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纵横》 第一章 重生？ 宇宙深处，一道似有似无、无形无色的波纹以无数倍光速的速度向整个宇宙扩散，很快便席卷银河系，向未知的深空蔓延。 银河系边缘，我们熟悉的那颗蓝宝石般的星球，仍如往常一样缓缓转动。 成都 青羊区一栋居民楼里。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什么破警报！” 陈莫皱着眉头吃力地睁开眼睛，窗户外传来的刺耳警笛声吵得他头晕脑胀，午睡被中途打断的后果就是脑袋一阵阵的发疼。 用手指揉压了一会头部两侧的太阳穴，陈莫忍着头疼爬了起来，嗤地一声拉开蚊帐的拉链，趿着拖鞋睡眼惺忪地来到窗户边。 出租屋所在的这栋楼和街道之间隔了一栋楼，看不见街面上的动静，陈莫手掌撑在窗前那老旧掉漆的黄色书桌上，踮起脚尖砰地一声隔着书桌一把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警笛声立刻变小，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转身重新躺回床上，陈莫隔着头顶的白色蚊帐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闭上眼睛，“以后绝对不能再喝醉了，太难受了。” 咦！ 陈莫像是受了惊吓般猛地再度睁开眼晴。 自己明明喝醉了在家里睡觉啊，现在是冬天，床上怎么会挂起蚊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贴满已经变黄的白色壁纸的小屋，一张架着白色蒙古包式蚊帐的单人床，床对面那个留着小孩涂鸦的棕色衣柜，搁着笔记本电脑的老旧书桌，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我是昨晚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喝醉就睡觉了，怎么会跑错到别人屋里？” “不对，这几天学校开运动会，自己没有报名参加比赛，就呆在出租屋里写方案，中午吃过饭有些困就睡了个午觉，这是我住的房间没错。” “开什么玩笑，我都毕业八、九年了！” “我明明还在上学，现在才大三下学期。” 噢！ 两个不同的记忆在脑海里面冲突，陈莫抱着脑袋难受得呻吟出声。 一个记忆告诉他，他今年已经三十岁，因为得知前女友在昨天结婚的消息，心里苦闷，昨晚一个人在家里喝了一夜的酒。 而在另一个记忆里，他才二十一岁，正在读大三，为了不受干扰地做自己的软件作品，这学期和同学任超在校外以很便宜的价格合租了任超亲戚家的套二旧屋，因为学校举办运动会不用上课，这两天他都呆在出租屋里没去学校。 好半晌，陈莫缓过劲来，两个同属于自己却处于不同时间的记忆完成了对接，自己还是陈莫，只是脑海里多出了未来九年的记忆。 “我到底是做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梦，还是重生到几年前了？” 经常看网络小说的他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只是……这是真的吗？ 坐起身来摸着自己那虽然看不到六块腹肌，却也不是三十岁记忆里挺着大肚腩模样的平坦腹部，现在的自己还只是一个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的青涩学生。 书桌上忘记关机的黑色笔记本电脑电源指示灯一明一灭，陈莫走过去，手指在机身边缘轻轻划过，这是三年前的老款本，是妈妈在他读大一时送他的，他一向保管的很好，屏幕贴了膜，键盘上也盖着一层硅胶键盘膜，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随意敲了一个键，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立刻亮了起来。 熟练地打开电脑桌面上那个名为开发档案的文件夹，里面陈列着六、七个文件，《creaturepowershow—战力探测器需求分析》、《cps软件系统设计第三稿》、《cps界面设计草案》…… 这正是三十岁的记忆中他为之奋斗了五、六年，曾取得巨大成功，也让他受伤颓废的软件作品，那是一款在增强现实眼镜式终端—ar眼镜中运行，可以让人‘看’到身边每个人和动物‘战斗力’数值的app。 这是他受漫画《七龙珠》里那个神奇的战斗力探测眼镜启发所设计的一款移动端软件。 按照他的设计，用户在透过ar眼镜看到人或者动物时，只要通过思感或语音发出指令，cps就会根据ar眼镜实时拍摄的目标的种类、体型、运行速度、着装以及手持的工具、武器等信息，甚至在大数据支持下对目标的历史行为记录进行的分析，最终做出一个战斗力评分，并显示在目标的形体轮廓旁边。 当然，这个‘战斗力数值’仅供娱乐，并不是真正的像漫画《七龙珠》里那个战斗力检测眼镜一样得到目标的真实战斗力。 在几年后，他完成的这款app不仅仅能显示战斗力，还开发出了包括虚拟战斗、养成、社交在内的各种互动玩法，深受年轻人欢迎，因为数据严谨、计算方式科学，它甚至真的被不少人用作评判真实战斗力的依据，毫不夸张地说，这款app的出现极大的促进了ar眼镜的普及。 而现在，这款曾经引起巨大热潮的app，仅仅只有几个设计文档，二十一岁的他，还正在绞尽脑汁地完善对它的构想。 “不可能是做梦，我甚至清楚的记得它的每一个模块和界面。”陈莫松开鼠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支在桌上捂住自己的脸，喃喃地道。 人在梦醒之后对梦境往往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很难清晰地回忆起梦境的经历，但现在陈莫脑海里却拥有未来九年的记忆，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模糊，一些重要和印象深刻的事情却都很清晰。 “这个时候，她还在上高三吧。”如果自己真是从九年后重生而来，那么从醒来后就在脑海里一直萦绕不去的那个身影也是真的了。 三十岁的记忆中，是在大四上学期的时候认识她的，那时候他二十二岁，她十八岁，因为app的开发需要用到大量资料，他通过学校社区网站招募了几位志愿者帮他整理录入资料，她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一头柔顺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粉色的针织衫，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偏着头对他微笑…… 甩了甩头，陈莫努力地让自己不再去想她，“只要在记忆里找出一件即将发生的事情，就能证明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重生了。” 从笔记本电脑旁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020年4月26日，星期四，18点21分。 “居然六点了！”看到这个时间，陈莫有些吃惊，没想到中午一觉竟睡到了晚上六点，难怪肚子都有点饿了。 “记忆中今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可以证明我是做梦还是重生呢？”陈莫锤了锤脑袋，努力地回忆。 “嗯，我记得两年后美国大选，本届总统没有连任成功，但离这事儿发生还太早，没法验证。” “对了，炼妖记的真人电影在今年夏天上映，全球票房超过五十亿，是今年的国产片票房冠军，投资公司的股票大涨，买他们的股票倒是稳赚……唉，还是隔得太久。” “近一点的有什么呢？最好就是在这几天发生的。” 除非是让人印象深刻的特殊事件，否则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清楚地回忆起几年前某一天的经历，陈莫也不例外。 “好像记忆中这两天很平常呢，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也不记得社会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一直在出租屋里做软件，连五一假期都没有出去玩。” “最近一件有印象的事，应该是五一假期里和易浩介绍的一个人谈了app投资的事，虽然黄了，但这也是app项目第一次拉投资，自然印象深刻。不过这事儿还有近一周才发生，而且细节不太记得了，甚至那个人的名字都忘了。” “……算了，回头慢慢想吧，要是能想起这两期的彩票号码就好了。”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陈莫也没想起一件可以马上证明未来记忆真实性的事，决定暂时放在一边，反正又不着急。 “做梦or重生，不管了……先去吃饭压压惊。”陈莫不自觉地翘起一边嘴角，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重生！ 未来的记忆！ 我要发了！ 亢奋的情绪让他脑袋太乱，陈莫干脆什么都去不想，抓起挂在门口的外套，砰地关上大门。 已经是晚上六点过，天色变暗，窗外小区里的路灯逐一亮了起来。 “张孃孃，这么早就去跳舞啊。” “刘叔，遛狗呢。” 随口和几个认识的小区邻居打着招呼，陈莫向小区外走去。 这里是市燃气公司的宿舍小区，小区不大，走几步就是小区大门，外面就是大街，生活倒是挺方便，可是街道上的噪音也能轻易的传到小区里，平日里这条街道还比较安静，不太吵，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警笛声一直响个不停。 小区门口坐着几个老人正在聊天，陈莫本想向他们问问今天外面出了什么事，但刚走过去就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声。 陈莫没有停步，跟着几个路人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后面传来老人们说话的声音。 “你们说那些人是不是撞到鬼了。” “净瞎说，大白天哪来的鬼！” “不是闹鬼，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街道上停了一辆警车，旁边围了一圈人，人群中间一个老太太捶胸顿足哭喊着什么，一个年轻妇女搀着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旁边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正对她们说着什么。 走近了，才听清那个老太太反复在喊：“我的孙儿啊！你跑哪儿去了啊！” 那个女警在另一边扶着她，劝慰着：“婆婆，莫哭咯，我们在帮你找。” 旁边的男警对那个年轻妇女说：“我们已经在调监控了，你们放心，孩子一定会找到。” 那个年轻妇女哭着对电话里说：“老公，你快点回来嘛。”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陈莫在旁边听了一会，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十多分钟前，老太太带着五岁的孙子出来卖东西，怎么一回头，孩子就不见了，偏偏当时又没有其他人靠近她俩，周围的人既没有看到有人偷小孩，也都没有看到孩子跑哪去了，于是帮着报了警，现在警察正在处理。 而这已经是今天在双楠路附近发生的第三起失踪事件了，到现在，据有亲戚当警察的消息灵通人士说，全市已经接到了十来起类似的离奇失踪事件报案。 失踪人员年龄不同，从小孩到成人、老人都有。身份也不同，工地民工、公司职员、公务员等等。最诡异的就是，这些人有不少并不是独自出行失踪，而是明明前一刻还和同伴在一起，下一刻却突然在同伴的眼皮下消失了。 这就是今天下午一直有警车拉着警笛在附近巡逻的原因。 失踪案不仅仅在成都发生，据围观人群的说法，网上已经有消息说今天这类奇怪的失踪事件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发生，且不仅仅是中国，国外都有类似报道。 本来对于一个每年失踪人口高达八百万的国家来说，一天发生几十上百起失踪案是很难成为热门话题的。但这些失踪事件的经过很多都被监控拍了下来，有人把监控视频传到网上，大家一看，这些发生在不同地方的事件居然惊人的相似，这种诡异的情况立即引发了网友的关注和讨论。 随着国外的同类事件消息被报道，人们这才发现，这些失踪事件竟然是全球性的。诡异失踪事件也在各个媒体和网友的转发传播中，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迅速成为今天的热门话题。 对于这些事件官方现在还没有结论，大家什么说法都有。 就陈莫在旁边听了一会，有人说是外星人在抓捕地球人做实验，还有人说是邪教在做法害人，更有年轻人说是什么主神空间降临。 也许是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围观的人群讨论得很热烈，却看不出谁因此而惊慌。 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霓虹灯下，各色店铺照常经营。 毕竟是一座仅主城区人口就超过五百万，每天光车祸就高达千例的大城市，只要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仅仅几个人失踪的事情也只是让大家感到惊奇，增加谈资而已。 陈莫在人群外听了一会，摇摇头转身走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也帮不上忙，倒是一会可以上网看看新闻和微博，网上的谣言多半才是真相，这已经是现在的常识了。 不过未来的记忆中对这事儿却没什么印象，是自己忘记了，还是重生前的自己当时宅过头没有关注？ 但这都不太可能，自己没有在出租屋开伙做饭，晚上一定会出门吃晚餐，进出的时候很难不注意到就发生在小区门外的事情，何况这样在全球范围内发生多起的失踪案，上网的时候怎么会没看到相关的新闻。 陈莫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对未来记忆的真实性有些担忧。 “坏的不灵，好的灵！” 嘴里嘀咕着，他决定晚餐换个口味改善心情。 陈莫喜欢吃面食，平日里，晚餐不是面条就是水饺，以前常被老妈说自己生错了地方，既不能吃辣，又爱面食，前世一定是个北方人，一直念叨他这样吃下去总变成个大胖子。 不过再喜欢的食物吃久了也会腻，正好他知道路口有一家新开的萨利亚意式餐厅，环境不错，价格便宜，食物也很美味。 那里的鸡肉奶汁多利亚饭味道挺不错，再配一份炸虾，让人很有胃口，这么想着，心情似乎也好起来了。 “减肥还是美食，真是让人纠结。”未来的自己真的如老妈所言成了个有着大肚腩的胖子了，陈莫摸着似乎已经有变肥趋向的肚子，在心里叹道，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永不回,明天向着明天，还不了解的世界!让我飞,未来有爱也有泪……” 裤子口袋里响起一段高亢优美的女子歌声，陈莫掏出手机看到显示来电名称——易公子，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 “老莫，在干啥？”电话里传出一道熟悉的男声。 “正要去吃饭，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是要请我吃饭呢。”陈莫笑着道。 “该你请客才对！”电话另一端的易浩回了一句，“老莫，跟你说个事，我老汉有一朋友是个大老板，我跟他聊了你要做的那个app项目，他很感兴趣，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约他和你见个面，你跟他聊聊，我估计忽悠个一两百万的投资绝对没问题，怎么样，是不是你该请客。” 听到易浩的话，这一瞬间陈莫脑海中如有电光闪过——那些记忆是真的！ 未来的记忆中过几天自己就去和这个易浩口中的大老板见了面，谈了投资。 陈莫禁不住在内心之中仰天长啸，不管是重生还是梦见，他真的拥有了未来的记忆，他真的可以预知未来！ “去你的，谁在忽悠呢。”深呼吸了一口气，陈莫强行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笑着骂了一句，他想了一下道：“公子，谢谢了，不过这事儿暂时不急，过段时间再说。” “别啊，这事儿得赶紧地，你有啥事儿还要等段时间？”电话那头易浩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几度。 “嗯，app的事情我有了些别的想法，还没考虑好。” 拥有未来的记忆，他可以凭借先知先觉找到更多赚钱的捷径，这个app到底要不要继续做下去还是两说。 因为在这个国家，用心做事情，做出好产品，根本不是成功的必要条件……未来九年的记忆让他深深明白社会的残酷和真实，无论他有多么热爱自己曾全心投入的这个软件作品，在没有捍卫自己利益的实力之前，贸然投入的结局必然是悲剧。 “你！……好吧，反正咱跟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对不对，回头咱们见面聊聊，这边我先帮你拖着。” “行，回头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陈莫收起手机大步朝街口走去，易浩的来电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确拥有未来的记忆，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现在嘛，当然还是吃饭最重要。 呜！ 一辆电动车突然着从陈莫身后冲出来，险险挂着陈莫，把他吓了一跳。 “吃醉了嗦！会不会骑车！”陈莫一边冲着这辆不守规矩骑上人行道的电动车吼道，一边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 这一步，世界改变。 第二章 穿越？ 是的，世界改变了。 前一刻，眼前还是夜幕中的城市，高楼林立，霓虹闪亮，车来车往。 下一刻，却是蓝天白云，大树参天，绿草成茵。 那一步踏下，陈莫只感觉身体失重，就似正在从空中跌落，待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眼前的一切都不同了。 光明大作！ 骤然之间，一个新世界展现在眼前。 不知名的飞虫在阳光中飞舞，口鼻中呼吸着带着草木清新气息的湿润空气，陈莫伸手触摸身边高达四五十米的大树，手掌与布满褶皱裂纹的树皮摩擦传来粗糙湿润的感觉。 摊开手掌，手心里有一些刚从树皮上沾染的污泥苔藓，一只蚂蚁从中钻了出来，摆动着触须，探索着这奇怪的新环境。 不会是幻觉。 陈莫环顾四周。 那明亮的阳光，晃动的树叶，虫鸟的鸣啼，皮肤与空气接触的细微感觉。 这不可能是幻觉，更不可能是梦境。 “我这是，穿越了么。” 陈莫喃喃道，心中有一些惊惶，却又有一股喜悦在萌发，眼睛里慢慢发出异样的光彩。 未来的记忆疑真疑假，犹如梦幻，而这一刻，他却真正触摸到了一个新世界。 咔嗒！ 不远处传来的声响惊醒了兴奋中的陈莫。 顺着声音望去，不到百米外的林木间，一个灰褐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陈莫心中一阵后怕，自己完全沉浸在穿越带来的亢奋情绪中，居然忘记了其中的危险。 小心地弓下身子，警惕地打量周围，这时候，陈莫才注意到周围环境中很多之前被忽视的地方。 这是一片树林的边缘，因为周围的树木明显比视线可及的丛林深处稀疏，透过林木的间隙，可以看到左侧几十米外是一片开阔的河滩，一条泛着银色波光的河流在树林外静静流淌。 而就在陈莫的周围，不少树身上都有新鲜的擦挂痕迹，一些灌木边缘，可以看到才折断不久的细枝，地上有一团团被踩碎的落叶，清晰的拖拽泥痕。 陈莫轻轻地从身边抓起一根不知什么时候断落的树枝，慢慢拗断其上的枝桠，在手中掂了掂，沉重的感觉给人带来一些安全感。 蹑手蹑脚地向前方传来动静的地方靠近了一些，躲在一棵树后，陈莫探头看去。 眼前的景象令陈莫瞳孔一缩，头皮发麻。 一头体长一米五六，外形像狗一样的灰色野兽正伏在那里，撕咬着猎物，不时仰起上身，扯出猎物的肠子内脏。 野兽周围，是被撕扯成一缕缕的布料，一个沾满血迹的蓝色挎包静静地躺在一边，而那被撕啃得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上，还挂着破碎的衬衣与牛仔裤。 那是一个人！ 那野兽竟然在吃人！ 唔！ 陈莫紧紧捂住嘴巴，胃里一阵翻腾。 悄悄地蹲下来，浑身发软的陈莫闭上眼睛靠在树上，只感觉说不出的恶心，是的，一个自出生起二十一年生涯里连架都没打过几次的普通人，哪能直面这样的血腥。 难道那就是今天在双楠路失踪的其中一人？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一旦被那野兽发现，生死难卜！ 陈莫努力平息着怦怦狂跳的心脏，扶着大树站起来，再次看向野兽那边。 那野兽一身灰色的细密短毛，皮毛上有深色的圆点斑纹，像豹子一样的细长尾巴，面部像狼，但吻部很长，更接近动漫游戏里的座狼形象，耳朵短小，头顶有两只向两侧长出的短角。 就在陈莫观察动静的时候，那灰色野兽旁边灌木从一阵晃动，钻出来另一头同样的野兽，这头野兽比原来那头体型瘦小，一出来就凑过去啃食尸体。 原来那头雄壮的野兽见状，支起上身，朝着新来这头野兽呲牙裂嘴，发出低沉的咆哮，新来的野兽吓得向后缩了缩，却不甘地留在原地，贪婪地望着雄壮野兽身下的猎物。 必须立刻离开！ 陈莫心头发颤，小心地向后退去，生恐发出一点声音引起那两只野兽的注意。 但事与愿违，没走几步，脚下就不小心踩到一节枯枝，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陈莫骇得呆住。 远处，那两只野兽立刻转头望过来，显然已经发现了陈莫。 那雄壮的野兽朝这边低吼了一声，却并不象陈莫心想的那样追过来，反而又伏下身子，继续啃食它的猎物。 但那瘦小的野兽却立刻朝这边冲过来了。 “妈呀！” 陈莫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希望这鬼东西不会游水，陈莫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在树林里穿行，朝着树林外的那条河流飞奔。 快了，马上就出树林了。 穿过树林的一刹那，陈莫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来不及了！ 那野兽的速度奇快，就这么不到十秒的时间，居然已经追到陈莫身后不到十米，而陈莫和河流之间还有十多米的河滩。 陈莫可以肯定没等他跳到河里，就会被它从后面扑中，然后被一口咬断脖子，就像动物世界里被豹子追逐的羚羊一样。 “妈的，拼了！” 陈莫露出凶狠的眼神，再跑出两步，听到身后风声响起，猛地旋身，将手上紧握的树枝狠狠向后扫过去。 啪！ 手上一震，儿臂粗的树枝竟被生生打断，但这一下也结结实实打中了那只已经腾在半空的野兽。 “嗷～嗷～” 那追来的野兽被这一击扫在前肩上，惨叫一声向旁摔开，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爬起来后却像没事的样子，但它也没有再直接冲上来，而是开始绕着陈莫缓缓游走。 陈莫喘息着握紧半截树枝，双膝微弯，做出戒备的姿势，心中七上八下，刚才那么大力的一击，居然没什么战果。 陈莫前所未有的集中精神盯着面前这只野兽，慢慢调整姿势，他知道这只凶恶的野兽正在寻找攻击时机，一旦他稍有松懈就会遭到攻击。 忽然，一道简短的信息突然出现在陈莫心里。 ‘灰狡，等级：1阶。’ 这，这是什么！？ 没有声音，没有图像，这段信息突兀地出现，却好像走在街上，看见一个熟人，立刻就知道对方的名字、性别，看见熟悉的汽车，就知道它的牌子型号一样自然。 没错，就像是本能的反应，一种明悟，那野兽的信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反映在陈莫心里。 这是传说中穿越者的福利，被某个系统附身了？ 还是他究竟穿越到……哪儿来了？ 陈莫不由得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那只灰狡闪电般窜起，猛地扑了上来。 眼前突然放大的黑影让陈莫回过神来，危急之中，只来得及举起左臂护住面部，就被灰狡一下扑倒，手中的半截树枝也摔飞出去。 “啊！” 陈莫失声痛吼，灰狡一口咬住他的左手前臂，尖锐的獠牙刺穿外套和t恤，深深扎进血肉，顿时血流如注。 不等陈莫反应，灰狡头部向后一扯，“咔嚓”一声，竟已咬断了陈莫左臂的骨头。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锥心的剧痛引燃了陈莫的怒火，驱散了恐惧和犹豫，他顺手从身边抓起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劈头盖脸地砸在灰狡头上。 砰！ 鹅卵石结实地砸在灰狡头上，但灰狡居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向后缩了缩，反而扯动陈莫左臂伤口差点让他昏厥。 “不信砸不死你！” 砰！ 陈莫抡起手臂又是一记猛击，反震的力量差点让鹅卵石脱手。 铜头铁骨豆腐腰！ 陈莫心中闪过一句俗语，这是形容狼一类犬科动物的特征，这灰狡是不是豆腐腰不知道，但真是铜头铁骨。 连续中了陈莫两击，灰狡终于松了口。 正当陈莫以为它会退开的时候，灰狡向旁边一窜，竟是向陈莫后方绕来。 “它想咬我脖子！” 虽然从没有过类似的搏斗经验，但平常爱看动物世界一类的节目，陈莫还是瞬间反应过来。 来得正好！ 灰狡动作灵敏，除非纠缠在一起，否则手中仅有一块鹅卵石的陈莫根本不太可能打得到它，而这灰狡和犬类动物一样，主要依靠尖牙利齿攻击目标，爪子虽然尖锐，但顶多把人抓伤，却不致命，若是能近身贴在一起，只要能限制住它的嘴，不被它咬住要害，那么拥有灵活手臂的人类反而占了优势。 就像陈莫曾经看到一部记录片里过一位能徒手与狼搏斗的猎人说的，只要抓住机会抱住狼的脖子，用头死死抵住狼的吻部，让它转不了头，然后勒也勒死它了，就算手上没有力气，咬也能咬断狼的咽喉。 陈莫左手受了重创，没办法照搬猎人的绝招，就算左手完好，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力量足够压制这头人立起来足有一人高的猛兽，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灰狡转到陈莫后侧，立刻向坐在地上的陈莫发起攻击，张开大嘴一口咬向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陈莫转身将血淋淋的左手向前一送，迎向灰狡张开的大嘴。 灰狡本能的合上嘴，咬住陈莫的左手。 陈莫快要失去知觉的前臂，再次传来剧痛，但陈莫已经发了性子，腰腿一用力，整个身体向灰狡压过去，不顾肌肉撕裂，猛地将整个左臂塞进灰狡嘴里。 陈莫心里发狠：“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弄死这畜生！” 他的左手骨头被咬断，完全不能用力，当然不可能靠左手攻击灰狡的口腔咽喉，这么做只不过是要限制灰狡的活动，让它无法摆脱自己。 而真正的攻击，仍然来自右手的鹅卵石。 但这一次，陈莫的目标不再是灰狡的头部。 砰！ 电光石火间，鹅卵石已经狠狠地砸在灰狡的鼻子上。 跟狗一样的长吻大鼻头，如果这都不是你的弱点，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灰狡像过电一般浑身一震，牙齿顿时松了劲，喉管里发布“呜呜”的哀嚎，把头部左甩右甩，就想向后逃开。 但陈莫的整个左手前臂塞在它的嘴里，手肘挂在它的牙齿上，它想甩也甩不开。 陈莫再用力前欺，反过来把灰狡压在身下，不顾灰狡的爪子把身周挠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只一个劲的朝膀子上的灰狡吻部猛砸。 一连五六下，灰狡鼻头就已整个被砸烂，陈莫继续向灰狡头部砸去。 砰！ 砰！ “我叫你铜头！” 砰！ 砰！ “我叫你铁骨！” 砰！ 砰！ 灰狡眼睛被砸爆。 砰！ 砰！ 短角被砸断。 灰狡毫无反抗之力。 “呼呼”地喘着粗气，陈莫已经没了力气，手脚发软，连鹅卵石也脱手了。 身下的灰狡，已经停止挣扎，只时不时抽搐一下。 短促的搏斗血腥而疯狂，当人不顾生死，能比野兽更凶猛。 努力扳开灰狡的嘴，忍着痛，把左手抽出来，左手已经不成形状，手指骨折，手臂骨折，小臂中间白生生的骨茬刺破血肉露在外面，皮肤多处撕裂，显出里面红色的肌肉、白色的脂肪，还挂着几颗獠牙。 实在是惨不忍睹，这画面陈莫自己都不敢再细看。 头一阵阵晕眩，身体发冷，陈莫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如果不尽快止血救治，这条小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自己究竟穿越到什么地方来了，上哪去找医院？ 眼角瞥到身下的灰狡，陈莫怒火又起。 “想要吃我，老子先弄死你！” 陈莫爬起两步，用右膝顶住灰狡的咽喉，力量集中在膝尖，全身向下一坠。 噗！ 灰狡嘴里涌出一阵血泡，没了声息。 陈莫也全身一软，瘫倒在一旁。 ‘击杀1阶生物灰狡，获得源能78点。’ 陈莫心中再次浮现一道信息。 紧接着，又一道信息传来。 ‘完成首杀，个人信息开启。’ 随着这道信息，陈莫眼前一臂远处现出一片泛着淡淡光芒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图案晶莹剔透，不停变幻着形状，时增时减，但无论怎么变化，陈莫都清楚地明白它们的含义。 ‘独立完成首杀，奖励源能100点。’ ‘完成首次越阶击杀，奖励【痊愈】1次。’ ‘战斗中领悟【舍身】，体质属性提升1点。’ ‘战斗中领悟【弱点观察】，奖励源能50点。’ ‘获得成就【一尸两命】。’ 第三章 系统？ 最终，当所有的符号图案停止变幻的时候，显现出来的已是陈莫最熟悉的文字——汉字和阿拉伯数字。 一片由汉字和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全息光幕悬浮在眼前，之前的看到的所有信息一行行整齐地列在这全息光幕中间。 陈莫眨了眨眼睛。 这是……游戏面板？ ‘个人信息开启’，开启的就是个光幕？ 我到底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陈莫伸出手，想要触摸空中的这些文字，但手指上什么感觉也没有，发光的文字既没有被手指遮挡，也没有遮挡住手指，就好象两者处在不同空间。 闭上眼睛，这一片如有实质的发光文字仍清晰地悬浮在他眼前。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空中的文字其实并不是被眼睛看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就像在回忆想象一副图画，却如同眼睛看到一样清晰。 “奖励！属性！这是一个游戏？”将注意力转到文字表达的信息上，陈莫自语道。 “还有成就系统？” “这个东西，就是奖励的痊愈么，应该是用来治疗的吧。” 光幕的右侧，独立悬浮着两个相连的鸡蛋大小文字，文字笔划繁杂造型古拙，说是文字更像是一幅画，绿色的笔划仿若藤蔓和绿叶构成，仔细一看，那藤蔓和绿叶似乎在不停地生长，一丝丝细小的金色光芒，在笔划间若有若无地流转，隐约能辨认出正是痊愈二字。 精神集中到这两个特别的文字上，它们的下方立刻出现了一排新的文字。 ‘【痊愈】：恢复身体到完好状态，可用次数1。’ 果然如此！ 陈莫心中欢喜，下意识就动念使用。 痊愈，治疗我！ 给我自己使用！ 随着这个念头，光幕中这两个文字瞬间溃散为光点消失，一股温暖的感觉充塞了陈莫虚弱的身体，淡淡的绿色光芒覆盖在陈莫体表。 身体如同浸泡温泉中，从内到外都是暖洋洋的。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遍布全身，深入骨髓的酥痒，那种比羽毛轻拂耳洞的更细微，却更深刻的痒法，让陈莫浑身颤抖，难以自抑的大声呻吟起来。 咝！ 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陈莫低头看过去，只见手臂上裂开的伤口中肌肉蠕动，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将碎裂的骨茬推回了原位，断开的血管像有生命的触须一般一根根对接，撕裂的肌肉蠕动着连接在一起，最后破开的皮肤在收缩合拢。 不光是手臂，全身受伤的地方都是又痛又痒，但转眼间，所有的创口都已愈合，除了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满身的血迹，连伤口的疤痕都没有留下一点。 咦？ 嘴里……陈莫“噗”地一口吐出口中异物，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假牙。 伸手摸了摸牙齿，陈莫惊喜的发现，他原本安假牙的位置，已然出现了一颗完好的新牙。 这痊愈，竟然连旧伤也可以恢复！ 酥痒的感觉逐渐退去，陈莫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满心欢喜的陈莫爬起来把全身挨着检查个遍，感觉身体好得不能再好，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研究起眼前的文字。 “奖励了体质，还有什么源能，先看看我的属性是多少。”随着陈莫的心念，光幕上画面瞬间变化，一串新的文字显现出来。 ‘ 陈莫 种族：人族 体质：6 力量：5 敏捷：6 精神：5 源能：228/1000 等级：0阶 ’ “等级零阶，一切从零开始么。” “属性全是个位数，也不知道比起别人怎么样。”陈莫摸了摸下巴。 ‘源能：个体成长所需能量，可用于提升属性、提升技能等级，当前源能228，源能上限1000。’ “可以提升属性！”看到这里，陈莫眼睛一亮，随之而来的信息让他明白，源能可以用于提升体质、力量、敏捷、精神四项属性，而每提升一点属性，需要消耗100点源能。 琢磨了一番，陈莫打消了现在使用源能提升属性的想法，目前掌握的信息不足，还不能判断提高哪个属性对他最有利，先保留下来，等确定以后的发展方向再使用比较好。 陈莫接着再观察其他信息。 ‘【舍身】：恒定效果，1级，在你进行两败俱伤的攻击时，体质临时提升10%，提升到下一级需要1000源能。’ ‘【弱点观察】：恒定效果，1级，发现目标弱点的成功率提高10%，提升到下一级需要1000源能。’ ‘【一尸两命】：成就，你杀害了一位母亲和她正在孕育的新生命，你很难获得动物保护者的好感。效果：当你攻击怀孕的目标时，伤害提高5%。’ 一尸两命！ 这什么玩意？ 陈莫转眼去看灰狡的尸体，果然发现这只灰狡小腹隆起，确实是有孕在身。 “难怪感觉这只灰狡其实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对付，原来是怀孕了，不过动物保护者的好感是什么，npc声望？” “咦，这东西是什么？” 陈莫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静静地浮在灰狡尸体上方的透明球体。 乒乓球大小的球体就像小孩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泡，透明的薄膜似乎折射了阳光，光彩变幻。这透明的‘气泡’并不如何耀眼夺目，但只要它出现在视野里，就会自然而然地吸引你的注意。 陈莫朝‘气泡’吹了口气，‘气泡’纹丝不动，伸出手轻轻将这个‘气泡’握在手心，一段信息在心中浮现。 ‘【穿墙术】仙术传承，使用后可掌握穿越障碍的能力。你的行为获得了宇宙的认同，这是来自宇宙的馈赠。’ “宇宙的认同？宇宙的馈赠？这分明就是打怪掉装备的节奏嘛，看来我似乎是穿越到某个叫‘宇宙’的游戏里了。” 莫名地，陈莫就知道了这个‘气泡’的用法，他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捏，手中微微一震，气泡无声地破碎，一个比麻将牌略大的紫色玉牌虚影显现出来，转瞬化做无数光点将他包裹，渐渐没入他的身体。 陈莫立刻感觉身体中多了一些难以言状的东西，一种似有似无、活泼灵动的感觉在全身弥漫，他仿佛看见了身体里充斥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这星星点点的白光从全身各处汇聚起来，在脑海深处凝结成一个皎洁的紫色符文，符文缓缓旋转，很快隐没不见，但陈莫却始终能在脑海里感应到它的存在。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奇特感觉，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到的东西，却似乎他原本就会使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遗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就好像多年没有骑过自行车，都忘了自己会骑这回事儿，但当重新坐在自行车上时，身体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无比生疏，但他知道，脑海里的那个符文，就是穿墙术，只要他意念触动，就可立即发动这个仙术。 眼前的光幕上出现了新的文字。 ‘掌握技能【穿墙术】。’ ‘接受仙术传承，获得灵力。’ ‘【穿墙术】：仙术技能，1级，立即穿越所接触的障碍，最大范围1米，提升到下一级需要1000源能。’ 陈莫兴奋地握拳，如果说之前领悟的两个被动技能只是让他感觉自己运气还不错，那么这个穿墙术就完全是一个惊喜。 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崂山道士》还历历在目，那句“我穿墙过去，拿了就跑”的歌谣尤在耳边。即便成年，但就像大多数人一样，陈莫仍然在心中保留着对《西游记》、《崂山道士》这类神仙故事中神奇法术的向往。 而今天，他竟然真正地掌握了一个神奇的法术！ “如果能回到现实里，凭着这个法术……”陈莫浮想联翩，嘴角不自禁地翘起。 “对了，这既然是游戏，那我下线不就可以回去了！”想到这里，陈莫立刻行动起来。 “退出游戏！” “退出！” “离开！” “下线！” “gameover！” “exitgame！” “quit！” …… “该死，怎么都不行！” 悬浮的全息光幕随着陈莫的念头不断显现又消失，这是陈莫试验出来的功能，能随着心念自由控制光幕是否显现，但始终没有响应陈莫退出游戏的意念，也没有任何和离开有关的信息显示出来。 “难道这不是游戏，是网络小说里经常写的那种随身系统？” 有随身系统这种神奇的人生金手指当然好，可如果不能回到现实世界……陈莫不敢想下去。 “得回去我穿越过来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想到这里，陈莫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居然忘记了就在百多米外还有一头更强壮的灰狡。 隐藏掉面前悬浮的光幕，陈莫左右看看周围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来到河边，脱下破烂的衣裤，把全身的血迹都擦洗干净，又将衣裤清洗一番，闻闻基本没味道了，这才将衣裤穿上。 起身离开的时候，看着河边满地的石头，陈莫心中一动，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从地上捡起几块鹅卵石，用衣服裹住扎紧，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流星锤，在手中拎着甩了甩，确认不会轻易散开。 在树林边缘寻了一根结实树枝做成长棍，左手持棍，右手拎着鹅卵石版流星锤，陈莫小心的进入树林，按照印象中的方向，朝自己降临的位置行去。 树林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陈莫和灰狡的生死搏斗的影响，鸟鸣虫唱，蝴蝶在林间斑驳光影中飞舞，一片宁静。 一边警惕四周的动静，一边小心地用木棍挑开拦路的蜘蛛网、惊走落叶下草丛里的各种生物，不过三、四十米距离，陈莫足足用了五六分钟才走完。 来到他初临此地的位置，陈莫站在那株参天大树旁，仔细观察周围。他记得自己睁眼时就在这个位置，但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状，更别提什么时空通道。 陈莫伸手在空中触摸，但什么感觉也没有，绕着大树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莫有些急了，如果从这里也不能回去现实，那么在这个充满危险的陌生世界没头没脑的寻找出口岂不是更加渺茫，还是他根本就回不去了？ “该死！”陈莫一棍敲在旁边的树上，穿越固然如中大奖令人惊喜，但如果不能返回现实世界，不能在现实中享受穿越带来的种种好处，那就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了。 几片树叶受到震动从树上落下，恰好一阵风吹过，将树叶飘飘荡荡送到远处，陈莫呆呆地望着这些飘飞而去的落叶，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永远从现实世界消失，再也无法见到亲人朋友，陈莫就抑制不住地惶恐。 “咦！” 陈莫眨了眨眼睛，他刚才分明看到，七、八米外，那些正在飘落的树叶中有两片突兀地消失。 一共才不过落下了五六片树叶，其他的都还在半空飘荡，而中间突然消失两片，非常明显，肯定不是他眼花。 陈莫走近树叶消失的位置，从地上抓起一把落叶，扬手向空中一撒。 数十片大小不一的树叶顺着挥手的方向在空中散开，随即中间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一大片，剩余的树叶在空中诡异地组成了一个一米大小的椭圆形状中空圈子。 空中的树叶继续飘落，接触到中空位置的树叶一片片地消失，陈莫半眯着眼睛，他清楚地看到，在树叶飘向那个圈子时，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口吸进去一样，从进入的位置开始，一点点消失。 这是虫洞？还是时空通道？ 陈莫试着将手中的木棍探过去，随着他手臂的伸缩动作，木棍的前端在视线中不断消失显现。 没有感觉到危险，陈莫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靠拢空中那个无形的圈子，手指指尖毫无异样感觉的从视线里消失。 “没有任何感觉！触感、温度都没有变化，这真的是一个空间通道吗？难道我就是通过它来到这个世界的？”陈莫喃喃道，手指伸伸缩缩，不断感受着这个奇妙的隐形存在。 如果这就是让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空间通道，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也只移动了不到十米，也就是说，他即使回去了现实世界，也能很容易找到这个空间通道再次进入这个世界。 发达了，能自由往返两个不同的世界，这其中包含了无穷利益，虽然这种不受控制的空间通道很容易被别人发现，最后不免被政府控制，但只要他做好准备，先人一步前来探索，必然会有巨大的收获，何况他已经收获了神奇的“穿墙术”。 肉眼难辨的空间通道就在面前，陈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向前触摸，心里默念道：“老天保佑，今天的一切千万别是我在做梦啊。” 就在这时，陈莫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警兆，只觉脊背生寒，汗毛倒竖，他本能的转头向后望去，只见一头雄壮的野兽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地来到的身后，正作势欲扑。 第四章 穿墙术 似豹似狼的凶恶野兽雪白的牙齿间挂着碎肉，嘴边还有新鲜的血迹，正是刚刚穿越过来后看见的那头吃人灰狡。 陈莫心中一颤，条件反射地向前纵身一跃，人在空中，就已看到那头灰狡四爪蹬地，猛地扑了上来。 就在此时，陈莫眼前一黑，再次经历那种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感觉。 当眼睛再度恢复视觉时，陈莫看到的是夜色下的城市，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繁灯如星，他回来了！ 砰！ 背部撞上了什么东西，继而整个人向下跌落，待陈莫反应过来时，骇得魂飞魄散。 这空间通道的另一端，居然在几十米高的空中，他现在正身处高空，紧挨着一栋高楼向下坠落。而在他上方，一团毛茸茸的黑影正紧随他向下掉落，却是那头灰狡也穿过了空间通道。 一人一狡同时下落，灰狡在空中四肢乱蹬，爪尖甚至勾破了陈莫的后背皮肤。 “穿墙术！” 生死一线间，陈莫狂吼一声，伸手拍在大楼墙壁上，发动了穿墙术。 眼前一花，他已经置身于一个灯光明亮的房间，这是一户人家的客厅，客厅的墙壁上，壁挂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联播，客厅一侧，一对成年男女和一个小女孩坐在餐桌旁共进晚餐。 “哎哟！” 坠落的惯性并没有因为穿墙而消失，陈莫屁股重重地撞在摆放在墙边的沙发靠背上，然后狼狈地栽下来，摔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房屋的主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衣衫破烂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张大嘴巴不知所措。 一身冷汗的陈莫爬起身揉着屁股对他们笑笑，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刹那，就听到房子里响起女人尖叫的声音。 为免等电梯的时候被屋主纠缠，陈莫先从楼梯下了两层楼，才用手遮住脸乘电梯下到一楼。 一路遮着脸出了电梯公寓的单元门，陈莫打量周围，辨认出这应该是隔了他住的地方两条街的一个住宅小区。 陈莫绕到这栋楼背后，他当时看见那头灰狡跟着他一起穿过了空间通道，也不知道从十多层楼的高度掉下来，有没有把它摔死，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灰狡摔落的动静不小，楼房背后已经远远围了几个人在观望，远处还有两个保安在赶过来。 陈莫走近一看，正是那头灰狡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它居然没摔死，虽然趴在那里动弹不得，但仍凶恶地朝着周围的人低吼，嘴边不停地流出血沫，身下也是一滩血迹，估计是腿摔断了。 ‘灰狡，等级：1阶。’ 凝神观察时，灰狡的信息在心中浮现出来，虽然看不到这头灰狡的血量，但看它现在的状态，正是他捡便宜痛打落水狗的时机。 “还没摔死，真是命大！” “这只狗好大啊！这什么品种，长得真怪。” “谁看到是从几楼掉下来的？” 可能是怕惹麻烦，围观的人只是站得远远的议论，灰狡的位置靠近墙边，光线很暗，谁都没发现这是一头现实里从未出现过的怪物，只把它当成了一条狗。 陈莫左右瞧瞧，在一旁的草丛中找到了自己失落的外套。 这个外套做成的流星锤尚算完好，陈莫拎起来就朝灰狡冲过去，挥舞着流星锤，衣服里的鹅卵石一下下砸在灰狡头上，灰狡的吼声顿时变成惨哼。 “同样是一阶的等级，但这头灰狡明显比之前击杀的那头怀孕的灰狡强壮很多，不但那么高掉下来都没摔死，还这么能抗打。看来这阶位包含的范围挺大的。”陈莫暗自忖道。 “喂，你在干什么！” “快住手！” 旁边围观的居民见到陈莫出手攻击灰狡此，纷纷叫喊，就有人要上来拉他。 陈莫手下动作不停，口里却应道：“这是有狂犬病的野狗，咬伤了人被城管追了一下午了，你们看它现在还这么凶，把它打死免得再伤人！” 周围几人听他这么说，倒是停了下来，一个女人喊道：“不要打了，太可怜了。” 有人反驳道：“有狂犬病的还是打死了好，不然被咬上一口就遭了，小区里这么多娃娃。” 旁边又有人疑惑的说：“这个不像是狗啊，我看倒像是狼。” 不管他们怎么议论，陈莫只是拼命猛砸，直到心里收到灰狡死亡的讯息，这才站起来，镇定地将外套解开，把里面的鹅卵石倒在地上。 ‘击杀1阶生物灰狡，奖励源能84点。’ 这个时候，两个保安已经赶到现场。 这两个保安倒是谨慎，问了问周围的人发生什么事，也没轻易相信陈莫的说法，只是挡住陈莫不让他走，一边打了110，等警察来处理。 陈莫并不在意周围人怀疑的目光，任由他们指指点点，毕竟只凭他一身破破烂烂的造型，就很难令人相信。 刚才这些居民没有真个上来阻止他，不过是普通人怕惹麻烦，不爱出头的心态，倒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说辞。 他背对着众人，静静地注视着脚下灰狡的尸体，心中暗自计时，数到三十多声的时候，一个泛着淡淡光芒乒乓球大小的透明光球忽然出现在灰狡尸体上方。 “这个宝物光球是必掉？不过好慢啊，虽然没注意前一次击杀灰狡后多久才出现掉落，但感觉肯定要不了这么久，这掉落时间是随机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规律？” 陈莫心里想道，伸手抓过光球揣进裤兜里。 “咦，这到底是什么狗，头上还长角？”一个走近的男人突然疑惑地出声问道。 “还真是有角啊，不回是外星狗吧，哈哈。” “没见过，是什么珍稀动物吗？” “说不定是吃了什么东西变异的，现在什么食品都有毒……” 瞥了周围大呼小叫的人群一眼，陈莫心中升起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暗暗道：“是的，这就是怪物，你们很快就会发现……这只是……开始。” 一想到那几十起失踪事件代表的意义，他就有些口舌发干。 拿到灰狡掉落的宝物，陈莫在这里事情已了，他当然不会傻傻地等着警察前来，突然一个发力，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窜出去十多米。 这时候，后面的保安和居民才纷纷叫着，“那人跑了！快拦着他！”“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然后追了上来。 陈莫一路冲到小区围墙边，沿着围墙快速奔跑，当进入没有路灯照亮的阴暗地段时，伸手触摸围墙，发动了穿墙术。 下一刻，他已身在围墙外的大街上，听着围墙内远去的呼喊声，陈莫镇定自若地穿过马路，混入人流，迅速远去。 一身破破烂烂，即使夜色也难以遮掩，陈莫干脆将t恤衫脱下来系在腰上，再挽起裤腿，赤着上身装做是在晚上跑步锻炼的样子，一路小跑前行，至于那件外套，则是随手扔在路边一个垃圾桶里了。 光着上身奔跑在街道上，陈莫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连番奇遇，重生，穿越新世界，神奇的穿墙术，他内心的激动难以自抑，像少年一样不时挥着拳头跳起来连连怪叫，引得人人侧目。 现在的城市里，到处都是天网监控探头，陈莫一路小心避开监视器镜头，尽走小路，绕了几个圈子，才回到了燃气公司宿舍小区的出租屋里。 合租的同学回家去了，这几天出租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倒是不用担心怎么向别人解释自己这一身破烂血迹。 疲惫不堪的陈莫一回屋就倒在床上，直到半夜才被肚腹内传来的强烈饥饿感唤醒。 将一碗方便面冲上开水泡上，陈莫先到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放松下来，只穿着内裤就到客厅端起泡好的方便面开始填肚子，但吃了两口，陈莫就把方便面推到一边。 今晚这几个小时实在太过刺激，本来只是出门去吃个饭，哪里想到会在短短时间里经历穿越异界、生死搏斗、高空坠落这些非常事件，到现在陈莫还有些情绪不稳。 “好吧，不管将来会怎样，但以后如果回忆到这个夜晚我竟然还呆在屋里吃方便面，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换上衣服，陈莫走出小区，小区南边是双楠路，北边是少陵路，少陵路靠西边临近二环路的一段有很多酒吧、ktv、餐厅，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即使凌晨一点过，这里仍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少陵路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道路，不是交通干道，白天来往车辆不多，但到了晚上，夜店集中的这一段就停满了车辆。 酒吧、ktv都在道路北侧，而南边就全是餐饮，各种烧烤、冷啖杯、火锅、串串……，成都人吃宵夜最爱在开阔的室外，一边观看路边的风景，一边享受美食，这样的座位也最抢手，陈莫运气不错，刚好遇到一桌人离开，独自占了一桌，点了几样烧烤，要了一瓶啤酒。 靠在椅背上，陈莫望着街对面光彩迷幻的霓虹灯下，酒吧门口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拍拍自己的肚腩，心中默默想道：“也不知这样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你们还能享受多久。” 现在这样和平繁华的生活不知道是否还能继续，陈莫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期待改变带来机会，一方面又希望生活能安逸平静。 不管那个世界是遥远的外星球，还是现实的平行世界，又或者只是一个游戏时空，无论它的本质是什么，失踪的人口、他所掌握的穿墙术以及跟随他来到现实世界的灰狡，无一不在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是真实存在，就不能简简单单当它是一个游戏，即便它的存在和那些电脑游戏有多么相似。 连通两个世界的空间通道的出现，必然会导致社会产生巨大的动荡。 而未来，可能是两个世界互通有无和谐发展，也有可能是怪物入侵、文明敌对爆发战争争夺资源。 但从世界上众多社会学家曾对地球和外星文明接触所做的推论来看，后者几乎是必然的，就像欧洲人发现美洲。 新的时代已经拉开序幕，社会的变革必将到来！ 唯一奇怪的就是，自己午觉后多出来的那未来九年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新世界降临的消息，难道自己并没有重生，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和易浩介绍的大老板谈投资也只是一个巧合？ 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那梦中的记忆时时刻刻的影响着他，甚至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他的生活习惯。 比如他会时不时下意识地拍着自己的肚子，因为未来的他是个腆着肚子的胖子；比如他体质敏感从不饮酒，今晚却自然而然地喝起了啤酒，因为未来和她分手后他常常借酒浇愁。 不过在新世界降临的机遇面前，他是否重生似乎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与一个神奇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新世界相比，‘预知未来’成为富翁这样的生活太过平凡了。 “让我想想，有了穿墙术可以干什么，没钱的时候到银行金库拿了就走，又或者潜入贪官家里劫他的财济我的贫，轻轻松松就能搞到大笔钱。 嘿嘿，怎么想到的都是歪门邪道……嗯，走正道有什么法子？ 对了，我可以利用穿墙术去表演魔术嘛，要当魔术大师跟玩儿似的，漂亮妹子还不得哭着喊着扑过来……” 在脑子里面天马行空地意淫一番，设想了无数美好的未来，最终陈莫却叹了一口气。 “凭借穿墙术，只要多动动脑子，我就已经可以在现实世界成为人上人，拥有无数的金钱，过上富豪的生活了，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第五章 木雕 莎士比亚曾说，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了。 因为不甘于平凡，所以在大三的时候他把课程之外的所有时间和精力投入到ar战斗力探测器的开发中，一心要做出一个很棒的作品，创立自己的事业。 陈莫的家在四川小城江油，家境并不富裕，父亲在他小时候因为车祸过世，他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母亲是普通工人，在父亲过世后独立供养他上了大学，却在他读大一的时候因为长年糖尿病引起的急性肾衰竭病逝。 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走出的陈莫，再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将大学当作无人管束的乐园，整天打游戏、谈恋爱，而是一边利用课余时间钻研软件设计，一边打零工攒钱。 在未来的记忆里，他毕业后留在成都，一边兼职打工，一边在挤出时间搞开发，直到一年后cps才完成第一个成熟的版本。 独立研发是一项极为艰辛和枯燥的工作，何况他既不是学霸，也不是什么技术大咖，边开发边学习，常常被遇到的难题弄得焦头烂额。 但那时的他有梦想有热情，这让他耐住寂寞，在别人玩乐的时候心无旁骛地投入研发，即使经常身无分文，即使天天工作到深夜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cps并不是仅仅一个终端app，它还需要性能强劲的服务器支持运算，需要庞大的数据库提供信息支撑。 为了凑到服务器和带宽的资金，陈莫硬着头皮拉下脸到处借钱，好不容易凑够数，cps才得以正式上线。 ar眼镜从2012年谷歌发布第一款产品googless到现在已经比较成熟，更加微小的设备模块使ar眼镜和普通眼镜外观几无区别，佩戴更舒适，而长效续航和集成了思感控制的交互操控让ar眼镜已经能真正满足日常应用。 不同于廉价的vr眼镜，一款主流的ar眼镜售价比大部分高端手机的价格还高出一截，即便在两三年后也是一种小众产品，但cps战力探测app发布一个月后，它的活跃用户就达到了六十万。 奇妙的体验、有趣的玩法、科学严谨的数据引起了用户的狂热追捧，陈莫日以继夜地辛苦工作，不断推出新版本，上线不到一年，cps的活跃用户就已经超过七百万。 因为这款app的火爆，原本滞销的ar眼镜产品销量暴涨，吸引了不少的公司投入到ar眼镜应用app的开发中，甚至不少公司山寨他的作品。 为了占领市场，cps是免费发布的，但即使这样，仍然给陈莫带来了收益，陈莫将这些收益全部投入到产品中，并成立了公司运营。 那段时间不少公司派人来联系收购、投资，只是他虽然做产品取得了成功，却并非纯粹的商人，思想仍然单纯，不明白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充满自信，他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别人插手，在他看来，产品已经取得初步成功，盈利指日可待，何需融资，更不会考虑出售。 谁知风云突变，2023年10月，当地警方突然对他的公司立案调查，扣押了服务器和工作电脑，冻结了公司和个人银行资金，并勒令关停运营，对他进行监视居住，理由是涉嫌色情。 这一查，就是半年，期间他多次找到警方询问情况希望能恢复运营，但警方始终回答正在调查，让他等候通知。 他咨询律师能否要回服务器和电脑，结果律师告诉他国内法律模糊，只要警方对案件的程序还在调查中，就基本可以做到无限期扣押。 律师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按照他的app所提供的服务内容，涉黄应该是不成立的，走正常流程操作，可以保证一年内解决此事，但赔偿就不要想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他的心一片冰凉，一年啊，哪怕只关停一两个月，之前的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这让他感到绝望，他孤身一人，也没有具有官府背景的亲戚，更不认识什么官员，想托关系都没有门路，只能在一天天的焦虑失眠中等待结果。 那段时间，他只觉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不愿和人接触，整天躲在家里自我封闭。 半年后，警方通知案件已查明，他没有违法事实，宣布解除监视居住，返还了全部扣押物品和资金。 但半年过去，因为服务器被扣押导致一直无法正常使用的app流失了所有用户，公司倒闭，还欠下了不少债务。 这时候，他才得到消息，当时国内市场上所有跟风他产品的公司在半年前同时被警方以各种名义调查。 只不过这些公司大多在官府有关系，上下活动后早早的就将事情解决，动作快的甚至只被关停运营了两三天。而他的公司因为占据了最多市场份额的原因，被重点照顾了。 但有一家同样山寨他产品的公司在这次事件中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趁机大打广告接收了大量用户，垄断了市场，并在一个月后，宣布被it行业十大企业之一的盛世集团出资3亿收购。 这看上去只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好运气的故事，但不久后有同行向陈莫透露，其实在警方调查行动前一个月，那家公司就已经被盛世集团低价收购了。 至此，陈莫终于明白了事情真相，不过是有人用正常的商业手段竞争不过，就勾结官府打击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竞争对手罢了，而他作为一个毫无背景势力的普通人就想独吃蛋糕，在国内简直是天方夜谭。 说起来，那些同时被调查的公司反而是受他连累了。 这种事情在国内其实一点都不稀罕，只是他从未想过只在新闻和故事里听过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半年的经历，面对来自官府无从反抗的打击，让他迅速地认清了这个社会的残酷本质，学生时代对未来抱有的美好幻想在现实面前嘎然粉碎。 他对自己和社会都失去了信心，颓废了好几年，那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跌倒后再也爬不起来的那类人。 曾经的雄心壮志渐渐变成了苦闷时的自嘲，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个小市民的一生。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也想有钱自在任性，他也想有权有势随从如云前呼后拥，想要赫赫有名万人瞩目，想有美女投怀送抱过上整天晒社交网络令人羡慕的生活…… 但现在，他却知道，这些曾经渴望的东西，再不是他的梦想。 从小到大来自社会经历、影视剧宣扬以及媒体渠道传递信息的影响，让他明白，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有钱无所不能，来自三十岁的记忆更加深刻地佐证了这一点。 金钱财富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可是当这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他突然认清了自己，找到了真正的道路，金钱名利失去了吸引力，他有了新的目标，他可以为之终身努力的目标。 力量！ 他要的是力量！ 可以不受压迫的力量，可以……得自由的力量！ 穿越异界，这是他从少年时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却只当是永不可能实现的美梦，竟然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在这样的机遇面前还退缩放弃、小富即安，那么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嘿嘿，盛世集团，盛天奇，等着吧，我会去找你们的！”沉浸在未来记忆中的陈莫捏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立誓。 毁人前程如杀人父母，何况还是用卑鄙的手段，一旦掌握了力量，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从衣兜里摸出第二头灰狡掉落的宝物光球，即使在黑夜，透明‘气泡’表面也流转着变幻的色彩，发出淡淡的微光。 陈莫把‘气泡’握在掌中捏碎，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木雕蝙蝠落在手中。 凝视手中蝙蝠木雕，一段信息随即浮现心中。 ‘【精致的蝙蝠雕像】召唤一只和你心意相通的蝙蝠，持续时间10分钟，恢复时间1小时。品质：优秀。’ “是一个召唤宝物，不知道战斗能力怎么样。”陈莫拿着这个小巧的木雕反复查看，这是一个展翅飞行的蝙蝠像，活灵活现，除了体积和材质，几可乱真。 “这东西到底怎么用？”陈莫用意念尝试激活雕像却一直没有反应，随即动念想要展开光幕，打算看看有没有更多关于雕像的信息。 嗯？ 眼前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陈莫吃了一惊，闭上眼再次动念呼唤信息光幕，但在异时空里随心而现的全息光幕毫无反应。 “难道光幕是只能在那个世界才能使用。” 没有相当于游戏操作界面的全息信息光幕，陈莫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个雕像来召唤蝙蝠，不过还可以尝试一下其他方法。 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陈莫双手合拢将木雕握在手心，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调动充斥在身体中的那些隐隐约约的白色光点。 在使用穿墙术的时候，陈莫就隐隐感觉到他的身体中仍然存在着这些原本以为全都被用来凝聚为穿墙术符文的白色光点。 当穿墙术发动时，一部分白色光点一瞬间注入到了脑海中的那个符文里，他猜测，这就是光幕信息里提到的灵力，而他现在就在尝试主动控制这些灵力。 穿墙术的描述中并未提到会消耗灵力，但实际上却有消耗，这让陈莫明白系统对技能或物品的介绍并非巨细无遗，更多的东西还需要自己摸索。 既然意念无法激发雕像，那就试试灵力。 白色的灵力光点在‘内视’的视界里若隐若现，陈莫用意念引导全身的光点涌向双手，再灌注到手中的蝙蝠木雕里。 慢慢地，一些光点动起来，顺着他意念引导的方向移动。 那隐隐约约的光点集结起来，形成一道道光流顺着双手倏地涌入木雕之中，仅仅一小会，木雕就传来满溢的反馈。 陈莫睁开眼睛。 木雕，激活了。 摊开手掌，木雕的蝙蝠似乎在动，就像重影一样，一只黑色的蝙蝠从木雕蝙蝠的身体中一边挣脱，一边伸展变大，当翼展有巴掌大小时，一拍翅膀，腾地飞上天空没入夜色之中。 一种奇异的感觉连接到陈莫的心里，就像在五官之外，又多了一种观察外界的器官，虽然没有影像画面，但他的的确确有一种从空中观察周围的感觉。 下方的道路、来往的车辆、两边的房屋、晃动的人头都在心中清晰呈现，如眼见一般。 陈莫心中一动，指挥空中的蝙蝠飞到对面街的88号酒吧大门上空。 下方一个穿着露肩包臀短裙的女人正挽着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走出来，v领下鼓鼓囊囊露出大半的白皙胸部随着走动颤颤巍巍地摇晃。 陈莫的嘴角向上弯起，控制蝙蝠倏地从女人胸前飞过，引起一声尖叫，鼻中似乎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水、香水与汗水混合的靡靡气味。 蝙蝠划过一道弧线，迅速升高，向附近一栋电梯公寓飞去，经过一个窗口时，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 “超人气偶像赵敏俊主演的爱情科幻巨制电影《末日恋人》全球首映礼将于4月30日晚在四川省体育馆盛大举行，主演孙雨馨、林安妮、郑坤、威尔·克鲁斯、艾莉·海瑟薇等国内外当红明星将全体出席，导演周昱透露……” 呼～～ 蝙蝠一掠而过。 陈莫操纵着蝙蝠快速扇动翅膀，在空中自由的飞翔，在周围的楼房之间穿梭，楼房亮灯的窗户里，有人坐在沙发看电视，有人在电脑前玩游戏，还有人在麻将桌上鏖战…… 一幕幕景象闪现在陈莫心里。 “这就是心意相通，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玩了四五分钟，陈莫控制蝙蝠越过高楼直直往北边飞去，打算测试一下它的速度和控制距离。 “这是大石西路……这是浣花公园……这是二环路上，哦，看到峨嵋山大酒店了。” 当几分钟后，蝙蝠飞到一品天下大街时，陈莫和蝙蝠的心灵连接消失了。 “差不多5分钟飞了4公里。”在手机上用地图工具算了下距离，陈莫得出结论，这只召唤来的蝙蝠飞行速度和普通蝙蝠一样，而直到蝙蝠消失，心灵连接都没有丝毫减弱。 “没有发现有适合战斗的特殊能力，但却是一个很有用的侦察工具，比那什么无人机还好使。”把玩着手中的蝙蝠木雕，陈莫露出满意的笑容。 未知的异世界充满未知的危险，手里掌握一个可以远距离实时侦察环境的工具，带来的帮助相当巨大，会让他将来探索异世界的安全性大大增加。 “一个小时的冷却时间啊……嗯，总好过还要充电的遥控飞机。”当他再度集中精神观察蝙蝠木雕时，反馈的信息除了和此前一样的内容之外，还多出了一段‘恢复中’的信息。 “这两天抓紧做好准备，赶在政府控制空间通道之前找一个通道过去异界，尽量多一些收获……看看，我还需要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