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光》 第一章 惊梦 破落的街道上,天光尚未明朗,这片天地便开始喧闹了起来。遥望天际,便看见一片连绵不断的高大城墙,像一条黑龙一样盘踞在西北大地。城墙正门头镶嵌着两个大大的鎏金字----“流云”,让人一看顿觉苍劲有力、震撼无比。这便是蛮荒大陆大严皇室统治下的西北边陲城池——流云城。 相传大严先皇战力无双,征战千载打下这偌大的江山,为保万世基业,便在每城设战力府统揽一城军政大权,一府辖一城,战力府上设郡,郡上设道,道上设州,大严九州集权于都城荆都。 流云城郊,衣衫褴褛的贫民像一个个僵硬的机器穿梭在并不宽敞的小巷里,把眼前的贫民区映衬着像一个丑陋的魔鬼在讥讽着眼前的苟且,贫穷即罪恶此时被形容的淋漓尽致。 穿过这片参差不齐的贫民区,走过几条曲折的幽深巷子,沿着稍宽的官道再往内走上约莫一刻钟,顿时豁然开朗,周围鳞次栉比的用青色大理石砌成了一个十余丈高的庞大环形宫殿,在这流云城内鹤立鸡群般耸立着。殿内是一个庞大的环形观战台,井然有序的镶嵌了数万个石座,中央是一个约莫百丈宽的圆形升降台,这便是热闹非凡的“流云武斗场”。 武斗场下石牢内,“紫幽色大殿魔气萦绕,里外透漏出一股阴森,周围一片狼藉,大殿外尸积如山,鲜血浸泡着青色的地板泛着猩红的寒光,一个单薄的身影蜷缩在血珀里显得格外无助……” “啊”,和往常一样秦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还是那个狭小的牢房,空荡荡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这个血腥的梦诅咒着挥之不去。梦境很残酷,殊不知今天等待自己的更是一场残酷的战斗,实际上比残酷更残酷。 秦阳拖着瘦弱却稍显干练的身体从草堆里站了起来,带动着沉重的脚镣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面朝外面的武斗场,仅有的那一缕晨光透过巴掌大的石牢窗撒在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不经意间俊逸的脸庞几根青筋抽动了几下。 囚禁在此的不是奴隶就是被放逐到边陲的罪民,无论从哪里来,命运只有一个,在武斗场里,与人斗,与自己斗,与命运斗,每时每刻都在沦为勋贵们打发时间取乐的工具,终究都会被武斗场这个绞肉机碾死。 日出东方普照大地,依旧无法驱散密布的乌云,此刻,武斗场内座无虚席,满场勋贵三两嬉笑成群,仿佛接下来被判决的生死与他们无关,也的确与他们无关,只是对于他们不值一提而已。 “诸位请安静,停止下注,今天的武斗马上开始,请落座”,随着升降台缓缓升起,一个身影挺拔的中年武修站立中间缓缓说道,寥寥几句,不怒自威,这武修不是别人,正是武斗场总督办崔健鸿,其战力已达中观巅峰,在这流云城战力足以排的进前五。 (武道等级划分:感气,同质,中观,空明,扶摇,羽化……) “武斗场护卫就位戒备,带2号、17号奴隶”,崔健鸿命令到。17号石牢顿时开启,两个蓬头垢面的奴隶拖着哗啦啦的脚镣走出石门,在两个腰间挎刀的护卫带领下缓缓朝武斗台走去。观战台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个个眼神里透露着渴望的精光。这呐喊声给的不是别人,正是2号这个武斗场未尝败绩的明星选手。 待两人在武斗台站定,护卫上前熟练的去掉了他们的脚镣。未等宣布武斗开始,2号便蛮横的一个俯冲朝着对方杀去,鼻孔的呼呼声掩盖了场中的呼吸声,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反常的是,17号像是也被激发了血性一般,迎面向2号冲去,两人顿时杀作一团。四只健壮的胳膊扭打在一起,肌肉绷紧着血管仿佛要爆裂般。上了武斗场不是敌死就是己亡,大概是对于生的渴望激发了彼此的凶性,激战20回合,两人全身浴血仍然不分胜负。 “2号这畜生以前不是很能打吗,今天怎么跟17号不相上下”。 “早就说了,那17号气场不小,今天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讲,兄弟你这一百赤晶怕是要打水漂了”。 “你这马后炮,刚才还吆喝着买2号,现在倒说这风凉话”。 顿时观战席炸了锅,一向勇猛的2号杀神似乎遇到了劲敌,这让一些买2号赢的勋贵很不满。 作为未尝败绩的2号竟然出现了畏惧感,他在退缩,面对17号这个横空出现的疯子他怕了,开始出现了破绽。17号依旧凶残的挥动着进攻的拳头,突然一记扫堂腿集中了2号,跟上一记致命的重击打中了2号头部,结果了2号性命。静寂,死一般的静寂,这个结果让赌反转买17的兴奋不已,但却给了买2号的一记清醒的耳光。 崔健鸿飞身越上武斗台,环视场内四周,观战席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绝对的不败,输家不必灰心,石牢里尚未出手的奴隶未必不能精彩连连,带7号罪民”,说完跃身下了武斗台。 作为逆袭的胜利者,17号静立全场中心,此时他是焦点,也是众矢之的。大概明眼人早已看出,2号之前的不败神话是武斗场高层竖起来的。在他作为明星出场的高潮时,打破这种买2号必赢的格局的是武斗场高层,也只有武斗场能打破武斗场的不败,这是武斗场圈财富的惯用技俩,但却抓住了人趋之若鹜的思想,可谓屡试不爽。 片刻后,一个约莫16岁左右的青年站到了17号的对面,头发凌乱但依稀可见棱角分明的脸廓,正是秦阳。站到武斗台上,被去了脚镣,但心绪还在想着那个画面血腥的梦。 “有没有搞错,武斗场今天疯了吗,把毛都没长齐的这小子带上来是喂这17号大块头的吗”。 “老鹰捉小鸡啊,用屁股都能想到这17号要连台了啊” ……台下一片喧嚣,吵闹声不觉入耳。实在是因为台上两人外形看起来差距太大,让人无法想象会有第二种反转的结果。 第二章 困兽之斗 “这是被鄙视了?”,听到观战台的吵闹声,秦阳回了回神,开始注意到17号这个庞然大物。 抬头看着鼻孔喘着粗气、眼神里嗜血的17号,同为阶下囚,却自相残杀为人取乐,顿时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武斗是切磋,要分高下,也是杀人,更决生死”,秦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来不及多想,一声鼓声响起,武斗开始。17号咆哮着向秦阳发动了攻击,两只硕大的拳头从左右接踵而至,在旁人看来这是必杀的一击。 观战台有些贵夫人已经用手帕掩面来迎接这没有悬念的必杀,然而,一息、两息、三息已过,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喋血尖叫。 “躲过去了,怎么可能”,比刚才2号被击败更嘈杂的质疑声响起。 坐在观战台中央的武斗场高层脸上极为不悦,这本是竖起17号不败连台的局,似乎结果大大出乎了掌控。 此时观战席中央一个眉宇轩昂的中年人饶有兴趣看着场中这个年轻人,以微不可查的声音轻语道:“看来今天都被啄了眼”。这人正是流云战力府府主欧阳道,这流云城的最高掌权者。 武斗台上17号也感到诧异,但很快又咆哮着向秦朗攻来。17号齐身向秦阳冲去,试图利用体型和力道的优势击垮秦阳。 这次秦阳没有选择躲闪,右脚尖后撤半步,左手伏地,突然眼光一闪左腿发力跃空一击正中17号胸膛。17号被突来一脚踢的倒摔而去,秦阳也后退几步站稳。 “这大块头正面敌不过,只好迂回下了”,秦阳心中迅速改变策略。 如果刚才躲闪只是唤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的话,这一个漂亮的跃身踢绝对不亚于一道惊雷丢到了场中。此时观战台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个小家伙看来有点意思,”坐在欧阳道身旁的战力府大统领辛奎看着欧阳道说到。“不逞匹夫之勇,懂得把握时机寻找破绽,倒是个好苗子”,欧阳道表面平静的评价道。 “府主难道看上这小子了,虽说战力府曾有罪民洗脱罪责的先历,但罪民终究是罪民”,辛奎撇了欧阳道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到。 欧阳道未说话,貌似在思忖着什么。 此时场中已交手数回合,一场看上去本应毫无悬念的武斗却焦灼了起来。一个利用力量不断攻击,一个则敏捷的抓空防回击。其实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惯常游戏里总有优势的猫未占得丝毫便宜,反而被老鼠调戏的团团转。 此时武斗台上17号的攻势明显慢了下来,力度也比开始减了大半,鼻孔喘着粗气,脸上挂满了无奈了愤怒。“他在消耗对手的体力,看来离结束不远了”,欧阳道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秦阳目光一凝,侧身闪过17号的直拳,纵身从其腋下穿过,折臂成肘直攻17号后颈。17号此时已体力透支,本应做出格挡的手臂迟迟未能抬起来。“咔嚓”一声脆响,骨裂的声音传来,一个庞大的身影倒地,一动不动。“ 绝杀”,静,全场静的能听见呼吸声,太精彩了,很久没有在武斗场上演这么精彩的战斗了,颠覆了武斗场奴隶蛮力拼杀的认知。 秦阳立于场中,与17号的周旋并不轻松,虽没有大碍,但双臂也数十道被抓伤的血痕。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坐庄让他死的武斗场高层此时看他的眼神充满着狠毒。 “哼,杀了我花大心血培养的17号,更让武斗场损失这么多钱,不过一个罪民,别想痛快的死”,崔健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厉声说道:“去,把地下牢房的所有奴隶的名单拿过来”。 很快一个护卫取来了一个黄色簿子拱手奉上,崔健鸿一把抓过,挑着眉一页页翻过,“这十二号也有好几天没上场了吧,就他吧”,崔健鸿说完,护卫恭敬的退下走向石牢。 很快,12号石牢打开,一个满脸鬓毛的魁梧汉子在护卫的押送下走上武斗台,脸上满是傲娇与不屑。赌注已下完,一切就绪,一声鼓声宣布武斗开始。 “这气质真是欠揍啊,”望着这魁梧汉子秦阳心中有数。 魁梧汉子大概是因为未曾得见这7号游刃有余的打法,开始便倚仗自己块头大力量足,鼓声响完便立刻接近秦阳,企图将对手拉起重摔。 说时迟那时快,在12号双手抓向对手双臂时,秦阳一个屈身前冲,瞬间抵达12号左腿,使出浑身力量一把抱住粗壮的大腿顺势向前一摔。12号身体失衡,倾倒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机不可失,秦阳翻身朝12号腰间坠下。“咔嚓”一声脆响,12号痛的昏了过去。 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更让武斗场高层大跌眼镜,再次被打脸。 17号、12号接连败北,崔健鸿气的憋红了脸,眼里充满了杀意。自就任武斗场总督办这些年,将武斗场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于习惯操纵别人性命的他来说,脱离掌控的感觉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他的命脉上,不得不拔,哪怕他可以顺势扶起7号续接本该属于17号的连台不败。 “大人,地下牢房的怕是不够看了,不如把那个放出来,关了好久了,迟迟不能驯化,想必也饿了”,崔健鸿身边一个长相猥琐的副官眼中带着辛辣的精光,谄媚的说到,大概跟主子久了,对于主子的控制欲颇为了解。 “本来是留着等驯化了慢慢让它在这武斗场成长的,既然如此就让它提前跟大家见面吧”,崔健鸿阴郁的脸上挤出一丝邪笑,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看向站在武斗台上的秦阳。 突然哐当一声,貌似有铁门被打开,一股腥风飘向武斗场。 秦阳心中一寒,一股寒流迅速侵袭全身,暗道“不好”,如临大敌,全身神经进入了戒备状态。 随着铁链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从武斗场终于可以看到来者的样子——不是一个人,竟然是一头约有五米长的狼,浑身带着嗤嗤啦啦的闪电,确切的说是一头蛮荒闪电狼,虽然是最低等的荒兽,但身带闪电足以匹敌感气境巅峰武者。 “嚎~”,一生仰天长啸,富有穿透力的声音直刺人耳,叫的场中人心悸动。 “武斗场什么时候有了荒兽,难道要用来对付这罪民,这也太凶残了吧”。 “罪民就是罪民,连贱民都算不上,和低贱的奴隶一样不值得可怜”。 “这下子有看头了,武斗场不会傻蛋到让我们下注吧,用脚投票啊”。 闪电狼的入场太过震撼,又掀起了议论的高潮,纷纷押注闪电狼,一边倒的认为这罪民虽然身手敏捷,但面对足以匹敌感气巅峰的闪电狼纯粹是蚂蚁撼大树,这是实力的差距,是战斗技巧无法弥补的。 场中呼喊声、议论声、惊叫声,喧闹一片,不过对于秦阳的怜悯声确是稀疏少见,这武斗场本来就是以人命取乐的场所,鲜血和死亡正是它运行的标签,无关罪恶和丑陋,因为游戏规则属于强者。 “武斗场真是疯了,这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秦阳心中气愤,对武斗场高层嗤之以鼻。 很快闪电狼来到武斗台,两个护卫照常上前褪下了束缚它四肢的铁链,它晃了晃身子,一身白色皮毛纵起,龇牙咧嘴的向台上唯一站着的秦阳走去。 秦阳眉头紧锁,躬身望着闪电狼做好了防御的动作。观战台中欧阳道看着场中的一狼一人,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不堪被揭露的伤疤。 饿狼眼神中满是渴望,许久未进食的它突然用捕猎的速度朝秦阳扑去。只见一道闪电袭来,秦阳本能的想闪避,可是闪电狼速度太快了,不可能避开。 “澎,”一声闷响,闪电狼落地,秦阳则被撞飞数十米远。“咳咳”,面对体型庞大的闪电狼迎面一击,秦阳一大口鲜血吐在了武斗台上。 第三章 屠狼 在人声鼎沸中,闪电狼兴奋的舔着舌头慢步朝着秦阳走去,在他看来眼前的人儿就是到嘴的猎物,插翅难逃。 秦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心在颤抖,面对一个眼神里只有杀戮的庞然大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无助,像梦中那道身影一样无助,此刻秦阳脑海闪过一个个画面,但大多只有凄凉,仅存的美好大概是未被以罪民囚禁前不足道的自由时光。 此时观战台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人一狼。辛奎侧目看向旁边的欧阳道,好像想起些什么。欧阳道则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场中这个年轻人,20年前的一些往事浮现在脑海,五指不自觉的紧扣在石座上。 闪电狼已距离秦阳不足五米,突然纵身一扑,秦阳忙做格挡,奈何闪电狼体型庞大靠着蛮力将他按在前爪下。闪电狼仰天一声地动山摇的嚎叫,浑身闪电次虐,另一只前爪划开秦阳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黝黑的指甲刺进皮肤里,带出来鲜红的血液。新鲜血液的血腥味自然逃不过闪电狼的敏锐嗅觉,反而让这嗜血的凶兽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张开倾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朝秦阳颈部咬去。 “天不怜我,任我低贱为奴,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我不甘,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声微不可察的咆哮自秦阳体内传出,好像一个史前巨兽被唤醒般,秦阳无比愤怒,臂上流淌的鲜血突然泛出淡淡的金光,一瞬间使他仿佛有了无穷力量。 在千钧一发之际,秦阳不自觉的快速伸出左手顶住了快要抵达颈部的狼嘴,右手握拳朝着狼头砸去,一击正中狼头眉心。饿狼吃痛,哀叫一声撤去了双爪,人性化的用前爪抚摸被击中的眉心。就在此时,秦阳乘机退出了闪电狼胸脯下,后退三米站稳脚跟,迅速恢复了清醒,看向自己双臂正缓缓恢复鲜红色的淡金血液,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死里逃生但终究未脱离危险,感受着浑身上下仿佛用不完的力量,“要我死我偏要活给你们看”,秦阳战气凛然。 不待闪电狼恢复,疾冲上去左手将狼头按在武斗台上,起身垮上狼背,右拳直击闪电狼还未恢复的眉心。 一拳接着一拳,铁锤般坚硬有力的拳头打的两只鲜红的狼眼里渗出了血。闪电狼挣扎着身体,挥动尾巴试图将身上的人类抽落下来,可是这人类仿佛一个巨魔般力大无穷。 任凭闪电将体表皮肤烫成了焦黑颜色,秦阳仍旧按着挣扎的狼头一拳一拳的攻击着要害。 “贱民住手”,崔健鸿眼看着还未驯化的爱宠快要被本该死的罪民反杀,顿时恼羞成怒,拂手一道剑气直逼秦阳。 “崔督办,武斗一经开始便是不死不休,禁止旁人干涉,纵是你作为武斗场总督办也不能坏了规矩吧”,欧阳道看着崔健鸿欲干涉武斗台不悦到,随手一道剑气破了刺向秦阳的剑势。 “我作为武斗场总督办,一心维护武斗场利益,府主难道为了一个罪民要拦我?”,崔健鸿不满的望着欧阳道。 “纵然是一个罪民,但众目睽睽之下坏了规矩怕是不妥,何况观战席赌注已下,冒然干涉武斗恐会生乱,崔督办作为总管当避嫌才是”,欧阳道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道,眼神却未移开武斗台分毫。 “府主看来是保定这贱民啦,都说府主爱惜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的了眼”,崔健鸿对于欧阳道的不屑回击到。 “哦?你是在讲本府识人不明喽”,欧阳道说着一阵威压朝崔健鸿涌去,还真是一言不合就给个下马威。 “欧阳道,你敢,我为上郡钦点的武斗场督办,你作为战力府府主排挤同僚本督办必如实上报”,崔健鸿义正言辞的说道,起身一股中观境巅峰的气场散发开来。 欧阳道好像有些不耐烦,剑随气动,身旁赤色剑出鞘,一道艳红剑气由小变大划开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场迅速飘向崔健鸿,崔健鸿“哼”了一声,青铜色长剑出鞘斩出黄浊剑气抵挡,两道剑气轰然相撞,沉闷的撞击声随着一道劲风扩散全场。 欧阳道身旁几大统领见状,迅速反应了过来,合力做了一道气状屏障,堪堪稳住了局面,但是观战台还是有少量人被波及到划烂了衣衫,但面对这两个在跺跺脚流云城都要颤一颤的掌权者都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旁人眼中的势均力敌却只是假象,只有崔健鸿从那道剑气中感受到一股真意——空明境才能领悟的剑之真意。 隐隐猜到了那个欧阳道战力已突破中观境的传言怕是真的,一入空明便是真的脱胎换骨,便可追寻扶摇九天之路,这和中观境有着云泥之别。 崔健鸿退缩了,纵使满是不甘,也只能作罢,欧阳道作为流云战力府主的威严不容侵犯,更因为空明境强者太过强大,于是长袖一甩径直坐回了石座,一个小插曲就此揭过。 此时,武斗台闪电狼哀嚎声逐渐低沉,整个狼头被鲜血浸染已难分五官,看起来极其骇人。但秦阳仍旧发疯似的拳拳相攻,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武斗台被挣扎的狼爪划过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血槽。 这一幕,让场中的人大跌眼镜,荒兽什么时候这么弱了,相信今天武斗台上演的轶闻很快将传遍整个流云城。 终于,闪电狼停止了呻吟,四肢逐渐僵硬,前爪定格在抓地挣扎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的天啊,闪电狼被活活打死了,这是一个什么杀神”。 “太凶残了,我怀疑这罪民才是真正的野兽”。 这大概是观战台最为热闹的一天,此时已无人关注下注输赢,都在对这让人难以置信的劲爆一幕评头论足。 欧阳道眉头终于疏散开来,好像自己就是武斗台上与饿狼战斗的青年一样。反观崔健鸿脸色阴沉的可怕,想起自己想要驯化的爱宠被活活屠杀,心都在滴血。更重要的是,在自己的地盘被搅局,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唯独场中的胜利者秦阳被短暂的遗忘了,像是经历一场噩梦般,浑身被抽空,摇摇欲坠。“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把众人的目光重新拉回了武斗台——今天这个耀眼的罪民体力不支倒下了。…… 第四章 你不是第一个 流云战力府,秦阳正躺床上,一张锦绣棉被盖到胸膛,炉子里檀香的青烟徐徐飞散。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一个书架上十余本古籍随意摆放着,正中央兵器架上一把黑色长剑横列着显得格外突兀,除此再无他物。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吱”,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女子推门而进,其肤如凝脂,眉梢弯弯,薄薄的双唇娇嫩欲滴,一袭蓝色长裙也难掩绝美的身材。女子徐步走到床前,打量着这个在流云城传的沸沸扬扬在武斗场赤手屠狼的“怪人”。 突然,秦阳双眸微睁,清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俏丽女子,出于本能瞬间径直坐直了身子。 “醒啦,你已经昏迷3天了”,兰衣女子主动解释到。 “我……我这是在哪里”,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秦阳语无伦次地艰难开口到,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竟然心生出一丝自卑和胆乏。 “喂,这里是战力府,你不用害怕的,我叫欧阳萱,是爹爹让我来看你醒过来没有”,见秦阳有些疑惑的样子,欧阳萱交叉着双手解释到。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秦阳懵懂的环顾一周,似是极少近距离这般与女孩子共处,当看到眼前这个动作轻盈的姑娘瞬间呆滞了起来。 欧阳萱掩嘴一笑,“听说你赤手打死了闪电狼,喂,跟你说话那”。 “啊”,秦阳回过神来,脱离了狭小黑暗的石牢,望着眼前的一切,一种久临人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一直要坐在床上跟我讲话吗,跟我来,爹爹要见你”,说完欧阳萱转身走出了房门。 望着绝美的背影,“谁要见自己?”,秦阳定了定神,右手拂了拂后脑勺,隐隐有股疼痛感,大概是因为那天在武斗场透支了体力。随即下了床,纵使满是疑惑,也跟了上去。 欧阳萱背着双手,迈着欢快的步子在前面引路,忐忑不安的秦阳在后面跟着。 走过一段曲折的石板路,迈过一个圆形石拱门,迎面一个清静淡雅的凉亭,亭内一个儒雅中透着凌厉之风的中年人望着远方的群山,背对着前来的两人不知在深思些什么,此人正是武斗场救下秦阳的欧阳道。 “爹爹,人带来了”,欧阳萱快步走上挽住欧阳道的胳膊,撒娇道:“哪有爹爹说的那样赤手打狼,一点也没意思,像个傻蛋一样”。 欧阳道宠溺的微微一笑,轻轻拍打了下这让他没办法的宝贝女儿,转身看向凉亭外木讷站着的秦阳,“你现在自由了,可以去任何地方”。 “为......什......么”,尽管从醒来便已猜到自己的处境已经改变,但此刻听到威严的中年大人亲口说出来,秦阳仍旧难以置信。自己最早的记忆是从极北之地开始,随后一直流浪在这蛮荒无依无靠,与恶狗夺食,天为被、地做床,最后沦落流云城武斗场。人生来如此,未曾感受过温暖,当自由真正来临,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实的怀疑。 欧阳道挥手指向远处的天空,叹息道:“自由就是希望,这自由是你赢得的,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可我不知去哪里,更不知从哪里来”,秦阳望着这个要给他自由的中年男人,心中的胆怯逐渐褪去。 “人心若大这蛮荒数十万里恐也难装下,人心若小这流云城便可为家,无人天生有罪,也无人愿生而为奴,罪有强者定,但你的命运由你自己掌控”,这席话从欧阳道口中说出掷地有声。 秦阳拳头紧握,内心最真的渴望被激发,是的,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甘愿终身为奴在武斗场任人取乐的人,那些血腥的战斗和非人待遇的屈辱瞬间在脑海一闪而过。“请前辈教我”,秦阳恭敬的拱手到。 欧阳道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起了20年前的自己,眼神里满是深邃,“你不是第一个活着从这流云城走出来的囚徒,第一个是我”! 欧阳萱吃惊的望着父亲,大概自己未曾想过这个平日里无比疼爱自己的府主父亲有一段无比艰辛的囚徒生活。 “我们都是囚徒,囚禁在过去和现在,我能将你从泥潭中拉出来是因你不同于他们,你有灵根,心求无上解脱。天光未明,可怜人常有,囚徒千千万凭我一人是救不过来的,只有强者淘汰弱者才有希望,”欧阳道继续说道。 一段古涩难懂的话,秦阳却隐约从中听出了真意,两人虽然此时地位悬殊,但真正内心的共鸣让自己平息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变强,天光不亮那就破了这天! “何以变强,前辈可否明示”,秦阳的眼神中满是坚毅。 “蛮荒大陆武道为尊,武道不只是凡人肉身博杀,修真才是武道正途,感念天地之气,同化武力真质,中观五脏六腑,才能超凡入空明之境求无上造化”,随即拂手,蓝、白两道炫光迅速没入秦阳眉心,红色古剑狭着一枚黑色戒指接踵而至,“蛮荒修真录包罗万象,可引你入武修一途,另一本剑道战技名为‘七杀’,皆为当年一前辈所赠,你好生修习足以在这天地立足,空间戒里有些修炼之物,足够你进入感气境所用。我能助你脱离囚牢已是极限,若继续留你恐会生乱,这把赤霄剑随我多年今赠予你,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了,去吧”,欧阳道顿了顿神说道。 (战技和战法分阶:低阶、中阶、高阶、灵阶、仙阶) 秦阳脑海此时漂浮着两本黄朴模样的古书,正是“蛮荒修真录和七杀剑谱”,随即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心底一股酸楚涌向鼻尖,无论如何,从没有人待自己这般,知遇即分离,“前辈教诲不敢忘,敢问前辈尊名”,秦阳感激问道。 “欧阳道不足为道”,欧阳道转过身子望着远方的天光又陷入了深思。 秦阳对着欧阳道恭敬作了一揖,拿起赤霄剑转身离去。 欧阳萱看了看远去的秦阳,又侧身看了看身边的父亲,一股说不出的情感油然而生。 “前辈,欧阳道有负众望,作茧自缚落得如此下场,自知无脸见你”,欧阳道闭上了双眼,心绪难平。 长城外、古道边,秦阳漫步在寂寥荒原,回头看着黑色长龙般的流云城墙化为一条长长的黑线逐渐消失在天际,从此四海为家却有了牵绊。 第五章 血麒麟 极北之地兽林峡谷内,一块平坦的巨石上,秦朗盘膝而坐,正闭眼感悟体内那日渐清晰的一丝灵气波动。 离开流云城后,秦朗一时不知去处,便沿着荒原一直向北直到来到这极北之地。一边通过蛮荒修真录了解武修之道和这蛮荒界,一边研习七杀剑,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半月有余。 这兽林峡谷倒也安静,按照蛮荒修真录所讲,通过勤奋的不断练习,秦朗此时感觉体内那股灵气在慢慢膨胀,感气境冲击在即。于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屏气敛神,用心念引导着灵气在五脏六腑游动。 “是时候了”,秦阳心中暗到,突然握紧双拳,肺腑收缩下沉,体内灵气被强行带着收缩,“砰”,一道爆炸般的声响从秦阳体内传出,开了气海入了感气境。 秦阳嘴边抿起一抹浅笑,苦练一月,终于正式迈入了感气境,可感念天地之灵气,纳入气海为己所用,武修一途正式迈入。 感气、同质、中观三大境界为凡境,每大境界又分九层,秦阳自知武修一途长路漫漫,于是短暂的喜悦过后迅速沉下心来稳固境界。 饿了便猎食幼小的荒兽,丛林间、小溪旁无处不有秦阳挥剑的身影,中间偶遇过几次中关境的妖兽,好在都化险为夷,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已有月余。 “哪里跑”,此时秦阳正拿一头黑炎豹试炼七杀剑招,手持赤霄剑不断攻击,黑炎豹身姿极其迅捷,不断躲闪着。 七杀剑,顾名思义,以七重境界划分:初境以气御剑,二重境剑气成丝,三重境剑若游龙,四重境剑之真意,五重境剑风绝息,六重境万物化剑,至高境无上剑域。 此时秦阳堪堪摸到以气御剑的门槛,不过若要让赠七杀剑与秦阳的欧阳道看到怕是要摩拜了,想当年欧阳道苦练半年才摸到以气御剑的门槛,二十年过去也才达到七杀剑第四境剑之真意而已,可见这七杀剑修习之难度。 气海运转,秦阳力量骤增,“去”,一声大喝,赤霄剑颤颤悠悠了几下脱手而出直逼黑炎豹,黑炎豹始迅速跳开带起一股劲风,秦阳极速而过接住落空的赤霄剑。 黑炎豹本就感气境五层实力,此时却被眼前这青年逼得摩拳擦掌。气急败坏之下,未待秦阳转身便偷袭其后背而去。奈何秦阳早就有所防备,腥风未至,便反手运剑倒刺而出。黑炎豹始料未及,被锋利的赤霄剑一剑贯穿腹部,秦阳随即逆剑势而行几步,给黑炎豹来了个开膛破肚,轰然一声,黑炎豹坠地不起,没了气息。 “还好有蛮荒修真录,不但很快适应了兽林峡谷,还突破到了感气境三层,七杀剑也快入门了,兽林峡谷虽凶险,倒也是个不错的试炼之地”,秦阳看着自己地上的猎物心里甚是满意。 “这外沿荒兽偏弱,试炼起来作用已经没什么难度了,不如往里靠近一点”,秦阳这般想着很快取了黑炎爆内丹,果断朝兽林峡谷深处走去。 “嗡~”,惊雷般的声响突然传来,一道火影一闪而过,带起一股劲风。秦阳心中一惊,兽林峡谷凶兽出没不断,哪怕现在未及深处也不得不谨慎,念及此瞬即闪退到一块巨石后躲藏了起来。 “这血麒麟是我先发现的,道友凡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一个中年美妇御空而至,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血麒麟虽重伤,但实力仍不能小觑,以防万一,我们两人联手如何。”一中年剑修随即而至,背负漆黑巨剑,双臂拖着宽大的衣袖背过手去。 “联手?敢问道友若得这血麒麟如何分成”,美妇人凝视着年前势力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剑修,丝毫未敢大意。 “道友放心,我只取三滴麒麟精血,其他都归你”,剑修面无表情回答道。 “好,希望道友信守承诺”,美妇人言罢跃空而起朝着血麒麟逃遁方向追去,中年剑修紧随而至。 “血麒麟?蛮荒修真录记载,麒麟本为瑞兽,但嗜血麒麟迷失本心,凶残成性,且实力深不可测。这两位追杀血麒麟的强者可御空飞行,明显实力不弱,恐怕就是传说中扶摇境的强者吧。不过兽林峡谷历来被作为试炼之地,堪比空明境的荒兽极其稀少,已可称王,何时有了扶摇境的血麒麟了”,秦阳带着疑惑在好奇心驱使下凑了上去。 约莫走了三里路,隐约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秦阳小心翼翼的以草丛为隐,悄悄探出头来。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追杀血麒麟而去的两位强者,此时正左右夹击血麒麟。血麒麟浑身浴血,泛着鲜红的血气,吐息间烈焰喷薄欲出,重伤之下面对两位扶摇境强者竟然不落下风,实力可见一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血麒麟凶性激发,不能再拖啦”,美妇人焦急道。 “你且拖住它,给我十息时间”,剑修神色凝重起来,血麒麟比他想象的还难对付。 “好,你快些,免的被它逃跑”。美妇人应允道。 只见剑修瞬速升空,双手结印,“囚天印”,一声大喊,宽大衣衫随风浮动,地面落叶盘旋而起,四方天地光线骤暗,无形结界寻血麒麟而去。 血麒麟似有察觉,如雷般凶叫一声,脚踏大地,刨出无数石块飞溅而出,挡住了美妇人去路,欲钻空档逃窜,美妇人眼见不妙握剑划出无形剑波挡住飞石,人随剑至刺向血麒麟后背,血麒麟脚底起势飞身躲开。 “孽畜哪跑,剑修后背巨剑出鞘,“沧澜斩”,巨剑凝聚漫天气势,大有观沧澜大海之意,剑势裹挟着落叶斩向血麒麟。 血麒麟眼见腹背受敌,口吐烈焰直逼剑修,火焰未至落在半空被无形结界所挡,火光摩擦着结界逐渐熄灭。 “你是乱之海的人!”美妇人身为扶摇境强者一眼便看出了这中年武修来历,一股威胁感骤生。 “我并无恶意,只求麒麟精血救人性命,我已设下结界暂时困住了这孽畜,你我联手尽快将其诛杀”,剑修迅速解释道。 这般说着,沧澜斩正中血麒麟背部,豁开一道尺余的口子,沸腾的鲜血四溅而出,看的躲在草丛的秦阳毛骨悚然,这血麒麟生命力实在顽强,受此重创居然强忍着屹立不动。 “可恶的人类,我与你们不死不休”,血麒麟竟然口吐人言,让两位强者顿感吃惊。 蛮荒大陆凶兽灵智未开,从未有凶兽可口吐人言,但两人瞬间想到了一个地方,异口同声道:“幻妖界”! “幻妖界的大妖怎么出了域门,难道封印除了问题?”美妇人惊奇到。 “如果不是域门封印前遗留的大妖,那就要出大乱子了”,中年剑修手持巨剑,脸色愈加阴沉。 “幻妖界?”,蛮荒修真录虽然包罗万象,但对幻妖界却只字未提,“看来这天地间远非自己见闻的那般简单”,秦阳正暗暗惊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突然脚下一划,向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暴露在这两人一兽下,顿时三到目光冲着这个不速之客投射而来。 第六章 惊天秘辛 秦阳起身拍了拍衣衫,尴尬到:“咳咳,别管我,你们继续”。 “感气境三层的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哪里干嘛”,美妇人双眼微咪,一丝杀机闪过。 “恰好路过,恰好路过,前辈莫怪,小子这就走”,秦阳转身就要脱离这是非之地。 “滑头小子,是想趁机捞便宜吧”,美妇人顺势一道剑光劈在远处一道老树上,大树倾斜炸裂顺势倒下挡住了秦阳去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想就这么走”,美妇人似乎动了真怒。 “先解决这血麒麟,其他的事完后再说”,剑修一句话将注意力重新拉回了僵持的战局中。 “哼,卑微的人族,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血麒麟浑身浴血,眼睛里竟然漏出鄙视的凶光。 站在远处的秦阳眼中一阵黑线:“求你了,你是麒麟,跟虎什么关系,说别人是狗,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你来自幻妖界?幻妖域门是否松动出了异常”,剑修冷静的接连发问道。 “你们不配知道”,血麒麟怒吼一声,浑身血液化作无数火焰四散而去,意图冲破结界。 “费什么话,妖族残暴弑杀,既然擅自来到人间界,必诛之”,美妇人看着血麒麟想要破界逃跑有些不耐烦。 剑修心底疑惑,但想到麒麟精血乃救命之物,随即将一切抛到脑后,巨剑挥动,八方势起,千钧之力倾斜而下。 血麒麟见状腾空而起,双目中电流闪动迎着巨剑而去。 美妇人也动了,“冰封九天”,漫天湿气凝结成冰,变成千万冰箭朝着血麒麟激射而去。 血麒麟无暇顾及美妇人,被冰箭击中尚未痊愈的伤口,冰冷之感遍布全身,自身行动受到了限制。 “这是你们逼我的”,血麒麟自知难以脱困,发怒道,浑身血光更盛,扬天张口,一颗金色内丹倾吐而出,血麒麟瞬间萎靡了下来,但双目血光似要将眼前二人活吞一般。 “不好,快躲开”,剑修话语刚落,一声震天的爆炸声笼罩了兽林峡谷,峡谷涤荡,飞禽走兽径向奔走逃命,乱作一团。 此时,囚天印部下的结界早已被迫,血麒麟和秦阳早已不见了身影。 “咳咳,该死,让这畜生逃走了”,美妇人跌落在地,被刚才血麒麟自爆内丹重伤,一口鲜血吐出,脸色苍白。 不远处,剑修手撑巨剑而起,眼神中满是失落,任凭嘴角鲜血浸湿了前胸衣衫,蹒跚着步子的默默离去。 美妇人望着剑修离去的背影同样失落的没有说话。 兽林峡谷石洞内,秦阳缓缓睁开眼眼睛,刚才的金光瞬间爆发,来不及遮挡,双眼还隐隐作痛。醒过神来,起身左右相顾,光线昏暗,两边石壁大大小小嵌满了岩石,才发现此刻貌似置身于一个山洞内。 “小子,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秦阳心底咯噔一声,这声音好生熟悉。惴惴不安转过头,倒吸一口凉气。“血麒麟”! 血麒麟自爆了内丹,此时变得萎靡不堪,瘫倒在地上,体表的鲜红之气已变得黯淡无光,两道尺余的创伤交叉在背上,格外显眼。 “过来”,血麒麟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命令到。秦朗只得缓缓挪动步子朝着血麒麟走去。 “为闯界域封印,我重伤跌落境界,否则两个卑微的小辈我吐息即灭”,血麒麟叹息一声继续道:“也罢,我血麒麟命丧于此,时也命也”。 秦阳距血麒麟丈余远站定身子,望着强弩之末般的血麒麟,一股心酸之感涌向心头。 “前辈,小子有什么可帮您的”,秦阳上前说道。 “怎么,不怕我吃了你吗”,血麒麟语气沧桑道。 秦阳潜意识后退了小半步,定了定神,“前辈说笑了,前辈战力高深莫测,小子战力低微,纵是拿来果腹恐也难入您老的法眼”。 血麒麟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阳,看的秦阳心里直发毛。 “小家伙油嘴滑舌,才初入感气境就敢观扶摇境强者大战,胆子倒挺肥”,血麒麟调侃道。 未待秦阳说话,摇身挺起身子幻化成一中年大叔模样,火红色的须发,粗狂的国字脸,两只麒麟角一左一右立于头顶,看起来极为霸道。 “啊,前辈可化为人形?”秦阳诧异道。 “哼,人类卑微狡猾,这幅丑陋模样,我始终厌恶,若非被逼无奈才懒得化形”,血麒麟继续喘着粗气到,“小子,过来搀我一把”。 秦阳看见化作人形的血麒麟恐惧骤消,忙上前挽住血麒麟落座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怜悯道:“前辈受伤严重,小子可能做些什么助前辈疗伤”。 “虽然战力弱了点,心肠倒也不算坏”,血麒麟望着秦阳眼神中闪过一种莫名的复杂。 “你对这世界了解多少,感气境的实力可远远不够看”,血麒麟凝重的望着秦阳,对这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类生出些许好感。 “不瞒前辈,我自幼孤苦无依,后来流落武斗场搏命为人取乐,虽涉世不深,但也知道这天地强者为尊,只恨自己战力低微,今天堪堪入了感气境”,说道这里秦阳握紧了双拳,一股凌厉之气跃然脸上。 “倒也是个可怜人,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行本就是逆天之道”,血麒麟望着秦阳若有所思的说到,“小子,替我做一件事,或许可赠你一桩大机缘”。 “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前辈”,秦阳心里没底道。 “咳咳”,血麒麟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出,“我自爆金丹,时间不多了,且听我说”,血麒麟艰难道。 血麒麟稳了稳气息,继续说到:“这要从千年前人、妖大战说起,那时幻妖界和蛮荒大陆本为一体,名为蓝极大陆”。 “幻妖界?现在为什么是蛮荒?”秦阳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幻妖界也实属正常,怕是这蛮荒各大强大势力将这段秘辛隐藏了。只是他们只知妖族弑杀,却不知为何弑杀。千年前妖族势弱灵智未开,和人族虽有摩擦,倒也算和睦。直到有一天,幻妖界突然天现裂痕,溢出黑色之气,幻妖界先前极为恐慌,后来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反而妖族如有莫名力量相助灵智骤开,诸妖力量迅速暴增,妖王级大妖变得可言人言且可化为人形,同时性情大变,变得嗜血残暴,于是对人族发起了侵略之战”,血麒麟一口气说完,体力竟有些不支。 “后来人族出现了一位剑道大能,其剑道已经通神,名号为“荒”,带领人族抵御妖族,可惜人族终究不敌妖族。“荒”眼看人族大难,被逼无奈之下,不惜凝炼自身为剑,耗费通神修为斩出毁天灭地一剑,将蓝极大陆一分为二,并设下结界将幻妖界永久封印”,说到这里,血麒麟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这便是后来的蛮荒大陆和幻妖界吧”,秦阳满是震惊的说道。 “对,千年来,怕是普通凡人早已不知幻妖界,幻妖界经历千年也远不是从前的幻妖了,妖族嗜血发疯互相征伐,混浊一片”,血麒麟顿了顿嗓子继续道:“就在我族绝望之时,十六年前,域门不知为何颤动,父王感召先祖大圣应龙之召唤。于是不惜倾全族之力花费数年才将域门封印撬动分毫送我来到蛮荒大陆,而我被域门结界所伤,实力由妖王境跌落妖尊境,遍寻蛮荒直到来到这兽林峡谷遇两个人族扶摇境强者,后面的事你都知晓了”。 第七章 龙之心 秦阳听后不自觉想起蛮荒修真录所载:“毛犊生应龙,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不难想象为何麒麟一族能感召应龙召唤了。“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前辈的?”秦阳不解到。 “你且看”,只见火麒麟眉间三道精血激射而出,直到撞击到石壁,突然金光大现,原本并不宽敞的山洞迅速延伸蔓延,一条仿佛无尽头的黑洞呈现在面前。 “来到这兽林峡谷,虽只是边缘,我便感到轻微的血脉共鸣,便知先祖就在这峡谷深处,苦于两个人族不依不饶,我无法脱身,被逼无奈之下只好自爆内丹挟你来到这龙窟”,血麒麟气息逐渐衰弱,身体摇摇欲坠。 “前辈你没事吧……”秦阳担心的问道。 血麒麟不顾伤势拉过秦阳手臂,急切道:“我内丹已失,回天乏术了,你且去吧,先祖自会指引你,我幻妖界生死存亡便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血麒麟有实化虚,缓缓化作漫天金光消散在龙窟中。 秦阳望着漫天光华飞逝,人妖虽殊途,但也不免对血麒麟遭遇心生怜悯之心。 回头望向黑漆漆的通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遂即朝黑洞走去。 入洞不久,两边洞壁骤然燃起两排长灯,让秦阳更觉神奇,惊奇战胜了恐惧,沿着光亮前行,洞内越走越宽,突然一道石门横在眼前。石门上龙型符文栩栩如生,闪动着金黄色光芒。 不待秦阳发呆,“进来吧,小子”,洞内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只见石门大开,一股沧桑悲凉之意袭来,一个石桥通向龙窟深处。 秦阳心情忐忑的沿着石桥缓步而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大殿内灯火通明,周围石窟上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四根擎天石柱分立于东西南北四方,石柱上巨龙盘旋,四颗硕大的龙头,仿佛要应九天而上。正中央一副晶莹剔透的巨龙骨架甚是威严,四根巨爪着地,双翼煽动,霸道无比。 秦阳环顾四周正暗自称奇,突然一道巨型虚影呈现,龙须晃动,两颗硕大的龙眼盯着秦阳。 “应龙大圣?”面对巨龙虚影,秦阳一时语塞。 巨龙虚影摇摇头道:“本尊已陨落数万年,我只是一道分神。” “血麒麟前辈他……”秦阳有些黯然。 “他内丹已破,一切都是他的命数,你不必如此。你来的目的我已知晓,十六年前界域震荡将我存留世间的一道分神惊醒,我感召我族大难,幻妖界岌岌可危,因力量不再,无法亲往,只好引领后辈前来。等待十六年,若再无人前来,我怕要坚持不住了”,应龙分身叹息到。 “敢问大圣,小子要如何做?”秦阳上前问道。 “你只需到我骨中取出本尊应龙之心,有朝一日带到幻妖界即可,如今域门已松动,待时机到了,你便可前往幻妖界,不过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这般说着三滴金黄色血液随声而来没入秦阳体内,“这三滴应龙真血已是我最后可馈赠之物,若有缘你自可感悟我龙族一脉至高战法,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 龙音刚落,三滴金黄色血液入体,一股无法言表的蓬勃力量随血液遍及全身,体内气海仿佛沸腾般躁动起来,境界迅速攀登。 秦阳瞬间清醒过来,并未贪恋战力的迅速提升,自知拔苗助长实为不妥,于是牟足了劲与体内气海抗争着,最终气海被抑制扩张,直到感气境六层戛然止住,秦阳也被突如其来的境界提升冲的头脑昏花。 勉强定了定神,感受到肩头巨大的担子,脸色凝重的看向龙骨中,一颗巨大的黑色心脏此刻静静的躺在正中。 秦阳遂即走上前,拱手拜了一下,正思索怎么取出应龙之心,按照应龙所说带离此地。 应龙分神看到秦阳为难的样子,眼中一道金光射向巨龙骨架,应龙之心似乎有灵性般,缓缓升起脱离巨龙骨架,原本晶莹剔透的玉骨,顷刻间变得黯淡无光。 “幻妖界就拜托你了,事关重大,此间事切不可与外人言。”应龙分神凝聚三滴真血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眼中满怀希冀的望着秦阳嘱咐道,随即缓缓消散在这龙窟中。 未等秦阳伸出双手触及,龙之心迅速缩小成团没入秦阳体内。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使秦阳眼中一黑,昏厥了过去。 兽灵峡谷外沿,一缕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落在秦阳俊郎的脸庞上。 仿佛一场梦一样,秦阳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葱郁的高大林木,体内感气六层境的气海浩瀚无边,突然摸向自己胸前。 此时,若能透过秦阳身躯,便可发现两颗心脏并列跳动着,另一颗正是应龙之心。秦阳不可思议的感受着苍劲有力的脉搏,一股强大的自信迅速升腾。 “我必不辜负应龙大圣之托,有朝一日必将龙之心带往幻妖界”。秦阳想起血麒麟和应龙所托,心头更加坚毅。 境界的突然提升,对于秦阳来说一时还难以驾驭。武修一途忌讳急功冒进,虽说这真龙血的冲击算不得旁门左道,但也需要稳固境界,否则基础不牢贪多嚼不烂。 秦阳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树木明显高大茂密,不时有几声幽深的飞禽鸣叫声回荡着,“从龙窟出来明显不在峡谷边缘了”,秦阳心中已有度量。 既来之则安之,一日连跳三层境,加上许久未进食,秦阳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小心的向前走去。 第八章 偶遇 此时,秦阳正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猎物,越往兽林峡谷纵深方向,荒兽实力越强,以秦阳现在的战力,配合七杀剑,勉强可对付感气境巅峰的荒兽,同质境的便力有不逮了。 不知为何,今天的兽林峡谷明显比往日嘈杂了许多,“大概是在边缘待太久了,稍微往里面便不适应吧”,秦阳自我揣测。 “哧~、哧~” 秦阳正自顾想着今天气氛有些不对劲,被天空几声长鸣声打断了思绪。 正想看清楚是何种飞禽,抬头的瞬间一只锋利的鹰爪映入眼帘。 “猎物没打着,这是要被当猎物了”,秦阳挣扎着,眼看离地面越来越高。 苍鹰丝毫不理会不安分的秦阳,结结实实的带着秦阳欲要飞跃这片参天树林。 “咻” 穿刺声由远及近,秦阳平静下来定睛一看,立马又变得不淡定了,只见一只闪着银光的箭直射而来。 “今天真是行大运”,秦阳心中无奈,试图挣扎了几下。 眼看银箭将至,苍鹰似有觉察,极速俯冲而下,惊险躲过致命一箭。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秦阳心中,差点忘记自身性命还在鹰爪之下。 突然秦阳眼光一闪,“还来?”只见同样闪着银光的箭矢极速迎面而来。 “不对,后面还有第三箭、第四箭”,秦阳心中怒火中烧,此刻身家性命可是和这苍鹰绑在一块了,苍鹰若是跌落恐怕也要跟着摔个粉碎。 只见远处三支银箭排成一排,甚是美观,在天空划过一条美丽的银弧极速穿过。 苍鹰此时明显惊慌失措了起来,也顾不上爪下的秦阳了。卸下了秦阳,欲图振翅高飞躲过迎来的银箭。 秦阳像一个被放弃的炸弹一样从天坠落而下。 来不及考虑头先着地还是脚先着地的问题,“咔”,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秦阳斜挂在葱郁的树枝中,重重出了口气,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心田。 “会飞的鸟人?明明看到是只鹰啊”,一道轻微嘀咕的声音还是传到了秦阳耳中。 不顾浑身疼痛,秦阳循声望去。只见一紧身黑衣劲装女子立于树下,后脑勺扎着干练的马尾,手握一只黝黑大弓,清秀的脸庞此时正高仰着盯着自己。 “啪”,重重的落地声打断了两人的僵局,不远处一只丈余高的苍鹰背部插着三根染血的银箭,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阳心中震撼,三箭齐发,哪怕苍鹰爆发速度惊人,但依旧精准无比。 “喂,你没事吧,要一直在上面挂着吗”,黑衣劲装女子说完收了大弓放在后背,朝着坠落的苍鹰走去,貌似不想看到秦阳笨拙的样子。 秦阳尴尬的揩拭了下鼻梁,遂即起身不顾窘态顺着大树主干滑下。 未在意跌落时手臂上划过的细密伤口,秦阳快步走到女子跟前,打量着眼前干练的女子。 “谢谢”,晦涩的两个字从秦阳口中说出。 “我只是猎鹰,没看到你”,女子未抬头看秦阳,自顾的从苍鹰体内取出三只银箭擦拭着。 “还是要谢谢,这苍鹰怕是要同质境巅峰了”,秦阳看着眼前的清秀脸庞继续说道。 女子抬起头撇了一眼秦阳,“才感气境六层,跑这么深入干嘛”,女子用一种看智障的语气吐槽道。 秦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大写的尴尬斜躺在头皮上,搞的头皮只发麻。 “小姐,需要帮忙吗”,秦阳忙转移话题道。 女子听到小姐两个字瞬间炸毛,貌似对这称呼很不满意,怒目直视道:“我叫楚灵儿!” “呃”,秦阳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么恬静的姑娘脾气这么大。停顿了片刻,只好陪笑道:“呵呵,秦阳”。 “取内丹”,楚灵儿扔给秦阳一把匕首,继续擦拭着银箭。 “白师兄,这兽林峡谷危机万分,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还是向边缘靠一靠吧”,突然一个憨厚的声音传来。 “怕什么,我们身上有追踪符,长老们可不舍得我们出什么事情,这兽林峡谷试炼若能夺取头筹,我不光可以进内门,还可以可挑选一门高阶战法,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可是……” “刘元平,你要是怕死可以回去,不过到时候哥几个跟着白师兄飞黄腾达了,你可别眼红”。 “有白师兄在,还能出什么乱子?” “就是,白师兄战力已达同质巅峰,随时便可突破到中观境,这兽林峡谷怎么闯不得”! 迎面几个和秦阳大概同龄的蓝衣青年簇拥着一个风流外露的白衣公子哥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笨拙的汉子在后面垂头丧气的跟着。 楚灵儿听到声音没有抬头,眉头一锁,一股不悦之感添上眉梢。 “吆,楚师妹,好巧啊,自己一个人深入兽林峡谷很危险的”,白衣青年看到楚灵儿心花怒放的颠着步子跑来,刚才的翩翩公子风瞬间抛到了脑后。 楚灵儿一脸嫌弃的掀了掀嘴角,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银箭收了起来。 看着地上的苍鹰,白衣青年继续看着楚灵儿眼里放着炙热的精光,继续谄媚道:“这苍鹰战力怕也有同质境七层了,竟被师妹银箭贯穿,师妹箭法愈加厉害了。” “白少泉,你不去试炼猎杀荒兽给我废什么话”,楚灵儿气势瞬间爆发。 “呵呵,师妹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师兄只是想师妹在这兽林峡谷孤身一人不安全,愿和师妹一道也好有个照应”,白少泉说完望着眼前脾气火辣身材更火辣的楚灵儿,不自觉的舔了下舌头。 “那个,内丹取出来了”,秦阳看着面前惟妙的局面,将苍鹰带着血色的内丹递向楚灵儿。 未待楚灵儿说话,白少泉回过头怒视着秦阳,带着一副扫兴的语气道:“小子,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在跟楚师妹说话,你找死啊”。 白少泉感受到秦阳收敛尚未自如的感气境六层气息,嘴角轻哼一声,目光中带着寒光。 “刘元平,你悟性虽差,修行倒也踏实,不思进入内门求无上大道,整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战力就能增长了吗”?看到后面的刘元平,楚灵儿表面训斥、实则调侃道。 刘元平听到楚灵儿声音,粗犷的脸庞动了动,脸色瞬间泛红,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怎么,刘元平,跟着师兄委屈你了吗”,白少泉听到楚灵儿的调侃,心中纵是不悦,脸上强忍着将将怒火牵连到了刘元平身上。 “师兄,我~没有“刘元平支支吾吾的语不连贯。 白少泉未理睬刘元平,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秦阳,脸色阴森的威胁道:“哼,我说小子别缠着楚师妹,这兽林峡谷凶险万分,就你这感气境六层的战力,怕是一不留神就被埋了”。 “我们走”,面对让人心生厌恶的白少泉,楚灵儿一刻也不想停留,回头叫上秦阳欲要离开。 白少泉正要张口,楚灵儿握紧后背黝黑大弓骤然回头:“若敢跟着我,小心我不客气”。 秦阳一时没了头绪,见楚灵儿离开,遂即转身跟上。 第九章 我帮你 旁边一个蓝衣青年见白少泉折了面子,于是奉承的上前附耳献言:“白师兄,要不要悄悄跟上去”。 白少泉目中空洞,斜视前方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僵硬冷漠的脸庞一动不动,逐渐绽放出一抹阴笑:“不必,慢慢玩,在这兽林峡谷,看这小婊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还有那个感气境六层境的小子,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秦阳大步跟在急行的楚灵儿身后,约莫走了两刻钟。 一路沉默无语,秦阳心中好奇面前这个干练的女子为何独行一人。 突然楚灵儿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秦阳,“你跟着我做什么,不赶紧去峡谷边缘,小心再被苍鹰叼走”。 秦阳面对突如其来的无厘头发问,露出一副人艰不拆的样子无奈道:“额,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吗,我其实也不是很弱吧,毕竟才刚成为武修月余”。 “呵呵”,楚灵儿看傻子一样看着秦阳,虽然秦阳看起来比自己要小上一些,但应该也年逾十六,月余便修到感气六层境是让人万万不得信的。 蛮荒大陆修真者十岁以前锤炼根基,十岁之前便达到同质境的的绝对是那些大宗门百年一遇的天才,修行一路忌讳贪功冒进,根基不牢越往上越艰难。 楚灵儿思索片刻,改口道:“跟着便跟着吧,给我打打下手挖挖内丹也好,这种粗活本姑娘懒得动手”,说完背着手继续前行。 “挖内丹打下手?看来不提升战力处处被人鄙视啊”,秦阳听后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握了握拳头,心中已有安排,快步追了上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刚才那群人是你的同门吧,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在一起,他们说的试炼又是什么”,秦阳不解道。 “宗门试炼为期一月,以猎杀荒兽品阶高低和数量多少判定成绩,前二十可进入内门,这次试炼对我很重要,他们图谋不轨都不值得信任”,楚灵儿随口答到。 “奥,那我帮你”,秦阳大言不惭道。 “帮我?你先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楚灵儿嘲讽道。 秦阳仿佛没听到般,继续闲庭信步的走着,双手交叉胸前,颇有一副高手风范。 “哼,一会见了荒兽看你还装不装”。楚灵儿对此嗤之以鼻。 “吼”,大地瞬间振动,“嘶嘶”,混杂的打斗生接连传来。 “别出声,跟紧我,有荒兽”,楚灵儿迅速反应,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朝着兽吼声而去。 “头生独角,身披鳞甲,体型似牛,性格暴戾”,这难道是独角兽,秦阳在楚灵儿左边藏下身子,看到前面打斗的场面,想起了蛮荒修真录描绘的独角兽样子。 楚灵儿听到秦阳一眼便道出了独角兽之名,眼神里有些诧异,“有点见识,能认出堪比中观境初期的独角兽也算不全是土包子”。 “切,另一个全身鬃毛,尖嘴獠牙,长相像狮的就是金猊兽吧”,秦阳继续显摆道。 楚灵儿豁然转头,没想到秦阳连金猊兽之名也能说出来,顿时大感吃惊。 “快看,这独角兽脾气果然暴躁啊,金猊兽被逼的背靠山壁啦”,秦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战场激动道。 “别吵,你找死啊,惊动了两只中观境的凶兽我可保不住你”,楚灵儿白了一眼秦阳。 “你不是试炼要猎杀荒兽吗,这不刚好两只吗”,秦阳眼中满是兴奋,仿佛一只蛰伏的凶兽苏醒般。 楚灵儿听到秦阳一番话,差点跌倒在地,任楚灵儿再自信也没有疯狂到同时打两个中观境荒兽的主意,此时真的被秦阳的言谈举止惊掉了下巴。 秦阳没有理睬楚灵儿,继续说道:“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左右夹击先重伤独角兽,然后再解决另一个”。 “倘若他们真斗个两败俱伤,我勉强可择其一周旋片刻,你确定你可以?”楚灵儿眼神里满是质疑。 “一会等待时机,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秦阳自信满满的说道。 楚灵儿尽管心中满是不解,见秦阳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再搭话。 此时独角兽堪堪占了上风,一只锋利的尖角牟足了劲向金猊兽冲锋。 金猊兽背靠峭壁退无可退,龇着两排泛着殷红血色的獠牙。 尖角没有悬念的撞击在金猊兽脖颈处,随着一声惨叫声,一道身影倒飞而出,随即被后面的峭壁反弹在地,金猊兽嘴角一口鲜血喷出。 独角兽嗜血的本性显露无遗,粗壮如柱般的前腿兴奋的直跺大地。 金猊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作为远古凶兽的后裔,骄傲驱使着不能就这么轻易倒下去。 两只荒兽短暂对峙了片刻,金猊兽突然跃身而起,靠着敏捷的身姿迂回到独角兽身后,冲其右臀豁然一口。 独角兽吃痛,欲折身甩掉金猊兽。金猊兽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垂吊在独角兽尾部。 巨大的撕裂感使得独角兽雷霆大怒,汹涌着朝对面的大树撞去。金猊兽被拖行而去,眼见独角兽将要自杀般的撞在大树上,只好奋力挣扎,撕扯下一块“臀间肉”。 “鸿”,大树顷刻拦腰折断,独角兽头部渗血,鼻孔喘着粗气,似乎忘却了臀部的疼痛。 金猊兽被突然甩出,翻了几个跟头,四肢撑地而起,晃了晃一身金色鬃毛,也是眼冒金星。 “快,三箭齐发,趁独角兽受伤不备,射它的双眼和颈部”,秦阳突然命令道。 楚灵儿心中有些恼火,三箭齐发说的轻松,殊不知自己苦练多年,最大的依赖便是这三箭齐发,更气人的是自己成了打手一样任这厮使唤。 心中虽然不悦,却也知道此时正是机会。于是握弓取箭一气呵成,飞速起身三箭齐发。 三只银箭离弦之时,秦阳气海骤然运转,右手后探颈处握紧赤霄剑,朝着金猊兽直刺而去,楚灵儿来不及阻止。 数十丈距离,三只银箭顷刻即达。独角兽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箭尖便直刺而入,三道血花绽放。 “吼~”,,颈部银箭似乎贯穿了喉咙,独角兽带着沙哑的吼叫响彻云霄。撕心裂肺的疼痛,伴着双眼失明,鲜血染满了全身,独角兽发疯一样的四处撞击奔跑,成片的树木被撞到在地,栖息的飞禽竞相逃命。 另一方,秦阳赤霄剑将至,金猊兽似乎被独角兽巨大的声响惊的清醒过来,跃身躲过,反身朝着秦阳反攻而去。 “快躲开”,楚灵儿眼见秦阳将要陷入绝境,再次取箭搭弓,集全身心力,射出绯红一箭。 秦阳着实未想到金猊兽还能清醒应对自己,但一向冷静的自己迅速做出躲闪的反应。 金猊兽速度快如闪电,奈何带着绯红光芒的银箭速度更胜一筹,抢先一步刺进金猊兽腹部,金猊兽的吼叫声随即和独角兽此起彼伏应接起来。 “厮”,秦阳立定身姿,倒吸一口冷气,箭无虚发,“这丫头发起狠来,真不是吃素的”。 楚灵儿快步走上前,见金猊兽重伤倒地,又恶狠狠的看了眼秦阳,似乎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满。 秦阳刚要辩解,哧啦啦如火燃烧般的声响突然传来,一股炙烤感越来越近。 第十章 秦阳VS金猊兽 楚灵儿未来及提醒,秦阳便撞击在数丈远一棵大树上,全身衣衫尽成灰烬,体表十余处黝黑烧伤格外醒目。 “啊~”,突如其来的剧变让楚灵儿惊魂未定,又看到一个男子裸体,不自觉的叫出声来。 “咳咳”,秦阳平摊在地上,巨大的疼痛感袭来,全身冷汗流及伤口,如撒盐一般。 强撑着转过头看向远处的金猊兽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这金猊兽似乎觉醒了远古血脉”。秦阳瞬间明白了过来。 金猊兽本就是远古凶兽赤焰金猊兽的后裔,只不过眼前这金猊兽先前血脉极为淡薄,如今虽只是觉醒了一丝血脉之力,但和刚才却有着云泥之别。这会战力怕是无限逼近中观境巅峰了。 金猊兽王者归来般,昂着头颅,火红的尾巴高高翘起,缓步走来,它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的主场,誓要毁灭一切卑微。 秦阳望着火苗跳动全身的金猊兽,死亡得钟声越来越近。此时眼中渗出一丝不甘,和那日武斗场面对闪电狼同样的不甘。 “凭什么我会败,你活着是应该,我死去就是必然吗,是注定,还是谁在安排,如果是这贼老天,那我便破了这天”! 无声的愤怒,面对死亡得不屈,对暴戾更暴戾的凶狠,随着心中一道恶魔般心念的苏醒,秦阳全身金色血管暴起,双瞳漆黑空洞,头发如沐鲜血,俊逸的脸庞透漏着一股嗜杀的邪性之光。 双掌反向击地,两个手掌深陷大地,随即反弹之力撑起身子立定。 楚灵儿此时眼神直直的盯着这一人一兽,丝毫不顾的秦阳还赤裸着全身,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 金猊兽也顿了下步伐,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青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秦阳引而不发,气海翻滚着,一身气血丝毫不遮掩的倾泻外放。 金猊兽动了,在它看来,自己一个觉醒先祖血脉的王族碾死面前这个人类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王族血脉不可轻视。 一道火影光速前行着,周围空气温度骤升,大地被炙烤成焦土片片。 秦阳眯了下漆黑的双瞳,身姿微微斜倾,未待火光离身而去,右手闪电般抓住金猊兽尾巴,用力一拉,火影闪现出金猊兽仰头吼叫的样子。 秦阳双手齐至,握着如火鞭一样的金猊兽尾巴旋转起来,数十周以后用力将金猊兽甩向身后峭壁之上。 金猊兽鲜血飞溅,很快被周深赤火蒸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踉跄着身子再次爬起来,金猊兽对面前这个人类明显惧怕了,这不像是之前弱小卑微的人类,此刻更像是一个魔鬼,一个力大无穷的杀神。 秦阳金臂一挥,斜插在地的赤霄剑突然颤抖起来,仿佛有了意志般,在恐惧,在抗争。片刻后,赤霄剑抗拒不过,迅速归位,秦阳千钧之力手持赤霄剑如手拿绣花针一样,朝着金猊兽头颅砍去。 金猊兽本能的想躲闪,看着秦阳漆黑的双瞳竟然丝毫挪不动步子。 “咔嚓”,金猊兽被一剑削首,头颅滚落一边,来不及惨叫,全身火焰随即媳灭。 赤霄剑在一片血光中重新被收回,两红相映,竟生出一种娇艳之感。 远处的楚灵儿目光呆滞了,目睹了一个感气境六层的青年杀神般的斩了中观境巅峰的金猊兽,这大概是自己平生看到的最震撼离奇的事情了。 秦阳缓缓转身,望着楚灵儿苗条的身姿,一双漆黑瞳孔定格在那张带着汗珠鬓发微乱的脸庞上,一股热浪席卷全身。 楚灵儿看到邪性的秦阳,本能的轻盈小腿后撤几步。 秦阳沉重步伐迈动,缓缓朝楚灵儿走去,心中那个清醒的自己仿佛被淹没了。 楚灵儿望着那双漆黑的瞳孔和金猊兽一样,内心着急却丝毫动弹不得。 百步、二十步、五步、一步之遥,一张可人的脸儿尽在咫尺,明明是一瞬间的短暂,却又如一个世界般漫长。 双唇相接,秦阳粗鲁的吮吸着,双手直攀高峰,丝毫不顾楚灵儿痛苦之色。 由远及近,一个赤身裸替的魔鬼肆无忌惮的正欲侵犯一个倾国倾城般的美丽女子,这大概是最野兽的风景了。 楚灵儿泪眼朦胧,一串泪珠夺眶而出,滴落在秦阳金色的手臂上。 体内龙之心突然剧烈跳动,溢出丝丝金色气息随着血液流遍秦阳全身。如遭雷击般,秦阳浑身颤抖了一下,眼中漆黑之色缓缓消退,金色血管退潮般迅速被抚平,眼前一花瘫倒了下去。 深夜,篝火轻轻燃起,楚灵儿环臂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伤感之色透过双目溢出到这黑夜里。 丈余远,一个巨大的皮毛大衣下掩盖着一个男子,正是秦阳。 劈啦啦的柴火燃烧的声音夹杂着峡谷深处不时的一声鸟鸣,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秦阳豁然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又是那个可怕的梦,周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唯一不同的是梦境比以前更加清晰了,清晰到几乎可以感受到鲜血的腥味。 楚灵儿,抬头望向秦阳,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静静将头低下。之前那个充斥着刁蛮霸道之气的楚灵儿,此刻如换了个人般。 秦阳看了看楚灵儿,望着身上的大衣,正是金猊兽身上的皮毛所制。心中一股愧疚之感涌上来,话到嘴边,看到火堆旁失魂落魄般的楚灵儿,又将千言万语咽了下去。 半夜无话,许久,经历了白天的生死大战,两人身心俱疲,渐渐在熄灭的火堆旁缓缓入眠。 第十一章 搅动风云 翌日,光明在第一抹朝霞中露出了它可爱的小尾巴,清晨的微风拂动着柴火燃烧完的灰烬,在人间仿佛宣示着新生。假如人生可以在一个个光明与黑暗交替中重新来过,大概真的要天下无争。 一双长长的睫毛被两只明亮的眸子缓缓掀开,楚灵儿看着周围的风景,没有了昨晚的篝火,只有眼前熟悉的陌生人。 “你醒啦,吃点东西吧”,秦阳此时已从空间戒取出欧阳道所留的宽大袍子将皮毛大衣换下,看着带着一股起床气的楚灵儿,脸庞映出一丝纯净的笑,伸手递过一只烧的红彤彤的乳鸽。 望着宛若新生的秦阳,楚灵儿心神恍惚了一下,同样抱以不带杂质的微笑,接过卖相还不错的乳鸽,大方啃食了起来。 “你突破了?”楚灵儿突然看向秦阳,诧异道。 “嗯,一不小心就突破了,之前漂浮不定的气息也稳固了”,秦阳对楚灵儿的惊奇没感到意外,自己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感气境七层时也吓了一跳,大概是昨天斩杀金猊兽时,莫名力量太过劲道,将自己境界稳固后又冲破了境界。 “真是一个怪人”,楚灵儿嘀咕一声,擦拭了下嘴边的油脂。 “这两个给你”,秦阳丢过来一黑一红两颗内丹,疏散了下身子,继续说道:“寻了半个早晨,发现了独角兽的尸身,还真是个暴脾气,瞎了双眼,四处乱撞,不知折腾了多久,把自己活活累死在了泥潭里,被我们捡了个便宜”。 楚灵儿听后熟练的将内丹收入空间戒,心情貌似不错,谢谢两个字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因为知道秦朗是真心实意帮助自己,任何话语此刻已经多余。 “我们走吧,这片林子已经被独角兽践踏遍了,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不宜久留”,秦阳站起身提醒道,宽大的兽皮大衣裹着身子显得有些臃肿。 “好,试炼时间已过大半,接下来也到了关键时期了”,楚灵儿这般说着起身便和秦阳超峡谷深处走去。 秦阳和楚灵儿离开不久,一青一黄两个宽袍武修悬立空中,似是感觉到此地的异常。 “师兄,此地好像有中观境荒兽的气息”,黄袍武修脸色看向青袍武修凝重道。 青袍武修点了点头,看向被独角兽发疯破坏掉的树林,林中此时横七竖八的躺着大片的古树,数十棵并不高大的树木稀稀疏疏的点缀其中,显得格外萧条。 两人循着气息凌空飞跃一周,齐齐定格在在金猊兽被斩杀的峭壁旁,青袍武修身子凌空直下,黄袍武修随至。 “金猊兽,好像觉醒了一丝远古血脉,来人怕是至少有空明境战力”,青袍武修迅速看出一丝端倪,只是从常理判断的有些出入。 黄袍武修上前看着被剥掉皮毛的金猊兽,血红的兽身格外凄惨,一旁被齐齐削掉的头颅几颗獠牙外露,渗出在地的血液早已干涸。 “师兄,莫不是宗门出了天纵奇才,或是联手斩了这金猊兽…”,黄袍武修凑近观察一番,推测道。 “这金猊兽战力强大,寻常弟子怕是无法应对,一剑削首更是绝无可能”,青袍武修心中一边诧异宗门弟子匹敌觉醒血脉后的金猊兽简直天方夜谭,一边又希冀真的有天才弟子斩了这金猊兽。 青袍武修顿了顿嗓子,脸庞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继续道:“无论如何,你我二人此次负责试炼全盘事宜,既然此次出现了中观境巅峰荒兽内丹,那就在此放出消息,探一探虚实吧”。 “一切皆听师兄安排”,黄袍武修点点头,脸庞同样映出一丝笑意。说完从怀中取出宗门试炼特制传音符,变了声音将中观境荒兽内丹消息扩散出去,说完两人齐齐朝峡谷深处飞去。 兽林峡谷瞬间如油炸的锅一样沸腾起来,试炼各方人心浮动。 “什么!竟然会有中观境巅峰荒兽内丹,不会有人试炼作弊吧”。 “或许是宗门强者联手了,李严赫、周擎、柳拂风还是白少泉得到了内丹”? “此次得了中观境巅峰荒兽内丹,进入内门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好运气”。 …… 峡谷深处,秦阳和楚灵儿一路小心避开了强大的荒兽。遇到同质境荒兽,楚灵儿银箭远攻陪合秦阳近攻,一路畅通无阻,一路行来,配合逐渐默契,秦阳的七杀剑也隐约摸到了以气御剑的门槛。 “又一颗,看来越往里,荒兽出没的也越来越多”,秦阳不顾脸上溅到的零星血渍,右手掂量着一颗同质境豪猪的内丹。 “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刚才有几道强大荒兽的气息,还好我们躲避的快”,楚灵儿眼中兴奋之下闪过一丝慎重。 突然,楚灵儿腰间传音符中响起中观境巅峰荒兽内丹的消息,两人闻声即刻色变。 “看来有人试图把水搅混啊,我们前脚刚走,接着消息就传来了”,听到传音符中扩散出的消息,秦阳皱着眉头冷静分析道。 楚灵儿刚要开口,突然几道身影闪现。 “这不是楚师妹吗,孤身一人未免太危险了,不如和我们一道如何,配上楚师妹的神通箭法,想必遇到中观境的荒兽我们也可一战”,一个领头的黑衣男子说着跨步走来。 “原来是柳师兄,师妹战力孱弱,怕拖了师兄后腿,还是谢过师兄照顾了”,楚灵儿心中虽厌恶还是强颜欢笑道。 “噢?楚师妹这是看不起师兄了,既然如此,把内丹都拿出来吧,师兄也不为难于你”,柳拂风强横道,脸上带着一股野蛮的气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师兄这是无视巡查长老的威仪,直接明抢了”,楚灵儿气愤道,一身杀气迅速攀登。 柳拂风轻哼一声,义正言辞道:“师妹此言差矣,试炼也没有说不准用强吧,进内门自然是强者淘汰弱者,师兄可没有违反宗门规矩,你拿巡查长老出来压我怕是不妥”。 楚灵儿闻言立刻抽出黝黑大弓,做好了战斗准备。 秦阳站在一旁,此时宛如空气一般,被赤裸裸忽略了。 看着眼前土匪般的众人,秦阳陷入了深思:这是巧合吗?内丹消息走漏也就罢了,位置怕是也暴露了,恐怕不是寻常弟子有的手段吧。 第十二章 顺水推舟 “师姐,我们猎杀的内丹保不住的,不如拱手送给柳师兄,待师兄进入内门,也好照拂我们一二”,秦阳上前一步大声说道,眼神里透漏出一股对于上位者的恭敬。 楚灵儿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秦阳,眼神中满是疑惑。 “这位师弟平日里怎么没有见过,看起来有些面生”,柳拂风看着眼前穿着明显与自己身材不符的宽大袍子,抬手举足间透着一股土里土气的秦阳,露出一丝戒备。 “师弟刚入青阳门不久,只是个记名弟子,师兄不识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秦阳随口解释道,低着头眼神并未直视柳拂风。见众人疑虑渐消,继续道:“此次内门选拔考核试炼只为出来见见世面,幸得楚师姐照顾。柳师兄战力强大,师弟从心里佩服,愿劝说楚师姐将内丹奉上”。 “哈哈,小师弟识时务深得我意,待师兄我进入内门,师弟转为正式弟子的事情包在师兄身上了”,柳拂风被秦阳突如其来的奉承捧的心花怒放,此刻看秦阳恭敬的样子竟是越看越顺眼。 秦阳见楚灵儿手持弓箭站立不动,一副活见鬼的样子,遂即上前拉着楚灵儿投过去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扯着弓箭就让楚灵儿收起。 楚灵儿虽不理解秦阳举动意欲何为,但看到其暗示的眼神,扭扭捏捏的只好顺着秦阳的意思将空间戒中内丹取出。 大小几十颗内丹闪着各种各样的光芒,将周围映衬的似乎明亮了几分,其中一黑一红两颗内丹格外耀眼。 众人看到眼前如此多的内丹顿时直了眼,尤其是那一黑一红两颗巨大内丹,怕是中观境荒兽才有的。 柳拂风看着那金猊兽的红色内丹,以同质境巅峰的战力修为隐约确定这内丹绝非普通中观境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中观境巅峰荒兽的内丹。想起刚才传音符中的传言竟然非虚,而且天上掉馅饼般砸到了自己头上。 突如其来的惊喜麻痹了思想,竟然一时忘了询问楚灵儿和秦阳是怎么获得这强大内丹的。 “师妹既然这样明白事理,那师兄就却之不恭了”,柳拂风忙将内丹接过收入空间戒,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咳咳,师弟就先恭贺师兄成为内门弟子了”,秦阳看着此时沉浸在狂喜之中的柳拂风继续吹捧道。 “哈哈,师弟客气,不与师兄我一道真是可惜啊”,柳拂风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兴奋地裂开了花。 “我战力低微,怕拖了师兄的后腿,既然师兄己得内丹,我和师姐就先告辞了”,秦阳说完对着柳拂风抱拳拱手,表情更是谦恭、坦率直至。 柳拂风听后未觉不妥,此时内丹到手,已经开始幻想核算成绩时,自己力压数百外门弟子被选中进入内门的无限风光了。下意识的对着秦阳二人一拂手,任由其离开。 柳拂风身后一个颇有军师气质的青年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一皱,眼神中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不妥。 “师兄,莫不是传音符中所讲的那颗内丹,只是貌似也太巧了吧。为何不把他们留下跟着我们,以防出什么乱子”,军师青年担忧道。 “不必担忧,内丹送上门哪有不取的道理。至于那小子,战力侃侃感气境七重,成不了气候,楚灵儿留下我们还要分神看着她,不划算”,柳拂风不假思索道,说完随即继续开始狩猎。 众人不再不再言语,跟着柳拂风前去。 “为什么把内丹给他们,那可是我们差点拿命换来的”,楚灵儿此刻眼神中满是不甘,咬牙切齿的看着秦阳,仿佛秦阳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要将其活撕了一般。 望着楚灵儿生气中带着一股可爱的脸庞,秦阳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呵呵,师姐莫怪,那柳拂风战力比起师姐怕是只强不弱,身后众人即使战力远不如柳拂风怕也都是同质境初阶,我们若强拼定然讨不到好处,不如主动把内丹给他们”,秦阳不急不忙的解释道。 楚灵儿听后怒气减了三分,骤起的眉毛稍微疏散了些,“谁是你师姐,哼,即使不敌,那也不能随便把内丹给他们,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做个软骨头一心只想着保命吧”,楚灵儿看着心情放松的秦阳,顿觉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看到楚灵儿似乎觉察到什么,秦阳顺势凑身过去,附着楚灵儿双耳嘀咕了几句,一副极其熟络的样子。 “你是说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故意放出消息?只是为何不直接出现,偏偏将内丹消息公之于众哪”,楚灵儿听后一阵震惊,真如秦阳说的那样,自己拿着内丹倒是个烫手山药了。 “不管是谁扩散的消息,柳拂风公然强取豪夺,那我们只好以牙还牙了,不如顺水推舟将消息继续扩散,相信很快便有人找上门去,两颗中观境荒兽的内丹吸引力还是很大的”,秦阳轻哼一声,心中有数,只是对于暴力,自己还没怕过,势必要回击回去。 楚灵儿听罢,暗叹果断,犹豫片刻便取出传音符变了声音,微不可查的将柳拂风怀揣内丹的消息扩散了出去。 比刚才的消息更加劲爆,一颗中观境内丹此时变成了两颗,而且已经明确了目标,就在柳拂风手上。 试炼以来,今天可谓是兽林峡谷最为跌宕起伏的一天。 …… 青阳宗,青阳殿内。 “哦?有意思,看来还真有弟子得了金猊兽的内丹”,一眉宇轩昂的中年武修横刀立马般坐于殿堂中央椅子上,饶有兴趣的说道。 “一颗变两颗,看来有小机灵鬼识破了局,想要混水摸鱼啊”,中年武修左下侧,一白眉长須的半大老者正襟危坐,颇有一副仙长模样,微笑着说道。 这般说着,几道身影迅速接踵而至。 第十三章 规则生变 “宗主、大长老”,来人对着座上二人齐齐拱手行礼。 中年武修正是青阳宗宗主祝云初,身旁老者则是大长老许观,两人实打实的青阳宗核心领导人物。 此刻,面对众人齐聚,祝云初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窝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远方,貌似在思索些什么。 “宗主,刚才有弟子放出两颗中观境荒兽内丹消息,恐怕居心叵测,属下请求将此子揪出,以儆效尤”,旁边一长老人物站出来请缨道。 “是啊,周毅和赵锡怂恿弟子争斗,若不严惩,怕是要扰乱试炼秩序”,其他众人纷纷附和。 祝云初回了回神,缓缓回头扫视一周,看着众人怒火中烧的样子,叹息道:“多少年了,宗门上下死气沉沉,我青阳宗弟子一代不如一代,连曾经示弱的玉阳门在蛮荒逐鹿战中都能和我们平起平坐了,是规矩太多了,还是我们安逸太久了,害怕了折腾”? 许观缓缓点了点头,上次蛮荒逐鹿战,青阳门痛失前五,与玉阳门并列第六,让其也一时难以接受,遂痛心疾首道:“如今试炼已成拉帮结派之势,各自为伍分头狩猎,一心只为助其领头者进入内门,便利其私下相互勾结,利益交换,以这样的方式选拔出的内门弟子怎么会有希望”。 祝云初听后,心神逐渐收敛,不知在和众人讲话还是在自语:“折腾吧,一潭死水养的都是死鱼,激流勇进才能浮出蛟龙”。 众人一时不知真意,齐齐沉默下来。 祝云初拂了拂袖子,道:“试炼时间已过大半,先前我与大长老商讨决定,此次试炼选拔内门弟子,不严格拘泥于内丹成绩,凡是表现突出者皆有机会由内门长老自行收为弟子,周长老和赵长老主持试炼事宜,皆按我和大长老意思行事。诸位各自散了吧”。 听了祝云初之言,众人皆惊。看来今年的蛮荒逐鹿战,青阳宗有心要一雪前耻了。互相交换了眼神,未敢忤逆宗主威严,只好低头拱手作揖离去。 …… 兽林峡谷内,柳拂风听到传音符中声音后,立刻明白了过来,想起秦阳之前做的种种,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师兄,那小子这是要把我们当靶子啊,要不回去做了他”,身后小弟恶狠狠的说道。 “是啊,一个记名弟子,做了也就做了,相信宗门不会为了一个记名弟子大动干戈的”,又有人附和道。 “不妥,师兄还需息怒,事已至此,处理那小子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解决将要来夺内丹的师兄弟,我们虽不惧怕任何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军师模样的青年弟子顾士一皱着眉头反驳道。 对于顾士一柳拂风还是颇为信赖,听后略一沉吟,随机开口:“顾师弟说的在理,此时理当重点考虑内丹之事,但是要我柳拂风到手的内丹吐出去,我做不到”。 顾士一自认为对柳拂风极其了解,当听到意料之中的话时还是有几分失望,内丹不失最好,可现在处境已成众矢之的,若再不断臂求生怕到最后什么都剩不下。 “那只有躲了,躲一天是一天,能坚持到试炼结束柳师兄到时即可进入内门,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去峡谷更深处吧,碰运气可以猎杀些荒兽,相信也会让其他人冷静一下。”顾士一无奈道,心中燃起的希冀在理所当然中熄灭,尽管他可以帮助柳拂风联络其他人平分内丹共抵众人,但是他知道柳拂风的自负和贪婪。 在毁灭与坚持边缘斗争了许久,柳拂风自知自己不放弃内丹,除了往深处躲避已别无他法,心中窝火,咬牙道:“等我进入内门,再和你们一个个清算”。 阳光透过翠绿的森林,斑驳的撒在大地上,使兽林峡谷神秘之外又加了一分阴森。 随着柳拂风众人由峡谷中层逐渐向深处躲去,其他各路试炼弟子也各自心怀鬼胎的在峡谷内搜寻着,只是猎物不光只是荒兽,还有身怀两颗中观境内丹的柳拂风。 试炼是一场比试,更是一场游戏,有胜利者,当然也会有失败者,我可能会输,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赢。 一路围追堵截,传音符不时亮起,通报着柳拂风等人的出没信息。 不停的遭遇战,在兽林峡谷深处打响,此次试炼,猎兽也猎人。 柳拂风凭借同质境巅峰战力倒也顶住了一波波突袭,但也极其狼狈,身边小弟时有抱怨。本应最后拿着内丹风风光光进入内门的美事,现在却无人在想,不停的打斗逃窜,众人再已筋疲力尽。 “柳拂风成了众矢之的,我们要不要参与下,有机会再把内丹夺回来”,楚灵儿和秦阳走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平静。 “众矢之的?他们不会束手就擒的,但是那柳拂风想必也是贪婪自负之人,窝着内丹不松手。”,秦阳心中早有计较,一切运筹帷幄。 “时日无多,我们的东西不能这么白白送人”,楚灵儿握紧了双拳,眼神中满是不甘。 “自然要去,但不要总盯着柳拂风,一介莽夫成不了气候,两颗中观境荒兽内丹的确可以进入内门,但此次有些蹊跷,有可能当初内丹消息就是宗门高层当初放出去的”,秦阳眉头紧锁,一语道破了玄机。 “啊,你是说是宗门故意如此”,楚灵儿一副不解的样子,大概听到了最为离奇之事,想不通个中缘由。 秦阳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按理来说,宗门会维护得内丹弟子的正当利益,不会鼓励大家争斗,唯一的解释就是此次试炼可能内丹成绩不作为考核的唯一标准,甚至内门不止招收二十人”。 楚灵儿听后整个人懵在原地,惊讶宗门此次手段的高明,更惊奇秦阳的睿智洞察。 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幽深山影,秦阳想起了欧阳道,那个自己人生的引路人。 我们都是囚徒,囚禁在自己的眼界,更囚禁在自己的心胸。 “生当作人杰,试炼规则无论怎么变,都是一场比试,总有人是第一,哪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你”,秦阳语气中带着一股凌厉之色,颇有欧阳道当时只手遥指群山之姿。 楚灵儿被振聋发聩的一句“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再一次击中灵魂,不过几天的接触,眼前这个只有感气境七层的青年,不止一次给自己带来了巨大冲击。 神秘、果断、理智,善谋又不失霸道,这真的是这个年纪应该具备的吗,楚灵儿大概想不到眼前十六岁的青年都经历过什么。 兽林峡谷试炼暗流涌动,秦阳和楚灵儿则按部就班的一边往深处移动,一边相互配合猎杀荒兽。 第十四章 决裂 “嘘”,秦阳突然一声喝止声。 楚灵儿顿时放慢脚步,竖耳细听,“好像有人在猎杀荒兽”。 两人小心快走几步,眼眸穿过林叶。 “白少泉”!楚灵儿看到场中那副熟悉面孔厌恶之情渐起,小嘴一撇,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不期而遇,没有冒失行事,两人认真关注着前方,此时以白少泉为首,七人拦住了一只硕大的银甲蝎去路。 银甲蝎战力不算高,勉强与人类武修同质巅峰武者相当,但一身银色铠甲坚如磐石,防御力极好。而且,身有剧毒,尾部三根毒针似有毒液喷薄欲出。 正面破不开其强大的防御,都害怕锋利的毒针不敢上前,双方对峙起来一时陷入了僵局。 白少泉面对眼前城墙一般的银甲,心中着急,眼中红光一闪命令道:“刘元平,带个人迂回到后面,其余人分散开,老子还不信制不住这畜牲了”。 刘元平听后未加停顿,领着一人迅速绕到银甲蝎后方,和白少泉成前后夹击之势,其余四人分散两边将巨大的蝎身团团围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少泉一声大喝,众人齐上,青阳剑法讲究灵活多变,此时七道剑光从四面直击巨蝎银甲。 “叮当~”,撞击声频频入耳,面对四面合围强攻,银甲蝎顾此失彼,一时难以应付。 白少泉见银甲蝎已左右不得相顾,果断踏步凌空对着蝎子头部斩去。 剑光未至,银甲蝎两只巨大前钳迅速合拢护住头部,白少泉一击未破防,只好脚踏银甲蝎身折身其后。 就在这瞬息,银甲蝎突然回首,尾部急翘,冲着白少泉直直刺去。 白少泉脚刚着地,看着突如其来的蝎尾,眼中一寒,未加犹豫伸手拉过身旁的刘元平挡在身前。 “畜牲”,楚灵儿想起先前在宗门,白少泉接二连三设下圈套对楚灵儿欲图不轨,多亏了眼前倒地不起的憨厚汉子通风报信才一次次逃脱魔爪。顿时如火山喷发,箭搭弦上,顷刻即发。 事发突然刘元平也来不及躲避,憨厚的脸颊上一行清泪落下,等待死亡来临。 “呲”,一声巨大入体身传来,只见一只银箭趁银甲蝎大意直直刺进其头部。 银甲蝎吃痛,尾部银针距离刘元平尺余处停下,迅速折回摇身横扫,两只巨钳则抱头惨痛呻吟着。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呆住,蝎尾扫过皆被摔落一边。 “呵呵,原来是灵儿师妹来了”,白少泉看到银箭便知楚灵儿到了,未顾及眼前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跟班。其凝重的表情瞬间疏散,一副谄媚之态跃然脸上,换脸的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楚灵儿和秦阳见已暴露目标,也不再躲避,大步走向前去。 刘元平望着一身干练劲装的楚灵儿,不顾被蝎身撞击的伤痛,立刻起身,感激的目光随即投向楚灵儿,但想起自己的遭遇又泄气般低下了头。 秦阳叹息一声,望着场中众人,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先解决掉银甲蝎”,楚灵儿声音清冷,对白少泉的话置若罔闻。 秦阳点了点头,正欲趁机击杀银甲蝎。 “那是自然,师妹已将这畜牲重创,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话音刚落,白少泉抢先一步趁银甲蝎没反应过来,斩向其尾部。 一击正中,蝎子尾部被斩落在地,挣扎了几下瞬间萎靡瘫倒了下去。 楚灵儿撇了撇嘴,成熟的心智使然,对白少泉拙劣的表现手法不屑一顾。 白少泉看在眼里,并不介意,依然笑着凑上去道:“师妹箭法超绝,若我们联手,定能在这试炼中大放异彩”。 “没兴趣,让开,对自己手下兄弟都能出卖的人我不屑为伍”,楚灵儿语气寒冷,丝毫不给白少泉面子。 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久以来碰壁的积怨一触即发。白少泉讨好的笑脸逐渐僵硬,一身戾气外放,语气不再故作温柔道:“不识抬举,我白少泉想得到的还没有逃出我手掌心的,我爷爷是内门四长老,跟了我,进入内门甚至成为核心弟子也不过举手抬足的事,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楚灵儿怡然不惧,冷笑道:“呵呵,那又如何,如此这等仗势欺人的话你还真是开得了口,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好,很好,既然如此,领教师妹高招”,话音刚落,白少泉脚踏大地,手勾如鹰爪,朝着楚灵儿脖子擒去。 楚灵儿擅长弓箭远攻,近战就差了些,而且银箭一出便是只取要害,青阳宗鼓励弟子切磋,却严禁同门厮杀相残,因此弟子间怨恨得不到化解只有上生死台,其他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数丈距离,白少泉顷刻即至,楚灵儿只得匆忙躲避,白少泉同质巅峰境,楚灵儿同质九层境,两人境界上差距轻微,但没了弓箭近战起来,楚灵儿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秦阳眼看不妙,正欲帮助楚灵儿,步子未来及挪动,便被几人包围。 几人戏谑的看着眼前感气境七层的青年,好似吃瓜群众看戏一般。 不止一次被人藐视,秦阳早已淡然,手握背部赤霄剑,七杀剑招早已如火纯青般如剑随行。 两边战场瞬间一触即发,楚灵儿疲于应付,秦阳尽管多日与荒兽厮杀,实战经验丰富,又有七杀剑这等尚不知等阶的战技,起初勉强可以抵挡。慢慢过了几招,境界上的差距便显露出来,尽管面对几名虽是同质境初阶的对手也完全被压着打,身上伤口不断增加。 眼看楚灵儿即将不敌被擒,现在一旁许久的刘元平动了,大概麻木太久了,目光呆滞,青色巨剑斩向白少泉,同质境八层气息绽放。 “刘元平,尔敢”,白少泉躲过巨剑,愤怒的看向刘元平。 刘元平经历过今天的生死一线,心智似是成熟了些,眼神中无限落寞,面露失望的看着白少泉:“我进入宗门时遭受众人欺凌,幸得白师兄出手照拂,几年来我跟随师兄左右,已将恩情尽数还尽,今日之后,我与师兄再无瓜葛”。 “反了,真是反了,没了我,看你如何在宗门立足”,白少泉忘记了先前拿刘元平挡刀之事,怒视着眼前曾经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刘元平,竟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怒火。 楚灵儿脱险后来不及喘口气,立即朝着秦阳冲去。 此刻秦阳全身衣服破烂不堪,目光甚是狰狞,犹如困兽。 幸亏楚灵儿来得及时,三下两除二将秦阳救出,众人见楚灵儿杀来,皆知不敌,瞬间退后。 刘元平也走来面朝白少泉挡在秦阳左侧,三人站立不动成铁三角之势。 白少泉心中怒火中烧,但自己身边最为倚重的一号打手倒戈,已方战力大减。再继续纠缠已无意义,恶狠狠看了三人一眼,带着几个跟班小弟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第十五章 试炼尾声 三人经历刚才一场争斗,心情疲惫。 “不用灰头土脸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一起”,秦阳拖着满身伤口上前拍了拍刘元平宽阔的肩膀说道,貌似忘记了自己才是局外之人。 “对,我们一起,就是白少泉我们也不用怕”,楚灵儿也上前安慰道。 刘元平对眼前两人憨厚一笑,阴郁的心情似是好了大半。 “有了刘兄的加入,不如我们干票大的”,秦阳计从心来,不自觉裂开嘴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通过几天的相处,看到秦阳一股不怀好意的笑挂上嘴角,楚灵儿瞬间有股不详的预感,只是这股不详不知是对谁。 “你要做什么,别乱来,”,楚灵儿担忧道。 “楚师姐和刘兄凭实力都是可以进入内门的,试炼大概还有十余天,不能一味地狩猎”,秦阳看着楚灵儿担忧的脸庞解释道。 两人听后如抓到救命稻草,冲着秦阳投来期待的眼神。 秦阳看着眼前两人一副崇拜的样子,顿了顿嗓子,继续道:“如果你们不怕的话,不如打劫如何,纵是进入内门不需要核算内丹,但收集些也是好的,相信试炼也不会禁止吧”。 “额”,两人先前的期待感一扫而光,转而带着鄙视,等了半天还以为秦阳能有什么好主意。 尴尬,大写的尴尬,秦阳干咳一声。 刘元平仿佛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带着疑惑问道:“不需要内丹?不考虑进入内门吗,那里才是强者应该去的地方”。 “我?我没想过”,秦阳一时仿佛陷入了回忆,流浪世间多年,突然要考虑自己一个归宿,竟有些惊慌失措。 楚灵儿看出来了些许端倪,看着秦阳认真道:“不如试炼结束来青阳宗吧,相信以你的潜力不难”。 “啊!你不是宗门弟子,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刘元平接连吃惊,魁梧的身材似要跳起来般,。 “呵呵,此时说来话长”,秦阳一阵苦涩,从流云城来到这兽林峡谷发生了许多事,自己操控不了,也无法操控。 “随波逐流也罢”,秦阳叹息一声,遂即道:“还是说说取内丹的事吧,弱肉强食自古不变,你们不妨考虑下”。 “不用考虑了,我赞成,时日无多,继续往峡谷深处走吧,正好伺机报那夺内丹之仇”,楚灵儿想起柳拂风,气都不打一处来。 秦阳望向刘元平,刘元平缓缓点头,意见达成一致。 三人并排而行,背影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拉的愈来愈长。 接连几日,峡谷中有一三人同伙接连作案,一女两男,劫掠完内丹随即离开。 柳拂风还在不断逃亡中,三人组公然打劫的消息一时间又通过传音符传的满兽林峡谷皆知。 “差不多了,能抢的都抢了”,楚灵儿一脸轻松说道。 多天来三人组挑反了十几个小队,收集了数百颗内丹,成绩可以说是相当丰硕。 “咦,秦兄弟你突破了?”刘元平感受到秦阳感气八层境的气息有些意外。 楚灵儿听到声音看向秦阳,距离上次突破还不足半月,突然想起秦阳曾说自己修炼不过月余,“难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楚灵儿心中震撼。 “呵呵,近来杀荒兽、夺内丹,运动量大了一点,一不小心顺势就突破了”,秦阳笑着搪塞道,感受着体内更加浩瀚的气海,之前七层境便可于同质境初阶一战,此时估量着自己大概可与同质境中阶武修一战了。 (三层及以下是为初阶,三层至六层为中阶,七层至九层为高阶,巅峰凌驾于九层之上,向上可破大境界) 一段插曲在紧张的狩猎之争中迅速揭过。 …… 峡谷深处,一条无边深渊东西纵横延伸,其深不知几何。上空湿气萦绕,临渊岸边树叶蔽日,给人一派幽暗阴森之感。 “师兄,试炼结束之日已近,此次试炼暂未出差错,事先关注的种子弟子表现也都尚可”,赵锡对着前方背负双手的周毅恭敬道。 祝云初临渊站立,望着无边深渊缓缓说道:“时候快到了,该收网了,那个劫了金猊兽内丹的柳拂风在这附近躲了一两天了吧,太安逸了,暴露他的位置,顺便也把到处打劫的那三个小家伙引过来”。 “是”,赵锡面对师兄的吩咐,未加迟疑,取出传音符按照周毅所讲,将柳扶风位置暴露给众人。 “难怪找不到柳拂风那厮,原来是跑到峡谷深渊附近躲起来了”。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随着一个个传音符闪烁,一个个小队朝着峡谷深渊挺进。原本幽静的兽林峡谷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试炼已近结束,想必峡谷深渊即是终点了”,秦阳听到传音符中声音判断道。 “我们也过去吧,见了柳拂风必须要痛打一顿”,楚灵儿牙齿轻咬,摩擦着小拳头,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一日时光,瞬息般已过,此时峡谷深渊迎来了试炼的最高潮。 人声鼎沸,各个小队齐鲁峡谷深渊,鸟兽远远避开,就连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中观境荒兽也都藏了起来。 “柳拂风,躲得够深的,两颗中观境内丹也捂热了吧”。 一道声音传来,正是外门弟子中公认的强者之一周擎。 周擎领着一队青阳宗外门弟子率先赶到,看着柳拂风凄惨的样子反而感觉极其不爽,让自己苦苦追了那么久,不打一顿怕是解不了心头之恨。 随后李严赫、白少泉、楚灵儿等外门几大风云人物都到了。 柳拂风心中无奈,试炼自己成了靶子,惶惶不可终日,试想自己同质巅峰战力,哪怕不敌周擎、李严赫等人,保守估计也是五强,何苦为了两颗中观境荒兽内丹沦落至此。 沦丧至此,多想更苦。柳扶风懊悔般抛出一黑一红两颗内丹,落寞的瘫倒下去,身后众人也是一阵唏嘘。 两颗内丹入场,迅速点燃了各方。 第十六章 剑之痕 最后的争斗,谁也不服谁,哪怕实力不济者也想碰碰运气。 争吵声变为打斗声,乱作一团。 看着眼前众人,秦阳心中无限感慨,进入兽林峡谷已有月余,自己也算初窥修真门庭了,心中随即萌生退意,毕竟不是自己的宗门,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念及此,心中已定,正欲悄悄离去。 不经意间撇过深渊上空,漂浮的湿气聚峦飘散间似有莫名力量引动。 秦阳一时惊奇,凝神定睛,湿气萦绕突然化为无形肃杀之气。“这里有古怪”,秦阳心中暗惊。 平静的深渊波澜骤起,中心似有一股巨波荡漾开来。 “轰” 秦阳耳间似有一声惊天剑鸣。 视线逐渐模糊,无数剑光入眼,天空变为苍茫一片。 深渊之上湿气化剑,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风驰电掣般裂变,密密麻麻的漂浮着的都是剑。 无数剑光袭来,秦阳直视不得,随即匆忙闭眼。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秦阳措手不及,忙运气稳定心神。 秦阳眉间绯红,双目紧闭,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睁眼去看,全身顿时汗如雨下。 道道剑光似乎不曾罢休,有意识般由外侵入秦阳脑海,原本虚无的脑海顷刻本剑海取代。 万剑杂乱无章的漂浮着,彼此相安无事不曾攻伐。 “哧~” 剑海深处一道炙热白光凸现,沿路利剑纷纷避让,原本杂乱无章的剑海迅速整齐划一的排列着,积成座座剑阵,又鳞次栉比的重组成一座剑城模样。 中间白光不散,似有大人物到场般,万剑皆静。 秦阳身临其境般感受着脑海中震撼的一幕,缓缓收心感悟,竟是有些熟悉。 突然,白光迅速收缩,一把黑色大剑冲天而起,万剑环绕其四周臣服着,颤栗着,为它而鸣。 外面的嘈杂声已不见,秦阳置身剑的海洋中,不去触摸,仅仅感悟着。 “剑有生命,亦是挚友,气动剑随,出鞘则剑势起。”,秦阳气海一缕真气溢出,背部赤霄剑颤动几下,“叮”一声,随即出鞘静立眼前。 “轰”,秦阳体内冰河被破般一声巨响,七杀剑正式踏入了第一境——以气御剑。 气海游走不定,趁势蓄力迅速扩张,紧接着二次巨响,感气九层和七杀剑境界同破! “嗯”? 峡谷深渊上空周毅和赵锡两人齐齐看来,只见眼前一个青年弟子呆立不动,体内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涤荡着。 青阳大殿监察镜旁,祝云初和许观也被刚才破镜般的气势吸引,直直的盯着秦阳。 “这是哪个种子弟子吗,为何如此面生”,祝云初看着秦阳疑惑道。 许观拂了拂白須,摇了摇头,道:“未入同质境,不像是种子弟子,像是领悟了什么破了境界”。 祝云初心中微惊,能隔着监察镜都能感觉到外放的气息,可不像突破小境界那么简单。同时对镜中青年生起一股浓厚的兴趣。 此时场中争夺中观境荒兽内丹的已寥寥无几,大多数都败下阵来。 秦阳如隔绝了耳识,沉浸在感悟中,突然中央巨剑嗖得一声遁空飞离,剑城骤然坍塌。 替换而来的是深渊之上一道白袍虚影,其手持巨大长剑,踏天而行,欲与苍天试比高。 天之尽头,团团黑云颤动,白袍虚影似是极其愤怒,凌空一击,斩出一道裹天剑气,顿时山河破碎,尘埃飞起,魔云消失不见,前方幻化为一片漆黑空洞,只余万丈峡谷显现眼前。 “啊”,突入起来的一幕打断了秦阳的深悟,豁然睁眼。 “这峡谷深渊是被人一剑斩出来的!那个白袍虚影是谁?”秦阳不可思议的自语道,隐隐觉得这兽林峡谷似乎不简单。 “先前血麒麟提到人族一位剑道大能一剑将幻妖界和蛮荒大陆一分为二,莫不是如刚才那般,想必这峡谷深渊千年来也无人飞离,此地为北部边陲,难道当年幻妖界便在此!” 秦阳越想越吃惊,未曾想到这兽林峡谷竟隐藏着这么多秘密。 “李严赫,你,你竟然突破到了中观境”,周擎倒地不起,败下阵来,眼神中满是惊讶。 众人皆哗然,没想到李严赫早已突破了同质境,现在绝对是毋容置疑外门第一人了。 李彦赫望着吃惊的众人,神情漠然,将黑红两颗内丹抓在手中,环顾四周道“还有人要夺丹吗”? 开玩笑,倘若现在李严赫现在战力是同质境巅峰,想必还有胆大的敢上去试一试。现在突破到了中观境,放在内门也是中游的存在,再上前夺丹恐怕除了挨揍已毫无意义。 “算是出了一个像样的弟子”,赵锡看着李严赫满意道。 “或许不止一个”,周毅看着场中众人,微不可查的目光扫了秦阳一眼。 秦阳收回心神,望着场中拄剑而立的李严赫,万众瞩目的焦点,一股熟悉的气息越上心头。 一切皆已落幕,青阳宗五绝各峰通过监察镜看着峡谷中众弟子,都已有了中意人选。 “好了,差不多了,召集众弟子回宗吧”,周毅看了眼秦阳,沉声说道:“把那小子也带上”。 第十七章 收徒大会 薰风拂清潭, 映月照苍天。 五绝云霄处, 逍遥返人间。 崇山峻岭之间,一条白色小路游龙般蜿蜒盘旋而上,遥遥望去,好似系着的一根白丝带悬挂而下。 一路向上,走过不知多少道台阶,几十丈高的山门石壁上龙飞凤舞般写着三个大字——“青阳宗”。 过了这正门口,一块平坦开阔之地上亭台楼阁如聚,整齐划一的坐落着。 青阳宗迄今为止大多数弟子便修炼在此,是为外门。至于内门,抬眼顺势望去,五根擎天巨峰分布东西南北中五方,周围云雾萦绕,这便是青阳宗上五绝峰,也就是内门长老及其座下弟子修炼之地了。 内门和外门实则只有一条界限,有无师承。外门弟子就像放养的的羔羊,上着公共修习课,由外门长老统一指导。入了内门才有具体师承,内门长老战力强大,能提供的修炼资源更多,且会单独因材授艺。 …… 青阳宗内弟子习练场,秦阳一边瞅着众人花拳绣腿般的操练剑法,一边犹如气衰老人摆着修炼架子思索自己为何到了青阳宗,确切的讲是谁要自己入了青阳宗。 试炼结束之时,秦阳本欲离开。突然一道白光如体,沉沉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就到了这秦阳宗,几日不见楚灵儿和刘元平,秦阳心中有些躁乱不安,奈何自己不熟门路。无名无分,出入宗门又没有身份铭牌和手令,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白天到这习练场滥竽充数,晚上修炼打坐,转眼几天已过。 突然钟声浩荡,袅袅余音充斥在这浩渺天地。 紧急召集! 众人听到钟声,齐齐匆忙收了佩剑,迅速赶赴青阳宗中央广场。秦阳不明觉厉,随行而至。 此时,广场站台之上十余把宽大椅子一字摆开,周围数十内门弟子早已等候,台下千余外门弟子整齐排列着,看着站台上之人神采奕奕的样子,羡慕之情无以言表。 数十外门长老皆列于站台之下前排,恭敬之至。 艳阳天里,五绝峰数道流光顷刻之间便至,站台之上数道人影闪现,即刻落座,唯余左下空留一位。 “参见宗主、大长老,众位长老”,台下众人躬身拜见。 祝云初看着眼前数千朝气蓬勃的青阳宗弟子,眼神微暖,大手轻拂道:“不必多礼”。遂望向不远处的周毅,互相点了点头。 “数日前,我宗众弟子结束了峡谷试炼,此次试炼成绩当场皆已统计”,周毅起身说道,看了看台下无数渴望的眼神继续道:“内门长老席商讨决定,本次试炼成绩不作为考核唯一依据,凡在试炼中表现可圈可点的皆可由内门长老收归座下”。 寥寥几句,犹如晴天霹雳,人群骚动起来,尽管有知情人早知今年青阳宗意在图变,但还是抵挡不住五绝峰上的幻想。 细看场上众人的神情,诸如柳拂风等人一路狼狈不堪,最后成绩归零,此时终于笑逐颜开。 再看像那李严赫身后众人,夺了头筹,意图风光无限,此时规则生变也只能闷头接受。不过看那李严赫眉宇间冲天傲气,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气定神闲挺立当场。 还有楚灵儿、白少泉之人,心中胸有成竹,不屑于四下交流,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之上青阳宗众高层人物,思索着拜入那位长老座下。 “好了,现由诸位长老挑选弟子,有意拜师的也可自荐”,周毅说完直直坐了下去。 “宗主先请吧,我等不急”,高台右半席,一红光满面的青衣长老略带奉承之意的说道,发福的脸颊挤开了有些稀疏的山羊胡。此人正是白少泉口中的伯父——内门四长老白敬。 高台之上,祝云初身旁右侧大长老许观笑如和风,手拂白须不动不摇的坐着。 再看周毅、赵锡等人,对白敬之言玩味的笑了笑。 “大家自行收徒便是,不必拘于礼节”,祝云初笑着说道,让人看不出个中深浅。 “呵呵,老朽便先开始吧”,许观一言打破了众人尴尬的局面。 “楚灵儿、刘元平,可愿入我拂尘峰”,大长老慈目和言询问道。 “弟子愿意”,楚灵儿未曾想到一上来自己就被大长老看中,许了座下内门弟子身份,兴奋之下立即上前拜见。 刘元平听到自己名字呆滞了一瞬间,也慌忙上前躬下魁梧的身材拜见许观。 “切”,台下白少泉看见两人齐齐拜入大长老座下,想起峡谷之事,一股郁闷之情涌上心头,不自觉翻了翻白眼。 收得两位弟子后,许观无意其他,眯起双眼再不关注台下。 众人看到大长老已无再收之意,眼眸暗淡下来,失望之情尽皆露出。 “顾士一、曹辉、张修、王杰、徐睿,你五人可愿入我长观峰”,赵锡目中透漏出一股严肃之气,一口气点下五人,威严之声顷刻即至。 台下一阵惊呼,直呼六长老大手笔,无数道羡慕的目光投向场中五人,五人见得六长老赵锡中意,纷纷上前跪拜。 柳拂风看向出列向前的顾士一自己的跟班小弟都被点了内门弟子,自己难道比他差了不成,胸中自然不舒服。 “哈哈,看来赵师弟负责试炼事宜,近水楼台先得月,发现了不少好苗子啊”,白敬大笑道。 “白师兄玩笑了”,赵锡语气淡然回答道,对白敬的尬聊似乎不怎么感冒。 白敬见赵锡不再搭话,随即转头看向台下开口道:“呵呵,白少泉、柳拂风、冯启、赵耕原,你四人可愿入我万仞峰”,说完溺爱的扫了一眼人群中的白少泉。 柳拂风正郁闷无长老看中自己,突然听到自己名字,重重的抠了抠耳朵,看向高台之上一个富态长老正看着自己,随即拨拉开人群快步走上台下跪拜。 白少泉也故作镇定的上前拜谢,躬身之时一抹狡黠的笑一晃而过。 其余两人也如蒙大恩上前作揖行礼。 此时,场中众人齐齐把目光洒向宗主祝云初和三长老赵毅,其余内门长老座下却也收徒,但不过是炼器炼丹等辅助旁门,吸引力相对少了许多。 祝云初和赵毅两人目光划过台下,掀起一阵阵咕噜噜咽唾沫的声响,无数道渴求的目光希望与台上两人有意想不到的碰撞。 似是无意却最有意,两人目光齐齐定格在秦阳身上,思索着如何安置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年轻人。 秦阳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突然感到两道炙热的目光向自己射来,背部生出一阵冷汗,缓缓低下头避开了台上的关注。 “咳咳”,祝云初轻咳两声正欲开口,突然眉头一皱,抬眼望向山下,一道轻鸿光影划过,迅速朝着站台逼近。 众弟子来不及反应,便见站台之上一儒雅中年大叔闪现,大摇大摆的跨步走到空余座椅上斜躺下,其鬓角一缕白发散落在俊朗的侧脸之上,更添潇洒味道。 “硌~”,一声长长的饱嗝带出一股酒香散漫全场,台下弟子眼睛跌了一地,这是哪位长老,闻所未闻啊。 台下秦阳缓缓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俊朗长老,有些好奇的打量着。 在这陌生长老出场的刹那间,人群中一双眼睛迟迟未离开半步,正是李彦赫,此时眼光微红,张了下嘴巴,却未敢出声。 “不怕弟子们笑话,这般坐着成何体统”,祝云初看着台上这大仙一般躺姿的长老呵斥道。 “椅子自然是用来坐的,不坐着难道站着啊,怎么舒服怎么来喽”,俊朗长老不理睬祝云初,继续我行我素道。 “严师弟,别来无恙啊”,许观见其丝毫不给祝云初面子,出来打圆场。 原来这长老便是青阳宗五长老严九煕,原为拂尘峰峰主,后因平日游戏人间,极少回宗,祝云初只好让懒得清静的大长老出山接任峰主。 “无恙无恙”,严九煕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许观也不生气,平静的和蔼陪笑。 “不知严师弟此番前来也为收徒吗”,白敬好奇的问道。 “收徒?听起来就极为麻烦,硌”,严九煕说着一个饱嗝随至,接着道:“不过身边还真少个捏背打酒的”。 此时场下众弟子脸皆绿的发青,敢情你跑这收徒大会上找捶腿捏背的仆人来了,瞬间唏嘘一片,生怕被这不着调的长老选上误了前程。 “就你吧”,严九煕随手一指,正中秦阳。 “你是故意的吧”,秦阳一口唾沫未得咽下,被突如其来的翻手一指呛得堵得慌,心中一阵腹诽。 旁边楚灵儿看到秦阳被点中,心中一阵着急。 台上祝云初和周毅正欲开口,严九煕率冲秦阳瞪着眼睛先发问道:“怎么?不愿意?给老子端茶倒水还真便宜你小子了”! 未待秦阳开口,严九煕左手一钩,一道吸力将秦阳从人群拔出,晾在一边。 “弟子,愿自荐拜长老为师”,洪亮的声音传遍广场,李严赫上前拱手道。 “不收”!简洁干脆,严九煕撇了一眼李严赫不假思索否决了自荐。 晴天霹雳般的两个字敲打在李严赫心田,两行瞬间热泪夺眶而出,欲上前争辩。 第十八章 战技阁 “李严赫,你可愿入我中庭峰”,祝云初开口道。 之前李严赫唐突的自荐拜师被拒,全场哗然,不可理解其为何选择拜师看起来哪里都不怎么着调的严九煕,更让人无语的是严九煕压根就没认真看李严赫一眼就给拒绝了。 祝云初开口抛出橄榄枝,台下众弟子未觉不妥,毕竟这是外门第一人啊,年纪轻轻就突破了中观境,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不看其余长老都自觉绕行了吗,这很明显是宗主的菜。 李严赫内心苦涩,抬头望着严九煕撇过去的侧脸,又羡慕的看向呆立一旁的秦阳,闭眼挤落打转的泪珠。 “弟子愿意”,李严赫上前道,恢复了镇定情绪。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世事本就是如此,哪怕强扭的瓜再解渴,却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严九煕似乎不喜此时的氛围,未与众人招呼一声便一把抓起秦阳飘向拂尘峰。 楚灵儿看着秦阳原本站立的位置,目光迟迟未移开。 收徒大会在周毅和众位内门长老择选完弟子后结束,此次共招收内门弟子43人,是往年招收的两倍有余。 在众人皆慨叹宗门大手笔之时,一则进入内门的弟子皆可自行到战技阁三层寻觅高阶战技,顿时掀起了石破天惊般的议论。 普通散修奔波半生可能都无机会习得一部高阶战技,但今日起在青阳宗只要进入内门就有机会拥有,人皆有份,无差别对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试问身为外门弟子哪个不想出人头地。 全宗上下,都感到了一股风,一股尚武飓风正席卷着青阳宗。 …… 拂尘峰上,秦阳自从被严九煕提上来就被丢在一边不予理睬。 想着楚灵儿和刘元平也被大长老收进了拂尘峰,大概很快便会见面吧。 闲着无聊环顾四下,除了几处亭台楼阁,其余空空如也,这里应该是严九煕居住之所。 望着山峦跌宕,云蒸霞蔚,无心其他,便潜心修炼。 一连几天,严九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拂尘峰上,秦阳不仅夯实了感气九层境的根基,以气御剑也已经可以收发自如。 剑随气动,心之所向。心剑相通,大概就是眼下秦阳被开心的事了。 “哼,马马虎虎通个以气御剑也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土里土气的,真有点后悔把你带上拂尘峰了”,几句嘲笑声自远到近传来,一股酒香飘散随至。 秦阳眼见一缕飞鸿将至,收起面部自我欣赏的轻笑,起身准备迎接这古怪长老。 “怎么?不生气?你这确实有些问题,空有战技,没有战法辅助,出剑速度慢了半拍不说,本身修炼进度都是个问题”,顷刻之间,秦阳眼前多了一酒葫芦大叔。 这酗酒长老看起来不靠谱,但看了秦阳几眼便一针见血,着实有些本事,秦阳暗自慨叹。 不过既然指名了缺陷,是不是接下来要赐下个一招半式,挑了鸡蛋自然要填上骨头,毕竟大多数套路便是如此,要不怎显你高人风范,秦阳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严九熙。 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炙热目光盯着,严九熙一口老酒喷出,生怕被讹上般紧急摇头道:“我没有,别这样看着我”。 真是把不着调这种气质拿捏的死死的,秦阳顿时翻了翻白眼。 “不过进入内门的弟子都可以到战技阁碰碰运气,你不妨去看看”,严九熙重新喝下一口酒,语气清淡道。 秦阳如抓住救命稻草,听了严九熙一言,也不管是酒话还是真言,直直便往峰下跑去。 “真是个急性子,不过这小子怎么会七杀剑招的,看起来不像是那里的人”,严九熙眼神微眯,若有所思。 秦阳一路风风火火,数千阶梯欢快而下。打听到战技阁所在,来到门口拔腿就往里冲。 这是最野的展望啊,有了机会自然要把握住。 “哎,猴急什么,身份铭牌拿出来做登记”,一个白发老者捧着一本无皮小书正读得津津有味,被秦阳急冲冲的身影惊扰,立刻出声拦截。 “糟了,走的急,忘了身份铭牌的事了,这下身份证明不了要出叉子了”,秦阳露出为难神色,随即笑脸相迎道:“长老莫怪,走的急铭牌忘带了,弟子刚入内门特来领取战法奖励”。 “内门弟子?哪一峰长老座下的?”,白发老者疑惑道,看着秦阳有些面生的很。 “那长老叫什么来着”,秦阳一阵抓耳挠腮想不起那酗酒长老的名字,“奥,对,大长老称呼他严长老”,秦阳一拍脑袋脱口而出:“严长老座下”。 白发老者听到严长老不可思议的从头到脚打量着秦阳,看的其浑身只发毛。 青阳宗外门弟子大多不识严九熙,甚至一些新晋的外门长老对严九熙三个字也是闻所未闻。 作为青阳宗的老人,白发老者大概有些发言权,听了严九熙之名脑海浮现一人,不自觉想起些许往事。 “严长老也收徒了?”,白发老者似是听到了什么奇闻轶事。 “奥,不,我只是严长老收来跑腿打酒的”,秦阳无所谓的答道。 “打酒的?倒是像他的行事风格”,白发老者点了点头,继续道:“进去吧,到第三层即可,不过高阶战技获之不易,机会只有一次,去第二层取战技更保守些”,白发老者随口解释道,说完甩过一枚玉牌模样的东西,再不管秦阳,扭过头继续捧起小书看了起来。 秦阳听后如蒙大赦,收起玉牌,对白发老者所言也没在意,随即步入战技阁。 一入阁内,古朴厚重气息迎面铺来。密密麻麻的书架整齐陈列着,书架之上古书典籍琳琅满目,时有竹简模样载体穿插其中。 周围一道道身影在书架之间穿梭着,翻阅着,寻找适合自己的战技或着战法。 秦阳望着众人的青涩模样,想必都是初入外门的弟子。 这般想着,走向通往二层楼石门,未来及反应,玉牌灵光一闪,直上二层楼,这玉牌正是身份通行证,不同牌面有不同的权限。 这二层楼光线稍暗,空间就比一层小了许多,前来翻阅战力典籍的弟子也明显少了大半。 只是在此陈列的战技、战法光看品相就是一层比不了的。 这般如是,越往上所藏战技品阶定是越高,秦阳看出了些许门道。 三层楼入口是一道半掩的椭圆形拱门,一股艺术感衬托着这里藏品的不俗。 秦阳未加犹豫,跨步而上,直奔目的地。 一入三层,秦阳已经做好被陈列的华丽战技荡涤心胸的准备了,闭着眼睛正欲吸收厚重凝实气息。 但,一切似乎与想象的不一样,此间空气与外界一般无二,清新自然,丝毫没有被高阶战技熏陶过得样子。 “怎么回事,难道被搬空了,连书架也被搬走了吗”,秦阳呆立原地调侃道。 正这般想着,突然阁内四壁幻化,有炫音入脑。 秦阳眼前一花,消失在原地。 “这是小世界?”,秦阳震撼的看着周围白茫一片,果然是大手笔,青阳宗建宗已有千年,自然不乏精彩连连之辈,底蕴使然也不奇怪这战技阁会有自造小世界了。 不再犹豫,秦阳四处游走奔波,所过之处未留痕迹,让人难以分辨东西南北方位。 突然一道流光闪过,秦阳想到这必是高阶战技,本能出手去抓。眼看正要触及的一刹那,流光穿体而过,似是在不同空间。 不解如此这般,接连试了几道流光,都是抓不到、摸不着,想起之前白发老者所讲,顿时明白了过来。 三层楼战技不以外物为载体记载,一切皆靠自身感悟,有缘者方可得知。 之前还未来及感叹青阳宗对内门弟子出手大方,此刻秦阳却嗤之以鼻。 这简直就是画饼充饥、偷换概念,给战技和给取得战技的机会实则是两码事。但饶是如此,也足够外门弟子争相进入内门以求取得入这三层楼的资格了。毕竟作为外门弟子没有什么丰功伟绩怕是一辈子也休想踏入这第三层楼。 无论如何,即已进入,秦阳也不再多想。就地打坐,凝气静神。 顿时眼前出现数十道流光,这便是青阳宗千年来尽数珍藏。想是青阳宗千年底蕴也只存的几十部高阶战技和战法,其稀有程度不言而喻。 烈焰焚天掌,高阶下等战技。 雁踏,高阶中等战技,偏向于身法移动。 巨柳拂风剑诀,高阶下等战技。 金身决,高阶下等战法。 …… 秦阳一时看的眼花缭乱,也大体明白战法相对于战技更为稀少。 突然一道金光灿灿的卷轴状功法浮现,其余流光想必迅速暗淡。 秦阳心惊,这必是高阶上等功法,不再迟疑一把抓去。 突然数只大手出现,“嘭”,一声巨大撞击声,震得秦阳耳膜轰鸣。 “这里还有别人,难怪三层楼空无一人,想必都是入了这内世界彼此不得相见”,秦阳立刻明白了过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小世界各处角落里,数道身影同时眉头紧皱,互相不得见,此时犹如群狼夺食,战力境界在这小世界都被平衡了,唯一能依靠的除了运气大概只有悟性高低了。 第十九章 黑色卷轴 金光灿灿的卷轴继续在数十道流光中穿梭,又似随波逐流般漫无目的的飘荡,不时引来一双双大手,但都未果。 反复多次,凡是曾试图捕捉的流光,皆都如有灵性般,唯恐避之不及。 实属让人无奈,各种伪装成绚丽光芒的战技战法,似蝴蝶翩翩起舞,又似稚嫩幼儿时西时东、无忧无虑。 静思片刻,秦阳不再盲目出手,缓缓闭眼。 小世界内,天地唯白,尚未开化。 一切都只是开始,众人没什么不同,外界战力的高低在此皆不须提,哪怕扶摇境强者在外可以飞天遁地、傲视一方,但在此也仅仅为一凡夫俗子。 但是,安逸即是囚牢,无忧无虑也是惰性使然。 又或许在流光入手即散,得到或者失去仅在一念之间。费尽心机的往往终无所获,不争不抢的未必不能占得先机。 伪装,诸如卷轴般的流光,表面光滑靓丽,又怎知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每人都有自己的大道,什么是道,飞天遁地、超然物外可能是强者的道,但不仅仅是道。 道是你眼中的世界,我认为对便坚持,我认为错便摒弃。我观世界,欲向何方,行己道,明己身。 一切的一切,在秦阳的脑海中迅速划过,不留一丝尘埃。 天地唯白,因为没有点缀,谁的出现才能如惊鸿般划过天际。 突然,天地变了,狂风骤起,白光被黑暗取代,流光化为闪电。 大概人都会变,顺境使人安逸,逆境会变得丧心病狂。走的太急了,留下的脚印越来越长,只知道寻找,却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来的路,自己的道,还有——初心! 念即此,秦阳胸中龙之心颤动了下,体内血液循环加快。 狂风即止,闪电消散,最灿烂的那抹大概还是最初的卷轴战技吧,此时化为流星雨般划过天际,惊鸿一瞥。 秦阳没有动手,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任由那卷轴流星消逝在大地之中。 是的,那是一道伪装,伪装成绚丽战技,让人去抢,让众人迷失方向。他自始至终都不存在,正如一开始追逐了错误的东西,即使你再努力,也注定得不到。 拿起需要力气,放下则需要勇气。 依然天地唯白的世界中,秦阳缓缓睁开了双眼。流光漫天,只取一瓢。伸手朝着身边那道毫不起眼的光亮抚摸而去。 手掌拂过微光,一切如常。光还在,似乎还亲昵般蹭了蹭秦阳。 秦阳笑意更浓了,自己对了。这三层楼与其说是让青阳宗弟子选择战技,倒不如说是让战技选择归宿。 峡谷试炼,考的的是实力和禀赋。而这战技阁亦是一场考验,考的则是人心。之前还对青阳宗高层嗤之以鼻,此刻的秦阳却肃然起敬。 微光在空中似是打了个盹,又像对这方天地的最后留恋,随后化为一道黑色卷轴没入秦阳眉宇消失不见。 战技阁外,正在打盹的白发老人骤然醒来,无皮小书被抖落在地。脸颊的皱纹被缓缓拉长,一副吃惊的样子跃然开来。 中庭峰上,祝云初正和许观商讨宗门要事,此时齐齐回头看向战技阁。感到 无名山峰上,严九煕躺在悬崖边一颗歪脖老松树上独酌正酣,也似有什么了不起之事诞生般望向战技阁。“不会是那小子吧,不知是福是祸”,严九煕摇了摇头,又自顾的拿起酒葫芦畅饮了起来。 小世界,秦阳泥丸宫内一副黑色卷轴静静躺着,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一切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漫天光华消散,转眼秦阳已在三层楼入口处。 “也不知是什么战技,既然如此也该回去了”,秦阳这般想着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一声呵斥声从背后传来。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秦阳随即回头,一张玩世不恭的脸横在眼前。 “柳拂风”,秦阳有些意外的嘀咕了声。 “眼力不错,还记得本少,没想到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进了内门”,柳拂风看着秦阳有些怀恨在心。 “呵呵,一个跑腿打酒的而已,不提也罢”,秦阳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柳拂对秦阳的委婉托词并不在意,直奔主题道:“得到什么战技战法了,让师兄也观摩观摩”。 “师兄说笑了,我战力尚未入同质境,又怎是众位师兄的对手,进了小世界无从顿悟,顷刻便出来了”,对于柳拂风的无理要求,秦阳自然三言两语搪塞而过。 听到秦阳也未从小世界中取得战技战法,柳拂风理所应当的感到平衡了许多,手指勾了勾鼻梁,凶相渐露,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欺凌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算一算兽林峡谷的账了”。 秦阳早已预料这柳拂风必然来者不善,毕竟在兽林峡谷自己也是给他下过绊子,就算再编造理由,可传音符泄露柳拂风身怀内丹是真,骗不过去了。 “奥?看来柳师兄有备而来啊,师弟接招就是了”,秦阳也不再虚以委蛇,既然脸面都已撕破,也就没必要伪装了,脸色暗沉下来。 “那好,今天让你知道同质境巅峰不是你这感气境的井底之蛙可以招惹的”,话音刚落,柳拂风直拳冲着秦阳只身袭来。 “嘭”,一声沉闷的拳头撞击声充斥在三层楼内,几道身影闪现。 “李严赫,你什么意思”,柳拂风望着突然出现坏了自己好事的李严赫,胸中怒火中烧。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和一个未入同质境的师弟动手,你也好意思”,李严赫双手叉于胸前,一脸鄙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柳拂风愤愤不平。 “怎么,你不爽,那找我好了,包打到你爽”,望着柳拂风发怒的样子,李严赫丝毫不在意道。 秦阳望着眼前两人,有些意外并不相熟的李严赫为何替自己出头。无论如何,冲着其轻轻点头致谢。 李严赫同样报以微笑,遂看向柳拂风,态度大变道:“要在战技阁动手吗”? “哼”,柳拂风自知不敌李严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秦阳不悦的离去。 未有只言片语,两人一前一后紧跟着出了战技阁。 路过白发老者,秦阳缓缓掏出玉牌归还,从容而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点意思”,不知在指刚才三层楼的小冲突,还是意指其他,望着秦阳的稍显干练的背影,白发老者微微一笑。 …… 拂尘峰上,时值十月,山巅严寒,漫天飞雪。 楚灵儿站立雪中,任凭雪花遮满了秀发,独自望着五绝峰下的无名小峰,一个人静静发呆。 兽林峡谷短短数十天,仿佛有了挥之不去的牵绊。一吻定情,则难断矣。 “咳咳”,两声清咳声传来。 楚灵儿闻声,忙回身,“拜见师尊”。 许观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苍老的脸上微微带笑,让人如沐春风,移步上前。 “修行之人,心外无物,戒骄戒躁,却也半生清苦”,望着远处无尽雪景,许观有感而发,语重心长道。 “弟子受教”,楚灵儿性子虽颇有豪放之气,对眼前和蔼的师尊却敬重有加,如乖乖女般应了下来。 夜色将要来临,两人无话,看着远处苍茫雪山,齐齐没入这五绝峰的山水画里。 ……… 无名山峰上,秦阳气喘吁吁的迈上最后一阶台阶,已至傍晚。步履维艰的来到山巅之上破烂的小房子前,撇了一眼喝的似乎伶仃大醉的严九煕,已被飘雪盖成了一个雪人。 秦阳拖着沉重的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低矮的屋内。搜索良久,也不怪尚九熙生活的太糙,实则是修行之人极少利用凡间俗物,才觅得一破烂蓑衣,转身快步上前披于严九煕身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修行之人本就难醉,何况如严九煕这般可御空飞行的人物,大概是想买醉吧。 只是秦阳不知,不是看不透,而是入了这青阳宗,未见得这数十万里的蛮荒。 风雪太大,积雪如聚,歪脖子松树已被压的吱吱作响,一个白色的大粽子随着摇摇晃晃。 秦阳守在一旁,生怕松树折断,这不着调的长老跟着堕落山崖命丧黄泉。 气海运转仍不敌严寒,只好不时哈着热水搓着双手,一身单薄的衣衫在雪地里显得格外萧条。 深夜来临,一入寒梦。 泥丸宫中黑色卷轴悄然展开,溢出金色玄气,驱散了四处湿冷。 …… 翌日,光洒长天,雪山连连。 秦阳揉着朦胧的双眼,看着身上的破旧蓑衣,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看向山崖边。 只见山崖之上,空余一颗歪脖子老松树独自摇曳。 甩落蓑衣,秦阳望着五绝峰的百里风光,伸展了下身子,无限舒坦。 “啊!” 有东西砸落头顶,秦阳来不及遮挡。 捂着头顶,正欲发火,瞥见地上的酒葫芦,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下山东行五里,青阳镇,把酒壶打满,天黑之前回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破落的小房子里传出,随即一个金色腰牌砸落头顶。 “确定你不是故意的,昨晚真该把你摔个狗吃屎”,秦阳摸着接连吃痛的天顶盖,暗自腹诽。 秦阳捡起金色腰牌,撇了一眼上面大大的“严字”,随即漫不经心的右手提着酒壶渐行渐远。铺满积雪的石阶之上,被拉出一道道脚印。 第二十章 打酒 青阳镇。 如猛虎下山,顺势气力十足。千丈阶梯,秦阳一个时辰便至山角,凭借金色腰牌一路畅通无阻,东行五里便来到这青阳镇。 说起这青阳镇,虽不及流云城人口多疆域大,但流云城地处边陲,为罪民和贫民聚集之地。 青阳宗就不同了,因毗邻青阳宗,得了不少照拂,不光无人敢在此撒野,就每天歇脚在此到青阳宗拜师学艺的人都数不胜数。 看着人影攒动的集市,秦阳好奇的东张西望,好像初到人间一样。 吃食、兵器、丹药琳琅满目,吆喝声不绝于耳,小民生活活生活现。 握紧右手提着地酒壶,秦阳才想起打酒来。 一路寻觅,在一小巷子里终于得见一黄铺子酒摊。虽地处偏僻难寻之所,但大老远就能闻见得酒气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酒家,酒壶装满”,秦阳上前就将大酒葫芦放在酒槽之上,站立一旁等待取酒。 “呦,昨天刚装满的今天就喝完了,酒量见长啊”,一胡子邋遢中年大叔模样的酒老板笑着拿起酒葫芦,就要把酒满上。 “大叔认识长老”?秦阳里里外外打量了酒铺子,回头好奇的问道。 酒老板看着秦阳道:“可不是嘞,原来三五天一壶,现在不隔天就要满上,真是越来越馋酒啦”,自始至终眼睛也没看酒葫芦一眼,一勺一勺的灌着烈酒,竟然一滴未撒。 果然是熟能生巧,未待秦阳多想,酒壶已灌满盖上了盖子。 看这娴熟的手法,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实在是一种享受。 “十赤晶”,酒老板慢慢递过满装的酒,轻车熟路的报上酒钱。 “啊,十赤晶”,秦阳语塞道,掏了掏衣衫,一度吃惊。 “怎么,拿不起酒钱让个毛孩子过来吃霸王酒了,那可不成”,酒老板语气中有些不高兴,精明生意人的嘴脸说漏就漏。 秦阳有些无语,不知怎么开口。 “你是想讲价钱,本店小本生意可没有薄利促销的传统”,酒老板一副犀利眼神看着秦阳,仿佛在等着看秦阳耍什么花招。 “当然不是,我是想说能不能先赊账,回头再补上”,秦阳实属无奈,看了看欧阳道所赠的空间戒,翻了半天也不见得一块赤晶,再者走的急忘了朝严九熙要。 酒老板不语,场面一度尴尬,空气间的酒味更浓了,仿佛让人一触即醉。 “敢问大叔这酒可有名讳”,见酒老板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秦阳接着讲道。 “酒便是酒,要名字做什么,非要取名字就跟我的姓,冯家酒就可”,酒老板一副不耐的样子。 “不妥不妥,好酒自然要叫的响亮,正如好马配好鞍,大叔难道不想酒动青阳镇?”秦阳主动引诱道。 “不想,我卖酒图个酒味,人多了哪还有酒味,再者,你又没喝,怎么知道这是好酒”?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哪有不说自己酒好的,秦阳继续被这酒老板的话蹩脚。 人情世故,莫非都是能过则过。这巴掌大的酒铺子,恐怕确实不为揽客,否则也不应开在这幽深小巷里。 看这酒老板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秦阳一阵摸不着头脑。 “拿酒也并非不行,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酒老板继续化为中年大叔模样,诡异的笑着道。 卖酒的就像跑江湖,杀了人三分锐气,便开始讲条件拋筹码。 “哦?不知大叔什么条件”,这酒卖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着实让秦阳头脑发懵。 “你这小娃子莫怕,只要答应我,这酒白送你,只要你来,我就把这酒葫芦打满,你看如何?”中年大叔试探道。 真是风水轮流转,诱引不成反被引,都想好了一千个酒品芳名,什么酿群芳、玉良液,实在不行你就叫三碗入青阳,靠近这么大的考场基地,充分利用宗门地利优势啊。 着实没想到这看起来朴实无华的酒老板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秦阳心里一阵鄙视。 “好,讲你的条件,我可是战力低微,太难的事情我可办不到”,怕这鸡贼老板狮子大开口,秦阳先明后不争。 “不难不难,隔三差五过来跟我讲讲青阳宗的事儿解解闷,比如祝宗主每天做了什么、心情如何”,酒老板一边说一边憧憬的样子。 “你怎知青阳宗宗主姓祝”,这么明显的漏洞秦阳实在是不想戳破。 “奥,祝宗主大名,这青阳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此谋生计皆靠祝宗主掌宗有方,我等自当感激涕零,俯首膜拜”,酒老板一阵鼓吹加搪塞,脸上不知是自然流露还是伪装,洋溢出一副幸福之色。 实在受不了这种冲击,秦阳忍住干呕地冲动,就刚才的表现怀疑这粗犷的中年大叔喜欢男人估计都不过分。 想着没什么难度,这青阳宗宗主虽不常见,但可以编啊,无非就是晒晒太阳、下下棋,骂骂弟子、隔空即至,想到这里秦阳爽快应下。 “那我们的约定不准与外人提,尤其是回去后不得与他讲”,酒老板不放心的嘱咐道。 “难道与那不着调的长老还有一腿”,想到这里秦阳头皮一阵发麻,此地不宜久留,随即转身就溜。 “呵呵,小娃子常来啊”,酒老板一改画风热情想送道。 余惊未消,行了几里路到了山脚下,秦阳脑海酒老板那有些撩骚的表情还挥之不去。 浑身鸡皮骤起,急忙晃了晃脑袋,秦阳加快速度登山而上。 …… 无名山峰之上,天色渐晚,青色的天空中一抹晚霞点缀其中,隔着五绝峰望去,另有一副风景。 “五、四、三、二、一”,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秦阳已大汗淋漓。 进屋寻不见严九熙,一天的奔波,秦阳浑身顿觉疲劳,倒头憨憨睡去。 再入梦境,依然是尸山血海,只不过多了一轮血色残阳。 体内黑色卷轴缓缓展开,似是夜的使者,一缕不间断的金光迅速冲出泥丸宫,开始抚平秦阳躁动不安地情绪。 似是遇见了最好的养料,秦阳贪婪的吸收着,周身被金光充斥着。 翌日,阳光透过低矮的门窗照进来,屋内的温度被拔高了几分。 秦阳食指接着无名指翘动了下,缓缓睁眼。 昨日的疲惫感顿消,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剑来”,赤霄剑赫然出鞘,战气凌然。 万里放晴,无名山巅,俊俏青年一套七杀剑招耍的风生水起。 “太慢,剑修养剑,不出则已,出则封喉,你这以气御剑练到狗肚子里去了。气动剑随,有这功夫早被人撂了”,歪脖子松树上,严九熙一边畅饮一边吐槽,何其应景。 早就习惯了这不着调长老的神出鬼没,秦阳当怪不怪。 心里揣摩着严九熙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出剑不快,何以抢占先机。生死存亡,一招一式,皆在瞬息。 气动剑随,太慢? 何以为快? 秦阳不断以气御剑,沉浸在明悟之中。 剑起雷霆万钧之势,逐渐化为风驰电掣般,剑影开始难以捕捉。 严九熙双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秦阳似是听进了心里,又提起酒葫芦畅饮了起来。 剑起剑落,一个时辰转眼即过,酣畅淋漓。 “感谢前辈点拨”,气海之力耗尽,秦阳仍不尽兴。 “你悟你的剑,我喝我的酒,有屁关系”,严九熙别过身子,一脸的风轻云淡。 阳光正好,融化了脚下踩实的积雪,秦阳第一次发觉这不着调的长老竟有些可爱。 “酒没了,去打满”。严九熙突然甩过酒葫芦,打了一声哈欠。 “前辈,祝宗主最近在忙什么,心情可好”,秦阳突然发问。 风牛马不相及。 “他忙什么我怎么知道,他心情好不好关我屁事,快去打酒,天黑之前回来”,严九熙白了一眼秦阳,以为这小子在戏耍自己。 “得嘞”,问之未果实在意料之中,这长老爱酗酒不着调,却也不是疯子,能答的上来才怪。 下山,南行五里,小巷酒铺,开始日常打酒工作。 路上编出各种祝宗主的“奇闻轶事”,逗的酒老板或是哈哈大笑,或是含情脉脉。 每次秦阳不敢久留,聊完故事溜之大吉,怕呆久了也和这酒老板一般不正常。 殊不知是酒老板真的傻,还是对于祝宗主的所谓崇拜拉低了智商,对于秦阳漏洞百出的故事从不拆穿。 两点一线,千丈阶梯,来回如春秋,往复更替。 最后一阶台阶迈过,胜似闲庭信步。 “前辈,酒打好了”,秦阳递过酒葫芦,深吸了口气。 气海浑厚,远胜以往。 瞥了一眼秦阳轻松的神色,严九熙接过酒葫芦开口道:“明天不用去打酒了”。 峰顶之上,寒风拂过。 秦阳如蒙大赦,难以置信的扯了扯耳朵。 严九熙打开酒葫芦,迟迟未动。 “前辈,与拂尘峰大长老可相熟?”想起许久未见的楚灵儿,秦阳脱口而出。 “还好”,严九熙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秦阳扭捏着,许久,只字未出。 “有话说,有屁放”,严九熙不耐道。 “小子想去拂尘峰拜访故友,还请前辈帮忙”,秦阳抛开束缚,拱手道。 “去个拂尘峰磨叽什么,正好我与那许老头叙叙旧”,这把说着,裹挟着秦阳化为一道流光向拂尘峰上飞去。 第二十一章 相见 拂尘峰上。 亭台楼阁整齐划一,覆盖着皑皑白雪,占据亭前观青阳上下,恢宏之中夹杂着潮湿的云气,犹如仙境。 一道绯红直达正中大殿,两道身影闪现。 “啧啧,还真一点儿也没变”,严九熙望着眼前熟悉的道场,有些怀旧的自语道。 “原来是严师弟莅临,快快请进”,隔着大殿门庭一道劲道声音传来。 秦阳跟在后面,陶醉在拂尘峰上萦绕的仙气中。 回头看着秦阳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严九熙忍住了回头揣其一脚冲动,再不理睬,大摇大摆的去了正殿。 时值十二月,蛮荒正值大寒。冉冉檀香透过青铜香炉飘荡,几团薪火烘暖,入了殿门便是春。 透过屏风可见一道身影径直走来,“严师弟可有些年头没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闲来无事,到许师兄这里讨杯茶吃”,严九熙随即答到,走到殿内上首一处椅子自行坐了下来。 看到严九熙反客为主般自行落座,秦阳不便跟随,待立原地自顾的吸了口檀香,顿觉心旷神怡。 身着灰白袍子的许观,一脸的超然物外,来到严九熙旁边坐定。 未待吩咐,两个青衣小斯便自主的奉上两盏清茶。 茶香四溢,缠绕着檀香更添典雅意境。 目及四处,未见楚灵儿身姿,秦阳独自郁闷。 “去外面见见世面吧,别在这里碍眼”,看着秦阳心不在焉的样子,严九熙没好气的说道。 秦阳听后瞬间眼冒金光,如蒙大赦,立刻作揖离去。 “气韵浑厚,收发自如,和刚入宗门时判若两人,看来是严师弟教导有方啊”,许观看着秦阳匆匆离去的背影,拂着胡须有感而发。 看许观一眼识破,严九熙未加否认,抿了一口清茶,回味无穷。 虽不以师徒相称,尽管秦阳战力尚且低微,但悟性颇高,心思单纯,算是还过得去。 时隔几年,故地重游,严九熙心中波澜微起,不自觉放下了不着调的架子,与眼前的大长老促膝长谈了起来。 正庭门外,秦阳无暇欣赏山峦跌宕的壮丽景色,心中想起楚灵儿飒爽的笑,愈加温暖了起来。 许观不喜闹腾,拂尘峰比起其他四峰安静了许多。一来人丁稀少,早年收过三个徒,皆都游历在外,除了楚灵儿了个刘元平,加上几个杂役小厮,这拂尘峰上便再无旁人了。 秦阳走过正庭门,沿着一排侧殿入了峰颠的小路,一路搜寻着相见之人,急切中带着期盼。 长亭外,演武场上,一个黑色劲装的美丽女子悠然出现在眼前,手握黑色大弓,银箭上弦,一触即发。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 跋山涉水,千万人中,寻你的发,寻你的眼。 这一刻寻到了你,庆幸未花费很大力气。暗生的情愫在发酵,许久不见的陌生却使自己踌躇不前。 似是感受到背后被一道炙热的目光灼烧,楚灵儿呼吸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蓦然回首,四目相望。 相顾无言,两张笑脸相迎。 正厅大殿内,严九熙与许观两人聊起旧人、旧事,话茬一个接一个,滔滔不绝。 突然对话戛然而止,拂尘峰上四处草木风景,瞬间感知。 “这小子让我带他到拂尘峰,原来是会小情人来啦”,严九熙玩味的看着大长老许观说道。 许观感应到两人,目光随即收回,再不理会。 “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去吧”,许观叹息一声,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家有女初长成,焦急万分是应该,任她快乐也是当然。 看着许观喜怒不在脸上,严九熙拂了拂额头,“茶冲淡了,还是酒有味道”,遂拿起酒葫芦又自酌了起来。 许观看着严九熙,带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这么说,那严长老虽看起来不着调,也没刁难于你”,楚灵儿听秦阳讲述完这些日子的生活日常,放心了下来。 “你怎么样,这拂尘峰上太清冷了,你还待的惯吧”,秦阳方才一路寻来又见及人影,这才开口问道。 “师尊喜好恬静淡然,不过待我极好,在这拂尘峰上潜心修炼也挺好”,转头望着远处的皑皑白雪,楚灵儿微微笑道。 许久未见,闲话无多。眼前人在眼前,便是彼此最大的满足。 许久。 “咳”,一声清咳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严长老叫我回去了,我再来看你”,秦阳望着楚灵儿恬静的脸庞,无奈道。 “好”,楚灵儿未加掩饰,美眸之中同样满是不舍。 “代我向刘兄问好”,秦阳倒退着步子,右手轻挥。 无数次,期望时间快些,想象着重逢。可重逢后却又不敢去想时间。 楚灵儿站立原地,微微笑着,想要举起的右手,在那道身影模糊的一刹那,终究还是没有举起。 …… 拂尘峰上,两道身影落下,溅起一撮冰花。 严九熙一副欣赏的目光看着秦阳,颇有“小子,我看好你”的表彰。 秦阳瞥见严九熙似乎不怀好意的笑,不待严九熙开口,随即转身离去,眼不见心不烦。 今朝有酒今朝醉,夕阳西下,一抹余晖照映着歪脖子树,将一道树影拉的愈来愈长,直至消失在黑夜里。 一壶浊酒,这江湖就够了。 第二十二章 授艺 “小子,日上三竿还不起来晨练,何时能有个出息”,不满的嘶吼声传来。 “啊”,秦阳惊醒过来。 一夜长梦,有黑色宫殿,有血色大陆,还有应龙大圣所托,折腾一夜,黎明时分脑海才安静了下来。 望着四壁荒凉,秦阳揉了揉朦胧睡眼,随即起身。 来到屋外,秦阳伸了伸懒腰,望着秀美景色,不自觉深吸了口气。 “前辈”,看到不着调长老站立眼前,秦阳恭敬的打招呼道。 严九熙回身撇了一眼秦阳,看着其还带有倦意的样子,没再说话。 见严九熙不再责怪,秦阳抽出赤霄剑舞了起来。 赤色长剑迎着艳阳闪出丝丝光芒,剑风时时带出几搓白雪,雪中舞剑,如果撇开境界不谈,美不胜收。 说道境界,秦阳此时已至感气境巅峰,随时可以突破到同质境,比起其他感气境巅峰武修怕怕不知气海浑厚了多少,。 严九熙缓缓收起了酒葫芦,看着秦阳的一招一式,七杀剑影在泥丸宫悄然运转。 “小子拿剑”,严九熙大喝一声。 秦阳匆忙停下,看到严九熙凌厉的气势爆发,也不迟疑,扔过赤霄剑。 赤霄剑到手,其凌厉气势似乎也被唤醒了一般。 剑气嘶鸣,剑身急剧颤抖。 严九熙踏地而起,剑气萦绕,一道长虹剑光切向十五丈外的巨石,光石相接,碎石满天。 秦阳呆立一边,看着轰然炸裂的巨石,心神触动,这是七杀剑第二重境界,真正的剑气凝丝! 难怪这不着调长老当日一眼便看破这七杀剑招,原来他本就修炼,而且他这剑势的样子,轻而易举便能使出七杀剑第二重境,明显境界更高。 赤霄剑空中起舞,剑身后带着长长绯红细线,严九煕则一脸轻松的样子张口道:“七杀剑七重境,招式虽固定,道随着境界提升可千变万化,不必拘泥于一招一式,眼中藏剑不如心中有剑”。 秦阳想着自修习七杀剑,自己虽刻苦,却也一时难以摆脱七杀剑固定招式,剑诀起七杀剑出,一板一眼,未曾改变分毫。 今日得见严九煕已剑气成丝二重境运用自如,剑招灵活多变,刚中带柔,收发自如。挥剑刺杀,荡剑而起。 剑是什么,是利刃,用其利补己短。 若是这般认为,剑便永远是外物,外物只有和自身配合,却永不能融合为一体。 人剑合一之境,到之并不难,不求百分契合,只求人剑一体。 剑在我手,有何不能,挥手成丝,不是剑招决定境界,当是境界决定剑招。 此时秦阳大概懂了为什么七杀剑为何名为七杀,最基本的招式是用作渡引境界之用,有了境界不难化出千招万式。 严九煕一套七杀剑舞完,仿佛热了身般,一身浑厚的气血之力沸腾起来。 秦阳安自心惊,这身本领的确有横行无忌的资本。 “看清了吗”,严九煕气势骤然收起,语气严厉道,赤霄剑呆立空中未动分毫。 秦阳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心神向往。 “看清了就悟,悟透了就练,境界你还差的远,多说无益,”严九煕侧目而视,不着调的气息哪还有半点,霸道之气配着俊逸的脸庞要是被那些懵懂少女看到,必定迷倒一片。 未待秦阳缓过神来,严九煕手指轻弹,赤霄剑飞向秦阳。 秦阳急忙接住,听着剑身轻微的颤音,热血沸腾,剑心仿佛被唤醒般。 “留在这无名峰上也是无益长进,去峰下吧,强者的路是走出来的,眷恋一隅之地难成大器”,严九煕背负双手,一副大侠风范。 秦阳心中感动,相处数月,怎不知严九煕是暗自点拨自己。 今日话到嘴边,终于未说出口。 严九煕眼神稀疏起来,抚摸着酒葫芦,嘴角青色胡茬微动。 “先留在你这吧”,这般说着酒葫芦被推至秦阳眼前。 猝不及防,秦阳一把接住,猛然抬头开口道:“前辈这是”? “酒虽好,却不能一直喝,喝多了便提不起剑了,打满酒,待我回来取”,严九煕抬头望向蓝色天空,一声叹息。 听到严九煕递过酒葫芦,秦阳便已猜到这平时嬉笑怒骂、慵懒贪杯的不着调长老恐怕要离开了。 长袖轻拂,一道轻鸿起身飞离。 秦阳望着天际渐渐变小的光点,逐渐抚平心绪,学着严九煕模样,将葫芦挂在腰间,背负赤霄剑走下峰去。 第二十三章 记账 尽是他乡悲凉客,苦;不知哪乡悲凉客,更苦。 悟性再高,闭门造车终究是不可取吧。 秦阳拾级而下,来到这峰下开阔之地。 正值中午时分,峰下的太阳似乎火辣了起来。 亭台楼宇,更凸显人小卑微;人群熙熙攘攘,皆都向着饭堂簇拥而去。 衣食住行乃人之根本,扶摇境强者本领已通天彻地,不食人间饭食也是本领所致。倒是这数千外门弟子境界高者如那当初白少泉、柳拂风之辈也只有同质境巅峰,吃喝拉撒睡自当必要。 摸着有几分饿的肚子,秦阳也跟着人群向前走去。 来到这饭堂,一股股饭食香气直面扑来,顿时叫人食欲大开。 饭堂分上下两层,一层为白食,意为普通饭食,在此的大多数为外门弟子,贡献值低自然花费不起去那二层吃山珍兽肉;二层为灵食,食材珍贵,取自珍品药材和高阶荒兽肉身,在此的大多为内门弟子,也有少数战力强大的外门弟子,因为平日积累的贡献值多,自然不会同那外门弟子挤在一起吃普通饭食。 看这一层满场千张桌椅已有不少皆以坐满,半天的修炼压抑只有在此才能得到释放,三两成群好不热闹。 秦阳不喜吵闹径直上了二层,二层便安静了许多,吃相也不似刚入饭堂看到的那般大快朵颐。 来到一张桌椅坐定,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前来问询。 秦阳有些不耐烦,一把拍在桌子上,“上菜”! 顿时满堂数十道目光袭来,个个都挂着嘲笑般的脸色。 “哪里来的土包子,感气境的战力还敢跑来吃灵食,就怕恐怕倾家荡产也吃不起吧”。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秦阳眉头一皱,脸色大为不悦。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华服青年弟子正嘲笑的盯着自己,瘦长的脸阔,一脸的鄙视。 “怎么小子,耳朵聋了吗,滚去一层吧,少在这碍老子的眼”,华服青年继续戏弄道。 “我只能听得懂人语,可听不懂犬吠”,秦阳回过头,不屑道。 “小子你找死”,未待华服青年动怒,旁边一个青衣跟班小弟只身跳起,撸起袖子径直朝着秦阳走来。 秦阳不以为然,闭目养神,一脸的风轻云淡。 华服少年看着秦阳无所谓的样子,脸上嘲笑之意更浓。 跟班小弟气势汹汹的来到秦阳跟前,单手抓在其肩部,意图将秦阳伶起来丢出去。 随着同质境一层的气息传来,周围数十道目光,也看热闹般齐齐投来,满场期待。 秦阳心中不急,不习惯别人拿手握紧自己肩头,右手握住来人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其衰落在地。 一击即摔,跟班小弟吃痛,扶着旁边桌子踉跄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双腿不自觉后腿几步。 意料之外的结局,周为几声低语,都对这破烂衣衫的青年看走了眼。 眼前的卑贱之人没有被教训,让华服青年有些怒意。起身正欲亲自上前教训这让自己颇为不爽的混账小子。 “有力气去风云台,在饭堂撒野都吃饱了撑的吗”,一个体态宽厚的长老起身从后台呵斥道,正是这饭堂总管曹安。 “呵呵,原来是长老,弟子担心这穷小子结不起饭菜钱,这才自行驱逐”,华服青年对着来人拱手笑着道。 这曹长老未理睬华服青年的奉承,扭头看向秦阳,一脸的肥肉打出几道褶子。 “身份铭牌拿来”,曹安望着秦阳开头道。 听后秦阳未迟疑,起身从怀中取出严九煕走时丢下的金色铭牌。 金色铭牌一出,华服青年脸色骤变。 曹安也眼睛眯了眯,“可以了,要吃些什么”,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随意”,秦阳冲着曹安拱了拱手随即坐下。 曹安点了点头,冲着几个饭堂小厮撇了一眼,几人立刻会意,不到一会端出几盘精致饭菜,送于秦阳桌上。 看到桌上精美的饭食,秦阳也不停顿,大口吃了起来。 华服青年见曹安也不追究,只好愤懑不平地坐下。 顷刻间杯盘狼藉,秦阳摸着充实的肚腹,打了一个饱嗝,正欲起身离开。 “一千贡献值”,一个小厮迎面走来,笑脸嘤嘤。 “贡献值?什么贡献值”,秦阳不解。 小厮听后笑脸立刻僵住,眼神一寒,眼光看向后台的曹安。 开玩笑,在这饭堂二层吃霸王餐,简直是狗胆包天。 曹安此时也极为不悦,自己能过则过,给了这小子方便,可偏偏不识抬举。 “敢问宗门怎样可以获取贡献值”,秦阳一脸的懵懂。 曹安听后更气,你第一天来的啊,贡献值都不知还有内门金色铭牌,你当我是傻。但是身段在此,不便动粗,不耐烦回了句:“荒兽内丹可换,灵草丹药也可回收换取,境界提升也可领取,你若有能耐去风云台占据前一百席位也可每月领取贡献值”。 “弟子受教,烦请长老行个方便先记在账上如何,弟子领了贡献值便还”,秦阳一脸的恭敬之色。 曹安有些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搞哪般,看着秦阳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思忖片刻,好奇道:“记账也不是不可,身份铭牌留下,你若还不上我可要去找你师尊讨要”,曹安想着这青阳宗还从来没有不还饭堂的账的,随即应允了下来。 秦阳听后取出金色铭牌恭敬递上,丝毫拖泥带水。 “再次叨扰长老,风云台在何处”。 “出门左行三里,中庭峰脚下”,曹安接过铭牌,随口答道。 秦阳听后拱手道谢,跨步出了饭堂。 曹安看着金色铭牌上秦阳二字正欲落笔记账,突然又瞥见后面严九煕三个字,顿时手指一颤,抬头望向秦阳离去的方向。 第二十四章 我拒绝 秦阳出了饭堂,一路向东。 华服青年见秦阳无恙离去,心头不甘,匆匆结了账,带着一众小弟齐齐跟上。 五里路,不待两刻钟便至。 放眼望去,眼前一根裹满冰雪的山峰拔地而起,正是那中庭峰。山峰脚下左处,砌有百丈宽的黑色石台,台后十块巨大石碑挺立,第一块为金色,前十名赫然在列;第二块为赤红色,依次记录到第一百名;第三块为橙色,记录到第五百名;第四块为紫色,记录到第一千名;后六块皆为黑色,则记录一千名开外的弟子。 这便是青阳宗的风云战力榜。 风云战力榜不分内外门,在秦阳宗登记造册者皆有记录。凡青阳宗弟子在这风云台可自行约战,击败排名比自己靠前的即可以取而代之。 此时,风云台下已有多人聚集,作为青阳宗聚集的焦点,这风云台自是每天都会吸引众多弟子前来,或为切磋,或为观摩强者之战。 秦阳在人群后方站定,朝着十块石碑看去。看到诸如李彦赫中观境一层战力,才在这风云台战力榜上排名第四十七;楚灵儿、刘元平更是在百名开外。如此可看,那前十席位战力有多可怕了。 忍不住寻得自己名字两千三百五十八名,大概是不着调长老为自己办铭牌之时报了自己感气境巅峰战力,这石碑自动给了自己排名吧。 再细看,毋庸置疑,这战力榜上前一百名留名者大多是内门弟子。无其他原因,风云台只得排名靠后着挑战前者,不然有失公允。这就是青阳宗高层树立的标杆,让数千外门弟子以此为榜样奋发向上,也为增加内门弟子的动力,让其他弟子不要认为进了内门就高高在上、不用进取了。 看到秦阳在风云台下落定,华服青年眼角闪过一丝寒光,随即纵身一跃来到风云台上站定。 众人看到风云台上有人跃上,瞬间将注意力拉回来期待的看着。 “众位师兄弟,我乃内门四长老座下弟子凌峰,现在挑战一内门弟子”。 话音刚落,台下骚乱起来,内门弟子挑战内门弟子自然吸引眼球。 秦阳看到凌峰上去的一刹那,便心有预料,这凌峰怕是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凌峰突然转身,陡然一指,正中秦阳。 “上来吧,你既然有金色铭牌想必是内门弟子吧,我这个外门弟子挑战于你不过分吧,也好让在场的师兄弟们瞻仰下内门师兄的本事”,凌峰语气中带着挑衅的意味说道。 秦阳早已意料,心神不乱。 众人听到是内门弟子被外门弟子挑战心中都已沸腾,毕竟是青阳宗千年来少有之事,胜败不论,这都是给外门弟子长脸的大事,随即齐齐回头看向秦阳。 “额,凌峰,你耍我们的吧,他是什么狗屁内门弟子”。 “就是,感气境巅峰战力就能入内门的话,大家都是内门弟子了”。 “风云台可没有排名高者挑战低者的规矩,不然我们不是要被虐成渣”。 感受到秦阳感气九层巅峰的战力,众人一阵吐槽,质疑声不断。 “等等,排名高着不能挑战低者,还有这么条规矩,倒也合情合理”,秦阳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裂开一抹诡笑。 听到台下乱哄哄一片,皆是吐槽质疑,凌峰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收徒大会上,好像有邪性长老点了一个内门弟子,好像就是眼前这位。 “众师兄弟安静,且听我说”,凌峰竭力嘶吼将众人起哄声平息下来,继续道:“可还记得当时收徒大会,一位后来的长老点了一个跑腿打酒的内门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脑海皆浮现那位坐没坐相、一副不着调样子的长老,遂看向秦阳,还真是那天被点中之人。 秦阳见身份被识破,也不着急,一脸的淡然,顺便摆了一个运气好我能怎么办的无奈姿势。 “咳咳,怎么,内门师兄不敢上来了吗”,凌峰见众人疑虑大减,立即把矛盾转移到秦阳身上。 “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排名高者不能挑战排名低者,我排名两千靠后,想必你定是比我高吧,所以,我拒绝”,秦阳说完揩拭了下鼻梁,一副我排名比你靠后我自豪的样子。 没想到秦阳会如此不要脸,不接受挑战来这么一手,凌峰眼神微寒,一时呆立当场。 不止凌峰,在场众人都抛出一道道无语的目光。无论无何你好歹是内门弟子,境界低就算了,排名两千后你说的好自豪,拒绝的委婉一些不行吗。 “不过,挑战我也不是不可以”,秦阳见众人议论声渐起,卖关子道。 “有什么条件,快说”,凌峰听见秦阳说挑战有戏,急忙询问道。 “挑战嘛,当然得有点彩头,一千贡献点如何”,秦阳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一千贡献点!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惊叹,普通外门弟子一月领取到的贡献点才不过三百,你一上来便是一千贡献点,感气境巅峰的战力真不怕输的裤衩子都没有吗。 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凌峰看傻子一样看着秦阳,你连吃顿饭都要记账,还敢许下一千贡献点的彩头。 “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一千贡献点即刻奉上,不过你输了嘛,若是拿不出贡献点,那就跪下叫我三声爷爷吧,哈哈”,凌峰大言不惭道。 “好”!秦阳不苟言笑,跨步朝着风云台走去。 数十步到了台前,见高台已到颈部,秦阳端详一阵,不得上去之法,便顾自双手扣着台沿,两腿用力一跳爬了上去,笨拙至极。 出场方式如此别致,引得台下一阵哄笑。 第二十五章 四斩败凌峰 来到凌峰身旁站定,秦阳头部微低,挤压了下两鬓。 凌峰已经迫不及待打的眼前这个讨厌的内门弟子跪地求饶。大步流星般冲向秦阳,同质境五层的战力瞬间显露,一时间拳脚相加,速度快极。 秦阳不置可否,身形闪烁,忽左忽右。但在众人看来,每一次闪躲都极为惊险,不偏不倚,可谓躲得恰到好处。 “你只会闪躲吗”! 秦阳不与其正面交锋,接连躲避。让凌峰一时摸不清头脑,咬牙切齿,变得恼羞成怒。 突然一道白光闪现,凌峰拔出了背部藏剑,直直劈向秦阳胸膛。 秦阳眼中一寒,脚尖旋转欲避其锋芒。 无奈稍微迟了一步,凌峰持剑落下,秦阳胸部衣衫被划开,齐齐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秦阳倒退几步站定,低头瞥了一眼胸口正缓缓渗出的鲜血,眼中满是寒光的看向凌寒。 “怎么内门师兄,不是挺能躲的吗”?凌寒歪着嘴角角笑道,两只眼睛差点挤在了一起,一脸的小人得志之色。 秦阳缓缓抬起头,卷了下舌头,气海立刻运转起来。 “不是你赢了,是我不想玩了”! 赤霄剑出窍,秦阳一把握住剑柄,气势陡然爬升。 无声气势弥漫全场,台下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秦阳宛若换了一个人吧,九层境巅峰的战力气息未变,但是战意已经爬升到了顶点。 凌峰目光凝重,对眼前的对手再无半点轻视之心。 “投石问路”,凌峰剑锋旋转刺向秦阳。 秦阳面对一阵漩涡似的剑锋不避不闪,抬手举起赤霄剑,如弓拉满月一般,蓄力斩去。 两剑相击,两人皆倒退而去。细心不难发现,凌峰右臂被震的轻轻颤抖,表面上两人势均力敌,可只有凌峰知道眼前的秦阳力量竟然恐怖如斯,第一个真正的正面交锋,自己就显了败势。 “再来”,秦阳带着凌然战意,刚站定身子立即又举剑冲锋而去。 没有华丽的剑招,更没有高超的战技,像一头雄狮般直扑而去。 凌峰心有不甘,自己同质境五层战力岂能败给一个未入同质境的废物。 两剑再次相交,擦起一阵火花。 如同第一次碰撞,两人再次倒退,只不过秦阳倒退五步便已站定,凌峰直到十余步才落定。 未待凌峰喘息一口,秦阳举剑再次劈来,凌峰只得硬着头皮举剑迎上。 “呲”! 这一次秦阳再退两步,凌峰则在十余步站定,右手虎口已经被震得渗出鲜血。 秦阳再次发动野蛮攻击,凌峰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再一次两剑相击,秦阳立定不动,凌峰则如一道轻鸿震颤出去,滚落数十步方才停下来,卧地不起。 太残暴了,一力降十会,正面硬刚。 望着风云台上泰山一般的青年,无人再感嘲笑。感气九层境就恐怖如斯,越阶作战,四斩干倒同质五层的凌峰,这绝对称得上青阳宗的一大奇闻了。 秦阳站立未动,很久了,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战斗了。出了流云城以来,自己只能躲,只能让。可是那不是自己,更不应是修道之人所为。 你要战,我便战! 秦阳会心的想了,迈步向着倒地不起的凌峰走去。 “不,不打了,我……我认输”,凌峰看着迎面走来的秦阳,震颤着身子语无伦次道。 “那,一千贡献点那”,秦阳蹲下身子,面如春风般笑着道。 “我给,马上给”,说着取出身份铭牌心念一动,上面一道光亮飘向秦阳。 秦阳一阵惊奇,想不到这身份铭牌还有此妙用,恐怕自己那铭牌之上已有一千贡献点了。看凌峰给的如此快,心想自己开始还是要少了。 看着赌约已经履行,秦阳也不追究,毕竟这风云台上规定点到为止,出现伤亡宗门是不允许的。 看着转折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人,台下众人一阵沉默。 此时,石碑之上,一阵霓光闪现,战力榜排名瞬间改变,秦阳从两千多名一跃成为八百三十七名,取代了凌峰原先的名次,而凌峰则跟着下降了一名,成了八百三十八名。 名次一出,众人皆哗然,千名之内,唯有一个未入同质境的名字独树一帜——秦阳,让人忍不住看一眼。 秦阳看着战力榜的变化,撇了撇嘴巴,“这榜搞的,想不出名都不行啊”! 秦阳看眼前事吧,正想着去那饭堂取回铭牌,顺便结了账。 念及此,便欲离开。 “慢着”! 一道浑厚粗犷的嗓音将众人思绪扯了回来,回头看去,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提着一柄银色大刀站立人群后方,两颊毛发微卷,四四方方的脸廓上肌肉线条分明。 “是蛮牛,蛮牛怎么来了”。 “那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就很养眼”。 人群一阵高呼,来人收徒大会后一度在这风云台崛起,外门人称蛮牛,至于真名叫什么无从知晓,也无人关心,只要一提蛮牛封号外门弟子皆是闻名丧胆。原因无他,这蛮牛体格健壮,且力大无穷,打法凶悍残忍,成名之战以同质境五层战力对战同质境七层,凭借刚硬之躯硬是拼的对手气竭而败。 “师兄,你总算来了”,台上凌峰看到蛮牛身影,带着一道哭腔委屈道。 “丢人现眼,还不快滚”,蛮牛看见台上凌峰没有骨气瘫倒的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凌峰闻言惧怕不已,拖着身子连滚带爬出了风云台。 蛮牛轻哼一声,提着大刀踏步上前。 迎面感受到一股凶风逼来,人群纷纷避让。 第二十六章 激战蛮牛 秦阳皱着眉头打量着阔步走来的魁梧汉子,感受着对方浑厚的气息,似乎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小子,力气蛮大,感气境巅峰就能与同质境一战,是个人物”,蛮牛在台下立定,抬头看着台上的秦阳,一阵称赞之词。 “不过嘛,在这风云台上,论力气我蛮牛可还没有输过谁”,蛮牛说着手掌拂了下大刀,鼻孔粗气吐出继续道:“你让凌峰那小子吃了憋,是你的能耐,不过我这个做师兄的总得有所表示”。 “奥,不知你想如何”?秦阳反问道。 “跟我打一架,彩头我也可以出,你可敢”?蛮牛语气豪放道。 “有何不敢”,秦阳听罢未加犹豫,正面应了蛮牛挑战。 “好,果然有胆”,蛮牛说完大刀拄地陡身一弹上了风云台。双脚落地,掀起一股风尘。 四目相对,两股气息纷纷爆发。 任凭风起云涌,任凭台下叫嚷声渐起,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动。 终于,蛮牛似是战意已酝酿至巅峰,右手突然握紧刀柄,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砍向秦阳。 观察蛮牛多时,秦阳也动了,气海翻滚,赤霄剑直应而上,既然眼前这块头力气巨大无比,自己还真要正面撼一撼。 蛮牛正面一刀蓄力已久,举起斩下的一瞬间,空气被撕裂,一片冰凉之意。 “嘭”!!! 刀剑相接,炙热火花飞溅,一道身影横飞出去,另一道宽大的身影退后十数步堪堪站住。 “咳咳”,滑行数十步秦阳才止住退势,此时单膝跪地,裤子已被磨破,膝盖处磨出几道明显的血痕。 “天啊,蛮牛竟然突破到同质境六层了”。 “同质境五层时都已经可以败同质境七层,如今又突破了,这小子看来有的苦吃了”。 “哼,那也是他托大活该,如果聪明可以认输,输给蛮牛也不算丢人”。 秦阳拄着赤霄剑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蛮牛的蓄力一刀,果然是力气大的可怕,这和凌峰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第一个回合下来秦阳正面不敌。 蛮牛看到秦阳站起来,手中的刀柄即刻又被握紧。 一步,两步,秦阳缓缓挪动步子上前,回到一开始拼战的位置站定。 “不错,感气境巅峰战力能正面接我一道还能走回来,你是个对手”,蛮牛看到秦阳缓缓走回,心中有一丝吃惊,对秦阳开始正视了起来。 不约而同,两人齐齐举起刀剑。 又是一声闷响,刀剑嘶鸣,秦阳再一次横飞数十步。而蛮牛,依然是倒退几步站定,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 秦阳眼角充血,一双眼睛绯红,看起来如一只发狂的狮子,继续站立。 起身的一刹那随即举剑发起冲锋,没有任何招式,不带任何感情,不达目标誓不停止。 蛮牛看到秦阳的不屈,好战的本性被唤起,一脸的凶光闪现,也举刀冲了上去。 台下众人看的一阵心惊肉跳,两个疯子打架,真是不要命,血腥残暴,对对手狠,对自己更狠。 刀剑相撞,秦阳后退数十步,随即站起——继续举剑冲锋。 一次,两次,三次……接连十余次,秦阳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血肉模糊,虎口上肉芽卷出,渗人至极。 再看蛮牛,除了几处擦伤几乎完好无损,但双脸已涨的通红。面对秦阳十余击,蛮牛并未留手,每次回击皆全力以赴。 此时场外再无人嘲笑秦阳,明知不敌,却也不俱,越阶硬撼蛮牛,恐怕秦阳是第一个。 场面鸦雀无声,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着场中拄着赤色剑半跪的秦阳。 蛮牛也停下手来,看着眼前的秦阳,也震撼的难以言表。 此时秦阳体内丝丝真气逸散而出,一路流向身体各处。 仿佛失去的痛觉,没有呻吟,哪怕一声轻哼也没有。 此时的秦阳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还在这风云台上,而他面对的还有看起来似乎不可战胜的蛮牛。 中庭峰上,两道身影孑然而立,关注着风云台。 “竟然在风云台上悟道,看这样子是要突破了”,许观一脸吃惊道。 “这蛮牛也是个好苗子,出手凶狠霸道,却也不趁人之危,倒也是个可造之材”,祝云初看着蛮牛也是一阵称赞。 风云台上,适才被遮蔽的五识好像又回来了,秦阳听着远处的微弱风声正呼啸而来,台下众人的呼吸声也隐约可闻。 同化武道真质,武道是什么? 不言而喻,强大己身,一切都从自我的强大开始,这便是武道最真实的本质。 眼前的视野更开阔了,天地间明亮了几分,逸散而去的真气激活了体内一个个细胞,细胞肉眼不可见的极速分裂、成长、衰老,然后再次分裂新生。 血液中一滴应龙真血出现,化为金色小龙随血液运转全身。体内的杂质开始被搜罗而出,随着全身渗出的细密汗珠排出体外。 一股股腥臭之气自秦阳体内传出弥漫在风云台周围,众人不明觉厉般齐齐捂住了鼻孔。 蛮牛一阵好奇,瞪大了双眼看着秦阳,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是突破?这同化而出的杂质也太过了”。 “他在搞什么鬼,”。 台下不满的议论声渐起。 第二十七章 突破 金色小龙周身来回运转几遍,逐渐暗淡下来,直至全部融化进秦阳血液中。 就在金色小龙全部消失不见的一刹那,秦阳如被电击,痉挛了一下,浑身气势骤然攀升。 远远望去,一个赤色火人半跪着,把周围的温度都要煮沸了。 原本伤口遍布的躯体,此时正被炙烤,散出一股股焦味。 巨大的疼痛使秦阳原本握紧的拳头轰然砸向风云台,赤霄剑被摔落一边。 似是钢铁撞击,“轰”! 风云台上,一个分明可见的拳印出现。 疼痛噬心,秦阳猛然起头仰天长啸,声嘶力竭,惊得众人原地踱了踱脚步。 终于,体内气海迅速扩张开来,增大了十倍有余才堪堪止住,一身焦黑伤口迅速结疤,远远看去极为骇人。 同质境达! 秦阳狰狞的五官缓缓舒展开来,一双眼睛精光乍现。缓缓起身,右手轻轻一招,赤霄剑飞回右手握定。 蛮牛看着如获新生的秦阳,心中一股危机感骤生。也将大刀紧握,摆出防守之势。 秦阳依然低着头,感悟片刻。突然一个俯冲,握着赤霄剑迎着蛮牛劈砍而去。身影晃动片刻即至,速度比起刚才明显上升了一个大台阶。 蛮牛暗惊,不敢托大,同质六层境气息立刻加持刀身,对着秦阳斩去。 刀剑相撞,两人纷纷后退几步。 蛮牛一脸的惊讶,这么强,自己战力加持的全力一击打了个势均力敌。 秦阳未迟疑,一个健步迎上又是一斩而去,蛮牛慌忙举刀相接。 两人刚震退立定,秦阳便发起下一次冲击。 似是故伎重演,又有所不同。 十几重击下来,蛮牛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握刀虎口崩裂,暴起的青筋好像在表露自己的愤怒。 秦阳也不好过,虽突破战力大增,但面对力大无穷的蛮牛,且境界差距如此之大,也未占的多大便宜,一身衣衫不整,随处可看见里面焦黑之色的皮肉,几处双臂结疤的伤口也再次崩开。 台下众人都呆若木鸡般的看着两人一次次的刀剑对击,这是力的范畴,更是大道化简。 面对秦阳发疯似的冲击,蛮牛气力已被消耗的七七八八,顿时怒火中烧,拼劲全力躲过秦阳迎头一击,向左挪出十余步。 众人不解,为何蛮牛放弃了硬抗,难道力有不逮? 在众人疑惑之时,蛮牛口中念念有词,踏地凌空,大刀划转角度,斜劈而出,“开山斩”! 大刀带着一道白色光芒齐劈而出,周围空气瞬间被抽干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开山斩!中阶上等战技,蛮牛竟然练成了”! “看这刀身,似有千钧之力加持,而且刀锋芒三尺,一样可伤人”。 看到突如其来的一击,秦阳脸色大变,手指一指,赤霄剑起,应头而上。 空中,绯红之刃撞向白色刀刃,大刀顿了下,又再次压下,赤霄剑在空中没有力气供给,被打会。 秦阳接住赤霄剑身影强行滚落一边,背部几根骨头似已错位。手持大刀的蛮牛随即斩下,风云台上一道刀痕闪现。 见蛮牛已发狠用出了中阶战技开山斩,秦阳忍着背部伤痛,也不再留手,人剑齐飞,一同冲向蛮牛。 蛮牛脚踏大地,气血之力爆发,双手握刀横断而去。 飞剑轰然被击落,秦阳不加在意。已至蛮牛身前,抬手瞬间飞剑再次飞回握定,斩向蛮牛前胸。 蛮牛双手收刀格挡,刀剑相撞。 赤霄剑无法再进分毫,秦阳右手抖落赤霄剑,剑身旋转一周立刻飞到左手落定,继续朝着蛮牛肩膀切去。 蛮牛大惊,秦阳的剑似是活物一般,忽东忽西,左右相攻,一时慌忙应付。 “这剑法看着眼熟,貌似严师弟曾用过”,中庭峰上许观右手扶着白须狐疑道。 台下众人也暗暗称奇,在青阳宗这战技闻所未闻。不是没见过飞剑,空明境强者虽没有飞天之能,却也可以催动外物隔空杀敌,但刚入同质境便能御剑这么灵活的还是第一次见。 秦阳变幻赤霄剑左斩右击,游刃有余。 蛮牛一时乱了阵脚,防守不得法。大喝一声:“巨柳扶风”!刀峰瞬间变了方向,只切秦阳腰身而去。 秦阳正面躲避不得,只好仰身而下,眼看就要倒地,只见秦阳双手一撑,身体半倒立停住,右腿立刻挺直接住飞来的赤霄剑猛然前推,不偏不倚,直至蛮牛左腹。 “嗤”,两道破入声同时而至。大刀切入右大腿划出。同样,剑入小腹半寸停住。 两道血流喷出,两人齐齐吃痛,摊倒了下去。 “好剑法,更是好刀法”,台下不禁有人大呼道。 全场静寂一片,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拼道两败俱伤的结果。 “我输了,我不如你”,蛮牛望着秦阳,眼中闪过一阵失落。 “打平而已”!秦阳不以为然,不只是安慰蛮牛,还是压根就没把输赢放在心上。 蛮牛未多言语,捡起大刀踉跄起身,朝着台下走去。 秦阳也仗剑而起,任凭腿上鲜血未止,朝着无名峰上行去。 众人望着两人背影,突然台后石碑之上一阵变幻,蛮牛之后闪现秦阳之名,两人排名皆为三百七十一。 过了许久,台下也是无人喧哗,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残阳如血,也是这山水画里不可或缺的一抹。 数千阶梯之上,一道道拖拉的血痕出现,远远望去,一个青年正拖着沉重的大腿拾级而上。 归途,充满了无奈,奈何天太高,这无名峰也太高,攀爬的艰难。 终于,最后一阶已到,大腿鲜血渐渐止住结了血疤。 夕阳西下,黑夜来到,秦阳望着无限荒凉的低矮房子,一头扎了进去。 一天的战斗,早已疲惫不堪,到了榻上随即憨憨睡去。 泥丸宫内黑色卷轴陡然出现了,一股天地浩渺的气息席卷开来,周围的空气似是战栗一般迅速朝着四周退后挤压,屋内重力失去了平衡,瞬间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世界。 秦阳漂浮空中静立不动,通体发亮。 似有一个意志复苏一般,拉拽着秦阳不断穿梭,亿万里转眼便至,看到了星空浩瀚,看到了大海壮美。 天地在我心中,在我指尖,任我遨游,探手可下五洋,拂手可摘星辰。俯瞰大地,芸芸众生不足为道,仿佛我即天道。 秦阳背部错位的骨骼在缓缓归位,一身焦黑血疤在脱落,突破时血液中残余的龙血之力被彻底激化,血管瞬间被撑大了数倍。同质一层的气息在凝实,将一天战斗所带来的增益迅速消化。 一刻钟后,黑色卷轴重新飞入泥丸宫内,秦阳再次落入塌上,屋内归入静寂和黑暗。 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一道阳光透过低矮的窗子照射进来,恰好拍在秦阳的脸上,感受到脸部的炙热,缓缓睁开了双眼。 隐约记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可以一念万里,梦到自己看到了星辰和大海,还跋山涉水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起来伸了伸懒腰,一身的轻松。突然想到自己大腿上的伤,下意识的活动了右腿。 “好了!”看着劲力十足的右腿,秦阳惊讶的挠了挠脑袋,一脸的匪夷所思。 出了门,吸气站定,气海一动,赤霄剑归位。 感受着强劲的脉搏和更加宽阔的气海,秦阳迫不及待握剑起舞。 一阵酣畅淋漓,半个时辰即过,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去饭堂,顺便结了账拿回身份铭牌吧”,这般想着秦阳便走下峰去。 一日三餐,凡人之根本。此时饭堂虽不及中午时分人多嘈杂,但依然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象。 秦阳大步跨过,径直到了二层楼上。 来到柜台,看着一脸横肉的曹安正在记录着什么,没有唐突打扰。 似是感觉到秦阳炙热的目光,曹安抬起了头,正与目光相撞。 “来了,吃些什么”,曹安微微一笑,一副熟络的表情。 “随便,我来拿回身份铭牌顺便结了账”,秦阳望着曹安充满笑意的大脸微微一愣,轻声道。 “先坐,马上就来”,曹安说着伸手唤过一个跑堂小厮,嘀咕了几句。 秦阳也不再多言,就近坐了下来。 未等多时,刚才曹安叮嘱的跑堂托着大大的托盘迎面走来,一脸的笑嘤嘤。 饭菜上齐桌上,比上菜色香味似乎都提了一个档次。 小厮弯腰寒暄一句“有事您招呼”,转身离去。 曹安在后台打量着这个近处的秦阳,一脸的疑惑,“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看起来比那时气色还好”。 在这人流穿梭的饭堂,曹安可谓是青阳宗的小灵通,哪怕他不主动去打听,来来往往的弟子日常闲聊,耳濡目染的各种消息也会使他对宗内各种事宜了如指掌。 曹安摇了摇头,取了秦阳的身份铭牌,昨天就已得知,秦阳在风云台上作赌赢了一千贡献点。也不犹豫,在后台一块黑色石头上划了下,一阵白光闪过,交易完成。 今天的饭食真的是很用心,秦阳一脸的满足之色,起身来到后台,未待开口。 “两百贡献点,加上上次记下的两百贡献点,一共四百贡献点,身份铭牌收好”,曹安依然笑着说道。 今天的灵食明显比上次好了不少,价钱应该更贵些才是,但是曹安依然收了两百贡献点,大概是曹安有意如此吧,。 秦阳也不矫情,点头致意,随即离开。 第二十八章 内门弟子之战 “看来这贡献点在秦阳宗真是个好东西啊,有机会要多多赚些才是”。 “总不能一直作赌吧,那天是凌峰一时大意,再者外门弟子十个有九个是穷光蛋,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秦阳一边走着一边思忖着赚取贡献点之法。 “听那曹安所讲,提升境界也有贡献点可领”,秦阳突然灵机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突然灵光一闪,拦到身边一个弟子开口道:“请问师兄哪里可以领取贡献点”。 看着秦阳眼神中热烈的样子,被拦弟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急着要去打劫那,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一直向南,三里路,贡献堂”。 秦阳听罢,道了一身谢,随即朝南飞奔而去。 一路亭台楼阁秦阳无心观赏,只身前往贡献堂。 三里路,不到一刻钟便至,打老远就望见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镶着“贡献堂”三个大字。 有了上次去战技阁的经验,秦阳没有贸然进入,来到门口,看见有一青衣小厮趴在桌子之上在太阳下睡的正酣,嘴角挂着一丝淫笑,不时的砸吧砸吧嘴,哈喇子顺着脸颊淌在桌子上。 秦阳看着这睡相猥琐的小厮,强忍着上前踹一脚的冲动,轻唤一声:“师兄,贡献点在哪里换取”。 青衣小厮眉头皱了皱,愤怒的睁开了眼睛,似是被打扰了美梦,撇了一眼眼前的青年,没做理睬,回头又睡了过去。 看到自己被忽视了,秦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正欲提起青年小厮理论。 手至半空,屋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莫要扰他,你进来吧”。 秦阳闻言,一阵心虚,听这口气,真正的管事的在里面,随即转身朝着堂内走去。 来到堂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立于正中,抬头正看着不远处的三块赤红巨石,除了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质躺椅,再无他物。 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大大出乎了秦阳意料。原以为这贡献堂也相当于青阳宗的金库了,必然是极其讲究门面的,定然也得是个金碧辉煌之地,谁知竟是如此简陋。 白发长老行动似有不便,艰难的挪了挪步子,望着秦阳平静道:“来的挺早,我这里也刚开张”。 秦阳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长老躬身说道:“弟子昨日晋级同质境,特来领取贡献点”。 “奥,自行去吧,左边第一个灵印,放上身份铭牌即可”,白发长老说完喘了一口大气。 看着这长老说话艰难的样子,秦阳也不敢再废话,生怕话多了这长老一时答不上来直接驾鹤西去了。 未多言,按照白发长老所讲,走到左边第一块灵印前,取出金色铭牌按在灵印上,一道红光打入铭牌内,铭牌之上顿时闪现八百数字。 “这么坑,晋级同质境才两百贡献点吗”,看着铭牌之上闪现的数字,秦阳一阵的失望,忍不住吐槽道。 “奥,同质境每晋级一层境皆为200贡献点,老规矩了”,白发长老听到秦阳的牢骚,多解释了一句。 “唉”,一场空欢喜,回头想想也在理,青阳宗数千弟子,入同质境的没有有两千也有一千七八,若人人都能领到成千上万的贡献点,还真乱了套了。 念及此,秦阳心态顿时调整了过来,晋级领取贡献点成了奢望,只能将注意打到风云台了。 “敢问长老,风云台前一百名每月可领多少贡献点”,秦阳恭敬的上前问道。 “前十名每月一万,其余三十名内每月三千,后面的每月一千”,白发长老答完好奇的看了眼秦阳,似是不理解秦阳会如此发问。 “嘶,一万!这青阳宗对强大的弟子真是毫不吝惜啊”,秦阳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领到了贡献值,虽是数量不佳,秦阳也不再停留,出门瞥见睡梦正酣的青衣小厮,没好气的哼了下。 “排名贡献点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既然如此,去风云台吧”。笃定心思,秦阳朝着中庭峰下走去。 这风云台果然是搅动风云之地,大老远就听见黑压压的人影将风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目击台上,两人正对峙着,远远看去身影竟如此熟悉。 “刘元平,咦,那个是白少泉,他们怎么要打起来了”。秦阳一阵好奇,快步走上前去。 “怎么刘元平,进了拂尘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长进了没有”,白少泉举剑对着刘元平怒气冲冲道。 “你我早就再无牵连,你屡次犯我清修,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风云台做个了断吧,”刘元平阴沉着脸回击道。 “废话少说,看剑”,白少泉说完脚底生风执剑刺向刘元平。 刘元平手握宽大巨剑也动了,魁梧的身材此时显得极为灵活,晃身悠然躲过迎头一剑。 白少泉见一击未中,折身点脚化作一道残影,一招“如影随形”用出,速度出奇之快。 看到白少泉从原地瞬间消失,刘元平同质九层境的境界爆发,双手倒竖抱剑,兀自砸向台上,“不动如山”成形,做出抵挡之势,周围尘土飞扬,瞬间显现一道圆形气罩, “嗤”,一声破裂声响起。 白少泉剑尖瞬间抵达圆体形气罩,与此同时,白少泉显现,破入之后仍不满足,拿着剑柄继续推进。 眼看剑距胸膛不足两寸,刘元平一声大喝,震散一圈气罩,伶起巨剑划过,刺来之剑被偏移方向! 白少泉见剑已偏离,不做坚持,果断撤剑,一脚正踹刘元平正胸,刘元平来不及躲闪,踉跄后退几步方才站定。 “同质九层境了,莫不是这就是你仪仗的资本?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点头认错,我既往不咎”,白少泉继续威胁道。 “机会?帮你行苟且之事?我与楚师姐不予理你,你却一而在再而三纠缠不断,实属欺人太甚”,刘元平听到白少泉之言,更加气愤,一身肌肉收缩紧绷起来。 “灵儿?难道白少泉贼心不死又去骚扰灵儿!”秦阳听见刘元平之言,眉头一皱,不自觉的怒气渐生。 “哼,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无情了”,白少泉见劝说不成,也不再留手,气息陡然攀升,一鼓作气破了同质境,达到中观境一层停住。 台下顿时一阵惊奇,一个个张大的嘴巴能塞下鸡蛋。进了内门果然如同跃了龙门,修炼资源丰富,更有内门长老亲自教习,刘元平短短几个月入了同质九层境,白少泉更是入了中观境,内门两个字一时令众人更生向往。 见得白少泉不再隐藏实力,秦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白少泉不再藏拙,手持长剑比之前更快、更狠,刘元平身上伤口不断出现,而观白少泉似是没有停手之意。 远远望去,一个大高个子身负重伤,手持巨剑不停的在格挡白少泉的刺杀,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不时身体几抹鲜血带出,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无限凄凉。 “够了”,一道银箭随着清冷的声音飞来。 白少泉匆忙回身划出一道剑波将银箭攻势暂缓,随即举剑横断而去,银箭受击被打回。 秦阳看到银箭出现便知是楚灵儿来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风云台,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随即一道倩丽身影跃然台上。 突然出现的楚灵儿聚集成全场焦点,周围观看之人不断增多。 两大内门弟子先前交手已引得各方关注,现在楚灵儿的出现似是导火索一般,各峰内门弟子也渐渐汇聚而来。 楚灵儿接回银箭,收入剑囊之中。走到刘元平跟前,将其一把扶起。 刘元平看着楚灵儿露出一股愧疚之色,缓缓低下头。 “不怪你,无须自责,技不如人当思奋勇直追,下去吧,交给我”,楚灵儿眼神默然道。 白少泉看着踉跄而去的刘元平,再看着台上突然出现的楚灵儿,一脸的戏谑之色。 忙着白少泉那让人厌恶的表情,楚灵儿脸上一片冰冷,“白少泉,拂尘峰楚灵儿今挑战于你,你可敢接?” “敢,自然是敢,就怕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了楚师妹漂亮的脸蛋,我会心疼的”,白少泉自持初入中观境战力,狂妄的调戏道。 “好,很好”,楚灵儿也不争吵,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楚灵儿缓缓举起背后黑色大弓,一身气势散发开来,微风拂过马尾辫,修长的身影在风云台上更添一股飒爽风味。 “等等,同质境九层的气息绝没有这般强大,莫非——楚灵儿入了中观境。” “我的天啊,一天两个中观境了,这内门中观境弟子是大白菜吗” 白少泉到达中观境也就算了,现在进入内门之前只是同质九层境的楚灵儿也到达了中观境,顿时让台下一阵惊叹。 只是他们不知,楚灵儿抵达中观境,不仅因为拂尘峰大长老照拂,更因为其天资确实聪慧,远在白少泉之上。 见得楚灵儿上来就丝毫不掩饰中观境气息,白少泉脸色也逐渐凝重。 内门中观境弟子之战,顷刻将风云台点燃。 第二十九章 生死约战 楚灵儿没再废话,手握黑色大弓,正欲起箭。 白少泉深知楚灵儿擅长远攻,这箭法自然了得。 “乘风斩”! 一道剑锋如劲风一般划向楚灵儿。 楚灵儿后退几步,来不及举弓打箭。 匆匆躲闪,拳脚相搏几招。 剑的优势让白少泉紧逼不舍,陡然一道剑影划落楚灵儿袖前衣衫。 楚灵儿近战捉襟见肘,秦阳紧紧盯着,握着拳头,在台下暗自担心。 楚灵儿深知这般下去自己必败无疑,脚尖轻踩台上,反弹之力推动,自己拉开一段距离,立刻取出弓箭,银箭即发。 瞳孔之中,银箭袭来。 白少泉不再托大。 “幻影三千”! 此时的白少泉化作三道残影,且速度比起方才对战刘元平之时不止快了一倍。 “这是宗门的高阶战技”,看着三道残影,有人立刻识出来。 “定是白少泉定从那战技阁拿到的,而且是更稀少的身法战技。” 人群中猜测声不断,个个眼神火辣。 银箭射空,楚灵儿望着随之即来数道残影,眼神一眯,剑囊中三道银箭再次搭载弦上。 “惊鸿三箭”! 三箭齐至,似锁定目标一般朝着三道残影激射而去。 “这也是高阶战技”! 台下要疯了,平日里珍贵无比的高阶战技和今日的中观境弟子都和大白菜一样,出了一个又一个。 残影眼看银箭当头射来,齐齐转变方向,谁知银箭紧追不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一阵箭击声,白少泉灰头土脸的出现,楚灵儿虽不知三道残影哪道是真,但三箭齐发不留空档,令白少泉一时难以靠近。 三道残影被破,白少泉怒不可遏。 身影一晃,三道残影重现,接着裂变为六道,六道残影齐齐冲向楚灵儿。 幻影三千修炼至大成,可幻化万千身影,这白少泉如今堪堪揣摩出六道残影而已,但尽管如此,依然不可轻视。 楚灵儿见六道残影奔来,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六道残影终于逼近了楚灵儿身前,不断从四面八方发动袭击,楚灵儿无奈收起了弓箭,取出佩剑疲于应付。 楚灵儿身上衣衫不断被撕裂,几处剑伤出现,黑色劲装被染成了黑红片片。 秦阳看到台上楚灵儿受伤,担忧之色渐浓。 终于,楚灵儿不敌,败下阵来,被白少泉一脚踢落台上。 无法占有便生恨,此时的白少泉哪还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众人望着倒地不起的楚灵儿一阵唏嘘。 眼看着楚灵儿瘫倒在地,秦阳愤怒之气骤起,迅速挤过人群,跃上风云台朝着楚灵儿奔涌而去。 秦阳的突然出现,在台下掀起了一股议论声,楚灵儿望着秦阳也一阵惊讶,未待反应过来,便被秦阳一把托住背部。 白少泉看着熟悉的秦阳,想起了峡谷试炼之事,顿时一股怒意渐生。 “好小子,还真是你,很好,我正愁找不到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看着环抱楚灵儿缓缓起身的秦阳,白少泉眼中一阵辛辣。 对于白少泉的挑衅,秦阳皱了皱眉头,未做理睬。关切的对楚灵儿投以一个“你感觉怎么样”的眼神。 看着眼前义无反顾冲上风云台呆萌的有些傻的秦阳,楚灵儿噗嗤一笑,俏丽的脸颊上泛起两个酒窝,随即缓缓摇了摇头。 一旁的白少泉心里却被莫须有的自尊刺痛,脸色阴沉,眼中看着秦阳闪过一丝杀念。 扶着楚灵儿站定,秦阳缓缓转过头语气寒冷道:“白少泉,一个月后,风云台上,生死战,不死不休,你可敢”。 听了秦阳之言,白少泉随即放声大笑,似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你要挑战我?还要生死战,是算好了投胎的好日子吗,既然如此,一个月后我会在这风云台上亲自送你一程”。 台下众人望着秦阳也是一阵不解,一个月任你战力再突飞猛进也不可能打败中观境的白少泉,莫不是台上这青年冲冠一怒为红颜,把自己气傻了才做出这愚蠢的决定。 听到秦阳要生死挑战白少泉,楚灵儿心中一阵慌乱,紧紧抓住他的臂膀,想要阻止秦阳干傻事。 感受到楚灵儿紧张担忧之色,秦阳回过头,黯然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微笑,“没事的,交给我”。 简单的几个字,在楚灵儿心中投下一颗石子,唤起兽林峡谷的回忆,同质境一层了,初见时还只是感气境六层吧,才几个月过去,眼前的青年仿佛成了一道信仰,于是眉头疏散开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秦阳不再多言,搀扶着楚灵儿缓缓离去。 白少泉站立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咬牙切齿,一脸凶相,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 拂尘峰上。 “秦师弟,楚师姐她无碍吧”,刘元平看着从房间出来的秦阳,担忧的问道。 “无碍了,伤口上了药,睡下了”,秦阳长长呼出一口气道。 刘元平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一身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开口自责道:“都是我战力不济,不然楚师姐也不会受伤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上了风云台挑战白少泉”,秦阳想要弄清楚事情原委。 刘元平想起近来发生的事,放松的肌肉又再次紧绷了起来,一脸愤怒道:“大家各自入了内门,本以为进水不犯河水,但白少泉非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起初只是在宗内言语辱骂我,还有拦路骚扰楚师姐,最后干脆趁师尊不在峰上,带人偏偏潜入进来用卑劣手法欲对师姐行不轨之事。今日我去饭堂的路上听闻他让人四处散播流言说楚师姐私下已与他通合,我气不过便与他约战上了风云台”。 刘元平讲的义愤填膺,而一旁听的秦阳此时早已怒火中烧,一身青筋暴起,打定主意一个月后定要以牙还牙。 “只是秦师弟,已你现在初入同质境的战力,一个月后与白少泉生死学战,确实唐突了些,白少泉已达中观境,战力真的强大”,想起秦阳今天向白少泉生死约战,刘元平一脸担忧道。 “刘师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劳烦刘师兄灵儿这边多加照看,我先告辞了”,既然下了生死战书,自当努力进取才对,想到这里,秦阳不再多留。 “那是自然,楚师姐这边你放心吧,有我在,若那白少泉再犯,我会禀告师尊,让师尊主持公道”,刘元平挺直了腰杆打了包票。 听了刘元平之言,秦阳点了点头,拱手道别,朝着峰下走去。 临及峰下,望着近处青阳宗弟子慢慢禄禄的样子,慨叹行路之难,知难不畏难,方为强者之心根本。 一路穿行,来到无名峰下,心里想着白天风云台上之战,不自觉再次踏阶而行。 白少泉拥有身法高阶战技,自己想要击败白少泉,便要先破了那数道幻影。 念及此,突然想到上次去战技阁飞入脑海的黑色卷轴,遂将意念涌泥丸宫,感觉到那黑色卷轴依然悄悄悬浮着。 一阵失望,难不成自己得了一部废物战法。意念正欲退出,突然,那黑色卷轴缓缓旋转了起来,卷起的边沿悄悄露出了冰山一角。 一阵金光乍现,露出一纵金色小字,“山河媾精,大道布化,万物以生。” 十二字真言,犹如惊轰之雷倾泻而下,秦阳感到一阵头疼欲裂。 意念奋力做着抵抗,突然金色小字飞出卷轴,悬在半空,字字紧抱,合成一环,缓缓旋转。 泥丸宫金光大作,脚步重逾千斤,每踏上一层,台阶便炸裂开来。 秦阳头疼欲裂,仿佛泰山压顶一般,艰难的向上挪着步子。 意念不屈,不曾退去,正如身体不屈,不曾弯腰折身而停。 一步,两步……眼眶中血丝弥漫,无穷压力似是将血管压爆一般。 脸部扭曲了,嘴巴被压扁撕裂,此时的秦阳看上去极为恐怖,五官已不可分辨。 我屈服了你便收手吗,只是凭什么? 秦阳不甘,于战技阁小世界寻觅到你,带你重见天日,不是为了屈服与你,做一个被战法架空的傀儡,不然修的什么道,傀儡道吗? 浑浊空气聚散涌来,电闪雷鸣,天在悲鸣;感觉到脚下的颤动,地在咆哮,天地齐齐色变。 仅仅走了十数步,便是与天地为敌,天地让他停下,让他屈服。 “去他妈的战法”,秦阳望天大喊,血液由红变金,一身气血之力沸腾,继续拾级而上。 十二金字环轰然炸开,纷飞四处,杂乱不堪。 秦阳顿时一阵轻松,加快速度而上。风云变得和暖了起来,大地震颤之力变为反弹之力,助力秦阳迅速攀登至峰顶。 倾目而下,一念动,山峦重叠间花草树木,皆在感念之中。 金色血液似是这黑色卷轴的宿敌,血液奔流在血管内,似潮汐一般,反复涌向泥丸宫,而黑色法旨亦溢出金色气息不断扩散,抵挡血液潮汐。 泥丸宫内气血相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的秦阳一阵头昏目眩,浑身皮肤涨的通红。 一时不得挽救之法,只好盘膝而坐,一阵阵冲击,一次次剧痛,反复了不知多少次。 许久,血液潮汐退去,重归平静。 第三十章 泰恒来了吗 秦阳缓缓睁眼,摸了摸脸颊,五官已归位重塑。天地还是天地,只是为何鸿蒙一片。 正惊讶间,看到鸿蒙气雾正以自身为漩涡疯狂流入。 这是天地灵气! 不再犹豫一道意念重回泥丸宫,秦阳顿时惊呆了,这是泥丸宫? 放眼望去,璀璨一片,天地灵气正疯狂涌入进来不断扩充着泥丸宫。十二金字散漫上空,仿佛耀眼星辰。 约莫过了一刻钟,灵气渐渐溃散,秦阳观那泥丸空间扩大了数十倍。 不自觉引动了气海,天地灵气席卷开来,比以前快了几倍有余。吸收天地灵气快了几倍,修炼便是更快,战斗恢复也便快了几倍,简直是如开了三个气海。不经意间,陡然发现此时已至同质境二层! “这……”,秦阳一阵呆滞,自己要在一月后挑战白少泉,自然应该奋力提高境界,此时宛如瞌睡送枕头一般。 怎么还能隐约听到峰下嘈杂之声,这是精神力!秦阳顿时又惊又喜,本以为耳及千丈那是到了空明境才有的本领,今日泥丸宫生变,自己竟然衍生出了超强精神力,怎能不喜。 只是不知这黑色卷轴为何功法,竟如此霸道,还有自己的金色血液到底又为何。 秦阳思忖片刻,不再纠结如此,气海运转,毛孔间似能感到天地灵气汇入,坐定进入了冥想状态。 …… 秦阳和白少泉生死约战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青阳宗上下,上次激战蛮牛秦阳稍微被少数人知晓,但绝大多数人听到消息还是在疑惑,一个初入同质境的胆敢挑战一个中观境的是不是疯了。 中庭峰上。 “依大长老来看,这两子生死约战该如何初段”,祝云初一脸忧虑的望着大长老许观说道。 许观略一沉吟,同样皱着眉头说道:“秦阳数月从感气境提升到同质境,此子的确不凡,现在又得严师弟教导,日后参加蛮荒逐鹿战,振兴宗门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现在境界尚浅,纵使可以越界作战对上白少泉胜算也不大,我担心过早夭折”。 听了许观之言,祝云初凝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大长老所言不错,就怕到时候这小子夭折啊“。 “必要时候可以稍加干预”,许观突然冒了一嘴。 “就怕打草惊蛇,惊动了那边,不然这么多年就前功尽弃了,大长老还要再忍忍才是,也是委屈了灵儿和元平两个孩子了”,祝云初说着望了下万仞峰。 “宗主误会了,我自当以大局为重,至于灵儿和元平吃些苦头对于心性也是好的”,许观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那大长老所言是指”?祝云初心中一阵疑惑。 “你我不能出手,但小辈们可以,周师弟和赵师弟那里必要时也能打个响应。无论哪峰出手,弟子之间攀些交情也是再正常不过,他没理由怀疑”,许观一脸的严肃,谋划着一切。 听了许观之言,祝云初脸部紧张表情顿时舒展了开来,“大长老所言极是,我会给峰下靠得住的弟子言语的”。 “就怕到时候那小子真出了意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许观仍旧一脸担忧道。 “唉”,想着秦阳似乎真有那倔脾气,祝云初叹息一声。 无名山峰之巅,秦阳气若长虹,引得大量灵气不断汇入,一身气息不断攀登,在不断凝实和锤炼之中,一身血肉逐渐被同化变强。 同质境是强大己身外在根本的一个过度境界,只有外在强大了才能再谈内在的升华。 修炼完毕,缓缓睁眼,感受着自身的不同,秦阳没有过多的欣喜。因为还不够,差的太多,闭门修炼提升有限,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风云台”! 嘴角吐出三个字,打定主意,秦阳眼中坚毅目光闪现,俊逸的脸庞一副深思的冰冷。 拂尘峰上,楚灵儿一觉醒来,呆呆的蜷缩在床上,眼中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眨几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 翌日,随着晨风一道身影剑起剑落,心中已明了。 不问春秋,只为护花;不求苍天,只证己道。 再观无名山巅,有山有峰,有峰有石,有石有松,有松有剑,执剑人酣畅淋漓几飘雪,快载! 一套七杀剑舞罢,赤霄剑从容归鞘,秦阳挺起身躯随即迈步下峰。 一切才刚开始。 走过了人来人往,风云台前正集聚宗内四面八方而来的弟子,只为赶来观看风云台上每天都会上演的争斗。 此时风云台两人正在奋力博杀,看着后面石碑闪亮的两个排名,三百七十五名罗晋挑战三百六十四名董浩。 观台上,两人由开始的势均力敌变得优势开始往董浩倾泻。 终于,十余招过去,罗晋不敌,被一脚击落。 挑战失败实属正常,毕竟战力本就不如别人,不是天资出众,也没有偶遇凭什么会后来者居上,要知道你在进步的同时别人也不会闲着。 没有拖泥带水,想那罗晋也是果断之人,战败随即下台,没有放狠话也没有矫情。 想必失落还是有的,修炼追求达者为先,人人自然是以争先为荣。 秦阳叹息一声,刻意将境界压制在同质境一层,不然在风云台突破同质境未几天再做突破,不让宗门众人抓起来当怪物研究才怪。随后陡然一跃而起,只身落入风云台中央站定。 “咦,这人怎么这般熟悉,似是哪里见过”,有人疑惑道。 “这不就是那个白痴吗,生死约战中观境的白少泉,这是又疯了”,有人一阵戏谑贬低道。 “切,至少他敢,你敢吗,说别人白痴我看你是白痴怂包二合一”,台下众人褒贬不一。 但是看到秦阳站立不动,都是一阵疑惑,都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近来在宗内掀起轩然大波的秦阳到底要做什么。 董浩突然一惊,感知到秦阳散发出的同质境一层战力,随即又放下心来。 “这位师弟,切磋可以,只是拳脚无眼伤了你可别怪师兄下手没有轻重”,董浩交叉怀抱双手,一脸的轻蔑。 秦阳身处手指指了指董浩身后,只见石碑之上三百七十一名秦阳之名在董浩后面不远处闪亮着。 “几个名次而已,师兄可别不小心被我反超了”,看到董浩跟自己对战一副过家家的样子,秦阳不以为然的提醒了句。 顺着秦阳手指方向,看到两个闪亮的名字近在咫尺,董浩突然想起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战平蛮牛的那个内门弟子,不自觉放下双手握起了剑悄悄戒备着。 “不忙,战力榜排行第三百六十四名,泰恒可在?”秦阳动了,扭动了下脖子,环顾一周发问道。 “怎么,他还要挑战泰恒”? “眼前的还没赢那,便开始预约下一场了,太狂了吧”。 “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泰恒若不在,劳烦相熟之人跑上一趟去叫一下”,听到一阵鄙视声,秦阳不以为然,静静的在台上等着。 一旁的董浩此时怒不可遏,当着众人的面自己竟然被一个同质境一层的小子忽视了。 “你是活腻了”,这般说着,董浩抽剑随手一招青阳剑法正面斩去。 看到董浩出手,秦阳嘴边挤出一抹浅笑,轻轻招手,赤霄剑出,迎着董浩而去。 两剑未出意外的相撞,赤霄剑被打回,秦阳手指做了个收势,剑不偏不倚,稳当归鞘。 董浩持剑落定,修长的脸颊之上青筋抽动,脑袋没多想,便再次提剑杀去。 秦阳看着砍来的剑,精神力爆发,迎来剑势仿佛被慢放分解成数个动作,秦阳轻松避过。 “这精神力还有这如此妙用”,秦阳心中一阵激动,反复实验,躲来躲去。 董浩一阵挥剑,此时已气喘吁吁,台下众人看着秦阳只避不攻,每次都躲得恰到好处,一时都摸不着头脑。 “有能耐站着别躲”,董浩气的炸了肺一般,喘气声混杂着火气怒吼道。 “站着不动?等你砍吗”?一句奇怪的话把秦阳逗乐了,停止了精神力实验,继续道:“好了,不玩了”。 经历昨日醍醐灌顶般的进境,秦阳此时感觉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话语刚落,身影如风一般置身董浩前身,骤然朝其腰间一拳。 董浩未做出防御,一拳吃痛,见挥剑不能,便收了佩剑,拳脚相搏。 秦阳进攻不断加速,一身气力尽情挥霍,董浩不断抵挡,偶尔出现防守不当挨上两拳。随着时间的推移,董浩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拳印。 台下众人都已看呆了,打蛮牛时不是拼力气吗,这时候怎么比起来速度了?这样挥霍气力,难道不怕枯竭吗?着实让人费解。 终于,董浩体力不支,举起双手带着一副哭腔就地认输。 秦阳听到认输声音,骤然停止拳脚相攻。未正眼看董浩一眼,给人一种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之感。 不待董浩走下台,秦阳回头看着台下,背过双手,一脸的气定神闲,顿了顿嗓子开口道:“泰恒来了吗”? 无比嚣张,此时每人再怀疑他刚才是口吐狂言了,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哪怕战力境界不高,但他无穷尽一样的气力,彻底征服了众人。 第三十一章 三战连捷 秦阳站立风云台上,迟迟未动。 突然一道掀起一股嘈杂声,一道身影扒拉着穿过人群,来到风云台下站定,打量着台上闭目养神般的秦阳,眉毛轻佻,露出一副看不惯的样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泰恒,方才自己身份铭牌突然闪动起来,泰恒便知风云台上有人挑战自己。试想自己在宗门虽不是大红大紫之人,但也在战力榜排名三百六十四,绝不是什么碌碌无名之辈。 跻身风云台下,看到台上乃是一个同质境一层的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也要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与台上之人对战赢了也胜之不武。 “小子,你要挑战我,我劝你自己老老实实认错,我既往不咎,不然把你打出屎来”,泰恒说着,双手微抱活动了了下手关节。 “哦,来了,没让我等太久”,秦阳眼睛微睁,眯了一条缝随口说道。 嚣张!一个同质境一层这么嚣张,定要给他颜色看看。想到这里,泰恒纵身跃上风云台,想到秦阳将要跪地求饶的画面,嘴角不自觉抿起一抹坏笑。 “来吧,用不用本师兄让你几招”,泰恒背着双手,语气中满是轻蔑。 “不急,下一个三百六十二名,做好准备”,秦阳此时睁开了双眼,一副慵懒之相,“最好让他快些来,别耽误我吃饭”。 “天啊,这架还没打完,又要预约下一个了吗”。 “还要不要脸,你只是个同质境,不知道的听你这口气还以为你是扶摇境大佬那”。 “什么叫别耽误你吃饭,泰恒,把他打出屎来,让他再嚣张”。 纵然刚才秦阳表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力,可现在让人看来还是有些托大了,望着那张欠揍的脸,众人仇恨值无限飙升,齐齐声讨。 “呵呵,宣传效果还是不错的”,看到众人言行怒怼,秦阳非但没生气,嘴角还咧出一股欣慰的笑,这让人台上的泰恒更加不淡定了。 “找死”,泰恒勃然大怒,脚底踏风,直冲而去。 面对急射而来的泰恒,秦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伸出的拳头未至秦阳尺余处,便被其一把握住。 泰恒见拳头被握住,本能的后撤想脱去束缚。怎奈秦阳抓的太紧,一时不得法摆脱不了。 泰恒一阵挣扎,眼神中露出一股诧异之色,实在没想到这同质境的小子劲力如此之大。 “呵呵”,秦阳笑着陡然手掌反向旋转一周。 随着咔嚓一声,一道脱臼声响起。 “啊”,出乎泰恒意外的一个旋转,直接使其脱臼了右手。 还未来及叫出第二声,秦阳反向旋转着手掌又正向旋转过来,一身骨头归位的声响随即传出。 泰恒双颊扯后,鼻孔压平张开,疼的已说不出话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看着泰恒已丧失战力,秦阳握着泰恒拳头的手掌瞬间松开,使得泰恒踉跄退后十数步,站定立刻左手按住右臂肩头,望着秦阳一脸的惊恐。 “胳膊帮你重新归位了,不谢”!秦阳一脸的风轻云淡。 泰恒在原地甩了甩胳膊,自己一个同质八层境的被一个初入同质境的三两下拿住了心里有所不甘,又不敢贸然行动,身体半躬着做出防御的样子。 “还要打吗?不打的话就下去换下一个过来”。未在乎泰恒的个人感情,秦阳朝台下一歪头,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心有不甘,但从刚才的力道讲,泰恒已知自己并非其对手,失魂落魄般颠着步子走下台去。 “这样也可以,这败的有些快了吧”。 “这小子张狂归张狂,却也有几分本事”。 “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帅,酷酷的”。有几个女弟子躲在一旁呢喃几声。 台下众人看到泰恒落败而去,不免对秦阳生出了几分期待,打败一个是巧合的话,连败两人就不是偶然了。何况境界差距如此之大,的确称得上怪胎了。 “下一个到了吗”?秦阳大声发问道。 话语刚落,一道身影跃空飞过众人头顶,直直落在秦阳近身三丈处。 来人中庭饱满,长发扶风,白皙的脸颊之上一双桃花眼夹杂着得意之色,好一个俊朗书生。 出场方式如此潇洒,人又生的如此俊朗,博得一双双眼球齐齐望来,刚才被秦阳实力圈粉的几个女弟子此时看直了眼,马上要路转粉的节奏。 秦阳站在一旁,暗自不爽,自己虽不为出风头,可自己的厂子被人抢了总是不爽,终点是眼前这人貌似有点小帅,对,只是小帅,不能再多了。 “这位师弟,力道确实大的惊人,师兄佩服”。来人率先开口,儒雅之色表露无疑。 “过奖”,面对这一副好皮囊的糖衣炮弹秦阳未放心里,淡淡的回答了句。 “呵呵,本人尹庭,乃是……” “到底打不打,太阳这么大,不怕把你的小白脸晒黑么”,听到这自称尹庭的家伙啰哩啰嗦,似要来篇5000字的个人介绍般,秦阳极其不耐烦。 “师弟何必如此心急,这可是修炼之人大忌”,尹庭尴尬笑着说道。 现在对面的秦阳早已摩拳擦掌,心想大概碰到了一个君子啊,不过是个伪的,这个类型的前期受众面真的是广的很。 不待尹庭再次开口,秦阳手掌一动,赤霄剑出,一眼看不惯随即飞剑打呼。 尹庭看到红色飞剑刺来,和如春风的脸色骤然大变,抽出佩剑迎头挡去。 两剑相撞之时,秦阳踏步跟上,随后接过剑柄,斜切而去,速度之快,让人一阵惊叹。 尹庭不顾一切,出剑抵挡,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手臂竟然爆发出不逊色于秦阳力量。 剑来剑挡,铿锵之声不断入耳,两人不断切还脚步,以这风云台为阵地一时过起了剑招。 看起来举重若轻的两人,其实都用了劲,只是秦阳刻意压制了境界。 一时难分胜负,想这尹庭也不是表面看的绣花枕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今天一反常态,竟能对上秦阳数十招不败。 秦阳一阵腹诽,想着这尹庭还真是个阴险之人,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到底,看谁耗的过谁”,看着尹庭一时没有罢手的意思,秦阳打定主意。 从风云台左边战到右边,又从右边战到左边,此时已至中午,阳光火辣辣的倾泻而下,台下众人看的口干舌燥,台上的两人仍然不分胜负。 尹庭右手举剑已有颤抖之色,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板能撑到现在已然十分了不起,逐渐显露了颓势。 秦阳看在眼里,见对手体力已快不支,身体发出一股巨大吸力将周围的灵气微不可查的纳入气海,瞬间如满血复活般精神抖擞,出剑更快,力道也重了几分。 消耗战,恢复快几倍的秦阳如同开了作弊器,只要对手撑得住,可以打他个几天几夜不必休息。 感受到对手的气力似乎恢复了一样,力道又增加了几分,尹庭此时眼睛瞪的巨大,气喘吁吁地看怪物一般看着秦阳。 一声剑飞的声音穿来,尹庭佩剑被打落在地,一双手剧烈颤抖,原本拂风的一撮长发也乱作一团。 “我输了”,没有泰恒输时的不甘心,尹庭输的心服口服。 “你很不错,战力榜在这个名次倒是委屈你了”,秦阳言辞中肯地评价道。 尹庭尴尬一笑,未做解释,伸手指了指后面的石碑,悄然折身离开。 秦阳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石碑一阵金光闪过,秦阳之名跃居第一百八十四位,顿时吓了一跳,这一下子就进了一百余名,自己还没玩够那。看那尹庭位列其次,看起来书生样子竟然排位如此靠前,着实让人一阵惊讶。自己方才打的起劲,不曾察觉自己打的竟然不是那事先让做准备的战力榜三百六十二名。 “这人有些意思”,秦阳看着尹庭落败但依然难掩潇洒之风的背影,伪君子的形象顿时全无,露出一抹欣赏的表情。 这青阳宗在蛮荒大陆虽然称不上顶尖势力,却也不乏有趣之人,庙堂再高,怕是多居真小人,倒也无趣。 秦阳一番感慨,眼下已至中午,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离场。 纵身下台,奔着饭堂而去。 …… 万仞峰。 几名弟子将白敬围成一团,正从其口中知悉风云台战况。 “师尊,怎么样了,尹师弟可与那小子分出胜负”,一个憨厚模样的弟子焦急询问道。 白敬未答,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一副深思熟虑的空洞之色。 “对啊师尊,那秦阳是不是不敌尹师弟落败了”,又有一名弟子旁叫侧击道。 见白敬不语,身旁一个大师兄模样的成熟弟子对众人使了一个颜色,众人才安静稍许。 祝云初沉吟良久,叹出一口长气,“败了”。 “哈哈,就知道那小子怎能敌过尹师弟”,刚才焦急的憨厚弟子一脸果不其然的样子。 “那是自然,尹师兄境界虽不高,但修习勤奋有加,持久战的本领宗门怕是没有几人可及”,一旁的白少泉也出声附和道,眼中同样闪出一副兴奋的目光。 “不是秦阳败了,是尹庭败了”,白敬语气渐露疲惫之色。 “啊”! 众人齐齐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局远在意料之外。 “少泉,一月后生死之战,切莫不可大意,这秦阳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白敬一脸凝重的叮嘱道,似是出现了变局。 “是”,白少泉马上低头应允下来,心中却是不服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第三十二章 再临兽林峡谷 半天的战斗消耗,使得秦阳早已饥肠辘辘。来到饭堂点下一桌灵食,自是两眼放光。 酒足饭饱之后,秦阳一阵舒坦,结账出了饭堂,口中还留有灵食的余香。 灵食虽好,可是也是奢侈之物,消耗贡献点如流水一般。身上贡献点已所剩无几,再不想辙,怕是这样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看来在哪里囊中羞涩都是不好混啊”,秦阳摇头慨叹一声。 一时没了贡献点,撑到一月以后的生死战都是问题,想起生死之战,白少泉的狗命定当取下。既然如此,要不要去趟兽林峡谷那,听那曹安所讲,荒兽内丹也可换取贡献值。秦阳一边走,心里一边盘算。 打定主意,秦阳便一路朝着山下走去。 兽林峡谷距离青阳宗约有半天的脚程,这也是为何青阳宗历来选拔内门弟子将这兽林峡谷作为试炼之地。 匆匆三个时辰,眼看天色渐晚,放眼望去,终于得见不远处黑幽幽的乱石和林木混杂其中,兽林峡谷到了。 呼出一口气,寻了块巨石坐下休息,迎面吹来的微风都让秦阳感觉倍儿清爽。 夜晚不宜狩猎,视野受阻不说,晚上峡谷也更为幽静空旷,一些战力强大的荒兽多为夜间活动,万一不小心碰见也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秦阳也不托大,打坐修炼了起来。 入定未多时,黑色卷轴径自出了泥丸宫,秦阳自从那日得见了黑色卷轴的真正威力,对此也见怪不怪了,任由其宣于头顶。 一时间八方灵气荟萃,宛若引灵阵法一般,秦阳坐立正中,贪婪的吸收着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 一夜过去,远处峡谷深处几声晨啼声传来,秦阳缓缓睁开眼睛。 黑色卷轴辅助修炼一夜,远胜自己十天修行,竟然使得同质境二层的根基变得更加凝实了起来,秦阳感受着举手抬足间的蓬勃气力,让秦阳振奋不已。 原本以为自己得了一个无用的功法,现在看来自己才是真的捡了大宝贝,虽然不知这黑色卷轴为何物,但让自己开了空明境才有的精神力不说,还让自己修行的速度一日千里,实在是天大的造化。 气定神闲之后,七杀剑作为早晨必练功课自然不能缺席,红剑起舞,叶落潇潇。 随着境界的提升,却对这七杀剑的领悟也渐渐慢了下来,贪多嚼不烂,也实在是这七杀剑太过诡异,同样的招式在以不同心情用出来也似乎不尽相同。 一刻钟过去,秦阳也满头大汗,不是秦阳退步了,是这七杀剑修炼起来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境界越高使出七杀剑招所消耗的气力便越大,秦阳心里也是一阵疑惑。只是秦阳不知道的是,虽消耗了巨大气力,但使出的七杀剑威力却和以前不是一个量级的了,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缓慢过程。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秦阳昂首阔步的入了兽林峡谷。 一入峡谷变觉到了另一处天地,林木蔽日,怪石嶙峋,给人一股天地幽暗之感。 寻觅一阵,也没有看见什么野味,只寻得三两野果勉强垫了垫肚子。 “吼”,一声巨大的兽吼声传来,秦阳立刻绷紧了神经,一身肌肉进入戒备状态。 闻声赶去,只见一只斑斓虎正与四人厮杀在一起,怕是四人误入了这斑斓虎的领地。 观那一身气息,这斑斓虎怕是有中观初阶的战力了,远处四人也都有同质境高阶的战力,围着大虎一阵试探攻击,暂时没有处决之法。 虎啸阵阵,不停的在宣示主权,使得四处树叶颤颤。 “大哥,这斑斓虎不好对付,不如先退出去再做打算”,左侧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提意道。 “四妹,你怎么看”,左边:中间领头大哥扶了扶皮帽,手持一把大刀戒备着前方的斑斓虎。 右边中间的一个身穿红衣的青年女子听了带头大哥的问话,皱着眉头答道:“二哥说的在理,这斑斓虎一时拿不下,我们四人再跟它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先退去”。 “好,四妹和二弟你们前面先撤,我和老四断后”,带头大哥果断下了命令。 最右边虎背熊腰的壮汉听罢,握紧两把开山斧大步走到大哥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就在瘦弱男子和红衣女子转身准备离开的一刹那,突然一道火影划过,一口咬住瘦弱男子的臂膀,猛一撕扯竟然将整只手扯了下来。 火影落地,带着一只胳膊滚落一边,竟然又是一只斑斓虎,看那气息比前方那只弱了一线,战力应在同质境巅峰,体格上也小了一圈,莫非是只母虎。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果然形容的够贴切。秦阳望着两只斑斓虎,眉头皱起,心想这四人恐怕凶多吉少。 回过头来看那瘦弱男子鲜血正汩汩流出,场面一度凄惨,倒地呻吟声不断。 红衣女子最先反应过来,随即取出三颗丹药喂于瘦弱男子口中,又取出一片白布将其伤口做了简单包扎。 事发突然,前面两人也急忙后援。 “老二,你怎么样”,带头大哥焦急地问道。 瘦弱男子半躺在红衣女子腿上,断臂之痛差点让其昏死过去,加上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只能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四妹,带老二先走”,带头大哥吼道,一身同质境巅峰气力绽放开来,脸部青筋跳动了几下,似乎决定与两只斑斓虎决一死战。 身旁壮汉一双眼睛也瞪得如铜铃一般,双手紧握两把开山斧,将两人护在身后。 “有情有义,这才是真汉子”,秦阳看着两人视死如归守护瘦弱男子和红衣女子撤退的举动,瞬间被感染。 红衣女子望着两人站立不动的身姿,眼泪夺眶而出,眼前瘦弱男子吊着一口气,已经丧失了战力,恐怕经不起折腾了,迫于无奈,只好起身搀扶其踉跄离开。 见两人要逃离,那公虎长啸一声,似是吹响冲锋号角,母虎会意折身就要只追两人而去。 不待母虎走远,带头大哥和那壮汉齐齐出动,阻挡母虎去路。 见母虎一时受阻,公虎震怒,接着俯冲而来,带起一阵劲风。 两人两虎瞬间战作一团,带头大哥和那壮汉誓死阻击,身上衣衫不断被撕破,露出一道道刺目的伤痕,看起来格外壮烈。 面对两只战力强大的荒兽,两人终于力有不逮,先前壮汉仪仗同质巅峰战力又配合自己魁梧的身躯,攻势一顿猛烈,现在却成了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公虎一尾巴将其两只开山斧打落一边,一只虎掌按在其胸膛,锋利的虎爪随时都能将其开膛破肚。 壮汉一阵挣扎,那公虎也不急着下口对其宣判死刑,凝视着母虎与那带头大哥的战场,对于身下的壮汉未加理睬,仿佛在对待一个玩具般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带头大哥似乎此时也是强弩之末,母虎不断相扑,一把大刀只得有气无力的挥动着。 “孽畜,受死”,一道身影传来,红衣女子手持一把长剑急冲而来。 “四妹,别过来,快走”,带头大哥看到红衣女子返回发疯的喊道。 “二哥我已安顿妥当。大哥和三哥命在旦夕,我岂有贪生怕死的道理,跟这两个畜生拼了”,红衣女子眉间英气凌然,不屈的说道。 “好妹子,先去救老三”,带头大哥眼角含泪道。 红衣女子听罢不做犹豫朝着那斑斓公虎杀去,公虎似是玩腻了一般,张开一口锋利的弯刀獠牙朝着身下壮汉咬去。 “唉,天下多薄凉之人,今日得见大义,怎能不救”,秦阳再也看不下去,心念一动,赤霄剑出鞘,朝着公虎直直刺去。身影同时闪动,跃向那公虎,想要救出身死攸关的壮汉。 飞剑顷刻将至,公虎眼中映出一道红光,先一步觉察,随即折身后跳而去,赤霄剑打在半空中,秦阳此时也到了,一把将赤霄剑抓到手中。 三人看到飞剑的一瞬间,大为震惊,随着秦阳的出现,三人才回过神来。 见得又突然出现一人,母虎也不再纠缠带头大哥,后退到公虎身侧。 “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救我兄弟,乔达感激不尽”,那带头大哥激动拱手道,眼神中满是感激之色。 “几位情深义重,实在让人感动,不必言谢”,秦阳一发自肺腑的说道。 “恩公,受俺徐柱一拜”,那壮汉此时也已起身,说着就要给秦阳跪下。 眼看壮汉就要跪下,秦阳慌忙将其一把托住,“叫我秦阳好了,小恩小惠,我受不起壮士这般大礼”。 “以后俺徐柱这条命就是恩公的,恩公有事自当吩咐”,那壮汉跪不下只好憨厚的说道。 面对这死脑筋壮汉左一个恩公又一个恩公,秦阳一阵头大,只因恩公两字听起来极为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道:“眼前最重要的是先解决这两个畜生,其他的事后再说不迟”。 三人听到秦阳说解决两只斑斓虎,顿时眉头紧皱。 看到三人为难之色,秦阳继续道:“徐壮士和我一道对付那公虎即可,至于那母虎便由乔大哥和这位姐姐暂且抵挡一阵,容我们解决了那公虎即刻驰援”。 听到秦阳说解决那公虎,纵使带头大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也瞬间不淡定了,“秦兄弟可不敢开玩笑,那厮战力已达中观境,方才我兄弟四人才堪堪能与其周旋”。 看着这带头大哥一脸的凝重之色,秦阳淡淡一笑,突然抽剑冲着两虎杀去。 第三十三章 黑风佣兵团 三人见得秦阳说干就干,顿时色变。 “老三,快去支援秦兄弟”,乔达一脸的焦急。说着和红衣女子也齐齐朝着母虎拦截而去。 眼看四人扑来,两虎虎毛炸立,弯刀牙齿裸漏在外,愤怒的眼神无以复加。 十余丈距离,秦阳五息之间便至,“玄剑无锋”,手持赤霄剑只斩公虎虎头而去。 公虎胡须微动,一个起跳躲过,反身冲着秦阳咬去。 “哼”,秦阳轻哼一声,气海催动,赤霄剑化为一道红光飞出手掌探到公虎后背欲图一击。 公虎似有所感应,尾鞭迅速翘起,以半环型横扫而过,将赤霄剑抵挡而回。攻势不减分毫,继续朝着秦阳杀去。 一击未果,秦阳随即左脚踱步躲过公虎直扑。 此时徐柱也到了,两把开山斧齐齐劈向公虎。 说时迟那时快,公虎还未调头折身便感到侧背劲风扑来,随即尾巴一剪,旁边一棵大树瞬间倾倒,朝着徐柱直直砸下。 斧头齐齐切在大树主干之上,这徐柱虎背熊腰憨厚至极,但是这力道却不是一般大,大树竟被拦腰劈断,看的秦阳一阵吃惊。 另一端,乔达和红衣女子也和那母虎战的旗鼓相当,两人还能分出余力抽眼看着有了秦阳的加入,其两人竟然与那公虎周旋了起来,心中不免一阵震惊这同质两层境的青年战力竟然如此强悍,之前的担忧随即一扫而光。 秦阳和徐柱两人未加迟钝,一左一右朝着公虎攻去。公虎不断敏捷的躲闪,两只前爪配合尾鞭不断试探着进攻,一时战局焦灼了起来。 母虎被两人夹击,逐渐力有不逮,一声虎啸,似是向公虎求援。 公虎听到求援声,一阵焦急,朝着母虎欲要汇合。 秦阳抓住时机,双手窝剑欲横断虎腰。 眼看赤霄剑就要落下,突然公虎一个回头,眼中一道闪电激射而出,正落秦阳肩头。 随着一抹鲜血激射而出,秦阳倒飞栽去。 “什么”,看着秦阳惨遭闪电击中乔达和红衣女子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公虎要成精不成,竟然觉醒了闪电攻击技能。 眼看公虎马上就要和母虎汇合,徐柱来不及关切秦阳伤势,收起双斧,弯腰抱起方才倾倒的大树,朝着公虎挥舞而去,粗犷的脸颊涨的通红。 受力面太大,公虎来不及反应,被树干扫中,侧身摔落一边。 这一幕使倒地的秦阳看在眼里,随即不顾肩头伤势,脚踏大地借力,人随飞剑再出。 飞剑先至只刺公虎腹部,公虎正踉跄起身,来不及反应。 “噗”,一身沉闷巨响,剑入虎腹。 公虎吃痛,仰天虎啸,眼中红光闪动,正欲反击之时,秦阳到了,手握虎腹处剑柄,用尽全力坠身朝下。 划拉一声,公虎被开膛破肚,猩红的鲜血贱了秦阳一脸。 公虎吃痛,四肢颤抖着,望着腹部掉下的内脏,“扑通”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公虎一命呜呼倒地不起。 这一幕看傻了乔达三人,中观境的斑斓虎就这么死啦! 秦阳右手拄剑而立,左手捂住肩头的伤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番折腾,消耗巨大。 见秦阳无事,徐柱持着双斧冲向另一端战场。 母虎本就凸显败势,如今更添一个同质境巅峰敌手,遭受三人围攻,已无生还的可能,不一会便被三人围攻致死。 母虎一死,三人齐齐瘫倒在地,一番大战落幕,劫后余生的喜悦涌向三人脸庞。 看着两只斑斓虎的尸体,秦阳忍着肩头剧痛慢慢走到进前,分别去了内丹。 “乔大哥,你们三人出力最多,这中观境公虎内丹就给你们了。小弟占个便宜,实在是有急用,自顾留下了这母虎内丹”,秦阳手持那母虎内丹,说着便要将那颗大的公虎内丹抛向乔达。 “秦兄弟这可使不得,若不是秦兄弟出手我三人恐怕早已命赴黄泉,这两颗内丹你全部拿去,我等才能心安”,乔达急忙挥手拒绝道。 徐柱和红衣女子纷纷点头,对秦阳印象极佳。 秦阳正要推辞,那徐柱急忙跑来将秦阳手持内丹的两手轻轻握住,示意他务必收下。 看着三人坚决之色,秦阳也不矫情,将两枚内丹收入空间戒中。 …… 兽林峡谷一块巨石旁。 秦阳盘坐在地一阵调息,有了黑色卷轴,伤势恢复速度极为恐怖,一个时辰肩头伤势便已结疤,只待修养三两天便可痊愈。 看到三人关切的注视着躺在巨石旁的瘦弱男子,红衣女子正给其处理伤口,便起身走了过去。 “几位兄妹不必担心,一条胳膊没了便没了,我右手还可用见,段凌宇一样可以跟着大哥闯这蛮荒”,瘦弱男子望着几人充满歉意的表情安慰道。 随即段凌宇感激的看向走过来的秦阳道:“多谢秦兄弟救我兄妹几人”。 “不必客气,都是大家齐心才能脱险”,秦阳心中有数,这次能杀了两虎确是大家齐心合力,尤其是那徐柱出奇的一击才给了自己机会。 “这兽林峡谷危机万分,段兄伤势严重,几位还是去边缘靠一靠才好”,望着段凌宇断臂出包扎白布上的血红,秦阳忍不住提醒道。 “唉”,乔达叹息一声。 “乔大哥有难处”,秦阳疑惑的问道。 众人不语,一脸的凝重之色。 红衣女子见三人不语,收拾好一切,忧郁着起身说道:“小女子名做汪雁,我们兄妹四人原本是这兽林峡谷数百里外丰台道釜明寨中人,两月前因不服黑风佣兵团扩展,惨遭灭寨,只有我兄妹四人逃出,一路被追杀至此,倘若再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那黑风佣兵团很强?”秦阳越发好奇,这修真大陆竟然也有佣兵团,想起前世那国际佣兵团里个个都是退役的兵王,专接各种人物,连各国政府都没有办法。 汪雁答道:“那黑风佣兵团强大无比,团长周擎战力已达空明境,手下又有三个中观境的副团长,平日里烧杀抢掠嚣张跋扈,就连丰台战力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空明境!确是不太好惹”,秦阳暗暗吃惊。 这蛮荒除了当今皇室和青阳宗这些避世不出的大宗门有扶摇境强者坐镇外,其他世俗人间空明境便是绝顶高手了,也难怪这黑风佣兵团敢称霸一方。 “还没问过秦兄弟来这兽林峡谷所为何事”,乔达将焦点转移到秦阳身上,打破了沉闷局面。 “我只是到这峡谷试炼一番,顺便猎些荒兽内丹”,秦阳搪塞一句,未提青阳宗只言片语。 “既然如此,恩公这些还请收下”,旁边徐柱一脸憨厚的取出一个鼓鼓的黑色袋子塞到秦阳怀中。 “这是?”,秦阳不明所以,随即打开黑色袋子细看。 “嘶”,只见黑色袋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内丹,足有上百颗,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数量多啊。 秦阳一把推脱,将黑色袋子重新放到徐柱手中,“这实在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说着眼中露出坚持之色。 这傻大个果然憨厚实在,一下子就要把财富倾囊相授,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徐柱刚想辩解,秦阳忙开口道:“几位既然一时离不开这兽林峡谷,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秦兄弟战力强大,我等求之不得”,乔达听到秦阳要一起同行,心中一阵欢喜,毕竟在这兽林峡谷,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安全,而且这青年境界不高但战力却不在他们之下,且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应该可以信得过。 看见两人达成一致,徐柱眼神满是失望的看了眼秦阳,默默收起来黑色袋子。 …… 转眼已过二十余天,一行五人在这兽林峡谷不停的狩猎,遇见中观境荒兽也怡然不惧,大大小小攒下了上百颗内丹,其中不乏中观境初阶荒兽内丹。 秦阳白天不断战斗,晚上静心修炼,一路一马当先,轻轻松松便可独战同质境巅峰荒兽,飞剑一出基本十拿九稳,令四人一路悠闲无比。其进境也随之突飞猛进,已至同质境三层巅峰,隐隐有突破四层之势,这让四人愈加惊讶。 “将近四十颗了”,秦阳脸上美滋滋,正暗暗盘算着这些内丹可以换多少贡献点。 “呵呵,乔达,你让我一阵好找”,突然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乔达四人听罢,如临大敌,齐齐并作一团。 秦阳一阵疑惑,转身看去。 迎面一股血腥之气扑来,眼帘闪现一个身披盔甲的魁梧汉子和一队黑衣护卫。 “毛岑,你狗鼻子还真是灵”,乔达望着那盔甲汉子发怒道。 “加入我黑风佣兵团,你还有机会,不然,死!”毛岑脸色冰冷道。 “果然是那黑风佣兵团,想必这毛岑就是那三大中观境副团长之一了”,秦阳心中揣测道。 “灭寨之仇不共戴天,想让我们加入,简直痴心妄想”,段凌宇一身气力爆发,虽没了一臂依然铁骨铮铮。 “幺,没看到段副寨主这是挂了彩,既然这样加入我们也是不收的,黑风佣兵团不养废人”,看着段凌宇左边耷拉着空荡袖子毛岑嘲讽道,瞥了一眼身前的秦阳,眼神微眯道:“同质境的小子,莫非也想掺和这趟浑水不成”。 感受不到毛岑具体战力修为,秦阳心想这毛岑果然是中观境强者,而且绝非初入中观境那么简单,脸部逐渐阴沉,愁容直上眉梢。 第三十四章 血腥屠杀 “毛岑,有什么冲我来,和他没关系”,眼看毛岑也欲对秦阳动手,乔达焦急道。 撇了一眼四人焦急的脸色,毛岑放声大笑道:“没关系?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秦阳站在一旁不语,暗自揣度着。毛岑中观境战力,其他十余人恐怕也都是同质境战力,已方五人,段凌宇战力已经大打折扣,勉强还有同质境七层战力,算来算去怎么算都打不过,秦阳一阵头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人马对视片刻,毛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屠刀,脸色突然冰冷,一声令下道:“杀”! 身后十余人齐齐拔刀,冲着乔达几人杀来。 双方瞬间战作一团,惊起遍地黄叶,刀光掠影,喊杀阵阵。 空余毛岑和秦阳呆立原地,前者心里大概未把这同质境初阶的小子放在眼里,秦阳也是在思考。总之,一方选择忽视,另一方则选择暂时被忽视。 尽管十余位雇佣兵战力参差不齐,但胜在人多,乔达几人都是以一敌多,一时陷入了重围。 “小子,是你命不好,跟他们鬼混到一块了,我亲自送你上路,投胎去找个好人家吧”,毛岑看着秦阳仿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是吗,杀我我还要谢谢你了”?秦阳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嘴角的微笑满是嘲讽之意。 规矩被践踏,人制至上的世界哪有什么道理可言,不过是强者为尊罢了,不过这样也好,只需要一把剑就够了,不然还需要练就一张强词夺理的嘴。 秦阳心中一番感慨,来这蛮荒已有半年有余,适应了这里的规则后便越发怀念原来那个的世界,不是怕和畏惧,而是心灵上的孤独。 听到秦阳嘲讽之言,又感受到那一身凌然战意绽放开来,引得毛岑一阵狐疑。 随即不再停顿,手抽大刀出鞘,一招力劈华山斩向秦阳。 与毛岑境界相差太多自然便是感应不到,但是这一记刀斩却是将中观境四层境的境界显露无遗。 秦阳心中了然,之前毛岑气息稳定,绝对不像是初入同质境那么简单,他不主动散发境界气息,自己自然感应不到。 刀光未至,刀尖一股斐然气息先至。剑有剑气,刀自然也有刀气,只是这刀气也和剑气一样,是一种境界,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你要战我便战! 在刀气距离秦阳一尺有余处,秦阳背上赤霄剑极速出鞘,径直抹向毛岑颈部,与此同时,秦阳悠然后退。 毛岑被突然出现的飞剑惊了下,随即调转刀身,防御于颈前。 眼看赤霄剑被甩落,秦阳一挥手将其召回。 毛岑被这御剑的本领惊艳了一把,驱动外物是空明境才有的本领,平生也只有在团长周擎那里见过,看秦阳的眼神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毛岑突然踏地跃空,长刀随身旋转一周挥出,周身刀气朝着秦阳倾泻而下。 毛岑动了杀招,使出了自己在黑风佣兵团的成名绝学中阶上等战技——“大漠孤烟“。 望着漫天刀气,秦阳只得极力挥斩赤霄剑格挡,无奈战力大大不敌,刀气太多,周身衣衫被接连划破,细密的伤口渗出一滴滴鲜血,体无完肤。 毛岑轻轻落地,望着狼狈不堪的颇为满意,缓步走向秦阳。 感受着全身的巨痛,秦阳如万蚁噬咬一般,艰难的握着赤霄剑,望着毛岑的走来的身影视线逐渐模糊。 “啪”,秦阳胸膛正中毛岑一脚,瞬间跌落出去,双肘撑地正要艰难起身。 突然一只大脚重重砸在了秦阳颌下,刚要坐起的秦阳再次后脑勺撞击大地,秦阳不屈再次起身,接着胸膛又是一记重踢,反复几次,秦阳无力再起,一阵头晕目眩。 “再起啊,不是跟有种吗”,毛岑大脚狠狠揉搓着秦阳的前胸,五官颇为狰狞,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显露无疑,言辞中充满了狠辣之色。 “咳咳”,秦阳一时被挤压的喘不过气,嘴角咳出一丝鲜血,前胸本就伤口遍布,此时差点疼的昏死过去。 另一边乔达几人看到秦阳被毛岑摧残,心中愤怒,有心救援,但都被雇佣兵缠住无法脱身。 望着上面正摧残自己的毛岑成了三道人影,虚无缥缈,秦阳此时仿佛没有了直觉,疼痛感消失。 伴随着秦阳的头晕目眩,泥丸宫狂风大燥,黑色卷轴跌宕起伏,自黑色卷轴脱落的宛若星辰的12金字突然化为一环,极速旋转。一时的突变引得浑身血流加快。 渗出的红色血液逐渐化为淡金之色,秦阳仿佛在做着一个梦,大地皲裂,群山崩塌,江河倒流,地底岩浆喷发,把天空烧的通红,大有一副灭世之兆。 秦阳的意识继续在梦中穿梭,似有另一个自己觉醒般,眼部漆黑一片,瞳孔难分。 毛岑继续摧残着秦阳,时不时的大笑几声,嗜血的兴奋渐渐达到高潮。 突然一直手紧紧握住毛岑按在秦阳胸膛的大脚,毛岑笑声戛然而止,附身望去,看到秦阳双瞳如墨色,不自觉要将大脚抽拽出来。 反复几下,大脚在秦阳右手的按压下纹丝不动,惊起毛岑一身冷汗,心中忐忑不安。 秦阳骤然起身,毛岑脚踝一紧,便被一只大手伶了起来。 毛岑心中惶恐,不知眼前这小子中了什么魔,一身气力爆发,仍然无济于事,被当做小鸡一样抓着双腿倒挂着。 停顿片刻,秦阳面无表情的脸上涌上一抹凶光,将毛岑挥舞起来一把摔在抵挡。 沉重的盔甲随着毛岑身体坠地发出强烈的撞击声,反震之力使其一口鲜血喷出。 乔达一方打斗瞬间停止,看着倒地不起的毛岑和秦阳的背影,一阵惊疑。 不待毛岑强撑着起来,赤霄剑颤抖着一把飞到秦阳手中,秦阳身影似一道闪电般瞬间抵达毛岑身旁,缓缓举起了赤霄剑。 此时的毛岑犹如惊弓之鸟,脸上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手起刀落,一泊鲜血浇在地上,毛岑的头颅坠落地上弹跳力下再也不动,空余一个无头身半跪着。 望着毛岑凄惨的死法,身后十余雇佣兵,喉咙皆咕咕的咽着唾液,虚浮的步子不自觉后退,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来临。 终于,前方的杀神缓缓转过了身,低着头走过来,看不到其五官面目。手中的赤霄剑依然一滴一滴的将毛岑的鲜血落在地上。 再也经受不住死亡的恐惧,十余名雇佣兵大叫一声四散奔走逃命。 秦阳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毫无波澜的脸上掀起了一抹邪笑。手中赤霄剑瞬间光速般飞出,不到三息便再次飞回手中,剑尖的鲜血如雨注一般淌下来,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没有一声惨叫声,或许连痛苦都没有,四处十余具身体顷刻齐齐倒下。 乔达四人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看四处十余具尸体又看看怪物一般站立的秦阳,心神战栗。 此时秦阳泥丸宫内十二金字由环形溃散开来,周围风声渐渐停止,黑色卷轴重回安静。 随着泥丸宫平息下来,秦阳一身金色血液渐渐退潮缓缓化为红色,眼睛缓缓闭上,两团黑光泯灭在眼皮下的瞳孔里,身体骤然瘫倒了下去。 只是秦阳的意识仍旧在山河空间里穿梭,不同的是周围的风景似乎变了,闪闪星辰逐渐出现继续点缀着天空,大江大河重新奔流不息,大地重归宁静。 …… 早晨一道白色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艰难地撒在秦阳的脸上,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呵呵,秦兄弟你醒啦”,段凌宇正一脸笑意的望着刚刚睁眼的秦阳。 秦阳随即起身,看了看周身新换的黑色新衣,冲着段凌宇点了点头。 摸着有些胀痛的后脑勺,全身伤口皆已痊愈,一时记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你昏迷了三天了,之间怎么叫都叫不醒”,段凌宇一脸尴尬的说道。 “三天了,一觉睡了三天么?等等,四层境了”,秦阳望着感受着四层境的气海之力,心中暗自吃惊,上次也是在这兽林峡谷中斩了金猊兽,一觉醒来便突破了,同样的提升方式让秦阳一阵陷入了沉思。 “来吃点东西吧”,汪雁轻语一声将亲眼唤醒过来。 摸着咕噜噜的肚子,秦阳不再多想,从汪雁手中接过一根串着大块烤肉的树枝签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不久,乔达和徐柱也狩猎回来,看到秦阳醒来上前一阵嘘寒问暖。 突然秦阳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回过头对乔达问道:“乔大哥,今天是何日?” “一月二十三啊”,乔达一脸疑惑的看着秦阳,不明所以。 “遭了,要误事了”!秦阳一拍大腿,随即起身。 “我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和几位同行了,几位保重,有缘再见”,秦阳说着冲四人一一拱手,随即折身朝着青阳宗赶去。 “哎,秦兄弟……”,乔达脑门一道黑光。 看着秦阳一溜烟离去的背影,四人呆立原地一阵失神,这就走了?也太快了吧。 第三十五章 生死战 秦阳心中焦急,今日是和白少泉生死约战的日子,自己若不能赶到,必然成为青阳宗的笑柄。 本来三个时辰的脚程,秦阳气海大开,一路急行,两个时辰便至宗门脚下,远远望着山上的五绝峰,心中稍微缓和了下情绪。不敢停下休息,秦阳接着登着台阶朝宗内赶去。 中庭峰下,风云台。 此时如同赶集市一般,周围人山人海,人流攒动将风云台拱卫其中。 眼看已到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着,风云台上空余白少泉一人在上面来回踱着步子,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不只是白少泉,台下前来观战的众人也都牢骚满腹。作为一个个吃瓜群众,一大早便到这风云台候着等着看大戏,只因为这生死约战可不是每天都有。怎知,这一等就到中午了,无奈二缺一,主角不到场,没办法开始。 “秦阳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是不是胆怯不敢来了”。 “我看八成是,同质境对上中观境结果用屁股都能想的出来,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来送死的”。 “也有可能出了什么状况那”,面对风云台正中央位置,一个憨厚的大声传出,正是刘元平,此时脸庞微怒,与众人争辩着,站在一旁的楚灵儿也是一副焦急之色,心中不知道是希望秦阳来好还是不来好。 “状况,能有什么状况拖到现在还不来,要耽误老子吃饭了”。 “咳,早知道不来了,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想想都来气”。 风云台下的议论声如积聚的氢气在中午火辣辣的太阳下轰然爆炸。 台上的白少泉看着人群涌动,自己早也就不耐烦。思量片刻,随即走到台前,对着台下挥挥手:“各位师兄弟请安静”。 人群不知白少泉所谓何意,都齐齐看过去。待全场静下来,白少泉咽下一口唾液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与秦阳今日生死约战在此,奈何秦阳装作缩头乌龟,我与众位师兄弟等待几个时辰未至,按照宗门规矩,风云台上怯战避战着一律逐出宗门,我在此宣布秦阳从今日起将不是我青阳宗弟子,诸位为证”。 “你说不是就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戒律堂长老那”,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楚灵儿和刘元平听到来人所言,紧皱的眉头终于疏散开来,但想到秦阳和白少泉战力相差太大,又将刚刚放下来的心吊起。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个黑衣青年背负双手昂首阔步的正朝着风云台走来。汗水浸湿了眉间的几缕长发,仍然无法掩饰俊俏的脸庞。 白少泉盯着迎面走来的秦阳,方才宣布秦阳逐出师门的激情瞬间褪去,一抹杀意不自觉溢出体外。 来到台前,秦阳依然自顾的跳起扒着风云台沿边爬了上去,同样的味道同样的配方,甚至连之前对战凌峰时爬上台时的位置都没有变,不免引得台下一阵唏嘘,你这出场方式还能再拙劣一点吗。 看到秦阳似乎笨拙的背影,楚灵儿被逗的噗嗤一笑,心情放松了许多。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开始吧,今日之战,众人作证,不死不休,”白少泉语气充满着寒意。 “等等,我与白师兄境界差距颇大,白师兄不让我个三招吗?”秦阳面露一副委屈之色,眼巴巴的看着白少泉道。 “额,这厮有点不要脸了吧”。 “生死战让对手让个三招,这是相当不要脸”。 台下众人纷纷吐槽,秦阳却在台上脸不红心不跳,稳稳的站着。 被秦阳言语挑弄,白少泉置之不理,继续板着脸。 见白少泉不语,“让三招不行,一招半式也行啊”,秦阳继续调侃道。 “够了!”白少泉瞬间发怒,抽剑斩向秦阳,大战一触即发。 “呵呵”,秦阳望着奔袭而来的白少泉一脸笑嘤嘤,缓慢抽出背后赤霄剑,一身外化气力压制在同质境两层。 汹涌澎湃般白少泉持剑直斩秦阳头颅,一身气力完全爆发,没有丝毫保留。 上来便是直击要害,秦阳眼睛未眯,突然一个俯冲迎向白少泉。 双剑交叉,带起一阵劲风,两人不断出剑,或进攻或格挡,一时间难舍难分,两人均半步不让。 台下众人大惊,这秦阳面对白少泉竟然一步不退,而且似乎一月突破到了同质二层境,进展实在有些神速。 “扮猪吃老虎,剑中却不藏拙,看来我小看你了”,白少泉一边说着一边斩向秦阳。 “扮猪勉强可以,但吃的是不是老虎就不知道了”,秦阳嘴角泛起一丝邪笑。 “好,很好,幻影三千”!面对秦阳的挑衅,白少泉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的用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高阶战技——幻影三千。 顿时白少泉化作十余道残影攻向秦阳,一时间秦阳四面八方全是白花花的剑光。 秦阳轻哼一声,闭上眼睛,泥丸宫精神力溢出,在精神力捕捉下,白少泉其他的残影迅速在秦阳脑海消息,只余身后的一道真身。 秦阳不再犹豫,赤霄剑反转后身一探,“三环探月”。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出,白少泉身影闪现踉跄回退。 “天啊,幻影三千竟然被破了”。 “确定不是误打误撞”。 四面八方一声声惊叹声夹杂着质疑声传来。 楚灵儿望着台上屹然不动的秦阳,心情格外的放松,心中慨叹不足半年的时间当初那个能被苍鹰叼走的青年此时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中庭峰上,祝云初和许观看着监察境中的秦阳也是一阵惊奇。 “这小子竟然衍生出了精神力,看起来还不弱,看来今天不需要我们两个操心了”,祝云初皱着眉头苦笑道,不知是欣喜还是无奈。 许观也是紧紧盯着秦阳,生怕错过重要的细节。 风云台上,白少泉一脸吃惊的看着被击回的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幻影三千竟然片刻就被破了。 “这绝不是真的,你使了什么妖法”!白少泉愤怒道,眼中一片血红,牙齿咬的嗤嗤作响。 “这世上没有不败的战技,也没有不败的人,只有不败的强者之心”,面对白少泉的自负,秦阳冷着脸回声道。 “没有不败的人?呵呵,我让你看看今天我就是那个不败的人”,白少泉一声大吼,眉间一滴精血燃烧,全身毛孔大开,脸上瞬间泛起一股火烧的通红之色。 “不要”,万仞峰上白敬看着白少泉燃烧了精血,大惊失色,距离太过遥远,终究是未来及阻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再看白少泉一身气息逐渐攀登,中观境一层、两层、三层……直到中观境七层堪堪停住——中观高阶战力! 这一幕看傻了台下的青阳宗弟子,一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看着白少泉说不出话来,中观境七层是什么存在?怕是这战力榜百强的存在,这还怎么打,一个同质境两层打一个中观境七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是禁法!白少泉怎么会习得这残暴功法的,用了禁法修炼根基怕是要废了”,中庭峰上祝云初看到白少泉瞬间燃烧精血的一刹那,便意识到事情渐渐脱离掌控了。 “这白少泉心思不纯,得这禁法也不必吃惊,眼下最重要的是秦阳怎么办,白少泉虽用禁法但没有外力干涉依然不算违规,原先准备的几个绊子怕是保不住秦阳了”,许观冷静分析道。 “只好看这小子的造化了,我等怕是力不从心了,唉”,祝云初叹息一声,脸上忧虑之色渐浓。 风云台上。 “哈哈,秦阳你要怎么战胜我,我是不败的!”白少泉火红的脸上荡起狰狞之笑,随即化为十余道残影攻向秦阳。 秦阳精神力完全释放,同质四层境境界再不保留,冲着白少泉真身斩去。 “天啊,秦阳同质四层境了,竟然也隐藏了境界”。 “那又怎么样,该败的还会败,同质境七层战力想想都他么害怕”。 众人齐齐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两人,其他的都已不重要。 两剑相撞,秦阳勉强撑住,白少泉再来一剑,秦阳终是不敌,倒飞倒下。 “破了我的幻影三千又怎样,中观境高阶战力不是你能战胜的”,白少泉站立台中,口吻蔑视一切。 “咳咳”,秦阳勉强起身,再次进入戒备状态,太强了,完全不可战胜,兽林峡谷的中观境四层的毛岑便虐的秦阳体无完肤,中观境七层境的白少泉更是无法匹敌!虽然秦阳提升到了同质境四层境,但依然相差甚远。 白少泉又动了,白色长剑之上带着剑芒斩杀而至,秦阳只得硬着头皮抵挡。 “噗”,又是一个跟头,秦阳再次摔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白少泉似是化为魔头一般冲着秦阳不断出剑,剑剑直击要害,秦阳拼命举剑抵挡,然而一次次败倒在地。 风云台上回荡着白少泉邪恶的笑声,台下楚灵儿紧握双手,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之内,流出丝丝鲜血竟然也浑然不觉。 “怎么破,怎么破”,秦阳拼命战起,一脸焦急,脑袋飞速运转,想着破局之策。 第三十六章 剑气成丝 望着白少泉狰狞的凶相,感受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来到这蛮荒大陆的一幕幕在脑海快速闪过,从武斗场被人当做野兽取乐,到欧阳道给自己新生,到兽林峡谷应龙所托,再到遇到楚灵儿,后来入了青阳宗被不着调长老唤作打酒小厮。 和白少泉又是对击一剑,秦阳再次躺地仰望苍穹,赤霄剑远远滚落一边。 秦阳嘴角闪现一抹苦笑,灵儿怕是再也见不到你的笑了,不着调长老你的酒葫芦再也装不满我打的酒了,也没办法跟你修习无上剑法了。 无上剑法!对啊,还有无上剑法,秦阳从绝望中陡然醒了过来,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太慢,剑修养剑,不出则已,出则封喉,你这以气御剑练到狗肚子里去了。气动剑随,有这功夫早被人撂了”。 “无上剑七式,招式虽固定,但随着境界提升可千变万化,不必拘泥于一招一式,眼中藏剑不如心中有剑”。 不着调长老的话瞬间在秦阳脑海历历在目。 太慢?气海一动、飞剑即出,剑随气动,这还太慢,那何以为快? 眼中藏剑不如心中养剑,心中怎么养剑?又怎么做到不出则已,出则封喉。 秦阳心中快速思忖着,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进入了一种冥悟状态。 “死了?看来这白少泉赢了”。 “坚持到现在,秦阳也足以自傲了”。 “唉,也是个凄惨人啊”。 刘元平看着倒地不起的秦阳,心生一股悲凉之色,想起兽林峡谷三人一起狩猎的场景,默默低下了头。 身旁的楚灵儿则是脸庞呆滞,眼中浸出朵朵泪花,内心祈祷秦阳能再站起来,只是再站起来又如何那,还是要倒下。 反观台上秦阳,似是躺尸一般躺在地上,连眼前的白少泉都以为其已经死了。 秦阳还在冥想,剑随气动太慢,那气随剑动那? 眼中无剑,那就把剑养在心里。 心中有剑,气随心剑而动,不出则已,出则封喉,这才为快。 原来无上剑法第二境剑气成丝便是以气随剑动为根基,然后去契合一把心剑。 终于,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原来之前不着调长老无意中讲的便是这剑气成丝的奥妙所在,亏自己还自诩聪明,到现在才领悟。 不知不觉间,秦阳气海之中凝聚起一把小剑虚影,它漂浮在气海之上,吮吸着气海中汇聚的灵气,像是一个胎儿般安静至极。 台下众人此时或多或少都正在以一种哀婉的表情可怜着台上躺立不动的秦阳,只是未曾感觉到秦阳身上的异动。 唯有中庭峰上祝云初和许观看着秦阳身体气息似乎一瞬间变了。“这小子这是进入了冥想状态?”祝云初惊奇道。 一旁的许观也是丝毫不敢分神的盯着躺在风云台的秦阳,一脸的吃惊之色。 燃烧了精血,使用了禁术获得的力量自然不能长久,只见在白少泉狂浪的大笑中一身气力隐隐有溃散之象,但是仍然毫不影响其自诩为胜利者的得知之色。 白少泉不自觉转身背对秦阳,面向人群,来宣布自己的胜利,自己的不败。 突然人群之中传出一阵阵低沉的惊讶声,白少泉起初觉得是对自己的赞美,三息之后,似乎觉得不对劲,背后竟有了战力气息波动,随即猛然回头。 “你没死”?白少泉脸上的欣喜随即化为满脸的阴沉。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秦阳眉目缓缓动了下,一脸的平静。 “没关系,那我就再把你打成烂泥,看你还怎么站起来”,伴随着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十余道残影如饿狼扑食般极速朝着秦阳冲来。 面对白少泉十余道残影,秦阳精神力大开,平静的脸上未起一丝波澜,背负双手,就这么站着,远处本来静静躺着的赤霄剑剧烈的颤动着,似是受到气海中小剑虚影的召唤。 突然飞剑起鸣,悠的一声飞回,在白少泉真身斩击前抵挡而去。 台下众人一阵大惊,只见一道火红之光,好快的飞剑,好强的剑势。 白少泉见残影一击不得,感受到正在衰退的气力,不再依靠幻影三千,意图凭着巨大境界优势狂斩而去。 不待白少泉近身,秦阳一把抓过悬浮在空中的赤霄剑,气海之中小剑虚影立刻旋转开来。 赤霄剑上散发着红色剑气,森严而寒冷。 “这是剑气!”台下有过见识的弟子立刻看出了这环绕的剑气。 “剑气是剑道造诣的升华,这青阳这是个怪胎,才同质境便领悟出了剑气”。 秦阳面对议论声无动于衷,一个箭步跨上前,拿着绯公光剑和白少泉战作一团。 巨大的境界反差让白少泉稳居了上风,但是他并没有感到丝毫高兴,因为此时的秦阳与刚刚仿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经可以接下他的剑啦。 白少泉一身气息在缓缓下降,而秦阳的剑则越来越快,剑尖萦绕的剑气愈来愈浓,随时要切割而去一般。 白少泉越战约心惊,自己竟然越来越跟不上秦阳出剑的节奏了。 “春雷滚滚”!终于秦阳使出了蓄力一击,绯红剑气直直划过,白少泉奋力抵抗,无奈还是慢了半拍,发冠被无声剑气削落,一头长发散落两肩,配搭那双阴森森的脸,看上去极为骇人。 剑气如剑,一样可伤人于无形之中。 秦阳手持赤霄剑不断挥动带起丝丝剑气,白少泉被包裹在气巢之中。 白少泉一身气力已经溃散到了中观境三层,挣扎着,似乎想出了这牢笼,怎奈剑气锋利,稍被划过便衣衫破烂伤极皮肉。 突然秦阳跃在空中举起赤霄剑直攻白少泉头顶,白少泉仓皇横剑抵挡。 两剑相击,“咔嚓”。 白少泉手持横剑被骤然斩断,赤霄剑仍旧气力不减,直冲白少泉而去。 就在剑离白少泉头顶寸余处,一道大手印拂来,死死抓住了秦阳手持之间。 “小子尔敢”,话音刚落,陡然一用力将秦阳击飞到数丈外。 “咳咳”,余震之力让秦阳一口鲜血吐在了风云台上。 “这是四长老出手了?” 台下众人一阵惊呼,都知四长老白敬和白少泉的关系,但是纵然这样也没想到白敬敢冒着大不韪干预风云台生死战。 白少泉一头散发四散开来,一身的狼狈,满脸扭曲之色,用手挥舞着短剑,好似失去了理智。 突然万仞峰上又是一个手印打下来,目标只指秦阳。 台下众人这次彻底震惊了,这四长老疯了吗,公然挑战宗规,不顾颜面干涉风云台生死战。 “够了,白敬你越线了”!中庭峰下一道威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青阳宗,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剑光。 手印未至秦阳便与剑光击在一起,瞬间一朵雷华绽放,将风云台照的通亮,仿佛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众人齐齐闭眼或低头,不敢直视台上,实在是光亮太耀眼,要把眼睛刺瞎了。 待台上光亮缓缓散尽,众人又忍不住往风云台上看去,宗主祝云初交锋四长老白敬,这绝对是今天最大的看点,自然不能错过。 万仞峰没了动静,似是碍于祝云初的震慑。 秦阳宗一角落里,一个身穿黑衣之人,冰冷的看着台上的一切,似乎有些愤怒的小声嘀咕道:“哼,竟然找了这么个废物种子,既然如此,或者也是多余”。 就在大家以为两大高手短暂交手之后,一切大概将息事宁人之时,一道黑色玄光突然激射而来,正中白少泉眉心,其疯疯癫癫的的动作戛然而止,未来及惨叫即可倒地不起,没了气息。 “啊~”! 风云台一阵大叫,大家都乱了阵脚,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五绝峰上数道流光划过,共同朝着东方追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阳一阵摸不着头脑,“白少泉死了?怎么会?看这手法不像是宗内之人”,心里嘀咕道。 见台下已人心惶惶,秦阳也不在停留,看了眼远处白少泉的尸体,下台朝着正忘着自己的楚灵儿走去。 刘元平依然一副憨厚的笑挂在嘴边,看到秦阳走来激动的上前拍了下秦阳肩膀,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 秦阳相视一笑,再次望着楚灵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望着眼前纯净的笑着的男人,为了自己他做到了别人难以想象之事,期间的苦楚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想着想着两行清泪滴落下来。 秦阳用手轻轻拭去楚灵儿泪窝的眼泪,两人皆都噗嗤一笑。 …… “师兄,来人身手了得,怕不是凡人”,周毅一脸愁容的说道。 同样悬浮在空中的祝云初点了点头,开口道:“怕是与那禁术有关,刚才我与大长老还在奇怪白少泉怎么会习得这禁术,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先不要管他了,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务之急是处理白少泉的事情,此子以死,怕是对那边是个不小的打击”,一旁的大长老眼神深邃的看着潜入宗门杀死白少泉的杀手逃离的方向。 几人也不再追,齐齐朝宗门飞去。 第三十七章 骗子 万仞峰上,白少泉冰冷的尸体平放在大殿之上,眉间的血洞很是醒目。 不远处白敬挺着有些圆润的肚子站立着,难掩愤怒之色。白少泉燃烧精血之时,他便知其怕是受了蛊惑,即使赢了生死战,人怕也算是毁了。但即是如此,也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暗中出手将其杀死,自己这不成器的侄儿虽然玩世不恭,天赋却也不算差。 白敬背负双手不停的在思考,想着今日风云台上祝云初不顾身份阻挡自己,越来越气。 “哼,既然如此多留也是再无意义,那便鱼死网破好了”,白敬打定主意,眼神一片漠然,左手抓起一道万里传音符,单看这符表面价值便不菲,只见白敬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一动,符文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 无名山峰上,秦阳双膝盘坐,头顶黑色卷轴,周围天地灵气迅速涌入体内,风云台之上所受伤势,正以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风云台生死之战,正在以飞快地速度在传播发酵,一日之内宗内无人不识秦阳之名。 天逐渐放晴,一连修炼几日,秦阳已将风云台所获巩固夯实。几日苦修竟然不觉疲惫,反而一身的轻松,起身伸了伸懒腰。 想起那饭堂二层的灵食,秦阳肚子一阵咕咕叫,心中向往,奈何囊中实在羞涩。 等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了不得之事一样,秦阳从空间戒摸出一个袋子,看着袋子中大大小小的荒兽内丹,脸上写满了开心。 下山一阵风,直奔贡献堂。 贡献堂门外桌子上,依然是那个熟睡的青衣小厮,秦阳心中惊奇,这小厮好吃懒做整日睡觉不说,还一副猥琐之色,实在难以想象那弱不禁风的长老是怎么想的,把这样一个人物做了“看门神”。 一阵摇头,有了上次的经验便没有理睬眼前哈喇子横流的睡神,径直进了贡献堂内部。 进了堂内,迎面一个白须老头正仰在那躺椅上闭目养神,秦阳心中一阵唏嘘,小的在外面睡,老的在里面谁,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贡献堂干脆改名睡神堂好了。 “长老”,秦阳上前呼唤一声。 这贡献堂长老没有做声,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 “长老!”秦阳再次呼唤道,声音用力稍大,在这空旷的殿内回荡数息才渐渐安静下来。 “咳咳,小子,我没聋”,这贡献堂眼睛半睁着,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道。 “长老我来换取贡献点”,秦阳直接道明来意,实在是看这颤颤悠悠的长老是一种折磨。 “哦?拿什么换”,这贡献堂长老听到换取贡献点仿佛来了兴趣,一双枯糙的大手扶着躺椅两侧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让人生不起半点保护欲。 秦阳听罢,自顾的从空间戒中将装着内丹的袋子取出,眼神之中满是希冀。 “荒兽内丹!”,贡献堂长老似乎闻见了内丹的气息,一手将袋子从秦阳手中抓过,丝毫不拖泥带水。 秦阳被眼前这弱不禁风老头的举动惊呆了,瞬间怀疑这老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怕是伪装的,不然怎么可能见了内丹手脚变得这么利索。 “中观境荒兽,竟然有中观境荒兽内丹,还不止一颗,小子你不赖嘛”,贡献堂长老如看见了宝物一般眼中放光。 看这长老拿着内丹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秦阳心中一阵鄙视,在这贡献堂内丹、灵药想必不少见,也不知为什么还是高兴成这个样子,此时贡献堂长老的样子怕是比守财奴让人看起来更为深刻。 “咳咳,长老,不知弟子这些内丹可换作多少贡献点,烦请长老尽快清点一番”,秦阳有些不耐烦,又不得不装作懂礼貌的样子问道。 “奥,不急,待我好好盘算一番,其实内丹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听到秦阳的问话,贡献堂长老随口搪塞了一句,拙劣的收敛了下自己外露的贪婪情感。 “感气境荒兽每颗40贡献点,同质境荒兽均价100贡献点,中观境荒兽均价300贡献点,这价格你可满意”,贡献唐长老说着眼神回避了下,大有一副试探小白的样子。 “那是多少,长老可直接说价钱”,听到长老的报价,秦阳只想知道辛苦一月自己能得到多少贡献点。 “感气境22颗,一颗40,便算做880贡献点;同质境荒兽内丹15颗,每颗100贡献点便是1500;中观境荒兽内丹4颗,每颗300贡献点,便是1200贡献点,合计3580贡献点,你看如何”,贡献堂长老笑盈盈的解释道,言辞颇有流利。 “3580?”秦阳心中一阵欣喜,3580也的确十个不小的数字,既然如此也不枉将近一个月辛苦狩猎。 想到这里开口道:“那烦请长老帮我折算成贡献点”。 “好,好,极好,取出身份铭牌,我这就帮你”,贡献堂长老说着就要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黑金铭牌。 “慢着”,突然一道阻止声从颠外传来。接着一个青衣小厮立于门前,也正两眼放光的看着贡献堂长老手中的袋子,此人正是那门外熟睡之人,此时看起来更加猥琐。 看到这青衣小厮眼中绿油油的样子,竟是和这老头一个德行,秦阳心中一股有些不妙的感觉骤生。 “这内丹卖于我如何,至于价钱,我多付给你500贡献点,不,1000贡献点如何,”青衣小厮望着秦阳开口道,嘴角的哈喇子似乎还没有擦干净。 “喂,小子,不知道尊老吗,我的生意你也抢”,贡献堂长老听了青衣小厮之言似乎有些不悦。 “呵呵,老头,自古内丹价高着得知,再说了,你不知道爱幼吗”,青衣小厮双手交叉胸前,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反了你了,敢和老子抢生意了”,贡献堂长老说着便追着那青衣小厮打去,惹得青衣小厮一阵惨叫。 “额”,望着这手脚极为灵活的长老,秦阳一阵无语,感情之前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还有这睡神一般的小厮,听见内丹便眼冒金光,真是不是奇葩不入一家门啊。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弟子越过门槛,径直朝着第二个灵印走去,只见其到灵印旁站定,左手取了身份铭牌印在灵印左侧,右手取了一株药草印在灵印右侧,突然一阵光华闪过,灵草消失不见,灵印之上显现600数字,紧接着一道流光飞进身份铭牌。 女弟子看到600闪现,一脸兴奋的样子,大概对这灵印开的价钱颇为满意。 这一幕看的秦阳一愣,眼眶一黑,感情自己折腾了那末久,这贡献堂贡献点兑换竟是使用的无人售卖机啊,看着那一老一小还在追赶的两人,秦阳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起之前进了大殿呼唤那骗子长老,竟然置之不理,原来他也就是个负责看灵印的。还有看到自己的内丹两眼放光的样子,看起来是把自己当小白了啊。 秦阳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学着那女弟子的样子,走到第二块灵印前,把身份铭牌和荒兽内丹各放于一左一右,奇怪的是,三息过后,并未有反应。 “”额,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不应该啊”,秦阳心中一阵疑惑。 “唉,小子,早就给你说了,这荒兽内丹只能卖给本长老”,那贡献堂长老看到秦阳自己动手,瞬间把青衣小厮丢到一边,不再理睬,朝着秦阳走来。 “不对,第一个灵印用作领取贡献点,第二个是出售灵药,那第三个、第四个是做什么的”,秦阳心中猜测道,随即朝着第三个灵印走去 这贡献堂骗子长老来不及阻挡,秦阳便取出身份铭牌和内丹一切照刚才所作,三息已过,灵印还是没有动静。 就当秦阳失望正想放弃之时,灵印之上一阵变幻,闪现7500数字,秦阳顿时看直了眼睛。 “这……这么多,是那两个骗子开价的两倍了”,秦阳看着那一道流光入了身份铭牌忍不住叫出声来。 “骗子?”贡献堂长老眼前一道黑线,自己被当成了骗子,又没打算不付钱,遇见一个似乎什么不懂的弟子自己就想赚个差价而已。 “呵呵”,望着眼前脸色有些泛青一老一小两人,秦阳挺直了腰杆顾自来到第一块灵印前将身份铭牌印上,一阵光华灵印之上闪现600数字,接着一道流光进入身份铭牌。 这一幕顿时惊呆了眼前两人,怎么还有,这小子现在富得流油啊,心里差点就揣摩要不要把秦阳打劫了。 突然那骗子长老脑海闪现一人,一月前那位初入同质境的青年弟子前来领取贡献点,看到只有200还嫌少有些不悦,这转眼才过一月,便有同质境四层啦!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顿时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秦阳也不理睬眼前两人,越过门槛向外走去。 转眼成了暴发户,秦阳自然不愿怠慢自己,一路高歌朝着饭堂而去。 来到饭堂二楼坐定,远超往日标准的叫了一桌子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自然是比兽林峡谷自己动手处理的荒兽血肉吃的精致。 一顿饭菜匆匆下肚,结账之时搞的曹安一阵狐疑,昨日风云台上的秦阳今日成了爆发户,胡吃海喝完全不计成本。 兜中有钱,心情自然愉悦,离开了饭堂,秦阳一路继续高歌猛进。 三十八章 怪事连连 秦阳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那不着调长老走了已有许久了,握着腰间的酒葫芦,不自觉想起了那谈宗主“色变”的酒老板,这般想着走下山去。 …… 青阳镇。 从山下东行几里路的静寂,好似是狂欢的开场。说喧闹和安静仅有一步之遥或许太过夸张,不过进了这青阳镇,发现先前一切的静寂感都消失了。就连天空光芒万丈的烈阳,此时都显得温柔了几分,照射下来的阳光也不再火辣,而是带着淡淡的缱绻。 青色瓦片下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子,沿街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路不宽,人很多,走在大街上,秦阳不由自主随着拥挤的人群流向前去,仿佛置身在一个欢乐的漩涡里,虽不止一次前来,依然让人无限放松。 前面十字街头,一口被火苗舔着的大锅里不时飘出一阵阵厚重金属的气味,吸引了许多人围观。 秦阳一阵好奇,快步走上前去。 只见锅内铁水沸腾,中央插着一把赤黑之剑,非但不融于铁水而且竖直屹立不倒,不用多想,这剑怕不是凡物。 铁锅附近坐着一粗眉厚唇的壮汉,黝黑的肌肉裸露在外,似是一个铁匠。 围观之人对这粗犷壮汉和锅里的黑剑一阵点头论足,议论纷纷。 “这位兄台可是在此铸剑“,围观人群之中一翩翩公子模样的俊美青年站出来问道,手中折扇打开,一脸的春风得意之色。 壮汉似是没听到般,一直盯着锅中的铁水,不作言语。 这大汉横街拦路,也不说明来意,让众人一阵费解。 “我看他是故弄玄虚罢了,从早晨坐到现在,若不是哗众取宠,何来怪哉”,有人开始忍不住吐槽道。 大汉皱了皱眉头,好像在嫌弃刚才那人的聒噪言辞。 “剑阁的弟子怎么来了这青阳镇,难道有所图谋不成”,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抹彩色人流由远及近,定睛一看,个个美貌非凡,如那出尘得仙女,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汉听了冰冷的声音传来,循声朝着远处瞥了一眼,眼神犀利第反驳道:“寒月宗不请自来,难道也是有所图谋不成”。 众女前面带头的师姐人物清哼了一声,看着锅中黑剑闪出一抹精光,:“听闻剑阁收藏蛮荒名剑,阁中不乏铸剑大师,想必这铁水中的黑剑便是尊驾的杰作吧”。 未待大汉开口,最先开口的公子哥折扇一合,看着眼前大姐大的美貌仿佛来了莫大兴趣,上前一步道:“即是铸剑大师,不妨让众人看一看这大师的杰作” 听了公子哥之言,大汉轻笑一声,厚重嘴唇轻启:“剑在锅中,我何时遮蔽他不曾示人”。 “那为何不将它拔出,让我们好瞧上一瞧”,公子哥气愤道。 “剑胎已成,剑心未开,自然不可取出”,大汉脸色平静如常。 秦阳被眼前几人搞的一阵云里雾里,举目望去,街上多了些许陌生面孔,不像是这青阳镇上的原住人。身上带着各种气息,许多明显战力不俗,更不可能是要入试青阳宗。 领头的师姐看着旁边表现欲骤起的公子哥,浮出一脸的不屑之色。 “剑心?尊驾怕是有心戏耍我们吧,行走蛮荒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剑还有心”,突然身后又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只见来人是一壮年模样,国字脸,丹凤眼,唇上青须凸显,身后跟着一群紫衣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以前没听说并非不存在,既然存在当是长见识,说戏耍怕是有些过头了”,大汉也不怒于色,一脸平淡的反驳道。 “奥?尊驾看起来不胜言语,倒是生的一副好牙口”,国字脸眼神微眯着说道,听到似乎有些不悦。 “玉阳门的掌门首徒也到了,难道只是来拌嘴的吗”,寒月宗领头的师姐撇了一眼国字脸,语气有些不善。 “呵呵,寒月宗的陈仙子恐怕拌嘴的本领不比在下低”,国字脸似乎没有公子哥那般怜香惜玉,对于出言不逊的陈丽颖即可怼回。 陈丽颖听后眉头一皱,身后众女弟子便要拔剑相向,被其一个手势制止,也不再说。哼了一声,带着一众女弟子往前走去,一路拉出了一抹靓丽的风景,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公子哥见寒月宗众人已远去,一脸的遗憾,也折合上扇子转身离开。 “剑阁素来以和为贵,如今这是非之地,我劝尊驾还是离开的好,免得违背剑阁初衷”,国字脸丢人一句话,也带着一众人等径直离去。 大汉听了国字脸之言,掀了掀眉毛,继续闭目养神。 “寒月宗、玉阳门、剑阁,恐怕还有其他门派,这青阳镇怎么突然会来这么多人,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秦阳越发的奇怪。 “也罢,先去那酒老板哪里看看再说吧”,秦阳不再多想,折身离开。 在秦阳离开之时,黑色铁水中黑剑突然颤抖了下,大汉双目骤然睁开,望着秦阳离去的模样一阵疑惑。 约莫半刻钟,便来到那熟悉的巷口,未入小巷,便闻得阵阵酒香。 快行几步,便看到那大大的酒字和发黄的酒摊子。 轻车熟路,上前一把将酒葫芦放上,“大叔老板,把这葫芦满上”,秦阳一声大呼。 “吆,小娃子可是许久没来了,可让我想的很呐”,酒老板一脸的笑容如花朵绽开一般,实在是让人难分真假。 但是以秦阳对这酒老板的尿性判断,之前纯熟客套话,怕是想那祝宗主的故事了。 “小娃子刚才在镇上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人”,出乎秦阳意料之外,这酒老板开口竟然没问祝宗主,难道多日不见转了性子? “奥,有个打铁的,身边摆着一口大锅,锅里插着一把剑”,秦阳不假思索的讲道,见酒老板不问那祝宗主之事,瞬间放下心来。 “看来都来了,怪不得这几天一直有气息漂浮不定”,酒老板自语道,手中拿着酒葫芦不曾打酒,也不知再想着什么。 “大叔,大叔,酒还没打”,秦阳望着入定般的酒老板提醒道。 “呵呵,这就打,这就打”,酒老板回过神来,脸色瞬间笑着继续道:“这好些日子没来,酒量不行了吗”? “没有,喝酒的不在,我也懒得再来”,秦阳随即回应道。 “哦”,酒老板笑容褪了些许,打酒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天色渐晚,快些上山去吧”,酒老板打满酒壶盖上盖子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秦阳确实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心中一阵疑惑:“天色渐晚?这才哪到哪,也不问祝宗主的事了吗,我都把故事编好了,你倒是意思下问两句啊。” 见酒老板自顾的忙着,也没有拦下自己的意思,秦阳一脸烊烊的离去了。 酒老板抬头望着秦阳的背影,一脸的凝重之色:“同质四层境了,气息浑厚,那酒鬼却也收了个好弟子,只是还是成长太慢啊”。 …… 秦阳走在返程的路上,想起小镇上发生的种种愈加感到离奇,不免加快了步子。 “臭小子,命还挺大啊”,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秦阳豁然回头,只见兽林峡谷那日和中年剑修联手对战血麒麟的中年美妇人正皮笑脸不笑的望着自己。 “呵呵,好巧”,秦阳本能的退缩几步,心底一万头草泥马飘过,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这里也能碰到。 “嗯?同质境层?”感受着秦阳一身的气息,美妇人惊疑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开了口。 秦阳心里想到自己当时还是感气境三层,如今半年多已至同质境四层,在别人眼中想必也是进境过快了,于是蛮荒修真录中所载的奇花异果迅速在脑海闪过,想着怎么解释。 “能活下来很不错,那日之后,你去了哪里”,美妇人试探着问道。 “那日小子被一道金光击中,仿佛一股气浪打来,醒来后发现自己迷了路,在兽林峡谷折腾数日才找到试炼的师兄弟”,秦阳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听到秦阳说道试炼,美妇人将信将疑的看向不远处的秦阳继续发问道:“你是秦阳宗的弟子”? 果然这样问,秦阳心中早有预料,只好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硬着头皮答道:“是”。 “这小子有古怪,算了,即是秦阳宗弟子也算不上什么奇事”,美妇人心中思忖着。 那日血麒麟自爆内丹遁逃以后,美妇人心有不甘,在兽灵峡谷搜索数天,直到心神倶疲,又看到青阳宗内门两大巡察长老正在主持试炼,便无奈退去。此时虽惊疑眼前的年轻人实力提升如此之快,但见秦阳说的也不差分毫倒也没有多想。 “前辈若没有事情,小子这便上山去了”,秦阳试探着问道。 美妇人撇了一眼秦阳,化为一道流光遁向远方。 见美妇人已走,秦阳突然心中一松,这扶摇境的老阿姨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一天接二连三的出怪事,恐怕不是巧合,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秦阳不敢拖拉,快步朝着山上走去。 三十九章 拜山门 到了无名峰上,已至傍晚时分,今日远处的晚霞似乎红的有些过火。 望着远处众山跌宕起伏,秦阳感觉眼前的青阳宗美的犹胜往日,不自觉生出一股留恋之情,一阵痴呆,也不知为何会留恋,这眼前风光,只要自己想看,完全可以天天看个天荒地久啊。 没想到自己穿越到这蛮荒,还变得感性了。秦阳摇头哭笑了一声,兀自走进低矮的房子,盘膝而坐,修炼了起来。 …… “咚、咚、咚”! 一阵湍急而又厚重的钟声传来,秦阳双眼突睁。 “紧急召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秦阳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想起上次收徒大会钟声也未有这次敲的响亮。 起身来到屋外,便看到远处几抹飞鸿落至山门处。 不再迟疑,秦阳连忙奔下峰去,焦急的脸色便是融入青阳宗的最好见证。 ……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中央广场,此时已密密麻麻站满了青阳宗弟子。 秦阳寻了一处,掺入其中,翘首以待宗门到底是出了什么茬子。 “祝云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山门外一道气息浑厚的声音传来。 “即是客人,为何硬闯别家山门,这般没有礼数,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中庭峰上祝云初瞬间反驳道。 “哼,今日我八大门派来拜山门,祝宗主不出来迎一迎,我们只好硬闯了”,另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山门处传来。 “青阳宗大路朝天,行事磊落,尔等进来便是,我何时阻拦”,祝云初说着化为一道飞鸿从中庭峰而至。 另外四峰见祝云初现身,皆都落至中央广场。 祝云初眉头紧皱,望了望台下的数千弟子,一声叹息。 片刻之后八道身影闪现,齐齐停顿在中央广场上空,似乎要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咦,那美妇人怎么也到了”?秦阳看到空中一道熟悉身影,正是那美妇人。 “大严皇室,乱之海、剑阁、寒月宗、玉阳门、枯寂山、凌云宗还有影断门,还真是热闹,一个不少都来了。诸位光临我宗,可真是不胜荣幸”,广场之上三长老周毅言辞之中满是嘲讽道。 “周长老许久不见,言辞还是如此犀利,只是只知逞口舌之勇怕是无用,我等造访想必贵宗也知道所为何事”,正对着祝云初的一个白发老者,看着周毅脸上不起波澜的说道。 四长老白敬似乎眯了眯眼睛,站在祝云初身后微低着头,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甭废话了,交出那仙阶功法,我等自然退去,否则将你着青阳宗断了根基可就不好了”,又一裹着宽大黑袍的男子阴森森的说道,连衣帽子紧紧遮住了面孔,让人一看生不出半点好感。 “仙阶功法,诸位道友怕是抬举了我青阳宗,自老朽入宗便未听说过这功法一事,诸位怕是道听途说罢了”,站在一旁未开口的大长老突然开口道。 “你们的脑子让驴踢了吗,若有那仙阶功法,你们还能站着跟我们说话吗”,一旁的赵锡怒目而视,忍不住爆了粗口。 “即是仙阶功法,自是难以练成,看来不给点颜色你们是不说实话了,既然如此,众位叔伯要得到那功法我们怕是要费些力气了”,突然一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传来。 秦阳好奇的望去只见一个公子哥拿着折扇飘飘悠悠的走来,脸部得意之色不容言表,正是那青阳镇上遇到的公子哥。 其身后还有大批武修造访,大多看起来面熟,似乎都是那天青阳镇所遇之人。 原来这些人聚集青阳镇是为了上青阳宗,秦阳心中恍然大悟。 “小娃子说的在理,玉阳门王雷那便领教青阳宗众长老高招”,听到那公子哥挑衅言语,右边一个拿着长刀的鬓毛大汉提刀便朝着中央广场斩去。 “哼,狮子毛休得猖狂,我来会你”,赵锡冷哼一声,迎刀之上。 “呵呵,凌云宗向志也求切磋”,说着和王雷一起与赵锡战在一起。 赵锡腹背受敌,只好化主动为不停的防守。 “两个打一个好不光彩”,秦阳小声嘀咕了一句。 奈何扶摇境强者耳目聪灵,瞬间十余道目光锁定秦阳。 一道道精神威亚传来,秦阳自觉一阵头晕目眩,瞬间心里将这几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眼看快要支撑不住,正要以精神力相抗,突然祝云初一拂手,将精神威压击散,秦阳顿感一阵舒爽。 “对一个小辈出手,实在是不齿”,祝云初讥讽道。 “那便求于祝宗主切磋”,长袍裹面人阴森森的说道。 “和宗主切磋,凭你丘执也配,”周毅怒显于色,冲天而起。 两人瞬间战做一团,丘执一把大刀霍霍,带起一缕缕云气,周毅一把长剑也极为凌厉,两人旗鼓相当。 “挡不住的,祝宗主何苦,今日我等前来,不得那功法誓不罢休,何必逞一时英雄将青阳宗千年基业毁在你的手里”,白发老者叹息道,眼神中生出一抹可怜之色。 “敢问寂尘道友,是谁告知你我这青阳宗有你们口中的仙阶功法”,祝云初看着白发老者发问道,一脸的处变不惊。 “呵呵,他不承认,我也无可奉告”,白发长老轻轻笑道。 “呵呵”,祝云初听了也随即一笑,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深浅。 就在祝云初笑声刚落之时,身后一道剑光闪过。 “不可”,众人大呼,但为时晚矣,白敬长剑已刺进祝云初体内。 远处的周毅和赵锡看到白敬疯了一般,瞬间暴躁起来,囚徒朝着祝云初赶来。台下众弟子皆脸色大变,恐惧感席卷全场——四长老莫非是疯了,怎么能、怎么敢刺杀宗主。 丘执、王雷、向志三人见状迅速上前死死将其两人缠住。 “果然是你,防了这么久,真的的不希望是你啊,我的好师弟”,祝云初苦笑道。 “自始至终你都没相信过我吧,可是你还是没动手,是愧疚吗”,白敬将手从长剑之上放下,缓缓走到前来。 “愧疚?这么多年了,你魔障不除反增,却是我这做师兄的矫正不够之错”,祝云初身体挂着长剑,叹息一声。 白敬听后骤然折身,一脸狰狞之色,大声吼道:“我魔障反增,现在都是我的错,师尊传你宗门绝学,扶你坐上这宗主之位,对我不曾问津,这么多年你何曾睁眼看过我”。 “嫉贤妒能,魔障不除,已成大祸”,一旁的大长老许观不忍直视闭上了眼。 “哈哈,魔障便是魔障又如何,今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白敬疯癫大笑道。 “谣传宗门有仙阶功法,引狼入室,你便觉得舒服了”?祝云初看着和往常判若两人的白敬一脸的惋惜,随即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白色长剑瞬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全场震惊,祝云初这是去哪了,准确的说刚才那不是真的祝云初。 突然一道飞鸿从中庭峰倾斜而下,悬在半空,凝视着眼前众人。 这是?就连空中的几人也震惊了,纵使他们扶摇境战力也被骗了刚才的祝云初是假的?莫非这就是那仙阶功法。 八大门派的弟子也看的一愣一愣,心里对这青阳宗宗主陡然生出了几分畏惧。 “这是化三清,你,你竟然练成了,不可能,绝不可能”,白敬一脸的震惊,当年其师青宇道人用其一生也不过堪堪将这化三清参悟了皮毛,这祝云初何德何能竟然已参破这功法,白敬心中嫉妒之情愈加浓厚。 “祝宗主真是一鸣惊人啊,只要将这功法交出,我等自当退去”,寂尘继续劝说道。 “这不是你们要的仙阶功法,这是青阳宗掌门不传绝学,尔等切莫听信白敬谣传”,祝云初冷着脸解释道。 “唉,既然祝宗主坚持,那我只好得罪了”,寂尘言罢,手指画符,一道圆形图文显现迅速朝着祝云初打去。 “哼”,祝云初不以为然,同样手指画符,一道道剑影射出。 剑影一次次冲散圆形图文,图文一次次重聚,直到两者相互抵消。 枯寂山修炼之人出没皆神秘,但能出世的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像这寂尘随手一画便能和祝云初战个半斤八两,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不待祝云初反应,寂尘便径直跃去,两人齐齐飞天,在人眼不可观处战了起来。 其余四人见两大绝顶高手已离场,也纷纷朝着台上的大长老看去。 “一群小贼而已”,突然一道流光从贡献堂方向激射而来。 看到落在台上的贡献堂长老,秦阳一阵吃惊,是那弱不禁风的骗子长老?他有这么强! “不对,赵锡那小子怕是顶不住了,我去帮他”,那贡献堂长老说着便朝着赵锡而去。 未待贡献堂长老话音落下,一道声音紧接着传来:“打架我们不行,但是一把老骨头了,拼掉一个也是赚了”,几道白发苍苍的长老也齐齐落到广场站台上。 战技阁堂、丹药殿、炼器堂三位长老联袂而至,引得空中四人一阵警戒。 加上大长老许观,四对四,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场面一度焦灼了起来。 四十章 阴谋 秦阳望着眼前平日里朴素无华的几人,此时确是满目凌厉,不觉对此肃然起敬。 “既然都是有备而来,我看也不用装矜持了,来吧”!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长老变得如那发狂的雄狮般吼叫了出来。 话音刚落四个白发老头杀向来犯之敌,一腔腔热血在青阳宗弟子心中被点燃。危难之时,是这些内门长老在力挽狂澜不顾一切御敌,一个个拳头不自觉握了起来。 两方人马齐齐望着天空中各处战场,赵锡和周毅以三敌三勉强撑住,大长老四人则是联合御敌,虽因其余三人战力稍差,却也战得有声有色。 反观云层之上,难以寻觅祝云初和寂尘身影,实在让人吊着一颗心,毕竟哪里才是真正的巅峰战场。 当所有的目光都望向空中之时,白敬广场台上白敬像一只偷粮食的耗子般悄悄移开。 “他去了哪里?”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让秦阳发现了移动的白敬,满脸疑惑之色。 这般想着也没做在意,毕竟数千人都在这里,都不曾动分毫。 突然一道飞鸿划过,周毅身旁闪过一一丝波动。 “噗”,一身刀剑入体声,周毅胸前一根长剑突出,周毅瞬间一个踉跄。 被刺中了心脉! 丘执看到周毅前身受伤,不想错过时机,一道黑色剑气划过,瞬间再次击中周毅前身。 心脉受创,又中重击,周毅吐出两道鲜血,如浮萍一般飘了下去。 “师尊”! “周师弟”! “周长老”! 几处吼叫之声渐起,秦阳心中也面露忧色。 “是白长老下的手,不,是白敬那个叛宗贼人”。 逍遥峰众弟子近似狂奔的上前把周毅托住,个个嗓子哽咽着。 “哭…哭什么,一群没出息的东西,宗门…危难,你们要肩负重任,护我青阳”,周毅侧躺在众人怀中艰难的说道,嘴中噙着鲜血。 话音刚落,周毅一双瞪得通圆的眼睛渐渐化为无色,一双大手滑落在地。 “白敬,你出卖宗门也就罢了,还暗害同门,真是丧尽天良,我今日与你不死不休”,赵锡见周毅重伤落地,心中如爆炸一般,只身朝着白敬杀去。 “呵呵”,白敬脸上写满了变态的邪笑,眉间凶光逐渐化为狰狞之色。 后面王雷和向志见状也慌忙跟上,这青阳宗四长老白敬叛宗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此时要是还弄不清楚状况只怕怕是傻子作为了。 原来的三对三变成了二对四,局势逐渐恶化,青阳宗众弟子看着不远处似乎奄奄一息的周毅又看着天空之上的局势,免不得生出几分绝望之色。 果不其然,很快两道身影坠落而下——赵锡和贡献堂长老皆都身负重伤。 云层之上也似有了决断,两道身影闪现。 祝云初脸部明显露出一丝狼狈之色,望着不远处身体已经僵硬的周毅,牙齿咬的做响。 “唉”,寂尘轻叹一声,一双苍老的眼睛缓缓闭上。 看着周毅瞪着像铜铃一般的眼睛,蛮牛一双大手划过背后,摸着那柄银色大刀,双眼通红,起身朝着八大门派所来之人走去。 “蛮牛不可”!天空之上大长老呼喊道。 奈何距离太远,或是蛮牛未听到,又或是听到了不做回应,顾自向前走着。 祝云初也似没看到一般,未加阻拦,静立一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江湖从不缺热血青年,很快,已有数十人跟随蛮牛身后朝着八大门派走去。 看到逐渐壮大的洪流一般的队伍,八大门派数百人个个骤起了眉毛,瞬间做起了防守姿态。 今天是来夺功法的,并未想到青阳宗三长老这么快陨落了,也没想到被白敬搅局撕破了脸。 蛮牛的大刀瞬间出鞘开路而去,两方人马,眼看就要如期碰撞。 “哈哈”,白敬一脸得意的放浪形骸的大笑着,众人皆不知何意。 唯有祝云初静立一旁,双手背后紧握着,发出一道威严的声音:“住手”! 众人齐齐看向祝云初,不知宗主何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严皇室,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为将众门派引上我青阳宗,不惜一切的暴露了几枚暗子,几十年了,仍然不死心”,祝云初继续开口道。 “啪、啪、啪”,随着一道刺耳的掌声传来,闪现出一个锦衣中年人,一身龙袍加身,眉目间似有君临天下的威严。 “严辽源,你这一手牌打的太好了”,祝云初望着冷漠的说道。 “祝宗主慧眼如炬,朕实在佩服”,严辽源笑盈盈的踱步走来,步子很小,却如缩地成寸一般,瞬间抵达。 看到突然出现的严辽源,众人齐齐停手,大长老众人纷纷下来立于祝云初左右,看着严辽源如临大敌。 “陛下,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妥了,事成之后这青阳宗之位你可要说到做到”,一旁的白敬看着严辽源说道。 “白敬!毁了青阳宗千年基业,你定当不得好死”!赵锡身受重伤,依然怒气中烧。 听到赵锡怒目而斥,白敬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着道:“是吗?可是我现在依然活的好好的,至于青阳宗基业,还有我可以传承,几位师兄弟大可以放心”。 此时的祝云初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一脸痛心的说道:“我从没想过你会变得如此这般,为了这宗主之位不惜一切手段勾结大严皇室,青阳宗几时待你不薄了,你对得起师尊在天之灵吗”? “待我不薄?你扪心自问,你和许观处处提防与我,以为我不知”,白敬被祝云初戳起了怒火。 “防你,是因你破绽太多,怎知你如此丧尽天良,勾结大严皇室不说,连同门师兄弟都下得去手”,大长老一脸痛心疾首道。 众人一阵沉默,接连的变故让众人变得摸不着头脑,似乎事情没有那莫简单。 “陛下,能惊扰你此番前来,怕所为之事必不小吧”,寂尘眼神微眯,不带任何感情说道。 “寂宗主想必早就看出来了,何必入我瓮中”,严辽源生出一丝疑惑。 “被大道蒙了心智罢了,我等修真之人终究也逃不过贪念”,寂尘一脸的无奈之色。 “唉”,严辽源叹息一声,对寂尘所讲不置可否。 “呵呵,既然是陛下造访,自然不敢与陛下相争,我等也不多留,这就速速退去”,丘执看着似乎不对劲,随即请辞。 “不忙,好戏还没开始,丘副门主何必着急”,严辽源说着甩过一道流光将丘执压制在场不能动弹。 “陛下这是何意?莫非也要我等留下不成”?寒月宗美妇人看着丘执瞬息便被压制,有些恐惧道。 “今日这局我布了20年,你们要走?你说我会答应吗”?严辽源口中溢出一股凌厉之色。 场中众人听到严辽源话语皆都如临大敌,实在是其一语惊人,虽是寥寥几句可是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多少年了,你们这一个个门派自我吹捧,引得天下人以你们为仙道圣地般供奉,只是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蛮荒也是朕的蛮荒,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这天下人都去求了仙道置朕与何地”?严辽源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却让众人听的颜色大变。 这大严皇帝今日来此果然不是来散心的,想想本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亲自前来,必然所图不小。 “开门见山吧,严辽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赵锡强撑着身体不耐烦道。 望着怡然不惧的赵锡,严辽源眉间露出一股赞赏之色,随即却又化为不悦蔓延到脸上。 “看到了吧,朕是这蛮荒之主,尔等却可以指着朕的鼻子大言不惭,这才是让朕颇为反感的”,严辽源毫不避讳的说道。 “所以那,皇帝陛下,你便要杀了我们,怕是胃口有点大了吧”,赵锡继续道。 “诸位自行散去修为吧,我还可以留尔等性命。至于胃口大不大,凭的是实力说话”,严辽源说完,天空十余道身披铠甲的黑影随即出现,山下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黑压压一片片人影正在登山。 一时扶摇境强者如那大白菜一般足有几十之多,场中修为尚浅的弟子,何时见过这等阵仗,腿脚不自觉颤抖着。 “陛下,当真要赶紧杀绝不成,我等与皇室并未犯冲吧,陛下这般是何意”,之前闭口不言的大长老此时也忍不住发声道。 “开门见山吧,朕一生皆求天下无武,还是那句话,只要诸位散去修为,我既往不咎”。严辽源继续劝说道。 “天下无武,可笑至极,只有大严皇室可修玄修道?”秦阳听到这唯我独尊的皇帝的可笑言论,心中一阵腹诽。 “你就不怕我等宗门联合讨伐与你”,美妇人此时也忍不住斥责道。 “呵呵,我已命各战力洲清缴蛮荒修仙门派,今日之后天下怕是再无其他敢与朕叫板之人了,”严辽源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 “什么,这是要与这整个蛮荒为敌”? “真是疯了,真的要让蛮荒血流成河不成”。 “真是个吃人的魔鬼”。 听到眼前大严皇帝的霸气言论,场中瞬间炸了锅。 第四十一章 红颜殇 “你要灭了天下门派?势必要给天下黎民带来纷乱战火,你这又是何必。”祝云初一脸的震惊,又一脸的痛心疾首。 “朕即蛮荒,这天下本就是朕的,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法则,倘若不是你们这些妖道门庭蛊惑人心,求什么羽化长生,这天下怎会有疾苦”,严辽源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一双背后的大手握紧了拳头。 “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笑至极”,站立台下的秦阳望着大严皇帝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心中厌恶之情陡生。 “严辽源,你做的真的有些过了,我等修玄门派与大严皇室一直相安无事,你把天下疾苦强加于我们头上着实不妥,如今又这般赶尽杀绝实在是有失道义。更何况,你觉得经营二十年,今日是吃定了我们吗”,寂尘抬起了头,望着严辽源怡然不惧道。 看着寂尘一副武道宗师的样子,严辽源更加厌恶,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德高望重的门派首席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徒,无时无刻不对他的皇权产生威胁。 严辽源斜了一下眼,原来的的威严之气中透出一丝邪恶,似是不满眼前众人不识好歹,厉声道:“你们可以试试,我到底吃不吃的定你们”。 诡异的气愤蔓延开来,眼前的皇帝体内没有任何气息外露,就那么悬在半空。上一次出手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令众人担忧的还有周围十余道身披铠甲的武修,一身身浑厚的气息波动,绝不弱于他们。 “既然如此,我来领教大严皇帝高招”,祝云初踏步而出,带出一股清风。 四周铠甲武修见状,齐齐动了起来,正欲朝着祝云初而去,“你们退下”,严辽源大袖一拂道。 祝云初也不客气,手掌轻拂,长剑出现。 “斥”! 一声剑鸣声,长剑纷飞而出,剑间带着荧光之色,穿行而过的周围空气仿佛被压爆一般。 严辽源也不躲避,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般,静立半空。 就在长剑即将抵达欲要破体而入的一刹那,严辽源身边荡起一抹涟漪,长剑刺入其中,一时再难以进入分毫。 严辽源嘴角溢出一抹微笑,上身身子抖了抖,涟漪裹挟着长剑运动了起来。 “哐”! 突然一声沉闷之声,长剑被弹回。 祝云初眉头紧锁,对于大严皇帝战力心中无比震撼,其实不止是他自己,周围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于严辽源的强大,想不到这大严皇帝竟然没落下修行。 祝云初不甘,双眼悠然一闭,一声声口诀在嘴边念念有词,约莫片刻,陡然睁眼,长剑再次纷飞而出,只是在半空中展现出一副江山画卷,长剑没入画卷之中,在众人疑虑之时,画中三道虚影低头闪现而出,其手中各执一剑,身形和祝云初极为相似。 严辽源不敢大意,脸上笑容不再故作轻松之态,周身灵气荟萃,直面迎面而来的三道虚影。 眼看虚影将至,变故陡生,三道虚影由虚化实,齐齐抬头,连身上衣衫都清晰可辨,宛若三个真的祝云初一般。 一旁的寂尘看到眼前现象,想起刚才祝云初似乎没有动用这般功法,自己才侥幸赢得半招,若是现在如此这般,恐怕自己没有胜的希望。 不止是寂尘,周围几大门派都暗自心惊,纵然今天没有大严皇帝前来,恐怕他们也难以啃下祝云初这块硬骨头。 看到眼前此景,白敬牙齿咬的持续作响,想不到自己痛恨以久的师兄竟然真的修成了宗门至高绝学化三清,实在是匪夷所思。 望着齐至的三个祝云初,严辽源将周围天地灵气一吸入体,随即两只拳头变为金黄之色,似是黄金打造的一般。 三道剑光齐齐劈来,严辽源黄金巨拳出击,拳剑相撞,各地稍稍退回。 三个祝云初身影从三方不断出剑,每一剑都有其本身战力修为,这让众人更加惊讶不堪。如此霸道的功法,练成等于有三个和自己战力相当的伙伴作战,这还怎么打。 严辽源不断出拳将从四面八方不间歇杀来的祝云初击退,拳意夹杂着剑意,在半空肆虐,眼看下面众弟子强行相抗便要坚持不住,众长老合力匆忙做了一道屏障将众人隔绝了开来。 “祝宗主果然是天纵奇才,令师当年钻研一生这化三清也不过是入了化境,想不到你正直壮年便也将此功法修到了这等造化,实在是让朕刮目相看。”严辽源不断出拳击毁一道道剑气,仍旧有余力开口说道。 见到严辽源游刃有余的样子,祝云初眼光一寒,板着脸做了一个收的手势。突然长空花卷反转,自己从原地消失不见。定睛再看之时,祝云初已至严辽源身边,抽出一把长剑握在手,引动天地灵气汇聚剑身之上,陡然一道剑光斩出。 只见天空之上一道巨大剑刃一路开天辟地一般劈下,拉扯的尾光一路闪耀,声势愈发浩大。 秦阳望着这隔天一般的剑刃大大张开了嘴巴,瞬间将祝云初惊为天人。 “哼,雕虫小技”!严辽源看到巨大剑刃斩来,不再与幻化而成的三个祝云初纠缠,三两拳头将其击退,折身飞跃高空。 众人还未看清状况,便见严辽源眼前多了一把剑,古浊泛着黄色之气的长剑。从一开始严辽源都未出剑,现在看来其一直都在保存实力,或者说先前还未到能让他出剑的地步。 长剑静立半空,陡然擎天而起,高速旋转开来,一丝丝的剑气激射而出,划过远处山腰上,齐齐将乱石切开。 “这是剑气成丝”!秦阳一眼便看出了剑势之中的丝丝真气,这确实无上剑法无疑。至于这大严皇帝怎么会习得这无上剑法的,秦阳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剑刃顷刻即至。 黄色古剑立即停止旋转,丝丝剑气回缩成片,架起一道气海屏障。 剑刃如期而至,石破天惊般的击在气海屏障之上。 “鴻”! 一道火山喷发的声音传来,在崇山峻岭之间不断回响,众弟子齐齐捂上耳朵,一个个脸上挂着痛苦之色。 不待众人回过神来,黄色古剑穿过气海,一击将巨大刀刃击碎,随即华为游龙一般射向祝云初。 巨大刀刃被击碎,祝云初受创退后十余步,刚要起身再战,瞳孔之中一把黄色古剑如凭空出现一般朝着心口刺来,如此近的距离怕是不足一丈。 避无可避! “佟”! 一道破体声伴着一声碎裂的声音传来。 “不”! 祝云初一声大吼,应声落地,怀中躺着一人,鲜血将两人的衣衫染的绯红,在阳光下陡生几分娇艳。 “酒老板,怎么会是他”!秦阳看着祝云初怀中被一剑贯穿气海的酒老板,一股心痛感席卷全身。 “书清,怎么这么傻。”祝云初怀抱将要奄奄一息的酒老板,眼眶泪滴汇聚,滑落两行,声音渐渐沙哑。 望着祝云初悲痛欲绝的样子,酒老板缓缓抬起双手想要抚摸他的脸,脸庞洋溢出一副幸福之色。手掌未至便被祝云初一把握住拉到脸颊之上。 秦阳看着酒老板此间表情,和往日打酒时提起祝云初时一般无二,只是此时看起来却不在令人作呕了。 酒老板伸出的粗糙双手突然变得纤细了起来,一头卷曲的毛发也随风荡起纤纤细丝,一副淡雅又不失美貌的脸蛋闪现。 这酒老板竟然是个女子易容的,秦阳越发的吃惊,大长老等人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未去打扰这两人最后的告别时光。 “在这山门前守了你这么多年,怕是没办法再守着你了”,酒老板艰难的说道,嘴角的鲜血继续留下来,脸上的幸福之色不减。 祝云初已泣不成声,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前自己因承了这青阳宗宗主之位失去了眼前的女子,她在山门下一守便是二十年,自己却从未前去探望,天意弄人,今日却永远失去了她,是自己负了她。 而今才道那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东风百事非。 情知尔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一别如此,落尽梨花月又西。 没有告别,因为这就是告别。不想告别,因为这一别便是生离死别。 酒老板纤细的手缓缓从祝云初脸上滑落,一脸的笑容就此定格,幸福的离去了人世。 红颜已逝,祝云初眼眶通红,闭眼将泪花挤落。抱起怀中女子的尸身,缓缓步到台上,将其轻轻放下。 无声的默哀,青阳宗众弟子看着一改往日失魂落魄般的宗主,皆都低下了头。 寂尘等人暗自慨叹一声,想不到祝云初这等人物也是多情之人。 “自古多情伤离别,朕无心之失,祝宗主还是节哀顺变,红颜已逝,还当惜命才是”,严辽源陡然开口,确实不合时宜。 “惜命?哈哈”,祝云初仿佛听到天下最好听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 “天下各派与你大严皇室不曾兵戈相见,几时使你感到了威胁欲将我等除之而后快,设计将八大门派聚于我宗,屠我长老,杀我挚爱,欲我青阳宗千年基业,还让我惜命!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祝云初颤颤巍巍着辱骂道。 “库、库、库”! 整齐划一的声音渐渐临近,一个个黑甲兵士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涌来将青阳宗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城近卫军到。 阳光下的风似乎不再和煦,像刀子一样拂在众人心尖,愈加让人感到沉重起来。 第四十二章 半步羽化 看着近乎疯癫一般的祝云初,严辽源轻哼一声,转身向着八大门派之人扫望一周:“你们那?难道也要冥顽不灵不成”! 众人皆不言语,望着四周天上地下黑压压的近卫军,心中踌躇不前,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自然都是明哲保身、慎之又慎。 “寂尘不才,领教陛下高招”!就在全场鸦雀无声之际,寂尘站了出来,头部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着丝丝白光。 严辽源看着一身凌然正气的寂尘,目光稀疏闪烁了下,似是可怜又似尊重,在他看来,寂尘是最应该站出来的一个,也是自己最不希望站出来的那一个。 “祝宗主,我等今日唐突冒犯,实则是被猪油蒙了心,仙阶功法那是天地才能有的造化,我们一群凡夫俗子自诩修了玄道便可以据为己有,真是愚蠢至极。天道有常,世事无常,违了本心,求了无上大道又如何。今日之局,若不得解,那便是我极乐之时”,寂尘平时前方,空洞的眼窝里没有一丝情感。 “寂宗主超然物外,真乃一代玄道宗师,实在是让人佩服,只是道在脚下,全靠自己去走,还请三思”,严辽源耐心的继续劝导道。 听得严辽源之言寂尘何尝听不出招安惜才之意,奈何自己身体年迈,本就被那所谓的仙阶功法蒙了心智欲图更进一步,此时心若明台,已抱有以死证道之心。 “陛下不必多言,老朽不才,领教陛下高招”,寂尘摇着头再次向前一步说道。 “好,我成全你”,严辽源言罢轻轻挥手,黄色古剑凭空出现,一握在手。 随着严辽源握剑,周围白气弥漫,遮天蔽日,风的速度似乎快了起来。 寂尘被风拂动的白发更加沧桑,大袖一甩,眼前一道蓝色乾坤图显现。 严辽源攒足气势磅礴之力,骤然一击,“大巧不工”,黄色古剑之上不再是剑气萦绕,斩出的而是一道道会盘旋的劲风。 “这是无上剑法第五重境,剑风绝息!”秦阳感受着远处剑风余波,心中无限震撼之中又带着向往。 劲风阵阵如锋利的刀子般割在乾坤图案上,蓝色乾坤图顿时光芒大盛,其中上下左右四方不断变化着内部图案构造,似乎在卸去剑风之力。 严辽源手持黄色古剑不断进行斩击,劲风汇聚形成了一个风海,两人居于风眼之中。一人主攻,一人主防。 无论是未入中观境的外门弟子,还是天空之上观战的扶摇境强者,被两人惊天动地的大战都给震撼了,这气势可搬山裂地,绝对不是一般扶摇境强者可以对比的。 “扶摇境巅峰!寂尘成名已久,在扶摇境这个境界沉浸也有数百年了,后来闭关数十年终究是没能突破那层纸,如此看来怕是时日无多了,所以才上了青阳宗搜寻那莫须有的仙阶功法欲图更近一步,好再得几百年的寿命”,大长老许观单手拂須慨叹道,渐渐看出了其中来龙去脉。 祝云初瞩目而立,望着天空两人苦笑着,红颜已逝,什么武道至尊终究都是海市蜃楼。 强者之路注定要以强者为踏板,证道有时只能用命。 严辽源再次变化剑招,“春雷滚滚”,一声声惊雷般的声响在风海中回荡,变得每时每刻都在挤压这方空间。 见对手变招,寂尘双手合一,一指点向乾坤图案,瞬间图案膨胀开来,朝着四面八方裂变,化为一个个相同的分支,将自己包裹在内。 严辽源见久攻不下,一时没了耐心,将黄色古剑飞执而去,古剑带风,一击刺在乾坤图案之上,撞击出一个大洞。 寂尘没有被突然出现的破绽乱了手脚,全身发力,再次反手一指,一身衣衫猎猎作响。破洞重新被封住,古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哼”,严辽源撇了撇嘴,似是不满寂尘只防守不进攻。 “如果只是这样,寂宗主怕是要败了”,突然严辽源双拳齐齐紧握,一身肌肉绷紧,“卡”,似有一股破碎声传来,严辽源气息发生了变化,周身湿气瞬间凝结成冰,像一把把利剑悬浮空中。 “什么!这是半步羽化”! “我的天啊,这是神仙手段啊”。 “大严皇帝这么强吗,这蛮荒还有谁人能敌”。 终于,对于大严皇帝不再是一开始的惊艳,也不是后来的惊恐,而是真正的绝望,扶摇境是天下诸人迄今为止知道的巅峰,至于羽化境几百年没有见到了。 大严皇帝此时虽是半步羽化之境,却和扶摇境有着云泥之别,羽化登仙的传说并不是人类自我虚构出来的,在遥远的蛮荒长河中并非没有人达到那个境界,比如这蛮荒当年的拯救者——“荒”,便是超越羽化境的强者。 寂尘感受到那股夹杂着不同气息的劲力,终于有些动容了,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却被一个算得上自己后辈的捷步先登了,落寞之情无以复加。 严辽源手指再动,黄色古剑似是开刃一般,不断向前攒动,且速度正在不断加快。 “轰”! 一声碎裂声传来,漫天乾坤图案缓缓散去,寂尘白发散乱下来,胸膛之间一个大洞呈现,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实在想不到半步羽化境便强成了这个样子。 随着风海逐渐沉寂,一代玄道宗师寂尘干枯的躯体倒仰跌落坠地,就此沉沦了下去。 没有哀乐为伴,只有中央广场的无声。 “该你们做出选择了,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严辽源一道威严的恐吓声传遍众人耳膜,没有让这方天地随着寂尘的死亡而沉寂太久。 “王雷你那”,突然严辽源回头看了一眼玉阳门方向。 顺着严辽源那深邃的目光,王雷一阵恍惚,随即变为一阵战栗,膝盖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很好”,严辽源话音刚落左手化弧一道金光打入王雷脑中,继续道:“我已在你的识海留下一缕精神力,你若敢心生背叛之意,我必知晓,只需轻轻引爆精神力,你的脑袋便会炸裂成渣”。 “王雷不敢,从此唯陛下马首是瞻”,王雷随着金光入脑,一阵痉挛过后更加惶恐不安,于是将头颅埋的更低,不敢直视眼前光芒大盛的大严皇帝。 见王雷臣服在地,玉阳门众弟子也齐齐惶恐着跪了下去。 严辽源撇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几十人,未加理睬。 未待严辽源再次点名,一旁阴气森森的丘执也效仿王雷跪倒在地大声道:“丘执愿誓死效忠陛下”。 听到丘执之眼,严辽源回过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跪倒在地的黑衣人道:“影断门,神秘的很那,你想效忠与我,是识时务,可是,我却不敢用啊,会反噬主人的狗我可不好养”。 丘执刚要辩解,只见一道剑影划过,快之又快,丘执慌忙抽到愈加抵挡。 一颗头颅滚轮在地,丘执的躯干笔直挺立,一双大手定格在提刀向上的姿势,脖子上齐齐的伤口正汩汩冒着血,死像极其骇人。 影断门随行而来的弟子看到丘执被一剑削首,都下破了胆子,跪地大呼“陛下饶命”。 “真是聒噪”,严辽源摆了摆手,空中一道身影盔甲即可会意,飞身而至,一阵银光闪现,数十人皆都身首异处。 其余各派看到这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大严皇帝开始心生恐惧,皆都伏地不起。 无声的叹息在其余几排扶摇境强者的心中想起,识时务者为俊杰,活命最重要,这个想到这里也都在半空跪倒。 杀鸡儆猴,果然是屡试不爽的法子,严辽源望着臣服的数百人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嗯?青阳宗果然是好骨气,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还有你华清梅,你寒月宗也是好骨气,和这青阳宗陪葬吧”,望着青阳宗一个个挺立着,严辽源隐隐一股暴躁之气涌上心头。至于寒月宗的那美妇人,此时也一脸不屑的表情,让严辽源也极为不满。 “杀”! 一声屠杀令,犹如一把屠刀被吐出,天空十余道黑影动了,地上黑压压的近卫军也动了。 许观、赵锡等人齐齐迎敌,即便不敌也未有丝毫畏惧。倒是那白敬被刚才的一幕幕惊风呆立原地,也不敢再于眼前屠夫一般的严辽源讨价还价,生怕惹得其一个不悦便把自己咔嚓了。 战力强悍而且训练有素的近卫军乃是严辽源二十年来最为得意的杰作,在不断配合下面对青阳宗数千弟子仿佛进了羊群一般,开始大肆屠杀。 纵有蛮牛、刘元平之辈奋力抵挡,也只是勉强自保而已。 面对水泄不通的近卫军潮,秦阳一阵着急。一边拼命抵挡,一边寻找着楚灵儿。 寒月宗的女弟子也一个个倒下,那在青阳镇带头的师姐此时额角秀发散乱,不停的砍杀着。 “祝云初,看着你青阳宗数千弟子沦为我近卫军刀下亡魂是什么滋味。降了我,他们皆可活,你不妨考虑下”,严辽源望着眼前的祝云初继续引诱道。 望着不断栽倒在地的青阳宗弟子,祝云初心中犹如太平洋决堤,满腹苦水。 一道青袍跌落,贡献堂长老陨落。 望着自己入宗门之时对自己颇为关照的师兄陨落当场,又看着一旁周毅僵硬的尸身,祝云初咬牙切齿,宗门千年基业将要毁于一旦,自己却无法阻挡。 无能、无力、无奈! 四十三章 巅峰对决 “够了,我愿臣服于你,他们皆是无辜的孩子,放过他们吧”,祝云初满脸的不甘。 “祝宗主果然是胸怀宽广之人,只是离我这么远实在是瞧不清楚,而且站着可不像是臣服于我的态度”,严辽源继续咄咄逼人道。 “好,我跪”!祝云初说完脚底一震飞天而起,踏空而行一步步朝着严辽源走去。 “宗主不可,我等宁愿和青阳宗共存亡”,赵锡看着祝云初快要跪下的膝盖大声吼道。 “是啊宗主,宗门应有大劫,我等便为宗门陪葬”。 燥乱之中,不断有青阳宗弟子嘶吼。 秦阳也吃力的挡着近卫军的大刀,望着失魂落魄的祝云初,一脸的不忍。随即转过头不再看,突然瞥见站在乱战之外的李严赫。 “为什么近卫军不杀他?”秦阳一阵疑惑。 此时祝云初已经来到严辽源身旁,开口道:“但愿你能信守诺言”,说着便要双膝跪地。 “砰”!一道剑光袭来直冲严辽源而去。 严辽源被突如其来的剑光一惊,遂拔剑斩出一道剑光相抵。 如此同时,一道身影极速飘过,将祝云初快要跪下的膝盖拂起,带离远处。 两道剑光相撞,一黄一红,何其耀眼。 众人大惊,纷纷停止了打斗,望着来人一阵恍惚。 “不着调长老,是他回来了。只是,好强”,秦阳望着立于祝云初身旁的严九熙,久违的熟悉感加上吃惊瞬间看的秦阳目光呆滞了起来。 此时的严九熙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同样深邃,俊朗的大叔形象一览无余,那还有一点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 只是怎么看起来和严辽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准确的讲,眉宇间自然流露出的霸道气息更为相似。 战局之外的李严赫望着突然出现的严九熙也愣了一下,不知是吃惊其能接住严辽源一击,还是吃惊他的出现,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许久没见,倒是战力见长,你莫非也要与我为敌”!严辽源对于严九熙的出现,显然十分不悦,牙齿咬的轻轻作响。 “与你为敌又怎样,怎么,我的好大哥,终于不装做一副仁君模样了,这样看起来才和你般配”,严九熙冷脸回击道。 “大哥?不对!”,秦阳似乎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嘶,这不着调长老和严辽源一样也姓严,也是皇姓,难道是当今大严皇帝的弟弟”。秦阳一脸的不可思议,平日里懒懒散散的严九熙实在是和皇亲国戚挂不上边。 “呵呵,那就要看贤弟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若识趣,自己让开,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严辽源左手搓了搓右手中指上的空间戒,沉声说道。 “让开?哈哈哈”,严九熙突然大笑起来,一脸的嘲讽之色,望着眼前倒底的一具具尸体突然收敛了笑容,厉声道:“我让了江山,让了美人,现在你还要让我让给你什么?我的命你要么”! 听到严九熙之言,严辽源面目心沉下来,一身气息翻腾起来,仿佛被严九熙一番话刺中了软肋一般。 “怎么,生气了,弑父大罪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那椅子上吗”,严九熙也发怒的说道。 “一派胡言,你都知道了什么”,严辽源彻底被激怒了。 “你做的丧尽天良之事,我都知道了,怎么,很想杀我?我看这么多年我活着,你没有睡过一天安生觉吧”,严九熙双眼血红,如见了仇人一般,随即一挥手,一道雕龙画凤的黄色卷轴闪现:“认得这诏书吧,没错,就是你找不到的那一卷”。 严辽源看到黄色诏书出现,眼睛缓缓微眯,怒气也渐渐消散,用嘲讽的语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一些事也没必要了。只是你找到这真诏书又如何,这皇位我坐了几十年,你还能夺回去不成”。 看着眼前纸醉金迷般严辽源,严九熙叹息一声,一把将黄色卷轴推向严辽源。 “哼,我也正想看看那老儿写了些什么”,严辽源一把接过黄色诏书就此揭开。 “你诈我”!严辽源看到光秃秃的没有只文片字的空白诏书,瞬间火冒三丈,立刻明白了这是严九熙在使诈,一把将诏书捏了个粉碎。 听到严辽源所讲,严九熙哪能没明白真相,失望道:“果然那诏书是你伪造的,还有父皇怕也是被你使了手段害死的吧,你真的是该死,抛妻弃子,弑父篡位,大严皇室怎么会有你这般的畜牲”。 风轻拂,却拂不去严九熙心头一丝丝正在汇聚的怒气。二十年,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真相,直到后来哪怕自己猜到了真相却也不敢承认。让了江山自己也无怨言,自己并非贪恋皇权之人。让了美人,纵有不甘,可也割舍下了。可是,这一切确实自己的亲大哥一手造就,知道了真相后实在是心痛啊,连父皇都能设计杀害的大哥,这样的人真的如畜牲一般无二啊。 严九熙一步步走向严辽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一旁的祝云初看到严九熙心痛的样子也愈发体会到这么多年来其酗酒消愁的痛处了。 有些人醉了,却很清醒;有些人醒着,却不如醉着。 “你要与我一战?”严辽源看着迎面走来的严九熙不屑的说道。 “替天行道,杀逆贼,清理门户,斩大严不肖子孙”,严九熙字字珠玑,一把红色飞剑显现手中。 严辽源听到严九熙之言怒不可遏,手中黄色古剑显现,朝着严九熙杀去。 双剑齐鸣,两人四目相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两人都被对方戳的千疮百孔了。 剑气成丝,剑风成海,两人你攻我挡,我挡你攻,不断击剑飞升,从近处打到了五绝峰上,从五绝峰打到了云层不可见处,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青阳宗弟子也一个个抬头看着云层之上,哪怕实力不济肉眼不可见,也努力瞪大了眼睛。实在是太过震撼,那大严皇帝半步羽化如神人一般无敌,可是这平日里不着调得长老竟然也如此可怕,竟然和大严皇帝战得平分秋色,那岂不是也是半步羽化,实在是让人振奋不已。 余下四处扶摇境强者,也都抬头,感受着半步羽化之间的巅峰对决,心中悄然感悟着。强者之战不常有,何况是迄今为止蛮荒出现的最强两人间的战斗,岂能错过。 天空之上巨雷轰鸣,四处山峰乱石纷飞,积聚的气海渐渐隔绝天日,天光阴沉一片。整个青阳宗逐渐被风海包围,压迫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秦阳望着满天的剑气和剑风,感悟着,原来这无上剑法是大严皇室绝学,两人想必都已达到了无上剑法第五境界——剑风绝息了吧。 终于,雷鸣之声停止,风海渐渐平息,久违的阳光又透过云层斑驳的撒了下来。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逐渐清晰。 严辽源,一身衣衫破碎不堪,夹杂着结疤的鲜血,腰间似乎中了剑,狭长的伤口触目可见,正在留着鲜血。 严九熙也不好过,一剑蓬乱的头发,衣衫同样不整,身上细密的伤口遍布。 “咳咳”,严九熙落在祝云初身旁,将要栽倒在地,幸亏祝云初将其一把扶住,只是也光荣的接到严九熙得一口鲜血。 “今日没能取你狗命,我对不起列祖列宗”,严九熙噙着鲜血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呵呵,我随时恭候贤弟大驾”,严辽源勉强撑着身子不倒,一旁的黑甲将领看到,立刻上前一把将其扶住。 “撤”! 严辽源不甘的吐出撤字,恶狠狠得看了一眼严九熙,转身和黑甲将领飞去。 两人皆身负重伤,没有了巅峰战力坐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严辽源只好含恨退去。 满场近卫军也整齐有序的退去,未有丝毫慌乱。留下刚才臣服的凌云宗、玉阳门、天穹殿之人尴尬的站立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周师弟去了,贡献堂何师兄也走了,书清为了救我也……”,祝云初搀扶着严九熙忍不住哽咽道。 众人没有嘲笑身为一宗之主的祝云初何以失态,都一个个低下了头。 严九熙轻轻拍了拍祝云初的肩膀,拂去挽着自己的双手,只身朝着一旁的白敬走去。 “严师弟……我”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严九熙,白敬再也提不起一点搏杀的念头,虽然现在的严九熙可能到了强弩之末。 “勾结奸人、背叛宗门,其罪一;置宗门危难,害死同门,其罪二;欲图篡夺掌门之位,其罪三,数罪并罚,废了修为,扔在后山为此次陨落的弟子终生守墓”,严九熙说罢,一道剑光入了白敬胸膛,一阵破碎声传来,白敬一身气力萎靡了下去,痛的昏迷了过去。 “至于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若敢在踏入青阳宗半步,我必诛你满门”,严九熙冷生说道,霸气十足。 几大门派听道严九熙之言皆都如蒙大赦,丢盔卸甲般朝着山下奔去。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青阳宗却是一股阴沉抑郁的气息。望着一朝破落的宗门,严九熙眼目低垂下来,仰头倒了下去。 四十四章 密谈 翌日,天空迎着朝霞而起的青阳宗依旧沉浸在昨日的腥风血雨中,三两弟子在宗内自顾地忙碌着不曾说话,皆都一脸的阴郁之色。 …… 中庭峰上。 身负重伤的严九熙平身而躺,一脸苍白之色,秦阳守看床边。 望着眼前半步羽化恐怖实力的严九熙,秦阳心中震撼不已,但想起其悲惨的遭遇,不觉又心生同情起来。 “严师弟还没有醒过来吗”? 听到来人声音,秦阳立即回身,看着正赶来众人慌忙拱手拜见道:“宗主、大长老、诸位长老”。 “不必多礼,严师弟昏迷了一天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大长老一脸的焦急之色。 “回大长老,严长老一直在昏睡,气息还算平稳”,秦阳恭敬答道。 大长老许观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拿起严九熙右手把起了脉。 片刻后,许观眉头紧锁的皱纹总算疏散了一些。 “如何”?祝云初上前问道,身后众人也仿佛在等着答案。 “无碍了,脉搏苍劲有力,大概是气力消耗太大,休息休息便无事了”,大长老拂着白须说道。 听到许观之言,众人纷纷放下心来。 “秦阳,你跟我来”,突然祝云初对着秦阳说道。 秦阳一阵疑惑,宗主单独见自己做什么。 “去吧,事关青阳宗生死存亡”,大长老冲着秦阳说道,一脸的笑意,似是打消秦阳的疑虑。 “是”,秦阳冲着许观拱手作揖,遂即跟着祝云初的身影走去。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偏殿来到了正殿,看到祝云初在正殿中央站定,秦阳也在祝云初三丈外立定,望着前面有些萧条的背影,秦阳心中一阵感慨。 见祝云初许久未语,秦阳终究忍不住上前开口道:“虽不能感同身受,但还请宗主节哀顺变”。 听到身后秦阳寥寥几字,祝云初内心被触动了下,转身打量着秦阳,阴郁的脸色逐渐化解开来。 “感同身受,很好,很好”,祝云初用感慨的语气自己沉吟了片刻,继续道:“我招你来,是因为有些事情你该知道了”。 听到祝云初开了口,秦阳一脸虔诚,面对同样实力不俗的祝云初,加上和酒老板的感情羁绊,秦阳对其也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看的出来,严师弟虽然没有和你以师徒相称,但看得出来对你也是极为喜欢。” 喜欢吗?大概是吧,和严九熙相处的时间不算长,秦阳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种态度。 “从你在兽林峡谷我和大长老便注意到你了,你能来到青阳宗,可以说都是我和大长老的授意。你的成长,也着实让我们很吃惊。” “你身上有秘密,我不管,也不去问,我只想知道,你是一种什么态度”! “宗主请讲,弟子言无不尽”,听到祝云初接下来大概要说关键,便愈加聚精会神洗耳恭听。 “如昨日那般,八大门派之人来势汹汹,我们应对起来颇为困难,那大严皇帝实力更强,宗门大难,你敢战吗”? “敢”! “敌人若是比你强大百倍,千倍那,还要战吗”? “即是敌人,便决不屈服,更无强弱之分,因为别无选择,只有战”! 秦阳握紧的双拳,祝云初看在眼里,是对宗门的认同感吗?祝云初不知,眼前的青年到青阳宗不足一年,有无归宿感都不重要,自己也不在意。自己看重的是秦阳透漏出的那股不屈,那股敢战得勇气,膝盖太软,终究也是难堪重任。 祝云初顿了顿嗓子继续道:“既然如此,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便是烂在心里,也不可与外人讲”。 秦阳心中一阵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事情非要和自己讲,还要保守秘密。 “你不用惊异,因为非你不可,别人已经没有机会了。”不顾秦阳脸上的惊疑之色,祝云初娓娓道来:“你可还记得你当战技阁那天在三层楼获得的奇妙功法,我指的别人没有机会便是这个。当日功法出世,我等便知时日无多了。果不其然,昨日八大门派齐齐上山,便是为了这功法,只是他们不知功法到底为何物,我便顺其自然催动本门镇宗绝学化三清混淆了众人视线,只是这化三清虽是世上极为强力的功法,但远不如你从战技阁获得那功法强大。昨日我将功法焦点转移到了我身上,可以蒙蔽其他各派的视线,但是有一人确实清楚我使得障眼法,那人便是大严皇帝严辽源”。 “为何?是他和你对战之时看出了破绽”?秦阳疑问道。 祝云初摇了摇头,开口道:“即是没有与我交手,他也知道不是,因为这功法本就是他严氏一族的,确切的讲是他严氏先祖的”。 “所以他才以八大门派齐齐上山讨伐为掩,实则是他前来取功法”?秦阳没有过度吃惊,冷静的推断道。 听得秦阳之言,祝云初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想不到自己一点便透,眼前这小子实在是聪明至极。 “不错,严辽源便是为了功法而来,至于他口口说的天下无武只是他另一个野心罢了,那功法虽是他严氏先祖的,他是仁君给他便罢了,只是他并不是,若是让他得到那功法,恐怕蛮荒便真的要涂炭生灵了”,祝云初说道这里,叹息一声,眼神中一副担忧之色。 “弟子不知那功法究竟为何物,只知道是一黑色卷轴”,秦阳没有隐瞒,据实说道。 “呵呵,你不用跟我透漏分毫,我并无将其收回之意,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便是你的造化,我青阳宗数百年,每次招收内门弟子,便会有一次进入战技阁的机会,目地就是为了让这功法自己寻找有缘之人。至于他为何物,我也不知。只是听历代掌门传颂,有朝一日这功法定能在危难之时和有缘人一起拯救这蛮荒”。祝云初望着秦阳一脸希冀道。 “拯救蛮荒?我?”,秦阳一脸的不可置信,想到自己还要前往幻妖界,完成应龙大圣所托,秦阳一阵头大,自己这是要成救世主,还是两个世界的。 “不必妄自菲薄,凭你的进境,将来未尝不能有此能力。如今青阳宗折损严重,虽暂时无恙,皆靠严师弟震慑,我这化三清虽能瞒得住天下各派,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往日与先师交好之人的后辈定有人识得这化三清虽不同于现世仅存的几部准圣阶功法,但也只是其气息使然,本则并未突破那个范畴。” “那严辽源说是动用了各州战力剿灭天下各派,难道真的丧心病狂至此”,秦阳想起昨日严辽源所言,一阵担忧。 祝云初也变的一脸忧虑道:“他说的到便做的到,每州战力不可小觑,扶摇境强者少则三五位,多则如那冀州摆在明面上便有十余位,蛮荒稍弱的门派被覆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也是我要与你说的,如今青阳宗成了众矢之的,严辽源卷土重来已是早晚之事,你身怀功法留在宗内目标太大,不如去这蛮荒,远离了门派,不失为安全之策,一来可保全自己,二来也是一种历练”。 “可是我走了宗门……”秦阳听到祝云初要让自己离开宗门,不自觉着急道。 未待秦阳说完,祝云初便开口打断道:“你留下也是无用,宗门之事你不必挂怀,该来的都会来,很快我就会宣布让宗内弟子选择去留,你趁机便下山去,等严师弟醒了也见他一面吧。” 秦阳听到祝云初之言,羞愧的低下头去,自己虽来青阳宗不久,但也有了感情,如今宗门有难,自己却不能与其共患难,只恨自己战力还不够看。 “今日之事切不可与外人道,好好活着才是根本,活着都还有希望,切记切记,去吧”,祝云初摆了摆手,随即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听到祝云初的话竟然和当日欧阳道临别之时颇为相似,秦阳久违的酸意涌上鼻尖,眼眶逐渐湿润,望着祝云初萧条的背影,躬身施了一礼,随即折身离开。 “唉,但愿这孩子能逢凶化吉”,祝云初一声叹息,心中希冀道。 …… 中庭峰侧殿。 秦阳回到侧殿内,看到众长老都已散去,望着床上还在昏睡的严九熙,目光呆滞了起来,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严九熙身子翻了翻,双手撑着床径直坐了起来。 “啊,严长老,你醒啦”,秦阳看到严九熙大梦初醒瞬间兴奋道。 严九熙看着守在一旁的秦阳目光柔和了些许,轻轻点了点头。 “我去通知宗主和大长老”,秦阳说着便要向外跑去。 “不必,你留下来便好”,严九熙忙伸手阻拦。 秦阳听到严九熙之言,停止了脚步,转生走到其近前。 严九熙看到秦阳站立眼前,点了点头,闭上眼运气调息了起来。 见严九熙打坐疗伤,秦阳也不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立于一旁,也不言语。 窗外的风声清晰可闻,殿内一人盘坐,一人站立,两人相隔咫尺,未有只字片语,时间悄然无声的运转着,转眼夜色来临。 四十五章 遣散 “当、当、当……” 清晨一阵嘹亮的钟声打破了青阳宗的宁静,紧急召集! 约莫两刻钟后,中央广场再度站满了青阳宗弟子,相比往日的无忧无虑,今日的人群中多了些许落寞。 整齐的队列中寂静无声,都在等待着内门长老的到来。 艳阳里几抹飞鸿飘来,略一回首,只见高台上已有几道熟悉的身影闪现。 其中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严九熙身上,这个在平日里嬉笑怒骂不苟于世俗礼节的长老此时威严的像泰山般一样站立着,其身上虽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但那日表现出的惊世战力已让宗内弟子彻底折服。 祝云初环视一周,看着平日里这帮可爱活泼的弟子,如今因一场劫难变得压抑不堪。 不再等待,祝云初开口道:“前几日宗门蒙受大难,我青阳宗损失惨重,如今大严皇帝不惜挑起蛮荒大战,欲图将天下宗门尽数剿灭,野心不可谓不大,无论如何,蛮荒一场劫难怕是无法避免”。 听到这里,台下众弟子或是眉头紧锁,或是双拳紧握,想起触目惊心的那日,皆都感触颇深。 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祝云初心中有数,继续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大战将起,青阳宗已成大严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宗门岌岌可危,死伤已是必然。作为青阳宗宗主我当和众长老一起捍卫宗门无上荣光,只是若有其他心思或者战力低微之人也可自行离去,人各有志我不勉强,毕竟白白赔了性命也是枉然”。 祝云初此言一出,台下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皆都脸色大变,宗主都这么没有信心,看来此间事已到无法避免的地步了。 世间人生百态,大多世俗之人,求高雅气节之人不缺,但毕竟生存才是王道。 严九熙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挑了挑眉毛,厉声说道:“想留下的便留下,想离去的这两天就离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用商量。话已言罢,各自散了吧”。 严九熙说完,也不管诸人心中所想,随即转身离去,诸位长老同样转身离开,留下众人呆呆的站立原地。 “不为聚人心强行把众弟子留下,只为让他们各自选择,大概才是对宗门弟子最大的爱护吧。青阳宗千年基业,又不得不守,想必最矛盾和痛心的是祝宗主还是内门长老门吧”,秦阳心中感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才是最痛苦的。 …… 中庭峰大殿内。 一众内门长老汇聚一堂,台下站着十余人,皆为战力不俗的内门弟子,诸如秦阳、楚灵儿、刘元平、蛮牛、贡献堂青衣小厮…… 乍一看到那贡献堂青衣小厮在此,秦阳着实吃惊,不为别的,只是这其貌不扬且带着一股慵懒之相的小厮难不成还是这青阳宗极为出色的弟子? “咳咳”,一旁的祝云初看到人到齐了,清了清胖子。 “在场的都是各内门长老得意的弟子,也是青阳宗极为信赖的弟子,话不多说,叫你们前来是告知你们过几天离宗的事情”,祝云初一口气说完,语气较为轻松,脸上微笑着。 “什么,离宗?宗主不可啊”,刘元平听到祝云初所言,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是啊,宗主,我等当与宗门共存亡,管他什么大严皇室还是八大门派,我蛮牛不怕,师尊的血仇定当血偿”,蛮牛紧接着激动道。 楚灵儿、秦阳等人也都眉目紧锁,没有说话。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那青衣小斯倒是很沉稳,站着一言不发,愈加奇怪其定力为何如此了得。 “安静下,且听我说。宗门生死未知,不能都留下,你们活着才是宗门的希望。若宗门无事,你们还可回来,若宗门不幸,你们就是将来重建我青阳宗的希望”,祝云初看到众人坚决的态度劝说道。 “众师兄弟都留下,我等怎么可以自顾离去”,蛮牛继续开口道。 “是啊,丢下宗门而去,非男儿所为”,一旁的刘元平也倔强道,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 “够了”,一旁一直未说话的严九熙呵斥道,一脸的阴沉。 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几人,严九熙一脸的凶光道:“宗门大难将至,你们只会在这里撑匹夫之勇吗?如果真的有能耐,就去荆都取了严辽源的狗头。如果没有那个本事,就听从宗主安排,各自麻溜滚蛋,哪来的这么多话”。 原本吵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争吵的最激烈的刘元平、蛮牛两人皆都鼻孔喘着粗气,不敢忤逆严九熙所言,只好将拳头握的紧紧的,手指间的关节在咔咔作响。 “好了,王复清你作为内门大师兄,理应带个头”,大长老许观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青衣小斯。 “我知你对于你师尊陨落之事,仍旧怀恨在心,只是故人已逝,你当奋发向上才是,才可有一天亲手为你师尊报仇”,提到贡献堂长老,大长老心中一片哀伤,那是和自己一起入宗门学艺的兄弟,如今确实天人两隔,想着想着,眼眶微不可查的红成一片。 王复清听到大长老再度提起师尊,想起之前和师尊的点点滴滴,心中强压住的哀伤和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仿佛决了堤一样,强忍住眼眶打转的泪珠沉重的躬身施了一礼,开口道:“弟子明白,只恨往日自己懒惰成性学艺不精,弟子听从宗门吩咐这便下山去”。 王复清说完冲着诸位长老齐齐行礼,随即转身毅然决然的走出大殿。 不矫揉造作,干净利落,哪怕是丧师之痛后的刺激之下才有得反应,也着实让秦阳吃惊了一把,这和往日里看到的那个只知道睡觉的青衣小斯截然不同。 大概所有的改变都是在一瞬间,所有的冷静也都是在一痛间。 刘元平、蛮牛两人见得王复清没有多言径直离去,心里或许受到了些许感触,皆都低下头再不做声。 咆哮,绝大部分是因为愤怒,而愤怒的咆哮绝大部分是因为无力和无能。看不惯世间事,经历的多了,痛的多了,便学会将嘴巴闭上,渐渐学会了把一切隐藏。大概这不是一个闭嘴不闭嘴的故事,而应该是一个成长必经的过程。 …… 无名山峰上。 严九熙立于那颗歪脖子树前,俯瞰着峰峦跌宕的青阳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中有着哀伤,有着落寞,有着失望,拥有着天下敬畏的战力,却不能洒脱的立于世间。心中盛的事多了,自然便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秦阳立于其后,也未做声,望着青阳宗俊美的无限风光,思考着存在的意义,一幕幕的情景浮现脑海。 “无上剑法乃是我大严皇室独门剑技,先祖曾以此法挽救于蛮荒危亡,此法修炼到七重境可开疆裂土,斩尽世间一切,你自要好自修习。无论遇到何事,当以身家性命为要,记住一点,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严九熙突然背着身子开口道。 “是,弟子谨记”,秦阳乖巧的躬身道。 突然,严九熙穆然回首,竟是笑了笑,配上俊朗的脸庞真的是让人无限放松,“我走之前,让你打的酒那”。 听到严九熙问酒的事,秦阳慌忙从空间戒将酒葫芦取了下来,恭敬的递上。 严九熙一把接过,熟练的揭开葫芦盖子,仰头便灌了下去。 不断滑落的酒滴在洁白的雪上,浇出一个个小槽。 片刻,酒意正酣,严九熙有些泛红的双颊抖了抖,将酒壶推到秦阳身旁,“来,喝一点”。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秦阳惊悚了下,随即颤颤悠悠的接过了酒葫芦,拿着并未动。 不为其他,对喝酒有阴影啊,想自己便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便小命呜呼了,如今这烈酒闻起来便极其不适,如何喝的下去。 “婆婆妈妈的成什么样子,让你喝你便喝,难道还让我喂你不成”,看到秦阳发呆的样子,严九熙明显有些不悦。 听到严九熙的训斥,秦阳一阵头大,皱着眉头,只得将酒葫芦缓缓举到嘴边,挤着双眼,轻轻小酌了一口。 “咦,这酒怎么没有辛辣的感觉,反而有一股甘醇的感觉”,秦阳大为吃惊,想不到这蛮荒的酿酒工艺已经如此先进了,难不成自己前世喝的都是假酒不成。 酒香入口,一口不过瘾,秦阳情不自禁再酌一口,来来回回总共六大口下肚,甚是舒坦。 都是良酒解忧,真正体会到酒的无限妙意之后,秦阳竟然也变得贪杯了起来。 望着秦阳痴傻的样子,严九煕欣慰的笑了笑。 风无痕,云无声。 两人谈笑风生,一时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潦草过去,却又不无聊。 你一口我一口,似乎忘了辈分,酒葫芦终于见了底。 “唉,时候差不多了,只要酒葫芦在便有喝不完的酒,以后带上它吧,今天好好休息,明日离开吧,我就不送你了”,严九煕叹息道。 朦胧的目光似乎感觉眼前出现了三个严九煕,对于其说的话秦阳貌似听了进去。大概对于酒精的不契合是灵魂所支配的,不能饮酒的习惯还是带到了这个世界。 扑通一声,秦阳应声倒地,醉了过去。 四十六章 赠剑 白色的山巅在阳光下露出了一个个笑脸,下半部照耀不到的地方犹如万丈深渊一般,让人一眼望去只有寒冷和黑暗。 偌大的青阳宗从早晨开始便热闹了起来,三两成群结队下山的离开不在少数,大概这一走便永远不会回来了。 曾经西北之地无数人向往的修仙门派,再无拜师之人问津,虽然凄凉,但是也不失为一种保护,正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虽有严九煕在,但是面对如今大严皇室这个庞然大物还是弱了太多,顶端战力的存在已是可以决定未来走向,其余外门弟子再多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此时最危险的还是各修仙门派, 至于蛮荒世俗之中反而是最安全的存在。 …… 无名山峰上。 秦阳从梦中醒来,黑色卷轴自动收入泥丸宫内,舒展了下身体,一身的舒坦。 出了那低矮的房屋,看着熟悉的五绝峰,想到自己将要离开,一股伤感涌上心头,毕竟在此已生活了许久。 环顾四处,不见严九煕身影,便知他是故意不不在吧,离别总是伤感。 秦阳轻叹一声,从无声中来,便至无声中去,无边蛮荒,终究要四海无家。 顺着千丈阶梯一路向下,走在宗门石路上,便看到宗内弟子不时有三两成群结伴离去,没有人嘲笑他们的不忠,毕竟这是宗主亲自允诺,他们留下除了维护宗门表达誓与宗门共存亡的决心,其余或许也无用处。 一路下了山,东行五里,再临青阳镇,此时的青阳镇大概受到了青阳宗的影响,看上去也萧条了许多,人影稀疏的街道上少了许久吆喝声。 “咦,他怎么还在这里,那天听那几宗所讲应该是剑阁的”,秦阳眼前突然出现那日在镇上所见的那个铸剑大汉,心中一阵疑惑。既然属于修仙门庭,此时应该归宗才对,留在这青阳镇上有何用意。 秦阳怀着疑惑的心情上前去,同样的位置——十字路口,同样的场景——黑色大剑在黑色的铁水里直立着,鬓毛大汉在锅前冷静的坐着,稀疏的三两行人不时对其指指点点,其浑然不觉,紧闭双眼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秦阳往上凑了凑,看着沸腾的铁水,只感觉脸上被炙烤的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真是好定力,距离这么近,竟然不怕热”,秦阳心中感慨道。 突然锅底的火苗奋力的舔了一下锅底,锅中铁水愈加沸腾,黑剑轻微的颤动起来。 鬓毛壮汉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眉头紧缩一副凝重之色,看着锅中颤动之剑略微沉吟。 秦阳不明觉厉,愈加好奇。 “这位小兄弟是从青阳宗下山来的吧”,突然鬓毛大汉转头望着秦阳,一脸的微笑。 被突如其来的问话,秦阳惊了一下,本以为这大汉是个少话之人,想不到竟然主动搭话。 “呵呵,小子正正是从宗门下山来,宗门遭遇大难,我等未入中观境的外门弟子用处不大,不如早早离去的好”,秦阳同样微笑着答道,对于青阳宗现状没有隐瞒,毕竟已是人尽皆知之事,只是半真半假的搭话中还是保留了一份谨慎。 “奥?看小兄弟气度不凡,不像是平凡弟子啊,想必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吧”,鬓毛大汉回过头继续用试探的语气道,没有刻意的眼神,似是为了打消秦阳的戒备之心。 面对接连的试探之心,秦阳心生警觉,虽不知这鬓毛大汉意欲何为,还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觉醒。 秦阳也一脸的微笑之色,看不出任何端倪,回答道:“呵呵,小子只是一平凡外门弟子,宗门特许我们可选择去留,所以就自行离开了,只恨战力低微,不如中观境的战力,对宗门意义确实不大”。 说完,秦阳一身同质境四层的气息随着周身缓缓运转,这个年龄在青阳宗才同质境四层境,确实算不上惊艳,甚至连优秀也算不上。 感受着秦阳周身的同质境气息,鬓毛大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在别人看来秦阳似乎在驱散火热的气息,但一切似乎都被这大汉看破。 “小兄弟不必如此,我并无恶意,叫住小兄弟,是因为或许与小兄弟有缘。剑阁,颇讲缘法,我也是遵从本心,是我有些唐突了”,,鬓毛大汉揩了下胡子,面部依然微笑着。 被这大汉一眼看穿,秦阳多少有些尴尬之色,只能陪以微笑,心中想着对方主动坦白剑阁来路不知是何用意。 与此同时,心中疑惑更起,随即问道:“不知这位大哥所指何意,与我有缘是一种什么说法”。 “哈哈”,看着青阳仍然紧张的样子,鬓毛大汉大笑两声,解释道:“小兄弟放松便是,我说的缘分之事,对于小兄弟自是有益无害,说不定还是小兄弟的一场大机缘”。 “机缘?”秦阳更加不解,一身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对,正是机缘,我剑阁弟子遍布蛮荒,皆身背一把自己毕生杰作之剑,便是如我这般,三年前从宗门离开,至今未归。便是为这黑色大剑寻得一位有缘人,有缘人持剑便可入我剑阁参加三年一度的冼剑大会”。 “冼剑大会”? “对,冼剑大会上,我宗当祭出我剑阁珍藏的尽数名剑,若有缘便可取得其一,为天下修仙之人寻得有缘佩剑便是我剑阁立宗之根本”。 “切,说的冠冕堂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知你剑阁搞的什么鬼”,秦阳心中一阵腹诽,嘴上并未多言,依旧笑脸相迎。 “不知大哥何以看的我和此剑有缘”,秦阳装作懵懂之态继续发问道。 “呵呵,说是有缘,便是因为小兄弟与这锅中之剑有了缘法,锅中铁水印你而沸腾。剑有剑心,亦和人一样,自是可以自行选择主人。今天有缘得见小兄弟,也算圆了我三年来宿愿,当以此剑赠予你,我也可回宗门了”。 鬓毛大汉此时一脸的欣慰之色,似是完成了艰难任务般。 “啊”,秦阳这次真的被惊到了,一言不合就送剑,这是个什么路数,难道剑阁弟子的脑回路都和常人不一样吗。 未待秦阳有所反应,大汉单手旋转,锅下火苗尽数熄灭,不待锅中铁水静止,便手探剑柄而去。手剑相接,没有传出烫伤的尖叫声。只见得大汉手掌通红一片,似是不知疼痛一般。 不知从哪里取来了锤子和钳子,大汉瞬间变身铸剑铁匠,就地捶打了起来。 “当、当、当”,有节奏的捶打生不绝入耳,火星四射。 秦阳看的出奇,这么迅捷的手法确实不是常人可以做到,当街打铁,只是也确实太随意了吧。 不一会儿,大汉锤落,呼出一口气,手中举起一把黑色长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是颇为满意。 “小兄弟接剑”。 “啊”,秦阳来不及反应,慌忙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接住飞来之剑的姿势,生怕那灼热的剑身将自己双手烫成烤猪蹄。 正在秦阳心悸之时,一股厚重感入了手指之上,仿佛要将手指压断一般,却没有原以为的灼热感传来。 “咦,是凉的”,秦阳此时已经不知是何道理了,望着黑色的长剑发起呆来,原本灼热的剑身经过一阵捶打,竟是生的如此好看,而且还变得一片冰凉。 稳重不失霸道之气,浑身黑色不带一丝花纹,不论剑的品阶,光这卖相也不是凡品所能具有的,关键是——这剑是白送的! 黑剑到手,背后赤霄剑似有感应,竟也轻微颤动起来,要说这赤霄剑是欧阳道所赠,自然是差不了哪去,能让它感到威胁的怕是最少也是与其不相上下的剑了。 “呵呵,小兄弟即已承剑,五月初三,剑阁冼剑大会,请务必到场,届时只需出示其剑便可入阁”,鬓毛大汉一脸兴奋的说道。 “这就是答应了!”秦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无奈这大汉做事太过雷厉风行了,一身的手段又不似江湖骗子。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秦阳继续道:“大严皇室野心勃勃,现在蛮荒各派皆都惶恐不可终日,贵派何以还能如期举行那个冼剑大会,不怕大严皇室出来搅局吗”? “大严皇室野心勃勃倒是没错,不过我剑阁不问江湖事,与世无争,再加上有其他原因不便透漏,他们不会动的,小兄弟只管到时赴约便是”,鬓毛大汉耐心解释道。 “既然如此,小子便不再多言,敢问大哥尊名”,听到鬓毛大汉之言,秦阳略微放下心来。 “剑阁之人无名无姓,若是去了剑阁小兄弟有事寻我,只管找剑七便是。山高水长,小兄弟我们剑阁再见”,鬓发大汉拱手道,说完,一把收了眼前零碎物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这就走了?剑七,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人如其名一样古怪。随便一送的剑便是这般,那冼剑大会的剑得强道何种地步”,秦阳望着来去如风一般的鬓毛大汉背影,对那五月初三的冼剑大会有了一丝兴趣。 “既然这样,看你通身黑色,便叫你黑耀吧”,秦阳这般想着收了黑色长剑,出了青阳镇径直一路向东走去。 四十七章 看不惯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严冬渐渐过去,大地回春,树枝开始在抽出嫩牙。 从青阳镇一路朝西,感受着一路的风土人情,才知道这蛮荒界确实是修真为尊的世界,普通民众几乎没什么地位,杀人越货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秦阳也不着急,即是四海漂泊,那便随遇而安好了,十余天过去,远处一排高大黑色城墙出现在眼前,比那流云城更为壮观。 望着城墙正门头大大的“丰台道”三个鎏金大字,秦阳似有所思,低着头便进了城门。 城门边两队官兵立于一左一右在盘查进出人员,两位队长模样的城门官一脸的严肃之色。 “修仙之人?”其中一个城门官看着秦阳说道。 青阳一阵吃惊,想不到这丰台道小小的城门官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是武修。 “在下战力低微,只是一散修而已,不图修什么仙,只为强身健体自保而已,怕是让两位官爷失望了”,秦阳对着两位兵士装作恭敬的说道。 “这般年纪,能有同质境四层修为也是不错了,过去吧”,士兵见得秦阳言行让自己颇为满意,便也没有为难之状。 秦阳道了一声谢,一边走一边心惊,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底细,怕是有中观境修为了,想不到这丰台道却也是虎潭龙穴。 既来之则安之,游历四方岂有害怕之说,秦阳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走在宽阔的大道上,周围一片片开阔之地林立着一片片的民房,虽然也有破落之处但总体却也干净得体。 半个时辰方才越过城郊,来到这丰台道繁华之地。 本以为这丰台道街道上应该颇为热闹才对,毕竟一个青阳镇便是商家聚集,这里应该比那青阳镇强上不少。 事实上,和秦阳猜的极为不同,街道上商铺林立,但目击四处,许多都已关门。仔细看去不难发现,关门之处大多是销售丹药、兵器之所。 丹药、兵器是武修必须品,丰台道封了这些交易之所,不用多想,便知这是抑制武道发展之法,看来大严皇室果然对天下修仙之人开始了围追堵截。 “手段够绝,只是以为这样便可以断了天下修仙之人的念想,怕也是有些痴心妄想了”,秦阳心中不屑于官府的手段,自然有些鄙视。 不过一些店铺的关门,并没有使这街道冷清下来,毕竟丰台道不是一般的小城可比,还是有许多凡人在物色生活资料,为了生计奔波。 秦阳走在人流中,未觉异常。 “驾,让开,都让开”,一声斥责随着马蹄声传来。 秦阳邹着眉头回头望去,只见一辆车撵在人群中驱赶而来,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护卫。排场颇大,两边行人匆匆避让,似是不敢招惹。 车撵行驶颇快,转眼已至秦阳身边。 见路中央空余秦阳一人静立,那驾车壮汉颇为不爽,“驭”,一声止住车马。 “小子,你眼睛瞎了吗,被撞死在街上怕是脏了这大街”,马夫语气极为霸道道,对秦阳不避让显得极为恼怒。 听得这马夫说话极为不客气,秦阳眉头露出一丝不悦,想得出这马车能如此飞扬跋扈,想必身份也是极为不凡。 但是秦阳本就是不服权贵之人,若是对方礼让,自己也让了这路便罢,但如此失礼让秦阳大为不悦,继续静立原地,不加理睬,感受着马夫同为同质境的气息,一脸的风轻云淡。 “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吗,你怕是找死”,马夫说着便挥动鞭子朝着秦阳抽去。 “哼”,秦阳轻哼一声,只手将马鞭扯在手上,目光极为不善的盯着马夫。 马夫见秦阳将马鞭握住不放,随之抽了几下未果,显然恼羞成怒,伸出重拳纵身一跃朝着秦阳打去。 拳头已至秦阳耳边,秦阳微微侧脸便躲过一击,随即将马鞭完全抽入手中。 马夫重拳未中,又被收了马鞭,转身便一记鞭腿跟上。 秦阳撇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马夫,挥鞭朝其缠绕而去。 马鞭准确无误的将马夫踢来的鞭腿缠绕几圈,秦阳用力一拉,马夫双腿开叉在地。 “啊”! 一声惨叫惊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实在没想到这年轻人实在是胆大包天,连这马车中的人也敢招惹。 马夫努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坡脚一颠一颠朝着马车而去,一脸的畏惧之色,没想到同为同质境,对手年纪轻轻手段却是这般厉害。 “小姐,奴才无能”,马夫冲着马车之人跪倒在地,一双腿因刚才开叉似乎未能恢复,跪着的姿势显得极为别扭。 “技不如人当知耻奋进才对,起来吧,以后不用跟着我了”,马车内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小姐饶命啊,看在奴才多年鞍前马后的份上,放奴才一条生路吧。”马夫哀叫着头跪地求饶。 “我让你别再跟着我了,何时要伤你性命,传出去实在坏了我的名声”,马车内女子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悦,继续道:“怎么,我要你起来,你不听吗,难道让我亲手扶你起来吗”? “啊,奴才不敢啊”,马夫浑身颤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的话也不听了,真是大胆”,马车后面一个护卫提刀便上前需要将这马夫就地正法。 秦阳对那马夫出言不逊只有厌恶,望着这走来的凶狠的侍卫实在恶心至极,一个狗仗人势之人罢了。 护卫大刀悠然出鞘直逼马夫头颅而去,秦阳本能的出鞭抽去。 鞭卷大刀,将大刀抽于一旁,秦阳随即丢了马鞭,眯着眼睛看着那恼羞成怒的侍卫。 “小子尔敢,看我不剁了你”,护卫说着便要上前与秦阳较量一番。 “行了,退下吧”,马车内女子再次发声。 护卫听得女子发话,强忍着怒气拱手退后。 一只纤纤玉手探出车帘,将帘幕轻轻划开,露出一张极为俏丽的女子脸庞。 薄薄的嘴唇上翘起一丝不带感情的微笑,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秦阳,显得有些好奇。 不待女子吩咐,身后护卫便拿来一马凳立于马车前,女子随即下了马车。 女子莲步轻移,一袭绿衣将凸透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愈加出尘,距离青阳丈余位置立身,背过双手开口道:“他要杀你,你还要救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看不惯而已”,秦阳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想起之前几人对其的畏惧之色,皱起了眉头,却生不出什么好脸色。 女子显然没有想到秦阳会如此讲话,美目中带着一股意外的光芒。 “呵呵,公子讲话还真是有趣,既然如此那你看这人我是杀还是不杀”,女子带着挑逗的意味说道。 “你的人,你要杀要剐都随意,问我作甚”,秦阳不耐烦道,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见秦阳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出于女人的自尊,女子有些恼怒:“既然是我的人,那你打了便要离开吗,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听到女子蛮不讲理的声音,秦阳未觉奇怪,毕竟女子一脸的刁蛮之相却也符合其言行举止,随即转身道:“怎么,姑娘难道要留下我喝茶不成”。 “我喝你个大头鬼”,见秦阳语气满带挑衅之色,女子彻底被激怒了,脚踏地上大理石块,朝着秦阳杀去。 看其年龄与秦阳相仿,约莫十七八岁左右,但这一身气势绝不是同质境可以比拟,秦阳暗自心惊,女子绝对是中观境无疑,至于战力几何,只有打过才知道了。 秦阳退后一步,全身肌肉紧绷。 说时迟那时快,丈余距离女子瞬息便至,左勾手,右握拳,同时对秦阳攻击而去。 秦阳同质境四层境气息爆发,双手不断卸力格挡,与那女子战做一团。 数招已过,仍不分胜负。 女子越大越心惊,对方也就同质境中阶修为,为何战力却如此厉害,竟然能和自己不分上下,要知道自己可是突破到了中观境二层境,在这丰台道同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两人对攻一掌各自倒退,女子看着秦阳心惊之余倒是来了兴趣,而秦阳虽也吃惊但是心中有数,因为尚且留有余力,刚才保存了两分战力。 “公子好身手,这样的战力实在不凡,怎么未曾听说过,不知出自何门何派”,女子试探着问道。 “在下只是一散勇匹夫,无门无派,小姐怕是抬举在下了”,秦阳见对面女子不再提方才冲突之事,也寒暄道。 见青阳搪塞言语,女子也不追问,舒展了下俊俏的脸蛋,妩媚一笑道:“既然如此,可否邀请公子到茶楼共饮一杯茶”。 此言一出,周围行人脸色大变,都诧异的看着秦阳,五彩的目光中不知是在羡慕还是在同情。 听得女子邀请自己,秦阳轻轻一笑道“小姐抬举,在下实在惶恐,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见得秦阳说走便走,女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精光。 “小姐,要不要留下他,”身后护卫小声道。 “呵呵,不必,派人查清他的来历,我要在最短的时间知道他的底细,明白吗”,女子转而一道凌厉的口吻吩咐道。 “是”!后面几人慌忙齐声低头应道。 女子转身上了马车,正要拉开帘子进入,突然想起了跪在地上的马夫,冷声说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马夫如蒙大赦,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嘴中念念有词,全是感谢之言。 一个插曲随着马车行驶离去暂时翻过,街道上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四十八章 火晶 秦阳沿着宽阔的街道,一路游山玩水般,东看看西望望,心中暗自慨叹这丰台道的确城深地广。 转眼夕阳已至山峦之下,暮色降临,街道上行人逐渐稀疏了起来。 青阳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步一步的寻找着栖息之所。 一个丈余的牌匾悬于二层楼上,四个大大的鎏金字体一下子博得了秦阳的眼球。 “风来客栈,名字倒是不错,就这吧”,秦阳暗自打定主意,大阔步的走了进去。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一个跑堂的小二看到秦阳进门,急忙跑过来笑盈盈的相迎道。 “来一间客房,顺便弄些吃食送到房间里”。 听到这青年气质不凡,要求又随意,店小二以为来了位不差钱的贵客,因为在其印象中恐怕只有贵客才不计较诸多,随即应声开口道:“好嘞,客官随我来”。 店小二前面带路,秦阳后面跟随,两人径直上了二层楼转了一个直角弯,方才到了目的地。 店小二推门进入,回身驻足道:“客官,房间到了,您看是否称心”。 秦阳点了点头,迈过门槛步入其内,环视一周,房间颇为宽敞,地上黑色的木地板结实的镶嵌着,一张宽大的红松床上铺着极为华丽的绸缎被褥,正中央一张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和茶具,四周各种生活家具一应俱全,实在是周到的不能再周到,看的秦阳颇为满意。 见得眼前的“贵客”似是极为满意,店小二彻底放下心来,随即道:“客官,饭菜稍后送来,您先歇息稍等片刻”。这般说完,便自顾退出了房间,临走之时不忘在外面将房门带上。 秦阳望着宽敞的房间,一阵欣喜,一个箭步便至床前,纵身一跃,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丝滑的被褥实在是舒服,一天的疲劳感上来,秦阳缓缓睡去。 夜色终于在这丰台道城中拉下了帷幕,窗外黑漆漆一片,呼呼的风声渐渐清晰了起来。 …… 丰台道战力府。 一个眉目如画的绿衣女子端着一盏清茶,轻轻抿了一口,似有红色的唇脂留在了茶盏口上,女子并未在意,单手将其放在了茶桌上。 “你是说他住进了风来客栈”,女子转过眼神,望着跪倒在地的一个侍卫风轻云淡地说道。 “是,属下悄悄在后面跟着,看到他进了风来客栈一直没有出来”,跪倒在地的侍卫头也不抬的即刻回答道。 “起来说话吧”,青衣女子站起身来,双手背后,继续道:“他的底细查出来了吗”。 侍卫匆忙起身站定,躬身回答道:“此人今日刚入城内,貌似从西边来的,其他的暂时没有音信”。 “从西边来的?”青衣女子听到“西边”两字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从那宗门下山的,只是这般身手恐怕不是普通弟子,竟也下山,到底意欲何为”? 见青衣女子似乎在深思,那侍卫恭敬立于一旁,低着头等待着。 “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切不可与外人讲,我爹问起来也不得说”,青衣女子回头看着侍卫特意嘱咐道。 “是,小姐,小人谨记”,说完倒退着步子出了房门。 院子里的烛光在月色下显得极为清淡,青衣女子门庭大开,独自在房间内踱着步子,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哈哈,我的依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一道爽朗的笑声穿过院子传来,厚重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青衣女子匆忙回头,朝着门槛走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阔步走来,稳健的步伐如虎踞龙盘般,此人正是丰台道道台周瑾公。原来这青衣女子便是其唯一的女儿周子依。 望着正在院中走来的周锦宏,周子依小跑两步,一把挽住来人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撒娇意味道:“爹爹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看依儿”? “这是怪爹爹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怪爹爹来的少了”,周锦宏揩拭了下周子依的鼻梁打趣道。 “才没有那,战力府事务繁多,爹爹日夜操劳,依儿才不会怪爹爹来的少那”。周子依说着便拉扯着周锦宏进了屋内。 两个侍女紧接着端上来两盏清茶,周子依和周锦宏两人分别与中堂左右座椅落座。 “近来是不是又调皮了”,周锦宏端起清茶未未送至嘴边,话便脱口而出。 “哪有,依儿最近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巧的很那”,周子依立刻撒娇道,红红的小嘴撅起,颇有一副邻家女孩的感觉。 周锦宏笑而不语,知女莫如父,想让自己这从小顽劣的女儿闲下来,怕是难得很。 “爹爹,清缴修仙门庭的事情怎么样了,听说荆都下了皇令”,周子依装作无意的样子开口道。 周锦宏听到周子依所言,大感意外,充满笑意的脸庞逐渐舒展开来,放下茶盏看着周子依说道:“不可妄议朝政,今日城内怕是不太平,出门要小心行事,多带几个护卫怕是没错”。 “啊,难不成清缴不顺,爹爹要小心才是”,周子依语气关切道,实则是试探。 “唉,一言难尽,这蛮荒修仙门庭那个不是根基深厚,朝廷近年来虽然积累颇丰,但想把那些门庭一一拔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周锦宏皱着眉头说道,一脸的忧虑之色。 看到周锦宏忧愁的样子,周子依心中有了计较,性子虽然顽劣,却也极为心疼这处处溺爱自己的爹爹,随即起身来到周锦宏身旁,双手搭在其肩上按摩了起来。 周锦宏见得女儿如此乖巧懂事,一脸愁容逐渐消失不见。 …… 风来客栈。 秦阳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随即起身开了门,只见那先前引路的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正站在门外,托盘之上四个精致小菜外加一壶酒,不多不少,倒也不失体贴。 “客官慢用,有事唤我”,店小二小心翼翼的将饭菜放在茶桌上,转身出了房间,再次把房门带上。 秦阳望着桌上精美的饭食再也忍不住肚子的饥饿,随即跨在凳子上动了筷子一通狼吞虎咽。 从那日醉酒后青阳竟然爱上了这蛮荒的酒,气味清香,饮起来口中醇香,实在是过瘾。 三杯两盏淡酒就着饭菜下肚,秦阳顿觉一阵飘飘然,随即摸索着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夜色渐深,寂静的街道上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声。 屋内,秦阳呼呼大睡了过去,黑色卷轴再度出了泥丸宫悬于秦阳头顶,金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翌日,喧闹的客栈早早地将秦阳惊醒过来,一身气力似乎又增长了许多,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秦阳便知突破在即。 即已天明,秦阳也不便多留,径直下了楼。 未及门外,秦阳便被一个前台笑盈盈的斯文模样的掌柜先生叫住,道:“昨晚公子睡的可好?不妨吃了早饭再走”。 一番言语秦阳听得颇为亲切,随即点了点头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 不一会儿,还是昨天的店小二端着一碗宽面和一盘切肉来到桌前轻轻放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阳会意,同样微微一笑,随即起筷抄起面便吃了起来。 饭罢,不待秦阳起身,那店小二笑嘻嘻的跑过来,躬身说道:“客官,住宿和饭食一共一千赤晶”。 “又是赤晶,还是一千!”秦阳这才反应过来,吃住可不像在青阳宗,都是要花赤晶的。 见得秦阳迟迟不开口,反倒有些走神,店小二有些着急地催促道:“客官,本店服务绝对超值,价钱也是童叟无欺”。 被店小二一番言语拉回神来,秦阳便知这是催债了,喝过一次霸王酒那是因为酒老板算得上半个青阳宗自家人,可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在这客栈可怎么破局。 “呃,不知店家,可否赊账”?秦阳试探着问道,一脸的尴尬。 “赊账?”听到秦阳所言,店小二脸上的微笑瞬间僵硬了起来。 “本店怕是没有这个规矩”,不等店小二发话,那柜台前的斯文掌柜说道,紧接着冲着秦阳走来。 “要是付不了钱,那便是到我这风来客栈吃霸王餐来了,就别怪我把你送官流放充军了”,点掌柜一改斯文之色,话语尖锐了起来。 听得店掌柜毫不客气的言语,秦阳自知多说无益,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双方顿时对峙了起来,引得其余桌上的客人纷纷看来。 就在秦阳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火红的光芒闪过,重重咂在了眼前桌子上。 “火晶!”店小二看着桌子上呈火红颜色的晶体,兴奋的叫了出来。 一块火晶顶的上一千赤晶,但一千赤晶却未必可以换到一块火晶,只因火晶更为稀少,且内含灵力更为纯粹,更加受战力强大武修的青睐。 “一千赤晶罢了,这么咄咄逼人有些过了吧,贾老板,你这风来客栈不差这点钱吧”,一道带着嘲讽语气的话语传来,引得几人寻声望去。 “呵呵,原来是田统领,实在是见笑了”,这贾老板卸去一脸凶相,重新挂上了一副斯文相。 秦阳也好奇的望去,恰巧与那田统领四目相对。 四十九章 再上武斗台 “小兄弟,顾自去吧”,田统领看了一眼秦阳,爽朗道。 望着对方一脸笑意,秦阳拱手道:“敢问统领如何称呼,来时定当加倍奉还”。 见得秦阳不为贪图便宜,那统领颇为意外,一脸的笑意更浓,“呵呵,鄙人田亮,不过一块火晶罢了,不值一提,看小兄弟也绝非失信之人,想必也是有难处吧”。 “在下记下了”,秦阳拱手道,对田亮所言不置可否,本就是极其尴尬之事,随即转身离开。 “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啊”,田亮望着秦阳远去的背影嘴上嘟囔了一句。 …… 出了风来客栈,秦阳走在街道上不断思索,“看来到哪里也不开钱啊,那赤晶和火晶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财富和资源”。 心中思忖着赚取金钱之法,不知不觉已走了好远。 “让开,快,跟上”! 嘈杂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秦阳的心绪被拉回。 前面一队军士快速奔跑而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街道两边的行人纷纷避让。 秦阳不知这丰台道战力府到底抽了什么疯,一路上竟然遇到了三队军士。 不知不觉行了约莫两刻钟,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环形的巨大宫殿,巨大的环形墙上依次开了四扇大门分别面朝东西南北四方。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构造,一瞬间刺痛了秦阳的神经,使得其立刻便猜出了这宫殿是什么地方——武斗场! 武斗场并非流云城独有,只不过是因为流云城地在边陲,大多是流民、奴隶、和放逐的罪民聚集之地,在武斗场搏杀的也大多是这些没有地位的人。 而像丰台道这种大城的武斗场,自是不全是地位低贱之人的主场,更多的还是财富汇聚之地。 看到武斗场三个大字之时,秦阳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有迟疑,大阔步地进入了武斗场。 还未看到武斗台,便听到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阵压过一阵。 听得打斗的声音,秦阳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全身血液瞬间被激活。 “杀!,打他啊”。 “没用的东西,这两下子就站不起来了”。 “老子的一万赤晶这就要打水漂了”? 随着武斗台上胜负已分,嘈杂声渐起。 秦阳抬脚拾级而上,来到顶层站定,周围众人或兴奋或抑郁。 一局武斗落定,台上很快被清空,恢复如常。 紧接着新一局武斗押注开始,秦阳环视四周,新一轮的疯狂开始。 栏杆上挂着一个个小型石台,只见每人手持一张卡片,轻轻在石台上一刷,便是下了赌注卖了输赢。 秦阳看的一阵出神,再回首看向武斗台中央,一块巨大的石台耸立起来,巨大石台上数字不停的在变幻。 “这是奖池!”秦阳差点惊得叫出声来,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体彩”!还搞出了一个这样的系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转眼,石台上的数字已经攀升到了四百多万赤晶。 “一场便是四百多万,那这一天岂不是要数亿了,这可比福利彩票厉害多了”,秦阳已经彻底被这武斗场举敛财富的手段征服了。 秦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随手拉住身边一位青年模样的下赌之人,开口道:“敢问大哥如何称呼”? 对于秦阳提出的疑问,青年未在意,一心关注着武斗台上的“奖池”,随口敷衍道:“谢幕”! “什么?谢幕”,秦阳差点没惊掉下巴,这名字能赢才怪,不过为了打探消息还是恭敬的说道:“敢问大哥,若是参加武斗,赢了该如何分成”? 秦阳话语一出,谢幕突然回过头来,似是听到了什么重大的消息一般,仔细打量着秦阳,一脸惊讶的确认道:“你要打擂台”? 秦阳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兄弟,这打擂台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上武斗台生死自负,你这般年纪怕是多半有去无回啊”,谢幕一本正经的劝说道。 秦阳听到谢幕所言,心中自然有所计较,还是有些感激道:“多谢大哥提点,大哥只管告诉我便是”。 看到秦阳坚决的态度,谢幕一脸惋惜道:“要说这打擂台若是赢了,那收入可是颇丰,可以拿走这奖池的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才这么点,果然庄家够黑”,秦阳一阵吐槽。 谢幕听到秦阳说出这般大逆不道话语,急忙出手捂住了秦阳的嘴,小声道:“武斗场是朝廷的买卖,可不敢这么奖。不过实力若是够强,赢一场也是收入颇丰,就如这一场,若是赢了便是二十万有余的赤晶,足够普通人花个半辈子了”。 听得谢幕一言,秦阳一想好像有些道理,哪有坐庄不赚钱的道理,二十万赤晶确实够自己用一段时间了,至于其他的,不必考虑。 “多谢大哥提点”,秦阳继续发问道:“最后还有一个不解,敢问大哥如何参与这擂台战”? “很简单,只需上台挑战或者上台等人挑战便可,赢者武斗场会在之后将奖金奉上。只是无论是挑战还是被挑战境界差距必须在三层境内,若差距过大除非双方自愿才可进行武斗”,谢幕看着秦阳似乎心意已决,也不再隐瞒,确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秦阳听得谢幕已将规则讲的极为透彻,拱手冲着谢幕道了一声谢。 回身看向武斗台,此时台上一个鬓毛大汉立于场中,捶着胸脯咆哮着,一身同质境五层的战力显露无疑,等待着对手的出现。 秦阳看着台下咆哮的壮汉,像一只狮子般张牙舞爪,轻笑一声。 在众人看着场中兴奋之时,秦阳纵身一跃,谢幕看得秦阳的身影来不及阻止,叹息一声。 一道轻微落地声,吸引了众人目光,望着台上年纪轻轻的青阳,一阵摸不到头脑。 没有理会众人的质疑,秦阳一身同质境四层境的气息显露无疑。 “才同质境四层,我没看错吧”! “体格上远远不如,看起来像个绣花枕头,这也敢上武斗台,是去送死那”? “唉,可怜的娃,脑袋被门挤了吧”。 对于这场外相差距如此大的武斗,众人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纷纷押注,转眼奖池数字再度飙升。 六百万、七百万、八百万、九百万,转眼便朝着千万赤晶关口迈进。 终于,千万关口如期击破。 一声大鼓声响起,石台之上数字骤然停止变动,随即静立五息,潜入地底,消失不见。 武斗开始! 秦阳撇了一眼那鬓毛大汉,一脸的不屑,“叫得欢的狗不咬人”。 鬓毛大汉似是感到了秦阳的不屑,瞬间气性爆发,抡起手中大刀便向秦阳斩去。 秦阳未动,眼看着大汉杀来,迅速思忖了十余种败敌的方式,有一招制敌、迂回制敌、正面刚敌,最后实在是想的脑壳疼,于是侧身一拳打过去。 正中大汉眉心,其手中大刀悬在空中未来及斩下便仰身倒了下去。 “好快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一招制敌,这小哥有点能耐啊”。 “还是越阶作战,厉害啊”。 武斗场瞬间冷静后立刻爆发了欢呼声。 谢幕看着立于台中的秦阳,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就五十万了?这不是让我捡钱吗”,秦阳丝毫没在意场中的欢呼声,计算着自己的奖金。 很快两个武斗场护卫便来到台上将倒地不起的壮汉拖走。 秦阳继续立于场中,并未有下场之意。 “他这是要连台!”谢幕看着站定台中的秦阳,已是惊讶的不能再惊讶。 巨大石台再度出现,场中下注开始。 “这青年以前来过武斗台?”最高层一个包厢里,周锦宏看了眼场中秦阳发问道。 一旁的武斗场管事朱行业皱了皱眉头,似是回想不起有这个人出现过,随即摇了摇头,“不曾来过”。 “奥?一招制敌,看来今天这小子要打到底了,你做好亏出血的准备吧”,周锦宏语气平淡道,不知是在嘲笑朱行业还是在意有所指。 “哼,一个小辈还不至于让道台费心”,朱行业轻哼一声,转身对着身后一个大刀侍卫嘀咕了两句。 那大刀侍卫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见得秦阳一招放倒了比自己还高一层境的对手,台上一时无人应战。 就在战局焦灼之时,一个蒙面壮年纵身一跃,在秦阳三丈处落定。 突然出现的壮年,扭动了下脖子,一根手指指向秦阳,尽是挑衅之色。 “黑狼,是黑狼”。 “想不到这小子把黑狼给惊动了”。 “有意思了,黑狼本就同质七层境的武修,而且战力强大,不知这小子能撑住几招”。 “我看未必,他可是未出一招一式,胜负难料”,听得众人不看好的话语,一旁的谢幕反而觉得台上的小青年实在是不简单。 四周之人听罢,觉得似乎还有几分道理,皆都深思起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间,武斗台上巨大石台上的数字轻而易举突破了千万大关。 黑狼继续做出各种不雅举动挑衅着秦阳,似是想把秦阳惹怒一般。 秦阳没有理睬张牙舞爪的黑狼,一双眼睛径直的注视着巨大石台,似乎只有这上面的数字才能勾起自己的兴趣。 一旁的黑狼,看到秦阳不理睬的样子,脸色渐渐阴沉,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此子打出屎来。 倒是包厢里的周锦宏看着秦阳的目光,瞬间发现了端倪:“有意思,这小子看来是缺钱啊”。 “什么,道台看出来了什么?”朱行业听到周锦宏的话语,颇为不解。 周锦宏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一道鼓声应景响起,石台上数字竟到了两千万关口,马上便要突破。 巨大石台隐没,武斗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