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游龙惊凤》 1、前言 关于《笑傲江湖》的开始时间,本人是经过仔细推算,根据《鹿鼎记》第23回:提到“前朝听说前朝有位独孤败大侠,又有位令狐冲大侠,以无招胜有招,当世无敌~~~~”,可见令狐冲是清朝之前的人物。本人认为日月神教是由明教演化而来,因此,时间是在明朝。 《笑傲江湖》第1回:“林震南忽道:‘娘子,你今年三十九岁罢?’王夫人啐道:‘呸!这当儿还来问我的年纪?我是属虎,你不知道我几岁吗?’”可见故事开始那年是蛇年。 1509年正好是蛇年,但是当时朱厚照才登基5年,根基不稳,所以将故事时间推后了2年。1511年朱厚照正好20岁,刚刚及冠。 《笑傲江湖》第一回:“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可见福威镖局灭门应该是在三四月份。 关于黑木崖所在地点,《笑傲》中讲是平定州向西四十里路。许多人认为是在河北,但根据记载:金大定二年(1162)升平定军为平定州,领平定、乐平二县。元代,平定州属冀宁路太原府。明代,冀宁路改为冀宁道,仍归太原府。可见当时黑木崖应该是归山西管辖,并且河北当时属于北直属地区,天子脚下,虽然《笑傲》中,朝廷似乎从来没干涉过江湖之事,但是我认为日月神教还是不敢在直属地区来立教的。 关于明朝的行省建制:1428年弃安南后,明朝在全国设置两京十三使司,包括京师(北直隶)、陕西、山西、山东、河南(以上为北五省)、南京(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四川(以上为中五省)、广东、福建、广西、贵州、云南(以上为南五省)。因此,在本文中提到的‘河北’即‘黄河以北’。 本文所写日期请大家皆以农历计算 2、登极仪 明孝宗弘治十八年五月千寅日即公元1505年6月23日 天刚刚破晓,青灰色的天空依稀还能看到月亮的影子。紫禁城内灯火通明,钦天监的计时官一丝不苟的守着沙漏。寅时,礼部官员已分别到天坛、先农坛、太庙告知祖先。 寅时三刻,三十二抬的銮舆在前,浩浩荡荡的队伍由乾清宫缓缓地向着奉天门而去,钦天监钟鸣声也适时而响,配合的尽是分毫不差。皇帝先是到奉天门祷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早早等在承天门前,在洪胪寺官员的引导下,他们经过金水桥进入紫禁城,在午门外的广场上,以文东武西的方式跪在御道的两侧,等着皇帝从奉天门下来。 祷告的内容是由翰林院学士编写,繁琐至极,竟有上万言文字。当然,这对原本聪慧的朱厚照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此时朱厚照的皮囊里装的是一个现代灵魂! 薛维也就是现在的朱厚照,正努力读着这冗长而又极其艰涩拗口的祷告文,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刚毕业大学生,满怀着对国家的热爱,主动申请到祖国云贵偏远山区任教,竟倒霉的遇到了地震,还莫名奇妙的穿越了,更让她欲哭无泪的是自己居然变成了男人! 经过不敢置信,恐慌无助,到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心理历程,薛纬在这十几日来不敢不多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唯恐被人发现她是个“冒牌货”。好在薛维穿越正遇上皇帝驾崩,众人并没发觉皇太子异常的举动,薛维十几日除为大行皇帝送行,几乎都窝在乾清宫,恶补明朝知识,才知道自己居然传到了历史上那个有名的荒唐皇帝朱厚照身上。 薛维学的是历史专业,好歹算“对口”,否则光是识文断字都会漏出马脚。待她读完已过大半时辰,额角也沁出薄汗。 司礼太监王岳宣布皇帝进殿,踏着文武官员恭迎声,薛维登上奉天殿内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宝座,接受百官行五拜三叩头礼。 中国古代龙座设计十分精妙,它要求皇帝的位置眼界开阔,随时可以看清楚下面臣子的摸样和神态,却又让臣子不能很好的观察到皇帝的反应,以维护皇权的神秘性,保持皇权在臣子心中的威慑力。鸿胪寺正官进殿跪奏请升殿,随着几声鞭响,官员依次鱼贯进入奉天殿。鸿胪寺官奏请颁诏,司礼太监王岳正式宣读诏书,下面文武百官个个敛声屏气,待诏书宣读完毕,随着渐渐东升的日出,百官再行五拜三叩头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让御座上正襟危坐的薛维为之震撼。 仔细地观察着下面臣子的神态,薛维觉得总是缺少点什么——那就是对新皇的敬畏与信服。的确,先不说十三四岁的小身板,很难让人信服。就以前朱厚照声色犬马,斗鸡走狗的行径,在历史上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但现在薛维就是朱厚照,她不贪念权贵,秉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锺的想法,薛维还是想把这皇帝当好,至少不像历史上那般荒诞。本来马上要进行的下一步仪式,因薛维一时的激动暂停。 “众卿平身” 臣子们颤颤巍巍起身,他们可是跪了大半个时辰,腿骨早已有些酸麻。看到皇帝一下站起,吓得三大大学士以及总负责仪式的礼部尚书差点当场失色,心中暗暗叫苦,不知这位祖宗怎么又闹了起来,若是皇帝朝堂失宜,让前来朝贺的藩王、外使耻笑,那可如何是好。 “朕初登大宝”薛维一边斟酌语言,一边压低声音缓缓道,“承高祖、先帝之志,欲向古之圣人皇帝学习,扬我大明国威,保我大明百姓安居乐业。然朕知欲行之事,离不开众卿家辅佐,望众卿家与朕同心协力,再创我大明永乐盛世之景象。” 见下面百官略微有动容,薛维继而道:“在此,朕立三言:朕知凡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允许朝廷广开言路,官员、百姓均可议政,不以言而论罪;其二,选贤任能,不以亲疏贵贱及种族之分,凡我大明臣子,于国有功者,朕亦不吝爵位;其三,朕读史记,深感国之昌盛须文武并重,内以德治天下,外以强兵威慑,朕决定立“忠正”、“英烈”二祠,以奉为国为民有大功绩者,使其流芳百世,享万世之香火。”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首辅华盖殿大学士刘建等人本是朱厚照的老师,平时皇帝德行,他们一清二楚,皇帝今天语出惊人,不由得刮目相看。待听闻皇帝所立三言,虽觉皇帝言语有些欠妥,也激动不已。这算是中国古代文臣的通病,“君子言义,而不言利”,他们可以不贪慕钱财、美色,却没有一个不好名的。明朝素来重文轻武,文武官员争锋相对也是平常,如今看皇帝意思,似有意提高武将地位,好些个武官激动地重重叩首。 一天下来,薛维已累得两眼昏花,走路都有些飘飘然。直到躺在床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得以松弛,薛维长长出了口气,天知道今天她有多紧张!若不是前几日派来的礼官将各种规矩讲的仔细,自己非出乖露丑不可。 薛维暗暗告诫自己:从此世上再无薛维,他则是大明皇帝——朱厚照! 皇帝登基后,并不是马上开始处理政事,尚有三个多月的学习,日常政务皆由内阁处理,再呈给皇帝御批。抓紧时间,朱厚照贪婪地吸取知识,让太傅李东阳、少傅谢迁等人欣慰不已。在政务上朱厚照颇为信任这些孝宗皇帝留下的老臣,平时多听多看,甚少发表意见,偶尔提出些新奇观点,虽有些稚嫩,但令不少老臣茅舍顿开。 对于如何当皇帝,朱厚照是两眼黑,先是鞑靼小王子犯宣府,总兵张俊败绩,边关一路告急,后来又有南京地震,陕西饥荒,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感情以前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剧里的皇帝一天就围着个后宫打转,哪像自己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大明朝虽然有孝宗留下的好底子,但潜在的问题是实在太多:重文轻武,兵力极弱,号称百万雄师,却连鞑靼两万兵马都打不过;贪官横行,拉帮结派;国库空虚,百姓生活艰难。想到这些都令朱厚照头疼不已。 这天刚刚与几位重臣讨论完华文殿开筵一事,礼部尚书张升突然出列,跪奏道:“臣有本启奏。刘瑾、谷大用等奸邪佞臣,欺君罔上,霍乱后宫,民间更有“八虎”之称,臣恳请陛下降旨诛杀!”张升为人刚直,昨日听闻刘瑾带着两名美貌女子大刺刺进了乾清宫,气得一宿未眠,下定决心向皇帝进言,严处刘瑾等人。 自从附身以来,朱厚照已经渐渐疏远刘瑾等人,只把其中的高凤、张永二人留在身边,其他六人借着缘由调离了可掌实权的位置。但朱厚照又不能做的太过,唯恐他人起疑。 刘瑾本就擅长察言观色,见皇帝有疏远之意,与其他五人一番合计,竟然想出一招美人计来,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份礼物皇帝肯定喜欢。可如今的朱厚照不是历史上那个贪杯好色的荒唐皇帝,前世身为女性的薛维,怎么可能对女人感兴趣!所谓有惊无喜,马屁拍在马腿上就是如此,气得朱厚照立马命人将刘瑾等六人抓了起来,在刑房挨了一顿好打。 打开折子朱厚照快速扫描一番。自从他登基后一改朝廷辞藻浮华之风,要求奏折内容简明扼要,注重效率,并引入了标点符号。刘建、李东阳等人老臣谋国,一眼便知其中好处,全力支持皇帝这次改革。几月下来,朝廷上下渐渐习惯了这种新的公文形式,办公效率大大提高。 奏折上面细细列出了刘瑾等人入侍东宫以来徇私枉法,贪污舞弊之事,待看完朱厚照已是皱紧眉头。“张卿,刘瑾等人贪赃枉法朕绝不姑息,且退下吧!” 待群臣推出御书房,朱厚照喝道:“张永,给朕滚进来!” 张永如今接替刘瑾的位子,随身伺候,一听皇帝在内间喝道,吓得连滚带爬进了御书房。此人原本依附于刘瑾,排在“八虎”之末,但朱厚照知道其颇有才能,历史上便是他搬到了刘瑾等人,并参与了正德年间几次平乱。 朱厚照不提张升上折弹劾他们的事,只喝道:“昨日刘瑾等人之事,你可知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皇帝声色俱厉,吓得张升赶紧匍匐求饶,不敢狡辩。对刘瑾等人也是愤然,若不是刘瑾威逼,他又怎么敢放刘瑾等人进入乾清宫。 “朕看你对朕还算忠心,才调你随身侍候,可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话锋一转,“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刘瑾等人就由你来处置吧。” “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办妥此事!”张永打蛇上棍,赶紧表忠心。 “够了,朕重‘行’,不重‘言’。传旨下去,以后内书堂的,都好好学学什么是忠君爱国,光是识文断字又有什么用,尽干些猪狗不如的事!”明朝自皇帝朱棣以来较为宠信宦官,在宫里设有内书堂,专门教宦官读书识字,朱厚照早就想整顿宫内宦官,刘瑾一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契机。 “是!”张永瞅着皇帝面色转好,“启禀陛下,唐寅等人已进京,正在午门听宣!” “噢,那宣其在西暖阁见驾!” 3、外戚猖狂 “陛下如今已是大有进步”御书房内,唐寅在一旁看到皇帝的字后恭敬道。 “这也是唐先生与文先生教得好”朱厚照微微一笑。唐伯虎、文征明二人连道不敢。 半年前朱厚照突然召见唐寅等人进京,锦衣卫的莽撞,倒是把几个文人吓得不轻。在西暖阁一番对答,皇帝授祝允明、唐伯虎、文征明三人翰林院五经博士,同大理左寺副徐祯卿一起,教皇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并谈论一些政道,算是把历史上的吴中四大才子集齐了。不是说原本的师傅不好,只是现在的朱厚照是个西皮货,怎么敢让以前熟悉他的老师们知道。借着刘瑾一案,朱厚照把乾清宫以前侍候的老人换了个干净。诏唐寅等人御前伺候,一则是这几人却有才学;二则也是受后世影响,不想这位江南第一风流才子颓废潦倒过完一生。 对于书法,开始朱厚照并不在意,仗着自己前世考教师资格证的毛笔字基础,晚上拿着以前朱厚照的字迹自己临摹后,只觉惨目忍睹,赶紧烧掉作罢,处理奏折不得不由张永代笔。好在明朝素有太监‘批红’,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朱厚照才想到让唐伯虎来教他的书法。半年来的苦练,也让朱厚照琴棋书画等方面有了长足进步。 唐伯虎近来过得很是惬意,皇帝为自己弘治十二年的科场舞弊案平了反,还了他一个清白。授翰林院五经博士,御前行走,官阶虽小,却是天子近臣。唐伯虎素来轻狂,经过弘治十二年一案后对朝廷、科举已是绝望。但是当今天子的信任,激起了他士大夫‘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怀,对天子的事情尽心尽力,不敢懈怠。 三人说话间张永来报徐祯卿、祝允明在殿外求见。 朱厚照笑道:“既然二位先生来了,宣其进殿吧。” “臣,徐祯卿、祝允明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卿家平身吧” “臣有本启奏!”徐祯卿与祝允明并未起身,徐祯卿复拜道,“臣状告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目无法纪,内乱后宫,请陛下明察!” 张鹤龄、延龄两兄弟是朱厚照的亲娘舅,一直仗着张太后庇护,横行不法,欺男霸女,堪称京中一霸,行走宫廷更像串亲戚般随意。朝廷官员多次上书告发,却因张皇后维护不了了之。弘治十八年二月(1505年3月)刑部侍郎李东阳向孝宗皇帝上书,揭露张氏兄弟恶行,使得张皇后恼怒,唆使孝宗皇帝要杀了李东阳,幸亏孝宗皇帝回护,只罚俸了事。 今天祝允明、徐祯卿进宫正好撞见进宫给张太后请安的张氏兄弟,见其在内宫高声喧哗,嬉戏宫女,简直败坏斯文,目无皇权。当场上前呵斥。张氏兄弟眼高于顶,哪看的上区区六品言官。这二兄弟虽也读过几天圣贤书,但说起辩论怎是徐祯卿、祝允明的对手?争辩不过,便学起市井破皮无赖,对祝允明、徐祯卿一阵指爹骂娘,更是拿徐祯卿相貌说笑。外貌一直是徐祯卿的痛脚,徐祯卿天性聪颖,少长文理,人称“家不蓄一书,而无所不通”,弘治十八年徐祯卿中进士及第,却因为貌丑不得入翰林,改授大理左寺副。如今皇帝垂怜,授为翰林院侍讲。虽说大丈夫重德不重貌,但被张氏兄弟如此讥讽,气的徐祯卿当场欲晕死过去。 徐祯卿现在说来还气得胡须直抖,朱厚照又听了祝允明禀报,再问了张永张氏兄弟平时行径,面色已经发黑。本来认为张氏兄弟经过弘治皇帝告诫后应该有所收敛,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目无君上。其实张氏兄弟在孝宗皇帝告诫后确实老实不少,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仗着张太后宠爱,如今皇帝又是自己亲外甥,才变到肆无忌惮起来。 “传旨下去,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无视宫纪,藐视皇权,仗责五十,立刻执行。除去二人宫牌,回家闭门思过,没有圣谕,不得出府!”朱厚照冷冷说道,“张永你亲自去监刑,一定要给朕重重地打。” “奴才遵旨”张永对这事心中直打鼓,看来太后那是得罪定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太监禀报张太后正朝乾清宫赶来。张太后素来护短,最是疼爱幼弟张延龄,听闻皇帝将两兄弟午门廷杖,又要圈禁二人,气得火冒三丈。 “儿臣给母后请安!”朱厚照不卑不亢地站在乾清宫门口,看到跟在最后边的张永,便知张太后已去过午门。 孝宗驾崩,守孝三年,张太后一身素装,尽显威仪,只是白净的瓜子脸已经铁青扭曲。“哀家可不敢当,皇帝真是好啊,越来越有出息了!”张太后怪声怪调道,“皇帝呀,你那舅舅又是哪里不顺你心,称你意了,你要将他们活活打死!” “寿宁侯、建昌侯目无宫规,调戏宫娥,按律当斩。朕杖责轻罚,也是让他们长长记性。”他对张氏素无好感,记得第一次给张太后请安,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张太后认出他是个冒牌货,张氏却对他冷冷淡淡,不似平常母子。出于前世女人的直觉,朱厚照知道张氏对他有些敌视。难道真如野史上讲的,朱厚照其实不是张氏所出?!后来自己也不再晨昏定省,宫人也不觉奇怪,更加证实朱厚照的揣测,看来朱厚照与张太后关系并不好。太皇太后王氏倒是对他及其疼爱,虽不是朱厚照嫡亲的祖母,也让刚刚俯身到朱厚照身上的薛维感受到了一丝亲情的温暖。 张太后气得一个踉跄,朱厚照也不管她是真晕还是假晕,只是一旁站着不动,太后身边太监李广赶紧扶了把张氏。见皇帝对自己装晕无动于衷,张太后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李广怒道:“皇帝听信谗言,哀家看那徐祯卿、祝允明乃奸邪佞臣,皇帝还是立即将其处死的好!”说罢,便对李广喝道,“来人,给哀家~~~” “慢着!”朱厚照沉声道,“后宫素来不得干政,母后逾越了。寿宁侯、建昌侯平时什么德行,母后应该一清二楚,父皇在世时就警告过他们,居然还不思悔改,恃宠而骄。这次若再不收敛,修怪朕不讲情面。” “你~~~~你~~~~~”皇帝短短几句,杀机已显。张太后先是震惊、不敢置信,到气得浑身发抖,竟真真昏死过去,惊得一帮奴婢手忙脚乱。 朱厚照也吓了一跳,赶紧命人传太医,森然道:“今日之事,都给朕把嘴门子管好了,若是朕听到一点风声,全部乱棍打死。” 见太后渐渐转醒,朱厚照立即命李广准备凤舆,送太后回慈宁宫休息。又传东厂太监高凤,命其密切关注张太后动向,若是与朝臣有什么接触,立刻禀报。 待一切事情交代完毕,朱厚照独坐在龙椅上沉思。明朝素重孝道,甚至到了一种盲从的地步,不论父母是否正确,子女都不得违抗,所谓孝顺、孝顺,刚刚自己的行为,若是传了出去,必会使皇帝声望受损,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各地藩王来个“清君侧”什么的,国家必然大乱。 朱厚照并不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后悔,张太后及张氏兄弟实在太过嚣张跋扈,若不压制,外戚专权也不远了。 ‘张太后素来护短,张氏兄弟不能处置的太过,免得他们鱼死网破,便宜了那些藩王。必须牢牢掌控张氏兄弟,牵制太后才行。若是张太后有异动,那也留不得她了!宫廷密药可让她一病不起,一辈子困死在慈宁宫。’想到此处,朱厚照一顿,苦笑连连。自己都在想些什么,“薛维啊薛维,你穿越过来不过半年,怎么就迷失了本性,开始不在乎人命了!” 4、翻云覆雨 正德元年(1506年)皇帝十五岁生辰刚过,兵部尚书刘大夏向皇帝上书,请求改革军队建制,同时大学士李东阳也向皇帝上书,请求变革朝廷官员配置,朝堂一时掀起轩然大/波。这可比半年前大学士谢迁上奏取消海禁,增设海外贸易港口的事情还要令人吃惊。 太和殿内,李东阳与刘大夏对视一眼,皆苦笑不已。这所有的改革明明都是皇帝乾坤独断,却总是要他们上折来提,但皇帝每次都事先问过他们的意见,对外到显得皇帝十分尊重内阁。皇帝一顶顶 “公忠体国”、“老臣谋国”的大帽子,捧得几个老大人飘飘然然,这黑锅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背,却背得甘之如饴。事情成了是皇帝英明,不成则是他们这做臣子的没本事。 只要大明能强盛起来,就是身后骂名滚滚来,又有何妨! 李东阳出列道:“臣恳请陛下重设上书省,收回司礼太监‘批红’之权,交与中书省,中书省以后具有审核奏章之权。增设财政部,与六部并列,负责朝廷中央、地方、海关财务审计,财政决算以及各级官员俸禄支出,朝廷以后用度,须先进行财政预算。改国子监职权,负责各地教化及编订儒生学习文本,并在其下设官报,专门负责朝廷时事评论,以及刊登各地大儒学子文章。” 刘大夏接着道:“臣恭请立国防部,独立于六部九卿。陛下为最高统帅,以尚书、侍郎为主官,统御全国兵马,下设政治部、军部、参谋部,做到统一调度、统一军饷、统一军需,政治部招收文人入伍,给将士官兵宣讲忠君爱国知识,参谋部负责行军作战计划拟定。军部下设陆军部与海军部,分管水路两军。增设军事学堂,专门培训军事人才。臣毛遂自荐为国防部尚书,保举杨一清、何鉴为国防部军部侍郎,分管陆军部、海军部,保举兵部主事王守仁为国防部政治部侍郎~~~~~以后兵部主管兵器制造及全国治安。” 下面朝臣交头接耳,意见不一。这李东阳跟刘大夏简直就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收了全国的财政权和兵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说得好!”这才是真正的见识,那日御书房内,自己也不过稍加提点,没想到二人居然能琢磨出怎么多来!朱厚照兴奋道:“诸卿有何异议?!” 皇帝都如此赞赏了,谁还敢跳出来找没趣,明摆着有皇帝撑腰,不然两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可不要做那出头鸟,先看看首辅及其他大人怎么说。 下面官员都观望三大学士,只见左都御史兼首辅华盖殿大学士刘健、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谢迁以及礼部尚书张升、吏部尚书马文升、户部尚书韩文等纷纷出列道:“臣等复议。”其他官员顺风而倒,纷纷道:“臣等复议。” 改革基调确定,百官心思也活络过来,新设部门与六部九卿平级,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最后皇帝敲定中书省复起前吏部尚书屠k出任中书令,正二品;复起李梦阳为侍郎;唐伯虎、祝允明等人为员外郎。改授户部尚书韩文为财政尚书,正二品;户部右侍郎王鏊改迁财政部右侍郎。升户部左侍郎顾佐为户部尚书,右副都御史王琼改授户部右侍郎~~~~ 此外,朱厚照十分关注火药的使用,要是知道,以后的战争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他特此命神机营重点开发研究火药使用,有发明者,不吝赏赐,有重大突破的,皇帝亲自嘉奖。不到一年的时间,大炮便横空出世,□□(其实早在宋朝就有了)也进行了几次改进,由以前一次一发,到可以一次连发数弹,令人不由得惊叹人民的智慧。 十一月皇帝亲自主持了“忠正”、“英烈”二祠的祭典仪式,由礼部尚书张升、国防部尚书刘大夏分别负责两祠堂主祭。两祠堂不仅供奉了明朝功臣,皇帝打破先例,供奉至秦汉以来于国有大功之臣。皇帝亲书 “公忠体国”、“精忠报国”二匾额,命李东阳为两祠堂撰写碑文。 皇帝亲自主持祭奠,紫禁城内可谓万人空巷,许多从外地不远千里赶来的儒生们更是早早的在祠堂前等候,皇帝此次特许布衣百姓也可前来参加祭奠,对于老百姓,一见圣颜可算是天大的幸事。 禁卫军先行开道,宫乐及象征皇帝仪仗的摆出。随着皇帝御辇经过,两边官员百姓纷纷匍匐在地,万岁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朱厚照登上祭台,由上至下看着黑压压匍匐满地的百姓,颇有睨眸天下,舍我其谁的至尊之感。 “平身”皇帝声音洪亮、低沉而悠长,有些胆大的百姓偷偷抬头远远望了眼这位少年天子,皇帝虽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周身气质确凛冽万分,不愧是真龙天子。 祭文是朱厚照借鉴后世伟人金典,由祝允明执笔,徐祯卿、文征明、唐寅等人反复修改定稿。 “~~~~~吾大明建国一百三十七年来,为吾大明昌盛鞠躬尽瘁的忠臣们永垂不朽;上溯一千七百年,为吾民族崛起强盛呕心沥血的文臣将士们永垂不朽~~~~~” 前来参加此次祭奠仪式的文武官员,儒生乡士们个个激动不已,有些甚至低头苦记皇帝祭文,好回乡传扬。仪式结束后,儒生百姓也纷纷进入祠堂祭拜,从此“忠正祠”与“英烈祠”成为明朝对百官民众最高规格的奖励和肯定,文武官员忠烈之风也在大明盛行起来。 待人群渐渐散去,一身作短褶布衣的彪形大汉,满面银须,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赞叹道:“这小皇帝可了不得啊!”。身为江湖中人,他一向看不起朝廷,却对这少年天子产生了敬佩之意。 “呵呵,这少年皇帝确实非池中之物,但与教主相比,还差甚远!”一旁的中年妇女浅笑道:“童长老,咱们还是赶快将事情查清,到底是谁在朝廷作梗,不断搅扰我神教。也好早日回去向教主复命!” 自朝廷打开海禁围剿倭寇以来,几次破坏日月神教在沿海的生意。 “桑长老说的是,要是被我童百熊查出来,非把那小人的头拧下来不可!”说罢,童百熊目露凶光,狰狞万分。 5、历史还是笑傲江湖?! 又是一天忙完,朱厚照疲惫不堪。自己一天的行程排的是满满当当:辰时正起床用膳,二刻早朝,巳时到午时批阅奏折。再小睡一会,未时学习诗书,申时学习武功,酉时练习书法~~~ 古代的皇帝真不是人当的,难怪许多年纪轻轻就翘尾辫子了,朱厚照捧腹道。 不想成为历史上那个短命的正德皇帝,朱厚照从少林、武当等地请来众多高手教自己功夫。一则为了向百官说明皇帝重视武功,隐隐提高朝廷武人地位,纠正重文轻武之风;二也是主要的是为了强身健体。虽有名师指导,自己可从没想过成为一代大侠。 “陛下”张永入内道:“东厂提督高凤与锦衣卫指挥使赵仁在殿外有急事禀告” “快宣”自从东厂和锦衣卫变更职权范围,主要负责鞑靼、瓦剌等国的侦察和各地藩王的监视工作。来自后世的朱厚照当然知道鞑靼的小王子一直不是省油的灯,在弘治、正德年间就多次来犯,偏偏朝廷毫无办法。宁王谋反虽说不成气候,朱厚照还是想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现在自己正在改变历史,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臣(奴才)赵仁(高凤)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朕问你们,有何事来报?!” “启禀万岁,锦衣卫佥事卫江明一家四十三口,昨晚全部被杀!” “什么?!”卫江明是专门负责监视宁王朱宸濠,居然被人灭门,难道是宁王?!“你为何现在才来报!”朱厚照有些动怒道,堂堂朝廷四品官员竟被人灭门,简直是公然藐视朝廷。 “回禀皇上,臣与提督大人今早得知后,就立即赶去现场查看,直到有了线索,才立刻来向万岁禀报。” “哦?!什么线索?” “启禀万岁,臣已查出此事乃魔教所为。”赵仁说完,躬身将折子双手呈给朱厚照。 “魔教?什么魔教?”这个时候也有恐怖分子?! “魔教自称为‘日月神教’,前身乃‘明教’。”高凤见皇帝不知,解释道,“洪武十三年被□□皇帝定为邪教,下令围剿,遂改名为‘日月神教’,总教设在平定州黑木崖。魔教中人自称‘圣教’,现任教主东方不败,行事乖张跋扈,号称当世武林第一高手。魔教中人素不受朝廷管制,诡异怪癖,多滥杀无辜。” 听到‘日月神教’四字的时候,朱厚照一口参茶差点喷出来,后来‘东方不败’、‘天下第一’,他已经惊地嘴巴能塞进一个苹果。好在高凤等人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那魔教与宁王是否有关?!”朱厚照稍稍整理下混乱的思绪,片刻道。 “臣正在调查此事” “一定要查仔细了!明日朕要看到所有关于魔教的讯息” “臣(奴才)遵旨!” 这是怎么回事?!日月神教、东方不败——《笑傲江湖》?!是不是还有岳不群、令狐冲、任盈盈啊?!这真的是自己了解的历史吗?朱厚照第一次不确定起来。“高凤,如今武林上都哪些排的上号的门派?” “回禀皇上,武林上,以少林、武当为泰山北斗,其次是崆峒、峨眉、五岳剑派,再次有青城派、丐帮等” “五岳剑派!”朱厚照眼睛瞪得浑圆,“那五岳剑派各掌门是谁?” “启禀皇上,分别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恒山掌门定闲师太,衡山派掌门莫大,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朝廷虽然与江湖中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对武林重没有放松过监视。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可是有‘君子剑’之称?他的妻子叫宁中则,大徒弟叫令狐冲?!”朱厚照有些惊慌失措,天啊,谁来告诉他,自己居然穿到了《笑傲江湖》里边来了! 皇帝居然连这些江湖人物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高凤虽觉奇怪,面上表情不变,答道:“岳不群却是有‘君子剑’之称,其妻宁中则,巾帼不让须眉,江湖敬称‘宁女侠’。”说着不自觉顿了一顿,历代君王均不喜这些江湖草莽。“只是他大徒弟在江湖上并无名气,奴才实在不知其名。” “嗯~~~跪安吧!”朱厚照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揣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对张永道,“立刻去请方慧大师和清虚道长过来!” 只有江湖人,最清楚江湖事。他的两位武术师傅,一位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一位是武当掌门冲虚道长的师弟,都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 “陛下”二人向自己行礼后,朱厚照命人赐坐,待张永等人全都推出御书房,朱厚照笑道:“今晚请两位师傅前来,是朕些事情想请教。” 两人连道不敢,朱厚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一些江湖之事。 二人不知皇帝之意,难道朝廷要整顿武林?江湖中人向来不喜官府干涉,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规矩。 自言片语间,朱厚照已对江湖知道个大概。又见两人回答莫菱两可,对武林多有维护,朱厚照心中了然,不觉冷笑连连。你们不愿意讲,难道朕还查不出! 6、日月神教 翌日,御案上便多了魔教以及武林各派的资料。看完之后朱厚照怒不可止,‘这帮乱匪好大的狗胆!’ 好个嵩山派,竟敢把手伸到朝廷来了,左冷禅,你已经是五岳盟主了,还想干什么!把官府当枪使,让朝廷跟魔教斗,自己收渔利,算盘也打得太响了点。只恨自己现在基业不稳,孝宗留下的家底虽厚实,但需要变革的太多了,自己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这群草莽。‘只有你们安分点,朕就让你们这群牛鬼蛇神再多蹦q几日,演完你们的《笑傲江湖》’。 “高凤、赵仁,朕命你们速速排查朝廷中是否还有其他细作,一旦发现立刻隔离!若这些人愿弃暗投明,为朝廷所用,朕既往不咎。若冥顽不灵,哼~~你知道该怎么办吧!”当然全部是制造意外身亡或者仇杀。 “臣遵旨!” 敢跟朕玩‘无间道’,简直不知死活,朱厚照冷笑一声,森然道:“赵仁,注意监视各派动静,挑选些武功高强之人,伪装成魔教四处滋事,挑衅各大门派。嵩山派要格外‘优待’,知道怎么做吗?!”不是自语名门正派吗,朕就给你们加把火,让你们狗咬狗。 “臣明白!” 不日,朝廷查出锦衣卫佥事卫江明通敌卖国,其家产充公。魔教再次四处兴风作浪,偷袭屠杀江湖名门弟子。嵩山派虽也被偷袭,但却是几派中损失最小的。各派心照不宣,怀疑的种子却是种下了——怕是有人假借魔教之手,铲除异己吧。 日月神教总坛,成德殿内,一片安静,只听见油灯芯子是不是的‘啪啪’声。 九位长老个个敛声屏气,深长的大殿尽头,教主东方不败端坐在高座上,乜斜着眼,目光犀利地扫视了番下面面色恭敬地众人。肃然道:“近来假借我神教名义,四处挑衅各大门派之人,可查出来了?” 几位长老不寒而栗,不约而同地彼此对视几眼,最后不由自主将目光移到风雷堂堂主童百熊身上。 童百熊与东方不败素来交好,为人耿直义气。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启禀教主,属下与其他几位长老几番追查,仍无所获,恳请教主责罚!” “可看出那些人使得什么功夫?”东方不败蹙眉,这群人神出鬼没,各地作案,看来势力不小。 “这帮人行事着实狠辣,估计也是怕被查出蛛丝马迹,每次杀人,均不留活口,对尸体不是截肢,就是直接焚毁。”童百熊自称不是什么善人,可这帮人比神教还要狠毒。“属下们实在无从下手查起。” 大殿气氛顿时骤降,东方不败面前的两盏油灯忽明忽暗,众人也看不清此时教主的神情,心中一凛,想起教主生性之酷,手段之辣,此次自己办事不利,还不知会受怎么样的刑罚。 “在武林之中,难道就没有可疑之人?桑长老,你有什么话说。”见桑三娘欲言又止,东方不败点名道。 “禀教主,说道怀疑,属下到认为是嵩山派左冷禅做的!” “嗯?”示意她说下去。 “属下不日前,曾与童长老追查朝廷搅扰我神教商船出海一事,竟查出原来是朝廷锦衣卫佥事卫江明在从中作梗。追根究底,属下得知卫江明乃是左冷禅安插在朝廷中的一颗棋子,可见左冷禅野心不小,一直对我神教虎视眈眈。” 童百熊想想道:“此次屠杀各派,以嵩山派损失最小,不得不令人起疑。” 东方不败思量一番,朝廷从来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武林之中,也确实只有嵩山派左冷禅有这诡计和势力。哼~~~很好!既然你左冷禅要把我神教变成靶子,本座又怎能让你失望。冷笑道:“其他各派与我神教势如水火,滥杀我神教无辜教众,我神教也不能坐以待毙,传令下去,命各分坛予以反击。” “教主英明神武,一统江湖!” 夕阳西下,铜镜前的男子,捻着兰花指,小心翼翼将下巴上的胡须,慢慢撕下,露出阴柔俊美的外表来。自从自己自宫以来,原本的络腮胡子渐渐掉光了,皮肤变得细腻起来。这心思也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不禁开始喜欢上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心下竟隐隐羡慕嫉妒起自己的七个侍妾来。 “教主!” 屋外的声音打断了东方不败的思绪,原本一丝的不悦,在听出来人后,登时变得兴喜。一面不慌不忙地将假胡子贴好,一面道:“莲总管,进来吧!” 杨莲亭穿着枣红色锦袍,端着托盘,他身长八尺,容貌魁伟,雄健的肌肉,包裹在锦袍内,充满男子的阳刚之气,给人铁骨硬汉的感觉。东方不败也不知自己何时起,开始青睐这种极为阳刚的男子。 “这是莲总管,亲自给本座做的?”看到托盘里的碗肉粥,东方不败掩盖在浓密胡须下的嘴角翘起。 “教主”瞅了眼东方不败的脸色,心情甚好的样子。杨莲亭谄媚道:“这是夫人特地为教主做的!”几年来教主去夫人们房间的次数越来越少,近一年更是毫不踏足,自己收了几位夫人的好处,自然要帮她们说说好话。 东方不败瞬间失落,“搁着吧!” “是!”杨莲亭听教主语气冷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将肉粥放在桌上。他本来不过是后院一个打杂的低等仆役,但他巧言令色,又心比天高。将几年攒下的银两,都贿赂了教主院子里的奴仆,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近身伺候教主的机会,不想被教主一眼相中,留在身边,不久破格提拔为副总管,又至总管的职务,服侍东方不败怎敢不尽心,他柔声道:“属下见教主中午进食甚少,恳请教主保重身体!” “嗯~~~”因这句体己的话,东方不败映着晚霞的脸微红,修长的手指,端起肉粥抿了小口,马上吐了出来。‘该死的贱人!你们就这么欲求不满吗!胆敢在肉粥里给本座下春\药!’。东方不败霎时面沉似水,转头见杨莲亭惴惴不安地的样子,怕是吓着他了,随即和颜悦色道:“这里不用伺候了,莲总管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杨莲亭心中坎坷,赶紧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将房门掩上。 东方不败脸色再次阴沉起来,眼露红光。‘这群贱人,怕是留不得了!’ 7、逃婚 魔教再次在武林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其中以嵩山派损失最为惨重。嵩山派十三太保孙有仁等人,被魔教在郑州官道上,惨绝人寰的挖出两眼,截断双手双足。少林、武当、峨眉、五岳剑派不得不协商联盟,准备围攻魔教,武林争斗一触即发。 不管武林争斗的如何你死我活,都丝毫不影响大明王朝的欣欣向荣。七年励精图治,大明国力逐渐强盛,民间更有了“正德之治”的说法。 鼓励商贸,打开海禁,财政富裕起来。所谓“高薪养廉”,皇帝给百官的俸禄提了又提。正德四年全国实行一条鞭法,新征收个人所得税,朝廷还规定地主与农民之间,地租不得超过五成,皇帝在农民间的声望一下达到了最高。 正德二年皇帝亲自主持,由中书省郎中李梦阳、国子监祭酒唐伯虎等负责编写了《论语正议》、《孟子正解》等书籍,重新解释儒家经典,为朝廷取士参考书目。全书不断宣扬“霸权主义”思想:“凡真心投效我大明者,皆吾子民”;“仁者爱人,亦要让四夷接受教化,懂得礼仪,所谓有教无类便是如此”。皇帝紧紧抓住舆论,开设报馆,士人白身都可以通过报纸了解朝廷政令,发表文章。若有贪赃枉法的官员,亦由报纸传遍全国,可谓是声明扫地,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皇帝礼贤下士,尊重人才,平日节俭朴素,膳食不过两菜一汤,七年间两次裁剪宫人,宫内除太皇太后、太后外,用度一律减半,用以接济贫苦百姓。皇帝武功了得,正德五年五月安化郡王朱x反对皇帝新政,侍机叛乱,被甘肃锦衣卫当即拿下;正德三年九月、六年三月皇帝调兵遣将,两次杀得鞑靼小王子铩羽而归。 七年来皇帝文治武功堪比□□、成祖,只是有一点让大臣头痛不已,那就是皇帝的婚事! 正德元年,礼部尚书张升上书,恳请皇帝立后选妃,皇帝以为孝宗皇帝守孝推拒。正德二年三大学士上折再请皇帝选后,皇帝又道不喜小脚女子,废除女子缠足陋习。正德四年,大臣再次上书请求立后,皇帝又以变革时期,政务繁忙回绝。 几番折腾,大臣们总算回过味来,感情皇帝就是不想成婚!可皇帝不大婚,如何能延续子息,稳固大明!三大学士不得不向太皇太后王氏和太后张氏求助,皇帝几年来对张氏兄弟张弛有度,也算优待,张太后与皇帝的关系趋向缓和,皇帝一直不大婚,也是了两宫太后的一块心病。 太后身边总管太监李广,小头小脑,眼珠一转,向太后献计道:“陛下年少,不知□□,可派两名懂人事的宫女,引导一番~~~”又向张太后提到加些春/药、熏香可添情趣。 几年来,皇帝耳目众多,不到傍晚便接到密报,整晚未出御书房一步,李广后来也被皇帝借着由头狠狠打了板子。 朝会上,朱厚照在朝廷上听取国防部尚书刘大夏,关于此次河套大捷的汇报,“陕西陆军部第十九军师长王勋,歼敌五千七百九十四人,俘虏敌军一万四千三百二十一人。”几年来皇帝改革军制,将原来长串的称呼,统一编号,均以数字称呼。 “很好!”朱厚照心中兴奋,面色却十分镇定道,“记王勋一等功,赐银千两,黄金五百两,锦帛百匹。传旨给王勋,把俘虏给朕好好的留着!”可不能便宜了这群强盗,朱厚照狠狠道。 “不知陛下,如何处置?”刘大夏心中暗忖,皇帝不是糊涂之人,不会学以往为昭示□□上国,把那群人全都放归吧? “令他们去修复此次被他们破坏的官道和城池,深刻反思他们的罪行。”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命河套各县官学,各出一人对其进行教化。若真心归顺我大明,肯受教化之人,服刑期满,准入汉寄。”朱厚照没说不顺之人怎么处置,那自然是不断加刑直至到死。 几年来,朝廷早被朱厚照的霸权主义思想彻底洗脑,上上下下只觉皇帝仁义德厚。 大学士刘健出列拜道:“臣有本启奏!陛下,如今四海升平,臣恭请陛下,选后大婚,开枝散叶,以固大明千秋万代!” 一听到这个,朱厚照就后脑抽痛,七年来自己学着做一个好皇帝,适应古代的生活,可他至今还没有适应到要去娶一个女子为妻的地步。要让前世身为女子的他,对一女子产生情/欲甚至爱情,这简直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皇帝面沉似水,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出列跪奏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臣恳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开枝散叶,稳定民心!” “请皇上以社稷为重,稳定民心!”六部九卿以及其他官吏纷纷跪奏道。 感情他们是早就约好了向朕发难,瞧着一个个神色肃穆,言辞恳切,就差泪眼横流了,活像自己不纳后,大明就要完了似的。 半响,朱厚照才幽幽道:“选后一事,就由礼部来办吧!”这始终是一个要过的坎,自己已经逃避很久了。 看下面众人欣喜又松了口气的样子,朱厚照气不打一出来,朕不好过,你们也甭想舒服!“不过~~~朕欲做千古一帝,皇后亦是如此,此次选后,定要选才貌双全,德才兼备的女子!” 几位御史大夫刚想劝谏,皇后重德行,不重外貌。耳听得皇帝神色莫测道:“怎么你们认为朕配不上才貌双全的女子不成!” “臣等不敢!”听皇帝语气,已经是相当不悦了,若是现在谁敢说个“是”字,那纯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既然皇帝答应纳后,至于皇后人选,不就难度大了点,想我泱泱大明还找不出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么! 百官这边是放心了,朱厚照却是心绪不宁。礼部各官员像打了鸡血似的,牟足了劲开始各地如火如荼的选秀活动,朱厚照看着每天不断呈上来的待选小姐画像,越来越烦躁郁闷。该怎么办呢?! 天刚亮,北京城的城门渐渐开启,一行人十二三人鲜衣怒马,飞快由朱雀门而出,溅起一路尘埃,不知是哪家贵族子弟外出狩猎。 8、恒山尼姑 快马加鞭行了大半日,一直在前面的锦衣青年,轻拉马绳,马儿渐渐减速。 “我们已行大半日,他们怕也追不上了,就到前面的茶铺休息片刻!” “是”其他十二人也控制马速,一直跟在青年身后不超过半个马身的样子。 茶铺老板见一行人衣着光鲜,马匹膘肥体壮,走在前面的年轻公子,身材高大,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更加不敢怠慢。 “都坐下!”出门在外,朱厚照也不愿几人都这么拘谨。 “臣~~~~小的越举了!”御前侍卫统领王检暗暗叫苦,皇帝私自出宫,不知宫里如今闹得怎个鸡飞狗跳,真希望禁卫军能尽快找来,将皇帝迎回去才好。 再说皇宫里,今日皇帝未出殿门,百官还以为皇帝御体有恙,甚是担心。直到午时张永才从乾清宫磨磨蹭蹭走出,只命三大学士及国防大臣留下。待其他官员全部离开,方道出皇帝离宫的消息,气得首辅刘健纠着张永衣襟厉声道:“皇上离宫,为何你现在才开殿门?!” 张永吓得吞吞吐吐道:“万岁有口谕,不到午时,不准小的开殿门!万岁爷还有旨意,陛下离宫期间,政务由三大学士共同处理,军务由国防大臣暂代处理,陛下巡查各地,亲自考教各地官员,不日便归。” “胡闹,皇上这实在是~~~~~”谢迁焦急地来回踱步。 “皇上一行几人?”刘大夏如今最关心的是皇帝的安全。 “回大人,万岁带走了御前侍卫班共十二人,不过个个都是好手” “皇上才离宫半日,些许还追赶的上,如今我们还是赶快将皇上寻回才是!”李东阳转身对刘大夏道,“此次怕要劳烦时雍兄(刘大夏表字)了,寻找陛下必须秘密进行,切不可张扬!”就怕有人对皇上不利。 “是的,三位大人放心。”刘大夏拱了拱手,不敢丝毫停留地快步离开。 朱厚照几日考察民情,见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很是欣慰。又游览了一番名山大川,心中抑郁消了大半。 “‘天地有五岳,恒山居其北,岩峦叠力重,诡怪浩难测’。”朱厚照一行人一边登山,一边观看沿路风景,峰峦叠翠,气势异常磅礴雄浑,令人豪气顿生。“这恒山不愧‘北岳’之名,果然风景壮丽!”朱厚照感慨道,耳听得一阵阵洪钟声响,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香火味,“‘深山藏古寺,禅房花木深’”。朱厚照兴致正高,正欲上山一探究竟,却被突然冒出的五个尼姑拦住去路。 一个个子甚高,一看在几人中最年长的尼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我恒山派皆乃女眷,向不许男子入内,几位施主请下山吧!” 朱厚照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我们不进寺庙便是!”说完,便要继续向上攀登。 一旁较瘦的尼姑只身挡住朱厚照去路,“这位施主,请下山去吧!”。其他几个年轻尼姑登时警戒的盯着朱厚照等人。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笑傲江湖》的剧情虽大多忘记模糊,但朱厚照仍然记得后来令狐冲是做过恒山派掌门人的。看这几个尼姑一本正经说什么男女有别,真是笑人,难道那时候令狐冲就不是男人了?!感情是‘个人主义对自己,集体主义对他人’。 朱厚照不悦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既然是大明的土地,我为何上不的山,难道你们恒山派是土匪占山为王不成!” “你~~~~~”几个尼姑显然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被朱厚照一句话哽得说不话来,那高个尼姑喝道:“这位施主,在佛门清净之地滋扰,莫怪贫尼无礼!”前不久定逸师叔率弟子下山给刘正风金盆洗手道贺,山中掌门定闲师傅,又在闭关修炼,如今只有师伯定静主持大局。如今魔教猖狂,若是趁机来犯恒山,可如何是好! “你这几个尼姑,简直强词夺理,我游览恒山关卿何事?再说贵派山门我可进了?!你恒山派掌门是这山大王不成!”自从穿越为帝以来,朱厚照乾坤独断,无论朝堂还是后宫,众人对他鲜有违抗,朱厚照也渐渐习惯他人的毕恭毕敬,被人冲撞,这可还算是头一回。 几个尼姑见他出言无状,又见他身后护卫个个虎背熊腰,腰悬宝剑,双方一时相持不下。只听得一洪亮地声音炸响:“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的敢在恒山滋事?!” 朱厚照循声望去,不由地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极肥胖,极高大的和尚,铁塔似的站在不远地丛林间。这和尚身高少说也有七尺,一脸凶神恶煞,就像恒山的守山门神似地。 王检等人赶紧上前将朱厚照护在身后,警惕地观察来人的举动。 那和尚哈哈大笑,声震山林,轻蔑道:“还以为来了个什么人物,原来是个像姑娘似地小白脸!” “放肆/大胆!”王检等人气得就要拔剑相向,被朱厚照一把拦住温怒道:“你是什么人?!”朱厚照长相俊美,除了皮肤偏白一点,极有男子的阳刚之气。原来是这大和尚故意激他,想乱己方阵脚,看来这大和尚也不似外表看来是个鲁莽匹夫。 大和尚没来由的心中一颤,答道:“我~~~,法号‘不戒’”又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何人,我们要游览恒山,你也要阻拦不成?!” 自己对他有问必答,他却不回答自己,不戒和尚也恼了,厉声道:“我管你游览不游览什么恒山,但你得罪恒山派就是不行!” “哦~~~看来你与恒山派关系匪浅嘛!还说什么山上皆为女眷,这和尚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朱厚照转首对几个尼姑道,“明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哼哼~~~~~”意有所指他们不守清规戒律。“大和尚,你在这来当和尚,莫不是看这里尼姑貌美,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9、剧情开始 “你!”两方不约而同叱道,尼姑们是羞愤地,那不戒和尚却是被道出心中秘密气恼地。 不戒本是一杀猪屠夫,因对一美貌尼姑一见钟情,才入了空门。后来更是与那尼姑结为夫妇,生下女儿。如今被朱厚照歪打正着一语道破,恼羞成怒道,“小子,先吃我一掌!”他飞身扑来,两只手掌像两把蒲团扇子似的,掌风凛冽,对着朱厚照扇来。王检与另一叫李达的侍卫立刻拔剑将他缠着,另有五人分别对上恒山派五个尼姑,其他几人将朱厚照紧紧护在身后。 不戒招式及为迅猛,王检、李达二人,所使太极剑法却专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不戒和尚几掌拍去,犹如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王检飞身一跃,与李达一前一后,不时便将他制住。其他五人也早将几个尼姑点穴押下。 朱厚照此时也没了观光的兴致,暗想:刚刚一番打斗,山上的尼姑必会知晓寻来,还是不要再与他们纠缠的好。“算了,封住他们的穴道,咱们下山!”。几人赶紧照办,一路回到恒山脚下,朱厚照见众人战战兢兢的摸样,不由笑道:“我们到前面酒楼吃饭去!”他虽恼那些尼姑,但又岂是喜欢迁怒之人。 “听说了吗,福建‘福威镖局’被人灭门了!”酒楼内有人小声议论道。 “据说是青城派寻仇,不过确实够狠的,八十多口人呐!”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一汉子立即打住,抄着手道:“那都一个多月前的事了,给你们说个新鲜的,衡山派刘三爷要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知道不?!”见众人不知的样子,洋洋得意卖弄道:“听说众多武林同道都要前去道贺,那才是难得的盛况。” 朱厚照边喝茶边饶有兴趣的听着市井间的小道信息,这茶虽说是酒楼里最好的了,口感实在太差,看来自己的口味是越来越刁了。随口问道:“刘铭永,这刘三爷是何人?” 刘铭永锦衣卫出身,脑子灵活,消息灵通,简直就是本活字典。“在公子面前,他哪当得起‘爷’字,此人名叫刘正风,是衡山派掌门莫大的师弟,以三十六路‘回风雁落剑’号称衡山派第二把高手。前不久归附于朝廷,授了个参将,只是刘正风非得等到金盆洗手之后,才肯接受朝廷正式封官。”言下语气甚是不满。 “哼哼,若他真有本事那也没什么。”朱厚照淡淡道,心中另有计较:这武林乌烟瘴气,名门正派自视清高,说是行侠仗义,实则惹是生非、滥杀无辜。那青城派动不动灭人满门,简直目无法纪,藐视官府。七年的皇帝生涯,朱厚照越来越高瞻远瞩,上位者最须维护的就是社会稳定。如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朝廷威信加深,倒是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收拾这群宵小。 “公子说的甚是,刘正风若真心归顺朝廷也没什么,只是~~~~”刘铭永压低声音道:“有探子来消息说此人结交魔教长老曲洋,才不得不退出江湖避祸。国防部左侍郎杨一清大人也知道此事,授予其官职,只是给那些江湖人一个榜样罢了。” 朱厚照早就自己是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故事世界里,只恨前世并没有拜读过金先生的武侠小说,电视虽看了不少,这《笑傲江湖》却看的断断续续,许多剧情也是不知或是记得模糊。经刘铭永一提醒,自己朦胧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这不是《笑傲江湖》开始的情节么,刘正风与曲洋因音乐而成知己,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被正道同人逼迫,双双自断经脉而亡,留下传世乐曲《笑傲江湖》,刘家上下也被嵩山派所杀。 反正刘正风不是真心为朝廷所用,死就死罢,朱厚照也不觉可惜,倒是可以好生利用一番。五岳剑派胆敢公然杀害朝廷官员,朝廷大可以此为契机,将武林好生整顿一番。 “刘铭永,传旨给杨一清,命其一定要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前将圣旨传到。” “公子,小的~~~~~”刘铭永有些为难,皇帝不是不愿意让朝廷大臣知道自己的行踪吗。 “怎么,你这传声筒子,现在跟我摞担子不成,平日你放的那些鸽子到哪儿去了?!” 皇帝已发觉自己平日里偷偷给朝廷报信的事,刘铭永吓得赶紧跪下。“小人知罪,请公子责罚!” “好了,这事是我默许的,给‘家里’报个信,也免得老先生们担心。以后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像做贼似地!” “是”刘铭永知道皇帝嫌恶的是自己有所隐瞒,赶紧告罪。 月黑风高夜,南昌宁王府内,宁王朱宸濠在书斋压着内心的澎湃,仔细看完信笺,激动道:“洪桐” “殿下有何吩咐”洪桐身为宁王府大管家,是宁王的心腹之一。 “本王命你与日月神教接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宁王朱宸濠素来狼子野心,他本是老宁王第四子,还是庶出,却能继承王位,可见其心狠手辣。朱宸濠得陇望蜀,一个区区郡王爷怎么能满足他的野心,皇位才是他的目标!只是这几年大明国力强盛,皇帝在民间声望越来越高。朱宸濠本见皇帝一直不成婚,怕是有什么隐疾,寻思着把自己的子嗣过继过去,却被皇帝回绝。朝廷几年改革军制,原本手里的军队都被朝廷给收了回去,才不得不借助江湖中人。宫廷里被朱厚照整治的像块铁板似地,打听消息千难万难,若不是自己不惜血本,打通人脉,正德此次出宫,自己恐怕还蒙在鼓里。 “日月神教杨总管已经收了我们礼物,愿为殿下宏图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几年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潜心闭关练功,教内事务都由总管杨莲亭处理。那杨莲亭不过后院打杂琐事的仆役,如今水涨船高,在教内呼风唤雨。洪桐此次前去便是贿赂杨莲亭,据传此人与东方不败关系甚是暧昧。长得倒是魁梧方正,行事说话却粗鄙不堪,且贪财好色。自从朝廷加强对兵器、铁矿监管,江湖中人如今很难找到得心应手的兵器,好在早些年宁王私自铸了些兵器,这次也一并送去大半给日月神教。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可是朱厚照那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你赶快修书一封,命其速速在山西动手,定要那小子有去无回!”朱宸濠已经按耐不住地站了起来。 “是,小的这就去办!”洪桐一揖 “可得小心些,莫要让人抓到把柄!”朱宸濠眯起眼睛森然道。 “小的明白!”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再也止不住的狂笑起来。烛光下朱宸濠原本俊朗的面孔,也变得扭曲狰狞。 10、险象环生 五月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一行人沿着山脉的峡谷穿行,过了这地界就到河南行省了,朱厚照打算到嵩山少林去看看。 自从皇帝明言知道刘铭永报信的事,朱厚照命刘铭永所报消息都需晚上一天,皇帝带人几日左饶右转,几番下来,倒是把接驾的人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峡谷内植被茂盛,郁郁葱葱,时而鸟鸣山涧,知了欢唱,蝉吟不决。一阵微风从峡谷由南向北正面吹来,让人甚觉凉快。两边山林树木也随风摇曳,哗哗之声,更显寂静。 忽的一声似猿猴啼叫,王检立即驾马上前,拔剑高声道,“都小心些!” 十二人纷纷拔出刀剑,将朱厚照护在中心缓缓前行。风声间歇,也未见人影,只是静的诡异。 突然‘嗖’的一声,十几只箭羽哗哗从东西斜上方射出,众人用剑圈花打落。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显身一见!”朱厚照暗暗拔出□□,对着山涧四周厉声道。 吼吼吼~~~~伴着一阵刀刃咣当作响,东西两面半山腰上相继窜出一百来人,瞬间冲下山来,将朱厚照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朱厚照骑在马上临危不乱,“若是打家劫舍,你们放我们离开,我们把钱财留下便是!”敌强我弱,不是充英雄好汉的时候。 “呸,谁稀罕你那点钱财,今天是要你把命留下!”声音苍老遒劲,一健硕老者大步向前。 那就是蓄意行刺了!朱厚照怒极反笑:“既然要我的命,也要让我死的明明白白才是,你们是什么人?又是谁要我的命!”自己带出来的都是对他忠心不二之人,各位阁老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离宫的消息外传。自己出宫不过半月便被人盯上,究竟是谁传出的消息? 朱厚照上位已久,不怒而威,压的老者心头一凛,下意识答道:“吾乃日月神教,雷风堂堂主童百熊是也。”说罢,童百熊一愣,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自己武艺更是了得,偏偏气势在这青年面前落了下层。遂又厉声厉气道:“至于是谁要你的命,你自己应该清楚!”童百熊虽然耿直,但并非莽汉。神教本来不插手朝廷之事的,可自从朝廷监管军械以来,私铸兵器越来越少,这次杨莲亭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十箱兵器,把把都是好钢铸成,让人爱不释手。如今五岳联盟欲围剿神教,这些兵器如雪中送炭,童百熊虽看不惯杨莲亭那小人嘴脸,但为了神教,也不得不接这杀人的勾当。 好个日月神教!朱厚照冷笑一声。早在六年前锦衣卫佥事卫江明灭门一案后,自己就开始关注魔教,几年来宁王动作不断,怕是与这魔教已经勾搭上狼狈为奸。 “童长老,咱们还等什么,赶快收拾了回去!”一起来的还有白虎堂长老上官云,此人年岁不过四十,武功却是魔教中的佼佼者,貌似耿直,实则狡猾。 这些人虽个个刀刃在手,弓箭却很少。朱厚照有金丝软甲护身,刀枪不入,自是不怕。王检、刘铭永等人右手持剑,左手持枪,将朱厚照紧紧护在身后。王检对刘铭永道:“我与李达、肖才虎垫后,你们务必护送公子安全离开!” “好,王兄小心!”刘铭永等人将朱厚照护在身后。 童百熊、上官云自持武功,犹如瓮中捉鳖,纷纷双足一点,跃起数丈,似猛虎下山,直扑朱厚照而来,王检、李达两胯一蹬马镫飞起,瞬间刀剑相交。几番交手,上官云精光大盛,这几人身手极好,却但愿做这富家公子的护卫,这青年到底是何人?! 童百熊虽年过七旬,完全不显老态,出刀极其快速有力。被李达无形化解,大笑道:“原来是武当派,你这太极剑法使得不错!” 李达冷笑道:“不敢,看剑!”。连续使出太极剑‘海底捞月’、‘燕子抄水’直扫其下盘,童百熊双腿跳起,不想李达却是虚晃一招,一招‘虎抱头’剑身一卷直刺其中府穴,童百熊身子一侧,以刀背竖立抵挡开来。 童百熊正准备再次攻击,一阵“砰砰砰”的响声,浓郁的火药味道扑鼻而来。只见朱厚照等人手里不知持的什么物件,一声一个,竟将自己带来的人马去了大半。心疼的大吼一声,也不与李达缠斗,双目喷火直攻向朱厚照。朱厚照双手握枪,夹紧马肚,仰面抬手,对着他连环射击,童百熊已知此物威力,赶紧在空中向侧一翻躲过,不料被朱厚照打中右腿,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右腿像压了千斤大石般沉重,鲜血从伤到的血窟窿留出,比刀割还难受数倍,勉强站起身来。 上官云惊愕失色,他比童百熊有些见识,知道是朝廷□□,只是□□一直威力不大,既没准头又不安全,反而容易伤到自己。今天这些人所持□□,却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上官云远见朱厚照等人已收起□□,料是火药已用光。又见他们成功杀出重围,赶紧不再与王检缠斗,一个虚招,攻上王检气海穴,王检侧身以剑挑开,让上官云翻身从左侧而过,一招“苍鹰捕兔”剑锋直指朱厚照百会。 刘铭永赶紧对上,与王检前后夹击,上官云不敌,一个上翻,飞出二人夹击圈,回到自己阵营。 “全部撤退!”朱厚照高喝一声,对着上官云等人抛出一物件,在空中划过道金光。 侍卫们一看便知是神机营发明的新型□□——‘金蝉茧’。因做工精细,外由金丝包裹如蚕茧而得名。赶紧沿着杀出的血路,纵马狂奔。 上官云已绝不妙,立刻带着童百熊飞离开来朗声道:“全部散开!”却已来不及。 “y~~~~~”的一声响,山摇地动,土石滑坡,除了几个武功顶好的侥幸躲过一劫外,全部被炸得粉身碎骨。上官云也被震得头晕目眩,双耳失聪。此情此景,童百熊目呲欲裂,喉头一甜,长啸道,“我童百熊对祖师爷起誓,定要给兄弟们报仇!”最后一声更是中气十足,在谷中回响不断。 王检等人远远听到,暗自佩服此人武功实在高强,身受重伤,居然还能千里传音。 朱厚照心中愤恨,一群大胆狂徒,看朕不把你们都收拾干净了! 11、前狼后虎 魔教倒是真的跟朱厚照卯上了,朱厚照等人急急回赶,希望能遇到迎驾的兵马。魔教人马遍布天下,山西又是其主要势力范围,朱厚照欲冲出包围谈何容易。几天下来,魔教晨袭夜扰,偷袭不断,弄的他们疲惫不堪,人马也被几次冲散。 今日又被魔教偷袭,王检等人拼死护主,朱厚照才冲出重围,只身向着东北纵马狂奔。 一刀砍入王检心窝,溅得一脸鲜血的童百熊狰狞道:“那小子呢?!”。 这些护卫倒是铁铮铮的好汉,拼死抵抗,无一人临阵脱逃。如今童百熊右腿微瘸,若不是杀医平一指医术高超,用关公刮毒之法,取出了镶入右腿的金属弹壳,自己右腿怕是从此废掉了。对朱厚照更是恨不得抽筋拔骨,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小子慌不择路,向着总坛的方向奔去了!”桑三娘阴森笑道。 “等抓到他,我非要把他挖眼割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童百熊目露凶光,攥着拳头狠狠道。若不不是桑三娘等人前来相助,还指不定能否拿住那小子。 “好,到时任由童长老处置!”上官云素知童百熊狠厉,此次行动他白虎堂也是损失惨重,对朱厚照亦恨之入骨。 “该死!”朱厚照焦急地观察四周地形,身后水流湍急,两侧山石陡峭如壁,殷红若血染,自己被魔教逼入绝境了。 ‘青璁,只有对不起你了!’朱厚照借马镫之力,轻身飞起,拔出宝剑,狠狠刺在马屁上,青璁受惊马蹄四蹬,朝着北方而去,在滩涂上踏出一路马蹄印。 这一运足力气,展开轻功,但觉两耳生风,道旁景物不住倒退,魔教追杀朱厚照数日,却不知他居然身怀内家功夫。 朱厚照绕着山崖行了半日,尽量掩蔽气息。这崖壁四面十分陡峭,就是一流高手,也登不上崖顶。整个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只有中间一条栈道,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寻得一处十分陡峭,人烟稀少的地儿,朱厚照拿出爬墙器,沿着崖壁运足了真气向上攀爬。这爬墙器是他根据现代的爬墙器专门命人制作的,本来是朱厚照用来逃宫用的,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派上用场,那群魔教妖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爬上崖来!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的平地,朱厚照手臂已经酸软无力,浑身颤抖,全身早被汗水湿透,若不是自己一直咬牙坚持,怕早就摔下崖去了。 正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一道银光倏然袭来,直攻膻中、气海、肩负几处大穴,朱厚照一招“风扫梅花”险险躲过要害。只觉右脸颊微微一痛,伤自己的居然是几枚小小的绣花针。这飞针劲道之大,虽有金丝软甲,身上被碰到的地方还是疼痛不已,竟麻的直不起身来。 “什么人?!”朱厚照猛一回头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袭粉衣,身姿飘渺,只身站在一大片深红和粉红的玫瑰花丛之中。本应该唯美的画面,却因粉衣人诡异阴森的扮相,令人毛骨悚然。 “人~~~~那个~~~夫~~人?!”朱厚照目瞪口呆,硬是将脱口而出的‘人妖’二字艰难改口。 眼前这人活脱脱一人妖,一身装束不男不女,衣服鲜艳的就是穿在二八妙龄少女身上,也嫌太艳。脸上更是花团锦簇,像唱花脸似地。身上的脂粉香气隔了几丈远,仍旧浓郁扑鼻,怎一个俗不可耐! 好似这声‘夫人’取悦了他(或者‘她’?!),粉衣人没再攻击,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审视着朱厚照,尖声戾气道:“你是何人,怎么闯进来的!”。声音像男人又似女子,如花旦吊嗓子,比宫里的老太监还要尖细。 朱厚照头皮发麻,‘不会是个疯子吧?!’缓缓爬起,咳嗽一声道:“我看你未盘发髻,应该是姑娘才对!”天知道他说的有多违心!“小子唐突,因被仇人追杀,无路可退,才不得不爬上山崖,惊扰了姑娘!”说完面色虽然镇定,却背若针扎,汗如雨下。 “哼”粉衣人冷冷一声,气势了得,一股强劲内力由内向外直袭朱厚照,好在自己有金丝软甲护身,又以内力抵抗,才勉强压住吐血的冲动。那人广袖一摆,本丢在一旁的爬墙器瞬间被吸了过去。 my god,隔空取物?!朱厚照心中已隐隐猜到,不由得暗自叫苦,在笑傲里,武功高强+男扮女装+鲜衣浓装+绣花飞针=东方不败?! 贼老天,今天自己交上华盖运了,刚出狼穴又入虎口,这次怕真是凶多吉少,当务之急,是自己如何保命? 记得以前电视剧里好像东方不败自从自宫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女人,因为杨莲亭是唯一一个把他当做女子对待的,他才不顾尊严的对那小人予取予求,最后还为了救杨莲亭被任我行所杀。若是自己也把他当做平常女人看待,不知道能不能暂时保住性命?! “那是橡胶做成的,此物产自于南方国家满剌加(现在马来西亚)。”见东方不败对爬墙器很有兴趣,朱厚照解释道。“如果姑娘喜欢,就送给姑娘,还请笑纳!” 东方不败斜眼瞅他一眼,嗲声嗲气道,“谁要你这臭男人的东西!”登时将爬墙器和着内力掷了回来。 ‘我的妈啊!’朱厚照寒毛悚立。踉踉跄跄连退数步,他硬是咬紧牙门,将涌到嘴里的鲜血,咕噜一声吞进肚里。苦笑道:“姑娘,在下并非歹人,待我那仇家散去,我就立刻离开。”心下不停咒骂道:‘该死的人妖,等朕脱困回去,非灭了日月神教不可!’ 突然,东方不败飞快掠过,一把抓住朱厚照右手命脉,纵身一跃而下,向崖底坠去。呼吸之间,快如闪电,朱厚照惊得一把搂住他腰肢。东方不败寒光乍现,空着的右手立刻出掌,直向朱厚照脑门打去,却终是一顿,转而击在对面石壁上,“嘭”的一声,岩石飞溅,打出个一尺来深的大窟窿。 朱厚照骇然,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若是这一掌当真打在自己脑门上,自己不就成‘豆腐脑’了! 两人缓缓落地,朱厚照赶紧放开东方不败,连道得罪。忽听得人声,朱厚照大惊,料到是追杀自己的人马听到刚刚炸响,寻了过来。身边这人就是他们的大boss,自己定然有死无生,当下手里紧紧攥着最后一颗‘金蝉茧’。 自己真要命毕于此?朱厚照有些自暴自弃,又越想越不甘心。国家才刚刚起步,自己还有许多理想没有实现。自己没有子嗣,难道真如历史上那个朱厚欣醇坛谢饰唬强墒歉龌杈。恢雷约盒列量嗫嘟2鹄吹幕祷岵换岜荒切∽踊儆谝坏炕褂心趸姑皇帐埃u液ξ遥恢酪院蠡岵换嵊腥烁约罕u穑 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纠结不已,耳边‘嗖’的一声,东方不败云袖一挥,十几个人瞬间倒地,眉心、太阳穴不停渗血,没了生息。手法之快,犹如鬼魅! 东方不败居然救了自己,朱厚照反映到快:“多谢姑娘相救!小子恐怕还有追兵赶来,就不连累姑娘了,后会有期!”这只是打前阵的,若等童百熊等人赶到,两方一对峙,自己必死无疑。 “谁~~准你离开了?!”朱厚照刚行了两步路,便听到身后人阴阳怪气的一字一句道。 12、娶你为妻 东方不败蹙着眉头,本来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除了莲弟,都必死无疑。只是这青年是唯一一个称呼自己为‘姑娘’的人,就是莲弟~~~~也未成叫过。刚刚下崖,被他一搂,唯恐他发觉自己并非女子,当即出手,但见他相貌俊逸,气度不凡,心头一酥,又舍不得杀他了。 朱厚照哪知东方不败这百转千回的心思,尽量沉住气道:“那姑娘要在下如何?” “留下舌头和手臂,本座就放你离开!”却是东方不败额外开恩。 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朱厚照瞠目结舌。自残?!这怎么行! “小子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是无心,但刚才确实有所冒犯姑娘,姑娘对在下愤恨,在下不敢强辩。”见东方不败不为所动,朱厚照头脑飞转,不停想着对策,最后只得咬牙道,“小子今年虽已及冠,但尚未娶亲,见姑娘也未盘发,应待字闺中,虽觉孟浪,但小子是真心实意愿取姑娘为妻!”为今之计,是先稳住他再说。 东方不败先是一怔,遂即怒气横生:此人花言巧语,当真该死!可又抵不住诱惑,心中一阵触动:这可是第一个说愿意娶自己的人,若说这话的是莲弟,那该有多好! 抬眼见东方不败沉默不语,神色莫测。朱厚照心中更急,尽力令自己看起来满眼真诚道:“在下平日并无不良爱好,也不留恋花丛,家道殷实,绝不会让姑娘受苦。在下一直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亦绝不会三心二意。”说罢,又上前一大步,惊得东方不败不由自主抽身一退。 “吼吼吼~~~~~~~小子!总算被你爷爷找到了,看你这次往哪里跑!”却是两人说话间,童百熊等人闻声寻了过来,看到四周十几具尸体,几人更是目露凶光,_目切齿。 东方不败本就背对着童百熊等人,原本袖袍里手捏着绣花针,准备随时射杀朱厚照,在听到童百熊的声音后,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朱厚照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纳入怀里,龙目微转,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什么怨气,就充我来,放这位姑娘离开!”如今自己是否能活着离开全在于他,必须博取他的好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好小子,就是逃命,也有佳人陪伴,到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上官云嘲讽道。 东方不败被朱厚照猝不及防揽入怀中,只觉男子的阳刚之气袭来,心头一止。又听到上官云等人调侃,身子瞬间紧绷,更是不动。 朱厚照不怒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刚刚承诺要娶这位姑娘为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怎能食言。”说罢,左手搂紧东方不败的腰肢,右手拿出‘金蝉茧’。 童百熊等人面色瞬间变得铁青,这‘金蝉茧’的威力,已成了他们的梦魇。众人连连后退,不自觉的散开两旁让出道来,朱厚照急忙拉着东方不败离开。待出了四里路,一阵马啼嘶鸣,青璁宝马从林间窜出,转瞬来到眼见。原来宝马识途,凭着朱厚照的气息找了过来。看到浑身是伤的青璁马,朱厚照差点喜极而泣,赶紧扶着东方不败上马,自己遂即翻身上去,将他圈在怀中,双腿轻夹马肚,向西而去。 青璁毕竟身受重伤,奔跑近半个时辰之后,渐渐慢了下来。马上二人各怀心思,皆是沉默不语。赶到小镇,已经天色昏暗。幸亏朱厚照上位后将城门关闭的时间向后延了一个时辰,否则二人只怕是要在城外的农舍里将就一晚。未入城门,朱厚照忽的将东方不败再次揽入怀中,拿出马间包袱中的披风,把东方不败从头到脚盖住,唯恐他这副尊容把别人吓死。想想92版林姐姐演绎的东方不败,简直可用‘风华绝代’四字形容,再看看怀中这位~~~~~~其实杨莲亭也不容易! 朱厚照进城时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被机警的守城官拦住盘问,朱厚照腰牌一亮,吓得守城官赶紧放行。那是禁宫腰牌,守城官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这皇宫之物还是认得。 几家客栈见朱厚照面上是伤又一身狼狈,都不敢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却道只有一间客房。 ‘不知还有没有人偷袭,自己跟着东方不败反而安全。’ 本来不到二两的房钱,朱厚照却给了十两纹银,命其赶快准备热水和食物,再拿些活血化瘀的药来,老板点头哈腰喜滋滋地赶紧照办。 门一关上,东方不败拉下披风,露出他那张骇人的大花脸,尖声细气道:“你是宫中之人?”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朱厚照抱拳道,“在下薛维,禁宫御前九品带刀侍卫。”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却是不信。 “在下确实没有欺骗姑娘,我武功虽不济,枪法却很准。当今圣上重视火器,我们御前班也是如此。”说完二人又陷入沉默,朱厚照装模作样明知故问道:“还未请教姑娘闺阁芳名?” 话音刚落,只觉房内瞬间一静,唯听得飞蛾扑火燃起地嗤嗤声,朱厚照即使心跳如鼓,却不得不强装镇定。 “东方”半响,东方不败才悠悠慢道。 跟这人妖在一起,迟早得吓出心脏病!“那个~~~~~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休息~~~~~”。见东方不败皱着眉头,挑眼看自己,朱厚照赶紧又道,“你睡床,我趴在桌上睡就好了!”心中却讥讽道:就你那副尊容,我还会起色心不成! “嗯”东方不败满意地翻身上床。朱厚照也讪讪的坐到桌边凳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给自己上药。 “过来!”朱厚照一愣,只见东方不败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自己。‘他想干什么?’ 见朱厚照面色古怪,东方不败冷嘲道:“你背后的伤,自己也能上的到?!”言下之意是好心帮他上药。 原来如此,朱厚照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凑过去,微微笑道:“有劳了!”。心中骂道:我身上的淤青还不是都拜你所赐! 他相貌本就英俊非凡,此时笑的绚烂,更令人有如浴阳光之感。强壮魁梧的身材,看的东方不败不免面红心跳,耳根发热。“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朱厚照垂下眼睑,故作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与几个兄弟是奉旨出宫办事的,却遇到他们埋伏,说不定是哪地藩王的兵马。”悄然观察东方不败神色,自己有意试探,看看东方不败是否知道日月神教已与宁王勾结一事,东方不败手指微微一顿,继续拿起药来给他后背抹上。微乎之间,朱厚照了然于胸。 13、各怀心思 “刚才你拿的是什么物件,那些人如此惊恐?”看几位长老十分忌惮,究竟是何暗器? 朱厚照拿出‘金蝉茧’笑道:“这东西叫‘金蝉茧’,别看他小巧,若是引爆,这客栈及其周围房屋都会瞬间夷为平地。” 东方不败心中骇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朝廷何时出现如此骇人的暗器了?! 一夜无眠,谁叫自己身边有个不□□呢!‘只要向东再行一日,便可以进入直属,可东边的平定州是魔教教徒的聚居地,自己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况且还要翻过太行山,山间人烟稀少,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段,说不定魔教正守株待兔地埋伏在那了。若要跳出包围,只得暂时改道向西。’ 侧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又心中泛难:‘这妖人武功了得,才智超群,该如何把他甩开?’ 脑海突然晃过恒山派那群蛮横的尼姑,朱厚照灵光乍现,不如祸水北引,把东方不败带到恒山去!‘恒山派掌门定闲,平时极少出庵,现在应该还在山上,其师姐定静、师妹定逸都是把好手,最好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该如何把他引到恒山,且不被发觉呢?’朱厚照暗自沉吟,‘当务之急是先得让他对我放下戒心才行!’ 东方不败躺在床上假寐,回想这一天的经历,简直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不知莲弟寻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一想心中止不住难过,哎~~~~~恐怕莲弟还在与宁王送来的美姬作乐吧! 回想下午自己在小舍精心上妆,看着镜中的自己,黯然神伤:为何皮肤不能再白一点,唇不再红一点,眉不再细一点呢?!心中凄苦黯然,莲弟已经很多天未来过小舍了,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绣花,不断的麻木说服自己,莲弟心里是有我的,他一会就会来了。自己并非真正女子,不能替莲弟留后,既自谓莲弟妾妇,又怎能无大妇风范,胡乱吃醋了。 东方不败正在自怨自艾,一人的气息引起了他的警惕,这人呼吸急促不稳,绝对不是莲弟!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小舍,这个只与他和莲弟的天地,怎能被外人污了去。当即飞身出去,手中飞针直袭来人。男子惊险的避过要害,飞针却刺不入他的身体,应该有什么宝贝护身。使得是武当功夫,是武当派俗家弟子?!东方不败静静的像看死人一般看他。 夫人?!他竟然叫自己夫人?东方不败顿时心花怒放,这是自己一直的梦想,像一个普通女子,被一个男人拥有,为他洗手调羹汤。当下也觉得此人顺眼了许多,长得倒是十分英俊,虽然不及莲弟。 拉着他飞下山崖,自己倒要看看他的仇人是谁,又怎么误打误撞上了黑木崖。——原来是宁王要他的性命,既然是莲弟要杀之人,自己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就把他废了吧!东方不败难得心软的想。 听他真诚地说要娶自己,虽然是出于男女大防,更可能是保命之举,东方不败还是心动了,并鬼使神差的任他带走。 他叫薛维,可说他是御前侍卫自己是不信的。超越年龄的冷静,心思缜密,举手投足不经意间的尊贵之气,不是一个区区年轻侍卫所有的。他究竟是谁?他是否是真心愿意娶自己,还是为了保命?下午一直被薛维搂在怀里,自己头脑一片混沌,只想着这样一直跟他走下去该多好,竟无丝毫想起莲弟。 东方不败辗转反侧,看向趴在桌上的朱厚照,‘倘若他虚情假意欺骗于我~~~~~~’想到此处,不由地目露凶光,指骨分明,‘那就让他见识见识我东方不败的手段!’ 清晨一屡阳光照进来,朱厚照渐渐转醒。 看来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看到已经起身梳洗的东方不败,徒然眼前一亮。象牙般白皙的皮肤,一头钨丝垂及腰间,泛着清辉。 “你看着我做什么?!”发现朱厚照一直盯着自己瞧,想到自己还未上妆,素面朝天,东方不败不由得羞恼喝道。声音有些晨起时的慵懒,不似昨天那般恶心做作,很有磁性。 “其实你不化妆的样子挺好看的!”天地良心,这绝对是句大实话,化了妆的东方不败简直可以当夜叉避邪。 东方不败似嗔非嗔地横了眼朱厚照,也不说话,只是耳根通红,泄露了心事。朱厚照微微一笑道:“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径直走到东方不败面前,在他戒备地眼神中,将他微侧的身子转过来,右手轻轻抬起圆润下巴。东方不败的身子抱起来很柔软,两人站在一起,朱厚照180cm的身高,要比东方不败高出半个头来。好看的剑眉,被修成了柳叶形状,更添柔和之感;五官可能是修炼了《葵花宝典》的关系,少了男子的坚毅,多了几分妩媚;肤质更是细腻光滑,若上好的阳脂百玉,晶莹剔透,因为羞敛,透着丝红晕,让人爱不释手。 如此的东方不败倒真的能称上风神秀丽,容色照人,想来没有自宫前,也是貌比潘安,俊逸非凡的人物,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化成那副鬼样子!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朱厚照赶紧收手,尴尬不已的咳嗽几声道:“我们还是快些梳洗,下楼用餐吧!”。东方不败也红着脸,不知是羞得还是恼得。 出了客栈,朱厚照买来两匹骏马。明知故问道:“东方,可会骑马?” 东方不败垂首轻轻摇了摇头。 ‘你就装吧!’,朱厚照抽搐着嘴角,干笑道,“呵呵~~是我考虑不周,要不我现在去买辆马车来?” 还未转身就被东方不败一把抓住袖袍,“不用麻烦了。”说罢,便走到马前,笨拙的上马。 朱厚照心中哀嚎一声,自己本想趁此把他甩掉的,看来得再想它法,上前将他扶正后,自己也翻身上马,把他揽在胸前,带着青璁冲出北门。 东方不败一直僵直着身子,与朱厚照拉开一定距离,这样下去就是他武功再好也吃不消。既然他有意亲昵,自己也不能不解风情才是。 将东方不败按向自己胸膛,朱厚照莞尔道:“到阳泉还有些路程,你就靠着我睡会。放心,我骑术很好,绝对不会把你摔下去。”气息直扑耳根,酥酥麻麻的,惹得东方不败面色涨红,试着将头枕在朱厚照胸前,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 14、名门正派 朱厚照改向西行,果然顺利跳出魔教包围,一路上与东方不败虚与委蛇,想尽办法,却始终摆脱不了他。不是没想过找当地官府,可是如今身边跟着个魔头,还不知道那些官兵是否够他塞牙缝的,若是惹恼了他,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茶楼里一群汉子噔噔上楼,几人皆穿着玄色短衣,腰间别着‘广盛镖局’的字样。 看几人着装应该是出来押镖的镖师。几人背对着朱厚照与东方不败的位置,四人一桌的挨着坐下,点了菜,喝了茶,一个青年汉子道:“乔大哥,现在总不会在卖关子了吧,给兄弟们讲讲这次衡山之行可好?” 那满脸腮胡的大汉,一股脑喝下一壶茶,一抹嘴道:“你这幺蛾子,一路上唧唧歪歪的。好好好,我都讲给你们听,总行了吧!”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身子不由自主都向他侧了侧。那姓乔的汉子道:“这次我随镖头一起去给衡山派刘正风道贺,那天,可着实看到不少的英雄豪杰啊!” “乔青山,好大哥,快说说都有什么人?”一个汉子急不可耐道。 “你这小子,急什么!仔细听着就是了!”乔青山道:“金盆洗手那天,丐帮副帮主张金鳌、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恒山派白云庵庵主定逸师太、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青城派余观主、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等认识的,慕名而来的,好歹也有五六百人。”说罢嘿嘿一笑道,“那刘正风,我也瞅了眼,不过乡绅土财主模样,若不说他是衡山派刘正风,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弄不明白,刘正风既然都金盆洗手,咱们总镖头为何还不远千里去道贺?”开始说话的年轻镖师道。 “笨啊你!”坐着另一桌,与他原本背坐着的汉子,一拍他后脑勺道:“原本总镖头想着,刘正风好歹是衡山派第二把高手,即使退隐江湖,可势力还在!况且他门下弟子众多,咱们以后行走江西还不要依仗。那知道~~~~~唉~~~~” “刘正风真的结交魔教妖人?”年轻汉子插嘴道。 “那还有假!”乔青山道:“刘正风退出江湖,就是为了那魔教长老,还在朝廷捐了个官!” “怎么又牵扯到朝廷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问。 “到底是你说,还是听我说!”乔青山鼓了眼青年道:“那天午时,各路英雄四面八分赶赴衡山道贺,本来马上就要开席。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又是鸣锣鼓乐,显然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都是一怔,只见刘正风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近来。那官员一看是个习武之人,我还以为是个武林高手嘞!”他一边比划着一边道,“官员也不多话昂然直立,居中一站,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群雄都大吃一惊,我以为是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呢,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说着,瞅了瞅四周,声音越来越小,几人不得不凑近脑袋。“有些沉不住气的,都紧紧抓住身上的家伙,都想着刘正风变声喝骂,众人白刃交加,就算那官员武功再高,也能顷刻间将他剁成肉酱。” ‘这群乱臣贼子!’乔青山声音虽小,朱厚照习武多年,耳力甚佳,听的是清清楚楚。看来杨一清果然按计划行事了。 “那后来呢?!”一汉子忍不住问道。 “嘿嘿~~~~哪知刘正风竟是镇定如恒,跪倒:‘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原来刘正风向朝廷捐了个参将,说实在,咱们这一辈子,要能混个参将当当,那怕是主坟上冒青烟了。不过嘛~~~~~~在场的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要知道,武林中各具名望之人,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刘正风好歹也稳坐衡山派第二把交椅,却因朝廷封了个参将就一副喜不自胜,利益熏心的模样,看的群豪称奇。” 这时小二端着托盘,布上菜。众多都停了停。年轻汉子,吃了几口猪肉朗声道:“乔大哥,咱们边说边聊啊!”又讨好将他茶碗里的茶倒掉,取出身上的酒葫芦。 乔青山一把打住道: “诶~~~出来押镖,切忌饮酒!” “是、是、是!再给兄弟们讲讲后来怎么样了?” 乔青山一脚踩在横凳上,喝了口茶继续道:“送走了官员,刘正风本马上要金盆洗手了,这时,大门外有有人厉声喝道:‘且住!’,就看见大门口走进四个黄衫汉子,一进门,分往两边一战,又有一名个高的汉子从四人间昂首直入,那架势,啧啧~~~简直比刚刚那官府官员还威风。那人高举着一面五色锦旗,旗帜上缀满了珍珠宝石,晃动的直闪眼睛!”瞧着几人吃惊的样子,乔青山不由得吹嘘道:“咱们走南闯北的,一看便知是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走在前面的是嵩山派千丈松史登达,本来几个人正与刘正风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后堂传来女子叫声,原来是嵩山派的万大平劫持了刘家小姐,咱们在厅外就听到刘正风朗声道:‘嵩山派来看多少弟子,大家一齐显身罢!’。他一说完,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前后左右数十人全冒了出来。当时可是一时混乱,我也只是远远瞧着几人劫持着一妇人,几个年轻公子,想来应该是刘正风家人~~~~~~~” 乔青山口如悬河,故事被他说得是高潮迭起,精彩纷呈,就是比那说书人也惶恐不让。朱厚照侧耳细听,想来他不过一个小小镖师,就是他们那个总镖头,怕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去给刘正风道贺,估计也只坐地个下等席位,这大厅之事怎么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怕是为了面子,假假真真在众人面前胡吹法螺罢了。 “真的全部都杀了?”一汉子禁不住嘘声道。 “那还有假!”乔青山道:“魔教作恶多端,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曲洋,毫不悔改,嵩山派也是替天行道,维护武林正义!”说罢,也面留不忍之色道,“那刘小公子,看他低声下气,求嵩山派放他一马,本还替他羞愧,不想嵩山派~~~~~刘正风之女倒是很有骨气,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唉~~~~~”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刘正风一家真正给嵩山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刘正风本欲引颈自刎,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个黑衣人影,那身手简直快如旋风,咱们没一个看清楚的!只听见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便是傻子也知道来人正是魔教长老曲洋,嵩山派丁勉、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分打向二人后心,曲洋将刘正风一推,背上勉强接过二人并力一击。砰的一声,打飞到前庭。我们只听到,一声高叫:‘黑血神针,快避!’。”说罢乔青山仍一脸后怕道:“要知道这‘黑血神针,可是魔教有名的暗器,据说每一根针都喂了尸毒,中针者若内力稍稍不济,必死无疑!” 几人连连抽气,唏嘘不已。“那后来呢?” “嘿~~~~等咱们躲避完,二人早不见了踪迹!不过两人都受了重伤,据说双双死在衡山城外!” 15、论“侠义” 众人 “啧啧”几声,乔青山道:“魔教罪深孽重,死有余辜。这刘正风也是,竟着了人家的道儿,为了什么破音律,闹得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那青年汉子也道:“魔教教徒人人得而诛之,嵩山派不愧是大丈夫,嫉恶如仇,匡扶武林正义!” 其他几人深以为然,不住点头。他们虽觉嵩山派行事狠戾了些,但魔教为武林正道共趋之,刘正风一家身死,也全怪他自己交友不慎,说到底,还是魔教害人。 “怎么,你觉得他们说的不对?”东方不败见朱厚照一脸讪笑,不由得生出几分趣味。门正派向来与神教作对,就是朝廷也将神教归入邪教。至于曲洋,他虽是神教长老,却钟情音律,多年不理神教事务,对其生死,东方不败是漠不关心。 “呵呵~~~~~难道东方认为嵩山派滥杀刘家老小算是匡扶正义?”朱厚照不答反问。 东方不败唾弃道:“这些个名门正派,打着正义旗号,还不是欺弱怕强,尽干些下三滥之事。”眼底尽是鄙夷。 “这位夫人,此言诧异!”原来东方不败说话毫无顾忌,被刚刚那几个镖师听了去。东方不败此时一身清丽女装,这两日朱厚照实在被他衣裳的喷香,熏得头晕目眩,便给他制了几件新衣,如今倒也不像初见时那般恶俗。几人见他年纪约莫二十七八,身边的青年气宇轩昂,一看也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两人举止暧昧,自然而然以为他是朱厚照的妻子。 “哼~~~”东方不败挑眉,若是平常,敢出声反驳自己的,早被他送上西天去了,却因他这句“夫人”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那人可不知自己刚刚在鬼门关晃了一圈,严肃道:“江湖名门正派,都是义薄云天的侠义好汉,夫人不知,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若不是看在是一介女流,这汉子说不定还要揍他一顿。 眼见东方不败寒光乍现,即将大开杀戒的摸样,朱厚照插口道:“这位兄弟才是有所偏颇!” “哦?!”那镖师平时最是敬佩那些江湖豪侠,若不是看朱厚照气度不凡,早拍案而起。此时一副急忍怒气地模样,眼神像是在说,‘若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看我不收拾你’。 朱厚照不以为意道:“这位兄弟,你刚刚说名门正派都是义薄云天的侠义之辈,哪敢问何谓‘侠义?’”也不待其回答,又自顾自说,“小侠,锄强扶弱;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所谓大侠,当以国家兴衰为己任。如南宋郭靖、黄蓉两位大侠,保家卫国,战死襄阳;又有前朝明教教主张无忌,举旗反元,还我汉人河山,我认为只有这样的气魄与豪情才真正值得钦佩与赞扬,才是一代大侠的风范。” 朱厚照占着民族大义,倒把几个镖师唬住,听得不住点头。日月神教前身乃明教,此时朱厚照提及明教前教主张无忌,也算是间接拍他马屁。 果然,东方不败听完后,收敛了杀气,转而一脸兴味地看着朱厚照。 “再说现下大明,鞑靼、瓦剌多年侵犯我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怎不见各名门正派去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那又如何担得起‘大侠’二字!至于小侠,刚刚这位兄弟也讲了”朱厚照看了眼乔青山,侃侃而谈道,“刘正风虽然结交魔教长老,但这娇妻弱子,何其无辜!他们都属于弱小,需要保护之辈,却被嵩山派全部杀害,这有算什么‘扶弱’?再说‘锄强’,五岳剑派,一直说要铲除魔教,可日月神教仍旧如日中天,势力了得,五岳剑派又何时真动其分毫了?刘正风虽然也是高手,第一并非掌门,第二门下弟子也不算众多,跟五岳剑派一比,又算什么‘强’?感情这‘锄强’还得看这是真强还是假强,真正有势力的不敢动,只得找些假的来充充门面,看来五岳剑派也不过如此!” “简直一派胡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叱骂,众人纷纷回头,只见楼梯口站着一群尼姑,为首的老尼姑,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一看来人穿着架势,与那日在恒山所见如出一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着怎么到恒山去找你们,你们就自动送上门了。 朱厚照细眼打量这群尼姑,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两条淡淡的柳叶眉高高竖起,一看便知是个刺头,可她身后跟着的不过是些青年小尼姑,还不知武功如何,能否挡的住东方不败? 那老尼姑往中间一站,乔青山一眼认出,这就是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见过的恒山白云庵庵主,定逸师太。带着几人立即站起,一齐上前恭恭敬敬躬身行礼:“原来是定逸师太,广盛镖局乔青山失敬、失敬!” “嗯~~~”定逸乜斜着眼,微微拱手算是回礼。转而怒视朱厚照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好蛮横的老尼姑,看来恒山派个个都是如此不讲道理!’朱厚照恒定自若道:“当今天子曾立言,不已言而获罪,我只是说我心中所想,你这尼姑就想教训我,难道你比天子还要大?!还是你根本就不把今圣放在眼里?!”江湖中人沽名钓誉者虽多,他们看不起官府,可对皇权仍保持着相当的敬畏,这也不得不是算是他们自相矛盾的地方。 定逸哼了一声,粗声粗气道:“小子休得插科打诨!今日你羞辱嵩山派,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既然让我听到了,又怎能让你胡言乱语,随意诋毁!”原来定逸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因愤怒嵩山派所为,被嵩山派丁勉使诈打伤,耽误了回返行程。她性格刚猛暴躁,又是恒山派掌门定闲的师妹,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远,武林中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今日听到朱厚照诟骂嵩山派,转而牵扯到整个五岳联盟的名誉,暂且先将与嵩山派的不快压下,一致对外。 朱厚照见她右手紧紧抓住剑柄,讥讽道:“出家人一向以慈悲为怀,你这老尼姑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向,不知道阿弥陀佛念到哪里去了?”随即拍手揶揄道:“啊~~~对了,这里可是茶楼,你个出家人不去化缘,竟跑来上馆子,难道你们恒山派都是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口中阿弥陀佛,实者杀人如麻之徒!”后面几句话却是朱厚照胡说八道,故意激她。早在东晋道安时代寺院经济开始兴起,各寺院都有自己的土地经营,化缘只是那些个“云游僧人”或“行脚僧”才做的事。许多寺庙香火旺盛,多有富豪馈赠,僧人生活富裕,上茶楼也不稀奇。 “放屁!”定逸果然是个炮竹筒子,一点就爆,也不顾小辈在场,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声音比男子还要粗豪三分。 她抢步上前,一巴掌就向朱厚照脸上拍去。朱厚照左掌圈花扬起,屈肘当胸,虎口朝上,正是少林拳中的“黄莺落架”。定逸双手一番,双掌继出。 朱厚照暗自叫苦,东方不败作壁上观,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自己岂是定逸的对手?当下双掌划弧,一招“偏花七星”全力与其对掌,这一招少林派基本功夫“偏花七星”似慢实快,似轻实重。定逸看他一副王孙公子打扮,估计武功平平,她本只想教训一番,并未尽全力,未料到这小子身怀内家功夫,到被他一掌击地退了一步。瞠目喝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 16、逃跑失败 “然也,非也!”朱厚照似是而非道。 “什么狗屁东西!你就是少林弟子,老尼今天也照打不误!” “心中有狗屁,才时时念叨‘狗屁’,你这老尼姑说话好臭、好臭!”说罢还用手掌煞有其事的在鼻子前扇了扇。 “你~~~~” 定逸连脸也涨的通红,显是气急,一掌向朱厚照胸腔打去。朱厚照眼急手快,假装不敌,故意侧身向东方不败方向一闪,身后的方桌顿时被定逸劈炸开。 “没事吧?”朱厚照快速将原本坐在桌旁的东方不败拉开。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扒开朱厚照牵着的手,像是在嘲笑他自不量力。手上飞针刷的一声,登时向定逸等人射去。 定逸及众弟子赶紧拔剑,她一招“佛光普照”将飞针打落,其他弟子有的险险躲过,有的被射个正着。“哎呦”之声,在茶楼此起彼伏。 “你这妖女!”此刻定逸怒火攻心,目呲欲裂,拼了命似地攻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倒是气定神闲,手上花针左一挑,右一拨,故意戏弄她似地,让定逸半天近不得身。其他尼姑见师父落得下风,也抽剑前去助阵。东风不败丝毫未放在眼里,眼底地轻蔑更是气的定逸怒火中烧。东方不败只用了四层功力,却在一群尼姑中间穿来插去,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看着东方不败被十几个尼姑一时缠着,朱厚照暗暗高兴,不着痕迹地溜向楼梯,正欲转身下楼,只听见一声娇叱:“你这坏人,要到哪里去?!” ‘该死!’眼角猛然迸射出的冷冽杀意,吓得那人禁不住一退‘好可怕的眼神!’ 朱厚照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一个清秀绝俗的小尼姑。雪白秀丽的瓜子脸,约莫只有十六七岁,婀娜的身形,虽包裹在宽大的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可在朱厚照看来,这小尼姑就是头上长了两个小犄角的小恶魔。被她这一叫唤,不仅定逸喝了声:“仪琳,拦住他!”,东方不败也注意到这边。 如今就是傻子,也知道走不了!朱厚照温怒道:“我娘子在这儿,我当然是哪里也不去。你这小尼姑武功低微,真打的过我吗?!” 仪琳武功本来是这次出行中最弱的一个,所以几个师姐怕她伤着,让她呆着别动。此刻被朱厚照嘲讽,不由得涨的小脸粉嘟嘟的,芊芊玉手紧抓着剑柄向朱厚照左腋刺出,一招“金针渡劫”,被朱厚照轻易避过。朱厚照侧身一个翻转,移到她身后,一掌轻轻推向仪琳肩胛骨,“你还是一边呆着去吧!” 东方不败见朱厚照与那美貌小尼姑‘调笑’,男人果然都好色!气得也不再与这群尼姑罗嗦,手上飞针一横扫,十几个尼姑登时被他打飞,左腿或是右臂大穴上都有一针眼大小的血点,微微渗出血来。东方不败飞针射向定逸,定逸一招“佛法无边”右手挥舞着宝剑,圈花打落。却被东方不败花针钉入剑尖,一股遒劲内力通过针线传入宝剑,定逸只觉右掌及臂膀全麻,人、剑瞬间都被震飞开来。 可不能让他下杀手! “手下留情!”。若真让他杀了这群尼姑,他武功天下第一,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苦了的还是自己,倒时候可就是两路人马追杀了! “怎么,舍不得了?”东方不败不阴不阳道。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朱厚照啼笑皆非,转而严肃道:“我说过,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我们既然要成为夫妻,你就应该相信我!” “我不是~~~~”东方不败诺诺道,只是心中苦涩,自己又非真正女子,如何嫁人!自己已经出来多日,为何莲弟还未来寻他。 朱厚照看他面色黯然,不知在想些什么。柔声哄道:“看到这群尼姑就让人反胃,我们走吧!”又看了眼斜靠在桌腿边的定逸道:“这砸人馆子的钱,咱们一人一半。若是你们赔不起,就留在这当迎宾小姐吧!”说罢牵着东方不败噔噔下楼。 定逸本左手捂着右臂,续气准备再战,被朱厚照一说,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叫器道:“竖子休走!” “师傅!”仪琳泪光闪烁,忙不迭地扑到跟前,急忙拿出恒山派秘药白云熊胆丸给她俯下。 东方不败心中冷笑连连,刚才自己有意试探,假装被围,这薛维果然想跑!‘原来所有的天下人,都是一样负心薄信。在这世上,也只有莲弟一人是真心待我。’东方不败双眸泛着青光,‘不如此刻杀了他,再回去找我的莲弟!’ 徒然脖子上一重,打断了他的思虑,只见朱厚照将一块玲珑剔透的美玉小心为自己带上。这玉佩成弧形,洁白无瑕,双面刻游龙戏珠,栩栩如生,像随时会从玉上飞起,直冲霄汉一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玉上还带有温暖,想来也是他的贴身之物。 “天气这么热,你身子却总是冰冰凉凉的。这是前些时候圣上赐给我的,对滋养身体,调节阴阳甚有奇效。”朱厚照系好后又叮嘱道,“以后可不准摘下来!”这玉佩是自己二十岁生辰,缅甸王进贡的贺礼,一看便知出于宫禁,朱厚照倒也不瞒他。 东方不败冷笑道:“你把皇帝的东西送给我,不怕皇帝老儿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圣上又怎会怪罪”朱厚照莞尔道。 “哼~~~巧言令色!如此多的花花心思,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东方不败收敛了杀气鄙夷道。 总算云开见月,朱厚照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渐渐放下,“孟子有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该顶天立地,行事光明磊落,是非分明。为国家尽忠,对朋友讲义,荫妻庇子,福泽后人。你是我妻,我自然对你好。”东方不败的夫妻观简直有问题,自己对他温柔体贴,倒被他看做是没有男子气概。难道真要像杨莲亭对他那般声色俱厉,才是男人味的体现?! 朱厚照又道:“夫妻之间本应该相亲相爱,举案齐眉,才能幸福美满。若妻子对丈夫畏多过于爱,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爱情,更多像是委曲求全。”说罢有些感叹道:自己这一辈子怕是注定是畏多过于爱,纵富有四海,到头来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朱厚照一番高谈阔论倒是说得东方不败一怔,随即想到自己与杨莲亭,不由得黯然神伤。 17、真心难求 半响,东方不败开口道:“方才为何帮日月神教说话,他们不是一直在追杀你吗?” 这人妖果然不好糊弄,朱厚照浅笑道:“一个人要做出正确的判断,首先要足够的理性,就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和自己喜好偏见。我对日月神教以及哪些名门正派的评价亦是如此,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不喜欢,就以偏概全,全部否认或是肯定。” 东方不败也来了兴趣,朱厚照继续道:“在我看来,并不是所有日月神教的人都是邪恶的,同理,名门正派也都不是光明正义的化身。例如:青城派灭门福威镖局,嵩山派滥杀刘正风全家,这些道貌岸然、整日将正道侠义挂在嘴上的伪君子可比真小人要可怕邪恶的多。多少英雄豪杰,往往不是死在魔教手里,而是被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逼杀。”如《天龙》里的萧峰、《倚天》里的张翠山、就是《笑傲》中的令狐冲,开始也被正道共趋之。 ‘此人见识绝非等闲之辈!’东方不败深深看了眼朱厚照暗自沉吟道,‘这个男人心沉似海,就是自己也很难揣摩出他的心思,薛维,你究竟是什么人?!’ 言多必失,朱厚照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这样赶路也很无聊,要不我唱歌给你听。” 东方不败抬头也看不出喜怒来,朱厚照狡黠道:“我音律一般,但你好歹也鼓励一下才是。”遂即象征性清清嗓子,脱口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一曲唱罢,只觉畅快淋漓,凡尘俗世置于胸外,自己已经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朱厚照心头一愣,穿越以来,自己步步如履薄冰,渐渐变的满心算计,防备甚深。到不想唯一一次心头稍觉松快,竟然是跟这魔头在一起。 低头见东方不败神色莫测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揶揄道,“怎么,被我英俊风姿迷倒了不成!” 腰间瞬间一疼,朱厚照故意呲牙咧嘴,夸张嚎道,“哎呦~~~我还没娶你过门,就这般对我。若是真娶了回去,我还不成了‘妻管严’?!” 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风情万种。东方不败感叹道:“这作词之人能有如此心境,却是难得!”两人几日相处下来,东方不败心细如尘,很快发现朱厚照不喜自己矫揉造作的模样,如今他声音也不在嗲声嗲气。雌雄莫辩的嗓音,柔中带刚,煞是好听。 “你怎么不认为是我作的?”朱厚照好奇问。 东方不败鄙夷的哼了一声,不再搭他。 朱厚照见怪不怪道:“其实这后面还有一首诗,你可要听?” 东方不败只看他,眼神示意道‘有话快说!’。 朱厚照抑扬顿挫朗声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倘若前面自己还有些矫揉造作,到最后却是发自内心的一番感慨。看了看怀中的人,这样一位惊天动地,威震当世的武林怪杰,最后却落得个凄凉窝囊的死法,只觉得真是命运作弄,造化弄人。 东方不败抓着朱厚照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气氛一下比先前更加沉闷。 这可不是自己的初衷!朱厚照有意活跃气氛,看着路旁星星点点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灵感闪动: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你笑的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 东方不败何曾听过这样的情歌,满脸羞红。不由得又想起刚刚茶楼里的小尼姑,转而冷笑道:“你倒是挺会哄人的!” 可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朱厚照正色道:“哪有,我只是有感而发!” 瞧他说的真挚,东方不败十分受用的不再计较。朱厚照心中长长舒了口气,人妖真是难侍候。 赶到太原府安顿下来后,朱厚照特意去买了胭脂水粉,各种女子饰品。前世身为女人,当然知道什么最讨女人欢心。东方不败看着朱厚照买的东西面色复杂,似是六分欢喜,四分难过。 “怎么,不喜欢吗?”果真是人妖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会不明白。 “不是”东方不败目光闪闪,似有泪花闪动,“薛郎~~~~~~” ‘薛郎?!!’真是败给他了,这人妖有让人崩溃的潜质!赶紧把人揽进怀里,生怕被他瞧出端倪,“怎么呢?” “我~~~~~我~~~~”东方不败嗫嚅道,他并非真正女子,也不算是男人,让他如何开口?!心虚的岔开话题道:“你怎会如此讨女子欢心,莫不是~~~~?哼!”,言罢觉得自己所料不错,又是委屈。 “天地良心,我真没跟任何女子纠缠不清过,纯洁的就像白纸一样。”朱厚照就差指天起誓了。自己又不是百合,而你也不算女人! “噗嗤~~~~~”被朱厚照滑稽的比喻逗乐,东方不败嘴角微微勾起。 总算笑逐颜开,朱厚照柔声道:“来,我来给你画眉!”说着就牵着又傻掉的东方不败坐在梳妆台前。 虽然已经七年没画过妆,但相比东方不败毁灭似的化妆技术,朱厚照还是很有自信的。东方不败抿着嘴,甚是紧张,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朱厚照浅浅一笑,仔细的为他上妆。气息相互缠绕,不知是夕阳照射,还内心的那抹甜蜜,两人面颊都红了。 “好了!”半响,朱厚照扶着东方不败刀削的双肩对着镜子道。 “我~~~~~~”东方不败呆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星光点点地抬头看着朱厚照,忸怩不安道:“薛郎~~~” “真是伊人红妆”朱厚照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东方不败绸缎似地肌肤,眼神变得越来越黑亮,像漩涡般要把人吸进去。盯东方不败微张的红唇,喃喃道:“很漂亮~~~~~真的”。说罢,竟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18、恻隐之心 唇齿相接,东方不败霎那间睁大眼睛,震惊的僵直身子。朱厚照磨蹭着红润的嘴唇,邪邪一笑,甚是魅惑。一把将东方不败揽入怀中,未等其惊呼出口,以唇封口,快速的伸出舌头侵入东方不败口中,一阵吮吸,迫使其与之缠绵。 原本准备封住朱厚照穴道的双手,不知何时攀向他的脖子,如溺水之人,只能紧紧抱住朱厚照这根浮木。东方不败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以前与他那七个侍妾在一起时,也未有过如此大胆的行径。不知所措的任由朱厚照不断深入,如坠云端,飘飘然然。 怀里的人早已软瘫成一汪春水,难道他没接过吻?朱厚照喘着粗气,沙哑道:“笨蛋,居然不知道换气?” 东方不败眼神迷离的看着朱厚照,如水的眸子波光潋滟,因为刚才的激情,连身子都染上了粉色,真是秀色可餐。 璀璨一笑,朱厚照再次擒住东方不败有些红肿的嘴唇,细细品尝里面的芳香。与上次的缠绵悱恻不同,这个吻强势而霸道,东方不败只得紧闭着双眼,任其不断地探索深入。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才依依不舍分开。 “你~~~~~你~~~~~~”东方不败顿时羞得不知所措,红着脸埋在朱厚照怀里就是不肯抬起来。 被他纯情的表情取悦,朱厚照心情大好:“太原府甚是繁华,今晚还有庙会,不如我们去逛逛?”心下却盘算道:此人喜怒不定,不如趁着今晚人多,正好甩掉你! 晚间,太原府的闹市灯火通明,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朱厚照故作兴奋地拉着东方不败东瞧瞧,西看看,一路下来倒是买了不少零嘴吃食,还专门地给东方不败挑选了匹上好的红色绸缎。 看到东方不败双目含情,面带喜悦地看着自己,朱厚照也对他笑笑,转过头来,面色瞬间阴雾地拉着他故意往人潮汹涌的地方挤,却被对方反手死死扣住了手腕。 ‘这人狗皮膏药似地,当真粘着自己了!’朱厚照摆脱不得,羞恼地咒骂道。 忽然机警地觉察到四周似有似无的视线,一直紧跟自己,犹如锋芒在背。倏然回首环顾,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哪有什么可疑之人! ‘难道是魔教跟来了?’朱厚照暗忖,只得打消心思,面不改色地牵着东方不败匆匆回去。 客栈一片寂静,掌柜和小二都不在堂里。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越过朱厚照走在前面,拉着他进了自己房间。 朱厚照也觉诡异,沉默的跟着进了屋。东方不败对他璀璨一笑,瞬间对着窗外飞出几枚绣花针。随着外面几声惨叫,朱厚照开门一瞅,几具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横在跑堂内。又是魔教妖人,真是阴魂不散!又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甩开东方不败。 “薛郎,今晚你就留下来吧!”东方不败语气平常,脸却泛起淡淡红晕。 朱厚照看他娇羞扭捏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惭愧。不管当初他跟着自己是什么原因,但连日来自己对他虚情假意,东方不败倒是真心相待。算起来,他也救了自己三次性命了。 朱厚照叹了口气,一把将东方不败揽入怀中,把头埋在对方肩上,满脸复杂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欺骗感情的人最没品!七年来,自己虽越来越擅长攻于心计,但从没在感情上欺骗过谁。一路行来,自己对东方不败百般算计,更在内心不断骂他‘人妖’。傍晚两人亲昵,也是他刻意温存,令他放下戒心。 东方不败一代枭雄,武功才智皆是强悍,却独在感情方面脆弱的不堪一击。东方不败十一岁双亲辞世,童百熊这忘年之交虽待他不错,可毕竟是个粗犷汉子,哪会留意到兄弟内心想法。教内弱肉强食,相互防范、算计,自相残杀比比皆是,怎会有人毫无目的,平白无故的去关心一个人,更别说还是个男人了! 岂不说东方不败以前的七位侍妾对他畏多过于爱,杨莲亭对他更是没有丁点爱护珍惜,待他如猪狗般呼来喝去。从来没有被他人珍视过,他不知,更辨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他只是太需要这份温柔了,太需要一个男人的认同。朱厚照不经意的柔情,如同甘露一般,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灵,迷失在爱情的陷阱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也不知今晚是否还有敌人,二人都没睡意。东方不败取出买来的大红绸缎,含笑道:“我想现在就把它做成衣服。” 见他如此,朱厚照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愧疚怜惜之意。室内灯光昏暗,怕是会伤了眼睛,朱厚照寻到楼下拿了几盏油灯和蜡烛,点的室内一片光明。东方不败也不说话,含情脉脉的眼神追随着他进进出出。 灵机一动,朱厚照又从柜台找来纸笔,虽劣质了些,也不影响他的灵感。 见东方不败不解的看着自己,朱厚照故作神秘调他胃口道:“你不是要做衣服么?” 将布料搭在衣架上,东方不败下针极快,飞针走线,简直可跟现代的电动缝纫机媲美。时不时转头看看朱厚照,只见他认真地看着自己,在案几上画着着什么,心中恍然,更是欢喜羞涩。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不断加快,看的朱厚照心中连声赞叹。 衣服刚一做好,东方不败按耐不住的飞身到案几前,瞧着桌上的图画,喉头一哽,眼角竟有些湿润。 画上人着一袭红衣,面带羞涩,双目含情,云鬓绕绕,身姿婀娜。朱厚照书画得唐寅真传,画风又受西方素描写实的影响,将绣花的东方不败画的更像三分。画上右上角一行行楷龙凤飞舞,取曹子建《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觉得这样的东方很美,所以就画了。画的不好,可别笑话。”朱厚照笑着就要将画收起,却被东方不败一把夺过道:“既然画的是我,那就是我的了!” 语气中不经意撒娇,令朱厚照不自觉地宠溺道:“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今晚的月色很好,东方不败难得好心情的,多赏了几枚绣花针给外面侍机偷袭的人。 19、采花贼 一阵得得马蹄声,道上行人纷纷侧面,只见一对男女共乘一匹白马,坐在前面的红衣女子,笑意嫣然,像夏池里的荷花,婷婷玉立,娇艳无比。身后的男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让人赞叹‘好一双璧人!’。只是二人行径大胆,在这官道上亲亲蜜蜜毫不避讳,好些人红着脸只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心中却是艳羡不已。 “东方,咱们到前面歇息下吧!”朱厚照瞅着前面的酒幌子道。 两人经那晚后,相处越渐和谐,朱厚照对东方不败倒生出几分怜惜之意,这几日待他更细心呵护。 心中暗叹魔教追杀他的人马来的之快,朱厚照更是心生忌惮。看来自己还得依靠东方不败庇护,况且自己也确实摆脱不了他,便收起撇下东方不败的心思,待寻他法。一路不紧不慢的向着顺天府出发。 刚进酒肆,众人目光瞬间积聚两人身上,二人久居高处,受万众瞩目也是平常。朱厚照瞧着酒肆十分简陋,怕也没什么好的,淡淡道:“有什么好的,都上些上来!”朱厚照不喜饮酒,为了迁就东方不败,又怕他贪杯多饮,只要了二两竹叶青。柔声哄道:“等到了广灵,给你加餐。” 东方不败只笑不语,眉宇间的风情,看的邻桌的几个儒生个个面红耳赤。老板吆喝一声孙女,赶紧摆上吃食。 那卖酒女正直妙龄,容貌秀丽,见朱厚照如此温柔体贴,又是风流倜傥,难免春心荡漾。酡红着脸,拖着木盘,忙将碗筷和酒给两人摆上。心下奇怪:‘这公子不过二十来岁,可他夫人却显年长许多,个子也比普通女子高挑太多!’又暗自可惜,‘多风流的人物,却是已有妻室。’卖酒女子自知身份,倒也没什么非分之想。 东方不败见卖酒女呆在这里不走,眯了眯眼,冷气全开,‘自己的人,怎能被他人窥探!’,又见朱厚照并未多看那女子一眼,只是殷勤地为自己布菜,登时心情舒畅,拿起筷子给朱厚照夹菜道:“薛郎,你也吃。”语气比平时娇媚了许多。 朱厚照知道他在秀恩爱,也顺着他的意,吃了起来。 “啧啧,小娘子,可真是漂亮!”一个不怕死的声音冲着东方不败道。 怎么吃饭也不能消停?!回头见坐在靠官道的桌前男子,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东方不败。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啊,居然敢调戏东方不败这朵‘食人花’,朱厚照忍俊不禁想。 “哈哈哈~~~”那男人转而对着朱厚照一阵评头论足,戏谑道:“小娘子,男人虽要挑俊的,但也要挑强的才行,你这小相公不成啊!”说着瞬间移到二人眼前,点住两人穴道。 朱厚照面沉似水,冷喝道:“你是什么人?!行走江湖,连名字都不敢报吗?!” 店内的人看到这番情景,几个稍有正气的正准备出手相助,只见那人抽出一把钢刀,瞬间将桌子劈的四分五裂,众人顿时唯恐不及,作鸟兽散。 男子哈哈大笑道:“你也别激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爷我‘万里独行’田伯光是也!” “田伯光?!”朱厚照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有些熟悉,但又实在想不起这号人物。讪讪道:“没听说过!” 田伯光自鸣得意,被朱厚照如此轻描淡写一说,激地跳起来:“没听说过!我田伯光响当当的江湖人物,你竟然没听说过!”显然田伯光见朱厚照身配宝剑,误以为他也是江湖中人。气急败坏道:“哼,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今天你媳妇陪定我了!”。 田伯光在回雁楼与令狐冲坐斗输了之后,满肚子怨气,本想寻着恒山派的尼姑,报复一把。行至此地,看到酒肆里卖酒的姑娘姿色上佳,当即起了色心,正想虏了去,东方不败和朱厚照便来了。田伯光一见东方不败眼都直了,那卖酒女不过是朵小野花,这东方不败却是朵娇艳的红牡丹。田伯光自认自己是个爱花惜花之人,艺高胆大,也不怕朱厚照有什么背景势力。 简直是想死找不到理由,朱厚照莞尔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有非分之想的好!”道的却是实话。 田伯光只觉在嘲讽自己,嘿嘿笑道:“我就是想了,你又耐我何?!”说着伸手要往东方不败脸蛋上揪。 “淫贼大胆!”朱厚照也怒了,跳起身来,拔出佩剑刺向田伯光。 “你~~~”田伯光大吃一惊,这人没被自己点着?却是朱厚照金丝软甲的作用,不仅刀枪不入,就是点穴也对他无效。 朱厚照哪是田伯光的对手,不过噌噌噌过了十来招,便落了下风,可他硬是咬牙不让田伯光进得东方不败半点身。 田伯光正暗自得意,‘嗖’的一声,只觉几道银光闪过,田伯光下意识赶快回身,一阵乱砍,打的连退三步。定眼一看,伤人暗器竟是几枚泛着青光的绣花针,那红衣娘子目光凛冽,手持花针,哪像被自己制住的摸样,大骇道:‘看来今天自己是遇到高手了’。赶紧运气逃跑,却是棋差一招,被东方不败射来的飞针钉入小腿扯住,疼的痉挛抽搐,快刀砍掉细线,田伯光转而万分凌厉的攻向朱厚照,一招“围魏救赵”。 东方不败坐在凳子上气定神闲,未移动分毫。见田伯光不顾生死的直扑朱厚照,当即一惊,手上飞针立刻投向田伯光刀身,看似平常的绣花针,力道之大,竟将田伯光手中大刀打飞。 田伯光提足了力气,两脚生风,瞬间跃出几里之外,这‘千里独行’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不败也没再理他,关切的将朱厚照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你跟他拼命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讨好你。’朱厚照心中暗道。自己自然知道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可他一心想要做女人,试问刚刚那种时刻,哪个女子不喜欢‘英雄救美’的,不希望受到男人保护?!这是一种态度,自己刚才的奋不顾身,迎合了他做小女人的心态,只会令他心中欢喜。 看他如此关心自己,朱厚照到真有几分感动。自己贵为帝王,身边嘘寒问暖的人自然不少,可有几人是真心实意,是真正关心朱厚照这个人,而不是他背后带来的权力? 将东方不败揽入怀中,吧唧一口,吻上了东方不败侧脸。揶揄道,“你是我妻子,当然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你~~~”东方不败瞬间脸红像柿子,恼羞成怒狠狠瞪他一眼,呢喃道,“傻子”。心头却有些惆怅:‘以前莲弟哪次遇事不是寻我庇护,倒从未这般待过我。’一时想着想着不由觉得眼前的俊逸青年似乎比之莲弟更加英武非凡,令人安心。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进了广灵县,朱厚照留东方不败在客栈休息,自己出去仔细了解当地人文风俗,百姓民生状况。 东方不败正在房间梳洗,听得原本喧嚣的跑堂,一阵刀刃乒乓响声,外面瞬间安静下来,一人嘎吱上楼,一脚踹开自己房门。 错愕地看着来人越走越近,东方不败低下头,支起身子,兀自喃喃道:“莲弟~~~” 20、选择 “你怎么离开小舍了!”杨莲亭也不多话,单刀直入喝道:“知道我找的你有多辛苦吗?!” 几年来东方不败对杨莲亭千依百顺,此刻杨莲亭声色俱厉喝叱于他,东方不败条件反射般嗫嚅道:“我···我····”没了后文。 ‘半天放不出个屁!’杨莲亭及不耐烦道:“赶紧跟我回去!”说罢,拖着东方不败就要往外走,自己也下了黑木崖,还不知道那个伪装东方不败的包大傻能否瞒得住众长老。可这一拉竟如负千金,丝毫带不动东方不败。 “怎么了你?!”杨莲亭动怒道。四年前自己被提为神教总管,当时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鸿运当头了,没想到竟是东方不败对自己起了龌龊心思。这厮神功大成后就开始喜着作妇人打扮,整天幻想着当女人,脂粉摸得是鬼见了都绕道走,这一年更是房门都懒得出半步。自己与他半推半就在了一起,他到自命妾妇,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但这回子不声不响地跑下黑木崖不说,现在还敢忤逆他了! “我”东方不败嘴唇轻起,突然感觉室内多了一人,抬眼一看,寒光瞬间闪过眼底,原来不知何时朱厚照已站在门外。 在东方不败抬头瞬间,杨莲亭没了声息,满是惊艳之色。如今的东方不败一改外日恶俗打扮,面若芙蓉,人比花娇。看的杨莲亭两眼珠子都出来了,心中意/淫,下身淫/荡道:‘几日不见,这厮不再做那令人作呕的恶心打扮,虽是老了点,倒比那勾栏苑的头牌还要美上几分。’ 朱厚照本是买了当地有名的陈记南沙酥,想给东方不败尝尝。听见周围人群骚动,瞥见客栈被一群紫衣人团团围住,老板和小二都被赶了出来,当即心中一凛,逮住店小二胳臂问:“怎么回事?” “原来是薛相公啊”店小二对朱厚照倒是印象颇深。干这行的,眼力最重要,朱厚照一进客栈,老板和他就觉得此人绝不简单,非富即贵。“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帮人莫名其妙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赶人。”言下甚是委屈,又想起什么惊叫道:“薛相公的娘子好像还在里面!” 朱厚照原本担心是魔教又来追杀,不想这店小二如此大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就连在外看守的紫杉人也向此处张望。朱厚照瞧这几人下盘不稳,武功平平。又见几人望着自己并没特别反映,便知绝不是来追杀自己的。 朱厚照快步上前,双手同时打向手握横刀的紫杉人:“我夫人在里面,都给我闪开!” 这几人本是杨莲亭心腹,平时仗着杨莲亭作威作福,欺善怕恶,不过三脚猫的功夫。朱厚照两手夹着刀刃一挑,几人顿时退开数步,已不敢再拦。 进入厅堂,抬首见东方不败的房门大开,朱厚照脚尖一点,轻身上楼,正好撞见二人拉扯的情景。心下恍然:恐怕这就是有名的小人——杨莲亭了。 细眼打量了番,杨莲亭浓髯满腮,虎背熊腰,形貌极为雄健威武,却偏偏又做书生打扮,反倒显得十分滑稽。他脚步虚浮,面色淫/荡,令人心生厌恶。 忍着上前将两人立刻分开的冲动,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盯着东方不败。见他错愕的愣在原地,任由杨莲亭拉着手,心越来越沉,只觉一股无名之火,在胸腔倏然升起,越烧越旺。 ‘我这外人,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朱厚照前袍一抖,刚气凛凛地大步下楼。 看到朱厚照提着糕点站在门边,东方不败先是不知所措,又是心中甜蜜,那糕点定是他专门买给自己的。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朱厚照已经转身下楼,面色淡淡,眼底讽刺难掩。东方不败只觉浑身瞬间凉了个通透,本来打算让莲弟吃醋,若是莲弟找来就杀了朱厚照,但如今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给老子站住!”杨莲亭也回过神来,见朱厚照头也不回地直直往外走,正要叫人拦住他,却被东方不败一把拉住。奇怪道:“怎么了?” 杨莲亭并未认出朱厚照,这不得不归功于古代人物画太过写意。古代绘画由于没有引入西方素描往往人物比例失真,杨莲亭看到的朱厚照画像,是个长脸虎目的青年面孔,一时之间也认不出这就是宁王交代不惜一切代价绞杀之人。 “东方?”杨莲亭并非蠢人,立刻发觉不对。 “没什么”东方不败勉强笑道。 十来个杨莲亭带来的紫衣人,瞅着朱厚照面无表情的从客栈出来,心中皆是一怔,‘没想到这青年还有这等气势。’随即又遐想联翩,‘难道杨总管真把他老婆给上了?’当下又有些鄙夷朱厚照,‘真是窝囊,老婆被人强了,屁都不敢放一个’,都不再拦他。 朱厚照面如寒霜地驾马冲出广灵县,自己方才并没有看错,东方不败眼眸瞬间迸发出的杀意,他想杀了自己,因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原来自己的存在就是让杨莲亭有危机感,只是东方不败对杨莲亭赌气的产物。朱厚照干笑几声,自嘲道:‘还以为杨莲亭长得多帅了,简直像动物园里演情景剧的大灰熊。东方不败审美观根本有问题,就算不爱帅哥爱猛男,也要挑个好相貌的不是。自己好歹也算翩翩美男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居然比不过杨渣渣!’遂即摇头失笑,‘自己在想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对他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心生怜惜罢了,难道还真喜欢上他了不成!’ 东方不败跟着杨莲亭出了南门,心中踌躇恍然若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朱厚照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过是才相处十天的人,居然让自己念念不忘起来了。 杨莲亭诉苦道:“那包傻子窝囊的紧,我出来找你这么多天,天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东方不败淡笑道:“倒是为难莲弟了。” ‘你知道就好!’杨莲亭不耐地嗯了一声,大着嗓子道:“你不是就爱窝在房里绣花吗,以后没事不要到处乱走!” “嗯”东方不败沉默地看了眼身旁的杨莲亭,不自觉触摸到胸口的温暖,原来是薛维送给自己的暖玉,东方不败有些失神。 当初仍由薛维带走,不过是为了考校莲弟对自己的感情,如今杨莲亭寻来,本该满心的欢喜,却落得心头空空荡荡。杨莲亭丝毫未问自己为何出走,这几天过得如何,不由得心中将他与朱厚照暗自比较,一个是粗鲁莽夫,胸无点墨;一个温文尔雅,文武双全。简直是云泥之别,一天一地。 不过短暂的十日,东方不败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薛维吸引了,那种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上位者披靡天下的气势,以及不时的温柔体贴,都令自己着迷,就像英雄惜英雄一样,欣赏这个人,渐渐对他心软下不了杀手,甚至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情愫。 东方不败此时带着面纱,坐在马车里。几个紫杉侍者可不知这就是他们鼎鼎大名的东方教主,还以为是杨莲亭从刚刚那富贵公子虏来的小娘子,谄媚道:“恭喜杨总管,又得一美人!” “你这嘴贱的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杨莲亭怒道,唯恐东方不败误会。 “停车!”车内人幽幽道。 “有什么事?”杨莲亭鉴貌辨色,自是看出东方不败与以往大不相同。 “我有事,先不回去了!”东方不败淡淡道。 “小娘皮,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紫杉侍者毫无眼力跳出来,还以为是这小娘子不从杨莲亭。 “你是什么东西!”东方不败云袖一挥,双手一挑,那紫杉人登时四分五裂,脑浆蹦出。 众人哗然,无不变色。 杨莲亭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地哆哆嗦嗦道:“教~~~主~~~”。其他人才知眼前这红衣女子,居然是威名赫赫的东方教主,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骨架全散了一般,软瘫在地不住求饶。 东方不败飞针一出,跟着杨莲亭一起来的,全都瞬间扑倒在地,没了气息。 “立刻取消与宁王的合作,否则~~~”一阵冷笑犹如地狱索命阎罗,余音还在,身影已巳弧 21、祸事 ‘薛郎进京必会朝东行,一路追去,定会寻到他!’东方不败心下徘徊,‘倒时该怎么向他解释?薛郎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女儿身,他是否能真的接受我?!’心中顿时凄苦无助,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朱厚照心事重重,行了半响,才发觉自己居然一直向着西在走,赶紧调转马头,回了广灵县。见城门脚下一中年妇人正带着三个小孩向着路人讨要吃食,看着下午特意买给东方不败的南沙酥,朱厚照顿时心口堵得慌,全给了他们。几个小孩两眼放光的看着食物,不停咽着口水异口同声道:“谢谢大爷,大爷一定会有好报的!” 看着几人面黄肌瘦,狼吞虎咽的样子,应该饿了很久。自己治下还有饥民,难道是贪官横行不法?“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士,从哪来的?” 那妇人哭声道:“大爷,我们是从河套那边逃难过来的。”原来这妇人一家住在边境地区,三月鞑靼小王子来犯,杀了他家男人,女人孤苦无依,便到盂县投亲,身上又无盘缠,才一路行乞讨。 朱厚照又问了当地官府应对情况。妇人只道官府虽有救济,但僧多粥少,自己带着孩子争抢不过,只得挨饿。朱厚照拿出二十两银交与妇人,助她投亲。 妇人感激涕零,连连拜倒相谢,朱厚照心情沉重,牵着马向原来的客栈走。 “大爷大富大贵,长命百岁,行行好,给点吃食吧!”还没行几步,朱厚照便被一乞丐拦住,窝着手心摊在朱厚照胸前,卑躬屈膝的又道了好些恭维话。 这中年乞丐身形高大魁梧,虽神情闪烁,伏低做小,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朱厚照身子一闪也不理他,此人满口谀词,想也是长期乞讨。明明身强力壮,却不去找个正经职业,朱厚照立马想到了古代专业乞讨队伍——丐帮,一群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混混,瞥见这人身上也没有所谓的布袋。 乞丐瞧朱厚照绕道走开,当即耍泼,随口詈骂道:“什么东西,不过这看那娘皮几分姿色,装什么好人!” 简直莫名其妙,朱厚照龙目一瞪,冷厉道:“我的同情心只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看你人高马大,却在路边行乞,定是四肢不勤,好吃懒做之徒。”自己因东方不败之事,心情抑郁,此时被这乞丐一骂,顿时火山爆发般,只想发泄,“像你这样的人,于国于家无望,真是羞愧为人!”说罢,也不管愣在当场的乞丐和围观的人群,愤然离去。 乞丐被周围群众指指点点,羞恼地对着朱厚照所行方向吐了口浓痰道:“呸,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心下狠狠道,好小子,一会爷爷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双蛇恶丐’严三星的厉害! 朱厚照回到客栈,店小二殷勤上前接过他手上马绳,奇怪道:“薛相公,您怎么没跟您夫人一起?”见朱厚照面色瞬间阴霾,店小二好心道,“相公别怪小的多嘴,虽不知道您们是怎么了,但夫人一个弱女子,现下只身到处寻您,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这~~~”原来东方不败后来又回来过一次,正好被小二撞见。 他没有跟杨莲亭走?!朱厚照先是一愣,此刻心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又很快埋入心中,消失不见。“请问小二哥,我娘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店小二见朱厚照神色莫测的样子,愣愣指着东大街道:“尊夫人向着东门去了!”。 朱厚照踌躇了一会,最终脚尖一点,一个空翻上马,感激的抱拳相谢道,“多谢!”。快速的冲出了东门。 随着太阳最后一抹余晖也埋入山间,朱厚照放慢马速,自己一股脑的追出来,没想到这四处荒山野林的,看来今晚只得在野外过夜了。 乘着天还未全黑下来,朱厚照拾了些干柴,将马上的干粮拿出来,心中怅然道:这十来日的朝夕相处,我与东方不败都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逢场作戏罢了。自己虽对东方不败由防备到心生怜惜,但我与他根来就是两路人,如今难得摆脱他的好机会,还去找他干嘛,最好今生都永远不见的好! 月照林间,倒影出斑驳的树荫,一群飞鸟惊起,朱厚照警觉的抽出宝剑,环顾四周朗声道:“什么人?!出来!”等了半响,也无人回应,朱厚照才稍稍放心坐下,好没来得及喘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阴沉的笑声在林间回荡,激得朱厚照一股脑跳起身来,厉声道:“修要装神弄鬼,滚出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来者不善。 “哈哈哈····”一人影晃晃悠悠地从漆黑处走出来,竟是刚刚与朱厚照街上争执过的乞丐。此刻肩上比白日多盘了两条三角头青蛇,更显诡异。严三星龇着满口黄牙阴笑道:“小子,敢骂老子,今晚就让你命丧此地,作个孤魂野鬼!” 又是江湖人,这群罪该万死的江湖人!朱厚照寒光四射,等朕回宫,非要把你们都灭了不可! 严三星正准备动手,林间又飞出两人,一青一蓝,直攻其背后,严三星大惊,回旋出掌,肩上两条小蛇也向有灵性一般,瞬间直立起上身,分别攻击两人。但二人武功高超,又是双面夹击,不过十来招,严三星披红带彩,被青衣男子制住。 “此人如何处置,请公子吩咐”原来是早先被魔教冲散的刘铭永和李达两人。 “杀”十几日的逃命生涯,朱厚照对这群江湖人已经厌恶至极。 “啊!”的一声,李达瞬间出剑直捅入严三星心窝。与刘铭永一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叩首道:“臣护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好了,都起来吧!”见二人生还,朱厚照心中高兴,“你们是如何找到朕的?” “回禀皇上,那日小臣与李达被魔教冲散,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便一直朝着东北方而行,一路打听陛下消息。今日小臣与李达本准备投宿客栈,恰巧在二楼看到陛下纵马离开,便一路跟来。”刘铭永不敢有丝毫隐瞒道:“发觉有人暗自跟踪陛下,不知是敌是友,才决定先隐而不发,让陛下受惊,臣等罪该万死!” “朕知你二人忠勇。”朱厚照浅笑道,又瞥了眼严三星尸体,“把尸体掩埋了吧!” “刘铭永,如今可知迎驾兵马行到何处了?” “启禀皇上,李浩然大人的兵马,正在太原府四处寻找陛下。”刘铭永见皇帝并无怒气,道:“小臣以为,当让其速来护驾。” 朱厚照颔首道:“飞鸽传书给李浩然,命其速赶至蔚县,我们在那等他。” 22、身份 客栈上房内,李浩然神色肃穆的上前一步,前袍一摆,跪拜道:“臣国防部北城兵马指挥使李浩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将军辛苦了。”朱厚照淡淡道,“好生整顿休息,明日速速回宫!” “臣遵旨!” “此次朕微服私访,各地官府并不知晓,朕亦不愿扰民,就不要开仪仗了。” “是!” “跪安吧!”朱厚照一边坐到书桌前,一边拿起朱笔开始批阅一个月来留置的奏折。 突然房间犹如一阵风穿堂而过,似一团红云飘进房中。 “东方!”朱厚照定睛一看,眼前红衣佳人一脸决然,不是东方不败是谁! 东方不败面沉似水,虽冷笑连连,却不住的泛着凄凉:“是应该叫你薛郎,还是皇帝?!” 既然身份已经揭穿,自己也没必要再装下去。此刻自己若有半点示弱,必定当场暴毙。朱厚照周身气质浑然一变,不再是温文儒雅的贵公子,而是气势万分凛冽的帝王。他慢慢起身不喜不怒地看着东方不败一字一句道:“是、夫、君!” 东方不败先是一怔,瞬间面色涨得通红,眉毛渐渐竖立勃然大怒道:“到现在还敢戏弄本座!”说话间手中的绣花针刷的一声向朱厚照急刺而去。想他是气急,这两针刺得又快又急,却是刺偏了方向,并未伤到朱厚照要害。 眨眼之间,朱厚照胸前衣襟、袖口被东方不败刺破出几道长长的口子,手臂上不停渗血。 东方不败知他有金丝甲护身,转而向他太阳穴刺去,朱厚照一个折梅手,不顾生死地直取其腋下,将东方不败反搂入怀。 东方不败开始虽一心想杀他,如今俊颜就在眼前,这一针却是怎么也刺不下去。倒被朱厚照揽进怀中,尖声戾气道:“你干什么!” 多说无益,朱厚照也不多话,抬起他下颚,便狠狠的吻了上去。吮吸着苍白的嘴唇,有什么能比吻更能安抚着颗不安的心呢! 这个吻霸道却又无比的安抚人心,东方不败猝不及防,待回过神来不由得又气又恼,正准备反手一击。只听见房门猝然大开,一群侍卫持着刀剑涌入,眦目喝道:“有刺客,护驾!” 朱厚照一把将东方不败头按入怀里,身子一转,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他挡住。目光凌厉地一扫来人,威严十足道:“退下!” 刘铭永等人见外面的守卫通通被人点了穴道,唯恐皇上遇险,才不管不顾地直闯进来。哪知道看到的竟是这副光景。个个先是一呆,遂即吓得面无血色,纷纷低头看着脚尖,躬身倒退出来。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客栈戒备森严,这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东方不败一把甩开朱厚照胳臂质问道:“你一直在骗我!”眼睛如死水一般死死盯着他。 “你不也一样吗?”朱厚照龙目微转道。 “你什么意思?!”东方不败登时精光大盛,瞪圆了眼睛,嗫嚅道:“你~~~都知道了?!”声音连同身子都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像秋风中萧瑟的落叶一般。他知道自己不是女儿身了?!他其实早就厌恶自己了?!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还以为他有些喜欢自己的,原来只是痴人说梦,自己痴心妄想! “东方!”看他面色煞白,神色莫测,朱厚照知道东方不败又在钻牛角尖了。将他再次拉入怀中抱紧,准确无误地吻住了潋滟地红唇,直到两人都快喘息不过来,朱厚照才放开他,转而磨蹭着东方不败白皙的脖颈,安抚道:“不要多想,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你的!” ‘喜欢?!’东方不败睁大美目,眸中的泪水萧萧而下,朱厚照怜惜的悉数吻去道:“宝贝,乖!不哭了,乖!”。 朱厚照越是柔声哄他,东方不败越是泪流不止,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自卑。他自己不是女儿身,却也不是男人,只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怪物而已! “好了,东方不哭,不哭了宝贝!”朱厚照心情也十分混乱,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自己也不明白,可看到东方不败伤心,一时间什么肉麻兮兮的话都不过大脑似地,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蹭了蹭东方不败湿润的嘴角道:“宝贝,你要是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东方不败总算破涕为笑,啐道:“没个正经的!”面上却是飞着红霞。又道:“你真的是~~~”虽已是笃定,东方不败还是想听他亲口说清。 “我确实是当今天子。”明显感觉怀中的人身子紧绷,安抚的抚摸道:“此次出宫一是为了考察民情。”朱厚照顿了顿道:“二则是为了逃婚。” 东方不败迅速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朱厚照苦笑道:“我虽为皇帝,但这婚事却是做不了主的,我不想与一个素未谋面,毫无感情的人成婚,所以跑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不是女儿身?”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更是细不可闻。 朱厚照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笑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相遇的地方是黑木崖吧?日月神教教主姓东方,名不败。”瞅见东方不败不敢置信的表情,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道,“在宫里,什么形形□□的人没见过,要没这眼力,我这皇帝也不用混了!” “那你~~~不觉的我这样很奇怪吗?”反正话已经说开,东方不败破罐子破摔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东方很美,让人恨不得一亲芳泽。”朱厚照又亲了亲东方不败脸颊。 “可你还是会娶亲不是!”东方不败埋头闷闷道,只恨自己不是女儿生,不能为朱厚照繁衍子嗣。 手一顿,朱厚照也不知该怎么说。自己是皇帝,必须要延绵子息,这是自己的责任。即使自己不喜欢女子,朱厚照也没有办法不这么做,一时间两人一阵沉默。 “呵呵~~~我只是说笑而已。”看他为难的模样,东方不败抬头抿着嘴强颜欢笑又故作霸道道:“但你这里只能有我一个!”说着手指戳了戳朱厚照心口。 他是皇帝,不可能不娶妻纳妃。一想到他今后的三宫六院,东方不败心如刀绞的疼的不能呼吸,急促的呼了几口气道:“我~~~”他打算怎么安排自己呢?自己这污秽的身子肯定是进不了宫的,他是皇帝,要什么美人没有,要是他不要自己了,我该怎么办?东方不败简直不敢想象。 “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朱厚照见他笑的比哭还难看,没来由心头一闷。本欲脱口的宽慰话语只觉瞬间苍白无力,一时词窘。拉着东方不败坐下,将他搂坐在怀,不得不僵硬地岔开话题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23、出手 东方不败枕着朱厚照肩膀慢慢道:“我想你会进京,定要向东而行。行至蔚县,却发现来了许多京城口音的汉子,个个面色饱满,脚步稳健,一看就是长年习武之人。这蔚县不过个寻常小镇,只有这一家客栈,今天却是戒备森然,我便揣测定是有什么大人物到此。而此时此刻能到这里的‘大人物’,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 听着东方不败有条不紊地推测,朱厚照暗赞‘东方果然心细如尘,才智超群!’ 东方不败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原来宁王命杨莲亭派人刺杀朱厚照,并不敢告知朱厚照的真实身份,只道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东方不败见朱厚照气度不凡,虽也多番揣测,却也怎么想不到朱厚照竟然是当今圣上。 ‘若不是自己寻来,怕是就此错过了!’东方不败心中黯然。‘想他也从没想过要找自己吧!’ 朱厚照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只得抱紧他,“跟我走吧。” “嗯” “宫里的生活虽然枯燥无聊,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的”看到东方不败诧异的眼神,朱厚照莞尔道:“怎么,东方不愿意一直在我身边吗?”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傲然道:“在这世上除了我东方不败,还有谁足以与你并肩?!” “是、是、是,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朱厚照失笑的半是认真半是取笑道。 “你知道就好!”虽然面飞红霞,气势仍是不减。 看着瞬间恢复自信,又变得高傲夺目,神采飞扬的东方,朱厚照有些着迷又有些失神。心中怅然:‘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却是你的不幸。’ 此次自己出宫并不仅仅是因为逃避婚姻的任性而为,而是七年压抑的宫廷生活的一次大爆发。七年来,朱厚照谨言慎行,一边小心的沿着历史的足迹,一边大胆的推行的他的改革。明朝是中国开始落后,西方国家开始发展崛起的时期。虽然这是在《笑傲》的世界里,但总体的世界局势并没有改变,既然上苍让他成为了大明的主宰,那么他就不会让历史再度重演! 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只有臣子和奴才,在高高的宫墙里,只有孤独。记得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每晚只得捂在被子里偷哭,无助的时候只能自己打气,气馁的时候只能自己加油。若不是长期的自我控制调节,朱厚照怕早已变得疯狂。 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朝廷里的顽固派,正等着自己出错好群其而攻之。但他们又是必须存在的势力,因为他们所代表的是大地主、大贵族,是皇帝存在的根基。而且自己也需要这股力量来牵制□□的势力,通过不断的分配权力,寻找两派势力的平衡点,而将国家大权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现在的朱厚照早已经不像前世那般真诚,他的真心已经藏得太深太深。对于东方不败,他有动过怜惜之心,甚至渐渐有些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但这并不是爱情,最多能算得上喜欢。东方不败吸引他的可能是两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一个努力的想做女人,一个尽力的当好男人,都是人中龙凤,手握权柄,高高在上;却又同样的孤独寂寞,无人能懂。 当然,也许朱厚照还受到原著的影响,知道东方不败是个为爱义无反顾、不顾一切的人物。他并非为了权势、利益来到自己身边,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有他陪伴着,反倒是自己的幸运。 一行人日夜兼程,总算在三日内赶回了京师。 几位阁老得知皇帝在外遇刺,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君臣在御书房谈论了一个多时辰,皇帝很干脆的认了错,几位阁老也不好意思再揪着皇帝出宫的事不放,这宁王竟敢行刺皇帝,简直是罪不可赦,天地不容!皇上可是至成祖以来,大明盛世的希望! “刘大夏,速命国防部东南军部出兵,协助监察院、大理寺审查宁王谋反一案,与宁王有牵扯之人一个也不准放过!”朱厚照冷声道。宁王谋反已是板上钉钉,定要连根拔除这颗毒瘤。“另外嵩山派,公然杀害朝廷官员,目无王法,藐视朝廷,命华北军部出兵围剿!” “臣等遵旨!”国防部大臣刘大夏、监察院左都御史刘建、大理寺王鼎出列接旨。 宁王谋反一案很快查清,宁王朱宸濠及其家眷押送北京,收监宗人府,废为庶人;朱宸濠等参与谋反人员全部伏诛;慈宁宫总管太监李广,收受宁王贿赂,泄露国家机密,判斩立决。 朱厚照只字未提日月神教参与行刺的事,就连监察院左都御史刘建呈上来关于魔教参与宁王谋反的折子,也被朱厚照压了下来。 东方不败随朱厚照进宫,赐住永宁宫。永宁宫乃大明贵妃的住所,其含义不言而喻。此事引起朝臣以及太皇太后、皇太后强烈不满,皇后还未选定,皇帝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入住永宁宫,这置将来的皇后于何地! 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虽能驻颜,但外貌看上去也比皇帝大出不少,众人不由得想到宣德年间万贵妃。宣德年间明宪宗皇帝极其宠爱比他大十六岁的贵妃万氏,最后还将其追封为皇贵妃,难道老朱家还遗传恋母情节不成! 朱厚照却是不理这些,上完早朝便会去永宁宫陪伴东方不败,他绣花,自己就批折子。 “这左冷禅实在老奸巨猾!”朱厚照搂着东方不败冷哼道,眼中杀气外露。 东方不败拿起国防部呈上的折子细细看来,冷笑道:“左冷禅这招‘弃军保帅’,将谋害刘正风一家的事情全推给丁勉、陆柏几个家伙,还请动少林、武当来说情,把自己倒是撇的干净。” 知道东方不败的才华,也了解他的性情,朱厚照到不避讳他看奏折,有时一些政务还会与他讨论,从某个方面来说,东方不败还真是个贤内助。 “哈哈~~~~他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以为杀人灭口就可以了吗?”朱厚照话锋一转,调侃道:“东方,你不是最讨厌那些名门正派吗,为夫这次帮你好好出气可好?!”一口亲在东方不败粉嫩的脸颊上。 “你~~~”东方不败佯打朱厚照胸膛,被朱厚照一把抓住,又是亲了一口,羞得脖颈都红了。 “张永”朱厚照对着殿外唤道。 “奴才在!” “传旨给国防部,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擅杀朝廷钦犯,藐视朝廷,命华北军部速将其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正法!”这些武林人士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血肉之躯,怎敌得过朝廷的枪林弹雨。 “奴才遵旨!” 24、大婚 “启禀万岁,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方慧禅师、武当清虚道长求见。”僧录司左正来报道。 ‘来的真快’朱厚照放下手里的折子,嘴角勾着嘲讽道:“宣!” “贫僧(贫道)少林寺(武当)方慧(清虚)见过皇帝陛下。”二人作揖行了禅礼。 “两位师傅不必拘礼,来人,赐坐。不知两位师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朱厚照明知故问道。 方慧也不拐弯抹角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陛下容禀,贫僧与道长,是为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一事。”他昨日接到掌门师兄的书信,要其在皇帝面前为左冷禅说情,保下左冷禅。 “左冷禅?”朱厚照淡淡道,“此人身为掌门,御下不严,纵容门下弟子滥杀朝廷要员刘正风满门,罪不容诛!此事大师休要再提。” 皇帝态度如此坚决,倒是出乎方慧意料。刘正风不过授了个江西普通参将的职位,却被皇帝说成是朝廷要员,这几字之差,意义却是相隔个十万八千里。 方慧不得不软言道:“陛下,左掌门虽管教门人不利,但刘正风勾结魔教,正道难容,左掌门身为五岳盟主,对其却有辖权。况且他只是命门人将刘正风带回审问,乃是门下费彬、史登达等人望文生义,滥用职权,擅杀刘正风一家。左掌门知道也甚是愧疚,已经将屠杀刘正风一家的弟子按门规处置,左掌门愿负荆请罪,请陛下法外开恩!” 朱厚照已经冷下脸来,目光微寒:“敢问大师,是五岳盟主的权利大,还是朝廷的权利大?费彬、史登达等人明知刘正风已被朝廷授予官职,却仍敢痛下杀手,可见嵩山派内从未将朝廷放在眼里过!况且这几人即使罪有应得,也因交与朝廷处置,左冷禅私自将其处死,不是藐视朝廷又是什么?!”朱厚照一路穷追猛打道,“朝廷一直严禁拉帮结派,这五岳盟主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不依不饶,清虚道长起身一揖,“陛下息怒,五岳联盟乃是为了对付魔教妖邪,匡扶正义,并非是犯上作乱,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左掌门虽有罪过,却也是为了正道侠义,恳请陛下从宽处理!”方慧也无话可说的恳求道。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朱厚照峰回路转道:“既然少林、武当都为左冷禅求情,怎么也不能拂了两位师傅的面子。他左冷禅向负荆请罪就不必了,少林寺为武林泰山北斗,又与嵩山派比邻而居,就由少林寺代为接受左冷禅请罪吧!不过左冷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何处罚交与少林寺戒律堂,按武林的规矩办。身为五岳盟主,连自己的门人都管不好,还妄谈什么清除魔教,匡扶正义。命五岳剑派重选五岳盟主,由少林寺、武当共同主持。” 朱厚照突然冷笑道,“当然,也是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五岳剑派还是愿意推选左冷禅为盟主,也不会怪罪。” “陛下~~~~这~~~~~”方慧与清虚听的是张口结舌,“此事~~~~~万万不可啊!” 皇帝如此处置,岂不将少林、武当推到风口浪尖。他人不知内情,定以为是少林、武当从中作梗,压制五岳剑派。况且左冷禅还是五岳盟主,向少林寺负荆请罪,由少林寺戒律堂处置,不是明着打五岳剑派的脸了么?!表面虽有朝廷撑着,背地里五岳剑派必会与少林、武当产生间隙。 “怎么,给少林、武当脸面,尔等却要拂的面子不成!”朱厚照沉着脸道。他左绕右拐的将事情,绕到皇帝的脸面上,若是二人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大不敬,就是欺君之罪。五岳剑派本就矛盾重重,朱厚照命重选五岳盟主,却又不取消左冷禅的资格,就是要让几个门派内讧,最好斗的你死我活,同时孤立了少林、武当,自己则可渔翁得利。 “贫道(贫僧)不敢”皇帝震怒,少林、武当也不敢不依。 “好”朱厚照展颜道,“那就辛苦两派了!”。 五岳剑派中,本来属嵩山派实力最强。此次被朱厚照逼得自断臂膀,如‘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等嵩山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都被诛杀。嵩山派实力、声望大跌,其他门派必会蠢蠢欲动,欲取而代之。 事情纷沓接至,礼部又送来了皇后的候选名单,按规矩这事本由太皇太后、皇太后决定,但皇帝在选后一事上的坚持,最后的选定大权便落到了朱厚照手里。 作为以后相伴一生的伴侣,即使没有爱情,朱厚照还是十分重视的。明朝为防止外戚专权,皇后多从寒门选出。皇后必须心胸宽广,具有一定的政治眼光,气质优雅,高贵大方,最主要的还要有一个老实懂事的娘家,最后朱厚照敲定了中书舍人夏景之女——夏雨烟。 夏氏年芳十八,贤良淑德,性情随和,喜欢诗词歌赋,其父兄也都是老实诚朴之人。 正德六年八月,皇帝大婚,大赦天下。 坤宁宫新房内,一片喜庆,碗口粗的龙凤烛烧得时不时吱吱作响,朱厚照拿起秤杆,轻轻挑开盖头,一阵珠环嘭呛作响,女子眉目低垂,脸飞红霞。 两人坐在喜床上,先由几位诰命夫人送上象征吉祥如意、多子多福的瓜果点心,喝了合卺酒。朱厚照由内侍引领到耳房换下衮服,穿上便衣。回到新房,新娘已经换下吉服,端坐在龙凤床上等候了。一头乌黑长发,更衬出精致的五官,玲珑的身姿。 众人皆退,朱厚照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在圆桌旁进退两难。这可是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情/事,就是与东方相处的个月,两人最多不过偶尔亲密,从没更加深/入过。 房内的红烛摇曳,熏香绕绕,映照的夏雨烟恍若神仙妃子,似幻似真。 朱厚照红着脸来到床前,隐匿于袖袍中的手紧紧握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梓童的闺名叫‘雨烟’吧,可是取至‘绿遍山原满百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夏雨烟美目流转,娇羞的点点头:“让陛下见笑了。”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朱厚照没来由心神一荡,胸口一阵燥热,难道是天气太热了?暗自镇定勉强笑道:“皇后无需太过拘束。嗯~~~不如我们聊聊吧!梓童的生辰是哪日?” “五月初八”夏雨烟齿如含贝,低低道。 “哦,那皇后的幸运花是睡莲!花语是‘纯洁的心’。‘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记得前世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是五月八日的生日,虽不知阴历、阳历有多大差别。朱厚照心猿意马,随口胡诌道:“俗话说,面由心生,皇后气质纯真、典雅,朕观之可亲。” 皇帝俊逸不凡,温文尔雅,令自己好感倍生。被皇帝如此夸赞,夏雨烟心甜如蜜,盈盈一笑道:“多谢陛下夸~~~”这‘讲’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夏雨烟突然闷哼一声,双目一闭,直直的倒向床内。 “梓童!”朱厚照怵然抬头,只见东方不败正站在自己两米开外,双眼喷火的死死瞪着昏迷的夏雨烟。 26、梦醒时分 一场情/事结束,天已经微亮了。揽着东方不败纤细的腰肢,朱厚照看看天色,再过一会,便会有人到坤宁宫侍候自己跟皇后漱洗更衣,他必须马上回去。 “东方~~~”朱厚照蹭了蹭怀中正熟睡的脸颊,他知道东方不败在自己睁眼的瞬间已经醒了,即使他伪装的很好。前世身为女性,朱厚照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自己可不像那些神经粗条的男人,对自己身边人的细微举动一点察觉也没有。 紧了紧抓着朱厚照衣襟的手,东方不败浑身酸楚难受,不只是身体,还有心。‘天亮了,他要走了吧!’,自己昨晚故意真气逆行,假装走火入魔,偷来一晚的缠绵。没有情人晨间的耳鬓厮磨,也没有温情软语,眼眶不由得又红了。 看着东方不败呆呆发傻又甚是委屈的样子,朱厚照都唾弃起自己来,原本以为东方不败跟着自己总比杨莲亭那渣滓好,现在看来自己比那人渣还不如了。抚摸着他嫩滑的肌肤,朱厚照歉然地吻了吻了东方不败道:“我去去就回,你再睡会,等醒了我就回来了!” 东方不败好像真得准备入睡般,缩回薄被里,闭着眼睛。 已经决定要好好对他,可自己却一直都在伤害他。朱厚照心中愧疚地亲吻了他的鬓发,保证道:“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原本侧躺在龙床上的人儿倏然睁开了双眸,勾起一抹算计成功后的欣慰却又夹杂着苦涩的复杂容颜。 两人一个月来的相处,东方不败早隐约感觉到朱厚照对他亲密有余,却爱意不足。朱厚照不通男女之事,处/男总是对他第一个欢好之人有着特别的情愫不是吗?‘夫君,只要我东方不败想要的,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得到。而我最想要的,是你全心全意的爱我!’ 由于昨夜所有的注意都转移到了坤宁宫,乾清宫相对冷清了许多,几个守夜的小太监东倒西歪地靠着檐下的红柱子打盹儿,朱厚照踢了踢离殿门最近的一个。小太监睡眼朦胧,迷糊着皇帝怎么突然出现在乾清宫了?犹如醍醐灌顶般,吓得“啊”的一声,哆嗦地匍匐在地。 “鬼叫什么!”朱厚照压低声音喝道,就怕这小太监一声叫唤,把其他人弄醒了,示意他跟进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身子禁不住颤抖地小心道:“奴才~~萧~~~萧平~~~” “嗯!今日你就给朕在外面好好的守门,不准任何人打扰,若是让第三人知道你今早见过朕~~哼哼”朱厚照冷笑一声,言下不言而喻。 萧平顿时像小鸡啄米般磕起头来:“万岁饶命啊,奴才昨晚奉值守夜什么也没看见。” ‘还算机灵’朱厚照满意道:“下去吧!”,转身通过密道回到了坤宁宫。 新房还跟昨晚一样,夏雨烟被东方不败点了睡穴,仍在床上昏睡。朱厚照给她一番推宫过血,总算渐渐苏醒。 见皇帝衣冠整洁的看着自己,夏雨烟顿时脸如火烧一般,糯糯道:“皇上,昨晚~~~”。昨晚自己怎么了,她只记得当时在跟皇上聊天,皇上还夸了自己,自己又喜又羞正要答话,就一下没了神志,后来~~~ 看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地样子,朱厚照淡淡道:“怕是昨晚酒劲太大,皇后正跟朕说着话,就昏睡了过去。” 夏雨烟登时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居然在新婚之夜抛下皇上,自顾自的睡了过去,这可是反了‘女戒’,若是因此被皇上厌恶~~~越想越慌,最后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一大早就看美人垂泪,朱厚照更是愧疚,柔声道:“好了皇后,朕并没有责怪你,你也不要自责,等会宫人进来看见你这样,还认为朕欺负你了呢!” 夏雨烟总算破涕为笑,怯生生道:“谢陛下怜惜” 朱厚照敷衍一笑,朗声道:“都进来吧!”。一群奴婢才小心翼翼地进了内殿,伺候二人梳洗。 有经验的嬷嬷看喜床整洁,鸾帕也没有落红,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夏雨烟也窘地满脸通红。 “昨晚朕不胜酒力,先睡了过去。这鸾帕先收起来吧!” “是”,皇帝不胜酒力?!这怎么可能,昨晚皇帝是先喝了不少酒,但进喜房的时候还是精精神神的,而且那合卺酒可是按太后的吩咐,特意加了料的,皇帝居然能把持的住?! 朱厚照现在只想快快去给两位太后请安,东方不败还在乾清宫等着自己了。 张太后因为先前身边太监李广勾结宁王谋反的事情,唯恐皇帝对自己心生间隙,对皇帝夫妇格外的和蔼可亲。陪着三人坐了一会,朱厚照有些心不在焉地时不时看看时辰,瞧着祖孙三人家长里短,怕还有好些时候,自己不得不起身先行离去。 太皇太后王氏不满道:“皇帝啊,哀家对皇后颇为中意,你可要好生待她,不要像昨晚那样莽莽撞撞的。”言下之意是责备朱厚照昨晚醉酒没有跟皇后圆房。 夏雨烟羞愧的面色涨红,清眸流盼偷偷看了眼皇帝,见他淡淡一笑道:“孙儿晓得,以后自会好好对待皇后的。” 皇帝主动认错,王氏甚是满意,又道:“你们新婚燕尔,皇帝虽然不能待误国事,但也不能冷落了皇后。皇后刚刚进宫,皇帝处理完国事就多到坤宁宫陪陪皇后,夫妻举案齐眉,方才家和万事兴。” “孙儿醒得”朱厚照心下明白王氏意有所指,她是怕自己常去永宁宫,冷落了皇后。王氏虽没见过东方不败,却对他颇为避讳,怕是担心正德朝再出个‘万贵妃’吧! “皇后就多陪陪皇祖母和母后,朕先去处理公务了!” “去吧!”王氏见皇帝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也不再留他。 “起驾!” “速回乾清宫!”朱厚照坐上肩銮,沉声道。 27、两难 “东方!”一进内殿,就见东方不败支着身子,坐在龙床上发呆。清晨自己走的匆忙,到不曾仔细看过东方不败的身子。如今东方不败披着件薄衫,春光外露,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自己可真是禽兽不如,昨晚几乎折腾了他一宿,连清理都没有,朱厚照上前将人一把打横抱起,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由得吻了吻东方不败面颊,软声道:“东方,我给你好生清理一下可好”,这身子轻的比女人还不如,朱厚照担心道:“身子怎么这么轻,你都没好好吃饭么?” 东方不败沉默不语,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环住朱厚照脖颈,将头深埋在胸前。 ‘自己怎么越来越有向渣攻发展的趋势了呢’,将怀中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朱厚照也跟着下了水池。这水池是他穿越来后,特意在乾清宫内修建的,朱厚照可受不了所谓的澡盆。东方不败一直背对着自己,微颤着身子,任由自己仔细清理身体。朱厚照好笑的想将他转过身来,却被东方不败一把拉住,沉声道:“前面我自己来就行了。” 知道又是他的自卑心理在作祟,朱厚照岂能容许他逃避,手臂穿过腋下,将东方不败紧紧拥住,故意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道:“呵呵~~你身体哪处我没看过,没摸过,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点!”东方不败恼羞成怒得回头瞪了眼朱厚照,却被他敛开下颚,霸道的狠狠吻了上去,迁出细细的银丝。 感觉到朱厚照身体的变化,东方不败紧张的僵直了身体,羞道:“你~~~你~~~” “好了,知道你身子不舒服,我不会再要你的。”朱厚照假装不满道,“不过以后可得补偿我哦!” 绵绵的情话,让东方不败软作春泥一般,依偎在朱厚照怀里。清洗干净又仔细擦干后,朱厚照抱着东方不败回到龙床躺好,吩咐萧平准备清淡食物,端到龙床上,亲自喂了他一碗肉粥。 东方不败通红的面色一直都未消退过,二人肉麻兮兮的用完早膳,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又闲聊了会。东方不败依偎在朱厚照怀里,陪他看奏折,享受难得的二人时光。 “万岁爷!”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张永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什么事,滚进来说!”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张永一眼瞅见旁边的东方不败,顿时没了下文。‘奇怪,永宁宫这位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怪皇上早上急匆匆地要回乾清宫嘞!’在这内宫仍能好好活着的奴才,个个都是人精,张永面不改色,却已将皇帝昨晚的事情,猜对了个七七八八。‘皇上昨晚哪是宿酒,明明是去找永宁宫这位春风一渡去了。’ 后面的话,他不说朱厚照也知道。眼看快到晌午,皇后怕是命人来请自己过去用膳。东方不败一言不发的往朱厚照怀里钻了钻。 朱厚照心下无奈,片刻道:“告诉皇后,朕政务繁忙,天气又太过炎热,就不过去了。”正直伏暑,宫殿内有冰块降温,到也凉爽,可这外面却是热的发焦。 “是” 朱厚照左右为难,皇后那里自己是不可能不去的,如今东方不败片刻不离自己身边,这可如何是好!况且东方不败已经离开日月神教三月有余,真不怕他人某朝篡位? “东方~~”朱厚照犹豫道。 “嗯~~” “你离开日月神教也有些日子了”朱厚照斟酌着开口道,“不回去处理下吗?” 东方不败身子瞬间僵直,慢慢抬起头,面如土色地看着朱厚照,他在赶自己走! 眼看就要行云布雨,朱厚照赶紧揽着安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回去一则是让你将教内事务处理整顿,特别是杨莲亭那厮,一定要严肃处理!”从昨晚东方不败生涩的反应,朱厚照可以肯定自己决对是东方不败‘第一个男人’,难道他和杨莲亭玩的是‘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其实朱厚照是完全猜对了,东方不败自宫后,虽一心想作女人,却是已经没有了情/欲。杨莲亭本身是个直男,对他多是利用,加上东方不败堪称‘毁灭式’的化妆技术,杨莲亭就是想发/情也难!两人十分默契的以这种古怪的方式走在了一起,各取所需。 看到朱厚照满含醋意的眼神,东方不败登时心中喜悦,柔情无限,“夫君想怎么处置杨莲亭和童百熊等人?”若是夫君不想留他们性命,自己当然不会逆他的意思。 “童百熊等人武义高强,若是对你足够忠心,就留着吧;杨莲亭奸邪小人,无才无德,留在世上只会浪费粮食和氧气!” 虽不知道‘氧气’为何物,朱厚照难得的孩子气,到是取悦了东方不败,笑道:“全听夫君的!” “交代了事务,就赶紧回来。我这边也好好准备一番,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 “什么?”东方不败不确定的盯着他,“娶我?!” 将东方不败揽坐在大腿上,朱厚照好笑道:“难道你不想吗?我可是很期待东方穿喜服的样子!”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东方不败不敢置信的轻声道,“想做梦一样” ‘你越是这样,只会让我越是愧疚’朱厚照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清亮的眼眸,“你掐掐自己,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小笨蛋!” “神教可有你信任之人?” “风雷堂长老童大哥,对我倒是忠心不二,只是为人过于耿直,藏不住心思。其他长老都服了‘三尸脑神丸’也不敢不听命于我。”东方不败倒是不瞒他道。 “那就是没有真正可托付之人了?”朱厚照笑道,“要不为夫送你个人才?” 28、吕阳 东方不败垂下眼帘,随即笑道:“不知夫君要引荐何人?” “我不是要插手你教内事物,只是你以后都会在我身边,若没个伶俐可信之人,实在叫人不放心。”朱厚照戏谑捻了捻他翘挺得鼻尖道:“当年你不是说要中兴圣教,一统江湖么?” “哎~”东方不败幽幽叹了口气,“现在想来真正是自己不要脸的胡吹大气罢了。自从我修习~~~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出这人生真谛,功名利禄不过眼前浮云,怎及~~~”言罢眼波流转,没了声音。 “怎及~~~怎及什么?”朱厚照可不会放过这个调戏他的好机会,坏笑地揪着不放。 “你~”东方不败嗔怪一眼,豁出去道,“怎及觅得如意郎君,快活过完一生!” 朱厚照心中感动,刚刚自己公然安插人手到日月神教,东方不败毫不在意,暗示自己无心政务,只想与朱厚照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不禁心中微暖:我朱厚照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你对我情深意重,我以后也自真心待你。 揽着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朱厚照看着东方不败晶莹的眼眸,郑重像起誓般道:“不管是你以前的愿望,还是现在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的。”东方不败但笑不语。 朱厚照故作肉疼道:“为夫推荐此人,名叫吕阳。可是夫君看好的未来国防部参谋长,现在只得割爱于你了!”几年里自己不拘一格,不断提拔新秀及少数民族官员,在朝廷里培养‘鹰派’势力,这吕阳便是自己重点培养的人才之一。 看看怀中的人儿,掩不住的春意,朱厚照私心想,还是等明日再将吕阳引荐给他吧。又介绍道,“吕阳长至西域,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回疆人。弘治十一年亦力把里骚扰我大明边界,吕阳父母纷纷被杀,全村也只有他一个活着逃了出来。他一路东奔到甘肃,投效到杨一清部下。当时年纪不过十三岁,战场上可是难得猛将,其才智勇气更是难得。” 见东方不败眉毛轻挑,朱厚照知他不信,想当年自己听杨一清举荐时,瞧他说的传神,也是不信的。 “弘治十八年,鞑靼小王子来犯甘肃边境,他向杨一清献计,运用添油战术,先诱敌深入,再不断增人围困。又主动请缨,率不到五百人做诱饵,打了鞑靼小王子一个措手不及。四年前由国防部左侍郎杨一清保举进京,我见其狡黠聪慧,生性纯良,虽未读过多少书,却对军事战略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且见解独到,是难得的帅才。” “哦?那可就有意思了。”东方不败有些兴趣道。 次日,由一高个子宫女领着一清瘦青年入殿,两人步伐矫健,气息绵长,这皇宫果真是藏龙卧虎。 这宫女五官精致,美艳非常。她盈盈一拜恭敬道:“启禀皇上,锦衣卫镇抚吕阳带到。”一双含情美目微抬,不着痕迹地快速打量了番皇帝身边的东方不败,不想却被抓个正着。东方不败双目似电般看的那宫女心头一凛,赶紧躬身退下。 青年前袍一摆,在阶前双膝跪拜道:“臣,锦衣卫镇抚吕阳,恭请圣安!” 此人容貌不过二十五六岁,小麦色的皮肤,英姿勃勃。但长相却极为清秀,犹如美面妇人,一双金瞳,熠熠生辉,表明其胡人血统。这人男生女相,到让东方不败不自觉警惕起来。 “爱卿免礼!” “吕阳你跟在朕的身边已有四载,朕知你素来忠心不二,今日朕命你以后奉东方为主,辅佐其管理日月神教事物,你可愿意?!” 吕阳先是一愣,虽然皇帝不日前曾说过要他打入日月神教内部,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竟然是皇帝的枕边人。 “臣听凭陛下吩咐!”吕阳虽惊疑不定,却丝毫未显在脸上。 吕阳以前因为胡人血统,在军中受到排挤嘲笑,不仅军饷只是普通士兵的一半,就连自己的军功也常常被长官抢了去。直到当今圣天子即位,才真心接纳他们这些胡人,还让他们在军中学习汉字,知道“忠义”。四年前,自己得杨一清大人保举进京,吕阳心潮澎湃,得见天颜,自己已死而无憾。没想到居然得到皇上青眼相加,不仅成为天子近臣,还得以习得圣人之道,吕阳对皇帝更是感激仰慕。皇帝交代的任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完成。 ‘自己一直负责日月神教的监控工作,其教主东方不败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为何变成了陛下身边的红衣女郎?!’吕阳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又偷偷地观察东方不败,心中暗忖:‘这人长得雌雄莫辩,倒也并非完全女态,只是他跟在皇帝身边,又着女装,让人第一印象便将他归为女子,不作他疑。’ 陛下竟有龙阳之好,吕阳在震惊过后居然不觉反感恶心,长期紧绷的心反倒松了口气般,一丝欢喜夹杂着酸涩倏然而逝。 东方不败心如明镜,冷笑连连。吕阳虽然掩饰的极好,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光亮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这吕阳明明爱恋皇帝而不自知,自己倒是不信朱厚照一点都不知情。抬头看了看朱厚照,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在控诉又似在调侃:‘你可真是风流啊!’。 朱厚照被他盯的心中尴尬,吕阳对自己心存爱慕,自己又如何不知。这也是为什么朱厚照会派吕阳前去黑木崖的原因。一则吕阳即使知道自己与东方不败的恋情也不会反感;二则将他远调,倒可使他对自己朦胧的感情渐渐淡忘,当然让他辅助东方不败也不乏朱厚照有栽培历练之意。 朱厚照不得不岔开话题,左故言他道:“东方可要试试吕阳的功夫?”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好!”便离开朱厚照怀抱,漫步而下,锐利的眼神直逼吕阳。 29、神功再现 “属下冒犯了!”吕阳向东方不败躬身一揖。 东方不败淡然道:“出手吧!” 却是一瞬间,不知是谁先上前攻向对方,两人招式时快时慢,犹如一红一蓝两团云霞。因为只是比试,东方不败到没有使上他的绣花针,但他出手极快,进攻防范无懈可击。吕阳也很是了得,一套现代普通的二十四式太极拳,却被他打得犹如行云流水,畅快自如。 东方不败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向自己袭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知习得什么内功心法。’又赞道:‘在自己手上游走数十招仍不落败,这吕阳武功果然了得!’边想着手上动作不由得又快了三分。 东方不败毕竟是当世第一高手,百招下来,吕阳已经破绽百出,难以匹敌。只见他突然脸色一阵青红交替,总共变化来回四次,登时一个弓步上前,直面攻向东方不败肩侧,这动作快如闪电,犹如雷轰,威力竟是先前的数倍不止。 东方不败双眸登时金光大盛,既吃惊又有些不敢置信,“乾坤大挪移?!”他左肩一侧,一个四两拨千斤,避其锋芒,以右手挑开。两人随即飞离分开。 ‘乾坤大挪移’?!朱厚照看着二人斗得难分难解,吕阳明明早露败象,最后却扳回一局,没想到居然是明教武功至宝‘乾坤大挪移’!这不是《笑傲江湖》吗?怎么又出现《倚天》里的武功秘籍了! 吕阳明显也是一愣,恭敬道:“教主见识广博,属下习得确实是乾坤大挪移”。 “吕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厚照怒道。乾坤大挪移自明教教主张无忌归隐之后,已失传数百年,吕阳是从何习来的?自己完全没想到,在自己身边四年的侍卫,居然是个武林顶尖高手。 吕阳赶紧跪下道:“陛下容禀,小臣绝非刻意隐瞒不报。这部秘籍,是小臣十三年的一番奇遇所得。” “哦?”朱厚照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三年前,小臣全村被恶人所杀,只有臣一人幸免于难。臣只身东逃,只希望投效军中,替父母和全村人报仇。行至昆仑山界,臣又冷又饿,只见山上一绝崖上接着新鲜的桃子,便攀着崖壁大着胆子去采摘。没想到崖壁岩石松散,臣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便沿着岩壁梭了下去。当时臣还以为此生怕要命丧于此了,没想到半山腰上竟有一小片空地。” 后面不说朱厚照也猜到了,肯定吕阳在半山腰发现了个山洞,然后里面埋着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籍。恶俗的情节,恰恰又是最经典的存在。 果然耳听得吕阳道:“臣好不容易攀着半山腰那处崖石爬了上去,没想到在草丛遮蔽下竟有一个洞口,洞子外宽内窄,最里面的只容得下一小孩钻进去。臣当时一心只想找到出路,便试着往里钻,费了好翻功夫,臣才拱进洞里。那洞内极为开阔,空气流通,臣在一岩壁上发现了一行字迹。当时臣并不识字,只知道这可能是某位前人留下的东西,便把字迹下石块压着的东西掏出来,居然是一块粗布包着几本书。臣当时就想,这几本书藏得这么隐秘,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就把它们包着收在怀里。后来臣又在里面发现了一条通到山下的通道,就顺着下山了。” 这吕阳果然明锐非常,居然在不识字的情况下,意识到这几本书的价值,朱厚照不由得心中暗赞。 吕阳又道:“臣后来投效到杨大人部下,军中政委教我们习得一些字。但这几本书,文字古怪,臣实在看不懂,直至后来跟随陛下,读书习字后,臣才知道这几本书居然是几本武功秘籍以及几部医书的。” 原来如此,东方不败心中了然,怪不得吕阳内力虽然浑厚,却不能收发自如,原来是他刚修炼不久,还没有融会贯通。 吕阳见朱厚照神色晦暗不明,唯恐皇帝不相信自己,心中急道:“臣不敢有丝毫隐瞒,这武功秘籍,臣从不敢独占。在一年前臣已经将所得的书籍,由乾清宫张总管转呈全部献给了陛下。” 全部送给了朕?朱厚照暗自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自己已察觉吕阳对自己有爱慕之心,便把他调离出御前侍卫班,改迁为锦衣卫镇抚,主要负责监控日月神教。他通过张永献书,自己也没召见他,书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张永”朱厚照对着殿外唤道,“立刻去把吕阳献的书,给朕找出来。” “是、是”张永忙不迭道,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时有远见,虽然那时皇帝不待见吕阳,自己还是把书好好收了起来,不然现在到哪找去! 朱厚照拉着东方不败将吕阳献上的书仔细看了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仅有明教无上心法‘乾坤大挪移’,居然还有大名鼎鼎的至上内功《九阳真经》,以及胡青牛的《医经》跟王难姑的《毒经》。 ‘吕阳发现的定然是张无忌藏经之处!’朱厚照有些不解,记得以前电视剧中,张无忌是在出了昆仑山之后才学的乾坤大挪移,怎么会与《九阳真经》埋在一起? 原来他不知道当年张无忌抑郁归隐之后,重游昆仑惊神峰,找到了山峰下自己曾经藏书的地方,又回想起以前总总,想到最后竟然遭兄弟背叛,不由得黯然神伤,便将明教乾坤大挪移写下,与当年所藏的经书埋在一起。这乾坤大挪移本有七层心法,但张无忌觉得日盈昃,月满蚀,只练到六层,心法上的最后十九句,他却未记。 也算是他歪打正着,当年创制这套心法的那位高人,内力虽强,却只能练到第六层而已。他所写的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炼,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若强行修炼,力求尽善尽美,必定走火入魔,不是疯癫痴傻,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因此,如今朱厚照他们所看到的乾坤大挪移只有张无忌记得的六层心法,及他的一些见解。 这‘乾坤大挪移’实则是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潜力,乃运劲用力的一项顶级巧妙法门。其主旨是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脸上现出青色红色,便是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方才吕阳四次变换,便是将这‘乾坤大挪移’练至第四层。 吕阳虽无张无忌那般际遇,也算是难得的武学天才。这几本经书在他找到的时候,已埋有几百余年,早已风蚀,字迹残缺。吕阳仅凭自己靠着残缺的经书参悟,又通过三年来跟着皇帝受武当清虚道长指导,将经书所缺字迹慢慢补上,竟将《九阳真经》练到第三本,乾坤大挪移练至第四层。 他深感皇帝知遇之恩,又夹杂着爱慕之心,知道陛下正在培训武林高手,遂将补全的经书全部献给皇帝。 30、赠经 “吕阳你先到殿外候旨!”朱厚照支开他后,便将‘乾坤大挪移’用黄绫包好,交给东方不败。“据我所知,‘乾坤大挪移’心法历代只有明教教主才有资格修炼,是明教无上至宝。日月神教既是由明教演化而来,这心法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我~~~”东方不败先是一怔,却没接过。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神功,怕是争得是头破血流也不为过,朱厚照就这样毫不留念的转送给自己?! 朱厚照揽着他,将包裹放在他手中道:“你既为日月神教教主,找回神教失传多年的至高武功,也算是你在位上的一大功绩,神教上下,定会因此对你更加信服。”又意有所指道,“所谓畏因外强,敬由心生,这几年你专心修炼《葵花宝典》,全教上下被杨莲亭弄得乌烟瘴气,下面人心浮动,有些人早有不臣之心。一味压制,只会适得其反。” 东方不败心知肚明,玩笑道:“你对我神教倒是很了解嘛!” “不瞒你讲,我早有整顿武林的心思,对江湖各门各派可谓了若指掌。门派间的各种幸密说不定我知道的比他们自己的还要多。”既然决定真心待他,那么坦诚便是第一步。 看到东方不败方才的眼神,朱厚照知他已对这套心法心动不已,便起了干脆送于他的心思。自己将吕阳安排入日月神教,东方不败虽表示赞同,但心中难免介怀,常压心中只会影响两人感情。 说是处男情节也好,恋处情节也罢,自从与东方不败在乾清宫春风一度,面对东方不败,朱厚照较之以往真情了许多,言语之间更是温柔体贴。不是说以前他对东方不败动心是假,只是有时候人的感情很是微妙,对于第一个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特别是看到情/事后,东方不败隐忍凄楚的模样,朱厚照心中总会隐隐产生股疼惜并更加珍视两人之间的感情。 张无忌在心法后面注解道,修炼这‘乾坤大挪移’须有匹配的内力,若是强行修炼必会走火入魔。记得《倚天》之中明教教主阳顶天就是修炼‘乾坤大挪移’以致走火入魔,自绝经脉而亡。虽然他武功当世第一,朱厚照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但东方不败一向心高气傲,若是自己让他适可而止,他定以为自己小瞧于他。 朱厚照用莞尔的语气说道:“我知你痴心武学,但俗话说月盈则蚀,凡是尽力而为即可,万不可强求。” 东方不败心中甜蜜,只手在他胸口划着圆圈,羞赧又带着疑惑道:“我知道,你今天怎么~~~” ‘怎么会为你担心、替你打算了是吗?’朱厚照笑而不答,转而道:“这《九阳真经》你觉得如何?” “《九阳真经》可是武林第一神功,据传原本早在几百年前突然从少林不知所踪,后由少林觉远大师死前回忆,传少林无色大师、武当张真人、峨眉郭女侠三人。在这三人中,武功以无色最高;郭襄所学最博;张三丰所学最精纯。是以少林、峨嵋、武当三派,一个得其‘高’,一个得其‘博’,一个得其‘纯’。因不是真本,三派武功各有所长,但也可说各有所短。只是这功夫至刚至阳,与我修炼的《葵花宝典》背道而驰。”说罢,东方不败泛着酸味,幽幽道,“你倒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好臣子!”东方不败故意将‘忠心耿耿’四字说得极重。像这样的武林至宝,吕阳居然毫不保留的全部上交,这绝不是单纯的忠君爱国就能做到的。在武林中,自己的独家功夫,就是亲若父子,也不可能会倾囊相授。 “原来是宝贝吃醋了”朱厚照吻了吻他的嘴角,打趣道,“我跟他可没什么!” “但他对你的心思倒是不少!”东方不败瞪他一眼,却是有些吃味。 赶紧将他半搂在怀,朱厚照认真道:“其他人什么心思我不管,可我只对你一个有心思!” “胡说八道!”东方不败心中欢喜,眼神也飘来飘去,就是不再看他。 晚间的大殿,因少了一人的气息,变得比以往更加寂静。一宫女轻轻推开乾清宫殿门,侧身小心进入。见皇帝正在御案前看着奏折,更是敛声屏气,放轻了脚步盈盈来到玉阶前,规矩地叩首拜道:“奴婢疏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朱厚照放下朱笔,“起来吧!” 女子慢慢起身,额首微抬,不是今天领吕阳进殿的宫女是谁!精致白皙的瓜子小脸,眼波若一汪秋水,又显得妩媚动人。 朱厚照面无表情地沉声道:“今天可看清楚了?” “回禀皇上,娘娘的样子奴婢看仔细了。”疏影恭敬道。 “好,那他离宫的这段时间,你就扮作他的摸样,呆在永宁宫吧。可要小心些,若是被别人察觉~~”朱厚照语气徒然一冷,皇帝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这一切竟在不言之中。 “婢子定会小心,绝不落出破绽。”疏影赶紧跪下坚决道。 “嗯~”朱厚照颔首道,“跪安吧!”自己几年前在锦衣卫建立了一个以女子为主力的影楼,要知道有时候间谍侦察女子比男子可是好用百倍不止。这疏影便是影楼中的佼佼者,她面美心坚,对皇帝更是忠心不二,极善易容。知道东方离宫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朱厚照便想到用易容假扮,来个瞒天过海。 又拿起朱笔,正要批阅,耳听得殿外张永道:“皇后娘娘,万岁爷正在批阅奏折,您且等奴才禀报!” “有劳张总管了!”是夏雨烟柔柔的声音。 两人说话其实极其小声,但朱厚照习武多年,耳力极佳,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稍微整理下案几,对殿外朗声道:“皇后进来吧!” 夏雨烟身作华丽宫装,经过精心打扮得面容,更显清丽,犹如天仙下凡尘。她酡红着脸颊,轻轻一拂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免礼。”朱厚照淡淡道。 “臣妾见这几日天气燥热,皇上又忧心国事,便熬莲子羹,给陛下解暑。”自从大婚后,皇帝这三日都是宿在乾清宫的。夏雨烟心中焦急,便听了自己乳母周氏的意见,厚着脸皮来给皇帝送夜宵。 朱厚照看她神色羞赧,哪还不知其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有劳皇后了。朕这几日实在公务甚多,倒是冷落了皇后。这天色已晚,皇后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原本羞红的脸,马上闪过一丝失望。夏雨烟抿了抿嘴,婉言细语又有些依依不舍道:“皇上也要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嗯~”朱厚照尴尬地点了点头,转首对张永道“你送皇后回去。”看着夏雨烟渐远的身影,朱厚照神色黯然:‘此生定然是要负你了,唯有赐以荣华,保卿一世安然富贵。’ 31、贰心臣 眼看前面就是黑木崖了,东方不败渐放马速。此时他早已换下女装,一身藏青色袍子,嘴角边也贴上了长长的胡须,完全看不出本来清逸的面容,反倒像一位历经沧桑的长者。 那日离宫之后,两人日夜兼程,如今都有些风尘仆仆。东方不败突然从他一直佩戴的荷包中取出一颗火红色药丸,扔给吕阳。 这药丸不过豌豆般大小,却是红的鲜艳。吕阳心中一沉,隐约猜到这恐怕就是神教教主用来控制教众的秘药‘三尸脑神丸’。 果然耳听得东方不败冷声道:“此乃我教秘药‘三尸脑神丸’。”说罢他面色似笑非笑,“这红丸里有一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人服用后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尸虫就会脱伏而出,直入大脑。到时候不仅自己要受尸虫咬啮脑髓之痛,连行动也如疯狗野兽一般,没了理智,完全癫狂,就是见了自己亲身父母也会咬了来吃。” 还未等他说完,吕阳已经将手一扬,毫不犹豫一口吞入腹中。抱拳拜倒:“属下谨供教主驱策。” “好!”东方不败眼底散过一丝赞赏之意,这十来日的相处,他真发现吕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两人皆盖上黑色斗篷,将脸遮去了大半,改为下马步行。只见眼前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把守甚严。东方不败一伸手,取出一块东西来,这物长约半尺,是块枯焦的黑色木头,上面雕刻有花纹文字,看来十分诡异。 把守的众人立马单膝下跪对着木牌拜道:“教主黑木令牌驾到,有如教主亲临,属下恭请教主金安!” 东方不败也未叫起,只身继续前行,吕阳也颔首沉默紧跟其后。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但一见到令牌,立马变得恭谨非常。吕阳暗自沉吟:‘这黑木崖固如金汤,若非有人带路,恐怕很难上的山来。’又心中纳闷,‘一路上纵教徒满口谀辞,像戏文上唱的似的。歌功颂德,比宫廷里的奴才说得还肉麻。但据几日自己的观察,东方不败虽然狂傲,可也不像是好大喜功之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约半个多时辰,两人才上的崖顶,但见眼前建筑宏伟大气,一座巨大的汉白玉牌楼,上面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吕阳心中悍然,‘这排场虽不及皇宫,但在江湖之中却是无人能及,就是少林、嵩山,俱不能望其项背。’按理说,这里是教主居所,应该守卫森严,可眼前却又无一守卫? 东方不败面沉似水,好似也有些奇怪。耳听得大殿内传来一阵怒吼:“向问天你小子什么意思!” 殿内灯光昏暗,但东方不败与吕阳眼力极好,看的甚是清楚。想来殿内几人正在争执什么,到也没太注意外面情景。再则他们两人武功明显高出里面的人许多,没被察觉倒也正常。 只见一白袍老者冷笑一声道:“我有要事要禀告教主,童百熊你诸多阻拦又是何意!”凝神看去,这老者面容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至胸前。 童百熊瞠目道:“教主正在闭关修炼,你有什么要事也得等教主出关再说!” 又见一瘦弱的老头龙行健步走出来,做着和事老说:“向左使、童长老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不过教主正在闭关,我们还是改日再来禀告如何?” “哼~~~杨莲亭那小子一失踪,东方教主就闭关。我是怕教主是被那奸邪小人暗害,才要请见教主的。童长老,你与教主亲如兄弟,就真正不关心教主的安危了?”自从三个月前,杨莲亭匆匆从山下回来,向问天就发现这小子有古怪。但自己一向不受东方不败待见,为找寻任教主的下落,他不得不忍辱负重留在神教,只得低调行事。可杨莲亭从一个月前宣布东方不败闭关修炼,就不见了踪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向问天越想越觉得蹊跷,难道杨莲亭暗害了东方不败,又怕事情败露,所以逃之夭夭了?向问天倒也沉得住气,将事情来龙去脉分析了千百回,才决定今日发难,一定要探个究竟! 童百熊一愣,他倒没想到这一层面。自己与东方不败几十年兄弟,自然十分关心东方不败安危。被向问天一说,前思后想,越来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由得心中焦急道:“那~~~” 话还未来得及说,众人倏然发现大殿门口站着两人,阳光从背后直射进来,照的两人身上犹如镀了一层金光,恍然若天使下凡。只见前面那人取下斗篷,声音不喜不怒道:“向左使有什么事,要急着见本座啊?” 几人大惊,瞬间敛嘴闭口,战战兢兢恭敬上前拜倒:“属下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狭长的凤目微寒,微转头瞥了眼吕阳,示意他跟来,便自顾自登上大殿尽头的高位,众人没一个敢抬头的,如葵花向日般随着东方不败前行而移动着身体。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东方不败前袍一摆,慢慢的坐上宝座,又道,“杨莲亭呢?” “东方兄~~~教主”童百熊改口惊讶道,“你怎么~~~~~~” ‘怎么是从大殿进来的是吗?’东方不败心中了然,若是自己身在黑木崖,就应该是从内殿出来,而不是大门。“向左使,你有什么事?” “属下~~~”向问天没想到东方不败竟然真的在,一时心中七上八下,半响才道:“属下是想禀报朝廷命五岳剑派重选盟主一事。” “你们呢?”东方不败冷眼横扫全场,几位长老个个噤若寒蝉,不敢造次。皆道:“属下们也是为禀报此事。” “此事本座已知晓。”东方不败淡淡道,“杨莲亭呢?” “杨总管他~~~他失踪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清瘦中年男子道。 32、技压群雄 “哦?!”东方不败心下震惊,面色却无丝毫波澜道:“立刻缉拿杨莲亭,一经找到当场诛杀!”杨莲亭是这世上唯二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失踪定然是发现自己有杀他之心,决不能让他把自己的秘密宣泄出去! 长老们早就看不惯杨莲亭那小人嘴脸,东方不败话一出口,几人生怕他反悔似的,也不细想东方不败为何转变如此之快,立刻抱拳拜道:“属下领命,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此次本座并非闭关练功,而是下了趟黑木崖。”东方不败知几人心中疑惑,笑道,“本座出去的匆忙,未告知诸位长老,是因为本座找到我神教失传百年的绝世神功——‘乾坤大挪移’!” 众人一听,顿时激动振奋不已。刚刚说话的那个黑衣男子恭贺道:“教主英明神武,寻回我神教失传宝物,属下们均是心中激动,喜不自胜。教主福泽万民,在属下心中敬若神明,请教主再受上官云一拜!” 其他几人一听,心中均道,‘好你个上官云,居然又在教主面前耍滑卖乖,抢我台词。’也不干落后,一句句什么“德被苍生”、“万世流芳”、“名垂青史”,陈词滥调,简直肉麻的令人无语。 吕阳暗自皱眉,‘江湖上称上官云‘雕侠’,说他武功既高,为人又极耿直。怎地说起话来满口谀词,直似个不知廉耻的小人?难道江湖上传闻多误,他只是浪得虚名?’ “好了!”东方不败扬手道,“本座能顺利找回我教失传至宝,阶前的此人功不可没,本座决定封此人为我日月神教光明右使。”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吕阳拱手对几位长老道:“小子吕阳,今后将会与诸位共事,在此给各位见礼了!” “我不同意!”童百熊怒气横生道,“教主,这吕阳身份不明,才入我教就授他右使一职,实在难以服众!”他总算是看明白了,刚走了个杨莲亭,就又来了个吕阳。这吕阳眉清目秀,比起杨莲亭五大三粗的模样,更像娈童。童百熊越想越是痛心疾首,自己好好的一个兄弟,怎么就喜好男色呢!也看不出吕阳功夫深浅,估计也跟杨莲亭一样,是个专会讨好卖乖的小人! “本座知道,我神教历来以武功排序位。若吕阳武功不济,无以胜任,本座就收回成命。”东方不败不以为意道。 “好!”其他几人立马散开两边,童百熊马步一扎,做好攻守的姿势。只听得东方不败幽幽道:“向左使为我明教光明左使,地位仅在本座之下,考校吕阳是否够资格,就由你代劳吧。” 向问天眼色一暗:“属下领命!” 吕阳心中了然,东方不败一是想借机看看自己真正的实力,二则是要让自己拿下向问天。向问天武功极高,自己能否是他对手,吕阳也不清楚,神情自若道:“请向左使指教了!” 向问天抽出腰间的圆月弯刀,沉声道:“你为何不亮兵器?” 吕阳从容笑道:“在下喜欢空手擒拿。” 向问天冷声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别说老夫在兵器上占你便宜,请吧!” 吕阳当真不在客气,一个抢步上前,向问天刀锋一转,向他肩膀砍去。这一招之后有四五个后着,吕阳却是不管,只是借力打力。以快打慢,以静制动,将向问天的进攻一一化解。向问天暗自心惊:‘自己万万没想到,吕阳竟然如此内力。’两人动作越来越快,向问天已经渐渐跟不上吕阳的速度,顿时眼前一花,被吕阳直取左肋,只觉右腿剧痛,单膝跪了下来,吕阳一个反手压下。 两人打斗十分精彩,看的在场的八位长老拍手叫好,心中对吕阳甚是佩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向问天被吕阳压制的动弹不得,朗声道:“向问天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挣扎着便要起身,哪知吕阳仍是压着他不放,这时大家才看出蹊跷。 只听见东方不败哈哈笑道:“向问天,你早有不臣之心,以为本座不知道吗?!”声音徒然一转,冷得如掉冰渣一般。他随即右手一挥,“桑三娘、秦伟邦把他给本座压下去,带到刑堂听候发落。” “是!”刚刚一旁的中年妇女及一健硕老者立刻上前点中向问天几处大穴,将他压了下去。 东方不败此次发难实在太快又毫无征兆,向问天根本来不及通知旧部。 ‘好深的心机!’吕阳暗赞,‘这才是真正的神教教主、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他只是在皇上面前收敛了他的锋芒,也只有面对皇上他才是个温柔娴淑的深闺淑女。’ “还有人不服吗?”东方不败淡淡道。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抱拳拜倒:“教主英明,我神教又得一人才。”大家又纷纷向吕阳道贺,报了名字。除了刚刚压走向问天的桑三娘、秦伟邦,那个面黄如金纸的老者是青龙堂堂主贾布、方才劝架的是玄武堂堂主鲍大楚以及白虎堂堂主上官云、朱雀堂堂主王诚和雷风堂堂主童百熊。 又回到自己已一年未成居住的房间,东方不败满腹惆怅。‘不知道夫君现在如何?’吕阳刚刚接手神教事物,许多地方还需要自己提点,一时之间自己怕也回不去的。 “给我让开,我要见东方叔叔!”院外一女声轻盈婉转。 “让她进来吧!”任盈盈方才如此大声,不就是想让自己听到吗。 “盈盈见过教主!”任盈盈抱拳拜道。白皙俏丽的脸庞,犹如春日里的桃花一般红艳。 看她千娇百媚,这一年未见,容貌又变得靓丽了几分,东方不败心中一阵羡慕。面色淡然道:“盈盈求见本座,有什么事?” “盈盈是想求教主饶了向叔叔。”任盈盈一副弱不禁风模样,她秀眉微蹙,若有深忧,要是寻常男子看了,必会心中怜念大盛。 东方不败道:“向问天早就意图不轨,企图叛教,盈盈应该知道,叛教谋反是什么罪名!” 任盈盈大惊,双眸雾气氤氲道:“东方叔叔,自从爹爹过逝之后,向叔叔是除了您待盈盈最好的人了,盈盈不求您放了向叔叔,只求您不要杀他!”十一年前爹爹说没就没了,东方不败当上教主之位。他倒也对自己这前教主之女不薄,封自己为圣姑,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东方不败思量良久,幽幽叹了口气,“好吧,本座答应你,不杀向问天。” “多谢教主!”任盈盈忙不迭道,“启禀教主,盈盈还有一事相求。盈盈想搬去洛阳绿竹林去居住段时间。”如今教内被东方不败搞得乌烟瘴气,前脚走了杨莲亭,后脚就来了吕阳。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还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吕阳即将接手神教政务,若自己离开,有人借着任盈盈这前教主之女的身份与他唱反调,反倒碍事。’东方不败一挥袖袍,“准了!” “多谢教主成全!” 33、龙落凤巢 小小的酒馆内,鱼龙混杂,却是打听八卦,说书畅谈的好地方。当今万岁爷广开言路,不已言而论罪,百姓们虽也知道分寸,但相较以前莫谈国事,要大胆了许多。 “听说皇上为了那民间女子,可是下了好番功夫。据说凤袍是用苏州制造最好的绸缎,凤冠用的是东海的海珠,一个就有石块这么大!”酒铺内的一男子夸张道。 “世上有这么大的珍珠吗?!你就吹吧!”另外的一客人道,“不过空穴才来风,皇上对那民女怕是动了真情。好像是要册封她为贵妃吧?” 跑堂的小二乘着空隙拱过来,带着几分骄傲道:“知道吗,那位将来的贵妃娘娘可也是从我们这样的酒铺子里出来的。”那神情自豪的,好像是他亲妹子进了宫似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快快说来听听!”几人簇拥过来。 小二笑道:“我的二表哥就在禁卫军当差,是他听营里其他人说的。皇上微服私访,在山西蔚县的酒楼里对那卖酒的姐儿一见钟情!” “切~~~胡说八道”几人不信,纷纷啐道。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二表哥说他是从去迎驾的禁卫军那里听来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麻雀变凤凰了!”一人插嘴道。 “呸,人家说不定本来就是枝头上的凤凰嘞,”刚刚讲话的那客人一边用食指画圈,一边用昆腔咿呀道:“这就是~~游龙落在凤巢中啊~~~” 皇宫内,朱厚照刚刚看完吕阳来报。东方不败已经在五日前离开黑木崖,正在返京的路上了。 “万岁爷,皇后娘娘那边来人请您用膳。” “嗯!”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了。自己一个月来大半时间都留宿在坤宁宫,可仍不见夏雨烟受孕,这可如何是好!正心底盘算着,只听见张永闷哼一声,登时‘啪’的一声,软到在地。朱厚照立刻反应过来,镇静道:“东方,你回来了!” “哼~”红衣佳人冷嘲一声,悠悠地从殿梁上飘然而下。一月来的思念,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不由自主地变为嘲讽,“本座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到陛下与皇后谈情说爱了!”说完心中酸涩难处,自己一个月来,为他食不知味,一交代完神教事务,就日夜兼程的返回京师。他却是故意将自己支开,与他的皇后双树双栖,怕是根本就不希望自己这么快回来吧?! “东方!”瞧他又开始钻牛角尖,朱厚照刚想上前将他纳入怀中,却见东方不败退开几步,大有遇强则强之势。 看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圈也泛着青黑,神色疲惫。从黑木崖到京城,少说也是十天的路程,他仅只用了六天就回来了,想也是他披星戴月的往回赶。心中柔软道:“宝贝,过来!”说罢坚定上前,把他揽入怀中,吻了吻他苍白的脸颊。 东方不败故意偏头错开,朱厚照心头无奈叹息一声,“我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爱上,哪怕喜欢皇后,但我需要子嗣。”说罢便将他拦腰抱起,有些心疼道,“回去一趟,脸都小了一圈。你先休息一会,我让人准备晚膳。”随即又道,“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可准备册封大典。” “明日?!”东方不败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了?本来就是在等你回来,如今万事具备那还等什么呢。”朱厚照打趣道,“我可是日思夜想的想把你娶进门!” 次日,永宁宫内灯火通明,东方不败一身凤冠霞帔,心如鹿撞。 朱厚照含笑来到凤床前与他并坐在一起,小心地替他取下凤冠,一边屡了东方额前的发丝,一边柔声道:“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东方不败心中坎坷,又是羞涩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只见朱厚照拿出一个精致的金边牡丹琉璃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对款式相同的黄金戒指。 “这叫对戒,在西方国家只要是新婚夫妇都会有这样一对戒指,象征爱情情比金坚、至死不渝。”说罢便取出一枚,仔细地给戴在东方不败左手的无名指上。看他傻傻发愣的样子,不由得戏谑地动了动自己的无名指,示意他给自己戴上。 东方不败只觉金光晃了眼睛,双眸瞬间雾气氤氲,小心翼翼地取出另外一枚戒指,慢慢地给朱厚照戴上。 将他揽入怀中,朱厚照轻轻亲吻着他的鬓角小声在他耳旁说:“十指连心,据说无名指是连接心脉的地方,这里被套住,便是我的心被你套住了。” 东方不败低着头,有些出神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朱厚照没有再给他多余发呆的时间,霸道地吻上他潋滟地红唇,掠夺他的气息。只觉自己衣带一松,朱厚照竟然单手就将自己的衣襟解开,并伸了进去,开始不断的挑逗自己的兴奋点,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揽着自己的腰肢,不允许自己后退半步。 东方不败眼神迷离,心中又惊又羞,朱厚照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自己瞬间被他剥了个净光。‘难道是他从皇后那里学来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东方不败内心一阵纠痛,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 朱厚照眼明手快,一把将他双手举过头顶,单手压制着他无谓的挣扎,伏在他耳边轻声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了今天,我可做了很多功课哦。看来我的再接再厉,不能让你在这种时候,还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声音性感而有磁性,一说完,便掩着耳垂、脖颈一直向下吮吸,引得东方不败一阵阵轻颤。 芙蓉帐暖,红被翻浪。当□□结束的时候,两人皆是气喘嘘嘘,大汗淋漓。看着因两人紧紧相拥而交缠在一起的发丝,朱厚照下颚抵着东方不败的头顶,眼神柔和的喃喃道:“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 “你的妻可在坤宁宫,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东方不败突然抿嘴罢口,满面通红地暗怪自己,这时候提她干嘛。只将头埋在朱厚照胸口,不发一言。 还是很在意对吗?朱厚照心中叹息一声,瞬间翻身将东方不败压在身下,额头抵着他的,眼神深沉道:“坤宁宫住着的是大明的皇后,你才是我朱厚照的妻,两个不一样的!”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道,“诡辩,有什么不一样的?” 朱厚照突然笑道:“大明的皇后,因为我是皇帝,才嫁给我的。而宝贝,即使我没有了皇位,变得一无所有,东方也不会离弃我的对吧?” 看他明明在笑,眼中却泛着少有的落寞。高处不胜寒,自古英雄皆寂寞,这样的感受东方不败自己有何尝没体会过?明明已经站在最高处了,却又奢望别人不是因为自己的位置、身份而接受自己,真是矛盾的所在。 半响,东方不败才啐道:“尽说些有的没得!” “呵呵~~”朱厚照低低一笑,魅惑道:“好,咱们来点其他的!”说罢便吻住已经被吻得红肿艳丽的唇瓣。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东方不败刚想发声,却给了对方一个继续深入的机会,“你~~唔~~~” “宝贝,放心,今天没有早朝~~~”直到一个法式的热吻结束,朱厚照才戏谑道。 34、宫怨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太皇太后昨晚偶感风寒,今早刚刚用了药,又睡下了。”仁寿宫总管太监江公公皱着张菊花脸,小心陪着不是道。 ‘是真病了,还是想给东方下马威?!’朱厚照心中恼怒,神色莫测道:“既然皇祖母身体有恙,朕就不打扰了,你们这帮奴才好生伺候着吧。” “是、是、是~~奴才恭送皇上、贵妃娘娘!”一群太监、宫女如蒙大赦,忙不迭磕头作揖。 牵着东方不败的手,转身上了銮舆,“去慈宁宫!”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一首《玉阶怨》道尽了夏雨烟此刻的心情。自从皇帝将永宁宫那位正式封妃,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宿在坤宁宫了。虽然皇帝隔三差五会过来陪伴自己一会,柔情依旧,却是情淡爱驰。 “娘娘!”取出她手中的《唐诗三百首》,周嬷嬷心疼道:“这是奴婢做得您最爱吃的糕点,娘娘尝尝看?” “不了,本宫吃不下。”夏雨烟摆摆手道。 周氏是夏雨烟乳母,随着她一起进宫,看着自己小姐整日郁郁寡欢,只得想着法子哄她开心道:“皇后娘娘,今晚月色尚好,奴婢刚瞅着外面芙蓉开的正盛,不如老奴扶您出去观花赏月如何?” 看到乳母担忧的眼神,夏雨烟收起满腹心事,浅笑道:“也好。” 月光皎洁,芙蓉花上似染上一层淡淡的银霜。看着开的正艳的花儿,夏雨烟不由得悲从中来,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皇后娘娘!”周氏看她又多愁善感起来,“娘娘如此想念陛下,何不许奴才去请陛下过来。永宁宫现在虽然得蒙圣宠,可皇上常到娘娘这小坐,说明陛下心里还是很看重娘娘的。” 夏雨烟知道周氏在安慰自己,此处又无他人,凄然一笑道:“后宫三千佳丽,本宫早知道皇上不会只是我一人的,可是~~~~~可陛下已经快一个月没在坤宁宫过夜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未进宫前,母亲便教导自己后宫佳丽三千,想要独得宠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自己还未怀上身孕便已有失宠之兆,皇上几乎夜夜宿在永宁宫,若是让贵妃先有了身孕,诞下皇嗣,不但自己后位岌岌可危,就是朝堂上的父兄也会受到影响。 “皇上只是被那狐媚暂时迷住,终归是会清醒,念着娘娘的好的,不如明日奴才厚着脸皮请陛下留下?” “不行”夏雨烟幽幽道,“请皇上留下,皇上些许会念着旧情,但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次可以,但两次、三次,皇上自会厌烦,那本宫就真的再难获圣宠了!” 周氏恍然大悟,“是奴婢见识短浅,可娘娘总的想个法子~~~~”突然一顿,像想到的什么,“不若求助太后?!” 夏雨烟何曾没有想过,可是皇上不仅在朝堂上独断朝纲,就是这后宫,也是他一人说的算。太皇太后不是皇帝的亲祖母,是不好太过干涉皇帝。太后与皇帝素有间隙,更因身边太监李广参与宁王行刺,行事越来越低调,整日只在内宫栽花养草。 “太后虽然现在越来越无心内宫事物,可陛下冷落娘娘总是不对,她老人家总不能不闻不问。何况陛下终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纵然母子不合,陛下也不能不听太后娘娘的。” “也罢,明日咱们就到慈宁宫陪母后聊聊天,解解闷吧。” 翌日,皇后一早便去两宫向太皇太后与太后请安。夏雨烟过来,正巧张太后在房间摆弄花草,便帮着太后打理了会。张太后吩咐宫人准备茶点,夏雨烟更是贴心的扶着张氏入坐,两人分别坐下后,张太后笑道:“皇后陪着哀家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可是无聊的紧?!” “怎么会,儿臣看着这些花草,到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哦~~~~皇后近来心情抑郁?”张太后仔细打量了会夏雨烟,“皇后近来确实清瘦了许多!”转首对周氏喝道,“你们这群奴才是怎么侍候主子的!” 周氏等人赶紧跪下,“太后娘娘饶命,奴才们侍候娘娘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差池!” “母后,是儿臣想念家人,与他们无关。”夏雨烟也立刻插口道。 “皇后才进宫不过两个多月,怎么这么快就想念静宁侯了。”夏雨烟之父夏景在前不久被皇帝封为静宁侯。看她神色,张氏了然道,“可是皇帝让你伤心了?” 太后如此快看穿自己的心思,夏雨烟神色慌张道,“儿臣惶恐,皇上忧心国事,日理万机,儿臣自是理解。” “哼~~~日理万机~~”张太后冷笑一声,“他怕是被永宁宫那小妖精迷了神志了吧!”遂即又想到自己失言,登时默不作声。良久,张太后叹了口气,皇后想请自己跟皇帝游说,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先不说皇帝是否会听她的,就是永宁宫的那个,现在想来她仍是心有余悸。记得贵妃册封后第一次请安,那如同毒蛇般冷冽的眼神,张太后吓得连做了几晚的恶梦。 本来东方不败早入住永宁宫,因皇帝还未立后,一直没有名分,也就没有到慈宁宫给张太后请过安。直到一个月前,皇帝正式册封为贵妃。太皇太后王氏直接不准他去请安。张太后本来想给他个下马威,回想那天他与皇帝一起来给自己请安~~~~~~ “儿臣(臣妾)给母后(太后娘娘)请安!”朱厚照携着东方不败一揖道。 “皇儿来了!”张太后和气道,“坐吧!”却是完全无视东方不败。 朱厚照瞧出太后心思,便牵着东方不败一起坐下。张太后面色一沉,又发作不得,只能狠狠瞪了眼东方不败,‘好个没规矩的野丫头!也不知具体年岁,看样子比皇帝大出六七岁不止,不可能以前未成嫁过人家,难道是个寡妇?’张氏暗忖道,‘倒是生的好相貌,难怪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是身材太过高挑,一点没有女子的娇弱之感,这脸仔细一瞧,也有些雌雄莫辩。虽面色淡然,可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让人看着就来气!’ 张太后淡淡道:“贵妃进宫也有些日子了,这宫里的规矩应该也清楚。等会也该给皇后那边去问个安,知道吗?!”说完顿了顿,又道:“皇后是后宫之主,自古只有帝后和谐,这后宫才能安宁祥和,皇上今晚就到坤宁宫多陪陪皇后吧。” “母后,孩儿的事情,孩儿知道该怎么处理。”朱厚照起身道,“朕与东儿先告退了。” “唉~~”张太后还要说什么,只觉一柱凛冽刺骨的目光直逼向自己,只见东贵妃轻轻回过头来,冷冷看了眼自己,这眼神犹如看死人一般,又犹如被毒蛇缠住,随时会被喷射的毒液丧命。‘这~~~~这是什么眼神~~~~’ “母后,怎么了,母后?”一声娇唤,使张太后从思绪中恍然恢复过来。 心中一颤,只得宽慰皇后道:“哀家如今吃斋念佛,倒是悟出许多真谛。这人生在世,世事不如意十有八九,是否看开还是在于自己。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说得甚有道理。” 夏雨烟瞬间泪眼朦胧,连太后都帮不了自己么?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软瘫在地,没了知觉。 “快、快叫御医过来!”夏雨烟这一晕,顿时吓得一般人慌了神智。好歹张太后临阵不乱,支配有度,赶紧命人将皇后扶到软榻上。 几位御医连番诊脉,个个露出惊喜模样,此时夏雨烟已渐渐苏醒过来焦急道:“本宫怎么了?” “恭喜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 “什么,真的?!”看夏雨烟一副震惊地说不出话地样子,张太后接着道,“什么时候有的?” “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已经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真是太好了!”张太后兴喜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好消息禀告皇上去!”转首又想到永宁宫的狐狸精,冷笑道,“顺便给永宁宫报个信,皇后怀上龙子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也该让她乐呵乐呵不是。” “奴才谨遵懿旨。” “皇后有了龙嗣了?”正绣着百鸟朝凤的手一抖。 “是,刚刚是慈宁宫的胡公公来报的。”萧平冷汗直冒,颤抖着身体,紧紧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己在一个月前被皇帝调到永宁宫当总管太监,人人都说自己是平步青云,祖坟上冒青烟了。只有自己才知道,永宁宫这主子实在是不好伺候。 “知道了,下去吧!”东方不败神色晦暗道,手上飞针重重一扔,原本傲然林立,被百鸟环绕的凤凰,眼珠瞬间破出一个大洞,整个画面也显得诡异起来。 35、风波 “皇后怀孕了?!”这个期盼已久的消息,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大喜悦,反而第一反应是东方不败知道后会不会伤心难过。踌躇道,“永宁宫那边~~~~知道了吗?”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派人去报喜了。” “嗯~~~~朕把奏折批完就去坤宁宫。”朱厚照心思纷乱,哪还看得进去一字半句。朗声对殿外唤道,“张永,准备銮舆,摆驾坤宁宫!” “臣妾叩见皇上。” 朱厚照赶紧虚扶道,“皇后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 胎教对孩子今后的发展极为重要。夏雨烟喜欢读书写诗,多愁善感,自己可不想培养一个‘南唐后主’出来。朱厚照温颜道:“皇后,朕知道你喜欢看书,只是诗经那些东西,多是前人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写下的,难免读着会令人心情抑郁。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朕今日带了一些书籍过来,没事就看看这些,解解闷也好。” 夏雨烟拿眼看去,只见几个奴才双手奉着《史记》、《三国志》、《资治通鉴》等史书以及《三国演义》小说话本。 ‘全都是谋略争霸的书籍,难道皇上已有立储之意?!’眼中兴喜一闪而过。右手情不自禁轻抚还未凸起的小腹,‘孩儿啊孩儿,你可一定要争争气,是龙子才好啊!’ “皇上今晚就留在坤宁宫吧?”夏雨烟因内心欢喜而大着胆子道。 今天于情于理都不能拂了皇后的面子。朱厚照勉强笑着答应,“嗯~~”。 晚间皇上和衣而卧,夏雨烟虽说有些失望,倒也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睡去。朱厚照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想的是东方不败。‘若是自己没回去,他不会绣一整夜的花吧?’一想到这,更是烦躁难安。 “皇上~~~~”在外面守夜的张永、周氏看到皇帝出来都是一惊。 “朕突然想到还有些折子没看,先回乾清宫了。”朱厚照转身又对周嬷嬷道,“皇后这可得仔细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闪失,维你们是问!” “是、是、是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伺候好皇后娘娘。”直到皇上的銮驾消失在夜色之中,周氏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向天默默祈祷道,‘请苍天保佑,让皇后娘娘一举得男,重获圣宠!’ 銮舆绕道从永宁宫经过,看着宫殿微弱的灯火,朱厚照心疼不已。“停下!”在宫门前徘徊了一阵,终是命人叫门进去。 “东方~~~”朱厚照进殿的时候,果然瞧着他正飞针走线,绣着金龙。 好似专心刺绣,东方不败头也没回头。朱厚照心疼地从后面拥住他,“心里不好受就发泄出来,别闷坏了身子。” 东方不败挑着眉毛,神色淡漠又昂然地瞟了他一眼。若不是微红的眼眶,倒真让人觉得他是满不在乎的。 “对不起”再也忍不住的将紧紧搂入怀中,朱厚照喃喃道,“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别让自己不好受。”东方不败却是抿着嘴,不发一言。气氛徒然变得异常沉默,朱厚照没话找话道,“东方真是心灵手巧,这龙绣得像是欲飞而出。” “绣得再好,除了拿来看看还能做什么?”东方不败顺着话道。 “怎么会无用了?”朱厚照笑道,“宝贝不如给为夫做件衣裳吧?” 东方不败鼓他一眼道,“我做的衣裳,你能穿出去吗?”皇帝的衣服向来由尚衣监□□,对布匹、纹饰都有特别严格的要求。 “有什么穿不出去的。其实天天都穿同一个款式,我早就烦了,宝贝就可怜可怜夫君,给夫君做一件其他样式的衣服吧。”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朱厚照怎么会没发现,如今的东方不败其实只想做个被夫君疼爱,为丈夫操持家务的小媳妇。这也是为什么在原来笑傲的世界中,杨莲亭对他声色俱厉的情况下,他仍爱他如命的原来,因为只有杨莲亭不怕他,并充分满足了他做一个小女人的愿望。皇宫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太多的奴才宫人围着他们转,朱厚照的生活根本不需要他来操持,这也让东方不败内心有了不小的失落。 换了个姿势,让东方不败更加舒服的枕着自己,朱厚照温柔道:“明个我就命人在永宁宫开个小灶,你要是愿意,下厨做做,我也算饱饱口福。”随即又执着东方柔软细滑的手道,“当然偶尔一两次是可以,要是长期做饭把手给弄粗糙了,我可就心疼了。而且摸起来也不舒服。” 若说前面听得东方不败一阵感动,后面一句却让他羞红了脸,只得狠狠瞪了眼这个‘冤家’。朱厚照将他拦腰抱起,边往床前走边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也得明天再做。我们睡吧!” 东方不败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始挣扎起来。 “我没有碰她!”朱厚照安抚般的亲吻这他的鬓角,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只是没想到自己会真正的爱上他,所以不想让他受一丝委屈,也很难再去拥抱其他人。看到东方不败狐疑的眼神,朱厚照不由得郑重道:“我不会骗你的。” “你没骗过我吗?”东方不败虽然已经相信他,心情渐渐好好转,仍忍不住反驳道。 看着他难得使小性子,朱厚照反而觉得高兴。东方不败见他沉默不语,羞恼道:“怎么,说不出话了?!” “以后都不会了~~~”朱厚照温柔得亲了亲他的侧脸,呼吸交错。黑宝石般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东方不败道,“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疼你一个人,会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不会欺负你,骂你,会相信你。别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呢,我就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呢,我就哄你开心。永远都觉得你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会见到你,在我的心里面只有你!” “油嘴滑舌”东方不败不自然的偏头道,但已经红得发烧的耳根却出卖了他的心事。“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我也累了,睡吧!” “是,夫人!”说罢,带着东方不败身子一翻,让他在上窝在自己怀中。以前总觉得电视剧中的情侣对白让人肉麻的不得了,其实真正情人之间永远不嫌肉麻,因为所说的就是自己真正所思、真正所想。 36、局势 “朕让你们选个五岳盟主,你们就是这样阳奉阴违,敷衍于朕?信不信朕治你少林、武当一个欺君之罪!”御书房内,朱厚照温怒地将一份折子扔到方慧与清虚面前。 “陛下息怒~~~~”两人敛声屏气,一同一揖道。 “息怒?!”朱厚照冷笑道,“莫说少林有千年历史,朕也能立刻让它从武林消失!” “皇上!”二人一惊道,“皇上容禀,皇上将推选五岳盟主之事交与鄙寺与武当,鄙寺主持方丈敢不尽心。陛下也曾说过,五岳盟主要公平选出,此次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受了少林戒律堂一百五十棍行杖,根本无法参加比武。” “哦~~~~”朱厚照厉声道,“朕还不知道左冷禅这么精贵,光是修养就要三个月?!” “不是的,陛下!”方慧赶紧辩驳道,“只是推选五岳盟主非同小可,鄙寺才不得不慎重,而且邀请其他同道参加,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 “原来选个五岳盟主还要天时、地利、人和?比朕的登基大典还隆重!”朱厚照眼神似冰剑一般,看的两人心中一颤。 “贫僧(贫道)不敢!”二人早已不敢站着说话,纷纷跪拜自白道。 “朕再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若是再选不出来,少林、武当就不用再存在了!” “皇上!” “跪安!”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少林、武当仗着自己武林的泰斗地位,竟敢跟我玩太极,真以为朕收拾不了你们吗?! “万岁爷,刘健、李东阳等人求见!” 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六部九卿以及国防尚书全都来了?“宣!” “臣恭请皇上圣安!” “众卿平身。”朱厚照点名道,“刘健,究竟是什么事情?” 刘健出列拱手道:“启奏皇上,倭国使团大内氏和细川氏为争夺朝贡名额,在天津塘沽聚众闹事,滥杀我大明百姓两百余人,现已被渤海海军拿下,请求陛下裁决!” ‘宁波之乱?!’朱厚照第一反应便想到了发生在1523年嘉靖年间的一起大屠杀。‘怎么会提前了十二年,地点还改到了天津,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 历史上1467年应仁之乱之后日本战国时代开始,幕府对外的贸易权不再统一,幕府在鄣拿骋拙莸惚纠词巧娇诘南复ㄊ纤瓶兀罄唇ソサ谋挥θ手抑幸虮箩绕鸬牟┒嘈滦耸屏Υ竽谑纤杓荩竽诩一钩3w孕信沙龆懒5氖菇谕沤忻骋住4撕蟠竽谑嫌胂复ㄊ铣n焙戏逋皇录1523年,西海路大名、左京兆大夫大内义兴任命宗设谦道为正使出遣明船,而细川高国为了对抗,随后南海道的足利氏管领、右京兆大夫高贡派遣鸾冈端佐为正使、宋素卿(朱缟)为副使,持已经失效的弘治勘合符(前任皇帝的)出遣明船(路线上经由南海再到明朝)。当时明朝规划的对日朝贡贸易点是在浙江的宁波市舶司,因此两团在抵达浙江宁波后因为勘合真伪之辩而引发冲突,爆发了武力杀戮事件。 而现在大明朝沿海增设了十四个沿岸交易区,天津塘沽则是最靠近北京的港口。皇帝大婚,倭国派出使团恭贺,大内氏与细川氏再次为争抢大使的名额而打斗起来,便引发此次的塘沽之乱。 “混账!”朱厚照看完奏折,勃然大怒道,“塘沽的县令、游击军都干什么去了!刘建、王鼎给朕彻查此事,该关的关、该杀的杀!” 监察院左都御史刘建、大理寺王鼎立刻出列拜道:“臣接旨!” “此次倭国使团滥杀我大明无辜百姓,全部斩首示众,以示警醒!”该死的小日本,看朕不活刮了你们!“立刻发国书给足利氏,命其严处大内、细川两族,两个月之内若不给朕满意答案,我大明虎师就夷平他们倭国!” “皇上!”几位大臣听的是目瞪口呆,虽然天津之乱影响恶劣,但完全犯不着开战吧?还是皇帝只是说说,吓吓倭国,可若是足利氏给不了‘满意’交代,这牛皮不就吹破了?!倭国立于海上,这开起战来,大明可谓是杯水车薪,况且还有鞑靼、瓦剌等国,一直对大明虎视眈眈。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是~~~”朱厚照顿了顿,龙目如柱,威严十足道,“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如今鞑靼、瓦剌已经被朱厚照的糖衣炮弹完全腐化,上流社会追求享乐、奢侈,早就不是七年前的无敌铁军了。足利氏统治下的室町幕府已经名存实亡,这个倭国名义上的法定的代言人,根本就不能摆平大内、细川两家的争斗。我大明海军已建军5年有余,正好那拿你小日本来练练兵!‘历史已经改变,不知道本该十年后与葡萄牙发生的屯门海战,又会什么时候开始呢?看来整顿武林的进度必须加快才行!’ 刘大夏身为国防部尚书首先起声道:“吾皇圣明!”。其他九卿也纷纷拜道:“陛下圣明!” 此事揭过,大学士谢迁出列道:“臣有事进谏!” “谢卿家请讲”对于自己的这几个师傅,朱厚照还是相当尊重。只听得谢迁铿锵有力道:“陛下今日穿着实在不妥!” 朱厚照明显一愣,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着装,原来自己今天穿的是东方不败为自己缝制的衣服。衣衫简洁大气,以祥云流金暗花配以明亮的蓝色,相较于以往龙袍的宽大,这件衣服更衬出穿衣者高大强健的身材。 看到皇帝犹不自知,谢迁激愤道:“夫威仪,所以与君臣,序六亲也。若君亡君之威,臣亡臣之仪,上替下陵,此谓大乱。陛下天子之尊,以这样的穿着召见下臣,实在有失君威。” “朕受教了。”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会有九卿同时进谏,这样穿着便装却有不妥。 哪知谢迁不依不饶道:“还请陛下立刻换下此装才是!” “够了!”这可是东方花了多少心思才做成的,自己若是半天还没到就换下来,他嘴上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伤心的。“君威并非要从穿着上才能体现,最重要的还是人心!你们要是不满于朕,朕就是穿的再威严,你们也是照样不服不是?!” “臣等万死不敢!”谢迁还想再言,朱厚照冷声道:“跪安吧!”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听说今天因为着装的事,东阁大学士谢迁还给你谏言了?”晚间,永宁宫内东方不败放下手中的丝线,慢慢道。 朱厚照将他拦腰抱起,笑道:“谢迁就是迂腐了些,我们不理他就是。” 罗帐轻垂,春光无限~~~~~~ 37、参九阳 翌日,朱厚照不敢置信地将手中的折子再看了一遍,确定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昨夜,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谢迁,卒于家中。’ 这个谢迁简直荒唐至极,居然效仿李太白水中逐月,活活淹死在自家后花园的池塘里。朱厚照哭笑不得,文人就喜欢玩什么观花赏月,附庸风雅。昨天自己不就没听他一句谏言,便邀着几个知己好友搞‘文学聚会’。这下可好,酒性一上来,捞什么水中的月亮,硬生生一个跟头直直栽倒到池塘里。 历史上谢迁可是在嘉庆年间还被复起过,按道理不应该现在就去世,难道自己改变了历史,所以历史开始向着自己不知道的方向前行了? “万岁爷,刘铭永、李达求见。”张永低低的一声,打断了他无边的思绪。自从自己知道还有金庸笔下的其他秘籍存在,便抱着侥幸的心理,朱厚照命刘铭勇、李达秘密前往终南山活死人墓寻找石壁上的九阴真经。‘不知是否找到了?’ “臣,御前禁卫军刘铭永(李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朕问你们可找到了?” “回禀皇上,臣等不负圣恩,已经找到了!”刘铭永随即又道,“小臣与李达还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一地宫,找到这个”说罢,便低着头双手将两本秘籍恭敬呈给朱厚照。 朱厚照疑惑的接过一看,第一本是刘铭永誊录的《九阴真经》,这第二本封面字迹已经残缺不全,像是前人遗迹。翻开第一页居然画着北斗七星的星座图形,再往下看,朱厚照心中也确定这就是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 原来全真教在元朝一统天下后,被朝廷围剿,为不让本门绝技失传,全真教便将“北斗七星阵”藏于地宫之中,等待有缘之人。在书的最后还清晰可见,全真教人勉励后人的一习话,其中包括要有缘之人举旗反元,恢复汉人江山的一些话语。 世间沧桑,谁知道转首就是几百年过去。朱厚照心中一番感慨,没想到金先生笔下一无是处的全真教,全都是爱国的热血男儿。 “将《九阴真经》再誊写一本,你们御前侍卫班各自量体裁衣,将这经书中的武功各学一两样及可,力在求精!”自己身边高手实在太少,而御前侍卫班都是对自己忠心不二之人,让他们学习了去,自己倒也放心。“这‘北斗七星阵’你们也拿下去仔细学习吧。” 皇上居然要将经书赐给御前侍卫班来修习。刘铭永、李达感激地重重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你们可要好生修炼,不负朕的期望!” “臣等定不负圣恩!” “嗯~~”朱厚照心中高兴,命人立刻准备步辇前往永宁宫。待众宫人奴婢全部退下,朱厚照将《九阴真经》给东方不败道:“有样东西给你看看!”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接过,先是不以为意地随意翻了几页,眼睛便再不能从这本经书移开了。朱厚照知他痴心武学,也耐心地一边喝着茶,一边等他看完。 看经书的时候,东方不败神情十分专注,一会蹙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一会又似恍然大悟开云见月,表情倒是比平常丰富了许多。半响他才恍然察觉朱厚照正盯着自己瞧。一想到自己刚才只顾自己专心看书,浑然忘我,倒是冷落了他。不由得酡红着脸道:“茶水都凉了,我给换了吧。” 朱厚照一把拉住他,“不用了。”又戏谑道,“这书本来就是送给你,留着什么时候看都行。” 东方不败脸上瞬间闪过兴喜和感动,朱厚照揽着他道:“觉得这本书如何?” “包罗万象,集众家所长。”东方不败连声音都带着喜悦道,“倒是我孤陋寡闻,居然没听过《九阴真经》的大名。” “这本经书已失传好几百年,你没听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朱厚照叮嘱道,“这书包囊道家心法,你要修习也得从心法总纲开始。”他可不想东方不败练成第二个梅超风或是欧阳锋。 “知道了!每次练功,你总要唠叨这些。”东方不败心中甜蜜,不由得娇嗔道。 朱厚照哈哈一笑,将他揽住揶揄道,“现在你练《九阴》、我练《九阳》,咱们一阴一阳,一乾一坤倒也绝配了!” “你要练《九阳神功》”东方不败突然神情严肃起来。 “嗯,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狼狈了。”自从上次出宫遇刺以来,朱厚照深刻地认识到武功的重要性,若不是自己在路上遇到了东方不败,怕是已经死了千百回也不止。 “可是~~~~夫君,你的任督二脉并不算强健,这《九阳真经》又十分霸道~~~~”东方不败斟酌着低声说,他实在不愿意令朱厚照不快,但又担心他强行修炼,会走火入魔。 知道他关心自己,朱厚照笑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九阴真经》中有篇《易筋锻骨篇》,可以疏落人体筋骨,使人脱胎换骨!” ‘《九阴真经》自己闻所未闻,说是失传百年,那夫君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易筋锻骨篇》可以洗骨强筋,但是我若用内力为他疏通扩宽,再去练习岂不事半功倍!’东方不败突然一手扣住朱厚照右手命脉。虽然知道东方不败不会伤害自己,朱厚照仍忍不住疑道:“你干什么!” “凝神聚气!”知道他骨子里的傲气,什么事情都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达到。东方不败也不多话,直接开始运气用功。 朱厚照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从右手手臂上传来,引得他右手带动全身一阵痉挛抽搐。气流随着经络在自己全身运行,引得浑身发热及轻微胀痛。他已知道东方不败在用内力为自己打通七筋八脉,此刻绝不能有丝毫打断,否则自己和他都会走火入魔。朱厚照沉静下心来,开始聚气随着东方不败的气流循环。 就这样来来回回,直到体内气流在全身运行了七八次,东方不败才开始渐渐收功。一番下来两人都是有些气喘吁吁,特别是朱厚照更是满头大汗。此刻只觉全身筋骨异常舒展,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说不出来的舒服。 看到东方不败疲惫却有带着欣慰开心的笑容,朱厚照感动地将他揽坐在怀,不是说了已经有《易筋锻骨篇》了吗,“你又何必~~~~” 话还没说完,东方不败已插口道:“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说罢又十分认真的看着朱厚照黑亮的眼睛道,“能帮到你,是我最开心的事。” 此时无声甚有声,朱厚照猝然吻着他娇艳的红唇,东方不败也十分动情地主动与他纠缠在一起,双手也不知何时悄悄地攀上他的肩膀,揽着朱厚照的脖子~~~~~~~ 38、暴雨前奏 东方不败自从得了《九阴真经》便一本心思扑到上面,连最爱的绣花,这十几日来也很少碰过了。 室内芳香馥郁,耳听得朱厚照脚步声,东方不败轻轻将《九阴真经》放在案几上。“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今日没什么大事。对了你知道现任的五岳盟主是谁吗?”朱厚照卖关子道。 东方不败浅笑道:“恒山派全是女眷,众人绝不会允许由女子来做这盟主的;衡山派因刘正风一事,实力、声望大跌,亦是不可能了;华山派岳不群,人有‘君子剑’之称,声望是足够,可惜实力和势力却是五派之中最弱的;泰山派天门倒是极有可能,但是据我所知其师叔玉矶子向来不服于他,早有二心。若天门当上五岳盟主,玉矶子更没办法搬倒他,自己当泰山派的掌门人,必定会相阻挠。所以~~~~”东方不败高深莫测笑道,“五岳盟主最后还是左冷禅对吗?!”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不愧是东方教主!”朱厚照间接承认道。 “其实夫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东方不败继续道,“你重选五岳盟主,却又不取消左冷禅的资格,不过是逼他狗急跳墙,过早的露出马脚,暴露野心。同时打破嵩山派以往在五岳剑派中的绝对优势,使各派势力平衡化。即使这次左冷禅侥幸获选,其他四派定不会像以前那般听他调遣,五岳剑派土崩瓦解也是不久的事了。而且通过这件事,你孤立了少林、武当,不仅让五岳剑派对他们心生忌惮,就连其他门派也会如此,担心少林、武当何时会插手本门之事。” “知我者,东方也!”朱厚照笑嘻嘻揽着他道,“如今日月神教在各地行善积德,民间名声大大改善,这五岳剑派以消灭神教为宗旨,已没有存在的意义。不费一兵一卒,便使祸患以消弭尔,何乐而不为载!不过这次倒是出了个变数,没想到华山派失踪已久的剑宗突然冒出来,逼岳不□□出掌门之位。”随即又有些嘲讽道:“据说若非左冷禅出面调解,非当场打起来不可。”左冷禅倒也是个不错的政治人物,剑宗逼位之事定是他在后面挑拨搞鬼。只可惜,这次做的太明显了,如今左冷禅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今儿个室内点的什么香,味道怪怪的?”朱厚照奇怪道。 东方不败突然冷笑道:“是兰草,今早皇后命人特地送来的,说是可以提神醒脑。” “不对!”朱厚照也顾不得东方讽刺的眼神,“这香味中似乎还微微带了点苦味,是麝兰对不对?!” “麝香的味道这么淡,还以为你察觉不出来嘞!”东方不败似笑非笑道,“怎么,不用担心你儿子心机不够,坐不稳皇位了吧!只是可惜~~~~”她没料到我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顿时神情有些黯然起来。 “东方!”朱厚照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麝兰虽然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料,但长期使用,会导致妇女不孕,所以宫廷之中正得宠的妃子是绝对不会用这种香料的。可是以夏雨烟的性格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得呀?虽然麝香参杂的很少,但若是被人发觉,这可就是皇后迫害宫妃的有力证据,谁会眼巴巴的把把柄往别人手上送了? 看朱厚照愁眉不展的样子,东方不败也不愿让他为难,转开话题道:“听说你把《九阴真经》全本赐给了刘铭永等人,倒是放心嘛!”言下之意很是不赞同。 朱厚照顺着话题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直瞅见东方不败挑着眉头,一副不信的眼神,笑着摇头道,“哎~~~~你呀,我派刘铭永、李达二人去寻找经书,便已经打算好了。他们二人虽然忠心,我也相信他们不会背着我再拓一本《九阴真经》出来,但誊录的时候,二人怕是已经将《九阴真经》牢记在心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大大方方赐给他们,以示圣恩,他们反倒对我更加感恩戴德。况且~~~~”朱厚照转而问道,“宝贝觉得你能学完上面的武功吗?” 东方不败摇头叹道:“上面武功,容括各门各派之精华,要想学完怕是要穷尽一生也未必。” “那不就得了!”朱厚照不以为意道,“就是宝贝这样的武学奇才都难以学尽,何况是我身边的这些侍卫。”记得以前《射雕英雄传》中,梅超风和陈玄风可是偷了《九阴真经》整部下卷,不也只练习了“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可见修习《九阴真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主角一样,天生奇骨。若是御前侍卫班的人只求贪多,只会令自己心力交瘁,轻则一事无成,重则走火入魔、自绝经脉。“而且,我相信刘铭永跟李达是有分寸之人,不会将《九阴真经》全部泄漏出去的。” “果然是算无遗策啊!”东方不败不由得赞道。 “你就别拿我来打趣了。”朱厚照拉着他的手往坐塌方走。只见张永小心入内,双手奉着一叠厚厚的账本。 东方不败奇怪的看着朱厚照接过账本道,“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内帑的账本,倭国祸患我大明多年,这一仗是肯定要打的,但财政部的银子都用到了教育及民生上面,再加上给各地赈灾的储备银,能挪出来的根本不够,我又不想加重百姓的负担。”说罢,慢慢地凑到东方不败耳朵前,小声道,“好在这几年,我偷偷的在外面赚了不少银子,想来支持这次战争也是绰绰有余了!” ‘皇帝去赚钱,怕是说出来也没人信吧!’东方不败再次对朱厚照有了重新的认识。一个皇帝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打仗,在历史上是十分少见的。‘这就是所谓的爱民如子,大爱天下吧!’ 东方不败道:“平时的奏折就够得你批了,账本我帮你看吧!”虽说是心疼他,但也有些试探的成分。 “只要你不嫌麻烦,我倒是愿意把内帑交给你管。”朱厚照笑着将账本递给他。 东方不败心中甜蜜,取笑道,“你倒是放心嘛!” “我们是夫妻,我的就不是你的,何来放不放心之说。”朱厚照不置可否道,“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接处置就是,不用知会我。” “这可是你说的!” 晚间的坤宁宫静悄悄的,周氏对正看着《三国演义》的夏雨烟道:“皇后娘娘,听说今儿个皇上将内帑的银子交给永宁宫管了。” 夏雨烟气定神闲,仿佛沉静于书中没听见一般,半响才道:“本宫知道了。” “娘娘!”看她一点不急的样子,周氏不由得焦急道。 “急什么”夏雨烟眼中泛着幽光,淡淡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39、祭天 爆竹声声辞旧岁,瑞雪纷飞兆丰年。随着新年的临近,整个紫禁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之中。连续三天的大雪,紫禁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今日一定要请姐姐过来,主要是为了内宫筹划新年的事。”夏雨烟盈盈笑道,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子,肚子开始渐渐隆起。这也是自东方不败册封贵妃后,两人第二次见面。“本宫见姐姐年长本宫许多,觉得自家姐妹,便自顾自地叫起‘姐姐’来,还望‘姐姐’莫要见笑!”最后一句‘姐姐’却是加重了音。 随即又恍然想起什么,“对了,前些时候太皇太后送了我一盒天香珍珠膏,说是用上等的海珠和着各种花粉制作的,对美白润肤甚是有效,现下本宫是用不着了。本宫看姐姐今天肤色有些暗沉,怕是伺候皇上也没好好休息,就转送给姐姐吧!” 东方不败心中怒火滔天,神情却淡漠道:“无功不受禄,不是说新年的事吗,皇后有什么打算?” ‘果然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夏雨烟轻言细语道:“本来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说要把新年的事全部交给本宫打理的,但近些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总是闹腾的厉害。才不得不劳烦姐姐为本宫分担分担。” “皇后此言差矣。”东方不败冷笑道,“既然太皇太后、太后都如此信任皇后,把过年的事务全权交由皇后处理,皇后也不知会一声,转手便交给我,只怕不好向两宫交代!”说完便起身一整衣衫道,“皇后安心养胎吧,先告辞了!” 东方不败起身的瞬间,夏雨烟眼尖的瞥见他左手上的戒指,瞬间呆如木鸡一般,‘似乎~~~皇帝也戴着一枚同样的戒指?!’虽然不知道对戒的含义,夏雨烟仍是猜出了个大概,震惊地看着东方不败红色的身影远去,久久不能回神。 “娘娘,东贵妃实在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周氏气愤难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后嘞! “本宫说过多少回了,凡事要有耐心,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夏雨烟责备道。 ‘死丫头,敢指桑骂槐说本座老!’回到永宁宫,东方不败袖袍一挥,面前的孔雀屏风瞬间四分五裂。 年龄一直是东方不败最介意的一件事,朱厚照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可自己已经三十有六。若是早婚,只怕孩儿都有他般年纪了。 对着镜子,东方不败仔细照了又照,内力强劲,虽可以使人返老还童,但再怎么自己也比不上皇后那般青春少艾。肌肤没有她那般白皙光泽,声音没有她那样温柔婉转,这样的自己还能留住朱厚照多久? 朱厚照进屋的时候还以为台风过境了呢,只见满地狼藉,东方不败正对着镜子仔细地描眉上装。“东方,出什么事了?” “夫君~~~~”声音比以往要娇媚几分。可这一回头,吓得朱厚照直退一步,‘这~~~~~这简直就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东方不败时的模样!’脸上花团锦簇,晃人眼球。 “你为什么不看我?!”东方不败猝然冷声道,视线一瞬不瞬的怒瞪着他,“嫌我老了、丑了是不是?!” “胡说八道。宝贝,今天哪里不高兴了?”朱厚照强忍着笑意,勉强道,“你怎么化成这副摸样?!” “你居然笑我!“东方不败眉头竖立,犹如炸毛的猫,随时会扑过来给你一抓似的。 朱厚照赶紧哄到:“我哪敢啊,俗话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最喜欢的还是宝贝不化妆的样子。”话说浓妆艳抹的东方,朱厚照实在吃不消! “哼~~~~”东方不败撅嘴道,“我化妆还不是~~~~还不是~~~~”为了你!这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朱厚照将他一揽入怀,神情严肃道:“是不是皇后今天说了什么?” “没~~~~”东方不败别扭地扭了扭身子。 “她拿你年纪说事是不是?!”后宫中有什么事能瞒过他呢。“不用在意这些!”朱厚照怎会不知东方不败在乎年龄的事了,是以从来没问过他的生辰。“俗话说:‘年龄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问题。’你要对我有信心!” “哪来这么多俗话,我怎么没听过!”东方不败嗔他一眼,羞红着脸道。 “我说的!”朱厚照突然将他拦腰抱起道,“宝贝,告诉我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庆生好不好?” 搂住他的脖子,良久,东方不败才低低道:“我的是成化十二年正月二十四生的。” “算算日子,后天就是冬至了,你的生日也快了。我呀得好好筹划筹划!”朱厚照心中约莫算了算。 “过完这个生辰,我就三十又六了。”东方不败嗫嚅道。 朱厚照哈哈一笑,“看来是为夫让你太嫌了,所以才一天想些有的没得。咱们先沐浴,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行了~~~~~嗯~~~~~”随着朱厚照的动作,东方不败摇曳着腰肢,不住低吟道。“你要~~~~弄死我是不是~~~~~~唔~~~~~” “我那舍得啊!”虽是这么说,但身下的动作却是片刻不停。看着东方不败咬着红肿的嘴唇,眼眶红红的样子。朱厚照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只得打起埋伏来,“明天我就要到天坛去祭天,接着祭祖祷告,我们可有好几日见不着面,宝贝可得把这几天全补给我不是?” 果然朱厚照一装可怜,东方不败便不再推拒,偏开头涨红着脸道:“就你有理!” 一夜颠鸾倒凤,清晨朱厚照醒来的时候,只见东方不败还窝在自己怀中甜甜地睡着。‘昨晚怕是累坏他了’朱厚照轻轻亲吻着他的额头、嘴角。 “唔~~~~夫君~~~别闹了~~~~~”东方不败睡眼朦胧的下意识喃喃道。 “我要起了,你乖乖再睡一会”朱厚照温柔道。 “嗯~~~~” “皇上祭天,怎么贵妃没来相送?!”奉天门前,太皇太后王氏责备道。 “东方他身体不适,朕特许他不用过来的。”与其两看相厌,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皇祖母、母后,朕出发了。” “臣妾恭送陛下~~~~”夏雨烟轻轻一拂道。 “嗯~~~皇后也要小心身子!” 40、冲冠一怒为蓝颜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永宁宫总管太监萧平带着一帮奴才婢女匍匐拜道。 “嗯~~~~都起来吧!”夏雨烟温和道,“今早听皇上讲,贵妃身体有恙,所以本宫特地过来看望。贵妃好些了吗?” “这~~~~”萧平眼珠一转,立刻捣蒜般点头道,“娘娘好多了,正在里间休息。” “那本宫进去看看!”夏雨烟说罢便要抬脚进屋。 “皇后娘娘~~~~~”萧平赶紧爬跪倒门前拦住道,“您身怀龙嗣,万金之躯,奴才是怕~~~~~”言下倒是好心夏雨烟被传染上。‘昨儿个皇上跟娘娘闹到天大亮才休息,现在娘娘只怕还在屋里睡着呢!’ “没事”夏雨烟也不以为忤逆,直接绕过他。室内香气缭绕,只见东方不败身作一袭大红锦衣,正对着镜子梳妆。这衣料十分轻薄,根本就不像是寒冬腊月该穿的衣服。 “听说姐姐病了,本宫~~~~”在东方不败转身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脖颈处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红痕,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露出,眉梢上更是不由自主的妩媚。夏雨烟瞬间腹内一阵绞痛,‘这哪里像身体有恙,明明就是刚刚经过一番□□滋润过得模样。’ 东方不败早在皇后过来的时候已经醒来,听着二人对话便起身快速地穿戴好衣装。此刻见皇后像被点穴定住一般,全身僵直在原地不动,东方不败嘴角勾起抹轻嘲,淡淡道:“皇后若是无事,最好呆在坤宁宫,我这可没好茶待客。” “你~~~”夏雨烟惊怒地看着他,登时拂着肚子痛叫道,“啊~~~~好痛~~~~” “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呢?!”周氏急忙扶着她,一帮奴才婢女吓得一个个魂飞魄散、手忙脚乱,若是皇嗣出了问题,他们可就必死无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周氏怒道。 “本宫不要待在这里,准备凤辇,扶本宫回坤宁宫!”闻着室内似有似无的香气,夏雨烟恍然想起了什么,面色苍白的惊叫道。 “是、是、是~~~~~”几个有劳力的宫女急忙过来搀扶起夏雨烟,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涌出永宁宫。 “娘娘,皇后娘娘他~~~~~”萧平欲言又止。皇后要是在永宁宫出了什么事,大家可都得到大霉呀! “皇后没事!”东方不败冷笑着用水浇灭燃着的香炉道,“皇上不喜欢熏香,把龙涎香撤了吧!” 这等拙劣的演技也想骗人?!哼~~本座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东方不败暗讽道,‘以为我烧的是麝兰吗,所以一刻不敢多待?’ “什么,那贱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仁寿宫内太皇太后王氏惊怒地一锤手中的凤杖,这简直就是个万氏第二,王氏不由得想起自己被万氏害死的孩儿,顿时悲从中来。想当年自己贵为皇后,可仍是斗不过那奸妃,难道现在的皇后要走自己的老路吗?!不行、这绝对不行! “皇后现在怎么样了?”太后张氏接着问道。只求菩萨保佑母子平安才好!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龙子平安,刚刚喝了太医的安胎药,已经睡下了。”夏雨烟的乳母周氏恭敬道。 “阿弥陀佛,那就好!”张太后双手合十道,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容禀,皇后娘娘今儿个听皇上说贵妃娘娘身体有恙,便前去看望,哪知~~~~哪知~~~~”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你支支吾吾干什么!说!”太皇太后又一锤拐杖厉声道。 周氏一副豁出去模样,急声道:“哪知贵妃娘娘身体根本就没事,看到皇后娘娘也不行礼。娘娘站着与她好言好语,他却坐着答话。后来~~~~~娘娘就突然说肚子疼了~~~~~” “太医查出原因了吗?”张太后皱眉。 “查出来了,说是在娘娘身上闻到了麝香~~~~~”周氏低着头小声道。 “混账,你难道不知道麝香会让孕妇流产吗!”张太后怒斥道,“居然还敢用那种东西!” “冤枉啊!太后娘娘~~~~~自从皇后娘娘怀孕后,说是闻着香气反胃,坤宁宫就连普通的熏香都没用过。” “那这麝香是~~~~~”张太后立即住口,所有一切不言而喻。 “是在永宁宫沾染上的对不对,一定是那贱人没错!”王氏火冒三丈,对身边婢女道:“去,到永宁宫把那贱人找来!” “母后息怒!”张太后道,“此事不若先查查再说!”虽然她也不待见永宁宫那个,但那人绝不是好相与的,何况皇帝现在还宠着他。 “查,哀家是会去查!但人,哀家必须要见,竟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魅惑君王,恃宠而骄!”王氏又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带人给哀家去收,永宁宫的奴才没有哀家懿旨,全部都不准离开半步!” 约莫过了三刻钟的时间,东方不败才跟着几个嬷嬷款款而来。王氏也不待其行礼,直接怒道:“说,是不是你谋害哀家的龙孙!” 东方不败直视着王氏的眼睛,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太皇太后要说我谋害皇嗣,也得拿出证据来!” “放肆!”王氏怒染双鬓,拍案而起道,“胆敢怎么跟哀家说话,简直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这嚣张的眼神跟口气,简直是反天了! ‘本座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东方不败冷嘲道,‘一群愚蠢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将夫君推到与她对立的一面吗!’ 王氏吁了口气道:“的确,是否谋害皇嗣一事,哀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完话锋一转,严声戾气道,“但是你目无尊上,实乃大不敬之罪。来人,把她给哀家带到庭前罚跪,好生反省!”以皇帝现下对永宁宫的宠幸程度,难保不会翻脸,所以太后才在一旁不发一言一声。王氏心如明镜,皇帝对自己素来敬重有加,以前在这后宫之中也只有自己与皇帝最为亲近。‘在没找到证据之前,还不能动他,不过小惩大诫总是可以的吧!’王氏心中冷笑连连,其实罚跪庭前并不算多重的惩罚,只是外面冰天雪地,不知道这贱人还有没有命等皇帝回来! 东方不败瞥了眼脚前地铁链,眸中青光乍现,自己完全可以不会吹灰之力,把在场的所有人杀的干干净净。但是~~~~~‘我若真这么做了,只怕自己与夫君从此再不能在一起了!’ “怎么,还不跪下!”张太后扶着王氏站在殿檐下,王氏对身边两旁的宫女道,“愣着干什么!” 这可是皇帝的宠妃,倒也真不敢下大力气让他跪下。两宫女一人一边驾着东方不败小声道:“贵妃娘娘得罪了,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东方不败岿然不动,宫女们只得用脚一提他小腿骨。 袖袍中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宫女使在自己身上的力气,不过像挠痒一般。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为了夫君,这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他总算乖乖跪到铁链上,王氏顿时心中畅快,随即厉声道:“封闭仁寿宫宫门,从这刻起,只准进不许出,就是苍蝇,哀家也不许飞出去!”转身又对身边地张太后温声道:“太后这两天就留下来陪陪我这老太婆可好?” 张太后浅笑道:“母后说哪里的话!” 是夜,仁寿宫一片寂静,宽阔冷清的石阶上,一袭红衣昂然地跪在厚厚的积雪之上。从傍晚开始,京城内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不一会便将宫人刚清理干净的玉阶又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的雪白。太皇太后身边的刘嬷嬷,探头探脑地仔细地确认四下无人,方才将藏在袖中了丝巾,通过宫墙角的小洞塞了出去~~~~~~ “皇上,宫里有急报!”寅时四刻张永火急火燎地进入斋宫。正在焚香斋戒的朱厚照接过一看,顿时将手中的丝帕攥地紧紧地,极力压着怒气道:“立刻备马,朕要回宫一趟!” “是、是~~~~~”皇帝已经双目喷火,张永连滚带爬的急忙下去吩咐。 “皇上,马上就是大祭的时辰了,皇上不能离开!”闻讯赶来的两大学士及礼部官员纷纷跪倒拦住朱厚照。 朱厚照温怒道:“宫里发生大事,朕必须回宫一趟。离祭天还有一个时辰,朕会快去快回的!” “还有什么事,比祭天还大!”大学士刘健挡着去路朗声道,“皇上,全天下都在看着皇上啊!” “够了,朕知道在做什么!”朱厚照一把挣开拉扯着自己的几人,大步往前。 “皇上,您不能离开!”李东阳匍匐着不停叩首,瞬间淤青了额角,“若是祭天出了什么差错,天下将怎么看待皇上!” “李太傅!”若说对其他大臣,自己可以置若罔闻,但对李东阳,自己怎么也不能无动于衷。时人云‘李公谋(李东阳的谋略)刘公断(刘健的当机立断)谢公尤侃侃(谢迁的能言善辩)’,为当时世称的‘天下三贤相’。三人均是朱厚照的老师,但由于性格使然,刘健刚毅果敢,为人过于原则化,朱厚照并不与他太过亲近;而谢迁善于雄辩,一张利舌每每说的朱厚照是下不来台。反倒是李东阳,善于谋略,人亦不迂腐,也没谢迁那么多小心思,到让朱厚照觉得轻松。私底下朱厚照都会亲切的称他为“老师”。 “一个时辰之内,朕定会回返!”绕过李东阳,朱厚照脚步不停的淡淡道,“你们各自好生准备就是!” 今晚地紫禁城注定不会平静。仁寿宫里,太皇太后正与张太后下着围棋。看看天色,再看看跪在石阶上人,张太后暖声道:“母后,天色不早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会?” “哀家不知怎的,眼皮直跳。”王氏放下手中棋子,转首又看看窗外那傲然的身影,咬牙切齿道:“居然是个硬骨头!”这么冷得天,身子仍是跪得标标直直的,看来是自己罚的太轻了! 看着殿门缓慢的打开,东方不败拼命忍住嗜血的冲动,耳听得王氏厉声道:“可反省好了!”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不知我何错之有?!” “你!”王氏气的一个浑身直抖,怒不可止地指着他道:“反了、反了,居然敢顶嘴!来人,给哀家掌嘴!” 东方不败额角青筋暴露,藏于袖袍下的莲花针,蓄势待发。‘既然你们找死,本座就成全你们!’ “咚咚咚~~~~”一阵猛烈地撞门声响,转移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给朕把门打开!”门外的朱厚照刷开敲门的宫人,运足了功力狠狠一脚踹开了宫门。 41、朝堂风云 众宫人听到皇帝的声音,个个顿时面无血色,惊慌失措地直拿眼看着太皇太后。 王氏还没来得及发话,只见厚重的宫门中间嘎吱声响龟裂开来,门栓也‘啪’的一声断成两半掉在地上。 看到东方不败衣衫单薄的跪在雪地里,朱厚照心中一痛,质问道,“皇祖母,你这是要做什么!”声音刚落,人已移到东方不败身边,迅速地解下自己的披风,将他身子包裹起来,拦腰抱起。低头看到雪地上冰冷的铁链,朱厚照更是气得、心疼的红了眼。 “哀家才要问皇帝是要干什么!”王氏总算回过神来,严厉道,“东贵妃涉嫌谋害皇嗣,又对哀家不敬,哀家只是小惩大诫,皇帝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砸仁寿宫的门吗!”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微微揖身,“孙儿失仪之处,请皇祖母原谅。”说罢,话锋一转道,“至于是否谋害皇嗣一事,朕自会查清,就不劳皇祖母与母后操心了。朕亦希望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要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否则~~~~~” 不顾太皇太后与太后震惊地眼神,对张永朗声道:“传朕旨意,今日之事,后宫之中若有谁敢乱嚼舌根,说者、听者连诛!”眼神亦像闪电般看的在场的众人心中一凛,“皇祖母、母后,朕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黎明破晓,已经到了祭天吉时,刘健、李东阳以及礼部尚书张升等人个个心急如焚,满头大汗。卯时六刻,宫乐“始平之章”奏响,锦旗、黄扇、华盖依次出现在大祈殿南门,各大臣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仪式一结束,朱厚照便返回了斋宫,只见殿内安安静静,东方不败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由得怒道:“你们这群奴才怎么伺候的!御医了?!” 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们吓得屁滚尿流,哆嗦着身子道:“皇上~~~皇上明察,是娘娘吩咐不传召太医的~~~~~” 迎上朱厚照不赞同的眼神,东方不败拉着他撒娇道,“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怎么会没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朱厚照将他揽入怀中,柔声道,“放心,太医院的谭院使是我的人,即使看出什么,他也不会乱说的。” “真得不需要!”东方不败坚决道。若是请太医过来,自己男儿的身份一定会被识破,“我内力深厚,莫说是在雪地里一天,就是十天半月都没问题!” “要真让你在雪地里待十天半月,我还不心疼死。”看他斩钉截铁地样子,朱厚照也不再坚持道:“下午我还要到家庙去,张永留下来伺候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马上传太医,知道吗?” “嗯”头枕着朱厚照宽厚的肩膀,东方不败半响低低道,“你认为皇后的事是我做的吗?”虽然知道朱厚照不会怀疑自己,但东方不败还是忍不住问。 “我当然是相信我的宝贝不会这么做。”朱厚照亲吻着他的额头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夏雨烟忍不住伸出手去一片一片接入手中。“皇后娘娘~~~~~皇上为了永宁宫那个,连祭天的大事都不顾了,您看这~~~~可怎么办啊?”周氏不禁担忧。 夏雨烟垂下眼帘,白皙的皮肤因为刚刚的寒风冻得有些微红,‘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在乎她’,夏雨烟心中一痛,又像妒忌又似陈述一般喃喃道:“即使千恩万宠又如何?!现在就是本宫容的下你,朝臣们也饶不了你了!” “皇帝居然把贵妃带到斋宫,这成何体统!”华盖殿大学士刘健怒气横生道,“看来皇上急匆匆回宫也是为她啦?!”天坛圣地一般只允许男子入内,何况皇帝斋戒期间严禁女色,皇帝如此行事简直就是对上天不敬!“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希贤兄(刘健表字),稍安勿躁!”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劝道。 “稍安勿躁?哼~~~我现在就要上书向皇上谏言!”刘健激动道,“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宫为妃,已经是大大的不妥,现在还为了她闹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皇上再错下去!” 刚晋升为英武殿大学士的王鏊拦住道:“刘公,正值新年休朝期间,你如何向皇上进言?” “如何进言?老夫现在就去面见皇上,你们是否同去?” “希贤兄,毕竟涉及后宫,是皇上的家事,我们不若从长计议。”李东阳愁眉不展,以皇帝现下对永宁宫的宠幸程度,能听进刘健的谏言才怪! 刘健不领情的眼睛一瞪,一甩袖袍道,“皇上家事亦是国事,你们瞻前怕后不愿同去,老夫一个人去!”说罢便抬腿大步离开。 王鏊无奈叹一口气道,“咱们还是一同去吧!”,若是皇帝怪罪刘健,大家也好帮他回旋一下。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吧!”朱厚照不解道,“不知爱卿有何要事?”新春佳节正是休朝期间,一般没有什么紧急大事,朝臣们也知趣的不会来叨扰皇帝。 “臣等是为冬至祭天之事。”刘健也不废话,直入话题道。 ‘该来的总会来’朱厚照头疼道,“此事朕确实莽撞了,就此揭过吧!” 皇帝放缓了语气,也承认了错误,若是知趣的臣子顶多再劝诫几句,也就顺着台阶下了。但刘健恰恰就不是这样的人!“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但贵妃东氏恃宠而骄,不敬尊上,祸乱朝纲,请陛下严惩!” “刘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管到朕的后宫来了,信不信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刘健说话直言不讳,根本就不留余地给自己。 刘健不依不饶回顶道:“皇上曾云不以言而获罪,臣向陛下谏言,何罪之有!” “放肆!”朱厚照也怒了,一拍御案。 看到皇帝动怒,李东阳与王鏊等人赶紧劝道:“皇上,刘大人也是一心为国,请陛下明察!” 刘健悲痛道:“皇上,自古以来忠言逆耳。皇上是我大明中兴之主,臣是不想陛下误入歧途啊。纵观史书,多少有为之君,都败在一美色上面,陛下当以史为鉴啊!” “够了!刘卿家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朱厚照一拂衣袖道,“冬至之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休要再提!” 金水桥外,刘健心中仍是难平不愤,‘缺席祭天这样的大事,还叫小题大做?!虽然皇上后来及时赶回没有酿成大错,但这已经证明后宫的那位东贵妃对皇上的影响力,再这样下去,皇上会为了她越来越失去理智,这是绝对不行的。’几年来皇帝力行改革,各地藩王贵胄早有不满,若皇帝再为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被有人心利用,不仅皇上声望受损,就是一直推行的改革也会受阻。 李东阳见刘健恍然若失的样子,不禁安慰道:“希贤兄,皇上已经答应不会再莽撞行事,此事就揭过吧。”这几年皇上少年老成,作臣子和老师的虽然欣慰,但又如何不心疼了,皇上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就连偶尔的任性都不能。 ‘那女人绝对留不得!’刘健不由得指着他怒骂道:“李宾之(李东阳表字)你到底怎么了,先皇将皇上托付给我们,就是要让我们好好的辅佐皇上。如今皇上为了那女子差点犯下大错,你竟然不规劝皇上,你如何对得起先皇!”刘健、李东阳、谢迁是先帝临终前为皇帝选定的肱骨之臣,亦有托孤之意。想当年先帝弥留之际,还不断喃喃的告诫三人,今后好好引导太子,此情此景就是八年过去,仍历历在目。如今谢文正(谢迁死后的谥号)不在了,李东阳又变得畏首畏尾,刘健更是悲从中来。“就是闹到联名上折,我也要告到皇上严肃处理此事为止!” “说,皇后那天胎动,到底是不是因为麝香!”朱厚照戏谑地看着玉阶下颤巍巍跪着的太医,“若是试图欺瞒于朕,你应该知道后果!” “臣~~~~臣不敢~”太医院院判罗洪仁颤声道,“皇后娘娘~~~~~娘娘她~~~~”心中暗怪,谭院使随皇上去了天坛,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是皇后当天的主治大夫呢! “她怎么呢?!”朱厚照声音越来越冷,“放心,只要你忠心为朕,朕亦保你全家平安。” 罗洪仁一咬牙,下定决心道:“娘娘没有沾染上麝香,也没有大碍。但是娘娘一直说腹疼,她身边的周嬷嬷也说是在贵妃娘娘那闻到了熏香所致,说~~~~说那香味似乎~~~~~似乎像麝香!”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真是小看皇后了,“张永,给朕摆驾坤宁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夏雨烟柔柔地拂身道。 “皇后不必多礼!”朱厚照沉声道,“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夏雨烟突然跪道,“皇上臣妾腹痛其实不关贵妃的事,全是自己不小心所致。我那乳母周氏关心则乱,也不知究竟胡说一通,臣妾已经狠狠地责罚了她,但归根结底还是臣妾不是,请陛下责罚!” “好了,皇后身怀有孕,不要这样跪去跪来。”朱厚照扶起她道,“朕今日来是要告诉皇后,朕决定封你大哥夏言集为禄永侯、二哥夏言杰为广安侯,你姐姐陈夏氏为一品诰命夫人,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本来还以为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夏雨烟惊喜交加地急忙道:“臣妾先谢过皇上宠爱!” 若是加上夏雨烟的父亲静宁侯,可就是一门三侯爷,这样的恩宠大明绝无仅有。朱厚照面色不改的淡淡道:“皇后近来在看什么书?” “臣妾最近在看四书中的《大学》”夏雨烟娇羞道。 “《礼记·大学》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朕一直觉得说的甚对。”朱厚照风马牛不相及的突然道,“所以朕亦是希望朕的后宫能够平平静静,莫要再生事端,好令朕专心国事。皇后明白吗?” 若说皇上先前的话是把夏雨烟高兴上了天,现在这段话却是把她狠狠地打进了地狱,身心凉了个透。“皇~~~~皇上?”夏雨烟不确定地喃喃道。 “朕相信皇后已经明白了!皇后以后就安心养胎,今后几个月怕也行动不便,就留在坤宁宫,少外出些,免得磕着碰着了。”说罢也不管夏雨烟的反应直接离开。 “皇上~~~~~”夏雨烟跌坐在地,泪流满面,久久不能自抑。皇上的意思是要变相的软禁自己吗?!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情意了,就连怜惜也没有了!自己输了,彻底的输了。 永宁宫内,东方不败正专心致志为朱厚照做着新衣。回想这朱厚照来救自己的情景,心中无限感动,‘夫君啊、夫君,没想到你对我这般情深意重。’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不顾祭天的赶了回来,‘你说过今生今世只会爱我一人,那你就应该完完整整地只属于我,就算对皇后留下的,仅仅是一点点的同情,我也要抹杀的干干净净!’ 42、出征 “皇上,昨晚华盖殿大学士刘健,刘大人猝死家中!”清晨朱厚照刚起身穿衣,张永便跌跌撞撞来报。 “什么!”朱厚照赶紧接过折子仔细看了遍。 “怎么呢?”原本在床上沉沉睡着地东方慵懒问。 朱厚照挥手令张永退下,来到床前将他揽入怀中,头抵着他肩膀沙哑着声音道,“刘健昨晚死了!” 东方不败扯了扯嘴角,最终一声叹息宽慰道,“刘健已年近八十,是他命数已到,你也不要太过伤感。” 朱厚照摇头叹道,“不~~~~你不明白~~~~”历史上的刘健可是活了九十岁的高龄,“他儿子刘宇上折子说刘健是因忧心国事,几日彻夜难眠,才心力交瘁而亡,终归是为了我。” “你这是庸人自扰”东方不败最终定论。 “张永,命中书省拟诏,上喻:监察院左都御史兼华盖殿大学士刘健,忠心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其逝世,朕甚是哀痛,赠太师,谥‘文靖’。其事业光明俊伟,为后世典范,配画像入忠正祠。其子刘宇赐中书舍人,望继乃父遗风,不负朕恩。” “奴才遵旨!” “啪、啪、啪”随着奉天门外的三声鞭响,大臣们依次进入奉天殿。新年的第一个早朝,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朱厚照看了眼张永,张永立马会意地拿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晋刑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为华盖殿大学士,吏部尚书杨廷和晋文华殿大学士~~~~~钦此谢恩!” 新晋首辅李东阳与阁老杨廷和纷纷出列拜道:“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朱厚照先声夺人道,“今日早朝主要是讨论对倭国出兵一事!”先把基调定下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免得他们旧事重提,死咬着自己祭天的事情不放。“两个多月前朕就给倭国下了通牒,若是两个月之内不给朕满意交代就出兵倭国,如今足利氏仍无回应,简直视大明为无物,朕决定即日出兵,以示我大明雄威!” 皇帝要开战,大臣们一点也不奇怪。这两个月国防部的动静又不是不知道,皇帝把自己的内帑都拿出来了。只是倭国毕竟是岛国,这战该怎么打,国防部也得拿出个方案来不是! “刘大夏,国防部准备如何?!” “启禀皇上,国防部海军司北洋海军已在渤海湾整顿完毕,参谋部既定作战计划,随时可以开赴作战!” “王守仁,兵部的武器都送往塘沽了吗?” “禀告皇上,兵部武器已在半个月前送到塘沽军需处,北洋军舰也换了最新的远程大炮。” “顾佐,你们户部的粮草呢?” 户部尚书顾佐立刻出列道:“启禀万岁,粮草早在一个月前送达塘沽官仓,随时可以划拨。” “好!命海军司测好天气、水势,朕要亲往为他们送行!” “皇上!”皇帝此言既出,满朝皆惊,但细心想来也觉皇帝亲往,众将士士气必然大增,倒也没人反对。 北京与天津原本就靠的极近,这几年朱厚照又命人重修全国官道,道路相较以往宽敞平整了许多。御驾之中,朱厚照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收罗来的传奇小说,故事无非就是落魄书生爱上了富家小姐,结果小姐父母棒打鸳鸯,两人只得私奔出逃,后来书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正式迎娶了小姐,算是happy end啦,这种明朝的言情小说大多千篇一律,毫无新意。情节简单,描写粗糙,一看前面就知道结局的那种。 ‘这些人真当状元是这么好考的么,怎么个个都是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朱厚照不由讪笑。 东方不败靠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绣着龙凤呈祥图,忍不住揶揄道,“看这种书还看地津津有味的,要是朝臣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居然喜欢看才子佳人小说,不知会不会笑掉大牙?” “我也是无聊嘛。”朱厚照嬉皮笑脸的揽着他,吧唧一口亲在他粉红的脸上道,“为了为夫英明神武的形象,宝贝可千万不要说出去。”接过他手中的绣蓬打趣道:“宝贝现在怎么不绣牡丹,专绣龙凤了,嗯?!” “我高兴!”东方不败娇嗔他一眼,羞红了脸一把抢过绣蓬,不再搭他。 不过两天便到了塘沽港。次日,由钦天监测好了时辰,在一片万岁声中,朱厚照身着五爪金龙大黄袍,头戴冕旒冠,神色肃穆的登上了旗舰。 旗舰经过一番改修,包上了厚厚的一层铁皮,这时候除了大明,其他东方国家还没有大炮这类攻击性强悍的武器,铁皮的作用主要是用来防御火攻。 在祭天仪式之后,朱厚照对此次负责远征的主帅陈金道:“陈将军,今日巳时三刻是吉时,朕命你领军出征。此次征战意在维护我大明主权,朕祝你旗开得胜,扬我大明国威!”说罢,拿起宝剑道,“此剑名曰‘破虏’,望将军取回大内与细川之人头,以慰我大明惨死的无辜百姓,亦平我大明百年倭乱!此舰亦赐命‘威远’,以示我大明威名远播,凡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陈金双膝跪地,郑重的接过尚方宝剑朗声道:“臣定不负圣恩,使我大明威武享誉海外!”。陈金乃是海军司侍郎,此次出征是大明海军自改编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作战,意义非凡。此战的成败将直接关系到大明今后对海军的态度,是只许胜不许败。 众将士亦整齐划一地高声呼道:“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虽远必诛!”呼声响彻云霄,动摇大地。 朱厚照也被眼前的气势所震撼,不由得张开双臂对着海港上生气勃勃的众官兵高声道:“大明必胜!” 众将士亦热血激动地齐齐呼喊道:“大明必胜、大明必胜!” 即使相隔几百米远,东方不败仍能清楚的看到旗舰上的那一抹明黄色,心中不禁暗赞道,‘在这世上,也只有你配做我东方不败的男人!’ 旗舰上升起皇帝刚刚赐下的金面龙旗,陈金高呼地一挥手道:“出发!”,各海军官兵井然有序的依次登上军舰,慢慢起锚离开塘沽海港。 回去的途中,朱厚照选择了在天津逗留一个晚上。看着御驾前招展的锦旗,朱厚照眨着眼睛突然对东方不败道:“东方,我们私奔吧!” 东方不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啐道:“你是才子佳人小说看多了吧,竟是胡说八道!” 朱厚照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深深地着看他,东方不败欲言又止的叹息了一声。‘因为你有太多的责任,有太多的放不下!’ 43、少林寺 望着绝尘远去的队伍,朱厚照拉着东方不败的手指着与御驾相反的方向道:“我们走吧!” 刘铭永与李达几人只得心中倒着苦水赶紧跟上皇帝。心中暗自揣测,‘不知张公公回去跟李太傅讲皇上微服私访的事,会不会被他老人家活活掐死?!’ 不用回皇宫,东方不败心中稍觉松快,又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样私自离开,就不怕~~~~” 还未待他说完,朱厚照打断道:“放心,李太傅可不像刘文靖(刘健死后谥号)那么死板,没事的!” 八人约莫行了半日,在一家驿站换上了马匹,扬鞭直指向南而去。 “你打算去哪儿?”东方不败与他齐头并进问。 “先去嵩山少林,然后咱们再到开封去!” “少林寺有什么好去的!”东方不败有些不依道,“你去干开封什么?”开封是日月神教北方最大的分坛,若是让其他教众看到自己这副摸样~~~~~~ 朱厚照倒没想到东方不败这么多顾忌,只道,“少林寺可是千年古刹,亦是天下武学之源,我早就想去见识一番,只可惜上次~~~~~”说着便想起宁王勾结杨莲亭谋反的事,立刻停了下来。虽然行刺的事情东方不败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也是间接的纵容了杨莲亭的举动。现在两人走在了一起,朱厚照当然不想提起让他尴尬的事情。 看到他瞬间沉默下来,朱厚照也心中暗怪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即倾身附到东方不败耳边道:“等进来城,咱们还是换坐马车吧!” 因为他的突然靠近,东方不败不由得耳红道:“好好的,坐马车干嘛?” “马车多好啊,想什么时候亲热,就什么时候亲热。” “你~~~~”看他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说完这番话,东方不败觉得自己脸火热的都快冒烟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居然又被他给华丽丽的调戏了!“你真是我的冤家!” “宝贝乖啦!” 身后的刘铭永等人只得紧紧别过头,深深地‘陶醉’于沿路的风景,竭尽全力将自己融入那美好的背景之中。 ‘皇上怎么出了宫就两个模样了呢?!’自己好歹也跟随皇帝有七八年之久,到现在仍不了解皇上,这就是君心难测吗?!刘铭永暗忖道。 嵩山由于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山林间白雪皑皑,犹如进入了冰雪世界一般。朱厚照抬眼望去,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却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石阶上的积雪已被人扫至两侧。整个望去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据说这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八里。 朱厚照不由赞道:“少林寺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你没见到我日月神教的排场!少林寺与我神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东方不败不以为意的捧腹道。 八人骑马委折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再俯视群山,已如蚁蛭。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遥见黄墙碧瓦,好大一座寺院。又见前面树木深深,阴着一片碑林。朱厚照索性下马,朝碑林直走过去。 石碑大半已经毁破,字迹模糊,不知写着些甚么。朱厚照有些心疼道:‘这些和尚是不是念经念傻了,这样有价值的历史文物就放着风化毁坏了去?!’ 瞥眼只见一块大碑上刻着唐太宗赐少林寺寺僧的御札,嘉许少林寺僧立功平乱。碑文中说唐太宗为秦王时,带兵讨伐王世充,少林寺和尚投军立功,最著者共一十三人。其中只昙宗一僧受封为大将军,其余十二僧不愿为官,唐太宗各赐紫罗袈裟一袭。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少林寺才真正的名扬天下。 几人正待继续向前,遥见少林寺大门突然打开,十来个和尚一涌而出,瞬间将朱厚照等人围住。其中最年长的一僧人双手合十道:“不知几位施主来我少林有贵干?!”这段是时间亦是许多武林同道前来邀少林比武的时间,这些和尚只道又是来挑战少林武学的。 朱厚照哈哈大笑一声道:“我是少林达摩堂首座方慧大师的俗家弟子,你们就是这样欢迎同门师兄弟的?” “放屁!”其中一个身形微胖的和尚道,“谁都知道,达摩堂首座方慧大师七年前已为帝师,你又如何成他俗家弟子的?!” 这胖和尚一说完,原先开口的大和尚犹如醍醐灌顶般,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您~~~您是~~~?!” “知道了我家公子的身份,还不快叫少林方证出来!”刘铭永朗声喝道。‘这群和尚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吗?’ 众人立刻散开,大和尚赶紧附耳对旁边的一僧人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僧人亦是满不敢相信地飞快跑回去通知住持。 大和尚再次揖身言语恭敬道:“公子请~~~~” 刚来到少林寺山门的石阶前,只见寺门大开,少林方丈方证领着众僧人依次步出寺门,其他僧人立刻夹道散到两旁。 虽不敢确定,但见朱厚照气定神闲,眉宇间隐隐透出君临天下的霸气,方证不由得恭敬道:“您?!” 万万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瘦弱老者竟然是少林寺的方丈,也看不出具体年岁。朱厚照索性先开口道。“朕此次只是微服私访,方证大师不必太过拘礼!” “贫僧见过皇上!”听到‘朕’这个字,方证心中已经笃定,在这世上还有谁敢用这个字之称!其他僧人见住持方证见礼,也纷纷行礼。 朱厚照笑道:“少林寺乃佛门清净之地,朕带贵妃同游,不知可否?” “陛下与娘娘驾临鄙寺,蓬荜生光,岂有不可。” 待他说完这句,朱厚照不由得仔细看了眼方证,好一个审时度势的方丈大师! 东方不败心中更是鄙夷,少林寺向来不许女流擅入,方证倒真是能圆滑做人。暗讽道:‘若让你知道我就是你们天天喊在口中,罪大恶极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不知道还是否是蓬荜生光?!’ 有少林住持当导游,朱厚照等人将少林寺游览了个遍。婉言谢绝了方证的一再挽留,朱厚照携着东方不败直接向开封而去。 马车内,东方不败忍不住又问:“怎么偏偏去开封?” 朱厚照揽着他的腰肢笑道:“听说开封有个‘怪医’叫平一指的,想去见识一番!” 东方不败气道:“早知道你要见他,我修书一封就是,何须专程而来!”平一指不过是神教一小小教众,哪犯得着要自己屈尊降贵来找他! 朱厚照早从吕阳那得知平一指是日月神教教徒的消息,不禁笑道:“不亲眼见见又怎么能放心?”说罢将东方不败揽坐在怀道,“他可是你将来的专用御医,当然得谨慎一些,要是他貌恭而心不服~~~~” “他敢!”东方不败心中感动,一定是在斋宫的那件是,朱厚照才急着给自己找可以信任的太医。 “是、是、是,他不敢!”朱厚照哄道,“我也是想以德服人,让他死心塌地,忠心为你。同时借这个理由,我们好好浏览一下开封的美景,岂不快哉!”若平一指忠心耿耿只为东方不败办事,以他高超的医术,现在怕是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黑木崖上,而不是相隔千里的开封府。 “那你要怎个‘以德服人’法?”东方不败调侃道:“平一指可还有一名声叫‘杀人名医’,即救一人须杀一人!” “还记得吕阳献上的《医经》吗?”朱厚照抿嘴笑道,“我这次是要做那钓鱼的姜太公!” 东方不败心中恍然,以平一指对医学的痴迷程度,只怕会为了这本胡青牛的《医经》,被朱厚照乖乖的牵着鼻子走。 掀开车窗看着繁华的开封府,只见车道左前方一人身影十分熟悉,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行如乞丐一般。东方不败不由得蹙眉惊疑地低喃道:“杨莲亭?!” 44、疑是故人来 “杨莲亭?!”朱厚照奇怪地随着他目光瞧去,“杨莲亭在哪儿?” 这个杨莲亭倒也是潜伏的高手,自从离开黑木崖之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东方不败就是加派人手也怎么都找不到。 “可能不是吧。”东方不败不确定道,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以自己对杨莲亭的了解,他怎么都不可能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 “不管是不是,看清楚了就知道。”朱厚照立即命李达停车,下去把那乞丐带过来。 人群汹涌,那乞丐在人群中几个擦身便不见了踪影。大庭广众又不便施展轻功,朱厚照只得作罢道:“算了,估计只是个乞丐。刘铭永,找一家好客栈,我与夫人要歇息。” 自从遇到疑是杨莲亭的家伙,东方不败整个人犹如魂游天外,总是不在状态。 ‘这杨莲亭八成上辈子跟我有仇,专门来破坏气氛的。’朱厚照当然不愿因他影响自己与东方的心情,忍不住吃味道:“不许再想那个家伙!”说罢便霸道地吻上了东方不败水润的红唇,压低着声音道:“宝贝真是越来越美味了!” 自己又一次被偷袭成功,东方不败被他吻得浑身没了力气般,软瘫在朱厚照怀里嗔怪道:“一出了皇宫就没了型似的!” “公子,前方就是聚贤客栈,据说是整个开封府最好的客栈。”车外刘铭永恭敬道。 “嗯,那就这家吧。”朱厚照颔首。 聚贤楼不愧是开封最豪华的酒楼和最好的客栈,整个聚贤楼分内外两栋建筑,前面为酒楼,后面则为客房,楼宇装潢华丽典雅,还配有专门的说书表演台。此时店内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小二轻手轻脚收拾碗碟的声音,显然是刚刚老板急急忙忙清了场子。 老板约莫四十来岁,身着暗花灰色棉夹袄,戴着顶方巾帽,倒少了分商贾的市侩,多了几分儒气。看到朱厚照一行人,赶紧迎了上来,拱手拜道:“公子!” 朱厚照心下恍然,冷冷对刘铭永道:“自作聪明!” “公子饶命!”刘铭永吓得一个激灵,眼看就要跪下来。被朱厚照叫道:“够了!等会你就围着开封,给朕跑二十圈去。” “是!”刘铭永冷汗直冒,围着开封府跑二十圈,我的天! 老板亲自引着他们上了二楼豪华包间,待房门一关,老板前袍一抖,跪拜道:“属下方晁仲给主子请安!” “嗯~~~起来吧!”朱厚照淡淡道,“朕此次微服私访,不欲声张,你也不用太过拘礼,免得惹他人起疑。” 方晁仲恭敬道:“属下明白!” “我们也累了,房间收拾好了吗?” “属下已经准备妥当,主子请!” 从前院到后院,须绕过一个小花园,园内立着假山顽石,巧妙的将前院的酒楼与后院的客房分开,保证了客房的清净。客房的后面还通向一个精致的花园,简直就是现代的五星级酒店标准! 东方不败讪笑道:“你是‘贵人多忘事’,连自己的产业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帮着他管理内帑,当然知道开封聚贤楼是朱厚照的私产之一。 “我不是有你嘛”朱厚照戏谑道。的确,自己是在看到聚贤楼近现代的装潢和布置,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产业,不由得恼怒刘铭永自作主张的向开封管事方晁仲透露了身份。 “不过~~~今晚应该没人能打扰我们了。”朱厚照贴着东方不败的耳根暧昧道。 当外面打更的巡夜人敲到第三声的时候,东方不败终于忍不住推推仍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人,低吟道:“都三更天了,你~~~你还没够吗?” “宝贝,一路上我可忍了好些天了。我现在是越来越爱宝贝了。”说着手指便来到了股间,惹得东方不败一阵轻颤。 ‘简直就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东方不败推推他不依道:“你天天说爱我,那你说说你爱我什么?!” 朱厚照随即一愣,‘自己爱他什么,自己都没想过’。 看他茫然的样子,东方不败不由得怒道:“原来口口声声说爱我,全是你甜言蜜语欺骗于我!” 制住他猛烈的挣扎,朱厚照狠狠地吻住他,拗开他紧闭的吻齿,擒住他软滑的小舌,直到他气喘吁吁完全忘记的反抗,朱厚照方才分开,盯着东方不败迷离的眼眸道:“我爱你傲气凌然的气质,爱你敢爱敢恨的勇气,爱你霸气与不服输的性子,爱你漂亮的脸蛋跟诱人的身子。还有~~~”朱厚照含笑道,“谢谢你也爱我,被你爱着,我觉得很幸福。” “什么叫‘漂亮的脸蛋诱人的身子’!”东方不败娇嗔道,一阵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渗透开来。还来不及感动,只觉朱厚照的手又开始四处作乱,湿润的气息直扑自己脖颈。 “夫君~~~~夫君真的不行了~~~~我受不住了~~~~”见他真没停下来的意思,东方不败不由得撒娇服软。“自从你练了《九阳神功》,怎么就~~~~”简直就是金枪不倒,这后面话自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宝贝~~~”朱厚照无辜道,“可能是我练这功法的时候已经不是童子身了吧!”记得练成《九阳神功》的人如觉远、张三丰、张无忌可都是童子身。自己不知怎的,修习了《九阳真经》之后,居然还有壮阳补肾的功效! 看他真是累极的模样,朱厚照柔声道:“好好好,我不闹你了,咱们睡吧!” “嗯~~~”此刻东方不败已经睡眼惺忪,哪还顾得上朱厚照在说什么。 清晨,朱厚照小心挪开窝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出来对刘铭永道:“告诉方晁仲,今天的后花园禁入!” “是!”刘铭永虽然不解,仍立刻照办。 明天就是正月二十四,东方的生日。自己昨晚故意折腾到很晚,就是想称他补觉的时间,好好准备一番。 ‘该如何给他个惊喜了?’朱厚照暗忖,想到自己生日时东方不败为自己的做的长寿面,心中温暖。 直到晌午,东方不败才渐渐醒来,只见朱厚照含笑进来道:“宝贝醒了,咱们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到前面去?” 东方不败狠狠瞪他一眼,要不是他昨晚不知节制,自己怎么会日上三竿才起来。 朱厚照赶紧哄道:“难受的厉害吗?我们还是在房间里用膳吧。” “不用!”东方不败瘪嘴赌气道,“我要到前面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朱厚照宠溺着帮东方不败整理完衣服,一把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东方不败又惊又羞,又恼又怒道,“放我下来!” “放心,这里没人,到前院我就放你下来。” 直到行至后院与前院之间的假山,朱厚照才放下东方不败,改为牵扶着。刚一踏进聚贤楼的酒楼,就见方晁仲在门口点头哈腰地对着一群人赔笑道:“真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客满,客官您请找别家吧!” 这群人清一色的青衣着装,手持宝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什么客满,我看你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谁都知道‘聚贤楼’是开封府最好的客栈,你不让我们住是什么意思?!”门外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詈骂道。 “平之不得无礼,既然人家客满,我们另投别家就是。”为首的中年男子喝叱道。 “请他们进来!”另一边朱厚照与他同时道。震惊地望着一行人中的那位中年美妇,朱厚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察觉朱厚照直盯盯的眼神,那美妇人不由得紧蹙娥眉错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 “登徒子!再盯着我师娘瞧,看我不教训你!”同行的人中的高个青年男子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为首的中年男子也皱起眉头,危险的看向朱厚照。 “找死!”朱厚照发红的眼眶以及深情地眼神,看的东方不败警铃大振。‘难道他看上这半老徐娘的妇人了?!该死的妇人!’ 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朱厚照却只陷入自己的思绪,充耳不闻。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此时此刻眼中只有那常常午夜梦萦,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难以自持又不敢置信地苦涩道:“妈妈!” “你这人好不要脸,竟管我妈妈叫‘妈妈’!”朱厚照虽是轻轻呢喃,但在场的众人都是习武之人,听得是清清楚楚,皆是一愣。唯有跟在美妇人身边的少女最先反应过来,对他做着鬼脸张牙舞爪道。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长的娇憨可爱,她撅着小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自以为凶狠的瞪着朱厚照。 “灵珊,休得放肆!”中年男子呵斥道,转首一脸和气对朱厚照抱拳道:“小女教导无方,望阁下莫要见怪。在下华山剑派岳不群!不知这位朋友是~~~~” 45、令狐冲 ‘‘岳不群?!这世界可真小。’朱厚照心中讪笑,面色瞬间恢复正常抱拳道:“久仰华山掌门岳先生的大名,在下薛纬。方才见尊夫人与家慈十分相似,一时失态,冒犯之处望先生与夫人原谅!” 看他一脸坦荡,倒也不像作伪的样子。宁中则暗忖道,‘他方才真真一副怀念模样,难道他母亲已经过世?’一想到此处,不禁心中柔软,对朱厚照释然一笑。 岳不群亦笑道:“哪里、哪里,我看薛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大家相逢即是缘!”这青年看年纪不过比平之长上一两岁,却是少年老成。见他谈笑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显然是长居高位,不怒自威。 朱厚照爽朗道:“为表歉意,岳先生与贵徒在店内所有的费用由薛某请了”在岳不群推辞前,朱厚照抢先道:“岳先生莫要推辞,否则在下要认为先生看不起在下了!” “那岳某就却之不恭了!” 刚刚情难自抑倒没仔细打量过他们,岳不群不愧有‘君子剑’之称,光从外貌来讲,他英姿勃勃,正气中又透着儒雅,令人不自觉的好感倍升,简直充分诠释了‘人不可貌相’这句千古警言。朱厚照见他一群弟子不过二十来人,不知道哪个是令狐冲? 说实在地,即使知道自己穿越到《笑傲》的世界里,朱厚照也对令狐冲毫无兴趣。只是如今自己娶了东方不败,而这个令狐冲可是最后杀死东方不败的凶手之一。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剧情,但还是要防范未然的好! 一群人中,只有一青年落在最后,众人也不怎么理睬他。朱厚照见这青年不过二十五六,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他神色萎靡不振,面若金纸。似乎下一刻就要晕死过去,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此人莫非就是令狐冲?’朱厚照微笑道,“我看岳先生与诸位远道而来,也是累了,就不打扰诸位休息。等各位安顿下来,在下再设宴邀请岳先生与诸位。” 朱厚照器宇不凡,行事说话自有一段风流,众人顿时对他心生好感,就连刚刚喝叱他的那个青年亦上前赔了不是。这青年原来是岳不群的四弟子名叫施戴子。方晁仲正命店小二领着华山派一干人到后院的客房休息。 朱厚照突然对他道:“老板你这可有扑克牌,我与夫人饭后想玩玩?要黄金镶暗花的那种。” 几年前一种名为‘扑克’的纸牌风靡大明,不禁男人爱玩,就是妇人小姐也喜欢聚在一起偶尔玩玩。在皇宫中,东方不败倒也与朱厚照玩过一两次,不过每次都应朱厚照暧昧的奖惩办法,没玩几下就罢手认输了。 方晁仲道:“小店是有倒是有,而且这副牌还是从波斯商人那买来的,纸面都镶了金的,只是前几天突然缺了张。” 朱厚照笑道:“这可巧了,我房间正好多了一张金面大王,不知是不是老板遗失的那张?” 东方不败猝然眼眸金光一闪,‘这是暗语!’ 果然见华山派中一女子貌似无意般微微驻步,朱厚照对东方眨眼一笑,牵着他上了楼。 “华山派中有你的人?”东方不败肯定道。 朱厚照哈哈一笑,“武林各派都有我的人。” 东方不败白他一眼,突然道:“她跟郑氏很像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说的朱厚照犹如二丈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她”肯定是宁中则了,“郑氏”?难道东方不败指的是郑旺之女郑金莲? 记得野史上记载过“郑旺妖言案”。据说孝宗与张太后成婚四年,一直没有生育,大臣们逼着皇帝纳妃,可就在这个时候中宫传出喜讯,张太后怀上了龙嗣,没过几个月便诞下了朱厚照。由于消息太过突然,背后人们议论纷纷,传言说朱厚照其实不是张太后说出,而是抱养了皇帝与宫人郑金莲的孩子。 在朱厚照穿越来的时候,郑氏被贬浣衣局已死了多年。其父郑旺亦在自己登基后被张太后赐死。自己是否真的是张太后的亲生儿子早已不重要,而且朱厚照必须是张氏的孩子,孝宗的嫡长子,大明名正言顺的主宰者! 刚刚只因宁中则实在太像自己前世的母亲,勾起自己被沉积压抑许久的思念,才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自己正没法子跟东方解释。朱厚照沉吟道,‘东方误会了也好,自己穿越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东方不败不耐道:“你连我也要隐瞒吗?!” “其实我也是很早以前见过她。”朱厚照模棱两可道,“那位宁女侠第一眼觉得很像,后来仔细看看又不是很像了。”朱厚照如此开口倒也不算说谎,只是此‘她’非彼‘她’。 东方不败只道他间接承认了郑氏是自己生母的事情,也不再追问。其实郑氏长什么摸样,朱厚照是一点都不知道。若是东方不败追根究底,只怕迟早发现蹊跷。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她长得像,就将感情错放的。”朱厚照揽着东方不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神色黯然,‘不知爸爸妈妈如今过得怎样,已经八年了,他们应该已经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了吧?!’ 晚间,朱厚照决定宴请岳不群及其弟子,东方不败不乐意了。 “那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什么值得你结交的!”其实心中仍是担心朱厚照感情用事,将对母亲的感情投注到宁则中身上。 “我先前已经承诺过要请他们,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怎能反悔。”朱厚照哄着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与他们打交道,乖乖的留在房间,我很快就回来!” 筵席上,朱厚照见那受伤青年坐在岳不群下手,岳不群先介绍道:“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徒弟——令狐冲。”转首对令狐冲冷声道,“还不给薛公子见礼!” 朱厚照也起身回礼。 “岳先生,我看高足神色颓唐,病气怏怏,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在下略通医术,倒是可以帮令徒看看。” 岳不群夫妇早揣测朱厚照来历非凡,听他这么一说,岳夫人心中喜道:‘他说略通医术,怕亦是十分精通。若是他真能看好冲儿的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随即急忙道:“那就有劳薛公子了。” 其实宁中则是不知底细,完全高看了朱厚照。因为前世自己的父母都是医生的缘故,朱厚照也学过一点皮毛,号号脉倒也不难。这几个月自己虽然研究过胡青牛的《医经》,不过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要理论联系实际,还有待很长的时日。 岳不群对令狐冲怒道:“你还不把袖子卷起了,给薛公子瞧瞧!” 被岳不群冰冷地语气吓得全身一颤,令狐冲赶紧卷起左手衣袖。心中凄苦道,‘虽然绿竹林的老婆婆说六师弟是被他杀,但总归是因我的缘故;我弄丢了师傅的《紫霞秘笈》,师傅怀疑我,以为我偷学了林师弟的《辟邪剑谱》;各师兄弟不理我,还监视我,就连小师妹也离我而去,人生真是毫无可恋。’ 朱厚照手指在他脉搏上一搭,用九阳神功探到,“实在奇怪,令徒体内怎么会有八股不同真气相互冲撞?”寻思了一会,撤回内力又对令狐冲道,“这八股真气在你里体内虽然互不相容,又难以化解,好在难得的形成一种平衡。如今是随便抽走一股,都会使你立即毙命。你现在是不是内力空虚,全身匮力,只要稍稍一提气,便会丹田绞痛,如置身冰火两重天之中。” 岳不群夫妇对望一眼,均有些吃惊,没想到这薛纬医术如此了得。看来冲儿有救了! 令狐冲也面露喜色急忙点头,“正是~~~~”又艰涩问,“我这病还有救吗?” “要想治好倒也不难,方法有两个,一个危险却容易办到;一个很难,但最稳妥。”朱厚照娓娓道来,“第一种方法是找七个内力强劲的人,同时将你体内的其他七股真气抽出,保留你体内原有真气;其凶险在于是否能做的时间上的统一,若是不能做到同时撤出,你可就有生命危险了。第二个办法是到少林去求《易筋经》,《易筋经》能重铸人体经脉,你体内真气会被其自然化解;但《易筋经》乃少林绝学,难就难在少林是否肯借给你。” 原本听朱厚照说方法艰难,令狐冲已不抱太大希望,待听完之后,更是心中凄凉。两种方法对自己来说都是天方夜谈,反正小师妹已经移情别恋,自己还不如死了干净。 46、生日 见他戚戚然然的摸样,朱厚照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观令狐兄面相,也是老命百岁之人,定能得遇贵人,逢凶化吉的。”主角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你又怎会如此短命?! 自己所学《易筋锻骨》倒是可以帮他医治,只是令狐冲为人洒脱不羁,肯定不能为己所用。耗费自己功力去救一个无用之人,而且还是杀自己妻子的‘未来犯’,那纯粹是吃饱撑着了。 一个多月来,令狐冲多遭白眼,听到朱厚照出言安慰,心中一阵感激。举起酒杯对朱厚照道:“多谢薛兄关心,令狐冲敬你一杯!” 朱厚照微微一笑,一饮而尽。看他豪气的一口气干下一满杯酒,令狐冲更是中心赞赏。 酒过三巡,朱厚照也与众人随意聊了起来。他见识广博、气质从容,天南地北,天文地理皆能侃侃而谈。 岳不群眼睛骤亮,‘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心中更有了结交之意。 岳夫人及岳灵珊等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无数个问题在岳灵珊头脑中冒出,‘真的还有被鞑靼更北的国家吗?那个国家全都是金发碧眼?’、‘云南的少数民族真的有对歌订婚吗?’~~~~~只怪爹爹平时管教严厉,自己也不敢造次,只得在一旁安静听着,心中急得犹如猫抓了似的。 令狐冲见小师妹一副欲插嘴又搭不上话,猴急的模样,只见她右手坐的是师娘,左手坐的却是林师弟,心犹如撕裂般痛彻心扉,所有的嘈杂声都离自己远去,心中悲戚地一个劲猛是灌酒。自己本是爱酒之人,但今日这酒却犹如白开水一般,索然无味,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苦味。 不多时便半醉半醒,乜斜着醉眼看着桌上的众人。只觉天旋地转,令狐冲突然踉跄的站起身来,一个摇晃便张嘴大呕,好好的一桌宴席顿时腥臭无比。 岳不群夫妇看的直皱眉头,心想,‘这孩子真是上不得台盘,尽给华山派抹黑添丑!’ 岳灵珊叫道:“大师兄你怎么又喝醉了!”大师兄上次在小林子外公家就发过一次酒疯,闹得爹爹妈妈以及自己很是难堪,这次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让他人笑话了去。 劳德诺和施戴子同时抢过来扶住令狐冲。劳德诺道:“大师哥,我扶你歇歇去!” 令狐冲喃喃道:“我……我没醉,我还要喝酒,拿酒来。” ‘这个劣徒!’若非朱厚照在场,岳不群怕早是一巴掌招呼过去。 岳夫人本来极疼令狐冲,见此刻丈夫面色已变,显然气极。心中叹道,‘冲儿啊冲儿,你怎么这般不争气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劳德诺说:“快点扶你大师兄回房。” 令狐冲一番挣扎,本还有话要说,只见劳德诺手指似无意般在他喉头一点,便封住了他声线。 岳不群赶紧给朱厚照陪罪道:“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倒教薛公子见笑了。” 朱厚照微笑道:“令狐兄也是性情中人,薛某倒是心生赞赏。”说罢看看天色,“我看天色已晚,想诸位已是累了,不如下次再聚吧。” 待回到房间,只见东方不败边绣着花,边等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道:“我去换身衣服。”宴席上朱厚照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觉得衣服上沾着酒气实在难闻。 东方不败不解道:“还换衣服做什么,你晚上不睡觉吗?” 朱厚照却是呵呵一笑,摇头不语。 牵着他下得楼来,朱厚照神秘对东方不败道:“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快把眼睛闭上!” “什么惊喜,非得搞得神神秘秘的?”东方不败心中甜蜜,依言闭上眼睛。只觉身子一腾空,竟被朱厚照直接拦腰抱起,当即惊慌的欲挣开眼睛。耳听得朱厚照贴着自己的耳朵戏谑道:“我们的东方教主可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哦!” 湿热的气息直传耳根,令东方不败全身都热了起来。朱厚照亦不在戏弄,抱着他想后花园走去。 只觉这段路走的又长又久,东方不败虽闭着眼睛,却是耳听六路。似有似无的寒梅香气,以及初春的泥土气息,‘是后花园!’东方不败心中笃定,又听得远处渺茫的歌声依稀唱的是诗经中的《关雎》,顿时浑身一颤。 轻轻地放下他后,朱厚照小声在他耳旁道:“可以张开眼睛了!” 慢慢地睁开双眸,东方不败登时愣在当场,只见火树银花之间一个大大的用红烛拼成的心形图案,自己脚边地道路皆一步一支红烛直通向被装扮绚烂的梅花林。 看着路上的盏盏花灯,东方不败只觉摇曳的迷了眼睛。朱厚照执着他的手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我宝贝的生日了,祝你生日快乐!”说罢便向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 心形图案的一边是个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祝我宝贝生日快乐!” “我亲手做的,可能外观不算好,但味道肯定不错!”朱厚照解释道:“在西方国家,他们喜欢用生日蛋糕来庆祝自己的生日,因为蛋糕是甜蜜的,象征着‘幸福快乐’和‘甜蜜’。我也希望我的东方能永远幸福快乐!” 晶莹的泪珠滴答一声沁入原本并不算美观的蛋糕上,东方不败突然抱住朱厚照哽咽道:“你就是我的幸福!”自从父母过世后,已经多少年了,没有人这么真心的为自己庆祝过生辰了。 朱厚照先是一怔,随即紧紧回抱着他亲吻着他鬓发道:“你会永远幸福的。”随即打趣道,“经过宝贝加料的蛋糕肯定更好吃了!” “你~~~~”东方不败本欲抬头嗔他一眼,却是媚眼如丝,看得朱厚照心神一荡,立刻擒住他潋滟地红唇更不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呀~~~~”就在双方都十分动情之刻,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女音徒然低呼。 声音虽轻,两人却听得真真切切。‘该死!’东方不败心中恼怒,方才自己与朱厚照都是动情,竟没发现此处还有他人,顿时袖口一摆将身边的梅花花瓣飞舞,朝出声处直飞而去。 朱厚照亦是龙目微转地闻声望向围墙上两个黑乎乎的人影。自己早就招呼过方晁仲今日后花园严禁入内,就连刘铭永等人亦在上午被自己打发出去,命其今晚不得回来。看两人身影应该是一对轻年男女,难道是华山弟子。 赶紧出手打偏东方不败的花瓣,揽着他安抚道:“你可是寿星,怎么能见血!不过是两只不归巢的小麻雀,打发了就是。” “啊!”虽然朱厚照运气打偏了花瓣的方向,但几片花瓣还是飞过了岳灵珊的脸蛋,只觉面颊微痛。‘两人都好强的内力!’岳灵珊大骇,‘以前只听爹爹说过内力雄厚之人,飞花摘叶具能伤人,那时自己还不信,没想到这薛纬不过比小林子大一点点,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林平之赶紧拉着她飞下围墙遁逃回去,刚刚自己肩膀也受了伤,心中不由又羡慕又惭愧,‘那薛纬不过比我大了一岁,却有如此高深的内力,不知我何时才能练的像他一般,给我爹妈报仇!’抬眼见岳灵珊面颊微有血痕,关切道:“你受伤了?” 岳灵珊被他来来回回瞧得满脸羞红,低低道:“我没事!” “我叫你不要去偷看你偏要来,这下好了吧,幸亏脸上只是轻微刮伤,不然我~~~~~~”林平之顿时面色通红声音越说越小。 “不然你就怎么样?”岳灵珊红着脸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然~~~~~我没办法跟师傅交代!”林平之半响才闷声道。 “你~~~~”岳灵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瘪嘴嘟嚷道,“这事你可别跟我爹爹讲,我还不是见老板一个劲告诫,不准我们到后花园去,好奇嘛!” 47、桃谷六仙 “我哪知道他们~~~~”岳灵珊嗫嚅道,刚刚自己爬上围墙,就被眼前的绚丽吸引了眼球,远处琴音伴随着女子浅唱着《关雎》。岳灵珊心生羡慕道,‘薛夫人可真幸福,薛公子怕是爱惨了她。这样精心的布置只为她的生日,就是爹爹也没为妈妈费这么多心思。若是有人能给我这样过一回生日~~~~~’想着想着不禁偷偷瞟了眼身旁的林平之,气苦道:‘小林子就是块木头,想让他像这样给自己过回生日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 不理会林平之几次催促离开,当看到梅林下的两人忘情拥吻起来,岳灵珊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赶紧用手捂住眼睛,惊呼出声来。 “那个薛维好可恶,居然说我们是麻雀!” 林平之见她撅起小嘴,一副不满的样子,无奈道:“那也是我们失礼在先。”人家夫妻恩爱却被他们搅黄了,薛维只是小惩大诫算是很有风度了!“你脸上的伤记得回房后用紫玉断续膏摸一下。” “知道了”岳灵珊抿嘴小心翼翼问:“你说他们应该不知道是我们吧?” “天那么黑,应该看不清吧。”林平之不确定道,“不过明日薛公子看到你脸上的伤,他肯定会知道的。”林平之心中羞愧,自己竟然不齿的去窥探人家夫妻的隐私,这实在有违大丈夫所为! 看他一副悔不当初,羞愧欲死的摸样,岳灵珊认错道:“是我拖你去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也是我不对,应该拦着你。”林平之见她自责,心疼道:“说好明日与师父逛开封的,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嗯~~~”岳灵珊对他盈盈一笑,可一回到房内怎么也睡不着,《关雎》的歌声似有似无的萦绕在耳边,梦境中自己又来到了那似幻似真的梅花林~~~~~~ 夜半三更,万籁寂静,一身影快速地掠到朱厚照所住的青云阁。 “进来!”屋内低沉的男声叫道。 青衣女子恭敬入内,单膝跪道:“属下映雪,拜见主上!” “嗯。”朱厚照淡淡看她一眼,这女子长相平凡无奇,顶多算是清秀,“说说看,你们怎么到开封来了?” 锦衣卫中的燕子楼,是朱厚照专门设立监视武林动向,楼内人员皆以扑克牌为代号,平时他们都有先对固定的接头人。而扑克牌中的“大王”则是燕子楼的主人,当今的圣上! “启禀主上,此事还要从去年十月的五岳剑派大会说起~~~~~~~” 映雪丝毫不敢隐瞒的娓娓道来。 原来十月份重选五岳盟主大会上,华山派剑宗弟子封不平、成不忧等人突然冒出来,逼着岳不□□出华山掌门的位置。左冷禅出面调停,岳不群亦不得不站在左冷禅这边,主动放弃五岳盟主竞选资格。哪知左冷禅坐稳五岳盟主位置后,突然变为支持封不平几人,命汤英等人带着五岳令旗协同衡山派、泰山派众多高手齐上华山,逼岳不群退位让贤。 宁中则暗讽其他几派多管闲事,插手华山派内部事务。嵩山派汤英则冷笑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盟主亦有义务协调华山派剑气两宗相争。双方正相持不下,原本被罚在思过崖禁闭的令狐冲冲下了崖,还带来六个黄皮怪人,六人自称“桃谷六仙”。令狐冲被成不忧打成内伤,那六怪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成不忧撕地四分五裂,并抢走了受伤的令狐冲。几日之后,桃谷六仙再次抬着令狐冲回来,令狐冲却是气息奄奄,竟比几天前的小小内伤,伤的更重。宁中则气愤不过,提剑欲杀桃谷六仙。只是六人武功甚高,就是与岳不群联手也不是六人对手。宁中则失手将六人中叫桃实仙的刺死,岳不群夫妇又说下山找五岳盟主左冷禅讨公道,本来令狐冲重伤是不带他走的,只是过了一夜令狐冲又跟了上来,据说他失手杀了岳不群的六弟子陆大有,还弄丢了岳不群的《紫霞秘笈》。 众人见岳不群脸色难看,也都不敢去理令狐冲,这样一路行至白马庙内,哪知半夜竟遇到一群黑衣人偷袭,生死一线之间,令狐冲使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打退强敌。岳不群问他从哪学来的,他却诸多推却。众师兄弟纷纷起疑,怀疑他是偷学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什么找左冷禅讨公道,不过是害怕被桃谷六仙报复,集体出逃罢了。看来他已与任盈盈在绿竹林相遇了!’朱厚照沉吟片刻,“没你事了,退下吧!” “属下告退!” 待映雪退下,内屋的门猝然打来,东方不败一身轻衣薄沙慵懒的依着门道:“你好像对令狐冲特别关注嘛!”又有些讽刺道,“任盈盈一项眼高于顶,骄傲的很,居然看上这么个要死不活的小子。”以自己对任盈盈的了解,若是她不对令狐冲有好感,根本不会教他练琴。 “只怕任盈盈情路艰辛。”朱厚照将他揽入怀中道,“令狐冲喜欢的可是他小师妹,看他那痴情的模样,应该很难忘旧情的。”如今吕阳已经掌握了日月神教大部分势力,倒也不怕一个没有实权的任盈盈掀起什么风浪来。 “人生在世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两情相悦。”东方不败感慨的。 “你是说我们这样吗?”朱厚照戏谑道。 “你~~~~”本来好好的话题又变得暧昧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早些休息,明日还要逛开封嘞!” 次日清晨,朱厚照谢绝了岳不群同游开封的邀请,‘开什么玩笑,我们二人世界要这么多灯泡干什么!’ 岳灵珊躲在宁中则身后悄悄地松了口气,刚刚爹爹邀薛纬同游,差点没把她吓死,自己脸上的伤肯定会被他看到的! 大河荡荡,江水茫茫,阳光照得黄河泛着金灿地波光,看着千帆过尽,百舸争流,只觉黄河之壮美,自然之神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朱厚照不禁低吟道。 “好一个‘□□,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东方不败赞道,只觉这话豪气冲天,霸气十足。 朱厚照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伟人说的。” “伟人?!” 朱厚照自顾自吟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此时此刻唯有此诗能抒胸意。 这首词有问鼎天下,有舍我其谁的披靡之气,看着意气风发的朱厚照,东方不败似乎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东方你在想什么?”瞧见他呆呆出神,朱厚照不由问道,“下一站咱们去朱仙镇如何?” “啊~~~好啊。”东方不败没回过神来。 “嗯”朱厚照笑道,“朱仙镇可是岳飞打败金兀术的地方,反正离开封不过几里路,正好去玩玩。” 向行人问明途径,两人便驾马直奔朱仙镇而去。将到镇上,只见路旁有座大庙,庙额上写着“杨将军庙”四个金字。 朱厚照停驻道:“其实杨家乃后周降将,在北宋西军四家中,地位远不及种家、折家。其后代虽世世忠于北宋皇帝,倒也没有话本、演义上那般传奇。” 话音刚落,耳听得庙内嘈杂的争吵声。一个声音尖的叫道:“原来这个杨将军姓杨,名字叫公再。唔,杨公再,杨公再,好名字啊,好名字。” 另一人怒道:“这里不明明写着‘杨公再兴之神’,这当然是杨再兴了,你胡说八道,怎么叫做杨公再?” 前一人道:“这里写的是‘杨公再’,可不是‘杨再兴’。” 后一人愤愤道:“那么‘兴之神’三个字是甚么意思?’” 另一暗哑的声音道:“兴,就是高兴,兴之神,是精神很高兴的意思。杨公再这姓杨的小子,死了有人供他,精神当然很高兴了。” ‘老兄你太有才了!’朱厚照啼笑皆非地远远瞧着庙内的五个黄面老者,正对神牌上‘杨公再兴之神’到底怎么读争论不休。五人说话动作犹如小孩一般,真是五个老顽童! “原来是这五个老怪物!”东方不败嘲讽道。 “你认识?” “这五人就是昨晚提起过得‘桃谷六仙’” 48、杀人名医 “最老的那个叫桃根仙,一直嚷嚷着‘杨公再’的是桃干仙,说叫‘杨再兴’的那个是桃枝仙,旁边穿酱色衣服的是桃叶仙,最耍宝的那个是桃花仙。”东方不败说明道,“看来被宁中则刺伤的是老六桃实仙。” 朱厚照好笑道:“以桃树各部分用来命名,倒是有趣!” “谁在说我们!”原来两人说话随意,也没刻意掩蔽气息,倒是让庙内几人听了去。声音刚落,五人便晃到了朱厚照跟前,刚刚隔着距离倒是不曾瞧得仔细,只见这五人马脸橘皮,脸上都是凹凹凸凸,满是皱纹,简直奇丑无比! 朱厚照有意挡在东方不败前面,逗他们道:“谁在说你们了,我跟夫人刚刚在说‘桃谷六仙’,听说桃谷六仙行侠仗义,英俊潇洒,我们商量着去拜访一下,关你们什么事!” 五人一听他说‘桃谷六仙行侠仗义,英俊潇洒’,顿时心花怒放,飘飘然然,只觉此人乃天下第一大好人。争先恐后承认道:“我们就是桃谷六仙!” 朱厚照故作不信摇头道:“胡说八道,‘桃谷六仙’可是‘六仙’。你们才五个人,怎么会是桃谷六仙呢!” 朱厚照一说完,原本兴高采烈的五人瞬间悲戚道:“我们当然是六个人啦!” 桃枝仙哀道:“我那六弟是被华山派那恶婆娘~~~~~”他还没说完其他几人都跟着嚎啕大哭起来。桃枝仙又道,“你们现在哭什么,六弟倘若不死,咱们白哭一场,岂不吃亏?去去去,咱们找平一指去问个清楚,到底六弟的伤治得好呢,还是治不好,再哭不迟。” 桃花仙插话道:“你这句话大有语病。六弟倘若不死,‘再哭不迟’这四字,便用不着了。” 五人瞬间又争辩起来,朱厚照一听到他们提起‘平一指’插口道:“我俩与你们同去可好!” 五怪只当他敬仰他们桃谷六仙,高兴还来不及,将他簇拥着异口同声道:“好好好,我们一道去。” 桃干仙道:“六弟要是知道有人这么敬仰我们,肯定高兴的跳起来!” 桃花仙瘪嘴道:“你这话又不对了,六弟正病着,怎么能够跳起来!”言罢几人又开始斗嘴。 东方不败此时已披上披风,戴上斗篷,五怪倒也没认出这就是他们的东方教主。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快步从一条小路转向转入一个山坳,在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 东方不败轻轻扯了下朱厚照衣袖,示意他后面有人跟踪。朱厚照心下沉吟,貌似无意的向后一望,只见两个大柳树后面,隐约现出两个人影。‘是岳不群和宁中则!’ 原来岳不群夫妇带着岳灵珊跟林平之共游朱仙镇,行至杨将军庙,便进去祭拜一番,哪知后脚就跟来了桃谷六怪。四人担心是六怪来寻仇报复,齐身躲在神像后面,把五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岳不群吩咐岳灵珊去通知在开封的众师兄妹,收拾东西立刻离开;一面与宁中则尾随其后,一探虚实。 桃干仙先推开屋门,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点了七八盏灯,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仰卧着一个全身□□的男子,胸口已被人剖开,鲜血直流,双目紧闭,似已死去多时。 “你杀了六弟啦!”、“怎……怎么剖开了他胸膛?”、“要你这狗贼抵命。”、“把你胸膛也剖了开来。”“啊哟,六弟,你死得这么惨!”桃谷五怪刹时围在床边,指着旁边的矮胖子大叫大嚷。这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相十分滑稽。 ‘没想到在如此落后的时代,居然已经有了如此先进的医疗手段!’朱厚照暗自称奇,‘这平一指模样实在是奇特。’与东方不败互视一眼,见他对如此血腥的场面亦是波澜不惊,一副等看下文的样子。 平一指双手都是鲜血,右手持着一柄雪亮的短刀,刀上也染满了鲜血。他双目直瞪桃谷五怪,过了一会,才沉声道:“放屁放完了没有?” 桃谷五怪齐声道:“放完了,你有什么屁放?” 平一指道:“这个活死人胸口中剑,你们给他敷了金创药,千里迢迢的抬来求我救命。你们路上走得太慢,创口结疤,经脉都对错了。我将他胸膛剖开,经脉重行接过,医好之后,内外武功和未受伤时一模一样。” 朱厚照心中暗赞,‘杀人名医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五个讨厌鬼在这舨恍荩形以趺匆椒ǎ课医心忝侨パ罱硗嫔习胩欤俚脚=怼17沤砣ネ嫱妫裁凑饷纯炀突乩戳耍俊彼低暧值赡靠聪蛑旌裾沼攵讲话艿溃罢饬饺耸撬吭趺锤吹模浚 五怪知道错怪了他,本都尴尬之极。但一听他问到朱厚照两人,登时来了精神,桃干仙一手拉着朱厚照满面骄傲道:“这两人是敬仰我们桃谷六仙,听闻我六弟生病跟来看望。”转而又道,“快动手治伤吧,是你自己在簦顾滴颐裟亍! 平一指冷笑一声,‘什么敬仰桃谷六仙,全是放屁!’当下也不管许多,突然大喝一声:“拿针线来!”。 他突然大喝倒是吓得桃谷五怪一跳。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走进房来,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发的放在桌上。这妇人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你们通统给我站在一旁,不许出一句声,只要发出半点声息,我立即停手,这人是死是活,我可再也不管了。” 桃谷六兄弟自幼同房而睡,同桌而食,从没片刻停嘴,在睡梦中也常自争辩不休。这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是满腹言语,须得一吐方快,但想到只须说一个字,便送了六弟性命,唯有竭力忍住,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又唯恐一不小心,放一个屁。 朱厚照与东方不败也是凝神仔细看他手法。平一指从盘里取过一口大针,穿上了透明的粗线,将桃实仙胸口的剖开处缝了起来。他十根手指又粗又短,便似十根胡萝卜一般,岂知动作竟灵巧之极,运针如飞,片刻间将一条九寸来长的伤口缝上了,随即反手从许多磁瓶中取出药粉、药水,纷纷敷上伤口,又撬开桃实仙的牙根,灌下几种药水,然后用湿布抹去他身上鲜血。那高瘦妇人一直在旁相助,递针递药,动作也极熟练。 见桃谷五怪唇动舌摇,个个急欲说话,平一指哼了一声,“此人还没活,等他活了过来,你们再说话罢。”说完便走到桃实仙身旁,突然伸掌在桃实仙头顶“百会穴”上重重一击。六个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呼出来。这六个人中五个是桃谷五仙,另一个竟是躺卧在床一直昏迷不醒的桃实仙。 桃实仙一声呼叫,便即坐起,骂道:“你奶奶的,你为甚么打我头顶?” “你奶奶的,老子不用真气通你百会穴,你能好得这么快么?”平一指回骂道。 桃实仙道:“你奶奶的,老子好得快好得慢,跟你又有甚么相干?” 平一指嘲讽道:“你奶奶的,你好得慢了,岂非显得我‘杀人名医’的手段不够高明?你老是躺在我屋里,岂不讨厌?” 桃实仙不服道:“你奶奶的,你讨厌我,老子走好了,希罕么?”一骨碌站起身来,迈步便行。桃谷五仙见他说走就走,好得如此迅速,都是又惊又喜。 朱厚照再次惊叹:‘平一指医术果然精湛,适才他以浑厚内力通过头顶百会穴注入,这才能令桃实仙立时苏醒。’但这种苏醒只是暂时的,毕竟桃实仙受伤颇重,只怕一会儿又会昏迷过去。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胡青牛《医经》上的记载,拍打百会虽会让了立刻清醒,若是同时在其背心后的灵台穴输入内力,护住心脉,这人就不会再轻易的昏过去了。 “你们不若再在他‘灵台穴’为他输入内力,否则他很快会昏迷不醒。”朱厚照提醒道。 几人听后明显一愣,平一指思索片刻,转首凝神朱厚照道:“通过灵台穴输入内力,护住心脉,使其气血通畅,我怎么没有想到!”他话音刚落,只见刚刚嚷嚷着要走的桃实仙又徒然软瘫了在地。 五怪大惊齐声叫道:“六弟,你又怎么了?!”、“不是都好了吗?”、“平一指你怎么给我六弟治病的!” “够了!”平一指打断道,“他是失血过多,心脉不稳,昏迷也是正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朱厚照,“小子,这通过灵台穴输入内力的妙法,你是从哪知道的?!”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我是从一武林前辈那学来的。这前辈叫胡青牛,他著的书《医经》上面正好有如何让治愈这类病的记载。” “胡青牛!”平一指小小的眼睛顿时大放异彩,呼吸不由得也急促道,“那本书在哪儿,给我看一看!”身为神教中人,平一指当然知道其前身明教时期,有名号称蝶谷医仙的胡青牛。只是听闻他毕生心血所著《医经》早已焚毁,没想到居然现存于世,怎不叫人惊喜! “当然可以。”朱厚照笑着将怀中一本薄薄的《筋络篇》递给他道,“我此行出来,就只带了这一本,全本嘛还在家中。” 平一指也不搭他,自顾自的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翻看起来,半响之后,他突然叫道:“妙啊、妙啊!这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原来他已沉浸与医书之中,浑然忘我。 朱厚照抢过他手中的书道,“你只说看一看,既是一眼,怎得抱着书不还了!” 平一指被朱厚照猝不及防地抢过医书,他由医经而激发的重重妙想也被打断,不由得恼羞成怒狠瞪着朱厚照,对一旁的桃谷五怪道:“你们求我救活桃实仙,我的规矩,早跟你们说过了,是不是?” 五怪齐齐点头,桃根仙道:“是啊。我们也早答应了,誓也发过了。不论要杀什么人,你吩咐下来好了,我们六兄弟无不遵命。” 平一指指着朱厚照道:“好,你们现在就给我杀了他,把医经抢过来!” 49、化解 五怪听得又是一怔,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有个崇拜自己的人,怎么能说杀就杀! “怎么,你们不愿意!”平一指瞪着五怪冷笑道,“好,那你们现在就去杀了桃谷六仙中的桃实仙!” 五怪齐声怒叫道:“岂有此理,你刚刚救活他,怎么又叫我们杀他!” “哼~~~~有何不可!”平一指面色一沉,“二选一,你们看着办吧!” “那~~~那~~~~~我们也只答应帮你杀一人,可没答应帮你抢东西。”桃叶仙嘟嚷道。 “好!东西我自己拿!” ‘不知死活的东西!’东方不败隐藏在斗篷下的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意。 朱厚照向东方不败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出手。自从自己由东方不败打通任督二脉,又得《九阴真经》洗骨通络后,练习《九阳神功》可谓一蹴而就。在东方不败的指导下,朱厚照已将《九阳神功》练到第二本,内力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如今就是屋内其他六人全部齐上,也不会是他对手。 只听到桃花仙喃喃道:“平一指要杀你,我们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死得冤,以后变鬼可别来找我们。” 朱厚照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来找你们的,因为你们根本就杀不了我!” 五怪立刻叫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嘲笑我们兄弟武功没他高么?!”、“他不是说敬仰我们吗?” 朱厚照打断他们道:“不如我们打个赌,看你们能否杀的了我。” 五怪异口同声问:“怎么赌?” “若是你们能杀我,我就给你们杀;若是你们杀不了我,以后全都得听我的,我说一不能说二,否则你们就是乌龟王八蛋!” “不干、不干!”桃干仙摆手道,“若是我们赢不了你,岂不一辈子都要听你的!” 朱厚照故意啧啧几声嘲讽道:“原来桃谷六仙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真正是堕了在江湖上的威名。江湖上说什么桃谷六仙不怕强权,原来都是以讹传讹,胡说八道!” “江湖上真这么说我们?!”五怪登时欢喜的跳脚。 桃枝仙叫道,“我们桃谷六仙什么时候怕过人,好好好,我们答应你就是,反正你也要死了!”说话之间,五人像心有灵犀一般,突然人影闪动,分别擒住朱厚照的两腿、两臂,就要把他抬起来,分的四分五裂。那知朱厚照就像落地生根,怎么也抬他不动。 原本在窗外偷偷观察屋内情况的岳不群夫妇,见桃谷五怪同时擒住朱厚照,宁中则不由得忆起华山上,这六人分尸成不忧的可怕模样。她本对朱厚照甚有好感,提着剑就要冲进去救他。却被岳不群一把按住,眼神示意道,‘再看看’。这薛纬有恃无恐,想早有后招,自己昨晚与他同席畅饮,居然没看出来,只能说明此人武功奇高。 只见“嘭”得一声,五人登时像被极大的力气反弹炸飞,个个摔得个四脚朝天。平一指亦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朱厚照爽朗笑道,“你们可认输?!” 桃根仙翻身跃起,一个擒拿手直扑向朱厚照,朱厚照一个折梅手,顺着他右手攀爬而上,直取其喉结。终是在他中府、云门几处穴位上一点,将他定住。其他四怪一拥而上,攻其两侧及下盘四个方位。岳不群只见朱厚照步法诡异,瞬间便跳出四人包围,先是一掌打飞了攻向胸口的桃枝仙,又是一脚踢开了攻向他左下盘的桃干仙。不一会桃叶仙跟桃花仙也被朱厚照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还打吗?”朱厚照中气十足道。众人大惊,刚刚一番激烈打斗,他居然气都不用喘一口,内力实在惊人!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都打不过你!”五怪叫器道。 见他们服输,朱厚照解开几人穴道后,“那你们以后都得听我的是不是?”瞧出几人不满,朱厚照道,“你们要是反悔也可以,不过江湖上以后都会传桃谷六仙是把承诺当放屁的卑鄙小人,乌龟王八蛋!” “哇~~~~~我才不要当‘乌龟王八蛋’”五怪异口同声嚷嚷道。“好好好,我们兄弟以后都听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们是‘乌龟’~~~~什么的。” “好”朱厚照颔首道,“现在你们都到外面去等着,我有话要跟平先生说。” 原本躲在窗外的岳不群向妻子打个手势,两人立即轻手轻脚的走开,直到离那屋子数十丈处,这才改为快步疾行。 宁中则赞道:“没想到薛纬居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岳不群亦叹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薛纬小小年纪已有如此修为,前途实在不可限量。不过他对这些邪门歪道也不排斥,亦正亦邪,咱们还是少与他打交道的好。”说完口气一转,“桃谷六怪既在这里,这开封府就势必是非多,咱们还是及早离去,免得跟他们歪缠。” 岳夫人哼的一声,毕生之中,就近几个月来所受委屈甚多,丈夫以五岳剑派一派掌门之尊,居然不得不东躲西避,天下虽大,竟似无容身之所。他夫妇间无话不谈,话题一涉及此事,却都避了开去,以免同感尴尬。此刻又想到桃实仙终得不死,心头都如放下了一块大石,稍稍安心。 瓦房内朱厚照不理会平一指警惕的眼神,微笑道:“平先生,我既愿意将医经的来历告知于你,自然是愿意把整套医经全交给你,你又何必如此心急。” 平一指直瞪着他,冷笑道:“哦,你有这好心?说你的条件吧!” “好,平先生也爽快人,我的条件就是平先生能将你的医术发扬光大,改掉‘救一人,便杀一人’的习惯。” “那可不行,我乃‘杀人名医’怎么能自毁自家招牌!”平一指口气蛮横道,“你提点别的吧,我这里愈多药丸医书与你换如何?” 朱厚照面色一寒,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说罢转身拉着东方不败就走。 “哎~~~~你等等!”见他当真离开,平一指赶紧叫住他商量道,“我可以把我毕生所学全部交与你,如何?!” “平先生,我涉猎医术并非是要成为一代名医。况且我已有胡青牛的《医经》,只要善加学习,想成名医又有何难?!”朱厚照笑道,“我是见平先生将气功与医术巧妙结合,若将胡前辈的《医经》再加以融合,必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同时将这些所得著书立传,亦可使天下医者都能学习,有利天下百姓,福泽后世,岂不善哉?!” 平一指嘿嘿冷笑:“‘有利天下,福泽后世’?这又与你有何好处?”显然不信。 朱厚照浅笑一字一字清晰道:“没有好处,我为天下人!” 当然,说朱厚照完全没有私心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代,许多在现代常见的疾病都能要人性命,特别是小孩免疫力低下,更是容易夭折。眼看夏雨烟即将分娩,朱厚照可不想以后自己的孩儿枉死,便想出由国家编撰一套完整的医学典籍,以推动中医发展。历史上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还要等到一百年后才会问世,朱厚照相信,由国家主持,集天下医学大家之力,定能比李时珍一人要强的多,内容亦完善、准确的多。 “你~~~~”平一指凝神定视朱厚照良久,像是要找出他说谎的成分。最终心中笃定道:‘这青年是真心为民,胸怀天下。’不由心生感动,‘当年自己加入日月神教又何尝不是为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呢!只是时过境迁,青年时期的雄心壮志终被现实的坎坷所消磨。’ “好,老夫答应你!”平一指郑重道,“不要我这‘杀人名医’的虚名,将我救人医术发扬出去。” “好!”朱厚照拍手笑道,“平先生,我准备在京城设立一个专门编撰医学典籍的场所,邀请当世医学大家聚集探讨著书,先生乃当世第一神医,不若前往指正?” “我~~~~我不能离开开封!”平一指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自己服下了‘三尸脑神丸’,终身受日月神教控制,是不能轻易离开住地的。 “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 “平一指,你好大的架子!”一直在沉默地东方不败猝然开口嘲讽道。 平一指徒遭雷击般,面色古怪又似惊惧地僵硬地转头看向原本一直呆在角落里的戴着斗篷的人,不由自主地全身连带着声音都轻颤道:“您~~~~您老人家是~~~~” “哼哼~~~~黑木崖文德殿,还记得吗?”东方不败的声音犹如从地下升起,透着冰冷的寒气和鬼魅。 “东方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属下平一指叩见教主!”平一指双膝一曲,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只见他浑身禁不住得颤抖,显然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不知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属下死罪、死罪啊!”言罢便不停叩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 这样的东方不败,朱厚照也有些适应不了,“不要吓他了。”朱厚照制止道,“平先生,我也就直说来意了,我们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请你入京编撰医术,另也是想你成为东方以后的主治医师。” 平一指此时恭敬非常,连连作揖道:“不敢、不敢,公子严重了。” “哪来得废话,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与我们离开!”东方不败直接发话。 平一指有些为难道:“教主容禀,前不久圣姑她托我救治一人,属下已经答应了她~~~~” “可是令狐冲?”东方不败冷笑道,“不用救了,他的病你是治不好的。” “东方还是让平先生为他看看吧,莫让平先生言而无信不是。”朱厚照适时劝解道。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算是应了。平一指赶紧拜谢道:“多谢教主开恩,多谢嗯~~~~公子开恩。”要是现在还没看出来教主与这青年不寻常的关系,他平一指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回想起刚刚自己竟然还要杀他,不禁心中坎坷不安,又见朱厚照不拘小节,侠义心肠更是心生好感。拱手拜道:“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姓朱,名正德。”自己是皇帝的事本就不会瞒他。 “正德?”平一指先是低喃了一声,恍然大悟般不敢置信的看着朱厚照道,“皇~~~~皇上?!” 见朱厚照微微一笑,已是默认,赶紧跪拜道:“草民平一指叩见皇上!”这一天的经历对平一指来说可谓跌宕起伏,惊吓连连。古代对皇权的神话,加上民间由来已久的敬畏之情,即使像平一指这样的性情乖张的江湖中人,见到皇帝亦不能免俗。 一只信鸽扑腾着飞到了窗前,平一指快步上前将信笺取出,正为到底递给谁而犯难,朱厚照笑道:“平先生自己看吧。” “得罪了!”平一指摊开纸条一看,道:“皇上、教主,现在圣姑来信说令狐冲正在封兰港口的船上,命我立马过去。不知~~~~” “去吧,让桃谷五怪跟你一道去拦他们。”原来岳不群夫妇为躲避桃谷六仙一回去就是命众弟子收拾行装走人。 50、女儿心思 港口边,岳不群夫妇命众弟子原地等候,夫妻俩前去雇佣船只。 这么快就要离开开封,岳灵珊有些恋恋不舍,拉着林平之跟宁中则说要在港口四处逛逛。岳夫人早知女儿与林平之近来情愫日增,平日两人同行都由自己夫妇俩陪着,现见女儿一副渴望的眼神,心头一软也就同意了。 岳灵珊欢呼一声,笑盈盈的看了眼林平之。‘儿大不由娘!’岳夫人心中笑道。 二人也不敢走远,只是沿着江堤走走看看,此刻已夕阳西下,港口人影渐稀。岳灵珊见林平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自从出了洛阳你就老是这副摸样。是因为大师兄的事吗?”原来在洛阳时候,林平之外公和他两个舅舅怀疑令狐冲私吞了《辟邪剑谱》,双方闹得都不愉快。 林平之本想反驳,终是欲言又止变为默认。岳灵珊瘪嘴道:“你家到底有没有什么《辟邪剑谱》啊?你是不是也怀疑是大师兄吞了你家剑谱?” 林平之赶紧辩解道:“《辟邪剑法》是有的,我早练给你瞧过了几次,剑谱却真的没有。再说我可没有疑心过大师兄,你莫要胡说,伤了同门义气。” 岳灵珊冷笑道:“哼,你倒是好人,让人家代你疑心,你自己一点也不怀疑。那么你外公、舅舅对大师哥起疑,你怎么不替他分辩两句?” 林平之无奈道:“到底爹爹妈妈说了什么遗言,我没亲耳听见,要分辩也无从辩起。” “说到底,你还是怀疑大师兄喏。”岳灵珊冷笑道:“就你这般做作,疑心便疑心,不疑心便不疑心,换作是我,早就当面去问大师哥了。你的脾气和爹爹倒也真像,两人心中都对大师哥犯疑,猜想他暗中拿了你家的剑谱……” “师父也在犯疑?”林平之失口问。 岳灵珊噗嗤一声笑道,“你自己若不犯疑,何以用上这个‘也’字?我说你和爹爹的性格儿一模一样,就只管肚子里做功夫,嘴上却一句不提。” 突然之间,一个破铜锣般的声音喝道:“不要脸的狗男女!胡说八道。令狐冲是英雄好汉,要你们什么狗屁剑谱?你们背后说他坏话,老子第一个容不得。”声音之洪亮不仅让港口上外来人群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堤岸边树枝上停宿的鸟儿也都纷纷叫噪飞起。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前方一身影疾速向自己扑来。 “珊儿、平儿!”刚谈好租船价格的岳不群夫妇齐声叫道,岳不群更是轻身飞起,在空中抽出宝剑,可由于两人相距太远,却是出手不及,只得大叫道:“手下容情!” 那人身形极其魁梧,力大无穷,不多时便将岳灵珊与林平之擒住,一手便提了起来。危机之刻,只见一团紫云飘过,一紫衣人已与那巨人缠斗。岳不群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位薛公子。 原来朱厚照与东方不败命平一指等人先行,两人尾随其后。几人还未至港口,便听见岸边数十丈外一声大吼,眼见一巨人擒住岳灵珊与林平之二人,朱厚照足尖一点,提气纵前便与巨人打斗起来。 岳不群夫妇心中稍定,赶紧提剑帮忙,突然间劲风起处,有人自背后抢近。港口一头的众弟子大叫道:“师父、师娘小心身后!” 岳不群回身一剑横扫,一招“清风送爽”;岳夫人剑锋一提,一招“白虹贯日”刺向来人腹部。来人一低头,肚子也向后一凹,轻易躲过,随即一手两指捏着宁中则的长剑,欺身直进,举手扣岳不群肚腹的“中脘穴”。岳不群飞起一脚,那人又像泥鳅般滑溜开,只围着两人溜溜打转,翻掌攻向两人背心。岳夫人及时回身一招“有凤来仪”向他刺去。那人已避开又滑至前,向着岳不群胸膛与宁中则背心纵拳打去。 ‘此人好生无礼,不仅以一敌二,还以双肉掌对自己夫妻俩长剑,真正是没把自己夫妻二人放在眼里!’岳不群心中恼怒,长剑圈转,倏地挑上,刺向对方额头。那人急忙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岳不群长剑微歪,乘势改刺为削,嗤的一声响,将那人头上帽子削落,露出个光头,竟是个和尚! 他此时头顶鲜血直流,已然受伤,又见前方与自己同来的巨人也是招教不住。那和尚双脚一登,向堤岸一边疾驰而去。 朱厚照与那巨人争斗已占上风,那巨人只觉此人内力深不可测,自己单手显然吃力。对着朱厚照一阵促脚急攻,朱厚照一个太极手,一把擒住他左脚脚踝用力一阵。那人闷哼一声,额头也冒出细汗。原来朱厚照已将他左腿腿骨折断。那巨人急急一个右腿横扫,朱厚照赶紧放手,抬腿直踢他“血海穴”,那人瞬间被他踢飞空中,捏在手中的岳灵珊与林平之二人,也被他同时向两个方向抛出。朱厚照赶紧纵身飞起,一把接住岳灵珊,再想回身去接林平之已来不及。 “小林子!”岳灵珊不自觉双手环住朱厚照腰间,慌张地对着林平之摔落处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平之即将狠狠摔向地面的瞬间,被岳不群一把提住后劲衣襟,踉跄地站住脚跟。 ‘看来岳灵珊已对林平之情根深种!’朱厚照暗忖。由于宁中则与自己前世母亲极像的缘故,自己是怎么也不会忍心看到她最后羞愤的自杀而死,爱屋及乌,朱厚照对岳灵珊也多了分关心。‘既然你与我母亲长得相似,也算缘分,我就帮你们毁了害人的《辟邪剑谱》!只是以后你们是否幸福,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哼~~~”冷不丁一声冷哼,令朱厚照回过神来。只见东方不败冷笑连连的瞪着自己,直看得他心中发毛,同时来到面前的岳不群夫妇也神色尴尬。 “诶呀~~~”怀中的岳灵珊亦从刚刚怔忡不安中恢复过来,眼见自己不仅暧昧地靠在朱厚照怀中,还双手环住了他。顿时面红耳赤,心如鹿撞,尖叫一声像兔子般蹦了出去,一股脑躲到了岳夫人身后。 东方不败再次冷笑一声道:“我去追那两人!”刚一说完,身影已戛然。 “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岳不群夫妇同时赞道。方才只顾得女儿安危,岳不群夫妇倒也没去追扶持离开的二人,那二人虽然受了伤,但武功不低,按常理此刻去追怕是追赶不上了。岳不群尴尬道:“方才多谢薛少侠出手相救,灵珊还不当面谢谢少侠。” 岳灵珊面颊红艳,扭捏的神色飘来飘去,对着朱厚照轻轻扶身道:“多谢薛少侠相救!” 朱厚照勉强笑道:“岳先生、岳姑娘多礼了!” “方才尊夫人似乎有些误会,薛少侠~~~~~”宁中则隐隐担忧问。 “岳夫人还是不要叫我‘少侠’、‘少侠’的了。为侠者,除暴安良,为国为民。薛某至今碌碌无为,实在担不起这‘侠’字。”朱厚照宽慰道,“岳夫人不用多想,内子是真去追那两个贼人了。” 岳不群哈哈大笑眼神毫不掩饰的赞赏道,“薛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心胸气度,岳某实在佩服!此番出行能结交到这般风流人物岳某三生有幸!” “岳先生过奖了。”朱厚照浅笑道,“这位是平一指先生,是专门来为高足令狐公子看病的。”转首见站在身侧的平一指浑浑噩噩,像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 刚刚自己听到什么了?‘夫人?!’,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叫教主‘夫人’!平一指只觉这个世界太疯狂! 今日东方不败身作一身银色绣花衣袍,头上只插了根白玉仙鹤簪,倒也不十分女气。刚刚在平一指家中,室内不仅昏暗,他又头戴斗篷,平一指不曾看的清晰。来港口的路上,又是平一指在前,朱厚照与他在后,平一指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回头去将他瞧个仔细。 误以为是朱厚照请动平一指来为冲儿看病,宁中则对朱厚照更是感激连连。心道,‘薛纬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比起平之这孩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就是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若他没有成亲,就方才他与珊儿大庭广众之下搂抱在了一起,让他娶了珊儿亦不为过。’ 进入船舱,令狐冲已知是朱厚照请来了平一指为自己看病,心中感动,抱拳相谢道:“令狐冲朝不保夕,只能在此谢过薛公子了!” 朱厚照也不点破道,“令狐公子,哪里的话,我早先说过,你的病是治的好的!” 岳灵珊站在岸上远远瞧着船舱内紫色身影,暗自脸红。又转头对身后的林平之瞧了一眼,心头暗生比较之意。‘薛纬不仅相貌俊逸,更胜在不怒而威的气势之上。他器宇轩昂又温柔专情。’心下想着想着更觉世上没有再比他完美之人,一想他已经成亲,不由得神情黯淡。 “怎么了小师妹?”宁中则门下三弟子苏映雪眨巴着眼睛意有所指,“莫不是小师妹想嫁人了?” 岳灵珊瞬间面色涨红追打着她道:“三师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她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看得众师兄妹个个憋着口气,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岳灵珊气的眼泪直冒,哇的一声哭道:“我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不管苏映雪怎么哄,都不肯搭理她。 再说刚刚逃走的两人,两人先是相互扶持疾速奔逃了一阵,见无人追来,才敢渐缓脚力。那光头和尚指着前方的大石头道:“兄弟,咱们到那大石上先歇歇!”正欲上前,只见大石后走出三个人来,一个清瘦而肚大,衣衫褴褛像个破落书生;一个又矮又胖像一个大肉球般;另一个长相平凡,一双眼眸确泛着贼亮的青光。 只见那书生先哈哈笑道:“‘漠北双熊’我早料到你们这法子肯定行不通,怎么样?” 那黑脸和尚已经满面是血,不顾狼狈的讥讽回道:“事后神仙谁都会做,我们兄弟这招行不通,你祖千秋倒是想个法子啊!” 祖千秋笑道:“我当然有法子,不过竖子不足以谋!” “‘黄河老祖’不要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就可以对我们兄弟随便奚落,看老子一样把你们煮了来吃!”方才与朱厚照打斗的巨人朗声喝道。原来两人皮肤一黑一白,分别被人称为“黑熊”和“白熊”,两人久居关外,生性残忍,喜以人肉为生。 “他妈的‘白熊’,你先把你的腿接好再说大话吧!”祖千秋旁边的肉球骂道,“要吃老子,你们可没这能耐!” “你奶奶的,老头子,你们莫欺人太甚!”黑熊喝道。 一直没开口与“黄河老祖”同来的汉子朗声打断道:“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圣姑将来的幸福着想。既然约好群雄聚结五霸岗为令狐公子治病,不管什么手段,只要引令狐公子去就够了!” “计无施是谁号令你们齐聚五霸岗的?”突兀的一低声,令在场的五人不寒而栗,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颗大柳树树梢上稳稳地站着一人。那人显然已来多时,将几人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五人中却无一人察觉,武功之高,简直高的惊人! “你~~~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祖千秋作揖小心问道。 “哼哼~~~~~连本座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东方不败声音刚落,只见漠北双熊“啊”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已经气绝。 在场的三人无不色变,“噗通”一声齐齐跪拜道:“东方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属下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叩见教主!” “说,是谁要你们去集聚五霸岗的?” “教主容禀,是属下们自作主张。只因为~~~~~因为不日前属下们接到消息说圣姑对华山派首徒令狐冲一见倾心,所以属下们想帮圣姑她~~~~~~”计无施硬着头皮道。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盈盈的事,需要你们操心!” “属下不敢!”三人齐声道,虽然初春还寒,三人面颊都沁出冷汗,后背亦瞬间湿透。 “本座在开封见到了杨莲亭,你们立刻通知分坛一起去查,找到人之后马上诛杀。”说罢又冷冷道,“若是办事不利,今年的端阳节就不要过了。” 三人均是心头一凛,知道他说的是端午节赐‘三尸脑神丸’解药的事。又听得东方不败淡淡道:“本座来开封的事,不要让第四人知道!”说罢也不管他们反应,径直离开。 “属下恭送教主!”三人只闻得一声风过,都不敢抬头看那树梢上是否还有人影,就这样跪了一刻来钟,计无施才大着胆子侧目一望。心有余悸道:“教主他老人家已经走远了。”三人方才敢从地上爬起。 51、帝王心 东方不败一去不归,朱厚照不免心中着急,‘不会真吃醋了?!’ “薛公子,尊夫人独自去追那两个恶人实在凶险,不如去看看吧!”岳夫人见他时不时对外张望,以为他担心妻子安危。 朱厚照也不讲明,直接抱拳道:“那薛某先告辞了,后会有期!”又对平一指交代一番,让他事后到聚贤楼来会和。 出得船舱,只见桃谷五怪又再那里叽叽喳喳的斗嘴不停,朱厚照暗道:‘这几个怪人带在身边也不方便,不若打发了去。’随即朗声唤来五人:“你们五个过来,我有事情叫你们做。” “什么事?”五怪齐声问。 “我命你们替我送岳先生一程。” 本来送客的岳不群夫妇心中暗叫不好,桃谷六怪疯疯癫癫又心狠手辣,带在一起简直就是心腹之患!岳不群拱手笑道:“岳某此次出行只为游山玩水,就不劳烦~~~~” 还未等他说完,“嗖”的一声,一只箭羽直射船舱舱门顶上。岳不群夫妇皆是一惊,循着射箭的方向张望,早不见人影。剑身上绑着张纸条,岳不群赶紧取下拆开: “若不想再出意外,带令狐冲去五霸岗。” ‘究竟是何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华山派!’岳不群心中怒极而发作不得,夫妇俩互视一眼,此事涉及冲儿,若在往日,他夫妻俩早将令狐冲叫过来细问端详,但此刻师徒间不知不觉已生出许多隔阂,二人均知还不是向令狐冲探问的时候。 朱厚照微微一笑:“看来有人刻意与贵派作对,敌暗我明,还是让他们留下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不要、不要!”桃根仙先皱起眉头摆手道,“要我们兄弟保护他们,这‘一程’是多远啊?!” “是啊、是啊,远的叫‘一程’,近的也叫‘一程’,不会让我们一直跟着他们吧!”桃干仙插口道。 岳不群心中不满,自己好歹一派掌门,不仅被人小瞧,还要这五个怪人保护,传出去岂非被人笑死,华山派脸面亦不存。 岳不群心念虽一闪而过,朱厚照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转而言道,“你们几个就留下来服侍令狐冲,百日之后你们可随意离开。”又对岳不群夫妇抱拳道:“我与高足甚是有缘,就让他们留下来照顾他吧。” 岳夫人虽对五人心有余悸,但想到一路上遇到的高手如云,留下五怪也并无坏处。这五怪既然这么听朱厚照的话,亦不会加害自己夫妇俩。朱厚照明言是让他们服侍令狐冲,实则是保护华山派众人,这样既维护了华山派的面子,又可提防他人暗算,不由得心生感激。 遥望着朱厚照渐远的身影,岳灵珊黯然神伤,这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直接回到集贤楼,果然见东方不败已经回来,正端坐在大堂正中的椅子上。见到朱厚照回来,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就径直起身回了后院。 “怎么回事?”朱厚照对一边地刘铭永问道。 “小人也不知。夫人一回来就这样了。”刘铭永几人心中暗松了口气,皇上总算平安回来,方才娘娘那气场绝对不比皇上小。“卑职恳求公子以后切莫再一人出去,您万金之躯,若有什么闪失,小人们万死莫辞!” “好了。”知道他们是忠心为自己,“刘铭永,命福建锦衣卫查查‘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谱》究竟藏在哪里。”那害人的东西还是早些毁了好。 “属下遵命!” “你找《辟邪剑谱》做什么?”房间内东方不败眼神闪烁。 “那东西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是毁去的好。”朱厚照被他灼灼的视线盯的浑身不自在。 “哼~~~~你是为了岳灵珊!”东方不败嘲讽道,“因为宁中则像‘她’,所以你爱屋及乌。如今岳灵珊一颗芳心都系在林平之身上,你想帮她!” 《辟邪剑谱》其实是《葵花宝典》的残缺版,东方不败如何不知。岳灵珊对林平之有情,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是林平之身负血汗深仇,却武艺平平,要是得了《辟邪剑谱》说不定为了报仇还真会去练习,到时候岳灵珊只得黯然收场。 不过一想到岳灵珊被朱厚照救下来后的眼神,东方不败心中不由得冷笑道:‘岳灵珊摇摆不定,她那颗心究竟落在谁身上,还有的说。’ 见他真的生气,朱厚照赶紧揽着他柔声哄道:“我仅此一次,以后会她们会怎么样,全看自己造化了。” 东方不败幽幽叹了口,“其实要知道《辟邪剑谱》藏在什么地方又有何难。”说完语气顿了顿道,“林家剑谱的事,我教早有人在查。听说林家向阳巷有处老宅,长年空着无人居住,林震天夫妇也不命人打扫收拾,日子久了难免有些流言蜚语,说什么‘林家老屋’闹鬼,这林震天夫妇亦不出来辟谣,倒像默认了似的。你说奇怪不?” “你是说《辟邪剑谱》藏在林家老宅里?”朱厚照心中佩服东方不败缜密的心思。不由自主在他脸颊一吻道:“我的宝贝可真是聪明绝顶!” “你打算怎么做?” “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只要知道了大体方位,管它具体藏在什么地方。 “哼,你倒是痛快!”东方不败一把挣开他怀抱,对直向坐塌走去,徒然被朱厚照从身后拦腰抱起,便往内室走。羞恼的明知故问道:“你干什么?” “你说呢?”朱厚照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惹得他浑身一颤。“那两个想要劫持岳灵珊的人是谁?” 原本乖顺趟在床上的东方不败犹如猎豹般,一个矫捷翻身将朱厚照压在身下,目光犀利道:“不许再提那个女人!”言罢狠狠的咬了下朱厚照凸起的喉结。 “那种黄毛丫头的醋你也吃?!”朱厚照当然不相信东方不败是在吃醋,当莞尔的眼神瞬间对上他认真的眼眸,朱厚照顿时欲言又止。“怎么了,宝贝?” 忽略他不由自主扣着自己命脉的手,朱厚照确定此刻泛着金光的眸子中隐藏了一瞬即逝的黯然。猝然有一个翻身,朱厚照压在他耳边失笑般低喃道:“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做夫君的是不是很失败?嗯~~~” 东方不败抿嘴不言,两人越是相处久了,东方不败越是对自己不自信起来。他与杨莲亭完全不同,杨莲亭需要自己,离了自己,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东方不败从来不担心杨莲亭会背叛自己,会对自己不忠心;可朱厚照不一样,他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他俊美、睿智、富有,似乎上天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赐给了他,当真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就像天上的太阳,耀眼夺目,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听他说爱自己,东方不败虽然甜蜜,却又有种身在梦境,黄粱一梦的错觉。朱厚照的心已经藏的太深,就连阅人无数,善于心计的自己都琢磨不透。他真的是爱自己吗,还是为了利用?!看到其他女人爱慕于他,即使他根本不屑一顾,东方不败亦恨不得将他藏起来,永远不让他人想念。今天是岳灵珊,明天又会是谁?!自己是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这不男不女的相貌,残破不堪的身子~~~~~他会不会到头来发现其实自己还是爱女子多一些?! 热烈而激情的索吻,拉回了他渐远的思绪。朱厚照心中一沉,看来自己应当跟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自从两人在一起后,似乎两人还从没有认真的交过心,才会让他患得患失,总是心中顾忌。 沿着东方不败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不断挑逗他身体的兴奋点,惹得他所有的理智飞外,不住的低吟娇喘。云雨间歇,朱厚照揽着东方不败依偎在自己怀中。此刻的东方不败因为□□的滋润,犹如慵懒的金钱豹,华丽而雍容,在朱厚照胸口挑逗的画着圆圈。 “宝贝,我们聊聊天吧。”一把捏住他搞怪的手,亲吻着他的发顶。 “聊什么?”东方不败单手支头,一头青丝随意垂下。 “嗯,就说说你以前在日月神教的事。”刚一说完,又补充道,“我也说说我以前的事。”看他一副沉思的模样,朱厚照笑道,“不如我先说!” 一面轻抚着他白玉无瑕的肌肤,朱厚照一面陷入回忆道:“以前我是个很任性的人,总是不喜欢父母的安排,不喜欢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走自己的人生。” 回想前世,父母一再要求自己留在他们身边工作,甚至托好了关系,为自己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可自己却硬是参加了支援西部的志愿者,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虽然直到现在自己仍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但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定很痛苦吧。 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回忆,东方不败枕着他手臂媚眼如丝地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朱厚照知道这身体的前任也是一个极为任性妄为的家伙。就在孝宗皇帝病重期间,他还打着为皇帝寻副好棺木的口号,溜出宫门。东方不败想也是从老宫人那听说过前任的‘光辉行径’了。 朱厚照继续道:“可就在八年前,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都不敢置信的事情。像做梦一样,突然之间,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和事全都变了,我莫名其妙的当上了皇帝。”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东方不败斯条慢理道,“自古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争的你死我活,手足相残,你还不以为然!” 朱厚照讪笑道:“也许真如你所说的,可是站的越高,人就越觉得孤独。所有的人在我面前都是卑微、恭顺,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都是陌生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后来我也明白,与其去揣摩别人的心思,不如让他人都来揣摩自己的心思。”回想自己刚穿越过来的三个月,拼了命的熟记明史,了解朝廷中的人脉派系,生怕错行一步,被他人看出蹊跷。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还要忍耐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和对家人无尽的思念。 东方不败了然的颔首,自己也曾身居高位,这种感觉也只有他能感同身受。 “大明看似强大,其实早已千疮百孔。土地兼并严重,农民生活困难,内部矛盾斗争激励。外部北有鞑靼、瓦剌骚扰边境;西有亦力把里虎视眈眈;东方倭患不断;各地藩王也是闻风而望,蠢蠢欲动。他们欺我年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能扛起国家重任。哼~~”只是他们永远想不到,朱厚照的躯壳里装得是一个来在后世的灵魂。我虽不会治国,但史书已将忠奸明便。“幸亏先皇留下三位肱骨重臣,也是在我最艰难的几年里,他们为我遮风避雨,引导我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东方不败知道他说的是刘健等人,只听得朱厚照感叹道:“岁月不等人,如今三贤相只剩下垂垂老矣的李东阳。”不想再谈论这种伤感的话题,朱厚照转而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在六年前就开始在武林安插细作,几年来正邪俩势力争斗不断,我也在其中添了不少火。” “六年前,有人冒充我神教四处屠杀武林各派~~~~” “是我命人做的!”朱厚照毫不迟疑道,“我欲封疆拓土,内患不平,焉能安心对外用兵?!” 东方不败冷笑道:“朝廷一向与江湖两不相犯,所以我们谁都没算到朝廷会插手。看着我们被你当猴耍,斗得你死我活,你很开心吧!” “武林各派沽名钓誉,自视甚高,整天满嘴挂着正道狭义,实则为国家做过什么贡献?”朱厚照不答反问。 “难道你想~~~~”东方不败顿时瞳孔睁大,不敢置信道,‘难道他想毁灭整个武林?’ “武术乃我中华的瑰宝和宝贵的历史遗产,我当然不会让它失传。只是江湖人必须受朝廷的管理和约束,重新建立武林秩序,能为国家所用。” “‘为国家所用’还不是为你所用?!”东方不败讥讽道,“好一个‘民族大义’!” “政治本就如此,只是看谁说的更冠冕堂皇,更得人心。”朱厚照亦不避讳道,“如同正道将日月神教归为‘邪门歪道’一样,难道正道做的事情就不残忍了?杀人就不算杀人了吗?只是他们更懂得装饰自己而已。” “那你上次离开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东方不败不得不狐疑。 “是真的为了逃婚!纵使他们为我选的皇后贤良淑德万般皆好,亦不是我想要的另一半。” “另一半?那~~~~你想要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东方不败不由得心跳如鼓,面色却强装镇定。 “这个问题,以前想过千万回,自己也总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过后来我想我知道了,我的另一半是一个我能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人。”朱厚照闪烁的眼眸已有所指。 ‘那将意味着绝对的信任与了解,亦是愿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那个人面前!’东方不败有些吃惊朱厚照的想法,自古以来上位者疑心皆重,犹如任我行和自己,更别说是皇帝了。 登时心中恍然大悟,‘他在自己面前批阅奏折、查看内帑账册,毫不隐瞒说出在武林安插细作、在民间开设私产,其实并不是真的要自己帮他什么,他只是想让自己渐渐地了解他,从每个侧面,了解一个完整的朱厚照!’ 心中千言万语,终化为一句,“你找到那个人了吗?”东方不败只觉问出这句话地时候不仅身子在颤抖,连同心似乎亦在颤动。 情不自禁地亲吻着他侧脸的面颊,朱厚照眼底泛着温柔道:“嗯,我想是的~~~~” 52、吃醋 东方不败眼角瞬间微红,喉头也哽咽的发不出声。朱厚照看他这般模样,揽着他腰肢的手紧了紧,微笑道:“我说完了,你说说你吧!” 头枕着他温暖的胸膛,东方不败慢慢道:“我老家在河北沧州,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那时候生活虽然清苦,但我们一家却过得十分快乐。娘亲每到我生日的时候都会为我做碗长寿面,碗里还会加一个荷包蛋。” 朱厚照心下恍然,难怪自己生辰的时候东方不败会为自己做长寿面,只听得东方不败讪笑道:“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勺的太子爷当然不会明白,穷苦人家养只母鸡,全家都当宝贝似的,指望着它下蛋赚钱,能吃上一块肉、一个蛋,那要到过年才有的好事!” 一想到大明可能还有这样的穷苦人家,朱厚照心中歉然,“只要天下还有一人吃不饱,穿不暖,皆是皇帝之过。” 东方不败笑道:“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帝是真的为了天下穷苦百姓的,你也算是皇帝中的异数了!”随即又有些伤感,“真可惜爹娘没赶上你当政的好时候,不然也不会~~~~~” “要不借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去祭奠下二老吧?”看他怅然若失,朱厚照建议道。 “不了、不了~~~~”东方不败笑着摇摇头,眼底却是苦涩,“我这副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地细不可闻。 自宫、无后,在礼法甚严的大明朝简直就是大不孝。东方不败又道,“我十一岁的时候就认识了童大哥,也就是现在的风雷堂堂主童百熊。” 童百熊曾经追杀过自己,东方不败此刻有意停顿也有间接试探之意,朱厚照不在意地笑道:“他既然是你大哥,以前他与我的恩怨,我自不会记恨。” “是我在草丛里救了他,那时候他被所谓的正道人士追杀身受重伤,是我偷偷把他藏在家里的柴房,帮他掩护。那时候他已五十有余,不过我们却结成了忘年之交。他那时候已经是日月神教的长老了,我家境贫寒,全蒙他多年接济。我父母病故无以为葬,丧事也是他代为料理的。”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后来我便跟着他加入了日月神教。早期的日月神教,宗旨是为救济世人,所以有很多与我一样的贫困穷人加入,亦有许多行侠仗义,希望为国出力的能人志士参加。” 朱厚照了然颔首,大明历来重文轻武,一身武艺在官场上只会被人瞧不起,所以许多能人志士才会选择快意江湖。 “可是,因为我圣教中人有些性情怪异,行事孤僻。便被那些所谓的正道划为‘异类’,欲联合灭了我神教。”东方不败冷冷一笑道,“我神教难道是软柿子,任他欺不成!” 朱厚照安慰性的拍拍他肩膀,东方不败亦平复下来继续道:“我加入圣教后,童大哥对我十分照顾,他说我天生奇骨,将来必成大气,亲自传我武艺,还让我当上了风雷堂旗下的副香主。那时候我也没太大野心,日子倒是过得十分惬意。” 东方不败有些怀恋道,“因为我在神教与盐帮争夺大运河的航权上立下大功,得到教主任我行的赏识。他不以我年轻,连连升我的职,从堂主、光明左使甚至到副教主!我当上副教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言罢眼中像是想到了当年的场景,语气中无不得意之色。 当真是少年得志,朱厚照沉思着,想那时的东方不败也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我本来是真心为神教办事,将神教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以青龙堂长老丘鹤生、玄武堂长老文得忠为首的一群人忠于任我行的人,自持是神教元老,老是给我下绊子与我作对,对我的命名阳奉阴违,更有甚的直言冲撞,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在现在回想当年,如今已物似人非,恍如隔世,东方不败语气也似陈诉,不待丝毫情感。 “任我行只潜心修炼他的吸星大法,追求‘天下第一’的虚名,根本不理教务。人就是这样,站得越高越想攀上顶峰,欲望也越来越大。况且我已处在副教主的位置,离教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这教主我有信心比任我行做的更好,将我日月神教发扬光大!所以我处心积虑地想篡他的位,不断在教里培植我的势力,排除异己。任我行似乎也有了察觉,对我开始防范,还当着众人的面将《葵花宝典》传给了我。” 东方不败顿了顿道,“《葵花宝典》历来只有教主才能修习,他将此书传给我,意在表明要将教主之位传给我。可我东方不败不是傻子,他不过是吸星大法练出了岔子,想用缓兵之计拖住我。本来以为我的计划还要等很长的时间才能动手,但是天都在帮我,任我行练吸星大法走火入魔,性情更是变得古怪,不仅对我疑神疑鬼,就是对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向问天也起了疑心,迫使向问天负气离开总坛黑木崖。我便乘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举将他擒住,对外宣称任我行因练功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 “任我行没有死对吗?你把他关在哪里了?”朱厚照当然记得《笑傲》中最后来杀东方不败的有任我行,但苦于记不得他被关押的地方,东方不败对此事做得也是滴水不漏,就是吕阳怎么查,几个月下来也是毫无结果。 东方不败幽幽叹了口气:“任我行毕竟待我不薄,他又传我《葵花宝典》,我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怀中的人虽是笑着说话,朱厚照却突然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手指轻划着他光滑的脊背,听得东方不败又道,“我东方不败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即使为练习《葵花宝典》我不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毫不后悔。但任我行那厮用心险恶,我要他活的比死人还痛苦!我初当上教主,一心想有番大作为,便在教内改革除弊,实现我日月神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梦想。但是后来~~~~” 东方不败感叹道:“后来我照着宝典记载炼丹服药,潜心修炼,终于神功大成。‘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便是我神功大成,出关之日所说的豪言壮语。但是我神功练成之后,心思却又渐渐不在政务之上了。不知何时起,我开始喜欢女子的物件,亦喜欢做女子的装扮。这时候我遇到了杨莲亭~~~~~”说到这里声音又不由自主的细小了起来。 “杨莲亭怎么呢?”朱厚照绝不认为自己在吃醋,只是心里有些略微的不舒服。东方不败只觉原本在自己脊背上游走的手指突然顿住。 “在所有的人都对我卑躬屈膝俯首帖耳的时候,只有他不是这样。”感觉到朱厚照危险的视线,东方不败紧紧搂住他道,“他即使说奉承好听的话,你也会觉得他说得特别真诚,就好像是他肺腑之言,完全不过头脑就脱口而出似的。他对我也不是一味的献媚,有时候他也会不卑不亢的冲撞于我,让我觉得他不是因为我是教主所以就害怕我。” “哼,他那是小人当到了一定级别!”朱厚照忍不住嘲讽道。 东方不败噗嗤一笑,又见朱厚照面色微沉,调侃道,“是谁刚才还说我来着,自己现在也醋成这样了?!” 朱厚照也不多话,直接以唇封口,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之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朱厚照眼眸黑得发亮道,“那后来呢?” “他是唯一一个看到我着女装并且不感到惊讶的人。” 朱厚照插口道:“什么唯一一个?!” 看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活像小孩闹别扭似的。不由哄到:“那时候我们还没相遇不是?” 一想到东方不败曾与杨莲亭有过一段感情,朱厚照心中的妒火就忍不住蹭蹭蹭的往上冒。不想再让他去想那个小人,朱厚照转而微笑,暧昧道:“我看长夜漫漫~~~~全部用来聊天实在浪费,不如我们干点别的事吧?” 54、阴谋 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巷子深处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人。此人站在背光的阴影下面,容貌看不真切。他身形窈窕,一身火红装束似男似女,身披黑色斗篷,犹如地狱修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任盈盈与蓝凤凰神经都瞬间紧绷,如临大敌般迅速地亮出武器。 那人一言不发,纵身一跃而起,披风随风翻腾,就像黑夜中的翅膀一样。月光下两人只觉一阵寒光闪过,顿时面颊手臂微微发痛。来人武功之高,就是两人联手拼死抵抗也难全身而退。 “看剑!”任盈盈挥舞短剑直攻来人上身,蓝凤凰立刻‘啪啪’几声甩动长鞭横扫他下盘。两人虽然配合紧密,攻守有度,来人却丝毫没放在眼里,一味倾身进攻,直逼得两人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这人功夫好生古怪,小小的绣花针却被他使得威力无穷!’任盈盈暗自心惊,‘自己连续几个杀招,招招致命,他却是悠闲自在,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恐怕也只有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能与他不相伯仲。’ 不过短短的功夫,两人均是披红带彩,却连来人的袖袍边角都没真正碰到过。 ‘那人对自己犹如猫戏老鼠一般,常此下去我们二人唯有束手就擒。’任盈盈情急之下取出‘黑血神针’对着黑影射去,“快走!” 这人武功实在太高,‘黑血神针’根本伤不了他,两人登时展开脚力疾速狂奔。 “哼,以为逃的出本座的五指山吗!”望着奔驰的身影,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紧跟其后。 “盈盈,我们还是分开走吧。”敌人穷追不舍,蓝凤凰不得不建议道,“这样目标分散,我们俩至少有一人能顺利逃脱。”只要自己拼死抵挡,为盈盈争取时间,她绝对能平安逃过。 “不行!”自己又岂不知蓝凤凰的打算。任盈盈坚决道,“是我拉你的来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盈盈,你明明知道分开走才是逃脱的唯一办法。我现在向南,你向北。顺利脱身后,咱们在西门郊外的小树林见。”说完不待任盈盈反应,自顾自的向南遁去。任盈盈只得咬牙全力向北疾奔。 见二人各向一边逃开,东方不败嘴角擒着残酷的冷笑,轻身向蓝凤凰追去。自己的目标本来只有她一人,方才攻击两人就是逼着她俩分开。 蓝凤凰拼力狂奔,不时回头只见来人闲庭信步般悠哉游哉地跟在自己身后,就是自己竭尽全力,也没拉开过距离。犹如锋芒在背,却始终摆脱不得,从来没有的无力感,差点弄得素来豪放的她忍不住哭泣。来人也像是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翻身便挡住了去路。 蓝凤凰左手一甩,袖口的爬虫毒物一股脑的扔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云袖一挥,所有毒物瞬间半途落地,全都成了死物。 “你究竟要怎样?!”蓝凤凰拼命压住已经岔气的喘息,面色苍白的吓人。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颤抖。 见来人默不作声,蓝凤凰又一挥手将身上所有的毒物全部抛出,转身便逃,不想被东方不败细细的丝线瞬间缠住了脖子,指尖一弹,顿时勒出鲜血来。 这蛊毒之术须得近身才行,蓝凤凰顺势被他拉近,正欲抬手种蛊,被东方不败飞起一脚踢地肝胆俱裂。鲜血再也忍不住地喷出口中,东方不败身形一闪,五仙教教众从小喂毒食毒,蓝凤凰的鲜血唾液亦是剧毒之物。 以手掩住剧痛的腹部,蓝凤凰气息游离,弥留之间断断续续勉强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何要致我与死地?”自己只怕是活不成了,但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去死。 “贱人,你刚才不仅试图勾引,还欲下蛊害他。本座岂能留你。”东方不败眼泛青光,斯条慢理道。 “你~~~~”终于听到来人的声音,蓝凤凰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抽搐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与恐慌,艰难道:“教~~~~主~~~~”这‘主’字尚未吐清,已经瞠目喋血,气绝身亡。 任盈盈向北一阵乱串,见身后无人跟来,稍稍放心慢下脚步,又不住担心起蓝凤凰的安危。踌躇了一会,终是下行决心向南去寻她。才刚走了几步,只见巷口处突然闯出一个人影,任盈盈惊地立刻提剑急刺。 直到近身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个乞丐,随即急忙收剑。那乞丐亦看清任盈盈的模样,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转身就跑。 “你是什么人?给我站住!”心中已觉蹊跷,任盈盈朗声叫道。 那人却是置若罔闻,拔腿狂奔。 “站住!”任盈盈轻身飞起,几步便追上那乞丐,短剑直抵着他脖颈冷声道:“转过身来。” 乞丐一动也不敢动,慢慢转身,待任盈盈瞧了仔细,原本紧蹙的娥眉登时舒展开来,讥笑道:“原来是你呀!” “杨总管,别来无恙啊。”任盈盈一双美目难掩鄙夷,‘难怪圣教怎么也找不到杨莲亭,谁会想到他竟然混到了乞丐窝里。’ 杨莲亭这几日连连被计无施、‘黄河老祖’等人追杀,终日提心吊胆喘喘不安,没想到今夜还是撞到任盈盈这个枪口上。 “圣姑还记得杨某人,杨莲亭实在倍感荣幸!”杨莲亭毫不客气地回讽道。反正今晚也难逃出生天,想他杨莲亭曾在黑木崖上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就是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也不过是他的禁\脔,何等的气派。怎想到如今却落到如此田地,整日东躲西藏不说,就是有钱也不敢花,终日与乞丐作伴。 ‘该死的贱人,居然如此不念旧情!’杨莲亭对东方不败恨不得抽筋扒皮。 “呸,你个卑鄙小人。今晚我就要你命毕于此!”任盈盈眼眸寒光乍闪,剑锋一侧就要砍去。 “若是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你爹爹的下落!”千钧一发,杨莲亭高叫道。 任盈盈先是一愣,一个横脚踢断杨莲亭膝盖骨。杨莲亭支持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疼得冷汗直冒。他倒有些硬气,硬是咬牙不吱一声。 “说,我阿爹怎么呢?!”任盈盈怕是杨莲亭使诈,便先将他腿骨折断免得他脱逃。 “哼,你爹爹当年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东方不败用奸计给困住,囚禁了起来。” “那我阿爹现在在哪儿?”任盈盈忍不住追问。 哪知杨莲亭却是转首闭目不答,“你说不说!”任盈盈心中着急,剑横在他脖子上厉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杨莲亭冷哼一声,大骂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就是不说,你又能怎么样!”心中却是笃定任盈盈此刻绝对不会杀自己。 “你!”任盈盈气急,左脚一踢,“嘎嘣”一声又折断杨莲亭脚踝,右脚随即狠狠地踩在他受伤的脚踝上不定蹂躏道,“你说是不说!” 这样的剧痛可像而知,杨莲亭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他妈的,你有\种就杀了我呀!” ‘没想到杨莲亭倒有些骨气。’任盈盈无法,只得放过他故作镇定道:“你要怎么样,讲条件吧!” 杨莲亭本想冷笑一声,终因剧痛而面容扭曲,龇牙咧嘴道:“你先给我把骨头接上再说!” 任盈盈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极不情愿的给他接骨,又是故意折磨他似地,有意重力一扭。 “啊~~~~”杨莲亭再也支持不住地叫出声来。 “骨头接好了,你现在该说吧!”任盈盈不耐烦道。 “哼,你把老子当傻子不成,现在告诉你,老子岂不成了你剑下亡魂!”杨莲亭啐了口浓痰道。 任盈盈紧锁眉头,冷声问:“那你要如何?” “你先起誓,若是你以后过河拆桥与你那老子一道杀我,你和你老子都不得好死,死后也下十八层地狱,被恶鬼吸食脑髓,永世不得超生!” “好!我任盈盈在此起誓,若以后过河拆桥杀杨莲亭,我任盈盈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永世不得超生!”任盈盈竖起中间三指对天起誓道。 “还有你老子那一份!”杨莲亭可不笨,任盈盈答应不杀他,任我行可没有。 “你莫要欺人太甚!”这小人简直恬不知耻。 “圣姑,咱们谁也信不过谁,彼此彼此!”杨莲亭毫不示弱地的回讥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得护我安全,就是以后你将你老爹救出,也不准他杀我。”东方不败并没有告诉自己任我行具体被囚禁的地方,但是杨莲亭可以肯定任我行绝对没死! 任盈盈已经被今晚听到的消息弄得心乱如麻,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爹爹的下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爹爹下落,我与爹爹都不杀你,放你平安离开!” 55、选妃 “好,一言为定!”杨莲亭眼冒精光,“我们击掌为盟。” 任盈盈本就看他不起,只是被他相胁,迫于无奈,哪愿意与他击掌。皱着秀眉不耐烦道:“本小姐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反悔。我看神教中人都在追杀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成!”经她一说,杨莲亭心中也惶惶不安,颔首同意道,“我被你伤了筋骨,你必须得扶着我。” 任盈盈面色阴沉的吓人,极不情愿地用剑柄撑起他道:“走吧!” 东方不败回来只见朱厚照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有些责怪的意味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我~~~我去教训教训那两个丫头。”东方不败风轻云淡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不知所踪,我能睡得着吗。”朱厚照只当他是小小惩戒了番两人,揽着东方不败的腰肢道:“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就准备回京了。” “嗯”东方不败依偎在他怀中,任朱厚照将他打横抱起。 “不过两个人小丫头,也劳得你亲自跑一趟。” 听到朱厚照老气横生的叫她俩‘小丫头’,东方不败不觉失笑,‘自己不过才二十出头,蓝凤凰可比你整整大七八岁不止。’ “哼,谁叫她们对你无礼了!”东方不败笑道,“任大小姐听你说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能救她的心上人,倒真打算去闯少林了。” 朱厚照知他话里有话,一副静听下文的样子。 东方不败感慨道:“其实以前我挺羡慕任盈盈的。想她不仅年华正茂,又生的千娇百媚,婀娜多姿,若是能与她易地而处,莫说日月神教教主,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做!” “那~~~现在呢?”朱厚照含笑问。 东方不败媚眼如丝地瞅他一眼:“现在~~~~~她有什么可跟我比的。把个要死不活的小子当宝贝,那小子相貌既不英俊,生平亦无任何建树,文也不成,武也不着,真不知有哪里好!”遂即又骄傲道,“比起我夫君,他连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再说令狐冲一颗心思都系在他小师妹身上,纵使任盈盈赛过天仙又能如何?!” 再也忍不住封住这张潋滟的红唇,“没想到夫人对为夫这么满意,夫人不吝夸奖,为夫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朱厚照调侃道。 对于东方不败的心理,朱厚照倒是万分理解。女人间的攀比不仅是比自身条件,更多的也是比家庭、比老公、比孩子,‘你比我年轻、漂亮,我的条件是不如你,但我老公比你老公强上千倍万倍。这样优秀的男人最终选择了我,那只能说明我比你更好,更值得男人爱。’就像前世自己的那些女性朋友,一坐在一起就开始大聊特聊自己男朋友如何如何。东方不败自宫后,心理倾向于女性,有这样的思想,朱厚照也不觉奇怪。 “回京途上,我们会路过沧州,真的不去祭拜下父母吗?”朱厚照柔声问。 自己岂会不知他的用心,东方不败神色一暗,“容我再想想。” “嗯。”朱厚照亲吻着他额头,“昨晚你说任我行没有死,答应我杀了他好吗?” 东方不败随即一怔,好笑道:“怎么突然想杀他?!” “任我行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我虽不知道你究竟留他是为何,但答应我,杀了他好吗。”朱厚照语气中透着不容反驳的坚持。虽然这样可能引起东方不败的疑心,怀疑自己是为了吕阳在神教的中的势力,但朱厚照也不愿留下任我行这个祸根。 “留他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东方不败毫不在意道,“我把他锁在了西湖梅庄的湖底下,回去之后我就修书命吕阳去杀了他。” “真乖”朱厚照一吻他眼睑,转而言道,“说到西湖,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什么时候咱们也去游览一番如何?” “好呀,‘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阳春三月杨柳满堤,咱们是赶不上了,倒是可以去欣赏一番夏日的风光。” “那就依夫人之见了。” 北京城东郊是各要员的住地,今夜礼部尚书张升府内的议政堂灯火通明,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英武殿大学士王鏊、文华殿大学士杨廷和都在屋内。 杨廷和先开口道:“如今中宫失势,静宁侯(夏雨烟之父)四处走动打点群臣,欲保中宫与永宁宫抗衡。各位大人打算如何处之?” “皇上宠幸永宁宫,这个热度一时半会怕是消退不下来的。静宁侯也是糊涂,皇后虽怀有龙嗣,但这个节骨眼上要与皇上为难,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王鏊边品茶边道。 “皇上也要回来了,为今之计,咱们得想想办法如何将皇上的心思从永宁宫那拉回来才是!”张升接话道,“皇上立后已有大半年时间,我看是时候上奏请陛下选妃了。” 李东阳蹙眉道:“皇上在这事上,怕是效仿的先皇,选妃一事估计难办。” “李公说的是,若是群臣上奏,陛下难免反感,还是迂回侧谏的好。”杨廷和也是心中有韬略之人,通过分析皇帝的性情建议道。 张升不以为意道:“先皇就是因为只立中宫,才造成子嗣稀薄。皇上乃明君,不会不知开枝散叶,繁荣子息的道理。”随即哈哈笑道,“三位阁老无需担心,张升既主持礼部,这请求陛下选妃亦是我分内之事,等陛下回来,我就上奏请陛下恩准。” 李东阳心中摇头,却也无话可说。王鏊道:“不若咱们再向太皇太后、太后谏言,这样事半功倍。” “不可,皇上一向独断乾坤,若是后宫搀和进来,这事一定不成。”李东阳否决掉,“还是先向皇上进言了再说。” 返京途上,朱厚照见东方不败一直神游太虚,不由得担心道:“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东方不败先是一愣,勉强笑道:“没事” 朱厚照哪不知他心思,眼看离沧州越来越近,朱厚照不由得拉住他有些发凉的手道:“这事为夫定了,咱们一起去祭拜二老。”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就依夫君所言吧。” 打发掉刘铭永等人,朱厚照与东方不败骑马向沧州西郊的小村庄疾驰而去。两人又行了了大半个时辰的山路,东方不败渐渐住脚,眼眶微红的望着不远处的土坟。 “就是这一座吗?”朱厚照轻声问。 “嗯,好多年没来。”东方不败喃喃道,“都长这么多杂草了。” 土坟没有墓碑也没有经过整修,朱厚照心下明白江湖中人一般不会让外人知道自家主坟所在,以免仇家报复。东方不败好几年都未来祭拜过一次,两人将近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坟上的野草除尽,又将松落的泥土压紧。 期间东方不败眼眶微红,未置一言。按照传统,朱厚照先在二老的坟边放了鞭炮,又烧了纸钱。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万物静待复苏,没来由显得凄凉。 “给二老上柱香吧。” 瞧着朱厚照忙前忙后的模样,东方不败心中温暖,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祭拜父母,就连自己的七个侍妾也没准跟来过。‘因为有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孤单了。’东方不败柔情地看着他,暗暗想。 “能受得你皇帝三叩首,我父母也算含笑九泉了。”东方不败揶揄道。 “给岳父、岳母叩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皇帝也不例外。”朱厚照笑道,“等回去后,我命人把这里好生修善一番,让二老在这里住的更舒服。”说罢牵着东方不败微凉的手,对着土坟道,“岳父、岳母,我会好好待他的,明个春天再来给您们上坟。” “走吧!”东方不败抿着嘴淡淡开口。 今日的朝会分外热闹,大殿上以礼部尚书张升为首的礼部官员集体上奏请皇上春日选妃,弄得朱厚照一个措手不及。 张升振振有词道:“皇上,按照太祖爷定下的惯例,春分时节是三年一选的选秀之季,臣恳请陛下广施恩泽,繁荣子息。” 朱厚照几乎咬牙切齿道:“张卿家,此事稍后再议!退朝!” 御书房内,朱厚照召见了三大学生与张升等人。朱厚照首先表明态度道:“选妃之事,朕觉得实在劳民伤财,如今大明正对外用兵,朕亦希望莫生事端的好。” 张升出列道:“选妃乃历代惯例,事关大明兴衰,陛下~~~~” “够了!”朱厚照不耐烦打断道,“惯例之说实在有些夸张,父皇一生亦只有母后一人,朕已有一后一妃,此生足矣,选妃之事张卿家以后休要再提。” “皇上!”三大学生异口同声正要劝谏。 朱厚照拂袖道:“朕心意已绝,众卿家莫须多言。” 57、太子 见他生气,朱厚照赶紧把他搂入怀中哄道:“又吃醋了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只是夏雨烟一个劲唤我,虽然知道她的小心计,但也不能熟视无睹。等她生产完,就解了她的禁吧,我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就好。” 明显的话里有话,东方不败蹙眉冷笑:“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朱厚照失笑道,“我现在只期盼他们母子平安。” “你就这么肯定会是小皇子吗?若是~~~~~~”若是个公主呢?东方不败眼底满是苦涩,难道还要再看他临幸其他女人?心顿时像被人撕了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怎么也止不住的痛。 “东方”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爱抚他受伤的心,只能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有些事情不是愿不愿意,而是别无选择的责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爱他,又岂能看他无后,更何况他还是皇帝。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英挺年轻的面颊,东方不败爱恋无限地看朱厚照,心中默默道:‘夫君啊、夫君,为了你我东方不败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忍。’ 直到日落西山,张永才满面喜色回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与小皇子母子平安!” “小皇子?!”朱厚照再次确认道,一颗心中算放下。 “是小皇子,小皇子一生下哭得可厉害了,声音跟洪钟似的。”瞅着皇帝高兴,张永添油加醋竟挑好听的话说。 “得了!”自己哪不知这帮奴才的花花肠子。在东方不败面颊上一吻,柔声道:“我先过去看看。” “嗯”只因朱厚照转身地太快,没看到东方不败眼眸一闪而逝的寒光。 坤宁宫内一片温暖,夏雨烟刚刚生产仍然虚弱地躺在凤床上休憩,闻得皇帝前来探望,硬是命周氏扶着自己支着身子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快快免礼!”朱厚照扶着她躺下,“皇后刚刚生产,身子虚弱地很,要好好休息调理才是。” “臣妾晓得。”自从被皇上变相软禁,夏雨烟已经有近四个月没见过皇帝了,一时间双眸满含泪水,出神地望着朱厚照,半响才道:“皇上近来国事烦忧,清瘦了许多,要保重龙体呀。” “朕知道。”朱厚照微笑道,“朕已下旨命诰命夫人陈夏氏(夏雨烟的姐姐)进宫陪伴皇后,皇后以后要开心些,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谢皇上恩典。”夏雨烟面颊红晕,一双含情美目直直看着朱厚照道,“皇上还没给皇儿取名字嘞。” “看我这记性”朱厚照莞尔一笑道,“将小皇子抱过来!” 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的小人儿,朱厚照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深怕一不小心伤到似的。几个宫人见皇帝如此小心的模样,都抿嘴偷笑。 孩子的小脸还没长开,活像个皱皮的小老头,朱厚照瞧他睡得正酣,嘴角不由得翘起,“朱载熙,‘于缉熙敬止’——缉熙皆明也。”光明象征太阳,亦象征唯一,我朱厚照今生唯一的孩子。 ‘缉熙,光明也!又指太阳,皇帝已有立储之意?’夏雨烟心下震惊,面色却丝毫无波,娇弱道,“多谢皇上赐名!” 见她面容疲倦,朱厚照起身道,“皇后早些歇息,朕也回宫了。” “臣妾恭送皇上。”随着朱厚照远去,夏雨烟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娇儿,心中默默道:‘皇儿,母后今后就全靠你了。’ 朱厚照回到永宁宫已经快到戌时,“孩子怎么样?”东方不败一边替他宽衣一边问。 “睡得跟小猪似的,丑死了。” 东方不败揶揄道:“再丑也是你的种。小孩都这样,过几天脸长开了就可爱了。” “看样子你倒挺喜欢小孩子嘛。”朱厚照笑道。 “是啊,当然喜欢了。”一想到自己此生永远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不由得心中一痛,以前自己娶了七个小妾却始终无子,后来练功自宫,孩子更是成了泡影。 从东方对任盈盈的喜爱程度,不难揣测出他多么喜欢小孩。朱厚照叹了口气,“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在民间收养几个。” “又不是你的骨肉,我才不要!”东方不败嘟嚷道,不禁回想起以前自己常抱着任盈盈到黑木崖后山上采果子、放风筝的情景。 朱厚照只得罢口不言,毕竟夏雨烟由在,历史上断没有将皇后之子过继到贵妃名下的先例。 看似平静的日子,实则暗流汹涌,随时可能风云变幻。 这天西暖阁内,刚定下由刘大夏代皇帝为北洋海军洗尘的事宜。坤宁宫总管太监王喜,跌跌撞撞带着哭腔来报道:“皇上,皇后娘娘突然病重,娘娘她~~~~~”顿时呜咽地吱不成声。 朱厚照心下一沉,看王喜模样皇后难道已经不行了?!“摆驾坤宁宫!” 皇后自从生产后,朱厚照与她又像回到了原先相处的模式,隔三差五都会去她那小坐一会。夏雨烟一直体虚羸弱,好在太医的多方调理,总算稍有起色。却在十日前在御花园吹了风,感染上风寒。这风寒起初并不算厉害,也就这两天突然变得气势汹汹,令夏雨烟血色尽失,常常陷入昏迷,时昏时醒。 “臣(奴才)叩见皇上!”不理会满屋跪着的太医、奴才,朱厚照直接问太医院谭院使道,“皇后病情如何?”这谭院使算是太医院医术、德行最好的大夫。更主要的是他敢说真话,说实话,是朱厚照的亲信之一。 “回皇上话”谭院使重重一叩头道,“臣等无能,皇后娘娘病情淤积日久,又被风邪入侵,牵动旧疾,如今风邪已入骨髓,臣等实在无力回天。” 朱厚照面色一变,“朕知道了,开方子去吧。” 谭院使与太医赶紧告退,对候在门外的熬药太监道:“去熬长寿汤吧!” ‘长寿汤?!’夏雨烟乳母周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长寿汤都是给快咽气的人调气用的。’皇后娘娘荣华正茂,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周氏难以自持道:“谭院使,娘娘不是只是感染了风寒吗?你~~~~~你为什么熬长寿汤?!” 谭院使知她难过,只叹息一声,‘生死有命,哪怕身份尊贵至极,终逃不过一死。’ “我的皇后娘娘~~~~~”周氏悲不自胜的呜咽起来,顿时泪流满面跌坐在殿门口。 “皇上~~~~~”昏昏沉沉之间,夏雨烟像是有所感应。 “皇后有什么话要说吗?”见她气息游离若丝,朱厚照坐在床边附耳轻声问。 “皇上,臣妾是不是不成了?”声音若即若离,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皇后莫要多想,你只是感染了风寒,有些低烧罢了。”朱厚照宽慰道,“早些养好身体,熙儿还要你照料嘞。” “皇上”夏雨烟突然抓住朱厚照袖袍,喘息着,“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清楚,熙儿还那么小,臣妾~~~~怕其他人照顾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掉眼泪。 “朕一定会好好教养熙儿的。”握住她冰凉苍白的手,朱厚照郑重其事道。 夏雨烟只哭不语,眼睛一瞬不瞬地直直望着朱厚照,泪水顺着眼角没入枕心,瞬间将枕头沁湿大半。朱厚照心中叹息道:“张永,命中书省拟旨,朕要立皇长子朱载熙为太子,即日传旨,昭告天下。” “谢~~~~皇上!”最后两字已经细不可闻。柔情的双眸再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朱厚照,带着对孩子的慈爱与牵挂,夏雨烟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所有的应容相貌都离自己远去。隐隐约约之际,那个满屋红帐的喜房又出现在眼前,英俊的少年天子对自己温柔笑道:‘皇后气质典雅,朕观之可亲。’一滴清泪沿着眼角滑落。 人死如灯灭,“皇后凤驾驭天!” “皇后娘娘~~~~~”屋内一众宫人顿时都支支吾吾的小声哭了起来。朱厚照慢慢起身平静道,“来人,立刻传礼部、财政部尚书与内务部大臣进宫,商讨皇后丧葬事宜。将太子移驾乾清宫,坤宁宫众宫人在此为皇后守灵,不得擅自离开!” 特别是周氏等人,一向因自己宠爱东方,而对他心怀怨恨,太子绝对不能由这些人来抚养。她们不能留在宫内亦不能随便放出去,只能等夏雨烟安葬后遣去为她守灵,直至老死皇陵。 回到永宁宫,朱厚照一言不发将东方不败揽入怀中,轻嗅着他身体淡淡的幽香,“以后好好待熙儿好吗?” “嗯”紧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东方不败默默点头,“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人了吗?”语气隐隐带着急需朱厚照承诺的焦急。 “只有我们两个,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看着他如黑夜般的眼眸,朱厚照执起东方不败的双手坚定道。夏雨烟过逝,自己只觉对她不起,心中却又像终于松了口气似地。“我朱厚照若今生负你,愿死在你金针之下,绝无怨言!” 58、风起云涌 奉天殿内五日一朝的大朝上,新晋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蒋冕,出列奏请道:“皇后新丧,然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太子亦不可无母抚养,臣叩请陛下再立新后。” 朱厚照早有准备道:“立后一事,朕心中已有计较,贵妃东氏聪慧贤淑,恭谦有度,朕决定~~~~~” 眼看皇上就要把立后的事情定下来,首辅李东阳赶紧出列斡旋道,“皇上,立后一事事关大明江山社稷,因与太皇太后、皇太后商议,再做定夺。” 李东阳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师,虽心中不快,朱厚照只能隐忍道:“爱卿所言甚是,此事稍后再议。” 贵妃出身低微,又年长皇帝数岁,实在不是最佳的皇后人选,李东阳心中暗道:‘一定要劝皇上从仕族寒门中另选皇后,不能坏了先祖定下的规矩!’ 永寿宫内,太皇太后王氏当着朱厚照的面大发雷霆。 “你要立东贵妃为后?!”王氏难以置信地看着朱厚照,“皇帝,这件事情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皇祖母,东方与朕情投意合,他对朕温柔体贴,立他为后又有何不可?!”朱厚照针锋相对道,“再说当日朕微服出巡,若不是得他相救,朕早已命丧在宁王的爪牙之下。” 王氏冷笑道:“若不是看着他对皇帝有救命之恩,哀家与太后又岂会让一个身份不明,地位卑微的民女入宫!” “皇祖母!”朱厚照不悦道,“东方已经是朕的贵妃,皇祖母看他不起,亦是看朕不起!” “皇上,这是跟哀家说话的态度吗?!”王氏斥责道。 “朕只是实话实说”朱厚照不卑不亢道,“他是朕的贵妃,朕自然不允许任何人非议他。” “皇帝,贵妃性情跋扈乖张,先皇后还在时就不把哀家与皇后放在眼里,这样的女子有何德行母仪天下!” “皇祖母不过只见了东方一面,原先的熏香事件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与皇祖母心中都明白,也就心照不宣了。皇祖母为何独独容不下他,对他如此偏见?!”朱厚照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道,“是因为皇祖母曾经被万贵妃陷害过,所以看到东方就会把他假象成万氏吗?!” 以幼犯长,这话显然是大不孝之言,若是殿内有旁人,朱厚照断不会说出口。他一说完,只见王氏一个踉跄,几于昏阙地瘫坐在凤榻上。 “皇祖母?!”王氏显然是被自己气急,朱厚照不由得担心。对于王氏,自己还是有些感情,在自己刚刚穿越的那段时间,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王氏给了自己寻常祖母的关爱。八年来两人一直相处融洽,失和争执大多也是因东方的事情。 “难道在皇帝眼里,我王钟英是个假公济私,不分是非的老太婆吗?”王氏痛心疾首道,“为了一名女子,皇帝你~~~~~实在是令哀家太失望了!”太皇太后王氏,学名钟英,以贤德温厚堪称贤后典范。 这八年王氏待自己如何,朱厚照心中不是不感激,“皇祖母,请息怒!”朱厚照下跪认错道。 “皇上以为哀家反对你立她为后,单单只是因为她曾对哀家不敬?亦或是哀家把她假想成了万贞儿?皇帝你好糊涂啊~~~~~”王氏悲戚道,“哀家虽只见过她一面,但哀家在后宫起起伏伏,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她是什么样的人,哀家一眼便知!” “皇上喜欢她,哀家不愿干涉。但是此女桀骜不驯,眼神难掩厉色,一看就知是个德薄寡恩,不能容人之人。皇帝立她为后,以后宫妃将如何生存?!” “朕愿效仿父皇,父皇一生只有母后一人,夫唱妇随也是十分美满。”不由得握住王氏的手道,“孙儿请皇祖母成全。” “皇上,你知道你父皇与你母后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么?”王氏语重心长道,“你母后就因为如此被民间传为妒妇,你也愿意让她被传成这样吗?” 自从自己开办报馆,全国的舆论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朱厚照当然不怕节外生枝。“皇祖母,朕与东方是真心相爱,这皇后之位亦非他莫属。皇祖母一向疼孙儿的,请皇祖母再成全孙儿一次吧。” 皇帝软硬不吃,王氏也无他法,心中计较道:‘还是先稳住皇帝,再招大学士过来商议应对之法。’ “容哀家再想想。”王氏无力道,“皇上先回去吧。” “孙儿告退!” “皇上,锦衣卫有紧急奏折上报!”前脚刚踏进乾清宫,张永便急急忙忙将一份折子报给他。 朱厚照看完“啪”地一声将折子重重摔在地上,怒不可止道:“立刻把广安侯夏言杰押来见朕!并传召国子监祭酒唐寅进宫见驾!” “奴才遵旨!”皇帝正在气头上,张永丝毫不敢停留地退了出去。 “啪~~~”朱厚照狠狠地将奏折仍在夏言杰脸上,咬牙切齿道:“夏言杰你好大的狗胆,竟敢非议后宫,造谣生事!” 那日在京城黄鹤楼醉酒,夏言杰破口大骂当今贵妃,说她是妲己、褒姒转世,害死了皇后娘娘。弄得如今民间风传前皇后夏氏是被贵妃给害死的。 闻得皇帝召见,夏言杰心中已觉不妙。小妹夏雨烟性情虽然柔软,但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驾鹤西去了?!夏言杰一直对皇后之死耿耿于怀,那日醉酒大骂贵妃,不过是酒后吐真言罢了。 感觉到皇上冰冷的视线,夏言杰只觉背后凉风阵阵,令自己忍不住颤抖。果然是‘天威入狱,犯者无赦!’ “哼哼~~~~”朱厚照冷笑道,“你是听谁说皇后是被贵妃害死的?!”自己倒不相信这全是夏言杰一人主观臆断,一定背后有人煽风点火。 “臣~~~~臣~~~~”夏言杰只觉又千万把利刀对准自己,若自己一不小心说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朱厚照龙目怒瞪道,“今日不交代清楚,朕相信锦衣卫有得是手段让你说实话。” ‘锦衣卫?!’夏言杰吓得差点当场失禁,若是被锦衣卫刑讯,那自己恐怕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头磕得碰碰作响道:“皇上饶命,臣~~~~臣是听奶娘周氏讲的。” 原来夏雨烟死后,夏家来为其哭灵,夏雨烟乳母周氏便趁机将皇后之死推怪是贵妃所为。由于时间仓促,夏家人也只听得大概,心下一阵琢磨:皇后与贵妃不合早是事实,若皇帝偏心,包庇贵妃害死皇后的真相也不是不可能。 “周氏?!”看来朕实在是太仁慈了,才会让这群牛鬼蛇神到处挑拨是非。“广安侯听信罔言,非议后宫,责廷杖五十棍,削其爵位圈禁与府,闭门思过。”说罢对张永道,“给朕重重的打!” “是!”皇上说‘重重打’张永已心中明白皇帝是留夏言杰一条性命,所谓外表上重,实则是轻,便是这个道理。 看着夏言杰被拖了出去,朱厚照眼眸寒光乍现,现在还不能要他的命,否则只会坐实东方谋害皇后的传言。“张永,今个你到皇陵去趟,皇后习惯了那帮奴才伺候,朕担心她在那边没舒心的奴才使唤。” 皇上要赐死皇后身边的奴才,已经不言而喻。张永躬身道:“奴才遵旨!皇上,国子监祭酒唐大人已经在午门候旨。” “宣!” “国子监祭酒唐寅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朱厚照抬手道,“今日朕召见爱卿主要是为了近日有人恶意非议后宫,诽谤贵妃一事。” 唐寅敛声屏气,心中已约莫揣测到皇帝用意。国子监摄下的报馆,乃朝廷官报,亦是全国唯一的报馆,皇上怕是要借助舆论势力平息外界传言。 “贵妃东氏,贤良淑德,与朕心心相通。先皇后体弱,贵妃不得不代管后宫,将后宫琐事皆打理井井有条,实乃为朕解忧繁多。如今贵妃被有心人恶意中伤,百姓不知道理,以讹传讹。朕特命爱卿为贵妃著言辟谣。” “臣领旨!”唐寅素来洒脱不羁,不满世俗教条城规。在他看来贵妃虽然出身寒微,只要是皇帝真心所爱,被册封为皇后又有何不可?! 唐寅为人自己很是清楚。古代信息闭塞,官报是唯一全国发行的信息期刊,各茶馆、酒楼专门设有读报的书博士。经唐寅这笔杆子一写,百姓思想单纯,这些流言蜚语也会逐渐消散。 “听说今天太皇太后秘密召见了李东阳?!”东方不败一面绣着花,一面对朱厚照道。 李东阳被秘密传见一事,太皇太后做的甚是隐秘,自己也是到了傍晚才知晓,但听东方语气却像是知道多时。 朱厚照莞尔一笑,将他揽入怀中道:“是啊,不过无论怎样,他们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 59、名臣陨 立东方为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朝堂上朱厚照已早做好安排,就是太皇太后与李东阳联手,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李东阳德高望重,再加上一个太皇太后,事情真的能顺利吗?”东方不败阴沉道。 他语气幽幽,朱厚照没来由身体一僵。执起两人的双手郑重道:“李太傅对我一向忠心,希望宝贝能够谅解他。而且,我早有应对之法。”说完话锋突然一转,调笑地捏了捏东方翘\挺的鼻尖道,“你呀~~~~~就乖乖地等着做我的皇后吧!” “但他们仍会让你头疼不是?”东方不败拥住他,“每当看到你为这些事煞费苦心,我就心疼。” 朱厚照附耳轻笑,“若是心疼,就好好犒劳犒劳你夫君吧!”声音甚是魅惑,惹得东方不败浑身无力,只得乖乖窝在他怀中。 情事过后,轻抚着东方不败光洁的肌肤,朱厚照思虑良久,斟酌道:“宝贝” “嗯?!”依偎在他胸膛,东方不败慵懒地看着他。 “李太傅是我最尊敬的老师,皇祖母也一直待我不错~~~~~”朱厚照欲言又止,“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你对他们有所偏见。”亦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人不受到伤害。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盯着朱厚照半响方道:“只要他们真心为你,我自不会计较的。” 因立后一事,朝廷顿时分为三派:一派以李东阳为首,坚持按照祖制,皇后应出自仕族寒门;一派是以唐寅等人为首的新兴势力,他们本是皇帝从贫民中提拔上来,支持皇帝立贵妃为后;还有一派则是朝廷的中间派,两不相帮,静观其变。 虽说立东方为后有些棘手,但自从朱厚照命唐寅通过舆论大力宣扬自己与东方之间伉俪情深。贵妃聪慧贤德,已在民间甚有威望。明朝士大夫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自己倒要看看这帮老顽固能跟朕称多久! “皇上,这是下午吏部员外郎李文斌大人上的折子。” 李文斌,李东阳的长子~~~~~难道?!“拿过来” 快速将折子横扫一遍,心顿时像沉入冰冷的湖底,凉了个通透。果然如此~~~~~~刑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今早暴毙家中。 握着奏折地手慢慢捏紧,好一会朱厚照才平息道:“诏锦衣卫指挥使赵仁来见朕,把永宁宫的萧平也叫过来,不要让贵妃知道了。” “奴才明白。” “臣,锦衣卫指挥使赵仁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朱厚照面无表情道,“朕要你秘密去为朕办件事,朕要知道李太傅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仁暗自心惊,听皇上口气,难道怀疑首辅大人是被人谋杀?!嘴上反应倒是利索,“臣遵旨!” “下去吧!”直到赵仁走远,朱厚照又单独召见了萧平,一边细细品着茶一边貌不精心问,“今儿个上午,贵妃都在做什么?” 萧平被皇帝秘密召见,自以为是出了大事,本就心惊胆战。经皇帝幽幽一问,浑身吓得直哆嗦,如竹筒倒豆子般:“贵妃娘娘就跟往常一样,在屋子里绣花。” “绣花?!”朱厚照沉静了会,“你们都在旁边伺候吗?” “回皇上话,娘娘平时都不要奴才们随身伺候,都是娘娘在屋内叫奴才,奴才才敢进去。” 朱厚照心中了然,东方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喜与人接触,不让萧平等人伺候也不算奇怪。“嗯,回去吧。若贵妃问起~~~~~~”声音徒然阴沉的令人禁不住寒颤。 “奴才刚刚到御膳房去看给娘娘炖的雪蛤好了没,其他哪里都没去。”萧平像捣蒜般哆嗦道。 翌日,御书房内朱厚照便看到了赵仁的上报,“尸体无中毒或是受伤的痕迹,难道李太傅真得是自然死亡~~~~~”朱厚照自言自语道。李文斌上得折子也说李东阳从今年开春身体就每况愈下,难道真得是自己多心了?!此时此刻朱厚照真不知应该是松了口气,还是绷了口气。 ‘不要背叛我,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在这个世界上我所能拥有的感情已经很少很少了’紧紧攥着东方不败绣给自己的兰花手绢,朱厚照失神的默念。 傍晚回到永宁宫,朱厚照面色如常,先是与东方不败闲聊会,突然毫无前兆道:“李太傅猝然离世,东方不觉得奇怪吗?”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方。 东方神色平静道:“听闻李东阳从入春就患上了哮喘,又晋了首辅的职务,更是没得时间好好休养,他会累死我也不奇怪。” “说的也是。”朱厚照顺着话,眼神有些落寞道,“都是我这皇帝没做好,根本不懂得体恤下属,居然让太傅有病都没有时间好好休养。” “人各有命,你又何须自责。”东方不败宽慰道,“李东阳已七十有余,在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活到这岁数,而且位高权重。” ‘人到七十古来稀,自己与东方又能活到多少岁?!’朱厚照失笑道:“夫人说的是,等我们老了,咱俩就离开这些恩恩怨怨,去游山玩水,笑傲江湖!” “你今天怎么了,竟说些有的没的!”东方不败眉目低垂,显然不信。 从背后将他抱入怀中,下巴倚着东方的肩膀,朱厚照莞尔道:“那时候熙儿已经长大成人,做了一个好皇帝,我们无牵无挂离开皇宫,又有何不可!再等到白发苍苍,我俩都动不了的时候,我就像现在这样天天把你抱在怀里。” 一听他说得如此羞人的话,东方不败倏然面颊飞红,嗔怪道:“就会花言巧语!” 李东阳猝然辞世,反对派大受打击,如今立东方为后已是大势所趋,即使太皇太后坚决反对,亦不能改变局势。 今日太皇太后突然传召东方不败永寿宫拜见,不知道这老太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抬头见张太后也在,东方不败心中冷笑:‘本座倒要看看现在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算是王氏第一次认真仔细地打量东方不败:容貌不过中上之姿,眉宇间透着英气,倒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温婉娇弱,惹人怜爱。‘以前的万贞儿也是这般,喜好戎装,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的。’一想到这,王氏不由得神色一沉道:“贵妃可知,哀家与太后今日为何召见你。” “臣妾不知,还请太皇太后明示!”东方不败勉强一揖。 王氏冷笑一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皇上是铁了心要立你为后,哀家素来疼这个孙子,这次也就顺了他的意。但是皇后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度,皇帝从来都不是哪一个人的,替皇帝纳妃开枝散叶,繁荣子息亦是皇后的责任,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原来打得是这算盘。’东方不败心如明镜,没有李东阳的声援,太皇太后孤掌难鸣。现在不过是被皇帝逼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强迫自己答应为皇帝广纳后宫。 整整衣袖,不紧不慢道,“皇上曾对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太皇太后的要求,我无法答应。” “皇上年轻初涉情爱,一时被眼前所迷,不过是年少轻狂。贵妃年纪略长,就应该规劝皇上,广施恩泽,扩充后宫。而不是跟着皇上胡闹!”张太后适时开口喝叱,话语间又暗拿东方不败年纪讽刺。 “皇上少年老成,心中自有沟壑,又岂是他人能左右。”东方不败冷笑道:“再说皇上也是效仿先帝跟母后,母后应该欣慰才是。” ‘山鸡也敢比凤凰!’张太后被噎得无话可说。腹诽道:自己在未嫁给先帝前,也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小姐,比你这山野村民不知高贵多少! “若太皇太后与太后无他事,我就告退了。” 看他不温不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王氏怒火中烧,“站住!” ‘这个老东西!’东方不败心下不悦。狭长的凤眸青光乍闪,面容徒然变得阴森鬼气,四周的空气也因主人的心情气温骤降,一时间压得王氏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张太后扶着自己,王氏都快觉得要晕倒在地,‘嗜血的肃杀之气,这绝对不是一个民间女子所能拥有的气势。不对~~~~’心中隐隐约约,像是抓住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东方不败,‘应该说一个女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即使曾经残忍狠辣的万贞儿,都没有眼前这人来的震撼,令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不寒而栗!’ 见两人当场失色,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一抹哂笑:“臣妾告退。”嘴上说的轻巧,眼神却犹如利剑穿心,看得王氏袖袍下的双手禁不住颤抖。 这身形、这气势,不知怎的,王氏脑海中竟联想到,只有史书上的枭雄才会是这般模样。‘枭雄、男人?!’内心顿时犹如惊涛拍岸,眼睛更是直直瞪着东方不败的脖颈猛瞧。 东方不败嗜血冷笑,一边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这老东西难道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60、真相 “母后,怎么了?”张太后也是惊魂未定,那个人的气势实在太可怕了。方才的一刹那间,自己仿佛生死一线。 “哀家没事。”尽力平息紊乱的呼吸,王氏心思一片混乱,‘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联想到男子?难道是错觉?!’不对、不对,心中一个声音高叫着否定道,‘这个贵妃实在太可疑了,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总觉得别扭,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因万贞儿迁怒于她,可现在仔细想来,第一次见到她,便觉得此人甚是不协调,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大明盛行男风,以前也听说好些贵族圈养娈童,据说娇媚不下女子,难道~~~~~’心中又立刻否定道,‘皇帝以前是喜欢女子的,也就是从登基称帝后,才变得不近女色。不会的~~~~皇帝不会胡闹到让个男人来当皇后~~~~’ 前思后想,王氏只得心中安慰道:一定是自己老眼昏花,胡思乱想。抬头见张氏满面忧色,勉强笑道:“哀家突然有些累了想休息,太后也回宫吧。” 张太后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轻轻一俯道,“臣妾告退!” “江凡!”王氏左思右想,仍是不安。对身边的亲信太监道,“你到敬事房去,将贵妃月事的记录拿来给哀家瞧瞧。记住,一定不要惊动任何人!” 清晨,闻着室内甜腻的幽香,朱厚照悠悠转醒,揽着怀中还在东方,微微抬手将他面颊上的丝发顺到耳后。难得今日不用早朝,两人倒是可以好好的温存一番。册封皇后的诏书昨天已经下发,一想到今后两人将携手一生,朱厚照心中甜蜜地亲吻了下东方光洁的额头。 “皇上、皇上不好了!”只听见张永在殿外一个劲小声叫道。 轻手轻脚将东方的身体移开,朱厚照穿戴好衣服,开门瞪着张永道:“出了什么事?!” “皇上”张永老眼含泪道,“永寿宫刚刚来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今早驾鹤西归了!” “什么,你说什么?!”朱厚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狠狠揪着张永的衣襟,满面震惊。 “太皇太后驾薨了!”张永哭腔着声音重复道。 回头看了眼还在房内熟睡的东方,朱厚照心乱如麻,挣扎片刻后道:“立刻摆驾永寿宫!” 永寿宫已经一片素缟,到处都能听见宫人或小或大的哭泣声。张太后已经为太皇太后做了小敛,见皇帝步伐沉重的走了进来,不知一声,只是出神地看着太皇太后的遗体。 张太后起身宽慰道:“太皇太后虽走的突然,皇上也要节哀顺变,保重龙体。” “儿臣知道。”朱厚照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母后,朕想跟皇祖母单独呆会。” 张氏知道皇帝素来与王氏亲厚,虽因立后一事,两人关系一度剑拔弩张,但皇帝心中还是很尊敬这位祖母的。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一旁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这半年来,所有或多或少反对东方的人,全都不明不白死于非命,由不得朱厚照不疑心。赵仁说过在李东阳的遗体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亦不是中毒。若是被他人所杀,那只能说此人杀人手法极快,且选中的死穴极为隐秘,不容易被人发现。 那么只有‘百会穴’!百会穴藏于发间,不易察觉,特别是绣花针快速插\进只怕连血都不会留一滴。一想到这,朱厚照转首直盯着王氏安详的睡容,颤抖地伸出右手,慢慢向王氏的发顶探去,终是在中间停住。 心中矛盾之极,其实早已隐隐约约有所觉察,可每次一想到要害处,就避重就轻,不愿再细想下去。 当终于下定决心,轻颤的指尖拨开王氏的发髻,朱厚照登时呆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走回的永宁宫,一路上朱厚照脑子一片混乱。只见东方不败已经起身,正穿针引线绣着‘花开富贵图’,艳红的牡丹就像鲜血一样,看的朱厚照胆战心惊! “都滚出去,没朕召唤不得靠近!”朱厚照对众宫人吼道,犹如负伤的野兽,吓得一群人连滚带爬退出了宫门。 “人是你杀的?!”朱厚照紧紧盯着仍不慌不忙绣着花的东方不败,低低道。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哎~~~”东方不败轻叹一声,慢慢放下手中丝线道,“你还是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那么的信任你,那么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那老太婆已经发现我的秘密。四天前,她命身边总管太监江凡到敬事房偷偷查我的月事记录。”东方不败平静道。 “那谢迁、刘健跟李太傅他们呢,也是你杀的?!”朱厚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悠悠然然地东方不败,同时心中存着一丝侥幸,‘也许李东阳等人的死与他无关!’ “没错全都是我杀的!”连最后一丝幻想也个给他,“谢迁、刘健几个老家伙,老是在你面前舭崤欠牵笸疾鹕10颐牵疑绷怂怯钟惺裁床缓茫 “什么?!”朱厚照瞠目结舌,气得浑身发抖,“你~~~~” 东方不败自顾自道:“谢迁明知道那是我绣给你的衣裳,还故意为难;刘健就更是可恶了,你知道吗,我去杀他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写联名让你将我打入冷宫的折子。”他每说一句,眼神就更阴雾几分。“说到张升,哼,他虽然是被人当枪使,不过他一个劲劝你纳妃,实在是罪该万死!” 这样的眼神,令朱厚照恍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你为什么要杀李太傅,我明明告诉过你,他是我的恩师,亦被我当做~~~~”当做亲人一般。此时此刻朱厚照已经再难说得下去。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李东阳那老匹夫~~~~上奏请你纳妃的事就是他在后面出谋划策,推波助澜。本来我也不想要他的命,只怪他自寻死路,竟然与那老太婆一起来为难你。” “我说过我已有安排,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难道你从来没相信过我吗?!朱厚照简直气红了眼。 “我曾经就说过,人就是这样,站的越高就越是想攀上顶峰。曾经的我是这样,现在的我还是这样!”在日月神教呼风唤雨,独步武林十年之久,东方不败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在神教副教主位置上,隐忍待发、伺机而动的耐性。他只想用最快的方式,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哎~~~看着你为这些琐事烦神,我也心疼不是。不过你放心,看在他们都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也没为难他们!”东方不败幽幽道,“全都是一针毙命,没有让他们死的痛苦。”见朱厚照不置可否的眼神,他拂袖一笑道,“若我真想折磨他们,只要逼他们服下我教秘药‘三尸脑神丸’,哈哈,‘天下三贤相’立马就成为天下三只老疯狗。” 朱厚照怒火攻心,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擒住东方不败下颚,直把他逼退到大殿的柱子上,咬牙切齿道:“告诉我,夏雨烟也是你杀的吗?!” 东方不败泰然自若地冷哼一声,“我倒是想将她千刀万剐,只可惜那贱人死的太快了!” “我们每晚都在一起,你又是如何~~~”这也是朱厚照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以往每每为东方不败找借口的地方,两人几乎夜夜缠绵,他哪来的时间出去杀人?! “哼”东方不败得意一笑,“你不爱用熏香,对香料自是不了解。我只是在香料中加了迷迭香~~~还有,谁叫大明的高官都住在一个地儿,连院子的格局都一样,想杀谁都不用费劲儿找。一来一回倒是替我省了不少时间,你自然不会察觉。” 原来利用我对你的毫无防备,难怪一闻到那种甜腻的香味,自己当晚就会睡的特别沉。听完他似玩笑的话语,朱厚照只觉心像被利剑捅/穿,痛得全身抽搐。 紧盯着他漆黑的双眸,朱厚照痛苦的质问道,“你明明知道,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我所能有的感情已经很少很少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还要背叛我! “若我不杀了他们,我们能够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吗?”东方不败反问道,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柔和。‘我做这么多,连那次祭天罚跪,也只是一场苦肉计而已,只是为了让你与后宫决裂,完完整整的得到你,我要你的心里除了我,再也不能有其他人!’ “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妨碍到我们,夫君~~~”东方不败眼神爱恋无限,轻抚着朱厚照紧蹙的眉头道,“我会疼惜你一辈子的,还有熙儿,我亦会视如己出。你不是说过等熙儿长大了,我们就离开皇宫,访便名山大川,笑傲江湖吗。” 侧脸避开他的抚摸,朱厚照颓唐后退几步,怒目道:“你简直~~~~难道只要有人反对我们,你就要去杀谁吗?!”这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没错!”一说到这,东方不败神色猝然狠厉道,“只要谁胆敢阻挠我跟你在一起,我东方不败见神杀神,遇佛屠佛!” “你~~~~”朱厚照禁不住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被东方不败飞身掠过,一把扶住柔声道:“小心~~~” 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外,东方不败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柔贤淑,犹如一个乖巧精明的小妻子。在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朱厚照已经渐渐被他故意制造的假象所迷,忘却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当世第一大魔头,武林称霸十年之久的第一高手——东方不败! 61、云散高唐 不再去看他满含柔情蜜意的眼眸,朱厚照默默推开东方不败的手。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压制住已如火山岩浆涌动的怒气道:“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你~~~~”几乎感觉到口中隐忍的血腥味,“呆在永宁宫给我好好的反省!” “你什么意思?!”东方不败又惊又怒,见朱厚照根本不搭理自己的大步离开,森然道,“给我站住!” 朱厚照却是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步出永宁宫。 下午,张永等人在乾清宫殿门外只听见大殿内乒乒乓乓,一阵稀里哗啦声响。 “嘭”又一声瓷器狠狠撞击在地面上的声响。宫人早吓得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皇上自从登基后,发这么大的火,可还是头一回!’ 直到殿内的东西已经再无可砸得了,朱厚照颓废地坐在龙椅上,对外面唤道:“张永!” 张永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暗自捏了把汗。小心推门入殿,绕过满地狼籍道:“万岁爷有何吩咐?” “命人把东西都收拾了!“揉按着阵阵发痛的太阳穴,朱厚照闭目养神道,“今天的事情,若是有哪个奴才敢嚼一句舌头根子,全都乱棍打死!”立后的诏书刚刚下发,此时若传出帝后不合,肯定会引来非议,影响到政局的动荡。况且在太皇太后新丧期间,总会引起太多人的联想跟非议。 “奴才明白!”皇帝的雷霆手段,张永自是心中清楚明白。 不一会,朱厚照便听见宫人们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收拾碎片的声音。瞅着夕阳西下了,张永见皇帝神色略好,试着小声问道:“皇上,今晚是在乾清宫就寝么?” “嗯?!”朱厚照倏然睁开双目,龙目如闪电般,吓得张永哆嗦地软瘫在地。不顾满地琉璃碎片,一个劲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够了!”神色莫测地看了张永良久,“今晚朕还是宿在永宁宫。” 听到朱厚照今晚还是会过来,东方不败心中欢喜,又松了口气。‘看来你还是在乎我多一点’一想到这,顿时心甜如蜜,心情也舒畅了许多。白天两人的不快,不若称今晚将它早早化解的好。 ‘夫君不是讨厌任我行么,不如告诉他,我已经将命吕阳去杀任我行的书信写好。’东方不败暗自琢磨道。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只是朱厚照进屋后就不发一言,只坐在离东方不败最远的书桌上一本又一本的批改奏折。 以前朱厚照有时也会带着折子过来批阅,这时候东方不败就会在一旁绣花或是看书,默默地陪伴着他。一针又一针绣着富丽娇媚的牡丹,东方不败犹如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敏感的察觉着朱厚照的一举一动。 直至夜深人静,朱厚照好似真没有休息的打算,只全神贯注的批阅奏折,连眼都没抬一眼看过自己。东方不败终是先开口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像没听见一般,朱厚照又拿起一本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东方不败负气冷嘲道:“你若是心里不舒坦,就不要到我这儿来。” “啪”的一声,朱厚照重重将折子甩在桌上道:“现在多事之秋,所有人都知道朕每晚都会宿在这,太皇太后一驾薨朕就不过来,明日又不知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朕?!你在我面前用‘朕’?!”东方不败惊怒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二人在一起平日都是‘你我’相称,浓情蜜意时朱厚照还会肉麻兮兮的叫自己‘宝贝’,自称为‘夫君’。 “朕乃天子,难道称‘朕’有什么错吗?!”朱厚照冷笑着反问,“立后的诏书都已经发下去了,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你说什么?!”东方不败竖眉怒道,“朱厚照,你可还记得你自己说过若今生负我,愿死在我的金针之下!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哼~~~”朱厚照苦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你连神佛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话音刚落,耳边只插过“嗖”的一声,左鬓的几缕发丝飘落下来,回首见两根绣花针整个针身都镶入了身后的紫檀木屏风中。 东方不败怒极反笑道:“好一个深思熟虑的大明皇帝!为了你的大明朝局势不引起动荡,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朕就是为大明而生的!”朱厚照也是气结道,“所有对大明不安的因素,朕都要遏制在摇篮之中,所以朕的后宫绝对不允许传出任何丑闻!” “为了你的江山社稷你真是费尽心机~~~~”东方不败又像讽刺又似苦涩。 “明日永寿宫会搭建灵台,你给朕好好地到皇祖母面前反省反省!” “什么?!”东方不败怒染双鬓,“你要我去祭拜那老太婆,只怕她承受不起。” “到现在你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朱厚照低吼道,“平时朕怎么宠你、爱你都可以,但是你滥杀朝廷重臣,差点动荡朝局;如今又事关大明声誉,朕绝不能任你胡来!” “好、好、好,为了你的江山社稷~~~~~”东方不败几乎咬牙切齿,神色狠厉道,“朱厚照,我东方不败就成全你!” 次日,永宁宫总管太监萧平火急火燎匍匐在地报道:“启禀皇上,娘娘她~~~娘娘她不见了~~~”说罢,只觉皇帝周身的气势瞬加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双手颤颤巍巍高举过头顶道:“奴才在娘娘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昨晚东方不败最后的一句话,朱厚照品味一番已觉不对,现在闻得他不知所踪,又看到萧平乘上来的戒指,心顿时像被掏空了一般,半响才回神道:“贵妃可能到御花园什么地方去了,你们再仔细找找。”待到旁人退下,对张永道:“把疏影叫过来!” “奴婢疏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疏影,这段时间你就扮作贵妃的模样,呆在永宁宫。”看着她娇艳明媚的脸庞,朱厚照面色晦暗道。 “奴婢遵旨。”自己曾假扮过贵妃一次,可谓轻车熟路。看皇帝神色莫测,就是自己善于揣摩人心,也不知皇帝如今的打算。心中暗忖,难道贵妃真得失踪了? 看完从皇城寄来的书信,吕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匆匆将其烧掉。一年来,通过自己手段,总算在日月神教站稳了脚跟,如今就是几位长老也对自己敬重有加。 “吕右使,教主有命,召您成德殿议事。”一紫衫侍者恭恭敬敬站在屋外道。 “我知道了!”没想到东方不败这么快就回来了,吕阳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属下光明右使吕阳,参见教主,教主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文德殿的尽头,高高的宝座上,东方不败已恢复男子装束,身着褐色锦衣。此时的他并没有戴上假胡须,若非双眸过于阴沉,令人不寒而栗。单从外表上看,确实是个面冠如玉、丰神俊逸的翩翩美男子。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盯着吕阳,也不叫起,“见到本座,吕右使似乎也不惊讶,看来是接到本座离开皇宫的消息了?!” 吕阳赶紧俯首道:“属下既被陛下送予教主,自当效命于教主一人,绝无二心!” 东方不败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起来吧。” “谢教主!”不知东方不败到底是何目的,吕阳只敛声屏气,静待下文。 只见东方不败幽幽地步下阶梯,边走边道:“你有没有二心,本座都无所谓。不过你放心,你是个人才,本座是不会杀了你的。”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吕阳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下意识运行起九阳神功相抵抗。 东方不败笑道:“不仅如此,本座还会好好的栽培重用你。”说着轻轻拍了拍吕阳肩膀道,“本座就是要你将本座的一举一动一五一十地报告给皇帝,让他知道!” ‘朱厚照,你既然这么在乎你的江山社稷,我东方不败就是搅得你不得安宁!’眼眸寒光乍现,东方不败冷笑道,“退下吧!” 不知道东方不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吕阳抱拳道:“属下告退!”心下盘算道:方才听他语气,恐怕欲对皇上不利。必须得告知陛下,早做防范。 “嘭”的一声,张永赶紧捂住口,以免惊叫出声。 捏碎的茶碗碎片镶入朱厚照的肉掌,即使鲜血横流,他也浑然不觉。 “皇上~~~”只见皇上手掌血肉模糊,张永吓得赶紧命人去传太医。 “全都滚出去,滚!”就是血流不止,也不及此刻自己心痛的万分之一。这算是报应吗?!瞪视着锦衣卫指挥使赵仁刚上的折子,自己在武林各派安插的细作这几日几乎被魔教屠杀殆尽。原本因吕阳的改革,慢慢洗白的日月神教,再次成为了武林公敌,所有正道人士诛杀的对象。 六年的精心布局毁于一旦,这些朱厚照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那个人对自己的背叛。‘东方不败,我该拿你怎么办?!’ 62、反目成仇 张太后拍案而起,气急道:“皇帝啊,立后的诏书都已经下发了,你如今又说什么延迟册封时间,你到底要干什么?!”当初为立这个皇后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又莫名其妙迟迟不肯册封,国家大事岂同儿戏! “儿臣已经说了,皇祖母新丧,儿臣心痛万分,册封皇后一事,等孝期过了再说。”朱厚照淡淡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你皇祖母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的!”张太后言辞恳切道,“皇帝呀,这几年哀家看你行事稳重,不骄不躁,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可你看看这一年,你都在胡闹些什么?!” “哀家决定了,册封皇后一事,三个月之内必须完成。若是有人因此置诼,这‘不孝’的骂名,哀家来担!” “母后?!”朱厚照正欲斡旋,张太后直接打断道,“这是哀家的懿旨,皇帝无需多言!” 如今私下流言四起,此次册封皇后已经牵扯到新兴市民阶层势力与守旧封建地主势力的对抗,朱厚照迟迟不册封皇后,必将引起守旧派的反扑,影响皇帝在朝堂上的威信。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托下去了,朱厚照躬身道:“儿臣谨遵母后旨意!” 皇帝总算让步,张太后神色稍霁,微微点头笑道,“如此大善也。” 黑木崖后山上的小园,精心别致。除去杨莲亭、朱厚照以外,吕阳是第三个有幸能进入这里的人。 “皇宫里有什么消息了?”东方不败一面绣着花,一面淡淡问。自己虽重新执掌神教,但日常教务还是像原先一样,交给吕阳打理。 吕阳抱拳道:“启禀教主,陛下已经下诏昭告天下,下月十六将会举行立后大典。”说罢微微抬眼,只见东方不败身着大红牡丹缎面长衫,外套一件宽敞的花青色暗花长袍,两种极为嚣张鲜艳,原本既不相称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有种和谐的美感。 东方不败自从回来后,先是命自己重修了小舍,如今倒真像深闺淑女般,深居简出,在神教中极少露面,有什么吩咐都是由自己代为传话,弄得吕阳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立后大典~~~~?”东方不败喃喃自语,又似咬牙切齿道,“他可有飞鸽传书与你?” 这个‘他’不言而喻,意指朱厚照。东方不败明知自己是皇帝的人,还予以重任,吕阳也不再辩驳道:“自从教主回来,皇上没有任何书信吩咐与属下。”原本一句宽心的话,吕阳意在说明皇帝没有插手神教教内事物,但见东方不败眼眸促狭,神色晦暗。心下一惊:‘难道他是在等皇上诏他回去的书信?!’ “你可以下去了。”东方不败面色瞬间恢复平常,又拿起绣花针仔细绣了起来。 看他这副闲情逸致的摸样,吕阳欲言又止。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皇上是位极为理性英明,杀伐果敢的君主。但此次东方不败派人暗杀皇上在武林各派潜伏的人马,皇上却选择了沉默,不无顾念旧情的意思。 终是止步恳切道:“陛下与教主都是人中之龙,但皇上终归是大明之主,众人鲜有违抗,若教主愿意~~~~~”。 两人对垒,除非不死不休,必有一人先低头才行。 “嗖”的一声,东方不败袖袍一挥,霎时间,吕阳左脸面颊微痛,被绣花针划出一条长长地血痕。 “吕右使,你逾越了!”低沉阴森的音调,透着浓浓的警告。 吕阳立马单膝跪地,抱拳拜道:“属下知罪,请教主责罚!” “到刑堂去领二十板子!”东方不败乜斜着眼,冷冷开口。 “教主厚德,属下领罚!” 环顾着四周精心的布置,一桌一椅,每一个景致布局都是照搬的永宁宫原样,若非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温暖,自己还似乎从没离开过永宁宫。吕阳要说的话,东方不败如何不知,同样骄傲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自己离开皇宫一个多月,朱厚照连一封书信都没有。‘朱厚照,是我东方不败太绝情,还是你太无情!’ “张永!”朱厚照几次提笔,终是欲言又止,愤恨地将毛笔重重地扔在地上,“把火盆拿来。” ‘东方,难道认个错就这么难么?’将地上的纸团全部付之一炬,朱厚照出神道。本来写信让他回来,但这信却不知该如何写起。东方不败擅杀肱骨大臣,若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与他妥协,只会令他更加肆无忌惮。 “皇上,方才鸽场送来消息。” 朱厚照快速接过张永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传赵仁来见朕!” 御书房内,朱厚照屏退左右道:“赵仁,有人欲对朕的私产不利,你理立刻命下面的人收缩转移财物,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皇上?!”赵仁满心不解,皇上在各地的私产不仅是皇帝赚钱扩充内帑的工具,也是锦衣卫的情报中转站。若是全面战略收缩,势必导致朝廷对武林的完全失控。 “朕自有安排,爱卿不必担心。”看出赵仁的疑虑,朱厚照淡淡道。 “臣遵旨!”皇上素来英明神武,胸中谋略岂是自己一个小小臣子所能揣度。 慢慢将纸条揉捏在手中,朱厚照面色虽然无波,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吕阳来报称东方不败欲出手破坏自己各地私产。自己对他处处留情,他却是步步紧逼,‘我对你的信任难道全是错?!’ 看完各地分坛报上来的消息,东方不败先是冷笑,最终化为一阵苦涩。朱厚照的一次次退让,让自己明白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但是直到立后大典,朱厚照还是一点回应的都没有。他竟然让一个下贱的奴婢,冒充自己完成了册封仪式,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个自己曾经日日期盼的典礼,能真正的正式的站在朱厚照的身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成德殿火盆中烈火熊熊,东方不败从后殿出来,一摆前袍慢慢坐上中间的高位。一股不言而喻的王者之气,顿时让下面躬立多时的长老肃然起敬。 “本座此次召集诸位,主要是本座得到一个消息。”说着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吕阳。 吕阳登时浑身一个激灵,‘难道此事与我或是朝廷有关?!’只听得东方不败不紧不慢道,“不知诸位长老可还记得七年前有人冒充我神教教徒,大肆屠杀武林各派一事?” 童百熊性情耿直,说到七年前这事,他就觉得窝了一肚子火,最先出列道:“七年前是属下等人无能,未能替教主分忧,让他帮贼子至今逍遥法外。”那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令自己无从查起。 “童长老不必负气,本座已经查实,七年前一事乃朝廷锦衣卫所为,目的是为了挑起我教与武林各派事端,企图借机控制武林。而且~~~~”东方不败顿了顿道,“本座还查明主要指挥负责此事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赵仁!” 东方不败话音刚落,殿内顿时炸开了锅。各位长老先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七年前的事情竟然是朝廷所为。吕阳在东方不败刚起话头,已知东方不败欲拿锦衣卫开刀,不由得心翻巨浪,‘锦衣卫乃朝廷正规编织,东方不败在诸位长老面前提起此事,各长老势必不会善罢甘休。难道他是要与皇帝正面为敌?!’ “他奶奶的,朝廷这帮狗杂碎!”童百熊最先张口詈骂,对罪魁祸首赵仁更是恨不得割其肉、喝其血。 “教主英明神武,既已知是朝廷所为,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贾布愿为教主分忧,去收拾这帮狗娘养的。”青龙堂堂主贾布为人阴险狡诈,嗜杀成性。一听到是朝廷所为,第一反应就是向教主请命,希望能派他去收拾了这帮杂碎。 贾布如毒蛇般吐着信子,其他长老也不干落后,纷纷拍着胸膛,抱拳请命。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道:“诸位长老的心意本座明白,此事本座已经在三日前命桑长老与上官长老去办了。”桑三娘素来心狠手辣,上官云办事又知小心谨慎,两人联手必定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难怪没见到桑三娘和上官云!吕阳暗自心惊,‘两人已离开三日,自己却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东方不败的手段确实了得!’一想到这,更是忍不住担心,‘必须得赶紧飞鸽传书,通知皇上!’ 皇宫内,朱厚照前脚刚收到吕阳的信笺,刘铭永便来求见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猛地站起身来,朱厚照心中已隐隐猜到。 “今早有人发现锦衣卫指挥使赵大人被灭门,赵大人的头颅被贼人悬挂在锦衣卫卫所的大门上,躯体更是被人剁成肉酱,死状及其凄惨~~~~~”刘铭永出身锦衣卫,赵仁可谓是自己的老上司。当年自己能有幸选为皇帝的御前侍卫,也多亏赵仁推荐。对于他的死亡,刘铭永心情悲痛之余,只想能尽快查明真凶,为赵仁报仇。 “什么?!”朱厚照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快?!”自己才刚刚收到书信,魔教就已经得手。转首问道,“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凶手行事狠辣,对所有尸体全部毁尸灭迹,很难验明是何人所为。”锦衣卫乃朝廷的间谍组织,得罪的人可谓多的去了,赵仁又是锦衣卫统领,更是被人仇恨的对象。此次被人灭门也不知是大明内部的人干的,还是鞑靼、瓦剌等国的刺客所为。 “朕知道了,退下吧。”赵仁惨死,必将引起锦衣卫人心惶惶。原来东方不败是故意让吕阳书信与自己,让自己知道是他所为。‘让我知道,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是吗?!’朱厚照一脚揣翻龙案,额角青筋暴露,“好,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63、计谋 听着外间时不时的蝉鸣声,向问天举头望着天窗外的月色,只觉今晚的月亮特别明亮。自从一年前自己被吕阳拿下,自己已经在这地牢囫囵中整整待了一个春秋。 东方不败那厮实在太过狡猾,对自己的看守严密至极,想逃出升天根本是难于上青天。向问天心中忧虑,任教主的下落自己已经有些眉目,但自己原本的亲信人马几乎被吕阳那小子铲除殆尽,欲想打探外面消息也变得千难万难。 “向左使,别来无恙?!”低低的一声由远及近,向问天浑身一震,闭目养神般坐在干草堆铺成的床上冷声道:“你来干什么,若是东方不败派来杀我的,就现在动手吧!” 吕阳取下披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向左使多虑了,吕阳此次来,是为了救向左使出来的。”如今的向问天可比一年前苍老了许多,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已经垂到了胸前。 向问天毫不领情的冷哼一声,“你有这般好心?说,你是何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向左使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不会加害与你就是。”见向问天一脸的不相信,吕阳哈哈一笑道:“同时我还可以告诉你任教主的下落~~~~” “你说什么?!”向问天猝然睁大眼睛,犹如驼铃般死死瞪着吕阳狠狠道,“你要是来试探我,就不要白费心机了!”心下却是震惊道:难道东方老贼已知道自己探得任教主下落,所以派吕阳来诈自己的?! “哈哈,向左使,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你探听的那些细末,我吕阳也不屑知道。但你可真知任教主具体被关押的地点?” 向问天机警地盯着吕阳的一举一动,心中盘算:‘现下虽不知他是何目的,但若他一会真要取我性命,就算自己武功不如他,但拼死抵抗也定不让他讨得好处。’口上却道:“哼,难道你能告诉我?!” “当然!”吕阳淡淡一笑,语气却透着强势道,“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你不能让旁人知道是我放你出来,并告诉你任教主下落的。” 向问天微眯着眼,双目如电般死死瞪着吕阳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向左使不用知道,这笔交易做不做全凭你自己。”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时间不多,若我从三数到一,向左使仍不能决定,那吕阳就不奉陪了。”说罢吐字清晰,毫不拖沓道:“三、二、一~~~”他每数一声,就犹如一方大锤重重击在向问天心坎上,伸头缩头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这“一”字刚刚脱口,向问天同时道:“好,老夫答应你!”竟将吕阳的声音硬生生压了下去。 见对方只笑不语,向问天哪还不知其意,当即举起右手,竖起中间三指道:“我向问天对本教历代神魔发誓,定不将今日之事外传,若违此誓,给三尸虫嚼食脑髓而死。” 这是日月教最重的毒誓,吕阳满意一笑,“好,向左使果然是性情中人,吕阳我十分欣赏!”随即取出钥匙打开门锁。“任教主被困在西湖孤山梅庄,你可以走了。” 向问天先是一惊,眼中金光四溢,粗声道:“你为何不打开我手上的牢拷?!” 吕阳冷嘲道:“第一,我没有钥匙;第二,我怎能信你不加害于我。放心,我已经打点人手,保你可以安然的逃出黑木崖。至于能不能救出任我行,嘿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老夫在这里先谢谢你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吕阳终是救了自己。向问天冷笑着抱拳一揖便错身离开。 吕阳也赶紧离开地牢,刚回到屋内,便听到外面人仰马翻,一声声高叫着:“向问天逃跑了!”、“快传令黑木崖各关口拦截。” “啪啪”大门被敲得砰砰直响,吕阳整整衣衫,不紧不慢开门道:“童长老,出了什么事?” 童百熊先不答话,将吕阳上下一番打量,冷声道:“看吕右使一身着装整齐,想是才回屋吧?!” 吕阳微微一笑道:“我是听到院子外一阵刀剑响动,人声鼎沸,想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起床着衣,准备出来查看。”这一年来自己虽然得到了其他几位长老的认可和尊敬,但是雷风堂长老童百熊却总是暗地里跟自己作对。吕阳也知道童百熊是死忠于东方不败,他时刻提防着自己,是怕自己仿效东方不败当年那样,篡夺教主之位。 “向问天从地牢逃跑了。”童百熊狠狠道,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吕阳的一举一动。 吕阳面露吃惊之色,“此事我等还是快快禀告教主。” “嗯~~”童百熊虽面有疑色,也重重颔首同意道。 “向问天什么时候逃走的?!”东方不败端坐在书房内的太师椅上,冷冷盯着负责刑堂的秦伟邦道。 “大概一个时辰前”出了这么大的差错,秦伟邦只觉死期将近。也不知向问天还有没有同党,自己赶到的时候,看守地牢的教徒已经全部被杀。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袖摆一挥,一道遒劲的内力打得秦伟邦翻滚在地,喷出一口鲜血。“鲍大楚、王诚、桑三娘,你们三个立刻带人缉拿向问天。秦伟邦~~~你带人到少林寺埋伏。”如今任盈盈为救令狐冲被困少林,难保向问天逃出升天后不去找她。 “谢教主给属下将功补过的机会,教主大恩大德,属下永世不忘!”秦伟邦赶紧跪好抱拳道。 月夜下的坤宁宫仍旧灯火通明,看完吕阳的来报,朱厚照不由得紧蹙眉头,‘自己命他放出向问天究竟是对是错?!明明已经与东方不败决裂,可为什么想到他可能会死,心就像窒息一般,隐隐作痛。’ “皇上,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莲子羹。”芊芊玉手犹如她手中端着的汉白玉玉碗一样温润细腻。 被疏影柔柔地一声打断了渐远的思绪,朱厚照回神道:“放着吧!”伸手又拿起一本奏折仔细批阅了起来,感觉到身边的人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朱厚照有些不悦:“怎么还不退下?!” “皇上息怒,奴婢是怕皇上还有什么需要,所以想在这伺候皇上。”疏影立刻匍匐在地戚戚然然道。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易容,面如春花一般绚烂。一双媚眼含着淡淡的水雾,面颊也应刚才的急辩有些微红,妩媚又端庄,隐隐透着诱惑。自己已经冒充皇后三个月有余,皇上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倒是隔三岔五留宿坤宁宫,不过每晚都像今天一样,不停的批阅奏折,累了就在软榻上休息。 自己曾为间谍,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差。疏影寻思着,皇后娘娘已经失踪五个多月,皇帝虽然表面上一如既往般对人冷淡,但性情却是暴躁了许多。难道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亦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立后大典都是自己替代完成的,既然自己表面上已经成为了皇后,又为什么不趁机将其转化为现实! 疏影向来自负,她的容貌虽不能说绝世无双,但放眼天下,也难有出其右者。她聪慧过人,心思敏捷,能说会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成为影楼的第一女间谍,得到皇帝的赏识与重用。她虽然出身低微,幼年坎坷,但她始终拥有一颗上进的心,她目标就是要成为人上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 也正因为这个的目标,让得以亲近皇上的她,不由自主地将心思全用在了皇帝身上。朱厚照拥有太多的资本让一个女子着迷并且很快爱上他,他英俊潇洒、年轻富有,更重要的是他掌握着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利。这真是一样让人着迷的东西,疏影回想起这三个月来宫人对自己的恭恭敬敬,她知道旁人对自己的尊敬全来自于皇后的身份,而这尊贵的身份是皇帝赐予的。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刚才的一瞬间,即使疏影掩饰的再好,也没能逃过自己的眼睛。这双明媚柔情的眼眸隐藏了太多的欲望跟野心。‘又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朱厚照淡淡道:“夜深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朕这里不需要伺候。” 疏影眉目恭敬地俯身道:“奴婢告退。”功夫不负有心人,皇帝也是人!她坚信在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皇帝迟早会被自己的柔情打动,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现下后宫又无女眷争宠,皇后这位置,她疏影有信心把它坐稳、坐实。 “真是叫人为难啊~~~~”朱厚照叹息道,疏影是影楼易容模仿功夫最高的人,此时若再找人替代必定没有她模仿的那般惟妙惟肖,难保不被人怀疑。‘只要你不超过朕的底线,朕就暂饶你不死!’ 64、海上霸权 不日朝廷发出公函昭告天下,朝廷将在明年三月十五日在北直属玉华山召开武林大会,以此推选出才德兼备之人为武林盟主,一统武林各道。得盟主位者,朝廷不仅赐‘威武’侯爵,并由皇帝钦赐天下神功——《九阳真经》。 诏令一发出,迅速在武林掀起轩然大波,整个武林都开始为此疯狂。争得武林盟主,不仅能得侯爵光耀门楣,更能得到绝世神功——《九阳真经》。若真练就神功那可真是天下无敌了!这简直就是所有武林中人的梦想,神功、地位、财富、名誉,只要夺得武林盟主就能得到一切! “什么,朝廷决定明年三月十五举行武林大会,得盟主位者,皇帝钦赐《九阳真经》?”东方不败不敢置信的问道,朱厚照究竟要干什么?! “是的教主,朝廷告示上还说此次大会不分汉人、少数民族人只要是大明境内的武林各路皆可报名参加。”上官云不敢隐瞒,将所听得的消息一五一十报告道。 朱厚照早有整顿武林之心,但在自己的打击下,不得不收缩人马,难道他是想借此机会,让朝廷光明正大的插手武林之事!东方不败越想越肯定,《九阳真经》乃少林失传已久的至尊宝典,与武当、峨眉都有渊源,朱厚照抛出《九阳真经》,少林、武当就不得不来趟这趟浑水。只要少林、武当这两个正道的泰山北斗参加,武林盟主的实际地位就得到了认可。为了至高的权利与绝世神功,各路武林人士必会为这盟主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同时朝廷通过控制武林盟主,达到控制整个武林的企图。 朱厚照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得到盟主的位置,他就这么有把握他的人一定会赢?!东方不败不由得想起在开封时两人交心的那晚,顿时心下震惊,却面无波澜问:“玉华山的地势你可知晓?” 上官云思索着道:“玉华山在顺天府境内西南五十里路,地势陡峭,人烟稀少,四周都是树林,不过山顶倒是有处平地~~~~属下也是早年办事从那经过过,具体地貌还需查看。” ‘地势陡峭可截断上山人的去路;人烟稀少、树林茂密利于埋伏突击,他该不会是打算将武林人集聚上山,然后一举歼灭?!’随即东方不败又草草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少林、武当都会参加,难道朱厚照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这绝对会令武林人士群起反抗朝廷的!他不会这么傻,那他究竟是何打算?!东方不败暗自揣度,却是怎么也不得要领。 “教主急报!”殿外的紫衣侍者匆匆入殿,将一封“教主亲启”字样的书信交与东方不败。一看到信封处的梅花暗记,东方不败已心中有底,神色晦暗地看完信,东方不败冷哼道:“这四个玩物丧志的东西!”转首眼底已经一片寒冷:“召鲍大楚、王诚、桑三娘、秦伟邦四人来见本座!” “属下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不一会四人齐齐拜道。 东方不败斜坐高位,冷冷道:“本座命你们立刻前去西湖梅庄查看湖底关押的人还在不在?!若是‘江南四友’办事不利,也没有必要留着废物了!” “属下谨遵教主旨意!”东方不败又示意一边的紫衣侍者将红菱盖着的卷轴交给鲍大楚。鲍大楚赶紧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 整个过程犹如皇帝下圣旨一般,吕阳心中讽刺:这几个月来东方不败倒是把皇宫里的规矩十成十的照搬到黑木崖,长老们心中虽颇有微词,但东方不败威信已久,倒是没人敢出言反对。‘通过不断的模仿,让自己沉浸在与皇帝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样的东方不败哪里还是当初傲视天下、令武林闻风丧胆的神教教主?!’ 御书房内朱厚照刚与国防部尚书刘大夏、陆军部侍郎杨一清等人讨论完下半年征讨鞑靼一事,如今战还没开打,已经有许多鞑靼部落投效到大明的旗帜下,看来多年的民族主义教化果然没有白费。通过淡化民族意识,如今的鞑靼蒙古贵族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汉人而紧抱一团了。在皇帝高官厚禄的许诺下,他们更向往中原富裕安定的生活。 “皇上,蒋大人有急奏奏请陛下。”张永小心入殿道。 “传!” “臣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蒋冕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蒋冕匍匐跪道。 朱厚照虚扶道:“爱卿平身,蒋爱卿急着找朕有何事禀报?” 一看国防部、兵部的大人都在,此事正与两部有关,倒更省事,蒋冕道:“皇上,满剌加国王遣使来朝,请求我大明出兵,助其打退红夷。” 一说到‘红夷’两个字,朱厚照已经全身紧绷,血气上涌,心中顿时兴奋起来。 历史上1511年,葡人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在遭到激烈抵抗后侵占了满剌加,满剌加从此变成了西方殖民者侵略东方的中转站。没想到满剌加国王竟偷偷遣使来明,以求支援。 满剌加即现在的马来西亚一带,南临马六甲海峡,是大明下南洋,重开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这绝对不能落在葡萄牙人手上! 看完满剌加国王的亲笔血书,朱厚照一扫众人道:“满剌加乃是我大明属国,岂能容他人染指!” “皇上~~~”杨一清出列劝谏道:“满剌加地处南海,与我大明并不接壤,况且前几年满剌加国王几次都未来朝贡,由此可见其心并非向着大明。” 朱厚照颔首同意,这满剌加国王只怕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又见大明海军威武,才想借大明兵力驱虎吞狼。 自己当然不是傻子,白白给他当抢使。朱厚照心中已有定计,微微一笑道:“蒋冕通知理藩院,朕今晚宫廷宴请满剌加使节!” 大殿内灯火明亮,杯光交错,一派祥和。在一段优美的舞蹈之后,朱厚照先是举起酒杯向满剌加两位使臣示意,知道皇帝不喜饮酒,其他大臣倒十分上道一个劲向满剌加使臣敬酒。 王子苏丹芒速沙虽然只是作为此次来大明使团的副使,但他却是使团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其实他们已经到大明有些时日了,一路上苏丹芒速沙见大明国泰明安、兵强马壮,不由得对这位大明天子心生敬畏。若大明肯出兵助我国,何愁打不过那群红毛怪物! 今日好不容易打通理藩院,将父王的血书送了上去,皇上倒是很快召见了他们,却是只字不提出兵的事。父王还在等待自己的消息,苏丹芒速沙不由得心中焦急,终于忍不住正要开口。被一旁的正使端亚智暗地里一把拉住,貌似不经意地摇了摇头。 王子毕竟还是年轻了些,这时候自己这边显得急不可耐,只会令大明狮子大开口。端亚智抬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番龙椅上的大明皇帝,这位皇帝的年纪比王子还要年轻,却已是万民之主。更难得是这位天子没有年轻人应有的冲动与浮躁,他锐利清澈的眼睛中,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端亚智心中暗赞:‘大明得此明主,也难怪国富民强!’ 朱厚照噙着酒杯暗自冷笑,也许方才端亚智的小动作其他人没有发现,但自己在龙座上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要跟朕来比耐心?!好,那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直到宴会结束,皇帝也没问满剌加现在的情况,亦没有提下次再召见他们的话,只命人赏赐了些金银珠宝,一副你们好好玩,玩完就回家去吧的意思,令原本镇定的端亚智心越来越凉。满剌加虽是大明属国,但并不大明接壤,国家被外敌入侵亦不会真正对大明构成威胁。听说大明皇帝已经开始调度兵马准备与鞑靼一战,倒真是很难保证这个节骨眼上,大明会理会满剌加。 眼看皇帝已经起身,一副散席的架势。端亚智猝然站起身来,按照中原的礼仪一揖道:“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臣此番前来,主要是代表大王恳请皇帝陛下出兵,拯救我满剌加国民免受红夷入侵。” 朱厚照驻步似笑非笑道:“大使也应该知道,我朝正欲与鞑靼决战实在没有多余兵力~~~~” “皇上,满剌加自永乐大帝时期便为大明属国,世世代代奉大明为主,如今我国有难,皇上却见死不救,实在令属国人民寒心啊~~~~” 朱厚照冷冷一笑,好一个端亚智,这偷换概念的功夫想给朕下套?!大明的属国多的去,这端亚智却将朱厚照不救满剌加的行为扩大到令属国人民寒心的地步,实在太过夸张了些。 朱厚照貌似叹息道:“不是朕见死不救,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满剌加离大明千里之遥,这行军打仗的物资、钱财耗损实在太大,况且我南洋海军亦无停泊靠岸、补充物资的场所,这战对大明来讲可不止一句杯水车薪就能道完的。再说我朝把红夷赶跑一次,难道就不会有下次、下下次,如此长期往复岂不让大明海军疲于奔命。” 皇帝已经放话,端亚智哪不知其意。正要接话时,王子苏丹芒速沙插口道:“大明皇帝陛下,我国愿承担大明军队的此战的一切开支,为海军提供港口一事,也好商量。” 王子一开口,端亚智顿时面色青红交加,还没正式开谈,王子已经先行让步。这大明海军岂是好相与的,只怕前脚赶跑了狼,后脚就引来了虎! 朱厚照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道:“王子此番前来可是能代表满剌加王的意思?” 不理会端亚智一个劲的使眼色,这个老东西,一直拖拖拉拉。父王如今身陷囹圄,大明朝不过是要一个海港,有什么不可以的!苏丹芒速沙恭敬道:“临行前,父王已嘱托我等全权代理,满剌加历来为大明属国,满剌加的海港亦就是大明的海港!” “哈哈哈”朱厚照开怀大笑道:“好一个‘满剌加的海港亦就是大明的海港’,听得王子如此一说,真叫朕不出兵都不是了~~~”说罢顿了顿道,“朕观地图,发现马六甲海峡北侧是个很好的地点,南洋海军在那不仅能得到补给,还能断敌人退路。不知满剌加可愿意将此处赠与大明海军啊?!” 端亚智低头一番计较,马六甲海峡北侧乃南洋重要交通要道,大明明着以海军驻军的名义要下那里,不过是为了打通通往印度洋的通道。满剌加虽然着重海上贸易,不过大多都与沿岸、大明为主要对象,将此处割让与大明,换来大明长期保护也不是不可。 王子回头见端亚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爽快的颔首道:“能的大明海军长驻,是我满剌加的福气。” “好,为我两国友谊地久天长,干杯!”朱厚照满意地示意宫人重新增满酒杯。 总算拿下马六甲海峡的制海权,朱厚照难得心情愉悦的多喝了几杯。只觉全身飘飘然然,不知不觉竟有些醉意。 被一帮宫人小心地扶到乾清宫歇息,刚一闭目,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皇上,喝点醒酒汤再歇息吧!” “你怎么过来了?!”乜斜着醉眼,朱厚照神情有些不悦的看着扮作东方不败模样的疏影。这女人的动作如今是越发明显,想用柔情蜜意来打动朕,只怕她打错了算盘! 遣退一旁宫人,疏影柔柔道:“听闻皇上宿酒,奴婢实在不放心,便命人赶紧熬好醒酒汤送来。” “你倒是有心。”朱厚照宿酒正头昏欲裂,在她的服侍下喝完醒酒汤,只觉醉意倒是没有消退几分,胸口更是像火烧一般,全身热得难受。‘该死的贱人,难道她给自己下了春\药?!’ 66、布网 跌跌撞撞离开小舍,吕阳一阵苦笑。听闻‘皇后’有孕,难过的不仅仅只是教主,自己的心也是一番纠痛。自从知道皇帝与教主的事情,吕阳的心就再也没平静过。原先被自己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种,破土而出,在心中越长越茂。 ‘哪怕自己愿意付出所有,皇上也不会驻步看我一眼吧’吕阳自嘲道,慢慢将心平息下来。 “吕右使你怎么了?!”上官云本在吕阳舍下等他,见他身受内伤,嘴角含血的回来,不由得关心问。 “多谢上官长老关心,吕某无碍。”暗自用九阳神功一番调息,胸口的火着之感倒是少了许多。吕阳转首对上官云笑道:“让上官长老久等了。” 上官云赶紧起身表示无事,“能得吕右使差遣,是上官云的荣幸。” 吕阳淡淡一笑道:“上官长老,这番陈词滥调还是不要用在我这里的好!”如今神教风气败坏,浮夸成风,底下随便一个教徒漂亮话都能说得口若悬河。 上官云面色一红,颇有些尴尬道:“鲍长老来消息了,说是已经见到那人,并且取得了那人信任。” “他们现在在哪儿?”吕阳指尖轻叩桌面深思,‘那个人’指的谁,两人心知肚明。 “现下他们正准备去少林寺营救圣姑,所以还没有动作。”上官云禀告道,俨然一副下属对上位者地恭敬态度。 “嗯,任我行心狠手辣,向问天狡猾若狐,让他们自个儿都小心些!”吕阳嘱咐道,“若没有什么大事,不要与我们轻易通信!” “明白!”瞅着吕阳一脸疲惫,上官云也知趣拱手道:“那在下先告退了!” “恕吕阳不能远送!”吕阳因内伤咳嗽道。日月神教历代教主都用‘三尸脑神丸’来控制神教中重要首脑,由于各代教主配方比例不同,这解药也十分难弄。好在东方不败因痴迷武学,一直沿用的是任我行留下的配药秘方,一年前吕阳已经将三尸脑神丸的样本交与了皇上。这解药虽不是两三个名医大夫就能配置的,但皇帝以编撰医典的名义,集众家名医共同研究,终于在两个月前配置出了解药。 吕阳深知拥有解药就实同掌握了各长老的生命!东方不败喜怒不定,有时故意拖着不发解药,令下属苦不堪言;再加上这两年他宠信杨莲亭,把神教搞得乌烟瘴气,教内已有不少人对他不满。吕阳如今手握解药,又仁德厚爱,在神教的一年多可谓收尽人心,很得教众爱戴,若要取而代之也不是全无胜算。 ‘陛下,网已经散开,您当真能恨得下心吗?’出神的望着东北方向,吕阳默默道。 遥见白鸽飞来,是吕阳最开心的事情,虽然皇帝从来只是有事吩咐自己,但每当看到陛下的亲笔书信,这种对皇帝的思念就得到稍许安慰。 迫不及待地打开竹筒,只见纸条上写着“东方亲启”的字样。这个节骨眼上,皇帝给教主写信,难道是心软了?!吕阳惊疑不定,不会的,皇帝绝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小舍内东方不败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再绣些什么了,听到吕阳的脚步。不由得森严道:“难道你真不怕死?!” “教主,皇上有信!”恭敬地双手将信笺奉上。 东方不败浑身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迅速拆开一看,白纸上只写了六个大字:“孩子不是我的”。 ‘他是什么意思?!是在向我解释吗?’东方不败顿时愣在当场,若孩子不是朱厚照的,哪会是谁的?!他会允许一个野\种的存在?! 东方不败心乱如麻,朱厚照立后已经半年有余,如今皇后怀孕,倒是可以堵住仕族之口,借此稳固皇后之位。他为什么还要稳固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难道~~~~~ 在信中,朱厚照用‘我’字代称,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已经有和解的意味?!一想到这个可能,东方不败心中不由得生出丝丝甜意。难道他是在等我回去,他认下那个野\种是为了令自己以后坐稳皇后的位置?! 但若真是这样他为什么只有这短短的六个字,再无其他话语。东方不败有些埋怨,朱厚照你到底意欲何为?! 相较于东方不败又喜又疑,吕阳却是另一番想法,‘皇上从来都是以国为先,此次布局环环紧扣,皇上绝不会前功尽弃的。那他写这封书信的意思,是为了安抚东方不败?!’前后一联想,更觉可能。‘如今朝廷对鞑靼用兵,又支援满剌加反葡战役,皇帝绝不会让国内再出乱子!’ 朱厚照到底什么心思,两人都不敢肯定。见东方不败眉梢稍有喜色,吕阳适时拍马道:“看来陛下是十分在意教主的。”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算是受用,转而言道:“任我行那厮,已逃出水牢,本座料他会去少林救任盈盈出来,你立刻带人到少林寺埋伏。” 吕阳立刻正色抱拳道:“属下遵命!” 果然朱厚照一封书信,东方不败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武林这段时间也风起云涌,各派为了争夺明年三月的武林盟主,暗中互掐,相互削弱对方势力。 看着各地方得信报,朱厚照冷嘲道,这就是武林中人,看来朕还没怎么出手,你们就自个向死路狂奔了! “皇上,方慧大师求见!”自从疏影一事后,张永伺候起朱厚照越发小心翼翼,生怕惹得皇帝不高兴,一朝人头落地。 ‘还以为你们能沉得住气多久嘞!’自己举办武林大会,奖品却是少林的失传宝典《九阳真经》,朱厚照本以为少林会找自己说项,可是一等几月,少林都无声响,对于是否参加武林大会既不肯定也不弃权。 “传吧!”笑着将手上的奏折仍在一边,自己倒要看看少林现在究竟是什么态度。 “贫僧见过陛下!”方慧双后合十一揖,中气十足的声音带动斑白的胡须抖动着。 “师傅不必多礼,朕已有好些时候没向师傅请问佛理了。”朱厚照笑道,并命人看座。 “陛下要听佛学,贫僧倒是现在就可以为皇上讲上一二。”若非皇帝心机太深,朱厚照倒真是个聪明好学的好学生。 “这倒是好了,不过先说说今日大师来是有何事?” 一说到正事,方慧立刻起身到,“贫僧来主要是为了朝廷举办的武林大会。”住持师兄要自己无论如何规劝陛下,将《九阳真经》交还少林,以避免现下的武林纷争。 随着武林大会越来越临近,江湖各派为夺得武林盟主的位置,勾心斗角,厮杀不断。我佛慈悲,一想到无辜惨死之人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争夺少林遗失的《九阳真经》,方丈师兄很是难过自责。对于这个任务,方慧左右为难,皇帝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想从他手上要回《九阳真经》,简直觉得难于上青天。但是方丈师兄重托,自己又不得不办。 “皇上,闻得此次盟主亦可得皇上钦赐《九阳真经》,不知是否当真?!”方慧试着开口道。 朱厚照似笑非笑道:“君无戏言,怎会有假!” “陛下~~~”方慧站起身来,合十道:“《九阳真经》本是少林遗失之物,从前朝潇湘子和尹克西自少林盗走,原本就不知所踪,现能被陛下寻到,实乃大善之事。只是《九阳真经》乃一门内功修法,若是落到不法之徒手中,只怕会祸患不穷~~~~”方慧先言其利弊,谆谆道,“不若陛下物归少林,不仅圆了少林历代住持找回经书的心愿,更能平息眼下的武林无谓争斗,天下太平,武林人士也必会感恩陛下仁德之举。” ‘感恩的怕只会是你少林寺吧!’朱厚照腹诽,不答反问道,“敢问大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意何解?!” 方慧不敢轻易接话,朱厚照冷笑道:“朕乃大明之主,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何况一本区区的《九阳真经》?!天下武学同宗同源,偏是你们分门别派,反失了先贤大道。《九阳真经》乃先贤创作,便是天下人共同继承,何来归少林一说。”说着声音徒然怒气腾腾,“至于大师所说,害怕落入险恶用心之人手中,难道你们认为朕识人之明,选个无才无德的人来当武林盟主吗?!” “贫僧与住持师兄绝无此意!”方慧赶紧撇清道。 见他服软,朱厚照又话锋一转,和风细雨道:“少林素来是武林泰山北斗,朕也好生敬佩。方证大师又是武林前辈,德望、武功皆是超群,若他愿意参加,盟主之位,也不是不可得。到那时,《九阳真经》回归少林,岂不两全齐美!”反正朱厚照明着一句话,想要《九阳真经》就去参加武林大会,夺取盟主之位吧! 方慧若有所思,朱厚照浅笑道:“朕先就说过,君无戏言,既然天下都知道此次盟主由朕亲赐《九阳真经》,大师也就不要再多言了。今日朕也有些乏了,改日再找大师讨教佛理吧。” 皇帝明着赶人,早料到会是如此结果,方慧无奈揖身道:“贫僧告退!” 67、悔意 随着武林盟主大会越来越临近,江湖间的血腥争斗越发明显,其中以左冷禅最为活跃。林家的辟邪剑谱已经被朱厚照命人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如今的岳不群、左冷禅都没有练习的机会,武功只能算一流高手,要想夺得武林盟主,只怕得颇费一番心机。 至于令狐冲,虽然朱厚照已经改变剧情,可还是改变不了结局。已经接到来报,令狐冲依旧当上了恒山派掌门,并决定本月在恒山正式接掌掌门之位。如今他与任盈盈郎情妾意,小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读着这首苏轼的《蝶恋花》,特别是最后一句‘多情却被无情恼’仔细反复品味,朱厚照更是情不自胜,感慨万千。 春去春又来,又是丽月时节。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还与东方浓情惬意,如今却是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去年自己让倭国称臣;打败鞑靼,解决了大明一直的心腹大患;打通了通往印度洋的航线,确定了大明在东亚海上的霸主地位,民间百姓皆传朱厚照乃当世圣君。面对百姓们的歌功颂德,朱厚照却是身心俱疲。 三天前吕阳已经来信,正等待自己下一步指示,明明知道该怎么做,但在紧要关头,朱厚照踌躇了。当初鬼使神差给东方不败写去书信,他倒是再无动作,反倒是近几个月来帮助自己消灭了不少抨击朝廷的江湖门派。日月神教本就喜欢乱杀无辜,性情喜怒无常,整件事情中,也没人怀疑与朝廷是否有牵连。 ‘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不是吗?’朱厚照扪心自问,往事历历在目,说好长相厮守,如今却是这番结局。 ‘东风到,行船否?’这是吕阳的字条,看来任我行已经开始行动了。 殿外电闪雷鸣,春雷阵阵,‘春雷一声发,惊醒梦中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朱厚照放下《宋词》,终是下定决心提笔回书,钢劲有力的笔迹几乎沁透宣纸。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回头了! “引任我行上山,伺机而动。”皇上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法,把这天下曾经、现在抑或未来的第一高手全都算计了进来。 大气遒劲的笔锋,显示出下笔者地决心。这就是帝王,他多情又无情。他对天下人有情,却又对身边的爱人太过绝情。吕阳叹息道:“果然是一代帝王啊!” 黑木崖半山腰上的小舍,风景清新雅致,飘荡着玫瑰的香气。此时娇艳的红玫瑰已经全都落尽,铺的满地都是。朱厚照疑惑地边走便观望着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压抑着人忍不住嘶吼。远处一红衣人,默默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气。 ‘东方?!’将人儿翻过身来半抱入怀中,朱厚照一探鼻息,竟已全无呼吸。‘死了!?’不敢置信的只想摇醒他,只觉手也黏黏糊糊,抬开一看居然全是血,是鲜血染红了东方的衣服,亦染红他身下的玫瑰,弄得自己满身都是~~~~~ “啊~~~~~”朱厚照猛地坐起身来,竟被刚才的噩梦吓出一身冷汗。 “皇上~~~~~皇上怎么了?!”守夜的小太监听到皇帝低吼,赶紧串进来,慌张道。 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像预言一样,朱厚照微微抬手道:“朕没事,出去!” “是”见皇帝面色铁青,小太监吓得赶紧倒退。 辗转反侧,朱厚照彻夜难眠,一阖眼便是东方不败浑身是血躺在花海的模样。 “该死~~~~”狠狠将玉枕砸在地上,自己会做那样的梦,完全是自己潜意识中心心念念着他。明明只是个梦,却至今心如刀绞,惶惶不安。 自从那日梦到东方不败身死,接连几日朱厚照都是魂游天外,一副魂不附体,六神无主的模样。 “皇上、皇上~~~~这墨沾到折子了。”经张永提醒,朱厚照才恍然回神,只见自己提着朱笔却是久久停驻,一滴鲜红的墨水侵染在奏折上。 ‘血!’朱厚照心顿时一紧,没来由生起一股不耐,“呀!”狠狠将奏折全部扔在地上。吓得一帮宫人全都匍匐在地,不停叩首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还是舍不得他死,即使心中千般怨恨,仍然是舍不得。朱厚照眉头紧皱,拿起御案边的纸张,写到:‘计划稍变,护他安全!’。 随即又怕自己会立刻反悔似的,立马扔给张永道:“立刻用信鸽放出去!” ‘不远处便是平定州了。’令狐冲心中计算着时日。三日前东方不败派青龙堂长老贾布与白虎堂堂主上官云齐上恒山,以恭贺自己接任恒山掌门为由,企图活捉自己和任盈盈,逼迫任我行现身。哪知上官云临阵倒戈,与任盈盈一道杀死了贾布。 东方不败心狠手辣,近年来平平与正道作对,滥杀各派弟子。自己既然接任恒山掌门,就有义务为武林除害,况且此番又涉及伤害盈盈,令狐冲是怎么也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传说已近乎神迹,看来是场硬仗啊! 见令狐冲眉头紧锁,似有心事。任盈盈一旁宽慰道:“冲哥不必担忧,爹爹和向叔叔已经去联络教中旧人,东方不败近年来逆行倒施,教众早有不满。只要爹爹现身必将能成事!” 令狐冲笑笑正要搭话,遥望见天空飞过一只信鸽,朝着黑木崖的方向飞去。不由指着道:“盈盈你看!” 顺眼望去,任盈盈一个飞镖将信鸽射落在地,“一定是下面的人向黑木崖传递消息!”任盈盈翻身下马,将鸽腿上的信笺取下,“冲哥,你看这是什么字?” 令狐冲狐疑的接过一看,也纳闷道:“我也不认得,会不会是外化文。” 任盈盈摇头道:“胡文我见过,不是这样的。”却原来是朱厚照写个吕阳的书信。为防止泄密,两人都是以简化字通信,这种只应用于锦衣卫间谍之间的文字,任盈盈与令狐冲自然看不明白。 “难道是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东方不败的人知晓,正准备通知黑木崖做好防范?!”令狐冲思索道。 “冲哥,东方不败狡猾多智,咱们还是小心些!”任盈盈斟酌道。 “好,全都听你的!”令狐冲不愿让她担忧,故作轻松地笑道。 男子的热气迎面拂来,任盈盈面颊飞红,娇艳不知何谓,竟让令狐冲看得痴了。 “这可是你说的,全都听我的!”任盈盈明眸皓齿,美目含笑。 令狐冲哪还不知其意,嬉皮笑脸道:“以后都听‘婆婆’的!” “啊,你又笑话我!”任盈盈撅起小嘴嗔怪。回忆起那时在洛阳绿竹林中令狐冲一口一个‘婆婆’,自己也不辩驳,反倒故意将声音装作老迈,占他便宜,不由得面色更红。不过毕竟一个姑娘家,哪愿意总是被人这样往老得叫。“不许你再乱说!” 令狐冲见她即将恼羞成怒的样子,赶紧哄道:“这世上哪有你这样漂亮的‘婆婆’呀!” 听到情郎称赞,任盈盈心中既欢喜又甜蜜,嘴上缺死撑道,“哼,算你识相!”自从他与爹爹一道将自己救出少林,令狐冲也渐渐放下了对他小师妹的情谊,转而全心全意待自己。任盈盈心中兴喜又是欣慰,‘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朱厚照不放心地接连放出好几只信鸽,都是石沉大海,吕阳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由得暗自心惊:‘难道任我行已经到黑木崖了?!’ 一想到这里,越想越害怕‘书信有可能都被埋伏在那的任我行等人劫了去,吕阳没看到书信,必会按原定计划行事!’不行!朱厚照按耐不住地猛然站起,“张永给朕把披风拿来!通知各位阁老,朕有事外出,各地上上来的折子,他们先看着办吧!” 现在敢往黑木崖,就是不眠不休,换人不换马也要三天三夜,朱厚照心中没底,“刘铭永立刻随朕出宫,李达与平一指随后赶来,我们在平定州汇合!”也不知会不会出事,带上平一指总归保险些。 “张永”将披风系紧,朱厚照低声对张永吩咐道,眼神也变得阴翳,“坤宁宫那边产期将近,也不知那时朕是否能赶回来,大人已不用留了,至于孩子~~~~”朱厚照沉思了会,“若是女儿就留下,男孩就随他娘一起去吧!” 张永心中明白,坤宁宫那个女人怀得又不是什么龙子凤孙,皇上能忍她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赶紧恭敬道一揖道:“奴才遵旨!” 二月的天气仍旧寒冷,朱厚照一行五人,日夜加鞭,全都是一人两匹汗血宝马,不停的往黑木崖的方向赶去,‘一定要快!’朱厚照心中默念,‘东方,你不能有事,我绝对不允许你有事!’ 任我行负气的望着童百熊渐远的身影。向问天在边上疑惑道:“教主,童百熊既然不听规劝,仍然一心向着东方不败,助纣为虐,我们为何还放他回去?!” 任我行叹了口气道:“向兄弟,童百熊素重义气,他与东方不败生死之交。况且早年他就与我不和,他不愿归顺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东方不败人心向背,四面楚歌,老夫敬他童百熊是条好汉,也不怕他去告密。” “爹爹说的是。”任盈盈在一旁敲边鼓道:“神教十位长老,曲洋、贾布已死,除去童伯伯,如今已有七位长老重投麾下,愿为爹爹卖命,再加上向叔叔,此番攻打黑木崖还怕不成事?!” 向问天释然一笑道:“圣姑说的是。不过东方不败提拔的光明右使吕阳,倒是个人才,年纪轻轻武功就已经远在我之上。他亦不满东方不败日久,只是此番邀他下山,却是迟迟没有回应。”吕阳武义高强,若能投效教主麾下自然皆大欢喜,再好不过;若他另有异心,助纣为虐,简直就是心腹大患。 “吕阳?!”任我行皱眉道,这人他倒是几次听向问天提起过,据说此人颇有才华,才入教一年,已收尽人心,很得教众爱戴。据传此人不仅将神教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使神教在民间的名声渐渐好转,更使教众收益背增。若不是后来东方不败莫名重掌大权,照吕阳这样下去,任我行想纠结旧部杀上黑木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只怕又是一个东方不败!”任我行冷笑道,东方老贼一定是不放心吕阳,才重新复出。“能得向兄弟赞誉,吕阳怕也是有几分本事。既然他不愿意弃暗投明,老夫就好好的会会他!”转首对向问天道,“上官云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教众,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以带我们上山!” “好!”眼底难掩嗜血的疯狂,任我行咬牙切齿道:“东方不败,咱们的帐该好好算一算了!” “驾、驾~~~~~”朱厚照死劲抽打马身,简直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对翅膀,飞到黑木崖上。大腿因为日夜兼程已经磨破,只希望还来得及! 童百熊骑着马直往黑木崖赶去,不时警惕回头看是否有任我行的人马追上。‘没想到任我行当真安心放我离去’童百熊不由得暗自佩服任我行的气度。如今东方兄弟身边危机四伏,自己必须赶紧回去告诉他才行! 闻得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似乎有十几骑快速奔来。童百熊顿时全身紧绷,果然任我行还是不肯放自己安然离去,看来只有拼了! 朱厚照众人手持火把,疾驰在大道上,只见前面一老者竖马而立,他如今心系东方不败安危,倒是没管许多,目不斜视冲在最前面。 人影将近,火把照的人面貌清晰,童百熊瞪大眼睛,一看清朱厚照样貌,顿时眼神金光四溢,胸中怒气翻涌。‘居然是你!’ 当年,朱厚照炸死他风雷堂数百兄弟,童百熊曾对圣教历代神魔起誓,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朱厚照的模样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当即飞身出掌,运足十成功力直击朱厚照后背,犹如虎啸:“小子,纳命来!” 掌风犹如万钧般凛冽,身形快如闪电,令被朱厚照摔在身后的刘铭永等人出手不及。胆颤心寒地异口同声急呼道:“公子小心!” 68、阴差阳错 电光火石之间,朱厚照已来不及回身接掌,只得暗提内力全力抵抗。 当童百熊十成十的掌力猛击其后背时,朱厚照被打得飞起身来,从马上重重摔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噗嗤~~~~”一声,朱厚照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童百熊亦被朱厚照浑厚的内力镇开,不由得刮目相看:‘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般高深的内力了?!’ “贼人拿命来!”刘铭永等人见这般情景,个个目呲欲裂,皇上居然在自己面前受伤,只恨不得以死谢罪! 敌众我寡,自己还要上山通知东方教主早做防范。童百熊也知不是称好汉的时候,在空中一个回旋,立即掏出‘黑血神针’对着朱厚照他们射去。 刘铭永不顾个人身死,直扑向朱厚照,用自己的后背挡在前面,带着朱厚照一个翻滚,险险躲过一排飞针。待众人躲避开‘黑血神针’,童百熊已驾马狂奔,冲出几里之外。 “该死!”朱厚照嚼着口中的腥甜,愤恨道。看着因中毒针跌倒在地吐着白沫的坐骑,朱厚照此刻真恨不得将童百熊千刀万剐! “皇上,请赶紧静心调息!”刘铭永关切道。其他三人亦持刀向着驰道,将朱厚照护在身后。 朱厚照只觉后背火辣辣地一片,赶紧盘腿打坐,运功调理。九阳神功不愧是武学顶级内功,不到一个时辰,朱厚照已觉刚才还在自己体内不断乱窜的真气,尽数归入丹田。长长吐了口气,所受内伤竟好了大半。 示意刘铭永扶自己起来,月色已深。 ‘童百熊这么晚会有什么要事,不得不下黑木崖?!’朱厚照心中暗忖,‘难道是任我行?!’看着满地的马匹尸首,此处离黑木崖不过四十里路,离平定州有十里,若先倒退回城,换上马匹,不知还来不来的及?! 只能拼了!朱厚照不顾内伤,运足脚力,展开轻功。“跟上!” “公子!”侍卫们惊呼道,皇帝重伤未愈,现在又强行运功,只怕会加重伤势! 总算在黎明之前赶到了黑木崖下,朱厚照再也支撑不住的差点晕倒在地,幸亏刘铭永眼明手快将他扶住。 “立刻放信号!”朱厚照支持着道。 望着夜空中突然升起的绚丽火花,吕阳心中一阵激动。今晚他彻夜未眠,上官云已来消息称,黎明将会带任我行等人上山,一番秘密的调兵遣将,吕阳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定要任我行等人有来无回,与东方不败一起葬身黑木崖上。 “皇上?!”日夜思念的人此时就在山下,吕阳一番激动之后,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皇上这个时候怎么来了?现在已到关键时刻,莫不是皇上后悔了?!’ “右使,山下有人自称是右使朋友,送来书信。”侍人将一纸条恭敬地双手奉上。 顾不得失态地赶紧打开一看,吕阳顿时心乱如麻,三魂六魄瞬间只剩下一魂一魄。“皇上被童百熊重伤,昏迷不醒!” “吕右使,刚刚是怎么回事?!”东方不败的声音由远及近,威严中透着少有的急切与紧张。 方才的信号,想必他也看到。吕阳抱拳一五一十道:“皇上已到黑木崖下,但被童长老打成重伤。不过教主宽心,并无大碍!”以东方不败对皇帝的心思,若知道皇帝重伤昏迷,一定会不管不顾直冲下山。 “什么?!御前侍卫怎么护驾的!”原本料到是朱厚照来了,东方不败心情大好,此刻听闻朱厚照受伤,登时犹如从天堂遁入地狱,只想将群无能饭桶全部五马分尸。 “本座现在就下山去看他!”虽听得朱厚照无碍,东方不败仍忍不住担忧,‘童、百、熊!’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嗜血的诡气。 ‘任我行马上就要上山了,决不能让东方不败现在离开!’吕阳赶紧抱拳一揖道,“教主容禀,皇上重伤,教主关心自是情理之中,只是现下皇上与教主之间的误会还未消除,况且教主这身装束,若被同行侍卫见到~~~”皇宫中东方不败都是女装示人,现下却是一身男装,还贴有胡须。吕阳声音渐消,一切不言而喻。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其他侍卫怎么想他毫不在意,大不了全杀了!只是朱厚照与自己现在心结未解,自己冒然去看他,也不知他到底愿不愿意见我。一想到这,不觉心中凄苦,当初自己负气离开皇宫,全是因为朱厚照说他后悔让自己进宫。满含深意的眼神若有所思盯着吕阳,半响道:“那吕右使以为如何?” 吕阳恭敬道:“不若属下先下山看望陛下,先探皇上口风。”见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瞪着自己,吕阳赶紧撇清道,“属下全是为教主着想,绝无私情!况且陛下不远千里赶来,想也是思念教主。” 东方不败左右思量道:“好,你先下山去,若是他愿意~~~~”犹如初恋的少女,心中羞怯地砰砰乱跳道,“立刻发信号给本座!” 东方不败松口,正中下怀,吕阳立刻应声,急急忙忙赶下山去。 “来人啊!”东方不败转首朗声喝道,“传本座旨意,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童百熊你竟然敢伤害他,那我们就是有过命的交情,今日也要恩断义绝! “皇上~~~皇上~~~”吕阳双膝跪在朱厚照身旁,小声唤道。 “唔~~~~吕阳~~~”朱厚照慢慢睁开眼睛,注视着他,“任我行准备什么时候上山?” “回皇上的话,已有长老来报,任我行等人今日黎明便上黑木崖。臣已做好万全准备,请陛下宽心。” “什么万全准备?!”朱厚照一看天已破晓,猝然挣扎起身,“你可收到朕近日来信?!” 吕阳茫然道:“自从半月多前接到陛下指示,小臣再无收到任何消息。” “混账!”朱厚照气急道,“你立刻上山,任我行等人照杀不误。至于东方,你务必护他周全!” “可是皇上~~~~”吕阳欲劝谏,引任我行等人上山就是为了让东方不败与他们两败俱伤,吕阳好坐收渔利。若皇上力保东方不败,势必打乱全盘计划。 “怎么,你想抗旨不成!”朱厚照懒得跟他废话,蛮横打断道,“你不去,朕自己上山!”说罢便颤悠悠的迈步要走。 “皇上息怒!”吕阳跪地拦住道,“臣~~~遵旨!” 刘铭永等人本被皇帝支远开来,见皇帝与吕阳置气,不由得纷纷敢来求情道:“皇上保重龙体呀!” “哼”朱厚照冷哼一声,“朕决定与吕阳一起上山。刘铭永你速到平定州等待李达、平一指两人,一经回合,立刻到这里待命。其余三人在这里守着。”朱厚照并未打算让这几人知道东方不败真实身份,只让他们误以为,皇帝不放心吕阳,决定亲自坐镇,一举消灭魔教。 吕阳已有违令之心,若他来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将东方不败先斩后奏,自己就悔之晚矣!朱厚照虽然昏迷了一阵,但经过刚才一番休息,又得刘铭永为自己输气调息,到也支持的住。冷俊苍白的面容难掩疲惫道:“走吧!” 黎明时分,任我行等人准时出发。几人都易了容貌,有上官云带路,一路上虽觉防守严密,到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计定是上官云已将令狐冲俘虏,令狐冲身受重伤,由杨莲亭与向问天化妆成的教徒抬着,任盈盈、任我行紧跟一旁。 任盈盈低低道:“东方不败又不知再搞什么鬼,童伯伯一心为他,他却要缉拿童伯伯。”不禁想起方才在栈道上看到童百熊双手绑在背后,被压上山的情景。那时童百熊满面是血,明显经过一番恶战,甚是骇人。他双目炯炯,有如要喷出火来,显是心中愤怒至极。 向问天一旁压低声音笑道:“大小姐,东方不败这叫逆行倒施。近几年他宠信佞臣,连童老这样的人物,东方不败也和他翻脸,咱们大事必成!”说罢,还不忘记狠狠瞪了眼走在前面的杨莲亭。 杨莲亭这小人自从被任盈盈救后,便依附于她。先前骗任盈盈说自己知道教主下落,待救出教主之后,向问天本想杀他泄愤。他又急忙道东方不败另有住所且只有他知道在哪儿,此番上山才不得不带上他。也不知这厮说的是真是假,若他再敢说谎,向问天坚信自己有一百种方法,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盈盈一番感叹的点了点头,记得五六年前,东方不败见到童百熊时,还熊兄长,熊兄短,叫得亲热得不得了,怎想到今日竟会反脸无情。 转首见令狐冲躺在担架上僵直地一动不动,不由得关切道:“冲哥,你可难受的紧?” 此时令狐冲假装重伤被俘,全身被麻绳绑缚。他咧嘴一笑道:“我被抬着,又不用走路,怎会难受?!只是辛苦了向大哥!”但见一路上防范甚严,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日月神教不愧有百年基业,防御攻势齐全。这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无上官云带路,想杀上山来,谈何容易!’ 一行人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一处铁闸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门前,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过了石门,又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上官云喝道:“把俘虏抬进去。”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杨莲亭四人赶紧弯腰抬起担架,跨进竹篓。 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竹篓不住上升,令狐冲抬头上望,只见头顶有数点火星,不由暗叹:‘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 令狐冲心中腹诽:‘东方不败住这么高,属下教众要见他一面怕是为难之极。不过听说吕阳也准许住在山顶。’回忆起盈盈曾说,东方不败喜好男色,身旁五大三粗的杨莲亭就曾是他的宠臣,令狐冲不由得好笑东方不败的品味。 不过居说吕阳面若美妇,也是他来之后,东方不败才对杨莲亭翻脸无情的。听盈盈语气间无不透露着其与东方不败不清不楚的关系。令狐冲暗道:‘向大哥说吕阳是个人才,盈盈又说他以色侍主。也不知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虽然天际吐白,但仍蒙着层灰蒙蒙的暗色。夜色之中,由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但见白茫茫的一片,连灯火也望不到了。 终于平安上山,上官云先是求见东方不败,却被紫衫武士挡在成德殿外。任我行终是迫不及待的忍不住先发制人。 69、恶人自有恶人磨 “嘭”的一声,任我行又捏碎一人的脑袋,满身血腥只令他更加兴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老夫乃你们的真正教主任我行,你们若死忠东方不败那个叛逆,老夫定斩不饶!”声音中充斥着浑厚的内力,震的人耳膜生疼。 反抗的紫衫武士均是青年,如何认得任我行,只听见上官云朗声道:“任教主在此,你们还敢造次!” 上官云位高权重,众人听他一说,倒也信了。只是东方不败积威已久,任我行武功虽然了得,但谁知道是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都不敢轻易放下武器。 “好!”任我行见众人仍然拼死抵抗,怒不可止地大啸一声,下手更是狠辣,不一会就将大殿内的武士屠了个干干净净。 令狐冲虽觉得任我行出手狠毒了些,但敌我分明,不死不休,一时也无话可说。 任我行狐疑道:“我们刚才这么大动静,怎不见东方不败与吕阳现身?!”出奇必有异。找到个还没完全掉气的武士,任我行一把揪起他道:“说,东方不败与吕阳是否还在山上?!” 那武士自知必死无疑,硬是咬牙不说,任我行怒上心头,右手加重一捏,单手瞬间折断其脖颈。 “该死!”任我行咬牙切齿。自己好不容易上得山来,竟然两个劲敌都不在! 杨莲亭早在刚才任我行等人屠杀之时,溜到了一边,此时见任我行浑身是血,阴森森地狠瞪着自己,赶紧哆哆嗦嗦道:“我知道东方不败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殿外有人大声叫道:“东方兄弟,当真是你派人将我捉拿,要杀我吗?!”这人声音苍老,但内力充沛,一句话说出来,回音从大殿中震得回响,声音透着凄凉,显然威猛气愤之极。 众人皆料想此人是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了,只见他大步跨进殿中,声震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语气显然吃惊。又见满地死尸,上官云安然立在一旁,心下恍然,戟指怒目道,“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借着火光,此时众人才看清他样貌。童百熊白发披散,银髯戟张,脸上鲜血已然凝结,神情甚是恐怖。他双手双足都铐在铁考只中,拖着极长的铁链,随着他的牵动,铁链发出铮铮之声。 看他显然方才受过极刑的模样,任盈盈忍不住劝道:“童伯伯,东方不败对你无情无义,忠奸不分,你又何苦再为他卖命?!” 童百熊不领情道:“我与东方教主乃八拜之交,他不过是听信了小人谗言,我童百熊自当规劝于他,怎能像某些人,竟做那墙头草儿!”众人皆知他是在指桑骂槐,暗骂上官云不忠不义。 童百熊虎目一扫,高喝道:“杨莲亭,你这奸邪宵小也在!”他随即瞪圆双眼,俨然一副恨不得将杨莲亭撕成碎片的样子。 “圣姑救我!”杨莲亭眼珠一转,那还知道童百熊的心思,吓得一阵哆嗦,直往任盈盈身后躲闪。 “哼!”任盈盈冷哼一声,任我行、向问天等人面上也尽是鄙夷之色。任盈盈不耐烦道:“你不是说知道东方不败在哪儿吗,快说!” 任我行则是先考虑到了吕阳,这厮狡猾似奸,若与东方不败一伙,怎么还不现身?“上官云,那吕阳在哪里?” 上官云听得任我行提及吕阳 ,正准备说辞,‘必须的先引他去杀东方不败!’ 童百熊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吕阳、吕阳,定是吕阳那小子在东方兄弟面前捣鬼!”童百熊一直防着吕阳。吕阳颇有能力,童百熊不是不佩服,只是自己忠心东方不败,怎能不替他看住吕阳。吕阳倒也知道他的心思,表面上对自己和和气气,暗地里两人没少交过手,童百熊几次吃瘪都在他手上。 如今听人提到吕阳,童百熊第一反应就是为东方不败脱罪,‘以自己跟东方不败的交情,若非犯了大错,他是绝对不会不念旧情,一定是吕阳在背后捣鬼!’ “吕阳!”童百熊长啸一声,拖着铁链便往吕阳的住所冲去。任我行见状眼神示意其他人跟上。待众人赶到吕阳的院落,只见童百熊已经提起一个是侍从,喝道:“吕阳在哪里?!” 那侍从双足已经被提离地面,脸红脖子粗的,显然已经呼吸不畅就快憋气。“右使~~~~下~~~~下山了!” 吕阳不在山上?!任我行等人一听,心头顿时轻松了不少,原本担心吕阳与东方不败联手,他们打算一一击破,竟然紧要关头,吕阳不在山上。“他什么时候下山的?” “一个时辰前。”侍从被童百熊扔在地上,哆嗦不止。 “为什么下山?!”任我行眯起眼,危险道。难道吕阳已经发现我们,所以下山调兵去了? “据说是山下有朋友来了,邀吕右使一聚。”侍从不敢隐瞒的老老实实道。 看他神色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任我行等人先是仔细搜查了一番,确实发现无人。 任我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吕阳不在,倒是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上官云确以为这是吕阳的迂敌计策,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右使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任我行会先找他,再对付东方不败!’抱拳对任我行道:“教主,不若我们现在就去讨伐东方不败!” “咦,盈盈,你看着字条!”几人将吕阳的房间翻了个遍,令狐冲在一本佛经中找到了几张字条,与前几日劫到的字条字迹一摸一样。 任盈盈抿嘴思量道:“看来前几日我们拦下的几只信鸽都是给吕阳报信的!”转首有对任我行道,“爹爹,你看这字条。” 这种间谍密文,任我行哪里看得明白,只是皱眉摇摇头道,“这文字我也没见过。说是汉字又缺笔少划,说不是汉字,又形象方正。算了,趁吕阳不在,咱们还是赶紧找东方不败算账去,等解决了他,就是吕阳回来也只能束手就擒!” 向问天已在刚才任我行搜查吕阳住所时,为童百熊打开了铁链。此时见任我行要去缉拿东方不败,便对他道:“童老可愿同去?!”东方不败人虽没怎么老,行事却是颠三倒四,童百熊对他忠心耿耿,他竟要杀他,不若趁此机会断了童百熊的念头。童百熊毕竟是神教元老,若得他归顺,对教主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童百熊此时只想找东方不败问个明白,颔首道:“好!” 上官云一推杨莲亭,喝叱道:“还不带路!” “冲哥,走啦!”任盈盈见令狐冲似乎对这些古怪文字很有兴趣,不由得提醒道。 “嗯”下意识将字条收进怀里,令狐冲快步跟了上去。 由杨莲亭带路,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杨莲亭伸手一推左首墙壁,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一边暗夹中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任我行心中诧异:‘这里简直比囚禁自己的西湖梅庄好不了多少,东方不败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但如今杨莲亭的小命都捏在自己手中,量他也不敢欺骗于我。’ 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只觉心旷神怡。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到没有想到东方不败这厮竟然这么会享受!’任我行想起自己这十一年来被囚禁与西湖底下,不由得更是怒火攻心。 既然杨莲亭已带自己找到东方不败,便是无用了。任我行眼神示意向问天,向问天立刻会意,一把擒住杨莲亭脖颈,死劲一捏。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脖颈‘嘎吱’一声,杨莲亭顿时满面不敢置信的死死瞪着任我行,眼突舌露,“你~~~~”字还没吐清晰,已经不甘地愤恨死去。 任我行心中冷笑:‘就算盈盈发过毒誓又如何?!这江湖之中尔虞我诈,我任我行只信天命,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赌咒发誓。’ “爹爹!”电光火石之间,杨莲亭已被扭断颈骨气绝身亡,任盈盈吃惊地望向任我行。 “怕什么?!”任我行不以为意道,“我们是答应过不杀他,可没答应过不让其他人杀!”说完恶心地瞪了眼杨莲亭的尸首,只见他死不瞑目,眼睛仍死死瞪着自己,没来由得心中一阵暴躁,飞起一脚将杨莲亭身体踢到地道的石壁上,“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老夫这辈子,最痛恨被人趁人之危。杨莲亭连犯我大忌,留他到现在已是我法外开恩!”杨莲亭不过一小人,神教上下就连童百熊也吃过他的苦头,无不痛恨于他。现场除了令狐冲觉得任我行未免过河拆桥了些,其他人只觉心头大快! ‘换下男儿装,着我旧时衫,绿鬓萦绕绕,倚门盼情郎。’自从知道朱厚照已经来到黑木崖下,东方不败也顾不上什么任我行、令狐冲,待在小舍内,犹如等待远归的丈夫般,满心欢喜,又心神不定只盼丈夫早日归来,对镜梳妆。 突然听到外面响动,听着步伐应该有五人,不像是朱厚照的气息。东方不败心下疑惑道:“谁在外面?!” 知道东方不败就住在这里,任我行等人都是敛声屏气,小心谨慎,步子也不由得越放越轻。突然听到房里问话,众人皆是一惊。这声音偏于柔和娇媚,令狐冲还以为是东方不败的宠妾。可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等人对东方不败甚是熟悉,‘这明明就是东方不败的声音!’ 一个男子却装作女人的声音,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众人皆是大骇,面面相觑,只觉这声音令人直起鸡皮,浑身恶心。 还是任我行最先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道:“东方不败,你的老朋友来看你来了!” “任我行?!”屋内的声音有几分诧异,又有几分了然,“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东方老贼,你休要在装模作样,装神弄鬼。今天我任我行就是来找你算总帐的!”听到他悠悠然然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语气,任我行怒斥道。 “哈哈哈~~~~就凭你?!”东方不败不以为意冷笑道,“有种就进来吧!” 任我行听他如此口气,不禁深佩他沉着冷静,不愧是一代枭雄。作个手势,示意各人进去。上官云掀起绣着一丛牡丹的锦缎门帷,众人跟着入内。 房内金碧辉煌,就连每一个角落都无一不雕梁画栋,精致异常。‘这简直就跟进了皇宫似的!’令狐冲心中诽谤,他虽没见过真正的皇宫,但眼前富丽堂皇的装潢,只令他觉得皇宫也莫过于此。 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大红衣衫,左手拿着一柄精致铜镜,他慢慢转过头来,脸有诧异之色。‘这么隐秘的住所,任我行是怎么找来的?!’ 71、峰回路转 好不容易上的山来,吕阳见鲍大楚、桑三娘、王诚等长老都已在山顶恭候,显然是在任我行上山后陆续赶到的。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吕阳冷声问。 鲍大楚抱拳道:“启禀右使,我等现已将成德殿团团围住,只要他们还能出的来,必死无疑!” “任我行等人什么时候进去的?!”吕阳关切问。 “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左右!”桑三娘恭敬道,俨然一副对教主的姿态。 任我行等人怎么也想不到,投靠他的七位长老,其实早已投效于吕阳麾下,等的就是今日瓮中捉鳖。 ‘一个时辰?!’朱厚照一听已是心乱如麻,手上示意吕阳赶快带路。 众人早就发现这个身披黑貂斗篷的男子,见他紧跟吕阳身后,还以为是吕阳的贴身护卫。只有细心人才会发觉,吕阳虽然走在前面,但他只是走在左边稍快一步的位置,他身体稍侧,俨然一副引路人的模样。 “任我行已练成吸星大法,待会得小心些!”朱厚照不放心嘱咐道。 “臣明白!”虽然朱厚照只是随意提点,但吕阳心中犹如一阵暖流缓缓流过心田。默默道:‘臣就是拼得一死,也定保皇上周全!’ 发现杨莲亭面无全非的尸首,朱厚照也知大事不好!没想到杨莲亭竟然在他们手上,难怪他们会轻而易举的找到东方不败住所。 “哈哈哈~~~~”苍老狂傲的笑声从花园中传来,朱厚照顿时浑身犹如跌入冰窖,飞一般的冲向花园。 眼见的场景就更那日的梦境一样,东方不败奄奄一息的跌倒在血泊之中,任我行一脚踩在他胸口之上,其他几人亦将剑锋指着他。 ‘该死的任我行、令狐冲~~~~~更该死的是自己!’朱厚照简直气得、后悔的红了眼睛。 眼看任我行即将痛下杀手,吕阳先朱厚照一步,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任我行本聚气就要往东方不败头颅打去,待听到吕阳的笑声,顿时中途停手,神色紧绷的转首望着他。突然释然一笑道:“你就是吕阳吧?!”如今东方不败已命不久矣,吕阳年纪轻轻,任我行自然不信他能以一敌五。 “正是吕某,只是没想到吕某下山才不过两个时辰,任教主就已替吕阳收拾干净了,吕阳在这里先谢过任教主了!”说罢煞有其事的对任我行拱了拱手。 任我行这才惊觉吕阳的意图,他故意扬长避短,引自己来杀东方不败,此时自己因为与东方不败苦战,最后又被东方不败内力所震,心脉受损,内力已经大不如前。不由得仰天大笑道:“好你个吕阳,原来你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自己先离山,让自己与东方不败两败俱伤。 “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吕阳讪笑着,突然话锋一转道:“向问天、任盈盈叛教篡位,不知从哪里找来与前教主任我行相似之人,谋害教主东方不败。我吕阳身为神教光明右使,有义务为神教清理叛徒,为教主报仇!只是教主被奸人所害,我吕阳不得不临危受命,暂代教主之位。” 众人听他颠倒黑白,任盈盈气得满脸涨红,“吕阳你好卑鄙!” 任我行心下骇然,面上却假装不以为意道:“老夫连东方不败都打得过,还怕你这黄毛小儿!” 吕阳抽|出长剑,冷笑一声,高喝道:“还不动手!”众人只道他是要身边那人一起出手,哪知上官云单刀直入,从任我行后背偷袭。 “教主小心!”向问天赶紧一带任我行,险险躲开。软鞭一挥,顿时与上官云缠斗在一起。 “上官云!”任我行咬牙切齿,本想直取上官云性命,但吕阳已经近身,由不得他丝毫分心。 吕阳冷笑道:“任我行你不过是个过气多时的前任教主,败寇而已,还做梦他人会重新效忠于你?!”此时他早知任我行已被东方不败重伤,更是故意激他道,“告诉你吧,日月神教七位长老,全部早就投于我吕阳麾下,愿为我吕阳的宏图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为小小的‘三尸脑神丸’,就能控制住人心?!任我行,你是被西湖湖底的黑牢关傻了吧?!真是越老越糊涂,越活越回去了!” 果然吕阳刚一说完,只见任我行长啸一声,双目充血,出掌更是变得凛冽。 朱厚照对战令狐冲,令狐冲唰唰唰,四剑疾刺,直取朱厚照印堂、双肩、小腹,若稍有不慎即会被刺成重伤。朱厚照避轻就重,犹如白鹭起飞,一个险险避过。吕阳深知皇上重伤未愈,赶紧向他聚拢,帮他分担。 任盈盈见众人混战,倒无人留心倒在一边的东方不败,心道:‘东方不败毕竟没死,不若先补他一刀,再去帮忙!’想着便拨出短剑,对着东方不败方向刺出。 朱厚照被令狐冲缠住,一直靠近不得东方不败,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忽见任盈盈对着东方不败刺去。 ‘死丫头!’也顾不得是否暴露身份,抽出龙头火枪对着任盈盈连番射击。 砰砰几声,只见任盈盈“啊”的一声,右手短剑已经掉在地上,肩膀已经中弹,鲜血顺着手臂直流而下。 “盈盈?!”令狐冲、任我行同时惊呼,任我行更是不顾生死直冲朱厚照杀来。 吕阳紧跟其后,长剑直接插入任我行背心,瞬间将其刺穿。 “爹爹!”任盈盈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泪顿时倾眶而出。 “教主!”向问天也惊呼道,这一分心,竟被上官云一刀横扫,砍断脚筋。 任我行方才羞辱东方不败,朱厚照早想将他碎尸万段。一个折梅手,直接搭在任我行右臂上,不顾可能被他的吸星大法吸尽内力,用力一震,硬生生将任我行的右臂从他肩胛骨上撕裂下来。 “啊!!!”任我行痛的犹如野兽般长啸。鲜血顿时汹涌而出,吕阳直接抽出剑身,不顾溅的满脸的鲜血,转首就对着冲来的令狐冲刺去。 朱厚照一个摧心掌狠狠击打在任我行胸口,任我行胸腔具碎,像泄了气的破球一样,胸口登时窝了进去。 “兄弟,快带圣姑离开!”如今败局已定,向问天对令狐冲吼道。他已经多处受伤,只得咬牙拼死一战,上官云毕竟不是他对手,即使方才分神被其斩断左脚脚筋,向问天仍用软鞭将他卷起,抽出圆月弯刀,狠狠捅进他腹部。 “爹爹!”任盈盈泪流满面,哪还管得了许多。左手提着剑,就向朱厚照乱砍。只是她惯用右手,此时又深受重伤,哪里是朱厚照的对手,朱厚照回旋横起一脚,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将任盈盈踢下山崖。 “盈盈!”令狐冲见状,奋身不顾的飞身去接。两人顿时双双跌入悬崖。 朱厚照踉跄跑到东方不败面前,只见他气息奄奄,了无生气。“东方、东方~~~~”朱厚照小心将他抱入怀中,低低唤道。 “你~~~~”东方不败幽幽转醒,看着眼前的朱厚照,眼泪顿时滚滚而下。‘没想到,就是快死了,幻境里还是会出现你!’ 见他恍如梦境的眼神,朱厚照赶紧道:“东方这不是做梦,我是真得来了。”手更是不知该放在哪里好,只怕碰触倒他的伤口。 “是你!”东方不败眼神顿时转为悲戚又愤怒,“你这~~~~负心人,还来干什么?!”说着一把推开朱厚照,想是太过用力,牵动内伤,一口鲜血迭出,便陷入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东方!”朱厚照已是六神无主,眼泪不由自主留了下来。已经八年了,已经八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朱厚照都快忘记自己还会流泪。 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才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爱他!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朱厚照只恨不得自己来替他受。早先与他相遇,为活命而欺骗,到不由自主的怜惜,再到淡淡的喜欢。与东方不败在一起,朱厚照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他是什么感情。是怜惜、是喜欢、还是爱情?! 原先不过是觉得,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陪着自己,就不会再孤独。但就在此时此刻,突然间明白这些全都不是!也许是从东方不败几次救下自己性命开始,也许是从大婚那晚两人第一次开始,自己已经渐渐地爱上了他,这种爱简直到了一种发狂的地步。所以知道他欺骗了自己,才会令自己如此的心痛和愤怒。 如今看到东方不败昏迷不醒,朱厚照只怕自己的心也要跟着死过去。“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犹如誓言一般,朱厚照嘴里满是苦涩的血腥味。 一把打横抱起东方不败,朱厚照对吕阳急声道:“立刻下山,将平一指带来,要快!”指尖已经感觉到东方生命流失的速度,朱厚照快步将他抱入小舍的大床上,不顾一切的催动内力,为他输气调息。 《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对治愈内伤有奇效,当真气在东方不败体内循环了几个来回,朱厚照终是支持不住的一口鲜血涌出。 “皇上!”正好了吕阳赶到,赶紧扶起他,就要为他用功。 “朕还死不了!”朱厚照强撑着对平一指道,“快救他!” 吕阳眼眶通红,心中痛苦万分,最终只宽慰道:“教主洪福齐天,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怎么样?”见平一指小心的为东方不败诊脉,朱厚照关切问。 “教主虽心脉受损,但方才得陛下全力输气,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平一指叹了口气道。 “好!”心头总算放下一块大石般,即将昏迷之际,朱厚照低喃道:“一定要治好他,否则朕定不饶你!” 72、此情此意 “东方~~~~”昏睡中,朱厚照猝然醒来道。 “皇上~~~~皇上~~~~”吕阳一直守在床边,见朱厚照苏醒过来,喜不自胜赶紧问,“皇上可觉好些了?” “吕阳~~~”示意他扶起自己,朱厚照已觉全身舒服许多,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如今自己丹田已不像昏迷那阵绞痛难忍,定然是吕阳为自己推宫过气过。 虽然心下不断说服自己,将吕阳的心思单纯的归为是忠心护主,但他此番情意,朱厚照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朕昏睡多久了?” “已经两天了。”那时见皇帝全身气息不稳,差点没吓得吕阳魂飞魄散,若非自己为皇上推宫过气,只怕皇帝不仅丹田受损,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恐怕以后再也不能习武。 “嗯”避开他关切的眼神,朱厚照转移话题道,“东方醒了吗?” “教主还在昏睡。”见皇帝马上起身就要去看他,吕阳宽慰道,“平一指已经为教主把脉,教主无性命之忧,只是重伤之下,又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 “朕还是不放心,你扶朕去看看。”朱厚照坚持着。一步一步缓缓的踏进东方不败的卧房。 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让他失血的肌肤显得更加剔透。“你先出去。”朱厚照淡淡对身后的吕阳讲。 “臣遵旨!”默默地退出小舍,吕阳主动将门带上。 “怎么还不醒来了?!”执起东方不败的手,朱厚照自言自语道,“还在怨我,是吗?我已经后悔了,两世为人,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喃喃自语间,只见东方不败睫毛轻颤,眼皮下的珠子微动。“东方?!”朱厚照试着唤道。 “唔~~~~”东方不败低吟一声,只觉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握着,像是有不断的能量传递给自己。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见他慢慢睁开眼睛,朱厚照大喜过望连番问道,“我去叫平一指进来!”兴喜之后,朱厚照渐渐发觉不对劲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一瞬不瞬紧盯着自己。 “东方?!”担忧的伸手打算为他诊脉,东方不败猝然反手一把抓住朱厚照右手命脉,左手“啪”的一声重重甩在他左面颊上。 东方不败重伤未愈,内力不稳,这一巴掌并没注入内力,但他愤恨至极,却是用尽全力。这一巴掌甩得有狠又响,不一会,朱厚照左脸颊就微微红肿起来。 “可是消气了?”朱厚照平静道,“消气了,就好好调理身体吧!” “你这负心人,为何还救我?!”东方不败低吼道,“是要看我败得有多惨吗?我东方不败号称‘不败’,既然败了,自然也没再活下去的必要。”说罢一把推开朱厚照,挣扎着就要起身。 瞧他如此不顾惜身子,朱厚照顿时气得一把按住他,制住东方不败无谓的挣扎,居高临下地狠狠道:“你还反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若是当初东方不败不处处与自己作对,怎会闹到现在这种局面。转首对着屋外守得的吕阳吼道,“东方已经醒了,立刻让平一指熬药过来。” “我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你这负心人!朱厚照你现在救我,就不怕我好了,找你报仇吗?!”东方不败面露凶光,一副恨不得茹毛饮血的模样,“到时候我东方不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死万段!” 朱厚照也咬牙切齿厉声道:“好,我就在乾清宫等着你来!凭东方教主的功夫,潜入皇宫也不算什么大事吧?!”朱厚照怒极反笑,“你现在就该好好的把伤养好不是吗,春秋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终灭吴国称霸。你东方不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自负了得,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吗?!” 说罢,也不管东方不败什么反应,放开他自顾自道:“放心,吕阳会跟我回宫,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还是你的。几位长老你也不用担心,吕阳自会料理干净。你若不想再看到我,我明日就下山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交集。”双目一闭,再次挣开已经毫无波澜,“至于你要报仇,我朱厚照随时恭候!” 难怪自己连番布局都被任我行逃脱,原来众长老早已投靠了吕阳!“混蛋!”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东方不败咬牙切齿地低咒道。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流,‘再无交集?!’只想仰天大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声。 房门外朱厚照狠狠一垂木柱,顿时在柱子上留下一个血色的拳印。‘真得就这样结束了?!为什么心中却是如此的念念不舍,只想挽回!’想到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朱厚照顿时心疼得无法呼吸,以后他的身边是否会还出现其他人,代替自己的位置好好照顾他?!一想到东方以后会为其他男人展颜,会为其他男人洗手调羹汤,朱厚照就忍不住发狂。 “该死的你!”东方不败正自怨自艾,只见朱厚照猛的推开房门,几个大步来到床边,倾身先前一把将东方不败压在身下道:“方才说的全都不是我的真心话!自古以来妻以夫为纲,东方不败我告诉你,不管你觉得我霸道也好,无耻也罢,从你批上嫁衣,嫁给我朱厚照的那天起,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绝对、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其他男人!” 东方不败先是被朱厚照的举动震惊,一时忘记反抗,待感觉朱厚照湿润的嘴唇开始在自己的唇上肆掠入侵的时候,才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但朱厚照显然是不会放过他的,越是反抗挣扎,只会激起朱厚照更激烈的压制。 灵巧的手指也开始不干寂寞地在身体上游走,穿过锦衣狠狠的一捏东方不败右边的茱萸。 “啊!”东方不败敏感的尖叫出声,终被朱厚照找到可乘之机,滑腻的舌顿时拗开东方的牙关,一举入侵。惹得东方不败登时无力地只能被动的与他交缠。 得到东方的回应,朱厚照先是兴喜,最后邪邪一笑,俯身在东方不败耳际道,“你对我还是有感觉不是吗?!东方,根本就不恨我,你爱我,对吗?!”不待其回答,朱厚照又快速地吻住了他。 原本已经放弃抵抗,被朱厚照一阵轻笑,东方不败心中愤恨地一咬牙,即使咬破了朱厚照的朱唇,他也毫不退缩的继续入侵,血腥的甜味只能两人更加兴奋,直感觉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朱厚照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他。手指轻轻抹去嘴角的血痕,此时无声胜有声。 “咚咚咚~~~~”一阵轻轻地叩门声,‘平一指这老狐狸,来得可真是时候!’朱厚照心中暗自一笑,“进来吧!” “皇上、教主,药熬好了。”其实他早就将药熬好,平一指武功也算不错,自然听到屋内方才的低喘声,哪敢不识趣地进来叨扰。 “放着吧!”示意平一指先出去,朱厚照一手端起桌上的药碗,先在自己唇边试了试热度,‘嗯,热不烫唇,温度正好。’一边将东方不败揽入怀中,“来把药喝了。” 被他禁锢在怀,东方不败别捏的扭开头,就是不张嘴。 “你不乖乖喝药,是等为夫亲自喂你么?!”朱厚照故作暧昧道,“呵呵,我倒是不介意。”说罢,先喝了一口,一把擒住东方不败下颚,迫使他开口。犹如大鸟给幼鸟哺食一般,嘴对嘴喂了进去。 被他弄的面红耳赤,东方不败快速抢过药碗,咕噜几口便喝了干净。朱厚照总算满意得放过他,一边扶着他躺下,一边轻声道:“我们从新开始,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这次只是为了爱情。声音竟轻得犹如微风,若不是东方不败耳力极好,根本就听不清楚。 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朱厚照知道他已经听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不败只是沉默,朱厚照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自己已经让步,可他却是不愿回头了,“你也该休息了,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犹如落荒而逃,刚绕过假山,便看到吕阳急冲冲地走过了。“皇上!”吕阳见朱厚照立刻起身恭敬道。 “不必多礼了!令狐冲与任盈盈的尸体找到了吗?”朱厚照相信在自己昏迷的这两天里,吕阳一定派人收查过。 “臣就是来禀报此时的。”吕阳恭敬道,“这两日臣命人沿着令狐冲与任盈盈坠崖的地点,连番收索,均是无果。”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令狐冲与任盈盈一定没有死!朱厚照心中冷笑,‘果然是主角啊,这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他!’令狐冲与任盈盈已经看到自己使用手枪,定然知道自己是朝廷中人,若是他们外传出去,在江湖上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任我行与向问天的尸首当如何处理?!”吕阳怎不知皇帝所忧,早已派人严加防范,一查到令狐冲与任盈盈的踪迹,立马杀人灭口。 “全部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朱厚照就怒火中烧。“命人埋伏在恒山底下,朕料想令狐冲他们肯定会回恒山!”恒山毕竟是令狐冲的老窝,两人都深受重伤,特别是人任盈盈还中了自己一枪,也只有恒山是他们能安心养病的地方! “臣明白!” 夜色下,一男一女行走在山间小道上,任盈盈苍白的面色微微扯出一丝笑意:“冲哥,没想恒山也早有吕阳的人马,若不是你知道这条小道,咱们可就真中了他的招了。” 令狐冲扶着她,叹了口气道:“只是没想到神教已与朝廷勾结,成为朝廷鹰犬。吕阳武义高强,东方不败已死,他必将成为神教新任教主。看来此次武林大会,朝廷是要扶持吕阳上位。”火枪乃国家军备,只有朝廷才有,那个帮助吕阳的人,身份呼之欲出。“本来什么武林大会我是不屑参加的,但此事涉及武林各派,我们必须的去揭发朝廷的阴谋!” “好!我陪你去”任盈盈颔首同意,她对什么武林正义一点兴趣也没有,吕阳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如今她只想报仇!这一说话,牵动道她受伤的手臂,顿时中弹后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流出鲜血来。 令狐冲心疼道:“等上了山,让仪琳师妹为你好好看看。”两人这几日都忙于逃避神教追捕,任盈盈肩膀的子弹到一直未被取出。 见伊人憔悴,原本明媚的面容,也变得死气沉沉,令狐冲心痛难当,不住自责道:‘令狐冲啊、令狐冲,你怎么连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73、只做你心里的第一 一连几日,东方不败吃饭喝药都是朱厚照亲力亲为,吕阳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东方不败,你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爱?!’ 那日朱厚照的提议,东方不败至今也没有答复,两人就像都忘了似地,谁也没有再提。 凉亭内吕阳出神地凝望着天空中飘落的细雨,‘春雨贵如油,润雨细无声。’可是自己这无声的细雨,何时才能落到皇帝的心上?!见朱厚照走过去,吕阳立马侧身,一抖前袍下跪拜道,“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朱厚照亲手扶起他,这几日吕阳可谓是忙得马不停蹄。日月神教刚刚被任我行等人大闹一场,百废待兴,人心浮动。东方不败是生是死,吕阳也迟迟没给众人交代,难免长老们疑心。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又消瘦了不少。朱厚照淡淡道,“你也要注意身体。”示意他坐下,“咱们君臣已好久没聊天了!”记得以前为了笼络外族将领,朱厚照没少与他们谈天说地。君臣共聚一室,畅所欲言,在不知不间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吕阳也像是回忆起了当初,嘴角不觉升起一抹笑意。想到皇帝几日来都是愁眉不展,不由得劝道:“皇上,‘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教主已经对皇上无意,况且他曾经~~~~皇上难道就不担心~~~~”吕阳欲言又止,东方不败曾背叛过皇帝,这样的他,皇帝怎能再次信任?! 这一年来,吕阳已渐渐明白了自己对皇帝的心意,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皇上,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事已至此,皇上又何必执着。其实小臣一直对皇上~~~~” “够了!”见他越说越危险,朱厚照急急打断道,“吕阳,你逾矩了!朕知道你一直对朕忠心耿耿,也希望你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朱厚照叹息一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朕眼里,你永远都是朕的好臣子!”对于东方不败,朱厚照现在也是心思纷乱,原先两人的感情就是建立在欺骗之上的,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对自己的爱情,会有这样惩罚也是应该。只是经过此事后,自己还会再信任他吗?朱厚照扪心自问,却是没有答案。 ‘好臣子吗?!’莫说像自己这样的小臣子,就是其他朝廷重臣听到皇帝如此一说,只怕也要当即跪下叩谢君王。只是为何自己会感到绝望,犹如被打入了地狱一般,吕阳浑身忍不住颤抖。‘永远都是好臣子’这一句话皇帝已经暗示了自己与他的关系,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抑或是还在期待什么?! “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圣恩!”只希望洪亮的声音,能够掩饰话音中的颤抖。 看他摇摇欲坠又要下跪,朱厚照只叹了口气,虚扶道:“好了,不用跪来跪去的!” “哼!”一阵冷哼,打断两人的谈话,朱厚照心底暗呼一声‘糟糕!’只见东方不败就站在不远的假山下,若不是石山上怎么的掩盖不了的血痕,还以为他只是冷眼旁观。 ‘好一幕君臣和睦啊!’五指像要在山石上生根一样,不住捏紧,指头已经被粗糙石壁划破也是不知。东方不败自嘲道,‘吕阳说的没错,自己背叛过他,一个上位者,特别是像朱厚照这样的王者,又怎么会再相信自己。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还有什么值得朱厚照留恋的?!吕阳年纪轻轻,又武功了得,更何况他容貌俊美,相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方!”朱厚照快速飞身过去,关心道,“你怎么自己下床了?我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 东方不败充耳不闻,虽是冷笑,眼底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如今只想带着自己仅剩的骄傲死去,也许只有死才能解脱。’压抑在胸口的闷气,顿时在体内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东方?!”朱厚照吓得直接打横抱起东方不败,转首对吕阳唤道:“立刻传平一指过来!”说罢,也不管吕阳的反应,急匆匆地大步离开。 望着吕阳落寞以及难掩痛苦的眼神,东方不败竟生出一抹胜利者地微笑。‘即使是死,我也要让他永远记得我!’ 朱厚照先为东方不败诊了脉,发现他体内真气混乱,当即将平一指给他备用的丹丸,给他喂了下去。东方不败顺势死死攥着朱厚照衣袖。 “怎么了?!”朱厚照柔声问,“还是不舒服吗,乖,平一指马上就过来!” 听着他柔声细语的哄着自己,东方不败从没像此时此刻这般后悔过。原以为自己一生不悔,东方不败喃喃道:“我~~~~我~~~~”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即使后悔,有些事情也不能回到从前,从新开始了。 看他眼神闪烁,眼底难掩愁苦,朱厚照哪还不知他的想法。慢慢放开他,神色认真道:“知道错了吗?!” 东方不败抿嘴轻轻点了点头,心在不停抽搐,疼得他不得不用手压在胸口。 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朱厚照叹了口气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都改了吧!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着深深地看着他,“人们总说事不过三,我愿意在相信你一次。你呢,愿意再信我一次吗?!” “嗯”在他怀中用力的点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留了下来。 “皇上,教主怎么样了?”平一指背着药箱,迅步走来。 一想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瞧了去,东方不败犹如鸵鸟似的,一头扎在朱厚照怀中,满脸通红,就是不肯抬头。 朱厚照无奈一笑,“刚才朕已经给他服了药,你快给他诊脉看看吧!” 见两人依偎交颈的模样,平一指赶紧低眉顺眼,目无斜视地只盯着地板,小心为东方不败把脉后,恭敬道:“教主只是心情抑郁,才会胸闷吐血。我这就去开几副药方,不过这心病~~~~”平一指欲言又止,心结不解,再好的药也是无用! ‘不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么?!’朱厚照岂不知他话里意思,“朕知道了,你下去开药吧!” 亲吻这东方不败耳边的鬓发,朱厚照低喃道:“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嗯”埋在他怀中,东方不败微微颔首。 十日光景,很快就过去了,离武林大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只剩下不到区区的八天时间。刚刚接到来报,杨一清秘密已经布置好玉华山的一切。恒山派的人这几日深入简出,倒是不知令狐冲与任盈盈到底回去了没有。 陪着东方不败,让平一指再次为他检查一番。平一指老脸难得露出笑容道:“回禀皇上、教主,教主身体已经痊愈,再无大碍。” “真的全好了吗?”朱厚照有些不放心,“你要不再把脉看看!” “都说没事了!”东方不败小声嗔怪道。这几日明明自己身体已经渐渐好转,朱厚照确为了以防万一,仍是坚持让他待在床上,就是想外出晒晒太阳也是由他抱来抱去,惹得自己一阵脸红。 朱厚照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医术,若非看他是皇帝,外加教主大人的‘夫婿’,平一指早就翻脸了。耐心地再次揖身道:“回皇上的话,教主确实全都好了。” “全好了,那房事也可以了吗?!”朱厚照神情认真,毫不避讳问。 东方不败脸再次“唰”的一声,连同脖颈都变得粉红。‘他怎么~~~~’简直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咳咳咳”没想到皇帝已经急不可耐了,平一指被呛得连番咳嗽,尴尬道:“这个当然可以,不过教主刚刚痊愈,皇上还是稍有节制的好。” 朱厚照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示意平一指可以退下了。随着他的离开,东方不败紧张的死死抓着自己袖口。‘这可还大白天,他不会?!’越想越是心如鹿撞,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吕阳找我议事,我先过去了。”朱厚照在他面颊一吻,便起身出去。其实自己刚才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看东方不败坐立不安的模样,朱厚照却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就这么走了?!’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望,东方不败也懒得出去,直接拿起东手桌边的绣篷,有一针又一阵的绣了起来,脑子却全想着朱厚照。 心心念念盼着他今晚能早点过来,直到月上中天,朱厚照才推门进屋。 刚刚与吕阳商榷武林大会的事情,一时倒忘了时间。令狐冲、任盈盈既然没死,必然会去武林大会捣乱。两人均是东方不败的死敌人,朱厚照当然要想方法将二人料理干净。 将东方不败拥入怀中,“东方,想去武林大会吗?”朱厚照笑着问。 “你要去吗?!”东方不败不愧聪明绝顶,这句话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他也听说没找到令狐冲、任盈盈尸首的事。 “是打算去看看!”朱厚照揶揄道,“不过现在咱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只觉身子一轻,东方不败便被朱厚照报上了床。已经一年不曾在一起,东方不败顿时紧张的呼吸急促。朱厚照的手像有魔力一般,在身上游走,顿时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刚刚才能勉强容纳三根手指,朱厚照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啊~~~~嗯~~~~”在也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和着男子的低吼声,红被翻狼,春光无限。 “已经第几天了?”平一指看向一边呆呆站立的吕阳。 “第三天了。”吕阳默默道,皇上自从那晚进了教主的房间,两人在里面已经三天了。依稀能听到情事时的低喘呻吟声,吕阳的心也像碾成了粉末,飘散在这空中。 ‘你也知道三天了!’平一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两人在房里呆了三天,吕阳就在外面不吃不喝干站了三天。虽然已经入春,天气微暖,但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啊! “这世上情情爱爱煞是烦人,大丈夫孑然一身才是最好。”再说龙阳之好,并不为世人接受,何必非要去趟这趟浑水?!这话可不仅是平一指在单纯的安慰吕阳,也是他肺腑之言。平一指素来俱妻,一想到家中那个恶婆娘,简直狠的牙痒痒,悔不当初。 “不行、不行了!”东方不败推拒这仍在他身上辛勤耕耘的人,娇喘吁吁爬起就要掀开帐子,“现在~~唔~~~什么时辰了?!”这三日来,两人在房间里颠鸾倒凤。东方不败知道朱厚照自从修炼《九阳神功》,性\欲比以往强烈了不少,再加上这一年不近女色,根本就跟头饿狼一样,就差没把自己拆入腹中,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一把将身下的人儿拉了回来,犹如餍足的雄狮,戏弄着自己的战利品。“管他什么时辰嘞!” “你!”东方不败没好气的嗔他一眼,这三天两人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就是偶尔腹中饥饿,也基本上是朱厚照嘴对嘴喂给他。全身就像快散架似地,迷迷糊糊之间,又睡了过去。 “吱”的一声,朱厚照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斜对面回廊上的吕阳。“你来多久了?”看他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朱厚照不由得疑问。 “臣~~~刚到,是怕皇上与教主有什么吩咐,所以在这里守着。”吕阳恭敬道。 黑木崖半山腰上的小舍,如今只有他与平一指知道,吕阳在这里守着朱厚照也不觉得奇怪。“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 “吕阳!”正在吕阳转身之际,东方不败唤住了他。由于身子不爽,勉强依着门站立。他慵懒的眯着眼睛道,“明晚子时,你到聚义堂去,遣退所以守在那里的人,本座有事单独找你!” “属下领命!”吕阳抱拳一揖,快步离开。 在东方不败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的眼神下,朱厚照揽着他的腰,替他支持着身子,责怪道,“身子不舒服,还起来干什么?!”遂即疑惑道,“你找吕阳有什么事?” 这算是两人重新在一起后,朱厚照的首次试探。东方不败哂笑道:“怎么,怕我杀了他?!” 朱厚照先是一怔,不禁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是时候传位给他了。” 东方不败愿意主动让位?!这令朱厚照有些吃惊。“你真的~~~~舍得吗?”这个你千辛万苦,不惜自宫而夺得的宝座,真的舍得让给吕阳吗?以前就是他进宫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日月神教。 东方不败只靠在朱厚照怀中淡淡一笑道:“这教主其实我就不想当了,再说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已经在数日前的教主之争时死了。我从此以后只是~~~”说着有些羞怯地瞟了眼朱厚照,“从此以后,只有朱厚照的妻子——东方。” 朱厚照有些感动将他拥住,轻声问:“连天下第一也不要了吗?”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天下第一,我只想~~~~”说着说着不觉心头泛起一阵苦涩,仍然看着朱厚照漆黑的眼睛,坚定道,“除了江山,我能做你心里的第一吗?”其实我是想做你心里的唯一,可是你有太多的牵挂。从来不敢奢望能与你的江山相比,只求你能将我装在心中。 见朱厚照眉头紧,神情严肃的望着自己。东方不败顿时眼前朦胧,‘真的有这么难吗?就算是骗我,哄我开心,你都不愿意吗?!’自己也曾是男人,怎不知男人当以事业为重,男女情爱不过是小道罢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耗尽了所有的镇定:“瞧你吓得,我只是说笑而已。”害怕他不相信一样,东方不败尽力露出一副嘲讽的模样。 猝不及防被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似乎想要融进对方的骨血,朱厚照寻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道:“在我心里,你与我的江山一样重要,都是我心里的第一!” 74、月亮代表我的心 深夜的聚义堂内烈火熊熊,火炬照的整个大殿一片亮堂,这里祭奠着日月神教所崇信的各位魔神,是神教的圣地。 吕阳并不知东方不败已有传位的意思,面虽无波却小心防范着他的一举一动。 东方不败神色庄严一步步踏上石梯,前袍一抖,往神像前正中央一站道,“跪下!” 吕阳依言双膝对地。东方不败神情严肃道:“日月神教历代魔神在上,日月神教第三代教主东方不败现传位于圣教光明右使吕阳。”说着顿了顿道,“吕阳,你现在正式接任日月神教第四代教主。我日月神教由前朝明教演化而来,起源于波斯,北宋年间传入中土,正式发迹于元末,本教立教宗旨在于接济世人。可惜我与前教主任我行一生痴迷于追逐浮华名利,并未做到救济世人,望你不负先人所托,秉承教义,将我日月神教发扬光大!” “吕阳向历代魔神起誓,定当秉承教义,救济世人,将我日月神教教义发扬光大!”说着对着神像叩头一拜。 “好!”东方不败满意道,随即扔给他一个小瓷瓶与一份信笺。“这是‘三尸脑神丸’的解药以及配置药方。我日月神教历来用此物控制教徒,现在亦一并交给你了。”说完也不管吕阳反应,便自顾自离开。 “教主!”吕阳习惯性的叫道,语气满是疑问,“你为何会将教主之位传给我?” 东方不败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半响才道:“吕阳,你是个人才,本座相信你会将神教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再复我教昔日光彩!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吕阳对朱厚照心存爱慕,让他被神教绊住,也免得他在对皇帝动什么心思。再则,自己将教主之位交出,也是在向朱厚照表示诚意。 火光拖出东方不败长长的身影,望着昔日的一代枭雄慢慢离去,吕阳对着他的背影心怀敬畏地再次揖身一拜道:“属下定不负教主期望!” 今日,朱厚照接到张永的书信,报到疏影诞下一女。转首笑着对一旁的东方不败道:“看来我们有个女儿了。”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显然十分不情愿道:“我才不要认这个野种!”疏影是顶着东方不败皇后的位置,在别人眼里,这女儿就是东方不败‘亲生’的。 “皇后无所出,必会引起朝臣诟病,再说你不也喜欢女孩子吗?”朱厚照揽着他道。 “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东方不败不乐意地撅嘴道,虽说有个孩子既能更好地稳固后位,又不对前皇后留下的太子造成影响,但是心里总是别捏。 “乖啦!”朱厚照柔声哄着。“咱们也该准备去玉华山了!”离大会还有三天时间,朱厚照并不打算与吕阳同去。 “是以什么身份了?”东方不败戏谑道。 “逍遥派掌门协同夫人与众弟子如何?!”前几日朱厚照经命御前侍卫班的其他人全到玉华山汇合,好歹一门派,人数可不能少了去。“刘铭永他们我已打发先行一步,路上就我们两个人,倒是可以不急着慢慢走。” “你就不怕错过了时间?”东方不败揶揄道。 “咱们只要参加最后一场就可以了!”朱厚照神秘一笑道。 紫禁城的夜晚寂静而空旷,自从生产后,疏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丝毫无力地躺在凤床上,只听见殿门慢慢打开的声音,月色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犹如地狱的黑白无常来索命一般。 “什么人?!”疏影刚想唤人,却发现四周简直静的可怕。 “疏影!”黑影叫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今晚来送你上路的!” “张公公?!你说什么?!”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本宫可是皇上的女人,才为皇上诞下小公主,你竟敢假传圣旨!”虽是怒斥,声音确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颤抖。 “公主?!”太监独有的尖细声,怪声怪调道:“啊呸,你这贱骨头,还以为皇上当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疏影颤颤巍巍强辩道,身子却因害怕,死死的揪住棉被。 张永却是懒得跟他废话,“这是鹤顶红,你乖乖吃了也免得咱家亲自动手不是!” “你休想!”疏影暴起发难,她本就武功不弱,若是拼死一搏,不难逃出殿门。怎知才刚刚运气,只觉丹田一阵绞痛,竟然内力全失!“是你捣的鬼!”头发披散犹如恶鬼,恨不得将张永抽筋扒皮。 张永见她惊怒交加,冷笑一声道:“咱家要是只有这点本事,还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吗?!”说罢,取出一粒红丸,“啪嗒”一声迅速点中疏影身上几处大穴,左手捏住她脸颊,右手便将那枚药丸塞入她口中,右手随即在她喉头一捏,咕的一声响,疏影已将药丸吞入肚中。 “你~~~~”从来没想到张永竟然会武功,就像要把心肺呕出来一般,疏影只想将呕吐出来。 “哎~~~~”看着她已经开始毒发,张永幽幽叹了口,“疏影你很聪明,但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下辈子做人机灵点,奴才就是奴才,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只会早送了卿卿性命!” 冷汗在不住冒出,疏影已经听不清张永在念念碎碎些什么。只觉腹部绞痛,犹如被万虫啃噬。“啊”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便再没了生气。 张永啧啧几声,自言自语道:“皇上说五日后便会与皇后娘娘回宫,还是先把坤宁宫好生打扫,除除晦气才行。” 正德八年三月十五日的武林大会,使整个玉华山人满为患,就连附近的村庄城镇都挤满了全国各地武林人士。朱厚照到真像不急似的,与东方不败慢慢悠悠的往玉华山赶,使原本不到两天的行程,硬是走了六天才到。 朱厚照心中约莫估算着时间,今日三月十八,按计划明日将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在经过德、贤、智、武四轮考验,明日将是最后一场以武论英雄。 听完刘铭永等人的汇报,最后入围胜出的有: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日月神教教主吕阳、五岳盟主左冷禅、恒山掌门令狐冲以及逍遥派掌门薛纬。 听到自己已晋级,朱厚照不由得哈哈一笑,对刘铭永等人道:“做的好!”这令狐冲倒是命大的很,吕阳如此围追堵截,竟然还是让他俩安然回到了恒山。当然也不排除神教中人对任盈盈手下留情,毕竟任盈盈以前待他们不薄。 初赛并不一定需要掌门亲自出手。这次选举武林盟主,虽是有四场比试,但江湖人还是以武功为重,否则就令狐冲、左冷禅那文化水平,没有枪手,只怕早就淘汰了。掌门一般乃本派武功、德行最高之人,当然得养精蓄锐,准备好最后一战! “华山掌门岳不群可参加了?”武林上真正有实力的就那几个人,那些江湖人也都是有自知之明。此次玉华山虽然云集各门各派,但都以观摩者居多,真正敢参加武林盟主争夺也就这几个。 “回皇上的话”李达抱拳道,“参加了,不过在今天下午对战恒山掌门令狐冲时,被令狐冲一剑刺伤,淘汰出局。” 呵呵,这可好玩了!朱厚照暗自腹诽,因为自己的参与,岳不群并没有得到《辟邪剑谱》,他的真面目也未被世人知晓。争夺盟主位置,以他的名声、才华倒是够格,只可惜‘君子剑岳先生’却被他曾经的徒弟一剑刺伤,无缘决战。以岳不群的小心眼,肯定恨不得将令狐冲茹毛饮血。 “你们可以退下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朱厚照和颜悦色道。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满道:“岳不群既然来了,他夫人宁中则也必定到场,怎么,你还想再见她一面?!”宁中则长相像朱厚照生母,也难怪朱厚照一问华山派,他就会往那方面想。 被他说得一怔,朱厚照微微一笑,煞有其事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倒真没想起岳夫人。不过经夫人这一提醒,我还真想再去拜会一下。” “你~~~~”东方不败那不知他是故意在戏弄自己,只是对于朱厚照,东方不败从来都没有办法。说他又不过,打他又舍不得。只能嗔他一眼,不再理他了事。 看他真生气了,朱厚照赶紧将东方不败从背后揽入怀中哄到:“只是说笑而已,你也当真了?!”戏谑地看着他道,“听说玉华山下有一处花海,这阳春三月正是花开浪漫时节,咱们去看看?” 一说到花海,东方不败没来由想起去年在开封府时夜晚下的火树银花。神色一暗道:“某人曾说要每年都为我庆生,结果今年就失约了。” 爱煞他这别扭的模样,朱厚照一把去住东方不败下颚,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之后,气喘喘道:“为夫今晚给你补上可好?!” “过都过了,还怎么补?!”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眼睛全身星光点点。 “都听娘子的如何?!” 东方不败垂着眼睑,寻思一会才笑道:“好,你再给我唱一次《沧海一声笑》如何?!”让一个皇帝为自己唱歌,东方不败也是提得大胆。 朱厚照不以为意笑道:“好,都依你!”说罢便牵着东方不败出门。 月色下的花海一片朦胧,犹如仙境一般,似幻似真,若不是微风中飘荡着香气,还以为进入了一个瑰丽的梦境。 花香和着悠悠的七弦琴声在空中飘散。一曲《沧海一声笑》直抒胸臆,只觉音乐之美,歌词之豪迈。 “小林子,前面有歌声!”岳灵珊一面拉着林平之一面好奇地向琴音处寻去。这琴声婉转动听,声色悠扬,歌词尽显豪放,勾勒出一位放荡不羁、历经沧桑的江湖豪侠对酒当歌的场景。这样的琴音歌声怎么不叫他们这些江湖儿女热血沸腾! 无奈望了眼岳灵珊,如今的林平之并没有像原著一样,与岳灵珊成亲。在与岳不群等人回福建老宅找寻《辟邪剑谱》的时候,只见到了一片废墟,残垣断瓦,林家老宅据说在数日前被一群不知身份的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这样一无所有的林平之,岳不群当然不会再像原著那样,将女儿轻易的嫁给他。不过现在的岳不群因为没有自宫,心智上没有变态,对妻子女儿仍然十分疼爱,若岳灵珊坚持要嫁给林平之,他到也不会反对。只是这岳灵珊自从见了化名‘薛纬’的朱厚照,一颗心思也不知放在了哪里,对林平之虽然亲密如常,但脑海中却时不时拿他来与朱厚照相比。 今日岳不群惨败于令狐冲手下,岳灵珊看爹爹心情抑郁,心里也跟着难受。林平之才想起前几日来踩点时见到的这片花海,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 岳灵珊竖着耳朵,只觉琴音一时低转,相较于前面的豪放大气,突然转成了温柔婉转的曲调。待细眼遥见远处依偎的两人,脸“唰”的一下,连同脖颈都红了个彻底。推拒着一旁的林平之藏在草丛间,又惊又喜道:‘竟然是他!’ 这几日虽听说逍遥派掌门薛纬参赛,可一直没见其人影,岳灵珊还以为只是重名,心里竟还升起些小小的失落,‘岳灵珊啊、岳灵珊,他可是有妇之夫,你怎么能想着他呢!’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离月圆之夜不过过去两天,天空中的月亮依旧圆的很,朱厚照心神一动,手指波动琴弦,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缓缓唱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犹如面对爱人的质问,喃喃低语一般。月亮柔美恒古不变的遥挂空中,犹如我对你的爱意一样,温柔缠绵、至死不渝。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只能听见两人有力的心跳。不敢再去看朱厚照温柔宠溺的眼神,东方不败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只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 75、武林大会 两人一红一白,在月光下显得和谐毅然。岳灵珊眼神迷蒙,羡慕地望着两人,美好的爱情总是少女们的向往。 林平之嫉妒又后悔,怎么今天就想着带岳灵珊到这里来了!这两年岳灵珊以及师傅对自己态度的改变,林平之不是不清楚。自己已经拜师学艺三年了,可仍旧一事无成,至今也未能替爹妈报仇。今天自己最大的仇人青城派余沧海在比武时,被左冷禅‘失手’打死,可这并不能令自己高兴起来,因为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只想自己亲手报仇! 这两只藏在草丛中的‘小老鼠’并没有引起朱厚照与东方不败的注意。看着天色渐深,明日还要上山比武,朱厚照揽着东方不败道:“夜色深了,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展开轻功,犹如谪仙划过花间,顿时没了踪迹。 翌日,温暖的阳光照的人神清气爽。今日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武林盟主也将会在今天产生!一早,群雄便沿着山道依次上山,朱厚照观玉华山地势陡峭,西北南三面,山峦叠翠,只有一处平地,东临断崖。唯此处地势开阔,犹如巨大的宝座,朝向东方。人站在此处观景,只觉一览无遗,心中顿生豪迈,这就是玉华山上最佳的比武地点。山间的微风吹动草木随风摇曳,哗哗声不断,宛如旌旗招展,千军万马在山头上摇旗呐喊。 巳时,鸣锣开道,朝廷的仪仗队拖着长长队伍,缓缓向此处行来。住持最后对决的是大明国防部陆军部侍郎杨一清。 若论起正中的内家功夫,杨一清显然不算什么武林高手,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于他,都十分尊敬的主动让道,拱手行礼。 武林人士向以侠义著称,就是那些旁门左道也对真正的侠者心存佩服。杨一清驻守边关二十余载,被当今圣上称为‘龙城飞将’,在去年对鞑靼一战,他担任主帅,打得鞑靼落花流水。对于这样一位名族英雄,怎不叫重义的江湖人佩服! 前几日的比试都是国防部下级官员在主持,刘铭永等人蒙混过关也算正常。但今日,当礼官报到“逍遥派薛纬”这个大名的时候,杨一清以为眼花地看见皇上竟然登上了比武台,差点没吓得他心脏停止跳动,当场失色!皇上今日虽稍稍异了容貌,但自己为朝廷重臣,与皇帝朝夕相处,怎会认不出来! 朱厚照这一上场,顿时令原本哄闹的现场一时失声,不由自主纷纷讨论起来。众人怎么都想不到这几天声名鹊起的‘逍遥派’的掌门,竟然如此年轻!他门下弟子也是年纪尚轻,但个个武功诡异,内力极高。除少林寺外,无人匹敌,当真是此次武林大会突然杀出的黑马,不知这位年纪轻轻的掌门武功会是如何?! 岳不群夫妇在三日前听说‘逍遥派薛纬’这五个字的时候已在猜测是否是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薛公子。只可惜这几日都不见‘薛纬’ 踪影,就是昨天最关键的一战——武斗,也是他门下弟子代为出战。今日见薛纬虽异了容貌,但岳不群夫妇阅人无数,眼光何等老辣,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一年前在开封偶遇的薛纬! “呀,是这个坏人!”仪琳尖叫道,这不就是两年前与师傅定逸在阳泉茶楼上争执过的‘坏人’吗?!仪琳为人单纯,不通世事。在她看来师傅与众师姐妹都是好人,所以惹得师傅动手最后还打伤师傅的人都是坏人!况且三年前是她第一次随师傅和师姐们下山,朱厚照的印象又太为深刻,所以当朱厚照站上比武台的第一刻,她便认了出来。可仪琳的声音太过细弱,只能淹没在群雄的讨论声中。 田伯光先是听到仪琳炸惊惊一叫,顺眼望去,只觉这人身形十分熟悉。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却是想不起来。 待斜眼看到朱厚照门下弟子中,那一抹火红,田伯光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盯着朱厚照像吃了苍蝇一般,眼泛绿光。没错,田伯光不像仪琳用心看人,所以他第一眼并没有看出朱厚照的伪装,但当他再一眼看到一身火红的东方不败时,他终于想了起来!东方不败此时虽然面纱遮面,又戴着斗篷,但他那身显眼的装束,悠然的气质,田伯光却是记忆犹新!不由得再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了番,田伯光更是露出笃定的神色。 “你这厮又再看什么?!”一声犹如雷炸,惊得田伯光一个激灵。这声音正是站在仪琳另一边的不戒和尚发出的。 三日前田伯光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正式拜入恒山门下。不戒和尚怕他是男子且又臭名远扬坏了恒山清誉,干脆心头一狠,让他做了‘不可不戒’。田伯光撇了撇嘴,心中苦笑:不过是盯着个女子多看了两眼,不戒和尚一定又以为自己色心不死。 当初自己在开封之所以能被不戒和尚那么轻易的逮到,引出后来一连串的祸事,这都不得不拜朱厚照所赐!那日若不是被朱厚照身边的婆娘打伤,自己又怎么会~~~~田伯光越想越怄气。他对仪琳心存爱慕,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被她出尘的美貌与圣洁的气息吸引,惊为天人。仪琳就像天上的仙女在田伯光心中圣洁而不可亵渎,田伯光变成她弟子‘不可不戒’,表面上是被逼无奈,实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田伯光曾被不戒打伤,逼着吃下毒药,如今又被不戒和尚废了子孙根,像田伯光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采花贼心中怎能不恨?!但他爱慕仪琳,不戒又是他心中女神的父亲,这种恨使得田伯光心中矛盾。如今见到朱厚照这个‘罪魁祸首’,正好转移了田伯光的恨意,‘是啊,自己之所以如此倒霉,全都是遇到你这个煞星!’ 其实认出朱厚照的人又岂止这几人,原本活蹦乱跳尽会耍宝的桃谷六仙也登时像见鬼了一般,一股脑躲到恒山女弟子的身后,时不时垫脚抬头望望,又马上缩回头。口中阿弥陀佛、佛主天君的一阵乱叫,喃喃自语道:“他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藏起来!”“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原来他们在保护令狐冲的过程中,与他渐生友谊,这次也就协同一道来这武林大会凑热闹,哪知竟然碰上了朱厚照! 桃谷六仙心性好动不喜约束,可在一年前败于朱厚照手上,不得不答应以后诸事皆要听从他号令。如今见到宿主,六人心是七上八下,一是他们不喜拘束,想着保护令狐冲的事情已经完结,朱厚照若是没发现自己,几人又可以逍遥自在;二是他们又担心朱厚照已经看到自己,此时若不站出来,朱厚照当着群豪的面将那日的赌约说出来,自己六兄弟不仅武功技不如人,还都变成不守约定的‘乌龟王八蛋’了?! 其实原先六人对朱厚照是没有这般惧怕的,只因为六人以前性情古怪难训,众人见他们只听‘薛纬’吩咐,所以每当六人作怪时,就拿‘薛纬’的名头来吓他们,令六人渐渐谈‘薛纬’两字变如谈虎色变。 桃花仙皱着马脸不确定道:“咱们藏起来他就真得看不到了吗?”原本三天前听到‘薛纬’两字他们就想立刻逃跑的,但武林大会可是百年难有之盛况,桃谷六仙自谓‘英雄’,又岂能不来?!怀着侥幸的心理,这三天又不见薛纬出场,六人眼珠一转,登时乐了:‘难道此薛纬非彼薛纬?!’哪里知道上天给他们开了个玩笑,这就是乐极生悲啊! “下面这么多人,我们又藏在恒山派的后面,他肯定看不到的!”桃叶仙笃定道。 “但他若发现了怎么办?”桃花仙又问。 “哇”的一声,桃根仙就像已经看到朱厚照在群雄面前揭露自己六兄弟不守信用似的,煞有其事似的哭道:“那他肯定要当着群豪的面,说我们六兄弟是不守信用的‘乌龟~~~~那个什么蛋’了!” “哇,我不要做‘乌龟~~~~那个什么蛋’!”桃花仙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其他四人见状,也都跟着就要哭。 恒山派众人以及挨着旁边的群豪忍俊不禁的嘴角都抽了抽,一副想笑但又见朝廷官员在此不好放肆,拼命忍着差点成了内伤。心中均道:‘台下人马如此之多,就是薛纬火眼金睛,也不可能一眼发现你们这六个活宝贝。你们六个在这上串下跳,激动个什么劲!’ 任盈盈跟随令狐冲一起上山,但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在令狐冲与吕阳之外的地方仔细停留过,对着令狐冲含情脉脉,对着吕阳则是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朱厚照心中冷笑,看任盈盈气息不稳,面色苍白,显然是又受了重伤,应该是私下找吕阳交过手了。她是见过东方不败女装的样子的,若她肯分一点点注意力与朱厚照这边,只怕以她的眼力不难认出东方不败来。 其实朱厚照的伪装并不算失败,只怪他行走江湖一直用的就是‘薛纬’这名字,也难怪众人能第一时认出他来。杨一清见皇帝上台比武,已经吓得顿时站起身来,惹得群豪一阵奇怪。朱厚照赶紧眼神示意,在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转首对着站在台下的岳不群夫妇拱了拱手。 比试的场地十分开阔,高出台下者两米有余,可占两百余人。由于逍遥派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所以排在最后,朱厚照上台时,方证、冲虚、左冷禅、吕阳以及令狐冲已经站在上面了,众人按照规矩相互见礼。 令狐冲看到是朱厚照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高兴。“薛公子!”令狐冲宝剑拱手,逍遥派以前在江湖上闻所未闻,此次异军突起,可说是争夺盟主之位上的一大异数。天下同名者甚多,原本见逍遥派弟子个个武义超群,令狐冲还以为这‘薛纬’与薛公子是同名而已,没想到真是他本人。 朱厚照倒没有令狐冲这种重逢之喜,冷笑着拱了拱手:“令狐掌门许久不见!” 恒山派以女眷为主,自己一个男人当这掌门也很是尴尬,令狐冲面色一红,他不是没有眼色之人,见朱厚照眼底一片冰凉,不由得心头一惊,薛纬是自己的恩人,自己似乎没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吧?! 方证显然才从方才的惊讶中回神,他可是见过朱厚照的,‘皇帝怎么会来争夺这武林盟主?!’心中又惊又疑,又不敢向他人坦露实情,几步上前语气也不由自主带着几分恭敬道:“阿弥陀佛,薛施主有礼了!” 朱厚照笑着拱手回礼,突然一边一玄衣大汉,横插一脚,先向方证行了礼,又对着朱厚照朗声道:“在下左冷禅!” 朱厚照心中冷笑,这才正眼看了看这位《笑傲》中的大反派,一心想做五岳派掌门,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左冷禅。他人高马大,身长九尺,满脸胡须,面色饱满。犹如一只老虎,又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只可惜老虎再凶猛、狐狸再狡猾,也只能成为猎人剑下之物!’朱厚照冷笑着拱手道:“久仰、久仰,在下薛纬!” 左冷禅微微颔首,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寒意。原本按照江湖排辈,见礼时,也是众人先向方证见礼开始、其次是冲虚,再依次是左冷禅、吕阳、令狐冲、薛纬,只是没想到方证第一个回礼的居然是最默默无名的薛纬,怎不叫左冷禅奇怪。令狐冲先是见过方证、冲虚,因他仇视吕阳,亦看不惯左冷禅,只是敷衍了事,倒是郑重其事地向薛纬见礼。吕阳更是先向薛纬见礼再向方证、冲虚见礼,简直视自己为无物! 左冷禅本就小心眼,想他一个堂堂的五岳盟主、嵩山派掌门竟然比不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薛纬,怎不叫他心中先把薛纬给记恨上了! 众人相互见礼之后,一声锣响,礼官宣布抽签分组,“第一组少林寺方证大师对战嵩山派左冷禅;第二组武当冲虚道长对战日月神教吕阳;第三组逍遥派薛纬对战恒山派令狐冲。” 听到抽签结果,朱厚照冷笑连连,‘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其他四人分别下场,将位置留给第一组方证大师与左冷禅。 76、巅峰对决 左冷禅心中盘算,少林寺高手如云,住持方证武艺又在自己之上,若想优胜出局,必得使点‘小手段’才行!‘方证德高望重,乃武林前辈,素来敦厚。就是知道自己耍手段,他也不会对外人道出,自己只须莫让其他人看出来便可侥幸获胜!’ 左冷禅面色无波抱拳道:“大师,得罪了!”说罢也不待其还礼,先发制人。 方证早知左冷禅为人,一小人耳,心中当然时刻小心防范。见左冷禅抽出佩剑‘唰唰唰’几声便向方证刺去。方证后退一步,一个侧身右手向他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刚猛有力,犹如龙爪。 “是龙爪手!”台下群雄惊呼道,但方证毕竟慈悲心肠,面对左冷禅一味强攻猛打,他并未将龙爪手的威力释放大最大,而是处处在即将攻上左冷禅要害时,调转了方向。左冷禅也已经发觉,心中冷笑连连:‘就你这菩萨心肠,还争什么武林盟主!’出剑越发狠辣,但毕竟心存顾忌,害怕方证被逼发难,到不敢下死手。 “格老子的,什么五岳盟主,真他妈不要脸!”、“格老子,左冷禅你个龟儿子!”方证明显相让,左冷禅却一味强攻,众群豪心中虽对左冷禅人品不屑,倒不敢轻易妄言得罪。这叫骂出声的乃是昨日被左冷禅‘失手误杀’的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弟子。 昨日比武台上余沧海咄咄相逼,言语间竟是讽刺,左冷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一剑刺死,反正是比武,刀剑无眼,误伤甚至误杀皆有可能。青城派众弟子都明白,左冷禅杀死自己师傅,此仇不共戴天,两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若是左冷禅当上武林盟主,青城派肯定没好日子过。更是不竭余力地在台下大声叫骂,为少林寺助威。嵩山派弟子也是气愤不过,两方更是对骂起来。 左冷禅听在耳里,气在心头。‘等我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练就不世神功,第一个就拿你青城派开刀!’他一味强攻本就在于利用近身攻击不易于被他人发现,好动手脚。 见左冷禅剑锋直指其胸口,方证双手合十一把挡住,哪知左冷禅弃剑变掌攻向其腹部。其实就左冷禅的掌力根本伤不了自己,但方证只觉腹部刺痛,随即浑身内力散尽,被左冷禅飞起一脚,便踢向少林僧人一边。 僧人手慌脚乱,赶紧接住,方证向腹部一摸,竟渗出腥红鲜血。达摩堂首座方生眼见如此哪还不知是左冷禅暗箭伤人,立刻欲飞身上台与他拼命,却被方证一把拉住,摇摇头道:“善哉、善哉,是老衲技不如人!” 由于刚才事发突然,众人都还未看清,不知是左冷禅使诈。此刻见方证认输,不由得心中惋惜,‘看来这左冷禅的功夫确实了得。’ 唯有场下几位武功高深之人看的一清二楚,吕阳心中冷笑:‘方证慈悲为怀,不愿令左冷禅难堪,虽是菩萨心肠,却未免太迂腐了些,’ 第二组吕阳对冲虚。武当太极剑法早在七十年前被日月神教长老抢了去,现在冲虚所使的太极剑法只是由前人口述学来,威力自然远不及张三丰当年所创的《太极剑谱》。吕阳一年来武功精进,很快,冲虚便败下阵来,报剑认输。 比武台上,朱厚照与令狐冲各站一边,虽手握剑柄,令狐冲却没想过要全力以赴。令狐冲重情重义之人,薛纬对他有恩,他又怎能为了一个飘渺的武林盟主与薛纬拔剑相向?! 朱厚照可没有令狐冲这般千回百转的心思,直接抽出腰间佩剑便向令狐刺去。独孤九剑号称‘以无招胜有招’,其剑法最主要的要义便是‘快’、‘准’、‘狠’三字,在敌人出招的瞬间精确的判断出敌人出招的方式已经方向,再以比敌人更快的剑法还击回去,说不得什么无招胜有招,不过就是‘以快打快’,快到敌人来不及出手! 东方不败曾与令狐冲交手,对于独孤九剑的威力也深有体会,他曾对朱厚照分析过,要想打败独孤九剑就在于速度上要比他更快! 朱厚照深知其理,但自己所习《九阳神功》在于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张三丰当年所创太极拳,便是从此处演化而来。朱厚照有意以静制动,以慢打快,慢到令令狐冲根本不知道自己手法下一步要打向何处。 令狐冲有意相让,朱厚照深知独孤九剑威力,自不敢托大,亦小心试探。两人都武艺超群,这场打斗亦精彩纷呈,一时间台下群雄无不拍手叫好称赞。 杨一清右手死死抓住官袍,袖口已经被他不知不觉间拧得不成模样,刀剑无眼,万一伤到皇帝,自己可是万死莫辞啊! 方证已知皇帝身份,也是紧张的死死瞪着缠斗的两人,眼神示意这方生,‘若是待会有突变,你立刻上阵救场。’。 方生虽也见过朱厚照,但他本性粗犷,朱厚照此时又异了容貌,哪还认得出这就是一年前突然造访少林寺的皇帝陛下。就是少林寺其他僧众,因当时离皇帝甚远,到也不曾仔细看清过皇帝容貌,一时也难认出。方生只以为方证是担心令狐冲安危,若薛纬使诈自己好上去帮忙,赶紧点头应下。 岳夫人与岳灵珊都紧张的观看着两人的局势,岳灵珊更是紧张的一个劲问一旁的岳不群道:“爹爹,他们到底谁会赢啊?!”看她神色焦急,林平之知她素来与令狐冲师兄妹情深意重,现下又对薛纬情意绵绵,一时也不知她到底是关心令狐冲多一点,还是担心薛纬多一些。 “两人都未尽全力,不过若比拼内力,还是薛公子更胜一筹!”岳不群神色莫测,半响才幽幽道。 一听爹爹这么说,岳灵珊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玩笑般道:“那薛公子会赢了!” 女儿的心思如何能瞒得住自己,岳不群心中摇头,‘薛纬确实是个人才,但他毕竟是有妇之夫,女儿至今对他念念不忘,是祸非福!’转首不由得看了眼身后的林平之,只见他昂首挺胸,中规中矩站在自己身后,俨然君子坦荡模样。‘平之这孩子对珊儿有情,珊儿也并非对他无意。虽然家世是差强人意了点,但总比放任灵珊再这样危险下去的强。’想着想着又不觉看了看身边的宁中则。 从岳灵珊发问时,宁中则就收回了目光,转而担忧的看着女儿。珊儿年纪尚幼,不知情事,见薛纬相貌英俊,武功了得,心生爱慕也是自然。但薛纬毕竟是有妇之夫,这样对女儿家实在名声不好。见丈夫望向自己,两人夫妻多年,对方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知其意。心下叹了口气道:‘平之是个好孩子,就是心高气傲了点,等成亲之后,有了家庭孩子肯定会收敛许多。’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等武林大会一过,还是先把珊儿与平儿的婚事定下。’ 在不断的打斗中,结合东方不败的判断,朱厚照已渐渐摸索出独孤九剑的要诀,徒然手势一转,剑锋亦变得凛冽万分向令狐冲唰唰几剑刺去。 朱厚照本来就没有对令狐冲手下留情的意思。一来,令狐冲此次上山是为揭发朝廷与日月神教勾结一事,他又是比武又是静观其变,肯定是任盈盈在背后支招,让他等到最后。若最后吕阳获胜,他再将事情揭发,即使吕阳是完全凭自己真功夫上位,也会被江湖人猜忌,从而使武林盟主的地位一落千丈。更有甚者,如左冷禅、岳不群等人很可能从新对盟主之位发起挑战,倒时候朝廷精心策划的武林大就会成为笑柄;二来,吕阳回报,当日若非令狐冲拦截自己书信,东方不败根本不会遭到重创,那日决战若不是令狐冲巧言令色,令东方不败信以为真,他也不会放弃抵抗,束手求死。这也是为什么朱厚照执意要亲手杀他的原因! “冲哥小心!”眼见朱厚照突然变换招式,欲致令狐冲于死地,任盈盈忍不住大叫一声。 令狐冲避让不及,被朱厚照伤及右臂,只听朱厚照厉声道:“你又不欠我什么,拿出真本事来!” 令狐冲心下一想,薛纬定是以为自己看不起他,才会如此生气,男子汉大丈夫,又有哪个愿意得人谦让而得威名?!顿时招式一变,唰唰唰五剑反手急刺。朱厚照纯阳内力,以静带动,竟将哗哗而来的五剑尽数挑开,两剑交锋,朱厚照内力一震,通过两剑短暂接触,将内力由剑尖传入令狐冲握着剑柄的右手。令狐冲只觉臂膀一麻,心下大惊:‘自己机缘巧合学了吸星大法,内力大增,但岂想薛纬内力居然如此了得。’ 朱厚照趁此失神之极,一个纵剑直劈,令狐冲只觉虎口一痛,佩剑随即被朱厚照打飞。任盈盈见薛纬得势不饶人,一意至令狐冲于死地,哪还坐的住,一个空翻飞起,软鞭便向朱厚照抽来。朱厚照一阵冷笑,一把逮住软鞭一头,用力一拉,任盈盈内伤未愈,哪是他对手,当即被朱厚照拉近。 用只能两人听得见得声音,朱厚照冷嘲道:“你可真是命大,那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也不知今天是否还这般好运?!” 任盈盈猝然眼睛睁大一副不敢置信,又咬牙切齿的模样,朱厚照冷冷一笑,以她的聪明才智,哪还不知那日便是朱厚照亲手杀死了任我行,并一脚将她踢下悬崖。 “是你!”任盈盈银牙一咬,口含鲜血道:“狗贼,拿命来!” 哪知话音刚落,便被朱厚照奋起一掌,打落下台。朱厚照这一掌其实并未尽全力,只是任盈盈重伤未愈,被朱厚照这一击打,更是要了半条命去,一口鲜血喷出,顿时不省人事。 “盈盈!”令狐冲低吼一声,见任盈盈为了自己生死不知。双目发红犹如疯癫,顿时向朱厚照一阵急刺,朱厚照知他心智已乱,只冷笑连连,接连几剑向他回刺去。哪知令狐冲以为任盈盈已经身死,没了命似地一味强攻,大有同归于尽的感觉,朱厚照顿时剑走其偏锋,向他右手腕划过,意在于挑断他手筋,夺其佩剑。令狐冲则是剑锋斜刺,指着朱厚照胸膛。 “薛公子手下留情!”、“大师兄不要!”宁中则、岳灵珊分别惊叫了出来。台上两人一副死战到底的模样,吓得杨一清直想喊停,没想到却有人比他更快惊叫出声。 听到宁中则叫自己手下留情,朱厚照没来由手头一顿,顿时胸口一痛,只见令狐冲佩剑刺入自己胸膛两厘米左右,赶紧一个后缩,剑锋亦划破令狐冲右手,虽没伤到筋骨,但令狐冲右手已经血流不止,再不能拿起剑来。 ‘该死!’朱厚照也杀的面眼青光,令狐冲佩剑已离手,正是一剑杀了他的好时机。正待朱厚照出剑直取其要害,却被突然一青衣老者抢了去,他唰唰连刺数剑,内力之深,剑法之快,竟打得朱厚照毫无还手之力。 “风太师叔!”令狐冲弱弱叫道,他声音虽低,但在场武功强者都听得清清楚楚,皆是心头大震‘风清扬!’ 东方不败一个飞身上台,一把接住朱厚照,连刺三针,顿时将他打开。 77、恩怨情仇 风清扬剑法如狂风暴雨,打得朱厚照连连后退,长剑登时飞离手间。方证看得是心惊胆寒也顾不得别人怎想,疾呼道:“风施主手下留情!”可千万不能伤了皇帝! 风驰电掣之间,只见一红衣女子,衣带飘风,原本披在身上的大氅随着她倾身跃起而滑落,一身鲜艳的大红衣裳,犹如火凤展翅,瞬间将朱厚照护在身后,手中花针一挑一拨,一招四两拨千斤将风清扬疾刺而来的三剑全数荡开。 群豪们这才看清两人模样,风清扬身形消瘦,满面颓唐,银发长须,一想这位剑宗高手竟如一糟老头,大大出乎群豪意料;而站在朱厚照身边的东方不败,他虽然头戴白纱,嚣张的红色衬托出雪白的肌肤,混合着无与伦比的霸气,简直惊艳全场。 若说眼光可以杀死人,只怕此时此刻刘铭永等人的目光简直可以将全场所有的人屠得一干二净,‘皇后娘娘凤驾尊贵,也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所能肖想的吗?!’ 主观台上的杨一清惊得目瞪口呆,‘皇后娘娘竟然是武林高手?!’不由得使劲眨了眨眼,在确定是皇后本人,绝对无疑后,心中惊疑道:‘皇后娘娘半月前产子,怎么会跟随皇上到这里来?!’转眼又想,‘听闻江湖女子也不太注重月内(坐月子)之事,若皇后真是江湖中人,倒也不足为奇。’ 岳灵珊先是眼神惊异,随即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心中惆怅道:‘难怪薛公子会如此爱他夫人,薛夫人确实是女中丈夫,有令男子一生挚爱的资本。’岳灵珊也是美女,但她心中明白,此刻站在台上的东方不败,吸引人不仅仅是容貌,更在于气质。他无需言语,只要往中间一站,便足以吸引天下群雄的眼球。就在方才的瞬间岳灵珊脑海中只剩下 ‘风华绝代、惊为天人’这八个字来形容她对东方不败的感觉。 ‘自己与她相比犹如萤火比之日月,她就像天上的日月星辰高不可攀。’岳灵珊从没有像在这一刻般觉得朱厚照与东方不败是如此般配,‘他们就像传说中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令狐冲此时已经惊得呆若木鸡,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女子像是——东方不败?!赶紧摇摇头试图令自己清醒一些,东方不败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日在黑木崖上东方不败可是被他们打的经脉尽断,况且吕阳绝也不会让他活着的! 他虽是这般想安慰自己,但眼前的红衣飘曳,犹如鲜血般刺目,让他不得不想到一个可能——东方不败没有死! 自己的宝剑竟被眼前的红衣女子轻而易举荡开,风清扬心下大惊,只见红衣女子身影犹如一团火云直向自己攻来,她袖袍微摆,便是‘唰’的一声向自己肩上几处大穴刺来。 两人武功都是巅峰造极,武林之间再难有第三人。众人只能看见一青一红,犹如两团云彩,瞬间交缠在一起。速度之快,闪电疾风也是不及。 现场之中唯有方证、吕阳二人能勉强看清楚些许招式,群豪们已经是看的目瞪口呆,原本闹哄哄的现场,顿时一片安静,众人都屏住会吸,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只听得见时不时传来剑气的呼呼声,两人武功简直武功巅峰造极,近乎神迹,这样精彩绝伦的打斗堪称百年难遇! 风清扬唰唰唰连刺几剑,剑法之快,犹如光影在眼前炫过,又如疾风骤雨,万剑袭来。东方不败两指捏着花针,左拨右挡,犹如青烟一般,飘忽来去,由衷赞道:“好剑法!” 有生之年竟还能遇敌手,风清扬虽心中称赞,但不免又惊又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森然道:“我便是逍遥派掌门的妻子,风清扬,你这闲事也管得太宽了一点吧?!”说罢便又是几针疾刺。 风清扬以剑抵挡,冷笑道:“是薛掌门得势不饶人,明明比武,点到为止,他却心存歹心,非要置人于死地!” 两人虽斗得难分难舍,但对话间中气十足,语气却没半分停顿,若是闭眼听来,跟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一般无异,决不信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已连续对拆了几招。 风清扬自从两年前传授令狐冲《独孤九剑》后,心结渐开,便离开华山决定从此不再问江湖世事。前不久他游历至此,见玉华山上被朝廷封锁,虽知朝廷将在此处举办武林大会,但心觉可疑,便夜间一探。他本武艺近乎神迹,来无影去无踪,朝廷人马居然无一人察觉。 朝廷为举办一场武林大会,竟调派了两个师的兵力,并在山间层层设伏,这绝对没有表面上为了维护武林大会顺利进行这么简单。 风清扬此生最为痛恨阴谋诡计,当年他就是被这些伎俩所害,在华山思过崖隐居了二十余年。如今他虽不打算再问江湖事,但毕竟是一代大侠,又怎能眼看武林各派落入朝廷全套,而漠视任之?! 原本他远观令狐冲与朱厚照缠斗,甚觉‘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只是朱厚照手段狠辣,尽是要至令狐冲于死地。令狐冲得风清扬传剑,他岂能见自己唯一的传人被人无辜杀死?!原本曾立誓此生再不与人动手,在望见朱厚照即将一剑向令狐冲胸口时,终是忍不住出手了。 “哼!”朱厚照一旁毫不迟疑回讥道:“他用诡计重伤我夫人,我只要他命,算是便宜他了!” 朱厚照话一说出,群雄哗然,他们也在奇怪为何朱厚照非得至令狐冲于死地不可,若是无因无缘,此人行事就太狠辣了些,如今听他道出原由,顿时矛头倒转,只觉风清扬多管闲事。 东方不败听得朱厚照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亲自取令狐冲性命,竟然全是为自己报仇,登时心中一甜,手法更是千变万化,一时间逼得风清扬连连退步。 风清扬回刺三剑,嘲讽道:“尊夫人武功远在令狐冲之上,又如何伤得了她?!” 群雄一听甚觉有理,这红衣女子的功夫远在她夫君之上,令狐冲连她夫君都打不过,怎么伤得了她? 朱厚照冷笑道:“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小人圈套,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 朱厚照这一说倒是道出了风清扬的心声,当年要不是气宗骗他到江南娶亲,又怎会令华山剑宗全军覆没!一时间风清扬竟被朱厚照激得说不出话来,但以自己对令狐冲的了解,令狐冲虽然为人放荡不羁,不喜世俗教条,但绝不是个不守江湖道义,欺负妇孺的歹徒。“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误会?!”朱厚照阴森道,“是我亲眼所见!”心下盘算道:‘现在必须立刻取下令狐冲性命或是制造混乱,否则待会等他回神,道出东方身份就大事不妙了!’对着刘铭永一个眼色,刘铭永等人本就时刻握剑紧盯着台上局势,此时见朱厚照眼神哪还不知其意。 立刻不着痕迹的使了个手势,这是手势是锦衣卫暗语,唯有隐藏在群雄中的锦衣卫间谍知道其意。群雄已经从刚才两人超群的武功中回过神来,只听见有人小声道:“这个风清扬是不是就是当年华山派那个风清扬?!” “就是他!”群雄中一知道底细的老者应和道,“听说当年华山派当年有气宗、剑宗之分,一派分为两宗。华山派前辈,曾因此而大动干戈,自相残杀。这风清扬就是剑宗的前辈,只可惜,哎~~~~”老者故作一叹,简直调足了周边众人的胃口。 “老前辈,你倒是说啊?!”一昆仑派弟子急问道。 那老者面色悲愤道:“传说华山两宗火并之时,风老前辈刚好在江南娶亲,得讯之后赶回华山,剑宗好手已然伤亡殆尽,一败涂地。否则以他剑法之精,倘若参与斗剑,气宗无论如何不能占到上风。风老前辈随即发觉,江南娶亲云云,原来是一场大骗局,他那岳丈暗中受了华山气宗之托,买了个妓女来冒充小姐,将他羁绊在江南。风老前辈重回江南岳家,他的假岳丈全家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众人听他一说顿时不由自主地用怜悯的眼神望向台上的青影,这本是华山辛密,知道其中真相的也就少林住持方证、武当掌门冲虚以及左冷禅、岳不群寥寥几人,如今被群豪得知真相,一时间竟风传起来,议论纷纷。众人再看向台上时眼神已经多了几分意味,无论是有人觉得风清扬可悲、可怜,还是有人嘲笑他‘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对一代宗师风清扬来讲都是耻辱。 听到下面传他陈年旧事,风清扬心中又气又悲,他本心高气傲,哪愿意看到众人这怜悯之色。群豪们只听见他长啸一声,顿时犹如脚下生风,瞬间跃出数丈,往东边山崖一跃而下。 这山崖虽不说高入云端,但至少也有百丈来高,风清扬就这样一跃而下,犹如鲲鹏展翅,丝毫无伤,引得群雄皆赞道:“好功夫!” 恒山派众人眼见风清扬突然发狂离开,令狐冲又深受重伤,若是朱厚照暴起发难,令狐冲必死无疑!关心则乱,由仪琳带头,登时飞身上台,团团将朱厚照与东方不败围在中间,小心防范。她们毕竟是女流之辈,对于这种不要脸的群斗,群雄倒也不会大骂什么,只是唏声不断。 刘铭永等人也是飞身上台,摆出北斗七星阵,一时间双方对峙,谁也不让。 这群武林泼皮,竟妄想围攻皇帝,还有没有王法?!杨一清气得‘唰’的一声站起,朗声喝道:“你恒山派要干什么?!此次比武是为推选武林盟主,你恒山派连连搅局,是要造反不成?!” 众人不知恒山派围攻的是皇帝,只觉杨一清这话说得虽是夸张,但也不无道理。 杨一清话锋一转,冷声道:“左盟主,你就是这样管理五岳联盟!”言下之意,是暗指五岳剑派联合搅局。 天门道人、莫大等其他四派暗自叫屈,平日里中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如今被朝廷大元责骂,他们也百口莫辩。 左冷禅本意在争夺武林盟主,听到杨一清这一指摘,唯恐朝廷误以为自己与恒山派一伙,赶紧跳出来撇清道:“五岳剑派绝无谋反之意,请大人明见,恒山派此举与其他四派无关!” 78、江湖同道 杨一清冷笑连连却是不说话,看的左冷禅心底发寒。 转首见恒山派根本没有退下来的架势,左冷禅厉声道:“恒山派弟子,还不都退下!”。他是五岳盟主,按照盟约,五岳剑派皆得听他号令。但此时恒山派众人心系令狐冲安慰,竟无一人收剑。 恒山派当着朝廷与群雄的面公然违抗盟主令,叫左冷禅一时下不来台,很是尴尬,心中更恨恒山派不识抬举。 令狐冲原本因震惊薛维与东方不败之事,白白失了先机。‘原来当初在黑木崖上,东方不败一口一声夫君,说得不是吕阳,而是薛纬?!难怪那时见到东方不败好生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令狐冲心中苦笑不已,如今江湖上皆传东方不败已死,即便此刻他高呼眼前此人是东方不败,只怕也没一人相信。 现下恒山派与薛维剑拔弩张,朝廷也掺和进来,令狐冲对扶着他的仪琳道:“仪琳师妹,咱们先都把剑收起来。” 只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下面群雄中有人高呼道:“恒山派是要造反了吧!”、“对啊、对啊,连五岳盟主的号令都不听了!”、“我看恒山派今天压根就是来搅局的!” 听到群雄的声讨声,恒山派众人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不由自主更是将手中的剑柄捏地死死的。 不戒和尚本就粗人,听得台下群雄叫骂,心头就像憋着口怒气,不出不快!满口粗话道:“他妈的,我们就搅局了,又怎么遭?!什么狗屁武林大会!”他声如洪钟,本就洪亮,再加上被人激怒,更是响亮了不少,在场群雄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朱厚照与东方不败互视一眼,皆是心中冷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恒山派经不戒和尚这么一吼,只怕连最后的退路都没了。 “狗屁武林大会?!”杨一清死咬住二字,冷嘲道,“本官是不是该以为你们恒山派在公然藐视朝廷,藐视皇上!”他话音越说越重,最后几个字更是咬牙切齿。目光凛冽万分的瞪向左冷禅,令其他四派门人瞬间从头凉到了脚,‘现在必须要撇清关系,否则反受其害!’四派门人不约而同心下均想。 ‘令狐冲与恒山派一向不服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除掉。’左冷禅心头盘算,脑袋中快速计算着得失,‘可如今自己最大的对手是吕阳与薛纬,若是自己命门人除杀恒山派,势必会两败俱伤,倒时候嵩山派实力受损,自己争夺武林盟主,就是坐上了位置也会不稳!但是,若此时不争取朝廷的好感,盟主的位置恐怕根本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就在左冷禅左右摇摆,迟疑之际,吕阳抱拳出列对杨一清道:“我武林各派一向遵纪守法,都是爱国之士。然江湖门派林立,也难免会出些不肖之徒,我等正义之士岂能与他同流合污!”说罢扬手一呼,“各武林同道,恒山派自定闲师太辞世,令狐冲接任掌门以来,越来越乌烟瘴气,今日既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形同造反。我吕阳提议,将恒山派从江湖上除名!”吕阳口才了得,左饶右转,竟将不戒刚刚的无心之言,叩了顶‘造反’的大帽子。 此言一出,群雄见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登时一呼百应,吕阳声势一瞬间暴涨数倍。恒山派众人又急又气,令狐冲几次运气开口,终是因刚刚被朱厚照打成内伤,无法聚气凝神。 左冷禅见吕阳得势,哪肯让他得了风头,赶紧跳出来拱手道:“在下身为五岳盟主,却是约束门人不利,还请杨大人给在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五岳联盟其实内部结构松散,各派皆有掌门管理,每逢各派会面,也是以师兄弟相称。左冷禅此时说他约束门人不利,倒是明显自抬身份,好似五岳剑派合并为一,其他几派掌门的身份白白都比他矮了一截。但此时现场已经难以控制,其他三派掌门心下虽对他的说法不满,倒也一时无话。 “好!”杨一清冷冷道,“那本官就见识下左掌门的魄力吧!” 杨一清神色莫测,左冷禅也没心思计较,转首对群雄朗声道:“今日五岳剑派出现了恒山派这种不肖之徒,无君无父,我左冷禅痛心疾首,左某既然身为五岳盟主,就当清理门户!”他这话说的极有深意,死死扣住五岳剑派,便是把其他三派都绕了进去。 他这一声吼,嵩山派弟子立即响应,前仆后继飞身上比武台,瞬间与恒山弟子缠斗起来。其他三派也都有弟子劝着掌门道:“师傅,若是我们不出手,必会被朝廷打成乱党的。”、“是啊,恒山派辱骂皇上亲自批准的武林大会,形同辱骂皇上,罪在不赦,我们犯不着被他们搅进去!”。 吕阳的语言陷阱何其险恶,三大掌门如何不知。只是事到如今,似乎已无斡旋余地。天门道人与莫大先生一看,这说话的弟子都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一时心中动摇,前思后想,最后默默点了点头。他们虽然不忍看恒山派灭门,但事关自己门派死生存亡,也由不得自己了。 其他三派都派弟子参与绞杀,宁中则焦急地看向岳不群,令狐冲虽被他们赶出师门,但自己跟他亲若母子,这怎叫她下的了手?! 岳不群垂着眼帘,谁也看不清他如今的神色,阴翳的眼神一闪而过,半响他抬起头来,叹息道:“华山众弟子听令!帮助其他三派师兄弟除去叛逆!” 听到爹爹竟然要杀令狐冲,岳灵珊顿时满眼泪水道:“爹爹,那可是大师兄啊!” 她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岳不群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脸上,狠狠道:“什么‘大师兄’,令狐冲早已被我华山派逐出门墙,如今他反叛谋逆,你想将我整个华山派都搭进去吗?!” 岳灵珊见爹爹说的如此严重,一时憋着嘴巴,呜咽不语。宁中则则知道,这话是丈夫在说给自己听。如果华山派此时不撇清关系,只怕事后会被朝廷迁怒。 岳不群一视各弟子,怒道:“众弟子,随我来!” 方生本对令狐冲心有好感,此时见他被四派围攻,急得直拿眼看着住持师兄方证,只盼他命自己上前帮忙。但方证手滑动着佛珠,却是不置一词。 一旁的武当掌门冲虚也不由得奇怪,这明显的武林自相残杀,为何少林不出来住持公道?!冲虚与方证多年的知己好友,他当热明白好友如此行事,必会有他的道理。就在刚才,方证还不着痕迹地拦住自己,让他不要参与。 方证默默念诵着佛经,别人不知,他却是心中亮堂,恒山派得罪的可是皇帝,当今的圣天子!仅仅这一条,恒山派的灭门之祸,已经上天注定了! 桃谷六仙在台下急得上蹿下跳,桃根仙道:“咱们到底帮不帮忙啊?!” 桃实仙最为胆小,有些害怕道:“令狐冲与薛纬交恶,我们帮他会不会~~~~~” “但令狐冲是我们朋友,我们桃谷六仙乃英雄好汉,为朋友两面插刀又有何不对?!”桃叶仙反驳道。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地,其他几人登时叫道:“对,若是连朋友都不帮,就是姓薛的不说,我们也成了‘乌龟~~~~什么蛋了!’”六人一合计完,顿时也飞身上台,掺和进去。 令狐冲怎么也不敢相信,最后一剑刺入自己心窝的,竟然是自己崇拜多年的师傅。“师~~~傅~~~~”此刻他已经毫无力气地跌倒在血泊中,浑身抽搐。 岳不群一副悲天悯人地神色道:“我岳某此生最恨,就是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岳不群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令狐冲已经听不清楚了,他只听见一声又一声恒山派弟子凄惨的叫声,他看到仪琳正不顾生死的向自己这边扑过来,他看到小师妹在台下掩面哭泣。 ‘我令狐冲在死前还能惹得你流泪,今生无憾!’默默望向另一边地任盈盈,她已经在混乱中被日月神教的人杀死。‘盈盈,我这就下来陪了你!’ 打斗一开始,朱厚照便拉着东方不败退到一边看戏。桃谷六仙突然冲去帮令狐冲,倒是出乎朱厚照预料,不过仅凭六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冷冷看着这五岳剑派自相残杀,面对这些虚伪的江湖人,朱厚照突然有一种想将他们全部都毁灭掉的冲动,但他很快抑制住自己,武术是中华的瑰宝,作为一个中国人,自己有义务将它完整的保留下来,而不是让后代仅仅只能通过历史文字来探寻武学的奥秘。 东方不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朱厚照时,眼神像是在说:‘是你的人干的吧?!’ 其实当初日月神教残杀锦衣卫安插在各派的细作,并没有伤害到安排在各派的精英人群,这些人进入了各派的高层,成为了在本派说话极有分量的人物,就连刚才游说天门、莫大出手的弟子都是朱厚照的人。 朱厚照淡淡一笑,算是默认。当这场屠杀终于告一段落,朱厚照抱拳对在场所有的群雄道:“薛某此次来其实只为报仇,并无意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盟主之位意义重大,当由德行兼备之人担当,再此,在下愿意退出角逐。”说着又向杨一清等人一揖。 杨一清哪敢接受皇帝揖身,赶紧站起,错开方向道:“本次角逐,意在公平、公证与自愿,既然逍遥派掌门自动退出,那么盟主之位将在吕阳与左冷禅之间选出!” 后面的角逐已经跟自己无关,朱厚照也没兴趣再看下去。默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岳灵珊突然有一种直觉,这将是自己与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吕阳最后夺得武林盟主的消息,还是朱厚照从杨一清的奏折中知道的,他笑着对东方不败道:“只希望吕阳能让这乌烟瘴气的武林门派整顿一新,扬我中华武术神彩!” 东方不败笃定道:“吕阳有将帅之才,他能够做到的。” 79、大结局 正德八年五月,皇帝在紫禁城亲自接见了当今武林盟主吕阳,亲赐《九阳真经》原本。 东暖阁内,吕阳恭立着身,只听到皇帝开口道:“以后江湖就交给爱卿搭理了,望爱卿不负朕望,将我中华武术发扬广大!”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竭尽所能将武林整顿一新!”吕阳微微抬头再次深深望了眼朱厚照,此次一别,不知何时会再见了。 朱厚照笑道:“明年朕将挥师西北,攻打亦力把里的先锋,朕打算由爱卿来担当。” 皇帝此言一出,吕阳顿时热泪盈眶,强忍着哽咽,向朱厚照行了个大礼道:“臣叩谢圣恩!”。吕阳父母皆被亦力把里人所杀,为父母报仇,是吕阳毕生心愿,皇帝命自己为先锋,实则是给了自己一个替父母亲手报仇的机会。 “跪安吧!” 再次深深一揖,吕阳郑重道:“陛下保重!” 当吕阳退出殿门的那一刻,东方不败从后面的暗格走出,似笑非笑道:“你当真的舍得让他去西北吗?!” 朱厚照先是一怔,扬扬手,示意他过来,无奈笑道:“吕阳只是我的臣子!” “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被他揽入怀中,东方不败瘪嘴道。 这个口是心非的人啊!朱厚照转而言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熙儿呢?”一边说着,一边口气忍不住泛酸。自己的儿子朱载熙从第一次见到东方不败,就像幼鸟见到雌鸟似的,总爱黏着他,那个亲热劲,看得他这个父皇只觉养了个白眼狼。朱厚照心下不服气,按道理说,自己前世身为女性,怎么今生的小孩缘就比东方不败差这么多?! 东方不败看他神色那还不知道他是在嫉妒自己与熙儿的关系,暗自好笑他难得的孩子气。“熙儿又睡了,我也是刚到,可没听到你们太多的谈话!” 他神色别捏,惹得朱厚照轻声一笑。一手揽着他腰肢,一手拉开龙案下的抽屉,将一个红色锦盒递给东方。 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东方不败瞬间眼圈微红道:“你还留着啊。”当初自己负气离开皇宫,也将朱厚照送给自己的对戒脱了下来,如今见这枚戒指安然置于锦盒内,怎叫他不感动。 “以后不要再这样轻易的摘下它,知道吗?!”朱厚照一面轻声道,一面执起东方不败的左手为他戴上。 再也不能自禁地将头埋入朱厚照怀中,东方不败呜咽道:“对不起,我~~~~我~~~~” “我们会幸福的!”紧紧地拥住他,朱厚照喃喃道。 日子平静的一天天过去,正德九年,皇帝任命杨一清为主帅,西伐亦力把里;正德十年,大明打通通往埃及的海上航线,为最终通往欧洲,找到大门。正德十一年皇帝颁行《大明医典总汇》,并攻克了天花、水痘等疑难杂病。几年来皇帝励精图治,不断开疆扩土,注重民生,百姓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史称“正德盛世”。 在又看到有十几个南海小国归附大明,朱厚照对一旁的东方不败笑道:“看来今年,我们又要收礼收到手软了!” 这几年大明属国暴增,如今数量以达两百之多,光是每年接见来朝的使者,就忙得礼部歇不了气,因此朱厚照不得不在中央另设外交部,专门管理涉外事务。 “古今中外,有你这么贪财的皇帝,也是世间少有!”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东方不败忍不住揶揄道。说罢有些踟蹰又有些试探道,“内帑的事~~~还是由张永在代管吗?” “没有!”朱厚照立即回答道,说着又拿起一本奏折继续看了起来。 东方不败抿了抿嘴,几次试着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哪还看不出他的犹豫,朱厚照拉着他的手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几年,两人虽然恩爱如前,但朱厚照是否还会信任自己,一直是东方不败的心病。“我是在想,内帑事关重大,我也管理过一阵子,倒是有些心得,所以~~~~”说着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小了下去,连眼神都不敢再去看他。“以前我掌管日月神教的时候,我也很能开辟财源的!” “你呀~~~”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朱厚照浅笑道,“三年的目标是要赚两千七百万两银子,你有信心吗?!” “你是说~~~~~?!”东方不败又惊又喜,“哼,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好,那为夫拭目以待!”朱厚照莞尔道,“刚才看了个有趣的折子,你也看看。” 瞅着朱厚照不怀好意的眼神,东方不败警觉地接过奏折一看,原来是礼部主事郑关怀状告今年新科进士沈灏做戏曲《游龙戏凤》,含沙射影暗自编排帝后之事。 草草看完,东方不败直接往案几上一丢道:“胡说八道,不过是编了出皇帝戏买酒女的故事,怎么牵扯到我们身上?!” 朱厚照忍俊不禁笑道:“民间有传言说,朕的当今皇后就是来自蔚县酒家。”谁叫当初两人在蔚县酒楼打斗,被御前侍卫全看了去。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那又不是真的,若真治了沈灏的罪,不就更让人信以为真了吗?!” 朱厚照故意叹了口气,戏谑道:“其实若真是编排我们,就不应该叫‘游龙戏凤’,当叫‘游龙惊凤’才对!” “哦?!”东方不败眉眼一挑,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朱厚照笑道:“你想,当年要不是我千辛万苦爬上黑木崖的后山,惊到了你,又何来以后的妙事?!” 被他的话羞得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东方不败嗔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你怎么不说是游龙惊了卧龙?!” “自古以来,都是龙凤配。”见东方不败不以为意,朱厚照引经据典道,“《诗经》有云:‘凤皇,灵鸟仁瑞也。雄曰凤,雌曰皇。’我这说法是最恰当不过!” “强词夺理!”两人本就靠的极近,东方不败只觉朱厚照越说眼睛越亮,湿润的气息迎面扑来,一个深吻过后,不知不觉间,竟被朱厚照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东方不败根本不敢推拒,一动不动僵直道:“别闹了,这里可是御书房!” “放心,有张永看着的~~~~”灵气的手指已经拨开衣襟,身体的兴奋点被挑逗,东方不败瞬间全身都变得粉红。热烈的激吻,已经不能使两人满足,衣襟渐渐滑落,气息在两人之间交缠~~~~~ “母后、父皇!”听到殿外这一身喊,东方不败猛的一起身,差点没把朱厚照一举掀到地上。 只听见张永在殿外苦口婆心道:“太子殿下,皇上和娘娘正在商议政事,您可千万别去打搅。” “没事!”已经七岁的小太子朱载熙水汪汪的眼睛扑扇着,不以为然道,“父皇还说要我早通政事,他是不会骂我的!” “这个臭小子!”天知道,男人欲求不满是会要命的!朱厚照粗声粗气道,“咱们先避一避!” “你想让他提前知道密道吗?!”东方不败又好笑又嗔怪地赶紧将已经被朱厚照拉开的衣襟和上,“熙儿,进来吧!” 这几年太子朱载熙越来越喜欢黏着东方不败,不知有多少次打断自己的好事。记得以前有人戏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么儿子,就是父亲前世的情敌! 朱厚照越想越怄,自己前世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情敌?!一把挡在东方不败前面,撑住直扑而来的小脑袋,朱厚照板着脸道:“熙儿,今日的功课可完成了?!” 朱载熙粉嫩可爱的小脸,一见父皇面色铁青赶紧恭敬站好道:“完成了,今天太傅还夸奖我文章写的好嘞!”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不要因为一点点小小成绩就骄傲自满,知道吗?!”太子朱载熙从小聪明伶俐,过目不忘。朱厚照担心被周围人捧杀,专门授予了太子太傅可鞭笞太子的权利,并赐免死金牌,以保证太子登基后不会报复老臣。“下午的武学了?” “今天下午的射击,儿臣十箭有七箭中了红心” 听到这里就连东方不败都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孩子还小,他所欠缺的不是准头,而是臂力。 朱厚照神色也稍霁道:“太子要明白,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大明的人民赐予的,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朱载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 朱厚照眼神一闪,又道:“太子也应该了解民间疾苦,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使命。”转首对殿外唤道,“张永,命东宫准备一下,明日太子下乡劳动锻炼半年,各太傅也都随太子一行吧!” “奴才遵旨!”张永心下苦笑,‘我的万岁爷,以前您嫌太子太黏皇后娘娘,让太子四岁就入了学,但哪知太子殿下聪慧过人,往往举一反三,早早就能下学。所以,去年您又给开了武学。可毕竟太子才七岁呀,这样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难道您是要太子到田间去除草不成?!’ 看着朱载熙苦着小脸终于被张永带走,朱厚照满意一笑。 东方不败还在震惊朱厚照刚才告诫太子的那段话,自古以来都说‘君权神授’,朱厚照却说‘君权民授’,怎么叫人震撼! 来不及自己消化细想,朱厚照以掩耳不及盗铃之事,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耳边只听到朱厚照极暧昧道:“我想现在应该没人能打搅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