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仙歌》 第一章 君归不见伊人影 北海有风,携水腾空,周转无数万里至东土即成大雪。 东土有一国,名曰大秦,其于东土称霸,以武立国,以文治国,万民朝拜。 牧北城。 时值寒冬,风雪里,牧北城这座大秦帝国的北疆边城与城中的百姓一样被裹上了厚厚的棉袄。 满眼尽是一片银装素裹,偶有飞鸟从枝头飞起震落一枝积雪落在树下站着的少年头顶,惹的那少年一阵笑喝。 不是怒斥,也不是大骂,而是笑着低喝。没有一丝的怒意,也没有一丝的不满,更没有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都有的对这漫天大雪的那种厌烦。 因为那少年内心很是欢喜。 因为他在等人,等一个他愿意等的,乐意等的伊人。 少年叫做白长风,是城南白家的独子。 与大陆盛行修武不同,白家以书香传家,虽不说大富大贵,可在如今这天下太平文士受用的时期也不算没落。 而白长风作为白家的独子在文学上的天赋也不负白家长辈的期望。 三岁识字,七岁成诗,而今,他已破千卷书。 而今天,他才刚好十五岁。 牧北有神童,说的就是白长风。 像白长风这样的才子,在牧北城自然有太多姑娘芳心暗许,白家也自然不免会收到许许多多的婚书,但,往往才子总是配佳人的。 他等的那人就是佳人。 柳晓春。 城中柳家长女,比白长风略大一岁,生的俏丽非凡。 与白长风一样被牧北城所家喻户晓着。 牧北有文武两大家。文说的就是白家,而武就是城中的柳家。 牧北城是大秦帝国的北疆重地,作为与北荒蛮人最近的一座军事要塞自然少不了要有武道高手坐镇。 而柳家世代修武,武道强人辈出,又因为是牧北城的本土家族,所以,历来的牧北城城主都由柳家家主担任。 柳家重武,故而后辈男女皆会修行,而这柳晓春却与同辈不同。 在柳家那么一个只要是柳家子弟无论男女皆修行的家族中柳晓春却偏偏喜文。 柳晓春没有向世人流露出与家族子弟一样的修武天赋,更没有像那些族中天赋平平的子弟那种对武道的执着。 她和他一样,同样异于常人的表现出了在文学领域的出众天赋。 这种天赋或许会让很多平凡百姓羡慕但却不能让柳家家主柳陌欢喜。 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虽然柳晓春会让柳陌有些许遗憾但对于柳晓春的宠爱却不减分毫。 而白家虽说不是牧北的本土家族,但因其家族中文人谋士居多,又在抵御蛮人时出力颇多,所以柳白两家自是交好。 白长风与柳晓春也就从小相识。 而因为有着同样的对于文学的执着与喜爱让白长风和柳晓春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情愫。 两情相悦,伊人倾城,俊郎厚才。又因为两家交好,这段恋情自然也显得顺理成章。 长风万里入屠苏,一夜满城尽晓春。说的就是白长风与柳晓春这对璧人。 半个个月前,白长风受邀与一众文士参加武道山一剑宗少宗婚礼,今日归来,还不及回家便在此处与柳晓春相约。 雪依旧,偶有风起,卷起白长风的衣角,有几丝寒风趁机钻入。 不觉寒冷,却倍感清爽,因为激动而升高的体温让他感觉这丝寒风也是那么可爱。 许是站的久了,白长风来回走了几步,地上原本白净的雪面上多了几个脚印,有些凌乱。 行人渐少,直至暮色完全笼罩,连那些为了生计不得不冒雪奔走的贩夫也消失在暮色中。 白长风摸了摸怀中的书卷,那书卷有些凉了,那是因为让它温暖的身体开始变凉。 他紧了紧衣袖,感觉顺着衣缝进来的风有些多,所以他有些冷。 望向城中的眼神有些不解,也有些莫名的担忧。 他距离城中那座府邸很近,距离城北的那座府邸也很近。 城中是她的家,城北是他的家。 他回到牧北还未曾回家,现在他想要回去了。 所以他转身,在暮色里回头再看了一眼城中那座府邸,然后回头,消失在夜幕中,连影子也没有,因为无光。 朱门半掩,有书香。门匾上飞舞着两个大字——白府。 门口雪中站着一位少年书童,雪地里一圈凌乱的脚印说着他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了。他不断的搓揉着的双手诉说着他的着急。 书童叫做白衫,名字是自家老爷给起的,他很喜欢。 白衫在等着自家少爷。 计算着日子,少爷今天该回来了,他知道自家少爷很守时。 门上挂着的灯笼照着的白衫的影子有些凌乱,因为有风,或许也因为他很着急。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又一声脚踩积雪的声音。 “嘎吱……嘎吱……” 间隔有些长,因为走路的人走的很慢。 声音由远及近,一道身影走来。 是白长风。 “少爷!” 看清楚那道身影后白衫有些惊喜的叫到,然后迎上去。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还在大堂等着你。” “恩” 白衫一边拍打着白长风衣衫上的积雪一边说道,只是在听到白长风的回答后他拍打积雪的手顿了顿。 抬头看了一眼白长风,白衫瞧出了白长风的情绪有些低落。 “没见到柳小姐吗?” 白衫自是知道自家少爷回来后必然是先去见柳晓春的,只是一见白长风这副模样,再联想到这几日来听到的风声他有些担忧的问道。 “恩。” 还是那一句回答,还是那样的语气。 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但白衫知道了。 拍干净白长风衣衫上的落雪,仔细检查过确保没有一丝落雪继续停留在白长风的衣服上继续侵湿他的衣服后白衫快步走向大门。 “老爷,少爷回来了。” 还未走入大堂白衫就对着大堂喊到。 此时的白府大堂当中正端坐着一位白发银须相貌平和的老者。 正是白府的掌舵人,白长风的爹——白儒。 “爹。” 白长风进入大堂后对着那老者行礼叫到。 “回来了。”白儒上下端详了一番白长风,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后说道。 “恩。” 白长风还是有些情绪低落,还在兀自想着柳晓春为何没有按时来会。 看着心不在焉的白长风坐在上首的白儒心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声“孽缘”。 白儒老来得子,而自己的妻子也在生白长风时难产而死,他一直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疼爱有加,此时见白长风如此心里也是觉得心疼,又觉得有些愧对自己的妻子,不免也有些神伤,低声说了句“以后不要再去见那柳家的女儿了。” 说完白儒又是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 兀自神伤的白长风听闻白儒说这话后木然看向快要走出屋子的白儒,满眼的不解。 然后回头看向白衫。 他知道,他离开的这两个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 所以他看向白衫,他知道白衫会告诉自己。 “先回房吧少爷。” 白衫自然知道自家少爷想要知道什么。 他自小进入白府,与白长风一起长大,有些事白长风总愿对他诉说,所以他明白白长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自家的这位少爷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内心却似火灼热。 所以他知道白长风有多喜欢那柳家的小姐。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知该怎样开口告诉白长风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只好先让白长风回到自己的房子,想要借回房的这一点时间酝酿一下措辞。 白衫不想看到他太过难过。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 白长风的屋子距离大堂很近,所以能让白衫思索的时间很短,但总归他是要告诉白长风那些事情的。 “柳小姐与人订了亲事了,再过两天就要成亲了。” 在白长风沉默的注视下白衫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那是他觉得这样才能让语气显得平缓些,或者他不希望白长风听见,但白长风听到了。 “恩?” 白长风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白衫听到白长风的疑问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长风,暗自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说道: “少爷你走了之后不久从京都来了一群人,据说是京都武道大家王家的人,而早年柳家的老太爷年轻时在外游历与那王家一位族老结识。这次来人就是那族老的孙子,听闻在武道修行上天赋出众,在王家晚辈中领军,深受王家家主器重。 而那人因与柳小姐幼时有过一面之缘一直念念不忘,这次来牧北城就是奔着柳小姐来的,也不知许了柳家什么好处柳老爷硬是不顾柳小姐愿不愿意就给应下了这门亲事。” 白衫讲述这些的时候语速很慢,语气很平缓,没有那些不知刻意还是真心护主的下人的义愤填膺,因为他知道白长风有自己的思想,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白长风。 他看见了白长风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然后对他说道:“那晓春有没有表现出什么?” 白衫听后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心道自家少爷终究是用情太深的,然后回道:“柳小姐一直没有出过府门。” 白衫说的自然是从那些人来了之后的事情。 他说完后白长风久久没有再说什么,气氛有些低沉,有些空寂。 然后有风吹进屋子,带着些许雪花,白衫这才发现窗户没有关上,急急走去伸手准备关上窗户。 白衫的手在距离窗沿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关窗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有笑声响起。 笑声的主人是白长风。 白衫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他停在那里,或者叫呆在那里。 白衫满眼的不解回头看向向窗户走来的白长风。 他不知道白长风为何发笑,所以他准备问,但不等他开口白长风却先开口问向他。 白长风一边伸手将窗户打开,一边大笑着,问道:“白衫,你不觉得可笑吗?!” 白衫有些惊愕,有些茫然,他觉得白长风现在的这个样子有些一反常态,有些发颠,所以他有些担忧的低声叫了声“少爷。” 白长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收住了笑声,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又飞舞起的雪花,看着争先恐后的冲进屋内的雪花沉默着。 “白衫,回屋歇着去吧,”许久之后白长风说道。 白衫听后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应了一声后离开了白长风的房子。 透过窗户飞进来的雪花有些凌乱,毫无轨迹可寻的被动的飞舞着,白长风的心里也有些乱,一种很久都没出现过的那种被动的心乱。 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可笑,因为柳晓春在这件事后没有露面。 所以他刚才大笑出声,但他现在又觉得如果刚才的他认为的笑话成了笑话又该如何?所以他有些不能继续笑出来。 他有些心乱了。 第二章 与君绝 雪不知何时停了,就像白衫不知白长风何时睡了,或是没睡。 天边只有微白露出却在积雪的反射下让院子里显得很明亮。 一夜的雪落让整座白府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平整的雪面上突兀的有一串脚印连接着两座屋子。 一座白衫的屋子。 一座白长风的屋子。 早早的起来,白衫满怀担忧的站在白长风的屋外,但也只能站在屋外干等着。 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白长风自己慢慢面对,他以为他想到了白长风现在的心情,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像老爷那样,不闻不问,但他又没有白老爷的定力所以他来了,等着。 但随后的事情让白衫认为自己的担忧似乎有些不知所以。 白衫是在天边微白的时候来到白长风的屋外的,现在太阳已经跃出地面给在它照耀下的大地镀上了一层金光。 所以他等了很久了。 白衫等的很久了这件事情证明了一件在白衫看起来很好的事情。 白长风睡得很好。 没有心事才好入眠。 所以白长风睡的很好,从他的呼唤声就可以听出来。 “白衫。” 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呼唤,声音还是那样不高不低,语气依旧是那样不疾不徐。 依旧是在听到白长风的呼唤后熟悉的推门而入,只是白衫手里少了用来洗漱的铜盆毛巾。 这本是他最熟悉的一套工作,然而今天他却忘了最熟悉的事情。 所以白长风看着双手空空的白衫愣了愣,白衫看着坐在床沿的白长风也愣了愣。 白长风是因为白衫没有像往日一样拿来洗漱用具,而白衫却是因为白长风和往日一样。 “不用担心,我没事。”片刻后白长风想到了白衫一反常态的原因后说道。 然后白衫有些惊喜,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见白衫这副模样白长风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委屈的笑着说道:“我现在需要洗脸。” 白衫见他这般眼中的疑惑慢慢消失,表情从惊愕的不知所以转变到惊喜,然后重重的“嗯”了一声后急急的冲出屋子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他觉得白长风可能并没有那么难过,或者白长风异于常人的那么快就自己看开了那件事情。 洗漱过后的白长风站在自己的小院中抬头看了看没有积雪云阻隔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满院的金光,深吸了一口雪后的清新,吐了一口浊气,然后踩着积雪去往正堂用餐。 白长风用了很短的时间用餐,因为着急。 他要去见见柳晓春。 白长风没有让身为自己的书童的白衫跟着,他不认为白衫是自己的随从,而是伙伴,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让白衫知道他是去找柳晓春了,因为他知道白衫会担心。 白衫没有猜到白长风要干什么但白老爷知道,所以他在白长风走了之后就让白衫跟着去,偷偷的跟着。 路上的积雪因为逐渐增多的行人开始消散,合着行人脚底的泥块让平时干净的街道变得有些泥泞。倒是屋顶瓦尖的积雪在冬日的照耀下让牧北城的建筑都变得金碧辉煌起来。 不觉得在阳光下打闹的鸟儿吵闹,也不觉得街旁的商贩的吆喝声烦人,因为根本就没注意。 不顾因为走的太快而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腿,白长风只一心朝着城主府走去。 伸手入怀,摸了摸一剑宗赠予自己的书卷,暗自安慰自己几句。 柳晓春爱书,所以他不远万里去往一剑宗,只是因为一剑宗许诺会大开宗内书库赠书与到访所有文士。 一剑宗不算大宗,但却名声与那些名门大宗齐名。 因为一剑宗出了名的好文喜诗,宗内的书库收录了大陆南北各处书籍,不论是杂文野史还是情话小说,亦或是名家墨宝,在一剑宗的书库里都能看见它们的身影。 一剑宗的书,别天坊的宝。 这是大秦国内流传在坊间已久的话,可见一剑宗的藏书之多。 所以一听一剑宗将要大开书库赠书与人自然有很多文士和喜好书画的修者蜂拥而去。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赠书自然免不了一番角逐,获胜者才能得到更好的书画。 而白长风在与一众文士墨客文斗一番后成为了一剑宗与会众人中最博识的人获得了一次进入书库任意挑选书画的机会。 如果是寻常人自然免不了或是挑选一本传世绝书,或是挑选一副惊世名画。 白长风也想做一个寻常人,也本就是一个寻常人,但他却做了一件让与会众人觉得不解的事。 他没有选择名家著作,也没有选择价值不菲的书画,而是选择了一本只有区区九页的破书。 那本书真的很破。 黝黑的封面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淡黄色的纸张好似随意从哪里撕扯下来的一片纸,犬牙交错的边缘没有整齐可言,九页纸上画满了一些白长风从未见过的字体。 说是画而不是写是因为,有的一页上只有寥寥几笔,有的却好似无数毛虫爬行的痕迹一般繁复无比。但却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一种字而不是幼童学字时乱画的东西。 一剑宗也是偶然得到这么一本书,无奈一直以来无人能解这书上的文字,时间久了这书也就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被随意的放在一剑宗书库的角落里,从此无人问津。 直到白长风的出现,无意间的一撇仿佛天意,那无人问津的破旧的古书就引起了白长风的注意。 他和她都读了很多书,很少有不识的字,所以他在一剑宗众人不解的眼光中带走了那本古书。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认识那些字体,那么她也可能就不认识那些字体,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识字。 只是因为想要更多的在一起的时间。 朱红的大门依旧是那么一尘不染,门外的石阶并没有受到雨雪的污染,似乎外界的任何变化都无法影响到这里。 石阶上的侍卫站的似乎比他们手里拿着的长枪还要笔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要比门前那两座石狮子还要严肃。 在距离着那道大门还有十几步的地方白长风放慢了脚步,然后开始调整因为疾跑而加剧的呼吸,直到他走到那侍卫身前两三步的地方吐出了最后一口浊气,擦干了额头上最后一滴汗水,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朱红大门上的牌匾,不知怎的心里起了一丝涟漪,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准备走上前去。突然他的视线转向门旁的侍卫,待看清楚那侍卫的模样后白长风愣了愣,收回了刚迈出的一步,心里一些不敢或者说不愿相信的事实涌了出来。 这是柳府,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陌上,但不包括他,因为他以前经常来这里,所以对门口的侍卫他自然熟悉,只是今天站在那大门外的侍卫却很眼生。 这让白长风想到了什么,那些他不愿相信的事实也似乎变得有些让他不得不相信。 但终究他还是不相信的,或者说不甘心。所以他没有退走。 上前走到侍卫跟前,拱手行过一礼后白长风说道:“在下白长风,想要求见贵府柳小姐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那侍卫被柳家老爷调至府门来自然知道为的是什么,虽然他没有见过白长风但也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不可能让他进去。 “我家老爷有令,这几日府上不接客,公子请回吧。” 那侍卫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作答,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 白长风听后心里那种不敢相信慢慢的坐实,但他还是不相信柳晓春会如此这般决绝,难道连见一面都不能了吗? 看了一眼那侍卫,白长风转过头越过府门向那扇窗户看去。 那扇透过枯枝还能看见的窗户曾经总会在白长风抬头望去的时候仿佛心有灵犀的打开,而如今,即使白长风呆望了许久那窗户依然紧闭着,那曾经的芳影自然无法再出现。 只是不知那芳影是否只是被那一层窗纸遮住了还是根本就不在那里。 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似乎也随着那紧闭着的窗户与他诀别,那一开始的不甘心也完全的变作了自嘲。 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难道真的只是说说?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白长风不是圣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更无法解释这样的事实。 难道所谓的青梅竹马只是一厢情愿,还是像那些戏文里说的那样,青梅竹马也敌不过一见钟情。 就在白长风望着那窗户出神的时候一旁的侍卫有些异动。 察觉到那侍卫似乎有些肢体动作白长风转头看向他,发现那侍卫严肃的表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尊敬,两眼看向别处。 顺着那侍卫的眼光看去,一队人簇拥着一名白袍男子向着柳府走来,不时的能看见一旁的人在向那男子说着什么,而那男子只是点头微笑。 待那行人走近了白长风这才看清那男子的年龄与自己似乎相仿。长相颇为不凡,气宇轩昂之间似有一种无形的气势给人一种如临猛虎的感觉。 而在那男子一旁说着话的竟是柳晓春的父亲,柳家的家主柳牧。 那侍卫待他们走近后恭敬行礼,脸上的敬意显得愈发浓烈。 而那男子待走到白长风跟前后竟是不理会一旁还在向自己说着什么的柳牧,停下脚步看向白长风。 而白长风此时见那男子望向自己,转头也看向那男子,双目相交的那一瞬间白长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男子的眼中似有凶兽冲向自己。 一阵恍惚后白长风将视线从那男子的双眼挪开。 而那男子见白长风不与自己对视了,笑了笑向白长风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阁下可是闻名牧北的大才子,白家的独子白长风。” 见那男子知道自己的姓名白长风愣了愣,然后想到了什么,拱手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公子名讳……” 而那男子在听到白长风的回答后表情微愣了一下,而后又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白长风。 而一旁的柳牧此时看了看白长风和那男子在心里微叹了一声后向前走了一步对白长风说道:“长风啊,回去吧,有些你现在看来的坏事可能却是好事,回去吧。” 说完柳牧转头示意那男子回府。 自始自终那男子也没有告诉白长风自己叫什么,但却不是因为不屑,白长风能看出来,从那男子进柳府时回头看自己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似乎这件事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