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回档》 001 我真的没想重生呀 “小左,醒醒,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迷糊间,左棠被一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吵醒。 睁眼是皎洁的月光,脑袋伴随着酒后的刺痛。 “一杯就这么难受,还他妈王子呢,拿假酒糊弄我?” 左棠皱着眉,揉揉发木的脑袋,忿忿嘀咕。 “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今晚都喝了不少,你情场失意,大醉一场也不是啥坏事。” 说话的是个黑瘦青年,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像肖竹这种家境优越的校花,也是咱们能撩的?心里yy下就得了,你非得表白才甘心,被女人怼有瘾?” 黑瘦子幸灾乐祸的说完,发现左棠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双臂环胸,嗓门也高了八度:“不会吧兄弟,求爱失败,连我都看上了?” 见他夸张的样子,左棠忍不住打断:“你,你难道是张博?” “我是你爸爸!看来酒还没醒,要不要再吐会儿?” 张博笑骂着俯下身,轻轻拍着左棠的后背:“失恋又不是失忆,我是你兄弟张博,你该不会也忘记自己叫左棠了吧?!” 张博2012年不是在索马里海域遇难了么? 况且,自己这会儿,应该在索隆岛和迪拜王子谈生意才对! 沙滩,美女,日光浴,1948的轩尼诗……才是本该有的氛围。 现在倒好,瘫坐在阴沟旁,吐得稀里哗啦,算尼玛什么事儿? 左棠正想问个究竟,一辆不开眼的夏利的士,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低音炮开的贼大,“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死而复生”的小号张博! 早就明令禁行的夏利的士! 过气解散的女团组合! 重生了? 左棠顾不上恶心,弯腰探头,照向阴沟中的水面。 水中倒影是个青年,熟悉又陌生,碎发刘海,嘴边长着青涩的胡茬。 分明就是自己十九岁时的模样。 “卧槽,真的重生了!” 前世,在上大学前夜,他意外失手,捅了个叫陆方洲小痞子,惊慌失措,逃亡外地。 机缘巧合,被马门马头龚长安收为弟子。 千门四支,蜂马燕雀。 他三年出师,五年接掌马头之位,随后一统千门,力压三大家族。 各方隐秘实力,盛赞他为千帅。 世间若无左千帅,千门万古如长夜! 照理说,他根本不具备重生人士“父母双亡,头戴绿帽,穷困潦倒,饥寒交迫”这四项基本条件,可偏偏戏剧化的重生了。 “哔了狗,我真没想重生啊!” 没钱,没手机,没网络支付,坑爹呀。 他叹了口气,望向张博:“带钱没?帮我买包烟。” 张博从没见过左棠抽烟,不过没再多嘴,扭头去了超市。 张博一走,左棠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千门底蕴深厚,知道不少秘辛。 燕楼的扳指燕归来,冥府的玉杯再回楼,相传都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可燕归来需要滴血认主,已经遗失百年,而冥府这个神秘势力,也有千年未现世…… “莫非真是再回楼?” 左棠想起在索隆岛喝酒用的玉杯,有些心悸。 倘若所想不错,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但没过几秒,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妈的,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就算是冥府,又能奈我何?!” 左棠能走到今天,凶险见的太多,站在巅峰的王者,无敌即寂寞,他还真想跟传说中的冥府,斗上一斗。 “诺,左大爷,你的烟!” 张博一溜小跑回来,把烟扔给左棠。 “呦呵,久违了的红云。” 左棠接过烟,露出笑意,他加入马门后,再没抽过这牌子。 但凡强者,都有一颗大心脏。 前世错过了高等教育的熏陶,左棠觉得重走一回青春路,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熟练的撕开包装,还递了一根给张博:“冒一根?” 张博一阵小纠结,还是决定陪自己兄弟抽一根。 他抽烟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掰扯过来,脸皮也薄。 扭捏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烟嘴,每抽一口,就迅速把烟藏在身后,然后才敢分几次小口吐出青烟。 左棠则是一副老烟枪的做派,直接把裤腿挽到膝盖,一屁股坐在路牙子上吞云吐雾。 还不忘戏谑张博,“博子,偷苞米呢?快成大学生了,怕个鸟!瞧瞧,你这嘴型,和夜壶有啥区别?真是浪费口粮。” 张博老脸一红,指了指不远处的饭店:“肖竹他们,没准啥时候就出来了,让同学们看见,总觉得不太好。” “呸!”左棠朝地上啐了一口,开始毁人不倦:“咸吃萝卜淡操心!她肖竹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爷们儿抽烟放屁?” 他对肖竹的记忆很模糊,只记起在高中时代,确实追过这个妞。 张博没接话茬,神色一变,迅速丢掉半截烟,踩在脚下,然后提醒左棠:“快扔掉!” 左棠被他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咋了?” “肖竹!” 左棠下意识的也想扔,可听到这两个字,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弧,又把动作收了回来,将烟重新叼在嘴上。 他此时的形象很邋遢,不修边幅四仰八叉的坐着,还叼着根烟,如果不是这张年轻的脸,完全是油腻大叔一枚。 肖竹见左棠出去迟迟未归,便建议提前结束饭局。 没想到出门没走几步,就看见左堂的叼着烟的拽样儿。 毕业不到俩月,大家还没跳脱出高中生的角色,都吃惊的看着左棠。 “左棠好多了,你们吃好了?” 张博搓搓手,觉得此刻有必要说点什么。 一行人没做声,齐刷刷把视线转到中间的漂亮女生身上。 姑娘长得很俊,明眸皓齿,柔顺的发丝自然垂落在双肩。 碎花过膝的裙摆,在夜风中轻轻飘荡,泛出一股撩人心弦的灵动,全身散发着好闻的百合香气。 左棠有些失神,这种纯美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千金,名模,完全不同,别有韵味。 “左棠,你怎么可以抽烟!” 姑娘声如其人,不过明显有些生气。 “你,你是肖竹?”左棠的语气带着犹疑。 “不是吧左棠!” “渣男!” 人群一阵唏嘘,女生们更是连连摇头,刚才还和别人表白呢,只不过是被拒绝,就能假装不认识。 “左棠,你不该这样的!” 人群里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比一米八的左棠还高小半个头。 他笑起来很温暖:“抽烟不是你的风格,希望你赶紧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迎接美好的明天,我们都期待你的上进。” 说着他还拿胳膊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斯文败类!装x! 左棠感到一阵作呕,换做前世,他早就把这货按在地上摩擦了。 但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波澜不惊的盯着说话的男生,直到把他的浑身发毛,这才带着一股审视说道:“你特么又是哪根葱?” 所谓王者,既有混不吝的气度,又不乏厚积薄发的威严,岂是温室中的小屁孩能比的。 单论这装x的境界,两人也不在一个次元,目光稍一接触,高个男生就败下阵来。 “都是同学装鸡毛啊,你太令人失望了。” 男生摇摇头,甩出一句色厉内荏的话,对肖竹说道:“咱们走吧,别管这种人。” 左棠觉得很好笑,眼前的这个装x贩子,让他想起《夏洛特烦恼》里,那个自带bgm的悲情男子——袁华。 在他看来,男生和袁华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一柄三叉戟。 肖竹对高个男生的话不为所动,走近几步对左棠说道:“你要装傻,我也没办法,但我也说的很清楚,工作后再考虑谈朋友。” “还有,你要再抽烟,我就告诉唐阿姨。” 唐阿姨何许人?左棠他妈唐丽娟,唐太后是也。 左棠一愣,前世父母因自己捅伤陆方舟的事,赔了不少钱,最后欠了一屁股债,老妈为了多挣点,起早贪黑经营着不大的先小吃店,没少吃苦。 这种情况,直到2014年他衣锦还乡,才完全好转。 他可不想刚重生,就用这种方式和父母say-hello。 想了想,他顺从的扔掉烟头,打起哈哈:“我就试试,咳!咳!抽烟特么的果然有害健康。”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左棠的记忆开始全面复苏。 肖竹是杭城三中建校以来,最漂亮的女生,身后一直舔狗无数,高个子男生高尚,就是最忠实的那一只。 据说她后来三十出头才结的婚,嫁给了老外,定居海外。 “全班就剩你没留言了!” 肖竹俏皮一笑,从包包里掏出本淡蓝的同学录,递给左棠,打破了他的思绪。 小风一吹,微微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半截白嫩光洁的小腿,晃得左棠眼晕。 “左棠,好好写同学录,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高尚原本假模假式的转移了视线,但又舍不得眼前的秀色,准备悄悄的用余光扫视。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左棠肆无忌惮,从上到下盯着肖竹,气的破口大骂。 连张博也在纳闷,左棠性格率真,但以前对肖竹还是蛮尊重的,很少这么无礼。 肖竹发现左棠的目光,在自己胸前停留了一下,立马落下脸,扬起粉拳发出警告:“再乱看,小心把你眼珠挖掉,我一会儿就去告诉唐阿姨。” 左棠过足眼瘾,笑眯眯的接过通讯录翻看,上面的语句老套又令人怀念。 女生版的真挚文艺。 男生版的简单羞涩。 最臭不要脸的是高尚,直接盗用了顾城的情诗,末尾还堂而皇之注明,高尚亲笔。 肖竹显然也知道这是首情诗,小脸泛红,假装生气道:“别瞎翻,找个空位赶紧写!” 左棠在心里狠狠鄙视了高尚一番,理直气壮的奋笔疾书,“让我掉下眼泪的,不只是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一纸通知书,带不走的,只有你!” 高尚原先站的挺远,不过当左棠写完,强烈的危机感促使他忍不住上前,看完后他轻蔑的笑道:“切,初中生作文,真酸。” 没等左棠回怼,马上就有女生摇摇头道:“不是哦,多有意境啊。” 除了左棠,谁又能想到,十几年后这首民谣,会火遍大江南北。 这百分之九十来自剽窃的几句话,也得到了肖竹的肯定,“嗯,写的还不错,抽烟的事,我就先不和阿姨说了,但是你不许再犯。” 这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些小甜蜜。 “对了,肖竹是浙西大学,我是浙西科技大,左棠,你应该也不错吧?”高尚哪肯轻易让左棠占上风,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妹的,老子还不知道你们一个985,一个211? 想套路我?窗户都没有。 你个臭弟弟,等着吧,舔狗永远只能是配角,早晚让你哭着唱“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左棠伸了个懒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直视高尚轻描淡写道:“和你们比不成,我只是个烂二本,还和肖竹的学校是邻居,摔一跟头就到,省时省力还省钱,你说气不气人?” 说罢他又朝肖竹招呼道:“肖大小姐,咱俩今后可得经常走动哦!” 高尚满脸飞醋,但还是强装嘴硬,“人家肖竹上的是名校,你算哪门子的邻居!” 张博和左棠考取的都是浙西财贸大学,有点尴尬,心想你左棠在妹子面前装x就装x,怎么还把我装进去了? 肖竹不想再听两个男生互怼,岔开话题:“别管哪个学校了,加上张博,咱们四个不都在省城嘛,明早正好坐同一班车去宁市。” 左棠“嘿嘿”一笑,心想高尚你小子再敢唧唧歪歪,老子就早点把肖竹盘到手,到时再拍些亲亲的照片,气死你个瘪犊子,完美。 这时,恰好肖竹掏出手机看时间,左棠顺势问道:“现在几点?” “差一刻10点!” “手机不错,暑假刚买的?” 左棠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握住肖竹的小手,“你这是诺基亚新款吧,彩屏的分辨率真好!” 高尚两眼喷火,肖竹也一把缩回手,怒气冲冲瞪着左棠。 左棠原本还想调侃几句,忽然意识到今夜的10点意味着什么,他赶忙朝肖竹摆摆手跑了,“我还有事,先撤了,咱们省城见!” 望着左棠渐行渐远的背影,肖竹心中有些气恼,“什么人嘛!说走就走,说好明天坐同一辆车的!” 左棠现在可没法照顾肖竹的情绪,反正以后有大把时间深入了解。 他想起就在今夜10点左右,陆方洲会带着他哥陆远川,在小区门口堵自己。 不能再让父母遭罪,事不容缓,他必须得提前搞定陆氏兄弟才行。 002 我没十块,但有十万 跑到公交站,左棠才想起自己身上,连个刮痧的钢蹦儿都没有。 “艹!忘了问从张博要钱了!” 他有些懊恼,硬着头皮,搭了辆的士就往家赶。 车子刚转进巷口,左棠就瞄见,在小区门口守株待兔的陆氏兄弟。 剃着光头的陆远川,正蹲在地上抽烟。 陆方洲戴着棒球帽站在他哥身旁,手里拿着根木棍,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圈,不时的朝巷口张望。 呦,真够守时的! 左棠苦笑着让师傅把车停好,看了一眼计价器,摇下车窗,探出头去喊道:“哥俩来的挺早啊,身上装钱没?10块够了,我没带车钱。” 陆氏兄弟先是一愣,然后一起朝的士望去。 “你特么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没钱你坐个屁车,快给老子滚下来!” 陆方洲回过神来,看清是左棠,没好气提着木棍,要走过去拉车门,却被他哥拉住。 陆远川朝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来,然后掐灭烟头站起身上前几步,掏了张十块的票子递给司机。 “谢了!”左棠笑着朝陆远川点点头,大大方方的下车。 司机见这阵势,慌忙接过钱,随手一放,猛踩一脚油门,飞了。 “哥,我叫你来是帮我出气的,你怎么还帮他付钱?” 陆芳洲不满的在空中甩了下木棍。 “不急,和他的账可以慢慢算。” 陆远川说完,笑着看向左棠:“你好像料到我们今天会找你,不过你和我弟的事儿,今天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陆远川和左棠还算有点交情,初中在一个班上待过,后来因家里拮据,考高中又无望,便上了体校练散打。 左棠也笑了,“知道你陆远川,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明早我就要去省城了,你怎么可能不来找我。” “远川,你该好好管管你这个弟弟了,才多大,就开始欺男霸女,这样混下去,早晚得出事儿!” 左棠掏出烟,让了一下,陆远川说刚扔,他自己点燃一根,开始数落起陆方洲的不是。 “你放屁!我啥时候欺男霸女了?” 陆方洲急眼了,对着左棠肩头就是一棍子。 爸爸我连子弹都不怕,还能怕你这根破棍儿? 左棠暗自冷哼,潇洒的伸出手,准备给他来个下马威。 艹,好疼! 他接的并不如想象中轻松,好歹是抓住了棍子,虎口却被震得生疼。 怎么会这样?左棠心惊! 身手还不及从前十分之一,哪里出错了? 等事儿完了,一定得弄个清楚! 原想先以武立威,再以德服人,看来计划得变。 左棠喜怒不形于色,用力夺过棍子,扔在地上,对着陆方洲嘿嘿一笑,“欺男的事咱们先不谈,你敢说你没霸过女?那我问你,咱俩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 左棠有个同小区的学妹,不知怎么的,就被陆方洲看上了,硬要纠缠人家做女朋友。 有一次被左棠遇见,两人没谈拢,干了一架,左棠占了便宜,敲掉陆方洲一颗牙。 陆方洲其实心地也不坏,只是放纵惯了,跟着一帮社会人瞎混而已。 兄弟俩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陆方洲最怕他哥。 他只告诉了陆远川和左棠干架的事,却改编了事情的起因。 “方洲!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远川眉头一拧,瞪着陆方洲。 “……”陆方洲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凭他对左棠的了解,觉得双方应该一碰面就动手才对。 没想到左棠这家伙突然转了性,有条不紊的东拉西扯。 偏偏他又没脾气,完全get不上左棠节奏,只能干瞪眼。 “咱奶奶身体怎么样了?眼睛还是老样子?” 左棠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老人家身上。 兄弟俩面露黯然之色,陆远川叹了口气:“身子骨还算硬朗,眼睛还是老样子,医生倒说能治好,可这花费······” 说到这儿,陆远川的话语中充满愧疚,脸色更加难看。 左棠知道这兄弟俩很孝顺,要有办法,也不会拖到现在。 他略做思索,认真问道:“需要多少?” 陆远川不明白左棠为何如此关心此事,但还是如实回答:“我找了个私人保镖的活,收入还不错,这几个月存了点,还差八万多吧。” “我明天给你十万,剩下的给陆方洲镶颗牙,不管怎么说,当初我下手狠了点,也有错。” 左棠抽完烟,潇洒的弹出烟蒂,语气诚恳的伸出是个手指。 听了这话,兄弟俩面露喜色,不过马上又暗淡下来。 陆远川知道左家有个小吃店,左父又是体制内的人,家境不错,但也就是小康水平。 再说非亲非故,左家怎么可能把十万块交给左棠,让他来帮自己。 陆方洲更是一个劲的冷笑:“姓左的,把我们哥俩当猴耍呢?绕来绕去,我看你是想金蝉脱壳吧,十块你都拿不出来,能拿出十万?屁话!” 他本来就对左棠不爽,现在更加认定左棠在玩猫腻。 左棠是性情中人,这么做原因有二:一是欣赏陆氏兄弟的孝心,想为老人家做点事。 二是他知道陆远川是个人物,几年后会在杭城叱咤风云,以后自己能用的着。 这笔人情投资,稳赚不赔,提前打下些基础总没错。 左棠也不生气,白了陆方洲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也没有,陆方洲,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多和你哥学学。” 刚才一顿脑补,左棠发现自己的眼界和技艺还在,区区十万,应该是手到擒来。 陆方洲被怼的说不出话,哼了一声,索性扭过头去不看左棠。 陆远川见左棠胸有成竹,觉得他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顿时信了七八分。 他把手拍在左棠肩头:“明天你要真能拿出十万块,就算只是借给我们,也是我们哥俩的救命恩人。” 见他哥明确表态,陆方洲也不情愿点点头:“我听我哥的。” 左棠问兄弟俩要了住址,承诺明天中午两点,一定会把钱送到。 临了,陆远川意味深长的撂下句话:“听说唐阿姨手艺不错,日后我一定多带朋友捧场!” 这句话一语双关,在提醒左棠别耍花样。 当然,如果左棠守诺,就完全是拉近关系的善意。 陆远川的深意,左棠怎能体察不到? 相比头脑简单,冲动易怒的陆方洲,陆远川确实更具备成大事的气质。 左棠更加欣赏他了。 搞定陆氏兄弟,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年轻时的父母,左棠心情大好,哼着歌走进小区。 街还是那条街,楼还是那座楼,就连坏掉的路灯,都是记忆中的老样子。 左棠的心态也不知不觉回到19岁,他站在家门口“咚咚”的敲门,还情不自禁大声喊道:“妈,妈,你儿子回来了!” “咯吱”。 简易防盗门里的木门先被打开,四十出头的唐太后出现在左棠眼前。 她不客气的训斥:“就属你嗓门大,整个楼道都听见你的声音,多大了,出门还不带钥匙,丢三落四的毛病,也不知道随谁了!” “还是老配方,老味道啊!” 左棠感慨万分,老妈的唠叨声现在听来,是那样亲切悦耳。 环境是有记忆功能的,他本来还有些忐忑,老妈这一开口,瞬间让他适应了16年前母子的相处方式。 “怎么不开电视,我爸呢?” 左棠换好拖鞋,开始翻找遥控器。 唐太后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说道:“你爸今晚有饭局!明天就要报道了,还看电视,就不知道自己收拾一下?别再拉下东西。” “怎么,还喝酒了?算了算了,儿大不由娘,赶紧去洗澡!臭死了!” 唐太后在左棠头上拍了一下,催促道。 “只考上个二本,我都怀疑是你把我脑子敲坏的。”左棠喝了口水,笑嘻嘻的翻出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不敲打你,估计连专科都上不了!”唐太后也带着笑喊道,也不管儿子能不能听见。 比起奢靡的上流社会,左棠更习惯这种烟火气,有人味儿。 他打开洗衣机,准备顺便把衣服洗了。 唐太后听见里面的动静,又忍不住扯着嗓子叮嘱:“洗衣服别忘了掏兜,上次你就没掏,愣是把好好的十几块钱洗废了,你爹娘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 左棠心想,你儿子现在兜比脸干净,别说是钱,连张废纸都掏不出来。 可当手伸进裤兜,却摸出一张折好的字条。 他打开看完,不禁双眉紧蹙,面色大变。 字条上赫然写着四行谶语: 位面之子,魂归涅槃。 臂挂金龙,身披彩凤。 力阻天逆,为限三载。 无为败北,魂飞魄散。 左棠跟龚长安学过解谶,理解起来不难。 意思是说,他被选为位面之子,灵魂穿越到这个时代,是为了阻止穿越者。 需要找到身披彩凤的真命天女,胳膊上的金龙三年后会消失,那时魂飞魄散。 位面之子的传说是真的? 相传两千多年前的刘秀,就是臂挂金龙的位面之子,他用一波骚操作击败了穿越者王莽,建立东汉。 想到这儿,左棠脱去上衣,在镜子前一照,肩部到肘部之间,果然有一条栩栩如生的三寸金龙。 不同于一般刺青,这金龙图案,仿佛是从皮肤里层浮现出来的。 活脱脱的催命符! 字条是何时到了裤兜的,以自己的敏锐,竟然丝毫未察。 除了冥府难道还有其他隐秘势力? 左棠的思绪有些混乱。 这时,他听到客厅里老爸说话的声音,草草冲了澡,大大咧咧走出浴室叫道:“老左回来啦!” 坐在沙发上,和左棠长得有七分神似的老帅哥左志强“嗯”了一声,开口道:“你妈让我明天请假,一起送你去省城报道,你的意思呢?” “千万别,我自己去就好,你们该干嘛干嘛。”左棠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他明早还要给那十万块想辙呢,怎么可能让父母押送。 左志强原本就主张放养式教育,点点头看向唐丽娟:“小棠也是成年人了,我们总不能跟他一辈子吧。” “我发奖金的那张卡,刚好还有一万块,你再给他拿两百现金做路费。” 左棠心中有事,也没再多说,接过卡和钱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感到压力山大。 他竟然在体内,只感受到一丢丢浩然气,刚到以前的一成。 想来,这便是身手大打折扣的原因。 前路漫漫,遇到危险,该如何自保? 没有门主扳指在手,燕楼,蜂穴,雀巢,落日马场,这些不可知之地,是一个也进不去啊。 十万块该怎么弄呢?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周天鼎,一个前世快把父母逼疯的男人。 对,明天就弄他! 003 等得就是你们老板 初秋的清晨,有些清冷。 肖竹站在候车厅门口,小脸微红,上面写满焦虑,“这个死左棠,还真敢放我们鸽子!” “我早就说他不靠谱,没关系肖竹,有我在,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学校!” 一旁的高尚把胸膛挺起,信誓旦旦。 他心中窃喜,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还能摸清她在哪个班,哪个宿舍,机会难得! “你和我不顺路,不麻烦了!” 肖竹掏出手机扭头问张博:“左棠家电话多少?” “我出门的时候就给他家打过,唐阿姨说他早走了!” 张博拉了拉夹克的领子:“今天还挺冷的,要不咱们进去等吧,反正就这一个入口,他进来的话,我们在里面一眼就能看见。” “就是,就是!我们两个男生倒没啥,你一个小女生,要是冻病了,我不好和肖叔交代啊。” 高尚立即附和,完全一副准男友的口气,脸皮果然够厚。 要是左棠在场,又免不了怼他一顿。 “那就先进去吧。” 女生毕竟脸皮薄,不好意思让别人陪着自己挨冻。 三人找到座位,又坐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左棠的影子。 “从杭城开往宁市的f1133客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发车,请没有检票的旅客,做好上车准备······” 喇叭里程序化的声音,最后一遍响起,让肖竹更加烦躁。 她起身拉起行李箱,一跺脚:“不等了,不等了!谁知道他又死哪去了!” 检完票上车,肖竹趁张博他们不注意,悄悄把口袋里另一张车票撕碎,扔进垃圾袋。 ······ “啊啾,啊啾!” 左棠刚走进宏光电玩城,就连打两个喷嚏:“又是哪位大神在惦记我?” “妈的,挺大一个场子,也不多放几台电暖气,真够抠门的!” 他攥着代币卡,扫视一遍推币机的牌面,骂骂咧咧的找了台机子坐下。 电子博彩,在千门只是入门课,小意思。 左棠玩的是一种,叫马戏团的连线推币机,三台为一组,在2009年以前,这种机型很普遍。 在海外到处都是,而且程序远比马戏团复杂,就没有能难倒他的。 推币机是有底分和吞吐率的,玩起来,讲究的是经验和技巧。 左棠选择大清早来,就是因为早晨刚开机时的牌面,能看出大概的吞吐率。 当然也只有他这种高手,才能看出门道。 他只充了100块的代币,但已足够。 第一组机子,左棠用了一个小时,就拉了三次小连线,一次大连线,普通小彩金更是高达几十次,代币卡上的数字变成3000。 等他从第三组机子上下来时,第一个数字已变成了9。 电玩城的顾客开始越来越多,左棠看看表,离和陆氏兄弟约定的时间,只剩不到两个小时。 他摇摇头,这样下去不行啊,看来只有出大招了。 他不动声色的来到大型压分机区域,不过没有急着上手,只在旁边看眼。 过了半个来小时,有个小老板模样的人起身离开,空出一个机位,左棠毫不犹豫的补了上去。 “小伙子,刚才那人赢了一万多,你可得考虑清楚。”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姐,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谢了!”左棠微微一笑,插入代币卡。 “你管他干嘛?输死他!”对面机位的大胡子,黑着脸埋怨了句,看样子输了不少。 左棠心中冷笑,输的只能是你这种小白,你个送大米的。 他用余光瞄了眼左右两边的押注情况,麻利的押了两门最小的,兔子六倍,猴子六倍,都是满注2000分。 这种金鲨银鲨押分机,共有四种常规倍数,和两种特别倍数。 常规的是6倍,8倍,12倍和24倍。 特别倍数是指押中金鲨或银鲨,倍数随机,最低26,最高48。 对面的大胡子,站起身看着左棠的压分屏幕,嘲讽道:“呦,你小子挺有种啊,敢押两门满注,不过,已经二十几把没出大了,这轮肯定是大倍数,谢谢你来填坑,散财童子。” 呵呵,典型的凯子!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傻缺,左棠牙根儿不想理睬。 他知道这种机型,看的是总分,越赢的机位越赢,但不能贪心只追大倍数。 “呦!小伙子运气不错,又是兔子,一把就赚了八千,快赶上刚走的那个人啦!” 胖大姐挺健谈,她每把都是几十的小注,就图个乐,输了也不疼不痒。 “妈的,又输了!什么破机子,月底来亲戚了嘛!” 大胡子拿拳头砸着机台,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位先生,请你文明娱乐,要不我可叫保安了!”一个女服务员提醒道。 “知道了!都他妈什么规矩,输了还不让人说话?!” 大胡子声音挺大,可终究没敢再砸。 “妹子,帮我看好机位,我去充钱!要是被别人占了,可别怪我找你麻烦!”大胡子哼哼唧唧,去了吧台。 这种人,左棠见多了,外强中干,赌品更糟,继续玩下去,只会越输越多。 随着大胡子的离开,左棠又押中个2000满注的24倍老鹰,引起一阵惊呼。 这一轮也有其他人押中,但都不如左棠的魄力,最多的一人,也只赢了一万多分。 左棠卡上的代币,已经发展到61000,再压中一次,基本就能解决战斗。 这时,机台上的所有图案迅速闪了下,左棠已经看出,这轮会出金鲨,但他还是把银鲨也压了满注。 其实每轮单点一门下注,他也能中,之所以压两门,是不想太引人注意而已。 “小伙子,这局有把握不?我看你挺神的!”胖大姐凑过头询问。 玩博彩的,有谁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不存在的! 左棠对胖大姐并不反感,摸了摸青涩的胡茬,笑了一下:“运气好而已,电玩这东西,谁能说的准?我也是凭感觉瞎猜!你可以跟着押点试试。” “运气都像你这么好,那老板还不得破产。” 胖大姐撇撇嘴,跟押了金鲨银鲨,不过都只是200分。 交谈间,机台中央的指针停了,预料中的金鲨,居然是最大的48倍。 “唉,我就说你神的很,多押点就好了!”胖大姐懊悔不已。 不光是她,真正能做到适可而止,知足常乐的能有几人? 人群彻底沸腾了,有人羡慕,有人喝彩,当然也有人嫉妒。 左棠气定神闲的拔掉卡,在机位留了3000分,站起来招呼刚才那个女服务员:“美女,帮我把这3000分兑了,算我请你和在场的各位吃饭。” 女服务员自然高兴,其他人也纷纷夸左棠豪气! 左棠也不啰嗦,拿着代币卡去了吧台,卡上是十五万的整数,这种大额,只有到吧台才能兑现。 他刚到吧台,就被带着两个保安的场面经理,伸手拦住,“小子,我们老板想跟你聊聊,请吧!” 左棠暗自冷笑,老子等得就是你们老板! 004 我还是个孩子 左棠咧开下唇,朝前额头吹了口气,几缕刘海飘逸轻动,“赚你们点钱可真不容易,唉,那就走吧,前面带路!” 场面经理见他年纪轻轻,却从容淡定,心里有些佩服,七拐八拐将他带进,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的一派土豪风格,正对门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豪华办公桌。 桌后的老板椅子上,一个留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怀里正抱着个穿着暴露的妖娆女郎,大快朵颐。 见一行人进来,他仅抬头瞄了一眼,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引的女郎“咯咯”直笑,一阵娇嗔。 真够骚气的! 场面经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俯身在大背头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背头这才轻蔑的看了眼左棠,用一种审问犯人的口吻问道:“就是你连中三轮,赚了我十几万?” 果然,有点能量,就把自己当盘菜。 左棠嘴角一扬,傲然反问:“呵呵,怎么?顾客赢了钱,不让走啊?” 大背头对左棠的反应挺意外,下意识被带进左棠的对话节奏,“我们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当然赔得起。不过嘛……” 他背头故意拉长声调,继续说道:“那得靠本事,小兄弟你满注连中三轮,会不会太巧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的人伺候你?” 大背头名叫周天鼎,掌控着杭城所有的电玩城,和夜场大亨沈冲,并称杭城双雄。 在杭城,敢拿这种口气和他说话的,除了沈冲,左棠还是第二个。 这让他十分不爽! 不过到了他这个层面,行事霸道之余,还要讲究个规矩,这才能服众。 他怀疑左棠使用了电子作弊器,因为以前在场子里,出过两次这样的事,作弊者都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听了手下的报告,先入为主的认为,左棠这么神,肯定也摆脱不了老套路。 左棠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就是不想惯着他,笑着调侃:“让我拿什么?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妖娆女郎扭动着水蛇腰,从周天鼎怀里坐直身子,嗲声嗲气道:“哎哟,小帅哥,别这么嘴硬嘛,我们鼎爷很好说话的,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他不会为难你的,顶多暴打你一顿,要你一只手而已,咯咯咯……” 贱人,面如桃花心似蝎! “关你屁事啊,火上浇油的贱人,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你!” 左棠心中暗暗发狠,他不会饶过这个娘们儿。 周天鼎此时,也失去了耐心,哼了一声,一挥手,“给我搜!” 不得不说他养了一群好狗,话音刚落,左棠就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慢着”眼看场面经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左棠又笑了,“就不想知道我怎么赢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场面经理停止了动作。 两个保安松了手上的劲道。 就连周天鼎和女郎的目光,也紧紧落在他身上。 “给我拿副牌!” 左棠挣脱保安的束缚,揉着胳膊。 他根本就没把两个保安放在眼里,仅凭现在的身手,收拾他们也是分分钟的事。 但他知道,宏光是杭城最大的电玩城,还是周天鼎的大本营,这里的人手,肯定不只几个保安这么简单。 何况自己家还在杭城,能不动武就坚决不动武,用技术活解决问题,才是王道。 敲山震虎,一劳永逸! “啥?什么牌?”场面经理被弄得一头雾水。 “纸牌你不知道?英文名字叫扑克!你是不是傻?!” 左棠揶揄两句,望向周天鼎,一脸懒散,“周老板,吃的是博彩这碗江湖饭,场子里不会连副纸牌都找不来吧?” 周天鼎打开抽屉,拿出一副纸牌,撂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倒想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耍我周天鼎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掂量掂量!” 左棠笑而不答,指着场面经理,“你,过去,把牌拆开!” “你特么使唤谁呢?!” 场面经理见左棠一个劲儿的拿他开涮,忍不住有些暴躁。 “呵呵,周老板,你底下的人,平常也这么难管么?”左棠祸水东引。 周天鼎面色微变,给场面经理递了个眼色:“华强,照他说的做!” “鼎爷,来,抽两口。”女郎递上烤好的雪茄,抛了个媚眼。 周天鼎接过来没有点燃,对左棠淡淡道:“希望你过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他已经起了杀心,如果左棠不能给他个满意的交代,绝对会成为下场最惨的那个人。 “呦,还是专用扑克,周老板挺讲究呀!” 左棠并不知道,周天鼎虽然靠电子博彩吃饭,却很热衷于传统博彩,每个月都要去澳市耍几天。 他对道具也很讲究,别说专业纸牌,就算是黄金牌九,翡翠麻将,他也拿得出来。 见场面经理华强已经将牌拆开,左棠走到桌边吩咐道:“洗牌!多洗几遍!” 艹,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华强气的牙痒痒,他是周天鼎的心腹,周天鼎不在的时候,在这个场子,他就是爷,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不过既然老板发话,他也只好照做,只盼着左棠把事情搞砸,那他就有机会亲手收拾这小子。 妖娆女郎看着眼前的一幕,又开始发嗲:“小帅哥,你这是要给我们变魔术么?海外的太阳马戏团,都入不了鼎爷的法眼,你真是天真的可爱哈。” 左棠白了他一眼:“告诉你个秘密,多嘴的老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鼎爷,你看看他!你还在这儿呢……”女郎觉得脸上无光,拍打着周天鼎的胸膛,气哼哼的撒着娇。 “好啦,宝贝儿,先看看他搞什么幺蛾子,一会儿把他交给你处置,我再送你个大钻戒,消消气!消消气!” 周天鼎哄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女郎破涕为笑。 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撒娇,什么时候收敛。 左棠甚至认定,她就是纯粹为了捞好处,才演这么一出。 这时,牌已洗好,整齐的摞在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回到左棠身上。 没想到左棠动都没动,随意报出几个数字:“3,12,35,41!” 其他人还在纳闷,周天鼎似乎已经明白,他面色一变,放下女郎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按左棠报的数字顺序,陆续翻开纸牌。 自第三张纸牌翻开起,在场的人脸上,就只有一个相同的表情,惊讶! 这也难怪,周天鼎翻开的三张纸牌,分别是,红桃a,梅花a,方片a。 三条,这不可能是巧合! 周天鼎的手都开始颤抖,心中五味杂陈,“这怎么可能?我在澳市也有过几个高手,但这种本事实属罕见,第四张该不会也是······?” 他的心情很纠结,既希望见证心中所想的结果,但又怕它真的发生。 如果最后一张牌还是张a,那这小子的技术可谓是神鬼莫测,同时也说明,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咬着牙,猛然翻开最后一张牌。 顿时,他感到冷气回抽,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最后一张牌,赫然是,黑桃a! “怎么可能?!”所有人如同石雕,忍不住惊呼。 自己洗牌,从中找出四条a的人,已能称得上是高手。 而左棠从头到尾,连牌边儿都没沾一下,完全靠的是高超的眼力和记忆力,实打实的硬功夫。 左棠带来的震撼并没结束,showtime才刚刚开始。 他暗暗调动剩余的浩然气,漫不经心的单手持牌,不知用了何种手法,剩余的纸牌一张张正面朝上,如蝴蝶穿花般,被整齐的弹落在桌上。 四条2,四条3,四条4······四条k。 最后,他把手中仅剩的两张牌,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一捻,一对王。 没有最震惊,只有更震惊! 所有人的表情,仿佛和时间凝固在一起,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呼吸都好像停滞了。 左棠也不轻松,刚才那一手,需要精神超高度集中,已用尽他体内仅存的浩然气。 装13要就装全套! 他暗做调息,缓缓说道:“十几万不多吧,只要我愿意,拿下你这个场子,也不算难。” 他说的轻松,却没有人怀疑这是大话! 实力决定一切! 周天鼎勉强稳定住情绪,不过舌头还有点打结:“不,不知兄弟贵姓?有兴趣的话,本金我出,一起发财如何?利润你六我四,不不,我拿两成就好。” 他突然转变态度,不完全是忌惮左堂的技术。 在他看来,这种超级高手,就算不是出自名门,也是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绝不是自已这个二线城市的土财主,能够招惹的。 但周天鼎哪能想到,自己看中的这个高手,是故意来耍他的。 左棠不做回答,拿起刚才那支烤好的雪茄叼在嘴里,华强很有眼色的用点烟器,帮他点上。 左棠只吸了一口,就把他扔进了烟灰缸里,轻轻摇头:“倒是正品,可惜只是一般货色,古巴雪茄也就cohiba可以勉强抽抽,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多米尼加的,味儿正,劲也大。” 说完他又盯着妖娆美女咂咂嘴道:“周老板好福气,身边的这位美女,挺懂事哈。” 周天鼎忙不迭的献殷情:“兄弟要是喜欢,尽管带走!” 女人对周天鼎来说,只是附属品,财富和权力才是他最热衷的,而左棠无疑有能力给他带来无尽财富。 有了钱,权力还会远么? 左棠忽然变得很严肃,表情还有点卖萌的嫌疑:“周老板,你可不要带坏我,拜托,我还是个孩子!” “卧槽!不要脸啊!” 这估计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明明在扮猪吃老虎,还表现的这么无辜,禽兽! 左棠当然不介意更禽兽一点,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说,周老板应该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大家爽才是真的爽!你说对不?” “兄弟说得在理!” 周天鼎竟然点点头,吩咐两个保安:“你们两个,把美娜送到沈冲的场子去,就说是我送的礼!” “鼎爷,不要啊,求求你,别送我······” 妖娆女郎美娜,话还没说完,就被拽了出去。 在五分钟前,她绝想不到,做为周天鼎最受宠的女人,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聪明的女人也会坏事,而且是玩火自焚,也许她此后能长点记性,祸从口出。 华强吓得浑身筛糠。 他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狠辣,举手投足间,就收拾了看不顺眼的人。 周天鼎的宠姬,尚且落得惨淡收场,那自己岂不是更危险? 该来的总会来,左棠的目光,终究像两颗钢钉,死死盯住了华强。 “我想请你吃饭!” 他竟说了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 005 鸡毛毽子的秘密 华强懵逼几秒,确定自己没听错,连忙点头哈腰的回答:“哪敢让大哥您请,要是看得起小弟,地方随便您挑!” 左棠掏出个一块的硬币,塞到他手里:“不给面子?我说我请就是我请,寿春路,知道吧?” “嗯,嗯!”华强被左棠搞的手足无措,只有小鸡吃米,连连点头的份。 “那儿有个唐妈小吃店,你拿这个钱,带人去多多捧场。不用带多少人,每次十几个就行了,也不用经常去,一年去个三百六十天就成了!不过吃得少,我可不高兴。” 左棠说的心安理得,就像这是华强应该做的一样。 儿子孝敬老子么?强盗! 华强欲哭无泪,这特么是赤果果的压榨啊! “我特么谢谢你啊,还留了五天让我换口味,幸亏明年是闰年,可以六天不用吃,你那传说中的唐妈小吃。” 他很想问问左棠和小吃店的关系,又怕触霉头,内心一阵苦情戏,脸上还是得陪着笑满口答应。 “自作主张拉了个大单,不知道唐太后能不能忙的过来?”左棠在心里碎碎念,又朝华强摆摆手,“没你事了,你先出去吧,我还和你们老板有话说!” 他反客为主,周天鼎和华强并没觉得不妥,强者自然有发号施令的资格。 “现在说话方便了,有什么要求,兄弟你尽管开口。” 等华强离开,周天鼎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卡上的十五万,麻烦周老板给兑换一下。”左棠开门见山。 “没问题,没问题,给你转账还是要现金?”周天鼎如负重任,彻底松了口气。 左棠想了想,说:“现金吧!” 卡是他爸左志强的,还真不方便转账,再者,钱是给陆氏兄弟的,给现金更具有视觉冲击力。 周天鼎从保险柜里,把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摞在办公桌上。 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手关上保险柜。 左棠看着桌上的一堆红票,皱眉道:“多了吧?!” 周天鼎笑呵呵的套着近乎:“这是五十万,多出来的,算我给兄弟你的见面礼,交个朋友,我刚才共同发财的建议,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左棠早就看出周天鼎的本性,是个无利不起早,欺软怕硬,不念旧情的主儿,他怎么会吃这一套? “我只要属于我的钱!” 左棠数了十五沓,装进背包,心满意足的笑道:“那就谢了,周老板,其实我只是个学经济的大学生,没什么本事,今天学校报道,留步!” 说完,他竟真的朝门外走去。 周天鼎急中生智,还想抓住最后一线机会,“兄弟,上的是浙西经贸大学么?我女儿也在这所学校,叫周甜甜······” 等他报出女儿姓名的时候,左棠都走出门十几米远了,牙根儿就没听清。 前世左棠父母欠了周天鼎的债,被他逼的不轻,左棠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无奈现在时机未到,力不从心,只能先耍耍他。 恶人自有恶人磨,左棠已物色好了,日后收拾周天鼎的最佳人选。 而现在,他只有一种感受。 装完13就跑,真刺激! 周天鼎靠在老板椅上,窝了一肚子火。 他对女儿的姿色很有信心,本想用此作为筹码,拉拢左棠,可偏偏对方根本不鸟他。 这让他很郁闷,板着臭脸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郭傲,见过那个背着蓝色旅行包的小子了么,给我盯紧了,但不要打草惊蛇。对,你亲自出马,一定要摸清他的底细。” ······ 陆氏兄弟的住所,是城郊一处低矮的平房,周围环境很差,杂草丛生,邻居们也都是些,靠卖苦力养家的人。 当看到左棠掏出的一沓沓红票时,陆方洲眼睛都直了,“都是给我们的?想不到你还挺守信用。” 他第一次破天荒,对左棠产生好感。 守信的男人,值得让人敬重! “你哥呢?”左棠笑笑,打量着屋子。 屋里的状况和屋外完全不同,虽然是老旧的梁柱结构,地面也是红砖铺成,但墙壁却粉刷的雪白,屋里简陋的摆设,也摆放的错落有致。 整体看上去干净整洁,像个家的样子。 “他在里屋给奶奶喂药,快出来了!” “哦!”左棠一边看,一边轻轻点头,这哥俩粗中有细,的确孝顺。 他目光忽然停在老式八仙桌上,那里随意放着一个毽子。 毽子上插着三个鸡毛,底座是用帆布垫制成,一看就是自家手工制作的。 鸡毛毽子应该有些年头,底座的帆布垫都开始破损,露出一抹铜锈。 左棠把它拿在手中,饶有兴致的研究起来,好似捡到了宝贝。 “这还是我小时候,奶奶缝的,虽然不及外面卖的好看,却陪我度过了整个童年。” 陆方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但仔细看去,似乎又有几丝伤感。 “好多年没踢了,有时邻居的小孩借去玩玩,几次问我要,我没舍得给,你对这个小玩意感兴趣?” 陆方洲见左棠看的很仔细,有些疑惑。 “要是喜欢,你拿去吧,虽然不值钱,也算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陆远川端着瓷碗,从里屋走了出来。 “不值钱?恐怕比你家陆方洲值钱!远川,给我拿把剪刀。” 左棠抬头看了眼陆远川,脸上露出一丝笃定的微笑。 “我说左棠,你就不会好好说话?说啥都喜欢扯上我······” “你刚才说什么?这东西比我值钱?难道是古董不成?”陆方洲反射弧有点长,话说一半,才回过味儿来。 “你还不笨!孺子可教!” 左棠从陆远川手里接过剪刀,嘴上还不忘占陆方洲的便宜。 他万分小心的,把毽子底部的布团一点点剪开,拆开后,将鸡毛和鸡毛管放在一旁,露出里面的物件。 这是一枚腐蚀程度有些重的古币,小圆形,中方孔,颜色白中泛蓝绿,品相还说的过去。 但样式有些奇怪,并不像一般古币,圆的那么正,而是呈长方形的圆形,不太规则。 “应该没错了!” 左棠点点头,打开了话匣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陆氏兄弟进行科普,“炎夏古币大多以圆形为主,中间方孔,方便用绳子穿过系住,所以有人称之为‘方孔兄’。” “后元的金章宗,曾用铸造过异形铜币,这种铜币呈线板状的长形,两端椭圆,中部束腰,和别的铜币大不相同,称之为‘金章宝货’,存世量极少,很有价值······” “别特么拽文了,你就说值多少钱吧?” 陆远川早就不耐烦,见左棠没有停止讲课的意思,终于耐不住性子打断。 左棠前世成名后,热衷于收藏,对古玩颇有研究,曾在如瑞士拍卖会上,有幸以100万欧币的价格,拍到过一枚,所以对此十分了解。 但他以前那枚,品相要高于这枚,这中间又相隔了十几年,再算上通货膨胀的因素,被陆方洲一问,他还真不好估价。 “反正比这十五万多一些。”左棠想了想,含糊回答。 “你给了我们十五万,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东西送你了,再说没有你,我们也根本发现不了这宝贝,更不知道它的价值,给了你,也算是物得其所。” 陆远川很豪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的人,说的也是实在话。 “那怎么行,钱是我自愿给的,一码归一码。这样吧,等我把东西出手了,抽取三分之一的佣金,剩下的给你们留着,用钱的时候,你们吱个声。” 该花的,他毫不吝啬,该挣的,也绝不脸红,这是左棠的行事风格。 而且他并没准备把这枚古币出手,留着还有大用处。 陆远川又和他争执了几句,最后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临走的时候,左棠把陆远川拉到一旁悄悄嘱咐:“以后你弟出了事,让他来财贸大学找我,我来安排。” 左棠知道,来年陆方洲就会闯下一桩祸事,不是现在的陆远川能够摆平的,但他也不方便透露太多,更不想提前阻止。 陆远川虽心有疑惑,但这两天左棠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他也没再多问。 ······ 左棠去宁市的路上赶上暴雨,有不少路段都很难走,大巴根本跑不起来。 等左棠到达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学校是进不去了,他只好找了个外观相当凑合的旅馆休息。 洗完热水澡,他感到身上有了暖意。 上午无奈下,用完的浩然气,依然没有恢复。 “等在学校站住脚,这事还得想法解决啊。” 他摇摇头,躺在床上,掏出那张写着谶语的字条。 却意外发现,上面竟带着些许淡淡的百合香。 这让他想起了昨夜,肖竹身上的百合香气。 字条,肖竹,百合香…… “难道是她?不,不可能。”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又被他立刻否定,觉得自己太过荒谬。 “叮铃铃!叮铃铃!” 旅馆的内线电话,不安分的响起。 左棠装好字条,拿起电话,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大保健服务么?” 电话里的声音挺嗲,但明显有装港味儿的痕迹。 我勒个去,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这行业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哈,繁荣昌盛。 “质量怎么样?都有几线的啊?” 左棠一副老司机的口吻。 男人在寂寞的时候,要懂得给自己找乐子。 这一点,左棠就做的不错,尽管他还算正直。 “额······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几线?” 电话那边,一脸懵逼。 “就是明星啊,你们有几线的,三线靠后,我可不习惯。” 左棠兴兴致盎然的继续逗着闷子。 “······艹!瘪犊子!你特么的有病吧!” 对方一阵愕然,用两句彪悍的地道东北话,骂骂咧咧的结束了这场,毫无诚意的交易。 左棠心情有所好转,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万里无云,偶尔传来的鸟叫声,飘荡在徐徐清风中,令人心旷神怡。 左棠拿着录取通知书,昂首阔步的走进浙西财贸大学。 身而不凡的他,注定要在这座象牙塔里,度过不凡的四年。 一路上,他都在左顾右盼,眼睛就没消停过。 美女如云,这也是财经类大学的一大优势,仅次于外语和师范。 高中女生虽然单纯,但是基本忙于学业,再加上整齐划一的臃肿校服,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当然,肖竹那个级别的除外。 这就好比让高媛媛去卖汤圆,照样可以亮瞎男人的狗眼。 踏入社会的女人,尽管会打扮,不过说话做事,都带着浓重的烟火气,太现实,接触多了,难免审美疲劳。 而,处于中间层的大学女生,时尚又不失活泼。 就像汉堡里的精华部分,美味可口。 最糟糕的是,她们大多数还相信爱情! “也不知肖竹怎么样了?她在浙西大学,想必也能稳坐校花的宝座吧······” 随着思绪一阵乱飘,左棠走到了操场。 大一新生正在军训,他还在其中一队里,发现了张博。 这就是自己要朝夕相处的班级啊! 左棠正准备上前打招呼,队列里突然传来争吵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生,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这位进击的妹子,是要做啥子呦? 006 你就不怕穿小鞋 “美女,那边儿出啥事了?好像吵得还挺凶。” 就当女生要和左棠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被左棠这么一拽,女生单腿转了半圈,踉踉跄跄,几乎半个人都扑进他怀里。 女生站稳脚跟,忙不迭的推开左棠,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你谁啊?真讨厌,拉我干嘛?!” “不拉你,你能理我?我问你那边怎么了?” 看着女生挂满汗水的小红脸,左棠心想,这妹子该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吧。 不过她长相一般,刚过及格线,左棠对她没啥想法。 “我们班的事,和你有关系么?让开,我得去找辅导员,晚了就来不及了。” 大学和高中完全不同,只要不牵扯原则上的问题,校方很少干涉。 都闹到需要辅导员出面了,看来事情不小。 这引起了左棠的兴趣。 他把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扬了扬,又朝张博指了指,“你是经济贸易002的吧?我也是,那个黑瘦猴子叫张博,没错吧,是我发小,比我先到一天。” “别急,你先把事说给我听听,或许我能解决呢。” “就凭你?”女生不屑的打量着左棠,心里犯着嘀咕。 “这家伙不丑也算不上很帅,文气中又带着痞气,看上去挺懒散,但说话很有底气,该不该信他呢?算了,给他说说,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喂,你倒是说啊,再磨叽,直接叫120得了。” 左棠哪知道女生心里的思想挣扎,不客气的用录取通知书,拍了她两下,懒洋洋的说道。 “你·······”女生咬了下嘴唇,瞪着左棠:“以后再找你算账,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都是长发惹的祸! 班里有个长发男生叫谢开,鬓角都能遮住耳朵。 按理说,这种小事,有经验的教官根本不会在意,偏偏委派给他们班的是个新兵蛋子。 和这帮大学生差不多大,可能是成长环境的缘故,他欣赏不来谢开的文艺范儿,说了两句。 话重了点,谢开不服气,硬怼了回去。 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完了,就这样?” “完了,就这样!” “不是我说你,这是在大学,屁大点事就找辅导员,说不定人家正忙着奶孩子呢!” 左棠满脸不在乎,在他看来,这种事完全没必要惊动辅导员。 “咱们班的辅导员是男的。”女生认真的纠正。 姐,你真行! 左棠叹了口气“姐,别挑刺了,体会精神就好!跟我来,哥有办法解决。” 他不由分说,拽着女生就朝队列走去。 “军训期间,顶撞教官,我还不相信治不了你了!” “有种你就动手,我特么是学习来了,又不是当大头兵,哪条校规说,不能留长发?你倒是翻出来给我瞧瞧呀!” 此刻,争吵已经升级到白热化的程度,教官手上拿了把剪刀,脸色铁青。 谢开五官端正,一张国字脸憋得通红,显然也被气的不轻。 班里的同学都是高中生的做派,一群标准的吃瓜群众。 只会窃窃私语地围着圈看戏。 “让让,借个过,都让一下!”左棠挤到人群里嚷嚷道:“你们在搞什么玩意?” 教官看了一眼,这个人看起来像学生,却一脸痞子相,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报告教官,经济贸易022班左棠,向你报道,请指示。” 左棠突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煞有介事的敬了个军礼。 ??? 这没头没脑的一棍子,把教官搞蒙了。 左棠趁热打铁:“我有个提议,但说之前,咱能不能先把家伙放下,免得过分激动失了手。” 教官自然不可能伤人,但自尊心作祟,促使他冷冷瞥了一眼左棠:“军训不许留长头发,我帮你们剃剃头!” 谢开的火气又上来了:“老子就不剪,你咬我啊?!” “吵个毛,你能不能先闭嘴!” 左棠转过头,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谢开看了一眼左棠,可能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居然挺给面子,不吭声了。 暂时按住了谢开,左棠又继续劝说教官,话里就有几分深意了。 “教官,你是学校请来,是帮助我们锻炼毅力和精神的,有自己的职责,如果你的上级看到你拿着剪刀,会作何感想?” 他有意把“上级”两个字咬得很重,手指还朝别处指了指。 教官一愣,看了眼远处训练其他班级的上级,觉得自己确实不太理智。 想了想,把剪刀默默放进口袋。 先降温,再说服双方,让彼此都能下得来台,不就结了。 说到底,这还是个人情世故的面子问题。 左棠当然支持留长发,他自己的头发就不短。 他煞有介事的对教官讲道:“你说不许留长发,可我们这又不是军校,恐怕哪所大学,也没男生军训时不许留长发,这个规定吧。” “如果有白字黑字的规定,我保证第一个贯彻落实!” 说完他还把自己的刘海,特意向上拢了一下。 教官最初也只是想教育谢开两句,宣示一下自己的权威,没想弄到现在骑虎难下的份上。 左棠见教官不开口,从谢开手里拿过军帽,戴在头上,又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教官,这样吧,我们军训时,都把头发藏在帽子底下,不影响队列的整齐统一,你觉得怎么样?” 教官的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左棠赶紧给谢开使眼色,“去,给教官道个歉,人家也是为咱们好,狗咬吕洞宾呀你。” “凭啥我去?又不是我先挑的事儿。”谢开瓮声瓮气的梗着脖子,明显还是不情愿。 “你妹的,这才是第一天,日子还长着呢,你不怕他以后给你穿小鞋啊?又没让你诚心诚意,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左棠拿胳膊肘怼了下谢开,悄悄的面授机宜。 谢开犹豫一下,琢磨着是这么个理儿,走过去敷衍的说道:“教官,我不该顶撞你,对不起。” 左棠把目光转向教官,仿佛在说,面子里子都给你了,怎么选择不用我教吧? 部队是个大熔炉,最是锻炼人,教官当然不是傻子。 他突然大声喊出口令:“经济系经贸002班,全体都有,列队开始军训!” 这就意味着此次事件翻篇了,部分男生的秀发也得意保全。 整队时,不少男生都朝左棠翘着大拇指,投来赞许的目光。 刚才那个女生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这家伙还蛮有一套的,看来我有竞争对手了。” 队列重整好,教官喊完“稍息,立正”,清了清嗓子,突然提高嗓门:“谢开,出列!你顶撞教官,罚你绕操场跑五圈!” “艹了!”谢开瞪了一眼左棠,不过没再生事。 “知足吧你,要不是你哥我这个机智可靠小郎君,你毛都没了。”左棠幸灾乐祸的咧着嘴。 “左棠!出列!” 还没等他嘚瑟完,也被教官惦记上了。 “你军训迟到,不穿作训服,绕操场跑十圈!” “艹!” 左棠和谢开这对难兄难弟,不得不为了全班的幸福而买单。 ······ 好在左棠底子还在,跑完十圈,休息了一阵儿,感觉问题不大。 上午军训完,他在张博的陪同下,交了学杂费,又领了军训服和校服,最后在食堂吃完饭,直接就地睡了个午觉。 下午的军训,教官公事公办,再没为难谁,一切风平浪静。 傍晚,左棠在宿管处拎了被子和床褥,一个人抱着走上9号楼222,他和谢开张博一个宿舍。 本科宿舍是六人间,左棠推开门,其余五个人都在,本来大家在各忙各的,现在都看向左棠。 “哥几个都忙着呢?”左棠笑着走进去。 张博和谢开,自然是上前主动帮忙拿行李,其他人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人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也有人只是看了一眼,无动于衷。 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学宿舍,人情味比高中的淡了不少,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简单来说,大学就是一个人要为自己言行负责的开始,父母已经不负责背锅了,很多事都需要自己掂量着办。 室友观察左棠的同时,左棠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才是第一天,军训的时候,左棠连人都没认清。 除了张博和谢开,他需要注意的人只有一个,金灿灿。 “他怎么也在这儿?也特么忒巧了吧。” 左棠在前世有个哥们儿,是个当红唱作人,才高八斗,粉丝无数。 关键是和左棠对脾气,两个人干喝酒,常常都能喝一宿。 此君就是金灿灿。 由于为人性情风流,左棠送给他个绰号,金三星。 意思是:少妇的福星,寡妇的救星,荡妇的克星。 金灿灿以前倒是给他说过,自己毕业于财贸学校,但那时左棠没上呀,没想到这辈子缘分更深,不但是同学还成了室友。 左棠的铺位在靠门的下铺,这个位置处于风口,有利有弊,夏凉冬也冷。 左棠铺完被褥,和谢开聊了一会儿,谢开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包,才打开不久的塔山,散了一圈。 左棠和张博都爽快接过来叼上,另外两个室友推说不会。 被当面拒绝,谢开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但也没勉强。 金灿灿虽然接了,但只是随手夹在耳朵上,还一边嘀咕:“我在家一般都是大苏,运气好了,还能蹭上老爷子的软中,塔山这种不到十块的便宜货,太呛了!你们先冒着,我蹲坑的时候,拿去熏熏味。” 左棠一愣,金同志在学生时代,这么能装x么? 比起高尚来,有过之位无不及呀。 而谢开听见这话,脸色直接黑了,整个人“嗖”的站了起来,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剑拔弩张。 007 人不聊骚枉少年 瞧这架势,谢开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教金灿灿学做人。 左棠轻轻摇头,心中暗骂,“金三星啊金三星,才刚见面,就得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经过早晨那场风波,左棠知道谢开是属驴的,在宿舍动手的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单从体格上讲,三个金灿灿,也抵不过谢开一只手。 要是硬刚起来,估计三秒钟就能分出胜负,谢开用两秒冲过去,一秒把金灿灿撂倒。 左棠当然不会让这一幕发生。 他起身搂住谢开的脖子,笑道:“老谢,聊得好好的,站起来干嘛,尿急呀。” 他故意装傻把话岔开,又上前把金灿灿耳朵上的烟取下来,硬塞到他嘴里,直接给点上:“又不是不会抽,你他娘的装个毛线,二手烟抽起来,带劲还是咋地?” 谢开的举动,吓了金灿灿一跳。 他明白左棠是在帮自己,很配合的抽了两口,郑重其事的咂咂嘴,“别说,塔山这烟仔细一品,还真不错,价廉物美量又足,赶明儿,我也得去买一条。” 金灿灿不愧是逼王,就坡下驴的招数使得炉火纯青。 他长得哪里是嘴?简直就是个方向盘,转的真快。 谢开不屑的“哼”了一声,脸色好了一些,重新坐下,没吭声。 左棠对金灿灿的表现挺满意,继续打着哈哈:“都是六尺高的汉子,别和娘们儿一样,凡事都有第一次,就当破童子了,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搅马勺,还是入乡随俗点好。” 他抓起谢开的大半包塔山,又点燃两根,塞到另外两人手上,“宿舍里四杆老烟枪,你们受得了?” “二手烟可比一手烟的危害还大,与其被别人伤害,还不如伤害别人,来吧兄弟,让我们愉快的互相伤害吧。” 左棠插科打诨的话中,又隐隐带着为人处世的道理。 那两人想了想,也都接过烟,学着抽开了,虽然不习惯,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在通往成为臭男人的路上,阵痛总是难免的嘛。 张博早就习惯左棠的尿性,可其他四个人,不禁都在心中,给左棠盖上“牛逼”的印章。 到底都是年轻人,沟通起来没啥障碍。 随着烟雾弥漫,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无比和谐。 左棠了解到,另外两个人分别叫陈明,陈亮,是堂兄弟,来自浙南。 而谢开是正宗的东北老爷们儿,难怪那么爽气。 “受不了了,你们这是要作死啊,我去开窗户!” 六个人东拉西扯了一个小时,谢开拿出的第二盒烟,也仅剩一半。 左棠看着一地烟头,不禁感叹,“我特么真是闲的蛋疼!” 打开阳台的窗户,屋内的空气好了很多,可没一会儿,离阳台最近的金灿灿就开始炸毛:“卧槽,什么味儿,太杠了,你们谁是港脚?老实交代!” “是啊,什么味儿?厕所爆炸了么?”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被风一吹,真特么臭!” “好像是阳台那边传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确定大家都是洁身自好的有为青年后,发现了问题所在。 “妈的,肯定是上届大四那帮狗日的!” 谢开看着阳台角落里的瓶瓶罐罐,臭袜子,烂裤衩,愤愤不平。 “艹,就是,懒死了!一群爬行动物!作孽啊!” 金灿灿在上铺捂着鼻子向下探头,义愤填膺。 左棠没有参与两人的口诛笔伐,苦笑着撸起袖子:“哥几个,活动一下吧!” 这种情况下,动嘴不如动手,还要在这屋里待好几年,早晚得收拾。 左棠从门后拿起扫帚走向阳台,他现在俨然占据了宿舍一哥的位置,他这一动,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拿拖把的,提水桶的,找抹布的,分工默契,都跟着他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努力奋斗,阳台终于焕然一新,虽然还有点余味,但通上一晚上风,想必明天问题不大。 也不知以前那帮懒货,是怎么忍下来的? 打扫完阳台,左棠肚子饿了,看看时间,估计食堂已经关门,这个年代,又没外卖,伤脑筋呀。 他揉揉肚子建议:“这还不到10点,咱们找个大排档吃宵夜吧。” “啥?” 几个人纷纷抬起头,看着他。 这会儿,已经有人端着盆,准备洗漱睡觉了。 “太晚了吧,老左。” 谢开说完,扭头看向其他四个人,其实他挺想去的。 夜市,啤酒,爽歪歪哈。 可这种事,人多才有意思,只有两个人,难免兴致缺缺。 “不算晚,这个点正好,最适合吃宵夜,麻溜的换衣服走人。” “哥几个也快一点,可以多坐一会儿。”左棠催促道。 大家都怀着一颗狂浪的少男心,之前对大学校园,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向往,可真等上了大学,又觉得过于平凡,总觉得缺少什么。 经左棠一提醒,他们反应过来,原来缺少的是,振翅高飞的自由啊。 大学生活,怎么能过和高中生一样? 那特么还不如上家里蹲呢。 谢开连忙表示赞成:“老左说的对,我们碰到一起,就是缘分,今天人齐了,还是要整两杯的。” 他看金灿灿和张博也不反对,干脆直接换衣服了。 这三个人属于主动派,左棠还需要搞定陈氏兄弟。 宿舍聚餐首秀,一个都不能少,要不他之后的计划,很可能会遇到障碍。 陈亮没什么主见,属于随大流的性格,被左棠轻松搞定。 而陈明已经换上睡衣,拉开被子解释:“老左,我真的不去了,我平时习惯早睡早起,又不能喝酒,你们吃好喝好……啊!你干嘛扒我裤子······”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老子也脱光衣服,上去搂着你丫睡一晚。” 对于这种磨磨唧唧的唐僧,左棠才懒得啰嗦,直接来硬的,他吃定陈明不敢真的反抗。 “撒手,大哥!你先松手,我去,我去!” 眼看自己裤子被扒了一半,面对如此生猛的威胁,陈明宁可喝得烂醉,也不愿被左棠乱睡。 左棠搞定了室友,换衣服时觉得自己浑身发黏。 “我去冲个澡,你们等几分钟。”他皱着眉头。 已经放飞自我的谢开,忍不住抱怨:“快点吧,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刚才催命的人也是你······” “等等怎么了?主意还是老子出的呢!” 左棠怼了一句,拿起换洗衣服冲进卫生间。 剩下五个人,开始边换衣服边讨论。 不管是不是自愿出去浪,现在大家都是兴奋异常。 一种叫荷尔蒙的物质,在他们体内不安分的涌动。 就连先前产生过小矛盾的谢开和金灿灿,也不知不觉将彼此间的隔阂,化于无形。 “咱们这个点出去,会不会有艳遇?附近的大学可是不少。” 中气十足,这是谢开的声音。 “有可能,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不过我们还是要充分做好准备,子弹随时上枪膛,绝不放过女流氓!” 这贱兮兮的话,不用听音色,也知道是出自于金三星同志之口。 花洒的水声,并不影响左棠耳听六路。 他不禁感慨,人不聊骚枉少年呀! 左棠擦干身体,风骚的抖动两下,突然发现外面安静下来。 他觉得不太对劲,穿了条裤衩,赶紧走出来,脸上一愣。 宿舍门半开着,辅导员李超越站在宿舍中央,几个友军像霜打的茄子,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个个捯饬的和新郎官一样,准备干嘛?走秀啊?” 李超越看了一眼半果的左棠,询问着在场的人。 金灿灿偷瞄了一眼左棠,因为左棠是始作俑者,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当叛徒。 谢开和张博讲的是义气,陈氏兄弟是不敢得罪左棠,所以没人回答老李同志的问题。 先开口为强,后动嘴遭殃。 左棠擦了擦头发,套了件白t恤,委婉的解释道:“李老师,我们才把阳台打扫完,肚子饿了,我就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点宵夜。” 见左棠主动承担责任,其他几人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没想到,李超越关注的重点,不在宵夜,而在阳台。 李超越点点头,走到阳台看了看,赞扬道:“你们222做的不错,我刚才检查了大部分男生宿舍,只有你们主动打扫了阳台,应该提出表扬。” “左棠,早晨的事我听说了,处理的不错,我得感谢你呀!” 左棠心中暗喜,从这句简短的话中,他却听出三个意思,一是表扬,二是关注,三是李超越,早晨很有可能不在学校。 大学老师一般都不坐班,但辅导员不同,虽然时间上也比较自由,但如果真出了乱子,人又不在的话,多少还是要担些责任。 左棠面不改色,谦虚的回答:“都是我应该做的,分内的事!” 李超越又认真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话应该是班长的语气吧,难道这小子有意当班长? “我就不耽误你们宵夜了,不过得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李超越说着,拉开门准备离开。 除了左棠,其他人都没料到,身为辅导员的李超越,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这也不能怪他们,成年人的思想,哪里是他们这个年纪,能够洞悉的。 大学里,只有没屁事干的辅导员,才会管束大学生,而且也不一定就能管得住。 点到为止,不出乱子就行。 有着十年辅导员经验的李超越,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才懒得干涉一帮成年人的私生活。 就在他出去,准备关门的时候,左棠突然在背后喊道:“李老师,今晚要是有空,和我们一起吧。” 什么?! 金灿灿差点叫出声,好不容易送走的钟馗,你左棠偏偏再把他拉回来,多搞事情,还让我们这群小鬼怎么混? 008 雪花不飘你在飘 左棠自有打算,面对未知的危险,得尽快积累资金,恢复实力。 尽管他有很多捞金的手段,但对外得打着大学生创业的幌子,这样才能掩人耳目,避免许多麻烦。 先和辅导员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左棠看出李超越挺欣赏自己,相信他一定会答应。 果然,李超越犹豫一下,说:“去倒是可以,但不能喝酒。” “没问题,您说了算。” 左棠痛快回答,心想到了酒桌上,还由得了你。 说的说的不喝了,说着说着又多了。 这种经历,谁没有过? 左棠和李超越的谈话方式,也给其他人带来了启迪,他们开始慢慢适应,成年人的处事方式。 一行人出门,走到走廊,李超越看着不远处的228宿舍,面带犹豫之色。 228住的也是他们班的男生。 左棠一眼就捕捉到,李超越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他带着询问的口气,轻松说道:“李老师,要不把咱们班男生都叫上,就当是提前开个班会。” “这不太好吧。” 虽然左棠的提议,正中李超越下怀,可他还是有些迟疑,毕竟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 “有啥不好的,您在这儿等着,人我去叫。” 左棠装了包两烟,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敲门。 十几分钟的鸡飞狗跳之后,左棠不光叫了228,还把其他两个宿舍的同学也喊了出来。 “李老师,全班21个男生,一个不差!” 左棠大声报告。 李超越看了一眼左棠,这个小子组织能力不赖啊,能把只相处一天的人都叫齐,手腕不简单。 不过他并没纠结这个问题,他更看中结果。 他也是三十四五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老婆大人,要是面面俱到的关注细节,那还不得累死。 “出发!” 李超越意气风发的一声令下,一帮小爷们雄赳赳的下了楼。 经过学校大门时,李超越主动向保安出示了工作证。 有辅导员背锅,保安也不多事,痛快的开门放行。 左棠殿后,又和保安嘀咕了些什么。 “人都出来了,你还和他磨叽什么?” 等左棠归队,李超越明知故问。 刚才他明明看到,左棠往保安的口袋里塞了盒烟,里面肯定有猫腻。 李超越只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左棠嘴里叼着烟,给李超越敬上一根,笑嘻嘻道:“还不知道喝到几点,我让他给留个小门,总不能老麻烦您吧。” “你小子真够可以的!” 李超越暗自盘算着,“能力在黄静之上,又是个男生,似乎更适合当班长,再观察下看看。” 他厚厚的镜片上,映着路灯昏暗的反光,看的左棠有些不自在。 就这样,左棠替代黄静,成为李超越心中,班长人选的种子选手。 而黄静,就是早晨那个,差点撞进左棠怀里的女生。 此时,已经进入梦乡的黄静,绝想不到自己在辅导员心中的位置,会被取代。 准备继续观察左棠的李超越,也料想不到,眼前这个油滑老练的学生,想要得到的更多。 李超越把大家带到学校附近的步行街,与其说是条街,倒不如说是一座小城。 这里灯火辉煌,商铺摊位林立,网吧宾馆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满足大学生的一条龙需求。 跟着李超越来到选定的饭馆,22人分坐两桌,老板过来热情的招呼:“李老师,又带新生了?” 李超越“嗯”了一声,然后轻车熟路的吩咐:“菜还是老样子,酒就上啤的吧,一桌先来两箱,多退少补。” 说好的不许喝酒呢? 学生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这时不会有哪个傻x,跳出来直接戳破。 也许李超越原本就是心知肚明。 看破不说破,是一种境界。 人有时不能太较真,要不你会没朋友。 刚开始,气氛有些冷清,大家只和自己宿舍的人,小范围聊着天。 不过等酒菜上来,气氛马上变了。 大学男生能拼的东西不多,除了拼女友,就是拼酒量。 这种场合,酒量成了衡量怂不怂的唯一标准。 多数男生都铆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出出风头。 李超越酒量不错,他深信酒品即人品。 他细嚼慢咽的吃着菜,留意着这批新生的酒品。 学生们过来敬酒,他就端起杯子喝上一口,三口一杯,21个人刚好七杯,两瓶多一点。 这样做,既保持了老师的威信,又不至于扫了大家的兴致,恰到好处。 有些人还真的不胜酒力,比如说陈明,一杯啤酒下肚,没两分钟,就趴了。 有些人是能喝而不喝,金灿灿就是代表人物,别人找他碰杯,他就只喝一小口,还时不时偷偷往地上倒掉一点,狡猾狡猾的。 能喝还豪爽的人,满打满算就三个,左棠,谢开,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魏大勋,他是体育委员的不二人选。 但豪爽和豪爽之间,也有区别。 魏大勋和谢开,专找酒量差的人拼豪爽,而左棠就不同,一个劲的追着这两个人拼豪爽。 “你妹的,说好的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这才哪到哪儿?喝!” 这句话快成了左棠今晚的口头禅。 李超越观察的差不多了,便借口去厕所,实则去买单,他料到左棠后面肯定会抢单,他怎么能让自己学生掏钱呢。 “你大爷的,眼睛瞎啦,白长了四只眼睛。” 买完单回来的路上,李超越和一个黄毛撞在一起,黄毛先声夺人,破口大骂。 其实他是背朝着李超越,突然转的身,应该全责才是。 “不好意思,没注意。” 李超越这个年龄,血性还没完全褪去,因为顾忌着影响,才忍气吞声,先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就完了?艹!” 黄毛抬起手想扇李超越,被闻讯冲过来的左棠,一把抓住手腕。 他原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左棠用力一扭,一带,马上疼的龇牙咧嘴,单膝跪地,秒怂求放过。 “李老师,咱们走。” 左棠拉着李超越,准备回自己桌子,不想又被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拦住。 “呦,还有帮手,想人多欺负人少呀!” 左棠冷哼一声。 黄毛看见同伙赶到,底气更足,指着左棠鼻子,嚣张的嚷嚷:“怎么了,我特么就是要人多欺负人少!” 左棠嘿嘿一笑,喊了声:“老谢,让他看看咱们的气势!” 几米外的谢开,拿着个空瓶,站起身指着黄毛他们,一声吼:“带把儿的,都给我站起来!” 除了不省人事的陈明,其余19人,都猛的站起身来,怒视着黄毛一行人,随时都有冲上去的可能。 酒后遇到这种情况,很少有人认怂,而且谢开的说的也绝,把人给一步逼死,在坐的没谁想当公公。 “和我们比人多?舒服了”左棠轻蔑的挑衅,悠哉悠哉。 黄毛没想到对方,竟藏着这么多杀手锏。 二十个正当年的小伙子,呼啦啦的齐齐站起,威慑力足够强大。 黄毛再次发挥他外强中干的特质,朝同伙挤眉弄眼,“卧槽,你们几个又想逃单?每次都是老子买单,走走走,接着喝!” 不过他话虽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带着同伙,一步步往门口挪。 换来大学生们,伸着中指的一阵嘘声。 见对方装傻充楞的认怂,左棠也没再理会,逼他说一句“对不起!”,实在没什么意义。 “来,老魏,咱俩好好畅谈下人生。” 回到桌上,左棠再次端起杯子,找到了魏大勋。 “都特么喝到嗓子眼了,下次,下次,人生这玩意,一时半会儿,它也跑不了。” 魏大勋打着酒嗝,连连摆手。 左棠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心想真要放倒魏大勋,又要少一个劳动力扶人,“这次先给你记下来,下次一起算。” 他故意留下话柄,震慑魏大勋。 李超越心中暗暗赞许,不是因为左棠帮他出头,而是欣赏他的气质,喝酒也很理智,张弛有度。 左棠找了几辆的士,让魏大勋和谢开送喝高的同学,他自己陪着李超越11路,散散酒。 他知道,李超越还有话对他说。 皎洁的月光,刺破了如墨的夜色,给马路镀上层淡淡的银色。 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不到深聊的火候。 分开时,李超越突然问左棠:“你想不想当班长?” 这在左棠意料之中,但他想进的是学生会,那更有利于开展他的商业计划。 虽然,通常班长是入学生会的第一人选,可他相信,李超越一定会支持自己。 “我觉得黄静比我更适合,女生总要细心一些,而且她对班里的事挺上心的,责任感也强。” 李超越点点头,左棠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能基本看透一个人,这让他都有些汗颜。 “那你真的就没点想法?” “我想进校学生会,最好是外联部,后面想自己做点事情,勤工俭学。” “我手上倒有个系学生会的名额,校级的嘛,我只能是推荐,毕竟是学生自己的团体,全校六百多个班级呢,招不招你,还得看校外联部的意思。军训结束了,我就把你推荐上去。” “这就够了,谢谢李老师!” 两个人都是以诚相待,没有多余的废话,两分钟就达成了协议。 左棠对结果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块敲门砖。 ······ 左棠原打算在学校里散散步,结果瞄到小树林的阴影里,有好几对情侣,隐约还有声音传出。 “艹,没钱去宾馆呀?!” 左棠想起肖竹穿小裙裙时的样子,不满的嘀咕一句,愤愤然离开了是非之地。 结果还没上大路,就被人追尾,害的他差点栽一跟头。 “妈的,难道被老李给染了?真晦气!” 左棠骂骂咧咧的直起身,正想骂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美丽绝伦的脸。 009 背后的白胡子 只是瞬间一瞥,左棠视为惊鸿。 美到极致的女人,五官差别并不太大。 女孩和肖竹最大的区别,是拥有一双桃花眼,内含秋水,荡漾人心,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保护欲。 “对,对不起!” 女孩的声音宛若天籁,羞涩中带着惊慌。 耳朵听了都要怀孕的节奏,虽然肖竹的声音也有此功效,但这个声音,似乎能让耳朵生出双胞胎。 左棠起身时,女孩已经弯下腰,惊慌的在寻找着什么。 “怎,怎么不见了?” 路上的光线不太好,能见度很低,女孩找不到东西,显得很焦急,话里带着哭腔。 “丢了什么?要紧不?” 该出手时就出手,此时不怜香惜玉,左棠都看不起自己。 “嗯,一,一个袋子。” “看来很重要呀!”感觉到女孩儿在哭泣,左棠小声嘀咕着,双眼开始环视四周。 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得住他? 千门两项基本功,一是手速,二是眼力。 身为千帅,他可以说是鹰眼外加麒麟臂。 一眼就瞅见,躺在路旁草地里的塑料袋。 难道是这个?这里能装什么贵重东西? 左棠走过去,好奇的拎起塑料袋,发现里面只装着几根烤肠。 “你说的袋子是这个?” 他朝女孩晃了晃塑料袋,有些不确定。 “谢,谢谢!” 女孩用袖子擦了下眼角,接过塑料袋,细若蚊蝇的声音里,充满时失而复得的喜悦。 几块钱的烤肠,竟能左右一个仙女的喜怒哀乐,这让左棠唏嘘不已。 他暗自揣测,她背后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左棠还在感慨,女孩已经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倩影。 “此女本应天上有,可惜是个小结巴。” 左棠惋惜的叹了口气,回到宿舍。 大家都已熟睡,他在脑海里,规划了一番未来的蓝图,才枕着回忆沉沉入梦。 ……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左棠一大早,就被催人尿下的手机铃声吵醒。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新买的诺基亚啥都好,就是铃声太大了,美中不足啊!” 金灿灿连忙道歉,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的神情。 “这狗东西,装x无极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手机。” 左棠摇摇头,从床上爬起来,排队洗漱。 陈亮被金灿灿的手机吸引,很没骨气的要过来玩。 谢开原本消气了,但看到金灿灿这么装x,又开始不爽。 张博在和陈明,在讨论《海贼》最新番的剧情。 呵呵,一群小屁孩! “叮铃铃!” 左棠刚洗漱完,就意外接到,肖竹打来宿舍的电话。 “喂,找哪位?” “找你!前天早晨,你为什么爽约?” 左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肖竹一下就听了出来。 “我就没答应好么。” 左棠一边朝张博打着要烟的手势,一边回答肖竹。 “那你干什么去了?” 肖竹一改往日的傲娇,忍不住问道。 “学雷锋去了!你等一下哈,我找个火……嗯,你接着说。”左棠翻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肖竹攥着小拳头,忍着没发作,有点委屈的问:“你好好说话!我不联系你,你就不主动主动联系我?” “我不知道你的号!”左棠理直气壮。 “张博知道啊!” “问题是,我不知道张博知道啊!”左棠一脸无辜。 “你到底会不会聊天?” 肖竹的声音一冷,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会啊,这不是聊着呢嘛,你再等一下哈……老谢,给个烟灰缸,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左棠!”肖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嗯?” “你赶紧去死吧!” 左棠正纳闷肖竹的态度,咋突然360度大转弯了,电话里就传来河东狮吼。 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肖竹全身的力气。 “肖竹,咋了?发这么大火?” 浙西大这边,室友刘曼关心问道,她没想到新一届校花,会有这么大火气。 肖竹抚了抚胸口,长呼一口气,轻松笑道:“没啥,我有个干儿子,太不听话,我替他妈教训一下他!” 财贸这边,左棠掏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嘀咕着:“发这么大火,至于不?” 狗头军师金灿灿,煞有介事的批判左棠:“老左,这就是你不对了,女人是要靠哄的,你得多顺着她,不丢人。” 左棠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你交过几个女朋友?两个吗?左手和右手是吧!” 肖竹这种姑娘,光靠哄能行? 你个小弟弟,懂你妹! 金灿灿装作很忙碌的样子,立马悄悄。 他怼天怼地怼空气,就是不敢怼左棠。 和这家伙斗嘴,好比和自己的回声吵架,最后一声总是他的。 左棠没受情绪影响,狠狠掐灭头,“走,早点出门,和咱班美女打个招呼去,昨天你们也没好意思多看吧。” 总能一语中的,说到人心坎上,这是他能够服众的原因之一。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急死忙活的穿衣找鞋。 结果几个人到了操场后,经过仔细观察研究,发现形势并不喜人。 他们班虽然有22个女生,可姿色能过及格线的,刚到一半,八十分以上的更是寥寥无几。 还不如旁边财政001,别人班光八十五分水准的就有五六个,还有个叫周甜甜的,被几个花痴一致认为,姿色绝对超过九十,馋得金灿灿直流口水。 他一个劲的问左棠:“老左,听说财政001就在咱们班楼下,你说我有戏没?” 左棠哼了一声:“你把瞎几把装x的毛病改掉,以后都是女人追你!” 这话不假,前世的金灿灿,可谓命犯桃花,艳遇不断。 左棠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他发现积极负责的黄静,今早居然没来。 上午的训练强度挺大,结束后,谢开几个都嚷嚷着要去一号食堂,吃点好的。 打菜的时候,左棠往后扫了一眼,看到财政001,周甜甜那几个漂亮女生,正拿着餐盘看菜。 其中还有个女孩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但感觉她和小团队很不搭。 “老左,我忘带饭卡了,中午蹭你一顿······”谢开话没说完,突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 他转过了身,背后是那个低头的女生,她浑身颤抖的端着餐盘,盘里的汤汤水水已经没了一半。 左棠这才看到,谢开的后背上全是菜汤,他有点笑场,这两天怎么都是撞车的事,自己这帮人,都特么快成碰碰车了。 谢开看到餐盘,立马往自己后背摸了一把,看着满手的菜油又骂了一句:“卧槽!” “对,对不起!”那个女生低声说,声音里都有些发颤。 “算了,谢开!” “一看人家就不是故意的,过会儿把衣服送洗衣店得了,我掏钱。” 左棠从音色分辨出,这个女生就是昨晚遇见的那个仙女。 由于她今天穿着肥大的迷彩服,又低着头,所以刚才没认出来。 谢开没说话,视线越过低头的女生,死死盯在她身后,抱着胳膊的周甜甜身上。 这种事,当事人最清楚。 左棠见谢开看周甜甜的眼神含着怒意,猜到有可能是她搞的鬼,可开学才两三天,又不是一个班的,能有啥仇?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周甜甜皱着眉开口,“把别人的衣服都弄脏了。” 那个女生低着头默不作声。 “你死人么?道歉啊!”周甜甜伸手在她肩上推了一把。 女生一个趔趄,要不是谢开退得快,又得撞她身上。 “对……”她刚开口,立马就被左棠打断了。 “对不起说一次就行了,对吧,老谢?” 谢开两眼还在瞪着周甜甜,他不明白,左棠为何在这时插一杠子。 但他相信左棠总有自己的理由,再说他也没准备为难这个女生,不假思索的爽快答应:“嗯,嗯,不用再说了。” 左棠伸手拿走女生手里的盘子,递给金灿灿,“老金,帮忙重新打一份。” “得令!”金灿灿马上接过盘子,转身去打菜了。 左棠算是看出来了,周甜甜这是和女生过不去,谢开属于躺枪的。 美人对仙女的怨念,他拿脚指头都能想到,五个字:“羡慕、嫉妒、恨。” “道歉啊!” 周甜甜不进不退的,有点儿没面子,推了女生一把,提高声音又说了一便。 左棠把女生拉到身后,扫视着周甜甜:“多大仇啊,算了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关你屁事!少做舔狗!” 周甜甜把奶奶灰的小脏辫一甩,满脸鄙夷。 妈的,什么狗脾气?不让小辣椒,胜过独头蒜。 左棠也不能打女人啊,正想着怎么治她。 谢开突然一扬手,在大家都没看清的瞬间,把身上的t恤单手脱了下来。 衣服在空中随着惯性转了半圈,贴着周甜甜的脸扫过,最后“啪”的一声,甩在了左棠旁边的桌子上。 左棠迅速抹了把,溅了几滴汤汁的脸,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 他想知道,谢开下一步要干嘛。 这时,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还都往谢开身上指指点点。 左棠往谢开后腰上扫了一眼,看到半个张开了胳膊,拿着长柄大刀的白胡子,估计还有半个在他裤子里。 靠!《海贼》的死忠粉啊,居然把四黄皇之首,在后背纹了个满绣。 左棠脑补了下,谢开裤子里另外半个白胡子的样子,回过神来才感叹道:“卧槽!牛x!” 这个x,实在装的太好了。 就冲这一脸杀气的白胡子,周甜甜今天八成得挨削。 010 2019年的段子技巧 谢开的举动,不可谓不生猛,连左棠都被雷住。 周甜甜却是一脸不在乎,还有心情掏出小镜子和唇彩补妆。 她抿了抿嘴唇,轻舔朱唇,“呦,留着裤子呢?本姑娘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会害怕你这个棒槌?” 周甜甜语出惊人,堪比女版左棠。 “哈哈哈!生猛哈!” 几句话,惹得周围那些开过车的老司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谢开老脸一红,指着周甜甜“你·······”了半天,都没下文。 “看不出你挺纯情的哦,需要姐姐帮忙不?” 说着周甜甜竟走到谢开身旁,挑衅的朝他脖子上吹了口气,“想骂我什么?表子?贱人?呵呵,我无所谓呀,有种你打我啊!” “别以为我不敢!” 谢开右手举到半空,被她一口气吹得浑身发酥,手再也动不了半分。 他把头偏向一旁,不敢再和周甜甜对视。 谢开勇猛刚正,但在女人方面却是个菜鸟,尤其是面对周甜甜这种水火不侵的,他是一点辙没有。 左棠叹了口气,这是百炼钢遇见了绕指柔,谢开vs周甜甜,算是栽了。 要是换做金灿灿,还有得一拼。 不过那货意志不坚,搞不好会半推半就,从了周甜甜也难说。 “你欺负人就是不对!”谢开半晌才蹦出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有意思,我欺负谁了?你么?菜汤又不是我泼的!”周甜甜不依不饶,指着低头的女生,“她么?我们关系好,开玩笑不行啊?!” 周甜甜步步紧逼,还用手指勾了下谢开的下巴。 “反正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谢开的声音比刚才小了些,底气明显不足。 “凭什么说是我们家甜甜搞的鬼,你有证据么?连人家眼睛都不敢看,还学别人出头,搞笑!” “就是,光了个膀子逞英雄,原来是个弱鸡!” “你们说,这个愣子,该不是看上甜甜了吧?” “切,就算他祖上烧高香,也只配给甜甜提鞋!” 这回还没等周甜甜开口,和她一起的那帮女生,就纷纷开始帮腔,奚落起谢开的不是。 谢开的脸由红变白,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动嘴皮子是他的短板,最初的气势此时一溃千里。 左棠看不下去了,他不能任由一群妹子,奚落自己兄弟。 “还特么有完没完?!”左棠用力一拍饭桌,大喊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要不是孙猴子借走了芭蕉扇,刘关张也不会桃园三结义,令狐冲还能练成独孤九剑?结果害得杨过丢了一条胳膊,慈禧因此趁机垂帘听政,这才轮到你们个小妞,在这儿叽叽歪歪。” “劝你们见好就收,晚了赶不上二路汽车,别说哥没提醒你们。” 他这一手,运用了2019的段子技巧,哪是这帮2003的土著能明白的。 这个套路,太特么清奇了! 几个女生,明明感觉这家伙在胡诌八扯,可听起来又挺有逻辑,面面相觑,又看向周甜甜。 周甜甜绝对是个另类的妞,此刻,她居然有些欣赏左棠。 不过她再没说话,双手插进裤兜,俨然成了一个旁观者。 因为她看见,帮自己收拾烂摊子的舔狗朱峰来了。 朱峰是校外联部副部长,一直以天之骄子自居。 他家境殷实,还是篮球校队的绝对主力,身后迷妹不少。 前几天迎新的时候,对周甜甜一见钟情,随之展开疯狂的追求。 可周甜甜对他若即若离,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这让他很头疼。 眼下正是在美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朱峰怎么会错过,一收到信,就从二号食堂赶了过来。 “都围在这儿干嘛?别人还打不打饭了?” 朱峰一过来就开始嚷嚷。 “就是,朱部长,你得赶快管管。”有认识他的好事者,赶紧拍马屁。 朱峰很享受这句恭维,伸出两只手掌,故作姿态:“大家静一静,这种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我们校方不会不管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这位同学,把衣服穿上,一点大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太不像话了!” 光着膀子的谢开,成了他的首要目标。 谢开憋了一肚子火,他拿周甜甜没办法,不代表会怵朱峰。 除了他爸和左棠,他还没把哪个男人当盘菜。 他抓起刚才扔出去的t恤,扔到朱峰身上,“我衣服快成抹布了,你特么给我穿穿看。” 朱峰猝不及防,身上被蹭了几滴油,恼羞成怒,赶紧将t恤扒拉到地上,指着谢开吼道:“你特么想干嘛?要打学生会干部么?” “你不是让他把衣服穿上嘛,这样的衣服别人不会穿,或许朱部长有办法,所以就由你来示范喽,这和打人不沾边吧?!” 左棠一步三晃,来到珠峰面前,捡起t恤,朝谢开挤挤眼睛。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谢开这次反应很快,和左棠打了个配合,堵住了朱峰的嘴。 “好好,这事儿咱们先不扯,你们几个当事人,都跟我去学生会,把事情说清楚。” 朱峰一时也没想好处理的办法,想着把他们带到自己地头,那还不是自己说啥是啥。 外联部经常要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他自认为见过大世面,觉得唬住几个大一新生,就是小菜一碟。 但左棠根本没把朱峰当回事,在他看来,在学生会里当个干部,只是个锻炼的机会,踏入社会,屁都不是。 “都哪几个?她不去么?”左棠点了根烟,指了指周甜甜,慢悠悠的问道。 “甜甜一个女生,有她什么事?别啰嗦,赶紧跟我走!你,你······还有你!” 朱峰把左棠这帮人指了个遍,连刚打完菜的金灿灿,和低头的女生都没放过。 事情的经过他大概知道,只是有心袒护周甜甜,这又让左棠抓住了把柄。 刚才当朱峰说自己代表校方时,左棠就觉得这货脑子不够用,学生会只是单纯的学生团体,怎么能说是代表校方呢? 但左棠并不着急,他要继续引导朱峰出昏招,最后在一剑封喉。 “喂,老左,这个傻大个是谁?怎么比我还能装x?。” 还没等左棠有下一步动作,金灿灿放下盘子,凑了过来。 左棠淡淡吐出几个字,“和你抢女人的。” “周甜甜?妈的,让小爷来会会他!” 金灿灿掏出手机,装作接电话的样子,朝朱峰走过去。 “爸,你给马叔叔说,澳洲龙虾我就不去吃了,军训管得太严,不让请假……喂?喂?你等一下,信号不太好。” 说到这儿时,他刚好走到朱峰面前。 他装模作样的捂住话筒,抬头看向珠峰的眼神,能把他杀死:“个子大,了不起啊,你特么挡我信号了,让开!” 金灿灿卯足力气,撞开珠峰,拿起电话朝前走着继续演戏:“嗯,现在能听见了吗?刚才有个傻叉……” 朱峰回过味来,明白自己被耍了,怒不可歇的朝金灿灿喊道,“你,给我站住。” “爸,不说了,那个傻叉在叫我……小事情,不用你跑一趟,挂了!” 金灿灿把手机装进口袋,转过身来,先声夺人:“咋了?看上哥的手机了?想问我什么牌子啊?就不告诉你,哥用的是诺基亚8250!你特么又买不起!” 珠峰气结,脸憋得通红,挤出一句:“你放屁!” 这一幕,惹得吃瓜群众一通狂笑。 外联部的朱部长名不副实啊,被几个新生耍得团团转,草包一枚。 金灿灿也不搭理朱峰,回到人群朝左棠摊摊手,“老左,没挑战性哈,对手太弱了!” 金同志,你可以的!论装x,我就服你! 左棠擦了擦狂飙的眼泪,故意刺激朱峰:“呦,朱部长,还甜甜,叫的够亲热的啊,看来关系不一般啊,你叫谁去谁就得去?凭什么?” “就凭我是甜甜的男朋友,是校外联部副部长。” 朱峰恨不得把左棠他们吃了,他只想着借这次机会,能和周甜甜确立关系,慌不择言。 “哦,原来是外联部的啊,皇上不急太监急,就算我们真的违纪,也该是纪检部管吧,你把自己当根葱,谁特么拿你蘸酱吃。” 左棠把烟头捻灭在地,语气轻蔑。 他不给朱峰一点喘息的机会,脸色一寒:“告诉你,别特么以为我们是新生,就好糊弄!” “哪怕纪检部的来了,也得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跟老子玩社会?你还嫩了点!爸爸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泥玩呢。” 这几句话,既有章法又有气势,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震服。 周甜甜和低头的女生的感受,最为强烈。 周甜甜是个老社会,是龙是虫,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左棠的气势,一看就不是能装出来的,这让她又对左棠多生出几分好感。 而低头的女生,觉得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自己却被一直保护着,感到心头暖暖的,她甚至鼓足勇气,偷偷抬头仔细看了看左棠。 “昨晚帮我找回烤肠的原来也是他啊。” 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又赶紧低下了头。 双方还在僵持,张博也闻讯赶来,后面还跟着黄静。 “你怎么来了?” 黄静的到来,本就让左棠感到奇怪,当看到她脸上还有抓痕时,他更诧异了,“脸怎么回事?” 黄静瞥了一眼周甜甜,把左棠拉倒一旁,“还不是因为周甜甜,我们一个宿舍,昨晚我和她们几个打了一架。” “哦?”左棠明白她早晨为啥没去军训了。 “静静是为了帮我,才和周甜甜她们打架的!” 低头的女生,不知何时也来到他们身边,带着愧疚,怯生生的解释。 “和你也有关系?咦,你不是结巴啊。” 聪明如左棠,此时也不免有些混乱。 黄静瞪着左棠只翻白眼:“拜托,人家米粒就不是结巴好么,她只是胆子小,面对生人,会很紧张。” “米粒?她就是米粒,咱们班的?” 左棠像发现了新大陆,他知道班里有个叫米粒的女生,但不知道就是眼前这个,总爱低着头的仙女。 “周甜甜嫌弃米粒穷酸,又嫉妒她长得好看,总是找茬欺负她,昨天半夜趁我睡着,居然让她翻窗户去买烤肠,真是气死我了!” 黄静皱着眉头问左棠:“趁我去医务室的功夫,这又欺负上了?!” 米粒低着头不敢吭气。 “别怪她了,有我呢!”左棠冲黄静一竖大拇指,“黄姐,够意思啊,班长之位,非你莫属。” 他看着低着头楚楚可怜的米粒,眼神充满怜爱,心中却怒意更胜。 昨晚的偶遇,他印象太深。 好好一个浑身仙气儿的软妹子,硬是被压迫成了使唤丫头,他怎能不怒? 这个公道,他一定要为米粒讨回来。 感情这玩意很奇怪,最初,左棠对她并没什么想法,现在却生出一种,想保护她一生的情愫。 黄静今天也听说了,左棠昨晚带着全体男生,和辅导员一起宵夜的事情。 原本还担心他会和自己抢班长的位置,现在左棠主动表态,她总算安心。 “小左,这个周甜甜是杭城九中的,社会关系很复杂,他爸是咱们那儿的大佬周天鼎,我有个表哥在给他马仔。” 张博来后,一直没有发表意见,观察了一阵,才猛然醒悟,提醒左棠。 左棠明白张博的苦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 他心中冷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如果不是周天鼎的女儿,如果没有欺负过米粒,我还能放你一马。现在,就算你低头认错,都没那么容易。” 左棠把米粒往怀里一搂,朝周甜甜勾了勾手指:“喂!周大小姐,给我对象道歉!” 011 谁在打谁脸 众人一愣,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对象了? 米粒双颊绯红,心中小鹿乱撞,又挣脱不开左棠的大手,只好把一双小手垫在脸下,避免直接和他的胸膛亲密接触。 尽管如此,她的脸还是烫的厉害。 她性格内向,因家境贫寒而自卑。 这是她第一次和异性亲密接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左棠身上的男子气概,又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周甜甜见左棠对米粒这么关爱,更为恼火,胸脯一挺,冷哼道:“刚才还不熟,现在就成对象了?随便吧,不过让我给这个穷酸女道歉,门都没有!” “你刚才对米粒推推搡搡,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想抵赖?用不用我给你找几个证人出来!” 左棠说着话,眼睛瞟向朱峰,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想追漂亮妹子,得要花得起银子,舍得了面子,要不能追个鸟? 果然,朱峰把周甜甜挡在身后,腆着脸说道:“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扯不清的,既然都是为女朋友出头,那就由咱们两个男人来解决。” “怎么解决?” 左棠等得就是他这句话,他除了文化课不行,琴棋书画,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不管比哪个,他都有自信,吊打朱峰。 他故意漫不经心的又问:“找个地方单挑么?” 要是换做别人,朱峰还真有这个意思,但面对霸气又混不吝的左棠,他没有把握。 “我是学生会干部,违反校规的事我可不做,咱们1v1比篮球,先得11分的获胜。” “我赢了,你和那个光膀子的,给甜甜道歉,如果你赢了,我和甜甜给米粒道歉。” 朱峰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吃瓜群众的一片嘘声。 “切,要点脸行不?谁不知道你是篮球队的!” “就是,用自己的特长和人家比,还是不是男人?” “你特么怎么不说比身高啊,直接就赢了!” 最后这句经典,当然出自金同志之口。 黄静也在一旁提醒左棠:“别勉强,这家伙是校队主力,你不答应,也不丢人。” 左棠微微一愣,他不清楚朱峰的底细,没想到他会提出比篮球。 他前世的学生时代,喜欢的是足球,篮球也就是看看直播,很少实操。 见周甜甜并无异议,朱峰面对众人的嘘声,一点也不害臊,反而有些得意的激将道:“怎么?怕了?” 左棠感应了下体内的浩然气,惊喜的发现,至少恢复了一成,隐约还有上涨的趋势。 他心里有了底,淡淡道:“有什么不敢,但我要加注!就不知周大小姐有没有这个胆量?!” “你说,怎么个加法?” 周甜甜看过朱峰打球,对他的球技还是很有信心的,况且朱峰比左棠整整高半头,身体上很有优势。 “我输了,给你们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爹娘,我要侥幸赢了,你和朱峰给米粒下跪,说三声对不起,而且你得换个宿舍。” 这个条件,左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能再让周甜甜随便欺负米粒。 “你算盘倒是打得精,凭什么你输了是一人受罚?必须得带上米粒,她也得磕头!” 周甜甜冷哼一声,提出异议,左棠和谢开怎么样,她倒无所谓,但她一定要让米粒屈服。 这妞果然精明狠辣,左棠低下头,柔声问米粒:“相信我么?如果害怕,你可以不答应。” 米粒身子抖得厉害,紧紧贴着左棠的胸膛,轻轻摇了摇头,倔强的小声回答:“我,我不怕,我,我相信你!” 米粒的信任,让左棠斗志更燃,回答的干脆:“我这儿没问题,只怕朱部长玩不起!” 朱峰原本信心十足,但左棠加大筹码,让他心生迟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输了下跪认错,以后自己在学校还怎么混? 周甜甜见他犹豫不决,恨铁不成钢的拉了拉他胳膊:“你不是跟我说,省青年队都有意招揽你么,怕什么?真丢人!” 被自己喜欢的女人鄙视,是每个男人的软肋,朱峰把心一横:“走,去篮球场,谁怂谁是孙子。” 左棠微微一笑:“下午五点,篮球场等我,先去的是孙子,爸爸现在饿了,要吃午饭!” 比嘴上功夫,金灿灿都要甘拜下风。 “行,下午五点!”朱峰知道说不过左棠,也没啰嗦,吃了个暗亏,拉着周甜甜走了。 “吃饭!吃饭!你们不饿么?散了吧!下午有时间的,欢迎来看我虐狗。” 左棠不以为然的朝人群摆摆手,带着米粒一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米粒见左棠还在搂着自己,连忙把他推开,坐在最边上,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左棠故意逗她,“你不是我女朋友吗?有什么可害臊的?” “才,才不是。”米粒红着脸把头压得更低。 呵呵,原来懂得反抗呢。 “老谢,我一直觉得你挺猛的,看来一物降一物啊。” 左棠把头偏向谢开,他不想过于为难米粒。 饭要一口一口吃,感情要慢慢培养。 谢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怵周甜甜,但他知道就算重新来过,自己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去。 “咚咚咚!”他拿着筷子,在桌面上用力捣了几下对齐,瓮声道:“鬼知道,吃饭!” 左棠一脸认真:“老谢,不黑不吹,你不该纹白胡子的,应该纹红发,他有面子果实,谁敢不给你开哥面子?” “少扯,红发是霸王色霸气好么,根本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海贼》前四百话,我都三刷了!” 谢开嘴里嚼着青笋炒肉,含糊不清的反驳。 左棠的表情更加认真:“是真的,我和尾崎(海贼作者)喝过酒,他告诉我的!” “噗!”张博一口水还没咽下,就喷了出来。 “哈哈哈,老左,你太有才了!”金灿灿笑得前俯后仰。 “妈的,还让不让人吃了?!”谢开发现被耍,端起饭盆就走。 “别忘了下午去给我加油!”左棠笑嘻嘻的喊道。 谢开头都没回,左手举过头顶,做了个ok的手势,他不是个小气的人。 “我吃好了!张博,金灿灿,咱们一起走吧。” 黄静放下筷子,她有意要给左棠创造机会。 米粒长得太美,性子又软,黄静觉得能由左棠保护她,是件好事。 “我才刚吃······”张博话说一半,腿上就挨了金灿灿一脚,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听话的起身,跟着黄静他们走了。 望着几个人的背影,想到接下来要和左棠单独相处,米粒如坐针毡,怯生生道:“我,我也吃饱了,想,想先回去。” 她忍痛放下半个馒头,小声的准备告辞。 “站住!” 米粒被吓了一跳,悄悄瞥了一眼左棠,又飞快低下头。 “坐下,急什么?”左棠沉声道。 米粒没有坐,小幅度的摆了下手臂,看得出她很想离开。 “我让你坐下!”左棠加重了口气,又命令一次。 米粒这才重新慢慢坐下来,身子都有些发抖。 左棠突然叹一口气,命令道:“在这老实坐着,不许乱跑,要不后果很严重,知道不?” 见米粒点头,他才安心的跑到小灶区,掏出饭卡一阵狂点,然后端着两大盘荤菜和海鲜,回到原位。 左棠从黄静那儿了解到,米粒来自西川,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阿公,没什么经济来源,她的伙食费全靠打零工维持,这着实让他心疼。 心想,以后得多给这丫头补补身体。 虽然左棠觉得今天的所作所为,辜负了肖竹,但肖竹家境优越,还有父母朋友关心,比米粒幸福太多。 如果非逼着他二选一,他一定会选择米粒,这与认识时间的长短无关。 他从盘中夹起一个最大的鸡腿,放在米粒碗里,一脸温柔:“这是专门给你买的,要吃完哦。” 左棠的风格转变太快,霸道总裁秒变暖男。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把米粒吓了一跳,她紧张的连连摆手:“不,不用啊,不用啊。” 她一边拒绝,一边局促不安的抬起头,正好撞到左棠意味深长的眼神,马上又像受到惊吓的羊羔,慌忙转开视线。 “隐藏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她保护自己的方法吧。” 左棠心里想着,在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米粒脖颈下的轮廓。 宽松的军训服,也没能遮挡住她优美的曲线。 粗略估计,一米七往上,35d,说是东海遗珠,也不为过。 “不能让明珠蒙尘呐!这身材,这模样,硬来都划算,五年血赚,死缓不亏。” “妈的,我怎么能有这种邪恶的念头!” 左棠心里一阵yy后,立马自责,开始剥虾,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米粒虽然低着头,还是能感受到那注视着自己的炽热目光,她不知道怎么应对。 只能悄悄伸出食指,把装着荤腥的碗向前推了推,企图划清界线。 这个举动引起左棠的不满:“为什么不吃?嫌弃我?” “不,不是,我,我吃馒头就行了。” 左棠给她夹的菜,米粒动都没动,又拿起吃剩的半个冷馒头,啃了一口。 “冷馒头这么好吃么?我尝尝!”左棠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抢过半拉馒头,两三口塞进嘴里。 嚼了几下,发觉喉咙发干,怎么也咽不下去,憋得脑门青筋爆出。 米粒赶紧递上水杯。 好不容易将馒头咽下去,左棠抹抹嘴,油腔滑调的说:“要不是馒头上有你的味道,我可能会被噎死。” 米粒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容貌,震惊的张开小嘴,结结巴巴的看着左棠:“你,你·······” “你这个坏蛋!” 最后她终于把话补全了。 左棠一点都不生气,“会骂人了?有进步,这样就对了。记住,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骂他!” 看到米粒依然没吃,他干脆夹起一个虾仁,递到她嘴边,“来,我喂你。” 米粒涨红着脸,紧紧闭着嘴巴,扭头躲闪。 左棠咧嘴一笑,一副无赖的口气:“你要不吃,我就一直举着。” 米粒知道这个家伙绝对说到做到,看着食堂里人来人往,她担心被同学看到,只好噙着泪花,像吃毒药一样,吃掉嘴边的虾仁。 “坏,坏蛋!” 米粒不敢再让左棠喂她,自己动手吃掉碗里的荤腥,然后惴惴不安的放下筷子:“我,我真的吃饱了。” 左棠这回没有为难她,放任她如小兔般逃脱。 目送米粒离开食堂,他收回目光,望着桌上剩的一堆食物,头皮发麻。 以他以往的作风,绝对会选择直接倒掉。 “让她看见这么浪费,一定会很心疼吧。” 想到米粒,左棠硬着头皮,一顿风卷残云。 …… 下午,日常打卡军训。 经贸002的学生,大多心不在焉,左棠要和朱峰pk篮球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 大家都想亲眼目睹这场,看似实力悬殊的比赛。 越是期待,时间仿佛过得越慢。 好不容易熬到军训结束,大家一窝蜂地涌向篮球场。 “小左,你就不能快点吗?你可是主角。”跑在前面的张博催促道。 “急个毛线,我中午说了,先去的是孙子!” 左棠依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吊着车尾。 “唉,看热闹的人肯定不少,不管你了,我得先去占个好位置。” 张博说完,气急败坏的跑了。 “我人不到,看你妹啊!” 左棠自言自语的笑骂一句,掏出烟来,刚准备冒一根,就见迎面走来一个鹰钩鼻的男人。 鹰钩鼻脚步如风,面色阴沉,看起来像个老师。 他朝左棠诡异一笑,很快便与他擦肩而过。 “妈的,笑比哭还难看,这也能当老师?” 左棠嘟囔着正准备继续点烟,突然感到肩头一阵钻心的刺痛。 好在这股疼痛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如常。 “就算中午吃坏了肚子,也轮不到肩膀疼吧?” 左棠揉了揉肩膀,也没心思抽烟了,不明所以地朝篮球场走去。 等他到达时,篮球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班除了米粒,全员到齐,其他班级看热闹也不少。 朱峰穿着湖人队8号球衣,在篮球架上做着热身活动。 果然是孙子,真能装x,把自己当黑曼巴了。 见左棠来了,朱峰拿着篮球走过来,嘿嘿一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过会儿被我剃了光头,你更没脸!” 左棠脱掉军训服,针锋相对:“我只知道g立的早的孙子,一般都死的比较惨!” 朱峰把篮球丢给左棠,哼哼道:“你先开球进攻,输了别说老子欺负你!” 左棠来到半场,目测了下篮筐的距离,心想,爸爸用纸牌都能飞进二十米外的纸篓,站着不动,光投三分球,都能打爆你! 他暗自调息,想把浩然气调动到四肢,迅速拿下朱峰。 没想到,不但中午本已恢复一成多的浩然气,荡然无存,就连力气也在一点点消失。 摆开防守架势的朱峰,见左棠呆站着,脑门上还不断渗出汗水。 冷冷笑道:“现在犯怂晚了!原来你只是嘴上功夫,那我就不客气了!” 012 笑到最后才是笑 左棠没力气回怼朱峰,他浑身的力量,如水同库开闸,飞速流失。 尽管双腿还能勉强站立,但双手已抓不稳篮球,被朱峰轻松断掉。 珠峰转身,熟练的运球,用一个常规的三步上蓝,先拿下两分。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打啊?不行就直接认输算了!” “就是,中午在食堂还大言不惭,没想到是条菜狗。” 人群中开始有人冷嘲热讽。 “你们行,你们上!” 黄静循声望去,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人,刚想反唇相讥,就被同伴阻止。 “个子矮点的那个,身体好像出了问题,我们再看看吧。” 说罢朝他朝黄静那边,努了努嘴,示意同伴看清形势。 原来在黄静的影响下,经贸002的集体荣誉感占了上风,全体向躁动的人群,投去锐利的目光,好似几十把尖刀,杀伤力极强。 人群中的好事者,立刻安静下来。 “又该你发球了!”珠峰进球后,得意的把球抛给左棠。 左棠第一下竟没接住,球掉在地上弹了一下,第二次他才勉强抓稳。 他停顿几秒,积蓄了点力气,想直接投篮,但刚踮起脚尖,就被珠峰盖帽。 这次朱峰选择了双手扣灌篮,获得一片掌声。 “不愧是篮球队的主力啊,灌得漂亮。” “我看在咱们校队,也就朱部长有实力灌篮。” 这个社会,从来都不缺乏墙头草。 见珠峰占了绝对上风,又有人不失时机地拍起马屁。 朱峰也知道左棠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不过这和他没毛关系,他只想完虐左棠,在人前露脸,好让周甜甜对他青眼有加。 他走到左棠跟前,戏弄般的双手递出篮球,“总让你发球,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倒是也进一个啊,给你球你抓得住吗?” “你身体不舒服,真是老天开眼啊,我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朱峰笑的阴沉,“你能拿我怎么样?!” “少特么嘚瑟!”左棠虽然浑身酸软,但也不想被这样侮辱,他卯足力气,用力拍掉朱峰手上的球。 “哟,到现在了,还硬气。” 珠峰捡起球,得意洋洋的投中一个三分。 7分了! “老左这是怎么了?明显不对劲啊!”张博谢开等人,万分焦急的望向黄静。 经过刚才那一吼,她俨然成了大家眼里的主心骨。 “还用说嘛,肯定是身体不舒服呀!” 黄静此刻也是双拳紧握手,掌心里全是汗水,“左棠,你赶紧振作呀,要不就输定了!” “反正你也接不住球,干脆我帮你发得了。” 珠峰嚣张的把球,往左棠身上一弹,接住后,又是一个三分。 10分! 只要朱峰随便再进一球,左棠就得接受耻辱的结局。 “你他妈这是打球呢?还是打人呢?” 朱峰刚才的举动,引得谢开暴怒。 他把外衣往黄静里一塞,准备冲入场内。 却被张博和金灿灿双双拉住。 张博低声道:“老谢,你别冲动,如果你真的打了朱峰,只会让旁人看笑话,左棠会觉得更加屈辱。” 谢开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动,咬着上唇,一声不吭。 离他最近的金灿灿,可以清楚看见他嘴角的血丝。 珠峰拿着篮球,笑得跟花一样,朝场外的周甜甜,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周甜甜很纠结,她当然希望自己这边赢,但看到左棠心力交瘁的模样,心中又有些发酸。 “切,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浪费时间,晚点过来直接看磕头得了。” 胜负似乎毫无悬念,又有人说起了风凉话。 这回黄静他们并没阻止,大家都沉浸在一种痛心的情绪中。 龙游潜水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妈的,难道是天意吗?看来真的要输啦!造化弄人啊!” 左棠瘫坐在水泥地上苦笑着,吐出口唾沫。 落日的余晖尽,尽情地洒落在球场上,一片金黄,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左棠心头涌起一丝苦涩,环视了下四周,见人群中仍没有米粒的身影,他略感心安。 “一切后果,就由我来一力承担吧!”看到朱峰再一次逼近,他喃喃道。 他抬起头,双手撑地,想努力站起来。 做为男人,就是输,也要输的有骨气! 可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米粒! 她还是习惯性的低着头,可这并不影响她冲进球场的速度,几秒钟就来到左棠面前。 “对,对不起!我去请假,来,来晚了!你,不要要紧吧?” 这是左棠听她说过的最长一句话。 她每天下午都得去食堂帮厨,今天特意请了假,要扣双倍工资的,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看着她焦急又愧疚的神情,左棠笑着伸手帮她拨了拨凌乱的刘海,嗔怪道:“傻丫头,你不该来的,我一个人磕头还不够啊?” 千门铁律,愿赌服输。 米粒既然来了,左棠要是输了,也很难让她置身事外。 “你,你不会输的,就,就算输了,我也跟你一起!” 米粒说着,难得主动伸出双臂,想把左棠扶起来。 “没用的,我已经没力气了……咦!” 左棠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的力气充盈起来,恢复的速度,难以言喻! 不可思议的是,连他体内的浩然气,也在不断增长,一成,两成……还在增长。 不到十秒,居然恢复到他前世的四成。 身为千帅,他的浩然气已修到顶峰的九重,现在也有三重的实力。 “你们腻歪够没有?过会儿磕头的时候,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朱峰走过来,俯视着两人,满脸嘲讽。 “艹!人家说两句话怎么了?姓朱的,你没完了是吧!” 谢开彻底怒了,甩开张博,冲了过来。 “老谢,我没事儿!乖乖在场边儿呆着,等着看好戏!” 左棠站直身体,摸了摸米粒的脑袋,“你也下去等我,两分钟就完事。” 米粒见左棠无恙,点点头,听话的和谢开一起退场。 “左棠,好好修理他!” “我看好你哦!” 整个经贸002,看见左堂满血复活,一阵欢呼雀跃。 其他班级看热闹的,原本都觉得了无生趣,现在也是精神抖擞,期待着逆转发生。 珠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仍然相信自己会赢,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校队主力,没理由在左棠得满11分之前,一个球都投不进。 “该我的球权,没错吧?”不等朱峰回答,左棠便从他手上抢过球来,一步都没动,直接一个超远三分。 球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应声入网。 球进了! “该你发球!” 朱峰还在发愣,左棠已将球捡回来,扔给他。 “一定是巧合,对他肯定是蒙的!我至少还有四次机会,进一个就行,不可能输给他!” 朱峰调整了一下情绪,持球准备进攻。 哪想他脚步刚一移动,双手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手上的球,竟硬生生地又被左棠抢了过去。 左棠还是一步没动,又一记超远三分! 又进了! 6比11! “连续两个超远三分,这也太神了吧。” “这么骚的操作,在职业比赛中都没见过,真心牛x!” 在场的人沸腾了! 左棠的球权,朱峰冷汗直流,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一个超远三分,还可以解释为巧合,那么两个呢?必然不是巧合! 左棠如果再来一次骚操作,虽然还是落后一分,但机会对双方来说,就是均等。 但风向肯定是偏向左棠! 朱峰意识到这一点,利用身高优势,高举双手紧紧挡在左棠前方,企图不让他三分出手。 “你刚才的灌篮姿势,实在太丑了!”左棠微微一笑,双膝迅速弯下,做了一个蹲拜的技术动作。 而后飞快的向前迈了一步,过掉了珠峰。 他三大步迈到罚球线附近,单手持球,高高向前跃起,制空能力超强,身体在空中飘逸滑翔。 最后,在全场人张大嘴巴的惊愕目光下,左棠上演了一记战斧式暴扣。 8比10! 再进一球者,胜! 人群再次沸腾,欢呼声要比珠峰的那一记灌篮,高上数倍。 “太特么帅了!” “简直是职业殿堂级的水准!” 一些经常看球的男生,简直要为之疯狂。 朱峰的脸上更是写满震撼。 左棠的速度,力量,弹跳和准头,都超过了他的认知。 周甜甜的情绪又产生了变化,她身体僵硬,呆呆的站在原地。 在她看来,比赛已经结束,朱峰会输。 她的心已经被不甘和屈辱填满! 朱峰的球权,他还有机会,但他拿球的手在不停颤抖。 不同于左棠先前那种虚脱的颤抖,朱峰完全出自于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害怕失败,担心出丑! 可,恐惧有用么? 显然没有! “你,输了!” 左棠话音刚落,朱峰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球,被左棠单手高高挑起。 他还来不及反应,左棠又高高跳起,用一种近乎于人类极限的姿势,单手将球抛投入网。 还是三分球! 11比10! 全场鸦雀无声,几秒的寂静后,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尖锐的口哨声。 左棠,赢了! 他轻松地向场外的人挥手致意。 脸上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虐狗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左棠比赛时的话很少,他把这句蔑视朱峰的胜利感言,留在了最后! 他跑向场外,把米粒拉进场内,声如洪钟:“朱部长,带着你的甜甜,履行诺言吧!” 013 朱峰的后手 朱峰面如死灰的愣在原地,连身上的汗水都顾不上擦拭。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自己竟要向痞子一样的新生,磕头认错,他做不到。 即便是为了周甜甜,他也做不到! 此刻,周甜甜也来到场内,站在他旁边。 谢开几人跟着左棠,把两人围住,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挨打要立正,我周甜甜,愿赌服输。” 周甜甜见朱峰装傻充愣,冷哼一声,便跪了下去,准备磕头。 “甜甜,你还准备真磕呀,我和他们再商量商量。”朱峰从身后抓住她的胳膊,舔着脸劝道。 周甜甜头都没回,用力一甩,“滚开,别叫我甜甜,听着恶心!” 说罢,她朝着左棠和米粒磕了个头,声音冰冷,“对不起!” 抬头时,她光洁的额头已经蒙尘。 “想不到她挺干脆的!老左,要不意思一下,得了。”谢开有些不忍,悄悄对左棠说道。 要是金灿灿开口,左棠肯定不会同意,他可是三十几岁的情商,深知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绝不会同情心泛滥。 但谢开求情,让他有些犹豫。 这时紧挨着他的米粒,也扯了下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这丫头到底还是心善啊!”左棠叹了口气,淡淡道:“希望你能遵守约定,赶紧换宿舍,头就不用磕了!” “用不着你们同情,本姑娘输得起!” 她倔强地瞪了一眼左棠,又痛快地磕了两个响头,连道两声“对不起!” 完后,她干脆利落的起身,死死盯着左棠,一字一顿的狠狠说道:“约定我会遵守,但这事儿还没完。” 看着周甜甜离去的背影,左棠心情复杂,“这小妞蛮横霸道,又重诺守信,不好办啊。” “你倒是磕啊,难道还不如个妹子?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金灿灿气不打一处来,掏出烟给自己这边的人散了一圈,玩味的看着珠峰。 妈的,想让老子磕头,做梦!赵俊他们怎么还不来? 朱峰个子很高,他的目光,越过左棠几人望向场外。 见自己等的人还没来,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朝左棠打起哈哈:“兄弟,中午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了。” “我给你说声对不起,再拿出一千块来请大家吃饭,算是赔罪!你看这事就算了吧。” 左棠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冷笑。 朱峰以为他嫌少,忙不跌的加价,“两千,两千已经不少了,最多三千,真不能再多了。” “少埋汰人了,谁要你的臭钱,你特么赶快磕吧。” 谢开早就失去了耐性,朝着珠峰屁股上就是一脚。 这种小人,不值得同情。 朱峰猝不及防,身体向前一倾,单膝跪地,头刚好冲着左棠和米粒! “道歉!”左棠凛冽的目光,如同死神,死死盯着朱峰。 朱峰抬头和他稍一对视,就感到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你说啥?我没听到,大点声!” 左棠微微欠身,吐出一口烟雾,呛的朱峰,连连咳嗽。 “对不起!”朱峰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大吼一声,平时都是他教训别人,那受过这种气,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 “这还差不多,还有一声,磕着头说。” 左棠站直身子,厉声命令道。 “二货赵俊,提前说好的,我如果输了,他就出现带我离开。” “到现在还不来,八成又泡妹子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面再找你算账,问题是眼下怎么办?难道真的认怂?” 朱峰心中一通埋怨,焦急的思索着对策。 这时,场外突然响起一个跋扈的声音,“让一下!都给我让一下!我们是学生会纪检部的。” “艹!终于来了!” 如同死狗的朱峰,眼睛一亮。 他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拍了怕膝盖上的土,面露得意之色,“刚才给钱你不要,现在连毛都没有,想让老子磕头,扯淡!” 众人还在纳闷,刚才的怂包,怎么突然又得瑟起来了。 左棠已经反应过来,这家伙原来还留有后手,这是救兵到了。 在左棠的思索间,校纪检部部长赵俊,带着两个干事,来到场内。 赵俊蛮横的拨开金灿灿和张博,直面左棠,“我是校纪检部部长赵俊,你们在这搞什么飞机?” 面对赵俊凶狠的目光,左棠不为所动,一脸轻松地说道:“没搞什么呀,在篮球场不打篮球,难道拉屎啊。” “赵俊,别听他瞎扯,他们打我!” 朱峰迫不及待的开口,说着就准备给赵俊看他身后的脚印。 金灿灿暗道一声不好,赵俊身后的脚印还在。 要被赵俊看见,自己这些人,很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他眼明手快,朱峰刚要转身,他就抢先一步,伸手拍掉了脚印,笑呵呵的说:“你看你,朱部长,比赛也太专注了,刚才摔倒,弄得裤子上全是土,都忘记拍了。我帮帮你,不用谢!” “艹!”朱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指着谢开朝场外喊道,“大家刚才都看见了吧,这家伙踢了我一脚。” 朱峰恬不知耻的输球耍赖,还让个女生背锅,早就被场外观众所不耻。 所有人,要么冷眼旁观的看笑话,要么干脆直接喊道:“没看见啊,就看见你输了球赖账来着。” 墙倒众人推,这时没有人不随大流,就连几个平常和朱峰关系好的,也装模作样的东张西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赵俊和朱峰的关系,原本就谈不上有多铁,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见眼下的情形,赵俊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形式化地记下了左棠的班级和姓名,带着朱峰撤了。 倒是左棠意味深长的喊了句,“朱峰,以后我会经常问候你的!” 珠峰不明所以,竟傻乎乎的回答说自己很忙,没空见他。 “就这么算了?太便宜他了吧!其实,我感觉周甜甜比朱峰人品好。” 谢开这句话,重点不知是在朱峰,还是周甜甜身上。 左棠心里有数,也没再多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朱峰你个傻x,过不了几天,爸爸就会去慢慢消遣你!” 散场后,左棠并没和谢开他们一起吃饭,只交代了黄静,让她帮忙照看米粒。 而他自己则去了步行街附近的大型超市,买了些杭城特产,准备晚上拜访李超越。 ······ “李老师,我妈给我寄了些土特产,拿来给你和师母尝尝。” 敲开李超越家的门,左棠很套路的一句开场白。 “左棠啊,你能来看我和你师母,我很高兴,但带东西干嘛?花的还不是家里的钱。” 李超越把左棠让进客厅,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训斥。 “就几包干果,和两只熏鹅,自家的东西,不值啥钱,宿舍里没冰箱,放不住。” 左棠这话听着平常客气,实际上很矛盾。 不过不说实话,有时并不等于就是假话,关键是看谁说,说给谁,怎么说。 李超越想了想,接过袋子放在茶几上,“那就谢谢你了,过会儿留下来吃个便饭。” 大塑料袋是白色的,半透明,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 李超越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袋子,忍俊不禁,心想:“你小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几包干果两只熏鹅?明明还有两条大苏。这些东西放不住么?又和冰箱能扯上毛线关系?” 他当然不会道破,随意的岔开话题:“今天你师母值夜班,孩子送她外婆家了,咱俩随便吃点,委屈你了。” 通过上次的聊天,左棠对李超越家的情况了解一些,知道他爱人是个急诊科医生,值夜班是常事。 “不委屈,不委屈,随便一点最好,感觉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左棠不失时机的拉近关系。 李超越笑笑没吭声,进了厨房。 左棠跟了进去:“李老师,我给你打下手,我在家里也经常帮我妈做饭。”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去客厅坐着看电视,茶几上有烟,有水果,你随意点。” 李超越说着便系上围裙,忙活起来。 他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做惯家务的。 “李老师也不容易啊,以后有机会,可以带他赚点钱。”左棠心里感慨,但嘴上说道:“那我陪你说说话吧,正好有事求你!” 左棠后面这句话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 “就知道你找我有事,说吧,不过千万别把我的能力高看了!” 李超越的话说的亲切,暗里又提点了左棠,让他注意分寸,免得两个人都尴尬。 “明天开始我想请假,准备去校外做做调研,看能做点什么生意。” 上次听见左棠说有勤工俭学的打算,他并没放在心上,倒不是不相信左棠的能力,而是觉得不会这么快。 不过左棠这种说正事不绕弯子的作风,李超越挺欣赏。 下午篮球场的事,他是知道的,左棠完全能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找他请病假,他也不会不批。 实话实说,李超越更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尊重,说明左棠在一定程度上,在和他交心。 “假我可以批,到军训结束都没问题,但这么快就准备创业,会不会急了点?” 李超越开始炒菜,尽量注意自己的措辞。 “我就准备在学校里搞点小买卖,后面还需要李老师多多指导。”左棠谦虚的说道。 李超越以为这是客气话,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哪知道左棠已经在打伏笔。 菜很快炒好,一荤两素,色香俱佳。 左棠主动过去帮忙端菜,一点也不见外。 李超越从酒柜里拿出瓶五粮液,笑着问道:“喝两杯?” “都听李老师的。”左棠也笑着回答。 李超越手艺不错,左棠也没客气。 两人酒足饭饱又一起抽了支烟,左棠准备告辞。 他换完鞋,刚准备拉门,李超越突然喊住他,问:“咱们班有个叫米粒的女生,你知道不?” 014 意外收获 左棠点点头说知道,心想何止知道,以后还要钻一个被窝呢。 “她家经济情况不太好,虽然以班级名义,给她申请了特困生补助,但这种补助僧多肉少,我这儿,孩子也上小学了,精力有限,后面你多盯着点。” “咱们系的刘成刚主任,负责这块工作,团委这块,你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左棠一愣,李超越这是在暗示,他知道自己和米粒的关系?还是说,他已经提前推荐自己入学生会? 或许二者兼有吧,要不他也不会让自己关注这件事。 虽然入学没几天,自己系主任的名字,左棠还是知道的。 但没想到,刘成刚手上还抓着个团委,看来此人在学校能量不小。 “那刘主任他······” 他原本想问问刘成刚的情况,比如嗜好什么的。 话说一半,又觉得这么问李超越,不太合适。 李超越似乎看出左棠的心思,吐槽似的说道:“刘主任和我以前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钓鱼,可人家这两年喜欢上古书了,而且这位老兄烟瘾太大,你师母怕我二手烟吸得太多,呵呵。” 李超越向上扶了扶眼镜,颇有点自我解嘲的意思。 左棠马上心领神会,李超越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蕴含了大量的信息。 首先,李超越和刘成刚的私交肯定不一般。 其次,刘成刚喜欢古书,抽烟。 再者,在特困生补助的问题上,李超越不方便插手,很有可能是不想让刘成刚为难。 “李老师,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那我先走了,再见!” 左棠既没多问,也没多说,仅仅是平常的告辞。 但等他下楼,李超越却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这届辅导员,要放颗卫星啊!” ······ 宁市夜晚的风景不错,处处霓虹闪烁,时常还能看见几对情侣,在路边的长椅上深入了解。 这一切,冲淡了秋天的萧瑟。 让人对未来充满期许! 返校的路上,左棠回想着李超越的话,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妙人。 李超越把刘成刚提出来,既解决了班级的问题,又把左棠推上更高的台阶,等于是送了个大人情,实在是高明。 左棠当然会利用好这个机会,毕竟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做学生,就得按着学校的游戏规则来。 他回到宿舍,网瘾少年们都去了网吧,只有陈明一个人窝在床上,翻着本漫画,呵呵傻笑。 左棠和他打过招呼,打开金灿灿的电脑,忙碌起来。 这是他第一个创业项目,三国杀。 虽然目前发展空间有限,但不久后,绝对可以挣个盆满钵满。 左棠记得,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企鹅公司会和联众,争夺网络小游戏的市场份额。 尽管企鹅公司,当下还在致力于,它的企鹅秀虚拟产品。 但未雨绸缪,先把这类智力纸牌游戏,实体注册,取得先机绝对没错。 网络上的图片很好找,游戏规则也烂熟于心,左棠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做好一份完整的小样。 看看时间还早,他觉得还不过瘾,又如法炮制,把英雄杀和狼人杀,各做了一份,拷进u盘,才心满意足的上床休息。 想到过两个月,找小马同志谈谈心后,就能坐等收米,左棠心里一阵暗爽。 刚有些睡意,四个网瘾少年回来了,吹嘘着他们在网吧,玩cs的辉煌战绩。 四个人后面还跟着个魏大勋,这货一进门,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到左棠床头就开始絮叨:“老左,下午够猛的啊,朱峰都被你虐成狗了······” “有屁就放!”左棠知道这货一准有事,也不客气。 魏大勋嘿嘿一笑:“校队队长让我给你带个话,邀请你进篮球队,打2号位,绝对场场首发。“ 左棠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也没时间,懒洋洋的说:“刚才开拓者的球探,还来电话了呢,我特么哪有时间,我给他说,我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这学期就把四级给过了。” “自家兄弟,莫装x啊,你要是不去,我也进不了校队啊!” 魏大勋苦着脸,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被左棠一句话打消了念头。 左棠的原话是:“泡妹道路千万条,不止耍帅这一条,多扔嘴炮多挣钱,妹子黏上跑不掉!” 魏大勋如获至宝,问了好几遍,直到倒背如流,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还说有时间再来讨教,左棠又免费送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上半天,左棠的事情办的很顺,包括找教官请假,申请专利,注册商标,都是顺风顺水,一气呵成。 “三杀”的专利和商标,办完手续,只需坐等通知就行。 但在印刷样品的时候,左棠碰到件事,倒不是啥坏事,而是大事。 让左棠有了,将二三创业项目,一起上马的想法。 事情是这样,他找的那家彩印公司,虽然规模不大,老板孙宁却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从事着多个项目的经营,其中就包括废品收购和快递业务。 左棠深受启发,了解了些基本情况后,决心以自己学校为试点,先把生意做起来,再辐射周边院校。 宁市可是省城,据不完全统计,在校大学生最少有六十多万,这是很好的群众基础。 先不说快递,单说这些大学生,每年丢弃的旧书衣物,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大学生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左棠只需花点心思,平价收购。 再把他们分门别类,按二手物品的价格,卖给孙宁,那其中的利润就不可想象。 孙宁听了左棠的想法,也很激动。 答应左棠,只要他的基础设施搞到位,两人就可以签署,长期的合作协议。 值得一提的是,在二人攀谈的时候,正好有一批旧书送到。 左棠本来只是随手翻翻,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本线装古书。 虽然不是宋版,但也是清中期的仿宋,少说有二百年历史,如假包换的真品。 要说左棠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这还得益于他浩然气的恢复。 前世他拥有马门的门主扳指,八神骏,滴血认主后,能获得超五感的能力。 触觉,视觉,听觉,味觉,嗅觉,都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但只有把浩然气修到三重,才能开启第一种能力,超触觉。 以后浩然气每提高一重,都会开启一种新能力,直到超五感全开。 左棠也不知道昨日为何,浩然气会突然消失,然后又猛然增幅到三重。 可喜的是,他超触觉的能力,在刚才的不经意间,重新开启。 左棠捧着古书,脑海中闪过三个画面。 第一幅,是古书印刷出来时的画面,清中期时的场景。 第二幅,是个穿着大帅服的军阀,捧着古书爱不释手。 第三幅,看不出来时期,但场景明显是在博物馆。 超触觉其中一个能力,是在触到有价值的东西时,能随机显示三幅历史画面。 用来鉴宝,再合适不过,仅次于透视。 “孙总,这本仿宋版可是好东西,有年头了,不知能不能割爱,让给我?” 真是瞌睡送来个枕头,这古书是敲开刘成刚大门的利器,左棠岂能放过? 但他并不想忽悠孙宁,一开口就先指出,东西是真的。 “咋?这书是古董?” 孙宁不懂古玩,更没想到收废品,会收上一本真品古书,但他也知道,只要东西是真的,那肯定值些钱。 “兄弟,你准备多少?合适的话,你就拿走,古董这玩意儿,咱也不懂。” 孙宁虽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为人实诚,也没想把它私藏,以后待价而沽。 “五万!”左棠想了想,给出个公道的价格。 “这么多?我还以为就值个几千块呢!”孙宁惊愕的张大嘴巴,显然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不过······”左棠顿了一下面露难色,“这物件,你得帮我留一天,明天咱们一手钱一手货,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交点押金。” 左棠交完学杂费,卡上总共还有不到三千,五万他现在根本拿不出来。 “不用不用,咱们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你明天过来拿就成,我给你留着。” 孙宁也算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他相信左棠的人品。 再说如果以后的合作能成,带来的收益何止这本书的百倍,他绝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那先谢了!” 左棠和孙宁又谈了些合作事宜,然后告辞离开。 “看来这笔钱要麻烦老钱了!” 这是左棠出门后的第一个念头。 老钱全名钱程,是做古玩生意的大家。 在左棠一统千门的关键时期,他提供了巨额的资金支持,是左棠的忠实伙伴。 他在宁市起的家,第一家店就开在宁市的古玩一条街,梧桐里。 店名起的雅致,唤做得月楼。 在不透露身份的情况下,说服钱程,搞到五万块,有些难度。 左棠从外衣内兜掏出,在陆家得到的那枚“金章宝货”,心里有了计较。 来到梧桐里,看着“得月楼”三个金字牌匾,左棠唏嘘不已,不禁想起和钱程并肩作战的,那些峥嵘岁月。 他摇摇头,进了得月楼的门,刚想找管事的打招呼,就看见一个熟人,也是他的对头。 朱峰! 他在这里做什么? 015 我非要二百万呢 “你干嘛来了?” 朱峰也瞧见了左棠,皱着眉抢先问道。 语气里满是鄙夷,好像左棠这种人不配进古玩店一样。 这家伙记吃不记打啊! 左棠嘴角一撇,淡淡道:“朱峰,你昨天人没丢够,心里不爽么?要不过会儿,咱们再打一场?输的人挥刀自宫,咋样?” 朱峰脸色铁青,但左棠说的是事实,他也没法反驳。 偏偏左棠这时又加了句,“谅你也不敢,那就少在这儿狗吠!” 朱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像只癞蛤蟆。 “来的都是客,二位消消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这时,店里的掌眼师父走过来打圆场,他指了指小茶几旁的沙发,对左棠说,“小伙子,你坐着喝点茶,我先给他看看东西,一会儿招呼你!” 左棠应了一声,坐下喝茶。 朱峰气哼哼的,跟着掌眼师父去旁边谈事。 左棠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可以很清楚观察到那边的情况。 他越看这个掌眼师父越觉得眼熟,忽然想起此人是王元山。 王元山跟着钱程多年,但品行不正,前世曾狠狠摆过钱程一道。 每每提及此事,钱程都免不了一番长吁短叹,说自己识人不明,要不最少早发迹三年。 左棠决定今生,要早点帮钱程扫除这个祸害,提前把王元山踢出局。 打定主意,他起身装作欣赏店里藏品的样子,慢慢踱着步朝两人那边逛过去。 此时,朱峰嘴里正嚷嚷着:“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我爸说是顾恺之的画,西晋的顾恺之啊,那可是六朝四大家之一!” 原来这家伙是来卖画的! 朱峰拿来的古画,卷轴横一米,竖四十厘米左右,淡黄轴,轴筒包浆口看上去,是有些年头。 王元山人品不行,掌眼功夫还不错。 顾恺之的画,神韵悠远,山水秀逸,有“山光在掌,云气生衣”的韵致,传世量极少。 而朱峰的这幅,轴和包浆做得还不错,应该是清代的老件,但画工一般。 如果换做普通人,会觉得这画古朴古素,有些价值,但王元山几眼就看出这是幅假画! 他摇了摇头:“呵呵,小伙子,你还是拿到的别处瞧瞧吧……” 通常古玩店的掌眼师父,对客人拿来的物件,哪怕验出是假的,也不会明说,这算是约定俗成的行规。 朱峰见王元山神色笃定,顿时大失所望,似乎又不大相信,“你,你真不要?这真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这个价钱,价钱可以商量嘛······” 王元山朝朱峰拱拱手:“对不住您了,还是到别家去吧!” “慢着!”左棠等到王元山确定说不要,才走过来接过画笑着说,“老师傅,这是在你们店里,我也不好插嘴,你们当真不要吗?” 左棠的话,让王元山一怔,旁边的几个伙计都呆了呆,他们对王元山的眼力很信服,即使王元山会出错,那也比你这个愣头青要强得多吧。 左棠问王元山,是按规矩办事,这是在得月楼,生意是人家的,如果人家确定不要,那他才可以接手。 王元山很奇怪,“小伙子,难道你想要这幅画?这画明明……” 他顿了顿,还是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心想左棠只要不傻,就应该能听得懂。 但左棠好像真的听不懂似的,笑笑道:“老师傅,就当是我附庸风雅吧!” “朱峰,我要买,你卖不?” 左棠后面也了解过朱峰的家境,知道他爸生意做得挺大,祖上还当过高官,不太可能收藏这么一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假画。 结果他一上手,果然发现内有乾坤。 朱峰见王元山不要,心拔凉拔凉的,古玩店都差不多,一家不要的东西,别家一般也都不会要,进得月楼之前,他已经去过两家店,说辞都差不多。 他的画确实是从家里偷拿出来的,反正他爸藏品不少,一时也发现不了。 不过传家宝那番话,是他为了增加可信度,信口胡诌的。 他平时手头并不算紧,关键是昨天赵俊给他帮忙,他得付五千块的好处费。 已经给了三千,还差两千,说好今天给,他不敢食言,因为他根本惹不起赵俊。 他爸虽然有钱,却不允许他随意挥霍,每月给他的零花钱有限,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此刻,左棠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也顾不上昨天被虐的事,今天要是给不了赵俊钱,下场比当众出丑更惨。 “你买的起?那你能出多少?”朱峰瞧了瞧穿着普通的左棠,不太相信他一个学生,能买得起。 左棠也不啰嗦,把刚取的三千块拍在桌子上:“我只有三千块,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要卖,这钱你拿走,画留下。如果不卖,那你就拿画走人,看谁还会要!” 左棠看出朱峰肯定是遇到了难处,吃准他一定会卖。 朱峰一愣,左棠给出的价格,远远低于他之前的心理价格。 但想想赵俊,又看着桌子摆着的百元大钞,他眼一热,忍不住就把画往左棠怀里一塞,一把抓了钱急着要走。 左棠伸手将他拦住,“等等,咱们还得签一个买卖证明,我可不想以后有人找后账。” 此时,老板钱程也回到得月楼。 他看了看画,原本还想劝阻下左棠,但毕竟卖家也在场,只好忍住没吭声。 他哪知道,现在左棠心里想得是,“老钱,我是抢了你一笔大生意,可肉烂在锅里,莫怪呀!” 买卖证明的程序不复杂,左棠让伙计拿了纸笔,写了一个买卖合同,自己签了字后,又让朱峰签了字,随后请钱程作了公证人。 签完字后,朱峰和左棠都松了口气。 但二者心境大不相同! 朱峰是因为,给赵俊的钱有了着落,还小有剩余。 左棠是因为,朱峰这个傻x给自己送了笔意外之财,还能顺便打脸。 左棠将证明装进兜里,笑了笑朗声道:“我知道,各位行家不明白我为何要买副假画,这画我估计有问题,喷点水,看看能不能‘揭画’!” 正准备出门的朱峰,停住脚步,望着左棠,满腹狐疑。 王元山和钱程表情明显突变,行内揭画的意思是指“画中画”。 在原先的画上再裱上一层画纸,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隐藏“真画”,难道这是一幅真画? 这幅画的厚度根本不够,如果是一幅“画中画”隐藏的真品,那裱画的人,无疑是个高手! 看众人一脸惊讶,左棠对王元山淡淡道:“看得出在这里,这位老师傅的技艺最好,那就劳驾你来动手吧!” 王元山想了想,点点头,把画在桌子铺平,含了一大口凉白开,“噗”的一声喷在画上,随后又接连喷了好几口水,将画均匀的喷湿。 水喷得不多不少,等了几分钟,表面上的水浸进画中后,王元山这才动手。 他用镊子,轻巧的在画的各个边角处,动了几下,竟然真的起了层,画纸分开,在边角处出现了夹层的口子! 王元山心里一动! 画的纸张不厚,起先看着不像有双层的样子,以他的经验,外表的画比较拙劣,但做成夹层的做工却极是高明,那里面的东西绝非凡品。 王元山的技术相当不错,夹层口子一出来,立即用熟练的手法,小心的剥离。 当揭开五分之一的面积后,露出的画的真容。 此画古朴古风,笔意劲挺,与贴在表面的那一层假画,意境上有云泥之别。 王元山的心咚咚直跳,哪怕只看到冰山一角,他便看出是顾恺之的真迹。 可他又不愿这画是真的,这可是他刚刚不要的东西,却被左棠轻易得到,让他情何以堪? 老板钱程日后也难免会看轻他。 画的表层终究被全部揭下! 这是一幅山水花鸟图,右上角是“秋山秋景”几个字,左下角的落款为“长康居士”,顾恺之字长康,字迹也是他独有的虎头小楷,错不了! 王元山看了一会儿,心中既羡慕又懊恼,百分百顾恺之的真迹啊,而且还是他最值钱的晚期作品,自己怎么就给漏了呢? 钱程也觉得很不寻常,凑过头来看画。 他的鉴赏功底虽不如王元山,但也是半个行家。 作为老板,重在会经营,善交际,鉴赏水平还在其次。 会用人,用对人,才是灵魂。 王元山拿着个放大镜,装模作样的继续细看,心里却是在酝酿着别的事。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抬头,神色如常的淡淡道:“是画中画没错,不过里面这画的质量也一般,找对买家的话,能卖个两三万吧。” “两三万?”朱峰没想到左棠运气这么好,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赚了七八倍的差价。 左棠一直暗中观察着王元山的神情。 王元山虽面色如常,但手指却在轻轻颤抖,眼中还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么容易就想黑我? 左棠面露冷笑,猛然站起,“你说两三万?那我非得要二百万呢?!” 016 未来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左棠话一出口,犹如雷霆,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朱峰更是目瞪口呆,心想这家伙想钱想疯了啊?你咋不去抢呢? 钱程还算淡定,他是古玩界场面上的人,深知如果是顾恺之的真迹,按这个尺幅,的确值二百万。 王元山的想法可就不同了,他知道是真迹,但他想瞒天过海,糊弄住左棠和钱程,以低价据为己有。 现在被左棠一语道破,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心里怎会好受。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左棠看王元山默不作声,知道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 趁热打铁道:“这样吧,老师傅,咱俩打个赌,找个权威机构鉴定一下!” “如果是假的,我白送给你,如果是真的,呵呵,我也不贪心,在二百万基础上,你再加十万,画还是你的,怎么样?” 王元山当然不会答应,他不敢接触左棠犀利的目光,把头偏向别处,却发现老板钱程正在看自己,眼神中分明带着怀疑。 他知道瞒不住了,干咳两声:“这个,老话说的好,马有失蹄,人有失察,既然这位小兄弟如此肯定,那我和老板再去查查资料。” 说着他把钱程拉进了里屋,关上门。 一进里屋,钱程就拉下脸,毫不客气的质问道:“我说老王,你是怎么回事?画中画你看不出来,也就罢了,顾恺之的真迹你也能看走眼?” 王元山是条老狐狸,眼珠咕噜噜一转,立刻有了说辞:“钱总,瞧你说的,我这还不是想给你省钱嘛,能多挣点是一点。” “我说过多少次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打眼是顾客自己的事情,可有意欺骗,那就是道德问题,你是在砸我得月楼的招牌!” 钱程并不领情,话说的很重。 “钱总,你消消气,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王元山一边笑着打着哈哈,一边观察钱程的表情。 钱程很厚道,想到王元山跟了自己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脸色好看了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不为例,要不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里屋说的热闹,外厅也没有闲着。 朱峰虽然肚子里一包草,但涉及到钱的问题,他脑子并不慢,见画极有可能是真的,立马打起了小九九。 钱程他们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腆着脸凑过去和左棠商量:“左哥,咱俩是有点过节,可我朱峰根本就没把它当个事儿,早就当个屁给放了,你看这画原本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咱们可是签了买卖证明的,就算闹到法庭,你也必输!” 以为叫声哥,老子就会施舍你?幼稚! 左棠把脸一沉,朱峰刚开口,他就知道这货要放啥屁,直接一句狠话想让他闭嘴。 “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朱峰怕惹怒了左棠,自己连汤都喝不上,急忙摆摆手解释:“咱们已经钱货两讫了,我哪敢有那个想法。” “我的意思是,宝贝能卖出个好价钱,我也是出了力的,咱们好歹也是校友,见者有份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放心,我也不贪心,你吃肉我喝汤,要是真能卖二百万,给我五十万就行,够意思吧?” 面对这种无赖,左棠再不想和他废话。 朝朱峰招招手,咧嘴一笑:“这种事得悄悄说,你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说。” 朱峰一看有戏,立刻招办,乖乖凑过脸去。 左棠毫不客气,照着他脸上,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未来有多远,你特么就给老子滚多远!” 朱峰被扇的七荤八素,捂着脸足有半分钟,才渐渐从懵逼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指着左棠,“你······” “你什么你?这又不是在学校,你准备告老师还是告你妈?滚!” 左棠一把拍开,珠峰指着自己的手,一脸嘲讽。 “姓左的,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分不上钱,又打不过左棠,朱峰知道再磨叽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撂下一句狠话,夺门而逃。 一般小年轻打个架什么的,吃亏的一方,离开之前,总会为了面子扔下句狠话,但后面能兑现的,寥寥无几。 左棠也没把朱峰的话放在心上,没想这货终于守信了一次,不久后差点要了左棠的命。 “咦?刚才那个小伙子走了?” 两分钟后,钱程带着王大山,从里屋走出来。 “嗯!”左棠点点头:“他妈叫他回家吃饭!” 钱程“哦!”了一声,也没多问直奔主题:“我们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画是真迹,小伙子,你贵姓?” “我叫左棠,钱老板可以叫我小左,那你准备出多少钱?” 钱程爽快,左棠也不拖泥带水。 “小左兄弟既然能看出画中画,想必对古玩市场也有所了解,这画确实值二百万,甚至更多,不过······” 钱程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砸了口茶接着说道:“不过那是要上拍卖场运作,这是有风险的,再去掉拍卖公司的抽成,二百万我肯定是亏的,我给你个良心价,一百二十万,而且马上就开现金支票,你觉得怎么样?” 左棠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再说买古书的钱已经有了着落,他并没有后顾之忧,钱程的钱以后就跟他的一样,画卖多卖少,他无所谓。 一切只是为了避免过早透露身份,把戏演的更真而已。 “我只要二十万!” 左棠想了想,语出惊人。 啥?只要二十万? 钱程和王元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的和灯泡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想交钱老板这个朋友,拿剩下的一百万入股,算是长线投资吧!” 经左棠这么一解释,钱程才释然,不过心里还是挺感激。 在宁市的古玩圈里,钱程现在还算不上个角色,得月楼的规模,在梧桐里也只是中等偏上,正是需要发展的时候。 钱程猛的拍了一下手掌,言辞恳切:“兄弟,以后就叫我钱哥,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他拉着左棠到茶几边坐下来,一边吩咐伙计倒茶,一边掏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笑呵呵的递给左棠,“兄弟,这是二十万的支票,你拿好!” 左棠接过支票装好,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章宝货”,交到钱程手里,“钱哥,你再看看这个!” 钱程赶忙把王元山叫过来,两人拿放大镜仔细看过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这东西对,真宗的金章宝货!” “兄弟,你这是·······?”钱程不太明白左棠的意思。 “放在你这儿,当镇店之宝!”左棠轻松一笑。 “真的?!”钱程激动地屁股都离开了沙发。 这枚“金章宝货”的价值,可顶两幅顾恺之的画,得月楼要想在宁市打响名头,就得有几件像样的珍品。 钱程看出左棠豪爽,但没想到竟是这么豪爽,一时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兄弟,半个月后,宁市古玩圈有个私人聚会,到时候好东西少不了,神秘大佬龙先生也会到场,我希望你跟老哥我跑一趟,说不定能捡上几个大漏!”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钱程不再藏着掖着,除了答应给左棠一半股份外,还告诉他一个少有人知的秘密。 龙先生?难道会是他?如果是,倒是很值得走一趟。 左棠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钱程他们并未察觉。 “行,到时候你打我宿舍电话,我给你留个号码!” 左棠想证实龙先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痛快答应了钱程的邀请。 可钱程和王元山听了他的话,差点跌过去,一出手就是几百万古币的大壕,居然没有手机? 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是我新买的手机,没用几天,兄弟你要是不嫌弃,尽管拿去用,里面有我的号码,你办好号后打给我。” 钱程取出自己的手机卡,把手机后盖合好好,递给左棠。 “哟!还是摩托v3,那就谢谢钱哥了!” 和钱程没必要客气,左棠痛快的把手机装进口袋。 “不见外就对了!”钱程呵呵笑着,指着顾恺之的画问左棠:“兄弟,这儿也没外人,老哥我想问个事,不知你愿不愿回答?” 左棠心里也有些数,微微笑说:“钱哥请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画中画的?”钱程笑呵呵的说着,“我就是弄不明白,王元山算是个老江湖吧,他都看不出来,你又怎么知道的?” 左棠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王元山,漫不经心的回答:“边子过头,画的背面有明显的包痕,这包画的做工,可很高明啊!” “当时我就在想,一幅祖上传下来的画,又很普通,从价值上来看,根本用不着请高手来欲盖弥彰。” 钱程“啪”的一拍大腿,看了一眼王元山,“说的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放到现在,要请一个高手装裱字画,也是价格不菲,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包画,其中一定有猫腻。” 左棠说的看似有理,其实还是有些牵强,但成王败寇,只有他看出了画中画,别人也不会过于细究。 左棠和钱程,相谈甚欢。 王元山却很不是滋味,左棠不仅打了他的脸,让他失去了钱程的信任,还成了他半个老板,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间,钱程要请他吃海鲜,左棠婉拒。 今天的晚饭,他必须得和米粒一起吃! 017 纯情聊斋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下起了细雨,弄得左棠身上潮乎乎的,很难受。 “贼老天,影响老子心情!” 左棠嘟囔着骂了句,在校门口的atm机,取了两千块钱,淋着雨就往二号食堂跑,他知道米粒在一楼的饮品店打工。 刚进食堂,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高中时的旧校服,低着头在忙碌着。 左棠大喊一声:“站住!” 米粒刚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回宿舍泡面,突然听到这个凶巴巴的声音。 小心翼翼转过头,看到左棠站在自己身后还不到一米,吓得差点端不住杯子。 “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吗这样的表情?” 看着一脸警惕的米粒,左棠更加不开心。 “没,没有啊。”米粒不敢正对着左棠,侧过半个身子。 左棠冷哼一声,半蹲着盯着米粒的脸瞧了瞧,突然耍赖似的说道:“你陪我吃饭,我一个人没胃口!” “啊?!”米粒惊呼一声,上次和左棠单独吃饭的经历,对她来说都成梦魇。 “怎么,不愿意?你是别人家的对象么?”左棠的态度霸道。 米粒不吭声,桃花眼中已有点点泪痕,小嘴紧紧抿着,守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妈的,昨天专门来篮球场支持我,还以为她答应了呢,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左棠有些泄气,把目光从米粒的樱桃小嘴上收回,站直身子。 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好歹也是同学嘛,应该互相帮助的,我今天心情本来很好,然后又不好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 “啊?”米粒委屈的抬了一下头,想说什么又没敢开口,最后才小声的说道:“那,那你想吃什么呀?” 她可能有还人情的意思,不过左棠无所谓,反正以后都要睡一张床,客气个啥? “就在这吃,二楼有个串串小火锅,我们一起喜涮涮!” “哦,那个,那个得多少钱啊?” 价钱是米粒最关心的问题,她虽然在一楼打工,可二楼却从没上去过,因为饭太贵。 “随便点上个百八十串,再整上一盘毛肚,两盘牛滑,马马虎虎吃一点,算下来最多一百来块吧。” 左棠说的这个价钱,对米粒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米粒愣了楞道:“我,我想先回一下宿舍,行吗?” “行,快去快回!我在二楼占个座等你!”左棠还以为她要回宿舍换衣服,毕竟她身上这套旧校服,已经洗的褪色,袖口的边上都是小破洞。 米粒走后,左棠来到饮品店的服务窗口。 这是家夫妻店,老板胡飞是个很健谈的中年男人,老板娘话不多,左棠曾和谢开他们来过两次。 此时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见又来了顾客,热情的招呼左棠,问他喝点什么。 左棠点了两杯奶昔,掏出钱数了一千五,往台子上一拍,“在这打工那个女生,你们给她多少钱?” 老板娘微微一怔后,实话实说:“她每天下午过来,工作四个小时,我们怕她干不长,每次给她十块钱。” 妈的,赤裸裸的剥削啊,才多大的店,就一身资本家的臭毛病。 左棠心里一阵不忿,但没有表现出来,改善米粒的生活,维护住她的自尊,才是重点。 “明天你告诉她,试用期结束,工资每月一千,这是一个月的工资和封口费。” 老板娘数着钱两眼放光,满口答应。 既做了好人,又轻松挣了票子,这钱挣得真香! 左棠端着奶昔上了二楼,为了方便抽烟,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等特辣锅底和菜品端上来时,米粒也小跑着回来了,她发丝上落满了雨滴,衣服也没有换。 米粒看着锅里上下翻腾的小尖椒,小声说道:“你,你这么能吃辣啊?” “喝你的奶昔,别问那么多!” 左棠心中苦笑,能吃个屁,全靠奶昔撑,你要不是西川妹子,我顶多要个微辣。 米粒掏出一个手工缝制的,破旧小钱包,很仔细的把里面的钱拿出来,就连硬币都排成一行。 这顿“奢侈”的串串火锅一共113块,几乎掏空了米粒的全部家当。 那个破旧的小钱包,变的异常干瘪,看上去很委屈。 “你刚才回宿舍,就是为了拿钱?”左棠并没和她抢着付账,大口喝着奶昔问道。 “嗯。”米粒低声点点头。 “真是个憨憨!”左棠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这样的天气,听着细雨打窗,闻着锅里冒出的肉香,着实是种享受。 左棠忙活了一天,中午就匆匆吃了个煎饼,早就饿了。 也不管肉食有没有烫熟,一顿狼吞虎咽。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放下筷子,盯着米粒的脸问:“你不饿?” 米粒摇摇头没回答。 她一口肉和海鲜都没吃,偶尔夹两根青菜涮一下,左棠桌前已经一片狼藉头,可她的碗边只占了几滴汤水。 “打了一下午工居然不饿?真是稀奇了!” 左棠摇摇头重新拿起筷子,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应该是在等我吃饱,然后再吃。” 他也不戳穿,叹了口气问道:“这顿饭花了你的生活费,你以后怎么办?” 对于米粒的生活,左棠早就有长远安排,但他还是想听听米粒怎么说。 “我,我还有一百快缝在枕头里,黄静在图书馆给我找了个整理书架的活,过两天我就去面试,饮品店的收入也还可以······” 米粒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那你会不会怪我,一顿吃了你一百多块?”左棠又问。 米粒睁大眼睛摇摇头,桃花眼单纯中带着魅惑,灯光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感。 左棠心中一荡,正色道:“你正式做我女朋友吧!” “哗啦”一声响,米粒打翻了自己的饭碗,她呼吸急促:“我,我,·······能不能别逼我,逼我谈朋友啊?” “行了行了,那就先不谈了,我最讲道理了,你可千万别哭啊!” 看到米粒反应这么大,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左棠没办法,只能先放下这件事,顺手夹了两片牛肉放在她碗里。 米粒害怕他又像上次那样喂自己,只能被迫默默的享受这份温情。 吃完饭,左棠带着米粒下楼,外面的雨停了,但好像更冷了。 左棠看了一眼,瑟瑟发抖又不敢吭声的米粒,利索的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进黑暗里。 米粒还来不及反应,左棠就没了影子,只剩夜风送来的熟悉声音,“就不送你了,这几天我不去军训,衣服你给张博。” ······ “啊啾!”左棠一路小跑一路嘀咕:“妈的,不过怜香惜玉还是装x,果然都要付出代价!” 终于看见宿舍楼的灯光,他开始百米冲刺,等上了台阶,才发现楼门口站着一个漂亮女生。 周甜甜? “左棠,你等一下!” 左棠正准备视而不见,却被周甜甜喊住。 “咋了?”经过篮球场那件事,左棠对周甜甜也不能算讨厌,尽管她说过狠话。 “我心情不好,能陪我聊聊天吗?”周甜甜手上拎着个塑料袋,貌似挺沉,她换了只手提,幽幽道。 左棠发现她今天居然化了妆,涂了唇彩的嘴唇,娇艳欲滴,大冷天穿着黑丝小短靴,扑面而来的香水浓郁,带着点性感味道。 左棠看了看时间,九点多,果断回绝:“明天再找时间说吧,我想回去睡觉了。” “我只想和你聊聊天,不会做什么的。” 这话听着好熟悉啊?左棠前世就这么经常泡妹,听得他直想笑。 “行吧,你等我下,我上楼拿件外套,冻死了!” 想了想,他改变了主意,化敌为友也是件好事,主要还是为了米粒。 左棠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去网吧奋斗了。 他随便拿了件衣服,回到宿舍楼前,问周甜甜:“去哪?” “篮球场!”周甜甜见左棠下来,扔下句话,自己走在前面。 真是个怪妞! 左棠摇摇头,在后面跟着。 两人来到篮球场的看台,周甜甜从袋子里拿出几罐啤酒,又把两个空塑料袋铺好,自己坐一个,指了指另一个,示意左棠坐下。 左棠大咧咧的坐在她旁边,刻意保持着小半米的距离。 “我以为你上楼后,会放我鸽子呢!”周甜甜递给他一罐啤酒,眼神中有种道不明的东西。 左棠接过啤酒打开,呵呵一笑,心想大家都是千年狐狸精,还玩啥纯情聊斋哈。 这个点钟,还有执着的人在场内打球,篮球撞击篮筐的“哐哐”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让人心头涌起一种别样的孤独。 周甜甜不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左棠喝了一大口酒,掏出烟来打破尴尬:“要不要冒一根?” 在他看来,周甜甜这种另类的女孩,应该是抽烟的。 周甜甜摇摇头:“以前抽,现在戒了。” 左棠点烟时,下意识侧头,微黄的火苗映衬着女孩紫色的眼影,黑暗中有些勾人。 左棠赶忙又把头侧回去。 “来,走一个!”周甜甜笑了笑,找左棠碰酒。 她仰头喝掉了半罐,一抹嘴,口红花了,沾染到嘴角,她也不在意,身体有意无意的慢慢靠向左棠,眼神迷离。 左棠没注意周甜甜细微的动作,“咕嘟咕嘟”把一罐整完,冰凉的啤酒混合烟味卷入肺里,夹杂着趁虚而入的凉气。 再肆无忌惮的打个酒嗝,格外的爽快! “酒也喝了,说说吧!”左棠不信,周甜甜大晚上把他约到这来,仅仅是为了喝酒。 周甜甜的身体,又朝左棠这边靠了靠,气氛暧昧,呵气如兰:“我告诉你哈,米粒来了!” 018 没杀两把? “在哪呢?” 左棠还在感慨夜色沉寂,对于周甜甜突然的亲近,猝不及防。 一听米粒来了,他犹如电击,一把将周甜甜推开,四处张望好一阵,也没发现米粒的身影。 “你骗我?!” 左棠狠狠瞪了一眼周甜甜,心里非常不爽。 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也不想让米粒看见,周甜甜对他亲近的一幕。 “她真的来了,刚才就在那边!可能又走了吧!” 周甜甜直视左棠的目光,狡黠一笑,指头还煞有介事地指了指。 左棠认定周甜甜在逗自己,板着脸微怒道:“好笑么?你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 周甜甜叹了口气:“今早我调了宿舍,你以后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左棠一整天没见黄静,更不用指望米粒,能告诉他这种事。 先前他并不知道,周甜甜已经调了宿舍,而且调的这么快。 现在听她亲口说出,反而不好意思立刻拍屁股走人。 周甜甜打开第二罐啤酒,聊起自己的往事:“我初三时谈了个男朋友,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不管学习只管给钱。” “那时我家条件一般,又很虚荣,特别想买个手机炫耀一下,他省吃俭用,存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个手机。” 左棠一愣,周甜甜上初三,是2000年,那时周天鼎居然还没发迹,这倒在他意料之外。 “他给我买手机的当晚,我就睡在了他的床,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周甜甜看着左棠:“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左棠摇摇头,弹了弹烟灰:“毕竟是初恋嘛,那时你们是有真感情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奇怪。” 周甜甜抬起头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能理解。” 左棠咧嘴笑了笑:“为什么这样说?” “你身上的气质很特别,那天在一号食堂,我就注意到了,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或者说是王霸之气更确切。” “你高估我了!”左棠心中不禁感叹,周甜甜的识人之能太强,嘴上却言不由衷。 “我不会看错的!”周甜甜很肯定的说道:“我经历过这种男人!” 左棠“哦”了一声,张博告诉过他,周甜甜社会关系复杂。 看来她的情史也十分丰富,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不过左棠并不准备听她讲故事。 “事先说明,我没想不尊重你,可时间的确不早了,你还是说重点吧。” 左棠前世的情史,比周甜甜复杂得多,知道这种故事,基本都是一个套路。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成年人,从付出,到被人骗,再到骗别人的成长血泪史。 看周甜甜意犹未尽的样子,如果放任她讲下去,估计她能讲一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左棠没必要听别人念经,徒增伤感! 周甜甜又喝了一大口酒说:“那就听你的,说重点,重点就是,我是个渣女。” “我也不是暖男!”,左棠重重叹一口气,“我真希望气死人要偿命!渣女都能考上个二本,老子好歹好好上了三年高中。” “哈哈……”周甜甜笑得花枝乱颤,拍了左棠胳膊一下:“其实我没考上,是我们家老头子,交了二十万赞助费,我才进来的。” 这一点,左棠完全相信,以周天鼎的财力,上清北大学,都不算个事儿。 “原先,我是想安心读书,结果遇到了你,只要看见你,我就有一种安全感。” 周甜甜微醺,再次慢慢靠向左棠。 左棠毫不犹豫的避开,他根本不信,周甜甜只有两罐啤酒的量。 他把烟头掐灭,笑着说道:“赶快打住,咱俩不合适!” “你要真想认真谈场恋爱,我可以给你介绍谢开,就是背后纹白胡子的那个猛男。” “我没想和你谈恋爱。”周甜甜走近一点说道:“我看得出米粒,在你心中的位置,我只想做你的情人。” 左棠咧嘴一笑:“你少来,我的套路比你深的多,赶紧回宿舍吧。” “狠心的男人!”周甜甜踢了踢地上的啤酒,“还剩两罐,喝完再走吧。” “再见!”左棠转过身,潇洒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年年有余,来日方长!” 周甜甜落寞的笑笑,把剩余的酒打开,自言自语道:“左棠,我说过,不会放过你的,我已经在米粒心头插下根刺,如你所愿,来日方长!” …… 左棠敢进宿舍,一眼就瞅到桌上的辣椒酱,感到胃里一阵灼烧,狠狠骂道:“哪个龟儿子的下饭神器,恨爹不死是吧?” 张博从上铺探出头说:“辣椒酱是米粒拿给你的,好像是她亲手做的。” “还有你的衣服,我给你放床上了。” “少扯,我们才见过面……”左棠话说一半,才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袋子,里面是一件折叠整齐的夹克,正是自己借给米粒的那件。 他挠挠头问张博:“她啥时候来的?” 张博往身下掖了掖被子,懒洋洋地回答:“没看时间,得有一阵了,我从网吧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见的。” 左棠点点头,也没往深处想。 “妈的,老子战斗了一天,现在吃啥都香!” 这时,金灿灿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个烧饼,边啃边嘟囔。 看见桌上的辣椒酱,他眼前一亮,“真是雪中送炭啊!” 他说着就准备上前去拿,但被左棠抢先一步。 左棠扬了扬手里的瓶子,嘚瑟的吩咐道:“老金,哥交给你一个任务,以后晚上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个烧饼,我要卷酱吃。” 金灿灿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烧饼,脖子一梗,“凭啥是我买?” 左棠振振有词,“因为就你在吃烧饼。” “那又为啥不让我吃辣椒酱?”金灿灿死死盯着左棠手中的瓶子,愤愤不平。 左棠气死人不偿命,“因为你没对象!” “艹!” 在和左棠的数十次嘴炮斗争中,金同志终于有史以来第一次,做了总结性发言。 …… 左棠睡到中午才起床。 去银行兑了支票,留了五万块买古书,又把剩下的钱,都存入新办的卡里。 做为开废品收购站,和快递公司的启动资金。 随后,他在孙宁公司蹭了顿饭,谈了些合作事宜,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难得的是,宿舍的五个大爷都在。 “哟,都转性了啊,没去网吧?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小电影不好看?” 左棠放下装着,三百盒“三杀”样品和古书的包,调侃道。 “唉,被逼无奈啊!”谢开摇着头,去泡面。 “咋的了?”左棠拍了拍,正在玩单机游戏的金灿灿。 “别提了,离咱们学校最近的两个网吧,一个装修,一个整改,其他的离得太远,配置还差,懒得跑,还不如在宿舍窝着,砍单机版传奇呢。” 金灿灿摘下耳机,扭头抱怨。 左棠心想,你个没见过世面的,等你以后玩上lol,会忘记陪老婆上床睡觉。 “唉,听说咱们这片的网吧,要集体涨价,只怕以后银子不够用啊!” 宿舍其他三人也是垂头丧气。 左棠心念一动,这倒是个商机,后面可以搞个连锁网咖。 钱多还怕烫手?明面上的生意做得越大,越方便暗地里大把捞金。 等网咖弄起来,金同志最适合管理,不行,他注定要做流量唱作人的,还是交给张博管理吧。 “哥几个,都过来,给你们看点好东西!” 左棠收回思绪,掏出古书锁进抽屉,又把包里的三百盒“三杀”纸牌,全都倒在自己床上。 众人看见左棠“哗啦啦”地,倒出一堆五颜六色的纸盒,都好奇的过来围观。 金灿灿拿起一盒,反复看了看,像个好奇宝宝,“老左,啥玩意儿?保健用品?上面咋还印着你的照片呢?” 左棠照着他头上就是一巴掌,“你特么想啥呢?你家的保健用品上还印自己照片?以你的智商,只配看天线宝宝。” “到底是啥好东西?” “上面咋会印着你的照片呢?” “就是,老左,打开一盒瞧瞧,让哥几个也开开眼!” 其他人也被吊足了胃口。 左棠这才神秘兮兮地,打开一盒“三国杀”,向大家介绍玩法。 有图有真相,还有说明书和现场讲解,大家很快明白了游戏规则。 立马不亦乐乎的玩了起来。 2003年的少年单身狗,玩几年后的益智游戏,他能不香吗? “画地为牢!” “移花接木!” “我杀,我再杀,我还杀!” 几个人大呼小叫,一直玩到宿舍熄灯,才意犹未尽地开始洗漱。 “总共是三种游戏牌,一共三百盒,你们每人每样拿二十盒。” “遇见爱玩的认识人,就给我送!送!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最好不是一个班的,记住了!” 左棠不失时机地给大家分配任务。 “小左,这‘三杀’游戏牌好玩是好玩,但你还没告诉我们,包装盒上为啥要印上你的头像?” “印上牌里的卡通人物,不是更美观吗?” 左张博最终没忍住,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问题。 左棠傲娇的说道,“博子,这你就不懂了,哥现在需要扩大知名度。” 他并没完全说出实情,如果大家知道他已经申请了专利,还注册了商标,又会在他额头,盖上大大的“牛x”印章。 张博“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他还是没懂,左棠这是要先给刘成刚,提前加深点印象。 校团委这个部门,在不同的高校,职能也不一样。 在财贸大学,它的位置就比较重要。 从学生会到招生办,从后勤管理到资源分配,团委都是有话语权的。 左棠回宿舍前,提前问过后勤管理科,他在学校小市场看上的那几间库房,需要团委批示,才能对外出租。 这可是他准备开废品收购站,和快递公司的战略要地,势在必得。 看来怎样也绕不过这个刘成刚了。 不过也好,一事不烦二主,连同米粒特困生补助的事,也一并办了。 左棠准备在十天内,将刘成刚一举拿下。 不知是财贸大学的学生,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强,还是左棠的这帮室友太过给力。 “三杀”游戏,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风靡全校。 校内相熟的学生相遇,客套的方式,甚至都从“吃了吗?”变成了“没杀两把?” 左棠成了校内家喻户晓的人物。 这些左棠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做事时机到了! 019 装出新高度 去找刘成刚之前,左棠用心把自己捯饬了一番。 整齐的校服,清爽的学生头,厚厚的平光眼镜,标准的学霸。 “完美!” 左棠看着自己镜中的形象,十分满意,揣着古书,胸有成竹的去了行政楼。 他早就打听到,刘成刚平时都在校团委办公。 左棠敲门进去的时候,刘成刚正在伏案阅读着什么。 刘成刚抬头看了一眼左棠,见不认识,以为又是来问特困生补助的人。 他又底下头,继续忙着手中的事儿,“国家有国家的政策,学校有学校的制度,批放特困生补助,需要一个严格审核的过程,如果你符合条件,我们自然会照章办理,找我没用,回去等信儿吧。” 最近来找他问这事的学生太多,刘成刚程序化的答复中,难免透着不耐烦的情绪。 “刘主任,您误会了!我是李超越李老师的学生,冒昧打扰您,是有一些问题想请教。” 左棠话说的彬彬有礼,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找我请教问题?”听说是李超越的学生,刘成刚又抬起头,重新打量起左棠。 穿戴干净整齐,斯文又有礼貌,嗯,看上去,像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就这样,精明干练的刘成刚,被城府更深的左棠,善意蒙骗了。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学生,看起来很面熟,但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刘成刚眉头紧锁,认真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一拍桌子,“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三杀‘’游戏牌上的左,左什么来着······?” “左棠。”左棠挤出一丝“羞涩”的微笑提醒道。 “对,对,左棠。包装盒上的照片,也是个挺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怎么戴上眼镜了?” 刘成刚眉头舒展,伸了个懒腰,放松了情绪。 左棠不好意思的笑笑:“刘主任,您过奖了!那上面是高中时的照片,前两个月一直在忙着设计‘三杀’游戏,最近又在看一本古书,可能是用眼过度吧。” 左棠半真半假的狠狠装了一把x! “古书?什么古书?”刘成刚眼中露出异样的神采,他最近这几年的确喜欢古书,现在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左棠见请君入瓮的计策奏效,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刚才说,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其实就是关于古书的,诺,就是这本。”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古书,双手恭恭敬敬的,把书放在刘成刚桌前。 “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还是本线装书!”刘成刚看了一眼封皮上的书名,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翻阅。 几分钟后,他神色激动地说道:“左棠同学,你这可是真东西啊!虽不是宋朝原版,却是清朝印刷的仿宋版,很有研究价值呀!” 刘成刚家里也有几本真品,但品相远不及眼前这本《梦溪笔谈》。 左棠不禁感慨,知识分子的学习能力就是强啊! 他听李超越说过,刘成刚开始喜欢古书,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能很快说出古书的年代。 虽然没指明确切的时期,但对于一个普通爱好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刘成刚捧着古书爱不释手,想起左棠还在场,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沙发:“左棠同学,你先坐一会儿,饮水机里面有水,渴了你自己倒,我就不招呼你了,此书难得一见,我还想仔细看看。” “我不着急,您慢慢看!”左棠连忙客气的回答,但他并没有坐下。 他看到办公室的报刊栏乱糟糟的,干脆走过去整理。 整理完后,发现地面也有些脏,他又拿来拖把开始打扫。 刘成刚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书痴,左棠的一系列举动,竟然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此刻,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 刘成刚竟然丝毫未动,就连抽烟的时候都没抬过头。 左棠干完所有的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早已饥肠辘辘。 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刘主任,咱们要不先去吃个饭?回来再看,反正我也不赶时间。” 刘成刚看看表,这才意识到,早已过了饭点儿,抱歉的笑道:“你瞧瞧我这个人,一看见好书就忘乎所以,连吃饭都忘了,左棠同学,耽误你时间了。” “走!走!走!我请你吃饭去。” “嗯,好!”左棠点点头,露出一个“憨厚朴实”的微笑。 他并不想和刘成刚争付这顿饭钱,谁请谁吃并不重要,拉近关系才最要紧。 两人的午饭吃的不算丰盛,三菜一汤。 闲聊中,刘成刚意犹未尽的问道:“小左,你下午是不是还要军训啊?要不你先把书拿回去,等有时间再过来找我。” 见刘成刚不经意间,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左棠心中窃喜,不露声色的说道:“没关系,刘主任,最近我身体不太舒服,请了病假,有大把的时间向您请教。” 刘成刚喜出望外,没有再说什么,匆匆的吃完饭,带着左棠返回办公室。 进门时,他才注意到办公室变了样,整洁了许多,知道是左棠上午的功劳。 客气的责备道:“小左,辛苦你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啊,有保洁阿姨的嘛。” “刘主任,没关系,为人民服务嘛!”左棠中规中矩的幽默了一句。 刘成刚点点头,没有反感左棠的小幽默,反而加深了对他的肯定。 下午刘成刚又用了半个多小时,看完了整本《梦溪笔谈》。 抽烟时还给左棠递上一根,问他有什么问题需要问。 左棠自然抓住时机,装模作样的虚心请教了一番。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顺利成章。 两个人的时间,都在求疑解惑和吞云吐雾中度过。 左棠对刘成刚的称呼,从刘主任过渡到刘老师,最后变为刘叔。 他每次去都不忘带上两包大苏,一人一包。 起先刘成刚还说过他几句,后来也习以为常。 军训结束的那一天,左强终于说出,想开废品收购站和快递公司的想法,问刘成刚,能不能把小市场的两间库房租给自己。 结果,得到刘成刚的大力支持和表扬。 刘成刚当场批示,交代后勤管理科抓紧办理。 还主动把批复过的特困生补助表格,交给左棠,让他转交给米粒填写。 古书的事,两人谁都没提,心照不宣。 两件大事如愿以偿,左棠揣好表格,出了刘成刚办公室,志得意满的大步朝校外联部走去。 今天也是学生会招新人的日子。 ······ 校学生会出了空缺,一般都是大二大三的老生顶上去,留给大一新生的名额有限。 而且只是初试,所以每个人发言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就轮到左棠。 左棠走进面试教室,面试的是一男一女。 他们桌前都立着名牌,女的是正部长,叫吴倩,男的正是朱峰。 左棠按规矩,笑着向学长们点头致意,吴倩也微微颔首,示意他做自我介绍。 朱峰冷哼一声,突然打断:“你不用介绍了,外联部现在想招个女生,你不符合条件!” “啥?”朱峰会为难他,左棠早有思想准备,可没想到,这货居然找了个这么扯淡的理由。 吴倩也很吃惊,显然不知情。 朱峰把头凑过去对她一阵耳语。 没等吴倩回答,他转过身子对左棠说道:“同学,你可以离开了,不要影响后面的同学面试。” 其他面试的学生,都向左棠投来同情的目光,同时对朱峰的举动,感到有些畏惧。 朱峰正襟危坐,面带冷笑,仿佛对自己手中的权力非常满意。 “朱峰,给你脸了是吧?你特么当个屁大点的小官,真把你牛x坏了,需要老子帮你叉会腰不?”左棠深知他的尿性,可不会惯着他! “哗······” 这句话让整个教室,充满惊叹声! 新生挑衅外联部副部长,这可真开了眼界。 左棠目光阴鹜的盯着朱峰,朱峰先前吃过两次亏,被他看的全身发毛。 不过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左棠应该不会有过激的行为,强装硬气道:“这届新生,真是没规矩!” 这句话,立刻引起其他新生的不满,但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只是相互间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同学,我是外联部部长吴倩,请你先冷静一下,这里面可能有误会,咱们可以再沟通。” 吴倩也觉得朱峰的话不妥,处理不好会造成负面影响。 左棠看了一眼吴倩,这个女生长的落落大方,说话稳重又利索。 朱峰觉得吴倩应该会站在自己这边,强行辩解道:“外联部主要是沟通和协调,而且经常要和外界打交道,当然是女生有优势!” “女生有优势?”左棠重复着珠峰的话,冷哼一声:“那你特么为啥还不滚出外联部呢?难道你不是带把的?” “哈哈哈······”这句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脸吴倩都憋不住,偷偷捂住了了嘴。 朱峰丢了面子,也顾不上那么多,张口就来:“让我退出外联部?你脑袋秀逗了吧!我走了,难道你来当副部长?” “你能拉的来赞助?笑话!” “我当就我当!拉个赞助而已,你当给长城贴瓷砖呢?!” 左棠把胸膛一挺,心想这货的脑回路果然迟钝,看来今天会有意外收获。 020 临时剧本 “同学,外联部是学生会的重要部门,副部长更承担着,为活动拉赞助的职责,朱峰和附近的商家很熟悉,他挺有能力的。” 吴倩不想让事情闹大,提出个折中的办法,“你不要意气用事,我可以试试看,推荐你到其他部门。” 这是将朱峰拉下马的绝佳机会,左棠哪能放过,他没有理会吴倩。 盯着不吭声的朱峰,嘴角轻扬:“又怂了?一时怂一时爽,一直怂一直爽,看来朱部长是爽惯了,还准备连爽三次?!” 朱峰听出左棠这是嘲讽他,被连续两次打脸。 把心一横,提出一个建议:“过几天就是迎新生晚会,活动经费还差两千,咱们就比一比,谁能先拉到一千赞助。” 这个提议貌似公平,其实朱峰占了很大便宜。 左棠刚读大一,和周围的商家没啥往来,但是朱峰在外联部,已经混了快两年。 围观的同学,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有认识左棠的,替他打抱不平,直接大声抗议道:“这不公平!你咋不跟别人比篮球呢?” “就是,朱峰也太特么不要脸了!” “哈哈,原来他就是左棠啊,那应该比三国杀啊!” 大家原本就对朱峰鄙视新生,感到非常不爽。 刚才迫于他的威势,才不敢吭声。 现在有人挑头,跳出来声讨,其他人自然愿意响应。 所谓抗争,就这么回事儿。 逼急了,一窝兔子也能咬死条狗。 左棠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挥挥手让他们别起哄,转过头认真问道:“要是我赢了怎么办?” 朱峰也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脱口而出:“你要是赢了,老子这个副部长,让给你当。” 他想起左棠在德月楼,很赚一笔差价的事。 为了保险起见,又补充道:“为了防止有人作弊,就在步行街附近拉赞助,由吴倩来当裁判。” “就这么定了!”左棠伸出食指,“咚咚咚”的点了点桌子,很干脆的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希望你别和上次一样,说话当做放屁!” “我去放个水,回来咱们就出发!” 上次篮球场的事儿,在场有不少人知道,朱峰被羞得面红耳赤,而左棠却轻松的吹着口哨,去了厕所。 进了厕所,左棠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宁的电话,压低声音说道:“孙哥,我这碰到点事儿,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 这场比试,有些机缘巧合,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就算左棠今天不把朱峰拉下马,也会是明天或者后天。 到了步行街,吴倩宣布了规则,一人一家,交替进行,由她和跟来看热闹的同学,进行监督。 左棠发扬了高风格,让朱峰优先,自己和吴倩一行人,先跟着旁观。 他心里有底,觉得不让朱峰表演一下,自己一下就赢了,太没成就感。 朱峰先选择了一家,刚开业的花店。 不得不说,他是动了脑子的。 一般新开的店面,老板为了讨个好彩头,不会太小气,而且大学生是花店的主要客源,花店有在高校宣传的业务需求。 至少拿下五百块,也许一击ko,也说不定。 抱着这个想法,朱峰精神抖擞的推开玻璃门。 老板看到有顾客上门很高兴,不过听朱峰说明来意,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倒起苦水,“我们刚开业,生意也不太好啊。” 其实朱峰来晚了,附近的高校有好几所,狼多肉少。 店主前面刚打发走一波,他此时上门,事倍功半。 好在店主是个年轻小伙,经不住朱峰软磨硬泡,掏了二百块,换迎新晚会上的一条横幅,算是图个耳根清净。 左棠在玻璃门外看得真切,等朱峰拿着两张薄薄的红票,垂头丧气的出来。 他一脸怜悯之色:“朱部长,刚把跌!你知道,我们宿舍的人都一个毛病,最怕对手弱鸡了!” 这让朱峰想起了,在一号食堂,金灿灿和他装x的场景,咬牙切齿的说道:“该你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不料左棠伸出两个手指,“我让你再去两家,我再出手!” “真的?你可别后悔!”朱峰喜出望外。 其他人也觉得左棠托大了,纷纷劝他慎重。 左棠笑着说:“没事,输了算我自找的!” 他已经看出问题所在,知道这个战场,不知已经被打扫过多少遍了,朱峰继续下去,只会是王小二过年。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文具店和水果店里,朱峰一共才斩获一百五,心情跌至低谷。 “爸爸给了你机会,可你不争气啊!” 左棠叹了口气,摇摇头,径直走向孙宁的“宁宁彩印”。 朱峰愣了一下,聋拉着脑袋和吴倩她们跟了上去。 “宁宁彩印”现在是孙宁的助手老马,在坐镇,孙宁去了斜对面自己新开的顺风快递。 左棠一进门,就看见老马在跟他挤眼睛,立刻会意。 开机!第一幕,action! “老板,你好!打扰了!”左棠满脸堆笑。 “知道打扰了还来?真是吃饱了撑的!” 老马刚过四十,头发谢顶,颧骨有点高,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打交道的人。 左棠打心里佩服孙宁,真会选角儿,本色出演啊! 左棠也不含糊,立马入戏。 一脸尴尬的说道:“我是经贸大学的,学校这几天要开迎新晚会,想请你赞助······” “嘭”的一声响。 老马直接拿出账本,甩在办公桌上,“我自己的账还没收回来呢,哪有钱赞助你们!” 朱峰在一旁,暗自冷笑,好歹老子还拉来三百五呢,左棠你个衰货,估计一毛也拉不到。 吴倩也捏着一把冷汗,其实她挺同情左棠的! 谁知峰回路转,老马突然说道:“对面顺风快递的孙宁,欠着我六千块印刷费,到现在都没给,你要有能耐要回来,咱们二一添作五!” “欠条呢?”左棠按着剧本继续演。 “我要有借条还用得着你?”老马白了眼一眼左棠,解释道:“当时欠条一式两份,我保存的那份丢了,孙宁知道后赖着不给,我现在也没辙!” 本来老马前面的话,让朱峰提心吊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又安下心来。 老油条都要不回来的账,你左棠能要到才见鬼。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情大好,还小声哼起了《嘻唰唰》。 左棠有点可怜朱峰,剧本的结局早已注定,估计他晚上得唱《别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一行人又来到顺风快递。 孙宁的服化道更绝,带着蛤蟆镜,穿着人字拖,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拿着西瓜刀,切西瓜。 完全没有一点以前随和的形象。 左棠憋着乐直奔主题,“我老叔是对面宁宁彩印的老马,你欠他的一万块,是不是该还了?!” 孙宁敲了下水果刀,大声骂道:“狗x的老马,明明是六千,以为找一帮大学生来,就能讹我?!” “那我不管,反正我老叔说是一万,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左棠也不客气,拿起切好的西瓜就啃,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要证据是吧?你等着!”说着孙宁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一章皱皱巴巴的欠条,往桌上一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是不是六千?” 上面果然清楚写着“欠条,顺风快递孙宁,欠宁宁彩印老马,炎夏币陆仟圆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孙宁一直等左棠看完,这才说道:“看清楚没?六千没错吧?” “没错,六千!”左棠点点头,一把抓起欠条攥在手中,“现在欠条我这儿,你是不是该还钱了?!” “你特么敢诈我?老子祝你们叔侄俩,生儿子没屁眼!”孙宁咆哮过后,还是乖乖给了钱。 而后,老马当然也按照,左棠事先安排好的剧情,守约分给他三千块。 “吴部长,这是三千块!就当是我进外联部的见面礼吧!” 左棠故意挤兑面无人色的朱峰:“我要是没记错,朱部长应该是比我少吧,你怎么说?” 左棠临时编排的这场戏,把自己塑造成了,有勇有谋还大气的光辉形象。 在场的人都是心悦诚服,朱峰上次已经耍赖打过自己的脸,饶是他脸皮再厚,这次无论如何也赖不过去了! 就算他腆着脸干下去,也难以服众。 “老子辞职,行了吧?!”朱峰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跑没影了! ······ 两天后,我们的左棠同学,在校外联部吴倩的极力推荐下,在团委刘成刚热切的关怀下,在广大新生的追捧下,如愿以偿,当上了校外联部副部长。 随之,有匿名知情者接二连三,爆出朱峰许多黑料。 一时间,朱峰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有小道消息称,他终日躲在宿舍,以泪洗面,得上了中度忧郁症,病情还在进一步加重。 而左棠的废品收购站和快递公司,也有了雏形,正在良性发展。 就在左棠春风得意的时候,接到了肖竹的电话。 “左棠,买了手机也不告诉我号码?” “最近太忙,没顾得上!”左棠说的是实话,估计他现在是经贸大学最忙的学生。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突然传来一句毒药,“我马上到你们学校,听说你开始创业了,我想去看看!嘟嘟嘟······” 左棠对待肖竹,不可能和对待周甜甜一样,毕竟是那些年追过的女孩,他得为过去买单。 虽然米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但他也不能轻易伤害肖竹。 杜绝开后宫,好比十月怀胎,总需要个过程。 左棠的师父龚长安,曾这样评价他,“感情上优柔寡断,是你唯一的软肋,如能克服,成就极有可能超过百年前,上一任千帅秋护花!” 四海浮萍秋护花,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两个传奇人物,可谓一时瑜亮,铸就了那个时代的不朽传奇。 “妈蛋,我特么在想什么呢?!”左棠拍了拍脑袋,飞速向校门口奔去。 此时,米粒就在废品收购站,他得提前拦住肖竹,避免王碰王! 021 身披彩凤双飞翼 苍天有眼,左棠紧赶慢赶,终于在图书馆前的绿化带,看见了肖竹的身影。 和她同行的还有高尚和张博。 张博兴致挺高,双手比划着指点江山,应该是在给两个老同学,介绍学校的情况。 左棠擦了擦脸上的汗,小跑着上前和大家打过招呼,同时又剜了张博一眼。 心想,你小子知道肖竹要来,也不提前给老子打个招呼,猪一样的队友。 军训过后,大家的肤色都变黑了,连肖竹的皮肤,也泛着小麦色光芒。 “张博,你也不知道带老同学逛逛人工湖,咱们经贸也就那地儿,能拿出手了!” 左棠想了想,觉得图书馆这边还是不安全,好学生米粒经常在这一片活动。 而人工湖离图书馆和小市场的距离,都比较远,遭遇米粒的概率,几乎为零。 “好啊!好啊!听说你们经贸的人工湖,在宁市的高校里是最美的,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肖竹很有兴趣的拍手赞成。 像是忘了此行的目的,是来参观左棠事业的。 左棠偷偷地观察肖竹的神情,发现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和米粒的事。 在哪都是坐着聊天,张博倒是无所谓。 作为肖竹的舔狗,高尚自然也没异议。 几个人来到湖边,找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坐下。 还没聊上两句,高尚就开始批评左棠:“你能不能有点坐样儿?脚翘那么高,考虑到女士的感受没有?肖还在这里呢。” 左棠一般是怎么舒服怎么坐,他习惯性的把脚放在石头上,没想到给了高尚口实。 肖竹开始习惯左棠的改变,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左棠瞥了一眼高尚,“吧嗒,吧嗒”两声,不仅没把脚收回去,还把鞋都脱了,脚趾头一伸一缩的,仿佛是在挑衅。 张博高中时就看不惯高尚,心头暗爽,有些羡慕左棠这种,百无禁忌的行事方式。 “流氓啊你?!”高尚没办法,只能腹诽。 肖竹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打圆场道:“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块,谈谈各自在学校的情况呗。” 高尚眼前一亮,心想以左棠的性格,在学校肯定不受待见,绝逼混得不咋地,而自己是生活委员,大小也是个班干部。 他赶紧提议道:“客随主便,左棠你先说,抛砖引玉。” 左棠正在点烟,听到这句话,悠闲的吐出个烟圈,“哥现在是校外联部副部长。” “啥,你是外联部副部长?还是校级的?” 高尚嘲笑道:“左棠,你小子除了不调戏妇女,抽烟打架哪样不会,怎么可能会批准你入校学生会。” 肖竹漂亮的脸蛋微微一红,想着在杭城聚会那晚,自己被左棠“调戏”过好几次,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她也不信左棠能当上,外联部副部长。 左棠“切”了一声,掏出烟道,“不信你问张博呗。” 高尚撇着嘴一脸不屑,“谁不知道你们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的话不可信!” “那高尚,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尽管觉得左棠在吹牛,可肖竹也不乐意他被高尚挖苦,想把话题带过去。 高尚注意力,都在肖竹身上,发现她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可依然是那么迷人,不是自己学校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他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将自己学校描述的尽善尽美,然后水到渠成的,邀请肖竹过去玩。 高尚迫不及待正要发言,突然听到有人叫道:“左棠!” 几个人转过头,发现走过来的是个短发女生,五官和身材都很一般,但看起来热情干练。 军训结束后,黄静不出意外的当选班长,又被左棠拉进了校外联部。 她本来准备去男生宿舍,找左棠商量事情,顺便收一下班费,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左棠。 “左棠,你们宿舍就你没交班费了,你人可真难找!” 黄静想了想,又说道:“迎新晚会后天就要举行了,吴部长说,有关赞助商家的联系事宜,直接找你,那些赞助金额特别少的,还需要再碰一次头吗?” 肖竹和高尚听着,都觉得不太对。 左棠摇摇头:“二百以下的不用,我回头给吴部长说一下,以后这种事由你全权负责,我忙着呢!” 左棠看重的是外联部的职能,并不想具体去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张红票,递给黄静。 “我现在可没钱零找你。”黄静皱着眉头说道。 左棠“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两个人的,米粒的我也出了。” 黄静认真打量着左棠,然后瞥了一眼肖竹。 发现这个女生的姿色,就算在美女如云的经贸大学里,依然拔尖。 和米粒比,也难分伯仲。 黄静意有所指的提醒道:“希望左部长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说完她接过钱走了,左棠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一句:“真是条女汉子!” 每个人看左棠的眼神都不同了。 “左棠,你真当副部长了啊。”肖竹难以置信的问道。 高尚更过分,直接说道:“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副部长呢?” 左棠咧嘴笑了笑:“咋了不服?你咬我啊。” 黄静像一个给力的龙套,帮助男主角左棠搬回一城后,立刻去领盒饭。 这也打乱了高尚的节奏。 面对入学三周,就当上外联部副部长的左棠,高尚再没兴致介绍自己的近况,酸溜溜的说道:“其实学生会只是服务人群,出力还不讨好,没啥意思!” 你个臭弟弟,吃不上葡萄的狐狸。 夜长梦多,左棠可没准备好客的请他们吃饭。 又聊了一会儿,他便借故让张博送高尚去车站。 他自己也将肖竹送到了校门口。 “左棠!”正准备告别,肖竹突然喊道。 “什么事?”左棠有些不耐烦。 “能帮我拉一下拉链吗?”肖竹娇羞的指了指后脖。 她今天穿了件,带后拉链的套头毛衣,刚才在湖边发觉拉链开了。 碍于张博和高尚在场,她没好意思开口。 现在感觉缝隙又大了些,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她可不想继续走光,只好勉为其难的让左棠占个小便宜。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左棠痛快地走到他身后,找到拉链的位置,往上一提。 可能过于用力,拉链卡住了。 左棠只好耐心的一点点拉到底,准备重新来过。 不经意间,他在肖竹脖根处,发现一个类似于刺青的图案,和自己胳膊上的金龙,异曲同工。 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彩凤。 身披彩凤? 真命天女? 左棠彻底傻眼了,愣在原地。 “你倒是快点啊,脖子怪冷的!” 肖竹还以为他有心揩油,嗔怪着催促着。 左棠“哦”了一声,迅速拉好拉链,但人还在失神中。 “你肯为我这么上进,我很高兴,谢谢你,但一定要坚持啊。” 肖竹并没察觉到左棠的异样,说了句害羞的话,踮着轻盈的脚步回校了。 “卧槽······” 左棠觉得胸口闷的厉害,蹲在校门口冒了几支烟,才缓过劲来。 刚才他光顾着懵逼,竟忘了问肖竹,脖后的刺青是怎么回事。 但问了又能怎样,这种事情过于诡秘,兴许肖竹自己,根本不知道。 傍晚的人工湖,像镜面一样,镶嵌在大地,倒映着月光的清华。 左棠没心思欣赏这湖光夜色,快步朝宿舍走去。 他必须得尽快搞清,臂挂金龙和身披彩凤之间的联系。 肖竹怎么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女呢? 明明自己更喜欢米粒的。 还准备找机会和肖竹摊牌,把事情说清楚呢。 这下全他妈坏菜了! 左棠努力梳理着头绪,朝宿舍疾行。 突然发现湖边的大柳树下,坐着一个穿着蓝色旧校服的女生。 左棠一眼就认出那是米粒。 “喂,大晚上的,你坐在这儿干嘛?” 他预感到事情不妙,可还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米粒像受到了惊吓,站起身向湖边退了两步。 她身后半米,就是那幽静的湖水。 左棠慌了神,大喊道:“小心啊你,后面就是湖。” 米粒幽幽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我,我都看到了,她们都很漂亮。” 她们? 左棠一脸懵逼,心想就算自己命衰,米粒最多也就看见了肖竹啊! 她口中的她们又是指谁? 左棠来不及细想,再次喊道:“你先离开那里,到我跟前来,有话慢慢说。” 说着他试着朝米粒靠近。 “你,你别过来啊!” 米粒像头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扑通!” 022 入局即破局 “艹!” 左棠二话不说,几个箭步,一头扎入湖中。 又是“扑通”一声,溅起巨大水花,惊得周围亲热的情侣,纷纷站起来观望。 好在人工湖只有一米多深,左棠没费什么劲,就把米粒抱上岸。 有些看热闹的,在岸边起哄:“兄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身啊。” 左棠双手摸了把脸上的水珠,混不吝的反驳道:“瞎扯淡!老子这叫沐浴爱河。” 两个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尤其是米粒,发丝一直在滴水,湿透的衣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放,放我下来!” 米粒在左棠的怀中,迎着旁观者的目光,觉得手足无措。 左棠将她放下,惯性的命令道:“快把校服脱下来,我给你拧一拧,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吸满水的校服外套,又湿又沉,贴在身上,确实很不舒服。 米粒犹豫了一下,红着脸脱掉外套,但没交给左棠,自己费力的拧起来。 “这丫头还挺倔呀!”左棠暗想着,也脱掉外套拧拭,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总往米粒身上瞟。 米粒平时不是校服,就是迷彩服,还看不出来什么。 而此时,她上身只穿着件,合体的白衬衣,曲线和优点尽显,非常吸睛。 她感受到来,自左棠的热辣目光,羞涩的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心里有疑问,你可以问嘛,我可以解释的,干嘛要投湖呢?” 左棠无趣地继续低头拧衣服,嘴上说的干脆,心里却没底气。 “咋不吭气?误会还是要解决的……” 等了十几秒,米粒也没搭腔,左棠重新抬起头,想看看她转过身来没有。 却发现米粒的脖子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隔着距离,看不真切。 左棠心中一动,急忙上前几步,停在米粒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驻足细看。 这回他看清了,是彩凤! 竟又是一只彩凤! 米粒居然也是,身披彩凤的真命天女。 这让左棠始料未及。 与肖竹不同的是,米粒这只凤冠向左,而肖竹那只,凤冠向右。 左棠喜忧参半,这次只是瞬间的惊叹,便陷入沉思。 从凭空出现的百合香字条,到今生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再到刚才的身披彩凤。 肖竹身上的疑点重重。 若肖竹不知情,那幕后的操纵者是何目的? 如果肖竹是知情者,那这就是一张网,一个局。 一个由数张网组成的弥天大局! 夜风习习,左棠的思路逐渐清晰。 他决定,明里还过普通人的生活,暗里积蓄实力,调查此事,他的时间不多了! 既然有人,以他身边的人为棋子,引他入局。 那么他便主动入局。 有时候,入局即破局。 “天冷了,先回宿舍,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 看着瑟瑟发抖的米粒,左棠于心不忍,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拉着她的手,就朝住宿区走去。 两人并排走着,左棠突然说道:“我有话问你,你想说就回答,不想说就用点头或者摇头代替。” “我的问题很重要,希望你先把情绪抛开,认真回答!” 他尽量保持语气轻松。 米粒点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你刚才口中的她们,是不是指,下午跟我在一起的女生和周甜甜?”左棠问道。 米粒略做迟疑,咬着下唇点点头。 另一个人果然是周甜甜,左棠又问:“你知道自己脖子后面,有个图案吗?” 原本左她对这个问题,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米粒点点头说:“知,知道呀!” 左棠停住脚步,盯着她,皱眉道:“你居然知道?” 米粒又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彩凤刺青从小就有了,阿公告诉我,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胎记有这样的么?! 明显是句谎话,也就米粒这个憨憨,才会相信。 左棠神色凝重的问道:“你阿公叫什么?” 他想从名字中找出蛛丝马迹。 米粒摇摇头。 “你不知道?” 左棠知道,米粒只有他阿公这一个至亲,但她却不知道名字,这太奇怪了。 米粒没有吭声,左棠明白再问不出什么。 沉默片刻,他突然抱住米粒,“我接下来的话,字字出自真心,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等米粒做任何反应,他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也去篮球场了,但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周甜甜有意让你看到的,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存心陷害我!” 米粒难得主动开口:“我,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听她这么说,左棠的心宽了一半,“下午那个女生,我高中的确喜欢过,现在不知道,但我保证,无论何时何地,首先不会辜负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左棠语气恳切,米粒看着他清亮的眸子,用力的点点头,“我,我信!” “这么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左棠完全安下心来,露出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只维持了三秒,就被蒙逼所代替。 因为他听到,米粒说了句他所熟悉的话,“别,别逼我谈朋友啊。” “为啥?难道你不喜欢我?”左棠一脸懵逼。 他不理解,明明米粒是自己的真命天女,却为何一再拒绝自己。 米粒摇摇头说:“不,不是的,是阿公不让,他说我的男朋友,得由他选。” 左棠没再多说什么,轻轻吻了下米粒的额头,把她送到宿舍楼。 他明白,米粒的阿公绝不可能是,想包办婚姻这么简单,必有其他特殊原因。 就在米粒准备进门时,左棠忽然想起她在篮球场拉自己的事。 开口向米粒问道:“你还记得我和朱峰打篮球的事吗?那天你拉了我一把。” 见米粒点头,左棠又继续说道:“你拉我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平时不一样?” 米粒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轻声回答道:“是有些不一样,当时我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气流乱窜,后面突然又没有了。” 在米粒说话的时候,左棠全神贯注,生怕遗漏了什么。 等米粒说完,左棠右手握拳,猛地在空中挥舞一下,“果然如此!” 那天,体内的浩然气蹊跷流失,又突然的恢复,他原本还以为是爱的力量,激发了自己身体的潜能。 现在看来,自己能反败为胜,吊打朱峰,完全是托了米粒的福。 原来米粒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气师,而米粒自己并不知道。 “怎,怎么了?”米粒被左棠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什么,你上去吧,记得先洗个热水澡,晚安!”左棠微笑着挥手告别。 “晚,晚安!”米粒带着疑惑,听话地上了楼。 看到米粒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左棠立刻转身奔回宿舍。 他想查验胳膊上的金龙刺青,是否产生了某种变化。 推开宿舍的门,只有张博在,左棠也没打招呼,径直冲向卫生间,那里有大镜子。 不想卫生间的门被反锁,里面还传来贪吃蛇的游戏声音。 “妈的,金灿灿,你蹲坑呢还是玩游戏?快点出来,我有急事儿!” 左棠“砰砰”的砸门,他拿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金灿灿在里面。 “噢,是老左啊,你再等上个十来分钟,哪个上厕所的,不着急啊。” 厕所里果然传出金灿灿,贱兮兮的声音。 “赶快开门,不和你抢马桶,我急着用镜子,你再不开门,我可冲进去了。” 左棠心急如焚,哪还能等得了十多分钟,说完,他还象征性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来了来了!再别踹了!” 听左棠的声音火急火燎,金灿灿还真怕他发火,几秒钟后,打开了门。 左棠进门站在镜子前,就准备脱衣服,可突然一想,金灿灿还在旁边,这种隐秘的事,可不能让这个大喇叭知道。 他假装做了个解皮带的动作,一脸坏笑,从上到下打量着金灿灿。 “你,你要干嘛?” 金灿灿警惕的看了左棠一眼,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说呢?”左棠搓了搓手,笑得更加邪性。 “卧槽!不是吧老左,看不出你是这种人?” 金灿灿吓得六神无主,飞速提上裤子,奔了出去。 左棠锁好门,笑着自言自语道:“瞧你个怂样,老子不喜欢菊花,只喜欢牡丹!” 看着镜子中胳膊上的金龙,左棠心情沉重。 明明是三年之期,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金龙的一只龙爪已完全消失。 时间根本对不上。 他又仔细检查了,胳膊上金龙消失的位置,发现有一个细不可查的小孔,细如牛毛。 左棠若有所思,想起那天和朱峰比球前,擦肩而过的那个鹰钩鼻。 当时他还以为是学校老师,没太在意。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鹰钩鼻以气化针,弹入自己体内,导致胳膊瞬间剧痛,浩然气消失。 能做到以气化针,说明鹰钩鼻体内已经形成气海,至少是五重天以上的气师。 他偏偏选在那个时间做出此事,是为了帮谁? 难道是朱峰或者周甜甜? 总之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敌人,以后得更加小心…… “叮铃铃!”电话烦躁的响起。 左棠掏出一看,是钱程打来的,摁了下接听键。 “喂,钱哥?” “嗯,小左,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古玩圈私人聚会的事吧?龙先生他们已经到了,我在接你的路上,马上到,你尽快从学校出来。” 钱程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他似乎很在意这个私人聚会。 “好,我马上出门,在学校正门等你。” 左棠挂了电话,穿好上衣。 嘱咐张博,明天上课帮他点个到后,就匆匆出了门,朝校门口走去。 左棠现在无比希望,钱程口中的龙先生,就是蜂门的大管家,龙天宇。 这样他就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实力。 几天内,浩然气突破五重天恢复气海,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如此,他将无所畏惧! 023 卖个人情给他 左棠在校门口,等了五分钟,钱程开着黑色辉腾来了。 车在路边一停,钱程从车窗口,伸出胖呼呼的手,朝左棠招呼道:“兄弟,上车!” 左棠拉开后车门钻进车里,才发现王元山也在,他讨好的向左棠打了声招呼:“小左!” “唉,瞧我这张嘴,现在应该叫左总,您好,左总!” 王元山装腔作势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满脸堆笑的纠正道。 左棠感觉的到,他笑的很虚伪,可以说是笑里藏刀。 他心里有数,没有吭声,只是冷笑点了点头。 钱程开着车,七拐八拐的,越来越偏僻,公路两边,尽是半人高的野草。 左棠晕晕乎乎的眯了一阵,等钱程把他叫醒下车时,车已经停在了山坳里,周围是一片草地。 草地上撑着几个大帐篷,四下里停着六七辆车。 悍马,揽胜,牧马人,大切诺基,无一不是百万级的越野悍车。 跑这样的山路,钱程的辉腾,倒是有些相形见拙。 帐篷外,几个汉子正在烧烤,肉串被烤的金黄,滋滋冒油,香味浓郁,令人垂涎欲滴。 左棠没吃晚饭,又不好意思多问,跟着钱程,走进中间最大的帐篷。 帐篷里有八个人,一张折叠大圆桌,桌边坐着四个,每人身后还各站了一个。 左棠一眼就瞧出,坐在首位,气场最强的那个人,正是蜂门的大管家,五蜂之首的龙蜂龙天宇。 他留着传雄式的串脸胡,还是那么有男人味,比左棠印象中要年轻不少,毕竟相隔了十几年。 左棠心中窃喜,看来这次没来错,必有收获。 钱程堆着笑对在坐的四人,挨个拱手:“老马,老陈,老孙……” 最后才躬身对龙天宇说道:“龙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龙天宇点点头,瞄了一眼左棠道:“钱老板,我记得,你以前只带过王师傅吧,今儿个怎么多带了一个?” 其他几个人的视线,也都投在了左棠身上,眼中尽是疑惑。 这里出的一般都是倒斗的物件,最忌讳的就是陌生人。 钱程赶紧陪着笑道:“呵呵,龙先生,诸位,这个小老弟左棠,是我合伙人,大家放心,绝对可靠,别看年纪轻,眼力可是这个……”说着他伸了个大拇指。 钱程在圆桌边坐下来,王元山站在他身后。 左棠不难想象,站着的是掌眼师傅,坐着的才是主家。 老马等三人,左棠在前世见过一面,有点印象,都是宁市古玩店的老板,目前的实力比钱程要强不少。 龙天宇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叩了叩道:“好,既然是钱老板的搭档,那就开始吧,规矩照旧,现金交易,大家都亮一亮干货吧!”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人立刻把一个皮箱,拎到桌上,率先打开。 里面是一叠叠没拆封的钞票,三分之二的炎夏币,三分之一是美刀。 龙天宇摊摊手道:“一百万炎夏币,一百万美刀,照老规矩,打底五百万炎夏币,超出的部份即时转帐!” 接着其他三人也亮了现金,都是和龙天宇同样的金额。 轮到钱程时,他尴尬的笑了笑,把箱子在桌上打开说道:“诸位不好意思,我底子薄,只带了七十万美刀,一百万炎夏币!” 龙天宇摆摆手,示意知道了,侧头对老孙说道:“孙老板,可以了,亮货吧。” 老孙朝身后的人勾勾手指,那人便弯腰取了个物件,小心的放在桌上。 这是一件小件玉狗小件,灰白色,整体长才六七厘米,高三四厘米,厚度只有半厘米左右。 左棠前世也是收藏大家,即使现在不用超触感上手,也知道东西是真的,可价值不大。 老孙这玉狗笑笑:“诸位,这物件是打南边渠道过来的,据说是西周的东西,大家看看吧!” 他措辞不用“肯定”,而用“据说”,这里大有学问。 意思是打眼还是捡漏,大家各凭本事,东西真假与他无关。 几个掌眼师傅走到桌前,各自拿出工具,开始鉴定。 这玉马的成色,表面看起来确实年代久远,但对于高手来讲,要做旧做到这种程度,也并不算难。 钱程瞟了一眼左棠,似乎是在示意他,跟着上前掌眼。 左棠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玉马上,便凑到钱程耳边:“钱哥,东西是真的,但玉质不算好,现在出手,不划算,等下件看看吧!” 左棠没上前细看,便说质地不好,钱程半信半疑,但想到画中画的事,还是决定听左棠的。 王元山几人检验了几分钟,确定东西对,向钱程几个买家点了点头。 老孙见几个掌眼师傅,都认定是真品,对龙天宇说道:“龙先生,大家既然都心中有数了,那我就出个底价吧,五十万。” 底价五十万,对于一件西周玉器来说,喊得并不算高。 但到底是品相差了些,老马没开口,老陈只加了五万。 龙天宇的眼睛甚至看向别处,显然他压根儿就没瞧上。 见多数人都没动手,钱程也定下心来。 倒是王元山有些急,频频暗示钱程拿下。 以前钱程对王元山,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但今天像变了个人,就是不吭声。 对大家的态度,老孙也不意外。 第一件玉马并不是重点,试试水罢了。 最后,老陈以五十五万的价格拿下。 第二件东西,便有些奇怪了,是一柄只有尺长的断剑,红锈斑斑。 老孙这次没有开口介绍,而是微笑着,示意众人直接上手掌眼。 几个掌眼师傅看了半晌,也没人吭声。 王元山和其他两位掌眼师傅,皱着眉,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只有龙天宇的师傅若有所思。 不管什么物件,鉴定的重点,是先看外形,再看完整度,最后再谈细致鉴定。 如果完整度不够,价钱也会大打折扣。 这柄剑已是断剑,首先完整度就不够,价钱看来高不了。 钱程还是不准备出手,一柄断剑,就算财力垫底的他,也入不了眼。 这断剑,左棠刚才也是上手看过的,心中早就有了底。 他低声对钱程说道:“是件好东西,但就不知能不能拿下。” 钱程一怔,失声道:“一把破断剑,还是好东西?” 说完后,他才又发觉自己,不该这么大声,有些不好意思。 钱程的话,引起了老孙和龙天宇的注意,两个人的目光,都投到钱程身上。 “钱老板,说说看,你觉得这物件怎么样?” 老孙笑的阴沉,左棠觉得他是有意为之,看来他不会轻易转手的。 钱程讪讪一笑,赶紧狼狈的把话头,丢到左棠身上:“还是让我搭档说吧,我们刚刚交换过意见,看法差不多!” 钱程的想法是,左棠刚刚提过这是好东西,让他说也好过自己出洋相。 原本左棠是想,先探一下老孙的底,看他是否清楚断剑的来历。 如果他知道,那就很难捡漏。 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有机会。 但看老孙的表情,恐怕是知道的。 左棠略作沉吟,还是想想先试探下老孙,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孙老板,这断剑,你想要个什么底价?” 老孙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先不谈这个吧,我就想先听听各位的看法,看看你们的眼力如何!” 左棠这下明白了,老孙纯粹是在造势,根本就不知道剑的出处。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要让卖家盲目出价,他在渔翁得利。 算了吧,看来钱程还是没戏。 龙天宇的掌眼师傅,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应该是不敢确定,不如提点他一下。 先卖给龙天宇一个人情,后面再和他谈自己的事,话就好说了。 左棠打定主意,朗声道:“嗯,既然钱哥和孙老板都要我说,那我就随便说说吧,如果说的不对,大家不要取笑!” 老孙见左棠这么说,眼睛也是一亮,觉得这个一直不引人注意的年轻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左棠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龙天宇,淡淡说道:“其实,我就想讲一个公子光的故事!” “这物件,三百万我要了!” 众人寻声望去,谁都没想有到,他竟会出高价买这把断剑。 024 丹药到手 除了左棠,众人都没有想到,龙天宇会这么快出价。 龙天宇不急不躁,声音依旧那么平淡。 左棠刚才给了他暗示,随后他的师傅也小声地告诉他,这柄剑是鱼肠。 这才促使他决心立刻拿下,鱼肠剑在十大名剑中排名前三,他知道这柄剑是鱼肠的话,那么可是价值千万。 左棠也在心中那默默赞许,一是认为龙天宇行事果断,二是觉得龙天宇的师傅,果然有些能耐。 他刚才只提公子光,就是不想说的太明显,如果他说出完整的故事,在场的老师傅都能明白过来。 老孙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大赚特赚。 他脸上的笑容,都要到后颈窝了,“龙先生三百万,呵呵……三百万,还有谁加价的?……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三百万三次,呵呵,恭喜龙先生,这剑是你的了!” 龙天宇把笔记本打开,在银行页面上进行转帐,输入老孙的帐号后,直接转了一千万的现金。 箱子里的现金,他根本就没动,一出手就是三百,就像是只扔出了三块钱,丝毫没有激动和躁动的样子。 老孙雇人弄到这批东西,总共花了还不到三百万,一柄断剑就让他回了本,他怎能不高兴。 笑呵呵的把剩下的物件,一件件的全都摆到了桌子上,一摊手道:“呵呵,各位就自行选择吧,看中哪件自己先开个价,今儿个高兴……” 说着他一拍手,转头对帐篷外喊道:“武子,烧烤都好了吧?端进来!”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随即进来两个男子,在桌子一圈摆放了碟子,碟子里满是烤得香喷喷的肉串,接着又给每个人送上一大杯马奶酒。 “呵呵,各位请吧,我就好这一口,烤肉加马奶酒,比什么都好,大酒店的饭菜是花了钱又不爽,哪有我这个好?” 老孙一边招呼大家吃,一边吩咐手下多烤一些送来。 跑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大家早就有些饿了,这一端出来,众人哪还客气,也不装斯文,大吃大喝起来。 不过几个师傅草草吃完后,就又围着那些古董看,对于他们来说,古董才是他们的心头好。 桌子上的剩余的物件,左棠吃完后也一一看过,虽然有两三件有些价值。 但想要的人很多,拼财力的话,钱程是拼不过的。 很快,桌上的物件都各有所属,钱程仍然是两手空空。 最后桌上只剩下个白玉笔筒。 看着白玉笔筒,钱程有些懊恼,白跑一趟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笔筒了。 如果要买的话,绝不能超过五千块,超过这个数,铁定会赔本。 钱程摸了摸下巴,干笑几声,然后对左棠说道:“算了算了,出去再吃点烤肉吧,味道还不错!” 左棠笑笑道:“钱哥,既然来了,又怎么能不做生意呢?” 钱程一指桌子,“啥都没了,还要什么?难道买那个笔筒?” “对,就买这个!”左棠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老孙:“孙老板,这笔筒要多少钱?” 老孙“哈哈”一笑:“如果钱老板要,就送给他了,这笔筒不值什么钱,是个心意而已,大家都是老关系了,想要就拿去吧!” “那不行!” 钱程还没说话,左棠就一口就回绝,淡淡道:“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价码再低,那也是买卖,买了才是自己的,要是等会儿升值了,那孙老板岂不要毁到肠子都青了?” 钱程又不自然的笑了笑,他确实对这个破笔筒不感兴趣,这东西拿回去他还嫌麻烦。 左棠见钱程不想要,伸手从口袋里取出钱夹,然后问老孙:“孙老板,一码归一码,你说吧,要多少钱?” 老孙随手一摆,笑笑道:“随便,呵呵,既然你一定要给钱,那就给个五千块表示一下吧!” 左棠当即借了一台笔记,本给他转账。 然后再把笔筒拿过来,笑着对钱程道:“钱哥,今天我是你带来的,按理说,东西应该是你的才对,但你一定不要,这样吧,我出钱,如果是好东西,咱们还是一人一半。” 钱程正想拒绝,他哪里会去占左棠几千块钱的便宜呢。 忽然心中一动,赶紧止住了嘴。 王元山根本就没注意,这笔筒普通得很,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看到左棠今天,也没出到什么风头,心里倒是好受了些。 龙天宇的那个师傅,一直就觉得左棠举动有些奇怪。 尤其是左棠能一下认出鱼肠剑,这让他更加惊讶,他刚才可是都不敢确定啊。 按理说,以左棠这个年纪,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眼力的。 “小老弟,呵呵,我看你眼力不错,难道这笔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龙天宇的师傅盯着左棠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一块普通的白玉,雕琢而成。” “对!”此时已经钱货两清,左棠也不隐瞒,笑笑道:“没错,这笔筒的质地就是普通的白玉,我觉得它奇怪,不是说这笔筒,而是笔筒的里面!” “里面?”那师傅一怔。 左棠笑了笑,把手指伸进笔筒里面掂了掂,食指刚刚伸进去,便触到了底部。 他把食指收回来,又在笔筒外表比划了一下,却只有笔筒一半的位置。 那师傅又是一惊,诧异的问道道:“你是认为这笔筒是中空的?就算是中空的吧,那又有什么奇怪了?” 左棠再把笔筒翻转过来,把底部亮了出来。 底部有个小圆痕,很淡。 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形状如同树的年轮。 “有小刀没有?”左棠四下里瞧了瞧,问了一声。 老孙的一个手下赶紧应道:“有有有,切肉串的小刀。” 左棠接过小刀,然后在笔筒的底部痕迹印上,刮了刮。 很快刮下一层蜡膜来,那圆圈的痕迹更明显了! 难道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几乎所有人,都被左棠的举动吸引,凑拢盯着,看左棠手中的动作。 左棠只是用力挑了几下,伴随着“嗒”的一声轻响。 小酒杯般大的底子,一下被挑出来,落在了桌上。 笔筒里面是中空的,而且里面果真有东西! 在场的众人,见笔筒中果然内有乾坤,都凑着头围观。 左棠把东西倒入手中,然后将手心摊开,那是三颗犀角骰子。 这骰子做工精细,六面都刻有浮雕,一看就不是凡品,但谁也说不出它的来历。 只有左棠和龙天宇知道,这是千门的圣物。 这骰子本有六颗,三颗一直在千门珍藏,另有三颗却在200年前不知所踪。 “左兄弟,你手上的这三颗骰子我要了,二百万。” 龙天宇张口就是200万,这东西对千门,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势在必得。 左棠当然也知道,东西的重要性,料想到龙天宇会很快开价。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龙先生想要,那么我就送给你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左棠会这么豪爽,居然放弃200万不要。 钱程更是着急的只给左棠挤眼睛,但左棠却毫不在意。 龙天宇看出左棠是想结交自己,但不知道他是出何种目的。 略作沉吟道:兄弟,这不合适吧? 左棠猜到了他的疑心,笑了笑说道,如果龙先生非要给,那就给钱哥50万吧。 钱程凭空得了50万,自然欢喜。 其他几人也是各有收获。 寒暄了一会儿,便都各自告辞离去。 “钱老板,我和小左兄弟,甚是投缘,留他多呆一晚,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钱程离开前,被龙天宇叫住。 他哪敢得罪龙天宇,况且他也看出来,龙天宇并没有恶意,急忙陪着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你们好好聊聊,不过就明天就麻烦龙先生了,还要把我这小兄弟送回学校。 “那是自然!”龙天宇淡淡回答。 钱程走后,龙天宇脸色一变,微微皱眉:“说吧,兄弟你两次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左棠开门见山道:“我只是想问,龙先生要两颗造化丹而已。” 龙天宇有些不解,造化丹虽然比较珍贵,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并没有用。 它的功效在于,帮助五重天以下的气师,聚集气海。 “你是气师?”龙天宇很快反应过来,这样才说得通。 左棠不置可否,并且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龙先生,下次再遇见好宝贝,拿不准的时候,我随叫随到。” 龙天宇想了想,从贴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取出两粒造化丹交给左棠,“成交!” 左棠立刻服下,便感到体内一阵暖意,浩然气涌动,想必明天就会见效。 龙天宇对左棠的爽快很有好感,哈哈大笑,“是造化丹配酒,最好不过,左兄弟可愿与我彻夜畅饮?” “求之不得!”左棠欣然答应。 二人畅饮,一夜相谈甚欢。 即便这样,左棠并没有透露身份,人心难测,他现在还摸不准龙天宇的脉。 龙天宇也没有打听他左棠的身份,毕竟自己是一夜七次郎的事,他也不可能到处去说。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龙天宇就将左棠送回了宁市。 而左棠并没有直接回学校,十一就快到了,他想给老妈买一件首饰,做为礼物。 他觉得前世欠老妈实在太多。 “先生,你是给女朋友买礼物吧?我们家刚好到了新款。” 左棠一进珠宝行,一个美女店员就走过来,热情招呼。 左棠微笑着点头:“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 妹子销售经验丰富,普通话流利,一边说话一边右手摊开,指引左棠看向珠宝玉器柜台。 左棠笑了笑,他打小耳濡目染,知道珠宝玉器的业务提成,远比黄金首饰高的多,妹子自然要先给他介绍贵的。 这种店里的成品基本都是样子货,成色不会太好,而且死贵,远不如黄金首饰实惠。 那妹子口若悬河的介绍了一堆,左棠只“哦”了一声。 妹子很是失望,见左棠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他只是随便逛逛,态度便冷淡下来。 “把这个镯子拿给我看看。” 左棠指的是一只雕花的黄金镯子,重量大概在二百克左右。 妹子不太情愿的把镯子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这种24k的黄金饰品,因为黄金含量和金条差不多,她能拿到的提成很少。 左棠一上手,便知道是24k的,又看做工精细,心里挺满意。 “您要是买金镯子的话,其实这款更好,足金的,重量跟那一款差不多,价格也一样,现在做活动,这个新款还会赠送一枚翡翠吊坠,价值千元呢!” 妹子说着,又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镯子和吊坠,“送女友,送母亲,都很合适,多划算啊!” 妹子言辞诚恳表情,表情到位,仿佛是设身处地为左棠着想,要不是他懂行,还真就信了。 左棠呵呵一笑,摸了摸镯子,又掂了垫吊坠,脑子呈现出几幅,它们制作时的画面,心里有了底。 这新款镯子的含金量只有18k,根本就不能称为“足金”,而那个翡翠玉坠,根本就是块普通玉料,人工浸了色而已。 左棠淡淡笑道:“美女,你说的足金,到底有多足?这是多少k的?” 妹子愣了愣,左棠这话问得她心里一颤,人家问的明白,她如何回答很关键。 要是左棠拿回去,发现跟她说的不一样,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左棠不理会她的反应,接着侃侃而谈:“你不肯说,那我来说,我选那款是24k金,颜色赤黄,含金量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可以称为足金,但还不算千足金。“ “而你介绍给我的那款,颜色淡黄,含金量只有百分之八十五左右,你觉得能算足金么?” “黄金这东西,颜色越深纯度越高,也就越软,用指甲都能划出印子来,美女,你要不要试试?” 妹子顿时变色了,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竟然是个行家,比她还懂。 左棠自从梅瓶打眼后,现在最痛恨的就是骗子,“你一再说这新款是足金,我要真买下,我敢打赌,你在票据上会清楚写明18k金,而不会写‘足金’!至于那个吊坠,你我心里都明白,我不想多说。” 妹子脸红的像猴屁股,东西卖不出去是小事,被行家有理有据的数落一顿,而且还没法反驳,这就打脸了! “给我开发票,我要那款24k金的镯子!” 镯子是八万八千八,等左棠刷完卡,妹子红着脸,把装有小票的袋子递给他,简直无地自容,“先生,小票在袋子里,请您收好!” 左棠礼貌的点头笑笑,没说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跟这妹子无怨无仇,反正也没上当,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不过他刚提着袋子没走两步,就有个清脆的女声喊道:“先生,等一下!” 025 这是想要赖账啊 左棠还以为是刚才那妹子,转头一看,却不由一愣。 叫他的不是店里的妹子,而是在柜台外面的一个年轻姑娘。 她短裙配流苏衬衫,长发披肩,颜值很高,气质极佳。 “你叫我?” 左棠疑惑的问道,还不敢肯定。 漂亮姑娘点点头道:“对,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行不?” “嗯,你说吧,什么事?” 左棠心里猜测着姑娘的意图,问道。 “我想要你那个镯子,能给我吗?” 靠,一出口就要这近十万块的东西,她也能说出口? 长得漂亮了不起?! 左棠嘿嘿冷笑,伸手摸出一张十块的票子,递到他面前,“小姐,人还是得靠自己,想靠脸蛋吃饭,你找错地儿了……这钱,拿去买个盒饭吧!” “你……” 那姑娘一怔,随即柳眉一竖,杏眼圆睁,咬着唇,胸脯狠狠的起伏了几下,可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出来,连喘了几口气,才平息了怒气。 她拨开左棠的手,“我的意思是,想以原价买你的镯子。” 她之所以没有动怒,是因为她刚刚想到,是自己冒失的举动,惹起对方的误会。 换作自己,要是个陌生人伸手要几万块钱的东西,她也会当对方是个疯子! “我奶奶今天八十整寿,我刚才已经挑好了这个镯子,想的不是很急嘛,所以逛了一圈才回来买,不想被你买走了,这镯子是限量版的,你手上是最后一个了,所以我才想看你能不能转卖给我。” 左棠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把十块钱揣进裤袋里,扭头就跑。 大庭广众,刚刚自己还耍威风,这马上就出糗了。 “哎……等等,别走!”姑娘赶紧上前抓着了左棠的手。 左棠挣了一下没挣脱,当然面对大美女,他也没好意思太用力。 店里十几个妹子都盯着他们两个,左棠越发脸红,心里恼怒起来,打定主意,就不让给她。 “原价是八万八千八吧,我给你九万块好不好?” 姑娘心想让他白赚一千多,够可以了吧。 左棠当然不会在乎她这点钱,再将手一挣,挣脱了她拉着的衣袖,然后闷声闷气的道:“不卖,给多少都不卖!” 那女孩子一征,赶紧又道:“如果是嫌少,我可以再加,你说,你想要多少?” 左棠哼哼道:“你没听明白?我说不卖,没说要加钱!” 那女孩子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又道:“好,我给你十万!” 毫无疑问,这姑娘肯定也不差钱。 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绝逼是个富二代,钱多砸人呗。 如果她开始就说明缘由,温言软语的求情,左棠兴许还会转卖给她,但要拿钱来砸,这就令他反感了! “不卖!” 左棠依然冷冷拒绝。 而店里的那些妹子,都开始羡慕嫉妒恨起来。 早知道有人对这个镯子情有独钟,她们自个儿先买下来,那不轻松一万多到手,顶两个月工资了。 而且看这姑娘势在必得的架势,只怕还会继续加钱! 可这个讨厌的男人,却偏偏毫不在意。 尤其是刚刚那个,被左棠数落过的妹子,恨得牙痒痒,掐死左棠的心都有。 “十一万!” 姑娘果然又加了价,不过表情有些难堪,左棠的反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左棠见她还不死心,有些不耐烦,“没完了还,同样的话,你还想听几遍?!” 姑娘顿时恼羞成怒,盯着左棠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现在我真的急着赶时间,这是给老人的寿礼,你要是觉得钱少,自己说个价吧!” 左棠嘿嘿一笑:“对了,你也知道是礼物?那我也是为我母亲买的礼物,所以我不会卖! “那边,还有那边……”说着他指了指柜台以及其他的金店,“那么多店,那么多的款式,难道你就非得和我抢?” “对,我就只要这一款,这是名师设计的限量版,就这一个了!” 她一边说,一边也指着柜台里的钻戒说道:“要不,我买下那只十二万八的钻戒,跟你换?把那个送给你妈更显档次!” 旁边的一个店员很机灵,当即附和介绍道:“对啊对啊,这款是质地极好的南非钻戒,也是今年的流行款,又保值又有档次,现在卖十二万八,明年说不定就十五六万了,目前钻石涨价很快的。” 那姑娘直是点头,劝着左棠:“你看,镯子是八万八,钻戒是十二万八,我涨了四万块,都是给亲人送的礼物,你就换了吧。” 这时女店员已经把钻戒,拿到了左棠面前,“先生,你好歹先看看嘛,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呢。” 左棠一个大男人,见姑娘已经说了软话,也不好太矫情,拿起钻戒看了两眼,脸色瞬间变了。 姑娘先前以为左棠同意了,赶忙催着女店员去开票。 “慢着!”左棠毫不犹豫的伸手拦住了女店员,冷哼道:“这枚钻戒,根本不值十二万八,因为它被切坏了,是颗碎钻!” 这话一出,那些女店员,包括店长在内,都围过来七嘴八舌道:“先生,你可以不买,但不能损害我们店的声誉吧,否则我们报警了!” 左棠“哈哈”一笑道:“好啊,报吧,你们犯了欺诈罪,还嘚瑟,看看最后到底谁吃亏!” 姑娘见左棠神情镇定,一点也没有慌乱的神色,心里一动,问道:“那你能不能说说,这钻戒的缺点在哪里?说它有问题,总得有证据吧。” “是啊,你倒是说啊!” “哼,我看他就是不想买,瞎胡扯!” 旁边那些女店员的表情更气忿,她们都知道,这枚钻戒确实是刚出来的新款,价值不菲。 左棠无所谓的摊手道:“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戒指一般分活镶和死镶两种,活镶是指饰物能自由活动安放,死镶上的饰物是固定在戒指上的,不能取出来,要强行取下来,那就会弄坏戒指,你们看,这钻戒是死镶。” 那个先前卖镯子的妹子,毫不客气的上前说道:“常识我们都懂,用不着你来上课,你就直接说缺点在哪里,别信口开河。” 左棠吃软不吃硬,知道她先前丢了脸,这是来报复了。 “那我们来打个赌,我说这颗钻石背面切坏了的,所以才做的死镶,你说它是完好的,那咱们把它打开,如果是坏的,你们自己负责,如果完好无损,那算我瞎说,赔你们三倍的价钱,敢不敢赌?” 左棠脑海中已经呈现出,钻石被切坏和镶嵌时的画面,当然胸有成竹。 那妹子愣了,说说狠话还可以,但要真赌,如果把这钻戒弄坏了,左棠又不认帐,责任谁负啊? 十二万八,她可买不起! 姑娘现在倒是不急了,在旁边看得饶有兴致。 店长是个身材有料的女人,挺着高高的胸脯站上前,有些恼怒:“好,跟你赌,我来负这个责,先说好,如果钻石完好,就花三倍的价钱买下来,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是,这好说,有这位小姐做证明,我现在就转三十七万四到你们店的帐上,然后再开戒验钻,如果钻石是完好的,那我拿着开坏了的钻戒走人,如果是切坏了的废钻,那你们就把钱退给我,并且赔礼道歉。” 左棠指了下姑娘说道。 “好,就这么办。”那女店长一拍手,答应下来,她根本不信,左棠能从一颗死镶的钻戒上,看出什么。 然后她扭头对坐在店里唯一的男员工喊道:“小赵,你来开钻验货!” 这个男员工是店里的维修师,听女店长一吩咐,他立即拿了工具来到柜台边,开始全神贯注的开戒。 女店长心里也是有底的,这批新进的首饰,是质量好的那一批。 质量有些次的产品,她心中都有数。 一开戒,验证那钻石是完好的,那她们就能白赚三十几万,私下分了,皆大欢喜,她是店长,也是她做主打的赌,自然可以拿大头。 这样的好事,百年难遇。 左棠取出黑卡,递给店长,让她刷了三十七万四千,又在刷卡的小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赵开戒指的手法很熟练,不过有些轻微的颤抖,毕竟是十几万的首饰,死镶只要一开,价值至少会折一半。 没费什么工夫,小赵就将钻石外面的白金镶包打开了,然后他轻轻把钻石取出来,放到玻璃柜台上。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这颗钻石上面,小赵深深吸了口气,把钻石翻了个面。 “啊!?” “真的是……” 一时间,在场的人除了左棠外,其他人都是倒吸着凉气! 这颗钻石表面晶光四射,靓丽之极,绝对的上等钻石。 但翻过来的背面上,却是缺损不堪。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颗钻石切坏的层度有一半,论价值的话,连原价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即使镶了白金戒环,最多就值两万块。 在场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那女店长面如土色。 她忽然挥着手,让那个卖钻石的店员开单,“晶晶,给这位先生开张十二万八的发票,另外退还他二十五万六现金!” 左棠淡淡一笑,她这是要公然毁约,想明目张胆的赖帐啊! 026 简家的刁难 漂亮姑娘也没想到,女店长翻脸会不认帐,皱着眉头:“不是说好验这钻戒的吗?你一颗切坏的钻石,还想卖十二万八?太无法无天了!” 女店长一不做二不休,冷着脸道:“谁作证啊?谁都知道,珠宝行的钻戒,凡是死镶的概不开拆验货,这是他自己要拆的,可不关我们的事,钱我们又不多收,多的会退给他,” 左棠摇摇头,真是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此时漂亮姑娘不再记恨左棠,而是替他不平。 明明是这个女店长,同意开戒验钻石的,等验出真假了,又不认帐。 就算自己不打算跟左棠的镯子交换,如果没有他在场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上了一个大当? 漂亮姑娘一边为左棠的技术眼力暗赞,一边又替他不平,忍不住掏出手机出来,说道:“好,那我报警!” 女店长伸手,把她的手机夺了过去,冲另一个女店员叫道:“叫保安队,有人在超市捣乱!” 那女店员自然是不客气,拿起电话,打给了超市的保安队。 凡是在超市里租柜台铺面的租户,因为上交了管理费用,自然是要得到超市保安队的保护。 有什么顾客为难,或者争吵的事,保安队的人,就会凶煞煞的冲出来把顾客赶走,有时候,甚至还会打顾客。 而且打电话的这个女店员,她男朋友就是保安队的副队长。 电话打过没有两分钟,就急急的赶过来六七个保安,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气焰很嚣张,冲到柜台处便叫嚷着:“谁?谁在闹事?” 女店员指着左棠道:“就是他,买了钻戒后要我们打开,那是死镶的钻戒,按规定是不允许打开的,但是客人自己坚持要打开,所以我们也就开了,打开之后他又想不要了,现在闹事吵呢!” “他妈的,龟儿子的敢在这里闹事,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蛋,别妨碍人家做生意!” 为首的保安大声喝斥着左棠。 左棠毕竟是出手买十几万的钻戒,估计不是穷人,要是换了普通客人,他只怕真就上前动手了! 后面几个保安,更是直接推着左棠,往超市外面走,不让他再继续留在里面。 那漂亮姑娘气得脸都青了,急急跟着出去。 在超市大门外,几个保安将左棠猛力一推,那漂亮姑娘赶紧冲上前扶住他。 而紧跟着出来的女店长,把一袋子钱扔在了左棠身边,冷冷道:“这是退给你的钱,钻戒装在盒子里也在袋子中!” 左棠还听到她,转身往里走时叽叽咕咕的念着:“给脸不要脸……” 左棠心里怒火熊熊直烧,爬起身就要冲进去,漂亮姑娘拖着他低声道:“别傻,你现在进去闹,只会自己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 左棠一想也是,火气慢慢平复下来,女孩子拉着他走到停车场处,然后盯着他道:“你等我几分钟,别乱跑,听懂了?” 左棠莫明其妙的就信了她,点了点头。 看着她美好的背影向停车场里去时,zh左棠心里还在奇怪,刚才还是敌对关系,这会儿,却阴差阳错的混到了一块儿。 那漂亮姑娘没两分钟,便从停车场里开了一辆红色的现代出来,在路边靠边停下来,然后放下车窗对左棠道:“上车!” 左棠直到上车后都还在发愣,怎么就上了这女孩子的车? 能花十几万买件礼物的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得到的,左棠估计她是个富二代。 但她竟开了一辆才十来万的车,左棠又有些奇怪。 照常说,能一扔十来万的富二代,开辆车至少也得百万起的名车吧,怎么可能会开一辆十来万的车? 再者,这女孩子身上也没有富二代,那种纨绔浮浅气息。 回想起来,左棠也发觉她就算是在要买自己的镯子时,也不是嚣张,而是合情理的交换。 车在继续开着,左棠瞧瞧开着车的漂亮姑娘半边面容,秀丽出众,当真是漂亮,自然散发着一种高贵文雅的气质。 左棠忽然想起自己坐的车,是这个陌生女孩子的,而且她开去的方向,也不是自己要回去的地方,居然忘记了跟她说下车! “美女,麻烦你就在前边靠边停一下车,我就在这儿下吧!” 左棠指着前边的车站牌处,准备在那儿下车,然后搭公交回学校。 “别说话!” 女孩子侧头,对左棠神秘的笑了笑说道。 然后又专心注注的开着车,左棠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慢慢等着。 又过了十来分钟,女孩子把车开到了城南的一个小区。 在地下停车场内,停好车后,那女孩子对左棠盈盈一笑道:“我叫简艾,记着我的名字,然后跟我上楼!” 简艾拉着左棠到电梯里,然后按了一下十五层的按钮。 电梯里没有别的人,就他们两个,她古怪的笑了笑,又伸手对左棠道:“拿来!” “什么拿来?”左棠不解的问道。 “别装!”简艾笑吟吟的道,“黄金镯子,给我,现在是到我奶奶家里,你还能不给啊?” 原来她是想来个木已成舟。 简艾又拍了拍左棠的肩膀道:“别担心,我会付钱给你,不是白要,而且……”说着把嘴凑到了左棠耳边低声道:“而且我会让那女店长和超市保安队的人给你认错,这个条件不错吧?” 左棠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那黄金镯子虽然是买给老妈的礼物,但并不是非它不可。 到了这个份儿上,又加上对简艾有点好感,也没有多想,便把首饰盒子拿出来,递给简艾,然后微笑道:“成交!” 简艾接过打开看了一下,笑吟吟的道:“你现在不怕我不给钱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一骗子,缺钱吃饭,来,把那十块钱也给我,我买个快餐吃!” 左棠从裤袋里摸出那张十元的钞票,在手里扬了扬:“钱是在这里,你真要?” 简艾毫不犹豫的一把抢了过去,然后把首饰盒子放进挎包里,又取出钱夹来,把十元钱放在嘴上吻了一下,笑道:“我得把这钱留着当证据,是你歧视我证据!” 简艾把把钱夹塞进包里,这才抬头盯着左棠说道:“我发觉你有点奇怪哦,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对金玉钻石首饰那么了解?” 左棠摸了摸头,半真半假的回答道:“我是在古玩店做事的,所以有些经验,钻石的好坏,有经验的人只要看看表面的折射度,光线细微的区别,就能推测出背面的情形,好钻和坏钻,透射反射的光线是不一样的!“ 简艾瞧着左棠,眼睛里出现一丝不可琢磨的东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嗯,先不说这个了。” “今天把你拉过来,有两个用意,一呢,是要你的黄金镯子,二呢,我奶奶生日,她老人家不好别的,就喜欢收藏些古董玉器什么的,我也不懂这个,只是刚刚在珠宝行碰到你后,觉得的技术眼力好得出奇,看起来是个很懂行的人,索性把你带到老太太那儿去,让她八十大寿更开心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左棠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 造化丹已经产生功效,虽然还没生出气海,但浩然气已经达到四重天的水准,第二种能力超视觉已经开启。 况且,这个忙不算难,帮帮也无所谓,而且简艾说是要替自己讨回公道,虽然觉得她的口气未免有点大,但估计简艾可能还真有些什么关系吧,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吹嘘炫耀的人。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简艾在前面领路,在十七楼的a座门口停下来,然后按了一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穿得挺时尚,尤其是那发型,很欠揍的款。 “堂姐,奶奶正念叨着你呢,快点快点,就你跟她有共同语言,我们是没得谈啦……咦,你有……他是哪个?” 少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串,一眼瞄到简艾身后的左棠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他的印像里,堂姐可从没带过一个男的到他们家来! 简艾大大咧咧的对左棠说道:“这个是我小书的儿子简勇,上初二,整天就是玩,书不好好念,没个正经……” “哎……等等,等等……”简勇在门口拦着简艾,盯着左棠问着她:“堂姐,你还没跟我说,他是什么人呢!” “他是……”简艾顿时说不出口来,这才发现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左棠叫什么名字! 左棠急中生智的上前一步说道:“我姓左,叫左棠,做古玩鉴定的,是你堂姐请来给老太太看看古董的!” 简勇“哦”了一声,有些狐疑的让开了门,眼里满是不信任,他根本就不相信,简艾会带个看古董的到奶奶生日宴来。 进门就是一个七八十平的大厅,摆设很古典,并不算豪华,相当有书香门第的文雅气息。 长长的布艺大沙上坐了六七个人,男女都有,中间坐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银发老太太。 旁边坐的那几个男女,个个都是四五十的样子,应该都是老太太的子女。 众人看到简艾和简勇,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一下子静了下来,齐齐的盯着左棠。 简艾赶紧上前叫道:“奶奶,祝您生日快乐,开开心心的越活越久……” 老太太呵呵笑着,眼睛却是盯着左棠:“已经是老古董了,小艾,他……是你……” “奶奶,堂姐说他是个古董鉴定师,专门给您请来的!”简勇这时候抢着说了出来。 左棠前向老太太行了个礼道:“祝老太太身体健康,快快乐乐!” 老太太对左棠的言行都很满意,在心里是把他当成了简艾的男朋友。 自己这个孙女眼高得很,从来没见她带过男人到家里来,现在带了个年轻男人过来,能是个无关的人吗? 说什么鉴定师,别的不说,老太太对这个可是有些见识,一个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就算入的是这一行,那眼力经验,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左棠看起来,倒不像是浮夸跳脱的纨绔子弟,老太太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左棠坐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赶紧给左棠端上了茶水。 端茶水的是简爱的小婶婶,简艾和她打过招呼后,指着左棠介绍道:“奶奶,他叫左棠,是我朋友……对古董的鉴别技术很强,我想今天是您生日,我把他带过来跟您谈谈古董经,让您高兴高兴!”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丫头,我的确高兴,你给我说老实话,趁你妈你爸没来,说吧,这个小左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这句话差不多是厅里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简艾脸一红,咬了咬唇,佯恼道:“奶奶,都说了,他是我给你请来聊古董的客人,跟我只是普通朋友!” 左棠一直是淡淡微笑,也不插话,由得他们怎么说,反正他本来也是简艾赶鸭子上架的。 不过遇见这老太太的生日,吉利话总是要说说的。 老太太见简艾死不承认,笑了笑,索性要出她的洋相,这个孙女是很出众,但太高傲,心高气傲的瞧不起给她介绍的对像。 “丫头,你这朋友姓云是吧,那好,小左,你帮我看看这玉镯子怎么样吧!” 老太太说着就从手腕上,慢慢褪下来一只绿色的镯子。 左棠伸手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镯子,拿到眼前慢慢细看起来。 这只镯子颜色呈淡绿,触手有温温的感觉,不过湿度不是很好。 翡翠这东西,湿度够的是上等品,时间越长,人体接触越久,就越有温润的感觉。 所以有玉养人,人养玉的古话,长期佩戴,对身体有益,有条件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一口。 从表面看,这镯子是紫罗兰种,但又不太纯,不过镯子倒是天然品。 为了不漏马脚,在跟老太太解说之前,左棠还是用超视觉扫了几秒钟。 他略略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这件镯子,至少有七十年吧,是紫罗兰种,但颜色不算好,水头不足,透明度还不错,算是紫罗兰种的中品。” 老太太一怔,这才凝神盯着左棠仔细看了看。 简艾的几个叔叔婶婶倒是不忿起来。 尤其是她的二婶,当即说道:“小左,不是吧,这件镯子可是我爸留给我妈的,她从不离身,她那些很值钱的首饰,也没见这么佩戴过,你说这个不算好?” 左棠微微一笑,摊了摊手,也没言语。 简艾的大伯伯沉吟了一下,问道:“小左,你说的术语,我们也听不懂,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只要说值多少钱,我们就明白了!” 027 哪个最值钱? 左棠微笑道:“既然老太太是长年戴在身上的,那这里显然是有感情的,自然不能以常价论,感情是无价的。” “说得好!”老太太忍不住也赞了一声,点点头道:“小伙子,不错,我倒是很少见到,在你这个年龄,有这种见识的。” “的确如你所说,这镯子是当年我跟我家老头子的定情物,那时他还是一家古玩店的学徒工,经济条件一般,这个镯子是当时他半年的积蓄!” 停了停,老太太又说道:“小伙子,那你也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说说吧,以现在的市价,这镯子值多少钱?” 左棠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老太太,这件镯子按市价的话,大约是八千块左右。” 简艾见左棠说得像模像样的,又在珠宝行里见到过他的手段眼力,嘿嘿一笑道:“奶奶,不是高手我哪能给您带来啊,今天可是您的生日啊!” 说着又洋洋得意的道:“我这朋友,钻石珠宝,玉器手表都懂,厉害着呢!” “替我把牛皮吹得挺大。”左棠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有两大异能在身,简艾的这个话,他也受得起。 但是简艾的叔叔婶婶们,可就不信了,都觉得能看个玉镯子,没什么了不起,只是入行的起码常识。 简艾的小叔,也就是简勇的爸爸,简家成,嘿嘿笑了笑,当即从手腕上取下了手表递了过来,对左棠说道:“小左,既然你啥东西啥都懂,那我这手表你给瞧瞧,能值多少钱。” 左棠苦笑道:“您这个是现代的产品,又不是古董,只怕我看不了吧……” “随便看看,说得准说不准都没关系!”简家成笑着,硬是把手表塞到左棠手中。 对这个东西,左棠真不太懂,手表上是外国文字,也看不太懂,只能凝神用超视觉观察。 “这个……”左棠还是犹豫着,沉吟了一会才说道,“那我就说说吧,说得不准就请见谅,这手表外观很精美,应该是名牌,但里面的机芯却是樱花国的旧货……” 左棠没仔细想,随口就把透视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对,自己仅仅是看了表面,怎么就知道里面的机芯了? 简家成还真是不信,眉毛一动,嘿嘿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好眼力,好技术,居然还看出我手表里面,是旧机芯了,嘿嘿,告诉你吧,我这是在专卖店里买的瑞士名表,花了十万多,你说是樱花国旧机芯的假货?” 简艾的几个长辈都是不信,几个婶婶更是讽笑起来。 就连简艾都有些不相信,她小叔是做生意的,最喜欢的就是讲派头,身上从头到脚下,无一不是名牌。 这块手表,左棠只怕是看走了眼! 不过老太太倒是不动声色,这让左棠也觉她绝不是个普通人物。 “丫头,你说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吧,还借口说什么是古董鉴定师,你小叔的这块表是跟我一起去买的,有发票有保修单,怎么能说是假的?” 简艾的小婶婶端了茶水过来后,盯着简艾问着。 简艾脸一红,嗔道:“小婶婶,他……他真的是鉴定师,很厉害的……” 只是几个长辈还是不信,简艾赶紧把挎包里的首饰盒子取出来,然后恭敬的递给老太太:“奶奶,我妈爸让我代表他们,给您带了寿礼过来,他们有事都来不了。” 简艾的几个叔叔都哼了哼,二婶忍不住说了起来:“小艾,不是二婶说你爸妈,老太太这几年的生日,你爸妈可是连着好几年都到不了场,官是越做越大,可这架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简家成把手表拍在了茶几上,盯着左棠道:“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人家说我东西是假的,钱倒不算什么。” “这表今天我当着你面拆了,看看你撒谎的后果,我可告诉你,想讨好我家小艾,别说她父母那一关,就是我们这一关,你就过不了,开表!” 左棠可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的袋子提起来放到茶几上,淡淡道:“简先生,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想法,我来这儿,只是简艾的请求,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立马走人。” “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这手表的真伪,那我可确定这表是假的,要鉴定的话,肯定得开表,我想你买表的时候,店里肯定有规定,自己私下里开了表,店方是不会认帐的。” “我建议,拿着表和发票到店里当面拆表鉴定,然后再要求赔偿。如果你不在乎这点钱,可以现在当场鉴定,拆了表可以验出真伪,但开表过后,想要得到店里的赔偿,可就难了!” 简家成有些怒了,左棠一再硬说他的手表是假货,就算是在自己家人面前,那面子上也过不去,把手一拍,恼道:“开,马上开,不就十万块钱吗,你开,我不要你负责,我就要验证一下你是在撒谎!” 简家成是一心要让左棠出糗,在简艾面前让左棠露出本来面目,当场出丑,这样才会让简艾死心。 在这个家里,简家所有人知道简艾的性格,外柔内刚,性格高傲,她能带来奶奶家里男人,关系能简单吗? 虽然她已经说了左棠是个鉴定师,但谁也没有当真。 老太太还在冷静的思索中,左棠刚刚解说镯子的特点和价值时,说得很专业,但是有些常识的人也能说出来。 镯子不同于别的古董类,玉器的识别,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比古董要容易得多。 所以虽说左棠解说得不错,但也不能代表他就是一个鉴定大师。 左棠被简家成逼得紧了,看了看简艾,想了想道:“这样吧,简先生,我这有现金,你的表是十万,那我就放十万作抵押,把表打开,如果表里的是旧机芯,而不是瑞士原厂的,就算简先生自己亏了,这样好不好?” “好!”简家成一口答应,左棠提到茶几上的袋子里露出的口子上,明显的露出一堆厚厚的百元钞票。 既然左棠自愿这样做,那就更合他心意了,不过他对左棠的印像倒有些改观,觉得左棠并不像是纨绔子弟,没有那些令人生厌的脾气。 开表是需要精微工具,简家只找出一把镙丝刀,拆不了表,必需得到五金店买钟表专用的工具。 简家成当即把儿子叫过来,让他下去买,简勇笑嘻嘻的多要了几百块,敲诈了一笔小费才下楼。 闹到这个份上,左棠坐着还是面不改色,一点也不慌乱,老太太还真觉得左棠不简单,想了想,又笑道:“小左,既然你是鉴定古董的,坐着反正没事,就再给我看几件吧!” 左棠也不反对,微笑着示意请老太太拿出来。 老太太笑得更加慈祥:“小左,我家老头是个古玩爱好收藏者,一辈子积攒下来,大大小小也有上百件,有值钱的,也有不大值钱的,在这间客厅里就有一些,我想考考你的眼力,你自己先看看,看什么东西最值钱。” 老太太然后又对几个儿子儿媳也说道:“你们也可以跟着估一估,我也从来没跟你们提起过,这客厅里有许多东西都是你们爸爸放置的,他去了后,我也没有动过这些摆设,你们也看看吧。” 三个儿子儿媳也是知道过世的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古玩,但偏偏他们都不好这个。 几乎是睁眼瞎,这时老太太要他们也一起看,这房子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不用看就在脑袋里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值钱。 左棠微笑着站起身,在客厅里慢慢打量四周的摆设。 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和儿媳都是冲着墙上的字画而去。 在他们认知里,古董嘛,除了瓷器外,应该是名家字画值钱了。 左棠四下打量着,面带笑意,也不说话。 老太太见左棠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有先问他,而是问几个儿子儿媳:“你们看好了没?看好了就由你们先说说看,为了给你们提点兴趣,谁要认出哪一件是最值钱的古董,我就送给他!” 简艾的六个长辈瞬间喜不自胜,简艾在老太太身边撒娇,摇着他的胳膊说道:“奶奶,你好偏心,怎么就不给我?” 老太太笑道:“好啊,你这个鬼精灵,好吧,你也跟他们一起认,只要找到最值钱的那一件,我也给你。” 简家山扭头对老太太道:“妈,这有点不妥啊,一共七个人,要都选到同一件,那怎么分啊?” 老太太笑道:“那么多东西,就别选一样的呗,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啊,别高兴得太早,只怕你们谁都找不准。” 墙上的字画有六幅,靠边的书桌上有几件玉雕摆件,还有一个笔筒,都是玉做的。 简家兄弟夫妻六,人都冲着那些玉摆件和墙上的字画。 而简艾嘀咕着四下看了看,没有跟着他们。 她觉得奶奶已经说了,不是容易就能找得出来的。 简艾偷偷瞄了瞄左棠,左棠背着手微微笑着,看到简艾瞄他时,嘴角微微一努,简艾心里一动,随着他嘴角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是墙角,角落中摆着一个大树根做的茶几,台子上摆放着一套紫色的陶瓷茶杯茶壶。 树根茶几的两边,各放置着一把红漆板椅,墙上是空白,没有挂字画。 简艾一怔,这些东西打她才懂事就看到有的。 小时候她不喝茶,觉得有点苦味,但这些东西却是爷爷在世时就有的,难道那副茶具最值钱? 简艾越想越觉得是,那茶具是紫色的陶瓷,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什么“紫砂壶”? 听说也是值钱的古董,搞不好就是那个吧! 老太太没有先问左棠,知道他肯定是要比儿子儿媳们要懂得多。 儿子们做生意赚的钱虽然不少,但对古董却是不懂,三个儿媳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几个看好没有?看好了就过来说说看!” 028 罕见的紫檀木盘 简家山嗓门最大,率先说道:“妈,依我看,二幅画最值钱,您看,那画上面的八匹马画得多好啊,全身有劲,栩栩如生,妈,您说呢?“ 老太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又对简家宝和简家成问道:“老二,老三,还有你们各家的媳妇儿,你们各自都挑好!” 三个儿媳挑了书桌上的三件玉摆件,简家宝和简家成,则是挑了两幅字画。 老太太又问着简艾:“丫头,你看好什么了?” 简艾轻轻咬了咬小拇指,似乎是在下决心,她指着茶几上的紫砂壶道:“那个,紫砂壶!” 简艾说完后又,偷偷瞄了一下左棠,却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简艾心想坏了,错了?不是紫砂壶,但那边明明就只这个东西,如果自己说错了,那又是什么呢? 老太太脸上笑意更浓,瞧着左棠问道:“小左,你来说说看,你说我这客厅里,哪样最值钱?” 左棠转头指着墙角边那副茶具,笑笑道:“老人家,您这客厅里有价值的东西多,不过最值钱的,却是茶几上的那个木盘。” 除了老太太,其他人都愣了愣,简家山三兄弟连同媳妇们都没想到,左棠居然说那么个喝茶的茶具盘子最值钱。 刚刚简艾独说那紫砂壶最值钱时,他们心里就有些没底了。 一开始他们牙根就没往那上面想,古董嘛,肯定是越珍贵的东高原地得越紧。 那紫砂壶茶具,老爷子过世后,便很少用了,摆放在角落也没有人去动它,老太太偶尔坐着泡一壶茶,他们都以为是在怀念老伴,所以也不在意。 但那木盘能值什么钱? 所有人心里都有疑问。 不过到底哪一件最值钱,左棠说的并不算数,要老太太说了才算数,所以大家又都把目光投向了老太太。 这时,简家成的儿子简勇,买了一盒工具回来了。 现在正是老太太要揭开谜底的关键时刻,所以简家成只是把工具盒,悄悄的放在茶几上,并没让左棠马上开表。 老太太面色如常,除了左棠,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否选中。 简艾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在心底里,她还是比较相信左棠。 毕竟左棠在珠宝行的表现让她惊讶,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那种技术和眼力,远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嗯,既然你们都挑好了,我先不多说,就想听听小左的见解。”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面含笑意的把头偏向左棠,她想听一下左棠挑那木盘的理由。 左棠摊摊手,对老太太赞道:“老人家,客厅里的古玩都是真品啊,没有一件是假货,尤其是那个檀香木盘,更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 大家刚才都听左棠说过,那木茶盘最值钱,但除老太太以外,其他人都不明白,那木盘有什么值钱之处。 这时听左棠说是“檀香木”,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但却又想不起来,这檀香木是什么东西,就这么个木盘,就算值钱,又能值到哪儿去? 左棠早用超视觉,把客厅里扫过一遍,所有东西此刻都在他脑子中印着。 他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那六幅字画中,那幅骏马图最有价值,大概值三万左右,不过这六幅画都不是古画,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其它五幅都的价格,大概在3000~6000之间。” “三位阿姨挑的那三件玉摆件,最值钱的应该是那件鸡血石雕刻的雄鸡,将玉石上的颜色巧妙搭配而成,雕刻技艺算得上乘,但鸡血石本身色泽不是很好,所以价钱就会打折扣,应该能值五万。” 左棠说到这儿,又转身指着那红木椅子道:“再说说这边的吧,那两把红木椅子,是真正的红檀木,有些年头,不过不算最名贵的种类,能值三万五。” 树根雕茶几,表面雕的是座卧佛,一双手正好抱着那茶盘茶具,惟妙惟肖,技艺很是不错,树根也是老黄木,有五六年的年份,要我看,能值个四万。” 简家三对夫妻,可从来没想到过,摆在客厅里的这些东西,看起来不起眼,竟然几乎渐渐过万。 他们一直以为老太太把古董都藏在卧室,因为卧室确实有两口锁着的大箱子,却没想到,值钱的玩艺儿都照放在客厅里,一直没有动过。 左棠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指着紫砂壶道:“我再说说这个吧,一把壶六只紫砂杯子,这套东西,至少是清末之前的官窑,底面都有官窑的标记印鉴,这个不难认……” “左大哥,我家里这些东西都是真?值这么多钱啊?” 最好奇的是简勇,一脸惊讶的追问着。 其实他心里想着,要是能拿一件去换钱,可以够和朋友逍遥好几个月了。 左棠笑笑继续讲解道:“这木盘子才是真正的精品,想必大家都知道红木家具高档吧,这木盘也是红木,而且是最名贵紫檀木。” “紫檀木的名贵,主要是因千年方成材,而且很少有笔直的树干,直径四十公分左右,已经算是极限。一般来说,紫檀能做都是极小的物件,最多的就是一些佛珠啊,坠子等等。” “而你们看这个盘子,纹理扭曲紫黑,虽是木质,分量却如同铁铸,更难得的是,这木盘的体型,长四十公分左右,宽也有三十多公分,在紫檀木之中,是极为罕见的大件,价钱的话,我真不好说了……” 老太太眼中神采奕奕,盯着左棠很是欣赏,而简艾的几个叔叔和婶婶都呆住了,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倒是简勇伸了头问道:“那这个盘子值多少钱啊?最少能值个十几万吧?” 他听了半天,那些字啊画的,都值几万块,搞得他心痒痒的,听说这木盘子更贵,也更好奇了。 左棠沉吟着,这紫檀木的价值,他还真的不是太了解,以前听钱程提起过一点,要说价值的话,紫檀木要比金丝楠木更为名贵。 沉吟片刻,左棠才说道:“这个具体的价格我也不好说,但我可以提一下,紫檀十檀九空,器型越大越是值钱,港市曾拍卖过一个二十公分的紫檀狮像,成交价是一千零六十万。” “这个盘子雕工虽不如那个紫檀狮像,但器形大小绝无仅有,我想二者的价格应该差不多!” “一千多万?天呐……” 客厅中的所有人顿时惊呼起来。 简家山等三对夫妻,脸色都变了,虽然说他们都还算是有钱人,但也绝不会拿一千多万不当一回事。 再者这个木盘,他们从没来就没拿它当回事,没想到它是价值千万的珍宝! 不过到底是不是如左棠所说,那还要等老太太开口,她应该知道紫檀木盘的价值。 老太太笑容慢慢收起,望着那个紫檀木盘子发着呆。 见老妈不说话,简家山兄弟也急了,三个媳妇也都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道:“妈,那木盘是真的还是假的,真值那么多钱吗?” 老太太沉迷在自己回忆之中,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简艾和简勇上前,一边一个,搂着老太太的胳膊轻轻摇了摇,才把她摇醒。 老太太“哦”了一声,看着左棠才想起刚刚的情形,点了点头问道:“小伙子,那你说这个木盘是紫檀木做的,那你有什么方法证明吗?” 老太太这么一问,一家人的眼光又紧紧的锁定在左棠身上,都想看看他要用什么办法来证明。 又或者是根本就没办法,他纯粹是在瞎说,这木盘根本就不是什么紫檀木。 左棠左右看了看,然后对简勇说道:“小弟,帮我打一盆水,要大盆子,水要多一点!” 少年头脑简单,容易冲动,这会儿被左棠的精湛技艺震住,言听计从。 “行行行,我马上打水!”简勇是二话不说,跳起来就直往厨房里窜,一会儿便吭哧吭哧的端来一大盆水。 不过他看起来很吃力,荡来荡去的泼了不少,在客厅里放下后,又赶紧到厨房里找了个小盆端了水,过来加满。 左棠笑道:“够了够了,这些水够了!” 一家人不知道左棠要这么大一盆水,来干什么,都紧紧盯着他看。 “大家都应该知道,木头不论干湿,都不会沉水的,是不是?” 左棠把那木盘拿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把它放到水盆中,然后才又说道:“这紫檀木结构细密,是木材中最奇特的结构,是密度唯一大于水的木材,所以放到水中,只要是紫檀木就会沉入水中,这是测紫檀木真假,最标准的办法之一!” 简艾恍然大悟,点着头道:“哦,原来你是要测这木盘,会不会沉水啊?” 左棠微微点头,把手一松。 木盘落在了水盆中,水盆中的水大约有三十公分深,而木盘子只有半分的厚度,四条边的沿子是两公分左右,要淹没木盘绰绰有余。 在众人的眼光注视中,木盘落在水面上,一般来讲,像这个木盘的形状,就像个船一样,就算是铁的,也不会一下子就沉下去。 但这个木盘只是在水盆面上摇晃了一下,然后一偏,一头就扎进了水盆里,几乎没有停留,就像块石头一般,直接沉进水底,在盆底一动不动。 “沉了!沉了!真的沉了!” 简勇兴奋的叫了起来,抬头看着左棠,眼中满是佩服。 简艾在旁边咬着唇忍住笑意,把左棠带来,还真是给自己长了脸。 这时老太太才笑逐颜开,连声说道:“了不起,了不起!小伙子,我家老头子生前最好这个,要是他还在,肯定喜欢你!” “老头子这个木盘,放了好多年了,没有一个人认出来过,其中还有几个大师级的人,到底值多少钱,老头子也没跟我说过,只是说这是他手上最值钱的宝贝,是紫檀木的!” 看到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一家人都开始叽叽咕咕的小声交头接耳,对左棠有些另眼相看。 老太太招手对左棠道:“小伙子,来来来,过来坐下,坐下,来者是客,刚刚失礼了,不怪我这个老太婆吧?” “不怪不怪,是您让我看到了这么多的古玩藏品,我还感简您老呢!” 左棠前世最好收藏,对宝贝奇珍当然是一睹为快,看到珍奇物件,绝对是兴奋激动的。 就跟看到漂亮的女人一样,人人都想看,也喜欢看,但却没有几个人,会想着一定得到! 简家成坐到沙发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左棠,仍然是那么沉稳,似乎天塌下来都和他没关系。 顿时心里没底了,心想这个左棠,只怕是有真本事,自己那块表要真是假的,这在家里拆了,只怕当真抓不着专卖店的小辫子了,那自己就得白白损失十万多块。 左棠看到简家成犹豫起来,也不去催他。 029 简家老太的心思 左棠看出了简家成的犹豫,也没想着要催他。 没那个必要,当然如果一定要赌,他肯定赢定了,超视觉之下,又有什么是看不出的? 简家成自己不主动要求他来开表,左棠就没打算开。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这时,一根筋的简勇傻头傻脑的问道:“爸,你那手表怎么还不拆啊?拆了吧,我想看看小左哥哥拆表……” 说着他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小左哥真厉害,懂得真多,简直是帅呆了!” 简家成是气得真想揍儿子一顿,本想不提这事就抹过去了,却没想到儿子竟然主动提了出来,而且还是逼得他拆,要真拆毁了,那可是十万块啊! 简艾嘻嘻笑道:“小叔,我早说过了,我这朋友是个高手,你偏不信,怎么样,还赌不赌啊?” “拆,就拆!”简家成脸红脖子粗,把手表一推到左棠面前,硬是要他把手表拆了! 左棠没有拿,只是淡淡说道:“简先生,我看你还是拿着单据和手表,到专卖店里让他们自己拆吧,我可以给你交个底,我有鉴别的法子,虽然不方便透露出来,但我可以给你保证,这表绝对是原装货!” 左棠这话是善意的,简家人也不是听不出来,他不是来拆台的。 老太太一边看着左棠,一边又看着简艾,脸上尽是笑意,简艾脸一红,嗔道:“奶奶,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你又知道了?”老太太笑容可掬,仍在打量着左棠。 简艾知道奶奶在想着什么,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了。 简家成终究是没有开表,因为他对左棠的话信了个九成,还是想着拿到专卖店去开个究竟。 老太太摆了摆手,高兴的说道:“好啦好啦,今天是我生日,小左又是客人,这主人得有主人的样子!” 再坐下来,简家兄弟对左棠的眼光就不同了,一个个都坐近了向他问着古董方面的问题。 本来他们对这一行不感兴趣,老头子玩了一辈子都没引起他们的兴趣,但左棠只不过花了半小时,就将他们一家人都吸引了。 简艾更是笑吟吟的容光焕发,没想到偶然碰到的这个人,竟有这么好的见识能力,奶奶也是真的喜欢,让奶奶高兴了,这比送她什么贵重都要好。 看老太太这一家,显然条件是相当好,简家三兄弟个个都是有经济实力的样子,而且简艾的父母,听他们偶然提起的话语中,还像是做什么官的,搞不好还是实权人物吧。 不过简艾身上,倒是没有半点轻浮炫耀的举动,若不是看她在左棠面前加价要那个黄金镯子的话,左棠还真是半点看不出来她是个有钱人,从这一点来讲,他对简艾就挺有好感。 老太太不喜欢铺张浪费,只希望儿女们能团圆的陪着她,过这个这八十大寿。 后面的两个小时中,简艾大伯二叔的儿女们都相继过来,一边叫着奶奶,一边给着礼物,老太太都笑呵呵的接受了。 简勇也在偷偷告诉左棠,堂哥堂姐们虽然给了老太太礼物,但平时从老太太这儿得到的更多。 简勇隔了一会儿,又对左棠低声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奶奶唠叨我,但我知道她是真对我好!” 老太太是个很睿智和慈和的长者,从这一段的接触和交谈中,左棠感觉得到。 几个婶婶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做饭,几个叔叔在客厅里交谈着,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简艾和兄弟姐妹们,嘻嘻哈哈的闹着,他们不时瞄了瞄左棠,然后又在简艾耳边说着,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简艾脸红了,左棠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得出来,简艾虽然脸红,也没争辨什么。 这个姑娘,其实内心很清高孤傲。 左棠与她不过是偶然的际遇,不会盲目到认为简艾对自己一见钟情。 左棠喝完一杯热茶,起身向老太太告辞:“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不,小伙子,你可不能走!” 老太太手一摆,一口拒绝了,笑道:“你是我家丫头的朋友,既然来了我这儿,那就是我的客人,我也不喜欢铺左浪费,儿子们都要去大饭店,我是不同意,觉得吃得再好,都不如在家里自己做,我要的是一家团圆的气氛,你看我都八十岁了,人生也到头了,儿孙绕膝才是最开心的事!” 左棠扭头又看了看简艾,她笑着扬扬好看的下巴,伸着根白白的手指摇了摇。 那意思是,走不了! 老太太忽然又站起身对左棠说道:“小左啊,来来来,跟我到卧室里来,我想再跟你聊会儿话!” “哦……”左棠怔了怔,老太太这个表情,显然是只要他一个人到房间里去。 可能是还有什么宝贝要自己鉴定吧,一想到可能还有更珍奇的东西,左棠又激动起来! 简勇嘀嘀咕咕的说着:“奶奶有什么宝贝,也让我们都看看嘛,干嘛还躲躲藏藏的……” “住嘴!”简家成一瞪眼,简勇就吓得赶紧闭了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 老太太领着左棠到了她的卧室,卧室里除了一左床,一些老木家具外,很简陋,现代流行的东西在这里一样都见不到。 老太太指着床面前的一个单人沙发,然后对左棠说道:“小左,坐着说吧!” 左棠依言坐下了,扭头在房间里四下里看了一眼,这一眼是用了超视觉的能力。 不过透视之下,房间里却是什么值钱的古董也没看到,老太太的房间里竟然没有值钱的东西,看来她当真是有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度。 只是左棠搞不懂,既然房间里没有放什么古董,那老太太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进来干什么? “你觉得奇怪吧?呵呵……” 老太太瞧着左棠慈祥的笑着:“我不是要你来看古董,这房里也没有,我是想跟你单独聊聊天,说会儿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您请说吧!” 左棠一边回答着,一边在想着,老太太这会跟自己聊什么呢? 老太太慢慢的收起了笑容,瞧着左棠有些出神,看得左棠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确是跟老太太第一次见面,以前肯定不认识。 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左,我听你的话,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对,我是杭城的……” 老太太脸上顿时有些失望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淡淡“哦”了一声,又问道:“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左棠怔了怔,老太太不要他进来鉴定古玩,反而是问这些不着调的,显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要真是无关紧要,这些话在客厅里面问,也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叫到房间里来单独问? 难道是因为简艾? 左棠心里一动,顿时有些醒悟,老太太原来是为了简艾在问,以简艾的人才相貌,只怕不那么简单吧? 毕竟没有那痴心妄想的念头,所以左棠想也没多想,就回答着:“我在经贸大学读大一,到宁市才一个月。” “哦!这样啊!”老太太的表情完全淡了下来,望着窗外有些发怔,过了良久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小左,你跟我家丫头……” 左棠笑笑道:“老太太,我跟周小姐就是普通朋友,才认识也没多久,偶然认识的……” 老太太盯着左棠出神,不难看出,他这些话时很自然,一点没有做作的样子。 看来当真是普通朋友,不过老太太心里觉得不踏实,简艾是她的亲孙女,这丫头的脾气她清楚得很,若说是没有好感,她绝不会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到奶奶家来的! 只不过她父母那一关,唉,终究是过不了! 叹了一声,老太太脸色好了些,只是似乎没有了聊兴,淡淡道:“嗯,没什么事,我也就随便问问,简艾是在海外名校留学的,刚回来不久,大大咧咧的,也没个正形,······” 左棠又不傻,明白老太太暗中示意的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当即站起身对老太太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祝您生日快乐!” “嗯,那好,小左有事就忙吧,也不能耽搁你自己的事!”老太太不再挽留,也站起身送左棠出房。 到了客厅里,左棠对客厅里的人说道:“周小姐,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简艾正和兄弟姐妹说得开心,左棠这一出来马上就要走,呆了呆后才赶紧问道:“怎么这么急啊?帮我奶奶看完古董了吗?” 左棠点点头,随口道:“看完了,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得走了!” 简艾当即站起身道:“那我送你!” 人家朋友找他,确实有事也不能耽搁啊,简艾也没有强行再留,毕竟她也只是把左棠带来给奶奶一个惊喜的,难得找到个有真本事的鉴定师傅。 当然,左棠被她带来的主要原因还是那件黄金镯子。 “丫头,等一下,我有事交待你,你过来一下!” 老太太开口叫住了简艾,然后又招了招手。 030 简家的能量 简艾不知道奶奶叫她干什么,又瞧了瞧左棠。 左棠笑笑道:“没事,我自己在楼下搭车就好,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去吧,你奶奶找你有事呢!” 简艾不知道奶奶找她是什么事,又见左棠就要下楼,当即说道:“好,你在楼下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下来!” 左棠微笑着朝她挥挥手,简艾以为他是答应了,这才转身跟着奶奶进了卧室。 她扶着奶奶在沙发坐下,问道:“奶奶,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外面说啊?” 老太太指着对面的床:“你先坐下,我跟你说!” 简艾坐疑惑的看着奶奶。 “丫头我问你,你跟小勇走得近一些,你说,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老师又打电话回来了,说他经常逃课,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简艾一怔,原以为奶奶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就是问这个。 不过奶奶既然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想了想说:“奶奶,简勇这个年龄段,是叛逆期,我当年还不是吗?叫小叔和小婶婶别光顾着赚钱,多陪陪他!” “这夫妻两……”一说到简家成夫妻两个,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来都没过问儿子的事,只知道给钱,小勇的学习都垫底了,他们也不当回事。” “我一提,你小叔就说,他当年还不是没念完高中,现在照样大把赚钱。简勇不是念书的料,也不用强求,念到哪算哪,以后实在不行,就跟着他学做生意……” 简艾感到好笑,这样能教得出好孩子才怪教。 “奶奶,你也别急,说多了也没用,我抽空到简勇学校去一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然后咱们再决定!” 老太太点头应允:“对了,小勇也就是你说的话还听……” 简艾听着老太太唠叨了大半天,尽是些有一搭没一搭的事。 照理说,小叔和小婶都在,奶奶应该跟他们说才对,为什么找她? 简艾总觉得忘了什么要紧的事儿,被奶奶这么一搅和,脑子更乱了。 老太太随手拿起简艾送给她的礼物,打开盒子看了看,嗔怪道:“你这丫头,我早说过了了,不要花那些没必要的钱,奶奶我都入土大半截了,你买这些金啊银的,我还能带进土里不成啊?只要你们经常来陪陪我,说说话,我就高兴得很!” 看到奶奶拿着黄金镯子,简艾“啊”的一声,立即想了起来自己急的是什么。 刚刚还让左棠在楼下着自己呢,这让奶奶东说西说的,一搅和就糊涂了,把左棠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奶奶,这事我等会儿回来再说,我去送送左棠,他还在楼下等我呢!” 简艾赶紧起身就走。 有时候,越急越不顺。 她来到电梯口,这边电梯刚刚下去,到另一边,另一部电梯却又刚刚上去,只得等待着。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下来,进去后,下面十几层,每一层都有人进出,真是急死个人。 到了最底层,电梯门一打开,简艾就急匆匆的冲出去,四下张望,也没看到左棠的的人影,难道他已经走了? 不是让他等自己吗,怎么就走了? 简艾有些失落的,大楼下站了一阵,确定左棠走了,也只能随他了。 简艾返回电梯里后,又“啊哟”一声,心道坏了! 左棠那黄金镯子,十二万多呢,自己还没给他钱,这下倒好,人都走了。 自己还答应帮他讨回公道呢! 简艾一拍脑门,想起自己是留过左棠电话的。 她掏出手机,却先拨了另一个号,“喂,王秘书,帮我办件事儿……” 安排好后她才又打给了左棠,交代他半时后返回珠宝行,有好戏看。 上午在大庭广众之下,左棠不好出手,简艾在电话里说的神神秘秘,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也想去验证一下,她到底有多大能量。 半小时后,左棠来到珠宝行,刚准备进门,就看见从里走出七八个穿制服的人,各部门的都有。 这个人原本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神情,但一见左棠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很客气的朝他点点头走了。 左棠知道事情办妥了,信步进了珠宝行。 还没走两步,就被两个营业员,一边一个拉住了衣袖,其中就有上午打电话给保安队的那个。 她急急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找了您半天了,您没留住址,我们也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幸好您自己又回来了……” 左棠心里冷笑,心想变得可真快。 伸手不打笑脸人,左棠也不恶言相向,随着她们两个到柜台边坐了下来,然后故意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那个跟他吵过的女店红着脸道:“左先生,您好!我,我就是给您道个歉,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什么?”左棠当即进入剧情。 女店员只说请求左棠原谅,别的却什么也不说,左棠倒是听到那个女店长,在另一侧偷偷的打电话。 好像是说自己在店里,给留下来了,让对方赶紧过来什么的。 女店员还赶紧给左棠倒了一杯热水,恭恭敬敬的放在他面前的柜台上:“左先生,麻烦您稍等,请喝水!” 等了五分钟,来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得整整齐齐,不过表情却是很谦恭。 “你好,你好!左先生,我是这间分店的经理高志,我们店里的员工,上午跟左先生有些误会,我们对她们也进行了处罚……” 左棠冷眼旁观也不吭声,想看看他究竟还会说什么。 高志看了看店里面,然后又瞧了瞧左棠,似乎有些不方便说,但又不得不说,只得低声对左棠说道:“左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想请你在简小姐面前美言几句,我们这个店……别让停业整顿,一切都是误会,这个……晚上我找个地方请,左先生吃顿饭,呵呵,聊聊……” 左棠当然明白,高志所说的聊聊是什么意思,做生意的,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官方作对,这是自古以来就是铁的定律。 可想而知,在宁市这个地面上,简艾的父亲,绝对是号人物,她有什么事,甚至是不用开口说话,只要露出那么个眼色,就会有大把的人去领会办事。 如果简艾把上午的事说出去,各个部门,尤其是能直接管控珠宝行的部门,肯定会要找他们的麻烦。 那就跟鸡蛋里挑骨头一样,何况,这家珠宝行,本身屁股就不怎么干净,想要找碴,那就跟吐口唾沫一样轻松。 “那事不归我管,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我想高经理肯定是误会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告辞了!” 左棠当即起身要离开,就凭上午她们对自己恶语相向,就应该受些折磨。 而且而且自己上午还展示了财力,要是换了普通人,那更是吃哑巴亏,有苦都说不出。 高志赶紧把一张银行卡塞进左棠口袋,说道:“左先生,左先生……好商量好商量……” 左棠没有拒绝,但也不理会他,头也不回的往另一边走去。 高志讪讪的看着左棠走过转弯处看不到背影后,这才回身狠狠的训斥店员,恼怒之极。 左棠回到学校后的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倒不是为了迎新晚会的事情,那边他早就扔给了黄静负责,惹得黄静一见他面,就不停的抱怨。 他的快递业务,拓展的很顺利,不但是本校和临近几个学校,还扩张到了附近的电子城。 但其中有一家叫爱乐电子厂的,有个管事的经理何强,很难打交道,经常会索要一些好处,左棠虽不在乎这些钱,但心里却很不舒服,如梗在喉。 何强的问题早晚要解决,但左棠眼下却顾不上。 米粒在二号食堂的饮品店,已干满一个月,拿到工资后还请左棠吃了顿饭。 左棠不准备让她再继续干下去,但也明白自己给她钱她也不会要,便想给她开一个饮品店。 地方已经选好,就在体育场旁放置杂物的房子,但要想拿下来,还是得找刘成刚。 刘成刚的办公室里,等左棠说明来意,他亲自给左棠倒了杯热水:“快递公司和废品收购站干的怎么样了?” “快递公司现在发展的不错,感谢刘主任关心。” 左棠心想刘成刚水平挺高的,他先不直接问杂物房,反而主动关心快递公司的发展,这样聊,气氛会更融洽。 刘成刚这才说道:“你想租赁体育场那间放置杂物的房子,光是打着大学生创业的旗号可不行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理由?” 左棠早就准备充分:“我们班上那个叫米粒的贫困生,您还记得吧?她父母都不在了,家里只有个年迈的阿公,条件很艰苦。” “像他这样的学生还有不少,但快递公司并不是适合每个人的性格,我是学生会干部,理应为学校排忧解难。” 左棠腼腆的笑了笑:“所以我想申请租下这个杂物房,在那边开一个卖水的小店,收益用来解决这些贫困生上学困难问题。” 刘成刚听了微微动容,本来他以为左棠是为了自己生意发展,没想到出发点这样高尚。 “以前后勤管理处也有人想租赁那里,开一家饮品店。” 刘成刚摇摇头说道:“不过我没答应,那个位置多好,随便做点什么都不会亏本,但是他们只想着赚钱,目的太纯粹了。” 左棠估计后勤处那人,多少也有点关系,只是没料到老刘也有自己的坚持。 “要说没想着赚钱,那肯定是假话。” 左棠附和道:“不过有机会改善身边人的生活轨迹,我觉得很有意义,肯定会坚持的。” 刘成刚对他的说法很欣赏:“所以你的快递公司就做的不错,虽然赚了钱,但也培养了很多兼职大学生。” 左棠谦虚的说道:“我也没赚多少钱,同学们也是学校培养的,我只是提供一个兼职锻炼的机会。” 刘成刚笑了笑:“你真的赚到钱也没关系,我又不眼红,还想着以后有机会能够再推上一把,帮助你的成长,这样咱们学校也有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要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忘记刘主任的谆谆教导。” 左棠稳重的说道。 “我又没教你什么。”刘成刚笑着看了看时间:“你先回去吧,我会在开会时提出来的。” 几天后,左棠接到了通知,校方同意把房子拿出来使用了。 既然上面发话了,左棠这边进度不能慢,他找到黄静:“房子我已经谈妥了,剩下来就是两个问题,一是装修的事,另一个就是饮料制作。” 031 憨憨的老板娘 黄静也同意他的看法:“虽然地方定下来了,但是到开业估计得一个月吧。” 左棠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久?” “装修至少二十天吧,我还得跟米粒学习制作技术,要不她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这么算下来,可不得一个月时间。” 黄静貌似很懂行的说道。 左棠冷笑一声:“二十天黄花菜都凉了,两天我就要安排妥当。” 第二天,左棠通过孙宁的关系,拉来一支建筑队。 黄静看着他们土里土气的,王者左棠有些担心的说道:“我怎么担心会变成早餐店呢?” 左棠瞥了她一眼:“我是装修的总设计师,他们只是具体实施的,你担心个毛线。” 装修第七天,左棠停好钱程送给他的辉腾,来到饮品店,这边装修已经快要完成了。 黄静正站在里面,叉着手指挥装修工人,嗓门大的很。 “灯泡为什么不亮了,能用心点吗?” “玻璃窗的胶水没有粘上,这样下去,我要扣你们钱了啊!” “米粒,你不要帮忙,让他们动手!” 左棠在门外就听见她的大嗓门,含着烟进来,四处打量房间后,笑嘻嘻的对黄静说道:“黄总,很有魄力啊。” 黄静这几天过足了官瘾,心想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当老板,原来指挥人干活是这么啊。 听到左棠的声音,黄静转过头,皱着眉头打量一下左棠:“在这里抽烟是要罚款的,请你自觉一点!” 果然,这些装修工人没一个敢抽的,都把烟塞在耳朵上,有时候实在想抽了,就拿在鼻子上闻一闻。 “好说,我听黄总的。” 左棠麻溜的退出去,顺便把装修队的工头一起拽了出去。 五十多岁的装修队工头一见左棠,立马拉着他大吐苦水:“哪有这样的监工啊,干活时不许抽烟,上厕所要限时,迟到也要罚款。” “这单生意如果不是孙总介绍的,我真都不想做了。” 工头飞快的转动小眼睛,半真半假的抱怨。 “女大学生嘛,难免较真一点,不过你以前也没遇到过我这样的老板吧。” 左棠笑呵呵说道:“满打满算六个人,我们一日三餐全包不说,每天还给一条红烟,而且我当初也没有还价。” 工头不说话了,左棠这样的老板的确不多见。 “认真按照我要求完成,其他的好说。” 左棠递了支大苏烟过去,顺便还帮忙点燃:“工程结束,如果比较满意,我再悄悄多给点茶钱,你带兄弟们出去放松一下。” “行,左老板虽然年轻,但做事很够意思。” 工头猛吸几口扔掉烟头,用旧球鞋鞋碾了碾说道:“那我们也不耍花活,等工程完成了,你来检查就成。” 左棠抱抱拳:“老哥辛苦。” “不过啊,有个事不是我说你。” 工头突然凑过来说道:“老板娘脾气不太好,你平时没少受气吧?” 左棠愣了一下,笑着摆摆手说道:“黄经理不是老板娘,老板娘是她旁边那个高个女生。” “是她?” 工头反应过来,说道:“我说呢,黄总只会动嘴,但是那个姑娘却一直在伸手帮忙,可老板娘为啥要听经理指挥啊?” 工头发完牢骚就回去继续做事了,左棠站在原地把烟抽完,然后弯腰把工头扔下的烟头捡起来,一并丢到垃圾桶里。 默默叹一口气:“为啥老板娘要听经理指挥?还不是老板娘太憨了呗。” 安抚了装修队,左棠又把黄静喊出来:“辛苦了啊,这几天没啥特殊情况吧?” “学校里饮品店能有啥情况?” 黄静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有一件事。 他皱着眉头:“米粒以前打工的那个老板,经常来这边绕圈子,好像在观察我们装修进度,还经常打听这个店的老板是谁?” “看来胡飞是怕我抢他生意啊!” 左棠明白,但凡能在学校里开店的,和学校后勤处的关系都不错,他也知道后勤处有人想租赁这间杂物房,只不过被刘成刚否决了。 “看来,我不小心抢了别人的念想啊。” 左棠心里有数,他没有把这里复杂的关系告诉黄静,问道:“他没有说什么?” 黄静说道:“前两天我们换钢化玻璃时,他一直嘀嘀咕咕问我们这样,做经过学校同意没有?” “你怎么答的?”左棠继续问道。 黄静摇摇头:“我没来得及说,他就走人了。” “店里装修非得要用这么大块玻璃吗?”黄静指着完全变了样的杂物房,不确定的说道。 “你觉得不漂亮?”左棠反问。 黄静实话实说:“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太真实。” 左棠笑了笑,他以前是亚洲派,春天里,这些地方的常客,深得小资情调的精髓。 以前这间房四面都是墙,后来左棠询问过装修队,确定其中两面换成玻璃,不会对房间造成任何损害,就大胆的实施了。 玻璃换上后,原本黑乎乎的房间立刻变得透亮,另一面门口,左棠准备摆放着几套桌椅,上面再罩个太阳伞,这样室内和室外都可以经营。 毕竟巴适多平呢,光装修成本就花了四万多块,左棠肯定要扩大经营范围,快速收回成本的。 “哪有什么不真实的?这叫梦想照进现实!” 左棠信心十足:“后面咱们再整点音乐,晚上轻柔的灯光一打,谁还乐意去一股菜味的食堂饮品店啊。” 说罢他意气风发的回到店内,米粒正拿着胶水帮忙涂抹玻璃窗缝隙。 她干活时习惯穿着旧校服,膝盖这些位置磨损的很厉害,只剩一层薄薄的面纱,好像一扯就能破掉。 米粒注意力很集中,小心翼翼把胶水,滴在玻璃上,然后拿起刷子仔细涂抹,要是胶水不小心沾到手指,她便捡起砂纸,嘟着小嘴仔细擦拭。 左棠就在旁边靠着墙看着。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米粒脸上,温玉的肌肤透着红润,桃花眼好像沐着雨,水盈盈的盯着玻璃窗上的缝隙。 米粒一抬头,看到左棠站在自己身边,本来认真专注的脸上,展露出欣喜的笑容。 当着这么多人面,她有些局促的摆动着手里的玻璃胶,小声说道:“我在涂玻璃!” “我看得见呢。”左棠扬了扬下巴:“你继续。” “噢,噢。”米粒听话的转过身子,不过因为左棠就在后面盯着,她心里一紧张,好几次都把胶水涂到窗户上了。 她正想着会不会被凶时,没想到下一刻,左棠伏下身子握住她的双手,稳重的对准玻璃窗和墙壁粘合处来回涂抹。 “很难吗?”左棠问道。 米粒害羞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事情明明可以做好的,可只要左棠在身边,自己就开始犯迷糊。 黄静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继续苛责装修工人提高作业标准。 ······ 米粒的老东家胡飞,从外面溜达回自己店里来,“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请你喝的。” 他老婆还没反应过来,马上就有女大学生惊讶说道:“这是‘相遇’的奶昔吧,我刚从那里回来,环境比图书馆舒服。” “这个杯子还挺好看的,成本肯定不便宜,这家店不会做生意。”胡飞老婆“啧啧”评价道。 “这是哪家店?” 胡飞努努嘴:“体育场旁边新开的‘相遇’呗。” 他老婆很吃惊:“这么快就开张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那种位置还需要放鞭吗?是个人都能看到啊!”胡飞有些生气。 “你冲我发什么火。” 胡飞婆娘小声嘀咕一句,然后拿起奶昔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也没比自家的强多少,就是包装要好看的多。 胡飞嚷嚷道:“我就不明白了,当初刘主任为什么不租给我,现在反而租给一个学生了呢?我又不是不给租金!” 胡飞婆娘倒是没当一回事:“你声音小点,学校的饮品店又不止一家,你还能全部霸占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胡飞不耐烦的挥挥手:“就是一想到地方是我先看上的,却偏偏被一个学生娃娃给占了,就来气!” 胡飞拿过奶茶杯,眼神复杂的看着上面的“相遇”的logo:“一个大学生随随便便就拿到了,我还真是不甘心。” “大表哥,为啥不甘心呢?” 这时,一个青年人走了进来,个不高但很壮实,天气微冷,可他只穿着一件短袖,显摆自己的肌肉疙瘩,满脸都是坑洼地。 032 谁才是社会人 “小猛来了啊!” 胡飞点点头,赵小猛是他表弟,以前在老家经常闯祸打架,后来被胡飞带到宁市来帮忙。 饮品店不算忙,赵小猛经常在外面玩,认识了不少混混。 “还不是体育场旁的那个杂物房给闹的!” 胡飞老婆说道:“装修后的奶茶店开业了,生意火爆,你表哥现在心里不平衡了!” 胡飞被说中心思,嘴上却不承认:“谁心里不平衡了?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给个学生娃娃,不给我。” “还以为这多大事呢。” 赵小猛不屑的撇嘴:“我去找那个学生老板谈一谈,教教他怎么做人。” 胡飞赶紧拦住:“你不要乱来,那个学生在学校挺有名的,又是学生会干部,不然他也拿不下那里。” “听说他叫左棠。” 胡飞老婆知道这个名字:“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还是大一新生,就搞成好几个买卖。” 赵小猛满不在乎的说道:“表哥表嫂,你们放心,我只是带几个朋友找他聊聊,又不是打架,没准他这个店就开不下去了,大表哥这心里就舒服点。” 胡飞老婆不想惹事:“哎,人家就是一个大学生,大家各凭本事混饭吃,我们没事别去招惹别人。” 胡飞没说话,继续低头摆放物品。 赵小猛笑了笑:“表哥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毕竟也是一口恶气啊。” ······ 两天后的下午,左棠正在孙宁公司谈事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左棠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但眼里闪着凶光。 “怎么了?”孙宁有些好奇。 左棠马上准备回去:“学校那边有点情况。”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看看?”孙宁问道。 左棠摇摇头:“你不用掺和这些事,方便的话,就把你手底下保安借我用用。” 孙宁也没小气,他现在有三家公司,保安加起来有三十多人,直接分给左棠一半,还派了两辆面包车。 陆方洲前段时间,被左棠介绍到孙宁公司,也在这些人之中,一路上左棠和他解释着原因。 “我在学校里开个饮品店,可能莫名其妙得罪了一些人,今天有些社会上的人来捣乱。” “打人还是砸东西了?”陆方洲立刻问道。 “暂时没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也可能是想先看看我的反应。” 左棠没有想太多:“总之,今天得想办法一次性解决,不管是动口还是动手,我都奉陪到底。” 刚到学校门口,左棠就碰到了一脸焦急的黄静。 她看见左棠,急忙介绍情况:“他们有六七个人,每人占一张桌子,不点东西光抽烟,看上去凶的很,好多学生都收拾东西,去别处了。” 左棠安慰道:“怕啥,既然我回来了问题就能解决,米粒还好吧?” “米粒还好,我让她呆在店里不要出去,她那么漂亮,谁敢把这个宝贝露出来。” 黄静自以为考虑周全,说话的时候有些得意。 “我们黄总,现在考虑事情是越来越成熟了。” 左棠点点头,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心里却觉得黄静还是不完全了解米粒的性格。 在大门的时候,学校保安看着两辆面包车,笑着和左棠打招呼:“小左老板,又进货啊?” 左棠递上一盒苏烟:“是啊,店里今天垃圾多,特意开车过来处理的。” 在保安接烟时候,左棠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学校的门卫制服,一直比较严格,社会上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面包车快到操场的时候,左棠先下车,吩咐道:“你们等在这里,我先过去谈谈,到时听我电话。” 陆方洲他们都点点头,左棠没走几步,果然发现饮品店外面的藤椅上,坐着几个社会人。 每人霸占了张桌子,还肆无忌惮的把腿翘在桌上抽着烟,吞云吐雾的真特么快活。 “咦,不是让米粒老实呆在屋里嘛,她怎么出来了?” 旁边的黄静突然惊讶的说道。 这些社会人抽完烟,就把烟头远远的弹飞,烟头带着火星在地上翻滚,米粒就拿着扫帚,挨个把地上的烟头清扫起来。 这个举动,反而把几个装x卖狠的社会人,衬托的有些可笑。 外面的藤椅上,几乎没有学生了,就连店里的大学生也都狐疑的看着,大概也在奇怪,为什么学校会出现这群另类。 整个“相遇”饮品店”外,除了这些来捣乱的混混,看不见几个人。 除了一个特别的身影,金灿灿。 他目光如炬,不时皱着眉头打量一下周围的混混,摇摇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书本上。 在喝光奶茶后走到吧台处,温和的说道:“老左说可以加钱续杯的,我想续一杯。” 打工的女生都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好好,我先帮你续杯。” 续好了奶茶,女生不住好意相劝道:“同学,不要继续坐在那儿了,回店里坐吧。” 金灿灿平淡的笑了笑:“没事,我相信邪不压正。” 金同志端了杯新奶茶,重新回到座位上时,几个社会人脸上,纠结得和包子一样。 怎么,踩着哥几个的面子装大侠啊? “大哥,打不打,妈的,太能装x了!”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赵小猛想了想,最终还是挥挥手说道:“先坐下,打了普通学生,巡捕就要找我们麻烦了,左棠玩阴的,我也和他玩阴的,有空就来坐坐,不信他的店还能开下去。” 金灿灿忍不住冷笑一声,青天白日,岂容宵小作祟。 既然老左不在,店里妹妹们的安全,就由我来守护。 “来了,来了,他来了!” 一阵说话声,打断了金同志侠客梦,几个社会人也察觉到了,纷纷扭头看过去。 只见左棠手插在衣服兜里,眼睛深深的盯着前方,迈着大步快速向饮品店走来,黄静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店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左棠这样走在秋风里的形象,倒是深入人心。 “艹!” 金灿灿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装了半天大侠,差点就被左棠压下去了。 左棠来到奶茶店门口,他看到金灿灿也是愣了一下:“你他妈在这里做什么,进去!进去!” “我在这里当然是看书了。”金灿灿不满的说道。 “随你!”左棠注意力没在金灿灿这里,他拉了一把椅子放在赵小猛身前,再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 赵小猛以为左棠还会给自己点烟,没想到左棠根本没这个打算。 他觉得面上无光,冷哼一声:“左老板,哥几个来是······” 话都没说完,左棠突然冲他脸上吐了一口烟雾。 而后用手指头点着桌子,“咣咣”的说道:“你们到现在还没挨打,是因为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麻溜滚蛋,我保证不追究责任。” “艹,还挺能吹牛x啊。” 有个不开眼社会人,憋了半天火,在左棠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扇了一下。 左棠扭头看了他几眼,又对赵小猛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左老板,就这样谈事情的吗?” 赵小猛当然不答应:“我可不是吓大的!” 左棠不再言语,把外面的所有学生全部招呼进店里,掏出手机说道:“过来吧,谈不妥了。” 赵小猛几个人愣了一下,难道还有埋伏? 他们猜对了! 下一刻,两辆面包车突然出现。 头车还在店外的空地上,玩了个漂亮的飘逸,然后从车里,缓缓走下来十几个保安。 赵小猛赶紧站起来,自己这边只有六个人,对方十六个人,如果冲动起来,简直和送塔没什么区别。 “猛哥,我们怎么办?” 社会小伙们一看架势不对,赶紧向赵小猛问道。 “别急,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 赵小猛镇定的说道,眼看陆方洲他们越走越近,他急中生智,突然冲着米粒大声喊道:“美女,麻烦一杯蓝莓酸奶加冰,请快一点,我着急回家。” “???”米粒愣了愣,脑袋里全是问号。 另一边,赵小猛很认真和陆方洲解释:“兄弟,请你相信我,我们真是只是来喝奶茶的······” 左棠没想到胖哥如此机智,他也突然改了主意,对陆方洲说道:“那就先别动了,把他们带出学校就好。” 赵晓猛见可能要吃亏,居然主动走上面包车,嘴里讨好的说道:“大哥们准备带我去哪?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 ·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几个社会人,瞬间被带走,前后都没超过一个小时。 除了一地的烟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点小意外,大家别担心。”左棠走到吧台,对着店里的学生说道:“咱们学校保卫工作做得很好,问题已经解决了!” 033龙蜂的烦恼 陆方洲一帮人穿着保安制服,左棠直接说是学校的保安。 不一会儿,外面又有其他学生过来,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后面学生越来越多,刚才那场纠纷的影响逐渐烟消云散。 学校的保安姗姗来迟,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诧异道:“不是说这里有纠纷吗?” “咦,刚才你们不是来过了吗?”有学生好奇的答道。 …… 第二天,胡飞两口子早早来到店里开门。 不过到了门口,胡飞老婆大声叫道:“谁这么没素质啊,居然把车停在这里。” 门口赫然停着一辆辉腾,车头直对着她们店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更让她生气的是,胡飞居然只瞄了一眼,就一声不吭的开门了。 “嘿,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到底管不管啊,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胡飞老婆大叫一声。 “吵吵什么?我眼睛没瞎!”胡飞突然爆发:“人家可能不太方便,停一下又怎么了,你就不能有一点助人为乐的精神?” 他老婆很奇怪,惊奇的瞪大眼睛:“你今天怎么转性子了?!” “别瞎想。”胡飞沉着脸说道:“赶紧整理一下,说不定中午,人家就把车开走了。” 不过一直到晚上,这辆豪车也没人开走。 这对他们店里的生意影响很大,有学生想买东西,得撅着屁股挤进去,有不少怕麻烦的人,干脆就不买了。 “这可不行啊。”半天的营业额还不到平时的一半,胡飞老婆忍不住了,气的想划车:“谁这么缺德啊,专门堵在人家门口,我们又没得罪他。”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见自己老婆气的要砸车,胡飞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我认得这个车牌号,是左棠的。” “啥?”胡飞老婆腿一软:“我早就提醒过你,大家各凭本事做生意,你非要去搞鬼,那天你表弟说带几个朋友去坐坐,结果人家直接叫来两辆车给抓走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小猛呢?两天没露面了。” “我,我联系过了,没啥事。”胡飞吭哧吭哧说道:“他说撸串吧门牙磕掉了一颗,休息几天再过来······” “撸串还能把门牙磕?烤的钢筋么?” 胡飞老婆恨铁不成钢的嘲讽道:“他吃怕是巴掌吧。” 胡飞叹一口气:“先开门营业吧,总之别把事情闹大,捅出去我们这店就开不下去了。” “可是这车每天堵在这里,生意一样做不下去啊。”胡飞婆娘着急的说道:“不然悄悄找咱们后勤处的亲戚吧,他好歹是个管事儿的,说话肯定管用。” “实在不行再走那一步,找他的话,他肯定要问原因的,我们怎么说?” 胡飞摇摇头:“我明天把小猛喊过来,磕掉牙也能说话吧,我和他一起去找左棠说说。” 第二天晚上赵小猛才过来,虽经过遮掩,胡飞还是发现他不仅牙齿掉了一颗,脸也肿了。 “脸怎么回事?” “辣子吃多了,过敏。” “噢。” 两人再没说话了,默不作声的来到左棠的店外面。 夜晚的“相遇”饮品店更加迷人,led灯牌的灯光柔和温暖,舒缓的音乐缓缓飘荡,每个藤椅上都坐满了学生,有低头暧昧的情侣,还有宿舍之间的联谊。 嬉笑声不时传来,胡飞突然觉得,不远的将来这里可能会成为学校一处特色。 这时,在门口的黄静发现了胡飞身影,走过来问道:“欢迎光临,你们要喝点什么?” “我们不喝东西。” 胡飞勉强笑了一下:“我想问问左老板在不在,有事找他。” 黄静问道:“很急吗,他很少呆在这的。” “挺急的。”胡飞老老实实说道,他也是是小本买卖,经不起长时间折腾。 “那行,我去找个电话吧。”黄静说完就转身离开,赵小猛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发现黄静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学生在借小灵通。 女学生抬起头的一瞬间,赵小猛发现这个女生侧脸真是好看,就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没多久,黄静再次回来:“你们稍等,我现在联系他。” 电话很快接通,左棠在那头说道:“喂,不是刚刚打过电话嘛。” “我不是米粒,我是黄静。” 黄静快速说道:“一号食堂那个饮品店老板,过来说找你谈点事。” “我在打牌,你就说我不在。”左棠直接挂了电话。 黄静看了一眼小灵通,又瞅了一眼胡飞:“他,他在外面有点事。” 胡飞失望的回去后,他和老婆商量一下,准备明天就和后勤处说一说。 不过隔天早上,他们过来时发现辉腾车不见了,店门口的空地再次显露出来。 他婆娘吃惊的说道:“左棠知道我们要向上发告状了?” “不知道,大概他只是再等我们的认错态度而已。” 胡飞长吁一口气:“我们早点去,他也会早点把车移开,我真是白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学生活的通透,连一句对不起还,要犹豫这么久。” 因果循环,左棠和胡飞之间的纠葛就到此为止了,因为胡飞通过这件事,猛然发现自己根本玩不过左棠。 在胡飞感慨的同一时间段,左棠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龙天宇,一个是钱程,于是他就先给龙天宇回了个电话。 龙天宇只是通知左棠带上些衣物,到人民广场等他,他过来接人,并没说什么事。 左棠答应了,然后又通知钱程,让他也赶紧赶过来。 两个人前后脚到了人名广场,又一齐等了十分多钟,龙天宇的车到了。 一共过来两辆车,车一停,车上就下来五六个男子,帮着他们提行李往后背箱里放。 龙天宇在车里直向左棠招手,左棠和钱程坐进了车里,钱程是靠边的,拉上了车门,一般来说,如果钱程坐在后排,要占到一半的位置。 不过这辆车后排,坐了他和左棠以及龙天宇三个人,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车前排的副座上坐的居然是简艾,这让左堂大吃一惊,经过龙天宇介绍,左堂才知道简艾是龙天宇的外甥女。 左棠此时才明白,简艾的关系网,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多。 车没有开往龙天宇住的地方,而是直接开向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停车后,早有几个穿着考究的人在等候,看到龙天宇一行人的车到,赶紧过来迎接,再护送到车站里面。 也没有经过车站里的人行通道,而是直接从车站的工作通道,直接上了火车。 这是一列特快,龙天宇一行人,一共有十人,另外六个看起来精悍健壮的汉子,应该是保镖。 龙天宇为了不被打扰,包下一整节软卧车厢。 龙天宇加入蜂门前的身份,左棠并不清楚。 从在车站广场有穿迷彩服的迎接护送,他心里就在纳闷了,因为那几个人中,为首的气质很不一般。 在火车站广场时,那个人对龙天宇可是毕恭毕敬的,一点都不敢大意。 钱程也知道龙天宇来头很大,但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也不明白,只知道即使是在省城,也没有龙天宇摆不平的麻烦。 龙天宇专门挑了个包厢与左棠单住,钱程就住在了隔壁,而简艾则住了左棠和龙天宇的另一边,保镖们就分在前后的位置,一边三个。 这些保镖沉默少语,动作却是静如泰山,动如脱兔,看来都是些厉害人物。 左棠看到他们都完全妥当后,外边的旅客才开始陆续进来了,而他们住的这节车厢的两头,还安排了几个保镖守着,不让别的旅客进来。 从这些就可以证明,龙天宇除了龙蜂这个身份外,的确还有其他的背景关系。 否则像这些列车上的人,又怎么会随便被他们使唤? 左棠和龙天宇住的这间包厢中,原本有两上两下四个软卧床位,但现在给拆掉了上面的位子,就只剩下面的两个软卧。 龙天宇指着对面的床位笑笑道:“老弟,坐下吧。” 等到左棠坐在床位上后,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的疑问,有些事你不知道还好些,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不愿带给你一些负担和麻烦。” 左棠笑了笑,说道:“没事啊,我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强,再说我觉得龙大哥对我绝没有恶意。” “这趟来就只是想给龙大哥出点力,帮点小忙,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一趟去天山,究竟是要做什么?” 龙天宇脸色顿时黯然起来,叹息了一声,良久才回答道:“我有位亲人患了重病,也许是年数到了吧,总之现在的医术都无法治疗,我心里受不了,国内外的各大医疗机构都打探过了,已经确定不可能动手术了,只能尽人事……” 听到龙天宇这么一说,左棠心里一动,张了张口,但见龙天宇都那么沉重的表情,以他的身份都束手无策的病,那肯定就不是小病,而是治不了的绝症。 既然是绝症,左棠也就不敢乱开口了,是他能治得好的病症那还好说,要是是别的绝症,而他也治不了,那反而就不好说了,只怕给了龙天宇一些希望后,结果却又治不了,反而会受到打击。 034 北疆之行 左棠还顾虑到另一件事,假如自己能治得好龙天宇家人的绝症,那还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解释,否则也是个难事。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龙大哥,既然是绝症,你还能不能想到别的办法?” 龙天宇叹道:“我也不确定,就是舍不得老人家,所以不管有没有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努力去尽这份心,我听说……” 说到这里,龙天宇苦笑了一下又道:“我听说天山的雪山之巅上有灵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之所以找到老弟,是觉得老弟的眼力实在够强,如果有你帮忙,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这样啊……”左棠一时也有些发怔,没料到龙天宇竟然会去天山。 但是这种事,他不好劝说龙天宇,也能明白他的心情。 “龙大哥,到天山……是寻找天山雪莲么?”左棠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龙天宇摇摇头,道:“不是,那名字很古怪,我从来没听过,只是偶尔听一个很有名气的中医说过,天山雪莲这种东西是真有,但功效没有小说中说的那么玄,也绝不是得不到,价钱贵些罢了。” “龙大哥,嗯……”左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龙大哥,我能治一些病,等从天山回来,我可以去龙大哥家里看看病人。” 龙天宇苦笑着摆摆手,望着窗外叹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时候,列车已经开动,左棠的话他并没有在意。 左棠也无所谓,只是提前跟龙天宇说一声,到时候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没有什么。 这一趟快车,还有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旅程。 当列车速度正常的时候,龙天宇才又回过头来,瞧了瞧左棠说道:“老弟,多谢你的好意,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他按了一下床头上的电钮,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女乘务员,很礼貌的对龙天宇问道:“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龙天宇点点头,然后说道:“两杯热咖啡。” 乘务员点了点头,然后出去,又轻轻带上门。 左棠第一次见到,在火车上还能有如此服务。 滚烫的咖啡喝到嘴里,左棠顿时精神一振,绵绵的睡意立刻消失。 “龙大哥,这咖啡喝了,就更没有睡意了,天黑怎么睡得着啊?” 左棠笑呵呵的说着,本来想着,只要睡着,一觉醒来就到了,还减少了路途中的等待。 两人聊着聊着,虽然喝了咖啡,但睡意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 快天亮的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左棠和龙天宇被广播声音吵醒。 前面的山体滑坡,堵住了铁路,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候调度,看看抢修的情况。 不过雨势太大,滑坡严重,恐怕一时间抢修不过来。 头天下午三点发车,开了十四五个小时,进北疆的路,已经过了大半。 这一带是边界,山高路陡,很容易出现问题,无论是铁路还是公路,一下雨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滑坡情况发生。 龙天宇怔了怔,当即起身叫了个保镖过来,让他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约十分钟后,那名保镖回来向龙天宇汇报情况:“龙先生,前面一公里处山体滑坡,雨又大,估计要修复,起码得一天的时间,我看……” 保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看要不要联系一下这边的兄弟,让他们出几辆车,我们改乘汽车过去吧。” 龙天宇沉吟了起来,再瞧瞧车窗外,大雨如注,很难等到修好,当机立断,马上说道:“好,你联系一下,调几辆车来,咱们越路过去。” 那保镖当即应声出去,龙天宇又对发着愣的左棠说道:“老弟,别担心,火车耽搁下了,我们就改乘汽车过去,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太让人忧虑。” 左棠点点头,怎么行动,当然是龙天宇拿主意,他无所谓。 龙天宇召集几个保镖商议的时候,左棠透视到这他们身上都有家伙,当即又是一惊! 如果只是普通保镖的话,那肯定是没法带家伙的,而且像这样的特快列车,不可能通过。 左棠又想起简艾还在隔壁,还有钱程,这胖子可能太困了,广播都没有弄醒他。 左棠再透视了一下前后的车厢,至少有一半的乘客都在察看究竟。 好在列车并没有危险,正好又处平坦的位置,无论雨下得再大,这个区域都不会受到塌方和滑破的威胁。 不过前面受灾的路段,肯定无法在短时间里修复通车。 列车里的乘客虽然抱怨,但本身没有受到伤害,所以也只是抱怨,能做的只有等待。。 龙天宇的能力确实大,他手下的那个人联系过后,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五辆越野车,开到了与铁路并排的公路上。 先前那个保镖又过来向龙天宇汇报:“龙先生,咱们的兄弟到了,带头的是宋元。” 龙天宇摆摆手道:“好,马上转车,通知其他人,要小心些,雨太大,注意安全。” 宋元带着四个穿迷彩服的汉子过来,随手又带来十二套雨衣。 见到龙天宇时,刷的就敬了个礼:“首……不,龙先生好,职下宋元向您报道!” 龙天宇摆摆手,随和的说道:“不必多礼,路过这边遇到天灾,麻烦你了!” “没关系,那就请您穿上雨衣跟我们过去,这里与对面公路的距离有三百多米,我们一共十个人,五辆车,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坚决完成上面指派的任务!” 龙天宇笑了笑,又说道:“你们的长官我很熟,得叫他一声大哥,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序列里的人,你语气随便些好,当我是个普通客人好了!” “是!”宋元又是一个标准的敬礼。 龙天宇无可奈何的笑笑,吩咐身边的人,把其他人都叫起来。 其实没过来的只剩简艾和钱程,钱程纯粹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警觉性,直到保镖过去叫了才起来。 一脸懵逼,分不清东南西北。 简艾早就起身,也很清醒,不过像这样的天灾,她也只有等着。 这两个人出来,换上宋元带过来的雨衣,简艾的身体完全包在雨衣里。 就钱程一个人麻烦,不是雨衣小,而是他身材实在太胖太粗,他穿在身上,胸前的拉链处根本就拉不拢,到最后索性不拉了,反正就三百来米的距离,低头就挨过去了。 在宁市的时候,天气还不算冷,但在这个四面是山,雨势磅礴的荒山野岭,大雨之下,一出列车,就感到冷气袭人! 钱程颤了颤,身体在列车门口缩了缩,这时天还没完全亮,只有那几个迷彩服打着防水灯。 车上下去的人,一下去就被雨势吞没,一根本见不到人影。 钱程见左棠龙天宇都下车了,身后只剩下两个保镖,当即也顾不得害怕,一窜身也窜进雨里。 大雨哗啦啦的淋了下来,身体又冷,视线还不好。 他赶紧抹了一下额头上的雨水,一脸冰冷,只能隐隐看到亮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前面的亮光过去。 只走了几米远,钱程就不禁叫起苦来。 大雨顺着他的胸口流进内衣,冻得他直打哆索,心里顿时有些后悔。 这时候后悔也没用,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跟着大家往前走。 左棠开始也感觉到不适,跌跌撞撞的往前跟着走,走了几米远,右手就被人伸手抓住,拉着他往前走。 从手的温暧和柔软上,左棠知道这个人是简艾,要个女人照顾,左棠觉得挺没面子。 不过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这么大的雨,就算在白天,能见度也不会超过十米,更别说在夜里。 左棠的不适应只是短短一阵,当他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时,倾盆大雨淋到他脸上,身体里的浩然气忽然被激发,雨水一变成了滋润他的养分。 雨越大,左棠反而越觉得兴奋。 跟随宋元过来的四个迷彩服,主要职责就是照顾龙天宇他们。 不过看起来,简艾倒是没什么问题。 一开始是她拖着左棠走,而她的反应能力,比来照顾他们的两个迷彩服,要强得多。 几分钟后,两个穿迷彩服的,反而落在了后面。 左棠适应后,脑子里清楚的显现出这里环境的图画,又走了几十米,简艾感觉到吃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反而变成了左棠在前面拖着她前行。 而且左棠走得很快,简艾跌跌撞撞的被他拖着走,走的路却是没有错,而且挑的路也是最好走的。 简艾还在奇怪左棠怎么会如此强的时候,左棠走得更快了,到后来把所有人都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留守在车上的还有五个人,每辆车一个,是为了防备变故,如果有滑破塌方的事发生,他们还得赶紧把车开走。 这五个人早就在注意,一边通着话,一边看着这边,隐隐约约的见到有几点灯光,不过至少还有一百来米远。 五人都把车头对准了那个方向,然后把车大灯全部打开。 大雨中,车上的强光可是比防水灯要强得多。 在灯光中,他们忽然看到,前面二十米远的地方,忽然冒出两个人影,速度很快的往这边跑,这让他们不禁大吃一惊! 035 火车遇险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居然能有人不用灯,速度还很快,当真是奇怪了! 左棠拖着简艾一直跑到公路上,在这几辆车的灯光前才停了下来。 简艾累得喘着气,其实她的体力还不错,但吃亏在什么都看不到,虽然给左棠拖着跑,但就像一个瞎子一样,走得越快,心里就越担心。 停下来时,她发现脚下竟然是柏油公路了,还有几辆车停在面前,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最前面的一辆车,车上的人赶紧下车给他们打开车门,左棠和简艾赶紧钻进车里,脱掉雨衣。 那人也在奇怪,左棠和简艾怎么能在恶劣的环境中跑得这么快? 怔了怔后问道:“其他人呢?我们宋长官呢?” 简艾自然不知道但左棠却是知道,雨越大,他脑子里的感触图像就越清楚。 暴雨虽然猛烈,却一点也没有防碍到左棠的感知。 左棠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回答道:“还在后面,风雨太大,估计他们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吧。” 在车里,倒是隐隐约约的见到一些亮光在闪动,左棠说的自然没有错。 宋元协同龙天宇等人,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走过这一百米的路程。 倾盆大雨下,根本就见不到路,也辨不清方向,宋元他们只是凭着直觉,往前行走。 简艾此时也冻得全身微颤,嘴唇发紫,反观左棠,抹过雨水后,脸色却是比较正常,一点也没觉得寒颤。 这里临近北疆边界,夜昼温差极大,再加上又是下雨天,温度通常会相差几十度。 在车里的空调温度下,几分钟,简艾就慢慢恢复了正常,然后才想起问道:“左棠,你刚刚怎么会跑得那么快?难道你看得清楚路?” 左棠笑笑道:“小时候我在山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遇到大雨就要从山上跑下山,日子久就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反应好一点,再加上长期经受过这样的环境,所以就快了。” 简艾和车上那人怔了怔,觉得左棠说得有些有理,不论他们信不信,但左棠毕竟是拖着她跑过来的,而宋元和其他人此时还在路上呢。 宋元和龙天宇等人,又整整经过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公路上,急忙各自上了车。 其他人都还好,只有钱程,因为雨衣遮不到,全身都湿透了,钻进车里后,像只流浪狗一样,蹲在车后座上直发抖。 龙天宇一行人分五辆车坐,宋元带来的另外五人,坐在了五辆车的副驾座上。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等到车上的人都恢复些后,这才开始启程。 暴风雨没有减弱,前进时,车速跟步行差不多,五辆车间距都只有几米,不敢隔得太远,如果有危险,才能及时救援。 这一路段也是极其险要,是在狭谷半山腰强行开出来的路,弯多路急,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山上有可能会有滑破泥石流。 司机只能凭着经验开车,速度慢,又要防备忽然出现险境,紧张得很。 左棠他们坐的那辆车,在最后面缓缓的开着。 车后排上就只有左棠和简艾两个人,左棠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妙。 他偏着头探测了一下,有些不敢肯定,赶紧把车窗摇下,大雨飘了进来,他立即把头伸出去,任凭大雨淋在头上。 简艾和前面的两个迷彩服都很奇怪,简艾拉着左棠的手说道:“你干嘛呀,赶紧把窗关上,会感冒的。” 左棠缩回头,脸上全是雨水,脸色也是煞白,有些惊惶的说道:“停车,赶紧停车!” 开车的迷彩服一愣,赶紧把车停下问道:“怎么了?” 左棠不由分说,拉开车门冲进雨里,急急的又到了车门边,然后对那个开车的迷彩服急道:“你下车,我来开,快点!” 那人傻愣愣的赶紧下了车,钻到后面。 左棠一上车,车门也不关,任由暴风雨飘打在身上。 他把车挂到倒档上,一松离合,踩油门,将车倒开了出去,一边开一边又对那两个迷彩服叫道:“你们有没有对讲机?赶紧通知前面的那辆车,让他们赶紧调头!” 两人惊讶之余,搞不清楚左棠为什么如此武断,外面连两米远的景物都看不到,他凭什么下这样的决定? 左棠探测到十米外右侧的上坡中,已经溶了一大段山体,而五辆车,只有最后两辆车在这个范围中。 他这一倒车,把车上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左棠让那个迷彩服通知前面的车辆,他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吓得只想把左棠先控制住。 不过左棠倒车倒得很快很急,旁边的人动都不敢动,只有心里念叨着老天保佑。 左棠也只能是尽人事,前面的那辆车,他是救不到了。 几秒钟后,车里的人就听到“轰隆隆”的巨响,铺天盖地的响声传进耳里。 溶化的坡体包裹着坡体上的树木岩石,如同山洪般一泻而下,急烈的响声中,左棠堪堪将车倒出溶体的倾泻位置。 而前面那辆车,被上百吨的泥石断枝掩埋在了底下。 左棠甚至能感知到泥浆下,那辆越野车被压成了铁饼,里面的三人来不及呼叫,便一命呜呼。 虽然左棠及时倒出了溶体倾泻的范围,但泥浆猛烈砸到公路上时,又弹射起来。 十几块石头“碰碰”作响,砸在了车前盖和轮子边上,一根腰粗的树杆直插进轮胎中,越野车嘎然而止。 左棠赶紧下车,跑到后边拉开车门,猛的拉下简艾,又对另两个发呆的迷彩服吼道:“赶快下车,快……” 两个迷彩服赶紧拖起雨衣冲下车,跟在左棠的身后就跑,刚跑出五六米远,一块数吨重的大岩石从天而降,“咔嚓”一声就把那辆车压成了扁体。 左棠把雨衣给简艾披上,拉着她往后面的公路上跑,一边又叫喊着另外两人跟上,生怕他们掉队。 直到平坦地段时,左棠才停下来,这一阵子,他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在大雨里呼呼的喘着气。 两个迷彩服也停下来,回望前方。 这时天色大亮,人的心情也松快了些,左棠感知得到,被掩埋的车辆,只有他们前面的那一辆。 另外三辆都驶离开那段距离,而此时,他还感应到三辆车都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直发呆,龙天宇正气急败坏的,让手下赶紧联系救兵! 左棠叹了口气,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那辆被掩埋的车上,坐的是龙天宇或者钱程,他又该怎么办? 他感觉到很无力,虽然仅是脑中的影像感知,但也等于是眼睁睁,看着这车上的三人活生生的被掩埋,而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两个迷彩服的通讯器材,都落在了车上,而左棠的手机早已被雨水淋废了,只有简艾身上还有一部手机可用。 简艾也呆住了,左棠碰了碰她的手说道:“把手机拿出来打求救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 简艾猛得醒悟,赶紧把手机小心的从雨衣下拿上来,拨打后贴在耳朵上,但很可惜,无论怎么拨打,这个地方都没有信号。 “两位大哥,这里离最近的救援地有多远?” 左棠赶紧问了一声,所谓的救援地,其实不过是指有民居的地方。 “这……最近的地方,只有彩石乡,这里过去有三十多公里远,这段路是最容易塌方的地段,所以这一区域基本没有人居住,像这样的天气,经过的车辆也是极少。” 听着那人的介绍,左棠点点头,这时雨势随着天色的大亮,还是小了些。 虽然仍然看不远,但比开始的时候,还是要好得多了。 左棠略一思索,当机立断,指着从来的那个方向说道:“这样的天气,我们没法走回三十多公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回到火车上,那段路没有危险,还可以躲避风雨,吃点东西。” 那两个迷彩服也觉得可行,除了这个办法,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法子。 到了火车上,可以用车上的卫星通讯来联系救援,才能跟宋元那几辆车联系上。 当然,现在还不知道宋元那边的人,有没有逃过劫难。 这个情况,左棠自然不会说出来,否则他就没有办法解释了。 不过简艾却是担心舅舅龙天宇,缓过神来后,望着滑坡的那个方向,脸色惨白。 虽然她身强体健,还会搏击,但面对这样的天灾,她不免感到自己的渺小。 “左棠,我舅舅……我还不能走,我要找我舅舅……”简艾呆了一阵后,拉着左棠的手喃喃的念叨着。 左棠停了停,只能拉着简艾劝道:“不用担心,我倒车的时候,隐约看到前面的车,已经过了滑坡的那一段,你舅舅他们应该没有危险,你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到火车上再联系,他们应该有通讯器,联系上就可以知道情况。” 036 脱险 左棠这么一说,那两名迷彩服也是直点头:“我们宋长官那几辆车上都有通讯器,只要能联系上,马上就能知道。” 简艾一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赶紧催着左棠:“走走,我们赶紧回火车上去。” 雨势小了些,能见度虽然也不强,但比夜晚就好得太多,至少可以见到十来米的距离,辨明了方向,四个人就沿着来时的路往火车的方向行去。 左棠依旧拉着简艾走在前面,简艾见到左棠一身淋得湿透,脸上也全是水珠,不禁又担心的问道:“左棠,你……没事吧?” 左棠摇摇头:“没事,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习惯了,有时候还觉得不淋全身都不爽!” 再到火车边,用了四十分钟,比过来时要少用了一半时间。 龙天宇本人不在,所以左棠也不可能直接跟列车长联络。 两名迷彩服上了火车,就到调度室出示了证件,说明情况,要求借用通讯器。 列车长自然不敢怠慢,在灾难面前,他也是义不容辞,赶紧调了一台通讯设备,让两名迷彩服专用。 左棠就在旁边坐着等候,他早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表情很平淡。 简艾一张脸煞白,身子还在颤抖着,虽然车厢里有空调,温度不低,但心里的恐惧让她觉得依然冷,一颗心依然在颤抖。 列车长也一直在跟总调度室联络,好在险情中,人员没有任何伤亡,但救援的抢险修复车队,一时还不能赶到,还在等待当中。 两名迷彩服跟跟宋元那边联系上了,问清了情况,把两边的资料一汇总,大致就明白了,他们损失了一辆车,只是还不清楚车上有几个人。 简艾一听舅舅没事,身体顿时不颤了。 那两名迷彩服倒是极是伤感,有两个伙伴出事,在那种情况下,要想存活下来,希望渺茫! 左棠得到龙天宇和钱程都安全的消息后,也放下心来,当时他虽探测到他们没有出事,但灾难发生后,就再也感知不到那边的情形了。 列车长又让人送来一些干衣服和食品,中午雨终于停了,不过头顶的天空仍是乌沉沉的,看样子要云开日出,那还是难事。 列车上的乘客都有些慌乱,看到这种情况,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列车长有消息,一直让播音员安抚乘客。 下午,抢修的工程车终于到了,铁路和公路同时进行抢修。 一通车后,全车的人都无不兴奋,半个小时后,火车进入一个县城,手机有了信号。 简艾也给舅舅龙天宇拨通了电话,听到真的声音后,一颗心才真的完全落下。 龙天宇跟简艾说了几句,又跟左棠通话,问了一些情况,安慰了一下,并约定了在省车站汇合。 最后钱程又把电话接过去跟左棠通了话,还没开说,钱程便哽咽着哭了起来,左棠温言安慰了老朱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两名迷彩服接到命令,要安全护送左棠和简艾两个人到省区车站。 左棠和简艾住一个包厢,两个迷彩服住一间,依然是之前,龙天宇订下的那节车厢。 在包厢中,简艾在暖和的被子中,眼望着飞驰向后的车窗外的景物,脑子里其实却在发怔,她一向很独立,绝不亚于男子,但今天的事让她感觉到软弱。 对于左棠,她觉得更难了解了,从平时的接触中,她绝对相信左棠没有练过武,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在这场灾难中的表现,却是让她吃惊不已! 她一想起来就害怕,要是当时那迷彩服稍一犹豫,不听从左棠的话,他们就没办法避过溶垮下来的坡体,会被活活掩埋在山体下! 简艾瞄了瞄左棠,见左棠睁着眼睛望着顶端直出神,似乎是在想什么,脸上也微微露出笑容,想必在想心里的人吧。 “在想哪个漂亮的小妞?” 简艾嘴里冒出“小妞”两个字,左棠都觉得有些好笑。 “都想!”左棠也不否认,双手枕着头,叹了一声,说道:“其实要不那么急,那三个人还是可以避免牺牲的,三条人命……” 简艾沉默了一阵答道:“其实我小舅也不想的!” “我知道。”左棠淡淡的说道:“我知道龙大哥是担忧家里老人家的安危,想早点到天山找到药回来。” 简艾一愣,盯着左棠就问道:“你说什么?到天山找药?” 左棠诧道:“难道你不知道?龙大哥一早就说了,老人家的病是绝症,无药可医,他心里难受,现在是尽人事,尽一切力量去努力。” 简艾摇摇头,呆了好一阵子,良久才说道:“小舅没跟我说过这事,外公的病要能医的话,那还用等吗?” “其实……”左棠沉吟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其实我会一些医术,之前跟龙大哥提起过,回去后,我看能不能给老人家治治病……” 左棠又把那话题提了一下,不求简艾可以相信,只是预先打一个埋伏,治得好更好,治不好也有个说法,他还是不敢打包票。 简艾果然是真不以为意,淡淡道:“好,等回来再说吧,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不过我想问你,在那么大的暴雨中,你当真看得到远处?” 左棠笑笑道:“都跟你说过了,那是以前练出来的经验,并不是完全能看得清楚,要是换到现在,我反而不一定能做得到了!” 这话倒是让简艾有些相信,能力到了一定程度,直觉就会变得很强,越危险时就越强。 但简艾又有些怀疑的是,有那种直觉的人,通常是能力很强的高手,而左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直觉? 左棠见简艾将信将疑的样子,不再多说。 这种事,说多了反而会让她更起疑。 到目前,左棠对自己的秘密还是有相当的自信,之前在那么多高手的面前,他都做得滴水不漏,没让任何人看出他有特别的地方。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过了一阵,简艾忽然问了一声。 左棠随意的点点头道:“好啊!” 危险灾难过去,两个人心里面都没有了那种压力,虽然损失了三个人,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 简艾索性起身出去,本来是可以叫餐饮处送过来的,但闲着没事,忽然间就想做点事。 等她回到包厢里,左棠见她端着两碟菜,另外还有两瓶酒,左棠不禁好笑,问道:“简艾,你还喝酒?” “很少,今天劫后余生,喝一点吧?” 简艾随意道。 左棠点点头道:“行啊,喝一点就喝一点,我一般也不喝酒,压压惊还是可以的!” 吃小菜,喝小酒,女孩子吹瓶子,样子实在有些不文雅,但简艾不在乎。 左棠平时本来就很少饮酒,劫后余生,心情放松了,二两酒下肚,脑子有些糊涂了。 简艾的酒量比左棠好不了多少,一瓶酒下肚,也昏睡过去。 直到车鸣声将两个人惊醒,睁开眼看时,却发现互相搂抱着在软卧上。 呆了呆,两个人才“啊哟”一声惊呼,赶紧退开起身。 好在也只是搂在了一起,睡着的人自然是没有把握的,两人脸红了红,都不再提。 车到站了,两名迷彩服陪着左棠和简艾出了站,在站外广场上与龙天宇等人汇合。 简艾一见到龙天宇就冲上前,与舅舅搂了一下,龙天宇伸手摸了摸简艾的头发,安慰了一下,然后又与左棠抱了一下。 而钱程则是抱着左棠,眼泪鼻涕的都来了,这一趟确实是把他吓到了,像这样的险境,他还真没有遇见过。 在古董上的运作,他经验丰富得很,但出生入死的事,却是没有经历过。 左棠倒是无所谓,之前紧张,那也只是担心龙天宇等人的安危,事过后也就淡了。 两名迷彩服含泪给宋元敬了个礼,宋元回了礼后沉声道:“我明白,你们也明白,我们营是好样的!” 龙天宇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小宋,这件事,我也觉得很抱歉,事情是因我而起……” 宋元又是一个礼,声音大了些:“不关您的事,对于我们来讲,服从命令就是天职,执行任务自然是有危险的!” 龙天宇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种心情,他最是了解,只是这件事的确是因他而起,确实有些难受。 宋元等人将龙天宇等人,送往城区边沿的石镇,龙天宇在那里有一个老朋友。 过了一个小时,到达石镇的那户人家后,宋元一行人就与龙天宇告辞,回去复命。 龙天宇的朋友名叫冯玄,是少数民族的混血儿,身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很凶猛。 冯玄的家是一栋三层小楼,大栏杆园子,看起来很富裕。 龙天宇一行人到后,冯玄出来迎接,笑呵呵的与龙天宇搂抱了一下,很是亲热。 “快请进,快请进!”冯玄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又拖起龙天宇的手往院子里走。 进了院子,一声低沉的“嗷”声响起,随即又有铁链的声音响个不停,把左棠他们吓了一跳。 037 石镇冯玄 原来,在院子里的大门口,一只黑色卷毛头大如狮的藏獒,正睁着一双发亮的大眼瞪着他们。 它嘴里正发出低沉的嗷叫,嘴里露出又白又尖的大牙,很是吓人! 左棠看它的体格,壮得跟头小牛一般,要不是脖上系着粗粗的铁链,这窜出来,一口就能把人的头咬掉! 龙天宇笑了笑,转头对众人介绍道:“这是老冯的三宝之一,护身宝贝‘黑风’,别看它的个头大,速度可快了,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它时,还只有一岁,这个头可是又长了不少,曾独自咬死过七匹狼。” 龙天宇说完见众人并不是很动容,知道他们对黑风咬死七头狼的事,并不感兴趣。 冯玄嘿嘿一笑,对众人的态度也无所谓。 安排龙天宇的五个保镖在小厅里休息,由家人送上吃喝,而他则带着龙天宇,简艾,左棠和钱程四人到大客厅坐下来。 冯玄安排着招待,龙天宇则向左棠等人又介绍道:“大漠狼之所以最让人害怕,是因为它们的数量,他们向来是以群族群出现,遇到猎物时,懂得合围取巧,又悍不畏死,只要头狼没有发号退缩,它们就会猛攻到底。” 冯玄吩咐家人送上来奶茶,在北疆,奶茶是不可缺少的饮料,有“无茶则病,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的说法。 奶茶还很烫,大客厅里铺着手工地毯,几个人围坐着,在正中间摆放着一块大的餐布,冯玄的妻子就端坐着,一直给他们倒奶茶。 盛奶茶的器具不是杯子,而是一只碗,跟平常吃饭用的小碗一样,冯玄端起小碗对龙天宇道:“龙哥,请!” 然后他又对左棠,钱程和简艾举碗示意了一下。 左棠和钱程也赶紧举碗,跟在内地喝酒差不多的礼仪。 奶茶很烫,不过喝起来,一入口就有一股浓烈的香味,但也有一丝羊骚味。 在火车上吃了几天的快餐食品,喝这一碗奶茶时,却感觉到无比的舒适,越喝越香,越喝越有味道。 左棠和钱程喝得最快,将小碗在嘴边转着圈,边吹边喝,没几下就将一碗奶茶喝光,把空碗摆回餐布上。 冯玄的妻子赶紧又提壶给盛上,钱程见她这么热情,笑呵呵的又端碗喝了起来,这奶茶确实好喝。 简艾和龙天宇就斯文多了,慢慢的喝着。 左棠是一碗不够,第二碗就够,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转,全身舒泰。 冯玄的妻子当即就又提起奶茶壶给盛上了,钱程倒还罢了,左棠却是喝不下了,但冯玄妻子的动作快,待他要阻止的时候,人家已经倒了一半碗了,也就不再阻拦。 左棠这一碗是强撑着喝的,钱程也喝得有些皱眉头,心想可再也不能喝了,再次把空碗摆回餐布上时,还特意说了声:“饱了!” 但他把空碗摆回餐布上后,冯玄的妻子二话不说,又提起茶壶给盛上了,又接连给钱程盛了一碗,搞得两个人都愣了。 龙天宇就呵呵笑了起来,对冯玄笑道:“老冯,他们几个,都没来个这边,不懂规矩,呵呵……” 冯玄扭头对妻子说了几句北疆话,北疆话很独物,老让左棠觉得嘴里是“不录不录”的感觉。 冯玄的妻子当即又点点头,弯腰退了出去,不再留下来添茶。 龙天宇这才解释道:“小左,老钱,在北疆,主人家在招待喝奶茶,如果你喝干了碗,只要你将空碗摆回餐布,他们就会一直为你添满,你要不喝了的话,得将空碗在胸口捂一下,那主人就不会再为你添上了,那表示你已经够了。” 左棠和钱程都“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这个规矩,如果不说,他们哪里知道? 看得出来,冯玄的妻子不会说汉语,似乎也听不懂,他们又没办法交流,看来若不是龙天宇说明,他们还会将碗摆回餐布上,那冯玄的妻子还会继续给他们盛上。 在北疆,如果主人给你盛上食物后,你不用,是对主人很不恭敬的行为,会惹主人生气。 门口那条跟老虎一样的獒犬,就够他们害怕的了。 冯玄倒是会说汉语,不过他似乎只对龙天宇一个人在意,对左棠和钱程就无所谓,对简艾这样一个女孩子,就更不在意了。 龙天宇笑了笑,然后又向冯玄介绍道:“老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说着指着左棠,慎重的说道:“这是我的朋友,跟兄弟一样的朋友,叫左棠!” 冯玄见龙天宇介绍的这么郑重,倒是有些注意起左棠来,一开始他对年纪轻轻的左棠并不在意,跟着进厅里来后,以为是龙天宇的什么亲戚,所以也没问。 但现在看来,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而是一个份量很重的人。 冯玄向左棠伸了手,点着头道:“我叫冯玄,跟龙哥是好多年的老友,他救过我的命,他的朋友自然就是我冯玄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左棠也赶紧与他握了握手,微笑道:“客气客气!” 随后龙天宇介绍简艾和钱程时就淡了许多了:“这个是我大姐的女儿,简艾,这位是老钱,也是我朋友!” 冯玄对简艾和钱程,只点了点头示意。 对左棠的好奇就表露在脸上,冯玄微笑着向龙天宇问道:“龙哥,你的这位小兄弟,想必有些特别的本事吧?” 冯玄很熟悉龙天宇的性格,若只是自己家的亲朋好友,他绝不会这样袒护着介绍,那只能是表示左棠是个很特别的人,否则他不会那么看重。 龙天宇笑笑道:“老冯,你的眼光很毒啊,我这位小兄弟可不是普通人,在古董玉器上的造诣,可以说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哦,是么?”冯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是个大商人,十余年前在内地做古玩生意吃了大亏,后来多亏龙天宇相救,这才起死回生,因此与龙天宇交下了深厚的友情。 在北疆这边,冯玄名气极响,经营广泛,但古董玉石为重,药材次之。 疆藏一带,名贵药材也极多,做得好也是相当赚钱的。 所以龙天宇这次过来寻药也就找上了他,冯玄也算半个行家,越名贵的药材,他越懂。 笑了笑,冯玄有些想考量左棠的意思。 不过因为左棠是龙天宇的人,若是让他在自己这里丢了面子,那对不起龙天宇,所以冯玄有些犹豫沉吟。 龙天宇当然看得出来冯玄的用意,嘿嘿笑道:“老冯,你是不是想量一量我这兄弟的本事?呵呵,不用顾忌,直接试就是,我这兄弟不是小气的人,就算看错了,掉了面子,他也绝不会生气。” 龙天宇当然是客气话,在他心里面,几乎认为左棠无所不识,他倒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难住左棠。 当然不是说要让左棠出丑,而是他想看看左棠有没有不懂,看不出的物件,只是如此而已,即使左棠看不出,认错了,也无损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份量。 冯玄想了想,微笑示意了一下,然后到里间取出一个盒子来。 打开盒子,里面装盛有十几颗鹅卵一般的石子,有些白,有些黄,有些又白又黄,外形很晶莹剔透,很是惹眼。 钱程一看就瞪圆了眼,失声道:“和田玉?” 冯玄也不答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左棠,等着看他有什么说法。 左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眼睛瞄了瞄盒子里的玉石,也没有伸手去抓来仔细看,淡淡道:“冯先生,你这些不是和田玉,只不过是一堆石头罢了!” 这话可是把众人都惊了一下! 龙天宇知道冯玄的身家和份量,他都珍藏着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物品? 这都没有仔细观看,手也没有摸一下,竟然就直斥这些玉石是假的,不过想来冯玄就算再生气,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会动怒。 冯玄没有生气,而是愕然的望着左棠,良久才说道:“小左,为什么你说这些玉石是假的?不觉得这是一些质量上佳的好玉吗?” 左棠微微笑道:“那只是它们的外形罢了,这些玉石,其实只是‘京白玉’和‘巴玉’打磨做出来的,其间再加工,用化学原料浸泡过,再用机器细磨抛光,最后看起来就是这种好玉模样了,其实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些低价就能买到的大理石。” 冯玄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呆呆的看着左棠,好一阵子才伸着大拇指赞道:“了不起,了不起!” 如果是经过高科技仪器检验,得出这样的结果,冯玄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左棠根本就没有用手摸过,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就不简单了。 这些做假的玉石,冯玄自己倒是没有上当,但他有几个朋友,也是有经验的高手,却是上了这个当。 这些就是他们拿过来给冯玄的,看看能不能找个销路再卖出去,挽回点损失也好。 龙天宇介绍说左棠对古董和玉器的鉴定很强,他当即便想到了把这个拿出来。 其实当初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连冯玄自己就差点上了当,若是凭外观和手感,他也会认错。 只是他也看得清楚,左棠根本就没有动过,这石头一直都在他自己手中啊! 龙天宇和钱程倒是选择相信左棠,左棠的表情很镇定,一点儿也没有慌乱。 而且他说的话很坚持,一点也不动摇,所以他们两个就明白,左棠肯定是看准了。 冯玄愣了愣,然后再把装玉石的盒子拉开,再揭起一层底来,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隔层。 打开后,隔层里又露出三颗石头来,两颗白,一颗有紫绿蓝三色,跟前面左棠说是假玉的那十几颗相差不大。 “小左,你再看看这三颗?”冯玄把这三颗石子取出来,然后小心的摆到左棠面前。 这次,左棠倒是伸手拿了一颗石子,那颗紫绿蓝三色的石子。 他拿到眼前看了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在这一刻,他又运起超视觉的能力,这已是第二次对这石子透视,刚刚冯玄取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透视过一次! 不是没有看准,而是他忍不住进行的第二次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