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修罗》 一、禁地恶灵 烟花四月,正是江南好风景。 和风煦日,天空湛蓝,白云悠悠,两岸青山间,一叶扁舟轻轻荡漾在碧波间。 一个白衣少年立在船头,只见他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眉宇清秀,唇红齿白,左腰系着把长剑,右腰配着个玉佩,手中着把扇子,青山绿水间,轻轻扇动着,自是一段风流俊逸。 可是他的神情却是十分落寞,脸色苍白,看着一波碧水,眉头紧蹙,唉声叹气。 他叫华子晨,乃江东仙门之首华府的三公子。 “少爷,你不要着急。”背后船舱里走出一人,他回头看去,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华莹儿,一个年约十六岁的少女。 只见她穿着红色的素衣,粉嫩俊俏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关切的望着他。 华莹儿又继续说道:“虽然八大仙门将联合围攻我江东华府,可是我华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定可以赶走他们的!” “嗯。”华子晨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又转头看着面前的江水发愁。 他们华府是江东仙门之首,一向与众仙门和气,在民间也是乐善好施。却不知何故,分治天下的最强八大仙门却突然俱与华府为敌,甚至放话将联合攻打华府。 不过他现在所烦心的倒还不仅是他们华府此番劫难,还有······华子晨不禁抚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到那砰砰跳动后,憎恨之情不由油然而起,紧紧抓紧,恨不得将那心剖开。 华莹儿在背后默默的看着这个自小朝夕相处,情同兄妹的少年,却突然发现三年不见,华子晨又长高了许多,不禁一阵惊喜,然后问道:“少爷,你三年前拜在昆仑派门下学艺,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还好。”华子晨口中这么答着,可是眉头一簇,心里却暗暗的想起这三年来,在门中经常与一股恶少组成的“昆仑真子帮”相斗的经历······ 华莹儿未察觉到华子晨的异常,只是继续问道:“那,你拜昆仑掌门何玄机为师,学到了多少的仙术啊?” “昆仑的几乎所有水系仙术,我都已经学会了。”华子晨说出了这句话,却是神情复杂,一波江水中,恍然间折射出那荣耀与痛苦交织的三年时光。 “少爷,你真棒,你不愧是我们华府和江东的骄傲!”华莹儿兴奋的叫道,真心为他高兴。 华子晨从小便被称为江东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三岁开始学习仙术,十五岁便已成为江东仙法界的佼佼者,名震修仙界。 其后,因华府不精于水轮仙术,所以华子晨便要对外拜师学艺。 天下仙门闻之,几乎都派重要人物来抢徒,其中八大仙门自然最有底气。八大仙门中的昆仑掌门何玄机和其父素来交好,并立誓殚精竭力将华子晨教成大才,所以华子晨才拜在昆仑派的门下。 “你现在仙术段位如何?”华莹儿继续问道。 华子晨看着江水,恍然间,显出自己在昆仑“仙武大会”中,技压众同届师兄弟,包括平时耀武扬威,欺凌自己的长门之子何非与的场景。 然后他淡淡的说道:“五段,真元仙士。” “啊!”华莹儿惊讶的张大了嘴。 须知修仙之路极为艰辛,而仙士共分十段,其中一到三段为初真仙士,每段需修炼五年左右;四段到七段为真元仙士,每段要修炼七到八年;其上八到九段为大罗仙士,练到此境界者,寥寥无几;最终十段为天神仙士,虽说天下间至今无人可即,可传说中,练到此尽头,既能位列仙班。 而华子晨如此年纪就能达到常人大约三十年的修为,果然是天纵奇才了。 “少爷,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华莹儿兴奋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些红晕,然后看着华子晨左腰的剑又说道:“听闻昆仑派会给达到真元的仙士发一柄‘昆仑剑’,以作奖励。来,让我看看你的‘昆仑剑’。” 可是华子晨只是木然站在船头,面前的江水中又浮现起一场景:仙武大会较量后,恼羞成怒的何非与率“昆仑二代帮”追杀自己,而自己在众多不良子的追杀下,不慎进入昆仑后山禁地······ 华莹儿见他没有反应,说道:“给我看看嘛。”然后,便上前拿起华子晨左腰下的宝剑细细端倪。 只见那把剑的剑匣表面却是浑木一块,只是略微装点着些花纹而已,不禁奇道:“昆仑剑怎么如此普通。” “这不是昆仑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 “那,你怎么会没有昆仑剑,你不是已经是真元仙士了吗,还是五段?” 沉默良久,华子晨缓缓说道:“我已被逐出师门了。” “什么,怎么可能?!”华莹儿惊讶无比,眼前的可是江东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曾经天下仙门哄抢的天才,十八岁就已经是五段真元仙士的人,究竟犯了何种不可饶恕的大罪,才会被师门舍得扫地出门? 可是华子晨脑海里只是朦胧的回忆起自己在后山山洞中被一个灵魂附体,而狂性大发,接着大开杀戒的场景。 在自己恢复了清醒之后,在昆仑派众长老逼问下,华子晨招供自己被不明灵魂附体而身心被控制,却被昆仑派众长老连同自己师父在内,斥骂为“为逃脱杀害同门的罪行,而找的借口!” 接着,在连续三天,上百次的酷刑折磨之后,众长老还是没有逼问出其他的缘由,便一怒之下,将他逐出了昆仑派。 可是,在他被驱逐出昆仑派的那一天,门中三千个弟子尽出,齐列昆仑山道,却并非为他送行。 而是在他每走下一道石梯之下,沿途就迎来曾经的同门对他唾骂一声:“杀害同门的败类!”而后又是瞪视、石子、吐沫······ 从昆仑山上下来数里之远,却是数里之耻辱,华子晨每走一步便痛不欲生,及至下山,已然身心俱伤! 及至三个月后的现在,仍然神思憔悴,心内时常隐隐作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突然心口一阵急剧的跳动,痛的他蹲下了身子。 “少爷,你怎么了?”华莹儿急忙俯下身去查看,却见华子晨已是痛的眉目紧闭,脸色煞白。 “这位公子,你不要紧吧?”船尾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白胡子艄公也直起身,越过船篷向这里张望。 华子晨此时神思清醒,却对世间之事毫无知觉,可是神思却渐渐在心中下沉。 很快,神思下出现了一大片黑暗,犹如一个无尽的深渊。而深渊中,一个诡异而恐怖的身影在黑暗中翻涌,然后慢慢升起,看不清形状,只有一双利爪伸着,抓向他。 “滚开,不要缠着我!”华子晨的神思惊恐的对那个黑影叫道,黑影也随之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阴森的“呵呵”笑着,道:“你会需要我的。” 说完,黑影慢慢下沉,再次沉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中。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耳边响起华莹儿的哭喊声,身子也被摇的直晃。 “好了,好了,我没事。”华子晨拉住华莹儿摇晃自己的小手说道,只是脑子还是一阵胀痛。 华莹儿哭丧着脸说道:“你刚才怎么了,吓死我了!” “我,我没事了。”只是转过头,回想起方才,华子晨眼中流露着惊恐,心中想道:它怎么清醒的越来越频繁了!? 二、华子晨 华莹儿扶着华子晨站起,然后问艄公道:“老爷爷,还有多久才到江东?” “这个……”艄公一捋胡子,看着周围景色道:“大概还有一天吧。” 华莹儿半松了口气,对华子晨说道:“好了,少爷,我们就快到家了,然后我找大夫替你治疗。” 华子晨没有回话,只是心里悲怆的想道:我这般,便是华佗再世也无法医治。 艄公打量着他两人道:“唉,我说你们两个,八大仙门将要围攻江东华府了。大战在即,天下之人还有谁敢在此时去往这乱处,你们倒好,便是非要去那里,难不成······” 华子晨和华莹儿正要回答,那老头倒是先自问自答了:“难不成,你们是一对私奔的主仆?” 听此一言,两人不由一怔,然后互相望去,四目相对,脸上不由都显出一抹红晕,忙将视线转开。 华莹儿娇嗔道:“老爷爷,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哈哈哈。”艄公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说道:“原来不是私奔的小两口啊,我只是看你们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哪。” “老爷爷!”华莹儿羞得脸愈发嫣红了,低着头,只恨没有一个地缝钻进去。 气氛顿时一阵暧昧,华子晨尴尬之下,说道:“我们是华府的人,回江东是为助府上对抗八大仙门的围攻。” 艄公听言,摇摇头道:“八大仙门为天下仙门巨魁,莫说其仙术高深,门人众多,但论门中诸位大罗仙士已有移山倒海,通天彻地之能了,绝非凡俗仙士能比。集全华府之力,又可否挡住他们其中一门?” 华子晨眼神一黯,道:“确实不可挡。” 艄公也叹一口气,劝道:“那就是了,你们两个前去增援,与大局于事无补。不如就此转头,去往他处,以免徒造无谓的牺牲。” 听言,华子晨面无表情,但是华莹儿却义正言辞道:“老爷爷,虽说八大仙门势大力强,但是我们身为华府之人,岂有临阵脱逃之理?” 艄公摇头道:“唉,我只是看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来日方长,却非要去白白赴死,心痛啊!” “这······”华莹儿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华子晨轻轻哼一声:“老人家,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江东如此危险,你又为何肯带我们去那里?” 艄公苦笑道:“这,这还不是你们给的十倍的船钱吗?” “是吗?”华子晨望着周围风景,然后带着质问口气问道:“老人家,此处好像我们早已来过了吧?” 艄公看看左右,只见两岸一排排绿柳,不由笑道:“此处去江东,柳林不下十处,公子又何以见得我们来过此处?” 华子晨指着岸上一棵柳树,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前,我在此作别家乡,看着这片柳林,曾立下誓言,定要修炼成真元仙士,以光耀华家门楣。因此,我在这岸上一棵柳树上系了个红绳,以作许愿柳。” 华莹儿和艄公看那柳树枝上,果然系着一根红绳,只是三年已过,颜色已快退却。 华子晨盯着艄公,说道:“没想到,刚才一抬头,却又看到他一次。” 华子晨又道:“过了这棵柳树,前面便有一座‘乱柳亭’。” 小舟继续缓缓朝前漂去,唯有两岸绿柳,丝绦随风摇曳,盈盈起舞,倒映在水中,现出千姿百态的婀娜身姿。只是丝绦飞乱间,令人目不暇接。 稍顷,重重绿柳之后,居然真的出现一个弯口。小舟转过去,远处却有一块巨石做的堤岸,往后数十步,当真有一个挂着“乱柳亭”牌匾的凉亭。 华子晨又道:“再往前有一岔口,昨天你带我们转的是右路,沿此路应该只是绕着右边的州岛转了一圈而已。所以,若是走左路,才是到江东!” 说话间,前方果然出现一个岔口,前路在此分为左右两路。 然后,华子晨质问道:“这位船家,你为何故意拖延我们行程?” “这个······”艄公只是举着船桨,答不上来。 华莹儿见状,也是确定艄公可疑,嘻嘻笑道:“是啊,老爷爷,你又从实招来,为什么要骗我们转上一天。” 艄公勉强一笑道:“呵呵,只是公子好记性啊,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强多喽!” 华子晨却是冷冷的看着艄公问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我只是一个记性不好的糟老头子啊·······” 话音未落,华子晨便将手中扇子朝他丢去,扇子在空中飞转,裹挟着强烈的劲风。 艄公一惊,举起手中船桨迎去,却是“啪嗒”一声,将船桨击成两半。 华子晨又淡淡的说道:“在汉口码头时,我询问众船家谁肯去江东,只有你面无惧色,便已猜到你非普通艄公了。” “那你又为何肯上我的船?” “因为只有你愿去江东。” 艄公一怔,然后语气也变得冷淡:“公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未免太自信了吧!”说完,拿着断桨在船沿上一敲,顿时,船身似乎撞到什么异物,猛地一震,瞬间停了下来。 华子晨和华莹儿向水中一望,却见水中不知何时冒出一块礁石,将小船卡住了。 空气也顿时凝滞住了,华子晨立刻将手按在剑柄上,华莹儿双袖一抖,滑出一对精致的短剑,握在手中,艄公双手一握断桨,那桨上的木头立即脱落,现出一柄铁桨来。 双方严阵以待。 “哈哈哈,你们三个火气不要这么大,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岸上传来一阵风铃般的笑声。 抬头望去,却见柳林中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浓妆艳抹,穿着粉色长裙,酥胸半露,走动间,纤腰翘臀随风般夸张摇摆的妖艳女子。 那女子走到岸边,斜靠着一棵柳树,显出其凹凸的迷人身段,然后慵懒的说道:“石行使,你怎么和这两个年轻人动起手来了呢?” 艄公道:“柳行使,那是因为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行使作哀怨状道:“这般不识趣啊,我本来还想和这位小帅哥温存温存呢······”言罢,还给华子晨抛了个媚眼。 华子晨不为所动,倒是华莹儿粉脸一涨,怒道:“哪里来的妖妇,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是不要在这里乱勾搭人!” 柳行使扑哧一笑,道:“吆吆,小妮子还吃醋了,不过呢,这个小帅哥我倒是不舍得杀,可是其他人未必会了·······” 两人警惕的对着石行使,可他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微笑着注视着他们。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哗啦啦”水声。 两人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不远处,一个迅猛的身影如利箭般在水中向小船扑来,沿途的碧水被分成了两道。水溅浪喷间,那道身影猛地高高跃起,却是一个穿着绿衣,脸也涂成绿色的身躯矮小的男子。 他手中拿着一枝竹管,嘴巴连连喷去,瞬间,漫天细针般大小、泛着幽绿光泽的水箭朝两人射来。 华子晨一惊,此乃水轮术中极为阴毒的一招,名为“千水毒针,”那些一个个看似如针尖般大小的水箭,却是根根剧毒,中其一,片刻间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华子晨立刻抽出佩剑,回身一斩,雷鸣般的轰声中,催发河内碧波,化作一道三丈巨浪,咆哮着向那绿衣人奔去。 绿衣人大吃一惊,此为水轮仙术中极为强力的一招,名为“飞浪斩”,非中段真元仙士以上者不能使,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能随手使出! 那道飞浪斩巨浪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一路将那漫天水箭吞噬化去。绿衣人看着眼前的惊涛骇浪,“哇”字还未叫出口,便被巨浪吞没,挟裹着落入河中。 三、江上逃生 河面在巨浪的余波中泛起阵阵波涛,小舟也随之摇摆不停。 柳行使嗔怪道:“唉,这个水行使,真是猥琐,只会躲藏在水底暗算他人,若是偷袭不成,便又躲着不肯冒头了。” 然后她又看着华子晨抛着媚眼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修为了。” 华莹儿怒视着她,樱嘴里咬出一句:“妖妇!” 只是华子晨怒道:“阴险小人,你们是八大仙门中哪一派?” 石行使摇头道:“八大仙门便不会暗算人了?况且,我们还不属八大仙门呢。” 华子晨追问道:“那你们是何门派?” 石长老沉默半响,笑道:“反正你们也要死了,我就告诉你们吧,我们是六轮劫教中人。” 华子晨一惊:“六轮劫教,魔教?二十年前,它霍乱人间,天下仙门齐伐之,不是已经将它灭了吗?” 石行使咧嘴一笑道:“呵呵,我教传承至今已有千年,教内高手云集,教徒信仰笃定,又岂是一时风浪就能灭亡,不过暂避风头隐匿而已。” 华子晨又问:“你们魔教为何要阻我们救援华府?” “为了杀你,和毁掉你随身携带的宝物。” “杀我,毁宝?”华子晨一阵诧异,他身无一物,何曾有什么宝物。 难道是······ 华子晨眉头一皱,难道是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那个邪恶的灵魂,其实这三个月来自己都一直想把他毁掉! 然后艄公又说道:“还有,灭你满门!” “什么!”华子晨大惊失色,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看来,最近仙道中风传:华府在二十年前参与攻打魔教之时,私藏了所获一无上法宝。现在看来,此谣言应该就是你们魔教所传,目的是借八大门之力来伐我华府。而你屡次三番要我们放弃救援华府,其实也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水域,届时我的水轮术威力消减之后,你们几人再对我们主仆二人下杀手,对吧?” 石行使点点头,赞道:“你这小子倒很聪明啊,一点就透。” 华子晨最后问道:“只是,我华府与你魔教究竟有何恩怨,非要灭我满门?” 石行使冷笑一阵,道:“因为你们府上真的有一件我们魔教的‘无上法宝’。而我们六轮劫教,便是要趁八大仙门攻打华府时,找到并毁了这件‘法宝’。而且,此事事关机密,华府上下一人都不能留。我们几人负责截杀你的,而另有两组人负责截杀你的大哥和二姐。” “你们敢,要是你们魔教敢害他们一人,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会复仇!”华子晨一时大怒,手中宝剑握得铮铮直响。 岸上的柳行使嗟叹了一声道:“唉,小哥哥,你先关心下自己吗,你虽有真元修为,可是我们六轮截教的行使也都是有真元仙士修为的啊!” 石行使也说道:“不错,而且,我可是土轮仙士,专克你的水轮仙术。” 说着,他手握铁桨,做好进攻架势道:“如今,我们也只好在江上直接动手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主仆二人的忌日。” 图穷匕首见,决战在即。 一阵大风吹来,吹起柳叶漫天飞舞间,船上三人持戈以待;岸上柳行使依然慵懒的倚靠在柳树上,不过两双媚眼却是死死盯着船上主仆二人;而水里还潜伏着一个致命的杀手。 华子晨眉头紧皱,心下急急分析道:天下仙法,对应五行分为五轮仙术,是为金、木、水、火、土,而环环相克。我的水轮仙术遇上此石行使的土轮仙术,威力便会消减,我独自对他应该难以应付,何况,他们还有二位真元仙士······罢了,我舍出这条性命,让莹儿逃生吧。 随后,对华莹儿小声说道:“等会你待在我的身后,我吸引他们一轮仙术,你便趁机逃掉。” “不,少爷,我们一起逃。”华莹儿直摇头。 华子晨急道:“莹儿,听我的话,不然我们谁都······” 突然,耳边一阵鸣声,外界什么声响也听不到,只看见华莹儿在面前樱桃小口张动着,似乎是在说“要死一起死。” 心里最深处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让我来对付他们吧,你就可以不用死了,而且,我和这个六轮劫教还有一笔要算!” 闻言,华子晨突然忆起在昆仑禁地,在众不良子的追杀下,就是因为答应了这个声音,然后自己的身体便不受控制,而暴走大开杀戒,甚至在自己撕心裂肺的哀嚎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诸多无辜的同门也无法幸免的悲痛场景。 看着眼前从小一起长大的华莹儿,心里不由一阵哆嗦,华子晨的内心随即对那个声音愤怒吼道:“不,我是不会再把身体交给你的!” “呵呵,那我就看看你如何对付那几个真元仙术。”说完,那声音便消匿了。 华子晨的听觉也随之恢复正常,可是立即却听到石行使喝一声:“小子不要发呆,看招,尖石术!” 随即,铁浆扇动下,一只锥状的巨石便扑面飞来。华子晨立刻一跃,挡在华莹儿面前,举剑刺去,喝道:“水瀑术!” 随之剑锋里蹿出一道激流,如瀑布般朝飞石射去。两道仙术相撞,石乱浪喷间,飞石两翼已被激流削去,可中心利锥却径直穿透激流,利箭般向两人袭来。 两人立刻闪开,飞石从身边嗖般射过,吹起两人发丝衣衫凌乱摆动。 华子晨心中一惊:我和他都是五段真元修为,可是被克制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差距,看来必须小心应对,否则必败。 随后,利剑在面前画圆,中心随之现出水波,翻涌不止。华子晨左手猛地向圆心一拍,喝到:“冰晶化雨!” 紧接着,水波震动之下,向前喷射浪花,而那些飞溅出的水滴却化作无数晶莹透亮的冰刺,向石行使射去。 这招初看威力不大,不过后续圆心喷出的冰刺却是连绵不绝,整个态势恍如起了一阵冰晶暴雨。 石长老不攻不躲,只是站在原地,喝声“盘石护体!”然后,身体逐渐变得灰暗。及至冰刺将要射中身体,身上已附着了一层坚硬的岩石。 随之,那些密集连绵的冰刺随之“啪嗒啪嗒”如大雨倾盆般,从头到脚射到那些岩石上,随之溅开。及至半响之后,冰雨下完,那石头似的身体却丝毫没有破损。 石行使身子上岩石退去,又渐渐恢复原样,看着脚下一大堆冰晶,只是讽刺道:“呵呵,你的水轮术对我一点用没有。年轻人,不如你就此了断自己,还可免遭痛苦。” 华子晨紧紧咬住牙齿,而旁边华莹儿也恼怒道:“少爷,我是木轮仙术,克制土轮仙术,我来助你!” 正要出手相助,岸上却轻飘飘传来一句:“吆,小妮子居然也是使木轮术的。” 那柳行使看看华子晨,轻叹一声道:“唉,我对帅点的男人就是下不了杀手,不过呢······”又看向华莹儿,媚眼却转作狠毒:“对于敢和我争男人的女人,我可向来不会心慈手软的!” 说罢,从胸兜中掏出一块八卦小镜,举起它朝华莹儿一招,厉声道:“森罗万象!” 两边的六棵柳树随之剧烈摇摆,挺起满树丝绦向前一杨,随之那些粗细不等的柳枝居然开始伸长,按着柳行使的八卦镜指着的方向,朝华莹儿抽去。 看着铺满前面江面,密不透风的袭来的千百柳枝,华莹儿面无惧色,手中短剑向前一挥,娇喝道:“落梅飞雪!” 剑锋幻化出两朵粉红的梅花,朝柳枝飞去,飞梅弄影,飘在江上,似乎还有余香。 接着,那两朵娇小的梅花飞入千百乱柳中,却隐没不见,显是被乱柳吞没。 见状,柳行使狂笑道:“呵呵,小妮子原来只有一张漂亮脸蛋,还敢和老娘我争风吃醋,看我不抽死你!” 说着,高高举起八卦镜,那些柳枝也随之高高扬起,然后八卦镜狠狠一落,柳树洪流随之抽下。 眼看柳枝只在面前一丈,华莹儿却不慌张,而是缓缓举起手,粉拳一握,叱喝道:“梅花,开!” 话音刚落,柳枝洪流中心突然“轰”的一声发出暴响,随之,那些扑天蔽日的柳枝突然从中炸开,茎断枝落,柳枝“鞭子”也随之坠入河中,泛起阵阵波涛,只有柳叶在漫天飞舞。 “啊,怎会如此。”眼见自己的术法被破,柳行使一脸惊诧,红唇颤动着,方才明白自己小瞧了船上这个“小妮子”。 只是那柳枝群在面前崩落,大团柳叶也随之扑面撒来,华莹儿忙挥舞着小手去挡,口中娇恼道:“这术法真是麻烦,破了,还这么多的叶子!” 可是在华莹儿扑挡飞叶之时,其身后河水却渐渐暗流涌动,显出一条巨鱼的身影,看那体型,显有两丈之长。随后鱼鳍露出水面,便突然利箭般向小船游去。巨大的鱼鳍划开河水,分作两道大浪。 那条大鱼速度飞快,眨眼间便游到小船边,而华莹儿显然还没有注意,只是在掸开肩上叶子。 紧接着,河中一滩白浪散开,一条通体幽绿的鲨鱼从浪花中跃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狠狠朝华莹儿咬去。 “小心!”华子晨一揽她小腰,抱着她向小船中心跃去。与此同时,鲨鱼的血盆大口咬住小舟前段,“扑哧”一声,船头就被啃去了! 华子晨和华莹儿扑倒在船上,回头看去,那只鲨鱼拖着船头沉入水里,身形发散,渐渐又化作碧水。 “卑鄙小人,只会暗箭伤人!”华子晨怒骂着藏于水底的水行使。 “看招!”石行使铁浆往船身一敲,两人下方又隆隆响起一阵巨响。 慌忙分与两边,一根锋利的礁石随之从河底涌起,刺穿两人方才所在的位置,高高矗立在船中。 此时,小船连遭重创,从船头开始慢慢下沉。 “这下看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翻身的办法。待会你们滑入水中,水行使便会放出更多‘噬魂鲨’来咬你们,直到把你们撕成碎片,他就喜欢这么干。”石行使居高临下,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两人。 岸上的柳行使也一掩面,做心痛状,道:“唉,可怜的小帅哥······” 小船缓缓下沉,两人的脚也开始浸入水中。 但是华子晨仰天哈哈大笑,现在才是水轮仙术的主场! 四、水轮仙术 然后,他对华莹儿叮嘱道:“你切记要警惕四周,尤其是那个躲在水里暗处的水行使的法术。” “嗯!”华莹儿一点头,见华子晨一脸从容,便知他有应付方法,随信心大增,双手执剑,警戒四周。 随后,华子晨将宝剑往脚边的水中一浸,全身仙力开始灌注进河中,河面只是有轻微的荡漾。 可旁人却只见他只是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而已,石行使不由讶异道:“你小子方才不是神气的很吗,现在将陷入绝境,就吓傻了?” 柳行使也幽幽的说道:“不如叛出华府,归于我们六轮劫教吧······” 这番嘲讽下,华子晨不为所动,那方圆十丈内河水在仙术灌注下已开始翻腾,只是嘴角一咧,时机已到! 他大喝一声:“四方之水,结与我身,云水化阵,苍龙出海!” 随之,他宝剑朝天一刺,水面突然开始一阵剧烈的震动,波浪翻滚间,一只巨大的绿色龙首从水中冒出,看那大小居然就有小舟那么大。接着,那只巨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飞向了空中。那硕大而漫长的身躯也随之飞出水面,激起整个河面波涛汹涌,小舟也随之剧烈摇晃,险险就要倾覆。 众人看着这只腾空的巨龙,约有二十丈,巨大的而透明的身躯在天空中盘旋舞动,烈日印照下,在大地和水面折射着绿色的光影。巨声咆哮下,天空的风和云似乎也被定住了。 石行使和柳行使仰头看着这河水化作的盛景,目瞪口呆。要知能灵活驾驭这般规模的仙术,非要七段及近大罗仙士的修为不可。同为五段修为,可他们的驾驭仙术的能力·····不知是这华子晨强行托大,还是他真的是天纵奇材,能超常使用仙法! 而这招便是四段到七段的真元水轮术士所能达到的极限——龙腾四海! 现在便是翻身一战了。 华子晨宝剑先向石行使一挥,令道:“扑!”那头巨龙随之咆哮一声,向石行使扑去。 石行使看着从天而降扑来巨龙,张嘴咆哮一声,耳膜生疼,阵势之大,不由两腿一颤。又急想到:我乃土轮仙士,自是克制水轮术的! 随后,双手握起铁浆,迎着巨龙挥去,喝到:“巨石之锤!” 铁浆前端顿时化作一块桌子般大的石头,向巨龙砸去。 “哐!”一声巨响,巨石砸在龙首上。只在触及的一瞬间,那块石头轰然间被震裂的粉碎。灰飞乱石间,巨龙势头丝毫不减,直接撞上石行使。接着,那石行使“呜哇!”一声,口中吐出一摊鲜血,落入了河中。 华子晨又宝剑指着岸上柳行使喝到:“扫!”巨龙随之摇动硕大的尾巴,向岸上扫去。 那柳行使不由又气又恼:“老娘我不舍得伤你,你却要害我,你这个负心······” 再看那横扫江面而来的巨尾,不由花容失色,话也没说完,“哇呀!”向后一退,龙尾随之扫过江岸,将她身边还在舞动的几棵柳树拦腰扫断! 柳行使倒在草地上,只是玉腿一蹬,再次怒骂道:“小贼,负心汉!” 河水中再起泛起涟漪,猛然间,三丈外的水面,一只“噬魂鲨”再次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朝华子晨咬去。显是那精于暗算的水行使再出阴招。 而巨龙龙首在船尾,龙尾在岸上,横亘之间,短暂不得转身。 “落梅飞雪!”华莹儿立马单剑朝那鲨鱼劈去。 一朵梅花旋即飞出,落进了那鲨鱼的口中。 “梅花,开!”华莹儿粉拳一握,鲨鱼轰然一声,鱼头被炸开,随后残躯坠入河面,再次化作河水。 华子晨也转过身来,剑锋朝那鲨鱼跃出的水面一指,令道:”扑!”巨龙随之咆哮一声,转身扑去。“扑通!”一声巨响,沉入水里。激起一阵大浪。 紧接着,只见河里一阵“咕咚咕咚”的沉闷响声,河水也随之不断晃荡。 突然,一个绿色的矮小身影从水里蹿出,漂与空中,是水行使。 他看着船上两人,见再无隐蔽,便心一横,急使仙术,厉声道:“魔魂鲨,撕碎他们!” 随之,身下河面便跃出一只鲨鱼,向船上两人扑去。 “咬!”令声刚下,河中跃出巨龙,张开足以侵吞船只的巨口,一口咬住了那鲨鱼。而后,鲨鱼被巨口碾压之下,扭动着,“扑哧”一声响,身体爆开,化作绿水,洒向河中。 水行使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只是恐惧的瞪着眼睛,再次坠入了河中,轻易不敢再露头了。 岸上的柳行使已站起身来,只是看着船上两人,红唇紧咬,又恨又怒,却是不敢出手。 船尾也爬上来一人,是石行使,他嘴角还有一抹鲜血,可也只是拿着铁浆,不敢有动静。 华子晨召唤出巨龙,以及有华莹儿协助,果真是绝处逢生了。只是那“龙腾四海”消耗仙力实在巨大,以华子晨五段之修为,实在不能支撑太久,正寻机如何突破三位真元仙士的包夹。 突然,心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它厉声地尖叫道:“上面!” “什么?”华子晨一时没反应过来。 “天上有人!”内心的黑影再次历叫一声。 华子晨赶紧抬头看去,却见天空清平,只有朵朵白云飘过,何来有人? 虽那黑影实在邪恶,但是此番状况,还是小心为上。华子晨拇指中指并拢,在额头一点,打开“灵感”去搜寻。这灵感乃是寻访有仙力之人物的仙术,随着修为提升,还可提升搜寻距离和精准度。 灵感威能朝天空扫去。随后华子晨朝天空中的太阳一瞪,直感到有一急促的身影借着烈日那耀眼的光芒向小舟俯冲而来。 “扑!”华子晨剑锋朝烈日一指,巨龙随之咆哮着飞去。 烈日耀眼,灵感监测之下,华子晨宝剑遥指着巨龙飞向那身影。随即撞上了那身影,天空中也响起了“啪”的一声巨响,一团火光炸裂开。 可是,灵感之中,又有一身影绕开巨龙,继续飞来。 原来先前那个是用来诱敌的分身,后面的才是本体。如此距离,灵感实在极难查出。 “咬!”华子晨急控巨龙去咬他。不过灵感中,那个身影却趁巨龙转首之时,突然飞上前去,用手中之物刺中了龙的脖子。 巨龙咆哮一声,张嘴之间却无法咬到他。 华子晨宝剑晃起,再控住巨龙转体,而那飞影也奋力拖拽着巨龙,随后,两物就在在空中旋转开来。 渐渐的,一人一龙僵持着,降到半空,肉眼能见。但看那人眼睛深陷,长着个阴鸷的长鼻,全身穿着红色皮甲,背后有一双火焰化作的翅膀扑闪着,手中一柄长枪陷于龙颈中。 五、黑影 “火行使,你可终于出手了!”船上的石行使一抹嘴角血丝,带有恨意的说道。 岸上柳行使也一跺脚嗔怪道:"就是,你再不出手,我们可能就要被这两个小贼和贼小妮子害了!“ “还啰嗦什么,快趁机拿下他们啊!”火行使一瞪鹰隼似的眼睛喝道。原来他一直悄悄地隐没在天空观望,发现巨龙身躯庞大,转身缓慢之缺点后,方才出手。 巨龙被拖延住了,一时之间显是降不下来了。 众行使恍然明白,石行使咧嘴一笑,露出还带有血丝的白牙,然后纵身一跃,跳过船篷,喝道“巨石之锤,”手中铁浆再次化作石锤,向华子晨砸去,显是要报一击之仇。 同一时间,那柳行使也举起八卦镜,向华莹儿一照,喝道:“贼小妮子,去死吧!”随之,河两岸的十几棵柳树一阵剧烈的抖动,然后一树的柳枝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十几根巨大的鞭子,向华莹儿抽去。 “砰!”一声巨响之下,华子晨举剑挡住了石行使的大锤,可是体内五段仙力已几乎都用来召唤巨龙了,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和术法克制之下,他哇的一声半跪在地,虎口崩裂,才堪堪挡住。 只是巨锤重压之下,宝剑压得“噌噌”直响,腰身似乎也要断了。而操纵“龙腾四海”的仙力一时续集不上,那巨龙便“嗷嗷”咆哮着,体内那股水流开始急促涌动,身子也急速膨胀。 火行使见状,忙抽出插于脖颈上的长枪,向后急退去。紧接着,那头巨龙便“咣!”的一声巨响,爆裂开来,炸成了一堆绿水,一滩一滩的飞散向下方。 在满天落水之下,两岸十几根如木桩般粗大的藤鞭也抽向了华莹儿。那柳行使还随之狂笑道:“贼小妮子,让本姑娘的绝招‘千柱飞柳’抽烂了你那张俏脸吧!” 华莹儿毫不示弱,大喝道:“你有绝招,我也有!” 说着,两把飞剑往左右一丢,喝道:“木轮花开!” 两把飞剑及至飞到柳鞭前,华莹儿再次粉拳一握,喝到:“梅花,开!” 随之,两把飞剑停滞在半空,迅速的旋转起来,无数朵梅花也随着从剑锋中绽放开来。很快,以短剑为心,方圆五丈之内铺满了飞散的梅花,一左一右将小舟护在中心。 那些巨藤随之钻入花雨,向前飞去。可是却在一阵急促的“噌噌”声中,巨藤却被密布的飞梅一截一截的削去了。 柳行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嗫嚅着说道:“怎么会这样,这贼妮子好像只有三段修为,可是同为木轮仙士,为什么她的仙术能克制我的五段仙术。还有,这梅花仙术好似闻所未闻?” 但看华莹儿释放仙术,俏丽的小脸,尽显从容,显不是华子晨那般,利用全身仙力和极高天赋而朝前使出。 柳行使粉脸转为羞怒:我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小妮子制了。然后怒喝一声:“水行使,你还等什么,还不快趁机杀死这个小贼妮子!” “好的!”水行使从河中渐渐升起,站在水面上。 他看着华莹儿阴阴一笑,此时也正是偷袭的绝好机会——华莹儿用于施法的一对短剑正盘旋在江两岸,抵挡着柳鞭。 华莹儿弯眉一簇,小脸惨白。想起方才华子晨还叮嘱她要小心水行使,可是一怼上柳行使就给忘了,现在还不知道这阴险的水行使会用什么样残酷的仙术对付自己。 华子晨但见那水行使看着华莹儿一阵阴笑,浑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就将巨锤连带石行使推开了。然后,宝剑插入水里,正要注入仙力。 “还想来这招!”石行使见状急喝道,然后木浆一敲船底,喝声:“巨峰千彻!” 随之“轰隆!”一声巨响,水中升起一块巨大的礁石,将小舟顶起足足一丈之高。 宝剑离了水中,背后传来一声“小姑娘,乖乖受死吧,巨毒飞蟒!”忙回头看去,那水行使竹管往前一伸,竹管伸出一只常人大腿般粗、浑身墨绿的巨蟒,张开大口向华莹儿扑去,只见那两排锋利的牙齿也是墨绿如汁,似乎粘满毒液。 “蛇,蛇啊!!!”华莹儿吓得大声悲呼,她从小便是极怕蛇的,便是听见了,也要远远躲开。此番眼见那蟒蛇扑向自己,更是吓得两腿打颤,挪不开脚步。 “莹儿!”华子晨正要去救,背后却传来石行使喝声:“居然还有空分心!” 回头一看,那石行使举着巨石大锤又高高跃起,向自己猛砸来。 举剑一挡,再次“砰!”声巨响,被砸得跪与船上。他再看向华莹儿,却见她依然娇躯颤抖着,挪不开脚步,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扑向自己的巨蟒。 “莹儿!”华子晨拼命呼喊着,只是自己被压制之下,根本动弹不得。 “交给我把,让我来替你消灭他们。”自己内心深处那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再次升起那个形状怪异的黑影,慢慢靠近自己,外部世界也突然随之仿佛凝滞住了。 “不······你······不······”华子晨的神识看着缓缓接近的黑影,想起两个月前昆仑山禁地的经历,只是一阵惊恐,那种记忆是深植在脑海中,宛如本能一般的惧怕,随后终于鼓足勇气,向它大喊一声道:“别靠近我!” 黑影阴森的笑着:“呵呵,看看你的处境吧······还有你的丫鬟,华莹儿的处境。” 华子晨的神识向外看去,只见那毒蟒已离华莹儿不足几尺,墨绿的獠牙大张着,向她的粉颈咬去,不由心内一阵动摇: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只是莹儿······ “还犹豫什么,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说话间,那黑影趁华子晨分神间,狡诈趁机的向上急升,与他的神识面对面立着。 华子晨神识一惊,看着面前形状怪异,黑黝而诡异的黑影,只是面容一阵剧烈扭曲,显出惧怕,抗拒,还有无奈的表情,然后嗫嚅着说道:“你,你,你太邪恶了······” “哈哈,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黑影凄厉的狂笑着,身子里伸出一双黑暗的利爪,慢慢抱住了华子晨的后背。 随后,下方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也开始上升,渐渐地,从下之上,将华子晨的神识和黑影一起吞没在其中。 华子晨的神识没有抗拒。只是刹那间,想起了在昆仑禁地,黑影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对追杀自己的“昆仑真子帮”大开杀戒,而后众不良子哀嚎着奔逃。黑影却停不下,继续着追杀。而后,在自己痛苦的哀求下,黑影依然毫不犹豫的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一个对自己极其的重要的人狠下杀手······ 华子晨不寒而栗,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华莹儿,然后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对莹儿下手!” “已经晚了。”黑影冷冷的对华子晨说道,它的一双利爪紧紧的抱着华子晨的后背,然后探到他的耳边说道:“就让世间那些自命为仙士的蝼蚁们,见识下什么才是仙术,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吧!” 说着,在它一阵疯狂的大笑声中,黑色的深渊将他们两个吞没。 华子晨的神识随之一阵昏沉,晕了过去······ 六、大罗仙士 巨蟒已经飞伸到华莹儿的面前,墨绿的毒牙已经嵌进粉嫩的细颈中,华莹儿的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只是全身吓得绵软,无力逃脱。随后,那毒蛇血盆大口大张,正要狠狠的咬下去。 突然,一道半月状的火焰呼啸而来,从中间斩断了毒蟒,接着划过了河面,炙烧的河水一片呲呲响,蒸腾起一团雾气。 蛇头掉落在船上,“嘶嘶”的扭动着,化作了河水,而那后半截蛇身也掉进河中。 众行使不由大惊,而华莹儿也是双眼饱含泪水,嘴角嗫嚅着:“得,得救了······”然后,如释重负,虚软的滑倒在舟上。 那石行使也不知为何,却突然倒在一边,只是木讷地和众行使去看火焰发始之处,不由都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只见华子晨手中宝剑还附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剑锋笔直的指着方才斩断毒蟒之处,眼神冷酷异常······ 要知大凡仙士几岁初修仙术之时,会经导师测试仙骨。而人之仙骨皆为天定,每人只对应乾坤五行之一,也可可修五轮仙术其一。如此,天生为木行仙骨之人,只可修炼木轮术,而为土行仙骨之人,也只可修炼土行仙术。 千百年,世上仙士千万,还未有能施展两种仙术之人。 可是这华子晨明明是为水轮仙士,怎会突然使出如此凌厉的火轮仙术? 翱翔在天际的火行使倒是方才看的真切:方才华子晨在石行使的死死的压制之下,突然浑身冒出一团火气,将石行使震开,而后回身一剑斩落了毒蟒的头。 他鹰隼似的眼眸死死盯着华子晨,心下想道:先前小舟将要下沉,他还想趁机杀了华子晨,来抢下头功,不想,这小子其后便超前使出了“龙腾四海”这门仙术,方才又奇异的使出了火轮仙术,若是再拖下去,不说立功,想全身而退恐怕都难了。可若是不能杀了这小子和那丫头,完成任务,回去之后又必会被教主施以“千蜘万蛊”之刑,随后两年内全身剧痛,生不如死,如坠地狱······ 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再看那华子晨只是保持着那挥剑的姿势,半响未动。便把心一横,悄悄运起仙力,全身连同那长枪也泛起了火焰,然后突然俯冲下去。 及至俯冲到离小舟上方五丈之远,众人才恍然看见头顶一片火光,抬头看去,却见那火行使浑身燃烧通红的火焰,扑闪着火焰翅膀,身后拖曳着长长的火尾,如同燃烧的流星一般,挺着长枪,急速撞向小舟。 “你这家伙,想连我一起害死不成!”还在小舟上的石行使惊恐的大叫着,这是火行使的绝招“天陨”,如若被撞到,方圆十丈内人物皆会被燃成灰烬! “啊,杀了你们!”火行使只是狂叫着着,挺长枪向着小舟刺去,牺牲了一个石行使,杀了华子晨和华莹儿,便是值了! 只是那拿着宝剑的少年呵呵的发起一阵冷笑,此时他已是被黑影附体的华子晨。方才只是刚夺了身体,而还未适应,才略微停滞了下而已。不过,在他的灵感之下,方圆三里之内仙术士都在执掌之中。 然后,他抬起头,一脸平淡的看着恍如慧星般朝他冲来的火行使,然后笑道:“蝼蚁,这般道行也敢来暗算本王?” 这种淡定从容让火行使心惊肉跳,不过他自是笃定此时的“天陨”已是势不可挡。随大喊着“都去死吧!”加速向下俯冲而去。石行使和刚恢复神智的华莹儿直感末日降临。 黑影附体的华子晨看着火行使,然后身子一沉,脚下泛起一阵电光,便突然腾空而起,脚下的船板便“吭哧”声震成了碎片。然后他便如一道闪电般,瞬间便飞到了火行使面前,举剑便刺去。 火行使一惊,举枪向对。电剑火枪交织,顿时“轰隆!”一声巨响,电光火影间,火行使“哇!”一声惨叫着,嘴角拖着长串的血练,向天空中翻腾而去。 其余三使,皆是大惊:火行使为人极其狡诈,在四人联手执行暗杀任务中,若是让他趁机使出了这招“天陨”,定能暗杀成功。凭此招,他甚至还杀掉了一名七段逼近大罗修为的仙士。可是眼前的少年针锋相对的挥剑之间,便轻易地将其震成了重伤! 只有华莹儿只是再次**一声,不明就里的拍拍胸脯道:“谢天谢地,少爷又救了我一命!” 看着飘在半空的华子晨,石行使赶紧喊道:“他现在转身不及,我们齐发仙术,一定要杀了他!” 随后,他带头铁浆一扇,一阵飞石向华子晨射去;水行使拿起竹管,吹出了“千水毒针”;“千柱飞柳!”柳行使举起八卦小镜一照;连同那重伤被震飞的火行使,也长枪急点,射去几朵火焰。 一时间,四面仙术向华子晨齐射而去。华莹儿见状,便知他凶多吉少,不由急的大喊道:“少爷!” 可黑影附身的华子晨,只是看着四方仙术,冷冷一笑道:“一群蝼蚁,这般仙术便想杀本王!” 他宝剑一举,喝道:“焰天火雨!” 随即,利剑突然化作狂风,朝四周疯狂砍去,无数的火焰便从剑锋喷薄而出,向四面八方呼啸而去。四行使的仙术有如飞蛾扑火般,遭遇火焰时便瞬间湮灭。随后,那无数的火焰继续飞射着,将两岸数百丈内草木全数点燃,而其他火焰落入江中,烧的河水滚烫间“哗哗”泛起一阵阵的雾气。一时间,整个天地笼罩在熊熊火光之下。 看着这强大的火焰仙术,众人只觉比方才的华子晨施展的真元术士极限“龙腾四海”还要强大许多,显然已超过真元仙士的极限了。随后,四行使猛然想起什么: 要知仙士的段位之差非比寻常,往往一段便是天差地别:当今仙士约有五十万之众,能有一到三段初真修为的占去绝大多数;达到四到七段真元修为的却只有数千人;而修炼成八到九段大罗仙士者,当世总共只有七人! 而这七位十万中才能出其一的大罗仙士,他们的仙术已达通天彻底,移山倒海之能,对敌之下,更能有一当千之能。因此,这七位矗立与当世顶端的大罗仙士,不仅实力折服天下众仙士,更是举手投足间,便能影响这个时代的至尊强者! 方才华子晨所使,不就是现今世间,唯有他们教主,一个已达大罗仙士修为的火轮仙士才能使出的绝招! 想到这里,四位真元行使不由浑身冒出一阵冷汗,但看华子晨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一身淡定从容,俯瞰之下,面色上居然隐隐透出一股王者霸气,衣衫翩翩间,似有又透着一种天神下凡之感,和方才气质简直判若两人。 华子晨落在舟上,只是冷笑着环顾着众人道:“尔等······蝼蚁,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蝼蚁······”众行使只是一阵哆嗦,先前教主派他们来杀这两个年轻人,只说是一个真元仙士和初真仙士,不想,这华子晨却突然展现出了大罗仙士般的实力。若是如此,莫说是他们四个真元仙士了,便是再来四十个真元仙士恐怕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我不相信,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水行使华子晨身后历叫了一声,然后放出执起竹管,放出一条毒蟒来咬他。只因他还带着最后一丝侥幸,自己的水轮术是能克制火轮术的。 “找死!”华子晨转身双手举起火剑奋力劈去,顿时放出一道如小山般巨大的火焰,沿着江面迅猛的朝水行使扑射而去,烧灼的沿途河水一片翻腾。 那毒蟒遇上巨焰,只在瞬间便被蒸成一缕青烟。其后水行使眼见这势不可挡的火焰冲击向自己,忙沉下水去,只是已然来不及,“啊!”的惨叫下,便被巨焰吞没! 随后,巨焰继续沿着河面向远方飞去。只是那所掠过之处,那宽敞的河面却无不是一片河水沸腾,蒸汽缭绕间,四处也被熏染的热浪滚滚。 众人看着这场面,皆是一声冷汗。再看江面已空无一人,石行使哆嗦着问了一句:“水行使?” “哈哈哈!”华子晨陷于一阵狂笑,良久才止,然后冷冷说道:“抵抗不了本王‘巨焰斩’的蝼蚁,唯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众人一阵大骇,华子晨此时之仙力绝非真元仙士能应付的。 六、杀戮 那翱翔在天际的火行使心下想到:若是再打下去,小命必然交代在这里了,不如趁早撤退,两年的‘千蛛万蛊’之刑,那就受吧······于是,悄悄张开一双火焰翅膀,迅速朝远方逃去。 可这自然逃不过黑影的灵感,他抬起头,看着火行使大笑道:“你这家伙,倒是最机灵的,可是,想逃出本王的五指山,还得看有没有这个命。” 说着,左手抬起,一张成爪状,顿时便附着了一团火焰。然后,火手朝火行使一抓,喝到:“碎天魔爪!” 喝声中,那急驰的火行使面前突然凭空便张开一个黑洞,洞中伸出一只如三人大小的、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白骨之手向火行使抓去。 “啊!”火行使急要调头,可已是不及,骨爪猛然间便将他抓住。黑影再猛握手掌,那骨火之手也紧紧将火行使握与手心。 接着,却见巨大的骨火之手握的“格格”直响,然后一大摊鲜血便从骨爪的指缝中流出,洒下来。 黑影张开了自己握紧的左手,那骨火之手便也随之松开,却见那火行使已被握成了小小的一团,然后燃烧着,从手掌滑落,掉到河中。 如此惨状,众人看着大骇,可是那黑影只是“嘿嘿”一笑道:“会飞的蝼蚁逃不掉,便成渣了。” 柳行使再也受不了了,她看看还在熊熊燃烧的树林,发现还有一处未燃着的长草,便也悄悄地躲了进去。 黑影嘴角一咧,脚下生起闪电中,一道雷光中便飞到了柳行使面前,阴冷的说道:“你以为你能躲得掉?” 柳行使一慌,从长草中摔出,婀娜的身姿倒在黑影面前。 她颤抖的抬头看着黑影,却见他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自己。 流行使想到:唉,现在这般,估计也只有求饶才可活命了。 于是,浑身施展起平时迷惑的男人的媚术:仰起一张美艳的脸庞,娇媚眼儿楚楚可怜的望着黑影,轻咬红唇,哀声说道:“奴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来害大罗仙士老爷。可是,奴家也只是被那狠毒的教主胁迫,才不得以来害你们的。求大罗仙士老爷可怜小女,饶小女贱命一条。” 再看黑影,脸色已转为平静,不由又说道:“如今,小女被您天威所败,方才醒悟,准备从此弃暗投明,投奔与您,为您做牛作马,您看,可好。” 黑影愣了半响,表情平淡,却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了,老爷,您觉得小女诚意不足吗?”说着,她向前抱住黑影的大腿,娇媚的说道:“老爷,从此以后,我便是您的人了。” 柳行使自信:如此这番,世间男子,便是有深仇大恨,也早已忘却了······ 黑影突然阴森的“呵呵”笑了起来,柳行使一抬头,却见黑影一脸狰狞的对她说道:“你表演完了吗?还是留着你的骚劲,去伺候阎王吧。”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火剑。 “啊!”柳行使惨叫着,尤物般的娇躯熊熊燃烧起来,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 “这······”石行使看着她的惨状,只是心内惊慌:方才三行使,战,逃,求饶,却都是一死,如此,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却又看到黑影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嗖”一声,便飞到了他面前,与其四目相对。 石行使冷汗岑岑,以前见到大罗仙士,只是跪拜,而高高仰视他们。如今与这样的强者近距离对视,却是半条命也吓没了。 忽又想到方才这黑影自称为“本王,”可以他的年纪也只知道,近几十年来,能修炼到大罗仙士的火轮仙士只有两人,一是他们教主;还有一人却又是真的是位王者,不过二十年前便已死去。只是看面前此人讲话语气与气质,却和他颇有相似······ 石行使看着面前冷冷注视着自己的人,嗫嚅着问道:“你,你,是·······他吗,二十年前,不是已经被·······” “蝼蚁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说话间,黑影暴怒的一剑挥去。 石行使瞪大了眼睛,半响之后,脑袋慢慢从身子上滑落,掉到水中。然后,只见那脖颈断口处鲜血如泉喷,溅的小舟上到处都是。 “啊!”华莹儿吓得连连朝后退去,她方才惊觉,刚才“华子晨”的“焰天火雨”那般大招本可以直接秒掉四行使,可是漫天火焰却居然无一击中他们,显是故意放过他们,而后再一个接一个将他们杀掉。如此这般费力,可能只为了享受杀戮的快感····· 可是,从小与他朝夕相处而长大的华子晨,是一个温文尔雅,而温柔似水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是面前这个冷血嗜杀的凶手? 看着面前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华莹儿张大着嘴,却欲言又止。 石行使的身子也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掉入水中。华子晨然后转过投来,眼神冷冷的看着华莹儿,浑身喷满了石行使的鲜血。 华莹儿心里“咯噔”一声,但见华子晨握着火剑又慢慢走向了自己,不由吓得大叫道:“你,你不要过来!” 但是华子晨没有停下脚步,来到船篷前,一挥剑,便削去了船篷,然后又径直走近。 “啊,啊,少爷,你别过来!”华莹儿惊恐的向后退去,却踩到石行使的鲜血,脚下一滑,倒在船上。 再看华子晨面孔狰狞着,咧着嘴,“呵呵”冷笑着,慢慢走到自己面前,只是吓得小腿乱蹬,求道:“少爷,不要杀我······” 此时,华子晨内心处,神识也清醒了过来。他看看四周,却是一片黑暗,便想起自己被黑影所吞噬。 但听见华莹儿哭求声:“少爷,是我啊,不要杀我······” 忙看去,却是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华莹儿蜷缩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着,心知不好,便立刻对黑影大喊道:“停下,她不能杀!” 可是黑影不为所动,继续控制着华子晨的身体,走到华莹儿面前。 “不,不能杀她!”华子晨大吼道,那个女孩,便是自己自尽,也绝对不会伤害的! 黑影视若罔闻,慢慢举起了手中的火剑。 “少爷······”华莹儿痛哭流涕,面前这个男孩,怎么会对自己下手······ 华子晨的神识也几乎都要疯了,他一把抓住了抱着自己的那双爪子,然后奋力的去掰扯。 “蝼蚁,去死吧。”黑影冷冷的对华莹儿说到,然后举剑便刺去。 “啊!”华莹儿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捂住了眼睛,大声的惨叫着。 “不要!”与此同时,华子晨神识终于掰下了黑影抱住自己的爪子,将它奋力扔了下去,而那裹挟全身的黑暗深渊也随之往下坠落。 火剑刺到华莹儿面前,炙热的火焰瞬间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烧掉了,可也只是在这一瞬间,火剑停了下来。 半响之后,华莹儿见没了动静,面前宝剑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然后偷偷的从指缝中向外张望。 只见华子晨站在自己面前,喘着粗气,手中宝剑的火焰也退去了。 华子晨放下宝剑,喘息稍定,如释重负般对华莹儿说道:“没事了,莹儿······” 华莹儿慢慢移开了双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只是嗫嚅着问道:“少,少爷,你刚,刚才,怎么回事······” 华子晨听这一问,似乎很痛苦,没有回答,只是侧着头,看向了岸上,那里的树林仍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印照在他的眼睛里,只是勾起了那段回忆。 三个月前,昆仑派后山禁地的山洞里,华子晨伤痕累累,沿着崎岖不平的石路向前跌跌撞撞的奔逃着,后方“昆仑真子帮”的众不良子们手提长剑,在身后追赶着。 前面出现了火光,他赶紧冲上前去。 火光中现出一个祭坛,供奉着一个一人高的神像,它六只手膀各执一把兵器,相貌阴险丑陋,鹰鼻獠牙,眼睛怒瞪着前方,是为八部天龙中执掌叛逆与战乱阿修罗。神像前摆放着个供桌,上面只有一个紫色的坛子,贴着张封条。 华子晨跑到供桌前停下,这里已到洞底,前面无路可逃。 “哈哈哈。”背后传来一声阴狠的笑声,华子晨紧张的转过身,靠着供桌,手按在坛子上。 那领头的长着一脸横肉的便是掌门之子何非与,他狂笑着对华子晨说道:“现在没人能护得了你,看你还往哪逃。”说着,手一招道:“上,杀了他!” “哈哈哈······”众不良子狂笑着,向华子晨靠拢。 华子晨下意识的紧紧抓紧了坛子,随之那个坛子里有个幽幽的声音进入了他的心中,对他说道:“现在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让我附在你身上吧!” 华子晨喘了口气,现在自己却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只是最后问了一句:“附在我的身上?你,你究竟是什么?” “魔鬼。” 昆仑故人 “黄鹂巷口莺欲语,乌鹊河头冰欲销。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鸳鸯荡漾双双翅,杨柳交加万万条。借问春风来早晚,只从前日到今朝。” 深夜的姑苏城,月明星稀,万家安眠,只有桥下的流水在静静的流淌着。 城中,一只白色的狐狸在房檐间跳跃着,它的步履轻盈,身姿矫健,一身长长的毛发在月光的印照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辉。 那只银狐跳到一处屋舍之上,便停下脚步,跃与地面。 它静悄悄的走到窗棂前,然后耳朵竖起,贴于窗前,仔细的倾听。 未发现什么异常,便施起法术,鼻尖显出一道绿色的光芒,那窗户的插销便自动开了。 然后银狐轻轻推开窗户,“嗖”一声跃进了屋中。 “啊!”片刻后,只听一个少女长长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惊起一片犬吠。紧接着,那屋中紫光一闪,少女的呼喊声便随之停住了。 稍后,银狐又“嗖”一声跳出屋子,爪子扒拉着窗台,三两下爬上了屋顶。 “怎么了,女儿。”屋中又响起一个老妇的声音,然后她又慌张的叫道:“女儿,你在哪里?” 周围一片吵闹的犬吠声中,邻舍一个汉子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出屋子,然后抬头四处张望,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指着远处一处屋梁大叫道:“狐狸,狐狸,银狐!” 更多的街坊也走出屋子,顺着汉子指着的方向看去,却赫然见到一只硕大的白色狐狸在房顶间轻盈着跳跃着。 顿时,大家也纷纷惊慌的大叫道:“狐狸,是狐妖,狐妖作祟啊!”夹杂着犬吠,地上一片噪杂。 在纷乱间,一个老妇跑出屋子,追着那银狐悲怆的哀嚎道:“快还我的女儿!” 但是那银狐并未停下,只是继续迅捷的奔逃着,银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间······ 天明时分,两名少年走在姑苏的大街上,只见人流熙攘,商铺云云,不由也是好奇的左右观望着。 这姑苏自古便是世间最为锦绣之处,因此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但看那清河粉墙,廊桥舟影,园林回廊,确是钟灵秀毓,世间少有;繁华古城,地灵人杰,粉黛佳人,又自然谱写着一段段千古风流。 那少男看着此间繁华,不由心中叹口气想到:果然还是江南繁华,在蜀山修行,清规戒律,良所繁多,偶尔能在周边城镇走动,又多是人烟稀薄之所······ 他便是华子晨,早前与截杀他的魔教行使激战之后,来到江东地界后,却见八大仙门前锋部队已然将渡口围的水泄不通,不许人员出入。不得已,便先行南下,欲从姑苏取道,再绕至金陵华府。 华子晨抬头看看右边的华莹儿,虽是与自己同行,可却相隔两丈之远,显是被昨日黑影附体的自己所吓怕了。 心下也是惭愧,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忽见旁边一个面具摊,便灵机一动,去买了两个面具。 华莹儿在前面走着,左顾右盼,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猴子似的叫声:“嗨,妖精,往哪里逃?” 华莹儿一怔,然后回头看去,却见华子晨戴着一张孙悟空的面具,不禁勾起儿时记忆:他们小时候,一群小伙伴经常戴着面具玩扮演的游戏,而满大街疯跑的场景,那时候青梅竹马,快乐无比······想到这里,华莹儿不由一阵莞尔,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孙悟空”华子晨又叫道:“妖精,你到底把我师父藏哪了,不说,休怪俺老孙不客气!”然后拿起一个面具,慢慢走近前来,递给华莹儿。 华莹儿初时还有些害怕,缓缓接过面具,但看那面具却是个观音菩萨,便会心一笑,忙戴上,故作庄重的声音,对“孙悟空”说道:“猴儿,休得无礼,难道不认识我观音娘娘了?” “妖怪休要骗俺,俺老孙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是白骨精变的了!”说着,“孙悟空”还用手指划着眼睛,面具后的一双眼睛也随之一眨一眨的,显出精气十足的样子。 “观音娘娘”忍不住“扑哧”一笑,便说道:“那你来抓我啊,抓到就把师父还你!”然后双掌贴在脑门上扇了几下,像儿时一样,对着“孙悟空”做了个鬼脸,便转身撒腿便跑。 “别跑,还我师父!”“孙悟空”赶紧追上。 两人便在拥挤的人群中一前一后追逃着,旁人投来一阵讶异地目光,迎面的人慌忙躲避着,然后嗔怪这两个少年道:“你们两个,这么大了,还这么闹?” 可是两人此时好似已经真的回到了童年,那个两小无猜,天真而快乐的年代,只是笑嘻嘻的奔跑着。 但见那华莹儿娇小的身躯却是灵活非常,在拥挤的人潮中左避右闪,游刃有余,奔跑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华子晨却是被人群所挡,而渐渐落下,只得在后面叫道:“妖精,不要跑这么快,等等俺老孙啊!” 华莹儿在前面嘻嘻笑道:“再不快点,我就把你师父吃啦!” 华子晨只得紧追,但见华莹儿迅捷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人群中,心下只是赞道:莹儿自小身手就远比常人灵敏,灵力上也胜常人几分,若是有人教导,专心修炼,恐怕现在也能入真元仙士之列了。 心内想着,不觉分神,不小心撞上了前方一个身穿青色道袍之人,两人分别向两边退开。 华子晨正要抬头说声对不起,可是见到那人却是一怔。 只见站在面前的少年身材高大,长着一脸的横肉,拿着把宝剑,正是华子晨在昆仑派的师兄何非与,而旁边两个贼眉鼠眼,看着甚是猥琐的年轻道人,是何非与的死党刘运、马腾。 他们虽是华子晨在昆仑派的同门师兄弟,可却又实在是些不折不扣的恶少。他们一伙十几人,组成了昆仑派中臭名昭著的“昆仑真子帮”,横行霸道,经常欺压同门师兄弟和昆仑治下的其他仙门。而因为“帮主”何非与是昆仑掌门之子,所以众人对他们的种种恶行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自己虽一向和气待人,不喜与人争斗,却不知何故,而招惹了何非与。虽自己有五段修为,可是何非与仗着人多势众,依然对自己种种恶意的刁难和欺侮。直至最后,他居然率“昆仑真子帮”一干人等对自己展开追杀,要置华子晨与死地! 想到这里,过去在昆仑派三年所受的侮辱和伤痛还历历在目。看着面前几个恶少,居然在这姑苏的街头碰上了,当真是冤家路窄!又怒、又惊之下,身子也抖动个不停。 那何非与看着面前的戴着面具的华子晨,只做不认识,但是揉着被撞的胸口,甩起一脸的横肉,恶恨很的对华子晨骂道:“他妈的眼睛瞎了,没看到老子吗!” 华子晨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面具下的脸上充满着恨意。 何非与见他只是愣在原地,便呵斥道:“你聋了吗,还不快给老子道个歉!” 华子晨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牙齿已经咬得咯咯直响。 “他妈的,你再不道歉,相不相信老子刺你一剑!”何非与半边剑已然拔出剑鞘,半截剑刃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银光。 周围的人们纷纷减慢脚速,向这里看来。 旁边马腾眨巴着三角眼,眼见蛮横惯的何非与要将事情闹大,赶紧拉住他道:“老大,这里不是昆仑派的地界,这家伙只是个聋子而已,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况且,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此言一出,那三个恶少突然表情猥琐,“呵呵”一阵淫笑了起来。 何非与又对华子晨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王八蛋,这要是在昆仑派地界,你这样对老子不尊重,现在已经躺下了,知道吗。算了,不和你这个聋子废话了!” 然后招呼马腾和刘运道:“我们快去办‘正事’吧。” “哈哈哈!”他们三个一阵淫笑下,勾肩搭背走远了。 “不好,这几个畜牲又要去祸害哪个女孩了!”华子晨心下暗叫不好。 正要迈步跟上,旁边华莹儿跑来道:“少爷,你怎么没追过来?” “吁!”华子晨指着何非与那人背影道,道:“跟上。” 于是,他们两个悄悄跟上。 在姑苏林院密密的行道胡同中,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条宽敞的街边时,遥见前方挤满了人。 一栋两层的楼房,结彩张灯,甚是华丽,楼上诸多浓妆艳抹的女子朝楼下招和着,下方挤满了众多男子,人头攒动间,却是不见了何非与那一伙人。 华子晨向站在外围四处张望,再两指一点额头,打开灵感去寻他们。 方圆五十丈内,周围人神识中尽皆显现,都成了些白色的影像,只是些普通之人罢了·······不对,楼上里间,有个女子状的身影,泛着蓝光,是个真元仙士。还有左边数丈之外,有一个白色的影像上,发着淡淡的绿色的光泽,是个初真仙士。 楼上之人在屋子里,倒是看不清,于是华子晨去看那旁边的仙士,那个男子却也在看着自己。只见他年约二十五,白面凤眼,一身青色长袍,手里摇着把扇子,显出一种风流轻浮的气质。 那个男子摇着扇子,斜着丹凤眼,对他不怀好意的笑道:“公子,你也是来看牡丹仙子的?” 华子晨只是疑道:“牡丹仙子,她是谁啊?” 那男子只是一愣,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牡丹仙子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华子晨只是摇头。 “那,你该知道吧。”男子指着那座诸多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的大楼,正中一块牌匾问道。 华子晨看着那块牌匾上写着“怡春院”大个大字,似乎陷入深思,然后又缓缓问道:“这是干什么的呀?” ”呵呵,”男子不敢相信的拿着扇子掩住嘴,努力没有笑出声,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已经十八岁的男人,居然连“怡春院”的用处都不知道! 争绣球 华子晨只是自幼沉迷于修行仙术,而对其他事很少关心,故此已经成年,对男女之事,还是懵懂无知。因此,在昆仑派中,他还得了个“华呆子”的美誉。 可是华莹儿对楼上那些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和楼下诸多痴狂急色的男子,却是冷眼横斜,显出一把怒火。 然后揽过华子晨胳膊,拉着往回走道:“少爷,我们去其他地方。” “怎么了?”华子晨甚是不解。 “这里都是些坏女人和坏男人!” “坏女人,坏男人?”华子晨一如既往的懵懂无知。 此时,楼上走出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她看着楼下众多男子叫道:“我是怡春院的老鸨,请各位静一静,‘花魁娘娘’马上就要出来了!”然后便闪到一边。 “啊,花魁娘娘!”“牡丹仙子,我爱你!”这反而激起了楼下众多男子情绪高涨,纷纷向前涌着,那门前的壮汉们努力顶持着他们,方才止住。 站在外围的人也被挤得连连后退,华莹儿一时难受,便嘟囔道:“一个失足妇女,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楼上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后,她连同楼下众人一阵鸦雀无声,只见那个女子年约二旬,双目如月,修眉端鼻,犹如粉雕玉琢,身上一袭红色轻纱,却裹不住那一身凹凸有致的风流身段,纤腿向前迈着,恍如仙女下凡尘。 “好,好美啊!”华莹儿见了,也忍不住赞道,这个连女人见了都动心的女子,难怪诸多男儿为他痴狂。 又紧张的去看那华子晨,只见他虽然也是睁大眼睛盯着那玉人,可是并不如周边那些男人色眼横斜、口水直流的淫状,心下不由一宽。 那女子站在楼上,轻启朱唇,用清脆如银铃的声音说道:“小女牡丹,幸得诸位恩公投票,才得了这届姑苏花魁的美誉。” 顿时,楼下一阵骚动:“牡丹仙子,我们爱你!” 牡丹又说道:“按照姑苏行院的规矩,花魁当选的两晚,以抛绣球为定,是要义务回报一名恩公的。” 然后,对后方说道:“小翠,把绣球给我。” “好的。”一个也甚是美貌,却一脸阴郁的绿衣女子赶紧走上前,双手捧上一个绣球。 华子晨只是眉头一簇,盯上了那绿意女子,她便是刚才的楼上的真元仙士。 牡丹玉手将那红色的绣球高高举着,对楼下吟吟一笑道:“谁第一个抢到绣球,谁便与牡丹共度今夜良宵。” “给我,给我!”“牡丹仙子,今晚你是我的!”楼下霎时间一阵轰动,那些男子疯狂的呼喊道,如此绝色佳人作陪,况还是义务······ 牡丹看那楼下众多疯狂**男子,脸上虽还带着微笑,心里却骂了句:一群臭男人! 但在那人群中细细寻着,见一扇子高举着,扇子下一个青衣男子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仙士?”牡丹又轻轻摇了下头,“看着挺俊的,可修为只有初真而已啊。” 然后,又看着华子晨,脸上现出笑意,心内道:呵呵,是个真元仙士! “我的,我的!”随后,在人群哄闹拥挤,众多手高举之下,牡丹仙子径直将绣球向华子晨抛去。 周围又大叫着“我的,我的!”涌到华子晨四周,只是华子晨看着那绣球,却是一脸蒙逼:这些男的这么积极的抢这绣球干什么? 眼看那绣球就要追与面前,华子晨抬手去接,却突然平地一阵旋风,将那绣球吹起,飘往他处。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那绣球飘向那男子青衣白面男子之处,而他正拿着展开的扇子对着那绣球,显然是他所为。 “仙力!”华子晨心下激动一叫,而刚才那男子对着他施展仙力,只是激起他那对仙法热爱之情,似乎又感觉他是在挑战自己。 绣球已到眼前,那男子正准备去伸手去接,可是却听“噌”一声,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却将那绣球又吹到空中。 斜目一视,却见是华子晨举剑御起仙力去劈那绣球,只是心里怒骂:好个傻儿,刚才装痴,分明是想让我这个对手麻痹大意! 看着绣球朝华子晨方向坠去,便又扇子一扇,一阵旋风再将它扇起。 随后,两人便一剑一扇,并未使出仙术,而用纯粹的仙力较劲着。几番下来,两人却是不相上下,显然都有五段的修为。一时,只见那绣球在空中弹来跳去,许久不落。 华子晨心下一惊,这个男子刚才在自己灵感中显出初真灵气,分明是隐藏了自己实力而已。 而那华莹儿看着华子晨如此积极的抢着绣球,面具之下看不到表情,只是愤愤骂道:“该死的绣球!” 周围人群却不以为忤,嘴里喊着“我的,我的!”追着那绣球拥来跑去。 楼上的牡丹见此情景,便托着腮,呵呵笑道:“两个仙士抢绣球,可真有意思。” 那个小翠站在她身后,只是阴阴一笑:“是啊,抢到了会更有意思······” 牡丹回头看了她一眼,显出不悦,可欲言又止,然后又转头看向楼下。 而楼下诸多男子已经在华子晨和青衣男子间挤作一团,人人都伸手向那绣球够着,趴着前面人向上爬着,渐渐地居然又叠出一个两丈高的人塔! “看我的!”华莹儿箭步向前,一个飞跃,便跳到人塔上。 那被踩中脖颈的男子“啊”字还没叫出口,她已然蜻蜓点水般掠过,又一路踩着人身向上,如同灵猫上树般敏捷。 只是“嗖嗖”几声,华莹儿已经攀到一半,那些男子才察觉了,叫嚣着:“别想上去!”便纷纷转身伸手去拉她。 华莹儿小脚腾挪闪转,灵巧的躲开那些无数伸来的手,本就不稳的人塔也开始摇摇欲坠,只是华莹儿的步伐却依然不见散乱。 眼见就要蹬上塔顶,那跪在上面够着绣球的人见状,便伸手用力去推她道:“你给我下去!” 华莹儿猛地一下跃起,踩中那男子的头顶,然后又一点,便高高的从塔尖上跃起。 华子晨和青衣人眼见一抹红色身影突然跃上天空,便不由都一时愣住了,住了手。 华莹儿伸手抓住了绣球,然后身子便急速向下落去。即到地面,就地连滚几圈,身上只是沾染了些灰尘,却毫发无伤。与此同时,身后的人塔再也不堪稳重,而轰然倒塌! 众人一阵惊愕,看着面前这个大概只有十六岁女孩,真不敢相信她这么娇柔的身子,身手却是居然如此了得,能在方才一群大老爷们扎推的情况下,还能抢夺下绣球! 华莹儿一手拿着绣球,另一手掸掸身上的灰尘,在众人一片惊诧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显出几分骄傲的神采,准备迎接一阵惊呼。 但是周围的人却是发出一阵责骂声:“怎么是个女的啊?” “就是,一个女的跑来抢花魁娘娘的绣球干什么?” 楼上老鸨也道:“是啊,女的来抢绣球,不合规矩啊。” 华莹儿眨巴了几下眼睛,心下想到:这好像和预想的剧本不对啊······ 周围男子在愤恨下,又开始取笑她道:“你一个女的也想做恩公吗?” “是啊,难道姑娘你也喜欢女色?” “你想和花魁娘娘共度良宵吗?” “我才不要呢!”华莹儿在周边男子一阵无羞无耻的轰笑声中,不由羞得满脸通红,然后将那绣球朝后一抛, 那绣球却正好扔在了华子晨的手中。 接着,楼上的老鸨大声宣布道:“好了,这位公子便是今晚的恩公!” 华子晨看了看手上的绣球,又看那青衣男子,正想说什么。 “哼,来坏我好事!”那男子却是冷哼一声,扇子一摇,转身便离开,还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小子,当心今晚无福消受啊!” “消受什么?”华子晨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是华莹儿在不远处盯着华子晨手上的绣球,默念道:“少爷,快将它丢掉!” “让开,让开!”人群中挤进来三个道士。 华子晨一看,却是何非与一伙。 他们四下大声嚷嚷道:“妈的,撒了泡尿,就抢完了,绣球在哪里啊,快给我们!” 那老鸨忙对他们喊道:“三位客官,恩公已定,按规矩不能再抢绣球了。” “你说什么?”何非与望着老鸨,然后眉头一皱,脸上横肉生起,“仓啷”一声拔出手中宝剑,指着她喝道:“你这个王八蛋,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那老鸨吓得躲在栏杆后,小声道:“不知道······” 然后,何非与在人群中大声宣布道:“听好了,老子就是昆仑派掌门何玄机的儿子,何非与!” 周围人等听了何非与的话却是陷入一阵惊愕,昆仑派可是分治天下的八大仙门之一,虽然那何非与的名字从未听闻,可是掌门何玄机之名却是大名鼎鼎! “昆仑派,何非与?他们是你的师兄弟?”华莹儿看着华子晨小声问道。 华子晨没有回答,只是面具之下,表情十分复杂。 “哈哈哈!”何非与对周围人群的反应颇感满意,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然后对着他们趾高气昂的叫道:“这下,按照‘规矩’,老子还能不能抢绣球啦?” 然后,在人群中扫视,却是正好看到戴着孙悟空面具,手拿绣球之人。 只是一皱眉道:“又是你这个聋子!”然后向他一伸手,道:“快把绣球给老子!” 华子晨只是摇摇头,心下想道:这个无赖***,便是出了昆仑派,横行霸道、无法无天脾气还是不改! “你这个死聋子!”何非与看着他骂了句,然后对身边的马腾道:“老二,你去把绣球给我拿来。” “好嘞。”马腾正要上前,可是华子晨却高高举起绣球,然后往身后一扔! 那绣球朝后面远远、高高的飞去,落到十丈之外。 “我的,我的!”那群男子赶紧跑过去,又蜂拥的抢作一团。 “你居然能听见!”何非与等一惊。 华子晨只是冷哼一声,问道:“身为昆仑派之人,八大仙门已开始在金陵城前集结,你们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何非与啐了一口道:“八大仙门那几个老不死的掌门,非要先礼后兵,三日后才攻伐华府,我们在渡口待的无聊,便先来姑苏找点乐子。”然后突然怒道:“妈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向老子问问题!” 华子晨反讥道:“你除了是昆仑派掌门何玄机的儿子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何非与一怔,从小到大,傲横惯了,几乎还没人敢骂他,随勃然大怒道:“畜生,你找死!” 说着,冲上来举剑便朝华子晨头部狠狠刺去。 华子晨不慌不忙,只是抬剑挡住,然后手臂一挥,便将其震开三步。 何非与更是暴怒,站与原地,再次挥剑刺下,怒喝:“云影刺!” 李仙守 顿时,闪亮的雷光从剑锋爆裂开,照耀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然后那雷光突然收凝作毛笔般粗细,接着,如利箭般朝华子晨射来。 这招虽只是金轮仙术第一式,可是却又极尽金轮仙术“快、狠”之特点。 华子晨不敢怠慢,也拔剑对刺,喝道:“水瀑术!” 随之剑锋“嘭”的一声,喷射出大量激流,呼啸着朝那电箭射去。 激流与电箭在空中相撞,旋即扭作一团,在空中激烈的旋转,电触水涌,呼啸作响。片刻后,突然“轰”一声炸裂开,满场疾光浪喷,飞溅了众人一身。 何非与看着面前戴着面具之人,只是又惊又怒的骂道:“妈的,你这个臭小子,居然和华子晨那个呆子一样,都是五段的水轮仙士!” 旁边马腾和刘运也抽出宝剑道:“老大,我们来帮你!” “少爷,我也来帮你!”一声娇喝间,华莹儿袖中也抖出双刺,站在华子晨身旁。 看着面前戴着孙悟空和观影面具的二人,何非与高傲的抬起头,斜着眼问道:“你们一直戴着,是些什么东西?” 华莹儿把面具一摘,怒道:“你才是个东西!” “哈哈,原来是个小妮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何非与一时大火,只是看着华莹儿,细细打量了下,然后笑道:“小妮子,长得还挺俊俏啊。” 那马腾贼眼一转,对何非与道:“老大,要不,我们把这个男的腿打断,女的拉走喝花酒?” “主意甚好!”三人一阵淫笑。 华莹儿粉脸涨的通红,唾骂道:“一群无赖!” 那刘运却是小声对何非与和马腾说道:“我们有三人,他们有两个,可是那个男子的是个五段仙士。不如,我们等人够了,再找他们算账吧。” 何非与一想,也是怕再动手会吃亏,只是脸上横肉一扬,又对他们两个恶狠狠地骂道:“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等我多喊几个兄弟,再来收拾你们!” 然后,便招呼着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去了。(气势上不能输) 华子晨也招呼华莹儿道:“莹儿,我们也走吧。” “好的。”两人正要离去,只是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公子!” 华子晨抬头看向楼上,只见牡丹仙子眉似远山、眼若秋水,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公子,”倾城佳人又轻启朱唇,对他嘤嘤说道:“来楼上与我对饮一杯,如何?” 华子晨连忙回道:“不了,不了,我还有要事,这杯酒以后再喝吧!” 说着,便在楼上人一片惊愕下,和楼下男子哄抢绣球的嘈杂声中远去。 那牡丹仙子也是目瞪口呆,然后突然大怒,粉脸显出一片青色,身子颤抖着,哆嗦着说道:“你,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我记住你了!” 一路走着,华子晨只觉脸上闷热,便取下那孙悟空的面具,一憋之下,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戴着这张面具,对其他小伙伴们,高声宣布道:“此去西天,一路妖魔,俺老孙都能降尽!” 可是想着那身为昆仑掌门之子的何非与,从小到大一直胡作非为,却从未受过处罚,便长叹了口气,把面具丢与地上,道:“不是所有的妖魔都可以降的······” 华莹儿见此情形,关切的小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华子晨忙堆起笑脸,强作精神,他可不愿让华莹儿看到自己的悲愤。 两人走着,只见前面又有几人围着墙壁议论纷纷:“这狐妖又出来作祟了!” “是啊,它已经抓了三人了,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唉,就是不知道这个畜牲把那些女孩藏到哪里了!” 他们往人群里望去,原来墙上贴着一张通缉的榜单。但看榜单上写着“月下银狐”,可通缉像却是个在飞奔的狐狸,不由一奇:“这通缉的狐妖若是化成人形,又何处去寻?” “嗨,好久不见啊。”背后有人拍着华子晨的肩膀笑道。 二人回头,看着那个男子年约四旬,相貌堂堂,一绕短须。 “二舅!”华子晨开心的笑道,此人正是他的舅舅李石宁,是本地的仙守。而大凡仙守,都是在本地作风正派,颇有深望而被大家推举出来,负责一方守卫的仙士。 “呵呵,”李石宁也高兴的看着他道:“三年不见,子晨就成了大小伙子了!” 然后又看着华莹儿道:“三年不见,整天疯跑的小丫头却更加俊俏了!” 华莹儿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对了,舅舅,”华子晨只是奇道:“八大仙门将伐我华府,你怎么不去救援,还留在姑苏?” “唉,”李石宁叹了口气道,指着那墙上通缉的“月下银狐”道:“早先我们姑苏诸多仙士已去金陵集结,共抗八大仙门了,可当我要走时,这妖狐突然作祟姑苏,城中百姓们都求着我对付那妖狐,我便只能留下了。” “哦。”华子晨点头道。 “好了,路过我姑苏,我这当舅舅的自当做地主之宜,来,跟我去家里!”说着,便拉起二人之手,向家里走去。 热情难却,华子晨和华莹儿只得被他带着,随他而去。 三人走了许久,来到一个颇为冷清的弄堂,华子晨看着路标,“西莲街。” 李石宁指着前面一个二层小楼,道:“到家了。” 街上无人,只有楼前一个男子抬头在说着什么,而那那楼上窗户开着,一个少女趴在窗口侧耳倾听着。 再走近前,只见那个店前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穿着青色的长袍,脸上带着几分轻浮。他轻摇手中扇子,对那楼上的女子说道:“在下久闻此处有一绝色美女,便来探访,今日一见,姑娘果然是个沉鱼落雁、美若天仙之人啊!” 华子晨看去,那个男子分明是早前和自己夺绣球之人。 楼上的女孩看着年约十四,穿着黄色衣裳,梳着双鬓,虽然说不上沉鱼落雁,倒也是娇俏可爱。只是被那男子油嘴滑舌的一奉承,看着有些晕,两腮一红,小声道:“公子过奖了······” 那男子斜眼看着那女孩,只觉有些上钩,便又说道:“在下若是能和姑娘‘结识’一番,便是三生有幸了!” 女孩小脸已全部羞红,只是低着头道:“我家父母管教甚严······” 华子晨和华莹儿站在一旁只觉尴尬无比,那李石宁却是一声咆哮道:“哪来的浪荡家伙!” 那楼上姑娘猛然一惊,看见下面街上的李石宁,便知方才对话已被他听到,羞愧之下,“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窗户。 “唉,哪来的无趣之人,坏我好事!”那男子见楼上窗户已关,悻悻然摇着扇子,也离开了。 李石宁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去追,只是气鼓鼓的去开了门。 然后引着二人进了屋子,穿过那客厅,来到后院。只见三面围着围墙,面前一块草坪,种着一株梅花,梅花后并排坐落着三间瓦房。 华莹儿看着那梅树,只是一愣.现在还是早春,树上还结着一朵朵粉红的梅花。华莹儿盯着那朵朵娇梅只是步履渐慢,神情若有所思,似乎勾忆起什么。 李石宁高叫道:“夫人,女儿,子晨和莹儿来了!” “来了!”院中左边瓦房里走出一个相貌温顺、年约四旬的女子,她是李石宁的妻子,王雪然。 “子晨哥哥!”小楼楼上房中也欢快的走出一个少女,沿着那楼梯向下蹦着,只是看着院中男子,一下子脚步放慢,扭捏起来。 华子晨和华莹儿抬头看去,却见那楼上正是方才临街和男子调情的少女,乃华子晨的表妹李月月,随也是一尬。 王雪然看着二人道:“子晨,莹儿,好久不见了。” 二人忙叫声:“舅娘好!” “哥哥,”李月月亲切的拉起华子晨的手道:“你有没有给我带金陵的小吃,蒸儿糕啊?” “唉,”华子晨看着这个从小每次见面,便撒娇要好吃的妹妹,只是叹息道:“我还没回金陵呢。”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从汉口到江东,应是先到金陵才是。 华子晨解释道:“八大仙门将金陵渡口围的死死的,不许出入,我个莹儿寻思,绕远路从姑苏取道,从陆地回到金陵呢。” “可恨的八大仙门,仗着势大,就这般欺负人!”李石宁愤愤的骂道。 众人也是一阵嗟叹,王雪然忙打圆场道:“子晨和莹儿来到家中,还不尝尝我的拿手菜,鱼香馄饨!” 大家只是一乐,王雪然的鱼香馄饨在姑苏也是出了名的。 片刻后,众人围坐在大厅的饭桌上,不多时,王雪然便端上来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啊,好久没吃舅娘做的馄饨了,”华子晨看着飘着朵朵葱花,白嫩滑溜的馄饨,一闻那味道到:“嗯,满满的鱼香!” 拿起勺子一舀正要吃,华莹儿忙止住道:“少爷,你爱吃辣,来,我给你加点辣油。” 说着,舀了一勺辣油放进华子晨的碗中,然后轻柔又细心的将那辣油划匀。 其他三人见那动作,却是一乐:寻常丫鬟有这么细心服侍少爷的吗?再看两人便是关系匪浅。 再看那面前的动作一荡一荡的,分外温柔。李石宁夫妇止住不笑,只是李月月却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华莹儿转过头,奇道:“月月妹妹,你笑什么?” 李月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俏皮的说道:“我看子晨哥哥和莹儿姐姐已是不小了,你们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华子晨和华莹儿不由抬头去看对方,只是脸“刷”一下便红了。 “咯咯咯!”李月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华莹儿不甘示弱,又舀起一勺辣油,放在李月月碗里,假装愠怒道:“你也吃点辣油,最好辣到说不出话,这样,那些街上的狂蜂浪蝶便不会招惹你了!” 华子晨、李月月和李石宁皆是一愣,想起早间时候的事,华子晨不由“扑哧”一笑,李石宁也是蒙哼一声,李月月却是羞得满脸通红,慌忙低下头去扒拉着馄饨。 王雪然看着只是“哈哈”大笑,只当纯粹少女易羞而已。 接着,众人一边吃着馄饨,一边聊起家常,只是又说道八大仙门将共伐华府,只是嗟叹,这次华府凶多吉少! 良久,饭毕。看着窗外已经是日落西山。 王雪然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道:“子晨,莹儿,你们今天就睡在我家吧,后院正好两间客房。听说八大仙门三日后才攻打华府,你们明早趁早赶路,一日便能到金陵了。” “好吧。”华子晨看着天色不早,只能应道。 “等等。”李石宁从柜台上取出一沓符纸递给华莹儿。 华莹儿拿着符纸奇道:“这是做什么呀?” “唉,”李石宁叹口气解释道:“最近姑苏狐妖作祟,那个妖孽专趁夜深人静之时,潜进人家,掳走少女。我师父常真人乃六段仙士,降妖符甚是厉害,便上门亲自给月月房中贴满符纸,这剩下的你便拿去贴吧。” “哦。”华莹儿应道。 只是华子晨看着她手中符纸,打趣道:“舅舅太偏心了,也不给我几张。” 王雪然在旁“呵呵”一乐,道:“只怪那个狐妖是个公的,不喜欢男的。”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然后互告晚安,便去房中睡觉。 华子晨走出几步,一回头,却见华莹儿看着那梅花树,踟蹰前行。 华子晨只道她从小便喜欢梅花,而且仙术也是梅花,便未在意,走近房中。 推开房门,只见窗明几净,虽然只有些简单的桌椅和床,但是却感到分外温馨。 脱了外衣和鞋子,躺在床上,也觉十分舒适。回想起这几月舟车劳顿,各种因由,便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时分,只听一人在床边对他大喊一道:“阿修罗!” “谁?”华子晨猛然惊醒,却见自己已然不在房中,眼前却是万里长空,耳边大风呼啸吹过,远处夕阳正红,将脚下朵朵白云印染的如似火燎。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华子晨大惊失色的四处观望,突然发现自己腮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长长的胡须,忙低头看身上,却见身着一袭威武的金甲,手中握着把七尺大剑。 正诧异间,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阿修罗!” 抬头看去,却见一个紫色的身影迅速朝自己飞来。 及至近前,华子晨才看清样子,却是大吃一惊:只见此人身着一副紫色铠甲,手中也握着一把大剑,背上一双黑色翅膀;双目如老虎般凶猛,雷公嘴,鹰钩鼻,口中伸出一对獠牙,看着甚是恐怖。 华子晨只是惊惶道: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个妖魔。 惊梦 然后问道:”你,你是谁?” 那妖魔并未回答,只是怒吼一声:“阿修罗,纳命来!”便举起手中大剑狠狠朝华子晨劈去。 华子晨连忙举起手中大剑迎去,只听“噌!”声巨响,声传数白里。 华子晨手上也感到那剑力不下万斤,随大惊道:如此神力,我如何能挡住! 那妖魔又朝华子晨连劈数下,他也一一从容应付下来。 妖魔眼见不能取胜,只是翅膀一扇,便退后十余丈,然后举起手中大剑,朝华子晨大喝道:“五轮紫怨!” 霎时,那剑端便飞出五道紫光,分别朝华子晨头、双臂和双腿射去。 “五轮?”华子晨看那道道紫光,只是奇道:世间仙术便是对应五行,可这紫光未有五轮仙术之相,只是纯粹的光芒罢了,这又是何种仙术? 正要寻思用什么仙术去对抗,那五道光便轰声射中身上五体。 “这一定是场梦!”华子晨想道,可是身上五体却是一阵剧痛,分外真实。 “啊!”剧痛之下,华子晨翻身落下云端,头脚倒悬,但见下方山川草原甚小,距离地上却有万米。耳边风呼呼吹过,降落之速却是急速增快,心脏也随之砰砰直跳,似要跳出胸腔。 眼见就要坠于地面,粉身碎骨,华子晨吓得双手大挥,惨叫道:“不要!” 然后突然昏了过去。 当醒来时候,却见自己站在原地,再看身上,便是毫发无伤。抬头远眺,远处一排排的大山,只是黑影重重。 “阿修罗!”天上又传来一声大叫。 华子晨抬头看去,却见方才的妖魔正扑闪着翅膀,缓缓降落,站与面前数丈之处。 那妖魔又说道:“你我恩怨,已有千年,现已化作因果,灭世浩劫,已不可避免了!” “灭世浩劫?”华子晨只是莫名其妙,但见天上突然豪光万丈,赶紧抬头看去,却见那云层已是更加红火。 紧接着,一阵阵响彻天际的“轰隆”作响中,一道道剧烈燃烧的,山般大小的陨石划破云层,拖拽着长长的火尾,向地上坠来。 华子晨大惊失色,但见那无边无际、漫天飞舞的陨石,显是要将自己目之所及之处尽皆覆灭。 “吼啊!”远处又传来一阵阵咆哮声,循声看去,却是那远处的重重大山已然化作一只只巨兽,飞遁疾奔,向这里冲来,地面也被震得抖动不停。 华子晨看着这天上地下,宛如炼狱般的场景,惊恐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头顶又是一阵耀眼的闪光,慌忙抬头,却见一个剧烈燃烧的大山般的陨石,呼啸着朝自己坠来。 那陨石看着还有百丈之远,可是身上金盔、大剑、毛发、胡须已尽然焚化去,全身也是一阵剧烈的灼痛。 “啊!”华子晨剧痛难当,大声惨叫着,随后那大山般的陨石也扑到面前,将其吞没,华子晨的身形随之灰飞烟灭。 “啊!”华子晨再次惊醒,却见周围已非刚才炼狱场景,白墙房梁、木床棉被,身处奶娘家的客房里。 “吁!”华子晨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身上依然火灼般疼痛,大汗淋漓之下,气喘吁吁。 “怎么,刚才做噩梦了?”内心中神识下方的黑色深渊再次翻涌。 “关你什么事!”华子晨的神识向那深渊怒吼道。 “呵呵,”深渊中翻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华子晨的神识慢慢飞近,然后阴森的笑道:“我也经常做噩梦呢,是关于一个世界末日的噩梦。” “原来是你,”华子晨恍然大悟道:“是你将那噩梦传与我,来乱我心智!” “传与你?”黑影一愣,然后故作“开心”的笑道:“是啊,这样你便了解我几分,以后相处······” “谁要了解你!”华子晨朝那黑影怒叫道,想起在昆仑山洞,他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疯狂屠戮,残忍的杀掉的那个女孩,以及在昨日船上时,要对华莹儿下手的场景,便悲愤道:“她们都是单纯、无辜的女孩,你却要对她们下狠手,你这家伙分明就是个魔鬼!” “呵呵,无辜?”黑影大笑道:“身为昆仑派中人,华府之人,便是死有余辜!” 华子晨无比悲愤道:“什么,你这个魔鬼,杀人如麻的恶魔,如果我找到能消灭你的方法,定要让你灰飞烟灭!” “哈哈,我等着你。”黑影再次阴冷的大笑着,然后又忿忿的说道:“移魂大法之下,以我的修为,控制你应是易如反掌,可是为何你一集中精力,我便会被你制住了·······” “你快滚开!”这句话倒是提了华子晨一个醒,他开始集中精力对黑影吼道:“你这个魔鬼,滚到你的十八层地狱吧,替你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忏悔吧!” 黑影的身体突然一震,如遭重创,然后便向黑色深渊中沉去,他只是恼怒而不甘心的叫道:“不管是昆仑派,还是华府,又或者是天下之人·······” 那句狠话终未说出口,黑影便已沉到深渊中。 华子晨的神识看着那深渊良久,见未在翻腾,便长吁了一口气。 华子晨现在直感身上已更加燥热,便穿上鞋子,向院中走去,想透口凉风。 打开房门,只见院中那株梅花树下,一个红色的身影正静静的看着那梅树。 华子晨一喜,忙走上前去道:“莹儿!” 可是华莹儿此时却盯着梅树怔怔出神,娇俏的脸上显出木然,显然没有听见华子晨的叫声。 “莹儿!”华子晨又叫了一声。 “啊!”华莹儿才惊觉旁边站着一人,转头看去,是华子晨,便慌乱的说道:“少爷,你还没睡呢。” “是啊,刚才做了个噩梦!”华子晨一抹额头上的汗水。 “哦。”华莹儿只是应了声,又呆呆的去看那梅花。 华子晨也看着那梅树,只觉那一朵朵粉梅,甚是可爱,于是笑道:“我记得你四岁那年,初来华府之时,便是一直盯着院中的梅树。” “嗯。”华莹儿又应了一声。 华子晨转头打量着面前这个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女孩,忽然只觉一阵神秘,便好奇的问道:“莹儿,你还记得你四岁以前的事吗?家住何处,旧时名姓,父母是谁?” 华莹儿眼神一黯,只是故作镇定,喉中呜咽着说道:“都不记得了。” “是啊,你那时还小。”华子晨并未在意,只是头上一亮,抬头看去,只见一颗流星划破了天空。 想起方才梦中无数陨石坠下地面的末日场景,还历历在目,不由紧张的眉头紧蹙,双拳握的铮铮直响。 华莹儿看着他僵直的身子,只是小声询问着:“少爷,有一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你说!”华子晨还处于紧张之中。 “你最近,”华莹儿缓缓说道:“好像,有些·······怪异。” 华子晨已知她要问什么,想起昨日在小舟上被黑影附体而大开杀戒的事,只是眉头一阵拧紧,侧过头去道:“可能只是太累了吧。” 华莹儿见此也并未在追问,两人继续默默的看着面前的梅树。 只是他们现在已然恍然大悟,他们已过了两小无猜的年纪了。 月下银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大街上,一个打更的敲着锣从李记馄饨前经过。 待他走远,一个身影从黑暗处闪出,然后“嗖嗖”几声,便灵巧的跳跃上了二楼窗台前。 他侧耳贴于窗前,未发现异样,便施起法术,鼻尖一道绿色光芒闪过,那窗户的插销便“砰”声打开了。 然后,轻轻的打开窗户,向里一跃,四肢着地,却是悄无声息。 他抬头看着床上李月月,只见她正在熟睡,月光洒在那张俏丽的小脸上,甚是可爱。 他又扫视了下四周,发现墙上、屋顶、梳妆台、床前都密密麻麻的贴满了数十张符纸。 随内心一阵讥笑:凭这些鬼画符的废纸就想降住本大仙了? 然后,对着屋内一阵翻箱倒柜,未发现自己想要之物,于是慢慢的走向床前。 也许太过放松,长长的尾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凳子,发出“砰”一声响声。 “谁?”床上的女孩惊醒过来,坐在床上,睡眼朦胧的向屋里张望。 朦胧间,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站与床前,随大惊失色,叫一声:“你是谁?” “吁,是我。”那男子上身向前倾,带着一张笑脸看着李月月。 李月月看清面前的男子,却是早间在馄饨摊前调笑自己的俊俏男子,又惊道:“公子,你为何半夜闯入我闺房?” “唉,是这样的,“男子站直了身体,故作悲戚的说道:“今日见到小姐仙容,待回去后,就是朝思夜想,辗转难寐,便趁着这月色,来看望小姐。” “你······”李月月只是惧怕道:“要见不能等明天再来吗,非要在这夜间·······” “小姐,我只是太想·······”男子向李月月走去。 “啊,你别过来!”李月月吓得大叫一声,拉过被子裹住了自己。 “好好好,我走。”男子似乎深怕惊扰到其他人,于是一步一步的向窗口退去。 待退到窗前,他又问道:“小姐,临走时候我再问一句,不知你房中可有可疑之人来过?” “不就是你吗!”李月月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呵呵,小姐真会开玩笑。”嬉笑着,那男子翻身跃下窗台。 李月月见状,赶紧下床,来到窗前,向下打量,却见四下无人,想想那男子方才跃下窗户,也未有落地之声。 李月月赶紧要关那窗户,却隐隐感到背后一凉,慌忙回头看去,只见背后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月月惊道。 “呵呵呵!”那男子未有回答,而是淫笑着,朝李月月扑来。 “啊,不要!”李月月失声尖叫着,和那男子扭做一团。 在院中赏着梅花的华子晨和华莹儿听那长长的尖叫,赶紧抬头看去,却见楼上一阵紫光闪过,那尖叫声便停止了。 “是月月!”华子晨急叫一声,两人赶紧向楼上跑去,只是华子晨心里想着那道紫光,却是疑道:方才那种紫光,怎么和梦中的妖魔所用仙法十分相似? 当两人冲到楼上,华子晨脚一踹,踢开了房门,两人涌入房中,却见四下无人,只是房中箱柜大乱,凉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吹得满屋贴着的符纸“簌簌”直响。 两人又急忙冲与窗前,向外四处张望。 只是身后又有两人冲到房中,他们问道:“怎么回事?” 华子晨回头,见是李石宁夫妇,便说道:“月月被人掳走了!” “什么?”两人皆大惊失色。 “少爷,你快看,狐狸!”华莹儿指着窗外叫道。 李石宁夫妇连忙跑到窗口,三人顺着华莹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数十丈处,一个白色的狐狸正端坐在一处屋脊上,向这里观望,月光照耀下,身上的毛发闪耀着一层银光。 “是月下银狐!”四人惊叫道。 然后王雪然腿一软,哀嚎道:“被这狐妖掳去的姑娘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石宁扶住她,也是悲道:“这妖孽居然来祸害月月了!” “别怕,我们去追这妖孽,一定把月月抢回来!”华子晨忙安慰两人道。 然后又说一声:“莹儿,我们去追它!” “好!”两人随翻身跳下窗户,落于地面,向那狐妖所在之处跑去。 “等等我!”李石宁也是跳与地面。二人才想起他也是四段仙士,还是本地仙守! 只是没跑出多远,李石宁便“哎呦”一声,身子向旁边一歪,二人正要回头去看。 “别管我!”李石宁一步一瘸的向前跑着,只是怒道:“昨天与这妖狐交手,被打伤了腿,刚刚一歪脚,伤重了而已。” 华子晨二人忙又发足狂奔,去追那妖狐。 那银狐远远的眺望着李家二楼,只待一阵紫光闪过之后,便悻悻然道:“唉,就差这一步!”然后转身向前迈步走去。 下方屋檐的阴影下,一个稚嫩的声音也应和着:“是啊,又差了一步。” “放心,”银狐对下方说道:“等下次,我再找一个,一定不会再失误了。” 突然,只听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银狐忙对那下方叫道:“你快躲起来!” 说话间,只觉身后一阵冰寒,然后翻身一跃,一道激流便从身下射过。 “什么人!”银狐转头怒喝道,却见华子晨和华莹儿二人跑到近前,便没好气的说道:“原来是两个卑鄙的人类啊!” 华子晨向那银狐大叫道:“妖狐,快把我妹妹还给我!” “你妹妹?”银狐似乎怒意未消,然后眨巴着狡黠的眼睛说道:“我掳走的女孩太多了,你妹妹又是哪一个?姓什名谁、芳龄几何、家住何处、相貌特征?” “狐妖,”华子晨向那狐妖吼道:“我的妹妹叫李月月!” “李月月?”银狐又装作苦苦回忆的样子道:“是哪个李月月,是东城的李月月,还是西城的李月月?” 见此无赖之样,华莹儿不由也怒道:“把你抓的女孩子都放了!” “都放了?”那银狐“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行走天下,专门在夜间掳走年轻貌美的女子,以作赏玩,所藏之处甚多,自己都记不清了,你要我把她们都放了,简直强狐所难啊······” 华子晨见不可问出详情,便对华莹儿说道“莹儿,别跟它废话了,先抓住它再说!” “嗯!”华莹儿赞同的点头。 “你们能抓的我住吗?”银狐站在屋脊上,高高在上的嘲笑着下面两人。 “水瀑术!”华子晨举剑一刺,顿时一道激流向那狐狸射去。 “吆!”银狐再次跃起,翻身闪过,只是落下后,看着华子晨道:“看着你的修为也是不低,算了,等我想起你妹妹是哪一个,便亲自送还给你,告辞!” 说着,转身向前跑去。 “追!”两人急忙追上。 月夜下,只见那个狐妖身上闪烁着银光,在房顶上,狂奔跳跃,却是速度极快,华子晨连发数道水瀑术,银狐闪转间,两人方才勉强跟上。 待到前方却是一个拐角,狐妖“呵呵”一笑,那角度,华子晨的水瀑术却是射不到了,便趁着这当口,想将二人甩去。 “狐妖,哪里逃!”眼见要被甩开,华莹儿娇喝一声,向前一跃,踩着前面的柱子,“噌噌”几声,便翻上了屋顶。 “莹儿好身手!”华子晨大喜道,随后转过那拐角,也继续追去。 狐妖在房顶疾奔,却听到身后一阵“噌噌”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华莹儿,便不由呵呵笑道:“吆,小妮子学过飞檐走壁啊!” “本姑娘才没学过呢,”华莹儿冷笑道:“抓你这只只会逃跑的狐狸,还用得着学?” 银狐再看她的步伐,果然是不着章法,只是沿着那只容一步的屋脊自然跑动间,却是分外敏捷稳健,随不由赞道:“人类之躯,还有这等身手天赋,便是极其罕见了!” 一人一狐,在那道道屋顶间狂奔跳跃,却是不相上下。 眼看华莹儿在后方紧追不放,银狐便转头一喝:“灵台双月!” 两道月牙状的雷电便从头上甩出,在空中旋转着,噼啪作响,一上一下,夹击着华莹儿的头和膝盖飞来。 华莹儿未有停下,只是俯身向前一冲,待双月飞到近前,向前一个飞扑,便从双月空当中扑了过去,然后在那紧容一步的屋脊上就地一滚,身形却是丝毫不乱。 “好身手!”银狐大赞一声,接着一乐,道:“小妮子真有意思,本妖想将你收入后宫,如何?” “不要脸!”华莹儿娇怒着,然后袖中抖出一把短剑,向那银狐一挥道:“落梅飞雪!” 一朵梅花便朝狐妖飞去,待到其耳边,华莹儿又粉拳一握,娇喝声:“梅花,开!” 那朵梅花瞬间炸裂开,化作无数道粉色而又凌厉的旋风,妖狐大惊之下,慌忙高高跃起,跳起二丈之高,便躲过那阵劲风。 只是那道劲风在它身下急旋,却将下方屋脊瓦片炸开,落入下方屋中。 屋里随传出一个婴孩的大哭声,又一个女子慌忙去安抚声:“乖,不哭。” 接着是一男子的怒吼:“搞什么,大半夜的,想杀人越货吗!” 华莹儿只觉十分愧疚,下方的华子晨也轻声叮咛道:“莹儿,小心一点。” “嗯。”华莹儿再去追那狐妖,只是她的仙术皆是飞梅爆裂之法,便不敢再施展了。 那银狐却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下窃喜道:你有两足,我却有四腿,待你疲累,我便甩开你! 然后向前方高高一跃,落于对面屋顶,只见此屋除了前方,两边再无房屋。 “好机会!”华子晨赶紧执剑在胸前划一圆,那圆中便一阵水浪翻涌,向那圆心一拍道:“冰晶化雨!” 随之无数冰晶作的利刺便从圆中飞出,如一阵暴雨般向银狐前方射去。 “啊!”银狐慌忙止身,只见面前飞舞着密集的冰刺,连绵不绝,显是不能再前进了。 华子晨又紧喝一声:“莹儿,趁现在,拿下那狐妖!” “好!”华莹儿手执双剑,急速向狐妖奔去,喝道:“狐妖,束手就擒吧!” 脚踩屋沿,正要跃于对面,下方房檐阴影下却突然传出一声稚嫩的喝声:“无心草!” 紧接着,华莹儿脚下的屋沿却突然“噌”声挤裂开,长出几棵幽绿的长草,拽住了华莹儿飞跳起的腿。 “啊!”华莹儿一个趔趄,向下倒伏,然后身子倒悬,从那屋顶滑落,坠下地面。 “莹儿!”华子晨赶紧收住冰晶化雨仙术,向华莹儿所坠之地奔去。 只是眼看不及,便飞身向前一跃,将华莹儿抱与怀中。 “啊!”两人都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全身一阵剧痛,片刻之间,好似不得动弹。 “哈哈!”那银狐见两人瘫倒在地的窘样,只是高兴的一个空翻,然后戏谑道:“你们两个要是追不上我,我就抱着李月月妹妹去睡觉喽!” 正猖狂间,突闻一声“乱石穿空!” 然后,银狐两面冒出无数大腿粗的尖石,如两阵飞蝗般,夹击着银狐,相向飞射来。 “灵台双月!”银狐急闪出两道半月,左右迎去。 接着,两面飞月与乱石相撞,轰然炸裂,石碎电闪间,依然有数道飞石穿过尘雾射来。 “额!”银狐又是急忙一跃,随之身子弹与空中,长长垂下的尾巴却被一道飞中。 落下后,看着白色长尾,已然被鲜血然后,不由大怒道:“又是哪个卑鄙的人类来偷袭我?” “妖狐!”远处赶来一个坡脚之人。 “是你啊!”银狐看着那跑来的汉子笑道:“李石宁,昨天我伤了你的腿,今天你射中我尾巴,算是扯平了?” “什么扯平!”李石宁怒吼着:“快还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那银狐又戏谑地大叫着:“你要追上我,便还你的女儿,你要是追不上,你便是我的老丈人!” 说着,一阵狂笑声中,向远处奔去。而李石宁愤怒的拖着坡脚,追赶它而去。 “妖狐,你给我站住!”华子晨也挣扎着起身,酿跄着向前走出几步,只是膝盖一酸,又摔跪与地。 两人躺在地上喘息着,旁边房檐下阴影里却钻出一个身影。 他们向那身影看去,却是一只年幼的狐狸,身型就和小狗一般,只是拖着条长长的尾巴,全身也覆盖着淡淡的红色绒毛。 它眨巴着稚嫩的眼睛向两人看了会,然后甩甩尾巴,去追那在屋顶上飞蹿的银狐了,幼小的身影随之消失于前方屋檐的阴影中。 牡丹仙子 是夜,几人在李月月房里四处翻看着。 “可有发现?”王雪然忍不住问道。 李石宁抬起头,悲怆的说道:“没有,和其他三位姑娘被掳情形一样,都是毫无线索留下。” “那,舅舅你对那妖狐来历可有知晓?”一旁的华子晨也问道。 李石宁叹了一口气道:“也未有,十年来,江东之地在金陵华府的庇佑之下,还未发生过妖孽害人之事,想是那八大仙门要齐伐华府,所以才给了妖孽们作乱的机会!” 听此,王雪然忐忑的问道:“那,那我们的女儿,该怎么办啊?” “现在还无头绪······”李石宁只是一拳捶到墙上,无比悲愤。 华子晨也是带着诸多愧意的对他们说道:“都怪我的修为不够,没能替你们追回月月······”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到大地上的时候,华子晨已然站在小楼,仔细观察着。 华莹儿从店里走过来说道:“少爷,来吃早饭了,等会我们还要赶路去金陵。” 华子晨身子未动,只是看着那店铺说道:“你说这妖狐祸乱人类少女,也应和采花大盗一般,事先踩点,留下记号,夜间再来作案,可为何没留下任何可疑之处?” 华莹儿站在华子晨旁边,也寻看了一番,果然毫无记号,便摸着头说道:“是啊,它不留记号,是如何在夜间那么多房中精准找到这里的,难道是洒了泡狐尿,人类闻不到,可是那狐狸自己却能嗅到?” “你别开玩笑了,”华子晨一阵苦笑,可是斜眼间,眼看旁边一排排房子,忽然大悟道:“有了!” 又吩咐华莹儿道:“莹儿,你去搜查右边,我去搜左边,看看周边屋子有没有什么记号之类的。” “嗯!”两人忙分开行动,不多一会,华莹儿便蹲在那右手边第三家大门叫道:“少爷,你快来看这里!” 华子晨忙跑过去蹲下看去,只见那门底有一图案,是用白色粉笔所画,中间的一个椭圆身体,左边一个尖尖的头,右边一个长长的尾巴,下方又并列着四条细长的腿,分明是一个飞奔中狐狸的身影! 李石宁从小楼中走出,睁着憔悴的黑眼圈对两人说道:“子晨,莹儿,吃早饭了,我老婆她身子不舒服,起不来·······” “不用了,舅舅,我们去抓妖狐!”华子晨站起,便向弄堂外跑去,华莹儿也紧紧跟上。 “抓妖狐!”李石宁拖着坡脚,也赶紧跟上。 随后,华子晨二人经过一番寻访,找到了其他三位被掳走女儿的人家,果然在他们屋舍的右手方第三家门底,也发现留有一个小小的狐狸的标记,便赶紧在城中各处寻访起来。 寻了半天却不得头绪,走到一条大街上,却见前方人声鼎沸,抬头一看,是怡春院。而那门前依然围着诸多癫狂男子,楼上也依旧莺红柳绿。 华子晨正要向前走去,华莹儿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向别处道:“少爷,我们到别处看看。” “为什么?”华子晨看着那怡春院问道。 “那里都是些坏女人和坏男人!” 正要转身间,却见前方涌来无数人,将这宽敞的大街堵的水泄不通,然后一边高喊着“牡丹仙子!”一边像一阵潮水般,向两人他们冲来。 “什么情况?”话音未落,两人却被这股人潮裹挟着前进,片刻后才止。 两人愣了下,他们现在却又站在了那怡春院门口。 楼上的绝色美女牡丹举着绣球在那娇声说道:“各位恩公,这是小女最后一个绣球了!” 华子晨在人群中挣不开身,便在那周围扫视,却居然在怡春院右手边第三家的门下,隐约望见画着一个白狐。 “莹儿,你看!”华子晨一拍华莹儿的肩,她也恍然大悟。 牡丹在人群里巡视一番,发现了华子晨,然后心下一喜道:你果然忘不了我。 然后拿着绣球径直往他抛去,待到面前,华子晨却是直接将绣球抓与手中,然后对着楼上喊道:“让我进去。” 老鸨等人见状,只是悟道:难道这小子开窍了。 又对楼下喊一声:“门口的人,放他进来。” 门前的十几壮汉便给华子晨让他一条道,华子晨径直走入。 其他男子好似还是不死心,也蜂拥的朝里涌去,壮汉们慌忙拦住,只是勉强拦住。可不提防,一个娇小的身影弯着腰,“嗖”一声便钻入里面。壮汉们想去拉她,怎奈抽不开身子。 进了这怡春院,只见偌大大厅里已是张灯结彩,楼上楼下诸多妓女也对着他笑道:“公子好福气啊!” 楼上走下老鸨和一个龟公下来接见,看着华子晨,又看着他身后的华莹儿道:“这位少女是?” 华子晨道:“他是我的丫鬟。” 老鸨也未在说什么,只是向楼上引到:“公子,楼上请。” 他们便跟着那老鸨向楼上走去。 待上了楼,迎面走来几个妓女,她们看着华子晨嬉笑道:“这位小帅哥,来玩吗?” 老鸨一把推开她们道:“去去,这是抢到绣球的恩公。” 那几个妓女听言,又一脸春意的对华子晨笑道:“公子好福气啊!” “福气个头!”华莹儿没好气的说了句。 那些妓女只是没羞没燥的跟上,老鸨将二人引到最里一间屋子,敲敲门,道:“牡丹,恩公来了!” 推开门,众人进入房中,只见檀木淡淡的香气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点点细碎的阳光,墙角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牡丹现在正坐在上面,旁边那真元修为的丫鬟小翠已帮她穿上红色的新娘装。 牡丹仙子起身,对华子晨唱一声喏道:“恩公,小女有礼了。” 华子晨赶紧回到:“仙子,有礼了。” 老鸨道:“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我不出去。”华莹儿站在原地不动。 老鸨道:“你为何不出去?” “其实,我们是有要事来商量。”看着众人一脸疑惑,华子晨忙摊牌道:“今夜,‘月下银狐’极有可能来掳牡丹仙子。” “什么!”众人皆大惊失色,可是那牡丹却是镇定自若。 老鸨显然慌了,嚷嚷道:“先前只闻那狐妖只敢在偏僻之地掳人,我这行院这么热闹······牡丹才来我们红香院半月有余,就夺了这‘花魁娘娘’,不行!”赶紧对身边龟公说道:“小李,快去找李仙守!” “好!”那龟公听言便跑出了屋子。 “不对,”那老鸨又道:“为了安全起见,牡丹你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吧。” “躲?”牡丹微微一笑道:“为什么要躲,这等刺激的事情,躲开多是无趣。” “什么,你疯了!”老鸨忙呵斥道:“那可是个妖狐啊,来无影,去无踪,连四段真元修为的李仙守都奈何不得他!” 牡丹听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初来姑苏,便遇上了这番蹊跷的事,若是错过,恐怕今生再无这经历了。” “对,我也正想和你们商量这件事情呢,”华子晨忙应道:“先前连同我妹妹共计四个女孩已经被掳,皆是因为事先没有防备,若是先前防备完善,应能抓住那妖狐,再救出那几个女孩。” “不行,不行,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女儿以身试险!”老鸨忙摇头道,眼见牡丹这个未来的摇钱树恐被掳走,只是不答应。 “李仙守来啦。”先前那个跑出去的龟公已然回来了。 身后跟着的果然是李仙守,他一坡一坡的进来和众人打声招呼。 老鸨只是奇道:“李仙守,你怎么这么巧在附近。” 李仙守道:“这是我侄儿,起先他帮我寻妖狐,只恨我这条腿,现在才追上。” 华子晨对他道:“,我等已基本确定,今夜妖狐要来掳牡丹仙子,我们设下个埋伏,等他来如何?” 李仙守正要说什么,那牡丹倒是先开口了,道:“如此甚好,而且你们也不需为小女担心,我来对付那妖狐,你们只需拿着绳子替我绑了妖物即可。” “什么?”众人一阵惊异,尤其是华子晨,先前他打开灵感去搜寻,分明只找到那青衣男子和她身边丫鬟小翠的仙灵之气,又何曾有其他,难道她比那青衣男子隐藏的更深? 牡丹仙子又侃侃道:“况且小女素爱那降妖除魔,为民除害之事。” 旁边的丫鬟小翠也搭话道:“是啊,我家小姐降妖可是很在行的哦!” 看着他们不像在说谎,李仙守便悄悄对老鸨道:“你可知她们的来历?” 老鸨一摇头道:“不知道,几日前方才来我这里。” 这时,只听楼下一阵喧哗。然后,只听一阵雷声风声和讨饶声。接着,又有人喊道:“不好了,又有几个没抢到绣球的闯进来了!” “什么,养你们几个只会吃白饭的废物有什么用!”老鸨正呵斥着,那回廊里已“噔噔”走来几人。 华子晨和华莹儿抬头一看,那分明是何非与一伙三人。 那三人走进屋子,目光只在穿着新娘装的牡丹身上。 何非与等人走近前,用猥琐的眼神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一阵淫笑道:“这牡丹小娘们果然长的不错啊!” 老鸨忙上前招呼道:“几位客官,我们这正在谈要事······” “闭嘴!”何非与朝她呵斥一声道:“你忘了我是谁吗?” “你是·······” 不待她说完,何非与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高傲的宣布道:“我是昆仑派掌门何玄机的儿子,何非与!” 老鸨哆嗦着说道:“是,是,您是昆仑派的大公子,只是这牡丹的绣球已经被人抢了。” “妈的。”何非与愤愤的骂道:“哪个王八蛋活腻了,老子的绣球也敢争?” 转头看那拿着绣球的,却是华子晨,不由彪眼一瞪,满脸横肉升起,而华子晨也是对他怒目相向。 “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何非与瞪视着华子晨,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昨日那戴着面具之人,我便觉得像你。原来你这小子,出了昆仑派,翅膀就长硬了,居然敢对老子动手了!” “呵呵,”华子晨冷冷一笑道:“昔日在昆仑派时,你们十几人打我一个,我实在敌不过,可是如今,你们只有三个,为何不敢先动手。” “你说什么!”何非与勃然大怒,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只是手膀一下被华子晨接住了,正大怒间,华子晨又一掌将其推开。 “啊,你还敢还手!”何非与宝剑噌地出鞘,正要施展“云隐刺”,忽又想到昨日这招未对华子晨起作用,但看周围诸多人,便“嘿嘿”阴笑,利剑插于地板,喝道:“惊雷走!” 那插于地板利剑立时分出十几道闪亮的电流,如一道道银蛇般,“呲呲”间,沿着那地板,蜿蜒向前疾走,烤得那地板一路直冒青烟,向华子晨的方向蹿去。 华子晨眼见这招阴险,但看那不住游走的十几道弯曲扭转的闪电,极为不稳定,若是被施射之人防下,仙力震荡之间,那些雷电乱蹿,必会伤了这间屋子中人。 便抽剑也插于地上,喝声:“水轮阵!” 周围一丈内顿时水涌浪溅,化出一个及膝的圆形水柱,围住华子晨不散。 这招便是水轮仙士用来制造水利,而加强水轮仙术之法,可是施此术者若是移动,术法便易自行破了。 那十几道闪电蹿到华子晨近前,便被那易于导电的水所吸引,钻入阵中,只是蹿的更快,眼看就要射中华子晨。 “水瀑术!”华子晨猛一抬剑,引着那层含着雷电的水波便随之飞射出去,喷射向何非与。 何非与急忙抬剑一挡,可是那含着两层仙术的水浪甚是凶猛,只是“轰”一声响,便将他震飞出去,远远摔落于外面走廊中,撞倒了一个龟公,随后又引起廊中一片惊叫声。 这便是仙士的交战,威力巨大,即使再努力避免,周边常人也难以保全。 “老大!”那随从的马腾和刘运立刻跑去扶他。 那老鸨也是吓得钻到了桌子后,哆嗦的叫了声:“求求两位仙士老爷,不要在我店中打架·······” 何非与爬起身,却是口吐一滩鲜血。再看那华子晨,嘴角也是滴着鲜血,显然刚才引水电之时,只是先中了几道闪电。 “好,就是这样!”何非与心中一阵暗喜:在昆仑派时,华子晨因为怜悯被自己欺负的师兄弟,而出手相助,屡次遭自己暴揍,没想到,来到外面,也是如此性格。 杀害同门 又想道:用那旁人做盾,我一个三段仙士居然和这五段修为的华子晨打成了平手,好,若是再向他释放‘惊雷走’,他用‘水轮阵’吸住闪电之时,我既从这回廊跳下去,到时看他如何处置。 随一声喝道:“惊雷走!” 利剑再次插入地面,十几道电流随之蹿出,如十几条蛇般朝向华子晨游去。 至此,众人也是明白,那何非与分明是以他们安全为要挟,来攻华子晨! “岂有此理!”李石宁正要拔刀,可一道迅捷的红色身影已然站到那条条闪电前,然后玉手一抬,道:“木罗凝化!” 掌中一道绿光泛起,然后如同一个漩涡般迅速旋转,卷起一阵强烈的旋风,向绿光中吸去。 顿时,那前方一阵桌倒柜塌,悬挂彩灯彩带也纷纷从梁上卷落,四处飞舞,人们在狂风中惊叫着,纷纷抱住柱子,方能站稳,而衣服随之飞舞,似乎都要撕裂了。 地上的雷电依然蜿蜒着往前方蹿去,只是在到那绿光近前时,便突然如被擒住了一般,纷纷“呲呲”响着,从地板上拽起,然后扭曲着飞进了绿光中。 接着,玉手一握,绿光与雷电随之消失。 再一张,只是一面娇嫩的纤手而已。 再看那施术之人,正是牡丹仙子。 众人只是大惊,一个栖身于行院中的花魁,居然能有如此修为,轻松惬意间,便将那招惊雷走化去了。 只是那何非与招数被化去后,惊异之下,只是说道:“不,不可能,我何非与,堂堂昆仑派掌门之子······也是有三段修为的,怎么就被一个小女子给比下去了。” 那牡丹仙子对着何非与三人,嫣然一笑道:“这位公子,我们有要事相谈,请你们回去吧,有空小女自当招待你们。” 何非与听了,只是一哼,不甘心的看着牡丹后方的冤家死对头,华子晨。 而旁边马腾和刘运忙套在他耳边说道:“老大,我们赶快撤吧。不说这个牡丹,就是那个华子晨,若是再发狂·······” 至此,何非与也想起华子晨被他们一伙十几人追杀下,在昆仑禁地中突然发狂,而仙力暴增,又轻易反杀他们数人的场景。 随即,冷汗直冒,只是不甘心道:“你们这些人要与华子晨那个恶人,密谋商谈,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华子晨,恶人?”众人只是奇道,方才对阵时,华子晨宁愿自己遭受电伤也要避免不甚相识的人受伤害,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个恶人? “公子请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了。”牡丹淡淡的看着何非与说道,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 何非与争辩道:“我才没诬陷他呢,不相信你们问问他,他三个月前是不是在昆仑派,因为一时误会,就杀了六个同门师兄弟,杀红了眼之后,甚至连一个原本无辜地,好心要要救他的师姐也一并杀掉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侧脸去看那华子晨,要知为同门者,便是义同亲人,杀师兄弟姐妹,便是杀亲兄弟姐妹! 华子晨在众人的注视下,没有争辩,只是慢慢地耸拉下了身子,那周身的水轮阵便松散了,水流了一地。 李石宁瞪着他,问道:“侄儿,这位何公子的话是否有误?” 华莹儿也小声的问道:“少爷,不是这样的,对吧?”虽然前日她才在小舟上险些遭到面前人击杀,但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华子晨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华子晨此时只是想到了当初在‘昆仑真子帮’追杀之下,那个奋不顾身来救自己,却反而被自己所杀的师姐。她临死的时候,一身洁白的长袍,却被鲜血染红,然后倒在自己的怀里,哀怨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随后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热泪在眼眶中打转,抽噎着说道:“是,是我杀的······” “就说嘛!”那何非与看着华子晨悲痛的神情却很是高兴,然后道:“你们和那个十恶不赦的华子晨同流合污,也都不是好人,一群败类!” 马腾和刘运也忙接话道:“就是,就是,和那华子晨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 接着,他们“哈哈”大笑着,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剩下之人沉默半响,李石宁冷冷看着华子晨道:“华子晨,今晚的降妖事宜,你便不要参加了。” “舅舅·······”华子晨抬着一双泪眼看着他。 李石宁仰起那一幅正气的脸庞道:“还有,请你尽快离开姑苏!” 那老鸨也从桌子后探出脑袋道:“是啊,这位华公子请你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们红香院还要做生意呢,不方便招待你这种人。” 华子晨抬起一双泪目看向她,那老鸨却慌地再次将头缩下去。 随后,华子晨在众人一番冷眼下,低着头,迈步向外面走去,泪水悄然滴落到地上。 背后还想起李石宁悲愤的骂声:“没想到你这个侄子,只是个装作憨厚,实则人面兽心的畜牲而已!” 华莹儿看着他哀戚的背影,只是愣了愣,然后依然跟上。 走过牡丹身边时,她对华子晨悄悄说了句:“我会去找你的。” 华子晨好似没有听见般,继续向前走着,只是沿途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道:“杀害同门,禽兽不如的败类!” 大街上,华子晨低着头,缓缓的向前走着,心中一直回想着在昆仑禁地中的场景,分外懊悔,只恨当时为什么要同意让那个魔鬼附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被何非与等人所杀,那么,那位师姐,也便不会死了! 华莹儿跟在后面,却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小声问道:“少爷,我们不参加那降伏妖狐之事了?” 华子晨只是轻轻摇头道道:“不参与了,有那个牡丹应该够了。” 华莹儿想了想,又问道:“可是,那个牡丹仙子修为那么高,她却又为何要委身于怡春院,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华子晨回过神来,心下也开始怀疑起来,只是心内哀伤,说道:“她总比我要强,也更稳定些。” 华莹儿又道:“她是否真的愿意帮忙找回那几个女孩子,或者说,还是另有目的呢?” 华子晨眉头紧锁,可也是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 两人已来到李家,正要与王雪然告别,却隔着大厅,望见王雪然只是坐在后院中嚎啕大哭:“月月,你在哪里,妖狐有没有伤害你·······” 见此情景,华子晨心里只是一阵五味杂陈:月月是自己的表妹,她现在生死不明,自己却要一走了之,简直绝情!也怪自己一贯脆弱,被何非与打击一次,居然就这么灰心丧意了! 又想道那位师姐躺在自己怀里,哀怨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对,我已经伤害了一个对自己极其重要的女孩了,绝对不能再让另外一个重要女孩受伤! 然后,转身便朝胡同外跑去,同时对华莹儿喊道:“莹儿,我们去救月月!” 莹儿摸摸头道:“但是,那些人已经不给我们参与降妖之事了。” “那我们就用自己办法!”华子晨大喊道。 森罗结界 当夜,怡春院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门前院中,楼上楼下,皆是一片觥筹交错,红男绿女,调情戏闹。 二楼最里间,却是一片寂静,门上贴着一张“谢绝来客”字条。 房中门窗半启,烛影摇曳间,一个身着青纱之女,美目微蹙,只是细细的在看着手中之书,纤腰轻扭,迈着玉足,在房中来回踱步。 怡春院周边胡同里,一双双眼睛扫视着来往之人。 三百米之外,一片漆黑的走廊间,李石宁靠着栏杆,遥看着那女子袅袅婷婷的身姿,只是凝眉思索。 “李兄,你看让那个牡丹仙子独留怡春院,面对那‘月下银狐’,行吗?”旁边一个黑面短须男子拿着杯酒走来问道,他是李石宁找来降妖的帮手。 李石宁叹了口气道:“刘一广老弟,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可是有七段修为的,最接近大罗仙士的那类人!况且我们约好了,若有动静,她便扔茶杯为号,周边埋伏好的上百仙士便一起上,那狐妖还能逃得掉?” “哦!”刘一广惊讶之下,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刘一广又望着那身影,然后举起酒杯对那身影一敬,将那酒干了。心里只是想着:这个牡丹仙子不仅人长得这么漂亮,修为还那么高,等以后我有钱了,就替她赎身,呵呵······· 一个时辰之后,怡春院依然如故,牡丹手中的书也看完了两本。百无聊赖之下,便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 又过了片刻,背后传来悉索几声,如同老鼠在地上爬行一般。 牡丹手中梳子也随之一停,柳眉一簇,却没转头去看。 然后,那个物体慢慢向走着,每踏出一步却是极其细微的,仔细倾听之下才能觉察。 牡丹听着那背后靠近之物,心中冷笑道:小妖精,终于按捺不住,来自投罗网了? 那身后之物走到房间正中,突然“嗖”一声,将桌上蜡烛击灭,只在同时,“啊!”的大叫声中,一阵身影向牡丹后背扑来。 牡丹只是轻哼一声,身子突然往旁一飘,轻纱飞舞间,几个身影已猛然扑上梳妆台,然后“轰”一声将那桌椅一起撞翻在地。 再说那房中,牡丹看着房中桌子上的茶杯,却并未扔出去,只是看着那倒在梳妆台上的几人,轻轻哼道:“你们几个,以为凭这种下三滥的偷袭手段,便能擒住本仙子了?” 月光之下,那几人只是扭做一团,骂道:“好个小娘们,原来早有防备!” “呵呵,”牡丹轻掩朱唇一笑,然后问道:“你们便是‘月下银狐’?” 此时,一个灵敏的身影在房顶上蹿着,越过那些在转角里盯梢的仙士,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牡丹仙子的窗台下,然后贴于墙上,去偷听房中动静。 “哈哈,我们哪里像狐狸呢?”那几个身影挣扎着站起。 借着月光,牡丹看清身影,却是几个长衫道士,不由眉头一簇,道:“你们不是妖狐,是道士?” “是啊,”那为首一脸横肉的正是何玄机,他看着牡丹略感讶异的神色,只是有些愤怒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脸说:“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老子可是昆仑派掌门何玄机的······” “哦,是何大公子啊,”牡丹忙打断他道,然后呵呵一笑,心里想道:我要等的是那个狐妖,可不是你们几个修为低浅之徒。 何非与身后闪出一刘运道:“老大,现在这个牡丹已然躲过我们偷袭,她的修为那么高,你看我们下面该如何?” 何非与看着牡丹,脸上一阵淫笑道:“牡丹仙子,虽然你修为很高,但是我们几个,可是昆仑派的。你若识相,便跟我们走,待兄弟们玩腻了,便放你回来。” “呵呵,公子可是吓煞小女了,你们究竟有几人啊?”牡丹只是装作害怕,掩着胸口,轻轻退后一步,又道:“走,这里正在抓‘月下银狐’,周围都是仙士,你们又如何将我带走啊?” “小娘们,别担心,我有这个······”说着,何非与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镜,只见那个镜子约有三寸,表面磨得光滑,光可鉴人,一条蟠龙首尾相连,绕着那镜边一圈,镜子三角之处,口中两爪各有一圆形凹槽,现只有口中放着个青铜圆球。 “这是?”牡丹惊讶的看着那个镜子,两眼放光,只是不敢相信的又问了声。 “这个可是我们昆仑派的至宝,昆仑镜!”何非与嘻嘻笑着,然后又说道:“我们安身之处还有两名仙士,可都像我一样壮哦。”说着,还拍了拍结实的胸膛。 “昆仑镜,这真的是天下八大神器之一的昆仑镜,能瞬间移动数人与千里之外的宝物,你们就用它来猎艳!?”牡丹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何非与三人,然后忽然冷静下来,呵呵一笑道:“好啊,何公子盛情难却,还有五名仙士呢,甚合我意,你们便带我走吧······” 她脸上微微笑着,眼睛却紧紧盯着那昆仑镜,扭起腰肢,漾漾向前靠近。 “呵呵呵······”何非与等人见这位绝色美女这般主动,淫心大起,也未多想,便淫笑着走上前。 正在此时,那潜伏于窗外的身影“嗖”的蹿进屋子,然后如一支利箭般直扑那面青铜镜。眼看前爪即将扑上。 “什么人!”牡丹忽然反应过来,一拂袖挥去,随之一阵强劲的仙力袭去,正中那身影肚子。 随后那身影“额”声跌落在地上,滑行了数步,然后怒视着牡丹,嘴里发出“喝喝”的低吼声。 众人看去,却是一只硕大的狐狸,一身白色的毛发在月光照耀下发出熠熠的银色光采。 “月下银狐!”众人恍然大悟。 牡丹看着银狐,突然想起什么,忙快步走向何非与,道:“快,我们走,不要节外生枝!” 何非与听言,赶紧去转那龙口里的珠子。 银狐急忙喝道:“你不要命了,她可是个吃人的妖精!” “什么,吃人妖精!”何非与一惊之下赶紧松开龙口中的珠子,再看那牡丹,一张美艳的脸庞却转作阴冷,罩着一层浓浓的寒意,在月下似多了几分鬼魅。 她似乎也懒得隐瞒了,转头看着银狐,脸上显出一股极其凶恶的神色笑道:“哈哈,我可不仅会吃人,妖怪我也照样吃的!” “什么!”何非与三人吓得摔在地上,然后赶紧往后退几步,靠在墙角,想不到面前这个绝色美人居然是如此凶恶的妖怪,刚才若是把她带回去,恐怕他们几个都会成了她的盘中餐了! “老大,我们快跑!”马腾连忙提醒何非与。 “哦!”何非与正要转那珠子,可是牡丹却尖叫一声道:“到嘴的肥肉还想跑?小翠!” 随后,何非与三人旁一个柜子中,突然跳出一个绿衣女子,她原本阴郁的脸上,大张着嘴,吐出一条猩红的舌头,更显阴森。那舌头一弹,居然伸出两米,箭也似的射中何非与的手,昆仑镜随之摔到地上,滑出很远。 “昆仑镜!”众人疯了似的去抢,唯有牡丹未动。 她看着众人慌乱的样子,冷笑一声,然后双手合十,喝道:“森罗结界!” 一阵绿光闪现中,那房中突然如遭地震,四面墙壁、上边、下边、桌椅、床等家具在一阵剧烈摇晃下,长出一棵棵树枝和藤条,然后只见那些枝木疯长之下,瞬间便塞满了半间屋子。 众人被那根根横亘屋子的树木所挡,惊异间,不由一下停住了脚步。 “哈哈哈,”那牡丹脸上带着一脸的阴森与得意,尖笑道:“我和小翠修炼‘取真之法,’此乃以食用仙士来提升仙力修为之法。来姑苏后,听闻有一狐妖月夜掳走女子之事,想那狐妖好色,便化作人身,争得‘花魁娘娘’之名,要引他来,抓住吃掉。不想设下此结界陷阱后,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几个昆仑派的好心人送来昆仑镜,哇哈哈哈······” “小贱人,你闭嘴!”何非与指着她骂道:“我们昆仑派的神器你都敢染指,不想活了!” “呵呵,”牡丹又轻掩朱唇一笑道:“你们昆仑派能成八大仙门之一,不正是靠这这昆仑镜吗,如若这神器到了我手中,我还会怕你们昆仑派吗?” 小翠也在何非与三人背后幽幽的说道:“姐姐说的不错,而且,我们要是在这里把你们吃了,也就没人知晓你们的死活了。” 三人吓得一阵哆嗦。但是那银狐却趁直向昆仑镜飞奔去。 昆仑镜 “在我的结界里,还敢如此放肆!”牡丹玉手一招,那屋里的树干和藤条忽然剧烈扭动起来,摇晃着,如群蛇般在屋中狂舞,投下一道道颀长的黑影,向银狐挥击而去。 银狐四周瞬间被包围,但是他眼中只有那昆仑至宝,昆仑镜! 然后他以极其灵敏的狐狸身躯在茂密的树木间左闪右避,穿梭着前进,奈何数量极多,速度极快,漫屋飞木间,不小心,一根横亘房屋左右,车轮般粗壮的树木便“刷”的一声抽中肚子,将他远远击飞出去。 “呵呵!”牡丹掩唇一笑,对银狐说道:“小女七段仙士,为了抓你,可是废了番力气来设立这个结界,而你不过五段修为,如今,想是插翅也难逃了!” 但见房中树木漫摇,犹如群蟒一般,何非与三人已是吓得瑟缩成一团;而银狐只是四肢收紧,肚子贴在地上,警惕的观望着牡丹和小翠。 “哼!”牡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地上的昆仑镜,手一招,附近一根盘在地上的藤条便托举起它,向牡丹送过去。 牡丹看着那面即将送到面前的宝物,喜悦之情再也抑制不住,大笑道:“哈哈哈,本仙子一直靠吃仙士修行,所以仇家众多,被各仙门被撵得四处逃亡。如今,我有了这无上法宝,便是八大仙门也奈何不得我,天下地上,我横行无阻,哈哈哈!” 得意忘形之间,银狐突施冷箭,“灵台双月!”两道雷月甩出。 一道“嗖”声切断托着昆仑镜的藤条,随后昆仑镜又跌落与地。 另一道向牡丹射去,她猝不及防,及到雷月射到身上,“轰”声炸裂开,电流飞爆,房中闪耀的如同白昼。 待到电光熄落,众人只听一阵“沙沙”的声响,看着声音处,却是六根如巨蟒般的藤条,在扒着地面。顺着藤条再看去,却赫然发现,牡丹已变了番模样。 如今她已不再是明媚照人,蜂腰纤腿的绝色佳人,而是头发凌乱,浑身衣服炸裂开,成一条条布条披散在白皙的上身;而下身已然不见,代之以一棵粗壮的花茎,花茎两旁还盛开着两朵桌子般大的牡丹花,层层叠叠,艳丽至极,只是花瓣间还长着一圈锋利的狼般的獠牙;一双玉腿,也被六根巨藤所代。 牡丹抬起披头散发的脸,那张脸却是半边依旧美艳如仙,而另一半被炸的血肉模糊,她如一只野兽般愤怒的朝银狐咆哮道:“妖狐,看我不抓住你,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不,不关我们的事!”何非与三人吓得躲到一边,瑟缩在墙角里,而妖狐看着盛怒的牡丹也是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肥胖的老鸨小心的探进身子问道:“女儿,能降得住妖狐吗?” 牡丹对她怒吼道:“我不是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不要进这间屋子吗!” 老鸨抬头一看她,却是惊叫道:“妖,妖怪!” 然后连退两步,到走廊上,后方是一群紧张的注视着这里的眼睛。 老鸨大喊道:“快,两位仙士快来降妖啊!” “什么?不是说过不要在怡春院里布置仙士吗,我一个人就能应付!”牡丹看着那慌乱的老鸨大叫一声:“这么不听话,去死吧!” 随后,身下一根巨藤向老鸨抽去,只听“啪”一声巨响,巨力之下,藤条居然硬生生的将她的头抽飞出去,接着,像一个皮球般在走廊上滚动。 “啊!”走廊上的人群看着那还带着一脸惊恐的头颅,顿时发出更为惊恐的呼声。 而两个身穿灰色道袍、手握铁剑的道士径直从惊慌的人群中蹿出,向这里奔来。 待到老鸨喷着血的身子摔落地上,他们急怒一声:“妖怪,纳命来!” 然后各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纸,念到:“急火急火!” 符纸便瞬间燃烧起来,两仙士再猛地向牡丹一丢。 那两名道士修为比起牡丹来,差了甚远,可是火轮术是专克木轮术之法,且那牡丹本是草木之精,天生对火焰就极其畏惧。所以一时之间,牡丹只是看着那两道火符,却是恐惧的动弹不得。 ”姐姐,我来救你!”小翠见状,飞扑过来,可是身子已然化作一条如牛般大小的绿色的蜥蜴,然后双爪飞舞,将那火符击落。 随后,身子重重的落于,“嘭”声巨响下,差点将地板震塌。 远处的李石宁紧张的望着这间屋子一阵,对身旁的刘一广道:“刘兄,那里好像打起来了!” “放心好了!”刘一广举起手中的酒杯,道:“我青阳宫的两名师兄潜伏在那怡春院,待有动静,便去救援牡丹·······何况那美人还是七段仙士呢,有什么好怕的。” 李石宁听了,只是眉头稍稍放松,道:“我只是担心妖狐要是跑了,我的女儿便救不回了。” 再说房中的牡丹眼见那两张火符扑灭,只是心有余悸道:“幸好,幸好!” 可是又觉身旁有动静,扭头一看,却是何非与那三人趁着大家注意力在门口,悄悄的走到屋中,拿起了昆仑镜。 “找死!”牡丹大吼一声,上身两旁的两朵巨大的牡丹花张开满口獠牙,咆哮着向他们扑去。 “快扭,老大!”马腾和刘运抱着何非与慌忙催促道,可是两张巨口已经咬住了他们的身子,大汩鲜血从撕咬处渗透出来。 “啊!”马腾和刘运惨痛的呼号着,与此同时,何非与扭下昆仑镜上的珠子。 然后,在一阵炫目的紫色光芒中,马腾和刘运的身上发出“哧啦!”一声重响,三人便消失不见了。 同时,姑苏城外的一片树林中,有一诺大的空地上,突然一阵紫光闪耀。 紫光闪耀之后,现出何非与等三人,何非与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终于得救了,他妈的,几个妖怪居然不把我昆仑掌门之子,何非与当回事!” “老大,你们回来了!”一个身穿道袍之人跑来,他是在此留守的王洗力。 他跑过来扶起何非与,然后看着他身旁的两人,哆嗦着问道:“老大,他,他们是怎么回事?” 何非与转头看着旁边的马腾和刘运,却见他们居然只剩半截身子了,鲜血如喷泉般从半身断口之处喷射出来,将身后的草地染红。 “呜啊!”何非与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远远躲开。 马腾和刘运已经奄奄一息,他们伸着手,气若游丝地对面前两人说道:“救,救······” 只是“命”字还未说出口,两人便全部咽气了。 何非与惊魂未定之下,赶紧对王洗力说道:“快快,这里不能再留了,去问那些女的,肯和我们走的就带上,不肯的就杀了!” “该死的,居然让他们逃了!”牡丹怒骂一声,看着身上两朵巨大的花朵口中,还含着两截鲜血淋漓的人的下半身。 暴怒之下,便操纵那两朵巨花,大快朵颐,将那两个半截身子三口两口吞下,只留一摊鲜血在花瓣和尖牙上。 接着,只见两个椭圆的形状从那花朵的吞咽下,滑进了巨大的花茎中。 牡丹拍拍肚子,意犹未尽的道:“可惜,只剩半截了,吃不饱啊。” 然后,抬起头,一双眼眸中闪烁着绿光,扫视着门口两个道士和走廊中的人。 “啊!”眼见牡丹吞下了两身,走廊里已是乱作一片,其人都做鸟兽散,四处奔逃。 “妖孽,竟敢吃人!”两道士再从怀中掏出符纸,准备去对付她。 “先过我这一关!”化作巨蜥的小翠转过身来,甩起巨大的尾巴,“刷”的一声,将他们拍飞出去。 然后嘴巴大张,向两人,吐出一团绿色的浓稠液体。 两个道士正要起身,可是全身已覆上那些液体。 接着,只听一阵“呲呲”的响声间,两个道士厉声惨叫着,身上开始冒出股股白烟,衣服全部被腐蚀去,然后身体也蚀烂见骨,及至全身化作一滩血水。 小舅子 “真是太可惜了,这可是两个仙士,肉质很有营养,对修为提升很有帮助的哦!”牡丹作痛惜状,然后转身看着银狐,两眼放出绿油油的幽光道:“小女我痛失昆仑镜之恨,就由你这狐狸五段修为的血肉来偿还吧!” 说着,手一招,那满屋的树干藤条皆往银狐游去。 银狐知道那牡丹自己是不能敌的,况旁边还有个四段真元的小翠。又看着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密不透风的植物,只是吓得蹲下身子,抱紧头,瑟瑟发抖道:“别别,饶命啊,‘食人妖花’,我的肉又酸又腥,一点也不好吃!” “呵呵,你居然知道我在他处仙榜上的通缉之名,”牡丹一脸阴笑的看着在自己的森罗结界的围堵下,只是瑟瑟的趴俯在地,如同误入蟒群的小狗一般的银狐道:“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本牡丹对有仙力修为的人和妖身上的肉,是从不挑食的。” “不不,别吃我,”银狐前爪一伸,抓着个铜球,道:“这个是昆仑镜上的‘八方珠’,那几人先前将它放在你屋中,然后再敲击昆仑镜上相应位置,便遁入到了你屋中。” “哦,”牡丹但看那铜珠,果然和方才何非与逃跑时,扭转昆仑镜上的铜珠一模一样,而那昆仑镜也确实少了两颗铜珠。 “小妖刚在床下发现,献宝与您,只求七段仙士娘娘饶命,您快拿着这颗珠子去追何非与那伙人,夺走昆仑镜,称霸天下吧!” 牡丹不由“呵呵”一阵冷笑道:“好,如果真能找回昆仑镜,再说吧······” 手一招,一根树枝便将那八方珠托与自己面前,拿起来,细细端详。 “再说······哼!”银狐只是稍稍抬起头,用那狡黠的目光偷偷去瞄那牡丹,然后鼻尖一道绿光闪过。 牡丹手中的铜球突然崩裂开,从里面喷出一团鲜艳似血的红色磷粉,然后如一阵蚊蝇般飞扑到牡丹身上。 “这是什么?”牡丹急忙将那铜球丢掉,可是只觉被红粉覆盖的身子一紧。 “哈哈哈,这是本狐法宝‘封仙粉’,被沾上的人,一时半刻会仙力大减。”银狐狡猾的咯咯笑着,并钻出围堵自己的林木,朝窗口飞奔而去。 “狡猾的畜牲!”牡丹大怒,指挥那森罗结界去攻击银狐,可是只觉自己体内如上枷锁,果然仙力难以提上。 “看我不将你打成一团肉酱!”急怒之下,操纵起那满屋的粗大树木,如洪流一般涌上直追银狐, 随之,轰然一声巨响,树木洪流直接将那面墙壁直接撞塌,可与此同时,银狐已然跃出窗外。 他飞跃在半空,回头讥笑道:“七段仙士娘娘,多谢手下留情,等我去追回乾坤镜,再回来报答您不杀之恩!” “该死的,小翠,我们抓住这狐狸,将他碎尸万段!”牡丹和小翠勃然大怒,立刻飞身追去。 而远处楼上四处寻望的李石宁和刘一广,听到那声巨响,慌忙向怡春院看去,却见牡丹房中的一面墙壁已然不见,碎石砖瓦正不断朝下掉去。而一只狐狸正从那倒塌的墙壁间飞出,月光之下,一身毛发银光熠熠。 “是‘月下银狐’!”两人立刻跳下楼,落于地面,便朝怡春院方向奔去。 奔跑间,李石宁忙对刘一广道:“刘兄,快发令!” “好!”刘一广大喝一声,拔刀朝天空劈去,“这妖狐居然能逃出七段仙士的埋伏,但是你逃不出我们青阳宫和姑苏仙士的埋伏圈!” 喝声间,一道明亮的火焰向天空蹿去。 “哦!”周围埋伏的仙士,俱从怡春院周围阴暗处闪出,朝那银狐围堵去。 银狐在各屋脊间飞跃着,转头看着身后从断壁间跳出的牡丹和小翠,“嘿嘿”一笑,想道:本狐能否逃出这埋伏圈,就靠你们两个了! 可是前面屋顶上已然爬上五人,道:“真快啊!” 便狐头一甩道:“灵雷疾空!” 一道三丈长的白练似的闪电飞出,呲呲直响,径直飞出,如一条凶猛的恶蛇一般朝那五仙士扑去。 那五仙士作势要释放仙术,可是哼哼哈哈,手舞足蹈间,半响没有动静。 长电径直撞上前面一仙士的身子,在其身游走,那人立遭电击,“哇”一声,身子便僵在原地震颤不已,然后长电如长了眼般,又蹿到旁边一仙士身上,接着又是另一个······顿时,那长电在他们间蹿跳游走,直将他们电到衣衫砰裂,眉焦发枯,摊与地面,方才化去。 银狐诧异道:“奇怪,这些也是仙士?” “妖狐,要不是大多修为像样点的仙士都去金陵支持华府了,你能在这里作祟?” 银狐转头看去,却是李石宁和刘一广在后面追赶,便笑道:“原来都是凑数的,和常人没甚两样啊!” “妖狐,休要嚣张!”两人正要施法,可旁边轰一声落下一个巨大的身影。 两人抬头看去,旁边屋檐上却是一个开着两朵巨大牡丹花的花树,它迈着六条巨藤作的腿,迅猛的向那妖狐追去,沿途的瓦片“砰砰”间,尽皆被踩碎。两朵盛开的红色牡丹之间,却是一个女人的上身,虽然看着披头散发,衣服凌乱。 “牡丹仙子!”两人一时大震,旁边这个名震姑苏的绝色佳人现在已是怪物之身,与其说是仙子,不如说是个恶鬼,而她后边还跟着个巨大的绿色蜥蜴,飞速爬行间,也是将那砖瓦尽皆踩碎······· “臭狐狸,给我们站住!”牡丹在后面大吼道。 银狐却兀自朝前奔跳着,来到一阴影笼罩的胡同前,便翻身跃下。 阴影里一声喝道:“妖狐,我受李石宁所托,来抓捕你,你却居然自投罗网,来找我!” 银狐“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号称妖精的克星,我为何要找你呢?” 那人沉吟半响,突然陷入暴怒,大喝道:“妖孽,纳命来,天火拳!” 随之,一道剧烈燃烧的拳状火焰便从暗中向银狐捶来,银狐连忙一闪身,那火拳径直向他身后飞去。 “啊,啊,又是火轮术!”身后追上的牡丹见那火拳袭来,却是本能的恐惧到尖声惊叫。 “姐姐,我来救你!”小翠飞身扑到她面前,蜥口一张道:“水瀑术!” 一道水流随之迎着那火拳喷去,将它熄灭。 “好好,每次遇到火轮仙士,幸亏有你相助,小翠。”牡丹又长吁一口气。 小翠只是道:“我们姐妹共处二十年,还有什么好谢的。” “哼!”胡同阴影中走出一个身影,却是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灰白头发,却精神矍铄的老道士,他的双拳上还燃烧着火焰。 “火,火轮仙士!”牡丹看着他一哆嗦。 “不错,”老道说道:“我是修为七段的火轮仙士!” 牡丹大惊:“你,你居然是七段!” 但看身前小翠,她也震惊的缩了缩身子,以往她替牡丹对付的火轮仙士,最多不过五段,自己这个水轮仙士还尚能勉强应付,可是身前的老者是七段啊! 他看着牡丹,一脸冷冷的问道:“妖孽,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 老道一脸怒火道:“我是江中青阳宫宫主,于淳元,三十年前,便是你这妖孽吃掉了我师父!” “哦,”牡丹呵呵一阵冷笑着,然后摸摸自己那半张花容月貌的脸道:“不会又是被我美丽的容颜所迷,与我共度良宵,待到半夜我饥饿时,便吃掉的仙士吧?” “闭嘴,你这专门迷惑和吞吃仙士,来提升修为的妖魔!”于淳元又看着她另半张脸,大笑道:“况且你现在只是个丑八怪,能迷惑的了谁?” “你闭嘴!”牡丹掩住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只是气的身子直抖。 银狐在一旁小声道:“好,你们叙旧,我先走了。” 然后又跃上旁边房屋,向远处跑去。 “小翠,快拦住他!”暂时难以释放仙术的急叫道。 “好!”小翠正要动身,前后方又跑来许多人,是李石宁、刘一广和埋伏的仙士,他们将二妖围在胡同中心。 银狐趁机在屋顶上飞速向南边一阵狂蹿,远远将他们甩开,片刻之后,已是十里之外,一处荒废已久的屋舍上。 他站在那屋顶,看着院中杂草丛生,心中恨恨想到:忙了这么久,没弄到昆仑镜,居然还惹了一身骚。 正生闷气间,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娇脆的声音:“落梅飞雪!” 然后两朵淡红的梅花便顺着那破窗,飞入屋中,然后在一声“梅花,开!”的娇喝声中,银狐脚下房屋中突然轰声爆炸,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屋渐渐倒塌。 银狐慌忙跃与半空中,可是又传来一声“水瀑术!”一道激流直接在半空中截胡。 “啊!”银狐避无可避,被击中腹部,翻身落于地面,然后一口鲜血吐出。 两个身影从远处跑来,正是华子晨和华莹儿,他们喝到:“银狐,束手就擒吧!” “卑鄙的人类!”刚骂出口,一道激烈的水流又向他射来。 银狐慌忙躲进旁边倒斜的瓦烁间。 华子晨正要再射,那狐妖急叫道:“不要,两位仙士好汉饶命,我们谈谈!” 华子晨用剑指着那瓦砾中的狐妖道:“谈?先将我的妹妹还我我!” “你妹妹,不是我抓的!”银狐急辩道。 华子晨冷哼道:“不是你这色狐狸,那又是谁?” 银狐叹了口气,便将在怡春院中见闻对他们说了。 “什么!”两人大惊,如果照银狐所说,事件起因乃何非与那伙人用昆仑镜至宝,在夜间掳走少女淫辱,而银狐只是想趁机夺宝,却被人误会为采花贼,最后那怡春院中的牡丹仙子和小翠却是隐伏民间,喜好吃仙士的妖怪。 华莹儿不由讶异道:“什么,花魁娘娘那般天仙人物,居然是个吃仙士修行的妖魔!” “昆仑镜!这个何非与·······”华子晨握紧拳头怒道:“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是掌门的儿子,闹得越来越出格了,居然使用昆仑派镇山之宝来欺侮女子!” 银狐呵呵一笑道:“是啊,太过分了,不如我们去抓他们。” “什么?” 银狐解释道:“他们先前人多,我又怕打草惊蛇,便只敢在他们作案时出手,可惜······他们应该也要逃了,所以我也豁出去了,正好就带着你们一起直接去找他们!” 华子晨点点头道:“好,我们便去抓他们,待时救出我妹妹和其他女孩,还有,替昆仑派追回昆仑镜!” “什么什么?”妖狐急道:“你们救出妹妹,昆仑镜也要还回昆仑派,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好处就是·······”华子晨义正言辞的宣布道:“我们会饶你一命!” “这也算·······” 华莹儿也点头附和道:“是的,我们江东华府一向言出必行,只要你们替我们完成那两件事,我们就能饶你一命!” “早知道我去找别人了·······”银狐正懊恼间,突然又急叫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你们是江东华府?” “是啊。” “那,你们又是谁?” 华子晨介绍道:“我是华子晨,这位是华莹儿。” “华子晨?”银狐略一沉思,然后又惊叫道:“你不就是我的小舅子吗!” “什么,你说什么?”华子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一遍。 银狐又欢叫道:“对啊,华子晨,你是我的小舅子!” 花彤 “你这狐妖,不要再信口雌黄,污蔑我姐姐······”华子晨都气的快说不出话了。 银狐继续说道:“你要不相信,我就悄悄告诉你一些她的私密事情。” 华子晨呢喃道:“私密事情?” “是的。”那片瓦砾间悉悉索索了一阵,然后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 只见这个男子身着青衣,长着一张白净的面庞,妖娆的丹凤眼。 二人方才惊觉,这人就是与华子晨拼抢绣球和调戏李月月的男子,不由执起武器谨慎以待。 “我告诉你·······”这男子慢慢走近华子晨,套在他的耳边,却是用暧昧的语气说道:“你的姐姐,左胸有颗黑痣·······” “你放屁!”华子晨一剑刺去,银狐化身的男子慌忙后跳躲开。 华子晨现在只觉一阵晕眩:她只有一个姐姐,名叫华语婷,虽说平时有些乖僻泼辣,但若是说她和妖孽鬼混,他实在不敢相信。况且华语婷早已嫁作人妇,她的丈夫可是八大仙门之一的圣空殿,殿主的独子牧云辉,他为人十分忠厚老实,待华语婷也是极好,而且将来还是会继承圣空殿殿主之人······ 想到这里,华子晨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一股狐媚的阴柔男子,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姐姐扯上关系啊?可是转念一想,回忆起自己极小的时候,曾和姐姐洗过一次澡,确实在她左胸看到过一个黑痣····· “怎么,你还不相信吗,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些她的私密之事,还有很多呢!”银狐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华子晨手中的利剑,不敢再近前,只是脸上却带着一股自鸣得意的神采。 “你闭嘴!”华子晨一声吼,再看着这个将诱骗自己的姐姐,还在在别人面前恬不知耻炫耀的妖精,只是一阵懵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你到底用什么手段迷惑住她的?难道我的姐姐不知道你是个妖怪?要是这种事情传出去了······” “少爷,我有个对策。”华莹儿拿起手中双剑对着这个还在洋洋自得的男子比划了下,她自幼在华府长大,华府待她不薄,她也早已与华府共荣辱了。 华莹儿一脸阴森的继续说道:“要不,我们杀妖灭口吧?” 华子晨看了那妖精一眼,思忖道:“杀妖灭口,保住华府和圣空殿的名节?” 看着他们一脸险恶,周围又是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男子便不由一慌,收起一脸的得意道:“你们,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呵呵······” 这时,只听背后传来一个脆嫩的声音道:“不好了,又有事情发生了!” 然后声音突然止住了,华子晨和华莹儿转头去看,只见四下无人,便立刻警惕的拿起兵器,问了声:“谁!?” 银狐只是开口问道:“别怕,她是我的妹妹。” 二人再仔细打量了下身后,确实毫无人影,只有一片片静静矗立着的房屋。 银狐又道:“你出来吧。” 然后一个房屋屋檐下的黑影中,慢慢走出一个十分娇小的身影,来到月光中。 二人一看,这不就是昨晚他们追踪月下银狐之时,在暗处突施冷箭,制住了华莹儿的小狐狸吗。 只见它一身淡淡的红色绒毛,睁着稚嫩的大眼睛,站在在两丈之外,用孩子般畏惧的眼神看着两人。 银狐又宽慰道:“别怕,他们是自己人,可以现出人形哦。” 小狐狸愣了愣,然后一阵淡淡红光下,身姿开始变化,渐渐的变幻成了人形。 二人再看她的模样,只是一愣,只见她身高不过三尺,看着如三四岁孩童般,不过眼睛却比平常孩子大出很多,几乎占了小脸三分之一了,只是圆溜溜,十分可爱,两耳却又非人类一般,只是一对小小的狐耳,尖尖的翘在圆圆的脸蛋旁,身上穿一袭红色的纱裙,一条红色的狐狸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这是······”二人看着这小妖,只觉如同做工极其细致的娃娃一般,再看看银狐,分明是个纯粹人类的形象。 银狐一笑道:“哦,我们狐妖小时候都是长这个样子,只是慢慢长大了,才越来越像人类。” “嗯,就是你昨晚偷袭我的吗?”华莹儿看着那小狐妖,然后慢慢接近她,蹲在她的面前,细细打量着她。 小狐妖看着这个靠近的人类,只是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稚气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面前之人,真怕她会报复自己。 华莹儿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狐妖,昨日暗箭之仇已然忘却,只是笑眯眯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见好像没有什么威胁,那小狐妖便怯生生的答道:“我叫花彤。” “哦,好名字啊!”华莹儿看着这个小狐狸,已然“春心”大发,又问道:“你今年多大啊?” “五十六岁。” “什么鬼?”华莹儿一脸蒙圈:我才十六岁啊! 再看那小花彤天真可爱的小脸蛋,只是又吟吟笑道:“花彤,我能抱抱你吗?” “不要!”花彤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体。 “就抱一下行吗?”华莹儿伸出了手。 “不要!”花彤又往后退了退。 “就让我抱一下嘛········” “好了好了,”银狐打圆场道:“花彤,你刚才说什么事不好了?” “是这样的,“花彤道:“哥哥,你是一直让我躲在暗处,监视昆仑派那伙人吗,刚才何非与派了一个人去买铁铲。” 华子晨连忙紧张的问道:“买铁铲干什么?” “说是要用来埋那些被抓的小姐姐!” “什么!”华子晨大惊失色道:“快带我们去找她们!” 花彤问询的看着银狐,银狐点头道:“嗯,带我们去!” “好,跟我来!”花彤答应了一声,身子一阵红色光芒闪过,又变成了红色小狐狸,然后向南方快速的跑去,众人随紧紧跟上。 只是奔跑间,华子晨紧握铁剑,想着每次见面都对自己撒娇要点心的李月月,以及何非与平时诸多荒唐事,心中想道:何非与,你若是敢害我妹妹,我这次定当······杀了你! “妖怪,纳命来!”怡春院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青阳宫宫主于淳元双拳燃烧着烈火,向两个妖怪冲锋而去,身后七八名的青阳宫弟子和姑苏仙士,嗷嗷叫着,跟着冲了上去。 “千水毒针!”小翠化作的巨蜥向他们大嘴一张,千白根泛着幽绿光泽、漫天细针般大小的水箭朝他们射去。 在那密不透风的细箭下,那些青阳宫弟子和姑苏仙士一个个身中毒针,惨叫着摔倒在地上,然后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痛苦的死去。 可是那于淳元却在那阵毒针中穿梭着,左躲右闪,灵敏的避过这阵致命的攻势,直到冲到小翠近处时,才一拳向她一挥出道:“天火拳!” 随之一记拳状的烈焰几乎只在身前向她击去,她却避之不及,腹部中下这记火拳,然后惨叫一声,猛火烧灼间,肚子上开了一道拳头大的血口,鲜血顿时哗哗直流。 而此时,她已是中下于淳元四拳了,身上也被烧出四道血口。 火轮仙士 “花妖,去死吧!”另一边,李石宁高高跃起,举刀朝牡丹劈去,那刀上还附着一层坚硬的岩石,是灌注李石宁仙力所成。 牡丹见状,知道这一刀威力极大,若被劈中,肯定凶多吉少,便玉手一抬道:“木罗凝华!” 手中绿光升起,形成一道漩涡,然后迅速旋转,卷起一阵强烈的旋风,那刀上的岩石便开始渐渐剥落,被吸进掌中。 只是及至李石宁跃到身前,才吸收了一半岩石,眼见利刃劈下,急忙抬起一根巨藤去迎。 只听“崩”一声,附着仙力的岩刀砸在巨藤上,放出千斤重击,已然将那巨藤震折。 牡丹一皱眉,痛得咬紧牙关,但是旁边的刘一广又举刀奔来,口里喝道:“风火斩!” 随着长刀横劈而来,刀身上也附着了一团火焰,牡丹慌忙再用巨藤去挡,接着,只听“咔嚓”一声,车轮粗的巨藤被仙力火刀生生斩断! 牡丹抬起那仅剩半截的巨藤,哆嗦中又带着愤怒的说道:“该死的狐狸,他的封仙粉真是够邪门的,我的仙力到现在也才恢复三成!” “哈哈哈!”身后的于淳元大笑道:“妖花,三十年前,你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牡丹回头看着这个头发灰白的老者,不禁隐约想起三十年前,在青阳宫的一间卧房里,她面色殷红,上身**,可是下身的巨大牡丹花正在吞食着一个**的男子,他是刚刚和自己温存完的青阳宫宫主。 敞开的门前,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还在牡丹花獠牙中垂死挣扎的男子,只是吓得瑟瑟发抖。 牡丹花吞食完那个男子之后,女妖用一双玉白的双手抚摸着自己身下的花茎,满足的说道:“不错,不错,五段仙士的肉真的是非常美味啊!” 然后,抬起头看着那在门口已经吓得快要晕厥过去的少年,轻蔑的说道:“呵呵,你就只有二段修为啊,我都懒得吃你,算了,等你再练强一些吧······” “呵呵,”于淳元眼神里充满怒火的看着牡丹道:“三十年前,你当着我的面吃掉了我的师父,我这个徒弟的却没有能力去救他!此后,我一直苦练仙术,就为了报杀师之仇,如今,我已经是一个火轮七段仙士了!” “什么,火轮·······七段仙士!”牡丹吓得都要晕了过去,普通的火轮仙士她对付起来都是畏首畏尾的,何况是一个和自己同样七段的火轮仙士。 她此时又十分懊悔,恨自己三十年前一时“心慈手软,”居然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这样的强敌! 再看看替她挡在于淳元之前的小翠,虽是水轮仙士,能克制火轮仙术,可是她只有四段修为,面对七段之敌,已是被打得伤痕累累,自身难保······ 于淳元冷冷看着二妖,对李石宁和刘一广说道:“你们两个替我守住胡同口,我来对付她们,为我的师父报仇!” “好!”见此情景,李石宁和刘一广也便横刀挡在了胡同口。 于淳元看着两个妖精,眼里燃起一团火焰,他大叫一声:“三十年了,我终于可以报师父的血海深仇了!我现在就将你们两个妖孽烧成灰烬,来祭奠我师父在天之灵!” 然后箭步上前,狂吼一声:“天火连冲!” 双拳连续挥出,发出一连串的火拳,从上至下,从左至右,犹如一道道慧星般,朝着面前的小翠飞去。 那小翠连忙一个侧身,闪过两拳,可是后续火拳犹如一阵裹挟全身的暴风,避无可避之间,其后之拳已全部中招,那些炽热的火拳又烧灼出蜥蜴之身一道道血口,然后犀利的嚎叫后,惨叫连连。巨大的身躯在无数重拳轰击之下,上身都被震地抬了起来。 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翠已经深陷火拳之海中,一块块血肉都在烈火的烧灼下化成一缕缕青烟飘去,牡丹不由吓得一哆嗦:她要是被烧穿了,便是我了! “我可不想死啊!”情急之间,牡丹却憋见了小翠已经震裂开的后背,然后果断的挥出一根巨藤,从那裂口穿入后背中。 “啊!”小翠在连串火拳重击中,已是不堪痛苦,如今却被牡丹巨藤在肚中一阵抓扯顶穿,更是痛不欲生。 随后,巨藤又径直穿破小翠的腹部,举起一个墨黑色的胆脏迎向于淳元。 于淳元离小翠及近而施展火拳,便是防止她会避开,可是如今巨藤却隔着自己刺来,已是来不及理会,火拳轰然声中,射上那个墨黑的蜥蜴胆。 然后“轰”然一声中,那个蜥胆却被炸开,然后喷出一阵墨绿的胆血,溅到于淳元身上。 于淳元复仇心切,火拳直开,可是慢慢的却迟凝了下来,然后看着自己身上,被蜥蜴胆汁溅到之处,已是冒起一股股黑色的烟雾,然后痛叫一声,摔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石宁和刘一广看着他躺倒在地,浑身剧烈的抽搐间,身上沾染胆汁的四周已经是紫黑一片。 原来那个小翠是个剧毒蜥蜴所化,她的胆自然也是奇毒无比。 “你们两个也尝尝这毒胆吧!”牡丹巨藤又从小翠身上回抽,穿过她腹部时,她也是“啊!”一声惨叫,摔落在地。 然后巨藤举着裂开的蜥蜴胆,朝李石宁两人洒去墨黑的胆汁。 “十方盾!”李石宁连忙将刀插于地上,他和刘一广的面前便矗立起一道丈许高的石墙。 然后那些剧毒的胆汁便洒在石墙上,沾染着石头,腐蚀间,冒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姐姐,你·······”小翠倒在地上,胆被扯出,即将气绝,只是回头哀怨着看着牡丹道:“我俩已是二十年姐妹之情,可是你却对我下如此狠手······” “哈哈哈!”牡丹一阵苦笑道:“如果不对你下狠手,我就得和你一起去死!如果不对你狠手,我还有机会去找那昆仑镜吗?如果没有昆仑镜,我还有独霸一方的机会吗?” 牡丹越说越激动,可是小翠已然断气。 见状,牡丹丢掉那个毒胆,可是剧毒之液已经腐蚀了大半个巨藤,化作黑紫,毒素也继续顺着巨藤蔓延。 “赤啦!”牡丹操纵着身上的巨花将那巨藤撕去,只是又一阵剧痛,然后想起那银狐,盛怒之间,翻身爬上墙头,便朝南方奔去。 李石宁和刘一广身前石墙降下,两人却是看到死去的巨蜥,和剧毒蚀身,全身一片黑紫,奄奄一息的于淳元。 “师父!”刘一广惨叫一阵。 于淳元抬起头,拼尽走后一丝气力,对他们说道:“快去追那妖花,不要,不要让她再害人了,还有,替我和你师公报仇!” 说完,头一歪,咽了气。 “妖花,我一定要杀了你!”刘一广愤怒的嚎叫着,朝着那妖花所去方向追去。 “刘兄!”李石宁也赶紧追上,心下很是自责,他本来只是想请青阳宫来助他抓住银狐,追回女儿的,可是如今却引出一个手段狠辣的妖怪,青阳宫宫主于淳元和众多门徒都为之牺牲了。 “就是他!”一个幽暗的胡同里,花彤指着前方说道。 身后众人看着一家铁器店里走出一个扛着几把铁铲,流里流气的青衣道士。 “上!”银狐率先走出那条胡同,站在了道士面前。 道士看着银狐喝道:“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可是找的就是!” “找我?”道士警惕的看着化作人形的银狐,只是伸手进怀里要掏着什么。 “是啊,找你,不是,是有人找你,”那银狐眨巴着狡黠的眼睛,然后编道:“其实是我的妹妹要找你······她今年年方二八,生的是美貌无比,今早一见你,非说你长的和她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然后一直缠着我,让我来找你,去和她夜中私会。” “有这种好事!”道士手不由一停,想入非非,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可正在意淫间,脑后“嘭”一声响,便晕了过去。 华子晨在蹲下身,在他身上搜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个铜球,不由惊叫道:“真的是昆仑镜上的‘八方珠’······这些荒唐之徒!” 银狐对华子晨道:“好了,你快换上他的衣服吧。” “什么?” “你换上他的衣服,趁着夜色,假扮他,再用八方珠瞬移到他们身边,然后见机行事,和我们里应外合······” “那为什么不是你去?”华莹儿不由怒道:“你诡计多端,肯定能隐藏的更好!” 银狐嘻嘻笑道:“呵呵,他们人多,况且还有着那个连大罗仙士都可以应付的昆仑镜······我便在后方出谋划策好了。” 华莹儿瞪着他,正要呵斥,可是华子晨却道:“好了,我去就我去,为了救月月,我豁出去了!” 说着,其意决绝的华子晨脱下那道士的道袍,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扛起了铁铲。月夜下,头低垂之间,和那道士的外形也是难以分辨。 “还有这个,”银狐向他丢去一个圆柱状的纸筒,道:“你去了之后,如果时机成熟,便拉上面的弦,发射信号,我们便去和你里应外合,一起端了他们,抢回昆仑镜!” “好!”华子晨将那信号桶放入怀中,然后正要举起八方珠。 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啪哒啪哒”的响声,众人抬头看去,却见那牡丹在房顶上蹿向这里,脚下瓦片被踩得粉碎,妖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花茎下的六根巨藤也断掉了两根。 银狐不由一怔,呢喃道:“怎么回事,那个七段火轮仙士居然没有杀掉你?” “哈哈!”牡丹狂笑道:“只要手段够狠,七段火轮仙士又怎能对付不了,倒是你······” 牡丹一脸阴森对众人笑道:“在我的灵感十里范围之内,如何能逃脱?乖乖替我找到昆仑镜” “花妖,还我师父命来!”后方刘一广和李石宁也追了过来。 李石宁看着前方众人,当看到华子晨周边围着的几人,其中有一个普通孩童身形,却和人类孩童容貌相差许多的花彤时,不由一愣,然后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华子晨,我的好外甥,先前你背弃同门,现在居然又和妖类混在一起,现在我要替我的姐姐和姐夫,来教训你这个畜牲!” 听了这一骂,华子晨心中也很是难受,叹了一口气道:“舅舅,你误会我了,我和这几个妖精合作,只是为了救出月月,她现在被何非与他们抓住了!” “什么?”李石宁一愣,想起早先看到的横闯怡春院的何非与那伙人,确实就是一群惹是生非的混混模样。 “月月,哥哥现在就来救你!”华子晨大喊着,然后将手中八方珠掷与地面。 一阵紫光中,华子晨连同八方珠一起消失不见。 莹儿的把柄 “他到哪里去了?”牡丹吼叫道,华子晨已经出了她灵感感应的范围。 “自然是去找何非与了,”银狐嘿嘿一笑,然后又对李石宁叫道:“李仙守,你要是相见你的女儿,就帮我们挡住这个女魔头!” 华莹儿已是等不及了,催促道:“花彤,快带我们去找少爷!” “好!”花彤周身红光一闪,又化作了小狐狸的身形,然后领着华莹儿和银狐向南方跑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他们跑远的身影,李石宁只觉一阵发懵:怎么妖精会帮我救女儿。 ”花妖,还我师父命来!”李一广看着牡丹怒不可遏,已然跃上房顶,挥舞着火焰之刀向她冲去。 “火焰······”牡丹看着那刀上附着的烈火只是一阵发抖,只是身边已没有了小翠。 看到刘一广的身影已经跃到面前,慌忙举起一根巨藤去挡,那火刀随即劈进巨藤,猛火灼体之下,巨藤发出“呲呲”的烧灼声,然后“啪嗒”一声,便被烧断了。 “啊!”牡丹痛到哀嚎不已,身下其它三根巨藤胡乱舞动,却重重击到了复仇心切,而毫不设防的刘一广胸口,将他打落屋檐下。 刘一广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却是头顶先着地,然后只是“嗯”一声闷叫,便昏死了过去。 “刘兄!”李石宁忙跑上去查看,却不提防,上方传来一声喝:“飞叶刀!” 一抬头,却见一阵飞镖状的叶子朝着自己和刘一广射来,连忙举刀去迎。刀法凌厉如风,连连斩落十余片飞叶,怎奈飞叶如雨,身上还是中了数片飞叶,身上鲜血淋漓间,旧伤未痊愈的那条腿也被射中,随一下子摔跪与地。 “飞叶刀!”牡丹五指怒张,掌中绿光中又飞出一阵飞叶射来。 “十方盾!”李石宁连忙将刀插于地上,在他和刘一广的前面筑起一道丈许高的石墙。 那片飞叶便“扑棱棱”的射到那石墙中,嵌钉了上去,却未射穿。 牡丹看着那道石墙却是十分火大,若不是自己中了银狐的封仙粉,凭自己的修为,那道石墙早被射穿了! 再想想最头疼的两个火轮仙士都被解决了,便历叫着:“妖狐,昆仑镜!”便追着银狐的灵气而去。 十方盾消去后,李石宁看着远去的花妖,正欲起身去追,怎奈右腿不听使唤,便哀戚的大叫道:“子晨,你一定要帮我把月月救回来!” 姑苏城外二十里之处,一阵紫光闪耀之后,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落到了草地上。 他手上已没有了十方珠,然后低垂着头,瞄视着周围,只见前方有一个废弃已久的小屋,屋前三名道士正围住三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少女。那三个少女衣衫不整,坐在地上哭泣着,瑟瑟发抖。而他们旁边不远处,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躺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华子晨的方向,而她的肚子上有一道殷红的伤口,鲜血好似已经留干,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辰了。 华子晨大吃一惊,再看那被围住的三名少女,中间的正是李月月。 站在她们面前的一个道士,拿着还在滴血的利剑,指着她们说道:“你们剩下的几个,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呢,愿意的,便一路上‘服侍’我们,不愿意的,刚才那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三名少女只是互相抱着,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若说不愿意肯定会被当场杀掉,可是说愿意便会一直惨遭**,生不如死······ “畜牲!”华子晨心中怒吼道,就要举剑冲上去劈了何非与和他的同伙。 “喂,你,回来啦,快把这个不识相的女的埋了。”何非与右手边一人抬头望着他喝道,夜间光线昏暗,显然没有看清华子晨容貌。 “好,好。”华子晨一下子冷静下来,若是平时,他自然能直接将这群禽兽杀了,可是他们现在有昆仑镜这种世间至宝,若是打草惊蛇······还是先拖住他们,等发完信号,里应外合之时,再趁机打倒制服他们。 随后,华子晨强压怒火,将几个铁铲扔在地上,然后拿起一只,一铲一铲的,慢慢的去挖着地上的土。 “你,”何非与回头嗔怒的望着他,显然是嫌他挖的慢,便对身旁两人说道:“你们去帮他,快点把坑挖好。” “是是,”两个道士不情愿的走去拿铁铲,然后嘟囔着:“尸体直接丢在这,我们一走了之不就行了嘛,非要埋起来。” “你懂什么,”何非与对他们一吼道:“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被我父亲知道,他又要罚我跪三个时辰了!” “哦。”两道士未在说什么,只是一起和华子晨挖掘着土。 “呵呵,”何非与转过投来,看着地上的三个少女道:“现在你们想好了,是给我们做娼妇,还是被埋到坑里呢?” 三个少女没有作声,只是不停地啜泣着。 “他妈的,给你们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想好啊!”何非与怒道,一脸的横肉仰起,然后瞟着她们中间的李月月道:“对了,你是昨晚刚掳来的吧,昨天我和华子晨那小子交手受了点伤,一时没有恢复,有力气上你呢!” “不过,现在我已经好了许多,”何非与呵呵笑着走向前,一脸淫邪地看着年方十四的李月月说道:“我最喜欢处女了!” 李月月颤抖着看着靠近的何非与伸过来的魔爪,只是哀求道:“不要,不要啊!” 华子晨见状,握紧了手中的铁铲,一脸怒火的望着何非与抓住了李月月,心下焦怒道:月月·······怎么办,华莹儿和银狐他们离这里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何非与一脸狰狞,已然撕扯着李月月身上的衣服,而旁边的两个女孩在何非与铁剑的淫威下吓得躲开了。 李月月只能无奈而虚弱的抵抗着何非与淫辱,眼泪一道道的流淌下来,口中叫着:“爸爸,哥哥,你们快来救我啊!” 华子晨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将铁铲一扔,“怆”一声拔出利剑,朝着何非与背影冲去。 “你干什么!”身边两个道士惊叫道,而何非与听闻叫声,也回过头来查看。 “水瀑术!”华子晨举剑刺去,一道愤怒的激流随之射向何非与。 那何非与惊讶的转过身,却不及施术或躲避,那道激流随之“砰”一声射中他的胸口。 可是紫光一闪,那道激流却突然回转,射向了华子晨。 “什么?”华子晨惊叫道,赶紧御起仙力抬剑去挡,那道激流射中铁剑,“嘭”一声,华子晨惊觉这水流蕴含的的仙力居然和自己相差无几。然后,惊惑间,身子被震退了数尺。 “华子晨!”此时,何非与方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也是一脸惊异。 而李月月也是看清了他,捂着被撕烂的 华子晨瞪着他的胸口道:“怎么回事?” “哈哈,”何非与从怀里掏出一面青铜镜道:“多亏了它。” 华子晨盯着那面镜子,只见三寸镜边,一条蟠龙首尾相连,绕着那镜边一圈,口中与两爪凹槽中按着三个青铜圆球,正是昆仑镜! 然后恍然大悟:昆仑镜乃至宝,上面三颗八方珠不仅可以传人与千万里,镜面更是可折射仙术,便是大罗仙士那般能通天彻地的仙力也能折回。也正是因为此,昆仑派掌门何玄机虽只是有七段修为的真元仙士,昆仑派却凭此神器,强势的与其他有大罗仙士坐镇的仙门,共列当世八大仙门! “是昆仑镜!”此时,心中那个黑暗深渊却开始翻腾,黑影从深渊中慢慢升起,激动地对华子晨的神识吼道:“快点,让本王来对付那群小兔崽子!” 这喊声听着却是喜怒参半,华子晨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不,我来对付他们,你就回去吧!” 随着喝声,那黑影身子一震,无奈地落进深渊中,只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昆仑镜,本王可终于找到你了!” 何非与喝道:“快,我们一起上,杀了这个臭小子!” “好!“后面两人也一起围上来。 “炎火球!” “尖石术!” 身后一左一右飞来一团火焰和石柱,华子晨赶紧高高跃起,那火焰和石柱便撞在一起,“轰!”一声炸的粉碎。 华子晨跃于空中,看着前后三人,然后大喝道:“空屿剑浪!” 利剑绕身一旋,随后化出三道剑型水浪散着水花,向他们射去,那些水浪又快又疾,“嗖嗖”间便射中了身后两道士,将他们射飞出去。 而待前面一道水浪射向何非与时,他却“嘿嘿”一笑,举起昆仑镜一迎,当剑浪射伤昆仑镜镜面时,那镜面随之紫光一闪,然后剑浪随即回旋,射向了华子晨。 华子晨一惊,赶紧运起仙力横剑挡住水剑,只是两下仙力相当,铁剑与水剑面勉强相持着。 “云隐刺!”何非与却趁机举剑朝他刺去,随之一道惊疾电光射向华子晨。 华子晨猝不及防,腹部中电,“哇!”一声惨叫,向后翻去,然后摔落在地上。 “哈哈!”何非与看着落地的华子晨大笑着,举起手中昆仑镜向他炫耀道:“原来在昆仑派,我要靠‘昆仑真子帮’众人相助,才能打过你,可是现在,有了这个神器,我一人就能收拾你了!” 华子晨抬头看着何非与那自鸣得意得意的丑陋嘴脸,再看着昆仑镜只是一筹莫展,又看向何非与身后的三名少女,她们只是缩在地上,为方才战斗所吓,而颤颤发抖。 “该怎么办,莹儿,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数里之外,花彤正领着华莹儿和银狐向这里疾奔而来。 银狐看着前面华莹儿亭亭玉立的身影,然后忍不住说道:“这位美人,你可有婚约呢?” “没有!”华莹儿在前面,头也不回的答道。 “哦,那你看在下怎么样?”银狐只是没羞没耻的问道。 华莹儿气不打一出来,急道:“你在先说什么!” “呵呵,”银狐笑道:“我只是看你对华子晨有意,可是那华子晨好像木头一样,所以你还不如·····” 华莹儿未等他说完,便喝住道:“你闭嘴!” “哎呦!”背后传来一声摔倒之声,华莹儿回头一望,却见银狐倒在地上,抬起那张媚态脸,伸出一只手,作可怜兮兮状道:“你快来扶我!” 华莹儿只是看着他,脚速却并未减慢。 “你不扶我,我便不走了,看华子晨一个人怎么对付他们!”银狐趴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花彤听了,停了下来,然后眨巴着稚嫩的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哥哥。 华莹儿无奈,只得上去抓住他的手,正要拉起,银狐却一使劲,将她拉倒,抱与自己怀中。 “你!”华莹儿羞怒的一脚把他踢开,然后站起身,抖出袖中双剑,怒喝道:“你这妖狐,真是无可救药了,这时候了,还想着风花雪月之事!” “呵呵,”银狐也翻身起来,然后看着华莹儿,却是一脸正色道:“小姐你才是分外奇特,一身迥异于常人的身手,所使木轮仙术更是非常人可为。” “是啊,”花彤也摸摸自己的脑袋说道:“我都用了几十年的木轮仙术了,使出后能操纵的木轮仙术,都得事先像播种一样,将仙力灌注在东西上才行。可是还没听过和见过,像她这样的,随手使出来了,还可以控制飞出的梅花击敌的。”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华莹儿故作镇定,只是独自向前跑去。 可刚跑出数步,背后却传来银狐的叫声:“难道你就真的想继续和人类混在一起吗?” 华莹儿脚步一下停住了,然后惊惧的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你,你在什么?” “我说什么?”银狐笑道:“我也活了三百多年了,天下各地实情内情,也多有耳闻。你的内情·······若是传出去,恐怕不仅你性命不保,华府也会跟着遭殃!” 华莹儿娇躯颤抖着,只是内心深埋的一段记忆开始涌起:四岁的她惊恐的在前方逃着,然后转过头望去,却见到自己的母亲却挡在一个小门口,将身后之人堵住,那些人气急败坏间,便疯狂的砍杀着她,母亲气若游丝地向她叫道:“快,快逃!” 那阵深埋在内心十二年的惨痛记忆涌上心头,心中不由一酸,两股热泪已然在眼眶中打转。 看着银狐,只是惶恐的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银狐挠挠头道:“我现在还想不起来让你做什么,等想起来再说吧。” 华莹儿低下头,悲愤间,只是紧咬朱唇,忍住没有哭出来。 银狐见状,却是戏谑地笑道:“哈哈,抓住别人的把柄的感觉,可真是太爽了!” 花彤看着华莹儿悲愤的样子,和哥哥得意洋洋的神情,只是怒骂道:“哥哥是个坏蛋!” “哈哈哈!”这反而激起了银狐更多的得意。 “嗖!”远处传来一阵响声,三人回头看去,却是一道烟花钻上了天空,然后“啪”一声炸开,散作一个银色的狐狸的形象,然后花火像是嵌入空中一样,一直闪耀着,却是不落下。 银狐抬头看着道:“是我的‘天狐令’!” “少爷!”华莹儿赶紧向那令箭之处跑去。 花彤紧紧跟上,银狐看着她们的背影,只是叹一口气,也追上去了。 要挟 “哈哈哈,华子晨,站起来,接着打啊!”三名恶少围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放声嘲笑着。 被围在中间的华子晨趴在地上,他身上已多处受伤。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喘息着,看着面前何非与手中的昆仑镜,只是想到:这昆仑镜果然厉害,我放了三道仙术,却都被弹回来攻击我自己······ 何非与一脸戏谑的对他说道:“华子晨,早在三年前你进入昆仑派时,我就看你不爽了,要不是你运气好,你都活不到现在!” “为什么?”华子晨一脸愤怒的问道:“我和你往日无冤,可你这三年来,却一直要缠着我?” “就因为你太爱出风头了,”何非与脸上转为憎恨道:“仙术修炼得那么快,经常抢了老子我——昆仑派掌门之子的风头!而且,你人缘还那么好,所有同门,甚至连我父亲都很喜欢你,都没人把我何非与当回事了!像你这样的混蛋,就应该永远的消失才好!” “什么?”华子晨似乎有点醒悟,眼前的何非与自持出身比较高贵,所以一直唯我独尊,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己在仙术修炼中颇有天赋,所以进展较快,没想到这样便引起他的嫉恨,屡遭毒手。 何非与又憎恨的说道:“哼,你这王八蛋不仅经常抢老子的风头,还在‘仙武大会’那么重要的比武中,当着数千同门的面打赢了了老子,所以,我就对你动了杀心。后来,要不是你在昆仑禁地中发狂,仙力暴增的话,现在你已经变成昆仑山里埋着的一具尸首了!” “原来如此,”华子晨一声苦笑,原来三年的师门仇怨生涯原是如此,然后一脸轻蔑的看着何非与说道:“从始至终,你就是一个借着‘昆仑派掌门之子’而胡作非为的废物而已!” “你说什么!”何非与朝他怒吼道,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昆仑镜,呵呵一笑道:“看来你还不服气啊,以前我只能靠着十几个人才能制服你这个五段仙士,但是现在,我想和你单挑!” “单挑?” 这句话,便是曾经华子晨被打成重伤,何非与都不敢对他说的,可是如今这个恶少有着神器昆仑镜,便如此小人得志。 华子晨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女和远处瑟瑟发抖的三名少女,又想到:这些家伙心狠手辣,也许,我小心应对,还能拖延住他们,等莹儿他们来救。 然后,对何非与说道:“三年来,我们的种种恩怨,你对我的种种欺侮,今天,我们今天就了解了吧。好吧,我便和你单挑!” 何非与呵呵笑着,假作好意的说道:“老子手上有昆仑镜,对付你这个普通仙士实在有失公允,不如,我让你三招,你先来攻我把。“ 他本意是华子晨放出三招仙术,他只需拿昆仑镜轻轻一挡······· “好!”华子晨仙力立时灌注到铁剑上,剑上裹上一层翻涌的碧浪,然后不待何非与醒悟过来,便冲上前道:“你便吃我三剑!” 不能释放仙术,便用剑法,所幸,华子晨剑法也是胜过何非与几分! 看着华子晨直接向自己冲来,何非与也是一惊,也连忙仙力灌注铁剑,上面也附上了一层闪耀的雷电。 “何非与,这是第一招!”华子晨一剑刺向何非与心口,又快又疾。 何非与慌忙抬剑挡去,两剑相碰,“噌”一声,水花卷席着雷光,在两人中间翻腾。 “第二招!”华子晨水剑直落,去扫何非与双腿,何非与慌忙跟着垂剑去挡,只是勉强跟到,又是“噌”一声,险险挡住。 “第三招!”华子晨剑转剑升,水剑牢牢压着雷剑,划起一道水电涟漪,向上劈去。 眼看水剑就要劈中何非与左肩,他却在慌乱中拿昆仑镜一挡,然后“铛”的一声,发出青铜特有的敲击浑厚的声音。 然后只见紫光一闪,水剑却突然一阵剧颤,然后上面的水力便如一道喷泉般向华子晨射去。 “仙力也能反射!”华子晨赶紧躲过,可是剑上仙力已全无。 “华子晨,看招!”何非与急忙抬起雷剑向华子晨劈去。 华子晨抬剑一挡,却是如遭千斤重击。雷剑重压之下,身子轰然卧跪于地上,两手奋力挺举之下,只能勉强撑住不倒,可是电流却顺着雷剑刺中身子,浑身一片疼痛。 “去你的!”何非与又一脚踹上他的胸膛,将他踢出一丈之远。 华子晨趴在地上,胸前一闷,吐出了一口鲜血。 “哈哈哈!”何非与狂笑着:“华子晨,你也有今天,被老子一人打赢了!” 面前两个恶少也拍手叫道:“好啊,好啊,老大天下无敌,以后我们昆仑真子帮纵横天下!” 李月月看着倒在地上,一时伤重不起的华子晨,悲怆的叫了声:“哥哥,你没事吧?” “哥哥?”何非与转身看着李月月,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然后捏着李月月的小脸对华子晨说道:“王八蛋,这是你妹妹?” 华子晨看着在何非与怀里瑟瑟发抖的李月月,然后踉跄着爬了起来道:“你我的恩怨,和他人无关?” “无关,”何非与看着李月月道:“她可是老子费劲心力抓到的,何况还是你的妹妹。” “你想怎么样?”华子晨对他吼道。 何非与贼眼一转,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替我做件事,老子可以考虑放了她。” “什么事?” 何非与盯着华子晨的眼睛道:“你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什么?”华子晨一怔。 何非与戏谑的他说道:“在昆仑派时,最不尊敬老子,唯一敢夺我风头的人就是你,华子晨!你得磕三个响头,来偿对老子不敬之罪!” 华子晨只是气的怔怔发抖,他曾经被何非与等人打成重伤,都未求饶一声! “不磕,我就把你妹妹的衣服脱光!”何非与一把扯住李月月的衣襟一拽,只听“嘶”一声,领子被扯开了大半,展现在众人面前。 “啊!”李月月羞怯的两只小手抓着衣领去掩自己的胸口,可是力气甚小,只是羞愤间,涨红了脸。 “好,我磕!”眼见李月月受此大辱,华子晨叹了一口气,膝盖弯下,缓缓跪在地上。 “哈哈,”身后两名恶少叫嚣着:“光是跪还不行,快弯下你那头,磕下去啊,要响的!” 华子晨看着被何非与抓在怀中的李月月,眼睛一闭,然后俯身一磕。 “嘭!” “好,这是第一下响头!” 华子晨抬起头,却见何非与正一脸嘲讽与骄傲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哀愤,然后眼睛一闭,俯身磕了下去,又是“嘭”一声响。 “第二下!”身后两人又数到。 抬起头,又看到李月月正两眼泪花的看着自己,然后,又是俯身一磕。 “嘭!“ 抬起头,那三恶少已是发出“哈哈哈”的狂笑着,然后指着华子晨道:“磕的真够响的!” 华子晨带着满肚的憋屈站起身,然后冷冷的对何非与说道:“放了我妹妹!” “放了她?”何非与看着华子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只要你肯做最后一件事,老子便放了她。” “什么事?” 何非与指着他手中的剑道:“你只需用它往自己心脏刺上一下,我便放了你的妹妹。” “什么?!”华子晨大惊,这分明就是要他自杀吗。 “快,刺一下就可以了!” 眼见华子晨不为所动,便将手探进李月月破损的衣领间,向里抓去道:“你若不答应,我便当着你的面,强奸她!” 华子晨看着何非与那只脏手在李月月衣服内一阵抓摸,而李月月被当众侮辱着,只是嚎啕大哭,顿时一阵心塞。 又看着何非与望着自己淫邪的嘴脸,知道他是个什么都敢做的混蛋。 于是,嗟叹一声,缓缓地,拿起手中的铁剑,向自己心口刺去。 “笨蛋!”心中那个黑影从深渊里飘起说道:“不要刺啊,我和你是一体,你死了我也得死,不如让本王来把他们杀光就行了!” “呵呵,”华子晨的神识对黑影一阵苦笑道:“你这无情无义的混蛋,知道她是谁吗?” “不就是你的妹妹吗,”黑影叹口气道:“可是你要死了,她也可能活不成,如果你留着命,还有机会替她报仇。” “呵呵······”华子晨苦笑着,利剑刺破衣裳,皮肤,渗出一片鲜血,将胸前染红。 耳边只有何非与的狂笑声和李月月悲嚎。 围斗花妖 何非与冷冰冰的看着那胸前白色长袍上的血迹,小声的说道:“华子晨,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等你死了,我再把你妹妹和你埋在一起,让你们团聚······” 背后却是闪着一道耀眼的白光,赶紧转身去看,却是两道闪亮的雷月向自己射来。 慌忙举起昆仑镜一挡,紫光一闪间,两道雷月被弹了回去,直扑身后的施术者,银狐。 银狐一惊,双手一挥,“灵台双月!”又使出两道雷月。 四个月两两在空中相撞,然后只听“嘭”一声,在空中炸开,绽放出两朵耀眼的电花。 银狐大赞道:“果然是个神器,只需轻轻一挡,就能将仙术原封不动折射回来!” “老大!”两名道士正准备上去助何非与,身边却悠悠的飘来两朵粉色的梅花。 然后只听一声娇喝:“梅花,开!” 两朵梅花立刻炸开,化作两道粉色旋风。 “啊!”两道士强劲的旋风刮起,然后飞到半空两丈高之处,又重重的摔落下来。 接着,只听“咔咔咔”一阵骨头的断裂声,**着,显然站立不起来了。 “你们这两个废物,留我一个对付他们吗!” 何非与对倒地的两人破口大骂,不远处灌木间,却传来一声小小的喝声:“无心草!” 然后脚下长出几株碧绿的长草,像海草一样,缠绕着何非与的双腿几圈,然后继续向上攀登。 “这是什么鬼东西?”何非与大叫着,双腿却动弹不得。 慌乱间,就松开抱住李月月的手,去扯腿上的长草,那些柔韧的长草却只是紧紧缠着,丝毫不动。 华子晨看着此情景,赶紧对妹妹喊道:“月月,快跑!” “哦!”月月幡然醒悟,从何非与身边跑开。 “敢跑!”何非与怒叫着,然后拿起昆仑镜往腿上的长草一拍,昆仑镜那光亮的镜面又闪出一道紫光,然后那几株正要缠住他上身的长草突然一震,瞬间便缩回了土里。 “啊!”灌木间,花彤的脚下却是长出了几株长草,然后一下子便将那小小的身子给缠绕住了。 何非与看着她狂怒道:“原来是你,去死吧!” 说着,铁剑一指,喝到:“云隐刺!” 一道迅疾**光便向她射去。 “啊!”花彤看着眼前急速飙来的亮光,身子却是丝毫不能动弹。 “小心!”一道红色的身影敏捷的飞来,同时双刀挥舞间,身子上的长草便被割开,然后一只手楼上花彤的腰,小小的身子便被抱着飞了出去。 “轰!”雷光射在花彤身后一棵树上,炸出三四尺的黑晕。 华莹儿看着搂在自己怀中的花彤,只见幼小的她还是紧闭着双眼,身子瑟瑟发抖。 便对何非与吼道:“你这家伙,居然连一个小孩子也要杀!” “哈哈哈,小孩子,那分明是个小妖吗!” 何非与狂笑不止,好不容易止住后,然后狰狞着说道:“就算是个小孩又怎样,老子照杀!” “你这畜牲!” 众人正对峙间,身后却“刷刷刷”爬来一个巨大的身影。 他们回头去看,却见牡丹已然奔到身后,只是先前跑动间,衣服已甩脱的上身,露出光洁如玉的娇躯,在月光下闪亮着妖娆迷人的凹凸形态,可是脸上半面却已经血肉模糊,剩下的半面却满是憎恨和阴狠,身下用来爬行的长藤已经断掉了三根,绿色的液体从断裂处渗出,在身后流下一道长长的绿痕。整个样子就像是个发狂的野兽。 “这么快!”银狐惊呼道。 “哼,小女的仙力已,已经完全恢复了,急,急着要你这妖狐的命,便一口气狂奔来了!” 说话间,牡丹果然气喘吁吁。 然后,她扫视了周围一圈,惊喜道:“可以,可以,六个营养丰富的仙士,还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够我吃上很久了,呵呵呵······” 那阵笑声极其可怕,尖利的就如同个女鬼一般,李月月和其他两个女孩只是吓得抱成了一团。 何非与却看着手里的昆仑镜,方才的交手似乎给了他许多的自信,然后不屑一顾的对牡丹说道:“老子有昆仑镜,七段仙士算什么东西!” “我要的就是昆仑镜,”牡丹望着那面铜镜,然后狰狞的对何非与说道:“夺走昆仑镜,我再把你吃掉!” “什,什么,吃了我!”何非与看着那牡丹旁边两朵张着獠牙的巨花,想起马腾和刘运的半截身子,一下怂了,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想了,昆仑镜我志在必得!”银狐也盯着昆仑镜道。 “呵呵,”牡丹捂着自己半边血肉模糊的脸,对银狐说道:“你这妖狐毁了我容貌,让我以后不好勾引猎食其他仙士,待会我会将你一口一口吃掉,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然后又看着华子晨,也是一片相当的盛怒。 “我何事得罪你了?”华子晨百思不解。 牡丹一脸愤懑地道:“几百年来,见到我美貌的仙士,无对我百依百顺,及至成了我腹中餐,可就是你这个呆小子,却对我主动抛出的绣球无动于衷,还在众人面前拒绝我请酒之约,害我没能吃掉你,就惹出这么事情。气死我了,我也要将你一口一口吃掉!” 华子晨心想:绣球,喝酒,有这么重要吗,值得生这么大气? 接着,牡丹又看着所有人愤懑地叫道:“你们都得去死!” “众位,”华子晨盯着牡丹身下还在流着绿色血液的巨藤,还有还已经惨白的半边脸,对大家说道:“快,大家一起上,这花妖已经很虚弱了!” “好!”众人齐声应和,围了上去,只有何非与往旁边一闪,“我才不会和你们一起出手呢!” “冰晶化雨!” “灵台双月!” “落梅飞雪!” “无心草!” 顿时,一阵冰暴中夹揉着两道雷月和两朵梅花向牡丹呼啸着射去,她的脚下还长出几株长草,去缠绕她的身子。 牡丹却不急不忙,张开右手道:“木萝凝化!” 瞬间,面前刮起一道绿色狂风,树摇叶落间,那四道仙术却顺着狂风的旋转,一圈又一圈的转入了那掌中的绿光间。 “什么,什么!” 眼见这个身子虚弱的女妖却是这般轻松的应付下四人合击,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呵呵!”牡丹轻蔑的一笑道:“我就算身子在虚弱,也是个七段仙士,而你们不过是两个五段仙士,和两个才初真修为的仙士而已!” “不要停!”华子晨却是喝到,他面前水圆不化,依然绵绵不绝的向牡丹喷射着锋利的冰晶,只是被她手中的绿光吸收了而已。 “好!”银狐一挥衣袖道:“灵雷疾空!” 一道三丈长的闪电向牡丹冲击而去。 “飞叶刀!”牡丹左手一甩,放出一片绿叶飞刀。 然后只听“轰”一声,两道仙术在空中炸开。 与此同时,华莹儿却是快步向牡丹奔去。 牡丹身下一根巨藤怒举,然后直直的向华莹儿冲击去。 华莹儿敏捷的一跃,避开巨藤,然后身姿轻盈的落在巨藤上,顺势双剑向巨藤刺下。 “啊!”牡丹惊叫一声,然后巨藤回抽。 华莹儿又是轻轻一跃,可是在巨藤大力回抽下,两手一送,两剑被巨藤拖拽走了。 华莹儿却是嘴角一咧,然后粉拳一握道:“梅花,开!” 那根巨藤拖着短剑回到牡丹身前,双剑却随着华莹儿娇喝,突然开始迅速的旋转起来,无数朵梅花也随之从剑锋中绽放开来。很快,以短剑为心,方圆五丈之内铺满了飞散的梅花。 “什么东西?”牡丹眼见身前如旋转如风的梅花雨,慌忙抬起左手挡在身前。 可是那插着双剑的车轮般宽大的巨藤,却在一阵“噌噌”急促的打击下,生生的被削断了! “啊!”牡丹痛苦的嚎叫着,右手的木萝凝华的绿光一下子减弱很多,然后漏出的锋利的冰晶“簌簌”的插在自己身上。 “啊!”又是一阵狂嚎。 牡丹的身上已中了六七根冰晶,摇晃之间,鲜血顺着冰晶流下,染红了洁白的身子。 然后慌忙加强仙力,抗住冰晶雨。 “快,继续,她的身子很弱了!”华子晨叫道。 “好!”华莹儿和银狐叫着,正要一齐上,再给牡丹一记痛击。 “怎么这样啊!”旁边那何非与看着却是一脸不爽,他原本以为这两方会有一阵惨烈的交战,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哪成想,牡丹身子经过前番消耗,已经很虚弱,强行托大间,却在配合默契的仙士围攻之下,七段修为却未占到上风。 然后,他阴险的瞄上了华子晨的后背,他正在施放着冰晶化雨,拖住牡丹。 随后铁剑往地上一插道:“惊雷走!” 那插于地上的利剑立时分出十几道闪亮的电流,如一道道银蛇般,“呲呲”间,蜿蜒向前,向华子晨的方向急蹿去。 华子晨未有提防,及至十几条闪电扑到身上,在一阵剧痛中,宝剑一丢,停下了施术。 然后惨叫一声,身上蹿闪着闪电,向前扑去一丈之远,摔在地上,及至闪电化去,已是全身巨麻,颤抖不止! 那牡丹眼见华子晨落在自己面前,忙树藤一甩,将那华子晨卷在藤中。 “可恨的家伙!”牡丹巨藤将他头脚倒悬,拽到自己面前,平视着华子晨,呵呵笑着道:“我美吗?” 华子晨张眼看着牡丹那一半如恶鬼,一半美貌如仙,却也是狰狞无比的脸庞,只是大惊失色间,晃动着身子,绵软的挣扎着,急于摆脱这个女魔头。 “我先吃了你!”牡丹见他如此反应,盛怒下,将他丢与自己一旁巨花嘴中。 “少爷!”在华莹儿的惊呼声下,巨型牡丹已然仰着头,将华子晨咬在嘴里,锋利的獠牙瞬间扎透了华子晨的身子,鲜血喷洒间,全都滴落到巨花口中。 “啊!”华子晨发出痛彻心扉的嚎叫。 可是牡丹却是一抹嘴唇道:“嗯,不错,五段仙士的血真是鲜啊!” 然后巨花一吞,将华子晨往口中咽去。 “不要吃他!”这是临进口中时,华子晨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眼前一暗,外面一片寂静,上半身已经被吞进巨花口中,只有一片腥臭扑鼻而来。 “我们上,救他出来!”华莹儿冲上前去,银狐和花彤也要施展仙术。 牡丹见状,慌乱间,也顾不得“细嚼慢咽”了,囫囵一口,便将华子晨吞了下去。 “这······”众人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只见华子晨整个身躯,在巨花下的茎枝滑动中,涌进了花妖那巨大的花茎中。 牡丹拍着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道:“呵呵,五段仙士的肉,可真是美味的很哪!” 华子晨眨眼间,被生生的吞下,滑入了花妖的花茎中,周围却依然是漆黑一片,不过身子周边却浸满了浓稠的液体,想是那花妖的消化液,恐惧之下,手足舞蹈,却抓住两个物体。 一摸之下,却是两截身子,上面的衣服已经化去,肉也被腐蚀了大半,摸上去只有一片血肉,那是之前被花妖吞下的马腾和刘运的半截身子······ “啊!”华子晨心中一阵惨叫,却是不敢张口。 仓皇间,手继续乱抓着,脚乱踢着,却是击在粗厚的花茎上。 牡丹俯身看着身下一凸一凸的花茎道:“别闹啦,等会消化掉你,就当提升我修行的营养吧!” 巨灵齐仙术 “快把我们家少爷吐出来!”华莹儿对牡丹一声大吼。 牡丹却摸着肚子,一脸满足道:“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五段仙士,小女会舍得吐吗?” 华莹儿又转头怒视着何非与道:“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坑害同门!” “哈哈,”何非与幸灾乐祸的笑道:“华子晨早在三个月前便被我父亲逐出了师门,我刚才又哪算是坑害同门呢?只不过是借妖怪之口,清除这个坑杀同门的败类而已!” “你!”华莹儿看着他一幅无赖嘴脸,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现在轮到你们两个了!” 一根巨藤向华莹儿和银狐抡来。 两人赶紧向后一跃,那根巨藤便裹挟着狂风从面前扫过。 牡丹又抡来一根巨藤道:“乖乖做我的花肥吧!” 两人又是紧紧闪过,可是面对这个身子已很是虚弱的牡丹却是不得还手,少了一个五段修为的华子晨便如此被动。 “飞叶刀!”牡丹又是张开两手向二人放出飞叶雨······· 而在随着牡丹身子的摇晃,她肚子里的华子晨,被那些浓稠的胃酸裹挟着一直晃悠,搅动到头重脚轻;胃酸又充斥着他的鼻腔,浓烈的酸臭让他恶心的直想吐,渐渐的头晕目眩。 “水瀑术!”华子晨抬手对那厚实的胃壁使出仙术,却惊觉仙力聚于掌中之后,却并未化作水柱,只是发散,然后搅动了前方的胃酸翻涌了一阵。 这时,方才想起人类仙士施展仙术,皆需要借助法器引聚仙力,方能使出,可是手中已无宝剑。 昏昏沉沉间,身子也开始虚软,内心中的深渊也开始翻涌,然后黑影从深渊中飘起,对他的神识大喊道:“快,让本王操纵你的身体,逃离这里!” “你······”华子晨的神识看着他,却是倦怠间说不出话。 “对,我!”黑影又对他叫道:“我现在附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死了,我也就死了!我若能活,你也能活!” 华子晨的神识拼足了力气,缓缓对他说道:“不······” “什么!”黑影对他吼道:“你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呵呵,”华子晨神识苦笑一声,说道:“如果我的身体让你操纵,你从这妖精肚子里出去后,又会对外面的人肆意杀戮了······” “不!”黑影急着争辩道:“本王不会······本王绝对会克制自己,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那,”华子晨神识盯着黑影,正色问道:“你觉得外面的人是什么?” “蝼蚁!”黑影脱口而出。 然后忽觉说错了话,便急道:“不,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本王一定会克制自己的,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妖精肚子里啊!” “哈哈,”华子晨悲怆的呼号道:“我那位师姐就想死了吗,当时在何非与那伙人追杀下,她可是当时唯一一个肯来救我的人,可是你却······你却在我撕心裂肺的乞求下,毫不犹豫的一剑杀了她!” “······” 黑影陷入一阵沉默,他的狡辩已经毫无意义。 华子晨的神识长叹了一声,想起那位师姐临死的时候,白色长袍上插着自己的宝剑,周边已被鲜血染红,柔弱的身子倒在自己的怀里,美丽的双眸却哀怨的望着自己的眼睛······ 想到这里,华子晨的身体如遭重击,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从口中吐出一口气,然乎神识缓缓对黑影说出最后一句:“魔鬼,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一起下地狱?” 黑影绝望的哀嚎着,可是无济于事。 华子晨的神识看着这个修为高到可怕,可是却视人命如蝼蚁的黑影,不由又长叹一口气,打定了主意,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想到头发已经花白的父母,然后苦笑一声道:子晨要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大哥,二姐,愿你们余生安好。 还有莹儿······永别了! 黑影却嚎叫着:“本王还不想下地狱呢,本王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然后又怒嚎一声,带着哀求的口吻说道:“你又何必为那些蝼蚁牺牲,好吧,如果将来本王杀错了一人,再帮你杀掉一千个敌人,赎罪,如何?” 华子晨的神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外面的身体肺腑一震之下,又吐出了一口空气。 “唉!”黑影眼见华子晨如此决绝,然后无奈的对华子晨求道:“算了,让本王教你如何逃出去吧!” 华子晨神识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安详的等死。 黑影又继续哀求道:“本王教你一个仙术,能逃出去的仙术!” 华子晨的神识微微张开眼睛,然后苦笑一声道:“仙术,你教给我,现在学?” “对对,”黑影见他有了回复,赶紧又说道:“这个仙术能够速成,而且不需法器也能修炼,学成之后,足以让你击穿这个花茎了。” 华子晨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黑影,他的形状黑黝,模糊不清,更何况表情。 黑影却又幽幽的说了句:“这个仙术名为‘巨灵齐仙术’,到大罗仙士修为时方可修炼,而以你那微不足道的修为,每次施展,恐怕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然后对华子晨问了句:“你敢学吗?” “学,”华子晨呵呵一笑:“就算重伤或者毙命,也比让你这魔鬼操纵身体好!” “哼,”黑影冷笑一声,然后像一个严格的师父一样,用不严厉的语气说道:“听好了,仙力云聚,灌与五体。” 仙力云聚,集与五体。 华子晨运集起仙力,然后均匀灌注与身上五体,可是第一次非用法器,而是直接用自己身体来承载仙力,却是周身一阵紧绷,渐渐酸痛不止。 “不散!”黑影叫了一声,华子晨只能勉强撑住。 黑影又说道:“五体聚力,化为仙气。” “五体聚力,化为仙气。”华子晨一边努力的五体聚齐仙力,一边再分化成仙气,那些仙气便开始缓缓地发散勉力之下,引起周身一阵剧痛,全身筋肉和骨头都快被拆裂了一般。 然后剧痛之间,忍不住张嘴一声哀嚎,那些酸臭的胃液便趁机涌入口中,赶紧闭上嘴,只是紧咬牙关,死死撑住。 黑影淡淡的说了句:“小子,还能坚持吗,不行把身体给我······” “我能!”全身剧痛下,华子晨神识对黑影一声怒吼。 “好,”黑影带着一丝无奈,然后大声说道:“最后一道,气游周身,化作风暴!” “气游周身,化作风暴!”华子晨怔了怔,这要做出,非得直接痛晕了不可。 黑影察觉他的迟疑,便讥笑道:“呵呵,你太脆弱,修为也太低,不如让本王······” “不用了!”华子晨憋住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操纵着那些仙气向周身游去,让后开始让它们颠簸,翻涌,化作风暴······ “啊!”华子晨狂叫一声,那酸臭的胃液直往嘴里灌,自己却合不拢嘴。 如今,全身如坠炼狱,剧痛到感觉已不在这个世间,而是在地狱被阎王用刀山火海反复折磨,痛彻灵魂,生不如死! 牡丹一边以压倒的优势攻击着华莹儿和银狐,一边大笑着:“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我肚子里那小子很寂寞,要你们去作伴!” 华莹儿和银狐只是气喘吁吁的躲闪着,偶尔还击一下,在七段修为的牡丹面前却无济于事。 这时,牡丹的肚下的花茎却突然闪耀出一阵蓝光,那阵蓝光强烈到穿透花茎后却依然照亮了方圆几丈之地。 “怎么回事?”牡丹看着身下的蓝光,也感觉肚中一阵不对劲。 众人也是一片惊讶的注视她的身体。 “现在,去攻击那妖精的胃。”黑影催促华子晨道,他肺腑之气已无,神思昏沉间,就像要晕过去一般。 浑身蓝光暴涨的华子晨只觉体内仙气在一片翻江倒海,浑身灵肉松散间,却充斥着非人类的力量,原来这个仙术是种将仙力化成气力,让人力量增强数十倍的仙术。 华子晨忍着剧痛,缓缓地举起右拳,然后对妖胃奋力锤去。 “咚!”一声巨响。 “啊!”牡丹的粗厚的花茎却是一下子凸起了三四尺,那厚实的花茎险些就要裂开,然后痛的捂住了肚子。 “再来!”黑影又催促道。 华子晨再次举起左拳击向那胃壁,又是一声巨响,胃子又被锤起三四尺。 “好,果然成了,快继续,继续!”黑影看着那拳势大笑着说道。 华子晨然后左右开弓,蕴含千斤之力的拳头如一阵狂风般奋力向那厚实的胃壁锤去,如果这时候他去和旁人肉搏,恐怕敌人早已被砸成肉泥了! “啊!”牡丹却是痛到合不拢嘴,那身下花茎被击打之处,胀大的顶起一片,却是不落,看那茎体却慢慢的裂出一道细缝。 “继续,继续!” 华子晨大吼着,任那胃酸在口中灌涌,然后在一记石破天惊的重拳之下,那厚实的胃壁终于在轰然声中,被击开了一个三尺宽的口子。 “啊!”牡丹仰天长啸,肚中的墨绿的胃酸如喷泉般扑哧扑哧的喷射了出来,酸浪有五丈之长,溅射到地上还有马腾和刘运已经腐化的半截身子。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恶臭,然后在牡丹一阵痛苦的嚎叫声和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胃液已几乎全部喷光的缺口中,一只拳头从花茎里伸了出来。 是华子晨! 华莹儿、银狐、花彤和李月月等人都十分兴奋,只有何非与一脸不可置信的叫着:“怎么会这样,这个臭小子居然还能活下来!” 可是华子晨此时全身多处筋骨断裂,显然受了重伤,没力气再从牡丹肚子里爬出来。 “嗯,不错,”黑影通过华子晨的眼睛看着朦胧的月光照射进牡丹的花茎中,然后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华子晨的神识,带着一些赏识的说道:“小子,忘了和你说了,以非大罗仙士之身,修炼‘巨仙齐身术’而活下来的人,你是第一个!” 华子晨重伤之下,只是呢喃的说了声:“哦,活下来了······” 争宝 花妖牡丹眼见自己身下花茎破开,樱唇中也是连连口吐鲜血,然后巨藤抓住华子晨伸出的手,揪了出来。 华子晨身上蓝光退去,只是虚弱无力间,全身浸染着浓稠的绿色液体,正啪哒啪哒的向下滴落着。 “你居然让我伤成这样!”牡丹又吐出一口鲜血,娇躯一颤,然后对着华子晨怒吼道:“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说着,身旁两朵巨花,怒张着獠牙便去咬华子晨,似乎要将他撕碎。 “少爷!”华莹儿身子已如离弦之箭般向花妖冲去。 “还有一个给我陪葬的!”牡丹抡起一根巨藤向华莹儿扫去。 华莹儿在及近的距离,却灵敏的翻身一滚躲过,然后顺势捡起地上的短剑朝花妖冲去。 牡丹眼见这般身手和身影,却是惊道:这般身手,绝非人类,可又不是妖精,也不是仙,难道······ 似乎想起了许久之前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不由身子吓得一哆嗦。 华莹儿已然奔到面前,她高高跃起,怒叫道:“花妖,不准杀他!” 牡丹看着她迅捷飞起的身影,却惊恐的好似凝滞住了一般,两朵巨花也只是咬住华子晨,而没有动口。 银光一闪,牡丹头颅从脖颈上滑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两眼却仍透着一阵恐惧的神色。 然后巨大的妖身摇摇晃晃“轰”一声,倒了下去,巨花也松了口,口中的华子晨也掉了下来。 华莹儿连忙接住华子晨,将他扶到地上,抹开了他脸上的胃液,让他能舒服点。 劫后余生的华子晨已经无力动弹,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华莹儿。 华莹儿也报之以一笑,可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太好了······”李月月和花彤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银狐也是一抹额头冷汗道:“小舅子你吓死我了,如果你死了,下次见到你姐姐,我该如何交代?” “没用的妖怪,还是七段修为,居然杀不掉他们,真是个废物!” 众人看去,却是何非与气急败坏的吼叫道。 银狐看着他手中的昆仑镜,笑道:“何公子,下面轮到你了.” “我?”何非与高举着昆仑镜道:“你们敢,这可是连大罗仙士的仙术都能反弹的法宝!” “是吗?”银狐憋了一眼远处还站在灌木中的花彤,她掩藏间,小小的身影很难被人发现。 花彤也是向他一眨眼,似乎在说“明白!” 然后银狐身上突然银光一闪,化作了狐狸身形,高高跃起两丈之高,到最高点时,对着何非与喝到:“灵台双月!” 两道雷月旋转着向何非与射去。 “还来这招!”何非与轻蔑一笑,然后高举昆仑镜轻轻一挡。 紫光一闪,两道雷月便回旋着射向银狐。 银狐的身躯在缓缓下来,雷月射来时,在背上擦射而去,削去一层皮毛。 “哈哈,就这样?”何非与大笑着,可不提防,身下几株长草已开始疯长,然后绕着他身子蜿蜒而上。 “趁现在!”还飞在空中的银狐大声对下面人喊道。 何非与慌忙一低头,却见全身已经悄无声息中长了一圈圈翠绿的长草,全身被牢牢缚住。 正挣扎着要用昆仑镜去拍长草,可华莹儿敏捷的身体已经向这里奔来。 不急施术,直接一剑刺去,华莹儿弯身闪过,然后接着惯性向前滑行。 从何非与右边滑到左边之时,又右腿向后一踢,将何非与左手上的昆仑镜踢起。 身子又向前滑行,及至身子定住,那飘在空中的昆仑镜也旋转着,落于她的手中。 “好身手啊!”银狐落在地上,眼见华莹儿夺得昆仑镜,便兴奋地又翻了个筋斗。 “哥哥!”花妖和何非与都被制服,月月和其他两个女孩喜极而泣,跑上来扶起华子晨。 华子晨看着月月,她还安然无损,只是欣慰的一笑。 “他妈的,快把昆仑镜还给老子!”何非与恶狠狠地对华莹儿吼道,伸手抓向她,可是身上依然被长草紧紧的困捆缚住,只是动弹不得。 华莹儿转身给了这恶少一个冷眼,然后便侧过头去,爱理不理。 见状,何非与立马软化下来,哭丧着脸对他说道:“求求你啊,这可是我们昆仑派的镇山之宝,要是丢了,我就完了······” “莹儿,”华子晨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伸手道:“莹儿,快给我,那是昆仑派的至宝,让我拿去还给师父。” “呵呵,还是给我吧,就当是我替你们救出妹妹的谢礼。”银狐也伸手过来道:“它在我手上可是有天大的用处呢!” 三人向华莹儿要昆仑镜,华莹儿不假思索,正要将此宝物交到蹒跚走过来的华子晨的手上。 “哼,还真当我是免费劳力了,你就不怕我会报复你?” 华莹儿转头看着银狐,他一双狭长而狡黠的狐狸眼,却一改往日的戏谑,而是恶狠狠地瞪视着华莹儿道:“若是你的内情被张扬出去,你和华府······难逃灭门!” 华莹儿娇躯一震,恍然想起十二年前,幼小的她拼命向前逃亡着,转身回头看去,却惊恐的见到自己的母亲挡在一个小门口,将身后之人堵住,那些人气急败坏间,便疯狂的砍杀着她,母亲气若游丝地向她叫道:“快,快逃!” 再向两边看去,那个偌大的庄园,却陷入一阵冲天的火海,火海中一阵砍杀声和哀嚎声,全庄三百余口,只有她一人逃了出来······ 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如果,如果她曾经的身份被这银狐泄露出去,那么,华府也必定会遭此下场! “莹儿,给我!”华子晨已伸手抓住了昆仑镜。 可是华莹儿却手一转,从他手中抽出,然后颤抖着,将昆仑镜扔给了银狐。 “莹儿!”华子晨惊讶的大叫一声,可是莹儿却低垂下了头。 可是那银狐却轻轻一跃,叼住了昆仑镜,然后含糊不清的说了声:“听话就好,我便先替你守住秘密。” ”快把昆仑镜给我,我要还给师父的!”华子晨踉跄地走向他,伸手去够。 银狐向后一退道:“呵呵,终于到嘴的肥肉,我会吐出来吗?” “你,你!”华子晨只是继续勉强的向前走着,他是一定要追回这面镜子的。 银狐呵呵一笑,然后转身便要逃,只是忽然想起什么,便回头看着华子晨道:“小舅子,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叫银洛。” 眼见银狐逃走了,那花彤也是对两人一招手说道:“再见!” 然后身上红光一闪,化作小红狐,撒开腿,去追那银狐了。 何非与身上的花彤的无心草也跟着解去,他看着面前的夙敌华子晨,自己手上已经没有了昆仑镜,只是恐慌间,悄悄后退逃走了。 “妖狐!”华子晨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可是却见前方林木茂密,自己还重伤在身,然后转头来对华莹儿道:“莹儿,快去追他们!” “哦······”华莹儿缓缓迈出右脚,可是半响过后,那一脚却始终没有落在地上。 眼见两只狐妖已经消失于浓密的丛林中,华子晨回头对华莹儿大吼一声:“莹儿,你在干什么!”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华莹儿生气,为的是替曾经的师门追回至宝,昆仑镜。 华莹儿低着头,粉拳紧握,娇躯一直颤抖着,然后终于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面颊上滴落到地上,然后悲怆的低吟着: “我只是,只是想继续跟你在一起!” 瘟疫 凌晨,在李石宁夫妇千恩万谢和李月月的依依不舍之下,华子晨和华莹儿离开姑苏,赶回华府。 急行至午时,已到金陵郊县江陵之地。 但看道路两旁,林木茂密,间或农田数亩,又有人家几处。 “再走几个时辰就要到金陵了。” 华莹儿看着在前面疾行的华子晨,小声说道。自打昨晚她将昆仑镜扔给妖狐银洛之后,华子晨便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华子晨在前面快步走着,身上缠了好几处绷带,便是昨晚在花妖肚中使用“巨仙齐灵术”所致。虽然行动看似快捷,却早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腹中肝肾也是剧痛不已,心脏自昨夜至今砰砰狂跳不止,挥拳的手臂酸麻肿胀,只是拿着一根几斤的铁剑,却是沉重不堪。 身负重伤,却是一步不停,只为速速赶回华府,去参与布援,抵挡八大仙门。 勉力之下,精神涣散,一不小心踢上个土方,身子直直往前坠去,“扑通”摔与地面,却是再没能起身。 “少爷!”华莹儿急忙奔到面前,扶起他,却见华子晨已是面色发灰,瞑目欲死。 “你怎么样了?”华莹儿急摇了他一下,关切的问道。 华子晨微微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华莹儿,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膀,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为何,为何不把昆仑派的至宝,昆仑镜给我,而是给那个狐妖?” “我······”华莹儿犹豫片刻,没敢说出缘由,只是看着虚弱的华子晨,分外心疼,然后说道:“少爷,你已经被昆仑派逐出师门了,而且那曾经的同门,掌门之子何非与居然害得让你被花妖吞下,差点死掉。如此绝情绝义的师门,你现在又为何还要记挂着他们?” 华子晨连忙摇头道:“只是何非与那,那伙人一直想害我而已,师父对我,只要不偏袒他儿子······还算是好的,至,至少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也,也要替师父追回昆仑镜而已。” 华莹儿轻轻叹了口气:华府门风很是注重仁义,自府主华行勉及其三个子女,都是极为重情重义的,尤其是怀中的华子晨,小的时候经常为了她这个没有爹娘的小丫鬟,而和欺负她的孩子们大打出手······ “少爷,我先去帮你要碗水喝。”看着华子晨干瘪的嘴唇,华莹儿轻轻放下他,然后走到旁边一家农舍旁。 只见那农舍只是寻常泥巴和茅草所搭的房屋而已,木门闭着,两边放着晾晒的谷物和衣物,屋前还有几只母鸡偷偷啄食着晾晒的大米。 华莹儿轻轻敲着门道:“有人吗?” 半响无人作答,华莹儿便去敲旁边一家门,道:“请问有人在吗?” 还是没有回声,接着,华莹儿连敲了四五家房门,可都是无人应答。 “奇怪,都去农耕了?”华莹儿自言自语道,可是看那些屋前,却是都分明架着锄头、铲子和各式农具。 “啊!”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年约三旬的女子,作农妇装束,充满血丝的双眼凸出眼眶,口半张着,延着吐沫,干枯的双手如同两根干枯的树枝一般,朝华莹儿作抓握状,向她疾奔而来。吓得身边啄食着谷物的鸡呱呱尖叫着跑开了。 华莹儿看着这如同恶鬼般模样的女子,心下咯噔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又凄厉的叫了一声,如同鬼嚎。 及至面前,女子双手猛地朝华莹儿一抓。 “啊!”华莹儿尖叫间,慌忙闪过,那个女子扑了个空,然后扑通一声便摔在地上。 女子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颤抖着,半响没有起来。 “你,你怎么样了?”华莹儿小声问道,然后缓缓地弯下身去查看。 见状,华子晨忙挣扎着起身,叫道:“莹儿,小心点!” “嗯。”华莹儿小心翼翼的探过身子,看着那女子的脸,却见到她剧喘之间,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滴落。 华莹儿不由一惊,关切的问道:“大姐,你怎么了?” 那女子喘息片刻,然后用那一双几欲吐突出眼眶的血眼瞪视着华莹儿,神情之中却是混着狰狞和惊恐,不停的张合着满口鲜血的嘴巴,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你在说什么?”华莹儿慢慢靠近,然后侧过耳朵努力去听她的话语。 女子血嘴张合了半天,如枯木的两手狠狠在地上一抓,握紧了拳中的泥土,终于发出一声大喝:“快跑!” 然后一口鲜血吐在华莹儿的脸上。 “啊!”华莹儿吓得粉脸转为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上擦脸上的血,连连向后爬出数步。 喊完这句话,女子扑通一声便趴在地上,身子却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眼睛凸着,不断急促的咳嗽着,鲜血不停的从嘴里喷射出来。 华子晨和华莹儿紧张的注视着女子半响,她却未在有动静,显然已经死了。 华子晨长吁一口气,然后对依然愣在原地的华莹儿道:“莹儿,你快来扶我起来。” “哦,哦。”华莹儿终于回过神来,然后抹去脸上的鲜血,站起来,跑到华子晨的身边。 华子晨被扶起后,只是身子颤巍巍的立着。 华莹儿看着地上死去的女子心有余悸道:“少爷,我们先去找人替你医治吧。” “不,我们只要再走半日,就到金陵······华府了!”华子晨咬紧牙关,依旧奋力向前走去,只是步履蹒跚。 华莹儿见他勉力支撑着伤体之下,既心疼又无奈,只得扶着他继续赶路。 二人沿着这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继续朝金陵的方向赶着。 只是沿途却分外冷清,毫无人烟,偶有几座农舍,却是敞着门。 一座座看去,里间似乎没有人的气息,可是在最后一家门口,发现一个满头花白的女子趴在门口,身下流淌着大片的血迹,将灰色的衣服染红。 华莹儿小声问了声:“老奶奶,你还好吗?” 老妪却没有作答,只是静静的趴着。 “不会,又是死了吧!”两人一惊,只得继续赶路。 可是刚走出不远,却发现路中间又躺着一个仰面的年约五旬老头,一脸惊恐的表情,眼珠凸着,大张的嘴里不停的咳嗽着,喷射着鲜血,两只干枯的手直直伸着,不断抓着天空。 “老爷爷······” 那老者却在最后一声剧咳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咽了气,只有一双手还保持着抓握状。 两人沉默半响,然后绕开继续前行,可是走着走着,在路中或是道路两旁又发现了几俱尸体,或仰或躺,都是死状恐惧。 再往前走,前方尸体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他们都是朝着金陵方向的倒了下去,吐出的鲜血也将大地浸染的越来越深。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疑惑道,人烟稀薄之处,却是不敢停留,只得小心的绕开那些死尸,继续向前行着。 及至前面出现一座营地,扎起的陆马横亘在路中央,四周却极为清爽,没有死尸和血迹。 营地内扎着一座座绿色的帐篷,里面传出一阵阵哀嚎声:“快放我出去!” “我没病,快让我走!” “求求你们了,我孩子才刚满月,在家里无人照顾!” 一行穿着劲装,戴着口罩的人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在帐蓬间穿进穿出,忙碌着。 二人上前,正要上前询问,那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其中一个长眼短须,身材颀长的,头目模样的人对他们叫嚷了一句:“江陵仙门天鹰门在此设卡,尔等快退后!” 他们愣在原地,只是问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头目没好气的说道:“一路上那么多的死人,没看出来江陵正在闹瘟疫吗!” “瘟疫?”两人一惊,这种灾难居然发生在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金陵市内况状又如何。 华子晨抱拳道:“兄台,我二人是金陵华府之人,可否通融,让我们从此路经过?” 华府是江东实力最为强劲的仙门,领袖庇佑江东多年,众仙门也都给他几分面子。 可是那头目却是大袖一挥道:“华府也不行,若是瘟疫进了金陵,我们天鹰门可担待不起!” 二人心内一阵堵塞,金陵就在前方,却不许通过,却是十分焦急。 突然,一个帐篷内乱声一片,又传出一声大吼:“你们这些混蛋,快滚开,让我走!” 咆哮间,一个黑髯彪形大汉冲出了帐篷,撞翻了在前面的几名天鹰门人,然后向营地外冲去,后面也嗷嗷的跟着数人。 “滚开!”眼见那大汉径直向前冲着,然后又撞翻了几名拉扯他的天鹰门人,冲到营寨前。 二人却见他也是满眼的血丝,口张着,延着吐沫,一惊之下,往旁边走去。 可是华子晨身上重伤行动不及,华莹儿便一手去那大汉,道:“你让开!” 大汉力量极大,却是顶着华莹儿的小手一下子将她撞倒在地,然后朝旁边密林中逃去,身后几个身中瘟疫的人也是急急跟上。 “休得放肆!”那头目眼见这汉子冲出营寨,便一挥剑向那汉子后背喝声:“尖石术!” 一根锋利的岩石径直向汉子后脑射去,然后“嘭!”一声响,脑瓜子被从中刺开,然后倒于地上。 “啊!”其后跟着的人吓了一大跳,立时哆嗦着停住,十几个天鹰门人赶紧上前,将他们按回了帐篷里。 头目发令道:“把那家伙抬进林子里烧了。” 然后便有几人推着小车,将那汉子放上去,向密林里推去。 华子晨看着那惨死的汉子,怒吼着对那头目说道:“他虽是要逃,你们多派点人手追回来便是,你却为何直接杀了他!” “哼,”那头目收回宝剑,翻着白眼道:“非常时期,便是非常行事,况且我天鹰门三门主于孤鹰行事,还需要向他人解释?” 眼见这人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华子晨对旁边的华莹儿说道:“莹儿,我们走。” “嗯。”华莹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蹙着眉头,捂着胸口,显然被刚才的汉子撞的不轻。 华子晨向旁边密林里走去道:“莹儿,我们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去金陵。” 华莹儿却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呕!”的一声,吐出一大摊鲜血。 “莹儿!”华子晨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她。 “是血瘟!”于易行立刻拔剑指着华莹儿,然后营寨内跑出是十数人,如临大敌,将他们团团围住。 “血瘟?”华子晨惊疑道。 “不错,”于孤鹰说道:“这次瘟疫就叫血瘟,江陵已有将近一半的人染上此血瘟,凡是人沾了病疫者的血,便会传染上此病,少则两三个时辰,多则半日便会吐血而亡!” 华子晨惊叫道:“有这么邪门?两三个时辰到半日便会······” 再看华莹儿身子还在轻微哆嗦,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人也无精打采的。再想想,她分明是先前被那个农妇一口血吐到脸上所至。只是发作如此之快,实在匪夷所思。 “这······这怎么办?”华子晨一阵悲怆,想不到才刚见面几日,朝夕相处十二年,如此重要的人就身患这般恶疾。 不由悲嚎道:“莹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去汉口接我的!” 华莹儿只是看着他摇摇头,似乎是在说:“都是我要去的。”只是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苍白。 于孤鹰却似乎对眼前的哀愁无动于衷,只是对华子晨道:“好了,没得瘟疫的快点滚开,等病人死了,我们会再行通知你的!” “这如何事好,我岂能一人独回华府?”华子晨哽咽着道,他实在接受不了,方才几日,便要生离死别。 尸变 “这如何事好,我岂能一人独回华府?”华子晨哽咽着道,他实在接受不了,方才几日,便要生离死别。 于孤鹰不禁讶异道:“你们真的是华府的人,你们是?” 华子晨道:“我是华府三子华子晨,她是我的丫鬟······” “你是华府三公子华子晨!”于孤鹰打断他,然后然后小声的对他说道:“其实我们天鹰门有着血瘟的解药的······” “什么!”华子晨大惊道:“既然有解药,你们为什么不用,而是纵容瘟疫蔓延到此地?” “吁,不要张扬!”于孤鹰忙打断他,而后张望了下四周,又说道:“这种解药极其珍贵,是我们天鹰门自己留作应急用的,如果日后你······” 华子晨小声问道:“日后怎样,只要能给我解药,救莹儿······” 于孤鹰脸上显出谄媚的神色道:“华府是江东仙门之首,日后公子你管理华府事务,请多多关照在下即可。” 看着面前这个市侩之徒,华子晨只是一口答应道:“好!” 于孤鹰从袖中拿出一块刻着飞鹰的令牌给华子晨道:“三公子,你直接向东穿越树林,约莫走上一个时辰,便可到江陵县了。“ 华子晨拿过令牌,然后看着面色苍白的华莹儿,便立刻说道:“好,莹儿,我们去天鹰门!” “不行!”于孤鹰挡在他们中间说道:“她身染了血瘟,必须留在这里,如果任她走动,可能会感染其他人的。” “这······”华子晨看着华莹儿嘴角的鲜血,只是他们已被十几人围住,而一筹莫展。 看着华子晨犹豫的神色,华莹儿咳嗽了一声,说道:“公子,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好,我快去快回,等着我,莹儿!”说着,华子晨转身分开众人离去,只是内脏生疼之下,步履艰难,但是仍然咬紧牙关快步走着。 “少爷······”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华莹儿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好了,小姑娘,我们的人会照顾你的······只要你没死。”于孤鹰看着华莹儿,却是另一番冷冷的嘴脸道:“跟我来!” 在营寨里一片哀嚎四起声中,他们来到最里面一个帐篷前。 于孤鹰指着冷冷道:“这里是女子专用病帐,你就进去,等你家少爷来接你吧。” 华莹儿看着那上面还带着血迹的帘子,还有些犹豫,可是于孤鹰已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你!”人已经走了,华莹儿再扫视着这个帐篷里,却是紧挨着放置着八张床,床单上面还有新鲜和干涸的血迹,显然在上面前后已死去了几拨人。 而现在的其中七张床上,已有七个女子,有老的少的,或躺或坐,却一个个哀声叹气。 她们瞟了一眼进来的华莹儿,又虚弱的低下了头,用已经干枯的手去擦拭嘴上的血迹,神情悲戚间,似乎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只有一个看着还似发病不久,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看着她问了句:“你也是想去金陵拿解药,却没躲过天鹰门的围堵,被抓到这里的吗?” “什么?”华莹儿大惑不解道:“金陵,解药?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看着她也是疑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金陵华府有治疗血瘟解药?” “华府有解药?”华莹儿不由一懵,突然想起来时路上确实有许多朝着金陵方向去的死尸,想是他们还没走到这里便一命呜呼了。 可是华府是江东仙门之首,若是有解药,早派人来此郊县分发了,又何须这些不断吐血的病人亲自跑去?只是偏偏在八大仙门即将围攻华府这个节骨眼上,众多瘟疫患者被煽动着去往金陵,当真事有蹊跷! 华莹儿立马又想起现在身负重伤的华子晨正赶往江陵县,只觉大事不妙,正要追出帐篷,两眼胀痛无比,只觉无数血液充入了眼中,然后头一晕,就瘫倒在了地上······ “这是血瘟的第二阶段,眼睛充血了,再过两个时辰,她就要死了!”耳畔只传来一片惊呼声。 而华子晨拖着伤体,径直穿过树林,沿着高低不平的地面,越过茂密的灌木,快步向东走着,一路上再无死尸。只是渐渐的力不从心,一条腿**,然后继续坡着腿前行,脑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替莹儿拿到解药! “呜呜呜······” 前方却忽然传来一阵呜咽声,好似一个女子痛哭的声音,只在面前,却被茂密的灌木遮挡。 他推开那些灌木,却见到几步之远的地方,一棵树下,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背靠树干躺着,可是口半张着,流出的鲜血浸满身上衣服,显然已经死去。 他身前一个女子跪在他面前,背对着华子晨,发着呜呜的声音,身子一抖一抖的,刚才的声音便是她发出来的。 见此状况,华子晨心下难安,便在身后好心的叫了一声道:“这位大姐,你的夫君······遭遇不测,请你节哀顺变吧。” 那个女子却好像越发激动的抽泣着,可是声音却多了几分扭曲和沉闷,然后突然身子一直,喉咙中发出“呃!”一声低吼,摔倒在男尸旁边。 可是她的身子在倒地的那一霎那,却开始一阵急促的抽搐,喉咙中依然发出“呃呃”的嘶吼,两只干枯的手掌却在地上不住的抓扯着,好像如受大刑一般痛苦。 “大姐!”华子晨急叫了一声,关切的走上前,想扶她一把。 那个女子也似乎察觉到华子晨的接近,身子突然一绷,然后缓缓地准过身子。 华子晨见她模样,却是一惊,她也身染血瘟,嘴边染着血痕,可是那张脸,却和之前所见血瘟患者的惨白不同,却是苍白间,四处都破裂着,不断的渗透出血水,布满血丝的眼睛暴凸着,紧紧的而空洞无生气的瞪视着华子晨的双眼。 华子晨被这如同鬼魅般的眼神盯着,甚是毛的慌,正要喊声“你怎么了?” “哇!” 那个女子却突然凄厉的叫了声,从地上蹦起,然后用形同枯木的双手向华子晨抓去,整个速度一点都不像是染上重病的人。 “大姐!”猝不及防间,女子双手凶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却露出两排非人类的锋利的獠牙,“哇哇”嘶吼着,就要去咬他的脖子。 “不!”华子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去推她,可是那女子却是力大无穷,自己重伤之下,却是怎么也推不开。 正僵持间,躺在树边的男尸突然也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站立了起来,喉中“呃呃”低吼着,脸上的肉却也是崩开了,血水不断的渗出,然后用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盯着华子晨。 “尸体复活了?”华子晨心下咯噔一慌,这又是一出恐怖的场景。 “哇!” 未等他回过神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历叫间,男尸也张开枯木的双手,张开满是獠牙的血嘴向他扑来。 华子晨连忙抽出一手,率先卡住了他的脖子,可随后自己的脖子也被男尸狠狠的掐住,一双血口就要向他咬来。 “你们,怎么回事?” “哇!” “哇!” 他们却并未回答,只是发出恶鬼般凄厉的嚎叫,死死擒住面前的华子晨,然后盯着他脸上脖子上细嫩的皮肉,死灰般眼里居然绽放出了饥饿的神色,凶狠的向他扑着。 华子晨脖子被四只手狠狠的掐着,只觉一阵窒息,根本喘不过气来,惊恐之下,本能的拼命的顶持着他们。只是力不从心,被推得连连后退,“嘭”声,倚靠在了一棵树上,方才勉强抗住。只是面前两道身影遮挡住了阳光,死死的压制住了他。 可是片刻之后力气渐渐耗尽,身虚体乏之间,眼冒金星,脸已经涨的像猪肝一样,脑中渐渐空白,抵着两人的手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而那两个已然尸变的僵尸却是愈加凶狠的掐着他的脖子,然后两张血口渐渐凑到他的面前。 华子晨都已感到左右两阵冰冷的喘息吐在脖子上,只是体乏之下,绝望的任它们靠近。 “哇!” 两张血口正要狠狠地向细嫩的脖子上咬去。 “灵台双月!”突然,远处一声喝,两道银亮的雷月射了过来,然后“嘶吭”一声,华子晨身上的两人向下一坠。 华子晨只觉面前一亮,脖子上的利爪伸开了一条缝,重新喘息了过来,再睁眼一看,却发现面前两人已经矮了一截。 再向下看去,却赫然发现他们的双腿自膝盖之下已经被斩去了,却是杵在地上,喷着血。 可是这两个僵尸却一幅不为所动的神情,仰着头,继续死盯着他的双眼,掐着他的脖子,“哇哇”历叫着,就要将自己的身形重行拽上来。 “还不快逃!”远处又传来一个喝声。 “哦!”华子晨恍然大悟,然后使劲掰扯着他们的双手,可是就如铁钳般紧实。 “哇!”两人身子吊着他的脖子,就要攀了上来。 华子晨慌了,然后拼命的去踢他们的身体和腿,一下又一下,两人又重新坠了下去。 然后在一阵疯狂的踢击下,那两人身子晃动间,枯木般的手终于被掰扯开了。 华子晨又将他们使劲一推,推倒在地上,可是二人又立即翻身,向他爬了过来。 华子晨赶紧迈开步子,向前逃去,身后只有两个僵尸刷刷的爬行声和“哇哇”的吼叫。 及至奔出二里地,才停了下来,回头已不见他们身影,然后弯着腰,大喘着粗气。 “在这荒山野岭,幸亏你遇见了我们,不然你就完蛋了。”旁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转头看去,却是狐妖银洛和花彤。 “你好啊!”花彤也向他招着手,犹如手工玩具娃娃的脸上灿烂的微笑着,分外可爱。 “还我昆仑镜!”华子晨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向他们要着镜子。 两人一怔,银洛摸着自己的胸口,呵呵笑道:“小舅子,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刚救了你,一声谢都没有,就向我要宝物了。” “那个宝物不是你的,它是昆仑派的!”华子晨吼道。 银洛摸摸头道:“它何曾是昆仑派的,这个宝物宝物好像也是何玄机从他人处抢来的吧。” 华子晨一怔,只是依稀想起,曾经师父何玄机在昆仑派中拿出昆仑镜向众人展示时,偶然间哀叹着说了一句:“这昆仑镜是天下至宝,可原本并非昆仑之物,更不叫昆仑镜。” “况且,要是将来何玄机死后,这宝物传给了何非与,那可真是天下诸多的女子的不幸了。”银洛又摇头叹息了下。 华子晨又是一怔,只是怒道:“这宝物即使原不属是昆仑的,可更不可能是你们妖精的!” “你错了,”银洛狡黠的一笑道:“这个宝物原本就是‘我们’的。” “你们?”华子晨听出弦外之音,想着这二妖行踪神秘,可能大有背景,赶紧追问道:“‘你们’又是谁?” 银洛摇头正色道:“天机不可泄露!” “算了,”华子晨现在有伤在身,也夺不走宝物,便继续赶路道:“为莹儿拿药要紧!” 天鹰门解药 银洛呵呵笑道:“正巧,我们也要去东边的江陵县,一起走吧。” 华子晨没有回应,这个狡猾的狐妖他躲还来不及呢。可是刚走出几步,却脚下一软,酿跄向前,险些摔倒,然后扶着旁边的树不住的喘息着。想是刚才与僵尸纠缠间伤势愈重了。 “啧啧,伤的这么重啊,这颗‘三味通体丸’给你。” 华子晨回头,却见银洛已经递上了一颗红豆般的药丸,然后疑虑的看着这个分外狡黠的狐妖。 银洛见状,呵呵笑道:“放心好了,我再坑也不会坑害自己的小舅子的,不然以后怎么和你姐姐交代?” 华子晨向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抓过药丸含下,初始只觉一阵浓烈的苦涩之味,可是那药丸入口就开始融化,及至一咽,在喉咙中化完后,全身充斥着一片温暖,各处疼痛消失不见,倍感轻松,好似重生了一般。 然后试着跳了一下,跃起三尺高,轻松之下,一点不像先前那般步履艰难,随惊讶道:“你这三味通体丸居然这么神奇,我在华府和昆仑派都不曾见到这般‘神药’,我的伤现在居然全好了!” “呵呵,”银洛笑道:“其实这个药丸治疗不了伤的,只是暂时让你身子轻松,药效过后伤势会更重而已。” “什么!”华子晨瞪视着他,果然是只狡猾的妖狐! “你别误会,”银洛忙摆手,做无辜状道:“只怪你的伤太重了,能让你暂时轻松的,只有这种药了。” “嗯,”花彤也点点头,一双天真稚气的大眼睛里却真的透着无辜状道:“大哥哥,别怪他,我们现在真的除了这个药丸就没有治疗你伤势的药了。” 华子晨定了定,想到:算了,现在我还有要事要办,正好这个药丸能救下急。然后径直向东走去。 “小舅子,你等等我!”银洛和花彤赶紧跟上。 “别再喊我小舅子了。”华子晨听了这种称呼分外别扭,可是口气已不似先前那般生硬了,恐怕是因为吃人嘴软的原因。 银洛眨着狡黠的细眼,亲切的说道:“那好,子晨。” “你······”华子晨无奈的说道:“也别喊的这么亲切啊!” “好的,小晨。” 华子晨:“@#&*%&%*” 一行三人继续前行着,及至出了森林,远处一条大路上却充斥着炫目的火光电光和轰隆作响之声。 众人看去,却是十几个戴着口罩的仙士围住了一间大屋子,不停对屋子里的人释放着仙术,而屋里的人也透过门和窗户不断还击着。 在他们之后,大路的尽头,便是一座小城——江陵县了。而城门前拥着一群人,他们正紧张的看着这群人,却是不敢出入城池。 “怎么回事?”三人皱着眉头,小心向前走着。 及至十丈之外,在仙术的轰隆声中,他们才听见那外面一个秃顶看着像是先生的仙士对着屋子大喊道:“你们快出来,这是我们天鹰门研究血瘟的地方,不要耽误我们的研究!”说着,手中长锏却对屋子放出一个火球。 火球熊熊燃烧着,砸在墙上发出“轰”声巨响,火光四溅下,那面墙壁已炸出一个坑洞。而那房屋早已被轰开了十几个洞,窗棂和门也都被震碎了,一块“血瘟病所”的招牌也摇摇欲坠,只是里面在这声震动下,传出一片悲戚的嚎叫声:“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安静!”一个豪迈的声音对他们喝了一声,然后那些哀嚎声便止住了。 然后那个声音粗声向外面吼道,“你们研究血瘟,却为何要杀活人,而且连我们的兄弟也杀了?”随之,屋子里飞出了一道愤怒的闪电。 那闪电呲呲的射向外边的人,引的他们慌忙跳开躲避。 秃顶的仙士又大叫道:“你们误会了,用活的感染者解剖研究,效果才是最好的,当时你们那个兄弟感染血瘟落单,被我们抓住,我们也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同伴······” “什么!”屋里的人咆哮着,几道雷电、火焰和巨石一起射出。 “误会啊,我们也是为了江陵数千百姓性命着想!”秃头仙士辩解道。 可随后从屋里射出的仙术却炸的他们狼狈逃蹿······ 华子晨听闻,也是大骇:天鹰门居然拿活人解剖研究,况且还有那伙人的兄弟,难怪他们会气到占据他们的病所。 然后,看着这番战斗,华子晨不由叹了口气,这里可是金陵地界,做为此地领袖的华府,经常会出面来调解仙门之间争端,而他身为华府三子,撞见了也自然也责无旁贷,何况他们也拦住了通往江陵的路。 于是向天鹰门的人叫了声:“请你们先退下,我来帮你们让屋里的人出来。” 那些屋外之人眼见一个文质彬彬,却一脸沉静的少年走近,只是停了下来,质疑道:“你?” 华子晨点头道:“是的,我是华府之人。” “华府,你们忙着备战,还能抽人到我们这个小县城?”秃头仙士显出一丝震惊的神色,然后不以为然道:“大战在即,华府居然派这么年轻的人来我江陵敷衍了事,难道做为江东领袖,素来将仁义的华府,祸事临头,也只顾自身安危,而不顾及我们这些周边小县城人的死活了吗?” “不!”华子晨有些不高兴了,身为华府三子,这般诋毁华府和轻视他的言论他怎肯接受,只是摇头道:“你们天鹰门先退下吧,我来和他们说几句。” 可是旁边一个黄脸长须的男子却不耐烦的对秃头仙士说道:“你们天鹰门就不要和这个华府小子啰嗦了,我们一起找机会杀进去,把他们都干掉就行了!” “不,不,”秃头只是摇手道:“如果他真能把那些人劝出来,我们天鹰门可以省很多事!” 然后向周围人一招手,随后天鹰门人都退后十余步之远。那黄脸的人见状,哼了一声,只得跟着退后。 秃头又带着不屑的口吻对华子晨说了句:“请华府的这位少年英雄赶紧替我们将那些疯子赶出病所,我们还要继续做研究呢,如果不成的话,我也不会怪罪你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子的!” 华子晨一怔,心下憋着股气到:你们解剖别人的兄弟,才是真正的疯子! 然后尽量心平气和的对那屋里的仙士喊道:“屋里的请你们先住手,我是来和谈的!” “和谈?”屋里靠在墙边的仙士愣了一下,他朝着华子晨粗声吼道:“你们天鹰门的人残忍的杀了我们的弟兄,还想与我们和谈?” 华子晨慢慢接近了些,已经隐约看到门边站着的人穿着一身蓝衣,块头很大的样子,然后喊道:“我不是天鹰门的人,是华府之人。” “华府?”那蓝衣人顿了顿,然后透出一只眼睛瞄了下他,冷笑道:“华府就了不起了吗,想包庇你们江东的仙友?你们华府之人如果觉得自己在理的话,你一人敢不敢过来和我们四个讲讲道理?” 随后那人向屋里一招手,里面众仙士不再释放仙术了,反而传出一阵冷笑。 场面顿时一下子寂静下来,只有四周的火焰还在呼呼的燃烧着。 华子晨看着那屋子,然后打开灵感,神识中,那屋里显现出四个蓝色身影,是四个真元修为的仙士,分别站在门两侧和窗户边。 华子晨倒吸了口凉气,如若他孤身接近,四个盛怒中的真元仙士就近齐齐对他发起攻击,他必定凶多吉少! 但是看着周围天鹰门人却投来一片戏谑的目光,然**紧宝剑,慢慢靠近屋子,道:“天鹰门人杀害你们弟兄来做研究,确实有错在先,不过如果这场可怕的血瘟蔓延·······” “不要废话,我们就要一命偿一命!”门边蓝衣人愈加暴躁的吼叫道:“你是来替天鹰门偿命的吗?” “我,兄台何出此言,在下只是因为是华府人氏······”华子晨小声的回答着,已经快到了门边。心脏也狂跳不止,生怕这四人真的会让他“一命偿一命”! 已经走到门边数步之远,那门边蓝衣人粗声的喘息声就在耳旁,仔细听着,还能听到里面一些人低声啜泣声。 那个蓝衣人哼了一声道:“你还真的敢来,那你就来为我们兄弟偿命吧!” “兄台,请你清醒些······” “你去死吧!”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中,那个蓝衣大汉突然跳出来,随之一把七尺长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寒光闪耀间,华子晨刚要拔剑,可是那把锋利的长剑已径直刺上脑门。 “好快,真的要替他们兄弟偿命了!” 可是长剑突然悬停了下来,银亮的剑刃横亘在眼前,而锋利的剑锋已然贴在额头,差一丝就刺了进去。 浑身冷汗如雨,面色惨白间,那个大汉又阴冷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怕死呢!” 沿着锋利长剑看去,华子晨不由一怔,只见这汉子身高八尺,身材甚是魁梧,峥嵘英气的脸上,透着一股浓厚的嘲笑。 可是身后那黄脸仙士却对旁人说道:“那个人出屋子了,快攻击······” 那声音不大不小,却随着风声传入华子晨耳朵里,未等他说完,华子晨立即转身拔剑对他刺去:“水瀑术!” “啊!”黄脸仙士随即被一道激烈的水流冲飞出一丈之远,旁边天鹰门的人也看呆了。 那黄脸挣扎着爬起来,秃头仙士莫名其妙道:“怎么回事,华府之人为何要伤我们?” 华子晨一指身旁那个汉子道:“因为他也是华府之人!” 接着,屋内的三人也从门边和窗口间跃出,嘻嘻笑着看着华子晨。 “什么?”秃头一下子懵了,黄脸之人却暴跳如雷,然后大吼着对身边天鹰门人令道:“敢伤我,快把这些华府之人全杀光!” 随即,那十几个仙士丝毫未有犹豫,立即对这五人,包括华子晨在内一起发起了攻击: “云隐刺!” “水瀑术!” “尖石术!” ······· 霎时,十几道仙术蜂拥着朝五人射来,五人惊愕之下,立即举起兵器迎击。 “附雷!” “附土!” “附火!” 五人剑身上裹附起一道道水流、雷光、火焰······ 然后举剑朝那些射来的十几道仙术迎劈去。 五人剑法凌厉,所使都是华府的‘云凌剑法”,身姿有如白云轻飘飘的荡在空中,几道仙术凶猛的袭来,却被轻轻的晃过;剑姿凌厉如狂风,横劈斜刺间,其后几道仙术被附着仙力的宝剑更为迅猛的击中之后,在一阵“轰隆隆”的暴响声中,炸裂成一片片的火焰、石块、水浪······· 及至十几道仙术射完,病所之前已是弥漫着一片烟雾,尘灰充斥间,烈火燃烧着,水流四处流淌,岩石炸成一块块的散乱着,而那屋子终于不堪重负“叽呀”倒塌了一半! “呵呵,华府之人有什么了不起,这一下子就被炸成灰了!”黄脸哈哈大笑着,而那些天鹰门人也跟着一阵狂笑。 “结阵,五轮通天阵!”烟尘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是那个汉子的豪迈的吼声。 随即,只见尘烟里五道亮光闪耀着,人影晃动。 及至尘烟散去,半边倾斜的房屋前,火焰和电流在地上蹿刺间,五人却完好无损,而是呈五角星形状站着,五道白色的雾气连接着他们,身上也被这层雾气笼罩着,手中刀剑又分别闪耀着金、绿、蓝、红、褐色的光辉。五人此时态势,就有如天将下凡,威风凛凛,震慑的天鹰门人目瞪口呆! 天鹰门之密 “装神弄鬼而已,快随我破阵!”那黄脸仙士率先一棍子砸到地上,喝道:“黑风魔菊!” 随即,那地上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土地裂开,钻出十几条粗大的藤条,约两丈之高,那些藤条前面又有十几朵一个成人大小的漆黑的花苞,挣脱出土壤之后,就迅速盛开,展开一层层漆黑的菊花花瓣,中心黄色的花蕊却显得分外艳丽。 可是那些黑色菊花随着藤条的摇晃,却突然将巨口对准五人,黄色的花蕊也立刻向着他们喷射出一道道浑浊的黄色的液体。 眼见这十几道黄浊的毒液喷来,站与五角行之前的大汉高声对右手边的人叫道:“这是木轮仙术,李长空,看你的了!” “好!”那李长空举起闪耀着红光的长刀,五角星阵中的白色雾气随之沿着他们之间的链接,穿过其他四人身体,齐齐向他涌去,然后李长空长刀向那些毒液一劈道:“豪火术!” 长刀中瞬间劈出一道高达三丈、长五丈的烈焰,然后呼啸着向毒液喷去。 那些毒液射到烈焰上,瞬间呲呲化作一道道黄色的烟气。 然后烈火继续呼呼咆哮着,袭上那些黑菊。 那些黑菊惊恐的扭动着身躯,可是转瞬间便被巨焰碾压,吞噬,化作灰烬。 巨焰继续迅猛的前行,那些人惊乱间,慌忙躲开,可是两人躲闪不及,全身点上了火,然后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六段仙士啊!” 那个黄脸仙士陷入一阵讶异,之前交手时,他早已在灵感中探到那个李长空是四段修为,虽然术法相克,可是凭他的修为又怎么可能碾压自己的六段修为呢? 而华府五人所结‘五轮通天阵’,正是华府的看家本领仙阵,此仙阵为五人结阵,其中弥漫的白色雾练将五人的仙力融为一片,一人使仙术,便是五人齐使,聚合五人仙力而成的仙术,自然威力暴增数倍!而术法克制之下,若是五人各使一轮仙术,更是能对付所有高出两个段位的敌人! 而正因为凭借这个强大的阵法,华府才有实力领袖江东仙门! 那个光头仙士呆滞间,可是黄脸仙士却对他一喝道:“该是你向我们表忠心的时候,快出手啊!” “哦,”光头仙士晃过神来,手中长锏一挥,对着五人喝到:“炎火球!” 一个火球飞来,那阵前汉子又对左手边的华子晨叫道:“子晨,这是你的!” “好!”华子晨蓝光闪耀的宝剑在胸前一转,抡出一圆,圆中水浪翻涌,然后一掌拍上去道:“冰晶化雨!” 圆形水浪中立时射出无数锋利的冰晶,可是那些冰晶却比平常大出数倍,如无数飞燕般,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一片片耀目的晶亮光彩。 然后晶口猛啄,瞬间将那火球如同飞蚁般啄灭,然后撞上光头仙士,将他击飞出去。 接着,华子晨又控制着水圆,继续喷射冰晶,横扫全场! 那些仙士在一阵“哇”声惨叫间,却无力抵抗,轮番被巨大的冰晶射倒······ “怎么样,投降吧!”大汉看着地上狼狈的十几仙士道。 “做梦!”黄脸仙士挣扎起身,瞪着大汉,对身边人吼道:“天鹰门的,听我号令,一齐对那个领头的汉子施展仙术!” “是!”一声令下,十几个仙士顺从的一起起身,举起兵器对着大汉。 “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呢!”大汉对身边四人喊了声:“你们将仙力给我,我施展一个大招!” “好!”四人齐声应和,微闭双眼,一手举与胸前,食指中指并立,默念一声:“五轮转!” 然后他们四人身上喷出更多的白色雾气,向那大汉涌去。 此阵雾气远甚之前浓密,大汉手中长剑褐色光芒暴涨,然后双手握住,向地上奋力一插,吼道:“镇国巨人!”(这是真元段石轮仙士的极限仙术!)。 随着喝声,方圆两里之内的大地随之剧烈的摇动,裂出一道道巨大的缝隙,将地面撕裂的如同一道蛛网。 那十几个仙士摇晃间,身形站立不稳,那黄脸仙士急急吼了一声:“快,杀了那汉子!” 随之,十几道仙术对着大汉齐射。 “吼!”从地底突然传出一声恐怖的咆哮,然后大地撕裂开一个巨口,在大汉面前,钻出一个有十人大小的的石掌。 然后只见那些仙术齐齐射中大手,却是轰轰剧烈的爆炸着,可是那个石手却不为所动,然后“啪嗒”一声重响放在地面,震得众人又是一颤。 接着,又是一只手从巨大的沟壑中伸出,“啪嗒”一声扒在地上。 两只大手扒在地上使劲撑去,在一串轰隆隆的巨响,地底有如在发生了一场剧烈的雷暴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一只巨大的脑袋又破土而出,看着有二十个人般大,然后又是庞大的身躯,和一双巨腿,最后一个石头巨人赫然从土里钻出来。 它高高的直起身子,身躯高达三十丈,为大块的褐色岩石所成,面部和躯体轮廓模糊,可是顶天立地间,遮住烈日,挡住狂风。 众人仰头看着这个擎天巨人,只觉无比的威压和恐惧。 那石人舒展了下身子,然后对着下方天鹰门的人振臂一挥,狂吼了一声“吼!” 吼声惊天动地,震得人肝胆俱裂,顿时便有三四个天鹰门仙士吓得哇哇大叫着,逃掉了。 “一群废物,快射啊!”光头仙士哆嗦间,生怕其他人逃了,便率先向那石人长锏一指道:“炎火球!” 那火球向石人巨大的胸怀击去,却是火光炸裂中,好似一只蚊子叮了口大象一般,巨人毫无反应,只是在胸口留下团黑灰。 随后,一大片仙术向石巨人射去。 可是石头巨人却迎着那些猛烈的仙术,径直弯下腰,一拳向地上的天鹰门人砸去。 “轰!”声巨响下,大地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拳头所落之处,狂风四起,周围人物被吹出了数丈之远! 然后巨人抬起拳头,那大地已凹陷了一个大坑,里面有七八名天鹰门门徒,都被砸成了肉泥! “哇啊,妈呀!”其他天鹰门门徒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扔下兵器,四散逃掉了。 “你们两个!”大汉指着仅剩的光头和黄脸仙术道:“你们投不投降?” “呵呵,投降?”黄脸仙士仰头看着大汉哼了一声。 “这么有种?” 接着,石头巨人高高的抬起了大脚,悬于两人上方,落下的阴影垂在他们身上和四周,足以罩住三十个人了! “我,我投降!”光头仙士吓得赶紧扔掉了兵器,然后跪在地上。 “唉!”见大势已去,黄脸仙士也扔掉了武器,低下了头,坐在地上。 “镇国巨人,收!”大汉喝了一声,拔出地上的长剑。 地动山摇间,那石之巨人脚下又裂出一个巨大的沟壑,然后轰鸣声中,巨人渐渐沉入了地下。 大汉又指着黄脸和光头对身后的一个仙士道:“元培,制住他们!” “是!”那个叫元培的人短刀对着二人各指了一下,地上随之冒出两根长藤,将他们牢牢的捆缚住。 “五轮通天阵,收!”大汉手起剑诀,默念一声,然后阵中五人身上的白雾随之消失,兵器也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接着,大汉转头对华子晨呵呵一笑道:“三年不见,没想到你的华府阵法还是这么精熟啊!” “大哥,三年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啊!”华子晨看着这个大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 “嗯?”大汉突然想起了方才和华子晨见面时打的“招呼”,便豪爽的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人正是华府的大公子,华笑天。他虽是华子晨的大哥,可是性格却与他迥然不同,一惯大大咧咧,直来直往,不拘小节,因此总是显得有些恶趣味,甚至不经意间惹上事端。方才他和弟弟华子晨见面时开的“玩笑”,便尽显这个“直男癌患者”的惯常作风。可同时他又非常的讲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没少干,所以又深受熟识的人喜爱。 旁边的几个华府的仙士也走了过来,他们向华子晨打招呼道:“三公子,好久不见了!” “你们好!”华子晨也欣喜的向着他们打招呼道,三年不见,却一眼认出他们是常与大哥随行和搭档的五轮通天阵中的火轮仙士李长空、木轮仙士元培、金轮仙士周引坤。 华笑天看着弟弟,眼睛里闪出一丝亲昵,然后用那厚实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道:“三弟,修为又涨了多少?” “哎呦!”那一掌看着轻轻拍下,可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华子晨这个伤号疼的龇牙咧嘴。 这时候,华笑天方才关注到弟弟身上缠的几圈绷带,然后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华子晨只是连摆手道:“没什么。”他可不想刚见面就让亲人为他担心。 “喂,你们打完了?”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青衣男子和一个形似狐狸娃娃的小女孩走来。 “妖精!”众人看着那小女孩却是十分惊讶,然后素性洒脱的华笑天也脸色严峻的赶紧对华子晨问道:“三弟,你认识他们?” “额,大哥,他们是······”华子晨看着二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他连他们的来历都不知道。 银洛却对华笑天一脸灿烂的微笑道:“哦,你就是大舅哥吧!” “什么?”华笑天好似没听清般,瞪大眼睛看着银洛问了声。 “不,不!”华子晨连忙打岔道,他可不想让那轻浮的银洛继续胡言乱语,而惹直脾气的大哥大发雷霆,随后冥想了下道:“他们是······朋友,暂时的。” “呵呵,朋友!还暂时的······”银洛和花彤相视却是呵呵一笑,一点也没嗔怪的情绪。 “老大,他们两个怎么办?”旁边的李长空指着光头和黄脸仙士道。 华笑天突然想起什么,然后使劲拍了下脑门,懊恼道:“我这该死的脑袋,打上一架,就什么都给忘了!” 然后看着两人,霎时间脸上燃起怒火,长剑一直道:“说,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 光头仙士小声道:“说过是为了治疗血瘟,研究······” “你撒谎,你以为我们方才在屋里没有看到吗!”华笑天暴怒道。 华子晨听他们谈话,然后好奇的转身进入那个“血瘟病所”查看,却见屋子里分为两间,外间墙角放了许多药柜。而地上碎砖乱瓦之间,蹲着一群男女老少,瑟瑟发抖,低声啜泣着,只是面色看着都是正常人一般,根本不似先前染上血瘟的患者。 然后对他们轻声说道:“好了,天鹰门的人被制服了,你们快跑吧!” “嗯!”那些人抬头看着华子晨,见他好似没有撒谎,便感激的大喊着“谢谢!”然后抹抹眼泪,站起来一窝蜂冲出了屋子,逃掉了。 华子晨看着他们的背影,欣慰的一笑,然后又走向里间。 却是大震:只见这个倾塌的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 中间的床上,覆盖的房梁砖瓦下压着一个尸体,他也便真如染上血瘟的病人——眼睛暴突,半张的嘴流着血,双手干枯,可是肚子上却划了个大口子,肠子流了一地,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而扭曲,显是生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再看向墙角还有具尸体,他应该就是大哥所说被杀死的兄弟了。可是看那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面孔,却是分外熟悉,然后大为震惊:这个男孩分明就是住在华府旁边,从小和华子晨一起长大的发小吴宁杰,可是他现在却是一个气色和双手都正常的人,却在痛苦扭曲的表情下,居然一样被开膛破肚而折磨至死! 看着这个三年不见,再见却是阴阳两隔的发小,华子晨心内也是一片哀戚,两眸一湿,热泪已然在眼眶打转。 然后,痛苦间,却突然明白,这个天鹰门居然直接把研究所开在城门口,并公然截取病人和健康的人一起来研究。先不说他们究竟所为何事,但是这种极其可怕,面对毫无还手能力的平民,居然又懒得遮掩的行径,真是天理难容! 华子晨带着一腔悲愤冲出病所,然后对那个光头和黄脸怒吼道:“你们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那个光头仙士似乎先前就被英武的华笑天恐吓够了,然后慌忙一指旁边黄脸仙士道:“是他,他是六轮劫教的,是他威逼指使我们天鹰门做这些事的!” 激斗巨僵 “魔教?”众人惊异的看着黄脸。 华子晨忽然想起什么,对他喝问道:“你就是魔教派出截杀我大哥的人吗?” 黄脸抬眼看了一下他道:“不错,我只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我教派出的四名行使都杀不了你。而你这大哥······”又轻蔑的看着华笑天道:“他就差远了,五轮通天阵死了一人,就被我菊行使带着一群杂兵堵住了,若不是你多事,我的任务恐怕现在已经完成了!” “截杀我?”华笑天一脸疑惑的看着华子晨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唉!”华子晨叹了口气,便将前日在江上被六轮劫教在江上截杀的事情对他说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华笑天一怔,突然想起什么,继而愤怒的对那自称为菊行使吼道:“江陵瘟疫是不是你们这些魔教的歪门邪道干的!” “呵呵,”菊行使摇摇头道:“非也,这场瘟疫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谁!?”华笑天继续逼问道。 可是菊行使仰头哈哈大笑道:“谁不重要,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而已!” 见状,华子晨心下咯噔一下,连忙问那光头道:“这场瘟疫的解药,你们可有?” “有,有”光头捂着自己头上的伤疤,连忙点头道:“我是天鹰门的二当家赵飞鹰,我们门派还剩六颗解药,我可以带你们去拿,只求你们能饶我一命。”说着,还胆怯的看着面前拿着长剑指着他的华笑天。 “太好了,真有解药,莹儿有救了!”华子晨心下一缓。 银洛和花彤却是大惊道:“什么,华莹儿染上了瘟疫!” “嗯,”华子晨看着他们急切的表情,只是心下不免奇怪:“她染上瘟疫和你们狐妖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银洛面色凝重的对花彤说道:“这瘟疫快则两三个时辰就会发作,你快去找她,让她来江陵,我们去取解药!” “好!”花彤身上红光一闪,立刻化作小狐狸,回身跑进丛林,身子迅捷,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众人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狐妖为何如此担心一个人类女孩的安危? 华笑天回过神来,逼问菊行使道:“你们魔教在江陵还有几人,在金陵是否也有隐藏?” 菊行使却是哼了一声,将头侧了过去。 “好,有种!”华笑天也冷哼一声,然后阴着脸看着他道:“现在该轮到你了,如果你不肯说,我只好逼着你说了!” 然后一张大手就向他伸去,那菊行使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刚才华笑天逼问赵飞鹰的手段简直狠辣至极! 连华子晨等人看着也是暗替他捏了把汗,只是庆幸自己非华笑天的敌人! “嗖!”一支冷箭突然射来,深深射进了菊行使的脑门,他“啊!”的惨叫一声,便咽了气。 只是华笑天看着箭上还电流涌动,大叫一声:“快闪开!”然后便拉着着飞鹰跃向一边。 其他人也是一惊,慌忙后退。紧接着,那枝插入菊行使脑中箭便突然“轰隆!”一声爆炸,电光大作,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待电光熄灭,那菊行使已被炸成了碎片。 “追!”华笑天指着城门口恐慌的人群,他们之中有一身影连忙退下。 众人追了上来,城门口的人也赶紧闪到一边。 追到了城中,四处张望,却已经人影全无,只是身边有几个眼睛充满血丝的人躺在地上,惊恐的指着远处道:“妖、妖,不,怪物······” 再说花彤沿着原路疾奔,来到了与华子晨见面的地点,然后嗅着气味,找到了路中的天鹰门瘟疫收容所。 看着在营地中四处巡视的天鹰门门徒,却是抓紧时机,小小的身子“咻”的一下,便潜入了进去。然后嗅着华莹儿的气味,进入她所在的帐篷。 那里八张床位已经躺满了人,只是都无精打采的。 花彤悄悄来带最里面华莹儿所在的床位,然后红光一闪,化作了人形。 看着华莹儿脸色惨白,紧闭双目躺着,双手已经如枯枝一般,便赶紧摇着她的肩膀道:“姐姐,你快醒醒!” 华莹儿睁开眼睛,朦胧间只见花彤那一张玩具娃娃般的脸,只是模糊的说了声:“我死了吗?这是阎王送我的礼物?” 然后张手就要去抱,看着她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花彤却吓得赶紧向后躲去。 “娃娃还会跑?”华莹儿立刻张大了眼睛,方才看清是花彤,然后心下一笑道:都怪花彤长的太可爱了! “姐姐,我们去拿解药!”花彤见她清醒了些,赶紧将方才的事跟她说了。 “可是我现在······”华莹儿挣扎着起身,可是身体虚弱,一下子又摔倒在床上。 “没事,看我的!”花彤一双小手抓住华莹儿的胳膊,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圣灵花!” 华莹儿的胳膊上慢慢开出一朵白色的,闪耀着朦胧光泽的花朵,然后渐渐的,身上其他地上也渐渐开出了更多白色的花朵,此时她的身体就被一层散发着圣洁的白光的花朵所笼罩。 帐篷里其他人察觉到光芒,向这里望来,看着花彤却是一骇:“小妖精啊!” 可是华莹儿此时却感受到一片浓浓的暖意,然后身子似乎恢复了些元气,连干枯的胳膊也有了些肉色。 “吁!”花彤收了仙术,一抹额头道:“果然是十万大山的蛊毒啊,太厉害了,我的修为只够稍稍解去姐姐的身上的毒!” “没事!”华莹儿身上花朵散去,然后看着那一双不再恐怖的手膀道:“谢谢你啊,花彤!” “给我也治治!”帐篷里其他的人也赶紧走了过来。 “我的仙力不够了,”花彤摇摇头道:“如果想解毒,只能去江陵县城中的天鹰门拿解药了!” 众人顿时一筹莫展:“县城,我们怎么出去,外面天鹰门的人守着,被发现逃跑就是死路一条!” 大家正焦急间,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你是什么人?” 随后就是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隔着帐篷,都能看见外间闪光一片,大叫声,奔走声,人影晃作一团。 众人惊诧的待与帐篷中,片刻之后,外间便不再有呼喊与跑动声,营区再度恢复了平静。 他们悄悄地走出帐篷,却惊讶的发现,那些天鹰门人居然都一个个横死与营地各处。 其他帐篷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大约有七八十人,他们看着眼前的状况,却是恐慌的不知所措。 “快走!”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喝声。 众人慌张的四处探寻着,又传来一声喝:“快走,去江陵县城中的天鹰门处拿解药,只有六颗了,先到先得,晚到的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大家才发现,那声音是从营寨外的丛林间传来的,只是看不见人影。 正犹疑间,一名男子却冲向营地外,大叫着:“我要解药,我想活啊!” 随后,营地里的人回过神来,对生的渴望下,也都大喊着:“解药是我的!”然后拥挤着向营寨外跑去。 见状,花彤赶紧一拉华莹儿裤子道:“姐姐,快点,解药真的只有六颗了!” “明白了!” 万幽谷 可是跟着人群没跑出多远,前方之人却突然慌乱的往回退道:“僵、僵尸啊!” “怎么回事?”人群退却,两人却赫然发现前方有一对夫妻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只是眼中布满血丝,脚步踉跄着,显是染上了瘟疫,男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 “救救我们!”两人身体虚弱,步履蹒跚,他们身后却跟着十几个人,看着也是眼中布满血丝,可是双手已经干枯成树枝样,脸上也绽裂着,只是张着嘴“哇哇”低吼着,身姿怪异的扭动着,以远快与常人的速度追着那三人跑向营地,就像是猛兽在追捕猎物一般。 见状,营地中其他人拼命后退着,并大声尖叫着:“尸变啦,僵尸吃人啦!” “僵尸吃人!”华莹儿看着两人渐渐就要被那群如同邪鬼般的人追上,便赶紧向他们冲去,袖子中也抖出了一对短剑。 “啊!”就在女子被身后一个女僵尸抓住,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口就要咬下之时,华莹儿飞身一踢,使出浑身力气将那僵尸踹飞了一丈之远。可是那个看似瘦弱的女僵尸倒地之后,却立马站了起来,如同无事一般,又凶狠的扑上来。 “尸变后这么坚实?”华莹儿讶异道,旁边密林里又传来那年轻女子的声音:“攻击它们的脑袋,那里是他们唯一致命的地方!” “松开我!”男子也被一个僵尸抓住,凶狠的撕扯着,倒在了地上。 然后僵尸紧紧压制着虚弱的他,“啊啊”狂吼着,张开血口狠狠地撕咬着他的背部。男子背后鲜血淋漓之下,可是却没有抵,而是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护着他,生怕他被僵尸伤害到,只是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放开他们!”华莹儿立刻上前,一只短剑径直刺入僵尸脑门,鲜血喷射间,那方才还凶狠无比的怪物便突然“呜呜”一声,瞪大了眼睛然后摔倒在一旁,死掉了。 其后十几名僵尸伸着枯枝一般的手,眼神空洞却透着凶狠,张开血口凶恶的扑上来。可是华莹儿毫无惧色,提起双剑便与他们战在一起。 瞬间,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迅捷的穿插在僵尸群中。那些尸变的僵尸速度变得极快,疯狂抓咬下,让人防不胜防,可是华莹儿身手却更是敏捷,上下翻飞,剑起剑落,那些猛兽般的僵尸便纷纷脑上中剑而倒在了地上。 片刻功夫,这些僵尸居然就被年少的华莹儿消灭光了,丛林里又响起那个女子惊叹之声:“这么厉害啊,居然还被咬到染上血瘟!” 这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可是华莹儿没去理他,径直去看那一家三口。 父亲已经死掉了,男孩从他怀里掉了出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女子抬起头,一脸憔悴的对华莹儿说道:“这位姑娘,求求你,照看下我的孩子。”说完,便咽了气。 “爹!娘!”男孩伤心欲绝,摇着他的父母,可是他们再也没能动弹,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面前让人心碎的一幕,华莹儿恍然想起四岁的时候,自己也是在母亲舍身的掩护下才能逃生的经历······然后走了过去,同情的轻轻拍那孩子的背道:“小弟弟,你别难怪······” 那男孩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可是却吓了华莹儿一跳,只见面前的孩子脸上也绽裂开了,双手成了枯树的模样,就和那些躺在地上的僵尸一样! 营地的其他人也惧怕的看着这个外形怪异的孩子,林中又传来那个女子的声音:“杀了这个小孩!” “不!”华莹儿向密林中叫道:“他的父母刚刚舍命护着他死掉了,现在就要······况且他只是看起来像是僵尸,可是神智还是和常人一样!” 林中人愣了一会,道:“好吧,你武功高强,就代替我领着这个营地人去往天鹰门吧,如果不行,呵呵,我就杀了这个小孩!” “好!”华莹儿没有丝毫犹豫,这个孩子连同身后的之人都是些普通人,如果路上遇到那些凶猛的僵尸也都是毫无抵抗能力。 就这样,一行人在华莹儿的带领下去往江陵县。路上看见的尸体,都是向着来时的路的,不过有些已经开始尸变,被华莹儿都解决掉了。可是她心中却是起疑:为何先前这些瘟疫患者听着传言,去往金陵华府,可是半路却被天鹰门都拦了下来,而密林里那个女孩又为何杀掉天鹰门之人,鼓动他们原路返回,去拿解药? 半响功夫,一行人来到了江陵县城,只见不到一丈的城墙边的城门口,靠着一个年约五旬,手执长刀,身子瘦高的老者。 “你们终于来了!”老者看着他们,站直了身子,显然是专门在此等候他们的。 “田伯,让你久等了!”侧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华莹儿他们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相貌堂堂的紫衣男子走来,手上的佩剑还滴着血,头顶上却盘旋着一个长着蝙蝠耳朵和翅膀的五岁男孩,好像是个小蝙蝠妖,而身后还有一群瘟疫患者跟着他,一行人正走向这里与他们汇合。 华莹儿疑心的看着那男子问道:“你领着他们过来,也是去天鹰门拿解药?” “不错,”紫衣男子点点头,然后看着她问道:“怎么是你领着这群患者,我五妹呢?” “我在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喝,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 这声音和指引他们来江陵的声音一模一样,华莹儿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身穿黄色旗袍、十分漂亮的女孩已经高高跃起,旗袍下白皙的长腿迅猛的向自己头部踢了过来! 华莹儿弯腰闪过,那女孩踢了个空,可是身形却在半空急急一转,又是凌厉的两脚扫了过来,华莹儿身子一侧,又敏捷闪过一脚,可是第三脚已踢上了面部,连忙用双手一挡,“扑通!”一声,就被震出了一丈之远! 那个女孩落在了地面,将黄色精美的旗袍一拽,遮住玉腿,然后挺起凹凸窈窕的身段,高傲的看着华莹儿说道:“呵呵,一路上看着你过人的身手,我还当你真的很厉害呢!” 华莹儿此时身子虚弱,不然刚才那厉害的凌空三脚自己也是能闪过的,只是此刻盯着这些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费劲心力引我们到江陵县城?” 那个被称为田伯的瘦高老者道:“我们是万幽谷之人,这两位是我们谷中四公子万余辉和五小姐万丽瑶。因为天鹰门的幕后之人坑害我派,所以我们一报还一报,便到此来报复他们!” “万幽谷!”周围人大吃一惊,然后窃窃私语道:“他们可是当今八大仙门之一,居然来到我们这个小小的江陵县!” “万幽谷!”可是华莹儿此刻大惊之下,却是咬着那三个字费力读了下,然后恍惚间想起:母亲抱着四岁的她逃忙之时,背后的那群恶人一边焚烧他们的庄园,一边屠杀满门三百口人之时,也是高呼着:“敢惹我们万幽谷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怔怔发抖地看着面前三人,惊怒之下,脸色煞白,朱唇紧咬,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呵呵,你知道自己我们是万幽谷的人,就给吓成这样子了?”万丽瑶看着她这模样却掩嘴得意一下,然后又说道:“如果你当真这么害怕,那就把你身边的小妖给我做宠物。” “宠物?”花彤摸摸小脑袋疑惑不解,人类见了她大多都吓跑了,可是居然还有人想将她当作宠物,然后指着万余辉头顶上盘旋的小蝙蝠妖问道:“就像他那样?” “嗯嗯,我们万幽谷有蓄养妖精的习惯,大妖精打仗时就当作炮灰,小妖精就当作宠物来养。”万丽瑶俯身看着年幼的花彤,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你这么可爱的小狐妖当了我的宠物,我会每天都给你好吃的,还会给你做许多漂亮的衣服哦!” “得了吧你!”万余辉哈哈大笑着,拍着大腿说道:“上个小猴妖就因为一时淘气,撕坏了你一件旗袍,就被你扔进枯井里活活饿死了!” “啊!”花彤吓得眼中透着惊恐,连忙躲在华莹儿身后。 见状,万丽瑶对着自己哥哥大吼一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都差点诱拐成功了!” 然后,指着华莹儿,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让开!” 华莹儿看着面前万幽谷的五小姐,以她的年纪虽然不是屠杀自己满门之人,可自己对这个女孩依然很是愤恨,何况她还妄图要抓走花彤,然后松开紧咬的嘴唇,淡淡的说了句:“绝对不可能!” 声音听着很是轻柔,可是语气却分外坚决。 那万丽瑶听言,却是一愣,继而愠怒道:“区区一个草民,居然敢对我们万幽谷说‘不’,四哥,田伯,你们快来帮我抓小狐妖!” 说着,那三人便齐齐冲了过来,看来他们平时也是欺负“草民”成习惯了。 万丽瑶率先一脚侧踢了过来,白皙的长腿直取华莹儿头部,她弯腰闪过,万余辉却径直铁剑刺来,“噌”一声,短剑一挡。 可是那田伯却狡猾的趁机绕过他们,径直抓起了花彤,躲到了一边。 “快放开我!”花彤后背被一只大手拎着,手舞足蹈的在空中乱抓着,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花彤!”华莹儿未及多想,抽出一短剑指向田伯道:“落梅飞雪!” 一朵粉色梅花便向他飘去,可是那田伯看着这朵梅花脸上却是显出十分讶异地神色,然后不等华莹儿握紧拳头喊声“梅花,开!”便径直一跃,跳到了一旁。 “他居然知道我的招数!” 那田伯却又对着万丽瑶兄妹喊道:“公子,小姐,她是我们万幽谷仇家的余孽,快杀了她!”然后,径直扔下手中花彤,便举起长刀向华莹儿奔来。 “好,我正好想杀你呢!”万丽瑶却是呵呵大笑了一声,脚法却更是凌厉,招招直取华莹儿要害。 眼看三人就要合围华莹儿,而她快招架不过来时,远处却传来一声:“空屿剑浪!” 然后三道凌厉的水浪便冲击而至,朝万幽谷三人射来,他们慌忙躲过,看向施术之人。 只见城中走来一个年约二十五岁,手拿长剑的女子,她相貌端庄秀美,身着蓝色印花的旗袍,款款向这里走来,高挑的身姿却在旗袍紧裹之下,显得分外婀娜多姿。这完美的身材引得沿途的男子,看着都快流出了口水。 “二姐,你救她这个忤逆我万家之人干什么!”万丽瑶看着那个女子嘟囔的说了句,对同是穿着旗袍的后者的身材,却是两眼一白,显然对自己身材被比了下去,分外恼火。 那女子走了过来,对那些方才那些因四人交手,而慌张的躲在一边的患者们说道:“你们快去天鹰门吧,解药不多了!” “哦!”那些瘟疫患者醒悟过来,疯狂的涌进了城里。 “二小姐,你这是为何!”田伯看着她也是愤愤的说道:“她可是万幽谷仇敌的余孽啊!” 那女子一摆手,然后走到华莹儿身边,带着一股歉意对她说道:“对于我们万幽谷灭绝你满门之事,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现在救你,也算作万幽谷一个补偿吧。” “一个补偿?”华莹儿身子直抖,这女子救了她一命,又岂够补偿他们全庄三百余口男女老少的性命! 然后身子颤抖之下,在这些仇人的面前,终于忍受不住,眼泪扑簌扑簌的流淌了下来。 “唉,你也染上了瘟疫了吧,”那女子叹了口气,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给她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天鹰门里偷出来的,就给你拿去服用吧。” 可是华莹儿却抬起一双泪目,充满着浓重的恨意,摇着头看着她道:“不,你们万幽谷的解药······” 那女子却突然伸出一只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下巴,然后趁她未反应过来之时,将那药丸丢进了她的口中,然后在她胸前一拍。 “呃!”这速度之快,华莹儿却是阻挡不住,及至女子松开抓住她的嘴,药丸就已经滑入了她的喉中。 “你!”华莹儿却是怒视着这女子,牙咬得格格直响。 女子不以为意,指着她旁边的男孩道;“好的,现在你快带着这个孩子,去天鹰门拿解药吧。” 华莹儿看着身后那个感染了瘟疫的男孩,然后怒瞪着其他三人道:“好我们先去拿解药!” 说着,便带着男孩和花彤向城里,追着那些瘟疫患者跑去。万丽瑶三人正也想追上,可是那女子却突然化作一道蓝色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 田伯愤愤的对女子说道:“二小姐,你为何要放她走,她可是······” 女子看着华莹儿的背影,却是眉头一簇,娇喝道:“但是她也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啊!” “什么,她是我们的侄女?”万丽瑶和万余辉看着华莹儿远去的身影,不敢置信的问道。 田伯却更加愤恨的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她的母亲是谁,她们的仙术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万一她以后觉醒了,很可能对我万幽谷复仇,不,她甚至可能会成为我们全人类的公敌!” “唉,真要有那一天······”女子闭上双眸说道:“我会第一个杀了她,就算她是我的侄女!” 洞底遇险 渐渐的,后方两巨怪搏斗的声音已然听不见,可是前方之路却越来越狭窄陡峭,蜿蜒曲折,上方也有水“啪嗒啪嗒”滴了下来,渐渐也开始漆黑,及至伸手不见五指。华子晨现在才发现,这个地窖原来是湖下一个巨大的地洞改造而成的。接着,华子晨只得小心的沿着这高低不平的地面,摸索着墙壁继续前进,却偶尔间误踩到死者的白骨,那些白骨啪啪碎裂,心下只是歉疚道:莫怪莫怪,我也只是为了逃命! 走了片刻,前面却隐约传来一阵打斗声音,还有各种亮光。 小心走近,却发现前面豁然开朗,二十几个仙士围住了另外一伙四名仙士大战在一起,渐渐的,那四名仙士不敌,而退守到一个拐角处。而他们中间却有一道铁梯直通上方。 “看来前面便是出口了,”华子晨只得硬着头皮前进,及至十丈之外,在仙术的轰隆声中,他才听见那二十多名仙士中看着像是头目的肥胖的仙士对着那四人大喊道:“你们几个就乖乖出来受死吧!”说着,手中长锏却对拐角处放出一个火球。 火球熊熊燃烧着,砸在墙上发出“轰”声巨响,火光四溅下,那面墙壁已炸出一个坑洞。而那些人交战的周围已经一片狼藉,四面墙壁和地洞顶端到处是被仙术炸开的大洞。 墙角处一个粗厉的声音却向外面吼道,“你们这些天鹰门的叛徒,先杀了我们一个弟兄,待我们逃下地洞以后,然后趁着人多,下来除掉我们!”随之,屋子里飞出了一道愤怒的巨石。 那巨石呼呼的射向外边的人,引的他们慌忙跳开躲避。然后砸在后方墙壁上“轰”声震出一道大裂缝。 胖子大吼道:“这位兄台误会了,我们不是天鹰门的,因你们先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才会出手,如若不信,我们一起上去和他们对峙!” “呵呵,想骗我们出去把我们一网打尽!”拐角处几人咆哮着,几道雷电、火焰和巨石一起射出。 “误会啊,后方巨型僵尸若是追过来,我们恐怕谁也逃不掉!”胖子仙士大喊道。 可随后从屋里射出的仙术却炸的他们狼狈逃蹿······ 华子晨听闻,也是想到:如若那强壮无比的巨型僵尸打败那个麒麟,追过来,我们这些人真的都逃一死! 于是向那些叫了声:“请你们先冷静下,有什么事,等我们逃出这个地洞在说嘛!”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双手举着走了过来,拐角处一个蓝色身影也慢慢透出小半个身子质疑道:“你是谁?” 华子晨对他叫道:“我是华府之人。” “华府之人?”众人一片惊异,而那个蓝衣汉子却叫道:“我与华府相熟,你走近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华府之人!” 大汉向身后三仙士招了下手,不再释放仙术了,反而传出一阵冷笑。 华子晨便慢慢接近了些,那些外面的人愣了下,胖子挥手示意,也慢慢分开了,让他走近拐角。 场面顿时一下子寂静下来,只有四周的火焰还在呼呼的燃烧着。 华子晨已经隐约看到门边站着的人穿着一身蓝衣,块头很大的样子,那人喊道:“你这个家伙眼生,分明是天鹰门的骗子!” 华子晨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骗子,只是离开家三年······” “你去死吧!”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中,那个蓝衣大汉突然跳出来,随之一把七尺长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寒光闪耀间,华子晨手放在剑柄上刚要拔剑,可是那把锋利的长剑已经如闪电般直刺上脑门。 “好快!”华子晨惨叫了一声。 可是长剑突然悬停了下来,银亮的剑刃横亘在眼前,而锋利的剑锋已然贴在额头,向前一丝就刺了进去。 浑身冷汗如雨,面色惨白间,那个大汉又阴冷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怕死呢!” 沿着锋利长剑看去,华子晨不由一怔,只见这汉子身高八尺,身材甚是魁梧,峥嵘英气的脸上,透着一股浓厚的嘲笑。 可是身后那胖子仙士却对旁人说道:“那个人出来了,快一齐对他释放仙术······” 未等他说完,华子晨立即转身拔剑对他刺去:“水瀑术!” “啊!”胖子仙士随即被一道激烈的水流冲飞出一丈之远,旁边之人也看呆了。 那胖子挣扎着爬起来,莫名其妙道:“怎么回事,华府之人为何要伤我们?” 华子晨一指身旁那个汉子道:“因为他是我大哥!” 此大汉正是华府的大公子,华笑天。他虽是华子晨的大哥,可是性格却与他迥然不同,一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方才用他高超的剑法和弟弟华子晨开的“玩笑”,便尽显这个“直男癌患者”的惯常作风。可同时他又非常的讲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没少干,所以又深受熟识的人喜爱。 身后也传来三声哄笑:“三公子好啊!” “什么?”胖子却暴跳如雷,然后大吼着对身边人喝道:“敢耍我,快把这些华府之人全杀光!” 随即,那二十几个仙士立即对华子晨和大汉齐齐释放了仙术: “云隐刺!” “水瀑术!” “尖石术!” “小心!”华笑天迅捷的抱着他跃到一旁。 随后那二十几道闪耀着各色亮光的仙术,一齐射在他们身后的墙壁,然后震动的整个地洞都晃动不已,那早已被仙术炸出无数大洞的墙壁终于“轰隆”一声倒塌了,然后斜上方的洞顶也滑下大块的石头和泥土,裂开了一个大洞,接着”哗啦啦”声巨响中,上方湖里一道两丈宽的激流便斜射着喷射进了洞里,径直冲击到那伙仙士面前,将前面几人冲击的东倒西歪。很快,地上的水便没过了膝盖。 洞里的人一片慌张,华笑天立刻冷静下来,喊了一声“快,离开这里!”其后墙角几人立刻冲出,正要去攀爬那个铁梯。 “不要让他们逃了!”胖子仙士挣扎着避开水浪,然后对着华子晨几人喊道,可是身边的一人却突然惨叫一声,然后拼命挣扎着,却倒在了水中,然后一片血花飘了起来。 众人看去,却是一条硕大的如同小猪般大的鲤鱼在拼命的撕咬着他的大腿,还发出“吼吼”的低吼声。 随后,后方又传出一阵阵“吼吼”的吼叫声,众人扭头一看,却惊恐地发现那道巨大的水浪中,无数条红色的大鲤鱼,暴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张开着满是獠牙的巨口,顺着水流游进了洞里,然后狰狞的看着洞里的人,“吼吼”历叫着,径直向他们扑来。 “啊!” 激流冲击之处的几人立刻被那些凶猛的僵尸鲤鱼咬住了身子,他们哀嚎中,抱着身上的鲤鱼倒在水中血泊里。然后鲤鱼剧烈扭动中,撕下了一块血肉,然后囫囵吞下,接着又凶猛地继续向他们扑去。那几人拼命的挣扎间,一块块血肉被撕扯吞下,及至奄奄一息。 顿时,洞里的水面便被一大片鲜血染红。而其后冲进洞里的鲤鱼却是一转头,充满血丝的恐怖的眼睛瞪着其他人,然后“吼!”声咆哮着,搅动着水花,向他们游去。 “啊,不要过来!”其他的人慌忙用兵器去劈砍那些鲤鱼,可是在水中那些鲤鱼十分迅猛,即使好不容易刺中一条,其后七八条便利箭般扑出水面,嘶吼着,张开血口獠牙,咬上猎物,然后一条又一条,“啊!”那些人便一个个被扑倒在水中,然后又是一阵挣扎和“吼吼!”凶狠的撕咬声。那伙二十几人便哀嚎着陷入与僵尸鲤鱼的搏斗中,水面涌溅着二十条充斥着鲜血的浪花,而浪花间还跳跃着密密麻麻的红色鲤鱼。 “哗啦啦!”水浪冲进洞里,水面已经及腰,而更多的僵尸鲤鱼也进了洞里。 三条鲤鱼也向华子晨一伙人游来,“孽畜休来!”那华笑天吼了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三道银光,剑艺十分高超,“刷刷刷!”几乎同时刺中了它们的头顶,然后那些鲤鱼“嘶嘶!”吼叫着,扭动着身躯,沉到了水里。 可其后扑咬那伙人的鲤鱼群转身看着他们四人,愤怒的咆哮着“哇!”一部分便向这里扑来,密密麻麻,红通通的铺满水面,将近能有一百条之多! “快上梯子!”华笑天大喝一声,几人立刻迅捷的攀着铁梯向上爬去。 “你们就给我们陪葬吧!”胖子仙士身上缠着无数的僵尸鲤鱼,举起锏对着铁梯上方射出一颗火球,一大截铁梯“啪嗒”炸掉,掉进水里,然后胖仙士又“哈哈”狂笑间,被僵尸鲤鱼们扑倒进了水中。 最上面的人在铁梯断裂之处无奈的停了下来,可是下方的水还在急剧涌上来,而水里的僵尸鲤鱼也在一条一条的不停的跳跃着,去扑咬着最下方的华笑天。 华笑天剑法凌厉,一剑一剑精准快捷的砍削着鲤鱼们,将它们打进水里。上方四人也回身向下释放着仙术替他 拦截,勉强护住了他。 可是水面渐渐的没过了华笑天的小腿,而鲤鱼群也愈发激动,如同飞蝗般向华笑天扑咬去,而他们的攻势也渐渐不足。见状,上面四人正惶恐间,那华笑天却仰头呵呵一声道:“兄弟们,我先跳到水里游走,将这些僵尸鲤鱼引开,你们再趁机游到铁梯断裂处爬上去······” “大哥!”华笑天上方的几人痛苦的对他大叫一声,他绝对是那种肯为兄弟牺牲的人。 “兄弟们,永别了!”眼看华笑天松开了握住铁梯的手,就要跳入水中。 “大哥,不要!”华子晨大喊一声,然后便先一步跳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江陵尸变 “三弟!”眼看弟弟落入水中,华笑天悲嚎一声,正也要跳下去,上方一人紧紧抓住他喊道:“大哥,子晨已经落水了,你就别再做牺牲了!” 而华子晨沉入水底之后,屏住呼吸。一仰头,发现浪花间,上方水里大群的僵尸鲤鱼一阵骚动,然后用激凸的眼睛盯着他,然后“哇!”的吼叫着,蜂拥着,如同密密麻麻的一大团红色的魔鬼般,张着无数森百的獠牙扑了过来。 看着头顶上这恐怖的场景,华子晨连忙向下划水而去,同时看着这群疯狂的僵尸鱼想到:来吧,都来我身边。然后将仙力注入水中。 水面很快开始一阵翻涌,然后华子晨心里默念道:四方之水,结与我身,云水化阵····· 身下水中现出一个漩涡,疾速地旋转,越来越大。 及至僵尸鱼们吼叫着就要扑到面前时,华子晨也一剑举起,大叫一声道:“苍龙出海!” 那漩涡突然开始一阵剧烈的震动,波浪翻滚间,一只巨大的身影从漩涡里凝化而成。 “吼!” 在一阵激荡整个地下水流的咆哮声中,一只巨龙从水底漩涡中飞了出来,然后十丈长的巨大的身躯盘旋着绕过华子晨,卷动着水流向上迅猛地游去,将沿途的僵尸鱼全部撞飞。 “怎么回事?”上方四人看着下方水面巨浪翻滚,然后一条巨大的,如牛般大的龙头钻出了水面,直向他们扑来! “吼!”大叫声中,水桶粗的龙身也卷着华子晨跃出了水面,掠过四人。 他们还没回过神,水龙巨尾卷起的巨大的水浪也裹挟着他们一齐向上飞去。 然后,在他们惊叫声中,水龙飞起三十丈之高,上方出现一个铁制的盖子,巨大的龙头径直撞了上去。 “轰隆!” 一声巨大的响声中,水龙将铁盖连同周边三丈的地面完全撞碎,然后飞出地面,跃进了一个屋子里,然后径直又咆哮着撞向屋顶。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将整个屋顶撞飞,然后跃于空中,又是“轰隆!”一声,炸成十几朵巨大的水花,洒向地面。 “啊!” 华子晨等五人被包在巨大的水花中落于地面,然后“啪嗒”一声摔在地面上。 “哎呦!”水花四溅中,他们五人浑身剧痛中酿跄着站了起来。 华笑天揉着摔疼的屁股对弟弟说道:“三弟啊,你这仙术也太猛了吧!这好像是水轮真元段最强仙术‘龙腾四海’吧!” 华子晨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当时那情形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仙术了······” “厉害,厉害,英雄出少年!”其他四人啧啧称赞道:“难怪被称为江东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 华子晨腼腆的笑道:“我只是运行了全身仙力,才能勉强使出而已。” 而此时,华子晨身上的仙脉,既运行仙力的脉络也轻轻的断了一分,这种伤变,只有华子晨知道:这就是做为天才的代价! “吼!”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这个宽敞的大屋中,地上却扑打扑打的跳着十几条僵尸鱼,想是被水龙卷上来的,然后用四鳍爬行着,向他们扑咬来。 “该死的畜牲!”他们手起剑落,刺向它们,僵尸鱼们在地面上行动缓慢,虽然凶猛,只是任由宰割而已。而窗外的湖中,水已全部漏进了地洞里,干涸的淤泥间,无数条僵尸鱼暴晒在烈日下,还在低吼着蹦跶着。 “解决了吗?”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光头进来问道。 华笑天立刻箭也似的冲过去,一剑指上他的喉咙道:“赵飞鹰,我兄弟吴宁杰染了瘟疫,你骗我们将他安置在地洞里治疗,待我们下去探望他,结果又下来十几个仙士来击杀我们,说,他到底在哪?” 天鹰门二当家赵飞鹰被长剑指着脖子,慌忙道:“他,他在右边侧房。” 华笑天喝道:“李长空,开门!” “好!”那名叫李长空的随从到门口,长刀一挥,将那锁着的门劈开。 众人往里看去,却见这屋子也塌了,房梁砖瓦下压着一个尸体,他也眼睛暴突,半张的嘴流着血,双手干枯,可是肚子上却划了个大口子,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而扭曲,显是生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该死的,你们竟拿我们兄弟做僵尸变异实验!”众人对着那赵飞鹰大吼道。 华笑天也怒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敢讲假话,就一剑劈了你!” 赵飞鹰看着脖子上的利剑,再看看华笑天怒目瞪视着自己,只得哆嗦着说道:“这,都是因为八大仙门要伐江东华府,做为江东仙门,我和三弟觉得华府不行了,便投降了十万冥宗。他们要我天鹰门在江陵四处散播可使人尸变的血瘟……” “什么,十万明宗!”众人大骇,这十万冥宗乃八大仙门之一,也是雄踞于南疆十万大山的神秘仙门,而他们极其擅长毒蛊之术,所使之毒,外人几乎无法从可解! 华笑天又问道:“那么,方才洞底那些身手颇为厉害的十几名仙士,也是十万冥宗之人了?” “不,他们不是十万明宗的,”赵飞鹰顿了顿,小声说道:“他们是六轮劫教的。” “千年魔教!”众人更是大惊,这个极度神秘的邪教每次出世,必会引起生灵涂炭,这番在江东出现…… 华笑天正要再逼问,突然,远方“嗖”的一声飞来一支利箭,径直射入了赵飞鹰的后脑,而箭上还有电流涌动。 华笑天忙大叫一声:“快闪开!”便径直向一旁跃去。其他人也是一惊,慌忙后退。 紧接着,赵飞鹰脑中的箭便突然“轰隆!”一声爆炸,电光大作,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待电光熄灭,众人朦胧间只是看到远处屋子上有一个浑身闪耀着雷光的身影,迅捷的向远处跑去。 “追!” 众人跃出房门,紧追而去。 同时,在天鹰门外,大概上千感染瘟疫之人堵住了门口,向里拥去,群情激动的大喊道:“给我解药啊!” 闹哄之间,大门被撞的“砰砰”直响,只是门后有数十人奋力阻挡,才没有被冲倒。 花彤回头看了一眼,惊喜道:“姐姐,那真的解药,你看起来好了很多哦!” “嗯,是好多了。”华莹儿肤色重现红润,身子也轻了很多,可是脸上却并未见半点喜色,因这颗解药是灭门的仇家让她服下的。她现在只想着替那个父母双亡的瑞儿拿到解药。 可是远远的看着那乌压压的人群,再看着旁边染上瘟疫的瑞儿,却是一筹莫展。 “找了半天,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斜刺里跑来一人,却是银洛。 他嘻嘻笑着,将一颗黑色药丸丢给华莹儿道:“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拿到的血瘟解药,快拿去吃了吧。” 华莹儿接过解药,细细端倪着,黑不溜秋的,和早前万幽谷的二小姐给他服用的一模一样,只是好奇道:“你们狐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花彤仰起一张甜甜的笑脸,对她说道:“因为姐姐和我们同出一脉啊!” “同出一脉?和狐妖……”华莹儿摸着自己分明是人类的肉身,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你快吃了它!”银洛催促道。 “我吃过一颗了,”华莹儿将解药给瑞儿道:“你快拿去吃了吧!” 瑞儿接过药丸,一口服下,然后激动的说道:“其实,我爹就是天鹰门的大当家谢天鹰,他和娘到死,都没有吃到解药······” “什么!”华莹儿看着这个形似僵尸的孩子,正要问什么,头顶一个身影“嗖”一声迅捷的翻墙而过。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闪耀着电光、背着弓箭的的男子,如闪电般蹿到对面屋顶,向远方逃匿而去。 然后就听一阵大喝“不要跑!”五人翻墙而过,却是华子晨一伙人。 “少爷,”华莹儿看着他们大喜道,然后又看着旁边几人,惊喜道:“大少爷,你们也来了!” “哈哈,小莹,你也来了!”华笑天看着华莹儿呵呵一笑,然后看着她身边的几人道:“他们是?” 未等华莹儿作答,银洛却对华笑天一脸灿烂的微笑道:“哦,你就是大舅哥吧!” “什么?”华笑天好似没听清般,瞪大眼睛看着银洛问了声。 “不,不,大哥,你别误会!”华子晨连忙打岔道,他可不想让那轻浮的银洛继续胡言乱语,而惹直脾气的大哥大发雷霆,随后冥想了下道:“他们是······朋友,暂时的。” “不好了!”天鹰门后院的西厢房被打开,谢天鹰和李双燕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道:“禀告宗主,万幽谷的那些家伙又把瘟疫患者引进了县了!” “什么,这群冤孽,来坏我大事!”桌上的神龛里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绿光大作间,神龛飞起,“嘭!”一声,撞开了屋顶,神龛对着四方大吼道: “十万玄冥,十万惊变!” 随后,一道三丈之宽的幽绿色的光圈从神龛中射出,然后迅捷的向全江陵县散去。 “不等把江陵人全感染了,我们现在就去攻打华府!”说着,神龛向远方飞去,谢天鹰和李双燕紧紧追去。 幽绿的光圈掠过天鹰门门口,在地上投下一抹绿影,辐射在门前的人们身上,他们都好奇的抬头看着那向远处飘去的光圈。 突然间,他们全身却一阵剧烈的抖动,然后“啊啊”的惨叫着,躺在地上抽搐起来。很快,又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呆滞,而手膀也变成了枯木一般。 “尸变!”众人大惊道。 “瑞儿,你怎么了?”华莹儿关切的抱着瑞儿叫道,他在怀里不停的抽搐,却没有变化,只是小手拽着华莹儿的衣服,痛苦的叫道:“姐姐,我好痛啊,身体就要炸了!” 那群尸变的僵尸们用呆滞的眼神四处搜索着,及至看到华子晨他们一伙时,突然眼神里突然现出一片无比的饥渴,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哇!”然后张着枯木般的手,蜂拥着向他们扑来。 “快撤!”华笑天连忙叫道,看着这黑压压的一大群近乎上千的僵尸,众人也是吓得连连后退。 “哇!” 背后却传来一阵呼嚎,十几个僵尸从后边扑来。 僵尸将军 华莹儿手中抱着瑞儿,行动不便,可那些僵尸变异后,速度却远快常人,转瞬间便嘶吼着就要扑到他们。 “小心!”华子晨径直跃了过来,一剑刺穿最前方僵尸的胸膛。 “哇!” 僵尸却凶猛的历叫着,鲜血喷射间,却不以为痛,而是一只枯枝般的手死死拽住宝剑,另一只干枯的手却疯狂的来抓扯华子晨。 华子晨慌忙一闪,然后一脚将他踢飞,旁边两个僵尸也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刷刷! 两道雷霆般的剑光之后,它们的头直接被削去了,然后脖子喷着鲜血,双手毫无目标的乱抓了一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华笑天举着长剑在身边叮咛道:“僵尸的死穴只有头部,否则杀不掉的!” “嗯!”华子晨应道,然后看着先前被自己踢倒的僵尸,一个箭步上前,利剑直刺僵尸脑门. “哇哇”僵尸空洞的眼睛瞪视着华子晨吼叫了会,然后便倒了下去。 “吼!” 前后方又有更多的僵尸冲了上来,它们吼叫着,伸着干枯的手膀,张着满是獠牙的嘴巴,向它们袭击而来。 那些僵尸虽然凶猛远甚人类,可华府仙士极善于剑法,横砍竖劈间,周边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怎奈天鹰门前那上千僵尸和远处的僵尸都被打斗声,和嚎叫声所吸引过来,四周早已是黑压压一片。众人只得围着抱着瑞儿的华莹儿,且站且退。 “啾!” 天空上方突然传来一声犀利的鸣叫,然后一只巨型的秃鹫从天鹰门前掠过。 银洛连忙指着那秃鹫背上的黑色神龛叫道:“他就是十万冥宗的宗主蒙太炎,他现在要聚拢僵尸,去攻打华府啦!” “现在攻打华府!”众人大惊失色,华府不仅是他们的家,华府所在的金陵更是居住着十万百姓! 看着眨眼便消失于天际的秃鹫,华笑天赶紧对身边华府四男丁叫道:“你们快随我去追他,不要让僵尸进入金陵!” 说着,长剑凌厉如风,接连劈倒前方数名僵尸,钻进了一条僵尸较少的小路里,朝天空的秃鹫方向追去,李长空等人也紧紧跟上。 “冰晶化雨!” 一道道锋利的冰晶扫射之后,华莹儿身后的十几名僵尸吼叫着倒于地上,然后华子晨对她叫了声:“莹儿,你快带着这孩子翻进天鹰门里,那里还算是安全的。”便也紧追大哥他们而去。 “好的。”华莹儿正准备将瑞儿托起,让他爬到墙上,可是天鹰门的大门却“扑”的一声打开了。 接着,谢天鹰和李双燕走了出来,而门前的僵尸发现了这两个活人,便立刻吼叫着扑了过去。 面对成片凶猛的僵尸,二人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各掏出一个青色的铜铃,然后一摇。 叮铃铃! 一声脆香之后,那些僵尸立刻便被施了咒语一般,然后缓缓地停下了脚步,驯服的如同木偶般站与他们面前。 而他们所摇的便是十万冥宗的“御尸铃,”只要听到这铜铃的声音,再凶猛的僵尸也会被驯服。 铃声传到华莹儿身边,她身边的僵尸们也突然停下了去扑咬她的动作。 可是怀中的瑞儿却是看着二人,突然大叫了一声:“杀害父母的凶手!” 然后突然从华莹儿怀中弹到了地面,愤怒的瞪视着二人。 华莹儿连忙关切地问道:“瑞儿,你怎么了?” 叮铃铃! 又是一阵清脆的铃声,身边的僵尸们如同木偶般向那二人走去。 “啊!” 瑞儿却突然痛苦的嚎叫了一声,身子如遭重击般,剧烈的抖动了下,然后在后续的铃声中捂住了耳朵,身子如同波浪般晃动不已。 接着身子开始急剧胀大、变高,衣服在撑裂中,现出大块如岩石般的肌肉,手指也迅速的变得长而锋利,最后变形成了一个身高达一丈、强壮无比的巨型僵尸。 它对着天际大吼了一声: 吼! 巨大的咆哮传遍四方,而震得他身后的华莹儿等人痛苦的捂住了双耳。 天鹰门前二人被发出巨大的咆哮的巨僵所引,惊喜的叫道:“居然有一个僵尸将军啊,这可是体质特异,一千个人里才能变异出一个的强者僵尸!” 待巨僵停止了吼叫,华莹儿看着前方的巨僵,却赫然发现它的头颅还是保持着瑞儿的形象,便连忙叫道:“瑞儿,还是你吗?” 可是瑞儿布满血丝的双眼却紧紧盯着谢天鹰和赵飞燕,稚嫩的眼中却显露出一抹凶光,然后用孩童的声音愤怒的大叫了一声:“杀死我父母的两个坏人!” 然后迈开步子便向他们奔去,沉重的脚步踩着地面发出咣当咣当的重响,可是速度却远胜常人。 那些面前正走向二人的僵尸群察觉到巨僵的到来,然后回过神来般,继续嘶吼着,黑压压的扑了过来。 “滚开!”可是瑞儿用那水桶粗的巨大右臂奋力一挥,立刻便将七八个僵尸击飞了出去,然后巨大的左臂再一挥,也打飞了五六个僵尸,再伸出大脚踹上面前的一个僵尸,便把它如同皮球般踢出,将身后三十多个僵尸撞翻在地! 接着,踩着那些倒地的僵尸而过,将它们踩成了一大摊烂泥。在接近二人还有五丈之远时,便径直跳了起来,掠过下方大片僵尸,举起牛头般大的拳头,大吼道:”杀了我父母,还伪装成他们的坏人,你们去死吧!“ “吼!” 巨大的身影袭来,二人慌忙闪过,可是身后的石狮子却“轰”声巨响中,被击成了碎片! 华莹儿看着这一幕,想到瑞儿父母用生命保护了他,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变成了僵尸,不由悲愤的大叫道:“为什么解药没有用!” “解药没有用,他早就变异成完全的僵尸将军了!”谢天鹰看着瑞儿孩童的头,然后对李双燕说道:“这孩子一心想为他那对不识抬举的父母复仇,算了,我们先带着其他僵尸去和宗主汇合吧!” 然后两人身形迅速的沒于僵尸群中,向着蒙太炎的方向跑去,同时摇着手中的御尸铃。 叮铃铃! 四周的僵尸便木偶般跟在二人身后跑去。 “不要跑!”瑞儿立刻追上,可是面前的僵尸又回头来咬这个不完全的僵尸,他便挥舞着拳头杀出一条血路,追了上去。 “瑞儿!” 华莹儿刚要去追,可是身后的银洛却一把拉住她道:“千万别,十万冥宗宗主蒙太炎可是当世七大大罗仙士之一,你去了就是送死啊!” “还有少爷他们呢!”华莹儿一把甩开银洛的手,看着面前的成片的僵尸,便径直跳上前方的屋顶,踩着屋脊追踪瑞儿而去。 “唉!”看着她的背影,银洛对花彤说了声:“追!” 两妖便立刻化作狐狸的身形,然后迅捷的在僵尸们的脚边穿插,奔向远方。 再说华笑天等人沿着小路,一路斩杀着僵尸,追着秃鹫出了县城,可是天上却已毫无踪影。 此时,正巧伪装成谢天鹰和李双燕的二人却也直直的跑出了县城,摇着铃铛,身后跟着成千上百的僵尸。 “截住他们!”华笑天一指二人,他们便立刻跑了上去,同时后方也“哇!”的大吼一声,瑞儿从大群僵尸中冲杀了出来! “嗖!” 前方暗处却突然射来一支闪电箭,五人慌忙闪开,那支电箭便径直射上了后方瑞儿的头。 “轰隆!” 雷电炸裂间,瑞儿头部乃至全身笼罩在一片刺眼的闪电中,他的脚步也慢慢停了下来。 五人脚步不停,一边提防着,一边径直掠过那暗处射箭的人。 “呵呵!”那躲与路边树上浓密的树叶后的射手却发出一声冷笑,又拿出一支箭,准备引弓去射他们。 “吼!” 巨大的咆哮声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径直冲向他所在的大树下,然后一拳便将那两人才能合抱的下的树干击断! 射手吓了一大跳,身子化作雷光,“嗖!”一声蹿到了旁边的树上。 “吼!” 巨型僵尸却立刻扑上,一拳又将他所在树拦腰击断,口中还大喊着:“还我爸爸妈妈命来!” 此时,华莹儿也跑了过来,却看到瑞儿头破血流间,眼睛却完全赤红,疯狂的大吼着,追杀着那个射手。而那个射手一边惊慌逃窜,一边用雷箭射着瑞儿,却是毫无作用。 “唉!”华莹儿叹了口气,然后预判了射手所跃位置,短剑一挥:“落梅飞雪!” 一朵梅花飞到射手正要跃上的大树前时,华莹儿粉拳一握:“梅花,开!” 梅花炸裂开处,树杈被径直折断,那射手踩了空,径直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妈的!”射手起身,就要弯弓朝华莹儿射去,可是身后的路沟里却突然扑出一个僵尸,枯木般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张口就在他脖子上撕咬了起来。 “啊!”射手嚎叫着,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一时却挣脱不开,然后眼见后方大群的僵尸被鲜血吸引,跑了过来,也吼叫着,扑到他身上撕咬了起来。 华莹儿连忙向前跑去,躲避着僵尸,一回头,却看见瑞儿一丈的身形在群尸间高高的矗立着,静静的低头看着面前的射手大声哀嚎间,被凶猛的群尸撕裂成碎片并吞食怡尽。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双赤目怒瞪着远方,大喊道:“还我父母命来!” “吼!”大声咆哮间,径直撞开了面前的尸群,然后朝前方奔去。 林中生死战 华府五士一路追着驱赶僵尸的二人来到江陵与金陵的交界处的一座森林中,他们站在一处空地上,手中还摇着御尸铃,而远方一片骚动,尸群正循着铃声奔向这里。 华笑天长剑指着他们道:“天鹰门的两个贼人,快停下,不要再召唤僵尸了!” “呵呵,事情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用不着再伪装了。”两人在脸上一拽,扯下面皮,男的一脸黝黑瘦削,左边脸纹着一只黑色的豹子,女的白皙靓丽,可是右边脸上也纹着一只黑色的孔雀。 他们看着五人挑衅的说道:“我们是十万冥宗宗主座下左护卫苗豹和右护卫阿莎,都是七段修为的仙士,你们华府之人想阻止我们引领僵尸进入金陵,就过来试试啊!” “上!”五人毫不畏惧,挺身而上。 那右护卫阿莎却“呵呵”一笑,一棍子砸到地上,喝道:“黑风魔菊!” 随即,地上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土地裂开,摇晃着钻出十几株一人高的黑色菊花,层层漆黑的菊花花瓣,甚是凄美,而中心黄色的花蕊却又显得分外艳丽。 可是那些黑色菊花却突然将巨口对准五人,黄色的花蕊也立刻向着他们喷射出一道道浑浊的黄色液体。 眼见这十几道明显剧毒的黄浊液体迎面喷来,五人连忙闪开。那些毒液射到身后的树上,呲呲冒着青烟,便将树干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五人便分散开躲避,可是其后毒液如雨,将他们用来掩护的数十棵树木皆腐蚀烂了,七段的仙术果然厉害如斯。而五人中修为最高的华笑天和华子晨兄弟,也只有五段修为,不足抵挡。 在林间漫布的青烟中,看着忙于逃窜的五人,阿莎大笑道:“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我魔菊的毒液射到明天早上也够的!” 华笑天立刻豪迈的吼声。“结阵,五方结云阵!” 随即,五人手作剑诀,冒着毒液雨相向奔来,及至近前,突然身上白雾笼罩,五道白色的雾气也从身体里喷出,与其他人连接而去。 然后,华笑天长剑指着那些魔菊道:“李长空,那是木轮仙术,现在就看你的了!” “好!”李长空举起闪耀着红光的长刀,五角星阵中的白色雾气随之沿着他们之间的链接,穿过其他四人身体,齐齐向他涌去,然后李长空长刀向魔菊劈去:“豪火术!” 长刀中瞬间劈出一道高达三丈、长五丈的烈焰,然后呼啸着袭上那些黑菊。 那些黑菊惊恐的扭动着身躯,可是转瞬间便被巨焰碾压,吞噬,化作灰烬。 “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可是七段仙士啊!” 阿莎看着身边那些被烧焦的魔菊惊异的叫道。 而五士所结“五方结云阵”,正是华府的看家本领,此仙阵为五人结阵,其中弥漫的白色雾气便是纯正的仙力。而聚合五人仙力而成的仙术,自然威力暴增!若五人各使一轮仙术,更是能克制所有强敌! 华笑天对二护卫吼道:“你们还有什么招,我们五人可都能克制的!” “呵呵,真的吗?”苗豹却是手持七尺的苗刀慢悠悠走上前,然后身子突然猛地蹿来,同时喝道:“鬼武者形态!” 然后,众人只见他黝黑的皮肤急促的变成完全漆黑,筋肉也暴涨了几圈,两眼闪着绿油油的幽光,速度却宛如惊雷。 五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如同利箭般奔到面前,然后张开遍布獠牙的大口,如同厉鬼般凄厉的大吼一声: “哇!” 举起大刀,裹引起一阵狂风,猛地朝领头的华笑天劈去,后者赶紧举剑一挡。 嘭! 如炸雷般的响声之后,华笑天的身子直直的被震飞出了三丈之远,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又滑行出了两丈! “大哥!”四人看着那倒在地上,瞑目欲死的大汉,只是大骇:方才苗豹所使是“仙体术”,乃是将仙力转化为体能,而增强近身战斗力的仙术。只是他的仙体术强悍如斯,不愧其七段的修为。 “呵呵,现在轮到你们了!”苗豹冷笑着,七尺的长刀径直朝四人横扫而去,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以惊人速度袭来的锋利刀锋,却是避之不及。 可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又有一道快若惊鸿的蓝色身影袭来,直直的举着长剑刺向苗豹,他惊讶之下,也立刻横刀一挡。 嘭! 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响声之后,苗豹脚不离地,向后滑行出六丈之远! “大哥!”四人转头一看,却惊喜看到刚刚被震飞出的华笑天好似无事一般,只是脸、脖子和手膀上都密布着粗大的红色的条纹。那是华府独有的仙体术“火云罡体“。 他一手揉着身体,一手拿着长剑,恼怒地指着苗豹道:“你这个家伙,差点就摔死我了,幸亏老子皮肉够厚的!” 苗豹也是呵呵一笑,道:“你居然也能这么快施展出仙体术,想必也是近战高手,那就来陪我玩玩吧!” “哇!” 凄厉惨叫一声,身子化作一道疾速的黑风,举起长刀便又劈来。 华笑天也冷哼了一声,举起长剑,如同一道蓝色的惊雷般奔去。及至近前,两人高高跃起,挥舞长兵奋力朝对方劈去。 嘭! 一声巨大爆响下,半空迸裂出一朵巨大的火花,然后两人落在地面,各滑行出了数丈之远。然后一声吼叫,又冲来朝对方奋力砍杀去。 嘭! 长刀和长剑相撞,又迸出一朵火花。接着,他们嘶吼着,如同野兽恶鬼般战斗在一起。一时间,只见两个快到肉眼不见的身影在偌大的空地上四处飞蹿,兵器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火花到处溅开······ 众人看着这惊若天人的战斗,却是毫无插手的余地。要知道华笑天的剑术可是被称为江东第一的,只是现在五方结云阵的加持之下,和那南疆的苗豹却打得难解难分! 吼! 瑞儿巨大的身影的跑了过来,身后还紧跟着华莹儿,远处还有大群伸着枯树般的手,眼神空洞的僵尸奔来。 他看着穿着自己母亲的衣服的阿莎,却是大吼着奔去:“杀死我娘,还冒充她的坏人!”然后举起巨拳袭去。 阿莎也看到了他,赶紧举起御魂铃一摇。 叮铃铃! 一声脆响后,大群的僵尸们立刻停了下来,如同木偶般杵在原地,而瑞儿的巨拳也驰凝在半空,赤红的双眼却还在挣扎。 叮铃铃,叮铃铃! 连续几声铃声之后,瑞儿的双眼也如同其他僵尸般空洞了起来。 “去,杀了他!”阿莎指着华笑天说道。 吼! 瑞儿便径直奔向华笑天,举起巨拳袭去。 轰! 华笑天忙往旁边一闪,瑞儿虽然速度远不及他,可是巨拳将他刚才所站之处砸出一个大洞。未等瑞儿转身,华笑天立刻剑如惊雷,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后瑞儿捂着胸口向后退去,鲜血不断从指缝里迸出,倒在了地上。 “瑞儿!”华莹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瑞儿,大喊了一声,然后看着阿莎悲愤的叫道:“他的父母中了血蛊,身子虚弱之下,为了保护他,被僵尸活活咬死了,可是你们却还把他当成杀人工具!” “呵呵!”阿莎却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然后说道:“谁让他的父母不肯把江陵百姓变成僵尸,所以他们一家子才会有这场悲剧!” “你!”华莹儿怒不可遏,可是那躺在地上的瑞儿在喘息中,却突然狂吼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站立了起来。 只是他的身子又急促长高了半丈,筋肉似乎变得更结实了,几根形同獠牙般的长骨径直从手臂和躯干上刺了出来。 “吼!” 大声咆哮间,阿莎却兴奋的大叫道:“原来瑞儿是个尸王啊,这可是一万个僵尸中才能变异出一个的王者啊!” “尸王?”华莹儿看着他还是孩童的头,想着:他应该还有些人性。便跑了过去,叫道:“瑞儿,清醒些!” 可是瑞儿却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吼一声,挥拳朝华莹儿击去。 “怎么会这样?”华莹儿敏捷的闪过,可是瑞儿又一脚朝她踹去,华莹儿再闪过,可是却被巨脚蹭了下,然后娇小的身子便飞起了一丈之高,向后飘去。 “小心!”一个青影跃起,抱住了她,是银洛。而花彤也跑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小姐姐,你还好吗?” “快清醒过来!”华莹儿却是一跃而起,朝瑞儿大喊道,而瑞儿却如同一道巨大的狂风般奔向华笑天,如今他的速度已是不落与后者了! “快清醒过来!”华莹儿却是一跃而起,朝瑞儿大喊道,而瑞儿却如同一道巨大的狂风般奔向华笑天,如今他的速度已是不落与后者了! 在两个强大对手的夹击下,华笑天渐渐力不从心,刚躲过瑞儿一拳后,便被苗豹狠狠一刀砍在肩膀上,皮开肉绽间,已见白骨。随后剑力更是大减,只得且站且退,疲于应对。 “莹儿,你快过来顶替我!”华子晨手作剑诀道:“解!”然后持剑飞身向华笑天等人跑去。 眼看他身上的白雾脱落,华莹儿立刻跑去,喝声“结阵!”那股白雾又飘了起来接到她的身上。 “你不会是,要用巨灵天罡术?”体内的黑影惶恐的对他大叫道:“你疯了吗,虽然你有百年难得一遇的仙脉,但那可是大罗仙士的仙术,你要拼命可别带上本王!” 可是华子晨却径直念道:“仙力云聚,集与五体;五体聚力,化为仙气;气游周身,化作风暴!” 然后体内肺腑翻江倒海,筋骨酸胀欲断,可是浑身蓝光剧烈闪耀间,化作一道光芒,快到世间仿佛凝滞,径直穿透过那还在激战中、可是速度却已经慢若蜗牛的三人。 噌! 及至落地,身后才传出一声爆响。 “啊!”苗豹捂着一只断手倒在地上,而瑞儿的肚子上也被刺开了一道大口子。 然后华子晨也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只因三味通体的药效正好也过去了,先前的伤势,加上刚刚强行运行巨灵天罡术的后遗症,一起发作,连吐三口鲜血,全身已剧痛到似乎不再是自己的。 “子晨!”“少爷!”华府之人一阵惊呼。 阿莎也看着倒在地上,嚎叫不止的苗豹道:“左护卫,现在我就替你报仇了。 正准备对华子晨动手,可是那站着的瑞儿突然吼叫了起来,然后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身上的皮肤开始一块一块剥落,露出通红的筋肉,身上呼的一声展开一双三丈长的翅膀,小小的孩童的脑袋上也长出了一对牛角形状尖角,而肚子上的伤口也已惊人的速度痊愈了! 吼! 瑞儿变异之后,振了下翅膀,就飞起了五丈之高,然后赤红的双眼注视盯着下方之人,犹如魔王一般令人敬畏。 “天啊,这孩子居然是十万个僵尸中才能变异出一个的尸皇,他可是僵尸中的至尊强者,能匹敌大罗仙士的存在啊!”阿莎兴奋的大叫着,然后一指华子晨等人道:“尸皇,快试试你新的力量,去杀了他!” 吼! 尸皇瑞儿大声咆哮了一声,便如同一颗红色的流星般径直飞向华子晨,举起红通通的拳头袭去。 “小心!”华笑天连忙飞身来救,举剑一挡。 轰隆! 可是一声巨响间,坚硬的钢剑径直被击断,然后身子飞出了十丈之远,口中大吐一口鲜血,也瘫倒在了地上! 尸皇扑闪着翅膀,用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华子晨,通红的拳头握得格格直响。 大罗仙士的对决 可是瑞儿却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闪现出一团怒火:“杀了我母亲,还伪装成她的凶手!” 吼! 瑞儿迅捷的身姿又化作一颗红色的彗星,巨拳便向她袭来。 “怎么不听使唤了!”阿莎尖叫着,眼见重拳就要袭到面门,旁边一个幽绿的大网却径直套来,上面的银亮的铁钉径直穿入瑞儿的身体,放出无数闪耀的电流穿入他体力。 哇! 他在嚎叫间坠落到地上,去搬扯那网罩,可是在扭动中,铁钉里立刻又向他的体**出大量电流。瑞儿痛苦的扭动着,可是越挣扎,网钉便放出更多的电流来伤害他。 慢慢地,他也便不再动弹,只是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孩童的头怒瞪着在旁边叼着网罩绳索的巨型秃雕,它身上还背着个只有半人高的黑色的神龛。众人只是好奇,那蒙太炎是如何躲在这小小的神龛里的。而银洛和花彤却在蒙太炎出来时,便悄悄地隐匿进灌木丛中。 “真是太幸运了,在江陵才转变了一千个僵尸就变异出了十万中无一的尸皇!”神龛里传出一个兴奋的嘶哑的声音:“右护卫,快用本宗主的‘缚仙绳’,带着小尸皇回南疆,他还需要一些改造才能成为完全的尸皇!” 而后秃雕口中绳索飞到了阿莎的手中,她径直抓住,一拉绳索,瑞儿立刻疼的站了起来。而后阿莎拉着绳索,便向着南方走去,而瑞儿扭动中,在那缚仙绳的剧烈的电击中,只能跟着离开。 “瑞儿!”华莹儿看着瑞儿痛苦的表情,正要去追,可是那秃雕却径直一跃,挡住了华莹儿。 “宗主,救命啊!”左护卫苗豹捂着断掉的右手对猛太炎哀嚎道。 蒙太炎却犹豫道:“一个刀客,断掉了手,还有多大用?” 苗豹立刻叫道:“宗主大人,就算我只剩一只手,变成了残废······” “你、你,本宗主不是早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残废两个字!”神龛凄厉地大喝了一声,然后一道锐利的幽光向苗豹飞去,将他的头斩了下来。 接着,只见神龛绿光大作,然后盖子打开了,一个人形从里面飞了出来,气愤地在半空中直抖,“不要在我面前提‘残废’!” 华子晨等人细细看去,却吓了一大跳,只见此人四肢全无,仅剩头和穿着黑衣的身躯,分明是个人彘,而那头上也满是烧痕。 人彘蒙太炎看着下方的几人,明显还在暴怒中,然后狠狠地说道:“现在也该清理你们了!” 华莹儿等人一惊,立刻奔到重伤的华子晨和华笑天身边,举起兵器严正以待。 “哈哈!”华子晨体内的恶灵却是大笑道:“我也有二十年没见这位‘老朋友’了,就让我出来,会会他!”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华子晨倒在地上,神思恍惚中,只是对华莹儿等人叫道:“你们快走!” “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呵呵,还挺讲义气的吗,那就一起死吧!”蒙太炎对那一千个还木偶般矗立在远处的僵尸们叫道:“快把这几个人给我生吞活剥了!” “哇!”尸群们立刻恢复了行动和凶性,然后蜂拥着朝几人扑来。 眼看着那黑压压的尸山尸海扑到面前,华莹儿他们却是靠的华子晨和华笑天更紧了,准备一起迎接着死亡…… “轰隆隆!”天上却降下上百道火球、雷光、巨石,砸向那僵尸群,顿时,便将它们炸得四处倒伏,支离破碎。而后仙法不断,群尸们迅速消减,及至全灭。 “是谁!”蒙太炎愤怒地朝空中望去,却见一个上百丈长,三十丈宽的巨船,振着两侧八对巨大的翅膀向这里驶来,船上正有数百个仙士对着地上的僵尸群释放着仙术。而这正是八大仙门之一的圣空殿的主力战舰,天云舰! 船舷上又显现出一个靓丽的身影,她兴奋地对地上人们挥手道:“大哥、三弟、莹儿,还有华府的兄弟们,我们来接你们了!” 下方的人也兴奋地对她挥着手,而这个女子正是华府的二女,华语婷,同时,也是圣空殿殿主独子牧云辉的妻子。 她看着下方的人,却发现不远处也有一个青衣人对她兴奋的挥着手,转头看去,正是银洛,后者对她暧昧地眨了下眼睛,她随之报以嫣然一笑。 “夫人,快回来,外面危险!”身后一个星眸皓齿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牧云辉。他轻轻地拉了下华语婷的衣角,华语婷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然后随之进入船中。 “该死的,前有万幽谷,现在又是圣空殿,都来坏我的好事!”蒙太炎愈加暴怒,然后大吼一声:“地狱门!” 他前方大地上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然后裂开一道五十丈长的巨大裂缝,只是深不见底,里面还泛着红红的幽光,还隐约有无数凄厉的嚎叫声。那深渊冒着大团的黑雾,密布到空中,遮天蔽日。煞时,天地间一片昏暗,阴风阵阵。 蒙太炎又吼道:“十万冥宗,十万鬼兵, 万魔噬天!” “哇!” 那巨大的裂缝里突然钻出无数看不清形状,只是闪着幽红双眸的黑影。在昏暗的天地间,凄厉地哀嚎着,密密麻麻地飞向天云舰。 “快攻击那些厉鬼!”舰上的仙士大叫着,赶紧轰击着那些厉鬼。虽击中一些,厉鬼嚎叫着湮灭,可是后续的大片厉鬼径直扑上了战舰,去扑咬着仙士们。 然后只见舰上一片大乱,人鬼大战在一起,嚎叫声、撕咬声、仙术声不绝于耳,而那天云舰居然也慢慢倾斜,滑向地面。 “好机会!”蒙太炎幽幽地说道,然后径直飞入了大开,还在不断涌出厉鬼的地狱门中。 “阎罗死神!”大喝声中,地动山摇,一个巨大的骷髅从地狱门里爬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来,百丈巨大的身形,身上白骨森森,双眸红光闪耀,双手还握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而刀锋上却泛着恍如鲜血的幽红光泽。 众人看着这距离自己极近的擎天巨骷却是大骇,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而华子晨也是十分震惊:自己方才用五段修为使出的巨灵天罡体,与这正宗的大罗仙士所使的仙体术,仅在气势上的差距,便是云泥之别! 吼! 巨骷髅迈开巨步,震动的大地颤抖不止,奔向那倾斜的天云舰,然后纵身一跃,巨大的身影却跃起了五十丈高,然后举起巨大的镰刀就向那战舰劈去。 舰上和地上的人都是大骇,看那势头,这一镰刀非要把天云舰劈成两半不可! “三千雷暴!”舰上突然蹿出三道十丈宽的巨大闪电,射上那巨大骷髅,轰隆巨响声中,将他射飞出去。 巨骷髅落于地面,轰隆一声,然后仰头看着天云舰叫道:“牧云封,你终于出手了,有本事出来,我们过上几招!” “哈哈!”大笑声中,天云舰上缓缓地飞出一个年约四旬,精神矍铄,看着甚是威严的男子,他便是圣空殿殿主牧云封,和蒙太炎一样,是当世七大大罗仙士之一。 “蒙太炎,二十不见了,我也正想看看你的修为有没有退步呢。”他看着巨骷髅大笑一声,然后张开四肢,仰天大吼了一声:“大千雷神!” 大吼下,四肢中却射出四道闪电,然后迅速地环绕全身,如丝线般在牧云封的周边编织着,迅速地勾勒出一个庞大的身形、巨大的翅膀。 蒙太炎却不等他变化完,而是一双闪耀红光的骷髅眼瞄上了他身后的天云舰,然后举起巨大的镰刀,大吼一声:“地狱阎罗斩!” 随着镰刀挥下,一道如鲜血的巨大光芒向天云舰斩去。 嘭! 一个由闪电汇聚成的巨大的雷神迅捷地飞来,用手中的锤子和凿子挡住了那道红光。而雷神心脏处,隐约能看见牧云封。 他看着蒙太炎愤怒地叫道:“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卑鄙,活该当年被人劈成了人彘!” 吼! 蒙太炎听了这句话,突然暴怒地操纵着巨大的骷髅扑去,而牧云封也两手一举,雷神也举起手中由雷电化成的锤凿,然后振翅向骷髅扑来。 轰!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中,镰刀和锤凿在半空相撞,然后卷起一阵旋风,向四周飞射而去。 地上和天云舰上的人被狂风吹拂下,身形不稳,然后都大喊着:“快退!”两边便拖拽着人,及驾驶着战舰向远方躲去。 轰!轰! 巨大的骷髅和雷神大战在一起,兵器相撞,身形转动,翅膀飞旋间,踩得地面地动山摇,树倒林摧,天上千丈内狂风阵阵! 他们大战了数十回合,却是难分胜负,牧云封却叫了声:“停!”然后振翅向后飞出了数十丈。 “怎么,你怕了?”蒙太炎历声冷笑间停下,此时他们的周边千丈内已被踩成了一片平地! 牧云封却哈哈大笑着:“我会怕你?只是还想着送我的儿媳回金陵,不想和你浪费时间而已!我们现在各出一招,一决胜负,怎么样?” “好!” 双方在百丈之内摆好姿势,冷静以待,而远处已奔逃出千丈之外的人却都是惊讶地连连后退。 “地狱灭绝斩!” 骷髅镰刀附上无数的厉鬼,然后凄厉的惨叫着,缠绕上镰刀上射出的百丈高的红光,一路碾压着天地,呼号着向前扑去。 “惊天雷爆!” 雷神锤凿上闪耀着光电,然后向前猛挥,数千道闪耀的雷霆,如同漫天巨龙般向前扑去。 轰隆隆! 红光和银光相撞在一起,猛地爆炸成一个数百丈的火球,然后一道混合的银红光芒瞬间绽裂,耀眼的光芒瞬间充斥着方圆百里,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道飓风袭来,哗啦啦之间,数里内的树木瞬间从土里被拔出,随飓风飞了出去。 地上的人虽已站在千丈之外,依然惨叫着被吹飞了出去,连天上巨大的天云舰也被吹得连连向远方飘去。 及至风停光熄,风轻云淡之后,华子晨等人已随风飘落在数十丈外,有的落在树上,有的掉在地上,剧痛不起。而两位大罗仙士中心的数里之内,已被夷为平地! 而两位大罗仙士距离爆炸中心不足百丈,他们相持片刻之后。 那巨大的骷髅却轰地一声震响,然后身上的成片白骨便哗啦啦剥落,掉在地上,最后只剩下蒙太炎。 他已是满口鲜血淋漓,抬头看了一眼那雷神,却是纹丝不动,却悻悻然说了句:“牧云封,二十年不见,你的修为居然超过了我!”然后迅速地转身飞遁而去。 牧云封看着那仓惶逃窜的人彘,呵呵笑了一声,却是不追,然后身上雷光如丝线般迅速收回身体,及至只剩人影,却“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闭上了双眸,接着身子如落叶般向地上坠去…… “殿主!”天云舰上立刻飞来一个身穿绿衣,背上扇着火焰翅膀的人,他将牧云封接住,然后飞回了舰上。 将牧云封放在甲板上后,那绿衣男子对其他人喝道:“快拿圣空石来!” “是,柳长老!”数人立刻奔到舰中,然后抬来一个一人大小的,如同天空般蔚蓝色的菱形宝石,还向着四周散发着圣洁温暖的光芒。 柳长老抱起圣空石,将底部宝石菱底轻轻地放在牧云封身上,然后宝石的温暖光芒便立刻向他的身上涌去,然后覆盖在他全身。 半响,牧云封轻咳了一声,然后睁开紧闭的双眸,然后缓了下气,似乎想起来什么,便指着船下说道:“快去给我的亲家们也治疗一下!” 两个时辰之后,在天云舰的一个客舱里,华子晨躺在床上,缓缓也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少爷,你醒了!”华莹儿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 “醒了,醒了!”旁边李长空等人看着他也是高兴的微笑起来。 “呵呵,我,我还活着……”华子晨也是不敢置信地说道,几番超前施术之下,身体早应难堪重负了…… “哼,你当然还活着!”身体内的灵魂却是闷闷不乐道:“有圣空殿的至宝圣空石救治,便是刚死的人都有可能复活!” “这么厉害?”华子晨的神识难得高兴的对灵魂笑了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便避开了身子。 那灵魂不以为意,只是气愤的说道:“该死的九龙环霄玉,若不是它们,我二十年前又怎么可能死!” 天云舰停在地上,众多仙士下了船,去焚烧那些僵尸的躯体,以消除蛊毒。 舰首,在暖暖的春风吹拂下,牧云封抚着刚刚复原的身躯,对身边的华笑天说道:“贤侄,你们华府当真没有九龙环霄玉?” “真的没有,”华笑天苦笑着摇头道:“若是有,我们华府早就有能力称霸江东,而后跻身八大仙门之列,届时,天下便是九大仙门了!” “呵呵,”牧云封一笑,然后不死心的对他说道:“贤侄,这个仙界风闻甚紧,想是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九龙环霄玉蕴含仙力非凡,你就没发现过你们华府有过异事吗?” “异事?”华笑天挠了挠头,然后说道:“只是小时候 天云舰 天云舰停在地上,八对巨大的木头翅膀撑在地面,保持着平衡。圣空殿众多门人也正在四处查看着,修补这战舰,而船体上多有破洞,是为方才两位大罗仙士的战斗所波及的, 地上也有众多众多仙士在忙碌,他们在搬运着那些僵尸,遇到未死透,还在哇哇吼叫着的,便一刀砍掉脑袋,再拖着肢体,堆到一起,准备焚烧掉他们,以消除蛊毒。 舰首,在暖暖的春风吹拂下,华笑天抚着刚刚复原的身躯,对趴在船舷上指挥的牧云封道:“伯父,多谢你圣空殿相救,否则我们华府几人……” “做为亲家,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牧云封连忙笑着摆手道:“况且,要谢就谢你妹妹吧,她生怕其他仙门会对你和子晨暗下毒手,所以非要缠着我和云辉将天云舰开到金陵四周来接你们,才正巧赶上的!” 然后一转头,牧云封却幽幽问道:“你们华府当真没有九龙环霄玉?” “真的没有,”华笑天苦笑着摇头道:“若是有那样的宝物,我们华府早就有能力称霸江东,而后跻身八大仙门之列了,届时,天下便是九大仙门了!” “呵呵,”牧云封一笑,然后不死心的对他说道:“贤侄,无风不起浪,为何现今天下各处都风传你华府有九龙环霄玉呢?” 华笑天挠了挠头,然后说道:“大概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仇家了吧!” 牧云封呵呵一笑,正要再问些什么。忽然,旁边船甲上直直的跑来一个四岁女童,在空旷的舰首上跑的正欢,小脚踩得甲板啪嗒啪嗒地直响,只是头上有着一对狐狸耳朵,长尾巴也欢快的摇来摆去。 “怎么我天云舰上会有狐妖?”牧云封正要施法去攻击。 华笑天忙止住道:“这个小狐妖和一个叫银洛的家伙是兄妹,他们是子晨的朋友。” “妖精和人类做朋友?”牧云封狐疑地问花彤道:“金陵现在这么危险,你们狐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八大仙门怎么攻打华府的!”花彤不假思索的答道,然后叫了声:“我去找哥哥了!”便跑远了。 牧云封和华笑天尴尬的相视了一下,然后牧云封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贤侄,明天便是八大仙门联合给华府设下的最后期限了,如若华府再不交出九龙环霄玉,我们两家亲家就变敌人了!” 华笑天豪爽大笑了声,毫不示弱地说道:“这事情我做不得主,如若父亲有那样的宝物却不肯交,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华府之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手是八大仙门和大罗仙士,就会退缩的!” 牧云封冷哼了一声,两人便再无言语,而是看着船下圣空殿的人将大批僵尸僵尸堆到一起,然后还放上了几棵倒伏的树木。 接着柳长老举着宝剑对着僵尸堆释放出一个火球,那尸堆便立刻陷入熊熊烈火之中,燃烧出阵阵浓浓黑烟。 然后他对其他人喝道:“我们再去把其他地方的僵尸也清理掉,替殿主的亲家扫清尸患!” 天云舰舰尾一个客舱里,一对男女正紧紧拥抱在一起。 女的悻悻对男的说道:“银洛,你不是说,事情了结了,便会带我逃离圣空殿,私奔吗,可是现在都已经两个月了!” 男的是银洛,他一边享受着怀里华语婷的软玉温香,一边难为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啊,只是事情一直没完没了……” “那何时才能了?”华语婷仰起头,一双杏眼紧盯着他的眼睛道。 银洛见她态度这么坚决,便摊牌了,小心的说道:“我听闻,六轮劫教数月前,派出了三伙人去截杀回江东华府支援的兄妹三人,而截杀你大哥和三弟的人都被除掉了,现在还有一伙负责截杀你的人……” 顿了顿,说道:“那负责截杀你的人,便是我!” “什么!”华语婷一惊,忙从银洛怀里退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情郎道:“你负责杀我……” “呵呵,”银洛摇头苦笑道:“我当然舍不得杀你了,只是完不成任务,要受千蛛万蛊之刑,两年内生不如死……” 华语婷急切的问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银洛看着华语婷,装作可怜的说道:“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只要你回华府,替我打听些秘密就行了!” “什么秘密?” “是啊,”银洛又将华语婷揽进怀里,狡黠的说道:“只是一些不会影响你们华府安危,还能让八大仙门停止和你们为敌的秘密……” “真的?” “是啊,然后我们便私奔,找一处世外桃源……” 此时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雨婷,你在里面吗?”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人慌忙分开了,进来的却是牧云辉,他看着两人慌张的神色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哦,她是想问我一些关于华子晨的事情而已!”银洛微笑着,然后便从他的身边跑了出去。 “我还有事。”华语婷低着头,也想走出去。 “等等,我有事想找你谈谈。”牧云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然后,两人来到舱外,看着外面大片倒伏的树木,牧云辉说道:“刚才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你,你在说什么?”华语婷慌道。 牧云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几个月,你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便派人跟踪你了,他们说,你一直在和方才那个人密会。” “你派人跟踪我?”华语婷大惊道,然后结结巴巴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刚才不当场揭穿我们?” “我想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牧云辉转过头来,深情的看着妻子说道:“两年前的那次见面,我便喜欢你了,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我还是找父亲去华府提亲……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回心转意,接受我!” 可是华语婷却脸色一暗,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慢慢的走远了。 两个时辰之后,在天云舰的一个客舱里,华子晨躺在床上,缓缓也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少爷,你醒了!”华莹儿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 “醒了,醒了!”旁边李长空等人看着他也是高兴的微笑起来。 “呵呵,我,我还活着……”华子晨看着面前鲜活的活人面孔,也是不敢置信地说道,几番超前施术之下,身体早应难堪重负了…… “哼,你当然还活着!”身体内的灵魂却是闷闷不乐道:“有圣空殿的至宝圣空石救治,便是刚死的人都有可能复活!” “这么厉害?”华子晨的神识难得高兴的对灵魂笑了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便避开了身子。 那灵魂不以为意,只是气愤的说道:“该死的九龙环霄玉,若不是它们,我二十年前又怎么可能会死!” 华子晨忙追问道:“你说什么,九龙环霄玉可是八大仙门的镇派之宝,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究竟是谁?” “呵呵,回到金陵,回到华府,你自然会知道的!”灵魂恨恨的说了一声,然后主动沉浸于黑暗的深渊中,消失不见。 当夜,圆月当空,只是天上数百人踩着飞剑,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自西向东,飞到金陵。 吼! 一声咆哮过后,一头百丈巨龙载着一个金甲将军迅捷的自北向南,侵入金陵的领空,在上方盘旋着。 远处,大地轰鸣声中,地面此起彼伏,一个巨物也从地下向着金陵进发…… 大战之前 千年来,天下仙门众多,而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互相间不断发起战争,以致天下战火连绵。 及至一百年前,一个名为天绝门的仙门获得了名为九龙环霄玉的无上神兵,其中蕴含的仙力甚至远在大罗仙士之上。此仙门从此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及至称霸天下。 可惜月满盈亏,天绝门统一天下后,开始走向了腐化。直至二十年前,门主上官玄荒更是残暴至极,对其他仙门和百姓残酷奴役、横征暴敛,以致天怒人怨。 随后,不堪天绝门暴虐的统治,以八大仙门:昆仑派、蜀山派、神英门、大悲教、天狮城、圣空殿、十万明宗和万幽谷为首的天下仙门结盟,而共伐天绝门。 天绝门腐败已久,内部勾心斗角,十万仙众在义军五万仙士众志成城的合攻下,而节节败退。可是那暴君上官荒却祭出无上神兵九龙环霄玉而重创起义军。 在起义军危难当头,一向被天下人视为魔教的六轮劫教却突然出手,助义军抑制了九龙环霄玉的无上威能,而最终杀掉了上官玄荒,天绝门十万仙士随后投降。 可是时任六轮劫教教主的李天行却径直坑杀了这十万仙士。甚至又发动了灭绝天下仙门之战,妄图让六轮劫教独统天下! 在此大战中,九龙环霄玉不慎受到重创,而分裂成九份,八大仙门各抢其一,还有一份却不知所踪。 而李天行也在大战中被围攻而诛灭,六轮劫教随之隐匿。 那分裂的八块九龙环霄玉的碎片亦能发出惊人的仙能,自此,八大仙门便互成犄角之势,而分治天下。 如今,仙道上风传最后一片九龙环霄玉被江东华府私藏。因此,觊觎九龙环霄之力的仙道一时暗流汹涌,而那统治天下的八大仙门更是联合向华府发出攻伐令! 四月十五日,卯时,距离最后时限还有两个时辰。 金陵城城门紧闭,五丈城墙之上,旌旗飘扬,一众仙士排排站立,面色严峻,整装持戈以待。 护城河前,还站着三位仙士,中间之人年约四旬,星眉剑目,长须白袍,手握一把五尺宝剑,剑匣上舞动着一条青龙,龙头至龙尾处点缀着北斗七星,他便是华府府主华行勉,华子晨之父。左边一人个子很高,黑面宽脸,手握钢刀,身形甚是魁伟,乃青京门门主黄庆之;右边仙士模样像是位教书先生,头发花白,八字胡细长眼,手执一根判官笔,乃左行门门主左士诚。 他们在此,便是代表江东仙门与八大仙门的代表做最后谈判的。 一阵大风吹过,卷起黄沙阵阵。沙影中,噔噔声中,一匹黑马径直冲来,及至近前,下来一身着青衣的道士,只见此人年约四旬,清眉秀目,一股清风道骨之气。只是看着面前的华行勉,似有愧意,步履也不禁慢了下来。 华行勉看见他,忙笑脸向前一迎,拱手道:“何兄,好久不见,最近安好?” 此人正是昆仑派掌门何玄机,他低着头,不敢正视他,只是拱手道:“华兄,好久不见。” 华行勉并未察觉,只是侧身向后介绍道:“何兄,这是我江东的仙门同道,青京门门主黄庆之和左行门门主左士诚.” 那二人看着何玄机,只是带着一些鄙夷。而那黄庆豪不屑的对着他说道:“原来你便是八大仙门之一的昆仑派的掌门何玄机啊。” 何玄机一抱拳说道:“正是在下。” “哈哈,华兄口中常说的结义兄弟,二十年前与他同生死,共患难,情同手足之人便是你啊。”黄庆豪大笑着,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笑又怒骂道:“可是今日一见,才知你其实就是个人面兽心之徒,因华府有九龙环霄玉的谣言,便来谋害结拜兄弟的混账而已!” 左乌行也一抚八字胡,调侃道:“不错,就是个伪君子!” 说完,二人一起放声大笑。 而何玄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是对华行勉低声说道:“华兄,我有事要与你相谈。” 华行勉听言,却极其信任的走上前,何玄机对他低声耳语道:“子晨在昆仑派杀人了。” “什么?”华行勉大惊,华子晨是他最小的孩子,自小性格也很是温和,极少与其他孩子争斗,又何从出了家门就杀害同门。 何玄机立刻一压他的肩膀,将华子晨在后山禁地经历对他说了。 华行勉却更为惊诧,道:“难道,他附身在子晨身上了?” “是的,为了掩人耳目,我便直接将他驱除出师门了,”何玄机又说道:“华兄,子晨若是回来,你该早当做决断,必要时只能杀……” 华行勉却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说道:“不,为什么这样,真是冤孽!可是,我怎么,怎么能杀自己孩子……” 这时,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声清悦的声音:“蜀山派掌门,无极剑圣到!”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半空中有两个道士各踩着一把飞剑悬于空中,面色俊逸,身材高挑。 再望向他们身后,远远的黑压压的一大片影子飞来,约有千百之众。 再近前来,大家才吃惊的发现却是数百个脚踩飞剑之人赶来。他们呈现一个巨大的方形阵势,遮天蔽日,骇人心魄。 飞剑大阵中人几乎各踩一把飞剑。而大阵的四角,却是各有一名道士,除了脚下踩着一飞剑外,上下四周还环绕着大批飞剑,约有四五十把,好似受着这四人的御使,而盘踞周身一路飞驰而来。 大阵正中,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白须飘飘,宛如神仙一般的老者,脚下踩着的却是一把长约五丈,宽约一丈的巨大剑只,其周身也环绕着大群飞剑,不过数量巨大,层层叠交,宛如千百只飞鸟,几乎已经占了大阵一半,看那惊人的架势,估计能有五百把飞剑。 地上的人们看着这巨大的蜀山剑阵飞来,只是目瞪口呆。 蜀山派在八大仙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派,此门专精于修行仙力和驾驭兵器之法。而这悬于空中的众多御剑高手结成的大阵,便是由蜀山修为最强的六百仙士组成,专用来攻城掠地的“万剑降魔阵”。而那处于剑阵核心的掌门“无极剑圣”裴天纲更是当世七大大罗仙士之一,而他所踩之剑便是天下第一剑——巨神剑。 庞大的“万剑降魔阵”飞到众人上前方十丈之远停了下来,从下往上看去,只见阳光都似乎要被遮掩了,在这巨大的阵势下,威压的让人都透不过气来。 半响,华行勉咽了一口唾沫,只是看向那大阵中的白袍老者,似乎有几分怨气,然后抱拳道:“蜀山距此千里,剑圣叔叔不仅亲来,居然还带着贵派的‘万剑降魔阵’,难不成,真的想对我华府一点颜面不留?” “哈哈哈,”白胡子豪爽的大笑着,声音十分洪亮,然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华行勉说道:“你华府与我蜀山一向交好,老朽也是看着你这个侄儿长大的,甚至还亲传过你蜀山剑术,可是为了那‘九龙环霄玉’,旧情就莫要再提了,我蜀山‘万剑降魔阵’来江东,便是对此无上法宝,志在必得!” 对此番言语,江东众仙士一片哗然,华行勉也很是震惊,此剑圣与他父亲那辈就已十分要好,自己从小便是当他是亲叔叔一样看待的,半年前自己五十岁寿辰,剑圣还专程从千里之外赶来贺寿·······没想到如今却为了一个传言,六十多年交情便成了仇家。 华行勉只是不信,再次抱拳对剑圣说道:“叔叔,你怎么能因为那些仙道中的谣言,就要与我华府恩断义绝,这实属······” “不要再说了!”剑圣大手一挥,星目一瞪,表情决绝的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旧情莫提,志在必得’!” 华行勉心下一凉,可是为了华府和江东的安宁,他再行争取道:“叔叔,请您三思······” “啊······啊······”剑圣的后方却传出一个打哈欠的的声音,剑圣忙回头看了一下,然后赶紧向华行勉一招手,示意他止住。 片刻后,剑圣背后探出个小脑袋。众人看去,却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丸子头,模样很是秀气可爱。她眨巴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下方问道:“到江东了吗?” “嗯嗯,到了。”剑圣连忙应道,语调低缓,还带着几分的怜爱,与刚才的豪气决绝的嗓音简直判若两人。 “这就是江东啊?”那个小姑娘立刻从剑圣背后跳了出来,只见她却并非穿着道袍,而是上身红褂子,下身黄色的裙子,脚上一双绣花鞋,就像是普通人家漂亮的小姑娘一般。 她从半空往下巡视了一圈,发现下方只是几个也好奇的看着他的大人和一圈城墙,然后恼怒的抬头对着剑圣说道:“哼,你又骗我,你不是说江东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吗?” 剑圣忙哄着她道:“我现在要和这几位叔叔讲正事,要不,等会我再带你去找好吃的和好玩的?” 那小孩显然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她继续抬着小脸,嘟着小嘴,对剑圣说道:“你这个大骗子,不仅骗我跟着你从蜀山千里迢迢到这里,连我的宠物熊猫‘彤彤’都不让我带过来!”说着,小手一伸,狠狠的揪着他的大胡子。 “哎呦,疼!”剑圣的大白胡子被这么猛地一揪,忙吃痛的捉住女孩的一双小手,防止那女孩继续拉扯,只是不敢用力。可是胡子被拉拽之下,脸都歪斜了,一只眼睛还痛的眨巴个不停。 众人不禁一阵愕然,继而又忍俊不禁,想不到看似威严无比的蜀山派掌门,堂堂的大罗仙士,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女孩作弄成这副惨状。只是其他蜀山派人看着此番状况,却是表情自然,好似习以为常了。 而剑圣看着下面众人的一副将要喷饭的表情,也觉失态,忙又哄那小女孩道:“小祖宗唉,快放手啊,别人都看着呢!” 小女孩不依不饶,又娇嗔道:“你还天天让我练那么长时间剑,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年纪小,精力少,每天练完剑就是困得想睡觉,你这个坏老头子!”说完,使劲拉拽着大胡子,可是被剑圣拽着,力气小,拉不动,随一嘟嘴,一生气,径直剁上剑圣的脚背。 “哦吆!”剑圣痛的抱起脚跳了起来。 看着那副囧样,众人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女孩又去踩他另外一只脚,剑圣忙将其抱住,嘴里求饶道:“小祖宗,别闹了!”可是小女孩还在他的怀里挣扎:“大坏蛋,放开我!” 见下方众人捧腹大笑的场景,也是尬道:“不好意思,众位,这是我的关门爱徒俞悠然,她被我宠坏了。小徒今年十岁,可是已经修炼到七段仙士境界了······” “什么!”众人惊讶的嘴巴大张,看着这个方才十岁,与寻常人家孩童别无两样的孩子,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居然就已是七段的真元仙士了!而下方之人,段数最高的华勉行和何玄机也才七段而已,不过他们都已经四十岁年纪了! 那个叫俞悠然的女孩在剑圣的怀里打闹够了,然后又打着哈欠对剑圣说道:“我又困了,快放我下来,让我睡觉!” “好好好,”剑圣将她放下后,只是眉头一皱,灵感似乎探查到了什么,说道:“上官玄洪就要来了。” “什么,又是那个吵吵嚷嚷的大叔?”俞悠然小脸耸拉,愤愤的说道:“我又要睡不成了!” 正说话间,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远方天空隐隐的飞来一个巨大的身影。 仔细看去,众人才惊觉,那个身影却是一头十分巨大的红龙。七丈之高的龙头,巨目圆瞪,长须飘飘,百丈之长的火红的巨大身躯扭动与空中,如一团巨大的烈火般,气势凶猛的扑来。 及到近前,那头龙停了下来。可是一股强风也随之袭来,飞沙走石,吹袭的众人睁不开眼。 然后,众人睁眼,看着面前这个巨兽,只见其百丈身躯,火红的首尾悬于天际,如同擎天的巨柱一般。它怒目俯视着下方和城墙上站着的诸仙士,又“哇”的大吼一声,震得众人皆心惊胆颤。 “诸位仙门同道,在下神英门门主上官玄洪,有礼了!”龙首上传来一声语气傲慢的问候,众人抬头忘去,原来那个硕大的龙头上还站着一人,只见他年约四旬,身高八尺,相貌英伟,浑身着一套金甲,手执一根长达二丈的长枪。 “上官门主,你好!”众人向他抱拳回礼道。只是心下有些忐忑:神英门是能和蜀山派一争天下至尊的门派,其门主上官玄洪也是个大罗仙士,可是他却又是一个骄横十足之人。 “好了,代表都来了!”上官玄洪傲慢的环顾着四周一圈,然后俯视着华行勉说道:“我们就长话短说了吧。天绝门和六轮劫教皆是八大仙门所灭,其他世人不过沾光而享安乐而已,所以,九龙环霄玉理所当然应归于八大仙门,你说,对不对,华门主?” 华行勉语气无奈的说道:“这个······九龙环霄玉,我华府实不曾有,想是不知何时得罪了仇家,而被造谣。” “别想糊弄我!”上官玄洪怒目瞪视着他,咆哮道:“天下各处广为风传你华府有九龙环霄玉,盛传之下必有鬼!” 华行勉勉强挤出一笑,道:“二十年前,争夺到九龙环霄玉碎片者,皆是强大仙门,便是今日八大仙门,我华府势微,如何能虎口夺食?” 上官玄洪看着他,轻蔑的一笑道:“你曾经是魔教前任教主李天行的左膀右臂,想必就十分可疑!” “这······”华行勉不由一时语塞,只是摇头道:“我和那魔头早已泾渭分明了!” “哈哈哈,”何玄机突然大笑起来道:“若说华兄曾经是李天行的左膀,我便是他的右臂。若说因此便是可疑,我何某不也十分可疑吗?” 华行勉不由心下一暖,感激的看着何玄机。 上官玄洪一怒,拿着长枪指着他,吼道:“何玄机,你居然敢帮他说话?” “在下只是帮理不帮人而已,”何玄机正视着上官玄洪,又侃侃说道:“若是六轮劫教故人可疑,那曾经的暴君上官玄荒的弟弟,岂不是更加可疑了,是吗,上官门主?” “你!”上官玄洪又羞又恼,却是说不出话。 江东二豪侠一时乐了,不由跟着起哄道:“哈哈哈,就是,暴君的弟弟才最可疑!” “气死我了!”上官玄洪大怒之下,长枪一挥,指着金陵城门喝道:“诛天!” 那坐下的红龙立刻巨口大张,然后吐出一团七八丈大的巨大火球。 接着,那颗巨大的火球呼啸着越过江东众人的头顶,然后“轰隆”一声巨响中,射中城门。火光冲天中,城门连带着其上的城楼一起炸裂开,城上众多仙士哀嚎着,和着砖石一起飞散。等到烟消云散,那城门及其附近长达三百丈内城墙已全部倒塌,碎石乱瓦,火烧火燎间,尸横遍野····· 众人震惊的看着这惨状,而城墙上的众多仙士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 这便是九龙环霄玉的碎片幻化成的神龙的威力,是八大仙门用来震慑天下的法宝,也是天下仙士连同大罗仙士都觊觎的力量! 上官玄洪长枪一挥,对众江东仙士吼道:“我限华府两个时辰内交出‘九龙环霄玉’,否则,我一人一龙,必将踏平江东所有仙门!” 说完,他又喝一声:“诛天,走!” 那红龙又“哇”的咆哮一声,巨身一转,便飞走了。身影迅猛,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剑圣叹口气道:“唉,这个上官门主,性格粗暴不堪,与其兄上官玄荒颇为相似啊。” 然后他又对着华行勉,也是冷冷的说了一声:“若是华府有九龙环霄玉,我蜀山定是要得到的,告辞!” 说着,对左右喝令道:“先回营地,两个时辰之后,攻打金陵!” 阵势浩大的万剑降魔阵随之转身离去,华行勉悲愤的对着剑圣叫道:“叔叔,为了九龙环霄玉,当真要攻我华府吗!?” 剑圣没有回声,只是大风吹拂下,衣襟飘飘,背影分外决绝。 那俞悠然倒是跑到剑尾,对着下方的江东仙门掌门们说道:“告诉你们哦,蜀山的万剑降魔阵可是很厉害的。十年前,蜀山附属的几个仙门要造反,他们集合了五千之众攻打蜀山,可是师父领着六百人的万剑降魔阵,就将他们杀到无一人生还了哦!” 众人不由一阵愕然,只是看着这个“天真”的孩子一脸童稚的微笑,回想起她方才的话语,却甚是让人惊悚。 华行勉一生也阅人无数,望着这个孩子,不由叹一口气道:“此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他日,定当是天下仙门巨擎!” 何玄机看着他,似有愧意道:“华兄,我虽然没带人来攻打华府,可是也不敢与其他仙门作对……” “好了,何兄,”华行勉笑笑,对他抱拳道:“何兄,你无需自责,只是希望此劫之后,我华行勉还能与你再叙兄弟之谊!” 何玄机也抱拳道:“必当来日方长!”然后又向江东众掌门抱拳道:“告辞。” 众掌门抱拳道:“告辞。” 随后,何玄机也骑马而去。 八大仙门的代表已走,而大战即将开始。华行勉不由一阵蹉跎,对身后的江东仙士道:“华府连累你们了!” 黄庆豪走上前来劝道:“怕他们个鸟,打便是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条好汉!” 左乌行也一捋胡须道:“也许好好布置,还可拖延些时日。” 华行勉不由一阵宽心,可是想到那被恶灵附体的华子晨,不由一时揪心…… 万剑降魔阵 翌日清晨,众人告别了牧云封父子,急急赶往金陵救援。 在距离金陵五六里之地时,便听到前方阵阵轰响,城中四处仙法光芒大作,上方也到处飞旋着大量仙士,浓烟滚滚中,喊杀震天,还有无数的哀嚎声。 众人大惊:“这其他六大仙门也和十万冥宗一样不讲信用,居然也提前几个时辰攻城了!” 然后众人急急向城中赶去,而那南城门也被炸成了碎片,硝烟袅绕间,到处是战死的仙士。 “救命啊!”前方突然传来阵阵呼救声,只见大量的难民拖家带口逃向城门口,而后方还有上百个仙士在追赶着他们,并将追上的人直接杀掉,而后夺走行囊…… “该死的八大仙门,居然劫杀手无寸铁的难民,我们去对付他们!”华笑天急令道,华府众人纷纷冲上去对付后方的仙士。 而这些强盗仙士们正忙于劫杀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猝不及防间,便被迎面冲上的华府众士杀掉了几人。可是其后那些仙士恼羞成怒下,一拥而上,对他们发起了冲击。 顿时,场面大乱,侵略者们围着他们战成了几团,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大。 混战间,只听远远的传来华笑天的喊声:“先各自逃跑,再找机会到华府集合!” 听言,华子晨一拉身边的华莹儿道:“莹儿,我们先逃!” 二人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后方却有二十多仙士在追赶着。 慌不择路间,蹿入了一个小路,跑出不多会,前方却出现了一堵高高的围墙。 “哈哈,看你们还往哪逃!”那些强盗们狞笑着就要冲了上来,可是轰隆一声巨响,旁边一个围墙却径直倒下,压死了前边的五个仙士。而围墙上还站着一个巨物。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头身高达一丈,瞪着铜铃眼,全身火红,状似狮子,却比狮子还要威猛许多的巨兽。 “吼!” 它又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后方那余下的强盗们大吼一声,吼声极其巨大骇人,直教人肝胆俱裂。 “哇,怪兽啊!”那些人看着面前几尺之遥的巨兽,生怕被它直接吞了,立刻吓得慌忙逃窜。 而后,巨兽转过了头,却对着二人低吼了声,便迈开步子,缓缓走近。 “不要过来!”华子晨二人看着面前这逼近的一下就能杀掉几人的巨兽,却是吓得紧靠墙边,拿着兵器对着它。 “呵呵,”华子晨心中的灵魂却从深渊中泛起,对他大笑道:“你还想对救了自己两次的恩人下手吗?” “两次?”华子晨仔细瞧那巨兽,却见它脸上还有五道深深的爪印,恍然想起,它正是在天鹰门的地洞里,从巨僵手中救了自己的麒麟,也就是灵魂所说的他的生前坐骑疾空! 而后麒麟疾空走到近前,低下硕大而威严的头颅,一团热气喷到两人脸上。华莹儿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瑟缩在华子晨怀里,手中举着的短剑也摇摇晃晃。而疾空轻吼着,将雄狮般的鬃毛示给华子晨(体内的灵魂),让他摸摸自己。 “哈哈,摸下他吧,这家伙二十年没见本王了,想的紧了!”灵魂大笑道。 华子晨听言,看着面前一直在示好的巨大的脑袋,只得硬着头皮,颤抖的伸出一手,轻轻的摸(碰触)了下那些粗硬的鬃毛。 “吼!”疾空却兴奋的抬头大吼一声,震得两人耳膜生疼。 “好了,你现在可以骑它了,让我体验一下那感觉。” “什么,还要我骑上它?”华子晨吓了一跳。 灵魂冷笑一声道:“没错,如果你骑上它,就可以去救你的哥哥和姐姐了。” 想到离自己不远的大哥和二姐,华子晨心下一揪,然后便一咬牙,抓住那个巨兽的体侧的绒毛,三两下便爬上了麒麟的背,骑了上去。它的背分外厚实,却因有浓密的绒毛垫着,坐起来却是软软的。只是这麒麟身形高达一丈,坐在它的背上看着下方,犹如蹬上二楼俯视一样。 “呵呵,就是这个感觉!”灵魂然后又对华子晨神识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像策马一样控制它了。” 华子晨向前拉住它的鬃毛,往旁边拽了下,那疾空便驯服的转过了身。 “少爷,你在做什么?”华莹儿回过神来,对面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 “我去用这头猛兽救大哥和二姐,”华子晨回身说道,而后说了声:“驾!” “驾”字刚说出口,那猛兽便嘶吼了一声,然后迈开四条长腿,飞一般向前狂奔,华子晨立刻只觉两边景物飞晃到无法看清,而迎面来的大风险些将他吹翻,惨叫了声“妈呀!”连忙俯下身,紧紧抓住了疾空的鬃毛。而心中的那个灵魂却大笑道:“哈哈,就是这个感觉,本王曾经骑着它,就是这样征战四方的!” 好像是在一瞬间,疾空便载着华子晨奔到方才他与兄姐失散之处,四处转悠了下,只见附近躺着十几具强盗仙士的尸体外,毫无人影。 “少爷!”华莹儿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华子晨说道:“你骑着的怪兽好快啊!” “它叫疾空,快上来吧,我们沿着回家的路,找找大哥他们!”说着,华子晨探下身来,向华莹儿伸出手。 华莹儿看着那背着华子晨的麒麟,只是温顺的让它揪着雄狮般的鬃毛,便稍稍放下心来,一跃而起,抓住华子晨的手,顺势爬到了巨兽的背上。 “抱紧了!”华子晨又喝声“驾!”驱动着疾空向城东的华府奔去。 一路上,只见前方皆是楼倒屋塌,尸横遍野,满目苍夷,还有些侵略者追杀着无辜的平民。华子晨便指挥着疾空去驱逐那些侵者。所遇侵略者大多见到巨兽疾空,便害怕的逃掉了。有些还擅自逞强的,疾空便一跃上前,一巴掌就将他们拍成了肉饼,或者直接像垃圾般撞飞出十余丈远,再也爬不起来。 城中,蜀山派的六百仙士脚踏飞剑,聚合在一起,形成长宽达两百丈的巨大方阵。一时之间,只见天上扑天盖地的银亮的剑影,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而这便是蜀山的“万剑降魔阵”。 这六百剑士一直保持着严谨的阵型,然后一路以压倒性的火力,一路连破十余次上百仙士的拦截,而后便直直的朝城东华府驶去。 “徒儿,你见到万剑降魔阵的厉害了吗?”剑阵中心的掌门剑圣踩着巨神剑,对身后的俞悠然道:“等你长大了,你可能也要指挥这剑阵哦!” “哦,”俞悠然哈欠连天道:“我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吃到桂花鸭!” 行至市中心处,下方商铺屋舍十分密集,只是此刻分外凄冷,不见昔日繁华。 来到中心广场处,忽然一声哨响,剑阵四面八方的窗户、墙角处出现隐伏的大量仙士,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心!”剑圣连忙将俞悠然遮与身后。 剑阵正前方也出现了一个男子,正是华行勉。他横剑指着面前剑阵中的剑圣叫道:“叔叔,我从小便知,万剑降魔阵的厉害就是靠着人多而已,而我们现在集合了多达两千多名仙士,对着防御较弱的两翼齐射,看你们六百剑士还怎么抵御!” “江东的兄弟们,破阵在此一举!”而后他率先对前方剑士发出道闪电,顿时两千道冰柱、火球、闪电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两股巨大的仙术洪流,铺天盖地,朝着剑阵两翼射去,卷起的狂风都将沿途的屋顶吹飞! “呵呵,侄儿,万剑降魔阵可不止人多!”阵中的剑圣笑着,大喝一声,“万玉剑轮!” 那阵中六百仙士立刻手中和四周宝剑,连同剑圣的六百把飞剑齐齐飞出,而后手作剑诀,遥指着宝剑飞与剑阵两翼。 而后每两百把为一组,剑柄相连,疾速旋转着,在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飞剑作的银盘,前后共五只,剑阵两翼共十只,拦上两道仙术洪流。 轰! 一声巨响下,两边的第一道剑轮被密集的仙术撞开飞散到空中,可是其后剑士们又急急摇指着铁剑飞与后方,形成一个新剑轮。而后仙术洪流又撞开了第二道剑轮,那些铁剑也立刻被遥指着飞与后方形成新的剑轮…… 如此这般,威力巨大的仙术洪流每撞开一道剑轮,便会消散掉一部分,及至撞破十余道剑轮之后,已近气力全无,烟消云散。 华行勉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他自小时去蜀山派十余次,也见过蜀山几人联合施展剑招的厉害,可是却从未见过或者想过万剑降魔阵中的六百剑士,居然能默契地联合施展出能抵御万千敌人攻势的剑招!这类天方夜谭式的大型剑招,应该也是昆仑派一直对外严防死守,只有万剑降魔阵遇到危难时才会施展出来的! 而此时,江东仙士们合力攻势却被如此化解,皆是震惊中,对这万剑降魔阵甚为惊惧,而士气大落。 华行勉已知面对这拿出看家本领的剑阵,即使两千仙士,败局也定,只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逃亡恐怕伤亡会更大,便指着剑阵叫道:“大家不要怕,继续攻击,能杀多少是多少!” 随后地上仙术便纷乱的朝天空的剑士们射去。 “千剑银城!”剑圣大喝一声,剑阵中外围顿时又由铁剑联合转出上百个小的剑轮,拦截在每六人一组的面前,罩住整个万剑降魔阵中的剑士,在阳光下银光熠熠,犹如盘旋在空中的城堡,挡住纷乱飞袭来的仙术。 接着阵中剑士驾御着剩下的飞剑,穿过剑轮间空隙,瞬时万剑齐发,铺天盖地的对着地上敌人飞斩而去。 顿时哀嚎声四起,漫布大地的飞剑斩刺间,穿透砖墙和屋檐,将江东仙士们大片大片的斩杀斩伤与地面,而地上的仙士的攻势对天上那个阵型却毫无作用,而后军心彻底涣散,纷纷四处逃亡着。 华行勉看着四处逃亡中被飞剑追上击杀的仙士,痛心疾首道:“是我的无知害了这两千江东兄弟啊!” “华兄,快走吧!”华行勉身边的闪来一个大汉,是黄庆之,他拉扯着华行勉道:“去江东仙门的最后一道防线!” 剑圣见华行勉远去,正要喝声追,可是剑阵左上角他的大徒弟常师鸣却对他喊道:“师父,小师妹她溜走了!” “什么?”剑圣慌忙看向身后,却空无一人。 常师鸣道:“其实我们和江东仙士们交手时,她便趁你不注意,悄悄跑掉了,只是当时胜负未定,我没敢跟你说。” “唉,这个孩子,肯定去找金陵的好吃的和好玩的去了,只是现在金陵这么乱……”剑圣嘟囔了会,然后对 阵中剑士们喝道:“快去找俞悠然,她可是我蜀山派的未来!” “是!”万剑降魔阵顿时分散,众剑士们纷纷御剑去四处寻找。 只是看着远去的华行勉,剑圣又皱着眉头道:“江东仙门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来破!”上方飞过一头巨大的红龙,龙首上站着上官玄洪,他指着地上还在逃亡的江东仙士们,令道:“诛天,杀了他们!” 吼! 一声咆哮下,诛天张口向地面喷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轰隆! 一声震动大地的巨响下,几十人瞬间被炸成了灰烬…… 而另一边,华子晨和华莹儿正骑着疾空奔向这里。 实力强大的疾空一路扑杀着滥杀无辜的侵略者们,吓得他们只得落荒而逃,而麒麟的凶悍甚至吓得许多市民也躲得远远的。 麒麟奔驰与道路中心,势不可挡,可迎面却出现一个在路中心慢悠悠的走着,四处观望的十岁小女孩。 “快让开!”华子晨急忙对小女孩叫道。 可是女孩看着向自己飞奔来的猛兽,却两眼放光,惊奇的叫道:“哇,好大一头麒麟啊!” 未来的大罗仙士 就在近在两丈远时,华子晨连忙一拉疾空鬃毛道:“快停下!” 疾空连忙收脚,可是在巨大的惯性下,庞大的身躯依然向前滑行着。 眼看就要撞上那个小女孩,她才幡然醒悟,尖声惊叫了一声,可是躲闪已然来不及,然后右手直直向疾空伸去。 “疾空,跳过去!”华子晨急中生智令道,疾空立刻四肢一收,然后猛地跃起,从女孩上方掠过,可同一时间,背上的二人却清楚的看到女孩袖中射出一道剧烈的银光,将身后的一根门柱径直射穿! 疾空着地后,二人一脸惊讶的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小女孩还呆呆的矗立在原地,右手还平伸着,只是那道银光已飞回了袖中。 华子晨眉头一簇,问道:“小妹妹,你会仙术?” 女孩转过头,只是还一脸的惊魂未定的吼道:“会仙术了不起吗,你们差点撞死我啊!” “呵呵,”华子晨尴尬的笑了下,想到自己也是几岁就开始修行的,便问道:“你和家人走散了吗?” 这女孩正是俞悠然,她闻言不由一怔:他们把我这个蜀山的侵略者当成本地的小孩了。只是还是一脸气鼓鼓的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华子晨看着这个年方十岁的女孩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家人在哪,我可以送你一程哦!” “送我?”俞悠然愣了下,而后眼珠骨碌一转,心下想到:有他们送,也许比自己找要方便多了。便说道:“其实我在附近有个叔叔,具体在哪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做桂花鸭的……” “哦,应该是‘李家鸭坊’吧!”华莹儿探下身子,伸出手道:“快上来吧,这个麒麟的速度可快了,眨眼间就能到哦!” “好好!”俞悠然赶紧上前轻轻一跃,抓住华莹儿的手,而后被她拉上了疾空的后背。 “出发!”华子晨策动疾空飞奔出去。 看着疾空惊人的奔跑速度,俞悠然不由欢快的大笑道:“太好了,这下我很快就能找到……叔叔了!” 很快,疾空便载着三人来到一个商铺前,只见店上挂着“李家鸭坊”的牌匾,可是大门却紧闭,想是人已经都跑光了,只有一阵鸭子混合着桂花的香味传了出来,让人垂涎欲滴。 俞悠然立刻跳了下来,然后径直一脚踢开那紧闭的店门,闯了进去,整个动作就像是入室抢劫一般。 华子晨和华莹儿一愣,刚要下到地面,俞悠然已经跑了出来,两只小手还捧着一个香喷喷的桂花鸭,大快朵颐道:“嗯,好吃好吃!” 见状,华子晨问道:“你叔叔呢?” 俞悠然道:“店里没有人,只有这只桂花鸭!” “那怎么办?”华子晨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犯了难。 俞悠然抬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婶婶也住在附近,她是做凉皮的。” 而后,二人带着她又找到“陈记凉皮”,也是大门紧闭,可是俞悠然也是径直进去找出一碗凉皮吃了起来…… 及至半个时辰之后,女孩端坐在疾空宽阔的背上,周围还摆满了许多金陵的特色小吃,她一边品尝着,一边啧啧称道。那架势,一点不像是金陵的难民,反而更像是个来品尝美食的游客。 华子晨不免起疑道:“小妹妹,怎么找了半天,你的亲人全都是做美食的啊?” “额,”俞悠然眼珠一转道:“我们家是美食世家嘛!” 华子晨再要问什么,俞悠然道:“牛肉锅贴,不对,我的大姨肯定在前面等着我!”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一处街口,那附近家家店门敞开着,里面一片凌乱,好像是刚被洗劫过一般。而不远处一家“黄氏锅贴”店也大门敞开着,门口围着六名持刀的汉子,正鱼贯进入。 “趁火打劫的八大仙门的仙士!”华子晨和华莹儿一惊,可是后方的俞悠然却径直从疾空背上跳了下来,然后闻着那传来的阵阵香喷喷的锅贴味道,却是不管不问,径直向里闯去道:“牛肉锅贴,我来啦!” “什么人!”众强盗们回身举起刀挡住了她,为首的一个身形十分瘦削的强盗眨巴着小眼睛盯着俞悠然看了会,然后猥琐的说道:“呵呵,居然送上门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华子晨和华莹儿听言,立刻也从疾空背上跳了下来,跑过来,挡住俞悠然,持剑对着几名强盗道:“休要伤害她!” 那瘦强盗却看着华莹儿道:“唉,这个姑娘也很漂亮啊,只可惜……太老了。” “什么!”华莹儿闻言气的暴跳如雷道:“本姑娘才十六岁,你居然说我老!” “不要理他,”华子晨说道:“这个家伙就是个变态而已!” 瘦强盗怒道:“你敢说我变态,当心我把你这个小白脸剁碎了喂狗!” 华子晨正要说什么,可是身后却传来骂声道:“呵呵,该被剁碎了喂狗的是你吧!”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俞悠然正一脸鄙夷的看着瘦强盗。 瘦强盗恼怒的举起锋利的刀指着她,恐吓道:“小贱人,你说什么……” “你这头猪居然敢骂我?”俞悠然愤怒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着瘦强盗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头猪,不对,骂你是头猪,还是在侮辱猪!因为你就是个人见人厌,鬼见鬼烦,花见花谢的猴子而已,眼睛还小的像针缝一样,简直就是个短命鬼的模样……” 接着,俞悠然一口气也不喘,却不断妙语连珠,骂的周围人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而华子晨和华莹儿也是一阵叹息:这孩子不仅是个十足的吃货,还是个十分了得的毒舌啊! 最后,俞悠然连骂了几分钟之后,似乎也腻了,便总结道:“就你这幅尊容,猪圈里的公猪都比你帅上一百倍!” 此时,瘦强盗已被骂的七窍生烟,而后愤怒地瞪视着俞悠然道:“小贱人,看我不杀了你!” 说着,举刀便径直砍去,可是被华子晨举剑一挡,其他强盗们正要举刀上来,华子晨便喝一声道:“疾空!” 吼! 疾空巨大而迅捷的身影立刻冲了过来,径直如一头公牛般朝几个强盗撞去。 那瘦强盗连忙身形迅速的向一边闪去,可是其他几名强盗却“哇呀!”惨叫着,瞬间被撞飞了出去,落入身后的锅贴店里,而后店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之声。接着,只听他们躺在里面凄惨的**着。 “畜牲!”瘦强盗一刀朝疾空砍去。 “吼!”可是疾空转过身来,一巴掌便将那刀拍飞出了数十丈之远! 瘦强盗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转身就逃。而后疾空追上,待到近前,猛地扑过去。瘦强盗连忙往前方屋顶上一跃,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疾空撞破了前方的墙壁,冲入了屋中。 瘦强盗站在屋顶上,却不是趁机逃跑,而是瞪视着俞悠然道:“小贱人,临走前先杀了你,看飞刀!” 说着,手一甩,一把闪耀着雷光的飞刀径直朝俞悠然掷去。 “小心!”华子晨和华莹儿正要前去营救,可是飞刀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去救。 眼见那把雷刀就要射到俞悠然面门,她却一脸淡定的朝飞刀伸出一只小手。 接着,只听“嗡”的一声,她居然只用两根筷子般细的小指便轻轻夹住了飞刀,而后掌上升起一团白色的雾气(仙力),裹住飞刀,将上面还在跳动的雷电径直熄灭! 众人大骇,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仅十岁模样的孩子,身手和仙力居然如此了得! 俞悠然将那飞刀灵活翻弄与五指之间,然后对那瘦强盗说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对我放飞刀,本小姐就教教你怎么用暗器吧!” 说着,将那裹着一层仙力的飞刀转手掷向瘦强盗,白光闪烁间,那飞刀却比瘦强盗掷出时要快得多! 瘦强盗连忙旁边一闪,堪堪躲过,飞刀钉在屋顶上,而后一阵白光闪耀,上面附着的仙力爆裂开来,轰隆一声巨响,却将整个屋顶连带着瘦强盗一起炸飞了出去。 “啊!”那瘦强盗惨叫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口吐鲜血间,身躯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便死去了。 华子晨和华莹儿注视着俞悠然小小的背影,眉头紧蹙想道:金陵可没有这么厉害的孩子!便历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俞悠然转过身,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没礼貌,问别人是谁,怎么不先说说自己是谁!” 华子晨愣了一下,然后介绍道:“我是华府三子华子晨,这位是华莹儿。” “什么,你就是华子晨,华子晨就是这样子?”俞悠然却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华子晨。 “嗯,是啊,我就长这样子!”华子晨摸着自己的脸,生怕这个小女孩又会不住奚落。 俞悠然却作一副懊恼的样子道:“我叫俞悠然,我的师父是昆仑派掌门剑圣裴天正,他常和我说‘徒儿,往后天下间,只有华子晨能和你一争高下了!’那么,”俞悠然歪着脑袋问华子晨你道:“你现在多大,修为几段?” “原来是剑圣爷爷的新收的小徒啊,难怪这么厉害!”华子晨顿了顿说道:“我今年十八岁,五段修为。” 俞悠然愣了下,而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到:“哈哈,十八岁才五段修为!本姑娘今年十岁,已经七段修为了!” 十岁,七段修为! 听言,华子晨和华莹儿不由大惊失色:华子晨十八岁时,达到五段修为,就已经被说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了,可面前这个小女孩却更是了不得! “唉!”俞悠然的小脸上又突然显出恼怒道:“师父他一直在骗我,你这个普通人如何能与我一争高下?” 普通人? 而素来华子晨因修为极快,而广受赞誉,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孩说成是普通人…… 华莹儿见他脸上已经羞得现出红一阵,白一阵,便立刻打圆场道:“其实我们家少爷是江东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哦!” “什么,他也叫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俞悠然更是乐不可支,笑得都快喘不过气道:“那我岂不是千年难得一遇,不对,是万年难得一遇才对!” 华莹儿见她那欢乐模样,却是不禁问道:“你为何要装成一个普通的小孩接近我们?” “当然是为了……”俞悠然看着前面的黄氏锅贴店,却是笑得讲出话来。 “难道你是八大仙门派来接近我家公子,再趁机潜入华府,了解江东的布防图?”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俞悠然不由一阵暴怒,而后两手向二人一张,袖子里顿时银光暴涨,呼一声射出两支附着巨大仙力的暗器! “快闪开!”二人慌忙躲过,两支暗器径直裹挟着两道劲风,射到他们身后两栋房子里。 轰隆! 随着两声爆响,房子的屋顶早已被炸飞,而后墙壁在巨大的震动间,也现出道道深深的裂缝,开始倒塌。 二人不由长长喘了口气,若不是这个女孩在愤怒间没有瞄准好,不然此刻他们身上非得削去一大块血肉不可! “快逃啊!”身后房子在不断倒塌间,里面却又奔逃出许多难民,想是方才几个强盗洗劫时,躲在里面的。 “快去救他们!”眼见门口前就要倒塌的墙壁就要砸中他们,华子晨二人连忙飞奔过去,替他们顶住了那道墙壁,可是墙壁极重,摇摇晃晃间,又要坠下。 “收!”屋子里飞出两把银亮的飞刀般大的小剑,接着背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举着它们径直朝二人扑来。 她是要趁机杀我们! 可是俞悠然却高高的跃起,然后十几道银光之后,门两旁半边的墙壁便被削成了碎片,替他们大大减轻了压力。 而后难民们不断安全的跑了出来,及至最后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个四岁般大的男孩跑出来时,屋顶上一大块转头又掉了下来,砸向他们。 “小心!”俞悠然一把推开他们,可是自己的小手也被砖石砸中,而后绽裂一道血口,鲜血不断滴落下来。 “哇!”小男孩随着母亲一起摔倒在地上,大哭起来,俞悠然却顾不上手上的伤势,蹲了他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冰糖葫芦道:“小弟弟,你别哭了,这个冰糖葫芦我原本是要做宵夜用的,现在就给你吧!” 说着,将冰糖葫芦递到他的嘴边,那小男孩闻着甜味,忍不住伸出小舌舔了起来,而后接过冰糖葫芦,仰起一张笑脸对俞悠然笑道:“谢谢姐姐!”说完,便不住舔了起来。 “谢谢你们啊!”女子起身对三人鞠了下躬,而后抱着孩子跑远了。 慢慢放下肩上沉重的墙壁后,华莹儿走来,拿出一块手帕,细心的替俞悠然包扎起伤口道:“看来啊,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什么?”俞悠然不由一愣,脸上一阵羞红,而后急急向那对母子追去道:“我去把冰糖葫芦要回来!” “好了好了!”华莹儿呵呵笑着,一把楼住了她,道:“其实你是个好孩子哦!” “你在说什么!”俞悠然被这样称赞,却是更加难堪,可是感受着华莹儿怀中姐姐般的温柔,却是一时动弹不得。她自小便是孤儿,虽然师父对她很是宠溺,可是平时只是借此督促她的修行,却极少给予她这般关怀。 而后华子晨也走过来笑着对她说道:“是的,我华府和剑圣爷爷有几十年的深交,做为他老人家的好徒弟,我们以后也是好朋友哦!” “好朋友?”俞悠然愣了一下,一股不曾有的暖流也涌入心中:蜀山派三千子弟,对她这个修仙奇才,未来可能的蜀山派掌门人,也只有尊重和期望,所以也从来没有一人拿她当朋友。 想着十年来在蜀山中的孤独,和此刻忽然而至的温情,俞悠然不禁鼻子一酸,仰起一张小脸对二人说道:“说好了,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今生今世,不能改变!” “嗯!”二人点头道。 “好吧,”俞悠然一抹小脸,防止自己哭出来,然后看着华子道:“既然你是我难得遇到的修仙对手,那我们就比一下,谁先修炼到大罗仙士境界吧.” “什么!?” 二人惊得呆若木鸡,要知当世数十万修仙仙士,却仅仅只有七人修为达到了大罗仙士境界! “你怕了,江东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居然对自己没有信心?”见华子晨如此表情,俞悠然却不满的嘟嚷到:“我们就比比,谁先成为大罗仙士,谁就可以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三件事,好吗?” 华子晨正要说什么,可是天上却飞来两个御剑的仙士,他们看着地上的俞悠然道:“师姑,原来你在这里啊!” 然后年纪大一些的对年纪轻的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快去把师公叫来!” “好!”年轻仙士立刻御剑飞走了。 年长的仙士正要对俞悠然说什么,可是俞悠然却突然一手朝他举起,袖子中随之银光暴涨,”嗖“声射出一支小剑,正中那仙士脚下踩的飞剑,将其射飞。 那仙士“哇呀”一声摔落到地上,然后揉着摔疼的屁股,大惑不解的看着俞悠然说道:“师姑,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快走!”俞悠然却趁机拉起华子晨和华莹儿朝疾空奔去:“我师父可是一点情面也不讲的人,现在不论是江东仙门,还是有几十年交情的华府,在他眼中都只是敌人而已!” “他是当世顶尖高手,若是对你们出手,你们连半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的!” 剑口劫生 疾空载着三人狂奔出数里,前方却突然一声喝”站住!”然后废墟中闪出三十多个人影,拦在前方。 华子晨看清那为首的是一个短须书生模样的仙士,此人正是华子晨父亲的好友,左行门门主佐士诚。连忙叫一声“停!”远远的就拉住疾空的鬃毛。而后麒麟滑行出几丈,才停在众人面前。 佐士诚看着麒麟背上的华子晨,却是急叫一声:“子晨,你怎么还在半路上啊,江东仙门联军现在已经败退到了华府了!” “什么,这么快就打到华府了!”华子晨和华莹儿分外惊讶,江东仙门联军起码也有上万之众,况是主场之战,可是仅在在数个时辰内,便败退至此了。想着华府应该也撑不了许久,分外焦急! 佐士诚却对华子晨道:“子晨,其实现在我领着左行门仙士是专程来接你的。” “接我?”华子晨听言,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暖流,可是盘与心底的灵魂缓缓从深渊中升起,冷笑道:“他接你是假,接我才是真的。” “为何来接你?”华子晨的神识惊讶的问那灵魂道。 灵魂哈哈一笑道:“因为他是本王最忠实的部下而已。” 可是此时,天上却突然响起一阵洪钟般的声音:“徒儿,你找的为师好苦啊!” 众人抬头看去,却惊见一个老者踩着数丈的巨剑从远处飞来,而他周身还盘旋着密集的盘桓着大量的飞剑,如同鸟群一般,粗略看去,便有六百把之多! 而他正是蜀山派掌门剑圣,当世七大大罗仙士之一。 他看着下方其他的人,却是一皱眉头道:“居然还有华府的人,以及江东仙门的人!” “你们快走,这里我努力拖延一下!”俞悠然立刻从麒麟背上跳下,对着剑圣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剑圣突然脸色骤变,对俞悠然愠怒道:“徒儿,你自小我一直教你,未来的蜀山掌门只需要有修炼出无上的实力,以及为蜀山的利益前冷酷无情就行了,你怎么现在还和敌人做朋友!” “剑圣爷爷,是我啊,子晨!”华子晨听言,连忙对剑圣叫道。自从他记事起,剑圣便是家中的远方常客了。 “闭嘴!”剑圣却表情冰冷的喝道:“现在你华府都是我蜀山派的敌人,除非……你们能交出九龙环霄玉!” 华子晨不由一怔,没想到为了六轮劫教在天下四处散播的谣言,剑圣爷爷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快保护主公!”佐士诚立刻带着三十余门人围住华子晨所在的疾空周边。 “呵,就看你们如何护的了!”剑圣冷笑一声,然后又看着站在最前方的俞悠然,一改往日宠溺的态度,只是冷峻十分的说道:“徒儿,你若是不让开,我便连你一起杀了!” “不让!”俞悠然态度坚决的叫道:“我也有七段修为了,今天就领教一下你大罗仙士的真正实力吧!” “好,那就一起去死吧!”剑圣右手朝下方之人一挥,顺间,右方大概一百多把飞剑便呼啸着,组成一阵宛如流星般的剑雨,朝众人飞速刺去。 眼见这只是剑圣随意的一招,俞悠然却是大叫道:“快用你们全部的实力去抵挡,接下来,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造化啦!” 然后,带头两手朝剑雨举去,袖中银光暴涨,立刻射出两支银色飞剑。 众人也纷纷举起兵器朝剑雨施展起仙术:冰晶化雨! 落梅飞雪! 尖石术…… 立刻三十多道仙术朝那阵剑雨迎去,在半空中相撞。 轰隆! 一声激烈的暴响下,空中飞晶乱石、银光飞散间,三十多道仙术将部分飞剑击飞,可其后还有七十多把飞剑径直刺来。众人不由大惊,剑圣驾御的每把飞剑蕴含的仙力居然比他们的仙力还高出一些! “不错,你们居然还能挡下我一部分飞剑。”剑圣右手突作剑诀,然后对着那些飞剑以快到恍如幻影的惊人速度挨个急点。七十多把飞剑立时便改变身形,或横削,或竖劈,或前刺,却各不相同。 江东仙士们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飞来的剑群,世上居然有人可以一手驾御飞剑,转瞬间便使出了七十多剑招! “收!”俞悠然急收回在天空中的两把银剑,将白色仙力附着其上,银剑顿时又银光暴涨,然后对众人叫了声:“他用了部分真正实力,大家生死就在一瞬间了!” 说着,两手在面前飞快的挥舞,手中小剑化作两颗银星,以极为凌厉的剑招,“砰砰!”四声,瞬间便击飞最前方的四把飞剑。 “呵!”剑圣却轻藐的冷哼一声,而后右手瞬间急点,后方飞驰来的数十把飞剑却不断疾速变换着剑招攻来,而俞悠然剑招却远远不及跟上,仓乱格挡间,“啊!一声惨叫下,左肩瞬间被刺穿,摔倒在地面。 接着,飞剑群又在剑圣惊人的手速操纵下,不断变幻着剑招,去攻击身后之人。他们的剑术修为明显比俞悠然低了不少,而后慌乱与飞剑战斗间,便在一阵惨叫声中被刺倒在地面,皆是心口或者喉咙上插着利剑。连巨兽疾空也是身插十几把飞剑,趴在地上无助的喘息着。 “收!”剑圣手一抬道,那些飞剑便径直从下方人兽身上拔出,“啊!”“吼!”又是一阵惨叫声中,垂死之人也便立即死掉了,而疾空也奄奄一息,地上也是一阵血流成河。而那些沾染着鲜血的飞剑群飞回剑圣右手边,还在不断滴着鲜血,好似在下着一场血雨。 在飞剑抽回之时,俞悠然也是痛的捂着自己被刺穿的左肩,惨叫一声站起,可是看着身边的人皆是被刺中要害而死,不敢置信的看着剑圣说道:“为什么,你没有杀我?” 剑圣却表情严肃的对她说道:“你是我的爱徒,还是蜀山派的未来,我怎么会因为你年幼,一时被敌人蛊惑,就杀了你呢。” “还有你们两个,我没杀你们,因为我要利用你们去要挟华行勉,逼他交出九龙环霄玉的碎片!” “别妄想!”华子晨和华莹儿捂着被刺穿的右腿,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剑圣声若洪钟的大笑了一声道:“其实你们只要乖乖配合我,待华行勉交出九龙环霄玉后,我便没有杀你们的理由了,自然会放了你们!” “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利用我们去要挟华府的!”华子晨却举起宝剑,对着剑圣大吼道,华莹儿也似乎做好准备,站在他的身边,坚决的举起双剑。 “这么倔啊……”剑圣眉头一皱道:“好吧,我就成全你们两个!” 俞悠然一惊,立刻对剑圣说道:“师父,求你放过他们吧!” 可是剑圣置若罔闻,却右手朝二人一挥,那群飞剑便滴落着血雨,向两人刺来。 “你要是杀了他们,我就死给你看!” 三人向俞悠然看去,却见她右手正拿着一把银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别!”剑圣一惊,连忙收住飞剑,然后大惑不解地问道:“徒弟,他们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保护他们?” “因为,他们是我十年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俞悠然越发激动,锋利的剑刃只是轻轻一触,便在粉颈上划开一道小口,殷红的鲜血便渗了出来。 “朋友……你居然需要朋友?”剑圣瞪大了眼睛看着俞悠然,而后深怕她更加激动,便连忙对华子晨和华莹儿吼道:“为了蜀山派的未来,你们两个现在快给我滚!” 听言,俞悠然也是半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对二人道:“你们快走,不要等他反悔了!” 二人只是感动看着俞悠然,想不到她为了一句“永远做好朋友”的诺言,却能为他们以死相逼师父。 “我们快走!”身后一人捂着心口的血窟窿摇摇晃晃的向两人走来,是佐士诚,方才他拼命抓住刺向自己的飞剑的剑刃,心口才没有被洞穿。可是才没有走出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两人慌忙去将他扶了起来,看他心口不住流淌的鲜血,需要立刻治疗的,而后华子晨便唤了声:“疾空。” “吼!”那本来瘫软在地上的疾空,也立刻撑着浑身十几处血口站了起来。 二人将佐士诚扶到疾空的背上,而后华子晨抓住疾空的鬃毛,一声“驾!”它便又风驰电掣的飞奔了起来。 俞悠然看着二人疾速远去的背影,依依不舍地大喊道:“华子晨,不要忘了我们比赛谁先修炼到大罗仙士啊!” 华子晨笑着回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反超你的!” 俞悠然一笑,又对华莹儿喊道:“华莹儿,这把鱼肠剑送给你!”说着,手中银剑掷去。 华莹儿一把接住,却见这银剑不仅锋利无匹,上面还镌刻着“悠然之剑”四个小字,分明是她倍加爱惜之物,便感动的喊道:“多谢你了!” 而后俞悠然又对着几欲不见的二人背影大喊道:“我们说好的,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二人回身对她激动地大喊道:“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永远不变!” 俞悠然两眼满噙着泪水道:“真的永远不变!” 神秘基地 疾空载着三人向城东奔出数里,华莹儿忽在疾空背上惊叫道:“左叔叔,你坚持住啊,待会我们就送你到华府治疗了!” 华子晨回头一看,却见华莹儿在后方,用两只手死死按住佐士诚心口,可是鲜血仍然汩汩从指缝间流出,将疾空的后背都染红了,而他的脸也是惨白如纸,眼皮也看就要闭上,却拼足了力气说了声:“去城隍庙。” “现在战事已到最后关头,为何还要去城隍庙?”华子晨讶异的问道,佐士诚却眼睛一闭,昏死了过去。 心中那个灵魂此时却幽幽的飘起,说道:“他的伤势很重,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而附近城隍庙处,有一处秘密基地,那里应该有人能救他。” “江东居然有一处秘密基地?”华子晨十分惊讶,身为本地最大的仙门的华府之人却从未听闻。 灵魂幽幽的说道:“不要磨蹭了,再晚点他就死定了。而且,到了基地后,兴许我会有方法替你们赶走八大仙门。” 华子晨听言却更加疑虑,可是看着那佐士诚如此伤势,却不及多想,连忙策动疾空向城隍庙奔去。 而在此时的城东,华笑天正领着三士向华府奔去。沿路皆是逃亡的江东仙士们和在后追杀的八大仙门。而那些江东仙士们因连连溃败而士气大落,只是仓惶逃亡着,也只是在被追上时,才会勉强与战斗。可随着距离华府愈近,前方人头攒动,人影仙法飞乱间,已经拥塞道路了。 “冲过去!”华笑天大吼一声,勇猛的带头冲杀了过去,他的剑法在江东也是一等一的,七尺长锋在手中挥舞的凌厉若狂风,所遇敌人大多过不了三招便被斩落与剑下。再加上其他三士在后施法支援,一时勇不可当,解救了无数被追杀的江东仙士。 “我们江东仙门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尔等休要惊慌,随我回防便是!”华笑天又对那些被解救的仙士们喊道,那些仙士们也纷纷被其无所畏惧的豪气所染,便纷纷追随在他身后,转眼间,便啸聚了千百之众,一路气势如虹的杀回华府。 而此时的城东一个寂静的小胡同里,一名女子赶往去华府的路上,她正是华语婷。 她执着一把铁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可是前方拐角处却突然蹿出一个相貌凶恶的大汉,举起手中钢刀指着她粗犷喝声道:“前方就是华府了,你是要去那里吗?”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华语婷连忙尖叫一声“不是!”,便慌忙回身就逃,可是后方随之又闪出四名仙士,将路口堵住。 “本来想在这里劫道,抢点江东仙士的兵器宝物什么的,可是没想到,居然等来一个小美人,”大汉盯着华语婷俊美的脸庞和苗条的身材淫笑道:“兄弟们,照规矩,江东仙门的女人,先奸后杀!” 华语婷一惊,看着前后淫笑着走近的贼人,便把心一横道:“我跟你们拼了!”便运集仙力与剑上,剑面顿时显起一块块绿色的斑点,朝前面的大汉迎头劈去。 那大汉看着面前扑来的女子,却笑嘻嘻着举起钢刀一挡,吭噌声响后,华语婷连喝一声道:“玫树突刺!” 那剑上斑点间瞬间长出几十根数寸长的绿刺,径直将那大汉半边脸和肩膀扎穿。 “啊!”大汉嚎叫了声,方才明白面前这个看似柔软的女子,其实是根带刺的玫瑰。只是此时却不敢动弹,否则那些长刺定会趁势再狠狠往身子里扎进。 正焦灼间,一柄硕大的铜锤却径直砸向华语婷后背,她“啊”一声惨叫,丢开手里宝剑瘫倒在地,背部一时疼痛无比,直不起身来。 那大汉赶紧将扎在自己身上的长刺宝剑拽开,却又是一声嚎叫。而后半边脸鲜血淋漓间,看着倒在面前的华语婷,却是历叫了声:“小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一双大手趁势便去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要!”华语婷哀嚎间,上衣却被哗啦一声撕开,而旁边几人也一脸淫笑的瞄向她春光匝现的上身。 华语婷连忙捂住上身,后背疼痛间,却是站立不起来,而后玉腿朝又扑来的大汉蹬去,却被他轻巧的接住,在一阵淫笑声中,就要去脱她的裙子。 “灵雷疾空!”上方却突然蹿来一道三丈长的闪电,而后击中那大汉的头顶,他嚎叫一声,便丢开裙子坠到一边。而后那闪电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绕开华语婷,将其身后四名的贼人击落到一边。 接着,一个青衣男子从旁边房顶上落下,扶起华语婷道:“抱歉,来晚了。” 华语婷看着面前的男子,却是悲戚的躺在他的怀里道:“银洛,你究竟什么时候带我走?” “快了快了,”银洛微笑着抚摸她的背道:“只要你再替我找到华府所藏的宝物,我销毁它之后,就能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好,”华语婷一脸幸福的说道:“我们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开这里。” “什么,我们的孩子?” “嗯,”华语婷点头道:“我已经连续呕吐三天了,肚子也经常有些反应,想来应该是怀孕了。” “人与狐妖的孩子?”银洛却是大惊,抱着她的手慢慢的就要松开。 华语婷不由愠怒道:“怎么了?我从没在乎那些世俗的看法,和你这个狐妖在一起,难道你还介意我们有孩子?” “不是的,”银洛一脸惊惶地说道:“我并非普通妖族,乃是天狐一族,我们是不能与凡人有后代的……” 而后银洛却是苦笑道:“看来,我真的得和你逃亡了。” 疾空载着华子晨等人来到城隍庙前,那附近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周边建筑也都成了一片废墟,浓烟滚滚间,地上还躺着大片战死的仙士。 “你的基地被摧毁了!”华子晨没好气的对灵魂说道,正要策动疾空转身去华府,滚滚浓烟间却突然飞来一个巨大迅捷的身影,撞向疾空。 “吼!”疾空瞬间就被撞翻在地,而后背上的三人也摔落在地面。 华子晨和华莹儿连忙起身,却惊见那撞翻疾空的居然是头牛般大的灰色巨狼,正龇着巨大的獠牙,低吼着看向三人。 “有杀气!”华子晨突感不对劲,右边银光一闪间透着浓烟飞掠向自己,却看不见是何物。 华子晨连忙抬剑一挡,铿噌一声,自己被击退了数步,而后那物也几乎无声无息的落于地面,只是依然不见身形。 ”谁?”华子晨对周围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它在哪,而华莹儿在那边也和巨狼对峙。 “呵呵,当然是杀你们的人!”那个身影发出一阵女子的冷笑声,而后银光轻微一闪间,就要扑来。 “吼!”身中十几道剑伤的疾空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朝那隐身之人吼叫道。 那个隐形之人却是一愣,而后对那落在疾空身后,躺在地上的浑身鲜血淋漓的人叫了声“左叔叔?”。而他却是双眼紧闭,没有回话。 接着那身影连忙说了声“解!”便慢慢显现出身形。 华子晨和莹儿看去,只见那个女子年约十六岁,身着黑色劲装,体型十分娇小,手上拿着一把弯刀,小麦色皮肤的脸上,大眼睛漆黑如夜空,透着一股神秘的美丽。 而后她又仔细盯着华子晨道:“难道,你就是他们所说,被主公附体的华子晨?” 华子晨一怔道:“我体内是有个极其邪恶的家伙!” 那少女听言,赶紧向他跪下道:“主公,请恕罪,凉儿年幼无知,不认识您的坐骑疾空,而且刚刚我们和神英门的人大打了一场……” “该死的神英门,二十年过去了,还死追着我的手下不放!”灵魂历叫了声,只有华子晨能听见而已。 可是华子晨看着面前的少女,虽然知道她不是要跪自己,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快起来,不,我不是你主公……” 少女凉儿慢慢站了起来,说道:“主公,快随我来,还有给左叔叔治疗。” “对对!”华子晨和华莹儿连忙扶起佐士诚,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跟在女子的身后。而疾空和巨狼也互相瞪视了一眼,追上众人。 凉儿引着他们来到城隍庙的废墟上,然后挪开了那倒塌的城隍帝神像,对着下方的石板轻轻敲了三下,然后退到一边。 那数块石板立刻在一阵轰响声中,向四周退开了一道三丈宽的洞口,里面冒出一个花白胡子的六旬男子问道:“凉儿,神英门的残匪清理光了吗?” “清理光了,”凉儿又指着身后之人道:“爷爷,那个少年便是被主公附体的人,还有左叔叔也受重伤了!” 那老者看着他们,慌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魔王的复仇 “主公,还有诸位,请随石英下来!”随后,众人沿着一条幽暗的石阶,走进秘道里。老者石英又按了下墙上的开关,上方的厚重的地板又哗啦啦掩上了。洞里顿时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华子晨等人只能扶着墙壁,小心摸索着跟着老者向下走去。 走了片刻功夫,只见下方出现一条宽约三丈的甬道,每隔十步墙上便按了一个燃烧的噼啪作响的火把,给人一种阴暗之感。 凉儿走上前拍拍手掌道:“暗影族的勇士们现身了,这是主公!” 随着一阵“解!”前方甬道中,忽然一个个现出和凉儿一样,身着黑衣劲装,手执着锋利的弯刀,有着小麦色皮肤和尖尖耳朵的男女,一直延伸到远处黑暗里。而他和莹儿见状也是一惊:若是敌人擅闯入这里,即使人数再多,恐怕也不够这么多隐身的刺客们杀的! 接着,凉儿和石英领着他们齐刷刷的向华子晨跪下道:“暗影族(石英)恭迎主公回归!”响亮的喊声此起彼伏,在甬道里不断回荡着,起码也有数百之众。 华子晨被这么多人跪与面前,窘得顿时手足无措,只是连忙摆手道:“别,别跪我!”而华莹儿见这阵仗,不由疑虑地看向他,想到:公子何时有这么多的手下? 心中灵魂却笑着解释道:“暗影族是世间最精通暗杀术的族群。二十年前,我救了他们全族,他们便对我誓死效忠。而我遭逢大难时,便命令他们守在这地宫里,等我回归。” “等了你二十年,可真够忠诚的!”华子晨不由叹气道,而后看着还跪在面前看着自己的数百忠诚的勇士,便问道:“接下来,该和他们说什么?” “呵呵,”灵魂笑道:“让他们快滚起来,让开一条道,领我们进入地宫就行!” 华子晨一愣,而后对他们说道:“你们的主公让你们快起来,还有替左叔叔治疗。” “是!”面前数百人又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凉儿一招手,身后几人便跑过从华子晨和华莹儿肩上接过佐士诚,带去治疗了。而后石英又向华子晨抱拳道:“主公,还有几人正在大殿里等着你呢!“ 他们又跟着石英沿着甬道,在两旁暗影族勇士们敬畏的眼神中忐忑的穿行而过。 又走出片刻后,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铁门。石英上前奋力推那道铁门,随着轰隆声响中,里面顿时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主公,快请进来!”走进门里,众人面前顿时豁然开朗,那是一座长宽各约一里的巨大宫殿。宫殿富丽堂皇,各处是金灯银盏,十只盘附金龙的巨柱支撑着宫殿,而宫殿顶端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火凤。华子晨和华莹儿只是心惊:在金陵住了十余年,却是没想到地下居然还隐藏着一座堪比皇宫的大殿! 那地宫中一位身着重甲的黑面的彪形大汉站在大殿左边,而右边石柱上还靠着一个黄色锦袍的白面男子,两人看似不凡,却紧张而又带着期待的看向门口。而宫殿正中央金光灿灿的龙椅上,还慵懒地斜躺着一名绝色美女,她皮肤白皙如玉,一抹黄色长裙斜挂到地上,露出纤细诱人的美腿,手中高举着个玉壶,沉醉的闭着双眸,畅饮着美酒, 石英指着华子晨道:“众位,这位少年就是被主公附身的华子晨!” 那两个重甲和锦袍之人慌忙跑来,就近拜道:“文武二将文清,武啸恭迎主公回归!” “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华莹儿再也忍不住了,直直的问道。 事已至此,华子晨见瞒不住了,只能道出隐情:“三月前,我被一个邪恶的灵魂附体了,而后就因为他,被驱逐出了昆仑派……” “大王,您回来啦!”话未说完,面前却扑来一个身影抱住自己,顿时幽香扑鼻。华子晨低头看去,却是那龙椅上的美女。她拿着酒壶,脸色微红,一双杏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华子晨,而后樱桃小口照直就向华子晨脸上亲去。 华子晨顿时羞的满脸通红,连忙抓住她的胳膊,躲闪着樱唇道:“不,不,我不是……” 心中的灵魂却哈哈大笑道:“你躲闪什么,你让她亲一下,本王也能感受到的!” 旁边的华莹儿却赶紧一把拉过女子道:“你这家伙,怎么乱亲我家少爷!” 女子呵呵笑道:“我亲你家少爷,不也是在亲我家大王吗?”然后又面带桃花看着华子晨道:“是吧,大王?” 华子晨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脸也肿胀的像是茄子一样。 “唉,我差点忘了,大王现在说不了话。”而后女子用左手间的酒壶在右手纤指尖间倒了些酒,而后运起仙力,那些酒便突然发热,泛起一阵蓝色的幽光,还冒出丝丝蓝烟,而后便朝着华子晨额头点去。 华子晨连忙一躲道:“这是什么仙术?” 女子微笑道:“呵呵,这是能让死尸开口说话的‘还言术’。” “我又不是死尸!”华子晨不由一怔。 “好啦,别躲!”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华子晨看着她眼中并无恶意,便任那玉指触上额头,然后温柔揉捏了几下,额头上便定上了一个蓝印。随后只觉从额头处开始,全身如电触一般,尤其心脏处震动极大,而后便开口说道:“月姬,现在还忠于我的只剩你们了?枉我英雄一世,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这声音却是那灵魂的,华子晨和华莹儿听了只是一惊:月姬不正是二十年前和暴君上官玄荒一起霍乱天下的妖妃吗! 月姬却是小嘴一嘟,装作不高兴的说道:“大王,你身亡至今已经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我们这些剩下的人都算十分忠诚的,就等你重振往日雄风呢!” “十分忠诚?”灵魂笑道:“你们天狐一族还依附在六轮劫教吧,真的能对我忠诚?” 月姬笑道:“我们只是奉族长之命,继续潜伏而已,不然我又怎会探听到你依附在华子晨身上之事?” “够了!”这次身体却是发出华子晨的声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暴君的妖妃月姬怎么藏在这里,你们和那霍乱天下千年的六轮劫教又有何瓜葛?而你这个附在我身上的大王,难道就是暴君上官玄荒?” “哈哈,”灵魂却大笑道:“我怎么会是那个白痴,我乃江东天王李天行!” “什么?”华子晨却更是惊讶:“你就是当年要灭掉天下仙门的‘魔王’李天行?” 灵魂李天行却冷哼一声道:“我当年只是和八大仙门开战,让他们死伤惨重而已,不想阵亡后,却被诬陷成是要灭天下仙门!” “究竟是怎么回事?”华子晨听的迷糊了。 “月姬,你就和他说说真正的历史吧。”李天行笑道。 “好的。”月姬正色道:“二十年前,上官玄荒霍乱天下之时,我被天狐族首领派遣在他身边,窃取情报,暗助天王李天行领导天下仙门攻打天绝门。而后上官玄荒用神兵九龙环霄玉重创义军,天王为了压制这神兵之力,便暂代六轮劫教教主。当他打败上官玄荒后,便想着要摧毁九龙环霄玉,还时间长久太平,可是却被八大仙门趁机将神兵的碎片抢去。随后,天王便对八大仙门开战,可是却在他们联合围攻下而战死。其后,八大仙门凭借九龙环霄玉成功分治了天下,甚至还要抹杀他们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便将大破天绝门的功劳归功于自己,而将天王污蔑成要灭天下仙门的魔王!” “居然有这种事?”华子晨和华莹儿面面相觑,半信半疑道,“难道附身在我体内的家伙是个英雄?” “英雄?”李天行却冷哼一声,充满激愤的说道:“我分明是是一个被八大仙门和亲信联合背叛,其后灵魂又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封魔坛中长达二十年,最后又附身在一个无知少年体内的‘魔王’而已!” “呵呵,有什么不满足的,看看你现在多帅啊,而且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哦!”月姬看着华子晨脸庞痴笑着,眼中的酒意却是少了许多,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淡黄色符纸,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张符纸便突然金光熠熠,上面的符文还变的一片血红,看着十分瘆人,便往华子晨头上贴去,“我现在就来解放你!” “这又是什么?”华子晨问道。 李天行淡淡的说道:“这是‘灭魂符’,被贴中的人,体内弱小的灵魂就被会杀灭掉……” “什么?”华子晨忙往后一躲,而华莹儿袖中也抖出双剑,径直向月姬刺去道:“妖妃,休要伤我家少爷性命!” “别来碍事!”月姬柳眉一竖,左手酒壶扬手一甩,那壶中洒出的酒立刻化作三道水箭朝华莹儿射去。 华莹儿左右挥剑斩去两道,轰轰声中,酒水飞溅,虎口却被水箭震得生疼。而后第三支水箭射来,两剑叠交挡去,却是轰隆一声响,酸胀的双手立时一松,剑掉与地面,而后身子一晃,便“啊”一声,摔倒在地。 “莹儿!”华子晨连忙拔出宝剑,而那月姬也喝一声:“快帮我按住他!” “打倒他!” 身后文武二将大喝一声,立时扑来,武将武啸粗壮的双臂挥舞两只附上闪电的双锏,狂风般向华子晨双肩砸去,他连忙一闪,那双电锏随后轰隆两声砸中地面,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砸的粉碎。 而后身材细长的文将文清又冲来,华子晨举起水剑一刺,那文将却手中铁扇一张,扇面上画着的一条红色蟒蛇却径直上身扑出,死死咬住剑锋,拖拽不得。身后武啸却大喝着,举起雷锏劈来。 华子晨刚要往旁边一闪,可是那文清却铁扇轻轻一摇,扇中蟒蛇巨口拖拽着华子晨一甩。一支雷锏正中肩膀,咣当一声,水剑掉与地面,而后一口鲜血呕出。两将却再欲进攻。 “够了!”华子晨体内的李天行大吼一声道:“我何时让你们替我占据这个身体了?” “属下该死,擅自妄为了!”三人听那愤怒的吼声,立时吓得住了手,而后退到一边。 而后李天行却笑道:“华子晨,你虽然有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之身,可是凡人之躯,本王还看不上,饶你一命就是。” “你别以为饶我性命,我就会原谅你杀了我师姐!”华子晨捂着剧痛的肩膀,而后去扶起了华莹儿。 “呵呵,也该是复仇的时候了,”李天行不以为意,而后用统帅般的口吻喝道:“文武二将,暗影族,你们快去华府四周,凡是八大仙门的,务必击杀或者引开,替华府解开围攻压力!” “是!”文武二将立时从大殿中扑出,而后凉儿小手一挥道:“暗影族的勇士们,去替华府解围!” “是!”大殿四周空荡荡的角落却响起大片的响声,而后大片脚步声便随着凉儿飞速奔出大殿。原来大殿四周也一直潜伏着许多隐身的暗影族人。 “你为何要替我华府解围?”华子晨只是不解。 “两个原因。”李天行严肃的说道:“一、我要向八大仙门报仇,二、我曾经许诺你,杀你一人,便替你杀一千个敌人来偿还!” 华子晨不由一怔,而李天行却幽幽的说道:“只是不知那些家伙久疏战阵,还能对付得了八大仙门吗?” “放心,他们一直在这地宫里努力修炼的,比和你分别时还要强上许多,不信,你看。”说着,月姬仰起玉手,掌心间泛起绿光,朝大殿顶上的火凤一抹。 “啾啾!”那雕刻的凤凰立刻鸣叫了一声,身体剧烈扭动了一下,周身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而后身体定住,身体泛起的火光间,却渐渐显出一阵影响,及至清晰,居然是人和建筑。 华子晨和华莹儿瞪眼看去,那分明是地上金陵的场景,只见那些李天行的手下径直朝华府方向奔去。武啸高大的身躯却像一道狂风般飞奔着,一路上势不可挡,双雷锏如风,将所遇八大仙门之人尽皆劈死。而文清也张着扇子,里面蹿出的巨蟒伸着五丈的身形,转眼便咬死数个敌人。而地面隐隐悉索声中,一群敌人发觉,刚要转身,一道道银亮刀光闪过后,那群敌人便一个个蒙哼着倒下,却没有看见人影…… “太好了,华府有救了!”华子晨和华莹儿欣喜的叫出声来。 “别得意太早,”李天行却严肃的说道:“看看那些大罗仙士!” 而后月姬玉手又一抹,那火凤身上的影像便转至他处,现出一个在天空中驾御巨大飞剑飞行老者的背影,只见他随手一挥,飞出的上百把飞剑便如同剑雨般将地上江东仙士的心口尽数刺穿! “看来,大罗仙士,还得靠大罗仙士来对付啊!”李天行叹了口气,转而对月姬说道:“邪剑客怎么样了?” “他啊,已经更加疯癫了!”月姬长长叹了口气,而后却是一惊道:“难道你要用他来对付八大仙门,他可是个彻底的疯子,敌我不分……” “哈哈!”李天行大笑道:“非常时刻,只能靠他了,除非华子晨肯把身体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