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秘宫》 前言 印象中,父亲通常半年左右,带着一丝土腥味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会待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我最快乐的童年时光了。父亲经常说,他是中年得子,十分不易,故而很是疼爱我。 父亲不但整日与我玩耍,给我一些外面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还总是与我坐在后院里看书。父亲总是拿出一本破旧的书,说是奇书,让我背上面的文字。 “……东南角点烛,因五行八卦‘簨’,是谓顺也,入也,宜平稳……。” 这些篆体字不但十分难认,且晦涩难懂,我虽然按照父亲的要求全数背了下来,可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便如此,只要能因此而看到父亲欣慰的微笑,即使背上再多这样无聊而枯燥的文字,我都乐意。 可是现在,我已经两年没有看到父亲了,母亲说父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地方到底是哪儿?父亲去干什么了?每当我仰着头不解地问母亲时,她总是温柔的说,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明白,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懂了。年少的我,听不懂母亲的话,但我分明从母亲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焦虑与担忧。 我好想念我的父亲。 庞卫民 一九五二年亲笔 《楼兰秘宫》前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章 老鬼 1975年末,庞卫民从山西农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江城城郊家中。母子团聚时,自然是眼泪儿吧啦吧啦的。庞卫民在家好好休息了两日便准备去给几个要好的老同学们一个惊喜问候。 庞卫民离开家,骑着那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奔着最好的哥们赵爱国的家驶去。刚刚拐出他家所在的巷子口不远,一个有些蹒跚的驼背老者正好在他面前过马路,眼看就要撞上。 庞卫民眼疾手快,立即双手猛的一捏自行车的手刹,嘎吱一声,自行车虽然一个急刹但冲势不减。他双脚一蹬自行车脚踏,身体借力甩离自行车,双脚落地为刹,身体后仰将自行车头抬起,堪堪避开老者。 “我说老师傅,您过马路能不能看着点,这要是把您给撞了就不好了。”庞卫民额头上都见汗了,放下自行车,伸手擦了擦。 “咳咳,你是庞卫民?”驼背老者剧烈咳嗽了两声,转过头来看着他不答反问。 庞卫民这才看清老者的脸,略有些惊讶。这驼背老者很是消瘦,拄着一根破旧拐棍,背部几乎已是九十度的罗锅了。满脸的褶子,几根山羊胡茬和一口大黄牙,而且还是一只独眼。 此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单薄,但给庞卫民的感觉是他的那只独眼看似浑浊不堪,却时不时闪过一丝丝隐匿的厉芒。 “老师傅,我好像不认识您。”庞卫民觉得这老头有点怪怪的,他不想生事,摇头一笑后转过自行车龙头把手,准备绕过这独眼驼背老头。 “像,真是像。嗯嗯,应该错不了了。” 独眼驼背老者不经意的向前跨了一步,看是随意,却又正好再次挡在庞卫民前面。一只独眼盯着庞卫民喃喃自语,这下庞卫民更为疑惑,甚至有点生气了。 “老师傅,我看您是认错人了吧。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在这儿闲聊了。”庞卫民再次转动龙头把手,左脚踏上自行车脚踏,右脚一点地面整个人跨上自行车就要蹬蹬离去。 岂料,那独眼驼背老者一直佝偻的腰一抖,再次一步跨出,左手拐杖掷地有声,右手快速伸出,一把抓住了庞卫民的自行车龙头把手,坚如磐石。 庞卫民立即感觉一股大力自把手上传来,让他和自行车遽然一顿,竟不能再前进分寸。 “小娃子心性不错,就是劲儿太小了,咳咳。”独眼驼背松开手,一边咳嗽,一边自言自语。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庞卫民也是参加过街头实战,见过血的人,此时被独眼驼背老者“制住”,内心升起一丝不服和怒意,语气有些冷起来。 他心想我不认识你,也没得罪你,躲你还不行,怎么还上手了?随即,庞卫民蹬着车踏跳下自行车,停好自行车,双目冷对独眼老者。 “不错!咳咳,有点气势。”驼背老者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庞卫民一愣,因为他没有感到对方是在羞辱他,反而听出老头的笑声里还有一丝宽慰的意味,这让他更加不解。难道我还有什么叔叔,伯伯,舅舅么?这不是瞎扯淡么。 庞卫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驼背老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想跟老头子打上一架么?咳咳,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不是个儿。”独眼老者看来是积痨成疾,一直在不停的咳嗽。 庞卫民没有被激怒,依旧是盯着老者。他在观察这独眼老者,参加过无数场真刀真枪武斗的他,对这种场合一点儿也不怵,他要的是一击必中。 庞卫民身体暗暗绷紧,右脚悄然后移半步,左腿略微弓起,十指慢慢聚拢。若是这老者图谋不轨,那么他势必要如同猛虎一般冲出,不出手则矣,出手就要伤人。 “咦,真有几分地龙的气势,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花架子。”独眼驼背老人收起笑容,一点手中拐杖往前一步跨出。随着这一步,他的右手出拳了。 庞卫民只觉得一股略带土腥味的拳风扑面而来,他武斗时学过一段时间的散打,从这犀利的拳风判断,这一拳的力道绝对不容小觑。 庞卫民连忙右脚后退一步,双手紧紧并拢在前胸,头部低垂身体弓起,做出一个标准的防御姿势来迎接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击。 “啪!” 就在庞卫民咬牙将全部力气涌上双臂上准备抗击打时,突然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别说痛了,连挠痒痒都算不上。这不可能吧?就这力道? 庞卫民立即抬头,顿时有些傻眼了,哪里还有独眼驼背老者的身影? 他低头一看,脚下有个包裹,被黄布紧紧包裹着。这定然是独眼老者刚才“袭击”他的东西。从黄布缠绕的方式来看,独眼老者对此物十分上心,包裹之物定然不凡。 “小子,我叫老鬼,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好自为之吧。” 就在庞卫民左右端详这包裹时,独眼老者的声音却突兀响起。庞卫民立即四处张望,似乎在前方十几个人影中看到了他,但旋即又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玩猜谜吗?”庞卫民抓住包裹,冲着独眼老者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嗓子,但是除了路人被这喊声惊得回头观望,有些诧异地看了他几眼外,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庞卫民收回目光,独眼驼背老头最后那句话让他心脏狠狠地跳了起来。这难道真是失踪了二十多年的父亲留给自己的?这老头有父亲的东西,是父亲的熟人无疑,难道父亲就在江城? 这老头既然是父亲的人,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奇怪,但怎么知道自己返城了?怎么知道自己今日要去见老同学? 在大街上来不及多想,也不好拆开包裹,庞卫民收起黄布包裹,跳上自行车调头急急忙忙赶回家。父亲的信息太过突然了,他不敢就这么告诉母亲,怕她被这消息勾起往昔的回忆,一下子承受不住。 黄布一层层被庞卫民小心拆了下来,这一拆便是五层之多。最后呈现在庞卫民的东西让他一阵无语,这就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卫民啦,有人找你!” 还在打量父亲遗留物的庞卫民被院子里母亲的喊声打断了思绪。有人找我?难道又是独眼驼背老头?庞卫民收起黄布,小心放好后,走出房门。 “您是?” 打开院门,眼见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穿着一身整洁黑色中山装和布鞋的老者,正微笑着打量着院子,庞卫民内心嘀咕,今儿这是怎么啦? “你是庞卫民吧?我是江城大学考古系的王教授。” 老者慈眉善目,手里还拿着本考古年鉴。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小车,这年头能坐小车的人,绝不简单。 “您不会是来跟我说,提前录取我去江城大学吧?考古系?这倒是蛮合我胃口的。”庞卫民双手抱胸,靠在院门上有些调侃道。虽然急速旋转着脑袋,他也不明白自己与这王教授会有什么交集。 “你说笑了,要想进江城大学得靠真本事。” “那您这是?” “是这样的,我们江城大学考古系申请到一个前往罗布泊考察考古的项目。想邀请你以临时工的身份加入我们这个项目。”王教授推了推眼镜,逐字逐句道。 “为什么邀请我?” 庞卫民语气很是警惕。此刻他心中有无数个问号,罗布泊项目?什么情况,一个大学教授怎会找到自己一个刚刚返城的青年?事过反常必有妖。 “我们考古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五十年代有一群盗墓,哦,爱好探险的年轻人去了罗布泊寻宝。但是后来他们遭遇了神秘事件,似乎都遇难了。”王教授一边说,一边看着庞卫民。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庞卫民也盯着王教授,虽然他脸色毫无变化,但是此刻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这群年轻人中有一个人叫庞华庚,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你的父亲。”王教授说完这句话,拿着考古年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什么?!你说什么!”此刻院子里的庞母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立即冲了出来,一把要抓住王教授,被庞卫民轻轻拉住了。 “王教授,你说,你说华庚他们,他们都出意外了?”庞母此刻声音焦急,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庞卫民的父亲在他还是孩童时对庞母说有件大事要去办,可能要离家一段时间,没想到庞父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他的消息,但等来的却是噩耗。 “很抱歉,如果我的话,勾起了你们的伤心事,真是很对不起。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参加我的考古队。”王教授叹息道。 庞母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两眼一黑,晕倒在庞卫民的肩膀上。 “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不会参加你这什么考古队!”庞卫民见母亲晕倒,内心大怒,大手一挥对着王教授竖眉喝道。 “年轻人,再考虑下。” “走!马上!” 庞卫民大喝一声后,急忙掐了掐母亲人中,然后把她平放在地上,双手按压母亲心脏数下后,庞母终于悠然醒来,痛哭失声。庞卫民轻轻安慰,并搀扶起母亲回屋去休息。 “庞卫民,我会邀请你参加考古队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而是你父亲留下的阴阳鱼佩!” 王教授的话,让庞卫民离去的脚步戛然而止。 第2章 诡事 王教授的话震得庞卫民猛地停住了脚步,他几乎就要转过身来质问王教授为何要调查他的背景?是如何知道阴阳鱼佩的?但是他没有,现在没时间跟他叽叽歪歪。 “年轻人,这本书里有我的联系方式。记住,我们的考古队会在一个星期后出发。” 在庞卫民抬腿向内屋走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嘭的落地声,不用回头他就能猜到是王教授将手中那本考古年鉴仍了过来。随后便听到小车发动并离去的轰鸣声。 庞卫民扶着母亲进了屋躺下休息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出来捡起了地上的考古年鉴,打开第一页,上面有一行遒劲有力的数字。 第二天,他在家陪母亲一天,在庞卫民的不断劝慰下,服下药物的庞母好了很多。庞卫民一时无法抽身前去赵爱国家了,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卫民?!你回来了!太好了!我马上组织咱们几个铁哥们在老地方给你设宴接风!” “爱国,我妈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过一段再说吧。” “那不行,上个月我才探望过阿姨,她身体硬朗着呢,你小子少拿这个忽悠我。后天老地方见,就这么说定了,反对无效!”赵爱国说完不等庞卫民说话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二日后,见母亲确实已无大碍,行动自如,庞卫民便按时赶往长江饭店赴约同学会了。 “卫民!你个八毛二的,你可想死我了,来来,老哥们抱一个!” 庞卫民一走进饭店包间,看见里面坐着几个年轻人。一个身高一米八二左右的魁梧男子立即冲了过来,一个熊抱把庞卫民紧紧搂进怀里不撒手。 “爱国同学,你这样抱男同学可是有辱斯文呢。杜鹃美女,要不你上去欢迎一下卫民呗。”此时另一个一米七八左右,长相十分俊朗的男子微笑道。 “那是当然,卫民,欢迎回来!卫民可是咱班的大才子,要不是被耽搁了,现在恐怕已经是清北的高材生了。刘向东,你要努力哦。” 说话的女孩便是杜鹃了,她极为热情地朝庞卫民挥手打招呼,并伸出白皙的小手与庞卫民轻轻握了一下。她的话中话,只有刘向东自己能听明白。 此女一头披肩发,柳叶眉,瓜子脸,显得十分貌美动人。此时她看向庞卫民的目光中,隐隐蕴含了一丝柔情,不过被她掩藏得很深。 “这尼玛算莫斯噻,庞卫民,要不要我弄几个美女服务员排队欢迎你?”刘向东一旁一个穿着最为时髦的微胖男子,斜坐着,右手挎在椅背上,喷出一口烟雾。 “烟鬼黄家伟,你有意思吗?就知道一天到晚显摆你家里有钱呗?咱们今天就得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宰他一顿!”杜鹃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不满的暼了一眼黄家伟,她的话引起大家的哄笑。 “杜鹃说得对,今天是欢迎卫民回城的,你们几个别瞎起哄。”这时刘向东一旁坐着的另一个女孩站了起来。 此女一头短发齐耳,一双黛目宛若宝石般乌黑,一道天籁声音极为甜美动人。 “李萍,好久不见。”好不容易从赵爱国“怀”里逃脱的庞卫民,与几个同学纷纷击掌打过招呼后,自然地坐在了李萍身边。 “上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了,你写给我的信,我都好好保管着。” “嗯,我也是。” “喂,卫民,你俩就别在公共场所开酸了。以前是天南地北的干相思,现在都回来了可以整合资源了,说吧,啥时候去领证?”赵爱国凑过来,笑嘻嘻道。 “爱国你瞎说什么,我们才刚回来,工作都没安排好。”李萍闻言,脸上一红,白了一眼赵爱国。 “哟哟,懂了!你的意思是等工作都安排好了就去领证呗,原来早有预谋啊。卫民,你是狼入羊口呗,哈哈!” 赵爱国笑得极为浮夸,在场几人除了黄家伟没心没肺的咧嘴笑外,刘向东和杜鹃都是浅浅一笑,显然是各怀心思。 “那是,在农村待了这么多年,是时候为自个儿谋点小幸福了。话说大家都不小了,该考虑个人终生大事了,对吧。” 庞卫民从容应对着赵爱国的突然袭击,他们是从小屙尿和泥巴一起长大的,他的哪些套路庞卫民早就了如指掌,但看着身边一脸尬红的李萍,他就岔开话题道: “各位,咱们这些人同学湖四海都呆过一些年,要不分享一下各自下乡的经历?” “卫民同学这个提议非常好,我国地大物博,各地景色宜人。虽然我们是下乡青年,但在乡里一待便是数年好歹也可算做半个本地人了,就算是为家乡宣传宣传嘛。”刘向东立即接话,他也不想继续领证这个话题。 “切,刘向东你还是那么假一本正经。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打个样吧。”赵爱国清了清嗓子,也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道: “我去的那地儿在陕西,那地方古代就是秦国的底盘,秦国连年征战六国死了很多人。当地人人口凋零,就有些人家会饲养一些猫啊狗的,反正荒郊野外很多未打扫干净的战场,有它们吃的。” “说是很多很多年前,这村里有户人家养了一条老狗,这家人的小孩约是五岁左右吧。有一天夜里他被尿憋醒了就推着父亲带他出去尿尿,平时父亲总算一推就醒,可是这一天怎么推都不醒,他只好自己爬起来去尿尿。” “小孩推开门却是一愣,只见门口坐着一个人,看背影像父亲。他有些迷惑了,父亲不是刚刚还在床上么?小孩走过去推了一下父亲,这时那人扭过头来竟然是一张狗脸!” “小何孩当即就吓傻了,都不知道哭喊了,楞楞地看着狗头人。那狗头人盯着小孩慢慢露出狰狞的笑,张开锋利的狗牙就要咬断他喉咙,这时突然一声雄鸡的打鸣声响了起来。” “那狗头人被鸡鸣声惊吓,立即窜入黑暗消失不见了。此时小孩才哭出声来,他跌跌撞撞回到屋内发现床上的父亲也不见了。” “后来村民们在后山发现小孩父亲的尸身,但头却没有了,真惨。后来村里的老人说,这是狗养久了成精了,吸食了主人的魂。老话说犬不八年,鸡无六载就是说的这个理儿。” “我说杜鹃,听说你特喜欢养狗,赶紧回家把你家狗煮了,你说你这么一副好身材,要是配上个狗脸那得多寒碜啦,哈哈!” 赵爱国见杜鹃听得有些入戏,便调侃道,结果下场便是一阵粉拳暴揍。刘向东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说: “我去的地方据说民国时期出了不少土夫子,专门干挖坟盗墓的勾当。村里的老人讲,以前这些土夫子,只有一锅儿才能靠下面的腿子摸出冥器发大财,下坟的腿子不但捞不到钱财,往往还会祸害了一家人。” “等等,你说的是么东西噻,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呢?”黄家伟打断了刘向东,询问道。 “家伟,知识还是要学一点为好,哪怕家里再多钱。土夫子指的是盗墓贼,一锅儿说的是贼头,腿子呢就是专门挖盗洞的。”刘向东一笑,解释了一下。 “民国晚期就有一个叫王麻子的腿子,跟着一锅儿盗了一个明代的墓。这些土夫子不知道那是一个被朱元璋扒了皮的知府墓。倒腾了一宿他也没摸到一些值钱的冥器,只得败兴而归。” “这王麻子回家后就感觉自己很冷,大热天的穿上棉袄都还要考上火炉。一锅儿知道他被秽物上身了,便请几个龙虎山的道士做法驱赶,没想到道士一见王麻子就吓得逃之夭夭。” “过了几天后,邻居夜里总听到他家里传出隐隐的惨叫声,起先以为是杀鸡宰羊而并未在意。可是后来惨叫声越来越大,且看不到他家里人进出了,这便让周围的乡亲怀疑他家出事了。” “王麻子的邻居便把这情况举报到乡里保长哪里,保长便带着一大帮子乡邻强行砸开王麻子的家门,你们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讲到这里,刘向东故意咳嗽了一下,李萍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庞卫民。 “切,还能看到什么?莫不是把他家里人都杀了?”赵爱国号称赵大胆,有些不以为然。这种故事向来就是瞎编出来吓唬人的,有什么可怕的。 “保长推开门一看,我的天,这王麻子一脸狰狞,他正在扒一具人皮!这人脸上的皮还没有剥完,浑身血淋淋,还在痛苦地哀嚎这。邻居立即便看出是王麻子的堂客。而且,他身上还裹着几块人皮!” “保长一看就猜到是王麻子把自己家的小孩都杀了剥皮了,竟如此残无人道。你猜怎么着了?”刘向东放慢了声音,看着大家。就在这时,突然: “嘭!”一声,包间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推。一个白色人影猛的窜了进来。 众人正听得投入,这突来的声音和人影,惊得李萍和杜鹃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第3章 入瓮 “你们这是在干嘛?在这宣扬反动封建迷信思想?还想不想好好过了?”进来的白影声音有些严厉道。大家这才看清来者是一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中年人。 “是老崔叔呀,看您家说的,我们一帮老同学聚会,没事儿在搞说瞎话比赛,搞得玩儿呢。来,抽根烟,马上安排上菜吧。” 黄家伟见来人要搞事的样子,笑着站起来掏出一包牡丹香烟递了过去,这可是绝对的高档烟。 “是家伟啊,说瞎话比赛?你们这帮小年轻可真会玩。行了,不管是不是瞎话,咱都要适可而止哈,现在就开始上菜?”老崔象征性推迟了两下便收下了香烟。 “不说了,我们不说了,现在是欢迎卫民的返城晚餐聚会,大家待会都喝一个。”李萍接过老崔的话,站起来招呼大家上桌。老崔便退了出去。 “老崔叔,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再聊会儿家长里短,十分钟后再上菜哈。”黄家伟笑呵呵地又给老崔抛过去一支香烟,后者点头关上门。 黄家伟特别喜欢猎奇,老崔走后,他特意确认了下房门是否关好,然后看向刘向东: “喂,到底怎么啦?快点说噻。” “书接上回,那保长忍住呕吐,带着乡邻一起拿起锄头和铁锹活活打死了王麻子。你们知道嘛,据说王麻子是带着笑死的。”刘向东对着好黄家伟压低声音道。 “我去,为毛噻?” “你自己慢慢猜。” “不说算球!卫民,今晚我全包了。咱等上菜也是等,你还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给我们讲讲?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没事的,我保证这老崔再也不会进来了。” 黄家伟背景深厚且家境殷实,前途无忧,似乎没有太大的人生追求,最喜欢的事就是探险猎奇了。这一次,他看向了庞卫民。 “卫民同学,以前总听你说父亲很是厉害,要不说说他的故事?”刘向东见李萍在跟庞卫民低声说着什么,便跟着黄家伟的话追问了。 “刘向东,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不知道庞叔叔失踪了么?”他话音刚落,赵爱国就有些不满了,这小子简直是在揭庞卫民的伤疤嘛。 “对不起卫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听说庞叔叔的经历很传奇,想了解下,没别的意思。”看着李萍和庞卫民没有再咬耳朵了,他连忙笑着道歉。 “没关系,竟然大家兴致都这么高,我索性就说说。没错,我父亲的确是在二十多年前前往罗布泊探险时失踪了,而且我马上要去罗布泊寻找我父亲。” 庞卫民的话很平静,却犹如一记震撼弹,震得几个同学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有些短路。罗布泊?无人沙漠?寻父? 其实,之前在王教授说出最后那句话后,庞卫民就已经下定决心跟他去一趟罗布泊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么做,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母亲。 “卫民,咱可不能让冲动这魔鬼出来瞎晃悠。那可是无人区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赵爱国第一个反应过来。 “卫民,你才回城。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非常想念庞叔叔,可也不能就这么去罗布泊吧,哪里太危险了。”李萍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庞卫民的胳膊,有些着急道。 李萍和赵爱国是这群同学中,与他最亲近的人。一个是女朋友,一个是真正的老铁兄弟。 庞卫民一笑,摇摇头说没事,然后就把童年父亲失踪,然后遇到驼背老头以及王教授的事粗略讲了一遍。 “独眼龙!阴阳鱼佩?!什么东西?是戴在脖子上的玉坠么?”赵爱国第一个惊疑道。 “即是如此,卫民同学,我们都十分理解你寻找父亲的愿望,可是我可听说罗布泊那个地方是污染区,咱国家为了反抗外国列强的霸凌,在哪里搞了热核武器的实弹试验,真的不能去!” 刘向东虽然与庞卫民关系也很好,但他并不如赵爱国一样了解庞卫民,他不知道父亲就是庞卫民心中的结。 赵爱国看看庞卫民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是吃了铁秤砣,作为最好的兄弟,他岂能退缩? “切!卫民,那驼背老头真有这么厉害么?你真要去罗布泊的话,算上我一个。咱哥俩这次一起努力把庞叔叔带回来。” “卫民,反正我的工作安排还要等一个多月,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你决定要去,我也去帮你一起把庞叔叔带回家。” 李萍也察觉出庞卫民不是一时的冲动,知道劝是没有用的,不如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她的一双美丽大眼睛流露出的真情,让庞卫民有些感动。 “如此说来,我也要去一趟。正如李萍所说,反正离上岗还有一段时日,不如趁这个机会去罗布泊走一趟,既可以帮庞卫民,也可以长长见识,增加人生阅历嘛。” 刘向东内心一叹,但依旧笑着张开手掌,潇洒地捋了一下额头两侧飘逸的长发。这可是他提早几个月回城后,刻意蓄出来的。 “李萍去的话,我也要去,庞叔叔说不定正需要我们的帮助呢。”杜鹃冲着庞卫民微笑道。 “去罗布泊?太刺激了!几位,咱们这趟旅程的全部费用,我全包了,不用谢哈。”罗家伟兴奋无比,却被赵爱国拍了一下脑袋。 “黄家伟,虽然你是大金主,这可是去找庞叔叔,不是去观光旅游哈,沙漠有危险的哦,你可要考虑清楚。” “这算莫斯噻!你们都不怕,我怕个锤子。再说了咱们跟着江城大学考古队,能有什么危险。”黄家伟满不在乎道。 庞卫民有些意外了,自己就是一说,没想到这些同学都要去。不管他们目的如何,他都有些感动。大家的热情,让庞卫民更加坚定了寻找父亲的决心。 不过想了想他有点犯难了,那个考古王教授可是说只邀请他一个人加入考古队。想了想,他决定聚会结束后就跟王教授谈判,他有底牌可打。 回到家抄下年鉴上的电话号码,他外出用公共电话,拨通了王教授家里的座机。能装得起家用电话的人,可不是庞卫民这样的家庭。 “想通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开玩笑,你以为我老头子的电话号码会满大街发吗?知道我家里的私人号码打进来,而我又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就你一个。” “……,王教授,要我加入考古队可以,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庞卫民同学,你该不会是真让我走后门托关系,让江城大学提前录取你吧?” “如果这样可以,当然是最好了……逗你玩的。我要带几个人加入考古队。” “几个!” “对,就是几个同学。” “几个?” “加我一起六个。” “年轻人,我的考古队一共也就十一个人,你的队伍都快赶上我的了。” “人多力量大嘛。再说我们的费用不用你操心,我们自掏腰包。只要跟着你们一起进入罗布泊就可以。” “什么时候你们年轻人也变得这么有钱了?我原本的确是计划负担你一个人的费用,没想到一个子都不用出。你是急着去找你父亲吧?” “当然,不然我跟着你一起瞎参合什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不是再向我们收取会员费就行。” “呵呵,有点意思。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必须带上你父亲留给你的阴阳鱼佩。” “为什么?”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想要寻父,你没得选择。因为即便你们有钱,若没有我的介绍信,你认为凭你们几个能到得了边疆地带的罗布泊吗?” “成交。” “一周后出发。” 庞卫民放下电话,内心涌起一股豪迈和期待。自从那年父亲离家再也没有回来后,他就一直想去找父亲。可惜后来爆发席卷全国的运动,他想去也无法成行。 如今,运动结束了,突然天上还掉下个王教授,是时候去找父亲了。不过,他们这算是相互请君入瓮了么? 他想王教授既然是考古界的专家,对于父亲的事有所研究也是正常。但问题是,他为何要自己带上阴阳鱼佩?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那个驼背独眼龙,他为什么给自己阴阳鱼佩?这真的是父亲给自己遗留的东西吗?他是不是与王教授一伙的? 探险罗布泊可不是玩过家家,哪里是一望无边的沙漠无人区,必须要准备妥当。虽然跟着王教授,但有着丰富武斗经验的庞卫民和赵爱国知道,若有意外,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故而,庞卫民和赵爱国便哄着黄家伟出钱来为大家置办了一些物资。黄家伟对这趟沙漠之行充满了无限期待,出几个钱根本就不是事,况且显摆是他一向的风格。 但是究竟要配置哪些东西,庞卫民心中也没有数。于是他们仨专门跑了一趟地下古玩市场,付出一包上等牡丹香烟的代价,向一位玩家打听到一些沙漠考古所需的装备。 首先是帐篷、野外睡袋、防风煤油灯、蜡烛、手电筒、绳索、地图等。其次是压缩饼干、食盐、火柴、水壶、煮锅、急救药品、纱布绷带等。 至于防身武器,黄家伟还是有些门路,搞到了四把二尺长的带鞘军用刀具。那什么洛阳铲就不考虑了,他们也不是去盗墓。 根据玩家的建议,他们配置的压缩干粮可以支撑他们六个人一个月的生存需要。至于水,就要自己就地寻找了。 黄家伟非常兴奋,他哪里知道,这一趟西行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浩劫。 第4章 西行 庞卫民将物资置办齐全,分成四个大包,两个小包,满满当当。临行这天晚上,庞卫民向母亲坦白了他要去寻找父亲的计划。 “我知道,那天那个戴眼镜的王教授一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找你爸。”庞母看着儿子,微微一笑。 “我爸已经失踪这么久,您要有心理准备。”庞卫民虽然觉得这话有些残忍,但他还是要说。 “我明白,你爸当年做出了他的选择。作为人子,你也做出了应有的选择,我都支持。不必担心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但是有一点你要牢牢记住,无论能不能找到你的父亲,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庞母轻轻抚摸儿子的脸颊,眼里分明带着泪光和不舍。 她何尝不知道此行的风险,茫茫大沙漠危机四伏。但是她不能阻止儿子,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完成他的夙愿。 “妈您放心,儿子一定会平安归来。”庞卫民眼睛充满笑意,语气平淡却无比坚定。 带着五个同学,庞卫民与母亲洒泪相别。 这次西行罗布泊,这些同学都当着是一次旅行,但为避免刺激庞卫民,他们尽量在压抑自己别太兴高采烈。他们与庞卫民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即便是赵爱国与李萍。 此行是与知名大学教授的考古队一起,没有人认为这会有什么危险,故而也没有家人阻止他们的行动,唯一的要求是必须赶在上岗前回来。 王教授安排了一辆印有江城大学字样的校车,在双方约定的地方等着庞卫民一行。 “庞卫民,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考古队员。”王教授见到庞卫民出现,非常高兴,拉着他逐一介绍。 “这是退伍特种兵许山,韩冬和大牛。他们三个是我特地请来负责此行安保工作的。” 庞卫民点头,并一一与三人打过招呼。许山看起来非常冷酷,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已,没有说一个字。但是他给庞卫民极为危险的感觉,此人应该是个格斗高手。 韩冬则热情许多,只是这家伙开口就是脏话,随口就能飙出一段荤段子。从此人走路的姿势看,应该也是老兵油子了。 大牛人如其名,一米九五的大个,比赵爱国还要高出一个头,身板更是粗大了一大圈,满满的肌肉力量感。 这次不是去考古吗?用得着这么猛的安保力量吗?这王教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主要是运动刚刚结束,边疆一带还有匪徒出没,不太平。带着几个上过战场的人一起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嘛。”似乎看出了庞卫民的疑惑,王教授开口说了几句,算是解释吧。 “他们七个都是我的学生,由于常年在外参与地方文物部门的实地发掘工作,你看看,一个个土不溜秋的都有些不像学生了。”王教授接着又指了指校车里坐着的另外七个男子道。 庞卫民一下也记不住所有人的姓名,只是点头寒暄,想着以后有大把时间相互认识。他便自己的同学介绍给了王教授。 “王教授一看就是我国考古学界的权威学者,我们能参加您的考古研究项目真是荣幸至极。”刘向东双手紧握王教授的右手,躬身点头,十分诚恳。 “年轻人谬赞了。你们都不错,以后要是真有志报考我们江城大学的考古系,我可以给你们推荐。” 王教授的话让刘向东,杜鹃笑眯眯的连声感激,在庞卫民和赵爱国看来他的话可能比空头支票还不可信些。 一行人登上校车直奔江城火车站。 王教授在校车上与庞卫民说了他们的行程计划,先坐火车抵达乌鲁木齐市,然后坐汽车库尔勒。这些安排庞卫民自然没有异议,王教授是这只队伍的领导,他不过是临时工而已。 火车站到处都是扛着行李的人,虽然拖着大包小包,可火车一到站,他们立即蜂拥到验票口,通过后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扛着包冲向火车。 七十年代还是绿皮的蒸汽机车,不但位置有限,连行李架,过道,走廊等一切都有限。若你慢了一步,别说座位了,就连火车你都上不了。 赵爱国就是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乘务员闲聊了几句,最后挤不上去了,硬是从窗户爬进去的。 江城到乌鲁木齐差不多有3500公里,蒸汽绿皮车足足跑了3天3夜才抵达沙依巴克区火车站。 这一路闷罐车,庞卫民几个倒是没事,李萍和杜鹃就有些不好受了。火车上人叠人,脚都没地方放。最难堪的是上厕所,不但人多而且缺水,简易厕所里臭气熏天。 “终于到了,你们几个没事吧。”王教授走下火车,笑着看向庞卫民几人。 “切!这算什么,想当初我们在农村下乡,那茅厕还不如这个干净呢。”赵爱国拍了拍有些麻木的大腚子,伸了伸腰道。 “怎么说我们都是年轻人,您老这么大年纪三天下来精神头依旧很足,我们这些晚辈不得不佩服。”刘向东也走了下来。 庞卫民没有说话,心想这几年不见,刘向东的话聊功力又见涨,拍马屁都是悄无声息。在各种串联时,能说会道的刘向东可是红人,也迷倒过不少学妹。 17人的考古队刚刚一走出火车站,只见一个维族打扮的红脸汉子几步疾走来到王教授面前,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相谈甚欢。隔得远了,庞卫民他们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庞卫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请的当地向导巴哈尔,他可是土生土长的维民,对罗布泊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有了他我们就不会迷路了。”王教授与红脸汉子聊了一会后,走向庞卫民。 “巴哈尔大叔,从这里到罗布泊还有多远?”庞卫民与向导寒暄几句后,开门见山道。 “从这个地方嘛,到库尔勒有500公里呢,再到若羌县500公里。王教授嘛,是老朋友,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接你们呢。”巴哈尔声音十分洪亮,感觉此人应该是个爽快的汉子。 接下来便是开始乘坐巴哈尔租来的大巴,一路上果然有边检,但是王教授有介绍信,所以他们一路绿灯通过。 两天后,考古队终于抵达若羌县。庞卫民看过地图,这里离罗布泊还有三百多公里。 “先在若羌县驻扎两日,这两天由我们考古队单独去几个上次遗留地点勘察一番,你们就不必一同前往了。”王教授在旅店入住后,交代庞卫民几句后就离去了。 若羌县城比不得江城,晚上八点后已经在街上看不到人影了。这街本来就破旧,若无人迹就显得十分荒凉。 夜深,月稀,孤鸟鸣。 一道黑影翻过旅店的大门,他四周查看一番后,迅速窜上庞卫民他们所处的西楼。动作迅捷,但悄无声息。 黑影爬上窗台隔沿,身体紧贴着墙壁,慢慢向窗户靠近。过了几分钟他已经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黑影正要继续靠近,突然黑夜中爆出一声大喝:“谁!别动,再动小爷弄死你!”黑影一惊,转身就要跃下窗台。 但是黑影又停住了,他没发觉有什么动静,刚才似乎是屋内人的梦话而已。他正要再次前行时,突然一道寒芒激射而来。 黑影迅捷摆头侧身避开了寒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来袭的飞刀直接插入了墙壁缝隙。黑影这次不再犹豫,飞跃而下。 “想跑?” 又一道人影从旅店上跃下,正是王教授留下的许山。他急速追击而去,但黑影反手抛射过来几个黑物,许山不得不躲避,再回过头找黑影人已经不见。 此时被动静惊醒的庞卫民与赵爱国已经推门而出,许山没有说话,一脚将袭击自己的砖块踢飞后,径直走回自己房间。 这份冷酷,让赵爱国不忿的哼了一声。两人一分析,或许是本地的毛贼盯上他们了,两人也没当是多大回事。 第二天,王教授还没回来,庞卫民架不住黄家伟的嚷嚷:“我说,这可是楼兰古国的遗址,咱们不能这么暴殄天物,不去游历一番吧?” 楼兰,是西域古国,在华国历史上被我族所灭。楼兰有很多传说,每一个都让黄家伟激动不已,不过庞卫民还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家伟,这里离楼兰古城废墟遗址还有百多公里。” “哪有莫斯噻,咱们包个车很快就到了,我出钱。”黄家伟的话,让庞卫民有种无力感,有钱什么时候都好使,唯独在沙漠里不行。 黄家伟坚持要去,庞卫民不能真让他一个人去,若他有什么事,自己无法向他家人交代。庞卫民只好包了一辆破旧的中巴车,带着几个同学逛了一遍若羌县城。 庞卫民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他们身后有一双眼睛,潜伏在人群中在盯着他们。 第三天,王教授终于带着他的考古队归来了,从他们神情看肯定是一无所获。不过,庞卫民注意到王教授这次归来,考古队多出了两件行李,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子。 王教授安排大牛负责看管和搬运这两个箱子,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们接下来会骑骆驼进入沙漠地带,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王教授晚饭后,找到庞卫民。 “是进入罗布泊吗?但这里距离罗布泊镇还有三百公里呢,靠骆驼的11号自行车?”庞卫民真是有些不解。 “对。” “这能行吗?” “有我在就能行,否则为什么我是教授,而你不是。” 第5章 黄影 庞卫民还在被王教授的话噎得哽咽时,巴哈尔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骆驼。有一头骆驼一左一右扛着两个大圆桶,想必应该是水。 从未见过真骆驼的李萍与杜鹃等人发出惊呼尖叫,迫不及待的跑到骆驼面前叽叽喳喳的起来。 “喂,你们几个女娃子嘛,不要大喊大叫的呢,骆驼会受惊的呢,受惊嘛就会跑的呢。”巴哈尔快步走过来,制止了李萍与杜鹃想要凑过去摸一下骆驼尾巴的举动。 “尾巴嘛,不能乱碰的呢,骆驼会生气嘛,生气就踢人的呢。” 巴哈尔说完,也不理会一脸惊愕的李萍与杜鹃,他大声哟哟的吆喝起来,18头骆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都按照他的指令都趴了下来。 “我去,这骆驼太好玩了,让我先骑一个。” 赵爱国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说着就要跨上头前趴下的那头有着一对大驼峰的壮骆驼。黄家伟一见也不甘示弱,跟着就奔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嘛!都给我住脚!”巴哈尔见状,又是一声大喝。 “怎么?骆驼不是给我们骑的吗?”赵爱国一头雾水,拉住陀鞍的手停住了。 “当然是骑的嘛。” “那不就结了,上!”赵爱国回头招呼了一下黄家伟,又要上。 “你给我下来嘛!”巴哈尔一把冲过来,拉住了赵爱国。 “我说巴哈尔大叔,你啥意思?不是让骆驼骑我吧?”赵爱国一脸郁闷。 “你们汉人嘛不懂骆驼。骆驼都趴下后不能从前面上,要从最后一个骆驼上嘛。否则的话,你骑上第一个骆驼,它就站起来嘛,然后整个骆驼都站起来,麻烦嘛。” “爱国,这回受人民群众的教育了吧。伟人说了,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受教育是好事哈。”庞卫民们已经趁赵爱国与巴哈尔斗嘴时,坐上了后面的骆驼。 “切!这叫牺牲我一个,教会你和他。你们都坐上了,现在我就可以上了,走你!” 王教授的考古队伍显然熟知骆驼,早就各就各位了。一行人在巴哈尔坐的头陀带领下,浩浩荡荡向沙漠挺进。骆驼晃悠悠走着,脖子上的铃铛随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十分悦耳动听。 这是进入陌生新世界的欢迎乐曲,还是自寻死路的丧钟? 长长的骆驼队,一头接着一头整齐排列着,在橙黄色的沙漠上缓缓前行,巨大的脚掌踩出一串串音符。 壮丽的黄色海洋,让第一次见到沙漠的庞卫民及同学们欢呼半天,全然不顾炎热的沙漠,烤出体内的汗水打湿了后背。 渐渐地,太阳终于开始西下。湛蓝的天空,盐白的云朵,橙黄的沙海构成一幅从未见过的壮丽。 “哇!好美呀!”李萍与杜鹃格外兴奋,把手聚拢在嘴边高声呼叫着,早就把巴哈尔的警告抛之脑后。 驼队缓缓经过起伏延绵的沙丘,留下的是一路的欢声笑语。王教授一行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个个都在驼背上闭目养神。 此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骆驼队伍的旁边沙子出现一阵浮动,在沙面上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如同在湖面上荡起了涟漪,很快就消失。 “前方嘛就是一个沙丘带呢,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扎营嘛。”走了几个小时后,巴哈尔手中皮鞭一直前方,回头高声道。 “王教授,我明白您之前的意思了,您是让向导抄近路了吧。”庞卫民骑着骆驼与王教授平行起来。 “孺子可教也,这样路途近了,风景也看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王教授,我想不单单是抄近路这么简单吧。”庞卫民嘴角略微一上扬,淡淡一笑继续问道。 “没错,既然你开口问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你。我们之前得到内部消息称这个方向似乎有古墓葬,所以我们舍弃了从公路前往罗布泊镇的计划。”王教授的回答,丝毫没有迟疑。 “古墓葬?王教授,您可是国内顶级专家,能不能说说是那个朝代的?契丹吗?”刘向东接过了话,一脸崇拜和敬仰。 “切!我说向东,你的话聊功力泡个妞还行,什么契丹,这是在楼兰遗址,跟契丹有个球关系。”赵爱国讥笑道。 “的确,楼兰古国在公元前176年建国,先后在匈奴与西汉之间左右逢源。后来臣服于西汉,汉文帝刘恒将其改名称为鄯善国。” “听到没?这就是学问,不是你那吸引无脑小女孩的话聊功。”赵爱国一边对王教授伸出大拇指,一边不忘挤兑刘向东。 “爱国,若要跟你一般见识的话,只会让我徒伤情商,我还是专心听教授讲课比较划算。”刘向东怼人一向很文雅。 赵爱国眉头一挑就要回击时,文史地理学霸级的李萍插了一句,清脆的声音格外动听。 “王教授,据说楼兰国后来是在公元448年,被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所灭。野史说太武敌派出大将西归度率兵攻打楼兰国,这大将命令军队对老百姓秋毫不犯,获得了楼兰人民的认可,直接臣服。” “不错,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女同学是叫李萍吧,文历知识基础很扎实,后生可畏呀。”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这样就能灭了一个存在了600多年的国家?我怎么有点不信呢?”杜鹃见李萍大出风头,内心有些不服,出言质疑。 此时,夕阳已西下,天色暗淡下来。王教授还没来得及回答杜鹃,突然一道黄影从杜鹃所骑骆驼下方激射而出,激起黄沙四射。 “嗷呜!”骆驼受到突然的惊吓,嘶鸣一声前后乱退之际,前腿猛然抬起踢向黄影,但黄影速度极快,转眼就没入黄沙中消失不见。骆驼背上的杜鹃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就要被摔落而下。 “不要慌,抓住陀鞍!” 就在杜鹃后面的庞卫民首先反应过来,双腿用力一蹬,脚背勾住陀鞍后长身而起,探手而出,伸手就抱住了向后跌落的杜鹃。 此时巴哈尔也赶了过来,连连动作才安抚住了受惊的骆驼,没有让惊吓波及整个驼队,若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杜鹃,你没事吧?”庞卫民放下惊慌的女孩问道。 “没事,没事,谢谢你卫民。”杜鹃脸色涨红道,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受惊而脸红的,其实不然。 刚刚庞卫民从后面接住她时,无意间碰到了女孩身上不该碰的禁区之一,他全然不知。 “王教授,那黄影是什么东西?有没有看清楚了?”庞卫民又帮杜鹃重新骑上了骆驼后,询问起来。 “我虽然也没有看清,但顶多就是一种沙漠生物而已,大家不必惊慌。”王教授摆摆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终于到了宿营地。这是在沙漠的第一个晚上,黄家伟依旧是最为亢奋的,帮同学们搭帐篷时显得非常卖力。 用过晚餐,确认杜鹃无碍后,庞卫民去找王教授了。下午的话题还没说完呢。 接近王教授的帐篷时,许山一脸阴沉地拦住了他。此人做了一个请回的姿势,目光冰冷。 “我有事找教授。”庞卫民虽然觉得此人危险,但是经历武斗开过枪见过血的他,也不是非常怵他,故而纹丝不动道。 “让他进来吧,庞卫民,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吧。”王教授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了帐篷。 “教授,我看了父亲遗留的阴阳鱼佩,这里离指示的方向似乎不大对。” “卫民,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我们考古队这次的科考项目很多。这条线路附近可能有楼兰女王墓,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到这里来。” “楼兰女王墓?就是之前说的古墓葬?” “没错,我们的消息来自正规渠道,不会有盗墓贼够胆进入沙漠。而且,若能真正找到楼兰女王墓葬对我国考古事业而言将是丰功伟绩一件。我想你既然参与了,这丰碑上自然会留有你的名字。” “留不留名吧,说实话我还真不那么在意。即是如此,我父亲的阴阳鱼佩对你的考古项目究竟有什么用呢?”庞卫民看着王教授,缓慢问道。 “你父亲当年失踪的地方或许有一定考古价值,没有你手里的阴阳鱼佩,我们是找不到哪里的。”王教授轻轻一笑。 庞卫民点点头,教授的话多少解开他的一些疑虑。既来之则安之吧。 沙漠的夜,皓月当空,极为安静。 “卫民,你说这沙漠白天热得要命,晚上怎么贼冷贼冷的。”与庞卫民一个帐篷的赵爱国托大穿少了,感觉有些冷了。 “白天热我就不解释了。夜晚特冷是因为空气里面的水分特别少,保温不好;地面辐射温度,没云彩阻挡,直接射向空中,所以晚上气温低,这就是昼夜温差大。” “我去,再加件衣服吧,别在夏天冻成人肉冰棍了。” 赵爱国说罢,爬起来准备穿上件外套再睡,就在此时,一道凄厉惨叫声,犹如炸雷般,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庞卫民与赵爱国立即翻身而起钻出帐篷,发现是王教授那边的人在大声惨叫。 庞卫民看见韩冬等人都在场,气氛有些凝重。走过去一看,一个王教授的学生脸色惨白,抱着小腿痛苦的呻吟着,几个人在韩冬的指挥下,帮他包扎伤口。 “大呼小叫的,到底怎么回事?”这时王教授在许山的陪同下走了过来,看着伤员问道。 “教授,我,我被什么东西咬了,好像是下午那黄影鬼蛇!” 第6章 破院 黄影鬼蛇?庞卫民和赵爱国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旋即,两人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查看学生伤势的王教授。 此时读过卫校的杜鹃主动过来帮忙,娴熟的包扎手法,让王教授赞叹有加,夸庞卫民的同学个顶个都是能人,杜鹃听了很受用,偷偷瞟了庞卫民一眼。 “下午骚扰杜鹃同学和袭击我弟子的鬼蛇,就是一种头上长有双角的沙漠蛇类,教科书上称为腹角蛇。这种蛇速度非常快,毒性也大,被咬上一口,若没有解药,一分钟之内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那腹角蛇为何会袭击我们?” 庞卫民心想这东西已经是第二次主动攻击他们了,这一点让他不解。寻常来讲,只要人类不招惹,蛇类躲避人类都唯恐不及,岂会三番两次的主动攻击人,这有些说不通。 “玛戈璧的,小卵子,我们妮玛也不是腹角蛇肚中的蛔虫。”韩冬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庞卫民的肩膀。 “这种蛇不同于其他普通蛇类,他们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大家看见腹角蛇要注意避让,都小心一点。”王教授冲庞卫民一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许山寸步不离的跟随而去。 “哎,卫民,这保镖还真是称职,可谓是忠心耿耿啦。”赵爱国单手搭在庞卫民的肩膀上,看着众星拱月的王教授颇为羡慕的样子。 “看样子你也想聘请一个呗?” “想是想,就是没钱。” “那不结了,回去睡觉。” “哎,不对啊,他可是大学教授,搁以前的运动中就是被打倒的孔老三的臭老九,他哪里来的钱?” “人家是国内考古界的权威专家,这个项目经费是经过上面审批的,懂了没?” “懂了,哎,你说咱们能不能搞个项目申请?” “可以啊,我想就申请个下乡耕地时如何让牛跑得更快的研究项目。”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庞卫民与赵爱国虽然插科打诨,但也没忘记提醒赶过来的其他同学注意安全,并且把腹角蛇袭击的事向大家通报了,黄家伟一听脸都变色了。 杜鹃虽然帮受伤学生包扎了,说起腹角蛇她还是很怕,不敢想象白天自己若是被它咬中,现在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想起白天被庞卫民“侵略”了一下,她的心又不由得加速跳动了几下。 沙漠的清晨,美得不像话。黄家伟四处溜达了一圈,收获了满满了惊喜与陶醉。 用过早餐后,这只考古队伍继续在向导巴哈尔的带领下,向前进。 “许山,你带两个人去东边看看。韩冬,你带两个人往西边去看看,记住不能跑太远。” 队伍前行了一会,王教授又做出了安排。他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大方向可能有墓葬,为了确保不遗漏,他要派人到周边去看看。 “卫民,你得向王教授搞点解药来噻。你看昨晚那个被咬的学生,今天气色几乎就恢复了,就跟没事人一样。咱也是万一遇到腹角蛇,也好有个应对。”赵爱国凑近小声道。 “你皮厚,哪有蛇能咬得动?我怕蹦了它的牙齿。”庞卫民一脸认真。 赵爱国不干了,与庞卫民两个叽叽歪歪着,转眼半个小时过去。此时韩冬一个人骑着骆驼赶了回来,扬起一道黄色的沙尘。这骆驼被他骑出了赛马的既视感。 “王教授,好消息!我们在西边地表上发现一个破院子,虽然被黄沙覆盖了大部分,但从残垣断壁可以看出就是一个院子。” “院子遗址?是那两个学生确定的?”王教授显然对保镖韩冬的考古能力不认同。 “没错,他们说从遗址来看应该是古代人类留下的,而不是天然形成的。”韩冬勒了勒骆驼缰绳,肯定道。 “带路,你们几个待会在许山回来后,告诉他我去西边了。”王教授点点头,朝其他人交代一句后,跟着韩冬就走。 “我也去,等等我。”赵爱国哪是闲得住的人,立即吆喝着骆驼坐骑赶了过去。 “爱国,等等我,我也去噻。” 一心想开开眼界的黄家伟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奈何骑骆驼的水平实在是太差,虽然在卖力的吆喝,可是身下之物依旧从容不迫的迈着小步。 庞卫民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他的目的是寻找失踪的父亲,对于探墓考古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况且,李萍还有很多悄悄话要与他分享。 跑了十几分钟,赵爱国为了等黄家伟,就与前面的王教授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急得他直抓耳猴腮,回头喊道: “我说你妮玛能不能别像个裹脚女人一样好不,快点,麻溜的跟上我。” 赵爱国好不容易等黄家伟赶上来了,便急不可耐的追向王教授,走了十分钟后,突然他停住了。 前方一片混乱。 “腹角蛇!又是腹角蛇!” 王教授随行的两个学生惊见两旁的沙地上隆起波纹,知道下一秒便是腹角蛇出现了。他们都知道腹角蛇的厉害,加上骆驼受惊左右转悠,吓得他们大叫起来。 “王八犊子,还真把爷们看成病猫了,看你韩爷不剁了你们!” 韩冬见状大骂一声玛戈璧的,抽出腰间的两尺长的砍刀,跳下受惊不肯前行的骆驼,几个飞奔便冲向已然跃出沙地的腹角蛇。 赵爱国虽然隔着十几米,但是亲眼目睹腹角蛇的样子,也是有些暗自心惊,黄家伟一腔猎奇热情此时变成了劈头凉水,浇得他浑身发抖。 这鬼蛇头部呈倒三角形,一左一右长着两个五厘米左右的犄角。两只眼睛也是倒三角椭圆形,整个头部看上去给人阴冷晦气的感觉。 腹角蛇与韩冬正在进行人蛇紧张对峙,它微微抬起三角头,两个犄角显得格外耀眼。它斯拉啦吐着血红的蛇信子,三角眼死神般盯着韩冬,蛇体在黄沙上缓缓游动,尾巴悄无声息的潜入黄沙中。 韩冬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腹角蛇,身体弓了起来,右手紧抓着砍刀,双腿在缓慢移动,做好了随时发起攻击的准备。 突然,腹角蛇伸入黄沙的尾巴猛烈抽出,蛇体一摆,蛇尾搅起一团沙子射向韩冬。 “我去!这蛇简直成精了,竟然还会套路!”十几米远的赵爱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韩冬并未慌张,左手迅速抬起挡在眼睛前面的同时,右手的砍刀刷刷的向前方劈斩而出。沙子与刀锋发出一些沉闷的刮擦声。 “又有一条!保护教授!” 就在韩冬与这条腹角蛇试探性对战时,王教授的两个学生惊呼起来,他们看见王教授骆驼旁边的沙地上快速游动起一起沙纹,是腹角蛇无疑了。 这学生的话音还未落下,沙子四溅,腹角蛇窜了出来。王教授早有准备,提前催着骆驼离开了原地。但是腹角蛇一出现,骆驼立即惊慌不已,撒开脚蹄子就开始跑路。 “玛戈璧的,你们踏马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王教授!”韩冬冲两个学生大吼道,随后看向赵爱国。 “大个儿小卵子,你过来帮我一起干掉这两条蛇精。” “好勒,想当年小爷我可是打到过无数的牛鬼蛇神,小蛇精而已,看咱不捏死它。”赵爱国也反应过来,让黄家伟调头回去,自己则跳下受惊的骆驼,冲向腹角蛇。 第二条腹角蛇再次潜入黄沙中,似乎追击王教授而去。第一条腹角蛇似乎明白了敌人来了强援,它没有立即钻入黄沙下,因为那将是愚蠢的致命行为。 腹角蛇三角眼冷光一闪,蛇口猛然张口,毒牙闪着阴冷的寒光,腭骨尽可能张大到了极致,蛇口腔上方出现两根后端钝圆形,前端形成细长的导管,刺啦一声,蛇口导管中喷出两股毒液! 韩冬急忙举起手臂遮挡头部,并快速后退,但依然晚了一步,或者说腹角蛇毒液的喷射距离太长,速度太快。 韩冬手臂外套上滴上一些毒液,顿时刺啦声作响,一股青烟冒起,焦臭味刺鼻。韩冬飞快脱掉外套,但毒液已然烧穿了外套,他的手臂上沾上一丁点儿毒液,顿时红肿瘀黑起来。 “炒你大爷的!大个儿,你绕到它后面去!” 韩冬眼睛睁得溜圆,爆喝一声,他准备以其蛇之道还治其蛇之身,飞奔而起踢起黄沙后抄起砍刀便扑向腹角蛇。他右手举刀,眼睛在瞄着蛇,胳膊处于校正状态。 腹角蛇一击得手,但马上意识到被包围的危险,它飞快游动,简直就是飞闪,瞬间便窜出几米远,抬头就要钻入黄沙里。 “看刀!”韩冬胳膊校正与目光测量锁定腹角蛇,大砍刀从其右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带着寒芒的弧线,噗嗤一声刺入沙地,将腹角蛇还未来得及全部钻入沙地的一截尾巴牢牢钉在那里。 “呲呲!”腹角蛇显然吃痛,但它迅速回头用犄角对着尾巴来回一挑,生生将尾巴绞断后,没入黄沙中不见。 “小蛇精,戳死你个八毛二的。”赵爱国赶到腹角蛇消失的沙地,抽出砍刀对着黄沙使劲劈砍了十几下才罢休。 “大个儿,我妮玛中毒了,你快点扶我上骆驼,赶回去服药。”韩冬半条胳膊已经变得乌紫,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我去,这小畜生的毒也太厉害了吧,烧穿了你的特种作战服后,还能毒入手臂,这要是直接咬上一口,将毒液注入体内,就是玉帝来了也救不了咱啦。” 赵爱国一边搀扶起韩冬,一边咋舌,他在想昨晚那学生怎么会没事?他不知道那学生被咬时是穿着靴子的。 此时教授却没有回来,韩冬有些慌,不知道教授被受惊的骆驼带到哪里去了,而且还有一条腹角蛇追了过去! 第7章 船棺 “这样,我先送你回到大本营,然后我再去找王教授他们。你的中毒伤势不能耽误,否则你这条胳膊可能就要报废了。”赵爱国边说边把韩冬耸上了骆驼背。 “不行,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必须去找王教授。那两条腹角蛇也不知道是不是追他去了,我不放心。” 韩冬说完,把砍刀丢给赵爱国,自己一拍骆驼,斜靠在驼峰上原路返回了,他的确要服药了。 赵爱国心想这个保镖真是十分敬业,受伤不忘老板,心中暗赞。他翻身骑上自己的骆驼,朝王教授骆驼跑路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茫茫沙漠中追人,作为第一次进入沙漠的赵爱国来说绝对是一件极为挑战的事,哪怕他是赵大胆。所幸今日天气很好,现在还没有风,沙面上还残留有骆驼的脚印。 赵爱国也不傻,在沙漠里瞎跑很容易迷失方向的,他决定若是在前面骆驼脚印消失后找不到王教授,他就沿着自己的脚印原路返回,管他什么腹角蛇,王教授既不是他老板,更不是他什么亲戚。 跑了一阵,骆驼脚印渐渐从变浅,再到消失,依然没有看到王教授的影子。更为倒霉的是,此时起风了,赵爱国回头一看,我去,他自己的脚印也消失了。 看看四周茫茫沙漠戈壁,满眼的黄沙,赵爱国第一次感到心慌慌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四处张望之际,一阵叮叮当当的驼铃声传来。赵爱国大喜,远远看到一头骆驼从另一个沙丘后面绕了出来。 “苍天啊,大地啊,您是哪位神仙姐姐下凡来救我的大明星啦!”赵爱国看见骆驼知道自己的迷航结束了,可是下一秒又呆呆的楞在哪里,兴奋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因为骆驼上空无一人。 此时骆驼的驼铃声在赵爱国听来不是悦耳而是有些刺耳了,骆驼上为什么没人呢?难道被腹角蛇干掉了? 赵爱国大脑简直要一片空白了,王教授这伙人是不是以前宰了腹角蛇大王的漂亮媳妇?整得它们这么没完没了的追杀我们? 等等!赵爱国发现这骆驼并非是如同之前受惊那般夺路而逃,现在看起来走路十分从容,而且它的方向是往大本营的方向,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赵爱国突然想起来了他脑袋里关于动物的十分有限的知识储备,俗话说老马识途,在这里,骆驼就是沙漠方舟,它是在自行归队! 这说明它可能是王教授故意放回去找人的,对,应该就是这样。想通了这点,赵爱国不禁暗自夸自己太聪明了。他立即催促胯下坐骑朝着这骆驼的来向疾驰而去。 转过两个沙丘,他笑了。前面赫然就是一个残垣断壁的遗址,王教授和两个学生正在那里猫着腰,仔细观察着什么。 这些残迹在四周一片沙海里当真是显得格外醒目。赵爱国一个外行都能感觉出这废墟以前完好时应该是非常显赫一方的。 还有一块石碑裸露在沙地上,上面有一只猛兽,看起来像狮子,只是脑袋被什么东西砸掉了一半,即便是剩下一只独眼,依旧显得威风凛凛。 石碑后面是一些高大的石块,看样子像是以前的大门柱。远远看出,石柱上还刻着西域异兽,凭赵爱国贫穷的知识体系,他一个都不认得。 “爱国同学,你来得正好,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帮手,你要做的就是回去把我的学生都叫来。”王教授见到赵爱国有些意外,但聊胜于无。 “您这话就有些瞧不起人了,我当然可以给您搭把手了,您不知道那腹角蛇还是我和韩冬一起干掉的呢。再说,那头骆驼已经回去了,我看很快巴哈尔大叔就会带着人过来的。” 被王教授看成是可有可无之人,赵爱国不干了。他虽然是知识的五保户,可是武力值绝对是万元户,就是与韩冬一战,他也不遑多让。 赵爱国自幼酷爱武术,偷偷拜师练成一手八极拳绝活,十年运动武斗期间,无人能敌。 “那好,你就帮我们负责安保工作,这里面的考古勘察你就不要进来了,免得破坏了现场。”王教授略一权衡,微笑道。 “外围安保?这还是啥都干不了啊。” “赵爱国同学!请你有点组织原则。这里是考古现场,不是游乐园。请你服从考古队的安排。”王教授见赵爱国总是想进入废墟,脸一沉。 “行,行,我搞安保工作还不行吗。” 赵爱国干脆爬到石碑上看王教授带着两个学生蹲在沙地里,慢慢清理沙子。 一个小时后,巴哈尔,许山带着大牛还有剩下的四个学生都过来了,那个受伤的学生留在大本营。庞卫民他们都没有过来,按巴哈尔的要求守着大本营。 赵爱国注意到大牛还拿着木箱子,这就是当初巴哈尔带来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见到废墟都非常高兴,除了赵爱国以外都投入了废墟的清理工作之中,看他们那个兴福劲儿?难道下面真有宝贝? 一天很快过去,废墟的沙子被刨掉了一层,深度接近半米了,面积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 废墟之前的院子布局已经被清理,此时一些木质器具露了出来。见到这一幕,王教授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掉过线。 “咔擦!哎呀!” 突然一个王教授的学生似乎踩空了什么,尖叫一声,右脚陷了进入,激起一阵扬灰。周围的人吓一跳,立即围拢过来。 “愚蠢!马上散开!”王教授大吼一声,众人立即醒悟过来,哪里本来就是虚空,这么多人一起挤过去不是找死么? “小李,小程,你们两个过去把小刘弄出来,小心不要再陷进入了。”王教授点了两个学生,嘱咐道。 他们试探着地面的强度,慢慢靠近了小刘,然后用工兵铲挖他四周的沙土,很快小刘的脚露了出来。 “骷髅头,小刘的脚卡在胸骨上!” 一旁的小程清出几块碎木后,失声尖叫起来,小刘一脚踩穿了棺材,踩塌了尸骸的胸骨,这样他的脚踝被肋骨卡住了。 “是树木棺材!” 小李也大声叫起来,这种棺材他们知道只会出现在楼兰地区。王教授也看到了,内心涌现狂喜,难道真是楼兰女王墓? 三个学生将这幅棺材清理出来,又挖下去一米。这是一个小型棺材,就是用树干掏空,再把死人裹在里面,然后买入沙土中。相比汉族的棺材,这显得十分简陋。 “这里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棺材,你们分散开,慢慢清理。切记不要大力踩踏或敲击。楼兰人的棺材都是树木挖空而成,经历了千年,根本无法承重。”王教授大声吩咐,一众弟子点头。 “王教授,以前读书不是说,达官贵人的棺材不都是深埋地下么,还有地宫什么的,怎么现在才一米半挖就出来了。”赵爱国看热闹不嫌挤,问了一句。 “所以,这都是些普通百姓的墓地。再说了,少数民族与我们汉族的丧葬文化不一样,他们不讲究深埋。”王教授回头一笑,这下赵爱国彻底闭嘴了。 “咦,这些是什么东西?” 取走最后一块肋骨,脚获得自由的小刘在尸骸下方发现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某种小虫子。他用手哗啦了一下,这些黑虫子毫无反应,可能是尸体被他们吃光肉和内脏后,它们也饿死了吧。 小刘把棺材里面仔细的分拣了一遍,可惜的是除了这些黑色小虫尸,还有就是些碎布,再没有其他物件了。 “教授,这里发掘出一座棺材!” “这里也有!” 很快,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王教授笑眯眯地一个个查看。随着周围沙子的清理,棺材随后发现了差不多二十个,都是那种小型的树干挖空棺材。 “同学们,马上开始开棺。我提醒你们,棺材里的所有文物都属于项目组,更属于国家,你们每个人必须将其收好,待回到江城大学后再仔细清理,我说清楚了没有?” 王教授严厉的目光扫过现场的跃跃欲试的学生们,大家都齐声应答。显然这种场合他们见多了,该有的流程都十分清楚。 赵爱国坐在石碑上看着这些人的兴奋劲,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此时太阳快下山了,巴哈尔,许山和韩冬在准备火把,看来还要忙上一阵子了。 夜色即将来临,在小李他们手中的钢钎插入第一幅棺材用力一撬时,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瘆人。呜呜,呜呜!四周突然传来一声低声哭泣声,赵爱国饶是胆大也有些汗毛倒竖。 难道真有鬼?学生们都有些骇然,不敢再继续撬动棺材。王教授咳了一声道: “大家不必紧张,这些声音不过是棺材长时间闭合,撬开后产生的空气对流声音,加上晚上的沙漠风在废墟残垣断壁回旋而造成的,不是什么鬼叫。” 小程和小李对视一眼,点点头,手中钢钎用力,树干棺材被撬开了,一副骸骨露了出来。令人奇怪的是,这幅骸骨歪歪扭扭,而且有很多缺失,两人都不知是为何。 同样,棺材内什么文物都没有,更别说值钱的金银之物了。随后,这些棺材相继被打开,几乎都是一样的一穷二白三无,除了白骨就是黑色的小虫干尸。 王教授趁大家在开棺他在四处走动查看,发现有些棺材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但这是一种老伤,看起来似乎跟没有动过差不多。这也只有他能看出来。 发掘现场四周的低声哭泣音一直在耳边萦绕,让赵爱国头皮发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尼玛这是鬼叫? 他再也不管什么王教授的禁令了,直接跳入发掘现场,窜入几个学生中间,他们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毕竟是干考古的,很快就稳定了心神继续清理棺材。 “王教授!这边发现一个巨大的船型棺材!”忽然,小刘兴奋得有些磕牙的声音从废墟靠最里的位置传来。 第8章 活尸 王教授闻言急忙快步穿过棺材堆,走了过去。或许是走得有些急了,脚下踩上一些腐朽的棺材木片,嘎吱嘎吱的碎裂声音,在黑夜来临之初的棺材地里,让赵爱国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赶紧往人多的地方挤。 此时巴哈尔等人已经点亮火把,将火把的一头木棍儿插在墓穴发掘现场的四个角落上。 许山另拿着四个火把下到发掘坑内,让三个学生也手持火把,把整个现场照得通亮,橘红色火苗跳动着给人一种温暖和安全的感觉。 王教授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船型棺材跟前。他近距离观察棺木材质,用手触摸着棺材,围着它转悠了一圈,一双老眼的精光越来越盛。 “这,这至少是古楼兰部落酋长级别的棺材!虽然不敢确定是楼兰女王,但这次我们考古队真是走大运了,这口棺材的发掘有可能在我国考古历史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教授非常兴奋,他的话让现场其他人都振奋不已,能有机会参与历史性的文物发掘,是所有考古从业者的毕生心愿,现在他们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岂能不激动。 “教授,要不要现在开棺?”小刘一脸涨红的问道。他虽在问,只是扭过头来,身体已经朝向了棺材,手中的钢钎已经靠了过去,他的行动已经影射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小李你们几个都过来一起开棺,注意千万不要太大力,要慢慢开,一点点打开。”王教授压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嘱咐道。 几个学生闻言立即围拢过来,手中的钢钎从不同方位,刺入了棺材上盖的缝隙处,然后开始用力扳。 “嘎吱!嘎吱吱!” 棺材板发出低沉的声音,在黑影中飘荡开来。嗖,嗖嗖!现场突然刮起一股莫名的风,三个负责照明的学生手中的火把被风吹得左右剧烈摇摆,眼看就要熄灭。 “哪里的风?真是奇怪。” “是啊,即使有沙漠晚风,我们现在离地快两米了,也不会有这么强的风,难道是阴风?” 三人正在嘀嘀咕咕间,这股阴风随着小刘小李撬动棺材板的动作越来越大,而变得狂暴起来,呼的一声吹灭了现场所有的火把!与此同时,四周的抽泣声陡然变大。 “鬼啊!” 赵爱国参与现场发掘文物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哪里见过这诡异的场景,吓得惊呼一声,一把抱住身旁一个学生。现场突然变黑本就吓人,他的这个举动,差点没把对方吓死,跳起脚来喊娘。 “休要惊慌!这只是棺材突然开启的瞬间产生的空气强对流,加上沙漠夜风大而吹灭火把。巴哈尔,你怎么回事?火把上不能多浇上一些煤油吗!” 王教授的责骂的声音刚落,巴哈尔就已经重新点亮了煤油火把,火光亮起的刹那,总算是帮赵爱国驱散了一丝恐惧。 “你们继续撬!” 王教授看着小李和小刘,毫不犹豫地指了一下船型棺材。这两人常年发掘文物,即便今次有些异常,但也绝非如赵爱国般惊吓,恢复照明后,他们便开始撬。 “咔擦!”一声脆响,船型棺材的上盖被撬开。小李和小程合力推开棺材板,兴奋地探头一看,不过下一秒整个人便僵化在哪里。 王教授皱了一下眉,今天这些学生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也不是第一次现场发掘墓葬了,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他便推开两人,自己上前伸头一看,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许山等学生见状,也凑上前观看,均是目瞪口呆。 赵爱国看着这一切,心里直发毛,难道棺材里面有绿毛僵尸?还是有红毛怪物?他压制住内心的惧意,挤挤前面的人,伸头一看,我的天啦! 这棺材内铺满了乳白色的内衬,右边内衬上还绣着娟秀的山水图,左边则是绣着一副美丽少女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棺材的底部此时躺着一个女尸,看样子正是画上的女孩。让赵爱国震惊的是这女尸宛若睡着了一般,洁白的皮肤在火把照耀下,显得富有弹性或活力。 “她”有着长长的眼睫毛,朱红的嘴唇,脸上覆盖这一层薄薄的真丝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俏丽脸庞,而且透过面纱可以看出她还带着甜甜的微笑。 “少女”头上青丝盘起,上面插着一件金色的发簪,仔细看去发簪上似乎篆刻着一些形状古怪的符文。 一身粉红色的衣袍上绣着美丽的小花朵,端庄而不失俏丽。这哪是几千前的古尸,分明是刚刚睡着的高贵公主。 小李双眼狂热的看着美丽的少女,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颤颤巍巍的右手就要伸向少女的脸庞。 “住手!” 王教授大喝一声,许山立即单手一把推开了小李。许山力道较大,小李被推得跌跌撞撞,一下子撞碎了旁边一口棺材,他扑倒在地,随即尖叫一声,几乎是弹跳而起。 原来他刚刚扑上一副骸骨上,嘴巴几乎就要碰到骷髅头了。 “这是罕见的不腐古尸,不是什么女鬼。苏联不就是冷藏了列宁同志的遗体么。虽然不知道古楼兰是用什么方法存储尸体的,但这的确是一具存在了几千年的女尸。” “同志们,这次发掘将有助于我们了解少数民族保存尸体的方法,这将填补考古史空白,具有十分重大的划时代意义!”王教授大声道。 “教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把女尸带回江城去研究吗?” “我们先将棺材内的文物收集起来,至于女尸,我们先不要动。等到了罗布泊镇后,我再联系江城市,乃至国家文物部门派出直升机运走。” 王教授略一思考并作出了决定。接着又做出安排: “小程跟我时间最长,经验最丰富,现在由你一个人来收集棺材里的文物,其他人好好看着,学习一下他的手法。” 小程应了一声,搓了搓手背,看看没有灰尘了这才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洁白的手套和口罩戴上,然后开始从女尸身边清理。 女尸身体两边各放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珠子,赵爱国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连王教授都皱着眉。 随着小程取出第一颗珠子,四周的低声哭泣的声音再次变大,甚至有些如同尖锐之物刮擦声一般,但这些人现在处于亢奋状态,都当着是夜风呼啸了,没有人在意,除了赵爱国。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哭泣?骨头肯定不会哭,难道这里真的有鬼?阿弥陀佛菩萨加玉帝,快点完事吧。 不过让赵爱国奇怪的时,当小程取出第二颗圆珠子时,那种哭泣声竟然消失不见了,现场一下子寂静下来,静得可怕。 依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他们的心思都集中在小程的手上。连巴哈尔都跳了下来围观。 取完了圆珠子,小程把目光投向女尸的头部。此时她脸上的面纱引起小程的关注。这是一幅金丝面纱,能将黄金加工成如此纤细的金丝,这古楼兰的工艺水平当真是巧夺天工了。 小程屏住呼吸,他要取女尸脸上的面纱了。为了保险起见,他把口罩紧了紧。小程经验非常丰富,如此近距离接近一具千年古尸,若是一不小心吸入尸气就要了命了。 从科学的角度讲,尸气其是人死后,会从体内开始腐烂所散发出来的气体,一般特别的恶臭。若是活人吸入这种腐烂的气体,病菌会侵入体内器官,导致体内病变,轻则得器官癌变,重则丧命。 小程戴的口罩可不是一般的口罩,而是由桑枝、菖蒲、茴香和艾叶等香料捣碎后缝入夹层的特制口罩,可以有效防止吸入尸气。 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沾鞋,为了防止意外,小程他们的手套,乃至身上衣物都是用若干雄黄、朱砂熏蒸过得的,可有效防止尸气入侵。 小程的左手单手靠在女尸的下巴处,手掌向上张开,右手则轻轻拉动黄金真丝面纱,将其轻柔地往手掌心移动,最后再轻轻托起真丝面纱,最大程度的防止面纱受损。 所有人目光都被这件旷世珍宝吸引了,目光随着小程的掌心而移动着。但赵爱国却目光游移下,惊得七魂六魄出窍! “她,她睁开了眼睛!” 赵爱国近乎疯狂的嘶吼,将众人的目光从黄金真丝面纱转移到他身上,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后,迅速看向棺材内的女尸,这一看全部都后退一步。 只见棺材内的女尸真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刚才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怨恨!本来还是黑漆漆的眼珠迅速变白,最后成了惨白的白眼珠。 “不要慌张!可能是面纱起到了隔绝空气气流的效果,我们取下面纱后,女尸的眼部发生氧化作用。”王教授大脑迅速转动,他的话对缓解恐惧起到了一丝作用。 众人见女尸除了一双吓人的眼白外,再无其他异变,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又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小程做得很好,回去后给你申请学校内荐博士生。现在把黄金真丝交给我保管。你继续采集棺材内的其他文物。”王教授笑着伸出手。 小程看着手中的旷世珍宝,内心十分不舍。但是他明白,这不是属于他个人的珍宝,犹豫了一下,强压下内心的占有欲,将其小心翼翼地交给王教授。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刚刚还好好的黄金真丝面纱,在小程将其从棺材内转出后,到了王教授手里不到三秒钟就开始变黑,最后变成一团黑乎乎,邹巴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