兮抱起,无论灵兮怎么挣扎,他也依旧没有松开手。 “还不是你们音世家的人搞得?”南风不满地朝着忧狐说道,然后又马上换了一种异常笃定的语气,“要是她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定要你们音世家陪葬。” 闻言,忧狐那娇媚的眼神里带了一丝稍瞬即逝的慌张,然后诚恳地说道:“还请祭司大人放宽心,灵兮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良久,灵兮已经越发觉得无力起来,疼痛在不断的冲击着身体,在血肉里反复的回响,痛楚中夹杂着寒意,冰冷地在血脉里扩散,不过她眼前到还算是明朗。 只见那南风此时正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她,安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红儿。” 就这么一瞬间,灵兮便是有些混淆起来,南风究竟是谁......不愿再想下去的她急忙移开视线。 良久,四人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洞窟,一片黑暗,南风觉得奇怪,却见那男子往黑暗中走去。 没一会儿,一声闷响从黑暗之中传来。 与此同时,青色的光点开始亮起,先是一星半点,接着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亮起,忽明忽暗,但也足以照亮这洞窟。 “萤火虫?”灵兮喃喃着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萤火虫。”忧狐说道,接着那男子又是拿出了一只笛子,扯下蒙面的黑布,然后吹响了笛子,悦耳的乐声开始无形的传入人的耳朵之中,并未有蹊跷。 那些本朝着灵兮飞来的萤火虫却是开始聚集,渐渐的停留去了一个地方。 它们停在了一颗漆黑的树上,那树看上去像是被烧焦过的枯树,毫无生机,但那些枝桠却似乎还是在向上生长着。 当那些萤火虫停留在上面之后,这棵树瞬间就散发出了勃勃生机,满天繁星一般的闪烁着。 南风觉得此时四周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便是用一双嗜杀的眼睛盯住了忧狐,道:“你可别耍什么花招。”灼灼的目光像是一把火焰,以无坚不摧的速度在忧狐的脸上迅疾游走。 “我怎么敢?”忧狐这次将慌张残留在眼神里,动人的姿色蛮缠的味道重了起来:“这琴于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她掩藏情绪的能力似乎与生俱来一般。 片刻,南风便是看见了一把与那枯树暴露在地面上的树根连接的琴。 “这是黄杨木做的,千年不腐,应该是有人用绳子绑出了造型,限制它的生长。多年以后就成了琴和琴架的模样。弦是天蚕丝做的,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是弹不响的,声音应该不脆,但是能传得很远。” 忧狐看着那被萤火虫照亮的琴,眼眸有些发亮的说道。 南风则是在将灵兮放在那舒适的巨石之后,就想要去触碰那琴弦,却是被忧狐阻止了,“还是不要触碰的好,我也不知道这上面是否有毒或者什么机关。” 此时,灵兮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四肢开始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仿佛手脚头脑都不是自己的。 窒息,虚汗如注,身体漂浮。 “红儿红儿?”南风注意到候立即跑到她身边呼喊着她。 灵兮却越发的难受起来,她的心脏在胸膛之中,兀自的跳动着,只是越来越缓,越来越缓。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冻结的记忆 “她中的是那洞穴之中的蓝虫之蛊吧?”忧狐在看见灵兮身上冒着寒气之后说道,“但她的皮肉居然还完好无损,是祭司大人你一直在往她身上灌输灵气吧?” “你知不知道怎么解开这毒?”南风望着灵兮的眼眸充满着担忧,语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忧狐半垂着头,以最为真切的语气说道:“我确实不知。” 此时南风望着眼前的琴,看见琴的琴身上又一凹槽,而那凹槽正是那玉璧的所在之处,只可惜他不知如若是动了这琴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如果将玉璧取来,将灵魂在此时就送入灵兮的身体之中,那会不会使得灵兮好受一点,毕竟灵兮每回归了一份灵魂,她的身体便是会强悍许多,力量也会增强。 玉璧可能是此时唯一救灵兮的办法了 接着南风将灵兮放下,直接去伸手触碰那琴身,谁知那琴身上面缠绕的树根竟然会动,当她的手靠近那琴的时候,那树根马上就攻击了他。 他退后几步,再次冲上去,这次他拔出了腰间的剑,直接挥斩了过去,将那树根斩成了几截。 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那树根又再次袭击了来,且这次数量更多,从四面八方朝着南风攻击去。 南风自然还是躲过了,而手中的剑也忽然加快了出剑之势,剑影飘忽,如影随形,当那些树根在朝着他袭来的时候,被这剑注意斩断。 一次又一次,南风使出的招式都是威力非凡,剑影繁密,上下左右变幻莫测。 可那树根也部落与下风,直接又是以猛烈的攻势袭向了南风,忧狐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是等她再看时,那南风的剑招又变,长剑左右翻飞,似缓而疾,将那攻击来的树根全被罩在剑气之下,密不透风。 没过多久,南风便是将这枯树斩断的一干二净。 最终站到那琴前,毫不犹豫的一剑下去就将那琴都损坏了,伸手拿出了玉璧。他急忙拿着玉璧去到灵兮身边,却是发现灵兮已然昏迷了过去。 他心中一紧,伸手去摸灵兮的脉搏,竟发觉她浑身已经向冰块一样冰冷,额头上虚汗不断,以上已经被汗湿透。 南风将灵兮揽了起来,她的额头、脸上、手臂上,全部都出现了道道蓝色的斑纹,如鱼鳞水波,骇人可怖。 “红儿!红儿!红儿......”南风又叫了几声,声音有些慌乱,并且输送了一些灵气。 灵兮微微张开眼,看到他微微笑了笑,这不禁让他一怔,接着灵兮又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师父......” 这两个字就好像是逸出口的青烟,悠悠飘散出来,随即隐没于无形,却让南风的心一颤。 果然这个时候,她还是只会呼喊白君乾。 但此时南风也是顾不得这么多了,摸着灵兮的脉象似乎越来越弱,他便也是越发的慌张起来。 他立即施展出一个法阵,聚集了周边的灵气直接灌输进灵兮的身体里,让这灵气保持着灵兮那几乎可断的脉息。 而一旁的忧狐看着灵兮,无奈地说道:“如果没有解药,她是很难活下去了。” 南风没有理睬她,而是又立即施展出了另一个法阵。 忧狐注意到灵兮的手上,蓝色的的条纹最为浓密,拿起一看,只见灵兮手中尖端,有细小的伤口,但手上却有浓浓的腥臭黑血。 下一瞬,一个金色的法阵笼罩在这个洞窟,南风几乎尽全力加快速度施展出了这个法阵,他喊道:“你们快点避开!” 灵兮的剑再次悬浮于半空中,灵兮也是如此,而那剑就立于灵兮的头顶,玉璧也是离开了南风的的手掌,飞向那最高处。 此时,灵兮稍微有些意识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起来,温暖的气息在她的身体中升腾起来,等到微微睁开眼的时候,却是看见了自己身处一个法阵之中。 那玉璧散发出黑红色的光芒,那光芒渐渐的将灵兮笼罩其中,灵兮想要有所动作,然而身体的无力却根本不允许。 渐渐的在这样的昏暗之中,她的视野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没过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去了。 这次依旧有一些记忆在此时她的脑海中出现,幻化成如同梦境一般的‘现实’—— 一团又一团的雪花时而犹如白鹤羽毛接连落地,时而又似玉龙的鳞甲在空中盘旋飞舞。 连绵起伏的山岭被风雪笼罩,议案被遮挡成了摇摆不懂的阴郁色调。 当灵兮哽在喉间的寒意还未散去,便是听见一声惨叫遥遥传来,这番惨叫仿佛撕心裂肺笔以往所见的更加尖锐。 这一声刚刚落下,便在谷中形成同样尖锐的一声声回响,一声比一声低沉,尾音却一声比一声凄怆,和着着大地之上烈烈风声,奏出一种令人绝望的嗡鸣。 灵兮惊恐不已,四下张望之际,只见眼前的视野晴朗了不少,一浑身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披散着黑如鸦羽的长发,赤着双足,双足上系着铜铃,手上拿着一把剑。 她每踏出一步,脚踝上的铜铃就叮叮作响,白皙的脚足落在泥地上,刚刚飘落在地上的雪絮顷刻之间便被带起,溅起了让人心神的美艳。 那正是灵兮的脸。 与此同时,她口中也随之唱诵齐了一些话语,“......白日昭只,万物蘧只,魂乎归来,无远遥兮。魄兮归来,无东无北,无南无北......” 她的声音清丽,在那些惨叫声中很是突出,只是当她唱完着第一遍的时候,旁地里便又多了几重声响,伴着她的声音,朗朗颂唱,“......诸神湛湛,群灵丰丰,辎乘重重,屯骑容容......”颂唱之音延绵不绝,灵兮只觉得一股血气凝在了胸中。 接着场景便是开始变化,众多的记忆从灵兮的脑海之中喷涌而出。导致她时而陷入无边黑暗,时而又分明清醒归来。 虽不能动弹,却将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听得仔细,那是南风与忧狐正在对话。 她在这些记忆之中,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生命,在短暂的清醒里想着,或是又想到了白君乾的安危。 只是她清醒也是极短的时间,脑中转不了几个念头,又陷入黑暗,沉入记忆,无法自拔。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上水石坠落 时而醒着,时而睡着,孰真孰假的记忆在脑海中穿梭。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极为漫长,抑或极短的瞬间,灵兮在一阵巨大疼痛的拉扯之下,她睁开了眼睛,身体从所未有的充满着力量,但她也是记起了一些痛苦不以的记忆。 她本不愿想起,但是这些记忆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十分清晰,甚至就像是她在经历一样,当她在这些记忆中每浏览一次,她的心中就泛起一次涟漪,牵动着她所有的情绪,连绵不绝...... 等到那些记忆都差不多都呈现出来之后,她觉得周遭无声,亦无息。仿佛偌大的世界,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人在这里苟延残喘。 她伸出手放在胸膛上,仔细聆听着自己拿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原来我还活着......” 半晌,她的胸口是抑制不住的疼痛,不是他人造成的,而是当她发现这些记忆真的就是属于她的时候,她的心中无力感与迷茫感仿佛令她窒息,紧紧的禁锢住了本来在跳动的心脏。 她的身边一层黑色的东西包围,她试着挣扎了两下,可是突然她胸膛里的那股血气却是溢出了唇角,顺着脸颊滑落脖颈,先是温热的丝丝缕缕,而后暴露在寒冷空气中后就逐渐冰凉,宛若一只细小的蛇,蜿蜒在颈项处攀爬。 没有人替她擦拭,仿佛整个世界都失了声。 “红娅。”她闭上眼睛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也相应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 “南风。”她亦重复着这个名字,可脑海之中却只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眼角泛出泪水,像是断了线的一般的坠落,根本停不下来。 下一瞬,她的耳边终于出现了一些响声,渐渐的眼前的黑色褪去,彩色的世界开始重新出现在眼前,可她却像是痴傻了一般跪坐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依旧止不住,仿佛要嚎啕大哭起来。 她记起来许多事情,许多人、许多事在脑海之中复苏,可她却始终记不得南风的脸。 他的脸上被一层薄薄的雾所遮掩,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他带给她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已经让她猜到了那人是谁。 那个人转身而去的一刹那,脸上的绝情,还有她流下的一滴泪,就这么短短的一段破碎的记忆,却是无比的让人心痛......她双手撑在地上,指尖深深穿透了沙土。 “这是怎么回事?” 她能想起关于这南风的一切美好记忆,却无法记起他的脸,更无法记起在美好之后那段可谓‘残酷’的记忆。 这是好事还是......对于那个人来说。 南风走近将灵兮扶起,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睁着两眼,茫然望向不知何处,空中低声喃喃,谁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记起来的这些事情,她根本一时间难以去适应。 “红儿?”南风尝试着呼喊着这个名字,眼眸之中满是期盼,他想要看见灵兮应答这个名字时候的神情。 可灵兮却没有回应,像是一个木偶一般,两眼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旧保持着这番模样。就在南风以为灵兮在这次灵魂融合的过程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灵兮却是抬起了头,和着泪水嫣然一笑。 “玄黄,好久不见了。” ...... 另一边,所谓的密道之中。 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立于上水石前面,每个人都没有说话,眼中充斥着迷茫。本以为通过那密道之后,就可以直接出那袖音谷了,可谁知,此时眼前出现的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一行人在这里停留了许久,生怕前方还有什么陷阱,可忽地,他们身后却是传来了脚步声。 那画华仙人的手下也是来到此处,人还不少。 “你们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活着?”领头的那和尚冷笑着道:“这一路的珍宝、美食、美人都没将你们勾走,那你们可真是心志坚定。” 幸存者不多,但仍然有余力愤然,信用剑指着拿和尚怒骂道:“狗贼,想不到密道之中还要来暗害我们!” 那和尚自然是受不了着叫骂声,眼神一变冷冷的道:“那谁叫你们一开始就自投罗网呢?还不是你们自己蠢的无可救药了?” 图爻仙人与信一样也将剑指向了那和尚,沉着脸愠声说道:“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伎俩,尽管使出来吧!” 那和尚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笑道:“我们的伎俩,稍后便会叫你们看看。这石门端端正正开着,上水石有没有落下,我们自然可以进去。” 白君乾转头看那上水石,对这和尚的一番话有些不明所以。 此时那和尚的人已经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出动,他们往那石门口闯进来,众人纷纷拔剑,相互抵挡,混战之中,不知谁叫了一声:“将上水石打下来!” 随即又是一声巨响,上水石头之上,洞顶项链的石棍不知被谁给弄断了。 有人喊:“上水石落下来了,大家快进去,将这些人关在外面。” 众人一听,哪里还肯再犹豫?所有人几乎都纷纷跑到了上水石的另一边! 巨石轰然从半空中倒下,落在地上,地面被这巨石震得隐隐颤抖。 上水石一落,石门骤然关闭,洞外的一切消失再眼前,眼前重新变得漆黑!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是全部过来了,但是那些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人却是被隔绝再了另一边。 另一边传来人的惨呼,而惨呼之后,是人的话语声—— “我们上当了!” 是前面那几个影卫的声音。 “全部解决,一个不留!” 是敌人的声音。 白君乾与剩余的人愣在了原地,可此时惨叫声又再次响起,那些人竟然将留在门外的幸存者屠杀殆尽。 门内的诸人都气愤不已,暗道:“这群人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这群人,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信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一剑劈在了那上水石这面的巨石的之上,然而这巨石没有半分的动摇。 此时,门后忽然又有人冷笑道:“真是恭喜。你们到了另一边,就不用再劳烦阎王爷送终了。” “这什么意思?”常月宸急忙喝道。 可那门外的人并不回答,而且他们似乎在逐渐远去。 :。: 第三百五十八章 平安无事 被那敌人的话语给刺激到的众人,瞬间气氛又消沉了起来,纷纷议论着刚才那和尚所说的话是何意思,可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 “这下我们是真的要被困在这里面了!”那长老说道,神情十分低迷。 “我们也不能出去,现今那谷中被布下了天罗地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蓝浣西说道。 白君乾皱着眉头,伸出手点着火照亮了地图。他细细看了一番之后,才发现了关窍:“是我们上当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解。 于是他便是将地图给众人看,那地图上,入口画着一块巨石,出口处也偶一块巨石,巨石旁边,有小字写道: “上水石,入口、出口各一,相连为一体。其一落下,余石亦落,出入口遂封。本门之人,非万不得已,不得落玄关石。” 众人看见这些字之后,脸上勃然变色:入口的上水石已经被他们打中!那么出口处的那与上水石一样作为玄关的石头肯定也就落下了,这密道只有一个出口,也就是说他们再也出不去了。 想到这里,有些人又惊又怕,大声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将这上水石打下来的!?” “方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外面并没有人动手!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白君乾望着越来越惶恐不安的众人,只能是说道:“大家仔细一想,绝对的打落那玄关石之人,极有可能也是那敌人所做。” 常月宸在于白君乾交换了眼神之后,也是说道:“他们有意来此,就是要将上水石打下,那么就可以困死我们了。” 而银也是惨兮兮的垂下头来,低声说道:“难道说我们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静默片刻,那些跟着来的长老都不禁埋怨起来,连一向安静沉稳的花微仙人,一向潇洒的常月宸,脸色也是沉沉。 白君乾望着那地图,看了半晌,也是长叹了一声。众人都挤过来一起看,但彼此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正当众人垂头丧气之际,众人手中的火焰都被一股怪风给吹灭了,他们自是不安慌张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当白君乾重新施展处火焰,火光亮起来的时候,并未看见有周围有什么异常。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齐盯着那怪风吹来的方向,只见一片黑漆漆的,像是一个噬人的洞口,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从那头飘来。 他们在咽了口唾沫之后眼神中都袒露出了不安,脚下也开始蠢蠢欲动,随时做好着往后退去的打算。 但是那还未照亮的黑暗处众人根本就难以看清楚,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似乎并未有是东西。 “大家小心。”白君乾警惕起来,目光冰冷入刀刃一般扫过去。 下一瞬,那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红点,那朦胧的火光勉强的照亮了道路,却将几个影子估计地拖在了地上,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他们耳朵,“原来你们在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红点越来越鲜亮,在晦暗的火光下隐隐耀出莹莹的闪光。 然而这声音是谁?白君乾听了之后自然明白,心中的雀跃也掩饰不了了,直接向前走去。 “灵兮!” “师父......” 等到他手中的火光照亮了灵兮的脸庞之后,他更是直接一把就抱住了灵兮。 可异样感也随之而来,他迟疑了一刻道:“灵兮你的身体好冰。” 灵兮怔了一下,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应该是这洞中太过于潮湿了。” “那你前面去哪里了?”白君乾轻轻地说道,双眼盯着看灵兮,见她将一脸的镇定与淡然一瞬之间换成了耐人寻味的慌张。 “我......”灵兮有些难以回答。 “是我将她掳走了。”南风的声音也响起了,就在灵兮身后的不远处。 这个声音一出,白君乾就松开了灵兮,然后将火光放大,照亮了前方,只见不仅南风在前方站着,那忧狐和一个黑衣人也在那里。 忧狐看见眼前的人,噗嗤一声,用袖子掩着嘴,放肆地笑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露在外面,透着狡黠与精灵,“没想到你们是真的一帮人都来了。” 众人在看见他们之后,眼睛里尽是惊讶之色。 “领主领主!”那极为长老还有影卫都朝着忧狐作揖和行跪拜之礼。 忧狐眼珠一转,露出欢悦的笑容:“起身起身。” “你居然会在这里......”白君乾也是有些惊讶。 南风朝着灵兮走近,可让白君乾奇怪的是,灵兮在南风的触碰下并未有之前那么抵触了,到底是哪里异常了呢? “师父,我们一行人去找玉璧了,但是途中碰见了忧狐,她好像也不知她怎么来到这里的。”灵兮望着白君乾说道,将他那灼灼视线从南风身上牵引开来。 “玉璧?”白君乾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歪了歪脑袋,脸上流出以往一般的顽皮笑容。说道:“找到了,而且南风已经施展了法阵,将魂魄引至我的体内了。” “那你没事吧?”白君乾异常激动起来,然后将灵兮有再次打量了一遍。 灵兮无奈一笑,凑近了些,在白君乾耳边说道:“我没事,师父。”语气很是淡然,像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闻言,白君乾呼出一口气,摸了摸了灵兮的头,道:“那就好,为师可是担心坏了。” 他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是平淡,但是据他所知,灵兮每回归一丝魂魄,身体、心理这两方面似乎都会发生改变,这还是让他不禁担忧着。 白君乾那的故作平淡的样子很快就被灵兮发现,却是恰到好处的勾起了灵兮心中的一丝绮念,细品之下,这丝绮念又像是裹上了一层蜜糖,透着淡淡的甜蜜滋味。 她笑道:“让师父担心了。”然后揽住了白君乾的腰,抱了上去。 白君乾自然是有些措手不及,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有些脸红了起来,片刻,便是轻轻地推开了灵兮。 两人正待还要再说几句话,却听到忧狐问道:“那画华仙人呢,你们可有见到过。”她看见众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自然是见过......”有几位长老说道,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就是他们将我们困在这里的,还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他?”信有些不满地说道。 闻言,忧狐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望着这条密道,也是明白了那唯一的出口被封住了。 随着众人心思的趁着,气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众人都不言语。 :。: 第三百五十九章 墓道突现 半晌,众人都没有言语。 直到白君乾开口说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地图上虽如此说,但我们总该去探一探,也好过在此无所事事的等死。” “若是出去了,我一定给诸位相应的奖赏。”忧狐的声音入黄鹂婉转曼妙,听起来尤为舒服,也让那些长老和影卫安下了心。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一齐往前继续走去。 “灵兮。”白君乾拉住灵兮的手,仍然觉得她的身体似乎不是正常人的温度,而他手掌的温暖似乎有些传递不过去了。 甚至还有一股寒冷一直在吞噬他传递过去的温暖,将其隔绝在外,这异常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烛火下,灵兮的表情很是淡然,白皙的皮肤似乎更加白皙起来,长长的睫扇一下一下的颤动着,眼眸中的情绪流露似乎也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的灵兮像是隐藏了许多东西。 “师父,我们走吧。”灵兮发现白君乾再打量着她,微微一愣便是紧握着白君乾的手,带着白君乾往前走去。 一路往前,只见上水石之后的密道,与先前所见均不相同,密道通路十分幽深,且为石砌,也没有灯火,简陋粗糙,与先前所见之华丽不可同日而语。 石道之中,墙壁湿滑,阴风飒飒,滴水声不断。冷寂幽暗,颇有几分可怖。 “南风,我们刚才好像没有来过这里。”灵兮朝着南风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窃喜道:“我们刚刚是没有来过这里。”说罢,还将视线特意扫过白君乾。 白君乾发现之后,心中微微有些郁闷,她心想着灵兮几时可以与南风那么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师父?”灵兮的话语将他的视线转移回来,“怎么了?” “没事。”白君乾笑了笑,却是在哪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下看见了灵兮眉心的那一点红,正泛着幽幽的红光。 刚想要问,灵兮扫了他一眼便是遮住了那红线,悠悠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前面不小心受伤弄到的。” 白君乾听了这解释自然还是有所怀疑,却是听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南风发出了两声笑声,像是有些嘲讽。 在这样的回答后,两人之间便是须臾的宁静,扑面而来的潮湿空气将火焰摇曳的扑朔迷离,迷蒙了白君乾眼前的视线,他望着灵兮的容颜,似那月下漫生的琼花枝,五分欢喜,交杂着淡淡的酸楚。 片刻,灵兮张了张口犹豫地看向了白君乾,竭力将语意说得真诚,道:“师父,我没事,还请师父相信我。” 她‘没事’是真的,想让白君乾相信她也是真的,只是这话语之后她心中其中所掩藏的东西,却是她不愿告知的。 她是红娅,在上千年前是一个女魔头,杀了无数的人......她过去是如此的残酷,她不想告知白君乾,也不知从何说起。 听了灵兮话的白君乾,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头一阵绵软感动。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倒是一番凌乱的景象,有一扇门整个被拆了下来,跟巨石、树枝、泥土一起拥塞住了整个石道,凌乱不堪,像是诱人匆忙之间离开又相封住这石道所留下的。 跟在后头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年长的长老慢来奶疑惑,道:“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忧狐沉思了一刻,转身对着它们说道:“这条石密道应该不假,所以不管这是什么,我们终归要进去。” “那我们试着清理一下吧,诸位注意看着点。”白君乾沉思了一下说道。 良久,白君乾它们一行人都在商量着那地图,只是那忧狐却是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进来。灵兮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正神色如常的靠在石壁上,专心的看着那几个影卫在清理那些杂物。 她举止高雅,馒头的青丝梳成了层层叠起的乌云状,半垂双睫,眉宇间带着一股成熟女子的雅致。 灵兮思索了许久,还是坦然说道:“你为何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你是否出得去?” 忧狐像是早料到灵兮会有此一问般,面上那魅惑的笑意如一池静水微起波澜,头也未转过便说道:“我何曾不想出去,只是这事急不得。” 当灵兮想要再开口的时候,却是听见有人喊道:“清开了!” 闻言,众人将视线击中到一个方向,只见那地方已经被清理了大版,地上零散地堆放着一些黑漆漆的仿佛已经腐烂的树枝木条。 只是着通道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火光,众人便是没有轻率的直接进入,而是留了一半人在原地等待。 白君乾他们警惕的前进,却是再还未进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目光微微落在忧狐身上,似有些许犹豫,却又说道:“这里面不知又有什么蹊跷,或许......忧狐领主可以与我们一同进去?”他的语气中包含着试探。 闻言,本打算先让白君乾它们探路的忧狐,她的算盘可算是被识破了,如果要以身犯险,她自然是是不愿,只是白君乾已经如此试探了,她若是不前往,岂不是会在接下来的路途被猜疑? 忧狐摘了身上那件宽大的披风,露出连绵一身茜色的轻袍,又将发髻重新束紧,轻巧一笑:“我自然是愿意一同前往探路的,只是劳烦诸位不要嫌弃了我。” 白君乾望着她这番模样,便是直接进了那石道之中。 “跟着吧。”南风望着忧狐,饶有意味的笑着说道。 只是他们刚一进去便是有一股浊气朝着众人飘散而来,众人只得掩鼻,众人便是退了出来,等了一会儿,待到里头浊气散尽,众人才正式开始进入。 白君乾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护着灵兮,先后走进了里面。 朦胧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将众人的影子在地上诡异的拖长。 外面不觉,进去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这里面好像是一个墓室,刚才堵住的正是这墓室的入口。 众人往前一路走着,用灰色的时半铺成的路蜿蜒向前,墓道四周的气味令人很不舒服,虽然比前面已经好了许多,但众人还是免不得用衣袖捂住口鼻,而且那腐朽发霉的味道也不是这么容易消散的。 又走了一段,白君乾便是说道:“这里地图上没有标记,应该是不存在与地图之上的地方。所以诸位还是要多加小心。” 闻言,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遇到了左右两个耳室,左边是是一些马匹的殉葬,十几排整齐的骂骸骨与马具层层累叠在内,绳索早已成灰,皮革与缰头倒是完好,约有上百之数,右边的耳室放有数量众多的剑以及各类铠甲。 南风只是粗略的翻看了一下,便是笑道:“这里埋葬的是谁啊?居然如此奢侈。” 白君乾皱着眉头,问道那忧狐,“你知晓这埋葬的是谁吗?” 忧狐眸光深沉,摇了摇头。然后一行人便是从耳室出来,又沿着方才的路继续往前,墓道也越走越开阔。 第三百六十章 玉姬的凄美 这墓道刚开始仅供一个人通行,越往前走,好几人一起并行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越往里面走,白君乾越发担心起来,周边的环境很是奇怪,仿佛到处都是有置暗箭机关一般。于是白君乾他们便是只能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可一路走来,他们竟然平安无事,毫无阻碍。 莫说是陷阱机关,就连一只挖土的耗子也未曾见到。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伺机,墓道两侧的颜色却越来越亮,在灰暗的火光下隐隐耀出幽幽莹莹的闪光。 用火把照过去,这才发现从这里开始,墓道里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了一幅接一幅的壁画。 白君乾将火把微微靠近那壁画,然后一面去看那两侧的壁画,细细看来,头顶的画中,云雾缠绕,仙山隐隐,画中人有男有女,踩云驾鹤,显然描绘的是仙界中的景色,但这些景色恐怕也是有人异想天开出来的,毕竟真正的仙界根本从来没有人可以证实它是存在的。 在两侧的壁画中,人物神态丰富,喜怒哀乐浓缩于画笔之间,不识烟火人间事的感觉。 白君乾仔细地看了看,有思索了片刻,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好好看一下这些壁画,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线索。” 但是忧狐却是突然惊叹了出来,她望着的那幅壁画之上的女子,她越看就越发的觉得熟悉,等到看久了,突然发现那神色姿态竟然像极了她的母亲。 “怎么了?”灵兮问道。 半晌,忧狐并未说话,只是将视线一直定格在那壁画之上,喃喃地道:“怎么会画在这里?” 接着还未等灵兮再问,她便是又说道:“看来这老领主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都画在了这里了。” 闻言,灵兮她也是知道墓主将生前所经历的事件绘制在墓室之中,其实倒也算是常事。 顺着忧狐的视线,灵兮转过身去看右侧的第一幅,壁画中一个身着这一袭粉色衣裳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水袖纷飞,周围则是一些乐师。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初遇的时候吧。”忧狐说道,然后将是视线往一边偏了偏,定格在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身上。 灵兮也是瞧了过去,只见这壁画中的中年男子居高临下坐在最高处,神色威严。 “看来这就是那老领主了。”灵兮猜想着说道。 忧狐点点头,又去看第二幅。 方才那老领主是在观看那玉姬跳舞,被她的身姿所吸引,而这第二幅所描写的就是两人在那盐泽之上幽会的场景了,一片淡黄夕阳下,两人之间还是相隔了一段距离,但他们却是彼此相望着,像是将彼此映入眼眸的最深处,珍藏起来一般。 “他们似乎是相爱的......” 忧狐淡淡的说道,那有些发红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难以置信,因为从小她的母亲似乎都在恨着那个人,甚至不允许她提起所谓的‘父亲’二字,可壁画上面描绘的却是一副如此美好悸动的场景,这又是怎么回事? 忧狐将情绪掩饰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转去了第三幅壁画,灵兮也是跟随着她的脚步一起走到那壁画之前。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壁画上的人栩栩如生,仿佛就在人们眼前动起来一般。 这第三幅描绘的依旧是在那盐泽之地,但是微微有变化的是,那是一个夜晚,在月光皎皎的照耀下,那玉姬踏着那盐泽的水在跳舞着,她的身姿似乎与月光融为一体的感觉,十分的优美。 再往旁边一点,描绘的就是那玉姬与老领主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两人在月光之下,配合着对方一起舞动了起来。 忧狐看得入迷,眸中充斥着难以相信的情绪,嘴角却又扯起凄凄冷笑,“倒是像极了金童玉女......” 为何她母亲此时的神情会如此的幸福? 与她当初小时候所见到的母亲仿佛像是两个不同的人,现今的这个温婉动人,而活在她记忆中的母亲却始终是颓败寂寥的,经常会在半夜哭泣。 忧狐不愿相信,却是一直注视这那两人一起舞动的壁画。画面极为开阔,青黑色的天、反射着月光的地,舞姿优美动人,一阵风将两人的发丝吹起,说不出的美好悸动,说不尽的情意连绵。 接着是第四幅,忧狐看见的一片红装裹裹,一片喜庆祥和。大殿之前,是那些在风中随风飘荡着的红绸,还有一个带着红盖头的女子,女子的身旁是从大殿里走出来的也穿着着一袭红妆的男子。 两人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与幸福仿佛都要从壁画之中满溢出来了,让人不禁沉浸到一种美好的情愫之中。 忧狐仰头冷笑,像是看见了一个笑话:“他们居然还举行过大婚......”可没一会儿,她的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沿着脸颊掉落了。 半晌,转折出现在主墓室门前的几幅壁画......这几幅画的色调不似之前那般明媚,灰蒙蒙中海带着几分阴郁,更有几分残忍。 这几幅壁画连起来也是我完整地讲了一件事情——讲的是那音笙如何让将玉姬玉老领主这两个有情人拆散的故事。 而这里的笔触也与前面那温和的笔触不同,这里的细细看去仿佛有一种愤懑在其中。 老领主与玉姬两人本是在那次简单的大婚之后,两人琴瑟和鸣,日子很是幸福,但是这时他们的画面之中却是出现了一个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看向这他们,女子抿着唇,面上装得很是淡定,实则心里分外嫉妒的情绪都被画师淋漓尽致地呈现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人正是那音笙。 然后灵兮望着连续几幅壁画中都出现了音笙的身影,出现在那老领主与玉姬欢笑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一副嫉妒的样子。 而随着她的出现,这些温馨无比的壁画上,颜色也显得更加深沉起来,明亮的颜色渐渐消失,最终那老领主与玉姬的距离也愈来愈远。 直到有一天玉姬打开了一扇门,床上正躺着正在昏睡的老领主与音笙,她的眼泪便是留了下来。 ......一世一双人。 “负了吗?”忧狐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将视线转向下一幅壁画,上面所描绘的是正在被追杀的玉姬,她的神态很是慌张与绝望,她的眼前出现了那音笙。 然后一片红色,剑光闪闪......什么都结束了。 “原来是她。”忧狐咬着牙说道,然后一剑劈到了那壁画之上,将那一脸得意的音笙给斩断了。 但是还有最后一副,却也是所有人都不解的一副画。 画面上,橙红色的火苗吞噬着一座豪华的宫殿,火焰上方被光笼罩,而在火焰的下方,黑暗似乎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那宫殿吞噬。 这幅壁画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忧狐他们却是在史书上面知道也听说过,前任老领主是在哪宫殿之中被火烧死的。 所以这幅画的含义也是不明觉厉了......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墓室暗道 当众人从最后一幅意味不明的壁画前走开之后,众人便是已经走到了那主墓室的门口。 两扇木门,左边与右边的花纹很是不同,一边描绘的是夏日,一边描绘的却是冬日。 看上去有很大区别,相互映照的时候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忧狐盯着着上面的风景看着,唏嘘道:“原来一切都不是我记忆中的那般,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 灵兮沉默了一刻,接着她的话笑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灵兮现在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常月宸拍了拍灵兮的肩膀说道。 灵兮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是成熟了。”然后她与忧狐两人也再无多言。 一旁的白君乾伸手去推那木门,推了两下,发现竟被人从门内涌门栓扣上。 白君乾疑道:“顶住大门的活舌是自动滚落的,工匠完工出去后,便是不能再进来,可者墓内的两扇木门,里头扣锁上又是什么什么意思呢?” 一旁的常月宸与南风也试着推了推,那门随着他们的动作吱呀作响。但是他们却是不敢用尽全力,只是想了想,说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从里面锁上了,另一种可能是这里面藏有机关。” 白君乾一听有机关,便立刻挡在了前面,上下摸索了一番,用腰间的一柄薄刃匕首,沿着门缝插了进去。 刀刃不一会儿便抵到了门后的木栓,白君乾试了试,小心地用力,借助刀刃的力量,一点一点将那木栓缓缓朝着旁边移动。 一刻之后,只听见砰的一声,木栓掉落在了地上,在空阔的墓室内发出了嗡的响声。 接着白君乾稍微一用力,那门便吱呀一声,朝两侧缓缓打开。 又一阵呛鼻的气味迎面扑来,被尘封的往事仿佛在此时被惊起。 众人捂住口鼻往后躲了躲,常月宸拿着火把往里面一照,说道:“还当真是有人在里面扣上了门栓,但是......不对啊,这里面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尸体......”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忧狐一个闪身,便是进去了。 众人迟疑了一下,便是也进去了。 而灵兮与白君乾在最后,托着火把,在昏黄色的火光下,神情有种扑朔迷离的疑惑,待适应了这里面的光,灵兮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这葬着老领主的主墓室呈四方形,较之前面的耳室更加宏伟耳华丽,高拱的墓顶上面绘满了日月星辰,其间镶嵌着隐隐发光的珠宝玉石,看起来华丽无比。 中央放置着的一具巨大的棺椁,黝黑的木材隐隐有暗香。 四面墙角凌乱地堆放着数百个大箱子,其中有几个箱子已经被打开,只见里面放置的尽是些玄纁束帛、宝石香料一击一些金银玉器等殉葬之物,粗略一看,还真是奢华至极。 然而,众人此时的注意并不是在这里财物上面,而是被室内那三十多具横七竖八的骸骨吸引了过去。 这三十多具骸骨全是身穿华服,看上去倒是像是有权贵的人。他们身边没有任何的兵器,他们的死态似乎也很是平静,并没有自相残杀或许痛苦挣扎的迹象。 一位长老在一具骸骨旁边捡起了一块玉佩,他仔细摸索着,在记忆中寻找与之相符的记忆。 半晌,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不是陈长老吗?”手中的玉佩颤颤巍巍的跌落地面。 众人闻言,有些不解,他便是又捡起那玉佩解释道:“其实在那老领主死后,有好几个长老也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 “他们当年是不赞成音笙当领主的。”又有一长老补充说道。 忧狐似乎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是皱了皱眉,道,:“反正她已经死了。” 南风盯着那玉佩,沉默了一刻,唇角浮出冷冷的笑意:“我先前倒是没有想到那音笙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一行人在这墓室之中打量了许久,却是在那石壁上发现一道暗门。看来是有人将这些引进来迷昏之后,又从这里逃了出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暗道却是又走到了石道之中。 “我们还要往前走吗?”灵兮问道。 白君乾沉默了一刻,道:“这里既然设立了一个暗道,也就说明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所以我们沿着这里走,很有可能就能走出去了。” 听了这番话的众人也是觉得有道理,便是聚集了所有人从这暗道走了下去。 石道渐渐下行,冷冽之气愈加浓郁起来。只是似乎冰没有尽头,众人越走越奇,行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处小洞口,依稀可见敞亮的空间。 当众人从那洞口走出去的时候,都是惊讶不以。 只见脚下所站,是一条狭窄的石桥,桥下悬空,下面又是万丈深渊。黑雾浓浓,从桥下泛起,左右两侧的空间渺远幽深,不知通到何处。 前方也是一道石壁,直上直下,桥对面通着的是个小小的洞口。 上官北零指着右侧喊了一声:“那是什么?” 众人望右侧看去,只见右侧的石壁上,平平伸出一块细细的石梁来,石梁下却没有支撑物。 石梁的尽头,有一间小小的石屋,那石屋雕刻甚为精美,飞檐翘角,八个檐角都有一朵金色的莲花,火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辉。 格外引人注目的还有那石屋左边一直仙鹤,右边一只灵龟,屋顶便是一只山鬼。 这石梁大约只有两拳高,那石屋只有一个脸盆一般大笑。 石梁离他们并不远,因此能看得十分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那是一个什么事物,但自己脚下的那石梁,却悬空万丈,与这洞外的场景十分相似。 一行人都不太敢往两边看得太仔细,也不敢再这石桥上作过多的停留,一个个通过石桥,往小洞口进入。 入那小门之前,白君乾的身边的火把照亮了,他还也已留心了那门上所画。 只见石门上有一张诡异的笑脸,笑脸两侧伸出一只手来,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却从小到大画了一排小人,正在通过一个狭窄的通道。 灵兮也是注意道,看了那笑脸的模样,不知怎么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进入小门之中,那石道甚是狭窄,只不过石壁两侧打磨的很是光滑,不少人的头顶刚刚够到石道顶端,但像是白君乾他们这样的身高就只能弯着腰往前去了。 顺着石道走,却愈来愈感觉那石道石弯曲的,似乎画了个圆,似乎又不是。 总之很是怪异。 :。: 第三百六十二章 心生迷茫 在走了许久之后。 “这里的路?你们没有一个知道的吗?”南风问着,而问的对象就是那些音世家的人。 闻言,那些音世家的人都摇了摇头,而忧狐也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地图上都没有画,我们自然也是不知道。” “这迷宫似的地方,你们音世家居然没有人知道,也是可笑。”南风讽刺着说道。 “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而是清楚,事无巨细知道的人只有一个......”忧狐还未说完,就被南风打断说道:“别告诉我就是那个瞎子?” “瞎子?你说的是那画华长老吗?”忧狐怔了一下问道。 南风瞥了一眼众人,道:“不是他还有谁?” 闻言,忧狐没有再说话。 此时,常月宸打破这凝重的气氛道:“这石道弯弯曲曲,倒也真古怪。你说你们这些世家怎么个个都喜欢修建地宫呢?要是哪一天你们自己进去了,都走不出来。” 众人闻言之后不禁笑了笑,气氛稍稍得到了改善。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但总感觉往通一个方向弯曲,众人心中越来越狐疑,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想说出来:他们可能在走回原地。 终于在众人怀揣着这样不安的心情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前方的通道终于敞亮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石洞,所有人的心思都放松了下来,但再往前走,当看到前方幽深广大的空间之时,所有人的心思有都是以紧。 可再往前走,众人的心思完全提了起来。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可能!” “这不符合常理!”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他们看到了同样的镜像,与方才过石梁之时,同样的景象。 同样幽深广大的空间,绝壁,两侧的虚无,渺远无边,黑雾沉沉。 但最令他们感到诡异的,不是相似的场景,而是......眼前的那座石屋。 石屋,八角飞檐,每个角上都放着一朵金色莲花。石屋前,左仙鹤,右灵龟,屋顶有一只山鬼。 与先前右侧多见的石屋一模一样。 然而......然而眼前这石屋,却是跟他们真人比例一般,石一个实实在在的石屋,方才的石屋却只是个模型。 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潮水一般自后脑哗然而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众人互相看着,眼神中闪烁着动摇的光芒。 “这......石屋?”灵兮也是有些诧异。 “石屋好像比之前我们看见的那个大了不少。”白君乾说道。 接着众人纷纷出了石洞,往下面看,只见左侧不远处,有一道巨大得不可思议的石桥,石桥的宽度足足有七八人宽,石桥也是悬空,石桥的尽头,有一个更加巨大的石门,石门的高度就入洞窟口的那扇巨门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与方才进入者小山洞之前所见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只是大小。 “是这个石屋吗?前面前面看的那个?”常月宸强调道。 “是的。”舜淡淡地回答道,也是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他打量着四周,看是否石哪里有法阵。 可是瞧了这么久,他似乎并未发现。 石屋还是那座石屋,人却跟石屋的比例一般大,也就是说......他们被缩小了或者着石屋被放大了? 众人不由得想起方才所经过的石道。 那石道如此狭窄,贴着头顶,难道说,他们每个人,再通过那石道之后,都被缩小了不成? 而那法阵也就是处于那石道之中? 而方才也一只似乎都在走弯路,所以如今才会走回到着石屋面前?! “这不可能......”白君乾脸色微微变化。 而南风则是摇了摇头,推开众人,走近石屋之中,但剑一切精美,雕梁画柱,悉如正常。 他用火把往外照,所见也与方才一模一样:石道,绝壁,幽深的空间...... “难道我们真的是被缩小了?”常月宸思忖了一下,得出与白君乾一样的结果。 “这不可能!”那几位胆小的音世家的长老大喊着道,渐渐的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那不然,我们走回去试一试?”灵兮语气平静地说道,脸上的神情更是淡然,“验证一下是否真如我们所想。” 闻言,白君乾有些惊讶,然后也向着众人如此提议。 众人再三犹豫之下便是同意了,但他们刚刚转身往回走,脸色就变了。 那来时的石门通道,居然消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所有人明明一起从哪弯弯曲曲的石道中一路走来的,如今哪石门怎的凭空消失不见了? 白君乾望着众人慌张的神情,自己也是有些茫然起来,四顾周围。 仿佛他们无论是留在此地,还是在石屋里面,或是在悬空的石梁上,一切都只是在循环。 经历过着诡异的一切之后,众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灵兮呆呆地望着远处,还有那迥异于常的石桥。下一刻,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向了石桥尽头的那道石门。 石门也十分巨大,犹如他们在之前洞窟口时看到的那两扇巨门一样。 她依稀还记得自己方才从那门进入之时,偶然抬头看的那一眼。 那一个诡异的笑脸上,从笑到大排列的几个人形......难道那里,便是寓意着进了石门之后的变化吗? ——人是会被缩小的。 一向头脑清晰的白君乾,也是想到了与灵兮一样的事物,然后觉得周身生出一阵寒气。 银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问道:“我们......这是都被缩小了吗?” “你别说这些胡话来吓唬人了?”常月宸说道,目的石为了安抚那群现今慌张不以的人。 “我们只怕是进入了一个什么阵法。”舜说道,眼神一直在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此刻,众人聚集在石屋附近,议论纷纷,捉摸不透,但是人人心中都是凉了半分。 每个人都看见方才那石屋石悬空的,下面乃是绝壁,后方也是绝壁。 现在根本就是无路可通,无路可走。 气氛一下子变得绝望起来,议论声渐渐消散,众人似乎都泄了气。 众人眼睁睁望着那石屋中精致的陈设,那些酒壶、壁画、雕花,一个个都不了的没有生命,但他们如今已经成了像这些模型一般没有生命的人,甚至比模型还要微小。 这下真的是要被困于着其中了。 :。: 第三百六十三章 灵兮解惑 斑驳的火光照在众人的脸上,光影在肌肤上随着众人的神情变换而变幻着,大多人都是沉默不语。 “这些都是障眼法,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于相信。”白君乾说道,火光照见他眼里隐隐跳动的不安与寂寥,“活人怎么可能会被缩小?” “那为何所见的方才的一切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那音世家的长老瞪着眼睛惊恐地道。 “总之我也是不信的......”灵兮附和着说道,然后从白君乾身旁走开准备去到那石屋前,但是身子却忽地有些发软,她响起自己所中的毒,只怕是还未解除。 光影交错间,石壁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黑影,从墙上下来,落在地上,然后朝着灵兮快速走来。 灵兮一惊,原地退了几步,再一定神,眼前却是什么也没有。 白君乾围了过去,问道:“灵兮,怎么了?” “我没事,师父。”灵兮笑着说道,却在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她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苍白脸色。 “灵兮你......”白君乾的声音在沉沉的空气中静止了下来,他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出口。 南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后,走到灵兮身边道:“你还是休息吧。” 灵兮望着南风摇了摇头,然后孤身一人继续往石屋走去。打量了许久,灵兮忽地说道:“我想到了!” “灵兮,你想到什么了?”白君乾挤开南风走到灵兮面前问道。 灵兮顿了顿,瞟了一眼南风道:“如果着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们真的被缩小了,那方才进来的石门便不会消失。” 忧狐笑了出来,疑惑地问道:“但是它明明是凭空消失了。” 灵兮嘴角也含笑,脑海中闪过一丝以往的记忆,将与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重合,她便是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淡淡地说道:“这就是那画华长老的阴谋所在了,他要的,正是不能叫我们走回头路。” “什么意思?”上官北零不解的问道。 “我们都被扰乱了思绪。”灵兮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见众人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便解释道:“我们眼前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刚才那个与我们眼前这个是不同的。” 闻言,白君乾愣了愣,思索了便其中的意味,道:“那我们岂不是现今走回去,那么马上就能看出,路与原先的还是一样。” “但是那石桥......如此宽阔,怎么解释?”那蓝浣西指着远处的石桥问道。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们方才走过的石桥。”灵兮笑着说道。 于是常月宸也是反应了过来,她眼睛一眨,拍了一下石壁,“原来如此!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绕弯,其实是到了别处。”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我们方才一直被石道带着走,弯弯曲曲,出来之后就见到方才一模一样的外部景象,我们当然会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回到了同样的地方,以为自己方才一直在绕弯,但我们却是忘记了另外一点。” 火光下,说话的灵兮露出了一双如星子般明亮的双目,嘴角毫无芥蒂地向上扬起,有一种捕获人心的力量。 白君乾点了点头,笑意细腻而温和的补充道:“其实敌人恰恰离用了这一点心理:如果我们没有见到先前的石屋和石桥,没有仔细打量两边的景象,也许此刻还会走到这四周仔细查探。” 那常月宸也是有些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正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想当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原点,才会放松了对着周围的观察。” 灵兮点了点头,将眉目蕴着火光凝在白君乾的身上,唇边扬起一抹动人心魄的自信笑容,道:“所以我们的敌人只需要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石屋和石桥,只不过将大小扩大成真人一般的比列即可,这......山洞中两侧空无,最容易混淆视线。” 其实白君乾在前面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却是思绪太乱过于偏执了另一个可能。 他们陷入为主的心理驱使着他们自动放弃了这种自以为没有必要的核实。又或者,他们在核实之时,早就受了心理影响,而他们的敌人又做得十分逼真,因此上了当。 最大的纰漏,便是那入口的洞门无故消失。 而这一点,却恰好被其机关的诡异多掩盖,众人都只被这诡异的消失乱了理智,而忘记了思考:为何那道门会消失? 众人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当即又是豁然开朗,方才是找相同,这次又是分头去找不同。 很快,便有人有所发现:对面崖壁上的石头太大;两个绝壁之间的距离太远;石桥与石屋的相对距离太小,等等。 但最令人激动的,还是这脚下的万丈深渊,并非石空无一物! 灵兮朝着那深渊丢了一块石头下去,众人听见了水声。 一听见水声,便证明下面有路可走,至少他们一行人还可以走水路。 虽然不知水又多深,能不能再上来,也不知水中是否藏着什么猛兽怪鱼,但如今众人已经是山穷水尽,左右都没有路可走,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讨论一番过后,银他们几个擅长水性的人准备下去一探,当然,白君乾也在其中。 灵兮却是有些不安扯住了白君乾的衣袖,白君乾摇头笑道:“无需担心。”他话刚说完,银他们几人就已经跳了下去,水声噗通,听来也不算浅。 “你们小心!”灵兮大声喊道,蓝浣西也是附和其中,将目光一直定格在银的身上。 “放心吧!”银的声音从深渊下传来。 常月宸坐在一旁,一边锤着大腿一边笑着说道:“这密道本就是用来造给音世家的人逃生的,我们这一路走的都是他们走的路线。虽然出入口封看,但中间总还是通的,否则这密道也不必造了。不过这走出去的路还真是麻烦啊,要不是我们精明,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忧狐微微一愣,见众人神色多多少少有些疲惫与惶恐,只好负手深施了一礼,道:“是我连累了诸位。” “没有没有......”众人客气起来。 没过多久,白君乾他们几人便游了回来来,大声道:“那边又一个拱形的山洞,水都通到了另一头去了,山洞的另一边,有山路直直向上。” 众人一听,皆是大喜,但又是一忧。 喜的是终于从这诡异的石屋逃生,忧的却是过了这一关,下一关却不知如何出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又进死路 在听见白君乾他们的声音从深渊底下传来之后。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就纷纷从深渊旁跃了下去,灵兮身体尚未复原,似乎觉得游水会有些吃力,而且这石洞之中的水一定是冰冷刺骨的。 下一瞬,灵兮用结界将自己笼罩起来,然后让灵气流窜身体,将身体变得暖和了一些,就也跳了下去。 水流在耳边响起,心脏砰砰直跳,从水面重新探出头之后,视野才从黑暗之中脱离出来。 像是灵兮这种水性不怎么好的,便是由白君乾牵引着向前。 深潭似乎石地下暗河汇聚而成,异常冰冷......不过好在大家都用了结界,将水隔离再身外。 一行人游在水里,将整个身子都沉进了水中,为的是经过那水下通路。他们举头望去,只见头顶如苍穹,黑沉沉盖在高处,气泡是偶尔的一丝动摇。 两旁的绝壁林立,怪石森森,幽深诡秘,难辨其形,心中不免有些可怖。 游到山洞前,那山洞便如巨大的桥洞一般,众人从中穿过,探出水面,侧方就是窄窄一道上山道路。 “终于到了!”常月宸在破水之后大声喊道,毫不掩饰的将兴奋给表达了出来。其余的人脸上也是挂着笑容的。 一行人沿着山路上去,又是一条窄窄的狭缝,如扇子侧立,顶端的小路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两侧都是深潭,四下都是绝壁,众人便如同一条线,一个个走在山路之上。 远处的狭缝的尽头,连着幽深的山洞,无数山洞张着深盲的双目,犹似骷髅的眼孔,又像是迷雾重重的暗黑森林。 昏暗中,不知是谁的伤口流了血,有一阵浓浓的血腥味传来。 突然间,自远处幽深的山洞中,传来一阵摩擦的巨响。 响声越来越近,不知是什么事物拍打在岩石上,有掺杂着隐隐的嘶叫声,似乎无穷无止,众人警惕了起来。 这时,那山洞的响声越来越近,一个又长又达的黑影从山洞深处窜出来,众人看得大惊:着居然是一条巨蟒。 那巨蟒自对面山洞中一路而下,深入水中,溅起浪高数尺,陡然间又从水中窜出,直起身子来绕过山路:它的半条身子都搭在了那狭缝之上,上半身倾泻而出,三角蛇头张着嘴,像是在威慑着白君乾他们。 当它攻击过来的时候,那站在山路上的人们,本就以为那山路极为狭窄而站不稳,现今很快就有一两人跌落了下去,顿时跌在绝壁上,不撞个头破血流,落入深潭中,也是必死无疑。 幸存的人四散开来,逃窜进前方的洞窟之中,不一会儿洞穴中纷纷传来人的惨叫!洞穴之中另有蟒蛇伺机。 于是人们只能聚合在一起准备抵抗蟒蛇,与此同时空气中忽然传出一阵淡淡的幽香。 那巨蟒明显已经到他们跟前了,中间只隔着一道暗河,但这怪物却止步不前。 众人的火把纷纷点起来,火光照亮了巨蟒空洞无神的眼瞳——它吐着鲜红的蛇信,昂首立身,静静立在众人面前,相隔不愿,还有几人没有来得及跑归来的,此刻也是趁机越过了暗河来到了这边。 只见身边四处,墙根、暗河边,忽然见亮起来冷森森的白光,众人看得一奇,发出白光的,竟然是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白色花朵静静开放,黑暗中犹如灯烛照亮夜雾,那淡淡的想起就是从花心散发出来的。 圣洁的花朵映衬着那巨蟒,那场景真是分外独特。 转眼间,远远近近的花朵纷纷绽开,犹如点亮了片片花海,簇拥着幸存的诸人,众人都有些看得呆了。 那巨蟒也是立了片刻,身形一转,竟退了出去,佝偻着巨大的身躯,蜿蜒远走。 众人看地大惑不解:这怪物怎的放着到嘴的食物不吃,反而走了?只听得那巨蟒的鳞片擦着湿滑的地面嘶嘶作响,逐渐远离。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迷茫起来。 白君乾则是望着那花思忖了一会儿,道:“凡花草生长必有光。这洞窟之中一片黑暗,哪里能容得下植物?这洞穴定然有蹊跷。” 众人回头望去,黑暗中举中火把摩挲。很快,那南风便是发现了什么,“喂!这后面有一块巨石!” 闻言,众人全部都凑了过去。 火把渐渐将身后照亮,只见枯藤乱草之中,一块森然的巨石已经落到了地上,巨石下方正好有一根藤蔓,被巨石砸断,显然巨石刚刚落下不久。 而眼前这块巨石,又与入口那块相同。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君乾冷声道:“是上水石。” 上水石,出入口各一。二石实为一,一落均落。 南风嘲讽着道:“真是笑话,费尽心机、历尽艰难到了这里,却想不到还是隔死胡同。” 一时间,众人看得都两眼发直,沉默不语起来。 其实这个结果,事先众人也是有预料的,只是当其真正来临的时候,面对不得不面对的死亡,人依然不愿放弃最后的顽抗。 此时,图爻仙人忽然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众人,举剑往那上水石上一撞,但听得兵器铮然响过,但上水石却丝毫不动。 灵兮双眸一紧,盯着那巨石,目光继而又转向她手中握着的红鸾剑,问道:“师父,我们现今还有什么其他办法没有?” 白君乾没有回答,而常月宸出口,低声道:“办法......办法总还是有的,总不至于......”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蓝浣西也是问道,她身旁的银早已经是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然而这一问没有人再回答。 灵兮也是望着眼前的石门看了许久,接着便是将白君乾手中的哪地图给拿了过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上水石,入口、出口各一,相连为一体,其一落下,余石亦落。出入口遂封。本门之人,非万不得已,不得落上水石。”这句话她仔细的瞧了瞧,将其拆分活着颠倒,看了许多遍,但是依旧是得不到一个结论。 她在火光下颓然的看着地图,长叹一声,抚这额头不语。 面前的火把兀自的燃烧着,然而大多数人却都悲哀绝望,纷纷灭掉了烛火。 好像一切就......这样失去希望了。 :。: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护犊子行为 在众人将手中的火把熄灭之后,这洞穴之中光线很快就暗了下来,那些白色的花朵,竟然也如同枯萎之火光,慢慢失去了白色的光亮,湮灭在一片黑暗中。 只有白君乾一行人这一边,火把还在亮着,在打量了四周。 此时,空气中的幽香也在慢慢消散,灵兮凑到那些白色的花朵旁边,仔细的嗅了嗅,忽然叹了一口气。 银转头问道:“师妹,你叹什么气?” 灵兮静静地持着那白色的花朵,哀然道:“这花这样美,这样香,只可惜......”她话没有说完,声音却是有些凄惨。 白君乾走近拍着灵兮的肩膀安抚着。 而当白君乾一靠近那花朵,那白色的花朵有崇焕生机一般的绽放了,火光似乎是它绽放的关键。 南风也是指着那些花朵,低声道:“红儿,你看这些花朵,是不是有些眼熟?” 灵兮顿了顿,然后又仔细打量起那花朵,最终点了点头,“不错,正是与你在那石屋中所见。” 闻言,那忧狐也是凑近了过来,望着那花朵微微发愣:“这不是我母亲身旁的的那些花朵吗?似乎一模一样。”语气微微显得有些激动。 想了想,灵兮蹙眉不语,忽然将白君乾的火把给熄灭了。 白君乾不解道:“你这是......” 话还未说完,白君乾便是看见离他最近的那一丛白花,光亮逐渐黯淡了下去,终归于黑暗之中,花朵也渐渐闭合了。 南风便是说道:“这白色花朵很显然是遇光而开。”他又环顾四周,“这洞穴之内,森冷异常,肯定时常年湿冷,这花却依旧能开,就说明这些花是性喜冷凉。” 花微仙人也是靠近随手摘了一个叶片,然后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叶片奇异,似兰非兰,细如针叶。还有股淡淡的茴香气息。” 常月宸见她观察如此细致,心想:她是很擅长这些花草的,倒也是不奇怪。 忽地有人也学着花微仙人这么做,却是没有闻到她所描述出来的味道,看着这白色花朵水灵灵的,便是直接放进了嘴里嚼。 众人也是没有太注意,但是才过了一会儿,那人却是倒在了地上,她四肢都僵硬了一般,周身一股凉气如霜,眼眶外凸,瞳孔放大,他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喉咙狂叫不止! 见此,花微仙人连忙俯下身,喝道:“大家都先让开!”她从腰间取出银针来,往那卫兵的喉咙处刺了进去,果然银针变得乌黑,接着花微仙人又用罗帕包着他的手去诊他的脉象。 “这是怎么回事?”白君乾紧皱着眉头说道。 一行人有些慌张,而其他那几个人更是惊魂未定。其中一人支支吾吾的上前说道:“刚刚他好像吃了这白色的花朵。” 花微仙人与白君乾对望一眼:“这白花有毒!” 众人这才恍然:为何方才那巨蟒竟然望后而退,原来是见到这些又剧毒的白色花朵了。 白君乾沉了眸子望着花微仙人道:“这毒能解吗?” 花微仙人摇了摇头,然后施展了一个昏睡的符咒,道:“这样他也能少点痛苦。” 灵兮很是愕然,只见那些花朵在火光的照耀下,绽放的很是名利,幽香浮动,飘溢满眼,可这花居然是杀人的毒草? 香气越来越浓,那中毒的人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花微仙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后甚为惊讶,再次为那人诊脉。 “怎么了?”银惨然的问道,众人也都是屏息。 花为仙人先是皱眉,然后便是渐渐的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他似乎没有大碍......脉象也似乎比刚才稳定了许多。” “这怎么可能?”灵兮惊讶道。 “这不是剧毒吗?”上官北零望着那昏迷的人说道。 常月宸则是在望了那花许久后,眼前倏然一亮道:“这花香......难道是这草叶子有毒,但是那花的香气却可以解毒?” 当常月宸这么说之后,花微仙人便是立即这么尝试了,结果那中毒的卫兵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起来,十分神奇。 就在一行人都痴痴的望着那毒草泛出幽灵一般的白色光芒之时,从方才就开始沉默的灵兮忽然猛地亦起身,大声道:“我知道了。”她激动地说道。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灵兮却是一把握住了白君乾的手,兴奋地道:“我知道怎么出去了!”她一时没有注意,自己竟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了白君乾的手,还往他怀里钻。 这仿佛之时下意识的动作。 这让白君乾很是不自然,偏过头耳根微微发烫,但是仍然由着灵兮握住了他的手,旁边的常月宸一脸坏笑,心想着白君乾这家伙终于是开窍了。 信则是盯着灵兮问道:“你想到这么出去了?” 灵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是多么让人害羞,尴尬中将手慢慢收了回来,然后便是拿起那地图,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答案其实就在这这地图之上,我们的地然也是告诉了我们。” 白君乾吃了一惊道:“那地图我反复看过好几遍,并无什么异常啊?” 灵兮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看这句话。”她随之读了起来:“上水石,入口、出口各一,相连为一体。其一落下,余石以落。出入口遂封住。本门之人,非万不得已,不得落下上水石。” 众人凑上开看,忧狐也是表现出了兴趣,站在灵兮身旁问道:“不错,但是这些话又有什么不同了?” “这摆明了不就是说上水石一落,出入口被封。就是眼前所指,已经被验证了,还能是什么吗?”那图爻仙人挠了挠头,露出满脸茫然的神色地说道。 灵兮摇了摇头:“不是......你们再仔细读一读。‘出入口遂封’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出入口被封锁,对不对?” 众人思忖了一会儿,缓缓的点了点头。 灵兮精致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一会看白君乾,一会再看看那其他人,倒是模样半分紧张的模样,她又继续说道:“但他毕竟没有说,‘密道出不去’。你们仔细看看,这句话一直到末尾,‘非万不得已,不得落玄关石’,其中值得推敲。什么叫‘万不得已’?若是绝对出不去,他为何不直接写‘密道被封,必死无疑’之类的话呢?为何要加一个‘万不得已’的条件?” 那忧狐漫不经心的盯着地上的白花看了许久,再抬眼望向灵兮,她慢悠悠地摩挲着袖口上的花纹,语气中带着讽刺说道:“你说的虽然有理,但那些人写这些字的时候相比没有严密考虑,大意也非如此,又何必斤斤计较于此?这又不是文字游戏。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也不要想太多无关的东西,反而扰乱了众人的思绪。” 白君乾听得忧狐这么咄咄逼人,当即就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灵兮说的或许也有道理,此事并不用这么快下结论,应该再细细思量一番,你身为音世家的领主,对待一件事情如此不仔细,岂不是令你的手下寒心?” 这话说得重了,灵兮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白君乾只是不理。 一旁的银和常月宸却是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着这护犊子的行为还真是明显。 第三百六十六章 破静的怪物 此时此刻,那音世家的极为长老相互对望了几眼,也开始附和忧狐的话语。 信听着这些话,忍不住将那几个长老推开,把手往胸口一抱站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板下脸的模样,道:“师妹,你索性就直说吧,又什么直接证据还能证明我们能出去?” 灵兮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文字末尾:“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随着她的手指去瞧,只见那“不得落上水石”的“石”字之后,隐隐洒了几个小白点。 “这只是颜料无意中滴落的吧?”忧狐再次质疑道。 本以为这次反驳的依旧是白君乾,可那再一旁毫无关系的南风却是说了话,摆出一副面上蔓是感慨的神情,道:“你心思剔透、聪慧不外露,且狂妄自大,专断独行,前面两个是好处,可以支撑你当上领主,后面两个却是坏处。百密终有一疏,叫有心者抓住了你的一丝疏忽,于你便是致命一击。” 忧狐闻言后,垂下了眸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祭司大人教训的是。”她本想着给阑世家这班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忌惮她还是音世家的领主,不至于将她与南风之间的交易说出去,但是现子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 她没有想到南风会如此护这个名为灵兮的女子。 此时白君乾不屑的瞧了一眼南风,便开始聚精会神的看着那颜料,“这颜料......”不一会儿。他伸出手去触碰,然后沉着眸子说道:“这颜料似乎不是随意撒上去的。你们瞧那五个白点,排列成的,不正像是一朵白色小花吗?” 众人仔细瞧去,方才第一眼看去并未发觉,此刻经他这么一说,那果然是一朵花的形状。 灵兮也是望着白君乾微微一笑,继续道:“这花,就是我们身边的这些花。” 一行人回头看那些白花,那些白花能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毒草而已...... “其实我们刚刚一路走来,也是有这些花的存在的。而问题就在这里,我们都知道这白花必须是向光、向风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大片生长于此......”灵兮指了指身后,“此处上水石未落下之前,正是密道出口,外界有光透入,也有风吹至。但是其他地方若是也有,那便没有道理,除非......” 白君乾接口道:“除非其他地方有光、也有风。”他恍然大悟,火把上那跳跃的光芒映得他眼中一片激跃。 “就是这样......”南风从一旁的石头上起身说道,鼓着掌向灵兮靠近。 白君乾这次依旧挡住了他,可南风却是坦然一笑:“怎么?不多谢我找到了一个玉璧,现今还要防备我?” 虽然这话听起来令人不大舒爽,但他说的也算是事实。 接下来众人纷纷站起,往四周找那些有白花的地方。 他们在洞窟四处寻觅,果然再另一处地方发现了这种白色的花朵。 火把照过去,那些花朵纷纷开放,只是花叶稀疏,并不茂盛。 众人一路照着火把,一路找,都往白花多的地方走,果然见到一处地方,白花聚集。沿着那里直直往前走,越走越长,前方渐渐微明。 只是洞外不知为何又传来爆炸的“轰隆”巨响,众人只觉得整个洞窟猛烈一颤,如同地震,碎石哗啦哗啦扑簌簌的落下来,急忙纷纷躲避,险些站立不住。 白君乾急忙将灵兮护在怀里,耳畔就又传来远处的奇异响动。 “嘶嚓......” 似乎是什么巨大的物体硬生生的摩擦在地面上的动静,随即是剧烈的撞击,“砰”地一声,打在石壁之上,洞窟内的颤抖异常明显。 众人这回已经都明白:这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正是来自洞内。 灵兮仿佛猜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 下一瞬,侧方远处,忽然蓝光大盛,照亮了一方洞窟,如同闪电划过,撕裂天空。 众人回头望去,蓝光映照之下,指尖一大片盛放的白色花朵。而在蓝色的荧光之中有一条高大的黑影,弯曲盘旋,高昂起巨大的头颅,口中正吐着长长的信子。 正是那巨蟒,但是这巨蟒却是与先前他们看见的不一样,这一条似乎体态更加惊人。 不仅如此,这巨蟒身上的鳞片缝隙之中还散发出明亮的蓝色荧光。 众人睁大着眼睛望着着一切,吓得心惊,却只见那巨蟒的下半截都被玄铁所铸的环套箍住,环套的另一端,在另一洞窟里,一粗壮惊人的铁锁链绑在后方的石壁上。那锁链足足有成年男子的腰一般粗。 显然着巨蟒先前是以魔物,后被人捆绑至此。 巨蟒虽然被缚,头颅和蛇尾却已然灵活,此刻昂头摆尾,呲牙怒目,张开血盆大口,在众人的刀光剑影之中丝毫不惧。 眼看着这巨蟒就要攻击过来了,白君乾就是飞身而上,直接挥动着剑,飞到巨蛇的头边,下方常月宸、花微仙人、图爻仙人等人在巨蛇的眼前分散它的精力。 巨蛇甚是灵活,晃动尾端,发出鸣沙之响,嘶嘶沙沙,方才听到的动静就是它的响尾。 它口里不时向外喷溅涎水,瞬间着洞窟之内就充斥着一股腥臭之气,令人闻之欲呕。 白君乾直接将剑朝着蛇身刺去,但蛇皮身后,着之如若无物,反倒蛇躯大力无匹,一个回环倒转,就直接将白君乾从半空中逼下。 “小心!”灵兮跃身出击,先是给了白君乾一个支撑,让其站稳,随后她便是抽出了剑,朝着那蛇砍去。 灵兮手中的剑红光耀眼,一剑砍去,将蛇肉砍入几分,一行人便是顺势远离了着蛇。 巨蟒吃痛之后,蛇尾回转,只听“砰”的一声重击,打在石壁之上,洞窟翁然大震,天旋地转,腥气和蛇涎纷纷扬扬而下。 众人掩面不得,而蛇的巨尾又横扫而来。 白君乾再次冲上去,毕竟那巨蟒现今已经越来越逼近他们一行人了,而随着那光线变化锁炫耀前进的道路岔路口,却是被那蛇身遮掩住了,现今不除去这巨蟒,他们是一点出去的希望也没有了。 “师父,小心。”灵兮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白君乾施展的符咒便是击中了巨蟒,但同时影卫攻击的威力太大这洞窟也是颤动起来,搞不好这洞窟会就此倒塌,到时候他们一行人可能就要陨身于此了。 再三斟酌下,白君乾只能是使用剑招去对付那巨蟒,而且尽量不波击到那石壁。 常月宸他们也是加入了战场,而灵兮望着他们,只见他们不能用威力较大的剑招和符咒,只能寻找巨蟒的弱点攻击,以免导致洞窟倒塌。 只是这样一来,便是让灵兮心中很是不安,想要冲出去一起对付那巨蟒,却是被南风阻拦了。 他望着灵兮道:“你的毒还未清,不要轻易使用自己的力量。” 灵兮沉了沉眸子,然后不满的说道:“那你出手啊。” “我先前为你施展那个法阵,现今身体也是有些虚弱......”南风话音未落,灵兮就已然冲了出去,那巨蟒蓝色的荧光映照这她那苍白的面容。 :。: 第三百六十七章 红光迸发 灵兮在南风话还未说完的瞬间,就已经拔剑冲了出去,速度极快。 而看见灵兮朝着这边冲过来,白君乾先是一愣,然后那巨蟒趁着他这一疏忽,挥荡起巨尾向着他扫去,他身处左右包合之势,左侧是巨尾,右侧是石壁,本难以躲开这一次攻击。 “铮”的一声,灵兮还未到达,可她手中的剑却是脱手而出,散发着红色刺眼的光芒,这一次直接就落入巨蟒的肉中,那巨蟒马上就减弱了攻势,巨尾挥荡的方向稍稍有了偏差,白君乾立即就脱身而出。 巨蟒微微喘息不止,吐着舌信子向后退去,鳞片摩擦着地面,发出一些清脆的声响。 常月宸他们自然是趁势攻击,只见那巨蟒机警地亮出三角形的头颅,绿色的蛇目重闪耀着骇人的光,如同暗夜里燃烧的鬼火,它鳞片之间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 灵兮此时额头上冒出一些冷汗,刚刚那一击着实是耗费了许多灵气。喘息了一会儿后,她在白君乾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冷汗擦拭去,然后调整好神情再次挥动了剑。 这次,那红光是前所未有的繁盛,给人一种极为压迫的感觉,众人都是愣在了原地,而那巨蟒也是害怕的急忙往后退去,临走前,从口中吐出了一道蓝色的光球,直接击中石壁。 一瞬间,石壁开始簌簌落下碎石,整个洞窟似乎都在震荡,白君乾他们急忙停下了脚步,可他们视野中的那一抹红色却是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灵兮在那碎石落下的前一瞬间,追了上去,红色的衣摆破碎在半空中,然后落在白君乾他们的眼前。 “灵兮!”一阵浑浊的沙土将视野覆盖,什么也看不清楚。 此时的灵兮不愿放过这巨蟒了,没有一丝犹豫的追了上去,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 举起手中的剑,面对着露出獠牙的蓝色巨蟒,灵兮的眼神似乎显得更加凶恶。 下一瞬,红光照亮了洞窟,而一声尖锐的叫声发出后,这红光渐渐消失,消散的混沌之中原本显现出的蓝光更是也消失的一点也不剩了。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等那大块的碎石掉落之后,白君乾一击等不及在还有碎石坠落的时候,就追了上去。 当她来到灵兮的身边,他看见了那巨蟒倒在地上,眼瞳已经失去了色彩,头部与身体分开两截,泛着一星半点儿蓝色荧光的鲜血在地上流淌着,流淌至灵兮的脚边...... 灵兮将那巨蟒的身体斩断了,而她的剑上还有着那巨蟒的鲜血,脸上也是如此......她重重的喘息着,带动悬浮在半空中的细细尘埃翻腾不以。 只见她一抬头,脸上的血液沿着脸颊流下,却是与她眉心的那道红相得益彰,气势诡异,整个人看上去根本难以接近。 可白君乾却是在看见灵兮的第一眼,就冲过去抱住了灵兮,第一句便是开口问道:“灵兮,你没事吧?” 灵兮微微怔住,却是见得白君乾为其擦拭她脸上的血,动作很是轻柔,眼神也很是温柔。 灵兮眼眸湿润,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抿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是空中的云彩被风吹出一道微褶,也像是人踏过草丛留下枯叶倒伏的痕迹。 这个情绪来得突然,却以最快的速度击中了她心头最软一处,她将头靠着白君乾的肩膀上道:“我没事。” 常月宸他们则是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接着众人便是走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了,沿着那白花的绽放处还有阳光的变化一直移动,小心翼翼地辨别方向。 没走多久,乍然间,从前方便忽然射入一道光线来,红彤彤的,这一道光线照再人脸上,便如打开了心门一般。 每个人都露出了高兴的神情,甚至还有人欢呼雀跃起来。 这阳光正是早晨的初阳。 阳光从远处泽然而入,这条洞里沿途的白色花朵便全都纷纷绽放,场面壮观,仿佛一齐约好了一般,香气弥漫。 白君乾心中大喜,望着众人道:“诸位快沿着光走,光线稍后便会转走,迟了就找不到了!” 闻言,众人直直往光线处走去,只见透光处正是一处小孔。只有拳头大笑,但足以投入阳光。 就在众人刚刚到了那光孔之前,阳光一转,倏然便消失再孔外,洞内很快变得黑暗,那些白花也是当即凋零。 靠洞口处,十分狭窄,只有三岁小童方能过去,但幸存的人都是成人,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出去。 于是众人试着将其用剑气捣开。 白君乾与常月宸两人轮回这样使用剑气,但是效果微著,于是灵兮便是拿起了自己的剑,站在那洞口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红鸾剑就这么一剑过去,甚是精准。红光炸裂,那洞口便是碎石纷纷,一个可以通过成人的洞口大笑便是形成了。 外面的天光射入,将洞穴充满阳光,只见洞外有树木几许。众人就是很高兴,不久,一个个便都顺利出来了。 众人从洞内出来之后,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出口处居然是一处山神小庙,建在高坡之上。 而他们的所在之地,已经远离那袖音谷不知多远了。 “这......”众人都是十分惊讶。 灵兮眺望着远处,心下阔达,喃喃道:“真好。” 闻言,白君乾也是走到她身边,望着她轻轻问道:“嗯,已经没事了。” 灵兮微微一笑,白君乾也是微微一笑,但他的视线却是定格在了灵兮额间的那条红线上。 接着灵兮先是一怔,注意到白君乾的视线似乎停留在她的额间时,侧过身急忙转移了话题道:“那画华可是还在那袖音谷?” “应该是,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们会出来。”白君乾干咳了两声说道。 “那我们还要去那里查探一番吗?”灵兮神情凛凛的问道,众人虽是有些不愿,但是像是常月宸与忧狐却是好像有意想要去查探。 常月宸似乎是想要去报复,而忧狐好像是有想要了解的事情。 只是白君乾却是觉得现今还是直接回音世家的宫殿比较好,那画华长老掌握着那音世家全部的细作,人多势众,实在是不宜再去招惹。 南风也是用一种劝诫的语气说道:“我们现在人少,还是回去吧。” 闻言,众人商量了一会儿后,便是在回音世家的这个想法上达成了一致。 第三百六十八章 阳光无暖 虽然一行人在经历了众多的艰险之后终于逃了出来,但他们对画华的行为还是存有很大的疑惑的—— 比如这画华长老为何如此着急将他们置于死地,说是针对忧狐似乎太过于勉强了吧,毕竟好像他们抓忧狐似乎只是为了引他们前去,这究竟是何原因,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我们终于是安全出来了。”银伸了展开双臂,对着澄澈的天空喊道。 灵兮却是心头微微一滞,没有说话,也准备开始御剑。 白君乾凝视着灵兮的脸,肤色细腻得入最好的白瓷一般细致透亮,明眸修长,眼梢微扬,薄薄的嘴唇润泽而透着微微的绯红色,萦绕着一股如兰的雾气,与阳光缠绕着,扑腾扑腾地,又飞走了。 细密的睫毛垂在眼睑下侧,伴着她的呼吸微微漾开,便如翩翩欲舞的蝴蝶一般,绝色无双。 这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但白君乾却是总觉得灵兮哪里不对劲。 “灵兮等我。”白君乾喊道。 “嗯?”刚踏上剑的灵兮偏过头看向白君乾,一阵风拂过,遮掩了她的视线,她便是伸手拂了拂自己的发丝,声音又轻又慢:“师父,快来。” 白君乾笑了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朝着灵兮走去,身体微微朝着灵兮倾靠,亲昵地说道:“我来了。 一旁的南风眼底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目光冷冷地落在白君乾身上,散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他轻轻呵了一声,似乎不屑再看他。 一行人开始重新御剑,阳光照射在众人身上,纷纷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白君乾与灵兮离得很近,但是他们之间却好像有了隔了一层神秘东西,彼此都不愿将这层东西掀开。 “红儿?” “嗯?”在南风的呼唤下灵兮很快的转过了头,露出了一脸耐心的神情。 白君乾看见之后,心下一震,为何灵兮对‘红儿’这个名字反应的如此之快?还有她与南风之间的关系几时缓和成这么友好了? 他胡思乱想了许多,却是不愿在继续想下去了,从灵兮身侧默默的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灵兮注意到了,眼光忽然一闪,见白君乾神色不对劲,便是加快速度迎了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白君乾丝毫没有反应。 灵兮的眼眸中有暖色的光泽在闪烁,她嘴角扯起,露出了笑容,硬生生的将白君乾的头转向了她这边,道:“师父,这是又想要我撒娇?” 此话一出,白君乾瞬间有了反应,频率很快的眨了几次眼睛,将头侧向另一边,压低声音道:“为师......没、没有。” 闻言,灵兮不禁笑了出来,然后便是舍剑去到了白君乾的剑上,她紧紧环住白君乾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他逐渐变快的心跳声。 “灵兮......?”白君乾耳根微微发红,但是却接受了灵兮这样的动作,偏过头,在灵兮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着。 “师父,我就这样抱着你回到音世家吧,你快安心御剑。”灵兮轻声细语地说道,将白君乾撩拨的有些不知如何回应,只见他僵硬的点了点头,便是将刚才不平稳的剑御得更平稳了些。 灵兮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味,但是同时也又一股微微带着腥气的鲜血味道,白君乾微微凝神,缓缓道:“灵兮你好像比之前的修为又更进步了?” 灵兮神情一滞,露出几分忧郁,嘴唇动了动只发出一声“嗯”,然后她望向了自己受伤那干了的血迹,最终变成了沉默颔首,带动着鬓间里那一只木簪在阳光流动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却也折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一路上,她良久无言,望着脚下那壮阔无垠的景色发愣......白君乾望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她在下一刻便要化作一道晨曦,从他眼前咻然消散,离开这繁杂不堪的红尘。 不过这一刻终究没有发生,他目光如秋水般沉亮,照得人心思澄净,将灵兮也抱得更紧起来。 良久,阳光越来越盛了,众人也是将情绪渐渐从沉闷之中转换了出来。 他们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稍稍忘却在袖音谷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然而他们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因为再过半个时辰,到达音世家宫殿之后,他们不知在哪里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音世家的宫殿就这么落入了众人的视野,依旧时金碧辉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开始下落,他们没有直接落入宫殿之中的主殿,而是降落在了宫殿的门口。 他们一行人站在这里,周边的街道依旧繁华,来往的人依旧欢声笑语,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就这样进去吗?”常月宸打量着那宫殿前的卫兵说道。 白君乾顿了顿,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道:“我们陷进入一部分人吧,免得真有什么,到时候连个后援也没有。” 闻言,众人也是答应了,在几番商量之后,常月宸与白君乾还有南风进入了宫殿之中。 望着他们进入宫殿的背影,灵兮不禁担忧着。同时她身体的异样感也越来越强,身体就这么在阳光下,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她伸出手揽起袖子,却是见得那手臂处的黑纹若隐若现的,果然这毒一时半会根本清除不干净。 下一瞬,她试着用自己身体之中的邪气遏制着毒的毒发,将其控制在手臂处,不让其继续蔓延。 但是这样的方法坚持不了多久,她也是知道的,她必须找一个时机让南风协助她将身体之中的毒排出才好。 “灵兮,你怎么了?”上官北零望着灵兮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灵兮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我没事,上官公子。”她用衣袖将冷汗擦拭去,然后摆出一副很是轻松的模样说道。 可是身体却力竭的不受控制想要往地面倒去,上官北零急忙揽住,一如当年在叶府中遇险的情形。 只是灵兮早没了那时的心境,上官北零在脑海中勾起的往日温情也是一闪即逝,不禁伤感,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上官北零将灵兮扶坐在银他们所做的地方,待她喘平了气息,方才缓缓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多谢你。”灵兮语气平稳清淡。然后望着银他们担心的神情,又是尽量将身体的难受隐藏起来。 看着这番场景,上官北零便是没有再追问下去,走到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君乾与常月宸、南风走了出来,三人脸上皆是轻松的表情。 还未靠近,那常月宸便是招手大声说道:“这宫殿里一切安好。” 闻言,众人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 忧狐那郁闷的神情也是得到了缓解。 最终,一行人回到了宫殿之中,只见这宫殿之中的防卫严谨了很多,几乎没走一段路,便是会看见一队卫兵再巡逻。 当一行人到达了主殿,更是有不少人再这里恭候着,那墨世家与夏世家的人自然不会缺席。 :。: 第三百六十九章 高位不稳 音世家那金黄色的宫殿在阳光下依旧显得熠熠生辉,让人难以直视,而在这样辉煌的光芒下—— 一群人站在那里,排成两排,在见到白君乾他们的时候,先是愕然与惶恐,而后那夏侯阴便是在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走近说道:“还好你们回来了。” “啧。”南风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直接从其面前走过,然后走近殿中的坐下,一旁的小厮急忙递过去酒水。 这让夏候阴瞬间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而墨程则是急忙打包场道:“我们一直担心着你们的安危。” 闻言,那夏候阴从脸上挤出几丝笑容,然后朝着南风拱手在他的旁边坐下。 白君乾他们也被引导着陆续入座了,而忧狐是最后一个入场的,她踏着平稳的步伐从众人的视线下走来,脸上是一副淡漠的神情。 那忧狐站在大殿的中央,尽管她以一种最普通的口吻叙述着这次她被抓走的事情,但当她的声音成为大殿里唯一的声响时,再平稳的呼吸声都被撞出了森冷的回声。 她的话语一落,殿堂里便陷入了无边的死寂,灵兮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但她也知晓,众人也是想尽快离开音世家,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必定是他们所料未及的,不想再牵扯上任何麻烦了。 南风则是用不阴不阳的声音应答了几句,道:“领主,你不觉得这次的事件似乎不是完全针对你的吗?倒像是有些针对我们这些其他世家的人。” 闻言,忧狐眯着眼睛问道:“此话何意?” 南风干笑了几声,没有直接回答忧狐的问题,喝了一口酒道:“不过也有可能目标就是我......这也不一定啊?”说罢,他打量了一番大殿上的众人,不一会儿悉悉索索的衣物的摩擦声响起,众人似乎都有些坐立难安。 白君乾他们对上南风的目光后,自然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那夏候音与墨程他们却是有些回避南风的这眼神。 “那画华应该要这么处置?”有几位权贵起身朝着忧狐拱手,恭敬的问道。 那忧狐将视线停留再大殿外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自是要将其收入牢中。” “那他的手下呢?他们现今可是只听从他一人命令的。”有人说道。 忧狐顿了顿,思忖了一会儿才道:“现今自然是动不了他,但我自会在今后收服暗幽会。” “今后?”有人质疑道。 忧狐走到高台之上坐下,用力按了按着急的太阳穴,她知道此时正值动荡,每个人都需要一颗定心丸。半晌,苦笑着摆出一副疲惫的姿态说道:“我想诸位都依旧知晓,那画华定是不满我当上领主才会如此,在众人心为稳的情况下,将那暗幽会也收入囊中,可暗幽会本是我们音世家的核心,若是要对付,你觉得一时半会儿是可以一下就铲除的吗?” 闻言,那些权贵互相使了个眼色,便道:“那就还请领主好生计划一下此事,不然到时候以画华的实力,我们也不一定对付的了。”此话中颇有一种话中有话的感觉。 “你们......”忧狐想要反驳,但是还未说出就被那夏候阴的话语给打断了,他道:“领主,谈这些事情的话,你们音世家就不用我们这些外人在场了吧?我们也是不好再这里叨扰,如果没事的话,明日我就启程回夏世家了。” “没错没错。原本以为只是来参加一个婚礼,没想到连下一任音世家的继任大礼也参加了,现今又出了这样的一档子事情,来来回回耽误了不少时间了。”那墨程急忙附和着说道,与那夏候阴颇有一种作则心虚的感觉,一直望着那大殿外。 宫殿外的天色开始变化,仿佛在箱底压藏从太久太久的秘密,随着书页发黄,岌岌可危地悬在天边,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散落在地。 而在此过程中,随着忧狐无奈之下的最后一句:“谢谢诸位的营救,我忧狐自不相忘,明日我必定为诸位送行。” 她这么说,却是对画华他们那群人根本没有把握,虽说他们从天罗地网之中侥幸逃了出来,但是说来他们会不会攻来着音世家的宫殿都还有待斟酌。 说不定,明日他们就是攻击这里...... 见着夏世家与墨世家这样的不耐烦,忧狐也是强忍下自己心中不满,她想着自己好歹是一个世家的领主,却是被如此的语气对待,实在是太过于不尊敬她了。 的确他们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了,但又何必如此着急呢?脸色难看的忧狐一招手就吩咐着卫兵给各世家安排了住处。 白君乾他们也是准备离开了大殿,留得那忧狐和音世家的长老、权贵们在大殿之中,商讨关于那画华的事情。 在踏出大殿的时候,灵兮看见了忧狐满脸愁苦的神情,却也是没法再参与些什么。没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是去到了各自安排的房间之中。 灵兮一直走的很是缓慢,身体也是早就有些挺不住了,可为了不让白君乾他们看出端倪,便是一直强撑了许久。 她握着身旁白君乾的手,只觉白君乾的手无比的温暖,似乎能将她身上的冰冷全部驱除。 白君乾也是注意到了灵兮的身体的冰冷,他询问了好几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只是这天气太过于寒冷了,我没事。” 闻言,白君乾没有再问下去,但是今日的这天气可是逼前几日的温度高了不少,灵兮的话不禁还是让他觉得有所蹊跷。 在握着灵兮手的过程之中,他试着将手指上移,移动到灵兮的手腕处,打算偷偷把一下脉。 可在这样的把脉之下,他并未发现灵兮脉象的异样,他抬眼看灵兮,只见灵兮正以温和的笑颜望着他,两人对视着,将对方映入眼眸的最深处。 天边,夕阳正向地平线下落,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灵兮躺在床上,而那毒再次蔓延上来。方才她是极力压制住才会叫白君乾瞧不出蹊跷,可如今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就在她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南风进入到了她的视线,焦急的问道:“红儿红儿!你没事吧?” 灵兮无力再有什么动作,嘴巴张张合合的也是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最终还是不忍身体的冰冷昏迷了过去。 :。: 第三百七十章 温暖的救赎 南风在看见灵兮昏迷过去之后脸色大变,赶紧为其输送灵气,淡蓝色的光芒在灵兮周围飘荡,而灵兮的身体中也像是又一只只触手一般黑红色气息钻出,一旦触碰到那些淡蓝色光点的时候,便是将其吞噬。 这些就在一瞬间发生......黑红色的气息在贪婪的吞噬着南风的灵气甚至周围的灵气。 昏迷过去的灵兮,本应该就这样什么也不知,什么也听不见的一直等到下次睁开眼睛,光线进入眼眸的时候。 可是她又开始做梦了,一个有些残酷的梦—— 山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花香袭人,随风飘荡,落在她的肩头、发丝,让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 可在这风中却是有种异常的声音,灵兮虽然听不清楚,但是这种声音却是以极大的恐惧和惊惧渗入了她的毛孔之中。 它是一种声音,但是却超越了人可以听觉的局限。 渐渐的,灵兮开始稍微听见了,这样的嚎叫声像是一种漫山遍野的宣泄,是歇斯底里的、毫无边际的。 这声音是磅礴的,亦是孤独的,因为每一份悲哀并不相同,它们只为自己而哭号。 声音可能没有边界,但其中所包含的悲哀却是满溢了出来。 那飘荡的花瓣开始变红,它们霸占的目光可以触及到每个角落,把人淹没再花海之中。 灵兮迷失了方向,她看不见前方的里,亦不知道心里的归宿,她记得她要找一个人,却不记得他的相貌,她空荡荡的呼喊声响起来:“南风......” 花雨之中无人应答,声音变得格外苍白无助,仿佛她喊出的名字是由两个毫不相干的字单纯地拼凑再一起,是没有意义,没有指向的,声音成为一根没有另一端的红线,它从一端出发之后便无处可栖,空洞为悲凉。 似乎这个喊出的名字不禁没有一个在场的人来应答,名字的背后也不存在一个相对的生命。 她看见花海深处站着一个人,站在花雨之中,站在红色花雨的尽头,像一个失去肉体的幽灵,她跑过去,大叫道:“南风,是你吗?” 那人转过身,冷笑道:“红儿,你怎么能忘了我?”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在这里,我永远都在,我一辈子都在这里......”他朝着灵兮扑过去,声音鬼魅无比:“你怎么能忘了我,你无什么要忘了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灵兮慌乱地后退,所有的血红色的花瓣忽然都朝着她袭来,她大喊着:“师父!” 接着在那些血红色花瓣的缝隙之中,却是看见了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头颅:银、舜、信、常月宸、蓝浣西...... 他们的声音低如诅咒:“灵兮,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为什么不来......” 血一般的目光从四面八方飞涌而来,要将她包围,将她撕碎。 灵兮挣扎着大叫起来:“啊......” “红儿,红儿!”南风急忙把她唤醒,不安地问:“你做噩梦了?” 灵兮出了一身大汗,从被褥里做起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南风,一遍又一遍地说道:“南风,南风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南风身体一僵,然后伸出手去回抱,“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他安慰着灵兮道:“红儿,别害怕,事情都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下一瞬,灵兮猛地推开了南风,往后退去,“你不是南风,绝对不是!” 南风愣了一下,然后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的确不是。” 接着灵兮并没有理会,无神的喃喃自语的说道:“什么都没有过去,噩梦才刚刚开始,我感觉的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南风皱了皱眉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是真的。”灵兮猛地扬起头,声音中包含着无限恐惧道:“我总感觉我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离我而去,死亡就在我身边徘徊。” “红儿,你别太紧张了。”南风垂着眸子劝慰道:“别想这些不开心的,好好休息吧。” 灵兮忽地又垂下了眸子,然后低声道:“玄皇,对不起,你先出去吧。” 南风没有说话,从床榻边起身颓然道:“既然你已经记起了我,那些痛苦的记忆也就离你不远了,灵兮答应我,到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闻言,灵兮似懂非懂,然后将头埋进了臂弯之中,低声啜泣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可门在此时又响了起来,灵兮抬起了头,视野中却是出现了白君乾,他一脸忧愁的走了进来。 灵兮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先是愣住,然后便是连鞋也不穿的朝着白君乾冲了过去,她一把抱住白君乾,“师父。”她抱的十分用力。 白君乾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刚才那南风说灵兮的房间里又奇怪的声音传来,他便是来查看,没想到...... “灵兮,你怎么?” 灵兮不答,只是在他坏力使劲地摇头。 白君乾见她全身依旧冰冷,没有穿鞋子就这么赤着脚在地面站着,甚至她的身体依旧开始有些战栗,他不忍便是一把将灵兮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床榻走去。 灵兮坐在了床榻上,却仍不愿放开白君乾,她靠在白君乾道胸膛上,歇了歇,道:“师父,屋里好闷,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从白君乾身体上传来的温度,仿佛救赎了她一般,将她从刚才的噩梦之中一点一点的抽离,直至她知晓这是现实世界了。 白君乾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自己前面听见了灵兮房中又响动,就走了进来,结果房中只有灵兮一人...... 望着满脸泪痕的灵兮,白君乾不禁心揪起来,便是点了点头答应了灵兮。 月凉如水,那宫殿的水潭像泼溅在地上的月光,以令人难以察觉到的速度流淌着,动作鬼祟,仿佛要完成某种不可告人的任务。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里,灵兮心事重重,低头不语,白君乾不知发生了什么,亦不知说什么来安慰,两人皆是沉默,连脚步都放得很轻。 “你看,那不是夏世家的人吗?这么晚他要去哪里?” 白君乾顺着灵兮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见到那夏候阴步伐轻快与白日里看到的那番坐在轮椅之上的沉重模样完全不同,而且行踪隐秘而匆忙。 他把身体里的诡谲和怪异弥散开来,衍生出暗沉的底色,仿佛并非是他融入了黑夜,而是黑夜成为了他,成为了他无所不在的气息。 他似乎在鬼鬼祟祟的打算做些什么...... :。: 第三百七十一章 晴日乌云掩 “这大半夜的的确可疑......”白君乾紧缩这眉毛说道:“他白日里明明就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走,灵兮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悄声跟在那夏候阴身后,而那夏候阴走得飞快,一直在宫殿中的长廊和宫道之间穿梭,最后等到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他身处的地方是这宫殿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一片漆黑不说,周围还没有音世家卫兵的巡逻,寂静无声。 当夏候阴在左顾右盼着确定四周是否有人的时候,灵兮他们不敢靠得太近,等到他们在追上去的时候,早不见了夏候阴的身影。 披着一袭外袍的灵兮站在着冷风之中,多少有些迷茫,一片漆黑中,似乎也没有再看见其他人。 “师父,我们......” 话音未落,只见那夏候阴又重新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他依旧行踪匆忙,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白君乾与灵兮继续跟上,然后再这些长廊之中穿梭了没多久,那夏候阴终于在一个偏殿的转角处停了下来。 只是停的这么突兀,白君乾还以为他发现他们两人了,但是那夏候阴却是站在那里不动起来,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而白君乾也是脚步一停,他按住灵兮的肩膀,低声道:“我们也停下。” 灵兮屏住呼吸,踮起脚,躲在白君乾的肩膀候偷看,两人等了片刻,也是终于听见了那夏候阴的话语声。 “准备妥当了吗?” “准备妥当了,请大人按计划行事。” 前一句的问句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虽不熟悉,但也不陌生,而候一句的回答正是夏候阴那嘶哑的嗓字发出来的声音。 “你们为何没有将他困在谷中?” “原本就没有想过事情回如此顺利,所以不是还有下一个计划吗?” 这两句话过后,便是再没有了声音,脚步声再次响起,夏候阴向前走离开了此处。 白君乾与灵兮则是停了一刻再跟了上去,却只见夏候阴一人,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 白君乾与灵兮继续跟了上去,却是发现者夏候阴回了房间,而后再没有出来过。 刚刚与他对话的那人究竟是谁? “师父,这夏候阴半夜这么鬼鬼祟祟的是做什么?” “听刚刚与他对话的那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他们说的计划......”说着说着灵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在对上灵兮那担忧的目光之后,却是停止了这话语,转而说道:“灵兮,我看你手的冰冷的,还是先回房吧,明日再与众人一起商量这事。” 闻言,灵兮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握紧了白君乾的手,道:“希望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嗯。不会有事的。”白君乾的笑声空落落地融进夜色里,渐轻渐缓,末了再无刃的地方散成一声叹息。 第二日的清晨像是一种徒劳的标志,它以明亮的光线和白晷上的投影标志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天是真正意义上的崭新,没一天都是前一天的延续,没一个看似崭新的事件都是由之前无数个日月里的行为积累起来的后果,没一天都是一个循序,一种重复。 每一个崭新的日子都伴随着激情的消退和诞生,困难的出现和解决,生命的降临于死亡。 今日,音世家宫殿里无比沉闷。 灵兮走在去往那宫殿的长廊之中,回想着昨夜的那个梦,心口似乎还是有些沉重。还有在与白君乾散步过程中所发现的异常,也是让她有些不安。 直到白君乾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灵兮。”他用他一贯温和的目光望着她,让其感受到安心。 “不知那忧狐又叫我们前往那宫殿做什么?”常月宸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白君乾也是有着很大的疑惑,不是说今日就会让各世家的人离开音世家吗?此时此刻却是召集他们一行人前往大殿。 思忖了许久,众人已经来到了那大殿前,那小厮便是已经做出了‘请进’的收势,而大殿之中,一位今日的阳光不盛,阳光照射不进大殿之中导致了一片昏暗,寥寥无几的几盏烛火更是让气氛更加沉重起来。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怀着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发现众人都是已经聚集在了此处,但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耐人寻味。 像白君乾他们这种姗姗来迟的,仿佛并不能融入这样的气氛之中。 “师父,刚刚那大殿外伫立的三根柱子是做什么用的?” “是啊,昨日还没有看见。” 闻言,白君乾也是将视线定格在殿外的那三根奇特的柱子上,半晌没有说话,当他将目光转移回来的时候,却是迎上了那夏候阴的目光。 “那是音领主昨日派人弄的装饰。”他的这一解释很明显并不能解决白君乾他们的疑惑,反而加重了白君乾他们的疑心。 南风则是最后来到着大殿之中,刚一进来,就是朝着灵兮走去,然后做到了灵兮的身旁。 他以手支颌,笑意渐深的打量起灵兮。 灵兮笑了笑,然后无奈示意他打量四周,他便是抬起了头,打量了一番四周,渐渐的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诸位的神情是如此的沉重,是发生什么了吗?”南风笑着说道,然后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忧狐笑了笑,修长的双目不经意闪了闪,语气娴静大气,宛如她的身份般尊贵:“可能是为了前几日的事情,诸位都是有些疲惫吧。” 闻言,南风的目光在那殿外的柱子上微微一转,意味深长地说:“是吗?那不知忧狐领主一大早召集我们前来还有何事?” 忧狐用手指虚空对着南风轻轻一戳,笑意娇柔道:“自然是为了最后一次招待一下诸位。” 外边的阳光突然在此时被云朵遮掩,本是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沉闷起来,将这殿内的光线挤成了昏暗的线条,宫婢们立刻端来了十几株硕大的烛台来,整个大带你立刻亮了不少,映得窗外的的一些东西在窗纱上落下影子,茕茕节节,犹如鬼魂探出的手爪。 灵兮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往窗户看去,再转过头的时候,目光与忧狐不期而遇。忧狐几乎在一瞬间便展开了门帘和煦的笑容,隔空与她微微点头,不明意义。 只是藏在这深深笑容中的目光,却隐隐透着某种慌张的感觉。 “师父,我觉得不对劲。”灵兮垂下了密长的睫毛,遮住了自己的目光,“所有的东西都不对劲。” 白君乾愣了一刻,正待要安抚几句,那忧狐却是突然从高位之上起身喊道:“祭司大人,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此话一出,白君乾他们先是不解,而夏候阴与那墨程则是脸色大变,道:“你怎么......” 忧狐则是没有理会他们,微微沙哑却又十分柔和的声音继续继续响起:“祭司大人,还请你尽快离开。” 她一边说道一边给南风示意眼神。 南风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烛火照在他身上,将其在地上拖出一道孤独狭长的影子,他忽的大笑着说道:“果然如此吗?” :。: 第三百七十二章 柱刻三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南风将笑声停止的时候,那夏候阴便是起身用足了十成的灵气劈出了一剑,那一剑南风很轻易的躲过,并且好保护了周围将会受到波及的人。 只是那一剑他们虽然躲过了,却是击中了殿中的大柱,竟将柱子拦腰劈断。 瞬间着大殿便是有些摇摇欲坠起来,众人在殿中有些想要跑出去,但谁知那墨程也是出手了,目标也是南风,只见南风不停的闪躲,而他们便是趁势追击。 几番折腾,殿中的大柱已经折断两根,这些柱子支撑着殿顶,支柱接连被劈断,只听“哗啦”一盛巨响,整个殿顶向下坍塌,大块的砖瓦和横梁砸落下来,场面混乱一片。 那些音世家的权贵是第一个抱着脑袋往外跑的,而那些小厮宫婢紧跟其后,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前后脚地逃了出来。 而南风他们则是最后出来的,但打斗并未停止,而那大殿像是一声惊叹般的哗然坍塌,庞大的身躯成了一堆废墟。 众人皆是有些愣住,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接着让人更加感到意外的是,那画华仙人也是出现在了此处,率领着一众手下,将着音世家的宫殿包围。 放眼望去,那些原本金黄色的屋顶全被那些黑影给占领了,不仅如此,还有各色其他世家带来的卫兵也包含其中,人数众多。 “你今日是逃不掉的,注定葬身于此了。”那夏候阴被南风一剑伤到了后,便是退到了那些黑影后面大笑着说道这句话。 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到达着大殿的时候,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是没有想到这些世家居然挥攻击南风。 “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你!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南风正被一群人所包围,而白君乾他们也是被人所监视着,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动手,但是那夏候阴却是说道:“只要你们不插手此事,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们这时何意?为何突然动手?”白君乾试探性的问道。 那夏候阴却是顿了顿,眯着眼睛道:“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也没有必要参与进来。” 闻言,白君乾将视线转移到南风那边,只见南风此时被多人攻击,那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却是一直使用着人海战术。 明明就是到南风手上受死,但是这些人却是乐此不疲的冲向前去,仿佛是在垂死挣扎一般。 灵兮望着这番场景,便是问道那夏候阴:“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否则也不会这么鲁莽就暴露自己与南风发生冲突。” 夏候阴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天空,还有那几根现今终于呈现出真面目的铁柱,只见着铁柱高大几十丈,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恢弘。 而这些铁柱之上都刻着一个字,一次写着“日”、“月”、“星”的字样。 灵兮与白君乾他们望着这些柱子,甚是不解,可舜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望着这些铁柱目不转睛。 常月宸发现他是如此的神态之后,便是有些不安的问道:“舜,你是不是识得这些东西。” 舜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思忖了起来,似乎在确定这些铁柱是干什么作用。 正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灵兮却是从他眼前冲了出去,直奔那被包围着的南风。 “灵兮!”白君乾甚是愕然。 而那夏候阴也是立即反应了过来,朝着白君乾大声说道:“你们......”他面目变得可憎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你们如此做,就不要怪我们也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话音刚落,那夏候阴身边的那些人便是朝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攻击了过去。 白君乾望着远去的灵兮想要追上去,却是被这些人缠住抽不开身。 他只能眼看着灵兮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攻击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南风前进,他此时多么想要抓住灵兮的手,问她一句:你为何要这么做? 灵兮也是知晓白君乾他们必定不会理解她现在的行为,但是她必需要这么做,因为南风曾经是她重要的人,而这种种要也随着她脑海中的记忆延续至今了。 那终情感,无论如何灵兮都不能用理智去战胜,她只知现今她要救他。 在就要靠近南风的时候,忽地一阵急促的空气震响发出,传入众人的耳中。 而众人一听见这响声,像是灵兮白君乾他们自然是不晓得这时什么含义,却是见得那些原本在攻击他们的人马上四散开来,离开了他们。 白君乾立即觉得不对劲,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那三个铁柱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越来越亮,最后,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金色的光芒开始朝着半空中蔓延。 渐渐的汇聚成一个众多符咒组成的法阵,白君乾他们已然震惊了,而那些攻击他们的人此时已经退到了这法阵之外。 白君乾他们自然也是猜想到了接下来挥发生什么,便是立即喊道:“快点离开这里!” 闻言,他们已经开始动身,却是被那群人给挡住了,那夏候阴说道:“你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帮助那南风小儿,便是别想出来了,陪着他一起陨身在这法阵之中吧!” 白君乾对于那夏候阴的那番话,自然是无法反驳,因为灵兮毕竟就在他眼前冲了出去,去帮助那南风,而他的想法......对于南风他也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灵兮身上还有某些秘密,这些秘密还需要这南风来解答。 “你们的目的就是置南风于死地?”白君乾问道。 “没错!”夏候阴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闻言,白君乾眼前一凛,然后望了一眼那即将成形的法阵,便是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那夏候阴攻击了过去。 夏候阴虽然意料到白君乾会这么做,但是却没有意料到白君乾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攻击杀害他,而是一个疾步,以手中的剑作为佯攻,然后趁着夏候阴的注意力在剑上的时候,白君乾绕至了他的身后,直接用剑抵住了他的脖颈,挟持了他。 “快点让那些手下全部撤开,不要阻挡我们出去的道路。”白君乾眼神凛冽的说道。 夏候阴瞬间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道:“你别以为这样就......” 话音未落,白君乾的剑已然割破了他的脖颈,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人海战术 在白君乾的挟持下,夏候阴立即就败下阵来,开始委婉的求饶:“这些人也不是我的手下,我并不能让他们放你们走,所以放过我吧。” 白君乾听了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这夏候阴的那些手下在看见自己的大人被挟持之后,便是停止了动作,让开到一旁。 但大多数的人还是那音世家暗幽会的人,他们并未受到此事的影响,还在拼命阻拦那南风与常月宸他们的去路,根本就不给活路,硬生生的用人海战术将他们全部留在法阵之中,总之无论是符咒还是剑招他们都使用了出来。 白君乾就算是挟持了那夏候阴,也没见得那些人手下留情,那夏候阴也是急躁不安起来,大喊道:“你们大胆,没看到我在他们手中吗?还不快放下手中的剑!” 那些人只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当作没有听见一般,直接又朝着白君乾攻击去。 白君乾一个侧身躲过攻击,然后将夏候阴用符咒困住交给了信。 “师父,师妹会没事吧?”信大声问道。 白君乾没有马上回答,回头望了灵兮冲出去的方向,可这一眼却有些失误,一下就将一群敌人的注意力转到了灵兮的身上。 虽然白君乾他们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甚至还处于劣势,但他们至少还因为自身的实力足以抵抗。 当白君乾将视线收回的时候,眼前也是出现了众多的敌人,他那霸道且凛冽的剑气逼得他们仓惶后退,可他们还是一批一批往上补,白君乾接连挥舞出了数剑,一剑比一剑充沛雄浑,不可抵抗,被击中的人几乎马上就吐血倒地。 另一边,灵兮也是如此。 五十一剑、五十二剑、五十三剑......她一步一进,一进一剑,鲜血四溅,喷溅到她的脸庞之上,流下来迷了眼,仿佛眼前是一片血红的视线。 “喀。” 红色的剑刃斩如那些人的血肉之中,鲜血蔓延在这一片空间。而每死一个人,灵兮都会沉静一会儿,缓缓调整呼吸,继而拔剑挥舞。 众多的敌人轰然倒地,再也不会站起来。 只是敌人的数量太多,白君乾他们、还有灵兮,甚至是南风都有些精疲力竭起来,从清晨到了正午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可人数还是不断的增多。 白君乾呼吸急促,额上血汗相混,望着周围的战况已然是不太乐观,那些暗幽会的几个核心更是在此时猛烈的偷袭起他们来。 银和信、上官北零已经开始节节败退,进入了法阵之中,而这法阵已经形成了好几个时辰,仿佛只要施展的人一声令下,法阵覆盖的范围如此之大,恐怕白君乾他们就会被困在法阵之中了。 此时,常月宸在凌空之际,就被那小童给攻击了,几柄飞镖径直朝着常月宸攻击去。当然,她在空中翻转了几下身子就躲过了,但一落地就又被十几二十个敌人包围。 “这些家伙,真的是没完没了了!”常月宸咬着牙说道。 闻言,白君乾紧紧锁住眉头,沉声道:“这次,我们可能真的无计可施了。”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灵兮,又望回自己,情绪呈现出颓败之感。 “师父,小心。”一旁的蔓是血污的舜替有些失神的白君乾挡下了一剑。 良久,他们一行人最终还是被逼入了法阵之中。 那画华仙人也是在此时大笑着说道:“夏大人,不好意思了,就算是牺牲你,也绝不能让那祭司大人出了法阵的,这是尊上吩咐的。” 闻言,那夏候阴抓狂起来,声音因为大声而嘶哑起来,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的姿态也就暴露无遗了,他害怕的佝偻着身子,眼眸之中先是愤怒然后便是惊恐起来。 “你们不能这样抛弃我,我可是夏领主的哥哥!如若我死了,他自然不会臣服于他的!”他用这样一番话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白君乾他们斩于剑下的尸体更是数不胜数起来,直接就在他们面前堆成了一堆,触目惊心,让人不禁想停手。 但是那些人却是没有半分想要手下留情的想法,没一招都尽可能的朝着众人的死穴刺去,然后再辅以符咒将他们一行人逼退。 这样密集的攻击,实在是难以突围了。 “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而且说实话你觉得你的弟弟是将你看得种要,还是整个世家的存亡看得重要?”那华画仙人一阵见血的说道。 闻言,那夏候阴也是哑然,有些失神的看着那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心想着自己要死了。 可谁知,白君乾却是一把将那剑给格挡开来了,对着夏候阴说道:“既然他们抛弃你了,你也就跟我们说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吧?我们需要你活着。” 夏候阴没有说话,到那时也没有反抗。 此时,南风与灵兮那边的战况更为激烈,他们身边的那些敌人并未因为法阵而退缩,反而更加勇猛的攻击他们,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处于法阵之内的人也是很多,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灵兮、南风、夏候阴都身处其中。 众人怀着揣测不安的心情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然后便是无论怎么用剑、用符咒也无法将法阵解除,甚至连一丝缝隙也不行。 白君乾他们打败的敌人就在他们面前倒下,而那些为了逼迫他们进入法阵的敌人更是在此时还是继续攻击他们。 前路不明,更没有退路,白君乾他们这次仿佛陷入了一个恶劣的境地。 此时白君乾也是发现这些人有些异常,虽然有一些行动很是自然,但有一些看上去无常人无异,但是再变幻招数的时候,多多少少白君乾还是从中看见了他们行动的僵硬。 他们好像是木偶!白君乾忽然反应过来。 常月宸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陡然怒气勃发:“难怪这些人一批接着一批,原来大部分都是木偶。” “我刚刚斩杀他们的时候,也在好奇为何鲜血如此之少......”蓝浣西说道,然后用剑挑了挑脚边的一具尸体,她轻轻的撩开那衣衫,只见那伤口只是伤口,并未流出一丝鲜血,仔细看的话那伤口边缘翻腾的便是木头。 “这......”舜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白君乾注意到候,便是问道:“怎么了?” “这跟我们在瑀国参加的那次灵剑大会遇到的好像是一样的。”舜眸光深沉的说道。 :。: 第三百七十四章 秋季幻境 当舜将他所想的说出来候,白君乾眼中忽而射出锋芒,声调下沉道:“的确如此,只是......” 话音未落,上官北零便是大喊着:“大家小心!” 众人警惕起来,可眼前却是被一阵白光充盈,让人难以睁开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过去了一时半刻,总之当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便是完全的变化了。 众人站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天空是湛蓝的一片,法阵已然消失。 此时灵兮与南风也是与他们聚集到了一处,那些所谓的敌人已经全部被其打倒。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金黄,但不是金色的光芒,着所谓的金黄是他们能看到的所有树叶都呈现出枯黄之色。 众人震惊的难以说出话来,他们心想着这是法阵造成的?只是就这么短短一瞬,就一下让众人来到了此处,或者说让周围的环境发生如此之大的转变。 但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最大的一个可能,这一切只是幻境—— 众人放眼望去,不止树叶变得枯黄,就连那些树的树枝也是干枯的,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金黄色落叶。空气也不如他们一开始感受到的那般寒冷潮湿,现今一阵风吹过,给人带来的是一阵干燥清爽。 这已经不是白君乾他们在现实之中所处的季节,现今在他们眼前展开的这个季节是深秋已经毋庸置疑了。 白君乾还观察到,这里面的灵气与他之前感受到的似乎差不多,也就是说明他们所处的地点应该是没有变动的。 这也就验证了这是幻境的这一猜想。 “师父,这应该是幻境。”舜眉头微微锁住的说道,在思考着周围多发生的一切根源所在,也就是阵眼。 “舜你可见过这样的法阵?”白君乾喉头有些干涩道。 舜摇了摇头,眉心一皱说道:“我只见过类似的,但是这个似乎改进了许多,所以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说明头绪。” 闻言,众人心头一震。 南风将头仰向天空,语气并未又半分紧张的说道:“区区一个法阵也向困死我?” 白君乾望了他一眼,然后便是继续问道舜:“那基本的情况你可知?” 他将视线转向那倒地的夏候阴,这夏候阴在那一阵白光的刺激下,居然是昏迷的过去,不然这所有的一切便是能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舜没有马上回答白君乾,他蹲下身子拾起地面上的一片叶子,观察片刻候,缓缓说道:“这个法阵是又庞大的灵气聚集而形成的,而聚集灵气的应该就是我们先前所看见的那三根铁柱,一定是有人在上面刻了一些聚集灵兮的符咒,然后才能在瞬间形成了这个法阵。” 白君乾听后,觉得不可思议,继续问道:“这样的法阵,什么样的人才能使出?让我们这些处于化神境界的人一瞬间就进入幻境,而且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一闭眼一睁眼就在我们面前形成了如此阵涵的场景,做出这个法阵的人应该也是化神境界的吧?” 舜点了点头,一脸忧愁的道:“这人必须是要化神境界甚至更高才能完成这个法阵。而且不止一人也不一定......” “我也是见过许多法阵,有些阵的奇妙通玄,但是能让我没有发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南风笑着说道。 常月宸心中着急,赶紧问道:“那这个法阵应该这么破?” 舜直视着常月宸双眸,异常认真的回答道:“但凡是法阵都有一个阵眼,要想走出或者破解这个法阵,就必须要找到阵眼并击破它。击破阵眼之后,就能改变这个法阵,只是至于能不能让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这么说?”灵兮长长了呼出一口气问道,而白君乾正在帮她擦拭脸上的血,眸光深沉。 “因为这么庞大灵气所组成的法阵,很有可能不止一个阵眼,可能有数个......”舜压低了声音说道。 众人闻言后心中异常沉重。而白君乾也是在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也就是说现在最种要的是找到阵眼所在。” “师兄,你有把握吗?”灵兮问道。 舜沉吟片刻,回答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肯定是要一试的。” 然后与南风对视了一眼,南风也是在这一眼之后,伸手在半空中施展出了一个偌大的结界将一行人给笼罩了起来。 一行人在这安全的结界之中,往前后去,只见走了许久,依旧时漫山遍野,树叶像是被火焰烧了一般,一股深秋的凄清萧瑟之感席卷而来。 时间仿佛流逝的很慢,所有人的都知道,自己只能这么走下去,却不知将会面对什么。 他们毫无犹豫,也别无选择。 同时,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气息,让人很是不舒服,似乎要时刻警惕着这股气息一般。 众人是时刻盯防着周围是否有危险,而难道则显得自如很多,他握着剑,周围的景象一次进入眼中,不错过任何痕迹。 这个幻境非常大,众人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仍望不到尽头,要不是路上的景象变化多端,都不一样,众人还一位自己一直在绕着重复发路。 一路上十分安静,众人除了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再没听见其他声音,安静的有些诡异。 每走一段路,众人都会停下来观察四周的情况,然后屏气凝神查探四面八方的灵气波动。 同时,他们的剑也是拥有着指示方向的作用,这剑身会感受周围是否又灵气聚集的地方,然后众人便是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便是只能这么做。只是这剑每次所指的方向都是对的,但是众人却是依旧分不清楚方向,不知具体的方位。 良久,他们随着这剑的指引越走越远,灵兮只觉得周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寒冷的感觉也愈加严重。 而且虽然他们分不清楚方向,但是他们一行人却是感觉到一直在向着高处走。 又走了一个时辰,此时那太阳看上去日正当午,周围的景象和前面相比已经大又不同。 原本枯萎的树木渐渐稀少,新出现在众人眼前是随处可见长满青苔的巨石,隐约中还可以听见水声。 众人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 :。: 第三百七十五章 漩涡阵眼 灵兮与众人都看到了这片看似无尽至的林子的远端出现了模糊的边界,先是大喜然后就顿时提起了精神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而灵兮手中的剑更是脱离了她的手,飞在最前面。 终于,一行人走到了森林的边缘,众人看到一座峭壁,在峭壁的那边是另一个森林,峭壁的这边脚下有一个凹地,峭壁的那边与这边形成了一个数十丈的落差。 银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喃喃道:“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瀑布吧?现在水都干了。” 灵兮却是目光沉沉说道:“障眼法。” 还未等众人询问是何意思,她就将双手放于身前,十指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一个红色的符咒在双手的比划下出现雏形。 这复奏犹如残阳,其光影在灵兮的手间摇曳,它凝聚了一股很强的力量,一阵阵的扩散开来,让白君乾他们一阵心颤。 渐渐的,灵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符咒也逐渐凝实,而白君乾他们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因为他们不知道灵兮在干什么,更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片刻之后,符咒聚集的力量达到了一定程度,然后灵兮将其打出。 一道虹光脱离她的手,穿过半空,来到峭壁之前。 神奇的是,这虹光并没有击打到峭壁上,而是突然被峭壁吸收,只见一道水波一样的波动在峭壁前面的空气中荡漾着。 随后,水波波动的地方扩散出一道强烈的透明波纹,波纹一出现,顿时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脚下的土地就颤了一下,让人颤了个趔趄。 波纹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当白君乾他们回过神来再次望向峭壁的时候,他们惊讶地看到了一道极长的瀑布从峭壁最高处垂下,瀑布的水流落到元老凹处的水潭中,激起大片水花。 “原来真的有一个瀑布。”银感叹道。 但是众人却是吧注意力放在了灵兮的身上,白君乾愕然的望着灵兮问道:“你刚刚施展的是什么符咒?” 闻言,灵兮沉默了许久,这个符咒是从她脑海之中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若是要真的问这个是什么符咒,大概可以被叫做“显灵符”。 楚明允偏头嗤笑了声,戏谑地长叹了口气道:“管她什么符咒,既然幻象已经破了就好。”似乎有种在为灵兮解围的感觉。 白君乾一言不发地在一旁看着灵兮的侧脸,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寂寥的神色,更多是难言的复杂,而当灵兮望向他的时候,他的表情转瞬即逝,她来不及看真切,但多多少少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良久,花微仙人也是想了想,缓声道:“这里的景象被法阵影响,我们接着往前走,说不定还有别的玄机。” 一行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是向水潭走去,在前面的依旧是灵兮的剑,它早早就来到了那水潭的上空,在上面虚晃的三圈,然后才回到灵兮的手中。 众人走到水潭边,看到了水潭中的清晰景象。 水潭靠近峭壁的地方被瀑布激起一大片水花,声音十分震耳,水潭的其他地方呈浅蓝色,可以依稀看到潭底的石头。 众人的视线紧紧盯着水潭的中央,那里隐约有一个漩涡在水面上打转,漩涡大约有六尺大小,呈现出透明色,它转动的速度不快。随着它的转动,水面上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扩散开去。 此时,白君乾也是注意到了这水潭的异常,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难道就是阵眼?” 舜也是看了这水潭良久,说道:“很有可能,此处的水潭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一层幻象遮掩、封印起来。这个漩涡看起来也很奇怪,从外面又看不出灵气的波动。” 常月宸忽地侧过头望着身旁的舜问道:“那怎么才能破开这个阵眼呢?”因为挨得太近,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在与舜对视上后,便是立即移开了视线。 舜也是如此,在对上常月宸那双澄亮的眼后就张口结舌起来,让他慌得近乎不知所措,但好在他生了一张表露不出情绪的脸,众人此时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他在瞄了一眼常月宸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只要我们击碎这个阵眼即可,直接攻击它的中心。阵眼破碎后,这里的景象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如果破不开阵眼,我们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去。” 众人听后,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击碎这个阵眼。 一旁看上去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灵兮此时却是喊了一声:“我来试一试!”然后手持着她那把红鸾剑在空中横着划过,只见剑身泛起淡淡的光芒,光芒脱离剑身飞出,变成一道剑气。 剑气向着水潭中央飞出,很快便击中了漩涡的中心,但是令她意外的是,除了溅起一些水花外,那漩涡并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灵兮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力道大小了,于是打算放下手中的剑,使用符咒。可谁知白君乾却是先于她一步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火灵符,一阵灼热的气息将着寒凉的空气微微驱除。 下一瞬,这火灵符便是在施展完毕的那一瞬间里飞向了那水潭。 结果依旧在众人意料之外,只见这火灵符除了蒸发了一些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之外,还是没有其他反应,这些力量好像被那漩涡吸收了似的。 白君乾有些难以置信,而舜则是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众人在沉重的气氛之中一言不发起来,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颓败,这两日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过于残酷了,根本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些情绪,另一件残酷的时间便是袭来了,猝不及防。 不知过了多久,舜细细的回想着这水潭被灵兮的剑和白君乾的符咒攻击后的模样,便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开口说道:“看样子这阵眼似乎实在不断的吸收灵气,同样也可以吸收外界的攻击,所以它蕴含的灵气是十分充盈的。” 闻言,众人似乎有些恍然。 “是吗?那就让我来看看它能吸收多少灵气!” 南风挑着眉说完,他开始挥动着手中的剑。这时,空气中四面八方的灵气向她涌来,在她身前形成一个银色的光球。 灵气越聚越多,站在一旁的灵兮都能清楚地听见灵气流过耳旁的声音。 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而来,原本淡银色的光球逐渐变成了白色,众人能清晰的感觉得到这光球之中所蕴含着的十足的灵气。 片刻之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光球的灵气依旧充沛了,南风扯起嘴角,顺手一推,光球便向着那水潭飞去。 一道白影带着绚丽的尾巴,掠向水中的漩涡。 很快,白影到达漩涡i影响的范围之内,但是预想的碰撞却模样发生。 它在离漩涡一段距离处停了下来,随后一阵抖动,众人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也在颤动起来。 渐渐的漩涡发出奇异的响声,这两者力量似乎在进行着较量。 这个过程很短暂,光球中蕴含的灵气还是逐渐被漩涡所吸收,因此颜色又从白色逐渐变成了银色,然后消失不见。 结果一目了然,就摆在眼前。 :。: 第三百七十六章 凛冬已至 “这下该怎么办啊?”银蔫蔫的垂着头说道。 舜见了这番情景后,并没有十分多大反应,垂眸缓缓说道:“这漩涡吸收灵气的能力十分惊人,除非我们所拥有的灵气远远高于它,不然我们的攻击都会被它吸收们还有助长其实力。”语气仍是平平静静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闻言,白君乾也是赞同这一说法,将目光投向那漩涡道:“看来要用其他方法击碎它了。” 南风看见众人的神情,忽然似笑非笑地道:“聚集到要远远高于它的灵气,应该是不太可能了,我们在这法阵之中,吸收灵气是由限制的,根本就达到不了那个程度。”说罢,他一屁股找了地方做了下去,然后闭目养神起来。 灵兮无奈的看了南风一眼,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听了舜那番话后,她就开始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沉思之中的灵兮被他人的话语声给中断了—— “我们刚刚使用了火灵符只是让其蒸发了一些水汽,那若是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就干脆将这水潭给冻结起来,施展冰灵符呢?” “这样会有用吗?”常月宸望着说出那番话的南风说道。 南风摇了摇头,睁开眼睛道:“这个,我也不能完全保证有用,只是反正我们现在没有办法,那我们也不妨试一试。” 闻言,白君乾迟疑的望了一眼南风,犹豫了许久,才道:“......我们不妨试一试吧?” 接着众人便是看见南风开始施展那冰灵符,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我现在试着使出全力把这符咒打入水潭的漩涡之中。” “小心。”灵兮嘱咐道。 “那灵兮你好好看着我,不就行了?”他挑了挑眉,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望着灵兮说道。 灵兮有些无奈,却转而轻而慢的笑出了声,抬手在南风肩膀伤拍了一下,说道:“好,我看着你。” 一旁的白君乾看见两人的互动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半晌,众人屏息以待,灵兮也是做好了防备,抬起手中的红鸾剑,往其中注入灵气开始准备。 此时,南风身前的符咒成型,淡淡的光辉在半空中闪烁着。最终,一道颜色雪白的符咒从众人眼前飞出,直指那水潭中的漩涡。 这冰灵符与漩涡相遇,下一瞬,这符咒的冰寒之气使得旋转的漩涡周围的水结了一层薄冰。 漩涡虽然没有结冰,但是它转动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更慢了。 就在此时,白君乾、常月宸、花微仙人他们也开始施展这冰灵符。 一个紧接着一个,却是有将这力量聚合在了一起,使得周围的水瞬间结冰,他们坚持着,而冰层也是快速的散开。 很快,大半个水潭已经结冰,众人也是使用了全力。 冰层继续扩散,最后整个水潭都已经结冰。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开始停手的时候,这冰灵符已经使得整个漩涡的转动速度变得极慢。 当白君乾他们彻底停手的时候,其转动终于停了下来,整个水潭联通漩涡,都被冻住。 灵兮见状,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喊了一声:“红鸾!”这身影清澈空灵,犹如回声。 而那红鸾剑早已经与灵兮心意相通,于是高高跃起,飞翔至高空之上。 在飞到很高的时候,红鸾剑突然纵身而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水潭,剑身发出璀璨的红色光芒。 红鸾瞬间而下,直指漩涡,眨眼之间,已经从百丈高空漫画落到了结冰的水潭,半个剑身插入到冰层之中。 顿时,周遭的冰出现了一条条裂缝,蔓延开来,就像是蛛丝一般,很快便爬满了整片冰层。 众人紧紧盯着漩涡的状况,准备随时再次出手施展冰灵符。 在整片冰层都不满了裂纹的时候,有一道小小的裂口出现在结冰的漩涡之中。 在这道裂口之后,随后的一道、两道、三道......裂口越流越多,越来越快。 片刻之后,打开出现了上百道裂口。 终于,漩涡经受不住如此多的裂口,从而爆裂开来,细碎的冰片飞向四面八方,一团强大的灵气从碎片的漩涡散开出来,溢满空中。 然后,整个水潭连同整个漩涡一起,塌陷了下去。 红鸾剑迅速飞起,回到了灵兮的手中。 此刻,众人先是愣住,然后便是反应了过来,相互望了望,就露出了欢悦的笑容。 随着漩涡法阵的破碎,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 但是和众人预想不同的是,变化方向和料想的不一样。 呼啸的冷风越来越大,天空中飘起了雪。 一行人站在这结冰的水潭边上,望着周围的这一幕,心中满是诧异。 众人本来猜测阵眼破碎之后,这里的深秋就会回到现实,可照着样子看,竟是进入了寒冬。 片刻之后,寒风凛凛,雪花纷飞,枯树上铺满了皑皑白雪,只露出些许枝桠。 这片大地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学弟,广袤的群山被寒冬所笼罩。 灵兮不禁冷得打了一寒颤,这种寒冷不是缓慢的而是一瞬间便是变得寒冷了起来,让人难以适应。 没一会儿,灵兮就脸颊冻得微红起来,她将落在发丝上的一片雪花撩开,抬头望着空中的白雪,若有所思,她现今本就身中寒冰之毒,若是外界的天气也是如此寒冷,那她先前逼至指尖的毒恐怕蔓延得回更快。 一切都显得十分奇异,按理来说,在阵眼被破解之后,这里应该会恢复如初。但是事与愿违,不但蔓延恢复,天气反而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银瞪大了眼睛问道。 舜也是有些不明所以,又是将四周好好打量了一番,最终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回答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法阵,就如我先前所说,可能不止一个阵眼。而这个法阵很有可能是按照四季轮转的方式来破解的。” 南风继续补充道:“我们在破解了秋季的漩涡阵眼之后,法阵的力量有转换呈冬季,在冬季之后便是春季,春季之后......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个的破解,才能回到原点,从而离开这里。” “那看来我们要再次找到了一个阵眼,再从破解之后才能出去了。”上官冰冷语气有些颓败的说道。 常月宸则是皱起眉头,有些疲惫的问道:“那怎么才能找到下一个阵眼,前面好像没有路了。” 白君乾也是脸色阴沉的看着前面,只见前方就是峭壁根本就没有路。 此时,那夏候阴也是被冷醒了过来,一醒来,便是开始大呼小叫着喊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哪里了?” 南风看不惯他这番模样,便是直接抽出剑指着他说道:“别嚷嚷了,吵死了,反正你现在就是跟我们一起在法阵里面。” “什么!?”他一边惊讶一边四顾起周边的环境,“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南风冷笑着说道。 闻言,那夏候阴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直接跪倒在地,失神的望着自己身前的雪花,道:“这下我是必死无疑了。” :。: 第三百七十七章 皇室的动摇 这个幻境的世界一直被寒冷所包围,白色的雪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融化,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依旧变得冰冷。 “难道你不知道如何破解这个法阵?”白君乾脸色略微苍白的问道。 闻言,那夏候阴缓慢的摇了摇头,看上去并不像是在骗人。 灵兮眉心微微一动,两道目光直直的朝着夏候阴逼了过去,“你可不要骗我们。” 那夏候阴盯着周围的幻境看了半晌,悠然叹息道:“我自己也身处其中,骗你们又有何用?” “原来他也不知道,前面昏迷的时候,为了让其醒来为我们指路,弄了这么久......没想到也不知道这法阵究竟是怎么回事。”信用脚踹起一团雪撒在半空中,怒道:“早知道就直接扔在雪地里了。” 白君乾思忖了许久,又朝着夏候阴问道:“那你总知道是何人设下的这个法阵吗?” 那夏候阴继续摇了摇头,一旁的南风啧了一声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威胁道:“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夏候阴双目有些无神,蓦然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只不过是协助了这一切,其余的我当真是不知道。” 闻言,灵兮凝眉举起了手中的剑放置在他的脖颈处,厉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便是直接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众人看见灵兮这番举动,纷纷感到惊讶,并且想要阻止。 可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夏候阴双眸立即就变得有光起来,他脸上也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你倒是演得一首好戏。”南风一把松开夏候阴的衣襟,将其踹倒在地说道。 白君乾也是知晓这夏候阴不可能什么也不知晓,便是问道:“昨夜你见的那个人是谁?我们称之为‘尊主’?” 此话一出,夏候阴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便是怀着一种侥幸心理,继续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并且他还将他是老人的这一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开始痛哭流涕,身子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白色的发丝凌乱不堪...... 灵兮架在他脖颈之上的剑并未移动半分,反而还更加厉声的逼问道:“快说!不然就直接杀了你。” 闻言,夏候阴堪堪抬起了头,望着灵兮那不寒而栗的眼眸,便是知晓她可能会真的杀了他。 他将眸子沉了沉,最终叹出一口气,似乎放弃了自己的演戏,起身拍干净了自己身上的雪花,声音微微嘶哑的道:“其实我不说想要害祭司大人那人的名字,想必祭司大人也是知晓的吧?” 闻言,南风扯了扯嘴角,眼眸中流露出几丝阴狠道:“除了他还有谁?都能动用你们了,也就只能是他了。” “谁?”灵兮问道。 南风神色变得十分的冰冷起来,他开口道:“就是与我们观魔组织一直对抗的皇家。” “什么意思?”白君乾疑惑着南风的话语,立即问道:“为何皇家会与你们对抗?” 常月宸停了一下,像是组织自己的思路,道:“观魔组织不是一直为皇家效力,被当作缨国很宝贵的组织吗?” “表面上如此罢了,其实皇家看着观魔组织一直得百姓的人心,又逐年壮大,自然是开始忌惮。”夏候阴缓缓的说道,“但是现今这个情况,也只可能是那个人,而不是整个皇家。” 南风如玉般白净的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但面上却静得像是一块冰,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不过,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恐怕是现今缨国的国主已经不行了,所谓新帝登基,我们观魔组织自然会成为一个障碍。” 灵兮又几分惊讶,问道:“可是继承皇位的很大可能不是那罗迦依吗?” “说是这样,但她本就是背皇室抛弃之人,如今在皇室之中又没有什么大的靠山,自然会有心思缜密之人想要造反。”南风的情绪有些激动,咬着舌根深处的一口气说道:“不过,就凭这样就想要动观魔组织、动我,那个人想的也未免太简单了。” 虽然南风一直比较隐晦的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是白君乾他们似乎也没有知晓的必要。 白君乾沉沉的望着四周,满面愁容的说道:“看来这次又是困难重重了。” 他们一行人现今已经知晓了这缨国现今情势的急迫,还有他们自身的处境的恶劣性,便是更加的心情沉重起来。 “我肯定回出去,让那人付出代价的。”难道的声音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中,像是声音自己融进了着漫不到头的风雪之中。 灵兮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的剑似乎指向了那峭壁那边。” 说罢,众人便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却是发现者峭壁的侧面有一条小道,而且在峭壁后面,众人害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这股奇异的气息很有可能就是阵眼。 “我们就顺着这条小道往上走,看看沿途有什么发现。”白君乾语气中透着几分紧张的说道。 可南风却是忽然朝着夏候阴动起手来了,他的剑气直接将夏候阴打到在地,然后弯腰从已经吐血的夏候阴身上拾取了什么东西。 “那是我的!”夏候阴大声的喊道,挽回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南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理会他的话语,直接将手中拿散发着淡淡红光的东西递给了灵兮。 灵兮接过拿东西,瞬间手心就有一暖流出现,她眸光微微闪烁的问道:“这是什么?” 只见这样东西被一个青色的琉璃瓶所装住,而里面的那样东西像是一团火焰一般摇曳着,整体看上去是散发着淡淡红光的。 “这是比琉璃火稍微品阶低一点的地心火,你将它握在手心,它会源源不断的散发暖流,用来抵御严寒。”南风耐心的向着灵兮解释道。 闻言,灵兮的确感受到了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流从这样东西上面传来,然后流入手心,最后流向全身各处,之前那冰寒之毒此时也是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她的脸色不禁红润起来。 “还真的有用。”灵兮有些高兴的说道,她只觉得原本被冰冷侵蚀的的身体,现在轻松了许多,渐渐被温暖充斥。 “那是自然。”南风笑着说道想要触碰灵兮,灵兮没有发现所以没有躲开,可南风的手却是被白君乾给一把挡开了。 白君乾望着南风与灵兮这样欢愉的对话,他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从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一种悲伤。 他此时甚至不敢拉住灵兮的手,然而灵兮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主动握住了白君乾的手,小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师父的手也很暖。”她稍稍温润的嘴唇在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耳朵。 一瞬间,白君乾的耳根便是微微发红了,心境动摇的厉害,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们继续走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冰天雪地 一行人顺着峭壁侧边的笑道向着峭壁的那边走去,由于雪地路滑,众人走的不算太快。 回头望去,灵兮看到身后白雪皑皑,天地只见白茫茫一片,雪越下越打,原本疾驰而下的瀑布此时已凝结成冰,如此巨大的一条冰瀑纵跨整个峭壁,十分壮观。 一路走着,路上除了雪还是雪,一行人觉得十分枯燥无趣,于是便是各自聊起一些话题来。 灵兮与白君乾也是如此,但灵兮却是先开口的那一个,她仰起头深情地望着白君乾说道:“师父,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曾经伤害过你,你会选择原谅那个人吗?” 白君乾一听她这么问,面色便是有了变化,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怎么了?” 灵兮想了想,不缓步慢地说道:“我就是之前看了一个话本,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深意,所以才想要问一下师父。” “你怎么又看话本了?”白君乾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编纂出来的故事。” 此时,一旁的常月宸掩嘴忍笑,道:“话本明明是个好东西。”接着被白君乾瞪了一眼,她便是吐了吐石头转去了舜身边。 “师父,回答吧......”灵兮催促道。 “真的要我回答啊。”说完,白君乾目光深深落在灵兮面上,犹豫了片刻,说道:“要看那个人是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灵兮听到这个答案沉默了许久,在白君乾的注视下抬起了头,笑容温润,但却是少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你怎么了?”白君乾注意到候问道。 灵兮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有些寂寥的笑容,她继续说道:“要是那个人要杀了你呢?” “杀......”白君乾微微惊讶于这个问题,然后停下脚步望着灵兮道:“这是什么意思?” 灵兮怔了一下,然后猛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道:“我在话本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但是我还没有看完,所以并不知道那二人的结局如何。” 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问道:“那两人的关系是什么?” “相爱。又或者是利用。”灵兮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便是露出了一个异常明媚的笑容说道:“反正就是一个故事而已,很有可能是编造的,也有可能里面很多细节那写话本的人并未写出来。” 白君乾顿了顿,然后伸手在灵兮的头上摸了摸,安慰道:“以后不要看这么悲伤的话本了。” “嗯。” 当他再想开口的时候,灵兮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从嘴边露出几声笑拉着他往前走去,然后便是一言不发起来了。 但此时他们已经将近走了三四个多时辰,刚还进入一个新的森林。 这个森林与之前的森林不同,此处的树枝干粗大,树叶稀疏,看起来比较空旷,却是发现置身于万妙变幻的冰海琼林之中,一会儿是瀚海阑干百丈冰的冷峻,一会儿是水剪琼瑶醉蓬莱的轻柔,一会儿又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璀璨。 但是如果当人已经异常疲惫了,那这一切都会,满眼仅剩下一片白雪茫茫而已,仿佛空寂了万年,看的人有了窒息般的壮美,也觉得眼底塞涩。 这个林子里非常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 身后的脚印很快会被大雪掩埋,不留一丝痕迹,虽然有那地心火,但仍不能完全抵御住风寒,灵兮下意识朝着白君乾越挨越近,而白君乾也是怀抱住了灵兮。 一旁的舜将自己的外袍裹在常月宸的身上,然后也是抱住了她。银则是紧紧挨着信,瑟瑟发抖,却是被一把推开,推到了蓝浣西那边。 那红鸾剑一直飞在最前方,它需要探查前面是否危险,以及哪里可能会有阵眼。 “曾经这么风光的一把剑,现在就是带路的。”南风望着灵兮说道。 灵兮自然是听不得的,反驳道:“我想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闻言,南风宠溺的笑了一下,说道:“好好好。”然后便是没有再说话。 不知是不是灵兮的错觉,那白君乾抱住她的手似乎更紧了。 良久,因为众人似乎越发的觉得寒冷起来,便是原地休息了。而拥有地心火的灵兮海算得上是无事的,她将地心火递给了已经冻得双唇发紫的银,然后用灵兮包裹身体说道:“你们先休息,我试着御剑在半空中看一下周边。” “我也去。”白君乾从火堆旁起身说道,而刚刚与白君乾差不多同一时间起身的南风便是在冷哼了一声候又重新坐了下来。 白君乾和灵兮两人御剑于半空中,迎面发寒风吹在脸上,让人表情僵硬。不远处结了冰的河,混混沌沌变成了青白色,河面于河岸的界限也不再清楚,一条河仿佛一下子变得很宽,琳琳间泛着光。 而转过头,刚刚他们出发的地方,腾起一层薄薄的白烟,不多久,这烟似乎长出了绒毛般的小手,迅速长大,变成了遮头盖脸的乳白色风,犹如天上的云雾一般卷了过来,将远山、树木、悬崖都裹挟了进去。 看来还是没有什么出路......白君乾与灵兮最终一无所获的回到了原地。 一行人接着出发,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红鸾剑突然停了下来,灵兮便是立即警觉了起来,停下了脚步。 众人微微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前方的确有些异样。 “注意四周,可能有危险。”灵兮停下脚步,警惕地说道。 众人向着各个方向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异样,但灵兮相信红鸾剑不会弄错,于是边更加仔细的打量起四周来。 良久,唯一可以算作异样的是,红鸾剑前方的不远处雪地上有一个小雪丘,其他的地方嗾使平平整整的,唯有这个地方是突然隆起的,确实有些奇怪,不知被雪盖住的东西是什么。 突然,正当众人打算靠近的时候,隆起的雪地又向上鼓起,厚厚的雪层被翻开来,夹杂着落叶。 鼓起的速度不算快,白君乾他们几人也是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当雪层下的物体露出半个身子时,二人都震惊了。 雪层下面藏着的是一直状如巨大蜥蜴的魔物,它全身呈墨绿色,要不是有雪的掩盖,它在这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之中很是显眼。 细看之下,这魔物身上布满鳞甲,背部的鳞甲长着尖刺,坚硬如骨。等它完全现身之后,众人也才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只见这魔物目光狰狞,眼珠呈褐色,长者四只短足,尾巴极长,就像是刀剑一般锋利,在不停地晃动着。 身上除了鳞甲之外,其他地方也都是又骨架构成,看上去皮肤十分坚硬,并不能轻易击破的感觉。 而且从头至尾部,这魔物足足有一棵树那么长,跟人比起来,可以算是庞然大物了。 看清它的全貌之后,白君乾震惊地说道:“居然是魔物骨鳞。” 第三百七十九章 骨鳞聚集 “骨鳞?”灵兮似乎想到什么,之前在空灵山学习的时候,似乎在那《魔物总集》之中看到过一种叫做骨鳞的魔物。 属于常见的魔物,但是会出现在这幻境之中却是让众人愕然不以的。 白君乾与常月宸他们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望着那骨鳞的形态,与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气息后说道:“看上去这是一只一阶魔物,小心一点,实在不行我们就绕过她。” 骨鳞这魔物攻击力很强,而且很是耐打,如今是一阶的魔物的话,恐怕灵智也不低。 这时,红鸾剑开始嗡嗡铮鸣,像是在说明着什么,灵兮尽力去稳住剑,却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缓缓的有些犹豫的说道:“红鸾剑在刚刚查探到着骨鳞就是阵眼。” 白君乾他们一听这话,觉得不可思议,不解地道:“这阵眼是如何施展到它身上的?” 灵兮沉默了一会儿,但南风却是先开口说道:“你们可别忘记了我们现今是身处在一个法阵之中,这法阵可以幻化众多真实的东西。”说罢,她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那雪花在他掌心融化,沁入丝丝凉意于手心。 闻言,众人似乎也是接受这样的说法。白君乾望着那骨鳞说道:“这法阵神奇无比,的确有这种可能......” 他话还未说完,对面不远处的骨鳞就已经锁定了一行人,它立即发起攻击,围绕它身旁的疾风将飘荡在半空中的雪花卷起,然后朝着他们一行人攻击而来。 众人的视线被一片白茫茫的雪花所误导,而那骨鳞则是隐藏在这些雪花之后,伺机发出剧烈一击。 当灵兮在那些雪花的缝隙之中看见了那墨绿的颜色时,那骨鳞也是朝着一行人袭击了过来。 只见它那如刀刃一般的尾巴划过半空,向众人袭来。 一行人自然也是反应了过来,急忙拉开距离。灵兮也是反应极快,她在退后拉开距离的同时还用红鸾剑护在了身前。 扶着那腿脚不便的夏候阴的信和银行动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动作稍微显迟缓,或是难以躲开这一击了。 “不要抛下我,不要!”那夏候阴拼命拉住了信和阴的衣袖,死死不松开,导致原本就迟缓的行动,现今变得寸步难移。 灵兮自眼角斜去一眼,知道他们肯定是躲不过那一击了。若是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她这么想着惊叫了一声。 危急时刻,她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模糊,她用极快的速度挡到了信他们的身前。 让她更加意外的是,白君乾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那骨鳞的尾巴扫来的时候,白君乾便是在侧边硬生生挡住了,冲击形成风浪让人有些难以站稳,信、银还有夏候阴直接就摔倒在地。 灵兮站在白君乾的身后被结界包围,完全没有受到一丝影响。白君乾算是轻松的挡下了这一击,等到骨鳞蓄势下一击的时候,白君乾便是带着灵兮他们离开了骨鳞的攻击范围。 那骨鳞的再一击斩过空气,模样任何血腥的场面。虽然模样攻击到他们,却是刮到了旁边的一颗苍天大树,顿时那树木就被拦腰折断,轰然倒下。 此时常月宸握着剑,向前挥出一道凛冽的剑气,剑气瞬间将倒下的树木劈成两截。 两截树木飞向骨鳞,它尾巴再次一甩,顿时木屑横飞,树木的树干被震成碎屑。 常月宸便是再次出击,直接朝着那骨鳞攻击而去,只是那骨鳞将树干击飞之后,也是毫不停留地再次出击,尾巴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猛烈的相撞。 常月宸自然是不敌一个魔物的蛮力,只能是被逼后退了一段距离。 在一旁观察情势的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也是在此时出击—— 花微仙人先是将那藤蔓释放出来,从雪地之中钻入,将那骨鳞措手不及的缠住,但花微仙人知晓这些藤蔓并不会拖延多久时间。图爻仙人在她一个眼神的示意下,立即默契配合,朝着那骨鳞冲了过去,数道剑气击中那骨鳞。 骨鳞被那花微仙人的藤蔓给缠住,有些无法动弹,而图爻仙人便是直接加强攻击。 最终在一阵雾气之中,那骨鳞便是倒地了,只是让众人诧异的是,这骨鳞就这样化作一阵金色的光芒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白君乾走近,却是发现那雪地只留下一个凹槽,其他的就是白茫茫一片,那骨鳞就像是一开始没有存在过一样。 正当众人庆幸着着一切的时候,突然又有无数个像是前面那样的鼓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根本数不过来。 众人大惊,而南风则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道:“我就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 只见数只墨绿色的骨鳞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十分震撼人心。 “我们快分散开来!御剑飞行!”白君乾喊道。 灵兮听到后,立即准备御剑,但是却是来不及了,就在她身侧的不远处那骨鳞已经朝着她攻击了过来。 她手中的红鸾剑发出耀眼的红光,立即汇聚周围的灵气。当那骨鳞的尾巴扫到着红鸾剑上的时候,红鸾剑的光芒耀眼到了极点。 顿时,一股强大的灵气将骨鳞的尾巴弹开,而灵兮还是站在了原地。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剑,她不曾想自己居然增强了这么多。 一击未果,那骨鳞又再次袭来。 与此同时,白君乾一行人多多少少都被一两只骨鳞缠住。 就算他们去到了半空中,那骨鳞也是在空中射出一些灵气光球去攻击,几次三番的闪躲之后,那骨鳞便是找准时机用尾巴挥舞到半空中攻击。 良久,一行人与着骨鳞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骨鳞指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只了,相比前面那数量众多给人带来的震撼感,此时,众人也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怎么这么麻烦!”在信的一声骂喊声中,最后一只骨鳞消失在了他的剑下。 “你们看,那消散的光芒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蓝浣西指着前方说道。 众人闻言后,一同将视线望向了前方,只见那骨鳞消散后的光芒石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的,就像是在聚集些什么,他们瞬间预感不好起来,冷汗从额间滑落。 “轰隆。”沉闷的声音发出,众人在风雪之中隐隐约约的看见的那个墨绿色的庞大身影。 下一瞬,那庞大的身影正式出现在众人视野内,也在验证了他们的预感。 第三百八十章 和衷共济 这庞大的身影相比之前的骨鳞起码大了好几倍,每动一下,都在空气中长生了一阵气波的震荡,让人不禁害怕起来。 “这是什么.....”银往后退了几步说道。 只见那正黑影朝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走来,每走一步,这雪地似乎都要颤动一下,让人心惊。 一行人开始聚集在一起,手中紧握着剑,屏息以待。 但是还未等那庞然大物现身在众人面前,一阵金色的气流便是朝着他们席卷了过来,直接将他们逼后了几步,也将原本在好好落下的雪花停滞在了半空中。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灵兮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恐怕这已经不是魔物了,只是充沛的灵气聚集成的一个幻象......”白君乾说道。 上官北零心头微微一颤,目光不安的扫过四周,说道:“但是这个幻象的攻击却是如此强大......” 白君乾望着那不断逼近的庞然大物,有望见众人略微慌张的神情,目光倏然从不安变得沉静,他深呼吸一口气施展出了符咒。 先是火灵符,直接朝着那庞然大物攻击了去。只见那火光在击中什么东西之后,便是彻底的熄灭了。 于是又是各种符咒,众人也是一同施展,却是对那庞然大物没有丝毫的影响。 当一行人在面前凝结出一面冰霜之墙的时候,那庞然大物终于是有了实际的攻击,它的那巨大的尾巴刹那间便到达了冰霜之墙上,冰墙紧紧支撑了片刻,便破碎开来。 “根本没有用啊,这东西倒是蛮厉害的。”南风依旧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明明众人是因为他才牵扯进来这法阵之中,可如今他却是最淡然的一个。 众人在那冰霜之墙破碎之后,又是御剑到了半空中,那巨大的骨鳞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见这只骨鳞不仅体型大了数倍,面目也是更加凶恶,赤眼如血,它全身由墨绿色的骨架构成,背部铺满了鳞片,像是刀锋一般的尾巴在不停的晃动,像是在威慑着众人。 当众人御剑到半空中之后,那骨鳞没有半分停歇,直接就要进行下一次攻击。 正当它开始甩动尾巴的时候,忽然,起周围瞬息只见形成一个光球壁障,这个壁障发出微微光芒,呈透明之色。 球形的壁障将骨鳞包围在中间,它的尾巴打在上面,顿时十几道波纹在上面窜动,其光芒也是变弱了一些。 这壁障正是南风施展的,但是众人也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们知道这壁障只是暂时困住那骨鳞,不出片刻,那骨鳞便是又会冲出,震开着壁障。 所以他们一行人就必须要趁着这个时候,做一些对付着骨鳞的准备。白君乾打量了一下四周,便是立即与常月宸他们说道:“南风只能将它暂时困住,等会它出来之后,我便会去与它近身交手,你们就在这里伺机出手。你们记住,若是由机会就直接攻击它的头部。” 灵兮一听白君乾的话,急忙道:“这也太危险了,你......” 灵兮话还未说完,那南风陡然提高了声调说道:“这只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魔物,只能是找到它的弱点,才能杀死它。” 两人说话间,那骨鳞已经重重击打了两次那透明的壁障,每击打一次,那壁障就会震颤一下,其光芒也减弱一分。 在下一刻,那骨鳞又对那壁障碍进行了蓄力一击,壁障上竟出现了一丝裂纹。 与此同时,白君乾手执着剑,在灵兮与众人那不安的眼神中如风般闪到壁障的旁边。 常月宸见状,眼底一片担忧的说道:“你一人肯定不行,我也一起去。” 白君乾扫了一眼众人,刚想拒绝,可其他人似乎也是不愿他孤身一人去冒险。 “好,那你与我一起。”白君乾眼神一凛的说道。 就在此时,那壁障“嘭”的一声,破碎开来,化作漫天光影。 那骨鳞立即就欺近到身旁的白君乾,巨尾顺势一甩,在空中出现了破风之声。 尾巴的速度极快,刹那间便是到达了白君乾的身旁,白君乾身形闪动,白色的身影似乎与白茫茫的雪地融为一体,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君乾已经躲过了攻击,并来到了骨鳞的另一侧。 他手执着剑,想着骨鳞身侧的一个墨绿骨刺去。 他的剑刺在那骨头上面,发出刺而的声音,但是你跟骨头上只出现了浅浅的痕迹。常月宸也是一样,她的剑刺到的地方,也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没有半点受损的迹象。 在下一刻,那骨鳞转过身来,巨尾再次想着白君乾甩去。 它的速度极快,但是白君乾与常月宸的速度同样惊人。 白君乾再躲避开来,而常月宸稍稍有些危险,她那曼妙的身影在空中一个反转,堪堪躲过了骨鳞的第二次攻击。 她继续用剑在骨鳞身上划过,骨鳞身上墨绿骨头坚硬如铁石,顿时发出阵阵“锵锵”的声音,她的剑竟然无法伤它半分。 在片刻之间,图爻仙人也是加入了进去,三人与这骨鳞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然而这骨鳞依旧毫发无伤的感觉,它的鳞甲几乎可以抵挡任何的攻击。 众人与其打了好久,都为找到它的弱点。 灵兮看着砧板情景,心中十分震惊。她原本想着师父他们至少会找到应对的办法,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不过,她也无暇再去思考这些了,因为她要时刻注意白君乾他们的境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君乾他们几人的攻击依旧停了下来,他们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疲惫了。 于是蓝浣西与南风又是上前去应付那骨鳞,给白君乾他们几个人争取喘息的时间。 只是这样无穷无尽的消耗下去,他们一行人迟早会不敌这骨鳞的。 半晌,南风与蓝浣西也败下阵来,一行人被这骨鳞逼得只能后退,只是这骨鳞似乎已经盯上了他们,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灵兮手中的红鸾剑依旧在铮鸣着,像是在引导着灵兮去做什么一样。而灵兮自身也是感受到了身体之中似乎又一股力量在流窜,依旧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出来了。 下一瞬,就在白君乾被那骨鳞的尾巴扫到了一边之后,灵兮便是出手了,众人注意到的时候,已然是晚了,根本阻止不了了。 灵兮先是观察了一下情况,然后便是犹如一朵红莲,在骨鳞周围旋转跳动,翩翩起舞一般。 她每一次移动,就会泛起点点碧绿光芒,使她的身形忽隐忽现,华丽无比。 她的闪动有点像是一只速度就快的雄鹰一般,虽然没有雄鹰那般凛冽,但是胜在连续,就像是一抹流光,在不停地穿梭着。 然而,灵兮是人,骨鳞却是‘魔物’。没过多久,灵兮的体力便有了下降的痕迹,而骨鳞已然活力如初。 渐渐的,灵兮的速度慢了下来,骨鳞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请求孤身战斗 在一次移动中,灵兮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眼看着巨尾就要扫到她的身体。 忽地,在一阵气息波动中有几道剑气飞来,一下子就打中了骨鳞的尾巴,灵兮看着那几道剑气将骨鳞的尾巴弹开然后消散在空中。 这剑气正是白君乾他们几个人施展出来的,每道剑气都凛冽且快速。 那骨鳞被剑击中之后,巨尾偏斜了原来的轨迹,与灵兮擦身而过,发丝被惯性带着飞舞,视线中是众人正在想尽办法去分散着那骨鳞的注意力。 白君乾在雪中飞身舞动着手中的剑,一道一道的剑气朝着骨鳞攻击去,他还语气焦急的喊道:“灵兮,快点回来,不要与其硬碰硬了!” 闻言,灵兮也是有些犹豫,但是不知为何,她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有力量打败这骨鳞。 她看着众人疲惫的神情和周围冰天雪地的幻境,便是心头一凛没有停下,继续握着手中的红鸾剑,剑上的红光在朝着半空中流动,没一会儿就沿着灵兮的周边化作了一层结界。 然而那剑上的红光还是很亮眼,灵兮举起了手中的剑,深呼吸了一口气,剑上的红光大盛。一道道红色的剑气在灵兮挥动剑后出现,在半空中朝着那骨鳞那血红的右眼如流星般疾驰而去。 骨鳞虽然尾巴速度很快,但是它的身体的其他部分一动速度却是极其缓慢的,而且还要分身去顾着白君乾他们的攻击。 所以,它没有躲开灵兮的这一道剑气。 剑气碰撞到骨鳞的身体也瞬间,产生了爆炸一般的现象,周边的所有事物被弹开来,等到烟雾散尽,剑气也彻底消失,可骨鳞的表皮只是受到了不深不浅的几道伤痕,金色的光芒从哪伤口中绽放。 “这......”灵兮将自己颤抖着的手放下,然后与骨鳞拉开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白君乾他们一行人趁此机会,开始御剑到半空中,开始密集的攻击那骨鳞。 灵兮在空中眼看着骨鳞朝着自己袭来,一时间居然有些失神,直到南风一个瞬身来到了她的身边,抱着他做出一个蝴蝶般的旋转,恰巧躲过了骨鳞的反击。 “你在干嘛?!”南风呵斥道,灵兮却是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之上也有些许的冷汗。 她一言不发的推开了南风,然后孤身一人有靠近了骨鳞。她在空中旋转一圈,此刻已来到骨鳞的头部面前,手握着红鸾剑,向着它的左眼刺去。 “啊!”灵兮嘶吼着,似乎用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红鸾剑随之也铮鸣起来绽放出了最大限度的光芒,下一瞬,那红鸾剑便是击中了那骨鳞的左眼。 随着一声沉闷的吼声,它向后退了一步,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骨鳞颈部微微有一金色的光芒跳动了一下。 这个地方灵兮并没有印象她有攻击过,这是怎么回事? “那里!”临近骨鳞颈部的常月宸大声喊道。 “那里可能就是弱点!”在地面上的南风也是大声喊道。 此时,有一个想法涌入了灵兮的脑海里,这骨鳞虽然看上去坚不可摧,但是刚刚在刺痛了双眼之后,就有异象出现了。 其实刚刚她用剑刺到那骨鳞双眼的时候,也是感觉刺到坚硬的鳞甲上一样,也就是说,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骨鳞应当是全身刀剑不入,除了它的颈部。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她立刻就有了动作,只见她双腿下压,俯身贴地,身轻如燕地从骨鳞的身下划过,来到其身后。然后,她速度极快的腾空而起,跃到骨鳞的背上。 骨鳞立刻剧烈地摇晃身体,想要把灵兮从背部甩下来。 灵兮手持着红鸾剑,站在剧烈晃动的骨鳞背部,那里控制着平衡。 她一步步靠近骨鳞的颈部,而白君乾他们也是知晓灵兮的目的,虽然很是担心,但是他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吸引那骨鳞的注意里,让灵兮动作可以得到一个空间去施展。 良久,就在离颈部仅一步之遥的时候,那骨鳞突然猛烈的甩动了一下。与此同时,灵兮已经将红鸾剑刺到了那骨鳞的颈部,在入手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颈部的骨头果然与其他地方不同。 只是她手中的红鸾剑才仅仅刺入一寸,便是被那骨鳞剧烈的一甩,便是与红鸾剑一同被甩开了。 在她坠落的时候,那骨鳞的巨尾立刻向灵兮卷去,她在半空中来不及施展符咒,若是被那巨尾击中,必然会受不轻的伤。 情急时刻,幸好有红鸾剑在一旁保护,红光再次将灵兮包裹形成了一层结界,再加上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剑气挡住了巨尾,她似乎可以躲开这一击。 只是那骨鳞这次巨尾的攻击劲道极大,其余波震动天地,使得离得最近的灵兮被余波卷入,直接被弹到了地上,受了点轻伤。 白君乾急忙飞奔了过去扶起她,将她拥在怀中。 灵兮起身之后缓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跟白君乾说道:“师父,那骨鳞的后颈处就是它的弱点,只要击破那里,这阵眼就不攻自破了。” 白君乾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只打量着灵兮全身上下,看灵兮是否受伤。 “师父!”灵兮加大声音喊了一下,白君乾这才反应过来,眼神动摇之中急忙回了一句:“我知道。” 常月宸则是仍然有疑虑,用剑指向骨鳞脖颈的方向,道:“这东西皮糙肉厚的,就像是小灵兮刚才明明已经将剑刺入进去了,但是它的那个弱点似乎还在更深处,我们一旦触碰那里,它就发狂,我们很难动手啊?” 一行人趁着那骨鳞停歇的片刻,商量了一会儿。 而那骨鳞在被灵兮的剑刺中颈部后,并没有受伤。灵兮的剑原本就是锋利无比,几乎什么都能破,但是这次仅仅刺入一寸,便被甩飞了。 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商量完毕之后,他们一抬起头便是看见骨鳞那双血色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们一行人,一股强大的灵气从它的体内发出,随后它向着他们一行人奔袭而来,巨大的尾巴时刻准备着发起下一轮攻击。 灵兮眼神一凛,侧过头望着不愿松开她手的白君乾,恳求般的说道:“似乎只有我的剑能刺入,还是我来吧。” 半晌,白君乾没有说话,灵兮忍不住端详着他的脸色,虽然还是素来的平淡,但那紧抿的唇角还是足够她读出紧张来,垂在身侧的手也骤然大力紧握着剑。 “不行......”南风顶着众人的目光慢条斯理的说道。 相比白君乾,南风似乎在担忧之中在隐藏了其他的情绪。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愿她犯险 在灵兮的意外的注视下,南风偏头嗤笑了声,戏谑地长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帮你,你一个人还是抬勉强了。” 闻言,灵兮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向了白君乾说道:“师父,我会小心的。现今我们也是无路可退了,也只有我的剑能伤到这骨鳞。” 白君乾犹豫了一下,看不清他掩在阴影下的眉目,只得小心地清晰吐字:“你一定要小心。” 不一会儿,灵兮隔了几步距离瞧了白君乾,眉目柔和得连无奈都显得温柔至极,他缓缓弯起唇角,眼瞳里化开一潭温柔暖意。 灵兮有须臾失神,仿佛又一束光自对方身后流泻,穿越雪花纷飞中落在她眼中,似乎捎来了温暖。 这下她终于是安心了,有充足的勇气去对付那骨鳞了。 此时南风也是终于认真了起来,他动作并不如以往那么迅速与强大。他施展了水灵符与冰灵符,只见一只乾身由水和冰构成的小水龙在他掌中游动,那小水龙栩栩如生,仿佛活物。 在这只小水龙出现之后,那符咒还在继续吸收着灵气,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湿润起来,成百上千的雪花化作小水滴在半空中漂浮着。 一旁的灵兮也发现自己的衣摆也沾上了一点水迹,她感觉到那小水龙正在快速吸收周围的灵气。 但是在南风的脚下,似乎还有一个不怎么明显,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法阵,众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而灵兮却是注意到了......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舜,便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很快,半空中的小水滴越聚越多,小水龙也变得更加活跃起来,也变得更加巨大起来。 此时白君乾与常月宸、花微仙人他们几人便是再吸引那骨鳞的注意力。 灵兮则是一直在期盼南风这个东西要赶紧完成。 只见她所处的地方若是从远处看去,就会发现她周围呈现出淡蓝色,那是许许多多的小水滴夹杂着冰晶构成的景象。 此时此刻,灵兮有些目瞪口呆,银他们也是如此,南风着华丽的符咒,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随着一声清啸,那水龙离开了南风的上空,飞向更远的上空。 突然,它停住了身形,一边望着南风,一边晃动脑袋观察周围的情形,似乎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师父,你们快点离开那骨鳞身边!”灵兮对着白君乾他们几个人喊道。 闻言,白君乾他们立即就御剑朝着他们这边来。南风粲然一笑,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红色的流光飞向那骨鳞。 水龙一看南风的举动,损失就不顾一切地迎头飞向了骨鳞。此时,骨鳞也正奔袭而来。 正当那水龙到达了骨鳞所在的地方时,霎时间就幻化成无数的小水珠,而后小水珠快速凝聚起来,凝聚成大水球,将那骨鳞包裹进去。 骨鳞用它巨大的长尾在水球上来回挥动,但是水球无论如何变化,最后都会回到原来的模样。 如果换做是人的话,必然会发现着水球难缠,但却对自己毫发无伤,因此也不会管着水球,而是直接向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攻击去。 但这骨鳞一时间,竟然与水球纠缠起来,这也给灵兮准备的时间。 时机已经到来,总从南风施展出那水龙之后,灵兮便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她需要做的就是把手中的红鸾剑发挥到极致,这就是灵兮的目标。 下一瞬,她手中的红鸾剑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光芒如血,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血光之下,衣袂翻飞,眉心的红点也光芒大声,带来无限的杀气。 银他们更是想起了之前灵兮的那番模样,不i你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灵兮将全身七成的灵气注入到手中的红鸾剑之中,以至于她自己有些虚脱,而之前那蓝虫所造成的后果,虽然昨日被南风压制了下来,但也在此时难以控制起来。 注入到红鸾剑中的灵气化作剑上的红光。最后,这红光渐渐凝实,挥舞出一道剑气,这就是她目前最强的一招。 这剑气既出,周围的空气立马又冷了半分。这剑气似乎可以给人带来不寒而栗的感觉。 灵兮也不知自己的剑气为何会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此时这阵法之中的季节正是寒冬,而剑气此时也开始吸收着周围的寒气。 剑气一闪而过,很快就到达了水球所在的地方。 水球在遇到着刺骨的剑气之后,先是最外面的一层结了冰霜,然后水流的速度渐渐变缓,水流中的冰晶也是快速凝结。 周围的空气凝出成千上百的冰屑,而后,冰霜快速延伸到水球的中心,在中心处的骨鳞开始还是不同的甩动尾巴,后来冰层越来越厚,它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整个水球结成透明的冰球,可以从外面直接看到里面的场景。 此时的骨鳞,血眼如旧,巨尾已然让人毛骨悚然,只是它此刻已经无法动弹。 看到水球被彻底冻住,灵兮赶紧放开手中的红鸾剑,红鸾一脱手,便直接向着空中掠去,直飞云霄。 她明白以骨鳞的能力,它很快就会破冰而出没到时候,再想困住它就更难了。 所以,她便是马上动手,让红鸾剑做出最后一击。 红鸾剑在云霄中如流星一般,忽地瞬间掉头,在云层之上划出一道十分绚丽的光华。 然后,它以极快的速度降落,在身后生出绚丽的红色火尾,火尾就像是萤火,一朵一朵散开到空气中,然后消散开来。 众人远远望去,那红鸾在高空中降落的景象非常壮观,此时整个天空都被照亮。 不到片刻时间,红鸾已经降落到森林的古树上空,然后瞬间到达冰球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那红鸾深深插入那冰球之中,并且穿过骨鳞颈部那厚厚的鳞甲,刺入那金色光芒处。 这金色的光芒先是最大限度的耀眼起来,然后便是开始渐渐变得黯淡起来。与此同时,那骨鳞的血目更加狰狞,它的眼、它的口、它的牙,都在抖动,就是在临死前的害怕与惊恐一般。 忽地,冰球表面上出现一丝丝裂纹,而后,裂纹越来越多,很快便不满了冰球的表面。 灵兮知道这冰球困不住那骨鳞太久,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顿时,冰球破碎,变成了成千上万支兵刃,向着四面八方急速飞去。 灵兮看见密密麻麻的的犹如刀刃一般的碎冰向着她飞来,她瞬间施展出一道透明的屏障,抵挡在身前。 由于这碎冰来得突然,屏障只形成到一人大小,更好将灵兮保护在后面。 于是剩余的数百支冰刃便是射在了其他的地方,而灵兮这边的屏障表面出现了许多的窟窿,自己本已经难以自顾了,可—— “小心!师父!”灵兮大声喊着,身体偏向了白君乾的方向。 :。: 第三百八十四章 压抑的守护 “锵锵。”冰裂开的速度极快,飞散开来的威力也很大,上面似乎还带着那骨鳞的一部分力量。 离得最近的灵兮就算是已经施展出了结界,可残余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那么久,很快开始出现一个一个窟窿。 底下的众人反应的确没有灵兮这么快速,毕竟他们并未观察到这冰球破碎的前夕。 白君乾在还未施展出屏障的时候,那锋利的冰刃依旧朝着他攻击了去。他听见了灵兮的呼喊声,一侧头便是看见了灵兮冒着危险正在朝着他这边冲来,她的身边有一碎冰,而她想要阻挡下来。 面对着左右的碎冰包夹,白君乾他只好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将左边闪躲了过去,身形重新出现在不远处。他相信了灵兮,只见灵兮一剑便是将那右边的碎冰击碎,化作碎渣在半空中徐徐落下。 银他们一行人因为隔得好稍微远一点,还是有充足的时间施展出结界的,好在可以平安无事。 “你们没事吧?”蓝浣西朝着银他们几人喊道。 “没事!” 所得到的回答是令人心安的。 白色的碎冰被金色的光芒包裹着,像是陨石一般砸向众人,大小不一,小的可以用剑击碎,可大块的却是只能闪身躲避。 上官北零在本就在前面受到了骨鳞攻击的气波冲击,从而撞击到了石头之上,导致手手上了。 如今在这碎冰袭来的时候果然是慢了一步,三支细小的冰刃朝着他射去,他却是在抽出剑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其中一支没有格挡开的给刺中了。 他捂着胸口重重地倒了地上,异常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众人惊呼的赶过去。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皮越来越重,然后合上双眼,没有了知觉...... 在下一支冰刃再次来袭的时候,南风最先赶了过去施展了结界保护了他。 他看到上官北零胸口处插着一把犹如刀刃一般的冰,鲜血慢慢流出,顺着冰刃滴落到地上。 “这么严重。”白君乾皱着眉头深说道,然后他有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骨鳞,发现它此时还没有立即发起攻击,便稍微松了一口气。 赶来的常月宸见状伸手进腰间,取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小木盒之后,从中取出了一颗褐色的丹药,将其放进了上官北零的嘴里。 丹药进入上官北零的嘴里之后没多久,他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是他的胸口仍然留着鲜血,在雪地之中微微显得黏稠,也显得极为鲜艳。 纯净白洁的雪花似乎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鲜红吞噬,变成了人们不熟悉的红色雪花,凄凉而压抑。 常月宸给上官北零喂下的这颗丹药是用作救急之用,既能缓解外伤,又能治愈内伤。只是上官北零的伤属于重伤,一时半刻肯定无法复原,如果机缘不好的话,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趁着冰刃已经全部释放,众人松了一口气,在半空中一直不停闪身击碎那些碎冰的灵兮也是终于回到了白君乾他们这边。 “灵兮。”白君乾伸出手抚着她的脸,然后治愈上面的伤口。这是还是有些冰刃伤到了她,脸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伤口,在留着鲜血。 她本想着只要找到那骨鳞的弱点,然后在用那冰障可以跟她耗时间,她就趁机出手,对它全力一击那弱点即可。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冰球居然只困住了那骨鳞片刻都不到的时间,它便破冰而出。 更糟糕的是,上官北零还因此受了重伤。 “红儿。”原本在替上官北零疗伤的南风走到灵兮身旁,也为灵兮疗伤了起来。在白君乾不满的说道:“你去照顾上官公子就好。”这句话的时候,南风爱答不理的睨了白君乾一眼后,并无改变撞击的行动。 那上官北零的伤势便是由常月宸与花微仙人两人疗愈了,伤口在一肉眼的可见的速度下止住了血,伤口也变小了许多。 等到那上官北零稍稍恢复了神智,伤口的血也止住了之后。此时灵兮身上的伤一击被南风治愈的七七八八了。 然而战斗似乎才刚刚开始。 当一行人从冰刃的攻击之中反应过来之后,就是要思索这么对付那骨鳞了/ 灵兮也是在迅速思考着,现在这她的脑海之中,无非浮现了两种应对方法—— 第一种方法,带着受着重伤的上官北零离开此处,等日后他的伤势恢复了,再来寻求破阵之法。 这种方法相对来说比较保守。但一旦骨鳞前面被她所造成的伤势复原,以后想要再杀它就更不容易了。 再者,这冰天雪地的,若是上官北零的尚是恶化,如何治疗也是个难题。 第二种方法,灵兮与众人声东击西击败这骨鳞,破开阵法,然后众人便是得以安全。 只是这种方法难度明显更大,这骨鳞不是寻常的魔物,甚至根本就不是魔物,而是一团强大灵气所形成的事物。 虽然在前面的战斗之中它已经受伤,但是仅凭她一人之力取其性命,并非易事。 ......毕竟这里似乎只有她的剑能刺入那骨鳞的鳞甲之中。 而且这样的话,战斗中很容易由再次波及到上官北零。 这两种方法,没有一种是两全其美的,但是众人必须在其中做出一种选择。 白君乾他们也是想到了这两种方法,心中十分纠结,但谁知灵兮却已经是走到那骨鳞的身前,手执着红鸾剑,已然做出了选择。 “师父,就按照刚才你们所作的去吸引这骨鳞的注意力,我趁机攻击的方法来。”她眼神坚定的说道。 白君乾自然是不愿,但是眼看着她就要出手了,白君乾与剩余的几人便是只能去吸引那骨鳞的注意力了。 现今她不是一个人,她与红鸾剑,一人一剑,将与那骨鳞一决生死! “灵兮......”白君乾走近灵兮,伸手将她额间发丝上雪花掸落,眼中流露处温柔的笑意,依旧说道:“你要小心。” 闻言灵兮心头一涩,强忍住想要拥抱白君乾的情绪,他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然后她那红色的身影便是飞向了半空中,在簌簌而落的白雪中摇曳着,变远着,飘渺着......白君乾再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而他身体中的力量已经变得不正常起来,甚至不能使用。 否则,他将会被深渊吞噬一般。 :。: 第三百八十五章 红鸾化形 那骨鳞原本只是待着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只是在休养生息,可当白君乾他们准备攻击它的时候,它却是狂吼了一声。那伤似乎影响到了它,但也增添了它的愤怒。 它在雪地伤奔袭,甩动巨尾,向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攻击去。 没一会儿,骨鳞与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战况就变得越发激烈起来,银他们都被甩出去好几次了,但他们还是坚持着。 灵兮面色沉着,调整着呼吸,探出红鸾剑在空中一划,只见周遭的灵气顿时向着红鸾剑汇聚,灵气在靠近红鸾剑的时候,变成了淡红色,然后汇入剑柄中,汇入剑柄的灵气流转至剑身各处。 红鸾在空中划过,她身上的灵气转化为一道半月形的剑气,凝聚在半空中,这道剑气犹如翡翠一般,晶莹透亮。 刹那间,这道剑气一剑凝聚了此地大半的灵气。 这个过程,从红鸾在空中划过,到灵气汇聚到剑身上,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半月形的淡红色剑气成形之后,向迎面而来的骨鳞飞去。当剑气碰道那骨鳞之时,瞬间又一股强大的灵气把骨鳞震退了一段距离,不仅如此,剑气还震开了它的几片鳞甲,虽然没有什么鲜血流出之类的,但是很明显它是受伤了。 这道剑气竟然又如此大的力道,但是灵兮没时间高兴,因为这道剑气虽强,但仍不可能取其性命。 而且,施展出这道剑气后,她已经有一些喘气。 眼下的情形,只有速战速决方是上策。 骨鳞被震退以后,立刻稳住身形,然后又冲了上来。只见它那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扫荡了一圈,然后向着灵兮扫来,眼看那巨尾即将扫到她,她手中的红鸾向前一撩,红鸾与巨尾碰撞出一缕缕红色的灵气,向着四面八方飞散。 虽然挡住了那骨鳞的攻击,但是它的力道实在恐怖,碰撞的余波将她震退了一大段距离,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时骨鳞已经离白君乾他们很近了,若是它在前进一些,白君乾他们还有白君乾保护的上官北零就很可能会受到波及。 灵兮没有丝毫的停留,她手持着红鸾向着森林上空一指,似乎想要再次尝试着那一招,但是她身体已经虚弱起来,看来速度是肯定没有前面那么快了。 而且要再凭这一击直接打败那骨鳞,如今看来也是有些不可能。 “灵兮!”白君乾忽然喊了一声她,她立即转过头去,却是见得白君乾他们纷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朝向了空中。 刹那之间,骨鳞四周有十几个光团从地面升起来,每个光团都蕴含着强大的灵气,光团和光团之间延伸出一条光线,相互连接起来。 当所有的光团都连接在一起之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光墙,将骨鳞围困在中央。 它那强劲的巨尾巴扫向光墙,只见光墙震颤了一下,数到不同颜色的剑气的波纹在光中流转,但是整个光墙竟然壁之前的冰球结实得多,没有被骨鳞破开。 白君乾他们依旧在尽力坚持的,而灵兮她这道,此时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不趁此时将骨鳞击杀,那将功亏一篑,她和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很有可能会受重伤,甚至连性命都搭进去。 定心沉神之后,她脸上露出了坚决的神情,然后双臂向两边张开,一股淡红色的气流从她身上向着四周震荡开来。 霎时,这片森林中的灵气向她身上用来,所有的古树树叶都飘散出淡绿色的灵气,向着灵兮身上汇聚。 不仅如此,大地伤铺满的白雪也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冰寒灵气。 这片森林广袤无垠,森林里各种不同的生物,亦或是其他物体,都散发出各自不同的灵气,向此处凝聚。 灵气都数量十分庞大,也不知灵兮是使用了什么符咒或者法阵,让它们汇聚到了一处的。 白君乾他们望着这个场面也是说不话来,心想着世间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能一瞬间汇聚如此庞大的灵气,而且灵兮还未用什么东西辅助就依旧如此了,灵兮她究竟是...... 忽地,南风露出了笑容,喃喃道:“看来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这句话并未有任何人听见,倒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灵兮此刻面色十分苍白,如此磅礴的灵气确实消耗了她太多的灵气。 但不管如何,这些灵气始终是汇聚到了她身上,刚开始呈现出淡红之色,后来随着灵气数量的不断增加,淡红色的灵气逐渐变成了深红色。 黑红色的灵兮托着灵气的身体,徐徐上升,一直到达了半空中。 她身处绚烂的灵气汪洋之中,犹如神女下凡,又如凤舞九天。 她那黑色的长发随风舞起,不知是不是白君乾他们的错觉,似乎在那光线的照耀下是银白色的。 红色的衣衫与她周边的灵气相互映衬,呈现出强烈的视觉冲击。而她额间那红点更是在此时闪烁着。 此时此刻,天地色变! 灵兮双手向上一扬,只见所有的灵气一阵翻腾,变成了黑红色凝聚在一起。 片刻之后,一把红色的长弓出现在灵兮的手中,这把长弓由全部灵气和红鸾变化凝练而成,就像是经过了天地神力的数百年的雕琢一般,透亮如晶石,温润如美玉。 她本是不知晓自己的红鸾剑海可以变幻形态,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做了。 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呈现出来,然后似乎也操纵了她的身体,伸出手在半空中施展出了一个符咒之后,红鸾剑的穿过其中,便是变幻了形态。 她左手握住这红色长弓,长弓入手,一股磅礴的气息冲击着她的身体,使她的体内的灵气有些紊乱起来,但在瞬间的调息之下,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股进入她身体离的力量却是无比的强大的,仿佛 她右手搭着弓弦,用尽全力向后拉动,只见一支红色的灵箭就这么出现在长弓之中。 她右手一松,这支灵箭便离弦而去,如流星般向光墙中的骨鳞飞去。 那灵箭一碰到那光壁,还未等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反应过来,灵兮的那箭就已经触碰到那光壁了,在触碰到光壁的那一瞬间,光墙就瞬间溃散,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随后,灵箭不曾停留,直接射在了骨鳞的身上,然后穿身而过,直接穿透了它的全身。 第三百八十六章 骨鳞死灵兮昏 骨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发出一声接近于惊惧的狂啸,然后闭目瞬间死去。随着它的死去,它身上的墨绿骨开始融化,融化成墨绿色的液体低落再雪地上......最后身体散发出一颗颗的金色光点,消散在半空中。 只见那骨鳞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灵兮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感到眼前一阵晕眩,便无力地往地面上落去,被红鸾接住之后,轻轻落到雪地上。 “灵兮!”白君乾立即冲了过去,将灵兮抱在怀中。 骨鳞已死,这个法阵算是被破解了,原本由深秋变幻微寒冬,现在寒冬似乎...... “这怎么回事?”常月宸望着眼前的场景惊讶道。 只见这寒冬依旧是寒冬,却是雪下得更大了,寒风也是在其中猛烈的呼啸着,一下子变得更加寒冷起来,这世界的温度似乎正在极速下降。 没有人预料到这阵眼被破之后,会是这样一种场景,本以为会换成其他季节,或者法阵被彻底的破解。 然而如今的处境却逼迫他们回到现实,事实是他们还身处法阵之中,且周边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一行人在这狂风暴雪之中,视野不清不说,身体也是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支撑下来。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可以抵御风雪的地方。”白君乾大声喊道,风雪将他的声音隐藏其中,变得不清不楚。 半晌,一行人便是朝着有众多树木的地方前进,这样至少可以抵御一部分风雪。 没过多久,他们便是看见了一个山洞,很显眼的就这么出现在白皑皑的雪地之中。尽管看上去有些可疑,但是众人已然是没有时间在犹豫了。 那上官北零现今脸色苍白,身体一直在颤抖着。他深受重伤,难以调动身上的灵气御寒,要是不赶紧替他取暖,他可能不是以重伤而死去,很可能就这么冻死了。 当一行人到达那洞窟之中的时候,他们赶紧将昏迷的灵兮与上官北零安置好。 然后开始生火,将火焰燃起的时候,这洞中的寒气就立即被驱散了,像是惧怕火焰一般,那些寒冷的空气立即就退出了洞穴外。 而这洞穴本就不深,那些风雪还是会飘荡进来,于是一行人便有是在洞口设下了一个结界,抵御了风雪的侵蚀。 不知道过了多久,洞穴被火焰的烘烤下终于渐渐热了起来,在众人的治疗下上官北零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也似乎好了很多。 但灵兮却是一直没有醒来,尽管众人也是替她治疗了许久,她的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是极其缓慢的,苍白的脸色也依旧苍白,甚至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是异常冰冷,从夏候阴身上拿来的那火也是没有起一点作用。 如果不是灵兮在呼吸,众人都以为她依旧死去了。 白君乾紧握着灵兮的手,在手心揉搓,就是想让灵兮获得一丝温暖,但是握久了,他自身的温度似乎都要被夺去了。 南风在一旁没有说话,依旧一直在给灵兮输送灵气。 渐渐的,洞穴外呼啸着的风雪声消失,周围由归于一片平静的时候,众人将洞口的结界撤消了,走出了洞穴外。 只见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消失不见,大地伤的白雪开始消融,古树上的树叶青绿如新,天空中的阴霾渐渐消散,露出了柔和的月光。 月光倾泻而下,穿过层层枝叶,洒落在众人身上。 天气也逐渐暖和了起来,之前的冰冻之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春天的温暖,这里的一切,就像是换了一个世界一样。 随着季节的更替,上官北零的情况似乎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色上,现今有了一丝血色,泛起了红晕,也可以自己起身了。 然而灵兮还是没有醒来,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昏睡,但是也没有人知道她何时会醒来。 白君乾将灵兮抱在怀中,就在火堆旁寸步不离,神情十分颓败。 而另一边,众人则是去查看了那骨鳞死去的地方。 那里还有何物?众人也想知道,看能否在其中找到出去的方法。 众人来到那骨鳞死去的地方,只见那地面上还有残留的墨绿色痕迹,在痕迹的中间,有一颗金色的珠子在泛着光芒,在森林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 这颗珠子众人四下打量了一番,看上去应该是那骨鳞死后灵气所凝成的精华。它虽然已经死去,但是这颗精华却仍蕴含着浓郁的灵气,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灵器了。 这种灵器出现概率很小,世间少有,一般是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而它的作用就是可以为修行者提供一个灵气的载体,这么一来,修行者在吸收灵气的时候可以节约时间,修行速度自然也会加快。 “我们倒是得了一个好东西......” 常月宸话音未落,一阵破风的声音从众人的耳边传来,众人立即转头,只见灵兮的那把红鸾剑正朝着这个方向快速飞来。 当到达他们这个地方的时候,剑尖一挑,就带着这颗珠子飞回到了白君乾与灵兮的所造之处。 常月宸他们自然也是跟了上去,却是见得那红鸾剑将剑尖的轻轻一甩,那颗金色的珠子便缓缓的飞到了灵兮的胸口。 神奇的是,金色的珠子在触碰到灵兮之时,顿时开始融化,融化成一缕缕金色的灵气然后融入到她的皮肤之中。 修复在前面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片刻,那些还未痊愈的伤口就越来越小,最后皮肤恢复如初。 众人可以看到在这灵气融入到灵兮的胸口之中,灵兮额间的红点呈现出淡淡的红色,而且灵兮那惨白的脸色也微微红润了起来。 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这珠子凝聚着骨鳞的灵气精华,而这精华便是一瞬间就往灵兮身体融入了大量的灵气。 整个洞窟被金色的光芒所占领,许久才消失。 最终,当灵兮那额间的光芒也消失的时候,灵兮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野之中,灵兮只觉得一大帮人围在了自己的身旁。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弹起来,大声道:“那骨鳞呢?骨鳞死了没有?!” 白君乾急忙抱住灵兮,眼里带着前面残留的恐惧,道:“已经没事了。”他强装镇定也不过是为了让灵犀安心,咳就算是如此,他的声音在抖,揽住灵犀肩膀的手也在抖......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灵犀。 :。: 第三百八十七章 短暂的暧昧之情 灵兮靠在白君乾的胸膛上,听着他那砰砰的心跳声,她那慌张的目光与动作也就停了下来,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彻底的瘫软在白君乾的胸膛上,而常月宸他们也是会看眼色,便是出了这洞穴。 万里山川被绿意包围,这幻境比他们想象得广阔太多,要支撑这样复杂的幻象,究竟需要怎么惊世骇俗的灵气?众人无法想象,也对着走出着法阵的前路感到迷茫。 往远处眺望,云层之下,出现了延绵青山,山的走势有些特别,无数山峰伫立,灵兮与白君乾看见常月宸他们处于半空中,似乎在望着什么,便是也御剑于半空中。 停于半空中后,灵兮的视野得到了很大的扩展,从天空看去那些山峰就像是一朵层层叠叠的花,清风中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气。 灵兮俯视着视野里的一切绿意,缓缓问道:“这是由换了季节了?” 闻言,白君乾点了点头。灵兮看见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暮春的空气,不暖也不凉,在森林中席地而睡,甚至由几分舒服的感觉,银他们便是如此。 灵兮她在昏倒之前,看见的是还未变幻的寒冬,现今看到这些便是十分的惬意起来。她也知晓自己将骨鳞击杀的事情,至于后面那红鸾拿着珠子来替她疗伤的情节,她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咻”的一声,那把红鸾剑从不远处南风的手中脱离,一下子飞到了灵兮的身旁,在灵兮身旁开始转圈,直接就把一旁的正在与她说话白君乾给逼开了。 灵兮看见这红鸾剑如此欢脱的模样,也是不禁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她与这红鸾剑只见的关系似乎更好了,而且她似乎还能体会到这红鸾剑的欢悦,就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灵兮轻轻的握住剑柄,然后摩挲了两下就将其放回了剑鞘之后。 于是那不远处的南风便是走近说道:“这家伙,我刚刚安抚了这么久,都没把它塞进剑鞘,你就这么轻轻一摸,它就回去了?” 灵兮望着南风说这番话的表情,也是觉得有些想笑,说道:“这是我的剑,自然只听我的。” 闻言,南风“啧”了一声。 在谈笑声中,众人很是惬意,时间似乎也过得快了些。 安静的夜,空气十分清新,除了地面上那浅浅的痕迹之外,没有其他人找到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当然,灵兮他们所处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幻境罢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但这栩栩如生的优美环境,倒是让他们得以喘一口气,停下来休息。 这个夜晚跟寻常的春天里的夜晚一样,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偶尔有几声鸟叫,并伴随着时有时无的风垂树叶的声音。 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白天的时候还是万物寂静,除了骨鳞,就没有其他生物出没,然而现在,感觉有众多的鸟儿在欢唱着,不知是从哪里活过来的。 这就是这法阵神奇的地方,看起来一切都那么真实,但是想起来又一切那么不真实,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 但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是,他们一行人遇到过漩涡冰瀑,遇到过天降寒雪,也遇到了魔物骨鳞,还有上官北零受了重伤,而灵兮杀死了骨鳞。 总而言之,现今这里还算是一个十分舒适的环境,众人渐渐睡了去。 可灵兮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在深夜中,灵兮起身,走到了一处远离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的地方,她找到一块巨石,在上面打坐,然后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奇怪的是,她觉得此时的身体好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管如何,她知道自己居然能施展出那样威力的巨大的招式,以往的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南风将又以灵魂放回她的身体之内后,她便是有可能做到了。 毕竟每一次回归一灵魂,她便会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然而不止是身体,她的记忆也会发生改变......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良久,灵兮放松了身体,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刚开始,她进行简单的吸纳灵气。 本来所谓的吸纳灵气就是通过呼吸,将周围的灵气吸入体内,然后让灵气流遍全身各个角落。 这个时候,身体就会缓慢地吸收灵气,让灵气滋润身体。 而吸收的快慢取决于自身的天赋......灵兮这样子吸纳灵气,持续了许久,没过多久,便是觉得胸口开始发热,然后脑海中只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意识,没有时间的概念。 时间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睡去。 这次的修炼,似乎比以往都要好很多。 此时,月色朦胧,雾气缭绕,清风徐徐,树影摇曳,时间静静流逝,渐渐地流转到了清晨,太阳准备升起的时候。 阳光还未射进森林里,但是四周已经有了一些亮光。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的灵兮也是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后立即向四周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红鸾。 红鸾看见灵兮醒了,立刻晃动剑身游弋到灵兮的身边,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 然后,灵兮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白君乾,此刻,刚好有那么一束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白瓷般的肌肤十分诱人。 “师父,怎么也在这里啊?” 灵兮偷笑了一声窃喜着,然后伸出手从白君乾的眉头看是触碰起,然后是眼睛、睫毛,鲜嫩的嘴唇...... “灵兮,别闹。”白君乾突然说话道。 闻言,灵兮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收回了手,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原来师父你是醒着的?!” 白君乾露出笑容,然后睁开了眼睛,道:“我本来就醒着。”然后笑容开始变质,温和之中竟然也带着几丝邪恶,他一把揽住灵兮的腰,然后一个侧身便是将灵兮拉到了自己的身下。 两人四目相对,而灵兮也是迅速脸红了起来,用手遮住了脸庞。 可谁知,白君乾却是拿开了她的手,凑近到她鼻尖前,用异常深情的目光看着灵兮。 灵兮也是被这样的目光深深的吸引住了,无法移开眼睛,仿佛腰沉浸其中。 周围的青草香、花香、鸟鸣无一不在烘托此时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 :。: 第三百八十八章 浓情交织 四目相对下的两人气息仿佛就这么交融在一起。 渐渐的,白君乾眸光闪动,似乎就要这么稳了下来,灵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唇瓣与唇瓣即将碰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偏过了头。 “嗯?”白君乾似乎发出了一声疑惑。 灵兮便是将头重新转了回来,正对上那包含着热度的目光,他的眼眸里燃烧着荡动的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灵兮也不觉忘乎所以了,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不知不觉间她就伸手揽住了白君乾的脖颈,然后将白君乾的身子往下带去。 ......在气息彻底交融的时候,她吻到了白君乾,她第一次清醒的主动吻了白君乾。 白君乾也是有些难以相信,但是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嘴边的香甜已经深深的吸引了他,他将这个吻吻得更深,两人的情感也更加炙热的交织在一起。 良久,两人分开的时候,灵兮脸颊通红眼神几乎已经失去焦点,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白君乾看见后,立即移开了视线,却是又不得不被吸引,他将灵兮拥入怀中。 而灵兮也是听见了白君乾剧烈的心跳声,渐渐的回过神来了,她望着嘴巴变得红彤彤的白君乾,不禁摸向了自己的嘴唇,却是十分的害羞,将头埋进白君乾的胸膛之中。 “灵兮,你怎么还是不会呼吸啊......” 灵兮看不见白君乾此时的神情,却是觉得这句话十分的语重心长。她微微抬起头,却是见得白君乾正在笑着。 “呼吸?”她一开始也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直接推开了白君乾,支支吾吾中带着几丝气愤道:“那、那我不是从来没有与人......” 话还未说完,她便是将头扭到了一边,不看向白君乾。 白君乾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边挠了挠头说道:“为师也是第一次,不过......” 闻言,灵兮脸又红了许多,却说道:“不过什么?” “不过,吻了灵兮这么多次,也该熟练了。”白君乾喃喃道。但还是被灵兮听见了,接过灵兮猛地转过头,然后欺身白君乾,一把将白君乾压在身下道:“我学得慢,不行吗?” 白君乾宠溺的笑着说道:“以后还可以多多练习,不急于一时。” 闻言,灵兮靠近白君乾,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那我现在就要练习。” 话音刚落,白君乾白便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被吻住了,很是笨拙与小心翼翼,但是却又撩人心弦,让人不禁沉溺其中。 心脏在这样的撩拨之下,又剧烈跳动了起来,带动着血液一同变得炙热起来,双方的眼眸之中只能容得下对方,其余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半晌,灵兮才与白君乾分开来,此时阳光依旧完全的照耀在了大地之上,将整个世界照得生机勃勃的。 灵兮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虽然非常红但还是尽量平静的对着白君乾道:“师父,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白君乾露出疑惑的表情,却是见得灵兮在开始闭目凝神之后,身边出现了一个个光点,那些光点徐徐上升,上升到灵兮的头顶,融合的过程比较缓慢,而在此过程中,那些树木上也飘出一些绿色的光点,飘荡至灵兮的头顶。 最终,所有光点融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片若隐若现的叶子,叶子的形状很奇特,与山中所有的叶子都不一样。 这片叶子似乎是在灵兮吸纳灵气的时候,显现成这般模样的,而渐渐的这叶子的颜色开始变为黑红色,然后汇入灵兮的身体之中。 白君乾正处于惊讶之中的时候,灵兮睁开了眼睛。 白君乾便是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似乎这些灵气很愿意进入我的身体,我几乎不用这么去吸纳,他们便会进入我的身体,为我提供力量。”灵兮沉了沉眸子回答道。 闻言,白君乾顿了顿,“应该是好事。”他安慰般的说道,然后伸手在灵兮的头顶摸了摸。 接下来,他们两人便是朝着洞穴,众人聚集的地方前去,当他们回到洞穴的时候,众人也是已经醒了。 只不过那夏候阴却是在那里与信吵起了架,吵架的起因是这夏候阴想要吃东西,让众人去帮他找。 如此这般,本就看不惯夏候阴那副做派的信自然是要好好骂他一番。 此时,南风也是凑了过来,望着灵兮说道:“你们俩半夜去到远离我们的地方,做什么?” 灵兮自然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答了一句:“没事。” 可南风却是神情突变,握住了灵兮的手道:“究竟去做什么了?” 灵兮也是眼神突变,望着南风一字一顿的道:“我说过,我的事现今不用你多管。” 然后忽地她腰间的红鸾剑出来出鞘,指向了南风,南风见此场景,便是松开了灵兮的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白君乾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南风却是眼神变得诡异起来的望着白君乾,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而且马上就要出手。灵兮看见之后,就一把将南风拉到了别处。 她望着南风,有些不满的说道:“现今一切都还未确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针对他?” 南风闻言,冷笑不止,大声说道:“我说过他可是杀了你的人。” “那又怎么样,我......”灵兮本想着接下来的将‘喜欢他’这几个字说出来,却是张开了口,心中又一股诡异的情绪在压抑这几个字。 仿佛只要一说出,她的心就剧痛不以。 若是之前她可能会觉得是南风的情蛊在作祟,但是此时的她知晓南风已经将其用于与那蓝虫的对抗。 所以,现今的她为何会又这种感觉,她并不是很清楚...... 南风的目光如阴霾般沉闷,语气中也带着几分难受,“你还未想起全部,自然说得出这种话。若是你全部想起了......我只是不想你陷得太深。” 灵兮对这番话有着无限的恐惧,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是明白那些所谓的痛苦记忆大部分都是关于南风的。即使那些痛苦的记忆很是模糊,还未记起多少,可冥冥之中她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更糟糕的是,在她的潜意识中南风似乎与白君乾是同一个人。甚至有时候她的噩梦之中,白君乾就是杀了她的那人,而这是梦还是记忆的涌现,她不想深究。 她不愿去相信,更是不能相信这些。否则她现今所有的一切爱恋就会就此崩塌,她不知自己能否承受的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爱他是选择 半晌,灵兮没有说话。两人并肩在树荫下缓缓前行,一路的树影重重,在两人身上闪过,南风知道灵兮现在有些失神,有意慢了脚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道:“我也不是在说一定要你将曾经的那些事情全部记起来,现今你已经记起了我还有六叔他们,就已经很好了,我并不希望你会记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灵兮闻言后,回过神来的她一面拨开旁逸而出的树枝,一面装作满不在乎的道:“记起来就记起来,毕竟我也控制不了。”她的笑意仿佛迎着那明晃晃的阳光,表面上看上去温暖轻松,底下却是一股无可掩饰的悲怆与苦涩。 南风不禁呼出一口气,他打量了她一番,开解道:“到时候,我们会全部陪在你身边,你要记得我们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一千年来,我们都在,何况以后。” 闻言,灵兮怔了怔,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道:“我知道啦,到时候我也会真的弄清楚在我的身上和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会由我自己弄清楚。” 南风不知她这番觉悟从何而来,只觉这番言语正中心底,让人有种无法言喻的伤感。他没有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尽数告诉灵兮,是为了让灵兮还能开心一段时光。 以前的他是多么希望灵兮能够立即想起一切,可最近这段时日,看着灵兮的笑颜,便是渐渐的不那么希望了...... 远处的风带着花木肆意的清香,徐徐袭来,仿佛能卷走心上的尘埃,只留下一片舒爽。 灵兮的目光定格在蔚蓝的天空,她仰着头话音清徐平静的说道:“其实你我都知道,若是我想起了以往的一切,那我现在的一切很有可能要结束了,所以我现在才要尽情的享受此时与他相处的时光,这也是我现今的选择。” 南风看着她,只觉胸口闷得气滞到疼痛。他明明也是爱着她的,为何从始至终她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那一人,仿佛永远看不见他的存在呢? 正当南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灵兮看见了一直环绕在自己身旁的红鸾剑,便是停下脚步问道:“我这把红鸾剑,好像特别的与我心有灵犀。我听说剑也是有灵智的,这种灵智且会慢慢长大。灵智长大到一定程度,就会生出剑灵,有的剑灵不紧会保护主人,还会像人一样思考?难道我的红鸾剑是生出了剑灵?” 南风沉吟了片刻,将刚才自己所烦恼的事情抛掷脑后,缓缓回答道:“其实你的这把剑一直有剑灵,当年你身陨,这把剑就不知了去向,但是很有可能是随着你一起沉睡了。如今,你慢慢苏醒恢复了以前的力量与记忆,它自然也会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以前......我叫红娅,是魔修......”灵兮在不经意间喃喃着,却是忽然转变神态,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那以前,我这把剑是如何得到的?” 南风回答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出生在一个冬天,那一日,你的娘亲生下你的时候,这红鸾剑从天而降,发出异常灿烂的红色光芒,然后方圆十里之内就好像是冬去春来一般,白雪笑容,树木纷纷长出新芽。而红鸾这个名字是你娘亲取的,只是她问了许多的高人,都不知这剑是何来源。” 闻言,灵兮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眼中泛起回忆的光芒,仿佛沉浸在记忆之中,嘟囔着道:“我从小就喜欢到处游历,在我游历的起剑,红鸾剑似乎也一直在我身旁陪伴着我......有时候,我感觉红鸾就像是一个女孩,温柔体贴,细微入至,能与我心灵相通。” 南风看向陷入回忆的灵兮,心中生出一些疑惑,说道:“红儿,其实你这次本该记起所有的,可我却不知为何你还是有许多事情没有记起?” 闻言,灵兮思忖了一会儿,淡淡地道:“可能我不想想起那些记忆吧。” 说完,灵兮便是回到了洞穴那边,白君乾正站在阳光下等着她。她看见白君乾后,立即就露出了笑容,然后一路奔跑了过去,投入了白君乾的怀抱。 “师父!”灵兮甜腻腻的喊着。 白君乾望了一眼南风,便是立即回应着“嗯”了一声,然后眸光温和的露出了笑容。 “你们俩!”常月宸的声音传来,灵兮微微侧头,便是看见她坏笑着问道:“前面干什么去了,现在两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接近的甜蜜的气息?” 灵兮脸微微泛红,白君乾也是有些支支吾吾。 常月初发现后,自然是趁机突击,还打算继续问下去,却是见得舜望着森林之中还未散去的迷雾说道:“这迷雾为何在阳光的照耀下也还是没有消散?”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有一层诡异的迷雾笼罩着不远处的森林,在风的吹拂下翻腾着,却没有消散。阳光明明就在头顶照耀着一切,却是在遇到那迷雾的时候,无法穿透,也无法驱散。 “的确是有些难等......”白君乾话还未说完,天空中突然闪下几道几道紫色的闪电,极强的灵气波动扩散到这世界的各个角落,许多树木都拦腰折断,尘土飞扬。 仿佛这里要被毁灭了一样,只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看不见他的脸,身材看上去似乎也十分高大,还有最让人惊奇的一点是在他的身后还长着一双白色中夹杂着红色的翅膀? 这是什么? 众人惊讶,灵兮也是愣在了原地,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南风则是盯着那身影看了许久,瞳孔动摇的身份厉害,声音带着几丝颤抖的说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灵兮也是如此重复道。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常月宸对着那身影大声喊道。然而那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我去试探一下,可能就是个幻象而已......” 话还未说完,甚至白君乾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带着满是紧张的神情的灵兮就已经御剑飞了出去。 她在靠近那黑色身影的身旁的时候,右手挥动了剑,只见一道闪耀着红色光芒的剑气朝着那黑影飞出,方向黑影的脸庞。 与此同时,灵兮也是注意到了这人身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活的气息,难道是彻底屏去了气息,只是凭灵兮现在的修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能查探到的。 ......这人的气息实在是奇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 第三百九十章 羽翼骨族 灵兮如此震惊的原因就是,那身影有人形却又区别于魔物的形态的东西,一双羽翼......很明显是骨族。 只是在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之中,据她的那些零碎的记忆,骨族虽然谈不上全灭,但是也剩下不了多少人了,如今在这样的一个法阵之中出现骨族,灵兮是万万不愿相信的。 灵兮挥出去的剑气,就对准了那黑影。下一瞬,就要攻击到的时候,那黑影却是伸出了右手在眼前一挥,出现了一个暗紫色的原型漩涡,漩涡转动,就像是有一对妖魔的羽翼在里面舞动着。 漩涡发出非常强大的灵气,当灵兮那红色的剑气一靠近它,便是偏离了原来的轨迹,然后飞向远处的天外,消失不见...... 这让灵兮甚是惊讶。而南风也在底下喊道:“灵兮快点下来,以你的实力现今不能对付的了他!” 灵兮转头望了南风一眼,却是一时间没有注意那黑影,那黑影也是趁机攻击了她。 一道紫色的闪电从她的身体里流窜而过,疼痛感仿佛蔓延了全身,一时间她视野中的一切都都变得黑暗起来。 只是这样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很快,灵兮在坠落的过程中,脚底被一样东西撑住,是她的红鸾剑。 她与剑立于半空中,悬崖很高,下面的巨树都看起来变得很小。 等到灵兮回过神来,灵兮感觉那在自己身体之上流窜的紫色闪电,被红鸾剑给引导了出去。 虽然她的身体还是有受到影响,但是并不大,就在灵兮再想要试探一次那黑影的时候。 只见红鸾剑周边泛起了点点红光,红光汇聚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她包裹进去,好像是一层结界。 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的红鸾剑都开始警惕起来,看来眼前的着黑影的确是对众人有威胁性的。 灵兮在远离那黑影的的同时,思忖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与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汇合。 只是还未等她完全降落,那黑影人便是又有了动作,他在半空中挥舞的翅膀,带着一些风,将其衣摆吹荡而起。 接着他又伸出了右手,只见又一道紫色电芒飞出,正当灵兮以为这道闪电是朝着她攻击来的时候,却是见得那紫色的闪电在半空中迅速化作紫色雾气,雾气很快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鸟形魔物。 这个鸟形魔物与普通魔物一般大,全身呈暗紫色,但是它多蕴含的灵气却是要比一般的魔物强大许多,甚至比许多一阶魔物都要强悍许多的感觉,而且就像是一只真的魔物一样。 紫色的魔物全身泛着电芒,向着白君乾透明一行人俯冲而去。 当然,极有可能只是冲着那一堆人中的南风所去。 下一瞬,南风眼神一凛,然后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在施展了一个符咒之后,七道剑影横空出现在他身前,有规律的排列成一排剑阵,然后向着那紫色魔物射去。 当剑阵与紫色魔物相碰的时候,那紫色魔物在空中顿了一下,身上的电芒消散了一些,但是任然是狰狞极恶的。 反观剑阵,那几道剑影撞在紫色魔物的身上后,顿时化成碎片。 紫色魔物继续向着南风的身上冲去,与此同时白君乾也是知晓着魔物似乎只是把南风当作针对的目标,白君乾便是喊道:“我们先向着四周散去。” 那紫色魔物眨眼间就到达了南风的胸口,在他的胸口处留下一道深深的爪印,他也因此退后了一些距离。 说实话这紫色魔物所散发出的力量对于南风是极具压制的,从南风以往修炼的功法来细究,这骨族的力量对于他是有绝对压制性的。 但他此时如此之弱的原因不止是这一个。在法阵外的那个夜晚,他准备替灵兮祛除身上的那‘蓝虫’,本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灵兮的身体却是吸走了他大量的修为,他根本无法阻止。 现今的他身体而后你是虚弱,因为她是强制性的吸取了他身体里的力量,导致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没一段时日,他是恢复不了的了。 站在不远处的白君乾也是开始动手抵抗这怪异的东西,他眼神一凛注意到了南风在与这紫色魔物对抗时的异常,似乎一直在被压制着。 他施展出一道看起来很简单的白影,这道白影速度奇快,比起紫色魔物还要快上许多,眨眼间便赶上了那紫色魔物,两者成合围之势。 很快,那道白影比紫色魔物先一步到达南风所在的地方,打在一道映着符咒的结界上,双双湮灭,扩散出一道灵气波纹。 南风受到那灵气波纹的影响,退后了一段距离,但是也以为退了一段距离,恰好险险地躲过了那紫色魔物的有一次攻击。 这时,南风被攻击的地方,已经流出了许多鲜血。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又看着那天空中被风吹得衣袂飘飘的身影。 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见骨族的人,也更没有想要那个人会利用骨族来压制他的力量。看来那个人对他真的是做了详细的了解,还然后做好了万全之策想要彻底置他于死地。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法阵,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出去了,可如今看来这情势却是完全变化了。 眼看着情势越来越严峻,常月宸他们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面对那紫色魔物,众人没有丝毫退缩,而在这样猛烈的围攻之下,那紫色魔物尖啸了一声,然后化成漫天紫色的雾气,这些雾气迅速分散开,凝聚成上百只小一些的紫色鸟,这些紫色的鸟都睁着紫色的双眼,狰狞异常。 这些紫色的鸟分成梁群,一群冲着白君乾他们,一群则是朝着南风飞去。 白君乾他们自然是由能力抵抗,但是前面那么轻易就北那股力量压制的南风却是有些孤立无援了。 就在南风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又要被这一次攻击伤到的时候,只见那灵兮飞身到了他的身前。 灵兮手持着红鸾剑,快速舞动,生出一道道残影,只见不计其数的剑影飞到天空中,此起彼伏,交错纵横,形成一个巨大的剑阵,与南风的招式要是由异曲同工之妙。 在红鸾剑的配合下,这一记千迭剑影比南风前面所施展的要厉害许多。 剑阵之中每一把剑寻找到那紫色的鸟,与它搏斗。 此时此刻,天空中精彩纷呈,同时也充满了极度的危险。 有一只紫色的鸟躲过剑影的追击,直接冲向南风,此时,灵兮双手抬起,在半空中画出符咒,在身前生成一片蓝色光芒。 蓝色光芒一经生成,就窜出一道蓝色的冰幕,与那只紫色的鸟相撞。 然而,当那冰幕碰道紫色的鸟时,瞬间就被紫色的鸟的利爪撕碎。 这紫色的鸟撕碎冰幕之后,继续朝着南风攻击去,这些攻击似乎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南风。 第三百九十一章 无止无休 在这危急时刻,灵兮又操纵着一道剑影,从南风身旁飞过,并且穿过那紫色的鸟,将其震碎成紫雾。 然后这紫雾又重新凝聚了起来,形成了一只紫色的鸟,就像是不死不灭一样。 这时,又有数道的紫色的鸟向着它们二人飞来。 南风快速移动到灵兮身边,在不屑的“啧”了一声后,轻声呢喃道:“玄化结界。” 只见一道强大的结界出现,把南风自己还有灵兮都包括到了其中,灵兮甚是惊愕,却是见到南风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灵兮急忙扶住南风问道。 南风摆了摆手,继续加强结界,淡淡地道:“没事......” 一时间,身处结界里的灵兮只见那些众多紫色的鸟已经将结界整体包围,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这些鸟用它们的利爪疯狂地抓着。 这结界是南风的保命绝技之一,十分坚固,这些鸟暂时还攻不进来。 南风施展的这结界,被那些紫色的鸟一下一下的撞击,看上去很是牢靠,但是灵兮走到,不可能一直这么躲在结界之中,迟早这结界会被破解,然后那些紫色的鸟又会再次袭来。 而最让灵兮担忧的是白君乾他们,只见他们处于半空中,正在与那紫色的鸟进行着剧烈的战斗。 这样下去他们的体力也会耗尽,到时候也还是会败。 再三思索之下,灵兮眼神坚定的说道:“南风放我出去,我去打败那个黑影人。” 南风甚是惊讶,自然是不愿,但是灵兮却是又说道:“玄黄,那个人只有我能对付的了,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 闻言,南风有些动摇,却是在灵兮那坚定的眼神中,缓缓地打开了结界。 一瞬间,灵兮飞身出去,然后将好几只的紫色的鸟直接打散,然后便是朝着那黑影前进。 只是这过程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些紫色的鸟又朝着她袭击了过来,正在她跟这些鸟搏斗的时候,那黑影手掌一动,一道紫影划过天空,穿过所有的紫鸟和剑影,瞬间便击中了灵兮的背部。 速度之快,灵兮闻所未闻......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体向着百丈山谷坠落下去。 “灵兮!”白君乾看到灵兮从悬崖边落下去,大喊了一声,他涨红了脸,心中焦急万分。 这悬崖离下面的山谷高大百丈,在无疑是的情况下掉下去,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南风也是在那结界之中万分担忧,然后想要从那结界中出去。 但来到他身边的白君乾却是说道:“那个人的目标就是你,不要冲动!这么躲怪物还在外面攻击,如果你现在出来,必然是送死的。而且那个人不是你能对付发了的。你现在出去,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白君乾虽然能冷静劝导他人,她撞击劝已然心绪已乱,在一次一次的攻击下,朝着那悬崖走去:“我要去找灵兮......我要到山谷下面去找她......” 常月宸他们也是喊道:“君乾,你不要那边去,会被那黑影攻击的!” 可白君乾似乎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他一边艰难的前进,一边喃喃地道:“我要去找她......” 忽然那悬崖开始迸发出一道红色的光柱,而这气息正是灵兮,白君乾原本涨红的脸开始平静下来,只见那红色的光柱正包裹着灵兮,而灵兮御剑着,威风凛凛。 此时,白君乾眼中的焦急也缓和了许多。 “灵兮......”南风的声音还未传到灵兮的耳中,其他的上百只的紫鸟便是朝着他的结界冲来,声势浩大,密密麻麻的的紫影似乎把阳光遮掩在外面。 见到这一幕,南风立即控制着结界向后退去。 同时灵兮挥动着手中的红鸾剑,就在那红色的光柱消失之后,只见一道异常两眼的剑气出现在了紫鸟群中,这道剑气汇聚着强大的灵气,比之前所有的攻击都要强大许多。 这道剑气虽然没有直接打散那众多的紫鸟,但是却是让它们所蕴含的灵气弱了很多。 南风也是一边控制的结界后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与紫鸟相斗。 白君乾它们也是不停在与那些紫鸟争斗。 但这样的战斗没有止境,紫鸟被剑气击中两三次之后,便会消散成紫雾,然而紫雾又会立刻凝聚成紫鸟。 这些紫鸟看起来不死不灭,无穷无尽,如果这样一直消耗下去,肯定会将体力消耗殆尽的。 可众人伤不到那黑影,这也是事实。 灵兮也是看着这样一番众人陷入死境般的场景,十分的茫然。 “大家御剑逃吧。”灵兮喊道,她明白现在只能是这么做,众人才会安全。 闻言,众人也有这打算,纷纷开始御剑,从那些群山上面飞过,此刻,他们离那黑影人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也不知他会不会追上来,但是那一百多只的紫鸟却是源源不断地追赶着他们。 此时南风将结界扩大,将所有人都保护了进去。 只是观这样的清醒,如果一直在半空中飞行,那旁边的紫鸟就会一直跟着,而一般的招式无法彻底消灭他们,时间一久,这结界会破散,到时候,这些紫鸟就会将他们团团围住,可以说是难以突围了。 不然的话,如果向着山谷下方飞行,虽然茂密的树丛阻挡住一些紫鸟,但是山谷毕竟下辖,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少。 最后一种选择,就是向着更高的山峰飞去,试图摆脱它们,而这里最高的山峰,那里峭壁林立,紫雾缭绕,非常神秘。 这里虽然也是有些危险,但是上面的迷雾却是有助于摆脱那紫鸟,值得一试。 白君乾很快就在心中拿定了注意,还没来得及与常月宸他们解释,只是快速的说道:“我们几人现抵挡住这些紫鸟,南风全速控制那结界前进。” 说完,他便是在半空中开始抛出符咒,而南风虽然有些不愿听从,但是向着当下似乎也模样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便是开始加快速度,结界之上的光芒愈加强盛,向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掠去。 白君乾它们则是拼命的施展出剑气,剑气打到那紫鸟身上,虽然不足以让它瞬间消散,但稍稍阻挡了它们对结界的攻击,也算是聊胜于无。 众人待在着结界里,也只能施展剑气,并不能出了结界去直接与那紫鸟打斗。 此时,白君乾也是发现了灵兮的异常,只见灵兮一直闭着眼睛,而她的那把红鸾剑则是在着结界周围飞舞着。 下一瞬,红鸾剑身上源源不断地飞散出红色的剑气,剑气犹如落叶飘散,迸发出强劲的肃杀气息。 紫鸟碰道这些剑气之后,身上的雷灵气顿时消失了许多,有些紫鸟受到三四道剑气的攻击,便会化称黑雾,但是不久之后会凝聚成紫鸟。 过了片刻,灵兮有些气喘吁吁起来,她凝聚出的剑气变淡了很多,那红鸾剑也不像开始那般杀气腾腾了。 看来这样的战斗是停止不了了。 :。: 第三百九十二章 骨族的招式 那些紫鸟不知疲倦的,还是在不停的击打着南风设下的结界,时间很快的流逝着。 此时,南风操纵着结界已经飞过了两座山,离那最高峰还有三座山的距离......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那黑影并未追来。 众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勉强的又通过了两座山。 但让众人都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影却是再次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出现了。 此时,一轮落日正将绝望的烈焰洒满这个世界,夕阳愈发恋恋不舍,绛紫色与寂寥的灰黑色纠缠在一起,勾心斗角,灰败的天幕散发着枯枝败叶的气味,春日的清新早已褪去。仿佛黑夜要从一个很小很小的缺口渗透进去,将对方肢解、四分五裂,最终吞噬掉整个人。 大地风云变幻,此时的情势更是难以摆脱。 灵兮也被那紫鸟伤到了手臂,因为结界一被那黑影一击便是击碎了,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现今他们被危险包围的这件事实,他们不得不接受。 “灵兮!”白君乾一下挡在了灵兮的身前,但紫鸟还是越来越多,灵兮有些虚脱一般的抵挡那些紫鸟,白君乾他们也是异常的疲惫。 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散那紫鸟,她身体里的灵气也是不断流逝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视野中的一切都是红色的一般。 那一滩滩湖泊,迷失在匆忙的时间深处,变得鲜红,甚至一切都是红色的.......在灵兮的视野之中,是深沉而无望的红,山穷水尽,暗沉的潜流在红色的土地伤颜面,红色的土地,红色的太阳,一切都耀让灵兮有些难以睁开眼睛。 灵兮用手揉搓了一些眼睛,但是那手背伤沾染的鲜血却是让她的眼前更加鲜红起来。 渐渐的,她的耳边也开始响起一些声音,像是人在死前最后的惨叫声,嘶嚎就这样在灵兮的耳边回转,重复,模样止境。 而她眼前的一切,剑将逆光的剪影高高地映在空中,仿佛是一种瞬间的定格。 “灵兮!”白君乾最先发现灵兮的不对劲。从而也引起了南风的注意,他忽然眼神一凛,然后喊道:“红儿,你醒醒!” 灵兮并没有任何反应,她双眼已经变得无神,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遮掩住,而雾气后面是血红。 半晌,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那些紫鸟要攻击到她的时候也是如此,白君乾只能是一边抵挡一边担忧着她,可南风却是趁机将灵兮揽在了怀中。 “红儿!红儿!”南风拼命的喊着,就像是灵兮发生了什么很是危险的事情。 良久,灵兮都是这样的状态,让白君乾他们都焦急不已,但忽地就在南风叫出最后一声红儿之后,灵兮的眼神开始恢复了神采。 她一言不发的从南风的怀抱之中挣脱了出来,然后身上又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但是这次不一样的是,灵兮额头处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像是两只角......鲜红的伫立在她的额头上,异常鲜显眼。 她将手中的剑直接在半空中轻轻一挥,那些剑气触碰到的紫鸟便是立即消散在了半空中。 “灵兮......”白君乾尝试着喊了一声灵兮,他生怕灵兮是像之前那样失控了。 闻言,灵兮缓缓的转过头来,露出了平日的笑容。 接着南风便是说道:“红儿,你的体内现今是不是仿佛又一股火焰在燃烧?” 闻言,灵兮点了点头。 接着南风又是问道:“你以前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 灵兮又摇了摇头,然后犹豫着说道:“刚刚仿佛好像一片鲜红在眼前展开,我看什么都是红色的,而我的身体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挑衅着我,我觉得体内有种东西在燃烧,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烧掉一样。” “那你想起了什么?”南风脸色难看的再次问道。 灵兮眼神有些迷茫,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好像想起了我在杀人......”她将视线望向白君乾,便是没有再说下去,似乎再顾及着什么。 南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试着将脑海之中当时使用的招式想清楚,现在施展出来,我们先帮你拖延时间。” 灵兮似是有些不情愿的摇了摇头。可南风却是鼓励道:“想得具体一点,想想细节,再试一次。” 闻言,灵兮双手握着红鸾剑,皱紧了眉头,将各种感觉从脑海中一一呈现:随风摇曳的红色衣摆,温柔细腻的染血的花瓣再阳光下跳跃的弧线,还有那鲜红的血液流淌在脚边,周围全是充满着杀意的人......她的记忆像是一页页书本似的展开来,一字一句,一点一点地连缀起来,却像再也拼凑不起的花瓶,碎得到处都是。 她张开眼睛,从白君乾悲怆的眼眸里看见自己无助的瞳孔,她不停地摇头,诅丧地说:“我真的没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定可以的!”南风的语调忽而扬起,他扳住灵兮的肩膀说:“你有纯正的血统,是可以施展出与那黑影匹敌的招式的,你必须使用你们一族的招式,才有可能打败那黑影。红儿,这里有多少人在拼死搏斗,你耽误一刻,就会让我们多身处危险中一刻,我们现今体力不支,一击没有办法再抵挡了,你想起的招式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你必须施展出来!”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灵兮的低下头,有些颓败地说道:“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招式是什么,我从来没有施展过.......” “你施展过的,你一定要记起来!”南风忽地暴躁起来,大声道:“它可以直接让我们摆脱如今的困境,你既然能感受得到身体离的力量,就说明着你能施展的出来的。” 闻言,灵兮愣在了原地,她第一次在南风身上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 他这是害怕了......吗? 灵兮望着周围众人疲惫的殊死搏斗着,她握紧了红鸾剑,眼眸沉了沉,“红灵落......”她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但脑海中隐约出现的东西转瞬即逝,她摇了摇头,然后拼命抓住一个尾巴,一直往回拉,想要彻底想起。 脑袋像是要炸开来一般的疼痛,而且还一直回荡着嗡鸣声,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可她必须记起,就如南风说的那般,如果她记不起,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三百九十三章 死去的男子 当疼痛开始减弱,她感觉眼前发昏,沉入一片黑暗,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泛着银光的线,灵兮循着这条线,一路前往不知名的深处。 不知道过去多久,心中涌现了一股热流,像是怀揣着期待一般,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下一瞬,光亮来袭,黑色的鸟儿扇动着翅膀,越过茫茫无际的虚空,看到了落脚之处。那是一座石头堆成的高山,看不到山脚,也看不到山顶,就如同天地间的支柱一般,顶天立地地伫立在那里,目所能及之处,是大块的黑色岩石,有许多岩石从山体突出来,突兀地悬在那里。 灵兮去往的方向,正是一块那样的岩石,越靠越近,就越发现那岩石的巨大。 到了近处,岩石已变作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在哪平台的边缘上,生着一颗巨大的树。 那树没有叶子,只有遒劲妖冶的枝丫。 灵兮不知这里是哪,只知要沿着那平台往那颗树走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地方响起,传向远方,被黑暗吞没。 不知过去多久,视线尽头,黑色的树下,一个飘飘渺渺的白色影子出现。 灵兮怔了一下,这里广阔无边,石柱亦巨大无比,此时无论树、白影或是她自身,都如同广袤世间的蜉蝣,渺小无比。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无尽的地方,在这个稍稍错身就绝无可能在相遇的庞大空间里,一个渺小的点找到了另一个点。 灵兮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朝那白影走去。那个白影越来越近,却并未变得清晰,直到灵兮喊出了一个名字:“南风。” 那张脸突然就明晰了起来,正是白君乾。 “灵兮。”可这个所谓的南风却是这样呼喊着灵兮,所以这只是灵兮的想象罢了,这就是白君乾,她是如此告诉自己的。 “师父......”灵兮轻声道,他的声音在抖,脚步也在抖。 白君乾伸出手抚上灵兮的脸颊,温暖瞬间传递了过去。 接着灵兮深呼吸一口气,白剧情你却是渐渐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师父......”灵兮一时间仿佛有些手足无措,喃喃道:“怎么回事?” 忽然间,一点异常的红色光亮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刚因为白君乾消失而慌张的灵兮不由的僵了一下,那种光和其他是不同的,她从未在闲视力见到过,却曾经在梦里梦见过。 她脚步僵硬地继续往前,一步接着一步向前走,那是一团赤红的火焰,看上去很是灼热。 就在她想要触碰的时候,额头一阵刺痛传来,她不由的捂住了额头,看着那团赤红的火焰。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她有些恍惚,可额头传来的刺痛感却是持续着。 “你不该杀了这么多人。”这个熟悉的声音面前响起。 灵兮不禁捂着额头跪倒在地,然后勉强的抬起头想要看着声音是谁发出的,但是她明明知道的。 明明不该如此的。下一瞬,红鸾剑出现在她身边,心中的愤懑导致她用尽全力挥剑,斩向那个烙印在她魂魄深处的身影。 只是就在她自己以为要砍到的那一瞬间,剑顿住,她毫无办法再前进一分,两股情绪似乎要将她撕裂一般。 “南风!” “师父......” 僵持了片刻后,凄凄惨惨地笑了一声,她丢了剑,眼神悲伤的看着一片虚无。 半晌,空空荡荡的这个地方,忽然间起了风,某种强大的灵气从赤红的火焰中传来。 接着数缕红色的光芒像是划破夜空的流星一样,飞向了她,钻入了她额间的印记中。 下一瞬,一股奇诡的灵气在身体离窜动着,带着某种温热的感觉,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血液。 等到这些幻境消失的时候,灵兮睁开了眼睛,抬起了眸子,她的神色已然发生了变化,她望着南风说道:“玄黄,你几时敢这么命令我了?” 此话一出,南风有些怔住,然后带着几分雀跃的语气说道:“红儿,你......” 灵兮没有听完南风的话,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凝聚灵气,南风望着这样的灵兮也是有些愧疚起来。 等到灵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似乎一击掌握了南风空中的那招式,只是她的眼神也变得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她握紧了手中的红鸾剑,空中默念有声,试图将场景描绘出来,字音含糊不清地从口腔里熙攘而出,汇成杂乱的尘埃,她忽然心中有一股愤怒用上心头。 她直接再众人的注视下飞身了出去,就朝着那黑影。 那黑影依旧一动不动,但是灵兮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就在众人以为灵兮就要攻击到哪黑影的时候,那黑影却是突然动了起来。 一下子就闪身至了其他地方,当然,灵兮的速度也不慢,马上就追了上去,灵兮运用撞击手中有剑的优势,直接用剑气攻击了那黑影。 这次,那黑影虽然躲过去了,但是他的斗篷却是被剑气劈开了。 他的脸结这么暴露在灵兮的视野之中,却是让灵兮十分惊讶—— 灵兮望着那男子,这是一个皮肤极度苍白的人,那是一种死人般的惨白,阴森而不含一丝生气。 像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他穿着一身整齐的衣物,衣角袖口一丝不苟,就像是经常打理过的一样。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双纯黑色的眼眸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彩,那张惨白的漂亮脸庞上,一条条黑色的线条像是蛇一样蜿蜒爬行,仔细一看,那是宛如最手巧的绣娘亲手绣出来的精致线条,就像是他整个人一样,满是被精心打理过的精致。 那双镶嵌在眼窝里是眼球早已经没有色彩了,也没有什么人性的残留,眼睛像是被一层灰色的混沌遮掩住,一点亮光也没有。他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头颅前倾,就像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这是?”灵兮的脑袋又是一下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她记起来。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灵兮在怔了一下之后,开始施展自己的招数,一道亮光从灵兮的身体里发出,停留在半空中,而此时红鸾剑也呈现出了一道光芒,是淡红色的,而灵兮身体中飞出的那道光芒则是黑红色的。 两股力量似乎要相融。 她必须打败这个男子。 :。: 第三百九十四章 陨石坠落般 从灵兮的身体里飞出的那道光芒与红鸾剑上飘出的那道光芒,在半空中交织缠绕在一起,翻动舞动,呈现出十分玄异的一幕。 “这是?”南风看到这一景象,十分诧异,但诧异只维持了了一刻,而后便是兴奋。他嘴角因为太过于激动而抽搐着,眼眸中那焕发的情绪更是不加修饰的流露了出来。 “怎么回事?”白君乾眉心一跳,自觉预感不好的问道。 灵兮处于半空中,狂风在她身边吹起她的衣袂与发丝,她仿佛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莲,绽放着摄人心魄的姿态。 她望着聚精会神的将这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只是那男子明明是可以在此时攻击她的,可那男子却是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神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很有可能就是如她猜想的那般,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却有别有用心的人把他弄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虽然灵兮不知自己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但是这个男子应该也是被人复活成这样子的,只不过他没有自己的意识,是被其他人控制着的。 灵兮望着此人,然后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继续着眼前的行动。她身前的那两股力量持续了一些时间,这两个光点仍然在不断地舞动着,但是可以看见这淡红色的光点变得越来越暗,而那黑红色的光点则没有变化。 又过了片刻,那淡红色的光点彻底消失,灵兮的身前只出现那黑红色的光点。 在此期间,灵兮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中的景象,没有丝毫倦意,如果不是她对这个招式还不够清楚,应该是可以在一瞬间完成的。 忽地,那股黑红色的力量一下漂浮到了剑上,渐渐将红鸾剑包裹住,然后沁入了里面,黑红色的光点瞬间消失在灵兮的眼前。 与此同时,红鸾剑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剑身变得若隐若现,时而隐匿,时而凌厉,偶尔有雷霆一般的黑红色流光闪过,仿佛蕴含着仙神之力。 剑身上流转的光芒都宛如活物,向着四周蔓延。 此时的剑呈现出淡淡的黑红色,剑柄的颜色会更深一些,之前的光点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剑之中。 看到这番场景的灵兮心中也是极为震撼,她忽地觉得自己手中的这把剑绝不简单。如果先前她觉得这把剑是神秘与强大的,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这把剑必然是一把绝世之剑。 就像是她记忆中的那般,这把剑是上古的凶剑,威力无穷。 此时,红鸾剑散发出极强的灵气,那男子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在下一刻,惊变突生! 灵兮手中的剑如一颗星辰,飞驰而上,在昏暗的天空中极为亮眼,瞬间就通过了灵兮刚才所施展的结界,并且那结界丝毫没有损坏。 在通过那结界之后,来到了高峰之上,然后继续上天空飞驰。 白君乾他们从远处看去,可以看到一道带着火尾的淡紫色光芒向着云层疾驰而去。眨眼间,那把剑就破开了云层,云层受到强大灵气的影响,向着四周散去,就像是在大海中引起惊涛骇浪一样,波澜壮阔。 破开云层之后,那把剑继续向着苍穹飞去,光芒越来越小,越来越淡,仿佛最后消失在那寒寂的九天之上...... 此时的白君乾他们也是为灵兮捏一把冷汗,那男子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不代表不会再此时攻击灵兮。 可众人担忧的事情还未发生,灵兮就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华丽的轨迹,然后她便是开始从半空中坠落。 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灵兮的身体,像是要撕碎她的身体一般,身体中的灵气也在不断的流逝着。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众人慌张不以的时候,刚刚飞上了九重天的红鸾剑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这里它像是一个陨石一般,带着猛烈的红色火光,从天而降,周围的云层直接就被弹开到了远处,狂风四起,风卷着沙,风抚弄着树木,将其吹得东倒西歪。 随着红鸾剑离大地越来越近,像海洋的狂澜似的风的,带着吓人的声浪滚来,一阵阵地刮着崖头刮着树,打击着大地上的一切,发出怖人的巨响。 仿佛世间上没有任何东西如同此风之怒号,平静的天庭霎时变成一片旋转狂怒的海洋,飞沙走石,漫无际涯。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沙尘,到处是沙尘,一切都变得残破起来。 身处其中的白君乾他们隔的这么远都被影响得难以平稳站立,视野也是模糊不清,几乎难以睁眼。 强大的剑气四溢,红鸾剑上被赋予的那股力量实在太过于恐怖! 那些在红鸾剑周围的紫鸟更是还未来得及飞离,就被一下子给击碎了,然后这次没有再重新凝聚,因为那一片的地方已经被红鸾剑的剑气全部覆盖。 此时那男子也是终于动了起来,眼眸之中却是恢复了一点神采,他抬起头看向那红鸾剑,而那红鸾剑此时正朝着他攻击来。 他举起手,却手无寸铁。 下一瞬,一道紫色的闪电也从天而降,这里的闪电几乎可以覆盖与灵兮剑气覆盖的一样范围,威力巨大,直接就将空气震荡的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反抗了,却又像是束手就擒了,在灵兮坠落的过程中,白君乾御剑抵着强风去将灵兮接住了,而浑身无力的灵兮也是终于可以稳定视野。 她先是瞧了瞧白君乾,然后便是将视线转移到了那红鸾剑上,黑红色的光芒与那紫色的光芒十分亮眼。 没一会儿,这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将这个世界都震荡了起来,身处其中的众人觉得整个视野都在摇晃,产生了晕眩感。 这幻境之中的高峰似乎也在坍塌,巨响从这高峰内部传来,众人听见了土地裂开的声音,还有天空破碎的声音。 总之就是一切都在破碎的声音,就像是镜子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般。 “灵兮......”白君乾在狂风之中紧紧抱住灵兮,全然不顾自身的危险就这么展臂将灵兮整个人包裹在怀中,不敢松手,也不愿松手。 “救命啊!”夏侯阴在鬼哭狼嚎着。 所有人都处于惊骇之中,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将会又遇到了什么。 第三百九十五章 花香沁人般的回忆 众人齐齐的将视线有转回到了那红鸾剑上,只见那两股力量在对抗之下造成的气波已经是这个虚构出来的世界承受不了的。 白君乾他们也是无处立足,处于半空中的他们也是被这力量所影响,一直在半空中摇曳着,难以站稳,衣袂翻飞。 此时,那身处两股力量对抗之下的男子,一动不动,只是保持着先前那个召唤雷电的姿势。 “不行!”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灵兮从白君乾怀中挣脱开来,然后使用悬浮符去到了那红鸾剑近旁。 “灵兮!”白君乾追了出去,却是被那红鸾剑的剑气逼的一步都不能再前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袭红衣的灵兮不断的远离他。 他无能为力。 那红鸾剑的气息并不会伤害到灵兮,只见她速度极快的去到了红鸾剑近旁,而她也见到了那男子。 那男子此时身上已经被红鸾剑的剑气伤到,身体上有数十道伤口,流出发黑的血,浓稠不以,可男子没有丝毫痛感,他也并未移动自己的位置。 “你!?”灵兮脑袋一阵嗡鸣,她不禁捂住了脑袋,然后疼痛使得她大喊了了一声。 “啊......”不知名的情绪包裹其中,极具悲伤。 就在此时,出乎她意料的是,这男子忽地有了反应,眨了眨眼睛,虽然眼眸依旧无神,却是流出了一滴血泪,嘴唇蠕动了两下,看那口型,灵兮尝试着辨认了一下—— “杀了我......” 灵兮看见后瞬间一怔,脑袋中的嗡鸣渐渐停歇,她放下手望着他,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活着还是...... 只可惜,她再也无法去求证了,红鸾剑此时依旧处于上风,那紫色的雷电已经被压制的快要消失,而消失之后,那红鸾剑便会直接攻击那男子。 杀了我......这句话,是否是这个男子的心愿呢?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红鸾剑已经攻击到了那男子,刺入那男子的胸膛之中。灵兮想要操纵着红鸾剑停下来也已经晚了。 这一剑直接穿胸而过,那男子从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可胸膛之处流出的却是黑血。 男子再吐出那口鲜血之后,胸前也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并不是从红鸾剑上散发出来的,这金光浮现出来之后,更像是一道异常奇怪的法阵。 灵兮急忙靠近,却是发现这法阵她似曾相识,好像再哪里见过一般。 “少主......”男子忽地发出了声音,“谢谢你。” 灵兮一听这声音,更是浑身一颤,望着那男子,“你......” 她似乎再哪里见过此人,从前面见到的第一眼,她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你、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少主,谢谢你。”最后的最后说出了这番话。 “你到底是谁?”灵兮大喊着。 男子没有说话,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放在嘴巴,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你……” 话音未落,男子的手垂下了,然后男子便是真的一动不动了,从空中坠落,灵兮有些失神,再脑海中的记忆拼命寻找关于这个人的身影,却没有半分结果。 可是她的身体却兀自的动了起来,她飞身而下,将那坠下的男子一把接住,然后两人一起稳稳的落于地面。 咻的一声,红鸾剑也落在灵兮的身旁,光芒黯淡。 灵兮望着眼前的这男子,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当南风走过来的时候,灵兮一把抓住了南风的衣摆说道:“他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他?他究竟是......谁?” 刚看到这男子脸的南风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等到说出话来的时候,声音也是颤抖的,“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他到底是谁?”灵兮哽咽着问道,眼泪不停的流下,却不知为何会流泪,心中那股巨大的悲伤更是不知从何而起。 南风偏过头,不忍心望着这男子,语气略显悲怆的说道:“这是你母亲身边的护卫。” 此话一出,灵兮脑子中的一跟弦就此断开,然后脑海中的记忆一瞬间喷涌而出—— 依旧不是很清晰的视野,这里似乎被一层淡黄色的光芒笼罩,看来是黄昏的将至的时辰,薄云笼罩之下,色调略显阴沉。 一片落寞之中,灵兮眼前却闪过一抹亮色,那是一株桃树,花蕾簇拥,还未绽放,就已十分繁华。 而这桃树的底下,有三个人,他们脸上挂着幸福无比的笑容,其中一个正是灵兮她自,只有七八岁的身量。 一个是一位长相极为貌美脱俗的女子,她正将手抚摸在灵兮的头上,暖暖的,就像是被阳光笼罩一般,灵兮不禁想要沉浸在其中。 “红儿啊,为娘可真是服了你了,这花不是还没有到花期绽放吗?你怎得就这么着急要来赏花了。”她的声音也是温柔无比的,就像是在一片水境中,荡起的一圈圈涟漪,让人平静。 “可是魏哥哥说她今天会让我看见的。” “魏侍卫本来是来保护我们的,这几年倒是被你使唤来使唤去的。” ...... 在这样平静却充满着美好的对话之中,灵兮看清楚了那第三人的模样,正是灵兮在哪斗篷之下看见的那张苍白的脸,只是此时她眼前的这张脸更为鲜活,也带着微笑,他是活着的。 他的出现和他的轻轻一挥手,灵兮头顶那桃花花苞便是在顷刻间开花了,粉嫩的花瓣被风吹落,像是下雪一般,却带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少主、夫人。”那魏宁朝着灵兮和她的母亲拱手道。 接着一阵风吹来,阳光下,那些美的令人惊异的花瓣就随风散落,有的在风中摇曳着,有些在地面流转着落下,有些在他们的身边徘徊不愿离去。 灵兮仰起头看见花影摇曳,粉红的花瓣飘洒在金黄的天空,然后飘向远处。 场景开始变化,一帧又一帧充满着欢笑的画卷在灵兮眼前展开,那些情绪也在她心中蔓延。 渐渐的,她想起了许多事情。 ...... “灵兮?”白君乾扶住灵兮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而灵兮的泪水似乎停不下来了一般。 “原来是他,是他,母亲、魏哥哥.......”灵兮哭泣着,然后眼前越发昏暗起来,也觉得四周在震荡。 最后当黑暗袭来的时候,灵兮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这个法阵被破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被仇恨支配 当灵兮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竟然已经出了那法阵。晚霞有些刺眼,她被人搂在怀中,似乎像是被阳光包裹一般。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怀抱温热而安定,实在是撑不住了,那夜便是可以在母亲的怀中睡着。 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怆涌上来,突突地敲打着她的眼皮。 倘若时间还停留在那些幸福的时刻,那该有多好......只是那些残酷的记忆,她依旧没有想起太多。 灵兮轻轻挪动了一下头颈,继而完全睁开了眼睛,自己浑身骨头都似是散了架一样,完全使不出任何力气,看来是灵气使用过度了。 白君乾的身体骂声震动了一下,望着灵兮唤了声:“灵兮。” 灵兮怔了怔,然后将头望旁边微微侧了侧,便是看见了那具尸体,洪水一样翻涌起的情绪在此刻的瞬间席卷而来,让她快要窒息。 “让我过去。”灵兮虚弱却坚定地道。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力气,从白君乾怀中挣扎了出去。 “灵兮!”白君乾扭身去扶,脸上表情突然一扯,抽了口凉气。 灵兮视线被吸引,这才发现,白君乾身上也沾满了血迹,尤其是右侧的腰间,衣衫残破,几乎被血染透了。 抱着她一直在强风怒沙之中,他确实是保护了她,而若说毫无代价,也不可能。 灵兮微微调息了一下等到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便是看见了周边有许多人在战斗着,战况十分激烈。 放眼望去,有两帮人缠斗在一起,灵兮只能认出其中一帮人是画华带领的,而另一帮人灵兮打量了许久,见得他们穿着的是一袭黑色的斗篷,锋利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缓缓起身,在人群中寻找画华的身影,然而还未等到她出手,白君乾便是已经感受到了灵兮身上出现的杀意。 “灵兮,冷静点。”白君乾立即说道,眸光闪烁的望着灵兮。 灵兮看着白君乾那受伤的模样,灵兮的肩膀猛地耸动了一下,握紧了拳头想要掩饰自己的愤怒,只是她的心很痛,却是难以掩饰。 “灵兮。”白君乾张开双臂,想要拥灵兮入怀。 灵兮的心猛然间被揪住,一把抱住白君乾,似醒非醒,她哽咽着说道:“刚刚死的那个人是我的兄长,他是我的兄长啊......” 此时,太阳西移,如水般淡黄色的光芒抹在天边,顺着着音世家的宫殿与那山脉延绵不绝,哀婉凄凉。 山峦起伏,突出的山头像是一包包沉静的坟头,掩埋着讳莫如深的旧事,这些旧事里的悲欢离合纠缠至今,如果不被忘记,痛苦边始终围着一个点旋转,没有淡化,没有回路,它无法通向未来,只能自我衍生出层叠繁缛的惩罚,落在自己心中。 时间被禁锢在泪光里。 在这个被死亡和仇恨填满的乱世之中,又有谁不是渺如草芥,被命运的压迫所流转,顷刻间便是改变。 灵兮低着头,最后一缕夕阳照进这里,在她的脸庞上耀出一层淡淡的红。白君乾似乎能看见,深沉而无望的苦楚,已经充满她此刻的心。 “灵兮,你现在还很虚弱,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的好。”白君乾脱口慰道。 灵兮没有说话,但慢慢地抬起眼来,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必须要杀了他。不然我......” 她话还未说完,就离开了白君乾的怀抱。“灵兮!”白君乾折你去哪个陡然一变,拉住了灵兮的手腕,“你不能去,你的身体......” 灵兮这次很快的挣开了,挪开了视线,看向远处的地平线,晚些虽已被夜色缩减,但依旧燃得热烈,把脚下的路都铺上了火焰。 然后她又望着自己身边的那具尸体,泣不成声,双手攥紧拳,指甲嵌进肉里,几乎掐出血来。 “我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下一瞬,她拿起红鸾剑,剑光一闪,滚烫的血些溅在了地上,也溅在了她的侧脸上。 她杀了那些正朝着她攻击来的敌人,而那些敌人正是那画华的手下。 她起身,一下又一下重复着挥剑的动作,鲜血几乎要将她包裹,可她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打算。 此时太阳彻底落下了,天便的霞光像是被火烧过了一般,从无底的黑夜里隐隐渗出几分红光,在地平线的边缘,在天的尽头,在记忆的深处,在另一个世界里。 悲凉的呼喊声像是失落在世间,散发出痛苦,在漫无边际的夜色里凄婉地飘荡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音世家战火连天,南风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那泉菱带着众多观魔组织的人来到了音世家与那暗幽会的人对抗。 只见那观魔组织的人并不多,但是却对于这战斗却是熟门熟路的,个个身着黑衣,面带着各色鲜艳的脸谱,避开重重的陷阱,直攻那暗幽会核心的那几人。 而观魔组织这边为首的正是那六叔,手持着一条长鞭,鞭声震耳,如枯枝蹈火欲焚,火星迸溅,将那些挡在他身前的敌人全部弹开。 在他之后是一个中年男子,腰间悬着一个酒壶,手中拿着一把锋立的剑,道道光影闪过,将那些敌人横甩而出,杀伤力巨大。 白剑红出,血流成河,惨叫声凄凉入耳,听得人毛骨悚然,后颈一凉。 冒着热起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在鲜血喷溅的那一瞬,在地面上溅出清晰的滴点,在土地上红漆彩绘一般。 尸横遍野,再旺盛的生命一旦断气,便成为草丛中的秽土,绊脚的杂物,状不可睹。 本该是这样残酷的战场,却是因为灵兮的闯入而变得更加残酷起来了。 她独自一人持住红鸾剑冲杀在前,那些敌人一拥而上,将她围困在其中,试图用人海战术将她困死,但是对于现在的这些人来说,难免自讨苦吃。 灵兮周边环绕着一圈赤红色的烟雾,而且像是凶戾之气一样蔓延,那些人躲避不及,一下子就会被吞噬,然后伏倒在地吐血身亡。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响彻这个地方,鲜血一次一次的再空中留下轨迹。 “饶命啊!饶命啊!”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也是被逼的!” 求饶声也是在这个地方出现,但灵兮充耳不闻,依旧出剑刺向了那些人。 “灵兮!”追着灵兮的白君乾在她身后疾呼,一挥剑,幻出一列剑气,剑气往前,就要出清除障碍,“灵兮!不要再伤人了,他们已经投降了。”白君乾你望着那些放下剑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敌人说道。 只是他刚说完,灵兮的一剑就已经成形,她一跃而起,将剑指向了那些投降的人,剑斩断骨肉的闷声传来,红雾中,惨叫声响起,鲜血喷洒而出。 这些,都不是木偶做的替身,而是活生生的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 计谋落空 鲜血迸溅,惨叫声四起。 白君乾在看见灵兮眸子的一瞬间,他怔住了,“灵兮......”因为他在灵兮的眼眸中看见了无止尽的杀意。 另一边,那六叔也在这个时候看见了灵兮,更是马上就喊道:“丫头!” 灵兮却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眼中只剩下杀戮,手中的剑一直没有停下过挥舞。 于是那六叔也是不屑再与那些小喽啰纠缠,手中长鞭一抖,拦腰挥出,已将面前的一排敌人横截劈倒,他并不收鞭,借力反挥,长鞭如蛇尾一般灵活一齐击倒,手腕轻松地就破了这些人的包围。 当那个如孩童一般的男子想要从后面偷袭他的时候,六叔正要挥动长鞭,一团黑影突然沉沉压住了鞭子,身体顺着长鞭直扫而来,旋风般猛扑将至,六叔抽不出长鞭,而身后又有人偷袭,他便是弃鞭反身一转,速度丝毫不逊于对方,脚下几步连并前移闪到那人身后,伸手就去抓其后颈,那人果然中计,转身欲防,却见六叔疾速抽身,连部往侧边退去,手腕抽动如影,重新将长鞭收入手中。 “相比这位就是那观魔组织十二位核心人物中的一位吧?”那刚刚牵制住六叔的和尚说道。 而此时六叔带着一张白底的脸谱,上面黑色的花纹遒劲曲折,弯曲的形态很是奇怪,笔力多变吊诡。 “你这小二认得我?”六叔冷笑了一声,用情理之中的语调陈述道。 “久仰大名。”那和尚在嘴角扯起一丝不屑的笑容道,“既然找到是那位要对付你们观魔组织,居然还敢前来送死?” 六叔也是淡然的回答道:“艺高胆大,我观魔组织为何不敢?何况你们败局已成,你们寡不敌众,难成气候。” 还未等那和尚说话,那画华却是出现在了六叔的面前,望着六叔他们叹息了一声,看着他们的眼神如同看着一颗已经落在地上的人头,目光之凛然让人心中揣揣,但是六叔他们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南风忽然从天而降,就落在了画华的眼前,他瞬间便是眼神一凛往后退了好几步。 画华语气中带着恨恨的怒气道:“那位大人已经派了一个大部队前往了这里,不多时,就算是你们再垂死挣扎,也得死!” “哦,是吗?可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啊。”南风冷笑了一声道:“那群人已经再半路就被我截下来了,现今应该也被铲除的差不多了。再说,那么一点人,根本不成气候。” 闻言,画华心头咯噔一下,神情凝固在脸上,然后下一刻露出了无比惶恐的神情。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这么哄骗你们为他效力的,但是观魔组织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就被一锅端了吗?”那中年男子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南风也是万分讽刺地拉长音叹了一口气,笑道:“在云世家我就已经察觉到那人的异常,早已经做了准备,也知晓这次那音笙居然一位一个徒弟的婚礼邀请了众世家,这样的事情本就可疑,再仔细一想,不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你!你们......”画华猛然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个踉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打量起四周。只见四周他的手下已经损失了接近一半,而且根本就不敌那观魔组织的人 南风笑了一下,轻描淡写中带着嘲讽道:“你不必着急,你活了这么些年,也该死了,还不如仔细考虑一下一眼,想想钻则什么样的棺木?埋葬再哪里?做几天法事?” 画华的表情凝缩成一团,一章沉云密布的脸上眉头紧皱,冷冽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哟,倒是蛮有骨气的?我一位你会跪地求饶呢?”南风琥珀色的眼眸流转光泽,优美的唇形一起一合地变化着:“听说你是效忠那音笙,所以才不愿忧狐当上音世家的领主的?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音笙竟用一副软弱的样子隐藏了这么多年,这该需要一颗多么坚韧的心啊!唉,她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明明还是可以利用的。” “利玄黄!”画华满脸凶恶地逼近南风,怒道:“你再说一句,我......” “你?你怎么样?”南风也是逼近那画华,然后摇头,一脸无奈地笑道:“你是不信我说的,还是不怕死啊?” 话音刚落,南风的剑就已经架在了画华的脖颈之上。与此同时,周围的打斗声也停止了下来,都纷纷望向了他这个方向。 “不要管我!继续杀了他们!”他大声喊道。 下一瞬,叫杀声如同一条逶迤的山脉,把漫长的岩石一般的重量桎梏在音世家的宫殿里,时刻回响在众人的耳朵里。 “你倒是不怕死啊?”南风说道,“但是只要你让这些人就此停下来,我就放过他们,怎么样?” 闻言,那画华眼眸之中尽是动摇,看着四周那飞舞着的鲜血,还有听着他们拿惨叫声,心中自是不忍。 “我怎知道你是否说话算数?”他反问道。 闻言,南风的手下从不远处搬来了夏候音,南风将剑从画华的脖颈上一来,走到夏候阴旁边,语气平稳得如一泽汪洋:“你......倒是说说,我说话算不算数?” 他欢迎为了,忽然一脚踢开面前的夏候阴,反手又出剑,剑闪如风,几下就劈断了夏候阴身上的绳索,冷笑道:“可要说实话哦?” 夏候阴有些始料未及,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身,攥紧拳头,几乎呢个听到骨节噼啪作响的声音,一张老脸风云变幻,霾晦得像狂风吹过的黄土地,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真挚的说道:“祭司大人自然是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们计较,说什么就会做到什么的。你说我们联合他人想要置祭司大人于死地,真的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我告诉你,祭司大人一件派人将那位大人的人给半路截住了,我们现在什么也得不到,若是还不在此事另选良人,倒戈一方,我们更是会一无所有。倒不如不要拖累了无辜的手下!” 画华沉了沉眸子,表情苦涩凝重更甚夏候阴,他牵动着干涩的嘴角,声音凄凉悲愤:“如果我就此停手,真的饶过他们?” “说话算数。”南风扯着嘴角说道,眼眸之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孤注一掷 在下定决心投降之后,那画华便是大声朝着那些人喊道:“你们都住手!” 此话一出,那些正在一片混乱中垂死挣扎的暗幽会成员,马上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再画华的再一次指挥下,他们扔下了手中的剑。 “怎么样?”南风一边说道一边摆动了几下手,然后他的手下也全部停了下来。 “你应该不会放过我吧?”画华扬起头,以一种求死的神情说道。 南风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冷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远处一袭红衣的地方,只见那一袭红衣几乎被鲜血浸染,而穿着它的人更是一脸杀戮的朝着这边走来,她周边无一个号站立的人,全部都倒下了。 “你看见那个人没有,如果你打败她,我就放过你。”南风指着灵兮,拥颇有种看戏的感觉的说道,“不过,她现在可是杀红眼了,你可要注意了,她应该是不会手下留情了,毕竟那墨程已经被她杀了。” 画华顺着南风的视线望去,瞳孔一缩,仿佛看见了一个怪物在向他走来。 不等画华起身,灵兮已经持着剑冲了上去。画华猝不及防,慌忙捡起再不远处自己的剑,他知道此时情形已经由不得他了,生死攸关,只得拼命一搏。 他才刚一接下灵兮的剑气,就明白了灵兮的实力本比他要强得多,可他却还是不得不在此分出胜负。 并且他身上还有制胜的绝招。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下一瞬,他从袖中拿出数只飞针救这么朝着灵兮射去。 灵兮自然是立即反应了过来,挥舞着长剑将飞针逼开,然后去到了大殿旁,在柱子旁左躲右闪,不与他正面交锋。 但是那些射到那些尸体上的飞针,却是在瞬间变黑,连拿针头周围都是黑色。 那画华便是心知其计,一左一右放出两支飞菱,角度故意偏低,击打在柱上,灵兮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忽觉头顶风声大作,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中计了。 原来那画华利用飞针吸引她的注意,趁势飞上大梁俯冲而下,袖中根根飞针如牛毛暴雨,急促密布,可灵兮反应的速度却是在他意料之外。 不远处,“你这小子,让红丫头去应战,不怕她受伤啊?”六叔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她现在心理憋着一股子气,这画华又是这次的参与者,就算我不说,她也不会放过的。”南风心下了然的说道,“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有仇必报。” 灵兮一袭红衣在半空中飘摇,躲过那些飞针。然后还在快速施展了一层结界之后,同时挥出了一道剑气朝向那画华。 那飞针自然是悉数被结界弹开,有些甚至还反弹了回去,给正在躲避灵兮剑气的画华一个措手不及。 他生怕那些飞针戳到他,顾不得自己的尊严,趴到地上抱头鼠窜。 灵兮望着这番场景,面无表情的落地。此时那画华又是使用飞针,双手于胸前交叉后迅速分开,手中树根飞针同时射出,上击天突、膻中,中打鸠尾、巨阙,下攻水分、气海,虽然都是人体重要穴位,但这几个穴位均处于胸腹部的正中线上,是一条垂直线。 灵兮眼睛一凛,想要用剑竖直一档,尽数格开。 哪知画华这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以诈取胜,他步伐迅疾,紧随着飞针跟上,在飞针就要撞上灵兮抵挡的剑身之时,忽然伸手,张开手掌,上两下三,笔直地将那几枚飞针重新夹住,一带着戒指的手将剩下的几枚飞针轻微向右一拨,飞针在疾速运转中猛变方向,虽然数量不多,但离身之近、变化之快却有些让人无法招架。 灵兮却是有办法抵挡住这一招,虽然刚才的结界已经在移动的过程中消失了,但是再次在短短一瞬间施展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而画华可能就是看准了她肯动来不及再抵挡了。 下一瞬,她腰间悬挂着的的那块玉佩,忽然红光大作,就在那飞针要刺入灵兮眼中的时候,灵兮全身上下似乎都被一股力量包裹,当飞针靠近的时候,先是停滞在半空中,然后便是簌簌的落地。 “怎么可能?”画华惊恐道,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感觉整个人都木了。 灵兮趁机又是挥动了手中的剑,然后一道剑气就这么径直朝着画华劈去。 画华勉强躲过,但灵兮的下一击有再次来临,再下一击,再......一次比一次威力大。 最终,画华跌倒在地,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灵兮冷眼看着画华,准备最后一击,但是此时那音倾城却是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后即可幻境后即可幻境后即可 “灵兮姑娘,求你放过他!”音倾城说道,本面无表情的脸现今布满了泪痕。 灵兮微微动摇了一下,但是一回想到那一句没了呼吸的魏哥哥,她便是一口怒气憋于心中,然后说道:“他该死!他也是参与了这次……” 话音未落,音倾城就爬到了那画华的身边,用整个身体护住他,而灵兮已经挥起的剑现今也是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灵兮一字一顿的问道,握着剑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着,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杀意。 音倾城没有其他的多余的语言,只是眼眸中满是深情,缓缓道:“我爱他。” 看来这就是她背叛的原因…… 闻言,灵兮动摇了,手中的剑在不知不觉中放了下来。 可谁知,还未等灵兮反应过来,那音倾城却是突然出手了,招招拼命,而且还在空中不知道洒出了什么药粉,加上一铃铛的清脆声,灵兮一瞬间她的五感像是被遮蔽了一般。 很快,灵兮便是被逼到了劣势。 此刻白君乾正在赶来,而南风依旧旋转袖手旁观,灵兮她连连被逼退,可渐渐的她的无感有恢复了,然后出手也越发猛烈起来,心想着:居然还是被偷袭,果然,她不应该有半分松懈。 一招两招之后,灵兮的形势已经由劣逐渐转优,她挽起一个剑花,来势汹涌,虚实交杂,但是却没有了前面那般的凶狠,她自己也不知是为何,但是却这么做了,每一招施展的过程中都存留了一丝犹豫。 但与此同时,心中的那股怒气也依旧在翻腾,在那音倾城拼命阻拦的时候,灵兮忽地变幻了剑招,让她防不胜防,也变招不及,足下连步后退。 最终被灵兮刺伤了腹部,灵兮有些茫然。她望着那鲜血从音倾城的腹部流出,而音倾城则是疼痛的倒地,这让她不知还要不要继续出手。 “灵兮,你住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肃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岁月奈何 闻言,灵兮心中一震,偏过头将目光转移到了白君乾的身上,看见他朝着她走来,将染着鲜血的白衣映入她的眼眸之中,手中的剑却是一点血迹也没有,他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灵兮。 灵兮却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责备之意,只见他缓缓说道:“你不该杀这么多人。” 这句话.....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语,就像是梦境中的那般。 灵兮眼神一颤,这一瞬间,剑顿住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住,再前进不了半分。 “收手吧灵兮。”白君乾皱着眉头说道,“他们不该死。” “我......”灵兮瞬间感觉心口我重击了一下,眼看着白君乾给音倾城疗伤,她无法在做出任何动作,咬了咬牙,红鸾剑从手中滑落。 心中涌起一股悲怆与气愤,就像是曾经经历过一样,所以才会产生的情绪。 此时南风也走了过来,只见那画华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指,摇摇晃晃地对准了灵兮,吞吐道:“我没有败。” “是吗?可是我看你们两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啊,而且你已经算是败了吧?”南风说罢,扬剑劈向了画华,剑法凌厉精准,搅起一股可见的漩涡,粗粝地斩断空气,势头迅猛,但却是在离那画华额头制胜半分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南风望着灵兮,似乎在征求灵兮的意见,可灵兮确实望着白君乾的,她眼眸中尽是愧疚,而先前的愤怒已经早就藏在后面了。 “你不该伤那么多人,他们前面明明已经停手了。”白君乾说道。话语神情,都始终透着一股清刚磊落。 闻言,灵兮身体微微颤抖。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南风忽然将灵兮扳向了他的方向说道,“所谓的仁慈,为何不见他们先前对我们用过?” 此话一出,灵兮似乎又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一颗心在两边开始犹豫。 此时,南风手中发狠,准备直接杀了画华,却是被白君乾一剑给阻挡住了。 “你为何要如此攒动灵兮的心性,杀人本就是不对的,更何况这些人已经投降了?”白君乾大声喊道。 南风冷笑了一声,说道:“为什么每次在这些事情面前,永远只会责怪灵兮,而不去想想她现在究竟有多痛苦?还有这些人本就该死!” “这不关你的事。”白君乾说道。 “那此时灵兮做什么更不关你的事。”南风喊道,双手齐上握住剑柄,朝着白君乾攻击去。 白君乾自然也是格挡,两把剑彼此撞击,火星迸溅,交叉相持,两人拼得凶狠,丝毫不让。 南风虽然受了伤,但是青筋横暴,面色通红,皮肤蛮拧成高低不平的丘壑,白君乾亦咬紧牙关,双臂微微震颤,血液在五脏六腑里翻腾。 另一边,那画华被音倾城扶起,正准备离开这里,可那中年男子却是露出笑意,单脚一勾,将那地上遗落的普通长剑挑起,右手轻巧的接过剑,灵敏地一转,径直掷向柱子的右方,同时撞击飞步从左侧袭去。 画华后背冷汗涟涟,有些惊魂未定,见到长剑从右耳边扫过,急忙带着音倾城往左边躲避。 可中年男子却是来到了他们眼前说道:“此事还未完呢?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于是他们便是将视线看向了白君乾与南风打斗的地方,只见他们战况愈发激烈起来,似乎对彼此都怀揣着很大的愤怒与怨气。 灵兮望着这番场景,摇了摇头,有看向了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转过脸的瞬间,一颗泪在脸庞上滑落,坠在衣上,融入鲜血中。 她吸了口气,将红鸾剑捡起,然后起步,慢慢想着画华走去。 “我必须要为魏哥哥报仇!”她咬着牙说道。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我只是听命行事罢了。”画华大声的解释道,面对灵兮的逼近,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绝望。 “灵兮!你不能这么做!”白君乾一面抵挡着南风的攻击一面喊道。 灵兮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脚步。她本以为那记忆中的自己一生悲苦,却是不曾想那记忆中的自己居然如此欢笑过,可如今着欢笑已经破碎,她只是想要报仇......过去的事情又怎样,执念又如何...... 抛下一切固然固然轻易,然以后的日日夜夜,她是否都要在遗恨和愧疚中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她手中有剑,而剑在长鸣。 “灵兮......”白君乾眼看着灵兮用剑向着逃窜的画华刺去。 灵兮这突然的举动,导致那些在画华逃窜途中的人下了一大跳,但是却是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敌灵兮,就算画华是他们的上司,但是此时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 就在灵兮要追上那画华的时候,那画华突然转过身来,就这么在一个锦囊之中变幻出了一个事物——他在灵兮面前展开了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是红叶纷飞的深秋场景,灵兮不明所以,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歇。 她本想着是要劈开这幅画,但在她的剑碰到的那一刻,剑根本就像是没有碰到实物一样,像是刺到了空气中一般。 她这时才发现这幅画上面有很强的灵气附着,她刚想要将剑收回,那幅画便是灵气流传,让灵兮的衣衫与长发翻飞,显现出一种灵动的美,但是这只是暂时,灵兮已经收回不了自己已经劈出去的剑,反而被一股从画中席卷而来的强大灵气给一下子给卷了进去。 眼前瞬间一片黑暗,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被笼罩在浓雾中,又像是破晓之前一般的晦暗,就算是极力辨别,也只觉得像是身处天地初开的混沌之境,什么也看不清。 “这里是哪里!?”灵兮朝着四周喊道,但并未有什么声音回应她。 半晌,在原地踱步的灵兮这才是从杀戮的情绪之中彻底的抽离了出来,来审视她现今所处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难道又是幻象? 她怀揣着不安的心情朝前走去,没走几步,一个黑影从地面走来,灵兮不由心生戒备,一手紧握着手中的红鸾剑,却见对方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她戒备的往前走,忽然,一下从浓雾中穿出,一面巨大的水镜出现在面前,映出她的模样。 灵兮不由的愣了一下,此时这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沾染了很多血迹,杀伐之气几乎就写在了脸上。 她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自己‘红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所到之处,再没有活物出现了,当然那只是她的记忆而已...... 伸出手,水镜一下子就将她吸了进去,这一次,一股巨大的灵气直击天灵盖,让她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第四百章 红叶飘飘 不知过去了多久,暖洋洋的风轻飘飘地拂过她的脸,吸气时,草木清香进入肺腑,整个人身体都仿佛变轻了。 灵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绚烂鲜艳的色彩,胡杨木一样白的树枝,金黄橙红到紫红渐变的树叶,树叶背后遍布绚烂云彩,入眼之处,都像是极为澄澈的颜料渲染的一般,没有真实感。 灵兮靠坐再树下,从远方收回是心啊,发现身下的土地很有限,站起身,才发现身处之处是个方圆一丈多宽的圆,悬浮再空中,像个孤岛。 方言望去,周围高高低低尽是这样的孤岛,有的有树,有的有花,有的像破碎的祭坛一角,一眼看不到尽头,但就算是看不到尽头,也能察觉到远方还有无尽的空间,他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幻象,并且她化石哦才能够一幅画被吸进了的,这怎么看都十分诡异和不正常。 灵兮想起来白君乾曾经说过,有些灵器是可以产生这样的作用的,万般景象皆是人心所化,灵气凝结而成,可是她心中并没有这样的景象,恐怕是以前进入到这幅画里的人留下的。 而且这样的强大的灵器所制造出来的幻境,灵兮就这么身处其中,是极易被迷惑心智的,她若是越是相信它真实存在,这幻境就会越牢不可破。 所以她现在必须记住一句话,这句话是以往她再学习这方面知识的时候,白君乾教给她的一句话:不可忘记何为真实,不可迷惑,不可留恋。 灵兮忽然打起精神来,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忽然,察觉身后传来活物的气息。 那气息不是突然出现的,它一直处在树后,只不过灵兮刚刚进到这里,心绪动荡,没有察觉到。 灵兮立即就警惕起来,紧握着红鸾剑朝树后走去,苍老的树干旁,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缕乌黑的头发,蜿蜒着顺着树的根一起散落。 乌黑的长发、白色绣花的纱裙,散落一地的卷轴,文字和图案像是时光一样流淌在地。一张粉嫩嫩的,还有些这些许婴儿肥的小脸。 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怀中抱着一部分卷轴,靠着树半躺着,呼吸均匀,显然还没醒......睫毛上似乎有光芒点缀,而眼睑下还有着两道显眼的红色纹样。 灵兮一时有些惊讶,这小姑娘又是谁的执念呢? 她望了一会儿转身要走,那小姑娘却是发出了声响忽然醒来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带着刚睡醒的奶声道:“你回来了?” 灵兮脚步一顿,不解看向她,对方有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灵兮却没有走,她在想,既然此人是人心所化,并不是真正存在的,那么如果就此一剑杀了她,会怎么样?既到了此处,总得是找个活物试一试。 那小姑娘并未察觉灵兮的杀意,抱着卷轴站起身,在原地跳了跳,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纱裙蓬起。她浮到半空,让自己的视线与灵兮处于同一高度,睁大了双眼偏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灵兮......”灵兮缓缓回答道,刚刚的杀意却是散得一干二净。 小姑娘道:“我叫画鹿。” 灵兮眼神一凛,脑海中一时闪过许多可能,最后试探着问道:“那么,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对方圆圆的大眼睛出现好奇:“你要出去?” “嗯,我是无意间被吸进来的。”灵兮回答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小姑娘低着头说道,望着自己怀中的卷轴。 灵兮没有再说话。下一瞬,她的手、她的剑已经先一步给出了答案,锋利得仿佛可以切开世间万物的剑刃一瞬间靠近这小姑娘白嫩的肌肤,凶悍的剑气凋零了无数红叶,剑身发出声声铮鸣。 这一切,只是在小姑娘眨眼之间,直到剑刃停下,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灵兮的红鸾停在了她的脖颈处,飘零的红叶再半空中化为飞灰,她有些奇怪的看着灵兮,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灵兮看了小姑娘一会儿,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对这小姑娘做些什么的她收了剑,看见小姑娘是这番反应便是淡淡地道:“快点说到底要怎么出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那鹿画眨了眨眼睛说道。 灵兮将手放在鹿画的头上拍了拍,似乎有些无奈,然后她便是不再停留,抱着这小姑娘就转身纵身一跳,落向了另外一个孤岛。 落到了一片残壁上,灵兮寻了一块空地,在坚实的石板上画了个法阵,俯身灵气注入其中,一时无数细小的金光藤曼从地里长出,开始向外延伸。 她在寻找灵气最为聚集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个幻象的阵眼也不一定,这种方法是灵兮在自己的记忆中发现的,似乎能比红鸾剑更为准确的觉察出灵气聚集的地方。 很快,大部分的金色藤曼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在半空中小幅度的飘摇着,然后消散在半空中。 灵兮顿了顿站起身,望向刚刚的远方。红鸾剑悬浮到眼前,她轻轻拂过剑身,剑气瞬间涌起,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一样。 只是当灵兮再想要带上那小姑娘的时候,却是发现被她施展束缚符咒的小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她身后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时间再在这里到处寻找,灵兮便是御剑而行,入破风之箭,在孤岛间飞快穿梭,红叶与断壁残垣一片死寂,就像是一片鲜艳的墓地。 压抑与沉闷充满在这里。 不知进行了多久,红叶林完全没有要到尽头的迹象,灵兮正要放慢速度,忽然前方一刻巨树呼啦一声伸长了枝干,一下就朝着她拍下来。 灵兮闪避不及,只得后翻下落,任红鸾剑继续往前。 “何人擅闯此地?”一个极为威严的苍老声音响起,竟是从树身传来。 灵兮落地,召回长剑,反问:“你有事什么人?” 巨树回答道:“吾天墟,伫立于此而已。此乃吾长眠之地,你一小娃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灵兮仔细感知,对方却是是由一团强大的灵气组成,但是更像是一种飘散的灵气,不像是人身体之中的那种。 想着想着,忽然回过神,想起这里是幻境,竟把对方当作真实存在了。 按说,既是幻境,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第四百零一章 天墟殁破幻境 红叶飘飘,这树看上去略微有些干枯,呈现出淡青色,在这里十分显眼。 “我叫灵兮,是不小心卷入了这里,现今只是想要出去。”灵兮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天墟用着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吾在此百年,从未见得有人进来还能出去,小娃娃,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灵兮愣了愣,没有再说话,这天墟所说的话有些扰乱她的心神。但渐渐的她想着既然这里灵气聚集,而且还有如此奇异形态的树在这里,看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那阵眼了。 思忖了片刻,灵兮紧握着剑打算出击。 “杀意?”那天墟一瞬间便察觉到了,笑道:“吾本无意杀你,你却要先动手?也好也好,你这一身灵气,就拿来替吾续命吧!” 话音未落,巨大的枝干再次横扫而来,灵兮提剑一躲,先前站的孤岛被树枝一拍,瞬间化作飞灰。 她片刻也未停留,在几个孤岛间飞快的跳跃,那巨树枝干虽大,却也相当灵活,往往她前脚刚离地,后脚那孤岛便已破碎。 连躲几次,灵兮心里有了底,在树枝再次袭来的时候,她一脚就踏了上去。只是她刚一踏上树干,无数树根一下就朝着她喷薄而出,她自然是躲过了大部分,只是还是被一部分给缠住了身体。 “嘶。”那些树根上面居然还有着一些细小的倒刺,当一缠绕住灵兮的身体后,这些刺就划破灵兮的衣衫,刺入皮肉里面疼痛不已,并且还在贪婪地吸收着她的灵气。 灵兮忍住疼痛,眼中出现杀意,飞身旋斩,树根尽数断裂。紧跟着她又一个前翻,躲过再次袭来的树枝,飞快朝树身掠去。 那天墟自然也不会让灵兮这么轻易的得逞,树根继续袭来,同时那飘荡在半空中的红叶却是化作了利刃。 灵兮愕然,因为她难以在躲避那树根的同时又全数躲避开那红叶,杀意没过一会儿,那红叶就在她身上留下了数道口子,可这些伤害依旧无法阻挡她的步伐。 最终,她还是到达了那树脚下,正准备攻击那树的树枝却是忽然倾倒,灵兮反应迅速的一跃而起,跳向另一株枝丫。可那枝丫也是忽然断裂,灵兮立足不稳,猛地下坠。 脚下再无立足之处,一下子就将自身暴露在了敌人面前,导致那敌人很容易就可以攻击到她。 那天墟以断枝为刃,直击她的胸膛,眼见断枝尖端就要抵达,灵兮却消失在了原地,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是在树枝之后,她快速的御剑而行,直奔天墟的树身。 那天墟也是在此时感到了惊慌,从树身飞快发出新枝。那新枝干不同其他,灵气极强,速度也是极快,只一瞬间便已生长成形,十分锋利和坚硬,猛地击向灵兮。 与此同时,周身红叶在半空中旋转尽数化矛,化作最锋利的模样,然后如漫天刃雨,密不透风的扎来。 灵兮眼神一凛,后翻躲过树枝,红鸾剑在空中化出一道弧线,回到手中,在漫天红叶之中,她凌空旋身一转,半空的红叶尽数停下。最近的一片已抵达她的脖颈,她却丝毫不退缩,剑气到达的地方只片刻,红叶化作飞灰。 灵兮举起手中的剑,然后聚集了打量的灵气,剑身红光大盛......下一瞬,巨大的崩裂之声从树身传来。 “你竟敢......竟敢!”那天墟怒道,“你可知,吾乃......”他忽然住口不说,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灵兮!吾以天墟之名诅咒你,内心永受煎熬,此生不得安宁!” 灵兮御剑停在半空中,只道:“你只是一个幻象罢了,杀了你,我就不得安宁了?那我以往......”她顿了顿,然后大笑起来道:“那我早就该万劫不复了。” 巨树崩塌,枝叶消散,动荡的灵气掀起狂风,风过处,天墟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灰烬都不留,灵兮望着有些失神,自言自语道:“果然只是幻象罢了。” 天墟的幻象消散,风却还未止,周边孤岛残垣开始溃散,绚烂的云彩被风撕扯,露出后面的灰白。一片雪白的东西落到眼前,灵兮伸手去接住,却是一片雪。 随着她的体温,很快就融化在了她的掌心,她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望,延绵不尽的红叶早不见踪影,万里山河都被雪原覆盖,雪原之上,两座高峰伫立,山顶平台上,竟站着大批身着黑红色道袍的人。 “这是......”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叹,“天墟殁,幻境散,预言成真了!” 灵兮俯视着他们,茫茫人海中,不见熟悉的面孔。 “预言成真了......”人们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从红叶幻境中出世的......魔!” “这是怎么回事?”灵兮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这是属于她的象由心生?灵兮不由皱眉,她不愿被幻象迷惑,这一路已经小心注意放空心念,却不想还是有这么多幻象,现在连修仙门派都出现了。 那两座高峰灵兮也是似曾相识,她落到山顶平台上,人群惊恐都后退,只一个白须白眉的道人还站在原地,不肯退缩,想来应该是这帮人的领头人。 “你们是什么门派?”灵兮警惕的问道。若是她识得是什么门派,那毫无疑问就是因她而起的幻象了。 那道人看上去还算是镇定,道:“鄙派天鹰门,不知你来自何处?” 灵兮半遮半掩的说道:“画外来。”她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眼前的人。 众人露出迷惑神情,仿佛从未听说过,只那道人道:“天下之大,何种人没有,只是没想到现今居然来了个傻子,居然说自己从画外来。” 灵兮思忖了一会儿,又仔细打量了他们一行人,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便是说道:“我就是想出了这幅画罢了,你们若是知晓出路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 “鄙人寡闻,不知你说的是什么。”那一头白发的道人摇头道,然后似乎有些嘲讽的笑着。 灵兮并不意外,只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样询问幻境的人,就像是在梦境里问路,能问出什么?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不能放空心念,反而聚精会神去想什么,它就会出现在幻境中吗? 灵兮看向那道人,问道:“你们说我是魔?” 道人眼神动了一下,随机镇定下来,坦然说道:“这是前不久,一位高人游历至本门时留下的预言。” “什么预言?” 道人犹疑了片刻,声音中带着几分害怕的说道:“山河绘卷展开之时,魔将于红叶间化生,破幻境,天墟殁,它将降临人间,屠戮生灵,毁天灭地。” 第四百零二章 错杀心愧 灵兮面对众人投来的视线,半晌她笑了一声道:“你看我像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吗?我觉得我还未有那种本事。” 听她这么说,众人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却是在神情上稍稍放松了些。灵兮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也有一事想要确认。” 那白发白须的道人问:“是何事?” 灵兮退后一步,慢慢吁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道:“若我真实你们说的魔,那么,能以心念生出魔火,将你诛杀吗?”她双眼微眯,清亮的嗓音之中似乎夹杂着锋利的刀刃。 “什......”道人一惊,众人再次面露惊恐,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灌顶而入,一直传到了脚底心。 灵兮脚下后退,凝神屏息,黑红色的火焰呼啦一声从道人脚下窜起,一瞬间将他笼罩。 那火焰极盛,仿佛来自幽冥地狱一般,只片刻,哀嚎飘荡在虚空,那道人已不见踪影,和那树妖一样,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灵兮愣住了,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真的他们口中的魔。 灵兮咬住嘴唇,强撑着没有避开众人愤懑与悲痛的目光,复又垂下了头,声音渐低:“怎么会真的这样......”刚才她只是随便一说威慑一下他们,可现今却是真的被实现了,此时她心中的情绪一下子哽住了,根本难以再开口说些什么。 但随即她便是回过神,意识到心念能影响外物,也就是说,这里果然还是幻境。 山顶安静片刻,响起尖叫声。 “掌门被杀了!” “魔!” “魔真的现世了!” 灵兮有些不知所措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然后再次放空了心念,她不是第一次应付幻象,就在之前她还从一个法阵之中出来。 现今,她也绝不会让幻象扰乱自己的心神。 灵兮举起红鸾剑,众人又是一阵骚动,但她只是想要御剑离开这里。就在此时,一线流光从远处飞来,落到山顶。那是个身着蓝白道袍的女子,一落地,挥袖拂去风雪,就有人带着哭腔道:“师姐,掌门他......” “我已从镜中看到,莫要惊慌。”那女子将门人护在身后,向一个中年人拱手道:“师叔,我回来迟了。” “你......”中年人眼带询问地看向她,后者点了点头。 灵兮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她已不打算再和那些幻象有交集,不想沉浸其中...... 那女子却是朝着她走来,没有直接攻击而是拱手十分恭敬地道:“在下竹鹰派第十三代弟子,名为云鹤,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她语气从容,灵兮回过头,就见那女子长得颇为秀气,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不过,细看之下,她的眼睛里却是带着恐惧的,强装镇定也不过是为了稳住人心,和刚才的那老头完全不同。 灵兮面对女子的问题,她没有回答,也是不愿回答,只是依旧问道她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那云鹤也是不解,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说道:“我并不知阁下说的是什么。” “你是真的不知道?”灵兮语气中带着一些要挟的说道。 “不敢欺骗阁下,我自然说的是真话。”云鹤的声音似乎再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灵兮举起的红鸾剑,并未斩向任何人,而是在半空中画着一个法阵,在与云鹤说话的过程中她也是一直在画着法阵。最终就在此时,法阵完成,她收回了剑,然后朝着法阵注入灵气,那些发光的金色光芒再次指明了方向。 她望了望远方,犹豫了一会儿回头问道那云鹤:“你可知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竹海幻境。”云鹤顿了顿,“实不相瞒,还是不要往那里去。” 灵兮看了看她,明知道是幻象,还是放缓了语气,道:“误杀你们掌门是我不对,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并不是什么魔,也不会屠戮你的同门。” 灵兮说完,御剑破开风雪,直朝着茫茫雪原飞去,飞出不愿,身后传来风声,那云鹤跟了上来。 灵兮也不回头,只是问道:“你跟来做什么?”但其实她现今不太想面对那门派中的人,毕竟她杀了他们的掌门。 云鹤眼中仍有恐惧,却道:“常人不知进入进入竹海幻境的方法,就是到了跟前,也不一定能进得去。” 灵兮笑了一声道:“不怕我杀了你?” 云鹤沉默了片刻,道:“怕。但是我更怕有无辜之人被杀。” 灵兮望着漫天飞雪,眸光深沉,语气却轻飘飘地,她说道:“你觉得,要是我想要在这里杀一个人,你能阻止吗?” 云鹤沉默了一刻,吸了口气道:“就算不能,也要尽力一试。” 灵兮闻言,没有说话。半晌,她恍惚间想起了什么,嗓音骤然一沉道:“你们既不知道出路,那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或者你们是从哪里来?” 云鹤很是嘴角一动,露出了颓败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 看来她现今所经历这一切终究是个幻象而已......那她是不是无须再未刚才的事情郁闷不已了? 灵兮不愿再想,拂去这些扰人的思绪,只看向茫茫雪原。雪原上,有深山与幽谷,有房屋与人家,俱渺小如蝼蚁,还不如她周身的雪。 这一切都是幻境。 渐渐地,地面的积雪越来越薄,雪夜停了,万里山川开始有绿意出现。 这样的幻境比她想象的广阔太多...... 继续往前,云层之下,朦胧的地面出现在灵兮的眼前,有许多山峰仿佛就伫立在她的身侧,但是仔细的看,那些山却是围绕成了一个漩涡似的奇怪地形。 灵兮指着那漩涡问道:“那里是哪里?” 云鹤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这就是那竹海幻境。” 从天空俯冲而下,漩涡中心有着厚厚的云层,穿透云层,下方是一片住海,竹海青翠,风拂起阵阵绿浪,沙沙声传来,一派宁静。 那云鹤说道:“竹海中有一片水域,那里一般是看不见的,虽然不知你说的出路是什么,但是那片水域应该有关你说的那出路。” 灵兮俯视着竹海,确实没有看见有水域,两人落到竹林边缘,竹林雾气缭绕,灵兮有打算画一个法阵,那女子却是说道:“这片竹海乃是幻境。可能你所说的出路就在其中,但我不认为你可以找到,所以你如今进去也是徒劳。” 第四百零三章 竹海乐音 “那你说该要怎么做?”灵兮问道。 云鹤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伸手从腰后摸出一竹笛,笛身青翠,就跟刚劈下的竹子一般。 她吹起竹笛,悠扬的笛声响起,笛身竹节发出新叶,竹林仿佛与之共鸣,一时间,飘忽不定的乐音延绵不绝,雾气如纱,在空中舞动,渐渐地,让出一条路。 “这只是入口,每段乐音不同。云鹤嗓音低沉而宁静道,“阁下还用得上我。” 灵兮走进竹林,只淡淡道:“我叫灵兮。” 竹林中积了厚厚的落叶,湿漉漉的,雾气中,有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进入竹林后,身后的雾气渐渐融合起来,周围只能听到飘渺的乐音,一击竹叶沙沙声。 这让灵兮有种熟悉这种感觉,但是却又想不起究竟实在那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云鹤吹到第四段曲子的时候,气息有些抖,灵兮很快察觉,曲意和之前的曲子稍有不同,悠远中,似乎多了一丝凄凉。 她看向女子,后者仍坚定地吹着曲子,直到雾气散开,让出通道。 继续往前,很快,潺潺流水声传来,像是雨后的溪流。 “阁下。”云鹤突然问道:“你究竟是魔还是人?” “人......”灵兮脱口而出却是又马上改口,“也可以说是魔。” “那你可有家人在世?” “早没了.......” 云鹤握住笛子的手紧了紧,声音中夹杂着一股凄凉道:“我原本也没了家人,但后来又有了。六岁的时候,我所在的村庄被屠杀,只剩我一人,我藏在树洞里,就要被发现的时候,师父赶来了。他杀了那些妖魔,却也受了重伤,灵气尽失。” 灵兮心中一震,不知如何答话。而云鹤语调转低,沉声道:“可就在刚刚,你一念之下,他被魔火焚尽了。” 竹林里的光线已经变暗了,缕缕黑气从竹身蔓延出来。就像是墨迹融入水中,与纱一般的雾气纠缠。 飘渺的乐音中,混入了某种凄厉的哀嚎,竹林身处也传来了某种爬行声。 灵兮看向云鹤,后者道:“这是竹海幻境中,所有歧途中最险恶的一条。”她双眼通红,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轻轻笑了一声问,“你要杀了我吗?” “......”灵兮怔了怔,转而问道:“你觉得呢?” 她望了云鹤许久,继而举步缓缓朝着竹海身处走去,红色的长剑蹭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灵兮说道,她的步伐很重,每一步都似能震动尘土。 “可我想要杀了你!” 下一刻,那云鹤拿出了一根竹杖,话音落,冷肃的空气中,一声悠长的呼啸怆然而起,青翠的竹杖朝着灵兮攻击了去。 灵兮眸子一颤,身形化为看不清的影,几乎与红鸾剑合为一道笔直的线。 灵兮出剑,却是有些犹豫,那云鹤脚步一顿,持着竹杖的右手手腕向上一提一转,竹杖“呼”地一下回旋了半周,身子顺势回转过来,她脚下步位陡变,身子顺势回转过来,手指一松,竹杖在她手心顺着手臂向下滑了半尺,继而问问定在了距离端头五分之二处。 而灵兮锐利的剑锋很快就去到了云鹤的身前一丈,由强劲的灵气鼓起的狂风呼啸而来,却是没有直击云鹤的要害,反而在最后一刻打在了竹杖上,只见“噼里啪啦”几声轻响,几段碎裂的竹杖落在了地上。 “你打不过我。”灵兮收剑,但那云鹤并未放弃,那竹杖忽地飘浮在半空中,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完整模样。 那云鹤未又丝毫停顿,足间点地凌空一记翻跃,一道青色光芒再度向着灵兮刺去。 灵兮没有办法只好举起剑再度出击,而那云鹤手里的竹杖弯成了一道弧线避开了红鸾剑的剑锋,顶端精准点住了剑靠近护手处的剑脊。 一阵脆响,竹节爆裂开来,霎时散成了一把细碎的竹签。 那云鹤却是正有此意,直接就将着破裂的杖头如飞花一般旋转而起,直挑灵兮面门。 灵兮退步闪躲,眼中顿时流露出一股略带意外的的神色,然而未有停顿,她手中的剑就利落回斩,“咔”地一下便是切断了竹杖杖头尺许长的一截。 灵兮释放出灵气,下一瞬,从竹杖端口处逆流而上,将那竹杖一节一节地炸裂粉碎。 那云鹤只得撒手,急急后退,然而虽然她已经立即退开了,但还是让一股灵兮从掌心透了进来。 “咳咳......”云鹤脚下一颤,顿时天旋地转,一口热血不可阻挡地从口中喷出。她缓缓抬起头,看见的却是让她震惊的场景。 一道红色的光影从昏暗之中穿刺出来,直指她的咽喉!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灵兮却是停了下来,皱起眉露出了一个无人看到的苦笑,道:“我说了我不会杀你,而你师父,我本不是真的想要杀他......” 话还未说完,灵兮继续往前,把云鹤留在了原地,她说道:“没有幻境能够困住我。” 但下一刻,她的身后又响起乐音,活物的气息一下子消失,像是那云鹤已从这竹海幻境中出去。灵兮没有回头,只大步往前,此刻就算是没有法阵,她也能感受到前方巨大的灵气。 光线愈发的暗了,天空不知何时已被染成黑红,一轮血色残月从竹叶缝隙间升起,竹林已尽数变成了黑色,赤红如岩浆的脉络沿着竹身攀援,爬到竹林上方,化作星星点点的红色光斑。 “吼!”像是魔物的吼叫声传来,灵兮拔剑,丝毫没有减慢前进的速度。 “吼!” “吼!” 魔物的声音不断在四面八方响起,和着越来越清晰的流水声,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 水声越来越近,灵兮提剑一挥,面前郁郁葱葱的竹林一下就被拦腰斩断,在陆陆续续的倾倒声中,竹子化作飞灰,一片漆黑的水域出现。 水域中,长着一刻树冠巨大的枯树,流水不断从树上倾泻入湖,正是灵兮听到的水声。 她朝着水面走去,一下发现了灵气来源,那是一只发光的小鹿。小鹿站在一根水柱下,正低着头饮水。这里遍布凶煞戾气,就连水也是黑气涌动,它仿佛纯质无暇,丝毫不受其扰。 灵兮正觉得奇怪,那小鹿忽然回过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和灵兮对上。一时间,她竟然仿佛被摄取了心魂,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飞快掠过,竹林、雪、红叶......甚至感受到了刚开始进入了画中的感觉。 她的感官似乎就这样被扭曲着。 “灵兮!”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人声,“灵兮,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 第四百零四章 两个世界 音世家,在灵兮被那幅画吸进去之后。 白君乾眼睛光泽一下变得灰暗,即便涌动着万千纷杂的情绪,似乎也点亮不了。 “她人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朝着那画华问道。 “她回不了了。”那画华冷笑了一声说道,然后似乎放弃了抵抗。 那南风则是目光冰冷,一剑挥出,剑气朝着那画华的攻击去。摇摇欲坠的画华终于再支撑不住,弯下腰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止不住的血从他指缝间溢出,顺着手臂往下流,霎时就沾湿了两袖。 “画华!”音倾城一声惊呼,赶忙上前去扶。 “快点说!你把红儿怎么样了,这幅画又是怎么回事?”南风将剑架在了画华的脖颈上,然后要挟着说道。 画华依旧是笑着,将那遮掩住的紫色绸带摘下,露出了一双绝望的眼眸,而其中一只眼睛灰蒙蒙的像是瞎掉了,那音倾城依旧挡在画华身前。 南风看画华没有说的打算,便是视线一转,望向了音倾城,随即也将手中的剑放在了音倾城的脖颈上。 看到这样的场景,画华的笑着的神情僵住了,眼眸颤动了一下。 “怎么样,你若是不说我就杀了她。”南风掌握着此时的气氛,而且还将紧张的气氛提升到最高点,为的就是让画华动摇。 闻言,画华肩头猛地耸动了一下,望着流着泪的音倾城沉默了半晌,然后将地上那幅画捡起,施展了一个符咒,最终那画卷又开始飘荡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做什么?”白君乾立即问道。 然而话音刚落,那画卷散发出的金光便是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场景—— 一片随风飘荡的竹海之中,一袭红衣正在与一白衣打斗。 此时,那场景形成的并未明晰,但是众人却是很快发现了那一袭红衣正是灵兮。 等到画面清晰起来的时候,那一袭白衣已经消失了,而灵兮就站在那一片水境那里一动不动,却是有一只蓝色的鹿在她周边环绕。 “灵兮!”白君乾立即凑近那里,但刚一伸出手去触碰,那东西就会消散。 “她现在身处的是红尘洞天......”画华缓缓说道。 南风一听这个很快就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然后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幅画?!” 那画华说道:“这是我多年前从一权贵之中的来的,原本我以为它只是一幅画,却是发现画里别有洞天......一个符咒就隐藏在其中,我自然是找到了以前古籍,找到了这幅画的来源与故事,” 接着白君乾仔细打量起那幅画,然后便是看见了一个符咒,正当他准备施展出来的时候,那画华讽刺的笑声便是传来,他道:“没有用的,现在你们在乎的那女子已经是进入了红尘洞天,那并不是在这幅画中了,那红叶幻境才是画中的幻境,但已经消散了,而去往红尘洞天的通路就是那红叶幻境......” 他说了许多关于这画的事情,而白君乾他们每个人都在凝神听着。 “也就是说我们此时进不去了?”常月宸愕然的问道。 画华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南风还未将剑从音倾城的脖颈上移开,手在半空中挥舞起来,没一会儿一个符咒出现,然后飘进了画中。 众人不解,他却是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应该还可以与她说些话。” ...... “灵兮,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此话一出,灵兮瞬间从那异样的幻觉中惊醒,而刚才的那声音很明显是白君乾的声音。 “能!”她心下大震,急忙喊道:“师父,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魔物的怒吼声还未平息,流水声不止,白君乾的声音中满是焦急,他道:“灵兮,你已经不是在画里了。” “什么!”灵兮大惊。 “在你进入那画之后,发生了什么?” 闻言,灵兮思忖了起来,一时种种可能出现在脑海中,眉头却不由愈来愈紧,她忙将进入画中之后的事情告诉了白君乾,白君乾的声音再次出现道:“你进入了红尘洞天了。” “红尘洞天?这里不是竹海幻境吗?” “不,从你打败那天墟之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画里了。” 灵兮咬紧了牙关,“怎么回事?”这四个字在她唇边颤抖着发出。 “你已经破坏了画的边界,进入了画卷的另一面。”白君乾道:“其实这画中在封印某股力量前,这幅画本是也是灵器,古籍有记载,画后别有洞天,为红尘界,据说空间极大,但抵达者少之又少,所以鲜为人知。” 灵兮握剑的手紧了紧:“也就是说,在杀了那天墟之后,我所见的一切都不再是幻象?” “不错。” 灵兮感觉到心里有一根线一下子被拉紧,连带着她的手臂和身体,都战栗了起来,她问道:“那魔火之事作何解释?” 白君乾道:“那恐怕和那天墟临死前的诅咒有关,据记载,这天墟本是魔物之最,但他既将画作为长眠之地,相比已进入垂暮之年,魔物之垂暮,力量会大量的减弱,诅咒之力却会加强。” 诅咒...... 这个词砸在灵兮的心上,让她一瞬间便是有些后悔起来,她本是不信那天墟所说的话,以为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可如今,白君乾却是这么告诉了她事实。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师父?”灵兮缓慢的说道。在听见白君乾的声音后鼻子微微发酸,却是不敢流露出自己的软弱,一直没有抬头,而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尽快从那洞中出来,找到回来的办法。”白君乾说道,“现在你所处的地方幻境边界刚刚被破坏,空间还未稳固,等到平衡回归,你就听不到我的声音了。灵兮你一定要好好回来,师父等着你。”他声音的后面明显有几丝颤抖。 灵兮咬了咬牙,神情极其沉痛,但字字坚决道:“师父,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出去的。” 白君乾没有再说话,也不知是事情已经说完,还是声音已经传不过来了。 “灵兮,都是师父的错......”包含哀声的话语此时无法传达到灵兮那里了。 白君乾身子佝偻着,两膝渐渐碰到了地上,在他的声音传达不到灵兮那里的一瞬间,仿佛就是一瞬间,他就颓败了下来,无法在站立,他将脸埋在手里,整个人像是僵死的木头。 “灵兮,你一定不能有事。”白君乾一字一顿,呼吸声粗重而压抑。 第四百零五章 水下少年 画卷的另一面,红尘洞天。 灵兮身处的这地方,四面的魔物还是窥伺,但没有上前,灵兮很快意识到,让魔物忌惮的不是他,而是那只小鹿。 之前的那小鹿还在水面,就算是她心神不稳,那些魔物也都没有上前,但此时没那小鹿往树后走去,魔物吼声一下变大了。 灵兮提步踏上水面,紧追而去,小鹿蹦蹦跳跳地转到树后,转眼就不见了。一瞬间,最后的光亮消失,无数魔物如垂云之云,轰然压下。 “吼!”震耳欲聋的吼声中,灵兮手一边在施展符咒,一边立剑于身前。当剑穿过那符咒之后,瞬间化作九柄,撑开结界,最先抵达的魔物一触即结界,有些立即就被弹开,有些则是在凌厉的剑气下,顷刻间化作飞灰。 魔物不断落下,冲击结界,灵兮取其中一柄剑,提剑就迎了上去。她已知这不是幻境,那么,也就不必忧心幻象不绝,既是活物,尽数杀死就好。 魔物都笼罩在黑气之中,灵兮在漫天的黑云中挪腾,长剑不断斩杀,毫无顾忌,这种不必手下留情的屠戮让她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杀意也越来越浓。 渐渐的,他已不知自己到底斩杀了多少妖魔,魔物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想象,他一剑展开黑云,落到树上,微微喘息,破开的口子很快又被填满。 光线已比之前稍亮一些,但要斩尽杀绝,恐怕她会先耗尽灵气的。 灵兮思忖片刻,将手中长剑一下抛出,再取一柄,飞身破开黑云,落到地面,将手中长剑猛地扎下,随即一抬手,又取一柄长剑。 她不断的取剑,插入地面,最后手中仅剩一柄,结界已破,魔物仿佛张开血盆大口,从四面八方涌来。 灵兮持剑指天,振臂一挥,一时间,风起云涌,黑云之上,竟有红光透出。 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再天际形成,天际像映出灵兮手中的红鸾剑,一柄分作两柄,两柄分作四柄,只片刻,无数长剑出现在天际,剑雨如江河入海,奔流而下,哀嚎不断响起,魔物奔走不及,被长剑穿心而过,纷纷化为飞灰。 灵兮站在着剑阵中心,在剑阵发动的一刹那,便被吸走了全部灵气,沦为链接天地灵气的途径。 不知过去了多久,魔物尽数消失,长剑归于一柄,其上裂缝又加深了一分,黑云与雾气都已消散,竹林露出了它原貌,灵兮所在之处,是竹林中一处水潭,潭水清澈,映出青翠竹林,水中枯树也发出了新芽,只有那只小鹿不知去了何处。 灵兮力竭,拿着剑靠着枯树坐下,她太过于疲惫,思绪渐渐地飘散了,恍惚中,仿佛回到了空灵山被清风吹拂的时候,跟在白君乾的身后缓缓一步一步走着。 此时的灵兮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灵气的空壳,无法动弹,而思绪似乎也沉浸在以往的事情之中。 更像是化作了一只飞鸟,在进入这片竹林的时候,忽然间,俯瞰之下,发现竹林的水潭里,另一个她正在休息。 灵兮一下惊醒,紧接着,破空之声响起,抬眼望去,一线流光落到竹林上方,身着蓝白道袍的女子临风站立,秀气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竟然......还活着?”云鹤难以置信地看着灵兮,眼神颤动,璇玑化作恨意,沉声道:“也好,让我亲手杀了你!” 话音一落,她立即就提剑朝着灵兮踏水而来,灵兮纵使疲惫,也不得不起身,他还不想就在这里死去。 五指动了动,灵气尚未恢复,无法生出结界,只能是硬抗了。 云鹤一剑刺来,灵兮勉强躲开,忽然察觉到水面,皱眉道:“水下有人。” “什么?” 灵兮收了剑,几步就踏进了水里,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潭水清澈,树像是孤岛浮在水面,树根延绵不尽,她先向着外游了一点,回头望去,树根的缝隙力竟然有幽光,而那光的色泽,和之前那只发光的小鹿一模一样。 灵兮游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想着灵兮之前交给她的屏气,便是再次下潜了。拔剑斩断树根,一路往里,幽光越来越明显,很快来到核心处,树根就像是摇篮,将一个人网罗其中。 灵兮想要去触碰,却是被一下子给弹开了,灵兮被这力量震荡着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快速浮出了水面。 然后心下一横,便是又潜了下去,朝着那树根游去。 灵兮旋身一斩,树根断裂向下坠落,那人失去了支撑,身体后仰,嘴里吐出气泡,灵兮忙去扶着这人,往上游去。 光在水下支离破碎,灵兮抬头,瞥见什么耀眼的东西,她刚一冲出水面,一柄剑就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那岸上的云鹤冷眼看着她,接着看到她救起来的人,一时愣了愣,没有动手,灵兮将那人略微艰难的扶上了岸,放到树下,探向脖颈。 “还活着吗?”那云鹤淡淡地问道。 “活着。” 灵兮看向那人,那是个少年,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清秀,身着一袭灰色衣衫,背负长剑,明明一直泡在水里,但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倒像是刚刚落水。 少年没有醒,灵兮本想给他输送点灵气,想起自己灵气未复,只得作罢。 云鹤也是犹豫片刻,将剑插到一旁,挽起右腕的袖子,露出一串竹节,那串竹节十分青翠,和她的竹笛一样。她五指张开,催动灵气,竹节发出新叶,叶子舒展又枯黄,少年咳了一声,一下醒了过来。 “你还好吗?”云鹤弯下腰询问道。 少年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有些恍惚的问:“这里是哪里......”然后再在见扶着他的灵兮后,眼神一凛,立即便是有些警惕起来。 灵兮也是愣住,露出茫然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谁?” 少年没有马上回答,而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东西,突然她露出某种悲哀的神情,捂住额头:“我究竟......” 灵兮看他好像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谁,便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会在这里?” 那少年稍稍平复,道:“我好像是被一阵金光照到之后......”又是说到一半,然后他似乎又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那少年摇了摇头,竟然是流下了眼泪,喃喃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四百零六章 画中人雾中戏 灵兮看见着少年什么也记不得了,就不由的皱眉,似乎是有些同情这少年。可是她现在必须出去,她抬起头,看向了云鹤。 云鹤看见少年已无大碍,凭空一抓,长剑回到了手中。她一手提剑,一手施展出符咒,长剑一转,插入水中,霎时间,水幕呼啸而起,在头顶聚拢。 “杀人偿命,随着我回幽山吧。”云鹤冷冷地道,话音一落,水球托起他们,直朝着天际飞去。 灵兮看了看下方的竹林,拔剑起身,可云鹤几乎同时出手,下一刻,女子的剑就已经抵达了灵兮的脖颈,而灵兮的剑,却是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那少年一愣,云鹤则是僵住了。其实在灵兮刚刚出水的时候,她就有机会杀她,但是那时她发现灵兮一手托着那和少年的后颈,只要灵兮一用力,那少年立即会死,这一点,她也是发现了。 “你不想无辜之人被杀吧?”灵兮注意到了云鹤所注意到的,便是抓住了这一点作为云鹤的痛处说道:“不想他死,那就让我出去。” 云鹤眼珠一转,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他什么都不记得,还是个孩子,你怎会杀他?” 灵兮冷笑了一声,然后望向远方:“若是以前,我自然不会,只是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了,杀人与不杀人之间的界限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明晰了。” 云鹤仍就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水球愈发远离竹林。灵兮脸色难看,沉声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他吗?”她说着,剑锋更进一步,在少年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云鹤见状,手中的长剑亦割破了灵兮的脖颈,厉声道:“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灵兮冷静道:“你要是杀我,我就立刻杀了他,你要为了你的报仇而牵连无辜吗?” 云鹤心中像猛地被扎了一刀说道:“我要是放了你,才是为祸苍生。” 僵持了片刻,灵兮放缓了语气:“杀你师父,是因为我刚从幻境中出来,以为见到的还是幻象。可我现在还有事要做,不能为此偿命,但我答应你,只要你带我出去,我就会立即离开此地,再不会危及他人。” 云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握紧了剑道:“你杀了我师父,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灵兮自知理亏,脑海中一时过了许多事,沉默片刻,沉声道:“等事情结束,若我还有性命留着,就回到此地,为你师父偿命。” 云鹤一愣,咬了咬牙,眼中含泪,道:“我真的不明白,就算对你而言是幻象,对其他人难道也是不存在吗?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杀人?”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灵兮沉了沉眸子道:“求你,让我出去。” 云鹤摇头,并不应灵兮的要求,态度强硬的说道:“只能回幽山,由本门长老定夺。” “那么,我就先斩断他的手脚,让你带个人棍回门派。”灵兮神情突变的说着,就要动手。 云鹤立即喝道:“你敢!” 话音刚落,灵兮的还未有行动,云鹤的剑便是更进了一分,更多的血流了出来,灵兮好不退让,只道:“你师父是死了,可是我不能让我在乎的人死了。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我要报仇,你知道吗?我现在怀揣着和你一样的仇恨。” 云鹤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那又怎么样......”她将长剑一撤,剑上的鲜血洒到水幕上,水球朝着伫立飞了回去。 水幕包裹着他们,一路飞回竹林,云鹤吹起竹笛,迷雾散开,水球便是托着他们在竹林力穿梭。这一次,再没有魔物的出现,当那女子吹响的笛音停止的时候,环绕的竹林竟然轰然散开了,只剩下竹叶漫天凋零。 竹海幻境,竹海的确是幻象,幻象散去,空旷的天空下,只剩下了水。平静的水面仿佛没有边际,不断有水墨在半空中聚成画面,又仿佛极不稳定,还有不及看清便又散成云烟。 水幕落下,三人落到水面上,那女子朝着无边水域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竹鹰派弟子云鹤,拜见红尘仙人。” 不远处,水雾散去,聚拢成一个背影。那背影极为模糊,甚至分不清男女,但倒也没有消失。 “想不到,竟有常世之人来到此地。”人声从那个背影发出,飘飘渺渺的,像是一个年轻女子,也像是一个少年,甚至像是垂暮的老人。 灵兮打量了一番无果,便是拱手道:“在下是无意间被吸进来的,敢问红尘仙人可否让我出去?” 那人笑了一声:“红尘是我,但是仙人却不是我。”她叹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只知自己必须守着这里。” 灵兮见这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便是再次重复问道:“那阁下可知这么出去?” 那红尘依旧没有露脸,只是在雾气中朦朦胧胧的浮现在众人的眼前,她缓缓道:“你可是从一幅画进到这里的?” 灵兮点了点头道:“正是。”她望着那一团飘渺的人影,竟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红尘便是说道:“画有两面,一面常世,一面洞天,找到那幅画在此地的一面,就能回去。” “两面......”灵兮想了想,问道:“刚问阁下,这幅画要怎么找?” 那红尘道:“画名山河绘卷,为一位少女所有。” 灵兮一愣,想起了刚进这画中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他刚一进画就遇到了那小姑娘,不是巧合,而是她正是从她的画里出来。 他们以为是画境,很可能只是这红尘洞天的一部分罢了,是那天墟的红叶幻境而已...... 那么当初有人将这小姑娘封印入画,只是将她赶入了红尘洞天而已,既如此,她已取得了山河绘卷,又为什么不回到常世呢? “我们这里真的只是存在于一幅画中......”云鹤有些说不话来,脚下有些站立不稳。她曾经听她的师兄提到过,但当时她以为只是个笑话,一直以来都是半信半疑。 “我以往就说过。”红尘缓缓说道,“只是你们没有人愿意信我,而现今真的是时机到了......” 云鹤被这些话兜头砸下,脚下一个趔趄。 “原来真的是这样......” 此刻,她很是迷茫。 第四百零七章 女魔昼化 灵兮正在思考着红尘所说的话,云鹤却是鼓起勇气问道:“那少女......是不是我派除魔台下的那个?” 那红尘声音飘渺的回答道:“正是。” 此时,云鹤的神色有些异常,她犹豫片刻,道:“不瞒仙人,不久之前,我师兄就已将那少女劫走了。” 灵兮怔了一下,喉头狠狠一痛,像是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那红尘沉默片刻,问道:“你可知,你师兄现今在何处?” 云鹤埋头道:“弟子不知。”的确在之前她师兄就将那少女给带走了,却是谁人都没有将这个消息大肆宣扬,更没有人对红尘仙人说过。 “无妨......”红尘道:“那少女气息特别,总还是找得到的。” 那少年此时也突然说话了,说道:“红尘仙人,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那少女?” 那红尘手一抬,一道红色的光芒飘入少年的身体里,治愈了他脖颈上的血痕,接着,将一个罗盘悬浮在半空中送了过来。 “那少女极其特别,无论她身在何处,这个罗盘都能指明她的方向。” 灵兮接过罗盘,语气很坚定地道:“多谢阁下。” 云鹤见灵兮伤痕未愈,忍不住看了看她脖颈处的血痕,低头到:“红尘仙人,我派掌门......” “此事我已知晓。”红尘道:“魔火乃是因那天墟而声,因它的诅咒而起,并非人力所为,云鹤,让他们走吧。” “可是......”云鹤难以接受,手臂不断颤着,气得声音有些不稳,“如果不是她起了这个念头。” 灵兮也是忍不住想,就算是天墟的诅咒,若是她真的没有动那个念头,真的会生出魔火吗? 红尘说道:“天墟既然已死,那么那些魔物之中必然会有一魔物想要称霸。此时幽山人力薄弱,早些回去吧。” 灵兮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你既然是仙人,修道门派有难,不施以援手吗?” 那红尘说道:“我早已说过,红尘就是红尘,不是什么仙人,只要这洞天还在,魔与人,于我就并无分别,我也不会走出这片水域的。” 半晌,云鹤便没再说什么,再拜红尘,转身离开。不久,红尘的背影也渐渐消散,水面上只剩下不断聚拢又逸散的雾气。 那少年盯着水面看了许久,然后敲了敲灵兮的胳膊,道:“真是有你的,我都被吓到了,还以为你真的要杀我呢?” 灵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果当时云鹤不肯服软,她到底会不会动手,谁也不知道。 那少年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罗盘,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走吧,去找那个什么少女。” 灵兮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想着他真是心大。 两人御剑而行,路上,那少年问起了许多事,但是都是一些关于时间流逝的问题......他所说的某些记忆片段,似乎根本不是这个时候的光景,倒像是一千年前的光景。 他讲的时候就开心得像是个孩子,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眼中都是时光过境的伤感。 “我以前似乎很喜欢画画......”他喃喃着说道。 灵兮也是有些伤感起来,不由的叹了口气,她不想回想记忆中的那个自己,因为只要一停下,就会发现胸腔里是空的。 接着两人按照罗盘所示,回到了幽山附近,大雪未歇,落到了一座山里,跟着罗盘修正自己的方向,忽然,狂风起,树上积雪纷纷吹落,抬起头,一片巨大的黑云从头顶掠过,收进了山中某处。 “那是......” “恐怕是个魔物,小心点。”灵兮往前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张符咒,递给了那少年,眸光闪烁的说道:“先前实在对不起,这符咒可以在你危险的时候抵挡一下,这可是我师父给我的,说是无论多强的歌姬都能抵挡依次,但也仅有依次,你拿着吧。” 那少年奇道:“这种好东西,给我好吗?” 灵兮勾了一下嘴角。只道:“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当然,若是你等会没有用掉,可是要还给我的。” 那少年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然后两人继续往前,风雪呜咽,偶尔有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都不是活物的声音,但灵兮手中的罗盘反应却越来越强烈。 两人穿过一片松树林,怪石旁,是冰封的水潭。而水潭上,一个雪人出现。 灵兮愣了一下,两人沿着水潭绕到了雪人的正面,罗盘指针始终指向着她。 那人长发上积满了落雪,绣花的纱裙上也是,双目紧闭,睫毛上都缀满了雪,脸完全失去了血色,就像是深潭里的冰,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灵兮觉得这少女似乎比在红叶幻境的时候长大了一些。 “这就是那少女?”那少年不由自主的盯了看了许久,然后才问道。 “应该没错。” 那少年试着叫了一声:“姑娘?” 灵兮本想说这样怎么可能叫得醒,不想,潭中的人却真的有了反应,睫毛抖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你是,女魔昼化?”那少年问道。 那仿佛像是冰雕一样的人点了点头,头发上的雪落了下来,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雪,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原地跳了跳,纱裙再次蓬起,雪都落了下来。 “你是谁?”她望着灵兮问道。 “我叫......”灵兮犹豫了一下,言语都有些不顺,“我、叫灵兮。” 那少女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 灵兮神情则是微微悚动了一下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昼化摇了摇头。 “不记得没关系,我们来找你,是有事......”灵兮话还没说完,忽然间,狂风骤起,巨大的阴云从天际落下,地面积雪纷纷被卷起,水潭传来冰裂的声音。 从天而至的一道厉风笔直地向下突刺,速度愈来愈快,像是一颗陨石在落下,目标却是灵兮与那少年。 灵兮反应迅速将少年一撞,将其推远去躲避。自己的身形却陡然拔起,将锐利的剑尖直向那陨石刺去。 “珰”的一声鸣响,厉风终于是现出了原型,在三丈外问问落地。 灵兮紧握着剑,胸口不断起伏,背后冒出了一层虚寒。 待被厉风呼啸起的的风雪散去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只巨大的狼,那只狼通体银白,但是在头顶上空却是有一火焰悬浮着,它的体态几乎占据了整个水潭。 它趴在水潭上,将那昼化包裹其中,口中发出呜咽声,毛发在风雪中摇曳着。 昼化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却仿佛下意识般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只白狼的头。而那只白狼很是满足,不断蹭向她的手。 看到这副场景,灵兮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忽然间,那白狼双耳一竖,看向灵兮,看到她手中的剑后,头上的毛又一瞬间立了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如梦似幻 “等等等!”那少年走上前与灵兮站在一块,然后伸出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急忙说道,“我们不是要伤害她,只是想要借她的画一用。” 那白狼紧盯着灵兮,一副戒备的样子,灵兮便是只好收了剑,道:“抱歉,我们的确只是想要借画而已。” 白狼看见灵兮将剑收回之后,那白狼便是稍稍放松了警惕,那被白狼护在怀里的昼化便是偏头,有些疑惑的望着灵兮道:“画?” 这白狼看来已经是十分的通人性了,也代表着它将会很不好对付。 灵兮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柔和的说道:“可否借你手中的山河绘卷一用。” 那昼化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那几个画轴,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说道:“好呀。”她取出其中一个画轴,径直递了过来。 画卷在半空中展开,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灵兮盯了半晌,忽地从金光之下一个漩涡出现,灵兮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打量了许久,灵兮对着昼化说道:“多谢。”说完,她望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昼化,便是再不留恋将手伸向了山河绘卷。 初碰,有一点冰凉,有着光滑的触感。但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画中呈现,灵气袭来,混沌之境出现。 灵兮和那少年径直往前走,没多久,从浓雾中穿出,巨大的水镜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水镜没有映出她和那少年的模样,灵兮有些意外,伸出手,触到那水镜,一下子便是又被卷了进去。 与此同时,灵兮也是发现少年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袖。 这一次,她没有再失去意识,从黑暗中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只白茫茫一片。冷风呼啸,她眨了眨眼,看清面前的事物,回过头,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白狼、昼化,少年,和那未展开的山河绘卷。 灵兮难以置信地道:“怎会......如此?” 愣了半晌,灵兮又试了一次,进到画中,可出来后还是在原地。她想让昼化换一幅画试试,其他的却都是普通画卷,根本无法进入。 “够了吗?”那昼化忽地发声,她微微皱着眉头说道:“玩够了的话,我们要走了。” 灵兮顿了顿,话语在口中反复了半天才说出口:“能把山河绘卷留下吗?” 昼化在这次摇了摇头,紧紧抱着画卷说道:“不行,她说过,得把这幅画带在身上。”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愤懑了。 灵兮一愣,可那少年却是抢先问道:“谁叫你把画带在身上的?” “谁.....呢?”昼化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最后,白狼还是带走了昼化,连同那山河绘卷一起。漫天的雪,灵兮看向天际,忽然间意识到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天空。 “我们还是要去找红尘,我总觉得她隐瞒了什么失去。”灵兮望着那白茫茫的天空说道。 那少年怔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能进去竹海幻境吗?” 灵兮接住一片即将坠落她眼中的雪花,然后看着它在掌心消融,半晌才说道:“那就先去找云鹤好了。” 那少年急忙说道:“你杀了她师父,她怎么会帮你?” 灵兮没有回答,在雪地里走了几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等到一声鸟鸣响彻空中的时候,灵兮忽然问道:“你还记得云鹤说的那个师兄兴林吗?” 少年点了点头,眼中神采微微一绽。 灵兮转过头望着少年问道:“云鹤说他劫走了那昼化,你进入这里后,见过那个人吗?” 少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温厚,没有丝毫矫饰,“我们可以先去找这个人,你意下如何?”说完,他缓缓抬起左手,向着灵兮伸去。 “好。”灵兮心神一震,不假思索地伸掌与他一击。不知为何在这一瞬,她的心中涌起了一种熟悉感,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是没有再想下去,只是说道:“我们就去找那个什么师兄吧。” “嗯。”那少年笑着应了一声,却在原地没有动。 灵兮走了几步后,又转身问道:“怎么了?” “你说我们所处的地方是真还是假......”少年喃喃道,脸上微微带着颓丧。 灵兮想了片刻,眉梢一扬然后拔剑,不运灵气,单用气力斩断了一颗松树,松树倒地,扑腾起雪花,在半空中飘荡,却又马上坠落。 她转过身,望了少年一眼,然后又运起灵气斩向另一棵,剑气触及树身,不出片刻,松树便是化作了飞灰。 那少年僵在了原地,抿住了嘴巴。 灵兮摇了摇头,将剑收回剑桥,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记得这些话,不可忘记何为真实,不可迷惑,不可留恋。就算是洞天,这种一碰就散的东西,真的能算真实存在的吗?” 少年僵了好一会儿,“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回常世的路已经封闭,你我再也回不去了,哪怕这里太阳是西升东落,我们也只能适应,毕竟我们这里也算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不是吗?”说完,那种从眼底流露出来的温柔是那样的真实,融化在带着浓浓的悲伤的神情中,令灵兮无法忽视。 就在这一刹那,灵兮忽然低下头去,心中忽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要是真的出不去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就算她不能报仇,可是对于她重要的那些人,她是不愿以后都再也见不到的,特别是白君乾。 少年看见两颗豆大的泪珠倏然砸落到泥土中。 灵兮沉默了许久,却是在这些慌张背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来说道:“我们现在所见之物,真的不是幻象吗?”她残留的泪水还在她的眼角藏着,泛着微光。 就在此时,一个飘忽的声音出现在脑海:“兴林,你要做梦到何时?” 灵兮悚然一惊:“什么?” 少年不解的望着灵兮道:“什么什么?” 那声音再没有出现,却如暮鼓晨钟,惊得灵兮说不出话,这声音是她自己的声音。 兴林,你要做梦到何时? “姐姐。”那少年抬头看向灵兮,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暗哑的光芒,轻轻跳跃着,他开口说道:“其实我在想,我们过不去那幅画,会不会因为,我们本就不是常世的人?” 灵兮仍有些出神,听他这么说,只道:“怎么可能?” 那少年却是目光诚恳的说道:“我在水下睡了很多年,并不是意识全无的,而是一直在梦里,我曾梦见自己是一个年轻男子......” 灵兮听着他这番话,想起前面看见的那头小鹿,便是不由的看向了他。 “其实人在梦里时,并不清楚那是梦境,反倒当作一切真实,就算是梦醒,也仍旧会有些恍惚。”说完,他一双黯淡的眼中竟闪出了一星半点的泪光。 灵兮顿了顿,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将脚下的雪地踩出声音后说道:“我现在也就是把我正在经历的这些当成一个梦而已......” 第四百零九章 灵魂的疼痛 “要不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们现今也找不到那师兄的下落。”少年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似乎是有些疲惫了。毕竟他才刚刚从那所谓的梦境中醒来,现今身子肯定也是虚弱的。 灵兮她自己现今的确也是很疲惫了,打量了天空,天已经开始黑了,可寒风飘雪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后,他们找到了一处遮掩风雪的地方,他们靠在石壁旁旁升起了火堆驱散着寒冷与黑暗,又在身边施展了结界。 天黑得似一块纯墨,把一勾上弦月,遮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一切都寂静无声。 在这样的安静之中,灵兮闭上了眼睛,在火堆产生的温暖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恍惚中,有笛声响起,那些笛声有些青涩,偶尔有几个沙哑的音,像是初学者在吹奏。灵兮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竹林。 她绕过竹林,往笛声来源走去,没过多久,从一条小路穿出,朱红的凉亭中,一个少女和少年回过头,衣袂在风中飘扬,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欢喜道:“红尘仙人!” 灵兮一怔,那少女容貌秀丽,神情活泼,眉宇间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 “你好久没回来了,仙人。”那少女抱住了她的胳膊说道,“这次能待久一点吗?” 灵兮只是恍惚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很快,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光线暗了下来,竹林和凉亭消失,肃杀之气传来,周围尽是断剑。 “仙人。你知道我师兄去哪里了吗?”一个女声问,回过头,是方才那个少女,她穿着蓝白道袍,比之前长大了许多,面色也冷了下来,“他带走了那昼化,为什么?” 灵兮没有回答,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她道:“山河绘卷展开之时,魔将于红叶间化身,天墟殁,破幻境,降临人世,屠戮生灵,毁天灭地。” “魔?” “你放心,在那魔来到幽山之前,我会先杀了他!” 话音散去,断剑也消失了,一片红叶落到眼前,灵兮的视线跟着它一动,再抬起头时,周围已是红叶幻境。 一幅画卷再面前展开,灵兮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却是听到一个很是稚嫩的声音道:“真的要一直将这画卷带在身边吗?” 灵兮“嗯”了一声。 红叶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好。” 混沌之境出现,灵兮下意识往前走,却见一个黑影从对面走来,她问:“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灵兮而是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 灵兮愣了愣,并未回答,下一瞬,两人同时拔剑,混沌之境轰然垮塌,周围只剩下漆黑一片。 灵兮听见了一下由自己声音说出来的话语,头猛地痛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脑海里抽离,痛苦不已,却又无法挣脱,而在抽离的同时,更多的场景钻了进来,在脑海中飞快划过。 “红尘仙人!从现在开始你作为我的一魂留在这里,替我守着这个世界,囚禁那个人。” “一定不能让那人出去常世!” “唔!”这些防不胜防的记忆钻入灵兮的脑海之中,灵兮惊呼出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随风飘荡的树叶,下雪的这个世界很是寒冷,也没有月光,只黑漆漆一片。 没有风,只有雪在静静地下着,仔细听的话,能听到许多细微的自然声音。 灵兮望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少年还未醒来,便是坐起身,捂住额头,痛感已消失,记忆却残留了下来,哪近乎真实的触感,那个人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从现在起,你就是红尘仙人。” 可她是灵兮,不是吗?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片刻,她的附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少年也是醒来了,望着灵兮那苍白的面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灵兮摸了摸后颈,还有汗。她的声音中透着虚无的坚强,极力忍耐着自己身体的不适,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噩梦?”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便是没有再说话,只觉得身体与灵魂在酸胀疼痛着,仿佛在分离成碎片,却又马上重组起来,一次又一次...... 可那少年却是说道:“姐姐,你有没有被下过咒?” 灵兮犹豫了一会儿,便是如实道:“那树妖再临死前,曾诅咒我内心永受煎熬,此生不得安宁。” “不,不是这种。”少年摇着头说道,深深的看了灵兮一眼。 “我现在很奇怪吗?”灵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问道。 “不是,我说不上来,但是隐隐感觉你身上有两股力量。”那少年顿了顿说道。 灵兮思忖了一会儿,没有将思绪连接起来,便是说道:“我们还是出发去幽山吧。” 少年点了点头。接着两个人,一路无话,还没到幽山,远远地,已经看到两座高峰。高峰高耸入云,此时却又两团阴云笼罩着,隔着老远,已经能感受到那极强的邪气。 “那是怎么回事?”少年目光静静一沉,眼中显然出现了一些疑虑。 灵兮眉心咻地一跳,沉思片刻,冷峻着脸说道:“我听云鹤说过,幽山四周许多魔物在那里,恐怕是见那掌门过世,伺机围攻了过来。” “那我们......” “我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迸坐视不管的。”灵兮平静的说道,可心中也是略微紧张着。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有些担忧起那幽山的人。 那少年似乎有些意外,低垂的眼睑微微颤动,却也是赞同了灵兮所说的话。 视野内,幽山两座山峰山顶都被魔物所散发的邪气所围住了,两人只好朝着山门飞去,路上遇到几只小魔物,都不在话下。 很快到了山门,修仙门派的山门一般都有极为厉害的结界,反倒不容易受攻击,此时也就没多少看守的人。 他们未免被无上,未及山门就收了剑,徒步拾级而上。石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回头一望,云雾中,根本看不到尽头。 灵兮忽然想着这幽山究竟是有多高啊?即使是空灵山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也都是御剑来去的。 “魔回来了!” 下一刻,有人在看见灵兮之后,大喊了起来。 :。: 第四百一十章 白狼王与红狐王 灵兮听见那竹鹰派的人称她为“魔”,她只摇了摇头,没做解释。抬头看去,天上黑云密布,不断涌动,十分压抑,仿佛要将他们压垮一般,让人感到十分烦躁。 在他们两人抵达山顶后,便是不断有人惊呼:“魔来了!魔来了!”可这呼喊中却是带着惊喜,而不是之前那般带着害怕与惶恐的。 “救救我们!”那些人在露出几丝惊喜的神色之后,便是立即又恢复了害怕的模样。这害怕却不是来自于灵兮,而是那些将他们包围的魔物,那些魔物有着利爪、獠牙,只想要将他们撕碎...... 灵兮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这幽山上的情势,未做停留,御剑直上,从那竹鹰派弟子施展出来的微弱的结界冲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那一袭红衣,众人一阵惊呼。而结界外,那些形态各异的魔物嗅到了灵兮的血肉之躯,一瞬间就涌了过来,邪气奔腾。 灵兮举起剑,在周身生出结界,从重重叠叠的魔物中穿行而过,径直飞快往上,风声、厉啸、哀嚎飞速流过,不知过去多久,一线光芒出现,她看到白色的云曾,便是一下就冲了出去。 白色的云层在上,黑云在下,灵兮在这缝隙中停留了片刻,竟有种异样的平静,轻风拂过发丝与耳畔,微微湿润的空气进入鼻腔,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浓烈的杀意。 下一刻,灵兮紧握着剑从半空中俯冲而下,速度极快,云层被这气波冲击的往四周散去。不知是不是灵兮的错觉,她的力量似乎更强了,修为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吼!”万千魔物一下就迎了上来。这次的魔物比在竹海幻境中的更为凶悍,数量也更庞大,但灵兮没有再生出结界,她把周身的灵气都放在了剑上。 红鸾剑红光大盛,剑气一击接着一击,它们斩下魔物的利爪,尖喙,斩断魔物的枯骨,戾气,浊气不断冲击着她,让她杀意越来越盛。 这种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的感觉,让她不必思考其他,不必思考自己是谁,不必思考前路,也不必思考所谓存在的意义。 剑气凌人,魔物不断扑上来,又不断被斩杀。魔物数量太过于庞大,在下方的竹鹰门的弟子看来,只有一点红光光在漫天黑云中闪烁,每每以为它要消失的时候,又从另一处出现,让人提心吊胆。 忽然间,有人喊道:“云鹤师姐!” 灵兮往下方一瞥,就见一线青色的流光冲出了结界。众多魔物朝着那流光涌去,周遭压力却没有因此减轻。 灵兮已经比之前冷静了一些,长剑一转,便是朝着那云鹤的方向冲去。 很快,灵兮和那云鹤会和。云鹤还是一样穿着蓝色的道袍,神情冷峻,但在回头看到灵兮的那一刻,她眼中一下出现了愕然与喜悦,仿佛某种冻结的东西一瞬间化开了,变回了她梦中的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 灵兮这么想的同时,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像是与云鹤很久之前就认识一样。 两人在拼命摆脱了魔物后,双双落回山顶,灵兮在看到灵兮脖颈上的伤,愣了一下,旋即道:“想不到你的伤还是没有恢复。” 灵兮伸手一摸,有血,之前的那个伤口又裂开了。 云鹤顿了顿,催动手腕上那串竹节,很快替灵兮治疗了起来。 灵兮此时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天际黑云猛地翻滚起来,两峰上方,黑云最厚的地方,有一魔物的邪气大肆的被释放了出来,让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那里。 他们所站的山峰上方,一匹巨大的白狼出现,银白的皮毛中,裹挟着一个小姑娘,在它身后,众多魔物纷纷从黑云中出来,将其衬托的如同一个王一般。 “那是白狼王!”云鹤指着那白狼说道,另一座山峰上方,则是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狐狸,全身火红,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甚至连眼睛也是红色的,发出瘆人的吼叫声。 “那是红狐王!他们在争夺这里魔物的首领的头衔,赌注恐怕就是我们这竹鹰派。” 灵兮想来不明白这些争斗有什么意义,看到那白狼和那昼化,想起昨天在水潭若是早早解决了他们,或许就没今日这些事情了,只是她为何没有动手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灵兮声音中略带着焦躁问道。 云鹤沉吟道:“这幽山的护山结界,本来早该开启的,但是人手不够,最重要的阵眼没人能支撑,法阵便是也催动不了。” 灵兮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不由有些戒备,如果那法阵像是她施展的剑阵一样,会将她身体里的大部分灵兮吸走,她可就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怎么了?” 灵兮犹豫了片刻,道:“走吧,带我去那里!” 两人一前一后御剑而下,来到两峰之间的的一个平台,平台悬在半空中,台上满是奇异的符咒,刻在那些石壁上面很是明显。那平台周边还插满了剑,寒光凛凛,那平台中心也插着一柄,造型看上去很是独特。 云鹤没有将视线看向这平台,反而一直将视线定格在远处,半晌她望着灵兮有些焦急的说道:“我要去另一处了,待会儿周围的剑会发光,你只需将灵气注入中间这柄剑就行,以你的修为,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灵兮点了点头,眉心却忽地一跳,她依旧在犹豫着,可这幽山的众人却只能是靠这个护山结界活下来了。 然后她便是怀揣着不安的心情来到了那平台中心,肃杀之气传来,抬头望去,两峰从这个角度看去都十分威严,甚至有些压抑,这里确实是极为重要的地方,此时却只有她一人在这里。 她本是只想着出去,与这些人她并不想扯上任何关系的,可如今,却是形成这样的形势......想到这里,灵兮不由冷笑了一声,就算是她现今袖手旁观也是不可能了。 片刻,周围的剑很快发出红光,灵兮凝神屏息,将灵气注入法阵之中的那柄长剑,不了那剑极钝,注入的灵气竟如水滴掉入大海一般,没有一点动静,最多只有一圈涟漪在散开。 灵兮思忖片刻,眼神一凛不再保留,全力催动长剑,只片刻,红光一下盈满了整个平台,符咒发出光亮,台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启动,灵气拔地而起,与山中其他几种灵气汇合,直冲云霄。 第四百一十一章 白色锁链的禁锢 灵兮抬头,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出现在天际,阴阳两鱼游动咬合,最后以两峰作为鱼眼,一下就固定了。 霎时间,风声呼啸,灵气上涌,一个极为强大的结界出现在幽山外,近处的魔物一触碰到结界,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漫天的魔物尽数后退,发出害怕的呜咽声,再不敢前进半分。 护山结界终于成功的被施展出来,竹鹰派的众人大喜。 而灵兮也是松了一口气,可身上的灵气也是被抽走了大半,她不由的觉得身体乏力,有些疲惫起来。她正要找个地方调息一下,忽然间,平台上的剑剧烈颤动起来,与此同时,平台下方响起锁链的声音。 灵兮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拔剑就往法阵外冲去,可刚踏出一步,那锁链便是从地面的符咒中升起,纯白的锁链,一下子就拦在了她的面前,相互缠绕伸长。 灵兮旋身一斩,锁链应声而断,而震荡出灵气攻击到了她,鲜血从小臂溅出,疼痛感传来。还未等她喘过气来,只一瞬间,更多的锁链从符咒中涌出,一下子就缠上了她的四肢。 平台四周,长剑铮鸣了许久,拔地而出,直朝着灵兮冲来。现今她的四肢都被紧紧绑住了,她拼命往外撕扯,想要摆脱这禁锢,锁链却不断拖着她后退! 手中的红鸾剑急切护住幻化作九柄,与那些飞来的长剑相互碰撞,将其弹开,让那些长剑改变了方向,更是避开了要害。 忽然,平台中心那柄独特的钝剑升起,悬浮到半空中,然后带着凌冽的剑气径直落下。 灵兮手中最后一柄剑脱手,飞身与其僵持,两剑相撞就这么悬在了头顶。而她被锁链拖入法阵中心,运起仅剩的灵气反抗,锁链却越绞越深,嵌入血肉之中,鲜血喷涌而出,让着台上的符咒变作血红。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法阵!? 法阵外,一线流光落下,云鹤面色苍白的赶来,见灵兮已经被法阵制服,愣了一下,云鹤冷冷地道:“你竟然还敢回来这里,你这个魔!” 灵兮浑身剧痛,无法言语,只咬牙看着她,看着她那冰冷的神情,再没有半点柔情。 她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不可忘记何为真实,不可迷惑,不可留恋。” 她警惕了幻象,却是相信了人心......她不该如此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的。 这护山结界已开启。于是没多久,那些魔物就忌惮起这股力量,渐渐的从这幽山撤走,这竹鹰派的浩劫也就此化解。 灵兮被困在阵中,挣扎着满身伤痕,却依旧无法挣脱半分,那些白色的锁链嵌入她的皮肉之中,被浸染成了鲜红。 在与云鹤的话语中,灵兮很快得知,她所在的地方就是竹鹰派的一个除魔台,锁住她的法阵威力极大,一旦开启,里面的人无法脱身不说没那外边的人也无法靠近,于是幸好也没人能杀她。 那些魔物走后不久,一个一袭青衫的老者拄着拐杖来到了除魔台,他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后便是宣读了竹鹰派人的决定。 他们念着灵兮有救命之恩,决议就将灵兮锁在这里,而释放之日则是十年之后,到时候的那一天,撤去这法阵,废除她的修为,放任离去,他们便是不再追究。 那老者一副格外开恩的样子,似乎希望灵兮心存感激,可灵兮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合上了双目,心中万分后悔,可她依旧还是不认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杀了他们。 半晌,既知挣脱无望,灵兮便是开始了闭目调息,不止是为了尽快恢复,也因为头顶的那把钝剑随时会落下,她不得不运起灵气,一直用红鸾剑去抵挡着。 之后,不少门人来这除魔台看她,有的畏惧,有的不忍,也有的愤愤不平。那云鹤纪尚轻,不能服众,新的掌门人还未定下,处处都是危机,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 夜晚很快就来临,当那邪气造成的乌云彻底散去之后,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灵兮喃喃的声音,冷落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 灵兮睁着眼睛,思考着很多东西,心却是慢慢冷了......她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在乎那么多东西。 当天边的阳光出现之后,灵兮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感受到了温暖,可世界还是很安静。而到了下午,夕阳将整个世界照得淡黄的时候,那一袭蓝白衣的云鹤御剑来到了除魔台。 她似乎被门中的事务缠身,双眼深陷,脸色苍白,一副疲惫的样子。在落地之后,她抬起头看到灵兮,眼神十分复杂。但只一瞬,灵兮都并未察觉到,这云鹤很快敛去情绪,露出冰冷神色。 “灵兮,我有事要问你?”云鹤缓缓说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灵兮摆出事不关己的神情道:“你既已将我锁在了这里,问这些还有何意义?” 那云鹤虽有犹豫,却还是问:“你可是与你魔物有勾结,然后故意假装帮助我们?等时机一到,你便是一击摧毁我们?” 闻言,灵兮冷笑了一声,摇头道:“还有别的事吗?”她现今根本不想解释,而恐怕她解释了,那云鹤也不会相信的。 半晌,云鹤似乎想要从灵兮的神情里读出什么,但很快意识到这是徒劳的,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说过,还有事要做,现在却无法脱身......你要做的是什么事?如果不违背道义,我可以帮你。” 灵兮不由看向她,片刻笑了一声:“你想问出什么?” 云鹤目光稍显落寞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图。” “那就不劳费心了。”灵兮偏过头缓缓说道。她现今要待在这里十年,她本是想都没想过的,而那画外的事情,她现今也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真的没有什么......”云鹤话音未落,灵兮便是忽地想起了一事,眼眸中闪烁着几丝亮光道:“不过我的确有一事要问。” 云鹤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灵兮继续道:“之前在一座雪山那里,我斩断了两棵松树,一可单凭力气斩断,树身便保留了下来,一棵运起了灵气,松树便灰飞烟灭,这是为什么?” 云鹤思忖了一会儿,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对?” 灵兮皱眉,他忽然想起那少年之前说过,哪怕是太阳西升东落,也只有适应...... 云鹤道:“道生万物,以气为形,气聚则生,散则死。你们也都一样,若是被上害,或许还能留下躯体,如果灵气被打散,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说得稀疏平常,灵兮却不由得愣住了。常世之中,哪怕是魔物,死后也会有原形留下,完全无形的,她似乎还从未见过。 这个所谓的红尘洞天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除魔台的乱动 那云鹤望着灵兮没有再说话,垂着眸子就转身离开了。而灵兮在那云鹤离开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她不能再这么束手无策下去,这么无尽的等待下去了,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之前启动了护山结界之后,那白狼王与红狐王很轻易的就放弃了相互争夺幽山,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想必不用多久,它们又会再一次席卷而来。 灵兮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除魔台上的符咒,可看了许久都还是觉得太过于陌生,无法寻找规律。灵兮凝神屏息,完全集中精神后,却是感知到灵气的流动。 灵兮细细梳理着灵气的流动方向,寻求破阵的方法,不料那灵气的来源,一路往下,竟感知到了除魔台下的魔物。 这除魔台下关押了不少魔物,大多都是三阶的,真正的一阶魔物都被封印了起来。而那一阶魔物的封印,与锁住她的法阵灵气来源似乎是相同的。 灵兮一下睁开眼,眼神冷了下来。 又是两天后,巨大的震动从地底传来,地面上的门中众人都是一惊,他们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许多人都以为是地动发生了,只有那竹鹰派的长老反应过来,除魔台下方出事了。 而负责看守这除魔台的弟子率先抵达了地面入口,只片刻,便是尖叫着奔逃而出。 灵兮从这除魔台低头看去,一只凶猛的魔物出现再地面,长相如同猿猴,却有着一双白色的翅膀,还有着白色的头颅,红色的脚,看上去像一个又高又壮的士兵,感觉就像很多传说中的雪山野人一般,被成为白翅朱猿。 这一只刚刚苏醒的魔物,动作还不灵活,近处的弟子纷纷逃开,它仰天一吼,振翅而起,径直朝着山峰上方人群聚集处飞去。 这只一阶魔物身后,无数的三、四阶魔物跟着逃出,灵兮合上眼睛,开始调息灵气。很快,有人逃到那除魔台边上,求救道:“救命!救命啊!” 灵兮只是闭着眼,没有回应。 “别慌!”忽地,一个沉稳的声音忽然从山上传来,是云鹤。她御剑落下,一剑斩杀了近处的四阶魔物,救下一名弟子,喝道:“这种魔物不足为惧,动剑再启动护身结界,警惕魔物!” 她一声令下,慌乱逃窜的人群这才稍微冷静,立即御剑撑出结界,那三、四阶的魔物一直撞击着那结界无法近身,但那造成的灵气震荡却是让那些弟子难以忍受,看来这结界也不一定能一直支撑的了。 “啊!”忽然间,惨叫声响起,一人刚躲过那飞来的魔物,竟没察觉那白翅朱猿,它的利爪直直插入那人后背,接着,它又怒吼一声将众人威慑的不敢靠近。 再众人那惶恐的目光之中,那白翅朱猿直接将那被它抓住的弟子丢入了口中。还未完全断气的那弟子却是已经发出不了任何惨叫,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走向彻底的死亡,那种绝望也蔓延到了周边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再度被恐惧笼罩,心中也开始涌出绝望。 “吼!”那白翅朱猿太久没沾染人血,一尝到活人的滋味,双目露出凶光,身边的邪气也一下子高涨。 “放了她吧。”有人朝着这除魔台飞来,然后一落地便是试图撤去那除魔法阵。 可那云鹤却是立即阻止道:“住手!”她御剑直下,朝着那白翅朱猿飞去,连点几个师叔长老的名字,道:“绫云台,十锁阵,等我!” 几人立即前往山中一处列阵,那云鹤也是吸引力那白翅朱猿魔物的注意,她借助半山腰的云雾和岩石,不断闪躲,那魔物一路直追,翅膀拍断巨树,利爪抓碎岩石。 她眼前的视线也是有些朦胧,这一刻还是畅通无阻,下一刻就会有一块锋利的岩石伫立在她前面,她也是有些吃力的在躲避。 忽然,那紧追不舍的白翅朱猿击碎了阻拦它去路的一块岩石,飞溅的碎石击到云鹤的后背。她动作立即就慢了下来,嘴角沁出鲜血。眼见利爪就要穿心,云鹤死死咬住牙,竟绕着哪利爪一圈,再度朝着绫云台飞去。 白翅朱猿见嘴边的食物飞走,一时大怒,猛地冲向凌云台。云鹤飞快归位,魔物一落地,那十索阵立即启动。 “吼!”魔物怒啸,锁链从地面升起,一下子就将它网缚。白翅朱猿猛地挣扎,锁链吱呀作响,十人苦苦支撑,鲜血不断从云鹤的嘴角溢出。 很快,更多门人来到了这凌云台,共同支撑法阵。 法阵越来越强,白翅朱猿开始不敌,垂头低吼,众人不敢放松。忽然间,那魔物猛地扑向一边,那边两人见魔物张开血盆大口扑来,那两人身体颤抖着最后竟弃剑而逃,后背空门大开。 只一瞬,那白翅朱猿一爪拍去,两人直直坠入深渊。 “别慌!”那云鹤喝道,“支撑住!” 话音刚落,又有人弃剑而逃,法阵越来越弱,死者越来越多,一个张来喝道:“云鹤,你还要牺牲多少门人!” 云鹤一怔,那张来厉声道:“听我号令,四散躲避!” “不可!” 一人弃剑,直奔那除魔台:“我去请那位仙人!” 那云鹤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一咬牙喝道:“以我为饵,你们就趁机撤离此处吧!” 她再度朝着那白翅朱猿冲去,一剑斩向利爪,飞快斩下一指,鲜血四溅,魔物大怒,张口朝着云鹤咬去。 白翅朱猿的口中却是泛着森森白光的锋利獠牙,眼看着就要被咬死了,她却是不愿放弃用剑一挡,珰的一声,獠牙与那剑相撞然后分开,虽然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那獠牙还是划伤了她的右臂,血肉翻出,瞬间就血流不止。 云鹤痛极,咬牙大吼:“撤!” 众人在惊恐中回过神来,纷纷撤离,而那云鹤忍痛御剑,飞向了怪石山林,那魔物紧追而去。云鹤在怪石中飞快穿梭,魔物一路横冲直撞,凭借着血腥味,半点也没跟丢。 没多久,怪石到了尽头,前方空空如也,再无躲避之物。云鹤心知已无生机,御剑回身,长剑回到手中,坚定的直面魔物,准备殊死一搏。 那白翅朱猿俯冲而来,云鹤一剑斩去。下一刻,长剑与利爪相碰,长剑瞬间就从她的手中弹飞了出去,插入不远处的岩石。 云鹤一下子有些怔住,望着自己最后的一件兵器从手中消失。 “吼!”白翅朱猿张口血盆大口,直朝着有些失神的云鹤咬去。 “云鹤师姐!”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大叫,可云鹤已经听不清了,魔物獠牙罩头而来,热气和腥臭很快就到了跟前。 忽然间,却仿佛停了下来。 周遭一下安静下来,仿佛时间停止,下一刻,魔物竟发出哀嚎,仰头长啸,庞大的身躯入流沙般散去。 云鹤愣在那里,一柄长剑划出一道弧线,回到一人脚下。那人御剑停在半空中,狂风卷起她的衣袍与发丝,上面还有暗色的血迹。 第四百一十三章 出画则死 深深映在云鹤眼眸中红衣女子,不是其他人,正是灵兮。 在白翅朱猿消散之后,灵兮居高临下地看了过去,带着充满着杀意的眼神,额间的那个痕迹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一朵花,却化为绽放。 过了一会儿,等到杀意褪去,灵兮来到了云鹤的身前,她的眼中既没有恨,也没有同情,只有事不关己的漠然,她现今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带我去见红尘!”灵兮冷冷地道。 ...... 最为棘手的一只魔物已经被杀了,云鹤捡回了一命,却因此丧失了生气,有些木然地让灵兮治疗自己,然后止血,接着又是御剑朝竹海幻境飞去。 这一次,她是真的自愿带路的。 两人来到竹海,那云鹤吹响了竹笛,笛声悠扬婉转的竹林之中传开游荡,迷雾渐渐的再度散开来。 在灵兮的注视下,竹海幻境消散,无边水域出现,她就走在书面之上,荡除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似乎步伐异常沉重。 “弟子云鹤,拜见红尘仙人。”云鹤像上次一样对着空气行礼,语气却疲惫不堪,眼神也空荡荡的。 水域中,一声叹息传入灵兮的耳朵中,有人道:“让你受苦了。” 水上的雾气聚拢又散开,片刻,一个人影出现,装束一袭红衣飘逸在半空中,却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红尘依旧与灵兮他们隔得很远,而灵兮望着这一袭红衣,居然莫名有些熟悉起来。 然后双方开始对话,和上次类似的对话,双方语气却都已不大相同。 灵兮径直道:“无论你是什么人,告诉我回去常世的方法。” 红尘平静地道:“你上次来时,我就已经告诉过你。” 灵兮顿了顿,沉着脸说道:“那条路好像已经被破坏,现今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红尘却道:“我只知这一种方法。” 那灵兮眼神一冷,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懑说道:“红尘仙人,你说过,只要洞天还在,魔与人对你并无分别,但这洞天,恐怕也不是这么稳固的。” 红尘看着灵兮,眼中露出悲哀神色,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她缓缓道:“你还是没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否则,也不会以为自己能回到常世。” 灵兮心中一颤,皱眉道:“什么意思?” 红尘的声音渐渐的变得飘渺起来,道:“我也不记得多久了,但这里可不是你一人之力就能破坏的了的。而且你也不能破坏这里,因为......” 话说道一半,她便是没有再说下去。 灵兮呼吸一滞,面带着焦虑继续问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红尘笑了笑,道:“若无关联,再强的术法,也难以替换掉一个人的记忆而不被觉察。” 说了一番众人都不大明白的话语。 “一个人的记忆和她对自己的认知偏差过大,一定会有矛盾之处,但若本是那个人,那就不会有丝毫的不自然,一切都会顺其自然,最后水到渠成的。” 红尘继续说着灵兮他们不懂的事情。 “那么,这跟这个世界的本质有什么关系?”灵兮问道。 红尘说道:“竹鹰派以道为尊,相信道生万物,以气为形,气聚则生,散则死,你觉得,这跟常世有何分别?” 灵兮思忖了一会儿,道:“常世之中,草木虫鱼皆有实体,哪怕灵气散尽,也留有肉体凡胎。” “正是如此。”红尘说道:“这里作为洞天,未免太过于广阔了些,而之所以能支撑这样广阔的空间,正是因为一切事物,都有形无实。” 灵兮愣了一下,脑海中一时有不好的预感,她问道:“无实之物,进到常世会怎样?” 红尘沉默片刻,说出两个字:“消失。” 灵兮一怔,然后想着若是自己要带人出去的话,恐怕根本是不肯的了。 那云鹤直没有说话,却是再听见这番话后,惊骇不堪的问道:“仙人,你说我们去常世会消失?” “不错......” 那云鹤瞬间眼中一空,然后颤抖着说道:“师兄曾经说过,那昼化近些年来的灵气越来越弱,这世界却还在不断扩张,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要找到其他代替才行,否则我们都会消失的......”她声音微弱,灵兮勉强听清,可是她口中的师兄究竟是谁啊?为何从始至终这个人都为出来过。 灵兮忽然又想起了一事,便是问道:“红尘仙人,你是常世的人还是这幻境中人呢?” 那红尘摇头,“我两种都不是。”她神秘的说道。 灵兮一愣,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跳动着,就像是要炸裂一般,有一种极度的压迫感。她深呼吸了几口,然后抬起头问道:“那上次随着我一起来的少年,他是常世之人吗?” 红尘轻轻地点了点头,气息淡得如禅翼一般,“他倒的确是常世之人。”话语之中似乎还是掩藏了什么。 “那他现在......在何处?”灵兮神色淡漠,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因为自从上次在除魔台看见他那一次之后,她便是再也没看见那个少年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灵兮紧盯着红尘,只觉今日所见与之前所见的红尘似有区别,忽然道:“红尘仙人,你在恐惧什么?” 那红尘身子一动,转向灵兮,沉默片刻,道:“这里的人皆当我是仙人,但是我不是,我只是.......” 话又是说到一半,灵兮摇了摇头,说到:“红尘仙人,你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你的话。” 红尘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感觉有些忧心忡忡,然后从灵兮的视野中淡出。 此时,灵兮的双眸之中泛出无限的悲凉,冷静的字句下也掩不住她的复杂情绪,“我一定要出去......” 接着灵兮便是御剑朝着天际飞去,渺渺云雾似无穷尽,但没过多久,那水域就消失不见了,下方变作竹林,灵兮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有大雁飞过。 这是个有形无实的地方。 她曾经听闻过,像是这种画中的事物都是虚幻,是人心所化,为灵气所结。那么,这灵气的来源又是什么,是昼化吗?所以,那兴林有为何要救一个魔呢? 灵兮看向天空,又看向天空下的万里山河,心中涌出了诸多情绪,却无法一一整理。 :。: 第四百一十四章 寻找希望 从竹海幻境之中出来后,云鹤一直跟在了灵兮身边,看见灵兮皱着眉头步吭声,便是问道:“怎么了?” 灵兮神情冷淡的看向了她,摇了摇头道:“我在想,既然是洞天,肯定会有不够稳固之处,找到裂缝,或许就能抵达常世了。” 云鹤没有说话,面对灵兮这么平静的态度,又想起自己之前对灵兮的所作所为......她也不知自己此时此刻需要说些什么。 忽地,灵兮放慢了御剑的速度,声音在风中渐渐清晰了起来,她再次问道:“你怎么看待没有实体的东西。” “我......”云鹤也不知怎么回答,有一瞬间的躲避,但在思忖了片刻后,便是说道:“就算我没有实体,我也还是活着,会痛、也会开心,不是吗?” 灵兮转向前方,许久,淡淡地道:“是吗?” 空中有鸟羽飞过,云鹤稍稍被吸引了视线,再看向灵兮的时候,灵兮那精致的脸上,已不再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神,也把情绪都藏了起来。 云鹤看见这样的她,便是也没有再说话。 之后,两人分道扬镳,云鹤依旧回到了幽山,而灵兮拿着一张地图御剑跨国万里山河,来到西北天裂之处,苍穹有裂纹,其后漆黑,全然不像是常世。但那裂缝人无法靠近,灵兮便是布下剑阵,引天地之灵气,试图冲破这个空间,可惜未能成功。 她又来到了西方沼泽,沼泽似无穷无尽,气候湿热,沼泽之下尽是魔物,几次遇袭,幸得她反应很快,都有惊无险。不下剑阵,以剑气诛杀魔物,却依旧不见出口。 来到西南地界,沿着一条河溯源而上,进入地下,四面漆黑幽深,只萤火般的光电飞舞,剑阵毁掉地面,却无法再深入。 来到南风焰海,炙热的岩浆似大河奔腾,灵兮根本就靠近不了,就算是施展了数层结界,勉强靠近,但是却无法布下剑阵,最后因为炽热的岩浆只能尽快离开。 来到东南风谷,狂风片刻不歇,稍不注意,连身形都无法稳固,灵兮费力布阵,阵中出现巨大漩涡,灵兮以为是出口出现,然后尝试着扔了一棵树木进屋,只片刻树就被撕扯成了碎片。 来到东方雷泽,黑云遮天蔽日,不见日光,惊雷不断落下,地面一片焦枯,布剑阵,引雷电之力,落雷将地面整个炸开,却还是不见出口。 后又去了东北群山,群山延绵,却是什么缺口也不见得,使用了剑阵,却根本撼动不了群山。 最后去到的是北方雪原,大雪遮天蔽日,全然没有活物,那缺口也是没有找到,灵兮合上双眼,任大雪落到身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地方她几乎都去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出口,过程中,她独自一人抵挡了艰苦,明明时间并不长却像是过完了一生似的,失落感将其包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似乎也没有办法去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了。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幽山。 但幽山却又是陷入看困境之中,那白狼已经成为了那些魔物的头领,再修身养性之后,趁着竹鹰派人力单薄,便是整合了众多的魔物,再度袭来。 看来这白狼与那红狐之间的争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隔着老远,灵兮就看到了那漫天的黑云。这一次,她直接来到了山顶,竹鹰派的人一见到她,脸上全都露出喜色,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灵兮看在眼里,不由的想起刚从那红叶幻境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他们眼中的魔。 没有寒暄,灵兮久环顾起了四周,那新任掌门是当初喝住云鹤的那个长老,一副精明的模样,脖颈上挂着一条青翠的装饰物。 灵兮一落地,这个人就立刻迎了上来,道:“仙人,这山顶结界撑不了多久了,尽快开启护山结界吧。” 灵兮微微惊讶,听见这人居然叫自己仙人,不过很有可能是云鹤与幽山众人已经对她改观了,终于从之前的她那次营救中发现她是一个‘好人’,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改变,只是其中的缘由变化却是有些太过于利益化了。 深呼吸一口气后,灵兮抬头看了看,那护山结界似乎随时可能崩塌,她立即说道:“护山结界只护得了一时,要永诀后患,也不是我一人能做到的,你们必须与我一起使用剑阵。” “这......”新任掌门面露难色,有些疑惑的说道:“什么剑阵能抵挡数量如此巨大的魔物?” 灵兮眼神一凛,语气冰冷的说道:“不是抵挡,而是诛杀。” 众人都是一愣,灵兮却是更加坚定了眼神道:“不必担心,照我所说的去做便是。” 要杀了那白狼王和它带领着的魔物,人力远远不足,必须依靠幽山本身的灵气,掌门便将她带去了开启那护山结界的法阵,原来这护山结界是有由数个法阵组成。 每个法阵都有不同,那掌门在灵兮的面前一一讲解,灵兮很快领悟,在每个法阵那里都做了一定改动。 最后,众人一起来到了这众多法阵的阵眼——除魔台。灵兮想起了之前的事,有些出神,众人见状,神色不由有些不自然。但灵兮却是没多说些水面,只着手改阵。 “剑阵发动之后,阵眼里的人会被吸走所有灵气,沦为连接天地的途径。”灵兮回过头,一脸不慌不忙地问:“你们谁愿意作为阵眼?” 众人都是一愣,竹鹰派灵气最强之人就是那云鹤,但是那掌门和其他人显然没想过要她来作为阵眼。 有人小声说道:“我们灵气低微......” 灵兮不为所动,那掌门沉吟片刻,道:“老夫来吧。” 旁边的人立即就阻止道:“掌门,竹鹰派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这时,有人便是说道:“云鹤师姐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众人打量四周,寻找这个人,却是这才发现,那云鹤并没有跟着来,那人立刻就道:“我去寻云鹤师姐!” 他御剑刚走,天色猛地一暗,结界崩塌,漫天黑云轰然压下,众人一惊,“吼!”漫天魔物顷刻间间就袭来了。 灵兮不再停留,御剑直上,朝着山顶飞去。狂风与怒吼肆虐,山顶瞬间就被黑云笼罩,偶尔有流光逃出,都飞不了多远就被拦下。 竹鹰派那些人做的防卫举动,在漫天魔物之下显得弱不禁风,偶有灵气较强的人,在那些二阶魔物的攻击下,也仅能自保,顾不得他人。 灵兮提剑斩杀,直朝着黑云身处钻去,遇到逃亡的弟子也不曾停留,她并不在乎...... 第四百一十五章 魔即是魔 灵兮飞到最高处,山顶平台上,刚才那个弟子已经找到了那云鹤。于是灵兮不再去看那幽山,转头冲破重重阻碍,来到了白狼王的面前。 白狼王此刻正趴在一团黑云上,若隐若现的,而银白的毛皮里裹着一个少女,此时的少女看上去模样好像有了些变化,仿佛比之前长大了些。 灵兮御剑停在他们面前,想起当初被她斩杀的那天墟,便是问道:“你现在成了这些魔物的首领?” 白狼王虽然回答不了,但是却步起身,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灵兮淡然的笑道:“若是你能让那些魔物尽数撤走,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她半阖着眼,像是倦极了,微微煽动的睫毛,相极了枯败的落叶。 白狼王嚎叫了几声,像是在不屑于灵兮的要挟。与此同时,它还站起身来,把昼化护到身后,然后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灵兮平静地看着它,也不收剑回手,只抬起右手,片刻,一团黑红色的火焰出现在手心。 幽山之中,那竹鹰派的人正在苦苦支撑,山顶早已陷落,那些魔物已经占领了那里。那些弟子不得不逃往山中各处灵气旺盛之地,凭借幽山的灵气,争取一线喘息之机。 另一边,战况持续激烈,可这样不分伯仲的情势只维持了一个时辰不到。 一个时辰之后,掌门同数十人退到了一处山洞,他们共同施展结界,很快将他们保护了起来。现今他们被困在这里,而灵兮冲进了黑云中,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外面又有弟子被杀,惨叫传来,众人皆是惶恐,却无人外出营救。他们既替死者悲伤,又不由感到一丝庆幸,庆幸死的人不是自己。 更有甚者,开始后悔当初听到预言时,觉得自己为何不逃跑离开幽山。 魔物吼声不断传汝耳中,忽然,山洞洞顶一阵,光现一暗,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洞口。 “啊!”洞口的人忍不住惊叫出声,慌忙朝着洞中跑。那掌门本想让众人镇定,可一对上那眼睛,竟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了,甚至无法动弹,只僵在了原地。、 那只眼睛退开,接着,一只尖爪伸了进来,众人又是一阵惊叫,掌门愣在那里,甚至要忘记了自己还在施展结界。 那尖爪伸进洞中,来到掌门眼前,忽然,一阵狂风刮来,那尖爪一顿,立即就收了回去。 漫天的魔物尽数抬头,看向天际,黑云之上,一团巨大的黑红色火焰熊熊燃烧,或严重,那头大狼银白色的皮毛瞬间就便了颜色,一时间,整个幽山都静了下来,魔物们纷纷惊诧,竹鹰门的人也都愣住了,那是焚毁他们掌门的那魔火! 黑红色的火焰之中,白狼王的身形很快扭曲变形,它痛苦万分,却不肯屈服,紧咬着牙,拼命伸出利爪,伸向灵兮。眼看着利爪就要抵达,顷刻间,就在众人视野里灰飞烟灭了。 “昼化......”一声低吼响起,灵兮却是仿佛听见了这个名字,可这声音马上就随着火焰焚尽了,像是错觉。 那吼声包含着痛苦和不甘,就连竹鹰派的人,也不由面露不忍。只有那昼化抱着画轴站在被狂风撕扯的黑云中,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她大概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吧,灵兮御剑要走,回头一瞥,却是发现一滴眼泪从昼化的眼中流了出来,在空气中渐渐冰凉。 她一时愣住,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的某处流泪,空荡荡的胸腔里竟传来了痛觉。 昼化流泪了。原来她也是会流泪的,她有感情,内心空洞的人只有灵兮她自己一人而已吗? 灵兮心底的哀伤一阵一阵地袭来,没有缘由的袭来,她也想要哭泣,可不知为何此时却完全哭不出来。 “你还记得我吗?”灵兮去到了那昼化身前问道。 昼化只是摇头,于是灵兮看向她手中的画卷,有些局促地道:“是我说,要你把画随身带着的,我就是你在等的人。” 昼化呆呆地看着灵兮,然后说道:“你不是。” 灵兮一怔,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由苦笑了一声,摇头道:“是啊,我不是,只是我脑海中却是有这么一段记忆。” 世界安静下来,漫天的魔物失去了首领,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死一般的寂静中,忽然又魔物的吼叫声响起。 幽幽山安静片刻,再次响起了这样的魔物之声。 下一刻,那些魔物再度发起了攻击,掌门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施展结界,将那魔物的利爪抵挡在外,山洞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已经裂出一个口子。 外边那个庞然大物不断攻击洞口,山洞的裂缝越来越大,有人喝道:“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冲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一人附和:“我正觉得窝囊呢!” 几人同时拔剑冲出山哦对那个,互为后盾,正要大干一场,忽然眼前一亮,抬起头,黑云之上,竟有红光透出。 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在天际成形,八卦图下,无数长剑林立,仿佛有人一声令下,长剑便会瞬间落下。 那是,诛杀魔物的剑阵! 无数长剑如雨下落,一触即那魔物,瞬间透心而过,魔物与剑俱散,消失无踪。 魔物无穷尽,剑亦无穷尽,只铺天盖地的哀嚎厉啸响起。 一只魔物慌忙中张翅远逃,一路躲避长剑,直往前飞,远离幽山之后,它还是不放心,又飞了一段距离,确认了已经逃出了八卦图的范围后,稍稍松了口气,放慢速度。 可就在此时,长剑落下...... 魔物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生命的最后一望,发现八卦图还在它的头顶,它根本没能逃离。 灵兮从天际落下,回到山顶,有竹鹰派的弟子迎上来,喜道:“仙人......”话为说完,就已经目瞪口呆在那里,他看清了灵兮的样貌,眼中露出恐惧,脚下后退,颤抖着道:“魔......魔!” 那人转头逃开,灵兮静静看他一眼,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之前变成过的模样,额间长着角,眼眸是鲜红的...... 她抬起头,看向了天际已然启动的剑阵,幽山的灵气比她在竹海幻境时引出的灵气强出千百倍。 此时天际布满长剑,就连她,也无法让此剑阵停下了。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的动摇渐渐消失。 :。: 第四百一十六章 曲断人终 灵兮望着眼前的混乱,魔物嘶吼着被长剑贯穿,人们在这样的杀戮之中心软......此时此刻,灵兮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只觉得有些疲惫,微微有一些眩晕感。 就在这时,一只魔物从头顶飞过,被长剑贯穿,五爪一松,一件物体落了下来。 灵兮眼神一凛接住了它,是一支青翠的竹笛。 而幽山最为战况最为混乱的地方,一个宽袍广袖的中年人出现,他急急忙忙地找到了竹鹰派的弟子,面上再无从容神色。 “快点撤去剑阵!”那中年人急呼道。 众人不明所以,那人便是继续急呼道:“撤去剑阵!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掌门心生惊诧,急匆匆赶到了最近的一处法阵,就要撤阵,却发现按阵法已变,一下子就被弹开几丈远,他根本无法近身。 “这!”他一时感到莫名惊恐,连忙赶去阵眼。 除魔台上,一袭蓝白色衣衫的女子站在法阵中心,看上去已经毫无血色了,他瞳孔紧缩的忙道:“云鹤!快点撤去剑阵。” 那云鹤却仿佛充耳不闻,仍保持着举剑的姿态,那掌门喝道:“云鹤!”旁边的弟子拉住她,眼中含泪:“掌门,云鹤师姐她......” 那掌门定睛一看,就剑云鹤双目早已失神,周身经脉因无法承受幽山巨大的灵气尽数断裂,蓝白道袍上浸染除斑斑血迹。 掌门怔怔地看着她,那个一向比男子还要坚毅的四字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是灵气保存的幻象。 “孩子......”灵兮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而后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合上眼,红鸾剑却是有些铮鸣起来。 下一瞬,灵兮睁开眼,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长剑,直朝着云鹤的幻象斩去。然后望着云鹤的幻象化为一点一点的金色光芒,她望向了自己手中的竹笛,握紧了又放松,而后再次握紧,几次过后,她将竹笛放在了嘴边,轻轻吹起了竹笛。 笛声开始在空中飘荡,优美的韵律在众人耳边蔓延开来时——高亢、低回、悠扬、激昂,洗尽俗尘,心似乎也随之动荡, 她也是会吹竹笛的,刚才从脑海中呈现出的记忆告诉她,她是会吹竹笛的。 八卦图下,那些魔物已被消灭了大半,天地灵气化作的长剑,斩杀魔物,魔物幻象散去吼,散逸的灵气又被剑阵吸取,如此循环往复,剑阵灵气越来越强。 终于,冲破天际的那个八卦阵,直达云霄。 紧接着,西北天裂之处,西方沼泽、西南地界、南风焰海、东南风谷、东方雷泽、东北重山、北地雪原,八处剑阵相继被唤醒,聚天地之灵气,化为八卦。 九天之上,一副与天地同大的八卦图轰然成形。 一时间,天地震颤,魔物与人纷纷抬首,望向天空,此刻幽山之上那个八卦图竟如此渺小,瞬间丧失了威胁。 巨大的八卦图下,巨剑不断成形,很快九布满了天际,接着,像是无力承担着硕果,巨剑纷纷落下。 所有人,所有魔物都呆住了,他们注视着异变的天空。 然后,在被迫与惊恐之中迎接死亡。 遥远的村庄里,伴随着婴儿的啼哭,一户人家迎来了新生的喜悦;一个农夫在地里干活,看到天象有异,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幼儿;竹鹰派弟子脸上欢悦的身体停顿,然后难以置信地望向了灵兮。 当巨剑落下,万物便会顷刻消失,只留下点点光斑。 灵兮坐在幽山最高处,坐在剑阵留出的结界里,注视着不断破碎的万里山河,忽然想起了那个曾被她一笑置之的预言。 山河绘卷展开之时,魔将于红叶间化生,天墟殁,破幻境,降临人间,屠戮生灵,毁天灭地。 原来她真的就是那个魔。 风声响起,有人来到身后,灵兮察觉道一股熟悉的气息,稍稍凝神,一缕黑红色的火焰从对方脚下腾起,火焰转瞬即逝,来人却毫发无损。周身朦朦胧胧的出现一双翅膀的影子,然后又马上消失。 “我说过的,无论多厉害的攻击,都能抵挡依次。”灵兮苦笑了一声说道说道,“我说的没错吧?” 来人脚步一顿,继续走来,从前面那个报信说要停止法阵的中年人的模样变成了少年模样,他缓缓喊道:“姐姐。” 清风吹过,破碎的世界之中,只有十五六岁是他临风而立,长睫卷翘,眉眼俊俏,却自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灵兮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微微叹了口气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在害怕什么?” 天空虽然在破碎,但是那阳光却还是打在大地上,耀目的厉害。那少年声音像是溢开的池水波兰,越来越浅道:“我在害怕你毁掉这里。” 闻言,灵兮转向阳光耀眼的那一方,双眼定定地看着,眼眸中的光像是风中的烛火,她缓缓道:“你放心,这剑阵只会击散灵气,对实体毫无影响,也就是说消失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象。” “幻象......”少年摇了摇头,眼眸中的光越来越黯淡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幅画本就是幻境。”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感情,和对灵兮做出毁灭这个世界事实的反感。 “等幻象都消失,就跟我回去吧。”灵兮似乎能感受到少年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便是开始渐渐收回自己的目光,将头偏向另一边轻轻地的凝在少年的身上道:“这只是幻境而已,没什么好沉迷的。” 少年来到她身边坐下,伸出右手,片刻,右手变成了一片树叶,又片刻,变作一缕青烟,最后变回手的模样。 少年自嘲般的笑了一声说道:“姐姐,多谢你的好意,可惜我并非常事之人。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常世之人......” 闻言,灵兮终于脸上一丝动静也没有了,彻底怔住了。少年继续说道:“事到如今,再骗你也没有意义了,只有你是常世之人,你是红娅。只不过,这画中的那昼化却是你所封印进来的。恶......而你之前出不去,可能是......” 少年还未说完,灵兮的一滴清泪无声无息地滴落在了地上,她打断了少年的话语自己开口道:“是因为我有一神识留在了这里吧,所以才会出不去吧。”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少年沉思了许久说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世间离合缘断送 “你既不想出去,你之前为何要拉住我想要跟我出去?”灵兮低着头说道问道。 “那不是想要跟你出去,而是想要让你留下来。”少年淡淡地说道:“我待在这里几乎一千年,我再没有见过常世的人,也不知常世怎么样了。我的实体早已经消灭,神识却是在你的努力下保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谢谢你的,姐姐。” “你.......”灵兮还是没有完全记起再这幻境中的记忆,她咧了咧嘴,想哭,无声。想笑,亦是无声。心中像是裂开了一个大洞,无尽的寒意猝不及防地往里灌,撕裂般的剧痛在折磨着她。 “还有那红尘说没有实体进入常世会消散,那是假的,只是出不了而已。”少年眼窝里干巴巴的,语气平静的说道。 思忖了半晌,灵兮意识到那红尘可能就是她的那一缕神识,而且现今已与她融合,至少之前她为何要说少年是常世的人,还有没有实体进入常世回消失这样的谎言...... 原因已经不言而喻,她也在阻止着灵兮毁灭这个世界,毁灭这里的人,但事已至此在这剑阵之下而她已经无法阻止。 少年的消逝,她也无法阻止。 那少年已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回消失,一副万事皆休的模样,叹道:“姐姐,没想到身处常世中居然失去了记忆,我当时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可你却是没有认出我。” “不......”灵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片段,但是却无法完整从想起来。 少年笑了笑,说道:“之前的那一只小鹿,也是我,也是因为那样,我才从戒备很强的你那里读到了一点点记忆。” 一瞬间,愧疚与后悔感铺天盖地般的向灵兮袭来,搅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那少年却是看向远方,声音低了下来,疲惫地道:“我真的尽力了。” 大地破碎,穹顶也开始出现裂纹,甚至空间都开始缩小。有人惊慌奔逃,有人和爱人紧紧相拥,都难逃消失的命运。 人一消失,周边的幻境便是瞬间溃散,就像是当初天墟所在的那红叶幻境一样。 “我会想起你是谁的。”灵兮眼眶中含着泪水说道,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悲怆仿佛擒住了她的心脏。 “这画中,所有的神识都是由常世而来,所以下意识就会认为一切真实存在,而幻境就是人心所化,为灵气化形,人越是相信,这世界就越稳固,你不信,才会随意变幻出那些黑红色的火焰。” “那你现今这副样子是你原来的样子吗?”灵兮默然了顷刻问道。 “这个人早死了。”少年吸了口气,道:“这家伙在常世的时候身体很差,光是看书,也不怎么练剑,不过也得亏他喜欢看书,让我意外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这幻境就是你学到的?”灵兮使得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说道。 “是啊。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少年的神情重新染上几分愉快说道,“所以我不是什么你眼中的那个少年,更不是常世之人,不过一缕游魂,贪恋这世间温暖,哪怕没有实体,也想尽力挽救罢了。” 灵兮百感交错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恨我吗?”此时她心里的剧痛在此时缓缓褪去,却是化作了一片荒芜死寂的空洞。 少年沉了沉眸子反问道:“现在不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吗,恨你难道就能挽回?” “那我帮你找到实体不就行了?”说完,灵兮忽地像是将空洞填补了一点。 少年表情先是淡漠,然后转变为笑容道:“且不说姐姐你自身难保,就算真能替我找到实体,能替这洞天里万千神识全部找到实体吗?” 灵兮一时哑然,心中依旧空洞万分。 少年便是说道:“有些事物并不用这么执着。我说过,就算是没有实体,我们也会活着,会痛,也会开心,不是吗?这洞天的万千神识也都和我一样,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吗?”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姐姐,你为什么就能那么笃定,这一切都是幻象呢?” 灵兮沉默片刻,看向手中的竹笛,竹笛消失,她道:“我,并不笃定什么......只不过,你和云鹤提醒了我。还有我的那一部分神识红尘。” “我们提醒了你什么?”少年奇道。 灵兮眼神隐喻,像是看着虚空中的某处,沉沉道:“这个世界是灵气化形,那么,如果将灵气所化之物尽数毁去,剩下的,就是真正的‘实’。” 少年不由一愣,灵兮的声音低沉,有叹惋,有感伤,唯独没有动摇。 少年很快意识到灵兮话中的意思,难以置信地道:“也就是说,你毁去整个洞天,杀了所有人,只是为了寻找那个出口?” 灵兮眼神停了一下,沉声道:“不错。既然那出口连接着常世,那么就说明它也是由一部分真实存在的。” 少年一笑,望着灵兮又起身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灵兮,更笑自己,笑自己时过境迁,居然觉得一个人不会变。 以为对方起码会有一点恻隐之心,以为就算告诉了她画的本质,她也会念在画中人有同样的悲欢、念在他是她曾经所识之人,稍有留情。 “姐姐,你话真是心狠手辣。” 灵兮紧抿着唇,没有反驳,只是眼神变得决绝起来。 ——不可忘记何为真实,不可迷惑,不可留恋。 她必须回到常世。 “但愿,你不会后悔......” 那声音渐渐飘散,灵兮回过头,少年已经消失。 不止少年,整个世界都已不复存在,她站起身,像是站在浩瀚无垠的星河之中,天穹已经消失,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只有灵气凝成的光点悬浮在空中,一片死寂。 她的脚下,一副巨大的画卷在缓缓展开,那些星星点点的光开始落到画卷上,汇聚为真正的画。 灵兮脸色苍白,冷笑了一声只感觉无比的寂寞,她还想要同少年说会儿话,她想要云鹤笑着的模样,还有想要看见众人对着她笑的模样......哪怕一瞬。 可这些‘想要’是完全由她自己毁灭的,她似乎没有资格想这些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也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就算是现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谋划的。 :。: 第四百一十八章 往昔的她 现在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她的周边就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她甚至开始怀疑连名字她都不曾知晓的少年、还有那心地一直善良的云鹤是否真的存在过。 她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意识到——他们的确只是幻象。 渐渐的,黑暗开始缩小,空间还在消失。灵兮忽地觉察到了什么,回过头,那昼化便是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在漆黑的视野之中,一袭白色衣衫的昼化很是显眼,仿佛像是皎洁的月亮呈现在这个地方。 此时,空间中的灵气不断朝着她涌去,金色的光辉在围绕着她旋转,然后钻入她的身体之中。她的外貌也开始不断变化起来,越来越像灵兮模糊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灵兮有些说不话,用极快的速度将昼化上下矣打量,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昼化只是静静的看着灵兮,灵气不断回到她的体内,同时也带回了她的记忆与情感。 诸多思绪汇聚,最后化作一片深不可测的水域,她缓缓说道:“这本就是我原来的模样。” 灵兮猛地拔剑:“休想迷惑我!”她只在剑阵中留了一处结界,万般幻象都已消失,这昼化却是能存活下来,证明这世界中唯一的“实”——出口极有可能就在她的身上。 灵兮紧紧盯着昼化,而昼化笑了起来,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千年前,是你将我的神识封印在这画中,还将我灵气分散到画里,导致我只剩下了一副空壳,无法在乎任何事物。可是红娅你忽略了一点,无论是红叶幻境还是红尘洞天迟早都会消失的,是你留下了那个预言,还大意的将我的躯壳也留在了这里......” “其实你才是他们口中的魔?”灵兮一字一顿地说道。 昼化缓缓点了点头,昂起头眼眸中流露出愤懑说道:“你不该将我封印在红叶幻境里。” 灵兮闻言,沉默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完整记起关于这昼化的模样。 昼化望着灵兮一脸茫然的模样,冷笑了几声,目光入像是寒冰一般从灵兮面上扫过,道:“你叫我拿着那画卷,只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你觉得我会记起一些东西,然后趁机出去对不对?可谁曾想,这幅画的出口就在我的身上。” “别废话了,动手吧......”头痛不以的灵兮被迫着大声喊道。她知道昼化很是恨她,她也从那些破碎的记忆之中知晓昼化必定是恨她的。 可昼化却是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她,眼神深邃,像是饱含悲悯,又像是带着轻视。 灵兮捂着脑袋,疼痛在她的脑海深处叫嚣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炸开来。她瞬身朝着昼化一剑斩去,但却没碰到昼化。 “你现在是杀不了我的......” 灵兮一愣,抬起头,昼化浮在画上,身形飘渺,就如幻影一样,却已完全是她脑海中的那个女子的模样。 “你是谁!”灵兮大声质问道。 “千年前,所谓的名门正派开始针对我们一族。我自然也是被针对了,整日被追杀,我的生活至此像是地狱一般。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打败了这么多的自诩的名门正派,最后,你这位我们最为尊敬的少主居然将我封印起来。还全部神识就这么被吸进了画中,我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感受不到,但是我现在全部的想起来了,力量也全部恢复了。”昼化面容有些扭曲,狂笑着说道。 “我记不起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想记起。”灵兮说道,“反正我一定要出去。”她甚至不敢直视昼化,一直将视线望向别处,她这是在逃避。 “我永远不会让你出去的!”昼化大声喊道。 闻言,灵兮将灵气聚到手心,然后从手心过渡到红鸾剑上,顿时红鸾剑光芒大盛,灵兮的额间也绽放出鲜红的光芒的。 一瞬间,那红鸾剑从昼化身上穿过,昼化身形一颤,却仿佛没有痛觉,只伸出几近透明的手,放在灵兮的手臂上,轻轻地道:“你想要,那就给你好了。” 昼化为何不像刚才那般躲开,还有她的声音灵兮似曾相识,空气凝结着,灵兮的却不由的心中一沉。 她极力的想要让自己恢复记忆,可越是这样,她便是更加的头痛欲裂,最终形成了反效果。 整个世界先是寂静一片,但下一瞬,她的脑海之中涌入了诸多杀戮的场景,鲜血从将地平线都染红了,无数的惨叫声翻腾在她的耳边,狂风带来了浓烈的血腥味......红色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的眼前一把剑朝着她刺来,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在空气中拉出透明的缝隙。 片刻,她低声道:“杀了......”她几乎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杀了你!” 灵兮似乎开始失去理智了,更强的灵气在手心汇聚,过渡到红鸾剑上,红光大盛,同时以昼化几乎不可躲避开的速度刺了过去。 “哈哈哈。”昼化嘴边涌出鲜血,却是笑着的,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此时此刻,灵兮感受到自己的手似乎被温暖包裹,像是沉浸在阳光之中,杀戮的记忆中的冰冷似乎被微微的驱散了。 等到灵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眸中的光芒不断闪烁着,然后一段完整的记忆涌入脑海。 “你是......” 闻言,昼化却是笑了,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灵兮噤声,而她自己却是有些怜惜地说道:“轻航,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不过后来被你父王收养之后,我便是改名为了昼化。” 当这个名字出来之后,灵兮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心下十分动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望见红鸾剑刺入昼化的身体,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还手?”灵兮哽咽着说道。 昼化缓缓道:“其实你将我封印起来,我并不怪你,至少现在不怪你了,因为在这所谓的幻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个我爱的人。” 灵兮眼前的昼化安静、镇定,已然笑容满面,甚至更甚。 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风将她白色的长袍吹动着,微微翻飞,像是黑暗中一束纯洁的月光。灵兮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快了,悲怆感越来越强。 第四百一十九章 梦醒人离 但她还是忍住了想要落下眼泪,尽量露出笑容问道:“你爱的人是谁?” “兴林啊,他还真是傻,明明在除魔台上的那个只是我的躯壳,却还是整日里对我说话,直到红叶幻境破了,我的神识回到了身体里。可我却不记得他跟我说过的话,也不曾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的。只是这温暖太过于短暂,就消失了。” “他人呢?”灵兮问道。 “他人只剩下一缕游魂,当日他将我劫走的时候,自身就被那法阵所伤了。等我醒来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就死了,我当时并不识得他,但我却冥冥之中想要救他。我将他最后一缕神识保护了起来,但是有一天他却是自己不见了......”昼化说道,“只是这最后一缕神识在刚才也是被你杀了。” 灵兮一瞬间想起了白狼王,接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脑海中。 “不可能......” “红娅,你可真是狠心啊。”昼化笑着留下了一滴眼泪说道,“这么多年,你变了,变得更加狠心了。你这种人应该是永远不能有爱的人了......” 话音未落,昼化的身体突然金光大盛,然后拿金光将灵兮包裹。 “不要!”灵兮大喊着,想要挽回这一切。可她知道自己要回到常世了,痛苦的情绪充斥着她的整个身体。她多想要告诉自己,现今毁灭的这一切不过是这画让她产生的幻觉,是一场大梦,回到常世之后,就会全部消失。 有谁会在乎一个梦呢? 她迫切的这么想去逃避,但却越发的痛苦起来,她大声尖叫着,直到眼前一片黑暗,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其吸了进来。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确回到了常世,在画中所发生的一切也都不是梦。 ...... 一阵白光绽放开来,白君乾与众人都被耀得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们便是看见了灵兮则是呆滞一般的站在了他们的眼前,手中紧紧抱着那画卷,等到她有动作的时候,却是一下倒了下去。 “我错了吗......”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沿着发鬓流至地面,“我错了吗?我......”这样的声音从她嘴边说出,眼前也渐渐变得无光起来,思绪开始沉浸记忆所筑构成的梦境里。 身体仿佛跌进刺骨的寒凉池水中,还没等挣扎,她就已经发现自己身处水池的最深处,大口大口的水仿佛从口鼻中灌进来,肺里一阵剧痛,很快,剧痛便消失了。 灵兮睁着眼睛,看着此言的阳光在水中集成一个一个白色的斑点,聚在一齐,顷刻有碎成无数的碎片,随着起伏不定的波纹荡漾而去。 再过了一会儿,灵兮感觉自己落到了水底,厚腻的淤泥藏着令人绝望的沉重将她包裹。 仿佛一切都结束了,水面之上是斗争纷繁的世界,水面之下竟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她像是回到了在空灵山,何时何地都是安静的,在那优美的环境之中隔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天地,焚香、读书,自由自在的。 接着是少年、云鹤、轻航他们的笑脸......这一切就像是真的一样,但明明是假的。 等到灵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的清晨了,这个梦无比漫长却在一醒来之后,只剩下一些片段,但那终伤感凄惨的心情却是留在了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她的依旧将那幅画紧紧抱在怀中。 她闭上了眼睛,留下了眼泪。 透着轻薄的纱幔,这间向南的寝宫被布置得古朴雅俗,空气中也透着一股淡淡的旧时暗香。 她躺在一张雕着枯藤葡萄的八尺床上,摆在床头的香炉是描着金线的青花玉瓷,淡蓝色的花纹像是缕缕波光,也像是盛夏的树影,盛着那袅袅腾飞的凤髓香,吸进鼻中,更是说不出的舒服。 她起身,却是在着室内没有看见一个人。 可等她想要下床走到窗边的时候,白君乾却是走了进来,见得灵兮在窗前站立,身子稍稍有些瘦弱,而窗前的那团鲛绡帘幔将耀眼的光线裹成了柔和的模样,似流水一般倾进屋来,将这香室没人的模样熏染得竟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沉默了半晌,灵兮没有开口,也没有看向白君乾。 “你没事吧?”白君乾望见灵兮脸色有些苍白便是问道。 灵兮望着窗外,闷闷的“嗯”了一声,鼻子却是有些发酸。 此时,白君乾递过一杯热茶给她,她半晌没有接过,可白君乾也没有讲手移开,依旧僵持在半空中。 灵兮没法只好接过,一阵清香扑面而来,绿茵茵的茶水中,几篇碧绿的茶叶舒展开了身姿,正躺在杯底,像是美人眼,又像没人唇,灵兮轻轻抿了一口,清润入喉,回口确是甘甜的滋味。 却是只喝了这么一口,她便是再也没有喝了,望着茶杯中的涟漪发起呆来。 “这是江南的翠螺,虽不名贵,好在清润不腻,回口甜润,可以解一解刚刚醒来后舌尖的苦涩。” 闻言,灵兮没有说话,看着那或卷或舒的茶叶,眸光闪烁。 “灵兮......”白君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似乎是在看见灵兮的状态之后想要灵兮将她在画中发生的失去告诉他,毕竟在与灵兮那短暂的对话之后,画面也是随之消失了。 灵兮愣了一瞬,她将握紧茶盏的手松了松,却是始终没有开口。她心中现今被一股复杂的情绪占领,使得她根本无法笑出来,更无法与白君乾向之前那般对话,像是有点在埋怨白君乾一般。 “不怎么了?是因为为师说的那句话吗?”白君乾说道。 “不......”灵兮哑然失声一般低下了头,向着白君乾。但是在白君乾的再一次呼唤下,她抬起了头看着白君乾,原本两人亲密的距离,如今却像是隔了一重山一重水,缭绕荦荦。灵兮那双明眸敛藏了平日的生动愉悦,含了一缕不喜不伤的淡淡神色。 接着常月宸进来,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于是便是将白君乾拉了出去,说道:“让灵兮一个人静静。” 灵兮紧咬着下嘴唇,在白君乾出了房间的那一刻,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冰冷且悲怆。 阳光抚摸着窗扉,落在花色精美的窗纸上,映照出粉珍珠一般柔和而温润的光线,根根晶莹透亮,如丝线自窗户延伸向空中,渐次由可见至无形,像跃去的尾音般在不情愿的颤抖中缓慢地消散在风中。 灵兮独自坐在屋里,目光落在白君乾递过来的那盏茶,明明它已经冷了,却依旧不愿松手。 “师父......我好难受。” 第四百二十章 白色的丧葬 到了正午的时候,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落了下来,在房间里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灵兮望着这些金色的光斑发着呆,常月宸却是进来了,手上端着灵兮最喜爱吃的甜食。 “怎么,是不是生闷气了?”常月宸脸颊上漩起两个轻巧的梨涡,里面藏着无限的笑意,她将甜食放在桌上,然后将视线定格在了灵兮手中的画卷上,缓缓说道:“再不然,难道是那幅画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灵兮微微一愣,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观察到的。”常月宸轻扫了她一眼,悠悠淡淡地说:“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你活好现在就行,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话音落地后,便是须臾的宁静,铺面的春光簇簇将香炉里的袅袅青烟带动,蒙了灵兮的深情,但灵兮却是用交杂着淡淡酸楚的语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是这么劝说自己的,可是那些记忆一次又一次的涌出来,我就像是昨日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又哪能说过去就过去。而且我做了一件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有时候有些话自是说给自己听听,能真正接受的又有多少呢? 闻言,常月宸将视线从画卷是移开,语重心长的说道:“灵兮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你便是说吧。” 灵兮点了点头,而常月宸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姐姐。”忽地灵兮耳边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她赶紧转过头去看,眼睛在阳光的刺激下微闭起来,可她却是看见了少年的存在,就站在那阳光下,细小的光芒在他明亮的眼睛里游走,忽隐忽现。 半晌,灵兮怔了在原地,而少年突然咧开嘴笑了,像是最温柔的春风划过心头一般,整张脸都是动人的柔光,他说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灵兮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不可能。” 少年慢慢向着灵兮走进,一步一步,像是灵兮的愈来愈快的心跳声。然后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贴着嘴唇,然后突然一个希冀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他的嘴唇动流动,像是念了句无声的呼吁,然后把手朝着旁边轻轻一划—— 世界突然响起持续不断的嗡嗡的弦音,然后迅速地,周围的物体轻微地摇晃了两下,空气像是突然变成液体,周围的东西都在这样的弦音之中变得微微有些扭曲,像是被火焰热过的空气,微微地晃动着。 ...... 第二日,阳光消失,天气阴沉得很,可某些事情已经是耽搁不了了。 “魏哥哥委屈你了,只能在这样的地方下葬,但是至少......没有时间的诸多纷扰,安静的很。”灵兮缓缓地说道。 距离魏宁死去已经过了半月有余,灵兮才从画中出来,当然她在画中经历的时间似乎更久。 此时,白色的天空,白色的飞鸟,白色的旷野,白色的衣裳在风里摇曳。 随着棺椁前行的灵兮,仿佛觉得白色像是一声沉痛的叹息,宁静得可以容下任何浮华和悲伤。 它是世界的颜色,是满满当当的爱与恨,忧愁和欢喜,破裂的死亡以及无谓的生,它亦是空无一物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飘渺得让人无处可寻,无路可走。 灵兮口中所喊的那魏哥哥正平静的躺在棺椁之中,面容俊朗,亦如生时。寿衣覆盖了他身上的伤口,这宽大的衣料仿佛一种极大的胸怀,覆盖了他人身上种下的罪孽。他用最激烈最绝望的火红迎来了一尘不染的白,生命最终归于沉寂,万般无求。 白君乾与南风他们都在灵兮的身边,还有六叔、银他们都是如此,安静的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被这种悲痛、凄凉的气氛所感染一般。 “灵兮。”白君乾望着一直失神的灵兮,有些担忧起来。 可灵兮在反应过来之后,就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便是示意南风将这棺椁盖上。 灵兮低着头看着那棺椁一寸一寸的盖上,那人的身体被搁在冰冷的棺木中,生离死别就在这一瞬,灵兮泫然泪下的面容被一分一分的遮掩,她再也见不到,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那是曾经一直在她身边陪伴她成长的人,就像是亲人一般,是每天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微笑,他忽然就这么出现却又猝不及防的走了,没有丝毫准备的看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没有丝毫周转的机会。 一切已成定局,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挽回,仿佛带走了灵兮关于他的所有欢笑。 棺椁由马匹拖动着,一直驶进旷野的深处,灵兮穿着丧服跟在后面,而马匹行驶的很慢,像被无形的引力吸住了一般,这阻力不知是来自死者对尘世的留恋,还是生者对于死者的不舍,抑或是死者已经得不到永恒的安宁,而残生之人却不得不将肉体和灵魂滞留在肮脏的世间继续遭受命运的鞭挞。 死去的人本就是生命走到了尽头,可痛苦却是将永远留在生者的心中。 灵兮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她的悲伤撞到棺木上,弹起来,飞向他们共处的那些时光:那时她是主子,他是母亲的侍卫。她生性顽皮,这侍卫却是墨守成规的一个人,在她做错事后都装作十分严厉的样子对待她,但后面又会小心劝解,真的就像是一个兄长一般。 可惜他们现在才刚重逢,就阴阳相隔了,一切都措手不及。 这出殡的队伍徐徐前进,没有乐队,也没有哭丧的人,一切都显得很是安静,只有散发的纸钱像是鹅毛大雪般在风里摇曳,带动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哽咽声。 “你在下辈子一定会幸福的活着的。”灵兮在心里想着。 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仿佛无数片被撕裂的云。水花煞白,黄土寂静无声,悲伤如低沉的呜咽在空气里缓慢的四散,像一团被抽出的线,这根线似乎比时间都要悠长,永无止境地向前延伸,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它能在遥遥无期的时光里保持很久很久。 等到到了一个合适下葬的地方,一切也就真的结束了,黄土覆盖,棺椁消失在眼前,最后像是没有存在似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万千情绪糅杂 漫天的纸钱在风中飘荡,最终不知飞向何处,留着无声眼泪的灵兮望着那棺椁被一层又一层的黄土覆盖,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的眼泪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却是一直站在那墓碑前,不肯离去。 “灵兮,你真的还愿意留在这里,与他们在一起吗?”南风走到她身边问道,他也是满脸愁容,像是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灵兮偏过头问道。 南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正经地说道:“你自己也是明白的,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你能保证你回想起一切之后成为的那个人,他们能接受的了。” “这个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灵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风打断,道:“情之一字,缘自天成,强求伤人,勉缠损己。” 闻言,灵兮笑了一声,然后望着南风道:“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而且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执念。” 南风沉默了一下,将视线定格在白色的天空说道:“那我就告诉你,等你回想起所有记忆,你可能会杀了白君乾,那你还是不愿意走吗?” “不可能,我说了那不一定是.......” 南风立即就反驳道:“就是他!你是清楚的。而且我在这段时间里也无数遍告诉过你,他就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你一直以来都不愿相信。”他的眼中闪过几丝愤懑,语声中更是包含着一股怒气。 “我就是不愿相信,怎么了!若是真如你所说,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是想要待在他身边。”灵兮极为激动的说道,眼中的光芒动摇的厉害。 “......你会后悔的。”南风怔愣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 等到南风走后,灵兮大哭了起来,不远处的白君乾见状留了下来,而其余人都离开了此处。 但是就在白君乾想要触碰她的时候,她御剑离开了这里,却是去往了与音世家宫殿完全相反的地方,白君乾见状根了上去。 最终灵兮停在了盐泽上方。 在这傍晚,太阳终于是出了来,天地间不再是单一的颜色。只是光泽黯淡,夕阳像是垂垂欲落,沉重而无声。 辽阔的盐泽,反射着橙红色的光芒,与灵兮这一袭白衣在天地间构成了独特的布景。 此时栖息在盐湖中的一种白色羽翼中带着火焰般狂热的色泽的鸟儿,它们成群结队,倏然腾空,融入蹈火自焚的涅槃之中,挥舞着翩跹的鸿运般的羽翼仿佛是燃烧自己的烈火。 因此当灵兮停在这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种压迫。 “灵兮,你没事吧?”白君乾问道。 灵兮没有说话,却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还要这样冷战多久?”白君乾的声音有些清冷,但不可名状的忧愁像语气固有的起伏一般缠绕其中,难分泾渭。 灵兮转身看着那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声声如泣:“我也不知道。”她避开白君乾的注视,重复道:“师父,我真的不知道。” “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那句话并不是......” 他还未说完,灵兮就说道:“你又能解释什么呢?” “为何不能解释?”白君乾说道,“问题在于灵兮你是否相信我说的话。” 闻言,灵兮望着白君乾说道:“我自然是一直都相信着师父的,只是师父你知道吗,我们所在意与纠结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那火焰鸟挥动着巨大有力的双翼,拖着裂帛一般的叫声,在水面上掀起红色的涟漪。 两人默默无言,像是两个幼稚的孩子,僵持着,用掩饰内的问句试问对方,都像从彼此的回答里看到真心。 沉默了片刻,白君乾说道:“我向你道歉,灵兮你会接受吗?”他似乎还未理解灵兮说那那番话的原因。 “你不明白。”灵兮几乎是绝望地摇了摇头,说:“这并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所谓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她说着,便是想起了南风说的那句话,‘你可能会杀了白君乾’,这句话到底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她对他的恨是有多深,甚至到了要杀了他的地步?现今的灵兮却是爱着他的,而他也并未做什么值得她恨他的事情。 他无罪,她也爱着他,可她今后却是可能要杀了他?这种事情...... 接着灵兮便是又哭了出来,这次她没有抵制白君乾的怀抱,而是深深的抱住了白君乾,用力的,像是要永远不分开一般。 为白君乾也感受到了这里面的情绪,深呼吸着平稳下了自己的情绪,他轻轻抚摸着灵兮的头,安慰着灵兮。 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灵兮心里的那个不愿说出的秘密,究竟是有多么让人难以理解与承受。 “灵兮......” “师父......” 接着一行人你开始离开音世家,无论世事如何更变,时间的大道仍平坦地向前延伸,四平八稳,通向无名的远方。 我们看不见时间,我们对时间的感知是来自昼与夜的反复更替,花的繁盛于枯萎,凝结的冰和融化的水,可是一旦没有了这些的界限,时间还存在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太阳毋庸置疑的的是,那样的时间将不再以日升月落为限定,不再以均匀的速度流淌,而完全存在于人的感知中。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不同的,或许你已经到了今日,而她,还沉浸在昨日。 灵兮他们御剑在半空中,俯视着脚下的一切,却是不觉得渺小,反而倒是自己开始有些疲倦起来。 他们将要前往的地方是夏世家,那个地方还拥有者最后一块玉璧的存在。而他们此时也差不多要到了。 在哪夏世家所在的地方北有座山唤作青山,是由保山楔入夏世家的北支,全山峰重峦叠嶂。由三条山岭组成,中峰最高,呈圆锥形,称凤翔岭。 中峰绵延向东,一脉而下者称为东峰,形若卧龙,名龙山。 中峰西侧山梁状若伏虎,曰虎山。中峰与东峰间有一谷,称中峰涧,中峰与西峰间有一谷,称桃花涧。 三峰间山峦重叠,景色甚时迷人。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已经连夜赶路至今,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毕竟那夏世家似乎还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必定会设防,到时候可就有得麻烦了。 :。: 第四百二十二章 情眼风华 冬季过去了,春天正是来临,这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季节。冰雪在春光中悄然消融,溪流在春日淙淙流淌。天空像是重新清洗过一般,湛蓝得令人心怡,云彩不再是一片弥漫,而是一朵一朵地点缀在碧空上。 当一行人落地之后,四处打量,一片绿意映入它们的眼眸之中,演绎着春天里的动人画面。发现在那桃花涧中有一处温泉,便是让有意愿想要泡温泉的人前去了。 灵兮与常月宸、蓝浣西、花微仙人这四人都是想要去的。她们一面闲谈,偶尔遇看见海东青在低空盘旋。一面沐浴着春晨的曙光,望着点缀在绿意之中的姹紫嫣红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如此走走停停,费了不少时间才到达了那小山泉的所在之处。 此处泉水自山间流出,旁边的石壁被水汽浸染许久,其上都长出了碧绿的青苔。而泉水泛着微微的热气,当灵兮他们一依靠便是感受到了舒适感。 花微仙人伸出手去试了试水温,淡淡的微笑在她嘴角出现,她说道:“水温很适合。” 此时,空气中漫着湿润的香气,也不知是从哪里飘荡过来的,灵兮却是发现这是桃花香。 还未等众人说些什么,常月宸一见这温泉便是激动了起来,索性解开外袍,赤着手足,又散了头发,乌黑的长发浸入温润的泉水中,丝丝缕缕的发丝伴着水纹缓缓波动,犹如海藻一般,挑逗起阵阵涟漪。 蓝浣西微微顿了顿,然后施展了一个符咒,才慢慢脱下自己的外衫,进入水中。 而灵兮没有马上脱出外袍,反而是在一旁撸起袖子,用泉水冲刷脸上,余光看着她们一个个开始脱去衣裳,便是用手帕将前面的头发擦拭了一下,束在脑后,又用双手鞠起一捧水,将一夜的憔悴疲惫洗净,水珠顺着脖颈向下,在凹陷的锁骨处汇聚成小小的一湾,流露出淡淡的诱人柔情。 “灵兮,怎么这是害羞,迟迟不肯脱衣服?”常月宸坏笑着问道。 闻言,灵兮微微脸红,然后说道:“我这样洗洗就好。” 常月宸听见后,便是了然一笑,然后别有深意地说道:“我们马上就洗好了,你若是愿意等我们洗完了,你在自己一人慢慢洗都可以,刚刚浣西已经在着周边设立了结界,没有人可以进来,也没有人可以从外面看见里面的。” 闻言,灵兮犹豫了一会儿,正想拒绝的时候,常月宸他们三人已经起身,然后施展符咒令自己身上干了之后,便是说道:“你自己慢慢洗,我们还有时间。” 灵兮一怔,然后望着那冒着水雾的温暖的水,便是应了下来。 当常月宸他们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后,灵兮便是放心的将外袍脱了下来,接着在松散的衣襟处她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这些伤口...... 忽地,灵兮听见了脚步声,惊诧转过头,便是看见了白君乾站在她的视野之内。 “啊!”灵兮惊叫出声,然后将放在近旁的衣衫拿起,遮住自己的身体。 白君乾也是十分惊讶,只不过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反应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了—— 灵兮浑身湿透,身姿若隐若现,发丝湿润的贴在胸前,水滴将她衬托的无比的诱人。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快速的转过身体,支支吾吾地道:“怎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灵兮大喊着,“我还想问师父你怎么会进来这里!?” 闻言,白君乾急忙说道:“月宸说你不高兴,说想在山里待待,然后让我来陪你,她还叫我一直沿着这条路......” 话还没有说完,两人便是异口同声的喊道:“常月宸!”惊起周边的一众飞鸟。 而远处的常月宸则是阻拦住了所有人,捂着嘴笑道:“唉,冷战了这么些天,也该让他们小两口升温一下了。” 闻言,众人有些不解,而蓝浣西却是红了脸,心想着自己刚才设立的那个结界从外面使看不到里面的,所以很有可能...... “你怎么脸红了?”站在她身旁的银关心的问道。 蓝浣西赶紧摇了摇头,然后从银身边走开。 温泉边,白君乾一直背对着灵兮,耳根微微发红,听见身后水声粼粼,便是问道:“怎么样,灵兮你穿好衣衫没?” “什么穿好没?师父你干嘛不直接出去?”灵兮有些不满的说道。 闻言,白君乾脑袋一嗡,然后急忙走出了结界,可是在最后要踏出这结界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手却是握住了他的手。 他想回头却又不敢回头,只能低声问道:“怎么了,灵兮?” “你也泡一下温泉吧,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前面探路,最辛苦的也是你......”灵兮有些别扭的说道这些,却是见白君乾半晌没有回过头来,便是耳根微红的说道:“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哦、哦......”白君乾缓缓回过头,而灵兮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淡淡的香味在他鼻尖掠过,还有灵兮那带着几分悲怆的神情......说来,这几天,她也一直是这副神情。 就在灵兮已经踏出结界的时候,他却是又拉住了灵兮的手,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灵兮,你可不可以跟为师说一下你最近这几天究竟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灵兮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说道。 “你......”白君乾顿了顿,道:“是不是因为那日说你杀戮的那件事情?” 闻言,灵兮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却是感觉白君乾还未将她的手松开。 “灵兮!” “......我真的没事。”灵兮一边说道一边转过了头,然后眸光深沉的望着白君乾,“师父,有些事情就算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只是多一个人徒增烦恼罢了。” 白君乾缓缓松开了灵兮的手,目光深沉的说道:“那我也愿意。” 灵兮望了白君乾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冷言道:“我现在不想说。” 谁知话音才落,白君乾突然一伸手把她拽住,翻身把她抵到一旁的石壁上,使劲压住了灵兮的手腕。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南风跟我说你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很沉,说得很慢,鼻息喷在她的颈上,炽热如火。 灵兮的身体被他牢牢压住,却是看见了白君乾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红光。 :。: 第四百二十三章 相思刻骨 “师父,放开!你弄疼我了。”灵兮微微挣扎着说道。 闻言,白君乾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松开。停了一瞬,红光乍现,他突然搂住了了灵兮的腰。 “别走。”白君乾低喃喃了一句,然后一低头,吻住了灵兮的唇。 灵兮惊异地睁大了眼,呼吸头然间窒住。 白君乾的怀抱坚实又强硬,压得她一动都动不了。那吻也突然得仿如侵略,像是要把她的唇舌揉碎吞下。搂住后腰的掌心,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的脊梁隐隐发痛。 灵兮感觉自己的脑中突然空白了,却也觉得现在白君乾不清醒,她不能就这样沉溺下去。 这么久的相处,但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越礼,之前灵兮一位他是不欲情爱,但现在看来...... 这样炽热的吻,好像一个难以堵上的洪堤决口,直到他长久一来封存的情绪一股脑地向她倾泻下来,既霸道,又决绝。 灵兮动了动身体似乎没有办法抵抗,只能拼命地接住了这么炽热的吻。 也许,终此一生,他们就只有这一刻吧。 抛弃一切,放下所有,维度两个人的身体是热的,唇吻相接,心跳相容。 白君乾粗重地喘息着,手在灵兮的腰间游走,过了一会儿,头微微后仰,离开了她的唇。 灵兮尝到了苦味——白君乾竟然在哭,眼泪已覆满脸庞。 “灵兮。”他轻声道,脸颊仍与她贴着,不肯离开,“不要走。” 灵兮的心中忽然狠狠地一痛。 原来,他是真的看出来她想走了。 所以,他看着她与南风日渐亲密的话语,看着她对他勉强的微笑——看着她,每一步,都在向着他远离,心中的痛惜再也忽视不了,只能这样朝她倾泻过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想走,并不是因为南风。 “灵兮!”说着,白君乾又想要吻住灵兮,手也朝着更加柔软的地方游走去。 灵兮眸光一颤,抿着唇,眼神微微迷离,却是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她自己一把抱住了白君乾,然后将白君乾直接推向了温泉。 下一瞬,水花四溅,周遭寂静无声,灵兮将白君乾你按入了手中,她自己也是顺势跌入了水中。 在水下,灵兮望着气泡在眼前上升,也望着白君乾那略微惊愕的脸庞。 她将身体往上移动了一会,然后便是朝着白君乾的嘴唇亲了上去,没有人可以呼吸,所以这个吻将会异常的短暂。 这短暂的水下之吻却是让他们两心动不以,白君乾也是清醒了过来,然后愕然不以。 可在嘴唇相触的这一瞬间,彼此的深情便是流露了出来,缠绵柔软。 半晌两人才分开,破水而出,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白君乾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给吓得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想要道歉。 他抬起头,望着灵兮,却不禁在脸颊上泛起了一层温热。 灵兮缓缓撇开头,心思却不在刚刚那个吻上,她看着地上淡淡的阳光,有一刻的绝望,她道:“师父,我在想,你我日后会变成怎样?” “无论怎样,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我们一直陪伴在对方身旁不久行了吗?”白君乾语气略显激动地说道。 “我也希望会是如此。”灵兮浅浅含着笑说,身旁的泉水汩汩流动,阳光在上面落成了斑驳的光影,带着暖暖的风。 “灵兮......”白君乾刚想要说些什么,灵兮就起身出了水潭,然后准备走出结界,“师父,我所烦恼的事情等到了夏世家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还需要点时间让自己缓和一下” 闻言,白君乾愣了愣,却是见得被湿衣服包裹的灵兮,一时间不知将自己的目光往哪里放,便是有些慌张起来。 等到慌张过后,灵兮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而走出结界的灵兮,拼命的隐忍着某些情绪。这段时间,她拼命不让曾经的记忆浮现出来,刻似乎无论怎么努力,无论这样装作云淡风轻,她总是不时的感觉到心痛与绝望,仿佛心中有一个空洞。 等到两人都回到队伍之中的时候,天际的阳光依旧越发灿烂,日光如流觞一般轻轻倾落在众人身上,淡黄色的光芒盈盈流转,朦朦胧胧,将沉默无语的两人也一把拢了进去。 灵兮一直没有往后看过白君乾,此时用余光看他,阳光洒在他的额头上,将脸上的轮廓照得鲜明,一双眼眸被阳光照耀的五彩斑斓,却也遥遥不见底。 “怎么样啊?你们两个?”常月宸轻轻撞了一下灵兮问道。 灵兮没有说话,然后从她身边走开,常月宸瞬间就觉得气氛不对起来,便是望向了白君乾,用眼神示意些什么。 白君乾看见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灵兮,于其中充满着无可奈何,“我们还是快点去到夏世家吧。” “嗯,我想南风他们应该依旧在夏世家了。”常月宸说道,“希望他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众人便是再次御剑于半空中,白君乾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灵兮的身上,而灵兮的目光却像是失去了焦点一般。 常月宸此时靠近了白君乾说道:“你可要跟灵兮好好谈一下,她最近似乎向我们隐瞒了很多东西。当然,不是说这样不行,只是她如此这番失魂的模样,真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闻言,白君乾眸光沉了沉,然后“嗯”了一声。 良久,当他们到达了那夏世家的时候,那南风果然就在那里等候着他们的到来,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流转神采,一抹微醺纯然的光泽濡染了唇齿间的笑意,手上那翠绿的戒指更是光芒妖艳。 “你们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们好半天了。”南风说道,然后便是视线定格在了灵兮的身上。 南风所处的地方是夏世家主城之外,并不是主城里,而南风使用了与白君乾剑的共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为何你会在这里迎接我们?”白君乾在落地的第一瞬间就问道。 “我......”南风故意拉长语调,“为了见灵兮啊。”他虽然是用一种开玩笑的神情说着,但却还是激怒了白君乾。 :。: 第四百二十四章 富可敌国 “调查人?” “是的,其实这次在要回玉璧的同时我还要完成一件很重要事情。”南风说道,脸上的神情有几分耐人寻味,“因为这是皇室直接派遣给我的任务,如果我不解决,恐怕我真的就会有大麻烦了。” 闻言,众人心下不安起来,总觉着听着南风的这番话,像是又要陷入危险一般。 “当然,这次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只是表面意义上来勘察调查一番而已,并不用真正参与什么。”南风眸色沉沉地回看着众人,嘴角流动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君乾结合南风的话语,仔细思考了一番,最终冷静的说道:“除了将你给我们的身份带上,你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南风点点头,道:“总之我们先进城。” 白君乾却是皱了皱眉头,与众人商量了片刻。他们决定让花微仙人与图爻仙人,还有信和银、上官北零都不参与此次事情,就待在安全的地方,也好有一个照应。 只是南风却是不同意了,打量了一番众人道:“这次的调查人我派遣了八个人来,算上我自己,所以你们之中只能少两个人。” 白君乾脸上的神情微动,却不察喜悲,他淡淡地看了南风一眼,“那就上官公子和图爻仙人不参与此事。”他这么轻易妥协的原因,是他知晓南风绝不会伤害灵兮,这次的调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图爻仙人一脸沉闷的模样,愠怒道:“为何是我留下来?” 闻言,白君乾正想要说原因,花微仙人却是率先说道:“必须在留下的两人之间留下一个化身境界的人,如若我们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也好照应。而上官公子则是因为上次的伤伤及了心脉,还未完全恢复,不适合参与。” 白君乾淡然一笑说道:“正是如此。” 而被花微仙人紧紧注视着的图爻仙人,也只得闷闷的嗯一声,表示妥协。 最终,确定下来的七个人加上南风,就是图爻仙人和上官北零不参与此次事件。 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不然就耽误了时辰了。” 接着一行人去到了城中,却不是直接前往那夏宫殿,而是去往了布庄,看来这次又是免不了要装扮一番了。 良久,当众人从布庄之中出来后,已经跟之前的装扮大不相同。每个人的衣衫都是黑色的,然后带着一张奇异的面具,而为了更加掩人耳目,他们还戴上了一个纱幕斗笠。 当灵兮他们来到着夏世家的宫殿前,便是见到了极大的排场,一共五辆轿子整齐的排列再次,而这为首的便是这夏世家的领主夏侯惇,随后顺次是上老夫人,上二夫人,上三夫人,夏洛儿。按照地位高低,这饺子的奢华度也各有不同。 夏世家的领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乌黑,样貌也不似年龄那般老成,两道剑眉斜飞进鬓角,眼睛很大而且狭长充满神韵。 从头到脚,每一件衣服或者服饰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名满天下的夏世家领主,父亲本是上朝王爷,后来退出宫廷,移出王成。这还是比较好听的一个说法,其实就是被皇室排挤了,落得如今这般“落魄”皇族的传闻。 可是他们家的亲信弟子却依然遍布皇城,势力在这几十年的巩固下,也是恢复了场景的权势,与当今的王爷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据说当初离开宫廷的时候,带走了一笔可观的财富,所以,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在这夏世家身上并不是一种比喻。 并且当初跟随者他们离开皇宫的很多人,也是一些极为厉害的修士。 这夏侯惇虽不是长子且是幼子,但是在上一任领主的三个儿子中,却是最聪明也是厉害的儿子,当然最主要是很有经商头脑。 灵兮的眼眸顺着队伍看过去。 紧随着的是夏世家的大夫人,她一身水红色的衣裳,外衬着梨花碎瓣的月白色小衫,用面纱遮住了脸庞。饶是如此,她的美认识显而易见的。 一双桃花眼灌醉了无数风华,已不在拘泥于五官的姣好或身材的欣长,她的美貌是一种精神状态,她浑然不觉,因而可以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把它运用的炉火纯青,她施展它,就像是展现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随心所欲,给人强大的震慑。 美的极限不是拥有或欣赏,而是倾倒,是无条件的臣服。 朱砂痣在黑发下忽隐忽现,她的嘴角向上轻轻扬起。 灵兮看见后,心想着这夏世家大夫人年轻时该是怎样的绝世啊,这夏侯惇倒是很有艳福。 大夫人的后面是二夫人,名字很是奇特,名为媚香。 这二夫人也人如其名,眉眼不算精致,但其间却夹杂着几分妖媚,而她的女儿夏洛儿的容貌也无太大的特点,不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样貌,可行事作风却是有种铺张奢华的感觉。 不菲的戒指在手指上缓缓转动,流光溢彩。灵兮暗道:“可惜这大夫人的子嗣不在这里,不然就把这二夫人的姿色给完全比下去了。” 三夫人姿色也是平平,但她噙着的淡淡笑容却是让人感到平静。可惜她的身边甚至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她穿着朴素的站在那轿子前面,有些不起眼,看来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夫人了。 “那诸位就随着我进来吧?”那夏侯惇虽然出来迎接了他们,但是看上去态度也是十分的不友好,想必也是知晓白君乾他们作为调查人来此的目的。 接着一行人开始进入那夏世家的宫殿。 作为没落的皇族,夏世家的建筑完全仿照皇宫楼宇,金碧辉煌的宫殿把天空衬得无处躲避,台基层层递进,刻有繁杂花纹的台阶紧锣密鼓地排列着,把领主的神圣威严在他们的层推中无限延长,把专职的威权化为可见的视觉符号,抽象却又具体,像是一道噼啪有声的闪电,炸响在每一个妄想挑战的目光里,给他们无形的压力。 为了更加体现出夏世家非凡的其实,这夏领主给多有的丫鬟下人都配置了专门的住处,低贱些的是四人一间,贴身丫鬟都是两人一间,这样的条件,是五大世家中绝无仅有的奢侈。 果然,这夏世家真的如传闻中所说富可敌国,但这样的传闻之下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 第四百二十五章 染霞阁议事 绵软而神秘的光芒穿过云层落到夏世家的宫殿,也照耀到了白君乾他们一行人。 “这里倒是和你说的差不多。”灵兮低声跟身旁的南风说道,语气中透着几丝焦虑不安。 此时的南风已经易容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深秋。看见这张脸,灵兮本来对南风之前那番话的气愤便是开始渐渐平歇,原因是她对这张脸狠不下心来。 依照南风的解释,以往他化作深秋的模样待在她身侧,一是为了保护她,二是为了让她遇见白君乾......她本是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思量了一会儿之后,她也是知晓了其中缘由。 因为南风曾经说过她彻底恢复记忆并苏醒过来的最重要的一点——白君乾。她不想细究,总觉得是预感不太好的事情。 “那是当然,这夏世家可是出了名的有钱。”深秋笑着说道,然后在那丫鬟侧头看着他的时候,又马上佝偻着背掩饰自己。 “你啊......”灵兮忍不住笑了他。 而白君乾则是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看着两人的笑容与对话心情渐渐郁闷起来。 “你说你再不好好跟灵兮谈一谈,灵兮可就要跟别人走了。”常月宸凑到白君乾跟前说道。 闻言,白君乾眉心微微蹙动,面色反而平静,他有些含糊道:“不会的,只是如今我不知道我何灵兮之间到底是产生了什么隔阂,我更不知道问题是出在我身上,还是她身上。亦或者两个人都变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不协调感。” “这件事只能是你们两个自己解决。还有君乾,有时候你不要太在乎他人的看法,好好看看自己的心,知道吗?你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灵兮这样一个人......一个能令你为之期盼日后的人。”常月宸目光怜悯地望着白君乾,暗叹了一声说道。 白君乾垂着的双眸微微抬了抬,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脸色却有些苍白。 “嗯......” 夏世家的宫殿很是庞大,也更华丽,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仿佛被阳光包裹一般。 但是构造却是有些独特。这主殿后面是一个方圆七百丈的庭院,庭院里交错分布这七栋别院,每座别院又有十七间套房,十七间上等客房,十七间普通客房。 “这是按照缨国皇室的皇宫的模子建造的,只不过小了不少而已。”南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说道。 别院与别院之间是清澈见底的用灵气滋养的莲花池塘。池水清澈无杂,很显然看得出是有人每天精心维护的。 无数的飞鸟贴着池塘的水面飞过。偶尔惊动池内的锦鲤,翻腾起水花。 这里的飞鸟特别多,显然也是有人每天负责精心饲养的,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种飞鸟。 正式进入别院前,有一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一身酱色织锦衣袍,身姿挺拔。 那些宫婢袅袅地走到那人跟前,然后低声对话了一会儿,那人便是望着白君乾他们,伸出手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男子在前头引路,众人从垂花门进去,四周是红墙黄瓦,回廊的尽头是一座别致的重檐小阁,阁阑亦是混着金粉的红漆刷点而成。阑干外,依着山势,密密遍植了数百十株粉红的桃花,指头的画报开得异常繁盛,沉着天边浓浓的日光,香气馥郁,仿入人间仙境。 原本灵兮他们以为是要这么多人住在那小阁,可那宫婢却是将他们引至了别院的套房这边。 每栋别院内,都有一套主人套房,房间内古玩字画全部价值连城。每个房间都有都有七个专门的宫婢十二个时辰碎石等待吩咐,如果主人不喜欢打扰,那么所有人都会离开,并且保证主人房间周围一丈之内不会有闲杂人等。 男子一面温和的笑着一面介绍着说道:“现正值春日,桃花开得正盛,希望那小阁旁的桃花可以给诸位带来些许性质。” 白君乾没有回答,微微掀起纱幕,然后示意男子出去,男子在望见他们脸上的那骇人的面具后,便也是识相的离开了。 “诸位好生歇息,有事再请唤我。”男子将头低得很小,脚步飞快,不愿在与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有什么接触。 而他们一行人在正式进入别院之后,白君乾将那些遍布的宫婢全部遣了出去,原因就是要正式商量一下南风此行的目的。 一行人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去往了那名为染霞的小阁之中,用结界与外界隔离,让他们的谈话进行的更加安全。 这染霞阁三面开阔,一缕一缕阳光落在粉桃林间,微风扶摇,抖落的花瓣纷扬洒落,飘渺间像是混成了一层粉雾,围绕着小阁。 众人在小阁之中,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南风从茶罐离刮了一点茶膏出来,用温水化开,打起细细的茶末,递给灵兮,含笑道:“你们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在灵兮的手还未触碰到茶杯的时候,白君乾接过了茶杯,递到嘴边,缓缓抿了一口,亦含笑道:“所以你们这次究竟是想要在这夏世家调查些什么?” 南风收回笑意,有些遮掩的说道:“其实就是想要找到这夏世家的把柄,不让他们有机会去蔑视皇家。” 闻言,白君乾一时琢磨不清,而常月宸便是疑惑道:“可是这夏世家不也是皇家的人吗?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南风立即回答道,目光浅浅的落在了灵兮的脸上。 灵兮则是在南风头上拍了一下,急道:“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南风有些诧异,然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夏世家里有一个六通庄园,在缨国是一个奇特的存在。” “怎么奇特?”白君乾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神情严肃地问道。 南风顿了顿,眼睛里闪着深沉的光芒,道:“这六通庄园不参与江湖事务,也就是说与其他世家的情况不同,并不是一个组织之类的。但是近年来,这六通庄园的名气却越发的开始高涨,直到传到了皇家的耳朵里。” “那只是在夏世家里的一个庄园而已,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吧。”图爻仙人一脸轻松的说道。 闻言,南风暗叹一声,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要烘托出一种沉重的气氛,他缓缓道:“那只是表面,传闻这六通庄园掌握着缨国的财脉,现在拥有的财力甚至已经超过了缨国皇室。” :。: 第四百二十六章 茶盏乱心 风从窗子里进来,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却不符合此时众人之间的气氛。 “所以,这怎么了?”灵兮望着南风,担忧的眼神笔直地从她眼里拉出,感染到其他人。 南风语气很是镇定,道:“这才是大问题,财脉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再说这夏世家本就是在背地里不服皇室,想要自立为王,现今正值皇室衰落的时候,若是在此时让他们开始笼络人心的话,那缨国皇室岂不是就这样完蛋了。” 阁外的风悠然吹过,白君乾低沉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说,这夏世家可能会用这些财物去笼络人心?” “嗯,而我们这次就是要调查清楚这六通庄园究竟是有什么神通。”南风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划了划说道,“只是......” 常月宸听的认真,见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立即问道:“只是什么?” 南风的眼眸往下沉了沉,说到:“只是这六通庄园其实我也没有确定是不是夏世家在操纵的。” 南风这话一出,众人便是有些觉得前面的话有些白说了。 “可这六通庄园就在夏世家的管辖地里,应该是很是容易拉拢吧?”灵兮皱了皱眉头说道。 南风沉吟了一刻,眼眸中的光芒翻滚,透着深深的秘密。他缓缓说到:“总之我们现在就是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遏制这夏世家。”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全部说出来?”灵兮眼神一凛,直接扯住了南风的头发说道。 闻言,南风一怔,然后浅浅一笑,语气淡淡地说道:“这都被你猜中了。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 “快说!” 南风掩嘴微微笑道:“自古以来,这江湖武林与朝廷庙堂就是风而治之,各不相涉。但是现在六通庄园的势力日益庞大,朝廷之然是有收复安抚之心。只是这六通庄园看上去与各方都没有什么联系,唯独与这夏世家似乎有些不明不白,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白君乾捏着杯子,满腹心事的喝了一口茶,道:“那若是其他世家真的想要接纳这股势力,收买人心,那皇室也是有应对方法吧,毕竟是皇室,不可能连这样的事情都应付不了。” 南风闻言后,笑了几声,道:“你们倒是思路清晰。所以啊,这六通庄园只是一个中转,众人真正想要接触的,其实是影翼阁。” 此时,众人安静了下来,阳光像是被滤过的细沙一半,缓缓洒落空中,似乎被众人的呼吸弄得在空中摇摆。 白君乾沉思了一刻,幽幽开口问道:“影翼阁是什么地方?” 南风坐直了身体,浅笑道:“这影翼阁不在江湖,而是在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 “什么地方?” “皇城。” 众人惊讶:“缨国的皇宫吗?” 南风笑了笑,伸手给灵兮杯中重新点上一杯新茶,说道:“影翼阁是当今朝廷皇帝秘密的特务机构,据说专管刺探朝中各级机密,为皇帝秘密清理门户。那影翼阁里也是高手如云,阁主天机校尉直接听命于圣上,但是这影翼阁到底在何处,却一直是一个机密。” 白君乾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不是......”银在闻言后甚是愕然道:“这缨国难道不是你们观魔组织和你这个祭司大人独掌?” “你们都这么以为吧,到那时那皇帝其实很是忌惮我们。”南风缓缓地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脸上却是莫测的笑意,他说道,“大概两百多年前,这个影翼阁就存在了,总之我现在所管控的事情少之又少,只不过徒有一个祭司大人的名号罢了。” 常月宸也是大吃了一惊,她睁大眼睛盯着南风,问道:“可现在缨国的皇帝不是死了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各方势力才想要趁机侵入,取得先机,于那影翼阁取得联系,有些人是为了以后的飞黄腾达,而有些人更甚,比如夏世家就是狼子野心,根本就是想推翻现在的皇室,自立为王。”南风叙述着,目光缓缓旋过来,凝在白君乾的面上,语气清冽的如近处的悠悠桃花香,“但是,欲望是有代价的。有所欲,便有所求,而有所求,势必会有所惧。我们不用让夏世家屈服什么的,只是需要拿到震慑他们的把柄。” 灵兮的眼眸亮起沉思了一刻,目光定定地看着南风,说道:“那难道只要与影翼阁接触到了,就可以对皇室造成威胁?” “那影翼阁当在上个皇帝如此多年的心腹,你说这个影翼阁掌握了多少关于皇室的秘密?而影翼阁似乎又与六通庄园息息相关,现今的情势真的很是混乱。”南风脸上的折你去哪个愈发难看了,他苦着脸说道,“所以这次的调查真的十分重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拜托你们。” 白君乾此时仿佛刚从深深的思索中醒过来,抬眼看了一眼灵兮,又看向了南风。他将思绪拉扯回来,问道:“你们没办法联系到那影翼阁的人吗?” “自从上任皇帝去世之后,这影翼阁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南风说罢,又接着将那温温热热的茶递到了灵兮手里。 灵兮有些木然,却见一只手从自己眼前拿走了那杯茶,下一刻,她的眸子与白君乾的眸子对上了,这一眼便直接四目相对地看入了眼底,白君乾眸光清亮,可灵兮却是微愣,不自觉马上移开,拉开了距离,她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常月宸眼色很好,立即就注意到了他们三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于是立即接上了前面的话题,问道:“那现今直到影翼阁所在的人,便是在那六通庄园里面吗?” 南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用眼神挑衅白君乾。 白君乾眉头一皱,当即就不悦起来, 南风见白君乾并未被他完全激怒,他便是索然无趣地收回目光,然后回答了常月宸的问题,道:“不错,既然我已经知晓那六通庄园的老大叫做陈时,那影翼阁的底细就一定掌握在他手中,且影翼阁的出入,一定还有什么信物腰牌暗语之类的,这一点也要从这陈时入手。” 白君乾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灵兮看见后想起白君乾说过的那些话,心中不禁有些悲怆。 “......需要我们做的就是这些吗?”灵兮沉默了半晌,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说到。 白君乾望着她,道:“我们不一定要帮他。”随即收回了视线。 他的眼底是冷的,灵兮一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无端地一股寒意渗入了心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渐行渐远 黄昏降临,桌面上的茶水已经喝完,众人沉默着思考着南风所说的那些事情。此时轻风微拂,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到铺着黄尘的地上,斜阳之下,一切都鲜艳的颜色,像是一切都很温暖。 “你们观魔组织不应该对这些也是应该早就要作打听的吗,为何现在才来打听这些?”一直没有吭声的花微仙人打破了此时的沉寂。她的视线朝着窗外,看上去十分淡然,但她的这个问题却是一阵见血的。 南风微微惊讶,扯起了嘴角,他一丝不苟的回答道:“说来简单,我们观魔组织也是时刻被关注着的,若是我们执意要去探查皇家设立的组织,恐怕我们会被猜疑,到时候就是大难临头了。当然,我们也尝试着去查探过,不过只得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消息而已。所以我口中的陈时也算是我了解到那我微不足道的消息之一。” “我们去哪里找这个人?”灵兮把脸偏向一边,对南风冷眼相对,她不满刚才他对白君乾的挑衅,可更加让她不满的是自己无法在刚才做出任何对白君乾的回应,她一直在躲避。 南风神情没有上面变化,语气里却有几分气恼,他望着灵兮回答道:“听说这老头子多年来闭门不见客,会有些难找的。” “我说了,我们不一定要帮你。”白君乾眉间冷清一片,声调漠然。 “是吗?”南风冷笑了一声,把声音升到一个十分尖细的程度,语气里有一种礼貌的威胁:“你别忘了,玉璧只有我能拿到。” “那又怎样?”白君乾犹自说着,声音中带着一股寒意。 闻言,常月宸他们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白君乾,你说什么呢?” 灵兮听了后,心脏也是簌的停了一下,不知该做何反应。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南风的脸上泛着阴森的笑,他低头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中,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抛弃红儿了吗?” 白君乾皱起眉头,脸颊凹陷在阴影里,回答道:“我永远不会让她离开我,玉璧,我自然也会自己替她找到。” 听到这番话,灵兮松了一口气,可心脏却依旧揪紧的厉害,她在这些话中感受到了白君乾的执念,她缓缓伸出手放在白君乾的手上,与其对视,缓缓说道:“师父,仅凭我们是拿不到的。” 白君乾一愣,表情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一尊用汉白玉雕刻成的石像,永远保持着融化不了的纸白,温暖不到的漆白,在着黄昏下那么鲜艳,无声无息地浮出来,如此悲怆。 “那随你好了......”说完,他将手从灵兮手中抽开,起身离开了小阁。 良久,望着白君乾离去的身影灵兮只觉得身上凉气侵人。挡在她眼前的这一切又是困难重重,而关于南风所说的调查也是越挖越深,仿佛越来越没有尽头。 “你......现在这到底要做什么?影翼阁?皇宫?”灵兮转过头望着南风问道。她没有追出去,也不知追出去要说些什么。而常月宸和舜追了出去。 南风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唉,现在缨国局势复杂,本来各世家与皇室是相互制衡的两极,可如今若是连落朝廷,天下的暗卫、影卫,加上缨国的军队不计其数,而江湖上各世家的力量有混在,人心不齐,有多是乌合之众,怎么能与朝廷对抗,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笼络人心与力量了。” “那......这次调查岂不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蓝浣西犹豫着说道。 闻言,南风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了灵兮身上。 灵兮低着头,正在细细思考着各中的渊源,这江湖上修士众多,高人不计其数,还有各世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只是他们各自为政,有些世家内部也是矛盾重重,而朝廷拥有的却是雄厚的财力,训练有素的军队,相比之下,两方又怎能相较? 看来这缨国的皇室现今也是风雨飘零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然也不会连这六通庄园都要忌惮了。 “那你这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呢?”灵兮思考了半晌问道。她心中的一团团迷雾,等待着南风来波开,但是后者却只是给了众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们照我说的,一步步来,便会知道。” 闻言,众人只觉得又被引入另一场深渊之中。 “那言归正传,夏世家的那个玉璧,我们又该怎么得到?”花微仙人开口问道。 南风笑着,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暂时还不着急,等我们找到那影翼阁以这个为诱饵让夏世家自己交出玉璧就行了。”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感觉也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去寻找线索。 天空一片深蓝,随着夜的来临,蓝色的浓度越来越重,一群群归鸟掠过上空,翅膀敲击着空气,发出“飕飕”的声音,远处的夕阳已经彻底沉入了地平线。 灵兮打算回房休息,却是在房间口看见了白君乾。 “师......”灵兮瞳孔一缩,话音刚从口中出来。 “我恰巧路过......”白君乾的声音像是做了坏事般低沉、颤抖,神态如梦游般虚幻,哆嗦着道:“我要回去了......” “师父!” 可明明错的不是他,而是她。 白君乾没有停顿,他那惹人心疼的背影已匆匆走远,欣长的身影融入浓稠的夜,逐渐涣散。 话语安静地停在了她的嘴边,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任何行动。 灵兮站在原地半晌,依旧没有进入房间,而沉沉的天色已经将她铜锭的天空压得很低很低,让人似乎不能呼吸一般。 当她终于回到房间之后,她坐在房间里那面铜鉴菱花镜前,梳理自己的妆容,也细细整理了自己不堪的心思。 南风说的明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很是复杂,她与白君乾有着一段相恨的情缘,她在想起后,可能会杀了白君乾......就是有这么深的仇恨。 若是自己仍然执迷,要为他的悲而悲,为他的喜而喜,只想要待在他身旁,那只能是将自己推进深不见底的谷底。 灵兮望着镜前的一管黛春螺怔怔发呆,在她的脑海中,她的记忆里,白君乾似乎无数次为她描眉过,笑她眉眼含春、笑她青丝如云,似乎并不全是相恨的情节,反倒是温馨不已。 她根本就难以放弃。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那些恩爱的回忆是她嘴繁华明媚的一段生命,都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 而如果她真的要放弃,她就必须硬生生、血淋淋地从灵魂深处斩断。 这样,她根本就做不到。 第四百二十八章 无处话凄凉 若是真的一切如南风所说......虽然她自己也多少察觉到了,白君乾真的是她记忆重伤害她的那个人,而她会复仇,那她以后的生活将会是怎样一片灰暗扭曲? 宽恕做不到、漠视心不甘,灵兮望着菱花镜重的自己微微蹙眉的愁容,一颗心扭曲成麻团,在胸口胡乱碰撞,知道有个出口能通向豁然光明,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出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她记忆中的娘亲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当对待情事,不再觉得理所应当,成竹在胸时,当你与千万人一般对情会迷茫、会失措,方才是你成熟的第一步。” 那时被给予这番话的她单纯、任性,不知世道艰苦、不知委屈为何物,更对情爱一事没有多深的了解,而如今,这句话倒是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灵兮又叹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似乎扰乱了镜中的人影,她伸手将捋顺的青丝挽成一个结,束在脑后,又用白君乾送她的那柄木簪别住。这样,镜中的她看起来又清新又利索,像是愁绪都少了不少。 可该去解决的问题,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她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去找白君乾。愤懑吱呀一声开了,带着屋外湿润的气息,白君乾迈步进来,夜风将他两只宽大的袖吹得鼓鼓的,掩盖住了这几日的疲惫,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了疾风飘逸洒脱之意。 “灵兮。你若是真的要走,为师也不会拦你......” 原来他是来说这番话的。 “师父,你为何觉得我一定会离开你,又为什么不能挽留我呢。若是我真的在你说了这句话后离开了你,你就真的就这样轻易的放我离开吗?师父,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抱着的是怎样的情感吗......”她一言一语的诉说着,渐渐的,语意便是染上了些微泪意。 “我挽留过了,只是你什么也不愿告诉我,你的心在漂浮不定,在南风与我之间......”白君乾缓缓说道。 闻言,灵兮怔住了,再次望着白君乾离开她的视线。 对啊,在水泉那里他就已经挽留过了,他一直在努力着前进,而她一直在后退,她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就算如今他误会了些什么,也是她的错罢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灵兮笑了笑,矛盾的心里开始被无限放大,一阵虚无的哀凉飞快的地漫上了心头,她失神的走了几步,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屋里静得一丝声响也没有,灵兮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见满窗的月色流淌进屋内,在地面上泛起一层微微光晕,似其间一粒一粒的微尘都可以清晰看见。 这样的寂静便愈发令她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沉闷不以,睁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歪头似乎起风了,吹得那窗纸呼呼有声,那感觉又像是有人捉了两只蛾子放进耳朵里,翅膀呼呼乱舞,扑腾起一阵阵的心慌。 翻来覆去,睁眼闭眼,直到窗口微见光芒,知是快天亮了,这才浅浅阖上了眼睛,思绪消停,沉入梦中。 她身旁还放在那幅画,而她额间一阵红光迸发。 ....... 第二日,众人从睡梦众醒。灵兮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白君乾就在她身旁,而白君乾见她醒了,慢慢靠近,“你睡了好久。”他一面说道,一面用手在额上、耳后试了试,又握住了她的手心,眉过分发烫,似乎放心了一些,语气也轻松了一些,“现在可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灵兮见他依旧穿着一袭白衣,布料在光线的变化下泽泽有光,发丝在微风吹拂下飘动着。她的眉在笑、眼在笑,嘴唇也在上扬,甚是温柔。 然而下一瞬这些就全部消失了,这一切只是灵兮的幻象。 “师父。”灵兮看了一眼窗口,黎明前打开的窗户已经被关上...... 她心头一动,在打理了一番撞击后,便是出了房间。 今日的天气也是十分舒爽的,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灵兮出了房间后,就去往了别院的园子里,她听见那边似乎有什么响动。 却是见得白君乾、常月宸他们几人还有南风都在那里,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白君乾与南风更是彼此对峙着,情势看上去不容乐观的感觉。 灵兮心中一慌,立即前往阻止,可南风却是忽然笑了出来,然后朝着白君乾伸出手,白君乾盯着那手看了许久,握了上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南风大声的说道。 灵兮有有些不明所以,而后听常月宸他们解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白君乾愿意参与此事了。 ....... 在这夏世家宫殿的郊外三十里的淮河之畔,有一处很迷的所在,江湖之中对这里传言纷纷,有讳莫如深。 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庄阁的“六通庄园。” 庄园毗邻淮河,河水滔滔,背依群山,地势险要。四周遍布密林,几里范围之内都是厚厚的泥沼,号称“黑沼”。 黑沼的范围广大,难以立足,不论是人畜鸟兽,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其中,毫无生路。 若是御剑于半空中,也是如此,那六通庄园附近的半空中全部都被施展了法阵,而且在空中根本就看不出来,被隐藏在空气中,人们根本无法辨别是什么法阵。 所以从另一程度上说,其实御剑在半空中婢通过黑沼还要危险。 但是这六通庄园的人,被这黑沼所环绕,还有法阵所包围,他们究竟是如何进入庄园的,又是如何从庄园出去的,却从未有人得知。 因为,这六通庄园本来就是这夏世家中最为神秘,又最为惹眼的地方。 广大无垠的“黑沼”,竟成了保护庄园不被外人入侵的最大屏障。 清晨,从黑沼附近升腾起的浓浓雾气裹挟着虫兽腐烂的瘴气,向着六通庄园周围渐渐弥散开来,远远的淮河之畔,行来两个行人。 他们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合一个二十出头的俊美青年。 那大汗虽络腮胡满脸,单仍掩不住眉宇间的勃勃英气,而俊美青年的额头上则格外缠着一条翡翠玉带抹额,二人一粗犷、一精致,看来似乎分外不搭。 他们立在黑沼前立住了,波开乱草从生,眼前的黑沼铺展开来,一览无余,方圆几里,毫无他物,那大汉立了一会儿,见那青年并未出声,只是凝神观察,便咳嗽了一声:“师父,这六通庄园周围诡异的很,我们要怎么进去?” 那俊美青年缓缓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了,我们现在易容了,为了掩人耳目暂时不要叫我师父了吗?” 这青年与大汉,自然是化妆假扮之后的白君乾与舜,他们商量好了要去六通庄园打探影翼阁的消息,于是在众人一番决定一下,便是只要了两人到这里来打探消息,白君乾自然是要来的,而舜则是带来查看那半空中的法阵是否有解的,人多的话不好,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舜低着头回答道:“是。” 两人望着眼前的黑沼,可这黑沼广大,果然是远远超乎他们的预料。 第四百二十九章 摸金行开拍 白君乾望着那无边的黑沼,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不说,那表面破灭的气泡就像是黑沼在呼吸着,看上去更是像可以将一切都吞噬的怪物。 远处的庄园在晨光中、雾气立若隐若现,仿佛静静看着他们要如何走入这片神秘的迷宫,而庄园四周深远密林,那些密林紧迫的挤在再一片地方,阳光几乎都没有缝隙穿透,导致底下的土地也是潮湿不以,再加上树叶的腐烂的气味,这里着实让人感觉不舒服。 一群黑色的鸟在此时飞向天际,展翅的声音和鸣叫声似乎都被压制了一般,藏着静默至极的绝望和苍凉。 “这黑沼范围太大,庄园四周确实别无他路。不过这六通庄园中这么多人,想要一时半刻从庄园中出去,即使有密道,怕也不易。”白君乾在观察了周边的环境后思忖一会儿说道。 舜语气平淡地说道:“只是我们现在连密道也不知在哪里?”而他心中却是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因为他并未找出着黑沼究竟被施展了什么法阵。 “是啊。”白君乾沉着眸子说道。 半晌,二人又一路回到了夏世家的宫殿之中,在与众人商讨了一番之后,便是有了结果。那南风掌握这一个计划的中心,毕竟这计划几乎是由他一手策划,可他却是半遮半掩,并未将全盘计划告知。 灵兮逼问多次,他仍是不愿说出。 半晌,南风看了看天,那太阳已经升到半中。 他轻笑了声,站在一旁瞅了片刻,然后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通体透碧的口哨放在唇边,吹而不响,不多时窗外乍起一声清啸鸟鸣,一团黑影飞入了屋中。黑羽鸟在他肩头稳稳落下,似是极欢喜地冲着南风叫了两声,又扭过圆脑袋啄了啄翅羽。 南风将鸟儿重新放飞后,便是转头望着白君乾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一行人去往了这夏世家城中最为热闹的所在行去。 灵兮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穿着打扮也尽是衣冠楚楚、锦袍玉带,颇为阔绰,心下犹疑。却有见人人脸上均是春风满面,一副跃跃欲试是模样,心中更觉得不解。 白君乾他们不说话,也没有向着南风询问他们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南风独自一人在前面领路,眉宇间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心思。一行人正行着,忽见前方人群过处,一阵喧哗,空中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远远驶过来一辆高头马车,华丽的车顶金光闪耀,熠熠生辉——那马车的顶盖竟然是由黄金打造。 忽而人群让开,那辆马车驶过来。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之间当先由六匹高头骏马左右护卫,仰头嘶鸣,神骏非凡。 马上的侍卫虎虎生风、英姿飒爽。 当中一辆金镶玉带七香车,黄金为顶,白玉为轭,翡翠镶窗,玛瑙作帘,整体看上去异常华贵。 众人见阵势不凡,纷纷让道,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混在人群中,见那马车从身边转过去,车床上帘幕低垂,看不见里面坐的何人,心中大感疑惑。 可身边的夏世家的百姓却是纷纷露出艳羡之色,似乎看见了什么名人。 灵兮犹豫了一会儿便借机打听,有一站在她身旁的年轻人惊讶道:“这位小娘子,怕不是这金莱城中的百姓?” 白君乾在一旁笑着答道:“我们确然不是。”然后将灵兮拉到了一旁。 那男子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道:“怪不得。这是金莱城中的第一巨富,号称‘黄金百万’的金百万金老的马车,看这架势,这气派,洛阳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旁边有一中年男子接口道:“是啊,想不到今日金百万也来了,我看咱们这些人还是该散的散,约莫也没什么好处可得了。”先前那人点头称是。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便是将视线望向了南风,可南风却是别有深意的望着那辆金色的马车,并未有要解释为何要带他们来见这番场景的意思。 于是白君乾便是又朝着那两人问道:“不知这金百万到底是去哪里?这样大张旗鼓,你们也是跟他一路的吗?” 那人有些鄙夷的瞧了一眼白君乾,道:“你这小伙子,瞧着聪明,却原来这些儿事也不晓得,今日初五,还能有什么大事,那自然是‘摸金行’要开张了!” “摸金行?”灵兮正要问,就被南风一把拽走,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笑吟吟对着先前的那二人说道:“二位仁兄莫误会,万妙自然是知道的,方才不过开阁玩笑,开个玩笑。” 灵兮被难道拽得直趔趄,灵兮不得不强行立住,道:“你现在是干嘛,去那摸金行?”视线却是一直往后看去。 南风挑着眉,将她的头转过看他,慢悠悠地说道:“不然何必来此?” 灵兮盯着他,轻哼了一声道:“是了,你早一副算盘打在心理,自然是不必与我们说。”灵兮说完,就皱着眉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南风的头上,“就不能早说?害得我们在这里东猜西猜的。” 南风怔住了,然后觉得灵兮这个行为好笑,微俯下身,与灵兮对视问道:“怎么?这是生气了?以前你生气就会这么打我。” 灵兮翻了一个白眼,而白君乾追上了他们,一把将灵兮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他两鬓的发倾下遮去了他的表情,苏世誉只看得到他的眼,在黎明的天色中极清极亮,他声音平缓到无起伏,不带情绪地道:“等等我。” “你们俩快点。”南风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君乾说道。 灵兮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闷声随他往前走,而常月宸他们却是不知被人群挤到了哪里。 此时南风也是终于不再卖关子了,直接介绍道:“摸金行是夏世家的金莱城中最有名的拍卖行,每月初五和十九举行拍卖。可谓是天下闻名......”他有意顿了顿,瞧着灵兮会意一笑,“只不过,你们初来缨国,想必对这些事自然是不清楚的,听说这缨国的权贵还有一些世家都会派人来此竞买宝物呢。” 闻言,白君乾无言看了他片刻,问道:“六通庄园的人也会来吗?” 南风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回答道:“那是自然,这样的好事情他们怎能不参与。” 于是他们三人便是要在这“摸金行”守株待兔了。 :。: 第四百三十章 人声鼎沸 这六通庄园的六位庄主,个个都是贪财善敛之徒,个个都有一己之所好,想当初那‘乐才子’和‘书文侯’为了一把古琴都能闹到不可开交、师门情分断绝,他们自然要来关顾这摸金行。”忽南风勾起唇角说道,笑容隐隐有几分危险意味。 “月宸仙人他们呢?不用叫他们一起吗?”灵兮盯着南风问道。 南风的笑容忽然深了,他微眯了眸,温温和和地开口:“我们三人足矣。”他似乎别有意味的撇了一眼白君乾。 白君乾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没多久,他们三人已然来到了摸金行,单看其外表,已是不凡,但见庞然大物,圆顶翘脚,楼阁林立,组合成群。有无数商人、修仙者,大小商贩正从门内进入。 “让我也来长长眼。” “终于有机会进去瞧瞧了!” “不知我们带的钱够吗?” 他们的话语声也充斥在这门口。 三人随着众人几乎是被推着挤入其中,先是通过一条窄窄的甬道,两侧不时有些小角门。 接着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偌大一个空旷的空间,自脚下到前方,一排又一排的台阶依次向下,每一排的台阶都由栏杆环绕。 仰头看去,屋顶极高,四壁两侧也都有隔间坐满了人。下方正中乃是戏台一般的圆形平台,数十丈方圆,大小惊人,共有三层,悬空排列。 此刻,四周都是人,挤挤挨挨,都在寻找着位置能够坐下。白君乾与灵兮他们一行人找了高出的一处作为坐了,但深秋却是接受了许多人的打量,原因就是因为他此时的样貌。 但是他们现今的这个位置的视野极佳,正好方便看者四周人脑熙攘的场景。 灵兮目睹这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兴奋吵嚷的场面,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倒是跟瑀国的拍卖场有些像。” “什么?”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灵兮露出了一个微微有些疲惫的笑容,犹豫了一下后,就对上白君乾的眸子说道:“其实我以前就在这种环境下被拍卖过,作为魔修。”她很平淡的说出这番话,似乎毫不在意一样。 可白君乾却是发现灵兮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心下一窒,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去握住了灵兮的手。 半晌,灵兮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周围的人在看见这么场面宏大的拍卖会之后也在感叹着:“果然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第一拍卖行’吸金无数,又好宝者众,当真是人间一大盛事。” 南风嘴角不可置否地冷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天下熙熙’?都是些泼皮破落户,多半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说罢,接受了周围人不屑眼神的南风举目四顾,毫不在意,还转头望向了身后四周的隔间。 灵兮也随着她目光转去,之间身后隔间之上,有一处,分外惹眼:数十个锦衣貂的卫士伫立在两侧,另有七八个美貌丫鬟、清俊小厮,当中作者一个体型短圆的胖子。他身着灰绿锦绸,红润的圆脸上一脸富态,两只小眼睛则是闪着精明。 灵兮认出了那数十个卫士正是方才在路上见过的金百万马车前的左右护卫,于是低声道:“那便是金百万了。” 南风点了点头,嫌麻烦似地瞥了周边那些大喊大叫的人一眼,又对着灵兮悠悠说道:“看到没?那才是正主,周围那些人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灵兮低声又问:“那你说那六通庄园的人呢?怎么没有看到?” 南风却并不回答,只是颇有意味的笑:“红儿你别急啊,咱们且等着吧,一会儿说不定就有好戏看了。” 灵兮闻言后侧头一看,只见白君乾定定地望着那圆台,神情平静得有些异样。 少顷,所有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还有过道处也站上了观看的人,真是挤挤挨挨,热闹不凡,他们似乎都在翘首以待些什么,每个人的神情都掩饰不住的兴奋。 忽然,场之中的圆台上依次走出七人,皆一手持着银盘,另一手握着柄银锤。 这七人朝在场众人鞠了个躬,然后众人忽然一齐都安静了下来,七人一银锤敲击银盘,声音清越高亢,在这场子里回荡开来,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灵兮身边有一人低声说道:“看来今日有七件宝物?” 灵兮疑惑的看了过去,看着那人好奇问道:“怎见得便是七剑宝物?” 那人指着台上道:“台上出来多少人,便是今日有多少件宝物,这是摸金行向来的规矩,小姑娘你莫不是头一回来?” 灵兮讪讪地支吾了几句,转头看白君乾,只见他面无表情,其间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忧愁,但不发一言,似乎在为什么而忧神。 她不禁心头酸涩,喉间哽涩,静静地看着他,良久...... 台上的银盘响动数声,摸金行拍卖厅的两扇大门“吱呀吱呀”地被推动着渐渐合上。 门外还有许多模样来得及挤进来的人,此刻却也只能大喊大叫干着急。然而拍卖厅里的众人却越发安静了。 圆台上的七人渐渐退下去,便有另一人上台行礼,朗声道了几句客套话,略讲了一下摸金行的规矩,都是老生常谈,随后很快就进入了拍卖的流程。 第二层的圆台上一直垂着的帘幕动了动,场下立即有人开始躁动。众人议论道:“今日怎的竟有如此多的大件儿吗?” “是啊,敢情头一剑宝物便是如此高价?” 灵兮正想要走过去问旁边那人,身边一直坐着的南风便早已低声道:“这三层圆台是按照宝物的价钱排的,你看那第一次的圆台在最下面,此处登场的宝物是千两级的,第二层的圆台上出现的宝物就贵重些,起拍价便是万两以上,至于第三层,则是百万、千万两以上的,几乎是无价之宝。” 灵兮惊讶道:“这宝物竟能值那么多钱?” 南风脸上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摸金行乃是缨国第一销金窟窿,岂能等闲视之?这些在这里拍卖的奇珍异宝,也是从天下各处搜集来的。” 灵兮皱了皱眉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那我们来这里也是合适吗?”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南风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笑着道:“俗话说真人不露相,你可别小瞧了自己,一会儿有你出风头的时候。” 灵兮眼睛瞪了瞪,瞧着南风不知如何是好,问道:“你又想了什么计策去为难我?” 南风摇头只是笑,示意她噤声。 第四百三十一章 善财姑娘 随着众人的屏息那第二层圆台上的重重帘幕已经缓缓拉开,明亮的烛火从顶上直照下来,众人只觉有紫色的荧光闪耀全厅,定睛一看,才惊呼出来。 灵兮睁大了眼睛,圆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尊鲜红的的珊瑚。 珊瑚通体晶莹,紫光闪闪,华美异常,坐下的紫檀木白玉镂空挂饰,更绝妙的是珊瑚似乎还是活着的,随着角度的转在那里轻轻颤动,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随即她还听到了佩环叮咚的声音,转眼间一个眉毛少女从珊瑚树后闪身而出,身段苗条,双眼含笑,头上绾着两束双月成环的髻,身披黄白相间的锦缎,一切装束都华美异常。 这样的少女是“摸金行”宝物的一种夸宝人,被称之为“善财姑娘”。 此刻这位善财姑娘向着众人盈盈下拜,容态绰约多姿,伸出素白的手指向那紫色珊瑚树道:“这是七宝血珊瑚,相传为五百年前的进贡给皇室的贡品,高六尺七寸二分,长五尺五寸一分,此为今日开门头一件,容隔为客官竞拍,起拍价一千两。” 善财姑娘说完,双手一收退后一步,倚着七宝紫薇珊瑚树盈盈而笑,笑容娇中带媚,映着身后的珊瑚树。 此情此景,令人心动神驰,不知是人借了宝物的光,还是人的艳色为宝物增光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小厮上来,一个持着小小香炉,另一个拈上一炷香,以确定时辰,少女手中取出银盘来,轻轻敲了一声,竞拍便随即开始。 场下喊价之声时时不断,伴随着香火越烧越短,价格也越来越高。待到香烧到一半时,最高叫价已经喊道了白银一万七千两。 此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眼看着香逐渐烧没,仍是无人出价。持价者是一个富贵公子,他正得意地环视四周,以为自己胸有成竹,甚为自满。 善财姑娘朗声问了两遍,都无人应声,正要随着最后一抹香灰落锤,却听场下有人喊道:“两万两!” 众人纷纷转头去看,只见场中与那富贵公子遥遥相对的方向,有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面露微笑,重复了一遍:“两万两,成交吗?” 富贵公子立刻变得通红,望向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望着他,淡淡地道:“这不是那夏世家的六公子吗?也来此快活?” 闻言,灵兮眼神一凛。那日夏侯惇前来迎接他们的时候,带的全是自己的女眷,而他膝下有嫡出、庶出、私生子共十个儿子,没有一个前来露面,也不知那夏侯惇是在掩饰着什么。 此番灵兮他们见到的这个六公子就是其中一个庶出的儿子,在金莱城中的百姓看来,他就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到处闯祸的富家公子。 那六公子红着脸拱了拱手,客客气气地道:“原来是隆庆镖局的佐爷,失敬失敬!宝物虽好,可本公子不过是图个热闹。”说完,掏出手帕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汉。 其实这六公子此番瞒着家里人来到摸金行,本已犯了大忌,不成想被这中年男子揭了短。 而这隆庆镖局也是在夏世家里第一大镖局,这夏世家常年到处做生意,以至于这夏世家境内聚集了众多的镖局。而此时的这个佐爷也是这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在江湖和官场都有人脉。 此人更是家财万贯,不容小觑。 方才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夏世家的小公子爷,更是不紧不慢出口就是‘两万两’的大数目,不由得人不服。 善财姑娘笑道:“佐爷已经出价两万两,香炉中的香烟已经烧没,按照摸金行的规矩,这宝物就归佐爷所有。”她说罢,又对着众人盈盈一拜,场下这才有了鼓掌叫好声。 那佐爷在人群中虽然有些不起眼,此刻却早已经是关注的焦点,他微笑示意,向众人一一点头。 有人说道:“这位佐爷一出手就是两万两,爷当真是阔绰的紧。” 南风远远的瞧着那佐爷,冷笑道:“这种人,不过是有些钱,不过也终究是跳梁小丑而已。真正的宝物还没来呢,行家也没出手。” 灵兮惊得呆了一呆,顿时没了话。 拍卖还在继续,气氛越发热烈起来,其后的宝物——竞拍,但都是在第二层的“千两级”台上出现,有东海的七十二玉斛珠,有传世的著名文人的画卷真迹,有清透如水的上古玉净瓶,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佐爷后来一直没有出手,宝物拜其他几家富豪抢到手,那位夏世家的公子早在佐爷揭了短之后就悄悄退场了,离开了竞争。 “看来这佐爷就是今日这些宝物的所赢者了。”灵兮暗想着,可照着南风所说的话,还会有更加有钱的人出价竞拍。 只有在他看得过眼的宝物时候,佐爷当先第一个出手,抢拍“七十二玉斛珠”,此珠也是以往以往进献给皇家的东西,虽然不知为何会流落在江湖之上,但是得此珍宝,佐爷自然是不放过的,出的价即使惊人的高价:“五万两!” 比方才的七宝血珊瑚还高出了三万两,足可见佐爷对此宝物之珍爱。出价如此之高,自然无人来抬价,这颗东海夜明珠就这样被他收入囊中。 “其实这些东西爷没什么用处,最多用来观赏,但还是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灵兮叹了一口气说道:“居然还花这么多钱......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闻言,南风笑了笑,道:“这些人都是锦衣玉食的人,钱本就是多的发慌,不用出来,他们恐怕还不舒服呢。” 说着说着,灵兮便是是发现白君乾从刚才开始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灵兮多多少少知晓他为何会这样,便是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望着他说道:“师父......” 白君乾平淡的将头偏过来,目光扫了一下南风才看向灵兮,眸光平静的很,依旧没有说任何话。 此时,最后一件宝物是全场的压轴,就在众人都纷纷猜测时,早有人惊呼出来,指着高处叫道:“第三层!第三层!” 果然,那第三层“万两级”的圆台之上,帷幕缓缓拉开,半遮半掩中众人的情绪被拉至了最高点。 当看到那宝物真容之时,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禁一齐叫了出来。 :。: 第四百三十二章 赏金童子 红色的帷幕被缓缓的、缓缓的移开,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注意,而其后的宝物也渐渐开始出现。 还没看到那宝物的具体模样,人们的眼睛便已经仿佛被金色的光刺得为之炫目,定睛一看,顿时膛目。 这是一件完全黄金打造的战车,熠熠生辉,车型古朴,造型逼真至极,车帘则薄如蝉翼。 车轮则精致细腻、一丝不苟,驾车的车夫梳着奇怪的发髻,似在张口呼和,威武凛然,他手持缰绳,缰绳纤细如许完好无损,而缰绳的另一端系着的则是一匹神采飞扬、仰颈长嘶的骏马,鬃毛缕缕翕张,微张马口,高抬前蹄,马身雄壮有力。 车顶盖之上更是有一堆异常夺目的明珠。 整个战车从主体的车道驭车的武士,再到马,均是栩栩如生,仿佛像是真实存在于众人的视野之中,使人听到蹄声杂沓,觉得着马车就要迎风而冲,战场杀敌。 场下一时已经无人说话,大家惊骇的看着这件珍宝。这件宝物身上的每一件,哪怕是一根小小的缰绳、哪怕是马车头上戴着的发箍...... 随意哪一件取下来都是珍宝,先前多展示的六件珍宝跟它一笔,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看着这马车的灵兮却是觉得这马车有些庸俗,虽然是全黄金打造,但却也因此生出了几分庸俗之感。 忽听马车上吱呀一声,那车门径直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缓缓从上面下来,与此同时她的眼睛是被一层黑布蒙住的,而她的额间有两个突出的碧绿色的角,她是魔修。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衫,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再听见周边吵杂喧闹的声音之后,更是急忙往后退去。 “哎,是魔修!” “长得还真是不错!” “这要是买回家,还真是享福了。” “你得有钱才行啊。” ....... 底下的声音越发激动起来,都被这魔修吸引去了视线。 然后从台下走上了一位少年,脖颈上戴着一个如意锁,手上、脚踝上都戴着一个金色的铃铛。 他每走一步,那铃铛都会再摇曳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者吵闹的会场之中,显得极为独特。 这是摸金行的另一种夸宝人,称之为“赏金童子”。 只见这赏金童子几步走到台前笑着拱手道:“各位看官看好,第起剑宝物,今晚压轴之物,一共两个部分,马车来自上古仙人陵墓......女子来自瑀国。”那童子将手的指向从战车转到跌倒在地的女子身上。 “是什么样子各位已看清,不限价,一炷香,价高者得!” 众人面面相觑:上古仙人陵墓?可是这不是没有人找到过吗?而且据说上古仙人的墓穴都是有水银为江河湖海,有万年鱼油熬成的长明灯,更有亭台楼阁、兵甲百万,机关重重,防不胜防漫着黄金战车是如何从陵中盗出来的? 但看着马车如此精致,令人膛目结舌,纵然不是那帝陵之物,它既然已经出自鼎鼎大名的摸金行,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还上古仙人?”灵兮冷笑了一声,道:“仙人不是长生不老吗?怎的还有陵墓?再说什么仙人的,谁曾亲眼见过......怎么这些传闻和噱头都如此的不靠谱。” 拍卖很快开始,最开始,有人弱弱的出了一句“一万五千两”,此言一出,当即遭到众人嗤笑。 “什么眼光?这台子上的货出来就得一万两起价,您就加个五千?敢情是说笑吗?” “一万五千两,我看也就买个马嚼子罢了!” “方才那七宝血珊瑚都两万多嘞,这个黄金战车可比那个值钱多了,这个是无价之宝啊!” 一阵斥责议论声之中,那第一个出价之人羞愧的无地自容,居然直接离开此处。 南风摇头道:“不就是被嘲讽了几句吗?就离开了......这也太不担事了。” 灵兮说道:“也就你脸皮厚。”然后还白了一眼南风。 其实在这‘摸金行’里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买不起的不出价,不知深浅的不出价,否则万一露了丑被人耻笑了去,坏了名声和眼光,以后在这一行当就走不下去了。 当这人离开此处之后,场边一度引发了小骚动,赏金童子镇定自若,出价继续。 先前一度领袖众人的佐爷,此刻苦恼不已,原来他两番出价抢宝,手上的金银已经不够富余了,当下他只有坐山观虎斗的份。 “灵兮,你怎么了?”白君乾见着灵兮的手握得很紧,面色有些苍白便是终于开口道。 灵兮却是将视线定格在了那女子的身上,眉头深深蹙起,道:“师父,你说为何到处都有人贩卖魔修,明明我们也是人。” 闻言,白君乾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指伸进灵兮的掌心,慢慢的替其展开,道:“没事的......” 话还未说完,那南风便是说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就算是我们救的了眼前的这个,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不要太在意这些,反正迟早都会麻木。” 闻言,‘麻木’这个词刺中了灵兮的情绪,让灵兮立即沉默了下来。 这回,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站在中间的看台上,大声道:“七万两!成不成?成我救将这行头请到我月耽楼去!” 出价的人是这城中月耽楼的老鸨珍珠娘,她一出口七万两的价格,也算不低,已经是那玉斛和七宝血珊瑚相加之总和了。 场下人静默了片刻,众人便是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大声道:“珍珠娘!您的月耽楼可真有钱,花七万两随随便便买一辆金马车!是哪位姐儿挣的身子?” 场边出纳来一连串嘻嘻哈哈的坏笑声,男人们议论纷纷。 “哈哈哈哈哈!” “珍珠娘,与其有钱买车,不如花钱买一张金床,咱们今儿个都去月影楼舒坦舒坦!” “嘿嘿!金床虽然看着好看,可那玩意硬啊,硌得人太不舒服,还是金丝软缎的好。” 以下言谈渐涉猥琐,白君乾皱眉捂住了灵兮的耳朵,所以灵兮只听得嗡嗡的声音,还有见得他不悦的神情。 等到这群人差不多停歇了话语后,白君乾才松开灵兮,灵兮笑了笑,然后微微倚靠在白君乾的肩膀上,这一举动,让白君乾微微讶异。 昨夜的事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不知是在假装还是在逃避,但至少他和她暂时谁也没有戳破谁。 竞拍还在激烈的进行着,灵兮本以为就这样几个俗人争抢来争抢去,那六通庄园的人并不会出现。这样的思绪刚刚落地,她就听见南风豁然起身,大声说道:“我出价八万两!” 此言一出,众人声音一滞,看向南风的方向。 :。: 第四百三十三章 引人入计 当“八万两”这个价格从南风的嘴里说出后,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包含着愕然,但更多的是怀疑。 南风望着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依旧宠辱不惊,像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自信通过嘴角扬起的弧度呈现出来。 灵兮望了他一眼,又望了白君乾一眼,瞬间心中焦急起来。 “我们身上可是一分大钱也没有带,他哪里来的胆量敢竞价?”她站起来拉住南风说道,南风缓缓笑出了声,用手轻轻拍了拍灵兮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众人一看又有人出价,且出价的还是个魔修的模样,多多少少不相信,但是见得一旁灵兮,见灵兮生的如此冒昧,把在场所有的女子都要比了下去,心中就先发了欲念。 早有几人早就盯住灵兮,身子发软,痴痴呆呆,叹道:“乖乖,这世上竟还有生得这么美的雏儿!” “哪家的小姐啊?” “过来亲近亲近!”有一个笑嘻嘻地就往这边走。 灵兮反应过来那些话语是在说自己之后,冷眼盯着这个人。那走过来的男子就觉得自己仿若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眼睛,刺得生疼,不过这一盯之下的冷若冰霜,更是别有风情,让人销魂,越发激起了他的欲念。 后面一人拉住那汉子,哈哈笑道:“你眼光倒是好。”然后他望着灵兮说道:“我见这位姑娘国色天香,多想结交结交!不知是那家小姐?”说罢,他也是朝着灵兮拱手走来。 灵兮见他表情猥琐,心中生起了一股怒意,有心要教训教训这人。这些人都是自诩有钱可以买到一切东西的人,所以一旦他们有了欲念,便会自信无比认为自己可以得到。 正要出手,白君乾疾步过去,直接就挡在那人面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白君乾低声道:“你若是再前进一步......”他一边说道一边动了动自己腰间的剑。 忽地一旁的南风再灵兮耳边说了几句话,灵兮那愤怒的神情忽然缓和下来,然后南风走到哪人身前将白君乾稍微推开,哈哈大笑了出来:“不知阁下是何人?” 那男子睨了一眼南风,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名为常九郎,怎么识得本大爷我?” 这常九郎生得身材豪壮,相貌堂堂,一缕美髯,想来对自己的形象颇为自负。 平生流连花丛,多有风流情债,如今见得灵兮的绝色之容,自然心中难以自抑。 “原来事鼎鼎大名的常九郎啊,久仰久仰,既然常大哥有意结交,小弟也乐意至极,常大哥帮我抬价,今夜我愿带着舍妹与大哥喝个尽兴。” 白君乾听了此话,心中一紧,攥紧了拳头,走到南风面前,低声叱道:“你胡说什么?!” 南风恍若未闻,然后将白君乾一把推开,而那常九郎九看见了灵兮,眉目含情,居然还春风一笑,把那常九郎迷得三魂丢了两魂,气魄丢了六魄。 稍有些江湖阅历的人都看出,所谓的“今夜喝个尽兴。”其中的暗示也是暧昧之极。 那常九郎强行定了定心神,心中忽然起了豪兴,点头大声道:“好!”向着那月影楼的老鸨珍珠娘,“珍珠娘,你还出不出?” 趁着这人不看着自己了,灵兮急忙收回刚才那副让自己都恶心的神情,而白君乾此时一紧满脸怒气,幸好南风将他拔剑的手按着,不然就要出剑伤人了。 灵兮走过去,拉住白君乾的手,然后伏在他耳边说道:“师父,这只是一个计谋。” 闻言,白君乾握剑的手松了松,心头蓦然一颤,愣怔着答不上话来。 可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愤怒,望着灵兮一言不发,然后又对上南风的眸子,道:“你不该这么做。”接着他感受到握着自己手的灵兮,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似乎在不安什么。 半晌,白君乾缓缓地抬起手,用手在灵兮的脸侧轻抚了几下,轻声开口:“没事……”他试着握住灵兮的手,发现她的手心都是汗,对上她的陷入一片混沌的眼眸,心中更是一沉。 果然灵兮还是害怕了。 白君乾皱着眉立即望向南风,四目相对,一瞬不瞬,一眨不眨,如胶着的棋局,又似对峙的战局,没有人移开眼,更没有人躲闪。最终南风冷笑了一声,道:“又没真的怎么样。” 灵兮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南风不告诉他们整盘的计划,刚刚这件事就是原因之一。 与此同时,那被挑衅的珍珠娘浓妆艳抹的老脸上露出铁青之色,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九万两!” “十万两!” “十一万两!” “十二万两!” “十三万......” ......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好不痛快。 当抬价到二十万两只时,场中之人依旧屏息凝气,议论纷纷:“二十万两真是闻所未闻!” 出价的常九郎面色泛白,立身不稳,他转头望了望灵兮,但佳人早已连看都不看自己,正靠在刚才那个阻拦他们的男子的怀中。 至此,常九郎不由得心中暗暗后悔:“这雏儿虽然绝色举世无双,但看来不是个简单角色,我莫不是被她当作了棋子儿?糟糕糟糕!”当下大定主意,若是那月耽楼那边再出价,他心下一凛认为自己绝不可做冤大头,便是打算不再抬价。 月耽楼的珍珠娘头上也已经渗出来丝丝汗津,手帕被她搅弄得不成形,脸上精心画好的妆容也是被弄得胡乱一片。 二十万两的天价早已喊破月耽楼的上线,珍珠娘把嘴一闭,居然也不再出声。 场中静默一时。 常九郎心中暗自心惊:“这老鸨儿居然退了!要死!难不成这二十万两竟要由我来出?”他方才一时色迷心窍,浑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仿佛那“二十万两”不是自己喊出来似的。 场边有人见珍珠娘推出,常七郎占上风,议论道:“想不到这常九郎色眯眯的浪子样居然这么有钱?” 有一人低声道:“那是!你是不知他为谁做事......”话说到另一半却仿佛察觉了什么忌讳,硬生生憋了回去。 又有人大声笑道:“九郎!恭喜抱得战车归?美人一笑,可值千金,这话我看得改改,改成‘可值万金’!” 那常九郎的脚步却往后倒退,南风看他神色犹豫,心中略感镇定:“这人外强中干,看来是要悔棋,可是出价已定,若要悔改只怕赔偿不少。” 灵兮也是再心理向着:“此人色迷心窍,当真可恶,实在是罪有应得。” 那赏金童子笑道:“二十万两,可还有人出价?”他指了指那抹香,香已经烧了一半多了,时辰所剩不多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偏僻角落里传来一个平稳的声音:“二十五万两。”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犹如炸开了锅一般。 :。: 第四百三十四章 竞天价 本是清爽的日子,这摸金行里却是闷热异常,人们的起哄声也是越发激烈。 可月耽楼的珍珠娘再三犹豫没有提价,一下子场中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常九郎也因此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可不过一瞬,众人就听到又有人提价。 此时常九郎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做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后背上早已经被汗湿了一大片。 他随着众人的目光仰头看去,要看看那人出价的人是何模样。 可当他看到那人的样貌时,却两眼一呆,急忙躲了下去。 角落里坐了一个灰衫灰袍的瘦弱男子,外罩一件破烂的大氅,袖角上还沾着零星的泥点。面容清秀,唇下几缕髭须。 他静静的靠墙坐在高处偏僻的角落里,双手交叠,手边盖着一顶乌纱斗笠。他看来十这样平凡又不堪,似乎十哪一个豪富巨子的车夫,静静地缩在一角。 但众人都听到那一句“二十五万两”,确确实实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声音虽不算大,却端端正正可以让众人听得清楚。 灵兮心中一凛,暗中思忖:“此人不知是何方神圣?”仰头看了看南风,拉他坐下,这回南风很是听话的坐下了,灵兮拽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这下有人出价了,我们也不用管了。” 南风却是定了定神,忽然又站起来,提高声调说道:“二十八万两!” 灵兮与白君乾均是心中一紧,然后灵兮攥紧了他的衣袖说道:“疯了吗?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南风并不看她,将衣袖抽出,拍了拍她的肩膀。而那边又是那平稳的声音:“三十万两。” 南风接着跟:“三十三万两。” 男子也不退缩:“三十七万两。” “四十万两。” “......四十二万两。” “四十三万两。” “......四十五万两。” 两人你来我往,南风竟又和那神秘男子竞拍起来。价格越攀越高,从四十万两之后,男子略有犹豫,随机跟上,但竞价幅度一紧越来越小。 南风却毫不迟疑,出价便抬,且幅度时高时低。 众人心中狐疑,暗想这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金银?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六十万两。”南风满脸自信,镇定自如地将价格抬入了六十万的大关。角落里那男子轻呼出了一口气。他拿着斗笠的手动了动:“这位小兄弟,六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不知你是带了现银还是要取票号兑换?”他的笑浮在嘴边。 南风微挑了眉,笑道:“您还出吗?不是要去取票号吧?” 那男子长久与南风对视,嘴角笑容不变,忽然转过脸道:“一百万两!” 听了这惊天的价钱,场边众人唏嘘不已,齐齐呼出一口长气。南风眼神转了转,等了片刻,那香一紧快要烧没,他忽然又道:“三百万两!” 那男子忽地站起身来,定定瞧着南风,似乎要将他钉在墙上一般,他的手里拿着那顶斗笠抬高到胸前,片刻后,他轻笑了笑,道:“五百万两。” 价格此时已经高到无以复加。 五百万两,这几乎是一个天价。众人目瞪口呆,仔细端详着一老一少的两人,他们的竞价完全超出了众人心中的估量。 南风这时候仔细盯了一会儿那黄金战车,烛火下的战车灿烂辉煌,仿佛是异常人间盛宴,而着竞拍大厅里进行的出价与抬价不也是异常智斗与心斗的盛宴? 半晌,南风转过身对着那陌生男子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随即坐下,示意自己明确退出了。 香灰飞快燃烧,追逐着香烛的末端,即将钻入炉泥之中。那男子这才微笑出来,手中拿着的斗笠藏在身后,也正要缓缓坐下,那边赏金童子的声音又传出来:“五百万两,没有人出价,那么便是成交......” “我们家主人出价一千万两。”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 座中诸人,无不惊骇,仰头看去,只见那隔间之中,方才一直一语不发的金百万端坐在其中。 手中捧着一碗茶,细眯着小眼望向下面的观众,仿佛君望睥睨着群臣。 “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吗?”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有人瞧着那金百万从容的样子,底气不足地自言自语道:“一千万两,若是对别人自然不可能,不过若是对金百万老板,那就合情合理了!” 一千万两,这完全是一个天价,纵然赏金童子见惯了阵势,此刻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 “小丫头,一千万两,是你家主人对你说的吗?” 那说话的小丫鬟站在金百万正前方,身边有一个清俊小厮,两人个头都不高,小丫鬟的下巴刚好够到栏杆。 她将小脑袋伸出栏杆,很确定的点了点头,道:“嗯,是的。就是一千万两......” 那小厮飞快地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小丫鬟点头道:“对了,不是一千万两白银,是一千万两黄金。” “一千万两黄金!!!” 这一声犹如晴空霹雳在场中当空炸开,场中人一片哗然,有些年纪大的商人居然是晕了过去。 若方才的一千万两白银已经是少有的天价的话,那么这一千万两黄金,这恐怕将是摸金行历史上无可逾越的天价之最了。 场下诸人纷纷激动不已,感叹着自己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财。 灵兮长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南风,他正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周围人的反应举止,那方才出价的陌生男子,早已经没人留意了。 那男子对着隔间上的金百万静静看了一会儿,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手一抬,将斗笠戴在头上,转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灵兮望着南风刚想要说话,白君乾便是缓缓说道:“这就是你的用意?有意抬价?” 南风笑了笑,如春风初绽,玉树摇光,一瞬间还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说道:“总算是抬了上去,真是不容易。” “你到底有何用意?”灵兮问道,却是被夺去了手中的手帕。 南风一边用着手帕擦汗,一边嘻嘻笑道:“跟你说了,到头来总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战车还不是成了人家的?”灵兮两手一摆,然后将南风擦完汗之后的手帕给一把拦住,嫌弃的说道:“我不要了,扔了。” 南风不以为意的将手帕揣进怀中,然后说道:“谁告诉你战车是‘人家’的?” 白君乾望着他的动作,神情有些僵硬。 “啊?”灵兮满眼更加不解,望着南风的表情,顿时觉得刚才的谜团虽然解开了一个,但她又发现了新的一个。 :。: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夜探金宅 七件宝物已经展示完毕,也全部拍卖完毕,众人开始陆续散去。 灵兮他们也是走出了拍卖行,此时一轮明月刚刚升到中天,大地一片清辉,冷淡无华的月色,却掩盖不了世间最极致的奢华。 在这城中最为宽阔的一条大道上,金光耀目,引得本来就不多的人纷纷躲避,同时头来惊诧的目光。 只见一辆黄金灿烂的马车从路上驶过,车中坐着的依稀是这城中的首富:金百万。 那马车形貌似乎是上古的旧物,但黄金为体,太过耀眼,反倒让人忽略了马车本来是什么形状。 黄金马车后面跟随着的是金宅的浩浩荡荡的随从,其声势之大不亚于皇帝出巡,彰显出一种极为豪奢的状态。 在纷纷议论的人群里,有三个人默默注视着。这就是灵兮、白君乾,还有南风。 “这金百万排场如此之大,那夏世家居然不闻不问?”灵兮皱着眉头问道。 南风瞧着灵兮,慢慢的弯起眉眼笑着说道:“这个我们自然也会弄清楚的。” 白君乾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张望着四周的巡逻。 他们从摸金行结束侯就来到了条惠林道附近,等的就是金百万回家的这一刻。如今正主已经来到,是时候上演另一出好戏了。 这条大道的尽头转交就是那金宅,其奢华富丽程度令人膛目结舌,成为金百万之私宅,每年金百万都会在此住上许久。 而那杭陵阁楼位于这里的金宅的一隅,阁中四面临水,遍植荷花垂柳,盛夏更是有曲院风荷之趣。 金百万常在此歇卧。 现在这杭陵阁的大门打开,下人门垂手侍立,迎风帘内人影闪动,传出金百万爽朗的大笑声。 那辆黄金战车被小厮请进了园子中,金百万正在对其观赏,四下打量,脸上满是雀跃的神情。 今日在摸金行拍卖能得到这一辆黄金战车,是金百万近一个月来第一件得意事。 他名为“金百万”,一生最爱的便是黄金,更何况是纯金打造的战车造型精美、做工精良,实在是难得的珍品。至于是不是上古皇陵做出,他根本不在乎。 金百万手持着自己最爱的越窑青瓷小茶壶,壶中盛着的是今年新进贡御前的雪顶茶。他站在那辆黄金战车前左右看,爱不释手的感觉。而那个女子魔修便是被他送给了那月影楼的老鸨,老鸨就拿着几锭金子就赎了这个女子。 按照金百万的话,他根本不在乎这女子,看上的就只有这黄金马车罢了。 当然,那女子在离开那拍卖行转去月影楼的途中,灵兮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了她,而那老鸨已经不知道轿子是空的。 “为了一辆马车花那么多钱,当真是钱财太多了吧。” “人怎的会嫌钱财太多,就像是欲望一样,根本就不会有止尽的。”南风回答道。 此时,他们三人正趴在金宅外围的高墙上,用符咒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和身影,在加上黑暗的辅助,那些徘徊在金宅周边的侍卫自然是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灵兮看见那金百万一边命令车上站着的驾车马夫将那条黄金的马鞭呈给自己,一边眸光微沉起来,似乎再思考些什么。 车夫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他跳下车,将马鞭递上去,金百万再触碰到马鞭的瞬间就满眼欢喜起来,观察着这精致的马鞭。马鞭的每一条金丝都彼此紧紧纠缠,相互裹挟密不透风。 旁边的侍立的一小厮则完全不似车夫那般冰冷,他见主人高兴,眉开眼笑地奉承:“恭喜老爷得此宝物,真是漂亮得紧!咱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等宝物啊!” 金百万掂量着手中的金鞭嘿嘿笑道:“你才见了多少宝贝?自然大惊小怪。不过莫说是你,便是我摸宝这些年,也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纯金马车,手艺还这样好......” “正是!这么好的宝贝,不如请夫人也出来瞧瞧,坐一坐开开眼......”小厮添油加醋,嘴巴快要咧开到了下巴上。 金百万抚着肚皮哈哈大笑,点头道:“说的是!正想着叫夫人出来长长眼!来人啊,请夫人来!” 这房间的的另一侧,一个小丫头抿着嘴笑道:“回禀老爷,早就请好了。夫人已在里间候着。” “快请出来!” 门帘响动,环佩叮咚,只见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从帘子后面移步而出,那女子一袭白衣,头上还带着一个纱幕。她半低着头从马车皮那边走过,将纱幕取下,可脸庞处还是被一白纱,只见眉眼。 只见这眉眼,灵兮看着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当女子望见马车的时候并不见眉眼间有多少惊讶的神色,只是对这金百万柔顺的道了个万福。 金百万也对着这位夫人夸赞那马车半晌,那夫人方才秋水微转,平稳无波的目光在马车上滚了几滚,樱桃小嘴在面纱下绽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 只是谁都模样注意,那夫人的眼神与地上静静低头的侍卫的马车夫相遇时,似乎被黏住了一刹那。 夏侯惇看着自己的这夫人,有看看那黄金马车,当真是没人与珍宝两全,转念又想到了几个月前,那个神秘的大人物突然造访,从而解决了自己一件大心病,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真可谓是百事皆顺,无厄不除。 但前几日那观魔组织派来的使者却是又有些让他不安起来,为何会在此时来到夏世家,原因他多多少少也是知晓的。 正在想着,忽然从阁外的石头小径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人低头躬身而来,手中拿着一物,金百万欢喜之极的心情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似乎预感到会有神秘不平静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金百万蹙着眉望着那小厮说道。 “启禀老爷,门外来了两位年轻公子和一位年轻女子,说是老爷......老爷的旧相识,并让小的带了件信物给老爷看。” 小厮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双羽翅,图案繁杂独特。 金百万马上就眼神凛了凛,道:“快拿过来我看看。” 门人赶紧躬身呈上那物,金百万一见到那件信物,心中就如一个惊雷炸开了一般,霎时间心头就凉了半截,整个人往后倒退几步,多亏身后有夫人扶住自己。 金百万努力摇了摇试图使自己清醒了几分,又仔细盯了那信物一眼。 不错,就是它——观魔令。 这是观魔组织最高令牌,见着令牌,如见祭司大人。 :。: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强权断念 观魔令在缨国里,也算是一种绝对的权力,因为这观魔令只属于一人,那便是缨国人人敬崇的祭祀大人利玄黄。 难道......难道那祭司大人也来到了夏世家?这怎么可能?望着手中的观魔令,金百万的手微微颤抖着,思绪也混乱起来。 只是虽然这祭司大人在缨国算得上是重大人物,但此时出现在这里恐怕就是为了最近夏世家在外的传闻。 可让金百万想不通的是观魔组织不是已经派人来调查此事了吗?为何......祭司大人会前来,而且还亲自来找他?他现今不过是一个暴富的富商罢了。 “你再......再说一遍,那三位客人,是、是谁?”金百万的声音已经有了颤抖。 门人也是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一位年轻女子和两位年轻公子。” 金百万思量了片刻,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几个月前的那件事之后,他已经对观魔组织不在那么惧怕,可如今......他心中再度惶恐起来,左右踱了几步,道:“快,将马车给我弄出去!你们快将这里收拾干净!快!夫人也赶紧避一下!” 手下人纷纷忙碌起来,金百万的夫人进了另一房间,平静的车夫再度坐上了马车,驾着马车转头,但车头还没转动,就已经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爽朗清脆的笑声:“金老板,莫急,莫急!马车留下,我还要看看!” 金百万一呆,只见石径小路上,有三个身影飘忽而至,行踪诡异,府中的家丁竟然毫无察觉,倒是那几个侍卫追了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金百万定定的瞧着那两个年轻的公子和旁边那遮着红色面纱的美丽女子,心中举棋不定,眼神也是微微动摇,但他也在庆幸着并不是真的祭司大人来了。 南风扫金百万两眼,嘴角撇过意思不满,摇头道:“好大的胆子,见了佳齐宫主,还不下跪?难道着观魔令都不中用了吗?” 听到“佳齐宫主”这四个字,金百万先是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最终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就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用惶恐之极的语气颤声道:“属下......属下不知宫主降临,有、有失远迎,还望、还望宫主恕罪。” 观魔组织一直对外都是保持着神秘的,在观魔组织祭司大人的领导之下,还有十二位宫主,他们都分别掌握管理着缨国的一些事物,平常人更是从未见过他们,只因他们神出鬼没。 而灵兮之前在死城见到的那几人,便是其中的几位宫主。 闻言,南风意味深长的笑着望了灵兮一眼,然后示意灵兮端起架子,而刚才所说的佳齐宫主就是说她。 这是在前面临时决定的,南风的计划,灵兮与白君乾根本就不知进行到了哪一步,也不知这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南风手中保持着神秘,以至于他们就像是被牵线的木偶一般牵引着前进,走一步算一步。 南风与灵兮对视了一下后,忽然伸出一双手,手腕处印着一个“五”字,传闻在十二位宫主的手腕处都印有一个代表着他们身份的数字,当然这个传闻是真的,南风他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不让金百万有所怀疑,南风便是用符咒在灵兮的手上印上了一个五字,当然等到符咒效用消失之后,这个数字也会消失。 数字五、佳齐宫主......灵兮此时扮演的正是泉菱。 那金百万在自己亲眼确认了后,愣了一会儿,然后大惊失色,身子一软往后瘫倒:“宫主!” “你怕是什么?宫主刚刚是吩咐我扶你起来。”南风嫌怪道。他扶着金百万的手腕,将他扶起。 金百万此时眼神一转,额上冷汗如注,强装出笑脸来,道:“来然,给......给宫主大人看座,上茶!” 灵兮顿了顿,不知如何作答,而南风却是笑着说道:“看座就免了吧,我们就坐在这儿吧!”他说着,竟转身跳到了那黄金马车里,灵兮也是被拉了上去,白君乾则是站在原地不动,表情肃穆。 “这......”金百万异常慌张起来。 南风笑道:“这马车里面舒服的紧哪!”他从窗中探出头来,“金老板,你可真有福气,一千万黄金都叫你买下来了?” 金百万心中一动,已经听出南风的声音有些相熟,正是方才在摸金行中竞价的那位少年。 但他哪想得到他身边的那位就是佳齐宫主啊,每个人的打扮似乎都做了改变。那佳齐宫主他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传闻说她极为年轻,美貌非常,如今看来的确是如此。 只是如今这佳齐宫主为何会来到这里,难道是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请问......”话还未问出,他却是发现佳齐宫主与他身边的两人似乎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那辆黄金战车上。 难道他们的目的真的就只是这辆黄金战车? 时间慢慢过去,南风在这车里竟然还真的就躺着了。金百万的额头上不时冒出汗,只能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他斜眼看了一眼白君乾,心想着:这人是谁?好像从进门后就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话,也微招呼过此人,难道是佳齐宫主的朋友? 他仔细瞧了瞧了,却是眼神一颤,然后想到了什么。 “诸位大人......不如我们坐下喝口茶?” 南风摇了摇手,淡淡的道:“不必。”然后却轻轻咳了一声,那黄金的马车动了动,金百万听见佳齐宫主在车内似乎是慢慢起身了,然后有模有样的昂起头说道:“金老板,不必如此拘谨。” 金百万眼神依旧在动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一会儿,灵兮低下头凑到南风耳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南风也还是假装自己听了灵兮的嘱咐,提高声调说道:“金老板,我们求你一件事情行不行?” 金百万眼珠转动了一圈,面色也微微变化,躬身道:“宫主吩咐便是。” 南风闻言,大笑了几声道:“你将这马车东给我好不好?” 金百万心中一跳,万万没有想到尊贵的佳齐宫主会提出这个要求。他这黄金马车废了一千万两黄金才买到,可谓是煞费苦心,自己有对其十分喜爱,当下竟然是愣住了。 车内灵兮呼出一口气,然后语气倏然转冷:“怎么,你不答应?” 金百万怔了怔,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拱手道:“启禀宫主,宫主神威自在,属下、属下自然不敢冒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金百万支支吾吾,心中那件藏了许久的事儿却迟迟说不出口。以为他也不知道这事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第四百三十七章 以毒挟人 面对金百万的欲言又止,南风仿佛早料到似的,冷笑道:“只是你早已得到了什么命令,觉得我们观魔组织现今衰弱,已经不必听我们的命令了,自由自在是吗?” 金百万心中一惊,再三斟酌下,将头磕了下去:“宫主恕罪,属下万万不敢如此。” “万万不敢?那六通山庄对你那么大的恩惠,你怎么会不敢?”南风的这些话讲得极淡,如一声轻叹,落地无声,却在金百万耳中却如一声惊雷,劈开头颅,留的脑中一片空白。 金百万呆住了,抬起头看着那马车,南风仍旧躺在马车之中,他只能看见他那平静冰冷的脸,仿佛在审视自己似的。 “我们不会相信你,既然你与那六通庄园有联系,那你过来。”南风从车窗里吩咐道。 金百万却不怎么愿意动,他刚刚一抬头,便是看见那白君乾盯着他,眸光浮沉,晦暗不明,盯的他头皮微微发麻。 灵兮也是在此时说道:“我不说第二遍。”语气中透着要挟的意味。 那金百万心下犹豫,慢慢踱步到了马车前。南风微眯着眼说道:“伸出手来。” 金百万依旧犹豫,但是在对上灵兮的眼神之后,就乖乖伸出了手,南风从车内伸出手,取出一个小瓶,将两粒药丸倒在手中。 金百万一见那两粒药丸,脸上顿时有些煞白,嗫嚅道:“宫主......这是什么?” 南风望了灵兮一眼,他说道:“你乖乖吃了,我就可以原谅你与那六通山庄有联系的事实,不要你的马车。” 金百万做出苦涩之色,心里清楚的知道这药丸很有可能就是毒药,但若是此时不吃下去,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得是拿过药丸,仰头硬生生的吞下去,不了吃下这“毒药”之后,南风却拍了拍手掌,笑道:“好极了,现在你不想给我马车也不行了。” 金百万脸色大变:“宫主不是说吃了这药就不需要马车吗?” 南风假装惊讶地道:“我那是骗你的呀,我不跟你这样说你肯吃‘毒药’吗?你不吃‘毒药’,我怎么要挟你?” 金百万一生精明,却在片刻间被眼前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的几番作弄,就算他是贵为佳齐宫主身边的人,可是他那里忍得下这口气? 再说他本就已经低声下气了,居然还被如此对待,他以往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张望着四周,之间者房间已经被一层强大的结界包裹,他的手下根本救无法穿透进来,现今除了那个车夫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丫鬟,就只要他一人还能稍微对抗一下。 忽地,金百万一抖袖袍,两只胖手向上一番,两道银光迸出,从他手腕底下竟飞出两把锋立的刀刃来,直直对着灵兮就飞射过去。 灵兮此时正闲闲倚在车窗旁,对此毫无防备,见来势汹汹,急忙向车内翻滚,金百万扑到窗前,伸手弹射,原来他袖中藏有暗起,数道飞刃急射出去! 就在此时,金百万看见自己后方一把剑刺来,金百万赶尽反掌发射暗器,飞刃往白君乾身上冲去。 白君乾自然不怕,面无表情的抵抗着,剑在挥动的过程中劲风陡声,那暗器立马就被弹来,转瞬间他就将剑架在了金百万的脖颈上。 只见他那银绣滚边的袖口微微滑下,显出一截清瘦的腕,眼帘微垂遮去了眸中墨瞳,风雅至极。 而那些被弹开的飞刃散开来,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碎想,后方的丫鬟仆妇们惊呼惨叫,白君乾回身看时,原来那几面飞刃都打在了自己后方屏风两侧的大花瓶上,花瓶被戳了几个大窟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你们!”望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剑,金百万脸色倏然惨变,异常慌张起来。接着白君乾收回了剑,转而用符咒束缚住了他,快步走到马车旁,探身看向里面。 灵兮好端端坐在其中,朝他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白君乾这才放下心,只是他不明白灵兮为何不出剑,刚才的行动也是迟钝了不少,若不是有他和南风替她抵挡,极有可能她就受伤了。 南风敛眸冷笑,盯着金百万说道:“你是反抗不了我们的。”他一面说道,一面从马车内跳下来。 “你以为你能解开那毒药就什么都不怕了吗?哦,我忘记了,这天下云世家是最善于解毒,几乎什么毒都可以解开,只需要用钱就能买到云世家最好的医师替你医治。只可惜金老板,你这算盘打得铮铮响,可终究也是差了一步......”南风袖手绕着金百万边走边转,忽然俯下身子盯着他,眼神阴冷的说道:“这下你可是服我们了?” 金百万被南风这番话语搅的心理七上八下的,而如今的处境也是让他那自恃之心轰然倒塌,脑中有些一片空白。 灵兮看着南风如此巧舌如簧,对着金百万步步诛心,心中没有来对金百万产生了一种同情,更是对南风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嫌弃,心中暗道:“这金百万人虽可恶,其实也不过是钱财较常人为多罢了,我们这样为难他,可是对是?”又想道:“玄黄这么步步为营,我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对金百万下毒,她也是不知晓具体原因。这人在这么多年后,变成了这番样子,似乎比以往更加恶劣了?” 金百万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南风,南风盯着他惶恐的脸,继续笑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刚刚给你吃的毒药,在发作的时候四肢会冰冷,等会你就会痛苦万分,虽然我在这毒药上动了一点小手脚,减弱了一点毒性,不过却饶不了性命!也等不到被人来帮你解毒了。” 金百万闻言后,瞪大了一将,他所有的心思都被眼前的这人算中,而且此时他也无路可退了,便是眼神沉了沉,然后大声道:“请诸位绕我一命,成全小的,诸位要什么,无所不从!” 南风点头道:“这还不错,你听着,首先我要这辆马车,你给我找个车夫载着我们三人一同出去。其次,我要你将你走到关于六通庄园的所有事情,怎么跟你接头,吩咐了你些什么,说得一清二楚,若是有半句隐瞒,叫你今天活着出不了这金宅。” 金百万当即满口答应,想来那黄金百万,终究不如身家性命重要。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愿忍耐 夜色如墨般的在天空中蔓延,而灵兮他们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如何跟六通庄园的联络,金百万是说得一清二楚,原来把那摸金行的宝物拍下来,那六通庄园也只不过是是派人来取走罢了。此后,那六通庄园的人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来找他,但后来却也吩咐他从东南花钱运输粮草到那情人峡,也不知作何用途。 南风凝神听了一通,待金百万说完后,又狠狠盯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吓得金百万又立即低下了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实不相瞒,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南风这才肯相信他说的都是实情,转头看向灵兮与白君乾,语气轻松的说道:“我们今日的任务完成了。” 结界解除,南风一个符咒就将那些侍卫打到在地,他们三个在问话完了之后就不想再留,一齐坐上了那黄金马车,招呼一直守在马车旁一动不动的年轻马夫驾车,偷了车从金宅出了去。 金百万望着一千万两黄金换来的爱车远去,心中虽有一万个不乐意,但好歹换回了一条命。捏着南风临走前留给他的所谓“解药”,在手里流转,如同珍宝。 明月已经偏斜,在他们三个出了金宅之后,天边还有一道淡淡的云,疏疏落落挂在月下,勾起无尽的寂寥。 马车外望出去,郊外连绵的路被月色照成了银白,路边的杨柳在月影中突然剩下黑黢黢的一团团身影。 灵兮望着窗外的月夜,问道:“接下来如何?” 南风满眼抖写满了兴奋,扣着窗弦,笑道:“自然是去六通庄园了。”他探出头招呼了那年轻的车夫,又坐回去,道:“这个赶车的小子挺有意思,也不多说话。” 灵兮叹息道:“你何必对他下毒?” “谁?你说金百万那个胖子?”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他不过就是家财万贯而已,又有什么罪了,你何必如此做绝......” 南风打了喝呵欠,鄙夷的瞧了一眼白君乾道:“你怎么如今也这么多愁善感了,莫不是你这个师父教你的?可不要做什么老好人,心太软什么的,若是天下人都像你这般,都不知死多少遍了。”他话中有话,自然也意有所指。 灵兮也是察觉到了,将视线转向了白君乾,她和他埃得很近,一转头便是对上了他的眸子,不自觉移开后,有不自觉移了回去......指骨修长的手,儒白袖袍上绣有暗色云纹,视线沿着手臂肩头攀上看得见一截白皙脖颈,抿成一条线的淡色嘴唇,映在灯火中的如玉如画的眉目,以及温润眼眸里的冷淡神情。 他似乎并未在意南风的话语,灵兮也只好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南风继续说道:“你以为那金百万是什么好人?金百万多年来横行在这街头巷尾,聚敛钱财无数,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丑事?再说了,你真的信我给他的那是毒?” 灵兮微微惊讶道:“不是毒?” 南风嗤笑了一声,道:“小把戏罢了,那药丸吃了还强身健体呢,所谓的身体感到冰冷,只不过是我再进去大厅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厅外面施展了冰灵符。” “什么时候?”灵兮惊讶道。 “看!连你都没有发觉,你觉得他们会察觉到吗?”南风说道:“总之外面已经达到目的了,就不要纠结那毒了。” 闻言,灵兮也是沉默了下来,而沉默的原因就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白君乾。 黄金的马车照得人满眼晕眩,而车外朦胧的夜色又是如此浑浊,一切都显得像是一场梦。脚下的路并不是平坦的,是不是地颠上一下,跳脱起来,仿佛将人的心也从胸膛里捧了起来一般。 灵兮低下了头,往白君乾怀里缩了缩,而白君乾发现她的这个举动之后,也是注意到外面有风灌进来,他起身为她将窗帘掩上,但夜风无孔不入,总是用手挡着也不是办法。 白君乾就这么将灵兮彻底的抱进怀中,像是将其裹起来一样,这样的动作有些让灵兮意外。 一抬头,她也是看见了白君乾脸上那略微尴尬的神情。灵兮依偎在他的怀中,在感受到他的体温之后,小声说道:“师父,不开心吗?” 白君乾没有说话,却是摇了摇头,眼眸中藏着无限心事的感觉,抱紧灵兮的手似乎更紧了,鼻息就在她的头顶。 凉风依旧透着窗帘扑打进来,风虽然是凉的,灵兮却觉得胸膛中慢慢热了起来,自己一颗心跳得很快。 白君乾则是两眼盯着外面的月色,在灵兮微微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后,转过视线来,看到了她用手扶着胳膊,心中一跳:“你胳膊受伤了?” 此话一出,一直在一旁用凶恶眼神盯着白君乾的南风眼神也忽地软了下来。 “没有。”灵兮急忙否认道。 “是不是方才那金百万用飞刃伤了你?我看看......”白君乾轻轻拿起灵兮的的胳膊,果然见灵兮的手臂上衣袖断了一道开口,还流出了血。 灵兮似乎自己偷偷治疗过了,伤口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他还是当即取出手帕替灵犀包好伤口。 他做着这一切,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灵兮不禁有些感动,而一旁的南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不屑,然后跑到了马车外与那车夫坐在一起。 “你也太不在意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那个死胖子下次见他定不能绕过他.......”白君乾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当着话语说到后面便是完全没了声息,他怔了怔似乎有些尴尬。 而灵兮也看出了白君乾为何会尴尬,故意挑逗般的说道:“原来师父也会骂人啊......” “......什么?” “‘死胖子’啊,比我骂人还狠!”白君乾会意,有些羞愧的偏过头,敢情灵兮这是在笑他呢。 气氛在这些话语下渐渐的不再沉重,灵兮揪着自己的衣袖似乎在想些什么,也在忍耐些什么。 下一瞬,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就想要按照自己脑海中想的那般行动,不再去顾及那么多东西。 “师父。”灵兮忽地将白君乾的头硬生生的扳向自己,认真的望着他的眸子。这让白君乾多多少少有些怔住,却是见得灵兮将窗帘一拉,然后一个翻身朝着他扑来,坐在他腿上,四目相对。 白君乾立即就知晓灵兮想要做什么了,轻轻推开灵兮,低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灵兮扯起嘴角,缓缓说道:“师父不是一直在吃醋吗,我得补偿一下才行。”她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 第四百三十九章 心悦君兮 夜风冰凉,掠过窗帘,吹拂到两人。 白君乾难得愣怔地看着灵兮,忘了开口。此时灵兮的指腹就贴在他眉心,描眉般地缓慢细致,极为认真地沿着他眉骨弧度一点点抚平,终停在眉梢。 她指腹温热略染清香,香气绕袖,白君乾清晰可感。所触及的皮肤微痒,隐有骚动,暧昧的情绪倏然涌上心头,有些难以控制。 灵兮就这样打量着他,忽然偏头笑了,“师父……”她肩头忍不住微颤,“你这个表情我好想捏你的脸啊。” “……”白君乾默然地扯下了她的手,顿了一瞬,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灵兮,看了许久,一点一点的也笑了。 “师父,你终于笑了。”说完灵兮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抬手揽过他的脖颈,将两人间仅存的距离彻底抹去。灵兮坐在他的腿上稍侧头,轻吻上他唇角。 “这......南风他们还在外面。”白君乾推开灵兮,不敢直视灵兮的眼眸,也拼命不去感受压在自己身上的那柔软的触感。 “在就在呗,我现在就是想要亲师父。”灵兮说道,继续凑近白君乾嘴唇。 白君乾愣住,撑起些身形不能置信地看着她,脑中竟成了空白,分不清是梦还真。但在反应过来后,他心中情绪复杂,如灵兮所说,他是有在吃醋,不愿看见她与南风在一起的模样,但是更多的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她是否会离开? 忽地,思绪突然中断,灵兮离开他的嘴唇轻笑了一下,接着她温热的手触及他的脸,复又沿着轮廓而下,又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白君乾眸光荡漾,沉浸其中,手环绕住灵兮那柔软的腰肢。可马车却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灵兮一个不稳,直接滑到了一边。 这个吻便是作罢了。 反应过来的灵兮,神情不是很好,对着车外喊道:“利玄黄,你给我记着!” 然后车外便是有声音回应道:“记着记着!?”语气十分挑衅。 正当灵兮准备出去殴打南风的时候,白君乾却是拉住了她,将刚刚起身的她一把拉进了怀中。 他一把捧着灵兮的下颌,吻了上去。灵兮感到惊讶,但是很快就沉溺了进去这么一个带有强烈侵占感的吻。 夜风吹进车内,却也吹散不了两人之间的炙热。 没一会儿,车外的南风觉得车内太安静了,便是回到了车内,谁知看见了满脸通红的灵兮。 他瞬间便是想到了两人在车内做了些什么,脸色立即难看起来,伸出手想要去抓白君乾的衣襟。 灵兮立即阻止道:“不准碰他。”她毫不退缩的挡在了白君乾的身前。 “你们两个刚刚......” 南风一字一顿的问道,但是还没有问完,灵兮便是说道:“不关你的事,我说过很多次了。”她的语气十分坚决,并且其中还包含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南风见她这样,眸色黯淡着立即败下阵来,“不关我的事......”,他缓缓重复这句话。 灵兮自觉自己说的是她的真实想法,并未有所隐瞒什么,但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重,她清了清嗓子,提高声调说道:“你方才问的时候,有没有听见那个......嗯,那个金百万说什么运粮草的事情?” “......什么?”南风僵硬的抬起头望着灵兮,对于她的态度飞快转变感到惊讶。 一旁的白君乾也是眸光闪烁,望着灵兮此时的笑脸说不出话来,想起刚才的事情微微羞愧的低下了头。 在看见灵兮那快速变脸之后,南风半晌才将悲怆的神色转为肃然,点了点头说道:“那六通庄园很有可能是从影翼阁借到了朝廷的精兵,那所谓的情人峡谷必定是驻兵的所在。” “这个时候要朝廷的精兵做什么?难道是要与什么人对抗,又或者是要起兵造反之类的?”白君乾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南风微蹙眉,并未答话。直到灵兮再问了一遍,他才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六通庄园现今到底是站在哪一方还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今还是要去查探一番。”白君乾望着南风的那态度,并未理会,反而望着灵兮缓缓说道:“我们现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呵。”南风立即就冷笑了一声,引得白君乾投来不满的目光。 灵兮有些无奈,摆了摆手继续白君乾刚才所说的话,道:‘若是我料得不错,今日那摸金行里那个出价的陌生男子,就是六通庄园出来的人吧?想必是哪一位庄主?’ 南风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红儿,你如今越发长进了!是的,那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小老头子就是六通庄园六位庄主之一的刘子驭,外号车里长,最是酷爱车具。你别看他长得不起眼,出手可一点不含糊。” “那现在我们是......” 南风倚在靠背上,“当务之急是先好好休息一番。”他的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用脚踢了踢前面的侧壁,吩咐赶车的那车夫前往夏世家的宫殿。 闻言,灵兮与白君乾相望一眼,道:“我们就这么回到宫殿难道不怕暴露我们?” 南风轻轻一笑,道:“无妨,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良久,他们三人便是回到了宫殿,那夏世家的人居然也没有人过问,反而将他们当作不存在似的,而且这几日那夏侯惇从未来过不说,在这别院附近更是从未见过他的家眷。 这点的确有些让人不解。 他们三人刚一进别院,灯火通明,一个人影出现。正是常月宸迎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灵兮,说道:“你们去哪里了啊,我还以为把小灵兮弄丢了。” 白君乾嫌弃的望了一眼如此装模作样的常月宸,端起桌面的一杯茶喝了起来。 在一盏茶的时间里,灵兮他们三个在与常月宸他们讲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于是一行人商量好了打算明日一早去那六通庄园查探一番。 夜色已深,别院里彻底安静了下来。白君乾站在床边,灵兮也是跟着他站在这里。 “灵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不好好回你自己房间休息......”白君乾的话音刚落,灵兮就凑近了他,盯着他的眸色渐深,压低了音色缓声道:“是你说要我不离开你的。” 听得这句话,白君乾心中压着的巨石便是如散沙坍塌四散,眉目间不觉含了温煦的愉悦。 “所以......”灵兮继续靠近,与白君乾对视,扯下自己头上的簪子,青丝散落在他的眼中,也望着她带着些戏谑道:“今日我要与师父一起睡。” 第四百四十章 月夜同寝 “我今日要与师父同床共寝。”灵兮望见白君乾眉眼反应,便是红着脸再说了一遍。 白君乾无言地望了灵兮许久,望着烛火在她的眸子里闪烁,他将手抚上了灵兮的脸庞,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可别逃了。”温和的嗓音在末尾微微挑起,似有若无地藏着笑意,煞是好听。 半晌,同床合睡一事三人下了决定也做好了准备,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可子一次,真到了这时候还是不免生出了不自在。 气氛明显与上次不同,这次似乎变得更加暧昧了,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也是有些小心翼翼。 默默无言良久,最终灵兮先开了口,她指了指床榻道:“师父,若是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白君乾干咳了两声,收回一些难以启齿的思绪,尽量平淡道:“那便是睡吧......”但脱去了外袍的手,却怎么都难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与灵兮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吹熄了灯,和衣躺下,难以言喻的尴尬笼罩了房间。但同时也默然了彼此不会做些什么,就只是共寝“睡觉”而已。 睁眼、闭眼......往复循环中,灵兮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睡意开始袭来,可自己的手却是紧紧握住了白君乾的手。 “师父......”在小声的呓语之中闭上了眼睛,沉入睡意中。 “灵兮啊灵兮,你怎么总是.......” 白君乾向来都是难以安稳入睡的,以为太过于在意四周的声音,更何况在身旁还多了个灵兮在握着他的手,心脏的速度根本无法减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神思却仍旧是一派清明。 躺的几欲身体一动不敢动,正想要悄悄动一下放松身体的时候,方有动作却忽然嗅见了淡淡香气。一点点清淡温和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像是夜色下无声绽放的花,他凝神辨别了片刻,却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只知这种味道只会在灵兮身上散发出来,以至于他会被吸引。 白君乾稍微倾身往灵兮的方向凑近了一点,果然闻到了更清晰的味道,宁神静气,抚和心绪,在这如水的凉夜里仍有温润暖意,缓缓地浸入夜里,他夜紧紧握住了灵兮的手。 没过一会儿,他缓缓改变了睡姿,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灵兮的身上。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床沿落了一层银色霜华,灵兮阖目躺在他的身旁,呼吸平缓,眼睫微染月光,在脸上落下一小片的阴影,眉眼温柔平和。 他直直盯着灵兮出神,忽地下意识伸出手碰了她的眼眸,灵兮动了动,嚅嗫了两声,眉眼醒来。 白君乾微微眯起了眼,随即轻扯唇角,放松的手指转而落在她的额上,将几缕乱发拂到她脸侧。他收回手打量片刻,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当白君乾睁眼的那一瞬间,便是对上了灵兮那再阳光下闪烁着的眼瞳,还有挂在嘴角的笑意,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再闪闪发光着,他一时间脑袋空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他望着灵兮越来越近,嘴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师父,你醒来了。今天是我比你先起来哦。”她从白君乾的嘴唇上移开,低着头脸红着说道。 白君乾顿了顿,接着便是吻了上去,灵兮微微惊讶,却也沉沦进其中。 许久,他们两个才从房间中出来,衣衫很整,眉眼带笑,容光焕发。 ...... 一个时辰后,黄金马车金光闪闪的身子在阳光下摇曳前行,常月宸他们几个在看到这个时候也是惊讶不以。 “这实在是......壮观啊!”常月宸两眼发光的说道。瞬则是站在一旁笑着看着她。 信和银、蓝浣西也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马车,皆觉得惊奇,最为淡定还属是花微仙人,面无表情不说,甚至都没有将视线望着那黄金马车。 “我们还是早些加快速度吧。”她催促道。 没一会儿,马车从这城的这头行驶到另一头,渐渐接近了城外最神秘的六通庄园。 眼前那就是无边的黑沼了,马车与众人只能暂时在这里停驻。 但是忽地正当一行人准备休整的时候,灵兮却是喊道:“谁?!”她望着远处笑声的那个人影。 白君乾凝眉立即飞身了出去,说道:“我去追!” 闻言,灵兮也一齐追了上去。他们两个一路速度极快,向前直追那人影。很快那人影越来越大,之间她也有所觉察,轻笑出声,眼前已经来到了城门前,她忽然拐了一个弯,径直向上飞去。 白君乾与灵兮急忙追上去,而那个人影已经又穿过了内城的人群,往闹市去了。看来是无法知道这人是谁了。 他们两人便是又回到了那黑沼边,面对众人的询问,他们并没有能够回答的线索。 接着他们一行人便是在这里勘察了许久,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黑沼范围极大,众人没有办法,本可以御剑,但是那上空中有不计其数的法阵。 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进入那六通庄园了。 “看来那个人不上钩,我们今日只能就此作罢了。”南风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良久,一行人用结界将这黄金马车给保护了起来,然后一行人御剑回到了城中。 可南风又不知要搞什么幺蛾子,要求一行人中的几个女子都打扮成男子。这样一搞,天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黑了下来。 当他们从布庄出来的时候,街道上的灯火照耀在他们身上,瞬间又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蓝浣西有些担忧的说道。 而周围人的赞叹之声络绎不绝,也正正验证了她的担忧,灵兮他们只得尽量保持自然,随着南风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没一会儿,怀着不明所以的心情,众人跟着南风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座华丽壮观的楼前。 只见楼上人声往来不绝,欢声笑语,巧笑倩兮,一股脂粉烟花之气,定睛分辨楼前匾额,正是那城中最有名的‘月耽楼’。 门前花哨不以,还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那里吸引人们的视线。 这就是......青楼啊!来这种地方是何意?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入月耽楼 天空质地的绛纱飘忽着抖落下来,遮住了众人的视线,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那“月耽楼”从二楼抛洒而下这绛纱,张扬的再风中悠悠的抖,为的就是吸引人们的注意。 街道灯火璀璨,寻欢的人群锦衣夜行,欢笑颓唐。灯笼明亮而火红,像是歌妓们招摇的笑,熙攘着悬挂在瓦楞上,花枝乱颤。 胭脂气息浓郁,融再帛赤色的风里,助兴的烈酒泼洒在空中,燃灼着土地的温度和人们的心。 青楼里笑声如云,热闹得风风火火,乌青的发丝如火焰飞翔,花香滑过脸颊,温润的肌肤随访起舞,在旋律里肆意旋转,掌声鸣叫,柔媚的笑与伦理束缚背道而驰,光影一般驰骋向歌舞升平的黎明。 灵兮他们站在门前眉头一蹙,望着南风不满地问道:“你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带着我们几个女儿家的逛什么青楼?” 南风扯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不行,这种全是女子的地方,师父不能进去......” 在灵兮这样想着的时候,南风与银的身影已经背淹没在来往的客人之中了。 灵兮在楼门前愣愣犹豫了良久,门口却是忽然走下来一个人,瞧着他,挥了挥青丝手帕,空中顿时飘来一阵甜腻的脂粉香气。 “小爷怎得还不进去?月耽楼里多好梦,愿君常驻温柔乡!今日几位大姐都没接客哩,可以舒泛舒泛!”那女子娇声软语地笑道,怕是腰都要扭断了。 接着又是有好几位这样的女子朝着灵兮他们一行人迎来,目光一直打量了他们,笑着说道:“哦呦,这几位公子爷长得还真是仪表堂堂啊,有几位比我们这些女子都还要漂亮了?”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会照顾你们,让你们舒泛舒泛的。”几个女子掩嘴笑着说道。 灵兮听得心头一阵不解:“什么?什么......舒泛是什么?” “哟,装什么清高,都站在这儿便莫要多说什么了。”女子秀手轻翻,便挽上了灵兮的衣袖,“奴家就选您了,你长得最为标致。”说罢,她掩嘴轻笑。 灵兮瞬间额头冷汗直冒,被女子一路拖进了月耽楼,回头望去,白君乾也正看着她,神色很是不自然。 白君乾他们尽量避免与这些女子的接触而施展了符咒,那些女子一头雾水,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来这月耽楼单纯听曲的人也是有的。 一进这月影楼的大门,就有一道亮光从对面直直射下来,仿佛漫天都是太阳。 原来是正面一扇巨大的圆月银镜,镜子前放着一道精美的镂空烛台,也呈圆环形,盘曲环绕,甚是壮观。 烛台上上下下都挤满了银冰色的灯烛,一直延伸到两边,脸楼上都是,将这厅堂中照得灯火辉煌。 灵兮被那女子拉着一路往里,刚一进门,就被这奢华的场面惊得呆了。那边已经有一个翠绿色衣衫的女子倚着栏杆娇笑:“哟,茶儿,今儿晚上是怎么了,这么标志的少年就被你这么扯回来了?运气真好啊?” 拉着灵兮的女子得意的笑着说道:“那不是啊,你看我后面还有一堆的美男呢。” 闻言,灵兮转头望向了白君乾他们,只觉得尴尬,然后急忙将胳膊从女子的手中扯出来,额头上冒着些许冷汗道:“别......别拉拉扯扯的!”眼前一个绿影一晃,将他晃得倒退几步,那绿衣的女子已将他上下瞧了一遍,掐着腰点着头说道:“长得是极好看的,就是这身板小了些。” “桃红姐,来看哪,是你喜欢的秀气模样!”这女子大声朝着她身后喊道。 此时栏杆上又探过来一个绯色衣衫的女子,她闲闲的看了一眼灵兮,懒声道:“他的模样怕不是假的吧,其实是个女子......摸一下她。” “是吗?”绿衣女子说着,饶有兴趣的就要去摸灵兮的身体,灵兮再也忍不住,反手使了个小擒拿,将那绿衣逆袭的胳膊别再后面,绿衣女子疼得大叫。 刚刚的那两个女子一齐变色,正在分辨,只听得楼梯上又传来一个人声:“哎哎,干嘛啊这是?逛着玩也不兴动手哇......”灵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级稍微大的美妇人从楼上款款而下,美艳有些相熟,声音洪亮霸道。 老鸨迟暮的笑绽开在鬓角鲜亮的牡丹花下,比楼里的姑娘都要扎眼多了,额头上还垂着一颗大珍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富贵满眼。 她打量了一下灵兮,矫情的吆喝道:“客官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闻言,灵兮这才想起这人是月耽楼的老鸨珍珠娘,先前再摸金行拍卖会上曾见过的。 灵兮顿了顿,笑着道:“我认识你,你不是这儿的老鸨吗?” 这话一出,珍珠娘脸色一变,旁边围着的三个艳妓却是笑作一团。 珍珠娘冷哼了一声,没有吱声,那绯红衣衫的女子笑道:“哥儿要叫‘妈妈’,可不能喊那个词。” 那绿衣女子也是说道:“怎得连这些规矩都不懂?” 那绯红衣衫的女子笑道:“如果不是个女子,这一看就是个雏儿吧,只怕是还没吹过蜡烛。” 灵兮并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白君乾却是一把拉过了她,将她护在身后。 “我们就是来这儿找人的,并无其他冒犯的意思,是一个看上去少年模样的人,还有一个是一俊俏的少年郎,你可曾见过?”白君乾缓缓说道。 那珍珠娘冷冷地道:“我们月影楼进进出出多少人,谁曾记得什么少年郎去了哪里?何况这楼外不知多少少年郎,谁知道你找哪一个?” 白君乾比划了一下南风与银的长相,珍珠娘却像未听见一般,转身道:“客官不来快活,那就请自便。阿武阿强,来呀,请这几位相公出去!” 话音未落,从另一侧偏门传来两声“得令!”,果然闪身踏出两个壮汉。 这两人比白君乾他们都要高上许多,浑身上下筋骨虬结,肌肉精壮,显然是月耽楼最好的打手。 但灵兮瞧着这两人却是与他们之前在那阑世家见到的那东羿人十分相似。 这两人虽然是听从这珍珠娘的使唤,但他们脚上和手上却都是被刻有符咒的锁链给牵制住了,很明显也是被迫在这里的。 那绯红色衣衫等人一见这阵势,面色一变,赶紧一齐上了二楼去,挤在一处看热闹。 灵兮他们一行人则是深呼吸一口气,望着那两个壮汉走来,看来一场打斗时不可避免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闹月耽楼 那俩壮汉径直朝着白君乾走来,踏得脚下地板咚咚作响,灵兮在心中思忖着,而白君乾面上一阵沉默,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她的前面。 两名壮汉走到走到他的身边,其中一人抱拳道:“请。”伸手示意他们一行人出去。 白君乾刚想要说话,常月初却是抢先说道:“找不到人我们不会出这门的。” 那人便是道:“那就休怪小的们得罪了!” 话音未落,一双巨掌就劈头盖脸打下来,常月宸侧身轻轻巧巧躲避了过去,而白君乾他们更是很轻易的就躲了过去。再说,他们才两人,白君乾他们根本没有必要退缩,而南风与银此时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在白君乾躲过之后,那大汉咦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双拳仿佛打入了水中,力道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旁边那大汉见白君乾一行人厉害,也加入战斗。两人伸出四条臂膀来,捉鱼一般想要抓住白君乾他们,可白君乾他们却恰似水中的鱼,一滑就走,在两人周边钻来钻去,根本不让他们近身。 “就用蛮力还想抓住我们?”信嘲讽着说道,然后在空中一个翻身就躲过了大汉的抓捕,盖趁机推了大汉一把。 楼上引来众人围观,男客们搂着妓女,妓女们靠着妓女,都看得呆了。珍珠娘见情势不对,回头朝着楼下后院喊了声“千房!”,话音未落,灵兮便是听见从后门不远处嗖嗖嗖窜来的风声,心中暗道:“看来这回是来了隔稍微强些的。” 那人如一团黑影,直奔白君乾而去,灵兮自然不会让他的偷袭得逞,她挺身而出迎面对上了男子,与其对战,可那男子竟是油滑异常,神黏如鱼,速度奇快,灵兮被他带的转了一个大圈,砰地一声撞在了白君乾的胸膛上。 白君乾轻笑了一声便是给了灵兮一个眼神,示意他来对付这人,只见这人黏着白君乾转了一圈,身子转成以恶搞飞速旋转的黑影,直瞧得人眼花,忽而又飞速贴身而上。 简直如泥鳅一般,白君乾难以准确的出手。 此时灵兮瞧准了时机,按着那栏杆高高跃起,心中一咬牙,然后便是朝着那人踢去,直中那人的小腹。于是那男子便是一个弹跳窜了出去,攀着顶梁倒挂下来,犹如飞鱼在天,摇头晃脑,身手如此爽快利落,闪转挪移能力是很不错的,但却是硬派功夫不行。 灵兮盯着这人,却是见这人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只造型奇异的骨笛,呜呜的吹了起来。 灵兮听得奇怪,而此时常月宸他们也是将那两名大汉打倒在地,他们已经暂时失去了意识,便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这名男子身上。 听得着骨笛的声音似笛非笛,反而有些像是抓挠什么东西的声音,十分的不悦耳。 此时还有一些楼里的小厮冲了上来,但是他们根本就为难不了灵兮。 直接一人一脚踢了出去,一个砸在二楼的栏杆上,一个砸在楼里上,都砸出了隔大窟窿。 人群躲躲闪闪一片惊呼,纷纷躲闪到“战场”以外的地方,珍珠娘也是躲开在一旁却是气得哇哇大叫。 只是那古怪的笛声却是越来越急促,后又戛然而止,正呆愣一瞬,只见地板上突然隆起一个小突起,它自远而近飞速而来,快得令人惊讶,那玩意儿瞬时就钻到了白君乾的脚下。 白君乾自然是不会给这个奇异的东西机会,瞬间也是腾身而起。只见地板下面那玩意儿腾地也钻出来,速度奇快,眼前只是闪身而过一个黑影一般。 那黑影绕着白君乾他们,落在地上,团团而转。伸出这外的灵兮她跳起一边,手撑在栏杆上,全身倒立,那玩意儿竟趁着这一刹那嗖地飞起来,将自己手下撑着的栏杆拦腰撞断,噼啪一声脆响,灵兮身子落空,但她反应很快,一个翻身便是一手按住了那事物,竟发现那是一个活物。 她心中一惊,忙抽出腰间的红鸾剑,倒转剑柄痛击那活物,活物纹丝不动,却是趁着灵兮不注意的时候,就地打了个滚儿,先成一团,次散开,俯伏在地,只见圆圆的盔甲哈桑露出四肢,后面一个长长的尾巴,顶着个尖鼠头——这活物原来竟是一只穿山甲。 只是这穿山甲的甲壳却是金色的,与众不同。 此时那骨笛声音更紧,穿山甲仿佛被下了魔咒一般,听到笛声便又朝着灵兮咬去。 灵兮心中一动,翻身而起,永红鸾剑去挡,将其挑在剑尖,一手早已爬上顶梁,一脚踢向那男子,这一招其实是个虚掩,另一只手持剑将畜生跑向男子。 男子慌忙躲避灵兮那一脚,却不了穿山甲朝自己扔过来,他张开怀抱抱住穿山甲,自己却迎面被灵兮抓个正着,半空中一个小小的玩意儿跌落下去,正好被灵兮接住——竟是那只骨笛。 灵兮笑眯眯将骨笛藏在怀中,道:“这倒是个好东西。如何?看你们能不能请动我?” 此时那男子已然是没有了其他招式,那穿山甲在没了骨笛的催化,现在温顺至极,在一旁也行动了。两个壮汉也倒在四处,楼梯、栏杆烂的烂,破的破,围观的人走了一些,但更多的还在看热闹。 白君乾他们也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知晓灵兮一定会很轻易的打败那男子。 那珍珠娘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大骂,忽然从后面走来一人,在她耳边笑声低语了一阵。 珍珠娘眼睛转了转,脸上略放下心,灵兮他们却是心中起疑了。 那小丫头娇声道:“公子是否姓白?” 白君乾缓缓的点了点头,“正是。” 小丫头抿嘴笑道:“你们找的人一直都在里面啊,他们说了,去春江台叙话。” 珍珠娘沉了沉眸子,道:“诸位,请吧?” 正当一行人要走的时候,灵兮递给了珍珠娘几锭黄金,指着那倒在地上的两个壮汉,说道:“放了他们吧。” 闻言,珍珠娘接过那黄金,但是却没有要答应的意思,然后白君乾又给了几锭,这珍珠娘才有所动摇,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勉强应允了,当场松开了禁锢大汉的锁链。 “多谢公子们。”那两大汉露出憨厚至极的笑容向白君乾他们道谢。 白君乾他们走的时候,众人都让出了道,于是他们就随着那小丫头去了二楼。 绕着楼走了一圈,来到了一个小侧门,从门内出去,竟是一个长廊。又走了一段,过了一道小门,眼前豁然开朗,是四面临水的水榭。水榭的尽头,有一座小亭子,亭中还有一人,似是女子。 第四百四十三章 在水一方 月光皎洁,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有鸟啼,粗嘎嘶哑,是乌鸦。那月亮被它一声声叫得似乎变得黯淡了些。其中,星子亦如清霜,一粒粒冷绝凄绝。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沿着长廊走过去,亭中那女子转过头,凉风拂面,那女子盈盈拜倒,柔声道:“风尘中敝屣之人凝霜,见过诸位公子。”声音温柔,便如这天边夜色。 白君乾打量了四周,然后还了一礼,问道:“不知姑娘在此做什么?” 那凝霜缓缓抬头,真是姿容标致,如晓月初生,的确不愧为这月耽楼的头牌。 那凝霜朱唇微启,柳眼含笑,道:“诸位公子,奴家在此等候良久了。” 灵兮望见这女子一直望着白君乾,便是一时心中不悦,挡道白君乾身前道:“我们似乎并不识得姑娘尊体啊?” 那凝霜抿嘴一笑,心下会意,指了指座位:“诸位请坐。” 灵兮也是将声音稍稍放缓了道:“姑娘,我们是来找人的。” 凝霜笑道:“我知诸位公子是来找人的,你们找的那两人已经在此就等了呢。” “是吗?他们在何处?” “公子莫急。请公子听凝霜先抚琴一曲,以清心境。” 灵兮心头一急,搞不明白这南风究竟是在搞什么鬼,现今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听琴曲? 但凝霜早已款款而坐,罗袖轻翻,露出凝脂皓腕,葱指微捻,琴弦翕动,便有琴音从琴上传出,声音悠远。 灵兮颇觉尴尬,但想人家既然已经弹出曲子了,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得耐着性子坐下来,听着凝霜抚琴。 此时夜风拂来,吹动水亭四周薄纱鼓动,飘飘摇摇,入每人临风。亭下一汪秋水无痕,波光粼粼,水中倒一明月,令人心神位置摇荡。 忽然见远处湖上,缓缓驶来一艘画舫木船,船尾和船中央灯火通明,照亮了那木船的华丽,船头则是隐隐有几个黑影,也不知是谁。过了一会儿,从船上飘出箫声,与琴音相合,余音袅袅,哀转无尽,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颇为苍凉地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源央。 ...... 灵兮他们一行人听着那歌声唱的非常哀怨,但是也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正想着,那凝霜轻按琴弦,琴声已止,那边的箫声也随之熄灭。 白君乾望着河面目光沉沉的问道:“多谢凝霜姑娘赐曲,只是不知河上那位姑娘,又是谁?” 凝霜缓缓笑道:“还是请诸位公子自己了解吧。”说完这句话的她便是起身离开了此处。 众人站起身,往远处望,那船又近了,从黑影中穿出,被月色一照,果然见人,其中一人独立船头,遥望明月,手中执着一箫,那人的身影轮廓看上去都是一女子,另一人则也是女子,手上并为拿着任何乐器。 她们都不是白君乾他们想象之中的南风与银。 而当那船越靠越近之后,众人便是看清楚了其中一个女子的容貌,那船上的灯火照亮着船头,而船头之上伫立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衫,袖口一百不知嵌了多少珍珠,晃得人眼前一片水波粼粼的感觉,这人便是罗迦依。 “君乾哥哥!”罗迦依挥着手想着岸边的白君乾他们打着招呼。 灵兮瞬间觉得心中不悦,却是看见南风与银也是从那船舱中走出,手上还拿着酒壶与酒杯。 “红儿?”南风望着灵兮喊道,露出了一个非常愉悦的笑容。 如今不用问,灵兮也想得到南风这次带他们一行人来这月耽楼,并不是为了调查与六通庄园的相关线索,而是为了让白君乾见到罗迦依。 此时白君乾似乎也是有些意外,然后回应着罗迦依的话语,“好久不见。” 当罗迦依上岸之后,立即就朝着白君乾疾走而去,灵兮想要阻止,却是被南风一把拉住。 白君乾一呆,望着罗迦依揽住了自己的手臂,微微躲闪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迦依双目流转婉转,含羞带怯地说道道:“我上次不告而别,君乾哥哥就没有想我吗?” 白君乾一时语塞,而灵兮虽然被南风拉住无法脱身去到白君乾身旁,但她口中却是喊道:“没事干嘛想你?”语气中尽是不屑。 罗迦依没有理会,只是给了灵兮一个睥睨的眼神,但在看回白君乾后,又立即恢复了那天真无害的眼神。 “我们不去六通庄园吗?”常月宸想要缓解此时的气氛问道。 南风被灯火照成琥珀色的眼眸狡黠地一闪,扬起手指向那画舫木船,笑道:“那多没意思啊,反正那件事情也不着急。来,我们上船众人一起喝一壶,把酒对月,好不快活。” 灵兮看了看那月亮,又看了看罗迦依,表情严肃的对着南风说道:“你现在在闹些什么?哪里是喝酒的时候?” “怎么不能喝酒了,听说你师父跟我们公主是旧相识呢,久别重逢,不得多喝一点酒叙叙旧?”南风继续说道,然后将灵兮用手臂勾入怀中,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摄入白君乾的眼眸之中,瞬间他便是不满。 谁知,银也是吆喝着说道:“今日我们已经辛苦了这么久,也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说罢,身子便是有些摇晃起来,似乎是有些喝醉了。 一看他就要倒地,蓝浣西立即酒上去扶住了,然后被银硬生生的拉上了船。 “不就是上船喝点酒吗?有何不可?”罗迦依挽着白君乾有些撒娇意味地说道。 白君乾则是望着灵兮将手从罗迦依的怀中抽离了出来,缓缓说道:“现在的确不是时候。” “不行!”罗迦依还是再次拉住白君乾的手臂,神情坚定地说道。 灵兮立即就是眼神一凛,白君乾也是有意将手抽离,可谁知,南风居然一把抱住了灵兮,白君乾看见后,先是怔了怔,眸光微微暗沉着说道:“我们一行人还是上船稍作休息吧。” 一把推开南风的灵兮有些愣住,却是见得罗迦依那得逞的笑容。 “君乾哥哥,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真是想死我了。”罗迦依软声说道,望着白君乾嘻嘻直笑。 白君乾没有说话,神情带着郁闷。 灵兮也是神情郁闷,暗暗在心中想着:“师父,为什么又逃避了呢,明明我已经前进了......” 为什么他不把她从南风的怀里夺回呢? 为什么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游船酒夜 一行人随着白君乾,每个人都飞跃上了船,稳稳落到船头。 众人径直走到舱门口,掀开帘子,又呆住了:只见里面灯火辉煌,竟围坐三四个宫装艳丽的歌姬,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罗迦依一把将白君乾拉进去,让其坐下。美酒端桌而上,她轻笑一声,轻纱的长裙拂过他的身前。 黑夜融进滴水不漏的深夜,谲诈的笑容如一弯月影,在森冷的薄云后骷髅躲躲闪。烛火扇动着撩人的气息,罗迦依那红艳的嘴唇向上扬起讨好的甜,娇嗔道:“我这不是怕君乾哥哥你的几个徒弟嫌几个人干坐着没有一丝,就请了极为姐姐来一起热闹热闹,喝酒赏月,有美人相伴,这才是逛青楼......” 一旁的灵兮还未发话,常月宸便是在看见被歌姬缠上的舜,一时间,心中愤懑,大声说道:“什么逛青楼?亏你说得出口!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身处青楼?” “我怎么了?”罗迦依眼神一变仰起头说道。 “你叫她们都离开!”常月初一把拉过舜,大声地说道。 那罗迦依指了指了亭子:“可是这里上不去啊,你看那亭子在上面呢?那么高,这几个姐姐也没有修行,是个普通人,你总不能叫她们飞上去吧?不过你把她们抱上去也是可以的。” 常月宸怒道:“你这是存心找茬?” 罗迦依一摊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一个皇室公主,总不能是我抱吧?你们不满意,自然是需要你们来?” 常月宸鄙夷道:“不是听说你们缨国有人造反,你现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来这里饮酒作乐,你可真是心大。” “这与你无关。还有不就是多几位姐姐吗?她们只是弹弹曲子,又不做其他事情,你又何必这么担心?”罗迦依抱怨着说道。 常月初冷笑了一声,然说道:“我自然是不担心,只是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然后她瞥了那四个歌姬一眼,又望了舜一眼,也不说话,气势汹汹地便是拉住舜做了下来。 灵兮望着一直平静喝酒的白君乾,她的眼底渐渐蔓延上了些许云雾,遮住了那漆黑的眸色。她沉默了一刻,趁机想要拉回白君乾,却是被罗迦依牵制住。 “你想干嘛?”罗迦依挡住了灵兮的手警惕道。 白君乾微微抬眼,然后又垂下眼眸,躲避了过去......他静默的眼睛里有一种空洞的光泽。 灵兮便也是放弃了,最终三人便是坐到了一处。而南风也是与他们坐到了一起,这下是四个人,显得极为不和谐。 那些歌姬都不敢接近他们一行人,后退了一点,彼此看看,脸上颇有些发白。 这船内灯火通明,与船外挂在船头的那一盏小灯和那清幽湖光月色完全是两个世界。 “来来来,这是本公主的极为好友,你们好生招呼着,胆子都大些,没看到他们一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的,都是俊模样?”罗迦依大笑着说道。 常月宸直接就是一脚踢倒了几案,那几位蠢蠢欲动的歌姬硬是又往后退了几步。 “看来有人不愿,拿你们就弹弹曲子吧。”罗迦依望着常月宸嗔怪的说道。 常月宸将头一扭,端起就酒杯就是喝了起来。 灵兮望着一直向着白君乾献媚的罗迦依,心中自然也是不悦,闻着拿罗迦依身上的脂粉气她几乎就要打一个喷嚏了。 白君乾居然也是接受着罗迦依的进酒,似乎不愿理睬自己,于是灵兮便是默不作声,只是黑着脸,眸色黯淡。 夜来寂静,船舱外黑夜无边无际地向四周蔓延。灵兮手中的酒在轻轻击拂着酒杯,一遍又一遍,最终她喝了下去,浓烈的酒香在舌根处泛起一层似有若无的苦涩,却又觉得畅快不以。 于是她将酒倒了一杯又一杯,自己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就是如此的畅快。 “你别一次性喝那么多酒啊,会醉的。”南风提醒着灵兮说道。眸子眨动出动人光泽,他邪魅一笑,戒指亮光闪过,点了点灵兮的鼻尖,“要是你喝醉了,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灵兮瞪了他一眼,继续拿起杯子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南风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凄凉,随即被他惯有的轻佻的笑容所取代,他说道:“真是‘酒如愁肠,化作相思泪’,想吐吐不出啊,正好有歌姬,就来唱唱这《长相思》吧。” 那几位歌姬听到后,便是将两手交叠放在裙上做出规矩状,娇声曼唱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明明是一首思念怀人之作,但却被这几位歌姬唱的颇为媚丽。灵兮没有仔细听,南风却是拍手大声叫好,然后领众人一齐喝酒。 白君乾却是在喝了前面几杯酒后,现今滴酒不沾,只是喝茶。 整体的气氛并不热烈,反而有些沉闷。 只有南风与银在那里欢呼喝酒,两边呈现出完全相反的场景:一边是南风、银与歌姬载歌载舞,一边是白君乾平静喝茶,灵兮冷面喝酒,常月宸与罗迦依干瞪眼。 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你们真是没有意思。”南风喝着酒说道。 “当然没有意思,想必你是玩的很好。”灵兮打了一个酒嗝道,脸色微红,眼神迷离,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些醉了。 南风瞧着灵兮她已经站起来,忽然笑道:“你想回六通庄园守着,结束这船上的宴会吗?不如我告诉你先怎么行动吧。” “那敢情好。” “不过你得先喝了这杯酒。”南风举着酒杯看着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灵兮二话不说,接了过去,还没喝下肚,南风紧接着又道:“还得答应我做一个游戏。” 灵兮望着南风,顿了顿问道道:“什么游戏?!”她绯红双颊,眉目起波澜。 “你急什么?”南风偏头笑了一声,有些宠溺地摸了摸灵兮的头说道:“我先问你三个问题,只要你能答上一个以上,便算你赢。若是都答不上来,那便算你输了。我罚酒,怎么喝酒由我说了算。怎么样?这可不算难。”他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头来比划。 灵兮心想:“三个问题答出一个就算赢,这有何难?”于是在将嘴角的酒渍擦去后,她大声道:“好,就依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此时白君乾的指尖轻点在茶杯上,眉目间的森冷显在暖色灯火之下。 灵兮究竟还隐瞒了他什么呢?她当时说要告诉他的事情又是什么呢?若不是离开的话......那究竟是什么。 :。: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两问深情 南风将脚下有些虚浮的灵兮轻轻扶着坐下,他望着灵兮的眼眸。期盼的眼神笔直地从他眼里拉出去,炯炯有神地照在灵兮脸上,使人无论如何躲闪都避不开他眼里的希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个问题,你讨厌我吗?” “啊?”灵兮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犹豫不决,情分拉扯住了她的文字,吞吐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应该算是不讨厌吧......” 闻言,南风的笑容极淡极浅,似乎隐藏着酸楚,玩笑的口吻是最真心的话:“不讨厌就好。我会一直守护着你,随时随地。” 灵兮在听了这番话后,心中的某一点似乎被触动了,她从未见过南风说这样的话。 白君乾握住茶杯的手也是僵硬不以,一直安静停留在杯子里的茶开始出现涟漪,最终他放下了这杯茶以至于不会溅出来。 “那第二个问题,你在乎的人有我吗?”南风撑起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灵兮。 此问一出,众人也是知晓南风根本就是在为自己确定些什么罢了。 灵兮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点,在对上南风的眼神后,她心里就莫名的抽搐,仿佛那目光似曾相识,甚至无比相熟,就算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依旧如此。 她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在乎。”这次她的回答很是果断,没有什么犹豫。 南风点点头,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但下一刻他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问道:“那第三个问题,你在那昼化图里发生了什么?听说那里面封印住了成千上百人的神识,可是你出来了,那幅画上也没有了以往的灵气,是怎么回事......” 灵兮忽地面容一哀,她低下头,隔了半晌说道:“......我不想回答。” “你没答出来,愿赌服输。”南风像是得逞一般的说道,视线却是望着白君乾的,只见白君乾脸上也是动摇的厉害。 灵兮认真的看了一眼那杯酒,眸光闪烁,仿佛那杯酒是来自地狱,里面藏着无尽的罪恶。但他已经被南风这个问题弄得哑口无言,只能是咬牙点了点头。 南风将酒自己拿着,道:“红儿,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抱着我,让我把这壶酒喂给你就行了。” 灵兮闻言后,对上南风的眸子道:“你有病啊?”然后她并没有按照南风说的那样做,而是将酒一把夺过去,一饮而尽。 喝下这一杯酒的灵兮,悲怆的神情从脸上褪去,她好像彻底醉了。 “倒是好酒量,可是你这不是没有遵守规则吗?”罗迦依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灵兮啧了一声,忽然一下子揽住了站起身来想要扶她的白君乾的腰,将自己猛地靠向了他的胸膛,白君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她这么一抱,又在众人的注视下,瞬间便是愣住了。 这时她如果有理智没有喝醉,也许她没有勇气这么做,但是她却很是庆幸,自己此时是无意识的。 今天晚上她其实是十分郁闷的,她看到白君乾和那罗迦依在一起,心就不听使唤,会产生一些愤怒的情绪,心里很是难受。 可这有什么办法? 她可以看松一点,心大一点,但自己心中的难受,这种汹涌的i情绪,如春潮带雨,来时无影,去时无踪,毫无预兆,她没有一点掌控的办法。 她可以算无遗策,思入城府,但无论她怎样理智、怎样去谋算,还是无法将自己的心算入其中,也无法控制对白君乾的心动。 “臭师父,不理我......”她敲打着白君乾,心有不甘。 白君乾对她的态度,还不能让她难过一阵子,发泄发泄、排遣派遣? 这么想着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在白君乾的胸膛上昏睡了过去。 “灵兮醉了,我先将她带回去休息休息。”白君乾抱住了灵兮说道,动作极其轻缓。 下一刻,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君乾抱起灵兮走出了船舱。那罗迦依想要跟着出去,却是被常月宸阻止了,说道:“别人小两口要去你侬我侬了,你跟上去干什么?” 闻言,那罗迦依脸色十分难看,眼眸中闪烁的情绪更是有些毛骨悚然。 “反正迟早是我的。”她低声说道,却是没有人能理解她这番话中所包含的意义。 倒是常月宸走出了船舱,叫住了白君乾。 此时常月宸望着一脸忧愁的白君乾,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弟啊,你顾虑得太多了。一直以来小灵兮都在前进,可你不但没有前进,反而在不断后退。我这些日子望着小灵兮那纠结的模样,别说有多心疼了......人生本就像是一出戏曲,大多千篇一律,精彩的桥段、杰出的人物总是很少的,台下的观众只有寥寥数人。你大可不必活得那么累,那么顾虑重重,大胆去追求,你想要的,你喜欢的。谁都看不见未来,我们能把我的,只有现在的自己,也许过了今天,你就失去了小灵兮怎么办?” “可是......”白君乾咬住嘴唇,欲言又止,他缓缓道:“可是我感觉是我强留她在我身边......就像你说的,她一直在纠结些什么。” “你不是她,她所做的决定是她自己的,而且若是她真的觉得痛苦,早就离开你了,可小灵兮不还在一直待在你的身旁吗,这说明着她想要留在你身旁啊......难道你不想要灵兮留在你身边吗?”常月宸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闻言,白君乾沉默了下来,轻轻抚着灵兮的脸,眸子里的光泽闪动。 没一会儿,常月宸回去了船舱,留得白君乾与他怀里的灵兮。 夜色沉沉,墨兰的天穹已经隐隐泛白,斜月清浅,疏星渐隐,正是接近黎明的标志。 白君乾御剑抱着灵兮想要回到客栈休息,但灵兮却是让白君乾停了下来。 “师父,停下来......”她闭着眼睛呓语着说道。 白君乾没有接话,默然的望着灵兮,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的确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出现了裂缝,若合若离的,尽管都想要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彼此心中的芥蒂却都是存在的,而且不可忽视,迟早要面对。 特别是她的身边还有南风这个人的存在,导致他几乎已经失去了信心。就算是此时灵兮就在他怀中,他也还是担忧着。 白君乾从半空中下降,却是发现他们走错了方向,已经是到了城外,四周山脉绵延,山林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四百四十六章 相知相解 在落他们落地的时候,忽然灵兮反手拽住了他的衣襟,边睁眼边迷迷糊糊地念叨,“不......不要走......” “嗯。”白君乾错愕了一会儿,回了一声。 “咦?”灵兮猛地睁开了眼睛,呆愣愣地瞧了他一会儿,“师父?......你终于理我了。” 灵兮盯着白君乾的眸子,只见他的眸子里带着无穷尽的哀悯与无力感,白君乾偏开视线,一时间更是不知如何发泄这样的压力与心情,这段时间以来目睹了太多的残忍与苦困,他却一直以来都是压抑着自己的。 他和她一样。 灵兮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但是很快就清晰了起来,她的醉意已经小三。她望着平日里总是在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的白君乾,此时脸上却是笼上了挥之不去的忧愁,心中一揪。 她想了一刻,白若凝脂的双手便是攀上了他的肩头,她踮起脚尖,将那柔软的唇轻轻覆在了他的唇上。 白君乾愣了一刻,下一瞬便是搂住了怀里的这柔软的身肢,两人动情的吻了起来。 果然还是拒绝不了。 长吻给人带来了几乎窒息的空白,恍惚间,两人那烦躁不安以及无措的心都一点一点安静下来了。 月亮伴着星星在天空中亮着,朦朦胧胧呈现出银白色的光忙,最终云雾移开,浓光淡影之间,两人相互依偎的轮廓映在地上,被拉扯成了交错重叠的模样。 灵兮的脸离白君乾只有半尺的距离,声音轻柔而徐徐的劝慰:“师父,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便是说出来吧。” 白君乾微微回神,情绪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眼眸颤动着开口说道:“灵兮你不要离开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语气恳切,似乎也被自己的话语惊了一跳,光线清淡,灵兮可以看见他眉宇间轻轻的忧伤。 明明他已经从灵兮口中听过这个问题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是冥冥之中我的心在不安着,总觉得你会离开我。”白君乾目光静静地落在了灵兮的脸上,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地落进了灵兮的心里,“灵兮,我寻找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你知道吗?”他将手抚上灵兮的脸,轻轻摩挲着,就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东西,十分的小心翼翼。 灵兮忽地被他的话语和行为击中,北风烈烈,将他身上的白衫吹得呼呼作响。清灵的月光在山间行走,莹莹白白,犹如刚刚突破厚重泥土的一股清泉。 她慢慢咀嚼着他话中的深意,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凄凉感,再抬眼去看那立于月下的男人时,眼底的清泪却已漫了上来。 白君乾的目光微微在灵兮脸上一转,低头微微自嘲般的一笑,又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将灵兮的泪水拭去,道:“为师是不是太过于矫情了些......” 风再林野树叶间扑簌穿过,心里涔着丝丝微微的暖意,灵兮盯着白君乾说道:“我爱你,余生都不会离开你的,说到做到。”然后灵兮将之间轻触了他的下巴,缓缓向上挑起,用清风遐迩般让人沉醉的声音,仿若无尽蛊惑地问道:“师父是不是也爱我呢?” 微风渐起,银白色的月光从他身后折出柔和的光晕,映出修长挺拔的俊朗身形,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灵兮道:“嗯。” “我就知道。”灵兮笑得温润入春风,却愈发捏紧了白君乾的下巴,让悬浮起来的自己俯身靠在他耳边,暧昧的低声说道:“那你说说我刚才的吻是不是进步了?” 白君乾的心跳加快到有些不知所措,隐隐觉得灵兮这是再调戏他。 灵兮如玉般的手指抵在白君乾的下巴处似有似无地摩挲,她漂亮的双眸盈盈闪烁着,让他越发无法移开视线了。 清不可闻的花香顺着傍晚凉风浅浅拂过,远处盈满了月下桃花的桃林,色泽被月光照耀的氤氲处美不胜收的光泽。 这花香很快就勾地他们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 灵兮低头离白君乾挨得更近,在他的心跳更快的时候,她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师父,我们去看桃花吧。” 接着白君乾才反应过来,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心中惊呼灵兮几时变得如此会撩人了...... 但是思绪还未完全恢复,白君乾便是被灵兮拉着一起去到了一片桃林。那是在城外的一处地方,在这万物盛开的春日里也最大限度的绽放了。 一片桃花繁盛,白日里绯色如霞。夜晚也依旧美丽的不成样子,像是一沉粉色的薄雾笼罩在大地之上。 灵兮与白君乾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色,都有些入迷。 “能和师父相遇真实太好了,能被师父喜欢也真的很幸福。” 白君乾闻言心中一暖,却是笑着让灵兮看向了他,他假装严肃的说道:“刚才的那些,不会又是从哪个话本上学来的吧?我不是说了,你不要看那种话本......” 话音未落,灵兮用鼻尖蹭了蹭白君乾挺直的鼻梁,低头窝进他的怀里闷声,“我这不是太喜欢师父了吗......”用一种颇为有撒娇意味的语气说道,只是她自己也是已经脸红到不行了。 白君乾便也是用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下巴向上抬起,清俊的脸上是深情如火,而那并不敢将视线定格在灵兮的那双美目之上,好像再贪心不足地看一眼,就会被勾走灵魂坠入无法控制的深渊一般。 这是一种浓烈而又复杂的情绪。 “灵兮,为师也话想要问你。”白君乾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说道。 “嗯?” “你在昼化图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但他现在就想要知道。 “我.....”灵兮低下了头,犹豫了许久说道:“我可以不说吗?”她的面容上笼着一层薄薄的忧伤,四周暖春的夜色,她的神情却像是深秋季节里肥罗的寒露薄霜。 白君乾望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呼吸可闻,他想起灵兮从那画中出来之后,对画中的事情只字未提,她也是持续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也在避开他。 纠结许久,白君乾还是继续追问道:“灵兮,告诉为师吧......” 灵兮听言,眼中在此不自禁的有了一点温润的水汽,她低低道:“我杀了里面全部的人,所以......我才可以从画中出来。”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 第四百四十七章 罪亦他担 灵兮说罢,望向了白君乾,在看见白君乾的神情后,一颗心犹如被万千痛苦一层一层的勒紧束住,飞起落下,完全不由自己摆布。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但是我现在已经在想办法让他们回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但心中的愧疚与不安还是朝着她飞扑过来,将她的头脑、耳目缠绕得密不透风,她不禁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见白君乾的目光,不愿见到他哪一分一分苍白下去的脸色。 半晌,没有回答的声音,灵兮缓缓睁开了眼睛,却觉得白君乾像是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拼命去捕捉掠过耳边的声响,她想要听到白君乾斥责,却什么也没有。 “师父,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像是之前一样......”灵兮的声音离透着虚无的坚强,极力忍耐着心中的痛苦。 层云僵硬,在停滞一般的时间中垂死不懂,沉沉的压在头顶。 灵兮哽咽着,仿佛有一只蝴蝶在她是声音里煽动翅膀,把话语搅得七零八落的:“师父,对不起......我错了......” 忽地,白君乾伸出手抱住了灵兮,他在她耳边说道:“没事、没事。” 原来这就是她这段时间不对劲的原因,原来她也在害怕着失去他......他不喜杀戮,她一直在意着这一点。 “我真的可以救回他们的,我错了!”灵兮的声音颤抖的厉害,道:“相信我,师父。”她哭了出来,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师父不要讨厌我好不好......”空气逐渐冰凉,余音像是蚕茧抽丝一般缓缓消散,逼近透明。 她这时候又像是个孩子一般,害怕失去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紧紧揪住他的衣衫,不愿放手。 白君乾的心也是揪紧着,用手轻拍灵兮的后背,想要让灵兮冷静下来。同时他也是想着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他也不会抛弃灵兮的,这是他十分确定。 可以说无论是灵兮做了什么,他现今也已经是离不开她了。 她的罪亦是他的罪。 “灵兮,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为师却是不可能离开你的,我也无法责怪你。我只能帮你一起承受这些罪恶,只能......”他缓缓让灵兮抬起头,望着她满脸的泪水,淡然一笑,拭去她脸上即将坠落的泪水,他说道:“只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师父......” 从白君乾的眸子中散出来的光温暖而透析,像是一面镜子,让她从中看到自己的所有。所有不堪、脆弱、害怕...... 灵兮怔怔的望着他。她这段时间太累了,在人前人后伪装的坚强终于坍塌,心底积压的苦楚像是沉沙一般,起先只能在墙缝里断断续续的呜咽,现在终于压倒了墙壁,可以毫无顾忌地宣泄、旁若无人地哭泣,因为她知道墙后有一双手能接住这些悲伤的沙子,他永远都会在那里。 下一瞬,她的眼泪掉了出来,不是一粒粒的,而是大片一大片,像是瀑布一样地涌出来,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白君乾一言不发地把她搂进自己的怀中,让她感受到温暖。他们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静静的呼吸,谁也没有再言语。 微风拂过,带走泪水,留下温暖。 灵兮轻声道:“你为什么不问了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想说,你自然会说的。如果你不想说,我又何必吧你的痛苦事勾出来,让你再难过一次呢?”白君乾心疼地看着她,将她脸上的泪珠抹去,抚摸她发红的眼角,语气温和的道:“只要你知道,这茫茫世上,有一个角落、有一个人、有一个肩膀可以供你依靠、容你倾述。对我来水,这就足够了。” “师父。” “嗯。”白君乾的眼眸里光芒一闪,伸手点了一下她鼻尖,语气依旧温和:“你这哭得可真的是鼻涕满脸啊。” “我还没有见过师父哭,若是师父哭了,也定是这样的。”灵兮笑着反手捏住白君乾的鼻子,笑道:“一定是这样的。” 白君乾瞪起眼睛,假装喘不上气翻了个白眼,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笑声把冰凉的雾气吹得远远的。 “为师给你看一个好东西。”白君乾神秘地笑了一下,低声道:“这也是为师年少时最为喜欢做的。”不等灵兮言语,白君乾忽然拉住灵兮的手向前跑去,同时还施展了一张符咒。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两边的景物像是被拉长的彩色光影,金色的光点再其中跳跃着像四周蔓延,一瞬间如同白日,模糊混乱,毫无分歧地杂糅在了一起,千般万般熙攘相拥,大红大绿也被渲染地平平淡淡,飘荡落下的桃花也被出落的从从容容,万千情绪都搁浅成浮生若梦。 也许,快乐总是这么简单,不用大肆宣扬,也不需要浓墨重彩。快乐来得平静,像是一束光,点明了自己,也照亮了四周。 良久他们停了下来,相拥在一起,彼此相视。夜色正浓,明月含霜吟,落花暗影难破岑寂。 灵兮眼神动荡起来,她靠近白君乾,鼻尖挨着白君乾的脸,语声温软如三月春风,轻易就勾人情迷至转瞬深陷其中。 然后白君乾只是踌躇了那么一瞬间,便是吻上了灵兮的嘴唇。两人悬浮在桃花林上方相拥再一起,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一切都十分的美好。 夜凉如许,却愈加难舍难分。 白君乾的手在灵兮的腰间游走,灵兮微微喘着气将头埋进白君乾的怀中,灵兮的脚有些发软起来,最终两人落地,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之中,两人相拥在一起。 白君乾依旧十分小心的轻吻着灵兮,却带着几丝惩罚的意味,灵兮根本就难以招架了。 于是灵兮也没有束手就擒,她将自己的嘴唇靠近白君乾的脖颈,在上面轻啄两下,白君乾立即就一个激灵,灵兮也是知道自己得逞了,望着白君乾笑了起来。 此时桃花飞舞,花香萦绕。白君乾望着灵兮刚才的举动,扯起了嘴角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第四百四十九章 坦白从宽 月光耀人,雾浓花落,白君乾靠在白君乾的怀中,窝成了一团,浓密的睫毛映着光晕打下一层暗影,掩住了她那双透彻泉水般的晶莹的美眸,娇娇软软勾得人心痒痒难耐的声音极轻地问道:“师父,我爱你。” 白君乾笑着将灵兮揽进怀中。灵兮那吹弹可破的无暇雪肌即刻浅染粉色红晕,晶莹透澈的美目含着一汪盈盈秋水,她轻蹭她的胸口声音愈加勾人地撒谎道:“师父,我爱你。”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要把心中的爱意全部倾泻出来给到白君乾。 白君乾将灵兮抱得更紧,然后也是说道:“我也是。”他对上了灵兮的眸子,只见灵兮的眼眸中尽是一片沾染着别样的迷茫,白君乾看见后轻吻她的额间,抚着她的一绺发丝,用低沉的声音道:“今天就到这里了。” 过了一会儿,有些累的灵兮便是在白君乾的眼眸之中沉沉的睡了去。 接近清晨的时候,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白君乾沉着天还是昏暗的便是将灵兮抱回了事先众人定下的客栈。 第二日真正到来,阳光洒落在大地上。 晨光悄悄洋洒进灵兮的房间中,将屋内一片黑暗漂染成白,外头早起的鸟儿大声喧哗,跃动地树梢枝叶沙沙作响,清爽的徐风吹进了窗。 灵兮较身边人晚一步醒来,一睁眼,便是迎上了他灼灼目光的凝视。 “早,灵兮。” “早......”灵兮回应后,抱紧了让他依枕的胸膛,将头埋在里面。 昨夜互相表白的过程犹历历在目,几乎整晚不止息的热情使她现在全身酸痛,但心坎却是她所未有过的踏实,让她在咀嚼回味中,有种重获心生的幸福感。 白君乾展开了似暖阳般和煦的笑容,抬起了灵兮的头,在他额间一吻,灵兮也笑了起来,然后在他唇上一碰。 她再次将头埋进白君乾的怀里,贪婪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半晌她支支吾吾的低声说道:“话说那个,师父……什么……真真实实看了之……后,不会变得讨厌吗……?” 白君乾有些不明白灵兮的这番话,用手指勾着灵兮的下巴,将她的她抬起,下一瞬,白君乾愣住,他看见了满脸通红的灵兮,眸光迷-离,看上去真的……十分诱-人。 但白君乾还是忍住了,他也是知晓了灵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微微发烫,然后缓缓回答道:“……怎么会,我感觉是变得越来越喜欢了……”他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容,像是在偷笑。 “师父!”灵兮将头再次埋入他的胸膛,默念道:“怎么这么从容啊,像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 片刻,她感受到白君乾的手在她头上摩挲着,十分的温柔,他用着紧张到微微颤抖的话语道: “想着你以前所发生的事情,我总是在心里想要安抚你,也不想让你孤单,你每个做着噩梦的夜晚,我也想着让它变得甜一点。每次一想起你,我这空虚的日常会因为你而沸腾,谢谢你.....灵兮,我会让你变得幸福的。” 闻言,灵兮心中一阵暖意涌出,鼻尖也是有些发酸,她缓缓抬起头,回应着白君乾的这番告白: “我也想变得幸福,无需失去自我,成就心之所愿。曾经有过痛苦的日子,经常会感到不安和害怕,我一直想着我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呢?但好像我心里一直有着答案,那是因为与师父待在一起......师父,我真的好爱你,余生我都不想离开你。” 说罢,两人注释视着彼此,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爱。 清风拂,似是亲吻,恍然浅笑,依然是初春,唯望君安。 三个时辰后,除了南风,所有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那罗迦依也是身处其中。灵兮看见她自然是有些烦心,便是一直黏着白君乾,一刻也不离开,就是不给那罗迦依机会接近白君乾。 “君乾哥哥,你怎的昨夜走了就没有回来了呢?我们剩下的人可是喝到了天亮,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罗迦依望着白君乾言辞深情。 灵兮的笑容忽然深了,她微微眯了眸,温温和和地开口道:“自然是一直在陪着我,所以才没有回去。” 闻言,罗迦依下意识地抓住了白君乾的手臂,气愤地望了灵兮一眼,才茫然地对着白君乾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君乾哥哥?” 白君乾点了点头,耳根微微发红。 一旁的常月宸脸上转过惊讶,复杂,末了成为恍然大悟后的坏笑,“你们两个这下倒是真的你侬我侬的啊。”她语气中颇有种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块的感觉。 “一直陪着她干什么?”罗迦依望着白君乾继续追问道。 白君乾犹豫了片刻,他面上开始有些红晕。最终灵兮眉眼带笑的扫过了他一眼,又望着罗迦依,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睡觉。” 就这两个字,在场的众人瞬间就惊呼了出来。 白君乾也是惊讶,闭了闭眼睛,轻而短促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罗迦依心头瞬间升起一阵苦涩,继而转身就走。 “慢走,不送啊!”灵兮沉着眸子目送,直到对方身影消失才敛了神情勾起了一丝轻笑。她毫不在意地忍常月宸他们复杂的目光扫过自己,觉得虽然刚刚自己刚才的话语确是有些冲动,但效果十分显著,还算满意。 银、信愣住,半晌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盯着白君乾,道:“不是吧.......” 白君乾偏头看了眉眼带笑的灵兮,转回视线正对上银和信,还有其他人,沉默了一瞬,终是一本正经点了点头,“的确。” 如遭雷击,良久,银和信深吸一口气,次啊勉强冷静下来,“这、那......灵兮岂不是成我们师娘了,这是个什么辈分啊?”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接受不了?”灵兮似笑非笑道,勾过了白君乾的发慢慢绕在指尖,缓缓道:“可这已经是事实了哦。” “......”白君乾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宠溺的拉下了她的手。 银和信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 第四百五十章 驴车载金 一个时辰后,南风回到了客栈,见众人神情各异却也没多问些什么。 众人便是又去到了六通庄园,几人隐匿在那林中,看见了那庄园林外的大门。 远远望去,庄园壮观的正门隐没在雾气之中,今日也不是个好天气,明明已经是白日了,但是那乌云却是将太阳完全遮掩了起来,阳光根本穿透不了那厚厚的云层。 灵兮她望着那六通庄园的大门,这大门虽然常设,却是有门无路。 这层层的黑沼和空荡荡的周边,预示着这座庄园就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洞府,预示着除了黑沼特有的腥臭之味,还有一股浓重的焦味,那是被人烧坏的黄金马车。 马车上所有非黄金打造的部分已经完全被烧毁,但是黄金的形状竟大体保存了下来,仍然能见到精美的外观。 常月初注视着满地狼藉,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种暴殄天物的感慨。随即想到了昨夜在白君乾与灵兮走后,南风便是怒火冲天御剑了出去,看来就是他烧的了,毕竟他此时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 “这么金贵的东西啊,可惜了......”常月宸哀叹道。 “烧了才能激起某些人的欲望。”南风忽地开口道:“那六通庄园里那位爱行具的庄主,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闻言,众人有些一知半解,而南风又再次收口了,装作一副神秘的模样。 如今马车已经成了这样,左右也是不能用了。常月宸俯下身,正想要拾起一片黄金来看,忽然听见后面小道上春来车轮辘辘的声响。 她心中一动,刚想要闪身躲起来,那舜却是快她一步,直接揽过了她的腰,然后两人一起躲了起来。 “你......”话还未说出来,舜就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噤声的示意。 看见后,常月宸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望着舜的脖颈、嘴唇、甚至喉结......都不小心看入迷了,最终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很大,稍微吸引了舜的注意。 舜眼神一动,她瞬间就拾移开了视线,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舜的手还是揽着她的腰,她又怎能不在意呢。她在心里暗骂道:“这是勾引,绝对是勾引!我不会上当的!” 没一会儿,众人透过草丛,只见前方鬼鬼祟祟过来一人,那人赶了一头毛驴,拉了一辆破旧的木轮车,车上装着麦秸,麦秸堆里斜插着一把铲子。 那人赶驴走到了黄金马车前面便是喝止了驴子,将木轮放定了,跳下车,低头望着满地黄金,肩膀微微耸动了起来。 众人看的奇怪,随即那银便是笑了几声说道:“这人是谁?怎知这里还有黄金?看来他是来偷取黄金的。” 只见这人从身上取出一个大包裹,打开来,铺在木轮车里,随即从地上开始拾取黄金,他一块一块的拾着,动作越来越快,他将黄金都笼在包裹里,转过身,放到木车中。 打量了许久,众人发现并不是他们识得的人,于是他们当下决定且先看看动静,暂时按兵不动。 只见这男子没有将马车零件全部装上,只是挑拣了些个头小的。大概是嫌大个儿太重也太扎眼了。 他将黄金用包裹包好之后,才将那些麦秸堆成一堆盖在上面掩人耳目。 转身又从车上取下铲子,开始在地上挖土,他很快挖了一个大坑,然后便是将那些大件儿的黄金,包括车厢板、车轮轴承等等一一填在大坑里。 他忙活好这一切,把坑填满,得意地望了望收拾完毕的‘案发现场’,随即赶了毛驴,晃晃悠悠又往回头路走。 此时雾气已经慢慢开始越来越浓了。 那男子坐在驴车上,回头望了望那幽深渺远的六通庄园,又扫了一眼被自己慢慢抛在身后的黄金大坑,心中忽觉揣揣,他用手按了几下那车上的麦秸堆。 就在此时,忽然前方赶路的毛驴痛嘶了一声,驴蹄捣了两脚,马车剧烈摇晃,险些将那男子从车上晃下来。 男子吓得出了身冷汗,堪堪扶住车梁,回头看车里,只是掉了些柴草,心中这才放定松了一口气。 转头骂了极具那畜生,一挥辫子,睁眼向前,这回可看清楚了:他的前方嗖嗖飞过来一个小小的物体,它从苍白的雾气里传过来,径直打在驴子的前腿上。 毛驴吃痛,再难忍受,扬起前蹄,高高跃起,大声嘶鸣,木车扎扎作响。转眼间,又有数个石子从雾气中打来,毛驴痛不可支,后退后踢,将男子从车上踢下来。 男子犹自镇定,坐倒地上,四处打量道:“何方神圣?是......是来抢劫的吗?” 雾气外,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不错,这个时辰抢劫,最好不过了。” 男子浑身上下一个哆嗦,这声音冷冽的犹如河里冬天厚厚的冰,他以前从未听过这样尖锐的嗓音,到底是谁? “小的......小的只是个拉柴草的,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大人您......您发发慈悲,叫小人过去吧!”男子用求饶的语气说道。 雾气忽地有开始散去,男子透过渐渐散开的浓雾,正好望见远处,河边上,有一个黑黢黢的人影。他身形清瘦,头戴草笠,衣着破烂,正临河而坐,身旁放着一根钓鱼竿。 “奇怪!深更半夜,怎的会有人在淮南河边钓鱼?”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却有预感这人不是常人。 那人转头,雾气中只看得清他黑如焦炭的模糊面影,他发出声音道:“小子,你车上装着的是黄金百万的钱财,你还将更多的黄金都填在坑中,待日后来取。你在这乌云蔽日的日子作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能瞒天过海,却想不到老夫我早就等在这里了。” 男子瞧出这人不寻常,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拜伏道:“求大爷饶命,大爷若是喜欢这些金子,小人......小人与大爷一并分了就是!” 那人轻笑出声,忽然将钓竿收起。男子定睛细瞧,竟发现那钓竿突然变短了似的,竟是个辫子一半,被那人收在手中。 钓者朝男子步步走去,空中冷笑道:“你要与老夫在此分赃?” “是、是,大爷您要多少,随便都行......”男子边说边向后退去,神色惶恐至极。 “只可惜你选的这个地方不对。”那人叹道。他将手中的物件忽然猛地放出来,入毒蛇出手,擦破空气,吞吐雾气,笔直地冲着男子打过去! :。: 第四百五十一章 庄园线索 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的灵兮他们一行人,仿佛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此时再冲出去帮助那男子似乎也是来不及了。 正当众人以为男子就要这么死去的时候,那男子往后退时一个踉跄一歪头,那玩意擦着他的脸皮过去了。他再一瞧,顿时瞪大了眼睛,十分慌张,那伤他的鞭子似的东西又变直了,如钓竿一般,直直指向后方! “你不睁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冷冷的道。 男子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雾气中,六通庄园高大的门时隐时现,犹如一座空虚荒废的古墓,他咽了空唾沫,两腿开始打颤。 “你在我家门口分赃,你可真是有魄力。”那人笑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帮我把黄金藏好。” 男子的心中划过一亮,顿时恍然:“大爷您是......”一语未了,那人面上一寒,手中的钓竿忽然变软,倏然转动,如怪蛇扭身,斜斜劈向男子。 男子完全没有反应,身体僵住仿佛一动不能动了,几乎睁目待死,眼看着就要被那蛇鞭拦腰切成两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当口儿,半空中忽然多出一道影儿,倏然划过! 剑声隐隐,那蛇鞭“啪”的一声弹出去,如蛇一般灵活诡谲。古怪的钓者微微惊讶了一声,收手跃起,随即有一个人影从半空中飞过,高高跃出,空中翻了一个身,落下地,手中已经结果了方才挡住蛇鞭的事物。 “这位兄弟只是贪财,阁下何必要取人性命?”那人冷然出声。 那男子一听者话语,顿时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叫道:“救命啊,大侠救命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一直潜伏草丛,暗中观察的白君乾。灵兮望着冲出去的他,手中一紧,也是拔出了手中的剑,打算见机行事。 那钓者望着白君乾冷哼一声:“多管闲事!”吐字方毕,人已先动,他手中的那怪蛇一般的鞭子嗖地窜出去丈余,直奔白君乾。 白君乾倒剑相迎,挽了个剑花,将蛇鞭从左引至右,出招奇快。钓者神情骇然,心中暗自一凛:“这年轻男子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当下沉住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敌。 双方一使剑,一使鞭,你来我往,斗在一处,那钓者的蛇鞭甚是古怪,忽软忽硬,软时柔韧异常,沾身便爬,如长蛇。硬时则可作长棍,横扫千军的感觉,力道刚猛。 但白君乾躲闪得更快,浑身上下灵气迸发,那鞭子碰到他的身子,便是一震,令那钓者不得不收鞭。 接着那钓者似乎知道自己修为不及白君乾,便是想要使用暗器。白君乾眼神一凛,面对着从雾气中冲去的那几枚匕首,立即闪身躲开,速度极快。 钓者看见情势已然不对,冷笑数声,然后抛出鞭子吸引白君乾的注意,而他自己便是趁机脱身飞向马车。 他携着包裹黄金的包袱远走,逃去的方向正是那六通庄园。 众人刚想要去追,那南风就说道:“追去干嘛,那黑沼我们又进不去,空中还有法阵的存在......”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慌张,语速也是不急不慢。 灵兮在打量完白君乾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后。偏过头就用一脸鄙夷的神情望着南风,然后走近狠狠地掐了南风一把,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看你这样子,好像明知道会有六通庄园的人在此。那为何不早些告知我们?” “那自然是我计划好的。若是告诉你们,这计划就不好使了。”南风回答得理所当然,“这些六通庄园的人忠心的很,看刚才那个人,一看身份不低,我们就算是抓到了那人严刑拷打也未必能得到我们想要情报。他还极有可能告诉我们假的线索,将我们引入死路,总之现在放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闻言后,沉思了许久。而白君乾却是望向了那正在发抖的男子,问道:“那老儿一定是六通庄园的人。你方才说你想到了,你可知他是谁?” 男子从惶恐中反应过来,傻笑道:“俺哪儿知道?俺也只是知道他是从黑泥庄出来的。” “黑泥庄?”众人不解这个称呼。 男子指着远处的大门,勉强的挤出几丝笑容道:“就是那儿啊,那地方就是咱们夏城池中平台百姓斗管他叫黑泥庄,古怪的很呢,都说里面住的是大财主,不过谁都不敢进去。” “不敢去?”白君乾话音马上一转,严丝合缝地贴近男子话语之中表露出的意思,道:“你是说除了黑泥庄中的人,你们这些普通百姓都没人进去过吗?” 男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谁敢去?听说里面有七层地狱咧?厉害得很,进去的人都得脱层皮呢!”他说着两手配合,伸出了七根指头,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众人看得莞尔,心想着这些话不过都是老百姓口耳相传的诡异之谈罢了,不过倒是多多少少体现出了庄园内的凶险。 “难道诸位英雄好汉想要进去那六通庄园?”男子眯着眼睛,语气紧张地问道。 南风看向男子开口道:“不错的,我们一行人正打算进去。怎么了吗?” 男子一对上南风那双充满着诡异的眸子就张口结舌起来,词穷了半晌,干巴巴地道:“那你们是黑泥庄六个阎王的朋友吗?” 众人一愣,明白这男子所说的“黑泥庄六阎王”指的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六位庄主。 心中想:“先前与那书文侯和乐才子都已经是见过的了。但是说实话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人之雄安了,免得多生出事端。” 银此时见得没人回答,抬起头摸了摸鼻子,赧然道:“我们就是......嗯,只是取里面探探路。” “这么说你们不知道如何进去?”男子问道。 白君乾嗯了一声不再多言。而南风眼神一转,然后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尴尬。但看那男子眼神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用一种很是温和的话语问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其中多少有些引导其说出的意思。 男子搓着手,支支吾吾地道:“俺......其实俺知道有个线索,是关于进入黑泥庄的,这么多年,俺从未跟别人说过。” 南风眸光微动,唇边笑意深了起来,他大喜道:“你说真的?” “那还有假?只是......只是恩公你得答应俺一件事才好办呢。”男子说着说着将视线转向了白君乾。 :。: 第四百五十二章 嵩山寺庙 正当众人以为男子是想要钱财一类的回报的时候。 男子搓了一回手,抬头看了白君乾一眼,挠了挠头说道:“今儿个俺来偷马车的事情,恩公和你的朋友千万别跟其他人讲啊,我不想传出我偷东西的传闻,我不想让俺娘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儿子......” 白君乾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传出去的。只是你需讲出如何进入六通庄园的方子。” 闻言,男子笑了笑,放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后说道:“那年黑泥庄要开辟新院子,听说在金莱城内招募匠人,百姓们都害怕黑泥庄的地狱而不敢去,只有俺跟东头的几个弟兄报了名。便是被一个人领着,蒙着面,一路进到一个地方。这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新院子,那是在挖地狱啊。你们可不知道,那地方可真是个地狱啊......”男子越说脸上的神情越惶恐,“那地方竟好像真的在地下呢,俺们是越走越往下,不知道到了地下多深的地方,取挖洞砌墙,真实吓死了,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不安。” 众人听了半天,没听到要领,便是说道着:“所谓的地狱不过是妄谈,哪个庄园地下没有个防御的工程?想必这六通庄园也不外乎是这样的。” 南风微微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所以到底是怎么进入那个‘地狱’的呢?” 男子一呆,张口惊道:“真......真的是个地狱啊?” 南风无奈只好转换一个笑容呈现在脸上,十分和蔼的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是像是地狱吗?你就指说那地方,那入口在哪里呢?” 男子想了一会儿,挠头呆呆的道:“俺......俺也记不清了,当时俺们一干人都被蒙着头,啥都看不见呢。俺们几个兄弟在里面有忍不住揭开的,都是一声不响地被杀掉了,俺吓得一声也不敢出。” 闻言,众人也是有些无奈这男子,而脾气一向不太好的南风直接就怒道:“你记不清楚了,那还跟我说这些作甚?啰嗦了半天都是些废话。”他甚是气恼,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男子边在后面边追边道:“诸位大侠慢走,那......那黄金在地里留着,您不拿些走吗?” “你若是点击那些金子大可以留在这里,说不定一会儿那钓鱼的老头儿就又出来了。”常月宸大声的说道。 男子听这话,跑得更快。白君乾皱了皱眉头望着男子说道:“你回去吧。我们还有事,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跟着我们了。” 男子一听这话,便是说道:“恩公,别丢下俺!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灵兮转过头问道。 “那年俺进去的时候,问道了一股味道。”男子回忆着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脚步果然放缓,望着男子问道:“什么味道?” 男子苦恼了许久说道:“俺也说不清,但闻上去好像是......好像是香灰的味道。” “香灰?”白君乾蹙起了眉头,思忖了一会道:“那就是寺庙活着道观宗祠才用得着香灰了。” 这一个线索虽小,却是非常有用。众人在心中越想越觉得有理,颇为高兴,他们想要立即取查探这个线索,然后商量对策。 一行人离开这黑色沼泽边,便是开始行动。 根据那男子所回忆的“香灰”,一行人先是到了贩卖香灰的香料铺,分开分别仔细查了几间,都没有四面发现,且这些铺子都离着那六通庄园很远。又有几个富贵人家,平素里喜好用香,也都是一一踩点,但这些地方都是在城中,要跟六通庄园扯上些关系几乎不可能。 众人再三确定查探下,唯一的疑点便是只剩下了一个地方:嵩山寺。 嵩山寺是夏世家城郊有名的香火寺,历史久远,是城中目前最大的寺院。院中多有烧香祈福的善男信女,平台百姓也常来此祈愿。香火颇为旺盛。 故嵩山寺一年中小号的香灰数量,应当是城中之最了。 且此地位于淮南河之滨,金莱城郊外,距离六通庄园也不远,综合起来,这里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白君乾他们一行人感到了这嵩山寺,在人来人往的寺庙来回寻找了很多遍,仍旧是一无所获。还有很多地方,寺庙是不允许香客进入的,他们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擅闯。 还有些僧人对他们出声以示警告,动不动就不准涉足,令南风大卫恼火。 “那里面不准备去。”看守那迟光殿的和尚有些趾高气扬地道,将扫帚横在身前,做出一副阻拦的姿势。 “大殿都不能去?哪有这样的道理?”南风故意装作生气的争辩道。 和尚镇定地说道:“殿内正在打扫,还有柱子损坏正在修缮,寻常人等不得入内。” 南风与这和尚僵持了许久,而灵兮他们则是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 此时忽然从南风身边慢悠悠走过去的拄着拐杖的老妪,她走到和尚身边,又慢悠悠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锭银子扔在旁边的大缸里。 和尚面上平静,每一丝多余的表情,但眼珠却是一转,撤开那扫帚,让了过去,于是那老妪便是慢悠悠拄着拐杖进去了。 南风指着那进去的老妪怒道:“明明在骗人,那老太太怎么可以进去?” “要进去,先交香火钱。你们几个,在寺院里鬼鬼祟祟转来转去的,我早有怀疑,不交香火钱,不能进去。”和尚很是自豪的说道这样。 南风也是没有话说了,而白君乾缓缓上前,柔下态度说道:“请问香火钱多少?” “十两。” 南风瞬间又觉得不对,正要争辩,那白君乾却是又率先说道:“那老太太总共才给了一两银子,为何我等要给十两呢?”他这么问的原因不是因为钱财的多少,而是他想要搞清楚其中的差距含义。 和尚撇撇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说道:“爱进不进。”扫帚仍旧横在那里,好像以为那是一堵墙,可以挡住千军万马一样。 还未等白君乾说道,南风一伸手掌,那黄金打造的顶盖珠就已经在手了,他态度缓和了不少,笑着说道:“这个做香火钱,总行了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 藏于迟光 当南风将那宝珠递到和尚面前,白君乾微微惊讶,心想着为何要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只要十两银子便好了吗? 只见南风一脸坏笑的将宝珠递了出去,看门的和尚何曾见过这样的宝贝?一双眼睛盯着那珠宝,瞪得圆圆的,他咽了咽口水,松开了拿在手中的扫帚,一把就从南风手上将那宝珠夺了过去,喃喃道:“乖乖,这是什么东西?可了不得......” “那自然是了不得,所以我们给了你这个东西,你总得放我们两进去瞧瞧了吧?”南风说道。 可和尚却是因此对南风它们更加气了警惕之心,开始猜想他们的来路。 眼看着和尚的神情越发不对起来,南风也是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果然没一会儿,那和尚还是不让他们进去,然后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宝珠给递了回去。 “你们恐怕不是来买人的吧。”和尚缓缓说道。 “嗯?”白君乾与南风有些不解,却是被和尚用扫帚赶离了这里。 时间流逝的很快,如钩的新月缓缓爬上树梢,似一柄弯刀,悄悄滑割着沉默的血管,这夏世家,嵩山寺的上空,疏疏点点,万籁俱寂。 此时这迟光殿早已关闭,沉沉的殿门锁住了无尽的秘密,大殿正门之侧,偏殿耳房之中,守门的小和尚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木鱼,“咚咚咚”的木鱼声如同瞌睡的催眠,小和尚渐渐忍不住睡意,缓缓垂下了头。 就在他垂头的一瞬间,从耳房上面的屋檐之下,悄无声息滑下了几道人影。 如同一条油滑的泥鳅,那南风更是在此时倒立着攀在大殿屋檐之下,向前一跃身,堪堪从门框透气的天窗内钻了进去。 大殿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就是普通寺庙大殿,都摆了一座菩萨金像,烛火在两侧摇曳着,但被南风一下就给弄灭了。 他与白君乾在白日里在嵩山寺内一番寻找,皆无所获,反倒是被寺中的僧人一直排斥着。于是他与白君乾、还有灵兮便是再入夜之后,又与其他人商量了一番,最终来到了嵩山寺内寻找,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迟光殿,这里每日来往烧香的人最多,香火旺盛,那男子所说的“闻到了香灰的味道”,最有可能就是在这里了。 灵兮跟在白君乾与南风的身后,踮起脚尖,无声无息地在大殿中潜行。这大殿几乎是一片漆黑。今夜月缺,天色昏暗,大殿又紧闭大门,只有顶上的天窗能透过几丝天光,因此殿中更是晦暗,几乎无法视物,只有几丝淡白的月光,从那天窗之下透进来。 偏偏还不能施展火灵符照亮,那大殿外还有巡逻的和尚,若是看见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三人在大殿内四处找了找,从地上到香火台一一探寻了一遍,又沿着柱子、房梁仔细寻找,都没什么收获。甚至冒着大不敬的风险绕到了神像后面,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奇怪......难道不在这里?”灵兮坐在香火台前,心下纳罕。她端起台上的一只香炉来,拨了拨里面的香灰,心想:“是这种味道不错,可是到底在哪里呢?” 她将香炉放回去,不了却没有放平,那台子边缘甚是狭窄,香炉竟从台上上滑落下去了。 灵兮微微一惊,伸手欲捞,却只捞到哪香炉的盖儿,炉子跌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香灰更是撒了一地。 灵兮暗中叫苦,当即腾身而起,白君乾与南风也是飞快的反应了过来,也是腾身而起,他们一惊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当即就已经飞身到了大殿正门上方的房梁上,隐身其中,观察这下面的动静。 下一刻,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了,哪小僧手持着一只烛台走了进来,疑神疑鬼地照着这黑暗的大殿。 “灯火怎么又被吹灭了......是有什么人吗?”声音中带着几丝胆怯。 那小僧往里走了走,果然发现了殿内跌倒的香炉,他踢了踢哪路子,俯下身,将香灰扫在手中投进炉子里,又把香炉放回香火台。 小和尚左顾右盼了一下这大殿,自言自语道:“难道在上面?”手持着烛台就要往上照。 灵兮他们暗叫不好,心想着若是叫他看到了他们藏在这上面,岂不是到时候要鸡飞狗跳了? 眼看着烛台的光渐渐照了上来,而那门口也是又其他和尚走过,此时他们也是不能打晕那和尚,否则就是弄巧成拙。 如今唯一的办法...... 眼看着那烛台的光渐渐照上来,她灵机一动,又赶紧张口学了一声猫叫:“喵。” 小和尚的持着烛台的手果然是停住了,摇头笑道:“原来是只猫,真是自己吓自己了。”持着烛台缓缓往外走去。 灵兮他们三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暗觉好笑。白君乾也都是望着灵兮,似乎在憋笑,目光中尽是欣赏,灵兮自然也是有些羞愧,居然是学猫叫躲过了一劫。 小和尚的烛台渐渐向下游走,灵兮他们伏在梁上,静静不动,看着那烛台的光照着对面不远处佛像两端的比划,那微黄而熹微的光从壁画上游走,照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有一个闪着金光的亮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三人定睛看去,发现那是壁画上画出的一双手。 老者的手。 那老者两手交叠,手背向外,面容含笑,儒雅有礼,长袖方巾,正是一位上古时期的文学圣人。这个人簇拥在一群学生之中,当时这人相传的七十二名弟子,佛祖在他们之前,这画的当是文人与佛家的交流。 灵兮看着那光从名人的手上下去,黄金的光点出现在名人的手指末端,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以往的这位名人,无论是画像还是塑像,就像是空灵山上也有一座这样的雕像,其两只手手指都是并拢的,而这壁画上的孔子,竟有一只手的手指是与其他指头分开,向上直指的。 灵兮仔细看那手的姿势,她的目光移动到名人的面容上去,那名人的淡淡微笑似乎隐含着什么不同的表情,她心中一跳,迅速随着名人的那根手指向上看去。 只见那佛龛正上方,红顶之下,垂着华丽的金幡,金幡的末端,依稀有几个亮色的金珠子。 最后一丝烛火从大殿门外褪去,殿门缓缓关上的瞬间,灵兮仔细的借着烛火数着:“一、二、三......”当数到六的时候,大门轰然关闭,小和尚出去了。 灵兮的心中有些胡乱的跳了起来,而望到灵兮这番紧张模样的白君乾也是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 进血幽狱 当白君乾向着灵兮靠近,她立即就低下了头,心想着刚才学猫叫那件事情有些丢脸。 白君乾心下了然,轻拍了她的头。灵兮便是抬起了头,眸光流转,似是有些委屈。 他伸出手打算抱住安慰一下她,可南风的目光却是在此时刺了过来,于是他只好微微笑道:“刚才灵兮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闻言,灵兮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的将视线转向了那壁画方向。 一共有六颗金色珠子,名人的壁画出现在佛殿,分开上指的手指......这所有的一切绝对不死巧合! 南风与白君乾也是注意到了这些,一念之下,灵兮已经不再等待,直接就飞身而起跃到那佛龛之下,两腿攀住最近的柱子,伸手捞到那金幡。 金幡晃动,淡淡月色下,那六颗金珠子离她近了些,她抓住其中一颗,用力向下一拉...... 整个金幡都往下动了动,随即又向上还原复位,灵兮却看到在名人壁画的下方,赫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灵兮大喜,当即飞身落下,走到那壁画下方,向里张望,其内漆黑一片,不知深浅。但迎面却是有一股潮湿的气息传来,让人有些不适。 白君乾与南风也走近了观察,心中莫名激动,当下不管是都有凶险,都一鼓作气便沿着台阶踏了进去。 “灵兮......”白君乾将灵兮拉到自己的身后,为了不让灵兮走在最前面出现意外。可这一举动,却是让南风有机可乘,他将手搭上了灵兮的肩膀,说道:“我会保护你的,红儿。”他的眸光沉浮不定,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盯着灵兮。 灵兮沉默着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然后牵住了白君乾的手。白君乾微微有些惊讶,千般思绪落水无声,融成了嘴角边一点浅淡飘渺的笑意。 这让南风的心沉了一下,半晌无言。 一进入那密道之中,灵兮就觉得脚下的一级台阶往下陷了一点进去,白君乾与南风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急忙打量四周,看有没有异动,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正当三人微微放松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咔擦一声,那门竟自合上了,速度极快。 三人当下稳定身形,静待片刻,不见其他动静,便是又微微放松了下来,但手中已经是紧握着剑了。 “这下我们都出不去了。”南风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歪头打量着灵兮。 灵兮唇线微微紧绷,走近那石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喃喃着说道:“应该是有办法可以使得石门再次打开的。” 闻言,南风依旧满不在乎就站在原地,白君乾则是开始寻找是否有机关,最终在那石门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拉环。 灵兮也是看见了,伸手就去触碰了那拉环,果然才刚刚拉出一点,那石门便是开始移动。 “这石门与我们脚下的石阶的机关应是连接在一起的。不过,现今能出去就好了。”白君乾松了一口气说道。 当那石门关闭之后,这密道便是更为漆黑了,基本上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于是白君乾便是施展了火灵符直接照亮了密道。 他们发现这密道之中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昧向下,四壁坦荡,上面附着着些许的青苔。头顶很低,空间甚是狭窄。前方黑黝黝一片,如同无边无际的深海,凶险未知。 白君乾在此时说道:“这密道的入口设置如此之隐秘,六颗珠子暗合六通庄园中的‘六’之数字,名人的形象却出现在佛家的壁画之中,自然是奇怪的,且又与那‘六通’之‘六艺’蕴含相符,这一切一定与那六通庄园有关,但毕竟还是不能完全确定。还是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才行。” 白君乾走到最前面持着火光走着,灵兮则是被他牵在了身后,而南风作为最后一人。 密道中曲折往下,不断转弯,灵兮他们只觉得自己是反复地在绕着一个五边形形状,然后一只向下走。 这一段密道又窄又长,没有一丝灯光,也未曾看到墙壁上又任何安放烛台的地方,行了许久,已经不知下到多深的空间之中。 心中开始涌上了一种不安感。 眼前忽然又出现了平地,不愿的尽头,又一道亮光,从两道小门中透过来。 白君乾看见之后,久已狐疑的心忽然提出来。 他将手中的火光熄灭,然后给了南风与灵兮一个示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而他自己悄悄走到了那石门之前。 那石门竟也是虚掩着,慢慢打开门,里面又出现了另外的甬道。 只是这里的用到中却是有了灯烛,这表明从这里向内的空间,应当是有人把守着。 白君乾在缝隙中瞧了许久,并未看见有什么危险,招了招让灵兮与南风跟上,三人沿着这甬道向前。没走多远,前方便是由出现了一道石门,过了石门,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越过一层向下的台阶,可以看到这是一片更为广阔,又更为压迫的空间。 台阶的末端通向了一条狭窄小道,两端却纵向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排又一排的小室。 小室之后,又有小道,每条小道都将两边排的金木的小室分隔开来......像这样的情况两边延伸开来,竟看不到尽头! 然而头顶却是粗糙不平的山体,四周寒意开始渐渐上升,潮气扑鼻,有一股水的腥味,只怕是他们三人此时已经是处于地下很深的地方了。 灵兮看得惊奇,便是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刚刚要下台阶,便是听见了另一边传来的脚步声,他们三人连忙闪身躲避。 悄悄观察,竟发现那是两个巡守的青衣小卒,他们手持着灯烛,沿着小道慢慢向前行去,火光沿着小道摇曳着,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三人心中存了戒心,待那巡守的小卒行远,白君乾慢慢从台阶上下去了,走上了那小道。 一踏足在这些蜂房一般的小室之中,他们耳边久听到了一种起伏波动的呼气声,这声音遍布空气中,纷纷有人在吃力的喘息。 这种喘息听起来也是有几分像是野兽在觅食的鼻息,且越来越清晰,总之听来格外怪异。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关押囚犯 听着那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喘息声,白君乾他们三人还是继续往前走去了。 只见两边的小室的门都是用钢板精打而成,灵兮伸出手去触碰,一瞬间就是一个激灵,一股寒气从指尖快速蔓延。 再仔细一瞧,这些小室的门上并无窗,只开了一个小孔,就一个拇指般大小。 走道上放着的灯烛也甚是微弱,火光再潮湿的空气中,有些衰弱。而每隔十米才有一个灯烛,这走道上一片昏暗,增加了人们的不安感。 灵兮警惕的凑到那最近的一扇门前,透过那门上的小孔仔细观察。 这时,小室之中的那喘息的声音像是忽然消失了,而孔内的世界漆黑一片,仿佛什么也没有。 于是灵兮又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了另一扇门,向里张望。此处烛光微明,借着昏暗的光,白君乾忽然瞥见了孔隙之中,闪过一丝银亮的光,那光快速一眨,仔细一瞧,竟是人的眼睛!但又似狼子的饿瞳,充满着凶狠和贪婪。 灵兮微微吓了一跳,向后退去,退到白君乾的怀中才得意冷静下来。门内又接着穿出另一种怪异的声响,仿佛是喉头被什么异物堵塞,艰涩的摩擦声混合着唾液的滚动,暗哑之极。 白君乾也是连续走了几个小室,所见皆与白灵兮一样,还有的能听到它们在门内活动。 白君乾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门内的活物,不知是人抑或是非人,总之极为相似。只是不知为何被关在此?” 就在这时,距离灵兮最近的一扇门上的小孔,忽然伸出一根又长又尖的利爪来,将灵兮的衣衫死死钩住,灵兮大惊,连忙回撤,情急之下直接用剑斩断了那利爪。 那活物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退回到室中,但灵兮却分明听到了它在里面得意的低笑声。 那笑声嘶哑低沉之极,犹如指爪抓挠在破旧的鼓皮上。 这声音不笑便罢,一笑,整条过道的小室都聒噪了起来。笑声、哭喊声、呓语声、咿咿呀呀,如野兽群嘶,疾痛惨叫,不一而足,轰然而起。 白君乾大呼不好,果然远处巡守的小卒立即就被惊动了,于是三人只好连忙退回至那小道末端藏身。 小卒持着火把快步赶来,火光耀眼,恶声朝着那些小室喝问:“笑什么!闹什么!安静!” 群物大声的喘息了片刻,不肯安静,小卒手中倒提着一桶水,往各室中泼拉进去,顿时群物痛声疾呼,嘶嘶直叫,乖乖平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之气。 灵兮掩鼻心惊,望着白君乾说道:“这泼洒的液体竟是绿矾油,被碰到的话会灼烧侵蚀皮肉,极为痛苦和残忍。什么样的刑法,如此之狠,竟能往这些活物身上泼绿矾油?”灵兮完全不能理解。 此时那守卒已经走远,于是三人便是再度往里探寻,他们在稍作惋惜后就不再一一停留,一路向前,越行越惊,一层层石阶延伸向地下,看不见尽头,他们没想到这空间竟是如此之大的! 三人继续走着,脚下的台阶顺着石壁转了一个弯,又茫茫然地向下蜿蜒。火光像是伏在他们头顶的猛兽,在他们的脸上浮现出硕大的影子。 时不时听见一下奇怪的声音,灵兮的眉眼中在火光眉眼照亮的地方抖了抖,再往前后,藏在暗处的鼻子和嘴巴又会暴露在光亮里,只亮一下,然后整张脸又暗下去,成为一个黑色的剪影。 如此往复循环。 脚步声沉闷而冗长,像是滴答流转的时间。 本因为小道太过于狭窄,并未再牵着手的灵兮与白君乾。此时气氛沉沉,灵兮下意识拉住了白君乾的手腕,走在前方的他陡然停步,转过身来。烛火甚是昏暗,小道显得愈发幽邃,可白君乾的眼眸清亮。 白君乾看着灵兮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而后眉目一点点弯起,笑了出来,将手心摊开。 灵兮困惑了一下,才松开他的手腕,转而拉住了他的手。 随即她的手就被他紧紧握住,十指相扣,甚是心安。 “来日方长。”南风的面容藏在深深的阴影中,声音低沉,有种全无感情的冰冷。这句话更是有些意味深长,难以让人理解。 不知过了多少跳交叉的小道和罗列的小室,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 “等等。”白君乾拦住了灵兮与白君乾,从手中抛出一块石子,小小的石子很快淹没在黑暗中,叮叮咚咚响了好一阵,声音清脆而陌生。 三人快步上前,顿时大开眼界——仿佛看到了人间炼狱! 一层又一层的空间从圆坑中延展向下,下面不知有多深。越往下,越是宽大,每一层都如它们方才所见的排列:小道、小室、来回巡守的小卒,数不清的室中被关押的活物......地底无尽的黑暗,被这一层又一层的烛火照亮,但依旧阴森不以宛如地狱,阵阵腥风令人作呕。 灵兮它们三人终于肯相信,这六通庄园下面真的有一个巨大的牢狱,它在地底的深处,且不知有多少层。 它们想起那男子对它们说过的,关于金莱城中口耳相传的六通庄园地下“七层地狱”的传说,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只是这地狱,只怕是不止七层,而且.......灵兮在心中悚然惊觉:难道、难道方才那些小室里面所见的所谓的‘活物’都是人? 他们为何会长出那样的利爪,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样子的?也不可能是坠入魔道了,至少不会想现在如此这般的骇人与想野兽一般没有人的理智。 是谁?能有如此巨大的财力物力,修建了一座如此规模宏大的地下囚牢?仅凭区区一个六通庄园,足够吗? 南风也是在看见这些后,有些诧异,思忖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六通庄园是一个特殊的讯在,它与朝廷似乎也是关系密切的......难道说,这地狱中所关的,都是缨国朝廷中的秘密囚犯吗?” 灵兮听见了后,只觉得自己仿佛面对着一个巨大而隐秘的谜团,如今看来是非得一探究竟不可了,思想争斗了一番,终于心生一计。 当下潜伏在侧,很快就有一个小卒巡守而来。他身后领着几人,正在低声吩咐些什么。 灵兮他们待这些人散开之后,便是迅速出手了,记混了那领头的小卒,换上了他的衣裳,然后又接连击昏了两个小卒,于是三人都换上了小卒的以上,然后他们往最中间的那个圆形巨坑走去。 扭曲的巨坑边上,有一道升降梯,而且是用一块灵石所驱动的,相对于人力倒是也方便了许多,也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升降梯,垂直向下,不知通到何处,灵兮他们更是不敢贸然出手,看着那些众多的小卒乘着升降梯来回穿梭在一层又一层的“地狱”间。 第四百五十六章 幽冥河水 灵兮他们在混入那些小卒之中后,并未有人察觉到异常,在昏暗的小道之中,彼此的脸庞都看得不大清楚。 片刻,他们三人见到那升降梯前有人排队,便是低着头,尽量不露声色的也跟在了后面,与那几个小卒一起上了浮梯。 乘着升降梯垂直下落,来自地底的风呜呜向上吹来,夹带着腥臭不以的味道。灵兮小心翼翼地俯视地底,最深处是一片漆黑,空荡荡很是骇人。 “没想到这里是这样一番模样。”南风暗想着,然后微微扯起嘴角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在灵兮他们愕然重,那些小卒们都陆续从浮梯上去到了自己的各自层级,只有灵兮他们三人,呆呆看着这人间地狱,不知如何言语。 过了好久,他们下了升降梯,走了一段路打算随便选择这层走进去看看,却不曾想被前面那一人阻挡。 那人指着灵兮他们三人的衣衫怪道:“你是往幽冥河那边儿的看守,到这儿来做什么?” 此言一出,其他的几个小卒都回头看向了灵兮,眼神中多了几分异样。 灵兮这才发现她衣衫颜色是深黛色,而其他的众小卒多是纯黑,南风与白君乾、少数小卒则是青色,是不同的颜色,只是当初打昏那些小卒的时候未在意而已。 “幽冥河是什么地方?”灵兮暗中想道:“这些小卒似乎对那里格外警惕,怎的回用那种眼神看我们?” 众小卒们有不少退避开去,纷纷下了升降梯。 此时,另一个小卒忽然望着灵兮叫了一声,他怀中抱着一个篮子,上面覆盖着一层黑布,其中不知是何物。 “你是九幽吗?”那人问道。 灵兮抬头扫了他一眼,含糊答应了一声。只见那人长相朴实,就是脸上多了些麻子,看上去像是沾染了脏东西在脸上。 于是那人又道:“哦,不是九幽?我见你穿的像呢,今日他没来,你是来顶替吗?” 灵兮压着嗓子嗯了一声,道:“九幽今日......嗯,有些不舒服。” 那人轻轻一笑:“难道是叫那个人伤了?呵......太不小心了。” 灵兮不知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当下沉默不语。 那人又道:“你是从别处调来的吧?我是天义。”他说着便是伸出了一只手。 然后还未等灵兮握到他的手,他便是说道:“怎的今日来了三个,这个我先带走去替九幽了,其他两个人回自己层级去。” 闻言,灵兮有些一惊,而白君乾与南风更是面面相觑,在思考着要不要离开灵兮。 与此同时,灵兮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示意白君乾与南风不用担心她,他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而白君乾与南风此时若是动手的话,接受的后果可能回有些难以意料,毕竟这里地势复杂,像是迷宫一般,而且这些地道里面又多少小卒还未可知,而最可怕的是那些怪物,似乎多的数不胜数。 那天义似乎觉得又哪里不对,刚想要说些什么,灵兮就笑了笑,与他握了握手,哑着嗓音道:“那人当真有......咳咳,当着有那么厉害吗?” 那天义顿了顿,会以更加热烈的笑容道:“从前死过的那些兄弟,又不是白做数的。我跟九幽......”他一边说道,已经一边远离白君乾与南风他们那里了,马上又要回到那升降梯,灵兮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白君乾微微变色,他的目光流连在灵兮那明亮的脸庞上,她似乎在说不必担心。 南风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讥诮笑道:“以她的实力,不会有事的。” “可是那日,我分明看到她身上的伤口......”白君乾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南风也是没有听清。 眼看着灵兮乘坐的升降梯往下落去,他心下越发动摇起来。 天义此时又开口了说道:“我看了九幽这么多年,挂彩的时候不在少数,你知道的,他那种功夫,用起来谁能扛得住?” 灵兮装出惊恐的表情,低声说道:“天义兄,你说的我都有些怕了,毕竟我未曾......嗯,未曾见过那人,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那天义说微微打量了一番灵兮道:“藏地王不比别人,你见了要万分注意,今日送饭就由我来,等会儿你拿着毒,防止他发疯。千万记得,不要靠近那门。”说着他便是递过来一个罐子。 灵兮接过那罐子,粗略的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什么,却是在天义的注视下,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心中想道:“原来那人叫‘藏地王’。从未听说过这名字,不知是个什么角色?怎的会被关押在这里?”她轻轻晃了晃哪罐子,里面装的似乎是液体,不知是什么毒? 正要打开那罐子,又被那天义伸手挡住。 “当心。”他笑了一笑,眸光闪烁着道:“毒得很。对哪怪物可能无妨,不过对我们这样的人就是致命的了。” 闻言,灵兮只得按捺住好奇,但心中却是有些不安起来。 升降梯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梯子继续向下,不知到了多深,两侧延展的空间越来越大,从地底涌过来的巨大腥气强烈而凶猛,寒意渐升,耳畔传来越来越响亮的水声。 灵兮低头看去,只见空中囚牢已经到了尽头,下方出现的是黑黝黝的潭水。 难道这就是幽冥河?竟实在囚牢的最深处? 升降梯戛然而止,那天义挎着篮子,率先从梯子跳下去,走在前面。灵兮随着跳下,梯子很快又升了上去。 眼前四一处渡口,对策摆着一艘小艇,两人踏上那小艇,天义解开了缆绳,吩咐灵兮划桨,向前驶去。 桨打破黑沉沉的潭水,而火光更是照耀在上面随着涟漪摇晃着,汩汩前行。 这幽冥河之中,都是一片黑暗,不见日光,只有那天义燃气的一盏油灯挂在船头。这一点光亮成了这一片地区中唯一的光亮,明明很微弱,但在黑暗的烘托下却显得十分耀眼。 此时,灵兮注意到手中的桨,前半段使用木头打造,后半段入水的却是用罕见的钢制打造成的。就连这小艇,也是用铁铸成的,所以有些沉重,灵兮也是感觉到了这一点才从火光中发现的。 她一下一下的滑动,水流带着他们和小艇一直前进,涟漪以小艇为中心散开。 灵兮这时油注意到了这船桨的末梢河小艇边缘,遍布的都是斑驳的痕迹,那痕迹颇为古怪,仿佛是上面东西的利齿啃咬出来的。 灵兮瞧得古怪,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得默默划船。 第四百五十七章 深陷险境 一路划着小艇,灵兮越发觉得周遭的环境不对劲。 前方通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像是一道桥面一般,潭水开始加快流动,催动小艇从巨石之下穿过,进入河道。 水流越来越急,似乎前方有瀑布。天义吩咐灵兮在前方港湾处停船。 没一会儿,二人下了船,沿着河边的小石子路缓缓上了个石阶,道路开阔,密集的火把把石动照得通明。隐隐的嘈杂声像是被闷在罐头里,仿佛只要启动一个机关,就能揭晓谜底。灵兮跟着那天冥继续往前走,推开一扇随意打开的铁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在打开铁门后是一悬崖,而悬崖的右侧下方,出现了一道瀑布。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构造?! 幽冥河顺着悬崖倾泻而下,河边四壁都成了绝壁,直上直下,险峻陡立。 灵兮随着天义到了悬崖边,只见眼前又一道凌空的栈道,但仅是一步宽的石板供落脚,仅有一侧横插着绝壁,沿着绝壁迤逦向前,另一侧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支撑。 灵兮怀揣着不安的心情随着天义走上凌空栈道,她的下方就是万丈深渊,幽冥河在脚底咆哮,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想要御剑,却是不能暴露。 灵兮走了好几步后,稍稍适应了就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关押在如此深切凶狠的地方?” 忽地,她一个踉跄险些跌落,幸得天义扶住了她。 “你可要注意脚下,不然掉下去我可是救不了你了。”天义有些神情动摇的说道。 灵兮无言。她现在似乎能够体会,为何方才那些小卒得知自己是要来幽冥河时,会有那种眼神了。像这样曲折难至的地方,一般的小卒定然是要捏一把汗了。她前方的天义看上去脚步轻快,早已经是轻车熟路,应该是常走这条路。 半晌,前方的向下延展的栈道终于走到尽头,只见幽冥河咆哮着撞击着尽头的一块石门,石门的下方开了水栏,河水倾泻而入。 栈道尽头,有一道长桥,凌空飞渡那幽冥河,直达石门前面。 石门上,也有一扇一个人身形般大小的窗,看来这里,竟然是一座囚牢。恐怕是整个地狱最绝望的囚牢了,也是关押那所谓的“藏地王”的神秘人物的所在。 到了桥上,天义吩咐灵兮拿着灯火,自己却走到了那扇窗前。 窗内,神秘的空间之中,传来沉沉的鼾声,这时灵兮有一次在这地狱似的地方听到囚犯发出类似于“人”的声音。 天义伸手到窗前,摇了摇上面挂着的一串铃铛,那鼾声依然再响。 天义扯着嗓子大喊道:“老大王!该吃饭了!”喊了几声,那藏地王毫无回应,天义显然极为忌惮那藏地王,于是将篮子从窗中塞了进去,那篮子噗通落入了下方的幽冥河,难道天冥就此不要了? 灵兮感到奇怪,附身往窗内探去,被那天义挡住,他推开灵兮,“不要命了!”天义怒道。 灵兮瞧了他一眼,不解地说道:“篮子落入水中了。” “我当然知道。你看!”天义指着窗内,灵兮望去,果然那篮子已然飘浮在水中,越走越远。 天义点着灵兮的头道:“记住,千万不可靠近这扇窗,明白了吗?” 灵兮刚要答应,那鼾声忽然停住了,两个人都为来得及反应,从窗内猛然便伸出了一节软爪,凌空而下,整个将天冥困住! 下一瞬,天义惨呼一声,被那半透明、油乎乎的软爪一般的东西缠住,动弹不得,灵兮连忙去抓,怎奈滑不留手。 那天义急忙惊慌的喊道:“毒!快泼毒!” 灵兮连忙拿起罐子,谁知那怪物仿佛听懂了似的,陡然放下了天义,转向便本着灵兮而来!霎时间便是缠上了灵兮的腰! 灵兮被缠到了半空,当即便想要使用红鸾剑,可那天义却是大叫道:“打开罐子,打开罐子!快!” 灵兮依言而行,那罐子盖刚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是流了出来,熏得她头脑一震。 这气味,怎的会如此熟悉? 此时缠绕在灵兮腰间的那巨爪仿佛有灵性一样,末端钻入罐子里,猛烈摇晃,似乎在与灵兮争夺,实在没有办法,灵兮便是拔出了一直隐藏在背部的的红鸾剑,回手砍下。 巨爪被砍中,顿时泄力,但罐子却因此落下来了,空中抛洒处浓重的血腥味,毒液都流到了灵兮的身上。 灵兮一触到那毒液,顿时浑身紧绷,心脏猛跳,眼前发昏,那巨爪后半截还在她的腰间,猛然用力,将灵兮拖拽着从刚好能经过一人的窗内扯了进去。 天义大呼一声,已经为之晚矣!灵兮已经被那怪物裹挟着带进了水牢。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之中,灵兮只觉得浑身是皮肤下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血液在其中忽而沸腾、忽而冷落,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已。 连一颗心脏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忽而急速跳动,忽而又戛然而止,整个人不似活物。 随后她的身子又是发烫,忽而又是发冷,有一种广大而彻骨的寒冰之意将她包裹着。这种寒气慢慢战胜了体内的热度,她终于是缓缓苏醒了过来。 此时灵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她半身被浸泡在水中,脚下悬空没有沉下去......她的脚下是无尽的水空间,无着无落。身上则是绑着的是一种腥臭不看,有滑溜异常、沾满黏住液的绳索,这绳索从高空直坠下来,将她吊在水中。 灵兮再往上看,更加令人诧异惊恐。自己头顶上竟悬空挂着一个铁笼子,笼子腐锈不堪,生满了各中水藻。笼子的上下左右八个角都拉着常常的铁索,最上方有两条铁索倒挂,纵横交错的铁索入盘区的蛛丝将孔子整个吊在这幽冥河的潭水之上。 幽冥河前面咆哮至此,现在竟如同被驯服的野兽,平静如斯,缓缓流淌。反倒是头顶高处,不见四壁,铁索的末端隐没在极高的尽头,空中隐隐传来巨大的水声,却不是幽冥河传出来的。 笼中伏着一团乌黑的事物,它浑身披散着的大袍子四分五裂,如同一只巨大的章鱼,但能勉强分辨出,那事物生长着长长的人的头发,上面生满了黑黝黝的脏污水藻之类的。 从那团黑黑的油皮之下,缓缓移动着一双手,表明这始终是一个活物。 ——而且还是一个人,一个不知道被关押了多久的人。 藏地王。 第四百五十八章 囚禁于笼 潮湿阴暗,气味作呕,在睁开眼的那一瞬,灵兮就意识到了这个地方着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可她在将视线往上方移动的时候,更是骇人,只见有一笼子悬于上方,笼子人有一人,笼上还挂着一盏灯,竟是用人的头盖骨做出来的,笼子四处扔着些散碎骨头,白晃晃的出现在灵兮的眼前。 笼中那人身边微弱的灯光,衬得他面庞沉浸在黑暗中,可手中的动作却有光可照,他正搓着一条奇怪的绳,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灵兮在看到这一切后想要动一动,但她浑身上下僵硬冰冷,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此时只能勉强转一转脖子,继续观察这四周的情况。她在暗中运起灵气,身上渐渐转暖,略微动了动肩膀,绑着自己的腥滑绳索晃了几晃。 笼中人显然发觉了灵兮的动作,搓绳子的手停了下来,他歪着头向下看过来,灵兮抬头远远瞧着他,艰难地张口道:“为何要将我绑着?你想要......想要做什么?” 笼中人“咦”了一声,空中咕噜作响,将脸贴过去透过笼子底部的缝隙仔细观察灵兮,一脸惊奇。 灵兮警惕起来,然后问道:“你在看什么?难道你不是藏地王?” 藏地王粗重的喘了起来,他人就保持着趴在笼子底的姿势,大张着口,鼓起腮帮,像是鱼一样的咀嚼呼吸,用手大力拍打着笼子底部的铁条:“你.....你......你竟还能说话?没死......你?”他的声音艰涩,好像是唇齿上顶着千钧之力,终于迸发出来。 “我自然是死不了,你到底要做什么?”灵兮的声音渐渐恢复了过来。 藏地王更加兴奋,嘻嘻哈哈的,粗重喘息起来,拍着铁条,忽而又将那些生长在笼子上的水藻拔出来来回抽打。他拖着长长的袍子来回走了一圈,又伏下身子,将水藻垂下来,打在灵兮的脸上,湿漉漉的,十分恶心。 “你知道......知道我是藏地王?”这些字他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压出来的,听上去晦涩不以。 “这里面的人好像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吧?”灵兮犹豫了一下说道。 藏地王继续用他那难以入耳的奇怪音调说道:“我......我在此......好多年,没见过你这种......这样能活......” 灵兮闭上了眼睛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那藏地王将油灯从高处摘下来,仔细照了照灵兮的脸,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好多年了!我......我好多年没跟人说过话了,你是头一个!我看看你什么模样......” 灵兮盯着那目光,这回也看清了那藏地王的脸,那简直不像是一张人的面孔。那已经是被胡须河苔藓浓浓覆盖的一块活动的人皮罢了。只有那一双乌黑的眼睛,还能转一转,表明自己尚有思想。 怪不得这怪物似的人说话如此不利索,竟是多年都没跟人说过话? 灵兮沉了沉眸子,提起一口气说道:“那么多兄弟都来给你送饭,难道不是人?你都没跟他们说过话?” 藏地王顿了顿,说话好像越说越利索了,他轻笑了一声说道:“那些人!不值得一提!老子懒得跟他们动嘴,他们不过是......老子的诱饵,只有你,活了下来,还能陪老子解解闷。” “诱饵?你将那些人全都杀了?”灵兮瞬间愕然,也重新开始警惕起来。 藏地王摇了摇头,缓缓的以一种推卸责任般的语气说道:“不是我,是它们。”他手指了指自己狡辩堆叠的层层细碎骨头。 灵兮不懂他所说的,眼神一凛的问道:“你想将我也杀了吗?”她正在寻找着自己的红鸾剑,可似乎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前面明明是一起进入到这洞穴之中的...... 藏地王瞧了她许久,看着她东张西望便是叹息一声,又将那骷髅灯挂了回去,他又开始搓绳子了。一边搓一边说道:“多谢你,陪我解了解闷,但你也得去见他们了。” “见谁?那些死人骨头?”灵兮声音微冷的说道。 藏地王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那可不是死人?!那是最忠实的杀手。”他喃喃念道:“最忠实的杀手!最忠实的......我的光明使。” 灵兮完全对他的话不知所云,这人忽然清醒又忽然疯癫,从内到外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只怕不知被关了多少年了,他现在还说要让什么别的人杀掉自己,到底是谁?这幽冥河几乎与世隔绝,除了他自己还有被他抓住了的她,哪里还有别人? 正想着,那悬挂着灵兮的腥臭绳索忽然往下滑了滑。灵兮的身体向下浸泡,河水很快漫过她的胸膛。 灵兮立即挣扎了起来,可灵兮只不过恢复到了可以让她动起身体罢了,她甚至施展不出来一个简单的符咒。她有些慌张的大喊道:“你要做什么?快将我放下去!” “嘘......”藏地王手中持着捆版灵兮的绳索,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我的光明使者就要来了!”他抬头,听了听头顶发出来的声响。 灵兮不知他在做什么,两个人都在沉默着,诡异的气息蔓延在这里。 分明没有任何人来的声音,可在头顶出现的古怪水声,隆隆作响,如滚滚闷雷。 “来啦!来啦!时辰到了!”藏地王嘻嘻笑道。灵兮正要询问,只见他一口气吹熄了头骨里的灯烛,整个水牢顿时变得黑暗起来,灵兮眼前一片漆黑,不能视物,只能听见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不安与害怕被放大。 “为什么吹灭蜡烛?到底是谁要来?你这个疯子!”灵兮在水中疯狂踢踏,溅起水花。她的身体被什么给限制住了,根本挣不开那绳索,灵兮也微弱的不成样子。 只能是尽力运转起灵气,但是潜意识中,她觉得有股危险在朝着自己慢慢逼近。 “不要乱动!扰乱了我的光明使者就不好了!”藏地王有些激动的说道。 灵兮心中一动,低头看着水中,只见一片黑暗,细看也只有一圈一圈荡漾开的由她产生出来的涟漪。她暗想着:“惊扰?难道他所谓的光明试着竟然是在水中?难道是从水底游过来的?” 正在思忖着,忽然看见了远处亮起了一盏灯。 那是一盏水灯,黄色的光彩,朦朦胧胧的,灯光是从水中投出来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 磨牙吮血 水在那‘水灯’出现后,朦朦胧胧的将其反射着呈现出一种像是在看水月映月的感觉。 可灵兮却是没有心思去仔细观赏了,在心中暗叫不好,“糟了!难道被我猜中了?” 灯光从水底慢慢潜上来,距离水面越来越近,也距离她越来越近了。那是一个圆形的黄色光晕,它笔直的朝着灵兮所在的地方游来,在距离十丈远的地方忽然绕了一个圈。 紧接着,从水底忽地一齐冒上来愈来愈多的黄色光芒。黑沉沉的洞穴中,死寂而不见底的幽冥河水里,这点点的灯光犹如万家灯火,逐渐逼近。 而等着那些亮光更近,能看清究竟是什么发出的亮光,在看清那东西的形状之后,灵兮才正在明白过来,也震惊了:那根本不是水中灯火,而是鱼! 数不清的鱼在水面接近灵兮的附近潜行,小的仅有几寸,大的有数尺,缓缓游动这,摆动着自己宽大的尾鳍,震荡着着水流。 它们体型相比于魔物来说不算是庞大,最薄边缘都有如人一般的胡须,腮盖后缘延申出一圈裙带状的肉褶。更加令人惊奇的是,是这鱼的头顶,其上生了一个圆形的凸起,里面发出昏黄冷冽的光,仿佛安了一个小灯。 灯光照耀下,可以看见它们那苍白无神的眼睛,犹如刻在苍白身躯上的两个圆圈。 灵兮从未见过这等生物,这鱼不但大量暗藏在这幽冥河底,甚至还生了会发光的器官。 群鱼此时越游越近,它们头顶的灯光也越来越明,黑暗无匹的幽冥河逐渐被点亮,灯光下,刻清晰地看见怪鱼吞咽着浑浊的河水,大嘴一张一合之间,锋利的獠牙犹如细细的绣花针,历历可辨。 灵兮身体一阵恶寒,也是终于反应过来,这所谓的光明使者是直奔着自己而来的,竟是要将她作为今夜的美餐。 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闷闷的水响,仿佛有千万人在沉闷的喘息,那是群鱼在看到食物之后贪婪所发出的声音? 听到着声音,身在笼中的藏地王顿时激动起来,他用力拍打着铁笼上的链条,周身的锁链啪啪作响,仰天狂笑。 他狂呼不止,空中并无言语,野蛮惊人:“呼!呼哈呼哈!呼哄!......” 群鱼似乎对此有所迎合,灵兮看到那群光点又开始转圈,怪鱼也随着藏地王疯狂起来。 灵兮浑身紧绷,她知道此刻奢望那疯子可怜自己是毫无用处的,如今她只有依靠自己,于是方才还拼命挣扎的她,现下竟反常的安静了下来。她暗中蓄力,感觉到周身的灵力在一点点的凝聚,面对着群鱼,她静静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藏地王瞪眼狂呼之下,群鱼一拥而上,为首的怪鱼身量小,率先一口要了上来。 灵兮侧身避过,那鱼的獠牙擦着她的腰就这么游了过去。 那怪鱼也并不甘心,反身而来,灵兮将身子绷紧屈起,像弹簧一样伸腿弹击出去。 不料那怪鱼却似乎甚为敏捷,灵兮出腿的同时,它马上便是转向躲避,巨尾拍打着水面,转了一个圈,又张开了大口朝着灵兮的大腿要上去! 灵兮旋转身形,反腿相击,迎面避无可避正对来袭,谁知那鱼却仿佛未见,并不躲避,灵兮两脚这回正好夹住了那鱼的头,心中一动,思忖道:“难道这怪鱼是瞎子?”但见两脚之间,那鱼狂乱不止,奋力挣扎,灵兮用力一并,怪鱼瞬间就脑浆迸裂。 原来此鱼长时间生存于幽冥河中,不见天日,视力退化,完全看不见东西,只是依靠头顶发光的器物吸引小虫取食。 在得知了怪鱼盲眼的事实之后,灵兮胆子便是更大了起来,她用起双腿,左踢右踏,将那些怪鱼横扫一片。 藏地王当然也目睹了灵兮这一灵活多变动作,他狂呼的啸声顿时小了下来,咦了一声,弯下身子扳着牢笼细看。只见灵兮用脖子绕住绑在自己身上黏绳,身子完成一个弓形,犹如随时迸发的弓弩一般对群鱼虎视眈眈。 怪鱼们似乎有所犹豫,光端停了片刻,梭巡不前。高处传来藏地王大声的怒喝:“混账!都是废物?给我上!平时养你们有何用?!”他随之喃喃怒骂起来,空中含糊不清。 “本王早就知道了,是了,本王早就知道了,当初若不是你们没用,老子怎的会败给这通天侯?没用的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他越说越乱,竟自抱着头跪坐在笼子里喃喃念叨不止。 群鱼被藏地王的怒喝相激,逐渐靠近灵兮,一次来了数个,灵兮一样复制,弯着身子屈腿狂踢,足上涌起灵气,怪鱼不堪其力,被震飞了出去。 几只鱼昏死过去侯,忽然从后方涌来更多的鱼,它们在碰到同伴漂浮的身子就开始撕咬,锋利的料液刺破了同伴的身躯,腥臭的鱼血渗透出来,在水中散播,顿时就点亮了幽冥河中群鱼的兴奋。 霎时间,群鱼疯狂而上,抢食鱼肉,更有越来越多的怪鱼抢上灵兮的周身,灵兮仅用踢踏早已无济于事,转眼身上就多处被伤了,衣衫怪鱼撕扯得千疮百孔,獠牙深入皮肉,苦不堪言。 虽然她不至于马上就被群鱼吞噬,但她也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着状态支撑不了多久,身体被束缚,体内的灵气流转缓慢,像是被什么遏制了。 如果她没有想错应该是前面在洞穴外沾染的那‘毒’,毕竟她前面才以沾染到,浑身就不对劲起来,不然也不会被藏地王抓进来、昏迷过去。 灵兮身上的鲜血,开始融入水中,在水中将的新鲜气味蔓延至最大,无疑为那些怪鱼带来了更大的刺激,这些怪鱼舍弃了同伴来袭击灵兮,与此同时灵兮踢死的鱼尸飘浮在水面也引起了群鱼的抢食,整个幽冥河水面成了一场罪恶的盛宴。 藏地王趴伏在笼底,似乎对这一切甚为满意:“妙!妙啊!就是这样,光明使,我的光明使,来啊,让它们知道你们的厉害,知道我藏地王的厉害,我才是这里的王!”藏地王狂笑着,忽然伸手凌空抓住水面高高跳跃起的一条大鱼,凑到嘴边便是撕咬起来。 鱼和人,如疯如魔,磨牙吮血,让灵兮分不清何者该是人,何者该是鱼?一切都很是混乱。 她该怎么做......在这样的境地之中,她有些孤立无援,但更多的她还是想到了白君乾,她想着自己不该离开他的。 应该永远不离开他的。 第四百六十章 疯言疯语 在藏地王的狂笑中,灵兮越发觉得眼前混乱。可脑海中闪过白君乾的身影之后,便是又稍微的冷静了下来,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冷哼不与。 观察四周,她的身子已经被怪鱼包围,时不时有怪鱼跃出水面扑向她,她能躲避过去就躲避过去,但躲避不过去的,就只能这么被伤到,鲜血溢出疼痛包裹着她整个人。 半晌,她的身体上已经不知出现了多少伤口。灵兮她的身子依旧不能使用灵气,但灵气的充沛程度似乎比之前好了少许。 藏地王的笑声没有停止,怪鱼的袭击也没有停歇,灵兮怔怔的望着那些怪鱼张开空洞的大口,锋利的獠牙,圆圆的眼痕,他们头顶刺目的黄色灯光照得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迷蒙的剧痛之中,灵兮身子忽然一轻,听得水声哗然,她竟然被提出了水面,脚下的怪鱼黄光大亮,更有不少还咬在灵兮的身上,大部分都在水下疯狂跳跃,想要咬伤灵兮的身体。 灵兮甩开身上的一条鱼,转眼间自己头顶已经触碰到了铁笼的链条,她抬起头,只见那藏地王正蹲在自己上面,歪头瞧着自己,他又用那盏骷髅头似的灯照着灵兮。 藏地王嘴角一咧,露出糟黑泛绿的牙齿,灵兮禁不住喉头一滚,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沉默不言,那藏地王嘻嘻笑道:“好小子,竟能抗住我的光明使!你是头一个,老夫在这里七十多年......” 灵兮将眼一闭,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想理会这藏地王。 “怎的,生气了?不说话吗?哈哈......”藏地王手中软绳一松,灵兮的身子又往下坠落,脚尖上一只怪鱼跃上来,几乎蹭到了她的腿。 藏地王见灵兮果然不说话,竟不再折磨她,起身翻出另外几条软绳,人就使那半透明又鱼腥味的东西,灵兮强忍着恶心不去理会他,任由那藏地王将手中的动作。 但是那藏地王那手中的动作却不是针对灵兮,而是很快那藏地王就在手中动作的飞快运转下,在笼底绕着链条搭出了一张吊床,将灵兮放在其上。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藏地王坐下来问道,见灵兮依旧闭目不语,他竟十分懊悔起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挠着头发,正笼中走来走去,空中喃喃道:“又是个聋子.....定是故意的,不行,这不行,这不行!我得像个办法......”破旧的衣衫在笼底扫来扫去,腥膻的臭气全部都扑打在灵兮的脸上。 灵兮终于忍不住,蹙眉喝道:“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藏地王一喜:“原来不是聋子?” 灵兮冷冷地道:“是聋子的话,方才谁跟你说的话?” “你跟我说过话吗?说过吗?我想想......”藏地王又开始转来转去想起来。 灵兮看他那走来走去的样子,心中暗想:“看来此人不光疯疯癫癫,连记性也是差的不行。” 藏地王忽然停住脚步,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从那里进来的,对不对?”他指着远处幽冥河流入的水门,有些语无伦次,“看来你跟他们一样,可是你又不一样,你能对抗我的光明使,你到底是谁?” 灵兮反问道:“你又是谁?藏地王是谁?” “藏地王?你竟然不知道藏地王是谁?”他仰天狂笑,声震四壁,幽冥河水中那喘息又起,灵兮俯身一看,原来那些怪鱼并未散去,只是浮在自己下面的水中,静静等待,此刻听到主人啸声又开始兴奋了起来。 笑声过后,藏地王忽然又问:“现下这个朝中是谁当政?那个皇帝做官?” 灵兮愣了一下,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 良久,藏地王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忽然爬到了笼子的另一端,爬开角落力的人骨河鱼骨,拿着骷髅灯照着笼子一角的栏杆,怪鱼也随着他的脚步游动,黄光聚集,将这一方天地照得甚是明亮。 灵兮看到那笼子的角落里,一根根链条上,密密麻麻的竟都是刻痕。 “原来已经过了七十年了......”藏地王坐在那刻痕面前喃喃念道,神情有些忧郁与空洞。 灵兮心下微微有些动摇,问道:“那是你用来记录日子的标记?” 藏地王点了点头,“这淮南河每涨一次,我便是在这上面记一次。”他指着头顶的石壁说道。 “淮南河?你说上面头顶上面流着的是淮南河?”灵兮不禁愕然。 “你以为呢?我们现在这是在淮南河下面。六通庄园的老鬼们,将老夫关在淮南河下面的幽冥水牢,几乎要深入地底到了黄泉!可七十年过去了,老夫还活的好好的,可那些老鬼呢?是不是都已经换了好几代了?”藏地王说罢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再释放心中的郁闷。 灵兮试探着问道:“六通庄园的人关着你,是为何?” 藏地王却并不回答,转而问道:“先如今影翼阁是谁主位?”他这会儿神智似乎又清醒了许多,眼睛中泛着的光泽都显得与先前不同。 灵兮想起了南风的话,便是回答道:“如今影翼阁的主人,据说名较天机校尉,其他的我便也是一概不知了。” 藏地王一听,立即就冷笑了起来:“天机校尉?简直是笑话!”他背着手,踱了几步,长叹道:“当初若不是老子棋差一招,那么影翼阁如今便是老子当政。” 灵兮吃了一惊:“你是影翼阁的人?” 藏地王蹲下身来,定定注视着灵兮,似是看出了灵兮的心思。他说道:“小子,你问题太多了,瞧你身手,不像是这幽冥狱中的小卒,你到底是谁?” 灵兮眼珠一转想了想,犹豫着答道:“晚辈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卒,贱命无足论。闻六通庄园天下盛名,有心拜访,却入门不得。此次是听了小道消息,误打误撞想不到入了这地下迷宫,闯了阁下的府第。” “拜访六通庄园?”藏地王狂笑起来,而后背着手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道:“六个老鬼当年都是沽名钓誉、附庸风雅之徒,其实不过是那通天侯的走狗玩雏,有何可访?你可看到了,这一路的所见,幽冥狱层层叠叠,关押的都是影翼阁搜罗天下的朝廷神秘犯人。六通庄园不过是圣上的狱卒罢了。” 他这些话一出,似乎一切就都明了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生食怪鱼 洞穴之中除了藏地王的说话声,其他的声音开始消停下来,怪鱼虽然还在水中虎视眈眈,但至少没有再在溅起水花想要跃起来攻击灵兮了。 在听了藏地王的话语后,灵兮心中暗想:“看来南风他料得不错,先前所见的牢狱中关押的确是朝廷秘密重犯。”于是她思忖了一会儿又问道:“通天侯是何人?是天机校尉以前的称呼吗?” “算你还不太笨,那厮与我,昔日都是影翼阁的四大明王,只不过后来勾结了其他两个废物,将本王暗算。老子本应继承先师衣钵,入主影翼阁,想不到后来着了这个小师弟的道儿。” “所以天机校尉将你关押在此?” “不是天机校尉!呸呸呸,通天侯就是通天侯,那厮怎的配得上天机校尉?天机校尉乃是历代影翼阁钦赐的官衔。”藏地王愤然的拍打着铁笼,笼底水中的怪鱼也被吓得到处乱游,激荡起水花,但是没一会儿又都游到了一起。 灵兮看着那些游走的鱼,嘲讽一笑道:“前辈,你将你的光明使吓跑了。” “光明使?”藏地王抓着栏杆,茫然念道,冷笑着说笑,“哪里有什么光明使,早在三百年前就被那通天侯杀光了,十九个光明使无一幸存,那些瞎子鱼,不过是老夫牢狱生涯中聊以解忧的玩伴罢了。”说罢,他的脸上神色落寞。 “你就没想过出去?” “出去?”藏地王惊讶地望着灵兮,指着这四周,“幽冥狱有几十层之多,水牢在狱底的最深处,那是距离地面有千丈之远,怎么出去?更何况......”他晃了晃那铁笼子,“这笼子关押了我这么多年,上有铁索,下使深渊,四面凌空,我的剑早就被拿走了,如何出去?” 灵兮沉默了一刻,说道:“你在此出不去,而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藏地王冷笑起来:“你既然进了我这水牢,那么想活着出去便是枉然,这水牢上有千丈岩层,岩层上更是有淮南河,下面是幽冥深渊。你现今被那毒给害了,使用不了灵气,那瞎子鱼牙齿又厉害得紧,只怕你刚下到水中,就会被撕成碎片了,更莫要说走到那边小水门那儿去了。” 灵兮低头俯视身下的幽冥河水,河水幽幽,暗沉无光,仿佛无尽的黑夜。夜色中黄光点点,看来分外温馨,但实际上却潜伏着可怕的杀机,她想着自己初入着幽冥河中时,鱼那天冥乘坐的小船,那些铁质的船桨上斑斑咬痕,料来都是这怪鱼的杰作。 水中危机四伏,头顶隔绝千丈,难道她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灵兮沉默郎酒,人就咬牙道:“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着水牢造了出来,那是一定有办法的。”、 藏地王笑着摇头,道:“傻小子嘴硬,那随你便。” 正在说话,忽听得远处水门外侧传来脚步声,两人都是修为高的人,当然早就分辨出。 藏地王当即示意灵兮噤声,他付下身子,吹熄了骷髅灯,手中却摸索着角落力那一团软绳。 门外果然传来人声,有人摇了摇投食窗外的铃铛:“老大王,你可睡醒了?” 藏地王沉默不答,灵兮不知他要作何动作,便是一声不吭也只作旁观。 那人问了几声,道:“天义大哥,那老贼不知是死是活,怎的不出声?” 另一人道:“当然在里面,方才有一位兄弟被卷了进去,此刻只怕是已经连骨头都没了。”说话的正是那天义。 “天冥大哥,九幽兄弟何时回来,这......这差事,我可不敢再办了。” “你放心,我将那饭菜送过去,你在后面打着灯笼,将那毒备好,千万小心。” “多谢天冥大哥。” ......这样的对话有些似曾相识。 听到他们靠近,灵兮心中寻思着:“怎的天冥、义又带了一个小的生手来此?”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水门之上。藏地王听声辨形,手中软声忽地放出,如一条蛇,嗖的句从哪小窗往外钻了出去,外面一阵挣扎声。 灵兮见状大喊:“当心!”想要去救,却又意识到自己被绑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当下只能听着外面的挣扎声。 “天义哥!我救你!” “你快将毒泼在它身上!” 藏地王手一松一放,又缠上了另一人,这回却是那小兄弟,那人死命挣扎,天义却早已不闻其声。 藏地王哈哈大笑,手中用力一拉,那小兄弟惨呼一声,从小窗哪里被扯了进来,然后藏地王手中一松,绳子落入水中,连同人一齐浸泡再幽冥河中,那人尚未断气,再水中兀自挣扎了几下。 灵兮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大怒道:“你......你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 话音刚落,灵兮身下的水面上聚集了一团怪鱼已经察觉到了动静,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一齐游向了落水的那人。 水面一阵撕咬,水花绽开,那怪鱼一拥而上,竟将那被卷着的人撕咬的粉碎。 灵兮看得大是骇然,说不出话来。方才若是自己一直昏迷不醒,只怕是现下就被撕咬成一团肉沫的就是她了。 水面很快变得一片血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藏地王瞄了一眼灵兮那惊骇的表情,嘿然笑道:“这回‘光明使’们来得齐了,往常都是需要慢等时辰,它们才肯上来的,这回是因为你这小子,它们饿太久了,都在这儿等着你呢。” “你......你......这样有何意思?”灵兮气得直发抖。 “有何意思?”藏地王冷笑着说道,手中忽然一紧,那水中被撕咬的投身哗然而起,灵兮闭上眼,听到砰的一声,溅了自己满面的血水,恶心不以。 藏地王将撕咬的不成人形的尸身拉进了笼子里,灵兮睁开眼,只见那残尸上还咬着许多怪鱼。 怪鱼离了水,分离挣扎,獠牙兀自粘在了皮肉上不肯下来。 藏地王哈哈一笑,手掌一张,那些粘附在残尸上的怪鱼就顿时被软绳全部拿了上去。 灵兮不解他这样做的举动,只见藏地王在抓住那些鱼之后,转手摸出一个袋子,拿鱼纷纷进了其中。 藏地王手快速起落,那袋中的鱼挣扎了几番便是被她尽数砸死。藏地王将骷髅灯拿下来放在笼底,灵兮看到他乱发之间的双眼对自己戏谑似的挑了下眉,他伸手进了那袋中,一手拿起了一跳怪鱼,两手一拉便是撕开了鱼肚,简单掏了几下肚肠内脏,便是一口吞了进去。 灵兮看见后强忍住作呕的冲动,将头转向了一边,心想着怎会有这样的人。 第四百六十二章 红鸾归兮 藏地王的疯狂行径,让灵兮再次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这人真是疯的可以,想不到他用人肉饲喂怪鱼的用意竟是要自己生食鱼肉。如此,既喂了鱼,又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你以为老子杀人时觉得有趣吗?呵,若不是为了活命......”藏地王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生的鱼肉似乎在他口腔里堵塞住了话语。 灵兮闭口不答,心想道:“他如此这般血腥取食,先以人肉喂鱼又以鱼肉喂自己,那还真是跟吃人差不多。”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怀人的,小子。”藏地王笑着说道。 灵兮不屑的笑了一声道:“明明给你送饭来,你却不吃,怎的却生吃鱼肉?难道生肉比熟食好吃吗?” 藏地王冷笑着说道:“好小子,你以为老子想要生吞活剥这怪鱼?那熟食是好,只是怕六通庄园的老鬼不肯让老子好生吃呢。” “你是说怕他们下毒?”灵兮思绪一转说道。 藏地王不答,吃了一会儿鱼,窗口忽然又传来人声。 “老大王,您吃完了吗?”声音竟然是天义。 藏地王哼了一声,继续嚼着,口中不答。 “老大王,你吃完了,今日可以传授极具口诀吗?今日可给您送来了两人。”那天义嘻嘻笑道。 灵兮吃了一惊,天义竟是故意为之? 藏地王嗯了一声,道:“告诉你家主人。明日再来商议,那种功夫的口诀,是记不得的。” 天义沉默了一会儿,恭声答道:“那小的今日先行回去了,主子说他还说有几处不明白的,明日一并请教您老,可否?” “嗯。”藏地王沉沉的回应道。 天冥的脚步渐渐远去了,藏地王睁开眼,嘲讽地盯着灵兮,灵兮则是脸色苍白,从吊床上撑起来,道:“你们......你们在搞什么鬼?” “搞什么?”藏地王冷笑,将鱼骨头一扫,剔着牙,伸手却拾起边上落着的鱼皮。他慢慢将鱼皮搓成一条,口中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这么简单。小子,你真以为那天义对你说的都是真的?” 灵兮呆了一下,问道:“那......那什么九幽有事外出,都是假的。” “九幽?”藏地王讪笑了一下,拿起了笼底的骷髅灯来照了一下灵兮的脸。“这就是九幽,九幽这小子三年前就死了,幽冥狱执勤的人太多,谁顾得过来?”原来那用来做灯的骷髅头骨,就是天冥口中的九幽。 闻言,灵兮沉默了半晌,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缓缓地望向藏地王问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只见藏地王将搓成条的鱼皮一一连起来,成了一条软绳。灵兮终于明白:原来他身上绑着的绳索喝藏地王杀人的鞭子,都是用这玩意做成的。难怪有一股鱼腥味,她想着想着,一股难掩的恶心涌上来,几乎要吐出来。 藏地王冷冷瞧着她,摇着头,将剔除的鱼油捏了一把,攒进那骷髅灯中,于是烛火烧的更亮了,他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叹息道:“绳子不够啦。”说罢转身望着灵兮。 灵兮下意识预感不好。 那藏地王咧嘴一笑,道:“年轻人,陪你说话说得够多了,如此你也可以走的安心了吧?” 灵兮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藏地王笑道:“我的光明使,还没有吃饱。” 只听轰的一声,藏地王话声刚落,他已经斩断灵兮身上的绑索灵兮旋即再次入水。 怪鱼还弥散在水中四周,方才它们被夺走了正在抢食的食物,先如今正是饥肠辘辘,听到落水声,嗅到灵兮身上伤口渗出的血液,它们再度骚动起来。 空中骤然涌起了春雨般的沙沙声,那是群鱼大口大口吞咽着幽冥河水疯狂涌来。 灵兮心中苦笑,再度深陷重围,然而这番却不同,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灵兮她尖叫一声,神情却异常严肃起来。下一刻,在她跌入水中的同时她周身灵气开始鼓荡,她终于是恢复了大部分的灵气,水面犹如沸腾了一般汩汩冒出水泡,群鱼瞬间就被弹开。 而前面不知在何处的红鸾剑,在灵兮恢复了灵气之后,也响应了起来,从那怪鱼们所在的水底快速升起,破水而出,不断铮鸣着回到了灵兮手中。 顿时,情势便是扭转了! 高处的藏地王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眼眶陡然放大,扳着铁笼,惊恐地望着灵兮的一举一动,喉头滚动。 “这......这......怎么?” 灵兮侧过身子背对着怪鱼,群鱼张开獠牙迎上,而灵兮身上的软绳也被斩断,此时她可以自由的行动,几次挥剑便是打得那些怪鱼不敢再靠近半分。 “既然你觉得我出不去,我就出去给你看看。”灵兮说道,她挥动着红鸾剑向着那水门劈去。 然而结果并不如灵兮所料,那剑气与水门相撞的时候,立即就被上面所附着的法阵给抵消了,她的沾满鲜血的衣衫下摆与长袖被浊气与煞风吹得摇曳不休,她盯着那水门上面的法阵看了很久很久,看的出神。 她的的脚步突然变得十分谨慎......下一刻,她闭上眼睛,额间的花纹激烈闪烁出红光,竭力释放出身体中的灵气。 没一会儿,她额间的汗水越来越多,她的头发也湿了,唇色如雪。手掌按向胸膛,心脏几乎要蹦出喉咙,后背忽然一阵撕裂般剧烈的痛楚,紧跟着是右腿、左腿、肋间……身体要裂开了,这段时间她只要一使用大量的灵气就会如此,就像是她要陨灭了一般。 可这样的感觉很快又会消失,身体灵气运转如常,只是身上会留下一些浅淡的疤痕,灵气无法治愈,就这么留在她的身上。 之前白君乾看见之后,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蒙混了过去。毕竟连她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就是那副画卷...... 灵兮骤然睁开眼睛,手中的剑光芒大盛,毫不犹豫的出手,红鸾剑直接就劈开了那水门,一劈两半,藏地王都愣了原地。 “你是......你是怎么劈开的,那上面可是有符咒加持的。” “我的剑正好可以破这些符咒。”灵兮说罢,便是直接飞身了出去。 此时数不清的怪鱼疯狂的跳跃着,它们高高的跃出了幽冥河水,抛向空中,头顶上的黄色发光体迸发出兴奋的光彩,耀人眼目,这是它们受到极大刺激的表现。 灵兮落在铁笼顶端,低头瞧着笼中的藏地王,嘴角泛出一丝嘲讽的冷笑。而笼中的藏地王,则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第四百六十三章 寂寞祸患 他俯伏在笼底,侧着脸紧紧贴在铁条之上,反复摩擦着铁条上面的苔藓,与此同时后背瑟瑟发抖,一连串不清不楚又充满着恐惧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来: “不是......这怎么可能?......我终于见到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可是这怎么会是真的?多少年啦?多少年啦?......我再细想想、想想......” 忽然从笼子顶端传来梆梆的敲打声,藏地王混乱的呓语被叫停。 “喂,我说......”灵兮不耐烦的开口道,用手擦拭着脸上融合在一起的汗与水,呼吸微微沉重。 藏地王缓缓抬头:“你是、是谁?” 灵兮顿了顿,嘴角扯起一丝轻笑:“你想我是谁?” “你怎的......怎的会有这把剑,你怎么可能能使用它!”藏地王说道,两只眼只盯着她,目光幽深,不知是喜是怒。 灵兮也是心中一震。暗想着:“他果然认识红鸾剑。”她不动声色的喂了一声,道:“怎的,难道你认识以前这把剑的主人?” 闻言,藏地王瞳孔骤然放大,他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沉沉乱发:“你是、你是,那个人吗?是、是吗?......” 灵兮冷笑着故意不答,她想着要报复这人。她不再任人宰割,而藏地王处于惊恐之中。 在看见灵兮的反应之后,藏地王转而抓了抓头皮,喃喃念道:“是啊,你跟那人一样.......”他擎着骷髅灯站起来,照亮了灵兮年轻的面庞,等他看清了灵兮的模样,又疑惑的摇头:“不对!不对!你的样子不对,你不是她......” 灵兮笑道:“那你猜我是谁?”她露出的是一个古怪而前所未有的笑,语气阴柔而森然。 藏地王没有回答,眸光深沉的发起呆来。 “红娅。”灵兮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再度在耳畔响起,藏地王明显哆嗦了一下,他眼神怔了一阵,仿佛在回忆往事,忽然又惊恐起来,大喊道:“不可能!她已经死了!不可能......” 闻言,灵兮的神情也是有些沉重起来,心中烦恼,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下一刻,灵兮眼神一凛便是从铁笼下去了,听着外面的吵杂声,看来已经是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了。她没有犹豫,在看了藏地王一眼后,便是立即御剑离开了此处。 “喂,救老子一起出去啊。” “呵呵。”灵兮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这个地方。 ...... 另一边,白君乾与南风在这幽冥狱里待了许久,几乎已经摸清楚了其中的通路,但却是没有找到灵兮。 当两人越走越下的时候,也有些人开始怀疑他们两人了,有人一直派人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俩。 他们俩自然是不能露出马脚,但心中却十分焦急灵兮的消失。 “你们俩......”忽地有人喊住了他们俩,他们一转身,看见的是一小卒。 “幽冥河那里出事了,你们俩赶紧下去帮忙。”那小卒喊道,神情很是慌张。 闻言,白君乾与南风都是心下不安,心想着那里出事了的话,可能就是灵兮了。 他们俩飞快的跟着人去往了那幽冥河,当他们刚一到达便是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地底还会有这种地方。 没一会儿,他们又乘船,最终来到了混乱之处,只见好几人在一个门口施展法阵,似乎在镇压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异常惶恐的神情。 “灵兮......”话音未落,白君乾只觉自己被拉扯了一下,偏头一看,竟是灵兮! 白君乾大喜,南风也是惊讶,而在看见灵兮浑身伤口之后,两人便是立即皱起了眉头。可灵兮并未给他们询问的机会,在前进的人潮中,灵兮拉着白君乾与南风望另一方向走去。 最终逃离那幽冥河,也沿着原路返回了去。也幸好灵兮知晓他们不该再做停留,不然那寺庙的入口就极有可能会被封掉了。 “灵兮,你没事吧?”南风问道,而白君乾一言不发。 三人御剑在半空中,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我没事,只是这次我们惊扰那六通庄园的人,到时候我们要引出那陈时便是更加难了。”灵兮有些自责的说道。 白君乾便是安慰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想要打探些消息,找到些许线索,至于那陈时,我们可以再找时间商量出一个缜密的对策,将其引出来。”他慢慢将自己的外袍披在灵兮的身上,将她散乱的长发一绺绺理顺,归在背后,垂下头,下颌抵在她头顶,魅惑低沉的声线犹带一丝悲怆的沙哑:“……你没事就好。” 灵兮嗯了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处,将手揽住他的腰。很久很久,为的就是想让他的颤抖着的动作、颤抖着的声音......让他冷静下来。 半晌,灵兮才缓缓说道:“不过,我再那幽冥狱中看见了一个人,他说自己是影翼阁的前代领头人。” 闻言,南风愣了愣说道:“是不是一老头,整天自称老子的?”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忽地头一下子眩晕了起来,一个身形不稳,差点就这么掉下去,还好白君乾即使扶住了她,眼中尽是担忧的神情。 “师父,我没事......”一言未了,她忽觉头晕得厉害,软软地歪了下去。 最终灵兮放心的在白君乾的怀中昏睡了过去,她入目也是一片浓稠黑暗,唯有近处像是有一点烛火摇曳,那是白君乾望着她的眸子。 但当这一点亮光都消失的话—— 她好像有很久很久都没睡觉了,特别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身体坠入粘稠的黑暗之中,一点一点往下沉。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仿佛以前有过,可她偏又想不起来。这片黑暗令她安心而舒适,她不知自己在里面下沉了多久,忽然有一天像是触底了,身体微微一颤,睁开了双眼。 “师父.....”灵兮的视野甚至都还没有清明起来,她便是喊了白君乾。 白君乾其实就在她身侧,当灵兮发出这声音后,他立即就是反应过来,问道:“灵兮,你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灵兮望着白君乾满脸的担忧,便是也不打算让他更担心,露出几丝笑容说道:“我没事,就是些外伤而已。” 看见她清亮的眸子,白君乾吁了口气,手掌盖在她蓬松的头发上:“那就继续再休息一下罢。” 灵兮似乎有些贪恋白君乾的抚摸,一直蹭着白君乾的手,偏她自己没有察觉。 白君乾倒是不禁笑了出来,缓缓问道:“怎么了?” 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的灵兮赶紧用杯子将自己盖住,再被子里闷闷的讲着:“我好像师父。”一句有些无厘头的话,因为没有听到白君乾的回应,她将被子揭开一道缝,她乌溜溜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师父不想我吗?” 白君乾目中泛起一丝笑,没有回答,一只手轻轻抚在脸颊上,替她将面上的乱发拨开,灵兮见他还是不回答,心中有些愤懑,缓慢却坚决地去推这只手。下一刻她的手腕便被抓住塞回被子里,白君乾的手又落在头发上,摸了两下:“当然想。” 没有一刻不想。 :。: 第四百六十四章 恒静无言 客栈的房间中。 干净清朗的气息盈仿佛满这里,白君乾在这里设立了结界,还为她输送了灵气,她平稳的呼吸着,身体似乎没有异常,但却有些无力。她想要起身抱住白君乾,却又无力起身。 灵兮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在望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画卷之后便是紧紧闭上眼,白君乾的手还留在头发上,时不时摸两下,十分的小心翼翼?她灵机一动,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翻过身,避开他的手,可很快他又追上来,将她重新纳入掌内。 “灵兮。”他宠溺的喊道,灵兮便是没有动了,发出一笑声。 他的长袖就落在眼前,暗银线绣的云纹淡雅而简洁,灵兮盯着看了许久,忽觉他的手指摸在脸上,触到她颤抖的眼皮,他轻道:“不睡?” 灵兮觉得有些痒朝下缩了缩,想躲开他的手,他却轻轻掐着脸把她脑袋掰过来,眼睫微颤,面颊犹红,他指尖触到的肌肤有些发烫,她把眼睛闭上,嘴角挂着几丝笑容。 白君乾不禁俯身向她唇上轻轻吻去,四唇相触,她没有反应过来猛地后撤,他微微一笑便张开双臂抱住她,按着后脑勺压向自己,沿着下颌一路缓缓吻到唇边,在她微微翘起的上唇上亲了一下。 灵兮也不甘示弱,手在白君乾的腰间游荡,似有似无的撩拨着。 “不睡便不睡罢。”他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下唇上轻轻摩挲,掰开那片丰润柔软的嘴唇,低头又一次吻上去,这次却有些凶悍,不容任何抗拒地搜索她唇齿间所有的躲避。 她怎样躲也躲不掉,也不想躲。她一次次的从眼神迷离之中脱离出来,又一次次被他重新按着沉沦下去。 “师父......”她的手腕却被捉住按在床上,两人十指交缠,他用指尖细细摩挲她手指间最细嫩的肌肤。 白君乾本想着到此为止,可压着她后脑勺的手已向下,穿过长发,在她后颈上抚揉,旋即拨开领口,拇指在锁骨上极轻柔地划了一道。白君乾在她半张喘息的唇上吻了一口,渐渐辗转向下,吻在她发烫绯红的脖子上。 他的灵兮,此刻在他怀中却肌肤滚烫,没有离开。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日。 当灵兮重新醒来的时候,她周身的伤疤依旧存在,但气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昨夜白君乾似乎有些失控,后灵兮因为身上的伤疼而叫了出来,他这才后悔不已停下了动作。 而后一夜未眠平静的抱着灵兮度过了一晚上,神色微显颓败,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伤害灵兮的事情。 “师父.......”灵兮缓缓唤了声在闭目养神的白君乾。 白君乾在听见灵兮的声音后,立即就问道:“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灵兮摇了摇头,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处,又将手放在他眉间,为其抚平说道:“只要有师父在,我就没事。” 闻言,白君乾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灵兮拥抱的更紧,似乎永远都不会放开一般。 两人如此的渴望着对方,如此执着于对方。 差不多到了午时,两人从房间中走出,便是被常月宸告知南风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真的要这么做吗?”白君乾有些担忧的问道,灵兮也是为这计划不安着。 “嗯。”常月宸点了点头。 ....... 金莱城,热闹的街市上。叫卖声连绵不绝,人来人往之中,这次的计划就在这里施行。 常月宸与蓝浣西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包裹里装着的是颗装饰华贵的顶盖珠,上面一颗大珠,是颗夜明珠。周围七颗宝石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是极其珍贵之物。 常月宸叹息道:“可惜了这样的一件宝贝,才从那个男子手里拿回来的,这可是那黄金马车上最为贵重的一样东西了。”她煞有介事地露出黯然之色,伸手到哪宝贝四周,用力一抠,七颗宝石中便是有一颗绿色的掉落了下来。 众人见她如此动作,已经明白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常月宸将那颗绿宝石交到了蓝浣西手中,叮嘱道:“这个就交给你好好保管了。” 蓝浣西点了点头。接着她们两人从小巷之中走出去往了人群密集的集市之中。 灵兮他们虽然没有参与,却是在不远处一直望着他们,观察者他们的一举一动。 常月宸将麻布铺在地上,宝贝摆在上面正中,然后坐下来,双腿盘曲,如同街头行乞的乞丐一般。她在地上抹了几把灰,涂在脸上衣服上,又将头发弄得几分蓬乱,随即大声叫道:“苦命啊,来人啊,拍卖家财了!” 隔着比较远的蓝浣西吃了一惊,迟迟没有走近常月宸,她没想到常月宸会这么一气呵成开始实行计划。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倒是有些拘谨起来了,融入不进那样的气氛之中,像是这样吆喝,以她沉静且微内敛的性子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灵兮注意到了这一点后,便是与白君乾交代了一番,然后接近了她们二人,将一旁的蓝浣西拉扯到了一边,她换上了破旧衣衫自己亲自出手,并且也接过了那颗绿色的珠子。 白君乾自然有阻止,但坳不过灵兮的坚持,只能是顺其自然了,心脏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握住了,望着灵兮的离去,越收越紧,他异常讨厌这样的感觉。 “小灵兮?”常月宸见到换人了,自然是有些惊讶的。 灵兮露出些许笑容,示意无事,然后望着蓝浣西从小巷之中离去。 常月宸微微皱着眉,却没有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望了不远处的白君乾一眼,哀叹了一声。然后她便是神情一转,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拍打着地面,声音满含怨愤,甚至还有几分可怜,情绪把握十分自然。 灵兮起初在越来越多的人注视下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但为了完成任务和在常月宸的影响下,灵兮也渐渐开始将情绪倾泻出来,低着头假装哽咽起来,还用手绢掩面,虽然她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你坐下来我旁边算了。”常月宸低声说道,还伸手拉扯了一下灵兮的衣摆。 于是灵兮会意缓缓坐了下去,倒也不嫌弃地上脏,她伸手到了地上,也抹了几把灰,照着常月宸方才那样“打扮”了一番,果然便十足像个落难的小姐。 常月宸笑着道:“这才对啊,真实一点。” 灵兮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是准备完毕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当街拍卖 此时面前空地上已有行人注意到他们了,常月宸大声喊起来,她拔下了头上的一只发钗,敲着顶盖上的夜明珠,开始像模像样的唱了起来: “世事沧桑多奇变,转眼富贵成贫贱。 姐妹二人远投亲,却遇盗匪相刁难? 家财散尽仆妇走,匪徒去后孑然身。 辗转飘零金莱城,落魄多日风雨打。 身无一物难活命,与丐同食不堪耻。 所余唯剩传家宝,无可奈何变卖之! 敬告各英雄好汉,怜我姐妹无处去。” 语毕,灵兮都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只觉常月宸竟还临时编出了一首诗,不得不说她是当真是感到敬佩的。 这歌配着诗唱出来,果然有效,很快面前就从五六人变为了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围立四周,听着常月宸唱着苦难经历,指指点点。 见这“姐妹”二人面容姣好,但身上穿着颇为脏乱,又听常月宸一唱,不少人信以为真,唏嘘感叹。甚至还有些中年妇人听了,拿出手帕来擦了几滴眼泪。 “好可怜啊......” “瞧着也像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听听人家唱的多好。” “可怜这俩姐妹了,年纪轻轻,长得也是颇为标致,竟摊上了这样的祸事。” 另外有一些人却是对着地上的包裹感兴趣了,眼眸有些发亮。这里是城中最幽冥的宝贝汇集之所,摸金行正是身处这条街道之上,四周混迹的自然多有对宝物古董涉猎甚多着,不少人一眼看出地上的是个宝物,便是有人开口问道:“这个要卖多少钱?” 他问了好几声,常月宸都没有搭腔,只是自顾自地唱着,那人吃了一鼻子灰,低声骂了一句走了,旁边人见了这情形,各怀心思。但懂行的却是暗道:“看来介个不菲。”有些觉得银子不够的,便灰溜溜的走了。 忽然有一人道:“五百两银子,卖不卖?” 常月宸止住歌声,只是低低地抽泣,也不答话。 “说话啊,五百两银子,满够了吧?你们姐妹二人哪儿人啊?我给的这个数可不是小数,五百两,从这里到你回家的路费盘缠怕是够了。”那人说道。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一直低着头不语的常月宸忽然将顶盖珠用遮掩住抱在怀中,起身望了一眼身后的灵兮,语气惆怅地道:“妹妹,该回去了。” 灵兮点头亦起身,二人竟抱着东西,穿过人群走了,后面那人神情愕然,不知所以。 到了第二日,常月宸与灵兮再度抱着宝贝而来,仍旧在昨日作者摆摊的那个地方,常月宸又唱起那首歌谣来。昨日本就又不少人围观,这回听到歌声就又赶过来了。 这次又是有人出价,价格亦从几百辆银子上下浮动。 常月宸没等出价多久,便是由自顾自的又抱着包裹同灵兮回了南风为他们准备的破旧房屋去了,这也是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毕竟那六通庄园还是没有那么好敷衍的。 日落月升。一天后当阳光再次出现的时候,常月宸与灵兮再次出现在街道之上。 她们又是一副悲怆的神情和吟唱着动人曲调,这回竞价的人已经很多了,经过连续三次的出摊,原来名声早已打出。第一天出价五百两的那个人又来了,此时还是加价到五百两。 常月宸依旧沉默,似乎今日的拍卖又将是一场无言的结局。 围观的人,心中都明白,看来五百两银子仍旧不能满足这两个逃难的姐妹。 “五百两着实不低了,我还是这个价。到底要不要?难不成又走人吗?”出价的呢人冷笑着说道。 他刚说完,旁边便是有一人嘲笑道:“五百两银子便想要买走这宝贝?这位大哥不是开玩笑吧?” 众人纷纷看向那人,只听得他指着地上的宝贝道:“这事物看着就不是一般凡品,光是那雕工装饰就远远超过了五百两了,我出八百两,这位小姐,你看如何?” 常月宸在背地里得逞一笑,这才发话:“这件宝贝是小女子的传家宝。自小女子小时候,便见它摆在家中。到底值多少银子,小女子也是不知。但凭各位行家长眼,给个合适的的价钱把它送走,容我姐妹二人平安回家,也就是了。” “那依我看就八百两银子吧,如何?这宝贝确实是不错的。” “您说八百,那就八百,只要旁边没人出价便可。”灵兮开口道,然后与常月宸相视了一下,相互了然,终于有人开始抬价了。 那人心中一喜,四下看看,半晌没人出声,他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便是蹲下来打算就这样给钱将宝贝取走。 这时却是有人叫道:“我出一千两!”正是方才那个出价五百两的人。 第二人见有人出价,心中一气,叫道:“那我出一千三百两。” 第一人见价格太高,果然不再出声,第二人便是在看见他那副不愿再竞价的模样后,得意的笑了笑,问道:“还有谁更高吗?” 忽然又有人冷笑着说道:“我出三千两。” 众人一齐惊呼,这价钱依旧足以进摸金行了,那出三千两的人说道:“这宝贝不是凡品,那最上面的明珠是东海的东珠,一颗就价值千金,更不要说加上其他的黄金。”众人点头称是。 见此人仿佛是个行家,经此介绍,旁边围观的人更加觉得这是个宝贝,一时之间,出价者越来越多,远近住着的猎宝者纷纷出动,哄抬价格。 宝物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从三千两的价格一路飙升,竟慢慢升到了六千两,足足翻了一倍。 六千两果然是个坎儿,那人出了价格后,周围人一阵惊呼,半晌都没人再加价,那人自诩沉着冷静,以为此次应当没什么问题了。 此时常月宸也是站起身来了,擦擦眼泪,哽咽着说道:“既然没有人再出价了,那么宝物便是归这位大哥所有了,请我家妹子将宝物交给这位新主人。” 她用手碰了碰灵兮,灵兮便是立即点头立起,微低着头朝着那人走去,手中抱着宝物,那人纵声大笑,喜不自胜。 眼看着宝物就要到自己手中,他露出了十分欢喜的神情,伸出了手掌双手去接着,他几乎已经看到了那顶盖珠上那莹润的夜明珠,他即将拿到这件宝物了...... 就在这时,从后方的高楼之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人声:“十万两。” 第四百六十六章 摸金有请 人群顿时如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仰头看那人。十万两?这个数目比之前的六千两足足多出了十倍不止,是谁?这样财大气粗,难道是哪金百万来了?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说话的人是从后面的高楼上站着的,而那高楼,正是摸金行的所在。说话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当日摸金行负责夸宝的赏金童子。 他手扶着栏杆,望着下面的常月宸和灵兮,道:“我这边有以为客人出价十万两,小姐可愿意?还有谁能出价否?”他面含微笑,似乎深有自信。 楼下围观之人早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哪里还敢再出价?但是方才那个出价六千两的人却是有些犹自不忿起来,大声说道:“你们真不懂规矩,竞价已经结束,宝物落锤就已定了,如今这宝贝是我的,哪里有再出价竞拍的道理?” 赏金童子笑了笑,满不在乎的道:“结束了吗?可是方才我还听见这位小姐再问有无出价的。既然是竞价并未结束,那便是可以继续竞拍的吧?” “是你没听见罢了,宝物主人早已认可,宝贝归我,小姐,可是这样?”那人转头问这常月宸,但常月宸一直沉默着,并不说话。 赏金童子略犹豫了一下,楼上听到有人叫他,赏金童子回头与后方之人交流了一会儿,转而道:“公子既然如此不服,我家客人有件礼物要交予给你,还请你笑纳,望你看了之后能海涵。” 此时,从楼上飞下来一个人影,功夫迅疾,众人看得叫好。这人年纪轻轻的,身上蓝白相间,背后却有一个“御”字。他躬身跪下,手中托着一个锦盒,盒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张薄纸。 男子觉得奇怪,不知楼上是何方神圣故弄玄虚,他拿起那长薄薄的纸来,打开之后,只读了几行,便是脸色发生了变化,面色大变,喉头滚动,他将视山东黄金线望向那楼上,不知该说些什么,哆哆嗦嗦的收回了手。 赏金童子则是意味深长地笑道:“不知公子还愿继续出价?我们还可以继续竞价,众人都是好商量的。” 男子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用了......这宝贝,这宝贝我、我自然是不要,既然是那位喜欢的,一切都是好商量的......”他吓得脸色发白,看也不看众人,将纸片攥在手心立转身落荒而逃,仿佛打了一场败仗。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楼上那客人是谁?这样有影响?竟吓得这人至此?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小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这是六通庄园的家仆啊!你看他背后印着的字。” “六通庄园”这四个字一出来,果然影响不小。地上跪着的家仆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面容冷肃,对着常月宸与灵兮恭声道:“买卖既然已经达成。我家主人请二位上楼小叙。” 旁边那人小声道:“这位兴地背上的那个‘御’字,正是‘礼乐射御书数’六家中的‘御’字家,号称‘车里长’的刘子驭的家号。看他衣服样式,也是六、六通庄园的。”说话已经有些吞吐。 众人面色都是一变,六通庄园在夏世家的管辖地上既神秘又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围观众人一见是六通庄园中的人来的,都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常月宸在众人惶恐的眼神之中,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是与公子携小妹上楼一叙。” 灵兮与她对视了一眼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下他们的计划算是完成了第一点。 常月宸和灵兮一同随着那六通庄园的家仆上了高楼。只见楼上栏杆四面,帷幕屏风,临风酒席,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的味道。 童仆丫鬟往来侍立,中间有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衣衫破旧,手边放着一顶旧草帽,正是数日前在摸金行所见的那名与金百万竞价的神秘男子。 年轻公子面容清俊,他旁边站着的是方才栏杆上代为出价的赏金童子。童子见常月宸和灵兮上来,笑道:“行主,可算是将这两位小姐请上来了。” 年轻公子轻摇折扇,笑道:“来呀,给二位看座。” 听着那赏金童子的称呼,与周围仆人的行为,看来这位年轻的男子就是那摸金行的行主。 常月宸爽快的谢过了,而灵兮低着头淡淡说了一声“谢谢”。常月宸注意到后将耳朵凑近灵兮问道:“怎么了?” 灵兮低声说道:“那衣衫破旧的男子我见过,他恐怕也是识得我的。” 闻言,常月宸斜眼瞥了一下那蔽衫汉子,有意装作不理,有将灵兮遮于身后,然后她躲着那年轻公子拱手道:“多谢恩公活命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她从灵兮手中将包裹拿过,打算递给那年轻男子,可那年轻男子却是伸出扇柄止住道:“这是作何?” 常月宸略微疑惑,顿了顿说道:“多谢恩公成全,这是恩公您竞价的宝物。” 那年轻男子哑然失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如何是我?我只是个看客罢了。出价竞拍姑娘之物的,是我身边这位。” 常月宸假装惊讶地熟视着蔽衫汉子,道:“原来是这位哥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女子弄错了、弄错了,哥哥莫怪啊。”说着起身拱了拱手。 那汉子性情冷淡之极,略微哼了一声,眼皮只盯着那包袱,道:“你一小姑娘是从何处得来此物的?” “便是小女子家传的宝贝,如今拿出来变卖的。”常月宸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汉子又是淡淡哼了一声,道:“二位姑娘在楼下一番叫唱,听得人声泪俱下,叫人都知道着宝贝是家传之物,这份心思难得。” 常月宸顿了顿,然后脸一红低声说道:“哥哥好眼神。” 很明显,这汉子应该是事先调查过她们俩,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与之见面。这个计划在实行之初,就已经设定好了一切,也不怕他看出什么大的端倪。 汉子冷声说道:“两位姑娘混迹街头,固然不易,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的人,有些事不必说得太实。宝物来历何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宝物本身而已。不知姑娘,可否令在下一观?”他的目光是定格在灵兮身上的。 灵兮站在远离他的地方,却不愿再靠近,以免真的认出了她,那这计划便是马上前功尽弃了。 “姑娘?”汉子微微催促道。 “......” 第四百六十七章 智入六通 当然,当然!如今宝贝已经归您所有了,请随意、请随意!”常月宸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直接将手中的包袱递上去。 汉子接过包裹,打开来,注视着那黄金闪闪的顶盖珠,旁边的摸金行行主也禁不住夸赞道:“果然是一件无价之宝,只是......怎的看得有一点眼熟?” 他与那汉子对视了一眼,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这宝物倒是当真眼熟。”用的是陈述句,似乎已经很笃定了。 常月宸只是面上含笑,并不理会。那汉子拍了拍手,两旁立即便有一家仆躬身侍命,汉子吩咐道:“不管如何,先付银子。” “是。”那家仆将头低下,态度十分诚恳。 灵兮则是在哪汉子将视线从她身上扫过的时候,也立即低下了头,尽量不让自己显眼。 家仆转身挥了挥手,从后方走来三个大汉,每人手中均拎着一个大箱子。大汉将小脑瓜子放在地上,听得沉甸甸响。 箱盖打开来,瞬间金光闪耀,竟是成色十足的黄金。家仆指着哪三个大箱子说道:“这是十万两黄金,两个是三万两,还有一个是四万两,请姑娘们查检。” 常月宸在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然后绽放开来,假装满心欢喜,一双眼只盯着哪黄金,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是十分相信这位大哥的。” 她的动作于神情十分自然,一气呵成,一旁的灵兮看着都是有些佩服。 她低着头抿着唇,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而她没有想错的话,那汉子就是南风告诉她的那六通庄园的刘子驭,只是她此时并不能与常月宸多说些什么。 刘子驭此人多疑、精明,而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相信她们。让他可以听闻到金莱城中有一堆落难姐妹在当街拍卖一件宝物,已经持续了三日了。 而听人描述那宝贝的样子,极为类似那黄金马车上之物,他在仔细调查了一番后当下便是赶了过来。 他那日将黄金马车的绝大部分从一男子手中抢走,可抢的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最要紧的一件,便是那顶蓬上的这颗宝珠了,如今见了这顶盖珠竟又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说什么也不会错过了。 咬咬牙,十万两黄金便买了下来。 至于宝物的来源,他自然是知道来自于黄金马车无疑,但常月宸却是说着家传。刘子驾驭明知常月宸撒谎,倒也不愿与之计较。 常月宸见着刘子驭将宝珠团在手中,细细查看,忽然眉头一挑,微微咦了一声。旁边的摸金行行主也注意到了,摇着折扇道:“宝贝......似乎有些问题?” 刘子驭不答,抬起眼来觑着常月宸与灵兮。常月发现后,立即装作不知,讶然道:“是吗?这个......这个我们也不懂啊,怎的了?” 刘子驭清了清嗓子,将宝贝指给常月宸看,道:“这里,似乎缺了一颗宝石。” 常月宸脸色一变,将顶盖珠接过来,反复看了看,摇头道:“不对啊,方才见还在的,这里应该是有一颗绿色的宝石才对啊?” 刘子驭脸色上青气渐显,道:“姑娘仔细想想,宝珠去了哪里,还能不能找回来?” 常月宸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把它带来的时候还是完好的,这可怎么是好?”她悻悻地问道刘子驭道:“宝贝若是有缺损,哥哥不会不把金子给我们姐妹吧?” 刘子驭眉头一跳,暗想着:“这小丫头是在跟我玩什么心机?宝珠定是被她藏起来了。难道是讹人银子的?也罢,我就将黄金再往上加,看她如何反应。”于是他耐着性子道:“银钱早已送出,自然是没有收回的道理。六通庄园这点信誉还是在的,只要姑娘将宝珠找回来,在下可以奉上双倍价格。” 常月宸联合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叹道:“久闻六通庄园号称这天下第一庄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小女子佩服。”说罢拱了拱手。转头看向了灵兮问道:“今日你来的时候,可曾记得那宝珠在这上面否?” 灵兮低声说道:“出来的时候,我也清清楚楚记得宝贝是完好的。不过我们两姐妹逃难多时,这宝贝在行囊中颠沛流离,想要是宝石松动了,大约是脱落了,遗落在身上或者哪个地方也未可知。” 常月宸当即拍下手,接口道:“是了!大约是如此了!”随即面上又是一忧,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叹道:“哥哥见谅。我们姐妹二人多日流离,早已是饥肠辘辘的、不辨牛马,连家传宝物也护不住了,那宝石应当是还在行囊之中,怎奈何我们二人此刻身无寄托,衣衫褴褛,待我们回去整理,找到宝石奉还给哥哥。” 刘子驭哪里能等?当即摆手道:“那不用。二位胡娘这便可随我去寒舍,在下自会打法二位的起居。二位随意翻找,能找到便是极好的。” 常月宸柔声道:“当真惶恐。只怕我们姐妹二人野蛮,冲撞了六通庄园。” “不必担心。二位随我来即可。”刘子驭说罢,挥袖而起,当先领路。旁边站着的一众家仆纷纷起身相随,另有一部分等待常月宸和灵兮起身。 常月宸悄悄转头,对灵兮得意的笑了笑。灵兮知道计划已成,也露出了些许笑容,心中暗道:“我们终于是完成了第二步了。” 这刘子驭如此说的原因不过一个:害怕灵兮她们二人就这样离开,他的宝珠就这样缺了一部分,这样是肯定不行的。还不如让她们二人进那六通庄园,两个弱女子也闹不出什么。 若是说这她们二人根本就没有缺失的那部分,自然也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钱财她们自然也是拿不走一分。 当然,这也正和她们二人的意。 在出了摸金行回到大街之上的时候,人群熙熙攘攘间,灵兮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白君乾。 只见他面沉如水,眸子里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师父。”她在心里默念。 “怎么了?”常月宸发现灵兮有些失神便是问道。 灵兮默然片刻,将视线从不远处收回,缓缓道:“没事。” 常月宸和灵兮二人随着刘子驭的车驾,浩浩荡荡从金莱城中驰往淮南河畔的六通庄园,过往的人群纷纷围观,见刘子驭当先执鞭,冷面含威,后座上轻纱笼起,坐着的的却是两个衣衫脏乱的女子,人们微微议论。 但车架随从甚多,尘土飞扬,行人纷纷躲避。 灵兮神色有些黯淡,还是忍不住望向了白君乾所处的方向,依旧就这么一眼,她就看见了他。 但是这样的匆匆一眼,并不能将两人的情绪倾泻出来,反而在心中留下了无限遗憾。 第四百六十八章 片刻休息 坐着马车一路行进,路途中街道、树木都在不断变换着,最终出了城。 等到了那淮南河畔黑沼前,灵兮望着那黏稠的黑沼,心想着他们坐着马车是肯定不能进去的。 只见刘子驭先是将头顶的法阵给暂时打开了一条通路,然后招呼着手下就这么在灵兮的眼前将马卸下了,专门驾着车前行。车轮之上刻满了符咒,从而形成了一个闭环的法阵,最后竟然不用蓄力便可行进,车轮上还有一层特制的凝胶,行驶在黑沼上也如履平地。 灵兮心下一惊,想着这刘子驭号称‘车里长’,对驾驭之事果然深有研究。 除此之外,那些侍卫则是御剑前行。 灵兮和常月宸都仔细观察那刘子驭施展法阵时候所使用的符咒,但大多都是不识,灵兮也是对这些符咒熟悉却又不完全能在记忆之中找到对策。 “早知道,应该偷偷把舜师兄带来了。”灵兮小声说道。 常月宸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也想带他来......”一脸的娇羞模样。 灵兮忽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刚想要开口确认,那刘子驭御剑到了她们的马车旁,递过来两条黑布,说道:“还请两位姑娘将眼睛蒙起来。” 常月宸看了他一下,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袖子淡道:“那便是如此做吧。” 灵兮也是优雅的点了点头。 两人的视野被黑布遮掩,观察不到什么,只听得耳边微微有些吵杂。当她们感觉马车停下的时候,那刘子驭便是允许他们摘下覆眼的黑布了。 常月宸抬手将覆眼的带子勾下一半,只露出了一眸,回头看了过去,望着刘子驭。他眼角狭长,正在警惕地打量着她们二人。 难怪前面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她们周边环绕,可想而知,这刘子驭对她们还是很不信任的,她们现今的行动还是需要小心翼翼一些。 常月宸露出笑容,假装惊喜道:“没想到我们姐妹二人有生之年还能进入这里啊!” 刘子驭默默收回目光,带着她们二人继续前行。穿过一扇铁门就进入庄园之中,视野之中但见房舍森然,楼阁林立,一花一草莫不是精心栽培。庄阁按照六通之数分为六部,每一部的风景看来都不相同。 比如乐才子周歌所在的乐部,全都是演练歌曲声乐的场所,路过去听来有丝竹袅袅之声。 书文侯王墨与之毗邻,却都是些书馆学舍,诵读之声不绝于耳。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刘子驭所在的车部,收藏的尽是天下轱辘,尤其是机械方面的零件工具尤为的多。 刘子驭本人也颇乐于此道,他招呼手下人为常月宸和灵兮安排起居住处,她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常月宸垂下眸子,略显忧伤地说道:“我们姐妹二人入住此间,实为权宜之计,府中男客众多,多有不便,还望刘哥哥帮忙隐瞒一二,切莫要外人知晓我们的事情。” 刘子驭见她不想出风头,心中略感意外,道:“这个自然,你们逃避多日,好生休养就是。” 常月宸假意咳嗽了几声,苦情道:“宝珠的事情我们姐妹二人自会想办法,一定不会辜负刘哥哥的一片好心的,还请放心。” “哪里哪里。” 刘子驭客气一番,然后退出了房间去。 房中只余下常月宸和灵兮两人,灵兮终于松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见常月宸也是在打量了四周没有人监视之后,躺到了床上去。 “小灵兮,你看我演技如何?”她得意的说道,声音却不大,看来她还是警惕着的。 灵兮走到床边,笑着说道:“自然是极好的。”说罢,她也是躺在了床上。 两人这一路颇有些提心吊胆,如今似乎可以不用这么警惕了。 没一会儿,一些精致华美的衣衫尽数都被送入了她们的房间,常月宸对衣衫装扮十分感兴趣,一时就精神了起来。 她打量了许久,抱怨着说道:“这几日可真是憋屈死了,一直待在那破烂地方,吃不好也睡不好,主要是也穿不好,澡都不能洗,身上都快生虫了......” 闻言,灵兮笑了笑道:“现今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良久,常月宸沐浴之后在铜镜之前精心装扮着,缓缓拆下包裹住指甲的细白布,再将贴在指甲上的蔻丹丝棉一点点撕开,她举起手,放在眼前满意地看了片刻。 五片指甲在阳光下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淡粉桃色,比起曾经鲜红的蔻丹,这颜色更显娇嫩,大半个时辰的工夫没白花,她为灵兮也如此做了。 接着她又为难地挑选半天衣衫,勉强选了一件与指甲同色的裙子,裙摆浸染了晚霞色的茶花,配上流云薄纱披帛,还算能看罢……唉,还是觉得自己的衣衫好看。 正当她对着梳妆镜穿戴齐整,刚把点缀的金簪插进发髻,便听丫鬟在殿外叫唤:“两位姑娘,茶点来了。” 一听到这个,刚刚沐浴完穿着衣袍窝在床上的灵兮立即眼睛一亮,将那从门边递进来的食盒接了过来。 她吁了一口气,到桌上将食盒打开,里面一列玛瑙白玉糕,一列桃花百果糕,并一壶清茶,他淡道:“?” 灵兮一把握住常月宸的袖子,一本正经:“月宸仙人,一起吃。” 常月宸面上露出一丝忍不住的笑,将清茶倒入杯中,放在她手上,道:“小灵兮,你倒是一直喜欢吃这些甜甜的玩意,到时候你可以叫师弟时常做给你吃了,让他当个煮夫也挺好。”然后她从怀中拿出解毒丹递给了灵兮,说是怕这些吃食被下毒。 灵兮服下解毒丹后,面对常月宸的那番话语害羞的点了点头,浅啜一口茶,又挑了一粒桃花百果糕,在脑海之中构想着白君乾为她做糕点的模样,嘴角下意识的扬起。 她们二人也是终于彻底放松了一下,可这次的计划她们还是不可懈怠,仔细的梳理了一番她们今日的所见所闻,将而后的计划稍作改变。 夜渐渐深了,两人皆是没有睡着,脑海之中萦绕着一些思忖已久的事情,可四周静寂,似乎连风都睡了。 忽然之间,“小灵兮,我跟你说些事情啊。”常月宸有些动情地说道。 “什么事情?”灵兮侧过身望着常月宸说道。 常月宸对上她的眸子,语气轻柔得完全不是她原来的语调,她现今的语气像是有一层雾气,隔着语焉不详的哀愁,道:“小灵兮,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师父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灵兮犹豫了一会儿,目光在透进月光的窗沿游移,最终点了点头。 师父他......似乎变了,似乎有些失控,还有眼眸中拿一闪而过的红光。 只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着讲出来罢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一朝悲欢 灵兮从床上起身,在靠近南窗的榻上缓缓坐下,将窗柩打开,挂在不远处树上的铜铃,被风吹得泠泠有声,晦暗不明的天色将她的脸映得如白瓷一般。 常月宸撑起身子望着灵兮,道:“小灵兮,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在下一次雷劫来临之前,让你师父不要坠入魔道就行了。雷劫将会将他彻底送入化身境界最后一关,过了这一关就可以......” “飞身成仙吗?”常月宸话还未说完,灵兮便是开口打断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吧。师父他......难道真的注定要坠入魔道吗?” 常月宸沉默着,灵兮也是如此,她从塌上站起,临近窗边是位置逆了些光,凉风贴着她的面颊薄薄吹过,苍白的脸仿佛一块没有半点瑕疵的白玉,一滴晶莹的眼泪坠落,在这冰冷的月光下荡起了几丝波澜。 常月宸也是不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白君乾已经嘱咐了她不要告诉灵兮。只是灵兮和白君乾现在这样的关系,灵兮绝对是有权知晓的。 风涌进房间,一夜无眠。 到了第二日,那刘子驭出门散步,在花圃中闲转,暗自寻思着黄金马车的事情,忽然见从华普另一端的绿树尽头有一个人影翩跹而来。 那人分花拂柳,走到近处,抬头见是他,哑然止步,款款行了各万福,道:“奴家见过哥哥。” 正是常月宸,灵兮也是在不远处向着他行了个礼,然后也开始靠近。 只见那刘子驭也朝着两人回了一礼,他年过四十,未曾婚娶,平日对女色上亦多不留言,可如今面前站着两位绝世没人,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淡淡的道:“姑娘怎的有此雅性至此?今日歇息可好?” 常月宸抿嘴羞笑道:“多谢刘家哥哥,已大好了。只是以往我们姐妹奔波路途,身上的确是有些旧伤,导致身体沉重,因此偶尔出来走走,想不到碰到了刘家哥哥。” 接着三人一同散步深入花圃,远处一带小桥流水,河对面又是一片宅院。常月宸指着那边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气势甚是壮观呢?” “那是二哥和五弟的宅邸。”刘子驭回答道。 于是灵兮便是也问道:“瞧着那左边的门房,前面沙石路净,人来人往的,很是整洁,右边却荒无一人,门口的花坛都长满了草,不知是何道理?” “左侧是二哥的所在。右侧是五弟的住处,现如今五弟不在这里了。”刘子驭缓缓回答道。 常月宸眼珠一转,犹豫了一会儿道:“哦?是外出游历去了吧?” 刘子驭神情一顿,尴尬一笑说道:“哪里......五弟书文侯王墨,如今住在园子中的别处。” 灵兮默然片刻,轻声道:“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在修缮吧?” “这个吗?大概是吧......”刘子驭掩饰着说道。 三人正在说话,忽然空中风声响动,侧面迎风飞来一只羽箭,竟是直接飞向了灵兮的方向。 灵兮也是有些意外,但是却犹豫起来,究竟自己要不要躲开,若是这一躲让刘子驾看出了自己是有修为的,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下一刻,刘子驭看着那飞箭来势很急,眼看着就要射中灵兮的右臂,他急忙拉开了灵兮,转身横臂,一手就握住了飞箭。 灵兮松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失声掩面道:“那......那是什么。” 刘子驭稍微顿了顿,看着灵兮如此害怕便是解释道:“不用怕,只是一只飞箭罢了。”但心中也是暗想着:“先前这小丫头不躲不避,完全没有反应到来箭,看来是一些武功也不会的。” 常月宸也是假装惊魂未定的模样,脚步都有些虚浮,侧后方传来人爽朗的笑声,然后话语声也随之而来:“四弟多日不见,手上的擒拿功夫又见长了。” 灵兮往说话处瞧去,只见来人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年纪跟刘子驭相仿。一身劲装,手臂和腰背都束着护具,背负箭袋,他迎面却看见了常月宸,脸上一愣,满脸都是惊艳之色,然后再看见灵兮之后,更是咽了咽口水。 望着那刘子驭,十分惊讶的说道:“怎么,四弟终于开窍了?怎的等了这两位佳人?” 刘子驭眉间一跳,说道:“三哥又在说笑了,这是我的客人,拍卖宝贝的卖主,暂时住在此地罢了。” 来人的这高大男子是箭大夫李广,乃是“礼乐射御书数”中的“射”字庄主。他酷爱射箭,是有名的神箭手,平生亦多以此自诩。 李广的目光在常月宸于灵兮身上扫视了许久,常月宸脸上已经露出嫌恶之色,灵兮也是不愿理会此人,却见这李广说道:“听说金莱城中有一对倾城的姐妹花在摸金行当街拍卖一件稀世珍宝,难道便是面前的这两位姑娘?” 常月宸将嫌恶的神情收敛起来,抬起头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刘子驭停了许久,问道:“三哥不在自己的园子里练箭,跑出来做什么?” “我出来找老五。” 刘子驭面色一变:“怎的?老五又来闹了?” 那李广叹道:“谁说不是呢?本来在我那里住的好好的,如今又跑出来,都是那琴闹的。” “不用说,如今肯定又去二哥那里去了。” “咱们去看看。” 常月宸听着他们两之间的对话,思忖了一会儿,不胜娇弱的问道:“二位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刘子驭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自己随意在这园子里逛一下便可,除了大哥的园子,其他都可以去。我们有事先行一步。” 刘、李二人往桥上走去,灵兮与常月宸初默不作声,悄悄随在其后,摒了气息。 刚过了桥,便是听见了一声哎呦的痛喊,只见一个人影从左侧乐才子的宅院中飞出来,跌落在地,痛得左右翻滚。瞧模样却是一名家丁,门内传来吵嚷声,几个小厮从门口涌出来,抢着要将地上的那家丁扶起。 家丁捂着胸口,推开小厮,大声道:“快!别让他进去!” 门内此时传来人的声音:“好你个王墨!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子,你随意乱闯人宅子,打伤忠仆,这时越来越不讲理了吗?” 另一个声音怒道:“跟你用不着讲理!快将书帖交出来!”正是书文侯王墨。 那人的身影转瞬即逝,灵兮只见他全身上下素白,穿的很是文人风骨的感觉,可那话语却是有些不符合他的气质。 灵兮和常月宸跟在那李、刘两人的后面,对于现今发生的这些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点,南风的观魔组织已经对这六通庄园里的几位庄主做了详细的调查,他们几人之间矛盾,他们的喜好,他们的过往......可谓是调查的一干二净。 而这些是这次计划最为重要的的一环。 第四百七十章 焦尾古琴 就南风告知她们的线索—— 彼时这王墨已经跟乐才子得到了一架传闻已经绝世的的古琴,高兴不已,而后却因为焦尾古琴和刻在古琴背面的《洛神赋》书贴他们两人起了纠纷,一人要琴,一人要那书贴,两人便是一直闹到了今日。 王墨甚至从自己府中搬了出去,就是为了不看见周歌那嘴脸,但周歌却是一直霸占着古琴。 周歌冷笑着说道:“你要书帖我管不着,但琴必须在我这里。” “混账!你若是不交出书贴,今日我掀翻了你这屋顶。”王墨气势汹汹地说道。 周歌自然也不愿退缩,提高声调反驳道:“你若是掀翻了屋顶,惊动了大哥,那自然极好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二人争吵不休,转眼间一个人影越墙而出,手上绑着厚厚的麻布,兀自喘息。但他还未站定,身后又有一人追出,耳朵上却绑着白布,正是乐才子和书文侯。 周歌怒道:“跟屁虫一样,没完没了了,你有本事去取啊!” 王墨也骂道:“你将书贴藏了起来,谁知道在何处?还不讲出来?有没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周歌冷笑道:“做哥哥的让你这个弟弟也让得太多了?”他手中袖袍前翻,一把长剑横挡而出,王墨眼疾手快,也早拿出了自己的剑打算抵挡,周歌右手翻出,又是一把匕首,割向王墨的手腕,王墨手腕一抖,将剑反手倒提上来,对着匕首凌空格挡下来。 刘子驭和李广见状,急忙赶上,两人各自出手,拉住争吵不休的王墨和周歌。 王墨大声道:“两位哥哥别拉我,让我今日跟这人算算总账!” 李广怒道:“老五你别闹!有什么事情能大过兄弟情义?不过是一把琴罢了,一张纸而已。” 周歌眼睛一翻,看着李广忿忿不平的说道:“老三,你这话怎么说的?倘若有人偷了你的错金弯月弓,你肯罢休吗?” 李广脸一黑,低下头来不语。那“弯月弓”是他的心爱之物,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他自然也是无法淡定的。 刘子驭插口道:“二哥,除了老大,这里大家都敬你。虽说老五今日闹你家宅不对,但二哥也该退一步,大家各自平安,平白闹得这么大,叫外人知道了不是好事。” 王墨大声嚷嚷道:“知道了就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谁还敢管咱们六通庄园的事情,胆子包天吗?”转脸趋势望见刘子驭身后远远而来的灵兮和常月宸,不禁神色一愣,咦了一声,问道:“那是何人?” 四人一齐转头看去,刘子驭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才露出笑容道:“两位姑娘,叫你见了这样的家丑,真是过意不去。” 灵兮微微一笑,摇头不语,常月宸则是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两人都朝着他们继续走近。王墨一看清了她们二人,便是将脸上的怒气稍稍褪去了些,道:“四哥,这两位绝色的佳人是何方人物?四哥有了夫人了吗?” 刘子驭望了一眼常月宸何灵兮,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道:“说什么胡话,这是我从摸金行认识的朋友,是宝物的宝主。” “嗯。”常月宸骄声回答道。 王墨见了佳人在侧,这才缓缓松手让开,觉得脸上一红,但他口上仍道:“虽然有外人在此,但这空气仍不能忍。” 周歌冷笑了一声,嫌弃的与王墨拉开距离道:“老五,你害得我手不能弹琴,口不能吹笛,这口气我如何能忍?” 闻言,那王墨眼睛一瞪反讥道:“二哥将我耳朵几乎搞聋了,也算客气?” 说着,两人又开始动手。 李广望着两人誓不罢休的模样,便是不耐烦发大声说道:“罢了罢了,到底还是一把破琴惹的祸,大不了我进去,将其一剑劈开,我看它还能不能分!” 刘子驭阻止了此行为,觉得李广这方法太过于偏激,他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咱们可以张个榜,寻求有能之士将其分开,看能否有解决的办法。” 王墨和那周歌对望一眼,神色复杂犹豫不决,这时候常月宸忽然笑了,望着他们说道:“小女子不才,倒是有个办法,不知可否一试?” 似然一听此言,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一齐转头,刘子驭道:“两位姑娘不必挂心,这时王墨四哥兄弟的内讧,没的叫姑娘操心。” 常月宸用手帕掩嘴笑着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但求各位哥哥让我和舍妹近期瞧一瞧。”同时她向后望了灵兮一眼,与灵兮会意。 灵兮轻轻点了点头,在嘴角挂上一丝笑容。 周歌直勾勾的望着常月宸,却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在警惕些什么。他严肃地说道:“瞧?那宝贝可不是随便乱瞧的,万一被有心之人抢了取,那我哭都没处哭去。”说罢看了看王墨,话里有话。 王墨被他这么一激,反而怒道:“呸!谁稀罕抢?有本事叫这个姑娘出个主意,看看到底如何?” 常月宸此时含笑瞥了周歌一眼,秋波流媚,柔声道:“我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哥哥何必如此防备我?” 周歌微微一怔,便是偏过头说道:“那姑娘说说你的注意吧,若是妙计安天下,我和老五定宴请,大礼酬谢。”他一心只想着要将王墨压下去,至于这丫头到底是否真的有办法,却不是他关心的了。 灵兮此时也是柔声说道:“庄主先得让我和姐姐进你们的宅院房间瞧一瞧,其他一切都好说。” 四人瞧着灵兮和常月宸,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本向着她们要看的是那焦尾名琴,料来只是为了满足观看宝物的好奇心而已,可没想到居然只是为了要看看两人的住宅——这可跟宝物一点关心也没有,但见她们如此胸有成竹,都有些惊讶,不禁好奇了起来。 刘子驭也是觉得她们两个姑娘能有什么能耐,于是便是说道:“二哥便听了姑娘的罢,试一试总没有坏处。” 乐才子点头同意,四人争执暂休。他们放松了警惕,灵兮和常月宸被他们领着进了园子。 “见机行事。”常月宸握着灵兮的手,在她手心写道这几个字。 灵兮嫣然一笑,在看见那刘子驭正在观察她的时候,她将头低下,紧握住了常月宸的手。 “妹妹,我们走得快点吧。”常月宸及时反应着说道。刘子驭这才将视线移开。 第四百七十一章 发芽的情衷 一进入那宅院,便是听见有铜铃在风中荡漾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宅院并不大,却是种了一刻榕树,枝叶繁茂,绿意沁人,发散出一种让人放松的清香。 灵兮在心中想道:“没想到这院子竟还别有一番风雅。” 只见这乐才子周歌的宅院与书文侯王墨的宅院毗邻,中间紧紧相隔了一道墙。 进了起居室,果然有一间屋子,与王墨那边用的是同一块墙壁,只是原先有一道门,现在却被人用砖石堵上了,那道墙原本是竹木编制,中有镂空,如今配上砖石的门,显然很不搭,且所有的空袭也被浇灌上了泥浆,再也看不见。 常月宸走近问道:“这道墙原本好好的一道门,为何堵上?连空隙都被弄得这样子......” 周歌和王墨对望一眼,脸色铁青,灵兮不用等待他们的回答便是已经知晓原因了。 在王墨和周歌又要吵起来的瞬间,常月宸微微笑了,不予理会,指着那道墙:“两位哥哥若是将这道门拆了,小女子自有办法可以化解干戈。” 王墨脸上一奇:“什么办法?跟这道门有关系?” 灵兮在一旁点点头,看向了刘子驭道:“这件事就要拜托刘四哥了。” 刘子驭不解道:“我?我能帮上什么忙?”他好像微微有些惊讶灵兮的话语,本以为她相比她姐姐似乎文静不少,也不喜说话。 灵兮与常月宸对视了一眼,独自走到那道门前,敲了敲门上的砖石,一本正经的说道:“刘四哥只需要将这砖石拆掉,改成了一道旋转的屏风即可。” 刘子驭疑惑道:“那跟焦尾琴又有什么关系?” “屏风门中间做成镂空的框,框里嵌入活动的转轴......”灵兮话还未说完,刘子驭眼前一亮,拍手道:“再将焦尾琴装再转轴上,是不是?!” 常月宸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须得小心,莫伤了那琴。而且还有要随时取下,更是难度更大。可我相信刘哥哥精通器械,这点小事情也难不倒吧?” “妙!”刘子驭拍了一下手道:“如此一来,墙的这面是琴,墙的另一面是书法,住在两边的人都可以观赏。” 那李广也是补充道:“且那焦尾琴还可以随时取下来,那二哥就可以随时弹奏了,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王墨和周歌听得都有些呆了,毕竟他们两个争论了数月,却都没想到这个办法。此时的这个办法倒真的是别出心裁。 那王墨和周歌对望一眼,两人都喜笑开颜,然后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时,两人对着灵兮和常月宸拱手道:“多谢姑娘妙计解难题,等到事成,我与二哥愿宴请两位姑娘,不知两位姑娘可愿意?” 常月宸低头道:“区区小事,何用宴请?各位哥哥收留王墨姐妹二人,我们不过报答恩情而已。”声音甜入蜜糖。 周歌缓缓一笑,然后摇头道:“这话不对,该请的还是要请,四弟,既然姑娘四弟宝物的卖主,如今入得六通庄园,又解决了困扰我二人多日的燃眉之急,那自然是贵客,四弟,你可曾请过二位姑娘?” “不曾,二位姑娘昨日才入到园子里的。”刘子驭颔首回答道。 “那就更要请客了!”李广心直口快的说道:“别那么的废话了,四弟你这就加紧制作,把旋转屏风装好,咱们等着吃饭!” 刘子驭笑道:“是是,小弟一定尽快行动。” “偏你有一张嘴。”周歌望着李广说道,“对了,再问问大哥,看他是否前来,毕竟园子已经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刘子驭微蹙眉说道:“大哥也为着二哥和五弟的别扭升起了好久,怪咱们不解决说和,如今两位姑娘妙计安天下,他想必会给这份面子。” 常月宸和灵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 接着几人便是分开了,而常月宸和灵兮也是回到了房间。 常月宸躺到床上,哀叹了一声,灵兮便是问道:“怎么了?” “小灵兮你太实诚了,你就应当将方法保密,只悄悄说与刘子驭一人知道,叫王、周二人现搬了出去住,等到了琴镶上去,万事俱备了,再叫他们来看,那才叫完美呢?!” 灵兮微微有些疑惑,说道:“但是这样与直接说有什么区别吗?” “那自然是效果更不同。如此一来,他们会更加惊喜,堆我们的影象会更好......不过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成功了,就算是我多虑了。” 灵兮点了点头,觉得常月宸说的颇有道理,但是幸好现今那群人并未觉得她们有什么蹊跷。 “不过也亏得你灵机一动,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我这个马后炮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常月宸一边说道一边将灵兮拉到了床上。 待到常月宸小憩,灵兮从床上起身,坐在窗边的塌上。 她断断续续用哼着一首古怪的小调儿,可能连她自己也忘了具体的调子,这小调儿很简单朴素,却别具一股奇异的缠绵意味。 她昨夜在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这首小调儿,却想不起来是在那里听过。 风把她赤红的长衣吹得款款摇曳,落日暖色的余晖勾勒一层金边。常月宸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听得一阵哼唱,她偏过头去发现灵兮正在断断续续的哼着一小调儿,仔细听竟有些悦耳起来,兴许触动了心事,她竟听得出了神。 “月宸仙人……你醒了怎么不说话?”灵兮突然发现了她,有些羞愧地瞪圆了双眼。 常月宸看着灵兮发髻上摇晃的火红宝珠,突然坏笑起来,跑去塌上与灵兮一齐坐着。 灵兮只觉一股莫名的恶意忽然自脚底传至后背心,她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她的预感素来很准。 常月宸的语气十分暧昧的问道:“小灵兮,就是上次我给你的那本话本里的那种事情,你做了之后是什么感觉啊?” 灵兮闻言,脸猛然就红了,常月宸则是更起劲了。 “这、这......你干嘛问这种事情?”灵兮手足无措,起身走到桌子旁到了一杯茶水喝。 常月宸似也是有些含羞,将耳畔碎发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就是、就是问问,这不是寻求一下有经验的人吗......” “月宸仙人,你......”灵兮“嗤”一声笑了说道:“你不会对舜师兄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常月宸愣了一瞬,急忙摆手道:“哎,什么叫、什么叫我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小灵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就是刚刚梦到他了而已。”说着说着,她耳根已经有些发红。 灵兮的笑容忽然深了,她微眯了眸,温温和和地开口:“喜欢就去追啊。以舜师兄那沉闷的性子,要他先开口应该是不可能了,所以月宸仙人你必须掌握先机,毕竟话本你比我还看得多的多。”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与语气说着。 闻言,常月宸脑海不受控制的被舜的身影充斥着,手心开始发烫,脸颊绯红尤胜夕阳,这是陷入爱恋之中最寻常又宝贵的心动。 :。: 第四百七十二章 受邀宴会 过了一日,刘子驭已经旋转屏风门装好,王墨与周歌大喜。灵兮与常月宸都被请去观看了,那焦尾名琴果然已经端端正正的镶嵌在屏风上,可以自由取下观赏弹奏,用完再度装上,另一边的王墨也可以观赏道琴背后的书法,当真是两全其美。 灵兮与常月宸面对着这几位庄主,掩饰的已经游刃有余了,而计划也可以开始进一步进行了—— 金莱称的郊外,林海绿涛,风过有痕,一声清啸悠转而起,葱郁的林间忽然掠过一只鹰,直上云天。鹰振翅划过树叶迎着风,便是开始放缓速度,落在了院中一个面容疏朗的黑衣女子肩上。 蓝浣西取下海东青腿上的竹筒,在信笺上粗略一扫,转身便是踏阶而上。 大厅之中檀香袅袅,一袭白衣站在大厅之中不断往远处眺望,而案几侯斜倚着个墨绿锦袍的银,他正低眉剥着荔枝,荔枝皮艳红晶莹,衬得他手指莹莹素白。 蓝浣西的视线扫过他,他似乎注意到了,会以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怔了一下,立即望向了白君乾。 “君乾仙人,灵兮和月宸仙人传信来了。”蓝浣西递上信笺说道,神情严肃。 白君乾动作微顿,抬眸看了南风一眼才接过信笺。他聚精会神的看过上面的文字,面上并未波兰,只是将信笺扔过去给了南风。 南风看了后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道:“看来红儿她们的计划很成功啊。” 信笺重新回到他手中,他望着上面那熟悉的灵兮的字迹手陡然收紧,微微一颤,他闭了闭眼,极缓慢地深吸了口气,复又放松下来。他低眉盯着那行字,许久许久,终于极轻地笑了一声。 “一定要好好的啊。” ...... 时间流逝的很快,又过了两日,一切都准备停当的时候,书文侯王墨、乐才子周歌联合刘子驭、李广一齐宴请了她门,地方就选在了周乐的乐馆,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焦尾琴做成的旋转屏风。 几位庄主早早就来到,筵席铺列开来,隆重而热闹。 四位那庄主坐镇,招呼往来仆妇收拾准备,刘子驭还请了自己再摸金行的朋友,行主许子岚。 四人正说笑着,欣赏名琴,忽然闻得风中一阵淡淡的香气扑来,令人神气一清,举目望去。 灵兮和常月宸在侍女的引路下,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在门口的时候侍女就恭敬地行了一礼退到了一旁,而她们二人继续前进。 纱帐层叠几重,随风摇曳,婷婷身影近了,一只白皙的手撩开帐幔。 这不看便罢,一看顿时将四个男子惊艳得满目生春,仿佛看见了这世间的倾城之色。 灵兮和常月宸此时早已换上了新装,这身衣服与别的不同,非俗非艳,也没有牡丹石榴之类的花卉点缀,却是淡墨山水,缭绕有缘,朦胧绰约,大有脱俗之意,其上飞扬拓跋写着行书,甚是潇洒。 常月宸淡妆薄施,面容平静,更显得出尘,当真是又倾城之姿。她旁边的灵兮也是换上了一袭衣裳,眉眼柔和秀丽,只是面上却蒙着一层纱,她还是害怕有人会认出她。 常月宸款款施礼,向着众人笑道:“懒起梳妆,行得迟了些,还望各位哥哥恕罪我们两姐妹。”说罢深深道了个万福。 “哪里哪里,二位姑娘请坐。”刘子驭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招呼她门坐下,今日,就连一向不喜女色的他见了灵兮和长约从的风姿,都觉得心有些飘飘然,仿佛在为自己招揽了这样两个卖主而感到自豪。 灵兮和常月宸刚刚坐下,那王墨就忍不住笑道:“四哥真是真人不露面啊,一向不娶妻纳妾,想不到早有准备。” 刘子驭面有疑惑,道:“老五此话怎讲?” 王墨笑望着灵兮和常月宸,乐道:“二位姑娘身上的这两件衣服,只怕是价格不菲,不知四哥从哪儿弄来的?” 刘子驭摊手道:“这话从何说起?这两身衣服为兄也是头一次见。” 李广将视线从常月宸和灵兮的身上移回,哈哈笑道:“老四不愿承认,那也就罢了吧,看来是怕羞了......” “老三你胡说些什么?”刘子驭面色竟有些红,但见常月宸和灵兮身上这身衣服确实他也是没见过的,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人家是从哪儿弄的。 那周歌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老四不用怕,古往今来,以为一见宝贝结缘的不在少数,姐妹二人同喜同贺,古人也有这种,老四你无须担心外人议论。” 灵兮眉头微蹙,听得这样的话语面有不悦之色,正要说话,身边的常月宸先哈哈大笑了出来:“这个几位哥哥就误会了,这身衣服确实不是刘四哥的,是我们姐妹二人的。” “原来是王墨误会了......”王墨笑着瞧了一眼对面有些脸红的刘子驭。 李广则是又盯住了灵兮看着,说道:“这衣服上的刺绣挺精致的,看上去就像是画上去一样,竟然没有针线的痕迹,也是奇了。”似乎想要与灵兮搭话,可灵兮沉默着没有回答。 “三弟有所不知。”周歌摇着扇子的手停住,道:“据我所知,这种绣,名为‘浮光绣’,用极细的单根蚕丝精心绣成,图案不着痕迹,妙入天然,对这个,我想许子岚应该了解更多吧?” 许子岚一直坐在刘子驭身旁,听到周歌的发问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不错,二位姑娘身上的这件绣品确实应当是‘浮光绣’。这种绣品甚是难得,在下也只是听说,据说是一道独门绝技,有‘三年出三尺’之说,极是难成,一尺绣样就可以卖到黄金千两。但至今究竟是谁织造的确实没有人得知。我在摸金行这么多年了,也从未见过浮光绣。如今这么两身精致的浮光绣山水文衫,想必是价值连城了。” 常月宸挑了挑眉说道:“先生说的不错,这两件衣服也是王墨姐妹二人如今压箱底的了,除了这两样,再无其他值钱的。” 刘子驭有些惊讶地瞧了眼灵兮和常月宸,心想着这姐妹二人自称是落难金莱城,却身怀如此珍宝,先是当街拍卖那黄金马车上的顶盖珠,后又穿出失传多年的‘浮光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多少秘密没有亮出来? 正说话,忽然又听见一声轻轻的咳嗽,灵兮抬头望去,只见门外又随着小厮走来一人,这人年纪不大,但头上却已经是白发苍苍,他肤色甚摆,两眼圈有些微黄,似乎多日不外出。 常月宸与灵兮立即警惕起来,心想着此人是谁?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庄主现身 随着那个男子出现,几位庄主见了此人,脸上都露出了格外惊讶的神色,王墨拍了一下桌子,道:“老六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万年不出门的金笔书生,怎么今日不在房中算数了,竟跑出来了?”李广一面喝着酒一面大笑着说道。 灵兮心中了然:“原来这就是六通庄园种排行最末的金笔生,张算才。自从进了这园子,一直没见过他露面,看来此人很是神秘,像是总憋在家中算数?” 那许算才见了众人,也不见礼,就在下首的一个位置坐了。坐下来之后,就喝了一口茶。他动作缓慢之慢,拿起杯子的动作就像是被人点穴了。 但他拿杯子的手却是稳得很,一双手上的十根手指指尖都微微上翘,显然有极强的指力。 王墨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多亏我昨日给你园子里递了帖子,要不然你今日还来不了了啊。” 张算才肩膀微微缩起,王墨也是识相的收回了手,只听张算才慢慢说道:“老大今日要来。” “老大真的来?你怎的知道?”周歌有些愕然道。 张算才眼一翻,张嘴道:“我算出来的。”他放下手掌,灵兮发现他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习惯性的捏在了一起。 李广拍手乐道:“那好啊,既然老六都发话了,他惯会能算的,拿咱们就瞧瞧看老大到底来不来?” 几人坐着笑着,那张算才也孤身一个杵在座位上,与旁边之人不说不笑,甚至都不睁眼瞧灵兮和常月宸二人。 除了刚落座的刘子驭的介绍,他甚至都没有跟她们说一句话。 果然不到一会儿,门外又有人来了,守门的男仆侍女们立即纷纷站起,如临大敌,低眉俯首齐声道:“大庄主!” 一个男子用沉稳的声音淡淡答应了一声,侍女们揭开帘子,那男子踱步而入。 屋内桌子上坐着的其他五位庄主早已站起来,灵兮和常月宸也是站了起来,只见来人是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一双眼睛却顾盼生威。他身穿黑白二色的大氅,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显得谦和有礼。 其他五位庄主最多不过四十余岁,而这位大庄主——陈时足足比他们大了二十岁不止,可见辈分之高。 陈时在六位庄主中,资历最老、修为最高,年纪最长,可以说是六通庄园这座天下第一庄的真正主人。 五人纷纷拱手:“大哥来了。”语气终于含了罕见的恭敬。 陈时淡淡一笑,注目着王墨和周歌二人,道:“二弟和五弟,你们两人的梁子今日终于解开了?” 周歌急忙摆手道:“解开了解开了,不信大哥请看。”他说罢将手指向了对面墙上的旋转屏风。 陈时随着他的目光转身,见到那焦尾琴安放在屏风之上后,含笑点头:“果然是个好办法,老夫听说,出这个注意的是两位年轻的姑娘......”他说罢转头,看向了灵兮与常月宸,就在这时,他的面色忽然一变。 陈时的声音咽在喉咙里,他定定的注视着常月宸与灵兮,胸前喘了几口长气。耳畔传来二女清脆的说话声:“小女子常月宸、灵兮见过陈庄主。” 可他却久久没有答话,目光之中带着审视之意。 灵兮微微抬起头,却是见得王墨走近提醒了陈时道:“大哥,您怎么了?” 陈时怔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他淡然的点了点头,道:“二位姑娘远道而来,当为贵客。”面容上重新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书卷式的和蔼。 陈时坐下之后,筵席之上的气息骤然变得严肃许多。其他五位庄主先前还不断调笑,如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也不多说话,也不开玩笑,众人只是吃吃喝喝,随意举杯,连交头接耳的都很少。只有陈时在招呼五位弟弟吃喝,烘托气氛,或者问他们一些问题。 吃了一会儿,陈时在畅快喝下一杯酒后忽然问道:“四弟?” “大哥有何事?”刘子驭马上停下手中的酒杯,神情专注。 陈时脸上微微笑着:“你吃就好,不要这么严肃啊。”他环视了每个人,而每个人都不自觉低下了头,陈时眉头微蹙,道:“怎的我觉得我一来,大家都变成了哑巴?” 其他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都忍不住笑了。 王墨在座中诸位庄主中,年纪是最小的,因为排行最末的张算才性情沉闷至极,从落座至今几乎没有说过话,所以他自然先开口:“大哥说的是,咱们极为兄弟平日里也难得见大哥一面,怎的今日都不说话?” 李广接口道:“是啊,个个都这么沉闷,等别让两位姑娘瞧了害怕,回去估计得教训教训老四了,哈哈哈!” 刘子驭听了,脸竟有些红,他吞吞吐吐的道:“三哥,你说话越来越没轻重了,两位姑娘只是我的客人......” 灵兮也是终于有些不愿忍耐了,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各位莫要在取笑刘四哥了,他也是难做,与我们也真的只是客人与庄主的关系。” 众人起哄般的笑了笑,接着那李广也是问道:“老四,听说你最近新得了一件宝贝,是一辆纯黄金打造的马车,怎么样?不如亮出来叫咱们都开开眼。” 刘子驭点点头,目光之中藏着极大的雀跃,“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各位都等着看呢。”说罢拍手叫道:“来呀,把马车开过来!” 后面仆人答应了一声,门内又扎扎而开,众人转头看去,灵兮也转头看去,只见门后几个仆人揭开帘子,一个金光灿灿的事物便金进了来,正是那黄金马车! 马车被安放在一架推车上,前方的黄金骏马已经装好,包括驾车的车夫,黄金的车厢,马鞭等等一应俱全。 推车绕进屋内,戛然而止,黄金马车的车厢内忽然下来一人,那人俯伏再地上,行礼道:“小人常九郎,见过诸位庄主。” 灵兮看见这人,眉头微微蹙起,最终将头低的更下,容貌彻底隐匿在面纱之下。 此时,王墨仔细打量了一番黄金马车道:“我说先前马车怎么自己就能动了,还以为是长了脚,原来里面还有人。” 李广说道:“这个奴才是在里面控制推车,让推车自行移动的吧?”他似乎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 “二位兄弟猜得不错,正是如此。”刘子驭兴奋的说道,那大庄主陈时也是畅快的笑着。 唯一为此紧张不安的只有灵兮,望着一旁什么也不知晓的常月宸,她现今也不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些什么,只能尽量隐藏自己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灯火葳蕤 黄昏将要结束,落日却依旧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六通庄园一半出现在光明之中,一半隐匿在光影之下。 灵兮默默将的低着头,尽量避免那常九郎的视线。 众人则是扫视了一番那黄金马车,都有些赞叹不已。正当准备进行下一场的劝酒的时候,常月宸盯着那黄金马车的目光忽地发生了变化,道:“咦?我看那马车厢上的那颗顶盖珠好熟悉啊,不是我卖给你的那颗吗,刘四哥?” 瞬间,便是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刘子驭望着她点头道:“不错。我之所以要买你的这件宝贝,也是因为这黄金马车,只是可惜,那宝珠周围镶嵌的宝石少了一颗绿钻,也算是美中不足了。” 听着他们两之间的对话,灵兮却是一点也不敢抬头,原因正是以为那常九郎,彼时再拿摸金行里两人是见过的,而且想必这常九郎对她的印象也是极深的。 幸好常九郎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而众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拿黄金马车之上,都赞叹不已。 而刘子驭的遗憾,被常月宸回答道:“哥哥不必忧虑,那宝石我们姐妹二人已经找到了。” 刘子驭从座位上起身,大喜:“果真?” 常月宸微微笑了笑道:“是妹妹在包裹中发现的,我们今日也带来了。”她伸出手掌,灵兮配合着从她袖中取出那绿钻石,置于掌中,“今日哥哥就可将宝石安上去,如此就算完美了!” 刘子驭连忙称谢,吩咐道:“蒋九郎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宝石从姑娘手中接过来。” 蒋七郎答应着,几步走上去,低着头。 灵兮则是心下有些不安起来,低着头,伸出了手将宝石交给了他,常九郎抬头无意间瞅了一眼蒙面低头的灵兮,忽然脸色一变:“是你?” 灵兮依旧低着头,却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静的没有一丝破绽,她淡淡一笑道:“这位兄弟见过小女子?” 常九郎怔怔瞧着灵兮,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我瞧着......” “还不赶快?废什么话啊?!”刘子驭喝道,语气中隐含不满。 常九郎连忙低下头,将自己的视线强迫移开。这次筵席中人多口杂,他人微言轻,当下也不敢贸然认人,何况那女子看上去十分尊贵,似乎是诸位庄主的贵客。 下一刻,他连忙退后而去。登上马车,将宝石安上。 因为刘子驭忽然的动怒,席间忽然又显出霎时的尴尬来。还是王墨又打破了沉迷,嘻嘻笑道:“四哥莫生气,跟这种奴才计较什么?我看常九郎大约是瞧见了灵姑娘身上的浮光绣,被惊住了吧?” 李广也是说道:“正是正是。浮光绣人间罕有,料来他也没见过的。” 常月宸在看见那常九郎对于灵兮的反应,已经是警惕了起来,一瞬不瞬的观察着灵兮的神情......看来她眼前的那个名为常九郎的人是识得她的。 她们居然遗漏了这一点。 今日灵兮特地戴上了面纱为了防止那刘子驭认出,但却没算到这常九郎竟也来到了这里。 那日,灵兮再摸金行曾与那常九郎当面对质过,当然是记得彼此的样貌声音的。而这刘子驭虽然也曾与她竞价,但毕竟隔得太远,人群涌动的。 此时一直不曾发话的陈时忽然道:“二位姑娘身上的这两件衣裳,果然便是浮光绣?” 常月宸点头道:“不错。” 陈时一手摸着酒杯,神情淡然的问道:“这两件衣服,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 常月宸扫了一眼陈时,嘴角有了笑意道:“怎么?庄主见过这衣裳?” 陈时喝了一口酒,仿佛在回味着往事,半晌他才回答道:“不错,这两件衣服......老夫昔年曾经在一位故人处,见过的。” 其他诸位庄主一听此言,都是面面相觑,似乎在疑惑些什么,但却并无一人敢问。 常月宸“哦”了一声,将声音拖的旖旎道:“这两件衣裳是我们姐妹家传之物,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是我们本家的东西。”第 “怎么说?”陈时眼神中划过一丝讶然的神采。 灵兮慢悠悠的补充道:“这两件浮光绣山水文衫,是我们很小的时候,一位姑姑带着她的孩子来,留下来的,后来那位姑姑再也没来过,她的孩子也回到了自己家中了。” “是吗?”陈时反问道。 灵兮看见他在望着自己,便是一本正经的移开了视线,讪讪笑着,喝了一口酒。 “我听说她家败落了,说是被朝廷抄了家什么的......”常月宸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但马上又停止了,她别有深意的将视线转移到陈时身上,“还望郭庄主见谅,此事涉及我家私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闻言那郭时一直平静的脸上却生出了几丝波澜,重复体味着那个词,“抄家......”,就在即将动摇的的那一瞬他似乎停住了,没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有添了几分,端起酒杯来,举了举道:“如此我们再饮一杯。” 良久,那周歌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拍了拍手,随即道:“开始吧。” 灵兮与常月宸还未反应过来,那美妙的乐声就随之响起,曲调辗转缠绵,忽地出现在大厅之中的舞女的身姿也柔软地舒展,轻盈若凌波,夭矫若惊鸿,红纱随着舞步扬起朦朦胧胧的赤色与烛火的橙黄色交错。 只有常月宸和灵兮两人像是被这温柔乡远远隔在其中,似近似远地看不大真切。 夜还未深,月亮孤单的存在与漆黑的天空之中,像是再彰显着什么。 一个时辰后,宴会终于结束,乐声戛然而止,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归处,黑夜又恢复了寂静。 灵兮她们房间中的灯火犹自亮着,她坐在窗前,望着烛火发了会儿呆,烛火再微风之中摇曳着,朦朦胧胧中似乎浮现出了白君乾的脸庞,灵兮看见后不禁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才分离这么几日,就已经开始思念了,不知他有没有思念她呢? 好安静,风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脑海之中他的声音在回荡,只是似近非近,似远非远,一段一段,蒹葭之思。 第四百七十五章 似近似远 随着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渐渐的,灵兮将想念的思绪收回,望着烛火下那件浮光绣的山水文衫反射着淡淡的金光,更显得如梦如幻,果然不似人间之物。 怪不得白日里拿摸金行的行主许子岚说它是“三年出三尺,一尺一千金”。 此刻这件衣服对她来说,不仅仅意味着漂亮和珍贵,它还有更重大的意义。此番智入这六通庄园,所有的计策都要首先落在这件衣服上。 她现在想起来,那南风交予这两件衣服于她和常月宸,而这两件衣服,正是一位名为金莱城中织霞娘子的旧物,也不知南风是如何知晓的。 事到如今,灵兮也只能是钦佩南风所领导的观魔组织他们的调查能力。 那六通庄园陈时与织霞娘子的旧事,只怕是连其他五位庄主都不太晓得,灵兮她就更不知道,但是......南风却是知晓。 以至于灵兮觉得南风此番计划如此一个费时费力的计划,根本没有必要。他们或许可以直接闯入进六通庄园抓住陈时,或许她与常月宸也就不会陷入这样有些危险的境地了。 正在思考这些的灵兮,恍惚之间,窗外忽然闪出来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她连忙警惕起来,可惜红鸾剑并没有带在身边。 “谁?”灵兮一转头便是看见了常月宸。 只见常月宸一脸神秘,朝左右两边望了望。她的手背在后面,长呼出一口气似的说道:“还好我速度快。” “什么?” 常月宸望着灵兮笑着,然后将视线转向天空,夜空中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鹰鸣,海东青自半空俯冲而下,落在常月宸抬起的手臂上。 常月宸拆下被符咒加持信笺,唇边慢慢勾起笑意,侧头对灵兮道:“你师父送信来了,他们那边也要开始行动了。” 灵兮心中一跳,定定注视着那团纸,常月宸又朝着她挑起的眉毛,说道:“我们也要镇定下来稳住那几位庄主啊。” 她让海东青回归天空,自己则是将那信笺递给灵兮之后去到了一旁歇息。她前面正是在六通庄园法阵的空隙之处,等待着海东青的传信。 那日,舜好生嘱咐过,说是六通庄园的人施展了那么多的法阵,覆盖范围如此之广,那法阵相叠必定都要遵循五行阴阳的规则,所以这么多的法阵聚集再一起并不一定是相辅相成的,一定在哪里有漏洞,只要找到那个漏洞......海东青可以穿过就行,可以相互传信就行。 因为这番话,灵兮与常月宸这几日一直在寻找着这个所谓的‘漏洞’,结果如舜所料,确实是有被遗忘的地方。 “啊,舜还真是厉害,以前怎么没觉得......”常月宸躺在床上说道。 灵兮嫣然一笑,然后靠近那烛火,望着那信纸上面的字迹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上面写着:藏地王营救行动如常进行。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可灵兮却是发现那信纸之上贴着几多干花,那干花呈现出淡淡的粉色,正是桃花,她看见这个后目光一颤,然后笑了出来。 这桃花与长在树上或者刚落下的桃花不同,似乎被光阴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调,可它香味也还存在......她放在鼻尖嗅了嗅,心想着这肯定是白君乾的杰作。 可渐渐的,她一想到白君乾要进入那‘地狱’,便是开心不起来从而收敛笑容,望着远方露出十分担忧的神情。 ...... 另一边,夜色覆满人间,皓月轻华,映着金莱城外的一方竹林飒飒,竹影绰绰,幽静诡异的一个地方,隐隐有人声碎在风里。 在用海东青传信出去后,白君乾与南风他们二人,依着上次的路径一直走,打算去到了那寺庙。 “你就这么讨厌我,一句话也不跟我讲啊?”南风有些调侃的说道。 白君乾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目光之中的冷淡却没有因此隐藏住。 南风似笑非笑,声音有些阴森森的道:“红儿她最终只能是我的。” 闻言,白君乾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他面上并没有像是平时一样冰冷的怒意,反而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认为他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 南风愣了一瞬,没有再说话。 两人到达那寺庙之后,不出他们意料,这里的防卫加强了许多,一排又一排巡逻的人在这里,他们两个几乎没有缝隙进入。 南风却是直接当机立断,用毒药迷晕了这一众人,然后用符咒将其掩藏了起来,这下不到明日这个时候他们都醒不来的。 两人依旧换上了那些小卒的服饰低着头行走在幽冥狱,也搭上了那升降梯,一切很是轻松,但事实是那些小卒几乎全都聚集在了那幽冥河处,全部都在看守那关押藏地王的地方。 “这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南风说道。 白君乾也皱起了眉头拔出了腰间的剑,他还带着,然后另一手还拿着符咒。 “看来你跟我想得一样,只能是硬拼了,不过,我还可以为它加一份保障......”话音未落,一层结界包裹了这个地方,外界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响。 等到那些小卒都反应过来后,立即就与白君乾与南风针锋相对起来。 南风一挥剑,忽然之间,这小道陷入了一片浓厚的黑暗之中,这片黑暗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白君乾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只是这一瞬,耳畔划过瑞丽的风声,某种寒气令他心惊了一下。 黑暗来得快,去得更快,不过扎眼功夫,又恢复了明亮。南风剑起剑落之间,他们就全部被打败了。 “快去通知庄主!”有一小卒拖着受伤的身体,跑了出去,但最终还是被南风一剑给解决了。 他们两人走入那幽冥河水门中,那水门很干净利落的断成了两截,很明显只有灵兮的红鸾剑能做到这样。 “小心。”白君乾淡淡说道,南风的脚步便是也停了下来。 两人缓缓走进黑暗,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极其恶心的腥臭味。而当他们完全踏入的时候,一个金色法阵出现,灵气荡漾开来。 白君乾立即上前查看,心下一沉说道:“看来我们一是不儿时出不去了。” 南风呵呵笑道:“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第四百七十六章 困境水路 法阵的光芒开始减弱,最终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洞穴归于黑暗之中,一股腥臭的味道极为刺鼻。 忽地,有什么清脆的声音响起,南风站在原地立即说道:“红娅还活着。”他仰头轻笑,亮起了灯火,照亮了他周边的一片地区。 此话一出,那清脆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微弱的亮光,将这个黑暗的地方稍稍照亮了一点。 “你是谁?红娅还活着,你怎的会知道红娅......”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激动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利玄黄啊,阁主。”南风笑着回答道,然后将头转向了有光亮的地方。 在看见藏地王被关在一个铁笼之中的时候,他不禁嘲讽道:“没想到你消失了这么久,居然在这样的地方被囚禁着。” 南风话音刚落,忽觉一股突兀的腥臭风扑面而来,南风再次开口道:“关于红娅的事情我日后会跟你解释的,你就不要太过于激动了。” 藏地王不屑的将头偏向一边,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君乾,似乎有些警惕。最终听了南风的话语,没有再问关于红娅的问题,而是对着南风说道:“你这小儿,怎的会来此,莫不是来救老子的?” 南风嫌恶的捂住鼻子,然后待气味变淡冷笑着在藏地王脸上看了片刻,回答道:“正是。” 闻言,藏地王明显愣了一愣,然后缓缓问道:“你有何目的?” “影翼阁。”南风忍俊不禁地回答道。 一听到着三个字,藏地王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他说道:“现今皇帝已死,你这是想夺权了?” “哈哈哈,自然不是。”南风回答道,“不过我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想我救你出去?” 藏地王急忙摇头否定,“我这样活着,已经几百年了,有没有人救我出去。”他有些悲怆的说道。 “你就一点想要出去的希冀也没有吗?”一旁的白君乾开口道。 南风低头笑了笑,补充道:“不过我先要告诉你,影翼阁早已物换星移,已经不是你熟悉之地了。” “物换星移?”藏地王垂下头恨恨地说道:“通天着狗贼,密谋夺位,丧尽天良。我多年在影翼阁多年,除了那十九个光明使,尚经营了多方人脉,若是叫老子出去......” 南风听他口气满满,心思转动,道:“那我们救你,你带我们去影翼阁,这交易如何?” “你究竟要去影翼阁做什么?”藏地王垂眼细细打量着南风和白君乾。 南风想了一想,笑吟吟的望着他回答道:“影翼阁阁主天机校尉手下影卫兵力众多,我要奉缨国新继任者的命令,见他有要事。”他说的是很直白。 藏地王思忖了许久,索性把心一横道:“我要是见到那狗贼,便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不过你真的能将我带出去?这可是血冥狱。” 白君乾打量了一番周围后,缓缓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藏地王盯了他半晌,淡道:“希望如你所愿。” “不过,你是不是在六通庄园里有内鬼,是哪一个?”南风背着手有些感慨地问道。 藏地王闻言后满脸的不可思议,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最小的那个,叫什么金笔书生,年纪不答,一肚子鬼新肠,盘算着我身上的功法已经多年。” 此时白君乾在铁索顶端,拍了拍那石壁,石壁上也是湿润得很,还在不断往下渗水,他说道:“这上面的岩层似乎并没有那么厚。照灵兮所说,这上面是淮南河,河床远远低于地面,那么这部位的岩层应该比较好突破。” 藏地王搓着鱼皮绳子,苦笑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快些出去,你们刚刚进来的地方是唯一的通道,你们只能是与我一起困在这里面了。” 白君乾望着那沉沉的幽冥河水,半晌蹙眉摇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语气十分坚定。 藏地王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停下了手中搓绳子的动作。他抬头,静静注视着白君乾,他看到白君乾脸上那坚定的目光,忽然大声说道:“好!我藏地王答应你,你若是能救得老夫出去,那你要老夫答应什么,老夫绝不皱一下眉头。” 白君乾脸上微微一笑,从铁索上下来不语,坐在笼顶上细细思索逃出生天的办法。他明知此事甚难,藏地王在此这么久都没有出去,他又怎么可能再那些人发现我们的时候,再那么段藏的时间里逃出去呢? 不过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藏地王毕竟四十多年从未出过铁笼,而他们如今实在铁笼之外。 良久,白君乾从上到下,水中崖壁,全都探察了一番,结果还是无济于事,当真是除了那个水牢入口,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出口了吗? 事实上,现在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水底,但是这幽冥河水深不可测,低下暗河留出的地方更是再最深的深处,其中还有食肉的怪鱼伺机等待,要想下水探察那简直是拿生命在做赌注,基本是绝路一条。 而就算是查出了出口,要想救藏地王出这铁笼子也是难如登天,因为这铁笼铸造的材料极为坚固,白君乾试着用自己的剑砍了几次只是多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只怕是灵兮的剑也一时半会儿砍不开这铁笼。 他低下头望着别再自己腰间的红鸾剑,完全没有在灵兮手中的那种光芒,自从这红鸾剑真的与灵兮心灵相同之后,几乎就只有灵兮一人能够使用了。 此时拿藏地王一直在下面坐着看他,忽然问道:“你腰间挂着的那个东西挺别致的,是什么?” “这个?”白君乾捏住拿骨笛,此时南风也是有了兴趣,将视线定格在骨笛上,他缓缓说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是枚......笛子?” “笛子?什么笛子?”藏地王似乎对此十分的感兴趣。 “其实是之前在一个男子手中抢来的。”白君乾回答道。 藏地王却仿佛猜到了什么,猛然站起来:“给我看看。”他已然将手伸出了牢笼外。 白君乾看他那神色,犹豫了一下将骨笛递了过去,只见那藏地王在接过那骨笛之后,只看了一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柳暗花明 这骨笛看上去很是小巧,只有人手掌般的大小,但笛身却是白如玉石一般,打磨的也十分光滑,上面还刻上了一个漆黑的纹样,藏地王接过此物之后,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怎么了老头,这么开心?”正在研究那洞穴口法阵的南风问道。 藏地王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利玄黄,你可是带对了人来,这下咱们有救了!” 白君乾与南风多多少少有些疑惑,藏地王却持着那只小小的骨笛,说道:“年轻人,你可知这是何物?”他的视线定格在白君乾的身上。 白君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是摇了摇头。 藏地王大笑起来:“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它可以召唤出这个世上非常了不得的东西。” 闻言,南风依旧不解,而白君乾脑海中灵光一闪,莫名想到了那月耽楼那一场大闹,斟酌了一下说道:“穿山甲?” “你知道这个?”藏地王一呆。 白君乾神色微妙的变了变说道:“嗯,这只骨笛得来之时,的确曾经用来召唤过一只穿山甲。” “你从何处得来的?可否说说得清楚一点。”藏地王有些急迫的说道。 当下白君乾便是将月耽楼的那一场大闹说与藏地王知晓,只是某些地方有些掩饰。 藏地王听后,半晌神情严肃,喃喃道:“多半便是他了......是他了,怎的,他竟没死?” 南风见他有喃喃自语起来,似乎魔怔的毛病又要发作,于是赶紧问道:“你说的是谁?” 骷髅灯昏黄的灯火映着藏地王的脸,他的脸有一点翻红,那一双茫然的眼睛里,竟渐渐地湿润,缓缓道:“他......他是我的光明使啊!” “光明使?你的那些光明使,不是早在当年争夺影翼阁的大战中被通天侯杀光了吗?”南风说道。 藏地王点头道:“我是这么以为的,却想不到竟还有脱生的,仅存的这一个,便是最小的那位,第十九个光明使。他名为敦和。也只有他,才有这枚骨笛。” 南风当日不在那次大闹中便是有些疑惑,问道:“这枚骨笛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藏地王持着骨笛凝神细看:“这枚骨笛,能召唤出世上最善于遁地的生灵,那就是千年穿山甲王。” “穿山甲王?”白君乾有些不明所以。 藏地王点点头,眯起眼睛低声道:“这只穿山甲是只灵物,并不是魔物,经过了灵气的洗涤与浸染此乃灵物,才有了如今这副金色的模样。当年我的那光明使就是善于遁地之术,我才给予这个骨笛给他的,并教他驯服那灵物。” “不错,我记得那日与他交战之时,他确实是召唤出了一只金色的穿山甲。”白君乾回忆着说道,“只是倘若如你所讲,你拿了这骨笛又有何用?” 藏地王微微一笑,将骨笛衔在口中:“如今头顶上是千丈岩层,前方又是法阵,已经是无可出路了。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试一试,谁知道也许能成呢?” 他虽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白君乾却还是有些犹豫,总觉得那穿山甲并未他说的那么厉害与玄幻。 此时南风也是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将解开法阵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抱着胳膊等在一旁,倒是看看藏地王要如何利用这枚骨笛。 藏地王叫白君乾在顶上坐好,自己则是坐在了笼中,将那骨笛呜呜吹起来。 这笛子本来不大,又甚是破旧,因此吹起来出来的声音也不响亮,只是呜呜咽咽,犹似似人哭泣的声音,响在这空荡荡的幽冥狱中,格外惊心动魄。 幽冥河水中的群鱼听到笛生,果然有些反应,黄色的光闪了闪,从水中绕了一圈,又复归平静。 藏地王一直吹了好久,但这笛声却只是在空中回想,并未见什么异常。白君乾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但见他面上神情坚定,鼓着嘴唇,模样丝毫动摇。 白君乾心中不禁想着:“这个办法也许是不可行的。”但看那藏地王如此执着的样子,又不忍心去打搅他。“毕竟他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想要出去的心情,应当是比谁都迫切的。” 而南风坐着听了一会儿,又躺下。等了半个时辰,一直等道夜风涌上来,怪鱼都怕死纷纷潜下去了,水中的黄光渐渐消失了,那骨笛还在吹。 白君乾低头望着笼中的藏地王,暗自叹息了一声,忽然拍了拍笼子上的铁索。 藏地王吹笛的声音终端了,抬头瞧着白君乾。 “前辈还是不要吹了,似乎没有用。”白君乾淡淡说道。 藏地王怔怔对视着他,半晌没有言语,忽然又继续吹了起来。 南风也是不耐烦起来:“老头,你怎么这么固执?明明一点变化也没有啊!你看......” “不要说话......”藏地王低声说道,“你们感觉到了什么吗?” “什么?”白君乾问道。 藏地王伸出手来到空中:“有风......起风了!”他拔下头上的一根乱发,拿在指尖,只见发丝小幅度的摇曳着,他便是大喊道:“有风了!看到没有!?” 南风看藏地王那痴迷的眼神,目光低转了一番,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 “起风了又有什么奇怪的?在这幽冥狱中,又不是彻底密闭的,偶尔吹来一阵穿堂风也是正常的。”他这么想着,耳畔听着那余音袅袅、哀婉不绝的笛声渐渐开始烦躁,然后他又去解开那法阵。 这次他直接来硬的,直接举起剑就朝着法阵劈过去,几次过后,法阵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只要造成灵气碰撞,迟早迟早会解开的。 本以为真的就只能等着法阵被他解开了,可谁知忽然又一阵沙沙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春雨潜入夜,万虫噬咬......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藏地王,却见藏地王还在坚持着,目光略显翕忽。 白君乾也是警惕起来,听着周围的那声音。 接着藏地王忽地大笑了一声,开始用灵气催动骨笛,笛声瞬间就比之前大了好几倍。 嗡嗡然的笛声响彻在着幽冥狱中,犹如一顶被撞响的大钟,岩壁都震得作响的赶紧。 下一瞬,那周围沙沙的雨声越来越大,水中的怪鱼夜很快有所反应,黄光越来越亮,渐渐夺目。 藏地王依旧没有停下,用灵气继续吹动,头顶的沙沙声越来越大,渐渐的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爆裂声,仿佛有千万双尖锐的指爪在头顶极高的各处摩挲抓碰。 白君乾与南风心中一凛,心想着真的要成功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水灌洞穴 如昆山玉碎、万石穿空,白君乾他们头顶上方的石壁中,骤然炸裂般的像是低吼起来。水中黄光大盛,群鱼在水中剧烈扑腾着,忽而黄光一齐熄灭,如同黑暗中的火光被一齐扑死了一般。 群鱼似乎都潜入了水中,让黑暗最大限度的绽放在这洞穴之中。 白君乾抬头而望,黑雾沉沉的高处,吊着铁笼的那几根巨大绳索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响亮的声音继续爆裂在空中,听得到巨石碎裂,水流潺潺。铁索颤抖的同时,带动着笼子本身也抖动起来。 白君乾从铁笼上面下来,御剑于半空中,忽地他们的头顶扎扎响起一种奇异的声音,仿佛一道沉重的铁门被人缓缓打开。下一瞬,千万道门仿佛同时依次被撕裂开,淋漓的细雨从天而降,初时温柔入春雨,后来渐渐开始狂暴。 藏地王此时随着风雨飘摇的贴空开始纵声狂叫,他又寻求到了自己一度消失的那种疯狂状态,大喊道:“淮南河落了!来吧!都来吧!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了!” 陡然间,头上哗哗而落的细雨里开始崩落碎石,空中传来无数的落水声,白君乾看见那铁索开始松开,大喊不妙:“前辈小心!铁笼要断了!” 白君乾眼神一凛,如若铁笼就这么坠入水中,而藏地王又冲破不了铁笼,那他极有可能就会这么溺亡了。 “前辈,赶紧使用符咒憋气!”白君乾大声的喊道。 但藏地王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四周的落石如山海呼啸,忽然空中一整块巨石都倾泻了下来,无数个爬动着的食物跟着落下,指爪抓挠的声音夹杂进来。 白君乾甚是惊讶,没想到真的仅凭一只骨笛就召唤出了这么多的穿山甲。 那一块巨岩崩落的同时,万千的淮南河野飞流直下,直落入幽冥河中,冥河与暗河交汇。 下一瞬,白君乾与南风便是看到了铁笼被那巨石头硬生生的砸在幽冥河中。 尘埃陡起,但随即被河水扑灭,碎石下落如雨,幽冥河猛烈震荡着,巨石从空中落下之后,瀑布倒灌,但巨石顶端还露出幽冥河水面,河水便是顺着巨石从上流入幽冥河中,激起了巨大的水浪,怪鱼受不了水温的巨大变化,从水中跳出,扑打着尾巴河鱼翅四处乱跳,它们头上的发光器官又亮起来,黄光将这洪荒地毁的空间瞬间照亮。 白君乾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人间巨象。 水位很快上升,转眼间就漫过了水牢出口,但是因为法阵的阻拦,水流根本出不去。 白君乾随着水位一直往上,口中大声呼喊着藏地王,方才铁笼被打入幽冥河水之中,也不知他现今是死是活? 白君乾深呼吸一口气,最终潜入水中,水中也是一片混乱,翻涌的河水带着石块与怪鱼在激荡着,一大串的气泡从他的眼前掠过。在视野不佳的情况下,他还是望见了随着铁笼一起下坠的藏地王。 正想着要更加往水的伸出去救藏地王的时候,白君乾腰间的红鸾剑忽地绽放出一阵异常刺眼的光芒,他看见此场景,没有一丝犹豫便是将红鸾剑从腰间抽了出来,在巨大的水的阻力下,他举起了红鸾剑,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剑上放出,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力量。 顿时,一阵红色的剑气劈开水流,将水流整个反射成赤红的颜色,剑气直直的朝着那铁笼前去,可白君乾还未来得及去看那剑气是否劈开了铁笼,就被剑气带起来的那股水流给激荡了出去,眼前一片混沌,呼吸困难起来,水流涌进身体,只觉天旋地转。 等到可以稳定身形的时候,他已经离水面很近了,他憋住最后一口气往水下看去,一片漆黑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而藏地王如何他更是不知道。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窒息,那股剑气似乎将四周的一切东西都要毁灭一般,十分的恐怖,原来灵兮一直在使用着这样的力量吗?犹豫再三他便是浮出了水面,空气立即涌进鼻腔,整个人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哟,你还活着啊?”南风事不关己般的嘲讽着说道,他在水流与水流重合的中间施展了结界,从中觅出一片可以呼吸的地方,水根本透不进去。 白君乾盯着他,神色冷淡的道:“你不救藏地王,也不用在一旁说风凉话。”水滴从他的脸颊滑落。 南风扯了扯唇角,目光沉沉的说道:“那铁笼如此坚不可摧,又抑制了藏地王的灵气,我们怎的就的了?再说我不是已经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吗......”他指了指结界。 正当白君乾想要反驳的时候,忽然一跳巨大的怪鱼扑出水面,鱼头上紧紧抓着一人,碎石声中,还能听到他疯狂地大笑声,正是藏地王,他的灵气似乎恢复了。 藏地王口中呼和有声,那怪鱼竟似真能听懂一般,神奇至极。 只见那怪鱼载着他一直前进,游向了白君乾与南风他们,“年轻人谢谢你一剑将铁笼劈开了,我才可以得以出来,快上来吧!还有你利玄黄,快上来吧!”他望着白君乾的时候是敬佩的,可望着南风的时候却是厌恶的。 “前辈!” 白君乾他为藏地王还活着而感到欣喜,便是奋力伸手,藏地王握住了他将他拉上了鱼背,然后是南风也坐了上去。三人乘着一直像是魔物一般的大鱼一路顺着越升越高的水位一路向上。 巨石下落已完,只有零星碎石,周围水中遍布着被砸死的怪鱼的尸体,还有大大小小的穿山甲虫,它们一次从三人身旁飘过去,头顶的淮南河水流巨大,三人紧紧抓住了鱼身不放开。 怪鱼终于游出了激流区,一甩尾巴闯到了一片平静的水域。三人都闭气已久,此时头顶竟出现了亮光,彼此都有些欣喜。 而脚下的怪鱼也早已筋疲力尽,再也游不动了,原来它们从地底生活太久,已经适应了地下水中的低温,如今渐渐接近地面,它们自然无法适应而难以生存下来。 三人便是只能舍弃了大鱼,开始拿着剑奋力向上游去,终于在感觉到窒息的前夕浮出了水面。 第四百七十九章 意外入阁 破水而出,水花四溅,最先感受到的是清风拂面,水滴从脸庞坠下,一阵涟漪荡漾开来......他们从死路的洞穴之中出来了。 藏地王仰头狂笑,几十年后再度重见光明,内心之激动难以言表,但是他刚刚笑了几声,随即就被南风捂住了嘴巴。 白君乾打量了四周,发现他们三人所在的水域周围,竟然是屋舍俨然,一片庄阁气象。水面倒是平静得很,看上去没有丝毫异常。 淮南河水落了千丈,将血冥狱撕裂开来,却把他们糊里糊涂的送到了这里,但这儿是什么地方呢? 南风看见那侍卫走远,便是嫌弃的松开了手,藏地王吐了几口水,骂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叫老子到了这种鬼地方。” “你知道这是哪儿?”南风有些愕然的问道。 藏地王冷笑道:“还能是哪儿?利玄黄,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六通庄园啊?!” 闻言,白君乾鱼南风甚是惊讶。 三人从河水中悄然爬出,四面观察,发现这里似乎是六通庄园的内河,河水由淮南河导入,流入庄园之中,绕庄园四周。 只是目前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甚为隐秘,远近都看不到什么行人。 白君乾意外说道:“这是六通庄园的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的居所?” 藏地王思忖了一会儿道:“若是我料得不错,这里应该是陈时那小子住的地方。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他还是住在这里。”他想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里虽然有所变化,但大体还是维持了当年的样子。”他口中称呼那陈时为“小子”,那是当年的习惯,他并未料到当年还是一个少年的陈时如今早已经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耋耄老者,是六通庄园的大庄主。 南风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般的说道:“听说去影翼阁的机密掌握在陈时手中,你可知如何去他住的地方?” 藏地王瞪眼道:“如何去影翼阁,还要请教那个黄口小儿?利玄黄你也是有简单的方法不用,偏偏要去高些复杂的,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吗?只是我与这小子结怨已久,就算你不去,那我也是要进去会一会他的。”说完,他迈步便走。 “前辈......”白君乾叫喊不及,藏地王已先行一步,他先前思忖着要见陈时是为了要拿到进入影翼阁的锁钥,如今藏地王既然已经知道路径,那便是可以不必去了,如此一来不是打草惊蛇吗? “就这么随着他进去?”白君乾问道。 南风应声驻足,稍偏头看过去,灯火映在眉梢眼角点点光华,他低声道:“不然呢?很可能红儿就在其中,我都好久不见她了。” 白君乾神情冷了一下,目光落在旁处,没有说话。 藏地王一意孤行,白君乾与南风只得是跟着藏地王进入了庄阁之中,迎门而入,没有半点遮掩。 只见门内竹帘高挂,其后竟少有行人。然后白君乾觉得太过于显眼,便是悄悄从侧面的门内走了进去。 脚下青砖铺地,干净得一尘不染,几乎让人怀疑这里真的有人居住。 三人又往里走,只见一个高高的拱门,其上匾额写着“书斋”两个字。藏地王抬头看了两个字一会儿,点头道:“是了,果然没变。那小儿就在这里面。”说罢,快速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只见视野遍及竟全是书架,都十分高大,上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上古时期,阁中名目都有,不一而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书香,望着这些书,白君乾也是有些讶然。 “这似乎是珍品孤本......”他缓缓说道,情不自禁地伸手到一书架上去,正要抽取其中一本看。 “当心!”藏地王提醒不急,白君乾已经伸手动了那本书的书脊。他刚刚将其抽出一点,顿时异变陡生,只见那书架猛烈颤动起来,整个书架竟平行移动起来,径直朝着他们三人扑过来。 白君乾自然是大吃一惊,被藏地王拉着后退,只见自己身后的书架竟也朝着自己这方向移动过来,与此同时两边的书架左右横向移动,后面的诸多书架也扎扎而动,转眼间四方的书架布置整个换了一个样子,完全分辨不出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风稍微感觉到有些惊奇。 藏地王不语,然后望着白君乾和南风示意他们,转眼间,三人便是一跃而上,飘到了书架的上方。抓住了屋顶的房梁,下方的书架动了一会儿,终于渐渐停住。 很快从门外踱步而入的一个小书童,他左右看了一会儿,见没人,叫了声奇怪,负又挠着头莫名其妙的走开了。 白君乾低声说道:“想不到这些书架之中,竟还暗藏着玄机。方才我是触动了这些机关吗?” 藏地王点头道:“陈时这小儿看着和气,其实一肚子鬼心肠。这些书架,不过是他用来阻挡外人进入的障眼法罢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白君乾缓缓说道。 藏地王沉吟了一会儿道:“等会儿下去,你们跟着我走,切不可擅自行动。” 白君乾点头答应着,而南风没有点头,似乎有些不满。 少顷,动静皆无,二人又悄悄落下地来,这回白君乾可不敢随便乱走了。紧紧的跟着藏地王。他对这里似乎甚是熟悉,在前方带路,每走一步都颇为讲究。 看上去步伐似乎也是暗合着某种道理,白君乾有些不解,而藏地王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暗想着这里书架的布置,应该是合了某种阵法,其中自有机关。 “若是舜在此,应该很快就能解决这些机关了。” 这样想着,拐了不知多少个弯,绕过了无数的书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间小室。最后一座书架之后,是两个大花瓶,花瓶中生着浓密的蔓生之物,之物沿着后方镂空的墙爬上去,将小室中的人都挡住了。 站在小室外,能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说话声。 藏地王合白君乾对望一眼,南风则是再他们两个人身旁,三人继续噤声,潜入门内,躲在屏风之后。向内看去,透过重重的帘幕,果然依稀看到里面有三个人影。 桌上摆着的果品酒盏,这三人似乎正在喝酒吃饭。 第四百八十章 双方汇合 烛火摇曳,微风轻拂,这三人的模样,白君乾他们暂时还看不清楚。 只听一个年老的老者问道:“如今酒已过三巡,二位姑娘,还是不肯告诉老夫,那浮光绣衣服的真实来历吗?” 旁边坐着的那两个身影很是窈窕,明显是女子,她们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笑着说道:“陈伯伯莫不是是喝糊涂了?实话我们早已经对你说了啊......” 白君乾陡然一听到这声音,心下便是有些不安起来,将视线从这说话的女子,移动到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上,望着那个女子,头上的步摇泠泠作响,他的心如铜锣咚咚敲在心头,砰砰跳起来:“灵兮和月宸怎的会在这里?她们不会有危险吧?” “谁?”藏地王疑惑的问道,白君乾并没有回答。 南风也是知晓了那两个身影是何人,却是见得白君乾一时激动,竟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险些暴露,多亏了南风按住了他,白君乾这才平复下心境,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听下去。 此时那三人的对话依旧在继续,老者在听了常月宸的话,并不立即发怒,转而冷声说道:“姑娘说,这两件衣服的主人,如今被关在血冥狱中,是也不是?” 常月宸喝了一口酒,点点头,忽然道:“哦不,不是她本人啦,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夫家。她本人在......影翼阁。”她刚说完这句话,旁边的灵兮便是清了声嗓子。 常月宸瞧了她一眼,抿嘴低笑。而此时望着他们这边的白君乾更是担忧起来。 那老者是六通庄园的大庄主陈时,他继续问道:“影翼阁?怎的又跟影翼阁扯上关系了?”话里明显带上了怒意。 “是啊......方才我没说明白吗?那大概是我喝酒之时头脑不清楚,说差了吧?”常月宸对上他的视线,眼角微挑弯出艳丽笑意。 于是陈时一甩衣袖,怒道:“老夫诚心诚意请二位前来,不想二位却如此愚弄老夫。姑娘至此,是当真不将六通庄园的大庄主放在眼里吗?” 藏地王暗自摇了摇头,他打开想不出当年的陈时如今竟也成了这么一个老头子了。 常月宸继续笑着说道:“我们姐妹二人哪里敢瞧不起您?今日您看得起,请我们前来,当真是荣幸之至。其实您请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这两件衣服吗?不瞒您说,前面此次前来,确然是有目的的。” 陈时冷笑着点头:“姑娘这回果然说了实话。” “大伯听我说,我们二位,跟您的那位要紧的人,其实是自小的姐妹。”灵兮补充说道,这些话将气氛拉至了原点。 “姐妹?你说她......”陈时一度失声,哑然了半晌才道:“你说那是......是一个女儿?” 常月宸点头,平静地笑道:“不错,当年织霞娘子身死,她将这女儿讨给了一处人家,那家人也是富贵。凝霜姐姐越长越大,生得花容月貌,那是得了她娘亲的真传啊,娘俩当真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陈时忽然顿住,压下喉中哽咽,抬头直视苏世誉问道:“凝霜?这是她的名字吗?” 常月宸不为所动地看着他,等到他神情黯淡了下去,她才淡淡开口道:“那是自然。领养她的那家,跟我们家很是交好。这件衣服便是她送与我们姐妹的,她在嫁人之后,夫家被打入天牢,我多方打听,天牢中并没有他们家的踪迹。后来听说,他们是被弄入了朝廷的秘密牢狱里,就是在这里......” “姑娘是如何得知的,血冥狱的存在?”陈时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的说道。 灵兮面色不改,坦然道:“凝霜姑娘未落难之前,曾与金百万有过交情。我们去过金宅问过金百万,他见到这两件衣服,便是知道我们是凝霜姑娘的人。告诉了我们,在六通庄园中,还有以恶搞幽冥狱这样的存在,只是不知金百万是如何得知的。” 陈时冷哼了一声,低声道:“金百万是那观魔组织的眼线......这个你们自然是不知。” 闻言,灵兮有些沉默,心想着金百万不是他们的人吗?几时又成了观魔组织的眼线了,莫非是上次他们大张旗鼓的去到了金百万那里被这陈时给误会了? “您说什么?”望着微微愣住的灵兮,常月宸则是假意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句。 “没什么。”陈时咳了几声。 白君乾听到这里,心中了然:“幸好灵兮他们知晓了这陈时的背景,也才能圆下这些话语之中的漏洞。但她们如此辛苦地骗人,终究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将那藏地王救出来,然后还要让陈时带他们去影翼阁,但是现今这两个之中只要成全一个即可,毕竟藏地王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现今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 望着灵兮与常月宸,陈时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语气依旧淡然道:“所以,你是要我将血冥地狱打开,才能救人出来?那还关影翼阁何事?” 常月宸张口欲言,竟一时语塞。而灵兮似乎也无法对答了,微敛了眸,声色未动,思忖了一会儿正准备出面,却听常月宸又开口说道:“影翼阁的事情自然也是金百万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何以得知还有这么个地方?金老板说,凝霜姑娘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因此朝廷不可等闲视之。” 此时,南风在暗中发笑,却是忍住了笑声,心想着她们倒是真的能编。 那陈时在听了常月宸的话语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出来,背着手道:“二位讲完了?” “是的。”常月宸与灵兮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陈时眸色深敛,缓声道:“二位如此费劲心思,想要进这六通庄园中来,其实就是为了见老夫一面,告诉老夫这一条消息,对也不对?” 灵兮语气微顿,缓缓深了笑意道:“您能终于明白,那是最好了。” “此事老夫明白之后,那么便是可以给二位打开血冥地狱。”陈时尾音微扬,浅浅地带着一种诡异道:“只是不知二位可否先答应老夫一个要求?” “是何要求?”常月宸与灵兮微微疑惑。 于是陈时指着她们身上道:“二位先将身上这两件衣服脱下来,交于老夫,老夫自然肯答应你们的要求。” 什么?!他竟然提出这样无耻的要求?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瞬相惜 夜晚变得阴冷的风自漆黑门内细细吹来,迎面生寒,她们的脸色也是阴沉至极。 灵兮与常月宸对望一眼,她们二人今日只穿了这件外罩的浮光绣山水文衫来,若是就此脱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陈时这样要求,很明显已经是怀疑了他们了。 脱衣服这样的事情她们当然时不肯的,灵兮瞧着常月宸,低下头,神情严肃的思考着。 常月宸心思转了一转,忽然笑道:“那是自然,只是我姐姐不太方便,不如先脱了我的再说。” 白君乾瞧着常月宸这么说,瞬间便是想起了舜,心想着若是他在这里的话,此事想必是已经冲出去了,白君乾觉得自己必须替自己的徒弟......可南风与藏地王却是阻止了他。 灵兮自然也不愿意如此,便是直接去到了那窗纱旁,扯下了那窗纱说道:“既然大庄主如此想要我们俩脱下这浮光绣的衣衫,那我们必定不可能就这么脱了,毕竟我们俩还是黄花大闺女,像是您这种年纪看了恐怕是不妥吧。” 闻言,陈时脸色难看,便是起身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道:“这样总可以了?” 灵兮先是将那紫色的窗纱一直重叠,然后将其捆绑,最终一件衣服形成,在灵兮的遮掩下,常月宸也是与灵兮有了说话的时间。 常月宸脸上笑意渐渐淡下,眸光兀自几番浮沉,忽然侧目瞧着灵兮道:“看来已经圆不下去了。” 灵兮将警惕的目光收回,暗叹一声道:“当真要这么做?” 可话音刚落,常月宸手中的符咒还未施展,她们便是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灵兮耳力本就惊人,便是一下就听见了,只见在灯火没有照亮的昏暗出,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她的红鸾剑就在那双手上。 灵兮眼神一凛,注意到那是白君乾后黑玉般的眼睛一亮,心下大喜。 她转而望着常月宸,凑近她耳边说道:“不用了,他们已经出来了。” 此时那陈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是转头望了过来,看见常月宸与灵兮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便是怔愣了一阵,忽地一向谦和温顺的眼中忽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残酷。冷笑着说道:“如今我所要的东西你们不给。哈哈!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算盘倒是打得好,只不过你们太低估一个人了。” 常月宸与灵兮此时都十分警惕的望着他。 陈时此时也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说道:“等我打开那幽冥地狱,就会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我要的人,反而达成了你们的意愿......”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想必幽冥地狱之中,一定是关了对于你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吧?所以你们才会费劲心思要请我将其打开,好放你们想要放的人出来。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凝霜,什么夫家被害的,大约是你们二位的情郎也未可知。” 他的话停在这里,看着常月宸和灵兮,问道:“不知这次,可否猜中了二位姑娘的心思?” 灵兮沉默不答,灵兮则是瞥了他一眼,声音冷了下来道:“陈庄主果然机智,我们也早已想到此事是瞒不过你的。” “但是那个影翼阁的事情,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你们两个小丫头,到影翼阁是要做些什么?” 灵兮冷冷的回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此时情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那你们可知你们的下场将会如何?”陈时说道,语气之中带着要挟的意味。 而灵兮也是不落下风,眸色微凝的说道:“谁说我们只是小丫头,不知你可否听说过观魔组织的佳齐宫主?” 陈时果然变色:“佳齐宫主?你说你是佳齐宫主?” 闻言,灵兮身上的气场陡然变化了,有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气场,她笑着说道:“你不信?那你猜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时定定的瞧着灵兮,心想着:“若她不是佳齐宫主,怎的会知道那影翼阁?还有气魄也是如此之大,并非常人。” 二人正在对峙,白君乾等得心焦,打算冲入,被南风拉住,在他背上写道:“灵兮正在套话,切勿轻举妄动。” 只是此时三人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三人方才一直在凝神倾听谈话,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动静,那人脚步很快,等他们想要躲避早已来不及,当即将那人的最捂住,然后打晕了。 他们距离那陈时所处的小室何等之近?稍微大一些的动作即可暴露自己。 果不其然,陈时立即就发现了那帘幕后面的动静,喝道:“谁在那里?” 藏地王见事情早已掩盖不住,忽然纵声大笑起来。陈时一听这笑声,顿时变色,只听藏地王大笑道:“陈时小儿,你老哥哥出来看你了,几百年不见了,一切可好?” 说罢他跳了出去,空气中一阵腥臭之气顿时被他带出来。南风与白君乾见已经暴露,索性也跳了出去。 灵兮看见后,顿时感到心安,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而常宸月的注意力则是全部集中在了那半人半兽模样的藏地王身上,大感恶心,其后更是问道:“你是什么东西啊?” 藏地王瞬间不悦,却也不回答常月宸,与那陈时对峙了起来。 陈时一双眼睛只盯在藏地王的身上,声音颤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你是谁?” 藏地王掐着腰,他身上湿漉漉的水将干净的地面弄得脏乱不堪,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可我还记得你那时的样子。” 此时,白君乾望着灵兮,一刻目光都从未移开过,灵兮也是如此。最终白君乾朝着灵兮走了过去握紧了灵兮的手。 南风啧了一声,而白君乾不自觉微微握紧了些。灵兮定定地瞧着他紧张的神情,忍不住也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凑近上去正对着他的耳畔,低低地道:“我就知道师父会来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白君乾身形陡然一滞,侧头看去,四目相对间仅余了尺寸距离,向来内敛低调的白君乾蓦然无暇顾及这是众目睽睽,只听闻自己心如鼓擂,他极为少有地丝毫没有退开,只是垂眸轻声笑了,“我也是。” 他温言应道,声如繁花飘荡。 见此情景,南风神情不悦的一把推开藏地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大步迈了进去,瞪着那还在震惊的陈时说道:“拿来?” 陈时见这人的容貌很是熟悉,开始在脑海之中寻找与之相符的记忆,然后瞬间在想起来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他吞吞吐吐的道:“你是......是祭司大人?” 南风对上他不能置信的目光,泯灭希望地点了点头,“正是。”他身上的气场压迫的他难以呼吸。 第四百八十二章 水淹血冥 陈时从烛火摇曳的光明之中,退到了阴暗处,他脸色略微惨白,一声惊叫卡在喉中,反应了半晌才道:“你们、你们怎的会聚在一起?” “正是这利玄黄将老夫救了出来,不过那功臣还是那小姑娘,是她发现了我。”藏地王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灵兮。他没有想到之前被他折磨的小子居然是一个小姑娘,现在想起来多少有些后悔。 闻言,那陈时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师父,还好你们出来了。那藏地王是否知晓影翼阁的所在之处,如果不知道的话,陈时......” 灵兮话还未说完,便是发觉自己的手被白君乾握得更紧了些,使人安心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达到了她的掌心。 白君乾温和的说道:“藏地王前辈亦知晓影翼阁的所在之处,所以我们也不必在继续诓骗陈时下去了。” 灵兮是松了一口气,但望着眼前开始发怒的陈时,便也担心起等后会发生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这几个人都已经暴露了,而且以他们的这几个人是很难突围出六通庄园的,更何况还要越过沼泽。 此时被南风他们暂时打晕的人也是醒了过来,转脸便是看见藏地王骇人的模样,吓了好一跳,连滚带爬的到了陈时的脚边,哆哆嗦嗦拉住陈时的腿脚道:“启禀、启禀庄主,血......血冥水牢、血冥水牢塌了,淮南河水从牢顶倒灌了进去,现今还好有一个法阵支撑着,但水牢里面的那人......那人逃出去了!事到如今那法阵虽是拖延了时间,血冥地狱之中的小卒也全部撤退了出来,无人伤亡,但同时那些牢房也都被打开了......” 闻言,陈时气急败坏,一怒之下将其踢倒在地,说道:“没用的东西!还用你说?你不看看这是谁?” 藏地王又纵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响彻在这间房子里,而那侍卫在仔细看清楚了藏地王的模样之后,吓得半死,今竟至于屁滚尿流,大喊大叫着冲了出去。 陈时也是在仔细瞧了瞧藏地王的模样后,深深吸了口气,随即看向桌角的瑞兽香炉,淡淡轻烟,袅袅如丝。 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还未等藏地王回答,外面淮南河坍塌,血冥水牢一片混乱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常月宸此时已经奔走了出去。下一瞬,当陈时走出房间便是又听见那水牢破碎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听得空中隆隆作响,有如雷震,外面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很快几位庄主从门外闯进来。 箭大夫李广第一个冲了过来道:“大哥!血冥水牢坍塌了!庄阁中现在四处都有洪水外泄!怎么......”话还未说完,看见藏地王河白君乾、南风等人在此,便是愣住了,半晌问道:“他们是谁?” 此时乐才子、书文侯,车里长,金笔书生等人也都一齐进来见陈时,他们也是看到了藏地王、白君乾与南风三人。 乐才子周乐资格较老,当然是认得藏地王的,惊道:“藏地王!你......你怎的出来了?” 其他几位庄主听了此话,纷纷惊声道:“藏地王?他就是藏地王?”他们几个都比较年轻,只知道自家血冥水牢之中有一位被关了许多年的钦犯,但谁都模样亲眼见过,此刻见了真的本尊,这人又似人非人,彼此心中都有些异样的感觉。 藏地王不禁笑出了声道:“果然几百年不见,这六通庄园换了人间!除了陈时老儿,其他的老夫都不认得,来来,你们几个过来,咱们亲近亲近!” 闻言,其他几人面色一齐转肃,手中暗自摸上了兵器,他们知道被关在这里的这人非同小可,几乎可以说是血冥地狱之中最要紧的人物。 南风则是在一旁冷笑着,而陈时似乎更加在意的也是他,视线一直锐利的定格在他的身上。 这让南风抬眸看他一眼,极为和气地笑了笑道:“大庄主总是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陈时喉头似被死死堵塞住了,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听着南风话语之中的调侃意味明显,却只能吐出一句:“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将血冥地狱毁了?!” 闻言南风脸上的笑意悉数敛去,眉目如刀刃凌厉道:“这又不干我的事。” 灵兮凝眸深深看了周边的场景一眼,复又移开视线,顿了顿,才说道:“这又要死多少人啊,结果又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白君乾打断灵兮的话语后,自己的话音却是卡了半晌,只是道:“……这只是个意外而已……”他搜肠刮肚没能想出什么安慰,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一分分柔和深沉下去,最终像下了决心般,手揽过她肩头,将一脸愁容的她抱在了怀里。 灵兮有些僵硬,半晌将头抵在他肩上,深吸了口气,低低道:“我该赎罪的。” “是的,这些人都是因为红儿才死的哦。”南风突然凑到了灵兮的眼前,就这么用清清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四目相对,只望见他眼底一丝笑意也无。 灵兮一时难以移开视线,喉咙也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白君乾一把将南风推开,将灵兮拉到身后,目光嫌恶的望着南风。灵兮也恍然回神,她心头悚然一颤,忙扭回头避开南风冷厉诡异的视线。 水流磅礴的喷涌而出,在各个地方都不留余地的吞噬着事物,速度极快,那些小卒,几位庄主、甚至是灵兮他们都在尽量控制水势,不至于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小厮受伤或者淹死其中。 但这淮南河坍塌当真会给六通庄园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影响吗?莫不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望着这些场景的陈时一言不发,眼神黯淡了下来,而他身旁的周歌大声说道:“大哥!叫这人如今跑了出来,咱们怎么跟朝廷和影翼阁交待?今日须得兄弟几个联手,将这要犯重新押回血冥水牢!” 南风冷笑着说道:“你觉得你们可能打得过我们吗?再说血冥水牢如今已不复存在,狱中关押着的成千上万囚房死的死、逃的逃,你们追捕的过来吗?” 此话一针见血。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两全其美 南风的这话语,让几位庄主互相对视一眼,都答不上话,彼此心中都在想:“此人说得有理。那么躲囚犯被淹死、逃出,可怎么办?朝廷和影翼阁会如何怪罪?”一念及此,面上愁容。 他们现今的局势不容乐观。 半晌,众人顾及不了这么多了,那六通庄园的王墨忽然大喊道:“呸!现下管不了许多!大哥,记得你曾说过此人是牢中第一要紧的人物,只要抓到他,不叫他逃了,那么影翼阁那边还能有所交代!跑了这人,咱们几个更是没法交差了!” 其他几位庄主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 那刘子驭怔怔的望着灵兮和常月宸,看见她们脸上的神情便是知晓了她们也是他的敌人,心中大为不悦。 下一瞬,那陈时将阴沉的神情转为阴戾,望着藏地王他们大声道:“动手!”话音刚落,六个人、六声低喝,六种兵器纷纷出动。一时之间,笔墨纸砚、笛箫管弦、算盘书册纷纷化作夺命的利器,一股脑儿想着藏地王袭去。 藏地王哈哈大笑,袖袍一挥,一股腥臭而潮湿的劲风扑过来,将那几人的兵器纷纷杀退,此时他将周身的灵兮散发出来,几人纷纷躲避,但是那周乐和陈时的兵器却是在他背后偷袭,藏地王一人对敌六人,毕竟难以分‘身’。 白君乾在一旁见了,大声道:“前辈我来助你!” “多谢年轻人!”藏地王高声回道,手中动作不停。 白君乾刚拔出自己的剑,欲冲入阵中,就被南风拽住,说道:“这趟这趟浑水做什么?趁着六通庄园内乱,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白君乾望着南风说道:“藏地王前辈曾同我出生入死,我不可眼看着他受人夹击,另外此人是个重要角色,他知道影翼阁的入口,我们的大计不是还要落在他的身上吗?” 看了一眼灵兮,又继续说道:“你照顾好灵兮,在外面好好等着。” 南风还没来得及出口,白君乾就已经挥剑冲进混战的人群之中去了,身边又有一人拔剑,居然是南风。 “你这是做什么?”白君乾微微有些惊讶。 南风则是笑着说道:“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将风头抢了啊。” 南风的身影早已随着白君乾冲入前面,又道:“灵兮也不需要照顾,她现今......” 话音未落,在白君乾视野不远处的灵兮也是拔出来剑,红鸾剑红光大盛,灵兮身上散发出来的的气势更是极具压迫性,那六通庄园的人都愣了愣。 她此时心中像是被什么窒住了,而刚才的那种愧疚感一旦被提起,就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无法忘却。 可她似乎心不在焉,挥剑之间明显有犹豫,甚至速度也是慢了很多,她的心就像是不在这里一样...... 眼前的身影曳然一晃,正失神中的灵兮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白君乾的声音: “当心!” 她抬眼,正看见自己眼前正有敌人朝着她攻来,下一刻,那些小卒似从四周无尽涌出,挥剑围拢而上。 电光火石间灵兮的剑也已出手,清厉啸响未落她回身横斩,寒刃在周身扯开一道狭长的血色弧线。 灵兮看见自己的剑上沾染上了鲜血,身体不禁抖了抖,在敌人攻来的时候,她闭上了眼,喉中咕哝良久才勉强发出两声含糊音节,“……不行。”接着就在那些剑要刺到她,一层赤红的结界从她周身散开来,那些小卒根本无法近身,也不能伤到灵兮办法。 她依旧闭着眼睛,握着剑的手也在发抖,这种杀戮带来的害怕的感觉,她感受过神多次,可在经历了画卷中发生那些事情之后,她觉得她害怕到已经不能杀任何一个人了。 惨叫声环绕在她耳边,这是熟悉的杀戮。心中的后悔不断在蔓延,这是熟悉的害怕。她讨厌这种熟悉,却又不得不接受。 白君乾看到她如此模样,愕然不以,可如今他却是自顾不暇。 藏地王、白君乾、他们一派,六通庄园的六位庄主一排,两家斗在一处。这着六通庄园第六位庄主修为并不弱,但是白君乾他们还有藏地王似乎更胜一筹。 “红儿还手啊,他们可是要取你性命的!”南风喊道。 灵兮却置若罔闻,她想着这结界可以保护她,也可以不用她取杀人,根本就是两全其美......刚这么想,一声清脆的结界破碎声响起,这个声音让她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不还手!”南风将她结界打破后道,“抬起头,你来告诉我。” 灵兮身形僵硬,心中暗自挣扎片刻,还是缓缓抬起了脸,撞上灵兮视线复又惶惶不安地垂下眼,“我不想杀人了。” “你不想杀人?”南风抬起手,手指轻轻地点在她额头,慢声道,“不代表别人不想杀你,知道吗?”他修长的手指随着话音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她咽喉,指尖冰凉如刃。 下一刻,有人攻击了南风,南风不躲手臂直接被割伤,他毫无反应,甚至连低哼一声都没有,灵兮却脸色陡变,“你……” “看见没?”南风盯着灵兮,灵兮想要看一下他的伤势却是被他攥住手腕,脸色难看至极,他说道:“看见没?!” 灵兮面上流露出痛苦、空洞的神情,脚下猛地踉跄,忽地背后又一人将她一把将他整个捞到怀中,凭一点微弱的光亮看见他面如纸色,冷汗满额,目光却是深情的。 “师父。” “灵兮,师父保护你就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格挡着攻击他们二人的小卒。可灵兮却是发现他的招式每一招都避开了那些人的死穴,只是割伤那些人,让他们一时间无法再提剑攻击。 白衣飘然,血不沾衣......灵兮微微一怔,无端熟悉。 渐渐的灵兮眼角噙着泪,却是盯着白君乾的这保护她的背影笑了出来,她挺身站起,缓缓举起了红鸾剑。 片刻,灵兮的加入威慑了众人,她的出招虽不杀人却也颇为凌厉,两家形式均衡,一时难解难分。 身后的内河河水在同时暴涨,水位冲高,河水裹挟着巨浪涌进来,斗着的众人且战且退,仍是不可开交。 “红儿,你始终之听他的。”南风凝眸在打斗中回望了灵兮一眼,然后眉眼阴冷的杀掉了他前面的那几个小卒。 第四百八十四章 浮光翻飞 六通庄园现今混乱一片,灵兮他们的战斗也越发激烈起来。 “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动手!”南风忽地朝着灵兮大喊道。 闻言,灵兮身体一颤,却是将视线望向了白君乾,她本来不想使用过多的灵气,怕是又会控制不住自己,又会杀人......但是眼看着此时情势如水火,难分胜负,又被南风提点,当下便是使出了自己的灵气。 只见灵兮将剑举过头顶,口中嘟囔着些什么,眼眸中红光乍现,身上那华丽的浮光绣衣衫翻飞起来,她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一股强大的灵兮从她的掌心过渡到剑上,那六通庄园的几位庄主手中的兵器瑟瑟抖动,竟一时拿捏不稳,只好互相扶持住对方。但这时候他们又是发现周遭的灵气,似乎都被聚集到灵兮的剑上而被打乱了,他们根本难以聚集灵气,而且身体之中的灵气也在被泄去,不禁心下大骇! 灵兮一面施展着剑招,一面神情凄凉的说道:“师父你们退开来,免得被波及。”她施展的招式范围开始扩大,那些小卒也是被影响到了。 藏地王点点头,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陈时,而白君乾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跃了出去。 一些修为尚可的,只是跪倒在地,难以行动。而一些修为还尚浅的,便是在支持了一会儿,就昏了过去,同时那些水流的喷涌,南风也是用结界暂时抵挡住了,这下整个局面都被灵兮的这一招式给控制住了。 至于为何会这样,那几位庄主也是清楚的,这灵兮的修为肯定是已经到达了化身境界才可以如此的一下压制住他们。 可他们眼前的这位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而已,怎的会......他们不解,却是看见了灵兮那赤红的双眸,忽地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此时几位庄主身处的位置洪水暴涨,院中的诸人被灵兮的那一招压制的根本无法大幅度移动,洪水此时已经涨到了他们的大腿。 灵兮他们一行人则是站在了屋顶之上,南风便是大声笑了起来,道:“你们还是不肯罢休吗?我可是撤去了你们周边的结界哦。” 六位庄主憋足气息,一声不吭,却阻不住他们身体之中的灵气如洪水一般的在滔滔的被灵兮泄去。 灵兮在屋顶,开始施展出新的招式,红色的光球已经在她头顶形成,她可以现在就将其抛下去是可以将这一片地方都摧毁的,可她没有这么做,她望着白君乾,白君乾的目光让她没有这么做。 下一瞬,灵兮心中有一计,却有些说不出口,转头盯着南风看了半晌才说道:“你用你的身份与他们谈判。”她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似乎是有些灵气不济了。 闻言,南风沉默着的望着那几个庄主,神情渐渐变得阴狠起来说道:“你直接施展出这一招,杀了他们不就是了?” 灵兮有些怔住,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会杀他们的,你也不能这么轻易杀了他,这是我的命令!”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给南风反驳的余地。 南风将视线转到灵兮的身上眸色深沉,冷笑了一声。最终他又望回那些人说道:“我是观魔组织的祭司大人,你们现今怎的如此大胆了,竟敢跟我作对?” 那陈时闻言之后,神情动摇,而其他的几位庄主便是纷纷问道:“他是祭司大人?” 陈时望着南风缓慢的点了点头,神情肃穆起来。 “只要你们答应放我们走,我们自会放过你们。”南风将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陈时与其他几位庄主犹豫了许久,迫于灵兮那压倒性的力量下,他缓慢的点了点头。 常月宸此时眸色深敛,缓缓说道:“他们说话可信吗?” 藏地王稍作沉默后回答道:“那陈时小儿虽然城府深得很,但是遵守承诺这一点倒是还是值得人欣赏的。” 闻言,灵兮与白君乾对视了一眼渐渐的开始散去自己所聚集的灵气,她有些急促的喘着气,果然施展刚才的那些招式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白君乾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用衣袖轻轻拭去她脸庞上留下的冷汗。 “灵兮,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白君乾拍了拍她的头,低声说道。 灵兮闭了闭眼,轻而短促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最终再白君乾的怀中无力的昏睡了过去。 看着她这副样子白君乾皱眉思量,看了眼她与自己交握的手,又看了眼南风,他心想着不能让灵兮再这么被南风牵住鼻子使用那股力量了。 “红儿没事吧?她怎的回这么虚弱了......”南风一面有些担忧的说道一面伸手打算去触碰灵兮。 白君乾面容瞬间僵硬,一把攥住他的那只手慢慢发紧,半晌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以你的实力你明明可以打败在场的所有人,却还是让灵兮去施展那些招式......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这么做,绝对不会!” 他听到自己声音散在南风的沉默里,看到灵兮的呼吸在空气中回荡。南风霍然转身自觉走到了一边,眸中万般心绪浮沉不定,末了化作一个淡而无味的笑。 没过多久,下面的几人慢慢爬上另一个屋顶,躲避洪水,那洪水上升道屋檐,就不再上涨了。 两拨人隔着洪水对峙,那陈时继续说道:“祭司大人为何要来这里?你们组织想要做些什么,我们并不干预,也与我们无干,我们只是做好份你内的事情,而藏地王时六通庄园负责关押的要犯,你们观魔组织插手,到底是何居心?” 南风笑着说道:“六通庄园名义上独立,但谁都知道你们受制于影翼阁,而缨国情势如今错综复杂,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你们和你们背后的影翼阁,我们自然不能让皇家以外的势力争取到你们,如今血冥水牢坍塌,数不清的要犯死的死,逃的逃,若是影翼阁阁主天机校尉怪罪下来,你觉得你脱得了干系吗?” 那李广大声说道:“那些囚犯本就是大恶之人,死就死了,本就该死,而逃的那些我们再抓回来不久好了。” 而那王墨语气强硬的说道:“但是藏地王此人乃第一要犯,我们必得抓他回去,如此才可赎罪。” 闻言,常月宸扯起嘴角却又叹了一口气,喊道:“糊涂啊糊涂!原来六通庄园的人都是一群胆小如鼠的懦夫,可叹可叹!” 此话一出,那六通庄园的人立即就不满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似风无形 六通庄园浸没在漆黑的深夜之中,也被大水吞噬了大半,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在微弱的灯火下好似下雾一般,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日里那样真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那安静了许久的刘子驭在常月宸的挑衅下刚想要说话,却是被那李广打断了话语。李广怒道:“臭丫头!你们两个假扮身份混入庄园,这笔帐还未跟你们算清楚呢,居然还出口不逊?” “非是我出口不逊,我说的是实情。”那常月宸用一种慷慨的语气说道。她指着那藏地王说道:“你们放着现成的大腿不去抱,却去害怕远在天边的天机校尉,当真是糊涂得可以!” 几位庄主听了这话,彼此对望,有些不解,眸光在微弱火光之中摇曳着,“此话怎讲?” 南风先是将庄园着一片地方都用火光照亮,瞬间视野明亮了起来,火光将众人的神情暴露在对方的打量之中,一下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南风却是笑叹了一声开口说道:“纵然你们押了藏地王回去,那么多死去的要饭也是要你们负责的。否则,谁来背这个黑锅?藏地王以前曾经是影翼阁的要紧人物,关押他,其实只是天机校尉的私心而已!先皇是否知道有这个囚犯存在,还很难说。但这么多朝廷的要要犯跑了丢了,漏出去,重新上位的圣上岂能不追究?孰轻孰重,你们难道掂量不出来吗?” 六人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怎没想清楚这一层? 陈时放轻了声音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观魔组织可有办法救我们六人一命,还保全我们六通山庄?”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南风,紧蹙的眉目却透着小心翼翼,别扭极了。 南风倏然就笑了出声,毫无征兆,眼中无一丝温度,却没有让人察觉,只是让笑容看上去更加让人亲切的回答道:“当然有办法,我已经跟即将新上任的皇君达成了一项协议。只要可以帮助藏地王回影翼阁复位,推翻如今的天机校尉,请藏地王当上新的影翼阁主人,若是你们肯触动你们庄园的势力后方策应,立下功劳,到时候藏地王非但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人,还会将幽冥水牢的事情瞒下来,能挡则挡。藏地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藏地王转头格外望了一眼旁边南风,目光中露出惊诧的神采,点头道:“不错,你说的极是。” 闻言,周歌蹙着眉说道:“这个办法倒是妥帖,大哥你以为如何是好?” 陈时迷茫的想了半晌,以至于一直沉默着,许久之后才仰头对着对面屋顶上的南风他们一行人高声道:“若如祭司大人所说,倒也可商量。只是我们须得藏地王本人亲自保证,事成之后,不会为难六通庄园。否则此时难以成行!” 几位庄主纷纷面面相觑起来,最后一齐点头说道:“不错,不如你......你发个誓吧。” 藏地王嘴角轻笑夹带着一丝嘲讽,他伸出右手两指来,一本正经的高声道:“我藏地王今日发誓,愿与六通庄园重归于好,若六通庄园助我复位,我将不计前嫌,善待六位庄主,且为今日之事保密,若违此誓,尸骨不全。” “你倒是随便。”常月宸深吸了口气,抬手按着眉心冷笑出声,道:“希望他们能真心帮我们。” 另一屋顶上六通庄园的人见了他发这个誓,才都渐渐放下心来。长吁出一口气,两边的人终于不再是敌对的两派,转眼间变成了可以合作的对象。 六通庄园的人隔着纷雪长街与南风他们遥相对视,南风他终于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于是六通庄园的人便和藏地王商议,由藏地王、陈时联手,还有南风这个观魔组织的祭司大人的辅助,观魔组织和六通庄园的人分别派人,策划夺位一事。 在陈时等人的护送下,灵兮他们几个人与藏地王出了六通庄园。周乐、李广等其他几位庄主出庄送行一程,南风打发他们现在城中等候,等观魔组织的人前来,自有人回去接应。 而灵兮与常月宸将那两件山水浮光绣文衫还给了陈时,那月耽搂的凝霜也果真是陈时和那织霞娘子的女儿,并非她全然说谎。 此乃后话,掩去不提。 金莱城外,众人商量欲行的事宜,南风与陈时两人讨论激烈。最终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在夏世家的宫殿之中,为了不让夏侯惇起疑,南风独自一人带着藏地王与陈时便是去所谓的影翼阁夺位。 ——又是兵分两路。 白君乾对于南风的夺位计划一无所知,只知南风现在无须他们的帮助,所以才会只身一人前往,而那影翼阁在何处,南风也没有明说。 只是说道:“时机到了,我会回来寻你们一起去往影翼阁的,到时候关于那玉璧也会手到擒来的。” 常月宸和白君乾自然不愿再多问,况且灵兮从前面昏睡至今都还未醒来,他们还是比较担心灵兮的身体状况的。 ...... 夏世家宫殿之中,晨光从地平线处钻出,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窗外穿进了房间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房门涂上了一层幻梦的白颜色。 “灵兮似乎只是灵气使用过度,所以才昏迷了,我想应该休息了四五日就会恢复的。”常月宸在替灵兮把脉后说道。 “竟然要四五日?师父,你让师妹去做了什么?”信担忧的望着灵兮问道。 白君乾垂头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众人出去,脚步声、叹气声四起,在确认房间之中没有人之后,他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边揭开帷帐凑到她近侧。 精致秀丽的女子阖眼躺着,呼吸轻浅,平和安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 白君乾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慌忙抬手揉了揉眼角,有些红,不知是一夜未睡的原因还是......他也将手搭在灵兮的手腕把脉,他不由得怔了一刻。他脉象虽然虚弱,却还算平稳,几乎不见经脉受损的迹象,只是昏迷着迟迟不醒。 白君乾将视线望向了那副一直挂在灵兮房间终的画卷,慢慢按下疑惑,将灵兮扶起,一手贴上他的后心,沉下心神尝试着度了真气去帮灵兮梳理经脉,小心拿捏得他自己都出了满额的汗。不知有多久,灵兮手指忽然颤了一下,细微至极,白君乾慌忙收手惊喜地去看,却见她仍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好似方才只是错觉,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渐渐就淡了下去。 “你再不醒过来,师父可是要担心死了。”白君乾靠在灵兮身旁侧眸看着灵兮,忽而勾了勾她的手指,然后摩挲了几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缠再扣紧,拉到他自己心口前的位置,神情愧疚的小声道,“……都怪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第四百八十六章 暖阳与细雨 正午,阳光自然更甚了,在大地之上铺上了一层淡黄,也在原来各种颜色的表层,浓浓地染上了一抹橙黄,反射出让人感受到温暖的光辉,也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尘埃,清风微微拂过,一阵摇曳,让人沉倦欲睡。 半晌,白君乾从灵兮的房间之中出来,却是见得众人都聚集在大厅之中。白君乾满面愁容的一一扫视过去,却是发现了花微仙人不在其中,他便是问道:“花微仙人呢?” “他在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在昨夜她出城去找图爻仙人了。”常月宸说道,想让白君乾此时静下心来。 闻言,白君乾这才发现图爻仙人和上官北零在金莱城外,他与之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联络过了。他哀叹了一声后,说道:“我们在六通庄园发生的事情,你们可都了解了?” “是,师父。月宸仙人在前面已经与我们一一细说了一番。”舜缓缓地回答道。 “师父,师妹她......”就在信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银打断了他的话语,将他不合时宜的言语生生压了下去,自己转移了话题问道:“师父,你昨夜至今都没有好好休息,你要不还是先回房休息吧,如今这里的事情有我们担待、小心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他望着白君乾略显苍白的脸色,便是如此说着。 白君乾没有说话,却是低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厅回到了房间。 “你几时还会说这种话了?” “你看不出师父在担心着师妹的身体,心情不好吗?我们就不要烦他了。” 信和银的话语声在白君乾离去后响起。 “好了,你们俩这种事情也要争辩,烦不烦?” 常月宸给他们二人的脑袋一人一锤。舜和蓝浣西则是在一旁看热闹。 约莫着几天后,灵兮的房间之中,潜进房间之中的阳光轻轻洒落在白君乾与她的脸上,随着言睫颤动,忽地,灵兮睁开了眼睛。 一片金光朦胧之间,她听到了自己耳边的呼吸声,她微微侧头望去,在视野明晰的过程中一个长相俊俏,美色让人‘垂涎欲滴’的男子出现了,她在一看见是白君乾就露出欢喜的笑容。 伸出手轻点上白君乾的眼睫,又在他察觉的时候,飞快收回了手,像是恶作剧一般。 良久,她就这么安静的望着白君乾的睡眼,直到白君乾醒来定定的盯着她瞧,她就这么一脸坏笑的朝着那秀色可餐的嘴唇吻了上去。 白君乾自然有些惊讶,灵兮笑着问道:“早上好,师父。” 白君乾依旧定定看了她许久,下一刻他忽然上前抱住了她,脸颊贴上温暖胸膛,手还没能揽上却被白君乾及时握住了腕,力气不重,却让人不得动作。她顿了一瞬,发现白君乾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师父,我没事。”灵兮心下了然的说道。 白君乾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庞,眼神柔和,“嗯。”随后一言不发,又抱着灵兮睡去了。 到了傍晚,白君乾才堪堪醒来,脸色比早上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在看见灵兮还在酣睡的时,忍不住笑着道:“睡了五天了,还能睡。” 话音刚落,灵兮就嘟囔着醒来了,像是小动物一般在白君乾怀里撒娇起来,弄得他发痒发笑,最后与她缠绵了起来。 时间来到晚上,天上月明星疏,时有黑色的飞鸟掠过,一行人终于是齐着聚集到了大厅之中。 灵兮望着四周寂静的夏世家宫殿,问道:“我们待在这夏世家的宫殿之中,需要做些什么吗?” 白君乾也是沉默了一会儿,颇有些忧愁的说道:“感觉夏世家对我们的态度很是奇怪,恐怕他们也是在背地里计划些什么的。” “看来我们是刚从虎穴出来,又要进狼口了。”常月宸自嘲般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无奈的笑了出来。而后银、信他们便是开始折腾、欺负这身体终于恢复的小师妹了,打闹声在他们的别院中响起。 ...... 日子一天天的变长,天空沉溺在春季的蒙蒙细雨之中在,怎么叫也不肯醒,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拖着发白的微白溜达一圈,又一溜烟地钻入了黑暗。黑夜来地那么勤快,大包大揽的架势,像是要主宰一切。 烛光躁动不安,将侍卫们的黑影接连投在墙上,仿佛一个个折断了腿的人贴着墙壁无声无息地滑过。 夜很深了,四野静寂,似乎连风都睡了,灵兮也是躺在白君乾的怀中酣睡着。 忽然之间,一声尖叫穿透了房屋,声音像是突然喷出的烈火一般,瞬间燃灼了整个夜晚。侍卫们提着灯笼急忙跑去查看,忙乱的脚步声像是戏曲立矛盾冲突上升至顶点时的鼓点,伴随着刀光剑影,刻不容缓,在鲜血和匕首下残喘苟活。 夏世家的领主夏侯惇的房屋就子啊附近,于是很快在侍卫的守护下去往了那尖叫声起的地方。 刚来到门口,夏侯惇便是眉眼一跳,发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忙上前禀告道:“领主......少爷、少爷被人杀死在了屋里。” “夫君、夫君!怎么了?”大夫人也赶来了,询问道:“我听到一声尖叫......” “有刺客。”那夏侯惇一边是说,一边已经走到了屋潜,此时白君乾他们也是来到了此处,全副武装,那夏侯惇望了他们一眼,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警惕。 灵兮望着那些侍卫,他们都神情不安,甚至还带着恐惧,在夏侯惇进入房间的时候,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把满屋的火光和血迹呈现在众人面前。 烛火如此刺目,竟将火焰都招摇成了一面旗帜,整间屋子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鲜血浓烈,给人一种满地都流淌着蜡油的错觉。 灵兮站在房间之外,却还是看见了房间里的情况与场景。 一个年轻的男子被挂在墙上,不不,不是挂而是被一枚枚骨钉钉在了墙上,骨钉固定在他的关节上,把他的身躯扭成了一种古怪的姿态,像是在诉说些什么,也更像是烛火流转间的一个欲说还休的姿态。 死去的这年轻男子他被定格在这面墙上,像是一副壁画一般,只不过是无比血腥的。 他此时呈现出的是一种垂死挣扎的姿态,他的腰是割裂的,他的咽喉是在最后一声尖叫后被骨钉穿透的,他的眼是死不瞑目的......这场景给人说不出的诡谲和震撼。 夏侯惇望着怔了半晌,然后猛地跪地,喃喃着说道:“又来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春雨风波 房间之中,低语声繁多,惊恐声也繁多,这都是源于那死去的人。 正当众人想要听仔细夏侯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是又大声的喊道:“我的儿子啊!我的......我的儿子!” 灵兮知晓了这是夏侯惇的二儿子,但是她将视线转向那夏侯惇的大夫人的时候,却是发现那大夫人脸上的神情并未太大的起伏,直到夏侯惇哭泣起来,她才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灵兮不禁猜想着难道是因为这大夫人一直膝下无子、无女,体会不了为人母失去孩子的心痛吗? 而没过多久,房间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一看是二夫人赶来了。这二夫人一进入房间也是大声喊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她的声音在颤抖,在看见身体的那一刻,嚎啕大哭了起来,神情痛苦且绝望,最终她伏在墙角呕吐,失力晕了过去。 灵兮望着这番场景,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白君乾握住她的手,传递给她安心的感觉。 “抓到凶手了吗?”夏侯惇强忍着悲怆问道。 “没有,刺客武艺高强,逃走了。”侍卫们上前禀报道。 “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养着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夏侯惇怒喝道,脸上一片狼藉,一低头一抬头之间,他瞬间苍老数十岁。 侍卫们猛地跪下磕头求饶。 夏侯惇无暇理会他们,却是仰着头说道:“这次居然直接闯进了宫殿里来杀我的儿子啊,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谁?!” 此时白君乾在听了哪夏侯惇的话语后,思忖了一会儿主动开口道:“你这儿子是否得罪了什么人?是情杀,还是仇杀?” 夏侯惇闻言,缓缓将头转向了白君乾所在的方向:“你问这些做什么?”他这时才发现白君乾他们一行人都身处此处,似觉得自己失了领主的身份,从地面上起身,一旁的宫婢立即替起整理衣着,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初见时的威严。 只是这种威严在这种时候真的是不合时宜的。 夏侯惇这样警惕的瞧着白君乾一行人,白君乾当然是立即明白了夏侯惇在抵触着他们,并不想他们干预,但此时正是个好机会,取得夏侯惇信任的好机会,玉璧也在他手中。 “我们几位只是听见了吵闹声,便是赶来了这里,几位侍卫们都能作证的。”白君乾恭敬的说道,同时那几位跪在地上的侍卫们也是点了点头。 闻言,夏侯惇似乎放松了些许警惕,身子再次颓败下来,失神的望着那具尸体。 白君乾的视线在那尸体之上定格了许久,半晌说道:“他被七枚骨钉刺穿了身体,却只是尖叫了一声,那杀手必定是一招毙命,七枚骨钉分毫不差,正中要害,确实是高手。” 那夏侯惇不带表情地瞧向了白君乾,没有说话。犹豫半晌脸上神情微微一动,道:“我前两个儿子也是如此死法。”语气中包含着无限的悲怆。 此时那侍卫也是低声说道:“杀手也很有可能是将少爷杀死,再把她用钉子固定在墙上的。”虽然语调不是很确切,但是他却是勇于说了出来,看来此人气魄不错。 白君乾则是继续说道:“他一旦尖叫,侍卫们便是会立刻赶来,杀手根本没有时间完成这么复杂的程序。”这是他的揣测。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夏侯惇的声音又干又涩,像是拖着漫长的哭腔:“我们夏世家并未树敌啊,为何要找上我儿子?” 闻言,灵兮在心中想着,一个世家怎的会不树敌,就算是没用刻意去树敌,不知不觉间也不知被多少人给恨上了。 他的儿子这般惨烈的死法,一看便是深仇大恨,还说自己没有树敌,恐怕他心里也是有些数了,毕竟已经死了第三个儿子了。 白君乾有意想要进入房间,那夏侯惇挡在他前面,视线灼人,但片刻又移开了。 白君乾深呼吸一口气就这么走进了房间,屋子里的一切如常,被褥已经铺好,似乎迎接主人随时入睡,桌上的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茶杯里还剩下半杯茶水。 白君乾忽觉奇怪,伸手一摸,茶杯还是保持着温热的,他疑惑道:“你们睡前喝过茶吗?” 那夏侯惇也是有些不解说道:“为何杰儿要在睡前喝茶,喝茶可是提神的。” 思忖了一会儿,白君乾也是拿起了茶杯,凑在鼻下闻了闻,说道:“这不是茶的味道,这也不是茶。” “那是什么?”夏侯惇有些脸色苍白的问道,声音小得像是某种回声。 “不知道......”白君乾抬头道,然后神情严肃的望着各个侍卫说道:“你们在屋里看看,有什么东西被动过了,有什么东西不是你们屋里的?” 过了一会儿,连同那少爷的贴身丫鬟一起,那最明白屋内摆设的丫鬟仔细的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最终畏畏缩缩地摇头道:“没有啊,这里......一切如常。” “一定有的,那些漏掉的线索。”白君乾语气笃定的说道:“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还杀了领主三个儿子,你再找找看,一定有漏掉的线索。”他将视线与夏侯惇微微对上,此时夏侯惇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戒备白君乾了,脸上的紧张全都集中在线索上。 丫鬟颤抖着走了几步,忽而眼神一亮,惊讶道:“这面墙,这面墙的位置原本没有这幅画的......” “画?”白君乾走到墙边,仔细看了看,与平常的花鸟画无一不同。 忽地,他灵机一动,从桌面上将茶水拿起泼在了画上,众人大惊,可下一刻干净的墙面被浸湿了,茶水一股一股地留下来,画卷上隐隐地浮现出了字迹,在众人屏住呼吸里横平竖直,逐渐清晰,像是一个由远走近的人影,一种无声地威胁:想活命,将当年的事情真相公告夏世家乃至全缨国,侯晏。 “侯晏?”夏侯惇重复了这个名字即便,忽地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道:“他不是死了吗,怎么......” 一旁的大夫人身体也是一颤,灵兮注意到了这一点。 发生的杀人事件底下究竟又是隐藏了什么秘密?世家夺权、爱恨情仇? 暂时无人可知。 第四百八十八章 腥风血雨 深夜,夏世家的宫殿像整个地浸泡在黑色的墨水里,漆黑漆黑的,纷纷伸手不见五指,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才将那些烛火给唤醒了,火光开始随着风摇曳,让人的阴影与光亮直白的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有种说不清的残酷。 “侯晏!”他再次重复,虽然同时惊讶,但却变成了忍耐之下的爆发,像是一个屡遭欺负的孩童啼哭声,他呼喊得仿佛不是凶手的姓名,而是在呼唤娘亲,寻求母亲的庇护,他满脸通红,叫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已经死了,究竟是谁打着他的名号在这里装神弄鬼,杀我小儿!?究竟是谁!”他激动不以。 灵兮望着这有些残酷的场景稍稍的怔了怔,注意到了他口中的侯晏这个人似乎与他关系匪浅。 此时那二夫人堪堪的睁开了眼睛,面色惨白望着夏侯惇就大哭着说道:“夫君,一定要为小儿报仇啊,不然他死不瞑目啊.......” 那夏侯惇看了她一眼,神情依旧悲痛迷茫。半晌他又将视线转向了大夫人,只见大夫人点了点头,他忽然眼眸微亮似是有了信心,高声说道:“通知所有侍卫,加强戒备,把安排在宫殿外和郊外行宫的人马全部调回来。我要亲自看守我的几个儿女、妻眷。侍卫二十人一组连续不间断巡逻,早晚更替。” “是!”众人一齐应和,在这宁静的夜晚穿出如此高亢有力的声音,好像能撼动整个夜晚。 白君乾与灵兮他们深觉此事并不简单,却也没有多问。 白天无声无息地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似乎只是一个眨眼,在眼睛闭上的瞬间,夜晚又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不知是不是灵兮的错觉,他们别院外的巡逻似乎比之前紧密了两三倍,看来那夏侯惇领主对他们也是有所怀疑的。 侍卫们加倍警惕,来回巡逻,那夏侯惇更是不敢大意,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异样。 夏世家里满满当当地充斥着脚步声,声音不齐整,但十分紧实,每一个脚步都紧踩在地上,踩得严丝合缝,再猛然提起,干净利落,大步流星,雄浑有力。 他们的动作是一气呵成的,是行云流水的,是有备而来的,一步一个脚印,仿佛已经很是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整片领地里都是这种“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安静,但格外安心。 夜色越来越浓,月光模糊,似乎化开在了水里。而半夜的风更是有些凌冽,呼啦啦的叫着,摇晃着发出新芽、长出新枝的树木,似狼嚎。 两队的侍卫交了班,领队命令道:“各自回去休息,三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睡觉时都小心点,别睡得太死。” 侍卫听令后缓缓散去,领队握着剑回到了屋里,他不敢熄灯也不更衣,直接躺在了床上,把剑抱在怀里,正欲入睡,忽觉一滴水落在了脸颊上,他睁眼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同屋的领队竟被钉子倒钉在楼板上! 侍卫的身体扭曲着,面目全非,唯有一双眼睛瞪圆了,怒目而视。鲜血一滴滴地落在了领队的枕边,仿佛随时就要掉下来与自己同床共枕一般。 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屋里灯火通明,夏侯惇面色难看,有些苍白,不是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白,而是一种虚弱无力的白,白得发青,白得有些颓废,这种白色毫无光泽,按压之中透着一股死气,又沉又闷。 “幸得不是我的儿子、女儿......”他喃喃的说道,这样的话语多少有些自私,那些侍卫们也是有些寒心。 灵兮与白君乾他们一行人也在这里,听着他这么说,只觉他少了些作为领主的气魄,甚至有些懦弱,那夏侯阴似乎都被他要好上许多,只可惜如今在那观魔组织的地牢之中关着呢。 急忙赶来的大夫人,火光照不透她的表情,只见她的神情是惶恐的,但是却少了些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每日都有细雨从沉闷的天空之中坠落,阴雨绵绵,连续八日,每晚都有人死去,死法惨不忍睹,夏侯惇每一次都胆战心惊,生怕是自己在乎的儿女,或者自己的妻眷受到伤害。 但这连续的八次,伤的都是些侍卫、丫鬟,并未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人物。 夏侯惇为此松了一口气,然而连续八日,每一日都未曾有过凶手的线索,直至今日也未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处于夏世家宫殿里的人都有些揣揣不安着。 虽说那凶手挑选着这些侍卫、丫鬟去杀害,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让夏侯惇难以调查到线索,掩人耳目,但这样做也会伴随着一定的风险。 所以,在白君乾看来,这凶手定是十分有信心的,对自己的身手有着不被发现的自信。 这八日被杀害人的房间之中,那句话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木板上、画卷上,地上、床上...... 白君乾与灵兮他们此时正在商讨着关于南风助藏地王复位的事情,那夏侯惇却是被小厮通报着来到了这别院,这倒是一件稀罕事。 这八日里,白君乾他们每次都会到那现场,指导众人找出那句留名为‘侯晏’的文字,夏侯惇起初十分的警惕、怀疑着他们一行人,但时至今日他也不躲不去相信白君乾他们了。 夏侯惇依旧穿着奢华的走进别院,踏着地上的水洼,却是有一旁的两位宫婢提着他的衣服摆,好一副尊贵人的模样。 他的儿子都死了三个了,可他确实一个也没有为其举办葬礼,甚至在夏世家宫殿外的百姓们都无人知晓有少主死亡了,这样紧密的封锁住消息,也不知是为何。 此时他的身旁还跟着那大夫人,衣裳倒是素净的很,一袭月白颜色,宽大的素色裙幅逶迤身后,简约雅致。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朵小白花随意点缀发间,眉眼间看上去也是有些惨然。 白君乾与灵兮他们一行人在听见脚步声靠近的时候,便是又戴上了面具,这段时间他们从未在夏侯惇和夏世家的人面前摘下过自己脸上的面具,一是为了掩藏身份,二是为了防止日后被认出。 “夏领主,为何此时来我别院了。”白君乾恭敬的拱手说道。 那夏侯惇一言不发,将一张宣纸移到白君乾的面前,白君乾接过一看,宣纸上工整地写着:“后两日是最后的期限,若是不遵守我所说,必亲自来取你与你家人狗命。侯晏。” 上面的自己清秀端庄,似乎书写者心平气和,以一种商量的笔法娓娓道来。 “这字条是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的。这次没有人死亡......”夏侯惇语气沉重的说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光灭人死 夏侯惇的神情在烛火的照耀下晦暗不明,身上的金线却是熠熠生辉,仿佛身处于不同的情绪之中。 “不知领主是否有什么头绪?”白君乾徐徐问道:“关于凶手的......” 夏侯惇顿了顿,按了按太阳穴道:“这些你们无须知晓,我此次前来是想要在凶手下次行动的时候,请各位大人助我抓住那人。” 闻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并未答话,相互望了一眼。 “拜托诸位大人了。”那大夫人也开口说道,悲怆中杂糅着深深的无奈,道:“领主已经失去了三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了。” 白君乾犹豫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旁处,语调仍端得平稳:“我们还需商量一番,毕竟我们来此地的目的不是如此。” 那夏侯惇无力的点了点头,神情中尽是颓败,但面对白君乾他们,他也依旧还是保持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他生来就是尊贵的,一辈子荣华富贵尽享,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会是这副模样。 半晌,那夏侯惇喝完了手中的茶后,便是准备离开别院。 “劳烦各位大人了。”大夫人对着白君乾他们一行人盈盈一拜也是离开了,可她刚才隐在重重灯影间的眉目似乎尽染冷意。 待到夏侯惇他们依旧消失在白君乾他们视野之中的时候,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们肯定不能帮他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信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急忙刹住。他看见白君乾正在思忖些什么,便是收了声。 白君乾在思考了一番后,稍偏头露出些无奈的神色说道:“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些事件后究竟有些什么秘密,但是这夏侯惇既然愿意放下身份来找我们,我们若是拒绝,恐怕我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灵兮踌躇许久,低声道:“师父,还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夏侯惇是夏世家的领主,为何要找我们帮助,按道理来说他们夏世家自然也是高手如云的。” “这应该跟这次事件背后的秘密有关吧......”白君乾皱着眉头说道。 常月宸此时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忽然放声笑了,道:“唉,我们是不得不参与进这件复杂的事情里了。” 花微仙人也是轻笑一声,移开视线望向远处碧瓦飞甍,“……见微知著。” 第二日。 阳光有多美好就有多残忍,明明这几日的雨已经停住了,但是这太阳出来的时候,它一边拖着流光的戏法使得尘世间吐艳生辉,而另一边却绝情决意,冷心无情,在潮湿的角落中留下绝望。 阳光最终还是会消散,它来自于黑暗,最终还是要回到黑暗,这一个夜晚和任何夜晚都一样,一样黑,一样的冷,一样的无眠。 夏侯惇他带着他的家人全部都挤在了夏世家的祠堂之中,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着,夏侯惇更是以为不安来回的踱步着。 他紧紧的望着自己的家人,像是怕下一瞬他们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而白君乾他们一行人就站在他们身旁,默默无言。 祠堂的每个角落都被贴上了符咒,站着侍卫,黑色的影子接连落在地上,像是阴霾不散的愁云。 烛火在墙角跳跃,仿佛为沉闷不堪的夜晚提供了一个生机勃勃的目标,似乎在烛火活跃的推动下,时间才痴痴缠缠地向前移动。 时间不停流逝着,夏侯惇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似乎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他的鲜血,他的生命。 大夫人向着他走近,将手放在他的背部轻拍着说道:“老爷,您先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手下们就行了。” 夏侯惇望着她,目光深情。但脑海中又闪过了那些人的死状,便是立即反复的摇头,目光渐渐变得混沌起来,像是因为长期处在一种草木皆兵般的高度紧张中,沦陷至崩溃的边缘,他有些固执地道:“不行,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不能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老爷,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大夫人满脸忧愁地说道。 此时夏侯惇抬起眼,他的瞳孔里仿佛藏着一片雾气,黄色和黑色的复杂圈环里掩着极为彷徨的光,那些光芒断断续续的,似乎不知时候就会被扯断,就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绳子一样,随时都会断裂。 那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是起身,道:“老爷,姐姐说得对,你先歇着吧。” 夏侯惇犹豫地看着他们,然后又用一种征求式的目光看了看屋里的侍卫还有白君乾他们,他的神情在游离,身子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一般。 此时他的女儿走近,声音里带着些哭腔,道:“爹爹,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夏侯惇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沉浸在一个漫长的梦境里,半晌毫无意识地牵动着嘴角,缓缓地说道:“怎么了?我怎么了?” 大夫人与那女儿对视了一眼,她放慢了语速,扶着夏侯惇的胳膊说:“爹爹,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夏侯惇因为疲惫已经失神的厉害,再这么强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侧头看见大夫人再温和的笑着,这才再自家女儿的搀扶下,去到了那卧榻之上,但是过程中,脚下一软,身体突然向前一倾,眼看就要跌倒了,夏侯惇急忙想要扶住些什么,可他却是发现自己身边的女儿忽地好像不见了。 就在这一瞬间,几只拉住忽然齐齐熄灭,祠堂陷入了黑暗,众侍卫都呼吸一紧,抽出剑的声音像是风吹树叶时此起彼伏的细响。 危险似乎就在眼前,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而白君乾他们手中的火焰已经开始明亮起来,恰在此刻,一声尖叫猛地炸了开来:“血啊......血啊......” 白君乾他们此时已经点亮了火焰,祠堂之中在此明亮起来,只见一女子瘫坐在地上,摊着满是鲜血的手,眼神混沌的叫着:“血!好多血!” 众人在看见这番场景后,也是心下一惊,瞳孔放大。 在祠堂的地上,有一人就坐在座位上被人歌喉了,那人正是刚才扶着夏侯惇的女儿。 而一直在说着血的正是那女儿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 “阮翠,你镇定一点!”夏侯惇声音颤抖着,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看见什么人了吗?” 第四百九十章 事出蹊跷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以至于灵兮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谁都没有看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丫鬟有些失去理智的水稻,话音在大脑过滤之前就自说自话地涌了出来,“我不知道,不知道,就一下子,一下子就没有了......” 闻言,夏侯惇他的泪水流了下来,怔怔的望着那具正在变得冰冷的尸体,懦弱一下就涌了出来,他喊道:“不会的,门窗都是被关着的,还施展了符咒在上面,那人一定还在这里。”他忽地走向那些侍卫又说道:“你们之中肯定有奸细,肯定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一个接着一个问下去,语气激动,将那些侍卫、宫婢们吓得个个都跪倒在地。 最终白君乾阻止了夏侯惇这样的行为,大声说道:“夏领主,冷静一点,这些侍卫是无辜的。” 闻言,夏侯惇怔了一下,而常月宸则是解释道:“刚刚烛火一灭,这些侍卫就拔出了剑,而我们也因此紧张了起来,便是紧盯着这些侍卫,但并未有人移动过五步。脚步声都是细碎的,确实是没有人走动了超过五步。” 灵兮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了死去的女子。 那死去的女子是二夫人所生的,也就是那人在宫殿门口前来迎接的那女子。二夫人失声痛哭的几欲晕倒过去,但还是朝着夏侯惇扑了过去,用手搂住夏侯惇,大声喊道:“老爷,我的女儿死得好冤枉啊,老爷......” 见得夏侯惇没有太多的反应,三夫人又是朝着那大夫人扑去,起身抱住了大夫人,几番哭闹,她又是回到了夏侯惇身边,哭喊道:“夫君,为我死去的女儿做主啊!她死的好惨啊!” 她这番无常的举动看上去像是伤心欲绝,但在灵兮看来总归是有些异常的。 闻言,夏侯惇身体一颤,也是差点倒下,幸而那大夫人扶住了他,说道:“老爷,此事已然如此,但你不能有事啊。” 夏侯惇先是有些失神,然后一把推开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二夫人被推开后顺势晕了过去,而大夫人猝不及防这么被推了一下,身子一歪,便是跌坐在了地上,一个布袋从她的衣衫里掉了出来。 灵兮看见后瞬间眼神一凛。 “这是什么?”夏侯惇的视线懵懵懂懂的,他弯下腰打算捡起,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 不等大夫人回答,那三夫人已抢先一步拾起布袋,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她早就知道这里存在一个布袋,并且掐算好了打开它的时间。她将布袋里的东西倒在手上,变戏法一般,袋子瘪了下去,然后一片染血的锋利铁片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大声尖叫,直接将其扔在地上。瞬间,祠堂里一片沉默。 大夫人眸光闪烁,抿紧了嘴唇,看上去十分惊讶。 “是你吗?”夏侯惇愣愣的看着大夫人,他的叫声像是一根笔直的箭般刺向了大夫人,他绷直了手指对着大夫人,竭斯底里地叫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在替他报仇!好啊,我这些年待你如此之好,你却是这样对我!还贼喊捉贼!” 大夫人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她直直地看着夏侯惇,看着这个与她夫妻相称的夏侯惇。此刻夏侯惇的眼神无比雪亮、炯炯有神,他的这番话太激烈,太熟练,似乎早已烂熟于心,像是在水下憋了一口时间太久的气,他终于把这口气吐了出来。 大夫人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几滴清澈的眼泪从她眼角留下,十分的楚楚可怜。 夏侯惇眼神一颤,似乎有些动摇,刻回忆里的每个细节都熙攘而出,拼凑在一齐,彼此糅杂得天衣无缝:“你是为他报仇,对吧?” 大夫人张了张口,真挚的说道:“我为何要这么做?我又有何种能力能做到这些?” 灵兮望着这大夫人的神情,虽有些难以分辨,但她的话却又像是真的。 但夏侯惇反而笑了起来,他笑得如此用力,如此夸张,笑得浑身乱颤,满脸都是泪水,像把一辈子的笑全部都用尽了,他几乎直不起腰来,最后竟跪在地上仰天大笑。 众人面面相觑,无所适从起来,视线在大夫人的身上流转。 夏侯惇的笑声愈发悲凉,凄厉断肠,他定定的望着大夫人道:“我这么爱你......” 大夫人不知如何解释,在夏侯惇的目光之中,神情越发慌张起来,她扑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下头,声音亮堂得像是一道无遮无掩的光,高声道:“我并未做这样的事情啊,惇郎......” “就是你,这凶器就是从你怀中掉出来的。”在三夫人的催促中,大夫人的嘴唇嗫嚅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半晌,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夫人又沉重的给夏侯惇磕了一个响头,丝丝鲜血从她的额间留下来,她无比激昂地说道:“惇郎,真的不是我!我心无愧!”这声音清透不以,光明磊落,余音袅袅,竟有绕梁三日之明媚。 那夏侯惇有些心疼,伸出手想要扶起大夫人,可那三夫人见状后,厉声呵斥道:“你们都是瞎子吗,还不快将这凶手抓住!” 灵兮望着这三夫人,只觉她似乎与初见的那第一印象已然是完全不同的,此时与之前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人。 “师父,你不觉得这三夫人有些太咄咄逼人了吗?”灵兮低声在白君乾耳边说道。 闻言,白君乾也是点了点头,严肃的抬起眼来说道:“这一切都发展的有些蹊跷。明知道这祠堂已经被里里外外警惕着,看守着,凶手还要动手?” 常月宸侧目朝着大夫人扫去一眼,道:“是啊,明知是虎穴狼巢还是往里走,这若不是傻就是痴了。” 灵兮沉默了一瞬说道:“而且若是真的想要同归于尽,那为何杀的只是一小姐,而不是夏侯惇?” “总之一切都太过于蹊跷了。”白君乾微敛了眸说道:“之前的凶手一直在暗处修身养性,杀人也是不留痕迹与线索,这次却如此鲁莽,实在是不对劲。” 此时夏侯惇收回了手,而一旁的侍卫见了此景,便是如梦初醒般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将大夫人围了起来,三夫人在此下令道:“把她捆着,等着老爷下令处死!” 只是灵兮他们现今就算是觉得今夜的事情有诸多蹊跷,一时也是不能排除大夫人的嫌疑。可以说这祠堂中的数人,都是有杀人的嫌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