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金牌投资人》 001 哥带你去中个头奖 坐标魔都。时间已经过了10点。 中心大厦顶层，万度公司驻魔都数字化事业部依然灯火通明。 但高思辞职了。 高思在万度公司只是一名实习生。 就在一天前，他还对这份实习工作一百个满意。 但是现在看来，所谓的数字化事业部，不过就是把各种付满灰尘的古籍资料搬过来扫描归档的扫描员而已。 什么万度公司，狗屁！打今天起，老子不伺候了！ 为啥辞职 高思的好兄弟王善良要请高思撮一顿酱骨头，那个傻叉胖子主管竟然不给假 想什么呢现在都快十点半了。老子晚饭都还没吃。你丫竟然跟我说今天早走明天就不用来了你以为肚子大权力就大吗 记得他入职的第一天，就被安排站在顶层大厅的落地窗前俯瞰魔都全景。高楼林立，无限繁华，东江蜿蜒入海，连昔日曾为华夏第一高度的明珠电视塔也踩在脚下。 当时，高思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错觉。现在看来，那不过都是万度公司培训时的pua手段罢了。俯瞰江山之后，还是要去扫描档案。 死胖子！ 高思心中暗骂。没有迟疑，坐电梯下去吃饭。 李老八酱骨头，虽然已经十点半了，但客人依然很多。 王善良坐在靠窗角落的一张小桌上跟他挥手，他就过去坐下。 “兄弟，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吃饭吗” “让我配合你装逼泡妞还是借钱” “我靠，高思，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王善良假装震怒。 “哈哈，也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有点儿配不上你的名字。” 王善良要来餐具，给高思碟子里夹了一块骨头，又倒上一杯啤酒。 “咱哥俩先走一个，然后我要说个大事儿。” 高思一脸鄙夷，拿起酒杯一口干了：“行了。有屁快放。” 王善良表情变得严肃：“记得上次我朝你要了7个数字吗我去买了彩票，中了！” “一等奖” “那倒没有，猜对了5个数，4等奖。奖金200。” “切，我特么裤子……把工作都辞了，你就跟我说这个你的200块钱奖金今天够结账不” “不是，高思你听我说。我认为你的彩票预测真的有用。” “王善良，我真心劝你别再魔怔了，有空你也找找工作吧。我这点儿本事我知道。要是特么的买彩票好使，我现在还能十点半下班还被人算早退开除吗” 高思所说的本事，叫做数字敏感性。 他出生的时候本来不叫高思，叫高文远。他四岁的时候，家人发现这孩子对数字有着惊人的敏感性。比如他能一瞬间说出桶里有多少件玩具，盘里有多少个水果，不用数，全凭直觉。 后来，这孩子连一把花生瓜子的数量都能准确说出，一个不差。 入学前，孩子他爸给孩子改了个名字，叫做高思。他爸说他长大肯定能当数学家。 不过高思的数学一直都很一般，不算差，但也算不上有多好。一道计算题，他能直接写出答案，但到底是怎么得出答案的，高思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高考的时候，高思考砸了。 但他爸还是坚持让高思上个数学专业。顶级大学的数学系肯定是没戏了，退而求其次，高思上了魔都艺术职业学院的应用数学专业。 没错，就是魔都艺术职业学院。 鬼知道一个艺术院校为什么会开设应用数学专业。在这里学习，虽然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但是音乐老师教的呀，里外里都差不多。 王善良是高思的初中同学。到了高中失联了三年，没想到又在魔都艺术职业学院碰上了。王善良的专业是编导，这属于典型的幻想型专业，也属于毕业找不到工作的类型。 他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高思的这个本事。最近，他在研究如何利用高思的本事买彩票。他的计划是，先中奖中个千八百万，然后就去开一家短视频公司。让高思当投资人，他再去表演系忽悠几个妹子，然后就一飞冲天了。 对于王善良的研究，高思一直嗤之以鼻。 不过他一直也没阻拦，处在一种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的三不态度。 反正自己不用投资去买彩票。如果王善良研究成功了，也一样离不开自己。如果研究不出来，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 今天王善良中了200块钱，高思一点儿都不兴奋。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中奖了，以前王善良还中过一次3000元的三等奖，当时也觉得自己成了，但事后证明还是瞎扯。 高思没兴趣跟王善良聊这个，他觉得王善良就像是一个迷恋永动机的民科，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他转了话题，聊起了电影，毕竟王善良学的是编导专业，会有点儿共同语言。 没想到，聊了一会儿，王善良就又把话题拽了回来。 王善良道：“高思，这回我是真悟出来了。你别看我不是学数学的，但我能发现规律。不信咱们现在就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表演系那个系花，卫晴，她手机号是多少” “我哪知道这事儿你不早就试过了吗我的数字敏感性对这种问题无效。” “好。那我再问你。卫晴的手机号码乘以2等于多少” “两百六十六亿四千三百一十三万……我靠！” “别惊讶，试试看对不对，两百六十六亿四千三百一十三万……除以2等于133215……” 王善良抬手拨通了电话。 “喂”一个极其柔美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喂！是卫晴吧。” “你是哪位” “我是编导系的王善良啊，咱们在跨年晚会上见过面的。你忘了” “哦，王同学啊……你有什么事” “哈哈，也没啥事儿，这不快毕业了嘛，我拉到一笔投资，也不多，500多万，想成立一个自媒体工作室，拍几个短片试试水。想邀请你一起参加。你要是有兴趣，咱们约个时间聊聊” “好，那明后天吧，你听我电话。” 王善良挂断电话。一脸得意。 “搞定！以后请叫我王导。” 但高思却一脸懵逼：“500万你上哪儿去搞500万” “500万算个球走着，哥带你去中个头奖。服务员，买单！” 002 我只会做数学题 吃饱喝足，已经接近午夜。彩票投注站早就关门，只能明天。 一早起来，高思还是习惯性地跑去万度公司上班。虽然昨晚跟主管的胖子怼了几句，但毕竟没走离职的手续，就算不干了，也得有始有终。 刚到中心大厦楼下，王善良就打来电话。 “高思，你去哪儿了我在你宿舍呢。” “我在公司楼下。” “我靠，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赶紧回来，不是说好了要带你中个头奖吗” 虽然昨晚神奇地要到了女神卫晴的手机号码，但隔了一夜醒酒之后，高思就又兴趣缺缺了。毕竟中彩票和猜电话号码不是一个档次的事儿。 “还没辞呢，就是跟一个死胖子互怼了两句。好歹我也得上去办个离职手续啊。” “你别乱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找你，今天上午必须把500万拿下。”王善良斩钉截铁地说。 高思的学校就在东江对面，到中心大厦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三公里。平常高思都是跑步上班。这个距离，王善良竟然舍得打车，高思也就只好等他。 以前的彩票实验，都是王善良弄来一堆题目，让高思回答并且写下对应数字。跟王善良一起到投注站买彩票，对高思来说还是头一回。 王善良早有准备，他拿出一套题目，让高思当场作答。高思早就习惯了帮王善良做题，他驾轻就熟，凭感觉很快答完题目。 不过王善良并不顺利。按照高思填写的答案，他选了很多次，也只中了5块钱而已。 高思在一边闲着无聊，就拿起一摞刮刮卡仔细端详。 这是一种名叫“对数字”的刮刮卡。彩票2元一张，刮开三个数字，只要三个数字相同，就能领到对应奖金。 那么，只要前两个数的和、后两个数的和以及第一第三个数的和都相等，那彩票上的三个数字不就是相同的吗 有了这个想法，他脑海里立即显现出一个答案：0。 0也就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把第一张彩票放下，看着第二张彩票，脑海里的答案依然是：0。 高思快速翻动卡片：0，0，0，0，0，0，1！ 终于出现了一个1，他立即把手里的刮刮卡扔给王善良：“你试试这张。” “我靠，还真中了10块钱。你怎么做到的” 王善良本来已经一脸黑线，看到中了一张，立即又兴奋起来。 高思如法炮制，把所有结果为1的刮刮卡全挑了出来。 王善良一边刮，一边发出“卧槽！卧槽！”的声音。 “哎是不是三个9比较大呀这张是三个9的。”高思又给王善良递了一张过去。 刮开之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卧槽！” “就买这么多吧。”看到投注站老板已经一脸不可思议，高思很淡定地撂下其他的卡片，伸了个懒腰。 清点了一下，除了最后一张50万元的头奖要去发行中心兑奖以外，其他中奖彩票一共22张，奖金52560元。 首战大获全胜。 两人立即来到旁边的星巴克咖啡，开始制定后面的计划。 落座后，王善良显得十分局促。 “怎么了善良不舒服” “啊……没有……你好像已经找到了中奖的方法，而我想到的方法，其实是错的。” 高思把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如果不是你坚持这件事情，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认真研究这件事。所以，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我肯定不会扔下你。” “哥们儿。你实在太善良了。我确实配不上我的名字。你是怎么搞定的” 高思毫不在意道：“很简单，就是我只能回答纯数学问题。你问我女生的手机号是多少，我没法知道。但你问我一个手机号乘以2等于多少，我就能给出答案。” “我靠。我昨天晚上已经猜对了一半。但今天又糊涂了。我给你出的问题都是应用题，当然得不到答案。原来你只能回答纯粹的数学问题。” “对，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下午。 高思去了一趟中心大厦，跟万度公司解约辞职。 辞职完毕，两个人打车，开始在学校周边的彩票投注站发起扫荡。这一次，高思只把中奖金额上万的彩票挑了出来。小打小闹的奖一律不要。 无论有没有发现大奖，他们都会随便买几十张彩票装装样子，避免投注站老板起疑心。毕竟这是个长期项目，以后还得常来常往呢。 收获了2张50万，4张2万之后，女神卫晴的电话来了。 就约在两人中午去过的那家星巴克咖啡。 见面之后，王善良就像是老朋友一样给两人作介绍。 “我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投资人高总。这位是我们表演系的系花，卫晴同学。” 卫晴看了一眼高思，冷冷一笑道：“王善良同学，你有意思吗” “这……这话怎么说” “我在数学系旁听了半个学期的统计学课，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吧，高总这么一表人才，我还是认识的。” 高思也没想到王善良介绍自己的方式这么不着调。而且自己这形象，除了这张脸还算帅气，全身行头，算上手机也不到2000块钱，怎么吹破天也不像是投资人啊。 没想到王善良却面不改色。 “哈哈，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更好了。高思，从初中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今日资本的合伙人高荣华你听说过吧，就是高思他爸。” 高思桌子底下踢了王善良一脚。心说你吹牛没边儿了吧，当回高总帮你装逼也就算了，瞬间又给我安利了一个亲爹。 王善良似乎没有收敛，口若悬河：“我跟你说啊卫晴，高思他们家，可是妥妥的金融世家。高思从就是小数学天才，对于数字有超强直觉，过目不忘。你别看他混得像个屌丝一样，那是他爸限制了他的消费，要锻炼他。毕业之后高思就解除封印了。咱们的自媒体项目，将是高思投资的第一个项目。” 讲完这些，卫晴看高思的眼神还真的变了。 这个头发凌乱、穿着随意的大男孩，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帅呢 003 稍等，让我先装个逼 第二天，高思一早就出门刷彩票了。 给王善良打了个电话，这货竟然说自己要开始筹备公司，找办公地点，还说要找魔都戏剧学院的妹子约谈……各种理由说得头头是道。彩票让高思自己去刷。高思心想，彩票都不刷，难道他还真是一块创业的料 今天不太顺利。 换了两个投注站，翻腾了半天，高思也没找到一张头奖。 “高思。你怎么也买彩票啊” 一抬头，原来是同班同学庄祖琴从门口路过。 应用数学专业的妹子极少，像庄祖琴这么漂亮的那就更少。 庄祖琴是个另类，她不仅颜值高，身材好，还拉得一手极美的小提琴。高思一直都怀疑，庄祖琴当年是不是报错志愿了。 高思随口答道：“碰碰运气呗，万一中奖了，就不用找工作了。”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我记得你不是去了万度公司的数字化部实习吗” “什么数字化部，就是档案扫描员，我早就不干了。” 说着，高思继续翻腾着手里的彩票。 庄祖琴来了兴致，也坐下来，问道：“这个怎么玩儿，我从来没买过彩票。” 哎这有一张。 高思发现了一张中奖彩票，但面额不大，就递给庄祖琴道：“把这三个地方刮开，如果三个数字都相同，就可以兑奖。” 庄祖琴立刻认真地刮了起来。 “咦这是中奖了吧。中了多少钱”有生以来第一次刮奖就中了，庄祖琴高兴得要跳起来。 “没多少，10块钱。试试这个。”高思又递过去一张。 “哎我又中了！3个3，这是多少钱” “这是50块钱的奖。” “这彩票也太好中了吧。老板，给我也拿几张。” 高思心想，这女生也太容易入坑了。 于是道：“你别买，你手气好负责刮就行。试试这个。” 刮开，又是一张10块钱的小奖。虽然钱不多，但连续中奖的感觉实在刺激，庄祖琴都乐疯了。 又看到一张2万的，高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扔给了庄祖琴。 趁着庄祖琴兴奋地刮奖的时候，高思站起来说道：“刮了多少张，一会儿你跟老板结账，我有事儿先走了。” 庄祖琴专心刮奖，高思的话根本没入耳。 “呀！这张是3个7。高思。高思” 抬头再找高思的时候，这小子已经骑着共享单车走远了。 这逼装的，满分。 …… 累了一整天，高思收获并不大，只找到一张50万元的头奖。 魔都的彩票投注站密度并不大，全市还不到100家。一整天的时间，高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骑自行车。 他突然觉得，刷彩票一天只能赚50万，这事儿还真是个辛苦钱。 不过，他这个想法要是被身边的人听了去，估计一人看他一眼，都能把他给千刀万剐。 …… 回到宿舍。 只有老六一个人在屋里打游戏。 老六在宿舍里岁数最小，排行第六。他真名纪良，家里是搞电子产品外贸的，在六个兄弟里算是家境最好的一个。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老六叼着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问候，但键盘鼠标却噼里啪啦地没停。 “切，昨天就辞了。” “操，那你一大早跑出去干什么还不如陪我吃鸡。”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来电。 毕业季，陌生号码都是工作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高思接起。 “喂，高思，上午你怎么没喊我一声就走了晚饭一起吃吧，咱们去吃烤鱼。” 挂断电话。 老六问：“这谁呀够主动的呀。” “庄祖琴。” “我靠老四你可以啊。临毕业把我们系花女神给拐跑了” 高思上午的时候就是临时起意想装个逼。不过这事可不能在宿舍里乱说。 他就笑笑，说道：“你想多了，女神怎么可能看上我是我有个朋友要创业干自媒体，要拉几个高颜值的妹子一起干。让我给牵牵线。” 毕业季就是这样，曾经的同学，一走出校园，就有人成了老板，有人成了员工。 烤鱼店里，满屋飘着香气。 高思一进去，就看到庄祖琴远远地向他招手。 大学四年，高思也追过几次妹子。 从来都是他请妹子吃饭，从来都是他先来苦等一小时，妹子占了座位等他还是头一回。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还是位系花，集无数理工直男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应用数学系系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屌丝逆袭吗 “高思，你上午怎么走了呢我还是找了辅导员才要到你的电话。” “哦，我上午真有点儿急事儿。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请你，给你赔罪。” 庄祖琴莫名有些感动。 虽然同班，但她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高思。这个身材有些瘦弱，头发蓬乱的理工男，在过去的四年里一直都是小透明一样的存在。 奇怪了，今天仔细打量，怎么觉得高思同学有点小帅呢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递过去说：“今天那几张彩票，扣税之后还有一万六，你加我微信，我给你转过去。” 高思刚刚伸出手机准备加好友，听到这句话，手立即缩了回去。 “彩票是你自己花钱买的，亲手刮的，奖金干嘛给我钱这是要包养我的节奏吗” 庄祖琴有点儿懵了，转瞬又笑道：“别闹了高思，这个钱我真的不能要。” 高思心里明白了，他这个逼装得有点儿大了。毕竟同班四年来，两人都没什么交集，突然就扔给女神几张中奖的彩票，这也太玄幻了一点。 看来装逼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高思摆摆手，把话题先放下。伸手从凉菜车上端了一碟五香花生米过来。 指指花生米，高思道：“猜猜这一盘有多少粒” 庄祖琴摇头。 “我说有176粒。你信吗” 庄祖琴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加着微信就扯到花生米上了 高思抓过一个空盘子，把懵逼的庄祖琴扔在一边，自顾自地数起花生米来了。 “1…2…3…4……174…175…176，明白了吗” 高思盯着庄祖琴，眼神里透着逼气。 “什么意思” 高思内心里不禁一阵哀嚎。 装逼也要知心人啊。 我用心装逼，对面的人却看不懂，这是何等的寂寞 庄祖琴你真的是学了四年的应用数学吗看来以后跟女生装这种逼必须要小心了，她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伸手一指，说道：“你碗里的米饭有3274粒，你的头发有96792根，你的身高是一米六六，体重51公斤，三围是……算了。” “高思你什么意思”庄祖琴愠怒道。 装逼彻底失败。 一败涂地。 高思差点儿一口老血喷溅而出。 “我的意思是说，我，高思，对数字有一种特殊的敏感性。任何问题，只要转换成数学问题，我都能立即得到答案。” 004 房租打个5折吧 庄祖琴这才想起自己请高思出来吃饭的目的。 她本来以为高思是藏匿了多年的富二代，他通过什么方式买下了那些中奖的彩票，然后不经意间送给她，讨她欢心。没想到，她得到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解释。 数字敏感性 这是什么鬼 这几年也没见他学习有多出色啊有数字敏感性，为什么不去搞定黎曼猜想，反倒跑过来猜女孩子的三围 这就很变态。 在明白了中奖彩票的来历之后，庄祖琴突然被吓到了。 这如果是真的，可比什么富二代把中奖彩票包下来吓人太多了。这是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的节奏。这也太离谱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庄祖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当然……是假的。哈哈哈哈。”到了最后一刻，高思终于还是悬崖勒马了。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本事，如果让太多人知道，必然会是个大麻烦。 以后自己可不能再为了装逼干这种傻事了。 饭后，庄祖琴又把要还钱的事情老调重提。 不过高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重新编了一个女生更容易相信的理由。 “是这样。我毕业论文做的就是一个博彩概率方面的课题，做课题的过程中，我发现彩票中心发行的对数字刮刮卡有个漏洞，所以就跑去刷了几张。送给你的都是最小的奖，我手里还有好几张大奖，所以你就不用还给我了。” “什么漏洞” “什么漏洞你就别问了，这事儿搞不好是违法的，过两天这种彩票就会停售，你还是不要参与的比较好。” 庄祖琴这回是真信了，她还试探了几次漏洞的事情，但高思没说。 当然，他也说不出来，因为彩票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漏洞。告诉你我有特异功能你又不信，也只能骗你说彩票有漏洞了。 第二天。 高思去彩票中心把手里的4张刮刮乐头奖兑换了。 但他发誓，再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他感觉彩票中心工作的大妈大姐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对劲的。 也是。别人中个10块钱都难，你出手就是头奖，还是4个头奖。 这是有多离谱 要不是扣税后160万平安落袋的吸引力，高思已经想收手不干了。 这感觉比特么抢银行还难受。 哦，对了，我还没抢过银行，也不知道抢银行啥滋味。 随后的一个星期里，高思继续刷彩票。 只不过，他一个投注站只去一次，反正不打算去第二趟了，也不在乎什么了。 一周以后，高思刷遍了魔都所有彩票投注站，拿下了12张头奖彩票，税后可以落袋480万，加上前面的160万，一共640万元。 小目标达成。 但是高思真不敢再去彩票中心领奖了。 领彩票是要刷身份证的，脑袋上套丝袜都没用。想到这里，兑奖还真是比抢银行难度高。抢银行都不用出示身份证啊！ 想破头也没有解决办法。就给王善良打电话。 王善良已经看上了一处办公地点，是一个位于东江北岸的独栋别墅，正要去看房。 “善良。我任务基本完成。你怎么样” “正好，我看上一套房子，特合适，一起去看吧，我把定位发你微信上。” 打车过去。 一下车，高思就傻眼了。 这别墅有点儿豪华得不像样。不是说好了创业要找车库的吗这么奢真的合适吗不能因为启动资金是白来的，就随便败呀。 正琢磨着。王善良从别墅里人模狗样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大姐，一看就是贵妇。 “高思，就等你拍板了，你说没问题咱就定了。” 高思就走进别墅。 整个别墅面积有700多平方米，6室3厅，以前是个摄影工作室，改造成自媒体工作室，确实是挺合适。 “多少钱一个月” “这是我先生的工作室，他去国外发展，我下个月也会出国。所以只能按年租，你们年轻人创业也不容易，就给你们80万一年吧。”中年大姐解释说。 高思皱了皱眉。 毕竟一个星期前，他还是一名即将毕业找不到工作的穷屌丝，突然听到80万这个数字，心里还是很震撼的。 王善良早就看中了这套别墅，生怕高思不同意，赶紧凑上来。 “高思我跟你说，这套房子对于咱们来说简直太合适了。地段好。离学校近。这几个房间我都策划好了，最大的给你留作办公室……” 高思惊愕过后，倒不觉得这房子有多贵了。毕竟年租金也就是两张刮刮卡的价钱。他口袋里现在还装着12张头奖没有兑奖呢。 高思也不说话，就背着双手在别墅里溜达。 时不时地还看看那位房东大姐一眼。 转了一圈。 高思说道：“大姐，我们确实也真不容易。本来我们的计划，就是找个厂房或者库房简单装修一下。预算确实有限，只有40万。” 房东大姐刚想说话，高思又说：“您如果能接受，我们这就付您全款。” “行，那大姐就支持你们年轻人一把。40万就四十万。” 签约、付款、交钥匙。 一套流程下来，半个小时搞定。 房东大姐开着自己的小奔满意地走了，别墅里只剩下高思和王善良。 “高思，你真神了，租别墅谈价格都能腰斩” “这套房子有9个房主，产权非常复杂，根本没法出售。这个大姐连房东都不是。” “我靠。那咱们的合同不会不算数吧。”王善良惊了。 “算数。有三个房主，他们开的公司欠了这大姐一笔钱还不上，就把这套房子的10年租赁权给大姐抵债用了。” “那大姐凭啥给你便宜” “这位大姐的公司也不景气，她刚好有35万的资金缺口。我给她开了40万，多给了她5万块钱。她还得谢谢咱呢。”高思一脸淡定。 “真神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调查过她” “切，看不起人，我还用得着调查你以为我只知道你有多少根头发吗这个世界的背后规则，都是数学。” 高思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双手背负在身后，面向对面奔流的东江，逼气如同江水一般汹涌侧漏。 005 手气太好没办法 装归装，正事还是要谈。 王善良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规划。 卫晴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小自媒体，名字就叫做“为情所困”，是她跟室友刘海灵合作的节目。用自编自导自演的方式，讲女生寝室里发生的情感小故事。现在节目不温不火，全网加一起也只有十几万的粉丝。 现在卫晴答应带着节目一起创业。她不投钱，占30%的股份，王善良占股20%，剩下50%都是高思的。 王善良介绍完，有点儿心虚地看着高思。 他估计是没想到卫晴竟然有自己的自媒体节目，而且还带着十几万的粉丝。这么看来，王善良虽然是创业的主导者，但却成了白嫖股权的那个人。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多拿股份。 高思皱了皱眉头。 “你要百分之二十” “没事儿高思，你要是觉得我拿多了，我还可以退点儿，这不是初步商量嘛。” “我是说你占股太少了。这样，我只负责投资，也不懂你们自媒体该怎么干，我只要8%，剩下的62%都是你的。” “不是，高思，这样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既然我是投资人，那股权比例就我来定。你们如果定出别的股权比例，我就不投了。” 高思再一次背负双手，逼气四溢。 “另外，你不是说，卫晴那个节目是两个人合作的吗另外那个女生怎么办” “哦，你说刘海灵啊。一开始她是打算加入的，后来我说，创业得有个创业的样子，在盈利之前，创始人的工资最高只能发到行业平均标准的70%。然后刘海灵就打退堂鼓了。她说她不想当合伙人，她要拿工资。” “也行。你处理好就行。管理的事情我不插手。不过，有个事儿你得帮我。” “什么事儿” “我手里还有12张头奖，要不你去领吧。我特么是真不敢去了。” 说到这里，高思刚才的牛逼劲儿彻底没了。 王善良眼睛一瞪道：“高思，不是，高总，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是投资人，这时候千万不能怂。彩票兑奖又不违法，干就完了。” 高思挠头：“我是真怂了。上次去的时候，彩票中心的几个大姐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贼一样。领彩票是要登记身份证的，我估计12张头奖彩票撂下，她们能直接报警。” “我呸！她们这叫狗眼看人低。你去买身休闲装，不用太贵的，5万块钱就差不多。手表一定要有，就来个百达翡丽吧，太高端的牌子大妈们也看不懂。价钱就20万左右，太奢了没必要。来个白色的古典表，适合你投资人的调调。车就先别买了，租一个装装样子就行。别来跑车，跑车显得太败。泡妞还可以，但商用不行。来个宾利慕尚。估计一万块钱够了，带个司机，50岁左右，能下车给你开车门的那种……” 王善良滔滔不绝，俨然是一名逼场高手。 高思冷眼微笑。 “好小子，你这一张嘴，我小30万就没了。我就想知道，这30万是从你公司里出呢还是算我自己的” “啊呵呵，高总，穷学生创业不易，我们这儿后续还要买摄影设备呢，一个镜头就好几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您照顾照顾。30万对您来说，就是一张彩票的事儿。” 高思承认，打扮成富二代去领彩票，确实是个办法。他倒也没想让王善良的新公司出这笔钱。于是也就岔开话题。 “说说投资的事儿吧。我占股降低了，所以首期只能给你们投200万。后续的300万我可以继续投，但你们必须用成绩跟我对赌。” 王善良犹豫了一下，就马上答应了。 毕竟比起其他的投资人，高思还是太善良了。玛德我就不配叫王善良。 “还有。既然投资协议还没确定，那这栋别墅的租金就不算在投资里。我会转租给你们，你们可以给我按月付款。” 王善良对此也没意见，连连答应。 第二天，彩票发行管理中心。 一位身穿jk制服的高颜值妹子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她在大厅里坐了几分钟，就又跑去街边张望，好像是在等人。 过了一会儿，一辆纯白色的宾利慕尚缓缓开过，停在了彩票中心门口。 彩票中心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先是来了个高颜值妹子，这又开来一辆豪车，几位工作人员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来。 “这车太好看了，估计不便宜吧。” “何止不便宜，这是宾利，搞不好得上千万呢。” “上千万不至于吧，不就是辆车嘛。” “有钱人也买彩票的吗” “买啊，人家不仅买，还整箱整箱的买，刮奖就是个娱乐活动。” 几位大姐大妈开始窃窃私语。 车门打开。 一位身穿纯白亚麻汉服的青年男子走了下来。他右手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红木手串，脚上穿着一双老bj布鞋。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来自民国的武术家，总之帅得一塌糊涂。 jk妹子看见，直接从大厅里就扑了出去，一把抱住男子的胳膊，莺莺燕燕小声说个不停。 “你说要送人家一份礼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到底是什么礼物嘛，又让我猜，人家猜不到啦……” 妹子不停地撒娇，男子却笑而不答，迈步进入。 走进大厅，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刮刮卡，展成扇形放在服务台上。 “礼物都在这，一共12张，能不能中奖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周围的大姐窃窃私语：“我还以为多有钱呢，12张彩票也才24块钱，还不够吃顿午饭的呢。” “是啊，说不定车都是租来的。” 妹子看到彩票，立即不高兴了：“哎呀思少，原来你就送我这个呀。难道我就值这几张彩票吗” 男子也不生气，道：“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把礼物收回了。” 妹子一看，就气哼哼地刮起奖来。 “呀！我中奖了！” 听到妹子的叫声，周围的大姐立即聚了过来。 “哟，这是头奖啊，50万呢，姑娘好手气啊。” 其他工作人员也一脸羡慕的神情。 妹子抬头看了一眼男子，男子露出一抹鼓励的微笑，示意她继续刮奖。 “呀！” “天啊！” “又中了！” “我好幸运！” “哥哥我爱你！” “……” 不出所料，12张彩票都是头奖。 “谢谢哥哥。”妹子的声音又脆又甜。 “不用谢我，只是你的手气好而已。”男子不动声色，眼神含笑。 彩票发行中心的几位大妈大姐，用一种操办婚礼的态度帮妹子完成了兑奖。 “我闺女要是遇到这么个小伙子该有多好。” “切，你闺女也没有人家妹子水灵啊，人家这是郎才女貌。” “哼，败家子。这几张彩票没有个上千万根本买不到，中奖也只有600万，还得扣税。” “败家也是扶老助残了，有啥不好”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白色的宾利慕尚已经载着男人和美女，缓缓驶离彩票中心。 006 这个节目不正经 金拱门餐厅。 高思和庄祖琴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祖琴，你这演技不上表演系可惜了。绝对满分炸裂。” “你也不错呀。今天是数学系秒杀表演系的一天。可惜都没有拍下来。” 高思摇摇头道：“这种事儿还是别拍了。” “说真的，你下车的时候真是太帅了。4年来我怎么没注意到你” “车帅还是人帅” “车帅，人也帅。对了，今天这场戏，你花了多少钱啊” “按计划要花30万。” “实际呢”庄祖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哈哈。这身唐装500多，布鞋30块，手串25，剩下的都花在租车上了，因为我就租半天，所以连车带司机花了5000。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你这样的极品妹子往身边一站，就算是乞丐看着也是富二代了。” “去你的。那你一共花了五千五百五十五” “行，看出你是数学系毕业的了。” “你讨厌。” “说真的，祖琴，你不会真想找一份对口的工作吧。我觉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数学。要不，你也搞搞自媒体节目呗就你这个颜值，不当明星可惜了。” 庄祖琴突然眼眶湿了。 她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报考了数学系吗因为我爸是庄韬。” “啥编写数学分析教科书的那个庄韬你爸是数学家呀。” 庄祖琴点点头，道：“他从小就希望我跟他一样搞数学。他想让我考研，然后安排我去数学所工作。可是我真的对数学没兴趣。我爸要是知道我去做直播当网红，他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高思无语，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家长望子成龙的产物 小小年纪就被父亲把名字改为高思，寄予厚望。 虽然高思和高斯只差一个字，但他自己知道，他与数学王子之间的距离可不是几条街那么简单。 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儿里。 庄祖琴看到高思沉默，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你为什么叫高思你爸也希望你成数学家” 高思点头。 一瞬间，两人之间竟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高思说道。 “什么主意” “上个学期我关注了一下短视频市场，我发现数学兴趣教育这一块的市场是个空白。我写了一套节目出来，我觉得你可以出镜做这个节目的主播。这样，你也算从事数学行业，你爸也不好说啥。” “数学节目能火吗” “火不火的可以先不考虑，你可以用这个节目过渡一下，找找上镜的感觉。正好我刚刚投资了一个自媒体工作室，我介绍你们认识。” “投资你刷彩票是为了投资” 庄祖琴突然发现，面前这个有点儿帅气，喜欢装逼和投机的男孩，似乎身上还有不少自己没有挖掘到的宝藏。 …… 一星期后。 江边别墅中。 王善良带着卫晴、刘海灵两位表演系的女生，正在搭建《为情所困》这个节目的新场景。他们正把一个房间布置成女生宿舍的样子。 旧版的《为情所困》就是在卫晴的宿舍里拍摄的。那里的灯光不行，录音效果也很一般。虽然卫晴有着超高的颜值，也很难在这种条件中展现出来。 以前的节目没有什么镜头感，就是一个固定机位对着两个女生拍摄。 为了改善这些问题，王善良不仅完善了dv、灯光、布景和录音设备，还花大价钱购置了一个小型智能悬臂，好用来完成一些有趣的运镜效果。 他们打算布置完场景之后，就试拍一个短片。 正折腾的时候，高思带着庄祖琴来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学，庄祖琴。我们的系花加数学天才。她本来是要继续考研当数学家的，但是因为实在是太漂亮，被我忽悠过来做自媒体。” “这位是编导系的王善良，这两位是表演系的卫晴，小才女刘海灵。” 庄祖琴跟大家打完招呼，又白了高思一眼，说道：“高思确实忽悠我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我还想考研呢。” 王善良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先参观参观我们这儿的环境再说。” 开玩笑。面对这么漂亮的满分妹子，王善良怎么可能让她跑掉。 这些天来，他去魔都戏剧学院拉人，可以说是费劲了唇舌，都没拉到愿意入伙的妹子。 魔戏是何等高大上的存在 那里的妹子大多心高气傲，漂不漂亮放一边，反正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别看一线导演的剧组里，只要能与男主同框，连个电线杆子她们都肯去演。 但是让我加入自媒体创业项目，你怕是在白日做梦。 他赶紧给卫晴和刘海灵使了个眼色。两个女生冰雪聪明，瞬间领会，马上上来一阵寒暄。不一会儿，三个女生就互相拉扯着叽叽喳喳地上楼去了。 只有高思和王善良两个人留在楼下。 高思走进正在布置的摄影棚。 “你们这是要拍校园戏”高思问道。 王善良解释道：“这就是卫晴和刘海灵的自媒体节目啊。我给她们搭了个新场景，这样专业一点。” 高思脑补了一下两个妹子在宿舍里拍节目的画面，突然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念头。 于是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她们以前就在自己宿舍里录节目给我看看她们的节目，我还没看过呢。” “我把节目推送给你。”王善良说着掏出手机，推了个链接过来。 打开链接，是一个只有三分钟的短片。 故事很短，就是发生在女生宿舍里，两个女生的一段对话。 故事大意是：一个男生疯狂追求卫晴，送了卫晴很多礼物。但是卫晴刚刚认识了一个富家公子，很是心动，就向舍友刘海灵请教。刘海灵的办法是，直接编个理由向男生借钱，如果不借就直接骂一顿拉黑，如果借了就再借更多，直到不借再拉黑。 看完短片，高思直接石化，黑线布满了全脸。 这特么是什么节目 这是女生pua男生的真人教学篇吗 还是西湖龙井茶艺课 高思虽然早就下定决心不干预王善良的经营，但看了这个短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皱眉道：“善良，你怎么评价她们这个节目” 王善良其实也一脸黑线，他也是大老爷们儿，当然知道高思想说什么。 “实话实说，这俩妹子的节目确实有点儿不正经。” 007 这家餐馆我投了 高思怕王善良误解了他的意思，就道：“我可不是要插手你的管理哈。这是你的公司，节目能不能上，会不会火，你自己拿主意。我就是觉得这种三观不正的节目，不招男生喜欢，还会冒犯到女生。不温不火还行，一旦火起来，搞不好来个净网行动就能把你封杀了。” “对对。我后面会做调整。”王善良连连点头。 高思又道：“还有，卫晴现在可不是你的签约主播，她可公司的股东。说句糙话，找合伙人跟找老婆没什么差别。所有不合适又付出了感情的事情，都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如果处理不好，你这家公司可能就废了。” 王善良瞬间张嘴石化：“高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思想了要不你给我们写写剧本吧，太特么深刻了。” “深刻个屁。我只是不想你把我的血汗钱糟蹋了而已。” 高思双手背负在身后，一身雪白的唐装，加上一双老bj布鞋，还真有点儿武学大师的味道。逼气侧漏。 王善良腹诽道：什么血汗钱，你的钱跟大风刮来的差不多。 这时，三个女生从楼上下来了。 庄祖琴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就知道她有点动心了。 王善良看见，立即迎了上去。 “庄同学，怎么样，我们这儿的条件还可以吧。很快剪辑师和摄影师就都会到位。我们手头正好有一个特别适合你的项目，一会儿我把剧本发给你看。” 高思见状微微皱眉。 神马情况 明目张胆地抢人是吗 就提醒说：“祖琴同学是数学系的高材生。她爸爸是知名数学家，不可能让她去当演员的。我请她来，是想一起做一个数学类的科普节目，就叫《数学有意思》。” 没想到王善良根本没领会高思的意思。 “没问题。带着项目加入就更好了，现在我们正缺新项目呢。” 高思道：“祖琴的项目签给你不合适，这是个教育类的项目，我会单独投她。我带她来，就是让你们资源共享一下。你们初期摄像、剪辑都可以用一套人马，避免浪费。房租和人工成本都可以付给你们。” 看到王善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高思又说：“当然，你的短片如果需要祖琴客串角色，那具体情况你们自己定，只要祖琴自己同意，我没意见。” 听到这句话，王善良又乐了。他赶紧把手机伸到庄祖琴面前。 “祖琴同学，先加个微信，我晚一点儿把剧本发给你。” …… 闲聊之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六点。 王善良提议：“今天大家第一次聚齐，不如一起吃饭，高总请客。” 妹子们都说要去吃新开的徽州菜。 高思本想回宿舍研究一下该如何搞定三色球之类的千万级大奖，但盛情难却也只好同意。 餐馆位置不错，因为新开张的缘故，客人也络绎不绝。 几人落座点菜。 菜还没上来，高思就喊来了服务员。 “你们老板今天在吗” “您有什么事儿”女服务员被问懵了，这还没上菜呢，怎么就有人找茬 高思很绅士地说：“没什么大事，我叫高思，专注餐饮项目的投资，你家老板如果在的话，他应该会很乐意见我。” 女服务员一脸懵逼，虽然有点儿不情愿，但还是上楼通禀去了。 显然老板就在这里。 王善良小声道：“哥们，当投资人是不是很过瘾啊” 高思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这是帮他，你看着，一会儿他还得谢谢我呢。” 过了一会儿，两个凉菜被端了上来。一个是虫草花拌贡菜，另一个是蓝莓山药，两道凉菜不仅摆盘讲究，盘子上还画着水墨山水，隽秀的题字把盘里的小菜衬托得美轮美奂。 几人浅尝了几口，确实无论色香味都无可挑剔。赞不绝口。 正在这时，一位风姿绰约的旗袍美女，端着一盘精美的菜品朝他们走了过来。看这位美女的气质，显然不是普通的服务员。 “稻香五花肉。请各位慢用。” 话音一出，高思就明白，这是老板来了。 高思一招手：“服务员，麻烦添一套餐具。” 然后起身从邻座拉过一把椅子，说道：“谢谢赵总，坐下边吃边聊。” 美女确实是这家徽州私房菜的老板，名叫赵梦鸽。 她听服务员说，有位名叫高思的投资人找他，就亲自去厨房端了菜，打算近距离打探一下情况再说。她看到一桌5人虽然都是俊男靓女，但年龄都不大，就有些失望。 没想到，高思竟然拉来椅子，直接把赵梦鸽留下。 好一招的反客为主。 这饭馆难道不是老娘开的吗 这轮装得有点大了吧。 “您就是高思高总”女人坐下，开口问道。 “高总不敢当，我还是大四的学生，投资公司都没注册呢。今天来您这里吃饭，特别满意。就忍不住跟您合作一下。” 高思也不隐瞒，坦然说道。 赵梦鸽心中鄙夷，这不定又是哪个富家公子带着同学来这里装逼。 她确实缺钱。 新店刚开，装修期间就远超了预算，新一笔贷款没有审批下来，上一笔贷款又要逾期。不过，再困难，她也不会饥不择食，接受这种来自富二代的装逼款。 “谢谢高总了。小店刚刚开业，该花的钱都花了，生意也差强人意，资金还算充裕，暂时没有接受投资的打算。” 高思笑而不答。却招呼大家吃菜。 稻香五花肉用稻草把五花肉捆绑，让肉酥烂后还能保持形状，同时让稻香渗入肉质，让肉味口感丰富。 高思用筷子轻轻一挑，五花肉上困着的稻草就自动解开。 “嗯，这稻香五花肉肥而不腻，层次分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赵总，你也尝尝。” 赵梦鸽心里这个气。 老娘难道没吃过自己家的五花肉吗用你来让！ “赵总。您这家店这么优秀，毫无疑问，盈利能力是不错的。但是做企业嘛，流动资金多一点总是好的。您这家店最大的问题，就是店面偏小，精致的菜品需要慢慢品尝，所以翻台率也偏低。这样吧，我给您的小店估值5400万，我投270万进来，占股5%。这个估值您应该还满意吧。” 赵梦鸽当场石化。 008 投资就是扔钱 赵梦鸽何止是满意 这家私房菜虽然精心策划，但毕竟面积决定了营业额，只能算是个小生意而已。 估值5400万 1000万都已经是天价了。 最恐怖的是，他怎么知道老娘有270万的资金缺口 这个身穿白色唐装的毛头小子，他调查我了 赵梦鸽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把心情平静下来。 “高总。您刚才说您打算投多少” “估值5400万，我投270万占股5%。还有什么不清楚吗” 赵梦鸽第二次石化在原地。她竟然没有听错。 “如果您没有意见，我就给您打款了。后续的股权变更，您帮我做好就行。” 高思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下。 “叮……您的账户到账270万元。” 赵梦鸽收到了到款短信。 这个男人，竟然连我的银行账号都已经调查过了。 没有讨论细节条款。没有尽职调查。没有对赌协议。 什么都没有。 这种投资堪称光速。 不对，光都没他快。 赵梦鸽在5分钟内第三次石化。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32岁的赵梦鸽已经在生意场上闯荡了10年。什么场面她没见过 今天的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投资结束。把关于钱的话题放下，尴尬很快消散一空。 高思把王善良、卫晴、庄祖琴和刘海灵一一介绍给赵梦鸽。 高思说道：“赵总，本来今天我们就是来全员聚会的。我们大家一起欢迎赵总的加入。” 大家一起鼓起掌来，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只有刘海灵略微有点儿别扭。因为别人都是老板，只有她一个人是员工。 刘海灵端起酒杯，酸酸地说道：“各位都是老板，在场只有我一名员工。小女子作为员工代表，敬各位老板一杯。” 刘海灵以前也认识高思。不过她对高思的认识，仅限于篮球场上。她是拉拉队员。高思球技不错，人也还算帅气，只是个子刚刚够一米八，在篮球场上实在不算显眼。 她其实连高思是哪个专业的都不知道。 这次出来创业，刘海灵完全是跟着卫晴的。她怕跟着别人合伙创业苦哈哈的没了收入，这才要求以员工身份入职。 没想到王善良这个家伙真的有投资，更没想到投资人就是那个打篮球的高思。 现在刘海灵有点后悔了。拉拉队员与篮球队的接触可不算少，早知道……算了，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 想到这里，刘海灵觉得有点儿酸。 高思把手一挥，说道：“哎，海灵你可别这么说。没能拉你入伙，那是我们咖位不够。凭你的才气，你什么时候想自己当老板了，尽管把项目告诉我，我一定投你。” 刘海灵闪着星星眼，赶紧说道：“谢谢高总。” “什么高总，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你在拉拉队的时候，不还给我助过威嘛。要不是我们队长喜欢你，当年我就追求你了。”高思说起往事也毫不避讳。 刘海灵脸上笑着，心里却说，是我暗恋你们队长好不好，你们队长可没追求过我。 庄祖琴奇道：“高思你打篮球吗我也看过几次篮球比赛，怎么都没看到你” 高思一脸黑线，自我解嘲道：“你们这下知道我这四年来有多透明了吧。我跟祖琴同窗4年，她连我是篮球队的都不知道。” “老高比较低调。” 庄祖琴道：“高思，大家的项目资金都到位了，是不是借着今天的饭局，把我的项目资金也定下来你今晚如果不投，明天我可能就考研去了。” “你们看我这个投资人当的，怎么就跟孙子一样。别人都是创业者求投资人看创业计划书。你这可好，今晚不投明天我就没机会了。哈哈。” “那你投还是不投呢” “投啊。当然要投。不过你这个项目是个教育项目。虽然从你自己的课程起步，但肯定要让更多优秀的课程加入进来。你需要的人马也肯定更多。毕竟打造一套课程，那是很耗费精力的。” “听起来好复杂啊。我开始自我怀疑了。要不我还是考研去吧。” “你打住。这两天我帮你物色一个合作伙伴，你也可以自己想想跟谁合作比较合适。一个人启动项目太单薄。你这个项目种子轮至少400万。咱们先分头想想，过两天再细谈。” 庄祖琴听到了400万这个数字，已经开始琢磨要找哪位当自己的合伙人了。 但是高思却满心的尴尬。 玛德，投资投资，投就是扔，资就是钱，投资就是扔钱。 他真的希望能叮咚一声直接把400万给庄祖琴转过去。可是他真没钱了。 他现在账上只剩下170万。 臣妾投不起啊。 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把三色球的投注问题整明白，什么刮刮卡都是儿戏，只有三色球才是刷钱的王道。 酒足饭饱。高思起身结账。 赵梦鸽连忙阻拦。 高思笑道：“赵姐，我好歹也是股东了，客不能这么请的。这样，我出30万，你给我充个会员卡，以后这里就是咱们聚会的地方了。” 赵梦鸽也没再客气，她给高思的会员卡开了个3折的超高折扣，基本上算是成本价了。 宾主尽欢。 徽州私房菜距离学校不远，几人也没喝酒，也就走路回去。 路上，庄祖琴与高思故意走慢，落在后面。其他三人心领神会，就不再等他俩。 庄祖琴道：“高思，你是真要当职业投资人吗” “不然呢” “那你去哪里弄钱还要继续刷彩票的漏洞吗如果那款刮刮卡下架了怎么办” 庄祖琴大概知道高思手里有多少钱。 她怀疑，高思没有立即给她投资，可能就是手头的钱用光了。她问出这个问题，也有一些试探的味道。 “马不吃夜草不肥，刮刮卡就是一口夜草而已。我怎么会指着刮刮卡投资放心吧，祖琴，好好规划一下你的项目，我看好你。”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睡了，只有老六纪良还在吃鸡。 高思拍了拍老六的光脊梁说道：“吃完这把就早点儿睡吧。我有个课题要做，后半夜要用电脑跑进程。估计要算一夜才能出结果。” 老六有点不乐意，说道：“行，不过你得等会儿，这把刚开始。” 高思说不急，就站在老六身后看他吃鸡。 老六枪法不错，但却是个怂人，他半程都趴在山坡上当伏地魔阴人，不过好在最后是吃上鸡了。 打开电脑，高思调出前几天写好的程序，让电脑跑了起来。 他关掉显示器，只让主机继续工作。 轻声说道：三色球一等奖，哥们儿我来了。 009 装逼的价格 第二天早晨。高思起得最早。 程序已经运行完毕。 他把三色球彩票的数据从第一期开始到23000期的数据全部进行了人工智能拮抗模拟。高思设计了两个人工智能程序。其中一个负责预测抽奖，而另外一个则负责结果评判。最后终于形成了一套彩票预测的模型。 当然，这个模型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原因是，任何两期彩票之间都没有任何相关性。本期的三色球彩票，将在今晚现场摇奖。一切彩票预测，都只是迷信而已。使用人工智能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高思要的并不是预测结果，他需要的只是数学模型。他要的效果是，把三色球摇奖这件事，变成一道数学题。 他做到了。 高思得到了7个极为复杂的数学公式，复杂到他这个数学系的学生都无法看懂的地步。而且，这个数学公式可以有无数个解，它无法用作预测。 眼睛紧紧盯着第一个公式，高思把今天的开奖时间带入，脑海里立即产生了一个精确的数字：17！ 第二个公式带入日期和时间，8！ 第三个公式带入日期和时间，4！ 第四个公式带入日期和时间，11！ 第五个公式带入日期和时间，12！ 第六个公式带入日期和时间，3！ 第七个公式带入日期和时间，15！ 这就是今晚三色球彩票的头奖号码么高思也不知道。 一切要尝试过一次才能水落石出。现在他只有三成的把握。 步行来到最近的彩票投注站。高思把写着7个数字的纸条递给老板。 “三色球，这个号码买100注。” 语气平静。 但逼气四溢。 老板瞥了一眼这个身穿白色唐装的帅气年轻人。好像有点眼熟。这好像是前几天在我这里抽中一大堆刮刮卡的那个人。又好像不像。 等到高思拿着100注彩票离去后。老板按照这个号码，偷偷给自己也打了一注出来。 他虽然做这个生意，但自己从来不买彩票，这回也算是破例了。 …… 高思走路返回学校。 他突然想，要不要买辆车开一开。大三的时候学了驾照，本想前几天领奖装逼的时候开一次豪车，结果便宜都让司机给占了。 想了想，他又打消了买车的念头。毕竟自己手头可用的钱不多。庄祖琴的教育项目还欠着400万。晚上的三色球大奖，也不知道搞不搞得定。现在买车，也买不了什么像样的车。 要不退而求其次，咱来辆自行车开开不也行吗 自行车好歹可以买个顶配了吧。 正好附近就有一家高端自行车专卖店，高思就打了个车，过去看看。 走进店面，里面也并不豪华。一大堆的自行车摆在屋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自行车的立体停车楼。 “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自行车” 一位漂亮的女营业员快速迎上前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笑容专业。 “我随便看看。你们这儿最专业的自行车多少钱” 高思这身民国武术家的装扮看起来气度不凡。女营业员没有任何轻慢，把高思请到大厅中央。 “您看这辆车，这是我们店里有现货的最专业的型号。现货只有这一辆。” “多少钱” 高思不懂，只关心价格。但是，当他问出多少钱的时候，他的大脑已经自动给出了价格。 329800！ 卧槽！石化！ 这特么一点儿也不比汽车便宜啊，这价钱都能买辆宝马了。 “先生，这辆车价格是329800。如果您愿意等，您可以预约更高端的车型。”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高思从来都不知道自行车还能卖到这样的价格。虽然也不是买不起，但这特么有点突破思维底线啊。 这时候就听到门口有营业员说了一声欢迎光临。又有人进来了。 高思一看，进来的两人他都认识。 男的名叫孙亚飞，是综合艺术系摄影摄像专业的学生。女的是舞蹈系的黄雪辰。 两人都是学生会的干部，高思当然认识。不过考虑到人家未必认识自己，高思也就没主动上前招呼。 “卧槽，这不是数学小王子高思吗” 虽然出言就是调侃，但既然孙亚飞主动开口，高思也不好意思不理。 “哎哟，孙主席，黄主席，这么巧。” 孙亚飞道：“月底要举行魔都大学生城市自行车赛。我报了专业组。雪辰同学准备报名业余组。我陪她来看看车。” 高思既没惊讶，也没赞叹，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看车。这让本想炫耀一下的孙亚飞装了个寂寞。 孙亚飞道：“你怎么穿了一身孝就来了参加比赛可不是买辆自行车就行的，还要有配套的装备。配套装备配齐了，也不比自行车便宜。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黄雪辰也笑道：“我印象里你们数学系的男生都是书呆子，没想到也会参加这种活动。” 高思心里有点不爽，这怎么买个自行车还夹枪带棒的 还要把数学系的男生都一棍子打死不成 高思答道：“我没听说过什么比赛。我就是想买辆上下班代步的自行车而已。” “那你可来错地方了。这个品牌，最普通的款式也是6000块钱起步的。你不如去旁边超市看看，超市的价位可能比较适合你。” 高思走到大厅中央，一伸手就把那辆报价329800的自行车摘了下来。自行车看着个头不小，但实际重量也就只有10公斤左右，一只手都拿得动。 “您确定要这辆吗” “嗯，就来这辆吧。一共是329800对吧，结账吧。” 高思脸上不动声色。 但旁边看热闹的孙亚飞和黄雪辰的内心已经无比震撼。 原来，黄雪辰不爱包包，喜欢运动。孙亚飞这次趁着自行车赛的契机，准备买辆高端自行车送给她。 按照计划，孙亚飞也就打算在黄雪辰身上花个几千块钱。顺便在陌生穷逼小号高思身上踩上几脚，凸显一下自己专业自行车爱好者的咖位而已。 没想到高思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家伙，竟然随手就把店里最贵的一辆车买走了。 这特么根本不按剧本走啊。 这让孙亚飞下一步还怎么装就算咬牙出血也来一辆顶级自行车，可是店里仅此一辆，想今天装一把是没戏了。 正在纠结着。 高思已经跨上自行车：“孙主席，黄主席，你们慢慢选，我先走了啊。” 高思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大厅里只留下浓浓的逼气。 靠，装逼的成本可真高。 哎，你别说这几十万的自行车有点儿好骑啊。 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010 国家级悬赏 高思把自行车骑到附近的修车铺子。 自行车。 即便比汽车还贵又有何用 跑车的灵魂是副驾， 自行车的灵魂则是后座。 自行车无论多贵，也只有安装了后座，才初步具备了与宝马车一较高下的硬实力。 当妹子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出宝马车，面带幸福的笑容选择了你的破自行车时，你特么告诉我你的自行车没有后座 就尼玛离谱！ 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必须安装顶级的后座！ “后座给您安上了，收您八十。”修车师傅打断了高思的思绪。 “哦，再来把车锁，结实点儿的。” “二十，一共一百。” 太值了。 只花了一百块，自己的座驾就具备了挑战宝马车的强大能力。 这才回到学校，把自行车停到了宿舍楼下的车棚里。 颜值出众，傲视群车，鹤立鸡群。 …… 回到宿舍，老六血眼圆睁，还在疯狂吃鸡。 “老六，睡觉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睡什么觉我刚起来。”老六说着话，手速一点不慢。 “六哥，六爷，辛苦您吃完这把一边儿歇会儿，我要用机器跑个程序。” “老四你是不是要考研啊怎么最近这么用功还把好好的工作辞了” “什么好好的工作，那就是个剥削廉价劳动力的地方。” “那你不考研，天天晚上用电脑在算什么”老六说道。 “还是毕业论文那个关于博彩概率低课题。我最近有了点儿新发现，想跑点儿数据出来验证一下。纯属好奇而已。” 高思确实也没说谎。确实就是要跑点数据出来，然后验证一下。 只不过，一旦验证成功，高思就直接成千万富翁了。 高思琢磨着，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应该搞一台自己的电脑了。宿舍里这台电脑，还是大家凑钱买的，就是为了有个强大的显卡。 他想趁着三色球彩票还没开奖，用另外一种不同的思路再跑一遍三色球的历史数据。 虽然跟他自己中不中奖没关系，但他还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如果这一次没中，也能帮他优化模型，增加下一轮的成功概率。 庄祖琴的教育项目还没投钱呢。 贫穷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老六打完了一局，但是没有吃上鸡。他心有不甘，想要再来一局。 高思赶紧在上铺的兄弟宿舍群里扔了一个红包，老六就屁颠屁颠地找手机去了。 三色球的开奖时间是晚上9点15分。 9点10分的时候，高思的彩票数据终于跑完了。 他把新的数据结合今晚的开奖时间组合成一个全新的复杂公式。然后把他感悟到的7个彩票号码写了下来。 写到第4个数字，高思就有点不淡定了。因为两种方法做出的预测并不相同。 要么他口袋里的100张彩票是废纸。 要么他刚刚想出来的算法是错的。 要么两种方法都是错的。 法克呀，看来三色球也不是说中就能中的，还是任重道远啊。 还没等来三色球开奖的信息，手机响了。是庄祖琴。 装逼时间到。高思立即打开免提。 “祖琴什么事” “高思你现在来图书馆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好，我马上来。” “我靠！老四你真的泡上了纯洁的系花了吗” “庄祖琴竟然主动约你畜牲啊！” 宿舍里哀嚎遍野。高思表情平静，关掉电脑上的文档和程序，起身前往图书馆。 …… 图书馆二楼。 庄祖琴换上了一身风格不同的jk装，大长腿又直又美。 “高思，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没法跟你一起创业了。” 一看庄祖琴的表情，高思就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不是庄教授反对” 庄祖琴点点头。 高思心里恨啊。要不是手头资金紧张，那天吃饭的时候就把400万转账过去了。 如果收了钱，注册了公司，招聘了员工。庄祖琴肯定就不会打退堂鼓了。就算是庄教授举双手双脚反对，庄祖琴也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据理力争。 毕竟这丫头本来就不想搞什么数学研究嘛。 现在好了。 我估计，钱不到位，没有公司，没有合伙人，没有员工，什么都没有。当然是父命不可违咯。没想到时隔一日，庄祖琴就被老爹策反成功。 “是不是因为我的投资款没到位，你对我失去信心了” “不是的，高思，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我爸他脾气太倔了，我根本说不动他。” “祖琴，你既然不喜欢做数学研究，为什么还要把青春消耗在考研读研上呢科研的路可不好走，你这一个决定，会影响你一辈子。你已经二十一岁了，应该自己做这个决策。” 庄祖琴神色暗淡，说道：“我知道。” 她明白高思的话，但她的这句我知道，意味着她无法鼓起与父亲对抗的勇气。庄教授在她心中，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她无法翻越，更是不敢翻越。 “那你就告诉你爸，就说你想从事教育工作，教育工作一样也可以为数学做贡献。” “这话我跟我爸说了。就是因为说了这句话，我们才闹僵的。” 高思一惊，问道：“为啥” “他说我狂妄。他说一个数学系的本科生什么都不懂，做教育就是误人子弟。他还给了我这个。”说完，庄祖琴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给高思。 “这是什么” 高思接过纸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看起来。 “这是科学院数学所的一个悬赏课题。我爸说解出这道题就允许我自己创业。” “这个课题是用来做哪方面研究的” “我也不知道。我爸说，数学课题是公开的，但研究项目是国家机密。这个项目有200万的攻坚奖，算是悬赏了。” 高思凝神思考。脑海里偶尔会蹦出一些奇怪的答案。 “给我纸和笔。”高思对庄祖琴说着，眼睛却不离开资料。 他把闪过大脑的各种数字一一记录下来。庄祖琴之前也仔细看过资料，但是完全没有头绪。此时高思写下的各种数字，庄祖琴就更看不懂。 但她发现，高思凝神思考的样子真的太帅了。 011 老子是千万富翁了 时间足足过了半个小时。 高思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而庄祖琴也很耐心地看着他，没有出言打扰。 突然，高思把笔放下。 “怎么样”庄祖琴问道。 “搞不定，太难了，我的段位不够。这道题的本质，其实是一个线性双曲型pde组的解耦问题。好像是关于等离子体的磁场束缚研究的。我盲猜，这应该是下一阶段的华夏小太阳核聚变的攻坚课题。” 其实高思的数学水平，哪里看得懂那么多东西。他是通过不断提出问题，然后捕捉脑海里闪现的数字来拼凑答案的。 “高思你太厉害了。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能知道这么多。” “厉害什么呀。我也是猜而已。这是我的解题思路，中间的过程都不完整。你可以拿给庄教授看看。我相信会对他有启发。” 高思把纸上乱七八糟的数字整理了一下，添上一些简单的步骤和思考，誊写在另外一张纸上，与牛皮纸袋一起递给庄祖琴。 庄祖琴的眼睛里飘着各种小星星。 高思赶紧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计算能力是基本功，我就是基本功太差了。我只能保证我的结果是正确的。过程嘛，庄教授手底下那么多研究生，肯定能搞定的。” 庄祖琴直接石化。 你说你计算基本功太差，还能保证你的结果是正确的 你是谦虚呢还是谦虚呢算了，先拿着这份答案给老爹看看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庄祖琴果然没有再提自己要考研放弃创业之类的事情。没有谁不喜欢与强者待在一起，特别是高颜值女孩更是如此。 在庄祖琴眼里，高思首先是个帅气的男生。 不过，帅男生多了，就算高思口袋里有再多的钱，也不过就是刷彩票漏洞刷出来的暴发户而已。还是不值得托付。 今天高思的表现，明显在数学这个专业上碾压了自己。 如果他真的解除了这道题，那就不仅仅是碾压了自己，害碾压了她的父亲庄韬教授。 也许庄教授的悬赏课题只是一个幌子。真实情况不过是庄祖琴想要试试自己这个投资人有几斤几两罢了。 高思盯着庄祖琴的眼睛，她脸色微红，眼含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高思突然想到了肾上腺素这个词。然后他立即发现，庄祖琴血液中的肾上腺素浓度正在缓慢提升。 握草！ 高思惊了！ 数字敏感性还能这样利用 这就有点儿牛逼了。我特么就是个行走的体检中心啊。 图书馆关门时间到了，管理员第二次赶人，两人只好离开。 …… 睡到半夜。高思从床上惊坐而起。 我靠，彩票！彩票中了没有 赶紧掏出手机查昨晚的三色球开奖结果：17、08、04、11、12、03、15。 中了没有 高思一阵紧张，竟然忘记了自己投注的彩票号码。 借着手机的光亮，高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着彩票上的数字。对了一遍，再对第二遍。此时高思的心里已经狂喜：老子特么真的成为千万富翁了。 猛拍大腿，狂笑三声。 害得三哥怒斥：“老四，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高思立马闭嘴。 虽然高思早就确信自己可以解决三色球的头奖问题，但没想到竟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不过，还是有一个疑惑，那个完全不同的答案，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 高思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重新躺下。 …… 一早。彩票发行中心刚刚上班。 在彩票发行中心工作的几位大妈大姐正在对昨天开奖的三色球发表见解。 “这一期中奖可不划算，竟然一共有103个人中奖，一注头奖的奖金只有58万，实在太少了。” “对啊，好不容易中一次头奖，我记得有一次二等奖都比这多。” “这七个数字也没什么规律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买” 众人正议论纷纷。 一位头发蓬乱，身穿黑色体恤、沙滩裤衩，脚穿人字拖的青年走了进来。高思早晨起来故意没有洗头，还戴上了口罩，他要的就是这个颓废青年的效果。 “麻烦您，我兑奖，三色球的头等奖。” 工作人员眼睛一亮，立马围了上来。 “麻烦您把彩票和身份证件出示一下。” 高思把身份证放在桌上，又掏出卷成一卷的彩票，也放在桌上。 一位大姐把一卷彩票拿起来看了一眼。一整卷彩票买的都是同一个号码，每个号码都是头奖。 瞬间石化。 紧接着，屋里的工作人员纷纷查看彩票，然后一个挨一个的石化过去。 目瞪口呆。 刚刚还在说本期的头奖单注奖金只有58万，还没有二等奖赚的多。但是人家是整整买了100注啊。 这特么！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还以为是一大堆人分享了奖池里的奖金。没想到100注都是同一个人投的，一位鸟窝头的青年，以一己之力狂卷了三色球头奖奖池里的几乎所有奖金。 单注58万，奖金就是5800万，税后收入也有4640万元！ 站在面前的这位不修边幅的青年，现在已经从穷屌丝跃升为千万富翁了。 一位专门埋伏在彩票发行中心，等待采访头奖得主的记者走了过来。 “我可以采访您一下吗” “可以啊。” “您以前经常买彩票吗” “很少买。” “那您以前中过奖吗” “没有。” “您为什么会把一个号码买100注呢” “因为我觉得能中奖啊” 高思其实说的都是实话，但越是实话，反而就越没人相信。 “这个数字对您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只是我觉得这个号码会中奖而已。” 这句还是大实话，但是估计也没人信。 “请问你以后还会继续购买彩票吗” “会。” “请问您对如何使用这些奖金有规划吗” “我会去做投资。” “您是要做投资理财吗” “不是理财，是风险投资。我要用这笔钱去帮助那些有创业梦想的人。” “我能不能多问一句，请问对您来说，什么样的人算是有创业梦想呢” “嗯，那些不甘心平庸，总想改变世界的人。” “那您有什么话，想跟电视机前的彩民朋友说的” 高思略微思考后说道：“一夜暴富从来都不是目的。扶老、助残、救孤、济困、赈灾，感谢你们不忘初心的支持。我会善用我获得的奖金，让这些奖金为社会造福。谢谢。” 说完之后，高思潇洒离去。 留下举着话筒的记者，和一众大妈大姐们石化在当场。 012 麻烦学长看看我的项目 拿到奖金，4600万巨款平安落袋。 高思骑着一辆昂贵的自行车，沿街缓缓骑行，心情一片大好。 他先去之前购买唐装的那家店铺，一口气买了10套唐装，打算将来就保持这个人设了。也许有空了，可以真去报一个武术班，学点儿功夫，应该会有用处。 对了，发型已经乱了，这可不行。 有道是发型佞，爱情定，干事业当然也是一样，发型坚决不能马虎。 等到回到学校，高思已经恢复了一席白色唐装，脚蹬黑色布鞋的状态。头上发型也一丝不苟。只剩下胯下的这辆32万的高档自行车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管他呢，要的就是这个调调。 回到宿舍楼下，刚锁好自行车，就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妹子向自己奔了过来。 “师兄，高思师兄。请留步。” 高思皱眉。这又是哪儿来的妹子，完全不认识啊。 “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高思师兄，我叫沈云妹，是音乐系的。我听说你正在找优秀的项目投资。想麻烦学长看看我的项目。”说着，就把一份装订得很精美的商业计划书递了上来。 高思伸手接过计划书，却没翻开。 “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找项目” “编导系的王善良学长正在小礼堂招聘演员呢，他的善良影视不就是你投资的吗” 高思差点儿没把一口鲜血直接喷到沈云妹的脸上。 玛德，装逼也要有个限度，这还没毕业呢，就装到小礼堂里去了。 必须得让这孙子收敛一点。高思想到这里，立即拔腿向学校小礼堂走去。 “哎……高思学长……” 高思这才想起，手里头还拿着沈云妹的商业计划书呢。于是道：“沈云妹同学，计划书我会看，你等我消息。” …… 小礼堂。 人算不上很多，按阵仗真是不小。不愧是王善良。 王善良坐在小礼堂观众席的第一排，左边坐着卫晴和刘海灵，右面坐着庄祖琴。身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块红布。红布上还别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60集校园情感网剧《为情所困》演员招募会。 最可气的是，四个人的桌子上都摆着桌牌，每人面前都有一瓶雪山之巅天然矿泉水。 这特么。这一瓶水就一百多块钱。 这逼装的真可以了。 最最过分的是，王善良竟然还制作了一幅招聘海报。 海报上有网剧简介，演员招募要求，主演卫晴、刘海灵、庄祖琴，导演是王善良。招募的目标，就是再选出另外三个女演员，凑够一个宿舍。 这个网剧的所有故事都会通过六名女生的对话展示出来。绝大多数场景也都发生在宿舍中。高思不由得佩服，没看出来，这个王善良似乎还真有点儿本事。 海报的底部三分之一，竟然是投资人和制片人高思的简介。还有一段对于高思创投的介绍。 玛德。高思创投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投资机构，你竟然还能写出简介来王善良你果然不够善良。 几人的身后还有一位摄影小哥，高思看着眼熟，但不认识。 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王善良打声招呼，就感觉自己胳膊被人一拉。原来是刚刚递了商业计划书的沈云妹。她拉着高思，一直走到小礼堂的最后面坐下。 在小礼堂的舞台上，搭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场景：一个门、一张宿舍里常见的双层床和一把椅子。 来面试的演员会按顺序从一个箱子里抽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要表演的内容和台词。等轮到她表演，就上去把对应的内容演出来。然后由王善良、卫晴、刘海灵和庄祖琴负责打分。 卫晴和刘海灵是节目原创，她们俩打分也就罢了。数学系的庄祖琴也来打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高思坐在后排，脸上黑线乱舞。 《为情所困》这部网剧，由于场景所限，肢体表演很少，主要考量的就是演员的台词功底。高思看了几个上台试镜的演员，他不懂表演，但好歹也看过电影，大部分表演都算中规中矩，谈不上好坏。 他突然想起发生在图书馆里的一幕，他看到过庄祖琴的肾上腺素的数值。如果用这个方法来看看这些面试的演员，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高思开始认真起来。 他发现每个试镜的演员，从上场表演到进入状态，她们的肾上腺素、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值都会浮动。先是肾上腺素飙升，这说明演员有些紧张。然后是内啡肽提高，这说明她正在对抗不良情绪。然后是多巴胺提升，这说明她开始进入状态，享受这个角色。 卧槽 这是不是说，选拔演员也可以有一个理性的判断标准 “沈同学，你带纸笔了吗”高思对身边的沈云妹说道。 “带了带了。”沈云妹赶紧把纸笔递给高思。 高思开始认真地给后面的每一位试镜演员打起分来。 给几十个妹子打分之后，高思终于明白，优秀的表演者其实是不太懂感情的，他们不紧张，不良情绪较少，甚至也不怎么享受演戏的状态。他们就是单纯在表演。 表演系的夏暮，人不算特别漂亮，但演技真的炸裂。 她抽到的题目，是她在食堂看见自己的室友跟自己的男朋友并肩吃饭，于是回到寝室就疯狂指责。这是一段情绪大起大落的戏。 高思本来以为，演员演这种戏的时候，情绪也应该会大起大落的发生波动。 但他错了。 他发现夏暮真的就是在表演而已。她没有紧张，没有不良情绪，也没有很享受表演带来的快感。她嘶吼出台词的时候带着哭腔，但肾上腺素竟然没什么波动。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你以为演员演技炸裂是入了戏，动了真情，但人家真的只是把表演当作一份手艺，歇斯底里的时候依然心如止水。 高思在夏暮的名字前面打了个五角星。 然后问道：“沈同学，你觉得夏暮的表演怎么样” “你想用她”沈云妹反问。 高思点头道：“我觉得她演的不错。” “你可千万不能用她，她就是一个心机婊，没人能玩儿得过她。你的剧组女生那么多，有了她一定会不得安宁的。” 013 预投五百万占个坑 高思不置可否。 他身为一名理工直男，根本没有分辨心机婊的能力。 也许有机会可以搞一个数学模型出来，用来识别心机婊，凭感觉判断太困难了。你不正在别人背后说人家坏话吗万一你才是那个心机婊，我岂不是要被玩儿死 过了一会儿，演员试镜活动结束了。 高思掏出手机，给王善良拨了过去。 “喂，高总。我们这边刚刚结束了演员试镜活动，您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 “王导，你回头。”高思站起来，向王善良挥了挥手。 王善良站起转身，马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向高思走了过来。 在这种场合，有一大堆同学在场，高思当然也不想点破，就挂断手机，等王善良走过来。 “我看了试镜的下半程。我用自己的方法给演员们打了个分。” 王善良拿起高思写着分数的纸看了看，奇道：“没想到啊，你的评分专业程度可以赶得上专业导演了。大部分评价我都赞同。不过，这个夏暮，我跟你一样，都给了高分。但是卫晴和刘海灵他们俩，给的分数很低。” 高思笑了笑说：“看来这个夏暮，给女生的印象不太好啊。” 王善良挥挥手道：“不碍事，回头我单独见见夏暮，跟她聊聊。” 高思知道王善良的游说能力绝对一流，也就不再废话。高思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干预创业公司，让他们自己运作。 突然发现，沈云妹还站在身边，眨巴着眼睛看着高思。 “哎沈同学你还没走” 沈云妹这个气呀。 心想我一直坐在你身边，等着你看商业计划书呢，你问我怎么还没走要不是看在你有钱的面子上，本小姐早就走了。 “高思学长，”沈云妹用手指了指高思手里拿着的计划书说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当面指导一下我的项目” 沈云妹虽然是音乐系的学生，但她的爱好其实是编程。在高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拿下过市级算法设计大赛的冠军。她是因为痴迷编程，耽误了高考，才流落到魔都职业艺术学院的音乐系来了。 高思看了看厚厚的项目计划书，又看了看时间，就说道：“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你的项目可以边吃边聊。” 王善良自然也不反对，几人就一起前往徽州私房菜。就算不考虑照顾自己的生意，精美菜品3折也足够让人动心的了。 …… 徽州私房菜。 问了服务员，老板赵梦鸽今天没在店里。高思也就没打电话，要了个包间让大家落座。 庄祖琴见到高思，一直有点不好意思。 落座后见高思朝自己看过来，就解释道：“高思，今天的事儿都是王善良一手策划的，今天上午我还都不知道呢。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咱们的数学节目。” 王善良一听，就明白庄祖琴是不希望高思误会。 就大大咧咧地说道：“祖琴，你不是还没拿到高思给你的投资呢嘛。那你就是自由人。”然后有对高思说：“祖琴如果拍戏上瘾了，兴许就不考虑做教育了呢。创业这种事，还是要兴趣优先，不能强求。” 高思听罢，也不回答，只是掏出手机操作了一阵。 “叮，您的账户到账400万元。” 庄祖琴看着自己的手机消息。 石化。 “行了，现在祖琴同学已经收到我的投资了。我还是那句话，祖琴过去客串个角色我没意见，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事业，不许互相挖墙脚。” 王善良哈哈笑道：“高总有钞能力，说啥都对。” 他与高思关系极好，自然不会对这件事情介意。他其实只是看中了庄祖琴的超高颜值，今天请她来镇镇场子。 庄祖琴还没试过戏，又是数学系的背景，她长得再好看，王善良都不会把《为情所困》这部网剧赌在庄祖琴身上。 大家在饭桌上随意闲聊的时候，高思也就翻开了沈云妹的商业计划书。 随便翻了几页，就吃惊不小。 “你不是学舞蹈的吗你还懂算法”高思问道。 沈云妹立即回敬了高思一个白眼：“学长，你果然是看不起我，就想打发我走。凭什么学舞蹈就不能懂算法呀” 高思“嘿嘿”笑了一声，稍微演示一下小尴尬。 “你想要做到事情是ai自动作曲看来我还真有点小看你了。” 沈云妹有点小得意，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现在很多成熟的作曲软件，都有自动生成旋律的功能。还有几家人工智能公司有非常专业的乐曲生成算法，只要设定曲风，就能立即生成音乐。你平常听到的大量bgm音乐，都是人工智能的作品，这一点你清楚吗” 高思的一番高论，把全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包括沈云妹在内，大家都没想到，随便翻开一个项目计划书，高思就有如此清晰地认识。 沈云妹被高思问懵了，她还真没做过太多的市场调研，她只是想让自己研究的算法发挥出更多作用而已。 “而且，市场其实并不欢迎人工智能作曲软件。没有音乐人愿意承认自己的作曲水平连人工智能都不如。所以，现在最流行的作曲算法，都集成在作曲软件中。成了音乐人的工具。这就是你根本不知道哪些音乐是人工智能作品的原因。” “那……学长……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的项目不值得投。” 沈云妹都快哭了。她从把商业计划书教给高思，就一直跟着高思。没想到高思翻开计划书仅仅5分钟，就彻底击碎了她的创业梦想。 “哈哈，谁说我不投的褒贬是买主没听过吗” 沈云妹懵了。 在座的其他人也全都懵了。 刚刚不是你提出一大堆问题，把项目贬的一文不值吗 怎么，现在又说要投了 神马逻辑这科学吗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是真心想投这个项目的。虽然沈云妹同学给出的商业计划不靠谱，但她的技术靠谱啊。” “我的技术真的靠谱吗”沈云妹不自信了。 “当然靠谱。我好歹也是数学专业出来的，一个算法有多牛逼，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你这个项目有点复杂，我有想法，但是现在还不成熟。” 王善良一听，就跟着起哄道：“高总你就说个痛快话。你要是不投，明天我可要邀请云妹同学加入剧组了啊。” “哈哈哈哈，王善良，你能不能先把锄头放下。挖墙脚有那么爽吗” “当然爽了。云妹同学刚才也是试过镜的，我觉得她的镜头感相当不错。” “滚！”高思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 “叮。您的账户到账500万元。”发出声音的沈云妹的手机。 沈云妹瞬间石化。 其他人紧跟其后，也陆续石化。 高思这货，果然一言不合就投资。 “我先预投500万，把这个坑占上，具体后续追投多少钱，等项目理顺之后再说。” 王善良悲剧地发现，他手头的200万资金，竟然是最少的。 014 签下这个影后 再一次酒足饭饱。 各回各家。 高思去走廊里打电话，王善良就故意留下没走，还让服务员收拾了桌子，换上一壶屯溪绿茶。 高思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给自己倒好茶的王善良，一点都没有意外。 “怎么了王导你好像有心事” “嗐，高思，就咱哥俩儿了还叫什么王导，磕碜我呢” “说吧，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应该除了钱，没什么事情能难住你吧。” 王善良挠了挠脑袋，解嘲道：“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 “这还用了解你今天在小礼堂搞出那么大阵仗，我就做好思想准备了。60集网剧，就算场景再小，也不是200万能干成的。” “其实，我手头倒是还有不少钱。除了搭建场景，最近也没花多少。但我琢磨着，既然将来肯定不够用的，那就早点提出来，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高思点头同意。他觉得王善良虽然很浮夸，但在关键问题上还是靠谱的。 “需要多少有计划吗” 王善良显然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表格，递给高思。 高思一边翻看，一边眉头就皱了起来。让王善良也十分纠结。 高思道：“你这么大的项目，要500万确实不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个项目不赚钱怎么办下一个项目你还找我融资吗每一次融资都要稀释你们都股份，最后你们就都成给我打工的人了。那你们还有创业的动力吗” 王善良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他只是单纯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而已。 “这样吧。你把你旗下的所有影视项目都独立核算。我不再给你的公司投资，我直接给你的项目投资。这样，无论你的项目赚了还是赔了，都不影响你开新项目。怎么样” 王善良一脸不可思议，问道：“真有这么好的事儿我就说善良这个名字应该让给你嘛。” 高思摆摆手，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答应了。” “切。注意格局，王导。你都还没听我的条件呢。我想问你，你会让夏暮加入《为情所困》剧组吗就是演那个被闺蜜抢了男朋友，回宿舍连哭带喊的那个女生。” “这个……还真有点儿为难了。如果按照事先约定的打分规则，她肯定得被淘汰。因为卫晴和刘海灵给的分都不高。但说实在的，我对她印象还不错。” “我说说我的条件。第一，这个项目你要独立核算。第二，我投500万，项目占股40%。第三，我要求夏暮加入剧组，而且你得为她专门增加戏份。” “老高，前两条我现在就答应你没问题。但是夏暮这个事情，明摆着卫晴和刘海灵不喜欢她，而且，她长得也不好看，真有必要吗” “不仅有必要。而且很有必要。” 高思用眼睛紧紧盯着王善良，缓缓说道：“你对我的数字敏感性有信心吗” “有啊，当然有信心。最近这么多事儿，不就是靠着这份信心做起来的吗” “好！”高思道：“有信心就好。她们试镜的时候，我关注了一下她们体内的几种激素的浓度变化。肾上腺素总是先飙升，这说明演员紧张了。随后是内啡肽水平上升，这是她们在调节情绪，等到进入状态之后，她们的多巴胺水平就会上升，这是她们在享受表演的乐趣。” “我靠！”王善良震惊：“你都研究到这种深度了。” “对。我发现夏暮在演戏的时候，她的三种激素水平都非常平稳。她不是靠调动自己的情绪去演戏，她靠的是强大的身体和表情控制能力。演个戏能演到自己抑郁，那只能算是敬业的演员，但却不是好演员。好演员靠的是表演。这个夏暮，她将来必然是个影后。你说你应不应该签了她” 王善良这一次彻底石化。 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掉到地上。 “高思，你太特么牛逼了。我百分之一万只信你。夏暮的事儿，我亲自去办。” 手机响了。高思看了一眼手机道：“一起聊聊吧。夏暮来了。” …… 包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 进来的女生穿着一身白色的露肩连衣裙，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妆容十分精致。看起来比下午的形象漂亮不少，虽然仍然比不上卫晴和庄祖琴那么漂亮，但看上去也算养眼。 比起下午试镜时的体恤牛仔裤马尾辫的形象，夏暮的第二次露面，显得光彩照人。她显然是专门为晚上的见面做了准备。也许，下午的形象也是她为了演戏而故意的 见到王善良和高斯，夏暮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王善良学长，高思学长，你们都在呀。”夏暮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高思心道，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王善良这才意识到，吃完饭之后，高思打电话就是在约夏暮过来。 怎么感觉高思有点儿运筹帷幄的感觉呢 请夏暮坐下，倒了杯茶。 高思直言道：“我和善良都挺看好你的。但是，我听说，你跟表演系的其他女生相处的不太融洽怎么回事” 夏暮笑道：“我确实不太注意与女生之间的关系。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从小学到现在，我身边比较要好的朋友，基本上都是男生。这应该不影响演戏吧。” 高思也笑道：“当然不影响。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对了，你跟卫晴熟吗” “当然熟了，我们是一个寝室的舍友啊。她们俩拍节目时，我经常从头看到尾呢。” 王善良眼睛一亮，说道：“那么，如果你来执导这部网剧，你会做哪方面的改善” “这个节目以前的路子，就是教女生设计男生。今天我看到王善良学长设计的一些片段，加入了女生之间的一些冲突。我觉得这些冲突很好，但还不够。” “哦”王善良露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必须有反派存在，要绝对的反派。这个反派是个心机婊，她足够聪明，智慧超然，能够碾压宿舍里的另外五个人。她要让观众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这个反派，才是收视率的绝对保障。” “行，善良，就冲着夏暮这个思路，这个网剧我投了。” “叮。您的账户到账500万元。” 就是这么快！ 王善良和夏暮两人一起石化。 高思有点满意。看来，今天签下的不仅是个影后，还是个金牌编剧。 这一波可赚翻了。 015 编辑部的老房子 一夜醒来，高思突然明白了一个好几天都没想通的问题。 他预测了两次三色球的头奖号码，两次预测却并不相同。可能的原因是第二次预测时，已经是9点10分，这时候当天的三色球已经摇奖完毕。 高思得到的预测结果，应该是下一期三色球的中奖号码。 下一期 那就是今天啊！ 那还等啥把彩票买回来再说！ …… 还是距离学校最近的那家投注站。 高思还是同样的一身装扮，把一张纸条递给老板。 “三色球，这个号码买100注。” 老板双手颤抖，内心无比震惊，说道：“我得跟您道个歉，上次您买了100注彩票，我背着您跟了一注。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家伙了！ 你跟了一注彩票竟然还不是故意的，有够牛逼！ 高思倒也没在意，他本来就想只在一个投注站买三色球，这样可以减少影响。 “你可以每次都跟投一注，不过只能投一注。明白吗” 投注站老板体若筛糠：“明白明白，我绝对不会多买。” “还有，这件事情必须保密，不得对外宣传你这里有人中了大奖。明白吗” “绝对不会。您看我这次就什么都没说。” 一般的投注站有人中奖，老板都会大肆宣传。让购买彩票的人为了沾沾好运气而来自己这里投注。但是这一次，他还真就没敢对外宣传。 来了就买100注，而且买了当天就是头奖，这太吓人了。 老板战战兢兢地打好100注彩票，双手递给高思。又目送高思骑自行车离开。 心想，这位小爷怕不是个神仙吧。 犹豫了10秒钟之后，老板哆哆嗦嗦地给自己打出了一张同号的彩票。 捧着彩票猛亲了一口。 至少又白赚了几十万。 其实连中两次三色球，对高思来说，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那种被嫉妒的目光锁定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中一次可以装逼，中两次那可就是妖孽了。 电话响起。是王善良。 “老高，你看下微信，我帮你拉了一个微信群，里面都是要找你投资的。” 王善良你善良吗又尼玛瞎折腾。 要不这个投资人你来干 “别瞎折腾了，我现在也没精力看那么多项目，你把群解散了吧。” “别介呀老高，项目多你的选择才多呀。你要是嫌烦，你就把群屏蔽了，但是你绝对不许退群，这个群必须留着。” 高思道：“你随便吧。我今天要去看看房子，不打算继续在学校住了，不方便，你要不要一起” “你是要租房还是买房”王善良问道。 高思摇摇头，说道：“先租吧。学校附近的房子不是我能买得起的。” “哈哈，你谦虚了，多来几期头奖，你什么房子买不起啊。” “打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彩票这个事儿，我打算金盆洗手了。你也踏实点儿，把精力放在你的项目上。” 王善良连连答应，又道：“你要租房，为什么不问下赵姐呢她是包租婆呀。” “哪个赵姐” “徽州私房菜的赵梦鸽呀，她不就是因为房产空置率高，还不上贷款，才接受你的投资的嘛。” 高思这才想起，一起吃饭的时候，赵梦鸽确实说起过这件事，就随后给赵梦鸽拨了电话。 “姐，你手里还有离我学校比较近的房子吗我想租一套。” “有好几套都空着呢，你要是租下来，可就帮姐姐解决困难了。” 赵梦鸽开车带着高思转了3套房子，他都不太满意。 他不仅想要自己住，还想把自己的投资公司也注册在这里，最好还能顺便工作和接待客户。 了解了这些需求，赵梦鸽说道：“倒是有一套房子符合你的要求，是个150平方米的大平层，还带着个150平方米的院子。独门独户。就是房子有点老，院子没人打理，也都荒了。你要是想要，没法拎包入住，得装修。” 高思有点心动，道：“去看看。” 房子背靠玉林路，正面不临街，藏在几栋老别墅后面。但只要走出去，不到500米，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区。 打开小院大门，确实如赵梦鸽所说，除了几棵大树还枝叶繁茂以外，满园都是荒草，一片破败之像。 “姐，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呀” “原来是个编辑部，后来纸媒不景气了，就卖了房子。编辑也都编入魔都传媒集团了。” 高思逛了一阵，越看越是喜欢。 就问道：“姐，这房子能卖给我吗” 赵梦鸽莞尔一笑，道：“弟弟，不瞒你说，这房子我收下的时候，按照300平的占地面积，才花了不到500万块钱。想要改成私人会所招待朋友。前阵子手头那么紧，都没想过要卖掉。” 高思看了看赵梦鸽，就大致了解了她现在的财务状况。虽然刚刚拿了自己270万，但她的资产太重，房产空置率又太高，资金状况仍然不算太好。 现在她最好的生意，反而就算是徽州私房菜了。 于是他道：“没事儿，姐，我就随便问问，你舍不得，我肯定不能夺人所爱啊。” 赵梦鸽有点失望，又道：“弟弟，你跟别人不一样，你真心想要就开个价，姐姐卖给你。” 高思看似犹豫了一下，实际上是在评估赵梦鸽的财务状况。 “1000万，我现在也就只出的起这么多了。而且，这地方我自己也用不了。等我装修完了，给你留把钥匙，你想招待朋友，就尽管用。怎么样”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赵梦鸽的心坎里。她有几套房产，升值潜力不错，但由于过于豪华，空置率很高。每月的月供就吸干了从徽州私房菜赚到的所有利润。这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有了这1000万，她的产业就能彻底盘活了。 “行！弟弟你既然出价了，姐姐绝对不跟你还价。1000万就1000万。成交。” “叮。您的账户到账1000万元。” 赵梦鸽石化当场。 就没见过这样光速打款。 “弟弟，你这种付款习惯可不好，如果遇到不靠谱的人，你肯定会吃亏的。” 高思心道，同样的钱，秒速到账和过几天到账，带来的装逼效果是天壤之别。只要看看你现在的多巴胺水平，就知道这么做没错了。 他不想多解释，就道：“放心吧，姐，我只有给你付款的时候才这样。” 016 女神发起的同学聚会 赵梦鸽要请高思吃饭，高思婉拒了。 因为他要参加全班同学的聚会，算是一顿分手饭。 一旦离开学校，很多人就会天各一方。虽然同班四年，但班上像高思这样的小透明还真不在少数。高思希望借着这次聚会，让大家多联络一些感情，以免以后失散在人海当中。 高思考虑再三，觉得这个聚餐让庄祖琴来攒局最为合适。一来她有系花的身份，集钢铁直男们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庄祖琴发出邀请，同学们的出席率就有了保障。另外庄祖琴创业，要搭建班底，如果能从同学当中找到人选，当然就好过在社会上招聘。 还没回到寝室，高思的手机就响了。 是老六纪良打来电话。 “老四，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准备租个房子，怎么了” “你看班级群了吗庄女神邀请大家今晚在教工食堂二楼吃饭。说有神秘同学请客。” “知道了。”高思一脸平静，挂断电话。 …… 回到宿舍。 电脑前坐着的并不是每天都在吃鸡的老六，而是每天早出晚归的二哥刘可亮。 刘可亮来自农村，家境不好。从大一开始，他就在教育机构里打工，给初高中生补习数理化，换自己的学费。 “二哥今天没课”高思问道。 有可能因为他生性沉稳，或者是老二这个称呼不好听，从老大到老六都是老字开头，唯独管他叫二哥。 “别提了。现在国家不让给学生开课外班，公司基本上凉了。我投几份简历碰碰运气。” “有没有想过自己出来创业”高思试探道。 刘可亮摇头道：“创业我就不参与了，我哪有本钱创业。还是踏踏实实找工作吧。” “庄祖琴好像正在组建自己的教育公司，我觉得跟你挺对口的，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可以聊聊。” “晚上吃饭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听说刘可亮晚上不参加聚会，正在手机上团战的老六急了。 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说道：“怎么了二哥你得支愣起来啊。你这种才华侧漏的人，怎么还能消沉呢晚上你必须得去。” …… 傍晚时分。 教工食堂二楼。 方形的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并排分列在两旁。空出了中间的一大块空间。 各色的点心和菜品已经装盘摆好，一排排酒杯已经倒好了红酒和橙汁，整齐地摆放在门口左侧的餐台上。 应用数学系一共就只有2个班。高思所在的2班有47个人，其中41个都是钢铁直男。 唯一的6个女生，都集中在庄祖琴的寝室里。分别是杜钦莹、池颖、张姝媛、余蓉、邓静仪和庄祖琴。 这6个女生堪称天之骄女，四年来集全班钢铁直男万千宠爱于一身。 女神一声令下说要聚餐，这可是四年来的头一回。 谁敢不来 男生到场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惊得目瞪狗呆。 平常从来都没被女神正眼看过，没想到今天一入场，就看杜钦莹、池颖、张姝媛在左，余蓉、邓静仪和庄祖琴在右，恭恭敬敬地欢迎每一位男生的到来。 卧槽！ 震惊了！ 这是神马待遇！ 等到高思宿舍六人赶到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到了大半。冷餐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里面的同学已经开始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地边吃边聊。 “我靠，今天排面儿够大啊，谁请客”老六纪良直接惊了。 “都说是神秘同学请客咯，一会儿肯定会公布的。” “欢迎赵福存同学。”六位女神同时喊道。老大赵福存瞬间飘了，魂差点儿出窍。 “欢迎刘可亮同学。”二哥刘可亮赶紧向女神还礼。 “欢迎吴军同学。”老三吴军双手背后，装逼走入。 “欢迎高思同学。”老四高思微笑还礼。进入。 “欢迎徐荣才同学。”老五徐荣才推了推眼镜，受宠若惊地接过一杯红酒。 “欢迎纪良同学。”老六满脸堆笑摆手示意。 高思心道，这几个妹子，这次可是给足了这帮钢铁直男的面子了。果然妹子们不管是学什么专业的，在这方面都有足够的天赋。 一会儿，同学们到得差不多了，冷餐会开始。 高思这才注意到，今晚的庄祖琴身穿一套露肩的黄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犹如明星一样艳光四射。显然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音乐声止。 六位女神走上餐厅主位，灯光立即切换到她们身上。尤其是庄祖琴，美得不可方物。 杜钦莹上前一步，说道：“感谢各位同学的光临。四年同窗，毕业在即，特别感谢各位男神四年来对我们六姐妹的照顾。” 池颖继续说道：“今天这一餐，不是分手饭，而是我们全班同学友谊的新起点。” 张姝媛上前半步：“今晚，我们可以尽情交流，说出你四年来未曾说过的话，让同学们重新认识你。” 余蓉继续说道：“不要再隐藏自己，不要再甘愿做一个小透明，讲出你的故事，别让你的大学生活留下遗憾。” “女神，告白也可以吗” “闭嘴，别说话。听女神讲。” 邓静仪接着说道：“希望我们20年之后，还能像今天一样聚在一起，希望我们有机会突破同窗之情，建立更牢固的友谊。” 庄祖琴最后说道：“感谢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同学赞助了今晚的活动。我在这里转达这位神秘同学对大家的祝福：幸与诸君四年同窗，携手未来锦绣前程！” 女神发言完毕，台下的男生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6个女生，41个男生。 她们就像是误入矮人小屋的白雪公主。 四年来，哪个男生不是像宝贝一样捧着她们。生怕她们化了。 今天晚上，当她们一起喊出自己的名字，对他们的照顾表示感谢时，即便是只会与数字打交道的钢铁直男，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也会被拨动。 四年来的一切付出，都值了。 高思看着这一幕也心生感慨。 如果不是那个机缘，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呵护了她们四年，但却从来没受过重视的小透明呢 全场的41位钢铁直男， 有人感动， 有人落泪， 有人悲喜交加， 今晚的这一幕，不管是发自真情，还是精心策划，都足够精彩。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有些人的人生，已经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017 什么叫缘分 六位女神的一席话，让41位钢铁直男全都打开了心门。 大家开始畅所欲言，互通有无。 一些当了四年小透明的男生，也走上台前，分享自己的心声。 虽然高思正是这次活动的始作俑者，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次活动竟然能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 宴会就这样持续了3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9点，但大家的热度依然不减。 这个班级从未产生过如此强大的凝聚力。 庄祖琴第二次走上前台，大厅里灯光变暗，两束聚光灯落在庄祖琴的身上。 全班同学瞬间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知道很多同学都在猜测，策划今天这次毕业聚会的神秘同学到底是谁。” 庄祖琴停顿了一下，台下立即开始窃窃私语。 “是谁呀” “是不是冯帅啊我看见过他开奥迪来上学呢。” “我觉得是纪良吧，他家是家族企业，毕业之后就能继承家业了。” “别瞎猜了，听女神说。” “你们猜不到很正常。因为，在过去的四年里，我每天都与这位神秘同学一起上课，但我却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他在校篮球队里打篮球，我去看比赛，竟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当我有创业的想法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支持了我，成为了我的天使投资人。” 庄祖琴一挥手，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现出一个画面。 “这就是我刚刚成立的新公司，乐趣教育，我会从兴趣出发，切入到正在执行双减政策的应试教育市场。现在，在双减政策的影响下，大量的教育公司都把目光投向了素质教育市场。让应试教育反而出现了真空区。其实，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应试教育也可以脱离痛苦的补课模式，做学生们嗨起来。” “我今天借此机会，不仅要宣传一下我的创业项目，还要公开向所有同学发出邀请，希望你们能加入我的团队，成为我的创业伙伴。” “大家可以扫描大屏幕上的二维码来获得我详细的项目发展计划和人才需求计划。如果你想要加入我的团队，可以把你的想法发到我的邮箱，也可以直接微信联系我。” 说到这里，马上有同学掏出手机，开始扫描大屏幕上的二维码。 庄祖琴继续说道：“最后，请允许我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投资人——高思。” “高思” “怎么会是他” “没听说过高思家里有钱啊他买球鞋还跟我借过钱呢。” “老四真是老四难怪最近跟庄女神打电话那么勤呢。” …… 高思表情平静，走到台前。 一身雪白的汉服在聚光灯下，闪着耀眼的光辉，有一种亮瞎钛金狗眼的既视感。 “没错，同学们，不用惊讶，真的是我。” 除了庄祖琴，全班没有其他同学知道他成为投资人的事情，连庄祖琴身边的另外五位女神也张大了嘴巴。 庄祖琴面对闺蜜，竟然做到了守口如瓶。 这让高思也觉得有点小感动。 高思继续说道：“我最近经历了几件非常奇妙的事情，这些事情让我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名投资人。在讲我的故事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艺术院校开办的数学专业，为什么” 高思问出问题之后，就停下来，似乎是在等大家思考和回答。 “我靠，这特么还真是个问题。” “当初我就没想过这个，能有大学上就不错了。” “哈哈，我的数学是美术老师教的，这回实锤了。” “……”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可以说，一个艺术院校开办数学专业，就是一件极低概率事件。能选择这个专业来学习，概率就更低。低概率事件，用一句大俗话来说，就叫缘分。极低概率的事件，就是莫大的缘分。” “对，缘分！说得太好了。” “没错，我跟庄女神的相遇也是缘分。” “你拉倒吧。想屁呢你。” “就在一个多星期前，我从万度公司的实习生岗位上辞职，穷困潦倒，前途一片灰暗。我没有去寻找下一份工作，我想到了买彩票。” “高思是买彩票中奖了吗” “学数学的还去买彩票，怕是概率论挂科了吧。” “概率论是音乐老师教的，没跑了。” “你们说得对。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一个数学系的学生，想靠彩票发家致富，连我自己都觉得丢人。买彩票那天，正好庄祖琴同学路过投注站。她看到我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她没有嘲笑我，还坐下来看我刮奖。你们能想象那种滋味吗一个数学系的男生，穷困潦倒去买彩票，然后被女神看了个正着……” “我觉得没什么呀，买彩票又不丢人。” “还不丢人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堪比公开360度跪地表白失败。” “我选了彩票，不敢刮开，就递给庄祖琴同学，让她去刮。你们知道吗趁着她刮奖的时候，我溜出去，骑上共享单车逃跑了。我甚至连买彩票的钱都没有付。” “我靠！这确实有点过了！” “别吐槽，听故事，此处有反转。” “我估计这几张彩票中奖了。” “没错。有同学猜到了。后来祖琴同学给我打了电话，她说彩票中奖了。我后面的话你们可能不信，不仅中奖了，而且那天买下的每一张彩票都中奖了。” “老四牛逼，编，继续编。” “我只关心中了多少。” “刮刮卡能中多少十块二十块而已。” “听到彩票中奖的消息，我更加鬼迷心窍了。于是第二天，我又去买了更多的彩票。结果，奇迹再次发生了，我买的刮刮卡中了头奖。还不是一张，是所有的12张刮刮卡都是头奖。” “卧槽。不愧是数学专业，高思编故事的能力不行啊。” “怎么可能呢。” “刮刮卡头奖是多少钱” “好像是50万吧。” “50万！” “吹牛也能信” “你们不相信不信也没关系，因为更扯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中奖之后，我膨胀了，我买了三色球，而且直接买了100注。最扯淡的是，我又中了头奖。所以，那一期我几乎包揽了奖池里的全部奖金。一夜之间，我就成了千万富翁。” “故事讲得真好，以后别讲了。” “握草老四想干嘛” “高思这是喝大了吗” “注意听，估计又要反转，这应该是个娱乐节目。” “好像上一期三色球真的就是有人买了100注，真事儿。” 018 你的项目我投了 “我知道，我讲了这么多，你们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没错，大家都是正常人，这种事情信了才怪。” “果然是忽悠我们。” “什么叫标点符号，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看你接着怎么编” “彩票事件最初是从庄祖琴同学开始的，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给她的创业项目投了资，我觉得这也是缘分的一部分。我还同时投资了咱们学校同学的另外几个项目。” “也就这句话是真的。” “用中彩票来解释钱从哪儿来隐藏自己的富二代身份” “什么富二代，搞不好高思自己就是大佬。” “不可能。” “我的故事很不可信是吗相信我的同学，能不能举一下手让我看见” “就是瞎掰，你看庄女神都没举手。” “考验人类智商的时候到了。” “没人相信很好，这说明大家都是理性人。非同寻常的主张，需要非同寻常的证据。所以今晚，就让我用证据证明我离奇的故事吧。” “握草，这怎么证明” “除非现场买彩票，现场开奖。” “别扯淡了。” 高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卷，放在侧旁的桌子上，说道。 “这是我今天早晨买的三色球彩票，号码是01，02，07，13，23，24，特别号码是12，请记住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我买了100注。我现在把彩票放在这里。祖琴同学，请帮我保管好这些彩票，不要让任何人碰到它。” 然后高思又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是9点12分，距离今晚的三色球开奖还有3分钟。” 他掏出手机，打开三色球彩票开奖的直播页面，投屏到大屏幕上。 “我靠，真能中奖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直播吧，事先准备好了变魔术的。” “这根本不科学好吧。”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科学解释的。” “不会吧，真的要直播中彩票吗” 屏幕上的公证员已经完成了现场宣誓，透明玻璃桶中的红色小球被上下搅动起来。 高思大声说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小球一个一个通过下面的通道掉落下来。 大奖即将产生。 01！ “卧槽卧槽！” “牛逼！” 02！ “我开始相信命运了。” “相信命运也不是你的命。” 07！ “握草！不是吧。” “这不科学！” “彩票都买了，你特么跟我谈科学” 现场已经有人惊叫起来。 高思大声说道：“请大家一起来预测下一个号码！” 13！13！13！ “耶！耶！” “太牛逼了！” “别掐我，疼死了，掐你自己！” 23！23！23！23！ “耶！！！！！！！” “高思我爱你！” “握草草草草……” “快告诉我这不是魔术。” “这本来就不是魔术。” 24！24！24！24！ “嗷……24！” “高思你特么不是人，你是神！” “还有特别号码，来，跟我一起预测！” 12！12！12！12！12！12！ “嗷……耶……” 特别号码出现的时候，现场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只有无尽的欢呼和欢腾。 从来没有人经历过这种场面。 看着直播画面里的每一个彩球都与预测完全相符，大家就像是抓住了命运。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关掉直播画面。 高思双手下压，让现场安静下来。 “同学们，亲自掌握命运的感觉怎么样不要去想刚刚的事情，别管那是不是一场魔术。请遵从你的内心，告诉我，抓住命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爽！”一个男生带头喊起来。 “太爽了！” “爽翻了！” “没错！抓住命运的感觉很爽。身为一名投资人，我的职责就是通过投资帮助每一个有梦想的人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这一期三色球，一共有104注彩票中奖，每一注彩票的奖金是54万元。今天，我邀请10位心怀梦想的同学上台，和我们分享他的梦想。我们一起选出最能打动人的5个梦想，我会为每个梦想送上一张彩票，助你梦想成真。好不好” 台下一片安静。渐渐又变成了窃窃私语。 “我靠，彩票是真的。” “不是魔术吗” “都这么说了，肯定不是魔术啊。” “50万哎，你有什么梦想” “我想要一台角斗士算梦想吗”一个小个子男生问道。 “你怕是在想屁吃！” 高思再次大声说道：“让我听见你们的声音。我要助你们梦想成真。好不好” 这一次，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喊出“好”来。 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人是提前做好准备的。虽然大家都喊好，但却没有人上台去讲述梦想。 “讲述梦想的机会只有10个。我相信大家都应该有梦想的吧。”高思提醒道。 “我先说。” 一个小个子男生从人群中挤出，走到前面。他叫罗星宇，是一名摄影爱好者。 “我的梦想，是拥有一台角斗士。” 下面的同学立即笑起来。在他们看来，好像只有能改变世界的梦想才算梦想。张嘴就要一辆车，这不是梦想，是做梦。 高思脸色平静，他挥手打断下面的窃窃私语，问道：“星宇，你为什么想要这辆车” “我喜欢摄影，喜欢天文学。我要去西部拍摄星空。现在，我所有的积蓄都用来购买摄影器材了。我还需要一辆车，一辆在未来10年里能当家住的越野车。” “好，”高思大声说道：“第一个梦想诞生了，追星者罗星宇，他要54万元去拍摄西部最美的星空。支持这个梦想的同学请举手。” 为什么买车这种辣鸡愿望，到了高思嘴里就变得高大上了呢 越来越多的手举了起来。 高思也没想到，第二个上台分享梦想的人竟然是二哥刘可亮。 “我的梦想是能够加入庄祖琴同学的教育创业团队。我做过三年的应试教育辅导，我有一套自己编写的教材，物理学、化学、生物学都有。孩子们很喜欢我的课。” “那你想用这笔资金来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想带一笔资金加入她的团队。我不想打工。”刘可亮脸突然红了。 “第二个梦想！”高思大声说道：“让孩子们更热爱学习的刘可亮。他要带着54万元资金加入庄女神的乐趣教育，成为庄女神的合伙人！支持这个梦想的同学请举手。” 庄祖琴高举双手，喊道：“我支持刘同学！” 在庄祖琴的带动下，一大批同学都举起了手。 019 这回装逼装大了 高思的现场投资，让班级聚会的气氛一度失控。 最后，高思破例增加了5个演讲名额，一共有15位同学上台分享了自己的梦想。 最终有5个支持人数最多的梦想，获得了一张彩票，也就是54万元的种子投资。 第五名：追星者罗星宇 他要用资金购买一台角斗士，去西部拍摄最美的星空。 他得到了全班同学22票的支持。 大家都没想到，罗星宇的买车梦想还真的实现了。 …… 第四名：会施展空间魔法的算法天才马天培 他希望有机会让他的毕业设计：视频景深识别算法，有机会变成商业应用。他在自己的手机上演示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有一只蝴蝶绕着小猫在飞，那只蝴蝶不是影视后期特效，而是算法实时加上去的。 他得到了高思亲自举手的24票支持。 …… 第三名：让孩子们更热爱学习的刘可亮 他要带着54万元的资金和他的教育梦想，加入庄祖琴的乐趣教育，成为乐趣教育的合伙人。他希望用自己的努力，让初高中的孩子们爱上学习。 他得到了包括庄祖琴在内的28票支持。 …… 第二名：乐高基建狂魔张在波 他要用乐高积木建造一座完整的城市。现在他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已经搭建了城市的中心区。最有趣的是，他并不是靠手工搭建积木。他将会制造一个搭积木的机器人，把他在电脑上的设计还原出来。 他得到了包括高思在内的35票支持。 …… 第一名：最美悬疑红店 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是六位女神之一的池穎。她收藏了超过3000本悬疑小说，其中大部分连她自己都没看过。她想开一个集书店、咖啡和桌游于一体的网红书店。而且得到了另外一位女神邓静仪的大力支持。 实话实说，这是高思最不喜欢的一个项目。 女生创业，基本上不是要开咖啡厅就是要开书店。她们中的大多数人，想的根本不是生意，而是自己坐在咖啡厅里看书的感觉。所以这种小生意，开几个黄几个，几乎没有例外。 不过，可能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女神发起的项目。群众支持率竟然达到了可怕的40票。 没办法。 谁让高思自己定下了规矩呢 反正投就是扔，投资就是扔钱，投就投吧。 高思介绍完项目，大声宣布： “以上就是本次得票率最高的5个项目，恭喜5位梦想家上台来接受投资。” 大厅里立即播放起《我赚钱了》这首歌： 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我左手拿个诺基亚，右手摩托罗拉…… …… 在无比诡异的气氛中， 最美悬疑红店创始人——池穎， 乐高基建狂魔——张在波， 让孩子们更热爱学习的——刘可亮， 会施展空间魔法的算法天才——马天培 以及追星者——罗星宇， 走上前台，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投资受款仪式。 高思双手递上一张彩票，然后让创业者在投资协议上签字。 没错，钱当然不是白给的，任何投资都要回报，哪里有白给钱的道理。 五个项目，高思都会占股8%，并且有权监督资金的用途和去向。 …… 次日上午。 睡意朦胧的高思被老六的声音吵醒。 “握草！四哥的布局相当牛逼啊，这绝对是资本大佬的手笔。” “怎么了，怎么了”老三、老五凑了上去。 “昨天咱们聚会的视频，上了校园网热搜了。” “昨天谁拍的视频啊” “牛逼就牛逼在这儿呢，这是职工食堂二楼的监控视频，真实感拉满。留言区都爆了。” 高思昨天被全班同学灌了酒，现在还在宿醉，不想参与，就闭着眼睛听他们聊。 “我靠，已经很多人问悬疑书社什么时候开业了，这波免费宣传太牛逼了。自带资金，自带流量，四哥牛逼。” 老大赵福存慢悠悠道：“我倒是不觉得这是好事儿。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四这个直播中彩票的事如果传出去，影响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特么到现在都不清楚老四的彩票是真的假的。这也太玄了吧。” 正在这时，二哥刘可亮推门进来。 “哎，二哥回来了。” “二哥，老四给你的那张彩票，你兑现了吗” “兑现了。我就是刚从彩票中心回来。” 听到这里，几个兄弟立即兴致勃勃地凑上来。 “最后兑了多少钱啊是50万吗” “嗯，奖金67万5000元，扣税后正好54万。咋啦” “握草哇，还特么真是真的。” “可惜啊，没人支持我的梦想啊。同样是买车，为什么我的宝马z4不算梦想，罗星宇的角斗士就算梦想”吐槽的人是老六纪良。 “老六你拉倒吧。你要宝马z4是为了装逼泡妞，人家要角斗士是去追星，这特么能一样吗” “啊……老四，四哥，四爷，赏我一张彩票吧，我不想当社畜。” 高思终于没了睡意，就坐起来：“老六，你不是要去接手家族企业吗你当什么社畜” “我不喜欢国际贸易。要不你给我投资吧，我也去创业。” 高思拍拍老六的肩膀：“行，你想想你要干啥，我给你投。不过我可先说明了，创业的辛苦程度，可比打工苦多了。打工你还可以躺平摸鱼，如果自己当老板，你敢躺平，就有人立即把你装在棺材里顺出去。” 老六陷入纠结。 这时候，高思的手机响了，竟然是辅导员杜大山。 “杜老师，您好。” “高思。你昨天在教工食堂组织同学聚会了” “嗯，是啊。” “高思啊，你这回娄子可捅大了，校长都跟我追责了，你赶紧来我办公室。” 高思一脸懵逼，吃个饭怎么就捅了娄子了不懂。 来到办公室。 杜大山拿着一段监控视频给高思看。 “你看看你们搞的这些事儿，乌烟瘴气，还现场发彩票。影响很坏你知道吗校长都看见了，让我给他一个解释，你说说看，我怎么解释” 高思表情平静，答道：“您就实话实说呗。这是善良影视公司策划的一个创新电影，形式就是伪纪录片，所有的镜头都是模仿监控画面的。您看最后结尾。” 辅导员杜大山把进度条拖到最后。 “您看，这还有演职人员表呢。我们全班同学都是群众演员。我们吃饭的经费，都是善良影视出的。这是一部典型的伪纪录片。目的在于表达毕业生的迷茫和年轻人追梦的渴望。” 杜大山看了看高思。又看了看手机上的这段视频。 本来的一肚子火，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发了。 怎么这么恶劣的一件事情，到了高思嘴里，就变得高大上了呢 这特么也邪门儿了。 “那行吧。我一会儿简单跟陈校解释一下。希望能解释过去。要是陈校还要追究，你就自己做好受处分的准备吧。” 020 奸夫淫妇 玉林路小院。 高思站在荒草里打量着小院。他要把小院的精确房型图画出来。 房子里的杂物也很多，非常不方便测量。 但对高思来说，这都不叫事儿。 我的眼睛就是尺！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能得到一个精确到毫米的尺寸。 不一会儿，高思就把一个精确的房型图在手机软件上勾画了出来。 这个大平层有150平方米，5个正规房间，另有一厨一卫，剩下的都是客厅。玄关后面是进入地下室的楼梯，地下室也有150平方米，中间有几根柱子，没有隔断。 原来做编辑部的时候，地下室只是用来堆放杂物，没有派上用场。 情况还挺复杂。 高思原本想自己拉一个装修公司进场，让他们装修到拎包入住就算了，但等他完成了测量，就改变了主意。 高思拿出手机，打开王善良帮他拉的创投群，群的名字就叫：高思的创投圈。 一看人数，竟然已经超过300人了。 有钱人这么有凝聚力的吗 高思点开群聊，在里面发了个消息。 “我这里有个室内设计+园林设计的小项目，求有设计专长的同学帮忙，经费充足。” “高总好。” “活捉新鲜高总一枚。” “高总好，我是学舞台艺术设计的，我觉得我能帮上忙。” 高思把房型图直接发到了群里。 “150平方米小院，150平方米平层，还有150平方米地下室。我准备做自己的工作室。小院里最好能举行小型聚会。平层可以住人和工作，同时能接待客人。地下室我希望利用率高，私密性好。大致需求就是这样。” “高总新办公室大气！” “我学影视动画的，设计场景没问题，高总考虑吗” “广告设计狗透明飘过。” 高思补充道：“大家可以商量商量，我不搞竞标。今天下午我就在现场，有想到现场看看的同学可以过来看看。” 高思随手把小院的定位发在了群里，也就关闭群消息。 过了一会儿，院子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声音很大，是那种很没礼貌的拍打声。 高思眉头微微一皱，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放慢脚步，让门外的人多等一会儿。 打开小门，门外站着的是两名警察。 “您好有事”高思试探着问。 “我们是玉林路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说这里失窃。你是这里的业主吗” “对，我是业主。” “房产证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高思这才觉得不对劲了。就解释道：“这套房子我刚刚买下，还没做产权交割，但是我已经付完全款了。” “那你把付款凭证给我看一下。” 高思有点气，但也不好发作。毕竟警察也是看证据的，不能你说自己是房主就是房主。 他打开转账记录给警察看。 警察虽然暂时也无法确定高思转账的对象是不是房主，但看到1000万的转账记录，脸色也和气了很多。 警察道：“你现在锁好门跟我们走。这套房屋现在存在产权纠纷，我们接到报案，就不可能不管，你先跟我们到派出所来一趟。” 高思冷声道：“同志，按理说派出所不应该受理房屋产权纠纷吧。如果没有发生入户盗窃这类治安事件，您就可以结案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抱歉去不了。” “我们又没说你犯错了，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警方调查而已。” 高思道：“协助调查是公民的自愿行为，不应该有任何强迫的性质吧。” “我们有强迫你吗我们没有强迫你。” “既然如此，您有问题就在这里问吧，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您就请回吧。”高思不卑不亢。 两名警察也没想到会遇到高思这么个滚刀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思之所以敢硬刚，也是有底气的。 他在给赵梦鸽转款之前，就已经查过，赵梦鸽确实是这块房产的产权人。而这块房产也确实没有产权纠纷。 这时候，门外晃进来一个带着蛤蟆镜的胖子。他头发打着发胶，梳得一丝不苟，一件绣着大龙的浅蓝衬衣，被一身肥肉撑的满满登登。 “警官，我们家里放着很多贵重东西，搞不好都让这小子给偷走了。绝对不能放他走。” 一名警察听了这话道：“是你报的案” “对对对，警官，我就是这里的房主。” 警察转向高思，问道：“你的1000万是给他了” 高思道：“不是，这里的产权人叫赵梦鸽，不是他。” 警察又看向胖子。 “我……我是赵梦鸽的前夫，这是我们的婚内财产。我离婚时间不长，有很多东西都放在这里，都是值钱的古玩字画，现在东西丢了，肯定是这小子偷了。” 警察嘬了嘬牙花子，说了句：“你们等一下。”就拉着另外一位警察走向旁边。 过了一会儿。警察回来。 说道：“把门锁好，你们俩跟我们到派出所笔录。” 就在这时，几名学生模样的人来到门口。看到警察，就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请问，高思高总在这儿吗” 高思一脸黑线，心道，真是点背他妈妈给点背开门——点背到家了。 高思问道：“我就是高思，你们是投资群里的同学吗” 带头的是一个秀气的女生，她说道：“是的。我叫李里，学影视动画设计的。他们都是我同学。” “那行，李里同学，我把钥匙给你，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你们看完了，就把钥匙……算了你拿着吧，明天咱们联系。” 高思把自行车放在了院子里，过了一把坐警车的瘾。 这个自称赵梦鸽前夫的人，名叫孟庆来，他说他放在房间里的字画不见了。那些字画至少值30万。他还提供了购买字画的凭证。 如果按照盗窃案来算，30万已经够得上金额特别巨大了，警察当然不敢怠慢。 过了一会儿，赵梦鸽就来了。 她一进屋就一脸愤怒。 “孟庆来，我给你脸了是吧。你还跑到我家来报失窃案，你也好意思！” 孟庆来也一点儿也不含糊，站起来吼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怎么合伙把我东西偷走的，包了小白脸还想瞒着我，今天被我抓了现行，我看你怎么抵赖” 高思五脸懵逼。 怎么连奸夫淫妇都扯上来了真是挖地三尺都能躺枪。 021 就是这么霸道 赵梦鸽是有备而来。她很快就拿出了离婚证和房屋产权证明。 证据一摆出来，警察就明白，盗窃案肯定是不存在的。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比家务事还难裁决的婚前烂账，警察当然更不会搭理。 制止了二人争吵之后，就分头笔录。 等到三个人的笔录都折腾完了，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无论是办事的民警，还是三名当事人，全都已经饥肠辘辘。 三人按了手印，也就离开。 赵梦鸽这次没有征求高思的意见，直接开车把高思拉回了徽州菜吃饭。 “弟弟，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我的烂事儿把你给卷进来了。孟庆来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我也真是眼瞎，当年怎么能看上他。” “没事。”高思淡然。 他一点也不想掺和赵梦鸽的家事。 赵梦鸽一脸的渴望，希望高思多问几句，可是高思就是不问，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赵梦鸽道：“弟弟，我明天就去办产权过户，房子过户到你名下之后，他要是捣乱，你就直接报警抓他。” 高思笑道：“没事儿，姐，你要是有难处，我就再找别的地方住。那1000万你也不用退还给我，我可以继续入股徽州菜。” 赵梦鸽也笑起来，说道：“你这坏小子，从一开始就惦记着我的徽州菜。我现在就剩下这家小店赚钱了，你要是连它都买走了，我就得靠你养着了。” 说完这句话，赵梦鸽也觉得玩笑开得不合适，就眯着眼睛傻笑。 反正我比你大10岁呢，我不尴尬，自然尴尬的就是你。 高思盯着赵梦鸽。她的身上确实有种少女身上没有的韵味。 笑道：“行啊，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然得听姐的。如果你同意把这徽州菜让给我，我就给你办张0折会员卡，让你吃到天荒地老。”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感动。 如果没有高思的介入，最近这段时间的困境，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度过。 她本来确实有房子无法过户，就把1000万转为借款的想法。现在她拿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办理过户，免得夜长梦多。 …… 第二天，李里主动联系高思，要还回小院的钥匙。 两人就约在图书馆二楼见面。 一到二楼，高思就看见李里在跟一个男生吵架。 他们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情绪和动作，就知道争吵得十分激烈。 李里远远看到高思，立即停止争执，向高思走过来。男生在身后似乎要拉李里的手，但被李里用力甩开。男生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李里过来，但仍然远远地看着。 “你男朋友”高思问道。 李里点头。 “怎么吵架了” “没事。”李里显然不想提这个。 高思岔开话题，说道：“怎么样看到现场，有什么想法” “这小院底子挺好，有室内，有室外，还有地下，有发挥空间，也有挑战。我想知道，你准备花多少钱做这个装修” 李里身材娇小，面貌清秀，说话也快人快语，很对高思的胃口。 “我对装修设计不太懂，还真没有考虑过预算问题。” “喂，你知道设计师最讨厌什么吗” “你说。”高思知道暴风骤雨要来了，但脸上依然云淡风轻。 “最讨厌的就是无底线的压缩预算。让我们的才华无法发挥出来。预算一减再减，最后只能在很多地方将就。等到验收的时候，又会挑剔得不行，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副高雅挑剔的样子。” “嗯，这种人的确讨厌。”高思自己当然不会捡骂。 “所以……你一定不是那种人对吧。你可以压缩我们的设计费，但一定不要压缩预算，可以吗”李里一脸期待地看着高思，顺便就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没问题。我一定会压缩你的设计费的。” 高思似笑非笑地盯着李里。 李里笑了笑，突然间脸色就变了。 “喂，姓高的，你果然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来调戏我女朋友！” 刚刚跟李里争吵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高思身后。 “罗明浩，你怎么回事呀，想不到你心眼这么小。” 高思扭头看了一样罗明浩，是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灰色体恤牛仔裤，看上去有一点点小帅。 高思一脸平静，道：“罗明浩同学是吧。既然你担心我调戏你女朋友，那不如你就坐下来，听听我们俩聊什么，这样也好保护你的小女朋友，你看怎么样” 罗明浩冲过来，明摆着就是来打架的。 他觉得高思这种冒充投资人的富二代，肯定是鼻孔朝天，无比傲慢。 如果被自己戳穿真相，那必然是一怒而起。他都想好了，自己先不动手，等高思动了手，自己再奋起反击。 图书馆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就不信你一个富二代调戏女生，动手打人还能混的下去。 结果，他发现一切计划都是徒劳的。 高思根本就不接招。 他突然转身想走。 李里黑着脸说道：“罗明浩，你给我坐着一起听，哪儿也不许去。万一这个富二代要是欺负了我，你还得保护我呢。” 罗明浩只得坐下。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咱们说到哪儿了”高思拉回话题。 “说你要克扣我们的设计费。”李里没好气地说。 罗明浩立即坐直了身子，他感觉他又行了。敢克扣我女朋友的设计费，我罗明浩跟你个臭资本家拼命。一脸都是阶级斗争的正气。 高思道：“既然说到克扣设计费，那就克扣到底。设计费我一分不出。” “你……” “高思，你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罗明浩狠狠地说。 高思毫不介意，伸手示意别激动，继续说道：“看在你不收我设计费的份儿上。我可以按照你的意愿，不设装修经费的上限。任你发挥。” 听到这句，李里的表情从失望变成震惊，又捎带着一些期望。 “如果你的设计能让我满意，我就出200万，投资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我的小院就当作你的第一个作品。怎么样” “哼，不怎么样。成交！”李里嘴里不服输，但小心脏已经快要蹦出来了。一个投资200万的设计工作室，还附赠一个不设上限的作品。对于我这个天才少女，几乎可以跟一飞冲天画等号了。 “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 高思看着李里，发现她的肾上腺素都已经飙到爆棚了。 “投资之后，我会占股8%。还有，你的设计能不能让我满意，解释权归我所有。” “这……这不公平！”李里气呼呼地说。 “叮……您的账户到账200万元。” “这回公平了。我的投资款已经压在你的账户上了，这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但是，如果你的设计没有让我满意，你要把投资款还给我。对了，钥匙你拿着吧，不用还了。” 李里直接石化！ 罗明浩跟着石化！ 霸道总裁都没你这么霸道。 022 投不起就别逼逼 等两人从石化状态恢复正常，发现高思已经走了，他可不想看着李里跟那个爱吃醋的小男生吵架。 回到宿舍躺平。 高思拿出手机，翻看群里的消息。没想到正赶上群里有人抬杠。 一个微信昵称叫做“投不起就别逼逼”的人连续刷屏。光看这个人的昵称就足够嚣张跋扈了。他每次刷屏还都要高思一下。 刷屏的内容是： “导电聚合物新概念电池，充电1分钟，通话1小时，颠覆当前所有电池产品，拟融资10亿，用于投资新概念电池生产线。” 群里的人对于他这种行为很不耻，就怒怼起来。 “楼上的，上来就要10个亿，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高总是做种子轮投资的，你懂不懂投资的逻辑还10个亿今天风大。” “你自己投的起你自己的项目吗投不起你也别逼逼了。” “群主大大有人踢馆。” 高思其实对新能源项目挺感兴趣，但是一看到这位的微信昵称——投不起就别逼逼——有点儿犯怵。 他回复道：“投不起就别逼逼您好，您的项目我有兴趣，但我投不起，就不逼逼了。麻烦您移步其他大佬群去刷屏吧。” 说完这句，那人果然停止了刷屏，回了两个字：“私聊。” 几乎同时，高思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点击通过。 “你准备投产样机已经有了”高思直截了当问道。 “有样机。”对方回答。 随后，叮咚一声，对方把测试报告也发了过来。 高思动用了超能力，仔细检查测试报告中的数据，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一般的投资人，看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劝退了，基本不会要求见面。 原因很简单，就是看不懂。而且也很难判断报告里的数据是不是真的。 一份报告，连权威检测中心都没有，数据还不是凭你随便编 但是高思不一样，他只要用数据当作抓手，就能判断一组数据的可靠程度。现在粗看起来，这个项目有点靠谱。 “你是魔都人吗我想看看样机。”高思觉得，只有近距离观察，他才能看到更多数据。 又是叮咚一声，一个定位被发了过来。 高思本以为这位是个杠精民科呢，没想到地址竟然是魔都交大教师公寓。 有意思。 这项目怕是有的做。 高思打了辆车直奔过去。 …… 见到本尊之后，高思着实吓了一跳。 一位身穿大红色汉服的老人须发花白，满脸沧桑，站在门口等他。 老人的胡子看起来经常打理，一丝不苟地垂在胸前，头发也用发箍扎好，在头顶挽着发髻。这身装扮，怕是比一身白色汉服的高思还惹人注目。 “您好，您是”面对老人，高思实在无法把‘投不起就别逼逼’这个网名说出口。 老人点头笑笑，说道：“年轻有为啊，家里坐吧。” 进屋一看，四面靠墙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文史哲类的大部头书籍。 虽然老人家里显然是书香门第，但看到这些文史哲书籍，高思也凉了大半。这样的老人怎么能做出新概念电池 纯属扯淡了。 老人看出高思的疑惑，就道：“找你投资的人不是我，是我儿子。你坐下等会儿吧。” 高思闲来无事，就跟老人聊起来。 原来老人叫叶正林，是魔都交大人文艺术学院的退休教授。 儿子叶鹏也在交大毕业，本来名校毕业，书香门第，也算是天之骄子。 无奈毕业之后，叶鹏一直不务正业，在家里搞各种莫名其妙的研究。后来母亲去世，老爸退休，这才被迫出去找了份工作，收入不低，但也全让他挥霍在实验中。没人知道他在搞什么。 现在45岁了，还苟在叶教授家里，白天上班，晚上继续瞎折腾。叶教授劝不了，感觉儿子已经魔怔了，也只能随他去。 聊了半个多小时，叶鹏回来了。 高思对叶鹏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为人有点不修边幅，但形象还过得去，没有那种嚣张跋扈或者疯疯张张的民科气质。 高思开门见山道：“叶先生，我们看看样品。”叶鹏就打开一个房间，让高思进去。 屋里的大多数设备，高思都不认识。关上门，叶鹏话就多起来，也不管高思感不感兴趣，就自顾自地介绍起来，什么超声波焊接机，如何封装电芯，如何进行充放电，全套唠叨了一遍。 高思听不懂这些，他只是在叶鹏说出关键数据的时候，去观察叶鹏的身体指标。等叶鹏讲完，他虽然什么都没听懂，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确实没有撒谎。 高思道：“这项目就你一个人吗” 叶鹏答道：“我们有四个人在一起做，不过我们都是兼职，赚的工资连养这个项目都不够。另外三个人都不在魔都，所以也没法一起工作。” “没有其他投资机构来看你的项目么”高思又问。 “有倒是有。不过他们一看见我们穷成这种鬼样，就想挤对我们。恨不得出几百万就把我们收购掉。其实我们几个人手里的专利卖了也不止几百万了。还有的机构想等我们穷途末路了再出手，到时候好捡便宜。我把他们都拉黑了。” “那你信得过我”高思问。 “谈不上信得过还是信不过。有兴趣就开价呗。”叶鹏倒是毫不在意。 高思道：“实际情况我已经说过了，你这事儿太大了，我没能力投。而且说实话，手机充电这个需求，是充电10分钟，还是充电1分钟，其实差别已经不大了。你在成本降下来值钱，还真不一定能拿到订单。” “不做手机电池也可以啊，我可以做汽车电池，把续航直接干到1000公里，快充时间降到半小时以下。” 高思摇头道：“我还是不看好。现在做电动车的，哪个厂子不是狼子野心无论是国外的斯特拉，还是国内的亚比提，哪家研发实力弱你虽然手里有几个专利，但也不一定能拦住他们弯道超车。” 叶鹏听到这里，心态终于有点儿崩了。 “搞了半天，你也是来我这儿划价的呗。把我说的一钱不值，你们就能收购我了呗你们搞投资的都是一丘之貉！我还是那句老话：特么的投不起就别逼逼！” 023 大鹏汽车 高思听着叶鹏发脾气，也不生气，只是眯着眼睛等他发泄。 过了一会儿，高思说道：“你骂够了，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叶鹏这才觉得，好像高思并没有说过要压低项目价格的意思。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这才道：“你说吧。” “你想把电池技术变成产品卖给别人，我觉得是条艰难的路。我的想法是，你直接开个电动汽车公司。我的资金可以送你一程，帮你获得足够高的估值，然后拿到10亿元以上的投资。一个没有底蕴的电池厂，没人会关注你。但如果是新能源汽车品牌就不一样了。” “你说的这个，我不懂。”叶鹏直接拒绝。 “很简单。第一步，我投资1000万，帮你成立一家汽车公司，名字就叫大鹏汽车。” “第二步，让你的四个兄弟都来魔都，一起全职工作。” “第三步，招兵买马，组一个能设计汽车底盘的团队。” “汽车底盘什么意思” “你认为汽车是什么是驾驶工具吗未来汽车的本质，就是一个能够到处行走的空间。这个空间就是车体。而驮着车体的东西，就是汽车底盘。车体可以随便更换，底盘却是一成不变的，懂了吗” “流水的外壳，不变的底盘听起来不错。可是，这距离造车还是太远了。”叶鹏眼睛一亮，但还是觉得渺茫。 “没错。但是，我们只需要有这个概念，就可以成为一匹概念黑马。一台样车，就能送你走上快车道。这比真的去造车要容易太多了。你未来的路子也会越走越宽。” “可是我只懂电池技术。”叶鹏很固执，但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就算你只想钻研电池技术，也不妨先当上车企的老板啊。你可以自己再投资一个电池厂，去研发最先进的电池。车企的ceo可以聘请别人来干嘛。这完全不耽误你的个人发展。我只是从资本的角度，帮你找一条最好的出路而已。” “那你投资1000万，准备占多少股份” “我先投1000万给你，占股5%，这时候你的估值刚好是两个亿。然后一个月后，我会再追投你1000万，再占你3%的股份，这时候你的估值就会超过三亿。如果你在未来的一年里完成概念车的设计，你的估值应该会突破20亿，那时候你的生意就盘活了。” 叶鹏石化。下巴差点儿脱臼。 “你真的只要这么少的股份吗” “不然呢你后面还会经历很多轮的融资，如果股份都让我占了，那大家的前途就都没了。” 叶鹏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他觉得眼前这位白衣少年有点成熟得不可思议。 “你真的还是学生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高思指了指屋里的设备，答道：“就好像你懂的东西，我也不懂一样。把握市场趋势，让钱最高效地运作起来，就是我的专业能力。” 其实高思是在强行装逼，他确实这段时间看了不少投资的书。但是实话实说，那些书对他的帮助非常有限。 他为什么能如此精准地理解市场，与他能看到事物背后的各种数据有着直接的关系。 对别人来讲，世界是物质构成的。 但是在高思眼里，世界是的本质就是数学，而高思可以随意得到任何一个数学问题的答案，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反应。 他根本不怕有人骗他，因为所有的谎言，在数据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叶鹏终于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有些怯生生地问道：“你刚才说，成立一个汽车品牌叫什么名字” “大鹏展翅，扶摇九霄。就叫大鹏汽车。” 高思双手背负，眼睛扫过屋里的各种仪器，就像看到了大鹏汽车的未来。 一时间逼气四溢。 告别叶鹏，高思给赵梦鸽打了电话。 赵梦鸽正好办妥了玉林路小院的产权过户，也要见高思一面，两人就约在徽州菜。 一见面，赵梦鸽就拿出房产证递了过去。 高思笑道：“姐，我都说这事儿不急了。” 赵梦鸽道：“你不急我可急。你这臭小子天天惦记着我的徽州私房菜，弄得我睡觉都睡不安稳了。现在房产证给你了，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高思接过房产证道：“姐，你现在每天忙么”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一个包租婆，能有什么事忙你要是抢走了我这个饭馆，我就彻底失业了。” “不抢不抢。姐，我跟你说个正事儿。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做投资” “我跟你做投资”赵梦鸽又翻了个白眼：“弟弟你说笑话呢吧。我就弄几个破房子就已经套牢了。我早就认清自己了，根本不是做投资的材料。” “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去跟我看项目，我是想让你帮我管管钱，处理处理股权关系什么的。我很快要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了，背后没有自己的投资机构就显得太不专业了。” 赵梦鸽眼睛亮起来，道：“那可以啊。你姐我怎么说也当过房地产公司的财务总监，这点儿事儿我还是会干的。不过，我可不给你白干，你得给姐姐开工资。” “那太好了。从今天开始，咱俩就是合伙人了。肯定得给你开工资，顺便也给我自己开一份儿。” 说完，高思就把一份文件发到了赵梦鸽的微信上。 “这是我这一个多月投资过的项目。这里面有些已经成立了公司，有些我只给了钱，公司还没成立。乱七八糟的，就有劳姐姐你帮我理顺一下了。” 赵梦鸽打开文件，瞬间石化。 善良影视 善良影视下面还有个单独投资的网剧叫《为情所困》 乐趣教育没公司这是干啥的 徽州私房菜。好吧，这个我知道。 就懂你音乐这是什么鬼 追星者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投资给他买车 弟弟你是冤大头吗 乐高基建一个搭积木的项目疯了吗 空间魔法这又是啥看不懂。 悬疑书社。这好像是个书店，但是靠谱吗 里里外外这是什么哦，好像是给你装修小院的女生。 天啊，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还有个大鹏汽车你都有实力投资汽车了吗还准备前后投入2000万 赵梦鸽无比震惊。 “弟弟，我现在能不当你的合伙人吗我觉得你这就是在瞎扔钱。” “姐，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当初我是怎么投资你的徽州菜的你觉得我看项目会不准吗” 赵梦鸽立即浑身战栗。 的确，高思当天根本没有做任何调研，但自己的每一个经营数据似乎都瞒不住他的眼睛。高思当天确实抓住了她的软肋，用最小的代价拿下了徽州菜的股份。 赵梦鸽咬了咬嘴唇，说道：“行，弟弟，我相信你有本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姐姐都支持你！” 024 人工智障也有春天 昨天晚上又有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拉着高思喝酒。 在毕业前夕，这是最常见的情况。 高思再一次喝断片了。 以前高思很喜欢这种聚会，喝断片了还会发朋友圈炫耀一下。但现在的高思很不习惯。他喜欢清醒理性掌控一切的感觉，从昨晚到现在，高思差不多失去了12个小时的记忆，这让他很不爽。 躺在床上，随便翻看投资群，他看到群里正在转发一个链接。 名字叫做：算算你的本命音乐。 高思点进去，发现是一个类似性格测试一样的调查问卷。 问卷里一共有25道关于性格的判断题。回答完所有的问题，网页上就会立即开始播放音乐。 页面中的音乐播放器下面写着：您的本命音乐是：《不再犹豫》，快把你的测试结果分享到朋友圈吧。 这是一首纯音乐，小提琴独奏，音乐不算出众，但也算中上乘之作。 高思听了一会儿，就立即给沈云妹拨了电话回去。 沈云妹就是王善良面试演员那天，追着让他看商业计划书的那个女生。晚上吃饭的时候，高思还预投了女生500万元。这个本命音乐测试，就是沈云妹做出来的。 “高思，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对面传来沈云妹的声音。 “怎么可能如果你给我500万，你把我忘了试试看我这几天在思考你的项目该怎么做呢。群里本命音乐的小程序是你做的吧。” 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个链接，高思确实把沈云妹忘了。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必须是否认三连啊。 “对呀，体验怎么样” “说实话，不怎么样。音乐勉强60分吧，但是我完全没有分享的欲望。” 沈云妹撒娇道：“那我怎么办啊。没法干了。” “那500万你花了多少了”高思问道。 “一分钱都没花呢。你不会想把钱要回去吧。” 高思笑道：“我怎么会后悔我高思看中的，必定是匹黑马。” 沈云妹心想，你不黑我就不错了，什么黑马。 就道：“我是真没辙了。明天开始我就去招兵买马买流量，把你的钱烧光之后，我就找个地方打工去。” 高思也不急，就道：“你该花就花。如果为了存着，我就不会投给你了。对了，最近会有人找你，帮你梳理股权关系，成立公司。” “你是说梦鸽姐吗她已经找过我啦。” 没想到赵梦鸽的行动还挺快。就喝了一顿大酒，她就把工作开展起来了。 高思道：“行，那就按部就班开展工作吧。” “我干什么你都看不上，真就没有什么建议给我” 高思想了想说：“音乐市场的核心财富就是版权。你的人工智能程序生成的音乐因为缺少版权，所以就没有价值。我可以给你几个建议，包你能火。” “快说快说。” “现在不说，你中午请我吃饭，我告诉你。” “讨厌。”沈云妹又撒了个娇：“请你吃食堂，爱吃不吃。” …… 高思当然不是故意吊着沈云妹的胃口，他是真没主意。 他要趁着吃饭之前的时间做点儿功课，看看音乐这个市场还有什么突破口可以挖。 it行业的底层就是数据和算法，以高思的能力，只要找到方法，挖掘数据如同探囊取物。他唯一需要思考的，是这些数据意味着什么。 到了食堂。 沈云妹竟然已经打好了饭菜坐在桌上等她。 这个态度很可以。高思上了4年学，终于也享受到了让妹子等自己的待遇。 而且，沈云妹打的都是肉菜，除了装菜的小铁盆不太上档次，饭菜的丰盛程度简直比得上下馆子了。嗯，此妹子有钱途。 坐下开吃。 高思就道：“其实方案也并不复杂。第一，你要允许用户自己生成音乐，过程别太复杂，就像今天的小程序一样，给用户若干的问题，问问他的心情，问问听音乐的人的心情之类的，用这些问题把握乐曲的风格。一键生成之后，自动分配乐曲版权。” “把版权送给用户” “没错，谁生成的乐曲，版权就是谁的。但是我们的平台已经与用户自动签下了乐曲版权的10年代理权。所以，本质上讲，版权还是我们的。” “然后呢” “然后，给用户生成一个曲库的界面。告诉用户，你的音乐根据播放量分钱。播放量越大，赚钱越多。用户就会把音乐分享出去。分享的用户一多，你的流量问题就解决了。” “可是，我们没有收入，那什么给用户钱呢” “我们根本不需要真的付给用户钱。你只要按照播放量给用户的虚拟账户里加钱就可以了，规定版权费的提现门槛是100元，100元版权费，要播放1万次才行。大部分不够优秀的音乐作品，根本不需要支付费用。而且，就算支付费用，也比购买流量便宜得多。” “嗯，这倒是可行。反正有你的钱给我烧。” “你现在的人工智能作曲水平，顶多就算是人工智障，大部分曲子很平庸，特别上头的曲子不多。” “怎么说话呢你才是人工智障呢。” “我的意思是，你生成的曲子良莠不齐但是，市场会帮你检验那些曲子是最优秀的。那些为你带来超高流量的曲子，你就可以拿去填词，还可以创造几个虚拟歌手唱一唱，把虚拟歌手捧红。这些音乐才是你的收入来源。” 沈云妹双手托着腮，眯笑着看着高思，饭也忘了吃。 “喂，沈云妹，你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我觉得你越来越帅了。” 高思假装拉下脸来，说道：“我从来都很帅好吧。认真听，我还没说完呢。” “高流量音乐、填词、虚拟歌手这些只是你的一条盈利路线。第二条路线，是做一个bgm的开放平台。” “开放平台” “就是开放一个接口，输入一些心情、节奏之类的关键词，就立即能返回一首乐曲。这个功能可以用来给大量的图文内容、语音内容还有小视频做自动配乐。” “你不是说第二条盈利线吗这不又做成免费业务了嘛。” “格局。注意格局云妹。公共平台能帮你收集大量的用户信息，你的音乐对于情感的把控就会越来越准。也会越来越聪明。当你的人工智障变成人工智能，你就可以开会员了。音乐是心灵的服务。如果你能根据用户心情帮他选歌，人工智障的春天就来了。” 沈云妹还没听完，就尖叫一声：“高思！我爱死你了！” 025 善良影视赚钱了 陪沈云妹吃完饭，高思想起自己的天价自行车还放在小院，都好几天了。 就准备打车去小院取回来。 路边等车的时候，王善良的电话来了。 “老高，你火了！” 高思深深皱眉：“王善良，你又干什么缺德事儿了我早晚被你玩儿死。” “老高，这回真的是好事儿。上次你们班聚会的那个视频，我不是编辑成伪纪录片了嘛，我发到逼乎问答平台上去了，现在成热搜了，已经有大几百万播放量了。” 高思翻了个白眼，道：“王善良你惹祸了。我们全班算我47名同学，你发校园网也就算了，弄到逼乎上，只要有一个同学不乐意，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老高，你的同学我已经全搞定了。我好歹也是善良影视的老总，这点儿素质我还是有的。” “搞定了你怎么搞定的” “按群演的最高标准给钱啊，女生300，男生200，签一个一张纸的合同。不同意出镜的直接剪掉。一共不到1万块钱，你猜我广告费赚了多少” “317682元。” “我靠，高思，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小秘密” 高思心中冷笑，作死，你让我猜的。 “说吧王善良，你肯定不是因为赚了30万来找我的吧。有屁快放。”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王善良已经虚了。 高思迅速扫描了一下王善良的账户，就道：“我就知道你收了莱克勒斯华夏600万广告费。你要出什么幺蛾子，赶紧说。不说我挂了。” “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收了广告费了。你不是给罗星宇投资了一张彩票嘛，我就说，要给罗星宇拍一个纪录片，记录他开着jeep车去西部追星的故事，当然，还是个伪纪录片，里面的故事都要演员参与的。” 高思不耐烦道：“想拍就拍呗，好事儿。你自己去跟罗星宇商量，别亏待人家就好。” 他知道，王善良这孙子干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说不定又把自己卖了。 王善良道：“甲方看了上一个纪录片，他们觉得你这位投资人才是主演，所以……” “所以你写的剧本里，是我陪着罗星宇去西部看星星对吗” “哎，哎，哎，高总圣明。” “滚！我不去！” “高总高总，别这样，我王善良承认自己不善良还不行吗你给我的总投资才200万，你说六百万的生意我能不做吗” “你可以穿身白衣服化妆成我，反正我不去。” 说完，高思直接挂断电话。 对于王善良的这次计划，高思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他只是觉得王善良自作主张的行为很讨厌而已。 “叮咚……”王善良把去西部观星的剧本发给了高思。 王善良赌定高思不会真的不去，他干脆直接摆烂。 出租车到了。 高思上车，来到玉林路小院。 走到小院门口，给高思整傻了。 小院日常出入的小角门被换了锁，高思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他立即猜到，应该是赵梦鸽的前夫来这里搞了鬼。 不过，李里这丫头倒是没告诉自己这里出事了。难道她不用来现场吗 高思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就试探性地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隔着门问道：“谁呀” 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高思猜测，这帮人可能是装修队的人。也许是李里换了门锁 他没报出自己的名号，因为装修队肯定不认识自己。 于是道：“我找李里。” “等着啊。” 李里的名号在这里果然好用。装修工人很快就给高思开了门。 高思刚把脑袋伸进去，李里就出来了。 “谁让你们开门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任何人来敲门都不给开。” “人家老板说认识你。”装修工人强行解释。 “认识我也不行！高思” “你看看，你看看。”装修工人心道，最后你不还是得罪不起吗 李里一个箭步冲到小门门口，差点就扑进了高思怀里。 李里举着手，用手捂着高思的眼睛。 高思好歹是一米八的个头，李里娇小玲珑，根本无法把高思的眼睛彻底堵住。 就这么连轰带赶，李里终于把高思弄到了小院外面，随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高思道：“你作什么妖呢设计做好了吗我看看。” “为了保障最终的惊艳效果，在施工期间，本小姐无可奉告。” 高思叹了口气道：“你随便吧。反正我也不是来看你们装修的，我要把我的自行车拿走。我的自行车30多万呢，比汽车都贵，你们别再给我弄丢了。” 李里道：“你在外面等着，不许进去，也不许推门偷看。” 这才进屋去取高思的自行车。 一伸手才知道，这辆车比正常的自行车轻巧好几倍，根本不用开锁，她一只手就能拿动。 取出高思的自行车后，李里又把门关好，生怕高思往里看。 高思这才打量李里，她把头发用一个红色头巾包得严严实实，上身穿着灰色工装，下身是大红色背带工装裤。一副专业施工监理的模样。 高思这才问道：“现在装修进度到哪一步了这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早着呢。距离完工还得1个多月吧。” 高思道：“那正好，你就继续忙活吧。刚好我这段时间要出个门，配合善良影视拍个短片。等我回来再过问你这边的事儿。我先走了。” “哎，别走啊，我还有事儿找你呢。” 李里一把抓住高思的车把说道。 “什么事儿” “你出门要去外地” “对啊，去西部。” “那你最好再给打我一笔款过来。” 高思皱了皱眉，道：“200万已经花完了” 李里直接用拇指按住高思的眉头，说道：“不许皱眉。咱们说好了的，装修款不设上限。我都没要你设计费，现在还免费给你当着监理。你想跟本小姐反悔，已经晚了。” 高思不说话，拿出手机查看。 “喂，高思，别看手机啦。想借着看手机逃单不可能的。”李里干脆伸腿跨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不让高思离开。 “叮……您的账户到账500万元。” 李里瞬间想起第一次被高思转账的情形。 石化。 彻底石化。 “我可以走了吗”高思问道。 沈云妹的脸瞬间红了，小声说道：“高总，我都不要工资了，现在困难得很，你是不是能请我吃顿晚饭” 026 王善良的布局 “喂喂喂，你看嘿，现在还真有妹子愿意坐自行车后座嘿。看来我也有机会用我的二八大杠斩获自己的爱情。” “握草你想屁呢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自行车这辆自行车能买两台宝马你信吗” 高思带着沈云妹，慢悠悠地骑过街道，向着徽州私房菜的方向驶去。能看懂这台自行车的人，仿佛听见了跑车的炸街声。 到了私房菜，高思给王善良拨了电话。 “王善良，你赢了，不过我不会白给你演戏，我要100万的片酬。” 其实高思真不在乎这个钱，他是怕王善良亏待了罗星宇，所以先要100万出来有备无患。毕竟，片酬这个东西，必须事出有因，他自己掏腰包是不可能的。 “没问题。100万的片酬对我王导来说还是毛毛雨。” “行了，少废话吧。你不是要跟我说戏吗那就徽州私房菜吧。我晚饭在这里吃。” “好嘞高总，我马上过去。” 王善良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情商极高。以前高思心情不好的时候，在王善良面前就可以随便发泄，绝对不会影响感情。 …… 第二学生食堂。 罗明浩要了一份过桥米线，正准备享用。一个男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浩子，怎么这几天总是自己吃饭啊你女朋友呢” “哦，她接了个设计项目，得忙一阵子了。”罗明浩解释道。 “浩子，不是我说你，她要是忙，你到了饭点儿就应该给她送饭去。怎么还能在这儿心安理得吃过桥米线呢我不是劝你当舔狗，但是基本的关心得跟上啊。” “她不喜欢我太殷勤。”罗明浩嗦了一口粉吃下肚去。 其实罗明浩并不是没有关心李里，他刚刚还发微信问她要吃什么，但是李里以晚饭跟同事一起吃工作餐，不方便为由，拒绝了他。 男生看了一眼罗明浩，干脆在他对面坐下。 “浩子。我再多两句嘴，不知道你爱听不爱听。” 罗明浩低头吃粉，说道：“说呗。” “我想说，女朋友这种生物，你是不能放养的。我刚才从外面回来，正看见你女朋友坐在一个哥们儿的自行车后座上，去了徽州私房菜。这事儿她要是提前告诉你了，那就当兄弟我啥也没说。她要是没告诉过你，那……反正搁我我是忍不了，我不知道你咋想的。” 罗明浩听到一半，已经红了眼睛。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过桥米线溅了一桌子。 “哎……浩子，也不一定有啥事儿，你别冲动啊。” “我啥也没说呀。你看这事儿扯的。” …… 徽州私房菜。 罗明浩大踏步走进门口。 “欢迎光临。” “先生请问您几位” 罗明浩怒气冲冲，也不答话。走进中厅扫了一圈散座，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李里在哪儿。 只好转头问跟上来的服务员。 “刚刚有两个同学，一男一女，女生这么高，有点儿瘦，他们在哪个屋” 服务员笑了，您是高总的朋友啊，他们在二楼雅一，您从这边楼梯上去就行了。 高总！又是高总这孙子！ 罗明浩肺都差点炸开。但还是压住火气说了声谢谢，就快速上楼。 雅一门关着。 罗明浩把耳朵贴在门上，立即听到了李里的笑声。 “讨厌呢！不许看！” 这声音罗明浩无比熟悉。以前听到的时候，每一次都能让他心神荡漾，但这一次，却把他的怒气值直接拉升到了峰顶。 退后半步，猛地把门踹开。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罗明浩连续石化10次。 李里正在跟一个他不认识的女生争抢手机。一身白色汉服的高思坐在李里对面。 高思的左右两边是他不认识的两个男生。 这特么。 握草嘞。请问地缝怎么走我想钻一下。 怎么跟刚才想象的情况有点不一致呢 现场一度尴尬石化。 李里最先认出了罗明浩，但她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 第二个认出罗明浩的是高思。 高思毕竟是经历过罗明浩拍桌瞪眼的人。他只愣了一秒钟，就恢复了常态。 “哦，明浩同学来了。来来来里边坐。” 罗明浩还没缓过味儿来。 不进去坐吧，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来闹事踢馆的。 进去坐呢刚才那一脚实在是用力过猛，门上的鞋印还明晃晃的印在那里，这也太尴尬了吧。 高思使劲儿给李里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先不要追究。 李里趁机把手机抢到手里，就对罗明浩道：“快坐吧，愣着干什么” 又对大家说道：“我给大家做个介绍。这位是罗明浩，我男朋友。这位是高思高总，你们见过的。这位是王善良，编导系的同学，现在得叫王导了。” 她又指了指身边的女生说道：“这位是夏暮，表演系的同学，王导旗下的《为情所困》剧组的主演之一。” “这位同学，”她又指向高思身边的另外一位男生：“罗星宇，数学系的高材生，高总的同班同学，星空摄影爱好者。他的追星者项目被高总投资了。所以，高总是我们在座所有人的投资人。” 王善良接话道：“高总不仅是我们的投资人。这一次，他还是即将开拍的伪纪录片《追星者》的男主角。” “你等一下，《追星者》的男主角不应该是罗星宇吗怎么是我呢”高思问道。 王善良解释道：“对，罗星宇的戏份其实要比你多一点。但是，为了照顾赞助商，肯定要把你写在主演的位置上。你没意见把星宇” 罗星宇当然没法介意，就摇摇头。 王善良道：“那我就给大家说说戏。故事是这样的：罗星宇收到高总的投资之后去4s店提车。然后采购物资准备上路。” “然后呢，高总突然决定于你一起同行。在路上，你们偶遇了西部少女阿依夏木，高总被少女的才华所打动，决定为她量身定制一部影片。” “等一下，”高思打断了王善良的话，冲着夏暮说道：“你不会真的是西部人吧。” “对啊，你才知道我的本名就叫阿依夏木。有问题吗”夏暮把小脸一扬，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王善良，给夏暮投资拍电影这事儿，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借这部纪录片，趁机把夏暮捧红” 这下连夏暮本人都石化了。 她只知道要在这部《追星者》中扮演一个角色，没想到王善良竟然有这样的布局。 “对啊，我不装了，这就是一个优秀导演的精心布局。” 027 天亮就出发 王善良开始口若悬河地讲他对于整个影片的细节规划，足足讲了20分钟。其中有他们遭遇沙尘暴的情节，有偶遇少女阿依夏木的情节，有遇到狼群袭击的情节，有断粮缺水艰难求生的情节，还有只差几分钟终于赶到日环食拍摄地点的情节。 概括成一句话就是：才华横溢的俊男靓女乘坐角斗士横扫西部的冒险故事。 “我靠，王导，您这个策划是不是有点儿太装逼了。遭遇沙尘暴我也就忍了，反正西部沙尘天气比较多，就是吃点儿苦。但是遭遇狼群算几个意思这玩意怎么拍” 王善良露出一副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都已经联系好了。西部有很多散养狼的饲养场，主要生意是毛皮，体型漂亮的狼可以卖给动物园，日常他们就拍拍短视频开个直播赚点外快。到时候，你们往车底下扔一只羊，然后躲进车里就行了。” 众人石化。 还特么能有这种操作 “你是导演听你的。”高思摊了摊手，觉得王善良挖的坑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王善良道：“切，你以为当个导演容易吗没有遇到狼群这种戏份，人家莱克勒斯能愿意出600万给你拍小电影” 高思点点头，说道：“行吧，我手头还有些事情需要料理一下。一星期后出发吧。” 一听到一星期后出发，罗星宇着急了。 “王导，我跟您说过了，最迟明天就得走了。我赶着去拍日环食。如果不是您说要拍纪录片，我昨天就走了。” “嗐，不用担心，日环食这种电影素材太多了，买一组镜头花不了多少钱。”王善良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王导，我这次去西部的目的就是去拍日环食的。反正我明天一定会出发。如果因为我耽误了您的拍摄，我只能说抱歉了。”罗星宇话不多，但是说得很坚定。 王善良道：“星宇，你这次去西部，我们善良影视可是出了赞助费的。咱们有合同。” 罗星宇也毫不退让：“拍摄日环食就是我的目标，大不了我把赞助费退给你。” 一时间两个人的对话竟然火药味十足。 高思道：“善良，这就是不善良了。这件事情我支持星宇。我投资给他就是让他去追星的。你能把资源用起来是好事儿，但是如果连日环食都可以去买素材，那我们就把初心丢了。我今天晚上就收拾一下，明天一起出发。” 高思一发话，王善良为难了：“这……我这边安排不开呀。我本来想这个星期把《为情所困》多赶出来几集，然后再出发。如果明天走，《为情所困》那边的进度就耽误了。” 高思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就干脆别去了。” 王善良瞪大眼睛：“我不去那你们怎么拍” “那我们班级聚会的时候，你在现场吗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就交给星宇好了。我相信他搞得定。你留下来继续拍《为情所困》，夏暮的镜头等我们从西部回来再补上。就这么定了。” 高思说完，看了看夏暮。 夏暮道：“我没问题。” 高思的安排丝丝入扣，决定也不容置疑。王善良竟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他嘟哝到：“你有钱，你说了算。” …… 次日，清晨6点。 悦耳的电话铃声把赵梦鸽从梦中吵醒。 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蒙头准备重新入睡，没想到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臭小子有病吧，知道现在几点吗” “姐，我错了。我真有事儿。” “你等会儿，别挂电话，我洗把脸去。” 果然，电话里传出水声。几分钟后，赵梦鸽回到电话前。 “说吧，醒了。我要是不洗把脸，肯定会骂你。从小到大，我睡觉的时候敢惹我的，弟弟是头一个。” “姐，是这样，我要出趟远门，去西部拍个小电影。估计得两个星期才能回来。” “这就是你把我吵醒的理由”赵梦鸽跟高思生不起气来，但还是虎着脸吓唬他。 “我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儿。今天上午八点半，在嘉豪国际有一个古玩藏品展，你替我去一趟，咱们捡几个漏回来，充实充实小金库。” “你小子有点儿太飘了吧。这种地方举办的古玩展，基本上一件真东西都没有，价格还死贵，就这你还想去捡漏你是不是在想屁吃呢” 此时的高思已经坐上了罗星宇的角斗士的副驾。他左手捏着一个面包，右手一盒牛奶，正在晨风中补充能量，心情无比惬意。 “姐。我觉得你对我的能力还是一无所知。你今天一定要早点到场，那件好东西可能会卖得很便宜，被别人买走了咱就亏大了。你到场之后跟我视频连线，我告诉你买哪个。你只要相信我就对了。” “我信你个鬼！” 赵梦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已经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洗漱化妆。 …… 早晨9点，嘉豪国际酒店1号厅。 一位身着墨绿色职业裙装的女老板仪态万方地走了进去。虽然6点钟就被高思叫了起来，赵梦鸽还是迟到了。高思有点后悔，应该5点钟打电话给她。 展会的主办方在收藏圈里有点小名气，很多来现场的人都是受邀而来。高思之所以知道展会的存在，是因为他有个投资人的身份。既然投资就是扔钱，当然投资人也在被人邀请之列。 高思本来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已经养成了通过数字进行预测的习惯。他很意外地发现，来展会参观的人里，竟然有个人的个人资产在参观前后增长了5500万元。 这只能有一种解释：展会上的藏品，至少有一半的价值被严重低估了。 高思本想参加了展会再跟罗星宇和夏暮一起出发，结果罗星宇的计划是当天赶到古城西都。这至少要16个小时的车程，只能凌晨就出发。 于是，这个捡漏的工作就只能交给赵梦鸽了。 由于时间还早，展厅里的人并不多。但赵梦鸽一进展厅，就看到了一个让她感觉晦气的熟人。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子，身穿着紧绷到随时可能爆开的衬衫，这不是前夫孟庆来是谁 028 捡漏血赚不亏 “晦气！” 赵梦鸽嘀咕了一句，就想扭头躲开。但还是被孟庆来看到了。 “哎呦，老婆你怎么来了”孟庆来快步走了过来。 “孟庆来我警告你，咱们俩已经离婚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少跟我搭讪。” “行啊。不搭讪，没问题。你随便看。”孟庆来突然一改自己的无赖体质。让赵梦鸽有些不适应。 赵梦鸽迅速走到门口，用手机拍下第一件展品发给高思。 “赵女士您好。我这么说话不算搭讪吧”孟庆来又贴了上来。 赵梦鸽连忙收起手机，道：“你最好别跟我说话。我没兴趣听你瞎扯。” “赵女士，我只是想从展会主办方的角度告知您，这里是禁止拍照的。” “你……”赵梦鸽语塞。她没想到孟庆来是主办方的人：“我……我只是看着喜欢，拍个照怎么了你看别人不也有拍照的吗” “禁止拍照是我们的规定。至于别人拍照，抱歉我没看见。你如果再拍照，我就喊保安撵人了。”孟庆来咧嘴一笑，痞气十足。 “有病，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赵梦鸽嘴里没有让步，却关掉了照相机，打开微信与高思聊了起来。 “这里不让拍照。我看见孟庆来了，他盯着我呢，烦死。” 高思奇道：“孟庆来你前夫” 他很奇怪，怎么哪儿都有他，难道这就是冤家路窄吗 “别提他了。要不我回去算了。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不想招惹他。” “没事，姐。你把展品的名字和价格发给我也行。我告诉你值不值得买。” “你是钱多烧得难受了吗凭名字就能知道是不值得买你咋不上天呢这有个元青花莲瓣火珠纹盏托，标价18万，就这几个字你能知道真假” 高思几乎瞬间回复道：“这个假的，不要，下一个。” “嘿，臭小子，你气死我了。” 赵梦鸽说归说，但是还是一件一件展品给高思发了过去。不过更可气的是，高思几乎复制粘贴一样回复：“这个假的，不要，下一个。” 那些展品的名字都很怪，输入也不容易，她不能拍照，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在微信里。手都打字打累了。 “你要是都不要，让我上这儿来做什么” “你别管，继续。” “你小子气死我了！青花葡萄纹葫芦形鸟食罐，要价8万6。” “假的不要，下一个。” “青花云龙纹十棱洗，48万。” “要这个，赶紧买下。” 赵梦鸽震惊石化！ 你有病吧。前面那么多几万十几万的东西你都说是假的。到这里48万你就觉得是真的了如果贵的就是真的，那玩儿古玩的人全都发财了好不好。 “你确定”赵梦鸽问道。 “赶紧买下，就是这个。别犹豫！” 赵梦鸽还真是犹豫了。她手里确实有些钱，但48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自己出钱，买了假货，高思能认账吗 如果现在就朝高思要钱，好像也不合适。有点不信任高思的感觉。毕竟高思每次给她打款，都是叮的一声就到账了的。 咬咬牙，赵梦鸽回了句“好的”，就回头去找销售人员了。 “赵女士，怎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吗” 孟庆来真是阴魂不散，赵梦鸽只是回了一下头，他就又凑了上来。 “关你什么事” “我是这儿的经理，怎么可能不关我事”孟庆来轻蔑地说。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道：“那这件多少钱” “赵小姐应该视力没有问题吧，标签上写得很清楚，48万。” “为什么别的东西都只有几万十几万，唯独这件这么贵”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你是不是卖了房子又有钱挥霍了有钱你不如给我分点儿，这种东西不是你能把握的。” “这个瓷盘子我要了。在哪里付款”赵梦鸽也不理会孟庆来，直接说道。 “呵呵，瓷盘子这叫青花云龙纹十棱洗，国宝级的古董，存世界量也就几件而已，你当个瓷盘子买回家，用来吃饭吗” “你管得着吗这个盘子老娘要了。开票交钱。”赵梦鸽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有人会听不见。 孟庆来见状压低声音说道：“梦鸽你别冲动，这里的东西没有真货，我劝你别买。” “梦鸽也是你叫的我花我自己的钱买东西，让你眼红了。” “你……赵梦鸽，你别不知好歹，你要是不跟我复婚，咱们就法庭上见，走着瞧！” 孟庆来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之后，又对另外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说道：“给这位女士开单子，这件藏品这位女士看中了。” 扫了一眼赵梦鸽，恶毒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划过。 好心提醒你注意，竟然不领情，呸！ 瓷盘子被当面装入锦盒，交给赵梦鸽。赵梦鸽故意当着孟庆来的面拍了张照片，意思是说，老娘就是要在这里拍照，你管的着吗 照片刚刚发出去，高思立即打来电话。 “姐，不是这件，这件是仿品。” 赵梦鸽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你到底懂不懂你又没看见实物，怎么刚看见就说被掉包了我亲眼看着的，怎么会错” “姐，真的不是这个，你再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不止一件，如果不止一件，你就全要了。” “你疯了！” 但是高思已经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赵梦鸽只好提着48万的假货继续查看其他展品。 她有点儿后悔了。 果然如高思所料，在展厅的另一角，又看到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展品。只不过这一件展品的釉色略暗一些，也是浅浅的盘子里画着一条青花的五爪游龙。这件展品的标价是19万。 由于赵梦鸽已经花48万的大价钱当了一回冤大头。所以服务的小妹一直殷勤地跟在赵梦鸽身后，随时等着为她服务。 “这件19万的我也要了，给我装起来。” 服务小妹的脸上都乐开了花，没想到赵梦鸽这么阔气。毕竟来着这里看展的人，多半都是看看就算了，很少有人会真的动购买的念头。 赵梦鸽本想先跟高思确认一下，但动念间想了想，就用自己的卡结了账。 打开手机，却看见高思已经发来信息：“恭喜，买到，血赚。” 赵梦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石化当场。 神马情况他怎么知道我已经买下了另一个瓷盘子 这个男人，为什么觉得永远也摸不透他 029 西都夜市 赵梦鸽离开展厅，就立即开车回家。 有几个拍卖行的人在门口问要不要古玩鉴定服务，赵梦鸽拒绝了。 到家之后，她才用上网查询了一下青花云龙纹十棱洗是什么东西。结果一出来，赵梦鸽就惊到合不拢嘴。差点儿把手里的瓷盘子都摔了。 什么明朝宣德年间，什么宫廷器皿，什么宣窑铭品，这些词对于赵梦鸽这种小白来说完全没有杀伤力，她只看懂了一条：就在上个月，一个同款青花云龙纹十棱洗拍出了6900万元的天价！ 这就特么的离谱。 6900万买这么一个白底蓝花上头画着一条龙的瓷盘子 反正对于赵梦鸽来说，她无法理解这种行为。难怪她的前夫痴迷于古玩字画，把她辛苦赚来的钱几乎败光。 如果真如高思所说，这两个盘子里有一个是真品，那这可就分分钟赚了大几千万啊。 她本来以为高思就是去占个便宜赚点儿小钱的，知道这东西的真实价值之后，赵梦鸽瞬间觉得手里的盘子有点烫手。她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还真没见过这么赚钱的。 拨通高思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夏暮。 “你好，高总在开车呢，我帮你打开免提。” “怎么了姐你不会不小心把盘子摔了吧。”高思调侃道。 “我查了一下，同款的古玩拍卖了好几千万呢。今天这个不会真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干嘛让你去买”高思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的有内部消息” “哈哈，我用不着内部消息，总之我就是知道。”高思又装到一把，心里爽得不行。 赵梦鸽道：“两个盘子，一共花了我67万，赶紧把钱给我。” 赵梦鸽这么说，其实并不是要跟高思要钱，她想表达的，是捡漏这件事是我帮你办的，将来赚了钱也是你高思的，跟我没有关系。 高思却道：“67万那么贵万一是假的我不是亏大了你自己留着吧。” 一句话把赵梦鸽说得差点儿石化。你如果不让我去，我会花67万买两个瓷盘子 高思又道：“你如果不想让这东西烂在手里，就找个古玩鉴定机构做个鉴定，然后拍卖行的人就会主动上门了。超过5000万就出手，绝对赚翻。” 她一时间还真断不准高思的想法了。 到底是亏大了还是赚翻了 不过她暗自决定，无论手里的两个破盘子是真是假，自己都先认了。毕竟高思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她太多。事情也就暂且放下。 挂断电话，高思认真开车。 坐在后排的夏暮把脑袋伸过来问道：“高总，你怎么会懂古玩这一行的” “我不懂啊。”高思确实不懂，这句话也算实话实说。 “你这还叫不懂67万的东西说买就买，转手就赚5000万。我听完之后都不想努力工作了。” 她拍拍坐在副驾上的罗星宇：“喂，别打瞌睡了，你听到了吗，高总今天靠上午远程遥控就赚了几千万，太牛了吧。” 罗星宇昨晚一晚上都在做出发前的准备工作，睡眠严重不足。 他睡眼惺忪地说道：“什么赚了几千万” 高思道：“别听夏暮瞎说。” 夏暮大声道：“我可没瞎说，刚才电话里说得清清楚楚，高总让人在拍卖会上买了个67万的盘子，结果那个盘子是个国宝，值大几千万呢。” 夏暮是天生的影后。她如果想要认真渲染一下，那感染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罗星宇睡意全无。 刚刚错过了一个亿，下面的好戏可绝对不能错过了。 罗星宇道：“按这个速度，咱们今晚12点左右就能到西都古城。都说古城里随便挖一锹土，就能挖到文物。要不高总带我们也去发笔横财” “好哎，好哎！”夏暮雀跃着赞同。 高思道：“我是真不懂古玩。不骗你们的。我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青花云龙纹十棱洗、青花莲瓣火珠纹盏托这类的东西。” 罗星宇立刻真人版捂脸笑哭：“好家伙高思，太凡尔赛了你，你这句不懂跟宅男没听说过演日剧的女演员有啥区别” “我也爱看日剧，我二外选修的就是日语，罗星宇你最喜欢谁咱俩交流交流” “我再睡会儿。再过一个小时我替你。” 罗星宇满脸黑线。我提这干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嘛。 …… 夜里十一点半。西都。 由于一直都在赶路，除了加油以外，车一直都在高速路上狂奔。 高思和罗星宇只在轮换休息的时候吃了点面包火腿。倒是夏暮，就像个小耗子一样，坐在后排一直都在吃东西。各种薯片、饼干、坚果整整吃了一路。 按照罗星宇计划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就又要出发，这样才能准时到达日环食的拍摄地点。虽然三人都没来过西都，但时间安排不允许他们久留。 饥肠辘辘的高思建议先吃个宵夜。 夏暮一点都不饿，她建议去淘玩夜市捡漏发财。反正淘玩夜市也有吃的，就直接赶奔淘玩夜市。 接近午夜，夜市也临近散场。不过还是有不少游客在街上闲逛。 摊主们一边慢慢地收拾东西，一边招待着顾客。在这个时间段，很多摊主都会利用自己马上要收摊这个借口，趁机把东西兜售出去，套路屡试不爽。 夏暮拉着高思走到一个出售玉石吊坠的小摊，让高思帮她选一个。 高思也很感兴趣，因为他从来没有鉴别过玉石，正好也想找找方法。 他拿起一颗红色玛瑙吊坠，查看材料的成分，结果是99%的二氧化硅，好像与玻璃的成分也差不了多少。又查看了硬度值。显示为7.5，明显高于玻璃的6.5，这才推断不是假货。 他又看了几块其他的吊坠，情况也差不多，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有的硬度也只有6.5，是不是玻璃制品，高思还真的无法分辨。 相反，古董文玩这类东西对高思来说就简单多了，只要了解一下制造年代，就能大致了解东西的价值。 高思随意浏览着摊位上的挂件。 突然，一对红色的耳环吸引了高思。吸引他的原因，是宝石的成分并不是二氧化硅，而是三氧化二铝。 这特么。 这特么应该是红宝石啊。 再看硬度，已经达到了9，确定就是红宝石无疑了。 “老板，这对耳环多少钱” “红玛瑙的，便宜给你一百二。我要收摊了。”老板说着，真的作势要把挂出来的吊饰收起来。 “要。”高思道。却没看见夏暮在旁边直摆手。 离开摊位，高思把耳环递给夏暮：“送你了，一百二还算便宜。” 夏暮嫌弃道：“高思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这么小块的玛瑙，哪里用得了一百二，你们有钱人买东西都不划价的吗” 高思见夏暮没接，就道：“什么玛瑙卖家的话半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好好看看，这是红宝石。” “红宝石不可能这么便宜吧。会不会是人工合成的呀” “人工合成这对耳环的制造日期是1945年，那个时代有人造红宝石吗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送罗星宇了。” 夏暮瞬间夺过耳环：“谁说我不要”。 心道，他怎么知道这耳环是1945年制造的这得值好几万吧。 030 魔都的副本 三人又在夜市上逛了一会儿。 高思又买了几个吊坠和一个1902年收获的手捻葫芦，价钱都是几十块钱。 手捻葫芦上面还刻着一幅简单的山水画和一行小诗。他不知道这东西的市场行情，但小赚一把肯定没有问题，就随手送给了罗星宇。 随意吃了几口小吃，垫了垫肚子，也就就近找了间旅馆睡下。 4个小时之后，闹钟还没响，高思就醒了。 高思发现，他现在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每天都是自然醒，而且睡眠时间也只有很准的4个小时。是不是自己的大脑得到了进一步开发的结果 他静悄悄地洗漱完毕，下楼晨跑了一圈，买了3份早餐才返回旅馆。 推门进来的时候，闹钟刚响。 罗星宇几乎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的天，高思，你特么是神仙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高思一脸平静：“快起来吃早餐吧，一会儿上车你再睡会儿，我来开。” 他撂下两份早餐，就去旁边敲门叫夏暮起床。 按照计划，最迟早晨6点，他们就要开车上路了。 日环食可不等人。 …… 几天后，魔都。 东江臻品单身公寓的顶楼上，一场直播正在进行。 一位身着黑衣，身材高大的男生傲然而立。他面容消瘦，略显苍白，脸上佩戴墨镜，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 突然有风吹动，男生的黑衣下摆随风飘起，男生向着来风的方向缓缓转头，面容平静。 熟悉《黑客帝国》系列电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男生模仿的对象正是基努里维斯扮演的那个叱咤虚拟世界的尼奥。 男生右手轻轻抬起。 这时，一架不到巴掌大的小型无人机从镜头外飞来，正好落在男生手上。 镜头切换到无人机视角。 男生轻轻抬手，无人机再次飞起，呈螺旋形拉高。 当镜头中出现大厦的边缘时，无人机突然俯冲下去，速度极快。 正当手机前的观众被高速俯冲的镜头吓到时，无人机又突然减速，恢复平飞状态。它的镜头正对着的，是一扇开启了一半的窗子。 无人机靠近玻璃窗，灵巧地从半开的缝隙中钻过，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户型展现在镜头当中。 小户型大约只有三四十平方米，但由于没有摆放任何家具，显得空空荡荡。 在大厅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魔都沙盘模型。与其他沙盘模型不同的是，这个沙盘是用无数块乐高积木建造而成的。 无人机贴着墙壁缓缓降低高度。直到视角降低到与积木搭建的街道几乎平行时才停下来。画面拉近，正是魔都最繁华的一处街角。在街角路边，停放着一辆黑色的汽车模型。 这时候，直播摄像机的视角再次切换。切换到黑色汽车模型的视角。 汽车模型缓缓开动，画面就犹如真的行走在乐高城市当中，更多城市细节被呈现出来，画面极为震撼。 此时的直播间里，已经突破了百万热度。留言区里各种惊讶之声不绝于耳。 “前面不会是世博广场吧，这特么也做得太真了吧。” “卧槽，这是乐高大电影的直播版吗除了路上没人，跟乐高大电影也没差了。” “没看见直播账号就叫乐高基建狂魔吗人家就是搞基建的。” “我靠这么多乐高积木如果都是正版也得几十万了吧。” “有钱淫啊，穷逼玩不起。” “握草，请允许我词穷，太特么震撼。关注一波。” “有神豪来刷火箭了。” 这时候，屏幕上果然升起了一发火箭。 虽然直播里并没有人，但直播间里还是立即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女声：“感谢谁抢了我的昵称大佬送来的火箭，谢谢您的支持。” 显然，直播的播主是早有准备的。 火箭并不是只有一发。有人开了刷礼物的头之后，很多有钱的人都开始打赏。大火箭迅速一发接着一发地升了起来。 “别特么乱刷礼物啊，都影响我看直播了。” “穷鬼滚粗。” 汽车模型缓缓行驶到东江大道，道路两旁的建筑栩栩如生，很快车辆就来到了东江臻品大厦的底部。 “卧槽，这是东江臻品大厦吧。” “这不就是直播现在所在的地方吗这是要在乐高世界里上演俄罗斯套娃吗” “恕我词穷，牛逼牛逼，策划牛逼。”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大火箭还在一刻不停地持续升起。王善良看着直播间不断跳动的数据，也乐得合不拢嘴。 直播镜头再次切换。 这次切换到现实中东江臻品大厦的停车场位置。这个镜头的视角，与汽车模型在乐高沙盘中的视角别无二致。 直播间里再次沸腾起来。 “我靠，真特么是俄罗斯套娃啊。又切回现实世界了。” “谁在导演这波厉害了。” “直播导演天才啊。emo导要是看见了也得点赞吧。” 这时，摄像机视角陡然提升。原来，这一次的摄像机又在无人机上。 无人机快速上升，并且一直爬升到东江臻品大厦的顶楼上。 在顶楼上，还是那名身穿黑衣、戴着墨镜模仿尼奥的帅气男生，突然从天而降，单膝跪地，然后在镜头前站起身来。 镜头切换到男生脸部，帅的一塌糊涂。直播间里立刻刷屏，大火箭也立即刷了起来。 “要结束了吗这位直播小哥是谁” “直播玩儿出了电影感，这是牛叉他妈给牛叉开门啊。” 镜头缓缓拉远，黑衣男生手握着无人机，动作炫酷，傲然站立在天台之上。 甜美的画外音终于开始解说。 “感谢各位老铁的捧场。本次直播即将结束。请让我向您介绍本期直播团队。” 镜头再次推进，黑衣男生轻轻向镜头挥手，风衣无风自动。 “这位很酷的主播小哥哥，是乐高基建的创始人，机器人专家，张在波先生。刚刚的乐高魔都场景就是张在波小哥哥搭建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场景并不是用手一块一块搭建的，他是由机器人根据数学模型自动搭建的。将来他将在直播中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乐高虚拟场景。” 直播间里一片欢腾，大火箭嗖嗖乱飞。 镜头摇移。落在一位身穿西装的男生脸上。看到镜头，男生微笑着举起手挥了挥。 “这位帅气的小哥哥，是今天直播的活动的导演，善良影视的创始人王善良先生。他将与乐高基建深度合作，把积木搭建的乐趣充分展示出来。未来，他还会为大家献上乐高定格动画大电影《魔都爱情笔记》，敬请期待。” “哇，这么年轻的导演啊。才华横溢啊。” “需要女演员吗我觉得我又燃起演员的梦想了。” “可惜他拍的是乐高大电影，人家有积木就够了。” “他好像就是前不久很火的那个现场送彩票那个伪纪录片的导演啊。” “对对对，就是他。才气侧漏啊。” 031 与狼共舞 西部。没有公路。 一片荒凉的草场上，一前一后缓缓行驶着一辆角斗士和一辆东风轻卡。 在东风轻卡身后的拖斗里，摞着两层共十六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都装着一只凶猛的狼。 两车一前一后开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在不远处的草场上有人骑着马，正赶着一小群羊来到这里。 角斗士上下来两个人，正是罗星宇和高思。东风轻卡的驾驶室里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她梳着短发，穿着干练的迷彩服和高腰的军靴，利落地从轻卡上跳了下来。 “就在这里拍吧。”中年女人说道。 高思问道：“金翠姐，你真的不需要帮手吗一个人搞得定” 中年女人叫陈金翠，是王善良帮助联系的草原狼养殖户。这一次他们一起出来，就是来拍摄草原狼攻击吉普车的镜头的。 “放心吧，我天天跟这些狼打交道，别人也帮不上忙。你们小心点就好。它们护食的时候真的会咬人的。” 高思点头答应。 此时，罗星宇已经从角斗士的斗子里卸下一只死羊，拖到jeep车的侧面。 高思拿来牵引绳，在羊的脖子打了一个帐篷节，然后把另外一端拴在车头的拖勾上。 这样，只要一开车，这只死羊就会被绳子拽着，在车底拖行。这是用来吸引狼群的食物诱饵，确保狼群能够跟随吉普车。 车门打开，夏暮从车上跳了下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民族服装。夏暮不算特别漂亮的女生，但她的五官精致立体，配上民族服装之后，颜值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她的蓝灰色眸子活泼灵动，长发已经编成几根长长的辫子，披在身后。 “夏暮，今天这场戏最危险的就是你，一会儿车开到你身边之前，我们会敞开车门，开得比你奔跑的速度快一点，你必须追上车子上来，明白吗” 夏暮点点头，顽皮地笑了笑，迈步往远处的羊群走去。 这个笑容让高思放心不少。 高思要拍摄的这场戏，是夏暮羊群失散，被群狼追赶，然后被高思救上吉普车的情节。拖在车底下的羊，就是为了散发气味，吸引狼群聚拢在吉普车周围。 其实夏暮要说完全不怕肯定是假的。虽然那些狼已经用人工方式繁殖了好几代，但那毕竟不是小狗。为了做动物园的生意，他们日常都是放养状态，捕猎的时候都是活食，由头狼带领狼群一起行动。 就算是担任饲养员的陈金翠，也不能完全管理它们，必须通过控制头狼来实现对狼群的控制。 夏暮已经走出大约500米开外，正在与牧羊人交流。一会儿她要扮演牧羊女的角色。 罗星宇把一台无人机交给陈金翠。 “金翠姐，一会儿高思会通过耳机给你信号，你听到信号就把狼放出来，然后把无人机往天上扔就可以了。你要不要先试试” 陈金翠拿着无人机，这东西收起螺旋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台略微厚重一点的手机。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罗星宇，就把无人机又塞回罗星宇的手里。 “我可不敢。好贵的，再给你们摔坏了。” 罗星宇龇牙一笑，道：“我试给你看。”伸手就把无人机抛到天上。无人机立即展开螺旋桨悬停在头顶上。 “你看，很简单的。扔高点就可以，它有陀螺仪，可以自己保持平衡。在最高点的失重状态时，它就会打开螺旋桨悬停在空中。” 陈金翠也觉得有趣，仰着脸看着无人机：“那怎么叫它下来。” “它没电了就会自己回到车顶上去充电。可以遥控飞行，还支持语音控制。”说到这里，罗星宇朝着无人机大喊了一声：“小飞，回来。” 无人机立即把摄像头转向罗星宇，降低了高度。罗星宇伸出手，无人机就直接降落到了他的手上。 “它叫小飞，能听懂我的声音，认识我的脸。” 陈金翠看到这种黑科技，也笑得合不拢嘴。 再次接过无人机的时候她是用双手来接的，还用手在无人机的机身上摸了几下，就像抚摸一只小鸟。 交代完各种事项，罗星宇开车，高思坐上后排。 角斗士拖着死羊缓缓启动，向着夏暮的方向开去。 “夏暮，做好准备。金翠姐，放狼放飞机。”耳机里传来高思的声音。 陈金翠打开笼子，一只背上有着白色月牙形皮毛的头狼立即窜了出来。陈金翠一把扯住头狼脖子上的鬃毛，让头狼稍安毋躁。 其余的笼子陆续被打开，群狼躁动地围在头狼身边。 陈金翠用手一指吉普车，大声喊道：“月亮，去吃！”说完就把无人机高高抛向空中。 头狼立即向jeep的方向窜了出去，狼群见状也立即尾随而上。 高思见状大声对罗星宇说道：“加速，开快一点！” …… 与此同时。 东江臻品单身公寓的顶楼上的直播还没有结束。 直播间里的大火箭依然刷个不停。聊天信息疯狂滚动。 “最后，请让我向大家介绍善良影视与乐高基建共同点投资人——高思先生。他现在正在西部陪着我们的追星者项目拍摄纪录片。让我们与高思先生连线。” 镜头切换，正是被陈金翠向上高高抛起的无人机。 直播间里瞬间沸腾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一群饿狼正在疯狂追赶一辆角斗士。角斗士加大油门，但也只能略微与狼群拉开距离。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这是拍戏还是真的” “吉普车前面还有个放羊姑娘！看到了吗” 直播间里的人没有想到，这里不仅仅是群狼追车，还有个牧羊女在没命的奔跑。羊群已经感觉到危险，受惊后四散狂奔，只把跑得最慢的牧羊女留在后面。 角斗士快速追近牧羊姑娘，同时猛地打开了后车门，在超越姑娘后迅速减速。 姑娘也看到了角斗士，她速度明显加快，追上车子钻进了车里。 就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头狼就冲到近前。 真是千钧一发。 “我靠，太悬了！” “我差点儿吓尿！” 角斗士已经没有加速逃离的机会了，因为几只狼已经冲到车头前，还有一只狼把前爪已经搭在了角斗士的机盖上。 在无人机的俯视视角里，角斗士已经被十几只草原狼围了起来，群狼低吼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非常吓人。 032 星空下的演唱会 “抱歉，高总的现场好像出现了一些小状况。”直播解说妹子说道：“稍等一下我们的技术，我们看看能不能切换到车内摄像机，连线一下高总。” 随后的几分钟里，角斗士上空的无人机已经切换到了盘旋模式。 在无人机的视野里，群狼低吼咆哮，半直立着身体抓挠着车窗。 “我靠，好像不是摆拍，你们看尾巴，真特么是狼。” “狼也能驯养的好吧。” “扯淡，狼根本无法驯化。这回事儿大了，等着救援吧。” “狼无法驯化你是来搞笑的吗狼无法驯化狗是怎么来的” “杠精滚粗！” 画面终于切换。 角斗士车内。 一身白色汉服的高思出现在画面中。 身边穿着西部民族服装的夏暮掩面低声啜泣。 “高总，抱歉高总，我们在进行直播，请问您那边方便连线吗” “没问题。” “您这边出现了什么状况我们看到了很多狼在车外。” 高思脸色平静，道：“没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刚刚我们在远处看到有狼群准备袭击羊群，怕出危险，就开车赶了过来。很幸运，我们救下了这位姑娘。” “妹子抬头看看，好像颜值很高。” “大家淡定，都是演戏而已。” “不可能，人能演戏，狼怎么演戏” “我也觉得是真的，你看那妹子在哭，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了。” “电影狼图腾了解一下。” “狼图腾取景都是真的好吧。” “sb啊，叫不醒装睡的人。” “……” 高思继续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狼群不会一直攻击我们，它们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主持人问道：“为什么现在不开车走呢” 罗星宇回头答道：“现在有两只狼已经钻进车底下去了，现在开车可能会伤到它们。草原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比我们金贵多了。能够遇到这么大群的草原狼，也是很幸运的。” 聊了一会儿，高思就要求挂断连线。 但是直播间里立即传来反对的声音。 “不要停止直播，我们要看。” “对，我们要看。能不能给狼一个镜头” 罗星宇这时候已经把车熄火，他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方向，把摄像头指向后车窗。 高思把后车窗开了个小缝，立即有狼扑了上来，锋利的狼爪已经抓进了车窗里面。 直播间里立即惊叫起来。 “我靠啊！” “刚才谁说是演的来着现在下车必死！” “你看爪子，比我家哈士奇长多了。” 直播间里的人越聚越多。大家已经不是来看乐高积木拼成的魔都了，他们都是来看狼的。 日落西山，夜色降临。 狼群竟然久久不散。虽然他们不再向角斗士发起进攻，但依然围在车子周围。 为了增加直播间的乐趣，高思主动做起了主持人。他让有兴趣创业的人把自己的创业想法发在聊天区里，自己则对项目进行点评。 他还在直播间里公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和邮箱，让人们可以把项目发到他的邮箱里。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罗星宇把镜头切到安装到车顶上的广角镜头。 墨色的苍穹呈现在直播间的画面里。 “天呐，这是星空难道我头上顶着的天是假的” “感觉星星比街灯还亮。” “追星者罗星宇，果然不是盖的。粉了粉了。” “星宇哥哥能真人出镜吗我爱你星宇哥哥。” 罗星宇打开天窗，把身体探出车外，用指星笔给大家讲解星空。那些星星背后的故事又感动了一票人。 直播间的热度又达到一个新的高潮。 从狼群袭击开始就停止刷的大火箭，又再次刷了起来。 “那些狼还在吗狼走没走” “肯定没走，你听不到那种呜呜的声音吗” “听到了，太恐怖了。” “星宇哥哥还没吃饭呢吧。” “高总也没吃呢。” “刚刚救下的妹子呢我想看妹子了。” “看妹子，看妹子！” 讲解了一会儿星空，摄像机再次切回车内。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我放羊的时候唱的歌。”说话的是夏暮。 “嘘，妹子要唱歌了。” “期待，一定很好听。” 罗星宇把摄像头转向夏暮。 “大家好，我是刚刚被救下的牧羊女，我叫阿依夏木。我给你们唱一首我们西部的歌，歌名叫《satangbalhan》。” 说完，夏暮就轻轻地哼唱了起来。她用的是西部的民族语言，没人能听得懂歌词。但那悠扬的曲调和夏暮微微有些忧伤的嗓音，让人们纷纷动容，他们听到的歌声，分明就是在诉说着爱情。 “哇哦，高总救了一个宝藏女孩。” “我嫉妒她了，这是第一次出镜就成名的节奏吗” “姑娘是叫阿依夏木吗，我好像爱上她了。” “这是西部民歌吗我第一次觉得西部民歌这么好听。我以前听到的，一定是假的西部民歌。” “阿依夏木，你的嗓子是天使吻过的吗为什么这么好听” 剩下的时间，几乎成了夏暮的专场演唱会。 她一首接一首地轻声吟唱着民族歌曲，用的全部都是西部民族语言。曲调婉转动人，歌声时而热情，时而哀婉。 罗星宇再次把摄像头切回到星空的画面。 无比绚烂的银河中，回荡着夏暮轻声吟唱的天籁之音。 直播间里，满屏都是给阿依夏木的留言，情话一句接着一句。偶尔有一两句女粉丝对罗星宇和高思的爱情宣言夹杂其中。 大火箭如同不要钱一样，接连不断地在直播屏幕上升起。这个直播间已经连续两个小时，拿下了打赏榜的总榜第一名。 曾经是小白号的追星者罗星宇和高思，也借此机会获得了几万个新粉丝。 阿依夏木也一夜成名，被送了一个星空下的天使的美名。王善良立即用星空下的天使作为昵称，给夏暮开了一个小号。 这个小号虽然还没公布，就在当晚收获了上万粉丝。 这一波绝对是血赚不亏了。 就这样，夏暮唱一会儿，停一停，然后再唱一会儿。 罗星宇在驾驶位上已经睡着。高思也没了声音。只剩下夏暮一个人陪着粉丝。 其实王善良和负责主持的卫晴并没有离开直播间，但是他们也不敢出言打断这里的气氛。这种神秘的气氛实在太有魅力，让卫晴完全不敢说话。 最后，夏暮也没了声音。 星空之下，似乎还能听到狼群在夜色中低沉的呜咽声。 父亲节彩蛋故事：庄祖琴的自恋老爸 这一日。 庄祖琴拿着父亲庄韬给她的课题资料回来。 资料原封未动，只是资料袋里增加了一章高思手写的思路和答案。 庄韬不苟言笑。见庄祖琴回来，就道：“事情都处理完了吗？处理完了就专心备考。我和你妈都是教授，我们也希望你将来能做学问。” 庄祖琴本来想跟父亲说说高思的事情，没想到进门就听到这话，立即没了心情。 她把资料袋往庄韬眼前一扔，说道：“爸我累了，我回屋了。” 庄韬皱眉。 看了一眼资料袋，也就释然。 道：“我就知道，这样的课题对你来说太深了。你不看也罢。日后好好深造，我从小辅导你，我很了解你的水平。不过你对数学还是有灵性的。” 庄祖琴听到这个评价，心里有气，就道：“谁说对我太深了？解题思路在资料袋里，你自己看。” 说完，庄祖琴就回房间，把门也关上。 庄韬虽然严厉，但对庄祖琴还是暗宠的，他也不介意庄祖琴的顶撞，只是笑着拿起资料袋，把资料抽出来。 果然，资料的最上面一页是一张手写的a4纸。 他摘下眼镜，把a4纸拿近端详。 只看了几眼，庄韬就猛然坐起，变成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姿态。 a4纸上写着的东西让庄韬大吃一惊。 这思路，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过？这……颇为巧妙啊。 虽然证明过程缺少很多中间步骤，但以庄韬的功力，还是能够识别真伪的。按照这个思路，这个问题似乎真的能够得到解决。 奇怪，竟然还给出了最终结论？ 小琴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不对！ 这不是小琴的字体！ “小琴！你出来一下。”庄韬朝女儿的卧室喊道。 庄祖琴听到了，但她此时还赌气趴在床上，根本不想搭理固执的父亲。 门被推开。 “小琴，这份解题思路不是你的字迹，这是谁做的？” 庄祖琴赌气地用枕头压住脑袋，气呼呼地说道：“就是你最讨厌的，煽动我自己创业的高思。” “他独立完成的？” “当然，就在图书管理，我看着他写的，难道写一张a4纸还要成帮结伙的吗？” “这小伙子有点儿水平。你明天把他带到家里来，我要见见他。” 庄祖琴哼了一声，心想这个老爸也真够自恋的。 “爸你知不知道你很好笑啊，人家高思又不是你的学生，你说来家里看你人家就要来吗？” 庄韬一愣，他无法反驳庄祖琴的话。 但在他的印象里，喜欢数学的年轻人都是巴不得能见他一面的。可不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嘛。 “你告诉那个高思我是谁，他会想见我的。”庄韬有自己的自信。他在社会上可能没什么名气，但对于数学系的学生而言，谁不认识庄韬的大名？ “有机会再说吧。我把一个男生往家里带？用你的话说，那叫做，成什么体统？” 庄韬大笑。这句成什么体统确实是庄韬的口头语。从庄祖琴嘴里说出来，语气音调都惟妙惟肖。 庄韬道：“你们好了多长时间了？高思的父母知道吗？” 庄祖琴突然坐起身，大声说道：“爸，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呀。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普通同学。你问过我吗你就自己瞎猜？” 庄祖琴虽然反驳，但她却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庄韬道：“这种事儿我用不着问你。邵天祥追求你那么长时间了，我也看出你对他没意思。但是你提起这个高思的时候，眼神都是不一样的。你们俩没关系才怪。” “就是没关系。”庄祖琴嘴硬，但心里动了一下。 “行，你说没关系也行。找个时间请他来家里吃饭。我见见这个小伙子。你就说悬赏课题的思路我看了，方向没问题，他要是考研，可以报我的研究生。我也破例带一回本科生。” “人家高思才不稀罕当你的研究生。” “哈哈哈，还说你们没关系，还人家高思。行了，你要是不愿意考研，非要创业，那你去碰碰，等你碰到头破血流了再回来。这个高思我认可了。” 033 剧组里的矛盾 王善良几乎一夜没睡。 到了凌晨4点多，直播间里不再有人刷火箭，他才偷偷地切断了直播。 直播高思一行人被狼袭击，这完全是一个无心之举。王善良根本不知道当时的高思正在做什么。 他只是提前几分钟打电话给高思，让他做好直播准备。而高思的回答也只有三个字：“没问题。” 没想到，高思给了王善良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这次直播，单纯打赏收入就超过了一千多万，去掉平台扣除的部分，剩下的钱也比莱克勒斯华夏给的600万广告费要高出不少。 本来没指望打赏收入的一次直播，竟然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让王善良一阵膨胀。 看来即便正规的影视项目不赚钱，能在直播上耍耍小聪明，也能赚到钱。 而且这一次最赚的是，他的杀手锏夏暮，竟然在纪录片还没拍完的时候，就借着直播火了起来。 看来他得立即策划几个直播，让夏暮在西部的时候就稳住这一波。等到纪录片发布的时候，最好夏暮已经是大明星才好。 没想到这个未来影后，竟然还是一位歌后。 宝藏！绝对是宝藏！ 夏暮，你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王牌呢？ …… 由于车外有狼，这一晚，高思一行没能支起帐篷，只能在车里对付一晚。 罗星宇与夏暮都休息得很不好，只有高思感觉神清气爽。 看到车外的狼已经不见了，高思就给陈金翠打电话。 “金翠姐，我是高思。” “高思啊，放心吧，狼我都已经领回去了。早晨看见你们还在睡觉，我就没打扰你们。” “谢谢你啊金翠姐。这一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让你等了一夜。” “叮……您的账户到账3万元。” 陈金翠看了一眼手机消息，石化。 “高思，咱不是说好了1万5的嘛，你怎么多给我这么多？” “收着吧，金翠姐，这是你应得的。原来也没想到这么麻烦。昨天我还担心，你的狼如果跑丢了可怎么办呢。” 陈金翠有点不好意思，道：“行，那我就不说了客气话了。我给你们宰羊去，你们不是不着急走嘛，中午还在我这儿吃。” …… 魔都。 江边别墅，善良影视的所在地。 网剧《为情所困》剧组中，几个女生为了一段情节的安排起了争执。 提出剧情有问题的女生名叫黄雪辰，她是上次舞蹈系大三的学生，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是上一次王善良公开招募演员时进的剧组。 黄雪辰论颜值与卫晴和庄祖琴不相上下，都是顶级美女。但是论演技却略微有点尴尬。 用王善良的话说，黄雪辰的表演略微有点儿“过”。只要是带点儿情绪的戏，就会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但是王善良觉得，《为情所困》这部网剧，观众看的就是美女，所以综合考虑下，还是用了黄雪辰。但为了避免保证质量，黄雪辰就变成了出镜率挺高，但是台词比较少的一个角色。 黄雪辰道：“王善良，我对情节安排有意见。凭什么别人都是长篇大套的台词，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我没意见’、‘好啊好啊’。我怎么就这么没主意呢？这也太无脑啦。” “这怎么是无脑？你这个人物的人设就是这样。人美善良话不多。我觉得特别适合你。要不咱们再来一遍？”王善良强行解释了一波，就想在几个女生之间和稀泥。 “善良，根本不是你说的情况。这几个镜头之所以拍不下来，就是因为雪辰每次都自己强行加戏，干扰了别人的表演。不然，怎么可能拍不成？”卫晴看不过去，直接点出了关键问题。 黄雪辰一个白眼翻过来。 “卫晴，别总用你就是主角的口气来压人好不好。我根本就没有加戏，我只是觉得情节安排不合理而已。要说加戏，夏暮才叫给自己加戏。一个心机婊，反派角色，凭什么就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抢戏啊。夏暮抢戏你们怎么半句话都不说啊？根本就是你们排挤我。” “不能这么说。夏暮把控角色的能力特别强，大家都是知道的。” “哦，夏暮给自己加戏，就是把控能力强。我多说几个字，你们就说我破坏了人设。行啊？既然这么欺负人，那就别拍了呗，我退出。” 卫晴见状道：“别这么说呀，雪辰，我觉得宿舍六姐妹里，你虽然台词不多，但是你的出镜率可是最高的。善良说的人设就是这样，说的其实也没错。” “卫晴！”黄雪辰一听见卫晴的声音，情绪就失控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你论长相没我漂亮，论演技也不如夏暮。论其他贡献不如刘海灵。你还好意思当主演？剧名就叫为情所困，你卫晴直接真名出演，摆明了让我们围着你转呗。” 卫晴听到这么具有攻击力的话，也有点情商不足了。 王善良道：“卫晴是带着项目进组的，项目原来的名字就叫为情所困，让她当主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你们几个人的戏份并没有很大差别。我觉得你这么说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王善良大导演，你都把我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导演？真以为自己说一不二吗？没有我们大家，你能导演个屁。注册个影视公司，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这戏不拍也罢，孙亚飞也注册了影视公司，邀请我好几次，我早就想过去了。” 王善良被说懵了：“孙亚飞是谁？” “好像是学生会主席。”一直没说话的张姝媛道。 刘海灵这回听明白了。 “善良，你还没听明白呀。孙亚飞是她男朋友。学生会主席，学校排名第一的富二代。显然是她男朋友要拍戏了，就怂恿她在咱们剧组闹事呗。”刘海灵的伶牙俐齿从来都不饶人。 黄雪辰也觉得自己一时气盛说漏了嘴。 就道：“我可没答应孙亚飞过去拍戏。我就是觉得你们故意排挤我。这个气我受够了，前面的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后面的镜头要么按照我的要求调整，要么你们就找别人拍吧。” 王善良有点纠结，毕竟《为情所困》第一季已经拍了一半，临时换演员绝对是大忌。如果处理不好，乱子可就大了。 “不管怎么说，雪辰，这也算是你的处女座了。要不这样吧，咱们第一季的戏已经过半了，就按现在的本子，你坚持拍完，有始有终。片酬咱们可以再谈，好吗？” 黄雪辰胸脯起伏，恨恨地说：“你说的？那我要一千万。” 众人震惊石化！ 这特么是正常人能开出来的价钱吗？ 你一个学生演员，参与一个总投资才500万的室内情景剧，要一千万的片酬。 你这脑洞也有点儿太大了吧。 就不怕西北风灌进去闪了脑子？ 033 剧组里的矛盾 王善良几乎一夜没睡。 到了凌晨4点多，直播间里不再有人刷火箭，他才偷偷地切断了直播。 直播高思一行人被狼袭击，这完全是一个无心之举。王善良根本不知道当时的高思正在做什么。 他只是提前几分钟打电话给高思，让他做好直播准备。而高思的回答也只有三个字：“没问题。” 没想到，高思给了王善良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这次直播，单纯打赏收入就超过了一千多万，去掉平台扣除的部分，剩下的钱也比莱克勒斯华夏给的600万广告费要高出不少。 本来没指望打赏收入的一次直播，竟然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让王善良一阵膨胀。 看来即便正规的影视项目不赚钱，能在直播上耍耍小聪明，也能赚到钱。 而且这一次最赚的是，他的杀手锏夏暮，竟然在纪录片还没拍完的时候，就借着直播火了起来。 看来他得立即策划几个直播，让夏暮在西部的时候就稳住这一波。等到纪录片发布的时候，最好夏暮已经是大明星才好。 没想到这个未来影后，竟然还是一位歌后。 宝藏！绝对是宝藏！ 夏暮，你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王牌呢？ …… 由于车外有狼，这一晚，高思一行没能支起帐篷，只能在车里对付一晚。 罗星宇与夏暮都休息得很不好，只有高思感觉神清气爽。 看到车外的狼已经不见了，高思就给陈金翠打电话。 “金翠姐，我是高思。” “高思啊，放心吧，狼我都已经领回去了。早晨看见你们还在睡觉，我就没打扰你们。” “谢谢你啊金翠姐。这一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让你等了一夜。” “叮……您的账户到账3万元。” 陈金翠看了一眼手机消息，石化。 “高思，咱不是说好了1万5的嘛，你怎么多给我这么多？” “收着吧，金翠姐，这是你应得的。原来也没想到这么麻烦。昨天我还担心，你的狼如果跑丢了可怎么办呢。” 陈金翠有点不好意思，道：“行，那我就不说了客气话了。我给你们宰羊去，你们不是不着急走嘛，中午还在我这儿吃。” …… 魔都。 江边别墅，善良影视的所在地。 网剧《为情所困》剧组中，几个女生为了一段情节的安排起了争执。 提出剧情有问题的女生名叫黄雪辰，她是上次舞蹈系大三的学生，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是上一次王善良公开招募演员时进的剧组。 黄雪辰论颜值与卫晴和庄祖琴不相上下，都是顶级美女。但是论演技却略微有点尴尬。 用王善良的话说，黄雪辰的表演略微有点儿“过”。只要是带点儿情绪的戏，就会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但是王善良觉得，《为情所困》这部网剧，观众看的就是美女，所以综合考虑下，还是用了黄雪辰。但为了避免保证质量，黄雪辰就变成了出镜率挺高，但是台词比较少的一个角色。 黄雪辰道：“王善良，我对情节安排有意见。凭什么别人都是长篇大套的台词，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我没意见’、‘好啊好啊’。我怎么就这么没主意呢？这也太无脑啦。” “这怎么是无脑？你这个人物的人设就是这样。人美善良话不多。我觉得特别适合你。要不咱们再来一遍？”王善良强行解释了一波，就想在几个女生之间和稀泥。 “善良，根本不是你说的情况。这几个镜头之所以拍不下来，就是因为雪辰每次都自己强行加戏，干扰了别人的表演。不然，怎么可能拍不成？”卫晴看不过去，直接点出了关键问题。 黄雪辰一个白眼翻过来。 “卫晴，别总用你就是主角的口气来压人好不好。我根本就没有加戏，我只是觉得情节安排不合理而已。要说加戏，夏暮才叫给自己加戏。一个心机婊，反派角色，凭什么就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抢戏啊。夏暮抢戏你们怎么半句话都不说啊？根本就是你们排挤我。” “不能这么说。夏暮把控角色的能力特别强，大家都是知道的。” “哦，夏暮给自己加戏，就是把控能力强。我多说几个字，你们就说我破坏了人设。行啊？既然这么欺负人，那就别拍了呗，我退出。” 卫晴见状道：“别这么说呀，雪辰，我觉得宿舍六姐妹里，你虽然台词不多，但是你的出镜率可是最高的。善良说的人设就是这样，说的其实也没错。” “卫晴！”黄雪辰一听见卫晴的声音，情绪就失控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你论长相没我漂亮，论演技也不如夏暮。论其他贡献不如刘海灵。你还好意思当主演？剧名就叫为情所困，你卫晴直接真名出演，摆明了让我们围着你转呗。” 卫晴听到这么具有攻击力的话，也有点情商不足了。 王善良道：“卫晴是带着项目进组的，项目原来的名字就叫为情所困，让她当主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你们几个人的戏份并没有很大差别。我觉得你这么说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王善良大导演，你都把我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导演？真以为自己说一不二吗？没有我们大家，你能导演个屁。注册个影视公司，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这戏不拍也罢，孙亚飞也注册了影视公司，邀请我好几次，我早就想过去了。” 王善良被说懵了：“孙亚飞是谁？” “好像是学生会主席。”一直没说话的张姝媛道。 刘海灵这回听明白了。 “善良，你还没听明白呀。孙亚飞是她男朋友。学生会主席，学校排名第一的富二代。显然是她男朋友要拍戏了，就怂恿她在咱们剧组闹事呗。”刘海灵的伶牙俐齿从来都不饶人。 黄雪辰也觉得自己一时气盛说漏了嘴。 就道：“我可没答应孙亚飞过去拍戏。我就是觉得你们故意排挤我。这个气我受够了，前面的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后面的镜头要么按照我的要求调整，要么你们就找别人拍吧。” 王善良有点纠结，毕竟《为情所困》第一季已经拍了一半，临时换演员绝对是大忌。如果处理不好，乱子可就大了。 “不管怎么说，雪辰，这也算是你的处女座了。要不这样吧，咱们第一季的戏已经过半了，就按现在的本子，你坚持拍完，有始有终。片酬咱们可以再谈，好吗？” 黄雪辰胸脯起伏，恨恨地说：“你说的？那我要一千万。” 众人震惊石化！ 这特么是正常人能开出来的价钱吗？ 你一个学生演员，参与一个总投资才500万的室内情景剧，要一千万的片酬。 你这脑洞也有点儿太大了吧。 就不怕西北风灌进去闪了脑子？ 034 野生动物园 一片沉默。 王善良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他当然不可能给黄雪辰一千万片酬，他给不起。他也没办法谈价，因为其他女生还在场呢，无论怎么谈，都是对其他演员的不尊重。 黄雪辰明摆着就是在往谈掰了的方向使劲儿。 “善良，你别为难了。人各有志，实在不行就放雪辰走吧。大不了把她参加演出的镜头重拍一遍好了。反正前面的戏我们也有感觉不满意的地方。” 说话的是庄祖琴。她在出现争执之后，一直一言不发。她是客串演员，对于剧组里的事情本来就十分克制。这一次算是爆发了。 看来黄雪辰的行为真的是激怒了其他女生。 庄祖琴提出重拍之后，马上得到了卫晴和张姝媛的认可。 “没错，重拍。就是耽误点儿时间而已。一个星期就把进度追回来了。”卫晴说道。 王善良仍然没有开口，他对黄雪辰的颜值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台词不多，但是作为一个室内剧的背景，一来养眼，二来少量的台词还能起到捧哏演员的作用，画龙点睛。 当卫晴一语道破天机，说出不过就是一个星期的拍摄进度时，黄雪辰已经心虚了。 现在唯一能支持她的，看来就只有王善良。王善良喜欢美女，这谁都知道。她相信自己的颜值，眼下应该还没谁能取代。 她脸色青红不定，看向王善良，道：“善良，你看，还说不是挤兑我，她们明摆着就是要赶我走。” 而王善良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如何挽回黄雪辰，他想的是，到底谁能替代她拍好这个角色。只不过黄雪辰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关键时候，不言不语的庄祖琴又来了一次神助攻。 她道：“我给余蓉打个电话试试。她是我室友，她知道张姝媛在这边拍戏，一直都想来试试。” 王善良当然是记得余蓉的。 或者说，学校里有些姿色的妹子，在过去的四年里已经牢牢印在王善良的脑子里了。 余蓉的颜值肯定比不上庄祖琴，但是她是那种皮肤极白，眼睛很大，永远挂着一脸无辜的软妹子。这种看起来傻白甜无知少女的形象，确实是很适合在室内剧当中担任补刀和捧哏角色的。 相比之下，过于漂亮的黄雪辰还有点抢镜，如果换成余蓉，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善良突然跳起来，吓了庄祖琴一跳。 “就这么定了。赶紧给余蓉打电话，让她到剧组来，不用试镜了。” 可怜的黄雪辰还在等王善良的态度，还想听王善良在片酬的问题上讨价还价。没想到王善良一开口，就把她彻底忽略了。 “王！善！良！我恨你！你把我赶出剧组，你会付出代价的。” 黄雪辰终于绷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喊着跑了出去。 王善良站起来想要追出去，却被卫晴轻轻拽了一下衣角。看向卫晴，却见她轻轻摇头。意思是说，随她去，别去劝她。 王善良只得坐下，低声道：“我是怕她受不了，再出点儿什么事儿。” 卫晴道：“这种事情你劝不了，越早发现反而越好。你放心吧，黄雪辰肯定早有打算，她才不会亏待了自己。” 别墅门口，黄雪辰边走边掏出手机，电话打给孙亚飞。 “亚飞，你就会给我瞎出主意，王善良根本就不肯给我涨片酬，他还把我从剧组开除了。” “宝贝儿，那就赶紧来投奔我呀，你还等啥？” …… 西部。 金翠草原狼养殖基地。 户外的一个长条木桌中间，摆着刚刚烤好的羊排。周围是孜然羊肉、手抓羊肉、葱爆羊肉、白水羊肉、五香羊肉、红烧羊肉六道大菜。 “来来来，开饭了，尝尝姐姐亲手做的全羊席。好久没动手做过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高思三人都坐了上来，品尝之后，对每个菜品都赞不绝口。 菜品都装在西部特色的彩色大碗里，虽然算不上精美，但在粗犷的西部，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了。 “你们要是不着急走，就在我这儿多住几天。”陈金翠性格朴实，租狼这一项又赚了不少，真心想好好招待一下高思。 高思婉拒道：“不了金翠姐，我们还有几个重要的镜头没拍到，等我们拍完了，返程的时候如果有空，就再来打扰。” 陈金翠好奇道：“你想拍啥镜头，要是不怕说的话，也说给我听听。兴许我能给你当向导呢。” “没啥保密的。我们有一场戏是遭遇沙尘暴。” 陈金翠笑了：“这边是牧场，也就春天偶尔能遇上沙尘暴。你们想拍沙尘暴，可以继续往西走，往北出了这片牧场，上公路一直往西就是沙漠区了，那里差不多天天都有沙尘暴。” “谢谢金翠姐，我们下午就出发。” 下午。临行前。 高思又要给钱，陈金翠拒绝了。她是真心想请高思吃一顿好饭。 高思就问道：“金翠姐，你有想过把生意干大些吗？” 陈金翠笑道：“还能大到哪里去，动物园对狼的需求是有限的，毛皮的价值也很有限。” “要是搞旅游呢？” “旅游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游客大老远的过来，难道就给人看几只狼？” “有没有想过引进一些别的动物，比如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你不是有个野生动物园的执照吗？” 高思看到陈金翠的眼睛亮了一下。 “说实话，你姐夫特别想往这方面发展。他跟动物比跟我还亲，原来你姐夫就在野生动物园工作，是猛兽区的饲养员。不过，我们这小本生意，引种，基础建设，哪里都得花钱。要是贷款，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的上呢。” “金翠姐，如果往野生动物园发展，你需要多少钱？我手里有点儿闲钱，我可以给你投资。以后我们经常来你这里拍戏，开直播，不就把你的生意带起来了？” “哎哟，”陈金翠为难了，她对高思印象不错，但搞野生动物园她是认真做过预算的，最少也要两千万启动资金，她不相信高思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又不想折了高思的面子。 就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搞野生动物园我们也想过，花钱的地方多着嘞。” “叮，您的账户到账2000万元。” “金翠姐，我先给你打两千万过去，就算我表个诚意。等姐夫回来，你跟他商量商量，股份我要10%就行。如果姐夫有其他意见，那咱们可以再商量。” 百分之十？两千万？ 那就是给她的狼圈估值了2个亿？我的天啊！ 陈金翠看着手机上的账户余额，嘴巴长得老大。 石化在当场。 035 沙尘暴里的直播 驱车离开山坳中的牧场，向北行驶五十多公里，就上了公路。 这条公路全长将近900公里，先往西，再往北，再一直向西穿越全国最干燥的地带，到达边境小镇霍城。 霍城也是此行的终点站，从魔都到霍城，有将近四千公里的路要走。王善良策划的伪纪录片《追星八千里》讲的就是这段故事。 沙漠公路笔直向西，两侧是各有100米宽的护路防沙林，种的都是低矮的梭梭树。 再往远看是漫漫黄沙。一些高耸的沙丘足有两三百米高。在西斜的阳光下，沙丘的阴阳两面色彩分明，极尽壮美。 随着太阳开始西斜，果然起风了。 先是沙丘的顶部开始泛起一阵阵沙尘，让沙丘仿佛化作一杆大旗傲立于风中。 没过多久，西边的天边出现了一道黑线。黑线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是一堵高达百米的风沙之墙。 当然，这种级别的沙尘暴，如果能躲在角斗士的里边，绝对是安全的。 不过，这毕竟是一部伪纪录片，说白了就是电影。不怎么善良的王善良怎么可能写出苟在车里躲避沙尘暴的烂段子？ “夏暮，你留在车上等我们回来，别下车。” “玛德，王善良，等老子回去再跟你算账。这特么就是玩儿命啊。” 高思编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王善良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王善良回复了一句：“高总辛苦，回头请你吃饭。”后面跟的是一个奸诈的笑脸。 高思自然没有看到这条消息，因为他已经和罗星宇一起戴上风镜，背起摄影器材，就冲进风沙里去了。 走下路基，穿过稀疏的梭梭林。 二人卸下肩上的摄影器材，开始在沙地上挖坑。他们需要把三脚架牢牢埋在沙地里，用来拍摄瞬间被沙暴吞没的镜头。 这时候王善良打来电话：“高总，我已经安排好了直播。现在直播间正在预热，一会儿跟你连线。” 高思无语：“你特么别折腾行吗？我们现在还好可以摆拍。你如果直播，我们就只能实拍了。这地方实拍与沙尘暴搏斗，真特么会死人的。” “没事没事，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用照顾直播间。”王善良赶紧解释。 高思不得不承认，面对商业，他远远不如王善良那么积极。他只是凭兴趣凭感觉做事，而王善良是连朋友的性命都能豁出去的狠人。 “呸。爱咋咋地。”高思吐了口唾沫，吐出了半口沙子。 …… “大家好，欢迎来到善良影视的直播间。临时组织这场直播的原因，是我们刚刚获知前往西部拍摄纪录片的团队正在遭遇罕见沙尘暴的袭击。” “那我们现在接通连线，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此时的直播间里人还不多，但显然有些人是看过上一场直播的，所以大家倒是聊得十分热闹。 “昨天被狼袭击，今天被沙尘暴袭击，这纪录片拍的也太出生入死了吧。” “我想看星空天使阿依夏木。她还在吗？” “心疼星宇哥哥。” “切，都是摆拍。你信他个鬼。” “摆拍？下次把你扔狼群里摆拍一下。不看滚粗气。” 连线接通，直播画面切换到角斗士车内。 “高总你在吗？能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吗？”主持人卫晴问道。 “你好，我是阿依夏木。” “哇，是夏木女神。[爱心][爱心]” “星空天使，请问那个新开的社交账号是你本人吗？我关注你啦。” “星宇哥哥和高总刚刚下车去布置摄像机了，我们要拍一组沙尘暴吞噬摄像机的镜头。” 夏暮把镜头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说道：“大家看地平线上那条很粗的黑线，那就是沙尘暴的锋面。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风沙已经很大，但是在那条黑线后面应该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请问夏木女神，你们是故意要来拍摄沙尘暴的吗？” “听星宇哥哥说，他原本的计划是今晚在沙漠露营，拍摄星轨。没想到遭遇了沙尘暴，就想把突发的经历记录下来。” “女神，今晚还有星空直播吗？” “我们想听夏木女神唱歌。” “星空下的天使，我们爱你！！！” 角斗士外的风沙又大了一些，天边的黑线已经变成了肉眼可见的一道沙墙。 但是很奇怪的，直播间里的观众竟然想听夏暮唱歌。 有人又把大火箭刷了起来。 “你们是铁石心肠吗？星宇哥哥还在风沙里，辣么危险，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 终于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这时候主持人卫晴的声音响了起来：“抱歉，现在暂时不会安排唱歌的环节。我们刚刚尝试拨打高总和罗总的手机，但是都没有接通。趁着现在风沙还不算太大，我们要启动无人机搜寻，请大家跟随镜头，祝他们平安。” 画面切换。 是车顶的无人机镜头。 由于狂风的关系，无人机的飞行并不平稳。 在远程操控下，无人机迅速拉升到很高的高度，高空的气流环境显然要稳定很多。 很快，在无人机的巨大视野搜索下，高思与罗星宇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当中。高思身着的一身白色汉服非常显眼。 因为距离太远，镜头里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但显然他们并没有慌乱，而是在调试拍摄设备。沙尘暴掀起的沙墙已经距离二人很近了。 镜头剧烈摇动，显然，无人机已经无法在狂风中继续保持平稳。 “阿依夏木，你会开车吗？” “我？不会。”背景音里传来夏暮柔弱的声音。 “那我来指导你怎么开车，你必须马上把车开过来，高总他们现在很危险。” 无人机镜头里。 高耸入云的沙墙已经遮盖了半边天空。高思与罗星宇终于准备停当，他们站起身来，迅速向着来时的方向逃离。 但是很显然，他们的速度比翻滚的沙墙慢了太多。直播间里的大火箭已经停止，所有人都注视着屏幕，部分观众已经发出惊呼。 沙墙正在迅速推进，不断接近着沙漠中奔跑的高思和罗星宇，最终还是吞没了他们。 “高总不会就这么遇难了吧。” “乌鸦嘴别说话。” 就在这时，无人机终于也坚持不住，旋转着坠落在风中。 直播间里一片黑色。 只有聊天文字还在疯狂刷屏…… 036 一飞冲天 直播室的画面终于恢复，视角是角斗士的行车记录仪。 角斗士歪歪斜斜地驶离公路，动作笨拙。 “夏木女神真不会开车啊。” “女神加油，天使加油。” 夏暮并非不会开车，其实她在来西部之前已经在驾校报名学习了。不过，对于一个只上过几次车的超级新手，驾驶角斗士这种纯硬汉座驾在沙漠里行走，还是相当有挑战的。 不过现在真的不是表演，如果不开车过去把高思和罗星宇救回来，他们俩搞不好真的会挂掉。 油门轰得震天响，瞬时油耗已经达到了40升。凭借着角斗士的全地形能力，夏暮愣是在沙漠里开了起来。 “卧槽，这车多少钱，可以啊。” “据说三十多万。” “楼上有概念吗？至少五十万起。” “女神威武。” 停了一会儿的大火箭又嗖嗖地刷了起来。 暗无天日的黄沙中，夏暮终于看到了两个隆起的沙包，其中一个沙包似乎还露着一丝白色。 找到了！ 夏暮狂按喇叭。沙包马上动了起来。 “我靠！牛逼！女神牛逼！” “高总救了女神一次，女神又救了高总一次，这就叫姻缘！” “我哭，我突然相信爱情了。” 半分钟后，灰头土脸的高思和罗星宇进入车内。 “我就说死不了嘛，主角光环了解一下。” “你大爷的主角光环，你当这是看电影呢？” “我想听夏木女神唱歌。” “今晚还直播看星星吗？我想跟女神一起看星星。” 直播间的摄像头再次切回车内画面，透过车窗，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暗无天日。沙砾噼里啪啦敲打着车窗，反倒衬托得车内无比安静。 卫晴很自觉地没有打破这份安静。 她没有安慰，也没有提问，平平安安就是对一切的回答。 高思与罗星宇坐在后排静静地休息。 夏暮扶着方向盘，又唱起了谁也听不懂的西部民歌。窗外怒吼的狂风，和沙砾噼里啪啦的敲打声似乎在为夏暮的歌声伴奏。 在狂暴的自然声当中，夏暮的嗓音竟然如此和谐动听。好像整个大自然都为夏暮而安静了下来。 随着一颗大火箭腾空而起，屏幕上的大火箭就像不要钱一样刷了起来。 “夏木女神我爱你。” “夏木女神我爱你。” “夏木女神我爱你。保持队形” “粉了粉了，昨天没觉得嗓音这么美，今天醉了。” “夏暮女神我爱你。楼上破坏队形的滚粗。” 直播间再一次成为了夏暮的专场演唱会。车外是漫天的黄沙，车内则是歌声袅袅，余音绕梁。 不知道大火箭又刷了多久。反正王善良是坚信，夏暮肯定是火透了。原本还有些担心的网剧《为情所困》，现在已经成了一部有网红新星参演的热剧。估计平台签约费都能狂赚一大笔了。 突然，高思的嗓音突然出现在直播间里。打断了夏暮的如泣如诉的清唱。 “火箭！火箭！快，把镜头转过去。” “特么谁呀？耽误我听天使女神唱歌。” “就是，滚粗。” “是高思哥哥，高思哥哥说要火箭，快把火箭刷给高思哥哥！” 罗星宇转动摄像头朝向窗外。 沙漠里的沙尘暴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窗外的风沙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因为夕阳已经在沙尘暴中落下，天色已经变暗。 在画面正中，一枚真正的火箭正在腾空而起，明亮的尾焰照亮了四周的天空。 “我靠嘞，那是火箭发射吗？” “竟然还能在直播里看到火箭发射，今晚值了。” “火箭，火箭刷起。” 一瞬间，屏幕上的火箭也开始频频起飞。 不过，画面中的火箭并没有一直向上，而是飞到了一定高度，就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缓缓下落。 “这特么。好像是火箭回收试验。” “谁说咱们华夏就没有火箭回收技术，牛逼。” “厉害了我的国。” “这直播不会是泄露了国家机密了吧。” “有可能哎。” 火箭发射瞬间改变了直播间里的风格。空间站，望远镜，火星探测计划等话题立即在直播间里刷了起来。 罗星宇趁机接过话题，开始讲解各种航天航空的知识话题。 “星宇哥哥太渊博了，爱死你了。” “追星者果然名不虚传。” “星宇哥哥，你就是我要追的那颗星星。” “我们现在就驱车赶往火箭的发射试验的地点，带着大家去看看火箭发射的现场。”高思当场决定。 夏暮与高思交换了座位。高思驾车，很快重新开上公路，向着火箭发射的方向开去。 虽然看起来很近，但实际上他们距离火箭发射场还有很远。没有了火箭作为方向指引，高思开车也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 要不是动用了超能力，找到了火箭发射场的经纬度坐标，如此浩瀚的沙漠里，摸黑找到火箭发射基地，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导航软件上输入坐标，高思发现，火箭发射场距离自己有九十多公里的路程，而且并不在公路边上。他决定先沿着公路，开到距离发射场最近的地方，在穿越沙漠。 好在罗星宇在航天航空领域也算是个行家。在高思开车赶路的时间里，罗星宇从华夏的超级望远镜建造计划，聊到火星探索，又聊到与毛熊国合作的月球基地建设。 罗星宇凭借着丰富的知识和深入浅出的讲述方式，竟然把听女神唱歌的直播间，硬生生地变成了硬核宇航科普讲座。讲到精彩的地方，厉害了我的国这样的留言也刷得满天飞。大火箭也嗖嗖飞个不停。 屏幕前的王善良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特么，搞不好今晚又要狂赚一千万打赏。 果然拍电影电视剧要靠理想来支持，因为别的生意太好赚钱了，没有理想，谁特么还拍电视剧啊。 就在罗星宇在直播间里讲得口沫横飞的时候。 高思再次大声说道：“星宇，把直播镜头对着左边。” 罗星宇扭过头，看见不太远的天边一片火光，紧接着，又是一枚火箭冲天而起。 “来，直播间里的朋友，这是今天这里发射的第二枚火箭。我们稍后就要去探索这个火箭发射场了。直播间里的大火箭也刷起来。” 瞬间，直播间也热闹起来。 王善良心道，罗星宇不是直男啊，这小子有点水平。 037 我就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天使 应该是经常有车通过的原因，最后的一段路并不难走。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扇金属大门被角斗士的水晶大灯照亮。 高思略微凝神沉思，就获取到了火箭发射场的一些关键数据。从数据上看，这并不是什么保密的国家单位，只是一个怀揣梦想的民营企业而已。 高思下车。仔细检查大门。 他发现大门的上角安装着一个带有红外功能的摄像头，就冲着摄像头挥手。 过了一会儿，摄像头上的射灯亮起，然后又转向了后面的车。显然是里面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们。 “直播间的朋友，火箭发射场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发现了我们，现在我们正在等待他们出来开门。这应该是一家民营的航天企业，刚刚他们两次火箭回收试验只间隔了1个多小时，而且两次发射两次成功，这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企业。大家请把大火箭送给他们。” 在罗星宇的带动下，直播间里的大火箭果然又刷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时间，听到大门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里面有人喊道：“我们这里不接待游客参观，你们请回吧。” 高思上前说道：“我们不是游客。我们是从魔都过来的投资机构，这次是来特地拜访您的。本来应该在您试验之前到访，结果路上被沙尘暴耽搁了。” 直播间里瞬间刷起。 “卧槽，高总口才牛逼。” “投资人就是财神，还有不给财神开门的？” “高思哥哥就是厉害，说谎都这么有艺术性。” “……” 罗星宇不失时机的说道：“来，大火箭给高总鼓励一波。” 直播间的大火箭果然又飞了起来。 听到高思的完美解释，铁门里面的人很快打消了顾虑。既然连我们火箭发射试验的具体时间都很清楚，又是投资机构，怎么也要放进来聊聊啊。 此时的高思心里已经清楚。这次试验已经是这家公司的最后一次发射实验。 他们将会凭借着这次成功试验的视频向投资机构融资。如果融资失败，这个项目也就只能胎死腹中了。毕竟每一次火箭发射试验，都是与烧钱无异的活动。 他在心里算了算。类似这样的低空发射试验，一次试验就会耗费200多万的资金。刚刚连续两次发射，初步估算就要烧掉500万左右。 这样的话，至少要在这里投入五千万的资金，才有可能打动他们。 正想着，铁门缓缓向旁边缓缓移开。门后站着的两个人立即暴露在角斗士的灯光中。 两个人都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还戴着安全帽，只能从身材上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高思有点不敢想象，竟然还有女生愿意选择在大沙漠里追求飞天梦想。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升起了一种敬佩感。 “把车就停在这儿吧，不要开进来。”女生的声音干脆干练。 入乡随俗，人家不让开车，当然也不好坚持。罗星宇只得把镜头切到车顶摄像机，对着天空。直播间里还有火箭要刷，直播肯定不能停，那就干脆拍摄星空，让星空天使夏暮同学继续主持吧。 几人没有多余的寒暄，在来人的带领下往里走。 星空下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听见众人踩在沙地上发出的脚步声。 走了很远，高思终于看见黑暗之中有一排黑黢黢的板房。板房的窗子上都拉着厚窗帘，所以在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光亮。 引路的女生打开一间板房，里面是一间会客室。 众人进入坐定，女生去给大家倒水，男生先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们能大老远的过来，应该对我们有些了解吧。我叫黄逸飞，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她是田肖肖，我的合伙人。” “你们团队一共多少人？融资到哪一轮了？”高思进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这家公司的底细，不过他还是明知故问了一下。毕竟高星宇还不了解情况。 黄逸飞道：“我们团队人最多的时候，有四十多人。” “现在呢？”高思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走了几个，我们也正在招募新人。主要是这里太偏了。生活条件比较差。”黄逸飞显然在避重就轻。 高思不太喜欢黄逸飞的性格。 他正要说话，就听到田肖肖说道：“嗐，都到这一步了，你们大老远来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就融过一次天使轮。黄逸飞这个人，有才华，但是认死理。他想要把控发展方向，不愿意出让太多股份。所以后面的好几次融资都谈崩了。” “没有考虑过让投过你们的天使投资人帮帮忙吗？”高思问道。 田肖肖道：“哼，我就是那个傻了吧唧的天使投资人，现在不仅把钱都扔里了，人也被套牢了。” 田肖肖说话的语气是气哼哼的，但表情却并不沮丧。她从身后拍了拍黄逸飞的肩膀，显出十分得意的样子。 这倒让高思觉得十分意外，天使投资人加入创业公司的事情并不少见，但她的这份轻松的表情，让高思感觉这家叫一飞冲天的民营火箭公司确实可能一飞冲天。 “团队还有多少人？”高思又问出敏感问题。 “算上我们俩，一共14个人。不过，如果没有后续自己进来，下个月还会有几个人要走。我跟黄逸飞已经谈过了，这轮融资条件我来定，他不会干预。” 高思不得不承认，田肖肖作为天使投资人，每一句话都能说在自己心坎上。她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东西。 高思看了看罗星宇，道：“我们俩都是技术外行，怎么证明你们是领先的？” 田肖肖道：“你们肯定不懂，我也不懂，看表面就行了。我们刚才为什么连续两次发射火箭？就是要突出我们的火箭连续工作的能力。我们的火箭确实小了点，但是一个小时时间发射两次，这一点马克斯也未必做得到。” 高思突然觉得这位田肖肖放在这家火箭公司有些屈才了。他萌生了想要拉田肖肖一起做投资的想法。 他点点头，说道：“那你们想要多少钱？” “多多益善。我们这种公司，有多少钱都是能烧掉的。短期收益几乎没有，只能靠资本运作，不断地出售未来的希望。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你投多少钱进来，无论你想做长线还是短线，我都能让你赚钱。” 高思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副挑衅的笑容：“哦？那我就量力而行。我打算投5000万，你能给我出让多少股份？” “投资5000万，我们出让5%的股权，估值10亿。我可以确保，明年你出让3%的股权就能回本，剩下2%你可以长期持有，做长期投资。我们可以对赌。” 高思笑着摇摇头，说道：“光是回本肯定不够。我要增加一个条件。” 田肖肖道：“请讲。” “我要下一轮投资的优先投资权。” “成交！” 田肖肖毫不犹豫地回答。 038 看脸的世界 高思要求与罗星宇商量一下，黄逸飞与田肖肖就退了出去，把会客室留给了二人。 高思道：“星宇，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罗星宇道：“我哪有主意呀，5000万，这么大的事儿，我可给不出意见。” 高思站起身，倒背双手，逼气四溢。 “星宇，宇航算是你熟悉的领域。追星这件事，其实很难找到盈利点，你以后当个业余爱好就好。这5000万我打算投给你，由你投给这家企业。你的眼光要放长远，空间望远镜这样的项目才是你的未来。” 罗星宇被高思忽悠懵了。 空间望远镜这种上百亿的项目，真的是他罗星宇可以染指的吗？ “叮……您的账户到账5000万元。” 罗星宇嘴巴张得老大，当场石化。 班级聚会上，罗星宇只是大胆谈了谈理想，就收到了一张50万的彩票。 刚刚新买了一辆车，就收到了王善良的纪录片拍摄邀约。 第一部追星纪录片还没拍完，就创造了直播500万打赏的成绩。 这还没唠几句话，就又要当一回5000万的民营火箭企业的投资人。 这几天的经历，对罗星宇来说也算是坐了大火箭了。 也许，跟着高思混下去，我罗星宇有生之年真有可能走出地球摇篮，踏足太空？ 别说，按照这个发展速度，好像还真不是不可能。 …… 既然决定投资，接下来的事情注定一切顺利。 二人回到车里，在直播间里宣布了罗星宇向民营火箭公司“一飞冲天”投资5000万元的消息。然后在满天乱飞的大火箭中结束了直播。 在一飞冲天的员工宿舍里住了一晚之后，罗星宇决定留下，做为期一周的尽职调查。 其实，罗星宇虽然是航天航空的爱好者，但对于火箭技术也一窍不通。他要做的事情，不过是看如何通过直播，把一飞冲天的研发过程娱乐化，让这家公司能成为一个网民眼里的爱国项目，为企业的后续融资出力。 高思说服了田肖肖，让她重新做回投资人。正好田肖肖也是魔都人，为了造火箭，她已经一年多没回过家了，这次正好给自己放假。 黄逸飞亲自开车，把高思、夏暮和田肖肖送到了乌城，让他们坐飞机回去。 他自己又要开始准备火箭的下一轮测试了。 …… 魔都机场。 一男两女走下飞机，男人一身雪白汉服，慵懒休闲。而白衣男子身边的女人则正好相反，只见她一身黑色西装短裙，眼神里透着机警的职业范。还有一个女孩身穿西部民族服装，戴着墨镜，默默走在两人身后。 正是高思、田肖肖和夏暮。 短暂的接触，让职业投资人出身的田肖肖对高思很感兴趣。 高思的投资逻辑又简单又直接，这让他与那些充满套路而又小心翼翼的天使投资人显得格格不入。 田肖肖这次要带高思去见一个她觉得很古怪的创业者，她跟踪了这位创业者很久，却一直摸不准他的脉搏，也许高思会对这样的人更感兴趣。 一下飞机，高思就给庄祖琴打了电话。 “祖琴，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江边别墅啊。”庄祖琴道。 “太好了，我正要把夏暮送过去。你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我一起走，我带你一起去看个项目。” 庄祖琴一脸嫌弃地说：“不想去。我自己的项目都痛苦死了，哪有心思看别人的项目？” 高思没给庄祖琴任何拒绝的机会，他道：“必须去。你可以为你的项目准备几个问题，路上我跟你一起探讨。” 不一会儿，出租车就停在了江边别墅门口。 庄祖琴一上车，高思就给二人做起了介绍。 “我在西部投了个民营火箭项目，这位是火箭项目的天使投资人，她叫田肖肖。” “这位是我数学系的同班同学，《乐趣教育》的创始人庄祖琴。” 介绍过后，庄祖琴的内心已经石化。 这才当了几天投资人，你就已经开始涉及航天领域了吗？ 别的投资人不要面子的吗？ 两人握手后，高思又问道：“刘可亮进入工作状态了吗？” 刘可亮是高思的舍友，大家都叫他二哥。他在大学期间一直从事的就是给初中生补课这件事情。班级聚会的时候，刘可亮的梦想是带着投资加入庄祖琴的团队。高思送了他一张彩票，就圆了他的梦。 庄祖琴道：“我觉得，刘可亮比我厉害多了。” “哦？这话怎么讲？” “我们前几天拍了一套样片，然后组织了一个审片会。我和刘可亮一人录了一集节目，然后做了一个匿名随机打分。结果……” “结果怎么了？”高思小声问道。 “结果是，调研出来的数据太纠结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理解。” 高思一听就来了兴趣，他在理解数据的问题上，是有过人天赋的。 “容我研究研究。”说完，高思便沉思不语。 庄祖琴连忙在手机里翻找出调研数据，给高思发了过去。她哪里知道，高思根本不需要看这些报表，就已经在分析数据了。 过了一会儿，高思说道：“第一轮调查，你的节目受欢迎。第二轮调查，刘可亮的节目受欢迎。我说的没错吧。” “对呀，”庄祖琴疑惑地说：“两轮调查的结果相反，而且差距还不小。” “这太好解释了。异性相吸嘛。男生和爸爸们把票都投给了你，而女生和妈妈们则把票都投给了刘可亮。俊男靓女主持节目，不就是看脸嘛。” “高思你能不能有点儿正经？你看看数据再说行吗？” 庄祖琴脸色有点尴尬。 她与刘可亮这两个应用数学系的毕业生，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高思竟然张嘴就来，归结为异性相吸。这也太胡闹了吧。 田肖肖一直在旁观。她发现高思一脸得意，根本就没有进一步看数据的意思。 就道：“我想看看调查数据，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庄祖琴直接用手机打开文档，递给了田肖肖。 十分钟后，田肖肖的内心无比震撼。 高思虽然没看数据，但他说得竟然都对。 虽然参与调查的学生男女比例是1:1，但是对陪同他们做调查的学生家长却没有要求。第一组爸爸明显多于妈妈，而第二组则是妈妈多于爸爸。 她仔细查看了几条数据，果然给庄祖琴投票的都是男生。 田肖肖道：“神了高思，你怎么在不看数据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判断的？” “直觉啊。看数据报表的效率太低了。”高思一脸平静，四溢的逼气环绕四周。 “切……我信你？怎么可能。”田肖肖不信。 高思也不解释，在自己的手机上快速打出一行数字，在田肖肖眼前晃了一下，又快速删掉。 “喂，高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你敢窥探我个人隐私！” 高思微微一笑：“我还用得着窥探？这些信息对我来说，从来都是透明的。” 田肖肖目瞪口呆，看向身边的庄祖琴。 没想到庄祖琴却撇了撇嘴，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难道？高思这家伙有超能力不成？ 石化！ 039 高端生物课 三人此行的目的地，位于魔都远郊的沙洲岛上。 沙洲岛风景秀丽，是好几个湿地公园和自然保护区的所在地。但是那里远离闹市，并不适合生活。 出租车驶过跨海大桥，穿过林地之间有些崎岖的公路，终于找到了一个上世纪80年代建造的老旧小区。小区连院墙都没有，只有6栋4层老楼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小区里种着几棵杨树，经年的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竟然有一种林地的感觉。环顾四周，竟然有一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既视感。 高思万没想到，距离魔都这么近的地方，竟然存在这种能让人恍若隔世的地方。 他给出租车司机转了一千元钱订金，把打车改成了包车。不然一会儿从这里回去，想打到车可就难了。 自从买了一辆天价自行车之后，高思一直没有起买车的念头，他还是觉得出门打的更加方便。有了这次经历，他倒是觉得买辆车有点必要性了。 踩着覆盖着厚厚尘土的楼梯来到四楼，田肖肖敲响了402的房门。 “你以前来过？”高思问道。 “嗯，来过一次。就是因为来了这里，我才没有投他。进去你就知道了。”田肖肖答道。 很快，屋里传出脚步声。 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护目镜的男人。男人头发已经花白，但看脸孔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 “进来吧。”男人开完门，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一进屋，屋里的陈列就把高思吓得够呛。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桌上，写字台上，边柜上都摆着大大小小的标本瓶。 有些瓶子里，高思能大致认出那是什么生物。有些瓶子里的东西却无比怪异，看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胚胎，或者什么生物的内脏。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等高思进到里屋时，男人已经拿起一只移液器，开始在几个试管里来回折腾，让人看了不明觉厉。 三人进屋后就围在男人身边看他做实验，男人也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要告一段落的样子。 田肖肖略显尴尬，说道：“不管他了，我先替他介绍介绍项目。” 高思点头道：“那也好。” “正在做实验，不搭理咱们的这位，是熊永亮博士。他创业前是科学院细胞生物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后来因为性格太叛逆，坚持搞有行业禁忌的研究，跟同事和领导的关系处得不太好，就离职创业了。” “禁忌研究？是基因编辑还是克隆人？”高思好奇。 “哼，你们是不是把我想象成邪恶科学家了？”熊永亮放下手头的工作说话了：“基因编辑我经常搞，克隆人我可不敢碰。其实克隆人没什么技术挑战，我也没兴趣做。” 高思连忙趁机自我介绍，又把庄祖琴介绍给他。 “我听说，熊博士现在在做教育项目？”高思开门见山地问。 “谈不上什么教育。我干的事情太烧钱，为了搞钱，我就开直播教初高中生做做生物学实验。赚点儿打赏钱贴补一下。” “哦？”庄祖琴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就追问道：“哪类的生物学实验？” “没啥，比如说细胞全能性实验，做个蛙卵细胞的细胞核转移之类的。” 熊永亮说的时候轻描淡写，但高思听了之后就石化了。 这哪里是什么初中生实验，将分化的细胞转变成干细胞，这可是诺奖级研究中用到的实验啊。你这个直播，是重现一下诺奖级科学家的研究过程吗？ 熊永亮看到高思震惊的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当时直播的时候，什么实验都做过，后来发现，知名度比较高的实验，打赏也比较多。” 田肖肖解释说：“过来看熊博士直播的人，有很多都是专业人士。还有些生物学专业的教授，专门组织研究生来看熊博士做实验。他做实验已经是教科书一样的存在了。” 熊永亮摊了摊手说道：“行了，既然是田肖肖带你们来的，咱们就当自己人说话。你们觉得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就直接说。谈个合适的价钱，我能接受的话，干就完了。” 高思心道，自己已经够直接的了，没想到这位熊博士比自己还要直接好几倍。这样为人处世真的好吗？ 于是道：“除了开直播搞实验教学以外，你的梦想是什么？” 熊永亮笑道：“我这种人能有什么梦想，我就是凭兴趣瞎鼓捣而已，田肖肖早就给我下过定论了，我这种人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高思道：“不用妄自菲薄，万事都有商业价值，就看你怎么挖掘了。实验直播这块业务，可以让祖琴这边帮你策划，你这水平，上个专业的制作团队，直接做一套付费节目出来。收钱能收一辈子。” 被高思几句话就决定了命运，让熊永亮非常不爽。 他道：“拍节目我不反对，但我不可能花太多精力配合。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忙。” 高思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教人做实验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你有没有兴趣真把侏罗纪公园做出来？” 侏罗纪公园这几个字一出口，熊永亮的眼睛就放出了光芒。 熊永亮也纳闷儿。这个一身白衣服，看起来很装逼的小屁孩，怎么就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呢？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转世不成？ 熊永亮不是狂人，他只是一名有些不羁的科学家而已。 他道：“没有恐龙的dna，不可能复刻出恐龙来，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别提什么琥珀里的蚊子血，dna分子根本保存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高思笑道：“熊博士，我就知道你是靠谱的人。” 熊永亮心说，有人说过我天才，有人说过我执着，从来就没人说过我靠谱。 他苦笑摇头：“我跟靠谱可不沾边。我只是不愿意随便承诺而已。” “没关系，咱们一步一步往前走，你可以先向着渡渡鸟、猛犸象或者阿根廷巨鹰这类动物努力。我在西部投资了一个野生动物园，到时候可以把你创造的动物养在哪里。”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复制古代动物，是一个浩大的反向基因工程，靠我一个人，怕是一万年也出不了什么成果。” 高思道：“我今天带着祖琴一起来，就是考虑给你投资的。你不需要考虑投资回报问题。祖琴会帮你联系大学，你培养实验人才，让大学生们帮你干活儿。这事儿一定能干成。” “叮……您的账户到账一千万元。” 庄祖琴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就给熊永亮把款打了过去。 “先给你估值1个小目标。我刚刚投给你1000万元，占股10%，细节咱们以后慢慢详谈。” 熊永亮瞬间石化。 就没见过这么扔钱的投资人。 田肖肖嘴巴长得老大，也定在原处。 一个高思就够夸张的了，怎么庄祖琴长得又美又萌的，扔钱的风格也跟高思一样？ 这是神马情况？ 040 那么多钱是哪儿来的 其实田肖肖并不知道，高思是在几分钟前才与庄祖琴落实了投资决定的。他先把钱和熊永亮的收款账号转给了庄祖琴，然后让她模仿自己的投资习惯现场灵活把握。 庄祖琴不愧是演技秒杀表演系的数学妹子，一顿操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投资完毕，高思和庄祖琴装逼结束，默契潇洒离开。 只留下田肖肖和熊永亮愣在原处。 “这个小美女，投资风格与你截然相反啊。我跟她一共还没说上10句话呢，这1000万已经到账了。一句话100万？” 熊永亮混了这么多年科研圈，也是见过经费的人。但他就算申请科研经费，也是栉风沐雨，从来就没顺利过。想从田肖肖手里拿100万，也是经历千般磨难，最后还是没拿到钱。 难道我以前见的都是假的投资人？ 应该是这样。熊永亮暗暗思忖道。 …… 返程。 田肖肖中途下车，回家去了。出租车上只剩下高思与庄祖琴两人。 庄祖琴眼神幽怨地看着高思，道：“高思，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先别说，让我猜猜。” 高思很需要这种机会来锻炼自己的能力。他能看到事物背后的数字，但却未必能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思考了半分钟之后，高思放弃了。他暗下决心，等小院装修好了，一定要架设一个性能好一些的计算工作站，帮助他创建解决生活问题的数学模型。 如果能猜到别人心里想什么，那就太牛逼了。 “我猜不着。你说吧。” 庄祖琴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了呢。星期六晚上去我家吃饭。” “家宴？” 高思吓了一跳。虽然最近与庄祖琴的关系走得比较近，但好像还远远没有近到男女朋友的关系。最主要的是，四年来的小透明生涯，让高思根本提不起追求庄祖琴的小心思。 “对啊，家宴。我爸说他要见见能让我放弃考研的人。” 高思挠了挠头，感觉有点不自在。他看了一眼庄祖琴，发现她的肾上腺素和皮质醇的激素水平比正常情况下高出一大截。 这种情况，对应的词大概可以叫做一见钟情，或者小鹿乱撞。 高思的心也瞬间乱了。 他前段时间专门学习过如何通过激素水平来判断别人的情感。但看到庄祖琴心跳加速的时候，他却自己乱了阵脚。 高思想打破尴尬，就开玩笑道：“祖琴，你不会跟你爸说，我是你男朋友吧。” “瞎说，我哪有。就是我爸要见你。”庄祖琴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但高思清晰地看到，她的催产素水平提高了。这特么，这特么是经历亲密行为时才会产生的现象啊。 难道？难道高思说的男朋友三个字，让庄祖琴来了感觉？ “嘿嘿，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爸找我什么事儿啊？” 高思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不说话。只要两人对视静默三秒钟，就大概率地会出事儿的。所以他果断打岔，找话题继续下去。 庄祖琴道：“好像是，上你国家悬赏的那个课题，你的解答思路不错。你没解决的问题，我爸让他手下的研究生做出来了。他现在正给你申请奖金呢。” 高思道：“你可以告诉你爸，不用给我申请奖金，我又不缺钱。” “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又中彩票了吗？”庄祖琴眼睛里的星星又闪了起来。 高思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眼睛看向前排的出租车司机。 庄祖琴心领神会，赶紧闭嘴不再问了。 到达市区时也到了晚饭时间，就干脆到老地方徽州菜去吃饭。 高思也就约了赵梦鸽一起，顺便把最近投资的几个项目交接给她。 “臭小子，一眼没看住你，就跑到西部去了？”赵梦鸽人还没到就先声夺人。 “嘿嘿，姐，我出去撒钱了，你都想不到这次的收获有多大。” 赵梦鸽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直播被狼追吗。哼，怎么没让狼把你咬死？” 高思道：“那些都是养殖场的狼，都是摆拍，轻易也不咬人的。你还没猜我捡到什么项目了呢。” “你这个走哪儿都乱撒钱的主儿，我怎么猜的着。你不会把人家养狼场给买下了吧。” “哈哈哈哈，知我者莫过于梦鸽姐呀。没错，我投资了草原狼养殖场，将来他们会向着野生动物园发展。不过这还不是我西部之行最大的项目。看来我的第二次直播你没看。” “嗯，夏暮唱歌的时候我就睡着了。没想到夏暮唱歌还真好听，这丫头将来肯定能火。下次再有华夏好声音，声声入耳这样的节目，你可以送她去呀。哎？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投了那个放火箭的企业吧。” “梦鸽姐你真神了。怎么样，我这两笔投资目光够长远吧。” 赵梦鸽抿着嘴摇摇头，说道：“弟弟，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里的钱是哪儿来的？你不会真的是高荣华的儿子吧。” “谁说的？是不是王善良那个家伙？我跟高荣华毛关系都没有，那都是他瞎说的。我爸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那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庄祖琴赶紧补刀。 “割韭菜呗。先是买彩票，后来去股票和期货上弄了点儿。还有境外菠菜。弄好了可以翻翻儿的赚。钱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找到有梦想的人。” 赵梦鸽和庄祖琴全都一脸黑线。 高思说的这些来钱道，不是风险巨大，就是虚无缥缈，境外菠菜更是会让人倾家荡产的行当，他竟然还说要割别人韭菜。 这能信？ “行，高思，是姐姐的错，这么敏感的问题，我一开始就不该问。”赵梦鸽佯装生气。 高思心想，有没有人能理解我内心的痛苦啊。 我特么难道不想跟你们说实话吗？可是我实话实说，根本就没人敢信啊。 “不信拉倒。反正我是实话实说了。我中彩票的事儿，祖琴知道。第一次领六百万的时候，还是祖琴跟我一起领的呢。不信你问祖琴。”高思眼睛一翻，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庄祖琴倒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事儿。他后来还中过三色球。我们班同学毕业聚会的时候，他让全班同学一起选出了五个梦想，每人送了一张伍拾万元的彩票作为投资。追星者罗星宇，还有那天直播的堆积木的张在波，都是我们班同学。都是他用彩票投的资。” 赵梦鸽眯缝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高思说道：“你们艺术学院的学生，男生人均影帝，女生人均影后。我要信了半个标点才怪。王善良都说了，送彩票的事情是拍摄需要。” 高思哼了一声，说道：“明天我领你去买彩票，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赵梦鸽眼皮都没抬：“哼，那只能说明，买彩票的也是你同学。” 041 后座是自行车的灵魂 周六。高思起得很晚。 他的心里很矛盾。他当然期待与系花庄祖琴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是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便他现在有钱了，也没觉得自己就理所应当配得上庄祖琴。 一想到那天在出租车上，庄祖琴肾上腺素飙升的一幕，高思就觉得浑身发热。 这与过去四年里，那种理工科宅男完全凭借想象力的单相思完全不同。虽然两人之间什么过火的话都没说过，但激素水平是做不了假的。 平常说的“嘴上不承认，身体很诚实”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可见，庄祖琴对他，确实是动了真感情的。 但是，他又很抵触在这个时候去参加庄祖琴的家宴。 一来，庄祖琴的父亲庄韬是数学家，是名字印在数学书上的大佬。这种时候突然被传唤过去，让高思有一种劣等生被叫到校长室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况且，如果庄韬误以为自己与庄祖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用一种选婿的眼光来挑选自己，那就更无法接受了。 高思从床上爬起来。 老大已经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就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最近都不怎么回宿舍了。 二哥刘可亮已经成了庄祖琴的合伙人，最近在拼命编写课程，偶尔会住在江边别墅，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老三吴军和老五徐荣才准备考研，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学习去了。 只有老六纪良一如既往的霸占着电脑，他头戴耳麦，目光如炬，沉稳地指挥着战斗，好像是一位天生的指挥官。 高思叹了口气，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像他今晚就要去庄祖琴家赴宴，有一种人生大事已定的感觉。 玛德，一定不能挑明这层关系，必须先自由几年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高思做出了这个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决定。如果没有庄韬的邀请，高思可能根本无法抵抗庄祖琴的心动，只要庄祖琴勾勾手指，两人就能做到一起。 但是，庄教授的出现，让高思改变了主意。一个靠抓彩票、炒期货和海外菠菜发迹的数学专业本科生，他面对一位成名的数学家，似乎还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 初九：潜龙勿用。 现在是他好好蛰伏，等待厚积薄发的时候。 高思告诫自己，必须保持低调。当然，必要的装逼行为除外。 …… 下午，庄祖琴来电话，约高思一起回家赴宴。 高思道：“你先回吧，我下午还有个项目想要看看。” 庄祖琴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嘱咐道：“好，那你别迟到了，我给你的手机里发了定位，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放心吧。” 高思挂断电话，就想要不要把赵梦鸽的捷豹借来装装门面。现在再去买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但是转念一想，高思又打消了主意。他觉得还是骑自行车去赴宴更符合自己的身份。毕竟人家庄教授是数学家，不是土豪，自己又不是去当上门女婿，随性一点最好。 想通之后，高思就去图书馆看书。 高思看书的方式与普通人很不一样。普通人都是去书架上拿一本书，然后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看。而高思只是背着双手，眼睛盯着书架溜来溜去。 高思一身白色汉服，双手背后，更显得身材挺拔。他的这个样子，弄得好几个路过的女生都找他小声搭讪：“同学，你要找什么书？” 对此，高思只是摆手说随便看看。 其实，高思真的不是在找书，他是在通过书脊上的简单信息进行深入挖掘。他发现，一本书里能够转换成数学问题的并不只有页码、字数、价格这些简单信息。其实每一句话，每一个段落，甚至整本书都可以用数学方法进行编码。 如果能灵活运用这些编码，他就能挖掘出他想要的任何底层信息。 随着高思对信息感悟能力的提升，世界的本源是数学，这句话成了高思越来越坚定的信念。 他有时候会觉得，虚拟世界的假说就是真的。也许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真的就是一个被超级计算机模拟出来的虚拟世界。 只有这样，世界的最小尺度是普朗克长度，最小时间单位是普朗克时间，这样的设定才是可以理解的。 也许，物质世界的基础，就是一个纯数学的世界，而由物质作为基础的人类大脑和计算机，又重新架构出虚拟的数字世界。让纷繁复杂的世界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高思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不翻开书就能了解一本书的模糊框架。虽然还无法了解细节，但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高思离开图书馆，骑上自己的天价自行车，向着庄祖琴提供的地址出发。 庄祖琴的家并不远，骑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距离。 到达导航地点，高思发现那只是一个小区门口。庄祖琴并没有给他具体的门牌号。 高思跨坐在自行车上，正犹豫是发微信还是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猛地拍了他一下。后背被拍得生疼。 “嗨！” 高思扭头一看，竟然是庄祖琴。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高思问道。 “对呀。惊不惊喜？” 高思不禁皱起眉头。 他编出下午要看项目的谎话，就是为了不跟庄祖琴一起回家。 “要不你先回家，你告诉我你家的门牌号，我等几分钟再过去。”高思无奈，干脆实话实说。 “为什么。我就是要跟你一起进去嘛。”庄祖琴语气带着撒娇。 高思看到，她的肾上腺素水平又升高了，这是心动的信号。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很张扬的奥迪a8停在了两人身边。 车窗摇下。 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一位戴着墨镜的帅气公子哥。 “小琴。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 庄祖琴丝毫没给面子，一脸嫌弃地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庄叔叔喊我来的呀。上车吧，咱们一起过去。” 庄祖琴淡淡地说：“不用了，我跟我男朋友一起。” 她用看了看高思，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高思知道庄祖琴这么说是故意的，虽然不明就里，当然也不会拆穿。就配合似的挺了挺腰。 “他是你男朋友？小琴你没开玩笑吧。”公子哥撇了撇嘴：“大老远的，蹬自行车过来怪累的，不然都上我车吧。” “不用了。咱们走。”说完，庄祖琴就干脆搂着高思的腰，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高思没想到，他一共花了八十块钱安装的自行车后座，就这样派上了用场。而且，这个后座还首战告捷，打败了奥迪a8。 后座果然是自行车的灵魂。 042 成名企业家的忠告 奥迪a8上的公子哥碰了一鼻子灰，关上车窗开走了。 庄祖琴笑道：“离我家还有一段路呢，你不会骑不到我家就没力气了吧。” 高思道：“会啊，要不你带着我？” 庄祖琴笑道：“我才不要。” 高思知道，庄祖琴给他这个定位是故意的。这个小计策让高思有点感动。 “这人是谁呀？我怎么有点儿眼熟呢？”高思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问道。 “你应该是在电视上见过他吧，最近他好像是挺火的，他手里有乐观影视、乐观汽车，还有好多高科技企业呢。好像他旗下也有一家火箭公司。” “他就是邵天祥？” “对呀，对呀，你知道他？”庄祖琴有点兴奋地问。 高思平淡地说：“听说过。怎么？他追求你？” 庄祖琴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庄祖琴的兴奋，是因为高思的聪明，而不是她对邵天祥有意思。 于是她赶紧解释道：“他曾经是我爸的学生，后来因为脑筋比较活，就跑出去创业了。没想到他还真干起来了。” “他那么成功，你干嘛不答应他的追求？” 庄祖琴佯装生气，在高思腰上掐了一把：“他成不成功跟我答不答应他有关系吗？你要是吃醋了就直说。邵天祥这个人很讨厌的，你跟他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对啊，我就是吃醋了。” 高思实话实说。这种时候，越掩饰越丢人，还不如踏踏实实承认。 “那你今晚好好跟我爸聊聊，他要是认可了你，以后就不会总把邵天祥这种人往家里约。”庄祖琴说这句话的时候喜滋滋的，一点都没生气。 高思不再说话，闷头骑车。 他没想到，今天晚上这顿饭，竟然还有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存在。 有意思。 剩下的路确实不短。庄祖琴每隔几分钟就问高思累不累。 高思笑道：“你这样的漂亮妹子，我背着你跑个全马都不会累。你别小看我这辆自行车，有了它，我能带你去周游世界。” 几句情话就逗得庄祖琴花枝乱颤，弄得自行车也摇晃起来。吓得她赶紧双手抱紧了高思。 高思扭头看了庄祖琴一眼，发现她的催产素水平又提高了。 这是亲密接触导致结果。 进了小区，高思才发现，庄祖琴家居住的小区比想象得奢华很多。所有的建筑都是联排别墅式的结构，小区内部也亭台楼榭环境优美。这里每平方米的单价已经超过了七万元。 看见高思四下张望，不停赞叹，庄祖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很有钱？” 高思用下巴指了指道路两边的联排别墅，说道：“这不明摆着的吗？” “才没有呢。我家的房子又不是自己买的，是国家奖励给我爸的。” “就类似于上次的悬赏课题吗？” “差不多吧。对了，我爸对你上次的表现很满意，一会儿你好好跟他聊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楼下。一辆大红色的奥迪a8已经停在楼下，显然邵天祥已经先到了。 …… 家中。 庄教授坐在沙发上，与邵天祥交谈正欢。显然，庄教授对邵天祥现在的成绩很满意。 庄祖琴和高思开门进入。 庄祖琴道：“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爸，这是高思。” 又对高思小声说道：“你和我爸好好聊。” 高思连忙道：“庄教授您好。” 庄韬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高思坐下。 “小琴的同学里，我对你印象最深。” “是因为我的名字比较奇怪吧。”高思自嘲。 “你父母也是搞数学的？”庄韬问道。 “不是，我父母都是农民。是因为我小时候在算术方面有点小天赋，我爸望子成龙，就给我改名叫了高思。” “哦？”庄韬听到这里，显然来了兴致：“什么样的天赋？” “就是最强大脑里那种，超级心算能力之类的。”高思没有说数字直觉之类的话，毕竟直接说出别人有多少根头发，这显然超出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了。 庄韬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听小琴说，你不赞成她考研。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高思早有准备，他道：“同学四年，我对祖琴还是了解的。她的成绩不错，但对复杂问题的研究热情有限。我觉得，如果能去做数学教育，让初高中生爱上数学，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庄韬挺拔，颔首表示认同，然后又问道：“那你自己也不考研，又是为什么？我看了你对国家悬赏问题的解答，你可是有天赋的。” 高思笑道：“庄教授谬赞了。我属于好奇心重，但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我喜欢在工作中随手解决一些数学问题，但让我踏下心来搞研究，恐怕会把我憋疯的。所以还没毕业我就选择了创业。” 邵天祥听到创业两个字，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鄙夷。你这种农村出来的土包子，也敢妄谈创业？在他看来，张嘴闭嘴创业的大学生，都是眼高手低，找不到工作的人。 邵天祥插话道：“兄弟，我替庄叔说你两句。现在的大学生可算不上什么知识分子了，千万别眼高手低。创业这事儿，说好听了是心怀梦想，说不好听了，就是一个找不到工作瞎折腾的借口。你可别自我催眠，陷进去无法自拔呀。” 高思挑眉一笑。本不想与你有什么交集，你竟然自己找茬？ 就道：“邵总您这么说可就不合适了。当年你在庄教授门下的时候，不也耐不住寂寞，出去创业了吗？” 邵天祥笑了，他原本以为高思不知道自己的来头，还不知道怎么把牛吹出来。他最为自豪的就是自己的这段经历。25岁的硕士研究生，抓住创业风口，在几年内融资十几亿一飞冲天的故事，简直就是创业者的典范。 “呵呵，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抓住了合适的机遇罢了。跟你们这种一穷二白，就想凭梦想起飞的大学生可不一样。做企业与研究数学可不一样，研究数学，一个人一支笔一张纸就能搞起来，但做企业，就算你的想法有亮点，如果没有资金，没有人才，那你的梦想就与做梦没什么两样。” 邵天祥突然找到了在大学里做毕业演讲的感觉，立即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训起高思来。 连庄韬听了都频频点头。 庄韬道：“小琴，你也坐过来听听。天祥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庄教授和口若悬河的邵天祥都没有注意到，庄祖琴虽然乖乖地坐了过来，却已经是满脸的鄙夷。 043 风口上飞舞的猪 邵天祥见到高思默不作声，心中很是得意。 哼，你真以为自行车后座上能坐得住女朋友吗？无脑天真！他觉得，这个骑自行车赴宴的穷学生已经彻底被自己的气势镇住了。 高思此时可没有任凭邵天祥口若悬河。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在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收集邵天祥和他所在企业的数据。 高思本质上还是崇拜理性的。他不会因为庄祖琴讨厌邵天祥，就无脑地直怼过去。更不会跟这种成熟的企业家拼钱拼实力。 在高思看来，他的财富主要来自于股票和博彩业，虽然大多都花在了正道上，但也未免上不了台面。如果邵天祥是个够格的企业家，虽然夸夸其谈的样子有些烦人，他也并不介意向他讨教。 冲冠一怒为红颜从来就不是高思为人处世的习惯。 十分钟后。 高思大体摸清了邵天祥的创业脉络。 原来，邵天祥的本事，就在于他善于抓住资本市场的投资规律，利用自己数学博士的头衔和豪华创业团队快速说服投资人，抢占全新的创业赛道。 他创建乐观影视的时候，正好是互联网视频起飞的前夜。 他创建乐观汽车的时候，正好是新能源汽车起飞的前夜。 他创建乐观航天的时候，正好是m国民营火箭公司大规模兴起的时候。 他的每一个企业都赶上了风口，成为了随风飞舞的猪。但是，他的每一个企业，都是在强大资本的支持下强行飞舞，做到上市前夕，他就会卖掉公司，冲向新的领域。 他手下的高科技企业，核心专利的拥有量，连行业平均值的10%都达不到。但是他的企业市值，往往是行业前五名的存在。 说白了，邵天祥不过就是一个靠ppt来驱动企业，在资本圈里长袖善舞的骗子而已。 高思结束了调查，抬头看向邵天祥。 此时的邵天祥的大道理依然讲得口沫横飞。庄祖琴听得一脸厌烦。只有庄韬频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溢于言表。 高思找了个邵天祥停顿下来喝水的契机，插言问道：“邵总，我想冒昧一问。您旗下的企业排名，一般都在行业里名列前茅。” 高思略微停顿，给了邵天祥一个反应和消化的时间。 邵天祥微微点头，感觉高思这小子虽然穷酸，还暂时抢了他的庄祖琴，但态度上还是令人满意的。 高思继续问道：“但是，为什么您的企业专利的持有量，远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甚至只有平均水平的10%呢？高科技企业持有的专利数量，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高思眼睛含笑，盯着邵天祥。他看到邵天祥的血压、心率和皮质醇的水平都显著提高。 表面上，高思一脸茫然，虚心好学。内心里，已经狂笑起来。看看这波你怎么回答。 邵天祥干咳了几声。 这太特么尴尬了，面前身穿白色衣服的毛头小子，完全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嘛。怎么刚刚还在乖乖地听我布道，转眼就提出这么要命的问题？ 他应该是看过某些我没有来得及删除的负面言论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我绝对不能承认我们没有专利。 “哈哈哈，高思同学，我猜你是看了一些不靠谱的花边新闻了吧。我们手里的专利可一点都不少，是远超过同行平均水平的。手里没有专利的公司是走不远的。” 高思认真地点头，看起来心悦诚服。 他道：“对对对，邵总，确实是我搞错了。就拿新能源汽车为例。从专利总量上看，您以17435个专利排在了新能源汽车专利榜的榜首呢。” 邵天祥此时对高思极为满意，他颔首点头，对高思表示认可。 但高思话锋一转，马上又道：“但是邵总，您这一万多个专利里面，只有28个专利是发明专利，其他的全都是实用新型和外观专利。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按照发明专利排榜，您的乐观汽车连前五十名都进不去了。” 我……尼玛！ 邵天祥刚刚对高思建立起的好印象瞬间粉碎。 高思高思，这是要搞死我的节奏吗？先捧后摔的手段玩儿得炉火纯青。 这一回，连一直频频点头的庄韬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庄韬是学者，当然知道硬核的发明专利才是科技企业的立身之本。一家新能源汽车企业只有28个发明专利，这件事情还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庄叔，不是他说的那样的。我们还是很重视专利的积累的。只不过……” 邵天祥一时间有点儿编不下去了。 “吃饭了，边吃边聊吧。” 说话的是庄祖琴的母亲樊静。在几人闲聊的时候，她已经和保姆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樊静也不是家庭主妇，她虽然名气比不上庄韬，但也是著名的材料科学教授。 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攻克过用于飞机悬架的超高强度钢材。前些年，她的学生又参与了华夏之眼超级望远镜反射板控制钢索的研制，让她又以导师的身份红了一把。 邵天祥就像得到了大赦一样赶紧起身：“先吃饭，我帮樊姨忙活忙活。” 庄韬见邵天祥离开，说道：“高思，天祥毕竟是成了名的企业家，也许有些事情做得有些投机，上升太快，但这几年摸爬滚打，肯定比你有经验多了。你还是需要多向他请教。” 高思连连点头称是。庄祖琴看向高思，却也是一脸宠溺。 过了一会儿，众人上桌，分宾主落座。 庄韬说道：“我先宣布个好消息，上半年最重要的国家悬赏项目，奖金已经下来了。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但是高思提供了解开问题的大思路，结论也是对的。所以高思记首功。所以奖金分配上，我打算分给高思个人一百万。” 饭桌上立即响起掌声，只有邵天祥略显尴尬。 “第二件事，”庄韬看向高思：“我虽然没有教过你，但是你的课本是我写的，国家悬赏项目，我也是你的导师，所以你跟天祥都算是我的学生。我知道，你们俩都喜欢小琴。今天把你们俩叫来，我可不是搞什么选婿。我就是告诉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我老头子不参与，你们俩可以各凭本事去追求。” 其实邵天祥为了追求庄祖琴，私下里跟庄韬沟通过很多次。为了投老师所好，礼物也送过不少。 今天庄韬公开表示各凭本事，其实就是默认了高思。这让邵天祥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只能点头赔笑，不敢发作。 “第三件事，”庄韬继续说道：“我这边领导了一个新的悬赏项目，高思你来做，我相信你的能力。”说完回身拿了两页a4纸递给高思。 樊静见了忙说：“哎呀，先吃饭嘛。吃完再看。” 高思却道：“樊教授，不碍事的，我先看两眼，也许有什么灵感也说不定。” 说完就看了起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邵天祥眼睛亮了起来。 这小子，看两眼就想有灵感？真是痴人说梦！ 044 我真的有两个亿 现在高思的阅读速度极快，他一半靠阅读，另一半则靠内容的数学逻辑组织信息。 他敏锐地发现，这个课题需要用到图论、矩阵、向量分析、微分几何等数学知识，好像是要在大量的材料参数中寻找一个最优解。 高思道：“樊教授，这应该是您的研究领域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课题是想要预测分子结构与材料性状之间的对应关系吧。” 樊静此时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只大虾，听到高思的话，吓得大虾都掉回了盘子里。 这怎么可能？ 庄韬内心中也震撼不已。 只是扫了一眼项目介绍，还没有看项目细节，怎么连应用层要搞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上次的项目，小琴回来说，高思猜到悬赏课题是华夏小太阳可控核聚变的攻坚难题，她就将信将疑。 这次亲眼看见高思说出数学问题的应用方向，再不想承认，也只能承认高思在这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樊教授，您怎么了？”高思一脸无辜地装傻充愣。看到樊静的表情，高思就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方向。 “哦，没什么。”樊静赶紧又夹起一只大虾，放到庄韬的碗里。 庄韬豪爽地笑道：“桌上没有外人，我就不妨说了。高思猜得一点没错，这项目确实来自于材料研究所。纳米材料的分子结构和材料性状预测，是材料科学的顶尖难题。这个课题你如果能找到思路，那你就是国家功臣了。” 高思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真的是瞎猜的，没想到又猜对了。” 庄韬道：“高思你不用谦虚。我看出来了，你是天生搞应用数学的好苗子。你适合多跟企业打交道，把实际问题转化成数学问题解决掉，比你当我的研究生更合适。我现在支持你的选择。” “谢谢庄教授。”高思赶紧道谢。 “这个课题你带回去研究，先想想解决思路，计算部分可以先不考虑。” 高思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项目会消耗太多的计算资源，暂时又没有清晰的思路，所以庄韬才不愿意做。他请邵天祥来家里吃饭，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希望他能解决计算资源不足的问题。 高思点点头，问道：“庄教授，这个课题后期需要做海量的计算，您这边能申请到超算的资源吗？” 高思表面上是在问庄韬，实际上眼睛却看向半天都没有说话的邵天祥。他在等邵天祥上钩。 庄韬摇头道：“我每个月倒是有十万核时的计算资源，不过最近项目实在太多，月初基本上就用完了。天祥，你不是有自己的计算中心吗，能不能借来用用？” 邵天祥一听来了精神。 你高思数学上再天才，也是穷光蛋一个。 这种材料科学方面的课题，需要大量计算。说白了，没钱你连计算机的电费都交不起，还搞什么项目？ 他一拍胸脯，说道：“庄叔您放心，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在魔都的计算中心，您可以随便用。” 高思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即道：“庄教授，邵总的计算中心可能胜任不了这个项目。咱们这个项目，最少也要30p的算力，也就是15万台计算机才能胜任。邵总当年投资计算中心的时候，就是为了装装样子。他的计算中心都是收购来的老旧设备，所有算力加在一起也不到1p，根本不够用啊。” 庄韬听了不禁皱眉，也看向邵天祥。 他从来没用过邵天祥的计算中心，只在新闻里看见他为了研发火箭，投入了2个亿的巨资建造计算中心，想来应该规格很高。 邵天祥此时就像吃了一嘴的苍蝇，异常难受。 他当然知道，他投资的所谓的计算中心就是个样子货。但他没想到这个样子货差了这么远，而且还被高思在饭桌上揭露出来。 最糟糕的是，庄祖琴就坐在他的对面，此刻正掩着嘴偷笑。 玛德。老子好歹也是连续两届的魔都杰出青年企业家。有这么好笑吗？ 在资本圈里，邵天祥如鱼得水，长袖善舞，但在冷冰冰的数字面前，他突然间变得一文不值。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庄叔，您别听高思瞎说。我的计算中心可是投了两个亿才建成的，绝对的人工智能计算中心，怎么会落后呢？高思，你今天一直不遗余力地抹黑我，你什么意思？” 高思微笑道：“邵总，我一个穷学生，怎么敢黑您呢？您的计算中心，实际花费只有伍佰三十二万元，用的都是淘汰设备，连交易记录都被曝光在网上了，您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可能！”邵天祥几乎下意识地吼了出来。 庄韬道：“高思，年轻人有点锐气我不反对。但是你这么讲，是要有证据的。” “哦，我没证据，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高思摊摊手，直接认怂。开始埋头吃饭。 “你！……” 邵天祥的交易记录当然并没有被曝光出来。 高思确实是随口瞎说的。但这句话对邵天祥的震撼无与伦比。因为他建设机房的真实花费，真的就是五百三十二万元。这个数字被说出来，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这场面，虽然高思最后认怂，以两位教授的智商又如何会看不懂？邵天祥的嘶吼已经失了身份，显然，他的计算中心是不能指望了。 樊静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庄韬说道：“没关系，高思你回去之后可以先理理思路。计算资源你不要操心，我会想办法。” 这个项目与樊静的研究有关，他很想从数学上帮她打开突破口。 高思点头答应，随后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会儿，就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庄祖琴道：“爸爸，妈，我有个想法。我现在的公司是一家教育公司，现在我一边编写教材，一边在搭建架构。手头的资金挺宽裕的。未来很多项目都要用到计算资源。不如干脆自己建一个超算中心，做自己的项目多方便呀。” 樊静平常就很宠着庄祖琴，虽然觉得女儿说话不靠谱，也没出言批评，只是说道：“你知不知道建一个超算中心要多少钱？” “知道呀。刚才不是说了，天祥哥准备花了两个亿建超算中心，最后只花了五百万吗？两个亿不算多，我手头有啊。” 庄祖琴拿起手机向着樊静晃了晃，余额真的是九位数。 庄韬与樊静双人石化！ 樊静筷子上夹着的大虾又一次掉回到了盘子里。这一回连嘴巴也没法合拢了。 更加震撼石化的是邵天祥。 玛德，手里余额就有两个亿的妹子，竟然特么的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小琴你也学会扮猪吃老虎了吗？ 这饭没法吃了。 045 白嫖一个计算中心 饭后，庄祖琴主动要求送送高思。 一出门，两人就互相搀扶着狂笑起来。 这是两个人一起合作完成的第三次装逼。 第一次是扮富二代领彩票。 第二次是给生物学天才熊永亮秒速投资一千万。 第三次就是今天。 他临时把方案和资金都转给了庄祖琴，让她亲自上阵，果然取得了不一样的效果。 看着邵天祥吃了苍蝇的样子，高思就觉得这两个亿扔得值得。 而起，他前一阵子搞海外菠菜赚到的钱实在太多，本来就急需找个烧钱的项目消化一下。更何况，高思想要利用自己的数字直觉解决更多问题，就必须具有把现实问题转化成数学问题的能力。所有这些，他都离不开超级计算机。 这么看来，虽然两个亿的资金不少，但投资一个自己的超算中心还是血赚不亏。 对于庄祖琴来说，原来还有点担心高思的钱来路不明，现在她已经懒得想了。反正高思永远都有用不完的钱就是了。就算问他，也肯定还是抓彩票、炒期货或者海外菠菜这种无厘头的解释。 鬼才会信。 男人的神秘感，有时候就是女人的毒药。庄祖琴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深陷其中。 二人在小区里闲聊了一会儿，高思也就告辞回了宿舍。 高思这才想起，应该抽空过问一下，自己的小院应该装修得差不多了。 …… 第二天，庄祖琴打来电话。 “高思，邵天祥昨天晚上联系我了。” 高思立刻皱眉，却又不动声色地说：“他找你什么事？” 高思猜测，邵天祥昨晚被自己扒得内裤都不剩了，应该暂时不会缠着庄祖琴。但又猜不到他的用意。 庄祖琴道：“他想让我接手他的计算中心。” “花五百万买一堆废铜烂铁？他想的倒美。”高思鄙夷。 “邵天祥提了个奇怪的方案，有点吸引力，但是我拿不准，想听听你的意见。” 高思调笑道：“哦？邵天祥吸引到你了？行，那你说说。” “你讨厌。不许笑话我。” “行，行，不笑话，你说。”高思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不正经。 “邵天祥说，他的计算中心在房产、电费上都有国家政策支持，水冷设备也是全新的，可以支撑超算中心。他可以把这些都免费提供给咱们，不要钱。” 高思略感意外，但马上猜出了邵天祥的算计：“他想要新超算中心1%的股权对不对？” “高思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他也跟你说了？” “没有，我猜的。邵天祥这个人玩弄资本的能力很强。咱们投入两个亿打造的超算中心，至少可以达到100p的算力。他如果拿到1%的股权，就算折算成算力，也比以前只多不少。而且，新的超算中心，估计能帮他在资本市场上赚回10个亿都不止。他这个小算盘打得真不错啊。” “邵天祥果然又想骗我，太可恶了。我这就拒绝他。” “祖琴，别着急拒绝啊，他的计算中心基础设施确实不错，这事儿还有的做。” 庄祖琴有点儿懵：“那我怎么回复他？” “这么办。你告诉他，1%的股权太少了，咱给他20%。” “不会吧高思。”庄祖琴更懵了，她感觉跟不上高思的思路。 “当然不是真给。表面上看，邵天祥拥有这20%的股权，但你跟他私下里签一个企业级的股权代持协议。实际上这些股权还是你的。这样，他可以以超算中心大股东的身份出去忽悠，而实际上在咱们这儿没有任何权限。” “啊？这样行吗？他要是出去乱说话怎么办？”庄祖琴有些担心。 “他不会乱说的。因为他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权限。如果承诺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我们，我们可以把股权代持协议曝光，那时候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邵天祥能答应吗？这不等于把计算中心免费送给咱们差不多？” “放心吧，他肯定答应。昨天我说出他计算中心的交易内幕，他就已经怕了。这种事情如果暴雷，绝对能让他这种公众人物死无葬身之地。你给他20%的虚拟股份，是在救他命，他谢你还来不及呢。” 庄祖琴有点将信将疑，又问：“真的？那我去跟他谈。” …… 不管能否对邵天祥的计算中心实现零元购，超算中心都还是要搞的。 高思骑上他的豪华自行车，直奔怒涛魔都公司。 这是一家老牌的国企，在组建超算中心方面很有一套，应用数学系的机房用的就是怒涛的解决方案，这让他对这家国企很有好感。 怒涛排面很大，整个大厦有五层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 高思进入。 还没等前台小妹说话，高思就道：“我要在大学城那边做一个算力100p的超算中心，麻烦安排个专人跟进一下。” 怒涛的前台小妹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从来没见过这么谈业务的人。100p的超算中心最低预算也要上亿了，这么草率的吗？ 前台小妹把高思带进一间洽谈室，倒上茶水就离开了。 高思以前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型的洽谈，他一直都是凭感觉扔钱，也有了自己的风格。他很不喜欢这种正式的洽谈场合，确切地说，他是不适应。 高思站起来，开始四处乱看。他看到的每一处信息，都有可能被他转化成数学问题，然后再深挖出更多的数据。 比如说，他眼前的新产品宣传海报上，就印着最新款的人工智能推理运算服务器，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台双cpu，56核心的顶级服务器，售价80万元。但是，他也能轻松知道，这台80万元的怒涛服务器，利润高达45%， 正当高思收集信息的时候，庄祖琴的电话来了。 “高思，邵天祥答应了。” 高思笑道：“我料定他会答应，有了机房，咱们的超算中心很快就可以运作起来。我现在正在怒涛公司，你也过来吧。今天就把合同定下来，让他们尽快施工。” “可是，邵天祥那些破机器怎么办？” “联系几个郊区的学校，捐了。这事儿交给善良去做。他肯定要搞直播的。到时候你的乐趣教育就出名了。名气算你的，打赏钱让他赚。对了，收购机房的事儿你可以交给梦鸽姐，她会处理好股权关系的。” “好，我马上去找你。” 庄祖琴松了口气，她总觉得邵天祥能答应这件事，还是与追求她有关系。 她巴不得从中脱身。 046 老娘受够了 漂亮的前台小妹帮高思又倒了一杯茶水，但主管业务的人还是没有露面。 高思道：“我想请问一下，新建一个算力100p的超算中心，这样的业务是不是太小？不值得你们做吗？” 前台小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区域总经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要亲自见您。” 高思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他的想法是，随便找个业务员，签了合同赶紧开工。他还真没兴趣见怒涛公司的区域总经理，只要有权力签合同就足够了。 过了一会，庄祖琴到了， 但是那个所谓的区域经理似乎还在路上。这让高思有些不满。 经过重新计算，高思发现大概需要一个亿就能把这个项目做下来。他把怒涛公司的计算机成本讲给庄祖琴。这次怠慢，让他想在价格上狠狠砍上一刀。一会儿他希望庄祖琴亲自去谈，自己在旁边补刀。 又过了十分钟，怒涛公司的区域总经理终于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高先生，路上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说完就赶紧递上名片。 来人名叫张鼎，是怒涛东南地区的总经理。 高思微笑，表情平静。 “我叫高思。这位是乐趣教育的创始人庄祖琴女士。”高思直接把庄祖琴挡在自己前面。 张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男子，一身深色西装，显得专业而且干练。 与他相比，无论是身穿白色汉服的高思，还是身穿淡蓝色jk装的庄祖琴，都显得极不专业。 张鼎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他久经沙场，肯定不会因为来者的装束而疏了礼数。 “庄总您好，我刚刚听下属汇报，您要新建一个超算机房？” “你给张总介绍一下需求吧。”庄祖琴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高思。上午她录了一集节目，然后就跟邵天祥谈收购去了，她是真不清楚超算中心该怎么做。 高思道：“张总。我们也不是完全新建，有些基础设施还是可以用的。就是位于大学城的乐观计算中心。我们乐趣教育刚刚收购了这个项目，打算做一次设备上的全面升级。” 提到乐观计算中心，身为怒涛公司的总经理，张鼎当然是知道的。他派业务员多次造访，就是希望能给那些老旧设备升级，但是对方一直无动于衷。 没想到业务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了庄祖琴几眼，就弄得张鼎有些脸红。看来庄祖琴今天的打扮实在不适合出来谈业务。 “真是太巧了，乐观计算中心算是我们的准客户，那里的情况我们比较了解，方案也都是现成的。” 说完，张鼎就打电话吩咐秘书把乐观计算中心的改造方案拿过来。 又聊了一会儿，张鼎秘书打来电话。 张鼎挂断电话后说道：“我们在楼下建了一个超算样板工程，里面有运维、管理、控制室、智能会议室、智能餐厅等很多配套设施，我带您去参观参观。” 高思和庄祖琴以前都没接触过这些，本身也很好奇，就跟随张鼎下楼参观。 经过参观才发现，超算中心并不是购买一大堆服务器那么简单。除了刚才张鼎说的运维管理设施之外，还可以配套建设研究室、演示展厅、学术报告厅等很多设施。花钱的弹性非常大。 张鼎介绍说：“你们看到的这些，只是配套设施的一部分而已。现在建造超算中心是很时髦的投资方式，很多单位都打着建设超算中心的旗号，花费巨资建造超级豪华的地标性建筑。超算中心里甚至还有温泉洗浴中心和游泳池。” 庄祖琴听到游泳池，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张鼎解释说：“其实，这是很正常的配套。因为超算中心会散发大量热量，这些热量会用水来冷却。支持一个温泉洗浴中心绰绰有余。所以很多私人超算中心，都有温泉和游泳的配套项目。” “建游泳池也是你们的经营范围吗？”高思好奇。 “当然不是。不过您可以把合同签给我们，我们有合作伙伴可以为您提供从设计到施工的全套服务。您完全不用操心。” 高思喜欢游泳，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就瞥了一眼庄祖琴。结果高思意外地发现，庄祖琴听了游泳池之后，兴奋得要命。 高思便问道：“这么说，游泳池还提高了超算中心的能源利用率了吗？” 在得到了张鼎的肯定答复之后，又道：“那就建一个游泳池吧。可以吗庄总？” 庄祖琴这回没忍住，开心地说道：“好呀好呀！” 参观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走廊外面有吵嚷的声音。 “人在哪里？敢冒充我们乐观计算中心的人，胆子不小！” 听声音是一个女人，声音高且刺耳，有一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噔噔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高思听到声音已经明白了大半，他看向张鼎，问道：“是你把他们找来的？” 张鼎的脸上略微有点不自然：“乐观计算中心是我们的准客户，我们接洽过好几次，项目有进展，我们当然应该通知他们。” 庄祖琴道：“我给邵天祥打个电话。” 高思却阻止，道：“庄总，不着急。正好有机会了解一下现在的班子，挺有趣的。” 说完高思带头走了出去。 迎面走来的女人身穿灰绿色休闲衬衫，戴一个黑框眼镜。她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但却天然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高思在女人面前迎面站住，气定神闲。 女人上下打量了高思几眼，喝问道：“冒充我们公司出来签合同？谁给你的胆子？” 又回头对着张鼎的秘书说道：“我确实不认识他们，直接报警吧。” 高思见过蛮不讲理的女人，但这么蛮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报警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高思道：“林媛女士，不问问前因后果就要报警，这么草率吗？你要不要先给邵天祥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林媛听到高思喊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愕然。 然后瞬间暴怒道：“果然是邵天祥。你快说，他把计算中心怎么了？承诺我两亿元给超算中心做整体升级，最后竟然让老娘守着一堆破烂等了整整两年。” “你在计算中心做什么工作？”高思没有理会林媛的歇斯底里，冷静问道。 “我是科技大学的算法学博士，专业就是高性能计算。本来以为能学有所用，没想到窝在这么个鬼地方，老娘受够了。” 高思对庄祖琴使了个眼色。 庄祖琴心领神会，拍了拍林媛的肩膀说道：“林总，那你以后有用武之地了。我们已经决定投资两个亿，把计算中心升级为100p算力的超算中心。既然你来了，那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好了。” “你……你们？”林媛眼睛睁得老大，石化当场。 庄祖琴又道：“前面的需求你是清楚的，后续的事情你继续跟张总谈吧。对了，不知道以前的方案里有没有包含游泳池？游泳池可以有。资金已经准备好了，需要付款的时候，你跟我说一声，资金马上到账。我叫庄祖琴，是超算中心的新老板。” “啊？哦！好……好的。” “对了，超算部分的调试一定要快，我们手里有项目等着计算资源呢。” 林媛终于缓过神来，冲着眼前这个穿着jk装的美少女大声说道：“没问题，庄总！” 047 都给老娘换成中国芯 这一日。 高思又独自前往校图书馆提升能力。突然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闪了过去。 娃娃脸，马尾辫，身材娇小玲珑…… “沈云妹。”高思认出了她。 “等会儿再跟你说。”沈云妹一眼就认出了高思。毕竟每天穿着一身纯白汉服的男生，全校也没有第二个。 说完，沈云妹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高思收了收心神，继续盯着书架做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奇怪训练。 过了一会儿，沈云妹回来了。 高思道：“你疯疯张张跑来跑去做什么呢？” “她们把我手机偷走了，我去抢回来。”沈云妹气呼呼地说。 高思好奇问道：“你手机里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沈云妹好像正等着高思问这个，就喜滋滋地靠过来。 “我可以偷偷给你看，但还不能外传。” 高思不由得来了兴致，就伸过头去看。 沈云妹拿起手机，朝着图书馆的阅读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问道：“你说，图书馆的阅读区给你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高思道：“安静，幸福，岁月静好。” “好，你看着。” 沈云妹在屏幕上操作了一下，然后把蓝牙耳机摘下来一个，塞在高思的耳朵里。 一段舒缓宁静的音乐立即传入高思的耳朵。 “怎么样？好听吗？”沈云妹一脸期待。 “还行。不难听。” “高思，你就不能夸我一次吗？”沈云妹撅嘴生气。 “能夸，但是怕你骄傲。”高思憋着笑，一脸平静。 “还有更厉害的呢，我给你演示一下。” 沈云妹打开摄像功能，然后开始四处慢慢转动，高思发现耳机里传来的音乐，似乎从旋律和节奏上都有细微的变化。当沈云妹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时，音乐很快转换为轻快跳跃的节奏。 “这个有点意思。你在实时分析视频里关于情绪的信息吗？”高思问道。 “对呀。不过现在的分析和匹配做得还很不好。这需要做海量的大数据分析才行。计算资源还是太贵了。” “给你的五百万都花完了？” 沈云妹脸色微红：“那倒没有。不过也花了不少了。我拉了一个小团队，采购了一些设备。不过最大的花销还是购买超算的资源，已经花掉一百多万了，我自己都觉得太浪费。” 高思挥挥手道：“钱不是问题，正经事该花就花。你们现在在哪里办公？” “在学校的实验楼借了个地方，比外面便宜。” 高思笑道：“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夸你吗？因为你格局太小了。正好，我最近刚刚投资了一个超算中心。满负荷开起来有100p的算力，支撑你的项目应该绰绰有余了。” 沈云妹嘴巴张大，石化当场。 “100p算力，这得相当于50万台电脑啦。高思，你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高思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很多项目都需要计算资源。两个亿也不贵，就当是大家的基础设施了。那边闲置的实验室很多，你们也别在学校里苟着了，干脆直接搬过去吧。” 高思拿出手机，随手拉了一个群。 把沈云妹、庄祖琴、赵梦鸽、林媛、刘可亮、叶鹏、马天培、熊永亮等人都拉了进去。 想了想，又把宿舍里准备考研的老三和老五也拉了进去。 微信群的名字就叫“乐趣超算中心资源群”。 “这些都是谁呀？我怎么都不认识。”沈云妹嘟哝道。 高思在群里发消息道：“大家好，本群里都是对计算资源有需求的小伙伴，我先给大家做做介绍。” 高思：@庄祖琴，乐趣教育创始人，乐趣超算中心的投资人。应用数学系首席系花。 庄祖琴：大家好。 庄祖琴：@高思提系花干嘛，没正经。 高思：@林媛，乐趣超算中心总经理，超算专家。以后大家多多巴结。 林媛：大家好。高总好。 高思：@沈云妹，就懂你音乐创始人。ai算法小天才，她有大数据分析和机器学习的需求。哦对了媛姐，辛苦您给沈云妹的团队安排一个办公空间，他们现在在学校实验楼里比较辛苦@林媛。 林媛：没问题。高总。 沈云妹：谢谢媛姐@林媛。 高思：@刘可亮，乐趣教育联合创始人，素质教育趣味化的积极推动者，他在素质教育知识结构分析方面有计算资源的需求。 刘可亮：@林媛，媛姐好，以后多关照。 林媛：@刘可亮，不客气刘总。多交流。 高思：@叶鹏，大鹏汽车创始人，电池技术专家，他在新材料研发和自动驾驶方面有计算资源的需求。 叶鹏：高总什么时候见面聊聊？@高思 高思：好，你先认识一下大家。私聊我约时间。 (“叶鹏”拍了拍“高思”的屎说：可以吃吗？) 高思：@马天培，空间魔法创始人，图像识别专家，他在图像空间识别人工智能训练方面有计算资源的需求。 马天培：@林媛，媛姐好。 马天培：@叶鹏，叶总咱们可以合作一下。 叶鹏：@马天培，好说，我加你微信了。 高思：@熊永亮，演化之光创始人，他在基因序列解析方面有计算资源的需求。 高思：@赵梦鸽，这位是梦鸽姐，是我的投资合伙人，有资金需求、股权结构调整方面的事情，都可以找梦鸽姐协调。缺钱了大家先不要上外面找钱，能内部解决的，咱尽量内部解决。 赵梦鸽：@林媛，有机会见一面，除了你，其他人我都见过面了。 高思：@林媛，媛姐，需要用到超算的项目都在这个群里了。你多照应吧。 高思：@赵梦鸽，梦鸽姐，超算中心算是咱们大家共同的基础设施。所有享受基础设施的项目，都与超算中心做一个1%的换股吧，这样大家可以共享成果。 赵梦鸽：@高思，没问题。 高思：@所有人，大家没问题吧。 这时候，林媛突然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大家点开一听，纷纷石化傻眼。 林媛的语音是：“把所有的芯片都给老娘换成中国芯！至强铂金是什么货色你自己不知道吗？我们这边都是国家级机密项目，怎么可能用米国的cpu？你们有没有长脑子！” 高思赶紧在群里回复消息。 高思：哈哈，怒涛公司惹媛姐发飙了。@林媛，不用撤回了，我们都听见了。 （林媛撤回了一条语音消息） 林媛：不好意思啊，发错群了。我说跟他们了好几遍了，怒涛公司的人一点脑子都不长的。 林媛说话之后，瞬间静群了。 048 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安顿好乐趣超算中心的事情，也给沈云妹的项目找到了落脚点，高思突然想到了自己位于玉林路的小院。这都两周时间过去了，李里的工作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拒绝了沈云妹一起吃饭的邀请，骑上自己的高级自行车直奔玉林路。 小院的门依然关着，不过大门已经重新上漆，焕然一新。 高思按动门铃。大门上方的摄像头立即转了过来。 门铃的扬声器中发出语音提示：“欢迎光临，请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 高思心中一乐，还挺智能。 然后答道：“我是高思，我要回家。” 门铃的扬声器中传来李里的声音：“等一下。” 过了一小会儿，门开了一个小缝。 李里依然穿着大红色背带工装裤，维持着一名施工监理的形象。 “今天能参观了吗？工期再拖延下去，我就要扣钱了。” “进来吧。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不过已经可以参观了。”李里的声音里透着得意。 一开门，眼前的景象还真把高思惊到了。 原来的小院有大约一百五十平方米。这个面积并不大，从大门到房门口一眼就能看透。 李里借助中间的几棵大树设计了一个花境，几棵半高不高的小灌木直接挡住了来访者的视线，让人一眼看不透小院的结构。 整个小院已经完全铺上草坪，走道是在草坪上悬空的防腐木栈道。虽然栈道只在草坪上悬空三十厘米左右，但这个小设计立即把人行道与草坪区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让整个小院显现出立体空间的格局。 沿着木栈道走进屋内，虽然只有很短的距离，竟然让高思产生了一种曲径通幽的奇妙感受。 “妙！妙！妙！”高思连连点头，喊了三个妙字。 高思万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李里能让这个荒草丛生的小院焕发如此生机。这简直是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法。 李里跟在高思身后，既不做介绍，也不进行解释，她对自己的设计无比自信，只是让高思自己体会。 屋子与小院结合的地方，修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屋檐。屋檐的下面是玻璃材质的地板。 高思用脚踩了两下，下面似乎是空的。他没有弄清这样设计的用意。 屋檐下种植了一些垂吊的花草，平常可以休息，还可以听风观雨。这个室内室外的过渡地带，设计倒也十分得体。 高思虽然是出资人，但在设计方面毕竟见识有限。 进入室内之后，他就更加挑不出任何毛病。 大平层里没有遮挡，空间一览无遗，显得非常宽敞。但李里利用顶棚的灯池，地面的地毯以及地板的纹理，把会客区、休闲区、私人办公区等区域清晰地分隔开来。巧妙地在一览无遗的空旷环境里创造出一个个心理上的区域。 高思对这个设计极为满意。因为作为他的私人空间，要么办公，要么会客，所有功能都会以他为主导，当然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小房间全部打通。 李里看到高思脸上的惊喜，终于忍不住上前邀功。 “怎么样高思，还满意吗？” “李里，你太懂我了，这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和工作环境。” “去地下室看看，地下室里还有惊喜。”李里神秘地微笑。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在大平层的最里端。 楼梯长而且缓，下楼时完全没有不舒适的感觉。 高思下楼后发现，地下室里并没有开灯，但里面的采光极好。 原来，李里把地下室的外墙全部打开，只留下了承重的立柱。地下室的四面墙，全都是通透的落地玻璃。而玻璃外面，则是一圈两米宽的回廊，回廊的顶部，正是刚刚在门口看见的玻璃砖。 这些玻璃砖是单向透明的，从地面看不到地下，但在地下回廊里，却能享受到外面射进来的阳光。 回廊里阳光明媚，生长着各式各样的花草。 这哪里是地下室啊，这就是一个半沉入地下的廊柱式开放空间。下面酒吧、健身房、卧室、浴室都应有尽有。 所有的陈设都很简约，但就是暗藏着一种深度的奢华。 “惊喜，绝对是惊喜。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我没想到地下室能做成如此通透明亮的样子。这个地方的地价是每平方米7万元，一百五十平就是一千万。你凭空创造了一千万元的空间，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李里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你喜欢就好。” 高思背着双手在地下室里转了一圈，突然问道：“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哪里不对？” “为什么楼上楼下都没有大屏幕呢？偶尔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也是需要的嘛。” 李里笑了，说道：“哈哈，这是另外一个惊喜。” 她带高思走到休闲区，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遥控器。 “知道为什么休闲区的沙发是对着这面落地玻璃的吗？每一个设计都有用意。” 她伸手用遥控器轻轻一指，落地窗迅速变黑，遮挡住外面的光线。随后整面落地玻璃都亮了起来。原来整面窗就是一整块大屏幕。 高思的嘴张得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认识吧。这是toled光透明屏，黑科技哦。而且，这不是唯一的一块透明屏。” 李里一边说，一边用遥控器指向屋里的每一扇落地窗。果然，所有的落地大窗全都变成了全黑，屋里的光线迅速暗了下来。 李里开始在正对着她的屏幕上操作。 很快，地下室四周的所有落地窗上，都开始显示一段海底世界的影片。 高思环顾四周，他简直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他觉得那些落地窗就是水族馆的巨大水箱，而他正处在水族馆当中。 “这些大屏还可以联动。”李里说道。 这时，一条体型巨大的鲸鲨从窗外缓缓游过。当它从一扇窗中离开的时候，就同时从下一扇窗中出现。这让高思觉得，这所房子真是建在海底下的。在这几扇窗子外面，真的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洋。 简直太震撼了。 过了许久，高思才缓过神来。 他皱着眉头缓缓问道：“李里，你打造这个小院，到底花了多少钱？” “你第一次给了我200万，第二次给了我500万。我一直都很节约，所以差不多650万搞定啦。一会儿我会给你详细账单。” 高思笑道：“第一个200万，是我给你的设计公司投资的钱。第二个500万，是装修预付款。既然你都花光了，那正好，我就不用给你的设计公司投钱了。” 李里一把抱住高思的胳膊，大声说道：“按照约定，装修预算是不设上限的，你不能耍赖！” 吓得高思赶紧答应：“别着急，我是开玩笑的，你的200万绝对一分都不会少。” 他清晰地记得，李里的那个叫罗明浩的小男朋友凶得很。 他可不敢让李里抱他的胳膊。 赶紧推开。 049 我要住在这里 李里对高思的动作相当不满：“怎么了？没想到你这么保守。” 高思躲到一旁，笑道：“不是我保守，是我怕了罗明浩了。他脾气是真的大。” “你不用怕了，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分手了？好好的干嘛分手。他不就是有点护花使者情结嘛，挺好的。” “他是挺好的。不过可能我性格比较偏男孩子吧，我特别受不了男生小心眼。以前还觉得自己被他呵护，挺享受的。现在出来工作了，难免要接触不同的人。他天天醋性大发，到处制造误会，我可真受不了。” 高思脸上多出几条黑线：“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是因为你。你去西部的那段时间，我基本上就住在这里。装修过程中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男的。他来闹过两次，都很尴尬。我一气之下干脆跟他分手了。” “哦，是一气之下呀。那就是还有缓和的余地呗。”高思露出一个挑事儿的笑容。 “随缘吧。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他也没联系我。我也真不是气话，分了就分了。对了，”李里岔开话题：“我的新设计公司需要选一个办公地点。” “选呗。钱在你手里，怎么花你自己定。我不干预。”高思云淡风轻。 “我觉得，你这里就挺好，你也用不了这么大面积。” “不行！”高思果断拒绝。 “你说了不干预我的选择的。”李里佯装噘嘴生气。 “你的投资人支持你的选择，但小院的房主不支持。行了，你自己选址吧。别打我小院的主意。” 李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高思感受到她的甲状腺素水平升高了，心率也略微不稳。这应该是在纠结。 高思道：“有话直说，不用纠结。” “高思……如果我们随便租一个地方，肯定会很low的，你给我投的钱虽然不少，但是肯定不足以把我们的办公环境打造成一个能打动人的场景。我也不可能总把客户带到你这里看啊。”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有点道理。说说你的想法。” “你不是投资了很多项目嘛。能不能搞一个高思创投产业园，如果你投资的项目愿意入住，就直接入住进来。我保证让所有的项目都能拥有最美的办公空间。这样，他们如果想要招聘人才，招待客户，也更有说服力呀。” 高思摇摇头道：“你的想法不错。但那些项目可不一定有钱付给你设计费呀。” 李里神色有些黯然，小声嘟哝道：“我其实是想让你出这个钱。” “理由呢？”高思双手背负，望着窗外深邃的大海。 “好的工作环境支持，也算是创业的基础设施。创业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生活过得一团糟，怎么能出成绩呢？”李里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基础设施？好像有点道理。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高思拿出手机，给林媛拨了过去。 “媛姐，超算中心附近还有空地吗？我想顺便搞一个创业产业园，把我投资的项目集中过去，也比较好照看。” “大学城这边以前是工业区，厂子都搬走了，地应该还有，你要多大面积？我去帮你问问。” “几万平方米吧，大一点没关系，应该很快就会有需要了。” “旁边就有一栋两万平方米的闲置厂房，十米的挑高，做成两层或者三层都可以，我先去问问旁边这个。” “那就麻烦媛姐啦。” 挂断电话，再看李里。 女孩眼睛里不断地冒出各种颜色的小星星。 “高思，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高思一脸黑线。 怎么我就对你太好了。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大家创业不要那么辛苦而已。 对你好的罪名，我高思可不敢背。 高思挑了挑眉毛，说道：“对你好？李里你是不是傻呀？我这是给你挖坑呢。” 李里瞬间愕然：“什么挖坑？” “搞这个创业产业园工程可不小，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就把你拴住了。而且，毕竟是自己人，设计费我不会给你太高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里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不后悔。我还是觉得你对我好。” 高思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投资的女生有点儿太多了？ 好像是，以后投项目应该多投些男生，省得一砸钱下去就觉得自己是在对她好。 玛德，花钱就是花钱，能不能把问题想得单纯点儿。 比如……就是想支持你的创业梦想？这多带感。 正在高思看着深邃的海底世界胡琢磨的时候，突然落地屏幕上闪出一条信息。 （来访者：赵梦鸽。目的：高思在不在？） 高思看向李里：“梦鸽姐来了，这个电话怎么接？” “语音控制就行，”只见李里对屏幕喊了一声：“旺财接电话。” 屏幕上的对话框马上变成了通话状态。李里大声说道：“梦鸽姐稍等我给你开门。” 又对高思说道：“你坐着别动，我去开门。” 说完就跑上楼去了。 高思把身体卧进沙发里，心想，还真得花点儿功夫适应这套智能豪宅。还有，这里的人工智能助理为什么叫旺财？看门狗吗？ 哎？李里好像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 这可不行。 几分钟后，李里拉着赵梦鸽的手，说说笑笑地下来了。 “简直太神奇了。无法想象。天啊，这下面是海洋馆吗？我的天啊。” 赵梦鸽进入地下室之后，惊讶之词就一直没断过。 高思起身迎接，笑道：“姐，后不后悔？是不是房子都不想卖了？” 赵梦鸽切了一声，说道：“我有什么后悔，你是我弟弟，你的就是我的，我明天就搬过来住。” 高思知道赵梦鸽是在说笑，不可能真过来住，就不反驳，说道：“李里，一会儿你培训培训我们怎么使用这套房子。钥匙给梦鸽姐也来一套。” 李里瞬间不干了，说道：“凭什么我说要住这里你就不让，梦鸽姐就行？你怎么那么偏心？” “梦鸽姐是这里的老房东啊。我买房的时候就答应过她的。”高思是在说实话，他也确实对赵梦鸽有过类似的承诺。 “那我还是设计师呢，这套房子跟我的孩子一样呢，哼。”李里不依不饶。 赵梦鸽是何等的情商，立即看懂了这里的局面。 她解围道：“我声明，我可不是想要住过来。就算是亲姐弟，也没有住到一起的道理。我原来确实缺个招待客人的地方，不过我以前的生意也不做了。现在高思是我的合伙人，以后如果需要招待客人，基本上也是高思投资的项目。” 赵梦鸽的言外之意，就是她来这里也没有私事，将就算过来也是公事。 “李里真的是给了我太多惊喜。说实在的，最开始我确实觉得你这笔钱投的有点大手大脚。不过现在看来，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是大智慧。” 赵梦鸽最后这番话是对高思说的。 但李里却听者有心。 她已经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后悔了。 050 真假十棱洗 实话实说，李里说自己要住在这里，确实是有私心的。 当一个男人为女人花钱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解读成关心或者喜欢。 特别是高思这种，不走尽职调查、也不签投资协议，随手就是几百万砸过去。而且还是对着女孩的梦想精准地砸钱，任谁都会产生一些别的想法。 明明投资的目的就是利用创业者的潜力为自己赚钱，但很容易就会被创业者当作天使来对待。投资人这个角色，有时候就是这么尴尬。 误会解除后，三人在巨大的落地屏幕前落座。 赵梦鸽得知这些类似于海洋馆一样的巨大落地窗只是显示屏幕后，依然震惊不已。 高思问道：“姐，你怎么没打招呼就跑到这里来了？” 赵梦鸽笑道：“没什么事，今天真的是纯属路过。没想到你在。” 高思就把想要投资一个创业产业园的想法讲给赵梦鸽听。 “确实是个好主意。以你最近投资的疯狂劲儿和李里的设计水平，我挺看好这个新项目的。如果能做出这种水平的高端创业空间，我觉得把创业园做成网红打卡地都是有可能的。” “我已经让媛姐在超算中心周围找地方了。” “呵呵，不愧是高思，又是个说干就干的项目。不过我得提醒你，这种要动土的项目，个个都是吃钱的窟窿。你的资金链到底扛不扛得住啊？我真怕你有一天玩儿大了，自己兜不住。” 从表情看得出来，赵梦鸽的警告是严肃的。虽然跟高思的关系很好，但她还真不知道高思的资金来源。 “放心吧，姐。我会量力而行。”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道：“哼，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做投资的。我手里还有几套房子，还有你让我买的那个……叫什么……青花云龙纹十棱洗，我也留着呢，等着万一你出事儿了，我好卖了救你。” 高思心里一阵感动。他觉得赵梦鸽说的不是场面话。如果自己真的有事，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出手帮忙的。 高思说道：“那个什么十棱洗，你可以抽时间做个鉴定。有了鉴定证书，以后再想出手也比较容易。” “我已经做完鉴定了。鉴定证书我都拿到了。你看看。”说着，赵梦鸽从包里拿出两张证书。 见高思接过证书，问道：“这是找谁做的鉴定？” “那个网红鉴宝节目啊。怎么了？” “鉴宝节目不是直播的吗？”李里在旁边插话道。 “什么直播呀。这种节目都是提前联系好，然后拿着宝贝去做专家鉴定，提前得到答案。现场的专家都是砖头的砖，根本不懂，就是按照排练好的说辞去演。有时候还有点儿现场冲突，就是看个乐子。”高思解释说。 “还真是这样，下周上节目的时候，我大概说什么，都已经编排好了。”赵梦鸽附和道。 高思拿着两张证书仔细看了看。 证书上半部分是被鉴定的古玩的照片，下半部分是鉴定结果和专家签章。 “姐，多亏你给我看看，你可能被人算计了。” 赵梦鸽直接跳了起来：“什么？算计我？那个糟老头子果然不怀好意，我看着他就觉得不顺眼，竟然敢算计我。快说，他们是怎么算计我的？” 高思把两张证书放在了茶几上。 “你看，这张的鉴定级别是真品，但是这件其实是民国时期的仿品。而这张鉴定为仿品的，其实是真品。”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这个鉴宝节目，是你找上了他们，还是他们主动找的你？” “是他们找我的，说是看到了我在展会上的交易记录找来的。” “看来你是被人盯上了。有人要给你下套。”高思说道。 “你怎么确定？”赵梦鸽不服。 “你是不是答应他们在鉴宝节目之后，委托他们进行拍卖？”高思问道。 “我还没定。不过确实有这个打算。”赵梦鸽坦然承认。 “那就对了。这两件东西上拍卖会前，肯定要估算起拍价。他们会把鉴定为仿品的真品，起拍价定得很低，然后帮你拍出一个还不错的价位。你会很开心。而这件鉴定为真品的仿品，我估计他们起拍价就会定个天价，然后让东西流拍。他们会承诺下次再帮你拍。这样你还是会很开心。” “所以，拍卖会之后，我手里的真品就被他们骗走了？” 高思点头坏笑：“没错，我一不小心又帮你省了五千万。里外里一个亿了，你怎么感谢我？” “切，我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我把这两张证书装在包里，就是要找机会问问你的。想骗我他们还嫩点儿。” 赵梦鸽嘴上虽然不服输，但还真有点后怕。毕竟在古玩这个行业，她确实什么都不懂。 这件十棱洗是高思故意送给赵梦鸽的，而赵梦鸽接受得也有点半推半就。所以，高思不想深入参与这件事情，只要不让赵梦鸽受骗也就够了。 高思起身要回一趟学校，他要取些东西回来，今天晚上就搬过来住。 赵梦鸽也就告辞离开。 李里在这段时间已经在这里住过多次，已经有了一种家的感觉，难免有些不舍。就对高思说道：“我收拾一下我自己的东西，等你回来我再跟你交接。” 高思明白李里在想什么。 他理解这种情绪，也就不再多说。 高思把自行车留在了小院，自己打车离开。毕竟一会儿还要带着行李回来。 其实，所有的生活用品，李里都很贴心地帮他备齐了。宿舍里并没有什么非拿不可的东西。高思回去一趟，其实是在履行一个小小的仪式。 回到宿舍。 电脑关着，每次都在吃鸡的老六竟然不在。 二哥刘可亮因为懒得来回跑，已经搬到江边别墅去住了。老大在外面租了房子，也不回来。只剩下准备考研的老三吴军和老五徐荣才。 “老六呢？”高思问道。 “老六回家了，去继承万贯家财。”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高思不禁感慨。 “我也要搬出去住了，打算今晚就不回来了。” “去吧。你能陪我们哥几个住这么多天，已经够意思了。”老三吴军说道。 高思突然想邀请老三和老五去玉林路小院住一阵，想想又觉得不妥。而且两人要备考，当然还是住在学校宿舍里比较方便。 “对了，你们俩有没有兴趣拜到庄韬教授门下呀？” “庄韬教授？他是魔都大学的教授吧。人家是知名数学家，好像很难吧。” “二哥前两天说过，庄韬是庄祖琴他爸，不过知名数学家收弟子，怎么可能不看水平看关系呢？我也觉得够呛。” 高思道：“我手里有一个庄教授的项目，我没时间研究，大概写了写思路。你们可以把过程完善一下。算咱们三个人一起做的。这可是国家级悬赏项目，有这个项目做背书，拜到他的门下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毕竟，他还要当论文的通讯作者呢。” 说完，高思把装着资料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国家级悬赏项目？庄教授为什么会给你做？” “嘿嘿，因为上一个国家机悬赏项目，我已经做出来了。” 高思单手背负在身后，仰视着啥也没有的宿舍天花板，任凭浓浓的逼气释放出来。 051 住在小院的第一夜 回到玉林路小院，李里果然还在等他。 小心翼翼地探测了一下李里的多巴胺水平，果然很高。这是女生恋爱时的表现。 高思感觉，继续装傻充愣已经不合适了。 李里这样的才女，必须帮她解脱出来才行。 他叹了口气，说道：“李里，别看我是学数学的，但我不是一个木讷的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你的感情。” “高思，你瞎说什么呢！”李里不想承认，佯装生气。 高思伸手制止了李里，岔开话题说道：“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出去吃饭，这就等于对李里下了逐客令。李里知道，走出这扇大门之后，以后再来，她就成了客人。这种感觉让她不由得回过身去，依依不舍地看向那所房子。 高思道：“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处女作。所以，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你可以随时向你的客户展示这件作品，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带人来参观。” 李里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没有去徽州菜，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烤串店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烤串上桌，啤酒倒上。 高思终于打破沉默：“知道为什么要吃啤酒烤串吗？” “为什么？” “能坐在一起吃烤串喝啤酒的都是好哥们儿。” “高思，我可没拿你当哥们儿，我是女生，我喜欢你。”到了这个份儿上，李里说话也很直接。 高思没有反驳：“我知道。但你这是幻觉。我给你投了资，咱们就是合伙人了，你必须战胜你的幻觉才行。” 李里大口吃肉，烤串上的汁水和调料把脸都抹花了。 “我不认为是幻觉，我的感受很真切。” 高思笑了，递了一张餐巾纸给李里，让她擦擦脸。李里没接。 “你可以算算，咱俩一共见过几面？第一次在小院门口，我把钥匙给你。第二次在图书馆，我当着罗明浩的面儿给你投资。第三次还是小院门口，你把我撵出来不让我看。对，后来咱们一起吃了一顿饭。今天咱们才第四次见面。而且前三次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你跟我说对我有感情，你自己能信？” 听完高思讲完，李里也冷静了一些。但还是倔强地说：“那还有一见钟情的呢。” “我不客气地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荷尔蒙失调。荷尔蒙失调是一种病。你也是类似的情况，过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你才有病呢。”李里翻了个白眼。 “知道吃烧烤为什么能让人快乐吗？因为烤熟的肉类能唤醒人类最原始的对熟食的记忆，这能让大脑里的多巴胺水平迅速上升，给你快乐的体验。烤肉给你的多巴胺，和恋爱给你的多巴胺没什么区别。” 李里又狠狠撕下一块烤肉，感觉就像是撕下了高思的肉。解恨！ “你为什么要点破这些？你可以不接受，但你直接点破，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因为我是学数学的书呆子，直男癌晚期患者呗。一切都是化学反应而已，没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你才华横溢，明明可以帮我赚钱，要是为情所困了，那我不是亏大了吗？” 李里抓了两张纸巾，把脸擦了擦，问道：“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女朋友呢吧，要不咱俩相处一下试试看？” 高思笑道：“咱们现在不就是在试着相处吗？我经常说，选合伙人与选老婆没啥区别。而且，与合伙人分手比夫妻离婚更加纠结。夫妻离婚，把财产一分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但一家公司，大家看的是未来，每个人都对未来有着不同的期待。分手的时候，绝对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离过婚还是与合伙人分过家？” “哈哈，都没有。我希望以后也不要有。这种事儿想想就觉得可怕。” “行，既然你这么胆小，那我就先当好你的合伙人。等你慢慢适应了，咱们再讨论深入合作。” 李里并没有放弃，但高思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时间能让剩下的东西慢慢稀释。 送走李里，高思回到小院。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一切都好，但并没有他想象的家的感觉。 他捕捉不住那种微妙的感受。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大了，或者因为他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够熟悉吧。他突然间有点想家了。 高思还没有正式毕业，家里人也不知道高思已经跳出了老鼠笼子，走上了快车道。 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高思拿出手机，给王善良拨了个电话。 “喂？高总有何指示？” “把你的车借我开几天，我想回家一趟。” “什么时候走？”王善良问道。 “明早就走。” “怎么走那么急？家里有事儿？” “没有，就是突然想家了。想回去一趟。” “也是，是该回去了。你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你这段时间干的事儿，回村儿里可以吹一辈子牛逼了。” 高思怒怼道：“你特么除了吹牛逼就无欲无求了是吗？” 王善良讪笑道：“嘿嘿，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就这么点儿追求。装逼真的上瘾啊。” “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回家一趟，你不也很久没回去了吗？” 王善良愣了一下，道：“我还真想回趟家，不过现在拍摄任务太紧了。我不在，所有事情都得停摆。” “行，那你忙你的吧。明天早晨六点，你开车来玉林路小院接我，我送你上班，然后我自己回家。”高思也不商量，直接安排。 一夜无话。 一觉醒来，高思睡得并不好。 原因很简单，整整四年时间，高思都是在又窄又硬的单人床上度过的，而且睡的还是摇摇晃晃的上铺。突然弄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床给他睡，他还真缺少安全感。 看了看表，才五点半多一点。 “旺财，打开窗帘。” 吩咐之后，窗帘静悄悄地向一侧滑开。 洗漱完毕，高思走出小院。 几只小雀在刚刚染了阳光的树枝间跳跃。空气格外清新。木制的小径被露水打湿，草坪也泛着清香。小小的院子，竟然让高思有了一种在外旅行的感觉。 时间不到六点，高思就收到了王善良的微信消息： 王善良：高思我到了。我就停在玉林路上，你出来吧。 高思背起一个单肩书袋，轻装上路。 052 演员的背叛 高思一拉车门，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孩。 “领导坐后排。”王善良说道。 “哈喽，早上好，我顺路蹭个车。”女孩也跟高思打了招呼。 高思仔细一看，副驾驶上坐着的竟然是小才女刘海灵。 无奈换到后排坐好。王善良驾车一路向西驶去。 高思疑惑地问道：“王善良，你们江边别墅不是应该往东走吗？你是迷路了吗？” 刘海灵接话道：“王导开恩，放了大家两天大假。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陪敬爱的高总回家。” 高思皱眉道：“你们俩没事儿吧。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刘海灵道：“没有啦，我真的是顺路回家。” “海灵家就在云山镇，距离咱们高屋镇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王善良解释道。 “云山镇？就是那个云裳草原旅游度假区吗？” “对啊对啊。”刘海灵看起来很兴奋：“你们一会儿把我放在度假区大门口就行了。返程的时候，你们可以提早半天来接我，我带你们进去玩。” 高思嘴上答应，但心里其实并不想进景区玩儿。 作为相邻山村的人，他当然知道云山镇与高屋镇相邻，地理环境也很类似，都是坐落在山谷里的一片村庄。但是几年前，有旅游公司看中了云山镇，建起了旅游度假区。 云山镇立即脱贫致富，而旁边的高屋镇依然是个穷山沟子。 回家的路有两百多公里，大约3个半小时的车程，多半程都是高速。 王善良看起来精力充沛，准备一个人开完全程，高思也不争抢，就坐在后排养神，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就听到王善良喊他：“高思，别睡了，坐到前面来，陪我聊聊天。” 高思睁眼。看见车正停在云裳草原旅游度假村的大门口。 副驾驶已经空了出来。 “刘海灵下车了？” “嗯。坐前边来吧。”王善良说道。 高思换到副驾驶位坐好，眼睛却一直盯着度假村的大门口。 王善良问道：“看什么呢？” “我看看这个景区的营业额水平。”高思说着，眼睛没有离开景区的售票处。 “这也能行？你现在能力这么强了吗？” “哼，这算什么。等超算中心建好，我把数学公式推演出来，我连你脑袋里正在想啥都能知道。” 王善良大嘴一咧，笑道：“那你完了，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一百个人里能有一千个想把你的超算中心给炸了。怎么样？看明白营业额了吗？” “不对劲啊。”高思自言自语。 “嘿嘿，不行就说不行呗。看把你给能的。看看售票处还能把营业额给看出来。” “切。营业额我早就知道了。我是发现了点儿不寻常的东西。” 王善良也来了精神，就问道：“快说快说。” “你开车吧，咱们路上说。” 王善良启动车子，朝着两人的老家高屋镇开去。 “善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刘海灵家住这里的？”高思问道。 “昨天啊。昨天跟你通完电话之后，我就决定跟你一起回趟家。我说完发假通知之后，刘海灵私聊我，说家住这边，让我顺路带上她。” “刘海灵家可不住这儿。按照她家的邮政编码来推算，她家是南郊的。” 王善良眉头紧皱，问道：“那就奇怪了。那她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来玩儿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王善良又说：“你确定吗？不会是你搞错了吧。” “五天前，景区做了一笔大单，整整三十二万。如果是旅行团，这种地方应该最多玩两天一晚。但是他们五天都没出来。于是我就查了一下，发现他们是一个摄制组。” “拍电影的？” “是电视剧。”高思答道。 “拍电视剧的剧组？” “所以，你明白刘海灵来干什么了吗？” “我靠！”王善良愣了一秒钟，终于冒出两个字来。 高思不再说话，让王善良自己慢慢琢磨。 过了一会儿，王善良道：“高思，你说刘海灵是过来试镜的呢？还是角色已经定了？” 高思道：“这个，我还真说不准，大概率是已经定了。估计明天返程的时候，她就会跟你说实话了。” “你觉得，这事儿还有可能挽回吗？她在剧组里算是女二号，她如果走了，我担心剧组会动荡的。”王善良的情绪有点低落。 高思倒是不着急，他连善良影视的管理都不想插手，《为情所困》剧组的事情，就更没兴趣了。 高思道：“刘海灵应该不是第一个吧。你到底惹到谁了？我帮你参谋参谋。” 王善良开着车，内心已经石化。 他从来没跟高思提过剧组里的事情，高思竟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也太夸张了吧。 王善良道：“刘海灵的确不是第一个。黄雪辰是第一个走的。当时你跟夏暮还在西部没回来。黄雪辰提出要加戏，我没答应，她就退出了。” 高思皱眉。 “黄雪辰？是那个学生会副主席吗？大三那个女生？”高思立即想起了买自行车的时候发生的一幕。 “对，就是她，舞蹈系的系花。”王善良道。 高思笑道：“王善良啊王善良，你早晚会在美女的手上栽跟头。不是长得好看就一定适合演戏的。我虽然不了解黄雪辰，但我可以确定，她的演技好不到哪儿去。” “黄雪辰的演技确实差了点儿火候。所以我给她安排的戏份，就是当背景，偶尔冷吐槽一下给别人捧哏。结果她连这都没演好，还要加戏。所以她要走我就没留她。” “然后呢？她走了，你的戏怎么办？有黄雪辰参与的全部重拍？” “是啊。重拍了。现在我们刚刚追平了原来的进度，刘海灵又出了问题。我是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王善良猛踩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狠狠捶了两下方向盘。 “行了，善良，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过来歇会儿，我来开。这事儿不是死局，我帮你想想办法。” 高思推开车门下车，又绕到驾驶位，帮王善良把车门拉开。 王善良听了高思的话，心中似乎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两人更换了位置。 高思轻踩油门，车立即加速向老家的方向驶去。 053 衣锦还乡 高思的家就位于村东口的公路边。 以前回家，他都是会麻烦客车司机在村口停一下，然后拎着大包小裹走上几百米回家。 这是高思头一次把车开到家门口。 从主路下来，是一条小道。高思小心地把车开下道，一直开到自己家的晒谷坪上。 晒谷坪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拿着一个大毛笔蘸着水往地上写字。高思故意按了一下车喇叭，吓了小姑娘一跳。 小姑娘刚想跑回家，就看见一身白衣的高思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 “哥哥！” “婷婷乖。”高思笑着迎上去，把小姑娘举过头顶：“婷婷又长大了，哥哥都举不动你了。今天怎么没上学呀？” “我们已经放假了。”婷婷的声音奶声奶气，非常可爱。 这时，王善良也从车上下来，拿了一个很精致的芭比娃娃递给婷婷。 “婷婷，还记得善良哥哥吗？” “记得，善良哥哥每次都给婷婷带玩具。”婷婷仰着小脸，嘴很甜，笑得王善良合不拢嘴。 婷婷叫高文婷，是高思的亲妹妹。开放二胎那一年，高思在镇里上高一，住校。等假期回来的时候，就白捡了这么一个妹妹。因为年龄差距巨大，高思对婷婷极为宠爱。 这时，高思的妈妈韩迎也从屋里出来了。 她一眼没认出西装革履的王善良，但却认出了海蓝色的奔驰车。这是谁家大老板光临寒舍呀，赶紧出来接待一下。 “阿姨好。”王善良赶紧打招呼。 “哟，善良啊，打扮这么帅气，阿姨都认不出你了。” “妈。” “高思，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不仔细看还以为一身孝呢。一会儿赶紧给我换掉。” “妈，这是汉服，你不懂。” “说啥呢？汉服我怎么不懂？你姥爷以前就穿这种衣服。只不过你姥爷那是藏蓝色的，一身白太难看了，而且也不禁穿啊，穿脏了谁给你洗？” 高思不解释，就在一旁陪着尬笑。 韩迎拉着王善良聊了一会儿，就邀请一起吃中午饭。 王善良道：“阿姨，我先回趟家，明天我再过来陪您吃饭。” 韩迎当然没有挽留，因为韩迎好面子，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准备，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菜品，也怕招待不周。 看着王善良上了奔驰车上了大路，韩迎心道，王善良这孩子真是出息了。 “高思，这车是善良的？”韩迎狐疑地问道。 “对啊，善良自己买的，新款的奔驰。” “他怎么那么出息？你们不还没毕业呢吗？现在魔都的工作待遇那么好？” “他不是学编导的嘛，找了个好机会，现在当上导演了，前一阵子搞了个纪录片，还做了几场直播，挺火的。”高思当然不会说，自己就是王善良找到的那个机会。 “你看看，你看看。这真是衣锦还乡了。他这个奔驰车得多少钱？” “没多少钱，还没我新买的自行车贵呢。” 高思说的是实话，王善良这辆奔驰，全套还没到30万。而他的自行车是32万多，当然是自行车贵。 韩迎哪懂这些，白了高思一眼：“一句实话没有。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高思想了想，答道：“算是找到工作了吧。我现在在一家投资公司，帮他们做项目审计，也算是专业对口吧。” “那还行。”听到高思找到了工作，韩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妈，送你一个小礼物。” 高思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韩迎。这是他从西都夜市上捡漏的吊坠，做了鉴定之后，果然是红宝石，他就决定拿来送人。 “高思，妈不需要这些东西。以后别买了。”韩迎怕高思乱花钱。 “妈，这不是特意给你买的。我上学的时候凭兴趣学了宝石学，这是我在地摊上捡的漏。当时就花了几十块钱而已。” 韩迎这时候看到了宝石鉴定证书，立即傻眼了。4.6克拉的天然鸽血红宝石，这得值多少钱，韩迎没概念，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值钱的东西。 看完证书，再拎起吊坠看了看，立马觉得顺眼多了。她直接就把吊坠戴在了脖子上。韩迎虽然也不爱打扮，但也期待着跟村里的姐妹炫耀一下儿子给买的首饰。 “高思，你跟妈说，这个项链坠子能值多少钱？” 高思笑道：“反正比王善良那辆车应该贵多了。” “不行不行，这么贵的东西我可不戴了，我得留起来，将来送给我儿媳妇。” 吓得韩迎赶紧想把脖子上没带热乎的项链解下来。 高思微笑着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吊坠，说道：“妈，你戴着挺好看的，别摘下来了。这个你留着给儿媳妇吧。” 韩迎当场石化。 快到中午，韩迎起身要去做饭。 高思跟过去道：“妈你歇着吧，我来。” “你哪会做饭？”韩迎从来没让高思做过这类家务，当然认为高思不会。 “行啦，没做过还不会学吗，歇着去吧。” 高思心道，我没做过饭，还没看过菜谱吗？如今在高思眼里，满眼都是数字，只要别跟我说盐少许、酱油少许，简单的菜品，他都能复刻出来。连油温都能精准控制。 中午，高思的爸爸高学义回来了。 他是高屋镇小学的副校长，同时也是全科老师。乡村小学经过几轮升级，硬件条件已经不错了，但师资力量仍然是大问题。 镇里出去的孩子不愿意回来教书，外面的老师也留不住，只能需要他教啥他就教啥。虽然身为副校长，还是课表排得满满的，只有中午回家吃饭，才能清闲一会儿。 高学义进屋的时候，高思正在往桌上端菜。 “爸，你回来了。” 高学义一脸惊讶，问道：“你这是彻底毕业了？” “差不多吧。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从学校搬出来了。就剩毕业合影了。” 高学义也饿了，闻到饭菜的香味就坐上桌子。婷婷也爬上来，坐在爸爸身边。韩迎帮着高思端饭端菜。 由于没有准备，高思也没有做什么大菜，只是最普通的家常饭菜。 高学义尝了一口，惊讶地看着高思：“这菜是你做的？” 高思点头，表情毫不在意。 婷婷大口吃着菜，说道：“哥哥做饭最好吃，婷婷要多吃。” 韩迎也赶紧尝了一口，也大吃一惊：“哎哟，好吃哎。儿子，你什么时候学到了这么好的手艺？你小姨在旁边景区里开了个小饭馆，要不你去给小姨当厨师吧。” 高思马上摇头：“不去不去，我这手艺，只给爸妈做饭。” “还有婷婷。”小婷婷油乎乎的小手抓住了高思的白衣服。 “对对对，还有我们家婷婷。别人咱不伺候。” 果然，吃团圆饭就是一家人沟通感情的最好方式，一时间一家人其乐融融。 054 没人认识的初中同学 傍晚时分。 以王善良的德行，自然是不能在家吃饭的。他约上了能约出来的所有初中同学，在镇中心的招商宾馆聚会。 招商宾馆是高屋镇政府投资的产业，最初的目的就是用来招待那些来镇里投资的人。投资虽然没拉来多少，但好歹把宾馆做成了一个当地人招待亲友最有排面的地方。 王善良豪气冲天，一掷千金，并且在群里联系了所有的同学，声称今晚由他买单。不过时间还是过于仓促，很多同学都抽不出时间，真正来参加聚会的只有十几个人。 高思提前嘱咐了王善良，你要装逼我绝对配合，但能不能让我低调点儿。 高思当然也喜欢装逼，但他与王善良的风格不同。高思要的是让人高看两眼的高逼格，而王善良最喜欢的则是土豪式的财大气粗。 高思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按照他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的认知，毕业后的同学聚会，就是一个互相攀比的舞台。各种吹牛献媚装逼打脸会在聚会上轮番上演。 王善良的一掷千金，也让高思更加强化了对同学聚会的印象。 但是，真实世界中的同学聚会并非如此。 有些同学一听说王善良要请客，马上就建议aa制聚会。 还有些同学提出在招商宾馆吃饭又贵又不实惠。 宾馆门口并没有停满豪车。 王善良的奔驰虽然远远算不上豪车，但却是所有车里最亮眼的一台。 初中王善良追过的班花没有考上大学，且已经与邻村的人谈婚论嫁。她看见王善良之后，不仅没有后悔，反而嘲笑王善良越长越丑。 大家推杯换盏，追忆往昔。一幕幕有趣的故事被大家挖掘出来，席间笑声不断，气氛无比和谐。高思甚至在想，难道我参加的是一个假的同学聚会吗？ 觥筹交错之间，突然有人拎着一个提包推门闯入。 还没看清面孔，来人就大声叫嚷道：“不好意思来晚了。服务员，拿空盘子过来，多拿几个！” 大家都看得出来，来的人身上带着酒气，显然是刚刚喝过一顿了。 “谁呀这是？” “善良你认出来了吗？” “不认识啊，别是走错屋了吧。” 来人一脸大胡子，看得出来经过精心修剪的。黑框眼镜厚重的黑边宽得离谱，一眼看上去像是罗宾汉的面具。 服务员的盘子端过来了。 大胡子打开提包，里面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保温袋。大胡子把保温袋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烤肉。 “来来来，吃烤肉，我让他们刚烤的，应该还都热乎的。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这时，旁边的几个女生才反应过来，从提包里拿出其他的保温袋，把烤肉倒在盘子里。 此时的大胡子，已经完全凭借着气势夺取了主场。但还是没人想起他的名字。 “吃啊！快吃别客气。怎么了你们？不会是没想起我是谁吧？” 大胡子脸上诡秘一笑：“嘿嘿，不会吧。同窗三年，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交头接耳。但还是没人叫出大胡子的名字。 “王善良，七年没见，你小子一点儿没变。”大胡子指着王善良说道。 “周琴，班花同学，可怜我枉费心机还追求过你。不认识我？口头记过小半次。” 高思看着大胡子，面带微笑做了一个口型。 大胡子伸手一指高思：“高思，只写答案的数学小王子，你不老实。我暂时剥夺你说话的权力。” “卢振伟，你这几年吃了石油了吗，有二百斤了吧。” “还想不起来我是谁吗？我靠，我特么初中时候这么透明吗？” “赵煦，地理课代表，能徒手画地图。” “沈梦溪，我天啊，你怎么变这么漂亮了？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今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我宣布追求你！你别笑，你现在都不知道追求你的人是谁！” “章夕颜，我差点儿就叫不出你的名字了，你也漂亮了。女大十八变，古人诚不欺我。但是我不追求你，我这个人很专一。” 整个饭桌上，已经成了大胡子一个人的舞台。可就是没有人能叫出大胡子的名字。 “还没人记得我是吗？” “我跟你们说，我伤自尊了知道吗？还有两个人，我叫完你们的名字，要是还没有人记得我，我立马就从……”大胡子一指身后的门：“就从这个门里头圆润地走开。你们会后悔的。”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翟文龙，我得谢谢你，因为初中时候我打过你，你今天不记得我，说明你没记仇，一会儿咱俩干一个。” “刘洪生，你不认识我有情可原，我不怪你，因为我三年来一直坐在你身后。” “我认出了你们所有人，你们没人认识我，高思你闭嘴，你已经被剥夺说话权力了。” 高思开始捂嘴狂笑，看着大胡子自己表演。 “高思，他谁呀？”王善良附耳问道。 高思笑道：“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高思一边笑，一边拉过王善良的手，在他手上写了四个字母：like。 王善良小声道：“他是李可？不能啊，一点儿都不像。” 大胡子依然在疯狂表演：“这三年初中我算白上了。班主任呢？白秀玲老师，我命令你来一趟。请你把我的学费退给我。我没上过这个学。” 虽然还没认出大胡子是谁，但几个女生已经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什么？义务教育没收我学费？但我的青春没了！我已经被你们伤自尊了。你们要失去我了。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快，端起你们的酒杯，一起敬我一杯酒。” 高思立即端着杯子站了起来。然后是王善良、刘洪生、周琴、沈梦溪全都端杯站了起来，跟大胡子碰杯。 大胡子豪爽地一饮而尽，然后突然向后一倒，就躺倒在桌子底下。 “他怎么倒了？” “快快快，赶紧看看……” “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大胡子又重新站了起来。但他脸上的黑框眼镜和大胡子都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很有棱角的长方脸。他的右手里捏着一个黑框眼镜和一张人皮面具。 “李可，还真是李可。”王善良吃惊。 “王善良你少来，你特么要是认出我了，刚才为什么不喊我名字？” 沈梦溪道：“李可，你刚才说要追我是真的吗？我可当真了。” “必须当真啊。必须当真！大家作证。哈哈哈哈。” “李可，你怎么还玩儿上易容术了？” “雕虫小技，借酒撒疯，给同学们助助兴，让大家见笑了。今天我别的谁也不服，我就服高思。高思一眼就认出我了。” 高思嘴上说：“音容笑貌嘛，这么多年的同学，你的声音我还是记得的。” 心里却道，你一进屋我就知道你身份证号了，还能不知道你是谁？ 开玩笑呢。 055 好一招借刀杀人 李可的到来，让同学会的气氛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高思问道：“李可，你现在干嘛呢？不会是在做演艺事业吧。” 李可摆手笑道：“什么演艺事业，我纯粹就是瞎混。一边跑龙套，一边当特效化妆师，一边写剧本，一边找钱融资拍戏，唉，一事无成。不说了，喝酒吃肉。” 高思眼睛一亮，说道：“你知道善良也在搞影视吗？” 李可眼神一凝，立即看向王善良。 王善良立即端起酒杯，绕过桌子走过来：“高思捧我了。我也还没混进影视圈儿呢。拍了两个伪纪录片，一个发布了，一个正在后期。做过几场直播赚了点儿小钱。手头有个网剧正在拍。用你的话讲，也是一事无成。哈哈。” 两个杯子轻轻一碰，各自喝了一口。 李可道：“那你比我强多了，好歹你有自己的班子。我不行。一个礼拜前，我还在海城给一个剧组做特效化妆呢。然后魔都这边有个富二代说要给我投资拍戏，我就带着我的几个兄弟跑过来了。” 李可说到这里，高思突然之间就把所有信息融会贯通了。 高思道：“要给你投资的富二代是不是叫孙亚飞？” 李可奇道：“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高思你现在专职算命是吗？我记得你当年就挺神的。” 高思笑道：“算命我是真不会，不过你这个事儿我倒是知道一点儿。这个孙亚飞，是魔都职业艺术学院摄影摄像专业的学生，前学生会主席，挺能折腾的一个人。” “原来你们是校友啊。那你赶紧跟我说说，这人靠谱吗？” “他靠不靠谱我还真不知道，没有深交。他是不是给你安利了一个女演员，名叫黄雪辰？” “对。黄雪辰我见到了，挺漂亮的一个妹子，但是演技嘛，略微有点儿让人捉急。她还想当主演。好在我那个本子是个科幻片，女主本来就是个机器人，也许表情枯燥一点还是好事儿，我也就同意了。你还知道啥？继续说。” “哈哈，我还知道，今天你见了另外一个女演员，名叫刘海灵。对吗？” “对啊对啊。这个刘海灵你也认识对吧。” 高思道：“善良你说说吧。这个刘海灵是善良的签约演员，在他的网剧里演女二号，被你给撬走了。正好你们两位导演都在，不许打架，好好谈。” 李可立即拎起一瓶啤酒，给自己和王善良满上：“哎哟哟，善良，不好意思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说实话，这个刘海灵我挺看好的，比黄雪辰强太多了，是个当演员的料。” 王善良有点为难，他搞不清楚李可的意思。前面那句大水冲了龙王庙，大概是在表达歉意。但后面又说看好刘海灵，这是坚持要把刘海灵挖走的节奏吗？ 想到这里，王善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道：“刘海灵确实是个人才。演技好，临场应变能力强，我那个网剧里，她不仅是女二号，还是编剧。我那边还真是缺不了她。” 王善良心想，我把刘海灵说得无限重要，看你李可怎么应对。 周围的同学谁也不出声，瞪着眼睛看两位导演凌空斗法。没想到参加个同学会还能看到这种狗血的导演抢演员的戏码，果然血赚不亏。 李可抬起杯子，用自己的杯口在王善良的杯子侧面碰了一下，以示尊敬。 两人都没干，只是啜了一小口。 李可道：“本来我还想说让你把刘海灵借我用几个月的。没想到她对你这么重要。那我就是再想重用，也不敢用了。不过我想说一句不好听的……” 一缕阴狠的目光在王善良的眼中一闪而过，他道：“没事儿，你说。” 李可道：“这个刘海灵可不是我通过演员招聘找到的，她的联系方式是孙亚飞给我的，算是推荐演员。你如果事先不知道她来我这里拍戏，那很有可能是你的后院起火了。” 王善良听到这句话，一仰脖，把杯子里的啤酒干了。 拍了拍李可的肩膀，王善良说道：“都是老同学，我这点儿家丑也就用不着藏着了。原本这个黄雪辰也是我们剧组的演员。她因为人漂亮但是演技不行，我就安排她演一个台词很少，但是出镜率很高的角色。” 李可也一口干了啤酒，点头示意王善良接着说。 “后来黄雪辰突然闹情绪，要求加戏，不加戏就要退出。大家都知道，就这几句台词，黄雪辰还都搞不定呢，加戏就更不行了。我就没同意加戏。就这么着，闹僵了，她就中途退出了。” “那黄雪辰拍完的那些镜头咋办？” “还能咋办，换人重拍呗。不过重拍之后倒是把整体质量提上来了。后来我琢磨过味儿来了，感情黄雪辰闹事儿，是她男朋友孙亚飞撺掇的。刘海灵来你这边，是没跟我打招呼的。我们说好了明天带她一起回去。” 李可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看来，刘海灵并没有完全被忽悠，她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 李可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就道：“原来是这样。刘海灵也没跟我把话说死，她说她学校里还有事儿，下周一再过来。所以，她这次肯定不会直接留在我这儿的。” 王善良松了口气。 但情况依然不算乐观，他必须想办法留住刘海灵。既然刘海灵过来都没跟他打招呼，那肯定是信任上出了问题的。 刘海灵现在是个变数，让李可和王善良的聊天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高思说道：“你们俩这种小门小户的草台班子，找个好演员确实不易。对了李可，孙亚飞打算给你的电视剧投多少钱？方便说吗？” 其实高思即便不问，对于李可的项目数据，也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他还是要问，他要听李可自己说出来。 李可道：“按照协议是投资9500万。” 高思问道：“那实际情况呢？” 李可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实际情况有点尴尬。我们的协议其实是有对赌的。我必须要建好我的演员班底，他的投资才会过来。他给我指定了几个演员，他要求这几个演员里，我至少要邀请到一半以上才行。现在的钱，都是我自己垫资的。” 高思看着王善良，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王善良一脸懵逼道：“明白什么？” 高思缓缓说道：“孙亚飞给你的这张受邀演员名单上，除了刘海灵，一定还有卫晴、夏暮、庄祖琴、张姝媛、余蓉这几个人的名字吧。” “对对对，你怎么又知道？”李可大惊。 高思笑道：“李可，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前因后果了吧。” 李可思索了一小会儿，豁然开朗道：“莫非，这些人都是善良的人马？这个孙亚飞，是想借我之手拆了善良的团队吧。” 056 我挖到了一个大瓜 高思放下酒杯，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漂亮，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漂亮。有道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如果孙亚飞亲自出手邀约，我估计没有谁会离开现在的剧组。但是，如果陌生导演亲自邀约，还是拍投资9500万的科幻片，那挖墙脚成功的胜算可就高多了。” 王善良有些沮丧，就问李可道：“现在你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向我的演员们发邀约吗？” 李可尴尬地笑道：“那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今天把话说开了，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孙亚飞这个孙子，纯属就是拿我当枪使了。鬼才相信他能真给我钱。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呀。果然，到头来我才是小丑。” 高思拍了拍李可：“别这么想。黄雪辰是孙亚飞的女朋友。孙亚飞对待别人不怎么仗义，但是对待黄雪芹，可是一条合格的舔狗。如果你能把这个班底凑齐，他还真有可能拿钱出来。” 王善良用幽怨的眼神瞪了高思一眼，心想你到底是哪头儿的？ “那我也不能去拆善良的班底。”李可直接否定。 高思邪魅一笑，道：“如果你跟善良是一个公司的呢？拿他这9500万投资又有何妨？” 王善良眼神迷离地看着高思，显然没明白高思的用意。 高思解释道：“很简单。善良，你现在就邀请李可加入善良影视，让他成为你的签约导演。这样你们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旗下的签约演员，不就演什么都行了吗？李可也达成了与孙亚飞的对赌目标。剩下的，就看孙亚飞敢不敢投资了。” “孙亚飞肯定不敢投资，我觉得他也没有9500万的实力。”王善良说道。 李可看起来有点沮丧。他从海城跑到这里来，还没有拿到孙亚飞的一分钱呢。 他现在很想加入王善良的公司，然后签下孙亚飞要求的几名演员。就算孙亚飞只是打打嘴炮，拿不出真金白银，也好过对赌失败，毫无希望。 不过看起来，王善良根本没看中高思出的主意。也许同行真是冤家，王善良并不想惹这个麻烦。 最糟糕的是，事情摊牌之后，刘海灵也不大可能留下来。因为9500万投资的科幻剧，才是让刘海灵最动心的东西。 李可当然不知道，高思是王善良的投资人，他说话其实是有分量的。 高思问道：“你联系过其他人了吗？我是说卫晴、夏暮她们？” 李可道：“我都联系过了，但只有刘海灵明确告诉我会来看看。” 高思点点头，对王善良道：“孙亚飞到底有没有9500万，这其实并不重要。现在你这个班底已经被撬动了，不管大家动没动心，你都要面对这个问题。让李可加入善良影视是最好的选择。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孙亚飞，但是要告诉卫晴她们。孙亚飞压根就不知道，卫晴是你的合伙人，根本就不可能撬得动。” 王善良连连点头。他举起酒杯，对李可说：“那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郑重邀请你加入善良影视，担任善良影视的金牌导演兼首席造型师，怎么样？” 李可举起杯，与王善良轻轻一碰：“成交！” 其实李可内心极度震撼，为什么高思的脑筋这么清晰？为什么王善良竟然听高思的？ 问题顺利解决，大家继续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当晚，王善良也睡了个好觉，因为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阿嚏！远在魔都的孙亚飞打了个喷嚏，大夏天的，也不凉啊，怎么就打起喷嚏来了呢？也不知道李可这货有没有办好我交给他的事情，敢欺负我家雪辰？必须把他这部剧搅黄了。 …… 第二天。 高思跟着老爸去了趟小学。 他隐约觉得，这种硬件条件还算不错的乡村小学可能有些升级的机会。 在老爸和教研室老师的全面监督下，高思给孩子们讲了一节数学课。 他没有严格地按照教学大纲来讲，而是把故事、应用题和一些数学家解决问题的思考全都揉了进去。课程中最困难的部分，是用了十五分钟证明了勾股定理。 让人吃惊的是，在场的孩子们竟然听懂了。以前，孩子们只能被动背诵数学公式，没想到这次竟然可以亲自证明它。按照高思的说法，这比提出了勾股定理的古代数学家更厉害。孩子们都兴奋不已。 这堂课当然不是白讲的。价格是五千块钱。 只不过，高思是交钱的那一方。 高思代表乐趣教育，给孩子们讲一堂试听课。因为是实验性质，所以乐趣教育要交给学校五千元，美其名曰：乡村助学金。 作为交换条件，学校允许高思在教室后排假设手机进行录像。看不到孩子们的脸，让高思觉得有点遗憾。不过，这一节课讲下来，收获着实不小。他打算下次带着庄祖琴和刘可亮再来一趟。 吃完午饭，王善良的奔驰车再次出现在晒谷坪上，准备返程。 到达云裳草原景区的时候，刘海灵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王善良开车，他的表情略微显出一丝尴尬。高思倒是云淡风轻。 一上车，刘海灵拿出两串糖葫芦递了上来。 “10块钱一串呢，贵死了。一人一串，不许不吃，不许找理由。” 其实王善良和高思都不想吃，但刘海灵都这么说了，也只能拿着。 刘海灵道：“我现在有话要说，你们俩了我的糖葫芦，吃人嘴短，所以谁都不许生气。” 王善良知道刘海灵要说什么了。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家根本不住在这儿，我这次来是来当间谍的。之所以没提前告诉你们俩，是怕你们俩坏我的事儿。” 高思一口糖葫芦没咽下去，差点儿噎死。怎么回事儿？我跟你的新导演都串通过了，你告诉我此处还有反转不成？ 刘海灵道：“这家景区里有一个剧组在拍电视剧，确切地说是在组建班子。他们的导演先后联系了《为情所困》剧组的所有演员，邀请我们过来试镜……喂，你们俩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王善良立即正色道：“有这事儿？” 高思也问道：“当然惊讶，那后来呢？” 刘海灵没有察觉到问题，就继续说道：“我们全都一头雾水，就决定先不告诉你，派我先来看看。他们导演说，总投资接近一个亿呢，还是科幻题材网剧。要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但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后来呢？”高思微笑问道。 刘海灵故作神秘，凑近说道：“这回没白来，让我挖到一个大瓜。” 057 钓鱼游戏 高思猜到，刘海灵嘴里说的大瓜，应该就是幕后投资人是孙亚飞这个事情。不过，他还不想点破，他想听听刘海灵怎么说。 “什么大瓜？切开来咱们一起尝尝。”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见到谁了。”刘海灵继续渲染气氛。 高思就继续捧着说：“见到谁了？” “黄雪辰。” “黄雪辰？那个学生会副主席？她不是在你们《为情所困》剧组吗？她也来试镜？”高思一顿装傻充愣，王善良也只好不说话了。 “哎呀高思，你是根本不关心我们的工作吧。你这个投资人可不合格。黄雪辰早就离开我们剧组啦。她走之前就闹腾了好几次，又说要加戏，又说要加片酬的。后来才知道，是她男朋友让她这么干的。” “谁是她男朋友？”高思明知故问。 “孙亚飞啊，学生会主席，天天在学校里开跑车装13的富二代。哎呀跑题了，说回黄雪辰。我今天在化妆间里见到她了，她应该认出我了，但是没跟我打招呼。我也就假装没有认出她来。” “她知道你去试镜吗？” “她肯定知道啊。我离开化妆间之后，绕了一圈又偷偷回去听风。结果碰巧听到她跟化妆师聊到我们的事儿。” 王善良一脚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 “哎呀，你干嘛急刹车。”刘海灵嗔怪道。 “不行，这么紧张刺激的情节，我必须认真听。”王善良说。 “黄雪辰说，孙亚飞已经内定了，她就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她还说，我们几个人就是弃子，骗过来签个约，顶多给几个龙套角色，不演就滚。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在找演员，就是伺机报复。怎么样？这个瓜够不够大？” 高思笑道：“劣迹艺人中途离开剧组，伪造信息诓骗主演跳槽。这瓜果然够大。那我也摊牌了，我也有个大瓜跟你分享。” 刘海灵愣了一下，问道：“什么瓜？” 高思道：“你见过这个剧组的导演李可了吧。” “见过了，就是那个留着大胡子，带着厚边黑框眼镜的人吧。” 高思觉得，易容术这种事可以留到以后再解释。就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你对他怎么样？” 刘海灵眼镜转了转，说道：“其实，我对这个导演的印象还挺好的。很专业，他自己的演技也不错。我觉得他倒真不像是骗子。不过，我也说不好问题出在哪儿。哎？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高思哈哈大笑，道：“你的反应是真的慢啊。这个李可，是我跟善良的初中同学，昨天晚上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见到了。” 刘海灵一脸震惊，转而又变成恼怒：“你们俩全都知道了还在这里逗我，我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听你讲完了你这部分，就差不多都知道了。”王善良赶紧当和事佬。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不许保留，都告诉我。”刘海灵趁着佯装生气，开始反客为主了。 “事情跟你猜测得差不多。我只说你不知道的部分吧。孙亚飞就是幕后的投资人，但是想让他投资，李可就必须把你们几个人全都签下来。说白了，就是拆善良的台。帮黄雪辰出气。” “那，那一个亿的投资是真的吗？” “善良说他不信。但我觉得孙亚飞八成是真想拍这个电视剧。我有三个理由。第一，孙亚飞确实在追求黄雪辰，所以想捧她做女主角。第二，孙家的产业够多，如果他爸愿意支持他，那一个亿确实不叫事儿。第三，就是他如果单纯想要设计拆王善良的台，用不着布这么大的局，没必要，他也没这个心眼。” 高思的分析丝丝入扣，王善良和刘海灵听了也不得不信。 “那下一步怎么办？” “昨天我们都说好了。李可以导演的身份加入善良影视，然后你们几个都跟李可的剧组签约，争取把孙亚飞这一个亿吃进来。”高思满脸笑意。 “啊？你们这是要钓鱼吗？”刘海灵惊了，瞬间石化，她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 “没错，就是钓鱼。孙亚飞这小子不地道，同学一场，竟然背后捅刀子。我们反击一下，也算是对得起他这个对手。” “可是，孙亚飞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呀。到时候他恼羞成怒，撤资怎么办？” 王善良也看向高思，他也担心把自己玩儿进去。 高思道：“很简单。第一，让李可提前做好准备，只要钱一到账，就以最快速度花出去。可以搭建场景，可以预付演员工资，还可以预付一部分后期制作的费用，总之把钱狠狠花掉。让孙亚飞根本撤不走。” “第二，”高思继续说道：“善良帮忙做好准备，全网高调宣传，给孙亚飞戴个高帽子。什么弘扬华夏本土科幻，什么首部严肃科幻网剧，深入探讨人与ai的社会关系。反正各种大帽子都给他扣上。如果他撤资就是自己打脸。” “第三，后期团队跟上，把宣传片尽快做出来。黄雪辰不是女主角吗？帮她把后期的工作做足，让她看到成名的希望。只要黄雪辰在，孙亚飞就算是吃了苍蝇也没法吐出来。” 王善良看高思道眼神都变了。 他道：“高思，我一直以为我不够善良。今天一看，你特么也配不上善良这两字啊。你这也有点儿太狠了吧。” 高思眯眼微笑。 “我也没说我是善良人啊。既然他想玩儿影视投资，那就陪他玩儿呗。” 王善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高思，你觉得这个科幻剧能成吗？让黄雪辰当女主，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高思道：“黄雪辰的演技倒真不是问题。反正她演的是个机器人，到时候做个虚拟演员，再用ai换个脸，就什么都搞定了。” “如果你觉得能成，你干嘛不甩掉孙亚飞，直接给李可投资呢？” “能不能成我哪知道，这不是你们导演该关心的问题吗？我不投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确定这么高成本的剧，能不能赚钱。不知道能不能赚钱的项目，我当然不投。” “那你觉得《为情所困》一定能赚钱吗？” 高思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答道：“当然。毫无问题。” 王善良和刘海灵都石化当场。 高思似乎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他这么肯定，难道是知道些什么？ 058 狙神的奇葩项目 回到魔都正是傍晚。 王善良决定请剧组的女神们吃饭，部署价值一个亿的钓鱼计划。 饭局当然还是设在徽州私房菜，理由很简单，顶着高思的三折vip卡吃饭，真心便宜。 众人落座，六女一男。 庄祖琴问道：“高思没来吗？” 卫晴掐了庄祖琴一把，笑道：“你的眼里只有高思。咱们剧组内部聚会，没有高思不是很正常吗？” 庄祖琴立即脸红，与卫晴嬉闹起来。 王善良道：“没错，今天咱们宣布一个内部小秘密。” 夏暮开玩笑地说：“王导，我们正在休假呢，你就把我们叫回来讨论小秘密，应该算加班吧。” 王善良笑道：“你如果知道我带回来什么好消息，就不会这么傲娇了。” “什么好消息？” “江湖人称江东小才子，特效化妆鬼才，导演圈里最擅长编剧的李可导演，昨天正式加盟善良影视，成为我们的签约导演。他的科幻力作《机器恋人》即将开机。” 在王善良大吹特吹的时候，刘海灵躲在王善良身后，使劲儿向其他女生挤眼睛，意思是剧组探秘计划已经败露。 卫晴仍然不明所以，问道：“这个李可，当初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猫腻。像我这种十八线艺术学校毕业的学生，他怎么可能听说过我？怎么可能有我电话？王善良，是你让李可给我们打电话的对吗？” 王善良万万没有想到，卫晴竟然反抓了他的把柄。 “这，这怎么可能，我之前跟李可根本就不认识。” 刘海灵突然抓住王善良的肩膀，说道：“不能啊，王导，你昨天还说李可是你初中同学，你们昨天同学聚会还一起喝酒了呢。” “啊？啊！对，对啊，确实不能说不认识，我们俩确实是初中同学。” 卫晴不依不饶道：“王善良，你过了啊。人生经不起试探你懂不懂？找你初中同学冒充大导演，然后勾引我们毁约跳槽？你说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暮笑嘻嘻地插话道：“你们都别针对王导了。王导这不是试探咱们的忠心，估计是在锻炼我们，怕一个亿资金到账的时候被吓到，对吧王导。” 越描越黑。再描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只好看向刘海灵，道：“海灵，还是你讲吧。今天你要是不救我，我估计明天的新闻里就能看到我跳楼的消息了。” 刘海灵也闹够了，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善良也拨通了视频电话，让李可跟各位女神见了面。 李可道：“善良，我说真心话，你这个《为情所困》剧组实在是太强了。这是全明星阵容啊。我敢保证，你们几个里头，3年之内至少能出一个影后。我拿我的名誉保证。” 所有导演的嘴里都是能跑火车的。不过好听的话，美女们当然还是爱听。 这顿饭李可虽然没有列席，但他的收获最大，直接获得了所有对赌女演员的签约。王善良打算明天就帮李可准备合同，签好合同就给李可快递过去。 不过，也不是所有问题都得到了圆满解决。还有一个例外。 孙亚飞的投资目标其实并不是李可，而是黄雪辰。而黄雪辰的这一系列骚操作，经过小才女刘海灵的添油加醋之后，已经令众女恨之入骨了。 所以，后半程大家关注的重点，似乎并不是李可能不能顺利拿下孙亚飞的投资。而是怎样才能让黄雪辰出局。 “孙亚飞也是真够舔狗的。黄雪辰是学舞蹈的吧，为什么不帮她开个舞蹈巡演呢？没有演技还非要尬演，这才是最要命的。” “估计她是记仇了呗。如果黄雪辰不要求演女主，孙亚飞也想不出这种主意。” “我先说明白，签约可以，不过，如果黄雪辰演女主的话，给我个不露脸的龙套转一圈就行了，我可不陪着她丢人。” “她当女主，我也没啥兴趣。这剧肯定糟蹋了。” “有没有可能拿到钱之后把黄雪辰换掉啊？” “很难吧，想想孙亚飞为什么投钱。” “这个孙亚飞，有没有这笔钱还另说呢。开保时捷上学就能投得起一个亿了吗？我看也未必。” 这就是女人们的思维方式，我能不能演不重要，但是黄雪辰她肯定不配。 卫晴身为股东，相对冷静，她道：“黄雪辰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先把自己拿到手才是真的。不然这个剧恐怕都要泡汤了。” 庄祖琴却道：“那就让高思来投呗。他肯定投得起。” …… 阿嚏……阿嚏……阿……嚏！！！ 高思突然间打了三个喷嚏。 这大夏天的，怎么突然就打喷嚏了？高思揉揉鼻子，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坐在高思对面的老六纪良扯了一张纸，递给高思。 老六身边做着的是一个头发蓬乱，衣着邋遢的男人。 他叫符锴，是通过吃鸡游戏认识老六的。最初是老六发现，他的狙用得出神入化，神到正常人绝对认为他是挂逼的地步。就连系统也封禁过符锴好几次账号，理由就是开挂。 符锴也确实是开挂了。只不过这个挂并不是软件外挂，而是一个智能硬件。他用了一个视觉追踪装置，追踪双眼的视觉焦点。再通过机械装置把视觉焦点挪到屏幕正中。说白了，就是盯着敌人的脑袋，开枪必中。 此刻，符锴正用期待的神情看着高思，他在等高思的回复。 高思用纸巾擦了擦鼻子，说道：“游戏硬件外挂？嘶……这个市场天花板有点儿低啊。你这个东西，现在只能在吃鸡游戏里用对吧。如果平台直接修改接口，把你的外设封掉，你不就什么都白干了？” 符锴一脸沮丧，他没想过这东西的商业用途，也解答不了高思的问题。 老六却仍然保持着一脸兴奋：“高思，这个项目你信我，你必须得投。太牛逼了简直。你不能用市场天花板的高低来衡量符锴的项目。他是个天才。谁能想到可以用眼睛瞄准啊。” 老六在一旁喋喋不休，高思却陷入了沉思。 用眼睛瞄准？ 这项技术只能用来吃鸡吗，显然不是。 基于鼠标的单击和双击开启了桌面互联网时代，触摸和划屏开启了移动互联网时代…… 一种符合人性的操作方式，可以开启一个新时代。 如果没有触屏，必须在智能手机上安装一个鼠标，移动互联网就一定不会到来。 那么下一个新的互联网时代，应该也是被一种全新的操作方式所开启的。 眼控技术会是元宇宙时代的操控方式吗？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要试过才能知道。 高思一拍桌子，吓了正在唠叨的老六一跳。 高思道：“把设备给我，我来打一局吃鸡，如果我吃上鸡了，那我就投你。” “成交！”符锴把一个笨重的头戴式设备递了过来。 059 老六拿到投资了 符锴的设备是自制的。 高思观察了一下，其中用于固定手机的支架是3d打印出来的，在支架侧面，有横竖两个滚轮装置，一看就是用来模拟划屏操作的。不得不说，这个设计有点巧妙。 但是让人糟心的是，设备的头箍竟然是铁丝和木板制作的，戴在头上相当笨重。 小心翼翼地戴好装备，把手机固定在支架上，还没有打开吃鸡游戏，电话就来了。 高思满脸无奈。这特么还得把手机拆下来才能接电话。 “高总，不用把手机卸下来，你可以试试直接用眼睛控制。” “嗯？还有这种骚操作？”高思心头一动。 符锴伸手把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塞到高思手里。高思用手一摸，遥控器上只有一个按钮。 “按下按钮就是点击操作，点击的位置就是你视线锁定的位置。”符锴出言提醒。 高思用眼睛看向绿色的接通电话按钮，按下按钮。电话果然成功接通。 一次操作成功，过程极为顺畅，这不禁令高思大喜：“我靠，这体验可以，真可以！” “弟弟，你在跟谁说话呢？”设备耳机里传来了赵梦鸽的声音。 “哦，姐，没事儿，我在外面看项目呢。你有什么事儿？” “哦，忙着呢，在魔都还是在外地？” “在魔都呢，我刚从老家回来。姐你有事儿就说，你的事儿优先办。” 赵梦鸽有点小感动，就道：“还是那两个盘子的事情，有个拍卖公司要收购我手里拿个仿品，他们说那个仿品可能年代比鉴定的更早，可能是清代的东西，想收购。” “这帮人终于出手了？他们之前在鉴定证书上做手脚，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们打算出多少钱？” “他们要出五百万。” 高思皱眉，说道：“我刚刚核实了一下，你的那件仿品就是民国时期的，是1921年烧制的东西，当时烧制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冒充国宝卖给外国人。这件东西卖几十万还可以，五百万有点夸张了。收藏圈里从来就没有白占的便宜。” “他们人都在我这边呢，现在怎么办？” 其实，赵梦鸽已经知道鉴定证书被做了手脚，她只要坚持不卖，就不可能受骗。但是她给高思打电话，显然是心有不甘，想要惩戒骗子一顿。 “你就说这东西有我的一半，你做不了主，等我过去。” “好。” 高思顺畅地挂断电话，又随手点开微信，发现这个设备点击和查看消息都很顺畅，但就是不能打字。 “符锴，你这个设备能打字吗？” “不能，我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语音输入，其他方案都不太舒服。” 高思想了想，觉得这么一个原型机，确实也不能苛求，就道：“行，你的项目我投了。你对资金有什么需求，后续有什么计划？” 符锴坦然道：“我其实最初做这个，就是为了吃鸡。我水平太菜，总被虐，有了这个东西，我就翻身了。” “就是说，你没计划？” 符锴点头。他其实对投资没有特别大的期待，如果不是老六忽悠他，他肯定不会出来找投资。高思也是符锴见过的第一个投资人。 “没计划……那我就先少投一点，你把原型机完善一下，全部用3d打印来做。外观设计优化一下，不带手机的总重量不能超过300克，最好能降到150克以下。” “我不太擅长搞外观设计。”符锴为难。 “那就找个公司帮你搞，你出设计费就行了，别什么事情都自己干。回头我给你提几个需求，你看看能不能在体验上优化一下。对了，专利注册了吗？” “没有。” “我靠。那就先去注册专利，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都给他拿下，多多益善。这些专利以后都能成倍地变成钱，别舍不得。” 符锴听到这了误会了。他以为高思要求他搞定了这些之后才会给他投资，就支支吾吾地说道：“高总，我那个……” 高思立即明白了：“这些都不用你自己花钱。我先投一笔钱给你用。一千万占股百分之八，钱先给你到账，明后天会有人帮你处理股权手续之类的事情。” 高思见他们发愣，又补充道：“老六，你对这个项目有兴趣吗？” 纪良面露喜色，挠挠头道：“这……我能参与吗？” 高思就对符锴说道：“纪良是我的好哥们儿，人品肯定没得说，数学底子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对市场需求的嗅觉也不错。既然这个项目是他撮合成的，你就分给他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吧。总比你孤身一人组建团队要好多了。” 符锴本来就对这些事情没概念，自然点头答应。 “叮……账户到账一千万元。” 高思这一次把投资款转到了老六纪良的账户上。纪良没想到，二哥刘可亮只拿到了五十万元的投资，他拉着高思喝了一杯咖啡，就拿到了一千万的投资。 这……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符锴石化，老六石化。 高思急着要去找赵梦鸽，就不再多说，起身打车离开。 …… 徽州私房菜，二楼雅间。 屋里有三个人，高思只认识赵梦鸽自己。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身穿大红色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另外一位则是身穿笔挺的西装中年男子。 赵梦鸽见高思进屋，就给大家介绍。 “这位是古董收藏家，千宝阁的老板石千宝。这位是我的合伙人，高思。” 赵梦鸽在介绍的时候，跳过了那名中年人，显然，中年人是陪着老者来的，是个配角。 高思在脸上堆出笑容，上前与老者握手：“原来是石老师，久仰您的大名。” 其实高思哪里听说过什么石千宝，他只是调查了一下千宝阁的资产，发现这个千宝阁竟然资产超过了二十亿，就猜测这个老头子一定不简单。 石千宝道：“老夫做事，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今天我就是冲着这件宝贝来的。” 说完，他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一件青花云龙纹十棱洗。 两件青花云龙纹十棱洗都摆在桌子上，一真一假，但样子却别无二致。假的那件，在鉴定证书上写着真品，而真的那件，在鉴定证书上写的却是仿品。 高思道：“以石老师的眼力，应该知道这两件宝贝之中，有一件仿品吧。” 石千宝道：“老夫今天正是冲着这件仿品而来。” 高思奇道：“能请教石老师，为何想要这件仿品吗？” 石千宝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和我的学生正在着手做一项研究，就是清代瓷器的仿制工艺。你这件宝贝，是明代宫廷器物的仿品，是研究中比较重要的一件器物。所以，我愿意出高价购买，也希望高先生能够割爱。” 高思心道，这个局做得算是比较像的了。从鉴定证书就开始下套，今天不仅请了千宝阁的老板出马，还编出一个学术上的故事。真可谓用心良苦。 高思笑道：“没问题，我也不算是收藏圈里的人，买下这两件东西，也算是一时冲动，谈不上什么割爱。石老师有用处，转让给石老师当然不是问题。” 石千宝面露喜色。 高思有道：“不过，既然石老师来了，我也冒昧请教石老师一个问题。” 060 如果爱情有公式 石千宝笑道：“高先生不必客气。” 高思就道：“这两件宝贝我是同时购买的，原本既没想要收藏，也没期待它是真的，只是想当成日常器物使用，提高提高生活档次。没想到两件东西都价值不菲。” 石千宝道：“这说明，高先生与我们收藏圈有缘。” 高思点头，继续说道：“既然高先生连这件仿品都看上了，何不连这件明宣德年间的真品一起带走呢？您是圈里的大佬，拿下它无论是收藏还是出手，您都稳赚不赔呀。” 石千宝哈哈大笑，说道：“这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是旷世奇珍，老夫怎么可能不心动呢？只是最近为了做学术研究，高价收购了很多件宝贝，实在是囊中羞涩呀。” 高思虽然口头上在与石千宝寒暄，但头脑却在不停地运转。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几乎把石千宝的经济状况、往来账目全都查了个遍。 查完账目，高思立即有了新发现。 原来，这件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经过几次拍卖，估价已经近亿。有个老客户，想要出八千万元求购这件宝贝。石千宝的这套操作，正是看出赵梦鸽不懂古玩瓷器，打算骗走这件宝贝。 高思道：“石老师财力雄厚，怎么囊中羞涩？不如这样，能不能请石老师帮忙组织一次拍卖，帮我把这两件东西卖出去？这件十棱洗的真品，起拍价就定在三千万元吧，这件仿品，就无底价起拍。我估计，其他人不会对这件仿品感兴趣的，到时候石老师就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拿下它。” 石千宝没有料到高思会有这样的提议。他最初没有提出拍卖，不过是怕拍卖这种提议遭到赵梦鸽的拒绝罢了。如今高思亲口提出，他就立即答应下来。 到了拍卖会上，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到时候简直可以为所欲为了。 石千宝笑道：“没有问题，就按照高先生的要求，拍卖会我来组织，时间就定在下周。” 高思颔首微微一笑，又一个钓鱼的计策浮现在心头。 …… 送走石千宝。 赵梦鸽道：“王善良就在隔壁屋里跟众位女神私会呢，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高思笑道：“让他们聚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赵梦鸽莞尔一笑：“也行，那咱们俩开小灶。厨师研发了几个新菜，一起尝尝。” 高思还是摇头：“不了姐，今天就算了，改天再吃，我有事儿先回小院儿了。” 赵梦鸽有点儿意外，但没有出言挽留。 回到玉林路小院。 高思穿过院子，开门进屋。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李里。”高思强忍住自己，把后半句‘你怎么又来了’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得给女生留点儿面子。 李里看见高思皱眉，立即解释道：“高思，我是你的合伙人，我只是来找你谈工作，你不要把事情想歪了。” 高思之所以没有留下陪赵梦鸽吃饭，就是因为李里。他收到李里发来的微信，说在玉林路小院等他回来。 经历过上一次二人摊牌，高思当然听得懂李里的言外之意。他不禁眉头紧锁，这小丫头实在难缠。但也确实才华横溢。他突然发现，处理这种事情，似乎用纯数学是没法解决的。 高思看向餐厅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好几道菜，每道菜都用精致的不锈钢餐盖扣着。 他再次皱眉道：“合伙人来谈工作要准备晚餐的吗？” 李里眉毛一扬，丝毫无惧高思的眼神：“我只是等你等得时间长了，太饿了，所以自己给自己做了几道小菜。我要吃饭了，你要还没吃就一起吃一口，你要吃过了，那就等我吃完再聊。” 高思无奈。他也确实也饿了。就坐下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高思仔细观察李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面容精致，身材娇小可爱，为人快言快语。实话实说，她的性格很对高思的胃口。高思身为一条单身狗，也并非无法接受李里送来的爱情。 但是他总觉得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就好像学生练习册里的方程组解出了一个无理数，也许答案并没错，但隐隐约约就是不符合内心的期待。 庄祖琴的情况其实也很类似。 她凭什么就在高思刷彩票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投注站？ 她凭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能爱上自己？ 因为自己投资人的身份吗？还是因为自己有钱？ 可是，孙亚飞这个高调的富二代，开着跑车在学校里轰了四年，也没见多少女生看上他，反过来还得投资科幻剧跪舔黄雪辰。 所以，高思也没有明确接受庄祖琴的感情，虽然他很渴望这份感情，但在他想明白这些问题之前，还是不想把自己的理性交给体内的荷尔蒙去控制。 “喂，高思，怎么不吃饭？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不是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数学公式？” “有答案了吗？” “如果可以不谈证据，只谈信仰的话，那我坚信，世间万事万物都能找到对应的数学表达。” 李里笑了：“没想到哇，你这么理性，竟然还能坦然地相信信仰？” “哈哈，对啊，别看数学是绝对理性的，但是世界是否符合数学规律，这肯定算是信仰，这是没办法证明的。” 李里看着高思，一脸莫名其妙。 高思看了看李里的表情，摆摆手道：“你们文科生肯定不懂的，这是理工男才有的困惑。算了不说这个，你不是说来谈工作吗？又有啥新想法？” “媛姐已经帮忙把旁边的厂区租下来了，厂房两万平方米，厂区还四万平方米，厂房我会做成上下两层，厂区会设计成一个中式园林，我已经做了初步设计。” 高思无所谓地点点头：“这不挺好的吗？设计方案你自己定就行，也不需要我这个外行参与。难道说？钱不够？” “不是。”李里的情绪有些低落。 “那是为什么？” “高思，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061 乐趣教育迎来大机会 高思一脸黑线，直言道：“这个事儿咱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李里的脸红红的，低声说道：“我也知道，反复跟你提这件事情没意思。我也知道我不应该不打招呼就偷偷跑来这里。但是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有毛病。” 高思也很无奈，说实话，他一点都不讨厌李里。李里为人爽朗，做事也很有分寸。即便谈论感情，也可以摊开来明说。着很对高思的胃口。 高思自己都弄不明白，他拒绝李里是出于什么目的。是给庄祖琴留个位置？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机？或者只是因为自己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未来可以有更多选择？ 他说不清楚。这特么也是个玄学。 高思很想安慰李里，但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觉得，任何安慰的话从自己嘴里出来，就好像是说：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帮助吗？ 这特么就很假。 李里继续说：“你上次说，我是荷尔蒙失调。我承认你说得对。你要是有办法把我治好，我也接受。现在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做设计时候，得把你的照片设成桌面背景，否则我工作都不踏实。” “你抽烟了？”高思突然问。 “嗯。”李里承认。 “什么时候学会的？也是因为我？” “嗯。”李里再次点头。 高思叹了口气，说道：“你要觉得抽烟能减轻这种压力，那就抽吧。尽量节制。烟可不是好东西。” “我知道，你现在帅气，聪明，多金，身边有成群的女孩子追求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立即做出选择。可是我不要求你做出什么选择呀，你可以试着跟我相处。你可以不当我是你的女朋友都行，我只希望能跟你走得更近一些。” 高思笑道：“哈哈，你这种什么都能直说的性格还真是对我的的胃口。” “那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如果我跟谁都能试着相处一下，那不成了渣男了吗？”高思摇头苦笑。 “那你可以只跟我一个人走近一点啊。” “哈哈，你可千万别给我下套，这不是你的风格。行了，快吃饭吧，吃完饭早点儿回去休息。” “今天我要住这里。我从学校搬出来了。”李里说完立即大口吃饭。 高思一愣，随即说：“好啊，那你吃完好好休息。我去江边别墅住。”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李里突然冲上来，抱住了高思的胳膊。 高思说道：“我尊重你的感情，但我不希望因此陷入困扰，你明白吗？我是地道的农村孩子，最近当了投资人之后，我的生活发生的变化，连我自己都不适应。所以理智告诉我，感情的事，我暂时不能碰。我要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再说。” 高思低头看了一眼李里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李里知趣地立即松开。 高思笑了：“这就对了。我还记得在图书馆那天，你说不要设计费也要把事情做到最好。当时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追逐梦想’四个字，这也是我愿意给你投资的原因。” “去追你的梦，别追我。说不定你追梦的过程中，我就爱上你了呢。” 李里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 高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今晚还是把这里让给大设计师吧。我本来就跟王善良有约，晚上要谈事情。你就算不在这里，我过一会儿也要走的。” …… 江边别墅。 王善良竟然还没有回来。别墅里，只有二哥刘可亮一个人在。 刘可亮见到高思，相当惊讶：“你怎么来了？” 高思没有回答，直接进了刘可亮生活的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比较凌乱，很有单身宅男的气质。显然刘可亮是故意选择了这个小屋。开着的电脑上，是刘可亮正在编写的课稿。 “注意身体啊，别把自己累坏了。” “没事儿，我一个单身狗，本来也闲不住。”刘可亮自嘲道。 “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我录制的课程已经上线开卖了。不过卖得不温不火。祖琴的课程还没录完。” 高思笑道：“庄祖琴还是比较贪玩。隔壁《为情所困》剧组的事情对她来说肯定更有吸引力。你虽然是小股东，但是担子可不轻啊。” “这倒是没什么。我是死脑筋，也不懂管理。市场、渠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联系，应该是杂事太多，略微耽误了进度吧。”刘可亮为庄祖琴解释了一波。 高思道：“我这次回家，去了我爸任课的乡村小学，我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 “我先不说我的发现。二哥，你觉得课堂上什么事情最重要？” 刘可亮想了想，说：“最重要的肯定是课程本身的趣味性，学生觉得有趣，想听，才能不走神儿。这也是我现在追求的东西。” “我原来的想法也跟你一样。但是这次我亲自给孩子们上了一堂课，我对上课这件事情有了新的理解。” “快说来听听。” “如果有趣的课程是最重要的，那么只需要找全国最好的老师，录制一个视频，然后给同学们播放就可以了。而事实上，这种逻辑不可能成立。你说说看，为什么每个学校都需要配备自己的老师。哪怕老师水平不行，也好过给同学们放视频？” 刘可亮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高思对课堂教育的思考如此深刻。 刘可亮道：“确实是个好问题，不过我还真没有答案。你觉得是为什么？” “是因为面对面的教学可以有效地管理学生们的注意力。你可以提问题启发孩子们思考，可以敲黑板划重点，还可以根据课堂上的实际情况调整教学的节奏。这都是视频课程解决不了的东西。” “没错，确实是这样。我跟祖琴还讨论过，要不要开一些直播课程。直播课程就能解决你说的互动不足的情况。但是，直播课程不仅要投入更多的教师资源，而且课程的水平又再一次变得良莠不齐了。这个问题好像无解。” 高思道：“并非无解。这就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了。” 刘可亮一脸疑惑，却看到高思双手背负在身后，眼睛望向窗外，逼气四溢。 他继续说道：“乐趣教育这一回要有大机会了。” 062 十个亿做件大事 刘可亮显然没有明白高思所说的大机会在哪里。他一脸疑惑地望着背着手站在窗前的高思，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在这里装逼。 “什么大发展？”刘可亮出言问道。 高思依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二哥，你说，为什么学校的信息化速度这么慢呢？为什么孩子们的书包那么重，却不能用平板电脑取代教科书呢？” 这两个问题，刘可亮都曾经想过。 因为学校保守？因为纸质书出版社的既得利益？好像有道理，但又好像讲不通，他无法给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你说为什么？”刘可亮反问，他想听听高思的见解。 “因为在教室里的一切东西，只要一搞信息化，就会破坏学生的注意力。让学生们用pad上课，这事儿不是没搞过，只不过学生们一拿到pad，就没心思听老师讲课了。不认真听课，再好的课程也发挥不出威力来。” 这一点，刘可亮倒是非常赞成。他是给学生讲过课的人，他知道课堂上把握注意力的重要性。就算是纸质教科书，都必须是老师让你翻你再翻，不让你翻书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看黑板。 “我同意。”刘可亮说道：“但是，如果课堂教育不适合搞信息化，那你所说的大机会又在哪里呢？” “教室里的东西不适合搞信息化。这句话不是绝对的。因为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信息化的。而且，这件东西一直都在发展。” “什么东西？等等，我知道了！是黑板！” “哈哈哈哈，”高思大笑起来：“二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懂教育的。祖琴今天不在，如果她在，她会崇拜你的。说说你对黑板信息化的看法。” 刘可亮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高思已经想通了问题，此时是在考他。 他说道：“投影机和液晶电视进入教室，其实就是黑板信息化的例子。黑板之所以可以信息化，是因为它是老师控制学生注意力的工具。黑板越强大，老师的教学效果反而越好。这与课本信息化的效果正好相反。” 高思频频点头，他觉得刘可亮对这个问题的认知已经足够深刻。他用引导的语气追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更进一步，黑板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刘可亮想了想，说道：“触屏黑板。这是最容易想到的东西。应该很多学校已经有了。至少老师可以不用吃粉笔灰了。” “再进一步呢？”高思追问。 “再进一步……”刘可亮陷入思考：“那就应该是，在黑板里添加一些应用，帮老师整理板书。手写识别，语音识别，形成笔记。可以轻松地画出圆和直线？播放老师提前准备好的影音文件？应该这些都可以有。对，黑板需要一个专为教育开发的操作系统。可以基于华为公司的鸿蒙来开发，这……这好像真的不难。不对，黑板就是一个独立的智能设备。我们应该卖黑板！” “啪！啪！啪！精彩！”高思已经鼓起掌来。 刘可亮讲的这些东西，有些高思已经想到，但还有一些是高思没有想到的。特别是开发一个黑板操作系统和出售黑板这两件事，高思觉得特别对自己的胃口。 “怎么样二哥？这个机会算不算大机会？” “算！太算了！我现在已经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刘可亮说道。 “这个事儿不是一般的大，没有十个亿恐怕都没法启动。不过二哥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去搞到钱。至于怎么开始，等祖琴在的时候再商量商量。你来抓开发和生产，祖琴去打通渠道。应该可以。” 刘可亮长出一口气：“好多天没见你了，没想到一见面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高思笑道：“创业嘛，贵在折腾。生产这块，咱们需要抢时间，最好能收购一个合适的企业。这件事情说实在的，没有太大的技术壁垒，恐怕要靠烧钱抢占市场了。我觉得十个亿都不够玩儿的。” 刘可亮突然正色道：“老四，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呗，咱哥俩谁跟谁？” “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有钱？能简单透个底吗？” 高思双手一摊，说道：“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我就是个农村孩子，什么背景都没有，你说能靠什么来钱？就是抓彩票呗。现在除了三色球，港城的八合彩，股票，期货，这些博概率的东西我几乎都玩儿。股票基本上玩短线，一个涨停就跑路。期货有能一夜翻倍的机会，我也会进去玩儿一把。” 刘可亮惊掉了下巴，当场石化。 高思继续道：“二哥，其实不光是你吃惊。这种低概率事件频频发生，我作为数学系毕业的学生，我也吃惊。但是没办法，这种低概率事件就是会频频发生在我身上。我躲都躲不掉。” “这么说，你在同学聚会上表演的不是魔术，是真的？” “我靠，当然特么的是真的。给你那张彩票，你不是亲自去兑奖了吗？难不成我还能买通彩票中心的人一起忽悠你？” 刘可亮呵呵地乐着。 他确实是亲自去彩票中心领了大奖，只不过，这种诡异的事情，即便让他亲身经历几次，他也会继续怀疑其真实性。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随便你吧，如果你没法相信，那你就当我是继承了一千亿美金的海外遗产好啦。”高思翻了个白眼，说道。 刘可亮点点头，他真心觉得继承一千亿海外遗产这件事情要可信很多。 一夜无话。 刘可亮和高思同床而眠。 两人上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在高思大二的时候。 那天老六纪良抽风，把半盆洗脸水放在了高思床上，结果被高思自己碰翻。被褥全湿，导致高思无床可归。本来高思应该跟事情的始作俑者老六同床共枕，但没想到老六宁可请客吃饭，也不要跟高思同床。高思这才爬上了二哥刘可亮的床。 几个宿舍兄弟当中，高思与二哥刘可亮最为交心。 男人的四大友谊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漂过昌。看来现在又可以加上一句了，就叫一起同过床。 063 九百六十万资金秒到账 早晨醒来，已经是七点多钟。刘可亮为高思准备了早餐。 高思吃着早餐突然意识到，王善良昨晚没有回来。 “善良还有别的地方住吗？他经常晚上不回来？”高思问道。 刘可亮道：“应该没有。他从学校搬出来之后，就跟我一样住在别墅。虽然我俩说话不多，但他晚上在不在我是知道的。” 高思皱眉凝神。王善良这小子，昨天请剧组女神吃饭，签约李可导演的《机器恋人》科幻网剧，然后人就夜不归宿了？ 他掏出手机，给王善良打电话。 手机拨通良久，王善良才把电话接起。 “喂，老高，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喝大了，现在刚躺下睡会儿，头还有点儿晕。” 高思道：“喝大了不要紧。我就关心你躺哪儿了。” 王善良恍然道：“你不会真去别墅找我了吧。昨晚我没回去。我跟剧组吃完饭直接去找李可了。” “我靠，不会吧。你醉驾三百公里连夜跑到云裳草原去了？”高思惊了。这孙子没死在路上算是命大。 “没有没有，你别担心，我跟女神们吃饭的时候一滴酒都没喝。”王善良道。 “行了，那你接着睡吧。睡醒了再说。” 高思挂断电话。没想到李可又把电话打了进来。 听李可的声音，他倒是没醉：“高思。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你是善良影视的投资人啊。厉害厉害。” 高思笑道：“我就是帮他点了把火。王善良的赚到的钱已经比我的投资款多了。” “哈哈，别谦虚了。昨晚跟善良通了个电话，我俩聊嗨了，他就决定连夜过来。我们俩聊了一宿，最后他醉得说不了话了才去睡觉。没耽误你的事儿吧。” 高思摇头道：“没有。他跟我说晚上见一面，结果人就没了。我不放心才打电话问问。你不去睡会儿吗？” 李可道：“一会儿还有几个演员来试镜，我睡不了。你知道为什么王善良喝那么嗨吗？” “有什么喜事儿？” “昨天晚上，王善良把刘海灵她们几个签的合同给我拍照发过来了。我直接发给孙亚飞看。你猜怎么着？孙亚飞还真不含糊，当场给我的工作室转账九百六十万，就是总投资的百分之十。依我看啊，这事儿没准儿能成。”李可也有点儿小激动。 其实李可并不知道，孙亚飞打款能这么痛快，其实是被高思买自行车那一幕给刺激到了。从自行车事件之后，黄雪辰不知道提过多少次，说高思付款的样子很帅。孙亚飞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心底里已经向着高思的方向努力了。 可惜高思对此并不满意。 首款百分之十对于高思的风格来说，简直就是扣门鸡贼加小气吧啦，毫无任何逼格可言。难道叮咚一声全款到账它不香吗？ “你们约定过付款流程吗？”高思问道。 “也是昨晚才做的口头约定，首款百分之十，组建完演员班子之后，付我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没定，他想等我这边实拍的部分杀青之后再付。我没说行不行，到时候谈着看吧。” “善良跟你说，那帮女生想把黄雪辰踢出剧组的事儿了吗？”高思一脸坏笑地问李可。这事儿他无所谓。黄雪辰演也好，不演也好，他都不介意。他就是想看看别人怎么处理。 “说了。能不说嘛。唉，黄雪辰有点儿小傲娇，演技也不咋地，这我都知道。但我真不知道她与另外几个妹子矛盾这么大。” 李可说话的时候，高思走神了。 高思想到了被女神们百分百投了反对票的夏暮。就连与表演系风马牛不相及的音乐生沈云妹都说她心机婊。没想到这段时间里，夏暮竟然与剧组相处得毫无波澜？ 这真是奇了大怪了。 高思还做好了调解矛盾的心理准备了呢。毕竟他是给夏暮投了赞成票的人。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以夏暮的演技，只要她知道与剧组和平相处的重要性，还有什么夏暮摆不平的事情？况且夏暮最近顶着星空背景唱情歌，都已经红得发紫，哪里还会与剧组里这几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争风吃醋，那纯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没想到夏暮没出乱子，反倒是黄雪辰出了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黄雪辰的事儿？”高思问道。 “我想先拖着。其实我说过了，这个机器人女主比较特殊，大部分火爆的战斗场面，吊威亚都拍不了，只能靠做cg动画。所以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戏份，都用不着黄雪辰亲自拍，纯属ai换脸的活儿。” “总有一些戏份是实拍的吧。” “实拍其实也没关系，还是可以换脸调整表情的。再说了，机器人的表情有点僵有时候反而是好事儿。大段的台词，让她照着镜头念一遍就行，台词都不用背。捕捉一下面部表情就齐活儿。感觉这个女主就是给她量身打造的，她要是去演配角，我反倒是要担心了。” 高思眯眼微笑。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女生不好惹，抱成一团的一堆女生，那就不是不好惹，是根本惹不起。你可不是大导演，就这帮妹子，你如果处理不好，能把你吃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谢谢您提醒吧。”李可笑着敷衍。 “对了还有个事儿。这个黄雪辰，你就给她开六十六万片酬，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孙亚飞的意思啊？” “你怎么知道黄雪辰的片酬的？”李可疯狂石化。这事儿王善良应该还都不知道。 高思后悔自己说走嘴了，他应该先假装问问的。 “嗐，你化妆成大胡子我还能认得你呢，我本事大了去了，你对我还是不了解。”高思索性直接吹牛逼。 “孙亚飞的意思。他说别给黄雪辰太多，让她先锻炼锻炼。” 高思心道，孙亚飞这个人有点意思，虽然混蛋得可以，但却不是草包。他要么就是真想把这部电视剧拍好，要么就是不想给黄雪辰太多钱，才能避免黄雪辰太独立。 他突然觉得，孙亚飞这个算盘打得好。因为以黄雪辰的演技，肯定是捧也捧不红的，捧不红的演员，才好控制。 064 一起拍个超级毕业照 三天后。 魔都职业艺术学院，小礼堂。 小礼堂的舞台上全部铺上了绿幕，各种灯光、摄影设备已经架设完毕。空中和地面各有两条滑轨。一个巨大的机械摇臂就悬在场地正中。 登上舞台的通道两侧，架设了三十二个高清摄像头，这些摄像头将会捕捉从通道走过的每一个人的全景数据，用于虚拟建模。 一个临时搭建的演播控制台就设在小礼堂前两排的座位上。此时的王善良，正坐在屏幕前面，观看着实时加入虚拟背景后的视频效果。 王善良并不是在拍电影，他正在搭建的是虚拟毕业照的拍摄场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终于到了拍摄毕业照的最后时刻，拍完毕业照，大家就真的要各奔东西了。这样的情绪给毕业照这三个字带来了一抹忧伤的色彩。 王善良觉得，以往拍摄毕业照的方法太土了。他的毕业季，必须上点儿黑科技才行。 不过王善良可不懂什么黑科技，这一次，他的搭档是马天培。 马天培是空间魔法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他擅长的技术是ai图形图像的识别。王善良能跟马天培搭上关系，是因为马天培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获得了高思一张彩票的投资，而王善良是那个伪纪录片的制片人。 王善良发现，马天培鼓捣出来的很多东西，都能运用到影视特效上，而且还是实时的影视特效。他想玩儿的东西，是带特效的直播，这绝对能在直播流行的时代异军突起。 以王善良的德行，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设几个固定机位搞直播。他眼里的直播，必须得奔着电影的水平看齐才行。 上一次给乐高基建的张在波搞直播，他就用上了无人机、摇臂、滑轨等很多设备，这一次，他要更进一步，直接给直播上特效了。 由于前几次直播，又是狼、又是星空天使、又是发射火箭的，善良影视的直播早已经成为大号。所以这次直播的计划一放出去，预约的人就有大几十万。 王善良看见预约人数，心里就嗖嗖嗖地放着大火箭。他喜滋滋地盘算着这回能赚多少钱。 次日清晨，直播开始。 最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朝阳中的一片沙滩。卫晴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清爽长裙，踩着海浪走进画面。晨光从身后照亮了卫晴的发丝，在逆光下，卫晴的皮肤发出柔美的光彩。 “哇，小姐姐好漂亮。” “这是哪里？是在海边吗？” “爱了爱了，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直播间里的朋友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卫晴。第一次站在镜头前与大家互动，有一点点小紧张。咱们的直播大戏即将开始。” “解释一下，我现在并不在海边，我的位置是在魔都职业艺术学院的小礼堂，这里是我们临时搭建的虚拟直播间。你所看到的场景，包括我的服装，都是虚拟特效带来的效果。下面请摄影小哥帮忙临时关掉特效，让直播间的朋友们看看我所处的环境。” 特效关闭。绿幕场景显现出来。 卫晴身着一件绿色紧身衣，站在绿色的舞台上。 “哇哦，太神奇了。” “这特么才是真的黑科技。” “不可思议，刚刚我看到卫晴小姐姐还淌水来着呢。怎么可能！” “太像了，海水绝对逼真。” “好，福利结束。摄影小哥，帮我们回到海滩场景。” 海滩再次出现。 卫晴弯腰抓起一把海沙，轻轻松开手，让银白的海沙从指缝流走。 “我靠，惊了。有这牛逼技术，还要好莱坞有何用？” “我严重怀疑整场直播都是录播，这绝对没可能。” 卫晴继续说道：“今天我们的直播主题是——毕业季。现在，准备拍摄毕业照的同学们正在后台准备。他们需要穿上特殊的绿幕服装，戴好动作跟踪设备，才能完成这场虚拟与现实结合的直播。” “应用数学系的人工智能天才马天培同学，他开创的空间魔法科技公司，是本期增强现实直播的技术合作伙伴。也是大家很熟悉的高思高总投资的项目。一会儿应用数学系合影的时候，我再为大家介绍马天培同学。” “空间魔法公司，我记住了，回头买他的股票。” “人家估计还没上市呢吧。” “没上市也快了，这技术，黑得不能再黑。” “牛逼马总。华夏二马以后要改成华夏三马了。” “哦，忘了告诉大家，我是表演系的毕业生，一会儿我会与表演系一起合照，我要下场去准备了。下面把现场主持交给你们已经很熟悉的阿依夏木——星空下的天使。” 卫晴迈步向着直播镜头走来，走近镜头后，伸手把镜头挡住。 当手从镜头前挪开时，整个场景已经变了。 镜头里的画面是天山牧场。 巍峨的雪山横亘在天边，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绿油油的牧场在前景中画出一条条温柔的曲线，上面游荡着无数的牛羊。 镜头摇移，被一小群绵羊簇拥着的牧羊女阿依夏木进入镜头。阿依夏木梳着长辫，抱着小羊，依然穿着那身红色的西部民族服装， “哇哦，女神来了。女神果然来了！” “说什么呢，是天使，不是女神，阿依夏木很亲人的。” “星空下天使！阿依夏木！我爱你！” “这个场景肯定不是虚拟的，阿依夏木肯定是在天山。” “楼上放屁好臭。天山现在天还没亮呢好吧，天个毛山。” “就你懂？滚粗。” 阿依夏木的名气够大，她的到来，直接把直播间的气氛推到高潮。她没有自我介绍，只是轻轻仰起头，看着远方的雪山，唱起了婉转悠扬的西部民歌。一曲唱罢，又是一曲。 直播间里的大火箭直接刷得飞起，就像不要钱一样。实际上，这一枚火箭，就是两千块钱。夏暮唱歌的十分钟里，光是大火箭就刷了上千个，礼物总价值超过两百万。 王善良有点儿合不拢嘴，直播才开了不到20分钟而已。 这波真有点赚大了。 065 就懂你音乐趁机上线 在夏暮在前台唱歌的时候，应用数学系二班的同学已经做好了上场的准备。 虽然就是拍个毕业照，但大家一个个比拍婚纱照还紧张。因为一身隐身人绿衣服穿起来之后，大家马上有了当演员拍大片的感觉。 唯一没有穿绿衣的人就是高思，他还是一身雪白的汉服，看起来像一名民国时期的武术家。这其实并不是他耍大牌，而是王善良刻意的安排。他希望高思继续保持自己的形象。 装逼嘛。 不搞特殊化怎么装逼？ 镜头前。 夏暮又一曲情歌唱罢，终于开始说话。 她双手张开，怀里的小羊，身后的雪山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苍茫星空。她的一身民族服装也瞬间变成一席白裙，长长的裙摆一直拖曳进无尽的深空。此时的夏暮，就像是一位来自星空的仙女，如尘脱俗，冰清玉洁。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阿依夏木。你们可能只知道我是西部人，是放羊女，其实你们有所不知的是，我也是魔都艺术职业学院的学生，一会儿我将会与表演系四班的同学一起在这里拍毕业照。我要下去准备一下了，下面把主场交给应用数学系二班的同学，一会儿见。” 说完，夏暮飘飘上前，伸手挡住了直播镜头。 当手从镜头前挪开时，整个场景再次变化，变成了由流动的蓝色数码组成的异次元空间。 身穿一席白衣的高思站在怪异的空间当中，他白色的身影被周围的镜面无限次地复制。 “大家好，我是投资人高思。感谢我投资的明星项目空间魔法，感谢空间魔法的创始人马天培，没有他，就没有今天这场难忘的毕业典礼。没有他就没有这场精彩的直播。非常幸运，我与马天培是应用数学系二班的同班同学。有请马天培。” 直播屏幕上，不要钱的大火箭又刷了起来。 “我们家高思太帅了！” “高思高思我爱你！” 空间中出现了一束光，这束光照射道地面时，那些光点就堆积起来，迅速形成了一个人形，当人形变得完整后，就突然发亮，等到高光散去，马天培出现在高思身边。 高思继续说道：“应用数学二班人才辈出。请允许我介绍几位明星同学。追星者罗星宇……” “哇，星宇哥哥也是高思的同学啊。” “这个毕业班阵容太强大了。” 一束光照亮了异次元空间的地面，罗星宇在光柱中现身。 “星宇哥哥好帅呀。” “星宇哥哥现在是一飞冲天火箭公司的老板呢。” “火箭刷起！” …… 高思继续介绍：“欢迎乐趣教育的创始人庄祖琴和联合创始人刘可亮……” 两束光线照亮了异次元空间，温文尔雅的刘可亮和美艳无双的庄祖琴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哇，又来一位女神，太美了！” “这男生是谁？以前没见过。很厉害的样子。” “那你就现在赶紧记住，都是未来大佬。” “向未来大佬致敬！” “火箭刷起呀！” “庄女神收我的大火箭啊。” …… “欢迎机器人专家，乐高基建创始人张在波……” “欢迎灵符科技的联合创始人纪良……” “欢迎悬疑书社的两位创始人，池颖、邓静怡，欢迎两位女神……” “欢迎我的亲密室友吴军、徐荣才，他们一起揭开了国家悬赏难题，现在已经成为著名数学家庄韬的得意门生……” …… 随着高思的介绍，越来越多的光柱从天而降，出现在空间中的同学越来越多。最后，他家聚在一起，把头上的学士帽抛向空中。 直播间一直热度不减。 卫晴带领的表演系三班，夏暮带领的表演系四班，沈云妹带领的音乐系二班，李里带领的影视动画设计一班，王善良带领的编导系一班…… 每一个班级都有自己的特色，虚拟场景一个接一个地切换，才子佳人悉数亮相。 “魔都职业艺术学院这么牛逼的吗？以前竟然没听过。” “是啊，艺术院校我只听说魔都戏剧学院。” “这学校是985还是211？” “这毕业生阵容绝对比魔都大学还牛逼。” “爱了爱了，我明年高考就报这个学校了。” 王善良和高思都没想到，这场直播竟然直接把母校的名气拔高了一大截。让一个冷门的艺术院校变成了真正的热门学校。 他们也没想到，从这一届开始，魔都职业艺术学院的应用数学系，也成了明星专业，每年都有大把的学生抢着报名。 直播一直持续到下午。 夏暮的原创歌曲《我在雪山有个家》把直播间的气氛再次拉上了高潮。 “谢谢大家。这首曲子就懂你音乐的创始人沈云妹同学，用ai算法为我的嗓音量身定制的，我非常喜欢这首曲子，就亲自为这首曲子填了词。” “这么美的曲子是ai算法自动创作的？” “难以置信！” “我是不是穿越到未来了？就尼玛离谱！” “都是黑科技啊……” “星空下的天使我爱你（帮忙保持队形）” “好的，保持队形，阿依夏木我爱你！” 夏暮伸手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她的手指尖上立即冒出一个红心。红心如同实体般地扩大，悬浮在夏暮身前。夏暮用手轻轻一拂，红心上就显示出一个清晰的二维码。 “现在截屏并扫描二维码，就可以成为就懂你app的首批使用用户。阿依夏木邀请你一起参与音乐创作，只要输入你们的心情和想法，ai就会为你自动生成曲子。分享你们的曲子，只要有人播放，你们就能收到播放原创曲目的版权费。” 此时，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已经纷纷开始截屏。 就懂你app的下载量也开始逐渐飙升。这绝对是一次极为成功的软启动。 “ai还会从你们的原创音乐中，挑选出最适合我的十首音乐，组成我的第一张专辑。如果你的原创音乐被选中，你将成为我的乐曲作者，与我一起分享专辑的版权收入。阿依夏木期待与你合作。” 直播间里已经彻底沸腾。 大火箭像是不要钱一样唰唰起飞。 这场直播，本来以为是直播学生拍毕业照，结果发现是演唱会。 本以为是演唱会，结果发现是创业大佬的聚会。 本以为是创业大佬聚会，结果变成了黑科技展示会。 你以为是黑科技展示会？其实这是就懂你app的产品发布会。 在舞台下方的控制台上，一个青年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卷，露出一副很拽的神情：“一切惊喜，都在我王善良的掌握之中。” 066 六亿大佬香不香 一连几天，高思都在寻找着各种各样的赚钱机会，无论大钱小钱，全不放过。连放下了很久的三色球都重新买了一期。 毕业照直播之后，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的竞争对手要来了。 就在几个月前，高思还觉得，自己做一个种子轮投资人，顶多完成天使轮的投资也就行了。但是，现在他的想法不一样了。他不希望其他投资机构介入自己投资的项目，他希望这些项目能不受资本的左右，自由成长。 现在的高思就有点像是一个代孕妈妈。一开始他投资只是为了赚钱，至于项目的未来，他并不是非常关心。但是当他把越来越多的项目编织在一起的时候，感情就越来越深，他现在不想再让其他资本染指自己的项目了。 现在高思的私人账户里，已经有了三十亿资金的积累，但他还是担心不够，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他必须加快资金的积累。 这天下午，赵梦鸽打来电话，说空间魔法和就懂你音乐app连续收到了好几家资本的邀约，想要为项目投资。 多亏赵梦鸽做事比较聪明，她在创建公司的时候，把所有公司的对外财务联系人都设成了自己。这样，想要投资的机构，约见项目创始人之前就绕不过赵梦鸽。 “项目出名了，该来的总是会来。”高思苦笑。 赵梦鸽道：“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不希望外部资本给他们投资？” 高思道：“倒也不是。不过资本这个东西，永远都是逐利的。我怕创始人失去了掌控权之后，资本会翻脸无情。如果我投得起，我宁愿自己来投。” 赵梦鸽道：“我可不是ceo，这两个项目现在火了，招来的也都是投资界的大佬，我拖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终究会去见ceo的。” 高思想想也对，就道：“那就组织个聚会吧，只邀请创始人和联合创始人，让大家都来玉林路小院吧，也算是给我温居了。咱们开诚布公地说说这事儿。” “行，那我跟大家联系。”说完赵梦鸽就挂了电话。 …… 傍晚。 玉林路小院里异常热闹。 李里身穿一件长袖格子衬衫，扎着围裙，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厨娘，正里里外外地忙活着。赵梦鸽和沈云妹在厨房里一起帮忙。 庄祖琴也想参战。她觉得只有参与准备饭菜，看起来才像女主人的样子。但她一不会做饭，二不熟悉厨房里的设备，最重要的是，庄祖琴又穿了一身露胳膊露腿的jk装，漂亮是漂亮，但真不适合在厨房帮忙。一个油星蹦出来，都能把她烫着。 最后没办法，庄祖琴只能捡了一个从厨房往外端菜的边缘岗位。 过了一会儿，高思见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就问道：“大家都来了吗？还有谁没到？” 王善良道：“除了人在西部的黄逸飞大哥来不了，就还有熊永亮大哥没到。 王善良是除了高思和赵梦鸽以外，唯一一个认识所有项目负责人的人。他为了认识这些人，总是跟赵梦鸽套近乎。他能通过直播业务赚到钱，也与他敏锐的商业嗅觉有关系。 熊永亮就是那个因为搞基因编辑而被迫从生物研究所离职的落魄生物学家。他 “他跟你说什么原因了吗？”高思问道。 “没有，他就说有事耽搁，要晚来一会儿。没说别的。” 高思点头。随后拨电话给熊永亮。 电话打通，却没人接听。高思皱眉。 转而说道：“亮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咱们边吃边等吧。” 众人上桌入座。赵梦鸽很自然地坐在高思的右手边，王善良想把座位让给庄祖琴，被高思一把拽了回来。 这一餐没有准备酒。 大家举着各种饮料一起喝了一杯之后，高思开口说道：“前几天拉上了马天培的空间魔法给我们一帮同学拍了个毕业照。直播的时候还把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给顺便发布了。应该说，效果不错，但是也惹上了一些麻烦事。” 由于赵梦鸽并没有提前透露有投资人邀约的事情，众人听到麻烦事，都显得有些吃惊。 “其实这是我的麻烦事，对你们来说，算是好消息。因为鸿山资本、万度风投还有启鹅资本已经向空间魔法和就懂你音乐这两个项目伸出了橄榄枝，他们希望能给你们投资。” 高思话音未落，桌上就热闹起来。 “好事儿啊，这不是直接成黑马的节奏吗？” “我也觉得是好事，这些大佬出手，都是动辄几千万上亿的资金。” “高思，你说的麻烦是什么？” 高思定了定神，说道：“女儿出嫁，我这个当妈的肯定舍不得呀。该不该把你们嫁出去，要多少钱嫁妆，这不就是麻烦事儿吗？” 高思的话把大家逗乐了。 沈云妹冲高思做了个鬼脸，笑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嫁的是有钱人，有钱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高思正色摇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资本都是逐利的。有句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依我看，这话放在企业身上更合适。太多创业者被资本裹挟，最后与自己的理想失之交臂。我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的项目上。” “那我就不嫁了。你给我投的五百万，我现在才花了一百万多一点。就是这一百万，还是我的app发布之后才花掉的。”沈云妹立即表态。 在沈云妹的带动下，李里和庄祖琴也立即表示只接受高思的投资。 高思满脸苦笑，他要的可不是这种效果。 高思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的项目越往后走，需要的资金就越多。我再有钱，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投所有的项目。对于创业者来说，缺钱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为了钱卖掉了梦想，卖掉了自主权，可能会更难受。” “马天培的空间魔法，很惭愧，我到现在为止只投了50万给他。我甚至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项目进展。但是他用他独有的黑科技，交上来一份满意的答卷。” “知道启鹅资本为空间魔法开出了什么条件吗？六亿元！六亿元的全资收购计划。也就是说，马天培你签下这笔投资，然后再给鹅厂当上三年ceo，你就是亿万富翁了。” 高思说到这里，用目光扫视周围。 “刚才谁说了只接受我的投资的？当一个亿万富翁他不香吗？” 067 打个一折你能接受吗 “六个亿的估值，即便是我持有的百分之八的股权，价值也有四千八百万了。我的原始投资将会获得接近一百倍的投资收益。如果我是一名逐利的投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赞成这次收购。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投资人都会这么做。” 高思看向马天培。这个动作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马天培。他们想知道马天培的选择。 “干嘛都看着我？”马天培问道。 “大家想知道当你面前放了六个亿的时候，你会怎么选。” 马天培道：“我的技术根本不值六个亿。我明白鹅厂为什么想收购我。因为我的技术方向鹅厂没想过，他没有类似的项目。他花六个亿砸下来，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无法拒绝而已。鹅厂在逼我做一个选择题，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还是打一场大概率会输的战争。”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可以都要。衣食无忧很有吸引力，不过跟鹅厂打一仗我也很有兴趣。我想衣食无忧地跟鹅厂痛痛快快地打一仗。高思你能支持我吗？”马天培说道。 “我可没有鹅厂那么有钱。六个亿我可投不起。”高思摆手摇头。 马天培道：“我不用那么多钱，看咱们同学一场，我给你打个一折，六千万怎么样？” “成交！梦鸽姐，帮我约一下鹅厂的投资总监。善良，帮我安排一场直播。鹅厂不是觉得自己的六个亿没理由拒绝吗？那咱就直播拒绝鹅厂收购的全过程。” “没问题。弟弟作风霸气，姐姐全力支持你。” “叮……你的账户实时到账六千万元。” 果然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大家早已熟悉了高思的投资风格，这一次没人石化，桌上的众人立刻欢腾起来。 高思说道：“既然咱们是为了梦想聚在了一起，让大家在追梦的路上不缺钱，就是我高思的职责。沈云妹，你的就懂你音乐app，被鸿山资本估值一个亿，他们想要投资三千万元，占股百分之三十。怎么样，你也给我便宜点不？” 沈云妹一脸纠结，说道：“高思，我虽然现在没花多少钱，但不等于我未来不花钱啊。我很快就要支付用户的版权费用，还要给优秀的曲子填词，还要邀请明星唱歌，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你要让我给你也打个一折，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哈哈，行，那就照顾女生，不让你打折了。我给你估值三亿，三千万占股百分之十。你意下如何？” 沈云妹兴奋地尖叫：“高思我爱你！” “叮……你的账户实时到账三千万元。” 大家鼓掌的同时，沈云妹没有注意到，有几个女生向她投来了嫉妒的白眼。 高思继续说道：“依我看，就别等着有投资机构向我逼宫时再给大家追投了吧。乐趣教育最近要进军校园电教市场，涉及到硬件生产、市场渠道拓展等诸多事宜，现在的人马和班子显然已经严重不够用了。二哥，祖琴，你们对未来一年的资金需求有计划吗？” 刘可亮道：“细致的计划还没出来，但是，收购一个触屏液晶电视的总装线肯定是需要的。后期市场开拓用钱也不会少。初步计划需要融资四个亿才勉强够用。”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立即石化，只有高思微笑点头。 四个亿？这显然是目前为止最贵的项目。超算中心的投入也不过只有两亿而已。不过，进军传统教育市场，改善学校的教学环境，高思认为值得。 刘可亮见高思没有吃惊，就立即解释道：“高思，咱们兄弟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跟祖琴一起核实过市场数据。这个数据可不乐观。全国的中小学总数就那么多，前期为了搞试点工程，大部分设备是需要赠送的。这样算下来，这可是个早期一定赔钱，后期不一定能赚钱的项目。” 论数据，高思比谁都清楚。 他当然明白触屏黑板这个市场的难处。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投资这个项目的意志无比坚定。 其实，高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从最初的为价值而投资，走上了为梦想而投资的道路。 高思把手一挥，无所谓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不赚钱就不赚钱，干就完了！” “叮……你的账户实时到账四亿元。” 众人立即惊骇石化。 这特么就叫离谱，四个亿也能立即到账的吗？ 高思这一次把各个项目都梳理了一遍，缺钱的给钱，缺思路的就聊聊思路。 聊了一圈，终于轮到了那个在同学聚会上得票第一，高思却很不看好的项目——悬疑书社。 这个项目在高思眼里，就是追求小资生活的两个女生，开的一个给自己打发时间的书吧而已。说出大天去，就是捎带卖卖咖啡，卖卖奶茶，顶多到了饭点儿，再卖几份简餐而已。 “池颖，邓静仪，二位女神的悬疑书社最近怎么样啊？” 高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在暗暗查账，他已经习惯一边问一边自己看账本了。 池颖一脸得意，笑着说道：“还行吧，生意比我们预期的好一点。最近想多开几家分店，确实想再要一笔投资。” 高思一看账目，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家小书店的账上，竟然趴着一百三十万元的资金。要知道，他最初的投资也只有一张五十万出头的彩票而已。 这……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这二位女神还真有开连锁店的潜力？ 高思又仔细追踪了一下数字，终于弄明白她们的做法。他心道，没想到书店还能这么干，真是有点巧妙啊。 高思笑着靠在椅子上，说道：“二位女神的经营手段比较有意思，成绩也不错。追加投资肯定是要的。不过，在追加投资之前，我想请二位女神为大家分享一下她们的创业故事，大家说怎么样啊？” 高思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鼓掌欢迎。 池颖笑道：“这件事情还是静仪来讲吧，如果没有她的主意，这事儿肯定干不成。” 邓静仪跟池颖商业互吹了几句，推脱不过，就讲了起来。 068 女神的生意经 邓静仪也是高思的同学。应用数学系二班六位女神之一。 同学聚会当天，诉说梦想，被高思投资了彩票的人是池颖。但是池颖不甘寂寞，就拉上了舍友兼好闺蜜邓静仪一起开她的小书店。 说实在的，在网购时代，实体小生意想要存活，是相当困难的。二位女神在寻找店址的过程中，就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天真。 不过，既然投资都拿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五十四万元的投资，既不能自己揣腰包，又不合适挥霍掉。不拿去创业，难道给高思送回去不成？ 抱着试一试也不花自己钱的心态，直接开干。三千本悬疑小说，是池颖现成的收藏品，不用花钱。两个人接手了一家刚刚倒闭，房租还没到期的书吧。只花了几千块钱改了门口的招牌，连装修都没动，就把悬疑书社开了起来。 新店开业，当然是没有生意的。 不仅没有生意，最头疼的是，她们连投资都花不出去。手里只要还有剩余资金，就不得不把小店坚持下去。 邓静仪闲来无事，就想读读那些悬疑小说。没想到看了两本竟然上了瘾。 她觉得，悬疑故事应该是有魅力的，只不过阅读的门槛有点高而已。 于是，她想了个主意，在网上发布征稿任务，找会写小说的人把悬疑小说改编成对话为主的短篇悬疑故事，然后再找配音公司录制成十五分钟一集的悬疑广播剧，每天午夜零点，在珠穆朗玛网络电台首播。 邓静仪当时也拿不准这么干行不行。但她觉得，这总比在团购网和同程网上打广告要划算得多。 广告费烧掉了就没有了，但是制作有声节目不一样，做出来的节目好歹是个念想。高思如果问起钱花哪儿去了，也算有个交代。 没想到，悬疑广播剧计划一下子就火了。 光是打赏和插播广告的收入，就已经赚回了制作广播剧的投入。 手里的资金不仅没花光，反而还变多了。 既然流量有了，邓静仪就在自己的节目中插入了小广告。广告投放的目标是魔都同城。她号召喜欢悬疑小说的网友们来店铺进行每周一次的线下聚会。 每天逛进书店的散客多半不怎么消费。但线下聚会就完全不同，大家聚在一起，就有了攀比和消费的欲望，无论是卖书还是卖饮料零食，都比较容易。上个月，竟然卖书的收入首次超过了房租水电，小书店竟然也盈利了。 做到这样，线上线下所有的业务，顶多也就是比平本略好一点而已，还远远称不上赚钱。 但是有了流量，就有很多其他机会找上门来。她们先是整理了广播剧的手稿，出版了一本实体书。由于节目火爆，所以出版社预付了一笔伍拾万元的保底版税。 广播剧的有声版版权也在最近卖给了好几家不同的平台，又小赚了一笔。 盘点一下账上的资金，算上没花完的投资款，一共有一百三十万，妥妥地盈利了。 邓静怡讲完悬疑书社的创业故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都不好意思讲，我们女生只会小打小闹，也不会想着改变世界，赚的钱还不够你们项目的零头呢。” 高思笑道：“可别这么谦虚。我投资的这些项目里，除了王善良的善良影视，就属你们这个项目的投资回报最高。本来你们开小店，天花板是很低的，我一开始也没看上。但是你们竟然通过广播剧的版权交易，突破了这层天花板，未来不可限量啊。” 池颖嗔怪道：“高思，你就会给我们戴高帽子。我们俩搬家的时候，只叫了一辆货拉拉，三千本书都是我们俩人拉肩扛的，都快干成民工了，也没见你过来帮忙。” 高思心里抱怨，你们什么时候搬家我哪知道啊，嘴上却说：“好说，二位女神有需要的时候尽管打电话呼叫，我保证随叫随到。” 池颖白了高思一眼，说道：“算了吧。看你那一身白衣服，就知道不是干活儿的料。你还是帮我们出出主意吧，下一步该怎么办？” 高思说道：“很简单，你们之所以能在书店上成功，就得益于垂直两个字。书店里三千本书，全部都是悬疑类的小说，这就很厉害。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们做错了，这件错事可能会让你们万劫不复。所以，在扩张之前，你们需要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 池颖和邓静仪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捧完再杀吗？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地看向高思，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高思继续说道：“你们在约稿的时候，付给写手稿费，并且买断了版权。这是错误的做法。正确的做法是稿费加分成，保障作者基本收益的同时，还要与作者共享未来的利益才行。” “可是，如果这么做，我们的利润就至少要减少一半，可能减少一半都不止。” “注意格局呀，女神们，格局一定要打开。别老看着眼前的仨瓜俩枣，能够持续创作的优秀作者才是你们的财富。小说是第一步，广播剧是第二步，实体书是第三步，网剧是第四步。”高思用手指比着一二三四。 “你的意思是说？跟我们签约了小说，将来一定会拍成网剧？” “当然了。这才是你们的优势。别的平台都是宽进严出，谁都能写，但最终能成为专业作者的人少之又少。你们要搞就搞严进宽出。一旦签约，就一定能过一把编剧的瘾。只有这样做，才能从一开始就把优秀作者绑定在你的战车上。” “可是，每一部作品都拍成网剧，这现实吗？” 高思微微一笑：“十年前，你一样会认为每一部小说都拍成广播剧是不现实的。无论是广播剧还是电视剧，拍摄和制作成本都在疯狂下降。这是技术带来的大趋势。毕业照聚会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连高水平的特效都可以是实时的了。演员与唱歌一样，将来都是个人爱好。只要你在小说阶段就把好关，每一部作品都拍成网剧不仅不是问题，还是趋势。” “喂，高思，我怎么觉得我的生意被她们抢了呢？”王善良抱怨道。 “哈哈，抢你生意就对了。你最好做好准备，接住池颖给你的拍摄任务。否则，你可能连活儿都接不到了。” 王善良感觉有点儿懵逼。 这特么？这么卷的吗？ 069 侏罗纪公园 大家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 高思的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手环，大声说道：“旺财，谁来了？” 房间里的智能音箱答道：“主人，客人只是敲门，没有通报身份。” “我去看看。”听到这话，李里很主动地起身出去开门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的青年跟着李里走了进来。他顶着一头乱发，头发还有些花白。看李里的表情，显然并不认识他。 高思见状起身相迎。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演化之光的创始人，熊永亮熊博士。” 熊永亮除了庄祖琴和赵梦鸽，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高思就耐心地给他做介绍。熊永亮跟大家一一握手，心里却无比震惊。没想到高思已经布下了这么大的局。 高思道：“现在魔都的创始人都到齐了。还有西部陈金翠和黄逸飞没办法到场，一会儿咱们连个视频会议认识一下。” 介绍完毕，却看见熊永亮并不落座。 “坐呀亮哥，哎？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高思说完，大家这才发现，熊永亮的手里攥着一只死掉的鸟，羽毛青灰色，肚皮橘红色，有个长尾巴，还挺好看的。 熊永亮看了一眼手里的鸟，就说：“冰箱在哪儿？帮我放冷冻室里保存一下。今天我就是因为它才来晚了。手机也摔烂了。” “怎么回事？快给我们讲讲？” 熊永亮在李里的指引下找到冰箱，用保鲜膜把手里的死鸟包好，亲手放入冷冻室，者才回来。 “刚才那只可不是普通的鸟，那是一只旅鸽。”熊永亮说道。 “你说什么？旅鸽？”高思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高思的举动吓了其他人一大跳。一来在座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熊永亮具体在做什么。而来对动物不太了解的人，也不清楚旅鸽是一种什么鸟类。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干嘛呀弟弟，吓我一跳。” 高思自知失态了，连忙解释道：“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旅鸽是什么东西？旅鸽是一种早已经灭绝的鸟类，最后一只人工饲养的旅鸽1914年就死掉了。刚刚我都忘了介绍，熊博士是遗传生物学家，而且是理论和实验能力都超强的那种，随时可能拿诺奖的生物学家。” 熊永亮腼腆一笑：“哪有高思说的那么夸张，还诺奖，我连边儿都沾不上。” 高思却道：“行，先不提诺奖。就说这个旅鸽。复活已经灭绝的生物，这个够厉害吧。” “呵呵，见笑了。在专业人士眼睛里，我干的这种事儿叫做歪门邪道。我就是觉得，把灭绝的动物复原出来挺有意思。今天这只是第三代。样子已经跟画册上的旅鸽差不多了。” “你把它带来，是为了给大家看的吗？”高思问道。 “对啊。今天下午，我把它装在笼子里，就想带过来给你们看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笼子门自己就开了。它就跑出来了。多亏它小时候，我就把它的飞羽给剪了，它也飞不远。我追了它整整两站地，最后被公园里的狗给咬了才抓到。为了抓它，我手机都摔坏了。” 庄祖琴看到熊永亮的样子，不禁发笑，她问道：“熊博士，你为什么会选中旅鸽这种动物的？” 熊永亮道：“其实也没想太多，就是比较容易。当年我在研究所的时候，老鼠，鸽子，兔子这几种动物最熟悉。当时条件方便，鸽子身上控制形态的基因组也都差不多弄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做实验。其实基因编辑这个事儿，学生物的研究生都会做。” 高思瞪大眼睛，这可是他的知识盲区：“不能吧，现在基因编辑都没有门槛了吗？” “倒也不是。会做和能做成还是两回事。把鸽子编辑成旅鸽，要给十七个基因做手术。这种事情放在别人手里，基本上成功率是零。我算是实验能力比较逆天吧。不过大概率还是会编辑出很多怪物。”熊永亮挠头傻笑。 “这就是你被迫从研究所辞职的原因？”高思问道。 “哈哈哈，对。虽然没有法律限制动物的基因编辑，但是，没事儿就整出一个怪物，对于研究所来讲，还是挺让领导添堵的。既然领导不喜欢，那我就辞职呗。” “原来是这样。对了，今天你的鸽子死了，对你的研究没有影响吧。” “没什么影响。我从它身上弄几个活细胞，就能继续做下一代。不过这个版本，我自己已经满意了，下次就是多做几只出来，试着让它们繁殖一下试试看。” 高思笑道：“那岂不是近亲繁殖了吗？” 熊永亮摇头苦笑道：“何止是近亲，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生孩子。不过，想创造新物种，近亲繁殖是必经之路。将来如果真搞出基因病，就见招拆招呗。” 高思乐了，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距离你做出侏罗纪公园，又更进一步了？” 熊永亮还是摇头：“恐龙和旅鸽可不是一回事。旅鸽与鸽子的亲缘关系足够近，靠碰运气也能做个八九不离十。恐龙虽然也算是鸟类的近亲，但发生变化的基因太多，根本不是靠实验能解决的。” 想了想，熊永亮又说：“等等吧，等你的超算中心能用了，看看能不能用ai算法解决一部分问题。现在肯定没戏。” 高思知道，熊永亮是那种治学严谨的科学家。他说现在肯定没戏的意思，就差不多等于将来一定有戏。高思心里一惊暗暗把侏罗纪公园当成了一个重点项目了。他要做的，就是在项目需要投资时，拿出足够多的钱来。 他拿出手机，开了一个视频会议，把黄逸飞和陈金翠都接了进来。 在座的人中，黄逸飞与罗星宇最熟悉，就由罗星宇给他做了一圈介绍。 王善良表现得非常热情，直接就预约了黄逸飞下一次火箭试验的全程直播，黄逸飞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高思问道：“你能不能把火箭送进亚轨道空间再收回来？就像” 黄逸飞也毫不隐瞒，说道：“技术上我倒是有信心，有钱给我烧，我就造。” 高思也不含糊，直接就与黄逸飞定下了十个亿的投资。黄逸飞也口头承诺，争取一年之内能让火箭完成一次亚轨道飞行并且完成回收。 随后，高思把陈金翠也介绍给大家。 并且说道：“金翠姐，你的野生动物园要加快进度了，如果钱不够用要跟我说。今天熊博士已经复活了已经灭绝的鸟类旅鸽。恐龙复活已经指日可待了。你的野生动物园里，未来可不只是狮子和大象。肯定要有恐龙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没等熊永亮解释，就在陈金翠无比的震惊中结束了视频会议。 侏罗纪公园？ 这特么算是正经投资项目吗？ 你身为投资人，你正经吗？ 众人嘴上没说，内心里已经反复石化多次。 070 自行车驾驶员的特权 这一次聚会，让所有有资金需求的项目重新补满了弹药。 各位项目负责人陆续离开。庄祖琴、赵梦鸽、李里三人留下来帮高思收拾残局。很快，房间就恢复到一个单身贵族独自生活的状态。 赵梦鸽先起身离开，她为了记录每个项目的投资额和股权变化，一直拿着一个小本在记笔记。连饭都没吃好。秒速打款不过就是耍帅装酷而已，她还要准备大量材料，明早就开始对股权变更进行落实。 高思把赵梦鸽送到门口，笑道：“姐，辛苦你了，今晚害的你连饭都没吃好吧。” 赵梦鸽白了高思一眼，笑道：“没办法，老板心黑，不让消停，我能怎么办呢？” 高思假装关心地问道：“姐，你饿吗？要不我请你吃徽州私房菜？” “滚蛋。”赵梦鸽笑骂着出了门。 送走赵梦鸽回到屋里，才发现气氛有点儿吓人。 庄祖琴和李里都没走，看两人的神情似乎正在对峙。两人都希望对方先走，好能跟高思单独说两句话。 高思开口打破尴尬，他问李里道：“你那个创业产业园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里道：“做土木工程的施工队已经入场了，我现在白天就是个包工头，每天都灰头土脸的。” “那就早点儿回去休息，跑工地要肯定要早起的吧。”高思一脸坏笑。 “哼，臭资本家。”李里嘟哝了一声，不再跟庄祖琴较劲，拎包走了。 “悠着点儿，别累着。”高思见李里出了小院，又笑着喊了一嗓子。 这回屋里真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刘可亮不在，高思当然明白庄祖琴留下来不是谈工作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高思开腔了。他必须得说点儿什么，只要一不说话，屋里的气氛就会变得无比诡异。 “大家都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高思笑着说。 庄祖琴抬头看着高思，眼圈微红，嘴唇有些倔强地撅着。 “李里这个女生，她在你家里总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我不喜欢她。” 高思心中暗笑，庄祖琴果然是为这件事情生气，永远不能低估了女人的敏感。 他解释道：“因为她是设计师嘛。这套房子，有些地方我都弄不明白，她反而是最熟悉的。” “那也不行。” 高思有点儿挠头。他情商不低，但面对女生耍脾气的时候，他还是毫无办法。 “行了，我已经把她撵走了。”高思可不想谈这个，他想把话题敷衍过去。 “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李里喜欢你。” 高思没想到庄祖琴会直接了当跟他谈这个。 “你不否认就是默认了。所以你知道她喜欢你，对吗？” 高思不置可否。他其实并不了解庄祖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相当模糊。他甚至还没适应系花倒追他这种身份的转变。 但是毫无疑问，高思并不喜欢被这样质问。虽然庄祖琴愠怒的样子很好看。 “我还知道你喜欢我呢。” 庄祖琴闻言突然愣住，她意识到自己与高思之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高思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亲昵的举动，没有说过一句情话，甚至连单独约她出来吃饭看电影都没有过。 高思只不过连续几次在她面前一掷千金而已。但是高思的一掷千金并不是给她的，确切地说，投资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她的梦想。 此刻她很想发脾气。很想大喊一声“原来是我多情了”然后甩手离去。 但是她刚刚萌生了发脾气的想法，就把这个想法牢牢压制了下去。她知道，如果今晚甩手而去，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庄祖琴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而且看到别人喜欢你，我就是不高兴。哼。” 高思突然感觉，庄祖琴身上的那种无形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他暗暗观察庄祖琴的各项身体指标，也没有发现她有演戏或者撒谎的迹象。不禁感慨，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竟然用特异功能都看不透她们。 高思笑道：“行啦，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说出来听听？” “送我回家。”庄祖琴佯装生气。 高思的心情也好起来，就道：“这么朴实无华的要求，必须满足。” 他转身就去推他的天价自行车。 魔都的夜晚，路上车辆不多。这是庄祖琴第二次坐上了高思自行车的后座。 庄祖琴问道：“高思，你为什么不买辆车？” 高思微笑道：“我如果没买车，那你现在坐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汽车。” 高思心里有点感慨，就道：“最初，我是挺想买一辆汽车的。不过……” 高思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 以高思现在的能力，获得满足自己消费的钱，简直不要太容易。就算是私人飞机私人游艇甚至学习全球首富去太空转一圈儿，都不叫事儿。 虽然高思的个人资产还远远比不上顶级的富豪，但他来钱容易啊。顶级富豪也没有在股市上随便割韭菜的能力。 所以高思现在有一种错觉，就是那些钱应该是用来投资梦想的。如果拿着钱装逼摆阔、夜夜笙歌，那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高思不是什么圣人，他出身平庸，也经历过寒窗苦读，也有各种七情六欲，他是个普通人。 他也不是没想过，先花它几个亿，把自己没体验过的各种事情都体验一遍，再回归理想的正道。但是他的想法刚一出炉，就被自己压制了下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奢靡是一种毒品。试试很简单，但一旦沾上，他完全没有信息能够摆脱得掉。所以，他花了三十多万对孙亚飞装逼打脸之后，就立即悬崖勒马了。 对他来说，一辆三十万的汽车和一辆三千万的汽车，从价格上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异。就像对普通人来说，几块钱的东西，打不打折不值得关心一样。他一天的期货交易获得的收入，就远远超过三千万了。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买车的原因。 庄祖琴用力搂了搂高思的腰，结实的腹肌让她感觉踏实。 “怎么不说话了？为什么非要骑自行车？” 高思拍了一下庄祖琴搂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笑道：“如果开车，会有这种待遇吗？这是自行车驾驶员的特权。” 071 小美女的秘密任务 庄祖琴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搂着高思的胳膊丝毫没有松开。高思当然看不到，此时庄祖琴的脸已经红了。 她柔声说道：“高思，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想过创业，也没有你说的那种改变世界的梦想。你不能拿我当合伙人看待。你敢说，你给我投资是不带私心的吗？” 高思肯定不敢。他当然有私心。 高思想到第一次他与庄祖琴在彩票投注站相遇的情形，他把中奖的彩票不经意地丢给庄祖琴，然后骑着共享单车悄然溜走。这种行为当然就是在撩妹。他根本无法否认。 庄祖琴在教育方面也确实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录制的课程，连教程都是高思写的。 这哪里是没有私心，这是只剩下私心了好不好。 “干嘛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庄祖琴问道。 高思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道：“我在想，那天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彩票投注站？如果你没遇到我，你准备去做什么？” 这一回，轮到庄祖琴无法回答了。 因为那天她根本就不是路过，她是专门过去找高思的。但是其中的原因，她不能说。她怕高思嫌她心机太重。怕高思觉得自己接触他是另有目的。 “当然就是偶然路过。”庄祖琴撒了个谎。 高思早已不是原来那个高思。现在他用不着盯着庄祖琴的脸，也能察觉到她肾上腺素水平的提升。 高思本来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尴尬而随口一问，没想到却获得了一个意外收获。二人在彩票投注站的那次相遇，竟然是庄祖琴刻意安排的？ 这么神奇的吗？ 高思停下自行车，单脚撑地。 “你干嘛停车？是累了吗？”庄祖琴问道。 高思微笑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彩票投注站找我这个小透明？” “你说什么呢。我刚刚说了，那天是偶然路过了。” 高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路过啊，那是我听错了，我听成专门来找我了。那没事了。” 两人再上车，高思骑得很快，庄祖琴仍然搂着高思的腰，但二人却没了话。 庄祖琴心中开始天人交战。 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哼，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又没对他做什么。 我可是应用数学系的系花，去找你是给你面子。 要是他因为这个生气，那就太小气了。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 不行。他太优秀了，我一放手，他就会被别人抢走。我不能对他发脾气。 可是他现在是在跟我发脾气呀，他是不是个男人。怎么疑心这么重？ 如果不是疑心怎么办？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他如果明知道我说了谎呢？ 他没有当面拆穿我，就是在爱护我，我可不能不珍惜。 煎熬。 终于到了庄祖琴家楼下。 高思停车笑道：“就送你到这儿吧，我就不进去了。” “要不上去坐会儿吧，我爸这几天还念叨你呢。” “不了。上次那个悬赏项目，我交给吴军和徐荣才了。他们俩是准备考研的。等出了成绩，我把他们俩也带来，让他们投到庄教授门下。他们俩是真学霸，我是小聪明。” “那好吧。”庄祖琴明显有些沮丧。 “行了行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咱们俩是在彩票中心偶遇也好，不是也罢，都不重要。以前没觉得你心思这么重啊。” 庄祖琴哦了一声。但心里无比震撼，高思好像能看透她的小心思。 “你呀，就是太闲了。听说你数学课程录完了？《为情所困》那边也不太忙？” “嗯。”庄祖琴此时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那就多帮帮刘可亮。你现在是估值几十亿元的教育公司的老总了，有个老总的样子好不好。接下来智能黑板的软硬件都要开发，要招兵买马，还要打通教育行业的渠道。你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对。” 庄祖琴又点了点头，但这一次她坚定了很多。 高思又道：“我可不管你原来有没有创业梦想。既然我把钱投给你了，你有梦想就去改变世界，没有梦想创造梦想也得给我去改变世界。不许掉队，听见了吗？” 这一次，庄祖琴眼睛里闪出了光彩。她收敛起来的女神气质又重新散放出来。 有梦想就去改变世界，没有梦想就创造梦想去改变世界。 高思的话无比霸道。但对于庄祖琴来说却无比好听，因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尽管去梦，我会站在你身后给你最大的支持。 她在高思胸口上锤了一拳，娇笑道：“行啦，别唠叨啦。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对嘛，这才是我心中的庄女神嘛。正好，我有一个重要任务要派给你，你务必要完成好。” “什么任务？” “明天上午九点，在魔都美湖会议中心有一场古玩拍卖会。你去参加一下。” “古玩？我不懂啊，怎么替你参加？”庄祖琴为难地说。 “不用懂。里面有两件一模一样的盘子是梦鸽姐的，名叫青花云龙纹十棱洗。两件宝贝一真一假。他们为了用最小的价钱拿下真品，不惜在鉴定环节做了假。明天你到现场之后，就盯着那件仿品出价。别让别人买走了。” “就是说，那件仿品其实是真的？”庄祖琴问道。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你出价的时候速度一定要慢，价格也比对手高一点点就行了。跟他们慢慢玩儿。” “要把价格抬到多高？”庄祖琴问道。 “把那件仿品的价格抬到两千万，如果超过两千万，你就可以放手卖给他们。” “那另一件呢？”庄祖琴问道。 “另一件宝贝起拍价就是三千万，你把它抬到五千万就差不多了。” “不会没人出价，最后被咱们自己买回来吧。” “绝对不会，你放心好了。这两件东西，有人已经惦记很久了。” 庄祖琴看着高思脸上兴奋的笑容，也跟着笑道：“看你这副表情，看来明天是有人要倒霉了。” 072 拍卖会上的阳谋 魔都美湖会议中心，金逸厅。 一场高段位的古玩拍卖会正在进行。 大厅里的两百个座位座无虚席。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是来买东西的。 这里最多的是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熏陶一下自己的艺术气息。然后就是一些记者和自媒体从业者。还有一些人是来自同行的市场调查员，说白了他们是来刺探情报的。 真正怀着目的来参与拍卖的人也就只有几十个人。 开头的几件藏品都是预热，都是零底价起拍。在拍卖师的鼓动下，大家的举牌还算热烈，但由于加价幅度有限，最终的成交价格也并不高，都在几万到十几万元之间。 很快，一件青花瓷盘被摆上了拍卖台。 拍卖师介绍说，这是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的清代仿品，仿制的时间在晚清民国时期。 虽然这是一件仿制品，但贵在从造型到釉色都与真品别无二致。大家看到的这件宝贝，在鉴定的过程中，还多次引起了专家的争议。最后不得不动用了多种科技手段，才确认为仿品，所以，作为一件精美的晚清青花器皿，仍然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的清代仿品，零底价起拍，请大家出价。 “3万。” “好3万元这位先生，5万，6万，8万，10万，这位先生出到10万。哦30万，3220号这位老先生直接出到30万元。” 拍卖师环顾全场，念着大家的出价。 “30万，35万，36万，38万，还有更高的吗？好的50万，还是3220，老先生看来是势在必得，他出到了50万元。” “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的清代仿品，目前的出价是50万元，好的6008号这位先生喊出了100万元，哦，120万，3220号这位先生出价120万元，哇200万。” 身经百战的拍卖师此时也有些意外。虽然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曾经拍出过6000多万元的天价，但是这毕竟是一件晚清的仿品，200万的价格显然已经相当夸张。 “200万元还有人加价吗？220万元，麻烦后排那位漂亮的美女出示一下你的号牌。好的3390号，这位美女出价220万元。” “220万元第一次，220万元第二次。” 出价220万元的漂亮小姐正是庄祖琴。她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不免有些紧张。距离2000万的目标还有很远，但220万元就就要落锤了吗？高思是不是失算了？ “我出500万。” “哦，6008号的这位先生出价500万元。哦，520万，3390号的美女出价520万。520万元第一次。” 其他人都已经灭火了。只剩下6008、3320和拿着3390号牌的庄祖琴，6008号是一位青年男子，而3220号则是一位老人。看来这件宝贝还不止一个人在争夺。 老人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犹豫了一下举起了号牌。 拍卖师眼睛一亮，立刻喊道：“800万元，3320号的老先生出价800万元。” 800万元已经突破了晚清青花仿品的拍卖纪录了，拍卖师显得很兴奋。 “820万。”庄祖琴举牌示意。 “3390号美女出价820万元，820万元，还有没有更高价？1000万元，6008这位先生出价1000万元。1000万元第一次。” 老人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他没想到会在一件仿品上遇到两位竞争者。这不太正常。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1500万。”老人终于愤然举牌。 “1520万。”庄祖琴毫不犹豫地加了20万元。 拍卖师立即吼道：“1520万，还有再加的吗？1520万，2000万，3320这位老先生2000万。2000万还有加价的吗？2000万，2000万最后一次。” 拍卖师喊价的时候，眼神就在庄祖琴和前排那位年轻人之间来回游移。看到二人都没有再加价的意愿时，啪的一声，拍卖师落槌成交。 之后的藏品，庄祖琴自己不懂，也没有举牌的任务，就彻底变成了一名吃瓜群众。 但拍到了宝贝的老者此时的脸色却阴晴不定。他发现刚刚花了2000万拍下的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的清代仿品，鉴定证书竟然是魔都文物保护研究中心出具的。 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的千宝阁出具的鉴定证书吗？难道手里的这个瓷盘子，真的是晚清的仿品？ 2000万元买了一个真·仿品，这特么！ 老者此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本来拿下这件宝贝之后就打算离场，现在看来，只能等到最后。等那件真品开拍再做打算了。 时间过得很快。庄祖琴吃了不到两小时的瓜，另外一件拍品就露面了。 拍卖师介绍说，这是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由魔都文物保护研究中心出具了真品证明，起拍价格3000万元，请出价。 “3000万元。3100万，3200万，3500万……” 价格一路飙升，庄祖琴盯着价格，没有出手。有上一次拍卖的成交额撑腰，今天这件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的真品，价格低不到哪里去。 “3700万，3800万，还有人出价吗？好3820万元，又是这位美女，4000万，这位号牌是3320的老先生出价4000万元。4020万元还有加价的吗？” 这种富豪们的比拼，往往随着拍品价格的增加，每次加价的幅度也会提升。老人喊出4000万元的高价，就是为了直接把对手吓退。但是庄祖琴无论什么时候出价，都是在以前的价格上统一加上20万元。 庄祖琴这种出价方式属于不讲武德，让出价的那位老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4050万。”老人也来了一个小幅度加价。 “4070万。”庄祖琴以不变应万变。 “4200万。”老人继续出价。 “4220万元，还有出价的吗？5000万元，5000万，5100万元，这位女士请出示一下您的号牌，好的，3650号的这位女士出到了5100万元，5500万元，5600万还有更高价格吗……” 价格超过了计划，庄祖琴便不再出价，坐在后排专心吃瓜。 价格最终飙到了6000万才终于停了下来。 …… 徽州私房菜。 赵梦鸽和高思听了庄祖琴的描述，已经乐不可支。 原来，赵梦鸽按照高思的计策，带着两件宝贝去了魔都文物保护研究中心重新作了最高规格的鉴定。这份鉴定当然与石千宝的千宝阁出具的鉴定报告截然相反。 于是，参加拍卖会的石千宝，就误以为第一件仿品就是他已经认定过的真品，于是出了大价钱与人抢夺。没想到宝贝到手之后，才知道中了阳谋。因为这件2000万天价拿下的宝贝，真的就与介绍中的一样，是一件晚清时期的仿品。 由于石千宝背后还有个大客户，让他非拿下这件宝贝不可。他不得不等到最后，去抢拍那件真品。 然而，已经花了2000万冤枉钱的石千宝，已经没有实力与其他人竞争，最后只能放手，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073 暗访超算中心 赵梦鸽一下子白赚了8000万，她又觉得烫手了。 她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只是跟高思认识之后，这种赚钱的方法让她感觉匪夷所思。 正好庄祖琴也在，她就干脆直说。 “弟弟，卖瓷盘子赚的这笔钱，我一个人拿着实在烫手，要不咱们分了吧。你们也帮我承担一下发财的焦虑。” 高思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反正他的钱都跟大风刮来的差不多。本来捡漏也就是图个乐呵，没想太多。 他就道：“怕钱烫手就扔掉呗。” 赵梦鸽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扔者投也。知道我为什么投资的时候要赶紧给钱吗？就是因为钱拿在自己手里太烫手。扔出去反而心安理得。” 赵梦鸽恍然大悟，笑道：“那你快帮我找个项目，我赶紧把钱扔了。” 赵梦鸽在过去的十年里，一直对缺钱有一种恐惧。虽然她手里有不少房产，也算是房姐了。但她心里就是不踏实。 自从成了高思的投资合伙人，帮他管账之后。她给自己开了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工资。其实这份工资也就是做做样子，比起她经手的这些项目，就是毛毛雨而已。在魔都的白领里也只能算个平均工资。但她就是觉得踏实。 就是那种可以认真做事情，钱不重要的感觉。 “好项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高思拿出手机，开始翻找照片：“我看这个项目就挺适合你投。” 赵梦鸽接过高思的手机。庄祖琴一听，也连忙凑过来看。 看到照片之后，赵梦鸽不禁皱眉：“这是什么东西呀，我对新科技一窍不通，虽然你介绍的项目，我也没必要自己懂，但是懂的东西，投了之后总能更有兴趣关注吧。” 看庄祖琴的表情，好像也没看懂。 高思解释道：“这是个食物打印机。你往后翻，看后面的照片。” 赵梦鸽把相册往后翻了几页。上面是一些小蛋糕之类的食物，样子都很精美，但也看不出有多好来。 “高思你还是得给我解释解释。这不就是小蛋糕嘛。” “行，我给你解释解释。”高思笑道：“这个项目是我在我的投资群里看见的，最开始想法挺好，我给他转了20万，让他把原型机做出来，没要股份。我说原型机出来了我再决定投不投。” “照片上这个就是原型机？”赵梦鸽问。 “对，这东西能用来制作巧克力、花式酸奶和小蛋糕。以后还可以拓展到饼干、布丁、奶油蛋糕这些领域。你看这张照片，”高思翻出一张照片给赵梦鸽看：“这个是花式酸奶，这里面写了一首情诗，吃的时候用勺子挖开，就能看到这首诗。这是手工制作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赵梦鸽听到这里，显然来了兴致。 她道：“什么时候能去现场看看？我觉得这个项目有做成高端定制连锁西点的潜质。” “我约一下，明后天吧。祖琴你要去吗？” 庄祖琴想了想道：“我不去了，等连锁店开起来我可以去试吃。” “也行，你跟这个项目关系不大。对了梦鸽姐，你约一下李里，让她考虑一下连锁店铺的形象设计。这事儿要做就要快，一年铺它个1000个店才好。” 赵梦鸽点头表示同意。 庄祖琴突然道：“梦鸽姐，定好时间了叫上我，我对西点还是挺有兴趣的。” 高思愣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想通了，就笑道：“行，感兴趣就一起去。” 他看向庄祖琴，而庄祖琴也正噘着小嘴看着高思。 …… 约好时间，定在后天。 高思决定暗访一趟大学城，看看超算中心和创业产业园的进展如何。创业产业园倒还在其次，超算中心资源群里，还有一大堆的项目在嗷嗷待哺呢。超算中心是所有科技类项目的加速器，他不得不格外重视。 大学城在江东区。 从玉林路小院到大学城足有40公里的路程。这对于自行车来说，是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不过高思发现，他最近骑自行车远距离跋涉的能力变强了。40公里的公路骑行，他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到了目的地，竟然也没有感觉很疲惫。 超算中心与创业产业园只隔着一条马路。 超算中心高达三十米的巨大标牌已经换新，上面写着乐趣超算中心的字样，logo是一个跃出水面的蓝色胖海豚。 路对过的创业产业园整个都被蓝色围挡挡在了里面，隔着一条马路都能听到工程机械发出的轰轰声。看来李里是有大动作了。 高思很欣赏李里这一点。有主见，敢动手，最重要的是有水平。刚毕业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就能把这么大的工程折腾起来，高思自己都自愧不如。 李里与普通的应届毕业生相比，唯一能算得上是优势的，就是有钱花，随便花。但即便是有这两朵奇葩护体，这种大项目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从李里率领着一帮同学闯进他的小院的时候，她的风格就从未变过。 收摄起乱七八糟的想法。高思迈步向着乐趣超算中心走去。 超算中心门口的停车场上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车，其中有一辆白色的奥迪a1，是林媛的车。高思知道，超算中心内部依然在施工，只不过从外面看不到工地而已。 走到门口，一位身穿沙漠迷彩，头戴贝雷帽，戴着熊猫墨镜的保安伸手拦下高思，直接下了逐客令：“先生，超算中心在重新装修，暂时不对外营业。” 高思挺喜欢保安的这身装扮。这比那种常见的深蓝色制服要好看太多，也显得威猛太多。 他冲着保安笑道：“我是你们老板林媛的朋友，我是来你们超算中心参观的。” 高思这句“你们超算中心”把保安也包含进去了，保安笑了笑，说了一声“稍等”就按住对讲机讲了起来。 保安联系的显然不是林媛，而是他的领导保安队长。 通过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高思听明白了，保安队长让高思自己打电话找人出来接他。 高思突然起了玩儿心。 越是这种情况，他越是不想惊动林媛，他还就想先混进去看看。 高思道：“帮帮忙。我手机丢了，一时没办法联系你们老板，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保安不为所动，说道：“你说号码，我帮你打个电话。” “现在哪儿有靠脑子记电话号码的呀，我也不知道。我能说出你们老板叫林媛，不就等于认识她吗？” 保安看了看高思，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下次联系好了再来。” 隔着墨镜，高思看不出保安的眼神。不过从语气里，高思听得出他只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的倨傲。心里不由得给他点了个赞。 正在高思琢磨该怎么混进去的时候，大厅里传来了女性高跟鞋的哒哒声。 “高思。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出来的人正是林媛。 高思乐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下想暗访一圈也没戏了。 074 超算中心的大客户 林媛走近高思。 保安立即上前打招呼：“林姐好。” 林媛很客气地笑笑，介绍道：“这是咱们超算中心的投资人高思高总。这是小马，马向前。他是退役特种兵，部队番号都不能说的那种。天枢境的高手。在咱们这里屈就好几年了。” 高思肃然起敬，赶紧主动握手，笑道：“刚才我还想趁你不注意溜进去呢，要是我真那么干了，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高总你太幽默了。哪儿能呢。我们一般对付特别凶恶的敌人才会下重手。抓您出来，往胳膊底下一夹就行了，伤不到您。” 高思满脸黑线乱舞，也不好发作。呵呵，你可真会说话。 林媛道：“高总，我正好要出去一趟，谈个大客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去哪里？” “魔都天龙山天文台。他们的射电天文学研究很需要超算，天文学的经费不多，不过正因为他们比较穷，这种订单才好拿。毕竟咱们的算力，闲着也是要交电费的。” 高思皱眉。他毕竟社会阅历有限，对很正式的场合有些怵头。 “我穿成这样，去人家正式场合合适吗？” 林媛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不合适，你是投资人，身份在这里摆着呢。那些商界大佬，穿休闲装出入正式场合的多了。没事儿。” 高思还是心虚，但听说对方是天文台，也很有兴趣，就答应下来。 大学城在魔都最东，天龙山在魔都最西，车程有九十公里，高思估计今天不会回来取自行车了，就又转身对马向前说道：“马大哥，我的自行车停在那儿，辛苦你帮我拿到屋里来吧，这辆自行车有点儿贵。” 马向前点头，伸手拎起自行车进入大厅。心里却嘀咕，这自行车怎么没分量？ 高思也上了林媛的奥迪a1，开车直奔天龙山天文台。 一路上，林媛把超算中心的重建过程大致给高思复述了一遍。 超算中心的机房和服务器集群已经部署完毕。 存储设备和相关网络服务已经部署并且完成调试。 用于影音和图像处理掉高性能服务器集群正在调试。 用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处理的应用平台正在调试。 其他基础设施，包括高思想要的温泉泳池正在施工当中。 高思听完面露喜色。 “这项目进度比想象得快呀。是不是可以让咱们的内部项目先用起来？” “已经用起来了。那个叫沈云妹的小姑娘，就是做ai音乐的那个，她的团队上周就过来了，现在咱们能用的办公室只有4间，我给了她们一间。” “怎么样？哦，我是说，沈云妹的能力怎么样？” “很厉害。”林媛不吹不黑：“我读研的时候可没有她这么强的能力。” 高思笑道：“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参与，我下次投资的时候把你的股份算进去。” “算了吧。我现在对任何具体项目都没兴趣，我只关心计算效率。”林媛恢复高冷，不再谈论沈云妹的话题。 高思忽然心头一动。 “什么样的项目能让你心动？芯片设计怎么样？”高思盯着林媛的侧脸，从她的激素水平来看，听到芯片两个字的时候，她显然动心了。 但林媛没说话。 “怎么？既然动心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要结婚了。回家当个贤妻良母不好吗？我劝你别打芯片的主意，那不是你这种小孩儿能玩儿得起的。” 林媛看起来面不改色，态度冷淡，但这一切都瞒不过高思，林媛怀着一腔热血来到这里，等待她的是一大堆的老旧设备，林媛不相信自己，她只是不想再失望而已。 高思笑道：“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结什么婚？” 林媛眼神一动。继续开车。 “你是觉得我根本投不起芯片产业吧。没错，我现在确实投不起。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搞钱的速度比你花钱的速度快得多。我先给你十个亿，你把周围能拿的地全都拿下来。将来用得着。” 林媛嗤笑了一声：“要搞房地产了吗？那你跟邵天祥又有什么分别？” “区别就是，邵天祥当你老板的时候，怎么花钱是他说了算。我当你老板的时候，怎么花钱，你自己说了算。” 高思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镜一直盯着林媛的侧脸。她的脸上有一种职业化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高思看到，在某一瞬间，林媛脸上的冰有融化的迹象。 林媛还是没有说话，假装专心开车。不过，她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花好这十个亿了。 一路无话。 当巨大的天龙山射电望远镜遮挡住半边天空的时候，高思知道，目的地到了。 这里海拔只有100米，却已经是魔都的第一高山。 快到的时候，林媛就给天文台的联系人发了微信。这时，已经有3位科研人员提前等在路口了。 与高思的既有印象完全不同，几名科研人员都很好说话，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为首的科研人员名叫贺文勇，是这里的研究员。另外两人是他的助手，职称都是副研究员。 贺文勇很健谈。高思每问一个问题，贺文勇都会事无巨细地主动介绍。从射电天文学的发展，到超级计算机在射电天文学中的意义，全都讲了一遍。 高思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贺文勇是那种很少见的，适合搞科普的天文学家。很晦涩难懂的天文学问题，经过他的嘴一讲，就变得通俗易懂了。 他立即想到，应该把罗星宇介绍给他。以罗星宇的专业水平，应该可以问出更多有趣的东西来。不知道拉着贺文勇上直播行不行。估计他的单位不会让。 天龙山天文台并没有一个像样的招待客人的地方。贺文勇也知道这一点，就带着林媛和高思去参观这里的设备，边走边聊，几人很快就亲近起来。 聊了半晌，高思这才听明白，贺文勇研究的项目，叫做快速射电暴，是宇宙中的一种奇异现象，现在还算是世界未解之谜。他们要计算的数据不仅仅来自天龙山自己的望远镜，还包括全世界很多已经公开的望远镜数据。 贺文勇自己研究了一套算法，能够从海量的数据中分辨出异常信号来，这些异常信号可能是快速射电暴，也可能是来自外太空的其他信息。 不过，这套算法也有缺点，就是消耗的算力太大。这些算力消耗，就算换算成电费，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说白了，天龙山天文台并不是什么大客户。 他们确实可以拿出不少经费来租用超级计算机，但他们需求的算力更多。核算下来，他们的价格连商用计算资源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这其实就是个赔钱的买卖。 林媛脸上挂着不悦。 这帮天文学家也太会忽悠人了。这与她来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好吧。 要不是高思在这里跟他们聊得火热，林媛真想起身就走。 不过高思却突然说道：“贺教授，你们这个项目非常有意义。这笔生意虽然会赔钱，但这钱赔得值得，我们可以做。” 说完高思双手背在身后，望向巨大的天龙山射电望远镜，他的目光仿佛通过巨大的天线激射而出，飞向苍茫的宇宙深处。 一时间，逼气四溢。 075 设计一个专用芯片 林媛面若冰霜。 她直接把高思拉到一边，说道：“高思，你发什么疯？就算你是投资人，我也不会允许你越过我做这种傻事。这个项目接下来就等于烧钱。没有超算中心会做这个买卖。” 林媛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听起来却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高思轻笑。他附在林媛耳边小声说道：“你是财迷心窍了吗？你是科学家，不是黑心的企业家。如果你天天算计着怎么卖掉超算中心的算力是赚钱的，那你跟千度云，爸爸云还有启鹅云那些公司又有什么分别？” 林媛被高思说傻了，直接石化。 她无比认同高思的观点。她当然也不想浑浑噩噩地成为一个出售云计算服务的商人，这有悖于她的理想。但是，超算中心是个商业机构，她身为这里的ceo，不想这些还能想什么？ 高思继续说道：“我收购超算中心之后，之所以把你留下来继续任职，就是觉得你是个有梦想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了你，你竟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我……高思你……”林媛被高思气得胸闷，竟然忘记压低声音。 “超算中心是科学研究的基础设施，我投资超算，是要为科学服务的。我可不希望我的梦想毁在你这样的黑心商人手里。” 高思故意转过身，不看林媛。他的声音很小，但每一个字都稳稳地送入了林媛的耳朵。 贺文勇和他的两个助手远远地看着，大略也能猜到两人在商量什么。听不到声音，但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林媛并不支持这项合作。 两个人的争执，让三位天文学家内心无比忐忑。 林媛的眼圈发红，几乎就要哭出来。 她很久没有听别人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但她不是因为高思说话太重而哭，她是感动得想哭。 她亲手主持超算中心的升级工作。两亿元，那可是真金白银的两亿元。从来没有企业家能真心把超算中心看作是科学研究的基础设施。而这个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做到了。 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的庸俗不堪。 “高总，对不起，我错了。”林媛几乎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承认了错误。 此时，高思心中的狂笑，如同西部沙漠中的沙尘一样狂暴。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想要获得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博士的真正尊重，就必须激活她的梦想才行。 “算了，你有你的难处。你与资本打交道多了，难免就学会了斤斤计较。今天能回归本心，也算是好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高思双手背负在身后，轻轻说道。 “对不起高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思已经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了，他正色道：“我说设计芯片的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需要什么人才，你尽管去挖，需要多少钱，你尽管朝我要。” 林媛重重点头。 贺文勇远远地也看出了林媛态度的转变，心中暗暗为高思点赞。 高思带着林媛走了回来。林媛已经神色如常，恢复了高冷的状态。 高思道：“贺教授，林总不仅是超算中心的负责人，她本人也是高性能计算的算法学博士。就按刚刚咱们说定的价格，我们超算中心的资源你可以先用。但是后期我要跟您深度合作。” 贺文勇显得有些惊讶。 “高总，您说深度合作的意思是？” “我会让林总深度接触您的大数据分析算法，看看有没有进一步优化的余地。然后，林总这边会组建一个芯片设计团队，专门为分析天文学数据专门设计一个芯片。芯片设计成功之后，我会再投资一个更大的超算中心，咱们一起把寻找宇宙信号这件事情做起来。” 高思抬起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俨然一代逼王，霸气侧漏。 “设计芯片？” 贺文勇直接石化。 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林媛也没有逃过石化的命运。 高思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林媛不得不承认，高思的概念是完全没问题的。通用的芯片就像是工人，挖坑、砌砖、搬东西什么都能干。但是干什么也都效率不高。而专用的芯片就像是挖掘机，只能挖坑，不能盖楼。但是挖坑的效率比工人高上何止百倍千倍。 “没问题，高总。我会尽快跟贺教授了解算法细节。”林媛答应得很痛快。 相反，占了大便宜的贺文勇却显得面带疑虑。 他道：“恕我直言，高总，寻找宇宙信号这件事情，耗资巨大，而且纯属基础科学研究，就算从长远来看，也没有什么商业价值。这件事情，您可得想好了再投入啊。” 贺文勇这话说得很中肯。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高思省钱，高思的钱包是鼓着还是瘪了，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贺文勇是不希望这么优秀的金主爸爸因为过度投资而提前挂掉。 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贺文勇还是拎得清的。 高思没有接贺文勇的话，他岔开话题道：“我最近投资了一个科幻网剧，需要找一些有科幻元素的场景实拍，拉着剧组去贵州太远了，我想在魔都取景，您看……” 贺文勇听懂了，但还是说道：“我们这里是国家单位，拍网剧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允许的，这还真是帮不了您。” 高思道：“我还没说完呢。我们不白用您的场地，给钱的。我们可以让您当协办单位，您可以用这笔钱来购买我们的超算资源，里外里又省下一笔经费，你们绝对是血赚不亏呀。” 贺文勇一听不是白嫖，立即笑了：“好说，好说。如果超算中心这一单合同咱们能签下来，那后面的合作会很容易。”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别用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忽悠我。拿到便宜的超算资源，才是今天陪你们聊天的核心目的。别的事情，都是瞎扯。 高思暗笑贺文勇也是老狐狸。却也不点破。 他扭头看向林媛，眼神里露出询问之色。 林媛点头的同时，瞬间领会了高思的意图，就说道：“贺教授，咱们现在就确定一下合同细节条款，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贺文勇和两位助手瞬间石化。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076 女神们的小心思 到了一起去看项目的时间。 四个人里，只有赵梦鸽一人有车，项目又是她要投，就只好给众人当便宜司机。 先去玉林路小院接上高思，然后到江边别墅接庄祖琴，一问李里，竟然在大学城附近租了房子当监工。 大学城距离江边别墅又是40公里。如果是二线城市，40公里都能全城绕一圈了。这可恶的魔都。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踩下油门，猩红色的奔驰大g陡然加速，直奔大学城。 “我说高思，你就不能给你自己买辆车吗？一出手就是几亿几亿的投资，然后连辆像样的车都没有。” “姐，你跟我妈特像。” “什么意思？”赵梦鸽觉得高思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 高思笑着解释：“有事儿求我就喊弟弟，烦我了就是高思。果然被人喊名字就不是好事儿。还有，别老说我没有像样的车，我那辆自行车，比你这大g都贵。” 赵梦鸽笑道：“没正形儿。你要是舍不得钱，我给你买也行。我这八千万也不投资了，除了限量款，别的车你随便挑，我都买得起。” 高思有点感动。他知道赵梦鸽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如果他要一辆车，再贵赵梦鸽也会给他买。在接受他投资的这些人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他与赵梦鸽的感情最深。 王善良关系够铁，但他有自己的事儿，高思的私事很少过问。而赵梦鸽不一样，她现在几乎没有自己的事，所有的心思全在高思的身上。说赵梦鸽是高思的亲姐都有人信。 赵梦鸽的话一出口，让庄祖琴有些惭愧。 她也想给高思买辆车，但是她没这个勇气。一来自己的乐趣教育惹了一大堆的事情，还没沾到赚钱的边儿。而来她拿不准高思的心思。 高思肯定是不缺钱的人。但是他除了给自己买了个小院用于日常生活和工作以外，几乎没乱花过一分钱。连身上的衣服都一直是白色汉服加老bj布鞋，从来都没换过。 这到底算俭朴还是人设稳定，庄祖琴都说不清楚。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认可了高思的形象。 庄祖琴不敢动用手里的钱给高思买车，她看中了一辆少女粉的新能源轿跑，都没敢给自己买。 “高思，你喜欢什么样的车？”庄祖琴出言试探。 高思没有回答庄祖琴的话，说道：“祖琴，你那边要扩容了，尽快租个办公地点吧。依我看，中心大厦就不错。我在万度公司上班的时候，累了就站在窗前往外看。东江奔流入海，真有点指点江山的感觉。” “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车，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庄祖琴没有得到答案，决定穷追猛打。 高思轻笑了一声，说道：“乐趣教育做大了，你身为老板也应该有一辆像样的座驾了。钱该花就花，别看我不买车，你们就都省着。” 庄祖琴心跳加速。怎么我想什么高思都能看透？我总觉得他不关心我，其实他有时候比我都更了解自己。而他，我却永远都看不透。 高思又道：“别担心我没有车的事儿了。开车的时候要专注，不能想问题，这是我不喜欢的。所以我自己行动喜欢打车。雇个司机嘛，我觉得没必要。我要雇了司机，梦鸽姐不是要失业了吗？” “滚蛋，臭小子敢开我的玩笑，看我抽不出手打你是吧。” 庄祖琴看到赵梦鸽与高思笑骂，竟然有点嫉妒。 她与高思之间就很少有这种关系。 她觉得，能够在一起闹成一团，才是最融洽的关系。但是她与高思之间没有。 高思很照顾她。她今天跟着高思一起看项目，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看住李里。庄祖琴知道，高思清楚自己的小心思，但是高思还是容忍她跟来了。 这摆明就是对她的宠爱和纵容。 但是她连这种宠爱和纵容都觉得不对劲。 我别是出了什么毛病吧，庄祖琴一路上胡思乱想。 …… 到达大学城。见到已经等在路边的李里。 李里跟大家问好，却不上车，对梦鸽姐道：“梦鸽姐这么远来接我，辛苦啦。” 又对后排的高思道：“高思，你羞不羞啊，竟然让梦鸽姐开车，赶紧让梦鸽姐歇一会儿。” 高思双手一摊，直接摆烂：“我不经常开，手很潮的。梦鸽姐能者多劳。” 赵梦鸽虎着脸直接下车，拉开高思一边的车门说道：“臭小子，开车去，还能者多劳？不知道心疼女生，看以后谁敢嫁给你！”说完又笑。 高思也不辩解，躬身坐上驾驶室。 其实他的驾驶技术早在去西部的时候就练出来了。 这回又轮到庄祖琴别扭了。 她好不容易跟高思肩并肩地坐上了后排，把副驾空出来留给李里，没想到李里的一顿神操作，竟然把高思弄到前排去开车。 这小丫头心机太重，必须得防着她。 高思对李里说道：“最近你的工作比较重啊，祖琴的乐趣教育要扩张了，我建议她在中心大厦租一个整层。这活儿还得你来干。” 李里显得很兴奋，从副驾驶转过身来：“祖琴，你想要个什么风格的装修？包在我身上。” 庄祖琴叹气道：“我真羡慕你，每做一单都是成绩和利润。不像我，在线教育项目还没上线，现在又开始搞智能黑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盈利。” “我还羡慕你们呢。你们的项目都那么伟大，每一个都能改变世界。只有我，干到最后也还是个包工头。” 赵梦鸽接话道：“你们都不要妄自菲薄。要论最没出息的项目，肯定是我的徽州私房菜了。什么改变世界，想那么多都没用。你们愿意来我这里吃饭，吃美了，下次还想来，那我就有存在的价值。” 庄祖琴道：“梦鸽姐，你投资这个新项目之后，是不是就要去改变世界了？” 赵梦鸽笑道：“两码事。我可没有那么大志向。我是去当投资人，又不是要钻进去跟他们一起创业。” 077 投资的希望破灭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在魔都交大分校附近。 在那里，蜿蜒的东江流向由东向北，转了一个精确的直角弯，与另外两条支流组成了一个河流的十字路口，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观。 高思循着微信定位的地点，把车停在了江滨小路旁边的一间破旧平房门口。 四人下车后都大皱眉头。 “你确定你找的地方对吗？”赵梦鸽问道。 “不知道，按照微信定位的地点，就是这里。”高思没有上前敲门，而是掏出手机开始联系。 不到一分钟时间，平房的小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三四十岁的高大汉子。他看到门口停着车，还下来4个人，就猜到了高思的身份。 “您就是高思老师吧，我是邓雨。”汉子很热情地跟高思打招呼。 高思险些晕倒。 邓雨来自于高思的创投微信群。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杯咖啡和几块糕点一起拍摄的一张照片，微信昵称叫做“无声的雨”。高思确实没有认真确认邓雨的性别，但是，从头像到昵称再到真实名字，这尼玛就是地道的女人啊。 高思潜意识里比较偏爱女生的项目。虽然他自己从来不承认这一点，但只要看他投资的项目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这一次，高思绝对是被坑了。这位邓雨，毫无疑问是一名抠脚大汉。 高思瞬间恢复笑容，答道：“对，我是高思。这几位都是我的合伙人，赵梦鸽、庄祖琴，这位是李里。” 大汉冲着几位美女傻笑见礼，然后说道：“几位老师进屋来看吧。” 平房里没有开灯。 大家从外部进入，更显得里面十分阴暗。几个女生都面露疑惑，只有高思面色坦然。比这更加穷困潦倒，还坚持创业的人，高思见得多了。 穿过昏暗的门厅，邓雨带着大家走近里屋。 里屋大概有十五六平方米，原本是一间卧室，已经被邓雨改造成了厨房。 厨房里没有炉灶，但是烤箱、空气炸锅、搅拌机、研磨机这些东西一应俱全。在屋子的最里面，还有一台大个头的机器。机器的样子类似于一个洗碗机，只不过，洗碗机的外壳是用粗糙的有机玻璃板粘合成的。 所有的设备都不太干净，上面残留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残渣。地板上也到处都是污渍，看起来像是酗酒之后的呕吐物，看起来十分恶心。 只有高思一人跟着邓雨进屋，赵梦鸽、庄祖琴和李里全都留在了门口张望。 邓雨见状，连忙解释：“没事儿，这里就看着比较恶心。不过我每天晚上都会收拾的。这些都是干净的食材，都可以吃的。” 好像是为了证明东西干净，邓雨从旁边的容器里崴了一勺屎黄色的奇怪糊糊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高思见状赶紧说道：“不用演示了，我们相信你。给大家讲讲你现在的项目进展。” 邓雨看到几位美女嫌弃的表情，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的设计理念是这样的。我把所有食物都分成气味、味道、口感和层次四个维度。” “气味主要来自加热后可以挥发的物质，味道是我们的味蕾能品尝出的酸甜苦咸鲜，口感是食物的质地给我们的感受，比如说整粒的花生与花生碎不一样味道，花生碎与花生酱又是不同的口感。层次，就是上述三种感觉释放的先后顺序不同带来的特殊体验。” “把握住气味、味道、口感和层次，就等于抓住了食物的精髓。” 高思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理念。 邓雨继续说道：“所以呢，我用食物料理机把各种食材处理成不同大小的小块。然后用面粉、果胶这样的粘结剂把它们组合起来，再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这样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美食体验了。” 高思再次点头，说道：“能不能给我们举个具体的例子？” 邓雨打开冰箱，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曲奇饼干。 可以看出，每一块饼干都不完全一样。有的装饰着葡萄干，有的上面有一抹巧克力。每一块饼干上都有着繁复精致的花纹。 赵梦鸽主动拿了一块。发现上面除了漂亮的花纹，还有一行很细小的字：你笑的样子最好看。 看到这写在曲奇上的情话，赵梦鸽不禁嘴角上翘，微微笑了一下。 “能吃吗？”赵梦鸽问道。 “可以吃，我很注意卫生的。你们也尝尝。” 大家一人拿了一块，仔细端详上面的花纹和文字。曲奇精致得有些不可思议。 曲奇入口，所有人都连连点头。 比起脏乱差的厨房给人的不良观感，曲奇的味道简直出奇的好。 “好吃好吃。” “味道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吃多了。”赵梦鸽此时已经想直接跳过品尝环节，进入投资流程了。 邓雨受到了鼓励，立即兴奋起来。 “我还有别的样品，老师们都尝尝吧。” 他再次打开冰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这是一个圆形的奶油蛋糕，尺寸也就只有3英寸左右。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个头很迷你的小蛋糕上，竟然放满了缩小版的草莓和芒果块。小小的草莓只有指甲大小，但无论外形还是色泽都惟妙惟肖。 仔细看去，小蛋糕上面还写着一首小诗，字迹隽秀清晰，绝对不是用普通的蛋糕裱花机能实现的。 邓雨把小蛋糕也切成几块，分给众人。 等到蛋糕入口的时候，赵梦鸽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给邓雨投资了。因为小蛋糕的奶油下面，并非是一整块蛋糕，而是分了很多层次。麦香、坚果香、巧克力香、奶香、水果香……这些香味互相穿插，刺激着她的感官。她瞬间理解了邓雨所说的层次的意义。 就在大家好评连连的时候，高思却突然问道：“你打印一块曲奇饼干，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没有细节文字，只是摆放葡萄干和坚果碎，大约2分钟就够了。” “如果在上面写字呢？”高思追问。 “那也不慢，10分钟以内也搞定了。”邓雨不假思索地回答。 高思摇头道：“10分钟生产一块饼干，如果走高端定制的路子，倒也还能接受。但是，这种生产效率，恐怕是开不了连锁店的了。” 赵梦鸽想了想，高思的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产品再好，客户再欢迎，但产能受限也毫无意义。 10分钟生产一块饼干，1小时六块饼干，这样的饼干你打算卖多少钱？ 一瞬间，赵梦鸽刚刚燃起的投资激情就被彻底扑灭。 078 美食的终极逻辑 赵梦鸽惶惶看向邓雨，道：“这生产效率，还能提高多少？” “提高不了太多。” 邓雨一脸苦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项目被高思捏住了死穴。 他的项目，背后的原理就是食品的3d打印，这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市场上有3d打印饼干，3d打印煎饼，3d打印比萨饼，基本上全是炒概念，圈钱之后也就死透了。 他做的事情比死掉的那些稍微高级点儿，就是打印精度真的可以做到很高，但是越精细就越耗费时间。食物终究是入口的东西，不是艺术品，生产效率上不来，就不可能广泛推广。 “高思！说话别说一半。你说说不开连锁店该怎么打开销路？”赵梦鸽绷不住了。她觉得高思在来看项目之前，肯定是知道这些问题的。 高思笑道：“我还真没有好办法，大家集思广益一下吧。祖琴，李里，你们对这个项目怎么看？” “既然生产效率不高，是不是可以考虑预生产的路子？比如说，多制造一些机器，然后生产一些高端的特色食品，然后让这些食品成为网红食品。”庄祖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高思点头同意：“祖琴这个办法是个路子。只要不要求立等可取，10分钟生产一块饼干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做成生产线，1000台机器同时生产，就是10分钟1000块饼干。虽然还是很慢，但就可以规模化运作了。” 赵梦鸽的眼睛又亮了，她道：“那就可以继续开连锁店，只不过连锁店只出售成品。如果想要定制，那就出高价下订单呗。” 李里突然问道：“你这些食品有可能靠纯手工做出来吗？” 邓雨愣了一下，说道：“可以吧。如果让我用这些打印喷嘴做工具就行。但是，有机器为什么要手工？” 高思瞬间大笑起来：“果然还是集思广益比较有效。这项目成了。” 一句话把赵梦鸽、庄祖琴、李里和邓雨都给说懵逼了。 怎么了就成了？ 高思说道：“这不是你们刚才说的嘛。先开个网络直播。邓雨你准备一下，把各种3d打印的喷嘴做成漂亮的厨房工具。然后每集节目做一个不可思议的网红食品。然后设计个生产线，让至少1000台机器能够协同工作，生产网红食品。” “李里，加盟连锁的小店设计一个，最好几平方米就能开店。出售那些已经爆火的网红食品。” 李里点点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高端定制业务放在线上，定制工作交给同城的中央厨房生产。生产完成后通过同城快递配送，连锁店不用参与生产，直接拿订单提成就行。” “还有，李里，你的公司现在能不能做产品外观设计？” “可以啊。” “那邓雨用来开直播的3d打印喷嘴，我靠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应该叫……就叫美食画笔吧，这个产品你把握一下外观设计。将来也做成产品拿出来卖。” 邓雨皱眉道：“这好像有点难。这些喷嘴造价很贵不说，还需要很多食物料理机配合才能工作，那种在饼干上写诗的喷嘴，里面的食材基本上算是分子料理了。” 高思大手一挥，一副我不管你们怎么干的气势显露出来。 “贵没关系。这种产品也不指望能卖多少套。越高端反而越好。邓雨，你不要忘记，你本人才是这个项目最大的亮点。” “我？”邓雨再次挠头，抠脚大汉的旖旎风情展现在脸上。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项目与市场上用3d打印机打印食物的项目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一开始你们三个都不太看好这个项目，是什么征服了你们？”高思启发道。 赵梦鸽恍然大悟：“好吃！” “是特别好吃！”庄祖琴补刀。 “对吧，这些食物确实好看，但是征服你们的原因，其实还是好吃。你们可别看邓雨粗枝大叶的，他可是魔都交大营养学的硕士，生物学的博士。读博士的时候，他可是专门研究嗅觉和味觉的。他能食物拆解成气味、味道、口感和层次，是看透了美食的本质。” 就特么离谱！ 这才叫不怕厨子有文化，就怕厨子是科学家呀。 “邓雨，好看只是卖点，但不要走偏。最终好吃才是未来。你肯定有超级好吃，但是不怎么好看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尝尝。” 邓雨一个大老爷们，听到这里几乎落泪。他最开始做这个项目，就是为了做出最美味的食品的。但是所有投资人都觉得他的项目缺少卖点而不肯投资。 他们都说，这个时代不缺好吃的东西，缺的是把食品卖出去的点子。这才让他走上了食品高端定制的路子。 高思点破了这个问题，把他从歧路上拉回来，他内心无比感激。 邓雨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根毫不起眼的巧克力棒。 高思带头拿了一根，道：“都尝尝吧，我反正很期待啊。” “嗯嗯，好吃。可以说，非常好吃。我不太懂巧克力，但我的感觉，这口感应该与费列罗的那个小金球巧克力不分伯仲了。”高思赞道。 “真的耶。不过我觉得比费列罗小金球好吃多了。这里面用的应该不是榛子。”李里先给巧克力点了赞。 “嗯嗯，好吃。”庄祖琴一扫矜持，转眼间已经把一整条巧克力吃了下去。 赵梦鸽还在小口细品。 她道：“确实不是榛子，里面的坚果是什么？” 邓雨道：“是东北松子、扁桃仁还有夏威夷果。松子提供更加浓郁的香气，扁桃仁提供脆爽的口感和清香。夏威夷果有奶香，配合牛奶和燕麦释放香味。牛奶提供爽滑的口感，燕麦纤维提供了类似华夫饼的口感和味道，还增加了巧克力香脆的口感。你们仔细吃就可以感觉到。” “越嚼越美味，而且味道会发生变化。”李里点头同意。 “天啊，真的是太好吃了。我觉得女生绝对会爱上这个东西，应该起个好名字。” “我现在就爱上了，还有多少？我们能不能带走？” “喂喂喂，几位美女，矜持一点。咱们是来谈项目投资的，你们怎么跟抢劫一样？”高思笑着假装阻止。 “你这个项目我赵梦鸽投了。项目名称就叫……定了，就叫色味俱佳！不过，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赵总您说。”邓雨惶恐。 “你冰箱里还有什么好吃的？统统带走！” 邓雨瞬间石化。 079 大佬的邀约 返程。 依然是高思开车。 看来，让赵梦鸽给自己当司机的梦想破灭了。 庄祖琴倒是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心情相当不错。 “弟弟，这车好开吗？”赵梦鸽得意地挑衅。 “不错啊。”高思回答。 “要不，姐把这辆车送给你怎么样？” “不要。”高思拒绝。 “白送你干嘛不要？”赵梦鸽问道。 高思心情不错，就陪着赵梦鸽逗趣道：“奔驰可是著名的小白脸车，而且颜色还是红的，你当初买这个车是不是就是为了送人？” “切……不要拉倒。不识好歹。哎？来的时候问你喜欢什么车，你也不回答我。” 高思道：“我还是先骑我的铁驴吧。汽车我倒是真看上一辆，不过还是概念车，连样车都没有呢，等出了样车我会买一辆开开的。” “是什么牌子？能入你高总的法眼？说来听听？”赵梦鸽问。 “不告诉你。按说你应该能猜到。” 赵梦鸽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又问庄祖琴和李里，依然没有答案。再问高思，就是不说，也只好作罢。 这时候，赵梦鸽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好。……对，是我。……嗯，您好。……这样吧，您加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还真不方便现在跟您约时间，咱们线上聊吧。” 挂断电话，赵梦鸽道：“你们猜是谁来的电话？高思你猜。” 高思凝神思考了片刻，立即通过来电号码找到了线索。 “高荣华的助理？高荣华找我干嘛？” “你怎么知道是高荣华？”赵梦鸽直接石化。 “你不是让我猜的吗？”高思不以为然。 “那你怎么可能猜对？他之前联系过你？” “没有啊。就是瞎猜而已。高荣华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李里石化。赵梦鸽再次石化。 什么叫做瞎猜？高思这根本就不是在猜，而是直接说出了正确答案。 这也有点儿太骇人了吧。 三个美女当中，只有庄祖琴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见到高思运用这种诡异的直觉已经很多次了，这种神秘的直觉，也是庄祖琴迷上高思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应该是看中了你的某个项目吧。” “我可不想见他。”高思直言。 “为什么不见？高荣华可是今日资本的投资大佬啊。你接触接触这个圈子也好。” “哼。王善良那孙子说我是高荣华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这要是见面了，不知道有多尴尬。” 李里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听说过这个说法，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真个屁！”高思开着车不能回头，却已经爆了粗口：“杀王善良三千遍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对了李里，创业园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李里一脸黑线道：“高思你思维怎么那么跳跃？这不说你和高荣华的事情呢吗？” “要见就见吧，梦鸽姐你帮我安排时间吧，我这几天都不出去，在家宅着。” 说完，高思又对李里说：“我是想起邓雨他们的创业环境太艰苦了，必须得给大家找一个像样的地方。而且，聚到一起，大家也方便对接资源。” “知道了。外面的园林景观怎么样也要两三个月了。不过里面想入住很容易，下星期我就可以在围挡上开个门，然后把整个空间简装一下，等有项目过来了，我再帮他们深度装修。” 高思对这个时间安排很满意。 他不再说话，就认真开车。 …… 回到玉林路小院，高思立即在“超算中心资源群”里发出消息。 高思：媛姐，我听说超算中心的部分设备已经就绪了，是不是可以把超算中心管控平台权限下发一下，让同学们开工？支持的打1呀@林媛 过了一会儿，群里的众人纷纷打1响应。 林媛很快发了一个链接出来，说道：“账号密码我已经私聊各位了。用初始密码登录系统，然后扫脸认证改密码就行。有不明白的地方在群里问我，我公开回答。” 高思马上检查信息，发现林媛没给自己发账号密码。就在群里发信息。 高思：媛姐是不是忘了我？我也需要超算资源啊@林媛 林媛：你要超算资源做什么？ 高思：分析金融数据割韭菜呀，不然怎么赚钱投你们？ 沈云妹：是上次你让我帮你看的那个人工智能程序吗？那东西只能拟合股票趋势曲线，不能预测股票趋势的@高思 高思：喂，看破不说破，让我先做做梦不好吗？@沈云妹 林媛：[/狗头]给你了@高思 高思收到账号，立即登录系统，开始部署自己的程序。他要挑战的，是股票和期货。 其实，高思在股票和期货上早就赚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比起他在海外菠菜方面赚到的钱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原因是，菠菜这种行业，最终的结果是可以确定的。知道确定的结果之后，只要去疯狂押注赔率最高的冷门项目，就可以疯狂割韭菜了。 但是股票和期货不一样，它们在任意时间的结果都是不确定的。短期的涨落，高思还能把握，但是长期趋势就是一个复杂问题，完全没有预测的可能。别说长期趋势，就算是几天之后的趋势，高思的预测也对错参半。 这就导致高思只能在股市和期货里频繁交易，获得短期回报。但是这肯定不是高思满意的投资方式。 高思更看重价值投资。他希望能抓到一些在几年内有几十上百倍成长的黑马，然后投资进去。这样，他就不需要辛苦赚钱，也能获得长期稳定的巨额回报了。 每天晚上熬夜去海外菠菜，白天像上班一样盯着股市的日子实在太辛苦了。高思必须靠数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些天，他已经写好了自己的人工智能程序，还让沈云妹和马天培帮助自己做过优化。现在，他要把程序部署道超算上去，让人工智能自己去优化自己，获得一个能够描述股市长期变化的数学模型。 当然啦，股市这种混沌系统是不可预测的。高思当然清楚这一点。不过，他可不是想要用数学方法预测股市，他只是要那个能够描述股市变化的数学模型而已。这只是无限种可能中的一种可能而已。 有了这种可能，高思就可以运用自己的数字直觉，找到那些值得长期投资的股票了。 部署完成。 运行。 系统提示，即便在超算上运行，这个程序也要运行432755秒，这大概是5天的时间。 等着吧。高思心想。 他站起身，把地下室周围的大屏幕调整为高山云海。 此时，高思觉得自己正站在最高的山巅之上，周围云海中的群山一览无遗。 他倒背双手，只恨一身的逼气无人欣赏。 080 投资巨佬会挖坑 与高荣华见面的时间约在了三天后。 地点定在了高思的玉林路小院。这是高思的主意，他虽然不知道高荣华想要谈什么事情，但占个主场优势总是有好处的。 高思提前把地下室的大屏幕调整为高山云海。又沏了一壶好茶等待高荣华。 他很喜欢高山云海这个虚拟场景，可以在云淡风轻中不经意地装逼，不知不觉中把王者的霸气显露出来 屏幕弹窗出现： （来访者：高荣华。目的：求见高总） 高荣华虽然身为投资界的大佬，但此行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他不仅同意来高思的玉林路小院见面，还在敲门的时候用了“求见”这个词。这让想给高荣华下马威的高思有些不好意思。 “旺财接电话。” 对讲接通。 “高总稍等，我马上给您开门。”高思也不由得放低身段。 大门打开，高荣华跨步进入。 “哎呀，没想到繁华的玉林路地铁站旁边，竟然还有这么清雅的所在。高总年纪轻轻，很有雅兴啊。” 高思很不习惯这种商业互吹，他等高荣华进来，往门外探头看了一眼，有点吃惊：“您一个人来的？” 高荣华道：“是啊，我家门口就是地铁站，你这门口也有地铁，我早晨起来连车都没动，溜溜达达就过来了。本来也是闲聊。只不过怕突然给你打电话太唐突，才让我的助理约了赵女士。” “那高总您快请进吧，我刚刚泡了壶茶，咱们边喝边聊。” 高荣华边走边四处打量，显然很满意小院的设计：“高总，您这小院的设计，实在是大才啊。我最近正好想把一处办公室重新装修，不知道能否把设计师介绍给我？” 两个都是高总，商业互吹的时候听起来十分别扭。 高思道：“您千万别叫我高总，叫我小高或者高思就行。” “也好，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高。” “给这小院做设计的公司是我投资的，不过他们挺敢花钱的。我这个小院，设计费500万，施工费2500万，总共花了3000万呢，装修比房子都贵，我都心疼死了。” 3000万这个报价，并没有让高荣华的眼神发生变化，依然是十分欣赏的神情。高思也并不出言催促，就随便他信步参观。 看了一会儿，高荣华道：“小高，你有没有听到过投资圈里的一个传闻？” 高荣华说话说了半截，因为下半句实在不太好说。因为高思自称是他的儿子这还好说，但自己如果硬说高思是儿子，自己是爹，就有点儿不礼貌了。 高思笑道：“您是问传言咱们是父子那件事儿吗？” 高荣华点头微笑。 高思脑海里却浮现出王善良可恶的面孔，张嘴就来，真是杀一千次都不解恨。 “当然听说了。很多人都跟我求证过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其实，我的生活跟创投圈几乎没什么交集，要不是有人问起，我可能现在都还不认识您呢。” 高荣华道：“你跟我们没有交集，但是创投圈里可到处都是你的传说呀。你投资的项目，个个都是黑马，我们是羡慕都来不及呀。” 高思心忖，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是看上了我的项目想要分一杯羹啊。 就道：“高总看上了哪个项目？” 高荣华笑道：“我看哪个都挺好，可惜投不起啊。” “高总说笑了，还有您投不起的项目？” “我说的投不起，不是要钱太多，是估值太高了。实话实说，小高，你把这些项目的胃口吊得太高了，我们的钱就算投进去，未来的收益也会很小。所以，像最近很火的就懂你音乐，不是没人打他的主意，是看到估值就劝退了。” 高思看了看高荣华，他并没有说谎。于是心中暗笑道，没错，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道是，穷养儿子富养女，我投资的项目一个个可都是我的亲闺女。对于高思来说，有钱花，随便花，才能让创业者有骨气去坚持自己的梦想。 至于跪求资本翻牌，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存在。 高思引着高荣华下到地下室，高荣华直接震惊。 满眼的云海和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让高荣华的肾上腺素都飙升了起来。 “好设计，好气势！”高荣华赞道：“小高啊，这家设计公司你一定要介绍给我，这每一个想法都价值连城啊。” 高思不语。 因为他通过高荣华身体的激素水平，判断他这话只是敷衍。 就给高荣华倒上一杯茶，说道：“高总，您来我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装修或者闲聊的吧。这茶不错，咱们可以聊聊正事儿。” 对于高思的直言，高荣华有点尴尬。 他大笑几声把尴尬掩饰过去，然后说道：“小高啊，我给你送来一个投资机会，你可以借此机会进入创投圈。” 高思关注了一下高荣华的生理指标，他在撒谎。 于是就笑道：“能跟着高总一起投项目，小子荣幸之至啊。” 高荣华也不客套，直接掏出手机，调出资料递给高思。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精美的ppt。高思随手转发给自己，把ppt投在翻滚着云海的屏幕墙上。 高荣华眼神一惊，道：“你这3000万装修的智能住宅，还真是处处都是惊喜。” 高思没有说话，他凝神观看ppt，其实是在挖掘ppt背后的隐藏信息。 高思查看的时候，高荣华就在侧旁出言解释：“这是我之前投资的一个老项目。天使轮是我投的，后面的几轮我也都追投了一些。现在已经进入c轮投资阶段了，再送一程，就可以ipo了。” 高思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熟人项目，创业者正是知名青年企业家邵天祥。 ppt上显示的，正是那个只有28项发明专利的乐观新能源汽车项目。 他道：“高总，这个项目我略微了解，我跟邵总也有过一面之缘。” 高荣华显然有些意外：“哦？你们认识？” “认识，但还不是很熟。我同学的父亲是邵天祥的研究生导师，我们在一次家宴上见过面。不过，他可能不知道我是投资人。” 高荣华面露喜色，说道：“那就更好了。投资就是投人。熟人之间，脾气秉性更能知根知底。本来我还想试探你一下，这么看来，我可以确定，你有资格跟投这个项目。” 高思心中暗笑，老狐狸果然很会挖坑。 还试探我一下？恐怕是想把我所有的钱都套出去吃干抹净吧。 081 那就先投十个亿 邵天祥的乐观汽车项目，去年才刚刚融资了4个亿，到今年就急着ipo套现了，看来谎言真的支持不了太久了。 背后的资本大佬已经投入了那么多钱，当然不希望自己投入的真金白银打了水漂，这事儿必须得找到接盘侠才行。而高思就是大佬们御用的垃圾项目接盘侠。 如果高思不想上套，只要直接拒绝就可保平安。最多不过是得罪了大佬而已，反正他也不算是圈内人，得罪谁都不怕。 但是高思不想这么做，因为他在这个垃圾一样的项目里不仅看到了垃圾，还看到了金子。 虽然项目千疮百孔，充满谎言，但是越是靠谎言支撑的项目，面子上的事情做得越足。邵天祥的乐观汽车就是如此。 早年间，邵天祥为了搭起乐观汽车的架子，曾经斥巨资收购了一个即将倒闭的纯电跑车品牌——速跑。这个品牌当时几乎无人知道，也没什么销量，唯一让人欣慰的是造跑车的底蕴还在，技术上至今还小有领先。 另外一项巨资收购，是全资收购了自动驾驶公司——途途是道。虽然因为缺乏资金支持，导致自动驾驶的研发只停留在纸面上，连样车都没做出来，但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底蕴深厚，不仅没有落后，还留下了很多关键专利。 乐观汽车现在拥有的28件发明专利中，有24项都是这家公司带来的。 高思所说的金子，指的就是这两家被收购的公司。就算是别的资产全部抛弃不要，只要能留下两家公司，高思就有办法让它们重新崛起。 高思假装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问道：“高总，如果我要跟投这个项目的话，需要准备多少资金？” 高荣华大笑道：“这轮投资是我们今日资本领投，启鹅资本，万度资本，红杉树资本，他们都会跟投。乐观汽车ipo在即，这轮投资喊上你，就是拉你进入圈子。你投多少自己决定，丰俭由己。不过，ipo之后，你的投资至少会翻一番，所以，我建议你多投一些。” 高思看向高荣华，果然老东西又是在撒谎，不可救药。 于是笑道：“既然这么好赚钱，又是跟着高总您，机会难得，那我就跟投10亿吧。会不会太少？” 高荣华心中暗笑，这个毛头小子果然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这个项目d轮投资10个亿已经可以领投了。 而且，乐观汽车现在的口碑已经开始下降，好几年连样车都没有，全凭ppt瞎忽悠，信用早就透支干净了。这帮投资大佬们都想把乐观汽车送到ipo，然后套现。但是他们心里也没底。所以d轮投资，没有一个人真心愿意出钱。 有了高思这个傻小子，ipo应该是稳了。至于ipo之后资本撤离时，乐观汽车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那就不是大佬们有兴趣关心的事情了。 新人入局，总是要交学费的嘛。 这10个亿的学费能学到不少教训，不算多。 把对乐观汽车的投资敲定下来，高荣华也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乐观汽车实在是撑不住了，负面新闻也越来越多，再熬下去，随时会有崩盘的危险。 本来高荣华还准备了好几个后手，没想到高思这个愣头青，直接就表示要出10个亿，这实在是让高荣华猝不及防。 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也就剩下喝茶闲谈。高荣华再次问起设计师的事情，高思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 开玩笑，高荣华这种老狐狸，凭什么让李里去帮你做设计？ 玛德王善良，竟然传谣让我给这种老狐狸当便宜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下次得宰他一顿龙虾解解气才行。 送走高荣华，高思立即给庄祖琴拨了电话。 “祖琴，你猜我今天投了谁的项目？”高思摆烂躺在沙发里，眯眼微笑。 “哼，你想说就说呗，我怎么会猜得到？” “是邵天祥的乐观汽车。” “你是去看了项目，还是给他投钱了？” “嘿嘿，看到认识人我激动了，小投了10个亿。” “高思你疯了！你不是说邵天祥是ppt驱动世界吗？你怎么还能自己主动往坑里跳呢？” 听语气，庄祖琴是真着急了，这让高思心里有点小感动。 “祖琴，这事儿我确实有点儿小冲动，不过这事儿办好了，会有个大便宜可以占，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演个戏。” 庄祖琴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 她佯装生气道：“又是演戏，每次需要演戏就想起我来了。我是数学系毕业的，不是表演系。” 高思一听就知道庄祖琴的发飙是假的，就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是数学系不是表演系。你这段台词念得不错，口头封你小半个影后。” “别贫嘴了，说吧，怎么帮你？” “是这样的。乐观汽车之前全资收购过两个公司，一个叫速跑，是一个电动跑车品牌，还有一个叫途途是道，是一个自动驾驶品牌。这两个公司都有点儿玩意。算是最困难的时候被风头正劲的邵天祥捡了漏。” “这两家公司值10个亿？不对啊，就算这两家公司值10个亿，你又能在乐观汽车里占多少股份？你就是个小股东而已。”庄祖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高思正色道：“祖琴，你说得很对。这就是我要找你帮忙的地方。我投资这10个亿，大概只能拿到10%的股权，我必须用最少的代价，拿到另外90%的股权才行。” “这怎么可能！” 庄祖琴不禁皱眉。10%的股权就花掉了10个亿，高思还要拿下剩余的90%股权，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儿吗？ “除非？……”庄祖琴欲言又止。 “继续说，我觉得你猜对了。”高思笑着鼓励。 “除非你想把乐观汽车往黄了整。乐观汽车臭了，投资大佬们的钱也就不是钱了。” “祖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还是我心目中最闪亮的女神。” “噗嗤。”庄祖琴笑出声来：“别贫嘴了，具体怎么操作？” 高思恢复了严肃，认真说道：“整垮乐观汽车很容易。乐观汽车现在处在很危险的状况，黑料很多，随时都可能暴雷。不过，一旦黑料被爆出来，邵天祥的人设和其他公司都可能会出问题。” 庄祖琴笑道：“你怎么突然担心起邵天祥来了？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讨厌归讨厌，生意归生意。只要足够便宜，他手里的影视公司和火箭公司我都想要，慢慢来。” 082 亲手扒光邵天祥 庄祖琴想起不久前刚刚白嫖了邵天祥的超算中心，就知道高思在打什么主意。 她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要怎么配合你？” “把邵天祥约出来，这事儿他才是关键人物。” “高思，你不是在利用我吧。你干嘛不自己约他？”庄祖琴狐疑。 “这个嘛，这次你先约。上次在你家吃饭，我把他扒得裤衩都不剩了，他估计还恨我呢。” 庄祖琴不高兴了，道：“你这就是在利用我，我可不想找他。万一他觉得我对他有意思，又来纠缠我怎么办？” 高思反倒笑了，他道：“放心吧祖琴。这事儿你就得参与。他以前之所以还能舔脸追你，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成功企业家。这一次，你亲手把邵天祥扒光，他怎么还敢纠缠你？他以后躲着你还来不及呢。” 庄祖琴脸红道：“讨厌。谁要亲手扒光他。我是怕他误会。” “哦？你怕他觉得你对他有意思？不可能的。邵总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拎得清谁轻谁重的。上次你出资两个亿拿下了超算中心，他多半就已经对你死心了。” 高思分析的一点没错。柔柔弱弱的系花庄祖琴才是邵天祥追求的对象，他要的是小女生崇拜的目光。动辄就斥资几个亿收购他的空壳企业，那是霸道女总裁，当然不对邵天祥的胃口。 挂断庄祖琴的电话，高思心里很是踏实。 投资10亿这件事，如果单从高思的嘴里说出来，只要钱没到账，就是扯淡。但是有高荣华背书就不一样了。 现在，无论高思给出的承诺有多肯定，这笔钱还躺在自己口袋里。如果邵天祥不肯合作，那高思在尽职调查时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不投。 但是，如果邵天祥愿意合作，那几乎就等同于把邵天祥已经用ppt吹上天的空壳企业一一收归名下。只要做出实际成绩，就能直接一飞冲天。 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想到这里，高思心情大好。他在等待超算完成计算，同时等待庄祖琴运作与邵天祥的会面。 这段时间他不想再安排其他事情，自己吃了午饭，就打车直奔大学城的超算中心。 高思要把自己的天价自行车取回来。他还指望着自行车的后座泡妞呢。 …… 大学城，乐趣超算中心。 不知是保安人少还是有缘分，值班的保安还是马向前。 “高总好。”马向前主动招呼。 高思摆摆手说：“马哥别客气，咱俩也不是上下级关系，就别叫高总了。” 马向前道：“那怎么行，各交各的也不能跟您称兄道弟啊。” 高思岔开话头道：“马哥我自行车呢？” “哦，你的自行车太金贵，我怕弄丢了，给你放在健身房了。” “这儿还有健身房？生活可以啊。快带我过去看看。”高思又起了趁着林媛不在，暗访超算中心的心思。 “行，高总，我找个人替我。” 说完，马向前就通过对讲机喊道：“小刘，小刘，你来下a口替我一下，我陪高总参观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腼腆的大男孩就小跑着来了，年龄看起来比高思还小。 简单交代了几句，马向前就带着高思来到健身房。 说是健身房，其实就是一间超大的保安室而已。 保安室的一头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套简单的办公桌椅，剩余的地方全部铺着黄黑相间地垫，靠墙的一侧放着一台跑步机和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靠窗的一侧放着几个训练格斗的拳靶。房间最中间则是一个简易的拳台。 高思的自行车就放在门边。 “高总，你的自行车在这里。” 高思点头，但并没有去看自己的自行车，他看的是房间正中央的拳台。 “你平常教大家格斗？”高思问道。 “谈不上教，偶尔陪大家练练。” “马哥你收徒弟吗？我拜你为师怎么样？” “哎哟高总，您如果喜欢打拳，我给您当个陪练没问题，收徒我可不敢。” 高思知道马向前是在客套，就不再提拜师的事情，干脆挑开围绳上了拳台。马向前见状，只好帮高思拿了护具走了上去。 高思是第一次打拳，连戴上拳套和护具都觉得新鲜。看着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马向前没有戴护具，只是拿了个手靶上来，他压根就没想跟高思过招。 “马哥，你怎么不带拳套？”高思的话刚一出口就明白了，就道：“没事儿马哥，你轻点儿打我就行，让我也体验体验挨打的滋味。” 高思说的还真是真话。 马向前道：“你要是以前没玩儿过，就先打打靶试试感觉。你要是能打中手靶，我再陪你对练。” 高思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他好歹也穿着一身汉服，有个民国武术家的样子。于是便拉了架子，朝着马向前攻过来。 马向前步法灵活，有心让高思先活动活动，就没用手靶去接高思的拳头。连续几拳，高思都打空了。 “为什么打不到你？”高思边挥拳边问。 “哈，人的胳膊长度是有限的。看你的步法，我就能估计出你能打多远。离开你的攻击范围，你当然就打不到我。” 马向前出言提醒。 高思恍然大悟，他屏气凝神开始第二轮的进攻，只不过这一次他不着急出拳了。马向前脚步移动，高思就跟着移动。 一来二去，马向前也拿不准高思要不要出拳，就放松了警惕。 “砰”的一下，高思一拳打中了手靶。 “可以啊高总，潜力无限。” 马向前夸赞的话音未落，“砰”，“砰”又是两下，手靶被高思打中。 “不得了，我要认真了高总。”马向前笑道。他已经决定认真躲闪。 但是，由于马向前没带拳套，也不能反击，高思就有机会大胆近身，虽然他极力躲闪，手靶还是再次被高思连续打中。 “天才，高总，你是天才。普通人如果我不想让他们打中手靶，他们绝对是打不中的。你绝对是格斗天才。” “马哥别开玩笑了，你不还手让我随便打，我怎么可能打不中呢？” “我真不开玩笑，高总。你能打中我的手靶，只能说，你对距离的估计比我还准。否则我想躲开，你绝对打不中的。” 高思这才明白。他确实刻意去计算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确保可以打中目标的时候，他才会出拳。 想到这里，他脱下手套扔给马向前，说道：“你来打，我来躲，试试看。” 马向前笑道：“高总，我进攻的话，你肯定躲不开的。” 高思挑眉拿起手靶，说道：“那就试试看，别太使劲儿，让我甘心一下。” “行嘞。”马向前刚刚被高思连续打中，已经放下了轻视之心，但对于高思能够躲开他的进攻，马向前依然不信。 “准备好高总，我要进攻了。” 高思举起手靶，微笑点头。 马向前立即前冲一个直拳打向手靶。直拳力量不如摆拳，但速度却是极快的。 猛地一拳下去，马向前吃惊地发现，自己这一拳竟然打空了。 083 难不成是武学天才 马向前怎么说也是天枢境的格斗高手，当年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吊打两三个战友都不是问题，一拳下去竟然连高思手里的手靶都没打中，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他一个横移步侧身靠近高思，又是一记直拳。 只见高思恰到好处地把手一缩，这一击又打空了。 马向前心中一惊，但丝毫没有迟疑，他一个上步，右手的直拳又追了上去，但无奈还是差了几厘米没有打到手靶。 此时马向前的内心已经无比震撼，刚刚的上步直拳，他已经属于不讲武德了。因为正常格斗中，如果对手有所防备，这样的上步会被直接击中下巴的。 不过，既然已经耍赖，那就索性试试高思的深浅。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一个插步再次用右肩靠近高思，左手刺拳。还是打空。 此时的高思已经退无可退，被马向前逼到拳台的角落上。 马向前连续后撤，收了攻势，说道：“高总好身手啊。你真的没有学过格斗吗？” 其实马向前是明知故问。 虽然高思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还能对自己的进攻做出堪称精准的预判。但看高思凌乱的步法，就知道他绝对没受过任何专业训练。 不然，以他刚刚的预判能力，也绝对不会被自己堵到角落里去。 高思摇头否定。 他没想到这段时间对大脑的训练，对学习格斗有这么大的帮助。他现在不仅能精准判断自己与对手的距离，也能准确判断对手能够击打的范围。 而且这种判断都是预判，也就是对手在做出动作的同时，他就已经知道对手的意图和攻击距离。这样，就算他的速度比马向前慢得多，由于中间隔着距离，想要躲到攻击范围之外，难度也并不大。 马向前道：“高总你等一下，我再去拿一套拳套和护具，咱俩实战一场。” 高思看见马向前眼睛里闪烁着战斗欲望，顿时怕了。 “马哥，你可千万别认真啊，我明天还有项目要谈，别再给我破了相。” 马向前笑道：“高总放心，我有分寸。我跟你说，我当兵的时候，我的教练就是你的这种情况，他的预判极好，谁也打不到他，一旦被他打到，就是必杀。高总你绝对是个天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戴黑框眼镜，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保安室的门边，正是林媛。 “小马，你打领导上瘾吗？上次通信公司的郭总来这里参观，你就拉着人家上拳台，还让人家脸上挂了彩。这回轮到高总了？” 马向前心中万马奔腾。这特么是我拉着领导上拳台吗？如果不是你上来就介绍我是神秘部队的特种兵，说我是天枢境高手，人家领导会上拳台吗？ 不过他当面可不敢跟林媛这么说话，林媛平常待人和气，但发飙时的凶悍也是尽人皆知的。 他看向高思，意思是，要打你就赶紧说话，不打我就上班去了。 高思笑道：“媛姐，这事儿跟马哥没关系，我今天是特地来拜师的。” 林媛依然虎着脸，说道：“那小马你点到为止，拳头不许碰到高总，否则我唯你是问。” “没问题。”马向前答应着上了拳台，心中却想，我好像还真没碰到过高总呢。 高思内心兴奋激动，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水平，如果遇到街头斗殴，已经可以应付一气了。如果能接受一些系统训练，应该还能有大幅度进步。 而马向前心里更多的还是好奇。 他这辈子也只见过两个预判能力超强的人，一个是他的教练，一个就是眼前的高思。他如果能窥探出预判的奥秘，自己的格斗水平一定能再上一个大台阶。 林媛从门口走到了拳台侧旁，抱着双臂冷眼观看。 高思知道马向前是高手，但他的眼睛里竟然透露出兴奋。 马向前应该知道高思是菜鸟，但他的神色可不是陪练，他的眼神里透着认真。 怎么回事？ 当然，她如果看到高思和马向前互相打手靶的那一幕，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两人拉开架势，准备开打。 马向前一直保持观望，高思只能先攻。 一攻上去，高思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一次，马向前是可以还手的。他稍一靠近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对方的攻击范围，根本无法像打手靶那样发动近身攻击。 折腾了半天，高思都找不到出拳的机会。 “喂，你们俩唱二人转呢吗？到底打不打？不打我走了。”林媛都看着无聊了。 马向前听到林媛说话，分神了。 高思发现，他一分神的时候，进攻距离急剧缩小。 机会！高思一个上步，毫无经验地递出了左手刺拳。 这个动作太明显了，在他眼里，这纯属就是送人头的举动。 马向前没有后退，他准备仰身躲过再打一个回击。没想到高思左手刺拳根本没出，上步完成就是一个下蹲。 马向前完全没理解高思的意图，确实没见过这么打架的。 他立即双拳下沉，挡住高思，却没承想右脸已经被高思打中。再一动念想要反击，高思已经回撤。 林媛连连鼓掌。 她很多次看马向前与别人对练了，有几次还是多年习武的练家子来这里踢馆。但马向前从来没吃过一点儿亏，基本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解决了。 没想到，瘦瘦弱弱的高思竟然在马向前面前占了便宜。 就算她之前威胁马向前不许打到高思，想要占到马向前的便宜也是极难的。 马向前挨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高思的路数。 他确实有精准预测自己动作的本事，但是高思打得太小心了，这导致他打中自己的一拳，根本没有任何力道。 想到这里，他突然前冲进攻。 心念一动，高思立即后撤躲避。 由于本来就相隔两步，高思此次轻松躲开攻势。 但马向前根本没停，他挥拳快速逼近，高思再次横移后退，步法混乱。 马向前出拳左右封堵，欺身向前，高思立即退无可退，只好还了一拳，打中了马向前的右脸。 但是这样的打击根本无法阻断马向前的进攻，一瞬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停在高思面前，拳风烈烈。 高思这才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这点儿小聪明都是扯淡。 “服了服了，马哥我认输。”高思瞬间认怂。 这场实战带给高思的最大收获，就是让他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和不足。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学习格斗的想法。 084 千万别告诉高思 虽然认输，高思并没有就此罢手。 马向前指导了高思步法上的问题。告诉他无论进退，都应该保持住拳架子，以便能快速地做出反应。还告诉他，打不出力道的进攻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马向前心里却想，高思如果稍加训练，打拳击比赛可能是一把好手。因为拳击比赛用不着非要打倒对手，能打出点数也能赢得比赛。 高思学到了新东西，兴致很浓，就又练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马向前对高思的体能大感惊讶。即便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拳击手，连续挥拳几分钟就会消耗巨大。而高思虽然也出现体能下降，但他的动作速度和预判能力却没受到太大影响。 林媛一直饶有兴致地看高思练拳，见他练完要走，就提出开车送他，顺便一起吃晚饭。 高思委婉拒绝，林媛也就不再坚持。 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骑车，40公里的路对于高思而言还真不是问题。他也感觉到最近的精力体力都好得有点儿不像话，打了这么久的拳，竟然汗都没出多少。 这就相当离谱。 回到市区，莫名其妙就来到了徽州私房菜。 即便一个人，他也常在这里吃饭，这已经成了高思的习惯。 他在大厅角落里坐下，要了一品锅和一碗米饭，拿出手机开始阅读。服务员都认识高思，也知道他的习惯，也不出言打扰。 “您好，徽州一品锅，请慢用。” 高思说了声谢谢，没有抬头，他的注意力还在书里。 放下菜品和米饭，服务员没走，却在高思对面坐了下来。 高思抬头，看见赵梦鸽正笑吟吟地坐在对面，就叫道：“服务员，帮忙添一副餐具。” 赵梦鸽笑容消失：“臭小子，又来是吗？老娘没吃过自家做的一品锅吗？用你？” 服务员送来了一套餐具。高思接过，给赵梦鸽摆上。 高思嘴角上翘：“你看看，她们都知道这一桌谁做主。吃吧，边吃边说。” 赵梦鸽夹起一个肉圆放在高思碗里，然后说道：“色味俱佳那个项目，我还纠结着呢？” 高思一愣：“纠结什么？投就完了。如果不是留给你，我当天就把钱打过去了。” “我不是纠结投不投，我是不知道怎么给他估值。” 高思把嘴里嚼着的肉圆咽下肚，问道：“你手头缺钱吗？” 赵梦鸽不知道高思为什么发问，如实答道：“那倒是不缺。” “不缺钱，那就把8000万全投给他。占股嘛，看你想参与多少，如果想多参与，可以占个20%或者30%都行，如果不想干具体的事儿，占个10%的股份就行了。” “就这么草率吗？” 高思吃得正香，一边往嘴里耙饭一边说：“不草率啊。你如果学我，就是每个项目只占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想都不用想。” 赵梦鸽微微皱眉：“你就这么随口一定？总得有点根据吧。” 高思笑道：“没根据。创业这种事儿，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投资人能确保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让创业者别被钱难住。” 话说到一半，高思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赵梦鸽催促道：“干嘛话说一半不说了？说呀。” 高思夹起一片五花肉放进嘴里，说道：“太香了。吃啊姐，在我这儿别客气啊。” “臭小子，你又在我家装主人了是吗？搞清楚，这是你老姐的馆子。”赵梦鸽骂道。 高思也不理睬，慢悠悠地说道：“这第二条嘛，就是要确保创业者对自己事业的归属感，千万别在人家的地盘上装主人。所以，股份嘛，自然是能少则少咯。” 赵梦鸽瞬间明白了高思戏弄自己的用意。 她又夹起一个肉圆，放在高思碗里，然后拍了拍高思的手说道：“行，姐姐懂了。姐听你的。” 虽然高思在她的眼里，早就不是那个只会扯淡砸钱的大男孩了，但这一次，她的灵魂再一次地被洗涤了一遍。她觉得，这辈子遇见这么个宝贝弟弟，比什么都值得。 赵梦鸽不饿，她象征性地陪着高思吃了一点。 这时候电话来了。 赵梦鸽看了一眼屏幕，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点了免提接听。手机上显示，来电是王善良。 “喂？” “梦鸽姐，我善良啊。” “什么事儿？” “我给你微信上发了一个二维码，明天下午三点半，带着二维码，来魔都文化广场e厅。我请你看电影。” 赵梦鸽皱眉道：“什么电影？我不去行吗？” “高思、罗星宇和夏暮主演的《追星八百里》首映式，你要不要来看？” “哟，这么快就上映了？那恭喜你呀。明天我一定去。” “那就谢谢梦鸽姐啦。哦对了，还有，这事儿你别告诉高思啊。” 赵梦鸽懵逼：“为什么要瞒着高思？” 王善良道：“哎……不是瞒着他，是要给他这个投资人兼男主角一个特别的惊喜。你如果告诉他，惊喜就不灵了。” 赵梦鸽挑眉看了一眼高思，发现他正用手托着腮，冲着手机微笑。 赵梦鸽道：“有啥惊喜，告诉姐姐，我绝对不会告诉高思。” 王善良神秘兮兮地说：“梦鸽姐，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跟我保证，绝对不能告诉高思。你如果不做保证，我就没法告诉你。” 赵梦鸽看了高思一眼，正色保证：“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跟高思说起咱们俩今晚谈话的任何内容，我保证。可以了吗？” 她心里笑道，我肯定不会跟高思说的，不过高思自己会听到。 高思脸上也带着笑意，他也很好奇王善良又要搞什么名堂。 王善良压低声音道：“我们做完后期之后，发现《追星八千里》这部伪纪录片的质量太高了，就干脆安排了首映式。首映式之后，这部电影还是会在网络上发行。” “说重点。”赵梦鸽催促。 “安排首映式的原因，就是要制造一个话题，把后面的网剧《为情所困》给带出来。这样，《为情所困》可就不是全新演员阵容了，因为夏暮已经是明星了。” “然后呢？”赵梦鸽表示不解。 “根据《追星八千里》里面的剧情，高思从狼嘴里把夏暮救了，夏暮又从沙尘暴里把高思给救了，这个你知道吧。” “嗯，这个情节我有耳闻。” “所以，我们策划了一个情节。夏暮会在首映式上跟高思一起走红毯对吧。然后典礼结束，放电影之前，夏暮会向高思做一个委婉的表白。” “喂，王善良，你要不要这么狗血啊。”赵梦鸽笑道。 “不是狗血，是策划需要。梦鸽姐你有所不知，在《为情所困》里，夏暮饰演的人物是一个反派。她心机很重，而且对男生有戒心。原因是她经历过一次让她刻骨铭心的失恋。” “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诉高思？让他演不就行了？” “高思肯定不会配合我的。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了解他。还有啊，高思对夏暮没意思，这我知道的，所以就是要捕捉高思脸上的那种复杂的表情。” 赵梦鸽笑骂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真是损友损到家了。希望高思不会把你的腿给打断。” 085 哥也是走过红毯的人 《追星八千里》首映式现场。 高思是早晨接到王善良的电话通知的。王善良只是提到，在魔都文化广场首映《追星八千里》，现场可能有记者采访。王善良还强调，让他骑着自己的铁驴从东门进来，会有人在哪里等他。 高思心中暗笑，也没放在心上。 他知道，如果他坚持，王善良大部分事情都会听他的，但除了一样，那就是装逼。 王善良装逼，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存在，没人拦得住，当然也包括高思。他就算提前知道了安排，也只能配合。只不过，宰王善良一顿龙虾已经不足以解心头之恨了，龙虾必须要两只才行。 下午三点半，高思还是一身白衣，骑着自行车来到魔都文化广场的东门。 他老远就看见一个摄像摇臂立在东门附近的马路边，镜头对着他缓缓转动。 玛德，王善良这孙子，肯定是又在开直播了。 高思没有停车，他看向镜头挥了挥手，就把自行车骑进了文化广场的东门。 东门门口铺着红毯，红毯两侧已经有不少粉丝在那里等待。这个阵仗让高思有些吃惊。他觉得善良影视可能有一点小名气，但是名气应该不会大到开个首映式就有几千名粉丝追随的程度。 红毯跟前，王善良和罗星宇都穿着西装，夏暮穿着大红色民族礼服，长长的辫子垂到腰间。卫晴、庄祖琴、刘海灵等人也都身着晚礼服等在旁边。 虽然《追星八千里》这部电影只有三个主要演员，卫晴等人并没有出镜，但几位主演女神显然准备集体出镜，为《为情所困》这部新网剧站台宣传。 一位漂亮高挑的长发女生，上身穿粉色上衣，下身是修身牛仔裤，迎上来帮高思推走了自行车。 高思环顾四周，立即明白门口迎接的粉丝团是怎么回事了。 粉丝团中有好几个人他都觉得眼熟，比如离他很近的这位，应该就是舞蹈系的妹子，还曾经参加过篮球队的啦啦队。高思叫不出名字，但他绝对可以确定这一点。 他恍然大悟，门口这些夹道相迎的粉丝，应该都是魔都艺术职业学院的学生。估计王善良又花大价钱请群演了。难怪看他们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而且很多人眼熟呢。 身着西装的王善良蓄了胡子，也戴上了厚边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一种文化痞子的帅气。 王善良迎上来道：“感谢高总光临捧场。” 高思笑笑，心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装”字，上前跟王善良握手。 夏暮走过来，轻轻揽住高思的胳膊。 罗星宇则在另一侧，站在与高思相差半步的位置。 《为情所困》的几位女神三三两两地走在第二梯队，王善良竟然甘当绿叶，陪着摄影、剪辑等工作人员团队走在最后。 红毯犹如一条山路，一直蜿蜒到举行首映式的e厅。 红毯两侧虽然并没有人山人海的景象，但还是挨挨挤挤站满了人。 人群之中，可以看到不少举着牌子的应援团。这些人有一多半是夏暮的粉丝，剩下的少部分喊着高思哥哥和星宇哥哥的名字。高思也不清楚，这些是真的粉丝，还是王善良出钱请来的群众演员。 摄影师把摄像机放得很低，这样既可以显现出演员们的身材高挑，又只能照到两侧处在第一排的粉丝，这就显得两侧的粉丝群规模很大。可以说相当有拍摄的技巧。 进入大厅，阵仗吓了高思一跳。 这是一个能够容纳千人的演播大厅，舞台上巨大的银幕，上面的画面是缓慢旋转的璀璨星空和一个吉普车的剪影。 一束聚光灯在黑暗中照亮了高思三人，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向他们。高思与罗星宇都显得略微紧张，只有夏暮神态自若，落落大方。 直播间里的大火箭就像不要钱一样刷个不停。 “女神气质太好了，简直就是天生的影后。” “星宇哥哥也不错，希望星宇哥哥将来能继续拍电影。” “拍什么电影？拜托楼上有点格局好吧，我家星宇哥哥的理想是星辰大海。” “……” 这时，场中响起了夏暮空灵温婉的歌声。随着歌声的响起，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在夜空下的剪影。剪影的鼻梁比中原人略高，睫毛又长又弯，下巴圆润饱满，这些特征都让粉丝们一下就认出，她就是星空下的天使——阿依夏木。 大厅里立即沸腾起来，大量荧光棒在黑暗中舞动。有些粉丝竟然还用西部民族语言跟着夏暮的嗓音一起哼唱。照在三人身上的聚光灯也适时熄灭，红毯上的高思隐入黑暗，全场都沉浸在夏暮的歌声当中。 伴随着歌声，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三人一路西行的艰苦历程。大部分镜头来自于行车记录仪和无人机，少部分是高思和罗星宇手持稳定器拍摄的。 大屏幕的右上角有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那是他们一路西行走过的里程。 古城西都的日出。 楼兰古城上空的日环食。 牧场上奔跑的狼群。 黄沙中的艰难跋涉。 腾空而起的火箭…… 每一个镜头都深深牵动了观众的心，大家的情绪也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屏幕右上角的数字停了下来，定格在8000这个数字上。 无论是现场还是直播间，都立刻欢腾起来。 “天哪，他们真的走了整整8000里，太厉害了吧。” “没想到我们的祖国这么辽阔。” “人家追星就走了8000里哎，可怜我还没有坐过动车。” “阿依夏木跟着高总回了魔都？他们相爱了吗？” “夏木女神怎么可能看上高总？她爱的是星宇哥哥。” “阿依夏木，你看我一眼。” “看你？楼上怕是在想屁吃？” …… 高思在黑暗中被引着行走，一会儿就来到舞台侧旁。 罗星宇的那辆jeep角斗士此时就停在那里。看到吉普车，高思就大概明白王善良准备做什么事情了。 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罗星宇坐上驾驶位，高思和夏暮坐在后排。 此时，音乐声渐渐隐去，大家能听到的是狂风卷着砂砾敲打着车窗的声音。和着风声，则是夏暮温婉平和的歌声。那歌声带着温情，穿透了漫漫黄沙，直抵每个人的内心。 罗星宇驾驶着角斗士缓缓启动，在大屏幕前慢慢向着舞台中央开动。大屏幕上，依然是毁天灭地的漫漫黄沙。 良久，沙暴散去，露出一片抹着晚霞的晴朗天空，夕阳如血。 车门打开，罗星宇、高思、夏暮三人走下角斗士，聚光灯再次点亮，把场下粉丝的情绪撩到了最高点。 身着王善良和卫晴从舞台的一侧上场，宣告《追星八千里》的首映式正式开始。 086 记者在给你挖坑 前排的记者们一阵躁动。 他们倒不是觉得这样一部伪纪录片能取得多高的票房收益，他们关注的是明星。 在网络上，夏暮已经成为了一个意外走红的现象级明星。她是西北文化的代言人，是神秘的西北原生态歌手，是星空下纯真美丽的天使。连西部自治区的旅游局，都把即将拍摄的西部旅游宣传片交给了王善良来导演。 王善良曾经觉得，自己已经留不住这位高思钦点的影后夏暮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夏暮竟然主动找王善良续了5年的约。这让多少来挖墙脚的老牌影视公司羡慕得帽子都变绿了。 很快，首映式进入到了媒体最喜欢的访谈环节。 一名记者问道：“我想请问阿依夏木小姐，你已经决定要走演艺这条路了吗？” 夏暮答道：“是的，我已经签约了高总投资的善良影视。你可以叫我的汉族名字夏暮。” 记者又问：“那请问夏暮小姐，你后续有哪些确定的发展计划？” 夏暮道：“我的音乐专辑《星空下的天使》很快就要公开发行了。另外我还会尝试两部风格截然不同的网剧。” 记者好奇追问：“夏暮小姐，你的新专辑会签约给哪家公司？” 夏暮心想，这可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你不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就道：“我会签约给高总投资的一家音乐app名叫就懂你音乐，这是一家人工智能音乐共创平台。我的新歌的旋律也是人工智能创作的。” 另外一名记者又问：“能不能透露一些关于新网剧的信息？” 夏暮想了想，说道：“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只能说，一部是室内情感剧，另外一部是科幻剧。” 听到了科幻片，场内的粉丝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知道，科幻片往往伴随着大制作。 记者挑眉问道：“您觉得您的风格，能把握好科幻题材吗？” 夏暮道：“我最近与高总投资的其他项目团队接触比较多，这些团队里有很多科学家，我已经在努力去补足我的短板，让我对科幻片和未来设定有更深的理解。” 一名红衣记者起身问道：“我是明日头条的记者，我想问高总一个问题。请问您会考虑成为职业演员吗？” 高思微笑回答：“人生如戏，世事难料。” 记者笑道：“高总你太幽默了。大家都知道，您一直都以一身白色汉服示人，能说说您这身装扮有什么特别用意吗？” 高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拉开一个八卦掌的架子说道：“我自幼习武，习惯了。” 现场的粉丝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以前从未听说过高思是习武之人。 …… 线上直播中，留言也开始丰富起来。 “听到没，高总自幼习武，厉害了。” “听他瞎说。” “别说，也有可能，他可能会打太极拳吧。” “楼上的你砢碜谁呢？” “能文能武，爱死你了高思哥哥。” …… 看到现场喧哗起来，一名记者就问道：“冒昧问一句，您习练的是传统武术吗？” 高思毫不迟疑，答道：“是的。” 在高思看来，只有传统武术才有话题可挖，如果说自己学的是拳击或者散打，那只要没在拳台上打出成绩，就没人会关注你。 但传武完全不同，习练传武，又敢自称可以实战的人，那绝对自带流量。更何况，高思本来就是一位有话题的投资人。昨天与天枢境高手马向前的对练，也让他自信可以在半表演的场合应对大多数挑战。 记者果然上套，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您对‘传统武术都是花架子，没有实战能力’的说法怎么看？” 高思笑道：“学习自由搏击的人也很多，也有很多花架子。怎么就没人说自由搏击是花架子呢？” 记者闻言，立马给高思挖了个大坑。他道：“我可否这么理解，您这句话的意思是，您修炼的武术是可以实战的？” 记者的话显然有挑衅的味道，但高思依然表情平静。 高思道：“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现场哗然，众粉丝依次石化。 大家都明白，一个习练传统武术的人，自称自己的武术不是花架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赤裸裸地对各种不服气的人下战书啊。 …… 直播间里留言飞起。 “太嚣张了这，等着被人挑战吧。” “哼，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他根本不可能应战的好吧，吹牛谁不会。难道我说除了拳王我谁都不打，拳王就能过来挑战我吗？” “你根本不懂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 “那怎么不见修炼传武的人拿到拳王金腰带？” “传武都是杀人术！” “楼上滚粗！” “年轻人不讲武德，我没有闪，我大意了，哈哈哈哈哈。” “马老师威武。哈哈哈。” …… 王善良猝不及防。 他可知道高思的底细，这货打篮球还可以，但打架绝对不行。 高思这小子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大？连我都不敢装的逼，他竟然敢装？ 王善良没法帮高思接下这些问题，只好期待高思不要露馅。 终于，高思会武术的话题告一段落，记者们又把目光对准了罗星宇。 记者：“我想请问一下罗星宇先生，我感觉《追星八千里》这部电影，您应该是男主角，为什么男主角是高总呢？您是否能解释一下？” 记者的话显然不怀好意，蓄意挖坑。这个问题再次打得王善良猝不及防。这特么真的是不讲武德。 高思是投资人，影片又有赞助人，高思戏份不少，当个主演，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们是不挑拨离间会死星人吗？ 罗星宇略微思索后答道：“《追星八千里》并不只是你在字面上理解的意思。从魔都到西部边陲小镇霍城，整整八千里。这是我的追星之路，也是高总寻找创业明星的路。更是一飞冲天航天科技的创始人黄逸飞探索星辰大海的路。” 说得太好啦！现场粉丝爆发出一阵欢呼。 线上直播间里，大火箭也像是不要钱一样，嗖嗖地飞过屏幕。 罗星宇继续说道：“既然说到这里了，我想在这里给大家爆料一个小八卦。我的追星者公司，已经向一飞冲天航天科技公司投入了两笔资金，累计十亿零五千万元。资助一飞冲天公司的可回收火箭研究。明年，一飞冲天公司将会完成可回收火箭的亚轨道飞行试验。当然，这些资金都来自于高总。” 无论是现场记者，现场粉丝还是直播间里的线上粉丝，听完罗星宇的爆料之后都全场石化。 只有守在直播间里观看直播的黄逸飞听罢微微一笑。 因为在充足资金的支持下，亚轨道可回收火箭实验可以大幅度提前。黄逸飞的想法是，直接发一颗卫星再说。 087 天使的告白 王善良万万想不到，罗星宇不仅把尴尬的问题化解于无形，还顺带做了一波免费广告。 再看看高思白衣如雪，单手背负，傲然而立的背影，王善良不禁感慨，这波武学宗师的逼，算是被高思装到了。不过他也有些担心，如果真有人上门踢馆，高思该如何应对。 这数学系出道的人，不都是书呆子吗？怎么会如此文武双全？难道……这罗星宇也有什么类似数字直觉之类的特异功能？难不成数学家都是挂逼？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记者团终于想起了王善良。 一位白色t恤，胸口印着一只红色独眼怪物记者起身提问：“您好，我是围脖网的记者。我想请问王善良导演，您执导过几次精彩的直播，两部电影作品都是伪纪录片。您为何会热衷于这类题材？这会是您未来的执导风格吗？” 王善良上前一步，笑容内敛，终于轮到自己装逼了，再没人向他提问，今晚就要混成小透明了。 “在电影的观感方面，我非常重视观众的沉浸感。我对自己的要求是，让不可思议的事情，真实地在观众眼前发生。从这个角度来讲，直播毫无疑问是最佳的表达媒介。因为直播是实时发生的事情。是最真实的表达形式。导演界泰斗emo导演，他晚年就特别热衷于执导大型晚会和开幕式表演，应该也是出于这种想法。现场直播肯定是最挑战导演功力的。” …… 直播间里直接沸腾。 “我靠，牛逼，王导直接拿自己对标emo导演，格局好大。” “我还以为这几年emo导演不着调呢，原来直播导演才是最有挑战的。” “支持王导，支持夏暮女神。” “我想问夏暮女神一个问题，现场主持能帮我带个话吗？” “老铁们躁起来，火箭刷起来。” …… 记者继续追问道：“那您能否透露一些后续的计划？” 王善良道：“我有几个很有意思的计划，都属于一些有益的尝试。” 记者道：“能否详细说说？” 王善良点头说道：“第一个尝试，是夏暮小姐刚刚提到过的室内情景网剧，名叫《为情所困》。这部剧的主演就是我们的主持人卫晴。” 聚光灯点亮卫晴脚下的舞台，卫晴挥了挥手。 “这部网剧中，每位演员都是真名本色出演。我们有统一的剧情设计，但她们每个人也是自己的编剧。演员的能动性极高，允许临场发挥。所以会有很多有趣的情节在片场碰撞出来。目前我们已经拍了一部分出来，效果非常好。” 记者又问道：“那您在其他方面的尝试还有哪些？” “我会继续策划几个电影级的直播。在运镜，在镜头切换，在故事情节的把控，在特效方面，我都会把直播做得更接近电影。去兼顾直播的真实感和电影的艺术感。另外我还计划用乐高积木拍摄一个定格动画电影。我们会把真人的表演数字化，然后录入电脑，再由机器人去摆弄积木玩具，最终完成拍摄。” 王善良这番理论讲得很自恋。因为无论是提问的记者，还是现场的粉丝，都不大能听懂王善良的话。 毕竟别人想不了那么深刻的事情，他们就会凭感觉判断电影的好坏。至于什么真实感艺术感，对观众来说并不重要。 直播间里的粉丝已经不耐烦了。大家开始躁动地呼唤夏暮女神。在大家看来，王善良的发言，就像是抓住话筒不撒手的领导，礼数不足且尴尬有余，肯定是越早下去越好。 现场的粉丝也都等着看首映呢。 卫晴趁机说道：“时间关系，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以提问。” 随后卫晴在举手的记者当中选了一位女记者发言。 女记者问道：“夏暮小姐，您现在已经是华夏最有知名度的现象级网红，业界对您的演唱水平和表演水平都有很高评价。但我听说，您主动要求与善良影视延长了5年合约。而善良影视作为一家新公司，比起那些邀请您加盟的老牌影视公司，实力显然有所不足。我想请问夏暮小姐，您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决策的？” 夏暮接过话筒，莞尔一笑：“我的爸妈都是牧民，我作为牧民的女儿，如果没有遇到高总，当一名牧羊女可能就是我一生的归宿。善良影视是高总投资的影视公司，这个时候投桃报李，是很自然的想法。” 记者追问道：“您的音乐作品签约给就懂你app，也是为了投桃报李吗？” 夏暮毫不犹豫地说道：“是的。自从高总把我从狼群里救出来，我就爱上他了。” 全场的记者、粉丝，直播间里的粉丝，有一个算一个，全体石化。 连直播间里的聊天刷屏都停了五秒钟。 气氛几乎凝固。 半晌，高思才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 不是说好了让夏暮委婉地表白吗？委婉两个字让狼吃了吗？ 我爱上他了？谁特么来给我讲讲，这句话哪里有委婉的意思？ 这时，直播间也终于复活。 “天啊，我的钛金狗眼瞎了，阿依夏木竟然喜欢高总。” “你确实是瞎了，他们两人互相救了对方一次，患难真情很难理解？” “给高总一个镜头，高总什么意思？” “女神不要冲动，感激和爱情的差别请了解一下。” “求王导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 王善良也彻底蒙了。 按照他的安排，夏暮的一位粉丝会捧着一束玫瑰送给她。在夏暮放下花束的时候，会抽出其中的一支，追上即将下场的高思，把玫瑰送给高思。 这是一个很保险的安排，可以做很多种不同的解读，非常适合制造话题。 但是，夏暮你现在直说爱上高思，这话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解读方法呀。 这特么……就叫一个离谱。 不长眼的灯光师用聚光灯把高思点亮，白色的汉服在聚光灯下极为耀眼。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高思身上。 高思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他扭头看向夏暮，笑着问道：“我怎么记得，昨天彩排的时候没有这句呀？” 卫晴此时也反应过来，她借机说道：“高总，我证明，昨天彩排的时候有这句，你必须正面面对这个问题。” 卫晴的话看似是在刁难高思，但实际上却是在帮他。因为经过她这么一觉和，大家就分不清楚戏里戏外了，这也正是王善良最初想要的效果。 高思心领神会，立即说道：“哦，确实有这句，我忘了。” 然后他站起身，面向夏暮很正式地说道：“根据预定的台词，我正式接受星空下的天使——夏暮小姐的告白，善良影视将会与夏暮小姐荣辱与共，白头到老。” 说完，高思长舒一口气。 终于可以开始放电影了。 088 心机女王不好惹 直播间的画面切换到电影画面，直播间里再次骚动起来。 “哇，这等于是全网同步首映了，这下赚到了啊。” “王导做事大气。赞赞赞。” “夏暮女神在哪儿？” “你傻呀，现在还没到西都，要到了西部草原女神才会出场呢。” “喂，看过直播的别剧透啊喂，剧透死全家！” “别那么恶毒嘛，闲聊。” “闲聊滚粗，看电影呢。” …… 此时，高思也坐在台下。他虽然是整个故事的亲历者，是将近三分之一镜头的拍摄者，但这个经过重新剪辑，并且配上了旁白的故事，竟然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和新鲜。 王善良不知道花了多大代价，请来了两次拿下金像奖最佳剪辑提名的莫晓伟为影片主刀。 那些冗长无趣的行车赶路的镜头，在莫晓伟的加工下，竟然变得富有张力，让高思自己都觉得看得饶有兴趣。 高思突然想到，如果能够找到某些规律，那些结婚庆典、公司开业之类的无聊影片，是否也可以变得趣味盎然呢？他心里记下了这个想法，打算有机会与马天培和沈云妹他们聊聊。 就在这时，高思突然感觉有人在黑暗中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夏暮？没错，是她。 高思心头一紧，这丫头难不成是要玩儿真的吗？ 那可要了亲命了。 夏暮进入剧组之前，身边人对她的风评很不好。最大的理由，莫过于太有心计，而且一旦想要达到目的，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感受。 但是，这段时间与夏暮相处，高思倒是没发现夏暮有这个毛病。至少在《为情所困》剧组的时候，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 难道，这只是因为夏暮的段位太高了吗？ 黑暗之中，高思没动。他用右手轻轻地在夏暮的手上点了两下，意思是：你自己适可而止，首映式上人多眼杂，可不是胡闹的地方。 夏暮收到提示，把手缩了回去，这让高思略微心安。 根据剧情安排，前半部分虽然夏暮一直跟车随行，但她是不会出现在镜头中的。就在电影演到西都夜市那段的时候，高思突然感觉一阵香风在耳边吹起。 夏暮轻声在高思耳边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今天带着你送我的红宝石耳环呢。” 高思心说不好。 这丫头果然心中有自己的计较。 搞不好连王善良安排的委婉告白情节都是夏暮出的主意。 如果真是这样…… 高思此时内心很乱，各种奇怪的想法在他的大脑中翻腾飞舞，挥之不去。 如果他还是原来那个毕业即失业，找到一个档案扫描员的工作都能心满意足的屌丝学生。那么，无论是身边哪个女孩，只要对他勾勾手指，他都能屁颠屁颠的舔上去。 但是现在情况已然不同。他已经变了，变得连他自己都不熟悉。 他已经窥见了花花世界背后的数学本质，一条通往未来的大道，正在他的眼前慢慢变得清晰。 他不敢说自己是世界的主导者，但他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名重要的参与者。他参与改变世界的方式，就是给有梦想的人投资。 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永远只能往前走，无法后退。当你看过了探月工程的直播，亲眼看见玉兔月球车在月亮表面奔跑之后，就再也不会相信，月亮里住着玉兔和嫦娥。 高思也是一样，他回不去了。 他无法找回那个懵懵懂懂的青葱少年了。虽然他依然还是一个大男孩，依然还没有脱离单身狗的行列，依然对恋爱有着美好的幻想。但他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庄祖琴和李里都不能把他的魂魄勾走一样，夏暮自然也不行。 回忆起西都夜市上捡漏的那一夜，高思觉得自己显然不够成熟。他可以为一个简单的梦想挥金如土，但不应该买一对红宝石耳环送给夏暮。 这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此刻的高思非常后悔，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 电影情节向前推进。 此时的夏暮正在草原上疯狂奔跑，一辆角斗士吉普车追上了夏暮，车门打开，夏暮在千钧一发之际钻进了车厢。 高思的左手再次被温柔的双手覆盖。 耳边是夏暮的细语：“我现在还记得上车的时候，你一把把我揽在怀里的感觉。” 高思这次没有保持沉默，他轻声回应道：“忘了吧，那是拍戏。” “人生如戏，世事难料。”夏暮学着高思的口吻说道。 高思摇头苦笑，虽然他并不怕，但这个麻烦肯定是惹上了。 他扭动左手，想把手从夏暮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夏暮却轻声说道：“千万别挣扎，挣扎的话，大家就真的都知道了。” 赤裸裸的威胁。 高思有点后悔，当初如果听从卫晴、刘海灵或者沈云妹的建议，不录用夏暮，就不会惹上今天的麻烦了。 夏暮的记忆力格外地好。电影每演到一个情节，夏暮就会凑近高思，给他讲一个当时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暧昧的小细节。高思甚至怀疑，这丫头早在西部的时候，就已经布下了今天的天罗地网。 如果高思是一个普通的男生。有一位影视歌全才的女神费尽心机地把自己骗入温柔乡，岂不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但此时，他的心里只有无奈。 高思想明白了，为什么夏暮主动与善良影视签了长达5年的合约。为什么合约里增加那么多对双方都极为苛刻的解约条款？原来这才是真的用意。 扭头看了一眼夏暮，让高思再次摇头苦笑。夏暮的温情不是装的，她此时的促产素和肾上腺素的水平都很高，这是动情的表现。以夏暮的表演能力，她当然可以不懂真情地做到这些。但她在高思耳边呢喃的情话都是真的。比她无懈可击的表演更加动情。 屏幕上，黄逸飞的火箭已经第二次升空，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高思伸出右手，在夏暮的手上拍了两下。这与先前用手指的轻点不同，这代表了一种理解和安慰。 他不喜欢夏暮的心机，但他舍不得夏暮的才华。 高思轻声说道：“我作为投资人，永远不会爱上创业者，但我会爱上你们的梦想，加油吧。” 不知道是理解了高思的意图，还是注意到影片即将结束，夏暮松开了高思的手。 089 撤资风波 首映式结束后，王善良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喝酒、吹牛、展望未来，这些都是晚宴的标配。 高思这一次主动喝了很多酒，没过多久就进入了烂醉状态。 赵梦鸽开车把高思送回小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高思连澡都没洗就直接倒头睡下。 赵梦鸽不放心高思，就干脆留下，坐在沙发上看一个最近很迷的网剧。 突然，高思的手机响了。 赵梦鸽拿起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就干脆挂断。 几秒钟后，同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再次挂断。但这个电话执着地第三次拨入。 赵梦鸽只好接起电话。 还没等赵梦鸽说话，对方的骂声就传了出来：“高思，我草你大爷！你特么设局玩儿我是吧！” 赵梦鸽一愣。高思这小子是得罪谁了？嘴这么臭？ “你谁啊？刷牙了吗就打电话？嘴巴那么臭。”赵梦鸽把电话挂断。 对方可能有点儿蒙了，这次过了几分钟才把电话又打了过来。 “高思，你特么有种过来接电话。” 赵梦鸽心中暗笑，高思这是给这小子挖了多大的坑，能把人气成这样。 就道：“你先说说你是谁，我再决定帮不帮你叫醒高思。” “我是孙亚飞。” 一听这个名字，赵梦鸽乐了。 孙亚飞不就是想要通过投资李可的科幻片，把《为情所困》节目组拆散的那个富二代吗？难道他得到什么消息，现在反过味儿来了？ 为了套到孙亚飞的投资，李可注册了一个影视工作室。这个影视工作室的各种手续，以及孙亚飞投资的入账，都是赵梦鸽经手办理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孙亚飞呢。 “哟，是孙总啊。” 电话对面的孙亚飞听了，直接一愣。 赵梦鸽道：“是我呀，我是赵姐，李可导演这边的投资手续，都是经我手办理的，你忘了吗？” “赵姐？你！你们果然都是一伙儿的，挖坑算计我是吧。”孙亚飞终于想起赵姐是谁。 赵梦鸽笑道：“孙总，话不能这么说呀。你欣赏李导的才华要投资他的网剧，你成功了。你想签约那几个女演员，李导也帮你签到了。这么好的合作，何来的挖坑呢？” 孙亚飞道：“你们本来就是一家公司，都是善良影视的，这不是给我挖坑是什么？” 赵梦鸽却道：“不对呀孙总，你想要签约的几个女演员，本来就是《为情所困》的原班人马。你说你不知道李可导演和王善良导演是一起的，说出来谁信啊。” 孙亚飞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不承认知道李可和王善良的关系，就势必等于承认，他招募演员的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为情所困》剧组。反之，就必须默认自己早就清楚王善良和李可是同一家公司的事实。 说白了，孙亚飞确实是掉进坑里了，只不过这个坑是孙亚飞自己挖的而已。 “你让高思接电话。”孙亚飞认定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高思。 “什么要紧的事儿非要大半夜说？有事儿明天再说。” 赵梦鸽当然不会叫为了这事儿去醒高思，就挂断了孙亚飞的电话。 翻了翻朋友圈，赵梦鸽就明白了孙亚飞大半夜前来兴师问罪的原因。 原来是李可的朋友圈惹的祸。 李可虽然今天没来参加聚会，但却一直关注着直播。王善良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为情所困》剧组6位主演妹子与高思的合照，李可就没心没肺地转了过来。 就是这张照片，惹毛了孙亚飞。 明明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王者，一瞬间却高空跌落，摔成了青铜。 这换了谁都得发飙。 赵梦鸽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就知道高思已经醒了。 翻身坐起，看见桌上摆着已经做好的早餐。高思身上穿着浴袍，微湿的头发还没有全干，看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酒后的倦怠。赵梦鸽不禁慨叹一声，年轻真好。 高思看见赵梦鸽起来，就到：“姐，昨晚你怎么没走？还让你睡了沙发，多不好意思。” 赵梦鸽道：“昨晚怕你撒酒疯，就留下了照顾你一会儿。结果我得了一个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孙亚飞给你打电话了，兴师问罪。” 高思笑道：“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吗？看来这家伙不笨啊。他说了什么？” “他说咱们一起挖坑算计他。” “那你怎么说的？”高思笑着追问。他看着赵梦鸽的眼神，就猜到了一个差不离的结果。 “我说，我们以为你早就知道李可跟王善良的关系呢。不然你列出《为情所困》的演员名单干嘛。” 高思哈哈大笑。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不担心孙亚飞会兴风作浪的缘故。从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之后，他就已然输定了。 高思请赵梦鸽上桌吃早餐。自己把电话给孙亚飞拨了过去。 “高思！你特么给我挖坑设套是吧。” 孙亚飞显然还是怒气未消。 高思也不生气，笑道：“孙主席，这事儿你真的不该怪我。你煽动黄雪辰大闹剧组在先，找李可从剧组偷偷挖人在后，就算是挖坑设套，也是你自己坑了自己呀。” 孙亚飞争辩不过，就吼道：“高思，我不跟你扯，现在我要撤资，你想拍戏就自己投，别特么变着法地圈我的钱。” 高思道：“你现在到账的资金还不到1000万，这钱我倒也不是出不起。只不过，你的投资，现在大部分都已经变成了孙主席你的虚拟资产。这如果给你退回去，可就成了你坑我的钱了。” 孙亚飞怒气中带着狐疑，问道：“你什么意思？” “孙主席，别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坏人。你知道大家这些天都干了什么吗？” “干什么不也是花我的钱？” “花你的钱？”高思冷哼了一声。 “我的超算中心与天龙山射电天文台签了一个便宜合同，一年要赔进去4000万，就为了借用那里的场地给你拍科幻片。这是你的钱吗？” “……”孙亚飞无言以对。 “马天培的空间魔法公司在提前为你的影片特效做预研，我们还打算再投资一个做后期特效的公司，这就又是3000万。这是你的钱吗？” “……” “王善良在帮你这部剧策划直播，这场直播的预算就900多万，跟你已经投入的资金差不多。这是你的钱吗？” “……”听到这里，孙亚飞已经石化了。 “也别说，也有你的钱。李里在我的创业产业园给你的科幻剧搭建关键场景，投资预算1200万。不过很遗憾，你的钱不够用的。” “你……我随时可以把全款打过去！”孙亚飞为了面子强辩道。 090 天价自行车丢了 高思嘴角微微一翘，但依然不依不饶。 “《为情所困》的演员班子，现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赶进度，就是为了不耽误你的科幻剧的拍摄。王善良明知道你在背后拆台，还在努力把演员的档期空出来，这也是你的钱起的作用吗？” “还有，科幻圈的巨佬大刘愿意亲自来当这部剧的顾问。要不是李可在科幻圈里的关系，你觉得这是你花钱就能请得动的吗？” 孙亚飞硬撑着自己的面子，说道：“我难道不知道你们心里打什么算盘？你们肯定想要换掉雪辰。” “哦？孙主席这消息是哪儿听来的？是黄主席亲口告诉你的？” 孙亚飞再次语塞。黄雪辰显然并没有说过这些。是他猜的。 “据我所知，李可导演已经为黄主席配了专业的表情教练，帮助她在表演上提升。剧中的机器人的替身模型也是按照黄主席的身材打造的，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换掉黄主席的节奏啊。” “我凭什么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孙亚飞其实已经信了。 高思答道：“孙主席，同学一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大家愿意为这件事儿努力，不是冲着你孙亚飞，也不是冲着我，人家就是想要好好地拍一部科幻电视剧而已。人家为的是梦想。” 高思继续说道：“孙亚飞，我把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你要是还想撤资，我立马就把你那960万退给你，一分都不少。这部剧照拍不误，黄雪辰也不会被换掉。你的钱是省下了，但我敢保证，你的爱情肯定会丢。你自己看着办。” 孙亚飞继续沉默，他也许不够聪明，但他听得懂高思的逻辑。 挂断电话，赵梦鸽连连鼓掌叫好。 “高思，你太会说话了，这逻辑丝丝入扣的。就是……”赵梦鸽眨眨眼睛笑道：“你也没都说实话。” “真话假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希望这个项目黄了。既然大家目标是一致的，那就可以合作。至于孙亚飞能不能想开，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孙亚飞如果真撤资了，你会当他的接盘侠？” 高思撇嘴一笑，说道：“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接盘侠呀。这个项目从导演到演员都是我的同学，我怎么可能不投。就算孙亚飞不撤资，我也得投。” “为什么？” “这部网剧现在总预算已经超过3个亿了。孙亚飞那点钱都投过来也不够。科幻片就是个吃钱的机器。” 赵梦鸽刚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就闭不上了，瞬间石化当场。 难道，“一个小目标”已经成了高思花钱的最小单位了吗？ 正在胡思乱想，高思突然问道：“姐，昨晚你送我回来，看见我的自行车了吗？” 赵梦鸽皱眉道：“没看见。你的破自行车别要了。你现在不是穷学生了，买个像样点儿的车不行吗？” 高思不服，道：“自行车就自行车，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破字？而且我的自行车比你的大奔都贵，瞧不起谁呢。” 赵梦鸽白了高思一眼，就继续吃她的早餐。 没想到高思还是个会做饭的男人，有钱帅气聪明还会做饭，简直人间极品。 “姐你慢慢吃，炒饭锅里还有，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赵梦鸽问道。 “找我的‘破’自行车。”高思故意把‘破’字说得很重，转身出了玉林路小院。 赵梦鸽已经吃饱，但咂咂嘴，还是端着碗盛饭去了。 …… 打电话问了一圈，竟然没人知道首映式当天推走高思自行车的漂亮女生是谁。 连王善良都不知道。 这就特么的极端离谱。 高思拿出手机，开始在几个相关的微信群里群发消息：“谁知道昨天推走我自行车的妹子是谁？我要找她。” 老六纪良：我见到那个妹子了，不过不认识，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高思 庄祖琴：你是骑车来的吗？ 沈云妹：是我啊，不过你的自行车让我弄丢了。 赵梦鸽：丢了好，买辆四个轮的吧。 高思：别闹。@沈云妹 王善良：@刘海灵，昨天都有谁在做嘉宾接待？查不到吗？ 刘海灵：做接待的女生我都认识，但是你说的那个女生我不认识。昨天我还奇怪呢，为什么高思会把自行车给她。 黄逸飞：高总怎么还骑自行车呀？ 罗星宇：说来话长。@黄逸飞 刘可亮：要不报警吧，你的自行车那么贵，应该值得做监控追踪。 高思：算了，我自己处理，不要报警，多半是误会。 凝神思索，片刻之后，高思就找到了那名女生的手机号码。直接拨打。 “喂？”对面的声音很温柔，略带一点点沙哑。 “你好，我是高思，昨天是你把我的自行车推走的吧。”高思自信自己没错，就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对面的妹子也毫不掩饰。 “我的自行车在哪儿？我现在过去取。”高思没有回答妹子的问话。 “高总先加我微信吧。我微信手机同号。”妹子继续扯开话题。 “你让我先拿到我的自行车再聊别的行吗？”高思有点儿烦了。 妹子想了想，说道：“也行。不过你还得加我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来找我。” 高思有点无语，也只好同意。 搜索手机，女生的微信昵称是：じove歨辶婷婷。 她叫婷婷？ 没有任何寒暄，女生直接发来定位。 距离不算远，高思就照着定位直接打车过去。 目的地位于世纪公园旁边，是一个绿化程度极高的小区。小区入口是窄小的单行路，两旁都是高大的乔木，连写着小区名称的大门都没有。 出租车无法进入，私家车辆可以从北门和西门驶入，从南门和东门离开。高思只好下车步行进入，一进去，才发现小区里面别有洞天。 原来，所有的私家车进入小区后，都会顺着通道下到地下行驶，地面上没有任何车辆。 整个小区中只有不到30幢别墅，其余的面积都是高水平的中式园林和人工湖。 那个叫婷婷的女生发来实时定位，位置在人工湖中的一个凉亭里。 高思翻看着女生的朋友圈，顺藤摸瓜地搜索着各种零散的信息。这些信息让高思大为皱眉。 女孩名叫高文婷，与他的亲妹妹同名。 最让他感觉不好的，是这个高文婷，竟然是著名投资人高荣华的女儿。 091 求你看看我的项目 走过两侧开满荷花的长廊，高思来到凉亭。 高文婷已经在那里等他。 高思环顾四周，不禁皱眉：“我的自行车呢？” 高文婷瞪大眼睛，鄙夷道：“你不会真是为了那辆破自行车来找我的吧。” 高思盯着高文婷，反问道：“不然呢？自行车还给我，我要走了。” “切……你至于嘛。”高文婷眼神闪烁了一下，嘴上却不饶人。 “你告诉我自行车放哪儿了，我可以自己去取。” 高思根本不想搭理她，只想知道自行车的下落。自从知道了高文婷是高荣华的女儿，他就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好心好意帮你把自行车收好，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哦，谢谢。” “口头感谢？高思，你可真是惊艳到我了。你一个著名投资人，不会小气到这种地步吧。” 高思压制了自己想要骂人的脾气，他就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 “我当投资人投的都是能给我赚钱的项目，可不是用来感谢别人用的。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高思压根没有等待高文婷答应，直接转身离开。 “哎……哎……高思。”高文婷从身后追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高文婷语气里一半是撒娇，一半是不满。 “我就这样，人品比较差，脾气还不好。”高思已然没有回头。 高文婷一脸怒气，跨步前冲一跃，伸手就抓向高思的肩膀。 高思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他肩膀的时候，突然身子一矮，让高文婷扑了个空。 高文婷这一抓，其实是带着前扑的动作的。也就是说，高文婷需要抓住高思的肩膀来稳住自己前冲的力量。高思这么一躲，高文婷猝不及防之间就失去了中心，哎呀一声就向前摔倒下来。 高思虽然没有看见，但已经感知到了高文婷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变化。连忙回身，一把搀住了高文婷。任由他扑进自己怀里。 高文婷的脸色复杂，既有愠怒，也有娇羞。 她一把甩开高思，说道：“谁用你扶。你去门口等我，我带你去找你的破自行车。” 说完，高文婷就小跑着走了。 高思原路返回，朝来时的小区门口走去。 走到停车场出口的时候，一辆天蓝色的迈凯轮765从地下停车场里开了出来。鸥翼车门缓缓打开，坐在驾驶位的正是高文婷。 高思心道，果然是富二代败家女，这车不便宜。 “上车吧，我带你去找你的破自行车。”高文婷神色傲娇，提到自行车时也不会忘记加个破字。 高思本以为自行车可能放在魔都文化广场。但高文婷开车的方向却正好相反。 高思警惕地问道：“咱们去哪里？” “去找你的自行车呀。”高文婷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在鄙视高思的没话找话。 高思本也不想招惹她，就不再说话。 十分钟后，迈凯轮已经招摇地向东驶出了十多公里。高思此时百分之一万地确认，高文婷这丫头不是带自己去取自行车的，她一定另有目的。 于是开始闭目凝神，试着再多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突然，迈凯轮一个急刹车。高思的身体被安全带勒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睡美了吗？下车吧。” 高思挠挠脑袋说道：“车技不错，很催眠。”也就起身下车。 下车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型厂房改造成的汽车百货店，前面的门店集中了好几家汽车销售公司。 高文婷把豪车停在前广场的停车场上，带着高思穿过店铺之间的走道，径直走进后场的一家很大的经营场地。 第一眼看上去，这里好像是一家游戏厅，里面摆着一些类似大型游戏机一样的设备。 看着高思仔细端详这些设备，高文婷双手环抱，面露得意之色。 高思环顾了一小圈，没有看到自己的自行车，就又问道：“我的自行车呢？” 高文婷瞬间发飙：“高思，你有完没完啊。我带你到这里来，是让你看项目的。你一个投资人，老惦记着破自行车干什么？” 高思看着发飙的高文婷，气乐了。 “高文婷大小姐，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来见你，目的就是取回我的自行车。你以前跟我提过要看项目吗？” “我……你怎么知道我叫高文婷？” “我不仅知道你叫高文婷，我还知道你是高荣华的女儿。有项目想找投资，你不应该找我，你应该把你老爸带过来看看。” “高思，你竟然偷偷调查我！” “我调查你干嘛？你们都是大名鼎鼎的名人贵族，我能问到你的手机号码，当然就知道你是谁。你本来的用意不就是让我来找你吗？不然你偷了我的自行车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高文婷满脸黑线狂舞，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就咬住了自行车不放了呢？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连尽职调查都不做，就能随手撒出几个小目标的无脑投资人，应该根本不会看重一辆自行车的。当天，她帮高思把自行车推走，不过就是随手而为。 她不过就是想来认识一下高思而已。只不过，在首映式现场，她后来没有找到接近高思的机会。 “你真是来要自行车的？”高文婷试探地问。 “当然。我的自行车花了32万呢，凭什么不要？” 她压根就没想到高思会回来找这辆自行车。当然，天天开着迈凯轮的富二代阔小姐，也真不知道那辆轻飘飘的自行车值32万。不然她就算傲娇挥霍，也不会随地乱扔。 “你的破……迫切需要找回来的自行车值32万？” 高思真诚点头，说道：“我当时以为你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就把自行车交给了你。” “额，那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把自行车推到门岗侧面去了，而且，我好像没帮你锁好，所以，丢了的话你别怪我。” “谢谢。”高思简单道谢，转身就走。 “哎……哎……高思。” 高文婷伸手又去拽高思，但又被高思闪身躲开。 “高思，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高文婷跺着脚，面露娇嗔。 高思的内心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讨厌你干嘛？我只是急着去找我的自行车而已。” 高文婷道：“你先看看我的项目。你的自行车，我大不了买一辆赔你。” 高文婷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 她虽然是一名开着迈凯轮的富二代傲娇小公主，但毕竟是投资巨佬的女儿，从小就被灌输了投资的观念。花费32万购买自行车送人，这种消费记录肯定是瞒不过高荣华的。 092 痛殴美女真的合适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高思也就明白了。 这个高文婷并不是故意把自行车藏起来不还给他，而是压根儿就没在意过他的自行车。反而是高思一个劲儿地朝人家妹子要自行车，有点儿不太绅士了。 想到这里，高思也就把自行车的事情放下，专心看她的项目。 屋里放置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虚拟现实体验设备。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开虚拟现实体验馆吗？” “对啊，这些设备是从商场的卖场里搬过来的，但是商场租金太贵了，这里又没有人气。所以想找你投钱，装修得高大上一点。” “你干嘛不让你爸投？”高思挑眉看向高文婷。 “我跟他说过好几次了，他说让我别瞎折腾了。” “嗯，你爸说得对。你这个项目，我也不会投。”高思说道。 “高…………思……………”高文婷撒娇。 “投资人都是逐利的，你这明摆着就是扯淡，怎么可能投？”高思不为所动，但还是绕着屋子仔细查看屋里的设备。 “对了，你是怎么找上我的？”高思突然问道。 “我在你的投资群里呀，就是那个‘高思的创投圈’。” 高思皱眉道：“那我刚才在群里问自行车的事儿，你怎么不出来回我？” “啊？我还没看到消息，你就给我打电话了嘛。我说了自行车我会赔你的。” 高思心中叹气。这个高文婷虽然一身的大小姐脾气，但好像也没犯什么错。 “你多大了？” “我在魔都体育学院上学，大二了。”高文婷如实回答。 “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高思问道。 高文婷点头说道：“想听。” “之前你在商场里，有人流量，营业额不错，但租金太贵。现在换到这里，租金便宜了，但人流量没了。我说的对吗？” “对，没错。” “把你这堆设备便宜卖掉，别干了，越干越赔。” “为什么？我可以把人引到这里来呀。” “你别傻了。这种虚拟现实体验店，本来就是体验一个新鲜感，很难形成重复消费。你费劲巴力把人引到这里来，没有重复消费，运营成本就会变得比商场还高。这个项目不靠谱，早放手早轻松吧。” “高思，我没法放手。我不是在乎这些设备，这家公司都是我投资的。上大学那年，我爸给我钱，让我锻炼锻炼……”高文婷情绪很沮丧。 高思笑着接话道：“然后你就把所有鸡蛋都放进了一个篮子里？” “嗯。”高文婷点头承认。 高思脸色淡然，说道：“那你应该跟你爸好好学学。投资人讲究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准了再投钱，但投进去了，就别再纠结。95%的项目都会成为炮灰，习惯了就好了。” 高文婷听懂了，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她道：“高思，你不是说你会武术吗？咱俩打一场，我赢了，你就得给我投资。” 高思笑道：“那不合适吧。我把你揍一顿，还不给你投资，你心里不是更别扭？如果再让你脸上挂点儿彩，你爸他能饶了我？我跟你爸最近可是有合作的，你可别给我添麻烦。” “我说的不是真打。用这个打。” 高文婷说着，打开了一台虚拟现实设备。这台设备包含一个vr跑步机、一个虚拟现实头盔和两个手握式操纵杆。 高思一见，来了兴趣。 他虽然不看好这个生意，但却不排斥体验体验这些新设备。 穿戴好设备，走上vr跑步机，高思才发现，这个设备有一定的独到之处。 首先是在vr跑步机上移动步法的时候，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真实。其次是承托着身体的悬架很舒适，身体没有被吊着的感觉。 高文婷帮高思戴好头盔，打开了设备。 这是一款拳击游戏，场景就是一个标准的拳击台，周围有大量欢呼的观众。高思来回走了几步，又做了几个拳击常用的步法动作，感觉还不算太差。 他又凝神感知他与拳台四角和围绳之间的距离。在游戏中感知数字，他还没有试过。 不过还好，游戏本身就是数字化的世界，在游戏中感知各种数字非常容易。这让高思放下了心。 过了一会儿，高文婷接入游戏，出现在视野中。 高思一见，就不禁皱眉，因为高文婷选择了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女性形象。如果是游戏中的npc，高思倒是无所谓。但这种面对面的对抗，高思觉得难以下手。 不动手会输了比赛，动手把她打得很惨也不合适。 想到这里，高思决定先拖延一下，找找感觉。希望这个游戏里不要设计那种能把人打伤，或者能把衣服撕破的尴尬系统。 比赛开始。 高文婷显然不是新手，动作伶俐，大招频出。 高思则是以不变应万变，他与高文婷主动拉开距离，让她的每一次进攻都刚好打空。 “还手啊，躲着算什么？”高思听到高文婷的声音。 高思只听到前半句，就一个上步打出一记勾拳。高文婷正在说话，也就处在半走神的状态，这一击直接打中了高文婷的下巴，竟然直接把她击倒了。 “搞偷袭，你真没劲。”高文婷控制的角色站了起来，她抱怨着，但进攻却没停。 高思看了心中想笑，因为高文婷控制的角色，右侧下巴上有一处瘀伤，嘴角上也有血迹。看来这系统还真是设计了受伤后的形象表达。 高文婷依然无法打中高思。精准的距离判断，让高思可以轻易躲开攻击。但适时的反击却拳拳必中，打得高文婷叫苦不迭。 虚拟格斗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挨打的选手并不会真的受伤，更不会因为受伤而损失战斗力。所以高文婷挨了打，反而越战越勇。高思则只好一次次地把她击倒。 等到比赛时间结束的时候，高文婷的脸已经没了人样。她的右眼青紫，脸颊、下巴上有多处瘀伤，嘴角和鼻子也都流了血。在说话的时候，还能看到她少了一颗门牙。高思自己都不记得门牙是什么时候打掉的。 比赛结束，裁判上场宣布比赛结果。高思看见画面里有个截图的功能，就截图保存，并且填写了自己的邮箱发了出去。 高文婷卸下装备，一脸沮丧。 她是这款游戏里的高手，拥有着几乎不败的战绩。她本以为打败了高思，能逼他出钱投资，但没想到高思还真会功夫。 “算了，我打不过你。我送你回去。”高文婷选择了放弃。 高思刚刚把截图发走，摘下头盔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也许你这个项目还可以抢救一下。” 093 爱上老板的技术总监 高文婷像见到救星一样，眼睛里冒着星星问道：“怎么抢救？赶紧救我。” 高思看到高文婷急切的目光，不由得双手背后，开启了装逼模式。 “虚拟现实体验馆这种没有复购的模式就不用开了。完全没有前途。你开个虚拟拳馆吧。好胜心可以吸引大量的人来这里玩儿。你这一台设备成本要多少钱？” 高思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其实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不过他还是等着高文婷回答。 “16万一台。”高文婷答道。 高思礼貌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不需要我帮你出主意，也不需要我的投资，告辞了。” “喂，高思，你怎么回事啊你。是男人吗？你怎么喜怒无常呢？” 高思转过身，看着高文婷说道：“你知道投资人最讨厌什么吗？谎言。” “我也没骗你啊？”高文婷一脸无辜。 “没骗我？我问你一台设备成本要多少钱。成本两个字你不会不懂吧。4万块钱的东西，你告诉我要16万，我觉得你的事儿我帮不上忙。” 高文婷的表情变为委屈：“高思，我刚才是没听清，我以为你说的是市场价呢。再说，你不是知道成本价嘛。” 此时，高文婷的心里极端震撼。这个高思，不仅能迅速知道她的身份和电话号码，还知道她项目中的各种非公开资料。难怪父亲说他是投资圈里的一匹黑马。 “那行吧，就当你是听错了。这事儿下不为例。咱们说到哪儿了？” “开虚拟拳馆。” “对，开个虚拟拳馆。有好胜心的人就会常来。你推出一个年卡会员，会员费就定一个五六万块钱，比成本价高点儿就行，让他带一台设备回家去。第二年如果他不续费，设备还可以收回来。” “所有人全部采用会员制，实名制。每一场比赛都有记录。想要洗刷耻辱，就要挑战。比赛不能越级挑战，想要越级挑战也可以，交钱就行。总之做得跟正规拳赛一模一样就可以了。” “对了，找点儿专业拳手帮你站台，可以搞搞门派，引发门派之争，这样更热闹。还有，可以设置不同难度的npc，用于考级发证，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利润来源。真人陪练和npc陪练都可以按小时收费。还可以定制真人皮肤，这块应该也不少赚钱。” “可是，专业拳手会愿意来这个平台吗？毕竟这是游戏呀。” 高思哼了一声，出言问道：“你觉得你的水平怎么样？” “这款拳击游戏吗？我在你之前，就没遇到过对手。”高文婷答道。 “而你，连我的边儿都碰不到，你觉得我是什么水平？” 高思掏出手机，把那张把高文婷打得鼻青脸肿的截图拿给她看。 “高思你讨厌，留着这个做什么！”她抢过手机就删掉了这张图片。 高思没跟她抢，任凭她把截图删掉，就笑道：“无所谓，我截图就是为了给你看一眼。反正我揍你的时候，都已经快看吐了。以后我想看的时候，再揍你一次就是了。” 高文婷以前打别人的时候，当然看到过挨打是个什么样子，只不过这一次没想这么多而已。 她没有再跟高思斗嘴，问道：“你是想在这个平台上接受高手的挑战？” 高思沉吟片刻，说道：“我还没想好。而且，我也不确定我的水平能不能打赢那些格斗高手。不过没关系，我有个朋友是个天枢境的高手，我可以把他请来试试。如果我能打赢他，我就有信心接受其他人的挑战。” “如果你能打赢更多的高手，这个平台就出名了？”高文婷继续说道。 高思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想法。你把这个项目的创始人团队介绍给我，我要见见他们。” 高文婷立即面露顾虑，说道：“不瞒你说，这个团队已经散伙了。正经算是持股人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高思立即眉头大皱：“这个项目可不算小了，你又不懂技术。如果需要生产设备，或者改进技术，你该怎么应付？” 高文婷道：“还有一位技术总监，他最初是一个持股5%的小股东，两轮投资稀释之后，他持有的股份就连3%都不到了。” “他很厉害？”高思好奇问道。 “他是技术骨干，因为初期没有资金投入，所以股权比例很低。”高文婷回答。 “你现在占多少股份？”高思问道。 “除了技术总监，剩下的都是我的。” “荒唐！荒唐！荒唐！”高思连说了三个荒唐：“这种唯资本论，在投资领域是最要不得的。黎叔他老人家曾经曰过，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 高文婷听罢连连点头。她没搞明白黎叔是谁，但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这句话她是懂的。高思显然是在批评她给技术人员的股权比例太低了。 “你这个技术总监叫什么名字？”高思问道。 “邱阳。” “你现在拉一个视频会议，我见见他。” 高文婷不明所以，但在高思警告她不要说谎，并且道出经营方案之后，她已经对高思有了一定的崇拜心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邱阳的视频电话。 “婷婷？” 视频接通，对面那个名叫邱阳的男人立即叫出了高文婷的爱称。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高文婷脸瞬间红了，她连忙把摄像头对准高思，说道：“邱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思高总，著名的投资人。他对咱们的项目有兴趣，你们聊两句吧。” 邱阳没想到有其他人在场，也有些脸红。 高思道：“你在项目里负责哪些工作？” 邱阳道：“我负责产品设计，主要抓外观和使用体验。”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高思又问。 “我在科大上学的时候，博士读的是测控工程，所以我对传感器技术比较敏感。我们的产品，体验怎么样，其实拼的就是传感器的灵敏度和数据处理算法。其他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外包。” 高思之所以问这些问题，其实是为了顺藤摸瓜，获取这家公司的其他数据和信息。 一番查证之后，高思发现，这个邱阳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他曾经在科学院的春城光机所工作过，还有几篇很厉害的论文发表。后来被合伙人忽悠了，才来到这里。本来资金链断裂后就想放弃股权离开，是因为爱上了高文婷，才留了下来。 高思了解了这些，微微一笑，心中已经做好了安排。 094 你来当形象代言人 几分钟后，高思开始宣布他的决定：“这个项目我可以投，我也可以参与运营，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和两个条件。” 稍微停了几秒钟，高思继续说道：“我的问题是，现在你知道这个项目有救，要不要换你老爸来投？” 这个问题，他是问高文婷的。 “不用。我就要你投。”高文婷的话斩钉截铁。 “好，那我告诉你我的条件。第一个条件，我要当这个项目的ceo，我不要工资，但公司的走向我要把控。”高思之所以提这个条件，不仅是因为他有运营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准备亲自上阵打擂了。 “我同意。”高文婷说道。 “我也没问题。”邱阳符合道。 “好，那我说说第二个条件。高文婷要免费转让60%的股权给邱阳，转让8%的股权给我。转让之后，邱阳占股62%，高文婷占股30%，我占股8%。针对这次股权调整，我会投资5000万元，并且让善良影视拿出宣传资源配合前期宣传。我这个投资安排你们能同意吗？” 邱阳直接石化。 他完全没有想到，高思竟然直接做出了股权安排，而且还是让高文婷无偿转让股份给自己。 高文婷也瞬间石化。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些股权。她很清楚，如果没有邱阳，她持有的这些股权就是废纸一张，她完全没办法经营好这家公司。她震惊的原因，是高思对看问题的透彻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见两人都不回应，高思又说道：“你们是不是需要商量一下？” 邱阳立即说道：“我没关系的，我可以不要那么多股份。” 高思立即打断邱阳，说道：“我可不是在帮你争取利益，我在陈述我的投资条件。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些股权，那我就无法投资。” “我同意。邱阳也同意。”高文婷立即说道。 “哦，对了，我还要补充一条。邱阳虽然是最大的股东，但是，你获赠的这部分股份是不允许交易的，如果你在5年内离开这家公司，那就要把这些股权还给高文婷。” 高文婷和邱阳两人都明白，高思提出的这个补充条款，就是为了让公司结构变得更稳定，让邱阳更有归属感。所以，这一条自然也就被无条件接受了。 “叮……您的账户到账5000万元。” 高文婷刚刚从石化的僵硬中缓解过来，听到账户到账的提示音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石化。 她曾经为高荣华担任助理，多次目睹巨佬给项目投资的过程。但高思这样的投资，她从未见过。在她看来，这是远高于巨佬，在投资界大气层外围的操作方式，让她钦佩得五体投地。 “项目要改个名字，不要定义为虚拟现实公司。公司干脆重新注册吧，就叫‘秋阳搏击’，注册成为体育用品公司就行了。最迟明天，我的合伙人赵梦鸽女士会联系你们，帮你们梳理股权结构，签订协议。就这样吧，反正我是ceo，后面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对了邱阳，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公司的业务以经营虚拟搏击俱乐部为主。你考虑一下，要把设备的体验和性能向着搏击这方面去优化。” “哦。好的。”邱阳仍然一脸懵逼，只好先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对传感器技术有执念，没关系，找机会咱们俩仔细聊聊，我投资的其他几家企业，都有传感器方面的需求。我可以专门再给你投资一家技术公司，让你专精尖端传感器的研发。” 高思这句话说到了邱阳的心坎里。 人生就是这样，最难的就是心灵深处的理解。虽然投资一家专精传感器的技术公司目前仍然是一个大饼，虽然两人还从未见过一面，但邱阳已经把高思当做了知己。 挂断了视频电话，高文婷悲惨地发现，自己的公司虽然被盘活了，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角色。此时的她如释重负，但也有一种被失业的挫败感。 高思坏笑着看着高文婷，说道：“你以为我当了ceo，就没你事儿了吗？” 高文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需要我做什么？”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我在魔都体育学院上学，专业是民族体育和武术。” “goooood，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邱阳搏击的形象代言人了。”高思拍板定案，不容反驳。 如果是以前，高文婷不会觉得自己担任这个岗位有问题。但是现在，她含糊了。她在自家小区里试图抓高思的肩膀，就连衣襟都没摸到。刚刚对打的时候，又被揍得鼻青脸肿。她不觉得自己能担得起这个形象代言人。 于是说道：“你不会觉得我太弱了吗？” “你确实很弱，不过问题不大。让他们打赢了我之后才有机会挑战你就好了。另外，我会安排你接受训练。”高思已经决定，明天就把马向前挖过来。 安排完各种事情，已经接近中午。 高文婷邀请高思吃饭，高思拒绝了。他还没忘，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投资搏击公司，他是来取自行车的。 高文婷道：“那我开车送你过去，如果你的车真的丢了，我就再给你买一辆。” 这次高文婷的话是真心的，她不再觉得高思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高思也就没有再拒绝。 一切顺利。魔都的社会治安经受住了考验。自行车还在。 这时王善良打来电话，询问高思的情况。 “睡醒了吗？你没事儿吧。” 高思笑道：“是你特么睡了一上午好吧。我这儿5000万都花出去了。” “高总大手笔。中午没事儿吧，没事儿咱一起吃个饭。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儿？”高思问道。 “还是见面说吧。”王善良的语气里有点儿犹豫。 高思知道，王善良应该想要说说孙亚飞撤资的事情。他与孙亚飞的事情，李可和王善良应该还都不知道呢。 高思想了想，就到：“行啊，那你来徽州菜吧。正好我上午投资的项目也跟你有关。顺便认识一下梦鸽姐，一举三得了。” 后半句话，高思是对身边的高文婷说的。 高文婷此时正在仔细端详那辆号称价值32万的自行车，这轻飘飘的东西，竟然能值那么多钱？身为资深富二代的自己，竟然也有点儿看不懂了。 095 你怎么会有我妹的照片 高文婷开着超跑，高思骑自行车，两人无法同行。 这么一安排，高文婷反而成了那个第一个到达徽州私房菜的人。她并不知道徽州私房菜是高思的据点，就要了个单间，独自上二楼等待。 赵梦鸽收到高思的消息，看到门口的天蓝色迈凯伦超跑，就知道高文婷到了。就端着一壶屯溪绿茶和一碟蓝莓山药来到高文婷的包间。 进门一见高文婷，赵梦鸽就皱起眉头。这个高思，怎么见了漂亮妹子就砸钱？以前还有几十万几百万的项目，现在动辄就已经几千万起步了。这还得了？ 必须得帮高思把把关才行，钱可不能这么仍。 想到这里，赵梦鸽把茶水和凉菜放下，做到了高文婷身边。 “你是？” 高文婷一开始还以为赵梦鸽是服务员，她一坐下，让高文婷一脸懵逼。 “文婷是吧，我是高思的投资合伙人，我叫赵梦鸽。” 高文婷这才想起，高思刚才提到过的梦鸽姐应该就是她了。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很快就熟悉起来。 高文婷问道：“梦鸽姐，你跟高思是怎么认识的？” 赵梦鸽笑道：“我认识高思之前，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娘，他第一次到我店里来吃饭就嚷嚷着要给我投资。” “那投成了吗？” “成了呀，他投了270万，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当时觉得他很大方，现在都后悔死了，比起他现在的风格，当时绝对是小气得要命。” “那……梦鸽姐，高思投资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呀？” “哟，这你可把我给问住了。高思身边的人，没人知道高思的钱是怎么来的。最初的传言是：高思是你亲哥。” “啊？”高文婷直接傻掉。 “没错啊。你没听过网上的传闻吗？说高思跟著名投资人高荣华是父子。而且高思的亲妹妹就叫高文婷。” 赵梦鸽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还真的在《追星八千里》下面的评论中，找到了讨论高思出身的留言。高荣华的名字赫然在列。 高文婷看着那些留言，再次石化。 估计很快就会有网上传闻，说高思投资了自己学武术的亲妹妹，还亲自出任ceo……坏了，高思的格斗水平那么高，不会有传闻说高家是武术世家吧。说不定。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梦鸽伸手碰了碰她。 说道：“不过也没什么，你白捡这么一个把钱不当钱的哥，也算是血赚不亏。” 高文婷又问道：“他亲妹妹长得也像我吗？” “哈哈哈哈”赵梦鸽笑出了声：“那估计得等十年后才能知道。他妹妹今年刚上小学，估计看不出来。” 高文婷却没跟着笑。 她很认真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手机里翻找。 过了一会儿，她翻出一张照片，给赵梦鸽看。 “梦鸽姐，你看看，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你看高思的妹妹跟我长得像吗？” 正在这时，王善良闯了进来。他是用屁股拱开门，后退着进来的。他的双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里盛着一个巨大的鱼头，光鱼头就得有十多斤。 “徽式剁椒蒸鱼头来了，各位慢用。” 王善良来得次数太多，跟这里的人早就混熟了，他看到有人上菜，就顺便客串了一把服务员。 赵梦鸽见到王善良进来，就道：“正好，王导来了。你让他帮忙看看，他跟高思是发小。” 王善良把鱼头放在桌上，探头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赵梦鸽解释道：“这是善良影视的创始人，王善良导演。这位是高文婷。” “哎？你叫高文婷？高思的妹妹也叫高文婷。”王善良本来是没话找话，他看见高文婷之后，就在琢磨该怎么搭讪，然后拽到剧组里去演戏。 赵梦鸽笑道：“我们正说这个事儿呢，她让你看看她小时候的照片，你给看看，像不像高思的妹妹。文婷刚刚问我，我又没见过高思的妹妹，回答不了。” 王善良接过高文婷的手机，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说了个“咦”字。 “怎么了？像不像？”赵梦鸽好奇。 王善良没有回答，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赵梦鸽。 正是上次一起回家的时候，小婷婷在王善良的奔驰车里照的。照片里的小婷婷双手握着方向盘，正在冲着他笑。坐在副驾驶的王善良拍下了这张照片。 “哎？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给我看看。”高文婷一把抢过王善良的手机端详起来。 一看之下，真把高文婷惊到了。她留下的童年照片很多，自己也经常翻看，如果小婷婷的这张照片混在自己的其他照片里，她还真的认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高文婷道：“这可不是有点儿像，我自己都觉得一模一样。” “真有那么像吗？” 王善良心中已经，他也有点儿不确定了。因为他见小婷婷，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已。正因为他跟高思刚刚从老家回来，又留了一张照片，他才敢说。 不然，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长相似乎也差不太多，谁又能认得准？ 就这样，三人开始大开脑洞，聊了起来。 王善良在得知高文婷是高荣华的女儿之后，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高荣华没能捡到高思这个便宜儿子，高思却真有可能捡一个便宜妹妹回去。 正在这时，自行车爱好者高思终于露面了。 “你们都到了啊，哈哈，都互相认识了吧，我就不多做介绍了。”高思自知迟到，怕又有人跟他提赶紧买车的事儿，就连忙扯开话题。 但是没想到，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 赵梦鸽伸手就把高文婷的手机递了过来，说道：“看看，这是你亲妹妹吗？” 高思不明白赵梦鸽的意思，只是懵懂接过手机翻看。 “哎？这不是婷婷吗？谁的手机？怎么会有我妹的照片？” 高思在发问的同时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1、这不是婷婷。 2、这是高文婷的手机。 3、这些照片，都是高文婷小时候的照片。 那……这特么找谁说理去？这个高文婷，跟小婷婷也长得太像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 096 挑战天下高手 高思的思维快速转动，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但猜测毕竟不是证据，胖乎乎的可爱小女孩长得相像，倒也没有多么不可思议。 唯独让高思觉得奇怪的是，同名同姓和长得像全都凑到一起了。用高思自己的话说，这是极低概率事件，而极低概率事件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还行吧，确实有点儿像。看在这几张照片的份儿上，我允许你管我叫哥。” 高思无所谓地把手机扔回给高文婷。 高文婷冲高思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高思落座，拉回话题，正色说道：“说正事儿吧，梦鸽姐，文婷这个项目辛苦你盯一下吧。以前的公司注销掉，注册一个全新的公司。我要在这家公司里出任ceo。具体的股权分配情况我饭后发你邮箱。文婷不是大股东，她的合伙人邱阳才是大股东，回头让文婷介绍你们认识。” “行，没问题。”赵梦鸽对这种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了。处理了这么多的项目，她也差不多理解了高思的投资逻辑，反正抓住最有梦想的那个人，然后使劲儿砸钱鼓励就行了。 “还有啊，文婷，你那个放设备的破仓库也别租了，那个地方没前途。你原来在哪家商场里租的地方？” “我原来在印象城。”高文婷回答。 “行，那就还回印象城吧。租金不是问题，既然是我亲自打擂，肯定要找个有话题的地方才行。明天送两台设备去万象城，我找个高手一起过去，开一场比赛找找感觉。” 高文婷点头同意。 她跟印象城的合约其实还没有彻底结束。连原来装修的场地还都没有拆除，这回连装修都不用，换个招牌就能重新开业了。 高思本来还想找马向前偷偷比一场，如果能打赢马向前再挑战其他人。但是他现在改主意了。 他之所以在现实中打不过马向前，是因为他的速度力量都不行，即便打中马向前，也没办法击倒他。但是在游戏中完全不是这个逻辑，游戏人物不会因为受伤而影响行动力，也不会因为动作华而不实影响打击力度。这些对于高思来说，都是利好。 现实中，马向前可以顶着高思的攻击，一招ko高思。但在游戏中，高思完全可以把猛冲上来的马向前瞬间击倒。从打中对方的次数来看，他打败马向前并不是问题。 至于在现实中的真实战斗力嘛，以后可以慢慢训练，不着急。 高思又对王善良说道：“明天你带人带设备，也去印象城，给我开一场直播。我不是在你的首映式上吹牛会武术了吗？明天我就兑现我的承诺。我会带一个天枢境的高手过去，然后现场打败他。同时我会宣布接受外界挑战，只要是天枢境的高手，就可以直接挑战我。” 王善良咧嘴挠头，问道：“我说，高思你是不是疯了？我以为你就是开玩笑说着玩儿的，怎么还当真了呢？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特么会不会武功，我能不知道吗？” 高思眯着眼睛，看着王善良。 他伸出一只手，对王善良说道：“拿你的筷子打我的手，你试试看。随便你怎么打都行，10次打中我一次，今天这顿饭我请。如果10次里一次都没打中，你请。怎么样？”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拿筷子还打不中你手了？” 王善良伸手拿起筷子，直接朝高思的手抽了过来。高思把手轻轻张开，筷子从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指缝里穿过。 “嘿，我还真就不信了。” 这次王善良使了吃奶的劲儿，让筷子向着高思的手腕猛抽下来。 即将打中的时候，高思手腕一翻，又躲了过去。 王善良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到高思了，抡起筷子冲着高思的手就是一顿猛抽，一下接着一下。但是无论他使多大劲儿，那根筷子就是连边儿都沾不着。 高思笑道：“王善良，别费劲了，10下早就过了。” “高思，你真会武功？”王善良瞪大眼睛。 “真会呀。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你什么时候见我吹过牛？” “哦了。既然你有把握，那咱明天直播走起。时间就定在下午2点吧，明天上午我准备一下，我拉上马天培，给你上点儿特效。” 高思点头。他对王善良的直播水平还是信得过的。王善良在直播界，绝对是顶尖的水准。如果再加上马天培，那基本上就是业内标杆儿了。 高思安排完打擂的事情，就笑着提醒道：“王善良，说你的事儿吧。你攒的局，如果你的事儿都没说，还让你请客买单，那就有点儿欺负你了。” 王善良道：“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就是李可导演那个《机器恋人》嘛，孙亚飞已经把9600万全款都给齐了。” “好事儿啊。孙亚飞应该是昨天晚上知道咱们耍他的。所以他找我兴师问罪来了。不过，他被我一顿忽悠，应该是被我忽悠瘸了。” 王善良道：“我本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事儿，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梦鸽姐已经都告诉我了，他如果撤资，黄雪辰肯定会跟他分手。只要黄雪辰还想拍戏，只要她还待在剧组，孙亚飞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这次你算捏住他的软肋了。” 高思听到这里，也就放下心来。 高思不喜欢树敌，不管孙亚飞和黄雪辰与《为情所困》剧组的其他妹子能否冰释前嫌，这件事情总算有了个交代。所有人也有了一个共同奋斗的目标。这是高思乐意看到的。 下一步，还少不了要协调黄雪辰与其他妹子之间的关系，希望不要再出乱子。 …… 吃完饭。 高思给林媛打了个电话，让她把马向前暂时借给他几个月。借给他的意思是，马向前的工资还得林媛发，只是最近人不去上班了而已。 做好了林媛的工作，他又给马向前打电话，简单讲了讲明天的安排，就回去小院休息。 没想到，高思进门的时候，却发现屋里有人——李里就在屋子里忙活。 高思有点儿无语，但他暂时也毫无办法。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李里，他不在的时候，也可以带着客户来参观房子。 097 他让我想起了生化危机 高思没根李里打招呼。 他直接穿过大厅，打算下到地下室去躺一会儿。 “回来了？” “你忙着吧，我下楼去躺一会儿。”高思说道。 李里微笑，凑上前说道：“你累了？我不忙，我是来找你的。” 高思见躲不掉了，就干脆直接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后仰，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李里在高思身边坐下，侧目看着高思。 她道：“夏暮跟你表白，你答应她了？” “切……都是演戏，早就对过台词的。我跟夏暮什么事儿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高思就心说不好。他说错话了。 高思与夏暮之间有事儿还是没事儿，他都用不着对李里解释。如果解释，就说明高思在意他与李里的关系。 果然，李里立即展颜微笑着说道：“我相信你，就是随便问问。” 高思笑道：“你相信什么呀？我跟夏暮有事儿没事儿，跟你也没关系。我都说过了，咱俩是合伙人的关系。” 李里没有跟高思继续斗嘴，因为今天这一轮交锋，李里已经赢了。 对于李里提出的问题，高思第一时间予以了澄清和回应，这就说明高思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能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 而且，高思回到家里看见她，一没有出言驱赶，二没有发怒说重话，这让李里相当满意。这就是典型的切香肠的策略，只要一片一片地持续切下去，香肠总有切完的那一天。 高思见李里不说话，就问道：“还有事儿吗？” 李里脸色一沉，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有事儿了。我说过了我以后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儿跑到你家里来的。你什么时候能不用有色眼镜看我？” 听到此处，高思心中暗笑，果然女孩们都是擅长倒打一耙的。怎么对你态度稍微冷淡一点，就被扣上了有色眼镜看人的大帽子？ “哦？那你说吧。” 李里还真的拿出了一个棕色的软皮本子，打开来摊在膝盖上。 “第一件事情，演化之光，熊永亮的公司。他要的装修风格比较难办，你得帮我拿主意。” 高思皱了皱眉，他本就不想参与这些具体事情，所以怀疑李里是没话找话。 “熊永亮的公司怎么了？” 李里从手机里翻出几张效果图给高思看：“他让我做这种圆柱形的玻璃柱子，说是用来放标本的。还有这里的设计，他希望模仿生化危机的地下实验室。我看了熊永亮给我的照片，他有很多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恐怖标本。要是按他的要求给他装修，其他人就不用上班了。” 高思去过熊永亮的实验室，也见过那些畸形的标本，那些东西确实有点吓人。 他略微沉思了片刻，就道：“就按他要求来吧。” “弄成这样也太吓人了吧，创业园是开放空间，隔断都是玻璃的，这么弄别人怎么上班？” “你给他的空间隔离出去吧。他确实不适合在公共空间里办公。那些标本都是他的宝贝，搞不好哪个就能得个诺奖。” “好吧。”李里对熊永亮的印象显然不好，这次来是来告状的。只是她没想到，高思毫不犹豫就支持了熊永亮的选择。 “就这事儿？还有吗？” “有啊。这是乐趣教育的装修效果图，他们在中心大厦97层，视野特别好，有机会你可以去现场看看。” 高思翻看着效果图，说道：“这风格跟我的地下室很像啊。” “对啊，我用了toled和调光玻璃。这样，他们的大屏幕和落地窗就二合一了。他们这个屏幕比你的地下室更好，中段的屏幕都是触屏，可以直接当黑板来用。他们不是正在搞那个触屏黑板的项目嘛，我也参与了一下，我对大屏幕产品比较熟。” 李里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给高思介绍这乐趣教育当前的情况。 高思问道：“你对教育行业有兴趣？” 李里摇头，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对于大屏幕有兴趣而已。现代化的装饰，用到屏幕的地方太多了。” “我不参与具体的经营，这都是你可以自己决定的日常工作，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高思问道。 李里终于绷不住了，娇声叫道：“就是想听你夸我能干，行不行？” 高思笑了，他非常不想面对这种状况，但他是真的喜欢李里这个性格。有梦想，有能力，而且说话直来直去。能接受打击，还不生气。这在女生里绝对是极品。 “行。口头表扬小半次。还有别的问题要谈吗？” “口头啊，还只有小半次啊……”李里故作沮丧，实际上心花怒放。 “没事就散会吧，我得去楼下做做运动，明天要开直播打擂台，我可不想丢丑。”高思从沙发里站起来，精神抖擞，刚刚的疲态都是装出来的。 “等下等下，最后一个问题。” 高思点头看着李里，等她说。 “晚饭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菜，今天本小姐要亲自下厨。” 高思苦笑道：“李里，你知道的，我不希望……” “你不希望与我有太多的非工作接触，我懂。我不是跟你谈工作了吗？如果你有需要，那吃饭的时候我可以继续跟你谈工作，咱们可以一句闲事儿都没有，没问题呀。” “我怎么说你能明白呢？你总泡在我身边，别人看见了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有工作要说。她们如果有工作要说，也可以来呀。我又没拦着谁。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那些仰慕你的小女生看到我之后心生嫉妒吧。好啊，那就让她们去嫉妒吧。我就要当你身边的过滤器，把那些爱吃醋的，爱嫉妒的人全部帮你过滤掉。省得她们给你添乱。”李里站起身，绕着高思边转圈边说。 “不错不错，你竟然把一套歪理邪说讲得这么理直气壮。那就随便你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就好。” 高思其实真心觉得李里说得对。 他急着跟李里划清界限的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让庄祖琴知道了不太好。 但是，如果庄祖琴真的因为这种事情醋意大发的话，又与李里踹门而入的小男朋友有多大区别呢？ 他转身下楼去了地下室，他得温习一下从马向前那里学到的步法。 马向前还不知道高思明天会在游戏里挑战他，但高思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098 吃人的嘴短 高思训练了三个小时之后，身体微微见汗。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体力为什么会好到这种程度。 以前在校篮球队的时候，他的场均上场时间也就只有15分钟左右，再多了体力就跟不上了。现在做拳击基本功训练，连续三小时竟然都没有明显的体力消耗。 这就尼玛超级离谱。 …… “高思，下来吃饭啦。”楼上是李里在喊。 高思摘下拳套，回到一楼。 朝餐桌上看了一眼，高思瞬间傻眼。桌上的主菜是一只七八斤的波士顿龙虾。 龙虾的虾脑用来蒸蛋，虾钳清蒸，虾尾的肉做出了盐焗和蒜蓉两种菜式，做好后又重新装回到龙虾壳里。 除了龙虾以外，李里还炒了两个色香味俱全的素材搭配，一看就下了功夫。 “喂，李里，你摆龙虾宴有点奢侈过头了吧。” “我让你点菜，谁让你不点来着？”李里得理不饶人。 高思看向李里，发现她的激素水平一切正常，并不是荷尔蒙泛滥的状态，这才稍稍安心。 高思道：“说说吧，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还有别的事吧。趁着我还一口没吃，嘴还不短，你赶紧说。” 李里把嘴一噘，撒娇道：“你又戴有色眼镜看我。你赶紧自己动筷子，别让我喂到你嘴里又说我非礼你。” 高思拿起一个巨大的虾钳。发现李里已经把虾钳提前锯开，只要轻轻一掰，饱满的虾肉就露了出来。 说实话，高思还真没吃过龙虾。 这有生以来的第一口龙虾肉，用一种吃馒头的吃法吃下去，那种鲜甜爽脆的口感一下子就把他的征服了。高思静静咀嚼着嘴里的一大口肉，满脸都是满足。 “难怪有钱人都闹着吃龙虾呢，这也太爽了，太好吃了吧。” 李里瞪大着眼睛看着高思，嘴角上翘，露出笑意。 “行了，我已经吃了，现在嘴很短。你快说吧。”高思嘴里的虾肉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就声音含糊地对李里说道。 高思不确定李里想说什么，但他可以确定李里有事。因为轻微的疑虑，也是可以通过查看体内激素水平变化看出来的。 “高思，你讨厌！” “怎么了？被我看穿了就恼羞成怒了？你说不说？不说你就好好吃饭，今天就别说了。”高思继续啃着巨大的龙虾钳，笑嘻嘻地威胁李里。 “好吧，我说。我确实有事儿求你。” 高思点头道：“你说吧。” “是我表姐的事情。我表姐是科学院化学所的研究员，她们团队做了一种……好像是一种能够自我修复的复合材料。大概用处就是如果表面被划伤了，能够自动修复损伤，具体的我也说不明白。” “先别管技术细节，你就是她遇到什么事了吧。” “她们的研究到第二阶段了，但是第二阶段的研究经费一直申请不下来。她们这个项目，早期是有企业资金赞助的。但是现在资助机构觉得她们的项目没用，就停止赞助了。” “那就去别的资助机构去要钱呗。这跟我有啥关系？” “她们那个团队也不能一直闲着，如果没有经费，就得去干别的。有可能让她去大学里教课。”李里解释道。 “教书育人不也挺好的，我要是能考上研究生，我也想留校教课，多美。”高思知道李里要说什么，就是不接她的话茬。 “要不，你去看看我姐的项目，给她投点儿资？” 高思直接摇头。 “开什么玩笑！你姐是科学家，又不是创业者，她研究的东西也不归我，我凭什么要给她投钱？你真以为我是拿钱瞎扔的主儿？” 高思的一番话，把李里问蒙了。 “那……我也没给你赚钱啊。”李里反问。 “那能一样吗？你伺候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黑马？就说昨天让你把办公室装修成生化危机的熊永亮，他是能复刻出侏罗纪公园的人。开个侏罗纪公园不赚钱吗？上个月，熊哥发了一篇基因突变溯源模拟方面的论文，就发在《自然》杂志上，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能捧个诺贝尔奖回来。” 李里眼睛一亮，说道：“对呀，熊永亮也是科学家，我表姐也是科学家，不都一样的嘛。快给我表姐投钱，叮，您的账户到账1亿元，快点啊。” 李里模仿账户到账的声音惟妙惟肖，听得高思嘴角上扬。 他笑道：“不一样的，熊永亮现在也是创业者，你表姐是学者。我如果给你表姐投资，那就不是投资，是科研经费赞助了。” “那你就成立一个科研经费赞助机构呗？”李里看着高思，一脸期待。 高思听罢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至少现阶段绝对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鼓吹为梦想投资吗？科学家都是有梦想的人，他们也没什么奢求，也不要求赚多少钱，你只要给他们出钱做研究就行了嘛。” 高思还是摇头。 “行嘛……我都请你吃龙虾了，你自己都说你现在嘴短。”李里开始撒娇。 高思掀开龙虾尾巴的外壳，里面是用龙虾尾做成的两道菜，盐焗龙虾尾和蒜蓉龙虾尾。高思夹起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嚼起来。 “这确实是一件我很想做的事情。确实像你说的一样，科学家们的梦想都很纯粹。” “那你还犹豫什么？” “因为现在确实不是时候。给商业项目投资，我自己拍拍脑袋就行了。成就成，不成就当是钱丢了。但是，如果成立一个科研经费赞助机构，那谁来审核项目呢？总不能谁要钱就给谁钱吧。” 李里没想过高思提出的这些问题，就算想过她也不懂。 她道：“万事开头难，要不你就拿我表姐这个科研项目试试水。剩下的事情慢慢完善呗。” 高思依然摇头。沉吟良久，突然说道：“你表姐叫什么名字？你有她身份证号吗？” 李里不明所以，但还是在手机里找出了表姐的身份证复印件，拿给高思看。 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邹娴，他把名字输入到学术平台，查找她发表的论文，然后根据这些论文再追踪背后的信息。 在他的追踪之下，事情的脉络开始逐渐清晰起来。李里的表姐名叫邹娴，她的研究方向是一种类似于植物叶绿素的化合物。在阳光的照射下，这种材料能把吸附的二氧化碳转化成大分子有机物。 他了解到，这个项目的首期研究，已经实现了材料的二氧化碳吸附和受损后的自我修复。二期项目，其实就是寻找低成本商业化的路径。 过了一会儿，高思突然问道：“咦？你表姐是不是得罪人了？” 099 科学家最大的梦想 李里看高思，就像看怪物一样。 凭什么盯着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就能知道我表姐得罪人了呢？ “你怎么知道？”李里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她的团队已经完成了基础研究，论文也发了。她的二期项目，应该就是找到低成本商业化的路径。说白了，这项研究最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抢夺胜利果实的时候到了。” 高思继续说道：“现在，应该有另外一个团队跟你表姐是竞争关系。如果你表姐的科研经费申请失败，就等于扫除了竞争威胁。所以我说她可能得罪人了。” 李里显得很高兴。她对自己表姐的事情显然并不清楚，也没听懂高思的逻辑，但她知道，高思对这事儿上心了，只要上心了，就表示可能帮忙。 “我也不太清楚她的事儿。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然后你们仔细聊聊。” 高思连忙摆手拒绝：“你可别安排我们见面，我有社恐。” 他虽然有钱了，但理工宅男的气质没变。他跟王善良正好相反。王善良什么事情都要见面边吃边聊，是个社交狂热分子。 但高思则能用文字就不打电话，能打电话就不见面。特别是现在，不见面就能把一件事情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他就更是懒得应付见面的寒暄。 “那你到底帮不帮忙啊？要不，也让我表姐从化学研究所出来，开个公司？” 高思再次摇头。 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科学家都惦记着把科研成果产业化的。 有时候他们就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等到好奇心满足了，他们就会去研究新的问题。用企业把科学家拴住，其实不一定是好主意。 “行，我知道了。不是每个人都是熊永亮，让你姐从研究所出来不一定是好主意。你给我几天时间琢磨琢磨，这事儿值得做，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高思表情凝重，陷入思考。李里也不敢出言打扰。 突然，高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说道：“对于科学家来说，这世界上最大的梦想，就是科研经费自由。如果有可能，我高思愿意帮他们实现这个梦想。” 高思说这句话的时候，逼气四溢。 李里听懂了。 虽然没得到什么承诺，也没听到‘叮’的一声，但李里的目的达到了。 “那我先替表姐谢谢你。我吃饱了，你吃完了自己收拾，我先走了。” 李里起身，飘然离开。 “哎？” 高思愕然石化。 他刚才还在为如何让李里早点儿回家挠头，这丫头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走了？不是要为住不住在这儿的事情纠结一下再走吗？ 高思觉得自己真是够贱。李里纠缠他的时候，他要往外赶人家，抬腿就走的时候，他又会倍感失落，这叫什么道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善良就开车过来，接上高思一起去印象城。他的直播团队也需要提前到场调试设备。 高思出了小院，看到停在路边的车并不是那辆他熟悉的海蓝色奔驰，而是一辆方头方脑的丰田埃尔法商务车。 “高总，请上车。”王善良站在路边大声说道。 话音未落，商务车的后门静静滑开，露出宽敞的车厢。 高思不禁警惕，低声问道：“现在已经在直播了吗？” 王善良笑道：“没有没有，下午你出场的时候会有从车里出来的镜头。这是我接的一个广告，一直找不到机会出镜，正好借你的直播展示一下。” “你收了丰田200万，这么一个镜头就能交差？” 王善良看了高思一眼，说道：“高思，拜托你不要总是把我的商业秘密随口说出来好吧。这个合同我对外说要1000万呢。” “我很好奇，这些广告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还是你自己谈的？” “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王善良准备吹牛装逼。 “我信，卫晴拉来的业务嘛，没想到卫晴女神还有这本事。” 王善良吹牛吹了半句，又让高思猜到，心里不爽，就道：“我现在在直播圈里比导演圈名气大多了，收费标准基本上是广告播出时间的在线人数乘以十倍，20万的在线人数，就能收200万了。今天的直播，在线人数绝对不止20万。” “你的直播现在这么值钱了吗？” “切，这算什么。首映式那天，jeep角斗士露个脸，你猜我收了他们多少钱？算了，你别猜了。我突然发现在你面前装逼很没意思。”王善良尬笑两声，就闷头开车。 …… 到达印象城的时候，卫晴带领的直播小队，马天培的特效技术团队，负责虚拟现实设备的高文婷和邱阳，还有格斗高手马向前都已经到了。 马向前此时头上正带着设备，手里握着动作感应手柄，正在vr跑步机上热身。 高文婷见高思来了，就把邱阳介绍给他。 邱阳身材匀称，身高足有一米九，一看就经常锻炼。 “你能打得过她吗？”高思的意思，是问邱阳能不能在游戏里打赢高文婷。 邱阳摇头，道：“打不过。我在健身房里撸撸铁还可以，格斗一窍不通。” 高思又问高文婷道：“你跟马哥试过了吗？”他指的是马向前。 “试过了。”高文婷道：“一开始我赢了两局，然后就打不过他了，他绝对是前辈，比我的老师都厉害多了，一找到要领之后，我就没机会了。” “那你觉得我俩谁厉害？”高思挑眉问道。 高文婷摇头道：“我不好说。你俩都是高手。那天跟你打，我完全没摸到你的路数。你们俩打过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马向前也打完了一局，摘下设备擦汗。 高思道：“怎么样马哥，用你专业人士的眼光评价评价，咱们这个虚拟赛事，能不能吸引到专业人士？” “我看完全可以。连我都玩儿得挺上头。最吸引我的，就是用这个东西可以不戴拳套，配上音效之后，打击感还真不错。” “呵呵，马老师谬赞了。打击感这块，还有大幅度提升的空间。”邱阳说完，又对高思说道：“对了高总，我给你做了一身白色汉服，跟你现在穿的差不多，你一会儿试试。” 高思奇道：“效率这么高？这套游戏也是你们自己开发的吗？” “游戏也是自己的，婷婷当时手笔比较大，把游戏团队直接收购了。不过现在游戏团队的主力已经撤了，剩下的人只能做做维护。” 高思点头道：“要是维护有困难，就多花点钱把人召回来。” 邱阳点头答应。高思已经开始穿戴装备。 他道：“帮马老师也设计一套皮肤，一定要炫酷一点。来，马哥，咱俩打一局。” 马向前微笑应允，一副高手气派。 100 决战天枢境 二人穿戴整齐，快速进入游戏。 对战的游戏画面也被转接到了大屏幕上。 马向前选择了一个张狂的青年武者的形象，他身穿着一个很小的武术背心，敞着怀，下身则是一条深蓝色的武道裤子，赤着双脚。一头散乱的红发无风自动。 这个形象不太真实，很有点儿动漫人物的味道。 高思的形象已经经过特殊设计，还是一身白色汉服，平底布鞋。只不过手臂上戴着一串檀木珠串，在胳膊上缠了七八圈。 “高总，在这里打不怕受伤，我今天要尽全力了。” 很显然，马向前对前些天与高思的对战不太满意。他是身经百战的堂堂兵王，而高思则是头一次上拳台的格斗小白。为了不伤到他，竟然打得束手束脚。 他打算第一战就出全力击倒高思。一来可以为自己找回场子，二来也可以让高思不要太过骄傲，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马哥，你别跟我客气，能一下把我打倒，就别等第二下。” 锣声响起，比赛开始。 马向前的进攻果然十分伶俐，他即便打不到高思，也会果断进攻，让高思没有机会近身。而高思也有进步，他这次没有被马向前逼得满场乱跑，只是在他进攻的时候转体躲避。 马向前第四次前冲攻击的时候，高思终于出手了。 他仍然是信心满满，准备一击必中。 然而高思失算了。马向前确实避无可避，但他根本没有等到高思打中自己就已经出手反击，高思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双双击中对方。 被击中的一刹那会有短暂的黑屏，但并不会限制拳手的行动。马向前比高思更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快速前冲连续击中了高思。 由于连续击打的力量很大，系统判定，马向前拿下了一次击倒胜利。 高思虽然在比赛前很是客气，但他的客气只是口头上的。他真没觉得自己会输。被打败之后，他立即收起了轻视的想法，赶紧上前跟马向前讨教。 马向前笑道：“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在打赢你的时候给你指导了。天赋上的差距实在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高思赶紧说道：“马哥就别笑话我了，赶紧给我点儿建议。” 马向前道：“第一，不一定非要一击必中才能出拳，出拳可以扰乱对手的节奏，让你的闪躲也更轻松。” “第二，你的躲闪虽然有效，但是时机太早，让对手做出攻击动作再闪躲，更容易打出防守反击。” “第三，别怕挨打，如果轻轻挨一下能把对手直接击倒，也是值得的。” 高思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我是被你钓鱼了？” 马向前咧嘴一笑，点头道：“我确实故意卖了个破绽给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打中我，所以我也能预判你的动作，提前给予回击。” 高思恍然大悟，大声叫着：“再来再来！” 后面的几局较量果然如同马向前预料的那样，高思全都赢了，而且越赢越轻松。 …… 中午短暂的休息之后，直播即将开始。 高思乘坐这那辆丰田埃尔法商务车离开，为了帮助甲方爸爸充分展示这辆商务车，王善良还在车内安装了摄像头。 直播开始。 直播画面的主屏幕是一个能容纳数万名观众的拳击场地。场内光线很暗，只有入口处与中央拳台被灯光照亮，连接入口与拳台的，是一条被五彩光带照亮的路。 整个场地内座无虚席，观众的情绪非常热烈。 由于昨晚已经做了宣传，刚一开播，在线人数就已经超过了十万。看到这个场景，粉丝们立即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哪里啊？看着怎么不像是国内？” “你傻啦，这是游戏里的场景，今天是游戏直播。” “不是说高总要挑战一位天枢境的绝顶高手吗？” “别信，高总这种挥金如土的投资大佬，把全世界最厉害的武术家全都找来，挨个开直播揍一顿，都完全可行。” “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开直播揍一顿还不够，最好拍成电影，名字就叫功夫。” “叫功夫太土了吧，应该叫功守道比较酷。” “今天夏暮女神还唱歌吗？她的新歌怎么还没发？” “夏暮女神，夏暮女神，保持队形。” “夏暮女神，夏暮女神。” …… 众人议论纷纷之间，直播间里的人气已经直逼二十万人。 主持人卫晴的话外音响起： “各位直播间里的朋友你们好。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王善良导演的新片首映式上，投资人高总曾经透露，自己是传统武术的习练者。今天，高总就迎来了他的第一位挑战者，华夏某神秘特种部队兵王，全国格斗冠军，天枢境武术高手马向前马师傅。” “得到有人挑战的消息之后，我们也采访了高总。高总说他没有把握打赢马师傅，但是仍然愿意接受挑战。” “为了能让双方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全力战斗，我们特别安排，在这个虚拟空间中进行这场比赛。这里要特别感谢虚拟搏击的技术和平台提供方‘秋阳搏击’。在等待马向前师傅和高总到来的时间里，我们稍微花一点时间来了解一下秋阳搏击平台。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到位于魔都印象城的秋阳搏击体验馆，让秋阳搏击的创始人邱阳先生给我们做介绍。” 镜头切换到现实场景，秋阳搏击体验馆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观众。 身高一米九，身材匀称，肌肉发达的邱阳穿着格斗服装，赤着双脚站在镜头前。 “这位身材高大健美的帅哥就是今天要采访的创始人邱阳了，邱总您好。” 邱阳腼腆一笑，对镜头说道：“大家好。” 卫晴上前问道：“请问邱总，您是出于什么目的创建了秋阳搏击这家企业的？是因为对搏击的热爱吗？” 邱阳点头回答：“是的。我是一名工程师，我的专业是传感器。我喜欢格斗，但是又害怕受伤，所以就创建了这个虚拟的格斗系统。” 卫晴问道：“那您的格斗水平如何？” 邱阳笑道：“我在现实中就是一名菜鸟，在我的格斗系统中，我依然还是菜鸟。不过，我的合伙人高文婷非常厉害，她用一只手就能打败我。” 卫晴又问：“您的合伙人高文婷小姐今天有在现场吗？” 邱阳伸手一指，镜头随之转向一台vr跑步机。站在vr跑步机上的是一位身着黑色紧身格斗服的美女，她的头发微微被汗水浸湿，身材在紧身衣的衬托下显得极为火辣。 直播间里立即躁动起来。 留言区中出现了大片“文婷女神”的字样。 眼看着一位新明星就要诞生，王善良心里琢磨着该如何签约高文婷。 101 投资人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场景重新切回虚拟画面。 巨大的比赛场地中，观众已经沸腾，原来是马向前出场了。 马向前依然是哪个张狂的青年武者的形象。他随意凭空挥出几拳，速度极快，拳风凛冽，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喝彩。 直播间里也跟着骚动起来。 “一会儿是文婷女神跟这位马老师打吗？” “想屁呢？人家文婷女神是拳馆的创始人。” “马老师好帅啊。” “喂，别花痴，这是虚拟形象，想做成什么样子都行。” “这是那个会闪电五连鞭的马老师吗？” “是也没用，这是格斗，不允许使用魔法。” “你们说高总能赢吗？” “切，你有见过投资人输过吗？连善良影视都是高思投资的。” “……” 骚动之后，终于轮到高思出场了。 镜头切换到一辆车内的画面。高思身着一身白色汉服，静静坐在一辆商务车的后排座椅上。车内极为宽敞。高斯面前的茶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从车窗外的景物变化，可以看出这辆车正在平稳地转弯。 镜头再次切换。是印象城门口。 一辆方头方脑的丰田埃尔法商务车缓缓驶入。这款商务车其实并不好看，但这种方头方脑的感觉就给人莫名的尊贵感。 车门滑开，高思迈步下车，神态慵懒。 卫晴第一时间走上前去采访高思：“高总，您知道这次挑战您的马向前师父是曾经的兵王和拿过散打金腰带的人吗？” “知道。” “那您对比赛有信心吗？” 高思笑道：“当然没有。我习武获得的最高荣誉，是小学时的少年无数表演冠军。” “那您为什么还要接受马师傅的挑战？” 高思笑道：“如果我想马师傅发起挑战，以他的身份，估计根本不会接受挑战。所以这一战对我是宝贵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在秋阳搏击的平台上打，我不会受伤。” “您今天会使用传统武术对阵吗？” “如果打得过，一定会比划两招，如果打不过，那就不给传武丢人了。” 高思幽默的回答，让直播间里沸腾起来。 “哈，高总实在人。” “确实，他无门无派的，想挑战马师傅，人家肯定不和他打。” “哈，能下注吗？” “楼上你可真刑。还下注？” “反正也不会受伤，搁我我也打。” “高总是输了不丢人，赢了无限风光，这场比赛血赚不亏啊。” “……” 直播间的画面切回虚拟拳击场。马向前环抱双臂，站在场地正中，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 过了一会儿，当浑身白衣的高思出现在虚拟场景中时，粉丝们立即欢脱了。大家都没想到，高思的形象竟然一点没改。这就给高思的粉丝们增加极强的归属感。 “高思哥哥，我爱你！”直播间立即有粉丝喊了起来。 高思走上拳台之后，马向前稍微退后几步站定，摆出格斗的架势。而高思则轻描淡写，沉肩垂肘，摆出了传统武术中的琵琶式。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立即爆了。 这特么是真的要玩儿传武啊。 高思这个行为，不是真的高手，就是真的作死。 不过高思并不是在装逼。他的思考是，反正他是要做好躲避所有攻击的准备的。既然对方的拳头不会打中自己，那要不要架好拳架子，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反而，传武中的架势，更好看，也更吸睛。 这并不是王善良的主意，但高思觉得效果应该不错。 一声锣响，比赛开始。 按照王善良的安排，马向前的人设是张扬、狠辣。所以锣声一响，马向前就已经冲到高思近前。高思矮身闪过攻击，反手还了一掌。 这一掌当然是打不中的，但高思是故意的。他想试试自己的进攻是否能创造机会。 一击之后高思发现，进攻果然能延缓对手的进攻，哪怕是自己确认过根本不可能打中的攻击也是一样。 高思还发现，在虚拟格斗中，使用拳法还是掌法其实是一样的。因为虚拟现实设备检查的，其实是挥拳的速度。至于打出去的是拳还是掌，并不影响攻击力的发挥。 这样，高思以掌法应战马向前，就显得更有噱头。毕竟，使用拳头，别人就很难判断你用的是不是中国功夫，而使用掌法的话，那就连解释都不用解释了。 马向前也发现了高思招式上的变化。现在是直播，他是内定的输家，虽然知道高思实力不弱，他也要把握分寸。既要让比赛好看，又不能一不小心ko了高思。 几个回合下来之后，直播间里已经彻底沸腾。 高思的闪躲和预判能力简直惊为天人。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快的攻击都能闪躲，怕不是事先排练好的吧。” “高总这种咖位，一分钟几百万，怎么可能为了直播效果提前排练动作？不可能。” “高思哥哥我爱你。” “怎么哪儿都有脑残粉，要爱滚一边儿爱去。” “我觉得这八成是真打。一般的打假拳，都是作假的一方发起猛攻，收钱的防守，适当挨揍。马师傅的进攻也太猛了吧，这要不是真打，我开直播吃自己脑袋。” “你直播吃翔我倒是信，直播吃脑袋算什么邪门功夫？” …… 虚拟拳台之上，高思与马向前还在酣战。 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绝大部分人都不觉得高思能与马向前打出平手的局面。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相信，高思确实是有真功夫的。 由于虚拟比赛不会造成身体伤害，这次挑战赛并没有特殊的规则限制，也没有场间休息。要么击倒对方，要么打满30分钟计算点数。 比赛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两人一攻一守，双方都处于超高的体力消耗状态。 高思打中对手的次数不多，点数上略占优势，而马向前这回一次都没能打到高思。 直播间彻底沸腾。 “高总别是格斗之神吧，怎么可能精准躲开所有攻击？” “这要是打拳击，应该稳拿金腰带了吧。” “这都不算什么，这都快二十分钟没休息了吧，你们看马师傅显然已经累了，高总竟然还活蹦乱跳的。” “我靠，惊了，还真是。这是人吗？自由搏击还得每局休息一分钟呢。”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白衣如雪，文质彬彬的高总，竟然体力如此充沛。 30分钟后，两人按照既定脚本完成了表演赛。高思以点数优势获得胜利。 事实上，马向前在后半段的比赛里几乎已经全力以赴。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体力严重透支。但高思竟然连汗都没怎么出。 这就特么的严重离谱。 高思注意到，比赛时间过半之后，马向前的体能下降，破绽也多了不少。他完全有机会击倒马向前获胜。不过击倒是不可能的，因为马师傅将来也是秋阳搏击的重要ip，他要给马向前留下面子才行。 经此一役，高思名声大噪。 从下一站开始，他要开始接受陌生人的挑战了。果然，一名使用传武招式的格斗明星，比投资人出名的速度快太多了。 想到这里，高思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投资人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102 智能黑板下乡支教 赛后，邱阳送了一套新设备到高思的小院地下室。高思挺满意这个安排，这样，如果有挑战赛需要打，他用不着出屋就能解决。 高思让邱阳也给马向前送一套设备过去，这样他可以随时与马向前连线对练。 网上对于高思这场比赛，毁誉参半。 负面的声音有两种。 一种就是指责这场比赛摆拍的迹象太明显。还有人把马前进在超算中心当保安的履历给抖了出来，说他本来就是高思投资的的员工，员工配合老板演戏，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另一种声音则认为高思的行为纯属炒作。这些人认为，在虚拟世界里格斗，根本就不是格斗，是打游戏。即便马向前这样的高手参与，也代表不了这项比赛的实际水平。 高思对于这些负面的声音毫不在意。 是不是摆拍，等更多的挑战者战败之后，自然就会水落石出。至于炒作行为，高思也不觉得虚拟世界中的格斗真的能与现实中的格斗相提并论。但是观赏性强，不怕受伤，不设规则限制的优势很快就能展现出来。凡事都是有利有弊。 高思的这场直播的流量很高，这令广告主丰田公司十分满意。 但王善良并不怎么高兴，因为高思上直播，打赏金额很低。连夏暮的一个零头都不到。大部分打赏，还都是高文婷出镜的时候刷的。 王善良已经习惯了一场直播收几百上千万打赏的日子，他下定决心，下次直播一定要把夏暮拉上，顺便带一下高文婷的人气。 上次吃饭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高文婷比较漂亮。 但今天穿上格斗服的她，再一次刷新了王善良对于美的认知。卫晴也漂亮，但是出镜几次了，也没被粉丝们疯狂排队喊过女神，但高文婷今天做到了。 网剧《为情所困》的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于计划，但是王善良和卫晴两人都不以为意。只要有直播活动，他们俩总是热衷于优先安排。 卫晴在市场开发上似乎有些过人之处。所有的赞助商广告都是卫晴拉来的，虽然公司并不缺钱，但她仍然在寻找赞助商的事情上相当热衷。 夏暮更不担心网剧的进度，因为她的电影《追星八千里》成绩相当不错，她本人的名气也如日中天。在就懂你音乐app上，她的单曲得到了重点推荐，光是版权收入就赚到手软。 小才女刘海灵原本是最关心《为情所困》进度的一个人。但她现在也十分热衷于直播节目的策划工作。而且，她自己还在憋一个大招，连王善良和卫晴都不知道大招是什么。 所以，《为情所困》这部网剧，现在只以每周一集的龟速往前挪动，距离原计划的32集开始全网发布还遥遥无期。 王善良最上心的事情，就是四处搜罗美女，打造第二个夏暮。这不，王善良现在又盯上了庄祖琴。他听说乐趣教育大规模扩张，还要搞智能黑板下乡活动，就又策划了一场直播活动。 对他来说，美女企业家投身乡村基础教育，这话题就是天然的现金牛。 在高思的极力建议下，王善良选中了高屋镇乡村小学作为直播地点。 一是考虑到高思的爸爸高学义是那里的副校长，比较容易联络关系，二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有条件先改善一下村里的教学环境。 庄祖琴和刘可亮的原计划是找一个初中当做试点，这样可以顺便推荐乐趣教育的课程。但考虑到万事开头难，也就顺了王善良的意思。 智能黑板的触屏部分很容易解决，都是现成的设备。但是想要做成一体机却难度不小。 正好超算中心淘汰下来一大堆的老旧设备也要捐赠出去，庄祖琴就临时决定，把触屏黑板与旧服务器连接在一起，做一个初级版的智能黑板。再为小学课程开发一套最简单的软件，就可以尝试推广了。 反正试点工程也不要钱，能让老师们用起来是最重要的。 免费送的东西，还要啥自行车啊？ …… 到了送黑板下乡的日子。 王善良租了一辆长途大巴，把两套触屏和两台服务器装在大巴底部的行李箱里。 乐趣教育除了庄祖琴和刘可亮，还有新近招聘的十几名员工，全部一起下乡。除了乐趣教育的全公司人马以外，还有王善良和卫晴的直播团队，来看热闹的高思，以及《为情所困》剧组的所有女神们。 带这么多人下乡，并不是为了看热闹。王善良是有用意的。 首先，这场直播的金主是乐趣教育。既然庄祖琴出了钱，那肯定要利用直播做好既定的宣传工作。 王善良打算在学校里的各个角落布置超过50个固定摄像头。在直播的时候，可以在各种镜头中间自由切换，创造出电影水平的剪辑效果。 其次，他想顺便安排《为情所困》剧组的演员担任老师，去讲一节示范课，将来可以用于给《为情所困》剧组造势。 庄祖琴讲数学课，小才女刘海灵准备语文课，夏暮准备了一节音乐课，卫晴准备了一堂英语课，张姝媛准备了一节科学课，余蓉则赶鸭子上架，准备了一节思想品德课。 六位女神早就把自己要讲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只等着上台表演了。 这件事情确实也是庄祖琴和刘可亮想要探索的。他们想要知道，不专业的老师，在专业设备的支持下，到底能达到怎样的教学效果。 对于小学来讲，现在是暑假假期。 不过，也只有假期，才比较好操作这么大规模的直播活动。 王善良把这次活动美其名曰‘新阶段教育示范课’，是为了帮助老师们用好智能黑板而必备的培训课程。 由于智能黑板是捐赠的，前来听课学习的老师也可以拿到专门的‘培训补贴’，全校上下都一团和气，对整个工作非常配合。 这边的大巴车还没有发车，学校方面就告知王善良，所有的配合工作都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开始上课。事情的进展相当顺利，一切都在王善良的计划之中。 大巴车可以乘坐52人，车上空座很多。 高思这次没有课要讲，直播也不用出镜，彻底成了吃瓜群众。 他在大巴上找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看着前面的众人忙忙碌碌，清点人数和物品。他有点期待，庄祖琴能坐到他身边来。 不过，大巴开动的时候，庄祖琴很自然地与剧组的另外五位姐妹坐在一起，连看都没有看高思一眼。 高思期待了一个寂寞，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103 赛博朋克 一觉醒来，大巴车是停着的。 高思探头四望，车上没人，到站了？ 再向窗外看去，高思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原来这里是云裳草原景区里面，王善良应该是带着女神团队集体来《机器恋人》剧组探班了。 高思站起身，准备下车去看看。 走到客车中段的时候，他的手被拉了一下，扭头一看，是夏暮。 “你怎么没下车？”高思问道。 “他们说半小时就走，我懒得下车。” “你不去剧组看看吗？还是说，这种小制作的科幻片已经不入你的法眼了？” 夏暮挪进靠窗的位置，把挨着走道的作为留给高思。 说道：“你也别下车了，在车里吹空调不香吗？” 高思没有坐下，自从《八百里追星》首映式之后，高思都尽量减少跟夏暮的接触。因为他发现夏暮对他真有感情，他拿捏不准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那就干脆躲远。 “既然来了，就下去看看。我听说李可在这里搭建了一个很有未来感的影棚，将来会保留下来，成为云裳草原的一个景点。” 说完，高思就往车头走去，准备下车。 走到车门处，追上来的夏暮拉住了高思的胳膊。 高思皱眉看向夏暮。 夏暮扬眉笑道：“我也去。” 高思没有立即推开夏暮的手，这是他多年来屌丝生涯养成的习惯，一时间也改不了。他觉得女神想要做什么都是对的，自己不愿意，也要给女神留下面子。 李可的影棚建设在六个互相连接的巨大的球形温室之内。 这些温室原本是一个高山植物园，由于经营不善倒闭后，巨大的球形温室没有拆除。景区方面觉得赛博朋克风格的科幻影城有一定的旅游价值，就同意了李可的方案。 在主温室的入口处，站着一个身穿职业工装的妹子，她小巧的脸盘被一个巨大号的墨镜挡了个严严实实。 高思还没走近，工装妹子就快步向他走了过来。 高思凝神打量了一下，就叫出了她的名字：“沈梦溪？” 这个妹子，正是在同学聚会上李可公开说要追求的初中同学沈梦溪。 沈梦溪笑道：“高思，你这眼睛还真是毒辣，为戴着墨镜连我妈都认不出我来。” 高思笑道：“呵呵。没想到，李可还真履行诺言了。” “履行什么诺言，我就是顺便找了份工作而已，我们俩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我跟他条件差得太远了。而且当导演的心太花，我也不一定能降住他。” 高思没有接茬，说道：“这是我初中同学沈梦溪，这位是夏暮。” 沈梦溪这才打量夏暮，突然惊讶道“你真是夏暮啊，你现在名气太大了。你跟高思……这是公开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吗？” 高思趁机甩开夏暮，说道：“没有的事儿，那都是直播需要的策划而已。” 沈梦溪恍然大悟：“哦，也对，夏暮现在这身份，确实不合适公开恋情。” 夏暮在高思身后连连点头。高思没有看见，但此时已经满脸黑线乱舞。 他岔开话题道：“我们进去参观参观。”就径直从入口走了进去。 沈梦溪冲夏暮挤挤眼睛。夏暮心领神会，紧走两步，又揽住了高思的胳膊。 …… 第一个温室最大，里面搭建的大多是街角、天桥、大厦门口等户外场景。每个场景的背景都是绿幕背景，方便后期加入特效。 走到一处未来感十足的街边小店门口，夏暮拿出手机拉着高思自拍。 高思不以为然道：“四处都是绿幕背景，这有什么好拍的？” 夏暮也不解释，硬把高思拉到身边，拍了一张自拍照。拍完之后，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就展示给高思看。 高思一看大为吃惊。照片上的绿幕已经被软件自动抠除，换成了一个闪着霓虹的街道背景。最有意思的是，照片前景中的自己和夏暮，竟然也受到了虚拟背景的影响。 尤其是高思穿着一身白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映照在上面，效果非常明显。 “牛逼啊，这是什么app，我也要装一个。”高思立即兴奋。 夏暮笑道：“看来你对自己的项目一点也不关心啊，这是空间魔法呀，马天培的项目。” 高思挠挠脑袋，奇道：“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快把下载链接推给我。” 夏暮挑眉一笑：“你都不关心怎么会知道？你不是受邀用户，推给你也用不了。你要在哪里拍照？我给你拍。” 高思心中哀嚎三声。 我怎么就不关心项目了？难道我已经被边缘化到这个地步了吗？我不服！ 但是不服也没用。他的精力是有限的，投的项目越多，分给每个项目的精力就必然越少。这是自然规律。 高思找了几个地方，让夏暮给他拍照。但是夏暮每一次都会凑过来，跟高思一起同框自拍。一来二去，高思也就没了拍照的兴趣。 穿过玻璃廊道，二人走进了一个较小的温室当中。 这里的场景，主要是酒吧、地下停车场、地铁之类的公共室内空间。这类场景的绿幕部分要少得多。主要是大屏幕、广告牌和霓虹灯这些东西，才覆盖着绿幕，因为这些地方是会变化的，需要后期用软件处理。 在一个挂满了各种武器枪支的小商店里，高思走进柜台说道：“你帮我在这里拍张照。” 夏暮听罢，立即凑上来，跟高思一起合影。 高思微微皱眉，他的意思是让夏暮帮他拍照，而不是合影。但转念想了想，也就没有躲开夏暮。 等夏暮自拍结束，高思又道：“你再帮我拍个单人的，我要发个朋友圈儿” “凭什么跟我的合照怎么就不能发朋友圈了？”夏暮明知故问。 “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我随随便便发跟你在一起的合影，不合适。” “你发吧，我同意了。”夏暮挑挑眉毛，顺手把刚刚那张合影给高思发了过来。 高思的脑筋又卡住了。 这个夏暮的情况与李里不同，李里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对她可以实话实说。 但是此时的夏暮，高思看不出她的激素水平有任何的波动。 高思知道她在演戏。这是身为影后候选人的特权。 104 论厨艺我是专业的 正在高思纠结的时候，李可陪同着前来探班的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帮我拍张照片？”高思迅速求救。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终点站呢。我给你拍吧。”庄祖琴走过来，伸手朝高思要手机。 高思只好解释道：“你安装空间魔法了吗？我手机里没装。” 庄祖琴显然装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站好了，手别动，好啦。” “夏暮，你帮我跟祖琴拍一张。” 庄祖琴道：“不用了，你们俩拍吧，我回车上等你们。”说完，庄祖琴转身就走了，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夏暮笑得乐不可支，也转身跑掉了。 高思见状，干脆不着急了，自己在影棚里闲逛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善良的电话打了过来。 “高总，就等你一个人了，李可也跟咱们一起去小学，你有兴趣以后再来吧。” 高思正思考着如何让空间魔法更进一步，听到电话，也无奈只好返回大巴。 …… 很快到了小学，卸下黑板。 工作人员需要时间调试安装设备。直播用的摄像头也需要提前做好调试。下午准备上台讲课的几位“老师”，也趁此机会各自备课。大家也就分头忙碌了起来。 高思这次来，是一个地道的闲人。 跟他一样闲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李可。 于是，两人就溜溜达达，一边闲聊，一边追忆二人的童年时光。 “今天参观了你的科幻影城，真是大开眼界呀。” 李可笑了笑，说道：“这个真不算什么，钱到位了，做这个事儿跟垒个猪圈没什么差别。搭建场景的人我以前都合作过。轻车熟路。” 高思哈哈大笑：“你这比喻把同行都给得罪了吧。” 李可道：“不会。他们经常说我是往人脸上刮腻子抹灰的，我就说他们是砌砖垒猪圈的。都是调侃。这个场景团队在国内是顶尖的。” 高思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天怎么没看到雪辰？” “雪辰？你叫得够亲的啊，不怕孙亚飞削你？” 高思笑道：“哈哈，我就是觉得既然已经把事情促成了，那就放下分歧呗。我觉得卫晴她们对黄雪辰还是有点儿敌意。我担心你这个剧不好拍啊。” 李可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黄雪辰这几天不在这边，回魔都去了。前几天我跟她聊过，她对卫晴她们应该已经没有敌意了。都是同学，能有多大仇啊。” 两人在校园里一路闲逛，突然高思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王善良的电话。他让高思先去食堂，直播准备提前开始，预热一下。 高思不明所以，就与李可一起回到厨房。 “王导，你又想出啥幺蛾子？出吧。”高思知道没好事儿，无奈说道。 “没有幺蛾子。我看你太闲，给你加了点儿戏。” 高思赶紧道：“我可不闲，我跟李可聊天呢。” 王善良尬笑了一下，说道：“咱们的直播，从今天的中午饭开始。展示一下小学的生活条件，这是你爸安排下来的政治任务。我听梦鸽姐说，你做饭做得不错。所以呢，你一会儿你就在厨房里打打下手，我会给你几个镜头。” 高思不高兴了，打断王善良道：“干嘛打打下手啊，我直接给你当主厨不就得了吗？” 王善良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你……行吗？” “把‘吗’字给我去了，就是行。一会儿我给你当一把大厨。” 高思走进食堂的厨房，看了看几口直径80厘米的大锅。他点燃炉灶，又往里倒了点儿油，烧了一会儿，又关掉炉子。 别人自然看不懂高思的用意，他是在观察油温的变化。 这种铸铁大锅很是厚重，升温和降温都比家里用的小锅慢，整个锅底的受热非常均匀。对他来说这是好事儿，因为他可以更加精准地控制火候。 他转身又拿起菜刀，拿过一个土豆切了几片。学校的菜刀厚重而且锋利，切大捆的菜很是省力，也勉强算是合手。 高思对跟进厨房的王善良道：“行，设备还算合手。我刀功特别好，做菜的味道也就一般般，你想怎么怕？” “刀工好？那最好啦。美食节目最好看的就是刀功。这儿也没什么高级食材，你炒个清炒土豆丝，再来个糖醋藕片，再来个……”王善良开始绞尽脑汁地点菜。 高思摆摆手道：“别想了，再来个文思豆腐羹。这道菜要把豆腐切成细丝，好吃不好吃放一边儿，装逼是肯定的。再来个拔丝山药吧，这个菜不考刀功，但是考火候。一会儿我给你拉一个一米长的糖丝，镜头底下绝对出效果。我就做这4个菜吧。剩下的菜让大师傅来。” 王善良满脸的不可思议，当场石化。 高思这货竟然要做文思豆腐？ 传说这是华夏美食考验刀功的天花板啊。要把豆腐切成头发丝差不多的细丝，这事儿听着就特么的离谱。 但高思却觉得，文思豆腐就是装逼而已。对他来说，这段时间的训练，让他对动作的把控已经可以极为精确。豆腐又不会四处乱跑，对他来说，切豆腐丝并不会比切土豆丝困难很多。 相比较而言，拔丝山药反而更考验高思的功力。因为拔丝类菜肴，讲究的是火候。虽然高思能精确地知道锅里的温度，但他仍然却需要精准抓住时机下菜。而且锅里各个位置的温度也不完全一样，把握火候这件事情，比切豆腐丝可要困难多了。 直播开启。 画面上一把菜刀玩儿得飞起，案板上的土豆在转瞬之间变成均匀的薄片，又迅速变成晶莹剔透的细丝。 “什么情况？这是要玩儿舌尖上的华夏吗？” “预告时不是说好了给小学生上课吗？这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刀工可以啊，要不是看见手了，还以为是机器切的。” “靠，给爷看饿了，定个外卖去。” 直播间里正议论纷纷，镜头拉开，一身白衣的高思出现在画面之上。 “哇，是高思哥哥。” “没想到哇，高思哥哥不仅是金牌投资人，还是武神加厨神。” “听说高思哥哥还没有女朋友” “有没有女朋友跟你有关系？你是不是想多了？” “大火箭刷起来啊。” “人家高总就是造火箭的，高总会缺你那两个半的虚拟火箭？” 话虽如此，屏幕上的大火箭还真的就刷了起来。 105 时间管理大师 学校食堂里做得是大锅菜，需要的菜量着实不小。 很快，案板上的土豆丝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既然打擂台时已经抛头露面，那就不怕再出一次名，闯出一个厨神高思的名号。 想当厨神，只是秀秀刀功显然不够。 高思稍微沉思片刻，就决定玩儿一把时间管理大师的绝技。 按照顺序去炒每一个菜，这就是中规中矩，做得再好也是普通厨师。高思决定，干脆同时完成这四道菜。 想到这里，高思伸手点燃第一个炉子，但放在炉子上的却不是炒锅，而是汤锅。 王善良果然了解高思，他略微皱眉，就理解了高思的意图。 “直播小组，把直播画面分成左右两边，左边给厨房全景，右边给高总特写，随时准备切换手部特写。” 安排完毕，方案立即执行。 鸡汤倒入汤锅开始加热。高思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清水浸泡，去掉表面的淀粉。 紧接着，手里的菜刀如同车床一样开动起来，纤薄均匀的藕片立即在刀下堆积起来。 藕片切到一半，高思迅速切了些胡萝卜丝和青椒丝和葱丝，切好后就丢了一部分进入汤锅熬煮。 …… 直播间里。 “看不懂哎，高总这是要做个什么菜？” “炒土豆丝呗，没吃过土豆丝还没见过土豆跑吗？” “还真没见过土豆跑。” “不是炒土豆丝好吧，现在切的是山药，而且那个锅是汤锅。” “就你懂？土豆丝山药汤？” “我靠牛逼，这是在切藕片还是表演人体车床？” “大家好我是食神，看到这里我惊了。” 直播间里吵吵嚷嚷时，卫晴的解说终于跟上了节奏。 “直播间里的朋友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卫晴。现在高总正在挑战的，是同时完成清炒土豆丝、糖醋藕片、文思豆腐、拔丝山药这四道家常菜。” “这四道菜中，清炒土豆丝、糖醋藕片和文思豆腐这三道菜极为考验刀功，而拔丝山药这道菜极为考验火候。” 此时的高思，已经把土豆丝、藕片、山药的主料和配菜全部切好。几口大锅已经点火，高思顺手就把切好的藕片放进了汤锅里。 卫晴继续解说：“哇，高总竟然把藕片放进了应该煮文思豆腐的汤锅里。这个操作我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 “乱了乱了，成了煮藕片汤了。” “我赌今天这顿饭欢车。” “必须翻车啊，不翻车怎么能有惊艳效果？” “哼，高思哥哥不可能翻车。” …… “刚刚我已经了解到，高总是在利用鸡汤把藕片先煮熟，这样鸡汤和藕片就可以互换味道。藕片会有鸡汤的鲜香，鸡汤的味道也会更加丰富。” “现在高总正在完成切豆腐丝的最后环节。这简直不是一双手，简直就是一架开动的车床。高总已经在这块豆腐上切了无数刀。但受镜头的限制，暂时还看不清楚效果。” …… “艹，什么叫看不清楚效果啊，就是没效果。” “这特么，已经剁成豆腐泥了好吧。” “刷火箭恭喜高总欢车，豆腐泥好评。” “不会翻车的，不许你们这样说我的高思哥哥。” “嗷呦，你的高思哥哥。高总吃豆腐的功夫果然有一套。” “软饭硬吃。” “切，高总的身份犯得着吃软饭？” …… 七嘴八舌之时，高思已经切完了豆腐，鸡汤也已经再次烧开。 高思将藕片从鸡汤中捞出后，就把豆腐下入锅中。如同烂泥一样的豆腐刚刚入水，就一下子散了开来，一根一根的豆腐丝清晰可见。 直播间里直接就炸锅了。 “我早就说过高思哥哥是厨神，不可能翻车。” “高总威武。” “明明可以用美食来征服世界，非要到处撒钱。” “这种家常菜最吃功夫。” “谁告诉你文思豆腐羹是家常菜？” “高总开个美食节目吧，我第一个给你一键三连。” …… 此时的高思，糖醋藕片还在锅里，清炒土豆丝正撒入红辣椒圈和葱花，正在大火翻炒。而旁边的一口油锅里，180c的花生油正在把山药块变得金黄。另一口锅中，冰糖正在慢慢融化。 汤锅关火。 山药捞出沥油。 糖醋藕片淋入糖醋汁，装盘出锅。 清炒土豆丝出锅。 糖浆颜色正好，高思迅速把山药倒入熬制糖浆的锅中，均匀翻炒装盘。 盛汤。 卫晴在解说中惊叫：“太厉害了，四道菜品几乎同时做成。高总不仅是一位资本管理大师，还是一位时间管理大师！” …… “高思哥哥我爱你。” “原以为还可以为高思哥哥做饭，现在看来不用了。” “牛啤，高总这时间管理水平，可以同时交32个女朋友。” “我愿意做你的三十二分之一。” 直播间里的大火箭再次刷了起来。 王善良这回乐了，这次直播，高思的粉丝收获了不少。打赏金额也比上一次比武要高得多。 看来，直播要想打赏收益高，就不能涉及太紧张刺激的题材。 打架这种事情，看得人热血沸腾、神经紧张，哪有空给你刷礼物打赏？ 高思这几个菜虽然是大锅菜，但也肯定是不够吃的。不过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食堂的大师傅料理，高思也就可以轻松一下。 走进食堂，高思发现吃播部分还没完。因为大伙儿都在玩儿拔丝山药，看谁拔出的糖丝更长。直播摄影师也不失时机地追拍了一些糖丝飞扬的画面，让直播室里一阵骚动。 “高思，你这手艺真神了，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拉出丝来？” “很简单，冰糖溶解在五分之一重量的橄榄油里，180c的时候最好挂浆。而我炸山药的温度恰好就是180c。我熬制的糖浆在100c以上的温度都能拔丝。而山药会释放热量，帮助糖浆维持住这个温度。所以就隔了很久都能拔丝咯。” 高思用筷子拉出一根一米多长的糖丝，笑着解释。 “高总，你为什么把温度、重量全都计算得那么精确？”卫晴问道。 “没办法，因为我是从艺术院校的数学系毕业的书呆子。” …… 直播间里。 “高总那句艺术院校的数学系，这是个什么梗？” “没梗。字面意思。魔都职业艺术学院数学系，出了一堆牛人。” “学数学对做菜有帮助？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我靠太卷了，学个做菜都得懂数学。这地球没法待了。” 106 女神的音乐课 这次下乡支教活动，乐趣教育给高屋镇小学捐赠了两块智能黑板。黑板如同普通的屏幕一样，在不开机的时候是黑色的。 黑板的表面是一块防止眩光的毛玻璃，不开机的时候，老师甚至可以在上面直接写粉笔字，一点都不会耽误现有的教学。 正是因为这种高度的兼容性，才让下乡支教活动成为可能。否则，就凭学校的固执劲儿，如果敢耽误老师写粉笔字，就算白送也可能送不出去。 触屏黑板一旦开机，就会显示为明亮的白色。黑板的亮度会随着教室里的光线而自动调节，晴天的时候就亮一些，阴天就会变暗。这时候，老师就能用专用的触控笔在黑板上写出黑色字体。 这时候的智能黑板，只比普通黑板进步了一点点。也就是老师不用再吃粉笔灰了。 想要擦掉黑板上的字迹，要用专用的黑板擦来擦除。擦除的方法与平常擦黑板的方法别无二致。这也是为了兼容老师们已有的习惯。 到这一步，智能黑板可以说还毫无智能可言。 这就是一块不用吃粉笔灰的普通黑板而已。 午饭时间还没过，刘可亮就带人进入教室调试设备，顺便演示黑板的基础功能。 当现场观摩的老师们发现，这块黑板上可以直接写粉笔字时，就初步接受了这个白送的昂贵设备。 当他们发现，只需要简单地开机后，就可以不用吃粉笔灰时，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直播间里，粉丝们不仅能看到刘可亮的演示，还能看到老师们的表情。 “这么多年了，学校里竟然还用粉笔，也是特么的一大不可思议。” “就是，学校的信息化水平太低了。” “没办法，还是教育经费不给力呗。” “这设备多少钱一套啊？这是要把教育经费榨干的节奏吗？” “切，你有没有认真看啊？这是下乡支教，白送的！” “卧槽？捐赠？威武啊。” …… 直播一旦开启，就不会停下。 刘可亮做完基本功能的讲解之后，示范课就要开始了。所谓的示范课，其实就是给老师展示智能黑板的高级功能。 两块黑板分了一班和二班两间教室。 一班是庄祖琴的数学课，卫晴的英语课，以及夏暮的音乐课。 二班是刘海灵的语文课，张姝媛的科学课，以及余蓉的思想品德课。 老师们可以自由选择在任意一间教室听课。 之所以这样安排课程，其实是为了直播间的人气考虑的。在一班讲课的庄祖琴和卫晴虽然不如夏暮有名气，但都是颜值顶尖的存在。王善良可不希望这三位顶级女神的直播时间发生冲突。 很快，开课的时间到了。第一节课，是庄祖琴数学和刘海灵的语文。 庄祖琴准备的课程，是三年级数学里的搭配问题。 她一上课，就问听课的老师们早餐吃了什么。 七嘴八舌之后，庄祖琴就在黑板上写出了豆浆、牛奶、米糊、面包、油条、包子这几个词汇。然后她轻点黑板，六个词汇就立即变成了六个色彩鲜艳的插画，一目了然。 庄祖琴问道：“如果你每天可以从豆浆、牛奶、米糊中选一种饮料，从面包、油条、包子中选一种主食，你能做到多少天早餐不重样呢？” 紧接着，她开始用触控笔在图片之间连上红线。有趣的是，庄祖琴画在黑板上弯弯曲曲的红线，在画完之后就会自动变成一根直线，让板书立即变得清爽漂亮。就这样，一个有趣的互动问题，就引入了课程。 …… 直播间里。 “漂亮，太漂亮了，我觉得我的小学都白上了。” “我也是小学老师，这样的教学形式确实不错。” “没说教学，我说祖琴老师太漂亮了。粉了粉了。” …… 台下听课的老师也都听得心悦诚服。 这并不是庄祖琴的课程讲得有多好，而是智能黑板实在给力。 庄祖琴随手画出的一个圆圈，一整理就能自动变成正圆。一个线段，庄祖琴可以轻松在上面找到中点并做出辅助线。 最重要的是，要求学生们看书的时候，学生再也不需要翻书了。因为书本上的内容会自动显示在智能黑板上，老师再也不用担心学生们自己看书的时候会走神了。 语文课、英语课、科学课的效果都很好。粉丝们纷纷表示，自己小时后上的是假小学。 语文课上的成语接龙、诗词填空、全班朗读、句子分析、笔顺矫正，这些功能都让台下的老师们羡慕得两眼通红。 英语课上，卫晴全程用英语授课，智能黑板提供了实时的字幕翻译功能。有趣的自动朗读、英汉互译、词源解析，也让老师们大感兴趣。展示单词的时候，还会出现对应的图片帮助孩子们加深记忆。 不过，最受关注的并不是这些主课。 线上的粉丝团，苦苦等待的其实是夏暮女神的音乐课。 大家等到现在，可是为了听演唱会的。 夏暮今天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衬衫，这是标准的老师装扮，显得十分清爽。 她在黑板上轻轻一挥，黑板上就出现了一幅乡村夏日田间的画面。夏暮说道：“同学们，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发生在夏天的故事。” 再一挥手，一曲《雷鸣电闪波尔卡》已经在教室里响了起来。夏暮用手指着黑板上的画面，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那是一个夏日的清晨，在一群农民在田间兴高采烈，正在庆祝即将到来的丰收。你听，他们正踏着节奏载歌载舞。这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从天上落了下来。雨越下越大，但乡间的舞蹈却没有停止。隆隆的雷声就像是鼓点一样，给庆祝丰收的人们伴奏…… 在智能黑板上，开始播放交响乐团演奏的视频。 一个代表音乐的波形图在视频下方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没到一个表达电闪雷鸣的打击乐节奏，那个波形图就会剧烈地跳动一下。 夏暮也从讲台下面拿出来一把小提琴，和着交响乐开始演奏。 直播间里立即又开始刷火箭了。 “我的天哪！夏暮女神竟然会拉小提琴！”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骚年。” “夏暮女神，我想与你合奏一曲。” “原来这就是女神的音乐课，我真想回炉再上一次小学。” 王善良看着满屏飞舞的大火箭，嘴角又翘了起来。 107 这是谁家的孩子 高思的父亲高学义身为副校长兼全科老师，教语文和科学课的时候比较多。他整个下午都坐在二班的后排听课，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不过他也并没有落下一班的课程，因为他的手机上，也开着直播。虽然没开声音，也时不时地瞟上一眼。 活动结束后。高学义找到高思。 “晚上在家里住吧，顺便陪你妈聊聊天，上次你回去之后，婷婷也老念叨你。” “下次找机会再回吧，这次我们一起坐大巴车过来的，我如果留下，明天再走就不方便了。”高思说道。 高学义点点头，他想不出反驳儿子的理由，就岔开话题问道：“这个乐趣教育，跟善良的这个影视公司是什么关系？” “哦，他们是同一个投资人旗下的公司。” “什么意思？”高学义没听明白高思的解释。 “就是说，这两家公司幕后出钱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哦……”高学义瞬间明白了，就又问：“那你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我看他们都喊你高总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其实我就是他们的幕后老板……”高思刚想把双手倒背身后，就瞥见了老爸凛冽的目光，就尬笑道：“派来监督他们干活儿的嘛。我是老板身边的人，他们当然要巴结我啦。” 高学义听罢，依然满脸狐疑，但高思的回答合情合理，也就不再深究。 “你要是工作忙，就不忙回来，多给你妈打打电话也行。这次你回来，我都没告诉你妈。” 高思笑道：“爸，你是怕我妈带着婷婷杀到学校来，让你不好意思吧。” 高学义刚想跟儿子说笑几句，却看到高思脸上的微笑骤然收起，脸色透出一丝惊诧。显然是看见了什么吃惊的事情。 回过身，正看见一位风姿绰约的旗袍美女面带微笑向二人走来。 “梦……赵总？您怎么来了？”高思忙打招呼，来人正是赵梦鸽。 “有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喊着我，我只好自己开车过来了。”赵梦鸽嘴上嗔怪，眼里却含着笑。 “哦，赵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学义高校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赵总。”高思一边介绍，一边冲着赵梦鸽猛眨眼睛。 赵梦鸽当然知道高学义是谁。只是高思多次声明，不想在家里暴露他的神豪身份。这个身份一旦暴露给家里，麻烦事儿肯定少不了。 赵梦鸽心领神会，她礼貌地上前说道：“高校长您好。非常感谢您对我们‘新阶段教育示范课’的大力支持。” 一顿官方客套，把高学义给说蒙了。他像一个老父亲一样请赵梦鸽多多照顾高思。 赵梦鸽笑道：“高思这次也辛苦了，今晚就让他回家住吧，我今天在镇里还有其他事，明天可以让他跟着我的车一起回去。” “那敢情好。我替高思谢谢赵总了。” “高校长您太客气了。您可别小看高思了，他可是我们这一大帮人的顶梁柱子。” 赵梦鸽对高思的夸奖，让高学义很是高兴。但他当然没傻到真去相信，他觉得，面前这位漂亮的女老板一定是在说客套话。 …… 收拾东西离开学校。 高思告诉王善良，自己打算在家里住一晚再走。 王善良道：“那你明天怎么回去？太不方便了。” “我跟着梦鸽姐的车一起回去。” 王善良道：“梦鸽姐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她？” “她说镇里有事情要办，明天才回去。” 王善良奇道：“她在咱们镇里有事？什么事？” “你自己问呗，我没打听。”高思摊摊手。 高思虽然这么说，但自己也不免感到蹊跷。送走大客车之后，他就凝神感知，想试着了解一下赵梦鸽在忙些什么。 思考片刻，高思傻了眼。 赵梦鸽来高屋镇之后，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这是办的哪门子事呢？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离镇中心不远的湖塘街7号，那里只是一家不大的咖啡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既然思考没有结果，高思也就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他步行从小学回家，陪着婷婷玩儿一款名叫《很久很久以前》的讲故事游戏。 过了一会儿，韩迎回来了。 “高思？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家也不打声招呼。” 高思笑道：“跟我爸的小学有合作，刚忙完，住一晚再走。” “哦，你说给他们学校赠送什么智能黑板的事情吧，我听他说过。那不是善良给联系的吗？跟你也有关系？” “有点儿关系，说来话长。对了妈，我给你看个东西。” 高思拿出手机，把高文婷小时候的几张照片找出来给韩迎看。 “你看看，神奇吗？” 韩迎接过手机仔细观看，一看之下突然皱眉。 高思道：“是不是超级像咱们家婷婷？” 韩迎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高思接过手机，说道：“她早就不是孩子啦，她比我小两岁，是魔都体育学院的学生，这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韩迎闻言，抬起头来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高思，说道：“把刚才的照片拿来，我再看看。” 高思不明所以，递过手机，问道：“该不会这丫头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韩迎嗔怪道：“净瞎说。不过这小姑娘跟咱们家婷婷还真是像。她现在长啥样子了？给我看看她的照片。” 高思难得与母亲这样闲聊，也就不以为意。如果他此时留意观察，就不难发现此时的韩迎已经肾上腺素飙升，内心之中澎湃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高思笑道：“我没她照片。下次见面我拍几张给你发过来。长得挺好看的。” 韩迎心里一惊，想说什么，却被高思的电话声打断了。 她瞄了一眼来电，上面写着‘鸽子姐’。就把电话递给高思，让他接听。 “喂？赵总啊。” “好啊好啊，来呗。我们等你。” “我亲自下厨，家常菜。客气啥。” 韩迎听高思打电话的语气，好像跟这个鸽子姐不是一般的熟，就狐疑问道：“高思啊，这是谁给你打电话？” “我们公司赵总。她在县城办事，要来看看您，晚上在这儿吃。” 韩迎立即紧张起来。 这可是儿子的领导，这可得招待好了。 不过，高思这孩子，怎么管领导叫鸽子姐呢？这合适吗？ 108 两毛钱租你们的黑板 小镇本来就不大，高思的家距离镇中心也不算远。 只过了十几分钟，赵梦鸽就到了。 互相介绍寒暄之后，赵梦鸽拿出一盒看起来价格昂贵的鲜炖燕窝送给韩迎。 韩迎推脱不过，也就欢喜地收下。她甚至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高思送给自己的红宝石项链拿出来回礼。 不过转念一想，这项链是她留给儿媳的礼物，这位赵总又是大老板，也就作罢。她哪里知道，赵梦鸽这份礼物并非是客套，她送的可是真心实意。 赵梦鸽想帮忙做饭，高思果断拒绝。 开玩笑，你扮演的是公司老板，不是徽州菜老板娘，怎么能亲自下厨做菜？摆脱你矜持点儿好不好？ 看见高思麻利地忙活起来，两个女人自然而然地开始闲谈。 这是韩迎的目的，也是赵梦鸽的目的。 韩迎想通过这位领导，了解一些自己儿子的情况，而赵梦鸽可不想常年扮演高思的领导，她也想透露些关于高思的消息给韩迎，让她做好迎接神豪儿子回归的心理准备。 韩迎道：“赵总，我们高思在你的公司，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阿姨，您可别叫我赵总，叫我梦鸽就行。严格来说，我跟高思是合伙人的关系，不算什么上下级。您可别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他的本事可大了。” 韩迎没听明白合伙人是个什么关系，但是听到‘本事大’三个字，不由得紧张起来，就道：“他从小就有蔫主意，没惹出什么乱子吧。” 见韩迎将信将疑，赵梦鸽又说：“当然没有。我偷偷跟您说，高思现在可有钱了，您有啥需要的，就直接提出来让他买，别心疼。” 韩迎被赵梦鸽给忽悠蒙了，就问道：“高思啥时候赚钱了？我咋没听他说起过？” 赵梦鸽小声说道：“他怕钱太多了把您吓着。高思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工作能力可比我强多了。今天跟高校长合作的善良影视和乐趣教育，都是高思投资的项目。” 韩迎想起了王善良开的海蓝色大奔，就相信了一半。要是连王善良的影视公司都是高思投资的，难不成高思真有钱了？ 聊了一会儿，高学义从学校回来，饭菜也差不多做好，也就开饭。 高学义看见赵梦鸽也在，就把话题拉回到学校的事情上。 他问道：“你们走了之后，我召集今天听了课的老师一起开了个会。大家对你们的智能黑板都反响很好。我想问问，如果给我们的18间教室都装上智能黑板，你们要什么条件？” 赵梦鸽心道，我哪里知道这些，就笑道：“这是高思负责的项目，他比我更了解，让他讲吧。” 高思把小婷婷抱上座位，又帮她拿好餐具，这才开始出言解释道。 “爸，我们虽然是投资方，但原则上来讲，我们是不能干预这些公司的经营策略的。到底是卖给学校还是达成合作，我做不了主。” “谁做主？这事儿找王善良吗？”高学义问道。 高学义之所以认为是王善良在主导，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是王善良在跟他接触。直到今天，他都并不认识王善良以外的其他人。 “王善良也做不了主，他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乐趣教育的负责人叫庄祖琴，就是今天讲数学课的那个女生。” 高学义不由得惊掉了下巴，当场石化。 “她是负责人？那么年轻就负责人了？”高学义不敢相信。 “对啊，乐趣教育现在有两个股东，一个是讲数学课的庄祖琴，另外一个叫刘可亮，就是课程开始前给大家介绍产品功能的那个男生。” 高学义不禁再次石化。 因为刘可亮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没想到也是教育集团的老板之一。 韩迎在一旁说道：“刘可亮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你不是有个大学室友，就叫刘可亮的？” 高思道：“对呀，就是他没错。那个庄祖琴也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 高学义不禁连连感慨。这些年轻人实在太厉害了。这才刚刚毕业，就搞出这么大阵仗。 “那你就帮我跟他们谈谈吧。这个智能黑板可太有用了。特别是像我这种全科老师，总有些科目不太熟悉，有这么个东西辅助，就方便太多了。” 高思就道：“爸，具体怎么合作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嗯，那你就说说。”高学义对儿子的意见，还是有点不情不愿。 高思道：“魔都市小学生的平均支出，是两万五千块钱一年。咱们高屋镇的条件比不上魔都，但是也不算少，平均一个学生也有一万两千块。按照一个班30个学生来计算，一年一个班就有36万元的教育经费。” 高学义听到数据，不禁暗自吃惊。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儿子，竞对教育行业的数据如此熟悉。 高思继续说道：“按说，学校如果直接购买这些设备，也不是不行。但是，乐趣教育将来的策略，是要在软件上赚钱的。他们今天演示的各种功能，也都来自于软件。所以，我建议学校提出一个租金方案。” 高学义问道：“怎么个租法？” 高思道：“我们可以把成本摊入教育经费。你可以告诉乐趣教育，校方愿意按照每个学生每节课2毛钱的价格，租用你们的智能黑板。条件就是要求他们为所有教室安装智能黑板。” 这回不仅仅是高学义感觉不可思议了，连赵梦鸽都觉得高思是在胡说。 只有韩迎微笑着看着高思。不管儿子说得在不在理，这番逻辑清晰的陈述，就让韩迎感觉宽慰。 高思没有理会老爸。他其实是故意没有把总账算清楚的。 一个学生一节课出两毛钱，一天的课程下来，就是1.2元，全班同学可就是高达36元的黑板租金。一年160天下来，一块黑板的租金就高达5760元。这已经接近了智能黑板的硬件制造成本。 两毛钱听起来很少，但乘以人数和课程数之后，就变得十分可观了。只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智能黑板的成本就能回收回来。过了成本回收期，剩下的就都是白赚的了。 109 赵梦鸽的密谈 饭后，赵梦鸽帮忙洗碗，然后准备离开。 韩迎却极力挽留赵梦鸽住在家里。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赵梦鸽就留了下来。 韩迎给赵梦鸽准备的房间就在高思的隔壁。两间卧室的阳台是相通的。 到了晚上，赵梦鸽就喊了高思出来，在阳台上聊天。 “你怎么也不关心我来这里办什么事？”赵梦鸽问道 “哦，你来这里办什么事？”高思笑问道。 赵梦鸽笑骂道：“臭小子。你能再敷衍一点儿吗？” “我是怕你有自己的私事，你不说我就没好意思问。”高思连忙解释。 “不是私事。你不是会算命吗？你猜猜？” 高思事先已经追踪过赵梦鸽的行踪，她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她在湖塘街咖啡店的时间不短，难道是在那里见了谁？ “你是约了人在镇里见面，谈项目？”高思试探道。 “猜对了。那你再猜猜，我谈的是什么项目。”赵梦鸽再出难题。 这样的问题倒是难不住高思，他稍微凝神，就找到了跟赵梦鸽一起喝咖啡的人的身份证号，再深入查询，就知道此人名叫单长明，曾是自动驾驶公司途途是道的创始人，现在担任乐观汽车的cto。 高思当然不能把这种结论脱口而出，那会吓到赵梦鸽的。 他道：“以你的习惯，肯定不会主动约谈项目的。所以应该是对方约你。如果是投资机构约你，那肯定会在魔都见面。所以这人不是投资机构。” 赵梦鸽笑吟吟地看着高思，眨眨眼睛表示他猜得对：“目前都对，你继续。” “不是投资机构，那就是某个项目。既然你最初没说是哪个项目，那我一定还没给这个项目投过资。但是，我应该有投资意向……所以……我猜是邵天祥的项目。我猜得对吗？” “弟弟你真神了。就是邵天祥的项目。约我的是他们的cto单长明，他是自动驾驶品牌途途是道的创始人，后来被邵天祥的乐观汽车给全资收购了。” “为什么会选在这里见面？”高思不解问道。 “他们有个报批过的无人驾驶区域，恰好就在高屋镇。”赵梦鸽解释道。 高思挑眉问道：“你们聊了什么？有什么收获？” 赵梦鸽思考了片刻，说道：“好像也没什么收获。你不是准备跟投乐观汽车嘛，现在，那帮投资大佬已经把消息提前放出去了，预计总投资会超过12亿。” 高思心中暗笑。心想这12亿里面，有10个亿都是自己的。看来这帮投资界的大佬已经对乐观汽车彻底失望，即便是乐观汽车ipo的最后关头，也没有胆量压上重资搏上一把。 想到这里，高思就问：“单长明对这事儿怎么看？” “他根本不希望乐观汽车ipo成功。他联系我的目的，就是问我能不能左右这次投资，让高思创投不要参与这轮投资。” “为什么？”高思有些意外。 “单长明在当年被收购的时候已经赚足了钱，现在根本没有股份，就是个高级打工仔。他说，乐观汽车现在就是一个资本游戏，一旦ipo成功，资本大佬们就会套现跑路。剩下的乐观汽车也就变成股民们的游戏了。” “如果不朝着ipo的方向走，单长明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他就是想把车造出来。按照他的理解，只要ipo失败，那些资本大佬为了不让资金打水漂，就必然会投钱给他造车。” 高思笑道：“这个想法很可爱很天真，我喜欢。那他为什么偷偷找你不找我？” “我刚才告诉他，你就在高屋镇。问他要不要把你叫来一起聊，他拒绝了。他觉得让你知道了，事情肯定做不成。” “为什么？”高思不解。 赵梦鸽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还不是觉得你跟高荣华是父子？现在高文婷是你亲妹妹的消息也传开了。你已经洗不清了。” 高思一脸苦笑，王善良这孙子，把我卖给高荣华这老狐狸当便宜儿子，竟然在江湖上成了梗了。 他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给庄祖琴打电话。 …… 庄祖琴还真没睡。此时的她还面对着电脑整理学校的资料。乐趣教育开始扩张之后，越来越多的员工让她逐渐找到了当企业家的感觉。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了。 电话响起，庄祖琴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里，高思是极少给她打电话的。 “喂？高思？” “睡了没？有没有打扰你睡美容觉？” 赵梦鸽见电话对面是庄祖琴，就想转身回屋，高思却连连摆手让她别走，还顺手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 庄祖琴道：“哪有那么早，我忙着呢。你不会是要找我闲聊吧，这不是你的风格。” 高思尬笑三声。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太会闲聊。也就是仗着自己有钱随便花，如果没钱，这特么就是典型的钢铁直男癌晚期症状。没救。 “祖琴，我找你还真是有事儿。你跟邵天祥聊得怎么样？” “谈得不好。通过电话，我们还见过一面。他现在的第一选择肯定还是ipo。” 高思道：“乐观汽车的问题太多了，就算资金到位，也未必能成功ipo，如果那些敏感问题暴雷，他就什么都没了。” 庄祖琴摇头道：“没用的。他已经魔怔了。你说的这个，我也跟他说了。但是他已经铁了心了，根本没法劝。我觉得他现在特别敌视我。他觉得我现在就是跟你一起坑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 高思略微沉吟片刻，说道：“再组织个家宴吧，让你爸约他过来，我亲自跟他谈。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真正把车造出来，才有希望挽回他的声誉。” 庄祖琴微微皱眉，她道：“高思，你为什么非要惹邵天祥呢？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这个人？难道他手里那两个汽车项目就那么牛吗？没有邵天祥，难道就造不了汽车了吗？” 高思没想到庄祖琴对邵天祥的反应这么强烈，就赶紧安慰道：“祖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仅看中他手头的‘速跑’和‘途途是道’这两个品牌，我更看重邵天祥这个人。就凭他能用几张ppt耍的投资大佬团团转，这本事就不简单。” 庄祖琴在电话另一端笑道：“你这话是夸人吗？” 高思正色答道：“当然是夸，你去安排聚会吧，我要拉他入伙。” 110 咱们一起吃宵夜 第二天，赵梦鸽起得很晚。 起来之后，又应了小婷婷的要求，带着她去云裳草原李可的摄影棚里玩儿了一圈儿。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吃了午饭。 韩迎对赵梦鸽的印象极好，小婷婷也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相处得十分融洽。 临走的时候，韩迎特地把高思拉到一边，小声问他是不是对赵梦鸽有意思。 高思一脸黑线随风乱舞，就道：“妈你别胡思乱想行吗？” 韩迎一本正经道：“妈可没胡思乱想，妈看得出来，她对你印象不错。你要是追她，她一准儿能答应。” 高思哑然失笑，说道：“你知道赵梦鸽多大吗？她都32了，比我大10岁。” 说完，他转身掐了掐小婷婷的脸蛋，上了赵梦鸽的车。 韩迎愣在一旁，心里嘟哝道，32岁确实岁数太大了，不过她身家也有好几千万了吧，要是能对儿子好，似乎也不是不行。 …… 回到魔都，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王善良又想吃吃喝喝，说是有事要跟高思说，高思拒绝了。李里说学了几道新菜，想借高思家里的高级厨房用一用，高思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今天晚上，高思有大事要做。 他运行在超算上的程序跑完了，如果成功，高思将有机会对股票长期趋势、市场价格变化、气象变化等混沌系统进行预测。 虽然高思现在已经是开挂一样的存在，但如果能在混沌系统上插上一脚，那他就不仅仅是开挂，而是封神了。 众所周知，混沌系统是不可能预测的。 就好像我们的气象部门，可以预测明天的降水概率，并且做到大概率正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于降水概率的预测水平会呈现指数级降低的趋势。也许一周以后下不下雨，还有比瞎蒙多20%的正确率，但明年的今天下不下雨，基本上就跟瞎蒙没有任何差别了。 别说明年的今天了，就算是一个月以后，对气象局来说就只能瞎蒙。因为每一次计算和推演的结果都会不太一样。 降水概率还是小事儿。如果能预测火山地震，是不是就有机会拯救万民苍生了？ 想到这里，高思的内心兴奋起来。 他立即登录了超算中心的任务管理后台，查看自己的程序运行结果。 果然，计算程序已经跑完了，得到了一个超级复杂的计算公式。这个公式拟合的就是股票代码和任意时间后的变化趋势。 不过，这个复杂公式与预测三色球彩票的公式是一样的。正常求解这个公式，可以得到无数个解。它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混沌系统不可预测’。 但是，高思如果用自己的大脑来进行计算，就有可能得到一个特定值。这就是这个拟合公式的作用。 看着公式，高思只高兴了一会儿就又傻眼了。 因为股票长期趋势预测，这件事情很难验证对错。 这与他一直在做的股票短线差别很大。短线交易，只要买进卖出，赚钱了就是预测正确，亏钱了就是预测错误。而长期价值投资，要到至少一年以后才能知道结果。这该如何验证呢？ 除了无法验证的问题，高思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规律。股票的长期趋势与高思购入股票的数量有一定的关系。如果高思购买得很少，基本上影响不大。如果高思决定大量购入股票，那最终的结果就会随着高思自己买进的数量而不尽相同。 想了想，高思立即释然了。 这件事情很好理解。因为高思的购买行为不仅直接对市场产生了影响，也对股票价值带来了影响。 有句关于混沌系统预测的金句是：“未来在你预测到它的时候，就会发生改变。”高思就是那个试图预测未来的人，所以，他对未来的影响自然也是最大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高思决定先选择几只高增幅的股票，然后对其一周以后的走势进行预测，一周以后再决定要不要进一步优化算法。 高思的策略是，选择25支可预测涨幅最高的股票，每5支股票为一组，分别买入1手，10手，100手，1000手和10000手。 购买1手股票，可以说完全就是随大流，对股市本身完全没有影响。 但是，购买10000手股票，就有可能对这只股票产生明显的影响。 高思要看的，就是一周以后，这些股票的增幅是否符合他的原始预期。 股票也算是一种投资，高思自然是说干就干。很快，高思就搞定了一切，剩下的，就是一周以后再看结果了。 忙完这些，高思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毕竟从老家回来就一直在忙，晚饭还都没吃呢。 懒得自己做饭，他就拿出手机，准备订一份宵夜过来。 打开的手机就发现李里发来一条消息：“刚刚完成一个设计，晚饭都没吃，一起吃宵夜吧。” 高思以为李里说的一起，是时间上的一起，而不是地点上的一起，就顺手回道：“我也没吃晚饭，忙了一晚上，搞了一个算法，正准备点个外卖充饥。” 李里回道：“就知道你没吃，别点外卖，我给你送过去。” 高思以为李里在瞎逗，就回道：“来吧，三尺长的龙虾来一条。别说真没有，这个可以有。” 李里发了个笑脸就不见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小院的ai管家旺财提醒有人敲门。高思以为是自己的外卖到了，就出去开门。 一开门，高思就傻了眼，因为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快递员，而是李里。 “愣着干嘛？还不请我进去？”李里把两盒小龙虾高高举到高思眼前。 高思有点儿无奈，但也只好接过小龙虾，让李里进屋。这时候，高思要到2份米线也到了，就拿着一起进屋。 李里进屋后就开始左顾右盼，问道：“高思，你把谁藏起来了，赶紧交代。” “别四处找了，就我自己。” “就你自己干嘛要买2份米线？快，老实交代。” “我都懒得理你，第二份半价行不行？” “我送你一盒小龙虾，你送我一份米线，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李里打开外卖盒的盖子，把几只小龙虾埋进米线里面。 “米线吸收了小龙虾的味道，就变成海鲜米线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今晚算是赚到了。” 李里完全不顾高思的表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111 来自大佬的警告 高思无奈地坐下来，他确实饿了，便静静地吃起米线。 李里见高思真不说话，只好再次开口：“喂，你干嘛不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高思叹气说道：“李里，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哪有才华女神倒追单身狗的道理？你会让我感觉过意不去的。” 李里刚刚剥好的一只小龙虾，闻言一把扔进高思的碗里，略带嘲笑地说道：“你们理工男都这么迷之自信的吗？什么叫女神倒追啊？我什么时候倒追你了？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咱们是胜似夫妻的合伙人关系，不是男女朋友。你不要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 高思听罢直接懵逼。 这特么……神逻辑无懈可击啊。 “那……你的住处里这里那么远，你如果不是等在附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高思扬眉一笑，心道，看你怎么解释？ 李里一个白眼翻了过去，道：“切，你们普信男真可怕呀。我就住在旁边永利小区好吧。本来离这儿就不远。你不发微信勾搭我，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第二轮交锋，高思再次完败。 高思不甘示弱，又道：“那你干嘛在我家附近租房子？这离你上班的地方也太远了吧。” 李里又剥了一只小龙虾，再次扔到高思碗里，说道：“好，既然你步步紧逼，不知悔改，那本小姐就给你解释解释。不过，如果是你的错，你得给我剥10只虾，你敢赌吗？” 高思凝神沉思了2秒钟，没发现什么端倪，就道：“行，赌了。你的解释如果不合理，怎么办？” “如果我的解释不合理，我给你剥20只虾，还负责喂到你嘴里。”李里昂然说道。 高思苦笑道：“那还是算了，这个奖励我放弃。” 李里却道：“你放弃不放弃都不重要，因为你输定了。我住在永利小区，是因为这段时间我都在帮乐趣教育做室内装修。乐趣教育的新办公地点在中心大厦97层，每天从大学城过来很不方便。” 高思石化。竟然真特么的有合理的解释。 “你输没输？快说！”李里不依不饶。 “我认输。”高思承认。 “给本小姐剥虾。快点！”李里用油手拍着桌子，佯装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 高思愿赌服输，也只好剥虾。 没想到，明摆着必胜的局，怎么就翻车了呢？ 真是奇了大怪了。 剥好第一只虾之后，高思想放在李里的碗里。 李里却道：“拿着别动，本小姐要检查一下，你剥的虾是不是完整。” 高思举着剥好的虾肉，李里则把脸凑近了去看。 突然之间，李里一口朝着虾肉就咬了下去。她打的算盘是，要创造一个高思把虾肉喂到自己嘴里的事实出来。 不过，这个算盘李里还是打空了。 高思是什么人？投资人会武术，谁也挡不住。连天枢境的大高手马向前都打不到的人，李里想要一口咬中他手里的虾，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高思你讨厌！手不许动！”李里直接放大招撒娇。 高思笑道：“我要是不动，手指头都已经被你嚼烂咽下去了。你多少年没吃过肉了？” 嬉闹之间，气氛越发轻松起来。 高思坚信自己不会爱上李里。但他发现，每次跟李里单独相处的时候，无论谈工作，还是瞎胡闹，都会很放松。这让他感觉很舒服。 在他的心里，已经把与李里的这种关系纳入了正常关系的一部分。 吃完宵夜，李里也就回去自己的住处。 一夜无话。 …… 早晨起来，高思准备自己制作早餐。 他想听点轻松的音乐，就对旺财说道：“旺财，播放一些轻松的音乐，能让人神清气爽的那种。” 旺财答道：“好的，正在通过就懂你app获取符合要求的版权音乐。” 但是，过了十几秒钟，音乐仍未响起。 “旺财，怎么了？播放轻松的音乐。” “旺财检测到音乐链接已经失效，无法为您播放。” 什么情况？ 高思心中一惊。转瞬之间心念快速转动，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就懂你app提供短链接服务的，是启鹅集团下属的公司。这家公司一直以来都在为各种各样的公司提供永久免费的短链接服务。 今天的情况，就是短链接服务失效了。 这种能向全网提供服务的公司，在稳定性上早已经千锤百炼，不大可能出现服务器宕机之类的傻问题。现在短链接服务出现问题，高思直觉觉得情况不妙。 他先让赵梦鸽通过投资部门的渠道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拨通沈云妹的电话。 电话接通，沈云妹的声音果然十分焦虑。 高思道：“别着急，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沈云妹道：“以前咱们的音乐数据都是放在租用的启鹅云服务器中的。因为咱们的超算中心启用了嘛，我就把所有数据迁移到乐趣超算中心了。昨天完成的数据迁移，今天短链接服务就对咱们关闭。” “哼，这帮老狐狸。你租用启鹅服务器的时候，好歹算是启鹅云的大客户，他们还不好意思向你下手。现在你迁出来之后，他们当然就无所顾忌了。” 沈云妹的声音十分愤怒：“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都是互联网大佬，这样整人也太卑鄙了吧。” “呵呵，云妹，你别总觉得别人是大佬欺负你。在原创音乐方面，你才是大佬。你自己掰手指头算算，你这个月签了多少个当红艺人了？” “不多呀，就十几个嘛。” “全国能有几个当红艺人？一个月十几个就很吓人了。你再看看，多少个新发单曲，作曲家都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人？所以说事情是明摆着的，是你动了那些音乐软件的奶酪了。” 沈云妹声音沮丧，说道：“是不是上次拒绝他们投资，他们生气了？” 高思笑道：“不是。上次被你拒绝的是鸿山资本。你连仇家都记错了。” 沈云妹道：“你怎么还笑，我都急死了。” 高思道：“云妹，轻松点儿，我已经让梦鸽姐通过熟悉的渠道打听消息了。如果不是故意针对咱们，应该互联互通会很快恢复的。” 沈云妹道：“你这是安慰我吗？他们肯定是故意使绊子。咱们现在的流量已经腰斩了。” 高思轻轻哼了一声：“不是故意的也就算了。如果他们故意在音乐分享方面使绊子的话，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们。这些大佬，咱们能不惹就不惹，如果真的惹上了，那就干脆打它个落花流水！” 112 我才不要向他们屈服 沈云妹听罢非常吃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与大佬们在市场上正面冲突。她给自己的定位，还是寄生在其他平台生态里的小程序呢。 正面冲突都没想过，把大佬们打得落花流水就更不可能了。 沈云妹道：“高思你就别安慰我了，咱们哪有实力跟大佬的公司正面硬刚啊。” 高思笑道：“为什么没有？大佬们比咱们有钱，这我承认。但是大佬也不能把所有的钱都砸到音乐软件上啊。他们掐断咱们的分享链，根本不用花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但是，如果让他拿几个亿出来跟咱们打一仗，他们就得好好掂量一下值不值了。” 沈云妹惊道：“高思，你不会真想出几个亿帮我打架吧。” 高思道：“几个亿不是问题。关键是你得知道敌人是谁。别给了你弹药，你都不知道该朝谁开枪。” 此时的沈云妹还真不知道该朝谁开枪。 是启鹅旗下的提供短链接服务的公司吗？如果不是他们突然终止了短链接服务，那些分享在社交平台上的音乐就不会无法播放。 但是能跟提供短链接服务的公司打架吗？肯定不能。 他们就是帮助大佬咬人的恶犬，打死他们能解恨，但解决不了问题。 那么，应该向启鹅旗下的启鹅音乐开枪吗？好像也不行。 因为启鹅音乐的路子，是购买版权音乐，然后出售会员。虽然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与启鹅音乐存在竞争，但也存在合作。 比如夏暮的新歌，就是就懂你首发，但全平台发售。启鹅音乐本身也是就懂你音乐的发售渠道。就算能打死，也解决不了自身的流量问题。 沈云妹郁闷了。 “我从来就不擅长想这些问题，还是你帮我拿主意吧。”沈云妹干脆直接躺平。她记得以前的每次发展，都是高思帮她拿的主意。 高思笑道：“那你应该去挖一名厉害的运营总监帮你。” “还用挖，我看你就行。说吧，你要多少钱工资，条件你尽管开，我绝对满足你。” “行啊。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亲力亲为的人，你花100万年薪，帮我招个助理过来。” “喂，什么助理要100万年薪那么多啊。你不会是要招个明星给你当助理吧。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说得没错。” 高思一脸黑线。 其实，他是前几天线上购物的时候，发现多多购物平台新建了一个内容频道，各种想法层出不穷，就留意调研了一下。 结果他发现，这些新想法都是一个名叫于倩倩的运营部职员策划出来的。 于倩倩以前是做游戏的，入职多多购物的时间不长，年薪还不到10万，绝对是一匹黑马。趁着她还没被多多购物重用，应该赶紧挖过来。 “切……明星给我当助理，你当我喜欢看戏吗？你找猎头公司，挖一下多多购物运营部的于倩倩，她是个人才。我给你个资料，谈的时候，把资料给她，她没法拒绝。” “叮”的一声，一份资料发到了沈云妹的微信上面。沈云妹简单看了一眼，大为震惊。 “没想到你挖一个人之前，要做这么多功课呀。连她策划的项目有什么优势全都知道。有你这样的伯乐，如果我是她也一定会来。” 沈云妹发现，自己与这个即将被挖来的于倩倩何其相似。虽然最初是她找高思看项目，但整个项目发展到今天，何尝不是靠着高思对自己的赏识？ 她的想法几次三番被高思贬得体无完肤，但每次她想打退堂鼓的时候，高思就会给她鼓励和信任。为了帮我完善算法，高思甚至新建了一个超算中心给自己用。 “高思，你对我太好啦。我爱死你了。” 高思立即石化。 怎么就又对你好了？沈云妹你是不是对我误解太深了？ 我不过就是给你推荐了一个运营人才而已，怎么又跟对你好扯上关系了？ 高思并不知道沈云妹想了什么。如果知道，他一定会说：鼓励你只是因为怕我的投资的项目失败，钱打水漂而已。新建了一个超算中心倒是没错，但那也不是给你建的呀。 高思就道：“云妹你先别扯没用的，先把这个人落实了。过些天跟启鹅公司打仗的时候还要倚仗她呢。我给你3个月时间准备，资金10个亿……10个亿可能不太够，30亿吧，你务必给我打赢这一仗。” 沈云妹立即震惊石化。 刚才还说几个亿呢，怎么这就变成30亿了？这也太骇人了吧。 “等一下，我还不知道我的敌人是谁呢，这事儿我真干不了。”沈云妹连忙推辞。 “那好，我来告诉你敌人是谁。”高思缓缓说道：“就懂你音乐因为分享链接失效，流量遭遇腰斩。这只是最表象的问题。真实的原因，是你没有接受大佬们的投资，不肯把利润分享给他们，他们当然要把你从桌子上撵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明白。”沈云妹说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其他社交平台也会开始想方设法驱逐你。你虽然可以用技术手段赖在这些平台不走，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估计，启鹅创投这几天就会找你，让你接受他们的投资。你要么接受投资，向启鹅臣服，要么就要面对所有社交平台的绞杀。” 沈云妹毫不犹豫地说：“哼，打就打，谁怕谁呀。我才不要向他们屈服呢。” “行，既然你有这个魄力，那就打一仗。你的敌人不是其他音乐软件，而是所有的社交平台。你怕不怕。” 沈云妹的答案脱口而出：“不怕！” 她并不是真的不怕。她是不知道该怕什么。 现在的沈云妹完全不能理解，30亿的天文数字到底能做多少事情，也对即将交手的对手没有什么概念。她甚至不清楚，什么样的结局算是打赢了这一仗。 不过，此时的沈云妹很清楚，高思正在无条件地支持她发起一场革命。这场革命就像若干年前的3q大战一样，必然成为里程碑式的存在。就懂你音乐也必定会因此一战成名。 此时，高思的嘴角微微上翘。 他虽然身份是一名投资人，但他自己清楚，他早晚都会成为整个创投圈的敌人。 这一战来得正好，他等了很久了。 113 花30亿反击 30亿，对于高思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最近这段时间，高思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攒钱。因为他知道，真跟资本大佬发生冲突，海量资金是唯一能帮他安身立命的东西。 高思现在的盈利能力，支撑他持续投资百万和千万级别的项目是没问题的。但是拿出来跟大佬打攻防战，就显得有点儿不够看了。 不过，高思这一仗必须得打。这不仅是就懂你音乐的事情，更是高思投资的整个产业生态的问题。流量是宣传的喉舌，是宣传的阵地，阵地绝对不能丢。 想到这里，他来了感觉。 “云妹，我有主意了。” 沈云妹欣喜道：“我就知道你有主意，快说快说。” “社交平台之所以要掐断你的分享路径，是因为你的内容分享出来，就会把社交平台的流量带走。你就是因为这个惹的祸。” “可是，所有音乐软件都是这么做的呀。”沈云妹道。 “没错。但是别的社交软件背后，都有社交平台的资本。说白了，人家是一家人，只有你是闯进来抢流量的强盗，当然要把你赶出去。” “那怎么办？” “你等一下，我把马天培拉进来一起说吧。这事儿你自己搞不定。” 很快，高思、沈云妹和马天培组了一个电话会议。 “什么事儿高思？昨晚太晚了，我才睁眼，还没洗脸呢。”马天培抱怨道。 “不碍事儿，你躺着听就行。要是没穿衣服就别开摄像头了，云妹看着呢。” “……” “云妹的就懂你音乐，现在被启鹅掐断了分享渠道。现在得帮她一把。” “这是要自力更生了吗？”马天培问道。 “自力更生暂时还太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音乐包装成有价值的内容，放到短视频平台上去。短视频平台的流量比社交媒体还高。只要内容有价值，就不会被敌视。” 沈云妹道：“你是说，把原创音乐做成mv吗？我们已经在做这件事了。” 高思摇了摇头，说道：“官方发布的mv毕竟受众有限，不成气候。要让用户能够自动生成mv，主动分享到社交平台和短视频平台。” “需要我做什么？”马天培问道。 “要想引发大量的创作和分享，过程太复杂是不行的。必须要非常洗脑才行。比如说，用户对着镜头做一个转身360°的动作，你就自动在视频里加上一套灰姑娘的舞裙。然后云妹根据视频里的其他东西，配上音乐和音效。能做到吗？” “可以做到。” “能做到。” 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种简单而且模式化的视频一定会引发大量用户的模仿。成为成套的爆款视频。抓住各种各样的节日和热点事件，推出简单有趣的特效短片，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为短片配乐，就能大量产生有粘性的内容。” 沈云妹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不用花钱的方案呀，你不是要烧30亿打硬仗吗？” 高思笑道：“钱当然还要烧。去请明星，让她们亲自完成特效短片。比如说，旋转可以穿上裙子，挥手可以出现魔法棒，做跳舞的动作就能把整个舞会场面添加进去，拎着裙子跑可以把水晶鞋跑掉。这样就可以通过简单的动作，翻拍出一部灰姑娘的mv。最重要的是，每一部mv的音乐都是不同的。” “请明星的事儿交给王善良来做就行了，他最擅长干这个。”高思补充道。 “就做这些，我们就能打败社交平台了吗？” “呵呵，当然不能，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真正能跟社交平台正面交锋的，是app为用户推荐音乐的能力。就懂你这个名字的初衷，就是能够理解用户，为用户自动匹配最符合心境的音乐。你可以把相同心境的用户分类，让他们产生交流。形成一个以情感为基础的音乐分享社交平台。” “除了音乐的版权人可以获得收益外，把音乐分享给别人的人，也应该能共享版权收益。这件事情肯定要花钱补贴的。这里才是花钱的大头。” 就这样，一个三十亿音乐版权收益补贴的项目就这样被确定下来。 从此以后，音乐鉴赏能力将成为比音乐创作能力更值得重视的音乐素养。 音乐人的知识结构也将发生重大的改变。就懂你音乐，这个初出茅庐的音乐平台，正在突出重围的同时，对行业进行着大刀阔斧的改变。 …… 料理完所有事情，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高思连早饭都还没吃。 也许是大脑需要更多的能量，高思觉得自己的饭量也变大了，早饭不吃让他感觉饥饿乏力。但看着准备了一半的早餐，他却也提不起胃口。 就在这时，庄祖琴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三人视频会议的时候，高思为了避免打扰，关闭了来电功能。此时再看，发现庄祖琴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什么事祖琴？” “你在哪儿呢？一上午电话都打不通，我都急死了。” “不好意思啊祖琴，我在跟马天培和沈云妹开会，云妹那边被启鹅集团盯上了，我们商定一个反击启鹅的方案。没耽误你的事儿吧。”高思丝毫没有隐瞒。 庄祖琴‘嗯’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帮我开门吧，我在小院门口。” 高思心中已经，看来是庄祖琴打电话不通，担心自己，就亲自找过来了。 庄祖琴还没进屋，高思就小跑着走在前面，把凌乱的沙发收拾出一角，给庄祖琴坐。 庄祖琴看着正在地板上忙碌着的扫地机器人和凌乱的沙发，就知道高思很多天没有认真收拾过屋子了。她没有坐下，而是把高思扔在沙发上的睡衣捡了起来，抱着走向洗衣机。 路过餐桌的时候，庄祖琴眉头猛然皱起。 “你这是跟谁在一起吃小龙虾呀？” 高思看了一眼餐桌就心道坏了。昨天晚上的点的外卖盒子还没收拾呢。两碗米线，两盒小龙虾，两双筷子。我要是说这是我一个人吃的，女神好像是不能信啊。 只沉吟了1秒钟，庄祖琴就继续说道：“以后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干净不行吗？挺好的一套豪宅，让你过得跟猪窝一样。” 说完，庄祖琴就快步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又回来收拾桌上的快餐盒子。 114 打倒他咱马上就走 高思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自己逃过一劫。 不应该啊？ 死里逃生的感觉固然不错，但是，死里逃生特么也应该讲个逻辑啊。这就有点儿敌人用枪指着自己脑门儿，但是开枪的时候敌人却死了的感觉。 这特么严重离谱。 高思内心忐忑，赶紧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沙发和茶几。 庄祖琴收拾完桌子，走过来说道：“别收拾了，我给你定了去江城的机票，一会儿要赶不上飞机了。” 高思一脸惊愕，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坐过飞机呢，就说道：“去江城干嘛？” “去看一个山寨电视机厂，给咱们做智能黑板的。” “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高思没做好准备，不愿意去。 “本来我要自己去的，结果刘可亮说，让我带上你，说你直觉特准，你看准的事情应该不会错。所以我就临时给你定了张票。” 高思揉了揉皱起的眉头，问道：“这话是刘可亮说的？我怎么感觉是你说的呢？” 关于自己的邪门儿本事，从头到尾全知道的，也就王善良和庄祖琴了。只不过，庄祖琴好像自始至终都不太信而已。 庄祖琴道：“哎呀你别管谁说的了，再不走就没法准时登机了。什么都不用带，我定了往返机票，咱们今天夜里就能回来。” 高思还没回答，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高文婷的电话。 “高思，你现在在家吗？” “在。”高思犹豫了一秒钟，说了实话。 “太好啦。你现在上线，我这里有个挑战者，他叫袁勇功，是去年的散打冠军，他要挑战你。” “哎呀，大小姐啊，我现在没空啊，挑战这种事情不用约时间的吗？” “我不管。他刚才打赢我了。你现在就帮我把场子找回来。”高文婷的声音显得蛮不讲理。 高思捂住电话，问庄祖琴道：“飞机几点钟？” 庄祖琴狐疑地看着高思，答道：“你又要去干嘛？我最多给你10分钟。” “十分钟够了。”高思说道：“你等我揍个人，揍完他咱们立即就走。” 说完，高思小跑着向地下室去了。 庄祖琴没明白高思要揍谁，赶紧起身跟着高思下楼。 戴好头盔，穿戴整齐，进入游戏。 对手选择的角色留着披肩长发，结实的臂膀上纹着纹身，神态倨傲地站在场地里等他。场地边上站着一位身材火辣的少女，想必就是高文婷了。 高思还是一身白衣。 他道：“就是你要挑战我？赶紧过来，我打完你还要赶飞机。” 高思的话，侮辱性的意味非常明显。他的意思是说，胜负输赢是没有悬念的，反正你也是要输，要输赶紧输，别耽误我赶飞机。 纹身壮汉把眉毛一挑，冷声说道：“一个只会打表演赛的毛头小子，也好意思口出狂言？今天我打你算不上挑战，我就是让你长点儿教训。” 高思挑眉笑道：“我本想跟你点到为止，那今天就击倒你好了。” 纹身壮汉的优势不再斗嘴，闻言便没有再说话，拉开架势准备迎敌。 高思毫不犹豫，挥拳进攻。 纹身壮汉似乎想要摸清高思的路数，并没有做出反击动作，只是先行闪避。 连续两套组合拳过后，高思都没有打到对方。纹身壮汉趁高思一记勾拳用力过猛之际，猛然挺身出脚回击。却没想到高思突然侧身，身形飘忽地躲过一脚，成功近身。 壮汉没有想到，高思竟然能闪开他煞费苦心的一脚。而且，高思还不是往后闪躲，而是欺身向前。 一脚踢空，再想后退闪避已然是不可能了。壮汉只好回撤双拳，护住头脸。但高思的拳头就如同会拐弯一样，从他双臂的缝隙直插进来。 下巴被打中后。壮汉屏幕瞬间发黑，失去了观察高思动作的能力。 紧接着，又是三拳接连击中。 系统判定，壮汉已被击倒昏迷，高思获胜。 整个战斗干脆利落，时间还不到30秒钟。高思起初的连续进攻，不过就是在引诱壮汉反击而已。 高思摘下头盔，退出游戏。把电话拨了回去。 “文婷，场子我帮你找回来了。我着急赶飞机，就不跟你多说了。你记住，你是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以后别随便接受别人的挑战。你想跟人打架，就去找马哥打。输给别人会影响公司形象的。明白吗？” 高文婷声音中略带委屈，点头答应。 高思挂断电话。正与庄祖琴四目相对。 “你说要花10分钟揍个人？你要揍谁？” 高思指了指身边的设备，说道：“虚拟搏击，很好玩的。刚才有人要挑战我，让我几巴掌就把他打倒了。这家公司是我投的，我还担任他们的ceo呢。” 庄祖琴对高思滔滔不绝讲出来的东西礼貌地尴尬一笑，扭头上楼：“走吧，误了飞机就闹笑话了。” 高思本想跟庄祖琴秀一下他的格斗技能，没想到庄祖琴对此类技能竟然视而不见。 女生们不都喜欢强壮能打的男生吗？难道我的理解是错的？ …… 走到路边。 一辆满载少女心的粉红色轿跑停在路边。 “你买车了？干嘛不买辆好点儿的？” 高思看了看路边停着的红旗h5，不仅暗自皱眉，他其实很希望庄祖琴能买辆再贵一些的座驾。 这辆红旗，虽然样子粉嫩粉嫩的，适合庄祖琴的风格。但价格还不到20万，只有他那辆自行车的三分之二价钱，实在是有点寒酸了。 庄祖琴白了高思一眼，说道：“我就喜欢粉色，不行吗？再说开红旗丢你的人了吗？” 开红旗当然不丢人。高思就是单纯觉得，庄祖琴开的车不应该太便宜。 “保时捷taycan也有少女粉啊，而且还是纯电的，你不是喜欢新能源车吗？回头我送你一辆。你这辆车送给我妈开，她正在考驾照呢。” “不用了高思，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我的自行车才32万？我的自行车价钱还成了你买车的天花板了？那我要是买一辆200块钱的自行车，你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都说过了，钱该花就花。特别是你负责跑外，总要跟人谈事儿的，车是公司的脸面。” 庄祖琴不服气，就道：“你骑着个自行车，就不要脸面的吗？” 高思道：“我不一样。我是投资过车企的人，我必须要开大鹏汽车才有排面儿。对了，邵天祥的事儿联系了吗？” 庄祖琴道：“明天下午，我约了他来你小院喝茶，晚上我爸也过来。” 高思瞪圆了眼睛，当场石化。 “神马？要来我这里聚？” 115 制造成本降低一半 飞机上，庄祖琴跟高思简要说明了此行的目标。 他们这次要调研的，是一家小规模的电视机厂，名叫乐家电视。厂里有两条电视机总装线，可以生产70寸到120寸之间7种规格的电视机。采用的是传统的led技术。 凭借着低价策略，他们的产品在多多购物这样的平台上还能维持着一定的销量，但企业发展前景堪忧。 高思听完这些背景，不禁问道：“这样的企业，跟他们合作的价值在哪儿？” 庄祖琴神秘一笑，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要不要猜猜？” 高思在庄祖琴介绍的时候，已经开始查这家企业的背景资料了。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信息，就摇头道：“别卖关子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庄祖琴道：“这家公司是邵天祥介绍给我的。” 高思听了立即一惊，怎么哪儿都有邵天祥？ “干嘛这样的表情看着我？这不是他的公司，应该只是认识而已。”庄祖琴道。 高思问道：“说说看，如果咱们把30万块智能黑板的订单给他们做，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在多多购物平台上，110寸的乐家电视机只卖2000块钱。咱们的一个触屏黑板的尺寸，刚刚好就是2台90寸电视机。只要加上触屏控制，就是智能黑板了。” 高思略微沉吟，说道：“110寸的电视机只卖2000块钱，确实是控制成本的高手。上次的两台样机也是他们做的？” 庄祖琴点了点头。 高思又问道：“祖琴，你让我跟你一起来，是想要进一步降低成本吗？” 庄祖琴又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给我的报价，是16000元一套。这个价格我不满意，就算触屏要增加成本，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 庄祖琴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气愤。 高思若有所思，说道：“那你问过其他厂家吗？” “问过。价格都差不多。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才让你来看看。” 高思伸了个懒腰，了解成本这种事情他非常自信，没人能在这种问题上忽悠他。 …… 江城市巫山机场。 飞机落地，早有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等在那里。 别克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叫陈海虹，是乐家电视的技术总监。女的叫周久玲，是乐家电视的市场总监。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形容干练。 四人相见后，周久玲便立即大发感慨，说庄祖琴如何如何年轻漂亮，高思如何如何帅气。喋喋不休的样子与她商务范十足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种拉家常式的聊天，让高思很不习惯，就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 周久玲道：“先送二位去酒店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傍晚咱们一起吃个饭。晚上我带二位去看看江景。” 庄祖琴立即反对，她道：“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时间很紧。休息和吃饭都免了。咱们现在去厂里参观生产线，边参观边谈。如果谈得顺利，晚上倒是可以去看江景。” 高思对庄祖琴的态度很是满意。 他很讨厌吃吃喝喝，因为吃吃喝喝就会扯上感情，而谈感情就容易让他在做判断的时候左右为难。 乐家电视的两位总监见庄祖琴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多说。 很快，别克商务车就开进了乐家电视的所在地，江城数字经济产业园，随后在几座外表淡蓝色的厂房前面停了下来。 技术总监陈海虹也很难对上周久玲的频率，一路上只是开车，很少说话。到了厂区才如鱼得水，开始按部就班地吹嘘着厂里的情况。 庄祖琴开门见山道：“陈总，开门见山说吧，智能黑板的生产成本必须降下来，这也是我们亲自过来最重要的目的。” 其实，庄祖琴的想法是，通过见面的方式给对方一种临近签约的错觉。越是临近签约，对方就会越害怕失去订单，这样就能顺便施加压力，进一步压低采购价格。 陈海虹正讲到兴起，闻言很是吃惊：“庄总，成本问题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我们这行的利润本来就很薄，就算是再精算几遍，也就是在小数点后面做文章了。您的需求，我们实在是做不到啊。” 庄祖琴道：“陈总，这就是我跟您谈的意义。您是技术负责人，我们的产品交付给您设计制造，成本控制是头等大事。如果靠会计打打算盘就能把成本降下来，周总自己就能做主了。你说对吗周总。” 庄祖琴说完，适时地看向担任市场总监的周久玲。 “对对对，老陈，这个事儿你还得在下下功夫。客户对电钻没有兴趣，人家要的是墙上的孔，你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搞点儿技术创新出来？” 陈海虹苦笑摇头。 庄祖琴暂时不打算集成电脑，那智能黑板的本质就是一个大号的触屏显示器。触屏显示器最大的成本，就是液晶面板，成本都明得不能再明，这还能有什么技术创新？ 他只能再次岔开话题，介绍起自己的生产线来。 高思打断他道：“陈总，智能黑板这样的设备，最主要的成本应该就是液晶面板吧。” 陈海虹道：“没错。可是液晶面板的价格已经非常透明了，我们……” 高思摆手说道：“您别着急。我不懂行，问个小白问题哈。液晶面板的价格是按照面积收费的吗？越大越贵？” 庄祖琴听了，都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还用问？ 陈海虹却耐心地解释道：“越大越贵是肯定的，但也并不是按照面积收费。比如说我们厂吧。我们厂跟一个生产电竞显示器的厂家有长期合同。他们定的显示器，基本上都在25到27寸之间，我们用的是10代线的面板，裁掉显示器的尺寸之后，就正好可以生产110寸的电视机。液晶面板浪费少，所以我们的电视机就可以卖得特别便宜。” 高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裁切液晶面板的时候，会产生浪费。浪费掉的液晶面板越少，成本就越低，是这样吗？” “还有很多复杂因素，不过您说的基本没错。”陈海虹点头说道。 高思开始凝神思考，追索着蛛丝马迹学习着关于液晶面板的各种知识。以前，高思在这方面的知识水平几乎就是空白。 “高思，想什么呢？”庄祖琴出言问道。 高思嘴角微扬，双手自然而然地背于身后，轻声说道：“智能黑板的制造成本，至少可以降低一半！” 包括庄祖琴在内的众人，听到这句话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石化。 116 有钱竟然不赚 技术总监陈海虹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对高思满嘴跑火车的行为极为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认真说道：“高总，成本降低一半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降低一成都很困难。” 高思没有理会陈海虹的话，他想着庄祖琴问道：“你提需求的时候，智能黑板是什么结构？” 庄祖琴道：“下乡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黑板分成左右两块，每块的尺寸是1.1米乘以一米九，拼起来就是一块标准黑板。” 高思又转向陈海虹，问道：“庄总提的这个需求，你是怎么实现的？” 陈海虹道：“这个，只能用10代线的液晶面板裁切，其他尺寸的面板浪费更多。” 高思双手一摊，说道：“明白了吗？浪费太大了。你别看这个面板尺寸比110寸的电视机还小，但剩下的面板尺寸不合用，就成了浪费。” 陈海虹一脸无辜道：“庄总给过来的设计需求就是这样，再优化也好不了太多。” 高思拍了拍陈海虹的肩膀，说道：“陈总，这事儿不怪你，我们专门来一趟，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嘛。” 庄祖琴摇头道：“高思，黑板的形状和尺寸不能改。老师们都有自己的授课习惯，如果改了，肯定会影响推广。教室的宽度决定了黑板的宽度，老师的身高决定了黑板的高度，这个真没办法。” “谁说要修改黑板的尺寸了？”高思反问。 “不修改尺寸，就没有办法减少浪费。”陈海虹说道。 “把10代线面板换成5代线。5代线面板的尺寸是1.1米乘以1.3米，用3块黑板拼接，就是一块宽1.1米，长3.9米的黑板，一丝一毫的浪费都没有。你觉得能省多少钱？” 陈海虹瞬间石化。 这个年轻的高总，刚刚不还说自己是小白呢嘛？怎么才过几分钟就这么懂了？ 这特么有点儿夸张到离谱啊。 高思毫不理会陈海虹脸上的震惊表情，轻描淡写地说：“5代线面板主要是用于生产笔记本、显示器和小尺寸电视机的。但是，这些设备对屏幕显示精度的要求都提高了。国内现在还有好几条相对落后的5代线因此而找不到销路。只能生产低端产品，价格已经低的离谱。但用于智能黑板，刚好合用。” 高思说完，再次倒背双手，闲庭信步一般地参观生产线去了。 陈海虹听罢却并不高兴，他有些面露难色，紧走几步追了上去，站在高思身后半步的地方。 “高总，您说这个方案，技术上确实可行。但是……” 高思扭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困难？” “我们这个厂，能在大厂的夹缝中生存下来，靠的就是长期稳定的订单。按照庄总原来的需求，我们是可以使用10代液晶面板，与大屏幕电视一起生产的。您如果改用5代面板……”陈海虹话说一半，又不说了。 高思挑眉一笑，说道：“技术上有困难？” 陈海虹连忙解释道：“倒也不是，5代面板我们平常都用不着，也没有采购渠道。” 高思微微一下，看向庄祖琴，说道：“祖琴，液晶面板这边，我给你几个厂家，让他们竞标，再内卷一下。陈总这边负责总装就可以了。成本我刚刚粗算了一下，6000元就差不多，最多8000元，肯定能搞定。” 庄祖琴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小星星。 如果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恨不得扑上来亲高思一下。高思不仅找到了新方案，还顺道连采购渠道都解决了。 这种场面庄祖琴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除了高思有特异功能，没有什么别的解释。 这学习速度和把握信息的能力，简直逆天。 然而陈海虹还是摇头，他道：“高总，这个总装工作，我们也做不了。” 此话一出，高思不禁皱紧了眉头，他心道：你们还能好好做生意吗？老子设计也做了，预算也做了，采购渠道都帮你找好，这生意你都不做，是不是欠抽？ 庄祖琴也觉得奇怪，就问道：“陈总还有什么顾虑？” 陈海虹道：“我们所有客户和产品，用的都是8代和10代面板。如果接了您的产品，我们的生产计划就不好安排了。” 庄祖琴还想说什么，被高思打断了。 高思道：“陈总，既然这样，那我们把分歧先放下。我跟庄总回去再探讨一下，您也考虑一下生产计划能不能协调。毕竟30万台智能黑板，对您对我们都是一件大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周久玲在旁边跟着，一直插不上话。 她见谈判推进困难，就来打圆场道：“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收获都不小。您说的使用5代面板的方案，我们会认真考虑的。要不咱们先去吃饭，等我们细化的方案拿出来，咱们再细谈，好不好？” 这种时候，吃饭不能破局，却可以缓解气氛，联络感情。 饭是在江城市最美的江景酒店吃的。 酒足饭饱之后，周久玲、陈海虹和前来作陪的几位高层一起离开，只留下已经微醺的高思与庄祖琴二人。 庄祖琴的房间处在酒店的金角上，两面墙壁都是通透的落地大窗。二人坐在窗前的茶座上，一边喝茶，一边俯瞰着脚下奔流的长江。 见高思盯着江上过往的船只出神，也不说话，庄祖琴就开口道：“你们男生是不是都特喜欢这种俯瞰众生，睥睨天下的感觉？” 高思恍然，答道：“应该是吧。至少我是这样的。身处于这种环境当中，就会觉得自己有做件大事儿的冲动。这江景在你眼里是什么感觉？” 庄祖琴思考片刻，缓缓说道：“世间繁华最终归于温柔夜色，能让人心神安宁，享受当下的幸福。” 高思笑道：“果然，咱俩生活的世界就不是同一个世界。我怀疑我看到了一条假的长江。行了，不早了，你早点儿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赶飞机。” 高思起身。庄祖琴却拉住了他。 高思道：“喂，我今晚可喝多了。你可得注意安全。” 庄祖琴笑道：“别闹。我是想问你，这件事情后续你打算怎么办？” 高思笑道：“我发现你现在开始进入角色了呀。以前这种时候你怎么可能主动谈工作，你看夜色这么美，咱还是谈谈感情吧。” 庄祖琴佯装生气，甩开高思的手说道：“你少借酒撒疯，我知道你没醉。你要是不想回答，就回你自己屋睡觉去。” 高思冲着庄祖琴眨了眨眼睛，说道：“明天咱不是要见邵天祥吗？这回有好戏看了。” 117 组织聚会 庄祖琴当然不明白高思的意思，不过她心中已经安定下来。 她知道，高思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次日清晨，二人起早赶飞机返回魔都。到达魔都的时候，已经将近上午10点。庄祖琴安排的聚会就在玉林路小院，两人没有再分开行动，就直接驱车回到小院。 一想到晚饭的时候，庄祖琴的父母也会一起过来，高思就不免有些紧张。不过转念一想，这种紧张情绪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还从来没有挑明过他与庄祖琴之间的关系。既然关系没有挑明，那他与庄教授之间，就还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什么话也都好说。 想到这里，高思也就释然。难得有庄教授和樊教授两位学术圈里的大人物坐镇，今天他悬而未决的一堆事情，终于可以着手安排了。 高思立即打了几个电话。 首先是安排同宿舍的老三吴军和老五徐荣才晚饭前来小院参加聚会。前段时间他把理清思路的悬赏课题交给了两位兄弟，还分配了超算资源给他们，现在已经拿出了初步成果，可以安排他们与庄教授见面了。 随后他给林媛打了电话。 林媛虽然现在还是一名高级打工仔，但她是超算专家，将来会为所有高科技项目提供计算支持，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林媛虽然名义上算是庄祖琴的下属，但庄祖琴没有能力也没有管理她的想法。现在林媛已经在为天文学数据分析设计专用芯片了，她需要招募人才，也需要更多的资源。 高思觉得林媛有必要从幕后走上台前，并且重新回归学术圈子。所以才邀请她过来参与今天的聚会。 最后他想给李里打电话，因为李里曾经说过她表姐邹娴的事情，那个能够吸收二氧化碳的项目很有意思，他想介绍给樊教授，因为樊教授是材料学的大家。 不过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打这个电话，因为庄祖琴就在身边。 “祖琴，我还想邀请一个人过来，想征求你的意见。” “谁呀？弄得这么郑重？这是你家，你想邀请谁还用问我吗？”庄祖琴正在收拾屋子，她可不想让客人来了，看见屋里乱糟糟的样子。 “是科学院化学所的研究员，名叫邹娴。她有个项目挺有意思的。而且，我觉得你妈妈和她八成是认识的。” “那就来呗。”庄祖琴毫不在意地回答。 “是这样，她是李里的表姐，我跟她还没见过面，也没有联系方式。要是约她，肯定李里就会来的。”高思尴尬地解释道。 “李里来怎么了？你跟李里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庄祖琴故作惊讶。 高思闻言越发尴尬，庄祖琴不接茬，他就不好解释。 他道：“我就是觉得，你好像跟她相处得不太愉快。” 庄祖琴停下手里的事情，挑眉微笑道：“谁说的？我们相处得很好啊。公司装修的这段时间，我们俩每天中午都在一起吃饭，跟亲姐妹一样。” 高思听了庄祖琴这句话，感觉啼笑皆非。上一次小院聚会时，庄祖琴与李里在门口对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么这就亲如姐妹了？ 他尬笑两声，低声道：“呵呵，你们俩没问题就好。” 庄祖琴抬头直视着高思，大声说道：“高思，你一个理工男怎么学会阴阳怪气了？你们俩晚上凑到一起吃小龙虾，桌子还是我替你们收拾的。我要是介意，我还能替你们收拾桌子吗？你这心眼儿实在太小了。” 高思满脸黑线乱舞，当场石化。 神马情况？ 我心眼儿小？我心眼儿小？我心眼小！ 这大帽子扣的。 而且，庄祖琴竟然早知道一起吃小龙虾的人就是李里而没有说破？ 高思正在胡思乱想，庄祖琴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算了，你是不是没勇气给李里打电话？要不你想说什么，我替你转告她？” “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高思这才拨通李里电话。 “喂？高思，你的电话来得正好，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高思道：“你的好消息先自己留着，我有话要说。你问一下你表姐，今天晚上能不能来我的小院。晚上樊静教授会在我这里，我介绍她们认识一下，顺便聊聊科研经费的事情。” 电话另一端的李里有些为难，她道：“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我表姐，”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李里打回电话。 “我表姐已经订了机票，她下午三点到魔都，我接上她之后跟她一起来。” 高思不禁问道：“你表姐不在魔都？” “不在呀，她在燕京啊。” 高思一拍脑袋：“嗐，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就不应该急着邀请她，真是不好意思了。” 李里连忙道：“没有没有，她一听说能见到樊教授，高兴得不得了，转身就去跟她们领导请假了。” 听到李里这么解释，高思略感心安。 他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不习惯很多人围着自己转的感觉。一个电话就把一位科学家从燕京调到魔都，这还真有点儿过意不去。 中午。 高思下厨随便做了一锅炒饭。 上一次智能黑板下乡的活动，高思在学校里露了一手。但是庄祖琴因为在准备讲课，没有吃着。 炒饭入口时给庄祖琴带来的震撼，不亚于二人在彩票投注站那次见面，庄祖琴刮开彩票全部中奖时的那种感受。 这个宝藏大男孩身上处处藏着惊喜，为什么同学四年，我都没有注意到他呢？ 高思迅速吃完，对庄祖琴说道：“我去楼下把一部分资料打印出来，一会儿邵天祥就要来了。炒饭锅里还有，你慢慢吃。” 这一次，庄祖琴终于成功地吃撑了。 …… 一小时后，地下室的大屏幕上突然弹出信息。 （来访者：邵天祥。目的：我约了小琴） 高思说道：“旺财，让客人稍等。” 随后旋即上楼。 高思道：“祖琴，邵天祥来了。” “他在哪里？” 高思伸手指了指门口，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没告诉他这里是我家？” 庄祖琴点头笑道：“嗯，我没说，我怕刺激到他，他就不来了。” 高思就在沙发上坐下，笑道：“也好，那今天你是主人，去开门吧。” 118 你的资金我包了 邵天祥与庄祖琴寒暄说笑，从外面进入，对小院的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进入室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高思，邵天祥已经酝酿到喉咙当中的笑声瞬间凝固，哽在咽喉深处。 “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邵天祥好像吞了苍蝇的样子，高思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笑着走向邵天祥：“天祥大哥，你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邵天祥不喜欢高思，甚至恨透了他。但他与老师庄韬的关系，注定了无论多恨，表面上也是友非敌。见到高思以大哥相称，也只能跟他握手。 高思不等邵天祥反应过来，就道：“天祥大哥，乐趣教育的情况，估计祖琴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今天请你来，就是具体商议一下咱们的行动策略的。” 邵天祥一脸懵逼，石化当场。 什么情况？庄祖琴半个标点符号都没跟我说过呀？怎么就开始制定行动方案了？ 此话已经出口，连站在邵天祥身后的庄祖琴都冲着高思直眨眼睛。什么都没跟邵天祥说过，懵逼是肯定的。 高思见状笑道：“天祥大哥，可能祖琴还没来得及说清楚，你快坐下，咱们慢慢聊。” 高思急切的样子，已经勾起了邵天祥的好奇心。在为人处事上，邵天祥从来都不落于人后，不然也不可能凭着几张ppt就把投资人玩儿得团团转了。 邵天祥此时已经恢复常态，出言笑道：“小琴确实没跟我说清楚，她只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听人说，你有意想要跟投我的乐观汽车，既然你想慢慢聊，就先从这事儿开始说吧。” 高思道：“天祥大哥，从我的角度而言，我是特别看好乐观汽车的。上一次，高荣华高总专门为乐观汽车的事情约我见面，说有一个跟投的机会，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10个亿的跟投。” 高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邵天祥的反应。 邵天祥点头道：“这事儿我听到消息了。你为什么觉得乐观汽车值得你投？” “天祥大哥，实不相瞒，我看上了速跑和途途是道。这两个品牌在各自领域都有过人之处。你的眼光很好。”在这种时候，高思也不打算隐瞒。 邵天祥微微一笑。但高思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现在我不看好了，我恐怕不会跟投。” “为什么？”邵天祥显然没想到这一点，神情混杂着一丝惊愕与气愤。他以为高思反悔，应该与庄祖琴有关。 高思道：“因为领投的大佬们不讲武德。我一个后辈准备了10个亿，但是他们一帮大佬，才打算出2个亿。很显然，乐观汽车ipo的成功率并不高啊。” 邵天祥故作镇静，强行解释道：“乐观汽车有了这12亿，足够走到ipo了，你所说的风险并不存在。” 高思摆手道：“好，就算乐观汽车可以凭借12亿ipo成功，我还是不感兴趣。因为，我的目的是造车，不是圈钱。我有更好的计划。” 邵天祥身体前倾，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高思眯缝着眼睛说道：“让大佬们离场。”说完，嘴角微扬。 庄祖琴听不懂了，插话道：“那些投资大佬出了好几轮的钱，凭什么离场？他们还没赚到钱呢。” “哈哈，问得好。凭什么离场？就凭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办法。在这一轮投资中，他们本应重金押注，把乐观汽车保送到ipo，但他们为什么加在一起才出了两亿？天祥大哥，你想过吗？” 邵天祥是聪明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高思继续说道：“由此可见，他们对于乐观汽车信心严重不足。如果一分钱都不用投，直接就能赎回股份，避免损失，他们何乐不为？” 邵天祥摇头道：“高思，你太小看他们了。上了资本的战车，就回不了头了。你以为把钱还给他们，他们就能善罢甘休吗？不把你吃干抹净就不错了。” 高思笑道：“不见得。我有一计，不过需要天祥大哥你一起配合才行，不知天祥大哥有没有兴趣听听？” 邵天祥点头示意高思继续。 “现在，乐观汽车的d轮投资计划金额是12亿。你可以做个发展预算，向高荣华证明这12个亿是远远不够花的。高荣华当然只想送你ipo，不想支持你真的去造车。你就可以告诉他，我愿意把投资增加到20亿，逼他做出决策。” “那他更不会投入更多。”邵天祥道。 “没错。这正是这个计策最关键的地方。你们可以对外宣称，乐观汽车即将接受总额22亿的d轮投资。不过，我会在尽职调查的最后关键时刻放弃投资。这样，22亿变成了20亿，这个窟窿就必须高荣华他们来填。” 邵天祥是玩弄资本的人精，他听到这里，已经瞬间明白了高思的计划。高思是想要通过投入20亿资金来造势，再通过撤走资金断绝高荣华的退路。 如果想要乐观汽车ipo成功，就必须补齐资金缺口。如果减少投资，乐观汽车ipo的成功率就会大打折扣，大佬们已经投入的资金就要打水漂了。 这个计策的妙处就在于，它并没有以牺牲邵天祥的信誉为代价，从头到尾都是资本在背后博弈。 而且经过这么一轮折腾之后，其他跟投的资本也会害怕，高荣华再想忽悠其他的机构出资，难度就更大了。 邵天祥说道：“如果这么干，资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向我发难。要么我被驱逐出乐观汽车，要么我赎回他们的股份。你是不是想说，你准备出这笔钱做这件事？” “天祥大哥果然痛快。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赎回所有股权需要多少钱？” 邵天祥道：“我现在在乐观汽车还占有37%的股份，我觉得，剩下63%的股份，有6-7个亿也就够了。你说得没错，投资机构不是个人行为，他们畏惧风险，不会陪创业者玩儿玉石俱焚的游戏。不过高思……” 邵天祥欲言又止。 高思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口，向外看着院中的草木。 “你是不是想说，这种事情只要做过一次，以后就别想从任何投资机构拿到钱了？” “没错。不听话的创业者，没人敢投。乐观汽车就算败了，我邵天祥还有别的项目。就算所有项目都败了，他们还会愿意支持我的新项目。我为什么要拿我的前途赔你去赌？” 邵天祥神态倨傲，他摊牌了。 高思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说道：“天祥大哥，你是祖琴的朋友，是庄教授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兄。这件事情之后，你如果有项目，再也不需要找什么投资机构。你的创业投资，我高思包了。” 119 一言不合就投资 邵天祥身为创业前辈，对此时与高思的关系非常别扭。 这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毛头小子，连一辆像样的汽车都没有，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了投资人了呢？ 但是投资人在生态链上，天然就是克制创业者的存在。虽然不知道高思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但是连高荣华这种投资巨佬都不得不重视的人，邵天祥再硬气，也没法在高思面前挺直腰杆。 这便是高思的如意算盘。他想降伏邵天祥这样的人物，就必须有高荣华的背书。而且这一次，他还要戏耍高荣华一把。 但是，邵天祥怎么可能立即买账？他可是能用ppt玩二转资本圈的创业奇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做。他也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给他画饼充饥。毕竟，他自己就是给资本画大饼的那个人。 邵天祥的思维快速转动，他开始动心了，他道：“我帮你以最小代价从资本手里拿下乐观汽车63%的股份，对我有什么好处？” 高思郑重说道：“天祥大哥，你是创业明星。虽然你手里的项目，状态并不尽如人意。但我相信，你创业的初衷，绝对不是为了融资而融资。我看得出来，你是有梦想的人。” 邵天祥冷哼一声，不为所动。他本人就是画饼的高手，当然不会吃这一套。 高思继续说道：“你把那些资本赶走，让我的资金进入。我们就有最好的电动车底盘、最好的自动驾驶、最好的汽车电池、最好的空间图像识别，我保证你能实现造车的梦想。” “就算你说得没错，6个亿都用来打发那些大佬，你拿什么造车？”邵天祥看向高思，眼神里带着挑战。 高思没理他，只是笑笑道：“资金从来都不是问题。乐观汽车可以跟大鹏汽车重组，大鹏汽车账上还有20个亿，资金充足。以你的能力，这一轮应该可以技术、资金、产品、声望四面开花吧。” 邵天祥看向庄祖琴，问道：“小琴，你觉得呢？” 庄祖琴道：“你们的事儿我哪儿懂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高思这个人，是六亲不认只认梦想的。你要是真想造车，那就答应他。要是你喜欢的就是忽悠投资机构，那你趁早离高思远一点。” 略微思考片刻，邵天祥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我先修改融资要求，然后你公开同意追加投资。咱们做一轮宣传互动。宣传出去之后，你耍赖撤资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邵天祥一旦决定，就非常果断。 高思也发现了，邵天祥绝对不是草包，相反，他相当聪明。 他之所以练就了ppt驱动世界的手段，不过是为了获得下一轮资金支持，不得已而为之而已。高思看了看邵天祥体内的各种激素水平，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高思也爽朗道：“没问题。祖琴，你给天祥大哥转10个亿的资金吧。股权回收之后，你替我代持这部分股份就行。明后天让梦鸽姐跟你完善股权代持协议。” “叮……您的账户到账10亿元。” 邵天祥继庄祖琴展示了她2亿元的账户余额之后，第二次石化。 先不说你随时都有10个亿的现金就很夸张，就这叮的一声就特么离谱，哪家银行能支持你这么转账？ 此时的高思微笑地看着邵天祥，正在操作转账的庄祖琴一脸的认真。 在邵天祥道眼里，庄祖琴从上次在家宴上亮出2个亿的余额时，就已经不可捉摸。现在又转给自己10个亿，这就彻底变成了怪物。他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追求庄祖琴的勇气了。还是造车这件事儿更靠谱一点儿。 处理完乐观汽车的事情，高思又道：“对了，天祥大哥，还有一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邵天祥道：“你小子不会看上我的火箭公司了吧，要不就是影视公司？” “我倒是都看上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有机会再聊。今天我想说说乐家电视的事情。” 邵天祥道：“小琴没跟你说过吗？这个乐家电视不是我的公司啊？他们融资的时候，我稍微出了点儿力，拿了他们1%的股份。到今天还从来没有分过红呢。” 高思道：“昨天我和祖琴一起去了一趟江城。但是，谈得不算太好。他们好像因为现有业务的限制，不愿意承接智能黑板的订单。” 邵天祥笑着反问高思：“你觉得乐家电视这家公司，核心竞争力在哪儿？” 高思没想到邵天祥会反问他。 他凝神思考了一下答道：“我觉得是强大的成本控制能力。” “呵呵。”邵天祥笑道：“如果只是成本控制能力强，为什么高端电竞显示器会把长期订单给他？这合理吗？” 高思挠挠脑袋。玛德，老子可不能让邵天祥问住了。 让他问住了以后还怎么混？祖琴同学可在旁边看着呢。 看到高思沉默，邵天祥道：“那我公布答案了哦。”那口气就像是老师对学生说话。 高思忙道：“别别别，天祥大哥，让我想想，我好像明白了。乐家电视一定是掌握着某种核心技术，这种核心技术对于高端电竞显示器是非常重要的。” 邵天祥微笑点头，心道这个高思果然不简单。 高思突然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视频放大器！他们的12个专利，都是关于视频放大器的。而视频放大器是实现显示器超高刷新率的核心部件。” 高思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对，就是这么回事！” 这回轮到邵天祥石化了。 这特么就叫离谱。这小子就坐在沙发上，也没查询资料，就凭脑子思考，就能知道视频放大器的事情？就能知道12个专利？耍我玩儿呢吗？ 扭头看向庄祖琴，倒发现她却脸色平静，面带微笑，只是眼睛里不停地冒着小星星，崇拜地看着高思。 高思一定是提前就做好了功课，在这儿跟我俩演戏呢。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邵天祥摇头道：“所以说，你想让他们的生产计划给你的智能黑板让道，可能性很小。毕竟，智能黑板的技术门槛太低了。” 高思点头。他承认邵天祥的判断。 “既然他们有这么牛叉的核心技术，那就给他们投资。”高思说道。 “投资他们也未必接受。好几个投资机构都接触过他们，但是他们融资的条件太过苛刻了，只能出让10%的股权，融资金额要2个亿，也就是要20亿的估值。傻子才会投他们。”邵天祥摇头说道。 高思双手背负身后，轻轻说道：“这个条件可以，我接受了。” 邵天祥再次石化。 投资都这么草率的吗？ 我费劲巴拉做ppt弄来的投资，难不成都是假投资？ 120 打开魔法世界的入口 连高思自己都没有想到，与邵天祥的交流这么顺利。 高思只是考虑到，邵天祥追求庄祖琴多年未果，却让自己截了胡，肯定会怨恨在心。再加上上次家宴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扒下了邵天祥的底裤，让他在师父师母面前下不来台。所以他心里是有些恐惧与邵天祥见面的。 但是，他没有考虑到的是，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投资人了。投资人这三个字，在邵天祥这种连续创业者眼里，就是偌大的金字招牌。情敌的头衔和揭老底这种行径，在钞能力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两件事情顺利搞定，剩下的时间就变得轻松起来。三人随便闲聊喝茶，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3点，吴军与徐荣才来了。 吴军与徐荣才是高思的舍友，排行分别是老三和老五。在其他人选择走向社会的时候，老三和老五选择了考验。 还是在搬出宿舍，住到小院的那一天，高思把庄韬教授交付的国家悬赏任务交给了二人，并且给他们配备了超算资源协助研究，近期终于有了一些突破，可以与庄教授见见面了。 三人在同一个宿舍里同住了四年，感情相当不错。兄弟见面，很是亲切。 闲扯几句之后，吴军问道：“今晚庄教授会来吗？” “对啊，我就是要介绍你们认识。数学这个圈子很小，考研时导师说话的分量极重。更何况，庄教授如果收下你们，那就是博士生导师带硕士，只要他同意，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高思想起庄教授邀请自己时说的话，那语气几乎就是：只要你愿意来，我就收你。那叫一个霸气。不过，更霸气的是，高思直接拒绝了机会。 徐荣才道：“我们俩是吧庄教授不愿意收我们，弄得挺尴尬的。” 高思摆摆手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们俩成败的关键，就在这个国家悬赏项目上。怎么样，进展如何？” 徐荣才叹了口气，说道：“老四，说实在的，进展确实是有，但是喜忧参半。” 对于这个结果，高思早有预感，就道：“没关系，简单说来听听。” 徐荣才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个问题是想要预测分子结构与材料性状之间的对应关系。说白了，就是我们提出一种材料性状，算法就应该找到一种满足需求的分子结构。对吧。” 高思点头。 “你之前提到的思路，确实可以找到一个有效解。但是，我们发现，这个有效解是不是最优解，其实是无法证明的。就好比我们希望找到一种硬度达到6的材料，通过计算，我们可能能找到金刚石。但是金刚石是最优解吗？可能不是，因为玻璃也符合条件，而且玻璃更便宜。” 高思再次点头。旁边的邵天祥和庄祖琴也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从应用的角度来说，得到一个有效解，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我们俩把问题逆向思考了。” 高思心中大惊：“你们是想要把可能存在的物质结构全部解算一遍，然后把每一种物质的物理性状全部列出来，形成一个材料库供人们查询？” 吴军面露狂喜，拍了拍高思的肩膀说道：“老四，你太厉害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又得出答案了。” 庄祖琴连忙摆手道：“等一下等一下，我怎么没听懂呢？” 邵天祥听懂了，就在一旁出言解释：“这个世界的物质都是由原子组成的。元素的种类是有限的，排列组合的方式虽然多，但也是有限的。理论上来说，我们有可能预测出全世界所有物质的物理性状和化学性质。高思说的材料数据库就是这个意思。” 庄祖琴好奇问道：“我不明白，干嘛要预测材料的性质呢？直接测量一下不是很方便？” 邵天祥笑着答道：“大量存在的物质当然可以实测。但是很多材料在自然界根本就不存在，没法实测。如果把他们造出来，就必须投入巨大的成本。造出来了也未必有用。这时候，如果我们能预测它们的性状，那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再去制造它们了。” 高思接着说道：“天祥大哥说得特别好。我再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我们的宇宙飞船上需要一种材料，要求熔点必须高于3000c，密度必须小于3。如果我们有这个材料数据库，我们就可以直接在数据库里找到这种材料，然后把它制造出来。否则，工程上一旦遇到材料问题，就会立即卡住，也许几年几十年都解决不了。” 庄祖琴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吴军你继续说吧。” 吴军继续说道：“现在还只是对数学模型进行初步验证。我们尝试了200多种最常见的物质，包括常见的金属单质，包括氯化钠、水、碳酸钙、硫酸铜等最常见的化合物，还包括乙烯、尿素、葡萄糖这类分子量比较小的有机分子。结果比较理想，预测出来的性状与这些物质的实际形状拟合度很高。” 高思立刻听出了问题，他道：“老三，你刚才说，你说拟合度很高，而不是完全一致？” “是的，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吴军点头承认。 高思问道：“能不能举几个例子？” “嗯，比如说，算法预测的水的冰点不是0c，而是0.3c。再比如说，算法预测的尿素晶体的密度是1.32克每立方厘米，实际测定的密度是1.335……这种小偏差其实还是挺多的。”吴军说道。 徐荣才也补充道：“现在的算法肯定是存在偏差的。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个纯数学问题了，如果实现不知道这个课题是在做材料预测，根本就没办法入手解决。” 高思点点头道：“现在的成果已经够牛逼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吧。喝喝茶。别搞那么紧张。咱们一起等等庄教授和樊教授。” 众人点头同意。 高思又道：“对了，一会儿科学院化学所的邹娴研究员也会来。等大家都来了再一起说。” 说完，高思又对庄祖琴道：“祖琴，帮忙订一瓶香槟呗。我估计一会儿咱们得开香槟庆祝一下，还得合张影。” 庄祖琴奇道：“为什么？” 高思道：“这件事情以前被我小看了。今天看来，它的意义过于重大。从今天开始，人类已经用科技的力量打开了魔法世界的入口。今天是11月7日，我相信未来的人类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一天的。” 高思双手背负身后，逼气四溢。 但屋里的众人，没人听得懂高思的话，他们目瞪口呆地看向高思。 这别再是个傻子吧。 121 科研的三种模式 不一会儿，李里就带着邹娴来了。 因为邹娴是科学院的研究员，高思一向对科学家十分尊敬，就用‘老师’来称呼她。 “邹老师，我之前不知道你不在魔都，所以唐突了，辛苦你大老远跑过来。” 邹娴打趣道：“哪有的话，高总为我的事情这么上心，还把樊教授也一起请来，只要我还在地球上，就必须随叫随到啊。” 李里见两个人说话生分，就道：“哎呀，都是自己人，什么邹老师高总的，叫着多别扭。就直接叫高思、娴姐就行了。” 高思笑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就叫你娴姐。你的研究我看了，特别厉害，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邹娴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们化学所搞研究，就是一半靠辛苦，一半靠运气。咱们国家是化学科研大国，但是很多新材料、新工艺最后能做出来，都是靠汗水堆出来的。” 高思知道邹娴说的都是实话，就问道：“现在碳中和是个大趋势，你这个能吸收二氧化碳的新材料，很有用武之地啊。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拿到资金了，是打算把这种材料当做终身事业呢？还是会继续搞其他研究？” 邹娴凝神思考了一下，答道：“应用和推广我不擅长，不过我也不喜欢纯理论研究。这也是我选择化学的原因。化学研究比较重视应用价值。我觉得，我应该会去做其他研究吧。” “娴姐以前接触过材料预测吗？”高思问道。 “接触过呀。像我们搞材料科学的，谁不想在合成一种物质之前提前知道理化性质啊。不过预测的准确率太低了。无机物都偏差很大，到了有机物，那就更不行了。” 高思与邹娴是第一次见面，却颇有一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很快聊到李里的知识盲区，她就没有兴趣继续听了。 李里道：“你们聊着，我去给大家准备晚饭。” 高思立即阻止。 他道：“别忙了，歇会儿吧。让梦鸽姐帮忙安排一下。” 他给赵梦鸽打了电话，让她帮忙安排晚饭，顺便过来参加聚会。他觉得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赵梦鸽还是应该在场才对。 原本是一次未来女婿见岳父岳母的家宴，由于乐观汽车的投资事件，扯上了邵天祥； 由于国家悬赏问题，扯上了徐荣才和吴军； 由于超算资源的事情，扯上了林媛； 由于科研经费赞助机构的事情，扯上了李里和邹娴； 由于各种股权关系变更问题，扯上了赵梦鸽。 聚会规模从4个人增加到了11个人，彻底变成了一次大聚会。 …… 不到20分钟，赵梦鸽就到了。 见赵梦鸽来了，高思就问：“姐，你怎么来这么早？咱们的晚饭呢？” 赵梦鸽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吃。也不问问我累不累，帮我倒杯水？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也不知道开会要开多久，我安排了自助餐，一会儿就能送到。” “姐，你累不累？坐下喝水吧。”高思立即把赵梦鸽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梦鸽给了高思一个白眼，就去跟众人打招呼了。虽说她是高思创投的合伙人，其实干的是大总管的事情，每一次股权变动，她都亲自参与，与所有人都很熟。 打了一圈招呼之后，赵梦鸽看到了邹娴，就笑道：“高思，有新朋友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你是做哪个项目的？” 高思道：“哦，差点儿忘了。这位是赵梦鸽，我的投资合伙人。这位是邹娴，科学院化学所的科学家。她今天来，是一起商议如何成立一个‘科研经费赞助机构’的。” 赵梦鸽伸手与邹娴握了握手，笑道：“我们这个高总啊，钱太多了，撒钱都撒不完。早就盯上你们科学研究这块肥肉了。赞助机构只花钱不赚钱，真的是太适合高总了。” 邹娴听罢，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太清楚赵梦鸽这话是正话还是反话。 高思注意到邹娴不太自然的表情，就出言解释道：“梦鸽姐在开玩笑呢，我们做的是商业投资，肯定要考虑商业回报的。只不过，我们都不了解科研圈，也不清楚你们科学家能接受什么样的回报方式。” 邹娴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情，你有没有选项可以给我选择？” 高思道：“最简单的模式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是直接拉科学家下海，把研究和应用结合起来。说白了就是把科学家变成企业家。” 邹娴挑眉问道：“那其他选项呢？” 高思道：“第二种模式，是我们立项，然后公开我们的研究，包括每项研究的资金情况。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加入进来，模式有点儿类似于游学。研究期间，你可以享受一定金额的津贴，发表论文。” 邹娴追问道：“如果研究成果中产生专利，该如何分配？” “专利会由我们与科学家共同持有。” 邹娴点头，表示理解。旋即又问道：“如果没有适合我的项目怎么办？” “那就走第三种模式。就是直接发起一个新的科研项目。你可以自己申请，也可以拉上一个团队一起申请。研究过程中产生的论文仍然归研究者所有，但专利会完全归我们所有。参与的科学家只享受科研津贴。” “说白了，就是你出钱给科学家们满足好奇心？但是产生的价值不会跟科学家分享？”邹娴问道。 “你理解的没错。这就是风险投资的底层逻辑。你承担的风险越多，享受的利益就越多。你觉得，我设定的这三种模式能吸引到科学家或者科研项目吗？有什么潜在的问题？” 邹娴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果是我，只要你的科研津贴能让我满意，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三种模式。为了满足好奇心而进行的科研，才是最纯粹的科研。” “我觉得还缺少点儿什么。”旁边的李里出言说道。 “哦？缺什么？”高思好奇。 “你只考虑了职业科研人员的需求，还有一些人，他们也在做着研究工作，也很有意义，他们也需要钱。”李里说道。 高思一时间没有理解李里在说什么，就追问道：“能举个例子吗？” 李里道：“比如，马天培一直在研究空间识别算法，沈云妹在研究如何让人工智能作曲，还有那个符锴，他研究如何用眼控设备打游戏，这不都很有意义吗？能不能给他们更多支持？” 对于这个问题，高思直觉里的反应是：应该支持！ 但该怎么支持？谁来审核项目？如何产生效益？高思心中没有答案。 122 国家重点科研工程 闲聊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下午六点。 旺财语音通报，有客人来了，来人是林媛。高思就亲自穿过小院开门。 打开门，却发现林媛正与庄韬和樊静两位教授有说有笑地站在外面。 “媛姐，哎？庄教授，樊教授，这么巧啊，你们一起来的？”高思连忙打招呼。 庄韬笑道：“我们是一起来的。是天祥通知了小林博士专程去接的我们。其实不用你们年轻人费心，我们俩打车过来就很方便。” 林媛进门就闪在一旁，让庄韬和樊静先走。 “哎呀，这小院真不错呀。地方不大，曲径通幽。是个能安心做学问的好地方。等我不教课了，就来你这儿住，不知道你欢不欢迎？” 高思赶紧赔笑道：“您要是不嫌弃，随时都可以来，我下周专门给您隔一间书房出来。” 庄韬很满意高思的态度，他笑着拍了拍高思的手，说道：“退休再说，退休再说。你不是还给我介绍了两个研究生吗？今天来了吗？” “来了，来了，您先坐，我喊他们俩上来。他们俩应该跑到楼下健身去了。” 邵天祥看见二位教授来了，连忙起身迎接：“庄叔，樊姨，你们来了。快坐吧，我去换壶茶去。” 庄韬摆摆手道：“不坐不坐，都坐一天了。你这儿还有楼下？带我参观参观。” 高思闻言就带着几人下楼参观。 楼下。 庄祖琴与李里正在对着超大屏幕打一款格斗游戏，屏幕上两位功夫美女穿着清凉，正在八角笼里疯狂互殴。 徐荣才和吴军两人正在健身区撸铁，挥汗如雨。 只有赵梦鸽和邹娴两人在大屏幕前面的沙发坐旁，一边喝咖啡，一边小声闲聊。 赵梦鸽发现有人下来，看年龄就知道是庄韬和樊静两位教授来了，就拉着邹娴迎了上来。 高思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投资合伙人赵梦鸽。这位是科学院化学所的邹娴研究员。” 又对赵梦鸽说道：“这位是数学家庄韬教授，这位是材料学家樊静教授。” 邹娴眼神一亮，就像小迷妹遇见偶像一样冲了上去。 “樊教授，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我就是因为看了您写的科普书《元素：宇宙的配方》才对化学产生了兴趣。您就是我的启蒙老师。” 樊静的脸上乐开了花，她笑道：“我知道你的研究，思路特别好。我那本书啊，有你这样一个读者，我就欣慰了。” 吴军与徐荣才二人赶紧擦干头上的汗水，走过来跟庄韬见礼。 庄祖琴和李里慌忙把游戏关掉，把吴军带来的化合物拟合图表投影在大屏幕上。 “爸，妈，过来坐呀，我们都开了好几轮小会了，就等你们俩了。” 众人落座。 庄韬盯着大屏幕上的图表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哎呀，年轻人不可限量啊。看来，你们这两个研究生，我是非收不可了。” 徐荣才刚想说什么，被高思踢了一脚，说道：“老三、老五，还不赶紧给导师敬茶。” 庄祖琴手疾眼快，迅速把两杯茶倒好。 徐荣才和吴军一人一杯，九十度鞠躬，递到庄韬面前。 庄韬表情平静，内心却非常高兴。他当然能猜到，拿出这样一份答卷，肯定有高思的功劳。但是，作为两名本科生，能把国家悬赏任务完成到这样的水平，显然也是有天分的。 “你们这个解法，从纯数学角度来看，其实是不合格的，你们是知道了这个问题的应用领域之后，采用了另辟蹊径的解决方案。不过我得承认，你们用的手段，足够巧妙。”说完，庄韬转头看向妻子樊静：“樊教授，这是你们所的悬赏项目，你说两句。” 樊静说道：“我支持孩子们的做法。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不过，这个预测模型，预测精度显然还不够。还需要优化。” 吴军说道：“樊教授，预测算法是需要训练的。我们缺少用于训练的数据，所以预测的表现不算太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樊静道：“数据不是问题。现在已知化合物的理化属性，我那边都有数据，你们都可以用。不过，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悬赏问题的范畴了。让你们俩继续做也不太合适。” 想到这里，樊静显得有些迟疑。 “妈！” 樊静白了庄祖琴一眼，在这种环境下，被自己女儿喊妈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庄祖琴赶紧改口道：“樊教授。吴军和徐荣才这段时间的研究，都是我们的超算中心提供免费支持的。计算费用如果算一笔账，可要不少钱呢。” 樊静瞪了庄祖琴一眼，说道：“有跟你妈这么算小账的吗？” 庄祖琴笑道：“你刚才不是不让我叫妈么？” 庄韬道：“这个项目确实有点儿特殊。如果继续搞下去，数学系就变成了材料系了。我建议，你们材料所单独成立一个项目来做这件事情，其中的数学问题，我们可以联动。” 聊了一会儿，高思始终觉得两位大教授并没有彻底理解这个项目的意义，就起身说道。 “庄教授，樊教授，我觉得，这个项目的意义可能比大家现在的理解要深远得多。我建议，数学所和材料所可以一起申报一个国家重点科研工程，做好这个工程，咱们国家的科技就要腾飞了。” 庄祖琴心道，高思怕是又要装逼了，就道：“高思，你用不用那么夸张啊。” 庄韬却两眼一亮，显得兴趣盎然：“哦？你说说。要是这个项目真能值一个国家重点科研工程，那我跟樊教授真的不枉此生了。” 高思听罢点头说道：“著名科幻小说家阿瑟·克拉克曾经有句名言，他说，任何足够先进的科技，都与魔法无异。我觉得，这句话如果用在材料科学上面，最为贴切。” “爱迪生在发明灯泡的时候，用了1600多种材料做实验。为什么要一个一个去尝试？是因为在做实验之前，我们没办法知道什么材料的电阻、熔点刚好能用于制造灯泡，所以只能一个一个地尝试。” “到了现代，过去了130多年，我们搞材料研究时，尝试法仍然是主要的研究方法。请问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糟糕的吗？” “现在，我们可以预测材料的特征了。只要投入足够多的算力，我们就能在制造出一种材料之前，就获知这种材料的性状。我们可以拥有会光合作用的玻璃，比金刚石硬度还高的塑料，我们可以知道任意一种蛋白质在身体里的用途，治愈所有的基因遗传疾病……” “这还不够激动人心吗？将来，很多现在无法解决的难题，直接就能新材料去解决。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进入了魔法时代呀。” 此时，庄韬与樊静面面相觑，当场石化。 高思说得没错，材料几乎是所有技术发展的瓶颈。提前解决了材料问题，影响将会极为深远。 这件事情，比起耗资30亿美元，历时13年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更加伟大。申请一个国家重点科研工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123 学术自由科研基金 在严谨的逻辑和事实面前，庄韬和樊静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回去之后就去申报国家重点科研工程。两人觉得，年轻时候的冲劲儿和热血又回到了体内，让自己激情澎湃。 不过，搞科研也不全是激情，还有现实问题。 庄祖琴很快再次提出了她的问题：超算中心的资源不可能是永远免费的。 两位知名科学家都傻眼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因为欠了亲女儿的计算资源使用费，而导致自己的工作陷入了僵局。 这特么就叫做离谱到家了。 庄韬在自己的专业上是权威，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 他道：“计算资源肯定不会一直白用。不过，这种项目周期都很长，在项目申报下来之前，肯定还是要继续用才行。” 一句话，庄韬就把事情定性了。自从知道自己亲闺女账户上有2个亿现金之后，他就决定要白嫖乐趣超算中心的计算资源了。 好家伙，我一个知名数学家，费劲巴拉申请一个项目，经费也才几十万元。你一个小姑娘，账面上就趴着几个亿。那个号称是你的投资人的高思，还不定手里有多少钱呢。 高思心里也明白，庄祖琴两次提起这事儿，也不是真想要钱，她是为了给自己长脸。于是就趁机岔开话题说道：“对了，庄教授，今天还有一件大事儿，需要您给把把关。” “哦？你说说看？”庄韬心道，难道你还有能求到我的事情不成？ 高思道：“起因是邹娴研究员的新材料项目，没有申请到第二期的资金。这种新材料能够吸收二氧化碳，还能自我修复。很适合开发成为新型建筑材料，挺有应用前景的。我想成立一个支持科研的机构，帮助这些有潜力的项目完成研究。” 庄韬正色说道：“高思，你能有这份心思很好。但做事情还是要脚踏实地。为什么那么多的基础科学研究，都只能申请国家的自然科学基金？就是因为这里头没有短期利益，不符合经济规律。这件事情我劝你不要做。这不是你们企业家该做的事情。” 高思心中万马奔腾。 庄教授说得没错，这不是企业家该做的事情。但是高思不是企业家啊，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比大风刮来的还容易，凭啥不能搞搞科学研究啊。 可是，实话实说也没人会信。这可真是祖爷爷的烦恼了。 高思停顿了片刻，说道：“您说得对。我肯定不会什么项目都支持的。我查了最近几年的研究成果技术转化信息，我发现里面有不少商机。成熟的科技成果都是天价，远远高出研发费用，企业根本买不起。不太成熟的成果，企业往往就不愿意掏钱。” 邹娴讪笑道：“我的项目现在就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了。” “所以，如果能选好项目，从开始就负担研发费用，把专利沉淀下来，反而能大赚一笔。”高思装出一个拜金的奸商嘴脸说道。 庄韬听了依然摇头，他道：“高思啊，你还是不懂科研的逻辑。科研是风险极高的活动。可不是一定会有成果的。如果研究了好几年，得到的结论是这个方向不可行，你投入的钱就打水漂了。” 其实，高思一点都不担心一个项目能不能出成果。 自从能够看透事物背后的数学本质，他就相信没有夕阳产业，只有落后的夕阳企业和夕阳企业家。 哪怕最落后的手工作坊，也一样可以通过新媒体和伪科学概念成为流行趋势。收智商税对高思来说，简直不能更简单。 但是，他自认为依靠收智商税搞营销始终不是正道，他希望投资那些最领先的研究。说白了，他最喜欢的，还是改变世界。 于是高思说道：“庄教授，您就当我是年少轻狂吧。我相信我看项目的眼光，所以项目的前景您不用替我担心。我真正需要您帮助的，是帮我们把控项目的先进性。也就是说，这样的项目，到底在国际上是什么水平。这是只有科学家才能弄明白的事情。” 庄韬不再劝说，他觉得年轻人碰碰钉子也不是坏事。投几个科研项目打打水漂，能让他认清局势，就算是交学费了。 他道：“这个简单。就是搞同行评议嘛，你师母最擅长这个。她有一个科学家作者群，都是各个学科里著书立说的学者，他们对行业前沿都比较关注。” 樊静闻言点头道：“我们搞材料科学的，学科综合性很强，这些年确实认识了不少人。你说这件事情，我确实能帮上忙。每个学科帮你组织几个学者没问题。不过帮你审核项目可不是免费的哦。” 高思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了各位专家。” 自助餐送到了。是8个自热保温的自助餐车。 餐具和酒水也都备好，直接就可以开饭。 众人回到一楼，开始边吃边聊。 很快，一个科研基金项目就被七嘴八舌地确定了下来。初始的基金总额也确定下来，先来10个小目标——10个亿。以后项目多起来，再往里添就行。 众人脑洞大开，畅谈着自己的想法，只有赵梦鸽正襟危坐，严阵以待，没有太多心思吃饭。这事儿对她来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一餐结束之后，她就得把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落到实处。 赵梦鸽道：“这项目虽然叫做科研基金，本质上也还是企业，就从邹博士的项目开始启动吗？” 高思看了看林媛，说道：“媛姐，你不是正在做芯片设计嘛，把芯片设计项目先装进来。还有娴姐的新材料项目，也签进来，咱们试着跟科学院打一次交道，万事开头难嘛。” 林媛愣了一下，就道：“行，没问题，我来接洽。” 高思又道：“基金的名字，就叫……嗯，就叫学术自由。公司的负责人嘛，媛姐，你来负责吧。” 林媛闻言骇然大惊。 干什么？刚当了两个月的高级打工仔，超算中心还有很多杂事没理清头绪呢，这就成了10亿科研基金项目的老板了？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高思笑道：“媛姐，别吃惊，懂管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跟科研圈走得最近了。我总不能把庄教授和樊教授拉进来吧。” 樊静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你拉我我也不干。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再干几年就要退休了。”但她心里想的可不是退休，是如何把材料预测项目申请成为国家重点科研工程的事情。 但是，此时的樊静并不知道，未来的路并不平坦，还有很多坎坷在前面等着她。 124 家乡的试车场 一顿自助餐，让高思心中压着的很多事情都尘埃落定。心情一片大好。 虽然邵天祥距离搞定自己的大佬股东们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众多的后续事情都可以开展起来了。 高思跟邵天祥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约见了乐观汽车的cto单长明。 第一次知道单长明这个人，还是因为单长明主动约见了赵梦鸽，见面地点还就在自己的老家高屋镇。 赵梦鸽与单长明算是半个熟人，高思自己又没有车，所以自然要拉上赵梦鸽。还有一个人也要带上，就是叶鹏。 叶鹏是大鹏汽车的创始人。虽然名义上是车企，但实际上核心技术却是电池。叶鹏折腾了几个月，由于确实不是擅长的领域，所以原型车也没搞出来。 这也正是高思想方设法也要入股乐观汽车的原因。 …… 第二天。 高思、赵梦鸽、叶鹏一早出发，车子刚刚抵达高速口，就接到庄祖琴打来的电话。她说要给高屋镇小学的智能黑板应用做回访，想要蹭车一起同行。 此时还没有开上高速，可以掉头回去接上庄祖琴一起走。不过，高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去接她。 到达高屋镇的时候还不到10点，就穿过小镇直奔目的地。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乐观汽车的试车场。这里并不是乐观汽车的总部，但是，由于大部分研发工作都要在这里进行，单长明几乎不在总部坐班，常年都混迹在高屋镇。 按照单长明发来的定位信息，乐观汽车试车场的位置就位于高屋镇最南端。 那里背靠着一个叫做冷水岩的地方，被乐观汽车买下之前，是一片采石场。即便是还耕，也没有耕种的价值。还不如依山就势做成试车场更有价值。 试车场总占地面积约15000亩，是一个长5公里，宽两公里的长方形地块。 除了几间厂房和一座办公楼以外，整个区域都没有其他建筑，里面横七竖八地分布着无数条道路。老远往过去，好像有些像是汽车，又不太像汽车的东西，在那些复杂的路面上行驶着。 由于试车场过于巨大，所以并没有院墙之类的东西。 一条两米多宽的排水渠，就是试车场与外面荒地的分界线。排水渠既能起到排水的作用，又能一定程度上阻隔外人的作用。 试车场的大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又高又胖，另外一个则是身材匀称的帅哥。 “哪个是单长明？”高思问坐在副驾驶的赵梦鸽。 “又高又胖的那个。”赵梦鸽答道。 “另外一个是谁？”高思又问。 赵梦鸽白了一眼高思，说道：“我哪知道。” 两个男人远远地向高思的车挥手。高思就把车停在他们面前。 赵梦鸽下车，给大家引荐。 “我叫赵梦鸽，这是我的投资合伙人高思。这位是大鹏汽车的创始人，电池技术专家叶鹏。” 高而且胖的男人也介绍道：“我叫单长明，乐观汽车的cto，这位是我们都cpo杨博。” 高思微微皱眉，原因是他没弄明白cpo是干什么的。 杨博见状，就自行解释道：“cpo里的p是product，就是产品的意思。我来乐观之前，是做跑车的。所以邵总就觉得我对产品比较懂。其实，我的专长不是汽车外观设计，而是汽车底盘设计。” 高思闻言，立即想起了杨博这个名字。他道：“我说怎么觉得你的名字特熟悉呢，你是速跑的创始人对吧。当年速跑也承载了民族跑车复兴的大任啊。” 杨博笑道：“惭愧，惭愧啊。白让大家空等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一事无成。” 高思道：“杨总不要妄自菲薄呀。你创业的那些年，哪里有现在这么好用的电池啊。电池不过关，就造不了好的电动跑车。现在我把全球最好的电池专家给你带来了，你的梦想可以继续。” 单长明与杨博二人并不持有乐观汽车的股份。此时，他们俩都是乐观汽车的高级打工仔。之所以没有离开乐观汽车，与这处与世隔绝的试车场也有一定关系。 待在这处试车场里，虽然资源有限，但可以让他们继续去做想做但是还没做成的事情。 在高思来之前，邵天祥给二人打过电话，提前做了一些必要的沟通。他知道将来高思注资之后，这两个人肯定会重新持股，所以也简略说了股权即将变更的事情。 赵梦鸽道：“单总，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最重要的是，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已经超额帮你完成了，你今天怎么谢我？” 单长明心中岂止是高兴，简直是兴奋。 但他没有回答赵梦鸽的话，而是对高思说道：“高总，我单独约赵总见面的事情，我得跟您郑重道歉。当时也确实不敢直接联系您……” “怕我是高荣华的儿子？”高思脸上黑线乱舞，王善良随口造的谣言还有完没完了？ 单长明尬笑三声，说道：“是啊，谣言害人啊。” 赵梦鸽忙帮单长明解围道：“高思，你得能理解这个事儿。你在投资界算是少年英才横空出世，从几十万到几个亿的项目通吃，这手笔，只有解释成背景深厚才好理解啊。” 高思摆摆手，岔开话题道：“没想到你们的试车场就在我老家门口。当年你们拿下这块地，用了多少钱？” 高思发现，自己就不能问问题，因为话一开口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邵天祥当年以不到15元的价格拿下了这片荒地，直接交了1000万，拿下了50年的使用权。这对于周围的几个村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单长明道：“我不清楚，不过这片荒地一共也没花几个钱。倒是收购我们俩的公司，花钱是最多的。收购了我们之后，乐观汽车的研发预算就一直捉襟见肘。这两年的研发费用，我们两个人也贴补了不少，不过也算是为了爱好付出了。” 高思听罢问道：“如果把车造出来，你们觉得，比起市面上的这些搞新能源汽车的车企，在哪些领域是领先的？” 单长明道：“自动驾驶方面，在激光雷达传感决策方面，我们还略有优势。还有多车辆协调方面，我们是遥遥领先的，不过暂时好像也用不上。” 杨博也接话道：“我这边负责的汽车智能悬架，还有四轮转向系统，都有领先的地方。哎呀，咱别空口说了，眼见为实，我带你们进去体验体验。” 125 布局未来城市交通 杨博让高思把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带着大家上了一辆测试车。 这辆测试汽车有四个轮子，拖着一个简陋的平板，平板上面安装着4组座椅，可以坐8名乘客。让人奇怪的是，这辆测试汽车完全看不到任何方向盘、档把之类的控制装置，上车之后就只能坐着，无法控制。 杨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摆弄着上面的软件。 汽车底盘立即发出了嗡嗡声，随后开始开动了起来。 赵梦鸽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我感觉这不是汽车，这是别是过山车吧。” 杨博回身笑着解释：“确实不算是汽车，顶多算是个大玩具。”说着，这个载着5个人的汽车底盘已经开始加速，开始在道路上行驶起来。 汽车行进并不平稳，它每走一段路，就会在路面上做一个蛇形运动。高思三人都是头一次乘坐，车辆做出蛇形运动的时候，着实能吓人一跳。 单长明出言解释道：“没关系，它在躲避路上的障碍物。” 高思坐在前排，听了单长明的话就探头向前看去。路面虽然不宽，但也没发现有什么障碍物挡在路上。 叶鹏也觉得奇怪，就出言问道：“哪里有障碍物？是在导航路径上虚拟的吗？” 单长明道：“不是虚拟的。就是路上设置的路障。老杨你停车让大家看看。” 车辆减速，众人离座下车。 单长明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旋即蹲下身子，指着路面喊大家过去。 高思也蹲下身子，这才看到单长明用手指着的地方，立着一根极细的金属丝。金属丝的高度大约50厘米，有1毫米粗细，颜色是与柏油路面类似的灰黑色，肉眼极难分辨。 由于金属丝是柔软的，所以车辆即便撞上了金属丝，也没有安全风险。 叶鹏看见金属丝，感觉十分好奇。他转身就返回了那个汽车底盘，去查看汽车底盘上到底是什么设备在对金属丝进行探测。 高思也好奇问道：“这是依靠激光雷达进行探测的？” 单长明道：“没错。激光雷达。这本身是激光雷达的一个弱项，以前就有过激光雷达导航的车撞上了一根铁丝的情况。” 赵梦鸽伸手摸了摸立在地上的金属丝说道：“这么细的东西都能探测，那要是路上飞过一只苍蝇，是不是你们的车也要躲一下呀？” 单长明笑道：“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激光雷达传感决策了。苍蝇确实是可以被探测到的，但是探测到之后，决定要不要躲开，这才是真正的难点。” “那你们把难点攻克了吗？”高思问道。 “其实还不能算是彻底攻克。如果是一根拉紧的铁丝，肯定应该停车或者躲开，但是，如果这是一株小草，那就没必要躲了。” 赵梦鸽说道：“公路上肯定没有小草吧。” “对，正规的公路上当然没有这种问题。不过，我们的要求是，只要是人眼能够应对的问题，自动驾驶都必须能够应对。否则，自动驾驶就永无出头之日。” 众人重新上车。杨博点击手机启动了车子。 高思问道：“你这车上为什么不装方向盘？准备瞄准5级自动驾驶吗？这个目标是不是定的太远了？” 单长明答道：“肯定不能直接瞄准5级自动驾驶，那样的话，估计车子还没造出来，我们就都成先烈了。” “那是为什么？”高思好奇。 “没有安装手动控制的原因，是我们的四轮转向系统与现在的方向盘转向不兼容。这辆车使用的四轮转向系统，可以支持原地掉头。老杨你演示一下。” 杨博操作手机，车子缓缓停下，然后原地转了360°后再次向前行驶。 “如果安装了方向盘，四轮转向系统就没办法发挥出现在的性能。车子顶多可以变得比现在灵活一点。因为方向盘根本传达不出原地掉头这样的指令来。”单长明说道。 高思听罢，沉吟不语。 半晌之后，高思说道：“这个四轮转向系统确实有点太超前了。有点麻烦。这车做出来，能不能通过新车申报都不好说。” 杨博解释道：“四轮转向并不是全新的东西，很多高端车型都有配备类似的系统。只不过，咱们的四轮转向系统，结构与市场上的不一样。” 高思问道：“哪里不一样？” “他们的设计目标，是低速行驶的时候减少转弯半径，高速行驶的时候能增加稳定性。我们的设计目标不太一样，我们的四轮转向系统可以支持水平移动，原地回转，是为了车联网和高密度车辆调度设计的。” 杨博的解释比较专业，说得众人云里雾里，都是半懂不懂。 见状，杨博说道：“我还是给大家做个演示吧。” 说完他在手机上快速操作了一下。很快就有另外一辆同样的小车从身后追了上来。来车速度极快。就在两车马上就要追尾的时候，他们乘坐的车突然向左边平移，而后面的小车则向右边平移，两车交错而过。 完成超车之后，两车一前一后平稳行驶。很快，左侧路口又开出第三辆小车，小车先是与他们乘坐的车辆并排行驶，然后后面的车辆微微减速，第三辆小车同时平移，顺利插入了车队当中。 演示完毕，杨博说道：“这就是车联网。汽车与汽车之间相互协商，共享路权。未来的城市交通，完全可以取消掉红绿灯，光靠汽车之间的通讯，就能完成路口的车辆调度。道路的通行率至少可以提高5倍，而且永远不会堵车。” 高思听完杨博的讲解，感叹道：“乐观汽车的底蕴，比外面看到的要强的多啊。这完全就是在为未来交通提前布局。我不明白你们的资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单长明道：“高总，你想得太多了。像我们这样，已经进入d轮融资的企业，再玩儿概念已经不管用了。资本方都急着把我们推向市场，趁着新能源车的大潮帮他们捞钱。最初邵总给他们画的饼就是布局未来汽车，但是这个ppt，现在早就没人买账了。” 赵梦鸽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是不是就像城市开发。最初画饼的时候，说的是要创建新文化中心区，等到了开始收割的时候，所有投资人都会逼着你去盖小区买房子？” 单长明哈哈大笑，道：“赵总的比喻太恰当了，就是这么回事。哈哈哈。” 126 从老年代步车开始 赵梦鸽对画饼的精准必须，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就在大家聊嗨的时候，高思却陷入了沉思。 他对布局未来城市交通完全赞同，但是从没有丝毫智能的汽油车，过渡到连方向盘都没有的全智能汽车，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一个平滑过渡的路线。 未来交通的图景虽然美好，但却并不是必然会到来的。 就像在互联网的初级阶段，一台智能手机横空出世，没有移动互联网，没有wifi，没有各种有趣的手机应用，甚至没有任何其他设备打开智能手机拍摄的照片，那么智能手机能成为流行趋势吗？显然不能。 高思需要自己创造一个机会，让未来智慧交通的到来成为必然。 几轮实验过后，小车已经在试验场里兜了好几圈。杨博操纵手机，让小车稳稳地停在了办公楼的门口。 众人鱼贯进门，高思走在最后一个，依然一言不发。 “高思，你在想什么？”赵梦鸽发现了高思的异常，出言问道。 “布局未来就像是挖井，而赶紧造车卖车，就像是挑水。我在想，有没有挑水挖井两不误的办法？”高思嘟嘟囔囔，像是在回答赵梦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单长明听到了高思的话，转身回到高思的身边，说道：“高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好高骛远了？” 高思摇头道：“不是。你们的方向肯定是对的。但是，我担心的是，如果没有人去改变市场大环境，我们可能永远也等不到这个市场的到来。” 单长明不解问道：“既然方向对，为什么会等不到？” 高思摇头解释道：“社会发展是存在路径依赖的。电动车取代汽油车，就是在动汽油车的奶酪。如果没有节能减排的要求，没有碳中和的大目标，电动车就没有机会占领市场。智能汽车就更是如此，你动了无数驾驶员的奶酪，动了所有车企的奶酪，甚至连方向盘都不要了。所有这些，都会成为你的阻力。” 单长明对高思的分析心悦诚服。但对于这些，他都没有答案。 过了一会儿，高思又问道：“单总，如果我提出需求，你们帮我打造一台概念车，能让这辆概念车上路吗？” 单长明摇头道：“恐怕不能。概念车是不能上路的，在咱们园子里开一开还可以。新款汽车上市，是需要去工信部走审批流程的。咱们的车，恐怕很难批下来。原因跟你说的情况一样，就是打破了太多的传统。” “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造不出车的原因？” 单长明摇头苦笑道：“没错。” 高思又道：“我现在的思路是，未来交通，我们肯定要布局。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卖车。因为我们的汽车销量越高，越能够平稳地把市场引向我们希望的方向。” “您说得对。如果只是等待市场的到来，那市场就永远不会到来。” 高思想来想去，仍然没有突破，就把问题暂时放下，他问道：“单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单长明道：“去看看我们的安全实验。” 杨博一直走在前面。他穿过办公楼，从后门走出。众人这才发现，办公楼的后面直接连接着安全测试车间。 车间当中，一辆小车正准备进入安全试验流程。高思仔细看时，才发现那辆小车正是刚刚众人乘坐的那一辆。原来，他们穿过办公楼的时间里，这辆小车从后面绕行进入了车间。 “这个安全实验，模拟的是上下班高峰的低速行驶环境中，车前突然窜出行人和自行车道情况。一会儿小车将会沿着地上的黄色虚线直行。路上会有老太太、小孩、狗还有自行车突然窜出，然后测试小车的判断、制动、稳定、动力等多项性能参数。” 杨博等众人都进入测试车间，就出言解释。 高思问道：“你说的这些危险因素，是随机出现的吗？” 杨博答道：“危险因素是手动控制的。您看到地面上的轨道了吗？按动遥控器，那些人和自行车的模型就会冲出去，按钮按得越快，模型的运动就越快，您要不要亲自试试？” 说完，杨博把手里捏着的小遥控器递给高思，然后又把一杯水放在了小车上面。 “这杯水代表稳定性，小车尽量要在躲避目标的同时不把水洒出来。”杨博解释道。 “行，我试试。”高思接过遥控器，简单了解了一下功能：“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可以开始。”杨博说道。 高思于是按动绿色开始按钮，小车立即径直向着目标驶去，车速大约有每小时30公里左右。 接近第一条轨道时，高思突然按动按钮，一个孩子模样的玩偶立即向着车头冲了过去。小车平滑减速，躲开了孩子，杯子里的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接近第二条轨道，高思提前按动按钮，一个老太太模样的玩偶提前移动到车辆的必经之路上。小车立即减速并轻轻转向，从老太太的身后绕了过去。 第三条轨道，高思在小车前轮已经越过轨道时突然按动按钮。小狗模样的模型立即冲出。小车迅速减速并完成了停车。这个紧急动作让杯子里的水撒了不少出来。 第四条轨道，高思轻按按钮后突然用力，一辆自行车的模型朝着小车直冲过来。小车立即在刹车的同时向右偏转，最终躲开了系统的自行车攻击。 高思看完，面露笑意。 “杨总，这次实验的车速是多少？” 杨博答道：“这次实验的初始时速是30公里。我们条件有限，再快场地就不够了。在低于30公里的速度下，几乎不可能发生事故。” 高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提需求，您来帮我造一台概念车可以吗？” “您说说需求。”杨博说道。 “最高时速限制在70公里以下，续航要1000公里以上，用类似自行车车把这样的结构来控制方向。一个油门刹车都放在车把，类似于电动车就行。如果遇到危险，系统不用打招呼，直接接管，该刹车刹车，该躲避躲避。” “对了，要支持自动停车。”高思补充道。 杨博听完需求就惊了，这特么，倒不是不能做，但是，这怪物能算是车吗？ “高总，您这需求，电池可以用叶总的技术，其他技术也没大问题。但是，这需求有点儿怪啊，您有什么目的？” 高思面色平静，正色说道：“另辟蹊径，剑走偏锋。走老年代步车的路子。老人嘛，本来就没有驾照，驾驶技术也不行，肯定需要保护。现在国家把老年代步车重新进行了定义，叫做微型低速纯电动乘用车。我觉得，这个标准就是全智能化交通的突破口。” 听完，众人全部石化当场。 这……好像还真是这样。 127 一年赚600亿真不多 让一群准备改变世界交通格局的人去造老年代步车，还有什么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但是，高思把逻辑严丝合缝地摆出来，也不由得众人不信。 如果闭门造车，就有可能永远等不到市场的成熟。 如果强行杀入纯电车市场，就不得不阉割掉自己的理想。 从老年代步车开始，凭借逆天的技术，杀入一个极端混乱，毫无技术含量的低端市场，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剑走偏锋的好主意。 众人石化良久，逐渐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杨博率先发问道：“高总，定价问题怎么解决？人家的老年代步车都是一两万块钱一辆，咱们这个，就算成本价也得20万了吧。” 高思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就问大家：“你们觉得，一台老年代步车卖到30万元，真的无法接受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众人问住了。 现在的老年代步车，面向的是残疾人和腿脚不便的老年人群体，走低价策略。 但是，谁说不适合驾车的高龄老人，就不需要代步工具了呢？ 谁说老人的乘车安全就不重要了呢？ 谁说老人就拿不出30万元买车了呢？ 30万元的老年代步车市场，不仅完全有可能存在，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完全空白的巨大市场。 叶鹏想了想说道：“如果这车做出来，我就愿意给我爸买一辆。老年人出行有比年轻人更高的安全需求，30万这个价钱真不高。” 赵梦鸽也附和道：“我同意，我愿意给我爸妈买这种代步车。不过外观最好能时尚点儿。” “你们二位觉得呢？”高思看向杨博和单长明。 单长明和杨博面面相觑。 单长明道：“我以前没有关注过老年代步车的市场，不过我觉得可以尝试。今天没请邵总一起过来实在是失误啊，邵总肯定对市场更有感觉。” 高思没兴趣探究细节。 因为他已经确定了一点，这款老年代步车在明年的销量是20万辆，按照30万元的定价，销售额可就是600个小目标。这才是他做出决策的理由。 高思说道：“没关系，具体细节可以后续再讨论，先把大方案定下来。这件事情乐观汽车现在股权关系依然复杂，还不适合出头。叶鹏，这件事情放在你的公司做。” 叶鹏立即点头答应。 高思又对单长明和杨博道：“我给你们俩投资，你们俩带资金和技术直接进入大鹏汽车，以大鹏汽车的名义来搞这个老年代步车项目。” 单长明和杨博没想到，高思会这样分配给二人股权关系。这对他们来说是意外收获，自然也就欣然同意。 高思又问道：“最快的话，第一台车什么时候能交付？” 单长明面露难色，摇头道：“如果下月完成新车申报的话，年底就可以完成审批，不过，想要完成量产车生产，那事情就太多了。” 高思问道：“你们有自己的汽车生产线吗？” “没有。”单长明摇头。 “那就抓紧时间收购一条，别怕花钱。”高思毫不犹豫。 杨博立即反驳道：“高总，您太小看造车这个行当了吧。我们现在做的，是全自动驾驶和遥控。您提出的老年代步车，使用车把来控制的。这需求虽然不难，但也需要时间设计，时间肯定短不了。” 高思道：“车把控制并不需要做额外的控制结构。车把不过就是一个体验更好的遥控器而已。车把的正前方，就是自动驾驶汽车需要行驶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动驾驶汽车没有差别。如果行进方向上发现了行人，一样还是要停车规避的。” 听到这里，杨博算是彻底明白高思的意思了。 所谓的老年代步车，不过就是一个外包装而已。与现在的原型车的差异，不过就是把手机遥控，换成了车把遥控而已。 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样设计的老年代步车，车把的方向不过就是驾驶员想要去往的方向而已。但是无论驾驶员想去哪里，自动驾驶系统都会优先保障车辆和人员的安全。 这个设计简直就是为了老年代步车量身定做的呀。 …… 接近中午，韩迎给高思打来电话。 高思此次下乡并没有告诉韩迎，见到电话，不禁有些皱眉。 电话接通，韩迎道：“高思啊，忙完了吗？中午回家吃饭吧。” 高思道：“妈，我这边还没忙完呢。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韩迎道：“你这点儿事儿还能瞒得住我？我是你妈。好了，快回来吧，把你的领导和同事都叫过来一起吃。” 韩迎说的领导，当然就是指赵梦鸽。 高思拗不过韩迎，只好答应。他本来也不想介入业务太深，只是在他知道的事情上把住方向就算万事大吉。 高思说了回家吃饭的事情。叶鹏执意要留下继续死磕技术细节，高思也就不好强求，就带着赵梦鸽先离开。 出了试车场大门，赵梦鸽就有些焦虑地问道：“高思，我按照计划粗算了一下，这一轮的投入少说也要六七个亿。这个老年代步车你有多大把握？我看，这帮人里面，就没有一个对市场懂行的。” “这件事情有人擅长。” 赵梦鸽奇道：“谁擅长？” “邵天祥啊。他对于有重大社会意义的事情都特别擅长。我之所以让他参与智能黑板的事情，就是看中了他在镜头前的说服力。这个老年代步车，我估计也能被他玩儿出花儿来。” 赵梦鸽点头同意：“确实，邵天祥确实是个人才，不然也不会把资本玩儿得团团转。不过，他的生意，好像就没有一个真能赚钱的。” 高思笑道：“如果我说，这项目明年能拿下600亿的营业额，你信吗？” “行，为什么不信？我现在对你说的话，连脑子都不过，直接迷信。不过我丑话还得说在前头，关键时候得帮你拉拉缰绳，不然我这个合伙人就做得不合格。” 高思有些感动，她知道赵梦鸽是真的关心他。 “那你说要给你爸妈买老年代步车，是迷信，还是真的喜欢这个产品？” “是真喜欢。不过我怕是只能自己买一台支持你了。”赵梦鸽叹气道。 高思不解，问道：“为什么？” “你没听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吗？” 高思愕然，没有再问，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如何出言安慰。 128 公开恋情 车还没开到家门口，高思就看到了那辆停在晒谷坪上的粉红色红旗h5，显然，庄祖琴来了。 赵梦鸽笑道：“看吧，早上你不回去接祖琴，现在她兴师问罪来了，这回看你怎么解释。” 高思面带尴尬，小声说道：“姐，我就说接电话的时候已经上高速了，到时候你可别拆穿我啊。” 赵梦鸽伸手拍了一下高思的肩膀：“你要是喜欢祖琴，就干脆找个机会表白了呗，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也有意思。” 高思没想到赵梦鸽会说这个，他对没有心理准备的问题，习惯性地选择避而不答。 赵梦鸽见高思不想谈论这个，也就知趣地不再多说。 高思也把车开上晒谷坪，停在庄祖琴车子的后面。 “是哥哥，哥哥回来了。”还没下车，高思就听到小婷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高思把婷婷举高高，把肉乎乎的小脸蛋掐了又掐，这才领着婷婷走进屋去。 一进屋，就看见庄祖琴正在把韩迎做好的饭菜摆上大桌。 高思就笑道：“我要知道你今天坚决要来，我肯定会回去接你的。” 庄祖琴微笑着回应道：“没事，我的驾照刚满一年，本来就手痒着想要跑一次高速呢，今天算是过瘾了。而且，不是说好了要把这辆车送给阿姨吗，我这次开过来，就不开回去了。过户的手续阿姨已经给我了，我回去办好就行。” 高思一脸的惊讶，道：“我妈？我妈她收下了？” 在高思看来，虽然这车并不算贵，但对于初次见面的庄祖琴来说，绝对是一份超级大礼。韩迎是绝不可能收下这件礼物的。 “我收了，怎么？你有意见？”正在炒菜的韩迎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远远答道。 高思顿时语塞，这情况不对劲啊。 难道我不在家的这个上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既然自己老妈都说收了，他当然不能反对，就嘟哝道：“我当然没意见，只不过觉得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太符合你的风格而已。” 韩迎道：“我确实是不爱收别人的礼物，不过也得看送礼物的人是谁呀。别人送我的我不收，小琴送我的，我当然要收。对吧小琴。” 小琴？高思心忖道，这就小琴了？看来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呢。 再看庄祖琴的时候，高思瞬间明白了什么，因为她的领口处，一颗鲜艳的红宝石吊坠正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若隐若现。 这正是他从西都夜市上捡漏，又送给老妈的两个吊坠中的一个。他记得老妈说过，这红宝石吊坠是要送给儿媳妇的。 庄祖琴摆好餐桌，抬头时正与高思对视。 “你干嘛盯着我看。”庄祖琴脸颊微红。 高思挑眉笑道：“你好看呗。”眼睛却不离开庄祖琴的脖子。 庄祖琴见状，说了句“讨厌”。双手搭在肩膀上，把领口向上拉了拉，遮住了那枚红宝石吊坠，转身去厨房帮忙去了。 赵梦鸽见状，就问高思道：“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没事儿。就是字面意思。”高思咧嘴一笑，也转身走向厨房：“妈，还有什么菜？我来做吧。” 韩迎道：“不用了，我再炒两个青菜就好。你忙一天了，歇着吧。” 高思不再争，就转身去盛饭。又道：“我爸呢？” 韩迎嗔怪道：“说是去后院儿里帮我喂鸡，鬼知道他。你去喊他吃饭吧。” 高思穿过堂屋来到后院，看见高学义正躺在藤椅上看书，就喊道：“高校长，吃饭了。” 高学义扭头见是高思，就招手让他过去，小声问道：“那个乐趣教育的小庄，你们俩……你们俩好了多长时间了？我看你妈挺喜欢她的。” 高思笑道：“我妈天天想我早点结婚，已经快神经了，她看谁不喜欢啊。上回她还让我考虑赵总来着。” 高学义问道：“她真是乐趣教育的老总？” “是啊。如假包换。” “那可真是够年轻的。你跟谁好我跟你妈都没意见，我就是觉得，这个小庄啊，她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我是怕你们俩走不长。” 高思伸手把高学义从藤椅里拉起来，说道：“行了爸，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俩不是走不走得长的问题，我们俩是开没开始走呢。” 高学义一甩手，又坐回到藤椅里。 他道：“怎么可能呢？今天小庄到我们学校回访，闲聊时她亲口跟我说的，你们俩现在处对象，那还能有假？” 高思也不辩解，就笑道：“对，你说的都对。去吃饭吧。” …… 饭菜很丰盛。 庄祖琴是不会做饭的，韩迎为了这顿饭，拿出了看家的手艺。 大家礼貌但不失尴尬地边吃边聊。韩迎话里话外总在暗戳戳地询问庄祖琴和高思两人认识和恋爱的细节。 高思不清楚庄祖琴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本质上讲，他对庄祖琴今天的举动是持反对态度的。 他觉得庄祖琴这次下乡，不仅仅是为了回访，而是别有目的，但他疑车无据。 他觉得庄祖琴不应该主动把汽车送给韩迎当礼物，但这事儿确实是上次他提起过的，所以还是疑车无据。 他觉得，庄祖琴不应该收下韩迎送给她的红宝石吊坠。因为韩迎说过，那是送给未来儿媳妇的东西。但他并不知道，韩迎到底跟庄祖琴说过什么。所以，这第三件事情依然疑车无据。 他还觉得，庄祖琴不应该主动公开两个人本就没有确定的恋爱关系。不过，由于他与庄祖琴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口头约定，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就算庄祖琴自认为是他高思的女友，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所以，高思又是疑车无据。 他觉得庄祖琴对他耍了心机，他不喜欢心机，他喜欢数学，喜欢理工男式的坦诚。但他没法证明庄祖琴真的动用了心机。他疑车无据。 此时，庄祖琴正笑盈盈地拿着公筷，给他的爸妈夹菜。 在庄祖琴的家宴上，高思都没见过她这样照顾庄教授和樊教授。 这算不算是在刻意地献殷勤呢？ 依然是疑车无据。 客人来到家里，照顾的是你亲爸亲妈，难不成还惹到你了？ 胡思乱想之际，高思看向庄祖琴。 此时，她体内的催产素水平极高，这是在照顾家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现象。 129 我来帮你挡住如花 这一顿饭，让高思吃得十分尴尬。他完全猜不到，爸妈的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这种时候，只有谈论工作才能解围。 高思就趁机问道：“祖琴，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庄祖琴还没说话，高学义就接话道：“顺利，太顺利了。你们这两台设备实在是太好了，老师们都抢着用。新设备再不过来，一二班和三四班就要闹别扭咯。我听小琴说，还要等你们的二代设备生产出来。能不能加快点儿进度？” 高思给老爸夹了一块肉，说道：“爸，我们是设计和运营智能黑板项目的，生产的事儿，说实话还没最终落实呢。” 他又转头对庄祖琴说道：“江城乐家电视那边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出口，还是没轮到庄祖琴回答，因为投资是赵梦鸽做的。 她道：“咱们出两个亿要他们10%的股份，这条件太好了，他们没理由不接受。不过，你这项投资，会不会手太松了？就为了生产黑板，下这么大本儿有必要吗？” 庄祖琴其实也很迷惑。如果只是为了生产智能黑板，找个工厂外包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投入巨额资金。 听到赵梦鸽提这个问题，就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等高思解答。 高思道：“既然投入资金，当然是有长远考量的。灵符科技的项目你知道吗？” 庄祖琴茫然摇头，她都没听说过这家公司。 “哦，就是我宿舍的老六，纪良和符锴创建的公司，搞的是眼控设备。算是一种虚拟现实设备。他们的设备很依赖液晶屏幕的刷新率。而决定刷新率的核心设备就是视频放大器。” “哦，我记得了，乐家电视的核心专利技术就是视频放大器。” “对咯，这回你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赵梦鸽对高思的逻辑佩服得五体投地。 庄祖琴不了解其他的项目，所以看不出门道了。 但所有的项目都是赵梦鸽经手处理的，她竟然还是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必须高思出言讲解才能明白，这就有些夸张了。 …… 聊着工作，果然爸妈就不再问东问西。高思勉强吃了一顿安稳饭。 饭后，韩迎出言邀请，让众人住一宿再走。 见庄祖琴眼中有应允之意，高思连忙道：“不行不行，我们还有个男同事在试车场呢。” 韩迎道：“一会儿把你那位男同事也喊来，一起吃晚饭。晚上就住这里。乡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房子，你们一人一间都够住的。” 高思道：“他明天上午还有事要办，估计住不了。” 韩迎道：“有什么事那么急？大不了你们早点走，不耽误他上午办事不就行了？” 高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道：“对了，我也没办法留下。我晚上还有两场比赛要打，不参赛会被判输的。” 韩迎一听，皱眉道：“什么比赛？” 高思道：“打游戏，格斗类的游戏。” 韩迎听到这里，立即不干了。她正色说道：“高思，我知道你从小就爱打电子游戏，你长大了，我也不管你，不过你可不能玩物丧志啊。还要赶回去打游戏，一听就不靠谱。” 高思连忙出言安慰道：“不是玩物丧志，是我的一个兼职。每场比赛都是有人给钱的，我要是落下了比赛，就要扣钱了。” 韩迎一定要扣钱，立马倒戈支持。 “那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吧。既然你都答应人家了，就应该把事情给人家做好。” 果然，别的理由都没那么重要。刚参加工作就被老板扣工资，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高思试着联络在乐观汽车交流技术的叶鹏。 叶鹏与单长明、杨博二人似乎交流甚欢。他直接表示要在这边住两天，确定完技术细节会自己返回魔都。 得知叶鹏不回魔都之后，高思便决定不再耽搁，即刻返程。 临走的时候，庄祖琴真的没有开走那辆少女粉的红旗轿车，拉开车门坐上了后排。韩迎满脸笑意地送出来，小琴，小琴地叫着亲切，看来送车的事情还真不是说笑。 还是高思开车。 启程后，高思扭头对坐在后排的庄祖琴出言问道：“祖琴，我想采访你一下，这么草率就把丑媳妇见公婆这个s级任务完成了，你有什么感想？” 庄祖琴俏脸微红，低头说道：“我能有什么感想，还不是因为阿姨，她天天盼着你能找到女朋友，都快想疯了。我要是再不冒充一下你女朋友，估计阿姨就要拿着你的身份证照片，托人去找村东头的如花妹子说媒去了。” 高思提问之前，其实考虑过很多种可能的解释。但是他还是没料到，故事从庄祖琴嘴里讲出来，会是这么一个奇妙的版本。 高思大笑道：“没想到我与如花妹子的大好姻缘，就这么被你给搅和黄了。” 庄祖琴道：“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我帮了你，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拿我开玩笑。” 高思岔开话题，问道：“你真舍得把你的小公主车送给我妈？” “我有什么舍不得，你说过的，如果我把这辆红旗h5送给阿姨，你就会送我一辆少女粉色的保时捷taycan，你是要反悔吗？” 高思笑道：“我还有机会反悔吗？” “晚了。本小姐已经把最心爱的红旗轿车送出去了，现在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由不得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斗嘴。赵梦鸽怕上了高速不安全，就出言笑道：“高思，要不要我来开车，你们俩坐后排专心聊？” 庄祖琴瞬间俏脸微红，不再说话。 开车路过云山镇的时候，庄祖琴问道：“对了，今天李可这边有大戏，咱们要不要过去探班？” 高思问道：“大戏？什么大戏？” 庄祖琴道：“你不知道吗？消息太闭塞了吧。李可的《机器恋人》开机了，夏暮和张姝媛两个人在这边呢。” 高思问道：“为什么是她们俩？没有你的戏吗？” “夏暮演技好，早早的就把她在《为情所困》的镜头都拍完了。张姝媛在《为情所困》戏份比较少，所以也提前拍完了。我在《机器恋人》里是小龙套，现在还用不到我。” “竟然敢让我家祖琴跑龙套？有点儿过分了啊。是不是不把我这个投资人放在眼里？”高思阴阳怪气地假装生气。 庄祖琴却当真了，她道：“没有啊，是我不想走演艺路线，故意给自己解套而已。这个《机器恋人》拍完，我就不打算再演其他的戏了。” 高思听完，突然恍然大悟地对赵梦鸽说道：“对了，姐，你有没有兴趣演个角色？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潜规则个把小导演还不是手拿把攥？” 赵梦鸽嗔怪道：“没正形，好好开你的车。” 130 突如其来的车祸 高思不再说话，用脚踩下油门，猩红色的奔驰陡然加速。 “喂，高思，你开过了，不去剧组探班了吗？”庄祖琴问道。 “哦？开过了吗？”高思明知故问。 “那么大的景区大门你看不见吗？”庄祖琴有点儿着急。 高思语气平静，说道：“哦，走神了没主意。过了就过了，不去了。” 其实高思是故意开过的，他根本就不想去探班。 特别是听说庄祖琴在这部剧里只会出演无关紧要的龙套角色后，他就对这部科幻剧提不起兴趣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与为黄雪辰一掷千金的孙亚飞并没有什么区别。当时他发现孙亚飞的投入远远不够的时候，何尝不是因为庄祖琴是主要演员，才往里投钱的？ 他不想去探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要避免与夏暮碰面。夏暮这个妹子，情商高得吓人，演戏的本事也登峰造极，以前惹了也就惹了，以后必须要离远点儿才行。 “喂，高思，我都答应姝媛了。你前面找个地方掉个头。”庄祖琴晃了晃手机说道。 张姝媛是庄祖琴的室友，跟庄祖琴关系一直不错，“我嫌麻烦。你跟张姝媛说声抱歉吧。哪天如果有你的戏份，我一定给你探班，捎带给你送盒饭。” 庄祖琴爽了张姝媛的约，本来心中有气，但听了高思的后半句话，气也就消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但过了一会儿，庄祖琴突然叫道：“高思，你讨厌！” 高思奇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你看过剧本，肯定知道我扮演的角色帮女主挡枪死掉了，所以你才说要给我送盒饭。”说完，庄祖琴从后排伸手打了高思一下。 高思笑道：“哎？干嘛打我？我说给你送盒饭就是字面意思。是你自己误会了还赖我。” 庄祖琴一脸得意，又对准后脑勺给高思来了一下。 “祖琴别闹，现在是高速上，这么闹会出车祸的。那可真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赵梦鸽赶紧道：“呸呸呸，不许乌鸦嘴，你们俩打情骂俏可别带上我。祖琴别闹了，注意安全。” 这么一说，庄祖琴赶紧重新坐好，不再胡闹。 不多时，高思电话响起。 高思对ai助理说道：“旺财，谁的电话？” “来电号码备注为：孙亚飞。” “接电话，开免提。”高思吩咐道。 电话接通。里面马上传出一个急切的声音：“高思！你在沪昆高速上吗？” “我在。怎么了？” “黄雪辰她可能出事了，应该在你前面不远。” 高思瞬间拧紧了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我们当时在通电话，我跟她吵了几句。”孙亚飞的声音充满了自责。 “好，我知道了，我留意一下。你现在给高速管理处打电话，问一下有没有事故发生。” 挂断电话，高思立即踩下油门，提高了车速。 “高思别着急，你超速了。”赵梦鸽提醒道。 高思没有减速，反而加大了油门。 他不可能不着急，因为在让孙亚飞给高速管理处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了事故的发生。 黄雪辰在前方22公里的地方，发生了追尾事故。从对方的车牌号牌来看，那是一辆大客车。追尾的时候，两车的相对速度为39公里每小时。 这样的碰撞速度，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以现在的车速，赶到事故现场还需要大约10分钟时间，他必须抓紧时间。 很快，庄祖琴也接到了张姝媛打来的电话。 原来，孙亚飞在通话中断之后，就立即给李可打了电话，正是李可告诉孙亚飞，高思正好也在这条路上的。 9分钟后，高思远远看见了事故现场。 他靠右减速，把车停在了应急停车带上。 黄雪辰开的是一辆宝石蓝色的model3，被追尾的车是一辆白色的旅行大巴。 旅行大巴受损并不严重，但model3的前脸已经严重损毁，左前轮歪斜脱落，轮毂已经不知去向。所幸的是，这辆车的a柱并未变形，车窗没有碎裂。 在model3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位身穿鹅黄色连衣裙的美女，正是黄雪辰。 大巴上的人已经全数下车，看起来并没有人受伤。不过，那些人只是站在路基上远远地观看，没有一个人上前施救。 高思冲着人群怒吼道：“你们没事为什么不过来救人？” 众人窃窃私语，却无人答话。 透过玻璃查看，气囊已经弹出，但黄雪辰身上并没有血迹，这让高思略微心安。 “现在怎么办？”随后赶来的庄祖琴问道。 高思用力拉了拉车门，发现车门已经无法打开，就道：“祖琴你把破窗锤拿过来。” 在庄祖琴取破窗锤的过程中，高思简单检查了一下黄雪辰的生命指标。这一检查，让高思心惊不已。黄雪辰的血压、脉搏、心率和体温都在缓慢下降。血液中的各种激素水平都很高，大脑皮层也处于紧张状态。 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破窗锤送到。 高思毫不犹豫举锤击碎侧面的车窗，伸手把车的后门打开。 在放平了驾驶员的座椅后，高思三人终于联手把昏迷的黄雪辰从车里抱了出来。 黄雪辰离开座位后，高思才发现，她的左侧小腿正在流血。血压降低，正是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 “祖琴你坐副驾，梦鸽姐开车。我来照顾她。”高思立即做出了安排。 庄祖琴看着横抱着黄雪辰的高思，试探道：“要不，我来照顾她吧。” 高思直接否决道：“不行，你不具备相应知识，你照顾不了。把你裙带解下来给我，我需要给她止血。” 庄祖琴心里不情不愿，但抢救生命在此时毫无疑问是第一优先级，她没有犹豫，立刻照办。 高思把黄雪辰在后排座椅上放平，用裙带粗略绑扎了黄雪辰的小腿，血流这才渐渐止住。止血之后，她的血压也开始趋于平稳。 但是高思注意到，黄雪辰此时几乎没有意识。她的小腿发生了骨折，所以，在高思勒紧裙带的时候应该会伴随着强烈疼痛，但黄雪辰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131 这个妈当得很奇葩 赵梦鸽是老司机了，关键时候，车速可一点都不比高思慢。 庄祖琴开启万度地图，定位到魔都第一人民医院的南院。这是一家位于魔都市南郊的综合性医院，距离高速公路的出口最近。 赵梦鸽循着导航，开车过去。 一路上，庄祖琴已经通过电话做好了安排。到达医院外围，急救专用车道畅通无阻，赵梦鸽直接驶入，停在急诊楼门口。已经有医护人员推着轮式担架等在那里。 …… 半小时后，孙亚飞赶到医院。 “雪辰，雪辰她怎么样了？” 高思拍了拍孙亚飞的肩膀，说道：“还在手术室里，小腿骨折，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医生说应该没事。” 听到高思的解释，孙亚飞心中略感宽慰。 其实自从买自行车那次与高思见过一面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网剧《机器恋人》投资的相关事宜，高思都是委托赵梦鸽和王善良在办，自己从来没有露过面。 自从上次两人针锋相对地通了一次电话之后，孙亚飞就没有了趾高气扬的劲头。这次见面，更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高思。 他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道：“这次多亏你了。”他想说声谢谢，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高思也没介意，就道：“你太见外了，咱们是同学，还是合伙人，有了急事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嘛。”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排椅子，示意孙亚飞坐下。 孙亚飞这才看见，赵梦鸽和庄祖琴也在椅子上坐着。 就奇道：“赵姐，你也在啊。哎？祖琴？你没在剧组吗？” 庄祖琴道：“没去。我拿到的是个龙套角色，一共也没有几场戏，我也乐得清闲。” 孙亚飞领会错了，他以为庄祖琴是在抱怨被黄雪辰欺负，其实庄祖琴是因为工作比较忙，才主动选择了龙套角色的。 孙亚飞就叹气道：“唉，雪辰也真是不懂事。我也不懂事，我明知道她在开车还跟她吵架，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出事了。” 庄祖琴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她怎么会一个人从剧组跑出来的？” 孙亚飞继续叹气，他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开高速上了。” “她跟剧组里的人闹矛盾了？”高思问道。 孙亚飞叹气点头，说道：“嗯。她让我换掉夏暮，说不想跟夏暮搭戏。我知道她的脾气。现在剧组里头，名气最大的就是夏暮了吧，也算是网红明星了。夏暮给雪辰搭戏，雪辰肯定是不亏的。我就劝了她两句。没想到她情绪突然失控了。” 说到这里，孙亚飞情绪突然失控。 “都是我的错，如果雪辰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自己。” 高思出言安慰道：“雪辰不会有事的。你也别自责，这只是个意外而已。雪辰的model3撞上了一辆白色的大巴车。估计是自动驾驶对白色的物体不够敏感导致的。” 就在这时，一对夫妇带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大男孩来到了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孙亚飞见了，就起身迎了上去。 “孙亚飞，我姐呢？你特么把我姐怎么样了？” 高思眯眼打量着说话的男孩，他年龄看起来十六七岁，穿着高档入时，但明显素质不高。说话当中，还往地上吐了口痰。 孙亚飞说道：“你姐还在手术室里。” “我警告你孙亚飞，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的。将来我也不会同意我姐嫁给你！” 孙亚飞看了青年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跟男孩身后的两人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坐会儿吧。” 男人看起来面向忠厚老实，他闻言立即坐在了高思身边。 那个女人则明显面色不善。她没有坐下，盯着孙亚飞说道：“我从来就不同意你拍什么电视剧，这下好了，把我们家辰辰给拍到医院里去了。辰辰没事也就罢了，要是少根汗毛，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孙亚飞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医生说没有大碍。” 其实孙亚飞心里也十分忐忑，他不知道黄雪辰现在有事没事，他所说的没事，也是听高思说的。 女人把手一伸，说道：“我去给辰辰交住院费。”意思显然是要钱。 孙亚飞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了包里。 高思不禁皱眉，他起身问道：“您是黄雪辰的家属？” “我是她妈！你是谁？”女人的语气很不友好。 “我代表剧组来处理黄雪辰的交通事故，她的所有医疗费用都会由剧组承担，所以……”高思伸手按住了孙亚飞伸进包里的手。 女人把脸一扬，傲慢地说道：“你说得轻巧，我们全家在这儿陪护，难道不用花销的吗？” 高思说道：“医院最多只能允许一个人陪护，我们会为她请最好的护理人员。” 女人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她亲妈，拉扯她一辈子了，哪个护工比得过亲妈？” 高思闻言，只能点头默许，不再说话。 “陪护费一天一万，一分钱也不能少。”女人见高思认怂，立即接茬说道。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高思，周围旁听的赵梦鸽、庄祖琴、孙亚飞，甚至连同黄雪辰的亲弟弟，都一起石化了。 你这护工，是撒尿的尿盆儿是金子做的，还是喂饭的饭碗是金子做的？ 一天就要一万？月薪就30万，年薪360万，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高思被气乐了，就笑道：“阿姨，我看您还是回家休息吧。一万块钱能请一个排的护工了。您可想好了，这个价钱我们可以出，但是给您安排30个人的活儿，我怕您的身体吃不消啊。” 女人见高思是一块滚刀肉，油盐不进，就又看向孙亚飞。 “孙亚飞我告诉你，是你害得辰辰发生车祸，你别想我会就此善罢甘休！你请别人陪护也行，但你必须赔偿我们100万的精神损失费！” 好家伙，这个当妈的来了医院，连女儿的面还都没见到，就要了两轮钱了。这可真是瞅准了孙亚飞这棵摇钱树啊。 想到这里，高思说道：“阿姨，这种情况我建议您直接起诉孙亚飞，通过法院判罚，直接判个千八百万的赔付金，都够全家养老的了。” 那女人听了高思的话，立即暴怒，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倍。 她的声音立即引来了护士。 护士正色说道：“病人家属请不要在医院喧哗。” 132 深度昏迷 孙亚飞最后还是拿了一叠钱出来，交给了女人。他包里专门带着现金，八成就是准备好了要交公的。 拿到钱之后，高思就看出了一家人的去意。高思连忙要求女人签署了一张‘家属责任委托书’留下，一家人也就很快离开。他们最终没有等手术室里的黄雪辰出来。 “没想到黄雪辰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看到电梯门彻底关闭，高思说道。 孙亚飞苦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是这样。让你看笑话了。” 高思拍拍孙亚飞的后背，算是安慰，又问道：“她妈妈经常朝你要钱？” 孙亚飞摇头道：“这么锋芒毕露的要钱，这还是头一次。雪辰不是这个女人亲生的。” “继母？” “对，继母。” “他爸也真是的，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 “哼。”孙亚飞轻哼了一声，说道：“雪辰根本没见过她亲妈。生她的时候就死了。用他爸的话说，本来是不打算再结婚的。这个后妈是雪辰的幼儿园老师，特别喜欢这个孩子。他爸工作忙，没空带她，后妈就帮忙带着。” 高思眉头紧皱：“那，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 “后来，为了雪辰，他爸就再婚了。一开始也过得挺好，后来雪辰弟弟出生了。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太好，她后妈觉得，是雪辰抢走了本来属于弟弟的资源，就对雪辰越来越差。他弟弟连高中都没考上，后妈就迁怒上大学的雪辰，关系越来越差。” 看见二人聊起了八卦，赵梦鸽和庄祖琴也来了兴趣。 赵梦鸽问道：“你们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孙亚飞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刚上学的时候，没什么出息，看见漂亮的女生就追。学校里的漂亮女生有两种，一种是对我这种花花公子戒心特别重的女生，就是祖琴这样的。” 说到这里，他和高思同时看向庄祖琴。 庄祖琴立即回了个白眼，说道：“你少提我。” 孙亚飞再次叹气，继续说道：“另外一种是看见我有钱就主动接近我的，这种女生也挺多。不过雪辰跟她们都不一样，她不躲着我，也不会主动接近我。我穷追猛打了三年，也没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多少。时间长了，我就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高思不知道孙亚飞自己明不明白，反正他是听明白了。 孙亚飞陪着黄雪辰买自行车的镜头，再次在高思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个黄雪辰最初应该是把孙亚飞当做自动提款机来用的。因为只有‘追’这个过程，才是来钱最多最快的。她懂得如何与孙亚飞保持恰当的距离，让孙亚飞的投入最大化。 不过，黄雪辰又何尝不是自己这个家庭的自动提款机呢？ 黄雪辰真的爱孙亚飞吗？也许。但她肯定是在吸孙亚飞的血。她爱她的家庭吗？也许不爱。但她却能够接受，被这样一个家庭吸血。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 看起来，孙亚飞心中藏着不少痛苦，趁着这次机会，全都倒了出来。 高思看看表。从把黄雪辰送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个多小时，只是腿部骨折的话，确实时间有点儿太久了。 这时，手术室里出来一名医生，高思连忙过去，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医生答道：“我只是观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手术目前应该还算顺利，关键问题是，患者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现在输血之后，身体指标已经正常了，但还是醒不过来。” 高思凝神皱眉，问道：“她的头部有瘀血什么的吗？” 医生答道：“那倒是没有，患者头部ct我也看了，一切正常，也没有外伤。” “那手术面临的困难是什么？”高思不禁追问。 “患者的昏迷程度很深，脑电活动很弱。麻醉师不敢给她做麻醉，怕用药过多会导致患者脑死亡。但是她这个腿部手术，涉及到好几条大的血管和神经，不麻醉又不可能。” “那现在手术还需要多久？” 医生叹气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您还是等患者手术结束后您再向主刀医生详细了解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医生就快步离开，走向了电梯的方向。 …… 整个手术足足持续了6个小时。等到手术完成的时候，已是午夜零点。 黄雪辰躺在轮式担架上，依然紧闭双眼，没有醒来。 “哪位是患者家属？”医生问道。 高思刚想站出来，却想到孙亚飞还在身边，就把那张‘责任委托书’塞给孙亚飞。 医生对孙亚飞道：“你是患者什么人？” 孙亚飞道：“我是她男朋友。” 医生皱眉，问道：“直系亲属在吗？” “他们不太方便，已经回去了，这是‘责任委托书’。”孙亚飞解释道。 医生拿起委托书看了一眼，又问道：“高思？谁是高思？” 高思哭笑不得，看来还得自己出头。他道：“我是患者单位领导。” 医生点点头，道：“手术很成功。不过患者现在仍然没有脱离昏迷状态，需要进入icu观察。你能预交一下icu的费用吗？” 医生见到在场的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于是用词就比较委婉，没有把话说死。 孙亚飞此时显得非常紧张，他看见轮式担架上躺着的黄雪辰，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已经从眼眶涌出，几乎要哭出声来。 高思出言问道：“医生，请问她为什么会持续昏迷？” 医生摇头道：“原因还不清楚，能够确定的是，患者脑部没有明显病变。具体原因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 高思又问：“什么原因引起的？” 医生还是摇头，说道：“也许是受到了撞击，也许是心理因素，现在还很难讲。想如果可以的话，先去缴费吧。最好能先交3天的钱。” 高思还想问问孙亚飞，在撞车之前到底跟黄雪辰说了什么。但看到孙亚飞难过的样子，也就只好作罢。 说了声“没问题”，高思就拿着手续去了住院处的缴费中心。 他知道icu的收费不便宜，稍微考量了一下，就直接把300万元存入了黄雪辰的医疗账户。 133 讨厌的星星 后半夜。 继续逗留在医院也已经无事可做，高思三人决定离开。 孙亚飞眼睛通红，头发也被他抓得凌乱不堪，但他却执意留下不走。 赵梦鸽就出言劝道：“孙总，你也回家吧。休息好了明天再来。” 孙亚飞闻言缓缓摇头，精神涣散。 “你还没听懂医生的意思吗？你女朋友的伤势不重。说白了，她伤得最重的地方不是腿，是心。你得保持一个好的状态，做好陪她的准备。” 孙亚飞这回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赵梦鸽见孙亚飞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立即开车，就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也就离开。 返程路上。 庄祖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孙亚飞这个家伙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高思笑道：“他本来就不讨厌。咱们如果不是在他介入之前，就结成了攻守联盟，一个出手怒砸9600万的帅气富二代，怎么可能让人讨厌。估计大家喜欢他还来不及。” 庄祖琴撇了撇嘴，说道：“那是你们男生的视角。有机会你可以去问问卫晴，你就知道他有多讨厌了。” 听到这个，高思立即就不困了。 他道：“赶紧给我讲讲，当年孙亚飞是怎么追求你的？” “你真想听？”庄祖琴有点儿不高兴了。 高思忙道：“如果说出来会让你不开心，你就别讲了。” 庄祖琴很后悔又提起了孙亚飞。她心道，高思你果然玩儿得一手漂亮的以退为进，我要是不讲出来，倒是显得私藏了秘密，不够坦诚了。 于是庄祖琴说道：“他送了我一颗星星。” “啥？送你一颗星星？这是《三体》看多了吗？是真的星星？” 庄祖琴点头道：“对，跟《三体》里面的差不多，一份拥有者证书，一份标注了星星位置的星图。他们的app上还有个虚拟宇宙，可以查到这颗星星，然后穿越过去看看。” 高思笑道：“这礼物不错啊，把网站给我，以后你们过生日我就送这个了。” “好什么呀。他送的是双星礼盒，他把双星系统里的红巨星写成他的名字，那个白矮星写成我的名字。” 高思忍不住哈哈大笑，他道：“这送星星的手段，跟把爱你一万年刻在长城上差不多损了。成不成的，先过一辈子嘴瘾再说。你没试着把星星的名字改掉吗？” “我气都气死了。网上的信息根本改不了，证书撕了都没用。” “你刚才说，卫晴也讨厌孙亚飞，是不是孙亚飞给你们每人送了个星星啊？”赵梦鸽好奇地问道。 庄祖琴很不情愿地答道：“是啊。黄雪辰离开剧组之后，我们在一起闲聊，才知道卫晴也被孙亚飞送过星星。估计收到星星的还不止我们俩。真是恶心死了。” 高思表面上虽然在笑，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这个孙亚飞，泡妞的手段还真是不够高明。明着给没有明确关系的女生送星星，无异于大街上抓个人360°跪地求婚，成功率肯定高不了。 而且，虽然星星这种东西说起来挺浪漫，但真把一份星图拿到手里，没有点儿天文学知识的女生，估计还真爱不起来。 再说了，天上星星的归属权，岂是一家公司说卖就能卖的？他们出售的，不过是自己写在数据库里的一个词条而已。 不过高思转念一想，这样的生意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全世界人都知道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不也就是一家公司的见证吗？只要你愿意出钱，只要你提出的记录没人创立过，那世界纪录就是有效的。 比如，高思就可以立即创造一个全世界到款速度最快的投资人的世界纪录。反正以前没有设立过这个纪录，自然你就是世界第一。 由于时间太晚了，庄祖琴主动说要在高思的小院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家。高思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赵梦鸽就自己开车回家。 高思的小院虽然面积很大，一楼加上地下室，足有300平方米的面积，但是这套房子从设计上就是为单身贵族准备的，连一个为客人留宿准备的卧室都没有。 当然，小院的沙发还是不少的，如果愿意睡沙发，这里再住五六个人倒也不成问题。 高思要把大床让给庄祖琴，自己睡沙发，庄祖琴以嫌弃高思为由巧妙地拒绝了。 趁着庄祖琴进浴室冲凉的时间，高思拿出一套全新的枕头和被褥，帮她在沙发上铺好一个小窝。自从上次高思喝醉，赵梦鸽在这里睡了沙发之后，高思就专门采购了几套被褥，放在柜子里备用。 高思自己并没有睡意，即便是平常，他也睡眠很少。 晚上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海外的股市、币圈、菠菜网站上割韭菜积累资金。最近的项目越投越大，他的赚钱压力也逐渐大起来。后半夜的时间，真的是一点都不能懈怠。 “高思，你不睡觉吗？” 庄祖琴身上围着浴袍，站在楼梯口上问已经进入工作的高思。 高思看向庄祖琴，她的头发被浴巾包着，脖颈和肩膀处裸露的皮肤白得晃眼。 高思笑道：“祖琴，你穿成这样，还问我要不要睡觉，我会想歪的。” 庄祖琴白了高思一眼，眼里的笑意却更浓。她道：“你怎么这么讨厌。我都快困死了。” “那就早点儿睡吧，我再忙一会儿。”高思低头，继续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 庄祖琴‘嗯’了一声，就钻进沙发上的小窝里睡觉去了。 高思今晚没有忙着赚钱，他是去查找孙亚飞买星星的网站去了。 网站由英文制作，网站的风格大气磅礴，前面是卡片化的界面，背景则是缓缓旋转的天穹。高思每次点击一个链接，背景中的天穹都会快速旋转一个角度，很有点仰望星空的既视感。 网站的支持单位中，有美国的nasa，有欧洲的欧洲南方天文台，还有多国合作的平方公里阵列天文台，这简直是顶级的阵容。这家公司的注册地点，是经典的避税天堂英属开曼群岛。 高思凝神浏览着网页，终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购买星星的结算方式中，首选的支付方式，竟然是支付宝和微信，其次是华夏的数字现金，最后才是信用卡和比特币。 高思追踪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服务器ip地址，竟然位于华夏魔都。 这就叫一个离谱。难不成这个卖星星的公司，还是一家中国公司不成？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134 送你一份礼物 高思拿出手机，拨通了网站上的001开头的越洋电话。 电话接通，果然清一色的英语提示音，高思循着提示，把电话转到人工台。 “goodafternoon.mayihelpyou？” 甜美的女声竟然说的是下午好，难道客服妹子过的真是美国时间。 高思清清嗓子，用纯正的中国式伦敦音说道：“canyouspeakchinese.” “可以的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靠！果然猜对了。 这客服妹子的普通话，带着江南吴侬软语的风味。搞不好这妹子就是个魔都人。 想到这个问题，他立即出言道：“你的汉语讲得真好。我想多买几颗星星送给朋友，请问你们在魔都哪个区办公？可以面谈吗？” 对面的客服妹子立即愣了一下，答道：“您好先生，我们的总部在加州。亚洲华夏地区暂时还没有办事处。” 虽然客服妹子撒了谎，但高思此时已经对这家公司的客服中心完成了定位。 这家公司在华夏的注册公司，叫做梦想宇宙。 公司地点就在中心大厦的96层，乐趣教育的楼下？这可真是巧了。 根据客服妹子的身份证号，高思查到她叫沙慧，魔都人，今年28岁，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4年时间了。 有点儿意思。 高思收起思绪，说道：“我想给我身边的亲友，每人送上一颗星星。星星最好能符合他们的特点，您可以给我一些推荐吗？” “可以的先生。您可以说说需求” “我有个朋友，双鱼座的女生，我想送个黑洞给她可以吗？” “那您可太幸运了，双鱼座m74星系的中心就是一颗质量相当于一万个太阳的超大质量黑洞，这颗黑洞现在还没有人购买命名权呢。”客服妹子对答如流。 “这么知名的星星，你们要卖多少钱？” “您真的是特别幸运。虽然m17中心黑洞的名气特别大，但是按照亮度分类，它属于亮度极低的星体。所以也是价格最便宜的。给双鱼座m17黑洞命名，只需要一次性缴纳3万元就可以了。下个月我们就会调整价格算法，到时候这颗黑洞的价格将会超过100万元呢。” …… 聊天的过程中，高思发现了两个奇怪之处。 一个奇怪之处是这个一线客服妹子，掌握的天文学知识实在是过于丰富，这不是一个客服妹子应有的水平。 二是调整价格算法以及未来的价格预期，这完全不是一个客服妹子能够掌握的信息。也就是说，这个客服妹子在公司的权限可能很不一般。 不管怎么说，这家名叫梦想宇宙的公司，都值得高思认真探索一番。 …… 清晨，高思做好早餐，轻轻摇醒了还在梦中的庄祖琴。 “高思？几点了？”庄祖琴睡眼惺忪。 “7点了，起来吃早餐。我做了炒饭。” “才7点啊，你睡了几个小时？你不困吗？”庄祖琴有心赖床。 “我每天睡4个小时就够了。起来吧，一会儿一起去趟中心大厦。下午我还得去看看雪辰。” “去中心大厦干嘛？终于想起我的新办公地点了吗？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打算露面了呢。” 高思道：“不去你的新办公地点，完全是因为李里要在装修期间保持神秘感。快起来吧，一会儿炒饭要凉了。” 说完，高思就起身离开，好留出空间让庄祖琴起床。 早餐之后，庄祖琴又吃撑了。 没办法，高思做的炒饭，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出门之后，庄祖琴才想起自己的粉红色红旗h5送了人，一夜之后又告别了有车一族。 她就问到：“高思，你承诺的保时捷taycan什么时候兑现呀？” 高思眯眼看着庄祖琴道：“不要着急。只有你没车的时候，我的高档自行车后座才能体现出价值。”他伸手把自行车从门廊的墙上摘下来，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说道。 就这样，高思再一次用自行车驮着庄祖琴上班去了。 此时正是上班的早高峰。在高思小的时候，每到上下班的时间，整个路上都挤满了自行车。如今街上还有数量不多的共享单车和电动车在骑行，早就没有了自行车王国的气势。 在这种环境里，骑着一辆顶级公路自行车，山寨的后座上还驮着一位顶级美女，回头率着实不低。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奔忙的人群，高思问道：“祖琴，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准时上班的感觉如何？” 庄祖琴搂着高思的胳膊紧了紧，说道：“我觉得，如果能过上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挺好的。”她的声音充满了幸福感。 高思又问：“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赚到的工资一半要用来交房租，剩下的如果不精打细算，就花不到月底。你还会觉得幸福吗？” 庄祖琴没有回答。 还没大学毕业，她就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路。也许她还可以去考研，然后在成为父亲的研究生，最后进入数学所工作。但那条路也会与现在完全不同。 她现在是一家估值数亿元，旗下拥有最强民营超算中心的教育集团老板。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不属于她。她也无权评价平凡人的世界。 …… 中心大厦距离玉林路小院并不远，穿过几个路口之后，二人就来到了楼下。 高思熟练地把自行车停在了楼下停车场入口旁边的花坛边，拉起庄祖琴就要进楼。 一位身材发福的保安老远小跑了过来：“喂，自行车不能停这里。” 庄祖琴见状拉了拉高思的胳膊，她也觉得自行车放在这里不太妥当。 高思脸色平静，迎了上去，笑道：“黄志汉，正好你在。给我看住这辆自行车，可别丢了，这车值30多万呢。要是丢了，林大有都没法向沈总交代。我最多两个小时就下来。拜托了啊。” 说完，高思还拍了拍胖保安的肩膀。 胖保安眼神飘忽，脸上写满了大写的震惊二字。这句话的信息量怎么那么大呢？ 虽然一时间无法消化掉高思的话，他还是连连点头称是。因为他听懂了这句话的核心内容，那就是这辆自行车值30万，领导要求他看好这辆车。 当高思喊出保安的名字时，庄祖琴就恢复了自信。她默默挽住高思的胳膊，在他提到沈总的时候，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认识沈总的样子。 中心大厦的电梯号称全世界最快电梯，每秒钟可以行进18米。二人跟随着上班的人流进入电梯。高思伸手按下了96层的按钮。 “高思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在97层哎。” 高思拦住了庄祖琴按向97层按钮的手，说道：“先去96层，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135 海王星的超音速风暴 电梯上行。 上一次乘坐这部电梯，还是从万度公司辞职的那天。那一天，他买刮刮卡中了552560元，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也正是在那一天，庄祖琴的室友杜钦莹告诉她：“祖琴，咱班的高思，我看见他在抓彩票，抓一张中一张，太吓人了。”这也是她与高思的人生，发生交集的开始。 不过此时，庄祖琴却没有想起那一天的事情。她脑子里想的是，高思为什么要带她去96层？高思到底要送她一份什么礼物？ 高思的神秘总是让她着迷。这让她常常故意不去追问高思设下的谜题。她喜欢那些突如其来的小惊喜。 一分钟之后，高速电梯稳稳停下，96层到了。 在96层办公的公司有很多。高思下了电梯，用眼睛扫向楼层指示牌，目光在9618号上略微停顿，就径直走出了电梯间。 一进门，就看见前台背景板上几颗星星组成的logo和梦想宇宙这四个大字。没错了，就是这里。 前台小妹起身招呼：“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叫高思。麻烦您通知一下沙慧沙总，我是与她约好来面试的。” 高思点头，表情却不置可否。显然，像高思这样的装扮，就不大可能是来面试的。更何况，他的身后半步，还跟着一位极品美女。 前台小妹狐疑地上下打量高思，随后说道：“您随我来。”就引着高思二人来到了一间很小的会客室中等待。 庄祖琴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高思挑眉微笑答道：“这事儿跟你有关，你等着收礼物就行。” 不多时，一位留着长发，身穿咖啡色职业装的女人推开了会客室的玻璃门。 她迅速看了高思一眼，目光又在庄祖琴身上反复扫过，然后坐下。 “你是高思小姐？”女人说话的对象显然是庄祖琴。 庄祖琴被突如其来的误会搞得一愣。坐在旁边的高思嘴角微扬，却不说话。 “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不认识你，我今天也没有面试，有话直说可以节约咱们双方的时间。找我有什么事？” 庄祖琴连为什么会来这里都还不知道，只好看向身旁的高思。 高思笑道：“沙总你好，我是高思。我确实不是来面试的，不过您说咱们俩没有约过，这话不对。” 高思对面的女人名叫沙慧。她就是凌晨接过高思电话的客服妹子，梦想宇宙公司的联合创始人，营销总监沙慧。 沙慧一脸愕然，她真的不记得面前这位一身白色唐装的年轻人。 “你不是说，贵公司在亚洲华夏地区还没有办事处吗？怎么？这办事处一夜之间就成立了？动作这么快的吗？” 沙慧愕然的表情变为震惊：“你是？” 高思点头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昨晚找你购买黑洞的客户。购买星球这么大的事儿，我喜欢面谈。” “哦……您好。”沙慧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确实有欺骗高思的意思。 庄祖琴也听出了门道，高思来这里显然与孙亚飞送她的那颗星星有点儿关系。 高思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说道：“没关系，您的企业定位就是海外公司，客服电话里的说法无可厚非，用不着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您为什么会亲自接听客服电话的？” 沙慧解释道：“我们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华夏人，他们来电的时间一般也是白天，夜晚的电话很少。所以一直以来，夜晚的电话都会直接转接到我的手机上。” 高思又道：“昨晚提到的双鱼座的m17中心黑洞，三万元对吧。” 沙慧有些惊讶：“你真的是来买星星的？” “叮……您的账户到账3万元。” 沙慧听到提示音，忙拿出手机查看。高思说道：“不用看了，3万元就是我的转账，这颗黑洞的命名权我要了。” 沙慧却更不放心了。这个高思，实在是知道得太多了。他不仅找到了梦想宇宙的真实办公地点，还找到了自己，他甚至连自己的银行账户都一清二楚，这不科学。 想到这里，沙慧就问道：“您这么了解我们，肯定不只是想买颗星星这么简单吧。” 高思笑了笑，说道：“没错，我还是一名天文学爱好者和天使投资人。我了解到，你们这家公司四年来一直维持得比较勉强。你们的产品还算有趣，卖星星的收益也不算少，但所有利润都支付了人员工资，这是为什么？” 沙慧内心无比震撼。就算对方是天使投资人，就算有人调查了她的公司，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这特么绝对不科学。 略微的迟疑之后，沙慧决定如实回答。 她道：“实不相瞒，我们公司的研发成本一直都比较高，绝大部分的人员工资，都是与销售无关的技术成本。” “为什么？”高思奇道。 “我是金陵大学天文系毕业的，我先生是一名游戏人。我俩谁也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和爱好，就磨合出了现在这家公司。最开始，他开发了一个虚拟星图。后来他觉得不过瘾，就开始对星图的展示效果进行改良。现在，很多类地行星的表面已经可以降下去，上面可以看到对应的外星景观。我卖星星的钱，都是被他花掉的。” 高思最喜欢的，就是有人一门心思死磕技术。听完介绍，立即来了兴致。 “能把现在的开发成果给我看看吗？” “可以。”沙慧打开会客室里的大屏幕，把自己的手机投屏上去。 屏幕上先是一片漆黑。随后，很快在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蓝点。 随着镜头的拉近，蓝点也在迅速扩大，成为一个巨大的星球。那并不是地球，而是一个被固态甲烷彻底冰封的星球——海王星。 然而，这颗冰封的星球却一点都不宁静。进入海王星的大气层后，2000公里每小时的超音速狂风，卷积着锋利的固态甲烷冰晶，如同刀锋一般，将所有进入海王星大气层的东西绞得粉碎。 狂风不止，风暴不息。此时大屏幕上的景象极为震撼。这比零下100c，风速90米每秒的南极洲风暴更要凶险数倍。 高思看着画面，不禁露出微笑。 “在你们的app上，就能看到这个效果吗？” 沙慧点头道：“对，可以。” “类似这样精细度的恒星和行星，你们做了多少？”高思又问。 “所有的恒星，都是用恒星模型自动生成的，都能达到类似的水平。行星、小行星还有卫星就需要一个一个地做了。大概做了几百个了吧。” “这么大的开发成本，靠买星星恐怕也养不起吧。” “确实养不起。我们做了一些素材，放在素材网站上去出售。我们还生成了一些短片，卖给了天文馆这样的单位。” “你们考虑过融资吗？” 沙慧摇头苦笑道：“我们很认真地接触过投资机构，不过没有资金愿意投进来，说是赛道天花板太低。” 高思淡然一笑，问道：“你们想要多少钱？这个项目我投了。” 136 你们是来撒狗粮的吗 沙慧瞬间石化。 投资决策有这么草率的吗？眼前这个白衣小弟弟，不会是觉得投资几万几十万也算投资吧。梦想宇宙现在可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大坑啊。 “怎么，你们现在对融资没兴趣？”高思身体前倾，再次问道。 沙慧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们以前接触投资机构的时候，又是商业计划书，又是路演的……” “觉得我决策太草率了是吗？那是你们没有看到我做功课的辛苦。你们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平均月支出175万，收入122万，净亏损159万。如果不考虑收入，只考虑支出，一年时间，大约要花掉2000万的资金。不过我希望你们能扩充技术团队，招兵买马，所以……给你们投入5000万会是一个合适的数额。” 对面的沙慧已经不再震惊，她已经麻了。 这个名叫高思的人，可以随口说出自己公司从未对外披露过的盈亏数据，这是什么通天的本事？ 想起昨天充当电话客服的时候，她竟然还想糊弄高思，说自己的公司总部在美国，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5000万，您希望我们出让多少股权？”沙慧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准备任凭高思这个臭资本家宰割了。 因为最近不论是星星，还是天文学素材，销售都开始变得艰难。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缩小规模。规模一旦缩小，就是不可逆的衰落了。 “既然你们以前从来没有接受过投资，第一轮投资就按天使投资的规矩来吧。我给你们估值5个亿，我们占股10%，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我们能接受。” 这套话从高思嘴里说出来云淡风轻，但沙慧听起来可是无比震撼。 就因为半夜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得到了5个亿的估值和5000万的投资？这太不可思议了。 “叮……您的账户到账5000万元。” 刚刚从震惊中稍稍恢复的沙慧，再次当场石化。 高思笑道：“不用太过惊讶。我也不是傻子，你们这个项目的潜力是极大的。一会儿我还有事，今天来不及了。下次约上你先生杨浩，我们仔细说说这个项目。明后天，我的合伙人赵梦鸽会联系你，帮你梳理股权关系。” 沙慧忙道：“好的好的，高总，没问题。” 连称呼都变成了高总。 高思摆摆手，说道：“你比我大，叫我高思就行。今天的投资是我临时起意，我今天来，是要处理一个3年前的业务。祖琴，你跟慧姐说吧。” 庄祖琴心里有点儿小感动，昨天提到这事儿的时候，高思一直在笑她，她心里有些埋怨高思的态度。没想到，高思真的是上了心的。为了解决好这件事，一上午就花掉了5千零3万元。 “是这样的，三年前，有个男生在你们这里买了一对双星送给我。他把双星里那个大的叫成他的名字，小的用我的名字命名。其实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就挺别扭的。后来还联系过你们，说是一旦命名就不能修改了。” 沙慧听罢，展颜一笑：“原来是这件事啊。证书您还留着吗？” “没有，证书已经让我撕了。” “那也没关系，只要星星的拥有者是您，就能查到，请问怎么称呼您？” “庄祖琴。” 沙慧在手机上查询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用庄祖琴的名字命名的双星。 “哎呀，庄小姐，你太幸运了，你买下的双星系统竟然是开普勒34，这个双星系统在去年发现有宜居行星哎。我们已经根据宜居行星的光谱和已知参数，对这颗行星的环境进行了复原。” 说着，沙慧就把这颗宜居行星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那是一颗主色调为淡黄色的行星，星球的大部分表面，都覆盖着沙漠。在沙漠中，偶尔会见到直冲云霄的自喷泉，在喷泉周围，则生长着大量浅黄色的植物。依稀可见一些小型动物穿梭于植物丛中。 庄祖琴看得入了迷，问道：“这就是我的星星吗？” “是的，这里的整个恒星系统，以及连带的行星都是你的。” 只见庄祖琴双手握在一起，激动不已。她道：“我可以为整个星系命名吗？” 庄祖琴是星星的受赠人，沙慧本来应该核实受赠人的身份信息才能修改。但毕竟5000万已经无情地拍过来了，她就忽略了核实步骤，直接问道：“你想改成什么？” “朝思暮想。” 名字有点怪，不过客户喜欢就好。帮庄祖琴改好星系的名称，沙慧又问高思：“你买的黑洞想叫什么名字？” 高思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就叫‘琴瑟和鸣’吧。对了，帮我们俩都重新做一份证书吧。” 沙慧这才明白，感情您二位是来这儿秀恩爱撒狗粮的。好在我这儿也算是夫妻店，对狗粮有免疫力，不然狗粮吃多了难保不出毛病。 解决了庄祖琴的小难题，又顺便花掉了5000万，高思觉得收获满满，神清气爽。 离开了梦想宇宙，庄祖琴抓着高思的手说道：“高思，你为我做得太多了。我昨天误会你了，我以为你根本不关心我。没想到你为了这件事花费了5000万。” 高思一脸黑线，心道，你没出毛病吧，不就是把以前的星星改了个名字嘛，至于吗？再说了，那个星星也不是我花的钱。 不过，你愿意误会就误会吧。 女人总是喜欢自己脑补，觉得你好，就处处帮你贴金，觉得你不好的时候，那搞不好就处处都觉得可疑了。 等到这家了不起的公司成为所有资本都垂涎的黑马时，你就明白这5000万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高思岔开话题，指了指楼上说道。你去上班吧，我去看看黄雪辰。 庄祖琴也想跟着。 高思道：“你别去了。一来你跟她也没有太深的交情，二来你也有一堆事情要忙。星星的事儿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庄祖琴不再要求，也就自己上楼去了。 进了办公室，她才突然意识到，高思这次已经到了门口了，还是没有进来看一眼她的新办公空间。这可真是过家门而不入啊。 137 永远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高思到了楼下。 果然，那个胖乎乎的保安黄志汉就在自己的自行车旁边守着。 高思拍拍保安，说道：“谢了黄哥，我替沈总谢谢你。” 胖保安惶恐地目送着高思骑车离开，心中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能早点儿转正。 黄雪辰所在的医院距离太远，足有40多公里。高思现在的耐力并不在乎长途骑行，他只是从时间角度考虑，才把自行车送回小院，打车直奔医院。 到达医院。 黄雪辰已经脱离危险，住进了普通病房。 但她仍然没有醒来。 除了孙亚飞以外，王善良、李可、夏暮、张姝媛几人也都在。 孙亚飞一看就是一夜没睡，他红着眼睛，拉着黄雪辰的手，唠唠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高思一进病房就看见李可三人，就问到：“你们怎么来了？不是正在拍戏吗？” 李可叹了口气，说道：“雪辰从剧组赌气离开，怎么说也有我的责任，我肯定得来看看。” 高思没说什么，直接走到孙亚飞身边问道：“医生怎么说？” 孙亚飞摇了摇头，说道：“医生就让我多陪她说说话。” 高思眉头紧皱，问道：“没说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昏迷吗？” “没有，上午一直都在做各种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明天会做一个专家会诊，会诊结束后再看情况吧。” “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啦。”高思拍了拍孙亚飞，突然觉得这个富二代还挺有情有义的。 孙亚飞摇摇头，又点点头，没说话。 高思心想，如果没有脑部病变，那黄雪辰这病就算是心病了。心病还得心药医。就转身问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善良拉了拉高思，又用下巴指了指孙亚飞，小声说道：“咱们再找个地方聊吧。别影响雪辰休息。” 几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高思道：“本来我是不想问前因后果的，但是现在雪辰醒不过来，就有必要分析分析心理上的原因了。” 李可说道：“这事儿我有责任，是我没有协调好大家的关系。” 王善良马上打断了李可，他道：“别这么说，要这么说我责任更大，最初是我没协调好大家的关系。雪辰如果不离开《为情所困》，肯定就没有今天的事儿了。” 张姝媛听了，立即有点眼眶泛红，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天突然就怼了她几句，都是我的错。” 高思见状，立即打断了大家，说道：“停停停，咱们出来可不是来开批斗会的。我是想分析分析她的问题出在哪里。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有一定的心理因素。” “那我来说吧。”说话的是李可：“这件事情跟角色分配有关系。” 他继续说道：“黄雪辰是女主角，但是在人工智能觉醒之前戏份其实不多，就是个特别善良的傻白甜角色。夏暮扮演的是男主的前女友，是人类，这个角色会逐渐黑化转入幕后，前期的戏份比黄雪辰还多。” 高思以前也没认真看过剧本，这回听得津津有味。 王善良插话说道：“所以这个局面，跟《为情所困》是一模一样的。当时她也是看夏暮戏份多，就想要自己加戏。” 李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情况差不多。两个人不搭戏的镜头都拍得挺顺利的，黄雪辰这段时间确实也提高不少。不过两人一搭戏就不行了。” “雪辰离开剧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高思问道。 李可说道：“嗐，就是拍她们俩的对手戏，拍了几遍都没过。我也有点儿着急了，说话重了点。雪辰就找姝媛去拉统一战线，结果姝媛也没给面子，当场闹了个下不来台，她就摔东西跑出去了。我以为她就是回宿舍去冷静冷静，就没理她，没想到是直接回魔都了。” 高思突然问道：“哎？我都没问你，这部戏的男主是谁？” “哈哈哈哈，”李可笑道：“你猜。” 高思略微凝神，也就知道了事情原委。他也笑道：“是我傻了，我就应该猜到男主是你，而且你还运用你高超的易容术，一个人演了好几个人。这部剧出来，我觉得你能火。” 李可道：“火什么呀，我这纯粹是为了省钱。一开始约的是蔡俊凯演男主。” “蔡俊凯？顶流小鲜肉啊，他为什么没来？太贵？” 李可答道：“也不是太贵，蔡俊凯的公司对科幻剧挺感兴趣的，所以要价真不高。不过他是冲着夏暮来的，夏暮没演女主，他就放弃了。” 高思轻叹一声。哼，所有的事情都是算计啊。 他突然问道：“夏暮，现在约你的片子多吗？” 李可接话道：“多啊，怎么不多。不过全都拒了，也挺可惜的。” “为什么？”高思吃惊问道。 夏暮自己出言解释：“我只想演善良影视自己的片子。别人的，我没兴趣。” 高思还想说什么，王善良见状把话题拉了回来：“还是说雪辰的事儿吧。现在雪辰醒不过来，剧组肯定不能一直等她。但是，孙亚飞是投资人，他的钱明摆着就是投给黄雪辰的。” 夏暮说道：“只要孙亚飞同意，这个角色我可以演，用不着再去找演员。” 张姝媛皱眉道：“孙亚飞能同意吗？他一个大男人，早晨到现在掉好几回眼泪了。现在跟他提这个，他怎么可能同意？” 高思沉吟片刻，看向夏暮问道：“如果把你化妆成黄雪辰，你愿意演吗？我是说，只出力，不留名。” 李可听了，直接皱眉，这不是让夏暮给黄雪辰当替身演员吗？ 李可就道：“这不合适吧。” 夏暮却没有犹豫，答道：“没问题。我能演。” 高思点了点头，解释道：“既然夏暮同意，那就这么定。干脆根据雪辰的相貌，创建一个虚拟偶像，部分必须实拍的特写镜头，直接让夏暮使用人皮面具来演。” 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琢磨高思的安排。 过了一会儿，王善良开口道：“这么安排确实可以做到，但意义在哪里？” 高思幽幽地说：“雪辰的短板是她的演技，在她的演技受到质疑的时候进入了昏迷状态，我怀疑，她不愿醒来的原因，是觉得自己要失去自己的演员梦想了。” “你怎么知道？”王善良依然不解。 高思道：“我不知道，但咱们可以验证一下。” 说完，他就拨通了孙亚飞的电话，并且当着众人开了免提。 高思让孙亚飞到医院的走廊接听电话，孙亚飞照办了。 高思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雪辰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孙亚飞愣了一下，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高思道：“非常重要，可能与雪辰为什么不醒来有关。” 孙亚飞沉吟良久，颤声说道：“我吼她了，我说你不愿意拍就别拍了。” 李可重重点头，接过电话对孙亚飞说道：“亚飞，你放心，也告诉雪辰放心，无论雪辰能不能来参加拍摄，她都会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138 颠覆音乐创作的逻辑 一连几日，高思都把自己关在玉林路小院里，闭门不出。 原因是一周之前的股票预测结果出来了，喜忧参半。 好消息是，高思购买的所有25支预测涨幅最高的股票，确实全都看涨。无论是购买1手，还是10000手，都对涨幅没有构成影响。 坏消息是，在这25支股票里，有9支股票目前的价格，都并不位于高点。也就是说，就算是做短线，高思现在的预测模型也不算合格，因为高思把握不住抛出股票的时机。 他闭门不出，主要就是在研究股票预测。 身为投资人，在股市上赚钱是最好的归宿。 高思的数字敏感性如果用在赌场上，可能会更管用。但赌场根本满足不了高思的需求。就算把一家赌场的全部资产都榨干净，也不一定满足得了高思的资金需求。 现在海外的菠菜业是高思最稳定的收入来源。但高思知道，菠菜这种行当，早就已经动用了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他的行为也肯定早已经被海外庄家锁定。 长期在海外菠菜中敛财，在高思看来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必须见好就收。 只有股市才是最正规合法的投资渠道。如果能通过长期持有股票来获利，那就更好。 高思这几天实验的成果是，实现了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预测一只股票走向，同时找到最佳抛出点的算法。有了这个模型，他只需要按预定时间交易，就能获得7天以内短线交易的最高收益。 搞定了这些，让高思心情大好。 这段时间，只要是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高思都会绞尽脑汁地赚钱。他发现梦想这个东西，真的是世界上最深的无底洞，无论赚多少钱都能轻松地填进去。 那些在底层科技上有突破的技术，光是研发，就要花掉海量的资金。更别提有些项目上市后还会遭遇其他公司的阻击，为了营销而进行的对抗，就更是花钱如流水了。 想到这里，高思突然想起，沈云妹的最懂你app正捏着30亿营销资金，跟业界的神仙大佬们对抗呢。 也不知道是输了赢了，他决定先调研一番。 高思拿出手机，打开‘最懂你音乐’。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好几条系统提示。这些提示清一色地说自己创作的版权音乐被听众分享，获得了版权收益。 打开‘版权收入’界面后，高思发现自己随意创作的一首名叫《有梦就去追》的音乐，被播放的次数已经超过了800万次。 高思略感吃惊。毕竟自己并不是就懂你音乐app的重度用户。他就是随便试试看而已。再仔细看时，他就释然。原来是夏暮分享了这首音乐作品。 高思看到，最原始的纯音乐只被播放了20万次，其余的播放次数，都是网友们填词后二次创作的版本。还有一个作品，是从电影《追星8000里》剪辑出来的搞笑鬼畜作品，也被播放了几十万次之多。 高思点击进入，更加深入地查看详情。 他发现‘就懂你音乐’的版权算法非常精妙。 首先，作者只要提供创作需求，ai就能自动完成音乐作品。作者可以提出修改需求，让ai对音乐作品进行微调。 此时的音乐作品，版权归作者所有，但签约的运营公司则是‘就懂你音乐’。合约期10年。 这时候，如果音乐作品被播放，作者就能获得一定的版权收益。 音乐作品的乐谱、编曲都是对外开放的。如果有其他网友喜欢这个旋律，就可以自己翻唱或者进行二次创作。 有趣的是，所有的二次创作，都可以与原始的音乐作品进行联动。联动作品的播放，也一样可以收到与原作者分享后的版权收益。 800万次的播放量，总版权收益就达到了惊人的8万元。一共有46个创作者共同瓜分了这8万元钱。 高思作为音乐版权的所有者，分到了这笔钱的大部分。不过，其他的二次创作者，也根据作品的点赞数和影响力分到了钱。 当然，这些钱并不是真实的收益，这是那30亿营销资金的一部分。 高思还看到了一条站内短信。短信的内容，是邀请高思成为专业音乐创作者，参与试用就懂你音乐的高级创作功能。 高思同意了邀请后，系统立即提供了一个链接，让他下载就懂你创作者app。里面的功能不出意料，是对音乐的节奏、曲调、调式、织体等要素进行深度定制。 但是有趣的是，即便是创作者，也不需要真的去编辑音乐，大部分事情仍然是人工智能主动完成的。说白了，音乐创作者依然只需要把控需求，告诉ai他想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这些经过深度定制的音乐，会根据所表达的情绪匹配给听音乐的用户。而听音乐的用户，他们的播放、分享、评论行为，则为音乐提供了评分和反馈。那些评价较高的音乐作品，则会被打赏‘专业创作’的标签，进行第二轮的分发。 这些专业作品不仅获得了免费的推广，他们也能收到更多的版权收益。 上一次高思与沈云妹交流时，强调了版权作品的重要性。他提出把ai生成的作品版权，绑定在用户的身上，让用户替ai‘撑腰’，这一招棋下得非常漂亮。 不过高思深度的想法，是通过这样的创作工具，签约更多的专业音乐作者。但沈云妹没有这么做，她的做法是彻底抛弃专业作者，让情感敏锐的音乐发烧友与ai协作，创造出感情更真挚的音乐作品。 沈云妹是对的。在ai的辅助下，会听比会做更加重要。音乐创作的大规则被就懂你app彻底改变了。 高思打开竞争对手的app，闭目凝神，大量数字立即在大脑中涌现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几个老牌竞争对手的app，平均在线人数和音乐播放量，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下降幅度最大的，正是此次发起流量狙击的启鹅音乐平台。 启鹅音乐的在线人数下降了29%； 音乐播放总次数下降了22%； 会员的续费率下降了足足49%。 曾经动动手指就腰斩了就懂你音乐流量的启鹅集团，在就懂你发起反击之后，收益被就懂你给腰斩了。 这个成绩高思并不意外，因为这事儿并不高级，这是钞能力带来的力量。 139 关于版权的正面交锋 各种数据在高思脑中频繁闪现，这让他嘴角微扬。 高思对于这个成绩是满意的。他立即进入了微信群“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个群不是高思的家庭群，所有他投资的项目的联合创始人都在这里。 高思：祝贺云妹。短短时间就夺取主动，重创启鹅音乐，这一仗打得漂亮。@沈云妹 王善良：先撒花祝贺【撒花】，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新闻？ 高思：就懂你音乐最近的反击，让启鹅音乐的会员续费率下降了49%，直接腰斩。内部数据，大家不要外传，不然上了被告席别怪我不提醒你。 王善良：云妹威武【撒花】@沈云妹。 池颖：【鼓掌】太棒啦。 邓雨：【鼓掌】 高文婷：【鼓掌】云妹姐这是一战成神的节奏哇。 沈云妹：@高思，你怎么知道启鹅音乐的会员续费数据的？有这么夸张？ 高思：投资人知道的总是比你多@沈云妹 李里：【撒花】云妹一战成神 卫晴：【撒花】云妹一战成神 …… 沈云妹对一战成神之类的说法并不感冒。相反，从开始推广之后，沈云妹感觉压力很大。有一笔巨款可以花的滋味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爽。 很快，沈云妹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高思，快给我点儿内部信息，我快要扛不住了。” 高思奇道：“听起来你压力很大的样子，我给你准备了30亿的资金，准备让你搏命厮杀，结果你一个亿都没花完，就腰斩了启鹅，还要啥内部信息？” 沈云妹叹了口气，说道：“启鹅的会员续费率腰斩，不全是我的原因。” “哦？那是什么原因？”高思问道。 沈云妹道：“就懂你app现在是完全免费的嘛，而且，站内收听版权音乐也是免费的。所以，启鹅就搞了一个音乐季，音乐季期间，所有的音乐作品全部免费，这才是启鹅续费率腰斩的原因所在。” 事实上，高思也并不是没有对启鹅的数据起过疑，他只是被眼前的胜利迷了眼。听到沈云妹的解释，才恍然大悟。数据虽然不会骗人，但对数据的解读却有可能是错误的。 高思道：“不管怎么说，这些不可战胜的大佬，必须要认认真真地跟咱们过招了。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会暗爽。”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吧。”沈云妹说道：“启鹅音乐起诉咱们了，而且不是一个诉讼，是代表不同的音乐人，发了216封律师函过来，要求我们公开道歉，下架音乐作品消除影响，还要求咱们为每个侵权作品赔偿30万。我头都快炸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高思眉头一皱。这件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沈云妹再次叹气：“就昨天和今天这两天。现在没有新闻出来，我猜启鹅集团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呢，我估计这事儿马上就要上热搜了。” “咱们的音乐不都是人工智能自动作曲的吗？这也能侵犯别人的版权？”高思不解。 “这件事情我咨询过律师了。有可能。音乐的主旋律，排列组合就那么多种，似曾相识是很正常的情况。现在的音乐，主歌副歌就那么一小段，咱们是自动创作，创作量那么大，旋律撞车是很常见的事情。” 高思不禁皱眉，旋律撞车似乎确实难以避免，他道：“我们自动生成的音乐，如果旋律上跟他们撞车了，就是侵权？我读书少可别骗我，我怎么觉得相似的歌曲本来就很多呢？” 沈云妹道：“肯定不一定会判咱们侵权，但是这种事情尺度是很灵活的。就算是判咱们侵权，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再说，咱们就算有输有赢，也影响名声啊。” 见高思不解，沈云妹继续解释道：“这216个版权诉讼，被告人可不是咱们平台，是咱们的音乐版权持有人。他们这么干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世人，人工智能创作，很容易就会侵犯到已有的音乐版权。然后给咱们的版权人添麻烦。” 高思听罢，沉吟不语。 见电话另一端的高思没了声音，沈云妹催促道：“喂，你倒是帮我拿拿主意呀。” 半晌，高思笑了。 “你笑什么？” 高思道：“我问你，你能让人工智能自动识别出某个曲子与其他曲子的相似性吗？” 沈云妹想了想，说道：“没问题。” “那就扫描一遍我们的曲库，然后把所有旋律撞车的曲子都找出来。”高思说道。 沈云妹不明白高思要做什么，就问道：“找出来之后呢？把撞车的音乐删掉吗？” “当然不是。”高思说道：“找到这些曲子之后，把原曲的作者加入我们的版权分享计划当中。咱们没有原曲的版权，不提供原曲的在线播放，但是我们会根据播放量，为原曲支付佣金。” “这也太亏了吧。不给咱们带来流量，还要给他们钱？凭什么！” “当然是拉统一战线啊。启鹅想要讲的故事是：‘就懂你音乐根本不尊重版权，还会把用户拖入版权纠纷’，而你要讲另外一个故事，那就是：‘我们尊重所有音乐作品的版权，哪怕没跟我们签约的作品，我们也会自动保护起来。’” “我明白了，这样启鹅的拳头就打在了棉花上。高思，我爱死你了。” …… 几天之后。 沈云妹担心的版权诉讼并没有到来。那些没有回复的律师函也不了了之。 打开就懂你app，可以看到很多作品都进行了相似度标注。 只要新生成的曲子与旧有的曲目有整段的相似之处，就会被标注出来并计算版税。只要版权所有人成为就懂你app的注册用户，就可以实名领取这份版税。 在就懂你app上，也多出了一些熟悉而又奇怪的音乐版权人。 他们是李斯特、门德尔松、海顿、贝多芬、柴可夫斯基、勃拉姆斯、巴赫、莫扎特、冼星海…… 高思注意到，在音乐版权人巴赫的名下，已经积累了几十万元的版税收益。只不过，这笔钱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人领走了。 140 找个负责赚钱的人 就懂你app在完成了版权收益分配方式的调整之后，正面狙击的行业大佬们意外地没了声响。 他们是在酝酿下一次反攻，还是准备顺应大潮自我整改，高思暂时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告诉人工智能创作什么音乐，这种音乐创作方式已经站稳脚跟。 不管传统的音乐人如何看不起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音乐创作方式，但这些作品无论从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与传统创作方式创作的音乐没有差别。 凭着海量的创作基数，将来大浪淘沙之后，人工智能辅助创作所留下的经典作品，必然比人工创作的作品更多。 想把人工智能辅助创作的音乐作品赶出市场，已经绝无可能。 高思隐约感觉到，就懂你音乐的突然成功，一定会成为一个风向标。 人工智能辅助绘画、人工智能辅助写作、人工智能辅助设计……大量人工智能辅助创作领域的应用一定会借此机会强势崛起。 在这条赛道上，高思觉得自己有必要进行一轮战略级别的布局。 高思使用最新的股票预测模型，把那些与人工智能辅助创作沾边的股票全都过滤了一遍。果然，有十几支股票在短期内有暴涨的倾向。 他刚想买入这些股票，突然想到，也许自己可以从繁杂的股票交易中抽身出来。毕竟自己是华夏银行的超级vip，找个靠谱的专业人士，在大趋势已经确定的基础上完成操作，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高思拨通了专门对接银行业务的程向明的电话。 程向明是华夏银行东江支行的副行长，他在几个月前凭借着自己的一双慧眼，一眼就盯上了亲自来存钱的高思。很快，他就亲自上阵，亲自担任高思的客户经理。 这几个月，高思的资金流水已经大到了让整个华夏银行咋舌的地步。负责服务高思的程向明当然也就放下了所有的杂事，专注于处理高思的业务。 甚至结合高思的资金使用需求，程向明还开发出多种专属于高思的高端服务。那种几亿资金‘叮’的一声秒到账的服务，也属于华夏银行为高思打造的专属装逼服务包了。 程向明的电话只响了半声就立即接起。 “高总，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程向明的声音又亲切又爽朗。 高思道：“程行长，我打算把我这边的股票交易业务全都委托给华夏银行，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专业一些的交易员。我不需要操盘手，交易员就可以。如何交易，我这边会有明确的安排。” 程向明道：“您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事儿我来做就行了。” 高思确实也有让程向明亲自做到意思，但是人家好歹是行长，让人家当交易员，这话怎么好意思直说？ “哎哟，程行长，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帮我物色个人，我可以付工资的。” 程向明见高思客气，就笑道：“高总别跟我客气了。自从认识了你这个大客户，我基本上别的杂事儿全都不管了，就是你的专职服务员。你这点儿事儿要是不肯交给我，我老程在金融行业摸爬滚打20多年积累的本事，真的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高思闻言不再推辞，谢过程向明之后就进入正题。 高思道：“我投资的就懂你音乐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这是今年最大的黑马了。”程向明毫不掩饰地吹捧。 “所以，我估计，人工智能辅助创作这条赛道肯定会火。我选出了12支与人工智能辅助创作概念相关的股票，你来帮我操作，每个星期咱俩交流一次。如果你发现这些股票的走势与我的判断不符，要及时联系我。” 程向明连连答应，说没问题。 高思其实拿不准，把自己赚钱的买卖交出去给别人做是否妥当。但是操作股票实在占用了他太多的私人时间。 这次找到程向明，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程向明绝对是聪明人，如果他真的帮高思找来一位交易员，高思还真不敢用。 他通过股票和期货赚的钱还有海外资金，程向明都多少知道一些。那些来自海外的资金，连赵梦鸽都不知道。 高思道：“程行长，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但你肯定是全世界对我的资金动向了解得最清楚的人。所以我也一直把你当自己人。” 程向明一听这话，就知道高思要说重要的事情了，就连连表露衷心，让高思放心。 高思继续说道：“投资股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对企业的投资判断。只不过，这种判断更加复杂，有很强的市场因素。我投资股票的风格是尽量不控制和干扰股票的走向，老老实实当个大散户。只有这样，我才能对股票的后续变化做出比较准确的判断。” 程向明道：“没问题高总，我会严格执行你的投资策略的。” 高思想了想又道：“我的投资决策不一定是最佳策略，但我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在任何一次交易中赔过一分钱。我不介意你用自己的钱跟投，但你必须保持低调。” 程向明内心极度震撼。身为高思的投资经理，程向明怎么会对高思海量资金的来源不感兴趣呢？从未在任何一次交易股票交易中失手，恐怕股神巴菲特也不敢说这种话。 他再次连连称是，反复对高思表达忠心。他知道这是高思最核心的秘密，自己46岁的人生，终于要腾飞了。 高思并不怀疑程向明的忠心，因为他通过程向明体内的各类激素水平就可以看出，此时的程向明内心虽然无比激动，但却没有任何诡诈的心思。 安排好程向明的工作，高思感觉一身轻松。 预测股票的走势是一回事，准确无误地完成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盯着股票的变化，频繁地买入卖出，都是要花费时间的。 高思可不希望自己珍贵的生命用来做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 有了程向明，他不仅自己省下了大量的时间，还把股市变成了自己的现金牛。用不了多久，百亿级别的项目，他也可以考虑染指了。 141 差点被淘汰 每次解决完一件大事，高思都能睡得特别踏实。 不过高思没有机会睡到自然醒，因为一大早电话就打了进来。 “高思，起来了吗。”电话那边是高文婷。 “起来了，靠床站着呢。以后给我打电话要叫哥。”高思在被窝里接通了电话，面带笑意。他的睡眠质量极高，即便被吵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不跟你逗，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八点钟有一场比赛，你必须参加。” 高思伸了个懒腰，笑道：“别着急，我先弃权，让他们先打着。” “还弃权？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掉到100名开外了吗？我告诉你，如果再弃权，可能连参加决赛的权利都没了。还ceo呢，我都替你丢人。” 高思不开心了，说道：“我一场都没打输过，凭什么降低我的排名？” “如果你没有应战，虽然不计入你的战绩，但是会把挑战者的名次与你的名次交换。你的名次越低，挑战你的人水平就越差，你越觉得没意思。” 最近很多挑战高思的人很多都是菜鸡，让他很不愿意应战。 经过高文婷这么一解释，他算明白了，只有自己保持在第一名的位置上，才会有诸多高手帮他挡住菜鸡，否则他会永无安宁之日。 高思说道：“那我挑战比我名次靠前的人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打8点那场？” “8点钟挑战你的人，排名在35名。估计他就是想跟你过过招。不然，以你现在的名次，是没办法直接挑战他的。” “我知道了。” 高思现在有点儿为之前大包大揽当上邱阳搏击ceo的事情感到后悔了。对于搏击，他也是三分钟热度。本以为出出主意，规划规划发展不会占用自己很多时间。没想到光是打比赛这一项就让他应接不暇了。 高思问道：“你和马哥都排在第几名？你们挑战我一下，把我拉回去不就行了吗？” “我是形象代言人，压根儿就没参加比赛。按照规矩，是打赢了你之后才有机会向我发起挑战。你虽然排名很低，但却没输过，所以也没人有机会挑战我。” “那马哥呢？” “马哥在配合游戏组训练一个虚拟角色，将来用于教学或者当陪练。他也没参加这个赛季的比赛。”高文婷解释道。 高思瞬间满脸满头黑线狂舞，哦，敢情就玩儿我一个人啊。算了，谁让我揽了一个便宜ceo干呢。 “行，我知道了，我今天不干别的事儿了，先爬回到第一名再说吧。” 挂断高文婷的电话，他打电话给王善良。 他道：“善良，你现在跟秋阳搏击那边还有合作吗？” 王善良笑道：“哎哟，我们合作可太紧密了。现在有6个直播间都是24小时开着的，播出的就是6个不同的虚拟擂台。马天培还专门给直播增加了格斗特效，拳拳到肉啊，实在是太刺激了。” “行了别吹了，直播收益怎么样？” “还不错，一天……算了我也不用说了，你又知道了吧。”王善良的声音有点儿讪讪。 高思笑道：“哈哈，以后你该说还说，我不会多嘴了。要不这样多别扭。我靠，你一天一百多万收益的话，一年就是三四个亿啊，这成绩了不起啊。” 王善良凡尔赛道：“也不行。这都属于不务正业的事儿，而且挣点儿钱是要大家分的。婷婷那边、马天培那边都得给到啊，钱不能光我一家公司赚。” 高思拉回话题道：“行了，不说你这些事儿了，我今天准备打一天的挑战赛，争取回到第一名，你的直播可以关注我一下。” “太好啦。这几天正愁没有热点呢。你几点上线？我安排发一下公告，聚聚人气。” “我得吃个早饭，8点钟我会先接受一个挑战，然后我会把我前面的所有人都挑战一遍。” “行！就这么定了，今天争取搞他一千万。就看你的了。” 高思没理王善良，准备挂电话。 王善良又补充道：“继续用传武打哈，传武打架有噱头。” 高思笑道：“行。” …… 高思进入比赛场地的时候，挑战者已经等在那里了。 出乎意料的是，挑战者选择的形象是一个身穿青灰色武道服的年轻女子。看架势好像也是一位传武的习练者。 高思有点儿挠头。这倒不是因为高思怕她，而是把女人打个鼻青脸肿这件事儿，私下里对练，乐呵乐呵还行。现在是面对几十万人现场直播，搞不好就容易出现赢了也掉粉，输了也掉粉的尴尬局面。 高思想了想，就拿定主意。 他单手背负身后，走入场中，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 直播间里。 “高总出场了。” “哼，还惦记高总呢？看数据兄弟。你的高总排名116，青衣小姐姐排名35，高总这是滥用职权跨级挑战。等着被虐吧。” “什么跨级挑战，你懂不懂？” “什么意思？” “挑战方先出场。青衣小姐姐是挑战高总的人。高总是因为弃权了几场比赛才排名靠后的。我看过青衣小姐姐的比赛，这场高总肯定赢了，没悬念。” …… 高思站定，比赛锣声立即响起。 青衣女子身形一晃，速度极快出掌攻向高思面门。 高思仍然保持着左手背负身后，右手前伸的姿势。见青衣女子攻来，不闪不躲，右手一拨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高思虽然这段时间弃权了几十场比赛，但闲暇的时候，还是经常与马向前对练的。高思学会了用手化解对方攻势的窍门，俗话说，就是四两拨千斤。 这样的手段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是不好用的，但是高思不同，他有预判啊。提前在对方攻来的手肘上轻轻一拍，那效果简直不能太好。 青衣女子被打懵了。你要么就躲闪，要么就格挡，主动伸手把我的手推开，这叫什么招式？你以为我跟你俩拍武打片呢么？ 青衣女子心里震惊，但手上的进攻却丝毫不乱。她一掌接一掌地递过去，招招都是奔着高思的面门和颈部去的。 高思只是身形微退，还是出右手把对方的进攻一一拨开，左手却一直稳稳地背在身后。 直播间整个慌了。 “我靠，高总这是只用单手啊。” “这特么，这是武学宗师的风范啊。” 比赛显然失去了悬念，成了高思一人的表演。大火箭终于像是不要钱一样，在屏幕上刷了起来。 142 不知疲倦的车轮战 高思根据青衣女子的动作猜测，她很可能是个男人。为了验证猜测，他竟然边打边腾出了一点点脑力，弄到了此人的身份证号。 高思的猜测果然没错，青衣女子背后的玩家是个男人。 了解真相之后，虽然比赛还是要做做样子，但高思已经收起了照顾女人的想法。况且，今天他是打算重回榜首的，就算自己体力好，也应该减少比赛的时间。 眼看对方已经习惯了高思只用右手，竟然专门攻击高思身体左侧，让高思不得不侧身应对。 呵。高思心中轻笑，难道你真以为我左手废了不成？ 高思伸手挡开对方一次进攻，突然左手出掌拍中对方右臂，右手变掌为拳，直接一拳轰在了青衣女子的下巴上。一击必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系统判断，青衣女子被击中昏迷，无法再战，胜负已分。 …… 直播间里一阵欢腾。 “高总实在是太牛了。” “100多名打35名竟然是碾压。” “不是说好了只用右手的吗？” “谁跟你说好了？是因为那个女的总是绕过去打高总左侧，太赖了。” “看见了吗？高总是无敌的。” “单手也赢定了，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高总我爱你！” “我靠，无脑求欢党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滚粗气。” …… 战胜了青衣女子之后，高思的名次直接提升到第35名。 高思没有休息，直接盘腿坐在了场地中心，约战了第34名的拳手。进入前100名之后，想要向前排名，就只能一个一个发起挑战才行。 此时直播间里的画面上，出现了‘等待对手应答……’的字样。 “还打吗？” “肯定打呀，没看见高总直接向上一名发起挑战了嘛。” “高总盘腿坐在场地中心在干嘛？练气吗？” “扯呢，高总明摆着是在操作笔记本电脑好吧。手的动作就是在打字。” 直播间里的人还真是猜对了。 在等待对手匹配的时候，高思把虚拟现实眼镜推到了额头上，他就在虚拟现实跑步机上盘腿坐了下来，抱起笔记本电脑，开始研究混沌系统的预测问题。 不是说南美洲的蝴蝶翅膀一扇，就有可能引起北美洲的龙卷风吗？ 要是能够预测出龙卷风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那可就牛逼大发了。天气预测、地震预测、环境预测、经济发展预测，哪一件事情不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 毕竟当前的科学共识，都认为长时间预测复杂系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事情如果干成了，那就是直接逆天啊。 主持人在直播间里预告了高思一天的计划，他要连续挑战排在前面的所有对手，直到回到排行榜第一为止。 “这特么太夸张了吧，车轮战啊。” “叶问才一个打十个，高总这是要一个打34个吗？” “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是我说哦，高总自己说的” “什么车轮战，这不是歇着呢么？有本事连着打呀。” 虽然虚拟擂台上只有高思一人在盘腿打坐，但直播间的热度却在快速攀升。大家都想看看，一个身怀传统武学绝技的金牌投资人是怎么连续打败34名对手的。 不多时，擂台周围的虚拟观众开始欢呼起来。从入口到擂台的通道被彩灯点亮，排名第34位的选手出场了。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位“选手”，因为他带着一个龇出长牙的猪头面具，浑身的肌肉异常隆起，身高足有2米以上，一看就是个怪物。 目前的系统还不支持自己定制形象，所有的形象都是从系统的角色库中选择的。不过，大部分选手的审美倾向都比较正常，不会选择怪物类的形象。这位选手是个例外。 选手名叫‘风魔妖王’，目前的战绩是74胜，6负。6次败绩，全都是他挑战前面的选手造成的。这意味着前面的三十几位选手，水平都相当稳定。 高思把笔记本电脑从膝盖上拿下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但本人却并未起身，仍然维持着一个盘坐的姿势。这让封魔妖王很没面子。 锣声响起，比赛开始。 风魔妖王猛然跃起，凭借体型居高临下狂怒暴击。 高思微微一笑。 开玩笑，他好歹也是秋阳搏击的挂名ceo，对这套系统的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利用身高体重的优势攻击，在这套格斗系统里是不成立的。 虽然一只猪脸巨怪从天而降非常吓人，但系统并不会额外为攻击者计算攻击力。所以，这样的进攻，真正的意义就是吓住对方后发动连续猛攻而取得胜利。 这种程度的吓唬，对高思完全无效。这种刚猛无比的对手，最漂亮的战斗方式，就是秒杀。 风魔妖王从天而降，从头到尾也就只有零点几秒。高思已经预料到他的动作，便后发先至，闪过了对方的双拳，却狠狠击中了对手的腹部。 直播画面当中，高思此时单手高举着一只已经彻底昏迷的猪脸怪物，并将其抛扔到擂台上。风魔妖王的凌空一击，不仅没有打到对手，还把所有势能都加在了高思击打自己的拳头上。 这里是虚拟格斗场，此时的风魔妖王当然不会真的被高思举起来。他的虚拟现实屏幕上一片漆黑。系统提示，他已经被对手打晕，比赛结束了。 “我靠，就一招？结束了？” “看来高总跟女人打还是手下留情了。” “废话，刚才一开始就用一只手你没看见？” “现在我知道天枢境的马老师有多强了，竟然跟高总打了半个小时不分胜负。” “废话，马老师岂是池中之物？闪电五连鞭是开玩笑的吗？” “瞎bb，你知道是哪个马老师啊？” “哈哈哈哈……” “找机会让高总跟拍功守道的马老师练练，你们猜他们俩谁强？” “我赌功守道马老师强，他一人力敌全世界顶尖巨星，论武功谁能比的过他？” “楼上我说格斗你说电影，简直鸡同鸭讲。” “高思哥哥我爱你。” “火箭呢？火箭刷起来！” …… 高思可不知道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在聊什么。此时的他已经发起了对第33名的挑战。 在等待应战的过程中，他再次盘坐在擂台中央。 现实中的他，双膝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虚拟现实眼镜也推到了额头上。 143 过生日许了个愿 车轮战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多才结束。 高思如愿以偿地重新回到了第一名。对手们远远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强大。如果马向前参加了比赛，应该拿个第一也不是问题。 与高思战斗时间最长的一位选手，是原来排名第七，现在排名第八的‘落花如雪’。这是一位真正的女性玩家，她选择的形象是女拳击手，动作也是标准的拳击。出拳迅速，步法灵活，破绽也不多。 面对这样的对手，高思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留情面，像打高文婷一样，把她的脸打成寿星佬。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干脆把她累趴下。 稍微思考了几秒钟，高思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更体面更有绅士风度的第二方案。 一开始双方互有攻守，但都没什么建树。比赛显得非常沉闷。连续打了5分钟之后，落花如雪的动作明显慢了，这是体力不支的迹象。过了10分钟之后，她开始露出破绽，拳架子也松了不少。 高思有意拉长比赛时间表演一番，就又拖延了一会儿。比赛将近15分钟的时候，落花如雪一次前冲时，高思抓住机会让过进攻，一个手刀砍中了她的脖颈。她中招后立即向前扑倒，被早有准备的高思伸手扶住。 “高思哥哥太绅士了，我爱死你了。” “我看出来了，换成女性形象跟高总打占便宜。” “占个屁的便宜，一个大老爷们儿，身穿女装，最后被调戏致死有意思吗？” “哈哈哈哈哈，好像也是，楼上精辟。” …… 高思一早吃了几个包子，到现在已经13个小时。 再好的体力，脱下装备时也感觉饥肠辘辘了。他准备定个外卖，吃饱了好好洗个澡再睡觉。这一天过的，怎么感觉是起床就打架，打完架就睡觉的节奏呢？ 毕竟已经是晚上9点，回到一楼，四周漆黑一片。 高思刚想喊旺财开灯，一楼的灯就突然大亮。 强光让高思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高……思……生……日……快……乐！” 高思还没明白咋回事，手拧礼花就噼里啪啦地喷出彩色的纸屑。一大帮人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突然充满了整个一楼大厅。 高思这才想起，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日，确实是自己的生日。 高思的妈妈韩迎从来就不重视给孩子过生日，她说小孩不过生日。所以高思也就习惯了没有生日庆祝的日子。大学四年他也没过过生日。生日这个东西，对高思来说，也就是一个偶尔要填写在表格上的日期而已，没有任何特殊。 所以，毫不意外地，高思也错过了自己23岁迈向24岁的这个生日。看见有人给自己庆祝生日，他意外又感动。 “哈，你们怎么来了？还成帮结伙地来？” 赵梦鸽道：“你一天都没吃饭，饿坏了吧，赶紧许愿，许完愿开饭。” 说完，赵梦鸽向一边闪开，身后的餐桌上放着一个个头不大却极致精美的生日蛋糕。 蛋糕的底层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巧克力，上面凌乱地铺着榛果和巧克力碎，就像是被落叶覆盖的林间空地。 在空地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月季、茶花、牡丹、大丽花、绣球鲜艳灵动，争奇斗艳。看起来，这些花朵是用调色过的果冻类物质做成的。 再往上，是一截遒劲的枯树，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还有一只小蜗牛，正背着重重的壳，在枯树上努力向上攀登。 最上面则是一只夜莺，它站在枯树顶部的枯枝上，正准备振翅高飞。夜莺脚下的枯枝，已经绽放出新芽。那根他需要吹灭的许愿蜡烛，就立在小鸟对面的树枝上，像一个小火炬一样，绽放着略显孤单的火苗。 不用问都知道，这肯定是食神邓雨的作品。 除了他，没人能用食材做出这么细致入微的蛋糕来。不过，这哪里是一块蛋糕，分明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高思上前轻轻吹灭了蜡烛。周围响起掌声。 老话说得好，许了愿绝对不能说，因为说出来许愿就不灵了。不过，不说出来鬼知道你许了什么愿？不可检验的东西总是最容易传播，因为永远没有反例。 高思当然不会告诉众人，他许的心愿是：让被他投资的每一个人都梦想成真。 邓雨举着餐刀，切下夜莺和一小截树桩递给高思，又切下一小截树桩递给赵梦鸽。这个蛋糕，如果他不亲自动手肢解，估计没人能下得去手。 在周围女生的遗憾声中，邓雨把蛋糕肢解完毕，分到每个人的手里。 很快，遗憾声就变成了赞叹声。 “这也太好吃了吧。” “果然是一口吃不出两个邓字，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吃完胖死也值了。”邓静怡一脸满足地说道。 邓雨却一本正经地说：“不会胖死的。这款蛋糕的平均热量值只有100大卡多一点，跟你吃白面馒头差不多。尽管吃到饱也用不着担心发胖问题。” 听完这话，女生们吃得更嗨了。 高思吃完了手里的蛋糕，就问邓雨：“你现在搬过来了吗？” 邓雨点头道：“早就搬过来了。有梦鸽在，还能亏了我？我现在创业园搞了个分子厨房。” 高思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他心目中最好的项目，就是不用他操一点心就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项目。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邓雨的项目自己并没有投钱，这岂不是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虽然他对合成食品制造领域并没有特别关注，但是，自己没有投资的项目，就等于说没在刚刚许愿的覆盖范围之内。 刚刚用人家的精美蛋糕许了愿，就把蛋糕的作者排除在愿望之外，这好像有点儿不太吉利。 高思就问道：“你项目还缺钱吗？要不让我也跟投点儿，我占你点儿股份，以后吃吃喝喝我也踏实。” 赵梦鸽推了一把高思，笑骂道：“臭小子，忘不了你。咱俩一人占了‘色味俱佳’8%的股份。” 高思提问的时候，其实已经了解了‘色味俱佳’的股权关系结构。他没想到赵梦鸽和邓雨会一起做出这样的安排，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144 未来美食品鉴会 环顾屋里的众人，高思发现庄祖琴不在。 就问道：“祖琴呢？她怎么没来？” 刘可亮道：“祖琴昨天去的江城，安排智能黑板投产的事情去了。中午通电话说今天回不来，改签了明天的机票回魔都。” 高思不禁皱眉。 他总觉得庄祖琴这样又美又娇的女生，一个人跑去江城出差不太安全。但魔都与江城都是直辖市，治安条件极好，他其实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安全。就是无端觉得心里发毛。 刘可亮看出高思的表情不对，就笑道：“她这段时间全国各地到处跑的时候多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别担心了。” “没事儿，我就随口问问。”高思故作平静，点了点头：“哎？王善良和卫晴怎么也没在？” 高文婷答道：“他们俩得把直播的事情收个尾，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10分钟，王善良和卫晴就到了。两人的到场，又让高思想起了正在出差的庄祖琴。于是，他就找了个机会，偷偷给庄祖琴发了条信息。 几秒钟之后，高思就收到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表情和一句“生日快乐，玩儿得开心，别担心我”，高思这才松了口气。心情也回到了热闹的聚会当中。 今天晚餐的形式还是小型自助餐会。但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菜品都是邓雨和赵梦鸽亲自准备的。 “多吃菜，每个菜大家都尝一尝。”赵梦鸽大声张罗着：“今天不仅是高思的生日会，还是色味俱佳的新产品品鉴会。一会儿我会给大家发调查问卷，大家要填写就餐体验的哦。” 所有的菜品都不是天然的，而是合成食物。 即便是一份烤土豆片，用的也不是真的土豆片，而是由淀粉、蛋白质、脂肪、粗纤维、氨基酸和维生素混合出来的。土豆片的口感也与真正的土豆不完全相同，吃起来有些蘑菇的肉质感。 “红烧丸子太好吃了。”发出惊喜感慨的，是梦想宇宙的创始人沙慧。 沙慧加入的时间最晚，跟大家还不够熟悉，所以比起跟人聊天，她显然更沉迷于美食。 邓雨听到夸奖，脸上显现出得意，他趁机解释道：“这些丸子的主料是纤维蛋白，我使用的纤维蛋白来自小麦，其实就是大家熟悉的面筋里很筋道的蛋白质。里面还加了脂肪、大豆根红蛋白、玉米胶蛋白和各种氨基酸。这丸子的味道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卫晴是坚定的天然食材爱好者，一听邓雨的解释就大皱眉头。 卫晴问道：“好吃确实是好吃，但你干嘛要把事情搞这么复杂呢？直接买最好的五花肉，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你这么搞，别人会认为你是用食品添加剂调出来的味道。” 卫晴嘴里说的别人，当然指的就是自己，她是最讨厌食品添加剂的。 邓雨笑着反问道：“如果你想吃五花肉，又怕胖，该怎么办？” 卫晴说道：“那就少吃点儿，再多运动呗。” 邓雨又问道：“如果不想运动，又想要多吃呢？” 卫晴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不是抬杠嘛，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 邓雨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解释道：“我这款红烧丸子，每100克的热量是120大卡，这个热量水平，连五花肉和淀粉做成的传统红烧丸子的一半还不到。你说算不算可以随便吃？” “减肥食品？”卫晴瞬间眼睛亮了。 “这也就只能算是普通食品吧。减肥食品的粗纤维会更多一些，而且热量水平应该做到低于鸡蛋才行。最重要的是，我的红烧丸子可以做到其他营养素什么都不缺，普通的红烧丸子可做不到。” “我也可以在丸子里加蔬菜嘛。”卫晴挑挑眉毛，也抬了一杠。 邓雨可不是害怕抬杠的人，就道：“那你能让牛肉里的不饱和脂肪酸少点儿吗？” 卫晴立即灭火。她只知道不饱和脂肪酸对人体有害，却连不饱和脂肪酸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的抬杠把熊永亮给招来了。 熊永亮道：“减少牛肉里的不饱和脂肪酸吗？这个事情做基因编辑倒是做得到。” 邓雨看见熊永亮，立马灭火了。 他举杯跟熊永亮碰了一下，讨好地说道：“能让牛自己长出合格的肉来，那肯定是最佳方案。” 熊永亮却没领情，他道：“未来到底是用化学方法制造食物，还是用生物学方法制造食物，两者其实并不是冲突的。依我看，多半会是用基因编辑过的细菌生产食物原料，再用化学方法生产出合格的成品食物。直接通过改造猪的基因，生产出不同脂肪含量的猪肉，这路子想想就知道走不通。” 后续讨论的内容，其他人就完全听不懂了。但两个人都仿佛找到了知己一样，十分兴奋。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端着食物，坐到沙发上私聊去了。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但大家仍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亲密交流。 高思意外地发现，高文婷与邵天祥两人聊得火热，好像早就认识。高文婷注意到高思在向两人方向看，就使劲儿招手，喊高思过去。 高思端起一杯酒走过去，问道：“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邵天祥笑道：“算是吧，我在她爸举办的晚宴上见过婷婷。她记不记得我就不好说了。” 高文婷毫不客气地用手拍了一下邵天祥，说道：“谁说我不记得你，你是创业明星，青年企业家，ppt驱动世界嘛。” 高文婷的话，前半截说出来还比较中听，让邵天祥脸上笑容舒展。可听到后半句，邵天祥就把刚展开的笑容又收了回去。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也知道ppt驱动世界的事儿。 高思岔开话题问道：“你爸知道我给你投资的事情吗？” “他知道。而且还不是我告诉他的。” “那他怎么说？”高思很好奇。 “他根本不信你能把我这个烂摊子救活。他说了，一年之内，如果你能把我手里这个烂摊子救活了，条件随我提。” 高思哈哈大笑道：“跟他赌，赌得越大越好，咱们赢定了。我最近有个大计划，明年至少能赚上几个亿。” 高文婷笑着点头，已经做好了坑一把老爸的打算。高思说的话，她越来越愿意轻信了。 高文婷道：“今天下午谢谢你呀。够给我面子。” 高思仰起脸在天花板上四处乱看，莫名其妙地说道：“什么事儿给你面子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才不知道那个什么落花如雪是什么人呢。” 145 提前布局转基因 高文婷已经确定高思确实是为了照顾自己才与自己周旋了十五分钟，就不再多说。 “你们俩聊着，今天的晚餐太好吃啦，我再去拿点儿吃的。” 高文婷走后，高思问道：“你这边运作得怎么样？大佬们同意你回收乐观汽车的股权吗？” 邵天祥举起酒杯，与高思轻碰，随后说道：“还算顺利吧。其他人都不是问题，他们也知道乐观汽车ipo可能有风险，现在能平安退出，略有盈余也就行了。” 高思不解问道：“其他人？还有谁不同意？” “高荣华的今日资本不想退。” “这就有意思了。今日资本是你b轮领投的机构，他不退出，难道是坚决要把乐观汽车送到ipo吗？如果是这样，其他人为什么要退？” “今日资本也不看好乐观汽车的ipo。” “那是什么原因？”高思问道。 邵天祥若有所思，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红酒一口干掉，说道：“资本的心思，我也只能猜。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对你有信心。” 高思看着邵天祥的眼睛，事情也就了解个七七八八。 今日资本不想退出，这是真话。今日资本对自己有信心，这句话也是真话。但真正促使今日资本留下来的，应该还是邵天祥这位能用ppt驱动世界的大神。 邵天祥把高思的一部分计划告知了高荣华。而高荣华则选择相信了邵天祥。这意味着今日资本愿意放弃股权变现的机会，等待乐观汽车的大发展？ 高思想不明白，就干脆放弃思考。 “如果只有今日资本不退出，那就留着吧。他那点儿股份，倒也干扰不了大局。” 邵天祥松了口气，他之前很怕高思执意要清掉今日资本的股份。邵天祥的算计，是不想与资本决裂。所以他就又用高思的布局给高荣华画了张大饼，果然又成功了。 至于收购其他资本的股份，一来他没有让资本亏本，二来他坚持造车的主张完全正当，所以不仅不会得罪资本，反而会让资本更喜欢。因为邵天祥在风险最高的时候，帮助资本保本逃离了嘛。 邵天祥的操作，没有让高思失望，他果然是创业者里最专业的那种人。 宴会散去，众人再次送上生日祝福，陆续离开。 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熊永亮从沙发背后拎出来一个装着一半水的塑料盒子，里面是一只艳红色的半大龙虾，目测不到一斤。 高思笑道：“熊哥，你这是给我带的夜宵吗？” 熊永亮道：“就是带给你看看。你要把它吃了也没问题。这东西学名克氏原螯虾，俗称小龙虾。” 高思又朝盒子里看了一眼，这家伙虽然不到一斤，半斤多肯定是有的。 “小龙虾？能长这么大？你做了手脚吧。” “是啊。有了超算资源，很多事儿都比以前好解决了。我找到了限制小龙虾个体大小的基因，直接把它敲掉了。这是一个做水产养殖的朋友帮我养大的，他手里还有几十只，都已经抱卵了。” 高思吓了一跳：“不会吧，你想投入生产？那肯定不行。国家不允许的。” 熊永亮摇头说道：“我肯定没兴趣卖水产，本来也是做着玩儿的。但是这个成果有点儿吓人啊。这才几个月，保持水氧和食物充足，就能长到半斤多。这要养上个一整年，还不得长到2斤以上？” 高思拍了拍脑袋，说道：“我想想，我想想。” 熊永亮不知道高思在想什么，他的重点不是这个，他只是想把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甩掉而已。让熊永亮带几个研究生做实验还可以，让他干水产，他是打死也不会去的。 这时，邵天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准备走。 高思就想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拉住邵天祥道：“天祥大哥，我怎么把你给忘了。我要做个为期10年的大布局，这事儿非你不可” 邵天祥一愣，心道这汽车的事儿还没完呢，又要干啥？ “天祥大哥，你看这个。”高思提起塑料盒子，把小龙虾展示给邵天祥看：“你能看出这东西是个小龙虾吗？” 邵天祥皱眉，把脸凑近塑料盒子。 “转基因？”邵天祥是多聪明的人，看见熊永亮在旁边站着，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高思点头，说道：“熊哥这边应该会有很多类似的成果出来，转基因这块，国家早晚会放开，不早做布局就可惜了。” 邵天祥立即懂了。他道：“我知道了。这个事情简单。咱们国家的《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条例》，大方向上是支持转基因研究的。这件事情现在肯定没有短期利益。不过这也是最大的机会。” 熊永亮道：“我听说转基因项目，从科研立项到生产试验，审批都特别严。” 邵天祥不以为然，说道：“审批困难是肯定的，毕竟是新生事物嘛。咱们组建个高水平的班子，提前建立一个安全审核新物种的企业标准。等到国家建立国标的时候，都得参考咱们的企业标准。” 邵天祥不是懂行，而是相当地懂行。 对于大趋势、大方向上的东西，他的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这也是高思把邵天祥得罪惨了，还是坚决拉他入伙的原因。 高思找对了人，也就放下心来，他道：“天祥大哥，你需要多少钱做这件事？” 邵天祥被问住了。这还没聊几句话呢，怎么就要拿出资金计划了？这也太快了吧。 他道：“我也就只知道一些政策上的事情，研究、生产、加工、检验检疫、环境保护……这里头一大堆的事儿呢。一旦拿到批文，就需要建立试验基地，这些试验必须与自然环境隔离。每推进一步，都要最高级别的农业行政主管部门审批才行。” 高思听得有些不耐烦，他就直接说道：“天祥大哥，我也不用你给我一个严谨的预算。你就估算大概要花多少钱就行，” 邵天祥笑道：“我还真没有随便说一个数字的习惯。你要非要个数，我觉得这个项目，保守计算，起码每年要烧掉8000万吧。” “叮……您的账户到账2.4亿元。” 邵天祥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禁瞬间石化。 不仅8000万元瞬间到账，连三年的资金都帮你备好了。 这是装逼都不讲武德啊。 146 千万别上飞机 一夜无话。 早晨起来，高思当真就把塑料盒里的转基因小龙虾给煮了，做了一盘咖喱龙虾炒饭。 美食虽好，但没人分享，高思的内心也有点儿小落寞。 他给龙虾炒饭发了个朋友圈，收获了一堆点赞和留言。 熊永亮：高总牛逼，第一个吃转基因小龙虾的人，我都没吃过。 赵梦鸽：给我看饿了。你的炒饭天下第二。 高思：@赵梦鸽，我第二，谁第一？ 赵梦鸽：@高思，下次试试邓雨的分子黄金炒饭，我觉得你略逊一筹。 王善良：@高思，我能在你家装几个摄像头吗？只装在厨房都行。 高思：@王善良，王导放过我吧。邓雨那边你可以考虑开美食直播呀。 庄祖琴：你们聚会都不带我，桑心了~~~ …… 最后的这条留言，让高思打了一个激灵。庄祖琴还在江城出差，自己怎么就晒上龙虾炒饭了呢？不该不该。 高思凝神思考，很快就了解到庄祖琴返程班机的时间。 飞机上午九点半从江城巫山机场起飞，十一点整抵达魔都虹桥，飞行时间一个半小时。 高思想偷偷去接机。 他前两天已经订购了一台少女粉的保时捷taycan。他已经委托4s店去办理牌照和各种手续，现在已经办妥。高思琢磨，先去4s店里把车开出来，再去机场接机，应该可以给庄祖琴一个小惊喜。 突然，当他尝试抓取航班落地时间的时候出了问题。 这个数据的获取竟然失败了！ 这……不科学！ 怎么会失败呢？ 再次抓取了航班起飞时间，确实是九点三十分准时起飞，但为什么没有魔都虹桥机场的落地时间？这就特么的离谱。 等下。不会吧。 高思脑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开始迅速抓取关于江城巫山机场的各种信息，他吃惊地发现，在九点三十分之后的大量航班，起飞时间都发生了延迟。 他还想查查更详细的信息，但是事情发生在未来，他一时间找不到更多数据上的抓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庄祖琴乘坐的飞机出了某种问题。 高思强迫自己不要乌鸦嘴，但是满心的焦虑！除了焦虑还是焦虑！ 现在已经接近9点，庄祖琴很可能已经开始登机，必须阻止她登机。如果一会儿关机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高思拨通了庄祖琴的电话。 “高思？” “祖琴，你在候机吗？”高思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对呀，我在候机，你怎么知道的？你来接我吧，然后请我吃饭。早饭都没吃，才爬起来就赶飞机，人都饿死了。”庄祖琴接到高思的电话有些意外，兴奋地唠唠叨叨。 “祖琴，你把机票退了吧，先回宾馆等我，我陪你在江城玩儿几天。” 高思一时间也想不出让庄祖琴退票的好办法，就随口扯了个谎。 “真的？”庄祖琴的大眼睛里立即冒出几个小星星，不过马上就冷静下来：“不行，我必须得今天回去。我明天还约了师范附小的校长，谈一下开智能黑板示范课的事情呢。下周行不行？我们去临安玩儿。” “下周再说下周的。祖琴，要不你改签晚上的飞机吧。” “为什么？”庄祖琴不解。 “我已经买了魔都到江城的机票了，我去江城找你，然后咱俩一起回来。”高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虽然每个计策都很拙劣。 “不要吧。你在虹桥机场接我就行。还是你退票比较好，不然太折腾了。” 高思眉头皱得老高，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又道：“祖琴，你退票好不好？求你了，我退不了票了，我都已经起飞了。” 庄祖琴根本没上当，她道：“高思，你今天怎么这么没正形？飞机上让打电话吗？你别闹了好吗？” 高思真的没有在闹。他在盘算要不要实话实说。 要不就干脆报警，说航班上有危险品？ 他一边跟庄祖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试图劝她不要上飞机，一边脑筋在飞快转动。他拿着手机走出小院，来到街上。 “祖琴，我跟你说，你赶紧退票，你听听我这边的声音，我现在已经在江城了。你听街上的人说话，都是江城口音。” 庄祖琴当然没听到什么江城口音，她只听到马路上嘈杂的车流声音。 庄祖琴道：“行了高思，我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准备登机了。” 此时的高思非常紧张。几个月前，就算在大夏天40c的时候，高思都没出过这么多汗，但此时他的一身白衣已经被汗水打湿。 “祖琴，别上飞机，求你了真的别上飞机。这架航班会出事故的祖琴。” “高思，我要上飞机了，你可别乌鸦嘴。你给我接机，我们去吃徽州菜，好久没去了。” 高思真的急了。 如果这样还劝不住庄祖琴，真的就只能往江城打报警电话，说飞机上有危险品了。不过，如果查不出危险品，飞机还是会起飞的。自己也会因为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行政拘留。 “祖琴！”高思站在大街上，提高了声音：“求你别上飞机。” 这时，一辆电动车为了躲闪高思，绕了个弯子，横着停在了马路上。一辆出租车为了躲闪电动车，狠狠撞上了倒退着喊电话的高思。 高思的身体在空中横着翻滚了两圈，左手的胳膊肘狠狠地击中了出租车的挡风玻璃。玻璃立即龟裂粉碎。 庄祖琴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巨大撞击声，心中一凛，果断地从闸机门口退了出来。 “高思，高思？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唬我。” 此时，高思的意识依然清醒。右手捏着的手机也没有脱手。他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脸上，对庄祖琴说道：“祖琴，不好意思，我本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我自己玩儿大了。我现在就在江城，在机场外面。刚刚发生了车祸……出来救我。” 庄祖琴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就往外跑：“你别挂电话，高思，坚持住，你在哪个位置？我马上就出来了。” 庄祖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却没有流泪，她知道她得坚强。 高思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把手机挂断，静静闭眼。 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左手是不能动弹的，脸上黏糊糊的，应该流血了。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血流和心跳的声音。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但是他无力接听。 不知过了多久，高思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搬动他的身体，有人在身边说话，但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就又睡了过去。 147 死里逃生 电话终于打通了，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背景音是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 “喂？机主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你是机主的什么人？” 庄祖琴脑子彻底懵了，刚刚所有对幸运的期望都化为泡影。 “我……我是他女朋友。” “那你到魔都市第一人民医院来吧，顺便通知一下家属。” …… 魔都？ 高思并不在江城，他在魔都？ 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理解车祸发生前高思的行为。 一连串拙劣的谎言，到底要说什么问题？ 庄祖琴无法理清头绪，就打电话给刘可亮，让他马上去第一人民医院照顾高思。现在暂时还不适合通知高思的父母，庄祖琴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决定抓紧时间回魔都再说。 看看时间，自己的航班已经错过。由于她是扔下行李，闯过安检门离开机场的，航班必然不会等她。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能否改签。 再次回到候机楼，庄祖琴与服务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服务台里的地勤小姐看庄祖琴的眼神都是异样的。 “请问，我这个情况，还能改签吗？” 地勤妹子愣了一下，说了句稍等，就立即拿起对讲机通起话来。 她说话声音不大，庄祖琴只大概听到类似‘乘客找到了’之类的话，只能站在旁边等待。 突然，周围三个不同方向上，有三名安保人员迅速靠近并且包围了庄祖琴。等到庄祖琴发觉的时候，她的左右和身后都已经站着一名安保人员了。 而她的正面，是服务台。 “你叫庄祖琴？”其中一名安保人员问道。 “是我。”庄祖琴点头。 “你乘坐的航班在起飞时发生了安全事故。由于你在航班起飞前突然离开机场，我们有理由对你的异常行为表示怀疑。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航班发生了事故？”庄祖琴瞪大了眼睛。此时，高思之前电话里的各种异常行为在她脑海中重演了一遍，难道……？ 不容庄祖琴多想，安保人员道：“请跟我们到航空安全办公室协助调查。不要试图逃走，否则我们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庄祖琴自然不会逃跑，但她知道，想要立即赶回魔都是不可能了。 “请问，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不行。”安保人员回答。 ……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急诊楼。 赵梦鸽、王善良和刘可亮三人，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 没隔几天，身边先后两个人发生了车祸。先是《机器恋人》剧组的女主角黄雪辰还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高思就出事了。这让赵梦鸽心里直发慌。 赵梦鸽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她问刘可亮道：“你快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在哪儿出的事儿？” 刘可亮有点支支吾吾，他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是祖琴打电话告诉我高思出事了的。医护人员说，车祸地点就在高思家门口。是一辆出租车撞上了他。我到医院的时候，高思已经在手术室里了。” “祖琴告诉你的？那祖琴人呢？”赵梦鸽问道。 “祖琴她还在江城，应该是在候机。出事的时候，他们俩在通电话。” 赵梦鸽心里咯噔一下。 她清楚地记得，黄雪辰在出事的时候，正在跟孙亚飞通电话。 而高思出事的时候，恰巧在跟庄祖琴通电话？ 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赵梦鸽可不迷信。她立即拨通了庄祖琴的电话。 …… 江城江北机场，航空安全办公室。 庄祖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庄祖琴想要接听，对面的民警却把手伸了过来。庄祖琴立即领会了意图，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好。”民警接通电话。 赵梦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立即警惕起来：“喂？你为什么会接这个电话？” “你好，我是江城市江北机场的民警，她现在机场配合一个重要案件的调查，我们想问几个问题，您看可以吗？” 赵梦鸽只能说可以，她没得选。 “您叫什么名字？” “赵梦鸽。” “您跟庄祖琴是什么关系？” 赵梦鸽觉得投资关系很难描述，就道：“我们是朋友。” “你知道庄祖琴所在工作单位的名称吗。”民警说道。 “魔都乐趣教育集团公司。” “她在这家公司担任什么职位？”民警又问。 “她是公司的创始人，担任ceo。” “你认识高思这个人吗？” “认识。”赵梦鸽如实说道。 “你知道高思与庄祖琴是什么关系吗？” “嗯，也是朋友，算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行，那就谢谢您赵梦鸽女士，我们先挂电话了啊。” “我能跟庄祖琴说两句吗？”赵梦鸽见民警想要挂电话，连忙说道。 “抱歉，暂时还不行。”民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赵梦鸽没有得到任何自己想得到的消息，却被机场民警给问了一顿，窝了一肚子火。 门口，‘手术中’的红灯依然扎眼地亮着。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好消息没有，坏消息也没有。三人都沉默不语，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位年轻医生先走了出来。 “哪位是高思的家属？”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赵梦鸽走上前去。 “我是高思的同事。” 医生皱眉道：“没有直系亲属在吗？” 赵梦鸽摇头道：“亲属都在乡下，离得远。”其实她根本就没通知高思的爸妈。 医生只好点点头，拿出一些文件出来，让赵梦鸽一一签字确认。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赵梦鸽趁着签名的功夫，赶紧询问。 “手术比较成功，病人体质也比较好，没什么问题。”医生说道。 赵梦鸽又问：“他，他没昏迷吧。” “昏迷？没有。一会儿你们可以说说话，尽量不要太刺激情绪就行。” 三人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昏迷还真的让大家都怕了。 五分钟后，高思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由于失血的缘故，唇色有些苍白。但眼神看起来并不倦怠。 “疼吗？”赵梦鸽心疼地问。 “不疼。”高思轻声回应。他嘴角挑了挑，算是微笑。 “一会儿家属去拿一个止痛泵，麻药过了肯定会疼。”护士一边推着担架一边说。 高思冲着赵梦鸽轻轻摇头，表示不用止痛。 他轻轻问道：“祖琴她没事吧。” 赵梦鸽皱了皱眉，还是如实说道：“她没事，不过好像因为什么事情没上去飞机，被机场扣留盘查呢。一会儿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高思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好，没上去飞机就好。” 听得赵梦鸽一头雾水。这高思怕不是脑袋被撞坏了吧。 148 神豪跌落凡尘 一则新闻已经发出，就登上头条传遍了大江南北。 “今天上午9点30分，由江城飞往魔都的*****在起飞加速途中出现燃油滴漏事故。机长在发现故障后对飞机采取了紧急制动措施。刹车产生的高温点燃了滴漏的燃油，导致起落架起火。fei…ji随即侧偏并滑出跑道。 8分钟后，feiji右侧引擎发生剧烈爆炸将飞机烧毁。所幸机场方面救援及时，机组人员正确疏导，所有乘客均已安全撤离。本次事故共造成46人轻伤，5人重伤，目前伤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情况稳定……” 江城江北机场，航空安全办公室里。 庄祖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机场方向。那架滑出跑道的飞机，右侧的引擎和翅膀已经金属烧毁。火虽然已经熄灭，但烧得焦黑的机身上，浓烟依然在滚滚冒出。 “庄女士，现在事故原因已经基本清楚，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你可以跟随其他没有受伤的乘客去宾馆休息……” 庄祖琴直接拒绝：“不用了，谢谢，我改签下一班飞机回魔都，我有急事。” 离开航空安全办公室，庄祖琴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赵梦鸽的电话。 “喂？祖琴？” “梦鸽姐……”庄祖琴听到电话接通，直接哭了出来。 “别哭，告诉姐姐怎么了。” “我没事，梦鸽姐，高思他怎么样了？” “高思也没事儿，这小子结实着呢。既然没事儿，就早点儿回来吧。” 关于高思的病情，赵梦鸽故意没说。庄祖琴为什么会被民警叫去问话，赵梦鸽也不打算问。问这些事情反而影响心情，不如回来再说。 挂断庄祖琴的电话之后，赵梦鸽走进了病房。 高思依然保持着清醒，眼睛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出神。看见赵梦鸽走近，就把眼睛转了过来。 “祖琴改签了下一班飞机回魔都。别担心了。” 高思的肩膀、左臂都有骨折，此时连个点头的动作都做不到。他没有答话，只是凝神思考，想要查到庄祖琴改签后的航班时间。 然而，过了良久，高思都一无所获。他不仅不知道庄祖琴的航班几点在魔都落地，连起飞时间和航班号都没能获取到。 没来由的烦躁袭上心头。 高思忍着疼痛轻声问道：“祖琴几点到魔都？” “下午4点多。” 高思闭目沉思，但还是查不到航班号、落地时间之类的信息。他具备数字敏感性的超级大脑在此时此刻似乎失灵了。 赵梦鸽见高思闭上眼睛，以为他要睡了，也就不再打扰。 王善良见高思情况稳定，也稍稍安心。 他道：“梦鸽姐，刘可亮，要不你们回去吧。医院也不让那么多人陪护，这里有我在就行了。你们想来看他，可以晚上再来。” 赵梦鸽信不过王善良，想说自己留下，但转念想想也确实不方便，也就作罢。简单嘱咐之后，就跟刘可亮一起离开。 众人走后，高思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善良，你坐到我身边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善良看向高思，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困倦的样子。 “哎？你没睡？还是我们吵醒你了？” 高思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道：“善良，我的数字直觉，可能没有了。” “啥？啥没有了？” “我刚刚试着去猜祖琴飞机的起飞时间，猜不到了。” “是不是你用的方法不对？”王善良问道。 “我刚刚拿你的身份证号做了实验，也获取不到了。查身份证号是最容易的了。” 王善良微微一愣，说道：“先别想那么多了，可能是你现在身体太弱造成的。你毕竟不是活蹦乱跳的状态了。等你恢复了，你的能力估计就回来了。” 高思没有回答。对于失去超能力，王善良想的不过是未来会失去比西北风还便宜的资金来源。但高思此时想的，比王善良要多得多。 从他的能力觉醒至今，数字直觉这个特异功能已经被他用得炉火纯青。他能看到各种隐藏的数字，能知道事物背后的规则和算法。 利用他的能力，他可以化身为预言家、食神或者武学大师。他甚至还能变身成行走的体检中心，连每个人体内的荷尔蒙水平，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 他早已经把这种能力看作自身的一部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失去它。这是一种顶尖的修真高手突然被废掉了紫府元婴的感觉。 一个神一样的高思，就这样跌入凡尘。 高思愣了一会儿，问道：“我的伤是什么情况？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王善良都不知道高思在想啥。 “你左边的肩胛骨和肱骨骨折，左臂桡骨骨折，左腿腓骨骨裂，还有左侧的两根肋骨也断了。人没死就算万幸，你自己说你多久能出院？安心养着吧。” 高思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善良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说，你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你爸妈？我听刘可亮说，新款的智能黑板样品快要做出来了。等样品到了，我还得陪他们下乡。到时候你不回家，阿姨肯定会问的。” 高思想换个姿势躺着。但稍微一动，肩膀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王善良忙说：“你别动，你想干什么跟我说。” 高思长吸了一口气，叹气道：“算了，我想换个姿势，看样子我还是先平躺着吧。你千万别告诉我爸妈。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说不定到时候我就可以出院了呢。” 王善良点点头。 高思又道：“我车祸住院的事儿，魔都这边也尽量别扩散。让鸽子姐和刘可亮也别出去到处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了，善良，我得麻烦你帮我办个事儿。” 王善良凑近高思，点头说道：“你说吧，我去办。” 高思道：“我给祖琴买了辆车，是一辆粉色的保时捷taycan，本来我是想开着这辆车去接她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你帮我跑趟4s店，把车提回来，就停到咱们楼底下就行。” 王善良问道：“没问题，不过，我不在身边，你不会尿床上吧。” 高思用眼神之刃捅了王善良一刀，说道：“没事，快滚吧。” 王善良笑道：“看到你还能想着泡妞，我就放心了。” 他去护士站喊了个护工做临时照看，就打车朝着保时捷4s店去了。 149 病床前的合影 庄祖琴回来了。 一见高思，就扑上来哭得稀里哗啦。 高思笑道：“祖琴你能不能换另一边哭？我这半边骨头都是碎的，大夫好不容易拼起来。你要是再给哭碎了，就装不上了。” 庄祖琴赶紧起身，却又不小心碰了高思的肩膀一下。 高思疼得直咧嘴。庄祖琴看他时，却又把咧嘴的表情无缝转化成一个鬼脸一样的笑容。 庄祖琴看着直心疼，却也只能看着。都骨折了，难不成还能伸手给高思揉揉不成？ 高思让王善良把保时捷taycan的车钥匙给庄祖琴。 “祖琴，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小礼物，是你喜欢的少女粉。” 庄祖琴再一次哭得稀里哗啦。 她以前一直觉得高思的特点是聪明、神秘而且特别有钱，这次他为了救自己，弄得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一半儿，心里想的还是给自己送礼物。这让她实在绷不住了。 她第二次去江城出差，其实是很想约上高思的。毕竟第一次去江城，就是两人同去。这次一起去顺理成章，也有故地重游的味道。 但临行前庄祖琴忍住了，只买了自己一个人的机票。她觉得高思骨子里是厌恶粘人的女生的。她不想在高思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 她现在也不想哭，因为她直觉觉得，高思不喜欢看女生哭。但她忍不住。 高思从发生车祸到现在，除了躺着就是躺着，完全没有接触外界信息的机会。但从庄祖琴的表现来看，她最初准备乘坐的那趟航班，估计是真出事儿了。不然，庄祖琴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行了祖琴，别哭了，擦擦眼泪。我想问你，你最初准备乘坐的飞机，真出事儿了？” 庄祖琴还没收住眼泪，一边用纸巾擦脸，一边点头。 高思还想问问明白，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万一如果真的发生了严重空难，就算庄祖琴幸存了下来，这样公开谈论，也显得对死者不敬。 王善良在旁边没听懂，就凑过来问：“你们说的什么事儿啊？我怎么听不懂？” 高思道：“善良你查查看，sw3991航班，今天上午从江城飞魔都的，有什么新闻。” 王善良拿出手机查询，瞬间大惊失色。 “这……这不会是祖琴最初要坐的那趟飞机吧。” 高思心里也一震，说道：“严重吗？” “倒是不算严重。新闻里说是起飞的时候漏油起火了，还没飞起来就冲出跑道。46个轻伤，5个重伤，没有死亡。挺万幸的。” 高思心中稍感安慰。他从来没有预测过空难事故，所以发现问题也不敢确定，只是想尽力阻止庄祖琴登机。庄祖琴既然没上飞机，他当然就不会顶着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帽子去报警干扰飞机起飞。 不过，如果因为他没有报警而引发了重大空难，高思的心里显然也是过不去的。 王善良是对高思的能力最清楚的人，他立即明白，在庄祖琴登机之前，高思一定努力阻止过她。但是，高思为什么好好的会遭遇车祸呢？这两件事儿有关系？ 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王善良只好发问：“那你为什么会被车撞到？” 高思没说话。但却引得庄祖琴又大哭起来。王善良一时间有点儿手足无措。 高思道：“一点儿小意外而已，过两天就好了，别提这事儿了。” 庄祖琴却哭着说道：“不是的，是我太任性，不听高思的话，非要登机，这才把高思害成这样。”说完又哭。 这时，一名护士从外面推门进入。 “病人家属不要在病房里喧哗，这样会影响到病人休息的。探视完了就赶紧走，这里留一个人就够了。” 庄祖琴立即没了哭声，只剩下啜泣。 王善良赶紧赔着笑，说着好话把小护士送了出去。 本来高思住的是单人病房，管理是比较宽松的。但庄祖琴的哭声外面走廊都听到了，护士怕让巡查的护士长和医生看见，自然也不好不管。 此时高思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甚至有了一些迷信的想法。 这种感觉就像是神话里偷窥天道的术士，偷窥也就罢了，但天机却是不可泄露的。高思以前用自己的本事弄点儿钱，但用途也都是正道。 这就好像天界中的风神雨师可以借用自然之力，却必须替天行道一样。如果滥用职权，倒行逆施，肯定会遭受天谴。 高思从即将发生事故的飞机上，劫走了一个庄祖琴。这不仅仅是泄露了天机，还干扰了世界的走向。 泄露天机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去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才是大道至简，阴阳平衡吧。 多亏那架飞机没出什么事儿，如果真是机毁人亡的大事，难不成要高思拿命来赔？ 高思正胡思乱想当中，门外又有人来了。 高思仰卧在床，根本看不见病房的门，只听到门响了一下。那人没进屋，只把病房的门欠了个缝，探头看了一眼就又把门关上。 “什么情况？”门外说话的是一个女生。 “我看见高思被缠成木乃伊了。”扒门缝的女生说道。 “那还不赶紧进去？等什么呢？” “祖琴在里面呢？哭着呢。咱现在进去合适吗？” “梦鸽姐不是说高思没事儿嘛，哭什么，咱们进去。” 门被重新推开，众人鱼贯而入。 “哎？王善良你也在呢？”说话的是卫晴。显然最开始趴着门缝看了一眼的就是她。她以为病房里只有高思和庄祖琴两个人，如果之前看见王善良，恐怕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高思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天花板，笑着问道：“都谁来了？” “都过去，都过去，凑近点儿。男生靠后站，女生蹲在两侧。王导，你也过去，站马天培身边。”高思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夏暮。 高思不由得苦笑。 “这又是谁出的馊主意？我都被缠成木乃伊了，你们还拿我开玩笑？” “哎呀，没拿你开玩笑。你过生日的那天晚上，光顾说话了，都没拍合影，这不是补拍一张嘛。” 高思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扯淡。 几个男生有点儿扭捏，不好意思往高思病床旁边凑合。 夏暮却不客气，说道：“哎哎哎，来之前不都说好了的嘛，愉悦的心情可以有助于身体恢复，只要不让高总笑过头儿就行。” 她把手机支架固定在病房另一端的茶几上，调度着众人的站位。 在夏暮的调动写，众人这才陆续就位。前排的女生还在高思吊起的硬邦邦的左腿前面摆起来pose。 “王导，你个头儿不行就往前站啊，你站邓雨和马天培身后还能看见你吗？” “祖琴笑一个，注意管理表情。” 等到把所有人都安排好，夏暮也跑了过去，蹲在病床的前端。夏暮的头顶上，正好就是高思悬着的左腿。 “咔嚓”一声。 此时病房里的热闹场景被数字化，成为了数字世界里永恒的记忆。 高思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150 没钱了要省着花 住院的第四天。 高思仍然不能走路。 因为肩胛骨伤的很重，他既不能拄拐，也没法自己操控轮椅，只能让人推着。不过，医院里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每天看着雪白天花板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高思要求出院。 医生也不阻拦。反正骨折这种事情，手术已经成功了，在哪儿养着都差不多。王善良帮高思签了字之后，就带他回到小院。 高思养伤期间，小院里很热闹。 大家借着看望高思这个理由，就可以来小院吃吃喝喝。 高思干脆就在家里安排自助餐，谁来了想要吃饭，就直接留下来吃。 至少几个月之内，虚拟格斗赛是不可能参加了。高思把自己的虚拟账号交给马向前运营。马向前收到过几次挑战，虽然略微吃力，但也都没有悬念地打赢了。 想到这件事情，高思就有点失落。因为他失去了数字直觉之后，可能再也无法登顶虚拟格斗的赛场了。 高思倒是不介意开个小号，从小白开始练起。唯一麻烦的事情，就是如何跟身边的人交代。 就说是一场车祸，伤了自己20年的武学根基？ 这跟扯淡也没有什么差别。 资金的来源也是个大问题。他现在面对着那些用于预测股市走向的公式和算法，就像是在看天书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数字会出现在他的大脑里。 即便拥有超算，那些公式也毫无意义，每个公式都能匹配到无数多组解。面对变化万千的未来，现实中的数学似乎毫无用武之地。 刚刚回到小院，华夏银行的程向明就打来了电话。 “高总，遇到点儿麻烦。” 高思一听就觉得没好事儿，他道：“没关系，程行您有话尽可以直说。” “上级单位认为您的外资账户涉嫌跨境转移不明资产，账户需要接受调查。” 高思心中一凛，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的账上还有40亿美元左右的资金。即便自己没有了赚钱能力，凭借手里的资金，规划好现有的项目，也足以谋求发展了。 账户接受调查，这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冻结。 其他项目还好说，但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还在打仗，30亿资金并没有都给到沈云妹，而是留在自己的账户里。仗打了一半，突然断了资金，这特么是釜底抽薪啊。 高思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上级单位？哪个上级单位？” 程向明犹豫了一下，答道：“是总行。” “总行？”高思皱眉思索。 这显然不太对劲。 他在海外的资金，是一外商投资公司的形式进入国内的。高思本来就是华夏银行的超级大客户，他的利益，就是华夏银行总行的利益。 自己的海外资金，基本上都来自于海外股市、赌场、菠菜业以及炒币的收入，虽然算不上是干干净净，但也可以说是明明白白。这些事情，总行当然是一清二楚的。断没有理由向自己发难。 考虑再三，高思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国内的某些同行，没法在市场上击败就懂你音乐，干脆用了下三烂的手段——投诉，意图釜底抽薪。 自己早期的海外资金来路不太干净，高思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早期结汇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心疼过手续费。手续费交足了，资金来路不明的问题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这种事情没法逃避，但凡赶上了，也就只能面对。只要不给高思扣上个洗钱的大帽子，其他问题他都能忍。无非就是要面对资金暂时紧张的窘况罢了。 俗话说，好事成双。坏事多数时候也是成双的。程向明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坏消息。 高思上一次给出的那些黑马股票，很多已经过了波峰，开始走下坡路了。为了追求短线投资的利润最大化，程向明已经卖掉了三分之二的股票。他想让高思再多给一些关于股票的预测。 可是高思哪儿懂啊。 没有了数字直觉，高思看股票的水平一落千丈，跟一只黑猩猩也差不了多少。 他道：“那就麻烦你把所有股票都抛掉吧，海外资金账户都能被冻结，还是稳健点儿比较好。” 程向明心里觉得遗憾，却也只能服从。 你是老板，你想稳健，那我就只能陪你稳健咯。 高思不可能亲自料理这些事情，赵梦鸽那边有专业团队，账户被调查，也只能她派人去解决。 反正高思的想法很明确，他的数字直觉还能不能回来，这是个未知数。如果回不来了，那他就得做好过穷日子的准备。 自己投资过的企业，要让他们尽快盈利。 有大佬想要后续投资的，要是价钱合适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现在觉得，那些利益优先的风险投资机构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哪有投资之后只考虑发展，不考虑回报的投资人呢？ 有机会可以让高荣华帮他介绍介绍投资圈里的人，也许还可以跟几位马老板见见面。 …… 肩胛骨的伤，让高思的左臂活动严重受限。王善良、刘可亮、纪良、马天培、张在波等好哥们儿轮流住在小院照顾他。 赵梦鸽、庄祖琴、李里等几个女生，对男生们不太放心，时常白天会来小院照看。 高思受伤这件事情，让他能闲下来，与很多以前不常交流的人认真交流。这不仅增进了感情，还对他们的项目有了深入的了解，倒也算是一项意外的收获。 比如，张在波的项目乐高基建，最初的高思投资他的时候，就是随手支持了一个同班同学的梦想而已。到了后来，张在波用乐高创作了魔都沙盘，也只是在直播里出了个小风头。高思其实并不知道，乐高基建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 与张在波一起住过几晚之后，高思突然明白，乐高基建这个项目的核心，其实根本就算不是乐高，而是用来搭建乐高积木的机器人。 张在波为了让搭建出的积木更加稳定，设计了一个让机器人自动往积木上涂抹胶水，并且自动把积木粘牢的功能。 这个机器人搭建的积木是一次性的，一旦搭建起来，就再也无法拆开。 这个小发明立即启发了高思，他发现，如果把会搭积木的机器人扩大规模，那就是会盖房子的机器人啊。 乐高基建如果不仅仅是搭积木，还能盖真的房子，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乐高基建了。他让张在波试着把机器人尺寸扩大，做个原型机出来。 也许，乐高基建还真有可能去搞一把基建呢。 151 开会员赚钱 高思把想法说出来，张在波也很感兴趣。把机器人做小不容易，成比例放大的难度还真不大。不过，能盖房子的机器人可都是大家伙，张在波会做也做不了，手头没钱啊。 第一轮投资的时候，张在波拿了高思一张彩票，也就是54万元的种子投资。这笔钱他转眼就都用来买积木了。 第二轮投资的时候，因为高思怎么都没看出乐高基建项目的应用前景，就随手又给了300万元的天使投资。 说实话，乐高积木这种高举高打的项目，你别看他不赚钱，但是烧钱可是‘豪’不含糊的。别看张在波至今还孤身一人，连个小团队都没有组建，但300万的资金可是花了个七七八八。 张在波倒是没想太多，他抄起笔记本，噼里啪啦鼓捣了一会儿，就完成了基建机器人的预算设计。造第一台原型机大概需要花300万元。一个生产泡沫混凝土构件的流水线大概要900万元。 再算上组建团队、样板工程和市场推广的钱，有2000万也就差不多了。真便宜。 张在波帅气的脸上露出神采。 对面瘫坐在轮椅上的可不是大科学家霍金，那是他的大学同学神豪高思啊。2000万算个球？连个球皮子都算不上好吧。 他把笔记本的屏幕转过去，朝向高思。把刚刚写好的资金预算表给他看，就等着听那熟悉的‘叮’的一声在耳边响起。 但是高思让他失望了。 高思的左手还是不太管用，稍微一用力，肩膀就痛得厉害。他用右手拿起手机，笨拙地解锁查看。 倒不是真拿不出这2000万元，但是大部分资金都被锁在国际账户里呢。国内账户里的钱，都是赎回股票换来的，总共也只有2亿多。 还不知道沈云妹的那场版权大战还要打多久。张在波的项目，行是行，但也不是什么立竿见影能见到钱的项目，搞不好项目上马，就又遇到用钱的地方，2000万如果不够怎么办？这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呀。 “2000万倒是不多，值得做。你稍等啊。” 虽然不能立即打款，但口头的承诺还是要有的。 正好赵梦鸽今天就在，高思直接问她：“姐，咱们的外资账户什么时候能解封？” 赵梦鸽倒是挺乐观：“现在就是要走个流程，不会很快。你还怕钱丢了不成？哎？你不会又想要乱花钱了吧。” 高思被戳穿了小心思，就尴尬一笑道：“没有，我就是问问而已。是张在波的项目。我们一起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市场方向，就临时起意，想追投一笔钱。” 赵梦鸽哦了一声，马上又道：“既然是自己的项目，也不急于一时，那就再等等吧。” 高思是故意当着张在波的面儿问赵梦鸽的。这样，再等等这句话就可以由赵梦鸽帮他说出来，免去他的小尴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看完项目不扔钱已经成为了高思的尴尬。按理说，不是应该投资人挑毛病，创业者尴尬地回去修改商业计划书吗？ 张在波倒是知书达理。他道：“钱不着急的。既然项目定了，我就回去细化一下方案，顺便开始招募人才。暂时我也不需要花钱，前期要干的事情还挺多的呢。” …… 下午。 高思坐在门廊里晒着初冬的暖阳，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懒洋洋的舒爽。 自从毕业以来，高思几乎没有什么闲暇时间。不看项目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刷钱。这些天的慢生活，让他有一种已经步入老年的错觉。 他闭上眼睛，阳光晒在身上热烘烘的。 小院的门响了一声，有人进来，高思也没睁眼，只是继续坐在那里，像一个与世界无关的人。 这几天，只要没人拉着高思说话，高思就会处于这种奇怪的状态。他就像是一个魂穿者，从一个找不到工作的穷学生体内，瞬间来到了这个被各色的梦想包围的躯体当中。 即便他的人民币账户上还有2个多亿，即便海外账户解封之后，还会再有恐怖的40多个亿，但这一切给他的感觉并非大富大贵，而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责任。 他甚至有时候会想，要不要干脆取出1000万，然后回乡下去当个小土豪，娶个温柔贤惠的漂亮媳妇，过完后半生？ 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已经拥有了超过2亿的注册用户。她已经不是黑马，而是一条赛道上的巨头了。这甚至不是因为沈云妹的人工智能作曲算法牛逼，只是因为人工智能读懂了听音乐者的心情。有人懂你的感觉实在无法抗拒。 但这与此时闭目养神的高思有关吗？ 此时，躺在阳光下的高思，心中没有答案。 说曹操曹操到。高思正闭着眼睛过电影，沈云妹就来了。跟她一起来的人是高文婷。 两人看见闭着眼睛的高思，不想出言打扰。 赵梦鸽却笑骂道：“高思，臭小子别装睡了，起床谈项目了。” 果然鸽子姐是最懂他的。赵梦鸽早就发现，高思自己待着的时候状态不太对。就干脆趁机把他叫醒。她知道沈云妹可是大忙人，能往小院跑一趟，说是看看高思就走，她肯定是不信的。 高思睁开眼睛，奇道：“婷婷？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因为高文婷与他妹妹同名，高思就故意叫她婷婷，并且要求她叫哥，次数多了也就默认了。 沈云妹道：“文婷现在人气特别旺，好多运动饮料都找她，我一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就跟她签了个代言。” 高思眉毛一动，刚想说什么，高文婷就赶紧解释道：“哥，我可没收云妹姐代言费哦，你肯定又想冤枉我。” 高思笑了，他还真的就想问代言费的事情。现在他对花钱的事儿敏感得不得了。 高思道：“云妹，现在注册用户多少人了？” “周末之前应该有希望突破3亿。”沈云妹的话里透着兴奋。 “你有没有估算过，如果你现在开会员收费的话，有没有可能盈亏平衡？” 沈云妹压根就没想到，这句话能从高思的嘴里冒出来。她甚至怀疑，高思是不是撞车之后撞坏了脑袋？ 就懂你音乐虽然已经一家独大，但却仍然面对着互联网大佬们的流量狙击。大家还没有习惯人工智能辅助创作带来的新生态。 现在，就懂你音乐的最大开销，就是对版权音乐的版权收益补贴。现在就懂你音乐是完全免费，版权收益当然也就只能全靠补贴。 沈云妹道：“我们算过，只要有十分之一的用户开10块钱一个月的基础会员，就能实现略微盈利。但是，我们到底用什么新功能吸引用户开付费会员，这是个问题。” “那就把大家最喜欢的功能设成收费功能。”高文婷在旁边出主意。 高思习惯性地想要挥挥左手，肩膀立即传来剧痛。疼得高思直咧嘴。 “别瞎出主意，这么干，就把免费会员也赶走了。” 152 谁能帮我盈利 高文婷赶紧上前扶住高思。 “没事儿吧，哥。” “没事儿。我怀疑我这条胳膊要废。”高思抱怨道。 “找大夫看过了吗？”高文婷关切地问。 “看了。大夫说没事儿，就是得慢慢养着。大夫干了那么多年骨科，都没见过肩胛骨碎成我这样的。” “我听王善良说了，说给你做手术的大夫还得会拼图才行。”高文婷咯咯笑道。 “有那么好笑吗？”高思给了高文婷一个有杀伤力的眼神，高文婷立马收起了笑容。 “这样疼吗？”高文婷帮高思轻轻挪动胳膊。 “不疼。” “这样呢？”高文婷又把高思的胳膊轻轻抬起来。 “不疼。你帮我抬不会疼，我自己用力的时候才会疼。”高思解释道。 高文婷就像有了什么新发现一样，突然说道：“哥，我送你个礼物吧。” “不用啊。”高思直接拒绝。 这个高文婷，大小姐脾气比较重，平时容易一惊一乍的，高思觉得，她突发奇想的礼物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高文婷小嘴一噘，佯装生气道：“你知道我要送你什么礼物，你就拒绝？” “我不是想着帮你省钱吗？对了，公司生意怎么样？”高思岔开话题。 “还行吧。发展了900多个会员了，一个会员一年10万，马上就能完成一个小目标了。不过……几乎没啥利润。全靠直播打赏的分成活着。” “能自负盈亏就很好。”高思听到没啥利润四个字，立马开心了。 会员数量是持续增加的。没啥利润就是现在不赔钱。果然是一个让人省心的项目。就是不知道马向前能不能替自己扛住擂主的大旗。 高文婷突然反应过来，推了高思一下，疼得高思差点叫出声来。 “嘶……你这孩子，趁我现在战斗力不足报仇是吧。” “哦，对不起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说，我真想送你一件礼物，真的很适合你。” 高思有了兴趣，问道：“什么礼物？” 邱阳受到虚拟格斗比赛的启发，想要搞一个脑控机甲的比赛。 “脑控？意念控制？” “对。意念控制。不过失败了。他做了个机械臂还放在实验室呢，我明天给你带过来。我试玩过，你用应该可以。” 意念控制，机械臂，这些概念都好，但高思却很难提起兴致来。他肩膀上的伤只要养着，早晚都会好，但他的数字直觉却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高思想要赚钱的欲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这些天来，他把手底下的项目反反复复数了很多遍。 罗星宇的追星者，拍了不少绝美的摄影作品，很多作品被天文馆收藏。收入嘛，也就只够养活他自己。 据说追星者投资的火箭公司一飞冲天倒是进步神速，不过神速又有什么用？每一发火箭都是一个大号的爆竹，不赚钱不说，烧钱却是一把好手。 再说另外一个远在西部的公司，金翠动物园。现在已经有了狮子、花豹、斑马和大象。对了，还有4个不同品种的长颈鹿，惹得好多动物学家都带着学生过去看，还拿下了科普教育基地的金字招牌。 然后呢？还不是游客稀少，勉强维持？即便有已经灭绝的动物旅鸽撑腰，但除了研究鸟类的专业人士，鬼会为了看几只野鸽子跑一趟西部？ 恐龙才是能让金翠动物园腾飞的动物，但恐龙在哪儿呢？ 说起恐龙，高思想到了熊永亮和他的演化之光。熊永亮这位大神，实验做了一堆，论文发到手软，学生带了一帮，钱却是只出不进。问起恐龙复活的事情，熊大神只有永恒不变的一句话：哪有那么容易？ 高思严重怀疑，他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巨型小龙虾上了。小龙虾味道倒是不错，但转基因的小龙虾何时能出头，恐怕3-5年内还指不上。 李里的里里外外，一个装修设计公司。这家公司倒是赚钱得很，但规模实在有限。要是高思吃不上饭了，去李里的公司混口饭吃倒是容易。 邓雨的色味俱佳能征服味蕾，倒是前途无量。不过现在正在梳理业务，投资建厂，烧钱怎么也要烧个一年半载才能盈利。暂时也是指不上的。 大鹏汽车正在向着老年代步车领域迈进，高思倒是挺有信心。高思能力还在的时候，曾经预测过老年代步车的市场，600亿的前景确实喜人。不过等着大鹏汽车盈利，也是明年下半年的事情了。现在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庄祖琴和刘可亮的乐趣教育就更别提了。教育节目搞了一地鸡毛，又扑到了智能黑板项目上。智能黑板的市场可是教育系统，三年五载能成气候就算不错。 还有那个超算中心……算了，超算中心就别提了，盈利不了。这是所有其他项目的基础设施，还有天文台和大教授们蹭吃蹭喝，能合得上电费就谢天谢地了。 对了，还有最新投资的那个梦想宇宙……好像投了钱进去之后就没有再管过。以他们现在的状况，不赔钱就是好的。完全指望不上。 把各种项目全都想了一圈，似乎只有王善良是最务实最靠谱的了。他的影视项目虽然拖泥带水，但好歹一直在往前推进。 《追星八百里》大获全胜，光流量分成就赚了三千万，差不多是原始投资的10倍还多。 最神奇的是他与马天培的空间魔法合作的直播项目，每天收获的打赏金额就有一百多万，简直就是一头现金牛。 不过，可惜了空间魔法这个人工智能图像识别领域的黑马了。直播业务占去了太多精力，让他无暇去做其他的事情。不过，如果没有直播业务，空间魔法恐怕暂时也找不到能快速盈利的方法吧。 最让高思期待的，依然还是正在疯狂烧钱的就懂你音乐。 虽然就懂你音乐目前是最烧钱的，但也是盈利希望最大的项目。因为人家的用户基数摆在那里呢，三个亿啊。 这样的用户基数，随便收收会员费，一年就是大几十个亿的收益。最牛逼的是，这大几十个亿的收益就是纯粹的收益，不会再产生额外的成本。 怎一个爽字了得。 想到这里，高思又把沈云妹叫到身边，对她正色说道：“你把王善良和马天培叫来，对了，还要叫上鸽子姐，咱们几个一起聊个大事儿。” 沈云妹看着高思，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陌生。 她看得没错。当高思的钱不再是大风刮来一样容易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转变。高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越来越像圈子里那些传统的投资人了。 153 投资委员会 第二天，人凑齐了。 赵梦鸽、王善良、沈云妹都坐在沙发上，对面的轮椅上坐着胳膊腿都捆着绷带的高思。 庄祖琴也来了，她站在高思身后，扶着轮椅。 是王善良通知她来的。 高思也不寒暄，开门见山。 “你们跟我的关系最近，我今天也就不绕弯子了。有谁还不清楚我的投资款是怎么来的？举下手。我给你们讲讲。” 沈云妹首先举手。然后是赵梦鸽和庄祖琴。王善良左右看看，也把手举了起来。 高思说道：“好，那我就当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我要说的话，没有一句玩笑，请大家认真听。” 屋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只有王善良清楚高思想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高思说道：“我从小就有一种特异功能，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天赋秉异。我对数字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性。这让我在这个现代化的数字世界里如鱼得水。” “给大伙儿投资，当然需要钱，而且是很多钱。这些钱大多数都来自于股票、期货、炒币、外汇交易……当然，还有赌场。” “我的钱来的容易，但其实也很辛苦。我做了很多数学模型，还动用了超算，就是为了辅助我的数字直觉。除了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只要我自己独处，基本上就是在拼命赚钱。” 屋里安静极了。显然，高思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大家都在等着他说‘但是’两个字。 “但是，”高思的但是终于来了：“我现在失去数字直觉了。我没办法再从股市、期货还有赌场里获得资金。梦鸽姐好几次告诉我说，投资要有节制。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没听她的。” 高思感觉有水滴落在他的头顶上。 他道：“祖琴别哭，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大了，没有做到未雨绸缪。咱们远远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赵梦鸽递了两张纸巾给庄祖琴，也出言安慰道：“就是，哪有那么严重。咱们现在可不是没有钱，只不过是海外账户暂时被冻结了而已。如果账户没被冻结，拿着这些钱去二、三线城市，把你投过的人都叫上，也是活到天荒地老都花不完的。” 赵梦鸽的一席话把庄祖琴逗乐了。 但她转念一想，还是觉得高思是因为要救自己才丢了特异功能。现在连累的不是高思一人，是高思投资的所有项目。她的情绪又落了下来。 高思点头道：“梦鸽姐说得没错。这些钱如果用来生活，确实是足够多了。不过咱们现在不能想躺平的事情。咱们这么多人，每个人都这么优秀，咱们还可以再挣扎。” 王善良问道：“那为什么不把大家都叫来？” 高思道：“他们的项目还都没有走到盈利期，我不想让他们因此分神。我找你们几个人过来，是想邀请你们成为高思创投的lp，成为我的有限合伙人。” 沈云妹问道：“什么是lp？是老婆的意思吗？” 高思立即送了沈云妹一个白眼，他道：“lp就是limitedpartner，就是有限合伙人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你们多余的钱拿出来给我，我帮你们投资，按照约定付给你们利润，而且确保你们不会亏损。” 在他给沈云妹白眼的同时，身后的庄祖琴也送了个白眼出去。只不过高思并没有看见而已。 王善良说道：“我这边没问题。最近这两个月，每天的直播收益都在100万元以上。如果不开新项目的话，这些钱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最近的主要的直播收益都来自于虚拟格斗，邱阳那边分走了不少利润。” 高思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秋阳搏击我可以说了算。” 庄祖琴说道：“要不，把智能黑板的项目先停一停，我们手里的资金还有3亿多。” 高思想了想，说道：“也好，那你先投进来2个亿吧。但是智能黑板的项目不要停，继续做。需要钱的时候咱们再商议。” 他现在有点儿庆幸，当初自己投资的时候都是料敌从宽的，应该随便哪个项目手里都有充足的闲余资金。他只需要让有希望盈利的项目先赚到钱就可以了。 沈云妹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毕竟她有一个金额高达30亿元的音乐版权补助计划。正是靠着版权补助，就懂你音乐才能够持续地获得流量，并建立自己的流量生态。 “高思，要不，我的项目先停止版权补助计划吧。太烧钱了。” 高思没有回答沈云妹，反问道：“我上次跟你提过会员收费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云妹眼神闪烁，答道：“还是老问题，会员收费没问题，但是为会员提供什么特殊的服务呢？我们最核心的服务全都已经免费了。” “你的策划部门拿不出方案吗？” “他们交给我的方案，我都觉得不太靠谱儿。”沈云妹显得为难。 高思心中也没有答案，他道：“你们都是就懂你音乐的用户吧，你们有没有想法？有没有特别需要，但是现在还没有的功能？” 赵梦鸽道：“我有个需求。前几天，我根据我的心情生成了一个曲子，我自己特别喜欢。今天我发现这个曲子已经被播放了1000多次，我想知道谁在听我的曲子，以及谁在主动传播我的曲子。” 庄祖琴补充道：“梦鸽姐这个需求我也有。而且我希望能给我的曲子开设一个专门的页面。把二次创作、社交、评论、视频、粉丝团都能组织在一起。现在只有版权收益的界面，显得太孤单了。” 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的七嘴八舌。沈云妹赶紧拿出手机，又是录音，又是记录。 大家提出的需求虽然很散，但都能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社交。只有与朋友一起分享，取得的成就才有意义。 但沈云妹还是有些担心。用户的黏度其实不错，但她仍然拿不准到底有多少用户，愿意花钱来支付会员功能。 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用户愿意付费。版权收益的补贴太高了，通过会员付费很难收回成本。” 高思已经铁了心想让就懂你音乐盈利了，就出言道：“版权收益让用户有一种当作曲家的错觉，哪怕只有几毛钱的收益，也是对他们的肯定。现在版权收益的提现门槛是多少钱？” “100元。”沈云妹答道。 “提现门槛可以不变，但可以允许用户用版权收益来冲抵会员费。再加一些虚拟道具，也可以用没有提现的版权收益来购买。另外，你可以考虑调整一下流量匹配的算法。让更多的作品有被看到的机会。这样，普通用户收到的版权收益增加，虚拟消费增加，提现的压力就减轻了。” 高思帮着沈云妹一通分析，连他自己都觉得，虽然数字直觉没有了，但他被数字直觉锻炼出来的思考方式却没有变。 154 半身机甲 邱阳的实验室中。 高大帅气的邱阳被高文婷折腾得满头是汗。 “快点儿，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没用？” 邱阳一脸无奈，摇头道：“这本来就不是能立等可取的东西。明后天给你，行吗？” 高文婷急得跳脚，道：“不行，最晚下午也要弄好。我都答应高思了。你肯定是昨天晚上没努力。” 邱阳冤枉啊，昨天晚上他一晚没睡，就在按照高文婷的要求修改机械臂。高文婷告诉他，高思的左边肩膀有伤，不能承重，要把贴身的部位修改成腰背部位受力的结构。 邱阳在产品设计方面就是个二把刀。人家是传感器的大拿。但是婷婷小姐的话又不能不听，谁让邱阳追求人家呢。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邱阳终于从电脑上抬起头来，说道：“行了，既然你急着用，那就先这样吧。等3d打印机把这几个零件打出来更换掉就行了。我就这个水平了，要是不合适你可别怪我。” “没事儿，放心，我绝对不怪你，我会打你。” 邱阳也拿不准将来娶个尚武的老婆好不好，但是他宁愿被打一顿，也不愿意看见高文婷生气。热暴力和冷暴力，还是热乎的好一些，还能趁机亲密接触一下。 邱阳打印的，是把两个机械臂固定在身上的承重部件。如果把机械臂看做是一套铠甲，那打印的就是胸甲和腹甲部分。 原来的设计就像是一个防弹背心，用双肩承重。而高文婷要求把双肩露出来，避免碰到高思受伤的肩膀。那就必须修改为腰背承重才行。这样，腰部和背部就不得不紧贴身体。为了透气，就只能做成网格框架的结构。 邱阳对这个设计也是想当然的。他比较注重实用，好不好看就不考虑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实用，还要试了再说。 几个零件的个头都很大，3d打印就用去了3个多小时。等到零件准备好之后，已经到了下午4点多。 邱阳本来还想亲自试试合不合用，高文婷就已经把零件装进了纸箱里面。 “快走吧，直接让高思试试。”高文婷催促。 “我也去？”邱阳想回去睡觉了。 “废话，你不去，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零件，我怎么会装？快点啦……” 就这样，高文婷连拉带拽地把邱阳弄到了高思的小院。 高思没想到，高文婷还真把“礼物”带来了。 同时跟着来的还有邱阳。 一看他们带来的机械装置，高思就有点儿小失望。因为这个东西一点儿都不酷，跟他印象中的钢铁侠的机甲简直大相径庭。 装置的主体就像是一个没有肩带的救生背心，前后两片夹住身体，在两侧收紧固定。两个手臂则是一些连接了液压驱动装置的手臂托架，上面还有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导线。 “来吧，穿上试试。”高文婷看高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白鼠。 高思很不情愿地被两人一顿摆弄，又把肩膀弄疼了好几次，才勉强把装备穿好。 穿好之后，高思才发现，装备是独立的，并没有电线与他的大脑相连。 “不是说意念控制吗？不用连接大脑？” 邱阳还是很腼腆的样子，解释道：“最初是想做意念控制，但我发现意念控制过于复杂，受控的外骨骼也不太灵活。你试着轻轻抬手试试。” 高思怕疼，不敢挪动左手，就先试着抬了抬右手。 这一抬手不得了，他只用了很小的力气，手臂就抬了起来。 “神奇啊。我感觉就像是在水中抬手，根本不用用力，就像是空气有浮力一样。”高思把胳膊抬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体验着新奇的感受。 尝试了几次右臂只有，高思试着抬起左臂。心念刚到，还没用力，左臂就抬了起来。 高思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它们能感觉到我的脑电波吗？为什么我可以控制它们？” 邱阳笑道：“最初我确实是想要做一个脑控设备。但是效果实在太差，差点儿就把东西给摔了。” 高思轻轻抬起左手，果然肩膀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疼痛。塑料托架托住了手臂的大部分重量。 “这不是挺好的吗？”高思问道。 邱阳解释道：“这其实是个意外收获。缠在你胳膊上的，是金属纤维面料。我用这种面料可以捕获你的肌肉电位变化。通过算法拟合之后，系统就能通过你的肌肉电位数据预判你要做的动作，然后驱动机械臂帮你省力。” 高思操纵着两只机械臂动来动去，由于他自己并不需要用力，只是出一点力让机械臂带着走，这种感觉既新鲜又兴奋。 高思问道：“这东西很不错嘛。肌肉电位控制的动力铠甲，是你的首创？” 邱阳又露出腼腆的表情，说道：“通过肌肉电位绘制肌电图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医院也通过肌电图分析来评估患者的肌肉水平。不过使用肌肉电信号控制机械臂，我好像没看到有别人做过。” “专利拿下了吗？” “已经申请了。只不过专利证书还没到手。” “还有人工智能算法、金属纤维面料，还有外骨骼的结构设计……反正凡是你能想到的，都别客气，专利都给他注册下来。多多益善。这是个好项目，肯定能腾飞。” 高思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了。虽然胳膊上带着机械臂，运动算不上灵便，但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一个双手背后的动作。直到胳膊碰到了轮椅，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状态早已经不比当初。 按照以前的德行，高思肯定要大包大揽地畅想一下未来，然后再扔出一大笔钱，注册一个全新的公司。 不过现在嘛，秋阳搏击账上有钱，加上还能从销售、直播分成中获得利润，投资嘛，肯定就免了。就这样干着也不错。谁说一家搞运动搏击的公司就不能研发机械臂呢？ “对了，这套设备能续航多久？”高思脑筋一转，又问出了一个扎心的问题。这种要大量做功的设备，耗电量肯定小不了。 “电池用的是鹏哥的技术。” “叶鹏的技术？”高思问道。 “对啊，还没实测过续航情况，我估计两三个小时应该没问题吧。我给你带了一组备用电池。电量低的时候你会觉得吃力，换上就行了。充电20分钟就差不多满了。” 在选择项目的时候，高思一般会确保项目拥有一块遥遥领先的长板才会出手。此时，他对大伙儿自主协作交流，进行技术合作的态度还是略微满意的。 高思对邱阳道：“你让李里帮你做产品外观设计，尽快帮我做一套全身的外骨骼出来。照着钢铁侠的标准做就行。” 他想了想，又拨打了王善良的电话，说道：“善良，策划一个直播纪录片，就描写一下我是怎么从车祸后的昏迷中快速恢复的。邱阳做了个机械外骨骼，把他的制作过程也拍下来直播。让观众看到机甲是如何帮助我站起来的。” “你能站起来了？”王善良感觉难以置信。 高思当然不会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还窝在轮椅里呢。 155 偷偷拐走一朵班花 坐着轮椅梳理了几天项目，最终的结论让高思无语——就算是距离市场最近的项目，想要快速回笼资金，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只有开直播赚赏钱才是最立竿见影的。 高思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靠打赏赚钱。 他觉得打赏这种收入，并不是真正给客户提供服务换来的。打赏的本质，其实是看客们在宣誓对好东西的主权时产生的竞争。 为什么漂亮的女主播最容易收到打赏？那是因为打赏女主播之后，会给人一种拥有的错觉。那些秒下了榜一的土豪们，虽然毛也没得到，但却有一种娶到了漂亮媳妇的爽感。 那些在竞技场上奋力搏杀的拳手，在那些土豪眼里，可能就类似于角斗场上的奴隶。打赢了比赛，给土豪们挣得了面子，就值得一掷千金。 高思想做机械外骨骼直播的一个重要初衷，是不想让马向前替自己打太长时间。时间长了，谎言总会败露，最终人设崩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毕竟，等他伤好了之后就突然失去预判能力了，这事儿跟马向前都没法交代。 如果公开承认自己受伤，并且穿上帅气的动力铠甲，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高思可以保留自己从无败绩的荣誉，然后全身而退。还能开辟一个更炫酷的新战场，这何乐不为呢？ 不过，就算是有了帅气的动力铠甲，无论最终的应用场景是什么，都需要传播出去，才能换成现钱。 王善良这个影视公司，特别重视直播，高思以前总觉得不拍电影搞直播算是不务正业。现在他改变看法了。电影是一个完整的艺术作品，内容没有那么灵活。想带个货都必须偷偷摸摸的。被发现了还要被喷。 但是直播就灵活多了。就算是明目张胆地带货，也没人会喷你。 王善良的直播，有组织、有情节、有时候还有特效，你可以当艺术作品看，你也可以就喊个弹幕、刷个火箭、看个热闹。 每一场直播结束之后，接受的打赏都可以立即提现，最晚次日就能到账，这换了谁能不心动呢？ …… 为了整合业务，高思把与直播业务有关的项目全都召集了过来。擅长策划直播的王善良、卫晴、刘海灵还有李可也来了。 他要好好策划一下直播业务，把直播业务的潜能开发到极致。 高思让人把地下室的沙发重新布置，好能利用地下室的超大屏幕，也好让屏幕前能坐得下更多的人。 高思依然坐着轮椅，上身穿着邱阳提供的动力铠甲。有了这身装备，高思真觉得自己的肩膀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人陆陆续续来齐了。 王善良、卫晴，这是现在直播圈里的大佬了，只要他们开直播，就代表着打赏金额。直播平台也乐得给他们的直播间匹配更多的人气。 张在波，乐高基建的创始人。最早与王善良合作直播的人。当时他戴着墨镜，一身黑衣酷似基努里维斯的屏幕形象，还真给自己积攒了不少粉丝。 后来每次他做出了一些小成绩，王善良都会安排人手给他直播。张在波这种玩儿乐高的烧钱项目，硬是靠着直播收益才活了下来。 高思问道：“关于盖房子机器人的事情，你这两天有什么收获？” 张在波道：“我找到了一个生产承重泡沫砖的厂子。建筑材料可以委托他们进行生产，咱们不用投资生产线，有500万左右，咱们就至少能达到直播盖房子的水平。500万这个数，我手里是有的。” “时间呢？你要多久能把原型机完成？” “两个月。”张在波答道。 高思盘算了一下，这个时间刚好可以赶得上过春节。可以给老家的爸妈盖一所现代化一些的新房子。 以前他从来没觉得给爸妈盖房子这事儿很重要。因为自己是神豪嘛，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但是现在，高思有紧张感了。什么都可能发生，不努力抓住的东西，到了明天可能就没了。 王善良跟张在波配合很多次了。张在波很靠谱，有镜头感，做事也够严谨，他一点也不担心会出娄子。 高思第二个想起来的播主就是追星者罗星宇。 罗星宇，前往西部追星期间，与善良影视合作过两场直播。后来，只要罗星宇开着他的角斗士出去追星，直播服务肯定是全程跟随的。 罗星宇分到的直播收入，比他出售天文摄影作品的收入还高。 高思道：“星宇，什么地方看星星最牛逼？” 罗星宇完全没想到高思会问一个专业问题，他答道：“海拔高、湿度小、人迹罕至的地方呗。比如南非的卡鲁沙漠，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还有夏威夷的莫纳克亚山……” 高思一听见沙漠就撇嘴，在西部喝西北风吃沙子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所以，一听到夏威夷三个字，高思的眼珠子都发光了。 “不用介绍了，就定夏威夷了，夏威夷的什么山？” “莫纳克亚山。”罗星宇答道。 “咱就去莫纳克亚山。善良，怎么样？这一趟咱争取捞一笔大的。能赚2000万不？”高思有点儿兴奋。这种赚钱的感觉以前他从来没有过。 王善良不置可否地笑笑，说道：“哪有那么简单。去西部的时候，直播很赚钱，是因为有夏暮在。后来罗星宇自己的直播，效果就差多了。一次直播几万十几万的时候都有。要不这次还带夏暮去，你们三个也是老搭档了。” 罗星宇没意见。 但是高思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夏暮现在是大明星了，放到哪里都赚钱，跟我们走太浪费了。况且，按照预设的人设，我拒绝了夏暮的爱情后，她才加入了《为情所困》剧组。这个人设必须得守住，我们俩不能再往一起凑合了。” 王善良想了想道：“也对。不过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去追星星，夏威夷也多赚不了多少钱，你们带个妹子一起去才行。最好带两个妹子，好安排情节。要不，让卫晴跟你们一起。” 卫晴听了却摇头，她道：“哪一场直播我都得参与安排，我去不合适。再说，大客户基本上也都在我手上，我走了好像也没人能接手啊。” 罗星宇道：“带上杜欣莹吧。我这两个月带她出去过几次，她对我的工作也了解。” 他说的杜欣莹，正是应用数学系六位班花之一。毕业后一直都没有联系，原来跟罗星宇偷偷走到一起来。 高思笑道：“星宇，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啊。什么时候结婚？” 罗星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早着呢，远远没到那一步呢。” “讲讲，快讲讲。是不是你们毕业前就好上了？” “哪有啊。我一个人跑沙漠，特别寂寞，怕自己疯了。上个月初，我卖了一套照片后，手里有点儿钱，就想干脆招聘个摄影助理，跟我一起出去，就算有个伴儿。结果杜欣莹就来了。” “哦……”高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她一直盯着你呀。” 156 深挖直播的潜力 大家七嘴八舌，把罗星宇说得很不好意思。 王善良就拉回话题道：“这样的话，高思，你带着祖琴一起吧。” 他这么做用意其实很明显，就是罗星宇和杜欣莹两人是一对，高思带上庄祖琴可以避免当电灯泡的尴尬。 高思沉吟片刻，也没把话说死。 他道：“也行，不过她不一定有时间，就算有时间也不一定答应跟我一起去。毕竟我们这一趟是去追星，而且还是随时被直播的状态，不是去度假的。” 罗星宇笑道：“这事儿我计划计划。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你这腿脚，什么时候能爬山还都是未知数，怎么去莫纳克亚？” 高思隔着动力铠甲按了按自己的肩膀，果然还疼得要命。 唉，确实不适合出去嘚瑟，那就先养着吧。 …… 分析完罗星宇，王善良的目光就落在了高文婷身上。 高文婷有着天使的面孔，火辣的身材再加上一身的武艺，天生就应该是被土豪狂砸钱的对象。 但是高文婷自己却不太热衷于直播。她常常在秋阳搏击的比赛现场出现，偶尔也会出镜露两手。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善良出了好几个策划，都是让高文婷长时间出镜的，但都被高文婷无情拒绝。 他发现高文婷在高思面前很乖，而且还哥哥妹妹地叫着。就想让高思来摆平这件事。 “对了，直播业务，我觉得文婷的条件是最好的。现在粉丝都很认可她，人气也高，就是找不到让她出镜的合理机会。” 王善良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他没说高文婷拒绝长时间直播，他说的是自己不够有本事，没有设计好高文婷喜欢的直播脚本。 高文婷也不解释，直接抬出高思。 她道：“我哥说了，我是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不能随便配合你跟别人打架。我要是打架打输了，是会影响公司形象的。” 她倒是没有直接拆穿王善良，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王善良老想让她亲自上台打擂。 高思也觉得，让高文婷上台打擂不合适。就算她本事大，场场都能答应，也不适合打比赛。毕竟这是高荣华巨佬家的千金小姐，并不真是他高思的妹妹。 就算不考虑高文婷的身份，她好歹也是秋阳搏击的天使投资人，亲自下场打架赚赏钱，这跟天桥儿上头撂摊子卖艺，好像也都没啥差别了。 高思说道：“不让文婷上直播比赛，确实是我的主意。就算是马老师，我也不想让他打擂台。将来高手越来越多，天外有天，总有守不住的那一天。过几天就以我车祸受伤为名，直接宣布退役就行了。” 王善良转转眼睛，说道：“我也不是非要让文婷上擂台，我实在是觉得文婷的条件太好了。再说了，不出点儿名气，也发挥不出形象代言人的作用啊。” 高文婷突然有了主意。她道：“我有个想法。现在不是很多那种导师带学生的节目吗？有教唱歌的，有教跳舞的，有教演喜剧的。咱们来教学武术怎么样？” 高思眼睛一亮，道：“这个想法不错。文婷本来就是搞武术教学的，让她带一组学生，马向前老师是实战派，有金腰带护身，让他带一组学生。我是野路子，有点天赋，我也带一组学生。嗯……咱们再找个功夫巨星，就请程龙大哥来带一组学生。是不是有点儿意思。” “牛逼。这个绝对行。”王善良大拇指一挑，说道：“别人的节目都是录播节目，有排练，有剪辑，咱来个直播节目，没有剪辑的，绝对能火。直播录像还能卖给各大卫视，再赚他一笔。” 高思有点疑惑，就问道：“这种节目做直播，能保证可看性吗？不剪辑会不会感觉太拖沓？” 王善良努了努嘴，意思是让玩儿空间魔法的马天培自己解释。 马天培道：“这个问题上个月我解决掉了。我们只需要多安装摄像头就行了，人工智能会根据综艺节目的套路来切换合适的镜头和画面。还能自动加上场景氛围特效。咱不敢说直播的效果比所有综艺节目好，但超越大部分做过后期的综艺节目，我还是有信心的。” 高思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又捕捉不住。 他伸出手，掌心向外，示意大家都别说话。 过了一会儿，高思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问的是，沈云妹的人工智能可以在动态视频当中根据气氛配背景音乐和氛围音乐，是不是可以把云妹也加进来？” 马天培略微思考，就道：“完全没问题。我们现在也可以做到实时配乐，不过这个音乐不是自动作曲，而是在预设的曲库中选择调用。如果云妹能加入进来，那就太牛了。自动剪辑加上原创音乐，太牛逼了。”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就把新项目的细节确定了下来。 马天培会去找沈云妹去对接实时音乐的技术细节。其他问题，王善良和卫晴的直播团队会去处理。至于节目的编排和游戏规则，则有小才女刘海灵去完善细节。 王善良有信心，这个教人学武术的直播节目，一集起码可以有千万以上的收益。节目八字还没一撇，王善良就敢吹牛了。 让王善良吹了一会儿，高思就打断他道：“善良，刚刚咱们梳理出来的直播项目，还都是小项目。真正的大项目在这里呢。” 高思伸手一指，正是最新投资，跟大家交流甚少的沙慧和杨浩夫妻俩，他们俩的业务，正是出售星星的命名权。 王善良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他道：“梦想宇宙的业务不是卖星星吗？是不是跟星宇做的事情有交集？跟直播业务好像关系不大呀。” 高思呵呵笑着，问王善良：“你觉得，天上的星星算是慧姐的私人财产吗？” “那肯定不算。” “那你觉得，慧姐凭什么能把星星给卖出去？” 王善良皱了皱眉头，心虚地答道：“冒充美国企业？发英文证书？物色傻瓜客户？” 话没说完，王善良就已经感觉到来自沙慧的浓浓恨意。 沙慧道：“王善良，你好好说话会死啊。” 王善良委屈道：“那你凭什么能把星星卖出去？” “凭我的天文学知识，凭我们家杨浩自己在虚拟世界里做了一个宇宙出来。这理由够不够充分？” 157 没有人的虚拟宇宙 没错。 梦想宇宙这家公司并不拥有对某颗星星的命名权。他还不如三体里出售星星的联合国呢。联合国虽然也无权拥有星星，但人家好歹可以代表全人类呀。 你这个假装注册在美国的中国企业有何德何能出售星星呢？ 沙慧的话说得不错。 每一个购买了星星的人，都可以在梦想宇宙的app上，找到自己购买并命名的星星。即便那颗星星再小也没有关系，因为用户可以拉近星空，直到看到那颗星星为止。 高思说道：“慧姐，把你的宇宙投影到大屏幕上，让大家看看你们的虚拟宇宙。” 沙慧马上打开手机，把梦想宇宙app中的画面投屏出来。 画面上墙，众人立即惊呆。 展示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莽莽冰原。在冰原之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一些巨大的峡谷。从一条最宽的峡谷当中，一眼巨大的喷泉正在喷涌而出，喷出的水柱直冲向漆黑的夜空。 周围的气温极寒，喷泉的水柱迅速化为冰雾，在夜空中变成了簌簌飘落的雪花。把周围的环境变得如梦如幻。 在夜空之中，一颗巨大的带着美丽星环的橙色行星，占据了四分之一个天空。橙色行星上反射的光芒，让冰雾中显现出一道淡淡的彩虹。 “哇，这是哪里呀？外星球吗？简直太美了。” “那个橙色的应该是土星吧。” 包括高思在内，大家都是在看热闹。这里面除了天文学专业的沙慧和制作者杨浩，只有罗星宇能看出门道来。 “这是土卫二恩科拉多斯的表面。恩科拉多斯直径500公里，表面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面是液态水的海洋，深度可能有几十公里。04年的时候，卡西尼号探测器近距离飞掠了恩科拉多斯，这才发现了它表面的巨大喷泉。要是有机会亲自去看看，那真是死也值了。” 沙慧一副看知音的眼光看向罗星宇。这么一大帮人里，只有罗星宇最懂她。 罗星宇看懂了沙慧的眼神，就道：“慧姐，你这个软件是免费的吗？能不能送我一个账号，我太喜欢了。” 高思道：“应该不是免费的，要在慧姐那里买了星星的人才给分配账号呢。” 沙慧却道：“别人必须买星星才有账号，星宇你不用。晚上就让你姐夫开个高级账户给你用。” 好家伙，这就姐夫了。可见沙慧对罗星宇这样的知音是有多爱啊。 杨浩也不爱说话，听见沙慧的安排，就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星宇，你加我微信，晚上我就把账号发给你。” 高思就问罗星宇道：“星宇，我比较外行哈。你觉得，就现在大屏幕上的，对恩科拉多斯地表环境的模拟，在国内是个什么水平？” 罗星宇道：“呵呵，咱就别说国内了。就算是卡西尼号传回照片后，nasa专门为恩科拉多斯做的宣传片，也达不到这个效果呀。这简直就是电影级的水准啊。” 高思当然知道梦想宇宙的画面能达到电影级水准，但是他以前并不知道这个水平在同行里到底是什么水平。今天听罗星宇一讲，他也更有信心了。 高思问道：“为什么要设置‘买星星’这道门槛呢？让更多用户看到这个虚拟宇宙不是更好吗？” 杨浩叹气摇头，说道：“我何尝不想让更多人看见啊，但是做不到啊。” “为什么？”高思蒙了。他还真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用却不能给大家用。这叫什么逻辑？ 杨浩指着大屏幕上的画面解释道：“你看，这画面上效果都是开满了的。制作的时候，素材也没怎么压缩，就是为了效果能比较逼真。这个效果，即便是在游戏手机上，也是跑不动的。” 高思一瞬间的理解，就是沙慧用来演示的手机配置特别高。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因为他是花钱买过星星的，自己也装过这个app，并没有卡顿的感觉。 就道：“不对啊，我的手机很普通，跑起来也没问题呀。” 杨浩道：“这是因为，所有的场景，我们都是在服务器端完成运算的。传到客户端的，就是一帧一帧的画面而已。” “云端计算？云游戏？” 杨浩点头道：“对。就跟很多大公司推出的云游戏平台差不多。只不过，我们这个梦想宇宙消耗的资源实在太大了，云端计算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免费开放给用户，那租用服务器的费用就会变成天文数字。” “所以，你是出于成本的考量而没有对普通注册用户放开？” 杨浩再次点头。 高思陷入沉默。 以前，高思在几秒钟后就能重新评估成本结构，并且基于数据拿出解决方案来。但是今天显然不行。他也不知道这个成本问题能不能解决。 他可不敢乱说话。豪气冲天地要求梦想宇宙对外开放，很可能真的是自掘坟墓。 高思问道：“你们现在的服务器开销，每个月要多少钱？” 杨浩竟然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看向沙慧。 沙慧笑道：“他就管技术，对钱没兴趣。现在每个月的服务器开销是60万出头。” “60万，听着到还不算多。不过能省则省吧。” 高思拿出手机一顿操作，继续道：“我把你们俩拉进‘超算中心资源群’里了。超算中心媛姐负责，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她说。” 随后又在群里喊话林媛。 高思：@林媛，媛姐，给你介绍一下，新进群的两位是梦想宇宙的创始人。他们需要gpu计算资源的支持。 沙慧：媛姐好。 林媛：@高思，没问题。 沈云妹：@沙慧@杨浩，欢迎欢迎【鼓掌】 林媛：@沙慧，加我微信交流。 来了新人，群里难免要热闹一番 …… 解决了服务器问题，高思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他道：“省钱是次要的，还是应该努力挣钱才行。善良，能不能用这个场景，编一个外星探索的故事，然后走直播的路线？” 王善良道：“星宇都说好，那肯定错不了。不过，问题是这里头没有人啊，能把人加进去吗？” 杨浩听了就皱起了眉头，他连连摇头道：“不容易。我这个虚拟宇宙，生成的方法是物理规则算法，而不是传统游戏的游戏建模。所以，人物模型之类的东西，在这个虚拟宇宙里很难解算。” 王善良也皱起了眉头。 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 如果连人都没有，这剧本怎么写？这直播怎么播？ 没有人，再精彩的宇宙也没人爱看啊。 158 梦想宇宙的完美旅行 大家不希望这么有希望的项目就这么凉了。但是大家也明白，如果只是开一个直播间，然后向大家展示波澜壮阔的异星风光，是不可能赚到钱的。 众人沉默良久，马天培打破了尴尬。 “这件事情也许我能帮上忙。不过，人物必须要实拍才行。而且需要一个影棚。” 高思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类似于毕业照的时候的处理方法？你要把演员与场景实时合成在一起？” 马天培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画面中出现飞船，那就需要有一个实拍的飞船模型。这个方案的成本可能比较高，而且……需要事先准备好表演脚本才行。” 记得直播超级毕业照的时候，同学们都是提前排练过的，花的功夫可不少。 这么做的话，直播的成本明摆着会比其他直播高出一大截。更严重的问题是，这种有故事情节的直播，必然是长篇连续的。 如果直播很赚钱还好，要是不赚钱呢？要不要中途停播，还是干脆咬牙坚持？ 高思有点儿没主意了。 他突然有点背后发凉的感觉。原来他投资项目的时候，对项目的盈利能力是可以有一个模糊的预判的。凭借着预判的结果，他就可以比较放心地投资。现在，他竟然会担心赔钱。这特么实在夸张。 高思道：“善良，这是你的领域，恐怕你得自己拿主意了。” 王善良也没底气。他看了看李可说道：“李可，这算是科幻题材，这是你擅长的领域，你发发言吧。我没把握。” 李可摇摇头说道：“如果我手里没有《机器恋人》牵扯精力，肯定是想挑战的。不过，我对这个项目也没有把握。” 高思问道：“说说你的担忧，也许有启发。” 李可道：“咱们虽然技术比较领先，但也是有限制的。镜头不能重拍，演员不能出错，这就意味着咱们的剧情设计、场景设计都不能太复杂。这样的话，情节就太受限制。这样的科幻剧很难好看啊。” “可不可以做成一个直播版的星际迷航？”高思提议道。 李可依然摇头。他道：“肯定不行，星际迷航的故事还是比较复杂的，如果想要直播成功，就必须多次彩排。这个成本简直跟拍话剧差不多了。这就是我说我没把握的原因。” 高思点头同意，他道：“确实。如果要废拍话剧的力气，那就得不偿失了。话剧能够反复播出，还很有可能不赚钱。搞直播就更不行了。” 看着众人讨论，沙慧显得有些尴尬。她没想到如此波澜壮阔的宇宙，竟然会被一群完全不懂天文学的人各种嫌弃。一开始说没有人不好看，现在有人了又嫌弃故事不好编。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纠结的时候，一直都在吃瓜的刘海灵说话了。 “我能说两句吗？你们说来说去，都把重点放在科幻题材上，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咱们能不能换个思路想问题呢？” “换个思路？比如说呢？” “比如说，就按照一个现实题材的真人秀来拍。就去捕捉真人的真实反应，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根本没必要费力去设计剧情啊。” 王善良恍然大悟道：“有点儿意思，你继续说。” 刘海灵道：“你们的想法是，去外星球观光，故事就必须发生在未来对吧。就必须有一个类似星际迷航一样的宏大的世界设定，然后里面的人物要有人设，要有性格，对吧。” “对啊。” “其实，我们可以根本不用考虑这些。这就是一个真人秀节目，我们邀请一些嘉宾过来，然后请嘉宾一起去一个外星球旅行。我们就是现代人，就是现场直播去外星球。我们是直播唉，直播‘咻’地一下就到了外星球，不是更符合吃瓜群众的口味吗？” 高思一开始是不认同的，但被刘海灵几句话一劝，突然就觉得这个真人秀的方案越来越香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成本低，而且有代入感的方案。 刘海灵继续说道：“你们刚才讨论的各种科幻剧情，别说实现起来不容易，就算实现了，也会给直播间的粉丝一种放电影的感觉。大家直接看电影去不好吗？非得在直播间看你的科幻剧？而且，咱们不是早就实验过了嘛，没有互动的直播，根本没人打赏。” 卫晴鼓掌说道：“我同意海灵的观点。科幻剧方案是走进了死胡同。真人秀方案的可行性要高得多。” 王善良的眼睛也亮了。他道：“没错没错。咱们是直播间唉，干嘛搞那么复杂？咱们要做真人秀，就要比其他真人秀节目更爽。别的真人秀节目都是录播的，不能与粉丝互动。咱们的嘉宾都可以随时回应粉丝的问题。外星球怎么了？超光速通讯怎么了，这些都不重要。” 高思拍板道：“行，那太空真人秀这个方向就定下来了。我就提几个细节问题，这个节目怎么定位？请什么样的嘉宾？看点又是什么？” 刘海灵的思路已经打开，她不假思索地答道：“节目的看点当然是美女，我们只邀请女嘉宾，各行各业的年轻貌美的女嘉宾，就看她们在狂暴的宇宙中的现场反应。” “不对不对，”高思打断了刘海灵，说道：“咱们可不是旅游节目，咱们的拍摄环境是绿幕背景，女嘉宾根本就看不到场景，她们能有什么反应啊。” 高思觉得刚才白兴奋了，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那还搞什么真人秀，直接翻车就得了。 刘海灵也哑了火，她也没想到绿幕背景里看不到虚拟宇宙这一层。 不过马天培却笑道：“这不是大问题啊，让每位姐姐都穿上宇航服，戴上头盔。这样她们看到的就是虚拟现实场景，代入感会非常强。估计比亲身经历还吓人。估计有人真相信到了外星都说不定。” 高思连连称赞这个办法好。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了新问题。 他道：“又有新问题了。如果让女嘉宾穿上宇航服，那所有人都是一个样了，还有什么看头吗？” 王善良嘿嘿笑道：“这个好办。咱也不需要让她们穿笨重的太空服嘛。统一穿那种紧身的摩托服当宇航服就好啦，再带个虚拟现实头盔，保证前凸后翘，比穿别的服装更好看。嘿嘿嘿。” 王善良也发现自己的笑声有些不太正经，立马把笑声憋了回去，发出了‘嘎’的一声。 众人一脸黑线。但大家不得不承认，王善良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159 钢铁侠诞生记 在秋阳搏击的排行榜上，高思仍然稳居第一。 但是江湖上已经流言四起，有人说最近一段时间，高思请了别人替自己打拳。 流言迅速传播不是没有原因，虽然虚拟世界里的高思形象依然是白衣如雪，但他的技术动作却跟以前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传统武术的琵琶式，也没有神一样的闪躲和精妙的掌法。有的只是凌厉地进攻。 “我敢打赌，这人特么如果是高总，我直播倒立吃翔。” “算了吧你，翔都被你们这帮人整涨价了，你不就是看不得高总打赢比赛吗？” “不可能，高总比这家伙可强多了。怎么可能被对手打中？” …… 很快，一条系统公告迅速终结了这些流言。 “高总车祸？人没事儿吧！” “都说了人没事儿了。不过，以后还能不能比赛，那可就说不好咯。” “可惜了，还没给国家拿一条奥运会的拳击金腰带回来。” “切……你想多了，高总那个半吊子水平，怎么可能拿奥运冠军？秋阳平台上能有几个高手？看看热闹就得了。洗洗睡！” “怎么不能？高总从来不挨打，起码不丢分啊。” …… 网络上吵吵嚷嚷。 高思第一名的位置也让了出来，被后来者占据。 每一个环节都在王善良的掌控之中。 他把高思受伤住院，众人瞻仰参观，与受伤的高思合影以及高思乘坐轮椅艰难出行的视频片段剪辑出一个短片，用来做直播前的预热。直播的标题，就叫做‘48小时钢铁侠诞生记’。 预告片里，高思的全身都缠着绷带。大家不用猜也知道，这里的钢铁侠指的就是高思了。难道要用机械装置让高思恢复战斗力？ 一来二去，直播间里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就被吊得高高的。大家都等着看，这位浑身多处骨折的高总，到底怎么变成钢铁侠。这个高总，不会是撞车后瘫痪了吧，难道要把他做成人造人吗？ …… 在第一场直播中出镜的人，是邱阳。 谁说技术宅不受欢迎？只有矮矬穷且胖的眼镜技术宅才会被女生们歧视。歧视邱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邱阳有着一米八九的身高，高大帅气，体型匀称，肌肉健美。再加上钻研技术时的认真专注的表情，那男性魅力简直爆棚。 直播间里的小姑娘一直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大火箭也像不要钱的一样，刷给这个正在制造铠甲的大男生。 不过，刷火箭的人与喊哥哥的小粉丝们，恐怕就不会是同一个群体了。 …… 第二场直播中，李里和邱阳轮流出镜。 李里是外骨骼外观的设计者。她按照邱阳提出的接口要求，使用3d设计软件来完成铠甲的外观组件。 这一场直播中，邱阳设计的机械臂已经可以动起来了。 邱阳把柔软的金属纤维面料缠在自己的胳膊上，机械臂立即在邱阳的控制下动了起来。机械臂一动，立即让直播间里的粉丝们骚动了起来。 “卧槽，还真动了嘿。” “邱阳哥哥绝对是宝藏男孩。他是秋阳搏击的创始人呢。” “传说现在秋阳搏击榜上的第一名就是邱阳哥哥呢。他特别厉害。” “邱阳自己在直播里说过他不擅长格斗。” “楼上无脑，鉴定完毕。” 李里出镜的时候就更让粉丝兴奋。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嘴里叼着棒棒糖，穿着随意，梳着松散的马尾，左手的快捷键和右手的鼠标倒是玩儿得飞起。 屏幕上，一个霸气侧漏的机甲迅速被一块一块拆解开来。又一块一块地装在另外一个酷似高思的模型身上。没过一会儿，屏幕上的高思除了脑袋，就都被炫酷的甲片覆盖了。 李里鼠标动作飞快，迅速根据高思的身材体型对盔甲进行微调。随后又绑定了几个武术动作，让模型动了起来。 直播间里。 “这女孩是谁呀？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别看她穿着不讲究，我敢保证人绝对漂亮。” “楼上拉倒吧，你眼里有不漂亮的吗？” “她用的软件叫什么名字？我想学。” “我就呵呵了，你想学你就不会窝在这里看直播了。” 此时，李里已经完成了对模型的调整。她麻利地把模型重新拆解成零件，然后放入3d打印软件中去打印成型。 完成这些操作之后，李里把工作窗口最小化。印着高思的电脑壁纸立即露了出来。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电脑壁纸就是高总！” “别人眼睛不瞎。” “这个妹子不会是暗恋高总吧。” “女生暗恋高总新鲜吗？” “也是，股神、武神加厨神，这人设无人能敌啊。” “无人能敌不也撞车了？人都是肉长的。珍爱生命吧。” …… 此时，直播画面分成了三格。右上角出现了24小时的倒计时数字。这意味着高思变身钢铁侠的48小时挑战，时间已经过半。 邱阳调试机甲的机械骨骼的画面占了画面的一半，另外两个小格子显示的则是李里和一台3d打印机。打印机每完成一个零件，李里就会立即开始对零件进行打磨抛光和上色。那些黑乎乎的打印零件，经过抛光上色之后，立即就显现出厚重的金属光泽。 时间很快过去。48小时只剩下最后的3个小时。3d打印机已经完成了工作，李里的团队成员正在进一步完善铠甲零件上用于装饰的花纹。 时间还剩2小时的时候，浑身打着石膏的高思终于再次出现在画面上。一位医生模样的人使用石膏剪帮助高思拆掉手臂和腿上的石膏。 只剩下最后一小时的时候，李里和邱阳带着机甲的零件进入镜头。他们开始按照预先的设计，把机甲一步一步在高思身上组装起来。 这是一套纯白色的机甲，在肌肉所在的位置，李里用蜂窝形的纹理勾勒出肌肉的形态，在关节附近，有用亮闪闪的金色勾边，显得整个机甲威猛异常。 这次为高思定制的机甲，是全身的。上次的试验品只做了上半身。两人在高思身边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把铠甲在高思身上安装起来。 这时的高思，除了头部和双手以外，全身都被盔甲包围得严严实实。虽然盔甲并非纯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能从这套白色盔甲身上看出白衣高思的影子来。 160 高思同学现场带货 高思此时的骨伤早就没有直播里表现的那么严重了。尤其是他的左腿，最初也只是腓骨骨裂而已，要不是怕体重的影响让骨头长不好，他早就想甩掉轮椅了。 贴着身体穿着的，依然是密布着金属纤维的面料。这些面料负责收集他的肌肉发出的电信号。面料外层是固定层，类似于一些卡子，紧紧箍在他的关节周围，起到固定作用。动力装置就是连接在固定层上的。 固定层的外面，是一层网格结构的支架。正是这些支架让整套盔甲又轻便又有足够的强度。而最外面起装饰效果的甲片，反而除了好看以外没什么大用。 他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却发现铠甲丝毫没动。 “先别动，还没通电呢，阻力会很大。”邱阳在高思耳边小声说道。 高思有一种自己的身体被进行改造，彻底替换成机械的错觉。 终于，48小时的时间到了。邱阳和李里也完成了最后的安装和调整。开关被打开，几秒钟的启动开机之后，铠甲胸前的钻石形led灯缓缓亮起。 …… 直播间里。 “我靠，看到了吗，那玩意亮了！” “废话，就不知道这东西能飞不。” “你想多了吧，这东西就是好看，我怀疑能不能站起来。” “应该就是帮助患者站立的辅助装置，能缓慢移动就不错。” “哈哈哈，钢铁侠缓慢移动，哈哈哈。” …… 高思轻轻抬起手臂，他再次感受到那种犹如浮在水中的感觉。每个动作都无需用力，机甲就带动手臂动了起来。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他已经在轮椅上坐了太久，几乎要忘记该如何走路了。慢慢起身下床，没有人扶着的感觉让高思感到新鲜。由于肌肉无需用力，他也完全没有感觉到肩膀的疼痛。 这是两个星期以来，高思第一次不用人搀扶，也不借助拐杖进行的独立行走。步伐从一开始的颤颤巍巍，到后来的每一步都坚实稳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高总牛逼！” “这，真的就站起来了？还能走？这盔甲什么原理？” “环球影城里的威震天是不是就是这个原理？” “瞎扯什么呢？环球影城里的机甲是无动力的，穿起来会累死，高总这个是动力铠甲。” “这铠甲设计也太好看了吧，比钢铁侠的红盔甲好看太多。” “高思哥哥加油。” “他要穿这个打架去吗？” …… 直播的镜头中只剩下高思一人。他缓步走了几圈，随着ai程序对他的肌电信号越来越熟悉，铠甲的控制也变得越来越自如。高思渐渐习惯了如何用轻柔的肌肉动作来控制铠甲。 直播地点是在小院的地下室里，高思对这里的一切极为熟悉。房间的最西边，就是他熟悉的健身区。 健身区里最显眼的地方，放着用于秋阳搏击的万象跑步机。旁边是则是一台综合式单双杠训练器。高思有心测试一下，这个动力铠甲的力量如何。 他双臂上举，握住单杠，再小心地把双脚悬空。高思已经做好准备，如果肩胛骨产生痛感，他就立即松手。但预期的痛感并没有到来，一切如常。这说明他的肩胛骨并没有因为身体悬空而额外受力。 直播间中的粉丝瞬间惊了。 “我靠，高总不是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吗？这么拼？” “这套动力铠甲得多少钱？我想给我老爸买一套。” “光吊着不是本事啊，做个引体向上来给爷看看。” “只有一个真相，高总发生车祸是假的。” “不许你这样污蔑我的高思哥哥！” …… 高思双臂微微用力，就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高思警惕地注意着自己左肩的感受，如果感觉到疼痛，他就会立即放弃。 引体向上做到第20个的时候，高思就开始吃惊了。 在他没有受伤的时候，他的标准引体向上极限数量就是20个。而今天，他的左肩伤势未愈，却凭借着这套动力铠甲，轻松完成了20个引体向上。 高思没有停下来，他想知道动力铠甲的极限在哪里。 动力铠甲的控制规律是，你的肌肉用力越大，动力铠甲的动作也越快。高思现在没办法使劲儿，就只能慢悠悠地完成引体向上。 由于花费的力气极小，高思做到第50个引体向上的时候，依然没有感到任何的疲劳感。 直播间里的看客们简直像是开了锅一样。 现在有很多无动力的外骨骼产品，能够灵活穿着，负重时还能把重量传导给地面，避免穿戴者的腰背损伤。但是动力铠甲与这些产品显然截然不同。动力铠甲能够帮助穿戴者实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太夸张了，正常人应该没谁能做50个引体向上吧。” “李小龙可以。” “滚一边，李小龙能算正常人吗？” “高总也不算正常人，他还是传武天才呢。” “不知道我穿上这套铠甲能不能做50个引体向上。” “我连挂单杠5秒钟都有困难。” …… 高思从单杠上下来，他不想做了。感觉穿上动力铠甲之后，根本就不会消耗什么体力，让他再做上50个，也不成问题。 高思转身面向镜头说道：“我的肩胛骨是粉碎性骨折。大夫说，帮我做手术的人必须要会拼图才行。他们生怕把我的骨头渣子弄丢了。” “除了肩胛骨，我左侧肱骨、左臂桡骨、左腿腓骨，还有左侧的两根肋骨也断了。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在病床上躺上半年的心理准备。我完全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快就能站起来。我竟然还能做50个引体向上。” “如果没有这件动力铠甲，我哪怕动一动抬起左手的念头，都会钻心的疼痛。而今我竟然可以完成50个引体向上却连体力消耗都没有。” “所以，我以我的亲身体验作为保证。这款动力铠甲绝对是术后康复、肌肉萎缩这类患者的福音。这款动力铠甲除了很酷，真的可以帮到很多人。” “今天，我们的动力铠甲项目开始量产化众筹。对这款产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链接，到众筹平台支持我们。” 高思用自己的亲身体验现身说法，立即打动了不少人。 高婷婷注视着众筹平台上的数字变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没想到这么一个本来已经宣告失败的半成品，竟然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医疗辅助设备。 到直播结束的时候，众筹平台上已经筹集了1500套动力铠甲。按照14万元一套的售价，1500套可就是两个多亿呀。 最让人心花怒放的是，参与众筹的人中，一次性众筹20套动力铠甲的人数很多。这意味着他们不仅卖出了产品，还找到了渠道。 161 有人煽动用户提现 动力铠甲的众筹总额，最终定格在了2.89亿元，直逼3个小目标。 高思对于这个成绩还是相当满意的。他觉得，如果以后没有大风刮来的钱了，动动脑筋，手头的这些项目也应该能维持下去。赚钱这种事儿，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过，将来要量产的动力铠甲与他现在穿在身上的可大不一样。必须穿脱更方便，也不能这么招摇。毕竟是医疗辅助器械，简单、方便、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全身的动力铠甲，与原来只有上半身的产品完全不一样。全身铠甲把自身的重量都传导到地面上，不再需要身体承担。全套铠甲的重量加上电池，大约重四十公斤，但高思穿起来完全没有背着重东西的感受。 很快，高思身穿动力铠甲做了50个引体向上的视频，就传遍了全网每一个角落。高思从此也多了一个绰号：中国版钢铁侠。 靠着动力铠甲的帮助，高思受伤的胳膊不再需要受力，虽然他总喜欢走来走去，但他骨伤痊愈的速度却加快了。 好事成双。赵梦鸽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经过两轮申诉和审查，高思的40亿美元海外巨款终于重获自由。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正经的好消息，因为这笔资金最终没有通过审核，高思的离岸账户被华夏银行销户。他的资金也不能入境。 说白了，高思的钱被定性为不明来历的海外资金。这是一笔看得见，却在国内花不了的巨款。 别的项目暂时还不会在短时间内缺钱，高思对担心的，是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这里是与资本大佬们疯狂撕逼的主战场，也是高思投资的第一个国民项目。 最初，本着料敌从宽的想法，高思准备了30亿的资金对用户的版权收益进行补贴。按理说，就懂你音乐凭借ai作曲的全新模式，本来就是一匹黑马。再加上堪称疯狂的30亿版权收益补贴，获得绝对垄断地位是万无一失的。 别说其他资本集团有没有30亿拿出来，就算有这个钱，他们也不会与就懂你硬碰硬。原因很简单，几十亿的资本对于在线音乐来说太多了，硬碰硬的结果只能亲手把原有的音乐市场彻底毁掉，即便一统江湖也没有好处可捞。 但是，这一战对高思来说好处实在太多。 王善良的直播业务给了高思启发。这是一个酒香只怕巷子深的时代，没有了社会的关注，任何项目都很难有出头之日。高思需要一个自己的发声平台。 人们喜欢看明星，喜欢听英雄的故事。那就必须让创业者成为创业明星，让科学家成为学术明星。明星被关注，就是在为关注者提供注意力服务，而你服务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聚拢资源和财富。 高思打开手机上的就懂你音乐，刷了一会儿却不得要领。 他已经没有了洞悉数据背后真相的能力，也不知道就懂你音乐现在的活跃用户有多少。他注意到app的界面已经发生了改变，自己的作品有了专门的“讨论区”。他看见夏暮在自己的音乐下面写了评论，引发了上万次转发和留言。 表面上看起来不错。但从一名普通用户的角度上，高思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拨通沈云妹的电话，高思打算探听一下消息。 电话接通。 高思道：“云妹，好几天没通电话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云妹丝毫没有迟疑，对app的数据如数家珍，她道：“刚开始是不太好。前天我们上线了一个新功能，付费用户就开始狂涨了。截止到今天早晨9点，付费用户已经突破1000万了。” 高思好奇问道：“什么功能这么牛？” “超级播放器。如果你分享的音乐的版权人是超级会员，那音乐播放器就会显示成一个特别酷的形态，特别能勾住听音乐的人心。”沈云妹语气很夸张，能听出来，她特别兴奋。 1000万付费用户，一个月的会员费就是1个小目标。这前途不可限量啊。而且，会员付费才刚刚开始。高思对这个成绩有点满意。 “你等等，别挂电话，我看看超级播放器是啥效果。” 他也是会员，自然也应该能看到沈云妹所说的神奇的播放器效果。他点击自己最火的一首曲子《有梦就去追》，再分享到自己的动态当中。 从动态中点开自己分享的音乐，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一条跳动的彩色线条。线条如同一条波形图，和着音乐翩翩起舞。 突然，彩色线条弯曲抖动，自我缠绕在一起，随着旋律不断变幻着形状。高思觉得，那根彩色线条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蝴蝶。心念所致，那彩色线条变幻的蝴蝶竟然突然一亮，化作一只发着彩光的蝴蝶飞了起来…… 彩蝶飞走后，那根彩色又开始随着旋律舞动起来。一会儿弯曲成枫叶，一会儿弯曲成玫瑰。每当高思觉得线条像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样东西就会立即从曲线中闪着光飞出来。 “好神奇，这个音乐播放器就像有读心术一样。它好像能窥见我的想法，勾得我的心痒痒的。这是谁的主意？” “这是我们新来的一位算法大神做的，他的研究方向是教人工智能听音乐。” “听！音乐？”高思故意把‘听’字说得很重。 “对，就是听音乐。他把人工智能创作的曲目喂给另一个人工智能，让这个人工智能根据音乐画出图像。然后再找一个专门识别图像的人工智能去看根据音乐画出的图像。如果图像能被认出来，就算是听懂音乐了。” “结果就诞生了这个能抓住人心的音乐播放器？” “对呀，就是这样。变幻的曲线，飞舞的蝴蝶，这些都源于音乐的节奏，所以你才会对它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其实一个华丽的音乐播放器谁都会做，但是能让人觉得有‘懂我’的感觉却很不容易。”沈云妹解释道。 高思心情很好，就笑道：“所以，你很快就要盈亏平衡了，对吧。” 电话对面的沈云妹突然沉默了。 她道：“好像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从咱们开了付费会员开始，网上就有人在传谣，说就懂你现在资金出问题了，让版权人及时提现，避免咱们倒闭了钱就拿不着了。” 高思眉头紧锁，说道：“有预谋的煽动用户提现？” 沈云妹道：“我也没证据，法务部的人在查。我觉得肯定是有预谋的。还有人发动了晒版权收益的活动，看谁提现最多。我都想提高提现门槛了。” “千万别提高门槛。”高思说道：“预计一个月需要付出去多少版权费补贴？” “粗算也要7000万，或者更多。” “这事儿是挑战，更是机会。现在不仅不能提高提现门槛，还要主动降低提现门槛才行。提现这件事儿就像是大河决堤，只能疏导，不能硬堵。要想办法找到更多能花掉版权收益的方式。用户消费的金额大于他的收入时，咱们就赚钱了。” 高思双手背负在身后，脸向上45°角扬起，想要做一个装逼的姿势。 但是，一个机甲战士，双手背负的样子实在滑稽无比。 162 我要卖广告 沈云妹对高思的信任，早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高思开口支招，那就一定能成。但是她哪里知道，此时的高思已经不是那个能够洞悉未来的高思了。 高思对于提现门槛的判断看似合情合理，但却没有数学基础。 降低提现门槛这种方案，就有点儿像是物资紧缺的时候超市的供应策略。超市越是限量供应，老百姓就越是抢购。反而取消限制，让老百姓敞开了买，反而倒能消除恐慌情绪。 不过，物资敞开了供应的前提是物资真的充足。如果沈云妹手里的补贴资金真的有30个亿，当然不怕降低提现门槛。但事实不是这样，这30亿的资金还没到沈云妹手里，就被高思投出去了。 当时的高思觉得，反正沈云妹一下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钱，过几天在a股里倒腾几趟，30亿也就回来了。哪成想，高思一个不小心，就没有掌控股市走向的能力了。 这件事情，高思私底下后悔过好几次，肠子都悔青了。但是他给其他项目乱出主意的习惯还在。想到绝妙的点子时，那种装逼飞升的快感就会让高思发飘。于是就出了降低提现门槛的主意。而沈云妹这个算法小天才，竟然就无脑接受了。 高思说了，她就听了，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第二天，就懂你音乐发布公告，告知用户版权收益提现门槛由100元降低到30元。用户活跃度、分享量、付费会员数果然如期飙升。但随之飙升的还有用户提现额度。 仅仅一天之内，申请提现的金额总数就超过了2000万元。按照这个数字平均，一个月的提现总额就会由原来的7000万元飙升到6个亿。 而且，消息很可能还没有完全传开，也许明天的提现金额会进一步飙升。 沈云妹看到数据，就知道自己盲信了高思，行事莽撞了。 就算算上付费会员的回款，满打满算，手里的钱就只能支撑一个月。 这窟窿太大了，沈云妹哪里堵得上？ …… 看见沈云妹的电话打来，高思也回过味来。 “喂，云妹，是不是资金快扛不住了？” “嗯。” “现有资金还能扛多久？”高思问道。 沈云妹没有任何隐瞒，爽快答道：“最多一个月。” 高思笑道：“你好像没什么心理压力呀。” 沈云妹怎么可能没有心理压力，她从来没想过会把生活过成现在这样。她有时候甚至希望，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还是那个喜欢音乐舞蹈和编程的小姑娘。 不过她不想在高思面前表现出压力而已。 她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大不了烧完你的钱就出去找份工作，我能有什么压力？” “行，你没压力我就放心了。既然提现门槛已经下调，那就不去想了。现在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挺过去你就直接封神了。” “你搞到资金了？”沈云妹忍不住问。 “资金？那还真没有。海外倒是有一大笔钱，不过短期内肯定进不来的。不是总有银行要贷款给你吗？你可以先贷一两个亿应付一下。别拒绝贷款，企业有一定负债率是正常的。” 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是黑马公司，确实有很多拿到贷款的机会。但她一直以来因为资金充裕，从来没有贷过一分钱。 不过沈云妹还是答应下来，让企业在这种关头存活下去，这是创始人的责任。 高思又道：“从用户数来看，你的公司已经是超级巨无霸了。不如把你自己的流量利用起来做点事情。” “你是说引入广告吗？” “先不要想着广告费，现在的广告主档次都太低了，不是走路赚钱，就是免费试听课。咱们的广告位，可以先给自己的活动送些流量过去。” 高思话音刚落，沈云妹就听见高思‘哎哟’了一声。接着就是手机掉在地上才能发出的一声巨响。 “高思！高思？你怎么样？高思！”电话还没断，沈云妹冲着电话连声呼喊。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被人从地上捡起来。 高思说道：“没事。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动力铠甲电量预警半天了我都没换电池，结果刚才停电了。要不是刚才祖琴把我救了，我就得死在动力铠甲里。” 沈云妹在电话另一头笑了半天，听到庄祖琴的名字才收住笑声。她问道：“你刚才说的自己的活动，要怎么做？” “梦想宇宙那边不是要做一个名叫‘完美旅行’的直播嘛。活动就为直播导流，也测试一下你的流量导出能力。对了，具体活动你也参与一下，为‘完美旅行’提供一下背景音乐的支持。” 沈云妹道：“还用你说。背景音乐肯定是我提供支持啦。只不过，王善良也没跟我提导出流量的事情。你说，导出流量的话，我该怎么收费呀？” 高思也没了主意。毕竟沈云妹给直播做广告并不是免费的，他也没办法强制王善良出广告费。想了一下，他还是给王善良播了个电话过去，拉了一个三人视频会议。 “好点儿了吗？怎么还穿着动力铠甲呢？”王善良上来就问。 高思道：“还行，恢复的不错。” 王善良没等高思开口，就说道：“抓紧时间养伤。我已经约到了程龙大哥的时间，海灵在写脚本，这两天就能启动海选。咱们金牌武术班节目是万事俱备只欠高思了。” 高思没接话茬，他认可金牌武术班这个节目，但自己要不要加入进去当导师，其实是一个未知数。高思琢磨，如果他的数字直觉无法恢复，他就放弃参与金牌武术班。虽然是导师，没两把刷子肯定是不行的。 “善良，《完美旅行》这个节目你策划怎么样了？我觉得完美旅行肯定会更赚钱。” 王善良道：“想着呢，没撂下。《完美旅行》里头没你啥事儿，所以我就没急着跟你汇报。场景就放在云裳草原景区了，李可已经在搭建场景了。” 高思眉头微皱，道：“为什么那么远？市区不好吗？” 王善良道：“咱不是得花钱请女嘉宾嘛，既然来了，就顺便让女嘉宾在咱的科幻剧里客串个角色呗。” 高思没意见。就问道：“我想让就懂你音乐给你的直播导出一些流量。” 王善良马上说道：“好啊，好事儿。” 沈云妹道：“我这边正在跟各种大佬打架，花钱跟流水一样。所以，我的流量输出肯定不是免费的。购买外部流量一般多少钱，你先开个价呗。” 163 别惊讶，我们去金星 王善良对流量收费一点都不奇怪。与他一起合作的项目，打赏收入从来都会分得明明白白的。只有亲兄弟明算账，以后才好相处，王善良非常明白这一点。 当着沈云妹的面，王善良讲话也很直爽。 他道：“这种跨平台的流量导入，直播平台也是很欢迎的。我这边会生成一个邀请码。凡是复制邀请码登录直播平台的，直播平台会给我一个奖励。新用户三十块钱一个，重新唤醒沉睡用户给10块钱，其他用户都是1块钱一个人。这部分补贴如果云妹不嫌弃，都是她的。” 高思笑道：“竟然还有这种补贴。看来直播平台的流量也不是白来的。”想想又道：“平台是平台，你也得出点儿血才行。一个用户你能给多少钱？” 王善良道：“就别让我出钱了吧。直播这种买卖，其实偶然性非常强，一百个用户里，也就只有一个半个的土豪……” 沈云妹听到平台补贴的价格，就已经满意了，于是就打圆场道：“我们给直播做背景音乐，也是按比例分钱的。既然平台有流量补贴，那就别让善良出血了，不然显得我好像不善良一样。” 其实算算就知道，沈云妹的流量导出是超级值钱的。就算所有的导出用户都是普通用户，如果导出1000万个用户来看直播，也能产生1000万的纯利润。这笔收入相当可观。 众人开心一笑，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 时间过得很快，高思的骨伤还没好利索，就已经迎来了《完美旅行》第一季开播的日子。 按照沙慧的意见，应该带着嘉宾到处跑，看遍宇宙中的大千世界。但是刘海灵的观点却完全相反，她要努力压制着观众的好奇心，尽量慢地把虚拟宇宙展现出来。 当然，编剧是刘海灵，她说了算。 所以，《完美旅行》第一季的名字叫做《完美旅行·女人来自金星》，8期节目只有一个旅游目的地，那就是金星。 沙慧看了刘海灵的剧本急得直跳脚，我给你做了一个宇宙，你就给观众看一个金星，观众不会看腻了吧。而刘海灵却服了服黑框眼镜，笑而不答。 直播的主持人是卫晴。 导游是梦想宇宙的创始人沙慧，她这次的任务，是负责陪聊和满足其他嘉宾的好奇心，顺便面向观众做些科普工作。 除了主持人和导游，还有三位女嘉宾： 叶知秋，90后人气女星，曾入选最有魅力亚洲面孔，因在同名小说改编的热播古装言情剧《寒门重生女》中扮演女主苏芽一炮而红。 秦红月，导演，喜剧演员，超人气短视频up主。在她的节目里，总是毫无保留地用最毒的语言吐槽一切装逼行为，就凭借这种价值观获得了超高的人气。 最后一位嘉宾是张姝媛，她不仅是《为情所困》的六位主演之一，还在《机器恋人》中有不少戏份。王善良希望张姝媛能凭借颜值来蹭蹭两位明星嘉宾的流量，为她后面的演艺生涯多积累一些资本。 直播节目在中规中矩的直播间访谈节目中开始。 当叶知秋和秦红月出场后，直播间里的气氛就压不住了。开玩笑，谁不认识叶知秋和秦红月啊，这是粉丝无数的真明星啊。就算是现象级网红夏暮，跟这二位女星也差着好几个咖位呢。 “知秋妹妹我来啦。” “苏芽妹妹，我们永远爱你！” “红月姐，我是你的小月牙。” “知秋女神我们永远支持你！” “想看红月妹妹怼人。” …… 在超级明星的带动下，直播间预热很快。 节目还没进入正题，大火箭就开始嗖嗖嗖地飞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漫天飞舞的大火箭，王善良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叶知秋和秦红月在来之前，完全不清楚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在哪里。 由于参加的是直播节目，时间也不像录播节目一样，一折腾就是好几天。5个小时以后，直播节目就会结束，她们也就可以各回各家。这样的时间安排让二位大明星非常舒服。 善良影视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影视作品，但在直播界确实响当当的扛把子。对她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来了就拍，绝不重拍，拍完就走，这样的节目安排让她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善良影视的邀请。 主持人卫晴讲完开场白，就问四位嘉宾：“节目组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今天咱们旅行的目的地是去哪里？” 三位美女都面面相觑。 叶知秋道：“我猜目的地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云裳草原吧。咱们直播时间有限，难道还能跑去云南吗？” 卫晴笑道：“红月老师，你要不要也猜一猜咱们旅行的目的地？” 秦红月想了想，笑道：“我觉得知秋妹妹是对的。咱们现在就在景区，当然应该目的地就在这里吧。” 卫晴再问，张姝媛也同意目的地就在云裳草原的判断。 卫晴道：“大家都猜目的地是云裳草原。恭喜大家，你们全部答错了！大家应该注意到了，我们《完美旅行》节目后面还有一个小标题，这一季的小标题就叫‘女人来自金星’。所以，我们本期旅行的目的地就是——地球的姊妹星：金星。” 这话一出口，不仅台上的三位嘉宾懵了，直播间里的粉丝也懵了。 “好家伙！” “主持人美女叫什么？去金星？这话没边儿了吧。” “叫卫晴。善良影视第一美女。” “我觉得没夏暮好看。” “拉倒吧，你有审美吗？卫晴女神绝对颜值担当。” “她刚才说旅行目的地金星？金星是哪个省的？” “胡建省有个金星古镇，是不是那里呀？” “都说了地球的姊妹星了，楼上理解能力堪忧。” …… 为了现场效果，节目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连张姝媛事先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看着懵逼的三位美女嘉宾，卫晴出言打破了僵局。 她道：“你们没有听错，我们此行就是要离开我们的地球摇篮，前往距离地球最近的行星——金星去玩儿一圈儿。” “由于路途遥远，而且比较危险，所以我们特别为大家请来了毕业于金陵大学天文系的专业太空导游——沙慧女士。下面请沙慧女士简单介绍一下目的地金星现在的天气情况。” 164 穿太空服的女神真好看 沙慧从场外走进，跟卫晴和三位嘉宾打了招呼。 她算不上很漂亮，但五官端正大气，很有点专家风范。沙慧自我介绍道：“我是节目特聘太空导游沙慧。我的职责就是在旅行途中满足大家对于太空的好奇心。如果你们对太空、对我们即将去的金星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卫晴说道：“你能不能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金星。” 沙慧点点头说道：“可以。金星是距离太阳第二近的行星。金星上的一年大约是225天，天上除了月亮以外，金星的亮度是最高的。所以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寻找金星，那我告诉你，你只要在太阳升起之前，或者太阳刚刚落下之后，在天上找最亮的那颗星就是金星了。” 卫晴又问：“那金星上面的天气环境怎么样呢？” 沙慧道：“金星上有非常浓密的大气层。浓密到什么程度呢？上面的大气压可以达到地球的92倍，就相当于置身于920米深的海底感受到的压力差不多。浓密的大气里96%都是二氧化碳温室气体，所以也导致金星成为了太阳系最热的星球。它表面的平均温度都能达到462摄氏度。” 讲完这些知识，女嘉宾们全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叶知秋的吃惊表情中混合了傻白甜的天真，她问道：“我们真的要去金星吗？听你介绍金星就像是烤箱一样。” 卫晴笑问道：“那你以前以为金星是什么样子的？觉得上面有很多女人吗？” 叶知秋有些害羞，笑答道：“也没有啦，我知道金星上肯定没有人，但是想象中的金星应该上面有很多金属矿藏，可能还有一些远古文明的遗迹什么的。” 卫晴问道：“那沙慧，金星上以前真的有过外星人吗？” 沙慧说道：“金星的大小和质量都跟地球差不多，又是距离地球最近的行星，距离地球只有4200万公里。所以，以前天文学家对金星文明还是挺期待的。但是我们的探测器到达金星之后，这个希望就破灭了。462摄氏度的高温，连铅都能融化掉，完全没有可能存在生命。” 秦红月说道：“我可能说话比较直哈，因为我这么多年就是这种怼天怼地的性格，我能提个问题吗？” 卫晴道：“红月老师，您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们一会儿会去金星。” 秦红月道：“对，我肯定是不信的。我就不说别的，就刚才沙导游已经说了，金星离我们有4200万公里远，咱们一个旅游节目怎么可能到金星上去，绝对不可能的。” 卫晴笑道：“还有谁跟红月老师一样，不相信一会儿我们真去金星的？举一下手我看看。” 结果，叶知秋、秦红月和张姝媛全都把手举了起来。 直播间里一顿欢腾。 “就喜欢看欢车。红月妹妹接着怼啊。” “大型欢车现场。” “真人秀节目不提前对台词的吗？” “真·真人秀。” …… 卫晴道：“有句话叫做贫穷会限制想象力，那今天呢，不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是我们对科技的无知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红月老师的问题我先不回答，我卖个关子，一会儿我们到了金星，就能说明一切了。” 秦红月还是不依不饶，她道：“我刚才听沙导介绍，金星表面温度有四百多度，比烤箱的温度还高。我们如果去了该怎么活下去呢？” 卫晴又笑道：“这个红月老师不用担心，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专门的太空服，可以低于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也可以抵御上千度的高温。就算是真的发生意外也没关系，因为我们节目组已经给大家买保险了。” …… 直播间里又是一阵欢腾。 “哈哈，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事，如果有事，我们下不为例。” “红月不要去，他们坑你呢。” “苏芽姐轻功超群，还怕你这个？” “知秋妹妹小心，千万别上当！” …… 这时，直播间的地面上升起了4根直径一米粗细的玻璃柱子。每根玻璃柱子当中，放着一件类似于太空服的衣服。 张姝媛问道：“这就是我们要穿的太空服吗？” 沙慧答道：“没错，这就是太空服。这是为每个人量身定制的，在柱子侧面有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一会儿大家换衣服的时候一定不要穿错了。都是量身定制的。” 叶知秋在第二根柱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就问道：“这个玻璃柱子是可以打开的吗？” 沙慧答道：“别着急，一会儿会自动打开。” 卫晴对直播间的观众说道：“这就是我们节目组为嘉宾准备的太空服。下面呢，我们要把直播镜头暂时切换到金星上空的太空站，让大家近距离领略一下火星的魅力。我们的嘉宾也要趁这段时间换好太空服。” 这时候，直播间的光线渐暗，画面切换。太空中一颗巨大的金红色星球映入眼帘。 …… 直播间里又一次喧闹起来。 “喂，干嘛切换镜头，我们不要看金星。” “对，我们要看女神换衣服。” “楼上的，你能把话说得矜持点儿吗？” “镜头切得好，保护知秋女神。” “保护红月女神。” “姝媛女神也需要保护！” …… 卫晴解释道：“这里就是位于金星500公里高度的金星空间站。我们眼前的金红色星球就是金星。现在我们看到的金红色，其实并不是金星的本色，这是它的大气的颜色。金星的大气非常浓密，我们从这里是看不到金星地表的。” “金星空间站就是地球与金星之间的中转站。一会儿等我们的嘉宾都准备好之后，她们会通过专用的传送门传送过来，到达金星空间站，然后再乘坐飞船降落到金星表面。” “好，几位嘉宾的太空服都已经换好了。那我们请导播帮忙把镜头切回到直播间。” 直播间里，昏暗的灯光渐亮，几位嘉宾的衣着都已经变了模样。 深灰色的紧身太空服，把四位美女的身材衬托得凸凹有致。虽然四件太空服款式颜色基本相同，但上面却有着不同的暗纹。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一眼就能认出每个人的身份。 直播间里的大火箭疯狂飞起。 “知秋妹妹加油！” “冲冲冲！去金星！” “不愧是量身定做的太空服，太合身了。” “姝媛女神，虽然第一次见面，以后粉你了。” “太漂亮了，没想到女神穿太空服的样子这么美。” 165 秦红月消失了 看直播的王善良心中偷笑。 这哪里是什么太空服啊，这就是仿照紧身摩托服为女嘉宾特制的衣服，就是用来凸显体型的。不好看才怪。 看着屏幕上的大火箭刷得飞起，王善良的嘴角也随之上扬。 扮演导游的沙慧自己穿好太空服，还装模作样地为三位女嘉宾检查服装，看看鞋子、手套与衣服的接缝处有没有扣好。 这套仪式感很强的操作，终于让三位美女嘉宾把心收了回来。她们虽然仍然不相信此行会真的去金星，但也觉得这个真人秀节目不太寻常。 卫晴又让工作人员送来四套头盔和四个类似背包的东西。 沙慧解释道：“这是防护头盔和生命维持背包。这是保障我们能在外太空生存的关键设备，我下面教大家如何使用。” 她亲手帮助三位女嘉宾戴好头盔，并且把生命维持背包背好。 其实，所谓的生命维持背包，就是用于驱动头盔内虚拟现实设备的主机和电池。背包沉甸甸的，背起来就很有仪式感。 卫晴也帮助沙慧佩戴好头盔和背包。 沙慧说道：“现在生命维持背包已经启动了。大家能听到我讲话吗？” 叶知秋、秦红月和张姝媛都说可以。 沙慧继续说道：“大家就能在自己的头盔右上角上看到自己的生命状况，包括太空服内外的温度，包括你的心跳血压数据，包括氧气含量等等数据。” 叶知秋此时一脸好奇，她自顾自地念着头盔上显示的参数：“外部温度22c，内部温度26c，心跳70次/分钟，头盔内空气含氧量21%……这也太神奇了。” 此时叶知秋不知道的是，她在头盔里看到的所有景物，已经是采用虚拟现实技术生成的画面了。从现在开始，节目组已经成功的接管了女嘉宾们的视觉系统。 “头盔的左下角是直播间网友们的消息，大家看到消息如果想要回复，直接讲话就可以，直播间的网友们可以听到。” “如果发生异常情况，头盔显示屏上会出现报警信息。不过不用担心，报警信息是极为罕见的，一般都不会发生。” 沙慧事无巨细地唠叨着各种注意事项。三位女嘉宾也听得很认真。即便是秦红月也开始觉得半信半疑了。科技感十足的头盔，让她开始产生了代入感。 直播间里。 “有点儿邪乎了，不会是真要去金星吧。” “怎么可能，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不只是用来戴绿帽子。” “哪个是知秋妹妹？我认不出她来了。” “太空服上有枫叶暗纹的那个是知秋妹妹。” “哪个是红月姐？” “太空服上有月牙图案的是红月姐呗，笨死没救。” …… 在经历了一开始的错愕之后，嘉宾们终于回过神来。 在张姝媛看来，真人秀直播节目是自己公司安排的，虽然不清楚内情，但也知道是有惊无险。所以她看起来并不太关心旅程，只是拉着大自己几岁的叶知秋说这说那，很快两人就熟识起来。 而叶知秋是一种小白心态，她虽然也不相信节目组真的能带大家去金星探险，但目前接触的一切都让她感觉新鲜。她就干脆放松心情去体验旅程，甚至让自己尽量相信节目组所说的都是真的。 只有秦红月仍然没有放下戒心。她不相信真有金星之旅，同时也在尽力去寻找节目中的破绽。她的人设就是对一切装逼行为发起挑战。 她才不在乎直播是否成功。既然节目组事先没有给她任何脚本，那她就打算按照自己的脚本来。如果发现破绽，她打算毫不犹豫地发起质疑。 看见叶知秋怕怕的样子，秦红月说道：“知秋妹妹别怕，依我看，这个金星旅行就像玩儿游戏，你就当你在玩儿游戏就行了。” 众人准备停当之后，沙慧就带着三位美女嘉宾离开直播间，她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室内空间。在空间当中，放着一台奇怪的巨大机器。 机器就像是一个裸露的巨大钟表，无数个巨型齿轮互相咬合，有规律地运动着。 在机器的中心位置，有一个黑色圆圈，圆圈的四周显示着美丽的光晕。 “黑色的就是虫洞，通往金星轨道上的空间站。一会儿大家跟着我从左侧的楼梯爬上去。没有我的许可，千万不要触碰虫洞。”沙慧一边走，一边嘱咐三位美女嘉宾。 叶知秋和张姝媛一边小声聊天，一边乖巧地点头。只有秦红月一副满足在乎的样子。 秦红月心想，什么不要触碰，还不是节目组说出来吓唬人的，一会儿上去我就偏要碰一下，碰完了发现没事，看沙导游怎么圆谎。 心中正为自己的打算暗自高兴，几人就已经来到虫洞下方。虽然在下面看起来不大，但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个虫洞足有四五米高，它中间全黑，周围围绕着蓝色和绿色的炫彩光芒。 沙慧再次强调纪律，说道：“虫洞尚未完全开启，千万不要伸手触碰。” 而秦红月已经慢慢绕到沙慧身后，默默向着虫洞靠了过去。秦红月当然不傻，既然沙慧已经反复强调纪律，她自然不能故意破坏，这会影响她的人设的。她的想法是，背对着虫洞靠过去，然后找个机会向后一退，不就碰到虫洞了嘛。 此时的沙慧并没有注意到秦红月。但是直播间里的网友可看见了。 “红月姐小心！” “红月姐别再往后退了！” “天啊，红月女神要碰到虫洞了！” “没事儿，稍安毋躁，都是套路。” “小心红月姐！” “导游，红月女神要碰到虫洞了。” 显示在头盔左下角的聊天记录提醒了沙慧。沙慧连忙转身想去拉开秦红月。她哪里知道，秦红月是故意的，她见沙慧转身，假装吓了一跳，向后一退，后背就碰到了虫洞的边缘。 只见蓝光一闪，直播屏幕上的秦红月消失了。 直播间里，秦红月的粉丝们可炸了锅了。 “红月妹妹去哪儿了？” “好像是被虫洞传送走了！” “会不会有危险？” “切……秦红月平常就怼天怼地，谁看不出她是故意的，这回活该吃苦头。” “楼上你再说一遍试试？” “主持人看到没有，红月姐不见了！” “人怎么会突然没掉？真的存在虫洞吗？” 166 毒舌女神认怂 沙慧有点儿慌。但留在演播厅里的卫晴依然保持着冷静。 卫晴对沙慧说道：“沙慧老师，您先带两位嘉宾先传过去吧。秦红月老师这边不会有事的。” 直播间里不依不饶。 “什么叫不会有事？红月妹妹人都不见了，你们节目组必须给个说法！” “楼上傻吗？善良影视的直播也是可以加特效的。都是表演。” “对，都是表演。还真有人觉得有真人秀吗？” …… 沙慧拉住叶知秋和张姝媛，把手伸向黑漆漆的虫洞。叶知秋刚刚亲眼看到秦红月消失不见，本能地拉着沙慧的胳膊后退抗拒。但沙慧的手还是伸进了虫洞之中。 一道蓝光闪过，三人一起消失不见。 直播间里一阵惊呼，但画面瞬间切换到金星上空的太空站上。 巨大的橙红色星球占据了整个观景窗。 从窗外不停旋转的金星可以看出，此时的太空站正在匀速旋转。橙色的光线从窗口射入，在整个太空舱中弥漫开来。 几秒钟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 突然，太空站里蓝光一闪，沙慧、叶知秋与张姝媛三人一起出现在直播画面当中。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松了一口气，但立即又紧张起来。显然，提前通过虫洞传送的秦红月并不在这里。 透过观景窗，巨大的金星在眼前旋转，金星上橙红色的云层如同夕阳下的潮水一样汹涌翻腾。 此时，叶知秋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她已经无法再用‘这只是节目组安排的游戏’这样的话来鼓励自己了。秦红月就在她的眼前‘咻’地一声消失了。此时的她，并不完全是在担心秦红月，她也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张姝媛却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她挽着叶知秋的手，不停地给她打气说没事。 沙慧当然不会担心秦红月的安危，但她也真不知道秦红月的下落。既然卫晴让她带队继续完成节目，她倒也没兴趣操心太多。 秦红月当然没丢。直播小组发现她总想挑事儿，就在她触碰虫洞的一刹那，把她传到位于地球450公里轨道空间站里去了。 开玩笑！拿了节目组的出场费，还老想给节目组找碴，不收拾你才怪。 直播屏幕分成上中下三块，分别显示着留守在直播间的卫晴、抵达火星轨道空间站的沙慧三人以及被独自传到地球空间站的秦红月。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重新见到秦红月，立即嗨了起来，大火箭也跟着唰唰起飞。 “红月女神在什么地方？” “看样子是在地球，你看窗外那个不就是地球吗？” “红月女神加油！” “别跟她们汇合了，自己在太空站玩不香吗？” …… 卫晴说道：“大家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秦红月老师，她现在就在距离地球450公里的轨道空间站上。目前她很安全。工作人员正在尝试接通秦红月老师的语音通话。” 秦红月也懵了。她完全没想到所谓的虫洞，还真能把人给传走。 在她眼里，眼前所有的景物都被瞬间拉远，变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束。当画面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她已经处在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中了。 眼前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观景窗。观景窗外面，是一颗美丽的蓝色星球。 秦红月没有上过太空，但这并不耽误她认识这颗星球，这不就是地球吗？ 太空？我在太空吗？节目组真的把我传到了太空？她喊了几句，没人应答，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此时的秦红月，已经收起了那种想要怼天怼地的想法。她有点儿相信，自己是真的处在太空之中。她甚至有点为自己的莽撞行动后悔了。 “不对！有问题！” 秦红月想到了什么，她又笑了，她心道：切，想吓唬我？你们还嫩点儿。 按照她的常识，太空中是会有失重感的。现在的她跟站在地上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在太空中？指不定是在摄影棚里用了什么手段呢。说不定猫腻儿就在这个头盔里，把头盔摘下来应该就能真相大白。 坚定了这一点，秦红月就开始尝试自己脱下头盔。 头盔是沙慧帮她戴上扣好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头盔是怎么锁在太空服上的。忙活了半天，她也没能把头盔给脱下来。 突然，一个发现让她想要摘掉头盔的手停了下来——她看到观景窗外的地球正在快速旋转着。很显然，地球并不会这样旋转，快速旋转的是她所在的空间站。她感受到的重力，应该是空间站沿着中轴旋转产生的人造重力。 秦红月一阵后怕。如果刚才脱下了头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收起了心中的轻视，终于有点儿信了。 …… 屏幕前，直播工作人员一脸迷惑，问道：“王导，这……这个秦红月怎么处理啊。” 王善良呵呵道：“这个秦红月啊，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哪个综艺节目都不敢惹这位大神。真是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把她的语音通话接通吧。顺便在核心舱给她开个虫洞。” …… 守在直播间的卫晴终于收到消息，可以与秦红月通话了。 “喂，红月老师吗？喂？红月老师您听得到吗？” 秦红月听到卫晴的声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连忙答道：“可以可以，能听到。” “红月老师，直播间里现在可以看到您的影像。现在其他嘉宾已经到达金星轨道空间站了。您现在听我指挥，我引导您和其他嘉宾汇合。” 秦红月没有犹豫，赶紧说好。 “您现在左转，拉一下把手，然后推开前面的舱门。” “然后一直向前走，在前面的通道向左转。” “好的，您现在一直往前走，看到舱门了吗，把舱门把手往外拉，然后向里推。” “您现在已经到达核心舱了。看到核心舱里的虫洞了吗？您用手碰一下虫洞就可以到达金星轨道空间站了。” 望着面前漆黑的虫洞，秦红月真的犹豫了。刚才瞬间被传走的不适感依然没有消散。不过，她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空间站里。 她一刻都不想待。 167 金星上的湖 秦红月在一丝胆怯中触碰了漆黑的虫洞。一瞬间，身边的景物倒退着远离而去。这一次，她在几秒钟内穿越了4200万公里的星空。 当她缓过神的时候，已经再次看见了沙慧、叶知秋和张姝媛三人。本来为了上节目才认识的三人，此时见到，竟然有点见了亲人的感觉。 直播间里的大火箭嗖嗖嗖地飞个不停。 “红月女神花一样的钱，玩儿了两个景点儿，简直赚翻。” “花钱？你怕是对真人秀有什么误解吧，红月女神是来赚钱的。” “干嘛要去金星，我还是觉得地球好看。” “你傻吗？一会儿她们肯定要落到金星表面的。” “怎么可能？四百多度的高温落到金星表面？真当金星是你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们说几位女神真的去了金星吗？” “怎么可能，一瞬间跑到4200万公里外，已经超光速了好吧，科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就是，就算她们真在4200万公里外的金星，光速都得跑两分多钟，怎么可能开直播？” “黑科技呗。” “就是就是，不懂就别乱讲，说不定科技已经做到了。” “好家伙！也不知道楼上初中怎么毕业的。” …… 直播间里七嘴八舌，都显示在头盔的左下角。 沙慧再次嘱咐道：“红月老师，您这次一定要听我指挥，千万不要离队。一会儿咱们要登陆金星表面，还是有些危险的。” 秦红月出人意料地重重点头。 叶知秋问道：“红月姐，你刚才去了哪里？没事吧。” 秦红月道：“没事。我被传到了地球轨道空间站，欣赏了一会儿地球美景，有惊无险。” 叶知秋一脸羡慕道：“那你太幸福了，还有机会欣赏地球。” 张姝媛看着观景窗外的橙色星球问道：“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咱们真的在金星吗？这种感觉好真实啊。” 叶知秋也连声感慨道：“是啊，我也觉得好真实，这种体验太棒了。沙导游，这种体验是真的吗？” 沙慧当然不能说实话，她岔开话题，领着几位嘉宾进入登陆舱，仔细讲解着金星登陆前的注意事项。 “一会儿我们要乘坐登陆舱落到金星表面，请大家扣好安全带，抓稳扶手，着陆过程中可能会有剧烈震动。一定不要慌张，绝对不能离开自己的座位……” …… 此时，高思也在关注着梦想宇宙的首场直播。 他看的并不是直播间看到的版本。他眼前有三块屏幕，一块屏幕播放的，是未经任何处理的绿幕影棚版本。第二块屏幕播放的，是完成了抠像后，加入了梦想宇宙背景后的画面。而第三块屏幕上，才是最终完成后期处理的画面。 抠像、合成以及后期处理，全是实时完成的。 凭什么企鹅资本愿意出六个亿全资收购马天培的空间魔法？这特么真的就是空间魔法！太牛逼了！ 根据梦想宇宙提供的场景画面，空间魔法自动完成空间结构和光影分析，然后给绿幕背景下拍摄的人物渲染出光影，让她们能够无缝融入场景当中。 此时，金星登陆舱已经成功降落。 沙慧正带领着金星美女探险队在摄影棚里兜兜转转。 沙慧是几人中唯一能在真实场景与虚拟场景中切换的人。她此行的目的，除了给几位美女嘉宾做科普之外，还必须要保证她们不走到绿幕场景之外去。所以，她就必须领着众人在有限的布景和场地中兜兜转转，给她们留下一种走了很远的路的错觉。 摄影棚里，几个功率巨大的暖风扇正在开足马力对着几人狂吹。隔着太空服，几位美女也能感受到来自外面的狂风和热浪。 在头盔内部显示的数据上，秦红月吃惊地看到，太空服的外部温度已经440c，而且还在缓慢地上升。所幸的是，太空服里的温度仍然只有30c，虽然算不上舒服，但也勉强可以忍耐。 看着几位身材火辣的美女，身穿着凸显体型的紧身太空服，在绿幕场景内转来转去，嘴里还聊着关于金星的奇怪问题，高思看着就觉得有趣。 高思想，如果将来把真人秀直播的绿幕花絮放出去，是会让节目更火，还是会让节目灭火？他拿不准。但不管怎么说，直播美女游金星的节目算是真的火了。 直播还没有结束，他们的打赏收益就已经破纪录了。 此时此刻，每一次落下花雨，每一次飞起火箭，都是在创造一个崭新的直播打赏收益记录。以前，高思不关注、也不在乎这份收益，但今天的直播他关注了。那跳动的收入数字让高思心花怒放。他有了一种赚到钱的感觉。 高思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坐拥着几十亿的资产，他却时时刻刻担心没钱，活的像一个穷人。 …… 在遥远的金星表面。几位美女嘉宾似乎已经逐渐适应了燥热的金星表面环境。她们内心的紧张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好奇。好在沙慧有着足够的知识储备，来金星之前也做过充足的功课。对于美女们的怪问题基本上做到了对答如流。 沙慧此时正带着大伙，深入一片蒸腾着白雾的洼地。 “跟紧我，不要离我太远，这里比较危险。”沙慧强调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紧我’，这也是导游工作的第一职责。 “啊！地面上是什么东西？”张姝媛的叫声吓了叶知秋和秦红月两人一跳。 低头看去，才发现地面上有些半透明的东西如同黏液一般四处游走。又如同一条条透明的长蛇在几乎燃烧的地表游动。 “这是临界态的二氧化碳。金星的大气里，有96.5%都是二氧化碳，这些二氧化碳在极高的大气压下不断在地表堆积，就变成了临界态。跟我走，前面还有。” 果然，洼地深处，那些大量堆积，并在高压下变成临界态的二氧化碳已经积成一片相当大的湖泊。橙红色的空气中，临界态二氧化碳湖泊显得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沙慧迈步踏入湖泊，然后招呼众人进入。 “呀，天啊。” 叶知秋刚刚踏入湖泊，就吓得退了回来。沙慧不得不拉住她的手才把她重新拉入湖水。秦红月和张姝媛倒是没有叫出声来。不过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也难怪叶她们会被吓一跳。因为踏入湖泊的时候，脚下感觉到的阻力感是那么真实不虚。 直播终于到了结束的时间。 沙慧让大家站着别动，她逐一帮助三位女嘉宾摘下头盔。 不出意料。当她们看见周围的绿幕和脚下的真实的水池时，那种吃惊的表情简直比登陆金星的那一刻更加夸张。这是一种横跨了两个世界的奇妙体验。 168 她对善良影视感兴趣 直播间里。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导游沙慧在金星地狱一般的环境里脱下女嘉宾头盔的一幕。 “这……这特么是要杀人吗？” “400多度，脱掉头盔是找死吗？” “没事儿，一切尽在掌握。怕个球。” “知秋妹妹今天表现最棒！” …… 等到几位美女的头盔全部脱下时，金星的狂暴背景逐渐消失，变成一片绿色。随后，大家身上的光影也随之消失。除了四位美女以外，镜头里都是绿色。 在她们脚下，踩着一个真正的浅水池。 正是这个水池，让她们产生了强烈的真实感。 直播间里一片欢呼。 “这技术太牛逼了。” “不愧是善良影视，直播界的扛把子啊。” “善良影视出品，必属精品！” “这是空间魔法马总的技术。启鹅资本豪砸六个亿都没能买下空间魔法。” “六个亿？你吹牛打草稿了吗？” “我用吹牛？启鹅资本收购那次有直播，自己出门左转考古去吧。” …… 由于秦红月惹出了一个小插曲，原计划5小时的直播，最后持续了将近6个小时才最终完成。等到嘉宾们下播的时候，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李可只负责搭建场景，并不管现场调度，所以相对比较轻松。等到直播结束的时候，他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一场烧烤自助餐。 又累又饿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看见烤肉，眼睛红得能当做灯泡用，嗷嗷叫着就扑了上去。就连叶知秋这种温温柔柔的水乡美女也不再矜持，接过烤串就开吃。 “知秋姐，我看你平常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吃起肉来也这么疯啊。” 经过6个小时的亲密接触，张姝媛早就跟叶知秋混熟了。两人说话也不用太矜持。 叶知秋笑了笑，她笑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故事。她道：“今天这个真人秀，是我参加过的最刺激的综艺节目了。我感觉我整个人从地狱里走了一圈。这几个小时，我的神经线一直都是绷紧的。一放松下来就特别饿。” 张姝媛笑着又把一根肉串递到叶知秋手里，说道：“知秋姐，你真人给我的感觉，还是跟电视上的很不一样。” 叶知秋扬了扬眉毛，抓起盘子里最后一根烤串说道：“怎么不一样了。你们都觉得我是水乡妹子，必须温柔，其实我演的苏芽不也是侠女？谁说水乡妹子就不能吃肉了？” 这时，一大把各色的烤肉放入，空盘子立时满了。 高思笑吟吟地在桌子对面坐下，说道：“姝媛今天辛苦了。”眼睛却没看叶知秋。 叶知秋有点别扭，她是当红明星，受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一个穿白衣服的毛头小伙子坐在对面，竟然跟张姝媛打招呼，却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这不科学。 张姝媛何等敏感，立即出言介绍：“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叶知秋老师，《寒门重生女》中苏芽的扮演者，你一定听说过。” 高思宅男一枚，游戏偶尔打一打，但从来不看电视。哪里听说过什么重生女苏芽。不过听了介绍不明觉厉，就颔首点头微笑。 张姝媛又道：“这位是高思，善良影视、空间魔法、就懂你音乐还有梦想宇宙，这些公司的幕后大佬都是他。” 别的公司叶知秋可能不太清楚，但善良影视和就懂你音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对于艺人来说，这两家公司绝对是如雷贯耳的。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场合见到了这位大佬。而且，大佬还如此年轻帅气。 她立即收起轻视之心，起身叫了声高总。 高思摆手笑道：“我满手都是油，就不跟你握手了。你别听姝媛忽悠，我们这帮人都是同学关系。临近毕业的时候，我正好手里有点儿闲钱，就投给想创业的同学，占了点儿干股。结果没想到，我这帮同学都成了大佬，占便宜的反倒是我了。姝媛跟我也是同学，我们还是同班同学。” 叶知秋奇道：“敢问高总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高思道：“都不好意思说，怕你没听说过。我们是魔都职业艺术学院毕业的。没听过吧。” “听说过呀，这学校挺好的。” 叶知秋的话显然有些敷衍。她毕业于魔都戏剧学院，那是响当当的明星摇篮。作为艺术生，她当然也听说过职业艺术学院的名字，只不过这种学校从未入过她的法眼而已。 高思也不介意她的敷衍。 反正他很清楚，就凭着这一届的毕业生给学校带来的名气，魔都职业艺术学院明年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好学校。将来跻身于双一流大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候再提自己是魔都职业艺术学院毕业的学生，就不会觉得丢人了。 高思趁机问道：“叶小姐最近在拍什么戏？” 叶知秋心里这个气啊。 要不是因为她拒绝了制片人的追求，导致甲方爸爸恼羞成怒，最终被踢出了刚刚签约的电影，又怎么可能有空来参加这种真人秀节目？ 没看见自己身边连个经纪人都没有吗？这个高思是不是在明知故问啊。 好在高思有个投资人的名号，叶知秋也不好翻脸，就说道：“最近想好好休息一下，也给自己充充电。” 高思是真不懂演艺圈儿的乱事儿，也不知道叶知秋刚刚经历过什么。就随口说道：“既然你不赶档期，不如在这里小住几天。云裳草原的风景不错，是难得的高山氧吧，特别适合你散心充电。” 叶知秋本来也没想立即就走。她是真的没有档期安排。 忙上天的秦红月根本没有参加直播后的烧烤宴会，她喝了两口水饿着肚子就赶场去了。那才是大忙人应有的状态。 不过，大明星怎么可能立即接受这种邀请，她不置可否，反问道：“我听李可导演说，您这边在拍摄一个科幻网剧？” “对啊。网剧名叫《机器恋人》，我们用了很多新技术在拍，还搭建了一个赛博朋克风格的影城，挺有意思的。对了，姝媛也在这个剧组，你如果有兴趣，明天可以让带你参观。” 张姝媛也没听说叶知秋身上发生的事情，能给大明星当向导，她自然没意见。 叶知秋何止是有兴趣，她是很有兴趣好不好。 这一轮她得罪制片人的事情，出于多方利益，能全身而退，没有被公开封杀和抹黑，已经算是奇迹了。不过将来在与影视圈打交道，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善良影视这种另辟蹊径不拘一格，又稳定赚钱的影视公司，当然也是叶知秋考虑的对象。 169 大明星也爱看星星 无论是什么时候，吃吃喝喝总是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是我们还是森林古猿时，通过与同伴分享食物的行为而找到的生存优势，如今已经写入了我们的基因。 天色渐晚。 李可让人在星空下点燃篝火。 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肉，自然就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大家都倦了累了，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高思伤还没好，自然不会喝酒，只是把身体窝在藤椅里，撸着肉串喝着可乐陪人闲聊。等到人们都散得差不多了，高思才发现了一个值得重视的大问题——他的饭量好像恢复了。 虽然高思并没有大吃大喝，但几个小时里一直在吃，竟然没有强烈的饱腹感，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了希望。 在他具备数字直觉的时候，他总是吃得很多，容易饥饿，同时又睡得很少。但是，在他车祸受伤以后，他每天晚上一定要睡足8个小时，第二天才会有精神。饭量也减少很多。 饭量见长，是否意味着他的能力又回来了？ 高思盯着桌上的烤肉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串烤肉的蛋白质含量乘以二是多少？ 头脑中没有答案。 他又问，叶知秋的手机号码乘以二等于多少？ 依然没有答案。 高思并没有纠结。这些天，他早就做好了彻底失去数字直觉的心理准备。而且，这些天他也参与了不少工作，决策虽然有对有错，但一旦正确，就有比以前强烈得多的成就感。 烤肉的师傅把一桶水泼在篝火上，四周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高思几乎无法看见近在眼前的茶桌。 银河璀璨，寒夜渗出丝丝凉意。 看着烤肉师傅提着自己的工具在黑暗中离去。高思惊喜地发现，他这个核心人物，在这个热闹的冬夜，竟然被人遗忘了。 高思没有立即起身回去。他望着银河，心里如同过电影一样想着心事。 从车祸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来参加正常的社交活动。他没把那身动力铠甲穿出来，那东西虽然酷，但回头率也实在太高，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高思？” 高思觉得自己几乎要睡着了，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人喊他的名字。黑夜里看不见来人的样貌，但高思觉得，这声音并不是他熟悉的人。 高思从藤椅里坐直身体，左肩又疼了一下，告诫他伤还没好。 “你不介意我直接喊你的名字吧。” 高思这下知道是谁了，正是晚餐时才刚刚认识的女星叶知秋。 高思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是？”叶知秋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如果你不喊我，我刚才已经睡着了。你跑出来干什么？有心事？” 叶知秋点头，她也不管高思能不能看得见。 叶知秋当然是有心事的。 今天她在这里参加《完美旅行》的真人秀，本来是事业受挫、在冷宫之中闲极无聊的无心之举，没想到节目竟然如此劲爆，让本来就名气不小的她又爆火了一把。 就在几个小时前，一位小有名气的导演给叶知秋打来电话，邀请她出演一部科幻片的女主。 叶知秋一听就明白，自己是演古装言情剧出名的，平常表现出来的外在气质与科幻片有些不搭。所以几乎没有科幻片向她发出过邀请。这次能收到邀请，显然是看到了叶知秋在金星旅行中的表现，这才动了心思。 如果你觉得接到科幻片的邀请是件好事，那就错了。因为事情还没完呢。 就在叶知秋同意试镜之后，还没过一个小时，电话就又来了。那位大导演很委婉地告诉叶知秋，这部电影的女主有其他人选了。连女配角也没有空缺。 叶知秋心觉古怪，好言好语地磨叽了半天，导演才小心翼翼地提点她说：“叶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用更多的话，叶知秋也明白了事情原委。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得罪制片人的事情怎么可能善了？就算是解了约、赔了钱、走了人，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 人家大制片人不把你一脚踩到底，不是因为他善良，是因为他觉得叶知秋应该有回心转意的觉悟。毕竟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如果自己想通了，主动去道歉求和入了自己的后宫，那不是比用强要高级得多？ 看来，她一个小演员，想要从冷宫里爬出来是很难咯。 到了半夜，她突然又想到了善良影视。这家名气大，却不怎么混圈子的另类公司，说不定还真是自己的靠山。只是人家敢请自己来做真人秀节目，这就说明善良影视不在乎这些。 夏暮不就是善良影视给捧红的吗？虽然作品不多，但人气涨得真快啊。一首新歌单曲就能有大几千万的播放量。在就懂你音乐平台上，播放量那可就是真钱啊。 胡思乱想一通，叶知秋就让同住的张姝媛帮忙联系高思。趁着高思晚上也住在云裳草原，最好能今晚就好好聊聊。高思这种级别的投资人都是日理万机，搞不好明天就不见人了。 张姝媛对叶知秋的请求，当然不会拒绝。她是叶知秋的粉丝啊。她一个数学系的毕业生，来剧组拍戏纯属就是跟着闺蜜庄祖琴瞎混。对自己的未来明星之路，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她看叶知秋，纯粹就是粉丝仰望明星的心态。 张姝媛很快要来高思的房号，就带着叶知秋过去敲门。敲了门才发现，高思并没有回屋。叶知秋猜到高思可能还留在篝火边看星星，就让张姝媛回屋，自己却偷偷溜出来寻找。没想到还真被她找到了。 高思猜到叶知秋有话要说，就不再催促，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把藤椅说道：“既然睡不着，就坐下来看看星星。在城市里生活，一辈子看见的星星总数，也没有这里一眼看到得多。” 叶知秋在藤椅上坐下，说道：“如果我今天下午没有参加过真人秀，今晚的银河真的可能会震撼到我。不过，下午直播的时候，我已经在太空里看过银河了，那种灿烂，不是这里的星空可以比的。” 高思对叶知秋的话表示同意。 城里的星空比不上郊区，郊区的星空比不了山区，山区的星空比不上高原沙漠，高原沙漠的星空肯定比不上太空。 在梦想宇宙里看星星固然好看，但那毕竟不是真的。如果高思的能力还在，他还真不介意造个宇宙飞船什么的，然后飞到太空去转一圈儿。不过现在，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也就只能暂时搁置。 眼前的问题是：这个大明星叶知秋，她到底是想干啥呢？ 170 妈妈快看变形金刚 见高思也不主动说话，叶知秋忍不住了。 她道：“《完美旅行》这个真人秀节目，有乐趣，也有知识，我挺看好的。” 高思还是听不懂叶知秋想要说啥。他不禁想起了李里，李里从来都不会这样说话，兜来转去的不累吗？ 高思道：“这是个长期节目，金星只是个开始，以后要走遍整个宇宙的。你如果喜欢那就常来，可以当我们的驻场嘉宾，或者当导游也行。王善良肯定特别欢迎。” 王善良会欢迎自己吗？这正是叶知秋最担心的。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王善良当然欢迎还来不及呢。但是现在呢？王善良是否已经接到警告，让他不要跟自己合作？善良影视看起来不拘一格，但是否真的不受娱乐圈的规则约束，还真不好说。 说了一番话，等来的又是沉默。 高思猜到叶知秋有话要说，就道：“叶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如果你说的事情我帮不上忙，那明早起来我就当做了个梦，什么都没听过。” 晚饭的时候，高思就给叶知秋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刚毕业大学生，才22岁，为人豪爽，钱多到花不完，人又没有城府。如果不能对他说，那别人就更不行了。 再说，自己这点儿事儿，估计也是瞒不住的。等到事情捅出来，还不定有多少谣言和黑锅需要她背呢。还不如趁现在有话语权的时候留个好印象。 想到这里，叶知秋道：“我因为一些私事，得罪了一个大人物。现在我已经与公司解约了。已经签约的电影也会换人。我现在已经处于被封杀的状态，估计没有剧组敢用我。” 黑暗之中，高思看不见叶知秋的脸。她说话声音很小，也没有带什么情绪，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高思听完，连眉头都没皱。他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明天你直接去找王善良，我保证他很愿意跟你签约。” “你都不问问我得罪了谁吗？” 高思还真想问问，不过他忍住了。得罪了大人物，呵呵，无非就是某些人一手遮天习惯了，想搞一些后宫选妃之类的烂事罢了。这种时候打听这些八卦有失身份。 高思正色道：“那些娱乐圈的潜规则还管不到这里。你只要没做违法的事情，得罪了谁都不耽误你跟善良影视的签约。” 就这么解决了？ 没有过多的询问，也没有半句话的规劝，一锤定音。 星光下，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星空。叶知秋暗暗赞叹，这个年轻人只有22岁，比自己还小4岁，面对这种事情竟然如此气定神闲，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云裳草原的夜晚寒意很浓。 “回去吧，夜里冷。”高思起身却没走。 大半夜的，他不能把女生这样仍在外面。 高思把叶知秋送回房间，一路无话。高思不理解叶知秋心里的忐忑。她还以为高思正气凛然，为了帮助自己可以不顾大佬发出的警告。 而高思想的是，善良影视虽然叫做影视公司，却从来就没有混进过娱乐圈。本质上讲，善良影视应该是一家敢于应用新科技的影视科技公司。娱乐圈的大佬警告有个毛用？所有音乐平台都联合起来警告沈云妹不要越界，最后沈云妹不还是把桌子掀翻了吗？ 掀桌子的人，从来就不怕这个。 …… 一夜无话。 不到清晨六点，高思就醒了。 想到自己只睡了4个小时，高思就想再睡个回笼觉。但躺下之后，就听到窗外晨曦中的鸟鸣，竟也神清气爽、睡意全无。 高思怀疑，这是数字直觉即将回归的征兆？简单给自己出了几道小题，却依然没有答案。不过高思并不急于一时，无论能力是否恢复，睡眠质量的变化也都是好事。 出门转了一圈，认识的人还都没有起床，他就在清晨的新鲜空气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这一运动不要紧，他的左肩又疼了，这回疼得还挺厉害。 高思想了想，还是好好养伤要紧，就回屋穿上了动力铠甲。这身铠甲够不够酷放在一边，这是真的能给他提供保护啊。 穿好铠甲之后，再做动作，就像是在水中漫步，轻轻柔柔，不会再触动他的伤口。 唯一让高思不太满意的，是铠甲的体积。这东西体积过大，穿上之后就没办法坐进车里，动车或者飞机就更不行了。他决定把这个问题告诉邱阳和李里，让他们设计新产品的时候把需求考虑进去。 时间还早，高思就穿着动力铠甲在景区里溜达。不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有孩子的叫声：“妈妈快看！有变形金刚！真有变形金刚！” 高思回头，就看见一家快餐厅门口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看见自己转身看他，就立即钻回屋里，扒着门缝看他。 “什么变形金刚，别瞎说。”快餐店里的老板娘一边嗔怪着孩子，一边走出来看孩子看到了什么。 一眼看到高思，老板娘整个人都石化了。还真有个变形金刚朝着自己的小店走过来了。 高思是戴着头盔和手套的，全身都没有半点皮肤露在外面。大早晨的，天还不亮，四周也没有游客，突然出现这么个东西，不禁让老板娘吓了一跳。 她一把把孩子拉到身后，冲着高思喊道：“喂！你是谁？你别过来啊！” 估计是拉扯孩子的时候把孩子弄疼了，孩子挣扎着问妈妈：“妈妈，这个变形金刚是坏人吗？” 高思听见了孩子的话，就大声回答：“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帮助你们人类的。” 老板娘见高思出言逗孩子，才恍然放松了警惕。毕竟这里是景区，对面不远又是一个什么科幻影视基地，出现个变形金刚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她问道：“你是谁呀？” 还是同样的问题，但声音已经有些缓和。 高思答道：“我在那边的科幻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早餐都有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把头盔摘了下来。 老板娘纳闷，一个人打扮成这样了，还能吃东西？但职业习惯却让她不假思索地说道：“有白粥、煎蛋、牛奶、包子、馄饨，你吃什么？” “一碗白粥，两个煎蛋，再来六个包子吧。” 高思把头盔放在桌子上，自己也把椅子拉开，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纳闷，自己在6个小时前还在撸串，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白粥是做好的，包子一直都在笼屉上热着，只有煎蛋需要现做。 很快几样东西就端上桌来。 小男孩一直舍不得离开，绕着高思左看右看，又伸手摸摸高思放在桌子上的头盔。 高思随他摆弄，只是慢慢地吃着早餐。 等到把所有东西吃完，高思随口问道：“结账，多少钱？” 问完高思就后悔了，因为他身穿一身机甲，手机也没带，哪里拿得出钱来？ 171 捡了个五岁小粉丝 老板娘正在用一口大号的电饭锅煮玉米，头都没抬就答道：“28块。” 高思想吐槽真贵，但还是被没钱的心虚给压了下来。 高思有点难为情，就站起来走过去小声说道：“大姐，我忘了带手机出来，我把头盔压您这儿，回去取个钱就回来结账。” “可别。你的头盔那么贵重，我怕给你弄坏了。你还是自己拿走吧。你抽空过来给我结账就行，我认识你们老板，我也不怕你跑了。” 男孩不乐意了，他道：“妈妈，让他把头盔留下吧，我能保管好他的头盔。” 老板娘赶紧喝住儿子，说道：“别闹！我就是怕你给叔叔的头盔弄坏了。你以为我提心吊胆防着谁呢？” “我保证不弄坏。”男孩看着妈妈，手却不离开头盔。这个大玩具对男孩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高思笑道：“给他玩儿吧，不碍事的。” 老板娘却道：“不行，你是不知道他弄坏过多少东西。弄坏了你的帽子，影响了你们拍戏，我可担待不起。” 高思不再坚持，就道：“那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就戴上了头盔往店门外走去。 没走多远，高思就听见有跑步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一听就是孩子传来的。 高思停住脚步时，孩子已经跑到了近前。 “你跟来干嘛？” 男孩扬起手，手里拿着一张印着二维码的桌牌。男孩说道：“叔叔，你欠了我妈妈的钱，我跟你去收钱。” 高思笑道：“人小鬼大。你跑出来妈妈知道吗？跑太远了小心迷路。” 男孩很认真地说：“我认识路，我平常出来玩都自己回去，我妈妈不管。”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 高思笑了，说道：“对，你做得对，不要告诉陌生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拍电影的地方？” 男孩使劲点头。 高思觉得有趣，就道：“跟着我有两个条件，你答应我，我就带你去逛一圈。” “我答应。” 高思笑翻。道：“你连条件都没听呢，就敢答应？第一，待在我身边，绝对不许自己乱跑。” “行！” “第二，一会儿到了我的住处，我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她如果不同意你跟着我，我就立即把你送回去。” “行！她肯定同意。”男孩答应得斩钉截铁。 …… 到了住处。男孩背出老板娘的手机号码，高思就打了过去。 “喂？” “大姐，我是欠你28块钱早点钱的机器人啊。你儿子跟我在一起呢。” “啊？”老板娘有点懵，这是绑架？ “他拿着个二维码，说是来找我收钱。” “这孩子！”老板娘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脑洞太大了。 “孩子对我们的科幻影城挺感兴趣的，我带他进去转一圈，一会儿我亲自把孩子给你送回去，没问题吧。” 电话对面的老板娘犹豫了一下。 高思又道：“你不是认识我们老板吗？我跑不了。” 老板娘答应了。 不过，她可没心大到可以让陌生的机器人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四处跑。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她撂下手里的活儿，锁了店门就奔着科幻影城跑了过去。 一边跑，还一边在心里念叨，这么大的孩子就是不省心，教了多少回了，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名字，结果一个机器人就把孩子给勾走了。 跑到科幻影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一抬头，正看见自家宝贝坐在机器人的肩膀上。不远处有个漂亮姑娘，正在给二人拍照。 一颗悬着的心掉进肚子里，老板娘心里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但此时的机器人用手拍了拍男孩，又指了指她，显然已经看见了她。也就只好过去。 老板娘道：“我就想，孩子跟过来已经给你添麻烦了，哪好意思再让你送回去呀，就亲自接他来了。” 这时候姑娘拍完照片，把手机递还给高思。老板娘打量了一眼姑娘，觉得她不仅漂亮得不像话，更是十分眼熟。 “哎呀！你是……你是《寒门重生女》里头的那个苏芽吧。” 见叶知秋点头，老板娘又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大明星了。你演的电视剧，我一集不拉地全看过。演得太好了。人也漂亮。哎？小龙，你赶紧下来，怎么还坐到叔叔肩膀上了呢？” 后半句话，老板娘是对着儿子说的。 男孩急得不知道怎么说，他想说是高思把他抱到肩上的，又觉得不能出卖了这么好的叔叔。最后还是高思出言解围。 高思道：“大姐，不碍事的，他坐在我肩膀上，我倒不担心他跑丢了。” 既然亲妈来了，高思也不好意思让她在外面等，就干脆邀请她一起进去。孩子有亲妈带着，高思也就省得费心照顾了。 叶知秋对高思身上的机甲很感兴趣，问道：“你这是在搞cosy吗？这是《机器恋人》里面的形象？” 高思笑道：“不是。我前一阵子出了车祸，身上断了好几根骨头，现在还没好。这东西是帮我行动提供助力的。我说要做好看点儿，他们就给我做成了这样。” 这话一出口，就把叶知秋给惊到了。 她瞪大眼睛问道：“这狂拽炫酷的机甲是有动力的？” “没错。这是如假包换的医疗器械。我左边的肩胛骨在车祸时碎了个稀巴烂。昨天你没注意到我从来不用左手拿东西吗？就是因为左臂的伤还没好利索。” 别说，叶知秋还真的注意到了。高思即便拿放在左边的烤串，都是用右手去拿，当时她还觉得有点奇怪呢。 “所以，刚才你把孩子举起来都不费劲，是这机甲的功劳？”叶知秋伸手在机甲上敲了两下，瞪大的眼睛里飞舞着小星星。 高思微笑点头。装逼时刻总是说来就来，让高思都有点猝不及防。 两人很自然地聊着天，高思遇到什么新东西，就给叶知秋介绍。他还用空间魔法的app帮叶知秋拍了好几张照片。照片传过去之后，就又让叶知秋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善良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酒，现在还没醒。他要是醒了肯定会狂笑三声，因为高思利用他睡觉的时间，就帮他拉来了一位大明星。 叶知秋觉得，这次来参加真人秀，见到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新东西，这与她以前接触到地吊着威亚吹风扇的传统拍戏模式截然不同。这里好像与未来更近，也更有活力。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方向是入口附近。 高思立即大踏步向着门口奔过去。 叶知秋发现，高思这身动力机甲不仅仅是狂拽炫酷，跑的还挺快。她小跑着竟然都追不上高思。 还没到门口，高思就看见了那个与小吃店老板娘拉拉扯扯的人。 高思看了不禁一阵头疼。 怎么又遇到了这一家子极品？ 172 影后现场飙戏 哪家子极品？当然是黄雪辰的家人。 这次黄雪辰的爸爸没来，来的是她的后妈、后弟弟和另外一个高思不认识的女人。 挑头闹事的依然是黄雪辰的泼辣后妈。此时，她正扯着小吃店老板娘大声嚷嚷：“让你们老板出来！你们老板如果不来，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老板娘心里苦啊。就是带着孩子来看看科幻影城，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她本来就是客人，被拽着也没法动怒，只是一边胡乱解释，一边护着孩子。 “住手！” 高思这一声断喝起了作用。 好歹他也是一身炫酷机甲，接近两米的大块头。这样的形象在吵架现场出现，谁也没办法不把他放在眼里。 黄雪辰妈妈被高思吓了一跳，立即松了手。 高思对老板娘道：“没吓到孩子吧，你带孩子先回去吧。” 老板娘立即拉着孩子，溜着边儿走了。孩子看着高思还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高思问保安道：“怎么回事？” 保安的表情有点委屈，他道：“这几个人来了就要往里闯，拦都拦不住。正赶上刚才那个老妹带着孩子从里头出来，他们就质问我为什么他们能进，我说他们是领导朋友，这立即就不干了，拽着人家就不撒手。” 其实不用保安讲，高思也猜到是黄雪辰的后妈在故意闹事。那天在医院里，高思已经见识过她泼辣的手段了。 高思沉声问道：“你们想找谁，我帮你把人叫出来。” 黄雪辰后妈眼睛一翻，说道：“我找孙亚飞，要不然就找高思。” 高思心中暗笑，他看到保安和叶知秋二人都向自己看过来，怕有人说漏嘴，就赶紧说道：“孙亚飞和高思都是项目的投资人，我们这儿是片场，投资人平常很少来这边。” 这就是动力铠甲的又一个好处。戴着头盔的时候，没有人能认出自己。 保安连连点头。高思故意隐瞒了身份，保安当然不会吃饱撑的，指出眼前的机器人就是高思，除非是嫌弃自己的工作干得太久。 叶知秋也走过来，就干脆站在旁边当吃瓜群众看热闹。 孙亚飞和高思都不在就能把黄雪辰的极品亲戚们打发走了？不可能的。 雪辰后妈把脖子一横，说道：“孙亚飞和高思如果不在，我就找你们导演。” 高思乐了。他道：“我们有好几个导演呢，您这是要找哪位导演啊，您说出名字，我给您找去。” 黄雪辰的后妈哪里知道导演的名字啊，她连黄雪辰在拍什么戏都不知道。也就是以前捕风捉影的听说片场在云裳草原，这才带人摸了过来。她昨天下午就已经到了景区，第二天才打听到影棚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们导演叫什么名字，你把所有导演都给我叫来。” 高思笑道：“您连我们导演名字都不知道，那我们就帮不了你了。” 雪辰后妈确实不知道王善良或者李可的名字，看来黄雪辰回家也没提过。不过她这种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难住？ 她干脆一扯身后的儿子，说道：“儿子，她小姨，咱直接进去找人，我看谁敢拦着！” 保安这时候也不敢直接伸手去拽一个泼妇，只能伸开手臂阻拦。黄雪辰后妈却毫不忌讳，一巴掌就甩在了保安的脸上。保安一愣的工夫，雪辰后妈已经闯了进去。 高思现在是全副武装。见雪辰后妈创了过来，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再一推，就把她挡了回去。 雪辰后妈真急了，当即破口大骂道：“你特么谁呀，敢跟我动手？” 高思也不生气，就道：“我这身行头你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在这里演机器人的群众演员。” “你个死跑龙套的也敢跟我动手？我女儿在这儿是主演你知道吗？” 高思笑道：“那你还不赶紧给你的宝贝女儿打电话，让她出来接你，顺便把我这个死跑龙套的开除掉？” “你！……就是那个高思，他设计害了我女儿，让我女儿出了车祸。现在还把我女儿给藏起来，让我这个当妈的都找不到……” 说着说着，雪辰后妈的语调就带上了哭腔。说着说着，人就堆坐在地上，用手拍着地哭嚎起来。 旁边看热闹的叶知秋整个人都惊了，这是要撒泼打滚的节奏吗？ 黄雪辰的弟弟出手了。他果然是他妈的亲生儿子，耍无赖方面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连我妈也敢打？我跟你拼了！” 这小子嘴里说着狠话，却没直接冲上来。他眼睛四处撒么，就看见了放在入口处的一把折椅。 高思虽然一身的铠甲，但这铠甲可不是钢铁，那是用光敏树脂3d打印出来的。如果浑小子用折椅砸上来，能不能扛得住还真不好说。 高思踏前两步，双手一伸，抓住黄雪辰弟弟的两肋，就把他举了起来。 浑小子一开始以为，高思的一身铠甲可能就是cosy的样子货，没想到有这么大力气。被举起的瞬间就已经怂了。高思也没为难他，只是把他连滚带爬地送出门外去了。 高思的这个举动可踩了雪辰后妈的猫尾巴。她哭嚎着爬过来抱住高思的大腿，嘴里反复喊着：“你打了我还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那个被叫做小姨的女人也趁机出手了，她也出手推推搡搡，质问保安为什么打人。 一时间，影棚入口处变得混乱不堪。 这下高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么闹下去，一会儿就能把景区派出所的民警招来。谁是谁非倒可以不论，关键是不好看啊。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吧撒泼打滚的三人全都镇住了。 “闹够了没有？去医院闹完了又跑到我片场来闹，你们有意思吗？” 黄雪辰后妈闻声抬头，惊道：“雪辰？” 随后立即又要哭嚎：“雪辰你可得给妈做主啊……” “你给我住口！你说你是我妈？我可没认！你当年贪图我爸有钱，故意假装对我好。等你嫁了我爸，就把我家所有钱都掏空。你生了儿子之后，更是恨不得我死。” “这几年，你们又不想我死了。原因是我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你们觉得可以留着我，好让你们天天吸血。” “前些天我车祸躺在手术室里六个小时，你们到医院里来假装看我，就是为了骗孙亚飞的钱对不对，你们钱骗到了转身就走，都等不到我手术结束。我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差点死在手术室里你们问过吗？” “真搞笑，还说我手机打不通是有人把我藏起来了。我是自己换了手机号躲着你们呢。不然又让你们吸我的血吗？” “我告诉你们几个，我黄雪辰以后再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你们如果不想我把你们的烂事儿说出去，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别怪我翻脸！” “再闹就直接报警，别跟她们客气。”最后这句话是对着保安说的。 说完之后，黄雪辰直接转身离开。 高思觉得，这个黄雪辰今天怎么有点儿怪怪的？ 173 明星加盟 剩下的人简直就是风中凌乱啊。 在保安印象里，黄雪辰闹了脾气离开片场之后，好像就没回来过。他虽然不了解内情，但在这里工作的人，出出进进的，谁在谁不在他最清楚。 高思也蒙了。黄雪辰醒了？回来拍戏了？他还想着自己身体好点儿就去看黄雪辰的，这怎么就活蹦乱跳的了？ 最懵逼的还是黄雪辰的后妈。这丫头到底发什么疯？大庭广众的，竟然把那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拎出来说。翅膀硬了吗？等她回家得好好收拾收拾。 不过她马上又神色暗淡起来。看这意思，黄雪辰还能回家吗？是不是因为她出了车祸，没有一个家人在身边陪着，伤心了？以后有机会得好好解释一下。 一起跟来的小姨脸色也不好看。其实黄雪辰本来就没认过这个小姨。妈都是后的，再捡个后小姨，那不是有毛病吗？ 她道：“大姐，要不咱在进去跟雪辰解释解释，既然雪辰没失踪，那一家人就好好说说，别把好心办成坏事儿了。” 雪辰后妈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她说道：“算了，咱们今天先回去。雪辰被人灌了迷魂汤，正在气头上。先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 雪辰的弟弟也是一身灰土，虽然还是愤愤不平，但却也不敢再挑战高思。几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也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出人意料地，叶知秋竟然看了个全场。 高思笑道：“让你见笑了。” 叶知秋笑着摇头。 “走，我带你去见见李可和王善良。刚才这段小插曲，不耽误你加入善良影视吧。” 叶知秋还是微笑摇头。 …… 影棚里，李可在与黄雪辰演对手戏。王善良斜着身子，跷着二郎腿远远地瞧着，一脸满意的神色。 一个镜头告一段落，李可自己喊cut，大家稍作休息。 高思进来，李可和王善良都看见了。高思的这身装扮，就算去了塞博坦星，也没人能忽略他的存在。 王善良看见高思的一刹那，就像是屁股上安了弹簧，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接着小跑着向着高思迎上来。不过他可不是来找高思说话的，他的目标是叶知秋。 王善良心里还揣着问号。 叶知秋不是昨天直播结束就回魔都去了吗？怎么会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叶小姐。参观过我们的科幻影城了没有？” 叶知秋也有点儿小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启齿，自己好歹也是一线明星，就算是落配了，也得保持点矜持不是？ 她浅浅一笑道：“很精彩。高总带我简单参观了一下，不过还没看完。” 高思也看出了这点小尴尬，就出言道：“我跟叶小姐从昨天吃烧烤的时候，我们俩就在一块儿聊天，今天又聊了半个上午。可以算是一见如故吧。” 叶知秋知道高思是要出言打破僵局，就配合地点点头。 高思道：“叶小姐对咱们的各种影视黑科技特别感兴趣。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夸你，就差没直接说要加盟善良影视了。” 王善良心道，这神豪的钞能力果然厉害。这一线的女明星，吃顿烧烤就搞定了？叶知秋漂亮得一塌糊涂，要说王善良不惦记，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惦记也得看看是不是门当户对啊。善良影视在业内确实有点儿小名气，但是这名气仅限于旁门左道的别人看不懂的名气而已。真说有什么票房大作，王善良还真拿不出来。 善良影视迄今为止成绩最好的作品也就是《追星八千里》了吧，那全网收入也不过就是六千多万而已。六千多万相对于极低的前期投入来说，投入产出比倒是不错。但是对于那些动辄几十个亿的院线票房巨作，可就根本不够看了。 所以，让叶知秋加盟善良影视，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王善良也有自知之明，直播结束后，跟叶知秋和秦红月这二位明星，多一句寒暄都没有。咱们之间就是拿钱办事儿的关系。你来参加5个小时的直播，我给你50万块钱，中间不彩排，不停机，不喊cut，时间一到就可以抬屁股走人。对一线明星来说，这笔小钱也算值得一赚。 人家秦红月不就是连晚饭都没吃，下了节目抬腿就走了吗？怎么比秦红月牌面还大的叶知秋不仅没走，还留到了第二天？这是对善良影视有点儿意思？ 王善良忙道：“叶小姐过誉了。我们确实比较重视科技，不重视科技不行啊，小门小户的，无论什么都拼不过大公司。资源不足只能靠技术来补了。” 叶知秋道：“没有过誉，我是真的特别敬佩王导。同样都是旅游真人秀节目，别人是去逛街，去风景区，你们是去畅游宇宙。这格局就甩开同行几条街了。还有这里的科幻场景，我虽然不太懂，但感觉是不骗人的。还有高思这身机甲。这些太迷人了。我觉得你们这么做才是影视作品的未来。要是有机会加入善良影视，我求之不得呀。” 叶知秋一口气连珠炮一样夸下来，直夸得王善良老脸通红。他也觉得善良影视在新科技方面确实挺厉害，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叶知秋最后这句——她真要加入善良影视。 王善良赶紧开启商业互吹，他道：“影视技术再厉害，也都是工具。电影好不好看，最关键的永远是人。剧本写得好，演员表演过硬，那是什么技术都替代不了的。叶小姐演的苏芽我看过，简直绝了，我妈特别爱看。你要是来善良影视，必须得给你量身定做一部大戏。” 话一说开，也就没了任何尴尬和阻碍。 叶知秋没有隐瞒，就把自己遇到的事儿说给王善良听。 王善良果然毫不在意，大咧咧地说道：“不碍事。咱跟那些娱乐圈里的大佬也不混一个圈子，咱们也有自己发声的平台，要真撕起逼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李可和黄雪辰此时也走了过来。 对于叶知秋的加盟，李可当然也非常惊喜。黄雪辰刚刚在门口发飙的时候就见过了叶知秋，此时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 她走近高思，对着高思一身的铠甲，又是摸又是抱。虽然这不算是什么肌肤之亲，但也让高思感觉别扭。最重要的是，他与黄雪辰之间，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高思后撤一步问道：“雪辰，你对动力铠甲好像挺有兴趣？” 黄雪辰一愣，撒娇道：“高思，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拿我开玩笑啊？我不是黄雪辰，我是夏暮！” “你是夏暮？” 高思把刚才黄雪辰在门口骂走后妈的镜头又回放了两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夏暮已经开始带着人皮面具，替黄雪辰演戏了。 这特么，这特么也太像了吧。连说话声音都惟妙惟肖。 174 智能黑板二次下乡 叶知秋石化了。 夏暮是善良影视的签约艺人中，她唯一认识的一位。颜值马马虎虎，演技基本在线，唱歌倒是有些惊艳，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现象级网红明星。 反正在今天见到真人之前，叶知秋是不服的。 但是，得知刚刚在大门口骂走泼妇的人就是夏暮时，她是真的跪了。这要真是在面对欺负自己多年，车祸后还坚持吸血的后妈也就罢了，起码愤怒和歇斯底里的情绪基础是有的吧。 夏暮头上戴个人皮面具，就敢冲出去把后妈骂跑，关键是后妈还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演技啊。叹为观止！ 叶知秋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崇敬。她道：“你是夏暮？你刚才在门口的那一段……真是绝了。我还真以为她们就是来找你的呢。” 李可笑道：“我们刚才在监控里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夏暮自告奋勇要出去演一出戏。没想到演得还真好。监控录像我都保存下来了，回头等雪辰醒了，我得让她看看。夏暮不仅替你拍戏，还替你把家事儿平了。” 高思闻言道：“雪辰现在在哪儿？他继母为什么会找不到她？” 王善良知道事情原委，就解释说：“雪辰住院期间，她后妈带人又去医院闹过一次，说是要精神损失费。孙亚飞给了她两万块钱，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第二天又来闹。没办法，孙亚飞就给雪辰办了转院。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呢。” “就是我住的那家医院？” “对，就是你住院的时候她转过来的。”王善良道。 高思若有所思，问道：“你今天回魔都吗？把我带回去，我去看一眼雪辰。” 王善良却道：“下午乐趣教育要去给村里的小学老师做培训，他们还要开直播。我下午就带着团队过去布置。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明天再一起回去。” 高思对智能黑板下乡的事情并不热心，不过想到明天能见到庄祖琴，也就同意了。 他道：“我的伤还没好，明天肯定不出镜，你别头脑一热就又把我扯进去哈。” 王善良连连答应。 高思询问叶知秋要不要跟直播组下乡，叶知秋拒绝了。 她想起来参加真人秀的时候，答应花点时间在《机器恋人》里客串个角色来着。因为直播延长，秦红月急匆匆走掉，客串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既然确定了加入善良影视的意向，叶知秋就想了解一下《机器恋人》这部科幻网剧，也许可以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角色。 …… 高思必须脱下动力铠甲，才能坐进王善良的奔驰。 从云山镇到高屋镇的距离很近，但没有了动力铠甲的保护，高思在颠簸的省道上坐得并不舒服。每次颠簸，都能让他受伤的左肩疼一下。这让王善良不得不把车开得很慢。 到了高屋镇，高思并没想立即回家，他突发奇想，要去看看大鹏牌的老年代步车的造车进度。在他的能力尚未失去的时候，他曾经预测过这款老年代步车在第二年有600亿的销售额。新年马上就到，到底能不能迎来开门红，高思已经急不可待想要看答案了。 “善良，你把我送到高屋镇最南边的老采石场那边去。” “你去乐观汽车？” “哎？你知道乐观汽车的试车场？” “切，我有啥不知道的。别给我指路，我闭眼睛都能开过去。” 王善良对高屋镇确实相当熟悉，没几分钟就把车停到了试车场的大门口。 高思开门下车，王善良道：“你能行吗？要不我扶着你吧。” 高思摆手道：“你忙你的事儿去，不一定需要你接我，晚饭前再通电话。” 下车刚走了几步，高思就又把正在掉头的王善良叫住。他的伤口隐隐作痛，就道：“不行不行，我还是穿上动力铠甲比较好。” …… 乐观汽车试车场，安全测试车间。 一辆形态有些怪异的小车正在复杂的障碍物间迂回蛇行。虽然障碍众多，但小车的行进速度却并不慢。 整个小车的车身就像是一个白色的鸡蛋，架在下面的底盘上。上面装饰着金色框架。车窗是外面看起来是黑色的单透玻璃。 小车底盘不低，用的是20吋轮毂的大号轮胎，车虽然不大，但四个大轮胎就像是四条大腿一样保护着小巧的车身。让小车四周的所有碰撞都会优先被轮胎吸收。 又高又胖的单长明抱着笔记本靠着车间侧面的墙壁坐着。笔记本上的车辆模型上，显示着各种各样不断变化的参数。 “怎么样？”问话的是大鹏汽车的创始人叶鹏。 自从两家公司一起合作老年代步车项目之后，叶鹏就经常往这边跑，有时候还会住在这里。 单长明头都没抬，答道：“现在已经跑了200公里了，耗电是22%，也就是说，这台车的理想里程数应该在900公里左右了。” 叶鹏摇头道：“不行不行，这里面还没坐人呢。坐上人之后，估计连800公里都到不了了。要么加长底盘，要么就得在车里再找点空间。” 单长明不以为然，说道：“鹏哥，你能不能别一天天只跟电池死磕呀。咱们这是室内低速环境，各种转弯避障，用的还是阻力比较大的越野轮胎。理想里程肯定1000以上。再说了，老年代步车哎，续航400公里就是极品咯。” 叶鹏还是摇头，说道：“我不懂车，但我知道，别的老年代步车也没要30万一台啊。” 单长明道：“到底有没有市场，我也拿不准。按照高总的意思，这东西是能打开新型汽车市场的突破口的关键产品，我觉得他的分析挺有道理。” 小车在试验场里拐来拐去兜着圈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说话，时间过得很快。 突然，杨博从外面跑着就进来了。 单长明道：“怎么了杨博，怎么还慌慌张张的？” 杨博确实有点慌张，他道：“咱们试车场里进来了一个东西。” 单长明胖脸上的肉都皱成一团了。这是什么话呀？什么叫做试车场里进来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单长明起身问道。 “就在那边，你自己看，我说不清。说是个人吧，他又不是人。” 单长明被杨博一句话说的，也有点儿毛骨悚然。试车场所在的地方，本身就鸟不拉屎。如果出现点儿什么邪性的东西，还真是吓死个人。 叶鹏听着也来了兴趣，他道：“什么东西？我看看？” 顺着杨博手指的方向，叶鹏看到了一个纯白色的机甲战士正在快速向办公楼的方向快速移动过来。 叶鹏狂笑出声：“哈哈哈哈，看给你们吓得呀，那是高总，高总来了。” 175 样车我能开走吗？ 此时的高思心情无比畅快。 自从有了这套动力铠甲之后，他还从来没在这么宽敞平坦的地方使用过。 高思的身高是一米八零，穿上动力铠甲之后，他的身高增加到了接近两米。导致他身高增加的主要原因，就是他踩在脚下的行走助力装置。 在他落脚的时候，助力装置可以把重力势能收集起来，在抬脚的时候再释放出来。高思发现，穿着动力铠甲快速奔跑，反而比慢慢走更加轻松。 高思还记得办公楼的位置，就直接向着办公楼快速跑了过来。于是，他就成了杨博嘴里说的‘那个东西’。 虽然叶鹏出言解释，但杨博和单长明依然十分震惊。 “这是？动力铠甲？” 叶鹏点头。 “这东西靠什么驱动的？” 叶鹏道：“肯定是电动的呀。那还用问？” 杨博一脸黑线，又重新问道：“我是问，这东西是怎么控制的。” 叶鹏答道：“这是邱阳做的，就是秋阳搏击——在线格斗的那个公司的创始人。基本原理是肌电控制，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做了供电部分。” 说话间，高思已经来到了办公楼区域。 他当然不知道杨博刚刚把他叫做‘那个东西’的事情。此时他心情大好，受伤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刚刚他初步估算了一下，穿着动力铠甲的奔跑速度差不多能达到每小时30公里，这比普通人百米的速度还要快一点，但刚刚他以这个速度坚持跑了好几分钟。如果用防弹材料制作铠甲，是不是有可能军用？ 各种奇怪的想法从高思的脑子里冒出来，却被单长明的喊声打断了。 “高总，这边！” 原来在安全测试车间，我早应该想到。高思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他戴着头盔，单长明不可能从远处就认出他来。能隔着老远就喊他高总，想想就知道，应该是叶鹏透露了消息。 单长明敲了敲高思身上的铠甲，说道：“高总，你这一身行头够酷啊。” 高思也不隐瞒，说道：“我发生车祸，一身骨头都碎成渣了，没办法才让他们帮我做了这个东西。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在家里躺着呢。” 单长明道：“我听叶鹏说，这是肌电驱动的？” “是啊。不过我可不懂，你直接问叶鹏，这个项目他参与了。” 单长明笑道：“叶鹏就是电池玩儿得溜，他懂什么肌电驱动。” 高思立即听明白了，单长明是看上了什么技术。就道看着自己身上的铠甲说道：“这动力铠甲的技术，你也用得上？” 单长明道：“确实有点儿用，不过不是很着急，进去说吧。” 一进车间，高思就被一辆满屋乱跑的小车给吸引住了。杨博抱着笔记本，替单长明控制着小车。小车灵活地躲避着各种各样的障碍，迂回着在安全测试车间里行进。 虽然小车是在测试，但高思一看小车的外观，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纯粹的试验品，是照着概念车的方向造的。但是，这概念车也有点儿太概念了吧。 汽车外壳的总体印象，就是一个大鸡蛋。车前脸上镶着一对椭圆形的水晶大灯，水晶大灯周围是同样设计成椭圆形的散热格栅。一眼看上去，活像是一只呆萌的熊猫。 说实话，汽车外观设计高思并不满意。这熊猫脸可爱是可爱，但是实在有点儿女性化。高思想象了一下，如果在魔都他就开这么一辆车，肯定会被无情耻笑。 高思问道：“这车的外观是谁设计的？” 叶鹏答道：“李里呗，还能有谁？就她的公司设计人员多。” 高思眉头紧皱，问道：“侧面看像个鸡蛋，正面看像个熊猫，为什么会做成这样？”。 出言解释的是杨博，他道：“咱们这个车，车体和底盘是分离的。底盘的轮子可以九十度旋转，说白了，想往哪个方向开就往哪个方向开。所以，它转弯避障都比一般的汽车灵活。” “但是，这样的车体就导致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车往侧面移动的时候，驾驶员还是对着正前方的，这就让驾驶员不得不扭头观察，特别不舒服，也特别不适应。” “所以，李里就设计了一个能够360°旋转的车厢。让驾驶员总是可以正面面对着汽车的行进方向，这样就不用扭头了。这就有点像我们走路，永远都是朝着前面走的。” 高思听懂了。 原来车体做成一个大鸭蛋的样子，就是为了360°自由旋转，让驾驶员总能正对着汽车行进的方向。这还真的很符合老年人的驾驶需求。 想想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如果想要倒车，难道还要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着座椅靠背，老腰扭转一百八十度看着后面吗？这当然是不行的。就算老人乐意，他的老腰也得抗议啊。 李里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这个设计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实际的驾驶体验怎么样。 高思有点兴奋，他问道：“我能试驾一下吗？” “没问题。” “尽管试驾。” 几人异口同声回答高思。 高思准备试驾时，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一身动力铠甲。他之前试过，穿着这身动力铠甲，无论是小轿车还是大巴车，都是坐不进去的。他现在身高接近两米，膀大腰圆，而且胳膊腿都是硬邦邦的，这么小的车怎么进得去呢？ 他道：“我都忘了我还穿着动力盔甲了，我穿着这身铠甲肯定坐不进去吧。” “绝对没问题！”说话的是单长明：“咱这不是对标老年代步车市场嘛。老年人上下车方便，那是刚需。一个是底盘，停车后底盘自动降低到离地面只有四厘米。还有一个是车顶，绝对够高，不能让老人弓着身子上下车。” 单长明都这么说了，高思就干脆穿着动力铠甲上车试驾。 他走近小车，想要伸手拉开车门，没想到小车自动挪开了一小段距离，躲开了高思。 高思吓了一跳，喊道：“喂，这什么情况！吓死个人啊。” 单长明哈哈大笑道：“它现在是自动驾驶模式，有东西要撞他，他肯定要躲啊。行了，自动驾驶我关掉了，你可以上车了。” 高思这才拉门上车。上车之后才发现，这个鸭蛋形状的车内可以前后乘坐两人，车顶很高，相当宽敞。驾驶员位置也只有一个类似车把的操纵杆。驾驶位脚下空空如也，没有常见的油门和刹车踏板。 高思轻推操纵杆，小车立即开动。操纵杆后拉，小车就减速停下。如果向侧面推动操纵杆，小车就直接向着对应的方向行进，同时车厢也直接转向小车的运动方向。 高思操纵小车直接像一个障碍物撞过去，结果小车直接减速，停了下来。 各种破坏性操作之后，高思得出结论：开这辆车根本无需学习，体验极佳！ 10分钟后，高思停下车，把侧面的玻璃摇下，问道：“这辆样车我能开走吗？” 176 大婷婷和小婷婷 高思当然可以把样车开走，因为这一轮造车可不是只造了一辆。 在单长明的鼓动下，这一款老年代步车整整造了9辆。因为他们可不仅仅要制造老年代步车，他们还要在车联网协同上更进一步。 在试驾之前，高思对于鸭蛋形状的车身和前脸上形如熊猫的大灯相当不满。但完美的试驾体验让高思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这辆小车简直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完全凭借体感就能操作。仔细想想，似乎有点儿开平衡车的感觉。 单长明道：“高总，车送你没问题。不过，你不会想开着它回魔都吧。” 高思反问道：“怎么？不行吗？续航达不到还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提到续航，叶鹏赶紧掺和进来，他道：“续航肯定没问题，你如果跑高速，1000公里都不用充电。”说完，叶鹏突然闭嘴。因为这玩意只能开70公里，根本上不了高速。 单长明笑道：“你在高屋镇开两圈肯定没问题。想开回魔都暂时还不行，我怕交警会抓你。” 高思一愣，问道：“怎么，准入许可还没办下来吗？” 单长明道：“那倒不是。咱们这个车，所有安全标准都是最高的，而且还有邵总盯着，认证不是问题。” “那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咱不是量产车，算是概念车，3c认证还没下来。现在就算卖出去，车管所都没法给你登记呀。春节后魔都有个车展，到时候各种手续就应该都齐全了。” 高思倒是不纠结这些。具体的事情总有合适的人来做好。他关心的是这辆车今天能不能开走，能开走就行了。 轻推控制杆，小车准备开出厂区，单长明突然冲到高思的车前。虽然车速不快，也把高思吓出一身冷汗。 高思骂道：“单哥你疯了，碰瓷的都没你猛。” 单长明一脸无所谓道：“咱们这个车，以后就是碰瓷克星，你想让它撞你它都撞不上。” 高思被吓了一跳，竟无法反驳。他问道：“你窜出来不会就是为了用生命做个实验吧。” 单长明道：“高总，咱们忘了个事儿。我需要这个肌电控制的核心技术。”他用手指了指高思身上的动力铠甲。 “哦？这是邱阳搞的。介绍你跟邱阳认识没问题，但我可说了不算。你要这技术有啥用？控制汽车吗？” 单长明道：“不是控制，是训练人工智能。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驾驶员第一时间的肌肉反应是最真实的。如果能够读懂驾驶员的肌肉反应，就能帮助车辆理解驾驶员的意图，并且在紧急情况下做出最恰当的反应。” 高思有点明白了，他问道：“你是想要通过分析驾驶员的行为，来提升车辆在紧急情况下的安全性？” 单长明点头道：“没错。咱们现在这款老年代步车，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安全了。如果放到拥挤的人群里，它为了安全考虑，可能会出现寸步难行的情况。如果是换人来开，那肯定会冒一点险，一点一点地往前顶。这才是正确的驾驶方式。人工智能要跟人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高思这回彻底听明白了。他道：“这事儿好办，我去协调。如果邱阳不愿意把技术转让给你，你们还可以一起成立一家公司，专门去做人的行为分析这件事。然后你把需求外包给这家公司不就行了？” 单长明没意见。事情圆满解决。 王善良打电话来，问高思要不要接。 高思很开心地笑道：“不用接我，我已经白嫖了一辆老年代步车，马上就回去了。” 大鹏牌的老年代步车可以开到最高70公里，在不算平坦的乡道上，这个速度着实不慢。四轮转向系统和新式的悬挂系统，让高思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小的沟沟坎坎几乎全被智能悬挂系统吸收了。 很快回到家门口，高思看着自家停满了车的晒谷坪有点傻眼。 一辆落了一层灰尘的，粉红色的红旗h5，这是庄祖琴送给老娘的车。看样子，这辆车在她手里也利用不起来。 旁边另外一辆粉红色的轿车，是高思送给庄祖琴的保时捷taycan。 再旁边，是海蓝色的奔驰，这是王善良的车。 再旁边，是一辆猩红色的奔驰，这是赵梦鸽道车。 这几辆车还都算是正常，再往旁边画风就不正常了。一辆天蓝色的迈凯轮765停在哪里，怎么看怎么扎眼。这是富家阔小姐高文婷的车。 智能黑板下乡跟高文婷有个毛关系？她来干什么？ 好在高思的老年代步车体型小巧，四轮转向，而且用的还是大号的越野轮胎。他直接把车从房子侧面的小路开了进去，停进了自家的后院里。 刚刚停稳，高思就看见小婷婷手里捏着一个风车，张着小嘴愣在那里。她没想到还有人能把车直接开进后院里来。 看见高思推开车门下车，婷婷转身就往屋里跑，边跑还边喊：“妈妈，善良哥哥，有坏人进来了。” 王善良隔着窗户已经看见高思，就笑道：“婷婷别怕，那不是坏人，是你哥哥回来了。” 小婷婷将信将疑，怯生生地向外看。小手还不忘紧紧抓着王善良的衣襟。 高思想逗逗小婷婷，就故意没摘头盔，叫了小婷婷两声。小婷婷听到高思的声音，确实是哥哥的声音，但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长成这样。就拽着王善良，躲在他身后。 高思只得摘下头盔。小婷婷看见高思的脸，立即就不怕了。她乐颠颠地跑过来，对高思说：“哥哥真帅，婷婷要骑脖子，跟哥哥照相。” 高思当然开心。他用手轻轻一揽，就把小婷婷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脖颈上。 此时，高文婷也从里屋出来，来到后院里。 “哥，你回来了。” 好家伙，在魔都的时候，让你喊哥都不喊。到了乡下可倒是痛快。 高思硬生生地把‘你怎么来了’这句话憋回肚子里，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高文婷。 “给我们兄妹俩照张相。我们婷婷要照相了。” 高文婷接过手机，顺手一塞，就递到了王善良手中。 她道：“善良，快，给我们兄妹三个拍张照片。” 说完，她快速站到高思的身边，露出了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笑容。 177 老娘把小车截胡了 拍完照片，高思进屋。 他想把动力铠甲脱了，免得老爸老妈看见了觉得奇怪。 把头盔放在床上，再把右手的手套拽下来，他的手就被握住了。 “别脱了，就这样穿着吧。脱下来对你的伤不好。”是庄祖琴。 “祖琴？我没事儿，在家里穿这个怪怪的。” 庄祖琴把手套抢过来，帮高思重新戴好。说道：“现在天气凉，你里面穿的衣服太少，脱下来你会感冒的。” 高思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刚还在身边帮忙的庄祖琴突然不见了，与后院相通的南屋里又吵吵嚷嚷，让韩迎感觉纳闷。她把手里的活儿交给赵梦鸽，转身进南屋查看。 一进屋，韩迎就被吓了个半死。 高思的装扮实在太扎眼了。这是个什么东西？韩迎很少看科幻片，连电影电视里，她都没怎么见过这种顶盔戴甲的机器人，更别提在自家南屋里了。 再仔细看，庄祖琴竟然拉着怪物的手，卿卿我我地说话，这倒让韩迎心定不少。 “小琴……这是个……谁呀？”韩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才把‘什么东西’四个字咽下去，换成了‘谁’这个比较正常的称谓。 庄祖琴笑了，她道：“韩姨，这是高思啊，你没认出来吗？” 韩迎这才注意到机器人的脸，可不就是高思嘛。也多亏高思没戴着头盔，要是把头盔再扣上，她说什么都会用‘东西’这个词来称呼高思的。 “哎呀，高思啊，你差点儿把妈吓死。我还以为屋里进了怪物了呢，太吓人了。你穿一身白回家，我都没说你啥，穿这个不行，赶紧给我脱了。” 高思有点儿手足无措。 他可不想把自己发生车祸的事情说出来让亲妈担心。 庄祖琴暗暗在高思的手上加了点力道，答道：“阿姨，这不是衣服，是动力铠甲。高思是在给新产品做代言呢。这东西穿脱都很麻烦的，他还要体验穿着铠甲生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好让厂家改进。” 韩迎皱眉。嗔怪道：“你要是工作忙，就别回来呗。小琴在你爸的小学有合作，她能常常来看看我就行了。” 高思不知道亲妈的脑子里是咋想的，什么叫小琴常常回来看你？你还真把她当亲儿媳妇使唤了？人家祖琴的工作，比我忙多了好不好。这一大屋子人里，只有你儿子是没事干的闲人。 不过这话高思没法接，他只好岔开话题道：“妈，我爸呢？” 庄祖琴道：“这不快到期末考试了嘛，高叔挺忙的，要等一会儿再回来。” 高思笑道：“我有个礼物，本来计划送给我爸的。妈，你要不要趁我爸不在家先看看，你要是喜欢，我就先送你。” 韩迎不屑道：“你要送他的东西，我可不要。” 但转念又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那您出来看，在后院儿里呢。” 韩迎跟着高思来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大鹏牌的老年代步车。 “这是什么呀，车？怎么怪模怪样的？”韩迎第一眼没看上。 “怎么样？喜不喜欢？” 韩迎摇头道：“乡下人弄这么多车干嘛，小琴送我那辆粉色的我都没怎么开过，就开着去了趟超市买东西，还提心吊胆的，生怕给磕了碰了的。” 高思道：“所以，你需要这一款绝对不可能磕磕碰碰的大鹏牌老年代步车。上去试试。”高思一边忽悠，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看得庄祖琴花枝乱颤。 庄祖琴太好看了，尤其是笑着的时候，把高思都看得入迷了。 庄祖琴道：“这是大鹏汽车生产的轻型电动车，高科技产品，韩姨你可以试试。” 韩迎走过去，透过车窗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车里连她熟悉的方向盘和踏板都没有，就一阵心虚。 “这是啥车呀，刹车在哪儿？怎么奇奇怪怪的，我可不敢开。” “你可以当它是个大号的平衡车。你就控制方向就行，它自己会控制速度，不会撞到东西的。”高思鼓励道。 平衡车也是韩迎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不过想到很多小孩子都能踩着溜溜跑，也就不觉得怎么可怕了。 她大着胆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觉得四周空荡荡的不适应。没有方向盘，没有刹车油门踏板，这样就算了，竟然连仪表盘都没有。 其实在设计的时候，叶鹏等人是希望车里能好歹有个大屏幕的，但是设计稿从李里手里交出来的时候，大屏幕就不见了。 李里认为，大屏幕纯属是涣散注意力的东西，显示的东西，99%的时间里都没有人看，根本没意义。而且，大屏幕这种交互设备，需要用手去点。戴着手套不方便，老年人手上有老茧，点起来也不方便。就算点中了，也没什么交互感。干脆取消了事。 自动导航之类的东西也根本没做。老年代步车嘛，老老实实代步就得了。都老年人了，还要去自己不认识的地方吗？不认识的地方打车去不好吗？不要不要！于是自动导航也取消了。 不过，车里也不是什么交互设备都没有。前挡风玻璃就是一个toled透明屏，有什么重要交互信息，直接显示在前挡风玻璃上不香吗，要大屏幕干啥。 韩迎终于启动了车子。她把手扶在操纵杆上，心又虚了。 “哎呀，不行不行，不敢摸不敢碰的，我都怕我一推操纵杆它就窜出去。” “绝对不会的。这车样样都行，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办法用来撞东西，它只要有电，就是想撞东西也撞不上。” 韩迎终于大着胆子，轻轻推了推控制杆。小车一启动，又把韩迎吓了一跳。 来来回回尝试了几次，韩迎紧张的感觉终于缓和下来。 高思家的后院不大，总共也就只有五六十平方米的空间，但这小车左转转右转转，竟然跑得还挺丝滑。如果离院墙太近了，小车自己就会减速。拐弯的时候，驾驶室也能先于底盘向着转弯的方向旋转，让驾驶员完全不会有视觉上的死角。 韩迎也觉得，开这辆小车比开祖琴送的粉红色红旗要容易多了。她第一次开红旗上街的时候，为了从晒谷坪开上公路，就折腾得浑身冒汗。这小车虽然小了点儿，但它灵活呀。 韩迎发现，这小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停车特别容易。只要拉着操纵杆使劲儿往边儿上靠，它自己最终就能与路边或者墙边保持一个十几厘米的安全距离。中间过程，它哪儿都不会碰到。 韩迎停好小车，还没下车就笑着说道：“这车好啊，适合我开。你也不用送给你爸了，我给他截胡了。” 178 给老爸的学校撑腰 高思心里很高兴。 从韩迎掌握新车的速度来看，大鹏牌老年代步车的用户体验应该还是不错的。不过韩迎岁数还不够大，有机会应该找一些岁数更大的人，比如说70岁往上的老人操作一下试试。 王善良更高兴，因为他把韩迎学车这段视频拍了下来，安排直播团队稍微用马赛克遮挡一下韩阿姨的脸，然后用推流的方式直播出去。 他当然没傻到直接开播，毕竟他也不知道韩迎学车的进度和体验，要是效果不好，那不是砸了自己的牌子嘛。 不出所料，直播的效果相当不错。 不管真假，聊天区里充斥着“多少钱？直接拍！”、“链接在哪儿？”、“不带货吗？带货我可以支持一波”之类的声音。虽然很多人是在调侃，但肯定也有一批人是真觉得这车很厉害，想要下单购买。 不过，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了。大家还都不知道这车要被卖到30万呢，知道了这个数字，他们还有没有勇气敢喊出发链接这样的话？ …… 赵梦鸽喊大伙吃饭。庄祖琴赶紧回去帮着忙活，自从公开了她与高思的关系之后，她在高思家里的地位就有点儿特殊。很多事情必须有点儿未来儿媳妇的觉悟才行。 高思走在最后，一把拉住了高文婷。 “干嘛呀？”高文婷眼神躲闪。 “我就纳闷儿你为啥会跑来。智能黑板的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高文婷甩开高思的手，说道：“有关系啊，我是体育老师嘛。” “体育老师用得着黑板吗？” “那我来考察一下乡村小学的体育教育，回头写毕业论文用，行不行？” 高思皱眉道：“你好好说实话。”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怎么说你才信啊，上你家吃顿饭还要被审问。哎呀……哥……你是我亲哥行吗？吃饭去啦。” 高思拿高文婷没啥办法，也许他真的是想多了，就不再追问。 来到前厅，发现老爸高学义已经回来了，正在饭桌上跟庄祖琴和刘可亮聊天，看表情还挺高兴的。 高文婷一屁股挨着小婷婷坐下，看起来大小两个婷婷的关系还处得不错。高学义看了高文婷一眼，竟然还笑笑。什么情况？难道高文婷真的去了小学考察体育教育？这可能吗？ 高思一脸懵逼。 桌子的一头摆着一个老式的板凳，结结实实却没有靠背。这是给高思留的座位。他现在人高马大，坐下来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才行。 高学义看了一眼高思，说道：“你要不就把你这一身脱了再来吃饭。” 高思忙道：“我这是做产品评估呢，一天到晚都得穿着，哪里不舒服，还要反馈给厂家呢。你那边怎么样？看样子挺顺利的？” 高学义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顺利。小刘、小琴还有善良都很能干。明天县教育局的领导会来，你们再帮着讲解讲解。事情应该就能定下来了。” 高思听不明白，就问：“什么事定下来？” 高学义哼了一声：“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学校的事儿。” 高思心里一千个不服气。心道，我不是乐趣教育的人，我也不负责给你开直播，我天天盯着你的小学干嘛。 刘可亮解释说：“是这样的，现在儿童出生率低，农村人口也少了，所以很多小学招生都不满。县教育局要合并掉几个小学，把师资力量集中在一起，距离远的村子会安排校车。高叔的学校跟周围的几个村都有竞争。这次上马智能黑板项目，就是为了跟邻村小学竞争。” “那道儿远的孩子怎么上学？”高思问道。 庄祖琴道：“将来肯定会安排校车接送。不过，哪个小学也不想在竞争中比下去，现在都卯足了劲儿呢。” 高学义哈哈笑起来：“多亏了你们啊。今天下午给学校几个岁数偏大的老师做了培训，现在他们都熟悉智能黑板的使用了。有了智能黑板，邻村的几个小学还竞争个啥？最后肯定都得乖乖合并过来。” 高思终于弄明白了，这才是一屋子人来家里吃饭的真实原因。 乐趣教育的智能黑板项目，帮助老爸守住了阵地，老爸当然要请大家吃一顿嘛。只不过，高学义并不知道，这群年轻人能热热闹闹来家里吃饭，还帮他哄了孩子，原因并不是与学校的顺利合作，而是因为这里是高思的家。 吃饭的时候，高文婷好几次凑近小婷婷的耳朵，小声跟她说话。小婷婷一边认真地点头，一边咯咯地乐。 高思就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想到两个婷婷都说是小秘密，坚决不能说出来。 高思知道高文婷一向古灵精怪，闻言也就不再追问。 饭后，众人告辞离开。 王善良准备回家住一晚上，第二天带上高思一起回魔都。听了这个安排，庄祖琴自然也就没有了与高思同行的理由。高思回家探亲，她总不能不让高思在这里住一晚吧。 韩迎突然叫住庄祖琴道：“小琴晚上别回去了，家里有的是房间。你开车也是新手，晚上赶回魔都，阿姨不放心啊。” 庄祖琴何等聪明，韩迎挽留是一回事，她是不是真的留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道：“不了阿姨，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实验小学呢。” 有工作要做，对于韩迎这种害怕孩子没工作的家长来说，永远是最无敌的挡箭牌。即便韩迎知道乐趣教育就是庄祖琴自己的公司，也不会打扰庄祖琴的工作节奏。 目送庄祖琴离开。紧接着又是迈凯轮765引擎的轰鸣声，高文婷也走了。 韩迎问道：“这个小高，她开的车不便宜吧。” “限量版跑车，魔都应该就这一辆，估计要五六百万了吧。” 韩迎连连咋舌，又问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车？” “富二代呗。她爸有钱。” “家里那么有钱，怎么还在小琴公司打工？” 高思呵呵一笑，道：“她可不是小琴公司的，她现在还是学生，魔都体育学院学武术的，就喜欢打打杀杀什么的。” “看你说的，学武术就非得打打杀杀呀。我看她文文静静的挺好。” 高思坏笑道：“妈，你这话头有点儿不对啊，你是不是看谁都像儿媳妇？” 韩迎被高思说中，赶紧反驳道：“我哪有。你不是跟小琴处对象呢嘛。小琴就挺好，长得好看又聪明。就是人家是大老板，妈怕你跟不上小琴。” 高思不想聊庄祖琴，就问：“妈，那个小高，她跟你说她叫什么名字了吗？” “没有啊，她就说她也姓高，让我喊她小高就行。” “你们俩都聊了啥？” “也没聊啥，她说她最近上了个发艺学习班，还说我头发特别好，帮我梳了个头。我觉得小高的手还真巧，我自己都梳不成这样。”韩迎说着，就扭过头把自己的头发给高思看。 高思不禁皱起眉头。 这丫头到底是啥意思？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给韩迎梳头？ 179 智能轻电 晚上睡觉还是要脱掉动力铠甲的。 儿子车祸受了那么重的伤，想要在亲妈眼皮底下瞒过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韩迎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人多的时候不方便说。她等高思准备睡了，就直接推门进屋，没用几句话，高思就全招了。 韩迎一脸心疼，她道：“高思啊，你怕妈知道了担心，我能理解。但是你不告诉妈，妈现在知道了，也一样会觉得内疚，觉得出这么大事儿都没去看看你，这不得后半辈子都难受啊？” “明白了，妈。下次我一脱离危险期就通知你。” “呸呸呸，净瞎说，这种事情没有下次，你自己就得加小心。怎么还能过马路打电话呢？不过也不怪你，怪那个骑电动车的不靠谱，电动车就是危险，到处乱窜……” 高思趁机问道：“妈，你觉得我们那个大鹏电动车怎么样？” “你们那个车确实挺好的。主要是安全，至少开着它不会撞人啊。”韩迎想起那辆车就觉得喜欢。 “那，如果让你花钱买的话，卖多少钱你能接受？” “多少钱啊。这车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跟那些一万两万的老年代步车不一样。你要让我说啊，比小琴送我的汽车好，方便还小巧。20万以内我可以考虑。” 高思听了这个判断，略微有些放心。韩迎就是一个新农村的家庭妇女，不会干农活，仗着老公是小学校长，见过点儿小世面。她如果觉得值20万，那30万一台的定价就不算太夸张。 这时，高学义也进屋来，问道：“你们母子俩大半夜的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 韩迎虽然刚刚告诉高思，说有事情不许隐瞒。但隐瞒这种事情，永远是双标的。别人对我隐瞒绝对不行，但我对别人可不能说。 韩迎道：“儿子送了我一辆新电动车，高科技的，特别安全。我们商量着明天也让你试开一下。如果你也喜欢，就让儿子也给你弄一辆。” 高学义摆手摇头：“我都说了我用不着，家里搞那么多车干啥，开车展吗？” 韩迎对高思解释道：“你爸他没有驾照，他是怕让他考驾照。” 高思道：“爸，我送给我妈这辆车，是按照低速轻型电动车标准进行管理的，俗称老年代步车。不用考驾照也能开。” 高学义依然油盐不进，说道：“我暂时用不着车，学校也离得不远，要车干啥？” 韩迎道：“以后婷婷上中学了，要去县里，接送一下不得用车？” 高学义道：“想那么远做什么？你们俩聊差不多就赶紧睡觉吧，这都几点了。” 高思想说他有魔都实验小学的关系，可以安排婷婷在魔都实验小学就读。但还没开口，老爸就已经走了。 他琢磨着，老爸很可能觉得老年代步车这个名字太跌份，才不感兴趣的。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能花费30万买这辆车的第一批老年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家居老人。要想让他们接受这辆车，就必须摆脱老年代步车的名号才行。 30万的售价肯定已经不属于老年代步车的价格区间了。但是名声上还是老年代步车呀。 高思反复考虑再三，终于想出了‘智能轻电’这个新名字，大鹏汽车也显得不够灵动，不如就再起个新名字叫‘小鹏’吧。 小鹏智能轻电，不错不错。 高思霸道地把自己的想法发到了微信群里，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就在对未来的胡思乱想中满意地睡着了。 …… 清晨六点，高思的电话响起。是王善良。 “高思，半小时后我到你家门口，你赶紧准备一下。” 高思倒是醒了。他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无论睡得多晚，也不会睡懒觉。刚刚受伤的时候，高思一度有些精神不振。但随着他的伤势好转，他又开始精力充沛了。 此时的高思，正光着膀子靠床站着，用右手拨弄着手机。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亮。 高思道：“今天干嘛这么勤奋？不趁机睡个懒觉吗？” 王善良道：“我昨天忘了，今天上午跟一个客户有约，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 高屋镇到魔都要三个小时的车程，上午有约，可不是现在就得出发嘛。虽然庄祖琴送给亲妈韩迎的粉色红旗h5就停在门口，但高思现在还不敢开。他的左肩不能用力，这就意味着只能用一只手开车。 想到前不久黄雪辰就刚刚在这条路上出过事儿，高思就不想嘚瑟了。 收好自己的东西。又把动力铠甲装入一个大袋子，高思进卫生间去洗漱。等他出来的时候，王善良已经拎着袋子站在楼梯口了。 “快快快，别磨蹭了，赶紧走。” 高思洗了头。一边用毛巾擦着脑袋，一边跟着王善良下楼。 “到底是什么客户啊？让王导您这么重视？透露一下这一单多少钱？” “你不是……”王善良刚想说高思能掐会算，就把后半句憋回去了。高思现在已经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了。说这话岂不是要刺激到他？ 王善良清清嗓子，改口说道：“你不是受伤了嘛，这个客户是做医疗器械的。还是个初创公司呢，你要不……” 王善良再一次把差点儿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也多亏他情商高反应快。他原本想说高思可以给这家初创公司投资。现在想来也不合时宜。因为高思手里根本没有闲钱。 他现在也算是高思创投的有限合伙人了，当然知道高思的窘迫。仅剩的两个亿，也要留给沈云妹跟大佬们干仗。估计沈云妹已经把这点儿钱挥霍得差不多了。 我为什么要提挥霍两个字？跟我又没关系。王善良自己想着。 高思接话道：“你是不是想说，这家公司有可能值得投资？想说就说呗，咱哥俩之间说话还有啥好忌讳的？装着多累啊。” 王善良呵呵讪笑，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道：“我这不是怕刺激到你嘛。” 高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也坐进去道：“开车吧。我要是连你这两句刺激都受不了，那就不用活了。跟我说说这家公司，多介绍介绍。我现在没有随随便便调查一个企业的能力了，如果值得投资的话，我还有其他办法搞到钱。” 180 红胡子老外陈鑫淼 驾车开上高速路，王善良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这个直播客户确实有点儿特殊，以前我也没接过这种活儿。他不是面向所有网友直播的，他希望我能帮他邀请到他的目标客户参加直播。就有点儿像是一个线上的商品推荐会。” 说到这里，高思觉得王善良有点儿托大了。王善良是搞电影的，就算是直播，也是如何对直播的流程、场景、内容进行设计和控制，帮助邀请目标客户，这特么不是王善良的本行啊。广告传媒公司才应该干这种事情吧。 高思就道：“医疗健康领域的客户，不想面向大众？那就是说，他们的医疗器械不是面向个人，而是面向医院的？” “没错，”王善良点头道：“他们希望我能找到医生、护士或者相关行业的专业人士来收看直播。” 高思摇头道：“这客户所托非人啊，他们应该找直播平台导流，不应该找你啊。” 王善良笑道：“直播平台怎么可能区分出用户的行业，他们从来都是按照爱好给客户打标签的。” 高思听着不耐烦了，就道：“别卖关子，有屁赶紧放。” 王善良忙道：“行行行，那我直接说答案了。就懂你平台的用户是有职业标签的。只不过给自己打了医生或者护士标签的人数太少，达不到客户要求。于是云妹就去查了一下，发现有一首叫作《无影灯下》的曲子是这些医生护士的共鸣曲……” “什么叫共鸣曲？”高思打断王善良问道。 “共鸣曲就是让用户产生了共鸣感的曲子。经过分析，对这首曲子产生共鸣的用户一共有120万人，这些人或多或少与医学有些联系。卫晴把这个客户群体的特征讲给客户听，对方很痛快就同意了。云妹负责给这些用户推送消息，只要能让其中的10万人参加直播节目，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高思没有答话。王善良就默默开车。 沉默持续了足足十分钟。 高思终于开口道：“让120万人中的10万人来看直播，这恐怕也不容易吧。这10万人虽然不算多，但他们的圈子太精准了。10万人足够让一个新产品变得尽人皆知了吧。你这是准备打造一个现象级的医疗产品？” 王善良有点儿不好意思，他道：“让10万精准用户来看直播，这确实是有难度。不过，这家公司也就是咱们的一个广告客户。他是不是能成为现象级产品，咱也没必要关心。除非，你借这个机会投资他们。” “你收了他们多少广告费？”高思问道。 “按一个精准用户50块钱来算，10万用户就是500万广告费。这里面还有一个对赌，如果咱们最终导入的精准用户达不到10万，那就只能按照每个用户30元的标准结算了。” 这一番话把高思整个人都说懵了。如果是以前，他分分钟就能评估出导入用户的数量和转化率之类的数据。但是现在，高思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 车开了一会儿，高思就发现不对劲儿。 “王善良，你走错路了吧，这好像不是回魔都的路啊。” 王善良义正言辞，他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回魔都的？我说要见客户。” 高思这才明白，他是先入为主了。六点半出发，见客户，起这么早，当然是要打出三个小时的提前量回魔都才对。 “那你这是要去余杭？” “对咯。看来你还不算是路痴。”王善良脸上带笑，车开得稳稳的。 …… 上午8点20分，一辆海蓝色的奔驰停在了余杭市天人大厦的停车场上。 高思看看时间，微微皱眉。 “还不到八点半呢，早知道你要来余杭，我就不着急起床了，睡个回笼觉不香吗？” 王善良笑道：“一点儿都不早，跟客户约的时间就是八点半。咱们是乙方，还能让甲方爸爸等咱们吗？走吧。” 八点半确实早。 写字楼里的公司几乎都是九点才会上班。连电梯里都空荡荡的没有人。 两人坐电梯来到16层，就看到了王善良说的医疗器械公司——鑫淼科技，一个土得能稀里哗啦掉渣的公司名字。 王善良上楼前打过电话，联系人叫陈总。 但是，那个站在电梯口迎接的白皮肤，高鼻梁，满头满脸长满了浓密红棕色毛发的老外，就是王善良嘴里的那个陈总吗？ 陈总的形象，长得也有点儿太突然了吧。 王善良显然是见过这位长相突然的陈总的，他直接上前握手：“陈总好。” 又把高思以投资人的身份介绍给了陈总。 陈总早就习惯了周围的人对他的质疑，问好之后就自己解释说：“我叫塞缪尔，美国人。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导师姓陈，所以我的中文名字就姓陈了。” 陈总的普通话相当标准，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太多的外国口音。 高思这才弄明白，塞缪尔的中文谐音就是鑫淼。外国人对于三个金三个水叠在一起的汉字有盲目的崇拜感，所以就趁机起了鑫淼这个奇怪的名字。才会诞生鑫淼科技这种土得掉渣的公司名字。 鑫淼科技是一家真正的中国民营企业，法人是陈鑫淼的妻子陈和妍。一猜就知道，这位陈和妍大概就是陈鑫淼导师的女儿了。这家民营企业的法人，正是陈和妍。 鑫淼科技的拳头产品是一种可植入的健康传感器。它的特点是个体小巧，可以通过特殊的注射器在几秒钟内注射进入人的身体。随后，这些传感器就会向指定设备发送任何可以探测到的健康信息。 这些都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这些传感器是由dna、蛋白质和可降解金属构建出来的。植入身体之后，传感器的会在体液的作用下缓慢降解。无需手术取出。 陈鑫淼虽然是个中国通，但他的才能主要是搞研究。而医疗设备销售这种事情，不仅需要很强的市场能力，还需要对国内的医疗设备市场有深入的了解才行。无论是陈鑫淼还是陈和妍，都对产品打开销路一筹莫展。 她们本来也想高薪挖几个高水平的营销人才，不过尝试了好几个销售总监，都不太靠谱，就产生了通过直播进行广而告之的想法。 王善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也没有把握把这件事做好。不过，他也很好奇，如果对精准用户直播的方式有效，也许直播业务就能打开全新的局面，又何乐不为呢？ 王善良哪里知道，高思还真的对陈鑫淼的这家公司动了投资的心思。 181 第一小学 与此同时，高屋镇第一小学的师生正在严阵以待，准备接受领导的检查。 高屋镇第一小学。有时候可以简称高屋镇小学。这名字听着挺气派，但其实就是个隶属于山川村的学校。只是因为成立的早，才有第一小学的名号。 高屋镇四周都被大山围着，所有的自然村都处在公路沿线。最大最开阔的一片地方，就是镇子最南边的采石场。出于环境保护考虑，采石场被叫停，这才有了乐观汽车的试车场。 现在高屋镇的自然村已经连成了片，形成紧挨着公路的一条狭长的人口聚居带。人口最稠密、最繁华的地方，自然就变成了镇中心。 随着人口的增加，镇里的小学也又建了好几所。但这些年，考大学也容易了，外面的机会也多了。离开高屋镇的人很多，回来的却少。久而久之，本来很紧张的土地和耕地资源变得不那么紧张了。同时，小学也变得空空荡荡。 高屋镇一共四所小学。县教育局决定直接将四所小学合并成一所。这样就既能解决小学师资力量不足的问题，又能节约不少浪费在学校管理方面的教育资源。 镇里的文教助理已经为了小学合并的事情跑了大半年，腿都跑细了。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想在四正四副八位小学校长之间达成一致意见，那还不如直接做梦呢。 就拿高思的老爸高学义来说吧，他是副校长，也是全科老师。 如果保住了第一小学，那高学义就能放下手头的课程，变成货真价实的校长。如果自己被合并到其他学校，那他就会变成正经八百的老师。也许，最好的结果就是去管教研室吧。管教研室也不是高学义想要的呀。当校长难道不香吗？ 这就是高学义非常看重与乐趣教育合作的原因。想要保住第一小学，就必须有点儿别人没有的东西。 高学义还专门询问过庄祖琴，有没有在周围其他小学开其他试点的意向。庄祖琴多冰雪聪明啊，当场就义正言辞地否定了高学义的想法，给高学义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现在，坐在教室后排听数学示范课的两男一女，就是县教育局来的人。虽然是小学的直接上级领导，高学义还真的不认识。他只知道那位一直在认真记笔记的女同志，就是县教育局党组书记，局长周文华。是县教育局的一把手。 高学义说是陪同领导听年轻老师的示范课，但心却根本不在示范课上。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周局长一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可是，周局长偏偏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强人，她手底下的笔记刷刷刷地写得认真，表情却一直不变。让高校长就是从周局长脸上读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高校长想看看周局长的小本本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但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清啊。他总不能趴在周局长的肩膀上看吧。他要真敢这么干，那他的第一小学可就真保不住喽。 终于熬到了下课。 讲示范课的小刘老师用触屏笔在黑板上圈了个圈，黑板上的作业部分立即加黑加粗。课堂的重点知识也自动组成了一幅漂亮的脑图，显示在黑板中央。 “同学们，我们的生活中处处都是数学。我们的教室有多大？你家离学校有多远？衡量这些数据时，采用什么单位？是毫米还是米？或者是公里？今天的课后作业，就是亲自对生活中的5件事情进行测量和量化，得到对应的数值。注意单位一定不要用错。下节课我会与大家一起交流同学们在测量中的新发现。下课！” 小学生们显然已经受过训练。他们礼貌地起立，向小刘老师还礼。然后静悄悄地走出教室。进入走廊，疯惯了的男孩子才欢脱地跑起来。 高校长有点尴尬，自言自语地念道：“这些孩子。” 周局长却莞尔一笑，道：“挺好。活泼好动是孩子的天性，他要是不跑，咱们反倒要担心是不是把孩子管傻了。” 高校长又看了一眼周局长。周局长真年轻啊，看年纪只有三十多岁而已。想想自己，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才当上小学校长。不对，只是个小学副校长而已，搞不好还会被打回原形，变回小学老师。 周局长说话大方，不打官腔，让高校长松了口气。虽然每一间教室都上了先进设备，但高校长依然还是忐忑的。他点着头，表示赞同周局长的先进教育方法。 周局长道：“课程很精彩。说实话，我听过这么多节示范课，小刘老师的这节课最精彩。” 高校长不禁有些得意。他道：“年轻老师对这些高科技设备掌握得最快。自从有了智能黑板，孩子们就更偏爱年轻老师的课了。” 高校长这么说，目的性是很明确的。自从一批老教师退休之后，第一小学的师资主力就变成了年轻老师。这也是高校长还要任课的原因所在。 如果论资排辈，第二小学的师资力量毫无疑问是最强的。这也是高校长最担心的事情。如果比师资力量，那第一小学肯定会被合并过去。 但是，如果智能黑板更能发挥出年轻老师的实力，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第一小学老师本来的劣势，就转变成了优势。教学经验可以用智能黑板和优秀的课件来补足，而年轻老师的优势，是更容易跟孩子们打成一片，更容易管理孩子们的注意力。 周局长看了看小本本，终于问出了她的灵魂问题。 “你们是怎么跟乐趣教育达成合作的？” 高校长道：“说来也巧，乐趣教育的创始人，就是咱们村的孩子。虽然他嘴里头不承认，但我觉得，他就是回来回馈母校的。” “哪家的孩子？”周局长来了兴致，她道：“这个项目好啊。上课期间，没有一个孩子溜号。能提高年轻老师的教学水平，能抓住孩子们的注意力。这样的项目，教育局肯定要重视的。” 高学义觉得自己后背出汗。他当然不能说，乐趣教育的老板就是他未来的儿媳妇，那个回馈母校的孩子，就是他高校长的亲儿子。这些信息绝对是要保密的。 “王善良，孩子叫王善良。村北老王家的小子。” 周局长当然不认识老王家小子是谁，不过她已经想要见见这位回馈母校的年轻人了。 182 还能抢救一下 “阿嚏！阿嚏！……阿嚏！” 王善良连打了三个喷嚏。这特么又是谁在念叨我？ “是不是空调暖风开得太足了？” 长着红棕色胡子的老外陈鑫淼拽了几张纸巾递给王善良。他在中国待的时间长了，中国式的人情世故也驾轻就熟。这几张纸巾递的就很有中国风。 王善良接过道谢，又道：“您上次提出的要求，我们也仔细做了预案。我们会通过就懂你音乐app给直播导入观众。确保有10万专业用户来看您的直播。咱们今天要确定的，就是需要用直播来传达的内容。” 陈鑫淼的脸色有点儿为难，就看向坐在身边梳着短发，身穿米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她就是陈鑫淼的中国妻子陈和妍。 陈和妍说起话来柔柔弱弱，但条理却很清晰，她道：“王导，说实话，我们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宣传自己的产品。我们的产品属于典型的叫好不叫座。从有科研突破的时候就有各种报道，各种科技奖项也拿了一堆。无论是上门推销，还是产品展销会上，都有很多人关注，但销量却一直上不来。” 陈鑫淼立即补了一刀：“何止是销量上不来呀，简直就是业绩惨淡。” 王善良表情有点怪。 其实他并不想听这些东西，他就想敲定要表达的内容，然后让编剧对内容进行包装。最后达成约定的kpi目标，收钱走人。 至于开了直播之后，陈总的医疗设备能不能卖出去嘛，当然，卖出去更好，也许能成为自己的回头客或者成功案例。但卖不出去，至少与我王善良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这些信息是高思感兴趣的。以前他还拥有数字直觉的时候，就对挖掘这类信息特别有兴趣。现在他无法随意获得这些信息，当然别人讲的时候，他就会特别认真听。 高思问道：“你们的传感器要卖多少钱？” 陈和妍答道：“不同的功能，价格也差很多。就拿最常见的一款心脏监测传感器来说吧。它的功能就是一个嵌入式的心脏检测仪，有效时间是72小时。价格是6800元。” 高思又问：“心脏监测不是医院很常见的设备吗？” 陈和妍道：“确实很常见，但是便携式的心脏监测仪要贴身佩戴，还怕干扰。手机离近了不行，也不能带着去做ct核磁什么的。有线的心脏监测仪就更不方便了，病人上厕所之后都要让护士重新插一遍。摘下设备之后，数据也不准了。” 高思点头表示听懂了。 但他心里还是觉得，为了方便，3天就多花6800元，实在是不符合国情。这东西就是方便，医保又不报销，卖得好才怪了呢。 这显然就是一个我真有一头牛的故事。 有农民被采访，问如果你有一百万，能不能在国家需要时捐给国家。农民慷慨应允。记者又问，如果你有一头牛，能不能在国家需要时捐给国家？农民沉吟了一下，没有同意。记者大惊，为什么一百万都能捐给国家，牛却不行？农民答道：因为我真有一头牛。 可降解传感器技术之所以叫好不叫座就是这个原因。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可降解传感器技术是黑科技，也真有用。但是前提是别让我掏钱买。如果轮到我掏钱了，那就算我答应了，也得问我的钱包答不答应。 这就是用脚投票。 陈和妍又讲了鑫淼公司以往的营销策略。他们直接敲过医院的门，也开过产品讲解会，也就是会议营销。他们甚至还在大医院内部开过体验中心，让有需要的患者申请体验来增加口碑。各种办法都试了，就是看不出效果来。 高思听完也拿不出什么办法。 这种可降解的植入式传感器，其实就是一台微型计算机，还是很有技术门槛的。几千块钱一个已经是当前比较便宜的价格，进一步降价，似乎也不会引发市场暴涨。这种时候，他也只有旁听的份儿。 在商讨让什么产品出镜的时候，高思听到了一种神经调节芯片。他半懂不懂，但隐约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 高思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刚刚我听你们提到神经调节芯片，这是个什么东西？” 陈鑫淼回答道：“哦，这是一种促进组织自愈的系统。比如说吧，有人受伤了，但是皮肤康复能力不太好。那我们就可以把这个芯片植入到真皮层下面。芯片检测到炎症反应、或者类似的阻碍伤口恢复的生理反应，就可以释放生物电脉冲对免疫系统进行激活性刺激，消除炎症反应，激活细胞分裂。” “就是说，装了这个芯片之后，伤口就不发炎，好得快？” 陈鑫淼点点头道：“粗略地说，可以这么理解。” “那岂不是受伤后都不用吃药了？”高思好像找到了关键。 “那倒不是。药物作用和免疫系统激活是两条不同的路。不过，有的时候，难以愈合的伤口往往又有循环系统或者免疫系统缺陷。要么就是血液循环供不上，要么就是局部免疫力低下。这时候吃药往往很难奏效。神经调节芯片就起作用了。” “这个芯片卖多少钱？卖得好不好？”高思不禁有些兴奋。 陈鑫淼摇头道：“售价9000元。我们本来也是对这个产品寄予厚望的，但是……” 他一说‘但是’，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在座的就都知道他的意思了。 高思道：“善良，我建议直播就定这个产品。除了10万专业用户，再导1000万普通用户进来。” 陈鑫淼的眼神立即扫了过来，他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非专业用户。 高思解释道：“陈总，你觉得非专业用户没用。这是你这么多年营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拿神经调节芯片来说，这东西只要宣传一次‘受伤不留疤’，就足以让人疯狂。什么伤口好的快，什么不用吃药，都是细枝末节，根本不值一提。不留疤才是刚需。” 陈鑫淼、陈和妍夫妻俩看着高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 高思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就算你其他厂商想推出同类产品都没用，我们可以手术植入，但伤疤长好了却不用取出来，其他厂商做得到吗？” “我现在肩膀上就有一个车祸造成的伤，老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个伤口如果用了你们的产品，还能不能挽救一下？” 医疗器械类公司是有自己的诊室和处置室的。陈鑫淼带着高思进入查看伤口。只见高思的左肩上，有一横一竖两道t字形的伤疤。 高思道：“怎么样？我的肩胛骨现在还疼。皮肤估计也要留疤，你看还有救吗？” 183 学渣见教授 拯救一下高思，当然是可以的。 神经调节芯片本来就是干这个用的。 陈鑫淼找来助手，给高思的左肩拍了个x光片，又仔细确定了植入神经调节芯片的位置和深度。等到开始准备植入手术的时候，高思终于后悔了。 高思的数字直觉没有了。他对于所有事物的分析仅限于眼睛看见的和耳朵听到的东西。但他的性格还停留在抓住机会就干的状态上。 不管需要植入的芯片多么小，这也是要往身体里放个东西呀。他对这家公司还没有信任到可以直接把对方产品往自己身体里放的地步。 这种状态太危险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喜欢冒险，但他却没有痛觉。这不是玩儿死自己的节奏吗？高思有点后怕。但前面一连串的检查都做了，到了最后一哆嗦的时候打退堂鼓，高思不要面子的吗？ 犹豫之中，高思扯了个无关话题。他问道：“陈总，有个问题我觉得需要说明白。您最初的需求是面向专业用户直播。而我刚刚的建议是在专业用户的基础上，增加不设上限的普通人作为受众。您如果接受我的建议，推广费用肯定要远超过500万元的。” 这回轮到陈鑫淼犹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红胡子，有点儿为难。 他观察善良影视的直播已经很久了，也认可这种推广方式，但是他是真没什么钱了。500万的推广费已经有孤注一掷的味道。让他出更多钱，他不可能不犹豫。 高思趁机站起身，说道：“陈总，您也内部商量一下，我们也回去整理一下思路，咱们可以换个时间再谈。” 陈总夫妻俩客客气气地把高思和王善良送出来，还说大家保持联系。 王善良都蒙了。刚刚几乎已经走到签合同这一步了，怎么高思跟着陈鑫淼进处置室转了一圈，情况就全变了？不用签合同了吗？ 好在情商还在，王善良再糊涂，也不会当场卷了高思的面子。 但返回魔都的路上，王善良就爆发了，他必须把事情问清楚。 “高思，你不是要当小白鼠，试用一下他们的产品吗？怎么突然间就不谈了呢？” 高思道：“如果主打祛疤这条路线，我认为是可行的。但是这么做就要面向所有用户直播，而不是面向专业用户直播了。直播的价钱是不是要重新商定？” 王善良依然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不当场谈清楚呢？好不容易来一趟。” “这是医疗用品，可不是汽车、奢侈品之类的东西，他们的产品到底有什么效果，有没有效果，咱们都不知道。你对大众直播，毁了自己的牌子怎么办？” “你不是准备亲自试用吗？” 高思呵呵笑了，说道：“我一开始确实自己想试试，不过我临阵认怂了。毕竟对他们了解的太少了。我要回去查查资料。这事儿不是放弃，是先放下。这个领域我有点儿陌生，我需要做做功课。” 王善良听明白了，他道：“你真想投资这个假老外？” 高思不置可否，说道：“我对这个项目确实有兴趣。不过，现在投新项目太难了。不光是钱的问题，光是做尽职调查就能把人累死，就算看到数据，还不一定就是真的。” 王善良没有高思的体验，自然不以为然：“那你就先慢慢做功课，没必要把投资和直播两件事儿绑在一起做呀。500万不是钱吗？” 高思道：“我有强烈的感觉。如果他们的产品跟说的一样，那本次直播之后他们就不缺钱了，到时候再想投资可就没机会喽。” “切，有那么夸张嘛。”王善良不以为然，就专心开车。 高思也乐得清静，就坐在副驾驶位上假寐，直到被电话铃声惊醒。 是庄祖琴。 “喂，祖琴，我在回程的车上。善良开车呢。” “高思，你让王善良直接把你送到我家来吧，我爸妈要见你，是关于国家重点科研工程的事儿。对不起啊，你应该很累吧。” 高思笑笑：“不累。我一个坐车的累什么，那行，我一会儿就到。” 又对王善良道：“善良，庄教授要见我，应该是国家重点科研工程的事儿。一会儿到了魔都，你送我一趟。你要是不忙，一起听听也行。” “哎呦，可算了吧。你们数学家在一起聊天儿，我可插不上嘴。我送完你就走。” …… 车在庄韬教授家的楼下即停既离，只留下穿着一身白衣的高思。 高思有点怕。 以前，他凭着自己的数字直觉，即便在庄韬教授面前，也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跟王善良一样，没资格跟数学家在一起聊天。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学过的知识都还给老师的学酥。虽然大家都以为他是学霸，但在真正的数学问题面前，高思现在剩下的数学知识，转瞬之间就能被碾成碎渣。 碎渣也得面对。 他想起来，庄教授最初是不认可他的，还严厉要求庄祖琴考研，不能跟他一起创业。 事情是他完成了第一次国家悬赏任务时发生转变的。原来看不上他的庄韬教授，就因为他解开了悬赏任务才对他改变了印象。 现在高思的专业水平，不仅没有能力搞定悬赏课题，搞不好连题目都读不懂了。庄教授对他的印象会不会直接跌落谷底？那庄祖琴呢？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的东西，可能比已知的多得多。 高思拖着两条腿不情不愿地爬着楼，脑袋里也胡思乱想。他的腿和肋骨都隐隐作痛，他还远远没有恢复到可以爬楼的程度。 高思还没敲门，门就开了。高思吓了一跳。 “祖琴。”高思爬楼上来，脸色有些苍白。 “高思，快进来。你怎么没穿着铠甲，肩膀不疼了吗？” 高思可不是不想穿动力铠甲，他是真没敢穿。来未来岳父家做客，还把自己打扮得跟钢铁侠一样，那可真是活腻了呢。 高思小声说道：“还好吧。过几天还要带你去夏威夷看星星，又是爬山又是下海的，我得提前锻炼锻炼。” “夏威夷看星星？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184 国家交给你一个任务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 庄韬教授坐在中间位置，身边是师母樊静。被高思送来深造的研究生吴军和徐荣才规规矩矩坐在沙发的下首位置。茶几上放着一台袖珍式投影仪，画面被投影到沙发对面的幕布上。 庄祖琴把门打开，众人就停止了说话。 庄韬伸出手招呼道：“高思来啦，来来来，过来坐。” 教授的表情比较轻松，让高思心安不少。希望这次就是聊聊天，千万别把什么国家级悬赏任务扔给他。 庄韬开门见山，说道：“吴军，你来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有些事儿，高思和小琴可能不太清楚。” 吴军有点受宠若惊，他看了一眼庄教授，在收到鼓励的眼神后说道：“这两个月的时间，有了樊教授那边提供的化合物理化数据，预测的精准度提高得很快。樊教授说，现在预测出来的数据，已经有应用价值了。” 高思问道：“樊教授，您没有在材料系重新建个团队吗？” 樊静笑着看向吴军和徐荣才，满眼都是喜爱：“做这件事情需要很深的数学底子，我的学生里，暂时找不到像他们俩这么合适的人，所以也只能让他们俩兼着。我说，等他们俩念完硕士，博士考材料系……老庄他不同意。” 高思乐了。没想到老三和老五这两个书呆子，竟然成了两位知名科学家争抢的好学生。高思不由得有些自豪。果然只要找到合适的土壤，每一粒种子都会开枝散叶。 庄韬教授脸上划过得意。他道：“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这是由现代科学的性质决定的。我的学生关注应用领域，我从来不会反对。但我不赞成他们俩把材料学当成专业。吴军你继续说吧。” 吴军继续说道：“上个月开始，材料系的师兄已经开始积累材料数据库了。他们负责寻找热门应用，然后我们根据热门应用做演化式预测。” 他怕高思听不懂，又解释了一下：“演化式预测，就是像生命演化一样，对材料结构的描述做一点点细微修改，再重新预测材料的性状。最后得到的东西，就有点像是描述生命演化的进化树。” 一幅类似于进化树的画面被投影到屏幕上。点击其中的一个节点，就可以展开由这个节点演变出来的很多种材料。 高思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眼睛瞪得老大，说道：“这也太厉害了吧。比如说一种已经存在的药，通过这种推演，我们就有可能搞出效果比它更好的新药！” 樊静的笑意中带着凌乱的黑线。她摇头笑道：“高思，你这些小聪明要是能用在正地方就好了。” 樊静没法否认，制药行业确实是目前这个项目变现最快的方式之一。先找到一种昂贵且好用的药，然后从它的分子结构开始推演，把类似分子结构的物质全都推演一遍。如果有某种类似的物质可能有更好的药效，就可以去做动物实验，如果再成功，就可以进一步去做临床了。 这是一种药物研发过程中的低水平创新，目的就是绕开现有药物的专利保护，药效也能与同类有突破性的专利药品水平相当。由于省去了高昂的研发成本，这种所谓的新药往往比首创药品更赚钱。这类药物在业内会被称之为me-too类药物。 高思挠着脑袋嘿嘿傻笑，他当然知道师母的意思。不过，身为投资人，找便宜这件事情已经深入了高思的骨髓，这件事情他以前没有想过，但想过之后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高思问道：“樊教授，咱们这个项目申请国家重点科研工程的事情成功了吗？” 他这么问是带着私心的。 以前，他的资金来源从来不愁，处在有钱花、随便花的状态，当然也就不会太关心新材料研究出来归谁的问题。绕开别人的专利推出自己的所谓‘新药’，是高思以前根本不屑于干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高思现在没法从股市、菠菜这种地方捞到钱了，那弄几款me-too类药物敛财，就成了高思值得认真考虑的问题。 高思并不真的想要进军制药行业，但找到一种类似的化学结构，做完临床试验就能上架卖钱，这种生意实在太赚了。 樊静笑着答道：“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肯定是先听好消息啦。” “好消息就是，国家重点科研工程的申请已经报上去了，入选的可能性不小。另外，这个项目今年拿到了1400万的科研经费，等第一笔经费下来，就可以把欠你们的超算费用结一部分了。” 樊静看了一眼庄祖琴。看来这段时间庄祖琴没少在家里催债。 高思笑道：“那坏消息呢？” 庄韬教授接话道：“也不算是什么坏消息。吴军，你给高思介绍介绍。” 吴军道：“坏消息就是，很多物质即便知道了分子结构和性状，也不知道怎么生产出来。就算我们创建了完整的数据库，让我们随手就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我们还是可能会面对无法生产出来的问题。”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石墨烯。我们知道石墨烯结构非常稳定，知道它的导热性能非常好，还知道石墨烯的透光度、韧性和生物相容性都很好。但是我们就是没办法制造出大块的单层石墨烯来。” 高思立即反驳道：“你不会是想要预测化学物质的生产过程吧。可是，造不出来石墨烯，是我们缺乏必要的物理方法。这根本没办法预测呀。谁能预测到用透明胶带分离石墨烯呀。” 吴军道：“我的例子举的不好，我换个例子。就上周，我们在预测结果里发现了一种物质，能从好几个不同的位点破坏肽聚糖的形成。” 高思一脸懵逼。心想你特么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吴军赶紧解释道：“肽聚糖是细菌细胞壁的主要成分。意思就是这东西可以杀菌。可以用来制造抗生素。不过，知道它有可能制造抗生素也没用，因为它的分子结构太奇怪了，没人知道怎么把它给造出来。” 这回高思听懂了。知道了但是造不出来，还不如不知道。不过，理论上来说，一种化学物质的制造路径，也应该是可以预测的。只不过，现在的高思可没有解开这类问题的能力。 高思沉默不语。 庄韬微笑着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高思只能双手去接。 庄韬笑道：“你师母那边离应用比较近，从来都比数学系有钱。这不，她们又发了个国家悬赏出来。我觉得吴军、徐荣才还有你，都应该看看。如果这个问题都能找到数学模型，那国家重点科研工程就十拿九稳了。” 看到高思面露难色，庄韬又道：“别有畏难情绪。第一个国家悬赏项目不就是你带头解开的？虽然你没参加考研，专业可能生疏了，但我相信你的能力。脑子是越用越好用的。” 高思点点头，但还是没有打开牛皮纸袋。 庄韬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不能拒绝，这是国家交给你的任务！” 185 未来岳父的嘱托 高思收起信封，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当面打开。 没有了数字直觉的帮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懂那些艰深的数学公式。高思也没有勇气向庄教授坦白，他不敢说，也不能说。这种玄幻的事情，说了也没人信。 又聊了一会儿，话题就开始跑偏了。 无论是生活问题，还是庄祖琴公司里的事情，吴军和徐荣才都插不上嘴，两人说学校里还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庄韬也不留，只道：“小琴，你送送同学。” 高思不明白两个大老爷们又不是稀客，有啥好送的。但庄教授发话，也就跟着起身。不料庄韬对高思说道：“高思，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高思不解，也只好坐回原处。 等庄祖琴出了门，庄韬说道：“高思啊，我听说小琴去过你家了？” 高思点头。 “她，见过你爸爸妈妈了？” 高思再次点头。他心想，还不是去过一次呢，是去过两次，而且他还不在场，两人还交换过礼物，亲热得很呢。 “那，你爸爸妈妈知道你们的关系了吗？” 果然问到关键问题了。高思有点儿为难。到底怎么说呢？其实庄祖琴跟他爸妈到底说过什么，高思也不知道。他问过他妈，也问过庄祖琴。但是，两个人都像是有什么小秘密一样，留着话不肯告诉他，他有什么办法？ 高思眨眨眼睛，说道：“庄教授，我跟祖琴吧，关系是挺好的。但是就算是我们俩之间，也没挑明男女朋友的关系。现在她也挺忙的，我们俩有时候一星期都见不上一面。” 庄韬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胡闹！那你怎么会带她回去见你的家长？” 高思有点委屈，就道：“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乐趣教育那边在做智能黑板项目，需要找一些试点学校。我爸是村小学的校长，学校正好符合条件。就跟乐趣教育联系上了。两次去我家，其实都是工作结束后顺便一起吃饭的。” 这番解释庄韬并没有买账。 他道：“那你对小琴到底什么态度？邵天祥追求小琴很多年，小琴对他确实也没意思，不过邵天祥至少自己的态度是明确的。我看得出来，小琴对你是有意思的，家里谈到你的时候，小琴都会主动维护你。年轻人自由恋爱，我们长辈原则上不干预，但是最好明明白白的。互相喜欢就明明白白在一起，觉得不合适也可以分手，你现在这个态度我不赞成。” 高思觉得庄教授这套说法没道理。 那从普通朋友到男女朋友也不是非黑即白的呀，不也有个中间状态吗？这又不是结婚，领证不领证就是0和1的差别。在两人确立男女朋友之前，至少应该有个过程才对呀。 高思虽然是理工宅男一枚，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他知道，那种刚刚见过一面，还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手捧玫瑰单膝跪倒说我爱你的那种人，才是彻头彻尾的银河系。脑子都瓦特咯。高思才不会允许自己干那种傻事。 他当然能感受到庄祖琴对自己的好感。但让他迟迟没有表白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并没有摆脱固有的宅男思维。 在上学的时候，庄祖琴对于高思来说，就是连单相思都不敢奢望的真·女神。 等到开始创业之后，庄祖琴又表现出不错的公司管理能力。乐趣教育虽然还远没有走到盈利点，但那么大一个公司，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事儿，庄祖琴能管理得井井有条，是相当不容易的。 高思自问，如果把自己扔到乐趣教育ceo的位置上，他绝对会干得一团糟。 他并没有因为乐趣教育是自己投资的公司，就会迷之自信地认为庄祖琴就理所应当嫁给自己。 庄祖琴确实表现出喜欢自己，在某些时刻，庄祖琴的荷尔蒙也飙升过。但是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明确的暗示呀。 他当然喜欢庄祖琴，还是喜欢得不得了那种。要不他也不会因为庄祖琴即将登上可能发生事故的飞机而情绪失控。但不管怎么说，高思还是觉得没到时候。 他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他害怕表白后会失败。更害怕表白成功后没法照顾好庄祖琴。 不过，在他发生车祸之后，这个想法已经悄悄改变了。 他已经失去了数字直觉。没有了敏锐的直觉，他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一只失去翅膀的天鹅还是天鹅吗？恐怕连鸭子都还不如。他有点害怕自己直到死掉，还没有轰轰烈烈谈过一场恋爱。 所以，从车祸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送庄祖琴一辆车。第二件事，就是要约上她去趟夏威夷的莫纳克亚山。他想在全世界最明亮的星空下向女神表白，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哪怕将来两人没有走到最后，也不想留这个遗憾。 高思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最初，他只是想要在女神面前装逼，他强行给女神加戏，强行给女神投资。但装来装去，女神并没有被钱击倒，她从原来的系花，变成了乐趣教育的ceo，她变得越来越完美。而高思却跌落凡尘，变回了毕业前的那个宅男。 “庄叔叔，您批评得对，这事儿我老是犹犹豫豫的，确实对祖琴不公平。我是特别喜欢祖琴的。特别特别喜欢那种。但她实在太优秀了，我总担心自己配不上她，总想再努力一段时间再说。” 高思不经意间已经改了称呼。他没有说庄教授，而是第一次叫了庄叔叔。 樊静见高思表了态，也松了口气。 她道：“你们俩呀，都是傻孩子。祖琴为什么工作上那么拼？她是觉得你太优秀了，她说喜欢你的女孩子很多，也都很优秀，她怕她不努力就掉队了。” 看来，高思以前模模糊糊的态度，给庄祖琴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他不仅没有给庄祖琴安全感，反而让她感觉到动荡不安。想到这些，高思有些后悔。 “庄叔，樊姨，今天多亏你们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约谈结束，庄祖琴也送走了吴军和徐荣才回来了。 庄祖琴看到，高思的眼睛亮亮的，眼神中带着爱意与期待。 而爸妈的眼神有点儿飘忽，好像有点怪怪的。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了？” 186 五份亲子鉴定证书 魔都医科大学司法鉴定中心。 高文婷正冲着窗口里的化验员假笑：“您好，我是做了加急的，这已经过了24小时为什么结果还没出来？” 坐在窗口里穿白大褂的妹子伸了伸手，意思是要看单据。 高文婷把一叠单据递了进去。 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妹子就把单据从窗口下面塞出来：“最快24小时。” 什么叫最快24小时？一万年岂不是也符合最快24小时的规定？那还花钱加急干嘛？ 这些话是在心里想的，她当然没有说出来，她忍住火气道：“最快24小时，那最慢要多久？不加急不也承诺48小时以内吗？” 窗口妹子翻了个白眼，又伸出手要单据。 于是，这叠单据就第三次穿过窗口被塞了进去。 高文婷此时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会突然一时兴起来做亲子鉴定？ 她最初本来想去创业园找熊永亮做这件事的。老熊这个邪恶生物学家肯定会做这个。但这个老直男竟然反复追问给谁做亲子鉴定，吓得高文婷没敢去。就算不告诉熊永亮样本是谁，这家伙也保不齐会说出去。还是来鉴定中心比较保险。 窗口里，要走单据的妹子找到坐在身后的同事，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打印机终于工作起来，一页页报告从打印机的出纸口钻了出来。 检验人员再一次检查了报告，并在最后一页盖章。半小时后，高文婷终于拿到了5份dna分析鉴定书。 …… 高文婷直接翻开前两份报告的最后一页，查看最重要的一行字：检验意见。 报告1：根据dna分析结果，不支持检验样本是委托人生物学父亲的结论。 报告2：根据dna分析结果，不支持检验样本是委托人生物学母亲的结论。 报告1与报告2的样本，来自于高文婷的父母高荣华和朱静莲。 高文婷看到这里已经傻了。 她在高家当了20年的富贵小公主，现在这两份报告竟然告诉她，爹妈都不是亲生的？ 如果只有爹不是亲的也就忍了，也许是上一辈人身上发生的什么美丽的错误。可是，连妈都不是亲的，这怎么解释？出生时孩子抱错了？垃圾箱里捡来的？还是喝饮料中奖换的？ 什么叫离谱？这特么就是！ 高文婷想把刚才隔着窗口跟她翻白眼的妹子拎出来揍一顿！ 难道是刚才对她态度不够尊敬，被戏弄了？应该不会，她自问还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刚才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嘛。 冷静！冷静！ …… 翻开第三份报告。样本来自小婷婷。 报告3：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检验样本是委托人旁系血亲的结论。 我靠！没看错吧！ 两个高文婷不仅名字相同，小时候长得一样，还是亲姐妹？ 其实这个结论并不让高文婷感到意外。如果小婷婷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又怎么可能跑到鉴定中心做亲子鉴定？ 深呼吸。继续看报告。 报告4：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检验样本是委托人旁系血亲的结论。 这份报告的样本来自高思。 她是高思的亲妹妹。 高文婷已经没有了震惊感。高思与小婷婷是亲兄妹，那她可不就是高思的亲妹妹嘛。 报告5的样本来自于韩迎，这份报告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有的报告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高文婷确实是高家的小公主，只不过不是知名投资巨佬高荣华家的小公主，她的母亲是韩迎，小公主高文婷确实属于高思一家。唯一不确定的是， 这是什么奇葩的狗血故事？怎么就会让她摊上。 而她怎么会去做这么手欠的事情，竟然会拿了一堆人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高文婷回到车里，情绪终于崩溃，嚎啕大哭。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委屈地哭过了，她哭得天昏地暗，但却找不到一个倾听的人。 半个小时后，高文婷哭累了，终于还是给高思打了电话。 “高思。” “不是告诉过你吗？以后跟我说话要叫哥。”高思还是一如既往地调笑高文婷。 “哥……”高文婷听到高思的声音，再一次止不住哭声。 “喂？怎么了？文婷？你别哭，说话，出什么事儿了？” 高文婷这一声哥是哭喊着叫出来的，真的是情真意切。 “哥，我惹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来救我……” 高思问了地址，连电话都不敢挂断。 “文婷你别挂电话，我马上就到。” 此时的高思正坐在庄祖琴的车上。庄祖琴不放心高思自己回去，就要开车送他回小院。这突发的事情把庄祖琴也给整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高文婷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 这……太夸张了吧。高文婷的性格，不把别人弄得嚎啕大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而且，还哭得那么伤心？ 庄祖琴也怀疑高文婷遇到什么危险了。但高文婷好歹也是个学武术的，也不是啥弱女子，既然还能哭，那就是没有危险。 两人都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抓紧时间开车往高文婷出事的地方赶。 魔都医科大学司法鉴定中心就是一个独栋小楼，门口停车位不少，进出的人却不多。庄祖琴把车开进停车场，老远就看见那辆天蓝色的迈凯轮765了。这辆车，整个魔都都没有第二辆。 庄祖琴直接把车停到了迈凯轮的旁边。 高思和庄祖琴一起下车，就看见车窗开着，高文婷一个人趴在车门上，呆呆地往外望着。她眼神空洞看着远方，就好像走到她面前的高思是透明的。 高思见她没事，一颗悬着的心也落进肚子里。他在高文婷眼前挥了挥手，试探着跟她打招呼：“文婷？你没事儿吧。” 高文婷喃喃道：“我没事儿。” 任谁都看得出来，高文婷的状态显然是不正常的。高思也不会因为她说了句‘没事儿’就放心。庄祖琴就站在高思身后，她也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头。 高文婷缓缓地推开车门，脸上苍白，脚步也有些踉跄。她起身迈步的时候，右脚的鞋尖绊在了左脚上，一步踩空，整个人就向前扑倒下来。 高思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高文婷。他左肩不能吃力，一瞬间疼痛钻心。高文婷却放任自己的身体倒下，扑在高思怀里，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187 我要去哥的小院住 “哥……”高文婷嚎啕大哭，紧紧抱着高思不放。 高思的脸上黑线乱舞。他真想把高文婷一把推开。你这丫头是跟我闹哪出啊？平常让你喊声哥你都不情不愿的，怎么今天喊得声情并茂的？ 最关键的是，庄祖琴就在身后站着呢。刚才还琢磨着找个好机会跟庄祖琴表白呢。这事儿要是解释不清楚，表白什么的搞不好就可以免了。 不过，高思也不是铁石心肠，看见高文婷哭成这样，心也软了。 “文婷你坐下慢慢说，我这碎成渣的胳膊拽不住你呀。” 庄祖琴看见高思手臂吃痛，连忙上前，帮忙扶住高文婷。高文婷此时的神志也恢复了一些。她借力站直身体，倒退着坐回车上。 庄祖琴帮高文婷抹掉一颗落到脸颊的泪珠，说道：“文婷，你遇到什么事了？慢慢说。” 这个温柔的动作，让高文婷又崩了。 她嚎啕大哭，猛地扑向庄祖琴，把她紧紧抱住：“嫂子……” 嫂子？庄祖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嫂子称呼自己。就算高思的妹妹小婷婷，对庄祖琴的称呼也是‘小琴姐姐’，而不是嫂子。 不会是高思多次用‘我是你哥’这种低级梗来调笑高文婷，把高文婷这丫头给逼疯了吧。要真是这样，该怎么跟高荣华巨佬交代呢？说你家的宝贝公主让我们给逼疯了？ 虽然心里各种无厘头的猜测，但庄祖琴还是轻轻拍着高文婷的后背，轻轻念着：“乖，乖，文婷，没事了，姐姐在呢。” 就在庄祖琴哄着高文婷的时候，高思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高文婷的车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有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五本亲子鉴定报告，他理所当然地拿起来翻看。 高思的内心也极度震撼。他没想到世间还真的有这种巧事。一个与她妹妹同名同姓的女孩，还真的就是她亲妹妹。 这个高文婷，突然跑到他的老家去，又是帮老妈梳头，又是哄着小婷婷玩儿，原来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对了，她在高思与小婷婷合影的时候凑上来，还薅了自己两根头发，看来也是干这个用的。 他在仔细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越想越乱，不得要领。这事儿在征得高文婷同意之前，他还不能告诉他的爸妈。 有点不对，五份报告里，并没有高文婷与父亲高学义的亲子鉴定报告。是高文婷没有机会弄到dna检测样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先让高文婷冷静下来。这事儿谜团重重，但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受伤的感情没办法一下子修复，这需要时间。 高思帮高文婷把豪车锁好。高文婷趴在庄祖琴的肩膀上，也哭得差不多了。庄祖琴还真有耐心，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能耐着性子把高文婷哄住。这挺出乎高思的意料。 高思道：“你的车先放这儿把，你哭了这么久，差不多也弹尽粮绝了。咱们坐你嫂子的车，找个清静的地方喝点儿东西聊聊天。” 高思沿用了高文婷的说法，第一次用了‘你嫂子’这个词。庄祖琴听不明白，但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配合高思。她就点头同意，主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高文婷坐进去。 开车转悠了一圈儿，还是来到了徽州菜。庄祖琴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可以把车停在老板专用的停车位上，还有一个私密性极好的房间可以用。 三人坐定，金山茗雾淡淡的香气从闻香杯中散放出来。 高思问道：“你的事儿，能告诉你嫂子吗？” 一路上，庄祖琴什么都没问，她只是牵着高文婷的手。无论身高还是体重，庄祖琴都比高文婷更加娇小。但她就是像个大姐姐呵护着高文婷，让她的安全感重新回归。 高文婷点头。 高思道：“文婷带着他爸妈、我妈、我还有小婷婷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五份报告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高思停顿了一下，看着庄祖琴的表情。 庄祖琴的小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合拢。她道：“不是吧。” 高思道：“没错，知道她为什么管我叫哥，管你叫嫂子了吧。” 庄祖琴显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手却伸过去把高文婷的手抓牢。 “没事儿，文婷。虽然咱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可以相信，你一个亲人都不会失去，只是爱你的人更多了。” “谢谢嫂子。”高文婷握着庄祖琴的手回应。 庄祖琴这句话说得太管用了。高文婷担心什么？无非就是现有的家庭和新的家庭谁也不接纳她嘛。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大可能会发生。更大的可能，只是凭空多了几个亲人而已。 喝着茶，高文婷的心也渐渐定了。 她问道：“哥，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高思没回答，他问道：“你跟我爸的亲子鉴定是什么结果？我好像没看见。” 高文婷道：“叔叔的头发我没机会拿到。” 高思点点头道：“如果让你现在回家，你能做到不动声色吗？” 高文婷摇头。她道：“我做不到。我突然觉得他们好陌生。我有点儿怕。” “怎么会陌生呢？你爸妈怎么也是养了你十几年的人，无论是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也应该是你最可信赖的人。懂吗？”庄祖琴拍着高文婷的手鼓励她。 高文婷缓缓点头。 她知道庄祖琴说得对。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当知道自己生身父母的那一瞬间，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的想法就已经开始改变了。而且，这种改变一旦开始，就再也不会停下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好怕回家。他们真该早一点儿告诉我的。如果我没有遇见我哥，如果我没有意外看见小婷婷的照片……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不知道他们还会再瞒我多久。” “行，那咱就先不回家。你可以先回学校去住……” 说到回学校几个字的时候，高思看到高文婷的鼻翼皱了皱，好像又要委屈地哭出来。他就连忙改口道：“你要是不愿意住学校，就去我的小院住。这两天让你嫂子陪陪你。我回家一趟，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回家。” 高文婷的头点得像是小鸡吃米。 她道：“我去哥的小院住，嫂子也去。” 这声音里才有一点点开心。 188 女儿都能给弄丢？ 一早，高思决定开庄祖琴的保时捷taycan下乡。 庄祖琴道：“你的伤还没好，能开车吗？” 她的眼神里都是大写的担心。 高思笑着说‘不碍事’，就一溜烟地开车跑了。庄祖琴真想陪着高思下乡。但她也觉得，如果把高文婷自己扔在家里，有点儿不放心。她现在是最怕孤独的，把她自己扔在家里，搞不好什么事情，再把她的心事给勾起来。 庄祖琴提议，开上高文婷的豪车去金沙滩看海。在金沙滩新开了一个直升飞机看海的项目。从人造沙滩出发，可以一直飞到距离海岸70公里的地方。庄祖琴觉得，那些波澜壮阔的景色是最治愈的。 …… 高思把车停在自家晒谷坪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十点半。那辆庄祖琴送给韩迎的粉红色红旗h5上，灰尘比以前更厚了。显然这两天也没开出去过。 敬业的高校长自然是坚守他的工作岗位去了。小婷婷应该在上学。从来都在家的主妇韩迎竟然也不在家。 高思是有家里钥匙的，只不过他的钥匙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用过一次了。他打开自家大门走了进去。 家，自然是熟悉的。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高思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以前，无论高思什么时候回来，母亲韩迎都是等在家里的。进屋之后，一般就是各种嘘寒问暖。高思对这样的场景早就形成了期待，今天母亲不在，竟然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与高文婷对家庭的陌生感有些共同之处。 高思在家里慢慢踱着步，咂摸着这个家的滋味。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家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了解。柜子里有什么东西，抽屉里面装着啥，他全都一无所知。 他只是坚定地认为这里就是他的家。但高思了解的只是他自己的信念而已，他对这个家里的桌椅碗筷其实都很陌生。 正在四处溜达的时候，韩迎回来了。她把那辆‘小鹏轻电’直接从胡同开进了后院，打开后院门走了进来。 “高思？你回来怎么不跟妈说一声？” “妈，你干什么去了？” “冰箱都空了，我去超市带点儿东西回来。你不上班行吗？你可别悠哉游哉的再被老板给开了。” 高思心想，现在手头没有能用于投资的钱，可不就跟被开除是一样一样的嘛。 他问道：“妈，我爸这几天工作忙吗？” 韩迎道：“还行吧。上级检查也检查完了，应该能轻松几天吧。” “婷婷呢？她中午在学校吃，还是跟着我爸回来？” “现在都让婷婷吃学校食堂，让她过过集体生活挺好的。你爸管的严，怕我溺爱他，现在上学放学我们都不接送，就让她自己走。哎？你还没说你为啥回来。” 高思道：“我有事情要跟你和我爸说。” 韩迎想先跟高思聊聊，高思却不肯说，非要等老爸回来一起说。韩迎也就不勉强，开始准备午饭。儿子回来了，总不能像平常一样对付，总要做两个像样的菜。 韩迎虽然知道高思会做饭，但也不舍得让儿子忙活。高思自己也不逞能。一来肩膀的伤还没好，颠不了大勺。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刀功和判断火候的能力退化成什么样了，暂时能苟着就苟着吧。 当饭菜都端上桌的时候，高校长意气风发地准时回家。 “韩迎，县教育局周局长让我下周参加教育局会议，分享经验，我估计学校合并的事情，一小留下来是板上钉钉的……哎？高思，你小子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被公司给开除了？” 高思心道，好家伙了，我这么个大活人，穿着一身亚麻白的汉服坐在家门口，你真的是才看见我吗？而且，张嘴就问是不是开除了？你跟我妈果然是一家人。 但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高思道：“爸，你回来了。恭喜你顺利荣升真校长。” 高学义哼了一声，说道：“这次能保住学校，小琴的智能黑板起了很大作用啊。我特别希望你也能像小琴一样，干点儿务实的事情。我就看不惯你现在游手好闲的样子。” 高思不想解释，就干脆心悦诚服地点头。 他好歹也是在电影里当过男主角的人，谁还没点儿演技吗？ 高学义看高思有点听进去了，就又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琴现在喜欢你，不代表以后还能看得上你。她在努力学习进步。你可倒好，搞什么投资。我不懂投资，我也不评价你的工作。但是拿着别人的钱往外扔，成了就是自己有眼光，败了就是人家创业者不努力。” 高学义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高思听完这番话，觉得老爸虽然不懂投资，但对于投资的理解还是挺前卫的。确实有很多投资人不小心撞上一匹黑马之后，就绞尽脑汁发明了各种投资理论，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其实就是一点小幸运而已。 韩迎见高学义终于住了嘴，就道：“高思，你不是要等你爸回来说事儿吗？说吧。” 高思来的时候，已经在头脑中模拟了很多种开篇的方式，但是每一种开篇方式都不够理想。他到最后也没找到一种最佳的沟通方式。 想来想去，无论用什么沟通技巧，最后还是要把事情说透的。那就不如干脆开门见山来得痛快。 他道：“爸爸，妈，你们俩除了我和婷婷，是不是还要过一个女孩？” 这问题显然是有点儿太直接了。 韩迎听到高思的问题，当场就石化过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学义倒是镇定。他只是神色变了几秒钟，就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的？” 高思道：“那肯定是因为我那个失散的妹妹找到了呗，还能是什么原因？” 韩迎一把抓住高思的胳膊，左肩的一阵疼痛让高思直咧嘴。 “高思，她在哪儿？你见过她了吗？” 高学义也不再镇定，他也问道：“你怎么找到她的？你怎么知道的？” 高思摇头笑道：“唉，你们俩也真是心大呀，女儿都能让你们给弄丢了？” 189 带我们去见婷婷 高学义和韩迎确实把女儿弄丢了。 当时的高思，名字还叫做高文远，只有4岁，而小妹高文婷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那一年冬天，小高思突然得了怪病，头痛、高烧不退、呕吐、脖子僵硬。县里的卫生所初步诊断是病毒性脑膜炎，治不了，让转到市里医院去治。 高学义就从村里借了辆车，把小高斯送去余杭的大医院去治。小高斯病成这样，韩迎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是，她送高思去医院，那不到一岁的女儿谁来管呢？ 权衡再三之后，一家人决定带上襁褓中的小妹，一起赶奔余杭市人民医院。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韩迎起身上厕所，让高学义抱着女儿。而高学义正好被护士喊去签字，就把女儿放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从高学义把女儿放下，到他签完字出来找女儿，也就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但是女儿还真就没了。 那个时代，余杭的医院里还真没有监控这种东西。医院保卫科把所有人都派出来，堵住所有出口，再把医院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没找到孩子。 报警也没能帮上更大的忙。那个时代，街上倒是有监控的，但也只有主要路口有。民警花了大力度排查了周围所有的摄像头，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当时，要不是高思还躺在病床上高烧昏迷，韩迎保证会立马撕了高学义，然后再跟高学义的尸体离婚。 已知有近百种病毒都能感染儿童，造成脑膜炎发病。但感染高思的病毒却并不在已知病毒的列表当中。一时间医院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做一些常规的维持治疗。 当时韩迎最怕的就是高思会留下脑膜炎的后遗症。不过幸运的是，一个星期之后，小高思还是自愈了。他退了烧，胃口也逐渐好起来。唯一的变化，就是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高思曾经可以全文背诵的国学经典，基本上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本来韩迎很怕高思问妹妹去哪儿了这种问题，但幸运的是，高思大病之后，竟然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妹妹。 韩迎和高学义很自觉地不当着高思提起妹妹丢失的事情，怕给小高思留下童年的阴影。就这样，一个年纪还不到一岁的妹妹，就这样从高思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她。 当然，韩迎和高学义从来没忘记过这个名叫高文婷的小姑娘。也没有停止过打听她的下落。只不过，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让高思知道罢了。 高思上高一那年，在镇一中住校。这也正是国家开放二胎的那一年。韩迎和高学义决定弥补人生的遗憾，再生一个孩子。作为一名37岁的高龄产妇，韩迎要这个孩子需要莫大的勇气。但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因为第二个孩子的到来，可以抹平她内心的伤痕。 韩迎希望这个孩子能是女孩，如果是女孩，那就还叫高文婷。 经历了十月怀胎之后，可爱的小婷婷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韩迎实现了她的愿望。 高思静静听完了这段他以前不曾知道的家庭故事。 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听过之后竟然心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妹妹在医院被人偷走，爸妈并没有什么过错。相反，要不是自己生病，妹妹也不会遭受这场劫难。 他还有一点点小失望，因为这故事没有任何狗血的情节。高思希望听到的故事情节，一样都没有出现。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孩子丢了，只好又生了一个。 没人知道高文婷被偷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高文婷为什么会被高荣华收养。看来这些谜团，需要高荣华才能解开。 韩迎问道：“高思你快说说，婷婷……大婷婷她是谁？什么时候方便让妈妈跟她见见面？” 高学义也道：“是啊，这又过去十七八年了吧，婷婷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高思觉得在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笑，可是他真的就是想笑。 “她现在就叫高文婷，名字都没变。而且，你们俩都见过她。她就是前几天聚餐的时候帮你梳头的那个小高啊。” “那，小高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 高思点点头，道：“嗯，她知道。你以为她来咱们家干啥？就是来给你梳头，顺便薅你几根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嘛。” 韩迎呆了，她问道：“亲子鉴定？她是怎么找到咱们家的？” “最初是因为她与小婷婷同名同姓，后来王善良给她看了小婷婷的照片，发现跟她小时候很像。我们都觉得挺巧的，但也没多想。没想到，这丫头自己偷偷取了大家的样本，去做亲子鉴定了。” 高思故意把话说得轻松，但韩迎的表情依然复杂。 她知道那个给她梳头的小高就是自己的亲女儿，也知道亲女儿现在开着豪车，生活过得不错。现在的她，必须要考虑高文婷的想法。 她虽然从未停止过对女儿的思念，但思念毕竟不能与养育之恩画等号。她几乎没有对高文婷尽过养育的责任。高文婷会为此而怪她吗？或者，根本就不会与她相认？ 高思的疑惑已经得到了解决，现在轮到韩迎一肚子问号了。 她又问道：“高思，你跟你妹，我是说，这个小高，你们关系怎么样？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给妈说说。” “他爸叫高荣华，是投资圈里的大佬。她家里有多少钱我不清楚，反正她开的那辆车就值五六百万，还是限量款，不是有钱就能买的。我跟她的关系，还可以吧。她拿到亲子鉴定报告之后，第一个电话就打给我了。应该还是信任我的。” 高学义就坐在高思的正对面。连高思都能看见，他端着饭碗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高思道：“爸，你不用那么紧张。她最担心的是你们把她给送人了，或者遗弃了。既然原本就是个意外，文婷一定不会介意的。她今天没跟我一起回来，就是让我先回来探探你们的口风。她昨天拿到报告后就一直哭，我也怕她再受到什么刺激。” “这孩子，太可怜了。不行，老高，你去跟学校请个假，咱们一起跟高思回魔都，见见咱们的女儿。”说完了，她又有点儿犹豫，就转向高思柔声问道：“行不行？” 190 这个妹妹我认了 高思看了看亲妈韩迎。她的眼神告诉高思，她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高思点点头，说道：“我问问文婷，看她有没有做好准备见你们。” 韩迎和高学义都连连点头。 起身走到后院，高思掏出电话给高文婷拨过去。电话只响了半声就接通了。 “干嘛接电话这么快？在等我电话？” 高思随便撩了一句，他想让两人的谈话轻松点儿。没想到高文婷直接承认。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高思道：“我跟爸妈聊完了。放心，你不是被遗弃的，你是被偷走了。爸妈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现在他们想跟我回魔都，想见见你。可以吗？” 一段长达十几秒钟的沉默后，高文婷轻轻“嗯”了一声。 无论怎样，高文婷都是要与生身父母见面的。让他们来看自己，总要比自己过去看他们省一些尴尬。 高思载着爸妈，把车停到小学门口。高校长进去安排工作，顺便接上了小婷婷。 不知道是因为提前放学，还是喜欢这辆粉红色的跑车，小婷婷一上车就动来动去，十分兴奋。 高思就逗小婷婷道：“婷婷，你还记得那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婷婷姐姐吗？” “记得呀，那个姐姐小时候的照片跟我长得一样。”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她给我带了玩具还有好吃的，我以前都没有吃过。” 高思笑着问道：“那让婷婷姐姐变成你的亲姐姐，你觉得好不好？” 小婷婷扬起小脸看了看韩迎，说道：“妈妈你同意吗？” 韩迎摸了一下婷婷的小脸，柔声说道：“妈妈同意。” 小婷婷突然脸色变得认真，说道：“我也同意，不过还得问问婷婷姐姐同不同意才行。” 孩子不经意间的一句童言，竟然戳中了车上所有人的心。大家都不再说话。 小婷婷拉着妈妈的手摇晃，说道：“妈妈，我说得不对吗？” 韩迎笑道：“对，我家小婷婷说得对，咱们得尊重婷婷姐姐的意见。” …… 玉林路小院，地下室里。 高文婷站在虚拟现实跑步机上猛挥着拳头。她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几绺头发紧贴在脸上。 “站起来，跟我打！我不用你让着我！”高文婷大喊着。 高文婷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邱阳。也只有邱阳，能在高文婷心情不好的时候陪她打拳。 邱阳的屏幕一黑，他又输了一局。 邱阳平常就打不过高文婷，今天高文婷真的是在拼命，邱阳就更打不过了。邱阳给自己的角色定位就是陪练，所以他的防守反击并不积极，还击也软绵绵的，自然打不到高文婷。 虽然高文婷的点数遥遥领先，但输了比赛的邱阳却一点都不累。他只是担心高文婷，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 庄祖琴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两人比赛的虚拟画面。既然高文婷自己都没向邱阳透露，庄祖琴当然也不会说。她觉得，发泄一下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得多。 高思终于来了，还带来了爸妈，韩迎和高学义。 两人都是头一次来，小院给他们的印象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门口的花境给人的感觉顶多是精致与和谐，一楼的装修也就是豪华和巧妙。 但下到地下一层之后，他们就不淡定了。这就是一幢科技感十足的豪宅，处处都在提醒着他们，房屋的主人与他们不在同一个时代。 高思没说玉林路小院是自己的。韩迎与高学义自然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里是高文婷的房子。况且，高思停车的时候，韩迎看到了高文婷开过的那辆蓝色迈凯轮。 小婷婷心中没有心事，一进屋就东摸摸、西看看，还拉着高思问这问那。 她远远就看见庄祖琴，兴奋地喊着小琴姐姐扑了过去。庄祖琴刚搂着小婷婷亲了一侧的脸蛋，还没来得及亲另一边，小婷婷就朝着正在虚拟擂台上殴打邱阳的高文婷跑了过去。 庄祖琴连忙提醒：“婷婷别过去，姐姐在打拳呢。” 小婷婷撒欢跑得兴奋，完全没听见庄祖琴的警告。好在高文婷听见了。她立即停下动作，摘掉虚拟现实眼镜蹲了下来。 小婷婷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新鲜东西，高兴得直跳。 高文婷从虚拟现实跑步机上下来，把虚拟现实眼镜戴在小婷婷头上，又给她调了一个抓蝴蝶的增强现实小游戏让她玩儿。小婷婷立即在屋里追起蝴蝶来。 庄祖琴已经请韩迎和高学义坐下。高文婷擦了擦汗，就也走过去坐下。 “高叔，韩姨，我还是先叫你们叔叔阿姨吧，行吗？” 高文婷的话有点儿冷冷的，完全没有扑进高思和庄祖琴怀里时叫哥哥嫂子时的那份热情。 韩迎连连点头，说道：“文婷，看见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至于你要不要认我们，要不要改口叫爸妈，真的都不重要。” “高思说，我是被偷走的，不是被你们遗弃的。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我不会恨你们，我会慢慢尝试接受这个由血缘关系联系起来的家庭。” 韩迎道：“你被偷走的时候还不满一周岁。你肯定不会对这个家留下任何印象。不过我和你爸，哦，我和你高叔从来都没忘记过你。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我37岁的时候，国家开放二胎，我就冒险生下了小婷婷。我就是为了弥补丢了你造成的遗憾。” 高文婷扭过头，看着带着虚拟现实眼镜，满屋子追捕蝴蝶的小婷婷，眼眶瞬间湿了。 “韩姨，我愿意相信您说的话都是真的。不过，不管我多愿意相信您，我还是要亲自去查清楚。我永远没办法接受，将来与曾经抛弃过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即便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也没用。” 韩迎点点头，道：“我懂，我懂，应该的。” 韩迎说着说着也哭了。 高文婷道：“我昨天就跟我哥相认了。因为就算我是被你们遗弃的，我哥也没有任何责任。但你和高叔不一样，有些事情我必须要确认清楚。” 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了高文婷的身上。小婷婷老远就喊了一声：“别动！” 高文婷扭头看着小婷婷小心翼翼地走近，然后一下子扑进高文婷的怀里。 “我抓住你了。不许跑！”小婷婷的声音稚气未脱。 高文婷也抓住小婷婷，说道：“我也抓住你了，你也不许跑。你这个亲妹妹我也认定了。” 191 嫂子真厉害 高文婷暂时还不想回家。 回家和与生身父母见面是两回事。 生身父母虽然血浓于水，但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就算她真的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将来过不到一块儿去，不见面也没什么关系。 但高荣华和朱静莲这对养父母就不一样了。这是高文婷的原生家庭，她所有的记忆都产生自这个家庭之中。她为什么会嚎啕大哭？不是因为白捡了一对生身父母而哭，而是怕现有的家庭破裂。 听了韩迎恳切的解释，高文婷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就是很意外地被人贩子偷走了，那她的养父母多半也就没什么过错。无非就是从什么地方领养了她罢了。 在高文婷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被拐卖或者受苦的印象。这说明她并没有吃过多少苦，至少在三岁以前就成了高荣华的女儿。 但是，高文婷心中还是有疑惑的。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维持高文婷这个名字。 韩迎的解释是，她把高文婷这个名字秀在了包裹她的襁褓上。也许是高荣华因为自己也姓高，就沿用了这个名字？高文婷对这个解释存疑。除非是被收养的孩子已经大了，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名字，否则干嘛不重新给孩子起个名字？ 韩迎还说，高思是改过名字的。高思以前的名字叫高文远，文远和文婷这两个名字，来自于“远树连云合，婷枝映雨色”这两句诗。可见，高文婷被收养之后，还碰巧叫了与以前一样的名字，几乎就没有可能性。 高文婷陪着新认识的生父生母说话，该尽的礼数一样都不少，但态度就是冷冰冰的，没有一家人在一起的那种热乎劲儿。 晚上，高文婷留高思一家在小院吃晚饭。高文婷当然是不会做饭的，但本公主有钱啊，她直接请了个厨师团队来家里做饭，饭做好就走了。 晚餐的口味没得说，专业团队做的晚饭不仅好吃，还很好看。连韩迎都心生羡慕。这比拉着一家人去下馆子，档次可高多了。 吃这顿饭，最开心的是高校长。 女儿失而复得是好事，女儿这些年过着小公主一样的富裕生活，也让他十分宽慰。他压抑了十八年的内疚，在这一顿饭后得以释放，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觉得舒坦。 唯一让他犯愁的是，女儿现在的生活方式，与他这个乡村教师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她能接受这个从未抚养过她一天的生身父亲吗？ 想到这里，高校长又不禁皱眉。 小婷婷第二天还要上学，高校长也要上班。晚饭后，高文婷订了一辆车，把高家三人送回高屋镇。 家人走后，高思问道：“文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想好了吗？乐观汽车那边，后天有个股东会，到时候我肯定会看见你爸。” 高文婷瞪了一眼高思，道：“你什么都不许说。我当然想大家都好好的，两家人变成一家人。但是，有些事情我要自己查清楚。要是真有人把我当成东西买卖，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高思拍了拍高文婷的脑袋，使出一招摸头杀。 “行，那就听你的，我什么都不说。” “对你爸妈也一样。要是让我查出来是他们把我遗弃了，别想让我给他们好脸色。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 高思无奈回应：“行，行，行，你说啥是啥，谁让我是你哥呢。” 他心道，只要你别突然嚎啕大哭就行。高文婷大哭起来，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 凭空捡了个亲妹妹，高思的玉林路小院，自然就成了高文婷的家。高思干脆搬到地下室里去住。两人一人一层，住着也比较方便。 庄祖琴见高文婷的状态已经好起来，就想告辞离开。可高文婷却坚决不同意。 高文婷道：“嫂子，我哥这个人不太靠谱，有时候还神神经经的，他以前就总欺负我，你要是不陪我住，我自己住这里不踏实。” 她一听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当理由。高思不靠谱？还神神经经的？估计能给高思下这种判断的人，也就只有高文婷了。她就是单纯想把自己留下来而已。 庄祖琴道：“我陪你住几天没问题，不过明天开始，我就得去上班了。公司里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 高文婷也知道庄祖琴很忙。毕竟是乐趣教育集团的创始人，就算事情可以安排别人去做，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相比而言，高文婷自己也是秋阳搏击的创始人，但她就没什么事情需要做的。她如果不主动打电话给公司，公司就几乎不会有什么事情找她。真有事情需要商量时，邱阳更愿意打电话给高思。 高文婷突然撒娇道：“嫂子。” 高文婷比庄祖琴个子高，由于经常练武，肩膀手臂也很有力量。乍一看，高文婷是比庄祖琴大一圈的存在。但此时，高文婷正摇着庄祖琴的手在撒娇，这让庄祖琴有点儿后背发麻。 “怎么了？” “嫂子，你能不能在你公司里帮我找一份工作？比较有挑战性的那种。” 庄祖琴不禁皱眉。 “你不是有自己的公司吗？我听说秋阳搏击运营得很不错呀。还有最近你们不是推出了动力铠甲，搞了一次众筹就收上来3个亿？” 庄祖琴不明白，有这么好的公司，干嘛要到乐趣教育来找工作？ “嫂子……秋阳搏击现在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哥给我找的位置是形象代言人，什么实权都没有。而且我哥名义上还是ceo呢，根本没有事情需要我管。再这么下去，我都快要发霉了。” 庄祖琴拍拍高文婷的手说道：“你着什么急，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专注学业就行了。别想太多。你要真想挑战点儿什么，不如在自己的公司上下下功夫。” “可是我自己都找不清自己的定位呀。” “简单啊，你们的虚拟搏击不是挺红火吗？但是动力铠甲的定位却是医疗器械？” “对啊？怎么了？”高文婷似乎没理解庄祖琴的脑洞。 “那你就去搞一套专门用于运动的动力铠甲呀。功率再大点，速度再快点，保护性再好一点，续航时间倒是可以短一点也没关系。穿着炫酷的机甲做运动，年轻人绝对没有抵抗力的。” 高文婷的眼睛都亮了。 她道：“嫂子你真厉害。难怪我哥喜欢你。我明天就去找邱阳商量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我哥。” 庄祖琴心道，我厉害吗，我怎么不觉得？ 192 带货的利润用于投资 高思连续几天都宅在小院的地下室里看书。除了上楼吃饭，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一开始，还有人会下楼撩一下高思。但时间一长，大家就发现，高思真的是谁也不理。如果没有大事儿，他真的一整天都在看书，什么杂念都没有。 高思真的在看书，他必须充电。 从与王善良一起见了红胡子老外陈鑫淼开始，高思就有些警醒了。陈鑫淼的项目让他很动心，但他没有了数字直觉之后，就真的无法决策要不要投资。 他当时想，干脆凭感觉投点小钱就算了，但当他准备做出决策的时候，他就犹豫了。这样投资的成功率，就跟猴子扔硬币没什么差别。 难怪传统的投资人投20个项目，才会成功一个项目，20个成功的项目，都未必能跑出一匹黑马。没有了数字直觉之后，投资这种事，简直变得无限困难。 另外一件事，就是庄教授，不对，现在应该叫未来岳父庄叔叔了。庄叔叔给了他一个挂着国家悬赏的新课题，希望他能帮助解决化合物合成的路径预测问题。 这种问题，当他看到课题的一刹那，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三个大字：搞不定！但是搞不定怎么行？他可是数学天才高思啊。未来岳父庄叔叔对他抱有殷切的期望。他怎么可以搞不定呢？ 为了能配得上庄祖琴，高思也必须搞定这个课题，至少他要找到思路才行。 闭关学习开始之后，高思很快就对自己燃起了信心。他发现自己的耐力并没有比失去数字直觉前差多少。长时间的阅读和思考并没有引起疲劳、困倦之类的副作用。他的记忆力比上学的时候好很多，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在理解基础上的记忆，倒也难不住他。 持续的学习让高思有些上瘾了，如果本科毕业前他有类似的感受，他绝对会去参加考研。 持续学习的唯一副作用就是饥饿。所以，无论高思看书有多入迷，一日三餐还是不能少的。不仅不能少，他每顿饭吃得都很多。 中午。 高思已经有些饥肠辘辘，终于等来高文婷的喊声：“哥，上楼吃饭啦。” 高文婷这几天都会外出，但她午餐和晚餐的时间都会准时回来。有时候会带外卖回来，有时候干脆请厨师来家里做饭。庄祖琴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所以午餐一般只有兄妹两人。 一上楼，高思就发现不对劲了。 “善良？你怎么来了？” “好家伙，你手机也不接，微信也不看，外界传言说你跟祖琴出国度蜜月去了，派我过来核实一下。” 高文婷立马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高思：“哥，能不能跟嫂子说一声，也带我一起去？我也想去。” 高思满脸黑线，道：“别捣乱，没结婚呢度什么蜜月，瞎扯！” 王善良好奇道：“那结婚时间定了吗？” 高思做了两次深呼吸，说道：“王善良，趁我发飙之前你赶紧说正事儿，没正事儿就赶紧滚蛋，你最近是不忙吗？” 王善良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道：“鑫淼科技，你还记得吧。” “嗯，那个红胡子老外，怎么了？” “他接受你的建议了，同意面向全网做一场直播节目。就主打可降解植入式神经调节芯片的祛疤功能。” “挺好，然后呢？”高思知道王善良后面还有话，就象征性地捧了一句。 王善良迟疑了一下，说道：“然后……他们现在连500万也拿不出来了。他们想合作。其实，这种事情本来我可以直接拒绝的。但我想到上次众筹动力铠甲的例子。如果合作的话，咱们是不是有可能赚一笔更大的钱？” 高思沉默不语，他还是拿不准这个项目。 这时候高文婷说话了。 “如果产品效果好，那就跟他们合作呀。祛疤产品如果好用，对女孩子来说，多少钱都会花的。而且，现在根本没有好用的产品，那些号称可以祛疤的医美公司，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让疤痕变淡而已，没办法真正解决问题。” 一番专业度很高的高谈阔论，让高思不禁多看了高文婷几眼。 “喂！不许这样看我！不许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高思笑道：“好，我不问。那我就先替你当一回小白鼠。如果效果好，我再介绍你去，怎么样？” 王善良松了口气，他准备借着高思车祸受伤的主题发挥，再为祛疤产品带一波货。原本已经做好了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高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高思自动上钩了。 王善良道：“高思，不用你当小白鼠。这是陈鑫淼发给我的一个案例的跟踪照片，祛疤效果意想不到的好。你看看。” 他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高思。高思接过手机，高文婷立即凑了过来。 王善良立即说道：“文婷别看，有点儿吓人。” 高文婷甩了一个白眼给王善良，直接趴在高思的肩膀上看手机上的照片，痛得高思直吸凉气。 手机上的一组照片，照得都是一个女生的耳垂。她是瘢痕皮肤，因为打了一个耳洞，就引发了耳洞附近皮肤的瘢痕反应，最后竟然长成了一个黄豆大小的肉瘤。接受治疗之后，一个豆粒大小的芯片被植入到患者的耳垂中。随后的几天里，耳洞周围的瘢痕皮肤竟然快速萎缩，最后完全恢复了正常。 高思看着照片，也觉得神奇。 他问道：“从治疗开始，到完全恢复正常，用了多长时间？” 王善良道：“我也不太清楚，说是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吧。” 高思有些吃惊，道：“这么快？这倒是没想到。那你准备怎么带货？” 王善良道：“你上次出镜，不是车祸受伤，然后把你改造成机甲战士了嘛。咱们这次直播，就接着上次的情节，用黑科技帮助你快速恢复，同时消除疤痕。直播为期一周，每天开1小时，最后三天带货。” 高思微笑道：“你果然早就策划好了，你不是来跟我商量，你是挖好坑了等我跳呢。那咱们双方怎么合作？你应该也有预案了吧。” 王善良嘿嘿讪笑，说道：“好办法，还是走众筹平台。祛疤服务一个疗程七天，收费4万元。一般的伤疤，一个疗程就完全可以修复了，特别严重的可能要两个疗程。按照这个报价，大约有70%的利润。利润我们两家平分。” 高思突然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王善良有点着急，问道：“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高思终于咽下嘴里的东西，慢悠悠地说道：“如果给鑫淼科技估值1个亿，然后把这一轮我们分到的利润当做投资投给他们，你觉得陈鑫淼能愿意吗？” 王善良和高文婷都石化了。 带货的利润用于投资？这脑洞开得可真大。 193 我看你怎么结账 王善良拟了方案，把方案交给了陈鑫淼。陈鑫淼说，他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时间匆匆过去四天。连高思自己都觉得，鑫淼科技的这一单投资生意应该是黄了。没想到，陈鑫淼接受了条件。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无论带货的销售额有多高，投资总额都必须限制在2000万元之内。 陈鑫淼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最多出让20%的股份，这是底线。 高思本来就对控股这类事情没兴趣，自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陈鑫淼的附加条件。 谈定了条件，下一步就要去当小白鼠了。 高思需要接受一个微创的小手术，把一块神经调节芯片植入到他的肩胛骨位置。高思恢复的这段时间，每天都要直播一次，不可能每天都把直播团队从魔都折腾到余杭。王善良就干脆在玉林路小院的地下室里搭建了直播场景，直接在高思的家里开播。 高思在地下室里是开过直播的。上一次穿上全身机甲，并且连续做了50个引体向上，就是在地下室拍的。 不过这一次的难度更大。因为王善良从一个私营医疗机构租借了好几台大型医疗设备，要布置到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光是一台x光机就很让人头疼。 这个东西不仅是占地方，还得为它专门搭建一个防辐射的屏障区才行。区域太大了影响其他设备的陈列，区域太小了，又影响拍摄。 毕竟，玉林路小院的建筑面积就只有150平方米，也不是空屋子，直播镜头的规划，和工作人员安排都很让直播小组费了一番脑筋。 从早到晚折腾了一整天，终于把直播场景搭建好了。 红胡子老外陈鑫淼想要安排一位有经验的微创手术医生为高思植入芯片。但王善良的设计，是让陈鑫淼亲自上阵。 王善良的理由是，这个长着红胡子的老外镜头感不错，应该比较吸引眼球。 高思本来是身上穿着比较轻薄的衣服再穿上动力铠甲的，但王善良的剧本里，高思必须以光膀子、运动短裤和光脚的形象出镜。 他这明摆着就是要高思在直播里卖肉。高思当然不同意，他想穿他的白色汉服。但是王善良的道理也很简单。第一，无论是做微创手术还是拍摄伤口伤疤的变化，高思都需要露出皮肤。卸下盔甲就是光膀子的状态有利于拍摄。第二，吸引眼球，赚钱多。 ‘赚钱多。’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最容易打动人。 高思现在可不是神豪，他是随时都有几亿元资金缺口的穷人。穷人就得有穷人思维，能多赚钱的事情，凭啥不做？ 高思虽然一个多月都没有做过锻炼了，但身体的底子还在。就算是受伤的左臂，肌肉也是很有型的。 原本长时间的坐卧，让他的腹肌已经不明显了，但这几天的疯狂看书和学习，消耗了高思不少的皮下脂肪。现在的他略显清瘦，但8块腹肌却变得清晰可见，绝对吸睛。 王善良打的就是这8块腹肌的主意。他不喜欢运动，在运动场上也跟高思玩儿不到一块儿去。直到高思出了车祸，他要照顾高思，才发现高思这货的身材竟然这么好。他暗暗发誓，如果不把高思扒光了拉出去上直播，他王善良就是亏了。 直播准时开始。主题延续上一集：高总在车祸后的身体恢复。 名人发生车祸，这本身就是八卦的好题材。在上一次直播中，卧床的高总凭借着一套动力铠甲站了起来，还一口气做了50个引体向上。 这一系列骚操作，把动力铠甲给彻底带火了。所以，这一期的直播，当然还是以动力铠甲开篇。 …… 傍晚的玉林路地铁站有些小繁华，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高思全副武装，行走在玉林路上。他这个模样，回头率当然是毫无疑问的百分百。行人看见有摄像机在拍他，也知道不是拍戏，就是在搞直播。 由于并没有人在高思身边维持秩序，任何人都可以靠近高思。有些人把高思当做是游乐园里的吉祥物，他们把孩子推到高思身边，麻烦高思和孩子一起合影。 高思也是来者不拒。一些很小的孩子，高思干脆就把孩子抱起，他们坐到自己的肩膀上拍照。这一配合拍照的举动让周围的行人很是意外，于是，就有更多带孩子的行人要求与高思合影。 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展现在直播间里。 “这铠甲里头是谁呀？特效还是实拍？现在善良影视的直播都不敢信了？” “楼上没看过上集？赶紧出门右转考古去吧。” “这水平赶上环球影城的威震天了吧。” “威震天算毛啊。威震天做动作全靠演员使劲儿，这个是真的动力铠甲。看见高总抱孩子了吗？轻轻松松不费劲儿。” “高总好体格呀。” “什么好体格？高总现在是骨伤未愈状态。” “神器啊。可惜众筹的铠甲是辅助医疗器械，没有这么酷。” “哼，一样，反正都消费不起。” …… 高思终于找了个机会，摆脱了行人，进入了一家超市。他在店主无比异样的眼神中，购买了一些零食。 这个直播情节可不是随便设计的。你以为这是要让粉丝们看看高思平常吃什么牌子的饼干和薯片吗？当然不是。王善良的目的，是为了展示这套动力铠甲的新功能。 高思是全副武装的。也就是说，他的脑袋也是被头盔紧紧包裹着的。在头盔里的显示屏用的是增强现实技术，把铠甲的其他功能也集成到了屏幕上。 那如何操作这块屏幕呢？用的当然就是眼控技术。高思的同学兼室友，爱玩儿游戏的老六纪良，他的创业公司灵符科技的核心技术，就是眼控。 小超市的店主倒是没害怕高思。他这个小店比邻地铁站，再往前面几站就是会展中心。他常常见到那些热衷于cosy的年轻人打扮成各种妖魔鬼来他店里买东西。 现在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间段，进来个机器人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他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高思，并不是因为他装扮奇怪，他就是想看看，这一身铠甲的机器人怎么结账。 这家伙恐怕是连揣手机的地方都没有吧。 194 格斗机甲要火了 高思把一篮子零食放在柜台上，等店主一一扫描。 “128块6。”店主把扫描过的零食全装进一个塑料袋，放在柜台上。他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结账。 高思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他道：“扫码吧。” 话音未落，一个二维码从无到有，显现在高思的掌心正中。高思的手套的颜色与铠甲一样是纯白色，黑色的二维码在手心里显得十分显眼。 直播间里吵吵嚷嚷。 “手心里是柔性曲面显示屏吗？” “应该是吧，又是黑科技啊。” “善良影视就不是正常影视公司，这就特么是一家影视科技公司。” “楼上懂个毛线，这铠甲的制造公司叫秋阳搏击，就是开虚拟擂台的公司。” “就你懂？我敢说这几家公司背后老板都是一个人，你信不信？” “鬼扯！体育公司和影视公司是一个老板？” “你以为中国版钢铁侠是谁？是高总啊，他就是这些公司的幕后投资人。” …… 此时，全副武装的高总当然不知道聊天区里讨论的内容，他拎起一袋子零食向着他的小院走去。 小院并不临街，它是背对着街道的，这样的格局让小院的环境远离闹市，更加清雅。 摄像机跟随着白盔白甲的高思转过院子，斜向下45°角的跟拍镜头冗长且单调，让直播间里的看客们心生厌倦。负责解说的卫晴在高思走入胡同口的时候就住了嘴。现在直播间里能听到的，只有铠甲落地发出的咔咔的脚步声。 随后，一种让人神经紧张的音乐响起。天色已经昏暗，被高墙掩映下的胡同里，光线更加昏暗，只能隐约看见高思的白色身影。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然后是一道深蓝色的影子闪过。还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盔白甲的高思已经与另外一个机甲战士打在了一起。 光线昏暗，几乎看不清动作。只能依稀看见与高思发生格斗的机甲战士，是一个女性形象。她铠甲的主要颜色是深蓝，在肩膀、小臂以及髋部的位置，铠甲的颜色则是银白色。从头盔和面具的样式看，这个女性机甲战士，显然属于邪派。 直播间里直接开锅。 “我靠！这是什么戏码？” “猜不透啊，这是在直播里安排了故事吗？” “跟高总打架的妹子身材不错啊。” “穿着机甲呢，你能看出个毛身材？” “别猜了，用火箭说话吧。” 不要钱的大火箭纷纷腾空而起。而胡同里，高思与女战士的格斗才刚刚开始。 高思知道回家的路上有遇袭的戏码么？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袭击他的人是谁啊。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一个机甲战士，高思完全理解不了。 他没有了对距离的预判能力，也没穿着机甲跟人打过架。他害怕身上的塑料机甲的强度不够，被对方直接干碎会出大丑。最重要的是，他的伤还没好呢，对方机甲里的人是谁呀？怎么下手怎么狠？ 高思脑子快速转动，手里的动作也不能停。他双手抓住女战士的细腰，向着院墙扔了过去。高思这个动作是留了一手的，说白了还是知道对方是自己人，怕把这身机甲给摔坏了。 但是女战士可没打算给高思留情。摔的力道不大，让女战士右脚一撑院墙，整个身体就止住了退势。她双手平伸，仰着头盯着高思。 这个动作一出，高思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刚刚从干妹妹升级为亲妹妹高文婷嘛。 这可真是麻烦了。也不知道王善良给高文婷的剧本是什么样的。 如果全力战斗，失去数字直觉的高思，即便身上没有受伤，他也没有自信能够打赢。更何况他的肩膀已经告警，再跟这个疯丫头打下去，搞不好要重新手术的。 高思现在十分头疼。他又不能冲着高文婷大喊。直播呢，现在大喊绝对是自掘坟墓的行为。他唯一仰仗的，就是自己身穿着这身铠甲已经一个月了，高文婷很可能今天是第一次穿。她对动力铠甲不熟悉，应该就是她唯一的破绽了。 又打了三个回合，这回是高思吃了亏，在他从后背抱住高文婷的时候，被狠狠摔到了前面。高思被摔得七荤八素，接触地面的甲片发出咔的一声，高思严重怀疑甲片已经碎了。不过他仰面躺在地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袭击高思的女性铠甲战士，维持着向下弯腰的奇怪姿势没动。 高思翻身站起，肩膀再次剧痛。他伸手拦住高文婷的腰，把她扛了起来。哼，没了电池，看你还怎么打？ 直播间里一阵骚动。 “我靠！我靠！我靠！” “高总这是？把可爱的美少女战士给杀了？” “脑洞还能更大点儿吗？” “求扮演机甲战士的美少女名字。” “能跟高总打这么久，这妹子也是高手啊。” “这是要卖女款机甲了吗？” …… 扛起高文婷走向小院大门的时候，高思的耳机里终于传来了直播小组的声音。 “高总，你把她放在客厅沙发上就行了，然后按照既定脚本到地下一层接受治疗。” 高思把高文婷扔在门口的沙发上，就转身下楼。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摄像机并没有跟着高思，而是对准了躺在沙发上的高文婷。 工作人员为躺在沙发上的机甲重新装好电池，高文婷立即原地满血复活。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为高度定制的动力铠甲做宣传工作。这是一项高思都不知道的秘密计划。 直播间里的观众刚刚已经在二人的打斗中，对动力铠甲的运动能力做出了评估。这东西没办法飞天遁地，但是做出灵活的格斗动作都没问题，那么爬爬山、跑跑步这样的事情，当然也就毫无问题咯。 高文婷把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孔。 “大家好，我是秋阳搏击的创始人高文婷。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这款动力铠甲的运动性能了。秋阳搏击的机甲搏击赛将在明年4月1日正式开赛。对机甲搏击感兴趣的朋友，现在就可以扫描屏幕下方的二维码预定属于你自己的战斗机甲，参与到我们的比赛中来。” 直播间里是沸腾的。 这样的活动不属于现在，这是赛博朋克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高文婷！果然是文婷女神，文婷女神我爱你。” “文婷太飒了，我们永远爱你。” “多少钱？买买买！” “对，我也来一套，豁出去做10年分期了。” …… 从屏幕底部不断升起的，除了五花八门的聊天内容，还有不要钱的大火箭。 195 熊博士出手相救 高思走下楼梯，进入地下室。 今天有点儿玩儿大了。动力铠甲确实可以保护他，让他只动用一点点力气就能行动自如。但刚刚与高文婷的打斗让他吃了大亏。 动力铠甲是依靠肌电信号驱动的，而肌电信号的强弱决定了动力铠甲的运动速度。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慢慢做50个引体向上，但是，想快速挥出一拳，哪怕就是做个动作，也必须要用力才行。 如果不是正在直播，高思真的想现在就躺平，让医生把他抬走，再打一针镇痛剂。太特么疼了，尤其是左肩。高文婷这丫头真的是没轻没重。 ‘武痴高文婷’，高思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这个名字。这丫头确实有毛病，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高文婷求他投资秋阳的时候，用的手段就不是请求，而是‘咱俩打一架’。现在想来，没有什么谈判方式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左肩越发疼痛。虽然身穿着机甲都有些脚步踉跄。 地下室已经被布置成一个诊所的模样，主持人卫晴已经提前介绍了情况。前戏结束了，下面的安排就是给高思疗伤。 按照直播脚本，高思知道他从超市回来后，会遇到袭击。然后他旧伤复发接受治疗。但是，高思原以为这些东西只需要表演一下就好。为了直播效果，真的让他旧伤复发？这特么就有点儿过分了。 在草原上被狼群追，在沙漠里差点被沙尘暴埋了，这回又制造了一套机甲，安排自己的亲妹妹过来谋杀？王善良的成功，好像全都建立在把直播演员往死里整的基础上啊。 高思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却按照预定脚本，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高总，你怎么了？”卫晴帮助高思取下头盔。 镜头下，高思面色苍白，双唇都失了血色。 “我没事，刚才用力过猛，伤口可能挣开了。”高思闭着眼，语气平静，但声音却很虚弱。他的状态可不全是演出来的，他现在是真疼。隔着铠甲，他不知道自己伤口的状态，但是从痛感的强烈程度来看，情况很可能不容乐观。 两位直播小组的工作人员上前帮忙，小心翼翼地把动力铠甲从高思身上脱下来。果然，高思左肩的伤口裂开了，流血不多，但伤口的样子却很吓人。 这个状况超出了直播小组的预期。本来装装样子的事情，被高思恶化的伤势弄得很麻烦。大家压根就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高思真的旧伤复发了。 现场连一个擅长处理伤口的人都没有。王善良一向以办事周到而著称，这次真有点抓瞎了。 高思自己没有发表意见。他觉得这种意外情况，说不定还是能吸引人观看直播的好事，也就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直播小组里又没有医生，就先问了主持微创手术的陈鑫淼。陈鑫淼也不是医生啊，他也只是对自己的产品足够熟悉而已。处理伤口？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陈鑫淼建议，马上找个外科医生过来。 王善良也同意陈鑫淼的意见。他虽然多次让高思涉险，但好哥们儿的伤口出了意外，他当然还是紧张的。至于直播嘛，当然就这么开着就好啦。意外嘛，网友总是最喜闻乐见的。 不过，外科医生肯定是不好找的。医生可以去其他医院做飞刀，但是前提条件是，做手术的地方也得是正规医院才行啊。 王善良开着直播，不想把高思往医院送，而医院也不敢把外科医生往高思的家里送啊。王善良想多给钱都没用。这要是闹出什么医患纠纷来，院长也兜不住。 不过，医生不敢来，不代表其他人不敢来。身边就有人从来不把这种事情当回事儿。 半个小时之后，一位身穿白大褂，头发有些花白，但面孔却十分年轻的男人走进了直播镜头。 高思正半闭着眼睛等着任人宰割呢。突然看见一个白大褂走过来，微睁双眼一看，这不是怪医熊博士吗？也不知道熊博士最近又搞出什么怪物来了，他点名要的侏罗纪恐龙有没有眉目？ 王善良也松了口气。熊永亮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人。如果他不想管这个事儿，那王善良就只能规规矩矩把高思送医院去。他的本场直播也只能告吹。 不过，熊博士来了，那就万无一失了。一个天天玩儿细胞核、敲dna的人，那手稳得跟五轴机床一样，处理个小伤口还叫事儿吗？那都是毛毛雨而已。 果不其然，熊永亮连麻药都没用，三下两下就把高思的伤口给缝好了。高思竟然说不疼。王善良只见过打针不疼的漂亮护士，却没见过缝针不疼的外科医生。嗯，也别说没见过，熊永亮不就是一个吗？ 熊永亮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还吐槽。 “这手术哪个医院给你做的？这活儿太糙了吧。你这伤口如果我给你缝，你现在都活蹦乱跳的了，怎么还能把伤口睁开？” 直播间里可就乱了套了。 “卧槽，这位大神又是哪一位啊？有认识的吗？” “怪医熊博士没听说过？复活了好几种灭绝生物了，国宝级生物学家。” “据说他正在搞侏罗纪公园呢，神人一枚，鉴定完毕。” “到时候能吃恐龙肉吗？恐龙大腿肉给我割二百块钱的。” “楼上童鞋，恐龙是转基因动物，国家法律禁止食用哦。” 直播间里的聊天，脑洞开得那叫一个大。刷礼物的人也没闲着，大火箭大跑车在屏幕上乱飞。整个直播间搞得就像在给高思筹款做手术一样。 红胡子老外陈鑫淼终于登场了。 他直接长篇大套地用英语吐槽高思的伤口恢复的不好。还说这样的伤口将来一定会留疤。介绍老外的时候，没有叫他的中文名字陈鑫淼，而是用了他的本名塞缪尔。 陈鑫淼一边吐槽，系统一边实时地把他吐槽的内容翻译成中文。把语音实时转译成字幕的工具是有的。但是把语音内容实时转译成另外一种语言，通过人工智能语音播放出来，真的没人做过。 “这是人工智能同声传译吗？” “善良影视的直播越来越夸张了，什么黑科技都有。” “语音类的功能，肯定是就懂你app做的。就懂你app现在可真了不得。” 196 神经调节芯片植入 陈鑫淼给高思拍了x光片。 骨头的恢复还算是差强人意，一定程度上，这是动力铠甲的功劳。 陈鑫淼与助手一起制定了微创手术的计划，只用了10分钟时间，就把一个黄豆粒大小的芯片塞到了高思左肩的皮下。 微创手术的创口很小，不需要缝合。陈鑫淼就对着镜头做起了科普。 他从芯片材料为什么可以降解，到芯片如何感知生物电信号并进行神经调节仔仔细细都讲了一遍。陈鑫淼的汉语很不错，但他全程用的都是英语，其目的就是为了给直播间里的同声传译系统打广告。 在这次直播里，熊永亮是临时加入的外人，他不了解直播的目的，也不知道要推广什么东西。但他却听得入了迷。 这玩意能通过神经脉冲刺激，加速伤口愈合？这岂不是在对细胞的基础生理机能进行调控吗？如果这个思路是可行的，那么神经细胞是否可以独立释放出神经脉冲，来协调受伤机体的修复？ 那……顺着这个思路推演下去……通过基因工程创造出自我修复能力超强的生物，或者让某些物种具备强大的再生能力就是可能的咯。 熊永亮都有点不敢想了。他并非不知道再生能力背后是受到基因调控影响的。但是，用神经调节芯片的思路来看，反向找到对应的调控基因已经不是难事。 这特么……如果这个逻辑链条没有问题，那事儿就有点儿搞大了。 熊永亮的想法只在他自己的脑子里转悠了一下。他跟谁都没说，也没跟陈鑫淼交流。一个在直播节目里初次见面的老外，还不值得熊永亮信任。 这么多年的经验高思熊永亮。他手头在做的很多基因研究都是非常敏感的。很多事情看起来是造福人类，但一旦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妥妥的反人类罪。他真正拿出来的东西，都是那些毫无用处的研究。真正吓人的玩意儿，他连助手都要瞒着。 用熊永亮自己的话说，捧着潘多拉魔盒的人，必须学会忍受孤独。没事儿总拿着魔盒跟别人炫耀的人，那不仅仅是傻，是自己都活腻了。 直播结束的时候，陈鑫淼对着镜头发愿。他说可以确保高思肩膀上的伤能在一个星期痊愈。痊愈到什么程度呢？他没说。但是他说了一句：完美的x光片会证明一切。 王善良的直播小队刚一撤，高文婷就从楼上冲了下来。 “哥……对不起……” 高思虽然刚刚做完手术，但觉得肩膀处又麻又热，不仅不疼，还挺舒服。 他连忙制止高文婷道：“你打住，不许哭。你以前不爱哭啊，怎么最近就学会哭了呢？” 高文婷声音哽咽，说道：“哥，对不起哦，我忘了你身上有伤了。” 说着说着，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高思笑道：“行了，赶紧别哭了。我这不啥事儿没有嘛。跟我说说吧，做一身机甲跟我打架的主意是你出的吧。说说吧，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我打算开个真人擂台节目，机甲格斗的节目绝对比虚拟格斗人气高。最主要的是，参加比赛的人肯定要自己买设备。这种定制设备可以做到四十万一套。直播能赚钱、出售设备能赚钱、比赛场地广告能赚钱，为选手提供后续修理和维护也能赚钱。” 高思在最初打造机甲的时候，其实也想到过穿着机甲格斗。不过，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机甲的反应速度能达到这么快，自然也只限于想想。现在看来，肌电控制的铠甲，不仅有超过普通人的运动能力，而且完全有在部队推广的潜力。 高文婷能有这样的运营思路，高思很欣慰。这比当初她坚持要做虚拟现实体验馆的想法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嗯，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机甲打架肯定比真人打架更吸睛，这是毫无疑问的。对了，众筹平台上的销量怎么样？” 高文婷打开手机翻看数据，欣喜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哥，咱们发财了。你看，就这么一会儿，就订出去324套。等一下，324套定制版的动力铠甲，那金额不就是1.3亿？这么快就又达成了一个小目标啊。” 高文婷说到发财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她从小就被高荣华当做小公主富养，当然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不然也不会开着迈凯伦765四处闲逛。 但是，见过家里的钱和自己赚钱的肯定是不一样的。尤其高文婷处在家庭关系动荡的脆弱时期，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对她的鼓舞肯定是巨大的。 “我早就说过，我们家婷婷是最棒的。”高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高文婷却说道：“其实，这个主意是嫂子帮我想的。我说我在秋阳很没有存在感，嫂子就帮我出了这个主意。我觉得嫂子跟你一样厉害。” 高思有些感动。 项目不需要他的帮助，也能顺利地运作起来，这是他最乐于看到的事情。此时此刻，高思觉得以前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超能力？也许，那些怀揣着梦想的人，并不一定需要高思用超能力给他们护航。他们本身就很厉害。 “文婷，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做什么哥都会支持你。你想继续做天使投资人，我也会坚决支持你。” 高文婷开心极了。这是她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哥，我在想，如果从小到大都能在你身边长大，该有多幸福。” 她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当她得知自己不是高荣华的亲生女儿时，如果没有高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她就抓着高思的左手摇了一下。 高思的左手被抓住摇晃，让他下意识地抽回了手。 “对不起，哥，我又弄疼你了？” 高思乐了。他发现植入了神经调节芯片之后，左肩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伤口正在加速痊愈的征兆。 他突然想起了仍然处于昏迷当中的黄雪辰。本来跟着王善良从乡下回来那天，他就想去第一人民医院看她的。结果阴差阳错的，竟然出了这么多事儿，也就把看望黄雪辰的事情撂下了。 高思的想法是，这种能够通过神经调节帮助伤口愈合，同时又能降低痛感的芯片，是不是能给黄雪辰植入一个？ 他不懂医学，对于脑神经科学更是一窍不通，不过他觉得这是个希望，他想带着陈鑫淼去一趟第一人民医院，让老陈同志跟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好好聊一聊。 197 有人出钱搅局？ 直播第一天，节目并没有对神经调节芯片进行任何的商业宣传。按照计划，直播会持续一周时间跟踪高思的治疗和恢复进度。最后三天才会安排带货。 但是，观看直播的网友已经摸出了门道。他们根本没等到带货，就自己跑到了众筹平台上搜索相关商品，很快就找到了这款名叫‘冰肌’的神经调节芯片。 仔细一看，就有人发现了这款产品的古怪之处。 首先，这并不是一款产品或者服务，虽然冰肌芯片的功能是去除皮肤上的疤痕，但这款产品并不是已经上市的药品或者医疗器械，这个项目还处在临床试验期。 一般来讲，临床试验中自愿参加的志愿者，都是免费招募的。普遍的规则是，志愿者无需缴纳医疗和药品的费用。有些不容易招募到志愿者的罕见病临床试验，不仅医药费全免，连住院费、食宿费都是由药厂出的。 还有一些财大气粗的药厂，为了快速招募到志愿者，不惜血本地给志愿者提供现金补贴。也就是说，不禁用药治疗不要钱，还能赚钱呢。 但是这个‘冰肌’可没这么做。它虽然也是招募临床医学志愿者，却没有对志愿者跪舔。参与临床试验的手术费和医药费是4万元，这笔钱要志愿者自己掏腰包。这厂商的心是有多黑啊。 其实，不是厂商心黑，是厂商真的太穷了。如果由厂商来负担志愿者的所有费用，那还不如直接倒闭算了。大红胡子的陈老板可没那么多钱。 好在鑫淼科技的一、二期临床试验已经做完了，只剩下人数最多也最昂贵的三期临床要做。按照规范，三期临床的实验组病例不能少于2000例，成功之后才能去申请医疗器械上市许可。 这个众筹，找的就是参加三期临床的志愿者。 鑫淼科技为神经调节芯片对疤痕的治疗作用招募三期临床志愿者已经半年多了，但是前来应征的人却寥寥无几。鑫淼科技这种一听就土掉渣的公司，加上不菲的治疗费用，能让患者信赖才怪。 但是，上了直播之后可就不一样了。经常看善良影视直播的网友都知道，善良影视开直播，从来不会简单地找个漂亮网红上来扭捏作态，他们瞄准的都是黑科技。 直播带货还没有开始，就能通过蛛丝马迹找到‘冰肌’神经条件芯片的人，脑子都够灵光，他们可不是神豪高思的死忠粉，他们是闻着利润的味道来的。 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里，2000个临床志愿者名额就被人抢购一空。每个志愿者的治疗成本是4万元，总交易额就是8000万。这可不是说这一轮的销售只能达到8000万，这是受到临床志愿者的人数限制，只有2000个名额而已。 2000个名额被一抢而空，众筹项目自动完成。 卫晴从来是最关注销售数据的，第一个发现众筹完成的人自然也是卫晴。她立即把问题反馈给了王善良。王善良也没了主意，只能拉上陈鑫淼和陈和妍夫妻俩开会。 卫晴问道：“二位陈总，直播才开始一天，报名的志愿者就超过了2000人。我们还没开始正式宣传，后续计划恐怕要调整一下了。” 陈鑫淼还是老外的直肠子性格，他很高兴道：“既然已经完成任务，为什么不干脆取消后面的直播，节约成本？” 陈和妍却觉得不对头了，她狐疑道：“还没开始宣传，所有名额就被抢购一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王善良其实并没有认真想过。赚钱还有嫌多的吗？抢购一空不就是宣传效果好吗？这还用问？ 卫晴却道：“确实可能有问题。上一次在做动力铠甲众筹的时候，就有很多订购者都是商家，他们想要借势赚钱。但是这次不一样，咱们的直播是5天，到底产品是什么效果，还都不知道呢。我怀疑，可能有人故意搅局。” 卫晴的一句话点醒了大家。毕竟众筹只是一个销售形式而已。参与众筹活动的时候，对购买者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大家购买的，只是一个参与临床试验的名额。至于这个名额是谁，是否符合临床试验志愿者的标准，都需要后续工作去落实才行。 几乎可以肯定，2000个名额一售而空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唯一不能确定的，只是炒作者到底怀着多大的恶意做这件事情罢了。 众筹协议可不同于销售协议，拍下众筹产品的人，如果最终没能参加三期临床，这笔钱肯定要退给人家的。 陈和妍道：“要不提前联系一下这些人？到底有没有阴谋，沟通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善良摆摆手，说道：“先别联系。联系他们反倒打草惊蛇了。能不能再加2000个临床试验名额，咱们再观察一天？2000个名额就是8000万。我就不信了，他能拿得出1.6个亿来搅局？” 王善良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什么深仇大恨，能拿出1.6个亿来搅局？如果真有这种事儿，那也太魔幻了。 …… 第二天，高思一觉醒来，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疼痛感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不那么明显了。 直播安排在下午进行，上午的时间，高思打算去看看昏迷中的黄雪辰。他给孙亚飞打了个电话，就带上陈鑫淼直奔魔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很巧，负责黄雪辰治疗的医生也姓陈。他了解到这位长着红胡子的老外也是个本家后，显得格外热情。 黄雪辰这个病例让很多医生都觉得棘手，但陈医生却很主动就接了下来。原来，陈医生是一名顶着教授职称的副主任医师，他在通往主任医师的路上，还缺少一篇有分量的论文。而黄雪辰的病例正好可以成为他的科研课题。 陈鑫淼对于神经调节方面的研究给了陈医生很大启发。他很想在临床上尝试这些想法，两个人自然就聊得热乎。 高思听不懂专家们的讨论，就干脆丢下两位陈教授，到病房去看望黄雪辰。 轻轻敲门，里面传来的是孙亚飞的声音。 高思把门推开，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高思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黄雪辰，眼皮子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198 高总开始快速恢复 “坐会儿吧，谢谢你来看我。” 孙亚飞胡子拉碴，但精神上比上次见面好很多。 高思坐下，却忍不住道：“亚飞，刚才我好像看到雪辰的眼镜动了一下。” 孙亚飞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点点头道：“她能转动眼睛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四周有响动，她的眼睛就会往声音的方向转。” “那是好消息啊。” “嗯，是好消息。不过除此以外，也就没什么新进展了。” 高思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那，咱们现在说话，雪辰能听到？” 孙亚飞苦笑摇头，他道：“恐怕听不见。” 他指了指病床旁边的一台显示器。 “你看那条绿色的曲线，那就是雪辰的脑电波。她如果感觉到外界刺激，脑波就会发生波动。” 孙亚飞说着握住了黄雪辰的手。 “无论我怎么喊她，触摸她，她的脑波都没有任何变化。” 高思看了一会儿显示器，果然，屏幕上的绿色曲线只有一些轻微的噪动，并没有因为孙亚飞拉住她的手而产生明显的变化。 “那她会对什么声音有反应？” “开门声，脚步声，电话铃声，有时候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也有反应。” “所有人说话她都听不见吗？” 孙亚飞无言点头。 高思皱起眉头，他道：“夏暮呢？夏暮说话的声音她有反应吗？” 孙亚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上次夏暮来的时候，我还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对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反应，却对其他声音有反应，这意味着黄雪辰在有选择地接受信息。她的这种情况，就有点像是捂着耳朵大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时候的状态。 高思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已经打定主意，找机会把夏暮带过来看看黄雪辰，如果她听得到夏暮的声音，那就可以让夏暮劝劝她，然后把她唤醒。 经历了一小会儿的沉默，孙亚飞问道：“《机器恋人》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关心自己投资的项目，让高思略感宽慰。他道：“《为情所困》已经杀青了，就等着安排首映档期了。现在大家都在云裳草原那边，紧锣密鼓地赶进度。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孙亚飞显然没有得到他想知道的信息，就很礼貌地笑了笑，又问道：“呵呵，我其实是想问，夏暮她，演得还顺利吗？” 这回高思听明白了，她是在问夏暮给黄雪辰当替身的事情。 高思笑道：“顺利。夏暮、李可都是身兼好几个角色的，完全没有问题。对了，前几天黄雪辰家人跑到基地去闹了一通，正赶上夏暮戴着人皮面具演雪辰的角色。夏暮就扮做雪辰，把她继母给骂走了。” 孙亚飞听完，也很难得地咧嘴笑了笑。 孙亚飞现在的境况很艰难。虽然现在结婚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了，但是黄雪辰这个女朋友，孙亚飞家里是一万个不认可的。 不说黄雪辰本人怎么样，就说跟她这一家子奇葩亲戚结成亲家，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做得到的。 按理说，黄雪辰在高速上追了大客车的尾，这事儿不该孙亚飞承担责任。但是谁也没想到孙亚飞是个情种啊。正常画风的富二代阔少爷，最仗义的做法也就是怒砸一大笔钱，请几个水平高的护工24小时看着也就是了，谁会天天在这里陪着呀。 孙亚飞的家人对他的状态意见特别大。家里那么大的生意你不管，泡在医院里头守着个植物人算怎么回事儿？ 孙亚飞的老爸希望他大学能学个商科。可是孙亚飞硬是拗着家里的意见学了摄影摄像，他就是想要拍电影。他跟李可还算投脾气，本来还要在剧组里做一些具体工作，结果什么事情还没做，把自己变成护工了。 夏暮扮成黄雪辰赶走了黄雪辰的后妈，这是黄雪辰出事儿以来唯一能让孙亚飞嘴角勾一勾的事情了。 高思也不知道怎么劝人，就把神经调节芯片的事情说了，还说陈医生对这项技术很感兴趣。这点小变化，也让孙亚飞燃起了一丝希望。 …… 按照王善良规划的直播脚本，第二天，高文婷会找邱阳帮忙，升级自己的动力铠甲，然后继续找高思约架。 高思在第一天的直播里意外受伤，并且重新缝合了伤口。王善良不得重新修改直播脚本。 其实，高思的自我感觉相当不错。他觉得，现在的状况完全可以应付与第一天激烈程度相当的一场格斗。但是高文婷怕高思再受伤，说什么也不肯跟高思再打一架了。 高思昨日一战，让他信心满满。这是他失去数字直觉之后打的第一架，但他发现，自己对距离和动作的预判能力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觉，已经被写入了肌肉记忆。他的战斗力确实下降了，但也比普通人强一些。 所以，高思是很像再跟高文婷打上一架的。不过高文婷不愿意打，他也没法强求。 修改之后的直播脚本，是高思脱掉动力铠甲，在健身区做恢复性训练。 引体向上这种运动，高思当然是没办法完成的。但是可以调节阻尼的椭圆机、划船机等设备，高思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直播的前半部分，基本就是高思在秀体型，秀肌肉。真正的力量训练，高思是不敢做的。伤筋动骨一百天，高思断了半身的骨头，修养时间也才一个多月而已。能上划船机比划几下，就算是很吓人的恢复速度了。 训练告一段落，红胡子的陈鑫淼来了。 他给高思拍了几张x光片，并且当场对比了昨天的x光片进行了讲解。讲到一半的时候，陈鑫淼都语塞了。 高思的恢复速度吓到他了。 他确实对自己的神经调节芯片很自信，但这种骇人的恢复速度在以前的病例中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陈鑫淼摸着自己的红胡子，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直播镜头就对着自己，两张x光片也明晃晃的摆在眼前。陈鑫淼没有退路，他只能照实说。 高思昨天缝合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连伤口的疤痕都变淡了不少。最吓人的是，高思肩胛骨上的裂缝，痕迹也变淡了。 他都不敢把功劳全部归功于自己的神经调节芯片。他夸奖熊永亮博士的伤口缝合水平是极高的，又把高思自身的自愈能力夸了一遍，最后才提到，神经调节芯片带来的效果与高思的体质非常契合。 直播间里的粉丝才不管那么多。这玩意能让疤痕变淡，加速伤口修复，还能让骨伤更快复原。要么就是无良的主播在试图割韭菜，要么这就是个无敌神器。 依然没有人在直播中带货，但是2000个临床医学志愿者的名额还是被抢光了。 难道真有这么大需求？难道不是阴谋？ 高思没有特异功能，他不想深入思考这件事情。王善良却真有点儿怕了。 要不？明天再加2000个名额试试？ 199 守住底线 完美的x光片会证明一切。 这话是陈鑫淼说的。他的意思是高思将在未来的一周时间里快速恢复。但是在他的计划里，一周之后也不可能恢复到第二天的水平。这个速度太快了。 第二天的直播结束后，陈鑫淼对自己的吃惊直言不讳。他认为这不是他的产品能做到的事情，一定有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正在发生。 王善良隐隐感觉到，这可能与高思的数字直觉有关系。毕竟，一个人身上有一项特异功能，那距离其他的特异功能就不远了。所以，无论在高斯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王善良都不会吃惊。在他眼里，高思本应如此。 有了x光片给自己撑腰，高思也有了底气。 晚上，他偷偷把手搭上了单杠。双脚慢慢悬空，高思的左肩传来了一点异样的感觉，但这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痛感。高思缓缓用力，肌肉收缩，他完成了车祸之后的第一个引体向上。高思心中狂喜，我这是恢复了吗？ 喜讯接踵而来。卫晴在群里发消息报喜，新增加的2000个名额又被抢光了。就像王善良说的那样，斥资1.6亿来捣乱，可能性太小了。那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产品的定位准确，功能切中痛点，大受市场欢迎。 王善良的意思是再增加2000个名额，赚钱哪有怕多的，多多益善嘛。 但是陈鑫淼这次坚决反对。他认为做临床试验不是做生意。虽然他对临床实验的结果满怀信心，但接机把临床实验的样本数随意扩大，这违背了临床试验的准则。不管多有信心，临床试验还是试验。试验的目的，就是如果产品真有问题，可以把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陈鑫淼虽然不是正经的临床医生，但他也有医德。 王善良见陈鑫淼教授十分坚定，就直接把疑虑抛出来发到群里。 王善良：那怎么办？直播才开了两次，咱们还从来没有提过如何购买产品呢，产品就没有了，那后面的节目怎么做？最后三期节目，我们还带不带货？ 卫晴：我刚刚征求了@海灵的意见，节目肯定要继续做完，一期都不会少。至于销售，我觉得可以尊重二位陈教授的意见。如果不能继续增加名额，那也没关系，我们取消带货环节，把节目拍完就行了。 陈鑫淼：@卫晴@刘海灵，感谢理解。 刘海灵：@陈鑫淼，陈教授您别客气。不过，最后三天的直播时间肯定要用其他节目填满。按照原计划，带货时间您是要出镜的。 王善良：可以让高思先把直播时间顶上。逐渐给高思增加运动量就行，不就是表达一下他伤势恢复很快嘛。高总的人气总不会比那些直播健身的网红还差吧。 其实，刘海灵本来就想这么安排，但是她没敢提出来。她总觉得，让神豪投资大佬光膀子秀肌肉，这样的策划是有点儿low的。高思会做菜，会格斗，有钱多金又帅气，别说健身网红，就算是演艺圈的明星，也很少有谁能与高思的直播人气相比。 方案基本确定，刘海灵负责进一步细化。这时候高文婷突然冒了出来。 高文婷：@刘海灵。海灵姐，能不能给我留一天？ 刘海灵：@高文婷。你尽管说，我帮你安排。 高文婷：海灵姐，我给邱阳和马向前都定做了动力铠甲，加上我和高思，我们就有四个人了，能不能安排我们一起出个镜，给后面的战斗机甲赛事预热。 王善良：@高文婷。进度这么快？必须安排呀，这事儿是我疏忽了，我自我批评。 …… 直播计划就这样七嘴八舌地定了下来，但陈鑫淼的内心却不平静。 在开启这场直播之前，鑫淼科技几乎已经走入了绝境。资金链几乎断裂，销售一筹莫展，被视为希望之星的神经调节芯片也被三期临床试验卡住。 他想让参加三期临床试验的志愿者自掏腰包，但是谈何容易。 人皆有爱美之心，但爱美之心也是有限度的。在皮肤下面植入一块芯片，还是可降解能‘化’到身体里的那种，那就更可怕了。这样的产品，要是还想朝参与临床试验的志愿者收4万块钱，那可真要佩服鑫淼科技的勇气了。 不过，要是有人带个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高思高总是什么人物？那是善良影视的投资人，是就懂你音乐的幕后老板，这样的大佬，永远都是最惜命的，他敢尝试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有什么不敢的？ 陈鑫淼庆幸自己赌对了。 陈鑫淼的黑科技就是巷子里的那坛好酒。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都是扯淡。在注意力经济面前，别说把好酒放进巷子里，就算是摆在大马路边儿上，免费给人尝尝，都未必有人尝一口。不是酒不好，是信息已经迷了眼睛，臣妾看不见啊。 神经调节芯片也是陈鑫淼最看好的产品。这东西不是药物，也不是传感器，但它能通过神经脉冲，把人体的自身免疫和修复能力调动起来，这就厉害了。 别看陈鑫淼是个老外，但他也关注过中医。中医最有意思的是，很多东西搞不清楚科学原理，也找不到什么有效成分，但是吃下去之后，患者就是觉得自己好了。这还不是精神作用，很多病例真的就是好了。 陈鑫淼觉得，从各种各样的角度促进患者自愈，这几乎就是中医最了不起的地方了。患者心情愉快了能促进自愈，疼痛减轻能促进自愈，专家鼓励几句，让他增加了康复的信心，这也能促进自愈。 所有的一切，到了人体内部，这不都是神经电脉冲信号嘛。要是电脉冲信号就是促进自愈的底层原理，那干嘛不着手做一个芯片来促进自愈呢？他似乎触摸到了外伤康复的核心秘密。 不过，陈鑫淼没想到的是，这项研究，除了几篇关于生物电脉冲对细胞分裂调节作用的论文以外，他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多次融资失败，临床试验也烧光了他几乎所有的钱。 好几年的困境，竟然仅仅两天就完成了突破？陈鑫淼有些不敢相信。原本招募起来十分困难的三期临床试验志愿者，现在只用2天时间就招满了。他手头的可用资金也处于历史最高水平。 他庆幸自己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为了圈钱而随意扩大三期临床的志愿者人数。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200 又见转基因小龙虾 12月31日，一年里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对高思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他早晨六点起床看书，八点上楼，与庄祖琴和高文婷一起吃一顿有点难吃的早餐。然后又躲回到地下室里看书。 他手机静音，微信不看，吃饭、睡觉、学习、运动，所有的事情高思都可以在自己的小院里解决。这段时间，高思过得比学生时代的时候还要宅。 韩迎打电话找不到高思，就干脆给庄祖琴打电话。 “小琴啊，我为什么找不到高思呢？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庄祖琴当然知道高思在闭关修炼，不过她一早就出来上班，整个人都忙得飞起，人也不在小院。 她就道：“韩姨，高思这几天在攻关一个数学难题，特别怕打扰，所以手机调成静音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尽快告诉他。” 韩迎其实没什么事儿要说，她就是心里揣着高文婷的事情放不下。虽然她也知道，高文婷对高思是认可的，兄妹俩在一起互相照应不用担心。但是，毕竟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现在找到了，怎么能不惦记呢？ 庄祖琴很快就听明白了，韩迎就是想想问问高思新年怎么安排，能不能带高文婷一起回去吃个饭。韩迎并不是没有高文婷的电话号码，她是心里发虚，根本不敢打电话过去。 庄祖琴安慰道：“韩姨，我这几天一直都跟文婷住在一起，她现在状态和心情都挺好的。我觉得，您直接给文婷打电话没问题，说不定她也期待着您和叔叔的电话呢。” 韩迎挺感动，她道：“小琴，阿姨谢谢你。你自己工作那么忙，还抽出时间照顾文婷和高思。” 庄祖琴耳边又响起高文婷叫嫂子时的声音，心里也暖暖的。她本来与高文婷在工作上没有什么交集，也对她这种富家小姐有一种天然排斥。但是，人的情绪就是很奇怪，只是在停车场那次，高文婷扑上来抱住她，一声嫂子，就把她的心给喊化了。 “应该的。阿姨，我中午回去，问问高思和文婷的意见，晚上回不回去，我们商量好了给您打电话。” 挂断电话，庄祖琴交代一下工作，离开公司回到小院。 高文婷不在。轻手轻脚下楼瞄了一眼，高思倒是老老实实在闭关。见大屏幕上显示的是化合物资料库，庄祖琴就知道，高思在死磕她爸爸交代的国家悬赏项目呢。 没有打扰高思，庄祖琴开始考虑，午餐点外卖，还是亲自下厨做点勉强能吃的东西。高思闭关的这段时间，只有在饭桌上才能一起聊聊天。 正在纠结的时候，高文婷回来了。 “嫂子？你怎么回来了？” 庄祖琴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就干脆点点头，又反问道：“文婷，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高文婷手里拎着一个大号的海鲜袋子，里头打了氧，鼓鼓的像是一个黑色的打气球。 “我去郊外转转，透透气。顺便弄了点儿好吃的回来。嫂子，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吧。” 庄祖琴狐疑，问道：“这是什么？鱼吗？好像还是活的。” “不是鱼，是小龙虾，今天中午我来做饭。” 在庄祖琴的印象里，麻辣小龙虾可不太好做，小龙虾要刷洗、去掉虾线，各种调料要齐全，又是炒又是炖的，好像挺麻烦。对于庄祖琴这种从来不做饭的妹子来说，她轻易是不会去挑战麻辣小龙虾的。 她知道高文婷在做饭问题上也是同样的废材。三个人里，只有高思是厨神。但是，厨神大人偏偏要闭关学习，而且还真的是给啥吃啥，从来不挑剔。两个女生不好意思总拿外卖糊弄，也只好硬着头皮下厨了。 让庄祖琴比较意外的是，仅仅15分钟后，高文婷就喊了开饭。 高思虽然闭关，但耳朵却是竖着的。他一上午都在跟悬赏任务死磕，脑力消耗过大，早就饥肠辘辘了。一听到吃饭，他毫不犹豫就窜了上来。 “今天中午吃什么？祖琴？你怎么回来了？” 庄祖琴佯怒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高思傻笑两声，道：“怎么会不欢迎，我说这句话是在表达惊喜。哎？今天吃什么？” “闪开闪开，美食来了。每人两只。”高文婷把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盘子放在桌上，放下后就赶紧吹着手指，看来是挺烫。 高思看得两眼发直，道：“中午就吃这个？” “怎么了？吃龙虾还挑剔？”高文婷有点儿不乐意了。 庄祖琴看着盘子里的龙虾，感觉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文婷，你这龙虾是哪儿来的？不会是熊哥弄的转基因龙虾吧。” “对啊，现在邵天祥管这个转基因项目，我是从他那里抢的。” 庄祖琴想起来了，难怪这龙虾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在高思的朋友圈里看见过。那天高思秀了一张煮熟的小龙虾的照片，还用小龙虾肉做了一盘龙虾炒饭。 想到这里，她立即神色暗淡起来。 就在同一天，高思为了阻止她登机，发生了车祸。 高文婷看到庄祖琴神色不对，就问道：“嫂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看？” 庄祖琴摆摆手说没事。 高思当然明白庄祖琴表情的含义，就笑着解释道：“你嫂子比较迷信。我出车祸那天早晨，吃的就是同款龙虾。她这是怕我吃这龙虾不吉利呢。” 庄祖琴的心思被高思看穿调侃，有点不好意思，就道：“谁迷信了。我只是想起那天的事情，觉得……” 高思哪里舍得让庄祖琴把伤心的事情再说一遍，他伸手搂过庄祖琴的肩膀，柔声说道：“别再说后悔之类的话了。我就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没有这次车祸，你会心甘情愿地做我媳妇吗？” “高思你讨厌。”庄祖琴挥着小拳头就朝高思打了过来，正好捶在高思的左肩上。 高思顺势捂住肩膀，做出痛苦的表情。 “伤口，伤口……我的伤口……” 庄祖琴立即神色慌乱，道：“高思，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弄伤你了。” “哥，你没事儿吧。”连高文婷也起身凑了过来。 高思哈哈大笑道：“没事儿，我就是想看看我媳妇关心我的样子。” 庄祖琴一瞬间俏脸红得烫手。 猝不及防，凑过来的高文婷又被撒了一身的狗粮。 201 兄妹相认不容易 高文婷知趣地缩回脑袋。 庄祖琴也收回神儿来，语气正经地说道：“高思，文婷，我中午跑回来是要跟你们商量一个事的。” 等高思和高文婷兄妹俩都看向她，庄祖琴继续说道：“上午韩姨给我打电话来着，她说明天就是新年了，希望你们俩晚上回家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庄祖琴转达意见的时候，就默默地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如果高思很忙，没空回家，庄祖琴不介意替他回家看看。但高思一家人相聚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不太愿意主动凑上去。 高思没说话，扭头看着高文婷，眼神里带着期待。 高文婷表情有点为难。 高思以为，高文婷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还没做好跟生父生母一起过年的心理准备。但高文婷心里琢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哥……”高文婷欲言又止。 “没事儿文婷，你要是还没准备好，那就先不回家，我陪着你。” 高文婷摇头道：“不是的，哥。我爸……我是说……我养父，他说要跟我聊聊。” 高思一愣，欲言又止。 高文婷道：“他给我打电话，我不肯接。他就让梦鸽姐带话给我，我也没回他电话。再后来，邵天祥找我，说是他在养小龙虾，要请我去钓虾。我也想散散心，就去了。” 高思这才把所有事情都串在一起，原来这几只小龙虾是这么来的。 “所以？邵天祥请你钓虾，是为了给你爸当说客？” 高文婷点头。 “你爸妈知道这事儿了吗？” 高文婷点头，又摇头。 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感觉我爸挺奇怪的，这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高思拿出手机查看未接来电，果然找到了高荣华打来的7个未接电话。 “你爸也给我打电话了，只不过我没接到。看来他真挺着急的。” 高思说出这句话，其实就是对高文婷回养父母家的一种默许。 高文婷垂着眼睛小声说道：“哥，我有点儿怕见他们。” 高思微微皱眉，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他对庄祖琴道：“祖琴，今晚不回我家了。新年也不算什么特殊日子，一会儿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就行。” 他看看高文婷，又道：“你给你爸回个电话，就说晚上约了我一起吃饭，如果你爸不介意，你就带我一起去你家吃。我陪你一起回去。” 高文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跟养父高荣华的关系很好，高荣华对她严厉，但严厉背后是掩藏不住的溺爱。但她也是真的怕。 她自从上大学之后，几个星期乃至于一个多月都不回家的时候很多，高荣华从来也不会主动找她。 这一次，高荣华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找到人，也要让她回家一趟。除了赵梦鸽、高思，各种能动用的关系都在帮助高荣华找她，连魔都体育学院的教授都在找她。这怎么看都有点不太正常。 高文婷点头同意，两人就分头给家里打电话，安排晚上的事情。 既然用不着下乡去看未来婆婆，庄祖琴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就起身离开。 她是真的很忙。乐趣教育集团自从开启了智能黑板项目之后，就从一个不怎么与外界打交道的自媒体公司，变成了一个外部关系极为复杂的服务型公司。 刘可亮负责智能黑板的软硬件开发，庄祖琴就负责与政府部门和学校接洽。光是开试点学校这一项工作，就让每个人都忙得飞起。 推广试点学校，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当场讲一节示范课。示范课老师的担子，自然就要庄祖琴自己扛起来。不过好在庄祖琴人长得漂亮，声音好听，数学底子又很扎实。借着智能黑板的威力，硬是把枯燥的数学课讲得妙趣横生。 最重要的是，与庄祖琴打交道的学校和教育局领导，刚好都处在与庄祖琴父母相似的年龄。当他们看到把美貌、才华、努力与财富全都集于一身的庄祖琴时，就像看到了曾经挂在嘴边的别人家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庄祖琴走后，高文婷有点儿不自在，她看出未来嫂子的状态有点不对。 “哥，嫂子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高思也看出庄祖琴情绪不高，但却不想跟高文婷谈论，就道：“没事，她应该是工作太忙了。怎么样？你爸同意你带我回家吃饭吗？” 高文婷点头道：“他同意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高思的伤好了，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自在。他伸了个懒腰说道：“瞎猜也没用，晚上不就知道了。” …… 傍晚。 高思第二次进入这个低调奢华的别墅小区，这里是高荣华的家。 这个别墅小区名字就叫荣华小区，是一个只有富人圈子里才知道的高端房地产品牌。别的小区都是先规划设计，再盖房销售。而荣华小区的项目，常常是在动工之前就确认了所有业主的身份，收到了房屋的全款。 高思是坐着高文婷的豪车来的。两人把车停在自家别墅底下，乘坐电梯就进了别墅。高家的保姆周嫂正在为晚餐忙碌。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的，正是高荣华。 高荣华正捧着一份文件在看。文件装帧精美，可能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年报。他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看向门口，却没说话。周嫂走向大门口招呼大小姐回家。 高思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高文婷却迟疑了一下，说了声‘您回来了’，却没有叫‘爸’。高荣华果然不负众望，语出惊人，悠悠说道：“你们兄妹相认，很不容易呀。” 高文婷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变成了空白。 高思的大脑也空白了一秒钟。这个开场白太另类了。高思准备了好几种开场的方式，唯独没有这一种。 他猜到高荣华应该知道些什么事情，但他完全没有料到，高荣华第一句话就讲得这么直白。这完全不符合高荣华的人设呀。 高荣华放下手里的文件，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都坐下说吧。” 202 背后另有隐情 高思狐疑着坐下。他想不明白高荣华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整天监视自己的女儿吗？高思不确定，但他知道高荣华这样的大佬，必然有自己的手段。 短暂的沉默之后，高文婷终于沉不住气了。 “我恨你！” 高荣华露出慈祥的微笑，看起来跟世界上所有的父亲一样真诚。 “恨我？为什么？是怪我没有早点儿说出你的身世？还是怪我对你太好，让你找到亲爸亲妈也舍不得这个家？” 高文婷瞬间语塞。 虽然高荣华被一纸亲子鉴定报告从亲爹打成了养父，但他为了养育高文婷，在她身上付出的投入一分都不会变少。养父又怎么样？养父付出的爱一点儿都不比别人的亲爹少，这不是恨的理由，这是妥妥的爱好不好？ “我不管！你至少应该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告诉我。你没告诉我，就是想隐瞒我的身世，就是不想让我找到亲爸亲妈！” 高文婷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在讲道理，就是在耍脾气。但她此时就是想要耍脾气，只有耍脾气，才能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听到客厅里的声音，养母朱静莲从楼上下来。 “小婷！”朱静莲这一声‘小婷’，不仅仅是在与高文婷打招呼，更带着一种嗔怪的意味。背后的意思是：‘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跟你爸说话？’只不过，这个言外之意，她是没说出口的。 此时的高思冷眼旁观。高荣华这个老狐狸城府极深。高荣华养了高文婷十几年，要说没感情，高思自己都觉得是睁眼说瞎话。但是今天这个情况显然不太对劲。凭什么高文婷一做亲子鉴定，老狐狸就知道了？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而且，这家伙从两人进屋开始，就气定神闲的，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 高文婷乜了一眼朱静莲，说道：“我也恨你！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朱静莲立即发作了。她道：“小婷，你太不懂事了。我和你爸如果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干嘛非要保留你这个名字？我和你爸要是随便给你起个别的名字，你会这么容易知道你的身世？” 见高文婷一愣，朱静莲又补了一刀：“还有，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认识高思的？” 高文婷当然记得。她认识高思的地方，正是那个名叫‘高思的创投圈’的微信群。而这个群的二维码，可不就是高荣华发给她的吗？ 《追星八千里》开首映式的时候，让她主动去接触一下高思的人，也是高荣华。这么看，高文婷的这位养父，确实没有把女儿私藏起来的意思。 高荣华也说道：“有些事儿，我跟你妈直接告诉你是不合适的。你想想看，如果从小我跟你妈就告诉你，你是收养的孩子。你会怎么想？你一定会想，亲爸亲妈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他们做什么？如果我们那么做了，就算你亲爸亲妈找来了，你都不一定能认他们。这种事情，你亲自发现真相反而是最好的。” 这可真是完美的解释。好像高文婷的养父母不仅没有过错，还精心帮她设计好找到生身父母的路径，这一切可谓用心良苦啊。 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高思却在一旁静静吃瓜。 高荣华和朱静莲夫妻俩的解释逻辑缜密，环环相扣，让人不得不信。但高思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原因之一，是高荣华这个老狐狸早就知道高文婷的生身父母是谁，自己的身世也早就被高荣华翻出来调查个遍。但是高荣华与自己接触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半点透露。这一点让高思细思极恐。 原因之二，是这个帮助高文婷认亲的故事过于完美，高荣华夫妇表现得也过于冷静。在高思看来，高文婷进屋之后，必然能引发一番争吵。等争吵结束后，再与朱静莲抱头痛哭一顿，这才是正确的剧本。事出反常必有妖，高思吃瓜看戏，保持着警惕。 高文婷终于哑口无言。养父母的解释严丝合缝，无法质疑。但她积压在胸口的那团怒火却没有消退。 说话间周嫂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来喊大家吃饭。不料高文婷却在这一刻爆炸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就是在自作聪明！你以为有钱就能左右一切？你以为有钱就能把什么都安排好？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回轮到其他人石化了，连吃瓜看戏的高思都没能幸免。高思理解不了，是什么事情把高文婷给点着了。 高荣华柔下声音，问高文婷道：“小婷，是爸爸考虑不周，委屈了你。你说说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跟你妈给你道歉。” 朱静莲听了高荣华的话，也赶紧附和。 但高文婷的手狠狠抠着沙发扶手，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神里的委屈渐渐变成了怒火，好像下一秒钟就会爆开，看得高思都暗暗心惊。 “说了你们也不懂。我回学校去了。” 高文婷说完，起身就走。 朱静莲忙道：“小婷，吃了饭再走。”却直接传来关门的声音。 高文婷都甩手走了，高思怎么可能继续坐在沙发上吃瓜？他连忙起身，同时扫了一眼高荣华的表情。高巨佬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显然有一种把女儿交给高思的意味。 高思嘴里讲着客套话，脚底下却没停，瞬间就追了出去。没想到，高文婷并没有跑远，她就在电梯口等着高思。 高思盯着高文婷，发现她表情平静，反倒一阵担心：“文婷，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没想到高文婷笑了，她道：“你傻不傻？我哭什么，我就是想发脾气而已。” “那……”高思琢磨着要不要把高文婷叫回去吃饭，高文婷却突然扑上来，抱着高思的脖子哭了。这一回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轻轻啜泣。 高思只好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他不太能理解高文婷连哭带笑的情绪，就只能站在那里，把肩膀借给高文婷，让她哭完。 “哥……我恨他们俩，恨死他们俩了，自作聪明。” 高思不解，就轻轻问道：“为什么？” “因为……”高文婷的脸很红很烫，但高思却看不见：“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做亲子鉴定。” 在电光火石之间，高思的大脑里闪过一个答案，却不敢说，只能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高思满脸都是舞动的黑线。玛德，还真特么是因为这个。 203 我介绍的客户必须免费 高思这才明白，高文婷这些天情绪波动的原因。他心里也心疼了苦苦追求高文婷的邱阳一秒钟。不过情况还不算太坏，把该说的话都挑明了，高文婷才能从坏心情里走出来。 他问高文婷要不要回去吃完晚饭。高文婷摇头拒绝。 “不回去。我是故意跑出来的。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不会恨他们。但我爸我妈好像对我的每个问题都做足了功课，这反倒让我觉得怪怪的。” 高思也有同感。 高荣华做事控制欲很强，好像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他的提线木偶。面对这样的人，高思自觉再多问几句，也讨不到便宜。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很不舒服。 兄妹俩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饭，就回到小院。 高思心心念念的，还是去死磕庄教授摊派的国家悬赏。他可以放弃格斗，也可以不追求什么预测未来，但他的数学能力一定不能丢。他相信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是数学规则，想要守住自己的人设，在这个世界上活出个样儿来，数学能力就不能丢。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给庄教授当研究生。但他现在后悔都晚了，因为庄教授的研究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现在的水平再去拜师，庄教授当然是会接受的，但他的能力还配得上吗？如果他表现得像是个废材，搞不好傲娇的庄教授连女儿都不肯嫁咯。 高思回到家，就钻进地下室准备闷头学习。而高文婷却穿戴好装备，准备去虚拟格斗场里打几架。 高思不解问道：“文婷，你现在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学业啊。你不会毕不了业吧。” 高文婷回敬了一个白眼，答道：“我的学业就不牢你操心啦，我看你每天看书看得昏天黑地，好像也没解决什么问题，你呀，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高思的心被直接刺中，瞬间战斗力全无，只好下潜继续看书去了。 这个跨年夜，就这样毫无波澜地过去了。 …… 对于高思来说，工作日还是假期，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但对于高文婷来说不一样。她是个学生，即便财富自由了，人也不是自由的。之前她请的假已经用完。三天元旦假期之后，她就不得不回学校了。 第二天，高文婷终于待不住了。 她对庄祖琴说道：“嫂子，我觉得我哥这样宅下去，一定会出毛病的。要不我们叫上他回趟家吧。我亲爸亲妈反省这么多天了，我觉得可以原谅他们了。” 庄祖琴一脸黑线。 这位小公主也真够傲娇的，亲爸亲妈还要努力反省才能勉强赢得她的原谅。 高思学得昏头涨脑，也只取得了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突破。有时候死磕不见得有用，得等待灵感自己冒出来。于是高思就同意放下手里的事情，陪着高文婷回家热闹一下。 庄祖琴压力有点大。新年假期去见未来公婆，总得带点礼物回去。 高文婷却突然脑洞大开，说要带高思去钓虾。 庄祖琴有点皱眉，她道：“文婷，从魔都开车到高屋镇就要3个小时呢，钓虾改天再去吧。” 高思却有了兴致。他问道：“钓虾的地方有多远？” 高文婷赶紧说道：“不远，就在浦东机场旁边。哥，你去开车，让嫂子歇会儿。” 高思道：“那还真不远。咱们过去看看。” 三十多公里的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下了大道，就是连路名字都没有的村道。路虽然算不上崎岖难走，但却十分窄小，对面来车都要减速避让。 路的尽头正对着一座高大气派的大门，与一路上低矮的平房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大门右侧的保安岗亭奢华得像个小别墅。大门右侧是一个高大的生命螺旋雕塑，在雕塑的底座上赫然写着‘演化之光特种水产养殖中心’几个大字。 保安给高思登了记，就让他开车进去。 高思心里想笑，邵天祥的手笔果然不一样，养个小龙虾都能养出花儿来，估计邵天祥这位魔都优秀企业家又要驱动世界了。 车还没停稳，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车从厂区里开出来。白色小车浑圆的驾驶座舱辨识度极高。这不是小鹏智能轻电是啥？ “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条件有限，今天要招待不周了。” 邵天祥从小车里下来。他脚上穿着拖鞋，头发蓬乱，一身浅绿色超薄防晒风衣护住了手臂，却挡不住脸。把他的脸皮晒得黝黑。 高思迎上去，跟邵天祥握手。高思道：“天祥大哥辛苦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这边吗？” “我在这边的时间确实不少，各种资质认证都需要配合检查，不敢松懈啊。” 高思拍了拍小车问道：“这车你感觉怎么样？” 邵天祥眯着眼睛微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啊。最初的想法不是你提的吗？我倒是想听你说说看，这个结果达到你的要求了吗？” 高思对小鹏智能轻电自然是满意的。 他刚刚向邵天祥提出问题，是没有意识到邵天祥与小鹏智能轻电的关系。 虽然小鹏智能轻电最初用的是大鹏汽车的品牌，但现在已经独立出来，两家公司都有参股。算起来，邵天祥这个创业者在小鹏智能轻电中占的股份比高思还要多呢。 高思笑了笑：“我看见你这副渔民打扮，一下子忘记你曾经也是汽车大佬了。怎么样？这车什么时候能量产销售？让王善良跟你对接做宣传。” “小鹏轻电已经加入了《机动车生产企业名录》，3c认证也快了，春节前肯定能搞定。节后车展就可以亮相开卖了。就是收购改造的生产线不太给力。按照现在的效率计算，一天最多也只能生产100辆车，这个产能将来肯定不够。” 小鹏轻电是30万一辆，一天生产100辆，全年满负荷生产，也就只有36500辆的产能。就算这些车一辆不剩的全都卖掉，也只有一百亿多一点。距离高思规划的600亿营业额还差得远呢。 不过高思并不担心这些。他投资的这些创业者，没有一个人让他失望过。每个人一段时间不见，都能拿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果来。 高文婷凑上来说道：“不是说好了来钓虾的嘛，怎么又聊上汽车了？天祥哥，我可是又给你拉客户过来了，今天我们钓的虾必须免费。” 邵天祥心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你给我带客户来，但是钓的虾必须免费？你直说是带人来抢不就得了？ 204 已经获得批准了 养龙虾的池子宽7米，长30米，每半年就可以生产淡水龙虾2500公斤。同样规格的虾池有1200个，年总产量就是6000吨。 现在只有几个池子里有半斤多的小龙虾在懒洋洋地爬动，剩下的虾池里都是只蜕过几次皮的小龙虾苗。 看着巨大的养殖规模，高思的眼睛都看傻了。 “天祥大哥，你不会犯错误吧。咱们国家是严禁销售转基因动物的，你搞这么大的养殖规模，是有本事拿到批文，还是？” 后面的话高思没敢说。 这些转基因小龙虾自己吃一吃还可以，要是谁敢拿到市场上销售，绝对是太刑了。能把牢底坐穿的那个刑。 庄祖琴也面露疑色。先是高思把第一只转基因小龙虾弄来炒饭，然后是高文婷弄了六只回去吃。再看到这一望无际的龙虾池，转基因小龙虾的事情好像就放飞自我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反转人士，却也真的害怕邵天祥惹出事来。 邵天祥哈哈大笑，拍着高思的肩膀说道：“在国内销售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可以出口啊。美国、澳国这些国家，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比我们开放。他们连转基因猪肉都能获批上市，对于水产就更是开放态度。这批小龙虾是准备出口澳洲的。” 庄祖琴问道：“澳国人也吃小龙虾吗？” 邵天祥道：“澳国人倒是没有吃小龙虾的习惯，不过澳国有国际龙虾节啊。咱们的转基因小龙虾，对标的可不是小龙虾，而是真正的海水龙虾。” 高思瞪大了眼睛，就道：“不是吧，西澳岩龙虾最大能长到10斤重，咱们的转基因小龙虾能长这么大吗？” 邵天祥挑了挑眉毛，说道：“能不能长到十斤，现在还不知道呢。” 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池子继续说道：“看见这个池子里的小龙虾了吧，它们的重量差不多在半斤到一斤之间。你知道它们多大岁数吗？” 邵天祥卖了个关子，等着高思回答。 高思知道这些小龙虾生长极快，就尽量往短了猜。 “半年？” 邵天祥笑道：“从虾苗到这么大，只用了两个月。” 高思用手托着下巴，防止惊掉。 “澳国本土也有个体比较大的淡水螯虾，最大也能长到半斤多。但是，澳洲淡水螯虾长到半斤，要用好几年的时间。而咱们只需要两个月。” “它们最大能长到多大？”高思问道。 “熊博士说，这东西的理论寿命是两年。它只要活着，就会不停地蜕皮，每次蜕皮都会变大很多。如果把这些小龙虾养到2岁，起码可以长到5公斤，完全可以取代西澳岩龙虾的地位。毕竟，西澳岩龙虾想长到5公斤，至少要花费100年的时间。简直就是不可再生资源。我听客户说，因为过度捕捞，这几年的龙虾节上，超过3公斤的龙虾就已经很少见了。” “你打算往澳国出口多少龙虾？” 邵天祥脱口而出道：“至少2000吨。” 看着高思难以置信的样子，邵天祥又道：“澳国的龙虾资源，如果考虑到可持续发展，就必须把总捕捞量控制在6000吨以下。而他们的市场，至少有10000吨龙虾的需求。澳国的龙虾几乎全都用于出口，澳国的本地人都吃不到龙虾。你别看这些小龙虾现在个头不大，将来它们要占领的，是澳国3公斤以上的高端龙虾市场。” 高思不禁暗暗咋舌。 最初立项的时候，因为转基因这个市场很不明朗，高思是做好赔钱三年的心理准备的。他给了邵天祥2.4亿的资金在转基因方向上进行布局，压根就没考虑回报。这转眼间，项目就要盈利了吗？ 难怪邵天祥把项目地址建在浦东机场旁边，原来是方便向澳国出口龙虾呀。 高思笑道：“那你这一单岂不是要有上亿的利润？” 邵天祥谦虚摇头：“应该到不了一个亿，不过几千万肯定是有的。我挖掘了一下，熊博士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有的连基因专利都没申请，我全都放在一起统一管理了。对了，我要给你看个东西，这个东西如果能大规模推广，让熊博士拿一个未来科学大奖都不是问题。” 高思不禁好奇，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看来邵天祥所说的厉害东西距离这里比较远。就看他用手机操作了一下，很快，那辆小鹏智能轻电就自己开了过来。四人上车后，小车就穿过大片的小龙虾池像正南方向驶去。 龙虾池的南边是一大片沙地，沙地里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大卷大卷的铁丝网。 邵天祥在沙地边上把车停下，指着那些铁丝网说道：“就是这个东西，现在还没取名字。” 高思踩着沙地走到了‘铁丝网’近前。凑近一看，就立即发现了不同。那些‘铁丝网’并不是用铁丝拧成的，它更像是一种荆棘，在弯弯曲曲的藤蔓上，长着长长的尖刺。 “这东西……是植物？”高思的话有些不确定。这些东西确实有类似荆棘的结构，但上面没有叶子，也没有一丝绿色。 “没错，就是植物。确切地说，应该说是枯萎死掉的植物。” 高思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荆棘上没有刺的位置，用力拽了两下。藤蔓非常结实，藤蔓表面还有一层黏糊糊的油脂。 高思不由得皱起眉头。刚刚邵天祥说，这东西有可能帮助熊永亮拿到未来科学大奖。他不由得有些怀疑。 “这东西有什么用？”高思并不是在问邵天祥，而是在问自己。 邵天祥刚想出言回答，高思就摆手打断了他：“别告诉我，让我想想，这玩意有意思。” 突然，高思‘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这东西应该是防风固沙用的植物。对吗？” 邵天祥忍不住鼓掌，鼓励高思继续说下去。 高思看了一会儿，又道：“这种植物应该生长速度特别快，生命周期特别短。长的快可以让它们快速成形，死得快嘛，一定是为了最少地消耗水分。” 庄祖琴听了高思的解释，满眼都是充满爱的小星星。她为什么觉得高思可爱？不就是因为他的聪明和睿智嘛。有点小帅的男人认真思考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没有抵抗力。 “这东西还没有名字吗？” 邵天祥点点头道：“你有什么好名字可以推荐？” “就叫固沙藤呗，简单易懂，一听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固沙藤？不错不错，这么朴实的好名字，我以前怎么没想到？”邵天祥嘟哝着。 高思闻了闻站在手上的树脂的味道，又摇头说道：“固沙藤，确实是好东西。不过，这种转基因的植物，想在野外大面积种植，恐怕也很难被批准吧。” 邵天祥嘴角上扬，缓缓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固沙藤的全面推广种植，国家已经批准了。” 205 想去西部建个城 高思眼珠子都快从眼睛里掉出来了。 什么情况？国家批准了？固沙藤有防风固沙的能力确实不假，但是咱们也不缺防风固沙的植物好不好？胡杨、柽柳、梭梭树，哪个不能防风固沙？启鹅支付里头还有公益种树的游戏，你种一棵虚拟的，启鹅就去西部帮你种一棵真的。 而且，人家的防沙林可都是正经的沙漠植物。像固沙藤这种转基因的怪物，国家怎么可能不警惕？要是跑出沙漠扩散了怎么办？这玩意硬得跟铁丝网一样，用推土机都不好处理，要是扩散到别的国家，成了入侵植物，西方那些颠倒黑白的皿煮媒体还不往死里喷你？ 这玩意太危险了。 高思没法隐瞒自己的想法。邵天祥跟主管部门打交道确实有一套，但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真的头疼。 他也顾不得委婉，直接说道：“天祥大哥，发展转基因是必然趋势，但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东西如果在自然界扩散，很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咱们搞学术自由科研基金的时候，樊教授不是帮忙组织了一个科学顾问团吗？我建议你找几个生物学家评估一下风险。” 邵天祥笑得更灿烂了。 “你放心。别总觉得农业主管部门的人不懂科学，他们懂得很。固沙藤这东西能拿到批文，是因为这玩意在自然条件下根本就不会开花。种子种下去，给少量水就会迅速发芽。他们用茎秆进行光合作用。长成以后迅速枯萎，就变成一个死的东西，固沙的功能还在，但不会再消耗水分了。” 邵天祥蹲下身子，用手扒开固沙藤周围的沙地，果然露出很多棕色的根系。 “这些根系就像是一张网，即便是死了，也能固定住流沙。它还能降低沙土的蒸发量，在根系下面形成一个适宜其他植物生长的小环境。露出地表的这些藤蔓，可以阻挡移动的沙丘。简直是一举多得。” 高思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古怪植物，确切地说，是古怪的植物尸体。 “一棵固沙藤能长到多大？” “固沙藤的生命周期只有两个星期，如果水分充足，它每天能生长一米左右。如果环境里缺水，那就不好说了。” “就是说，一粒种子能变成一棵15米长的固沙藤？那也得消耗不少水吧。” 现在国家主推的植物是梭梭树，可梭梭树是深根系植物，梭梭树苗是先长根的，一旦根系够着地下水，以后就能自己生长。 固沙藤是浅根系植物，快速生长需要水分不少，靠空气中的冷凝水无法支持固沙藤的快速生长，但是，往沙漠里浇水又哪有那么容易？容易就不叫沙漠了嘛。 高思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邵天祥答道：“固沙藤看起来很粗壮，但茎秆其实是中空的。所以，它消耗的水其实很少。非常节约水分。从生到死，一升水就足够了。还有啊，它们的根系很浅，但面积特别大，就算是不浇水，可以靠夜间的冷凝水长到五米以上。” “需要施肥吗？表层沙土里可没有什么营养物质。” “施肥更不需要了，它们的种子个头很大，生长过程中需要的营养，都可以由种子提供。” 高思暗自赞叹。看来邵天祥对这类问题早有准备，回答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他再次凑近那些形如铁丝网的固沙藤仔细观察，又问道：“既然它们不会开花，那种子是哪里来的？” 邵天祥挺佩服高思旺盛的好奇心，这倒是一个合格投资人应该有的品质。 “其实我也不太懂，我也是现学现卖。植物分化花芽，是受到基因调控的。熊博士把固沙藤合成赤霉素的基因给敲掉了，导致它们在自然界没法开花。但是在人工养植环境里，只要长期喷施赤霉素，它们在一周内就会开花，寿命也会延长到半年以上，一直活到到种子成熟。” 知识很偏门，但经过邵天祥的嘴一讲，就变得很通俗，高思三人一听就懂。 高思问道：“天祥大哥，这个固沙藤已经有市场应用了吗？” 邵天祥道：“很快就会有。我们已经跟西部省份的林业局取得联系了，近期就会上马几个示范项目。可能赚不到太多钱，但社会效益会非常大。这对我们后续产品的审批很有帮助。” 高思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固沙藤如果能大面积应用，肯定能在西部释放出大量土地，搞不好，咱们有机会去西部建个城市呢。这个项目获得未来科学大奖绝对实至名归。” 建城市？ 这回，邵天祥、庄祖琴和高文婷全给听傻了。 要不人家高思是投资人呢？脑洞比黑洞都大。看见个固沙藤，就能扯到建城市上去。神豪陛下，恕臣妾跟不上你的思路啊。 高思看着石化当场的三人，也有点儿蒙了。 他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高文婷先反应过来，说道：“哥，你刚刚说要去西部圈地建城市，好像口气太大了，把他们俩给吓到了。” 高思挠挠脑袋，也反应过来。去西部建城是他以前想过的事情，那必须建立在自己依然是神豪的基础上才行。现在手里的这几个亿糟钱儿，确实是不够做梦的。 他不好意思道：“嘿嘿，你们不用惊讶。你想啊，现在足不出户，只靠外卖和互联网生活的人越来越多了。如果虚拟现实技术得到突破，是不是出门的人会更少？咱们如果有钱了，就可以在西部建立一个高度自动化的城市，让那些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互联网里的人住进去？” “可是，这与固沙藤有什么关系呀？” “当然有关系呀。”高思解释道：“西部的大沙漠，对建城阻碍最大的就是那些移动的沙丘，固沙藤可以用最低成本把沙子固定住，建城的土地就有了嘛。” 这番话把庄祖琴的眼睛说亮了。 她一把抱住高思的胳膊说道：“虽然我并不赞同你说的这种生活，但我认同这种趋势。你如果投资这样的城市，我第一个支持你。” 庄祖琴的反应让高思特别欣慰。他曾经最恐惧的，就是他说想去沙漠，对方就立即露出幽怨的小眼神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那种依赖型的伴侣。 庄祖琴曾经表现出过这种倾向，这让高思对两人的关系产生过犹豫。但现在的她已经在创业的过程中获得了蜕变式的成长。庄祖琴还不能完全理解高思心中的星辰大海，但她在尝试着跟上高思的步伐。 高思扭头，对庄祖琴露出一个双方秒懂的温柔微笑。 邵天祥和高文婷瞬间被撒了一脸狗粮。 高文婷道：“哥，咱去捞小龙虾吧，捞完虾还得开三个小时车去高屋镇呢。” 邵天祥笑了，他道：“你们要去高屋镇？那一起走吧，我正好要去试车场一趟。” 206 超算中心慢得像乌龟 这回，四个人同乘一辆车，又为节能减排做了一回贡献。 高思与邵天祥都争着要扮演司机的角色，庄祖琴却没给机会。她把两人赶到后排坐着，把副驾驶位留给了高文婷。 车开上绕城高速后不久，邵天祥就指着东边天边上的一个巨大天线说道：“天龙山天文台的事情，你知道吗？” 高思眉头皱的老高，心想邵天祥是最晚进入自己这个圈子的人，怎么什么事儿都知道呢？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天龙山天文台跟乐趣超算中心有合作，乐趣超算中心的老大是林媛，也是邵天祥的老部下嘛。 高思道：“你是说他们租用超算资源的事情吗？” 邵天祥摇头道：“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是不是出了个车祸给撞傻了？怎么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不得不承认，自从拿到未来岳父的国家悬赏任务之后，高思确实是自闭了。他没办法不自闭呀，再像以前一样出去浪，这悬赏任务就更不可能搞定了。 最近几天，高思已经摸到了门道。他发现，经过几个月的大脑训练，即便失去了超能力，他也不是刚毕业本科生的水平了。他完全有可能搞定这个新任务，让他的未来岳父，伟大的庄韬教授再一次对他刮目相看。 而且，这个悬赏任务也确实重要。他要创建一个推算化合物合成路径的演化算法。搞定这个事情，可不是赚点儿奖金那么简单。这意味着可以造出任何一种通过化学手段能造出来的物质。这是能够影响未来科技发展的大事。 高思想到这里就嘴角上翘。仿佛未来科学大奖中的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奖正在向他招手。 邵天祥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高思，问道：“你傻笑什么呢？” 高思这才从白日梦里醒来，说道：“啊？不是超算资源的事情吗？那是什么事儿？天文学数据专用处理芯片设计出来了？” “芯片？那倒没有。不过，这事儿恐怕比设计出专用芯片还厉害。小琴，婷婷，你们俩肯定知道的吧。” 庄祖琴道：“我还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媛姐把一篇论文扔在群里，然后大家就疯狂鼓掌。论文我只来得及看完摘要，好像是媛姐参与了一个天文学研究，找到了一种快速射电暴的形成原因。” 高文婷立即虚伪赞叹：“嫂子你太厉害了，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论文里写了啥，赶紧跟着大家鼓掌。” 其实在赞叹的同时，她心里却在叹气。 唉，满篇的英文单词，字母倒是挺熟悉，但是组合起来就完全不认识了。 可惜我高文婷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颜值与武力并存的旷世才女，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要承受如此折磨。 体育生伤不起啊。 高文婷心中正在哀嚎，高思却突然问道：“媛姐在论文里是第二作者？第一作者是谁？” 庄祖琴真没注意论文作者的事情，就认真开车，没有作声。 邵天祥却‘咦’了一声。 他道：“高思你看过论文？” 高思道：“没有啊。我这两天微信都不看，论文就更没看过了。” “那你怎么知道林媛是第二作者？第一作者是谁？” 高思脱口而出：“第一作者，应该是贺文勇博士吧。” 话一出口，别人还没觉得异样，高思自己却把自己惊到了。这特么……这特么是特异功能又回来了吗？ 高思琢磨了一下，这感觉又不太像。通过数字敏感性来获取信息，任何信息都必须通过数字建立关联才行。搜索信息的过程虽然可以很快，但还是必须依赖数字的。刚刚他把贺文勇博士的名字脱口而出，与以往获得信息的方式截然不同。 他盯着驾驶位上正在开车的庄祖琴，想知道她的头发有多少根，这是最容易得到答案的问题，他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做得到。但这一次却没有得到答案。 邵天祥呵呵笑道：“你还跟我装傻充愣，说你没看过论文，这不知道得挺清楚的嘛。” 高思凝神之间，好像又模模糊糊地知道了关于论文的一些东西。 他道：“我这几天真的没看群，我连微信消息都没回过。论文嘛，可能是我不小心看到过也说不定。媛姐本来就是当科学家的料，结果让你给挖来在机房里当网管。媛姐说了，她杀了你的心都有。” 邵天祥也不生气，心想几个月前，高思当着师父师母的面，差点把他的底裤都扒掉的时候，自己也恨不得杀了高思。如今两人竟然相安无事地走到一起，想想就觉得神奇。 邵天祥道：“论文并不是这件事的重点。林媛帮助贺博士优化了算法，这才从旧数据里挖掘出一组快速射电暴定点爆发的数据，最终第一次找到了一个快速射电爆的发射源头。” “所以，重点是被优化过的算法吗？”高思是真没听明白。 邵天祥摇头道：“你真没听明白还是在装糊涂？那些旧数据就放在哪里，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数据里藏着好东西？” “是算法变厉害了？”高思试探着问道。 “对啊，你才明白过来？优化后的算法，可以在过去的数据中找到重要的规律。这意味着，我们只要把以前保存的数据资料拿出来，用新算法分析一下，就有可能发现新东西。” 高思觉得邵天祥话里有话。如果新的算法这么好使，为什么不用这个算法把以前积累的数据全都分析一遍？那岂就是各种新成果满天飞了？既然邵天祥这么说，那情况肯定就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是？算力不够用了？”高思试探着问道。 邵天祥不搭话，只是呵呵笑。 他拍了拍高思的肩膀，说道：“老弟呀，要不然你能当投资人，我当不了呢。你这脑袋，实在是太敏感了。” 高思咧着嘴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乐趣超算中心投资了两个亿，整整100p的算力啊，谁敢说不强悍？竟然说不够用就不够用了？ “具体差多少？” 邵天祥摇摇头道：“快速射电暴这个成果，发生在短短7分钟之间。分析这7分钟的数据，用50p的算力整整工作了1个月。而且，靠的还是幸运。要是真打算把已知的天文学数据重新分析一遍，再有1000个乐趣超算中心也不够看啊。” 207 老年代步车的国家标准 高思手头当然是没有2000亿的，就算有，建1000个超算中心显然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正道。高思不知道，设计一款专用芯片到底能解决多少问题，但他凭直觉感觉到，希望依然是渺茫的。 高思不明白，邵天祥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热衷。他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当然是不懂就问，他直接问道：“天祥大哥，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关心？” 对啊，为什么这么关心？邵天祥表面上在乐趣超算中心持股，但实际上，乐趣超算中心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跟别提后续这些操作了。邵天祥到底是图什么呢？ 邵天祥道：“外人都知道，现在我是高思创投一系的人。这个圈子里的任何公司能够崛起，当然都跟我有关系。不过，这并不是我关心这件事的主要原因。你也知道，我还有一家火箭公司。” 高思挑眉微笑，却没有点头。 邵天祥正色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觉得我又在ppt驱动世界了对吧。没错，乐观航天这家企业，ppt的成分确实比较大。不过，跟造车一样，如果资金足够，我更愿意把事情做成。” 高思收起了戏谑之心，他开始认真回想乐观航天这些年对外放出的各种宣传。如果邵天祥是认真的，那么这些ppt就不全是忽悠，很可能就是梦想的蓝图。 乐观航天的融资噱头是‘天空之城’。这种概念简单易懂。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需要任何航天知识，就能秒懂这个伟大的目标。邵天祥就是想在地球同步轨道上，建立一个可以住人的大规模太空城市嘛。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骨感的。nonono，都不是骨感，这种项目，对现实而言，根本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骨头架子。 现在，可回收的猎鹰重型火箭，运送一公斤货物到环绕轨道的成本是1500美元，是全世界单价最便宜的运载火箭。传说那个名叫太空叉的公司，还要做一个什么星舰，要把每公斤的运载成本降到200美元。 可是200美元也没戏啊。咱也别说什么太空城市，咱就说魔都中心大厦吧。魔都中心大厦有632米高，是环保型的轻质建筑，那也有85万吨啊。 就算在太空里造一个魔都中心大厦那样的大楼——算了，不说盖大楼的钱，就算是把建筑材料运到地球环绕轨道，也要用猎鹰重型火箭发射4万次。估算一下最低成本，运费就要花掉24800亿美元。 高思咂咂嘴。这个价钱，神豪怕是也伤不起哦。 “等等！”高思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天祥大哥，我没搞明白，就算你对建设天空之城念念不忘，这天文学超算，跟你的天空之城又有什么关系？” 邵天祥叹了口气，拍了拍高思的肩膀说道：“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关系。都是我以前太好高骛远了。然后在抬头看天的时候被脚下的石头绊倒。还是你做得对。无论是从老年代步车入手的小鹏智能轻电，还是往澳大利亚出口转基因小龙虾，都是脚踏实地的好项目。我得向你学习。” 高思心里呵呵两声。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脚踏实地？你直接说我胸无大志不就得了？不过高思自己也承认，他看项目，投项目，确实很少有邵天祥ppt上展示的那种‘大梦想’。让他喊出造天空之城这样的口号，他还真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天祥大哥，你今天去试车场那边有什么要紧事？” 邵天祥道：“肯定是有好事儿啊。不过，不一定能办成。如果我说出来，将来办不成，你肯定会失望的。” 邵天祥摆明了是在卖关子，高思突然不想给他捧哏，就道：“那你还是别说了，我最近接触的失望的消息有点多，祝你马到成功，成功了再公布好消息。” 高文婷坐在副驾驶位上等着吃瓜呢，听高思让邵天祥别说，立马不干了。 “哥，你不想听可以堵住耳朵嘛。天祥哥，你讲你的，我爱听你忽悠。” 邵天祥满脸黑线，我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忽悠了？ 不过，邵天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漂亮女生面前发脾气？更何况，这个漂亮女生还是投资巨佬高荣华的闺女。 面对高文婷的逼问，邵天祥也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他所说的好事全盘交代。 “咱们小鹏智能轻电执行的标准，是轻型低速电动车，也就是俗称的老年代步车。一直以来，老年代步车的产品路线都是低价、低速，能代步就行。不同的城市，管理标准还不一样，有的城市管理宽松，不用驾照，有的城市却按照驾驶汽车的标准要求驾驶员。” 高思假装捂着耳朵不听，但邵天祥一边讲，高思就一边点头，样子十分滑稽。 邵天祥继续说道：“不管国家标准怎么定，最终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安全。所以，小鹏智能轻电就自己提出了一个企业标准，名叫自动紧急避险级别。” “小鹏智能轻电把自动紧急避险分成5个等级，第一个等级就是现在汽车普遍都拥有的abs防抱死系统、esp电子稳定程序系统这些东西。” “到了二级，就要增加智能障碍物识别系统。假如路况不好，或者有障碍物，那车辆就需要自动减速慢行。” “第三级，就是智能避障系统。这是在服从驾驶员指令的基础上，自动完成小范围的避障动作。比如说驾驶员要把车从一个很窄的缝隙里开过去，这套系统就要自动调整距离两侧障碍物的距离，让车辆不发生剐蹭事故。” “第四级，就是碰撞保护系统。这个系统可以确保在车辆发生碰撞时，比如说，如果车辆被其他车追尾，车辆就可以通过调整速度和行进方向保持平衡，避免侧翻，保护驾乘人员的人身安全。” “我要说的好消息，就是咱们的企业标准，八成要变成国标咯。要是这事儿成了，那咱们的车就可以贴上5级自动避险安全标志。其他的竞争对手，大部分连1级标志都贴不了。如果这事儿做成了，那30万的售价，是不是就不算贵了？” “等会儿等会儿，”高思也不捂着耳朵了，他问道：“天祥大哥，你刚才说了半天，都只讲了四个安全级别，第五级是什么？” 邵天祥当然是故意的。他就算讲个老年代步车的企业标准，也能有一边卖关子，一边埋伏笔的效果。套路用足那是必须的。要不然怎么唬得住投资人呢？ 高思觉得自己套路了邵天祥，邵天祥还觉得自己套路了高思呢。当时他忽悠庄祖琴，把自己的空壳子超算中心送给高思，谁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邵天祥笑道：“五级自动避险，当然就是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连驾驶都给你自动解决了嘛。这有什么好问的。” 208 暗流涌动 庄祖琴开车，把邵天祥送到试车场，三人又一起回到高思的老家。 韩迎看见三人进屋，激动得差点儿语无伦次。她使劲儿转着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最后还是失败了。 高文婷大大方方把韩迎抱住，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行了妈，快别哭了。”并且塞给韩迎一张面巾纸擦眼泪。 韩迎呆住了。 这孩子说的是‘行了，妈’还是‘行了嘛’？这算是叫妈了么？ 对对对，就是叫了声妈，没错。韩迎的眼泪又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又扯了两张纸都不够用的。 高文婷如同钢铁直女一般不为所动，放开韩迎之后，就进屋去找小婷婷去了。 韩迎对突然出现的三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她拉住高思说道：“你们回家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看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高思倒不介意，他道：“我们准备了嘛。我买了一些半成品菜，下锅一炒就行。对了，还有龙虾，上锅一蒸就能吃。你歇着吧，一会儿我来做。” 韩迎又问道：“文婷她回过那边家里了吗？” 高思点头道：“嗯，我陪她回去过了。” 韩迎有道：“那我跟你爸是不是要跟她养父养母见个面啊？这互相装着不认识，也不是个事儿啊。” 高思一直觉得高荣华收养文婷的事情有古怪，并不想让他妈妈与高荣华接触，就连忙安慰道：“妈，您别着急，我是认识文婷养父的，这事儿您就听我消息吧。” …… 低调奢华的别墅内，投资大佬高荣华的脸色有些发白。 高荣华的身边，坐着一个身穿淡金色的冬款旗袍的中年女人。她姿态优雅端庄，却难掩脸上的焦虑。正是高文婷的养母朱静莲。 “荣华，求你别再为难小婷了好吗？她是咱们的女儿啊。” 高荣华表情平静，轻声道：“你放心，我做事会有分寸的。” 朱静莲有些激动，大声说道：“你有分寸？现在小婷都不认我们了，你还说你有分寸？你跟那个高思都是投资圈里的人，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接近高思，非要利用小婷？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利用，你这算什么分寸？” 高荣华无言以对。 十九年前，一家神秘的境外资本集团，把两名华人员工派到魔都，组建一个名叫今日资本的投资公司。这两名华人员工，正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金融学硕士潘勇华和他的助理朱静莲。 不过，潘勇华并不是以自己的公开身份入境的，他护照上的名字，名叫高荣华。他修改身份的原因也非常古怪，这是为了配合他的新任务——收养一个名叫高文婷的女孩。 高文婷当时只有2岁。魔都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在清晨散步时发现了这个孩子，由于寻亲未果，就留在魔都儿童福利院收养。 连潘勇华自己都没法理解。收养个孩子，不能给孩子起名字也就罢了，还特么逼得养父改名？还连姓都改了？这可真是神级的离谱。 但是，离谱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高荣华、朱静莲和他们收养的孩子高文婷，一起组建了一个家庭。集团指示：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今日资本实力雄厚，但所有的投资合伙人都是集团指定的。高荣华自己也知道，他们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做出投资决策。投资目标、投资金额，所有的投资决策都必须交给集团做最终的判断。而高荣华只能接受集团给出的结果。 至于集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高荣华无从知道。他自己都觉得，他根本不是在做投资人，他是在做特务工作。 集团常常会下达一些明确的任务。大部分任务可以理解，但另一些则像让他收养一个孩子一样极端荒谬。 比如说，在高文婷18岁生日那天，高荣华买下一台限量款迈凯伦765送给高文婷。这可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溺爱，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好在这些任务虽然古怪，但却没有棘手难办的，更不会违法违规。不过就是把钱砸在谁身上的差异而已。 从拉拢高思一起做投资，到忽悠女儿高文婷去接近高思，每一个关键步骤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上一次，高文婷从家宴上愤然离开，高荣华并没有急于修复父女之间的关系。他想让时间冲淡一切。但就在当天晚上，一个任务却不合时宜地到了。 任务指示，立即接近高思，并按计划引导高思的投资计划。 面对任务，高荣华第一次迟疑了。他并不是怀疑任务本身，他是真的觉得，这次的任务不好办。 高文婷小时候像个男孩子一样好动，大学还选了个武术当做专业，但她骨子里还是个富家小姐。就在半年前，她的经济也不是独立的。 高文婷也当过投资人，那个虚拟现实体验馆就是她投资的。不过这种投资也不是给她一笔钱随便瞎花。每一分钱都在高荣华的监控下使用，投资失败了，自然也就没有分红。高文婷花钱，还是要依靠老爸。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高思重新投资了秋阳搏击，而且还是成立新公司。高荣华布置在原来公司里的财务总监也被清退回家。现在，在虚拟擂台的支撑下，高文婷大小姐早已经身价过亿。虽然还比不过高荣华有钱，但也早就断奶了。 切断一切经济联系这种骚操作，不禁不能拿捏住高大小姐，而且还会把她越推越远。 至于把高思收为义子，高荣华倒不是觉得没可能，他是真的窝火。 高思现在是什么人？手里攥着一大堆的黑马项目，还全都不接受其他机构的投资。好几家投资机构想要投资，都被怼了回来。 最倒霉的还是启鹅，想豪掷6个亿收购那个名叫空间魔法的人工智能公司，结果谈判被怼的过程都被人家全网直播了。后来又重金狙杀那个叫做就懂你的音乐app，打来打去不仅不了了之，还帮对手成就了名气。 高荣华对于高思的所作所为早就十分光火。他身为前辈，放下架子邀请高思一起跟投邵天祥的乐观汽车项目。可没想到，高思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却使了绊子，收购了除今日资本以外的所有股份。让他下不来台。 高荣华窝火呀。 如果集团的任务是直接把高思做掉，高荣华都不会觉得棘手。专业的事情总有专业的人能够做好。只要你小子敢开车上路，就免不了要遭遇交通事故。人出生的方式只有一种，但死法却有很多，就看买命的人要出多少钱了。 但是现在的任务不是做掉高思，而是把高思变成自己的干儿子。他不仅不能对高思不利，可能还需要讨好高思，给高思送钱。 这就是他对朱静莲说的，要对高思和高文婷采取非常手段的原因。 此时的高思和高文婷，正围坐在亲爸亲妈身边，有滋有味地吃着晚餐。高思对自己今晚的厨艺不太满意，但一家人倒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庄祖琴，她吃着高思做的菜，都幸福得眯上了眼睛。 高思同学的自信又回来了。 209 醒来就失忆 第二天早晨，高思一睁眼，就接到了李可的电话。 “高思，告诉你个事儿，黄雪辰醒了。” “真的？好消息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可也很兴奋，道：“人应该是昨天晚上醒的。不过，黄雪辰很可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需要一段时间的复健。” 高思不免有点吃惊，自言自语念道：“失忆？什么都记不得了？” 李可道：“那倒不是，准确地说，应该叫选择性失忆。她有的事情记得，有的事情不记得。好像这个选择性失忆还没什么规律。” 高思这回听明白了，就问道：“孙亚飞和黄雪辰……他们俩现在在影城呢？” 李可嘿嘿笑：“对啊，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带几个黄雪辰熟悉的人一起过来，也许能帮她恢复记忆。” “好！”高思当然要去。 他与黄雪辰和孙亚飞虽然都没有什么交情，但这件事情对他的触动却很大。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机器恋人》的投资人，一个是女主角。 由于李可加盟了善良影视，高思也往里面投了钱。他与黄雪辰和孙亚飞之间，就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虽然剧组用人皮面具、换脸、换头之类的技术，让黄雪辰不参与，且不换掉女主角的前提下也能拍好这部网剧，但他仍然没办法忽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黄雪辰同学。 他看了看表，时间还很早。但他还是强行把庄祖琴和高文婷喊起来，把准备去看望黄雪辰的想法说给两人听。 高文婷只是知道黄雪辰这个人，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就干脆说要在家里陪陪韩迎。韩迎乐得合不拢嘴，嘴里说着‘年轻人有事就去忙’，手却拉着高文婷不撒开。 庄祖琴道：“韩姨，我跟高思一起去。我答应李可在他的网剧里客串一个角色，也许这次去可以拍几个镜头。” 韩迎自然知道李可是谁，那是高思初中同学，印象里是一个很顽皮，但学习成绩却不错的孩子。 她道：“去吧，去吧。小琴事业干得好，人也漂亮，等这个剧上映了，你一定要告诉阿姨，阿姨一定要看的。” 庄祖琴谢过韩迎，就跟高思开车直奔位于云裳草原的科幻影城。 停好车，刚刚走进景区大门，高思就看见熟人了。 身材魁梧，紧绷绷的黑色西装，一脸的大红胡子。即便景区内的外国游客不少，陈鑫淼的形象也相当惹眼。 “老陈。”高思老远就打了招呼。 陈鑫淼可能早知道高思要来，见了面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只是很兴奋地握着高思的左臂轻轻活动，不停地问高思痛不痛。 高思都说不痛。他还用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左肩膀，笑道：“前几天就没感觉了，皮肤上的伤疤也淡了，应该不会留疤。这还多亏了你啊。对了老陈，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陈鑫淼答道：“我是跟着我的患者来的。” “患者？”高思这下想明白了：“你是说黄雪辰？” “对，我得好好感谢你才对。介入黄雪辰这个病例，我的收获可太大了。”陈鑫淼搓着手，一脸不加掩饰的期待。 陈鑫淼的中文说得极好，但脸上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还是时时刻刻能暴露他是一个从小受过西方教育的人。 高思好奇，就问道：“哦？什么收获？能不能说来听听？” 陈鑫淼还没说话，高思就发现庄祖琴和陈鑫淼两人的表情都怪怪的。陈鑫淼半张着嘴，一脸惊讶，对庄祖琴说道：“你是？庄小姐？” 庄祖琴也笑道：“原来是你呀。你上直播的时候，穿得像个医生，还带着口罩，我还真没认出来。” 高思用眼睛盯着庄祖琴。眼神的意思是：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庄祖琴看着高思的表情，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她道：“《为情所困》有不多的几场外景戏，塞缪尔先生曾经演过我们的英语老师。” 高思完全想不到，庄祖琴和红胡子老陈竟然是这么认识的。他道：“老陈，没想到你还有当演员的爱好。正好，这里就是《机器恋人》的片场，一会儿我跟导演说说，看有没有角色可以分出来给你拍。” 高思本是调侃，但陈鑫淼却当了真。 他手舞足蹈，两眼冒光，说道：“那太好啦。前些天在你们的直播里演医生，真把我的戏瘾给勾起来了。我小时候好几次在电影里担任群众演员，上学的时候也在话剧社团里演过阿尔芒呢。” 高思满脸黑线，身边的庄祖琴却已经彻底石化了。 陈鑫淼这个大红胡子穿上礼服在话剧《茶花女》中扮演帅炸天的阿尔芒？我记得老陈同志是毕业于布朗大学的吧。堂堂的常青藤盟校，找不到一个帅哥来演茶花女吗？ 陈鑫淼也看出了高思的小尴尬，就乐呵呵地解释道：“我上学的时候，是不蓄胡子的，那时候追求我的女生还不少呢。” 想想也对。如果老陈同志当年就像现在这样，华人教授肯定不会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老陈的。老陈的形象，距离东方人的审美实在太远了。 高思不由得岔开话题，问道：“老陈，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景区大门口来了？” 老陈解释道：“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伸手向五十米外的一处观景台指了指。此时还早，景区里没什么人。观景平台上只有一个推着轮椅的年轻身影。 隆冬季节的山上，又是清晨，气温着实不高。年轻人身材挺拔，穿着长度过膝的咖啡色大衣，领子竖的高高的，却不是孙亚飞是谁？轮椅上坐着的人被孙亚飞当着，但想想也知道是黄雪辰了。 高思小声问道：“方便过去吗？” 陈鑫淼耸耸肩道：“等一会儿吧，那个女孩子刚刚在片场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很激动。我怕他们出意外才跟了过来。对了，他们俩以前是最亲密的人，对吧。” “嗯，男女朋友。”高思点头。 陈鑫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啊，孙亚飞好像已经被她彻底忘记了。” 210 完全同意高思的建议 一点没错。黄雪辰把她最应该记住的孙亚飞给忘记了。 上一次高思去看望黄雪辰之后，就把陈鑫淼和他的神经调节芯片介绍给孙亚飞。虽然主治陈医生愿意尝试，但医院却不愿意冒这个险。 孙亚飞没办法，就给黄雪辰办理了出院手续，并加入了神经调节芯片的三期临床试验计划。 其实，神经调节芯片的三期临床计划，针对的患者群体是瘢痕体质或者因为外伤留下疤痕的人群。昏迷不醒的黄雪辰根本不符合实验要求。 不过，陈鑫淼是真舍不得黄雪辰这只小白鼠啊。好在黄雪辰的腿上有一道伤口，也留下了不小的疤痕。就干脆单独设立了一个观察组，以观察深度昏迷患者的皮肤修复情况为由，帮黄雪辰植入了一枚神经调节芯片。 当然，他还违规在黄雪辰的后脑皮下，也植入了一枚神经调节芯片。 微创手术完成的第三天，黄雪辰就醒了。 对于苦苦等待黄雪辰醒来的孙亚飞来说，这当然是狂喜。不过，狂喜过后，孙亚飞也傻眼了。因为黄雪辰说，根本不认识他。 一开始，孙亚飞以为黄雪辰在说气话。因为黄雪辰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她只是因为卧床的时间太长，一时间下地走路还不利索，只能坐坐轮椅。但是除此以外，该记得的事情，黄雪辰一样都没忘。 听护士说，从自己发生车祸到现在，几个月里都是孙亚飞在照顾她，也很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黄雪辰就是对孙亚飞没有任何印象。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选择性失忆症’，黄雪辰自己也冷静的接受了这一点。通过查看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黄雪辰也能接受，自己在车祸的最后一刻是在跟孙亚飞通电话。 于是，孙亚飞就开启了说书模式。他开始把学校里发生的种种事情讲给黄雪辰听。有些事情黄雪辰也记得，但有些与孙亚飞共同经历的事情，在黄雪辰的记忆中，就有了一个与孙亚飞完全不同的版本。 比如说，黄雪辰还记得自己去买运动自行车时，遇到了高思。高思花了30多万，买走了店里最贵的那辆自行车。但当孙亚飞提到陪她买车的人就是自己时，黄雪辰则摇头否认。在黄雪辰的记忆中，当时的店里只有高思和黄雪辰两个人。 可怜的孙亚飞，虽然出钱为女神买了自行车，却悲惨地从女神的记忆中消失了。 庄祖琴本来还想凑上去安慰黄雪辰一番。她在《为情所困》剧组里属于编外成员，有戏就拍，没戏就忙自己的事情，自觉与黄雪辰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应该不会被选择性遗忘掉吧。 但是转念一想，庄祖琴又秒怂了。 记得黄雪辰离开剧组那一天，好像是被庄祖琴的一句‘公道话’给彻底激怒了。她因为黄雪辰提到要跳槽到孙亚飞的剧组而恼怒，就跟王善良说了一句‘人各有志，实在不行就放雪辰走吧’，这才导致黄雪辰拍案而起。 现在的庄祖琴可不敢去安慰黄雪辰，万一刺激到她，影响到她的康复怎么办？庄祖琴暗暗决定，就算要给黄雪辰加点儿刺激，也得遵医嘱。她自己可不能冲上去乱说话。 想到这里，庄祖琴就道：“高思，老陈，我先去剧组找李可，看看能不能拍几个镜头，你们在这里等他们吧。” 高思点头同意，庄祖琴也就转身离开。 只剩下高思和陈鑫淼两人在场，话题很快就回到了项目上。 高思问道：“老陈，黄雪辰的这个病例，你有什么新发现？” 陈鑫淼表情有点复杂，他毛发茂盛的老脸上显现出一种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道：“我也觉得黄小姐的康复是个奇迹。我自己都解释不了，她为什么能康复得这么快。我想帮黄小姐做个脑部扫描，但孙先生坚决不同意。他现在最着急的，是帮黄小姐恢复记忆。” 高思点头同意。他突然明白这位红胡子老陈宁可在寒风中冻着吃狗粮，也不在影城里喝咖啡休息的原因了。他是舍不得黄雪辰这个优质病例。 到医院里去说服一个多日昏迷的患者的家属，让他同意在患者的脑袋里装一个连三期临床还没做完的医疗设备？这难度有多大就不用说了，搞不好还得被患者家属当神经病给揍一顿。 不对，就算老陈同志的三期临床做完了也没用。因为临床试验的设计，只是为了验证神经调节芯片对外伤和疤痕的修复效果。让植物人苏醒这种奇葩功能，拜托你从头再做一遍临床试验好吧。 高思鼓励道：“虽然黄雪辰只是个案，但是也很有代表性。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说服黄雪辰，让她配合你做一些检查。我在想，如果神经调节芯片对植物人康复有帮助，那对于阿尔茨海默病这类神经退行性疾病是不是也能有疗效？” 陈鑫淼连连点头，然后又缓缓摇头，他道：“神经脉冲刺激完全可以起到激活神经网络，改善脑部血液循环的作用。因为这些脑部功能活动，本身就是在神经脉冲刺激下运作的。只不过，对大脑进行定量研究太困难了。少量样本没法建立对照组，很难拿出有说服力的数据。” 陈鑫淼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说的很多东西，高思都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难度。他也知道，如果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即便有黄雪辰这个成功案例，也没什么用处。 这时，孙亚飞推着黄雪辰终于从观景台回转。高思的一身白衣十分显眼，让孙亚飞老远认出他来。他停下轮椅，蹲下身子，老远指着高思对黄雪辰小声低语，显然是在询问黄雪辰的意见。 高斯远远看见黄雪辰点头，就知道黄雪辰愿意见他，便拉着老陈一起迎了上去。 高思主动招呼：“雪辰，你醒了真好。” 黄雪辰平静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容。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人瘦了很多，但美人的胚子还在，现在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优雅。 “高思，我想身体恢复一点就当面感谢你的。亚飞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高思礼貌地笑笑，他可不是来邀功的。他的目的是找到黄雪辰失忆的根源，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她恢复。 高思笑着试探道：“我听说，你不记得孙亚飞了？” 黄雪辰仰起脸，看了孙亚飞一眼，说道：“嗯，确实不记得了，我对他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你也是来帮他正名的吗？” 高思道：“不光是我，全校同学都能证明的。孙亚飞是学生会主席，他对你的追求实在是太拉仇恨了。如果你全都忘了，我相信孙主席不介意重新追你一回。” 孙亚飞站在黄雪辰身旁，浓浓的宠溺直接写在脸上。 孙亚飞笑道：“我完全同意高思的建议。” 211 她怕见到自己 高思冲着黄雪辰笑笑，说道：“雪辰，我跟你家孙亚飞说两句悄悄话，你不介意吧。” 孙亚飞对高思的说法非常满意。在黄雪辰的记忆中，关于孙亚飞的部分完全是空白。他现在迫切需要别人的背书。高思用‘你家孙亚飞’这个措辞，对他与黄雪辰重新建立关系，显然是有帮助的。 黄雪辰也还以微笑道：“当然不介意。” 高思就把孙亚飞拉到一边说话。 “亚飞，刚刚老陈说，她在影棚里情绪不太稳定，发生什么事儿了？” 见孙亚飞表情不太自在，高思又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我觉得咱们需要找到雪辰选择性失忆的原因，才能帮她恢复，你说对吗？” 孙亚飞轻轻叹气，又回头看了一眼黄雪辰。这一眼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孙亚飞就立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故作轻松，搂着高思的肩膀边走边说，其实是在暗暗拉开与黄雪辰之间的距离。 “她看见夏暮了。”孙亚飞道。 看到高思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孙亚飞就补充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时夏暮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她在替雪辰演戏。” 高思愕然道：“难道？雪辰不是怕看见夏暮，而是害怕看见自己？” 孙亚飞点点头。道：“对，最开始我也不确定。我并没有带她去片场，我们只是路过。当时我发现雪辰突然紧张起来，心跳特别快，情绪很糟糕。我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让大家一个一个地跟雪辰见面。雪辰见了夏暮和张姝媛，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她还记得拍摄《为情所困》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你后来怎么确定的？”高思好奇。 “后来我带她去参观科幻影城，她拿出手机自拍，当时就失控了。连手机都摔了。” 女孩子连镜子都不能照了，这还真是个大麻烦。孙亚飞一筹莫展。 高思宽慰道：“没事儿亚飞，选择性失忆这种事情，越是奇怪，就越容易找到症结。而且，雪辰植入的神经调节芯片应该还在起作用呢。照顾好她，观察观察再说。也许奇迹就出现在这几天。” 孙亚飞果然高兴起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回头看看黄雪辰，大胡子老陈正单膝跪在轮椅侧面，跟黄雪辰说着什么。看表情还挺轻松。 高思问道：“雪辰好像还挺认可老陈的？” 孙亚飞道：“这个陈鑫淼，以前参与过《为情所困》剧组，客串过角色。这个老外挺有意思，雪辰应该对他印象不错。” 高思若有所思，问道：“听老陈说，你对让雪辰配合后续治疗有顾虑？” 孙亚飞道：“配合治疗当然没问题。但是，如果是配合他搞研究，我肯定不同意。雪辰刚醒过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她现在很敏感，需要更多的尊重。她的家人不靠谱，我的家人也不认可她，这样的事情，我不出面拒绝，谁还会主动保护她？” 高思点头，又道：“老陈不会自己去游说雪辰接受实验吧。” 孙亚飞立即眉头微皱，扔下高思，就大踏步向黄雪辰走了过去。 “雪辰，你们在聊什么？”孙亚飞试探。 “陈医生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还聊了前段时间一起拍戏的事情。陈医生扮演的英语老师真的很逗。等上映了你们一定要看看，特别有喜感。” 陈鑫淼很配合地做了一个怪怪的表情，很有外籍老师的中二范儿。 高思和孙亚飞谁也不敢触碰这个话题。很显然，黄雪辰并不记得自己已经离开《为情所困》剧组，也不知道这个让她津津乐道的校园网剧，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戏份。 黄雪辰也不记得，孙亚飞曾经怒砸9600万巨资，投拍了科幻网剧《机械恋人》，并让她亲自担任女主角。此刻，夏暮正带着她的人皮面具，替她扮演着女主角。黄雪辰也都一无所知。 黄雪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说得大家集体噤声。她就又道：“亚飞，这里该见的人也都见到了，不过我还是没找到关于你的记忆，挺抱歉的。” 孙亚飞声音温柔：“雪辰，你不用说抱歉。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 黄雪辰也温柔点头。 看来，虽然孙亚飞被黄雪辰从记忆中抹掉，但两人的关系显然相处得还不错。 黄雪辰对科幻影城完全没有留下记忆，二人也就不想久留。 孙亚飞道：“我打算带雪辰去一趟学校，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东西。老陈，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陈鑫淼连连点头。他也觉得自己跟在后面，有点电灯泡的味道。但就算是跟着两人当电灯泡，他也能有不少收获。比如说今天过来，他就知道黄雪辰怕看见自己这件事情。一件很小的事情，这对他的研究就有可能起到大作用。 还没说上几句话，黄雪辰三人就要走了。高思只好送三人离开。看着孙亚飞的车绝尘而去，高思心里五味杂陈。 黄雪辰的人没变，但记忆却变了。 高思有点搞不懂，到底是人的样貌更重要，还是性格更重要呢？ 孙亚飞朝朝暮暮地陪伴在黄雪辰身边，孙亚飞当然更愿意接受黄雪辰失忆了这样的说法。但是，估计他没有仔细想过，心里已经没有孙亚飞的黄雪辰，还是原来的黄雪辰吗？ 又或者说，孙亚飞只要活在自己的记忆里就好了。至于黄雪辰记不记得他，那都不是问题，重新培养感情不就行了？ 高思独自一人站在景区门口的广场上，有些失神。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庄祖琴拍戏吧。他虽然并不期待庄祖琴成为耀眼的影视明星，但如果能在影视剧中看到自己媳妇的表演，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听说《为情所困》已经杀青了，现在正在进行后期处理和剪辑，应该很快就能上映。庄祖琴在其中的戏份不算少，表演嘛，他没看过，但听王善良说还是可圈可点的。 本来他对这部网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但庄祖琴的参与，让高思对这部剧充满了期待。有机会一定要问问进度。 212 一起结婚好吗 高思走进科幻影城，又看见了熟人。 “高思。”叫住他的是初中同学沈梦溪。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李可扬言要追求她，结果事情就成真了。 沈梦溪穿着一件咖啡色半长款大衣，下身穿着一件短裙。这俏丽的打扮显然不是科幻影城的工作人员。 “嗷呦？沈梦溪，大冬天的你也不嫌冷？你这是升职了？”高思出言调侃。 “什么升职啊，李可这家伙把我给开除了。” 虽然嘴里说是开除，但沈梦溪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高思盲猜也知道这是有喜事儿。 “呵呵，开除了干嘛这么高兴？你这是被李可给气疯了吗？” 沈梦溪白了高思一眼，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红的信封。 “我和李可要结婚了，时间就定在大年初五，欢迎你来喝我们的喜酒。” 高思也挺惊讶，笑道：“哦？这么快？你们俩进展神速啊。我得琢磨琢磨，要不要把结婚时间定在你们俩前面。” 沈梦溪面露惊讶，问道：“你跟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是那个夏暮吗？” 高思皱眉道：“别瞎说，人家是大明星，你这一句谣言，能让夏暮损失一千万。你们家李可把全家家当卖了都赔不起。” 高思接过请柬，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沈梦溪的右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抚了一下，立即心中了然。 他道：“哈哈，我早就说你是要升职了嘛，你还不承认。我得恭喜你们俩双喜临门啊。” 沈梦溪佯怒，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道：“就你是大聪明，这事儿你得给我保密。” 高思笑道：“我肯定守口如瓶，不过你这手老往肚子上模，什么秘密也让你给泄露了呀。”弄得沈梦溪慌忙把不知不觉又放在小腹上的手撂下。 …… 在沈梦溪的带领下，高思偷偷摸到了片场。 一片绿幕包围之下，庄祖琴正在与戴着人皮面具的夏暮、李可和叶知秋演着对手戏。虽然面对两位影后级演员，庄祖琴也丝毫没有怯场。一套长台词情绪饱满，表现十分出彩。 “咔！休息一下。” 镜头拍完。李可亲自喊咔。 叶知秋对庄祖琴的表演赞不绝口。 李可也连连鼓掌道：“太棒了，祖琴，你今天状态太棒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应该给你一个戏份更多的角色才对。” 夏暮摘下人皮面具说道：“李可，你现在后悔了吧？晚了！祖琴本来就很厉害，只不过她做生意更有天赋。拍戏这种事儿自然只能排在第二位啦。” 高思见片场的工作告一段落，这才走过去跟大家打招呼。 他对李可说道：“你这个戏，是不是可以评为演员最少的电视剧了？” 李可呵呵乐。说道：“一开始真的就是招不到合适的演员，但是后来，我们也渐渐习惯了。所有的机器人型号都是一样的，体型自然也都一样，那就全交给夏暮来演呗。” 高思冲着夏暮笑笑：“辛苦你了。” 夏暮不以为意，说道：“剧组一人分饰多角的情况很多，男演员的戏都快被李可一个人包了。姝媛演了4个不同角色，是除我之外最多的。连知秋姐都演了3个角色呢。” 高思问道：“角色数有演员数的2倍了没有？” “切，何止两倍啊，3倍都差不多了。近景人皮面具，远景直接ai换脸。还有，所有的动作戏全部都是ai生成的cg动画，最开始瑕疵还挺多的，马天培的团队加入之后提升很大，现在已经真假难辨了。”李可显然十分得意。 高思一挑拇指，道：“你牛逼。对了，拍摄花絮多留点儿，将来剪出来放在每一集的片尾，左边是效果，右边是拍摄花絮那种。” 李可道：“不劳你费心，我们早就想到了，到时候保证让拍摄花絮形成热点话题。” 高思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直接问道：“对了李可，所有人皮面具都是你做的？” 李可骄傲点头。 高思又问道：“那……那些人皮面具的形象……”高思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李可却听懂了高思的意思，他问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些没请到演员的人皮面具是按照谁的形象做的？” “对对对，我就是想问这个。” “原创的。都是我根据剧情需要想象出来的人物。”李可回答。 “那你演员表该怎么写？” 问题倒是没能难住李可，他道：“嗯……除了黄雪辰以外，其他人物都是虚拟偶像，咱们可以自己给这些虚拟偶像取名字。下次再拍戏就直接请他们拍不就行了？” 高思看着身边的夏暮和叶知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他不清楚这种戴着人皮面具表演的角色怎么支付片酬，但是，如果在演员表里写的是虚拟偶像的名字，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扮演虚拟偶像的演员？ 如果将来技术成熟了，再也用不着演员表演了怎么办？如果虚拟偶像火了又该怎么办？这不是明摆着要跟演员们抢生意吗？演员们能乐意吗？ 高思身为投资人，自然对人的权益最为关心重视。不过，他心里想着各种问题，嘴上却要给李可留些面子，也不方便直说。 他把李可拉到一旁，尽量用委婉地语气问道：“李可，我有个疑问。你说，这个虚拟偶像如果一炮打红，岂不是要抢走演员的饭碗吗？” 李可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都知道你对版权之类的东西特别关注，我肯定也要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啦。戴着人皮面具拍戏，对应角色的片酬肯定是要规演员所有啦。该给的片酬，一分钱都不会少给的。” “那虚拟偶像呢？” “要不要建立一个虚拟偶像，这是要征求演员的意见的。演员如果不希望创建虚拟偶像，我们也不会强求。事实证明，演员们都对虚拟偶像挺感兴趣的。” “如果虚拟偶像赚了钱，以后怎么分？” “这个简单啊。现在的虚拟偶像，表演方面还很依赖演员。所以就跟演员一样，是赚片酬的。还有一些不依赖演员的表演，比如说拍广告啦，唱歌这些，这些不需要演员参与的表演，但仍然需要技术支持。这时候，演员就需要向善良影视支付技术服务费。” 高思听着觉得有趣，就道：“也就是说，演员如果有能力，可以创造和维护很多个虚拟偶像？那《为情所困》这样的网剧，是不是可以一个人完成？” 李可点头道：“完全没问题啊。” 高思看见场内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转了话题问道：“对了，祖琴今天还有几场戏要拍？大概还需要多久？” 李可见高思看庄祖琴的眼神都不太对，满眼里都是神情，就嘿嘿笑着看高思，道：“我比你大几个月，管祖琴叫声弟妹没问题吧。你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跟我一起凑凑热闹？” 高思也坏笑道：“我想把婚礼定在中秋节，你能不能等？” 李可的眼角流露出神之鄙视，怒道：“赶紧滚蛋。各部门注意了，准备开拍。” 他把高思甩在一边，大踏步朝着片场走了过去。 213 约好一起看星星 庄祖琴每次都说自己演了个龙套角色，高思也信了。 但是，就算高思和庄祖琴没有明确公开两人的关系，其他人的眼睛也不瞎呀。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高思和庄祖琴的关系不一般。李可更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给庄祖琴安排不重要的龙套角色。 从刚才那场戏里庄祖琴长篇大套的台词，高思就知道她的戏份并不少。 李可觉得抓到庄祖琴一次不容易，很想集中几天时间把她的镜头全部拍完。李可的拍摄方式也比较特殊，不仅所有镜头都在绿幕和虚拟场景里拍摄，还把所有镜头全部打乱，即便演对手戏的演员没到齐都没有关系。 现场有超过三十台摄像机在不同角度工作，摄像机的走位也都是提前通过程序设计好的。一个镜头拍下来，所有后期可能用到的镜头就全部准备好了。 庄祖琴也觉得新鲜，这些手段比她经历过的《为情所困》剧组不知道高了几个代次。按照李可制订的拍摄计划，大概用3天时间，就能拍完与她有关的所有镜头。庄祖琴也想一次性解决掉所有问题，就打电话安排好工作，留在剧组安心拍戏。 庄祖琴不走，高思当然就要留下来陪她拍戏。高思发现，他虽然是一个不干正事儿的闲人，但在过去大半年的时间里，竟然从没有真的闲下来过。他不是在赚钱，就是走在琢磨怎么赚钱的路上。两人连一起逛街、看电影的时候都少之又少。 高思一直在场边坐着，饶有兴致地看庄祖琴拍戏。等到庄祖琴把当天的戏全都拍完，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高思拿起一瓶水起身迎了上去，问道：“祖琴，累吗？” 庄祖琴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由于疲劳，让庄祖琴的脸色有点发白，但这更增加了她楚楚可怜的感觉，让高思好生心疼。 “我陪你回去休息，晚饭时间我再喊你。” 庄祖琴摇摇头：“我不困，咱们一起去景区里走走吧。” …… 斜阳将落，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暖意。高思很自然地牵着庄祖琴的手走在长长的玻璃栈道上。 高思看了看时间，说道：“祖琴，快要日落了，你还走不走得动？我们用五分钟时间跑到玻璃观景台看日落怎么样？” 庄祖琴嘴上说好，脸色却把浑身的疲惫告诉高思。 高思咧嘴呵呵笑，说道：“来吧，让你看看我身体恢复后的实力。” 庄祖琴还没弄明白高思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背在身上。她心里一惊，就主动搂住了高思的脖子，双腿也被高思揽在手里。 “高思，你干什么，你还没好呢，快放我下来！” 这种时候，谁还会在意庄祖琴说什么？你只要采访一下天蓬元帅就知道，老猪被媳妇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在意高小姐的想法的。 高思脚下生风，已经跑了起来。脚底下就是玻璃栈道，庄祖琴被高思背在背上，眼睛往下观看，比亲自走在上面更觉得心惊胆战。高思脚踏在玻璃栈道上发出砰砰的脚步声，搞不好下一步就能把玻璃板踩裂。 庄祖琴的小心脏都狂跳到了嗓子眼儿，脸也红得发烫。她弄不清楚自己是害羞还是害怕，双臂反正是搂得更紧了。 “放松放松，不然我还没累死就先被你勒死了。” 庄祖琴赶紧松手，正赶上高思把她往上一颠，让她吓了一跳，赶紧又搂得更紧了。 当二人赶到宽阔的玻璃观景平台时，太阳还在地平线的边缘徘徊。观景平台海拔很高，又从山边向着正南方向凸出了30米远，走到观景平台尽头，可以同时看到东西两边的地平线。 庄祖琴老老实实地趴在高思背上，若有所思。 “喂，媳妇儿下来吧，福陵山云栈洞都到了，你总要让俺老猪歇会儿吧。” 庄祖琴哑然失笑，捶了高思的肩膀一下就从他背上跳下来。 高思被捶后连连咳嗽，又弄得庄祖琴赶紧上前检查伤势。高思却一把抓住庄祖琴的双手。 落日在晚霞中穿行，天空的色彩逐渐变暗，但颜色却更加醇厚。 这一天是腊月十五，初升的圆月金黄金黄的挂在天边。 连续奔跑带来的呼吸急促已经逐渐平复，但高思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这跳动即便隔着冬装也能被庄祖琴的手捕捉到。 “背着我跑这么远，累吗？”庄祖琴问道。 高思笑笑，说道：“我不累。” 庄祖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高思的胸口，说道：“不累你的小心脏为什么狂跳？” 高思挑眉微笑：“因为看到你了呗。” “没正形。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日落？” 高思心道，我说过喜欢日落了吗？ 不过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泡妞而已，难道泡妞也需要理由吗？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说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日落日复一日地诠释着生命的意义。它告诉我们，过程比结局更值得关注，即便最终一切都将归为沉寂，也应该肆意地绽放一次。” 庄祖琴静静地站在高思身旁，注视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渐渐融入夜幕。 “你在看什么？”庄祖琴注视着天空，高思的注意力却在庄祖琴身上。她的侧脸在黑黢黢的群山背景下显得极为柔美，让高思怦然心动。 “随便看看。也许能等到一颗流星。” 庄祖琴的眼神可不是随便看看，她聚精会神的样子可爱得要命。 高思陪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星星，天彻底黑透了。他怕庄祖琴着凉，就道：“回去吧，天气凉了。而且今天月亮太亮了，看不清银河。” 看见庄祖琴恋恋不舍，高思又道：“我跟罗星宇说好了，他在做夏威夷莫纳克亚山的出行攻略，那里是天文学家的圣山，到时候你可以看个够。” “圣山？你真的要去夏威夷？” “对呀。”高思隐藏在夜幕中的脸模糊不清，但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大概去几天？假期没有学生干扰，反而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我怕我腾不出时间来。” 高思拉住庄祖琴的手，很严肃地说道：“忙就让其他人顶上，不是还有二哥在嘛，你应该学会抓大放小。自己什么都亲自做并不是本事，创造一个你不在的时候也能运转的企业，才是你的目标。懂吗？” 庄祖琴乖巧点头，跟着高思返程。 现在是冬季，四周没有游客，也没有鸟啾虫鸣，一旦两人停下说话，四周就异常安静。 高思突然听到某个方向上传来孩子说话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像还有点熟悉？ 214 拐卖儿童 “嘘！”庄祖琴想说什么，却被高思嘘声制止。 “怎么了？”庄祖琴小声问道。 高思再一次压低声音道：“你听。” 远处有孩子的声音清晰传来：“我不去了，天太黑了，我要回去了。” 又有女人的声音，但声音比较低，高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孩子又道：“那你再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我要跟她说话。” 高思拉着庄祖琴贴着山崖边蹲下，示意她不要弄出响动。庄祖琴却憋不住想笑。今天是月圆之夜，月光照在玻璃栈道上明晃晃的，高思又穿了一身白衣服。别说蹲着了，就是头拱地也一眼就能看到啊。 但她不知道高思的用意，也就不说话静静听着。 带着孩子的女人故意压低声音说话，高思听不清在说什么。孩子再开口的时候，也听不清楚了。高思心中一凛，因为他听见孩子的语调中带着哭腔。 高思感觉不太对劲，他确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握了握庄祖琴的手，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庄祖琴想说一起去，高思却已经走了出去。 玻璃观景平台犹如一汪平静的湖水，反射着天上的月光和星光，但根本没有孩子的踪影。 不应该啊？难道哪个女人带着孩子原路回去了？ 庄祖琴已经走到高思身边，问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没事，可能是我脑洞太大想多了。走吧，回去吃饭。” 高思很自然地握住庄祖琴的手。她玉手一番，就与高思十指相扣。高思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心里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依然还在。 二人沿着玻璃栈道回返，高思忽然听到静夜中似乎有人哼了一声，声音的来源就在观景平台的下方。 高思突然揽过庄祖琴，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庄祖琴脸瞬间红了，只不过在，却听到高思说道：“你原路回去，不要管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再看时，高思已经大步朝着观景平台去了。 果不其然，观景平台右侧有个小门，小门只有齐腰高度，外面连接着观光扶梯。白天观光扶梯开启的时候，游客可以从山下直接乘梯直达观景平台。 高思一跃而出，顺着扶梯追了下去。 …… 树丛里，一个肥壮女人和一个身材精壮的小个子男人小声地说着话。他们的脚下躺着一个嘴巴被堵住的孩子。肥壮女人小声埋怨着小个子男人。 “你干嘛要打他？这下好了，他现在这么闹腾，你怎么带出景区？” “大不了打晕他翻山扛出去。”男人显然不服气。 “你有脑子吗？景区周围的人太多了。不行就算了，把孩子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小个子男人沉默着，他还在想办法。 这时候男孩醒了，扭动身体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男人用脚在男孩后腰上踢了一脚，嘟哝道：“真晦气。主要这孩子也太大了，你还说4岁，我看都能上小学了吧。” 男孩吃痛，呜呜的扭动得更激烈了。 女人拉了拉小个子男人的袖子：“咱们走吧，明早就会有人发现他。” 小个子男人问道：“要不要？”他伸出手掌，做了一个用到切菜的动作。 肥壮女人赶紧把男人拉开：“别别别，你可别造孽了。这么大孩子还不懂事，一晚上就忘了，不会说出去的。” 小个子男人又往男孩身上踢了一脚，这次男孩没有使劲儿挣扎。 男人拎着衣领和后腰，把男孩抓起来，又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把男孩扔到地上。 “行了，走吧，上面应该是看不到这里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观光扶梯，就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从上面飞快地掠下来。 “有人！”说话的是小个子男人。但是，这时候再想躲藏已经晚了，两人虽然都穿着深色衣服，但距离已经够近，高思也看见了他们。 高思在扶梯上就已经基本确定，这两个就是对孩子不怀好意的人。但下到底部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孩子，就出言试探。 “你们俩刚刚带着的那个孩子呢？” 高思这么问，摆明了就是咋面前的一男一女，告诉他们我看见你们了。 “什么孩子？我在上面着急上厕所，下来上个厕所。”答话的是胖女人。她的回答看起来合情合理，高思也抓不住把柄。 高思没说话，他站在扶梯口打量二人，就是不把路让开。 小个子男人沉不住气了，他也不再多解释，只是想快速离开。他伸手拨开高思，就想往扶梯上爬。 高思伸手挡住，不经意地往小个子男人肋下一戳。 男人吃痛，怒气也上来了，大声道：“你这个人想干什么？让开！” 高思呵呵一笑，冲着胖女人道：“玻璃栈道再往回走两百米就是厕所，你跑这里来上什么厕所？这里白天还有游客通行，你这是随地大小便，交罚款吧。” 小个子男人又要发作，却被胖女人拽住。 胖女人问道：“我看你也不是景区的管理人员吧，凭什么管我们？” 高思说话间一直在往四周的树林里看，他也有点儿着急，生怕孩子的安全出问题。如果两人还有同伙，可能孩子已经被转移走了。 他不由得出声高喊：“小龙，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高思果然又听到了呜呜的声音。 二人也听到声音，马上目露凶光。看来，这个身穿白衣的家伙，不仅是来管闲事的，他跟这个小男孩竟然还是认识的。这就实在太夸张了。 “你们两个果然是人贩子！”高思立即出手。 他个子本来就比小个子男人高，又居高临下站在扶梯上，直接一脚踢向小个子男人的腹部。小个子站在扶梯上，活动范围受限，这哪里躲得开，直接一脚就被踢中，向后摔倒。 高思觉得，以他的格斗水平，三拳两脚就能把两人撂倒，然后扭送到景区派出所就行了。却没想到胖女人伸手就把向后摔倒的男人接住了。 高思听她嘟哝了一声‘没用’，就欺身扑了上来。这回轮到高思傻眼了。这膀大腰圆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乎乎的肉团，让他突然间没法下手。 犹豫只持续了零点一秒，胖女人已经冲到近前，胖手一把揪住了高思的胳膊，力量不是一般的大。 这大力的一抓反倒让高思心里一松。这女人显然也只是身大力不亏而已，并没有任何格斗的功底。高思心中冷笑，就用小臂夹住了女人抓她的手，手再用力一压，女人的手腕就被高思搞得脱了臼。 等把二人用衣服捆绑起来，庄祖琴也下来了。 她手里举着电话，边说话边解释：“我们俩遇到了点儿意外……对对……我们就在玻璃观景台，这里的观光扶梯下面……麻烦帮我叫景区民警过来吧。谢谢。” 215 我是你变形金刚叔叔 足足过了十分钟，景区的民警才赶过来。跟着民警一起过来的，还有李可一众人。他们显然早就习惯在景区里夜间活动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亮瞎眼的强光手电。 高思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 听说有人在景区内拐卖小孩，这可绝对是惊天大案，民警脸色立即变得严肃。 但是小个子男人和胖女人也有两张嘴呢。他们虽然手被高思绑了，但嘴可没有堵上。毕竟，堵嘴这种事情是歹徒才会去做的事情。 按照胖女人的说法，是她从扶梯这里下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就被高思拦住，不让她上去，这才产生了冲突。 她本想把高思说成是拦路抢劫的，但仔细一想又灭了自己造谣生事的心思。毕竟不知道这个白衣小子是什么来历，万一有背景呢？就算没有背景，敢穿着一身白在晚上逛荡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个劫匪。 民警当然是向着高思的，毕竟是人家先报的案，而且听口风还是科幻影城的什么领导，肯定是不能得罪的。但捉贼要脏，捉奸要双，既然是拐卖孩子，又各执一词，当然是要先找到孩子。 不然，难道空口就给别人定罪吗？凭什么？凭你们人多？还是凭白衣服小伙子长得帅？还是凭报案的姑娘长得漂亮？ 民警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庄祖琴。好吧，报案的这个姑娘长得是真漂亮。黑灯瞎火的都不能掩盖姑娘身上散发的光彩。据说科幻影城里有一线女明星在拍戏，看来这事儿不是传闻。 但是，这位报案的庄小姐是哪位大明星呢？民警却不认识。真是见了明星方恨刷剧刷得少啊。以后真应该少玩儿游戏，多看剧，不然大明星放在眼前却叫不上名字，岂不是很丢脸吗？ 民警的目光在庄祖琴的脸上一扫而过。可怜的庄祖琴怎么会知道，这电光火石之间，这位年轻民警的内心戏会这么丰富。 她出言提醒道：“先把孩子找到吧。” 没错，孩子确实被弄丢了。 高思仰头向上喊道：“民警同志，你通知一下景区小吃店的老板娘过来吧，丢的是她家的孩子。” 小民警在景区工作也有小半年了，自然是知道那孩子的。老板娘总是放养，让孩子四处乱跑。孩子也胆子大，把景区当家，哪儿都敢去。他就送这孩子回过一次家。 他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两句。 对讲机里传出同事沙沙的回应声：“收到，一会儿我过去。” 带着强光手电的人都下去找孩子了。 高思凭借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两名人贩子最初捆绑孩子的地方。地上有明显的挣扎痕迹，一小块草皮被鞋跟掀开，露出的泥土都是新鲜的。 一切痕迹都证明，不久前这里还躺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孩子。但是就隔了这么短的时间，这孩子却不见了？ 年轻的民警面色冷冽，毫不客气地给胖女人和矮个子的男人铐上了手铐。从这一刻起，两人就正式升级为犯罪嫌疑人了。 “说吧，你们把孩子藏哪儿了？拐卖妇女儿童性质极为恶劣，你们俩抓紧时间坦白，还可以争取从宽处理。” 两人也听出来了，警察并没有找到孩子。 没找到孩子，那就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当然就可以试着嘴硬一下。 胖女人扭动着身子大声抗议：“我就是下来尿尿的，什么孩子，我们不知道。” 小个子男人也立即附和道：“对，我们不知道什么孩子。” 民警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了。上学的时候，他也是成绩优秀的小学霸。刑事侦查学的知识告诉他，这两名犯罪嫌疑人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料定了他找不到证据。孩子不见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其他同伙，而同伙转移了孩子？ 还真有可能！ 民警的同事终于来了，是个已经过了中年的老民警。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景区的工作人员，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小李，你带着这俩人先回去做笔录。是谁报的案？让报案人跟你一起回去。多带几个人，路上小心点。我侦查经验比你丰富。大冬天的，踩在落叶上都会有痕迹，孩子肯定能找到。” 名叫小李的年轻民警乖巧地点头。 他用力拽住小个子男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但是想把双手在背后铐住的胖女人扶起来，他可就做不到了。 高思走过来，轻轻跟刚到现场的老民警耳语。 “民警同志，我发现绑住孩子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高思把一根绳子递给老民警。 老民警皱眉。这些毛头小子就是不靠谱，人贩子都抓到了，这帮人竟然还能把被拐卖的孩子给弄丢了，一帮人都是饭桶。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老民警叹了口气……如果他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当一辈子基层民警了。 不过，高思的发现是有价值的。如果他们还有同伙，应该不会给孩子解开绳子。那孩子是自己跑了吗？但是，孩子为什么要跑？ 老民警大量了高思一眼，说道：“你有想法就直说。” 高思道：“孩子应该没胆子往树林深处走。我估计是这里人太多了，吓到他了。小龙这孩子我认识，特别聪明，应该不会有事。你让无关的人都回去，让这里静下来。孩子自己就出来了。” 老民警脸色犹豫。 高思有道：“现在千万别安排排查。那边就是悬崖，地形不安全。如果吓到孩子搞出别的意外就不好办了。” 老民警点头同意。确实，小孩子的心思不好猜。他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而是自己跑掉了，确实有可能在跟大家捉迷藏。 他低声吩咐。该走的人都走了，没走的人也都回到观景平台上去等消息。几分钟后，四周就重新静了下来。 小龙的妈妈也被工作人员拦着，没让下来。这种时候她也不敢闹腾，因为小龙确实是因为淘气，晚餐时间客人又多，被她打了几巴掌就从店里跑了出来。现在她在这里发飙，可能孩子就更不出来了。 她知道下面穿白衣服的人，就是上回带她们娘儿俩参观了科幻影城的人，也就放下心来。如果要拐卖孩子，上一次高思就已经得手了，哪里还等得到这次？ 高思走进树林，大声说道：“好了小龙，我认输了，我承认找不到你。你快出来吧，我是你的变形金刚叔叔。” 高思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又说道：“现在轮到我给你出题。我数十个数，如果你能在我数完数之前跑到我面前，我就送你一个正版的擎天柱。” 哪里还用高思数数啊，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林间草地上响起的脚步声。 “我不要擎天柱，我要五合一的混天豹组合！” 高思开心地把小龙抱起来，说道：“行，就给你买混天豹组合。” 216 壹仟壹佰壹拾亿 对高思来说，找到了孩子，事情就算圆满解决了。 至于小龙为什么跑了出来，人贩子又如何对小龙动手，这些事情都是警察叔叔的事，高思一点都不关心。 他唯一挂念的就是对小龙的承诺，这个变形金刚还是要买的。想到这里，高思立即在网上下单了一套混天豹的变形金刚玩具。价格竟然还不到3000元，让高思大呼便宜。哎？为什么一个3000元的玩具都会让高思觉得便宜？是不是自己有点膨胀了？ 艰苦朴素，勤俭节约，艰苦朴素，勤俭节约……高思这一晚，是念着八字箴言入睡的。 这一夜，庄祖琴睡得特别不好。 她梦见高思突然甩开她的手，冲过去与歹徒搏斗。歹徒人数很多，又个个彪悍。鲜血浸透了高思白色的汉服，如同红玫瑰一样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开来。高思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面目狰狞的歹徒却向她猛冲过来。庄祖琴在惊吓中醒了，冷汗已经把睡衣浸湿。 庄祖琴冲了个澡，天色已经微亮，想到一会儿还要参与紧张的拍摄，她也就没了睡意。 她想把高思叫起来，可来到高思的房门前，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又犹豫了。高思太累了，她想让高思多睡一会儿。 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吓了庄祖琴一跳。 “你在干嘛？我看你半天了。” 跟庄祖琴不一样，高思这一晚睡得踏踏实实。十二点准时躺下，还不到四点半，高思就自然醒了。睡眠时间短，质量还高，这已经算是高思的一项特异功能了。只凭这一条，高思就比别人额外多出不少的学习时间。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比你聪明的人往往比你更努力，高思就是这句话的代表案例了。 庄祖琴恨不得用眼神把高思给杀死：“高思，你吓死我了。干嘛不好好睡觉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高思一脸无辜，说道：“我当然是出去晨跑啊。不好好锻炼身体，以后如果你变胖了，我还怎么背得动你？” 庄祖琴敏锐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变胖！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毫不犹豫挥起粉嫩的小拳头捶向高思的胸口。无奈战斗力相差太大，一拳打出去，却被高思单手接住。 高思道：“祖琴，你昨晚没睡好吧，眼圈还有点黑呢。回去再睡会儿吧，别太拼了。” 一句话就让庄祖琴灭了火。她一脸愠怒，甩开高思的手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脸上发怒，心里却美滋滋的。这个回笼觉她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 …… 快到中午的时候，邵天祥来了。 他一个人驾驶着8辆小鹏轻电来到了景区门口。他亲自驾驶的那辆车开在最前面，后面七辆车一辆接一辆地跟在后面。 前车一动，后面的车就会保持间距追上来。整体看起来，8辆小鹏轻电就像是一条贪吃蛇，游荡在景区大门外。 景区的保安老远看着几辆长相怪异的小汽车玩儿着杂耍，心里很是鄙夷。我堂堂5a级风景区，怎么变成了一个玩杂耍地方？竟然还有人开车过来搞表演？真的是丢死人了。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响起了说话声。保安嘴里说着‘好的好的’，心里却一百个不情愿。因为只供游人出入的小门，车辆是开不进去的。他不得不费劲巴力地把大门打开。唉？开大门的遥控器去哪儿了？保安摸着自己的口袋一阵手忙脚乱。 大门终于打开。 邵天祥开车8辆小鹏轻电鱼贯而入。保安近距离看着这些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无人驾驶？一开始他还以为一辆车上有一个人呢。竟然是无人驾驶？ 无人驾驶谁没见过？这小车丑死了。保安趁着最后一辆车驶过眼前，恨恨地抬起脚，想在小车的屁股上踢一脚。没成想一脚踢出去，小车竟然轻轻加速并向左平移，让保安踢了个空。皮鞋都差点儿甩丢了。 卧槽？什么鬼东西？保安觉得衣服里头粘乎乎的，冷汗把背心都打湿了。 邵天祥意气风发，感觉自己就像是开着一辆小火车。8辆小鹏轻电也才240万，好像买来当做私人座驾也不算贵。关键是，这玩意能做32个人呢，顶的上一辆中巴的运输能力了。 王善良刚刚给高思打了电话，告诉他准备为小鹏轻电准备第二次直播的计划。他正带着他的精英直播小队向云裳草原赶过来。 一切为直播让路，一切为赚钱搭桥，这是善良影视的经营理念。 拍戏的事情只能暂停。李可亲自带人，把专门用于露天烧烤的一片区域收拾出来，给今天的直播使用。 这是一片50米见方的空地，给八台小鹏轻电折腾，应该是足够用了。 李可让人在外圈搭建了一个正圆形轨道，专门用于移动摄像机。又在空中架设了米字型的空中轨道，用于俯视镜头的位置调度。 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开火车的邵天祥也到了。 “天祥大哥。”看见邵天祥从‘火车头’上跳下来，高思就迎了上去。 邵天祥的表情，比从千万豪车上跳下来还精彩。 那简直就是一种‘你开跑车上班，我做地铁上班——哦，不好意思忘了说，地铁是我家开的’那种低调装逼的奢华。 郭德纲老师曾经曰过，有钱了不买豪车，要买一堆奥拓，把奥拓用铁丝绑到一块儿，开起来像小火车一样，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铁丝绑奥拓确实不靠谱。不过咱有高科技啊，小鹏轻电在此，你想同时开几辆？可以视心情而定。 邵天祥拍了拍高思的肩膀，说道：“又有好消息，你听不听？” “当然听啊，什么好消息？” “小鹏轻电的无人驾驶牌照数量，从原来的4张增加到50张。我今天开过来这8辆车，都是有牌照的。我都没想到，这车还没开售呢，无人驾驶的牌照数量就放宽了。” 高思也非常高兴。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小鹏轻电，不不不，当时还被大家称之为老年代步车，这款老年代步车可以在今年卖出600亿。 600亿是什么概念？小鹏轻电基础款售价30万元一台，600亿就是至少要卖掉20万台车才行。这个数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高思依稀记得，美国电动车公司特斯拉，好像一年能卖掉100万台电动车。美国公司能卖100万辆，我卖20万辆算多吗？小鹏轻电的技术比特斯拉的高至少1代呢好不好。 高思心中打着盘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数字：1110亿！ 什么意思？ 高思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脑海中没有数字乱跳的生活。这突然跳出来的数字是什么鬼东西？ 难道是？ 高思赶紧凝神思考，但那转瞬即逝的感觉也已经没了。 217 给全世界撒狗粮 如果1110亿是小鹏轻电的销售数据的话，那除以单价30万元就是……37万台。这个数字比那个叫特什么拉的美国公司好像还差一点儿，不过这个开局也算差强人意了。 现在开一场直播，肯定对小鹏轻电的发展有帮助。高思相信王善良的判断。与其说这家伙是导演，不如说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只不过，庄祖琴想要三天拍完所有镜头的计划，就被突如其来的直播给打乱了。 庄祖琴的心有点乱。 她还清晰记得，在彩票中心的时候，高思租了一辆豪车扮演一掷千金的阔少，而她则扮演高大少的娇滴滴的小女友。高思就是那个时候固定了一身白色汉服的形象的。 虽然没有摄像机把那场戏记录下来，但整个过程她还记忆犹新。后来她参观了王善良的工作室，被王善良一忽悠，还真做过当明星的美梦。演技如何她不敢说，但她对自己的颜值还是相当自信的。 所以，庄祖琴并不是不喜欢当明星，她是对当明星这件事情很克制。 她觉得最受高思重视的职业应该是科学家，其次是发明家和企业家。这三种职业都是能推动社会进程的。至于演员嘛，好像并不太受高思的关注。 叶知秋不就是一线的女明星？夏暮最近也红得发紫，好像还在公开高调追求高思。但高思的态度嘛，倒也不是有多讨厌明星，不过大多数时候，明星在高思的眼里就是小透明一样都存在。 庄祖琴觉得，自己成不了科学家，也不是什么有梦想的创业者，但她至少应该有能力管好一家企业才行。这是她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她不是没有能力当一个好演员，她是在刻意在与演员这个职业划清界限。 李可带着场景组的人热火朝天地干活，庄祖琴等女演员插不上手，也只能在旁边站着看热闹。 高思凑到庄祖琴身边，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庄祖琴也不隐瞒，说道：“这么一折腾，今天看来又拍不成了。” 高思问道：“你是不是对乐趣教育的业务很焦虑？” 庄祖琴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可不就是焦虑吗？ 她把头埋得很低，不去看高思的眼睛，说道：“乐趣教育成立的时间只比善良影视晚一点。善良影视虽然在影视剧方面还没站稳脚跟，但是技术上绝对领先，也是直播界的领头羊。其他的同学，他们都有自己的理想……”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就像是一个算错了数学题的小女孩。 高思低头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越发让他觉得可爱。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庄祖琴的脑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庄祖琴抬起头看着高思。这个帅帅的男生拥有很多惊人的能力，他超级有钱，又节俭低调，他对数学有着惊人的感悟，直觉准确料事如神，他有堪比运动员的体魄，是个格斗高手，他还能做得一手好菜……但是，他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庄祖琴不确定。 高思好像猜透了她的心思，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心怀梦想，一心想着要改变世界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创业者？” 庄祖琴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每个人都有梦想，罗星宇追逐星辰大海，张在波痴迷机器人，马天培迷恋图形算法，就连沉迷游戏的老六纪良都在研发新一代的游戏控制设备。所以你发现你没有类似的梦想，就迷茫了？” 庄祖琴险些哭出来。她还真是这么想的，而且经常用这些扎心的问题拷问自己。 无论是为中学生制作数学课程，还是为学校开发智能黑板，也包括后来投资了一个超算中心，这些想法全都来自于高思，她只不过是高思的梦想的执行者而已。 高思牵住庄祖琴的双手，让她面对自己。 “对不起，祖琴。是我太自大了，总觉得有钱就能让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情。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把我想做的事情强加给你，给你带来了困扰。” 庄祖琴连连摇头，道：“不是的，高思，这不是你的错。” 高思用力捏了捏庄祖琴的手，很认真地说道：“祖琴，我是说真的。你如果觉得乐趣教育现有的业务让你不开心，你完全可以把事情交出去，让别人去做。你可以去寻找自己更感兴趣的事情。你工作太拼了，如果这些辛苦不能换来快乐，那就干脆放下。” 这些话很让庄祖琴感动。工作辛苦是肯定的，至少在智能黑板项目上马之后，她每天的工作时长肯定要超过八个小时，而且还要经常出差。 乐趣教育账面上还有上亿的流动资金，她根本就不缺钱。她确实可以多招聘几个人，把她手里的工作接过去。她也可以把事情交给刘可亮，让合伙人承担更多。 但她在很多事情上，还是选择了亲力亲为。原因也很简单，她需要在历练中成长，她害怕不努力就会跟不上高思的步伐。 高思在为她着想，但高思并不懂她。 庄祖琴说道：“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能为孩子们升级他们的教室，让他们的学习更轻松，我很有成就感。我真正焦虑的问题是拍戏。我只想赶紧拍完，然后把精力放在智能黑板上。” “不对，祖琴。你没说实话。我看得出来，你拍戏的时候特别投入。昨天我看你拍戏，我都觉得不认识你了。你演得特别好，我觉得你真的变成了你所扮演的人。我相信你，如果你愿意，你就一定能当个好演员。” 庄祖琴被说得心虚。 “我以为，你不喜欢演员……” 高思笑笑，又帮庄祖琴把脸上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如果在我认识你之前，你已经成了电影明星，我应该不会爱上你。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你觉得成为明星就是你的梦想，那我愿意支持你去追梦。” 庄祖琴展露笑容。 “你会宠坏我的，高思。不过，我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明星。你也知道的，我很少关注你的直播。我不喜欢你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每次看到你上直播，我的心情都很不好。” 庄祖琴不太关注直播业务，高思是知道的。他当然也知道为什么。 但高斯一直都不愿意正视庄祖琴的这种小情绪。他希望她能够自己调整好心情。但今天她正面提出来，高思不得不面对。 他道：“所以说，夏威夷之行，我们会全程处于直播状态，你是不愿意的咯？” 庄祖琴脸色微红，佯怒道：“谁说我不愿意？我偏要去。” 她不是不愿意高思参加直播，她是不想高思自己参加直播。 有跟高思腻在一起，给全世界撒狗粮的机会，她才不会放过呢。 218 狂飙的碰碰车 接近中午11点，王善良终于带着他的直播小队抵达了景区。 一个大空场，加上八辆小鹏轻电，一群人早就玩儿得不亦乐乎，哪里还会管王善良什么时候来？ 游戏方法是高思想出来的。 他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玩碰碰车，一个底盘很矮的小车，方向盘下面控制着万向轮，前进、后退、转弯都非常灵活。碰碰车在狭小的空间里互相追逐，突然的碰撞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刺激。 在高思的记忆里，碰碰车的价格非常贵。10块钱一局，时间却只有短短的三分钟。高思在玩过一局之后，就会乖乖下车，从来都不会吵闹。而母亲韩迎则会挥着手里的票根，告诉他别下车，还可以再玩儿一局。 联网的小鹏轻电太像碰碰车了。它们虽然不会真的碰撞在一起，但当一辆突然撞过来的时候，其他车就会立即自动做出躲避动作，看起来真的就像是被撞到了一样。 这个游戏一开始，就让童心未泯的成年人玩儿得爱不释手了。 高思、庄祖琴、夏暮、李可、叶知秋、余蓉、张姝媛、邵天祥，加在一起正好八个人。 小鹏轻电的速度上限是70公里每小时，虽然场地只有50米见方，但电动车的起步速度很快，找到空档时，速度也能飙到四五十公里。如果前面遇到其他车辆，不仅自己的车会自动刹车，阻挡的车辆也会自动躲闪，就形成了碰碰车的效果。 几人一开始还比较拘谨，生怕把车撞坏了。邵天祥却毫不在意，他直接用自己的手机开了个群直播，把碰碰车游戏实况共享给杨博和单长明看。 邵天祥道：“大家千万别客气，使劲儿撞，我代表乐观汽车给大家承诺，撞坏了不仅不让大家赔，每撞到一下，将来购车的时候就享受10%的优惠。优惠可以叠加，能撞上10下，免费送一辆小鹏轻电。” 开车的八个人里，就没有谁是缺钱的，就算是知名度最低的余蓉和张姝媛两人，也早就靠直播节目的提成把腰包塞得鼓鼓的了。 没有人真的在意这10%的优惠，但不代表大家听到了赌注不兴奋啊。开了几圈之后，大家的操作开始慢慢熟练，也渐渐发现，小鹏轻电的安全性还真是超级好。绝对是你想撞车也撞不上的那种好。 很快，全场八辆车的车速都变快了。尤其是张姝媛，那简直就是在狂飙。她总是把车开到外圈，油门踩到底之后再冲进内圈的车群。自己的车子突然刹车减速，也搞得其他车辆避让躲闪。一瞬间，场内到处都回荡着女生的尖叫声。 王善良都看傻了。 你们几个是不是有点儿不讲武德？ 这根本不符合剧本好不好？ 按照原定的策划，本次直播要让叶知秋和夏暮各带一个小组，分别进行竞速赛、避障赛、接力赛等9个不同的赛事，再根据小组的积分情况选出冠军。 这应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美女偶像赛车锦标赛才对呀，怎么给玩儿成碰碰车了呢？ 还是金牌编剧刘海灵同学首先反应过来。 她捅了捅下巴惊掉的王善良，说道：“王善良，还傻愣着干什么呀，这比咱们策划的节目好一万倍好不好，赶紧各就各位开播呀。晚一分钟开播，就少赚好几个大火箭呢。” 王善良这才回过神来。这，这特么，这特么太牛逼了。 不是我王善良策划能力不行。是把脑袋砸个大窟窿也开不出这么大的脑洞啊。哪里有随便乱撞，还谁也撞不到谁的道理？这……这车叫什么来着？小鹏轻电有点儿强得不像话啊。 不到十分钟，各单位就已经准备就绪。 啥策划，啥流程，都不要了，直接给我开播，开播再解释。 卫晴简单把场地内狂飙的八辆小鹏轻电的游戏规则讲清楚了。她重点解释了一下邵天祥放下的赌注：谁能撞到别人就立即享受10%的优惠，能撞到10下就可以免费提车。 果然打赌和奖金最容易刺激到吃瓜群众的神经。 直播间里的看客们听明白规则，也都渐渐看出了门道——这特么是为了赢一台车，连命都不要了吗？ “听说知秋女神也在车里。” “谁说的？” “卫晴女神刚说完的呀，你是不是记忆力出了问题？” “我估计都是替身吧，这么复杂的汽车特技动作，知秋妹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替身+10086，正常人谁有这水平？” …… 这时候，正在狂飙的叶知秋觉得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她往场外瞄了一眼，就看见王善良和直播小队都已经就绪了。她一只手控制车子，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她有点儿玩儿累了，却又觉得直播时退场不合适，就想给王善良打个电话。 她哪里知道王善良的邪恶。从直播一开始，八辆车里的摄像头就已经启动了。每个驾驶员都在邪恶王导的监控之中。 “导播注意，叶知秋要打电话，把她的驾驶画面切出来，占半个屏幕。” 呵呵，可怜的叶知秋，她哪里知道自己违规驾驶，开车打电话的行为已经在全网直播了。 直播间里。 “快看，知秋女神要开车打电话。” “鬼扯，怎么可能是知秋女神本人。” “知秋女神胆子太大了吧，这么快的速度，这是不要命了吗？” “你看她的躲避动作，太6了，知秋女神是秋名山车神吧，看名字就像。” …… 叶知秋拨通电话。 “王导，不好意思，我有点儿累了，我出场休息一下会不会影响直播？” 她那儿知道啊，连打电话，都是直播的一部分。 王善良声音沉稳，说道：“哦，叶知秋老师累了啊，那您把车停下，出来就行，我让刘海灵过去替你。” 直播小组听到安排，一台无人机已经悬停在空中，锁定了叶知秋的那辆车。 叶知秋听说可以停车的时候，就踩了刹车。她透过车窗看到了那架专门来拍她的无人机。一时间，她的脑子也糊涂了一下。她就想着此时正在直播，应该向粉丝们挥手致意一下。 她推门下车，同时眼睛并没有离开无人机的摄像头。这是一个完美的动作，精致的面容，动作知性而且优雅，一个45度角的向上仰视，看得粉丝们的心都化了。 即便是庄祖琴女神来看这个画面，都不得不承认，叶知秋太美了。 219 三千亿元？这成绩有点夸张 直播间的画面已经被乱飞的大火箭所遮蔽。 “知秋姐太美了。” “哇，真的是知秋妹妹呀，知秋女神我爱你。” 无人机拉高。盯着无人机的王善良却冷汗直冒。 叶知秋把车停在哪儿了？她竟然把车停在场地中央就下车了？ 还有七辆小鹏轻电在场地里狂飙，叶知秋可不是电视剧里飞檐走壁的那个苏芽，这可是真的在玩儿命！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知秋姐小心！” “我靠！” “快回车上去！！” “小心！！” “小心啊知秋妹妹！” “！！！！！！！！！！！！” 几秒钟的时间，直播间里的感叹号数量比过去的一年发的都多。去年高思开着吉普车被狼追的时候，大家也没有这么紧张。 狼再凶猛，那也是肉做的呀。汽车可是铁家伙，这一场子的汽车，都在狂飙，碰上了就凶多吉少。 叶知秋也反应过来了。但她已经从车上下来，此时正有一辆车面对着她冲过来，这时候再想上车躲避，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冲着叶知秋直接飙过来的是邵天祥。 邵天祥虽然不看电视剧，但大明星叶知秋他自然是认识的。他完全没想到，第一次来科幻影城就遇到了叶大美女。 作为魔都的杰出青年，优秀民营企业家代表，邵天祥是地道的钻石王老五。钻石王老四的身边，自然也不缺倒追他的女人。 不过，自从被庄祖琴在饭桌上用两亿余额打击以后，邵大少的自尊心碎了一地。他意识到，ppt驱动世界一时爽，但潮水褪去的时候，被他驱动过的世界也会看着裸泳的他尽情吃瓜。 为此他一度消沉，也打消了继续纠缠庄祖琴的想法。直到他加入了高思的创投圈，才发现他邵天祥也是才华横溢的，他也有机会突破ppt的限制，真的去实现梦想。 在见到叶知秋的这一刻，邵天祥的心又活了。他又感觉到那种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 所以，这场碰碰车游戏，他在确认了安全性之后，就开始频频碰瓷叶知秋。他希望通过这种刺激的交锋，给叶知秋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没错，反正两人不熟，印象嘛，只要深刻就好，管他是好是坏呢？ 此时的邵天祥已经傻了。小鹏轻电这种东西，车撞车，两辆车都能做出规避动作，安全性可以得到保障。但如果面对一个人呢？这么快的速度，真能躲得开吗？邵天祥可不知道，他又没冲着人撞过。 叶知秋呆立在原地，完全生不起任何抵抗的念头。她已经产生了等死的念头。 王善良也彻底傻了。这叫什么事儿？当初他就不应该同意把这种疯狂的场面直播出去好不好？这特么要是撞伤了人，那就是新车还没上市就遭受重创。没人会管你的车有多安全，只有试车直播时就发生事故的传言会在江湖上永远流传。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王善良一瞬间否定了自己冷血的想法。直播不重要，叶知秋的生命才重要！他已经准备要冲进场地救人了。 邵天祥已经拉动操纵杆制动，小鹏轻电自身也发现了叶知秋，流畅丝滑地走出了一个圆弧，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规避动作。 叶知秋也醒过味来。好像这个小鹏轻电躲人的能力还可以啊。邵天祥的车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距离也许还不足一米。但害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叶知秋的职业素养重新控制了她的身体。她又恢复了优雅，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场地旁边。 夏暮和张姝媛的车子也从她身后追逐而过，两车都提前做出了漂亮的规避动作，自动与叶知秋保持了距离。 刘海灵还从来没有开过小鹏轻电。不过，聪明如她，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怯场呢？她径直向着停在场地中间的小车走了过去，与叶知秋照面的时候，两人还举起右手，轻轻击掌，完成了两人之间的交接。 刘海灵从爬上小鹏轻电到熟练地驾驶，只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她就开始享受高级碰碰车带来的快乐了。 有了叶知秋带头，其他几位女生也陆续停车换人。王善良安排了其他工作人员上车，继续在场地里玩儿‘谁撞车谁占便宜’的疯狂碰碰车游戏。 下了车的女明星们当然也没闲着。夏暮这个星空下的天使，给粉丝们唱了歌。叶知秋表演了一段配音秀，还向粉丝们预告，下一次金星之旅她会担任太空导游。 最让粉丝们惊艳的还是庄祖琴，她用小提琴演奏了一曲二胡名曲《烛影摇红》，如泣如诉，直接震惊了全场。 …… “这……这又是哪位神仙妹妹？我怎么不认识？” “呵呵。这可不是神仙妹妹，这位是乐趣教育集团的老总，而且还是乐观汽车最大的股东呢。” “这是女大佬？她叫啥名字？” “职业艺术学院超级毕业照直播时露过面的，叫庄祖琴，自己出门考古去吧。” “祖琴妹妹我爱你！” “庄祖琴？小提琴？人和名字一样美。我要有这样女朋友就知足了。” “呵呵，你想得也很美。” 直播间里，又是一个大火箭疯狂刷起的高潮。 …… 碰碰车的狂欢终于结束了。直播终于回归了正道，开始了套路式的无人车协作和紧急避障演示。邵天祥也终于拿回了主场的控制权，开始了他中规中矩的降解。 高思是第一次认真听邵天祥演讲。他的演讲内容虽然中规中矩，但规矩中却蕴藏着巨大的煽动里。极致安全、零交通事故、永不堵车、路权分配原则……这些只属于未来交通的大概念从邵天祥嘴里冒出来，丝毫听不到刻意。就好像这些概念从来就存在于普通人的脑子里一样。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但每一个尖锐的问题，都能被邵天祥的回答一一化解。 短短半个小时的演讲，邵天祥就为粉丝们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未来交通场景。大家一起看了一场无厘头的碰碰车大冒险，同时也一起见证了一个了不起的历史时刻——这里是未来交通的起点。 小鹏轻电证照不全，还不能上市销售。不过众筹是没问题的。 参与众筹的价格是298000元，虽然距离最终定价只有2000元的差价，但优惠力度多少真的值得关心吗？网友们关心的是众筹获得的优先提车权。参与了众筹就能够优先提车，这才是最大的福利。 根本不用邵天祥忽悠，凭借着疯狂碰碰车的直播秀，10万台众筹版的小鹏轻电被抢购一空。这是什么概念？还没上市，就锁定了298亿元的营业额！ 高思心中一震，脑海里又一个数字浮现了出来，3000亿元？我靠？小鹏轻电的销售额又提高了？仔细再想时，他又摸不到头脑了。 老年代步车？ 呵呵。 有些人还没看懂小鹏轻电的路数的时候，就连它的尾气也闻不到咯。 哦，抱歉，小鹏轻电根本就没有尾气可以给你闻。 220 随手实现几个小目标 小鹏轻电成功了？ 高思的头脑有些恍惚。首次众筹就拿到了298亿的销售额，今年可以拿到3000亿，这对于神豪高思来说也像是做梦一样。 3000亿的营业额到底能赚到多少钱，高思没有概念。但好歹这是车企哎，公认的利润丰厚的产业，就算是成本高，被上百万台车一均摊，后期的生产成本也能降下来吧。 就算按照传统车企的利润保守估算，就算10%吧，那3000亿的营业额也能拿到300亿的利润啊。高思投出去的所有钱加在一起还不到50亿。这一刻，高思第一次尝到了当投资人的甜头。 从发生车祸以后，他已经抠抠搜搜过了好几个月了。这么看来，高思同学是不是又有机会可以大展拳脚了？ 其实，高思同学是在做梦。 这几个月他偃旗息鼓没有疯狂投资，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钱。他海外账户里的钱，在华夏银行程行长的帮助下，已经往国内倒腾了不少。 就懂你音乐运营给力，补贴款用得也越来越慢，很快就可以断奶了。在善良影视直播业务的帮助下，投资委员会的资金池也逐渐丰满起来。这时候，想要做太大的项目可能有压力，但投几个几百万的天使项目，还是毛毛雨的。 但是高思硬是不敢出手。 嘿嘿，高思同学缺的不是钱，是对钱背后的各种数学规则的感悟能力。投了也不一定能赚钱？这种事情其他投资公司可能会赌，高思可不会。他早就习惯了逢赌必赢的生活，哪怕一件事情有50%的可能性能赚大钱，高思也不习惯。 王善良意气风发。 他不知道小鹏轻电今年能销售3000亿的事情，这种一听就是吹大牛的事情，高思也不会乱说。但他清楚10万台小鹏轻电一售而空是什么概念。那是接近300亿啊。 按照直播协议，小鹏轻电通过直播完成销售，佣金是1%。298亿的百分之一，那就是2.98亿啊。直播节目持续3个小时，加上打赏收到的钱，那就是每小时完成一个小目标。 呵呵，不知道提出小目标概念的王大佬知道之后会怎么看？ 不对，一个小目标一小时就完成了。我王善良才是那个王大佬好不好？干房地产的王大佬提出了小目标学说，干直播的王大佬挥挥手就实现了三个。 如果这都不算牛逼，那什么才算？ 王善良一边得意，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千万不能飘，一定要沉稳，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戒骄戒躁…… …… 一个项目就能筹款298亿。对这件事情最兴奋的，应该就是众筹平台了。 最近连续承办了动力铠甲、冰肌神经调节芯片以及小鹏轻电三个产品的众筹平台名叫‘梦想众创’。这是一家专门为科技新锐产品提供众筹服务的网站，名字就叫梦想众创。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梦想众创的生存状况一直不太好。它经历过两轮融资，但钱烧光了，营收却仍然没有打平。运营团队一再裁员缩水，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个员工，再捞不到钱，这家网站就要关门大吉了。 正在最艰难的时候，善良影视出手了。梦想众创的创始人肖景瑞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家影视公司收购。 前来洽谈收购业务的，看长相就是一个影视明星。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级，面容精致，眼神清纯，秀发披肩。 要不是递上来的名片上明晃晃地写着‘善良影视联合创始人运营总监卫晴’，还真以为是哪个偶像剧里跑出来的邻家妹子。 “你好，我叫卫晴。” 卫晴的声音成熟干练，与她甜美的相貌不太匹配。 肖景瑞礼貌地请卫晴坐下。 他对这桩收购业务并不抱太大希望，倒不是没听说过善良影视的大名，他是觉得梦想众创这种公司，与一家影视公司的交集实在太小。对方多半打算利用平台众筹影视作品。这与梦想众创新锐科技产品众筹的目标完全不符。 为了避免误会，肖景瑞也开门见山。 他介绍道：“不知道卫小姐有没有仔细调查过我们公司，我们是做新锐科技产品众筹的，属于垂直型众筹网站。如果您打算用于影视作品的众筹，我们的目标客户可能没有太多重叠。” 卫晴脸色不变，直接把一份文件递给肖景瑞。 “我们善良影视计划以390万元全资收购梦想众创网站。我们承诺所有在职员工的工资保持不变。你和其他合伙人需要留在公司任职1年，年薪是50万元，一年过后，你和你的合伙人都可以双向选择。” 肖景瑞听了就觉得火大。如果不是因为卫晴长得太好看了，肖景瑞都想动手打她。卫晴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谈判，而是在宣判。 390万？你这是在菜市场上买大白菜吗？梦想众创好歹也是闯过了a轮的创业公司，光是投资就已经烧掉了2000多万。好吧，虽然账上的钱几乎已经烧光，但我们有一定的知名度，有忠实的用户，有稳定的营业收入，而且一分钱债务都没有。 这样的一家干干净净的公司，难道就只值390万吗？美女，你真的是来谈收购业务，不是专程来侮辱人的？ 最后这句话，肖景瑞当然不会说出口。他说道：“卫小姐，我觉得您对我们公司还是有些误解。我们是一家已经接受过a轮投资的创业公司。为了拿下现在的市场份额，我们投入的资金已经超过了2000万，您的估值，恕我直言，过于草率了。” 卫晴根本不为所动，她莞尔一笑，说道：“您投入过多少市场成本，善良影视并不关心。我们知道的是，贵公司现在仍然没有达到营收平衡。您的投资人不会愿意继续投入。所以，虽然我们的报价不算高，但您的其他股东应该不介意出售股份，回收一些资本。” 肖景瑞本想大马力回怼，但听到股东不介意出售股份这句话的时候，他认怂了。他已经不知多少次向投资人提交新的运营计划，他们都不为所动。 这帮人已经认定，新锐科技产品众筹这条赛道，在中国就是纯粹的边缘项目，根本无利可图。所以，除非肖景瑞愿意彻底修改业务方向，否则没有人会追加投资。至于卖出股份嘛，俗话说苍蝇再小也是肉，只要有人愿意出钱，他们当然是乐意考虑的。 卫晴看见肖景瑞神色松动，就立即补刀。 她道：“肖总，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利好消息。善良影视在直播界的地位想必您是清楚的。我们将会为很多新锐科技产品带货，这将会给平台注入海量流量。您如果接受我们的收购，梦想众创将会迎来前所未有有的机会。你本人也有机会获得股权激励。让你亲手创建的企业为你陪葬，还是一起绝处逢生，我想，做这个选择并不困难吧。” 肖景瑞不是傻子，他接受了善良影视的收购。 善良影视也用实力兑现了卫晴对肖景瑞的口头承诺，直接为梦想众创实现了300多亿的营业流水，众筹佣金就超过了10亿。难怪当初善良影视没有选择投资控股，而是干净利落地全资收购呢。 现在梦想众创名声大噪，从圈里红到了圈外。任谁都知道，科技新产品想要寻找第一批体验者，最佳选择就是梦想众创。 221 高思的第一辆车 王善良在起风之前选对了风口，让善良影视成了那只起飞的猪。但是，善良影视不过是抓住机会赚些小钱罢了。真正起飞的还是小鹏轻电、大鹏汽车以及乐观汽车这三家企业。 小鹏轻电的主要股东是大鹏汽车和乐观汽车，以前因为被收购而失去股份的杨博和单长明也凭着自然人的身份在小鹏轻电里拿到了一点股份。但就是这一点点不起眼的股份，也足以让这二位重返亿万富豪俱乐部。 大鹏汽车的股东是叶鹏和高思创投。原本，高思创投在最初的两轮投资后只占8%的股份，但后期由于投入巨大，多次稀释，就变成了叶鹏占股35%，高思创投65%的关系了。 股权关系最复杂的，是乐观汽车。 乐观汽车最初的创始人是邵天祥，他拥有高达37%的股份。高思通过几轮神操作，与邵天祥里应外合，收购了好几位投资大佬的股权。不过，与邵天祥关系最好的今日资本，冒险保留了自己10%的股份。 于是，乐观汽车最终的股权关系，就是邵天祥占37%，今日资本占10%，而高思则占了53%。当然，高思的这部分股份是让庄祖琴代持的。外界并不知道高思才是股份的持有人。 盘点了一圈之后，就可以发现，小鹏轻电的强势崛起，占便宜最大的，其实是高荣华的今日资本。 在邵天祥拿着巨资收购大佬们的股份的时候，高荣华竟然征求了邵天祥的意见。征求意见也就算了，高荣华竟然真就放弃了卖掉股权回本的机会。 没人知道高荣华在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在想什么，如果他真的能预判到现在的形势，那他还真配得上投资界巨佬的名头。 在高思出资收购的时候，今日资本手里的10%股份，顶多也就值1个多亿，但是现在呢？他拥有小鹏轻电4%的股份，这恐怕要值上百亿咯。 几个月里，上亿的资产翻了上百倍，这是什么恐怖速度？恐怕一百年后，投资圈里还会回荡着高巨佬的投资神话咯。 人就是不经念叨。高思刚刚掰着手指头算明白高荣华这个老狐狸赚了多少钱，老狐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高总！” “哎！高总你好！” 两位投资圈里的高总，就这样瞬间开启了商业互吹的模式。 高荣华道：“高总，我要恭喜你呀，小鹏轻电这个产品简直是太棒了，你组织的直播我也全程看了，没有什么能比碰碰车比赛更能说明小鹏轻电的安全性。你又孵化出一匹黑马呀。” 高思才不会上当，他突然戏精附体，惊讶道：“高总，小鹏轻电的成功，应该我恭喜你呀。你从天使轮就给乐观汽车投资。据说前不久乐观汽车无法顺利ipo，邵天祥回购股份的时候，你却坚定地保留了10%的股权。高总您这绝对是高瞻远瞩啊。” 高思话里带刺，但高荣华却浑不在意。 他道：“运气好而已。我认识天祥很多年了，一直看好他。天祥坚持要把车造出来，其他投资机构又要撤走，那我肯定要支持啊。” 呵呵。 高荣华这个老狐狸，话说得真是好听。但是高思能说什么？不管高荣华是幸运还是真有眼光，反正现在是别想把他撵走了。这10%的股权，出100亿给高荣华，他都未必会卖。 对于高荣华冠冕堂皇的说辞，高思也只能虚情假意地恭喜一番。 高荣华话锋一转，突然说道：“高思，你如果不太忙的话，能不能带上小婷，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上次小婷情绪不稳定，我还觉得挺遗憾的。” 虽然高荣华是自己亲妹妹的养父，但高思真的一点也不想尊重他。直觉告诉高思，高荣华话里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在套路自己。 什么叫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高荣华还真把自己当儿子了？ 也对，谁让王善良放出消息，说高思是高荣华的儿子呢？什么叫做乌鸦嘴？这特么就是。现在高思和高文婷是亲兄妹的事情已经坐实了。那高荣华身为高文婷的养父，是不是就可以顺势爬到高思的头顶上，自称一声义父了？ 高思自然不会答应，但他也没一口拒绝。他敷衍高荣华说要跟高文婷商量商量，就挂断了电话。 “我呸！”这事儿想想就恶心，让高思不由得呸了一声。 自从高荣华在给乐观汽车d轮投资的事情上下套，高思就把这位传说中的投资大佬看透了。这就是个利益至上的小人。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多亏文婷跟她这个养父不亲，不然还真的会被拿捏住。 哎？不对！等等！文婷凭什么跟高荣华不亲呢？她身为蜜罐里泡大的富二代小公主，凭什么跟高荣华不亲呢？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以前的养育之恩也不应该是假的呀？ 情况怎么有点不对头呢？ 高思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也只好作罢。有机会应该好好跟文婷好好聊聊这件事。他现在看不透人心，不过亲妹妹的话，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邵天祥乐呵呵的，见高思打完电话就凑上来。 高思笑道：“天祥大哥，你这是上演了王者归来啊，我估计前一阵子嫌弃你的那帮投资人，从今天开始又要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咯。” 邵天祥咧嘴一笑，却不肯接高思抛来的酸话。 “有一说一，创业这个事儿，你就是看得比我通透。如果没有你，这事儿肯定做不成。你不用谦虚，我说的还真不是钱的事儿。你抓住未来趋势的能力比我强，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高思摆手结束了商业互吹，说道：“天祥大哥，我有两件事情想麻烦你。” 邵天祥想都没想就答应道：“没问题，你尽管说。” 高思道：“第一件事，你手里的八辆小鹏轻电有主了吗？我能不能要一辆？” 邵天祥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为什么一直都不买车呢，是不是在等这个？” 高思微笑默许。 “没问题啊，反正拍完直播也完成使命了。你挑一辆尽管开走。这三十万我替你出了。” 高思的眼神有点复杂。他想的是这辆小鹏轻电价格只有三十万，还是不如自己的高级自行车价格贵啊。难道第一辆自行车，真的是高思座驾的天花板不成？ 高思摇摇脑袋，把脑袋里的怪异想法往外赶了赶，就点头又道：“好，你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反正小鹏轻电的掌舵人就是你。那我问你第二件事吧……” 邵天祥看见高思的脸色变得严肃，不由得一愣：“你说。” “关于高荣华，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222 大佬的行为不简单 高荣华是邵天祥的伯乐。邵天祥则是高荣华的黑马。 但是，邵天祥到底对高荣华了解多少呢？ 邵天祥的第一个创业项目是乐观在线影视平台。他仅凭着自己的身份和一个想法，就撬动了高荣华的200万元天使投资。 当时，邵天祥的身份是魔都交通大学数学系在读硕士，著名数学家庄韬教授的得意门生。那么想法是什么呢？抱歉，不能说是想法，而是一个算法。他说他找到了一种潜在的算法，可以从众多的普通用户中把可以购买会员的人挑出来，然后再引导他们购买付费会员。 邵天祥的本事，就在于他能把一个正常人想破头都理解不了的算法编成故事讲出来，还能讲得投资人醍醐灌顶心花怒放。 邵天祥口若悬河地讲了半个小时，画了一张香喷喷的大饼。但高荣华嘛，他只问了三个尖锐的问题。 一、你需要多少钱？ 二、你做好创业的心理准备了吗？ 三、你还需要什么其他帮助？ 多亏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这要是被其他创业者看见，能立即扑上去把邵天祥咬得体无完肤。这算是什么鬼问题？要不要投资人双手捧着钱跪在你面前求你收下？ 正常的投资人灵魂拷问，不都是类似于‘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想法能赚钱？’、‘我能看看你做的demo吗？’以及‘现在的数据和盈利情况如何？’吗？ 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如此之大？ 不过，邵天祥并没有让他的伯乐失望。凭借他超强的演讲能力，说服投资机构砸钱简直不要太容易。到了a轮融资的时候，就让赏识他的高荣华赚到了钱。 邵天祥旗下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公司，这并不是邵天祥见异思迁没有长性，是资本主动鼓励他投身于热门的创业赛道。超算中心、可穿戴设备、新能源汽车还有区块链……每一个新赛道上，邵天祥总能找到一些奇怪突破口，让投资人听得心潮澎湃。 所以，邵天祥主导的项目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概念特别新，早期发展特别快，资本特别疯狂，项目特别火热。直到后期需要的资本越来越多，项目就会显得有些后劲不足。 邵天祥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他从来都能保持冷静，吹牛归吹牛，但发展上从不冒进。所以绝对不会让项目出现因为资金短缺而崩盘的现象。 就拿乐观汽车为例，折腾了那么多年，杨博和单长明两人竟然还能坚持留下慢慢搞研发，研发资金虽然不充裕，但好歹研发人员的高薪是得到保证的。林媛能忍气吞声守着一堆破烂电脑好几年，也是因为邵天祥舍得给林媛发高薪。 没办法在市场上维持盈利，那就必须拉住有本事的人跟他一起吹牛。这才是ppt驱动世界的真谛。 庄祖琴此时就坐在高思身边，与邵天祥面对面。 邵天祥呵呵笑道：“我的这些故事，估计小琴都没听过吧。” 庄祖琴摇头，她还真没听过这些。今天的邵天祥第一次让她觉得真实。如果她最初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也许还真不一定如此讨厌他。 以前邵天祥讲出来的故事，都是经过精美包装的。无论是面对媒体还是投资人，或者是她爸爸庄韬教授，听到的都是包装后的故事。那些故事里充满了理想、奋斗、突然闪现的灵光和资本对天才企业家的看中。 而事实上，这不过是有钱人们玩儿的讲故事的游戏而已。早入局的投资人花钱，帮助邵天祥把故事讲得更好，然后一起骗更大的投资人入局，再包装，再兜售，直到项目再也无人问津为止。 至于最初的梦想是否真的能实现嘛，实现了更好，不能实现也问题不大。反正所有项目背后的本质都是冷冰冰的财务报表而已。 听完故事，还是高思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高思问道：“天祥大哥，高荣华第一次给你投资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种大佬应该不太好约见吧。” 邵天祥答道：“事情也比较巧。高总当时在我们学院开了一个讲座，讲了一些数学生创业的案例，鼓励我们运用数学去解决实际问题。他在讲座结束后留下了一个邮箱，让我们写一个数学在商业应用上的案例当做课后作业。我当时正在做一个行为分析算法的课题，也就随手写了一个想法发了出去，没想到他还真的回复我了。” 高思不由得眉头紧皱。 “天祥大哥，当时你的同班同学里，还有其他同学的想法被看中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谁交过这个作业” “那他投资之前，对你进行过尽职调查吗？” “那倒是没有。第一次投资确实不太正规。” “那你给他讲你的想法的时候，许诺过盈利预期吗？” “你是说……？”邵天祥突然停住，他好像明白了高思的意思。 高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直接说道：“对，天祥大哥，我就是怀疑这一点。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你想要创业，而是高荣华希望给你投资。” 庄祖琴对邵天祥有成见，但高思的判断她却是不信的。 她道：“高思，你说高荣华是主动找上门来投资的，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高思被问得一噎，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直觉，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我总觉得他背后另有目的。” 邵天祥道：“我也觉得高思的直觉有道理。我跟高总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也知道他的投资习惯。他给其他项目投资，从来没有这么简单过。就算是他很感兴趣的项目，也要带回去审查评估。他给我的第一次投资，确实很奇怪。” 高思想了想，又问道：“天祥大哥，乐观汽车这个项目，你提出收购其他投资人的股份，高荣华是什么反应？” 邵天祥回忆了片刻，说道：“他先说要听听我的计划，然后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最后就决定继续持有股份，说是为了支持我。” 高思又问：“高荣华问了你什么问题？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邵天祥道：“他问我为什么放弃ipo。当时我还不清楚你打算做什么，也没有现在小鹏轻电的概念，所以我只是告诉他，我想要把车造出来，不然我不甘心。” 高思摇摇头。 他仍然没有证据，但直觉让他更加坚信，高荣华不只是投资大佬，他的行为不简单。 223 小婷婷改了名字 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原定三天完成的拍摄工作，足足用了一周才算拍完。 李可还让庄祖琴做了细致的面部表情采样。这样，只要不是特写镜头，就用不着麻烦庄祖琴来现场拍摄了，用ai换脸技术就可以解决。 邵天祥在直播完成后当天就回了魔都。他带来的几辆小鹏轻电，一辆送给了高思，一辆被李可买下，还有一辆死乞白赖地送给了女神叶知秋。剩下的五辆，被他连成小火车开走了。 他说这玩意一定要多备几辆，就像共享单车一样随用随开才方便。 高思当然没意见，毕竟小鹏轻电的ceo就是邵天祥。郭德纲还不是奥拓的ceo呢，都能把10辆奥拓拿铁丝连起来当火车开，邵天祥有啥不可以的？但是庄祖琴一脸鄙夷，这分明就是穷人乍富的具体表现。 其实说穷人乍富也没错。小鹏轻电如果真的完成了3000亿的营业额，估值就会在万亿以上，邵天祥自然也是身价上千亿的大佬了。比起他以前的身价，这个涨幅可不就是穷人乍富呗。 庄祖琴放不下公司的事情，就问高思道：“高思，你还想在这边待多久？” 高思道：“祖琴，我现在也是有车的人了，我得开着我的小鹏轻电回去才行，就不坐你的车了。我知道你惦记着公司的事情，就别等我了，最迟明天，我就回去。” 庄祖琴忽闪着眼睛微笑。 那笑容太甜，高思的心都化了。 “你没有其他事，就多休息几天吧。这里风景好，空气也好。对了，明天又是《完美旅行》开播的日子，又有漂亮的大明星来当嘉宾。要不你就留下来，跟大明星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再挖一个过来。” 高思听完后半句，这才琢磨过味儿来。 一瞬间，他的求生欲重新占据了上风。 这话茬他哪里敢接，连忙道：“我对综艺节目向来没什么兴趣，也就第一集的时候来现场捧捧场。后面一集都没看过。除非你给他们当嘉宾，否则我肯定不会花费四五个小时去看这种节目的。” 庄祖琴心里暗暗给高思的答案打了个90分，却故作大度地笑道：“高思，你没必要这样的。工作中接触异性也是难免的。难道我还能变成蚊帐，把来咬你的母蚊子都抓起来不成？” 她甩甩头发，钻进了那辆少女粉的保时捷taycan，一溜烟地开走了。 高思看着庄祖琴走远，也开车回家。 老妈韩迎和小婷婷都不在家，高文婷竟然在家里准备午饭，这完全出乎意料。 水井边的石板上放着一条大鱼，目测足有20多斤。高文婷此时正按着那条大鱼。她腰上系着围裙，一手带着胶皮手套，另外一只手则用刀背把鱼鳞刮下来。有好几片鱼鳞崩起来，此时就贴在她耳边的发梢上。 这形象，哪里还像什么高家大小姐，倒是与朴实的农村大妞有了几分相似。 “文婷。”高思从车上跳下来。他想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哥，你回来了。”高文婷把胶皮手套脱下来，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就跑过来要搂高思的脖子。 高思抓住高文婷的肩膀，把她轻轻推开一点，假装嫌弃地说道：“喂，你刚抓完鱼又来抱我，有没有考虑我这身白衣服的感受？” “哥！”高文婷撒娇。 高思发现委婉的提醒没有效果，就正色道：“文婷，咱们是亲兄妹，你也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许你搂我的脖子。” 高文婷立即反对，她道：“你都知道我们是亲兄妹，这么多年没见，我就想跟你亲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高思道：“你打住。你的这点小心思我还能猜不到？你要是缺乏感情寄托，就去抱抱小婷婷，或者多关心关心爸妈都行。” “哎呀，哥！你怎么这样啊，我有什么心思了！你给我道歉！” 高文婷说话理直气壮。要是高思以前没有特异功能，还真就信了。 别忘了，高思同学曾经可是移动的体检中心。各种身体指标的波动，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就是清楚地知道高文婷对他有意思，才每次都强调让高文婷管他叫哥。没想到现在混成亲哥了，高文婷还是没把心态摆平。 高思轻笑道：“行，我向你道歉。我们家文婷什么心思都没有。行了吧。但是你还是不能上来就搂我脖子。亲兄妹老是搂搂抱抱的，让外人看笑话。” 高文婷‘哼’了一声，不服气，但也算是默许了高思的要求。 高思岔开话题道：“怎么就你自己在家？” “妈跟小婷婷上街逛逛。爸去学校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积极的乡村教师。” 高文婷嘴里的爸妈竟然说得如此自然？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思的亲爸亲妈也是奇怪得很。他高一的时候在镇里住校，一个学期没见，两人就给家里添了个妹妹。前一阵子庄祖琴来家里做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口子就内定了儿媳妇。这失散多年的闺女，好像也趁着自己不在家找到了位置？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两人随便闲聊的时候，韩迎带着小婷婷回来了。 高思刚想上去亲亲小婷婷，韩迎就道：“高思？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们。” 哎？高思心道，这是什么话？怎么几天不见，好像你们变成了一家人，我倒成了外人了呢？ 高思不理亲妈，把小婷婷举了个高高，问道：“婷婷，有没有想哥哥？” 小婷婷神神秘秘地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改名字了。” “啥？”高思愣了整整0.15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个妹妹撞了名字，自然有一个人要改名的。不过他没料到会这么快。 “我以后叫高晓婷，晓就是早晨的意思。” 高思搂着小婷婷，掐了掐她的小脸蛋说道：“好好好，晓婷，文婷，现在你们姐妹的名字不会弄混了。” 高文婷终于把大鱼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洗干净血淋淋的双手凑过来说道：“晓婷，改名字这件事情，姐姐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有什么要办的事情，尽管跟姐姐说，姐姐一定义不容辞。” 小婷婷笑着说：“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高文婷刚把脸凑过去，小婷婷就像小鸡啄米一样，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哒哒哒地跑进屋里去了。 高思问道：“文婷，下午我就要回魔都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高文婷噘嘴道：“我还没住够呢。” 高思压低声音道：“有些事儿，我想单独跟你说。” 224 想帮你盖实验楼 中午。高学义也从学校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饭。 高思提出要带高文婷一起回魔都，韩迎立即举双手反对。 “高思，不是跟你说了，你有事儿就去忙，不用带上文婷。文婷还上学呢，现在是假期，你总喊着她干什么？” 高思没辙，只好向着高文婷使眼色。 高文婷很温柔地说道：“妈，我学校里确实有事，要回去一趟。等我处理完了就回来看你。行不行？” 失而复得的亲女儿，韩迎爱得要命，当然说啥是啥。 高思又问道：“还有个事情想跟你们商量，我想让晓婷去魔都上小学。祖琴很魔都的几个重点小学都很熟，教育局的人也认识不少，可以安排晓婷……” “用不着！”高思的话没说完，老爸高学义就急了：“晓婷在我身边上学我放心。上个小学，重不重点的能有多大差别？还能比我亲自教还好？城里学校有点设备，我们学校也都有。我们还是全国第一个安装智能黑板的学校呢。你们自己不也说了，智能黑板可以拉平学校之间的教学水平差异。自己说的话，自己转身就打脸，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听高学义这口气，他是真生气。韩迎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好几下，也拦不住他。 高学义瞪了韩迎一眼，说道：“你踢我干什么？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几家学校合并之后，我们还要建一个新的实验楼和图书馆。这条件哪点比城里差了？” 高思立马被说得灭火。老爸高学义当了几十年的小学全科老师，又是特级教师，辅导小婷婷的小学课程当然是毫无问题的。 如果小婷婷去魔都上学，韩迎就肯定要跟去，难道把老爸一个人丢在乡下？不如让小婷婷继续在乡下上学，等老爸再干几年校长过过瘾，就可以一家人一起搬到魔都去。晓婷也可以在魔都读高中。 高思想到这里，不想再劝，就顺着话题问道：“爸，你们学校要盖实验楼？什么时间？” 高学义气还没消，就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反正晓婷上学的事情我拍板了，至少在小学期间，晓婷哪儿也不去，就在一小上学。” 高思笑嘻嘻同意：“没问题老爸，晓婷上学的事情全听你的。实验楼的事情呢？你给我讲讲？” 高学义觉得莫名其妙，就道：“你问这干什么？” 高思道：“帮你盖楼啊。你儿子长大了，能帮你升级智能黑板，当然盖楼也没问题。” 高学义把筷子往桌上一撂，说道：“年轻轻的不要好高骛远。学校的项目都是要走招投标流程的，要有相关资质的建筑单位才能参与投标。这种项目是你随便能插上一脚的吗？” 高思陪着笑把话题糊弄过去，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了解一下第一小学实验楼和图书馆的标书，如果有可能，就让张在波那边插一脚进去。 …… 饭后，高思终于还是拐走了高文婷。 高文婷不情不愿地钻进高思的小车，说道：“你就开这个回魔都吗？这车连高速都走不了吧。” 小鹏轻电最高时速70公里，最重要的是，它上的拍照就是轻型电动车，适用的是老年代步车的管理办法，当然是上不去高速的。 高思也不在意。他道：“走不了高速，咱们走国道回去，正好试试这车的性能。” 上了国道之后，高思故意把车开得漫不经心，遇到路边坑坑洼洼的地方也不躲闪，都是直接通过。没想到小鹏轻电还真是给力。车轮压着坑洼不平的地面，车里的人却感觉不到颠簸，行驶得平稳，还没什么噪音。 高文婷也觉得小车的驾乘体验还不错，就不再吐槽，问道：“哥，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儿？” 高思有点为难地说道：“文婷，我想问你的问题可能比较敏感。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直接告诉我不想说就行。千万别生我气，行吗？” 后视镜里，高思看见高文婷似笑非笑。她道：“哥你问吧，我肯定不生气，我顶多下了车打你一顿。” 高文婷这个反应让他比较放心。也许她真的是从不良情绪中走出来了。 高思道：“高总给我打电话了，他希望我能陪你回家一起吃个饭。” 高文婷突然冷下脸道：“你单独找我说话，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高思还真不知道直说该怎么说了。难道说‘我怀疑高荣华收养你的目的不纯？’或者说‘我觉得高荣华在搞什么阴谋。’那肯定不行啊，高思没有证据，这话怎么可能乱说？ 高思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文婷，我觉得你跟你爸妈，嗯，我是说你的养父养母，看起来关系怎么不太好呢？按说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们应该感情很深才对啊。” 高文婷愣了一会儿，语气微微缓和道：“哥，有些旧事，我觉得你不会想听的。” 高文婷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对，高思沉吟片刻，就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看时，高文婷果然在哭，只不过没有哭出声来。 高思扯了一张纸巾递过去道：“文婷，咱们是一家人，你所经历过的事，无论好坏我都想听。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选择跟你一起面对。” 高文婷从后排座椅上扑过来，抱住高思的脖子哭出声来。这一次，高思没有推开她。 足足十分钟，高文婷体内的澎湃的肾上腺素才逐渐平息下来。 高思也不着急，就静静等着高文婷自己开口。这么多年来，她不知道把多少委屈藏到了心底，无法释放。这次抓住机会，高思相信她一定会主动说的。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高文婷说话了。 “哥，我今天要说的事情，以前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高思认真点头，说道：“我保证，如果没有你的同意，今天听到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讲给第三个人听。连你嫂子我都不告诉。” 高文婷道：“哥，如果我告诉你，我记得自己一两岁时候经历过的事，你信不信？” 高思自然是不太信的，不过他觉得这时候不能打断高文婷。无论高文婷讲的故事有多么离奇，也应该安安静静地听完。 高思认真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当然，我当然相信你。” 225 一个从未有人听过的故事 这一次，高文婷没有情绪崩溃，她开始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我能想起来的最早的事，就是跟一群比我大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我在那里是最小的孩子，每天只能跟着大孩子屁股后面跑。” “这是在儿童福利院里？” 高文婷点点头，继续说道：“对，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段记忆是什么地方，直到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彻底明白。前段时间，我查了所有的儿童福利院，都没有我生活过的记录。” 高思提醒道：“按照咱妈的说法，你是在余杭人民医院被人偷走的。” 高思的意思是，你如果要查福利院，就要魔都和余杭的福利院一起查才行。 高文婷白了高思一眼，道：“我又不傻。余杭和魔都的儿童福利院，我都查过了。都没有我的收养记录。肯定是有人抹掉了我的收养记录。” 高思道：“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收养你的福利院在其他城市也说不定。” 高文婷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高思的脑门。 “喂，你讲还是我讲？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听？干嘛总是打断我？” 这回高思不敢说话了，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不再插话。高文婷这才把她记得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般的孩子，都会随着大脑的发展，逐渐把3岁以前经历的事情忘记掉。但是高文婷与普通的孩子显然不同。除了孤儿院里的事情以外，她对韩迎甚至还留有一定的记忆。这也是她能迅速与韩迎建立亲近感的一个原因。 高文婷小时候对整个世界都缺乏常识，当然理解不了她听到和看到的东西。不过，很多画面她确实记得，等她慢慢长大，就对小时候经历的事情有了主观的理解。 高文婷从小就有“病”。不过这个病是必须加上双引号的。用高荣华的说法，高文婷得的是一种罕见的脑部疾病。从很小的时候，高文婷就要经常接受大脑扫描。用高文婷的话说，她的童年，一半时间是戴着一脑袋的电极度过的。 在高文婷四周岁以前，大脑扫描之类的检查频率极高。估计是认为小孩子没有童年记忆的缘故，高荣华和朱静莲夫妻俩很少陪伴她，很多时候，只需要假借住院之名，就可以把高文婷留在医院。 四岁以后，高荣华和朱静莲的陪伴才开始多起来。但是，各种检查一点都没少，唯一的区别，就是每一次检查，朱静莲都会陪着高文婷一起去。 上了小学之后，每周一次的脑ct扫描是雷打不动都要做的。在家里的时候，无论是学习还是玩耍，高文婷都会被要求戴一个满是电极的帽子，说是可以刺激脑神经细胞，帮助她尽快康复。 高思听完这些眉头紧皱。这特么不是在养孩子，这分明是在拿孩子做实验啊。 “你当时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吗？”高思问道。 “小时候我哪里懂这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后来大概了解了一点，说是叫尾状核发育异常。” 高思对这种脑部疾病完全一无所知，他露出迷惑的神情，却不敢打断高文婷。 高文婷解释道：“我小时候也不太了解这种病是怎么回事，说是可能导致肌肉张力降低，运动过多过快，说白了就是可能会得舞蹈症。他们还给我安排了对应的训练，所以我从小就受过各种格斗搏击训练，就是避免患上舞蹈症。” “等我上了高中，他们就没有再逼着我做各种检查了。他们的说法是，我的病已经好了。但是，这种病其实是基因缺陷导致的。去年认识你之前，我就去做了基因检测，就为了专门测这组基因，结果是，我的基因没有问题。” 高文婷讲到这里，自己气得呵呵笑，她继续讲道：“就算这种病能治好，那基因还能发生改变吗？这只能说明，我根本就没有病。一切都是他们编出来骗我的。” 高思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就是你跟他们疏远的原因？” “嗯，差不多吧。我爸，呃，我是说我养父高荣华，他对我向来比较严厉。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会严密监控。以前我还很享受这种被严密保护的感觉，我觉得这是富家小姐的特权。但是一旦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就觉得不寒而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讨厌他，我是真的觉得害怕。我跟你和嫂子，跟爸妈，跟晓婷生活在一起会觉得特别踏实，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才是高文婷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后抱着高思痛哭的原因。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把她与曾经养育她的家庭彻底割裂开来。 要说高文婷对养育她19年的家庭完全没有感情，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当这个家庭对她的全部付出，都被贴上了欺骗的标签时，高文婷是真的害怕了。 高思此时也猜不透，高荣华在19年前临时组建这个家庭，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道：“文婷，关于你的养父，有个特别奇怪的事情你一定是知道的吧？” 高文婷道：“哥你说吧，现在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都能接受。” “你的养父在收养你之前，并不叫高荣华，他原名是叫潘勇华的。是来华之前才临时改变了身份。我怎么有种感觉，是他为了收养你，特别提前修改了自己的名字呢？” 高文婷自然也调查过养父高荣华在来华之前的事情。但她能查到的，无非就是哥伦比亚大学金融学硕士毕业、在颇为神秘的金融集团供职之类的事情。修改身份的事情，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高文婷问道：“你说他以前不姓高？你是怎么查到的？” 高文婷并不是不信高思，她只是好奇高思是如何查到的。 高思这一刻才猛然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认真查过高荣华的过往，但他对这些信息有一种‘我就是知道’的笃定。 刚刚他不假思索地问高文婷关于高荣华修改身份的事情，是因为他以为高文婷多多少少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想到，高荣华修改身份这件事情，做得非常隐蔽。连他的母校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籍中，写的都是高荣华而不是潘勇华。 那高思又怎么可能知道，高荣华来华之前曾经修改过自己的身份呢？ 难道？他的某种超能力又回来了？ 226 小院失窃了 还好，高文婷并不清楚，查到高荣华改变身份这件事情有多么困难。高思含糊地解释了一番之后，这件事情也就暂且放下。 兄妹俩通过交流，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收养高文婷这件事情很奇怪。高荣华与朱静莲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有很强的目的性。而且，身为养育了高文婷19年的养父母，他们对她突然拒绝回家这件事情的反应还是有些冷淡，这也与正常的父母不太一样。 但是，到底这背后有什么目的，两人最终没有理出头绪。唯一可以继续追查的，就是高文婷这些年来的体检记录。 高频率的脑部ct扫描肯定不是毫无缘由的。 也许高文婷的大脑很特殊，很值得境外的科研机构研究？高文婷连一两岁时的事情都能清晰记得，是不是她被研究的理由呢？也许是，但也不完全讲得通。因为如果想要研究高文婷的人知道她有记住童年经历的能力，一定会比较在意她的童年体验。 高思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他的大脑肯定是与众不同的。难道？难道那些人想要研究的对象是自己？当初偷孩子的时候偷错了吗？这也确实是一种可能性。 诡异的事情就怕分析，越是分析就越是离奇。高文婷跟高思聊过之后，就更不想见高荣华了，她总是能回想起自己童年被各种检查的经历。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白鼠，被用各种方法反复研究。 …… 由于小鹏轻电上不去高速，回返魔都的路变得十分漫长。在国道上开了将近六个小时才回到魔都。高思给庄祖琴打电话，想一起吃晚饭，庄祖琴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高思心里没来由地开始焦虑。 高文婷劝道：“嫂子也许就在家里等你呢，咱们直接回小院接她吧。” 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也起到了安慰作用，让高思能够静心开车。 回到玉林路小院时，天色已经全黑。 小院正门并不朝向街道，停好车后，两人只能穿过巷子走过去。 一下车，高文婷就一路走在前面。在短暂居住之后，高文婷已经把这个小院当做了她的家。她还是在校生，完全可以住在学校宿舍。她也有足够的财力为自己买一套公寓。但是她觉得，有家人的地方让她踏实。 隔着院墙，高思没有看到灯光。他心里一沉，立即再次拨通庄祖琴的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高思紧走几步来到大门，语音呼叫旺财开门，却发现门禁系统没有反应。他只好回到车里拿了钥匙开门，进门才发现屋里没电。 周围的街道上都灯火通明，更衬得小院里黑黢黢的。 高文婷也怂了。她跟在高思身后，显得怯生生的。以前也有晚上回到小院的经历，但是呼叫旺财之后，旺财就会把庭院和大厅的灯全都打开。 现在这种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高思手动拨弄了几下开关，又去检查了配电箱，没有跳闸。 “哥，是停电了吗？” 高思摇头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应急电源没有启动。你再给你嫂子打个电话，我到地下室看看。” 这种时候，高文婷哪儿敢自己一个人待着，她毫不犹豫扯着高思的袖子，跟他下楼。 高思见状，故作轻松笑道：“你习武那么多年，也没把胆子练大一点吗？” 话还没说完，高思腰上的软肉就被高文婷掐了一下，疼得他直咧嘴。 两人这么一闹，阴森森的紧张气氛也就缓和了。高思用手机照着，摸到了应急电源。仔细检查，才发现应急电源已经被人破坏了。也难怪门禁系统都会失灵了。监控系统应该也挂了。 高思心头一凛，说道：“应急电源被人为破坏了，别碰任何东西，保留现场。” 高文婷只是‘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地下室里没有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连丢了什么东西没法知道。 高思用手机电筒简单扫视了一下屋子，就拉着高文婷原路退出房间。又给庄祖琴打了一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高思叹气，拨通了110报警。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警车就停到路边。两名警察从车上下来，高思一看，竟然都认识。正是赵梦鸽的前夫报警失窃那次，出警的两位民警。那位个子较高的中年民警姓周，高思到现在还都记得。 高思简简单单把情况叙述了一遍。 周警官推开院门朝里面看了一圈儿，说道：“给供电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派个工程师过来，这黑灯瞎火的都没办法取证。” 等待供电公司来人的过程中，周警官就顺便了解情况。 他问道：“什么时候发现失窃的？” 高思道：“刚刚发现。我们一个星期没在这里住了。具体什么时间发生的，我还真不知道。” 又问：“你家里有监控吗？” 高思摊摊手道：“有监控，但是刚刚我发现应急电源被破坏了，现在也不确定监控能录下什么东西。” “丢了什么东西知道吗？” “我能确认的就是笔记本电脑丢了，其他的还不确定。” “门锁之类的东西有破坏痕迹吗？” 高思摇头否定，突然一拍大腿道：“抱歉周警官，我要打个紧急电话。” 电话是打给林媛的。他道：“我的笔记本电脑丢了，你分配给我的超算账号可能有风险。” 林媛说她去处理一下再给高思消息，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大家苦苦等待的电力公司工程师终于来了。 工程师是个小胖子，他的肚子撑得制服鼓鼓的，纽扣几乎要崩开。他一到场就连连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入户的电缆老化了，我连着两天过来敲门都没人应，就以为这房子没人住，给您添麻烦了。” 小胖子看见警察站在门口，语气客气却没怂。他以为是住户因为停电，投诉未果才打了110报警，就没当回事。 周警官没让高思答话，直接问道：“多长时间能恢复供电？” 小胖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答道：“警察同志，这片都是老房子，旧电缆已经切了，新电缆还得走线，这事儿还真不太好解决。要不然，我先从电箱里飞一根线过来，让用户先用着。明天白天我再过来，一准能修好。” 周警官表情严肃，点头道：“那就抓紧时间。” 小胖子有点心慌。他琢磨着如果是用户投诉，警察不可能在这里等这么久。不是应该调解矛盾之后就走人的吗？ 他战战兢兢取来一卷户外电线，一头接在电箱上，另外一头直接走飞线甩过来。半小时后，小院终于来电了。 小胖子告辞想走，周警官却问道：“这房子换线的工程归你负责？” 小胖子心虚地点了点头。 警察道：“这里发生了入室盗窃。你跟我回所里做个笔录，配合一下调查。” 这一句话，就让小胖子冷汗直流。 227 神豪回归 来电之后，两位民警一起进入小院，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查看监控。 监控内容很好调取，因为监控是停过电的，那么停电前几分钟的记录，肯定就包含着最关键的信息。 高思都不用自己处理，这事儿让ai管家旺财就能处理。但是，当监控录像显示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大家都傻了眼。屏幕上闪烁着大量的雪花和扭曲的彩色条纹，最关键的监控视频记录被干扰了。 周警官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就先放下取证的工作，把重点放在对高思口供的记录上。高思建议让刑侦部门介入。但民警却认为，如果只失窃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损失似乎没有大到刑侦部门介入的地步。 双方有些僵持。 高思还是没打通庄祖琴的电话，心里焦虑的感觉更盛。 他说道：“周警官，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非常重要的资料，那是需要高度保密的科学院数学所的国家悬赏任务。笔记本失窃导致的问题会很严重。” 此话一出，案件的重要度立即提升。 切断供电，干扰监控，破坏应急电源，最后偷走带有国家悬赏任务的笔记本电脑。这他喵的是妥妥的高科技犯罪啊！ 周警官脑子有点懵。他当即决定，对玉林路小院失窃现场进行封锁，并立即通知刑侦大队介入案情。 这下子，小院在取证完成之前，是别想住人了。 终于做完笔录，高思拉着高文婷准备离开，却在警戒线外看到了同样一脸焦虑的庄祖琴。 “祖琴！”高思的心情立即好起来。什么失联？什么不接电话？大活人此时不就站在眼前吗？那其他事情还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了好不好？ 庄祖琴刚刚被警戒线拦在外面，根本不知道小院里发生的事情，她也焦虑得可以。 庄祖琴道：“高思，对不起，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就直接回了公司。这不，我才散会就看到你的好几个未接电话，我就直接赶回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高思一把将庄祖琴修长柔软的手握在手心，说道：“小院失窃了。祖琴你晚饭有没有吃？要不我们去吃点宵夜？” 可怜的高文婷还没跟嫂子打招呼，就被大把大把地喂了狗粮。她都要慎重考虑，吃了这么多狗粮，还有没有必要跟着去吃宵夜了。 “失窃？损失大吗？”庄祖琴跟着着急。 高思捏了捏庄祖琴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努力定了定神，却发现心慌焦虑的感觉依然还在。 他温柔地说道：“先别管失窃的事情了，刑侦大队都介入了，就让警察去处理吧。你肯定饿了，我和文婷也没吃晚饭呢，咱们先去喂饱肚子，我再慢慢给你讲。” 庄祖琴还真没吃晚饭。 为了给师资力量不足的学校赋能，乐趣教育要把重要且晦涩的知识点录成标准课件，加入到智能黑板配套的内容服务中去。这样，如果遇到不太好讲的知识点，老师就可以放一小段课程视频给学生们听。 智能黑板的数学课程就是庄祖琴录的。晚饭的时候，公司给加班的员工订了金拱门大饭店的快餐，她怕吃饱了影响讲课的效果，就只吃了几根薯条。现在不忙了，倒真感觉有些饿了。 高文婷道：“哥，嫂子，这附近有一家潮汕海鲜粥味道不错，我们去喝粥吧。” 庄祖琴立即双手赞同。 只有高思皱眉。喝粥是养胃的，但他听了喝粥两个字，胃里却莫名其妙地不舒服。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庄祖琴看见高思的表情，问道：“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 高思先点头，又摇头道：“没事，胃不舒服，也许喝粥就好了，走吧。” 海鲜粥铺距离小院不远，只有几百米而已。越是走近粥铺，他的胃就疼得越厉害。这种疼痛，竟然还有几分熟悉感，高思以前经历过这种感觉。 没错，就是高思出车祸之前，也出现过同样的胃部不适。 但是，那种感觉，到底来自逼近自己的危险，还是庄祖琴呢？今天庄祖琴就陪在自己身边，如果有危险，必然是两人共同面对。这个判断让高思内心稍定。 想到这里，高思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道：“祖琴，文婷，街上车多人多，你们离我近一点，别走远了。” 高思的话说得奇奇怪怪的，庄祖琴却没有反驳。她的手本来就被高思握着，听了这话，她就默默向高思靠近了一点。 高文婷可没有这种觉悟。她还是小女孩的心性，这才刚过几分钟啊，她就已经把小院发生的盗窃案忘了个干净。她伸手摸了一下高思的额头，说道：“哥，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胡话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你唠叨嘱咐啊。” 玉林路十分热闹，尽管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街道上依然车流如织。 此时，三人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与马路还隔着一行花坛。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高思也想让气氛轻松点，就道：“你这丫头，一定要相信你哥的直觉。你哥我的直觉，厉害起来二十个女人都比不上的。今天小院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盗窃案，一定是早有预谋的。虽然看起来是针对我的，但你们也一定要提高警惕。” “高思，小院失窃的事情，你好好给我讲讲，不许隐瞒。”庄祖琴不知道小院失窃的事情，刚才问了高思就没说，这下再次提起，庄祖琴就绷不住了。 海鲜粥铺的招牌已经近在眼前。高思伸手把招牌指给庄祖琴看，说道：“我怎么可能对你隐瞒？只是事情比较复杂，进去坐下说吧。” 庄祖琴点头同意。 高思的手机响了。他下意识就松开了拉着庄祖琴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就在准备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声引擎的轰鸣。高思用不着转身，就清楚地察觉到，一辆摩托车从花坛的间隙冲进了人行道，以每小时65公里的速度向自己撞了过来。 紧急关头，高思的内心却在微笑——他敏锐的感官回来了。 此时，高文婷在高思右前方1米的位置，庄祖琴在高思的左前0.8米，而高思的位置则在人行道正中。 电光火石之间，摩托车、高文婷、庄祖琴、花坛、海鲜粥铺大门……四周所有的东西，他们的速度、位置关系，一切数据都清晰地呈现在高思的大脑之中。 高思果断一脚蹬在了高文婷后背上，随后借力转身，抱住了左手边的庄祖琴。这时摩托车也正好路过身边，他又好整以暇地伸手干扰了一下车把。摩托车瞬间又向左偏离，终于撞上了刚刚就应该撞上的隔离带花坛。 228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号 如果是其他的女生，被高思这一脚踹上去，绝对可以让她当场扑倒在地上，把手和脸抢破都是最轻的后果。 但高文婷毕竟是练过的。她后背被狠狠踹了一下，便顺势前扑侧滚。一秒钟后，她已经完成了180度转身，处于御敌的姿态了。 庄祖琴花容失色。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亲眼看见高思一脚把高文婷踹翻在地。这高思突然偷袭亲妹妹是怎么回事？至于后面的被高思突然抱住，又有一辆摩托车一头栽进花坛，这些事情来得太快，想要惊呆都来不及。 看到摩托车撞进了花坛，高文婷就已经差不多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喂，别跑！”高文婷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抓住骑摩托车的人。 这名飞车党眼见车子一头扎进花坛，趁机双脚一蹬离开了摩托车，借着惯性直接越过花坛摔到了马路边上。 飞车党也不是小白，但他轻敌了。 他没想到高思的身手这么好，竟然连头都没回就把他的攻击化解。更不讲武德的是，你躲开冲撞也就算了，竟然左手抱着美女，还能腾出右手来干扰他的车子。他本来探出右手去抓高思，左手却被高思拽了一下，这才是摩托车失控的原因。 飞车党摔了个七荤八素，但也只在地上躺了1秒钟就翻身爬起，钻进一辆白色轿车逃离现场。 高文婷气得直跳脚。 撞完人连摩托车都不要了，肯定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这特么就是故意的好不好？ 小院的盗窃案还没头绪，这又来一个摩托车撞人，应该可以算是故意杀人了吧。要是自己再快一点，把飞车党抓住，就没有现在这么被动了。 高思却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似乎毫不在乎飞车党的跑掉。 海鲜粥铺门口聚了一堆人，指指点点地看着把花坛撞出了一个大豁口的摩托车。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是目击者，有人只听到了撞击声才来凑热闹看看。更多的人是来看看热闹的人的。 高思随手一个110就拨了出去，明确声称这是蓄意策划的袭击事件，不是交通事故。报警完毕，就拉着媳妇和妹子进了海鲜粥。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还在外面围观议论的时候，亲历事故的高思三人，已经神色淡定地开始喝粥了。就跟事情与他们无关一样。 没过多时，一位中年民警站在粥铺门口往里喊道：“谁报的警？” 高思抬头向外招手。 中年民警心里呵呵几声。也真是巧了，这不是刚刚在玉林路小院报警入室盗窃的小伙子吗？高思一身白色汉服，本来就特别显眼，再加上刚刚打过交道，他用后脑勺都能认出来。 高思笑道：“周警官，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天都没吃饭了，想趁机垫巴两口。不然真没力气了，要不您也坐下听我说。” 民警老周拽了个椅子坐下，表情却不太高兴。 在他看来，片区内发生入室盗窃，他肯定义不容辞。但这种典型的交通事故，分明应该归交警大队处理嘛。可高思报警的时候，反复强调了案情的复杂性，非说是故意杀人未遂。这才同时派警给玉林路派出所和交警大队。 他道：“你这不就是个交通事故吗？” 高思喝了一口粥，笑道：“那您说说，肇事者去哪儿了？” 周警官道：“肇事者逃逸，也该归交警队管。” 高思表情不变，依然笑嘻嘻看着老周。他道：“如果肇事者撞毁了花坛之后，就立即有车把他接走了呢？” 周警官的神情变得渐渐严肃：“有车把他接走？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高思道：“车牌号是xxxxxx，是一辆白色本田。” 周警官赶紧记下，又问道：“还有其他信息提供吗？” 高思道：“发生在我家的盗窃事件，肯定不简单。我觉得，您可以把我家里采集到的指纹与摩托车上的指纹比对一下。应该很快会有发现。” 周警官嘴上不置可否，手上却忠实的做了记录。 高思心里也很清楚，入室盗窃的戴着手套，可能不会留下指纹。但他已经确认过身份证号，刚刚骑车撞他的人，就是入室盗窃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当中的一个。入室盗窃的案子比较棘手，高思就是想让警察强行把两个案子联系起来。有时候，合理怀疑就是打开案件突破口的钥匙。 高思轻松喝粥，民警却在一旁认真记录。记录仪把两人的问答语音自动整理成笔录文本，民警把无关的内容删掉并整理后，递给高思指纹确认。 高思确认道谢，周警官嘱咐高思要注意安全，就起身离开。 这时，庄祖琴的手机响了。是林媛打来的电话。 庄祖琴与林媛聊了几句，吃惊地问高思：“你的手机丢了？” 高思一愣，随后答道：“嗯，是我大意了，刚刚凑上来看热闹的人里，还有一个人是他们的同伙。看来他们确实是冲我来的。” 庄祖琴把电话递给高思道：“让媛姐直接跟你说吧。” 林媛道：“你的笔记本应该丢了不止一天了。你的账号最近三天一直都在下载数据。我刚刚已经把你的账号冻结了。” 高思道：“媛姐，你冻结账号的时候，对方处在连接状态吗？” 林媛道：“没有。最后一次下载是今天下午。” 高思道：“好。媛姐，那你把账号重新开启一下，只要封掉敏感权限就好。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以随便他们下载。” 林媛有点迷惑，试探问道：“你是想？” “对，媛姐，我就是想要钓鱼。刚才他们把我的手机也偷走了，应该会继续折腾。抓到这帮人不难，我连他们的身份证号都能找得到。但是我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林媛立即了然。她道：“好，那我就在你的账号里放几个t的加密数据，应该够他们研究一阵子了。” 挂断电话，高思想了想。钓鱼的话，光有鱼饵应该还不够。还应该给他们加点动力才行。 他用庄祖琴的电话给周警官拨了过去。 “周警官，我想起来一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刚刚撞我那个人逃走之后，有好几个人凑上来看热闹。其中有个人把我的手机偷走了。我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的。” 听见电话对面的周警官有些迟疑，高思补充道：“周警官，这件事情不难查。因为偷我手机的人不小心把钱包掉在了地上，是我捡起来还给他的。就在我捡起钱包的时候，他偷走了我的手机。所以，我记住了他的身份证号。” 高文婷就坐在高思身边，她内心里正在疯狂吐槽：这简直就是撒谎编故事不打草稿啊，刚才她就站在旁边，有没有人掉钱包，她还不知道吗？ 高思哪里在意亲妹妹的内心戏，他继续说道：“他的身份证号是xxxxxxxxxxxxxxxxxx，您把这个人找来问问就知道了。” 周警官满心狐疑，怎么可能有人看一眼就能记住别人的身份证号？手上却如实记下了这串号码。 高思还补充道：“周警官，您别不信，我初中的时候就能把圆周率背诵到1000位了。您的警车牌照号是xxxxxx，警号是xxxxxxxx，我应该没记错吧。” 开玩笑，高思不编故事，难道还能告诉周警官他有特异功能？ 别逗了！ 229 自动脚手架 挂断电话，高文婷哈哈大笑。 “哥，你的戏演的太好了。你不拿个影帝回来，可真是屈才了。但是，哥，你怎么知道撞你那个人的身份证号的？” 高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个我可解释不了，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某种直觉。” 庄祖琴的眼睛晶晶亮，嘴角带着笑意。她从高思报出飞车党的身份证号时，就已经猜到，那个神秘感爆棚的神豪高思终于回来了。 庄祖琴端起粥碗，说道：“让我们以粥代酒，为高总回归的直觉干杯。” 高思也特别高兴，对于数字直觉的回归，他早有预料。但真的做到了，仍然特别高兴。 他舀了一勺鱼肚粥放进高文婷已经空了的碗里，又端起粥碗说道：“来，文婷，祖琴，为了直觉，为了梦想，干杯。” 高文婷脑子懵懵的，她搞不清楚庄祖琴为什么那么高兴。 “我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你靠直觉是怎么知道别人身份证号的。不过，为了梦想，这句话我听懂了。那就为了梦想干杯。” 三个粥碗叮叮当当碰在一起。 高思当真拿起勺子，呼噜呼噜地把一碗粥全都喝下肚子，还把空碗扣过来给两人看。逗得高文婷哈哈大笑。 …… 吃完宵夜，高思元气满满。 有本事傍身，高思甚至觉得失窃、暗杀这种事情都是毛毛雨。他唯一担心的，还是身边亲人和朋友的安危。 以前高思也不是没有敌人，但是他的敌人都是要遵守商业规则的。只要高思不讲武德，用不在乎赚不赚钱的方式来投资，那就是无往不利的。 但是现在，他的敌人显然变得下作了。如果偷盗和制造车祸这种手段都能用，那暗杀是不是也很正常？高思知道害怕没用，他需要马不停蹄地提高自己，才能保障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再次回到小院，发现小院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四周彻底封闭。 小院失窃的事情涉及到国家机密，已经交给重案组调查。被干扰的监控录像要进行算法修复，足迹、指纹以及毛发和皮屑都需要认真收集取证。预计小院至少要被封锁三天，想要住在这里是不可能了。 高文婷除了学校宿舍，也没有其他去处。庄祖琴为了上班方便，在外面倒是租有一处条件不错的公寓。高思千叮咛万嘱咐，把高文婷托付给庄祖琴，让她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直到看着庄祖琴开车走远，才钻进自己的小鹏轻电离开。 没有手机寸步难行。高思的第一站，就是直接导航到无人值守的华为智能商店，搞定他的新手机和新笔记本电脑。 从智能商店出来，高思终于半血复活了。为什么不是满血复活？因为高思还没有补办手机卡嘛。现在他只能主动联系别人，别人如果给他打电话，当然还是打不通的。 好在神豪高思本来就是行走的电话号码本。这个世界上，存在高思都记不住的电话号码吗？不对，高思才不会去记忆任何一个电话号码，人家是随用随查。 高思给张在波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去借宿一晚。擅长机器人技术的单身狗张在波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张在波早就在创业园里搞了自己的办公空间，他的机器人团队也已经扩充到了十几个人，不过他本人仍然住在最初开直播的东江臻品公寓。 好基友见面，啤酒撸串自然是最合适的。高思中途停车，买了60个烤串和两瓶啤酒，提着上楼。一见面，张在波闻着烤串的香味，就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表情来。 撸着烤串，张在波眯起眼睛，问道：“怎么想起大半夜的往我这里跑？” 高思道：“别提了，我的小院失窃，现在小院被贴了封条，要仔细调查，最近三天都进不去咯。” 听到失窃的事情，张在波饶有兴趣。 “听起来应该不是普通的失窃吧，是不是针对你来的？” 高思点头道：“对啊，就是针对我。他们没动我的东西，只是把笔记本偷走了。团伙作案，有点小手段，这个团队就算是去博物馆偷一幅画出来，估计也做得到。” 张在波笑道：“你不会已经猜到是谁在针对你了吧。” 高思有点语塞。张在波可真会扎心啊。高思知道谁未经授权进过他的小院，甚至知道每个闯入者的身份证号，但他还真不知道幕后的指使者是谁。 高思摇头，岔开话题。 “不提这个，现在重案组都出手了，我都懒得操心。上次咱们说过的，用机器人以搭积木的方式盖房子，这事儿进展怎么样了？” 张在波道：“进展还不错。我为了这个事情还恶补了几个星期的建筑学和土木工程。这个努力方向肯定是成立的。毕竟建筑行业的自动化水平确实也是水长船高的。” 说实在话，高思对张在波说的进展不太满意。 这么多天过去了，如果只是确认了大方向上是没错的，岂不是等于什么都没干？ 高思道：“样机呢，样机做出来没有？” 张在波道：“样机倒是做出来了，就放在魔都建工集团的一个工地上。我先给你看看视频吧，你要是有兴趣看，明天我带你过去。” 高思盯着张在波手机上的一个视频，若有所思。 “这东西……跟你搭积木的机器人不太一样啊。” “肯定不一样啊。积木个头很小，机器人却可以造得很大。100层的积木建筑也只有一米多高，几个机械臂协作就能做这件事情。但是，如果等比例放大这个东西，那机械臂起步就要造到上百米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这一层我倒是没想到。”高思大方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你这个新设计叫什么名字？” 张在波道：“我们管它叫自动脚手架。这是一种可以集群工作的自组织机器人，它们可以使用任何建筑材料搭建房屋。它们会自动拆分建筑任务，然后展开协作。” 高思让手机上的短视频循环播放，看完一遍再看一遍。 突然，高思抬起头，有些吃惊地问张在波：“你刚刚说过，你的样机放在哪里？” “魔都建工集团，他们在高科东路那边有一小块地暂时不会投建，我们就把样机放在那里了。” 高思心中狂喜，说道：“我都没想到，你们能与建工集团达成合作，我手里有个项目，咱们可以去投标。我还就怕你搞不定建筑资质呢。” 张在波呵呵乐，说道：“我以为你什么事儿都知道呢。这合作是祖琴帮忙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她呢。” 230 垃圾围城留下的伤疤 高思听了张在波的话，感动得有点想哭。 庄祖琴在高思眼里，还是那个又美又萌的数学系系花。高思曾经对庄祖琴说过，不要太拼，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就好。但庄祖琴却从来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她从来不会主动告诉高思她很忙，也从来没有主动请求过高思的帮助。她甚至连出差都悄悄地走，悄悄地回来。她怀着一种倔强在偷偷成长，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追赶神豪高思的前进步伐。 这一点点隐藏起来的小倔强，让庄祖琴的温温柔柔的性格显得更加可爱。想到这里，高思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 第二天。 张在波带上两名工程师，与高思一起前往工地看自动脚手架的样机。 工程师负责开车，张在波与高思就坐在后排闲聊。 路上，张在波道：“一会儿邱阳也会过来。” “哦，好。”高思含糊答应，脑子其实走神了。 与其他的项目不同，自动脚手架并不是最终给客户交付的产品，而是交付产品的方法。想要盖楼的客户才不关心你盖楼的手段有多先进，运用的科技有多黑，人家只关心房子的设计和造价。对于学校来说，美观且质优价廉的实验楼才是他们要的东西。 自动脚手架能满足客户的愿望吗？ “哎？你刚刚说谁要来？”高思问道。 张在波满脸黑线，原来你没听我说话啊。他无奈重复道：“邱阳。一会儿邱阳要过来看咱们的样机。” 邱阳对自动脚手架感兴趣，高思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无论是虚拟搏击，还是动力铠甲，这些项目其实都算是广义的机器人技术。只不过，邱阳专注的是控制，他更多考虑的是如何增加机器人的操控体验。而张在波更关注的，则是机器人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两人的目标侧重点不一样，但是研究的领域是有叠加的。 高思点点头道：“邱阳在传感器技术方面绝对是大牛。” 对于高思的判断，张在波绝对举双手双脚赞同。他道：“没错，邱阳非常厉害。做设计的时候，我请教过他一些问题，他的见解很独特，对我的帮助特别大。他是样机做出来要来看看，只是一直都没腾出空来。” “邱阳肯定忙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格斗机甲的性能优化。” “格斗机甲的事情我知道，几次直播我都看了，特别棒。我就是遇到了类似的问题解决不了，才去请教他的。”说话间，张在波丝毫都不隐瞒对邱阳的崇拜之情。 对于秋阳搏击的事情，高思是最清楚的。他好歹也是秋阳搏击的挂名ceo呢，虽然他已经很长时间屁事都不管，但对于下属来说，秋阳搏击的发展动态还是要汇报一下的。 就算在高思失去数字直觉的黑暗那段黑暗日子里，他也只要打开邮箱，就能把秋阳搏击的大事小情了解个七七八八。 高思道：“格斗机甲哪里只有直播里那点儿事儿啊。现在格斗机甲已经被陆军总装备部看上了。总装备部已经成立了新的研发小组，专门对格斗机甲遇到的瓶颈问题展开攻关。军用机甲和民用机甲两条产品线已经分离，未来的前途远大着呢。” 张在波听完惊的合不拢嘴：“陆军总装备部？我的天哪！这是不是意味着邱阳的技术，已经有资格为国防现代化做贡献了？” 高思嗤笑道：“这有什么。你肯定不知道邱阳是怎么跟总装备部搭上关系的吧。” “对啊，怎么搭上关系的？” “国防科工局的一位领导看了格斗机甲的直播，直接就安排人联系了秋阳搏击，要求合作。人家可是大校军衔。秋阳搏击现在可了不得了，人家是有武器装备科研生产许可证的特许保密单位。” 这回，张在波不仅嘴闭不上了，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 难怪请了好几次邱阳，人家都说没空来看样机呢，原来这是有国家重要任务在身啊。要不是刚刚他说高思就在身边，估计这回也还是没空。 聊着天，高思就没注意车走到了哪里。 道路变窄，宽阔的柏油路变成了两车道的水泥路。两侧都是农田，大片种植的卷心菜和上海青在冬季依然吐露着绿意。 高思都糊涂了。他道：“这地方都是农业用地吧，哪有建筑工地啊？”高思不由得有点怀疑庄祖琴的能力了，她这是给找了个什么破地方啊？ 张在波似乎在卖关子，他道：“不远了，你看见前面的蓝色围挡了吗？就是那里。”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停到了蓝色围挡的旁边。临路的厚重铁门上，还真的喷着魔都建工集团的红色logo。 大门口，一辆银色的坦克五百旁边，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正斜倚在车上，拨弄着手机。却不是邱阳是谁？ “邱阳，你来这么早？车不错啊，这车适合你。” 邱阳又露出与高大威猛外表很不相称的腼腆，说道：“我也是刚到。” 张在波打开挂在铁门上的大锁头，两名工程师用力把铁门推开。 张在波冲着二人喊道：“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聊吧。” 高思迈步进了大门，被围挡围住的空地里果然别有洞天。 “我靠，牛逼，这片地到底有多大？”高思惊叹。 张在波介绍道：“也不是很大，这片地有1500亩。最初这里也是农田，后来因为倾倒城市垃圾造成土地污染，就通过占补平衡，变更成了工业用地，建了一个民办工厂。结果没想到，这个厂子没干几年就黄了。现在这块地的处境比较尴尬。搞开发吧，四周被耕地红线围着，只有这块孤零零的空地，也干不了啥。变更回农田吧，这地方又种不出庄稼来。后来土地二次拍卖，就落到建工集团手里。” 高思有些感慨。原来这就是当年魔都垃圾围城的一处旧址，这里见证了中国城市的突围之路，同时也在城市里留下了一处难以愈合的伤疤。 民办工厂的大部分设施已经被拆除变卖，只剩下一片拆掉后连运费都抵不上的一片废墟。在乱糟糟的建筑废墟中间，伫立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的东西。 它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脚手架，它更像是互相交联在一起的立体版过山车。一些橙色的支架上，固定着如同过山车一样的轨道。 这应该就是张在波嘴里的自动脚手架了。 231 制造业的本质问题 这块空地上连电都没有，想要把自动脚手架这个巨型设备开起来，就需要自己发电。 张在波带来的两位工程师立即工作起来。先是对设备进行检查，然后开动发电设备。发现设备需要给储能电池充电。很快，用于控制自动脚手架工作的app上就显示出‘准备就绪’的字样。 运行app的，是张在波手里的pad。他站在距离自动脚手架100多米的地方远程控制。而两名工程师则戴着安全帽，进入紧挨着自动脚手架的控制台内现场控制。 高思和邱阳好奇地站在张在波身后看他操作。 邱阳问道：“这个大家伙需要3个人同时控制吗？” 张在波笑道：“阳哥，你是不是对控制太痴迷了？这玩意又不是环太平洋里的巨型机器人，这玩意是自己工作的，它会自己完成预设的建筑，不用人去控制的。” 邱阳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热热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制造出来的东西，都是需要人去控制的。这并不意味着动力机甲这类产品没有智能，相反，动力机甲非常智能。但是这种智能并不是独立完成工作，这些智能是要拿捏好人发出的控制信号，让人感觉动力机甲很听话。 他的确是把问题想偏了。因为张在波设计的机器，根本不需要接受控制信号，它们的目标是按照图纸完成任务。 邱阳腼腆地挠头，问道：“那两个工程师，他们在现场控制台里做什么？我把他们想成了开塔吊的工人了。” 张在波道：“他们的工作是对机器人进行监控。毕竟真实世界是复杂的，无论是盖房子还是搭积木，机器人都有可能遇到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事情。它们有可能能够应对，也有可能真的处理不了。他们俩的任务就是在机器人找不到办法时紧急停机，然后找到问题的原因。” “经常会需要人工介入吗？”高思问道。 “不经常，现在这套系统已经非常稳定了。说实话，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现过需要人工介入的情况了。不过，这玩意就像是自动驾驶一样，还是需要有备无患。” 过了一会儿，张在波再次与两位工程师确认准备就绪，自动脚手架终于启动了。 十几个机械臂攀着轨道快速进入施工区域。预制的建筑材料通过传送带被就近运送给对应的机械臂，而机械臂则自动铺好水泥，再把预制的砖块粘接上去。 机械臂的动作并不算快，但贵在一刻不停，而且没有半点多余动作。那些预制砖块比普通砖混楼房的砖块要大得多，所以总体来说，工程进度的推进也肉眼可见。半小时之后，这些机械臂就在原有的地基上，砌出了一层一米多高的矮墙。 机械臂的工作井然有序。张在波也把手中的pad放下，在旁边工棚里坐下。显然已经没有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了。 邱阳突然出言问道：“你这个……叫自动脚手架对吧，只能盖砖混住宅吗？” 张在波道：“其实这家伙能做任何事情，这些机械臂现在是用来搬砖抹水泥的，但是你给它换个机械手，让它搞电焊或者拧螺丝也都没问题。这个东西最大的创新，其实就是自己给自己搭建运行轨道。” 张在波伸手往工地上一指，说道：“你们俩看那边，那个红色的机械臂叫17号，它正在把旧的轨道拆下来，然后组装成新的运行轨道。它在为盖楼房的第二层做准备了。” 高思抬眼望去，果然有一个红色机械臂正在把螺丝松开，并把新的轨道接入进去。这就好像是坐在过山车上拆除并且重建过山车的轨道。看起来简单的工作，细想起来真觉得无比的诡异。 高思问道：“这就是自动脚手架这个名字的来历？” 张在波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东西的本质，就是一个能够自己搭建自己的脚手架。听起来挺搞笑的，但实际上非常有用。它能不能独立完成工作，能不能自我搭建和维修，就是最最重要的问题。” 高思若有所思：“这些机械臂，它们有能力给自己换上不同的机械手吗？” 张在波望向高思，目光里投出赞许。他答道：“当然可以。” “那……它们可以根据程序，把自己组装成生产材料的生产线吗？” 张在波只能呵呵乐。 他道：“高思啊，你是不是总要把所有问题都推演到最本质才肯罢休？” 高思笑答：“对啊，只是多问几个问题而已嘛。” 一旁的邱阳却听不明白。他不由得问道：“你们俩在讨论什么？什么本质问题？” 张在波解释道：“这些机械臂会为了工作方便，给自己搭建合适的轨道。为了工作方便，他们会建造传送带运输建筑材料。为了工作方便，他们会给自己换上合适的机械手。为了工作方便，他们还能优化相互之间的协作，共同完成任务……这回你听懂了吗？” 邱阳点头，然后又马上摇头。 他道：“等会儿，等会儿，我觉得我听懂的，肯定不是高思刚才要表达的东西。高思，你再讲一遍，你说的本质是什么？” 高思站起身，目光盯着工地上那些忙碌的机械臂，双手缓缓背负身后。 “制造业的本质，不仅仅是制造本身，还包含优化和生产用于制造的工具。” 见邱阳的眼神有些幽怨，高思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好吧好吧，我说人话。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建筑工地上，自动脚手架是制造建筑物的工具，对吧。” 邱阳闻言点头。 高思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制造建筑物的工具，是会升级和改造自己的。它会通过自我改造，来完成我们交给它的制造目标。如果我们把楼加高一层，那它就会自己搭建脚手架，然后再爬上去盖楼，对吗？” “对。”邱阳点头答道。 “如果我们告诉它，大楼前面有一个游泳池呢？它是不是可以学会挖坑、防水和铺设管道？如果我们告诉它，大楼前面有一辆汽车呢？它是不是也能把自己改造成一个汽车总装线？那它能不能造出更灵活的机械臂呢？它能不能自己找到新的生产流程呢？生产产品已经不是目的，生产一个可以自我优化的生产线，已经成了制造业的新目标。” 张在波心中暗暗点赞。他的自动脚手架当然还做不到这些事情，不过，高思的这一番装逼言论，再一次帮他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232 打架吗？乐意奉陪 高思一连串的分析，给邱阳心中带来的震撼一点都不比张在波小。 邱阳是个有梦想的人，他不仅有梦想，还帅气，还有本事。他努力做出了自己的产品，也获得过富二代小姐高文婷的投资。但他还记得，自己与高思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自己那个苦逼的样子。 当时，虚拟现实体验馆的项目一败涂地，他几乎没有股份，手里的研发资金已经耗尽，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注入进来，过去好几年的努力就都会化作泡影。 不不不，当时的邱阳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他还有高文婷。虽然正在上大学的高文婷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他的殷勤，但也没有拒绝呀。就是高文婷的存在，才让他心中那个飘摇的小火苗一直没有熄灭。 最终，是高思的5000万元投资拯救了他。高思不禁出了钱，他还出了主意，是他提出了成立秋阳搏击俱乐部的主意，他找来了天枢境的大高手马向前，让善良影视帮他运作直播，他还重新划分了公司的股权关系。甚至高思还亲自上阵，担任了秋阳搏击的ceo。 至于亲自上阵连续挑战30多个对手，为邱阳赚人气，提出动力铠甲项目并且身体力行地带货，高思的每一步都走对了，才让邱阳成为了军工制造企业的领袖，成就了邱阳现在的地位。 这是意外吗？肯定不是。世界上确实有幸运的人，但是无论怎么幸运，没有人能把每一步都走对。但是高思做到了。这让他在高思面前永远都硬气不起来。 高思拍拍邱阳的肩膀，问道：“你不好好看自动脚手架，老看我干什么？” 邱阳挠了挠头，又露出那个标志性的腼腆表情。 高思问道：“这几天，你跟文婷有联系吗？” 邱阳闻言，竟然眼神里闪过一丝小慌乱。邱阳对高文婷自然是真爱，但他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高文婷对高思有意思？ 高思发生了车祸，高文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各种跑前跑后，哪有什么大小姐的架子？她为了让高思受伤的肩膀舒服一点，硬是死盯了邱阳一天一夜没合眼，也要他把机甲修改成高思能穿的模样。 在公司里，邱阳是cto，高思是ceo，就算这个ceo是挂名不干事儿的，那也是上级领导。在事业上，邱阳是创业者，高思是投资人，这特么天生在生态位上就低了一级，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呀。 只有感情问题，邱阳是可以对这个情敌做做手脚的。反正大家谁也没把话挑明过。高文婷以前没答应过邱阳的追求，好在也没拒绝，那就是备胎呗。但是高文婷也没跟高思挑明关系嘛。 备胎好歹也是个胎嘛，关键时候还是有用处的。高思算啥？啥也不算好不好？所以，邱阳以前该怎么给高文婷献殷勤，现在就怎么献殷勤。各种联系一点儿都没少过。就算自己再忙，高文婷说要打一局的时候，他都会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给高文婷当沙包。 所以？高思问自己有没有联系文婷？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要公开挑明两人的情敌关系，准备警告自己了吗？ 妈的，怕个球啊！在秋阳搏击，老子还是大股东呢！再说了，秋阳搏击这家公司的名字，还是用老子的名字命名的呢！谁怕谁呀。 想到这里，邱阳也不打算继续怂下去了，特么的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好不好？他立即坦然答道：“联系啊，当然联系，我跟文婷差不多每天都会通电话的。” 高思哪里知道邱阳的内心戏丰富到能直接捧走小金人的地步。 他点点头道：“你跟她就光打电话吗？你有没有想过还不够。文婷最近处在心理脆弱期，你最好能多腾点时间出来，陪她到处走走，散散心。” 高思当然也很想亲自照顾这个妹妹，但是两人的兄妹情仅仅建立在一纸亲子鉴定证书之上。以前高文婷这丫头还对他动过心思，他真害怕跟高文婷走太近了，耽误了她的正常感情。 都说有恋母情节恋父情节，要是高文婷弄出个恋哥情节，以后谁追求她都不答应可咋办？高思对邱阳的印象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就是岁数稍微大了点儿，能处着就试试呗。他就想忽悠邱阳再主动点儿。 哪知道邱阳此时的频率与高思完全对不上。 他哪里知道高思这是在提点未来妹夫呢。他还以为这是投资人想要以势压人，准备放弃公平竞争，以反讽的手法暗示他放弃对高文婷的追求呢。 邱阳站起身，腰板挺得溜直，胳膊上肌肉胀鼓鼓的，隔着毛衣都能分辨出棱角。 “高总，你有话可以直说，” 高总？高思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如果不是在商业互吹的场合，很少有人会用高总这个名字称呼他。让你约高文婷出去走走，这话还不够直吗？ 高思完全听不明白邱阳的意思。他仰起头看着邱阳，他体内荷尔蒙的波动立即映入了高思的脑海。邱阳此时的情绪竟然是愤怒？ 稍微思索了一下，高思很轻松就明白了这愤怒的来源。自己与高文婷都没有故意对外扩散两人的亲兄妹关系，如果高文婷没有主动告诉邱阳这件事，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很正常。 如果是这样，那邱阳把高思看作是情敌自然就是合理的。而情敌加上级的关系，说出刚刚那番话……邱阳当然会生气。 高思心里发笑，但却不想说破。他觉得生气的邱阳很有男子汉气概，他与高文婷之间的关系里，恰恰就缺少这种气概。如果邱阳能再爷们一点，不敢说高文婷就能接受他的感情，至少会对他关注得更多一些。 想到这里，高思长身而起，直视着邱阳的眼睛。 这个动作把张在波给看慌神了，他忙道：“喂，你们俩干嘛？说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剑拔弩张的？” 高思不理睬张在波，对着邱阳说道：“阳哥，我记得咱俩从来没过过招呢吧。要不今天，让我领教领教如何？” 邱阳这回真的没怂，冷冷回道：“乐意奉陪。” 张在波真着急了，这可是他的底盘，请这二位来参观样机，怎么还能打起来呢？ “别闹，别闹，高思，怎么了这是？” 高思给张在波使了个眼色，说道：“没事的，你退后，我跟邱阳会点到为止。” 232 贴钱盖房子 两人当真在曾经是垃圾场的空地上拉开了架势。 连张在波带来的两位工程师都远远看见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要对高总出手吗？ 这是高思在数字直觉恢复之后打的第一架。两人完全没有护具，高思自然要悠着点。激发一下邱阳的斗志没问题，但把人打坏了可就不合适了。 高思摆的架子是传武的琵琶式，而邱阳则是标准的散打站位。 张在波还想出言相劝，高思却已经动了。 他一出手就是连续的两掌，一推一劈，来势汹汹。这是典型的好看吓人但不中用的进攻方式。 邱阳还在气头上，当然丝毫没给高思面子。他躲都不躲，直接出拳把高思击退。 高思也不想伤到邱阳，就坚持用掌法对阵。每当邱阳出拳攻击，他就会出手截击，用掌心拍击邱阳的手肘或者手腕，让他的拳头改变方向。 几个回合之后。高思暗暗吃惊。 邱阳总说自己打不过高文婷，他还在朋友圈里秀过在搏击平台上被高文婷打得鼻青脸肿的照片。水平不如高文婷，这几乎已经是邱阳的固定人设了。 但是高思可不这么看。邱阳的水平非常高，高思可以肯定，邱阳输给高文婷绝对是假的。一个喜爱搏击，喜爱运动，高度自律的人，格斗水平怎么可能太差？高思确定，以前邱阳格斗输给高文婷的事情，多半就是武艺高强的邱师父在哄着高大小姐玩儿呢。 高思心念一到，双掌齐出，虽然打中邱阳也不见得有多大伤害，但邱阳却毫不马虎，见招拆招地一一化解。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高思大约心里就有数了。邱阳的水平比高文婷厉害，但比起马向前还是差了一大截。只不过，邱阳的身体素质实在强悍，如果在拳台上，他可以靠点数赢得比赛，但是现在这么个打法，抓不到大破绽，又不想打伤他，打制服邱阳也不容易。 好在高思一点都不想赢。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给邱阳信心，让他支棱起来嘛。打赢邱阳，还怎么帮他支棱起来呢？ 高思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 “好了，好了，好了，你厉害，我不打了。” 高思也不管邱阳同不同意，已经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远离张在波的地方重新坐下。邱阳的额头鬓角都有点见汗，高思却气不长出，看不出疲惫。 邱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坐下。 高思没头没脑地道：“邱阳，高文婷是我亲妹妹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邱阳的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 什么情况？这刚打完架，一张嘴就是这么劲爆的消息吗？ 高思笑道：“我一猜你就是不知道，不然你刚才就不可能跟我动手，对不对。” 邱阳冲动过后，又开始腼腆脸红了。他问道：“你不开玩笑？” 高思道：“这种事儿能随便开玩笑吗？文婷做了五份亲子鉴定，她肯定就是我亲妹妹无疑了。不过，这个故事比较狗血，我就不跟你细讲了。以后你可以问文婷。” 邱阳手足无措，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高思相处了。 高思拍了邱阳一把，说道：“我说的让你约文婷出去逛逛，就是字面意思，什么内涵都没有。她自从知道这事儿以后，情绪比较低落，这不就是你的机会嘛。” 邱阳咧嘴笑了：“高思，你早说不就完了嘛，怎么还要跟我打一架？” 高思道：“我跟你打架是有用意的。别看你比我大好几岁，揣摩女生心思这一点，你还真不如我。你是典型的凭实力单身。” 邱阳露出一张黑人问号的迷惑脸，说道：“不可能啊，我这人很体贴的。” 高思笑道：“我就说你是凭实力单身嘛。文婷这种挥金如土的豪门大小姐，从小到大，跪舔她的人太多了。根本就不多你一个。温柔体贴这种事儿，文婷从来都是麻木的。你知道文婷为什么对我印象深刻吗？” “为什么？” 高思诡秘一笑，掏出手机鼓捣了一会儿。 “你看看这个。”高思把手机递给邱阳。 “这是什么呀？”邱阳接过手机端详半天：“这不是虚拟搏击里的截图吗？这女孩谁呀？被你打得这么惨。等等，这不会是？” “对啊，恭喜你答对了。就是咱们俩通视频电话的那天，文婷找我给你们的公司投资，我说项目太垃圾，建议她趁早别干了。她非要跟我打一架，说如果打赢我就给她投资。我就把她给打成这样了。” 邱阳似懂非懂，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让着文婷？” “当然。不仅不能让着她，你还必须打赢她。差距越大越好。文婷的性格就是崇拜强者。你能轻松打赢她，她才会看得起你。” 邱阳表示自己已经醍醐灌顶。但高思心里却不以为然。懂得理论是一回事，能够理论联系实际是另外一回事。他觉得邱阳人不错，但谁能当他妹夫可不是高总能说了算的。这要让高文婷认可才行。 高思拍拍邱阳的肩膀，说话语重心长：“你加油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再次坐回到张在波身旁时，两人不仅结束了一开始的箭拔弩张，好像感情还深厚了不少。 张在波道：“你们俩没事儿吧。” 高思笑道：“没事啊。这就是习武的好处，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打一架，然后再相逢一笑泯恩仇。” 对于高思的话，张在波要是相信了半个标点符号，都算是他脑子秀逗了。张在波只知道，这俩哥们刚才的冲突是因高文婷而起的。高文婷这个大小姐他顶多算是认识，还真没什么交情，了解那么多八卦做什么？ 张在波释然笑道：“那就言归正传，你们打架也打过了，样机也看到了，提提具体意见吧。” 高思道：“机器人这块，我肯定是外行。我爸的小学要盖一个实验楼，现在正在招标，我关心的是你有没有实力拿下这个项目，咱们搞个样板工程出来。” 张在波有点为难。 他道：“高思，我跟你实话实话，实际应用这块我们是测算过的。砖混类的建筑工程，人工费占比大概能占到20%，魔都这边人工成本高，再加上间接管理成本，间接管理成本也有差不多20%多。这一块咱们最有优势，因为咱们几乎不用工人，管理也比较简单。” “好，好，好。”高思连喊了三个好。对于工程来说，省钱就是竞争力。 张在波继续道：“然后是机械使用费，一般有5%到8%左右。咱们的机械是自己造的，人家是租的，这肯定不能比。” 高思道：“这块不算，你不要考虑制造自动脚手架的成本。” 张在波点头，继续说道：“剩下的部分里，最大的一块是材料费。咱们现在用的砖是定制的，还没有量产，所以非常贵。” 高思摆摆手道：“这个暂时也不考虑，你假设我们使用的建筑材料与市场水平持平就行，开拓市场别想那么多。” “那剩下的就只有运费了。咱们的材料强度大，质量轻，运输上是有一些优势的。” “那谁来设计？不会是你吧。” 张在波笑道：“这个我去协调，既然打算用魔都建工集团的资质，就让他们把设计一起也做了吧。” 高思点头道：“ok，抽时间让王善良来看看样机，让他策划策划，看看盖房子怎么做直播。” 张在波心中万马奔腾。 神豪果然就是神豪。 特么的，贴钱也要盖房子，这种事情也只有高思能干得出来。 234 小公主被打晕了 无家可归的高思同学在外面晃荡了3天，他的玉林路小院终于解封了。 很清晰的调查结论暂时还没有。刑侦大队能给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高科技犯罪。 正如高思预料的那样，小院里没有任何一个有效指纹留下了。被干扰的监控视频已经完成了修复，可以确认，有2个人进入了室内。但是，两个人头上都带着摩托车头盔，修复后的视频中也无法认出两人的样貌。 骑着摩托车撞人的人已经找到。此人名叫金大川，32岁，在魔都有正当职业。他一口咬定自己为了躲避行人被迫驶入人行道，因为过度紧张车子失控才撞上了隔离带花坛。 至于带他逃离现场的人，只是一名正规的网约车司机。据网约车司机交代，金大川当时摔在路上伸手拦车，他不得不停车。金大川拉门就上了车，说受伤了要去医院。 这个供词也没毛病。就算是交通肇事，当肇事司机受伤时，也可以先就医再处理事故。金大川没有撞到周围的行人，只是自己摔到了马路上，当然可以拦个车去医院。金大川也确实有医院诊断的证明。 虽然金大川从爬起来到坐车离开，只用了几秒钟时间，但谁说交通事故受伤自救动作不能快点了？事后金大川主动赔偿了市容园林部门撞坏花坛的费用，警察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至于金大川潜入玉林路小院实施高科技盗窃的事情，呵呵，他要是能主动承认才是出了鬼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金大川与玉林路小院失窃案有任何关系。 高思本来还想把另外一个潜入小院实施盗窃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号供出来呢。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高思也只能作罢。没有证据，没有怀疑的理由，你以为你报谁身份证号，警察就立马过去抓人吗？别开玩笑了。警察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 办案讲究的就是证据。而高思同学只能确认结果，至于证据嘛，他真是一样都没有。 “这帮警察也真够笨的，你都给他们提示了，他们怎么还抓不到人。把人抓来审问不就行了？如果我是警察，就给那个叫金大川的人直接关小黑屋，不招就不给饭吃，看他们能嘴硬多久。” 能这样任性发脾气的人，当然只能是高文婷大小姐咯。 高思看到她的样子，也忍不住嗤笑。他道：“文婷，多亏你读的是体育大学，不是魔都公安学院。要是让你当了警察，得凭空产生多少屈打成招啊。” 高文婷当然不是没有常识，她就是想任性生气。想到有人偷偷摸摸进屋来偷走东西，还能逍遥法外，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高文婷一甩手，就把一个沙发靠垫扔了过来。高思伸手接住，高文婷已经气哼哼下楼去了。 “文婷，你干嘛去？” “我找邱阳打一架。” “要不，我陪你打吧。邱阳最近都在跟陆军总装备部的任务死磕，你就别打扰他了。” 高思嘴上劝，心里却等着看戏。以前高文婷每次挑战高思，只要没有外人看见，高思都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打成猪头。以高文婷此时的心情，是断然不会跟高思打的。 面对高文婷的约战，邱阳自然是不会拒绝的。高思想知道邱阳会不会听他的建议，就带上虚拟现实眼镜，进入游戏吃瓜观战。他不仅自己吃瓜，还把马向前拽进来一起看热闹。 马向前以为是高思要向他挑战，便爽快地进入。 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高思拉他进来不是打架，是邀请他看戏的。 马向前本来就是武学大家，他跟邱阳玩儿过几局，也跟高文婷打过。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马向前当然知道，邱阳虽然回回被高文婷虐，战斗力却是远在高文婷之上的。 看着马向前微微笑，高思就道：“马哥，你是不是早就清楚他们俩的真实实力？” 马向前笑道：“你让我来看热闹，是不是邱阳今天准备翻盘了？” 高思咧嘴一笑，马向前心领神会。 高文婷拉邱阳上线，本来也就是心里不爽，想要发泄发泄出出汗的。邱阳刚在擂台上站定，高文婷就发起了进攻。 邱阳一开始还是老样子，被动防了几招，且战且退。高文婷的招式却一招比一招凌厉，恨不得能在下一秒钟就击倒邱阳。 高思环抱着双臂站在擂台下吃瓜。他看到的可不仅仅是招式和套路，他是用数学的眼光在看。高文婷每一拳挥出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击中对手，高思都能有准确的预判。 邱阳的预判也很准确，他看起来实在被动防守，但他并没有盲目地后退。他的脚步，让自己总是刚好处在高文婷的攻击范围之内。 高文婷打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纳闷儿。今天的邱阳，好像比平常强了好多啊。竟然能跟自己打这么多回合而没有被击中？她突然有了一种跟高思过招的错觉。也不对，高思的预判更快更灵活。而邱阳则有一种主动控制节奏的感觉。 高文婷没想太多，进攻方式更加快准狠起来。 “砰”地一声。高文婷眼前屏幕一黑，就被系统提示击倒。 怎么会？我被邱阳打中了？ 高文婷感觉难以置信。这么密集的攻势，就算是有点小破绽也问题不大呀，怎么可能被邱阳这个棒槌抓住机会？一定是巧合。 邱阳没有趁着高文婷被击倒的时候乘胜追击，而是走上前去拉了高文婷一把。 这个看似绅士的动作却把高文婷惹恼了。无论是现实中，还是虚拟空间的拳台上，她与邱阳比试过无数次，从未吃过一次败绩。刚才，她竟然被邱阳轻松击倒了？ 高文婷有点儿懵。她并不是气恼，她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浮现心头，就像气势恢宏的交响乐奏出了富有力量的结尾强音，让她的心跳一时间都慢了半拍。这不像是她熟悉的邱阳啊？ 两秒钟后，高文婷突如其来地发起攻击，不，确切地说，是偷袭。她已经想好了击中邱阳的下巴之后的一连串动作，然后她就能顺理成章拿下这一场。 高思还站在擂台下面看着呢，还有马哥。她这个秋阳搏击的吉……差点说成吉祥物了，她这个秋阳搏击的形象代言人，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搞技术的宅男？ 组合拳是打出去了，可惜并没有打中。邱阳躲开了她的第一拳，挡住了她的第二拳，当她打出第三拳的时候，邱阳已经贴上来，用伶俐的下勾拳击中了高文婷的下巴。 屏幕闪黑。系统判定高文婷被打晕了。 骄傲的小公主高文婷，竟然被邱阳打晕了？ 234 我还可以保护你 邱阳的心里有点犹豫。 他不确定高思教的办法到底对高文婷有没有用。他内心里还是愿意相信，高文婷这种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是应该用来宠着的。 直接打一顿？ 此时的高文婷，眼睛和下巴都被打得肿了起来。这画风，让邱阳有点不敢看。 “邱阳，你太过分了！”高文婷摸摸自己的下巴。虽然虚拟拳台上没有镜子可以照，但高文婷也知道，这么重的一拳，自己的样子肯定会变得很丑。以前她打邱阳的时候，就常常会以把邱阳打成猪头取乐。 邱阳忍着想要道歉的冲动，眯着眼睛笑道：“文婷，几天不见，你好像退步了。” 高文婷的火没处发，就冲着台下的高思喊道：“你们两个要看热闹去别处看，别在这里看我笑话。邱阳，咱们再比一局，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思刚冲着邱阳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被马向前拉着开了一个单独的新房间。 …… 空空的拳台上，高思与马向前盘腿席地而坐。 马向前道：“高思，正好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让他们俩继续打，咱们在这里说事儿。” 高思突然觉得，即便不打架，在这个系统里开个会什么的，还是挺不错的。应该可以多开发一些场景，然后吸引商务人士进入场景开会。 想想看，青山之巅，凉亭几案，青梅煮酒，指点江山，这样的会议环境，一个座位收费万八千块钱，应该很便宜的吧。不对，还是一场会议收一万块比较靠谱。高思暗暗告诫自己不能飘。这年头，觉得自己不可取代是最傲慢的行为，自己可千万不能犯这个错。 此时的马向前，早已不是乐趣超算中心的保安了。现在连兵王、散打冠军也不是马向前的人设标签，他现在是秋阳搏击线上格斗业务的负责人。 高思笑道：“马哥你说吧。” 马向前道：“你还记得《金牌武术班》吧。” 高思道：“我记得啊，就是那个老师带学生的格斗真人秀节目嘛。怎么了？” “善良影视那边缺少搏击方面的专业人士，想让我深度参与节目的策划。刘海灵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把这事儿交给我了。” 高思道：“哈哈，马哥，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大家把这件事情交给你，那就是信任你呗。” 说完高思才觉得不对，有道：“哎？不对啊。我以为这个节目早就已经开播了呢，怎么还在策划？不是说程龙大哥都请来了吗？” 马向前哈哈大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充愣？这个节目没有开播，不就是为了等你嘛。先是要等你康复，然后你和文婷又都拒绝担任导师。他们这才把这件事情丢给我。” 高思心里大呼冤枉。 虽然他本人确实对娱乐节目没什么兴趣。但拒绝参加这个节目的理由，既不是因为不感兴趣，也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他失去了数字直觉，就失去了格斗预判的能力了啊。 真以为高思是武林高手吗？他只是能提前预判对手的动作而已啊。 不过，说到到兴趣因素，倒也没错。高思确实是因为失去数字直觉，没有了赚钱能力，才开始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直播节目的。他的能力恢复之后，就觉得这些节目全都索然无味了。一个娱乐节目火还是不火，只要把时间推移到20年之后，全都没了意义。 高思感兴趣的，是做20年甚至200年之后还能被世界记住的事情。 高思道：“马哥，我还真不知道大家是在等我。说句实话，如果《金牌武术班》打算搞成一个纯粹的综艺节目，我确实不太想花时间参加。如果能挖掘到其他方面的意义，我是可以考虑的。” 马向前对高思委婉的拒绝显然并不意外。他道：“所以我才直接来找你商量嘛。你说说，什么样的节目才能算得上有意义？” 高思想了想，问道：“咱们这套虚拟现实设备，总共销售了多少套？” 设备销售并不是马向前负责的，他平常只负责赛事。不过，对于邱阳的大事小情，马向前也差不多都知道。 “这个设备会员是人手一套的，现在有不到七万名会员，这就是七万套，零零散散还卖掉了一万多套，总共八万套左右吧。” 高思在提问的同时就知道具体数字了。会员租用加上零售，总共有82376套设备正在使用。零售的设备多数都是公用的。比如有些公司就会购买两台，放在休息室里给员工休闲娱乐使用。 高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八万套……太少了，这个数量远远不够。他们俩打架打完了吗？喊过来一起开个会吧。” “好。我叫他们俩过来。” 马向前的职位就是负责赛事的副总，在系统中的权限极高。他操作了一下，就直接把邱阳和高文婷拽了进来。 两人显然还在打。高文婷的形象重置过了，但是脸上又带了新伤。邱阳的脸却干干净净的，和本人一样帅气。显然，后面的比赛还是邱阳赢了。 高文婷一进来就抱怨：“哥，邱阳今天打了我四次，你必须帮我收拾他。” 高思笑道：“没问题。邱阳今天打你打得多狠，我下次就打他多狠。不过，你今天是不是应该谢谢邱阳？” 高文婷小嘴一噘，嗔道：“是他打了我，凭什么要我谢他？” “因为邱阳为了照顾你的心情，让你打了他那么多次，这是爱护你，所以你应该谢谢他。今天他把你当做真正的对手，认真跟你对阵，这是尊重你，你就更应该谢谢他。” 高文婷的脸色有些吃惊。其实她不是想不明白，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邱阳。难道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对我隐藏实力？就为了哄我开心？你给我说真话。” 邱阳被问得有点儿怂了。以他的情商，很难估计在小公主面前会坦白从宽还是牢底坐穿。不过他真的不会撒谎。犹豫了一下也就只能坦白。 “对啊，我……我怕赢了你，你会尴尬。” “那你今天为什么敢打我？”高文婷步步紧逼。 “因为……高……”他差点儿就把‘高思说揍你一顿你就能喜欢我’这句大实话给说出来。 好在高思正在用鼓励的眼神盯着他，他这才把已经打结的舌头解开，继续说道：“因为，高文婷小姐，我希望让你知道，我除了哄你开心，还有能力保护你。” “啪……啪……啪……”高思和马向前一起鼓掌。 高文婷却有点脸红。 她确实发现，今天的邱阳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236 元宇宙要来了 高思也不是什么经验老道的泡妞专家，他只是比邱阳情商略高一点点而已。 过犹不及，高思觉得此时的气氛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会尴尬，就把事情拉回正题。 他道：“好啦，今天很难得，咱们四个凑在一起，为秋阳搏击的运营和发展开个会吧。” 邱阳和高文婷都没想到，马向前把两个人拉过来是为了开会。说实在的，秋阳搏击这家公司，从注册成立到现在，他们还没凑到一起开过会呢。 高思说道：“《金牌武术班》这个项目，我琢磨着，除了直播以外，我们应该开辟一个全新的战场。就像我们现在能在虚拟的擂台上开会一样，我们应该允许用户直接进入虚拟空间中来观看节目。如果还是直播的套路，那我们策划新节目就毫无意义。我们得往前迈一步。现在不是流行元宇宙的概念吗？咱们不炒概念，咱们玩儿真的，就让观众直接通过虚拟现实设备进来看咱们的节目。你们觉得怎么样？” 高文婷拍手赞同：“哥，你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邱阳也道：“我也赞成。咱们现在的系统承载能力，可以支持10万人同时在线参与，咱们所有的会员同时在线，也完全可以满足需要。” 高思自己却摇摇头道：“10万人在线确实不算少了。但是，我希望人数能更多。邱阳，你让技术团队把承载能力提高到100万人同时在线。这方面如果有什么技术难题，可以让媛姐帮忙解决。超算中心的资源可以大胆用。现在别担心不赚钱，元宇宙业务，尽早走进去，建立咱们的标准，成为制定规则的人，以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高文婷也提出反对意见。她道：“哥，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着急了？现在只有会员手里才有咱们的设备，没有设备的人根本进不来，能支撑100万人也没用啊。” 高思一笑，说道：“会员是来打架的，观众又不用下场打架，他们有个能吃瓜的设备就足够了。” 邱阳道：“如果这样的话，市场上随便买一个几十块钱的盒子，手机装里面就能用。这倒是难度不大。” 高思摇头道：“市场上的简易设备确实可以用，但是……但是我觉得体验不够好。那些盒子主要是用来看立体电影和全景视频的。这些观众几乎没有移动视角的需求，他们顶多左右转转头就足够了。相比起来，我们的需求更像是玩游戏，我们可以在台上台下任何一个角度观战。” “要不，在盒子的基础上再加一个游戏手柄？”说话的是马向前。 高思还是摇头。 在虚拟现实眼镜的基础上增加一个游戏手柄，这对于游戏玩家来说，似乎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案。但是，这也给这个设备贴上了一个游戏设备的标签。 男人还好。很多视游戏为洪水猛兽的孩子妈妈，看见游戏手柄就像看见毒品一样警惕。她们喜欢看综艺节目，但手里捏着游戏手柄看综艺节目的体验肯定会让她们不太舒服。这就好比是做成了大便形状的奶油蛋糕，就算再喜欢吃甜食，恐怕也喜欢不起来吧。 他问道：“邱阳，你跟老六熟吗？就是纪良，以前他是我大学室友。” 邱阳摇头。 高思又道：“不能啊，你肯定应该关注过他们的产品啊。他的公司叫灵符科技，老六是联合创始人，他们公司的创始人叫符锴。” 邱阳这才一拍大腿，道：“认识认识，做眼控设备的嘛。” 高思道：“对对对，就是眼控设备。你觉得用他们的设备作为咱们官方的接入设备怎么样？我试过他们的样机，感觉还不错。” 邱阳道：“也许可以。我也是只见过样机。咱们拿过来直接用估计够呛，不过可以在他们的基础上修改。既然是看节目，那就应该做到一动不动还能自由操控。眼控肯定是一个好方向。” 高思点点头道：“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先了解一下。可以专门设计一个自己的版本，量产成本最好能控制到……”高思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100元以内。对，不能更贵了。” “哥，你是不是又想做慈善了？100元一台会不会太便宜了？” 高思浑不在意。 光是中国的a股市值就有100万亿，以高思对a股短线的掌控能力，一年从a股里赚一万亿，呃好吧，一年从股市里赚一万亿确实不太现实，但赚个一千亿总没问题的吧。在一个虚拟现实眼镜上赚那么多钱干什么？抢夺话语权才是最重要的。 一两个小目标的事儿，别总是弄得扣扣搜搜的不大气。要注意格局！ 高思当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股市上的一千亿，这一回，他已经不再用数字直觉这种特异功能瞎显摆了。他必须保持低调。 高思道：“我说的100元是生产成本，不是售价。售价肯定不应该是100元啦。” “那你说定多少钱合适？”高文婷问道。 高思不急不缓地回答道：“售价当然应该是零元咯。” “啥？白送？”高文婷再一次被惊掉下巴。这还不如卖100元靠谱呢。 高思看着高文婷只是呵呵乐。 他解释道：“元宇宙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超前市场。在市场形成的早期，谁抢到行业里的话语权，谁就是元宇宙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光是专利费就能赚到手软。再说，每卖掉一台设备，就等于开拓了一个新用户。现在开拓一个新用户的成本是多少钱，恐怕也不止100块钱吧。” 经过高思这么一解释，大家也都不觉得把能用来看节目的眼控设备送给用户有什么不妥了。只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往外送，送给哪些人，这还需要制定更具体的市场拓展方案才行。 看着眼前的三人都在点头，高思满意极了。 此时的高思，有一种当上老师的感觉。他状态来了，就想装逼多讲两句。 高思道：“那咱们的目标，就是成为元宇宙操控方式的定义者。如果后知后觉地看，苹果公司对于鼠标和触屏手势的应用，成为了传统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重要节点。我现在很有信心，眼控设备未来会成为开启元宇宙时代的全新交互方式。” 他定了定神，试图预测一下眼控设备的真实销量。 瞬间他就得到了全新眼控设备在未来一年里的粗略销售数据：3740万部。 看来，人们步入元宇宙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的多呀。 237 查案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本来是围观高文婷挨打，结果顺手开启了元宇宙的大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定下了大方向，大家就开始闲聊，脑洞也越开越大。一群创业者在一起吹牛，想象的都是未来的成功场景以及通往成功场景的路径，最重要的是，这帮人还不缺钱，那爽快劲儿就别提了。 正在这时，高思神色一变，突然起身告辞：“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聊，我这边要处理点儿事情。” “哥，你有什么事儿？”高文婷问道。 “旺财说有人敲门，是警察，应该是关于家里失窃的事情吧。你们可以继续聊，我去去就来。” 旺财是小院的ai助理，它把门外的来访信息通过耳机告诉了高思。 高思起身上楼。打开小院大门，还真是两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高思认识，是玉林路派出所的周警官。 周警官介绍道：“高思同志，这位是刑侦大队的陈建警官。这位是小院的户主高思。” 两人握手，算是互相认识。 高思把二人请进屋：“二位警官喝点儿什么？” 出于纪律，两人都说不用麻烦，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高思却还是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柠檬黄色的饮料。 周警官看了一眼高思手里装饮料的玻璃瓶子，上面连个标签都没有，明显是自制的饮料，也就不再拒绝，任由高思把装了饮料的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高思坐在警察对面的沙发上，问道：“二位警官，您二位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案情有什么新进展？” 周警官面色变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如常，他说道：“高思同志，我们这次来主要是通知报案人，警方的刑侦工作已经结束，你的案子目前定性为一般盗窃案，还是由我们所受理。” 高思一愣，这是刑侦大队觉得这件案子没有价值给重新定了性？ 派出所处理的刑事案件，要么是犯罪嫌疑人被当场抓获，要么是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要么是群众把犯罪嫌疑人扭送到派出所供认不讳，要么就是案情简单。玉林路小院这个盗窃案，好像怎么都不应该归为派出所受理的范围啊。 他疑惑地问道：“这是已经确定了入室盗窃的犯罪嫌疑人了吗？电力公司负责更换电路的小胖子招了？” 高思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发现这位小胖子工程师在案发前一周，用80万现金给在银行开了个新户。现在大额资金流动一般都会转账，80万现金就显得相当诡异。小胖子确实没有出现在自己家里，但只有他才能制造小院的停电，这怎么看都不是意外。 周警官正色摇头：“高思同志，对于案件的立案侦查是我们的工作。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不要随意猜测。电力公司的维修操作没有问题，他们在停电前也下达过维修通知。” 呵呵，高思听懂了。周警官的意思就是：没证据别瞎猜。 高思当然认同没证据不要瞎猜，但是他手里有很多证据啊。突然拿了80万现金去开户，这事儿你们是不是要查一查？ 此时的高思抓心挠肝。 没有什么比知道所有人的底牌，但就是不能说出来更难受的事情了。他当然不希望警方在这个时候停止调查。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高思是又被贼偷，又被贼惦记着，他能睡安稳吗？要是弄不清楚谁在背后捅刀子，他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挂了。 高思没辙，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督促警方办案，他道：“我这个案子涉及到国家悬赏任务，是不是……应该……稍微重视点儿？” 周警官早有准备，就道：“高思同志，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你报案的时候提到，你的笔记本里有涉及到国家机密的国家级悬赏任务，派出所和刑侦大队都非常重视。但是呢，根据我们的了解，国家悬赏任务本身的信息在学术平台上也是公开的，当然咯，我也是外行，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也可以拿出证据证明你的笔记本里有国家机密数据。” 周警官的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了。他的意思是说，你说你的笔记本里有国家机密，其实那就是个解出来会给赏金的数学题，那都是公开的东西，根本算不上国家机密。至于笔记本电脑嘛，呵呵，电脑又不值几个钱，不值得挖地三尺给你查这个案子。 什么东西都有成本，维持法律公正也是一样。 你丢的东西价值只有几千块，让国家花几十万几百万帮你把偷电脑的人找出来？你自己觉得靠谱吗？别跟我说匡扶正义，匡扶正义也是要讲成本的好吧。警力就那么几个人，都围着你转了，其他老百姓怎么办？ 高思当然懂这个道理，但他郁闷啊。 玛德，摆明了现在就是有人把自己惦记上了，警察还一副不想管的态度。高思差点儿就想说，你们公安局办案缺多少钱？把办案经费后面添个零，我神豪高思给你们报销。 要不是中国不让开私家侦探公司，高思早就让搞悬疑书社的池颖豪掷个几千万投资一家侦探公司了。不差钱儿的高思，让几个小偷折腾得睡不着觉，高思是真的不爽。 高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知道了周警官，您今天来就是通知我，这个案子暂时就查到这里了，对吧。” 周警官道：“那肯定不是，查还是要查的。你这个案子，虽然涉案金额比较少，但是因为有高科技犯罪的性质，刑侦大队的高科技罪案组还会继续调查的，陈建警官就是处理高科技犯罪方面的专家。”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警官点点头，接话道：“如果你将来发现什么线索，或者遇到什么新问题，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他知道，当初撬动警方严查的杠杆，就是国家机密这四个字。如今，这个案子已经被定性，那就是不涉密。这样，自然也就不会有大量资源像他这个案子倾斜了。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高思也就不纠结了，他笑着收下陈健警官的联系方式，笑道：“那就麻烦陈警官了。哎，麻烦您二位大老远跑一趟，喝点水吧。这是自己熬的分子饮料，口感很不错的。” 陈警官本来就有点口渴，听说高思是自己熬的，也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喝过之后却是一脸惊讶。他道：“老周，你也尝尝，这饮料有意思。” 高思在旁边出言解释：“严格来说，这是一杯菠萝古老肉，我们用破壁机把细胞内的风味物质充分释放出来，再用离心机去除里面的所有固体颗粒，只留下水和能影响嗅觉味觉的分子。” 周警官听了解释，也忍不住喝了一小口。喝完之后咂咂嘴，又喝了一大口下去。连连赞道：“不错不错，确实有特色。” 高思趁机添油加醋道：“我丢失的笔记本里，就有很多这方面的技术资料，真是太可惜了。” 周、陈二位警官丝毫不为所动，起身告辞，一前一后走出小院。 他们才不会主动去理会高思的言外之意呢。 238 非常规手段 等两位警官走后，高思才又想起一件事情。那个偷走他手机的家伙，他连身份证号都报给警察了，总不会也没抓到吧。 他立即给周警官打电话询问：“周警官，我又想起一件事。那个偷我手机的人，就是我看到了他身份证号的那个人，你们抓到了吗？” 周警官道：“哦，你说这件事啊。你的手机警方动用设备做了追踪，但是因为一直关机，所以追踪不到位置。你说的那个身份证号嘛，我估计你是记错了，身份证号对应的人，在3年前就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场。” 又一条线索断了，高思情绪有点低落。 他回到地下室，看见高文婷三人还在开会，就重新穿戴好设备接入进去。 看见高思回来，高文婷就关切地问道：“哥，警察找你做什么？” “还是家里失窃的事情呗。他们认为损失金额较小，没办法下大力度再查下去。” 高思的话有点儿酸酸的。 高文婷又问：“你丢的笔记本电脑里不是有国家机密吗？” 高思苦笑：“哪有什么国家机密，都是我瞎说的。我就是希望早点儿破案。现在连这帮人为什么要偷笔记本和手机都不清楚，被贼惦记的感觉难受啊。” 自从高思的能力恢复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华夏银行东江支行的副行长程向明，把自己在a股市场上的短线投资方向告诉了他。让程向明去操作。 程向明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高思前段时间要抛掉所有股票，现在又重新杀回来。不过，高老板说啥就是啥，既然是服务大客户，那就坚决执行呗。 有股市这个现金牛在后面顶着，高思的金融危机已经彻底解除。现在，只要他不站在中心大厦楼顶楼上整麻袋地撒钱，不任性搞什么火星移民计划，那他手里的钱还是够用的。 在众多焦虑问题都用钱摆平之后，小院的失窃案就显得尤为突出。高思可不希望外面顺风顺水，自家后院却起火了。 马向前突然道：“高思，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但是因为没证据，所以也得不到警方的重视？” 高思点头。 他道：“有三个人都非常可疑。一个是电力公司那个小胖子，他叫庞源，我觉得他切断小院的电源是在配合行窃。第二个人是在玉林路上开摩托车撞我的飞车党谢罡，第三个值得怀疑的人，是趁乱偷走我手机的史万成。” 马向前有点惊讶。 他道：“你已经做过调查了？” 高思道：“我是做过一些简单的调查。也希望能协助警察早点破案，但是现在证据不足，损失不大，这帮人做事很小心，警方想要牵着这些蛛丝马迹破案，就肯定要动用手段……这种案子，警察肯定不热心啊。” 马向前凑近高思，压低声音说道：“你想不想用点非常规的手段解决问题？” 这句话，邱阳和高文婷肯定是听不见的。 高文婷立即抗议：“喂，你们两个男人有什么话不能公开说，非要咬耳朵？” 高思笑道：“马哥警告我别背后说警察坏话，会被请去喝茶的。” 什么叫做非常规手段？ 马向前当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解释的。 对于全国散打冠军、一代兵王、天枢境的武术高手马向前来说，他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一名超算中心的小保安，也不仅仅是秋阳搏击的线上搏击项目经理，这些都是他的普通人身份而已。 正如林媛介绍的那样，马向前在某保密单位仍然挂职，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他随时都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执行秘密任务。他就是传说中的‘召必回’人员。 马向前能主动出手，让高思十分兴奋。 线上会议一结束，高思就对高文婷说道：“文婷，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晚饭我帮你订好了，我点了你最爱吃的菜，一会儿你嫂子会回来陪你一起吃……” 一连串的嘱咐和唠叨让高文婷直想翻白眼。她道：“行了哥，你赶紧走吧，再唠叨天都黑了。” 高思当然是去找马向前的。 小院失窃案一定不会是一次独立事件，一天不把搞事的人揪出来，高思一天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高思对自己赚钱的能力有无比的信心，但钱当然不是万能的。有钱，你也得有命花才行。今天盗窃，明天用摩托车撞，后天是不是还能下毒？高思觉得脊背发凉，他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 马向前在魔都双子塔东塔的顶楼上等着高思。 高思到了顶楼的时候，就看见一身迷彩军装的马向前就站在直升机停机坪的正中央。有棱角的脸上，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 高思上前招呼：“马哥，你这身行头太帅了。” 马向前被夸得呵呵直乐，笑道：“出去吓唬人，肯定要一身行头的呀。你穿一身白衣服不合适，把这个穿上。”他随手又扔出一套迷彩服。 可怜的高思同学。他自从在彩票中心乔装富二代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身白色汉服的装扮。现在已经忘了自己穿上别的衣服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情况特殊，高思还是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在确认四周真的没有其他人之后，就躲到了墙边，开始露天更衣。 …… 傍晚，魔都安宁里小区。 一辆宝石蓝的特斯拉m3缓缓驶入，凭借自动泊车系统精准地停入了楼下狭小的车位。 安宁里是一个老旧小区。小区面积很大，内部道路狭窄复杂。崭新的特斯拉m3在冬日落日的余晖掩映下显得格外漂亮。 “当！当！当！” 刚刚把车停稳，驾驶位的车窗就被敲响，吓了坐在车里的小胖子一大跳。 小胖子没下车，只是摇下车窗向外看。与他四目相对的，是一张脸上有两道刀疤的凶悍的脸。其中的一条刀疤，正穿过这人的左眼。 刀疤在皮肤上高高隆起，想来当初的伤口也是极深的。要不是那只眼睛里还能冒出摄人的凶光，小胖子都怀疑这只眼睛是不是已经瞎掉了。 239 给他一个痛快 小胖子一阵心悸，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刚想把摇下的车窗重新关上，一只带着黑色露指手套的大手狠狠按住车窗。 “你……你想干什么？” 刀疤脸把身体帖得更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方向盘上的‘t’形标志，轻轻说道：“庞源，刚收到钱就这么高调，你就不怕有命买车，没命享受吗？” 小胖子感觉冷汗已经浸透了贴身的衣服，好在电力公司的橙色制服很厚实，暂时还能帮他演示尴尬。 “你……你……” 小胖子磕磕巴巴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一把精巧的小手枪顶住了脑袋。 再看刀疤脸，他阴郁的眼神正扫过自己，看向副驾驶位。 这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挪到副驾驶上去坐着。小胖子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悟性。我真是太聪明了，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领悟。玛德我在想什么？ 他扭动着肥胖的小屁股迅速坐到了驾驶位上。 刀疤脸手只是轻轻一抖，手里的小手枪就不见了踪影。他刚舒了一口气，脖子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勒住，随后，一个凉凉的东西就贴上了他的脖子。 不用看也知道，是一把刀。 后排座位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什么时候上来的？真是见了鬼了。 小胖子想把双手举起了，证明自己不会反抗。但他的手刚一动，脖子上的凉意就更盛了一些。吓得他赶紧恢复了一动不动的姿势。 刀疤脸轻踩油门，车子重新驶离安宁里小区，向着西郊方向驶去。 路越走越窄，周围的景物也显得十分荒凉。魔都刚刚下过雨，窄小的乡道上泥泞不堪。 刀疤脸把车开得飞快，在泥泞的土道上疯狂颠簸，让车钥匙都没捂热的小胖子心疼不已。这可是全新的特斯拉m3啊，又不是越野摩托车，能不能慢点儿开？ 当然，这样的话，小胖子在脑子里想想可以，说出来是断然不敢的，别说开车的刀疤脸他绝对惹不起，他的脖子上还压着一把刀呢。 车子又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汽车坟场。数千台报废汽车在这里堆积如山，大部分汽车上有价值的零件已经被彻底拆除，每个汽车的前灯位置，都是两个黑窟窿，就像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盯着驶过面前的特斯拉。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完全废弃，没有管理员，没有工人，甚至连老鼠都不愿意在这种地方生活。 “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没有人回答小胖子庞源的这句话，只有脖子上的刀子紧了紧，让他立即收声。 车终于停了。 “下车吧。”刀疤脸语调平淡，但语气却阴森。 架在脖子上的刀子松开了，小胖子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推门下车，根本不敢回头看那个一直用刀压在他脖子上的人。 刀疤脸背对着车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此时，并没有任何人胁迫庞源做任何事情。一瞬间，他曾经升起过奋力逃跑的念头。但他只向前迈了一步，就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的腿脚都是软的，现在也就能勉强扶着车门站着而已。 跑？呵呵，怕是下一秒就会摔个狗啃屎吧。 那个用刀压着他脖子的人终于从后座下来了。他身材更高，却没有刀疤脸魁梧。他的脸上挂着横肉，眼角下垂，眼神却透着阴狠，这就是那种天生残忍嗜血的杀手相貌。 小胖子心里一惊，寒毛倒竖，不敢再看。 正在这时，杀手男说话了。 “庞先生，如果你不打算跟子弹赛跑的话，那就过去谈吧。” 其实小胖子下车的时候就想跟过去的，但是他是真的腿软走不动啊。他咬着牙挪过去，好几次都差点因为膝盖发软而跪倒在地，等他终于挪到刀疤脸身后时，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身后的杀手男沉着脸，心里却憋笑憋出了内伤。这个小胖子，犯案的时候胆子不小，怎么现在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刀疤脸还没等小胖子跪稳，小手枪就又滑落到了手里。 清脆的子弹上膛声音在寂静的汽车坟场中听得真真切切，听得小胖子尿意大盛。他强行憋了好几次，还是让裤子上留下了一块湿漉漉的痕迹。 “砰！砰！砰！” 三声枪响。 小胖子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哪里被打中了。 找了半天才发现除了裤子彻底湿了，身上哪儿都不痛，也没有血从衣服里渗出来。 “哈哈哈哈……”刀疤脸大笑：“行了小子，别看了，你没死。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一个很适合杀人的地方。在这里，随便开多少枪，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您想知道什么，但凡我知道的，我全都说。” 小胖子此时脑子很乱，他甚至搞不清楚两人的来历，到底是给他钱的人想要做掉他，还是被偷了东西的人来报复，他弄不清楚。他不敢再问来人的身份，现在有问必答应该就是他保命的唯一手段。 刀疤脸抬脚踢了踢小胖子的后腰，动作很是轻蔑。小胖子立即挺直腰杆，准备回答问题。 刀疤脸语气阴冷：“不是告诉过你吗？这笔钱半年内都不要花。你又是在银行开户，又是买车，很嚣张啊。” 小胖子心里苦啊。他确实通过匿名快递收到了80万元的现金，但真没人告诉过他，这钱要半年以后才能花啊。 小胖子哭唧唧道：“大哥，我真不知道这钱不让立即花。我真不知道啊。我可以把这车卖了，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了，全都还给大哥您，只要今天您放过我，行不行？” 刀疤脸冷笑道：“放过你是不可能的。把你带到这里来，当然就是要杀了你。区别只不过就是把你折磨致死和一枪给你个痛快之间的差别。” 小胖子靠强大意志力忍住的尿终于还是崩了，液体如同决堤之水一样痛痛快快地放了出来，在他跪着的地上留下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水痕。 杀手男走了过来，与刀疤脸低语了几句。刀疤脸就轻蔑地走开。 杀手男蹲下身，立即露出一脸嫌弃，尿骚味实在太难闻了。 过了一会儿，杀手男重新起身，刀疤脸又走了回来。他踢了踢跪在尿液里的小胖子，用小手枪轻轻划过小胖子肉坨坨的脸蛋，顺势抵在他的后脖颈上。小胖子又想尿了，可是身体里早已没了存货。 站在不远处的杀手男点了点头，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看来是一切搞定。 刀疤脸手起枪落，小胖子立即前扑倒地。 240 自建平台？谁给你们的勇气 徒步绕过叠在一起的废旧汽车，刀疤脸和杀手男双双钻进一台小鹏轻电，离开了汽车坟场。 高思慢慢把人皮面具从脸上撕下来，很严肃地问道：“马哥，你的枪是真的吗？” 马向前随手就把枪扔给高思。看起来沉甸甸的小手枪，拿在手里却轻飘飘的。 “你别看分量轻，每一个零件都跟真的一模一样。这是专门为了你这个事儿，让邱阳帮我一比一打印的。回去我得把这东西融化掉，留在手里都觉得烫手。” 没想到还真是把真枪。高思赶紧把小手枪还给马向前，又道：“马哥，你最后这下子，不会真的把他给打死吧。我看你下手可真够重的。” “放心，我有分寸。”马向前也把人皮面具撕掉：“我让他昏迷半小时，他就必须31分钟给我准时醒过来。多一分钟都算我输。” 马向前这话说得十分自信。就是装装样子，把人绑来问问话，也不用打斗，不用审讯，这活儿也有点太轻松了。他倒是有点担心高思，这家伙说只要跟小胖子独处一会儿，不暴露身份，就能完成调查，这到底靠不靠谱？ 他不由得问道：“高思，我也没见你做了什么，真的搞定了？” 高思所做的事情，就算是讲给马向前听，估计他也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估计也不会信。 他道：“马哥，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马向前哑然失笑道：“举手之劳。这小子也太怂了，感觉也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应该背后还有别人吧。” 高思点头。 “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他们甚至连完成一项具体任务的意义都不清楚。他们完全依照上线的任务指示行事。但是所有消息都是通过区块链加密的，即便截获了这些信息，也没办法与现实世界中的某个人对应上。” 马向前挠挠脑袋，显然是没听懂。 “也就是说……就算把今天获得的信息交给警察，就算这些信息都是真的，警察也不会采信。是吗？” 高思点头道：“跟你理解的差不多。先让子弹飞一会儿，也许以后还需要马哥帮忙。” 高思不想做过多解释，实际的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太多。即便高思利用他的数字直觉一路挖掘下去，也仍然没有找到真相。 他发现，他无论怎么追查，都只能追查到哪些发布在区块链系统里的任务。至于是谁发布了这些任务，高思不得而知。他猜测，是这些加密算法阻隔了高思的深入挖掘。换句话说，想要知道区块链中的某一条信息在现实世界的归属，这件事情在数学上不可为。 由此可以推断，高思惹上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麻烦。 高思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高思不了解敌人，敌人却很了解高思； 高思暂时还无法把敌人从暗处揪出来，敌人却有遏制高思能力的办法。 …… 暂时想不明白，也解决不了。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去想，放空脑袋还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为了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想破头，才是在犯傻。 回到小院。屋里竟然很热闹，高思看到了一堆朋友。 有善良影视的王善良、刘海灵、卫晴，有空间魔法的马天培，有秋阳搏击的邱阳和高文婷，还有灵符科技的老六纪良和符锴，这老几位应该是为了《金牌武术班》这个新节目来的。 哎？还有罗星宇和杜欣莹也在，这二位是已经准备好去夏威夷看星星了吗？ 一进屋，王善良第一个看见了高思。他道：“高总，你怎么回事儿？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们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 高思这才想起，他与马向前一起用‘非常规手段’调查小院盗窃案，两个人都自觉地把手机留在了家里。开玩笑，如果真有点儿什么事情，手机的蜂窝移动数据记录，是可以当做证据来证明二人行踪的。 当然，小胖子庞源是个地道的怂包，他现在多半正藏地球的某个角落，庆贺自己意外活了下来，大概率是不会报警的。 高思呵呵赔笑道：“我这不是出门忘带手机了嘛。发生什么大事儿能把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快说说看。” 果然，高思这么一打岔，就把高思失踪了一下午的事情给淡化了。 王善良道：“这不是文婷说，你打算要在元宇宙场景和直播平台同时开播嘛，我们都觉得，这事儿也算是个里程碑式的存在了。我们就约在你家碰面，面对面聊一聊。” 高思挺高兴，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不在的时候，大家勾搭在一起共同谋求发展的样子。不对，不应该叫勾搭，应该说是优势互补。 高思道：“那你们讨论出什么成果了？要不你介绍介绍，先让我跟上你们的步调。” 王善良道：“我先说说传统直播吧。传统直播咱们以前一直用的都是第三方的平台。最初打赏的收益里，有四成都是平台拿走的。后来咱们在内容上比较强势，就跟平台补签了合同。约定平台拿走的四成收益里，必须拿两成出来，用于给直播间匹配额外的流量。” “这就相当于，我们直播收益的20%是用来引流的，还有20%会被平台无情分走。所以我们自建直播平台的事情，虽然进展缓慢，但也一直没放下。” “前一阵子，我们不是在云妹的就懂你音乐平台上开过一次试播吗，效果比较一般。事后分析用户行为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懂你音乐的用户习惯，就是不会长时间盯着屏幕看。所以直播这种节目，咱们还是要考虑自建平台。” 高思对于直播平台的大额抽成也早有芥蒂，但他也一直都想不到好的突破方法。听到这里，他不由得打断王善良。 “直播这种业务，不仅需要深厚的用户根基，还需要海量的短视频内容提供支撑。如果连就懂你音乐这样的平台，都没有能力启动直播业务的话，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扎心啊！ 王善良准备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汇报演讲，都被高思这一刀给扎没了。 直播业务，如果就懂你音乐这种拥有数亿用户的大平台都推不动，你们凭什么敢说自建平台？谁给你们的勇气？ 241 元宇宙的启动动员会 其实，高思也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他也想明白了，如果实在没有巧妙的办法，那就拿钱堆呗。谁让他是神豪呢？ 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当时不也面临着包括启鹅在内的所有音乐平台的愤怒狙击吗？是什么起了关键作用？是核心技术吗？当然，核心技术是有价值的，但要想靠核心技术快速夺取市场，多半是没戏的。 核心技术领先有用，但绝对不是能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的作用。技术领先可以让一个新事物不至于立即倒下。但你不得不面对四面八方的各种狙击。 比如启鹅就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封禁了就懂你音乐的分享链接。后来各种绕开封禁的技术手段，都被启鹅残忍屏蔽。 最重视什么让就懂你音乐成功突围，当然是版权收益补贴嘛。用不着会作曲，只要有音乐欣赏能力，就能指导ai作曲，做出来的曲子如果火了，还能收到一大笔版权费。这样的音乐软件谁会不喜欢呢？ 鼓励用户创作，这只是第一步。他还可以从版权费收得最多的用户里找几个人进行造星运动。写几个通过ai作曲一夜暴富的故事。 一个普通工人从小就喜欢音乐，自从用了就懂你音乐之后，创造了月入20万版权收益的神话。一位普普通通的退休教师，自从用了就懂你音乐以后，每个月收到的版权收益超过了退休工资的几倍，而且还在增长……这样的故事随手就能编出一万个，每一个都能打动想要不劳而获的普通人的心。 有的用户不相信一夜暴富的神话，但他们会自己说服自己，反正也要听歌，干嘛不用一个一不小心就能赚到钱的软件听歌呢？ 就凭着版权收益补贴，就懂你音乐彻底实现了一统江湖。连音乐素质教育都成了最炙手可热的课程，就懂你音乐自己的广告商中，宣传自己能做音乐素质教育的网校就有十几家。 高思叹了口气，反正他已经拿回了神豪的身份，能用钱搞定的事儿，干嘛要绞尽脑汁？一个亿不够，那就十个亿好了，十个亿如果不够，那一百亿行不行？ 高思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想法是相当危险的。因为他虽然身为投资人，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赚钱上面。他的资金的主要来源是股票、期货、菠菜这类事情。对于他投资的公司，他并不在意他们是不是盈利。 商业的本质就是逐利的。如果高思放弃了逐利，愿意赔钱去投资一些项目，那他就绝对不可能输。竞争对手才不会跟他一起犯傻。 但也正因为此，高思才会被同行记恨。说句大白话就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的投资行为都是耍流氓。高思在同行的眼里，显然就是可恶的流氓。 高思一心想要好好耍耍流氓，连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都没注意听。 直到马天培碰了碰高思，他才醒过味儿来。 马天培道：“我们现在有两种意见。一个意见是短视频和直播是基础，所以我们应该优先自建一个短视频和直播平台，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把元宇宙平台建起来。善良就力推这种方案。当然，这件事情的难度很大，善良虽然赚了点儿钱，但他肯定没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做起来。我估计做这件事情，烧掉10个亿都是少的。” 马天培讲述问题的逻辑性很强，高思点头表示认可，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种意见，就是直接从元宇宙平台开始做。这种方案的缺陷，就是用户购买虚拟现实眼镜是个很高的门槛。现在用户看3d电影的虚拟现实眼镜缺少操控功能。我们如果为了这些设备建平台，那就失去了特色。如果不兼容这些产品，而是使用我们自己的设备，那用户基数就太少了。” “所以，第二条路看起来简单，但也非常纠结。赠送眼控设备就是一个非常烧钱的大坑。” 高思沉吟。 全新眼控设备在未来一年里的销售数据是3740万部。这个结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但他却不知道这个销售数据是如何达成的。到底应该做对哪件事情，才能做成这件事呢？ 高思不由说道：“我最初也想过，实在不行就尽量压低眼控设备的生产成本，然后大量赠送设备，我们就赢得了大量用户。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如果没有海量内容的支撑，就算给全国人民每人发一个眼控设备，他们也不会来我们的新平台看节目。内容数和用户数，肯定要让内容数走在前面才行。” 高思定下的这个调子，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一、眼控设备一定要卖，绝对不能白送，白送也没用。 二、内容比用户数更重要，内容开发必须走在前面。 目标清晰了，大家沉默，各自思考。 马天培突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王善良道：“老马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海量内容创作问题，我应该有办法搞定。”马天培的语气中透着兴奋。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过来。 马天培道：“我们的最新算法，已经可以对图片中的空间关系进行深度识别。也就是说，视频中的物体，ai可以知道它们的远近和形状。” “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动生成具有空间立体感的视频内容？”刘海灵打断了马天培的话，她也非常兴奋。 马天培道：“没错。自动生成。如果我们重新创建一个平台，那么应该上面的每一个视频都是具有3d效果的视频。这样就能直接从定位上把我们与其他平台区分开来。那些up主只要把普通的视频上传到我们的平台，就能获得ai转换后的3d视频。我们还可以鼓励优秀的up主，把他们的旧的视频搬运过来。” 王善良瞬间开窍，他道：“马老板威武啊。有些视频领域，3d视频是有天然优势的，比如各种体育运动，宠物，舞蹈，还有旅行，对了还有各种直播带货，应该也是有立体感的节目更吸引人对吧。” 高思总结道：“这个思路应该对了。我们先建立一个只有3d内容的短视频平台。然后我们顺势推出元宇宙直播。元宇宙直播也可以用普通的3d眼镜观看，只不过视角是固定的。如果购买我们灵符科技的眼镜，就可以真正进入元宇宙，享受无与伦比的沉浸感。” 这个思路把大家都给说兴奋了。 高文婷也补充道：“那元宇宙内部也应该欢迎用户进来搞建设呀。我知道有一个很开放的游戏叫《我的世界》，马天培，你能不能把我的世界里的东西自动转化成元宇宙的一部分？” 这一瞬间，高文婷化身成了聊天终结者。 好主意确实是好主意，但是，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242 造个大望远镜也不错 怎么办？ 这是技术问题，高思才不关心。投资人出钱，创业者出技术，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技术上搞不定，那就去熬夜钻研呗。神豪高思才懒得去想这种事呢。 大方向定了，那这个讨论会就算开完了。 高思现在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拒绝罗星宇和王善良。他说的是组队去夏威夷的莫纳克亚山搞星空直播的事情。 在高思同学最穷的时候，他召集大家来家里开会，还盯上了王善良的直播业务。就是那一次，他从罗星宇提出的几个目的地中选中了夏威夷的莫纳克亚山。他还同意拉上庄祖琴，与罗星宇、杜欣莹凑一个直播四人组。他还说，这一趟一定要赚到2000万。 好吧，高思承认这些都是他说的，但是他现在想反悔了。 定下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失去了对数字的直觉。为了能让已经投下的项目健康发展，他就必须要去搞钱。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数字直觉恢复了，在他看来，钱是怎么也花不完的。 华夏银行的程向明团队已经组建了团队，帮他完成股票交易。他只需要给出一个差不多的方向，团队就能帮他完成操作。最近高思的投资有所收敛，所以可用资金的增加速度非常快。 有这样的资金增长速度，还让高思拉着漂亮的女朋友跑到夏威夷直播看星星，别逗了。高思就算舍得自己的老脸，还舍不得庄祖琴呢。此时的高思，心里反复回荡着四个字：不去不去！ 高思面对罗星宇也是有话直说，他道：“星宇，实话实说，这事儿我现在想打退堂鼓了。当初定下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这边特别缺钱，所以我对所有赚钱的事情都不排斥。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资金问题缓解了，我对出镜上直播就有点兴致不高，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罗星宇其实无所谓。 如果高思不肯一起去，那他就带上杜欣莹一起去呗。如果觉得事情忙不过来，那就干脆再带一个不用露脸的摄影师。夏威夷的莫纳克亚山是观星者的圣地，更是天文学家眼中的圣山。高思去不去，都不影响罗星宇的行程。 高思不想真人出镜，但罗星宇却是不介意的。杜欣莹自己都承认了，她是看了《追星八千里》这部纪录片才想跟罗星宇一起追星的。很多与罗星宇一样的追星者，自己过着苦哈哈的生活，又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能讨到老婆才是怪事。 咳，虽然杜欣莹还不是罗星宇的老婆，不过离跨出那一步也不算远了。罗星宇觉得，自己是胜利在望的。出镜嘛，杜欣莹自己都说过，你负责拍最美的星空，我负责拍最帅的你。话都说得这么明了，罗星宇还能听不懂吗？ 但是王善良同学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现在的一项爱好，就是想方设法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培养成大明星。连庄祖琴这样有神豪保护的数学系妹子，他都能不遗余力地挖墙脚，想方设法安排她出镜，又怎么肯放过神豪高思本人呢？ 高思不混演艺圈，也不怎么上社交媒体，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有名。但是王善良是知道的。他评价明星价值的办法非常简单粗暴，那就是——打赏金额。 早期，高思参与的直播节目，打赏金额都很一般。但随着名气的提升，这件事情反转了。高思的人设就是帅气多金的神豪投资人，这种人设肯定是掌控财富，而不是被财富所掌控的。所以，高思的直播节目就呈现出一种高端化的趋势，也就是单笔打赏额度特别高。 你可以想想看，如果你想跟世界首富打个招呼，好意思只点个小心心吗？当然是来一发价值6666元的超级火箭来得更实在对吧。如果你有项目私信发在了神豪高总的邮箱里，你好意思不意思意思就让人家看你的项目吗？如果高总循着你的id，看一眼你在直播时的聊天记录，发现你就点了一个小心心，你觉得他会不会投你？ 别幼稚了，就算高思公开说他不需要打赏，人家也不可能真的不送大火箭的。 这就是王善良绞尽脑汁也要把高思同学塞进直播间的理由。《金牌武术班》只不过是第一个拴住高思的系列节目而已。高思不仅是武术家，他还是厨神，是记忆大师，是股神，是自行车运动员……对了对了，必须忽悠高思参加今年的环青海湖自行车赛，这种超远距离赛事，高思说不定能拿个冠军回来…… 高思在王善良眼里，就是一个怎么挖都挖不完的金矿，怎么可能放弃？ 趁着高思与罗星宇聊天，王善良脑筋在飞快转动。面对高思的拒绝，他不是没有预案的。只不过，他绝对不能用当明星和赚钱这两个噱头去忽悠高思。这对普通人有用，对高思绝对只有副作用。 抓住一个机会，王善良终于开口了。 “高思，你们俩也说了半天了，要我说，这一趟夏威夷莫纳克亚之旅，你应该去，你要不要听听我的理由？” 高思翻了个大白眼，看得高文婷都只想乐。他根本就不想听王善良的看法好不好。他对王善良太了解了。这货一撅屁股，高思就知道他拉什么屎。无非就是赚钱和出名这两条理由，听个屁啊。 王善良多年练就的脸皮厚度，如果连高思的白眼也怕，那他就不用混了。 他自顾自继续说道：“在莫纳克亚火山上，现在有13台大型望远镜在工作，这些望远镜有加拿大的和法国共建的3.6米望远镜，有英国的3.8米红外线望远镜，有美国的凯克望远镜，有rb的昴星团望远镜，还有一个多国合作的双子望远镜，美国、英国、加拿大、智利、阿根廷巴西都参与了，就是没有中国的份儿。” 高思都听傻了，他没想到王善良会跟他说这个。王善良这是在讲情怀？不是应该上来就提钱的吗？怎么不按套路来？ 高思只好收起鄙夷的眼神，让王善良继续说。 “这么多望远镜都选址在莫纳克亚火山，是因为那里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观星地点，有全世界最好的空气视宁度。2014年的时候，包括中国在内的几个国家准备合作，在莫纳克亚建一个30口径的望远镜。结果快20年过去了这事儿都没干成。” 高思不明白王善良讲这些话有什么用意，但这件事情显然吸引了他。 高思问道：“为什么没干成？” “因为夏威夷土著人发起了抵制运动，说那里是他们的圣山，不能用来修望远镜。这事儿扯皮就扯了十多年，到现在选址工作都没完成。” 高思忍不住了，他道：“王善良你痛快点，这跟我去不去夏威夷有个毛关系？” 王善良一脸正色道：“当然有关系。夏威夷人反对在圣山上建望远镜，几十年来一直在抗议，我估计这个30米望远镜是要凉了。不过中国西部有个赛什腾山，海拔高度跟莫纳克亚山差不多，大气视宁度据说比莫纳克亚还好。我就琢磨着，这个超级望远镜要是建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在赛什腾山搞一个中国自己的望远镜项目？就算不赚钱，这样的项目也可以帮你在西部的投资摇旗呐喊嘛。” 王善良的这一顿忽悠，让在座的人全体石化。 连罗星宇都觉得王善良是真疯了。 只有高思若有所思，他觉得就算为了中国人民的小骄傲，投资个世界最大的光学望远镜也是合情合理的。 贵州天眼不是最大的射电望远镜吗？xj奇台望远镜是世界上最大的可转动射电望远镜。既然这些最大望远镜都在中国，那再来个最大的光学望远镜也没毛病。 243 火星城市的正确打开方式 王善良的一席话，成功地让全屋实现了静群。 他看到高思也直愣愣地不说话，就弱弱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不是总把梦想挂在嘴边儿上嘛，造望远镜这种事儿……” 高思抬起一只手，示意王善良别说话。 王善良把嘴凑到罗星宇耳边，小声说道：“星宇，高思他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罗星宇面露微笑，小声回应道：“我觉得你的提议，让高思动心了。” 半晌，高思终于回过神来。 他缓缓说道：“30米望远镜的造价至少要70亿，考虑到科学项目的复杂性，至少要准备100亿人民币才能着手做这件事情。我会跟着星宇去莫纳克亚看一看，回来之后再去一趟赛什腾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项目确实可以投。” 沙发上坐着的一帮人刚刚从石化中恢复过来，听了高思的话，立即再次石化。 王善良还等着高思发表反对意见后，继续跟高思胡搅蛮缠呢。结果高思这货，竟然自己主动同意了。100个亿啊，从神豪高思的嘴里说出来，就像在说100块钱似的。 不过也是，沈云妹的就懂你音乐，在与全国的音乐软件为敌时，就用掉了三十亿。从收购乐观汽车开始，到孵化出小鹏轻电，也砸进去二十多个亿。乐趣教育和旗下的超算中心累计投入了六个亿，学术自由科研基金里投入了十个亿，黄逸飞的火箭公司一飞冲天也拿到了超过十亿的投资。 只是算算这些大笔的投资，就已经达到了八十亿元的规模，其他项目零零散散算起来，加起来也有一百亿的总投资款了。 这么说来，好像高思再豪掷一百亿也不是特别不可思议。 高思提了几个关于望远镜建造的专业问题。这些问题王善良可回答不了，罗星宇却相当熟悉。 在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高思说道：“我们确实不应该把自己的目光限定在魔都。魔都是国际化大都市，人才多，机会也多。但魔都的惯性也很大，很多东西都已经定型僵化，对创新也不够友好。这是我一直惦记着开发西部的原因。” 邱阳不懂就问，直接打断高思问道：“你说的定型僵化，对创新不够友好，能举个例子吗？我觉得魔都的创业环境不错呀。” 高思摇头。 “那是你僵化在现有环境里时间太长了，人也已经麻木了。我就用小鹏轻电来举例子。你说小鹏轻电是不是好产品？肯定是，对吧。但是汽车行业的旧规则对小鹏轻电友好吗？” 他继续说道：“如果没有老年代步车新政策作为突破口，我们的各种新技术在旧技术、旧标准的壁垒下，可能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很多东西都存在路径依赖。你想在轻轨的基础上搞磁悬浮车，就用不了以前的轨道。将来对飞行汽车的管理，如果像飞机一样严格，那也会让这个新行业举步维艰。想要突破所有这些限制，我们非得从零开始建一座全新的城市不可……” 高思正在努力为西部建城的事情大肆吹牛，庄祖琴下班回来了。 高文婷先打招呼：“嫂子回来了。” 高文婷与高思的兄妹关系，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就算高文婷公开管高思叫哥，大家也不会往亲兄妹上想。而高思与庄祖琴的关系，大家都模模糊糊地知道，却也是没经过官宣的。所以，高文婷这一句嫂子，立即就把大家都带偏了。 邱阳的心思都在高文婷身上，听到高文婷喊嫂子，就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嫂子。 罗星宇跟庄祖琴是同学，却比高思小一岁，他看见比自己大好几岁的邱阳都喊嫂子，立马跟着被带偏了，也欠了欠身喊了嫂子。杜欣莹也小高思一岁，此时竟忘了自己与庄祖琴本来就是宿舍室友的事情，也喊了声嫂子。 马天培本来比高思大，但看到身为同班同学的一帮人都在喊嫂子，竟然也胡乱跟了一声。 最后屋里只剩下王善良一个，他的情商只犹豫了半秒钟，就大声招呼道：“嫂子回来啦，赶紧坐下歇会儿吧。” 庄祖琴一进屋就遭遇到大家齐刷刷喊嫂子的一幕，自己也被喊懵了。这是高思对大家提出的统一要求吗？可是，王善良、马天培和邱阳分明比高思大呀？ 一时间气氛无比诡异。 她只好在门口站定，朝着一帮人傻傻挥手说道：“大家好。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 幸亏王善良机灵，他赶紧道：“哎呀，我不应该叫嫂子，我比高思大几个月，应该叫你弟妹。我们这不是讨论你们去夏威夷的事情呢嘛。正好你回来了，坐下一起聊聊吧。” 高思却一脸傲娇道：“叫什么弟妹，必须叫嫂子。” 呵呵，果然是高思安排好的。 庄祖琴立即笑着配合：“去夏威夷的事情，我都听高思的。你们光顾着开会，肯定没订晚饭吧。你们先聊着，我安排一下晚饭再过来陪你们。” 哇！这简直是太给高思面子了。庄祖琴以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都是以创业者的身份出现的，今天这个节奏，俨然就是高思的贤内助嘛。 杜欣莹立即开启八卦模式，冲着高思眨眼道：“喂，高思，你们俩不会是偷偷结婚了吧。” 高思一脸无辜：“你们一帮人排着队管祖琴叫嫂子，我们俩礼貌性地配合一下你们行不行？” “没结婚？看你们小两口这默契劲儿，应该……”王善良挤眉弄眼地跟着起哄。 高思没法解释，就道：“滚蛋！王善良你别跟着瞎起哄，一切以官宣消息为准。” 王善良立即露出一种‘我懂，我全都懂’的贱表情。 高思没法再继续扯下去，就转移话题道：“行了别闲扯了。造一个世界第一的超级望远镜，也许真的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标志性的大事件来塑造公众对我们的认知。” “塑造公众认知？”王善良把高思的话重复了一遍：“就像马斯克吹牛说他要带100万人上火星？” 高思立即给了王善良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继续说道：“对，与上火星类似。只不过，上火星这种目标实在过于虚无缥缈，注定只是吹牛。而我们可以在西部凭空造出一个能容纳100万人，能够自给自足的未来城市。然后鼓励100万人从东部移民过去。因为城市是自给自足的，所以我们可以在城市里创造全新的规则。直接创造一个全新的，零污染的全智能化城市。” 高思的巨大脑洞立即把马天培感染了。 马天培道：“我们可以直接模拟火星的环境条件来建城，取消掉实体经济，让社交活动尽量在元宇宙中进行。如果示范城市可行，我们就直接能把新城市搬到月球或者火星上去，你看怎么样？” 马天培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卧槽’了一声。 这好像才是打开外星城市建设的正确方式啊。 244 天价不如免费 庄祖琴很快就安排好了今天的晚餐。 晚餐是由一家名叫色味俱佳的连锁餐厅提供的，而餐厅的老板正是赵梦鸽。 没过多长时间，高思等人还围坐在沙发上谈论外星移民问题，赵梦鸽就亲自来了。 “梦鸽姐。” “梦鸽姐好！” “梦鸽姐，你怎么来了？” 赵梦鸽刚刚还笑盈盈地跟大家打招呼，瞬间就板起脸来，这脸翻得真的比翻书还快。 “王善良，你怎么说话呢？我弟弟家就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高思能说什么？赶紧说对对对呗。 赵梦鸽这才解释道：“不跟你们生气。今天你们都是客，我就是来送外卖的。刚刚祖琴在我那儿订了餐，还指名道姓让我亲自伺候你们，那我能不来吗？” 王善良赶紧道歉：“梦鸽姐辛苦。” 高思赔笑道：“姐，你也没吃晚饭吧，正好一起吃。我都不知道祖琴订的是徽州菜。” 赵梦鸽扭头就送给高思一个白眼，说道：“你比王善良还没良心。我的事儿你就从来没有上心过。别人都知道的事儿，就你自己不知道。不是徽州菜，是色味俱佳。” 原来，色味俱佳为了业务发展需要，进行了拆分。创始人邓雨不擅长连锁店经营，但擅长研发和生产管理，赵梦鸽就提议把色味俱佳的门店业务剥离出来，由她亲自管理。 高思心念一动，就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还是故作惊讶地问道：“梦鸽姐，你的新店开在哪里？” “就是东江边上的那个独栋别墅，原来善良影视最初用的那个地方。王善良现在有钱了，也看不上那个小别墅，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让他们拿来用呗。” 高思冲着赵梦鸽眨眨眼睛，笑道：“姐，你知道江边别墅的房东是我不？” 赵梦鸽一脸鄙夷地说道：“啧啧，臭小子，你算个狗屁房东，充其量你也就是个二房东。这套房子是我跟另外几个姐妹合买的，准备租出去当个小生意赚点零花钱。后来我手头宽裕了，就把另外八个姐妹的产权都买下了。现在你姐姐我才是江边别墅的房东。” 高思差点儿被赵梦鸽说抑郁了。当时租下江边别墅的时候，他是调查过别墅的九位产权人的，只不过当时还不认识赵梦鸽，也就不以为意。 高思嘿嘿傻乐：“姐，没想到咱俩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呀。” 赵梦鸽板起脸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少贫嘴。谁跟你缘分注定。” 然后又用翻书的速度变出一张笑脸：“大家来吃饭吧，有什么事儿可以边吃边聊。” 晚餐算不上很丰盛。 在座一共8个人，庄祖琴要了10个菜。不过每个菜看起来都极致精美，让人舍不得动筷子。四溢的香气也引得人食指大动，果然对得起色味俱佳这个名字。 高思吃了一块类似肉卷一样的东西。仔细品味，这个肉卷应该有四层。最外层是一层香脆的酥皮，有烧烤的香味。再往里一层口感软糯鲜香，感觉像是煎蛋。再往里一层，口感韧性十足，爽口弹牙，感觉像是回锅肉里的肉片，但又没有那么油腻，最里面则是类似蔬菜的清新爽脆。 高思用筷子夹着那个肉卷，仔细看它的截面，却完全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赵梦鸽道：“傻小子别看了，这些都是分子料理，没法说清楚是什么材料做的。” 高思笑道：“难怪了。还怪好吃的。这顿饭要花多少钱？” 赵梦鸽用眼睛扫过桌上的菜，说道：“祖琴这顿饭还真是破费了，你吃这个菜叫彩虹卷，是一道营养均衡型的菜品，碳水、蛋白质、脂肪、微量元素、维生素、膳食纤维都符合推荐标准，应该是桌上所有菜里最便宜的。” “最便宜是多少钱？”高思好奇。 赵梦鸽和庄祖琴都不说，高思却已经知道了答案。这道菜竟然要688元，还是桌上所有菜里最便宜的一道。那桌上的10道菜，岂不是就要上万元？ 别看高思投资的时候，动辄就扔出几个小目标。但他的生活花销还真的一直维持着学生时代的朴素。虽然他花钱并不抠门儿，连自行车都能买个三十万往上的顶级车，但他真的没兴趣花钱去奢侈。 高思知道了答案，桌上的其他人却还好奇。 高文婷直接问庄祖琴：“嫂子，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桌菜里最贵的是哪个？” 庄祖琴用公勺舀了一勺类似栗子羹一样的东西，放进高文婷碗里。 高文婷看了一眼，就‘哇’地一声赞叹出来：“哇，这也太好看了吧。” 深棕色的‘栗子羹’被勺子舀出来，再放在洁白的米饭上，就变成了了半透明的一抹深红。在深红之中还藏着多种色彩，犹如日落的余晖，随着时间而变幻莫测。 赵梦鸽冲着高文婷点头笑道：“尝尝吧，这个菜叫晚霞味道，好看也很好吃。不过也确实是贵。这个菜1688元。” 这价格一说出来，连高文婷大小姐都吃了一惊。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丫头，各种奢华的晚宴她都见过，价格比这贵的菜当然也见过。但是，那些比较贵的菜，大多数都是以食材取胜，不是稀有的山珍，就是罕见的海味。 这一份果冻一样的东西，就要1688？高大小姐不由得想问：你这勺好看的果冻，到底果冻皮子是金子做的，还是果冻瓤子是金子做的？ 高思不由得问道：“梦鸽姐，你这菜是标价虚高呢？还是生产成本就这么贵？” 赵梦鸽眯眼微笑：“这又不是什么千年老人参，全世界就一根。分子料理嘛，说白了就是人造食品，材料再贵能贵到哪里去？肯定是标价虚高呗。就这个1688的晚霞味道，成本价也就是……算了，你们让我保留点儿商业机密吧，反正打个一折也是有钱赚的。” “梦鸽姐，你这也太狠了吧。定价便宜点，不是吃的人也更多？”百分之九十的利润率，让王善良都看不下去了。 赵梦鸽道：“你们是不了解人造食品的尴尬。现在一提到美食，那就是珍贵的食材，自然的工艺。一说食品是人造的，那就是劣质品。所以人们才发明了分子厨房这样高大上的词。人造食品肯定比天然食品更便宜，但人们天然就会抗拒。所以我们才标出天价，希望能够自上而下带起一个人造食品的消费潮流。” 对于赵梦鸽对人造食品市场的理解，高思表示认同。但对于天价菜品这个市场策略，高思又不太认同了。 他又想起了在西部建城的事情。 如果有一个全新的城市，那完全可以在全城范围内统一配给人造食品，根本不提供天然食品这个选项好不好？甚至给城市居民提供一个免费、健康的食物配给。什么天然食物啊，给你们来个免费吃喝，你说香不香？ 245 说走就走的旅行 按照罗星宇的计划，夏威夷莫纳克亚之行为期6天。 他毕竟是追星者，又不是去度蜜月，威基基海滩日光浴、恐龙湾潜水、珍珠港海军基地、夏威夷民俗这些项目他统统都不感兴趣。 呃，好吧，从来没有去过夏威夷的罗星宇同学，他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只不过，这次去夏威夷可是要全程直播的，他可不想把身穿泳装的杜欣莹直播出去。如果他真这么干了，那恐怕转天就又要回归单身狗身份咯。 行程嘛，还是安排得紧凑一点比较好。粉丝们又不是没看过夏威夷旅游风光片？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儿嘛，罗星宇还是决定认真拍星星。如果跑到威基基海滩去拍比基尼美女，这也太跌份儿了吧。 综合考虑之后，罗星宇决定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旅游景点，到达火奴鲁鲁之后，直接访问夏威夷大学天文系。然后，请夏威夷大学的华裔教授梁铭当向导，去参观莫纳克亚天文台的7台大望远镜。参观过程中，有三天晚上都会在莫纳克亚山顶露营，看日出和日落。 不过，这个中规中矩的计划，王善良坚决反对。 他反对的理由也相当简单粗暴，那就是：不够娱乐化。你追星没问题，不下海潜水没问题，参观天文台也没问题，但是这种要让粉丝们看好几天的直播节目，总得有点儿普通人能看懂的噱头吧。 罗星宇拉着刘海灵奋战了三天三夜，最终改出来的直播脚本，还是被王善良打了回来。 王善良对直播脚本的意见很委婉，他就坚持说这个行程还有潜力可挖，应该还能更好。但是罗星宇分明从王善良的话里听到两个字：垃圾！ 可怜的罗星宇绞尽脑汁，几乎把所有他觉得有趣的项目全都列举出来给王善良选，可王善良就是不松口。他觉得直播不是这么玩儿的。你以为直播是你做什么就播什么，但王导眼里的直播，是要有反转有冲突有悬念的电影，平铺直叙又怎么能征服人心呢？ …… 周六。 就在罗星宇在纠结夏威夷莫纳克亚之行直播方案的时候，高思已经踏上了魔都飞往青唐城的航班。他是一个人走的，上飞机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 高思在曹家堡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是中午刚过。 高思把电话给庄祖琴打过去。 “高思，你一早就跑出去，打你电话也不接，中午回来吃饭吗？” 高思突然语塞，他有些支支吾吾道：“祖琴，不好意思，我早晨起来一边想事情一边走，就走得有点远。中午不回去吃了。” 庄祖琴有些意外，刚想问高思去哪儿，转念又道：“那你在外面要记得吃饭。我已经把公司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就等罗星宇那边的计划定下来，咱们就出发。晚上想吃什么？” 高思也不说话，在电话另一边只是嘿嘿嘿地傻笑。 “高思，你怎么了？干嘛傻笑？” “祖琴，我现在离魔都有点远，有两千多公里呢，估计晚饭也赶不回去了。” 庄祖琴沉默了几秒钟。 高思道：“祖琴，对不起啊，我现在在青唐城。我就是心里一直想着建望远镜的事情，觉得去夏威夷之前应该过来看一眼。结果就成了说走就走的旅行。让你担心了。我向你道歉。” 庄祖琴这才缓过神来，柔声说道：“我没生气。我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挺荒凉的，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 “谢谢你，祖琴，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高思隔着电话亲了庄祖琴一下，这‘啵’的一声，瞬间把庄祖琴电到了。 虽然两人确认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也一起住在一所房子里，连周围的人都管她叫嫂子，可是她跟高思的进展，也仅限于拉拉手和搂搂腰。接吻这种事，还真的就没发生过。也许因为时机未到，也许因为两人都太忙，也许……因为高文婷这个电灯泡总是在两人之间照着。 不管什么原因，这穿越2000公里的化作电波的一吻，让庄祖琴脸红心跳。 “祖琴？祖琴？你在听吗？” 庄祖琴深呼吸，假装若无其事：“你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去，多请几个向导一起走吧。开车别太快了。就当是去旅游。如果明天赶不回来，那就后天。” 高思诚恳答应，心里暖暖的。 庄祖琴又道：“我等你回来。啵” 趁着高思不注意，庄祖琴把刚刚收到的吻又化作电波，给高思还了回去。 这回轮到高思血压升高了。 …… 魔都，玉林路小院。桌上的菜已经凉了。 庄祖琴拿着高思打来的电话让高文婷接听，她撅着嘴拒绝了。 庄祖琴只好挂断电话，说晚上再联系。 “嫂子，我哥他去哪儿了？一声招呼都不打。”高文婷用筷子报复式地戳着盘子里的鱼，气哼哼地说。 “他去了青唐城。” “太可恶了！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现在假期，又不用上课，他干嘛不带上我？” 唉，高文婷小公主又发脾气了。庄祖琴哪里知道高思是怎么想的？ 庄祖琴安慰道：“他不是去旅行，那里环境很艰苦，他又想快去快回才没告诉我们。” 高文婷思维真是跳跃，她又用筷子在鱼身上戳了几个窟窿，突然笑了。 “嫂子，你们去夏威夷玩儿，能不能把我带上？我也想去。我不给你们当电灯泡，我带着邱阳一起去。” 高文婷的语气里竟然是讨好。她竟然不生高思自己跑去西部的事了吗？ 庄祖琴还真找不出不让高文婷去的理由。 她道：“你不是不喜欢上直播吗？按照安排，这一趟是要全程直播的。” 高文婷被问得语塞。她确实一直都排斥直播，王善良帮她策划过好几个直播节目，都被她拒绝了。她道：“我其实也不是排斥直播。我是觉得王善良策划的那些节目，都是……哎呀……嫂子你懂的，王善良这个人有时候很讨厌的。” 庄祖琴笑笑，说道：“先吃饭吧。下午你可以跟邱阳沟通一下，让他安排好工作。等直播脚本定下来，你们再决定要不要一起去。既然是直播节目，想要完全不拍到你，应该是不可能的。” 高文婷乖巧点头，开始闷头吃饭。 吃了一会儿，她突然‘啊’地一声叫起来，吓了庄祖琴一跳。 “完了完了完了，邱阳现在为陆军总装备部做事情呢，他做的是保密项目，已经被限制出国了。嫂子……” 高文婷面前的鱼身上，又凭空多了几个大窟窿。 246 给你一人直播日落 其实，就算邱阳没有因为保密协议而被限制出国，他也不一定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去夏威夷。 邱阳与庄祖琴不一样，庄祖琴做的是统筹管理工作，把工作安排好了就能离开。实在有事，还可以远程指挥一下。而邱阳却是技术骨干，他的很多工作根本无法替代。 根据承诺给陆军总装备部的工作计划，战斗型机甲的样机在三月份就要拿出来，还有很多技术攻坚等他去做。连春节能放几天假都不确定的邱阳，请一周假？呵呵，想得可真美啊。 …… 身在青唐城的高思对发生在魔都的事情浑然不知。 此刻，他正开着一辆jeep牧马人奔驰在笔直平坦的茶德高速上。路的右手边是巍峨的雪山，左手边则是茫茫戈壁。 高思听从了庄祖琴的建议，他在青唐城租车的时候，顺便雇了一名司机兼导游。当时正好有一名摄影爱好者也要租车去冷湖，高思就上前攀谈。在得知对方也是明天就要返回青唐城时，高思就干脆邀请他一起同行。 这回，车上有三个大老爷们儿，应该很安全了吧。 从青唐城到冷湖还有整整1000公里的路程，虽然有高速可以走，也要至少10个小时才能到达赛什腾山所在的冷湖镇。 高思并没有把车开得很快，他在看风景。在高思眼睛里，一望无际的赤红色的戈壁，仿佛并不是那么荒凉。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未来城市正在拔地而起。 “兄弟，咱们得开快点儿了。照现在的速度，半夜12点都到不了冷湖，搞不好要后半夜才能到了。你要是累了就换我们俩开。”说话的是导游老崔。 高思做着白日梦，一脸的春风得意，怎么能听得进去老崔的劝告？他现在不是在开车赶路，他可是在巡视自己未来的火星帝国呢。 高思笑道：“我不累，就是想看看风景。戈壁、雪山、湖泊、白云，你不觉得这条路美得令人窒息吗？是不是你们当地人天天看都看麻木了？” 摄影师小梁显然也支持高思的观点。他坐在后排老老实实不说话，但手里的相机却从来没闲过，一直都在咔嚓咔嚓地按动快门，像要把周围的美景统统捕捉下来。 老崔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正在开车的高思，说道：“你手机里装着导航软件，别说开到冷湖，就算一路开到赛什腾山你也不会迷路，你觉得我这个向导是干什么用的？” 高思闻言心中一凛，问道：“这条路不安全？” 老崔道：“这段路，百分之九十的路段都是高速，高速肯定是安全的。接近冷湖有100公里左右的国道，国道就不见得安全咯。我说了让你在青唐城休息一天，明早再出发，就是这个意思。” 高思没当回事，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你说的国道路段，是不是就是被国人称之为中国66号公路的g215？那个网红公路？” 老崔答道：“对啊，就是g215，总有徒步的、旅拍的跑到g215上搞东搞西，很多人连户外经验都没有，开个车就跑了开直播。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不被人惦记才怪。” “抢劫吗？现在大家都不带现金了，抢劫还很多吗？”高思决定不懂就问。 老崔呵呵乐，他嘴里哼出的每一个‘呵’字，都可以翻译成四个字：你懂个屁。 “小高啊，你以为抢劫就是抢现金吗？抢劫有很多花样的。比如说，先把你的车弄爆胎，然后帮你修车，换个轮胎要你1万块合情合理吧。再比如说，看你的手机、无人机不错，然后问你要不要18块8卖给他们。你卖了手机觉得生活不方便，可以花几千块再买回去啊。现在的抢劫哪里用明抢的，都是合法交易咯。” 高思听得都出了神。这特么的，绝对是高手在民间啊。连抢劫都能抢得这么有商业智慧，让他这个投资人都不得不大喊三声佩服。 高思笑问道：“厉害厉害。那如果人家坚决不跟他们交易会怎么样？” 老崔答道：“这就是他们总是选择后半夜动手的原因。白天也有碰瓷的，但是白天人多，如果觉得你比较强硬，他们大多数时候也不会硬来。但是晚上就不一样了，就算你不肯转账给他们，他们也有可能为了抢手机或者无人机而直接动手抢劫。” 高思倒是不以为然。因为他又能打，又有钱嘛。真如果遇上劫匪，那就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给钱呗。至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嘛。 他又问道：“崔哥，这帮劫匪，他们有枪吗？” 老崔道：“大部分人是没枪的，但是肯定有人有。不过，有枪的人也不会随便用。毕竟枪在国内是比较敏感的。如果出现了枪杀案，肯定马上就会招来严打，他们也不想惹麻烦。” 高思心中了然，也就继续赏景开车。不过，经过导游老崔的教导之后，高思的车速显然加快了。他也不想大半夜的遇到麻烦节外生枝。他还想赶着明天的飞机回魔都呢。 晚上六点半。 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飞驰，一直通向晚霞飞舞的地平线。这绚烂的日落景象，又比在云裳草原观景台上看到的壮观几分。高思望着漫天的彩霞，有点想念庄祖琴。 想想此时的魔都，应该早已经万家灯火了吧。 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庄祖琴的电话，并且打开了视频通话。 庄祖琴一接起电话，漫天的云霞就扑面而来。 “高思。” “嘘，祖琴，你别说话。我这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看日落。” 确实如同高思所说，高思所在的西部，与魔都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差。此时的魔都天色早已全黑，玉林路两侧灯火通明。 看着地平线上逐渐下坠的太阳，庄祖琴感觉眼眶有些潮湿。小院外面的华灯与手机屏幕上正在下坠的夕阳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时差在她与高思之间产生了强烈的距离感。但是，实时连接着二人的视频通话，又把这种距离感消弭于无形。 这种交错的时空，让庄祖琴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谢谢你，高思。”庄祖琴感动得想哭。 高思乐呵呵地开车，倒是真没想太多：“谢什么，看到这么壮美的日落，我当然第一时间就想与你分享。你要是有空，咱们就不挂断电话，一会儿天黑了，我给你直播星空。给你一个人直播。” “别，你在野外，得保持手机电量充足。” 高思道：“不用担心，我插着充电线呢。” 老崔觉得有趣，就凑过来问：“小高，你跟谁聊呢这么亲密，你女朋友？” 高思没回答老崔，却对庄祖琴道：“这是向导老崔，他当了二十年的本地导游了，非常厉害，这下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 庄祖琴这才意识到电话有外人在听，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柔声道：“你晚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说完竟真的主动挂断了电话。 夕阳很快落下。 过了一会儿，漫天的红霞就融进夜幕当中。天光还是亮的，但清明的夜空中，繁星开始一颗接一颗地被点亮，直到慢慢地照亮整个夜空。 247 一路追踪 坐在车后排的摄影师小梁一路都在拍照，倒是很少说话。太阳下山以后，小梁不能继续拍照，话才逐渐多起来。 老崔和小梁都在车上简单对付了几口当做晚饭。 老崔提出替高思开会儿车，让高思吃点东西。但高思坚持要自己开到下一个服务区再加油吃东西。老崔是受雇的导游，小梁是蹭车的驴友，高思也确实精力充沛，没有疲倦之意，两人也就不再坚持。 晚上8点，高思的车开进了距离冷湖不到300公里的鱼卡服务区。 高思先把油加满，又下车打探服务区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这里是海拔超过3000米的高原，又是一月寒冬，户外温度直逼零下20摄氏度。车里开着空调，对户外的气温不太敏感。一下车，高思就体验到了刺骨的寒冷。虽然他在下飞机之后专门购买了全套的登山装备，但依然感觉寒气逼人。 询问之后，高思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服务区唯一的一个快餐店歇业了，不过好消息是，小卖店还在营业，方便面、火腿肠和热水管够。 高思让老板帮忙泡了三碗面，又在里面泡上了火腿肠。中国人走到哪里，都愿意吃口热乎的，于是，这种方便的中国式旅行餐就在中国风靡了30年。 据说最早在西汉时期，韩信带兵打仗，总是需要急行和奇袭，普通的粮草部队跟不上行军的步调，急需要能够长期保存而且又方便烹饪的军粮。 军中的厨子绞尽脑汁终于相处了办法，他们从传统用于军粮的面饼中受到启发，直接把佐料和菜汁和在面中，做成面饼再切成条状晾干。等到吃的时候，泡入热水就能直接给充饥，一时间在军中大受欢迎。 古人很聪明，他们知道把面粉和蔬菜汁混合起来，还知道提前加入佐料调味，这既能提升面的口感，又降低了烹饪的难度。打仗的时候，每一分钟时间都可能很珍贵，而原始形态的方便面，能通过调整各种工艺的顺序，把烹饪的时间降到最低。这不就是人造食品的雏形吗？ 现代人崇尚天然食品，这看似高雅，实际却不高明。我们无法控制一片五花肉中的营养成分，但却能保障人造五花肉绝对健康。我们很难控制植物的叶片产生或不要产生某种化学物质，但我们在人造食品中绝对能控制每一种营养。 方便面泡好了，向导老崔也进了屋，坐下来吃面，这才把高思的思绪从楚汉相争的年代给拉回来。 高思调侃道：“都说西北的面食天下闻名，今日品尝，果然名不虚传啊。” 老崔哈哈大笑：“你从中午一直开车开到现在，还能有现在的精神头，也是够厉害的。你要是累了，一会儿就由我来开。还有260公里，下了高速就要走215国道了，肯定开不了太快。怎么也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到冷湖。” 高思笑着拒绝。 他对自己的耐力和注意力极为自信。在这样的环境里，又是夜间行车，高思多多少少有些担心。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他觉得也只有自己才能规避躲开。爱惜生命，就只能自己开车咯。实在不行，那就再多吃一碗方便面，多加两根火腿肠咯。 “老板，辛苦您再帮我泡一碗面，要鲜虾炖鸡的。” 老板提醒高思：“你刚刚不是泡了三碗？要是你朋友没来，不如你先吃那碗泡好的，一会儿等你朋友来了再泡。不然面条砣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同行的摄影师小梁没进来。 他这才问道：“小梁呢？怎么不过来吃东西？” 老崔也纳罕道：“刚刚还看见他在打电话，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高思点点头，拉过给小梁泡的方便面直接开吃。一边吃，一边却调查起小梁的动向。 小梁停车后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魔都的。接电话的人高思不认识，不过也暗暗记下了这人的身份证号和电话号码。打电话的内容，高思现在还没有能力知道。这些内容通过网络传输，当然也是数字，但高思还没有找到处理这类信息的办法。 没错，高思并非无法获知这类信息，他只是缺少处理这类信息的办法。当他触碰到这些信息的时候，有些东西会在他脑海里一闪即逝。这些一闪即逝的东西里，也许包含着两个人电话交流的内容。只不过，高思的大脑还没办法把这些信息理解并保存下来。 这就好像我们走过喧闹的街头，听到无数人的对话。但是，大部分信息，我们都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我们并非没有看到那些人，也并非没有听到那些声音，我们甚至记住了很多细节，但我们无法把这些信息从大脑中提取出来。这就是高思面临的困境。 从繁华的魔都来到荒凉的西部，高思是一时兴起吗？当然不是。身为神豪的高思同学当然不会随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就在今天早上，高思发现进入小院盗窃的犯罪嫌疑人之一——梁新川同学定了从魔都飞往青唐城的航班。当然，梁新川的动作并不至于让高思一路跟踪到青唐城。让高思决定跟踪他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梁新川真正的目的地是位于冷湖镇的赛什腾山，这正是将来他要建造大望远镜的地方。 建造大望远镜还只是高思的一个正在头脑中成长的想法，为什么会与进入小院实施盗窃的梁新川产生交集？除非是天文爱好者，否则没有多少人会去赛什腾山的吧。这只是巧合吗？ 当高思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跟踪梁新川的想法就压制不住了。 高思是连国家悬赏的数学任务都能解开的人，对于这种发生在身边的谜团，他完全忍不了。 高思立即订了机票。与梁新川同一个航班的头等舱。 果然，坐在头等舱里的高思通过提前登机，完美地躲开了梁新川。下飞机后，又购买了全身的户外徒步的行头，隐藏身份接近梁新川。为的就是能与他一路同行。 高思一边往嘴里嗦着面条，一边注意着梁新川的动向，看他还会给谁打电话。从一路上的动向来看，梁新川显然并不知道，同车而行的高思就是玉林路小院的主人。 虽然弄不清梁新川去赛什腾山的原因，高思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248 不惜一切代价降低成本 高思所在的地方，距离目的地冷湖镇还有260公里。不过，这里还不算真正的西部，因为从这里再往西2000公里才是ks，而从ks再往西走100多公里，还有一个高思投资过的重要公司——一飞冲天。 一飞冲天公司的创始人名叫黄逸飞，天使投资人名叫田肖肖，她经历了几轮投资之后，把自己投成了一飞冲天公司的合伙人。 然后，高思通过罗星宇的追星者，给一飞冲天投入了5000万。在一飞冲天有所小成之后，高思创投又直接注资10个亿，帮他走上了航天企业的快车道。 此时太阳刚刚落下，霞光尚未褪去，黄逸飞正冒着沙尘暴的余怒，站在巨大的火箭发射场上，看着巨大的火箭连同发射架在4台巨型起重机的牵引下缓缓立起。 几十盏探照灯把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还有几盏探照灯远远地跟踪着火箭，把白色的箭体照得发亮。箭体上一个飘逸的书法‘飛’字，清晰地标明了火箭的身份——飞天1号。 火箭全长55米，直径3.5米，起飞重量打到了惊人的390吨，这么大的家伙已经算得上是大型火箭了。 一般来说，这种大火箭的运输方式都是采用直立方式进行运输的。但是飞天1号的运输方式却是横躺着的。这么大的液体火箭，能够躺在地上完成装配，还能再直立起来，靠的就是包裹在箭体外面的发射架。 没错，它的发射架并不是固定在地上的，而是与火箭绑定在一起，等到发射之前再向两侧滑开。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当然就是节约运费咯。难道垂直运输一个390吨重的大家伙不用花钱的吗？ 黄逸飞就这样看着工程师在场地里忙碌。风还很大，偶尔有沙粒打在脸上，还挺疼的。 一位工程师从身后靠近黄逸飞。关了安全帽上的头灯，才看出是一个女人。 “逸飞，风这么大，还要按时发射吗？” 黄逸飞看看天，满天的星星亮晶晶的，即便不远处就有几十个探照灯，那些最亮的星星也清晰可见。很显然，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他道：“肖肖，你不用紧张。我们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今天晚上只是一场表演。晴天是唯一的必要条件。” 黄逸飞的话说得无比自信，让田肖肖心神稍定。 事实上，阴天对于火箭发射并没有影响。但是这次发射，必须要天气晴朗才行。因为，黄逸飞要开启一次第一视角的火箭发射直播。 这场直播，本来罗星宇是一定要来参加的，毕竟他的公司追星者也是一飞冲天的早期投资者嘛，但是很遗憾，罗星宇同学有事来不了了。因为，他现在正被刘海灵同学按在地上摩擦。哦，不是摩擦，应该说是打磨，打磨他去夏威夷莫纳克亚山观星的直播方案。 这不是意外，而是王善良王导故意安排的。因为他觉得，既然是西部的直播，最有资格担当主持人的，当然是西北文化大使，西部原生态网红歌手，星光下的天使，美丽的牧羊女夏暮同学呀。 没错，夏暮来了。 直播开始，现场的高能射灯就硬生生在荒凉的地面上打出一个闪亮的舞台。身穿民族盛装的夏暮款款走进镜头。 星空之下，身穿民族盛装的夏暮女神，这画面完全符合直播间里粉丝们的期许。虽然今天直播的主题是‘飞天逐梦苍穹，远航未来可期’。但是，这一点也不耽误大家要看女神啊。夏暮的昵称就是星空下的天使，天使不就是飞在天上的吗？ 直播间里热闹非凡。 “夏暮女神，想听你的新歌《一秒入心》！” “女神，请收下我的超火。” “夏暮姐，你的网剧《为情所困》什么时候上映？” “看到你为ks拍摄的mv了，真的好棒。” …… 大家才不会管你的火箭什么时候发射呢，反正6666元的大火箭就像不要钱一样，嗖嗖嗖地飞个没完。夏暮只好献唱了一首新歌，才勉强把直播间里的气氛压住。 黄逸飞看着状况也是一脸懵逼。不是说好了要大力度推出他的新火箭飞天1号，然后把一飞冲天火箭公司送上持续赚钱的同步轨道的吗？这节奏，怎么像是用火箭发射场搭了个台子，给夏暮女神开演唱会？ 田肖肖笑道：“你看不懂就对了。我也看不懂。每行都有每行自己的学问。今晚你我也都是演员，咱们跟着配合就行了。” 夏暮一曲唱毕，终于把节目引入正题。 “感谢大家的热情。我们今天节目的主题是‘飞天逐梦苍穹，远航未来可期’，飞天，指的就是一飞冲天火箭公司的首个商业火箭飞天1号，也就是我身后的这枚火箭。刚刚工作人员已经进行了发射前半小时的倒计时。这意味着发射前的所有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 直播间里的弹幕还是在刷个不停。很多粉丝已经排好队形，让夏暮再唱一首歌。 夏暮礼貌拒绝。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今天准备了好几首歌。其中有一首专门为这次节目创作的歌曲，歌名就叫《逐梦苍穹》。” 直播间里又是一阵欢腾。不要钱的大火箭嗖嗖升起，与今天的直播主题相当契合。 “不过这首歌现在我还不能唱。因为火箭发射是有窗口期的，所以现在我们要一起关注火箭发射的现场情况。今天大家可以跟我一起，见证5项世界纪录的诞生。这五项世界纪录到底是什么，我们请一飞冲天的创始人黄逸飞先生亲自给大家讲讲。” 镜头摇移。 黄逸飞和田肖肖的形象并肩出现在直播间里。 夏暮简单介绍道：“这位帅气的先生，就是一飞冲天的创始人黄逸飞先生。黄总您好，飞天一号火箭的发射过程将会全程进行网络直播。我们知道，我国的载人航天工程每次的火箭发射都是全网直播的，那您的这次直播有哪些看点呢？” 黄逸飞答道：“我们的飞天一号与长征系列火箭肯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们民营火箭公司发射火箭只有三个原则，那就是降低成本，降低成本，不惜一切代价降低成本。我们把火箭军叫做东风快递。这个名字特别贴切。我们其实就是物流企业，谁能更便宜，谁就赢了。” 249 逐梦苍穹，永不放弃 “谁便宜谁就能胜出，这个道理我相信直播间里的朋友都能听懂。那么黄总，您的飞天一号在降低成本方面做到了什么水平？如何把您的实力展现在我们的直播间里呢？” 夏暮的问题很尖锐，让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也很满意。这种节目，大家可不希望看到一团和气的商业互吹。 黄逸飞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火箭说道：“大家可以看到，飞天一号顶部有一个全透明的整流罩，这是二氧化硅气凝胶复合玻璃，重量只有碳纤维整流罩的十分之一，而且还是全透明的。我们在透明整流罩里安装了多个摄像头。虽然飞天一号不是全世界最棒的火箭，但我可以保证，今晚大家可以从航天员的视角享受一次最棒的火箭发射直播。” 夏暮又问：“您能不能提前给大家讲一讲整个直播过程中要重点关注的看点？” 黄逸飞道：“火箭发射之所以昂贵，是因为火箭上的大部分部件都是一次性的。这就好比你造了一艘豪华游轮，第一次出海就沉没了，下次出海还要再造个新的。” 这个比喻实在恰当。很多普通人眼中的火箭，就是一个巨大的燃料桶，就是大号的钻天猴，人们觉得耗费大量的燃料才是火箭最重要的成本。但其实，燃料成本只占火箭发射总成本的1%-2%而已，这个巨大的燃料桶底部，还有一个结构极为复杂的火箭发动机。 火箭发动机才是火箭最大的成本。 黄逸飞继续说：“飞天一号是一颗二级液体火箭，它的任务就是把载荷送到500公里地球环绕轨道。它的一二级发动机我们都要进行回收，包括它的整流罩我们都要重复利用。我想，共同见证我们如何不惜一切代价地省钱，就是今晚最大的看点。” …… 时间过得很快，几人聊天的功夫，火箭已经进入到了发射前1分钟倒计时。 夏暮暂时结束了对黄逸飞的采访，直播画面也一分为二，一半对准了即将发射的火箭，另一半则切换到整流罩内的摄像机视角。 10秒倒计时开始。夏暮向着火箭挥了挥手。在50米高的火箭顶端，屏幕里的夏暮小得像是蚂蚁。直播间里的聊天信息开始跟着一起倒数，一时间聊天信息竟然有了卡顿的感觉。 “5” “4” “3” “2” “1” “发射！” 随着火箭点火成功，直播间的气氛也瞬间达到了高潮。无数枚大火箭同时起飞，在好几秒钟的时间里，屏幕画面竟然完全被起飞的火箭所遮挡，连直播画面都看不见了。 …… 高大的发射架顺着轨道向两侧移开，飞天一号在火光中冲天而起。 在第一人称视角中，地面先是被火光完全照亮，随后又逐渐陷入黑暗，地面上逐渐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那里是距离火箭发射场最近的西部城市——ks。 火箭迅速上升。 很快，在地面摄像机的视角中，火箭的尾焰已经从熊熊燃烧的火炬，变成了天穹中的一颗移动的亮星。 3分钟后，直播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的火箭高度，已经达到了90公里，这是一级火箭的分离点。二级火箭点火之后，直播屏幕立即一分为三，分别播放地面视角、一级火箭视角以及整流罩内的卫星视角三个画面。 二级火箭依然在迅速上升，地球的轮廓已经清晰地呈现在直播画面上。但一级火箭已经完成了姿态调整，开始缓缓下落。平稳的飞行姿态引来了直播间里的真正喝彩。 黄逸飞从火箭起飞开始，就一直为直播间进行着技术解说工作。他看到直播间里被各种溢美之词刷屏，就出言解释道： “一级助推器是火箭上最昂贵的部件，制造成本占了整体成本的70%，所以这也是所有火箭公司都必须要回收的部件。现在能够完成一级助推器回收的公司很多，可以说，回收一级助推器已经是火箭公司的入门技术。不过，单单把一级助推器收回来还只是第一步，因为火箭回收后，必须要经过检修才能重新起飞。目前大家比拼的就是检修的成本。如果修理费比制造费还要高，那回收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夏暮忍不住问道：“黄总，飞天一号重复飞行的检修成本如何？” 黄逸飞很骄傲地说道：“飞天一号的一级助推器非常皮实，一会儿等它落地，我们就会立即给它加注燃料，让它再飞一次。理论上它可以做到免维修把5颗卫星送上天。我们在地面试验中已经实现了单台发动机重复使用20次的纪录。” 直播间里一听到这个，立即沸腾起来。 “黄总牛掰！中国火箭牛掰！” “黄总能说说飞一次的燃料成本吗？” “黄总打算开太空旅游吗？给我留张票。” “送上大火箭一枚，聊表心意！” …… 4分钟后，一级火箭已经返回了发射场上空，缓缓降落。 又过了8分钟，整流罩视角下的画面再次一分为二。从直播画面中可以看到，透明的整流罩向两边缓缓张开，释放出固定在三级助推器上的通讯卫星。 黄逸飞解释道：“现在二级火箭已经脱离，一个小型的助推器将把卫星最终送入轨道。右上角的画面是二级火箭的第一视角。这是我建议大家重点关注的画面，因为二级火箭将会绕地球一圈后，重新降落到发射场。它绕地球一圈的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希望大家能够享受这次环球旅行。” 直播间里。 “没想到还能白嫖一次环球旅行？赚大了赚大了！” “卧槽？绕地球一圈？咱如果在二级火箭上装个炸弹，是不是想炸谁就炸谁了？” “楼上正解，洲际导弹就是这个原理。” “果然，送人上天和送人上西天只在一念之间。” “一会儿路过老美上空的时候，不会被标准三拦截掉吧。” “35公里以上不算领空，米国他没这个胆子。” “厉害了我的国！” “厉害了我的国！” …… 几分钟后，通讯卫星成功入轨。 夜空之中想起了空灵飘渺的歌声，那是夏暮为这场直播准备的新歌《逐梦苍穹》。 这并不是一首胜利的赞歌。 它讲述了一个怀揣着火箭梦想的青年，在追梦的岁月里饱受磨砺的故事。故事里有意气风发，也有心灰意冷，有锐意进取，也有畏缩不前，但最终留下的，还是屡败屡战和越挫越勇。 一曲唱到高潮时，整个直播间竟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听懂了这首歌的意思：是永不放弃，是执着，是坚持。 250 五百公里的凌空告白 火箭发射成功了吗？ 一级火箭已经降落，但准备回收的二级火箭仍然正在做着环球旅行。不过此时，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心情已定，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毫无疑问的成功。 夏暮一曲唱毕，轻声问道：“二级火箭的回收还没有完成，但卫星已经入轨。这是不是意味着发射卫星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呢？” 黄逸飞道：“还不算，这是一颗民用的试验通讯卫星。我现在要用大家看得懂的方式对这颗卫星进行测试。” 说完，黄逸飞就拿出手机操作起来。他一边操作还一边解释：“我现在要连接这颗卫星，然后通过这颗卫星在我的社交账号上发一条消息。” 他编辑好消息，就点击了‘发布’按钮。 当社交账号的页面显示在直播画面上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正在主持直播的夏暮都傻眼了。 这……这完全没按照套路出牌啊。直播脚本里确实有黄逸飞连接通讯微信发消息这个安排，但是消息内容，消息的内容怎么不对劲儿？ 夏暮赶紧揉揉眼睛确认了一下，她没看错。在黄逸飞的社交账号里，最新发布的一条消息是：“@田肖肖，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 魔都。 一大堆显示器组合成一面墙。每个显示器上都显示着一个直播画面。工作人员正在对直播画面进行调度。 王善良不远不近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要不是正用手托着下巴，估计下巴也会被惊得掉下来。 黄逸飞啊黄逸飞，平常看你是老老实实的技术宅男一枚，没想到你花花肠子这么多。问题是，认识黄逸飞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出他跟田肖肖有什么暧昧关系啊。倒是好几次遇到他们俩吵架互怼。难道是一对欢喜冤家？ 不过，这样的段子倒是很适合直播间的气氛。粉丝们不就爱看这一套嘛。以夏暮的能力，应该可以从容应对吧。 “快，快把镜头给到田肖肖。” 担任导播的莫晓伟可不会去等王善良的命令，再他发话之前，镜头就已经切过去了。莫晓伟是多次拿过最佳剪辑奖的年轻大佬。 自从给《追星八千里》担任了一次剪辑之后，莫晓伟就对导播这项工作产生了兴趣。既然王善良有志于把直播搞得像是电影，那导播就是直播现场的剪辑师。现在，他不仅负责镜头切换和调度，还要带领一个小团队为镜头加入实时特效。而他们只有5秒钟的操作时间。这项工作让他感觉到既紧张又刺激。 …… 直播大屏幕上是田肖肖的脸。 天气寒冷，她红扑扑的脸色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的。 此时的气温很低。每说一句话都会吐出浓浓的白雾。夏暮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是冻僵的。 黄逸飞扭头看向身边的田肖肖。 一个特写镜头对准了两人的手。黄逸飞把田肖肖的手悄悄攥紧，一起揣进了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黑夜中，这个小动作相当隐蔽。但特写镜头清晰地捕捉到这个动作，把它呈现在直播镜头前。 直播间里一阵躁动。 “我靠，不好好接受采访，撒狗粮干啥？” “可怜可怜我吧，我没去看唱歌跳舞，跑来看火箭发射，就是为了躲开狗粮啊，这直播有毒，这狗粮猝不及防啊。” “拉拉手就撒狗粮了？那放卫星面向全地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凌空告白算啥？” “这就是神仙眷侣啊，让我静静磕一会儿cp。” …… 土豪在直播间里放火箭对主播示好，神豪在戈壁滩上放真火箭向爱人告白。 谁说金钱买不到爱情？要么就是你花的钱不够多，要么就是你花钱的方式不对。你看看人家黄总，把大火箭发到太空里去，面对整个地球喊出他爱的宣言，又怎么会不浪漫呢？ 夏暮满脸都是对田肖肖的羡慕。她想起了自己在《追星八千里》的首映式上对高思的表白。不过，表白被高思若无其事地打了太极。看见田肖肖脸上的幸福，她心里有点酸。 夏暮道：“天啊，这也太浪漫了吧！我想，直播间里的朋友都跟我一样，想要听你们俩的恋爱故事了。” 黄逸飞道：“田肖肖是我的天使投资人，在给我投资之前，她还投过好几个项目，每个项目都很成功。” 夏暮转向田肖肖问道：“一飞冲天肯定是你投资过的最成功的项目对不对？” 田肖肖摘下安全帽摇头，一头秀发在寒风中披散下来。这个动作让工程师打扮的田肖肖显得很有女人味。 她说道：“一飞冲天肯定是非常优秀的项目，但对我的投资来说，不仅不算成功，而且还很糟糕。我刚刚投资了一飞冲天，m国就对我们发起了制裁。几乎所有的航天企业都上了米国的制裁名单。海外资本坚信，我们华国的火箭公司再也不可能接到海外客户的订单，整个航天创业赛道都被看衰。我投入的钱自然也就没了回报。” 250 五百公里的凌空告白 火箭发射成功了吗？ 一级火箭已经降落，但准备回收的二级火箭仍然正在做着环球旅行。不过此时，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心情已定，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毫无疑问的成功。 夏暮一曲唱毕，轻声问道：“二级火箭的回收还没有完成，但卫星已经入轨。这是不是意味着发射卫星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呢？” 黄逸飞道：“还不算，这是一颗民用的试验通讯卫星。我现在要用大家看得懂的方式对这颗卫星进行测试。” 说完，黄逸飞就拿出手机操作起来。他一边操作还一边解释：“我现在要连接这颗卫星，然后通过这颗卫星在我的社交账号上发一条消息。” 他编辑好消息，就点击了‘发布’按钮。 当社交账号的页面显示在直播画面上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正在主持直播的夏暮都傻眼了。 这……这完全没按照套路出牌啊。直播脚本里确实有黄逸飞连接通讯微信发消息这个安排，但是消息内容，消息的内容怎么不对劲儿？ 夏暮赶紧揉揉眼睛确认了一下，她没看错。在黄逸飞的社交账号里，最新发布的一条消息是：“@田肖肖，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 魔都。 一大堆显示器组合成一面墙。每个显示器上都显示着一个直播画面。工作人员正在对直播画面进行调度。 王善良不远不近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要不是正用手托着下巴，估计下巴也会被惊得掉下来。 黄逸飞啊黄逸飞，平常看你是老老实实的技术宅男一枚，没想到你花花肠子这么多。问题是，认识黄逸飞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出他跟田肖肖有什么暧昧关系啊。倒是好几次遇到他们俩吵架互怼。难道是一对欢喜冤家？ 不过，这样的段子倒是很适合直播间的气氛。粉丝们不就爱看这一套嘛。以夏暮的能力，应该可以从容应对吧。 “快，快把镜头给到田肖肖。” 担任导播的莫晓伟可不会去等王善良的命令，再他发话之前，镜头就已经切过去了。莫晓伟是多次拿过最佳剪辑奖的年轻大佬。 自从给《追星八千里》担任了一次剪辑之后，莫晓伟就对导播这项工作产生了兴趣。既然王善良有志于把直播搞得像是电影，那导播就是直播现场的剪辑师。现在，他不仅负责镜头切换和调度，还要带领一个小团队为镜头加入实时特效。而他们只有5秒钟的操作时间。这项工作让他感觉到既紧张又刺激。 …… 直播大屏幕上是田肖肖的脸。 天气寒冷，她红扑扑的脸色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的。 此时的气温很低。每说一句话都会吐出浓浓的白雾。夏暮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是冻僵的。 黄逸飞扭头看向身边的田肖肖。 一个特写镜头对准了两人的手。黄逸飞把田肖肖的手悄悄攥紧，一起揣进了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黑夜中，这个小动作相当隐蔽。但特写镜头清晰地捕捉到这个动作，把它呈现在直播镜头前。 直播间里一阵躁动。 “我靠，不好好接受采访，撒狗粮干啥？” “可怜可怜我吧，我没去看唱歌跳舞，跑来看火箭发射，就是为了躲开狗粮啊，这直播有毒，这狗粮猝不及防啊。” “拉拉手就撒狗粮了？那放卫星面向全地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凌空告白算啥？” “这就是神仙眷侣啊，让我静静磕一会儿cp。” …… 土豪在直播间里放火箭对主播示好，神豪在戈壁滩上放真火箭向爱人告白。 谁说金钱买不到爱情？要么就是你花的钱不够多，要么就是你花钱的方式不对。你看看人家黄总，把大火箭发到太空里去，面对整个地球喊出他爱的宣言，又怎么会不浪漫呢？ 夏暮满脸都是对田肖肖的羡慕。她想起了自己在《追星八千里》的首映式上对高思的表白。不过，表白被高思若无其事地打了太极。看见田肖肖脸上的幸福，她心里有点酸。 夏暮道：“天啊，这也太浪漫了吧！我想，直播间里的朋友都跟我一样，想要听你们俩的恋爱故事了。” 黄逸飞道：“田肖肖是我的天使投资人，在给我投资之前，她还投过好几个项目，每个项目都很成功。” 夏暮转向田肖肖问道：“一飞冲天肯定是你投资过的最成功的项目对不对？” 田肖肖摘下安全帽摇头，一头秀发在寒风中披散下来。这个动作让工程师打扮的田肖肖显得很有女人味。 她说道：“一飞冲天肯定是非常优秀的项目，但对我的投资来说，不仅不算成功，而且还很糟糕。我刚刚投资了一飞冲天，羙國就对我们发起了淛裁。几乎所有的航兲企业都上了羙國的淛裁名单。海外粢夲堅信，我们本土的焱箭公司，再也不可能接到国外客户的订单，整个航天创业赛道都被看衰。我投入的钱自然也就没了回报。” 黄逸飞笑着接话道：“她当时都快气死了，大老远从魔都跑来找我，跟我说要撤资退股。我跟她说，根本不需要接國迯的订单，有太多的华国企业都有卫星发射的需求，我们自己的订单都会多到做不过来。” 夏暮笑道：“黄总的自信打动了肖肖姐，是吗？” 黄逸飞露出一点小尴尬，他道：“嗐，我哪有什么自信。不过就是硬着头皮讲故事而已。我对技术有信心，但是市场瞬息万变的，我哪里有什么把握。” “那后来呢？” 黄逸飞迟疑，田肖肖就立即把故事接了过来，她道：“我其实也不信。不过我还是卖掉了我在其他项目里的股份，又投了一笔钱给他。” “所有的钱？都投给了黄总？”夏暮有些惊讶。 “对，所有的钱。投行的朋友都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投完之后我才发现，他除了技术过硬，其他方面问题很多。合作伙伴和供应商的关系搞得一团糟。没办法，我只能留下来加入他的团队，把他不擅长的事情管起来。” …… 直播间里。 “人财两得啊这是。” “肖肖姐没答应吧，商业和爱情混为一谈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成家立业两不误。” “黄总牛逼，您才是软饭硬吃的绝顶高手。” “夏暮女神，你最近跟高总处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 夏暮看到了直播间里的留言，一时间走神了。 251 太空快递，价格最低 五年前，田肖肖曾经是魔都创投圈里业绩闪亮的天使投资人。她专注于母婴和儿童早教赛道上的创业项目，凭借一双慧眼，孵化出好几个黑马项目。 田肖肖投给黄逸飞的第一笔钱只有200万元。200万听着不少，但是对于一家航天领域的创业企业来说，真的就是扔进水里都溅不出水花的小钱。用田肖肖自己的话说，最初投钱给黄逸飞，就是因为他的公司名叫一飞冲天，他的产品是火箭，纯属就是有钱飘了又看小伙子长得帅，扔点钱博个好彩头。 不过，谁都知道田肖肖的话是瞎扯淡。只要查查学历就知道，田肖肖是西北工业大学的正牌博士，研究的领域就是火箭推进剂。说她给黄逸飞投资是为了颜值？为了博个好彩头？这种说法半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的。 后来，她把好几个黑马项目中的股票全都卖了，不仅把钱全投给了黄逸飞，还全心全意投身在火箭事业中，就能看出田肖肖对火箭的真爱了。 田肖肖本以为自己懂得专业知识，还懂融资和管理，应该可以把一飞冲天送上快车道了。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幼稚了。一个火箭公司烧钱的速度，永远会让人始料未及。美国的技术封锁和制裁，让所有的资本都对航天企业心生畏惧。没有了后续资金来源，终于让一飞冲天的发展之路走到了尽头。 不过，好在世界上还有高思这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投资人。高思先是投了5000万，后来直接追投10亿，这已经不是不按套路出牌了，这是不讲武德好不好。这资金直接充裕到可以让田肖肖对外投资，让供应链上的创新团队有机会发展起来。 这次飞天一号使用的全透明整流罩，就是田肖肖投资的团队制造的。他们用特殊的制造工艺，解决了二氧化硅气凝胶易碎和透明度差的问题，生产出超轻、耐高温且高强度的新材料。 直播间里又有人刷起了大火箭，聊天区也有很多人在欢呼。 是二级火箭从500公里的环绕轨道返航归来。 黄逸飞解释道：“二级火箭一直把通讯卫星送入预定轨道后才星箭分离。它环绕地球1整圈，利用剩余8%的燃料，垂直降落在距离发射场200公里左右的山谷里。这不仅是对二级火箭的成功回收，更是一次成功的环球太空旅行实验。” “全透明的整流罩里，如果不用来安放卫星，就可以安装座椅。二级火箭本身就是一艘太空飞船，它具备在90公里的高度起飞，携带1吨重的载荷进入500公里环绕轨道的能力。这已经达到了太空旅行的标准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开始排队刷起了‘票价多少米’这句话，意思是问太空旅行的票价大概会定多少钱。 夏暮自己也感兴趣，就问道：“黄总，直播间里很多朋友都在问太空旅行的价格，您是不是已经有了相关计划了？” 黄逸飞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道：“在大家的见证下，我们已经完成了一级火箭和二级火箭的回收工作。一级火箭占了70%的火箭制造成本，二级火箭的成本大约占20%，就算一级火箭和二级火箭平均只能重用5次，那我们也能节约72%的火箭制造成本。” 黄逸飞每次聊起降低成本的事情，眼睛都亮得闪光。除了火箭回收，他还会关注如何减少运输费用、如何实现零件模块化、如何用3d打印技术建造更便宜的火箭发动机、如何找到更合适的表面涂层材料来降低空气阻力…… 黄逸飞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是他彻底取消了火箭飞控中心。喜欢看火箭发射直播的人都知道，发射火箭时最基本的配置，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屏幕和一个大厅，有几百人坐在大厅里，与位于各地的控制中心联系，除了控制中心，还要租好几条测控船，航行到太平洋的中间去。所有这些，都是火箭飞行控制系统的组成部分。 在任务比较复杂的时候——比如空间站对接，花费在飞控中心里的成本，甚至可以达到整个火箭发射任务的一半。飞天一号的发射，彻底取消了飞控中心的概念，他认为火箭可以根据导航信息自动完成所有任务。 不过，黄逸飞最终还是没有透露飞天一号的发射成本，但他公开了飞天一号的商业发射报价：单次发射费用为1000万元人民币，载荷不超过1吨，支持一箭多星。 有了这个报价做参考，很容易就能算出，发射1公斤载荷进入地球环绕轨道的价格就是1万元，约合1400美元，这个价格竟然已经追平了美国空叉公司的猎鹰火箭，成为1吨以内运力的小型火箭中价格最低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一份报价到底能招揽来多少客户，但这次直播毫无疑问是成功的。光是网友们放大火箭助威获得的收益，就足够再打一发飞天一号上天了。 王善良翘着二郎腿看完了整场火箭发射直播，满脸都是得意。 虽然影视剧圈子里他缺少名气，但直播界的扛把子这个江湖名号算是坐实了。这次火箭发射直播，全场动用了100多个摄像机，在莫晓伟亲自操刀下，镜头效果堪称一流。安装在火箭整流罩里的摄像头，着实让观众体验了一把太空大片的感觉。 现在，通讯卫星上还留着一个摄像头常年对着地球拍摄，又一个永不关闭的直播间诞生了。这个直播间将会为未来的太空直播积累人气。王善良嘴角上翘，这种事儿真是做梦都能笑醒的。 王善良忍不住掏出手机，拨打高思的电话。早就告诉他今晚要关注直播，也不知道这小子看了没看。太空旅行这种噱头，高思肯定是感兴趣的，只不过这种事情黄逸飞这种技术型公司应该不会亲自做的，估计神豪高总又要破费了吧 奇怪，高思的电话竟然关机？他没有关机的习惯啊。 是太晚了吗？看看表，时间也还不到11点，没理由这么早睡觉吧。再说睡觉了顶多手机静音，也不至于关机啊？ 王善良突然觉得有点儿慌。他播了一下庄祖琴的电话，响铃一声就挂掉了。 很快，庄祖琴把电话打回来：“王善良，你有事儿？” 王善良陪着笑道：“嫂子，没打扰你休息吧。刚才的直播看了没？我想找高思聊两句。” 252 护送你们去冷湖 庄祖琴自然是看了直播的，但想找高思聊两句，这可就帮不上忙了。 “直播看了，挺激动人心的。不过高思他出差了，他今天一早去了青唐城，说是最早明天才能回来。” “青唐城？”王善良有点儿方：“不对吧，他要是想要看现场，不应该去青唐城啊，他应该去蓉城转机飞ks才对嘛。” 庄祖琴解释道：“高思不是去看火箭发射的，他说要看看建造望远镜的地方，他好像真要投资造望远镜。” 王善良拍了拍脑袋，醒悟道：“也对，他要是想去现场，应该跟夏暮她们一起走才对，不可能自己自己跑过去。对了，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 庄祖琴沉默。 王善良赶忙道：“就是关机了而已，那啥嫂子你千万别着急，估计就是没电了。高思文武双全的，肯定吃不了亏。” 庄祖琴却不这么想。她挂了王善良的电话，又去拨打高思的电话，果然是关机状态，更加深了她的不安。 傍晚的时候，高思还把电话给她打过来，给她一个人直播戈壁滩上的日落。他当时还说，他的手机正插着充电线呢，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庄祖琴不敢想。这种时候，越是胡思乱想，就会觉得越可怕。 “嫂子，是我哥来电话吗？” 高文婷刚刚洗完澡，用浴巾包着脑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 “不是你哥，是王善良。” 庄祖琴犹豫着要不要把高思失联的事情告诉高文婷。按理说，高思一个大小伙子，确实也没必要一天往家打好几个电话报平台。一时手机关机了，那就明早再打电话呗。但是庄祖琴就是觉得心慌。这种心慌犹如潮水，把她的心冲得摇摇晃晃，定不下来。 “哦。”高文婷继续擦着头发，她对王善良丝毫不感兴趣。在她的印象里，王善良就是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把她卖到剧组当明星的臭流氓。 “你哥手机关机了。他的手机从来不会关机的。”庄祖琴还是说了。 “哦。估计是手机没电了吧，明早再打。睡觉了嫂子，熬夜会变丑。” 庄祖琴看到高文婷毫不在意的样子，也略微安心。 …… 西部，柳格高速，鱼卡服务区。 高思双手一摊，说道：“老板，两碗方便面的钱我是没法付给你了，麻烦你报警吧。” 服务区餐厅的老板一脸懵逼。这年头，怎么泡面火腿肠这种档次的霸王餐也有人吃？ 他道：“别逗了哥们，一共三碗面四根火腿肠27块钱。” 向导老崔以为高思只是没揣着手机，就赶紧站起来说道：“我来结账吧。” 高思坐着一动没动，就道：“老崔，我压半根火腿肠，赌你结不了帐。” 老崔拍了拍裤子口袋，说道：“还真是，我手机也忘在车里了，我去拿。” “别去了，小梁把车开走了。”高思把最后的半根火腿肠塞进嘴里，含糊着说道：“老板，辛苦你报警吧。我们俩的手机都在车里，车被人开跑了。” 老板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你们三个不是一起来的吗？他把你车开走了？你要不先给开车的哥们儿打个电话？” 高思苦笑摇头。他觉得自己又托大了，自己不是合格的跟踪者，现在又被算计了。 他结果老板的手机当场拨打了自己、老崔和小梁的电话，果然都是关机。 老板这才同意报警。 110顺利派警，几分钟后，民警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民警听完情况，也十分重视。 “你们俩就在服务区等我，我马上过去。得麻烦你们多等一会儿，我们派出所距离鱼卡服务区也有40公里，最少也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高思道：“民警同志，您通知一下周围的高速出口，拦截一下车牌号‘青axxxxxx’的车，车型是jeep牧马人。” 民警经验丰富，挂了电话自然立即安排。封锁了前后所有的高速出口之后，才驱车赶往鱼卡服务区见高思。 民警姓孙，长得高高大大的，是典型的西北汉子。 高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孙警官讲了一遍。 要不是鱼卡服务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开车才能抵达这里，孙警官都不愿意相信高思的话。一个头一次见面的蹭车的驴友，就趁着高思吃方便面的功夫，把租来的一辆车给开走了？ 这完全不合情理。因为这个年代偷车虽然能造成麻烦，但根本不可能真的逃掉。任何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干偷车这种事。 “你说，这个来蹭你车的小伙子姓梁，叫粱新川，你们俩以前根本不认识？” 高思点头。他自然是不能把他特异功能一样的本事告诉民警的。 “不认识？不认识他偷你车的动机是什么？而且这车还是你租的。” 高思满脸无辜，我哪知道这货为啥要偷我的车呀，估计是老天爷派来整我的吧。 他心里疯狂吐槽，但表情上却丝毫没有体现出丝毫波澜。 高思岔开话题道：“孙警官，一会儿我恐怕得跟您回派出所。我得先补办一个身份证，然后再弄个手机，不然会寸步难行啊。” 老崔插话道：“孙警官，您要是时间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们到冷湖？我是本地人，在冷湖有朋友，身份证和电话卡都可以在冷湖办好。” 鱼卡服务区到冷湖还有260公里，这个距离不短，但是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民警也确实不算事儿。他们出任务动辄就是几百公里，开长途车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孙警官打电话回派出所，询问了一下一起值班的同事。征求意见后就答应了。 “行，那我就先把你们送到冷湖。我估计过一会儿你们丢的车就能找到，高速上偷车是跑不了的。” 抓紧时间录好口供，传回派出所后，孙警官就开车载上高思和老崔，向着冷湖方向出发。高思坐副驾，老崔则坐在后排。 孙警官开车快而且稳，全程都保持着140公里的时速，这刚好是超速处罚的下限。 高思开了一天车，虽然身体上并不疲倦，却也故意靠在座位上强迫自己休息。突然，一种感觉如同闪电一样划过大脑，让他瞬间警惕。高思坐起身来透过车窗向前看去。高速公路正在转弯越过一条内陆河的支流。 此时的河水早已冻结，但仍然上周围的空气变得湿润。寒夜中，一片薄雾笼罩在高速公路上。这层薄雾如果是在白天，就完全不会是阻碍，但在夜晚，被强劲的灯光打着，就有些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高思心中警惕：“孙警官你开慢点，这里路况不好。” 253 国道遇袭 孙警官也察觉到了路况的变化。 这里地形复杂，两侧都是山，内河虽然水量不大，但多年的冲刷，还是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河谷。 高速公路桥必须垂直河流修建，前面一直沿河修造的高速公路，就必须在这里转一个90度的急弯。 “小心，再慢点。” 高思话音未落，两束强光就穿过薄雾照在了高思和孙警官的脸上。是前面有车开着远光灯。 这里是高速公路，所有逆行的车辆都在对面的路上。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都安装着防眩板，对面的车灯不会照射过来。 那么，前方射来的刺眼灯光是什么？ 此时，高思的心中只有一种解释——对面的车辆正在逆行！ 孙警官立即刹车减速，同时关闭远光灯鸣笛示警。关闭远光灯的目的，是防止对面逆行的车辆被晃得花了眼睛，做出错误的判断。 高速上逆行会直接扣罚12分并处吊扣驾驶证一年，但此时分辨谁对谁错毫无意义，最重要的是要避免碰撞。这种时候，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对面的车辆似乎也在刹车。等孙警官把警车刹停，对面的车辆也停在路中间，但远光灯却没有关闭，薄雾之中，对面的车辆只露出模糊的黑影，显得十分诡异。。 孙警官拔枪下车。说道：“警示标志在后座下面，把警示标志立在150以外。” 向导老崔立即拿起三角警示牌下车。高思也下了车，却没有靠前，他注视着前面挑着大灯的逆行车辆。 “孙警官，这就是我们丢的那辆车。” 高思已经确定车里没人，就跑了过去，却被孙警官挡在身后。 “退到我身后！这里可不是沿海城市，小心点总没错。” 孙警官说得对，又是好心，高思不好意思再说破，就乖乖跟在孙警官的身后。 果然是一辆jeep牧马人，车牌号与报案车辆吻合。车着着火，暖气也开着，车头朝着来时的方向，挑着大灯。报案人提到的犯罪嫌疑人粱新川并不在车内。 孙警官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右手依然端着手枪，伸手拉开了牧马人的车门，里面确实没有人。车钥匙好好地插在车上，车里的空调开着，车里热烘烘的。 孙警官回头看看高思，说道：“你回到警车上去等我。” 面对孙警官的负责，高思没有出幺蛾子，他乖巧地回到警车里，车里至少比较暖和。此时的向导老崔也已经放好了警示牌回到了警车。 孙警官开着牧马人掉了个头，把车停在高速公路的紧急停车带上，熄火锁车后下车回来。 高思问道：“孙警官，既然车已经找回来了，我们能不能？” 高思想说，能不能先把车开走，能不能看看车里有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但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孙警官毫不犹豫地拒绝高思。 “现在这辆车是赃车，肯定不能让你开走。你们的手机和个人物品也不在车里。我已经通知同事过来。等他过来之后，会把这辆车开回去仔细调查取证。至于犯罪嫌疑人去了哪里，也需要调查。” 孙警官发动警车。老崔欲言又止。 孙警官道：“三角标识牌就放在路上吧，一会儿我同事过来更容易看到。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送你们去冷湖。” 高思点头同意。 他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在他看来，他是跟踪进了他小院偷东西的粱新川来的这里。按理说，粱新川虽然接受了盗窃任务，但却并不认识他。高思通过一些简单的测试，也确认了粱新川不认识他的事实。按理说，虽然两人同坐一辆车，高思也不应该暴露啊。 在鱼卡服务区，高思把车加满油，然后下车觅食。高思下车的时候，粱新川就已经在打电话。外面比较冷，所以高思才没有灭车，让小梁打完电话把车熄火，再进来吃东西。 这个小梁是什么时候发现了高思的身份的呢？ 如果高思没有把手机落在车里，小梁还会开车离开吗？ 小梁把车逆向停在高速公路上，还开着远光灯，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离开车之后去了哪里？ 高思思前想后，仍然找不出问题的关键，只好作罢。 高思怀疑小梁再一次得到了上面的指示，让他配合做一些事情。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上面发布了一些跟高思有关的任务，那么完成这些任务的最佳人选，不就是位于高思身边的粱新川吗？ 可是那些高思假想出来的‘上面的人’到底存不存在？他们又是怎么知道高思的行踪的？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高思就一直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而他的敌人则可以随时随地发出奇怪的任务。 好在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而且确认潜入小院偷过东西的小梁，也并没有采用非常极端的方法来对付他。至少可以肯定，藏在幕后的人并没有想要让他去死。否则，刚刚用大灯照着他们的就不会是一辆空车了。小梁只要把油门踩到底直接撞过来，开车的孙警官大概率是无法躲开的。 胡思乱想之际，孙警官鸣了一声警笛，高速公路出口立即抬杆放行。警车拐上了著名的g215国道。 上了国道，孙警官就打开了警灯。红蓝交替的灯光把路基上的碎石交替照亮。 好像是为了回应高思的疑惑，孙警官解释道：“今天比较晚了，我打开警灯是为了震慑一下车匪路霸。” 高思笑道：“那在网上买个有类似效果的假警灯，是不是也有同样效果？” 孙警官大笑：“对，效果是一样的。那种假警灯其实是违法的，但是对保障驴友安全也真有用，所以我们一般也不会去管。但是这种东西如果用得多了，就像总喊狼来了一样，就不好使了。” “所以，晚上开着警灯也有可能有人下手？” 高思虽然是笑着提问，但心中却有些异样，他想捕捉那种感觉，却怎么也抓不住。 孙警官倒不以为意，他笑道：“有啊。去年夏天我有一次出任务，就是走夜路。就在这条路上被人给阴了一次。先是车胎被扎了一个，然后就有人问我用不用帮忙，见我软硬不吃，人就走了，没想到开了20公里，车胎又扎了一个。结果那个地方还是个发卡弯，连手机信号都……” 孙警官的话还没说完，警车底盘就发出‘砰’的一声。声音并不大，就像是大一点的石块被轮胎卷着撞到了底盘的感觉。紧接着车子立即蛇形摆动起来。 孙警官双手稳住方向盘，大声说道：“爆胎了！别慌！停稳之后听我指令！” 254 账户余额是多少个零？ 孙警官伸手关闭了所有车灯，让警车在黑夜里滑行。爆胎前的车速很快，但稳住方向盘之后，车子已经不再摆动，只是猛烈颠簸。 他故意没有踩刹车，目的是想让车子滑行得更远一些。如果爆胎真的是有人袭击，那么距离袭击地点必然越远越好。车子渐渐放慢速度，孙警官干脆把车熄火，让方向盘自己锁死。 警车终于速度放缓停在路边。 孙警官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小声对高思说道：“把门打开，蹲下身子从车里出去。” 高思照做。 但他刚一推门，就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后车窗上就响起啪啪两声，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警车。 高思连忙把车门关上。 孙警官声音紧张，道：“他们有猎枪！方向是右后方，都从我这个门下车。” 说完孙警官推开车门，矮身下车。高思立即放平了副驾驶座椅，随即也矮身钻了出去。崔向导从被高思放平的座椅上跨过去，也悄声下车。这期间，猎枪又响了2声。 孙警官把手枪握在手里，挥手让高思和老崔下到高高的路基下面隐蔽，等两人下去之后，孙警官才最后跳了下去。 “快，往那边走，离开这里。”孙警官低声道。 对方手里有枪，高思可不敢托大，他弯着腰跟在孙警官身后，向远离公路的方向狂奔。 没过一会儿，警车位置就来了几个扛着猎枪的男人。 “我靠，还真特么是警车。怎么办老大？” “警察不也是人吗？怕个屁！都把头套戴好了，把人先控制住，别打死了！” 说话的老大是个五短身材，但语气霸道阴狠，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夜很静。 只要静下来，几人逃跑的声音就显得清晰明显。 “在那儿！” “砰，砰”又是两枪。 高思都能感觉到猎枪里射出的铁珠子贴着自己的后脑勺嗖嗖飞过。 玛德！这可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真是说走就走，走了就回不来了。 “砰，砰”又是两枪。 高思加快脚步。散单猎枪这种东西，50米以内能杀人，100米以内能伤人，200以外就屁都不是了。嘴里疯狂吐槽，脚底下却根本不敢闲着，多跑几步，生还的希望就大一些嘛。 最初开枪的一伙人一直站在公路上没有下来。这让高思心中微定。却不知正前方猛地闪出枪口的火光，然后就听见有人说话。 “我的朋友，你们想要跟子弹赛跑吗？” 不知道什么地方又钻出六个汉子，手里都端着猎枪，分散站在距离三人十几米远的地方。 高思立马高举双手认怂。他确实可以预判每一个人扣动扳机的动作，但是人家已经把话说得无比清楚了：这么多人同时扣动扳机，他没有跟子弹赛跑的能力。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子弹了。 刘警官也看得清局势。他的枪法不差，但肯定没好到一瞬间杀掉6个人的程度。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个人等着他保护。 但是，人民警察嘛，气势肯定是不能丢的。他也顾不得其他人，只是稳稳端着手枪，瞄准着前方最初朝天开枪的汉子。 “都不许动！我是警察！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我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 刘警官的话正气凛然，却引发了一阵哄笑。 六条猎枪一起对着三人，让刘警官的话变成了一种虚张声势。 最初说话的汉子甚至没有端着枪，他拎着枪管，晃着身子，就冲着刘警官的枪口走了过来。任由手枪指着他的胸膛。 那汉子道：“还真是个警官呢。你开枪啊。打死我，警察残杀牧民的传言就可以坐实咯。” 刘警官手里的枪稳稳地端着，心里却在吐槽。玛德，什么牧民，你们特么的全都是践踏生命的悍匪。要是老子今天有命回去，绝对要把你们全都一网打尽。 话虽这么说，刘警官也知道要做到一网打尽是不容易的。这地方地广人稀，到处都是沙漠和戈壁。也就只有内陆河的两岸有点儿草场。生活在这里的人是真穷，一帮饭都吃不上的人看见国道上口若悬河靠打赏为生的各类网红，能不眼红才怪。 刘警官端着枪，牙咬得咯咯响，看来今天想要苟且投生是不大可能了。 他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大哥，我想今天咱们之间肯定有点什么误会。兄弟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要不是被人把手机给偷了，我现在就能给你转账。你们是牧民，警察同志也不是坏人。我们就是车子爆胎了，想找人求救。几位大哥如果能帮忙把轮胎换上，我肯定重金感谢几位大哥。” 高思说着，眼睛却盯着拎着步枪的汉子，观察他的荷尔蒙变化。 那汉子最初的情绪是不信，但高思说到换轮胎付钱的时候，汉子显然动心了。 看到变化，高思立即补充道：“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手机丢了就付不了款。我可以用你们的手机登录，然后再给你们付款。” 高思说着，还用手碰了碰身边的刘警官。那意思是说，你这一把手枪也打不赢，不如干脆谈钱算了。刘警官也不是傻子，自然见好就收。他把端枪的手放下，但子弹依然还上着膛，他愿意退一步，但也必须保留住拼死一搏的底线。 带头的汉子也不介意，就道：“小兄弟，你既然要请我们哥儿几个帮你修车，你自己开个价，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高思道：“我们的车轮胎爆了一个，换个备胎，给各位10万块钱总是要的吧。” 话没说完，高思已经感觉到带头汉子的情绪波动，这可以解读为不满。 他于是又道：“还有啊，我们的车没油了，得劳烦大家帮忙推推车吧。推车这么累的活儿，1公里10万块钱总是要付的。” 1公里10万块？这里距离冷湖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如果推车徒步走下来，难不成要1000万？ 高思的话，带头汉子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他道：“你能有这么多钱给我们？” 高思挑了挑眉毛说道：“当然有。” 他拍了拍刘警官的肩膀，要来他的手机。一顿指纹验证和刷脸之后，高思终于登录了自己的付款账号。 他举着手机给带头汉子看。汉子瞬间呆了。 这余额……特么的……是多少个零啊！ 255 你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带头汉子看着手机屏幕有点儿呆。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一种恨不得成为高思小弟的感觉。 另外一个端枪的汉子凑了过来，跟带头汉子用方言耳语了几句，带头汉子立即大声骂了回去。 他们说的方言，就算是给高思听见，他也断然是听不懂的。但是高思身后站着的老崔却是能听懂的。他断断续续听到寒风中飘过来几个词，大致已经明白了意思。 上前谏言的汉子见到高思的账户余额很多，就建议逼迫他把钱全转过来，大家就可以金盆洗手，再也不用干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勾当了。而带头的汉子骂他是个‘囊头’，在方言里，‘囊头’就是蠢蛋的意思。 就算他的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也能数出高思的账户余额是个10位数，那特么就是10个亿啊！账户到账万八千块，你还可以解释成帮助驴友解决困难，驴友给的答谢。转账10个亿是什么概念？公安局调集全省的警察出动，也得把你给抓回来。 打个劫都能完成10个小目标？你以为王大佬是吃素的吗？这是正宗的有命赚钱没命花好不好。 一切解释都是为内心戏服务的。带头汉子并非没有歹心，没有歹心谁会带着一帮人干抢劫的勾当？但抢劫也是要分对象的，如果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最可能的结局，就是被大象一脚踩扁，然后丢在这苍茫的大戈壁上慢慢风干。 高思哪儿知道带头汉子有这么多内心戏啊，他还生怕人家嫌弃他，不相信他的账户余额是真的呢。高思可不是怂了，他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因为误会激怒了几位梁山好汉，弄得人家小手一抖把他给崩了，那可太划不来了。 神豪高总还想趁着年轻，赶紧改变世界呢。 高思连忙补充道：“大哥，我们是真的需要帮忙。要不咱俩加个好友，我先给你把钱转过去？” 带头汉子沉吟片刻，脸上也阴沉得吓人。 几把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就指着高思三人，连刘警官都不敢造次。玛德，刘警官把拳头捏得咔咔响，发誓一定要带人杀回来，把这帮家伙一网打尽。 带头汉子说道：“行，小兄弟，你说话爽快，我就帮你这个忙。不过无功不受禄，车没帮你修好，我也不收你的钱。我们兄弟几个回去拿修车的工具，顺带再带两桶汽油过来。”说完，他冲着拿猎枪的汉子挥挥手，说道：“跟我走！” 几人走进黑暗。 高思这才发现，一辆漆成黑色的吉普车就停在不远处。由于保护色的存在，稍远一点就看不见了。几名大汉拎着猎枪跳上吉普车的车斗，怎么看都像是中东的非法武装组织。 吉普车一溜烟开走了。再看公路方向，刚刚站在路边向他们开枪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刘警官被气得破口大骂，信誓旦旦要带人回来荡平贼寇。 高思却道：“依我看，这帮人今晚不会回来帮咱们修车了。” 老崔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不回来？这帮人以此为生，今天已经闹了这么大阵仗，你还答应给他们10万块钱，这钱他们凭什么不赚？” 高思道：“我觉得今天这帮人不是为了钱来的。” 刘警官似乎也受到启发，问道：“我也觉得今天的事不寻常，如果他们是图财，一开始根本没有必要开枪。他们开枪就是为了把咱们赶下车。” 专业人士的分析果然靠谱。高思心悦诚服地点头。 刘警官继续分析：“这几个人一开始的架势根本就不是要抢钱，他们看起来就是要开枪火并。但是，如果他们的目标就是把我们杀了，那躲在暗处开黑枪不是更好？” 高思不由自主从嘴里蹦出一个词来：“绑架？” 刘警官点头，但向导老崔却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不可能是绑架。绑架图什么？不还是图钱吗？而且他们凭什么又把咱们放了？” 高思微微一笑：“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他们已经达成了绑架的目的。” 这回刘警官和老崔都迷糊了。把人放了怎么达成绑架目的？ 三个人当中，确实只有高思才能想明白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被盗车辆被遗弃在高速公路中央，还是警车突然爆胎又遭到持枪抢劫，如果缺少作案动机，这些事情就都诡异到无法理解。 但高思很清楚，自己就是那个无法理解的作案动机。 高思解释道：“绑架也不一定非要把我们关起来。如果绑架的目的不是为了赎金，而是为了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呢？想想看，这帮人来了又走，到底改变了什么？” 高思说完，看向迷惑不解的刘警官。 “玛德！”刘警官恍然大悟：“这帮家伙把我的车胎扎了，还拿走了我的手机。” 高思和老崔的手机早就被偷车的梁新川顺走了。虽然那辆jeep牧马人被弃在高速公路上，但两人的手机并没有找到。现在，刘警官的手机也没了。现在，他们连向外求救的手段都没有。 这就是高思所说的‘绑架’。 “走吧，回车里去。”刘警官内心严重受挫，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高思和老崔也不说话，默默紧随其后。 事情果然被高思言中了。 警车的另外三个轮胎都被扎破，现在即便换上备胎，也依然寸步难行。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与派出所取得联系，请求救援。 除了警察自己的手机，警车上还自带两套通讯装置。一套是警用车载电台，通过车载电台可以与100公里范围内的其他警车或者派出所联系。另外一套是警用呼叫器，这是个单向的信号发送设备，可以在危急时发起紧急求救，300公里范围内都能接收到求救信号。 但是，毫不意外，无论是警用车载电台，还是警用呼叫器全都被人破坏了。 刘警官想把车打着取暖，却发现车里根本没电。仔细检查之后，发现电瓶已经被人卸走，邮箱竟然也是空的。 刘警官狠狠踢了一脚车门，发出‘砰’的一声。 “说说吧，你们到底惹到了什么人？”刘警官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256 开会！马上！ 凌晨4点55分，庄祖琴正在忙着做梦，就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脸上反复拍打。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高文婷站在床边。 “嫂子，你再不醒，我就要拿凉水泼你了。” 庄祖琴揉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小院里一片漆黑，草地上的庭院灯还都亮着。 “怎么了文婷，几点了？” “马上就5点了，嫂子你快起来，再不起来就赶不上飞机了。” 庄祖琴揉揉眼睛，问道：“赶飞机？要去哪儿？” “去青唐城，我哥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这绝对不正常，我得去青唐城找他。哎呀，起床了嫂子，我就不信你不担心他，你不去救他难道是要守寡吗？” 这下庄祖琴彻底醒了：“他手机现在还是关机？” 高文婷点头。 “几点的飞机？” “六点半起飞，现在已经五点了。” 庄祖琴像弹簧一样跳起来，飞进卫生间去洗漱了。她把头发梳了梳，简单扎了个马尾，再草草上了点淡妆。整个过程还不到10分钟，却被高文婷催了8次。 冲出小院，出租车已经等在了玉林路上。 庄祖琴一身便装，手里攥着手机，包里带着身份证，就这么出了门。 “哎呀，文婷，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呀。” “没事的嫂子，咱们可以下了飞机再买。” 庄祖琴看见高文婷拖着一个大号的登山包，看起来里面应有尽有，眼中尽是迷惑。 “奇怪啊，文婷，你什么时候买的机票？怎么准备这么充分？” 高文婷语塞：“嫂子，我，我是半夜给我哥打了电话，发现他还是关机，就起来定了最早的机票。后半夜我也睡不着，就干脆收拾东西咯。” “那你干嘛……”庄祖琴刚想埋怨两句，就被小公主的撒娇打断了。 “哎呀，嫂子，我不是怕你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 理由充足，庄祖琴无言以对。 庄祖琴转移话题道：“咱们到了青唐城，怎么找你哥呀，咱们会不会太莽撞了，起码应该通知一下大家吧。” 庄祖琴嘴里说‘大家’，此时想到的人却是刘可亮和赵梦鸽。刘可亮是她在乐趣教育的合伙人，为人沉稳可靠，遇事不惊。而赵梦鸽则是高思创投的大总管，比他们年龄大，从来都是一副大姐形象自居。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这个‘大家’二字，在高文婷那里，就变成了邱阳和王善良。邱阳是高文婷多年来温柔的追求者，而王善良则是哪儿有美女就出现在哪里的花花公子。 高文婷甩了甩头发，说道：“算了吧，这帮男人们没一个靠谱的，还不如我亲自出马。” 看着高文婷把拳头攥得咔咔响，庄祖琴不禁皱眉。头一次跟这位小公主一起出门，千万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庄祖琴就又想到了高思。她实在无法理解，高思为什么会突然来了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旅行的目的地还是海拔4576米的赛什腾山。庄祖琴不仅有些担忧。高思到底为什么不接电话？是自然环境中遇到了危险，还是别的什么？庄祖琴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高文婷见庄祖琴表情不对，就又变身回小公主的模样。 她道：“哎呀嫂子，你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马哥会跟咱们一起去的，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那马哥你总要相信的吧。马哥是一代兵王呢，别看我哥在虚拟擂台上能赢他，真打起来肯定还是马哥厉害……” 高文婷嘴里的马哥，当然就是马向前。 高文婷大半夜把马向前叫了起来，约好一起坐最早的飞机去救高思。马向前刚刚与高思处理了电力公司的小胖子庞源，已经感觉到高思惹上的事情不简单。所以，对于高思的失踪，马向前也比较重视。当即就决定亲自去一趟青唐城。 …… 5点50分，出租车在魔都浦东机场t1航站楼停靠。 一身迷彩军装的马向前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 一看见庄祖琴，马向前就皱眉：“我说大小姐，你怎么把……哎呀，祖琴，这事儿你去根本不合适，要不你回去吧。” 要不是因为高文婷已经提前订好机票，加上是高文婷提出要来寻找高思，马向前本来连高文婷都不想带着。高文婷也算是习武之人，体能也跟得上，但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要把庄祖琴扯进来。真有什么危险，这不就是生怕敌人没有人质嘛。 庄祖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明白马向前的意思，也知道就算是小公主高文婷，也有远超过普通人的战斗力。电影里那些任性的女主，基本上都会摊上一个领盒饭或者扯上别人一起领盒饭的结局。 她很想跟着一起去找高思，但她有任性的权力吗？ 高文婷看出她表情不对，就大声解围：“是我叫嫂子一起去的，她不用去危险的地方，如果找到我哥，他最想见的人肯定是嫂子。” 小公主言之有理啊！ 马向前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不容反驳地说道：“危险的地方你也不能去。” 说完，又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纸盒，分别递给高文婷和庄祖琴：“这两个盒子我的包里装不下了，你们一人帮我带一个。” 盒子不大，庄祖琴随手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什么东西？能不能拆开看看？”高文婷问道。 “野外求生用品，看了你也不会用。快走吧，马上就要开始登机了。”说完，马向前就拖着行李，向安检口走去。 …… 三小时后。 魔都飞往青唐城的航班正在降低飞行高度。 沈云妹的电话响了。 沈云妹因为一个重要更新，陪着技术团队熬了一个通宵。电话响之前，她只睡了不到4个小时。 “喂，梦鸽姐。能不能再让我睡一会儿啊，我昨晚通宵了。” “起来别睡了，马上来创业园二楼圆桌会议室开会。对，马上！” …… 前后脚收到电话的还有王善良、马天培、邵天祥、林媛、沙慧、熊永亮、邱阳、李里几人。 赵梦鸽没有告诉大家原因，但是大家也很少听到赵梦鸽说话这么严肃。以前的创始人聚会，基本上都在一些轻松的场地举行。在创业园二楼大会议室开会，这也是头一回。 肯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夜猫子们只好凉水拍脸振作起来，心情也有些惴惴不安。 257 谁在背后捣鬼？ 圆桌会议室。 铺着深蓝色绒布的大圆桌上方，是米白色的圆形灯池。圆桌代表星辰大海，而灯池则代表孕育生命的太阳。 除了会议的主持者，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就围坐在圆桌旁闲聊。 “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我才刚到家，躺在床上还没合眼就被鸽子姐叫起来了。” “有你做对比，我就平衡了，我好歹还睡了四个小时。” “邱阳，听说你们公司成保密单位了？军工企业？牛逼啊。你还能开直播吗？”说话的是王善良。 邱阳道：“能开是能开，就是比较麻烦，要求提前报审，涉密技术不能出镜，别的也没啥。现在军用民用产品线分开了，民用产品开直播不影响。” 林媛问道：“谁知道高思今天来吗？刚才我给高思打电话了，他关机了。还想跟他说说芯片设计的事儿呢。” 邱阳道：“高思今天来不了。” 王善良有点儿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高思不来？” 邱阳沉吟了一下，说道：“高思昨天早晨启程去青唐城了，说是要从青唐城出发，去冷湖的赛什腾山看望远镜选址。结果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关机。这不是怕他出事儿嘛，马师父坐今早六点半的飞机去青唐城找人了。” 一番话，足以让围坐在圆桌周围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马上有人拿起手机拨打高思的电话。果然是那句熟悉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条新闻一出来，圆桌上的所有其他话题都告一段落，大家都开始担心高思。 正在七嘴八舌之间，通知大家开会的赵梦鸽终于来了。 “我早晨打电话通知过的人都来了吧。”她的视线沿着圆桌扫了一圈，没人说话，她就道：“好，既然都来了那咱们就直接开会。” 好几个人都捂脸憋笑，差点儿没憋出毛病来。 赵梦鸽道：“可能有人知道，有人还不知道，高思从昨晚开始手机就一直关机。他是成年人，也不参与各位的公司管理，按理说也不是大事。但是，今天早晨，我收到多个投行发来的报价，要给各位的公司投资。而且……” 赵梦鸽停顿了一下，眼睛再次扫过坐在圆桌周围的人。 “而且，估值非常低。” 会议室里立即开始七嘴八舌。 沈云妹问道：“梦鸽姐，你觉得这事儿跟高思手机关机有关系？” “不知道，但我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儿。高思一向很警惕外来资本的介入，这次他刚刚失联，投行就冒出来了。” 王善良眉头紧锁。在座的人都是技术型黑马公司的负责人，只有善良影视没有核心技术，专精运营。以前从来就没有投资公司搭理过他。 他问道：“梦鸽姐，为什么你会把我叫来？也有投资公司对善良影视感兴趣？” 赵梦鸽点头：“对，你也在投行感兴趣的公司名单上。善良影视的估值是1300万，他们希望投入200万元占你15%的股份。” 刚刚赵梦鸽已经说过‘估值非常低’这句话了。当时大家对估值低还没有一个直观的评估，善良影视的估值一亮出来，大家都听明白了。这特么根本不是投资，是抢劫！ 要不是坐在自家的豪华会议室里头，王善良都想直接把杯子惯在地上。玛德，老子现在搞一场直播都不止200万进账，你特么想用200万买善良影视的15%股份？做梦都没人敢这么做好吧。他捏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沙慧出言安慰道：“善良，你也别生气，咱们聚在一起开会，不就为了解决这事儿嘛。” 林媛倒是冷静，她道：“无论这件事情跟高思的失联有没有关系，这帮投行肯定是希望我们认为两者有关系。如果高思的电话能打通，咱们傻疯了能接受这种条件的投资？” 邵天祥问道：“梦鸽，都有哪些投行发出了投资意向书？如果我有熟悉的，可以侧面打听一下消息。” 赵梦鸽拿出一份文件，在桌子上推给邵天祥，说道：“哼，我估计你听都没听说过。” 邵天祥拧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确实。都是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新公司。这些公司都是什么来头？有没有调查过？” 赵梦鸽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邵天祥：“来不及调查所有的公司，这是一部分资料。” 邵天祥看资料的时候，赵梦鸽就出言解释：“这些公司的投资合伙人都是自然人，控制的资金量也很少。如果不是出现的时机很诡异，这种公司根本就不起眼。” 邵天祥点头同意，同时把两份资料摞在一起，传给坐在身边的林媛看。 邵天祥问道：“高思最后一次是跟谁联系的？” 邱阳答道：“他昨天晚上六点半左右给庄祖琴打了个电话。还有谁在这个时间以后跟高思联系过吗？” 大家都摇头，只看到李里眼神闪烁了一下。 赵梦鸽瞬间秒懂，立即出言问道：“李里，你是不是什么话要说？” 李里面带犹豫：“我没跟高思通电话，我……我就是跟他发了个微信消息。” 赵梦鸽像是受到了启发，立即问道：“你们其他人还有在昨晚六点半以后跟高思联系过的吗？只要高思跟你做过互动就算，朋友圈点赞也算。” 大家摇头表示没有。 赵梦鸽又问李里：“你几点给高思发的消息？他回复你了？” 李里脸色不太好看，对赵梦鸽的问题也不置可否。 林媛不禁说道：“李里，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性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说。” 李里咬着嘴唇，一副痛下决心的样子：“说就说。昨天晚上11点多，我就撩了一下高思，问他想我了没！我昨晚就是心烦嘛。你们可别告诉庄祖琴，她会恨死我的。” 赵梦鸽忍住不笑，差点儿憋出内伤。李里你这是要么不说，要么全说呀，也没人问你们聊了什么内容啊。 王善良问道：“那高思回你了？不是，你别生气嘛，这个问题对于找到高思很重要。” 李里突然大惊道：“坏了坏了，我犯错误了。他说想我，我特开心，就多聊了几句。他又问我要超算中心的登录账号，说有用。” 林媛一惊：“你给他了？” 李里羞愧点头。 林媛立即拨打电话：“喂，我是林媛。马上把李里的超算账号做隔离，对，只做隔离，非敏感数据随便他们下载，我倒要看看谁在背后捣鬼。” 258 首长好，我叫刘富贵 高思最后一个电话是晚上六点半打给庄祖琴的，最后一条微信却是十一点多的时候发给李里的，而且还骗走了李里的超算中心账号。 很显然，使用微信的人并非高思本人。 林媛说道：“邱阳，你不是跟总装备部的人认识吗？能不能找到关系查一下高思微信账号的登录地点？” “应该可以，我已经找人帮忙在查。”邱阳答道。 赵梦鸽有些担心，她问道：“你们觉得，高思现在被软禁或者被绑架的可能性有多大？” 确实，高思的个人安全才是这次会议的核心话题。如果不把高思的失联与这些投资意向联系起来，那所有的投资意向书都是笑话。不对，连笑话都称不上，都是狗屁。 邱阳问道：“梦鸽姐，你能不能说说，那些投行发出投资意向书时是怎么说的？” 赵梦鸽道：“他们要求我们在3天内做出决策，说如果错过这次投资机会，我们一定会后悔的。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我们。”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闷。 王善良掏出烟说了句：“不好意思，这种时候我需要这个。”随后就不顾林媛的白眼，自顾自地点上。 李里竟也要了一根点燃。她优雅地吐出一口烟，然后说道：“我觉得，高思应该没事。如果高思在他们手上，他们一定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委婉。至少，会有人把高思的消息带给我们。傻子才绑架了别人却不让人知道。” 马天培点头道：“我同意李里的分析。高思现在应该不在他们手上。但是，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高思没办法把消息发出来。” 林媛也点头同意。她道：“邱阳，你详细说说马师父去青唐城救人的事吧。” 邱阳道：“昨天晚上，哦，应该是今天凌晨12点多。文婷给我打电话，说高思一直关机失联。我其实没当回事，但是文婷非要订早晨六点半的机票去找人，我也拦不住。我这边的工作，离开魔都都要报备，就只好大半夜把马哥拖起来商量。马哥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他决定带文婷一起去找人。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赵梦鸽问道：“那，祖琴呢？我早晨给她打电话，她也关机了。” 邱阳道：“没事，嫂子，哦，祖琴跟马哥和文婷一起走的，我刚刚查到她的机票了。” 赵梦鸽这才松了口气，把心放下。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没救出高思，又把庄祖琴给搭进去。 “那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报警？”提出问题的是林媛。 赵梦鸽摇头。 马天培道：“我们不能报警。先不说咱们根本没什么证据，就算他们真的拿高思威胁咱们，只要没有明说绑架了高思，警察都没法给这个案子定性。现在马师父去青唐城找人，这就是咱们反击的机会，如果报警，我们就暴露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展开讨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签约同意投资肯定是不靠谱的，但是可以拖延时间。除非确认高思正处在危险之中，否则拖着不做决策就应该是安全的。 讨论完毕，赵梦鸽做总结：“既然大家已经达成共识，那我就着手约他们面谈。我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合同条款，跟他们慢慢磨时间。我估计拖延不了太久，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在拖。那时候，他们应该会亮出更多底牌。” …… 此时，高思投资的创业团队已经兵分三路。 赵梦鸽奉行拖延策略，会议室里的人随时待命，而马向前则是唯一的反击力量。 三人走下飞机，一位西装笔挺的机场工作人员立即向马向前敬礼。 “首长好！我叫刘富贵，奉命配合首长执行本次任务。” 首长？我的天哪。庄祖琴掩饰不住惊讶。以前只听说马向前是全国散打冠军，退役之前曾经赢得过陆军集团军大比武的冠军，是个兵王。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是个首长？以前他不是在超算中心当保安的吗？而且，马向前还不到三十岁，首长这么年轻？ 其实，马向前的级别并不算很高，只是个正团级干部，上校军衔。而且，马向前并没有退伍，他只是因为特殊任务，才离开部队，在魔都找了份工作。 马向前还了个军礼，又上前与刘富贵握手，问道：“特殊任务，叫马哥就行。都准备好了吗？” “报告首长……哦，马哥，租到一架aw149，现在是民用直升机，装甲和武器都拆掉了，换成了副油箱，改装后航程可以达到900公里，用于搜救很不错。” 马向前满意点头。又问道：“飞机停在哪里？” 刘富贵伸手一指：“就停在航站楼后面的停机坪上，我开行李车带你们过去。” 行李车是敞篷的。时间还不到10点，青唐城的太阳斜斜挂在东南方向的天空，完全没有热度。庄祖琴已经刻意多穿了衣服，但青唐城的气温毕竟不是魔都可比，寒风吹得庄祖琴缩在后排瑟瑟发抖。 刘富贵都不明白，为什么马首长执行秘密任务，要带两个娇滴滴的妹子过来。他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正与瑟缩的庄祖琴对视，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对乌黑的眼睛中含着薄泪，显得楚楚可怜。看得刘富贵的心狂跳三下，连忙收回心神专注开车。 停机坪上，aw149的块头比想象得大得多。这架直升机全长超过17米，机身有5米多高，五个桨叶的旋翼直径接近15米，绝对是个大家伙。 可能是出于旅游观光的需要，飞机两翼上挂载机炮的位置虽然换成了副油箱，但副油箱仍然保持了机炮的样子，而且比原来的机炮更加威猛。 机舱内部也为旅游的需要进行了装修，原有的18个乘客座椅全部拆除，换成了6个更舒适的观光座椅。客舱后三分之一的位置额外安放了一个巨大的副油箱，用于提高航程。 客舱和驾驶舱里都装有空调。热烘烘的空气从敞开的机舱门出往外冒。 庄祖琴远远地看到这架武装直升机的时候，本来心里还有点小怕。但当她感受到机舱透出的暖意后，立即就把这架直升机当成了自己家。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冻死在这该死的行李车上了。 259 从这里走出去 直升机上，邱阳给马向前打来电话。 “马哥，你们下飞机了？” 马向前把手机开成免提，好让庄祖琴和高文婷都能听见。 “嗯，我们刚下飞机，你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两件事儿。早晨有七家投资公司向几个黑马项目分别发出了投资意向书，估值非常低，说我们如果不接受投资就会后悔。这事儿肯定跟高思有关。” “好，我知道了。另一件事是什么？” “高思的微信账号在昨晚11点多，高思的微信账号登录过一次，应该不是他本人。登录地点已经查到，在青唐城以西700公里的魔鬼城。我已经把具体坐标给你发过去了。” 魔鬼城是西部常见的一种风蚀地貌。在干旱多风的地区，卷着砂砾的狂风常年侵袭，会把岩石磨成一个个孤立的柱状和台状石丘。很多这样的石丘凑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荒废的城市。这种地貌在罗布泊附近的雅丹地区特别典型，所以又叫做雅丹地貌。 马向前现在要去的魔鬼城，全名叫做大柴旦魔鬼城，是西海境内著名的雅丹地貌旅游景点，距离高思丢失手机的鱼卡服务器只有六十公里。 马向前表情严肃：“这消息很重要。我第一站先去魔鬼城。” 青唐城距离魔鬼城的直线距离不到700公里，如果aw149全速飞行，只需要2小时就可以到达。西海省面积太大，就算是冷湖县周边地区搜索，也完全是大海捞针，马向前必须先打开缺口，才能找到高思。 挂断电话，马向前命令驾驶员直飞魔鬼城。 飞机拉高爬升，很快离开市区。西海高原上巍峨的山脉上留着皑皑白雪，山河苍茫壮美，自然风光尽收眼底。 庄祖琴此时哪有心情欣赏风景。如此寒冷荒凉的地方，如果迷失了方向，简直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别说是人了，就算是这价直升飞机从天上掉下去，没有个三五天都找不到踪迹。 庄祖琴俯视着窗外的景色，心情一直往下沉。 就听见马向前说道：“你们俩把帮我拿的东西给我。” 庄祖琴这才想起包里的纸盒，就拿出来还给马向前。 高文婷问道：“马哥，这是什么东西？” “枪。”马向前答道。 高文婷和庄祖琴两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她们俩刚才竟然帮助马向前携带枪支登机？ 马向前看了两人一眼，表情淡然道：“没事，都是拆散的塑料零件，安检根本查不出来。就算是查出来，我也有对策。出秘密任务还是可以配枪的。” 马向前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第三个盒子，全部打开后，就从里面挑选着零件，熟练地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很快，三把黑色的小手枪出现在马向前的手上。 “一人一把，里面有10发子弹。这里是保险，打开保险直接扣扳机就行了。” 高文婷拿着小手枪很是兴奋，缠着马向前问这问那。 庄祖琴却觉得这黑色的小手枪很烫手，她皱眉问道：“马哥，我能不拿这个吗？” 在庄祖琴印象里，马向前不上擂台的时候，还是个挺温柔的人。但今天的马向前完全判若两人，表情坚毅严肃：“给你就拿着。既然你跟来，我就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这……不会打死人吧。”庄祖琴有点怕。 马向前道：“一般不会。子弹是水溶性塑料做的。出膛速度很快，但因为子弹很轻，所以超过10米就没什么杀伤力了。打中之后，子弹融化，会释放麻醉剂，能形成局部肌肉麻痹的效果。所以，这东西最好对着大腿打，如果打中心脏，也是能把人打死的。” 听到这些，高文婷有点失望。 她嘟哝道：“那还不如防狼电击器呢。” 马向前道：“这比防狼电击器可强多了。一来可以远程发起攻击，二来它看起来就是一把手枪，可以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 几小时前，g215国道上。 刘警官和老崔猫在车里，断断续续地睡觉。车子无法打着，不能用于取暖，无论车里车外都是天寒地冻。警车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助遮挡寒风。高思有点感激那几个悍匪没有砸碎警车的玻璃，否则这一夜就能把他们三人全部冻死。 此时的高思不在车里，他在站岗。 站岗的目的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安全，他需要站在马路中间，拦住路过的车辆。只要哪怕找到一台手机，往外拨打一个电话，他们都能获救。 但是，一整夜都没有车路过。 天色微明。刘警官弓着腰钻出警车，显然。 “刘警官早。” “你还真是精力充沛。没有车路过吗？”刘警官捶着腰问道。 “没有。” 刘警官叹气摇头：“一晚上都没车过来，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啊。” 高思也觉得不对劲。虽然冬天不是旅游旺季，但堂堂215国道，总不能一晚上都没有一辆车吧。这也未免有些太夸张。 高思说道：“刘警官，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边有一段路是临河的，如果在那一段把公路炸塌，就可以挡住过来的车辆。你说，有没有可能……” 刘警官接话道：“你是说，有人通过破坏公路来阻止我们离开？” 高思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在路基上炸出一个小洞，整个路面就会向下塌陷。挡住来往车辆难度并不大。” 刘警官闻言皱眉道：“大费周章就为了把我们留在这里，那作案动机呢？” 高思道：“作案动机也很好理解。刘警官，你不是一直问我到底惹到什么人了吗？我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惹上了谁，但我知道这帮人为了对付我，花个千八百万肯定不会心疼的。你跟老崔都被我连累了，他们想要留住的人，应该是我。” 刘警官愕然，他当了20多年民警，还真没遇到过这么豪气又诡异的案子。昨天晚上，刘警官也看到了高思账上10个零的余额，但当时他还没细想。现在看来，这个高思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道：“花上千万就为了把你留在这里？他们图什么？” 高思觉得，共同经历了一夜之后，老崔和刘警官也是一同遭过难的朋友了，就简要做了解释：“你知道‘就懂你音乐’吗？我投资过很多这类项目，每个项目都能估值几十亿。这些项目都是我自己投资的，我也一直都在拒绝其他资本的介入。你可以把这种阻止我离开的行为，视作一种绑架。” 刘警官听得直接傻眼。他平常喜欢听歌，当然知道‘就懂你音乐’是什么东西。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面前站着的这个叫高思的人就是妥妥的资本大佬啊。 这时候，向导老崔也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睡眼惺忪问道：“还没有车路过？还是那些车都不停？” 刘警官没有回答老崔，只是问道：“你对这个地方应该很熟吧，如果徒步走出去需要多久？走到有人生活的地方。” 260 道路中断 魔都。 赵梦鸽直接把一段语音扔到了群里。 语音里是呼啸的风声和高思的声音：“他们接不接受投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干预不了他们接受谁的投资。你们把我扣在赛什腾山也没有用。” 王善良：赛什腾山？梦鸽姐通知马向前了吗？ 赵梦鸽：没有，这是我刚刚收到的匿名邮件，我怕有诈。 马天培：声音确实很像，我听不出来真假。我试着做一下分析，看看是不是高思。云妹你比我专业，你也看看。@沈云妹 沈云妹：那就分别分析，最后再看结论。 黄逸飞：要不我也去冷湖，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王善良：黄哥你算了吧，你那里离冷湖跟魔都到那儿一样远，你以为是你家门口？ 赵梦鸽的融资谈判很艰难。 好在她根本没有什么谈判目标，她只要一直拖延就可以。 发到邮箱里的高思的那段语音，显然可以视作一种威胁，它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别执迷不悟了，高思在我们手里。想让高思活命，你们就痛快点接受投资就行了。 赵梦鸽拖延的理由只有一个：你们给项目的估值太低了，能不能再抬抬价。 估值低，这就是一句大实话。 就拿王善良的善良影视来说，这是一个年营收过亿的新媒体公司，资产负债率为零，利润极高。这样的公司，最少也应该估值10亿左右。想要200万买下15%的股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给出报价的投资公司不这么看。他们一口咬定，72小时内不接受投资，就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赵梦鸽都弄不明白这帮人是哪里来的底气。 不过，所有人都忧心忡忡，没人敢打包票说高思没事，大家都在等着马向前的好消息。 …… 比起魔都，马向前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直升机还在飞往魔鬼城的途中，就又传来了好消息。 “报告首长。当地派出所有新消息。”说话的是西装革履的刘富贵。 “你说。” “高思在鱼卡服务区休息时，因为车和手机被盗报了警。接警的是大柴旦派出所的一位民警，名叫刘地，他出警后失踪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马向前眼神一凝，说道：“现场口供有传回派出所吗？” 刘富贵道：“没有。” “报案地点是哪里？” “是柳格高速上的鱼卡服务区。首长，我们是不是先去鱼卡服务区？”刘富贵问道。 “修改任务，目的地鱼卡服务区。正好给飞机加个油。” “是！首长。” …… 鱼卡服务区。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 便利商店的老板惊讶地发现，一架明摆着是武装直升机的东西正试图在服务区停车场上降落。吓得他双腿发软，双眼紧紧盯着降落的直升机，连赶紧回屋躲起来都忘了。 飞机上跳下几个人。 一个特种兵模样，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魁梧像个保镖，还有两个漂亮的妹子。这个四人组合看起来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马向前大步向前，把一个证件在便利店老板的眼前晃了一晃，然后说道：“昨天晚上，你这里有人报警了？” 老板唯唯诺诺地点头。 马向前又问：“接警的警察和报案人一起失踪了，我们怀疑你跟这件事情有关。” 老板说话都有点哆嗦，他道：“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已经问过我话了。” “问过更好，那就再说一遍。如果两次口供不一样，那你就是故意提供伪证！”马向前厉声威胁。 “是是是，我一定照实说。” 于是，便利店老板就把高思从来到走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他亲口说要送报案人去冷湖？你没听错？” 便利店老板重重点头，他道：“这句话我绝对没听错。他们要去冷湖补办身份证和手机卡。” 马向前闻言，看向站在身后的刘富贵。 刘富贵道：“首长，我马上查一下。” 时间不长，刘富贵就有了结论。他道：“报告首长，冷湖派出所没有收到高思先生的身份证补办申请。他也没有补办手机卡。” 马向前沉吟片刻问道：“加满油了吗？” “已经加满。” “好，先沿着高速公路沿线搜索。出发！” 走出门口，马向前又转身回来，大声道：“高文婷，你在做什么？” 高文婷连忙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念叨着说：“我哥昨天就坐在这个位子上，我在体会他当时的感受呢。” 没人在意高文婷的话。只有便利店老板冷汗直冒。高文婷说得一点都不错，报案的那个人昨天确实就坐在这里，这个女孩又是怎么知道的？ …… aw149直升机再次起飞。这一次，飞行员把巡航高度刻意控制在一百米左右。这个高度上，飞机上的人能方便地观察到高速公路两边的情况。 “祖琴，文婷，你们两个一边坐一个，留意有没有停在路边的警车，有没有点过篝火或者搭建的痕迹。任何可疑都不要放过。刘富贵。” “是！” “你负责监控高思所有电子信息的动向，包括社交账号，包括身份证和银行卡变化。” “是！”刘富贵果断答应。 半小时后，坐在机舱左侧的庄祖琴率先有了发现：“前面的公路好像在施工。” 马向前从舷窗向外望去。果然，g215国道沿曲目克河修造的一小段路发生了路面塌陷。已经有二十几辆车排起了长龙。再得知前方道路施工之后，一部分车开始掉头回返。 马向前眉头紧锁。问道：“道路施工的消息为什么没有报告？” 刘富贵表情严肃，声音洪亮地答道：“报告首长，之前的监控情报中没有包含道路信息，我马上把道路信息添加进来。” 说完，刘富贵立即在面前的手提电脑上操作起来。 高文婷看了一眼马向前。这个和气的马哥，自从到了青唐城之后就一直雷厉风行、不苟言笑，让她感觉有点陌生。 “看窗外，别看我，不要错过任何信息。” 高文婷吓得伸了伸舌头。马向前眼睛明明盯着窗外，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几分钟后，刘富贵那边有了消息，他转过手提电脑朝向机舱道：“报告首长！” “说吧。” “刚刚查到，目标账户昨天夜里登录过一次，登录地点就在这附近，但没有转账记录。” “这件事怎么现在才说。” 刘富贵脸色有点无辜，道：“金融账户就是这样，咱们没办法实时监控。” 马向前道：“确认一下具体地点，一会儿重点搜查一下四周。” 刘富贵道：“首长，还有一个发现，您来看下地图。” 高文婷和庄祖琴也想凑上来，却被马向前喝止：“你们俩守好自己的岗位。” 两个妹子在威严的马向前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回到窗口向外观察。 261 冰河上的伏击 地图上，曲目克河沿着山势蜿蜒流淌。 刘富贵用手指着地图说道：“首长你看，这是曲目克河，这是g225国道。这一段，还有这一段，这两段公路都是沿着河修建的，一侧是河，另外一侧是山。现在就是这两段公路发生了塌陷，两边的车都进不来，目前道路正在抢修。” 马向前陷入沉思。 高思的手机在敌人手里。现在，敌人从两侧同时阻断了道路，目的是把高思困住吗？ “不对！”马向前说道：“按照便利店老板的说法，高思和他的朋友是坐着警车离开的。阻断道路只能挡住车辆，却挡不住人。而且，警察对外联络的手段很多，怎么可能把警察也困在里面？难道，警察是敌人的内应？” 没有证据，马向前不想再深入推理，那样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误区之中。 马向前道：“留意警车，先把警车找到再说。” 被遗弃在路边的警车太显眼了，只要眼睛不瞎，就能在高空中一眼看到。 这里是一处山中谷地，g225国道从谷地中穿过，路的西侧是陡峭的山壁，东侧倒是有一大片平坦的空地，一看就是内河改道所冲刷出的河滩。 “下去看看。” 马向前发出命令，飞行员便把aw149降落在河滩上。 河滩很开阔，两侧的山体经过河水冲刷，显得平滑陡直，难以攀援。改道后的河水就在靠近北侧山体的下方，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这里气候干燥，湖水结冰后还没有下过雪，洁净的冰湖像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倒映着褐色的岩石。 马向前环顾四周微微皱眉，这个地方虽然开阔，但却看不见河道那边的情况，是一个很容易设伏的地形。 马向前回头向着庄祖琴二人说道：“你们俩留在飞机上别动，其他人跟我来。” 说完就跳下了飞机。西装革履的刘富贵已经收好电脑，拎着跳了下去。直升机驾驶员从头到脚一身深蓝色救援服，听到命令也跳下飞机朝着公路上的警车走去。 高文婷扒着门口向外看去，这里视野开阔，景色苍凉壮美，这地方完全不像潜伏着坏人的样子。可恶的老马，竟然敢把本姑娘当累赘，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文婷回头，看着庄祖琴问道：“嫂子，我看这地方挺安全的，我们也下去找找线索。” 马向前来到警车旁边，盯着车号问道：“是这辆车吗？” 刘富贵看了一眼车牌号答道：“报告首长，就是这辆车。” 警车的四个轮胎都是瘪的，车里也没电，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辆车是刚刚失踪的话，很容易误会这辆车已经被遗弃很久。 “通知公安局吧。地形比较复杂，让他们多派几个人，最好能带个狙击手过来。”马向前吩咐道。 “首长。现在让公安机关介入，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马向前道：“你这个侦查员是怎么当的？这里有三个人，在车里睡了一晚。很明显，我们要找到人并没有成为人质。应该是早晨发现路上没有车辆通过，才决定徒步离开。是时候给对手施加点压力了。” “是。”刘富贵答应一声，就到旁边联系去了。 “小赵。”马向前对飞行员说道：“你留下做接应。” “首长，我……” 飞行员小赵刚想提反对意见，马向前又补充道：“我需要你留下保护飞机上的两位女同志，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直接飞走，不用等我们。” 小赵显然对保护女同志的安排依然不满，有气无力地道了声‘是’，向停在河滩上的直升机走去。 …… 高思三人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最关键的是没有水喝。 向导老崔在河里砸出几块冰，分给高思和刘警官：“放在嘴里含着，润润喉就行了，冰块吃太多会损失热量。” 刘警官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他管辖的这片地方虽然算不上民风淳朴，但也从来没发生过举着猎枪跟警察对峙的情况。 “还有多远？”刘警官不禁问道。 “沿着河滩走，拐过前面这道弯，就能看到一个铁路桥。跟着铁路走，钻过山洞子，那边就是赛什腾山。山根儿底下有个气象站，走到那儿就算出去了。” “赛什腾山？”高思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地名。 “对，就是你要去的那个赛什腾山，西海省的最高峰。正常情况下，开车要先到冷湖镇，然后可以开车上山。咱们这是走了捷径。要是跟着铁道往反方向走，走十几公里就能看到柳格高速。咱们是开车兜了一个大圈儿，走路其实没多远。” 高思把两天走过的路全都回忆了一遍，总算在脑海中建立了一个大略的地图。 高思问道：“老崔。昨天那帮人，他们的吉普车是从哪儿开进来的？” 老崔答道：“冬天把车开到这里很容易。可以沿着河谷一直开。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把车开到铁路桥上，然后顺着山洞子开出去。” 高思仰头望着河谷两侧的崖壁问道：“刘警官，如果你是他们的话，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伏击我们？” 刘警官的脸色不太好看。说实在话，他对自己的近战格斗的技能还有些自信，但说到开枪，就有点心虚了。 他看看四周，感觉有些口干。他去年只参加过2次射击训练，每次训练时，实弹射击的总数也就只有10发子弹而已。这样的训练量，还能对他的射击水平有什么期许不成？ 昨天晚上，他拔枪与几位悍匪对峙，靠的可不是枪法，而是勇气。 高思走在最前面，他仰着脸四处乱看，脸上的表情是兴奋和好奇，与他嘴里说的被敌人伏击是说着玩儿的，与三人此时的处境毫不相干。 结冰的河流很浅，冰面下方可以清晰看到河底的卵石。前方，冰层的颜色正在变深，那是河水转弯的地方。转过前面的弯，就可以看到老崔所说的铁路桥了。 高思突然站定，把右手举到耳边。 “前面有人。”高思轻声说道。 高思当然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声音，但他已经得到了一组数字：175米、183米、189米、192米，这是他与几个人之间的直线距离。高思不清楚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枪。如果散弹猎枪问题还不大，如果是有膛线的猎枪或者步枪，那三人现在已经是活靶子了。 高思迅速确认了四人的方位。 有三个人的位置都在河湾后面，反倒是距离最远的一个人，就位于河湾正对面的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 “隐蔽！有枪手！” 喊叫的同时，惜命的高思已经以身作则地躺在了河边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此时，他的大脑飞快转动，估算着周围所有人的位置变化。 262 都趴下，小心狙击手 老崔和刘警官都足够机灵，两人在高思躺倒之后，也迅速找到了藏身地点。 192米基本处在猎枪的射程极限上。躲在岩石后面的枪手也不敢贸然开枪。他把对讲机的声音调低，小声告诉同伴：“他们过来了。好像发现我了。” 对讲机另一边的人暗骂废物，却还是鼓励道：“别慌，距离那么远根本看不清，再等等。” 刘警官此时趴在冰凉的石滩上，没听到枪声，就有点忍不住了。他把手枪握在手里，小声道：“你确认有狙击手？” 高思仰面朝天地躺在石头后面，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头顶的方向：“12点方向有两块大石头，枪手在石头缝里，我看到他瞄准镜的反光了。” 高思当然没看到什么反光，但他总不能说自己有特异功能吧，那样的话，刘警官就更没法信。 “什么枪？”刘警官问道。 高思沉思了一秒钟，就获得了猎枪的型号。 “应该是em猎枪吧，晃了一眼，我没看太清。” 老崔从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往大石头那边偷看。他赞道：“高老板，您这眼神也太好了吧。em系列确实是牧民最常用的枪，这么远你都能认出来？” 高思不置可否。 200米远，还藏在石头缝后面，能一眼认出来才有鬼了。不过他也不怕牛皮吹破，反正随便给他拿一张枪械的图片，他现学现卖也一样能说出枪械的型号来。 刘警官一个翻身，越到高思藏身的石头后面，也仰面朝天地躺好。他现在倒不太怕了，毕竟em系列的猎枪，200米就接近极限射程了，成熟的杀手不会在这个距离开枪，不成熟的开枪也未必能打中。 刘警官问道：“现在怎么办？” 在高思成功预警之后，他就已经不自觉地把高思当成了队长。毕竟，以他的能力，可能走到三十米以内也未必发现枪手的存在，更别提在射程外发现危险了。 高思道：“我猜，这帮人未必是想把咱们打死。他们有那么多人，一哄而上也够把咱们乱抢打死的了。你这把小手枪，根本就不够看的。” 刘警官觉得高思的分析有理，就接话道：“所以，如果咱们不离开这里，他们就达到目的了？” 高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这帮人不是亡命徒。如果目标是杀人，那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是三具尸体了。把你的手枪给我。” 刘警官手里攥着枪，很是警惕地看着高思。 “你看我干嘛，这个距离，你拿着手枪也屁用都没有。” 刘警官的思路被高思带歪了，回怼道：“给你拿着就有用了？” 高思立即诚恳点头：“对，给我就有用了。” 旋即，刘警官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正色对高思道：“这是警枪！” 高思也不争，说道：“刘警官，你把执勤记录仪打开，冲着那边喊话，让他出来。” 刘警官犹豫：“这……能行吗？” 高思道：“试试看，把枪给我，一会我替你鸣枪示警。” 见刘警官一脸嫌弃，高思又补充道：“我是全国射击锦标赛冠军，保证一枪帮你解决问题。” 刘警官半信半疑，把配枪塞给高思，同时打开了执勤记录仪。 “石头后面的人你听着，我是警察！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举起手走出来！有什么诉求可以对话解决。执迷不悟者警方绝不姑息！” 高思被刘警官凭一人之力包围四人的英勇举动给逗笑了。他发现石头后面的人动了，就用口型说道：“再喊一遍。” 刘警官喊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执迷不悔！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孩子！你已经被我们的狙击手锁定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高思依然躺着，他手里握着手枪，慢慢调整着弹道。 石头后面的枪手从瞄准镜里看不见高思，但能看到刘警官的半个屁股。对讲机里传出声音：“开两枪，别让他们太嚣张了。” 枪响了。 几乎同时，高思的枪也响了。 刘警官和石头后面的枪手同时‘啊’了一声。刘警官感觉屁股先是发凉，接着就是一股剧痛从后部传来。 “刘警官，你受伤了？”高思关切的同时，已经把手枪塞回到刘警官手里。 “没事，应该是皮外伤，子弹没留在里面。”刘警官动了动大腿说道：“他怎么样？” “你应该是打中他了。”高思见刘警官想说什么，立即用手指了指执勤记录仪。 执勤经验丰富的老刘同志立即心领神会，伸手关闭了执勤记录仪才道：“你打中了？” “我打碎了他的瞄准镜。这么远距离，如果直接用手枪打人，威力不够，对方肯定会知道我们只有手枪。现在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了。” 与此同时，两块巨石的缝隙中。 “老大，我的瞄准镜被打碎了，刚才差点就挂了。他们绝对有一步枪，那个警察还是个神枪手，咱们怎么办？” 对讲机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们给脸不要，那就只能把他们全做掉了。干完这票，我送哥儿几个从西边出境。” 四仰八叉躺在石头后面的高思突然神色一凛。 他大喊道：“又来人了。老崔往后撤，躲开他们的射程，越远越好。” 然后又道：“刘警官，手枪给我，他们一共四个人，看来要狗急跳墙了。你还能走吗？” “能，我没事儿。”刘警官说道。 “那你也往后撤，离开他们的射程。我在这里能挡住他们，把子弹都给我留下。对了，你可以继续喊话。” 刚刚见过高思露了一手，刘警官已经完全信任了高思的本事。他心里衡量不出全国射击锦标赛冠军是个什么水平，想来比几个毛贼还是强很多的吧。 他把手枪递给高思，又摸出一个弹夹，说了句‘你小心点’就自觉后撤了。一边后撤，还一边喊着‘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之类的劝降口号，希望帮高思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刘警官的配枪是奥地利格洛克公司生产的格洛克17型手枪。这种手枪因为有19发的弹夹容量和超过50米的射程，在西北和西南边陲有少量装备，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场。 高思依然躺在地上，他反手拿着手枪，拇指压着扳机，枪口微微向上抬起一个角度。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对面又传来了一声惨叫。正在向河湾处集结的另外一名彪形汉子被高思射出的弹道流弹打破了额头，却没有击穿颅骨，顿时血流满面。 “趴下，都趴下，对方有狙击手，玛德，都给老子趴下！” 263 赵肥肉的算盘失灵 魔都。 赵梦鸽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由于肥胖，脸上的肉追随地心引力垂到了嘴角，看起来有一种沙皮狗的既视感。这是启明星资本的合伙人赵瑞。 赵瑞笑容真诚。他的胖脸，就算是想做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满脸的肥肉都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他道：“赵总，咱们俩也是本家，我也有诚意投资沈总的公司。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你看看是不是也拿出些诚意来？成与不成的，您总要让我见沈总一面吧。说不定，我与沈总能一见如故呢。” 赵瑞嘴里的沈总，当然就是沈云妹。这家启明星资本，就是即便只要1%的股份，也要坚决投资就懂你音乐的那家投行。 赵梦鸽心里恶心的要命。 要不是高思一直下落不明，赵梦鸽能直接安排保安把这团姓赵的肥肉直接从公司里扔出去。但是她现在必须得忍着。 她不卑不亢地笑道：“哎哟，赵总你可真会说笑。沈总现在是什么身份？您给沈总投资，我当然不能拦着。只不过，就懂你音乐这家公司，我们高思创投也投了好几轮了。现在高思创投累计投入31亿，占股22.5%，就算不提就懂你音乐这几个月来迅猛发展带来的溢价，就按照上一轮投资后的估值，就懂你也市值137亿。您想要1%的股份，出资总不能低于1.5亿吧。” 赵肥肉颤动了一下，脸色却并没有太多不悦。 对启明星资本这种级别的投资公司来说，就懂你音乐这种项目，本来就是不可能触碰的存在。这次启明星敢跳出来咬这块肉，原因还在于背后的支持。 有神秘海外组织发起悬赏，让启明星资本对就懂你音乐的股份发起收购。如果收购不成，他们也能拿到1万美元的委托金。一旦收购成功，奖金则会高达500万美元。启明星也是海外资本，对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如何能不动心？ 赵肥肉此时心里正在算计。他并不知道绑架高思之类的事情，但他通过任务了解到，高思创投在这几天里非常脆弱，只要强硬到底就有可能攻破。他在考虑，如果自己筹措1.5亿的资金买下就懂你1%的股份，就能进一步拿到500万美元的奖金。 就算就懂你音乐的股权价值被高估了，那么加上这500万美元，也至少能做到不赔不赚。更别提就懂你音乐现在正在高歌猛进，用户数也在大幅度攀升。拿到这1%的股份，随随便便都能出手获利。这种机会岂能放过？ 赵肥肉的胖脸上下摇动，认真说道：“赵总，你说得很对，投资应该符合市场规律。1.5亿就1.5亿，这1%的股份我赵某人要了。麻烦赵总帮忙约见沈总吧。” 赵梦鸽脸色微变。她没想到这坨大肥肉竟然敢答应1.5亿这个估值。虽然1.5亿1%对于就懂你来说根本不算高估，但赵肥肉能出得起这笔钱还是让她吃惊不浅。 这时，赵梦鸽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马天培发来的微信消息。赵梦鸽点开查看，瞬间展颜一笑。原来马天培和沈云妹的独立分析，都明确支持高思的语音为假的结论。 所以，高思并没有成为人质，而且，高思现在也不在赛什腾山。 赵梦鸽把结论群发给马向前、庄祖琴和高文婷。 放下手机，赵梦鸽脸色由喜悦转为阴沉。 “呵呵，赵总，你以为你有1.5个亿就能投资就懂你音乐了？谁给你的脸？”她把赵瑞带来的投资意向书狠狠摔在赵肥肉的脸上：“拿好你的投资意向书，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不是说我们不接受你的投资就会后悔吗？我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赵肥肉抱着已经散开的投资意向书，满脸都是不解。 这个女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刚才还客客气气小心赔笑，这就瞬间翻脸变母老虎了？要不是有光速卡着上限，这女人翻脸的速度恐怕都要超光速了吧。 “你……你……” 赵肥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凭实力而论，启明星资本本来就没有资格出现在高思创投的会议室里。两家公司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赵肥肉之所以能坐在这里与赵梦鸽对话，无非是因为有消息说，现在是高思创投的脆弱期，只要你够强硬，就能从高思创投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高思创投的脆弱期过去了？赵肥肉不清楚。 但他知道，面前的赵梦鸽对他不再客气的时候，他已经没机会了。 赵肥肉颜面尽失，耳朵里头嗡嗡作响。他就听到赵梦鸽喊了保安送客。他不想被保安强行扔出去，就只好收拾了东西，灰溜溜地走掉。 赶走了讨厌的赵肥肉，赵梦鸽立即打电话给马向前。 出乎意料，接电话的是庄祖琴。 “祖琴，怎么是你接电话？马师父呢？” “他带人去找高思了，他说手机会被人追踪，就扔在飞机上没带走。” 赵梦鸽道：“那我就跟你说好了。马天培和沈云妹对高思的录音做了鉴定，那不是高思亲自说的，那是ai语音模拟出来的，是伪造的。这说明高思不在他们手上。他们纯属是虚张声势。高思肯定没事。” 赵梦鸽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都透着兴奋。 庄祖琴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只有亲自待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才能理解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有多么艰难。高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警车，那他身边应该是有一名警察和一名向导陪着。 这种极寒的天气，庄祖琴在直升机里都冻得发抖，那就更别提荒野求生模式的艰难了。 挂断赵梦鸽的电话，庄祖琴嘴里开始念叨，她在请各种她能叫得出名字的神佛们保佑高思平安无事。 …… 河谷里。 四个持枪的大汉都挂了彩。 带头的汉子捏着一枚子弹头吼道：“玛德，那孙子用的是手枪。特么的二百米远用手枪把咱们打得这么狼狈？给我冲上去把他给我废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三个小弟们却没人听令。 手枪在200米外确实是没什么威力，但哥几个往上一冲，性质就变了。用手枪200米外都能打伤人的本事，如果冲进了手枪的50米射程，那还不是想打哪儿打哪儿吗？ 本来想把高思一行人封在河谷里，最好可以让他们挂点儿彩，那就更跑不掉了。 没想到，现在双方位置已经彻底颠倒了，手里握着格洛克17的高思，反倒成了河谷里的猎人。四名大汉现在死了的心都是有的。 264 不好意思，枪走火了 四名大汉把身体紧紧贴着掩体，以防被高思射出的子弹打中。 “玛德，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把这几个孙子给崩了。”说话的是带头的汉子。 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提醒说：“老大，他已经开了19枪了。” “你什么意思？” “他用的枪可能是格洛克17，警察都用这枪，枪里有19发子弹。” 带头的汉子眼珠子在转。 “特么的，难怪这孙子半天都没开枪了，你们俩，冲过去把他干了！” 带头汉子眼睛一瞪，冲着藏在旁边石头后面的两个人发号施令。 两个人都被子弹打中过，其中一人的脑袋上中了两枪，满脸都是血。由于天气冷，刚刚流的血都已经干成血痂，龟裂在脸上，看起来十分吓人。 “老……老大，我……你看我伤的这么重，再挨一枪，命就保……保不住了。我这趟出来，是想给家里娃子赚钱交学费的，这命搭进去了，以后娃子和婆娘谁养活？” 被叫做老大的带头汉子也好不了多少，他的伤口在耳朵上面，也出了不少血，但因为血都顺着后脖颈子淌到棉袄领子里去了，正面看起来倒不算狼狈。 带头汉子吼道：“猴子不是说了吗？他没子弹了。上去干他娘的。开枪往腿上招呼，别打死了，打死了扣钱。” 几个人距离掩体岩石太近，高思找不到射击的角度。他刚刚确实打完了一个弹夹，新换好的弹夹里还有满满的19发子弹。他知道这种抛物线式的射击没法真正限制敌人的行动，也就不想闹着玩儿了。他要等距离再近一点，直接往大腿上招呼，让这几个人躺下就起不来才行。 这几个人身上肯定有手机。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手机信号，但g225国道上肯定有，搞定这几个人，基本上就算是获救了。 高思已经把这几个人打怕了。他几次都想干脆趁着几人不敢出来，就摸上去打个痛快，但也对几人手里的猎枪很是忌惮，毕竟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四，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高思并不着急。最迟熬到天黑，高思就可以动手。天黑不会影响高思的射击精度，但这帮莽汉想要打中高思，基本上就只能靠运气了。 胆小救了几名大汉的命。没人愿意试探高思是不是还有子弹。 那个要给娃赚学费的汉子就像是在为自己的懦弱开脱，低声说道：“老大，他不过来，咱们也不过去，这不就等于把他困住了吗？把他困到明天，咱们的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 带头的大汉怒不可遏。 “你特么懂个屁！这小子的枪法，到了晚上摸上来，你能挡得住？还给你娃赚学费？你娃不给你赚丧葬费就不错了。” 吃瘪的汉子嘟嘟囔囔解释：“天黑了咱们看不清，他就能看清了？” 瘦小汉子直接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骂道：“你跟他枪法差多少，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到了晚上，十个你都不够他打的。” 带头汉子想了想，道：“这事儿绝对不能拖到晚上，必须速战速决。玛德，怎么还能惹上警察，真是特么的晦气。你们三个往回撤，到铁路桥那边隐蔽，这边交给我。” 这回三人倒是痛快，答应一声掉头就走。 带头汉子心里骂着‘死面粑粑’开始准备起来。 …… 马向前带着刘富贵，沿着河滩疾行。 马向前抱怨道：“你可真行，直升飞机都能弄到，怎么连把枪都搞不到？” 刘富贵勉强跟上马向前的步伐，委屈道：“报告首长，这次任务时间有点紧，下次你提前一天安排，我能给你拉起一个排全副武装的战士。” 马向前却突然蹲下身来，检查地面：“富贵你看这里。” 地上的石头上沾着一些黑色的印记。两米以外的几块石头上也有同样的印记。 “轮胎印？他们有车？”刘富贵看懂了。 这里是河滩，到处都是石头，石头下面是冻土。车辆在这种地方是很难留下痕迹的。但是在比较大的石头上，如果轮胎打滑，就会留下轮胎印。两人发现的，正是轮胎蹭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 马向前点头：“这些轮胎印应该是昨晚留下的。如果他们昨晚就离开了，而起还有车，那咱俩这一趟恐怕会无功而返啊。” 刘富贵立即挺直了腰板，朗声道：“首长，请指示。” “回飞机上去，我们还是得从天上追。” …… 带头汉子把猎枪高举过头，从石头后面大声朝着高思喊话：“这位好汉，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兄弟也是收钱帮人办事。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我想跟好汉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不知道好汉愿不愿意赏脸啊？” 高思回道：“猎枪的弹夹里还有3颗子弹。你这带头大哥就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汉子心头一怔，立即从枪里退出两颗子弹，扔在地上。猎枪依然单手举着。 “这下枪里没子弹了，好汉可以放心了吧。” 高思心中暗笑，三岁小孩掰手指头都能算明白的题目，还敢拿出来糊弄自己。他也不说破，只是抬手一枪。这一枪正中了带头汉子拿枪的手，子弹打中手背，虽然没有洞穿手掌，但也打出一个筋包，鲜血直流。 汉子吃痛松手，猎枪掉在地上。 汉子怒目吼道：“好汉，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思道：“我以为我的枪里没子弹了，没想到还有一颗，不好意思啊。” 汉子听了冷汗直流，不敢再纠结这件事情。既然他举着枪的时候对方都没有下杀手，那他空手过去，想来也不会有事。想到这里，汉子便大踏步向着高思藏身的地方走了过去。 老崔和刘警官见状也赶了上去，两人都没想到，形势这么快就得到了逆转。 高思把枪还了，道：“刘警官，今天的枪战我可没参与过。” 又冲着那汉子喊道：“你过来吧，没事了，刘警官说了，你如果带我们出去，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 刘警官也大声道：“没错，你不是有车吗？送我们出去，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说话时却心道，呵呵，但是昨晚你们这帮孙子袭击警车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带头汉子手上全是血，枪是用不了了，现在再想跑，恐怕在神枪手面前也没有胜算，只好用江湖豪气给自己鼓劲儿，冲着高思走了过来。 265 河谷大搜寻 带头汉子梦想的江湖儿女一笑泯恩仇的事情当然没有发生。他刚一靠近，就被刘警官用手枪指着脑袋蹲在地上。老崔和刘警官轮流上去一顿爆踹，打得半条命都没了。 刘警官下手很重，毕竟他的屁股上还挨了一枪，虽然伤势不重，但面子肯定是丢大了。最后还是高思喊了停手，两人这才罢休。 高思让汉子反穿棉袄，胳膊不许套进袖子，再用一根皮带扎在棉袄外面，就做成了一件束身衣。 汉子扭动了一下身子，没有挣脱，竟然笑了：“好汉，你这办法真好。以后我们要是抓了贼，就用这个法子捆住，好用，外人看着又不显眼儿。” 汉子贱兮兮的，却让高思高看了两眼。一个西北糙汉，业余绑匪，能有这样的城府，能屈能伸，着实不容易。 汉子身上带着的东西被搜了个溜干净。手机、对讲机、打火机、半包烟、一盒猎枪子弹还有两个白面饼子和一个酒壶。 高思把汉子扔掉的猎枪也捡了回来，装子弹的时候还故意把枪膛里剩下的一枚子弹拿出来给汉子看。那汉子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高思摆弄着猎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赔笑回答：“我叫马占锋，江湖上都管我叫……算了，什么江湖，都是瞎混的，你就叫我疯子就行。” 高思哼了一声，道：“行，就叫你疯子。疯子，你拿钱办事儿，各为其主，我也不怪你。不过我也是有钱人，而且比雇你干活儿的人有钱得多。我要是雇你干点儿活儿，你应该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我绝对没意见。打现在起，您就是我老板。”疯子赔笑。 “昨天晚上，你们从我的账号里转走了多少钱。” 疯子连忙否认三连：“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儿。我们有时候收费标准确实高了点儿，但我们真的从来不偷不抢，盗亦有道嘛。老板您的账号，我们一分钱都没动过。” 高思心中暗笑。你们没把钱弄走，那是技术不行，跟我扯什么盗亦有道，真是笑话。 高思也不想多废话，就问道：“第一件事儿，你把刘警官的手机找回来。我不让你白干，这事儿办成我给你钱。” 疯子为难道：“老板，这事儿不用您给钱。就是这刘警官的手机在我兄弟身上，我身上的东西，不都在您老人家手里呢嘛。要不您把我放了，我去给您拿去。” “不急。”高思道：“把你的手机解锁，我先用用。” 疯子没有抵抗，也抵抗不了，高思用手机在封子脸前晃了晃，手机就解锁了。 手机没有信号，连110都拨不出去，说明附近连基站的信号都没有。高思简单搜索了一下手机里的信息，也没看见特别有用的东西。就取消掉开机密码，把手机收了起来。 高思又道：“给你换个任务。通知你的兄弟，把昨晚那辆吉普车开过来，来一个人就行，不能带枪。把车开过来我给你10万，我们到了冷湖，再给你加10万。” 疯子毫不迟疑答应下来：“没问题老板，你把对讲机拿过来，我跟他们说。” 高思拿来对讲机，按下通话按钮，放在疯子面前。 对讲机果然有效。疯子仔细安排了一个绰号叫猴子的人，让他把吉普车开过来，还特意吩咐猴子，现在大家已经为高老板工作，来的时候不要带枪。 话里话外都听不出什么破绽。但高思在这种时候，关注的可不是言语之间的破绽，他盯着疯子的肾上腺素水平。 通话结束，高思得出了判断，这个名叫疯子的家伙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刘警官身上挂彩，一整天都没吃没喝，体力消耗极大。他听了疯子的话，觉得合情合理，也就不疑有诈。 老崔捡了些枯枝朽木，用石头搭了一个挡风灶坑，把火生了起来。 看到篝火，几人的心就定了。有篝火在，就算是在这片山谷里再熬一个晚上，也至少死不了了。 三人手里有两把枪，也不怕疯子闹出什么幺蛾子。高思把捆住疯子的腰带解了，让他去河滩边上捡柴火。没有足够的柴火，篝火可烧不了一夜。 河滩两侧的植物不少，到了冬季都能用来烧火。但是大多数植物都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细细软软的根本就不抗烧。过了一会儿，高思和老崔也站起来去收集柴火。 刘警官也想去帮忙，高思以他屁股有伤为由让他歇着。刘警官就用两根树枝架着，把面饼子和酒壶在火上烤热。 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回荡在河谷里，好像有直升飞机飞过。刘警官抬起头，河谷两岸陡峭的山崖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空。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直升飞机的影子。 那声音来自于aw149的巨大旋翼。 马向前有点沮丧。他认为这里的河滩车辆无法通行，但他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季节河流已经封冻，车辆可以利用河面通行。这样，内河流到哪里，车就能开到哪里。马向前很可能错误估计了高思几人的活动范围。 在飞机重新起飞之前，警察已经赶到现场开始勘察。既然失踪的人里本来就有一名警察，那地面搜索就交给警察处理吧。 这一段河谷两岸山崖陡峭，观察角度很受限制，飞行员不敢深入峡谷，只好把飞机拉高才能找到观察角度。 直升飞机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沿着河谷飞到了有戈壁宝石之称的翡翠湖上空。视野瞬间变得开阔，也没有看到车辆的痕迹。 飞行员小赵说道：“首长，完成河谷搜索，没有发现目标，请指示。” 庄祖琴一脸紧张。一早出发到达青唐城，他们已经在茫茫戈壁上搜索了一天。几次发现线索，又几次陷入失望，庄祖琴的心就像做过山车一样。 夕阳下，翠绿的翡翠湖上映照着落日的余晖，景色极为壮美。但是，在这一望无际的旷野上，根本没有任何高思的踪迹。身边的高文婷握了握她的手，却没能给她带来太多鼓励。 眼看搜索任务再次陷入僵局，马向前命令道：“返航，沿着河谷回去，降低飞行高度再搜索一遍，不要放弃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 266 还是撂倒比较安全 “首长，天快黑了，河谷两侧的空间不够，现在能见度也不太好。” 马向前是首长，小赵有意见也没敢明说。aw149的标配飞行员数量是2名，今天只有小赵一个人，他经验丰富，开着执行个高空观光任务问题不大，但深入山谷就另当别论了。 进入山谷之后，基本上那边靠着山，就要哪边的飞行员来主飞。否则，对两侧的距离估计不准确，搞不好是要撞山坠机的。 马向前怎么会听不懂小赵话里的言外之意，他立即躬身进入驾驶舱，坐着小赵身边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太狭窄的地方咱们就拉起来，aw149太贵了，真给人家摔坏了咱也赔不起。” 小赵心里疯狂吐槽。特么的是aw149贵不贵的问题吗？是人命很值钱好不好。 …… 众人拾柴效率就是高。很快，河滩上就堆起一大堆干柴，应该够烧一阵子了。 高思接了刘警官递过来的烤的正好温热面饼子，在火边坐下，说道：“让他也别捡了，过来暖和暖和。” 老崔大喊了一声：“疯子！柴够了，回来吧。” 高思愣了一下，瞬间把身边的猎枪抓了起来，拉栓上膛：“玛德，这家伙跑了！” 刘警官也立即抽出手枪警惕。只有老崔不以为然道：“不能吧，天都黑了，他这时候跑能跑哪儿去？” 高思喝了几口温热的冰水，咽了几口饼子，就站起来。 “你们俩就在这儿烤火，一定要小心点，我去那边看看。”高思指了指河对岸的几块大石头，就大步走了过去。 “要不我过去？”老崔下午见识了高思的本事，觉得自己这个向导当得很不称职，就想表现表现。 高思笑笑摇头道：“还是我去吧，我枪法好。” 过了一会儿，河谷一端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车来了。 高思握紧猎枪，把身体躲进岩石后面的阴影里。 吉普车的轮子压在河滩的碎石上，发出咔咔的响声。很快，车子转过河湾，已经可以看到车灯射出的光线了。 车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刚刚跑掉没有回来的名叫疯子的带头汉子。 刘警官握紧手枪，一脸警惕。 车子距离篝火堆还有一百多米时，就听见疯子的喊声传来：“老板，我把车给你带来啦。” 高思这才心里一松，这疯子刚才不是逃跑，而是去接车了吗？不过，疯子这样的人，高思自然是不敢轻信的，他藏在暗处，用瞄准镜看着越来越近的吉普车。 眼看吉普车越开越近，高思看见坐在后排的疯子突然挺身站起。 “砰！” 高思的枪响了，黑暗中亮起火光，一闪即逝。 刘警官反应极快，一个翻身扑倒老崔，在地上打了个滚之后，就拉着老崔躲到柴草垛后面。篝火的亮光让四周显得格外黑暗。紧接着，吉普车上哒哒哒地喷出一串火舌。 玛德，疯子手里竟然有冲锋枪。 “砰！” 高思打响了第二枪，终于吸引到吉普车上疯子的注意。冲锋枪立即冲着高思藏身的方向哒哒哒地开了几枪。刘警官趁机拖着老崔后撤到黑暗中。 “砰！” 高思的第三枪依然不中。 开完第三枪后，高思才意识到，他在慌乱之中完全是在利用瞄准镜开枪。他忘记了使用与生俱来的数字瞄准系统。 当他凝神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后，两名汉子已经下车，躲在了吉普车后面，让高思失去了最佳的射击角度。朝天开枪打一个抛物线自然是可以的，但对方手里有冲锋枪，双方的距离又只有几十米远，高思不觉得这时候可以肆意地浪费子弹。 …… 低飞的直升机自然不会再错过高思的踪迹。 “报告，下面有亮光。” 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此时地面上的枪声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随着太阳落山，天色越来越黑，篝火在很远的距离就能清晰地看到。 “前面是个河湾，条件不适合飞行，先把飞机拉起来，过去看清楚情况再落下去。” 地面上激战正酣的几人都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那个瘦小的汉子道：“老大，好像有直升机的声音。” “应该是搜救队的，可能看见篝火了。速战速决，把他们都干掉，免得夜长梦多。” 冲锋枪再次喷出火舌。 刘警官把老崔拖到石头后面藏好：“你躺着别出声，我去引开他们。” 刘警官从石头后面冲出来，开了两枪，就藏进了距离不远的另外一块岩石后面。 高思也想冲出去干掉一个再说，但还没等他露头，就被冲锋枪‘哒哒哒’的一阵扫射逼回到岩石后面。 这样的局面高思也没想到。他的超远距离射击的能力在现在完全用不上。敌人在高思的射程内，同时高思也在敌人射程之内。两把冲锋枪的火力足以让高思和刘警官都不敢露头。 高思也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这是对高思来说绝对算是好消息。毕竟，眼前的这两个悍匪肯定没有能力调动直升飞机，所以这架直升飞机里无论坐得是谁，肯定都是自己人。 高思凭感觉打出一枪，子弹没能打穿吉普车伤到后面的人，但却足以起到震慑作用。高思趁机一跃而出，换了个地方藏身。 冲锋枪的火舌再次亮起，这一次，刘警官也被击中了。高思听到刘警官被击中后的呻吟声，只能强行开枪，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此时，猎枪的弹夹已经空了。他只好背靠着岩石开始笨拙地装弹。 刘警官不再开枪还击，呻吟过后也没了动静，这给了两名悍匪极大的勇气。 “撂倒两个了。还有一个打枪准的，现在也没子弹了。过去干了他！” 疯子说完已经翻身跃出了吉普车的掩护，瘦小的猴子则紧随其后。 高思心中焦虑，但冲锋枪的火舌已经喷了出来，高思完全没有开枪的机会。他不用露面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两名悍匪一左一右正在向他藏身的地方包抄。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锁定了地面上的两名悍匪。 强光背后是直升机的巨大黑影，黑影两侧明显悬挂着机炮，这是一架武装直升机无疑了。 一个声音从直升机扩音器里传出来：“这里是西北集团军航空兵大队，我命令你立即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跪地投降……” 声音正义凛然。 强光探照灯、轰鸣的直升机引擎以及挂载机身两侧的巨大机炮，给了两名悍匪巨大的心理压力。 沉吟了一秒钟之后，疯子带头扔掉了手中的冲锋枪，高举双手跪在地上。紧接着，身体消瘦的猴子也把枪扔下，举手跪在地上。 高思从藏身的岩石后面闪身而出，他砰砰两枪打中了两人的大腿。让二人失去了行动能力。 高思有点脸红。这么近距离打不会还击的固定靶，确实不是神豪应有的作风。不过他已经弄清楚，直升机上挂载的机炮，不过是两个只能装样子的副油箱而已。 如果悍匪突然发难，直升机的挡风玻璃能不能挡住子弹都还要商榷。这两个家伙，还是先撂倒比较安全。 267 飞机不错，我要了 高思没有猜错。 马向前在关键时刻把飞机降下来，纯属就是震慑一下犯罪分子。他手里最强的武器，就是3d打印出来的，能在20米内起作用的打麻醉弹的小手枪。 马向前从飞机上拿了绳子，把两个悍匪背对背捆好。高思则去查看刘警官和老崔二人的受伤情况。还算幸运，刘警官和老崔受的都不是致命伤。 把二人抬上飞机，aw149再次腾空而起，向着最近的冷湖县人民医院飞去。至于两名悍匪，且等着去吧，如果没有因为流血过多导致失温冻死，一个小时以后就会有警察叔叔来拯救他们了。对，就是拯救，连肉体带心灵的全方位拯救，还不要钱。 飞机上，庄祖琴红了眼睛，却忍住没有扑上来。高文婷倒像是收到了等待已久的包裹一样里里外外对高思进行着仔细检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高思笑道：“我说文婷，你对你哥这么没有自信的吗？我身手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受伤？” 马向前从驾驶座上回头说道：“高思你真够可以的啊，我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也没被人用两把冲锋枪堵在石头后面突突，我们要是再晚2分钟再来救你，你估计就得被打成筛子了。” 高思挑眉答道：“哎，马哥，我可没领情啊。你们一飞机的人，连一把像样的枪都没有，全靠一架假武装直升机吓唬人。要是那哥俩不懂事，直接冲着驾驶室来一梭子，还不得直接把飞机给打下来？要我看啊，是我关键的两枪把你给救了。要是我手再慢几秒钟，那才叫后果不堪设想。” 马向前救到了人，心情十分愉快，当然不会跟高思争口舌之利。他好像瞬间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温和内敛的性格。 医院没有停机坪，院子也不够大。提前赶来的民警已经拦住了马路上过往的车辆，腾出一块空地给直升机起降。 医护人员推来轮式担架，把已经经过简单包扎的刘警官和老崔抬了上去。 高思与刘警官和老崔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算是共患难的战友。看着两名战友都躺在担架上，高思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 他扶着老崔的担架，俯身说道：“好好养伤，我还没登上赛什腾山呢，下次来这边我还会找你。如果最后不是老刘掩护，你跟我估计都挂了。等你伤好了，替我请老刘好好吃顿饭，饭钱算我的。” 飞机上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老崔隐约听到高思让庄祖琴帮他给老崔转账了10万块钱。老崔有点惭愧。他这个向导当得不合格，就歉意地尬笑点头。 高思又凑近刘警官道：“老刘，开枪的事儿都是你干的，你不会把我供出来吧。” 刘警官心情复杂。凭着这个案子的表现，刘警官已经可以拿下一个二等功了。就算他不打算继续晋升，到了退休的时候，也可以多拿5%的退休金，儿子高考也能有加5分的优势。只是这功劳，他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贪下来。 高思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刘，你也知道，你们俩都是因为我被卷进来的。虽然这次我侥幸逃了出来，但我的仇人们肯定还会继续下手。所以，做事越低调，我就越安全。我到底能多低调，就看老刘你的了。” 刘警官这回听懂了，他点点头。点头的动作牵动了肩膀上的一处枪伤，疼得他咧了咧嘴。 高思跟刘警官轻声告别：“好好养伤，有机会再见。” 他知道，这一别之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三人再见面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担架被护士推走，刘富贵也跟着离开，马向前让他留下来处理所有未尽事宜。他要安排两人手术和养伤，需要与警方接洽，最重要的是，他要继续调查这件事情，争取把幕后的主使者挖出来。 直升飞机重新起飞。 高思问道：“马哥，这飞机是租的？卖吗？” 飞行员小赵答道：“卖啊。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进口的飞机，aw149，最初是为意大利空军设计的，全中国只有5架，有三架都在我们公司。除了这架，还有一架白色的和一架银灰色的。不过，涂装可以随您喜好随便改。航程900公里，飞起来特别稳当。高总对这飞机感兴趣？” 任务结束，飞行员小赵说话也轻松很多，聊起飞机如数家珍。 马向前道：“小赵，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推销飞机？” 小赵不吱声了。 高思笑道：“确实感兴趣，我觉得没有起飞条件的限制，在中短距离，直升机确实挺方便的。报个价，价钱合适就要这架了。” 马向前道：“呵呵，神豪高总又要发威了，小赵你继续忽悠，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小赵道：“既然高总喜欢，给您个最低价，2600万。不过我得告诉您，这属于大型直升机，标配是2名飞行员。有经验的老飞行员一个人也能凑合开。不过，还是配两名飞行员比较安全。还有啊，这架飞机的停机坪直径不能小于30米，很多大厦楼顶上都没法降落的。” 高思兴趣更浓了。 他向庄祖琴道：“你们中心大厦楼顶上的停机坪肯定能停这架飞机吧，回去之后把停机坪租下来就好啦。” 庄祖琴没提任何反对意见，点头笑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反正我们公司一直都是赔钱，也不在乎多赔一点。”高思莫名觉得庄祖琴的话有点酸。 高文婷很兴奋，瞬间窜到庄祖琴身边，拉住她的胳膊道：“嫂子你真好，我哥说什么你都支持他。他要是敢让邱阳出钱买，我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高思不以为然，他本来是想自己付钱，然后把飞机停在中心大厦上面的。行吧，误会就误会吧，反正飞机停在乐趣集团房顶上，让他们付钱就不算冤。 他把脑袋探入驾驶舱，小心地问道：“小赵同志，既然飞机我都买下了，是不是可以让我学着开一圈儿呀。我现在学会了，将来考驾照的时候不就省心了嘛。” 小赵一脸为难。 这是直升机，还是大型军用直升机。上学考驾照都是要先上模拟器练几个小时，才能跟着教练上飞机的。土豪就那么任性的吗？ 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就看向马向前。 马向前语气平淡：“小赵你去后面坐会儿，我带着高总飞两圈儿。” 小赵没想到极有原则的马向前竟然同意了。 这可是aw149啊，你口头说要了，合同没签，钱没付，就真当自己家的飞机了？小赵顶着一脑门子的问号，嘴里说了声‘哦’，屁股却没动地方，手里还牢牢攥着操纵杆。 马向前道：“行了，别不情不愿的了，高总说了要买，那就肯定是真买。高总可不缺你们这点儿小钱儿。放心吧，我会保障飞行安全。” 268 创新的十二字箴言 马向前是个好老师。他不仅格斗教得好，教直升机驾驶也句句话都能说在点子上。高思刚刚看着两人开了半天飞机，本来也已经理解个七七八八了，在马向前的指导下，他很快就能独立驾驶。 这种在戈壁滩上学开直升飞机的机会太难得了。虽然第一次就是夜间飞行，但这对高思完全不是障碍。他对飞机飞行高度的把控能力比仪表更精准，好像他天生就是开直升机的料。 一小时后，高思驾驶飞机稳稳地降落在200公里外的花土沟机场加油。 高思突发奇想道：“要不我们连夜把直升飞机开会魔都去吧。” 这个想法实在太扯了，马向前只好出言解释。 “私人飞机飞行之前是需要提前申请航线的。这次出来找你，是昨天晚上临时申请的搜救任务。因为搜救地区都是鸟不拉屎的戈壁滩，自然批准也比较容易。现在还在报备的搜救任务期间，西海省飞管部门当然也不会管你。但你想直接飞回魔都那就太天真了，这种航线必须提前一天申请，而且飞管部门还不一定同意。” 高思被马向前一通解释说得直接灭火。 他道：“我是不想坐飞机或者坐动车。这次虽然把我救出来，但背后想对付我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就担心，我如果坐了公共交通工具，会不会威胁公共安全啊。” 庄祖琴一脸担忧地使劲儿点头。 马向前却笑道：“高思，威胁公共安全这帽子可太大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借机会隐藏自己的行踪，看看回到魔都能查出什么线索吧。” 高思竖起拇指，赞道：“要不马哥你是我师父呢，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你。” “不过，开飞机回去你是别想了。三千多公里的跨省飞行，申请这种航线太麻烦了。” 高思愕然：“那怎么把飞机弄回魔都去？” 飞行员小赵在后面答道：“肯定是一段一段申请航线啊，每一段航线都不能超过飞机的航程，意思就是，必须是机场到机场的路线。” 高思问道：“我还以为买了飞机以后，除了日常保养交给你们，其他的就跟开车一样方便呢。我买这玩意是不是买亏了？” 小赵忙道：“不会不会，航线申请也确实不难。比如说，城市大医院之间的紧急救护航线，基本上申请之后10到15分钟就能得到批复。这些工作都可以交给我们公司帮您办好。” “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高思突然问道。 小赵一愣，道：“我们叫浩海航空。是注册在魔都的航空服务公司。不过，因为西部对直升飞机的需求比较大，所以我们西部的业务反而更多一些。” 高思眼睛一亮，回头看了一眼小赵：“你们公司有几架飞机？” 庄祖琴把嘴凑到高文婷耳边，小声说道：“你哥肯定要收购浩海航空。” 高文婷一脸的难以置信，就道：“不会吧嫂子，你怎么知道。” 庄祖琴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高文婷往下听。 小赵答道：“我们公司专营直升飞机，主要机型就是三架aw149，都在西部运营，主要用来观光旅游，也做过几次救援运输。还有几架两人座的超轻型直升机，主要做航拍用。前两年运营还可以，不过这几年无人机盛行，生意就不太好做了。” 高思沉默了一会儿，注意力似乎全放在了飞机驾驶上。他要把直升机开回青唐城曹家堡国际机场。 …… 回到青唐城时已经是深夜。几人简单吃了宵夜，就回宾馆休息。 高思没有手机，暂时也不打算让自己的个人记录留在痕迹，就让庄祖琴租了辆1500公里续航的aito汽车，准备四人一起开车回魔都。 马向前却道：“我暂时不回去了。我要把这件案子告一段落之后再回魔都。” 见高思满脸疑惑，马向前解释说：“我参与这件事并不全是因为你。现在通过区块链传递加密任务，某种情况下已经威胁到国家安全了。必须要加以打击才行。偷你手机的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 “粱新川。”高思出言提醒。 “对对，叫梁新川，这小子一开始出现在魔鬼城，现在他又出现在翡翠湖一带。这小子在魔都的时候就潜入你家盗窃，不是证据不足吗？这次在西海省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偷车、偷手机都证据确凿，我得留下把这小子揪出来，再添一把柴火，让他把在小院里干的事情交代了。” 高思也不客气，就道：“那就有劳马哥了。” 高文婷和庄祖琴也提醒马向前一定要注意安全。 aito汽车的自动巡航能力不错，在高速公路上，高思几乎完全不用干预，车也能开得很好。 庄祖琴也是头一次乘坐智能水平这么高的车，就问道：“高思，我一直不太理解，小鹏轻电和这个aito汽车，都算是智能汽车。但你选择投资了小鹏轻电而不是aito这种企业，这是为什么？” 高思笑道：“祖琴，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么正经的问题，我都有点不适应。” 庄祖琴嘴一噘，佯怒道：“你怎么这么讨厌。我看你一路上都表情严肃，也不说话，这不是想跟你找个共同话题嘛。你不想说拉倒。” 高文婷帮腔道：“哥，我得帮嫂子说句公道话，你有时候确实挺过分的。嫂子怕聊女孩子的爱好你插不上嘴，才跟你聊聊智能汽车，你看你什么态度啊。” 高思笑得更起劲儿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聊女孩子的话题了？你们想聊什么尽管聊。烹饪？画画？音乐？聊美妆也行，我前段时间跟李可学了两手。” 高文婷直接被高思说灭火了。 烹饪？那显然是厨神高思的领域，她的手艺仅限于把龙虾蒸熟而已。 画画？也不行。她看过高思的笔记，上面的插图就像是印上去的那么工整精确。 音乐也算了吧，音乐与数学是相通的，他还帮沈云妹改进过创作音乐的算法呢。 美妆她倒是不觉得高思水平有多高，可惜她也不好这个，没得聊。 “算了，哥，你还是说说汽车吧，小鹏汽车确实挺好的，但是再好也是个老年代步车嘛，连高速都上不了，难道真能比这个aito还厉害？” 高思道：“你听过马巨佬说的那句关于创新的十二字箴言吗？” “箴言？没听过。” “看不见，看不起，看不懂，跟不上。” 269 借一千，还一万 “看不见，看不起，看不懂，跟不上？” 高文婷满脸都写着跳动的金色问号：“啥意思啊，哥。” 高思解释道：“这是说在创新的过程中，深度认知的重要性。大多数人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看，那些长远的利益，他们是看不见的。小鹏轻电瞄准的是全智能无人化的未来城市交通，这个一步到位的目标绝大多数车企都是看不见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们的竞争对手还都没出生呢。意思就是，现在的大佬们，根本不知道那些新锐公司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会在变革中死去。” “那看不起呢？” “小鹏轻电从底盘到传动系统的结构都与传统汽车不同。根本没办法用传统汽车的行业标准来衡量。所以只能从老年代步车这个突破口去切入市场。这是绝大多数车企购看不起的领域。他们就算知道了这条路，也会嫌丢人。” 高文婷笑道：“也就只有天翔哥和你追捧小鹏轻电，我也觉得有点丢人，不好意思开出去。那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高思道：“看不懂就更好解释了。小鹏轻电预售就卖掉了10万台，创造了接近300亿的营业额，今年一年的营业额必然会突破千亿大关。现在小鹏轻电还没有开始交车，等到年后，那些人的嫌弃就会变成嫉妒，但他们完全理解不了老年代步车定价30万还能卖掉几十万台这件事情。这就是看不懂。” 高文婷恍然大悟，她说道：“那我知道了，跟不上，就是当国家重新修改了汽车的标准时，小鹏轻电就立即摇身一变，变成正经的汽车。这些传统汽车的车企再想进入这个领域就太晚了。这就是跟不上，对吗？” 高思满意地点头，说道：“没错。这些传统车企卖掉的传统汽车越多，将来转型的时候负担就越大。他们会自己催眠自己，他们会觉得老年代步车与汽车不是同一个市场，他们会继续瞧不起我们，说我们连高速都上不去。催眠越深就套得越牢。” 高思拍拍屁股下面的真皮座椅，说道：“看看这辆aito，三级+的自动驾驶，续航1500公里，全车的智能装备，牛逼吗？当然很牛逼。但是把他放进未来城市里去，他不是那个终极的解决方案，也没办法变成那个终极的解决方案。那这个牛逼就是暂时的。” 从青唐城到魔都，就算有自动驾驶，开车不累，也是不可能当天回去的。 高文婷道：“要不咱们今晚在西都住吧。我听夏暮姐说，你当时陪她去逛夜市，还给她卖了一对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耳环呢。” 高思一听，差点儿把车开到隔离带里去。 “喂喂喂，高文婷，你会不会说话啊？夏暮讲的事儿你也能信？那次是我、罗星宇、夏暮我们三个半夜到西都，他们俩要吃宵夜，我们就来了夜市。我看见一对耳环是红宝石的，商家当红玛瑙卖，只要120块钱，就买下来了。本来要送罗星宇的，让他找女朋友用，结果被夏暮抢走了。” 高思一五一十地纠正着当时的细节。对于送了昂贵首饰给夏暮这种说法，他是直接否认三连。那就是买了几个小玩意儿，被同行的人抢走了而已。 高文婷意识到自己大嘴巴说错了话，就捂着嘴看庄祖琴的表情。庄祖琴倒是神色如常，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 高文婷小声说道：“嫂子，对不起哦，刚才我讲的版本纯属道听途说，故事的最终解释以我哥亲口讲的为准。” 庄祖琴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道：“哪个版本的故事我都不生气。刚拍《追星八千里》的时候，我跟你哥还没在一起呢。就算他买个金山送给夏暮，我也不会嫉妒。” 高思求生欲高涨，立即转移话题道：“上次到西都的时候都大半夜了，商贩都收摊了。今天咱们傍晚就能到，我领你们俩好好逛逛，咱今天争取捡个大漏儿。” 庄祖琴和高文婷都不好古玩玉器，对传统工艺制作的首饰也不太感兴趣，不过一听到捡漏，两个女孩子占小便宜的心里立即被激发，两人都兴奋了起来。 到西都的时候刚好是晚饭时间。 高思本想直接带着两人去逛夜市，高文婷却道：“为了救你，我和嫂子两天都没吃过一顿好饭了，你得请我们吃大餐。” 高思摊摊手道：“我这几天都不会登录支付账户，吃大餐还是吃小吃我都没意见，不过只能你请我。” 小公主闻言立马撒娇：“哥，你真讨厌，请客都不痛快。” 高思不以为然：“那怎么办，我没钱是客观事实，要不咱找个银行，你提点现金出来借给我用？” “借你也行，不过你今天就得还我，还得给我利息。” 庄祖琴这段时间与高文婷相处比较多。她觉得小公主经常陷入这种傲娇的状态，是因为情感上缺少寄托。她总想通过刁难高思，把从小失去的亲情补回来。 这种胡搅蛮缠的家事她肯定不能掺合，就忍着笑站在一边看高思兄妹俩闹。 高思道：“也行，那边不就有个atm机嘛，你给我取1000块钱出来，我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后我还你一万，还完钱我请你吃大餐。” “骗子！你要是做不到呢？”高思的话，高文婷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高思呵呵乐道：“爱信不信呗，你不借我钱，我就没法去赚钱，我没法赚钱，那晚饭就得你请，你看着办。” “你无赖。”小公主跺脚，还是跑去atm机取钱去了。 不一会儿，高文婷把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递给高思，说道：“给你。” “怎么只有一百？我说了借一千的。” 高文婷坏笑道：“我账上也没钱了，就只有一百块，你省着点儿花吧，晚上还得吃大餐呢。” 高思知道是高文婷戏耍他，就沉吟了一下。 高文婷立即板起脸道：“你要不要？就一百，不要就算了。”她把手一抽，就想把钱收起来，却不料眼前一花，一百块钱已经到了高思手上。 “喂，你怎么还能明抢呢？喂，你不讲武德！哥！你等等我。” 高思也不理睬，转身向着古玩街走去。 高文婷还在原地跳脚，庄祖琴只好扯了扯她，让她赶紧跟上。倒不是为了别的，高思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这里人这么多，走散了可真是麻烦。 庄祖琴心里想着，一会儿一定要用自己的身份证给高思办个手机卡。 270 十枚古钱一百块 古玩街两侧是正规的店面，在店门口的路两侧，则是大量摆地摊的摊位。 高思并不进店，只是沿着地摊慢慢走，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蹲下来仔细看看，摊主为了招揽生意主动跟高思搭讪，他随手拈起一样东西问问价钱，问完了就放回去，也不还价。 高文婷头一次跟着高思一起出来逛街，她很不满意高思的沉闷。庄祖琴却很有耐心，只是静静跟着高思，高思去哪儿她就拉上高文婷跟过去。 “哎呀，嫂子，我还没看完呢，你就又拉我走。”高文婷抱怨。 庄祖琴笑笑，说道：“我怕把你哥弄丢了，他就没法还你钱了。” 高文婷也就只好放下手里的小物件，起身跟上。 再追上高思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一串八颗核桃雕成的手串仔细观看。 摊主见高思有意购买，就不停地在旁边吹风：“小兄弟你眼光太好了，这串核桃是清朝的东西，有专家说是夏白眼的作品，他雕的东西，那可都是给皇上玩儿的物件儿。我们家祖上在崇祯十年出了个探花，叫赵士春，他得了皇上的赏赐，就是你手里拿的这件东西……” 摊主滔滔不绝，高思却心不在焉，他手里把玩着手串面不改色，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听摊主讲的故事。 “多少钱？”高思问道。 “您能看上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也算是缘分……” 高思不耐烦道：“你说价格就行，不用给我讲故事了” “您如果诚心想要，您就给我个整数，八万块钱，我这家传的宝贝就归您了。” 高思把手串递给庄祖琴。 手串上串着八个雕刻过的核桃。雕工勉强还可以，但要说是明朝核雕圣手夏白眼的作品，那就有点扯淡了。夏白眼曾经在一个橄榄核上雕出16个娃娃，每个娃娃只有半个米粒大小，还都能辨认出不同的表情来。 手里这个八仙倒是雕得神态各异，不过八仙本来就神态各异，而且一个核桃上只有一个人，这雕刻难度就差得远了。 高思道：“这倒是个好东西，不过夏白眼你就别扯了，这根本不是老物件儿，充其量也就是十几年而已。你踏踏实实开个价，我就要了，别再给我讲故事。” 摊主咧嘴赔笑：“这确实是家传的，故事也是我爷爷讲给我的。咱也没请专家鉴定过，咱不知真假。您要真心想要，就给两万。” “两千。你要觉得这个价冒犯了，那就当我没说过。这东西请人雕个全新的，也就两千块钱，我看上它不是因为它是古董，是因为它好看。我是当工艺品买的，要不要卖随便你。” 摊主本来还想假装发怒。但高思说话很实在，一看就是懂行的人。摊主整理了一下表情，又恢复了笑脸。 “行，工艺品就工艺品，您再给我加五百块钱，这手串您就拿走。” 高思看了看蹲在身边把玩手串的庄祖琴，说道：“祖琴，这手串我挺喜欢的，你买下来送给我吧。” 摊主一脸鄙视。穷鬼！八万划价到两千五，还要让身边的妹子买下了送给自己。这是硬把稀饭当崩豆吃吗？他冲高思翻了个白眼儿，心里有心想说不卖了，可天人交战之后，还是觉得不能跟钱过不去。 庄祖琴二话没说扫码付款，高思真就接过手串戴在了手腕上。 离开摊位，高思指着手串上的一颗核桃轻声说道：“这个张果老是明代的核雕，另外七颗都是最近几年工匠配上的。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夏白眼，不过应该能值点钱。” 高文婷大喊：“不算不算，哥，你这是耍赖。这个手串花了两千五百块，就算我给你一千块本钱，你也买不起。” 高思不以为然道：“我贷款行不行啊？谁规定只能花你一个人的钱了？” 高文婷道：“你自己规定的呀。你不是从来不欢迎其他投资机构介入你的项目吗？” 高思闻言一噎，说道：“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再说了，我给项目投资，有没有干过说好给一千，结果只给一百的情况？我都说过了，如果我的资金满足不了你们的发展，可以去找其他投资机构。” 小公主立马傲娇道：“我不管，这不是投资，是打赌。你必须愿赌服输。还有哇，你跟我说东西值多少钱都没用，你必须把东西卖了换成钱才算数。用手串又换不来大餐。” 高思懒得争辩，就沿着街继续往前走。 高文婷又追上来，说道：“温馨提示，还有半小时哦。” 高思也不理会，眼睛只盯在路边的摊位上。庄祖琴对这些完全不懂，她感觉高思也不懂，不知道他的判断标准是什么，就干脆问道：“没有你觉得物超所值的东西吗？” 高思道：“物超所值的东西很多，但是一百块钱能买下来，又能卖到一万块以上的东西太少见了。” 庄祖琴奇道：“你不问问价钱，怎么知道人家摊主要卖多少钱？” 高思挑眉答道：“凭感觉咯。” 庄祖琴想了想又道：“你如果担心买不起，可以挑选小物件多做几次买卖，把你的本钱慢慢滚大呀。” 高文婷立即掐了庄祖琴一把：“嫂子，我不许你帮他。” 庄祖琴笑道：“我不是帮他，我是帮我自己，你再难为他，咱们三个都要饿死了。” 这时候，高思找了一个出售古钱币的摊位，蹲了下来。 一些古钱币是一枚一枚摆在红布上的，还有一些应该是便宜货，直接装在一个大木盒子里。任由顾客随便挑选。木盒子堵头直接用毛笔写着两行黑字：‘古币百元十枚，还价免开尊口’。 高思翻出几枚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乾隆、道光、咸丰和嘉庆通宝，还有少量的汉代半两钱和五铢钱，这些钱币真假参半，不过就算是真的，售价10元也是正常价格，不会亏本。 突然，高思看到一枚钱币，比大部分铜钱略大一圈，边缘也比其他铜钱要厚不少。铜钱一面写着祺祥重宝，另外一面则刻着‘当十’两个字。 高思捏起铜钱问道：“老板，这也10块？” 老板抬眼看了一眼高思，说道：“都一样，百元十枚。不换不退不保真。” 高思又从盒子里随便抓了9枚古钱，付了一百块钱离开。 看着高思脸上的笑容，庄祖琴问道：“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笑把你成这样？” 高思不装了，他拈起那枚质地厚重的铜钱嘿嘿笑道：“确实占了个大便宜，卖了这枚铜钱，够咱在西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了。” 271 收个鉴定费不过分吧 一瞬间，庄祖琴关心的，并不是‘什么铜钱有那么值钱？’而是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是一种什么体验。 大雁塔，肉夹馍，兵马俑，古城墙，即便是同样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似乎也更有底蕴，即便是尘嚣里下坠的落日，似乎也泛着十三朝古都骄傲的光芒。这个叫做西都的地方是那么简单，但也像是那个同样简单的大男孩一样，隐藏了不知多少厚重的神秘。 庄祖琴的脑子里信马由缰，嘴角微微上翘。 高文婷推了她一把，让她醒来。 “干嘛呢嫂子？我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个铜钱而已，至于吗？说不定我哥骗你呢，咱们一起去看看他能卖多少钱。” 高思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家装潢气派的店面。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常年收购：古玩玉器、洋钱古币、器皿书画、老旧家具，专家鉴定，免费估价。 “就这家了。”高思招呼着庄祖琴和高文婷进来。他虽然能精准地确定任何器物的制造年代，却对古玩没有丝毫的兴趣。一来他缺乏历史文化知识，对于好东西欣赏不来，二是他觉得抽丝剥茧的考古工作虽然有趣，但专门营造物以稀为贵的文玩行当完全没有价值。 对于高思来说，如果纯粹为了欣赏，那么几千年前的器物与现代仿品并没有差别。如果为了研究，那文玩收藏行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谓的奇珍异宝应该都放进博物馆才对。 高思手里攥着的这枚铜钱名曰祺祥重宝。 一八六一年，六岁的小太子载淳继位当了皇帝，年号就叫祺祥。新皇登基都要铸造自己的钱币，当时的钱币就是祺祥通宝和祺祥重宝。祺祥重宝以一当十，算是铜钱里的大票。 没想到的是，祺祥钱刚刚开始铸造，朝廷就发生了政变。慈禧太后开始垂帘听政，年号祺祥被取消弃用，已经开始流通的祺祥通宝和祺祥重宝被回炉重造，这才人为造就了祺祥钱的稀有。 高思知道，几年前曾有一枚祺祥重宝在拍卖会上以将近500万的天价成交，让祺祥重宝这款历史远远不算古老的钱币名满天下。这就是他说一枚钱币够花一辈子的依据。 不过，这种古玩收购的价格肯定比不了拍卖会，高思经历了青花龙纹十棱洗的尔虞我诈之后，也无意再从古玩行业里捞钱。他是真心想便便宜宜地卖上万把块钱，赢了与高文婷的赌局，然后痛痛快快去吃大餐。 进入店里，一位身穿唐装的中年人正在招呼几位外国客人，高思便没有出言打扰，自己拉了椅子三人一起坐下。 “哥，你打算卖多少钱？” 高思晃了晃手里的铜钱说道：“前几年在京城的拍卖会上，一枚祺祥重宝拍出了485万的价钱。我不贪心，就想换五万块钱，然后去吃大餐。” 高文婷皱眉道：“才卖五万啊。” 高思笑道：“怎么？你舍不得？舍不得你买下呀，我卖给你只要一万，能让我赢了赌约我就满意。” 高文婷白眼道：“切，我猜不要呢。说不定你这铜钱根本就不值钱，你就是来忽悠我的。别看我是读体育大学的就总想欺负我没文化。” 庄祖琴道：“我还真挺舍不得的，要不我买下算了。” 高思一脸得意。你看你看，你不要有人抢着要呢。 高文婷立即阻拦：“不行不行，嫂子你这是作弊，让他卖，我觉得他就是在套路我。凭什么一大盒子铜钱都十块钱一个，到他手里就值五百万了？” 高思露出一副挑事儿的表情道：“你等着看啊。” 三人进店也不看货，只是坐下聊天，那身穿唐装的中年男子就看出了门道，这三位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卖货的。 他用熟练的英文把老外送走，就来到三人面前招呼。 “三位客人需要帮忙吗？” 高思戏精附体，起身拉过一把椅子道：“来来来，坐下说。”一副反客为主的劲头。 中年人搞不清状况，就自我介绍道：“我叫石磊，是小店的店主。” 高思道：“我姓高。久闻石先生在古玩鉴定圈儿里的大名，幸会幸会。” 两人浅浅握手，高思又道：“刚刚我在外面地摊上收了一件好东西，我也不玩儿收藏，想加价转卖给石先生，有钱大家一起赚，也算交个朋友，如何？” 高思说着，就把手心里的那枚祺祥重宝轻轻放在茶几上。 石磊扫了一眼，却并没有伸手触碰茶几上的铜钱。他说道：“高先生，我们这条街上的祺祥重宝，一千个里有九百九十九个都是假的。” 庄祖琴脸上显现出遗憾的表情。但高文婷却憋着笑，她一点都不在意高思是不是买到赝品，别说是个铜钱只花了一百块钱，就算是花了一万，能看到高思吃瘪，她也是愿意的。 高思道：“祺祥重宝是1861年铸造的，一个半世纪的时间，几乎不会让黄铜发生什么质的改变。所以，这种钱是最容易仿造，也是最难鉴别的。” 石磊点点头示意高思继续说，他想看看这个外行能说出什么门道。 高思继续说道：“现代黄铜中是不含铅的，但是清代的黄铜中含铅。咸丰通宝、同治通宝还有稀有的祺祥通宝……”高思用手点了点茶几上的铜钱：“它们的冶炼技术都是一样的，所以含铅和锌的比例就是识别清代黄铜的指纹。而且，现代冶炼工艺与清代不同，所以，就算把古钱回炉重造，也没办法轻松模仿出来。” 石磊的眼神中收起了轻视，问道：“那高先生你……” 高思摆手道：“呵呵，我当然也没能力仿制，但我能分辨真假。我在化学实验室工作，我花了一万块钱，买了一千枚铜钱，也只有这一枚是真品。您出五万块钱把它收下，顶多就算是出了四万块的检测费而已。要是真把一千枚铜钱送去鉴定，你清楚要花多少钱吧。” 石磊刚想说什么，高思又说道：“再说，祺祥重宝值多少钱，石先生肯定比我清楚。” 石磊拿起铜钱，又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点头道：“高先生是行家，古钱币鉴定不是我的专业，但我愿意相信高先生的判断。您现在跟我去拿钱吧。” 272 旧怨新仇一起算 高思一愣：“你要付现金？” 石磊道：“对啊高先生，付现金。这是我们这一行收货时不成文的规矩，可能是追求一种银货两讫的仪式感吧。所以，我们这种店里，一般都会随时准备几十万的现金。” 高思没太多想，就觉得这仪式感挺有意思。再加上他近期不打算用自己的金融账户，收点现金倒也不错，就跟着石磊往后面走。庄祖琴和高文婷就在前面店里等着。 穿过一个小走廊就是办公室。办公室很简陋，四白落地的屋子里放了两张办公桌，桌旁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墙边儿上放着两个文件柜和一个高大的黑色的金属柜子。 黑色金属柜子看起来十分厚重，材质有点像是保险柜，但唯一的柜门上还开着一个透明窗户，显然并不是保险柜。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高思弄不清楚。 这间办公室就像是一个普通工厂的财务室，里面完全看不出任何文化味儿。 石磊介绍说，这台黑色的大柜子是一台古董鉴定光谱仪，可以测定各种物品中的元素含量。他让高思把祺祥重宝铜钱交给屋里的检测员。这时，石磊的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讲着电话就出去了，用手势示意高思在屋里少坐。 白大褂打开光谱仪的柜门，把铜钱放了进去，动作娴熟自然。 高思突然眼神一凝，立即紧张起来。因为他发现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属于他的那枚铜钱藏在了手心里，而放在光谱仪中的，则是另外一枚铜钱。 高思差点儿直接从背后把白大褂撂倒。但转念之间也压住了火气。他其实并不在乎这点小钱，这枚祺祥重宝就算是能拍卖出五百万的价钱，也不过就是一张彩票而已。他能愿意把铜钱五万元的价格卖掉，就意味着他不在意这枚铜钱。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想要坑他？难道花五万元的价格买下来不是最安全的选择吗？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走廊轻声打电话的石磊身上，瞬间就有了意外发现。 在电话另一端正在跟石磊说话的人，高思竟然认识，正是上次在龙纹十棱洗上算计过高思的古玩大佬石千宝。 这下，高思不想立即揭穿铜钱调包的事情了，反正他知道铜钱藏在哪里。被高思盯住的东西，无论怎么遮挡，高思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位置。至少在比较近的距离内可以做到这一点。 白大褂趁高思不注意，把手心里的铜钱放在文件柜的顶层。这里比普通人的视线角度高，即便是把铜钱明晃晃地放在那里，也根本看不见。 这时候石磊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摞钱，都不用数，一看就知道是五万元。 他把五万块钱放在桌角上，就问白大褂道：“检测结果还没出来？” 白大褂答道：“马上就好。”然后起身站在光谱仪旁边看着。 不一会儿，提示音响起，黑色柜子的侧面吐出一张a4纸来，这是自动生成的光谱检验报告。 白大褂拿到报告，没有急着递给石磊，自己先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脸色微变，把报告递给石磊说道：“石总，铸造材料是新铜，应该是赝品。” 高思面带微笑，就冷眼看着白大褂表演。他觉得这白大褂的演技应该不逊于自己。 石磊接过报告仔细查看，看完又把报告递给高思。 “高先生，正如你所说的，各种元素的含量能暴露古钱币的年份。但是，检测报告是不会撒谎的，这一回，您打眼了。” 高思没伸手接那张报告，而是站起身来，没头没脑地说道：“石千宝是令尊？” 石磊心里一惊，这姓高的今天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这货真是来卖东西的吗？ 不过这么多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历，让石磊瞬间冷静下来。 他答道：“正是家父。” 高思微笑道：“令尊去年在魔都的一场拍卖会上，用2000万元的高价，拍走了一件青花龙纹十棱洗的晚清仿品，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石磊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已经怒涛狂澜。他道：“我听说了。家父当时在做明代宫廷器物的仿制工艺研究，所以才高价拿下了那件仿品。” 高思依然面带微笑，颔首道：“那件仿品，是我送拍的藏品。” 石磊直视高思的眼睛，眼神里已经难掩愤怒：“这就是高先生今天用一枚祺祥重宝的赝品来消遣我的理由？我们千宝阁如果哪里得罪了高先生，还请高先生不吝赐教，如果高先生觉得我们千宝阁好说话，就一次又一次地拿捏我们，那你就搞错对象了。” 石磊说完，一巴掌重重拍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高思挑了挑眉毛，还了一个‘你演技真棒’的眼神给石磊。 他道：“石先生，以你的演技，不去那个小金人回来真是亏大了。分明是你把我的祺祥重宝掉了包，还装模作样出一份赝品报告给我。你们父子俩可真是亲生的，本来我也不是专业藏家，石老先生如果一开始就开价2000万买我的十棱洗，我多半会直接答应。可他非要自作聪明给我下套，反而绊倒了自己。我这枚祺祥重宝，本是几百万的价值，我愿意五万块钱出手，就是给你送钱，可惜啊，你连五万块钱都想坑，心黑到你这个份儿上，我也只能喊声佩服了。” 高思一连串的指控，反而让石磊冷静下来。他有点不想惹这个人。 石磊道：“呵呵，五万块钱，我石磊还不会放在眼里。你的祺祥重宝既然我说要了，那就算我打眼，五万块钱我也拿来了，高先生自然可以拿走。石某只是希望，不管高先生与家父有什么误会，今天都能一笔勾销。” 高思看了看桌角上的五万块钱，也瞬间火大。 玛德，你石磊看不上这五万块钱，难道我神豪高思就看得上这五万块钱吗？ 高思轻蔑地捏起桌角上的五万块钱，说道：“石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本来这五万块钱也是你要付给我的。现在你给我扣了个拿赝品来骗钱的帽子，又拿本来我就该拿的钱打发我？你真是玩儿得一手漂亮的借花献佛啊。” 高思手一松，就把五万块钱丢进了办公桌旁的纸篓里。 石磊瞪着眼睛，几乎就要发作，他道：“那你想要怎样？” 高思不屑挑眉道：“把我的祺祥重宝还给我，我不卖了！” 石磊探身在桌子底下按了一下，眼神立即由愤怒变得阴狠。高思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果然来了，看来自己与千宝阁之间的仇注定不会轻易解开。 273 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管 只听脚步声，就知道走廊的人来者不善。 门被推开的瞬间，就有四个身穿灰色修身西装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休闲西装里面穿的不是衬衫，而是同色的圆领紧身背心。西装下面是结实虬结的肌肉，显然四人是这里的保镖。 四人进屋，一眼就看到了高思。毕竟办公室中的三个人里，只有高思一人是陌生人。眨眼之间，高思已经被四个人围了起来。 石磊伸手打开光谱仪的小门，那枚祺祥重宝的赝品就放在黑色的绒布上。 “高先生，麻烦拿着你的东西从我这里离开，千宝阁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 高思挑眉冷笑。伸手把光谱仪的小门轻轻关上。 “石先生，我很想拿着我的东西离开，但不是你掉了包之后的赝品。”高思凝神感知了一下那枚祺祥重宝真品的位置，还放在文件柜顶层的隔板上。他继续道：“我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调包的。” 石磊咬着牙哼了一声，道：“高先生，那就得罪了。送客！” 一声‘送客’，两名距离高思最近的保镖立即上前，伸手去抓高思的胳膊。 高思身形一晃，先发制人，站在高思正面的保镖已经被一拳击中下颚。下颚被打中后，会有短暂的晕厥。高思已经趁机贴了上去。 另外三人完全没想到在这么狭小的地方，高思以一敌四会率先动手。一愣神的功夫，高思已经离开了四人围成的包围圈。 扑空的保镖飞起一脚，踢向高思的后背。高思根本不需要回头观察，身子一蹲就把难题留给了刚刚下巴上挨了一拳的家伙。可怜这位年轻的保镖，还没有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就被一脚扫中了左脸，直接向斜后方倒去。身旁的另一位保镖只好伸手去扶。 这时的高思已经闪身后退，并拎起一把椅子向四人砸去。抬脚踢人的保镖还没站稳身形，椅子就已经到了。他只得伸手去接袭来的椅子，却没料到高思竟然跟着飞来的椅子前冲，半蹲着身体从下而上打中了他的下巴。 这回椅子又重新回到高思的手里，并顺势砸向距离高思最远的保镖。 石磊的本意是直接把高思拖出去，却没想到高思竟然敢出手反抗，更没想到高思面对四个保镖竟然不落下风。 转眼之间，四个保镖已经躺倒了两个，而且没有一个是高思击倒的，都是其他保镖攻击高思的时候造成的误伤。 马向前曾经多次说过，高思在实战格斗中灵活有余，但力量不足。在以前的对练中，高思也曾经以一敌四，但由于怕伤到陪练，他从来不敢使出全力。今天高思面对四个保镖，是第一次毫不留情地全力出手。 在狭窄的环境里对敌，高思最大的优势是不用观察，也不在乎背后面对敌人。有时候，来自背后的偷袭反而更容易被高思抓住机会。 一个保镖就站在高思身后，他先猛地扔出一把椅子，高思立即矮身躲过。椅子飞过去立即就成了高思的武器。他又使出一记高鞭腿直接踢向高思的脖子。高思则弯腰后撤，用肘部狠狠击中了保镖的胯下。保镖立即吃痛倒下。 最后一名保镖把刚刚接下的椅子扔在一边，还想拉开架势与高思缠斗，却没想到后脖颈狠狠地挨了一下，他立即昏厥扑倒在地。 “哥，你水平也太菜了吧，打几个保安要这么久？” 高文婷拍着手走进来，故意把保镖说成保安，让人很是解气。 高思皱眉道：“你跑进来干什么？你嫂子呢？” 话音未落，就见庄祖琴也走了进来，看见地上躺着四个保镖也不禁露出吃惊的表情。 高思看向石磊，问道：“石先生，千宝阁久负盛名，没想到发家致富的手段就是偷不到东西就直接明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石磊眼神里含着惧怕，但却并不服软，他向身穿白大褂的人吩咐道：“报警！” 他没有亲自掏出手机报警，而是吩咐别人报警，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尊严。 高思倒是不怕报警。一来他以一敌四，显然是在自卫，二来他下手虽重却不是杀手，几个保镖只是昏迷，伤得并不重。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真品的铜钱在哪里，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 白大褂答应了一声‘好’，却没有掏出手机，而是贴着墙根想要溜出门。 高思一把将白大褂揪住，只一招就把他的手臂别在背后，疼得他嗷嗷直叫。又在腿弯上踹了一脚，把白大褂跪着按在地上。 白大褂显然是石磊熟悉且器重的人。见白大褂被高思擒住，石磊怒道：“姓高的，你不要太过分！” 高思冷笑：“石先生当然希望我放他出门，他离开这里，就可以销赃了。你说对吗？” 最后四个字，高思是冲着跪在地上的白大褂说的。 “我的祺祥重宝就放在你左边的口袋里，你不打算亲自交出来吗？”他捏着白大褂的袖子轻轻上提，白大褂立即爆出杀猪一样的哭嚎声。 “我……你放开我……我……” 高思一松手，本来就处于跪姿的白大褂就一个头磕在地上。他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铜钱，还没想好递给谁，就被高文婷一把抢了过去。 “真不要脸，看你斯斯文文的像是个文化人，原来背地里全都是鸡鸣狗盗之徒。” 白大褂赶紧辩解：“是我一时见财起意，才把铜钱掉了包，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石先生无关。” “啪……啪……啪” 高思有节奏地轻轻鼓掌：“干的漂亮。石先生，你的手下本事不大，但却忠心得很。你猜我信不信他说的话？” 石磊也变了脸色，他直接道歉道：“高先生，这件事情您信不信都没关系。他是我的手下，他的所作所为自然要算在我的账上。闹出这样的事情，高先生的祺祥重宝我也没脸收了。这五万块钱请高先生收下，聊表石某的歉意，不知高先生是否愿意接受石某的道歉？” 高文婷此时一脸怒意，庄祖琴拉着她的手似乎在劝她冷静。 高思突然笑道：“我接受。这枚祺祥重宝我本来就想卖五万。我刚刚说不卖，不过是不能接受用赝品与你交易而已。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就还按照我们最初的约定，五万元归我，祺祥重宝归你。至于这小子……” 高思用脚踢了踢白大褂的屁股：“他是你的人，调包的也是你的货，我没兴趣替你处理他。要报警还是用私刑随你。文婷，把东西还给石先生吧。” 高文婷生气归生气，但高思的话她还是听的。她一甩手，把那枚祺祥重宝扔给了石磊。 五万块钱已经被石磊捡起来，重新放到桌角上摞好。 高思伸手把桌上的五万块钱拿起来，一边对石磊说道：“你要不要当着我的面再用这个机器鉴定一下？” 石磊已经傻了，连说了几声不用。 高思三人已经转身离开。 274 夏威夷之旅整装待发 “哥！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高文婷气鼓鼓的追着高思。 高思掂着手里的五万块钱，转头看向庄祖琴：“祖琴，如果是你，你怎么处理？” 庄祖琴道：“跟你一样，我也会选择拿五万块走人。” “凭什么！难道被人欺负了就这么忍了？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高文婷走到两人前面，倒退着走路，听语气还是怨气难消。 庄祖琴把高文婷的手拉住，柔声解释道：“第一，我们确实没办法确定这件事情是那个叫石磊的人指使的。就算报警，咱们也没有证据。第二，就像你哥说的一样，石磊花五万块钱买下了咱们的铜钱，交易已经达成，那铜钱就是他的了。他的手下就算是偷了铜钱，那也是监守自盗，跟咱们没关系。” “如果那个石磊一开始就是要算计咱们呢？”高文婷恨恨道。 高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以为咱们干翻了几个保镖就能在这里平趟了？千宝阁的总资产超过二十亿，做古董生意的公司，很多都半黑不白的，我跟千宝阁之间本来就有旧怨，我是没看见千宝阁的牌子，要不然我都不会进去的。” 庄祖琴不解问道：“旧怨？你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 高思笑道：“不是我得罪他们，是你。还记得你去参加的拍卖会吗？让那个老头子花两千万买下一个假瓷盘子。那个老头就是千宝阁的老板石千宝，今天这个石磊是他儿子。” 庄祖琴哑然失笑：“原来世界这么小。不过看他今天的举动，掉包的事情他有可能真的不知情。如果是他指使的还能把戏演得这么逼真，那他的城府深不可测啊。” 高思点头道：“对呀，这就是我今天不惹他的原因。像他们这种人，跟附近的派出所肯定关系极好，就算把警察请来，也未必能保持公正。” 高文婷依然撅着小嘴：“我就是觉得吃亏受委屈了，怎么办？” 高思笑道：“是你把人家揍了一顿好不好，那几个保镖现在醒了没醒还不知道呢，我就不明白你的委屈是怎么来的。” “是我出钱买的小铜钱，被他们骗走了，凭什么。” 高思拿起一摞钱，放到高文婷手里，说道：“大小姐，我记得以前就跟你讲过，你是投资人，千万别对你投资的项目动感情。你投资了一百块，现在收获了一万块的回报，投资回报率是百分之九千九百，这还不能抵消你受的委屈吗？” 高文婷疑惑道：“为什么是百分之九千九百？不是百分之一万吗？” 高思笑道：“这就是你不适合当投资人的原因咯。” “好哇你，敢嘲笑我。”高文婷抬腿就是一脚，却被高思轻松躲开。 说说笑笑之间，三人来到饭店，把西都最著名的葫芦鸡、奶汤锅子鱼、温拌腰丝等西都名菜全都点了一遍，算是了结了在吃顿大餐的心愿。 …… 西都到魔都开车要十七个小时。高思不想让两个女生赶路太辛苦，就在江城停了一晚。庄祖琴还顺便去了一趟乐家电视，督促了一下第二代智能黑板的生产进度。 从魔都和余杭的试点小学来看，智能黑板的免费策略是奏效的。智能黑板很好地管理了学生的注意力，让孩子们的学习成绩有明显提升。特别是学生减负之后，课堂教学对学生成绩的影响力进一步上升，学校也愿意花钱购买智能黑板里的付费教学内容。 根据现有试点的数据来看，一所容量在36个班、一千名学生的小学，每年会在智能黑板的内容上花费10万元，服务上花费2万元。这样，大约三年时间，乐趣教育就能回收所有投入的成本，并在第四年实现盈利。 随着规模的扩大，智能黑板的生产成本和维护成本还有进一步降低的空间。而内容生产的边际效应也会显示出来，所以，第四年实现盈亏平衡，已经成为了乐趣教育的小目标。 高思也很高兴。他觉得教育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即便这个项目一直赔钱，他也愿意持续投入下去。得到这么乐观的发展预期，实在让高思出乎意料。 次日傍晚，高思终于再次踏上了魔都的土地。 从他跟踪那个名叫粱新川的人前往西部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星期的时间。但是高思不仅没能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潜入小院盗窃，连幕后对付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是谁。 如果不清楚敌人是谁，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他回到小院就开始闭关，开启了没事儿不联系，有事儿让楼上庄美女喊一声的生活模式。他要在前往夏威夷之前，把材料化学合成路径预测的国家悬赏任务搞出来。 罗星宇和刘海灵已经敲定了夏威夷追星之旅的直播脚本和大部分细节，王善良也批准了直播计划。但他们还需要等待技术上完成最终的调试才能出发。 一个技术挑战是他们要把实拍的星空改成虚拟的。虚拟星空由梦想宇宙的虚拟宇宙系统负责提供。只要涉及到星空的镜头，就可以实时把摄像机对准的那部分星空直播出来。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用专业器材的帮助，也可以在直播间里呈现出完美的星空效果。 罗星宇一开始反对这种呈现方式。他觉得必须在直播间里呈现最美的真实星空。但是王善良最终还是说服了他。因为很多时候，就是直播主持人的一个仰望星空的动作，就能把观众代入最美的遐想。这种时候，再去切换到专业摄像机，再去缓慢地对准对应的星空，那反应就太慢了。 王善良要在直播间里实现所见即所得，所想即所得。要在观众有感而发的那一刻，就立即把他们期待的画面送到眼前。 另外一个技术挑战是增强现实技术在直播中的运用。王善良希望，在头戴式设备拍摄的画面中，能像纪录片一样实时加上字幕、说明和一些辅助性的动画效果。比如，他希望罗星宇看向一棵树的时候，就能可控地出现这棵树的名字和介绍。如果参观望远镜，就可以出现望远镜部件的指示性文字。 这个技术难题最后也被顺利解决了。解决方案非常简单，那就是提前做好功课。工作人员需要把可能需要显示的内容——大到望远镜的名字和零部件，小到当地的建筑物和道路名称——都提前制作出来，再与地面坐标进行绑定，在直播的时候由导播控制是否需要显示。 做好这些前期工作之后，夏威夷追星之旅就万事俱备，只待出发了。 唯一遗憾的是，高思手里关于材料合成预测的项目还是没有搞定。 275 爸妈来过年 很快就要过春节了。 以前的春节，高思基本上就是窝在家里看各种各样被老妈质疑‘有什么用’的书，直到被强行赶出去放风，或者被同学叫出去参加他觉得很敷衍的聚会。这一点也不奇怪，这就是理工男的日常，谁让老爸希望他当个数学家呢？ 高思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过年的时候走亲戚。他很小的时候，每年都要去金陵乡下过年。高思的爸爸高文远是独子，但他的爷爷却有六个兄弟。一到过年，各种奇怪的认亲仪式就会让高思头疼不已。 他一边琢磨着为什么要对着一堆不认识的人笑着问好，一边跟着老妈韩迎乖巧地复述着各种各样的亲戚名字。高思总结出来的规律是，那些名字中间带一个‘文’字的人，不论岁数大小，都跟他是兄弟姐妹。那些名字中间带‘学’字的人，都是老爸高学义的兄弟姐妹。老家的人似乎很讲究这些。 后来，高思的爷爷去世了。少言寡语的奶奶自己去了美国。老爸高学义坚持要给他改名叫高思，好像惹一个很厉害的伯公生气了，说是敢改名字就不给写进家谱里。 高思并不在乎自己是叫高思还是高文远，反正只要别人叫的顺口就行。但他挺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把名字写进那本破烂书里。那本破书除了每年祭祖，从来就没人会看，就算祭祖，也是没人会翻开的。 老爸高学义说，那不是破书，是家谱，得尊敬。但当高思问把名字写进家谱有什么用的时候，老爸又告诉他啥用都没有。 从那以后，高思一家与老家的亲戚们走动就少了许多。过年也不再回老家过年。这倒是让高思很开心。 高思一从西部回来，就找人在一楼隔出四个小卧室来。一间给老爸老妈住，一间给高文婷住，一间是小婷婷的儿童房，还有一间自然是留给庄祖琴的。 至于高思自己，他当然是住在地下室的。工作室、健身房、会议室……这些功能全部都在地下室里，他已经习惯了楼上庄美女喊一声的日子。 这一天，高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放平的沙发上，头上带着虚拟现实眼镜，思考着该如何改善一个算法。高文婷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哥，你懒死了，爸妈都来了。小婷，去把你哥弄起来，让他别睡了。” 小婷婷哪知道被高文婷当了枪。她立即欢快地跑下楼梯，冲向躺在沙发上的高思。 就在她即将扑到高思身上的时候，高思突然翻身坐起躲开。小婷婷吓了一跳，瞬间又恢复笑脸，伸手去抓高思的胳膊。没想到却被高思的大手按住了脑门。 高思道：“小婷别闹，哥哥在工作呢。” 小婷婷回头看向楼梯上的高文婷。高文婷坏笑着做了一个掐的动作。 小婷婷轻手轻脚凑上去，准备掐一把高思腰上的软肉。没想到她的小手还没碰到高思，就又被高思的两个手指头钳住。 “小婷找你姐玩儿去，哥哥真的有工作要做，半个小时就上楼找你，去吧。” 小婷婷没走，反而抱住高思，把小脑袋拱进高思的怀里问道：“哥哥，你带着黑眼镜怎么还能看到我？” 高思把虚拟现实眼镜推到头顶，用手揉了揉小婷婷的脑袋说道：“哥哥虽然看不见你，但是能感觉到你的方向和距离。” “快告诉我怎么感觉？小婷也要学。” 高思用手指刮了一下婷婷的小鼻子，很认真地说道：“就是，闭上眼睛，然后靠你的想象在脑袋里画一张地图。然后用一条直线把两个人连上，再使劲儿想这条线有多长。如果你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大脑就会自动给出一个答案。不过，这可是哥哥特有的本领，别人谁都不会。” 小婷婷听完，立即闭上眼睛钻进高思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认真地说道：“哥哥，我也感觉到了，我跟你之间是零距离。” 高思看了看表，也十二点多了，修改算法的事情就先放下。他表扬道：“我家小婷太厉害了，都懂什么是零距离了。饿了没？走，咱们上楼吃饭去。” 楼上。 高学义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庄祖琴陪着韩迎坐在桌子上闲聊。 高思打招呼道：“爸，妈，你们来了。路上累不累？你们再歇会儿，然后咱们出去吃饭。” 庄祖琴道：“不用出去了，我订了色味俱佳，给叔叔阿姨尝尝梦鸽姐的分子料理。” 高思咧了咧嘴，笑道：“又吃天价菜？好啊，我估计小婷应该特别爱吃。” 一听到天价菜这个词，韩迎皱眉道：“小琴，都说了别定太贵的东西，随随便便吃两口就行了。我跟你高叔自己在家的时候，经常煮碗面条就当中午饭了。” 庄祖琴笑道：“没有什么天价菜啦。高思是说笑话呢。那是梦鸽姐新搞的分子厨房，特别好吃。菜价确实挺贵，不过那也是高思参与投资的生意，咱们自己吃不贵的。” 高学义好像不太开心，听到这里马上借题发挥：“我就说开小琴送的那辆车过来，车快，能上高速。你妈非要开那个老年代步车。要不然我们早就到了，中午自己做饭都行。” 韩迎立马回怼：“你说你开车坐后排，吃饭就管出嘴的主，你管我开哪辆车干嘛。我就喜欢小鹏轻电，开着轻松稳当还安全。” 她说完了，突然看见坐在对面的庄祖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赶紧解释道：“哎呀，小琴啊，阿姨不是不喜欢你送的车，阿姨是技术不好，不敢开长途了。” 庄祖琴笑着说道：“小鹏轻电确实挺好的，特别安全省心，就是速度慢了点儿。什么时候能让小鹏轻电跑高速，我也买一辆。限速也不用太高，能开到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就够了。最好能把全自动驾驶的限制给解除掉。” 高思心悦诚服地赶紧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突破一个新行业的桎梏，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就想把城市内部的事情先解决个七七八八再说。 至于跑高速和自动驾驶这种高级能力，他可不敢奢望。其他车企恨不得用这几条缺点把小鹏轻电黑到泥里去，让他永无出头之日。怎么可能让这种另类的老年代步车上高速呢？ 276 千万别见面 很快，从色味俱佳点的外卖上桌了，大家聊天的内容也变得轻松起来。 分子料理口感丰富细腻，确实特别适合小孩子吃。小婷婷不停地用小手点着桌上的菜品，说道：“哥哥，这个真好吃……小婷爱吃那个。”高思便用勺子耐心地给她舀到小碗里。 高思道：“爸爸，妈，你们春节前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可以一直住到小婷放完寒假。我这里也挺方便的。你们不总是说怕我不务正业嘛，这回可以天天看着我了。” 韩迎立马否认三连：“我可没说你不务正业，那是你爸说的。我觉得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做，我看不明白就不瞎指挥。” 小婷婷立即补刀：“对，我刚才就看见哥哥在带着黑眼镜睡觉，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睡觉，所以就没有批评他。” 高思哭笑不得，说道：“哥哥刚才不是在睡觉，哥哥是在做数学题呢。” “知道了。那小婷也想躺在沙发上做数学题。” 高思一脸黑线，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解释。高文婷看了直想鼓掌，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看高思吃瘪的样子。 高学义道：“小婷批评得没错，你学习就要有个学习的样子。你在家里办公我没意见，但是你起码要弄个正规的书桌，弄个正规的台灯。你一天天不是歪着就是躺着算怎么回事？要给小婷当一个好榜样。” 面对老爸的谆谆教诲，高思连连答应‘行！……行！……好！’ 他心中哀嚎，您老人家可行行好吧，能不能不要唠叨了。 高学义对高思恭谦的态度十分满意，微微露出笑意。 高思道：“放心吧老爸，我做事情很靠谱的。” 一听到靠谱二字，高学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道：“你一提到靠谱我想起来了，你有一件事情干得很不靠谱。” 高思露出迷惑的眼神。 高学义道：“一小的实验楼项目，被魔都建工集团拿下来了。我一开始还觉得，这么小的项目，魔都建工集团怎么会感兴趣。后来有个小伙子找到我，说他是你同学，说这个实验楼的项目是你想接？你给我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思这才听明白。他问道：“你说得同学是叫张在波吧。” “对，就叫这个名字。” “他是我大学同学，搞机器人的。人挺靠谱，技术也过硬，如果盖实验楼的过程中需要你配合什么，你就多照顾照顾就行了。盖楼的时候，善良会去搞直播的，到时候有啥事儿你也可以让善良帮你协调。” 高学义道：“你别跟我避重就轻的。我问你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高思笑道：“嘿嘿，老爸，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啥关系。他们用的是新型建筑技术，工程速度快，价钱又便宜，我这不是觉得，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所以就让他们去参与竞标。” 高学义皱眉问道：“你现在嘴里也没实话。我就警告你，你这性格最适合老老实实做学问。不该你赚的钱，就不要赚。盖房子可不是儿戏，出了事故不堪设想。” 高思只能打死不认，他诚恳地说道：“爸，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别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就算实验楼我亲自去砌砖，你想想看，学校实验楼是什么工程，魔都建工集团怎么可能随便把这种工程包给我？再说教育局的工程，还有一堆施工监理单位看着呢。” 高学义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纠结。 高思道：“对了，爸妈，这两天我还要出差一趟，跟祖琴一起走。” 韩迎问道：“你跟祖琴一起？去多长时间？文婷呢？” 高思道：“大概一个星期吧。文婷不去，她在家照顾你们俩。” 高学义不高兴了，说道：“我们俩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用得着你们照顾吗？文婷有什么事需要忙，就尽管去忙。我听祖琴说你也创业开了个公司？你不是还在上学？学生就应该以学为本。” 高文婷小公主赶紧假装乖巧，点头答应。 高学义见高文婷态度不错，就又顺便开启了教育模式。 “文婷啊，你别学你哥不学无术的，你念完本科可以继续深造。学无止境，怎么能念完本科就不念了呢？你哥的状态我很不满意。我希望男孩子最好能读完博士，女孩子最好也能读完硕士。心有诗书气自华。多读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高文婷心悦诚服地点着头，配合着高学义的唠叨。 高思却一脸的不以为然。 高学义看见了高思的表情，严肃道：“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现在本科毕业生，在哪儿都是一抓一把。像你这种学校普通专业普通的本科毕业生，就是毕业即失业。你别以为你现在的工作很不错，说失业就失业。” 高思道：“放心吧，我暂时失不了业。” 高学义哼了一声道：“我让你学数学，是觉得你在数学上有天赋，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你倒好，念完本科，连个普通学校的研究生都考不上。数学系的本科生，到社会上能有什么竞争力？” 高思撇撇嘴道：“老爸，你能不能自信点儿？我怎么就没有竞争力了？祖琴的爸爸，庄教授，他都要收我当他的研究生了。我舍不得现在的工作才没去的。” 庄祖琴赶紧点头道：“我爸确实是很认可高思的能力的。高思现在也在帮我爸搞数学研究呢。” 庄祖琴也是数学系本科生，也属于高学义说的毕业即失业的那群人，她得趁机为自己的低学历说两句好话。不然以后本科生就等于不学无术了，那可就没法混了。 高学义知道庄祖琴的父亲就是数学家庄韬，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但他对庄韬器重高思的说法深表怀疑，他觉得这顶多是大教授对未来小女婿的一种看重和提拔。 韩迎这时突然说道：“小琴啊，你说今年过年，我和你高叔是不是有必要跟你爸妈见见面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跟高思的事儿也定下来了，我们还不登门拜访，我怕你爸妈觉得我们失礼啊。” 庄祖琴正举棋不定该怎么回答，高思就道：“别，你们可千万别去！” 他激烈的反应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文婷赶紧对庄祖琴道：“嫂子……你……”，她想说的是‘你千万别生气，我哥他脑子瓦特了’，但是又没说出口。 庄祖琴大方地笑笑，说道：“韩姨，现在确实不适合去。高思现在跟着我爸做项目呢，现在他们见面都是师生相称，我觉得现在的这样的关系挺自在的，我们还不想那么快就谈婚论嫁。” 高思刚刚也意识到自己答了送命题，听到庄祖琴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来。 277 你在看什么？ 2月2日，农历腊月廿四，是魔都的小年。 一大早，高思、庄祖琴、罗星宇和杜欣莹一行四人踏上了夏威夷莫纳克亚山的观星之旅。他们从魔都出发，在rb东京转机，辗转了12个小时之后，终于在当天晚上降落在火奴鲁鲁国际机场。 火奴鲁鲁坐落在夏威夷群岛的第三大岛瓦胡岛上。瓦胡岛也是夏威夷的经济和政治中心。对于华国人来说，可能更喜欢称它为檀香山。建国以前，这里盛产的檀香木曾经大量出口到华国，故而得了个檀香山的名字。 按照计划，四人要在夏威夷停留六天。其中，只有第一天算是四人的自由时间，他们可以利用这一天休整和调试设备。然后，接连的五天，每天都会开十二小时的自由直播和一个小时的主题节目。 自由直播的内容主要来自于四人的头戴式摄像机，直播画面则由直播小组现场调度。自由直播更类似于真人秀节目。 每天一小时的主题节目，剧本是提前编排好的。除了头戴式摄像机，还需要在场景里架设一些固定机位协助拍摄。主题节目会实时添加特效，呈现出的效果更类似于纪录片或者电影，更有整体感和观赏性。 此时的火奴鲁鲁正是晚上十点，夜间气温二十摄氏度，带着咸味的海风温和地拂过脸颊，这里不愧是度假圣地，确实舒爽怡人。 庄祖琴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说道：“喂，你们知道我想到了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高思问道。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你会用这一天做些什么？” 杜欣莹奇怪地问道：“祖琴，这么美的夜景，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问题？” “因为明天傍晚日落的时候，我们就要开始直播了。从现在到开播，只剩下二十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从开播开始，除了睡觉以外，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摄像机记录下来。那种生活想想就觉得累。你说，这是不是很像生命的最后一天？” 杜欣莹用食指戳了一下庄祖琴的脑门儿：“你啊，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就是闲的。咱们赶紧去酒店安顿一下，一会儿我和星宇还要上山拍星轨。你们俩就享福吧。你要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那我现在就是死鬼一个了。” 预订好的酒店名叫天堂湾度假酒店，是由两栋c形海滩度假木屋围成的院落。院落里种着椰子树、散尾葵和叶片比车轮还大的象耳芋。一大丛夏威夷半边莲开得正旺，它们与不知名的蕨类植物混杂在一起，生长在户外泳池的旁边。 罗星宇和杜欣莹熟练地把各种摄影器材搬下车，紧接着是容纳帐篷和野外生活用品的两个大包。高思和庄祖琴对这些并不熟悉，所以这些都是罗星宇和杜欣莹两个人准备的，但准备的却是足够四个人使用的物资。 高思抢过一个巨大的双肩包背起来，手里也拎起一个很重的手提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在庄祖琴想要去拿车上的另外一件行李的时候，杜欣莹提醒道：“这两个包别动了，今晚我跟星宇去拍星空，我们俩要住在山上。” 在杜欣莹的指导下，几人把剩下的行李全都放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等把行李安顿好，杜欣莹转身离开，庄祖琴却突然问道：“欣莹，咱们住哪间房？” 杜欣莹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房间：“你就住这里呀。” 庄祖琴又问：“那高思住哪儿？” 杜欣莹愣了零点一秒，霍然领悟，她道：“哦，我就只订了一间房，今天晚上我跟星宇在山上住，明早回来洗个澡，咱们就要动身去大岛了。这里一晚上要三千多块钱，订了不住太浪费了。”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山上？我也想看星星。”庄祖琴抓着杜欣莹的胳膊不撒手。 “过几天晚上天天都要看星星，你还怕看不够？今晚我们俩是真有任务，星宇要拍一段南半球星空的星轨，给天文馆做科教片用的。明晚开始就要开直播了，我怕到时候时间不充裕。乖，早点儿睡觉吧。明天有精力还可以去海边玩儿。” 庄祖琴苦着脸，还是不肯撒手：“欣莹，我要跟你一起睡。” “啥？我没听错吧。你跟我睡了整整四年了还没睡够？你不是嫌弃我夜里磨牙吗？” 看着庄祖琴哀怨的表情，杜欣莹突然露出一副秒懂的神情：“啊？不会吧。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跟高思住在一起吗？难道？” 庄祖琴使劲儿点头，脑袋就像小鸡啄米：“嗯嗯，他睡楼下，我睡楼上。” 杜欣莹沉吟片刻，笑道：“哎呀没事啦，反正你们俩早晚都要结婚的嘛，大家嫂子都叫这么久了，没想到你们俩还这么保守。行啦，今晚就当是我给你们俩当红娘了。赶紧松手，我们还要摸黑上山呢。” 刚走几步，杜欣莹又转身回来，说道：“小琴同学，我可警告你，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再去订一间房。被高思知道了会伤感情的。” 看到庄祖琴连连点头，杜欣莹才下楼离开。 庄祖琴才不管呢。杜欣莹一走，她就跑去服务台问有没有空房间。服务台的答案斩钉截铁：现在是旅游旺季，一直到三月份的房间都已经被预订了。 庄祖琴感情复杂，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她傻愣愣地站在客房门口不敢进去，直到听见罗星宇汽车发动离开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高思送走二人后回来了。 高思看见庄祖琴就道：“祖琴？傻呆呆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屋啊？我还想带你去吃宵夜，不过我问了一下，这个时间附近很远都没有吃东西的地方。还好他们说在客房里准备炉灶和食材，我看看能不能做点儿好吃的。” 庄祖琴脸红红的，脑袋里也空空的，只机械地‘嗯’了一声，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进屋啊。你傻乎乎地在看什么？” 高思把脸贴过来，向着庄祖琴视线的方向看去。木栏杆外面只有几棵被庭院灯依稀照亮的棕榈树在轻柔的海风中摇曳。 高思说话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垂上，热热痒痒的，让庄祖琴的脸更烫了。 她用手指向木栏杆的外面，高思不由得看得更仔细了：“什么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庄祖琴趁机在高思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说道：“没看见还傻站着干嘛。” 这回轮到高思脸红心跳，脑袋空空如也了。 278 专心事业，不要研究做饭 所谓的食材，就是两个洋葱、六个鸡蛋、一袋燕麦片、一盒牛奶、一包四片装的培根、一小瓶橄榄油还有一管蜂蜜芥末酱。为什么是蜂蜜芥末酱，高思都搞不懂。难道夏威夷人就爱吃这个？ 炊具倒是比较齐全，有几个玻璃碗、一个平底锅、一把木铲子、一把小切刀、一台电磁炉、一台烤箱和一台微波炉。 高思把所有食材都从冰箱里拿出来，在桌子上摊开。 “高思，你在干嘛？摆摊卖货吗？”庄祖琴笑嘻嘻地问。 “我在想，用这些东西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这还不简单？橄榄油是用来煎蛋和煎培根的。麦片泡牛奶。这分明是早餐的食材嘛。” “不对。”高思托着腮很认真地思考。 “怎么不对？”庄祖琴觉得自己说的就是正确答案。 “洋葱呢？洋葱有什么用？” “洋葱？应该是切碎了，放点儿橄榄油再放点儿蜂蜜芥末酱直接吃掉吧。嗯，还可以留几个洋葱圈用来煎蛋。” 高思露出一脸嫌弃，说道：“洋葱沙拉？想想就很难吃，不过可能还真让你说对了。那你说说，如果用这些东西做一顿中餐，该怎么做？要把所有食材全都利用上。” 庄祖琴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被打击得粉碎。 “我果然还是没有做饭的天赋。” 高思瞬间醒悟过来。膨胀了膨胀了，怎么会给祖琴出这种题目？这不是要凭本事单身的节奏吗？他赶紧打岔：“哎呀，女孩子要以事业为重，学什么做饭啊。洗衣服做饭这种事儿，就应该我们男人来做。你累一天了，快去洗澡吧，做饭的事情我来搞定。”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高思却还盯着桌上的一堆食材发愣。 他突然间领悟了一个问题。 一道菜有着固定的色香味和口感，这是识别一道菜的标准。如果一道菜看起来、闻起来和吃起来都是香干肉丝，那它必然就是香干肉丝。 你也许会觉得香干肉丝这道菜很简单。但这是你建立在知道香干是什么东西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如果思考这个问题的人，连黄豆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完全无法通过香干肉丝反推出这道菜的制作过程。 种植大豆，把干黄豆磨煮成豆浆，点入卤水制成豆腐，把豆腐加压卤制，最后才能做成香干。如果把香干看作是一种以大豆蛋白为主的人造混合材料的话，那么整个加工制作的过程，就被完全封装了起来。 换句话说，就是按照菜谱制作豆干是容易的，但是从豆干反推出制作过程，则是无比困难的。这就是高思手里那个预测材料生产方法的国家悬赏任务难以完成的原因。 著名科幻小说家阿瑟·克拉克曾经有句名言：“任何足够先进的科技，都与魔法无异。”高思觉得，这句话如果用在材料科学上面，会更加贴切。 如果你不知道香干的做法，那么肉丝香干这道菜，就会神秘得如同魔法一般。 所以，所谓的预测材料生产方法，本质上是对基础材料的认知能力。能知道大豆可以做成豆浆，知道豆浆能做成豆腐，知道豆腐可以制成豆干……这些常识才是拯救人工智能材料预测能力的关键。 高思相通了这个问题，瞬间兴奋起来。 桌子上的食材也开始活了起来，他们开始在高思的脑子里没有限制地自由组合，组合后的产物继续与其他食材组合，很快就产生出很多种不同的菜品。 “有了！”高思自言自语道。 他迅速把洋葱洗净，切成极细的细丝。一边切丝，高思的眼睛一边流泪。好在高思并不需要眼睛看，就能精准地操控切刀。他仰起脸尽量不看洋葱，眼睛的痛感果然轻了很多。 接着，他把鸡蛋清与黄分开，把蛋清打散后与洋葱丝混合，放入调料抓匀。 随后把调好味的洋葱丝攒成长条状，放入烤箱烤制定型。 烤制洋葱的时候，高思将蛋黄、牛奶和燕麦片混合，打成糊状。等到洋葱定型之后，就把烤好的洋葱条切成圆柱形的小段，并在外面裹上麦片糊糊，再放入烤箱烤制成洋葱心燕麦卷。 等到燕麦卷烤好之后，在平底锅里放入橄榄油，把培根片放入平底锅里煎熟。用合适大小的培根片卷上洋葱燕麦卷，再用牙签固定，这道培根洋葱燕麦卷就大功告成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蜂蜜芥末酱还没用上。 最后一道工序，把培根洋葱燕麦卷装盘，再挤上一点蜂蜜芥末酱，所有食材全部用上，完美收官！ 高思刚把做好的培根洋葱燕麦卷端上桌，庄祖琴就出来了。她身上穿着白色浴袍，头上用红色的毛巾包着，两条大长腿从浴袍底下露出来，又长又直，白得发光。 “哇哦，真香啊！”庄祖琴吸着鼻子赞叹道。 高思连忙把鼻子凑近庄祖琴闻了闻，然后点头说道：“嗯嗯，洗完了确实是挺香的。” “别没正形！我说你做的菜香呢。”庄祖琴刚平复下来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脸也红了。 高思却没当回事儿，他还沉浸在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的兴奋中没有自拔。 “那就快尝尝吧。我把洋葱、鸡蛋、麦片、牛奶、培根还有芥末酱全都用上了。我还没敢尝呢，怕吃死了。正好你替我试试。” 庄祖琴虎着脸，把一个白眼甩过来。但还是捏着牙签，把一个卷子送进嘴里。燕麦卷的大小刚刚好，一口就可以吃下。庄祖琴慢慢嚼着嘴里的美食，表情变得柔和，眼睛里也闪现出期待的小星星。 “感觉怎么样？还能吃吗？” “太好吃了！简直太好吃了！你快自己吃一个尝尝。太香了，层次感太丰富了。培根是脆的，麦片是酥的，洋葱心又甜又爽脆。哇，真是太棒了。这道菜叫什么？” “不知道。我猜可能没人这么做过。要不你给起个名字？” “夏威夷奶香麦片洋葱卷？” 高思也吃了一个。他感觉麦片这一层烤制的火候还差一点，口感应该还能更酥脆才对。不过总体来说，这道菜的口味符合他的预期，还不错。 “行吧。就叫夏威夷奶香麦片洋葱卷好啦。谁让你是第一个尝到它的味道的人呢？你有资格给它命名。” 庄祖琴又快乐地吃了几个，然后突然神色黯然起来。 她问道：“高思，你真的不介意我不会做饭吗？” 高思笑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嘛，你去追梦，我来追你。女生嘛，就应该一心扑在事业上，洗衣服做饭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好。” 高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到第二遍的时候，庄祖琴都有点儿信了，她不由得思考起来，明天正式开播之后，该如何把现场的气氛和节奏控制好。 说完这句话，高思自己也一愣。这句话他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他以前是不是对着别的女孩说过这句话？他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279 美食是一种特殊材料 吃完了宵夜，又闲聊了一会儿天，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高思突然问道：“祖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庄祖琴搜索了一下记忆，没有想起什么特别的意义，就答道：“不知道哇。”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也可以说是腊月二十四，说不好，因为我们坐着飞机一路往东飞，导致我们都年轻了一天。” 庄祖琴听得一脸黑线，道：“喂，高思，你能不能说人话？” 高思笑着投降：“好吧，我说人话。因为我们坐飞机的时候，向东跨过了国际日界线，所以计算日期的时候就必须要少算一天。夏威夷时间比首都时间要晚十八个小时呢。今天咱们上飞机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四。不过下了飞机就变成腊月二十三了。” 庄祖琴勉强听懂了高思的绕口令，她道：“干嘛说农历？我对农历没概念。” “你这种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女孩，估计平常不太关注农历。我妈是农民，她就对农历特别敏感，初一、十五各种节气，她全都记得。不同节气还要吃不同的东西。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腊月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 “那过小年要吃什么呀？”庄祖琴问道。 高思一把拽过自己的背包开始翻找。 “吃粽子糖。”高思说着就把一个独立小包装的糖果扔了过去：“我妈昨天带来的，我就抓了一把放在了包里。哎呀，忘了拿给星宇他们夫妻俩吃了。” “夫妻俩？”庄祖琴心头动了一下。 她赶紧撕开包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包装被撕开，露出里面的糖果。那是一块软乎乎的饴糖，做成正四面体的粽子形状。整块糖呈现红棕色半透明状，饴糖的里面均匀地分布着芝麻，看起来就像是粽子上一颗一颗的米粒。 “哎？看起来还真像是粽子呢，难怪叫粽子糖。吃粽子糖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喂，你到底是不是正经的魔都人啊。正经魔都人就算没吃过粽子糖，好歹也应该认识这东西吧。你是不是外星球来的呀。”高思调侃着。 “我肯定是魔都人啊，我就出生在这里嘛。不过，我爸妈都不是魔都人。他们是工作调动才来的魔都。他们俩都是北方人。” 高思恍然道：“难怪庄叔说话完全没有魔都口音呢。北方的小年不是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号，是昨天。不对，对咱们来说就是今天。你知道北方小年吃什么吗？” 庄祖琴道：“吃饺子？” “答对了。那你知道北方的冬至吃什么吗？” 庄祖琴转转大眼睛，笑道：“不知道。” “吃饺子。” 庄祖琴哈哈大笑起来。 高思又问道：“再考你一个，北方立冬的时候吃什么？”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吃饺子。” “啊？哈哈哈哈哈。真的吗？”庄祖琴笑得很开心。 “真的真的，有的地方吃苋菜饺子，有的地方吃狗肉饺子，反正都是饺子。再考你一个特别难的，北方霜降的时候吃什么？” “吃……饺子？” “恭喜你，答对了！” 这回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庄祖琴笑得花枝乱颤，向后倒在床上。高思一把抱住了她。 两个人又笑了一会儿，突然对视，两人都停住了笑，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高思看着庄祖琴的大眼睛，脸开始渐渐凑近。 庄祖琴故技重施，飞快地在高思的脸上亲了一下，速度极快，即停即离。趁着高思发呆的一刹那，她已经离开了高思的怀抱。 庄祖琴笑着问道：“为什么他们那么爱吃饺子啊，好像一年到头他们都在故意找机会吃饺子一样。” 高思不想接受庄祖琴的打岔，他假装生气道：“别打岔，本来聊天聊得好好的，你干嘛突然亲我？你得让我亲回来。” 庄祖琴道：“我哪有打岔？本来就在聊吃饺子的事情嘛。快说说北方人为什么那么爱吃饺子？” 高思缠不过庄祖琴，只好举手投降，他思考片刻，很认真地答道：“这件事情很多搞民俗和历史的学者都曾经研究过，其实关于历史，本来也没有真相。不过，邓雨给过我一个猜想，我觉得很有道理。” “那你说说？” “1990年的时候，一个考古队在西疆tlf的zs县挖出了一个一千七百年前的魏晋时期的古代墓葬。那个时代的zs县，虽然从地图上处在魏国的境内，但按照史书上的记载，魏国对于河西走廊以西的地区，控制力度是比较弱的。从这个墓葬的风格来看，也确实不是经典的汉代墓葬，应该墓主人是一个西域番邦的贵族。” 庄祖琴双手托腮，听得很认真，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漂亮。 高思继续讲道：“在那个墓葬坑里，考古人员发现了两枚饺子形状的东西，他们觉得很奇怪，就送去鉴定。一鉴定可不得了，那两个东西还真是饺子。饺子皮的材料是小麦粉，饺子馅大概率就是羊肉。” “两个一千七百年前的羊肉馅饺子？来自番邦？所以说，饺子是外国人发明的？”庄祖琴的大眼睛里写着惊讶。 高思摸摸她的头说道：“哈哈，确实有学者是持这种观点的。因为这确实是目前我们找到的最古老的关于饺子的考古学证据。不过，饺子是不是西域传进来的，其实还不太确定。因为我国种植小麦的时间超过了四千年，而汉朝的文献里就有中国食用面条的记载，最古老的石磨出现在战国时期。无论怎么看，汉族都早就掌握了制作面食的技术。所以……” “所以那两个饺子也有可能是从中原传过去的，对吧？”庄祖琴问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西域地区空气干燥，才有条件把饺子完整地保留一千七百年。在湿润的中原地区，就算把饺子埋入墓葬，也不可能留存下来。” “唉？高思你跑题了，不是要说北方为什么爱吃饺子吗？” “对对对，我跑题了。按照邓雨的研究，用一种食材包裹另外一种食材来制作食物，可以提供更加丰富的口感。比如包子、饺子、汤圆、春卷都属于这类食品。古人还特别喜欢把各种食材掏空，塞入馅儿料，叫做酿。酿豆腐、酿南瓜、酿茄子，还有往豆芽里塞火腿的。都是为了追求食物的新鲜口感。” “我明白了，你给我做的夏威夷奶香麦片洋葱卷也是这个套路。可是，这与北方人爱吃饺子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的是，包馅儿类食物是很普遍的。而南方人并不热衷于饺子，只是因为南方的食材非常丰富，而面粉却是比较稀缺的东西，这才让饺子显得不那么流行。云南有个镇子就叫大麦地，那里的气候特别适合种植小麦，那里的人就有吃饺子的习俗，跟距离不远的乡镇生活习惯就很不相同。因为除了大麦地，云南的其他地方都是种植水稻的。” 庄祖琴趴在床上，双手托腮，听得特别专注：“你知道得可真多。” 高思叹了口气，他现在特别有倾诉欲。他很想把一切都跟庄祖琴说，告诉她自己具有直接循着数字线索查询资料的能力。但是现在，他不能说。 “你为什么叹气？因为我很笨吗？”庄祖琴晃荡着雪白的脚丫笑着问？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早点儿给你做这顿饭就好了。庄叔交给我的反向预测某种材料的生产工艺的难题，我恐怕今晚就要解开了。” “是……夏威夷奶香麦片洋葱卷给了你灵感？” “没错，美食也是一种特殊材料。祖琴，你把你的笔记本借给我，我要趁热打铁。” 280 短暂的蜜月旅行 清晨，太阳还没升起，一种悠长的鸟类叫声把庄祖琴从梦中唤醒。那是夏威夷特有的镰嘴管舌雀，它们此刻正攀在夏威夷半边莲的巨大花序上，贪婪地吮吸着清晨的第一口花蜜。 庄祖琴揉揉眼睛。此刻她正搂着高思的腰，把一条腿搭在高思的腿上，这是她平常对待鲨鱼抱枕时候常用的睡姿，只不过此时的鲨鱼抱枕换成了高思。 高思靠坐在床头上，床边移动桌上放着庄祖琴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正从高思的指尖传来。 庄祖琴的脸瞬间红透。 她一个翻身从高思的身上下来，然后转身抱着被子继续装睡。 高思嘴角翘了翘，打击键盘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此时此刻，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他必须抓紧时间完成对算法的最后修改。 又过了一会儿，高思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把算法上传，让超算去尝试预测三种物质的合成过程。 第一种物质是淀粉，这是一种合成路径复杂但十分清楚的物质，高思用它来验证算法的可行性。 第二种物质，是邹娴研究的可吸收二氧化碳的自修复大分子材料。这种物质的合成途径也是已知的，但高思希望比较一下人工智能预测的合成路径与邹娴的研究哪个更优。毕竟这是邹娴的项目，让她去做相关验证是比较容易的。 第三种物质是软骨胶原蛋白，这是鱼翅和脆骨中的主要成分，它的分子结构已知，按目前还没有办法人工合成出来。做这个预测的目的，是他很喜欢软骨的口感，但邓雨和熊永亮二位大神都说暂时做不出来，他如果找到合成方法，就又可以在大神面前装一把逼了。 庄祖琴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翻了个身，揉揉眼睛看着高思：“你又一夜都没睡吗？” 高思确实一夜没睡，他发现自己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少。平时发发呆的功夫，他的大脑就可以完成休息。 高思停下手里的工作，柔声道：“你可以再睡会儿，时间还早呢。” 庄祖琴小声嘟哝：“不睡了，这里可是夏威夷，用来睡觉太可惜了，咱们出去逛逛吧。” 高思道：“你稍等我一下，我把手头的事情收尾。” 高思先写了封邮件，发给了徐荣才和吴军。他把自己的思路和对算法的修改简单写在了邮件里，并让他们关注三种物质合成路径的预测过程。 然后又给罗星宇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的行踪，让他回来给自己打电话。 安排好这些，高思就道：“走吧，咱们先去海边看日出，然后再回来吃早餐。” 庄祖琴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忍不住要飞起来。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去哪里玩，也不是玩儿什么，她关心的只是与谁在一起玩儿。一起生活在玉林路小院的日子。让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恋人，更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他们互相关心，一起吃饭，一起谈论工作，一切都波澜不惊。 但这次夏威夷之行，让两个年轻人的感情被点燃了。他们只想牵着手，只想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我们得快点，太阳要升起来了。”高思说道。 “那就快跑啊，咱们比赛，看谁跑得快！” 庄祖琴嘴上说是比赛，牵着高思的手却不肯松开，高思就控制着步伐，跟庄祖琴肩并肩。 到达兰纳尼海滩的时候，太阳刚刚从海天相接处的云缝里散出一片灿烂的金色。两人手牵着手，拎着鞋，在海滩上踏浪前行。直到把自己也溶解到朝霞里。 等太阳升起来，他们又去旁边的石滩里抓寄居蟹。那些寄居蟹长着橙色的大鳌和蓝色的眼睛，红色的眼柄把两个蓝眼睛举得高高的，很是漂亮。他们把寄居蟹放在沙滩上赛跑。等折磨完这些背着海螺的小家伙，两人又光着脚丫，像傻瓜一样疯跑。 一直玩儿到十点多钟，高思的电话终于响了。 高思接起电话：“星宇，你们俩回来啦。” 罗星宇道：“我们早就回来了，我已经又睡了一觉了。你们俩在哪儿？” “我们在兰纳尼海滩，你们俩过来玩儿会儿吗？”高思发出邀请。 罗星宇道：“时间不够了，我们俩就不过去了。你们俩最好能在十一点之前赶回来。我约了夏威夷大学天文研究所的梁铭教授一起吃午餐。下午我们要坐飞机飞往大岛，傍晚在大岛要开第一场直播。” 电话是开了免提的，庄祖琴也能听得到。 高思挂断电话，可怜巴巴地看向庄祖琴。 庄祖琴温柔地点头道：“回去吧。我这种不会做饭的女孩子，必须得以事业为重。” 她说得一本正经，高思不得不抿住嘴才能憋住不笑。 高思看看时间，说道：“还有十分钟，我们再跑一圈儿？这回该我抓你了。” 庄祖琴‘啊’地一声尖叫，人已经跑出去好远。 “喂，你不讲武德！看我怎么抓住你。”高思大步追上去，却又保持着最后一点点距离，只是高举着双手作势吓她，直到庄祖琴跑不动了，蹲在沙滩上抱头求饶，这场追逐才画上句号。 回到天堂湾度假酒店的时候，罗星宇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好装到了车上，只等着高思二人回来。高思再看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十几分钟。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迟到了。”高思一脸的歉意。 罗星宇努了努嘴，让他们俩坐后排：“我听小莹说了，你跟嫂子这回是新婚蜜月旅行，能理解，我会尽量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的。” 高思笑道：“你理解个屁。我是因为有一个小寄居蟹忘记放回海里了，我特意回去一趟，就是为了救它一命。” 罗星宇也不说破，就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要替小螃蟹全家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咯。” “是寄居蟹，不是螃蟹。”高思纠正。 “都一样。”罗星宇不感兴趣，清点完物品开门钻进了驾驶室。 “怎么可能一样？寄居蟹和螃蟹都不是一个科的动物，人跟狗能一样不？” …… 汽车启动，向着夏威夷大学的天文学研究所开去。 就在短短的半个世纪以前，夏威夷大学还是个连天文学专业都没有的学校。但就是因为他们态度开放，愿意接受来自世界各地的投资，创建了多个世界顶尖的望远镜。 有了这些望远镜，这才完成了从不入流的初创专业，到世界顶级天文学专业的蜕变。 他们不仅培养出100多位像梁铭教授这样优秀的天文学家，还推动了莫纳克亚天文台的建立，最终把莫纳克亚山打造成天文学家心中的圣山，吸引了无数成名的天文学家前来朝圣。 一路畅通。半小时后，车子在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前面停下。一个身材消瘦，面相和善，戴着黑框眼镜，身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学者站在小楼门口。 这就是华裔天文学家梁铭。 281 差强人意的传统美食 黑框眼镜中山装，梁铭的形象，看起来就像是一名解放初期的科学家。他朴实、严谨、略微有些不苟言笑。 在天文学界，梁铭可以算是大佬级别的科学家了。前不久，在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结构的发现上，梁铭教授做出了重大贡献，这让他成功跻身于全球最著名的天文学家的行列。 地球属于太阳系，太阳系又属于银河系。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常识。 但在银河系之上，有大约50个星系一起组成了本地星系群。在本地星系群之上，有至少100个类似的星系群共同组成了一个超星系团，这就是室女座星系团。这些知识就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仍然不是宇宙结构的终极景象。因为在我们观察到的宇宙当中，还有大约一千万个超星系团存在。这就是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是可观测宇宙中最庞大的宇宙结构。而梁铭教授则是揭示这一终极宇宙结构团队中的重要成员。 车子还没停稳，梁铭就向这边挥手示意。 “您是梁铭老师吗？”罗星宇就像是见到明星的粉丝一样，屁颠颠地朝着中年学者跑过去。看表情就知道，此时罗星宇的小心脏正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梁铭伸出手道：“小罗啊，不用跟我客气，叫我老梁就行。” 话虽这么说，再给他八个胆子，罗星宇也不敢真管梁铭叫老梁啊。这可是天文学界都尊重的大佬。 他把高思、庄祖琴和杜欣莹一一介绍给梁铭，梁铭一点架子都没有，很随和地跟几个年轻人握手。 梁教授五十多岁，带着高思几人就像带着学生，在天文研究所里参观一点都不显眼。简单参观过天文研究所之后，梁教授提出请大家在研究所旁边的中餐厅吃午饭。 梁教授显然对餐厅的菜品非常熟悉，落座后连菜单都不看，就安排了好几个菜品。 梁铭道：“你们几个年轻人远来是客，我今天就直接尽地主之谊了啊。” 高思连连道谢，说梁老师太客气了。 梁铭却道：“我这是不跟你们客气。沙慧你们都认识吧，当年我在金陵大学教课的时候，带过她一个学期。她的恒星物理就是我教的。” 高思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夏威夷大学的梁教授这么积极帮忙，此时才明白，原来还有这层渊源。他道：“原来沙慧是您的学生啊。我们这次来夏威夷做追星直播，星空模拟部分就是她的梦想宇宙提供支持的。” 梁铭点点头道：“确实很不错。在我知道的宇宙模拟软件里，梦想宇宙是最严谨的。在严谨的宇宙模拟系统里，梦想宇宙又是视觉效果最漂亮的。不过他们能做到这个水平也很正常，你一出手就是五千万，资金这么充裕，想做不好都难啊。” 高思挠着脑袋尬笑。他完全没想到，他给梦想宇宙投资的事情，梁教授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就干脆敞开话题道：“梁老师，正好我还有一个关于天文学投资方面的问题，想要向您请教请教。” 梁铭笑道：“是不是那个为天文学数据分析设计专用芯片的事情？” 高思大为吃惊，这位梁教授也太厉害了，这里又不是华国，他远在太平洋中间的夏威夷，怎么什么都知道？ 梁铭看出高思的神色不对，就解释道：“你别以为我一个人在夏威夷大学当教授，就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了。跟你们合作的那个老贺，就是天龙山天文台的贺文勇，那是我老同学。” 高思闻言，赶紧一记马屁就拍了过去：“也对，也对，以您在天文学圈子里的影响力，只要您想知道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您。” 马屁拍过，高思还是要说正事。 高思问道：“梁老师，您觉得这款专用芯片值得做吗？” 梁铭道：“单纯从科研角度来看，天文学是很需要这么一款芯片的。现在天文学的境况，就是处理和分析信息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收集信息的速度。这就导致有大量的望远镜观测数据都是闲置的。如果你有这么个专门给天文学使用的超算中心，那从我的角度来看肯定会愿意花钱租用的。另外，现在大望远镜的使用时间非常紧张，很多研究团队排了几个月的队都轮不上大望远镜的观测时间。如果有好用的分析工具，这些科研团队就可以转而去分析数据。我相信会有很多新成果诞生的。” 梁铭的分析果然很一针见血。高思最初的问题是想知道做天文数据分析的专用芯片有没有意义。现在这个问题变成了打造一个专门分析天文学数据的超算中心，然后把超算中心租用给天文学团队。 聊了一会儿，梁铭点的几样菜品被服务员端上桌。 梁铭示意大家都尝尝：“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夏威夷美食。其实，对于国内来的游客来说，这些菜谈不上有多好吃，你们就姑且尝尝，吃过就不遗憾了。” 有一道菜叫kaluapork，硬要起个中文名字，可以叫做香蕉叶烤猪肉。就是把腌制的猪肉用香蕉叶子包裹起来，放在火坑里慢慢烤熟。 另一道u，如果起个中文名，可以叫做芋头叶蒸肉，做法就是把腌好的鱼肉或者猪肉用芋头叶包起来，上锅蒸熟。 这两道菜在高思看来，都还不如荷叶鸡和蒸菜包好吃呢。 还有一道菜，是把生的三文鱼、西红柿和洋葱切丁拌在一起，装进去核的牛油果里吃。几样东西都是生的，不过就是咀嚼的时候在嘴里把食材搬运罢了。 最奇特的是一种烤鸡，据说是来夏威夷必须品尝的美食。做法竟然是烤的过程中会翻面。而在这道菜发明以前，烤鸡都是不翻面的。 所有的食物里，高思最喜欢的是蒜香虾仁和鸡丝汤面，问了才知道，这两道菜其实是夏威夷的种植园兴起之后，由华国的劳工们带来的饮食习惯。 果然，出国旅游就不能对美食有太多期待。特别是高思这种高度数字化的厨神，就更不能对小岛上的美食期待太多。 不过，吐槽只能在心里吐，口头上，高思还是称赞了几句。绞尽脑汁想夸，总是能找到突破口的，起码今天的菜品，食材还是非常新鲜的嘛。 282 我想给科学家送钱 虽然菜品不够尽如人意，但这顿饭的收获却是极大的。 梁教授没有因为几人年轻缺少资历，就居高自傲，相反，他态度热情，说话也直来直去，很是爽快。更难得的是，梁教授的知识面很广，甚至对于商业逻辑也很有见地，完全不是那种象牙塔里的书呆子。 高思道：“梁老师，我记得华国参加过一个三十米口径的大望远镜国际项目，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梁铭问道：“你说的三十米望远镜，指的是tmt项目吧。” 高思点头道：“对，就是这个项目。好像2004年这个项目就立项设计，这都二十年过去了，怎么反倒没有消息了？” 梁铭叹气摇头：“唉，如果按照项目的原始计划，前年的时候，这台望远镜就应该建成投入使用了。tmt是2009年完成的设计，当时是全世界所有大望远镜项目里进度最领先的一个。2011年完成了选址，地址就选在夏威夷大岛的莫纳克亚山上。2014年破土动工，当时大家都觉得能提前完成呢。” “那后来发生什么事了？”罗星宇追问道。 “后来，到了2015年的时候，一帮夏威夷土著到法院把米国加州大学给告了，而且还告赢了。” “为什么要告加州大学呀？” “加州大学是tmt项目的主要设计和运营机构。土著起诉的理由特别直接，就是建大望远镜破坏了莫纳克亚山的环境，损坏了夏威夷原住民的利益。你们应该知道，在米国一旦把问题上升到意识形态和郑智正确层面，打官司是一定会赢的。” “输了官司之后，最高法院就撤回了tmt项目的建设许可证，这就直接导致了tmt项目的停工。我听说tmt的投资方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努力，不过我觉得重新获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罗星宇突然问道：“梁老师，tmt项目没考虑过换一个地址吗？即便条件没有莫纳克亚山这么好，也好过让项目彻底搁置吧。” 梁铭道：“你这么想问题，就说明你没看懂这种国际合作项目的利益关系。夏威夷是米国的领土，所以这个项目虽然是国际合作项目，但却是米国主导的。领衔的加州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都是米国的技术团队。多国合作的望远镜项目，将来都是按照实际投入来划分使用时间的。我们国家虽然参与了核心技术，但是比例却很低，最多也就只能分到百分之十左右的使用时间。” “tmt项目不是没有备用的选址地点。西国的加那利群岛，还有我国的冷湖赛什腾山，这都是同一水平的望远镜选址。但是，如果tmt项目挪到了西国或者我国，那主导的国家、团队、还有使用时间的分配就都要发生变动。所以，每次提到重新选址，都是旷日持久的扯皮，到头来什么事情都定不下来。” 庄祖琴突然道：“为了争夺项目的领导权而导致项目流产，这也太不明智了吧。” 梁铭点点头，肯定了庄祖琴的问题。他道：“现在tmt的项目设计已经完成，争夺项目主导权的意义已经不大。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而已。更重要的因素是钱。” “tmt项目的总预算达到了十四亿美金，这笔钱的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私人的基金会。比如说米国的摩尔基金会自己就投入了三亿美元。这些资本的投入都是有目的的。如果把tmt的建造地点放在我国，很可能会有一半的资金都会撤离。” “咱们就假设有五亿美元撤资，就会产生三十五亿人民币的资金缺口，这么一大笔钱上哪儿去弄？你总不能指望着在华国建大望远镜，让rb掏腰包投资吧。” 高思听着梁铭教授的讲解，若有所思。如果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只是资金问题，那对高思来说，就约等于没问题。 高思道：“梁老师，如果资金不是问题，那我们华国有没有足够的技术实力独立地把大望远镜建起来？” 梁铭道：“我觉得没问题。我们在tmt项目中承担的任务是光学子系统、激光引导子系统还有与一些与电子、通信和数据处理有关的子系统。这些都是tmt最核心的东西。如果真的不差钱的话，华国自己完全有能力把大望远镜建起来。” “不过……”梁铭叹了口气：“华国的天文学研究有多穷，我比谁都清楚。如果我们自己有钱，我至于背井离乡地跑到夏威夷大学来教书吗？还不是因为我们自己的设备跟不上嘛。华夏天眼射电望远镜，全世界最大，听着挺气派吧，那个项目满打满算也才一点六亿美金而已。如果建一个超级光学望远镜，花费至少是天眼的十倍。而且，就算我们有这笔预算，也不可能用来建光学望远镜的。”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为什么呀，梁老师？” 有钱也不会建光学望远镜，梁铭教授的这句话让大家都感觉疑惑。 梁铭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我们国家的射电天文学研究已经比较领先了。华国的一贯策略，就是把领先优势发挥到极致，先一骑绝尘再说。所以，未来的经费，大概率会投入到继续建设更多类似天眼这样的巨型射电望远镜上，用来把现有的优势扩大化。至于光学望远镜，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那就不在乎再落后一些。等以后有钱了再迎头赶上。” 听完这些，高思的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算计。 他没打算把自己打算投资在冷湖的赛什腾山上建造大望远镜的想法说出来，这种时候说这个话题，只会让梁教授觉得自己疯了。他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梁教授这个消息。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梁教授会愿意回国，成为新天文台的管理者。 “梁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华国有了自己的大型光学望远镜，您会回国发展吗？”高思尝试着问道。 梁铭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会。我不期待三十米光学望远镜这样的超级项目能在华国落成，就算是一台十米的光学望远镜，不，只要有一台五米口径的光学望远镜在华国落成，我都会选择回国发展的。” “梁老师，您肯定会如愿以偿的。对了，您认识参与tmt项目的华国团队的人吗？等我们回国，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听到这个问题，梁铭不禁皱眉：“国内主持tmt项目最重要的两个单位，就是金陵天文光学所和黄龙光机所，这两个单位倒是都有我的朋友和学生。不过，你联系他们做什么？” 高思嘴角上翘，答道：“我是投资人嘛，我联系他们，当然是给科学家们送钱咯。” 283 直播小组开始行动 吃完午餐，一行五人就乘飞机从火奴鲁鲁的所在地瓦胡岛飞往大岛。 大岛是夏威夷群岛中最大的岛屿，面积达到了十万平方公里，是瓦胡岛的接近七倍。这里也是夏威夷最高峰莫纳克亚山的所在地。 在飞机上观看莫纳克亚山的体验是非常震撼的。如果从海床上开始计算高度，莫纳克亚山足足有一万多米高。当然，这一万多米的高度有一多半都浸没在太平洋里。但是，即便只算上露出海平面的高度，莫纳克亚山也有四千二百零五米高。 在珠穆朗玛峰脚下，有一个可以驱车抵达的登山者大本营，那里的海拔高度大约是五千二百米。这样算来，珠穆朗玛峰相对于山脚下的绝对高度，就是三千六百四十八米。 而莫纳克亚山的山脚就是海水，这四千二百零五米的海拔高度，给人的震撼感比珠峰还要强烈。珠峰的视觉感受，是陡峭的山峰直冲云霄。而盾形的莫纳克亚火山，就像是一大片乌云，有一种遮天蔽日的威压感。 四千二百零五米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大气的逆温层，这让来自于太平洋的水汽根本无法到达山顶。这才形成了山下是热带海洋性气候，而山上则干燥如同沙漠的奇景。 下了飞机，罗星宇预定的别克gl8已经停在机场的停车场上等候多时。 等大家把各种设备和行李全部装上车，罗星宇说道：“梁老师，今天晚上的直播我们主要是热热场子，会讲夏威夷岛的地址形成过程，讲一些历史知识，顺便带着大家看星星。我们会在莫纳克亚山顶上露营。” 梁铭点点头道：“这个安排很不错，我估计很多网友根本就不知道莫纳克亚火山的存在，在大众的眼睛里，夏威夷就是海滩、比基尼和草裙舞吧。讲一讲地质形成很有必要。你们这个节目能够兼顾娱乐和知识，很难能可贵啊。” 罗星宇道：“您过奖了。我其实是想说，梁老师您今晚可以不用跟我们一起熬夜，您在酒店里看看直播就行了。养足精神，明天参观望远镜的时候好帮我们做导游。” 梁铭却摆摆手道：“我的状态看起来很弱吗？” “没有没有，挺好的。”罗星宇赶紧解释。 梁铭笑笑说：“所以嘛，我是比你们岁数大点儿，但也用不着当老人照顾着呀。我们搞天文学的，熬夜从来都不是问题。我们这帮人，基本上都能做到随时随地五分钟内入睡。调整不了自己的作息，就没办法搞天文学。不用照顾我，我跟你们一起上山露营。跟你们在一起，我觉得人都年轻了。” 庄祖琴好奇道：“梁老师，现在的天文望远镜还需要用眼睛盯着看吗？” 看着庄祖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梁铭愣了一秒钟，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用。只有玩具望远镜才用眼睛盯着目镜看呢。现在的望远镜都是会自动完成观测任务的。连拍摄的照片都有ai先进行议论分析。不过，还是会有很多研究人员喜欢在天文台蹲守，看最新出炉的照片。这可能是一种仪式感吧。” “那就给那些超级望远镜装个目镜，让天文学家想过瘾的时候就过过瘾呗。” 梁铭想了想道：“你别说，还真有一台超级望远镜上是有目镜的。” 罗星宇大感兴趣，问道：“是哪台望远镜？在我们的参观计划里吗？” 梁铭道：“当然在计划里。就是rb主持建造的昴星团望远镜。当年在昴星团望远镜的落成典礼上，就请来了一位rb皇室，好像叫什么……名字想不起来了，反正是个公主。当时工作人员把望远镜对准了昴星团，让那个公主坐下来，象征性地往目镜里看两眼，就算是完成了望远镜的第一次观测。” 庄祖琴听完故事之后咯咯笑，她道：“这果然是rb的风格，造个望远镜也要皇室先看。这如果是在华国，估计会安排一位德高望重的总工程师讲话，然后再来个领导语重心长地致辞吧。” 从夏威夷大岛的科纳机场到莫纳克亚天文台，驾车有一百公里的路程。这一百公里的路程里，要完成超过四千米的爬升。 罗星宇原本做好了开两三个小时盘山道的心理准备，等开车离开城区开始进山，他才发现上山的路况相当不错，竟然大部分时候都能维持住六十公里以上的车速。 一开始，路边的植物还以棕榈树、香蕉等热带海岛植物为主。十几分钟车程过后，随着海拔的持续升高，路两旁的风化火山岩土壤中，就只剩下一些一年生的野草。没过多久，连那些小草也彻底消失。 如果不去看远处的天空和云海，周围的景色已经与美丽的夏威夷完全扯不上关系，这里看起来反而更像是毫无生命迹象的火星表面。 高思不由得想起他驱车前往冷湖的路上看到的景色。果然，全世界适合修建天文台的地方都差不多。 当初让高思选择直播地点的时候，高思没有选择南非的卡鲁沙漠，也没有选择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而是选择了夏威夷，就是想要摆脱干燥荒凉的沙漠环境。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优质的天文台选址都是差不多的，即便是夏威夷也不例外。 …… 魔都。上午十点。 善良影视的直播团队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和测试工作，一场跨越十八个时区的直播即将开始。这个团队虽然身经百战，但这种动用了各种技术的远程直播却是头一次做。 “各部门注意，还有最后两个小时，测试一定要做充分，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王善良吩咐道。 前来看热闹的赵梦鸽一脸轻松，她轻笑道：“善良，看起来你很紧张啊。” 王善良叼起一根烟，却没有点上，他说道：“梦鸽姐，我这不是紧张，是谨慎。其实高思他们四个这一趟出去，我真没指望着能赚多少钱。要论赚钱，《完美旅行》节目有一线女星助演，赚钱比这个多多了。我关心的是新技术的效果。” 赵梦鸽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两个字，她调侃道：“呵呵，你不关心钱？这话说出来还不如一加一等于三可信度高呢。” 王善良哼了一声，解释道：“我倒是想关心钱啊。但是你看看这四个人，高思高巨佬，我惹得起吗？剧本也不看，提前也不学习不充电。庄祖琴，高巨佬的夫人，我更不敢提要求。罗星宇和杜欣莹，他们俩倒是敬业，但是他们是对看星星敬业，对我的直播也就那么回事儿罢了。指望不上哦。” 王善良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 与此同时，在八千公里以外的太平洋中心，高思和罗星宇同时打了个喷嚏。 庄祖琴连忙在背包里翻找起来，山上太冷了，下车之前就得把羽绒服找出来穿上。 284 在这里我说话好使 莫纳克亚山顶。 脚下的云海一直延伸到天边，如同一望无际的北极冰原，在西斜的阳光下白得刺眼。 凯克望远镜、斯巴鲁望远镜、双子星北望远镜……这些罗星宇如数家珍的观天神器，就这样一座座屹立在他的眼前。此时的罗星宇，就像是一个见到了偶像的小粉丝，激动得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们找个地方把设备卸下来吧，最好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比较方便看日落。”高思提出了他的建议。 罗星宇摇下车窗，放慢车速。莫纳克亚山的山顶上很冷，风也很大。刚把玻璃摇下来，寒风就灌了进来。这与山脚下温暖潮湿的热带海洋性气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梁铭说道：“有个地方可能比较合适。” 他也从车窗探出脑袋，辨认着方向。 “从凯克和斯巴鲁望远镜的后面绕过去，然后掉头往南开。就是那个方向。”梁教授用手指着方向：“看到没？那个蓝灰色的圆柱形的天文台，就是哪儿。它上头有一个观景平台，就是朝着正西方向，我觉得那里应该不错。” 一条公路环绕着整个莫纳克亚火山的峰顶，就像是串起一粒粒珍珠的一条丝线。梁铭手指着的天文台，就建在所有望远镜正西方向一个凸起的山包上。那里确实很适合观察日落。 “那是什么望远镜？能让咱们上去做直播吗？”罗星宇有点担心。 梁铭道：“那是麦克斯韦望远镜，是世界上最大的亚毫米波射电望远镜。我记得这段时间这台望远镜应该在做馈源舱的升级工作，没有观测任务，你把车停下，我去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们上去。” 罗星宇把车停下，梁铭立即下车，并且顺着山包侧面的小路登了上去。 “梁老师看起来跟这个麦克斯韦望远镜关系不错啊。”高思望着梁教授的背景说道。 “那个平台怎么也有三十多米高了吧，要是能上去就太好了。”罗星宇说道。 这时候，王善良突然打来了电话。 罗星宇按下接听。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王善良的声音：“星宇，你那边准备怎么样了？我们这边直播团队已经就绪，可就等你们了。” 罗星宇扭头看了看悬在西边的太阳说道：“我们这边还在选址。我们看上了一架射电望远镜上的观景平台，梁铭老师去协调了，要是能上去，那效果绝对刚刚的。” 王善良道：“行，那你们抓紧时间。选好地点之后你给我打电话吧，咱们留点儿时间开机联调一下。” 罗星宇答应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除了梁教授正在协调的麦克斯韦望远镜上的30米观景平台以外，他还看中了几个无主的小山包。如果梁教授没有搞定这件事情，他就准备退而求其次，在前面的一个小山包上开始直播。 不管在哪里直播，设备都是要先卸下来的。罗星宇把车停好，打开后备箱就开始卸货。高思连忙下车帮他。庄祖琴和杜欣莹也想下车，却被高思劝住，让她们在车上歇会儿。 不一会儿，庄祖琴还是跑下车了。她拉着高思往小山上面指。原来是梁教授已经站到了麦克斯韦望远镜的观景平台上向他们挥手，那动作是让他们上去。看他的口型还在含着什么话，只不过声音被山顶的大风吹散了。 高思立即背起一个大号的双肩背，又拎起一个很重的手提箱。罗星宇也背了一个大包，两个女生手里也拎了东西，四人一起上了小山。麦克斯韦望远镜下面的小门处，一位黄皮肤的年轻人正在等着他们。 高思老远就问好。直到听到一句‘抠你七哇’之后，他才意识到那位科学家并不是华国人，而是rb人。高思也有样学样地说了句‘扣你七哇’就背着大包进去了。那个rb天文学家可能误以为高思也是rb人，就在身后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他哪里知道，高思一句都都没听懂。 望远镜内部的景象让高思极为震撼。他所在的地方，正处于那个巨大的抛物面天线的正下方。巨大的钢结构支架把一块块反射板稳稳托住，巨大的履带正带动着天线慢慢地向上转动。 高思仰头看着天线的时候，看到梁铭教授正站在高高地维修平台上。他指了指下面的金属旋梯说道：“这边，从这里可以上来。” 三十米高就是十层楼的高度。背着装满直播器材的大包，又拎着一个很沉的手提箱爬上十楼，高思就算是耐力极好，鬓角也微微渗出了汗珠。罗星宇背着比他还重的一堆东西，走在狭窄的旋梯之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把背包和手提箱放下，高思又下去接罗星宇，连拉带拽，四个人才带着全部装备上了观景平台。两个女生也有点气喘吁吁，显得有点狼狈。 梁铭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们搞一场直播，要带这么多设备？我还以为这是你们的生活物品呢。” 罗星宇笑道：“这些东西，有一半的重量都是电池，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电可以用的。” 梁铭了然，点头微笑。 高思又问道：“梁老师，您跟这个麦克斯韦望远镜的关系很好啊。” 梁铭笑道：“你们不知道吧，这个麦克斯韦望远镜最初是英国、加拿大和荷兰一起搞的项目，从1987年到2015年，一直都是联合天文学中心在运营这家望远镜。后来，高水平的射电望远镜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大量兴建。同样的亚毫米波望远镜也新建了好几个，麦克斯韦望远镜就开始赔钱了。联合天文学中心当时几乎都要停止运行这台望远镜了。” “那后来呢？” “后来华国国家天文台出手了。因为华国在太平洋中心从来没有过射电望远镜。拿下这台望远镜的运营权，就可以用这台望远镜与华国的射电望远镜组成超过一万公里长的测量基线。” “梁老师，什么是测量基线？”庄祖琴不懂就问。 “简单说，射电望远镜可以用距离很远的多台望远镜一起观察同一个目标。最远两台望远镜之间的距离就可以叫做测量基线。基线长度就相当于射电望远镜阵列的口径，在太平洋中间能拥有一台射电望远镜，这对华国射电天文学研究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是不是可以说，这个天文台其实是华国的？” “也不能这么说，华国国家天文台只不过是运营机构，望远镜的产权还是没变的。” “那给我们开门的那个rb人是谁？” 梁铭笑道：“这里工作的好几位年轻人都是我的学生，麦克斯韦望远镜的台长是我的老同学，你说我说话能不管用吗？” 说话间，罗星宇已经把好几个摄像头和摄像机架了起来。 “小莹，祖琴，你们俩站到那边去，咱们试试镜头。” 285 火山爆发 直播间的屏幕上，夕阳就像一个咸蛋黄一样，悬浮在被染成金色的云海之上缓缓下落。在屏幕的底部，是红棕色的砂砾和粗糙的岩石。 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着一行白色字体，是当前直播画面的拍摄地点：夏威夷，莫纳克亚火山。在拍摄地点下面，显示着摄像机的具体坐标：北纬19.82，西经155.48。 正式的直播时间还没到，但直播间里已经相当热闹。聊天区的文字快速滚动，刷过屏幕。 “夏威夷？骗鬼呢吧。这怎么可能是夏威夷？” “就是，椰子树、草裙舞和比基尼都没有，也敢说是夏威夷？” “这里应该是海滩吧，远处一浪一浪的不就是大海？” “楼上的，你显示器该换了，云海和大海都分不清？” “没毛病，毕竟云海也是海嘛。” “我把坐标输入到地图里了，还真是夏威夷。” “今天直播是哪位美女主播出镜啊？” “肯定是罗星宇哥哥。” “楼上的妹子你是分不清男女吗？” …… 随着太阳的下落，镜头中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橙红色。云海与天空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镜头开始缓缓向右侧平移，缓缓下落的太阳逐渐移动到屏幕的左侧。 右侧屏幕中出现了一座小山。山顶被夕阳照亮的部分，似乎还披着积雪。小山顶上立着几个白色的球形建筑物，那是莫纳克亚天文台的巨型望远镜。 亮出主题，直播正式开始。 “直播间里的朋友大家好，我是追星者杜欣莹。现在是夏威夷时间六点零五分，我现在正在夏威夷大岛的莫纳克亚山上为你主持直播。” 杜欣莹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背心，一头短发在风中飘舞。她圆圆的脸上带着很有亲和力的笑容，两只眼睛在笑容里完成月牙，偶尔用手拂开头发的动作自然而且亲切。 直播间里一阵骚动。美女、女神这样的字样在聊天区中频频出现。 杜欣莹回头看了一眼天边，说道：“请大家等一会儿再闲聊，因为我身后的夕阳将会在几分钟内落下，如果你稍有走神，就会错过这壮美的奇观。” “在落日的最后一道光被云海吞没的一瞬间，你会看到有一束绿色的光芒从太阳上发出来。据夏威夷的当地人说，日落时的这一抹绿光会给你带来持续一年的好运气。这也正是我们这场直播从山顶日落开始的原因。现在开始，请不要眨眼，我们一起来接受这一抹绿色阳光的赐福吧。” 杜欣莹说完就转身面对地平线，她双手扶着平台的栏杆，把背影留给了镜头。 …… “哇哦，小莹女神的背影好美。” “是哦，以前直播的时候都没发现呢，粉了粉了。” “喂，能不能好好看日落了？” “我得找个牙签把眼皮子支上，我怎么老眨眼呢？” “漂亮！” “绿光！我看见绿光了！” “我靠，我在打字呢没看见，我手怎么这么贱！” 地平线上只有少许暗红色的火烧云，哪里还有夕阳的影子。那一抹绿色的光芒，仅仅持续了零点几秒就消失不见。但仅仅是那惊鸿一瞥，也足以让人感觉灵魂受到了震撼。 镜头被一架无人机无缝接管。 杜欣莹转身面对镜头。就在几分钟前，镜头里的画面还是阳光充足的下午，但在日落之后就突然变成了晚上。镜头里的小山和天文台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黑影。杜欣莹也成了屏幕上的剪影。 无人机持续拉高。 昏暗的画面中逐渐浮现出几个白色建筑的轮廓。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是罗星宇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追星者罗星宇。大家现在在直播画面上看到的是无人机拍摄的莫纳克亚天文台的全貌。那些白色的建筑，就是放置超级望远镜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海拔高度有四千二百米，空气比较稀薄，而且现在的风力也已经达到了六级，我们的无人机飞得比较吃力。让我们先把画面切回固定镜头。” 镜头正对着的，是夜空中的一座白色建筑。罗星宇介绍道：“我身后的这座建筑，名叫麦克斯韦望远镜。它是英国、加拿大和荷兰一起合建的项目，目前交给华国国家天文台运营。这也是在莫纳克亚山上唯一一座由华国运营的大型天文望远镜。” “刚刚大家看到的日落镜头，就是在这座望远镜的观景平台上拍摄的。在这里我要感谢麦克斯韦望远镜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对我们本次直播的配合。” 聊天区里马上有一堆人喊起立‘牛逼’和‘厉害了我的国’，有人把大火箭也刷了起来。 罗星宇道：“刚刚我注意到，很多网友觉得这里的环境不太像夏威夷。还有朋友对我们的直播地点产生了怀疑。你们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你们对于夏威夷的形象已经产生了刻板的印象，你们觉得海浪、沙滩、潜泳、比基尼美女才是代表夏威夷的符号，殊不知，我脚下这座从海床上算起来超过一万米高，海拔高度超过四千二百米的莫纳克亚火山，才是夏威夷历史的见证者。” 这时候，镜头再一次被无人机接管。画面中的罗星宇在缩小，而那栋白色的建筑——麦克斯韦望远镜则在放大。 “下面我把话筒交给主持人庄祖琴，让她为大家讲一个持续了几百万年的老故事。” 庄祖琴就站在麦克斯韦望远镜高达三十米的观景平台上。无人机围绕着庄祖琴旋转，她也面对着无人机，她的背后则是纯黑色中点缀着几颗亮星的夜空。 这时候，无人机高度突然毫无征兆地拉升。 直播间里的观众发现，庄祖琴正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她的周围流淌着滚烫的熔岩。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火山爆发了！！！！” “串台了？这还是在直播吗？” “酷！酷！酷！” “祖琴妹妹好久没出镜啦，好漂亮！” “不是火山爆发，应该是善良影视又在秀直播黑科技了。” 评论区里议论纷纷。 庄祖琴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就好像她真的被岩浆包围着一样。 “几百万年前，六千米深的海底突然地动山摇，大量岩浆从海底的裂缝中喷涌而出。这些岩浆煮沸了海水，同时也被海水冷却。经过日积月累，岩浆堆积成山，终于露出海面，成长为一连串的岛屿。这就是夏威夷。” 黑暗的夜空与海水相连，海天之间，火山凶猛地喷发着，熔岩肆意流淌，最终熄灭在海水之中。庄祖琴站立的黑色礁石已经在画面上看不见了，但是她的声音依然清晰。 “画面上这两座正在爆发的火山，就是夏威夷大岛上最大的两座火山，上边的这座叫做莫纳克亚，下边的叫做莫纳罗亚。莫纳罗亚火山比莫纳克亚更加活跃，它在1935年、1950年和1984年都发生过强烈的爆发。没人知道莫纳罗亚火山下一次爆发的时间。” 镜头再一次拉近，画面中再次看到站在黑色礁石上的庄祖琴。火红的熔岩流映红了她的脸庞。 “火山爆发是灾难，但同时也是最壮美的自然奇观。它毁天灭地，但也会在每一次肆虐后创造不一样的生机。让我们跟随摄像机，顺着熔岩，到火山口附近去看看。” 这时候，庄祖琴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 坐镇魔都的王善良大导演突然大吼一声：“高思呢？高思哪儿去了？玛德，有钱人都这么不靠谱的吗？” 高思果然不见了。 286 高思失踪了 主持人消失不见，但已经编排好的直播节目还是要继续的。 摄像镜头追寻着滚烫的熔岩流逆流而上，一直来到喷涌着岩浆的火山口。在火山口的一侧，环形山已经坍塌出一个上百米的豁口，熔岩就是从这个豁口流出来的。 罗星宇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接过原本属于高思的那段剧本，开始了讲解。罗星宇知识丰富，就算没有认真准备过这一段直播词，应对起来也没什么困难。唯一有些遗憾的地方，就是没有主持人站在熔岩流中的镜头，让直播的真实感降低了很多。 庄祖琴已经慌了。 她勉强完成自己的一段直播，立即离开了观景平台。也许因为焦虑，也许因为观景平台上真的很冷，庄祖琴双手冰凉。她慌乱地在背包里翻出手机，然后给高思播了过去。 让人焦虑的十几秒钟过后，电话终于拨通，但却没有人接听。 穹顶下面，工程师们还在巨大的麦克斯韦望远镜上忙碌着，他们正在升级望远镜的馈源舱，这次升级之后，这台已经三十七岁的老设备就能彻底焕发青春，观测精度也可以提高三十倍以上。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关注慌了神庄祖琴。她举着电话，沿着高高的旋梯往下走，期待着下一秒钟就能听到高思的声音。但是终究还是无人接听。 上一次高思独自跑去青唐城并且突然失联之后，庄祖琴就把高思原来用的电话卡转到自己名下，还给他买了一台免充电的功能机。这台手机只有最简单的通话功能，具有wifi信号充电、运动充电和太阳能充电三种自动充电功能，就算放在黑暗处不动，也可以待机半个月之久。 但是，贴身带着这款手机的高思还是失联了。 庄祖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她不知道现在的心跳是过快还是过慢，总之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她迅速走下旋梯，推开侧面的小门来到外面。 外面一片漆黑，不远处有一对补光灯还在发着光，这是罗星宇刚刚直播的时候使用过的机位。但罗星宇并不在这里，他应该是去山顶的另外一个机位搭建帐篷，直播星空去了。 这时候，庄祖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善良。 “祖琴啊，高思人呢？他跑哪儿去了，我打他电话还占线，我都没给他安排多少戏份，他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庄祖琴带着哭腔说道：“高思他不见了。” 王善良一惊，然后赶紧安慰道：“别急别急，这才几分钟啊，他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我给他打电话占线，就说明他不知道躲哪儿打电话呢，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他电话占线，是因为我一直在给他打电话。” 王善良心里也有点没底了。毕竟这小子刚刚在西部被人阴了一回，保不齐还有别人会惦记他。高思现在连社交账号都不登录，手机也是没有上网模块的功能机，难道说，是购买机票透露了行踪吗？ 王善良不敢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庄祖琴，他还是安慰道：“哎呀，祖琴，高思他肯定没事儿。你先别乱跑，我让人把镜头切到梦想宇宙的虚拟星空，然后让夏暮上来主持。你就在原地等着，我让星宇和杜欣莹过来跟你汇合。” 这个安排很果断也很合理，这让庄祖琴略感心安。 她挂断王善良的电话后，立即又给高思播了过去。电话接通，却依然没有人接听。 突然，庄祖琴隐约在风中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谁在风中呜咽。她挂断了高思的电话试图细听，但那似有似无的声音又不见了。 她再次拨通高思的电话，那种来自于风中的声音再次出现。庄祖琴立即明白，这应该是高思的手机铃声。她立即用手按住自己手机的扬声器，避免手机里传来的铃声影响判断，然后迅速寻着风中呜咽的声音跑入和黑暗之中。 莫纳克亚山的山顶上，除了人为修建的公路以外，其他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平整，但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红色火山岩碎石。天上的银河虽然无比明亮，但想要凭借星光看清脚下的路，还是很不容易。 庄祖琴磕磕绊绊地在黑夜中行走，时不时停下脚步辨认手机铃声的方向，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再回头看时，连巨大的麦克斯韦望远镜都隐没在夜幕中看不清了。 几次拨打高思的电话之后，庄祖琴还是距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她此时心急如焚，能够听到手机的声音，却没有人接听，她现在很想哭，她猜想高思一定是出事了。 手机的铃声越来越近了，就在一片覆盖着积雪的小山后面。庄祖琴开始奔跑起来，她摔倒了好几次，又咬着牙爬起来。膝盖和手掌应该已经冰雪下隐藏着的锋利的火山岩划破了，现在火辣辣地疼。但这些都没能让她的速度变慢。 “高思！高思！你在哪儿？” 庄祖琴边跑边喊。然而高思却没有回应她的喊声。只有那台手机的铃声呜咽着从风中传来。 “高思！” 庄祖琴终于看见一块小小的屏幕在黑夜中发着光。 “高思！高思！”庄祖琴简直是扑过去的。但她拿到手机的一刹那，心却好似沉到了六千米深的太平洋洋底。 手机是平放在雪地上的。洁白的雪地在明亮的星光下闪着白色的光。如果此时有人躺在雪地上，那绝对一眼就能看到。但是这片积雪的坡地上光洁如玉，除了一部手机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时，庄祖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罗星宇。 “祖琴，你在哪里？你和高思的手机为什么都在占线？” 庄祖琴终于绷不住了，她直接哭出声来：“我找到了高思的手机，但他人不在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星宇的声音很冷静，他道：“你别着急，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找你。” “我不知道。” 庄祖琴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举目四望，已经看不到麦克斯韦望远镜了。只有几台超级望远镜发出的引导激光束直接刺向苍穹，在大气层的边缘形成一颗夺目的亮星。 “祖琴，别急，你现在共享你的gps定位给我，然后等我过去。” 庄祖琴此时也冷静下来，她打开手机，向罗星宇共享了自己的实时位置信息，然后在雪地上坐下。 287 死亡线上的挣扎 几分钟后，一辆车只开着昏暗的雾灯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是罗星宇开着车到了。 “祖琴，你说说什么情况。”罗星宇一下车就向着庄祖琴跑过来。 “我给高思打电话，他不接，我循着他手机的声音就找到了这里。”说着，庄祖琴把高思的手机拿出来给罗星宇看。 罗星宇蹲下身，拿出一支手电筒，横着扫过雪地。 他解释道：“这积雪虽然很硬，但如果用力踩还是能踩出脚印的。手电筒的光，能把雪地上凸凹不平的痕迹放大。” 他一边用手电筒照着，一边仔细观察。 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很轻，但依然被罗星宇发现了。那应该是两个人的脚印，步幅很大，显然两人是在奔跑。 “快，祖琴，这边！”罗星宇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站起身向着小山的南边跑去。 庄祖琴赶紧跟上。 山坡的南面积雪较少，斑斑驳驳地露出了下面已经风化的火山岩地表。借着星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头向下躺在山坡上。 “高思！” “祖琴，你小心！” 罗星宇不确定那人是不是高思，他还保持着一丝警惕，但看见庄祖琴已经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了，也只能快速跟上。 山坡有些陡，好在结霜的碎石已经被冻结在一起，踩上去并不会滑坡。庄祖琴手脚并用地跑过去，也算是有惊无险。 躺在地上的人确实是高思，只不过似乎处于昏迷状态。庄祖琴想伸手去扶，被罗星宇阻止：“祖琴别动他，说不定身上有骨折，你去车里把便携担架拿过来。” 庄祖琴不懂得野外生存和急救的知识，就立即起身去拿担架。 杜欣莹也在车里，由于罗星宇让她在车里守着，她就没有下车。看到庄祖琴，不由得问道：“祖琴你没事吧，找到高思了吗？” 庄祖琴点头：“便携担架在哪里，他好像受伤了。”说话的时候，几滴眼泪从她的脸上滑下来。 杜欣莹手脚麻利，迅速找出便携担架，随口安慰道：“人找到就好，他一定没事的。” 两人带着担架回到高思身边的时候，罗星宇已经托着后背把高思扶了起来。 罗星宇道：“他没有骨折，他是被麻醉枪打中了。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知觉，也不能说话。我在他小腿上找到了这支麻醉弹。” 三人把高思抬上了担架。庄祖琴和杜欣莹轮换着，才把高思弄回车里，放平座椅让高思躺下。 “他这样，不会有事吗？”庄祖琴抚着高思的额头，十分担心。 罗星宇已经发动了车子，说道：“咱们得去医院，麻药过量可能会很危险。” 庄祖琴把手放在高思的脸上，此时他呼吸均匀，脸色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她依然很担心，因为高思的脸一直都是冰凉的。 “小莹，你查一下最近的医院是哪里？”罗星宇边开车边说道。 “好，我查一下。” 过了一会儿，杜欣莹直接把做好导航的手机放在驾驶位右侧的手机托架上：“希洛医学中心，距离这里64公里，这是最近的医院了。” 转过两个弯之后，车子驶出了莫纳克亚天文台。罗星宇打开车大灯，车速也陡然加快。 “刚刚你为什么不开车灯？” “在天文台里面是不能开灯的，光污染会影响天文观测，现在这里就无所谓了。对了小莹，你帮我给梁老师打个电话，打通之后我来说。” 电话很快打通。罗星宇没有告诉梁铭发生在高思身上的事情，他只说有急事晚上要去一趟希洛。 他还没有来得及道歉，梁铭就道：“小罗啊，你们有事就尽管去忙吧。我现在人在昴星团望远镜这边，我前段时间组织的一个观测任务数据出来了，我晚上正好留下来做数据分析，今晚就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 罗星宇抓住机会，也就没有跟梁教授深说，也就挂断电话。 夏威夷大岛的腹地是莫纳克亚和莫纳罗尔两座火山，岛屿周边地势较低，分布着好几座小城市。其中，高思一行人降落的地方叫做科纳，而现在要去的地方则叫做希洛。科纳位于大岛的正西边，而希洛则坐落在大岛的最东边，距离莫纳克亚天文台也更近一些。 罗星宇把车子开得飞快。虽然他一直都说高思没事，但庄祖琴看得出来，罗星宇心里也没底，不然他不会在夜里把车开这么快。下山的时候车速过快，就会在转弯的地方不停地踩踏刹车，这很容易造成刹车片过热导致刹车失灵，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庄祖琴想提醒罗星宇开慢点，但她心里又希望快点，再快点，早一秒钟把高思送到医院也是好的。 杜欣莹已经联系上希洛医疗中心，说明了高思的情况，并报告了麻醉弹的型号。急诊医生提醒杜欣莹关注患者的心肺功能，只要不发生心跳骤停，患者就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就在这时，一直平静昏睡的高思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庄祖琴吓坏了。 她紧紧抓着高思的手喊道：“高思，你怎么了高思，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过了一会儿，高思重新平静下来。 就在罗星宇悬着的心放下，开始专心开车时，庄祖琴再一次哭了起来：“高思他，他没有呼吸了，高思你别吓我。”庄祖琴开始拍打高思的脸，一边拍，一边又哭了起来。 罗星宇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迅速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检查高思的脉搏和呼吸。最糟糕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祖琴，你学过心肺复苏吧？马上给他做人工呼吸。” 心肺复苏，庄祖琴是学过的。上高中的时候，她所在的学校就组织过徒手心肺复苏技能的培训，她当时还得到过‘急救卫士’的荣誉称号。 得到肯定答复后，罗星宇又开始专注开车。他现在也有点慌了，麻醉剂注射过量最怕的情况就是心肺功能骤停。现在必须要双保险才行。一方面要用人工呼吸维持高思的生命，另一方面必须尽早把车开到医院，交给专业的医护人员处理。 庄祖琴让高思的头转向自己，又把汽车的靠枕塞到他的脖子下面，捏住高思的鼻子后，她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嘴唇包住了高思的嘴巴。 庄祖琴做得很认真。她没有想到，与恋人第一次两唇相接，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的。这个小心思没有影响到她的动作，但她因为焦虑而变得冰凉的脸颊却多了一抹红晕。 288 不祥的预感 手机响了。 庄祖琴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着机械的动作。她在心中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高思没事，高思不会有事，专注做好当下的事情高思就不会有事。 手机响了又响。杜欣莹从庄祖琴的口袋中摸出手机。是高思的手机，来电号码显示着赵梦鸽的名字。 “喂，梦鸽姐。我是杜欣莹。” “哦，小莹啊，怎么是你接电话？高思呢？你让臭小子接电话，我教育教育他。” 杜欣莹有点紧张，她在思索应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梦鸽姐，高思他开车呢，不方便接电话。” “怎么开车就不方便接电话了？你给他开免提，我打电话也不怕别人听。” 杜欣莹一看就是老实孩子，不擅长说谎，她道：“梦鸽姐，他好像心情不好，他不接，要不我让他一会儿打给你吧。” 赵梦鸽有点糊涂了。她跟高思基本上就是姐弟关系，她想管的事情，只要强硬一点，高思就没有不听的时候。怎么可能连电话都不接？ “不接我电话？是要反天了吗？小莹你开免提，让我跟她说。” 杜欣莹接听高思的电话，本来就开着免提，就弱弱地说了声‘哦’。 “高思！臭小子你刚才直播跑哪儿去了？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给我接电话，你临阵脱逃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心情不好？”赵梦鸽骂了几句，突然停了下来，她声音放缓道：“高思？你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异国他乡的，有什么事儿你要跟姐姐说呀。” “梦鸽姐，他没事。”杜欣莹拙劣地撒谎。 “喂，小莹，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连我你们也要瞒着吗？” “真没有，梦鸽姐，我们都挺好的。” 杜欣莹就不是心里能藏得住事的人，赵梦鸽听到杜欣莹的声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要是不肯说，就把电话给祖琴，我问问她。要不你就把电话给罗星宇。” 罗星宇一言不发，把车开得飞快。就像赵梦鸽没有提到过他一样。 庄祖琴也机械地做着人工呼吸的动作，就像完全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一样。 杜欣莹有点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挂断电话。挂断电话，她怕让电话那边的人担心，不挂电话，她又觉得应付不来。 这时候，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 “哥，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我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必须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一根汗毛都不许掉了！” 是高文婷。 高文婷的话说得蛮不讲理，又透着浓浓的关切。不知道是高文婷的断喝起了作用，还是庄祖琴持续不断地人工呼吸有了效果。高思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咕噜声，随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庄祖琴捂着脸突然哭了起来。但她的脸上却是笑容。 希洛医学中心终于到了，这是几个人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 那是只有三层的浅黄色小楼，与国内堪称豪华的医院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不过，看着医护人员推着轮式担架小跑着迎上来，他们专业的动作倒是让人心安。 医护人员先给高思注射了对抗麻醉药的拮抗剂，又把混合了利尿剂的生理盐水吊上，这才把高思转移到担架上。 此时的罗星宇已经汗湿了衣服，庄祖琴也几乎乏力虚脱。 杜欣莹手里拿着没有挂断的电话说道：“没事了，没事了，这回是真的没事了。” …… 两个小时后，高思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模糊的视野中，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就在不远处望着他。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说道：“祖琴。” 女孩触电一样把手缩回去，说了声：“你醒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听到医生两个字，高思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躺在医院里。 视觉有些模糊，但头脑已经恢复清明。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又皱了皱眉头，试图调整眼球的焦距看清眼前的景物。但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仍然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很快，病房的门被推开，几个人鱼贯而入。 身穿着白大褂的肯定是医护人员，而医护人员身后的几个人，高思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医生伸手拨开高思的眼皮，用一支瞳孔笔照了照，用英语问道：“能看清我吗？” 高思也用蹩脚的英语回答：“看不太清。” 医生又用一把镊子的两个尖端轻轻按在高思的中指指尖上，问道：“哪个手指被触碰了？” 高思道：“中指。” 医生又问：“有几个触碰点？” 高思道：“一个。” 医生给高思抽了一点血，说是要化验血液中的麻醉药含量。 临走的时候，医生嘱咐道：“患者还在恢复，体内的药物残留还在影响神经传导，看不清东西和触感迟钝都是正常现象。患者暂时不能进食，多喝水。我们会根据血检结果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可以配患者说说话，有助于体内麻醉剂的代谢。” 说完医生就出去了。 医生走后，一名女孩立即走近高思，她不说话，紧紧拉着高思的手不放。 高思的手上传来了熟悉的触感，他轻轻叫着女孩的名字：“祖琴。让你担心了。” 这回他没有认错人。 庄祖琴握了握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恢复了再说。” 高思闭着眼睛，轻轻摇头：“祖琴，我的意识很清楚。你把星宇和欣莹也叫来。对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了吧，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病房里自然是没有其他人的。在米国，有钱就能享受最好的医疗服务，高思一行人虽然行事低调节俭，但毫无疑问是有钱人。安全起见，庄祖琴还从当地安保公司聘请了六名保镖守在病区外面，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但也算亡羊补牢了。 很快，罗星宇和杜欣莹就来到了病房。 高思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我的身体不能动，但那段时间里，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谢谢你星宇，不好意思，这一次我给你拖后腿了。” 罗星宇道：“高思，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高思继续说道：“谢谢你，欣莹，难为你了，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重？你没受伤吧。” 杜欣莹笑了，她知道高思是在说她抬担架的时候摔了一跤：“没有。我还怕把你给摔傻了呢。” 高思又道：“谢谢你，祖琴，要不是你一直在亲我，我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庄祖琴害羞得打了高思一下。 高思解释道：“我知道当时我已经昏迷了，但我就是能感觉到你们，真的，我不是装的，我没办法行动，但我能感觉到你们每一个人。我还听到梦鸽姐在骂我，我还听到文婷的声音。但我真的醒不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庄祖琴又哽咽了，高思感觉有液体滴在自己的手上。 289 危险58分钟倒计时 高思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像是在整理思绪。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换气扇工作时发出的嗡嗡声。 过了一会儿，他道：“现在有十二点了吗？” 罗星宇答道：“十一点半刚过，还不到十二点。” 高思依然闭着眼睛，他歉意地咧了咧嘴，说道：“抱歉，让你们都没办法休息。不过这件事情我必须要现在讲给你们听。” 庄祖琴在高思的话里捕捉到一丝令人不安的情绪。现在是在医院里，外面有安保公司的人守着，按理说应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才对，这种紧张感是哪里来的？ 高思道：“当时我站在观景平台上，做出镜前的准备。就是那个时候，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那是一种神经功能紊乱的症状。” 庄祖琴重重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感觉。 “当时我感觉胃部很不舒服，我的手都是发抖的，非常难受。然后我发现在观景平台的下方，有一个黑衣人在用枪瞄准我，我立即闪身到了屋里。当时祖琴正准备要上节目。” 罗星宇接话道：“高思，你当时应该已经被麻醉弹打中了。你感觉到的是神经麻醉后产生的副作用。” 高思没有认同罗星宇的判断，他继续讲到：“我并没有被麻醉枪打中。确切地说，那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对我开枪，我就躲开了。当时祖琴准备上节目，祖琴之后就是我。但我没办法放任这种危险存在，于是我追了下去。虽然我知道这个黑衣人应该是冲我来的，但我担心我下去的过程中会有人袭击祖琴。她毕竟站在平台上，是很显眼的。” 高思停了停，他似乎是在考虑措词。 当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倒计时，让他恐惧的正是这个倒计时的时间。不过，这个倒计时他是不能对任何其他人说的，倒计时结束的时间正是次日的凌晨四点，距离现在已经不到五个小时了。 三个人都没有打断高思，大家都在等着高思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但我的头脑很清醒。我把我的手机放进胸口的口袋，然后直接朝那个黑衣人冲过去。” 庄祖琴听到后又泛起一阵感动。高思没有隐藏自己，是为了吸引杀手的注意力，他把手机放进胸口的口袋，是希望手机的不锈钢外壳在关键时刻可以挡下子弹。 高思继续说道：“但是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向我开枪，他转身开始逃跑，我就追上去想要抓住他。我一直在提防他会朝我开枪，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只是一直在逃跑。后来我终于在一座有积雪的小山上追上了那个家伙，我们打了起来。” 高思讲到这里又停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遇到的状况。当时高思被一种极端焦虑的情绪笼罩，就像那次庄祖琴即将登上马上就要出事故的飞机前的情况一样。他无法准确判断与对方之间的距离，而胃痉挛又狠狠折磨着他。 罗星宇问道：“那个黑衣人，他很厉害？”他暗忖，如果是一对一的格斗，高思应该不会吃这么大亏才对。 高思摇头：“不，他应该并不擅长格斗。但是我当时的状态很差，一直都在被胃部的痉挛折磨，而且呼吸很困难。我打伤了那个黑衣人，他又开始逃跑，我没有力气再去追他，就坐下来休息。” 罗星宇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被麻醉枪击中才这样的？” 高思点点头：“我确定。” “可是，我们在你的小腿上发现了一支麻醉弹。你的症状也与注射过量麻醉剂相同。” 高思道：“我确认我追他的过程中他没有开枪，他甚至都没有做过开枪的动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遭遇重大危机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 三个人里，只有庄祖琴能听懂高思的话。直觉或者预感这种事情，每个人好像都懂，但只有亲历过一次的人才能理解其真正的含义。 庄祖琴试探问道：“你是说，你感受到的危险并不是那个黑衣人带给你的？” 这句话一针见血。高思点头道：“是的，我在去冷湖的路上也经历过危险，那些匪徒手里甚至有冲锋枪。但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心爱的人即将死去的感觉，绝望而无力。” “现在你还难受吗？” 高思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杜欣莹说道：“要不，给你安排一次全身检查吧，尤其可以做一下胃镜和胃部的x光。” 见高思点头同意，庄祖琴才道：“我们陪你一起做检查，我会让保镖做好戒备工作，你先休息一会儿。” 大半夜做这样的检查自然不是医院的常规服务，况且高思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体检并不是必要的。好在只要花钱能够搞定的事情，对于高思来讲都不是问题。很快，值班医生们就开始为这个富有的华国客户忙碌起来。 凌晨一点，大部分体检结果都出来了。高思的胃部、肠道都很健康，没有发现任何病变。对此，医生的说法是高思可能来异国他乡旅行，由于生活不规律，出现了迷走神经异常兴奋的症状。迷走神经异常兴奋可能会导致肠胃蠕动加快，恶心，呕吐，腹痛，胃痛等症状。 这个诊断，说句大白话就是：太焦虑了，没休息好。 高思完全不相信这种万金油式的医学解释，他觉得这与华国的多喝热水相差不大。倒是庄祖琴三人听了之后，觉得放心了不少。 高思血液中的麻醉剂水平仍然偏高，不能出院。庄祖琴就让罗星宇和杜欣莹先回宾馆休息，早晨睡个好觉之后再来看高思。而她自己则留在医院里陪伴高思。 凌晨三点，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高思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视力也基本恢复，就轻轻翻身下床。庄祖琴正和衣躺在旁边临时病床上睡得正香。 高思凝神思考，他发现那个倒计时一样的信息依然还在，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五十八分钟。 五十八分钟？ 如果他的预感正确，那么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会有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发生。他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庄祖琴，轻轻摇头。他不想让庄祖琴牵扯进危险当中。 高思轻轻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290 突如其来的地震 庄祖琴之前请来的六名保镖，此时有三名就站在门外。见高思开门出来，一名保镖就上前招呼。 高思问道：“其他人呢？” 一名保镖答道：“我们分成两组守夜，另外三个人在旁边房间里休息。” “把他们都叫起来，天亮之前可能会有危险，都警惕点。” 身后的一名保镖听到之后，立即去隔壁房间叫人去了。 几名保镖确实有些专业素养，不到半分钟，六个人就已经到齐，刚刚在休息的三个人也都精神抖擞，并没有表现出睡眼惺忪的样子。 高思命令道：“你们两个跟我走，剩下四个人守在门口，必须确保里面那位庄小姐的安全。对了，如果你们能确保天亮之前不出意外，薪水加倍。” 听到薪水加倍，几位保镖的眼睛都亮了许多，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高思做了几次深呼吸。他脑海中的倒计时只剩下四十七分钟了。 他对跟随他走的两名保镖说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棕色皮肤的保镖叫做奇莫。一看相貌就知道他是夏威夷本地人。另外一名保镖是一名华裔小伙，名叫马家倪，据说跟祖父学过几年功夫。华裔小伙长得挺帅，头发向后梳成一个松松的马尾辫。可惜他并不会说汉语。 “老板，咱们去哪儿？”奇莫问道。 高思反问道：“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较适合隐蔽，易守难攻的？” “易守难攻？”奇莫有些不理解高思的意思。 高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含糊说道：“我怀疑有人要杀我，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对我动手。” 马家倪心中‘呵呵’了一下，他觉得这位有钱的小老板可能是得了受迫害妄想症了。如果有人要杀他，不是追杀就是伏击。杀手怎么可能等你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安顿好再跑来强攻呢？ 不过既然人家是老板，那马家倪就不想说太多。老板说啥是啥。老板既然说有人要来杀他，那就必须相信老板的话。 马家倪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射击场，那里有一个瞭望塔，能隐蔽，还能向四周射击，您看符合要求吗？” 高思沉吟片刻道：“行，就去射击场吧。” 三人坐上马家倪的旧皮卡，沿着山路向着射击场的方向开去。 …… 凌晨三点五十分。 夏威夷大岛，希洛湾，希尔顿大酒店。 住在酒店顶层的罗星宇在轻微的摇晃中醒来。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在哗啦啦地震动，就像是有暴风雨在外面拍打。 罗星宇猛地坐起身来，这一动作惊醒了睡在身边的杜欣莹。 “怎么了星宇？距离日出还早呢，我定了闹钟。” “小莹，你有没有感觉到房子在晃？” 杜欣莹揉揉眼睛，说道：“没有啊。” 突然，杜欣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她感觉到了房子的晃动，震颤的玻璃门给杜欣莹带来一些超自然的联想，刹那间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罗星宇此时已经弄清了情况，他抱紧杜欣莹说道：“别怕小莹，应该是地震了。夏威夷的活火山很多，地震也很常见的。” “咱们要下楼避难吗？”杜欣莹问道。 “不用，没事。”罗星宇安慰道。 杜欣莹从惊魂中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房子的摇动已经停了下来。 打开手机，在浏览器的头条上已经出现了新闻： 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果然如同罗星宇所说，地震确实不算强烈。 “你还困吗？困就再睡一会儿，一会儿闹钟响了咱们上楼顶上去拍日出。王善良说要开直播，这里日出的时候，华国正好是午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愿意看。” 杜欣莹道：“我不困了。星宇，你说地震会不会造成海啸啊，我有点怕。” 罗星宇弯曲食指刮了一下杜欣莹的鼻子，说道：“不会的，地震本身不会引起海啸的。海啸都是因为海底板块发生了上下错动，引发了海水的波动造成的。只有大陆板块交界的地方发生地震才有可能引发海啸，而且引发海啸的概率还不到十分之一。” “夏威夷不是板块交界的地方吗？” “你想多了。夏威夷是大洋中脊，算是大陆诞生的地方，这里是太平洋板块的最中心，哪里有什么板块交界啊。我看你都打哈欠了，睡会儿吧。” 杜欣莹终于放下心来，依偎在罗星宇的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 此时的魔都，正是夜里10点整。 为了让夏威夷观星直播继续下去，夏暮、卫晴、沙慧都来救场，连人气女神叶知秋刚刚叶献唱了一首《银河中的星星》。 罗星宇在去营救高思之前，把所有能留下的固定摄像机全都留在了原地。粉丝们可以通过屏幕的画中画看到夏威夷的夜空和那些超级观星神器射出的引导激光。 沙慧凭着自己丰富的天文学知识，替代罗星宇完成了直播的知识部分。而夏暮则凭着自己‘星空下的天使’的名号，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读诗，帮助直播间维持着热度。 突然，几条长消息出现在直播间的聊天区里： “我靠，夏威夷地震了，震中就在夏威夷大岛上。主持人证实一下呗。” “我刚刚看见画面在摇晃，应该消息是真的。” “废话，新闻都报了，当然是真的。” “官方消息来了……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聊天区里看到新闻，立即就有人刷蜡烛和双手合十的表情包，说逝者安息。 “有病啊，瞎刷什么蜡烛，4.3级地震对夏威夷算个屁。夏威夷那种报警地震考验的火山岛，根本就不会有多少损失的。” “你懂什么，海底地震会引发海啸的，你知道海啸的破坏力吗？” “就你懂，奉劝多看书吧。” 直播间的聊天区里吵吵嚷嚷，引起了王善良的注意。 他问坐在身旁的沙慧道：“慧姐，你说高思他们不会有事吧，这趟旅行也太磋磨了吧，先是高思遇袭受伤，这又来个地震。我看那个地震的位置了，离海边特别近，你说不会真搞出海啸来吧。” 沙慧道：“一般来说不会的。地震本身并不会引起海啸，发生海啸的必要条件，是海水大规模升降，才会引发海啸。跟距岸边有多远没什么关系。” 王善良还是觉得不太踏实，他摸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高思的电话。 292 这不是特效 直播屏幕上，已经有网友说出了‘海啸’这个令人窒息的词汇。 “海啸！绝对是海啸！” 这样的判断，在结合两小时前的地震新闻，直接在直播间里引发了强烈的骚动。不过，也马上有人出言反驳。 “说海啸的有没有常识？这是层云。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看起来就是贴着地平线的。” “可是刚刚发生过海底地震。” “海底地震是什么时候到事儿？是9点50的事儿，现在已经半夜12点了好不好？震中距离海岸35公里，要是发生海啸，十几分钟海浪就过来了，还等你两个小时吗？” “楼上专业！”马上有人给专业的回答点赞。 “切……夏威夷是大洋中脊，只有火山，没有板块运动，就不可能引发海啸，一惊一乍的人完全没有基本常识。”被夸赞的网友继续给大家强力科普。 …… 罗星宇顾不得直播了。他颤抖着拨打着高思的电话。 此时的高思还躲在瞭望塔上，等待着杀手的到来。这时候他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罗星宇打来的。 “喂，星宇。”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快跑，带着祖琴往高处跑，上山！快！”罗星宇几乎在喊。 “怎么了星宇？出什么事儿了？” “海啸！地震引发了海啸，快往山上跑！” “好！好的！那你和欣莹……” “不用管我们，我们这栋楼没问题！” 高思挂断电话，当机立断：“发生海啸了，你们俩继续往山上走。马家倪，把你的车给我！” 马家倪犹豫了一下道：“老板……” 高思喝道：“马上行动，这是命令，委托费我会再加倍！车也会陪你一辆新的！快！” 马家倪掏出钥匙的一瞬间，已经被高思劈手抢过。他想把枪也给高思，但发现高思已经下到地面，直接跨过车门跃进车里。桀桀的引擎声过后，旧皮卡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窜了出去。 另一位保镖奇莫拍了拍马家倪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这位华国老板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高思才不管两个保镖会怎么看他。他现在已经彻底理解了死亡倒计时的真实含义。地震和海底火山喷发并不会引发海啸，但地震会让海底的山体松动。而潮汐的力量则让松动的山体发生了滑坡，从而在两小时之后引发了一场剧烈的海啸。 当海浪冲进喇叭口形的希罗湾时，海浪就会被自动推高。即便没有海啸，这里也有比其他海滩更高更美的海浪，所以这里才是冲浪爱好者的天堂。 今天的这种情况，希罗湾距离海底山体滑坡只有短短地三十五公里。整个西洛都是轻巧的单层木制建筑，如果遭遇海啸，必然会导致全城都变成一片废墟。 高思把油门一脚到底。他在数字直觉的帮助下精确地操控着车辆，用几乎接近极限的速度在下山路上狂奔。 路上，他掏出手机拨通庄祖琴的电话。 庄祖琴听到手机铃声，见是高思，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高思的病床。发现病床上没人，才疑惑地接通电话：“喂？高思？你在哪里？” 高思吼道：“祖琴，上楼，爬到楼顶上去，别问为什么！” 他此刻最怕的就是庄祖琴不听指挥，好奇地乱问问题。但庄祖琴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她答了声‘好’就举着电话出了病房。 病房外面，四个保镖还在站岗，见庄祖琴出来，立即询问。 庄祖琴道：“所有人立即跟我上天台去，快！” 高思听到庄祖琴果决的声音，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希罗医疗中心虽然不高，但好歹是一座混凝土建筑，不会轻易被海啸摧毁。只要这栋建筑不被摧毁，庄祖琴就不会有事。 皮卡的发动机转速已经突破五千转，气缸里发出响亮的爆震声，显然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挂断对方的电话。一个在山路的下坡上狂飙，另一个则拼命地爬上楼梯。 “高思，我到楼顶了！发生了什么事？”庄祖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好样的祖琴。你在楼顶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楼顶，我马上就到。”高思依然没有解释理由，他不想让庄祖琴为他担心。 从高思的语气里，庄祖琴听到了无可置疑的鉴定。在这种情况，她选择了无条件地信任和服从。 “小心点。我听你的。”庄祖琴坚定地说。 …… 直播屏幕上，刚刚还在为众人科普的网友被残暴打脸。 “不……不好意思大家，真的是海啸！可能是地震或者火山爆发引起了海底山体滑坡，造成了海啸的发生。我不知道为什么地震后两小时才出现海啸，这不符合常理，但它真的发生了。” “滚蛋！这种时候谁需要你在这里科普，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完了完了，为什么地震之后没有人发布海啸预警？” “天啊！高总他们还在夏威夷，怎么办？” “别告诉我这是真的。这是特效对吗？火山都是你们的特效，海啸一定也是。快告诉我这只是特效！” 但大家此时都知道，画面上的巨浪并非特效。 “很抱歉，这不是特效，这是灾难。请与我一起为承受灾难的人们祈福。”直播间里传来主持人卫晴的声音。王善良心急如焚，却又鞭长莫及。他甚至无法做出决定要不要关掉直播。 直播间里已经有人开始哭了起来。 更多的网友开始自发地刷起来蜡烛。 前来观看日出直播的网友们万万没有想到，本想看一次朝气蓬勃的日出的他们，竟然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自然灾害。 海啸随着海水的深度变浅和海湾的收紧，巨浪迅速抬高，形成了一道十多米高的一堵水墙。转瞬之间，水墙已经狠狠砸在了希尔顿酒店的大楼上，四层以下的玻璃尽数碎裂。架设在顶楼的摄像机也随着水墙的冲击猛烈地摇晃起来。 直播镜头是对着海面的，直播间里并不能看到此时城里的情况。但是，凭着这一下剧烈的振动和如同雷鸣般地爆响，不用看大家也能脑补出城里的惨状。此时才刚刚六点多钟，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此时发生海啸的结果，让人想都不敢想。 巨浪当然不会因为希尔顿酒店的阻挡而就此止步，海浪瞬间就冲过草坪和露天泳池，裹挟着已经被冲得粉碎的建筑残骸，向着岛内奔涌而去。 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这是出事之后王善良第一次与高思通上电话。 “喂，善良，是我。” “总算听到你声音了，你现在没事吧。”王善良关心道。 此时的高思正隐蔽在瞭望塔上，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那个奇怪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但那种让他胃部不适的焦虑感又卷土重来了。 “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吗？”王善良问道。 “我们不在一起。我不方便跟你聊天，你说重点。” “你没感觉吗？夏威夷地震了，都有人把新闻贴到直播间里了。” 于此同时，赵梦鸽的电话打了进来，被高思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李里打来的电话，高思也直接挂断。 高思道：“善良，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地震的事儿，你替我在群里回一下吧。我这边没事儿。我现在有事儿，暂时不接电话了。”说完，他把王善良的电话也挂断了。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就在这时，他看见赵梦鸽又把电话拨了进来， 这句话弄得王善良一头雾水。到底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啊？ 他打开了高思的创始人沟通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高思让我帮忙统一回复大家，他们没受夏威夷地震的影响，让大家不用惦记。 王善良的这条消息不发还好，发出来反而把群给炸了。 黄逸飞：地震？我都不知道夏威夷地震了。刚刚吗？ 有人立即把地震的新闻扔到群里。 张在波：是真的，这是新闻。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神豪：金牌投资人》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这是出事之后王善良第一次与高思通上电话。 “喂，善良，是我。” “总算听到你声音了，你现在没事吧。”王善良关心道。 此时的高思正隐蔽在瞭望塔上，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那个奇怪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但那种让他胃部不适的焦虑感又卷土重来了。 “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吗？”王善良问道。 “我们不在一起。我不方便跟你聊天，你说重点。” “你没感觉吗？夏威夷地震了，都有人把新闻贴到直播间里了。” 于此同时，赵梦鸽的电话打了进来，被高思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李里打来的电话，高思也直接挂断。 高思道：“善良，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地震的事儿，你替我在群里回一下吧。我这边没事儿。我现在有事儿，暂时不接电话了。”说完，他把王善良的电话也挂断了。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就在这时，他看见赵梦鸽又把电话拨了进来， 这句话弄得王善良一头雾水。到底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啊？ 他打开了高思的创始人沟通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高思让我帮忙统一回复大家，他们没受夏威夷地震的影响，让大家不用惦记。 王善良的这条消息不发还好，发出来反而把群给炸了。 黄逸飞：地震？我都不知道夏威夷地震了。刚刚吗？ 有人立即把地震的新闻扔到群里。 《神豪：金牌投资人》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这是出事之后王善良第一次与高思通上电话。 “喂，善良，是我。” “总算听到你声音了，你现在没事吧。”王善良关心道。 此时的高思正隐蔽在瞭望塔上，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那个奇怪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但那种让他胃部不适的焦虑感又卷土重来了。 “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吗？”王善良问道。 “我们不在一起。我不方便跟你聊天，你说重点。” “你没感觉吗？夏威夷地震了，都有人把新闻贴到直播间里了。” 于此同时，赵梦鸽的电话打了进来，被高思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李里打来的电话，高思也直接挂断。 高思道：“善良，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地震的事儿，你替我在群里回一下吧。我这边没事儿。我现在有事儿，暂时不接电话了。”说完，他把王善良的电话也挂断了。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就在这时，他看见赵梦鸽又把电话拨了进来， 这句话弄得王善良一头雾水。到底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啊？ 他打开了高思的创始人沟通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高思让我帮忙统一回复大家，他们没受夏威夷地震的影响，让大家不用惦记。 王善良的这条消息不发还好，发出来反而把群给炸了。 黄逸飞：地震？我都不知道夏威夷地震了。刚刚吗？ 有人立即把地震的新闻扔到群里。 张在波：是真的，这是新闻。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纪良：我靠，真地震了！高思没事儿吧。 《神豪：金牌投资人》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这是出事之后王善良第一次与高思通上电话。 “喂，善良，是我。” “总算听到你声音了，你现在没事吧。”王善良关心道。 此时的高思正隐蔽在瞭望塔上，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那个奇怪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但那种让他胃部不适的焦虑感又卷土重来了。 “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吗？”王善良问道。 “我们不在一起。我不方便跟你聊天，你说重点。” “你没感觉吗？夏威夷地震了，都有人把新闻贴到直播间里了。” 于此同时，赵梦鸽的电话打了进来，被高思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李里打来的电话，高思也直接挂断。 高思道：“善良，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地震的事儿，你替我在群里回一下吧。我这边没事儿。我现在有事儿，暂时不接电话了。”说完，他把王善良的电话也挂断了。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就在这时，他看见赵梦鸽又把电话拨了进来， 这句话弄得王善良一头雾水。到底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啊？ 他打开了高思的创始人沟通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高思让我帮忙统一回复大家，他们没受夏威夷地震的影响，让大家不用惦记。 王善良的这条消息不发还好，发出来反而把群给炸了。 黄逸飞：地震？我都不知道夏威夷地震了。刚刚吗？ 有人立即把地震的新闻扔到群里。 张在波：是真的，这是新闻。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纪良：我靠，真地震了！高思没事儿吧。 邵天祥：这个震级应该没事，夏威夷地震很多，早就千锤百炼了。 赵梦鸽：真没事儿吗？我刚刚给高思打电话了，他没接。@王善良 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这是出事之后王善良第一次与高思通上电话。 “喂，善良，是我。” “总算听到你声音了，你现在没事吧。”王善良关心道。 此时的高思正隐蔽在瞭望塔上，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那个奇怪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但那种让他胃部不适的焦虑感又卷土重来了。 “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吗？”王善良问道。 “我们不在一起。我不方便跟你聊天，你说重点。” “你没感觉吗？夏威夷地震了，都有人把新闻贴到直播间里了。” 于此同时，赵梦鸽的电话打了进来，被高思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李里打来的电话，高思也直接挂断。 高思道：“善良，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地震的事儿，你替我在群里回一下吧。我这边没事儿。我现在有事儿，暂时不接电话了。”说完，他把王善良的电话也挂断了。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就在这时，他看见赵梦鸽又把电话拨了进来， 这句话弄得王善良一头雾水。到底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啊？ 他打开了高思的创始人沟通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高思让我帮忙统一回复大家，他们没受夏威夷地震的影响，让大家不用惦记。 王善良的这条消息不发还好，发出来反而把群给炸了。 黄逸飞：地震？我都不知道夏威夷地震了。刚刚吗？ 有人立即把地震的新闻扔到群里。 张在波：是真的，这是新闻。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纪良：我靠，真地震了！高思没事儿吧。 邵天祥：这个震级应该没事，夏威夷地震很多，早就千锤百炼了。 赵梦鸽：真没事儿吗？我刚刚给高思打电话了，他没接。@王善良 王善良：高思有事耽搁，让我跟大家打个招呼，不用担心他。 291 没有预警的海啸 这是出事之后王善良第一次与高思通上电话。 “喂，善良，是我。” “总算听到你声音了，你现在没事吧。”王善良关心道。 此时的高思正隐蔽在瞭望塔上，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那个奇怪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但那种让他胃部不适的焦虑感又卷土重来了。 “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吗？”王善良问道。 “我们不在一起。我不方便跟你聊天，你说重点。” “你没感觉吗？夏威夷地震了，都有人把新闻贴到直播间里了。” 于此同时，赵梦鸽的电话打了进来，被高思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李里打来的电话，高思也直接挂断。 高思道：“善良，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地震的事儿，你替我在群里回一下吧。我这边没事儿。我现在有事儿，暂时不接电话了。”说完，他把王善良的电话也挂断了。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就在这时，他看见赵梦鸽又把电话拨了进来， 这句话弄得王善良一头雾水。到底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啊？ 他打开了高思的创始人沟通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高思让我帮忙统一回复大家，他们没受夏威夷地震的影响，让大家不用惦记。 王善良的这条消息不发还好，发出来反而把群给炸了。 黄逸飞：地震？我都不知道夏威夷地震了。刚刚吗？ 有人立即把地震的新闻扔到群里。 张在波：是真的，这是新闻。华国地震台网实时消息：燕京时间21:50分，当地时间凌晨3:50分，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域（北纬19.9°，西经154.8°），发生4.3级地震，震源深度3.8千米，震源位置距离夏威夷大岛东部海岸仅35.5公里。 纪良：我靠，真地震了！高思没事儿吧。 邵天祥：这个震级应该没事，夏威夷地震很多，早就千锤百炼了。 赵梦鸽：真没事儿吗？我刚刚给高思打电话了，他没接。@王善良 王善良：高思有事耽搁，让我跟大家打个招呼，不用担心他。 292 这不是特效 直播屏幕上，已经有网友说出了‘海啸’这个令人窒息的词汇。 “海啸！绝对是海啸！” 这样的判断，在结合两小时前的地震新闻，直接在直播间里引发了强烈的骚动。不过，也马上有人出言反驳。 “说海啸的有没有常识？这是层云。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看起来就是贴着地平线的。” “可是刚刚发生过海底地震。” “海底地震是什么时候到事儿？是9点50的事儿，现在已经半夜12点了好不好？震中距离海岸35公里，要是发生海啸，十几分钟海浪就过来了，还等你两个小时吗？” “楼上专业！”马上有人给专业的回答点赞。 “切……夏威夷是大洋中脊，只有火山，没有板块运动，就不可能引发海啸，一惊一乍的人完全没有基本常识。”被夸赞的网友继续给大家强力科普。 …… 罗星宇顾不得直播了。他颤抖着拨打着高思的电话。 此时的高思还躲在瞭望塔上，等待着杀手的到来。这时候他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罗星宇打来的。 “喂，星宇。”高思的声音压得很低。 “快跑，带着祖琴往高处跑，上山！快！”罗星宇几乎在喊。 “怎么了星宇？出什么事儿了？” “海啸！地震引发了海啸，快往山上跑！” “好！好的！那你和欣莹……” “不用管我们，我们这栋楼没问题！” 高思挂断电话，当机立断：“发生海啸了，你们俩继续往山上走。马家倪，把你的车给我！” 马家倪犹豫了一下道：“老板……” 高思喝道：“马上行动，这是命令，委托费我会再加倍！车也会陪你一辆新的！快！” 马家倪掏出钥匙的一瞬间，已经被高思劈手抢过。他想把枪也给高思，但发现高思已经下到地面，直接跨过车门跃进车里。桀桀的引擎声过后，旧皮卡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窜了出去。 另一位保镖奇莫拍了拍马家倪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这位华国老板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高思才不管两个保镖会怎么看他。他现在已经彻底理解了死亡倒计时的真实含义。地震和海底火山喷发并不会引发海啸，但地震会让海底的山体松动。而潮汐的力量则让松动的山体发生了滑坡，从而在两小时之后引发了一场剧烈的海啸。 当海浪冲进喇叭口形的希罗湾时，海浪就会被自动推高。即便没有海啸，这里也有比其他海滩更高更美的海浪，所以这里才是冲浪爱好者的天堂。 今天的这种情况，希罗湾距离海底山体滑坡只有短短地三十五公里。整个西洛都是轻巧的单层木制建筑，如果遭遇海啸，必然会导致全城都变成一片废墟。 高思把油门一脚到底。他在数字直觉的帮助下精确地操控着车辆，用几乎接近极限的速度在下山路上狂奔。 路上，他掏出手机拨通庄祖琴的电话。 庄祖琴听到手机铃声，见是高思，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高思的病床。发现病床上没人，才疑惑地接通电话：“喂？高思？你在哪里？” 高思吼道：“祖琴，上楼，爬到楼顶上去，别问为什么！” 他此刻最怕的就是庄祖琴不听指挥，好奇地乱问问题。但庄祖琴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她答了声‘好’就举着电话出了病房。 病房外面，四个保镖还在站岗，见庄祖琴出来，立即询问。 庄祖琴道：“所有人立即跟我上天台去，快！” 高思听到庄祖琴果决的声音，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希罗医疗中心虽然不高，但好歹是一座混凝土建筑，不会轻易被海啸摧毁。只要这栋建筑不被摧毁，庄祖琴就不会有事。 皮卡的发动机转速已经突破五千转，气缸里发出响亮的爆震声，显然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挂断对方的电话。一个在山路的下坡上狂飙，另一个则拼命地爬上楼梯。 “高思，我到楼顶了！发生了什么事？”庄祖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好样的祖琴。你在楼顶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楼顶，我马上就到。”高思依然没有解释理由，他不想让庄祖琴为他担心。 从高思的语气里，庄祖琴听到了无可置疑的鉴定。在这种情况，她选择了无条件地信任和服从。 “小心点。我听你的。”庄祖琴坚定地说。 …… 直播屏幕上，刚刚还在为众人科普的网友被残暴打脸。 “不……不好意思大家，真的是海啸！可能是地震或者火山爆发引起了海底山体滑坡，造成了海啸的发生。我不知道为什么地震后两小时才出现海啸，这不符合常理，但它真的发生了。” “滚蛋！这种时候谁需要你在这里科普，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完了完了，为什么地震之后没有人发布海啸预警？” “天啊！高总他们还在夏威夷，怎么办？” “别告诉我这是真的。这是特效对吗？火山都是你们的特效，海啸一定也是。快告诉我这只是特效！” 但大家此时都知道，画面上的巨浪并非特效。 “很抱歉，这不是特效，这是灾难。请与我一起为承受灾难的人们祈福。”直播间里传来主持人卫晴的声音。王善良心急如焚，却又鞭长莫及。他甚至无法做出决定要不要关掉直播。 直播间里已经有人开始哭了起来。 更多的网友开始自发地刷起来蜡烛。 前来观看日出直播的网友们万万没有想到，本想看一次朝气蓬勃的日出的他们，竟然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自然灾害。 海啸随着海水的深度变浅和海湾的收紧，巨浪迅速抬高，形成了一道十多米高的一堵水墙。转瞬之间，水墙已经狠狠砸在了希尔顿酒店的大楼上，四层以下的玻璃尽数碎裂。架设在顶楼的摄像机也随着水墙的冲击猛烈地摇晃起来。 直播镜头是对着海面的，直播间里并不能看到此时城里的情况。但是，凭着这一下剧烈的振动和如同雷鸣般地爆响，不用看大家也能脑补出城里的惨状。此时才刚刚六点多钟，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此时发生海啸的结果，让人想都不敢想。 巨浪当然不会因为希尔顿酒店的阻挡而就此止步，海浪瞬间就冲过草坪和露天泳池，裹挟着已经被冲得粉碎的建筑残骸，向着岛内奔涌而去。 293 下水救人 “快！快！快！” 高思油门到底，疯狂地把车开到飞起。他已经隐约听到东边传来的巨大的水声和建筑物被摧毁倒塌时发出的声音。 高思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四个人当中与死神最接近的那个人。此刻，他正在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向东狂飙，而一排巨浪也正以同样的速度自东向西向高思袭来。 …… 站在希洛医疗中心的楼顶上，庄祖琴已经知道了高思那句警告的意义。她看见一道水墙从东边冲袭过来，巨浪穿街越巷，狼奔豕突，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废墟。 她拿起手机，想要问高思现在在哪里。但两人的通话已经断开，手机也失去了信号。显然，希洛的电力已经中断了。 直播间里。 朝向大海的两台摄像机信号突然中断。 “王导，夏威夷那边的通讯断了，电话也打不通，要不要关闭直播？” 说话的是直播团队的一名工作人员。 “不要切断直播。捐出今天全部的打赏收益，不，全部打赏收益乘以十倍，用这笔钱组织一支最好的救援队，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消息在直播间里公开以后，马上得到了粉丝的响应。 “捐款！” “对，我们要捐款！” “不论多少，哪怕打赏一颗一块钱的小红心也是好的。” “希望每个人都能平安。” 于是，直播间里的小红心瞬间飘了起来，大量升起的小红心就像是屏幕上的特效一样，连绵不断地覆盖了小半个屏幕。 当然，在大量的捐款者当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爱心捐款，你们千万别被无良商家骗走了良心，他们只不过是想趁机骗钱而已。” “对对对，我就不信我捐一块钱，他们就能掏出9块钱来。” “切，一帮卖国贼而已，当年蜀省地震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捐款啊？夏威夷可是米国，米国受灾了就马上捐款救灾，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屁股是不是歪的。” “对，说不定这帮人就是用特效视频在这里骗人。我一个小红心都不会点的。” 好在不和谐的声音终究只是少数，这些杂音很快就被爱心人士的小红心和祝福的话语淹没了。 很快，直播平台方也做出了表态，表示平台方将放弃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收益，也捐出来用于组织救援队，前往夏威夷救灾。这件事情迅速全网发酵，直播间瞬间变成了一个爱心捐助平台，吸引了大量的爱心人士通过打赏捐款。 一些经常出现在爱心公益场合的明星也通过远程连麦的方式连入直播间，有人献唱，有人发表了演讲，更多的人只是送上祝福，加入了点亮蜡烛和小红心的大军。 此时，希尔顿酒店三楼的旅游用品超市里，湍急的海水已经没过了货架。 罗星宇身穿着潜水服，带着一个浮潜面罩，拖着一个大箱子从水里冒出来。半身站在水里的杜欣莹立即帮忙把巷子推到楼梯口，几个游客则连抬带拽地把箱子抬出了水面。箱子里装的是瓶装的矿泉水，在救援到来之前，这些矿泉水就是救命的物资。 罗星宇摘下呼吸器说道：“后面的冰箱里还有水和食物，但是冰箱的门打不开。” 杜欣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盯着罗星宇的身后说道：“那……好像是个小姑娘。” 罗星宇回头看去，只看见浑浊的海水中有一个粉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二话没说，叼上呼吸器就跳进了水里。 “哎，星宇！” 杜欣莹喊了一声，但罗星宇恐怕已经听不见了。 她只能也戴上自己的浮潜面罩跳进水里。站在楼梯上的人里有一个白人小伙子，他此时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裤衩，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就逃了出来。他也想下水救人，却被身旁的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一把拉住。 海水非常浑浊，只能看见前方一两米的距离。罗星宇扎了几个猛子，才看到了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她没有动作，只是顺着水流在无意识地飘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罗星宇一把抓住了她白皙柔嫩的小手，把她拉住。手竟然是温热的，罗星宇在抓住她的那一刹那，甚至还感觉到那只小手回握了一下。那个动作虽然没什么力量，但足以证明女孩还活着。 罗星宇一阵惊喜，他抓住小女孩的肩膀，用一只胳膊环抱住她，尽量把她的口鼻露出水面。但这时候，又一波海浪涌了过来，大厅里的水位迅速上涨，罗星宇与小女孩一起被海水冲往大厅的西边。 西边是一片落地窗，以前透过这里，可以看到外面花园和露天泳池的美景。但此时，无论花园还是泳池，都已经被海水淹没。 罗星宇奋力上浮，让浮潜面罩上的呼吸管露出水面，好喘息一下。不料一个漂浮在水中的实木桌子突然吧落地窗撞得粉碎。海水就像抽水马桶里的水一样，在落地窗破碎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湍急的旋涡。一旦被海水卷着离开这栋大楼，必然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罗星宇奋力挣扎，但在这种突然出现的强劲海流面前，没有丝毫的抗争能力。他心中一阵无力。看来还是过度自信了，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才导致了这不可挽回的后果。罗星宇最后一次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护住了小女孩的头，他已经做好了被冲走的准备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根滑水绳被凌空甩了过来。罗星宇毫不犹豫伸手抓住。在水流中，滑水绳瞬间绷紧。另外一端拽着滑水绳的杜欣莹一个趔趄，也被卷入水中。 绷紧的滑水绳突然松弛，罗星宇就明白了，水流的速度太快了，杜欣莹娇小的身材根本就拽不住他。他想松开绳子，避免把杜欣莹也一起拖下水。然而就在下一秒钟，滑水绳又绷紧了。 淌进水里一把拉住杜欣莹的正是那位刚刚想下水救人的白人小伙。紧接着，他的女朋友，那位金发碧眼的姑娘也下水拉住了他，姑娘的身后是一位少妇，少妇的身后则是一位六旬的老人……罗星宇抱着的小姑娘突然在他怀里咳嗽起来，他们终于得救了。 294 一条幸运的冲锋舟 在山路上驱车狂飙的高思突然刹车，车速慢了下来。 因为在他的计算中，想要再海啸到达之前回到希洛医疗中心已经没有可能。想一想自己也真是蠢的可以，怎么会大半夜跑到山上去就为了引开根本不存在的袭击？ 高思的大脑飞快转动。与此同时，他向左猛打方向盘，旧皮卡一个甩尾漂移，就朝着北边开去。高思庆幸在来之前就仔细看过希洛镇的地图，他依稀记得希洛医疗中心身后就有一条名叫怀鲁库的小河，也许从那里可以搞到一条小船。 旧皮卡再次加速。很快就来到了怀鲁库河与公路交叉的桥上。 来到桥上，高思有点傻眼了，原来这条河与高思脑海中想象的河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条河虽然名字叫河，但其实就是一条山涧，从桥上到水面有好几米高，而且河边都是很陡峭的石壁，到哪里去找小船？ 他看了一眼手机，仍然没有手机信号。看来附近的手机基站都已经断电了。此时的高思心急如焚，他已经忘记，此时此刻最危险的其实就是他自己。如果他老老实实待在射击场的瞭望塔上，就是完全安全的。但他只想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陪在庄祖琴身边。 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汹涌的海水已经通过河道倒灌了上来。大量被海啸摧毁的建筑物碎片混杂在海水中，摧枯拉朽。 突然，高思看见浑浊的海水中飘着一个白色的东西，是一艘海滩救援用的冲锋舟。这艘船的船体里已经灌满了海水，但还勉强地漂浮在水面上。 高思不知道这艘冲锋舟还能不能用，但他想赌一把，如果这艘小艇没有损坏，那就太有用了。趁着这艘小艇从桥下穿过的时候，高思纵身一跃而下，随后，就浑身湿漉漉地摔进了灌满了脏水的冲锋舟里。 高思趴在船舱里，并没有急着把船舱里的水掏出来，他发现这支冲锋舟是碳纤维制造的，本来重量就轻，再加上两侧船帮都是中空结构，所以就算灌满了水也不至于沉下去。这种灌了水的船在洪水中比空船更稳当，高思干脆趴在船里随着倒灌的海水逆流而上。 这里毕竟山势陡峭，海啸的巨浪逆着河床又冲了几百米，终于在一处瀑布前停了下来。后面的潮水还在持续涌来，瀑布前面的水潭快速涨满了水。 高思从冲锋舟的船头下面摸出一个防护头盔，开始快速把水舀出船舱。冲锋舟一边在水潭里打转，一边渐渐浮了起来。高思尝试着发动了一下冲锋舟的引擎，引擎竟然幸运地发动了起来。此时水潭里的水超出了周围的河滩和路基。高思立即驾着冲锋舟离开水潭，向着西洛医疗中心开去。 ……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高思的内心如同被巨锤击中，心痛不已。 原来的公路和街道已经彻底被水淹没，除了高大的椰子树和少量混凝土建筑还伫立在水中以外，整个西洛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混浊的海水中，密集的漂浮这各种颜色的碎木，这是哪些夏威夷风格的木楼被摧毁后的残骸。 大量汽车与碎木混合在一起，在洪水中浮浮沉沉。就在几分钟前，西洛还是夏威夷大岛上最繁华，人口最密集的居民区，但此时，它已经成为一片不折不扣的垃圾场。 高思根本不需要寻找，就一眼望见了西洛医疗中心。那是一个浅黄色的三层混凝土建筑。此时此刻，它几乎成了这一片街区里唯一一个完整幸存的建筑物，在海啸带来的洪水当中岿然不动。 其他的人都在哪里？ 也许，当巨浪将房屋撕碎的瞬间，西洛的居民还在梦乡里神游。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那些房子就变成了一堆建筑垃圾。 为什么没有哭声，没有求救声，也没有叫嚷声？人都哪儿了？他们还活着吗？高思屏息凝神，他在寻找一种能够找到幸存者的办法。争取能多带些人到医院接受救治。 很快，他就通过方向和距离定位到一个幸存者。他小心地操纵着冲锋舟，用船头慢慢推开水中各种各样的垃圾，朝着最近的一位幸存者开过去。 那是一对母女。女儿大约十三四岁，穿着白色的睡裙，两眼无神地坐在一堆破木板子上面。母亲身体微胖，挽着头发，看身上的穿着，在海啸来临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起床了。 母亲双手扒在一大块碎木板上，身体完全泡在水里。显然这块碎木板提供的浮力可能并不足以让这位母亲全身坐上去。 直到高思把船开得很近了，那位母亲才看到高思。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渴望，但更多的是对失去家园的无可奈何。确实，在一大堆漂浮在水面上的建筑垃圾之间，开着一艘白色冲锋舟的高思确实不太显眼。 “上船吧，我带你们去医院，附近还有其他人吗？” 那位母亲摇摇头，她并不回答，只是伸手拉过孩子。高思也探出身子，伸手帮助那个女孩子上船。孩子上船之后，高思又帮助那位母亲上了船。上船之后才发现她的小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那皮肤向外翻着，流着鲜血。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还能让女儿坐在木板上，而自己受伤的腿泡在肮脏的海水里，这伟大的母爱让高思一阵动容。 不能再耽误时间，冲锋舟太小，顶多只能再坐两人。高思决定先把母女送到医院去。 距离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处有聚集在一起的幸存者。由于距离比较远，高思没有停船，只是暗暗记下了幸存者所在的位置。 到达西洛医疗中心，高思看到洪水的水位大约与二楼的窗台平齐。探头向内看去，二楼病房里的积水也有半米多深。 高思把冲锋舟开到侧面的阳台旁边。在这里可以攀住阳台的栏杆直接进入病房。 高思没有找到栓船的绳子，自己不敢下船去找庄祖琴，就只好对那位母亲说道：“走廊右侧有楼梯，一直向上爬到三楼天台，那里有医护人员和药品，你会没事的。” 想了想，高思又说道：“天台上有一位很漂亮的华国女孩儿，如果你见到她，请帮我告诉她，我很好，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高思启动了冲锋舟，再次驶入了混合着建筑废料和海水的液体垃圾场。 295 和你在一起才安全 魔都。 这样的夜晚，对于高思创投圈里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几天前高思在西部的失踪，顶多算是一次人祸。而这一次，高思、庄祖琴、罗星宇与杜欣莹四人遇上的是天灾。 罗星宇设在莫纳克亚山顶的那台摄像机还在正常工作。但身在西洛镇的四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 王善良让直播团队把山顶摄像机转向正东。四千米的海拔高度让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西洛镇，但是此时，这个美丽的夏威夷小镇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华国的新闻已经报道了夏威夷海啸的消息。关于这次自然灾害也只有一些文字消息而已，由于电力和通讯中断，导致到现在也没有第一手资料传出来。全网最火爆的一段视频，还是罗星宇架设在希尔顿大酒店顶楼的望远镜头拍到的影像。 “咱们不能在这里傻等着。必须组织救援！”王善良攥着拳头说道。 王善良一开口，就得到了大家完全一致的赞同。 赵梦鸽道：“对，不是有个组织叫国际救援中心吗，好像国际救援都是他们牵头的。咱们天亮就去找他们。只要能派救援队去夏威夷救人，咱们可以承担救援的所有开支。” 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就连夜分工。有人负责联系包机，有人负责与夏威夷州政府和大使馆联系，有人则负责联系物资和救灾设备。总之能用上的关系全都用上了。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几分钟后，很多华国政要、知名企业家的电话连夜响起。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分钟就能多救好几个鲜活的生命，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怠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积极奔走，筹措资源。 钱是唯一不缺的东西。但除了钱似乎什么都缺。 很快，就有在海啸救援工作中有经验的工程师给赵梦鸽打来了电话。 “赵女士吗？我叫潘云坤，退休前在华国地震应急搜救中心工作，我岁数大了，也做不了什么具体工作，听说你想组织救援资源，就想说点救援经验，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用得上。” 赵梦鸽等人正缺少相关的专家指导，接到这个雪中送炭的电话如何能够放过，她道：“潘老，您的电话来得太及时了，您说吧，我这边记下笔记。” 潘云坤道：“我的第一个建议，是要带一支能恢复手机通讯的队伍和设备过去。如果有手机信号，很多受困的遇难者就能主动求救，为搜救争取到宝贵时间。也方便你们的搜救队开展工作。省一级的通信管理局下属都有专业的通信应急恢复保障队伍。” “嗯，谢谢潘老，我记下来了。善良你现在就去联系。必要时可以发动粉丝。” 潘云坤又道：“海水淡化设备一定要带一套过去。海啸这种灾难会直接破坏当地淡水供应，以前的救灾过程中，很多人都是脱水死亡的，充足的淡水对救灾特别重要。对灾后重建也有很大帮助。” “好的，潘老。” “还有啊，生命探测仪要多带。搜救最糟心的就是不知道哪里有人，盲目乱挖。国内救灾咱们可以动用部队，有的是人手，国外可没这个条件。” “嗯嗯，明白。” “夏威夷应该有很多观光直升机，你们如果资金充裕，就多租几架直升机。因为潮水一退下去，整个灾区就是个大垃圾场了，汽车开不进去，走路也困难，直升机是最好用的交通工具。” “好的好的，慧姐，你的老师不是在夏威夷吗？这事情你来办吧。咱们把夏威夷所有的直升机都租下来，这个费用值得出。” 潘云坤一边在心中感叹有钱真好，一边继续说道：“我听说现在发达国家有一种动力外骨骼，可以搬动很重的东西。我不知道咱们国家有没有这类设备，如果有你们也可以带上。夏威夷木制房屋居多，救援的时候挖掘机不容易派上用场，有这类设备会很好用的。” 赵梦鸽心中一动，对身边的高文婷说道：“文婷，马上联系邱阳。” …… 面对灾后的惨状，高思的心情十分低落。 他在一棵椰子树的旁边看见一个男人，只有半张脸露在水面上，浮沉不定。他以为是一名溺水者，就赶紧把船开了过去。抓住那个男人的手时，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男人的眼睛睁的很大，却没有任何的神采。弄得高思再看到人的时候，都不敢伸手去拉，只把船桨远远地伸过去。 不过，高思对冲锋舟的驾驶已经越来越熟练，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项运动，这种冲锋舟在只载高思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开到接近每小时一百公里，那种贴着水面飞行的感觉比飙车刺激得多。 高思第四次送幸存者到医院的时候，见到了庄祖琴。她就站在二楼侧面的阳台上等着高思。高思这一回救了一对夫妻回来，他们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看就是一家人。他们是一周前来夏威夷旅行的华国人，本来打算乘明天的飞机会燕京，没想到却遭遇了海啸。 男孩身上的伤有点重，腿骨可能已经骨折，高思找了一块木板和一段绳子简单地帮助男孩做了固定。孩子母亲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混浊的海水里一折腾，显得非常狼狈。 水位已经开始向下退了。冲锋舟距离二楼阳台有点远。高思用力托着男孩，把他往阳台上送，庄祖琴则伸手拉住了男孩。 庄祖琴伸手把他们一个一个拉上阳台后，把一瓶水递给了高思，让他注意安全。 高思问道：“医院的饮水够喝吗？” 庄祖琴摇摇头道：“瓶装水已经分给大家了，剩下的不太多了。好在那几个保镖能在这里维持秩序，才让大家不至于争抢。” 高思点点头道：“那我去找一家超市，囤点物资。”说罢，他伸手向庄祖琴比了个心就准备开船离开。 庄祖琴道：“高思，我跟你一起去吧。” 高思刚想拒绝，却见庄祖琴已经从二楼阳台的栏杆里翻了出来，直接跳进了高思的船里。 突然有人跳进船里，让冲锋舟猛烈摇晃了一下。高思连忙一把抱住庄祖琴，嗔怪道：“你应该留在医院，这里很安全。” 庄祖琴摇头道：“这种时候，我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安全。” 高思无言以对，他猛地把冲锋舟开到最快速度，强烈地加速度再次把没有坐稳的庄祖琴掀翻，让她掉进高思的怀里。 296 后援团前往夏威夷 魔都，清晨。 最重要的资源永远都是人。 有经验的指挥者、有能力的救援团队，这才是一次救援活动能够卓有成效的关键。于是一大早，赵梦鸽和王善良就顶门来到了华国国际救援中心上海总队的办公地点。 会客室里，赵梦鸽和王善良对面坐着的，是两位身着深蓝色制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 “叶队，肖队，包机我们已经订好了，随时可以从魔都直飞夏威夷科纳机场，九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能不能再快点儿啊？我们可不可以先出发，再去补上相关手续嘛。”赵梦鸽语气有些焦虑。 “赵总，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夏威夷毕竟是米国领土，现在华米关系比较紧张，你是知道的。我们队里很多优秀的队员都是现役军人，上百名现役军人登陆美国领土，即便是国际救援，也是非常敏感的事情。”说话的是救援中心的叶队长。 “我们已经做好了航空公司和夏威夷州政府的协调工作，现在特殊时期特事特办，连美国自己的救援队都去不了那么快，西洛镇自己也渴望我们的救援。您就别犹豫了，海啸之后的救援窗口期只有二十四小时，晚了就来不及了。” “救援产生的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公司承担。只要您点头，一亿元捐款马上到账，完成这次救援，剩下的钱我们不要求定向使用。”王善良生怕是钱的问题，赶紧找补。 叶队长道：“王总，请放心，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推脱。面向全国，救援世界，这是我们的使命。但是服从命令，听党指挥，这是我们的原则。我们虽然是公司化运营，但毕竟不是商业公司，不可能因为你们出钱，我们就给你们办事，连安保公司都不可能这么做。” 赵梦鸽道：“那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呀，总得做点什么吧。” 叶队长沉吟了片刻，说道：“赵总，办法倒是有一个。” 赵梦鸽眼睛一亮，忙道：“叶队您说。” “你们可以把筹集到的物资先装上飞机，我会让华国国际应急医疗队选出人手，我们这边会从兄弟单位调集一些人手，尽量避免让现役军人参与行动。咱们不能因为救援的事情给米国落下郑智口实。不过，我们能率队出发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得上级批准。在获得批准之前，只能做好准备工作。” 王善良点头表示理解，他道：“行。那我们就先做准备。包机今天中午十二点准时起飞。如果行动最终没有获批，飞机就会先把物资带过去。叶队，您这边能不能借我们几个专家，到那边主持救援工作？” 叶队长思考片刻就答应下来：“这个倒是可以。专家可以以个人身份参与你们的救援行动。”他看了看身边的中年人，说道：“肖队，这件事情你帮忙安排一下吧，如果行动批不下来，就让专家组跟包机先走，到当地去雇佣志愿者营救。” 这时候，赵梦鸽挥舞着手机说道：“叶队，这是出入境管理局提供的华国游客名单，现在有4963名华国游客在夏威夷旅游，保守估计，受困在西洛镇的华国游客可能超过三百人，这个数据是不是对我们的营救行动获批有帮助？” 叶队长猛地站起身说道：“太有帮助了，你把这份文件发给我，生命重于一切，我马上去找领导请示。” …… 帮助超过三百名华国游客脱离险境，这果然是一个强大的理由。项目几乎是一路绿灯地被审批下来。燕京时间上午十点整，一架早已经整装待发的空客a380从魔都浦东国际机场满载起飞。 飞机上装着一台最先进的应急通讯站，它可以通过搭载在氢气球上的便携式基站，在一小时内快速恢复100平方公里内的5g通讯，接入设备总量可以达到10万台。 飞机上还带了四十套生命探测仪。这种设备的原理，是通过感应人体肌肉和神经系统发出的超低频电波产生的电场，来找到活人位置的设备。 这类仪器具有两种不同的探测模式，一种是长距离模式，这种模式可以确定一个人的所在方向，但测不出准确的距离。另外一种工作模式是短距模式，可以通超声波深入到无法打开的空腔内部，再通过回声来判断受困人员的位置和距离。 还有一台关键设备是海水淡化器。一套海水淡化器可以每天提供10吨饮用水。海啸过后很可能缺乏淡水，有了这台设备，救援的成功率也会大大增加。 此外，救援队还携带了大量必要的地震应急救援工具以及大量的食品和药品填满。空客a380是世界上最大的民用飞机，包下一架价格不菲，飞机上的空间，救援队一点都没有浪费。 一共有一百五十人参与了这次救援工作。 其中有十五名医疗专家，他们来自华国国际应急医疗队，有丰富的外伤急救、传染病、心理疏导和各类灾后常见疾病的诊疗经验。 有六名是电力工程师，来自华国电网，他们的任务是协助当地电力部门以最快速度恢复电力供应。 有四名通讯工程师，他们的任务是架设和维护基于卫星的5g通讯临时基站，为受困者和救灾工作提供通讯服务。 在这架空客a380的最后一排，坐着几个年轻人。他们身上穿着便装，坐在一群身穿蓝色制服的人之间很是显眼。这群人正是高思的朋友们。 赵梦鸽一改以往的古典美女形象，她上身穿着短款的牛仔衬衫，下身穿修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户外徒步的登山靴。长头发也盘成发髻梳在脑后，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干练。 王善良道：“梦鸽姐，看你这身打扮，是打算亲自到灾区救人吗？” 赵梦鸽道：“当然了。臭小子敢不接我电话，我挖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挖出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沈云妹闻言赶紧说道：“梦鸽姐你别这么说，高思怎么可能被埋在地下呢，他那么聪明，肯定没事。” 赵梦鸽转了转眼睛，一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麻利地抹掉。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有事了，我只是让他乖乖出来迎接我而已。” 赵梦鸽身边，刘可亮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张在波在一旁道：“大家都睡会儿吧。咱们落地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七点了，下了飞机肯定要挑灯夜战的，不如现在都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297 有人用华语喊救命 高思与庄祖琴二人计划先去找一家超市，收集一些食品和饮用水回去。如果没有足够多食物和饮水，救更多的人也毫无意义。 由于之前仔细看过夏威夷的地图，高思现在是可以提取到哪些超市的具体位置的。不过，海啸过后，这里已经没有了道路的概念。大堆大堆的房屋废墟漂在水上，就像一座座浮岛，遮挡了高思的视线。高思常常要驾着船绕好半天，才能够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应该是那边，大约一公里左右，就有一个711便利店。”高思一边开船，一边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哪里有超市？”庄祖琴很惊讶，不由得想刨根问底。 “啊……这个嘛，”高思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解释。他就半真半假道：“我在海啸发生之前看过地图，你知道的，我的脑子比较好使。”高思说完，特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过，现在连路都看不见了，要不是还有一些没有被洪水冲垮的建筑物能当做地标，我肯定也是不认识路的。” 便利店不远，开着冲锋舟几分钟就到了。有些遗憾的是，很多预包装的食品已经被大水冲走，还有一些比水重的东西沉下去了，污浊的水中只有一些整箱的饮用水在浮浮沉沉。 高思把冲锋舟开近，伸手捞了几箱水放在船上。又在乱糟糟的木头堆里，找到了一些玻璃瓶装的番茄酱和真空包装的火腿。不管三七二十一，高思把这些东西全都捞进了船里。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风中飘来几声呼救的声音。 庄祖琴拉了拉高思的袖子，提醒他道：“哎，高思，那边好像有人呼救。” 高思凝神思考了片刻，就找到了呼救者的具体位置，只不过距离稍微有点远，再加上中间有大片的房屋废墟阻隔，不能直接看见。几声呼救之后，四周又没了动静。他又仔细探查了一下，呼救者所在的位置一共有七个人，至少需要两次才能把他们全部带走。 “走，我们过去看看。”高思说着调转船头，绕过一大片废墟向着呼救声传来的地方开去。 那是一个小型的汽车修理厂。修车的场地并不是房屋，而是一个四面有柱子支撑，顶部是个平台的建筑结构。这样的结构恰好让过了海啸的巨大冲击力，让建筑物在洪水中没有坍塌。在平台的顶部，站着五六个人。刚刚呼救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高思远远望着平台上的几个人，突然把冲锋舟停了下来。 “怎么不过去？”庄祖琴问。 “你看。”高思伸手指着平台上的人。 庄祖琴这才看到，平台上的人并不全都是站着的，还有两个人被按着跪在地上，其中一个人还被人抓着头发。他们向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拖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到平台中间去了。 “怎么办？咱们还过去救人吗？”庄祖琴有点怕。 “祖琴，刚刚你听到呼救的时候，听到的是不是有个女人在喊救命？” 庄祖琴点头，然后她突然领会了高思的意思：“那两个求救的人是华国人？” “对。我们稍微靠近一点，见机行事。” 高思驾驶着冲锋舟慢慢靠近，这立即让平台上的人警惕了起来。 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见一名满脸黄胡子，胳膊上印满纹身的彪形大汉高声用英语喝道：“滚远点黄皮猪！别特么多管闲事！” 高思没有答话，却咔咔地攥紧了拳头。 庄祖琴有点紧张，但更多的也是愤怒。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就附在高思耳边轻轻说道：“别冲动，小心点。” 高思点点头，把船也停在了距离平台五六米的地方。 平台高出水面大约两米，冲锋舟距离平台有六米远，除非是专业的跳远运动员，否则没人能直接跳到船上来的。 见二人又靠近了些，几个白人男子显然戒备起来。 “祖琴，你跟他们说，让他们把两个华国女人放了，我们可以相安无事。”高思的口语不够好，所以跟老外交涉的事情，他就交给庄祖琴来做。 庄祖琴刚刚提出要求，几个白人男子就一起哄笑起来。纹身的黄胡子大汉示意了一下，就有人把两个华国女人拽着头发拖到了平台边缘。 高思这才看清，这两个华国女人一个年轻，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看年龄有点像是母女。两个女人都是消瘦高挑的身材，头发和衣服都完全湿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纹身大汉蹲下身，狠狠打了女人一个嘴巴，把她打倒在地。他笑着叫道：“你们运气不错，有人来赎你们了。” 然后又对高思说道：“用你船上所有的水，换她们俩的命，很公平吧。” 高思小声道：“祖琴，你告诉他们，那边的711超市损坏不大，物资很充足，根本用不着争抢。你们先把人放了，我可以帮你们找来更多的物资。” 庄祖琴立即用英语大声表达了一遍。 几个白人男子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放肆狂笑起来。高思不知道几个白人男子互相说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原本攥紧的拳头逐渐放松，高思的表情也变得自然。 刚才他是打算忍耐住不起冲突，才气得浑身发抖。现在他已经打算狠狠惩戒这几个男人，反倒平静下来。 随后，一个身形稍显瘦小，留着披肩直发的白人男子上前说话：“我们不需要更多物资，你把船上的东西给我们就行，交换这两个女人。” “别过去，高思，我担心他们的目的是抢船。”庄祖琴在一旁提醒。 高思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跟他们说，让他们先放了那个小姑娘，让小姑娘穿好救生衣游过来。然后我们会把水扔过去，然后他们再放另一个人。” 庄祖琴照着翻译了一遍。 高思从冲锋舟的船头里摸出一件救生衣，用力一甩，救生衣就救落到了平台上。 披肩发伸手捡起救生衣，掂在手里桀桀怪笑：“救生衣，真是好东西啊。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我可舍不得给她穿。” 话没说完，披肩发就一脚踹在小姑娘的肩膀上，把她从平台上踹到了水里。 298 没有悬念的营救 “救命，我不会游泳！” 女孩掉进水里就激烈地挣扎起来。这次高思清楚地听见她喊救命的声音，是标准的略带东北口音的华语。女孩的妈妈也扑过去喊着‘君君’，想必君君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另一名男子狠狠拽住了女孩妈妈的头发，把她控制住。几名白人男子放声淫笑。 高思调转船头想去救人，却被庄祖琴阻止了。 “别过去，高思，他们就是引你过去，要抢走咱们的船。” 高思心惊不已。刚刚确实冲动了。如果把船开到落水的女孩身边，那几个混蛋肯定要跳下来夺船的。在这条小船上，还带着庄祖琴，风险确实太大了。 纹身大汉看出了高思的犹豫，立即放声大笑道：“你们最好不要过来，这样我就能好好欣赏这个小姑娘活活淹死的样子了，这实在太美。” 高思一把攥住了冲锋舟的操纵杆，却被庄祖琴抓住了手腕。 “高思，别过去。” 高思压低声音说道：“放心，我有分寸。一会儿我喊趴下的时候，你就趴在船上不要抬头。” 庄祖琴朝女孩落水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高思的意图。 见庄祖琴轻轻点头，高思手里的油门一拧，就来到了落水女孩的身边。高思一手扶着操纵杆，另外一只手则拉住了女孩的胳膊。这时候高思突然大喊一声趴下，然后猛地把油门拧到底。 与此同时，一名白人大汉刚好从上面跳入船舱。他还没站稳，冲锋舟就向着平台的底部蹿了进去。平台的边缘狠狠磕在白人大汉的脑袋上，把他掀翻掉进了混浊的海水里。而此时的冲锋舟已经静悄悄地滑进了平台底部。 落水的华国女孩被高思抓着手腕，却没有一丝挣扎，她好像已经晕了过去。高思和庄祖琴用力把她拉上船，见她猛烈的咳嗽起来，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落水的汉子也已经被平台上面的人垂下绳子拉了上去。几个人在平台上跺着脚，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然后，几个男子似乎发生了争执，他们想派一个人跳下来干掉他们。在他们的对话中，似乎提到手中有枪。 高思一阵心惊。如果有人带着枪跳下来追杀他们，他倒是水性不错，可以跳进水里。但是船上还有庄祖琴和刚刚救起来的女孩，如何保证她们俩的安全，就不好说了。 好在几人争吵了几句就不再提下来的事情，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跳下来，他们也怕跳下水里之后如果没有抢到船反而丢了枪，那就麻烦了。 高思正想着要如何突围，平台上又传来声音。这回显然是对他们说的。 “下面的黄皮猪给我听着，乖乖把船开出来，别刷花样，不然我们就杀了上面这个老的。她是你的妈妈没错吧，仔细听听她死前的惨叫也不错。” 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磕在平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女人痛苦的惨叫。 船里名叫‘君君’的女孩听到妈妈的呻吟声，立即大哭起来，她嘶喊着：“不许折磨我妈妈，别折磨我妈妈，求求你们别折磨我妈吗了。我会听话。” 女孩撕心裂肺地哭着，她的语气越来越软，最后就变成了痛苦的哀求。自己的妈妈在坏人手里，她完全提不起反抗的意志。 庄祖琴向高思投来了一个‘怎么办’的眼神。 平台上又传来了一声撞击，不知道是有人跺脚还是女人的头磕在了地板上。女人的呻吟声已经减弱，由于头部被严重撞击，她的意识也开始涣散了。 君君听到平台上传来的声音，立即大声嚎哭起来，她扯住庄祖琴哭道：“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啦……”整个人泣不成声。 高思脱掉上衣，在庄祖琴吃惊的眼光中翻身入水。 庄祖琴刚要说话，高思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祖琴，你们俩也下水。” 那个名叫君君的女孩也吃惊地看过来。高思立即说道：“用手抓住上面的横梁，然后下水，别怕，抓住横梁你就不会沉下去的。我有办法救你妈妈。听话。” 高思的最后这句‘听话’说得情真意切，就像是有催眠的魔力一般，听得女孩连连点头。她立即牢牢抓住平台下面的钢管，翻身跳进了水里。 高思把自己的衣服搭在冲锋舟的发动机上，然后在船尾轻轻一推，冲锋舟就静静向着平台的一端空驶过去。 “君君，继续哭，别停。”高思低声对君君吩咐了一句。 庄祖琴拉了一下高思肌肉结实的胳膊，眼神露出担心。 高思则拍了拍她的手，比了个心后轻声说道：“祖琴，相信我，没事的。”说完就一个猛子潜入了水里。叫君君的的女孩随即大声哭嚎起来：“求求你们了，让我去救我妈妈。” 平台上，君君的妈妈也挣扎着有了回应。几个男人立即暴躁地叫骂起来。 海水极度混浊。 好在高思并不需要在水中睁眼就能判断与水中障碍物的距离。他迅速来到冲锋舟相反的方向，抓住支撑平台的立柱，把半个身子探出水面，等着时机。 “他们出来了！”一个男人首先发现冲锋舟，听声音是那个留着披肩直发的小个子男人。 女人被扔在地上，接着是脚步声响。 机会来了！ 高思猛地窜上平台。巨大的水声还是惊动了走在最后的一个白人男子。在男子疑惑转身的同时，高思已经一个翻滚来到他的面前。男子刚把‘谁在那儿’喊出来，就已经狠狠挨了一拳。 高思连第二拳都来不及补上，就已经做出前扑动作，冲向那个纹身壮汉。因为高思已经发现，唯一一把手枪是握在他手里的。 纹身壮汉已经听见了动静并且转身用手枪指向了高思。 他大声喝道：“别动！” 高思怎么可能会乖乖不动，他径直冲着枪口冲上来。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之后，壮汉举枪的手一阵剧痛，他自己都没看见手枪是怎么到了高思手里的。一愣的功夫，胸口已经被高思狠狠踹中，向后跌倒。 纹身壮汉现在也是一阵阵地后悔，为什么自己平时那么牛逼，开枪的时候非要闭眼呢？这要让人知道了，可就太没面子了。 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这个肌肉匀称的华国小伙子正用自己的枪对着自己。 这下其他几个人也不用打了。高思摆了摆枪口，让所有人把手放在脑后，走到平台中间跪下。突然他猛一侧身，躲开了一根木棍的砸击，然后顺脚就把木棍踩在地上。 木棍脱手的披肩发立即乖巧地把双手放在脑后，到一边跪着去了。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哝着‘chinesekungfu’。 高思这才用华语问倒在地上的女人：“你怎么样？能走吗？” 299 会潜水的胖子 上了船，有用纯净水冲洗了伤口，才发现女人受的伤并不重。她脸上和胳膊上的伤都只是擦伤。额头上磕出了血，但好在平台上铺着木板，也是皮外伤。 庄祖琴浑身滴着水，衣服全都贴在身上，虽然有些狼狈，但曼妙的身材却显露无遗。见高思打赢了仗，又夺了坏人的枪，她的担忧也转变成了愤怒。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庄祖琴气鼓鼓地说道。 高思道：“不然还能怎样？你难道还想在美国杀几个人才过瘾？” 庄祖琴哼了一声说道：“最起码也要狠狠揍他们一顿，这样就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高思笑道：“他们几个绑在一起也打不过我，要不咱们现在回去，把他们绑起来，再狠狠揍一顿，你觉得怎么样？”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绑起来？” “这地方，没吃没喝的，太阳还这么大，要是绑起来，等不到救援这几个家伙就死了，到时候搞不好还得算到咱们头上。自然灾害面前，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母女俩眼看着高思和庄祖琴闲扯，连上前道谢都插不上嘴，就干脆不说话，在一旁把手脸冲洗干净，又把披散的长头发拢到脑后，盘了个发髻。简单收拾之后，发现刚刚披头散发的母女俩，竟然还都是挺漂亮的人。 “你们也是来夏威夷旅游的？”高思看她们收拾好了，就出言问道。 听到问话，小姑娘立即眼睛含泪，看来又要哭一通。母亲连忙拍打她的后背，一边安慰女儿，一边讲出了她们的经历。 “我叫马亚丽，这是我女儿沈念君。我们一家三口是上周来夏威夷度假的，准备多住几天，过完了春节再回去。没想到，今天早晨，我们一家人还没起床，水就冲破玻璃涌了进来。她爸爸一开始还死死护住我们母女俩，怕我们被冲走。但后来连我们住的房间连天花板都掉了下来，屋里的家具也都冲走了，她爸也不知是死是活。” 刚刚经历过的噩梦从母亲嘴里讲出来，小姑娘君君突然又嚎啕痛哭起来，她嘴里念着：“我要爸爸，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念叨了两句，她一把推开妈妈，扑到高思怀里。小姑娘刚才亲眼看到高思伸手不凡，不由得心生崇拜，她抱住高思就说：“大哥哥，你一定能把我爸爸救回来的，对吗？你一定要救我爸爸，求求你。” 高思此时还光着膀子呢。一个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就扑进怀里，让高思不知道怎么安慰。 庄祖琴赶紧抓住君君的肩膀，一脸嫌弃地把她拉开，耐着性子拽到一边安慰去了。 高思这才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怎么惹上了这帮人？” 马亚丽道：“房子毁了之后，我两只手紧紧抓着床板，把君君夹在我和床板之间。海水冲得我们四处乱撞，但是大部分碰撞都直接撞到了床板上。君君呛水昏了过去，我会点游泳，知道什么时候能喘气，这才活了下来。” 高思只是点头，没有打断，鼓励她继续讲。 “后来，我们就飘到刚才那个地方，那时候水比现在高，站在床板上直接就能跳上那个平台，我跟君君就上去歇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吧，来了两个男人，我看他们可怜，就用一块木板伸过去把他们拉上来。 高思哼了一声，心道原来还是个农夫和蛇的故事。 马亚丽继续讲道：“后来又陆续来了三个男人。其中有两个人好像原来就认识。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只是说几句就哈哈大笑，还往我们这边看。后来那个纹身的男人走过来，说了什么我没听懂，说完就动手拽君君。我很害怕，就抄起一块木板打了他。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高思忍住了开船回去把那几个人再揍一顿的冲动，骂了一句混蛋，把一口唾沫吐在了水里，开船向着西洛医疗中心的方向驶去。 …… 希尔顿大酒店三楼。 罗星宇拖着一个体重足有三百斤的胖子露出水面。这胖子身上似乎体温尚存，但全程没有丝毫挣扎，多半是活不成了。守在楼梯间的几个人七首八脚把胖子拖出水面，等胖子身体的一半离开水之后，大家就再也拖不动了。 这样的体型，也没人上前帮他做心肺复苏，几个热心人干脆抬着胖子，把他倒放在楼梯上，让他倒立过来控水。 杜欣莹说道：“星宇，上来休息一会儿吧。” 罗星宇摇头道：“三楼餐厅的吊顶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里面有空气，还有人被困在那里，我再去看看。”说完，罗星宇就又潜入水里不见了。 杜欣莹只好坐在台阶上等待。她水性不好，是不可能跟着罗星宇一起潜下去的，只能在台阶上等待。 足足等了五分钟，也不见罗星宇回来，这下杜欣莹真有点着急了。罗星宇身上没有氧气瓶，潜下去救人靠的完全就是肺活量。罗星宇在潜水方面确实有点儿本事，但是本事再大，也不过就是能坚持两分钟左右不换气而已。就算像罗星宇说的那样，中间有可以换气的地方，这都五分钟了，也该出来了。 坐在台阶上的其他人也开始着急了。 这个名叫罗星宇的华国小伙子，从一早晨就开始在这儿救人，活人已经救上来十一个了，还捞上来七八具尸体。住在希尔顿酒店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外地的旅行者，他们半数来自于米国本土，另外一半人则来自于其他国家。 楼梯口处坐着的大多数人，都是被罗星宇救上来的游客，他们当然都不希望罗星宇出事儿。 这时候，趴在楼梯上的胖子突然呕出一大滩水来，呕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刚才救我那个小伙子呢？”胖子问道。 “他又下去救人去了。” “都下去半天了，还不见回来，真急人啊。” 杜欣莹一脸焦虑盯着混浊的水面，没有心思回答胖子的话，倒是其他人热心地七嘴八舌。 胖子皱了皱眉头道：“这小子没什么能耐，胆子倒是不小。烦死了。算了，我去把他救回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从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头上揪下一个泳镜戴在头上，普通一声跳下水去，涌起的水直接没过了两个台阶。 胖子最后这几句话说的是中文，说的又是罗星宇，这让杜欣莹忍不住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浑身都是肉，脸上的肥肉遮盖了他头骨的形状，所以，刚刚把胖子拖上岸的时候，杜欣莹直接忽略了他的国籍。现在看来，这个胖子也是华国游客。 只见胖子把大屁股一撅就潜入了水里，紧接着肥壮的小腿和脚丫子在水面上露了一下，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300 华国的救援队来了 罗星宇确实遇到麻烦了。 三楼餐厅距离楼梯口最近的入口是一个小门。罗星宇从小门进入餐厅之后四处寻找，找到了一个钻进排风口避难的中年大叔。排风口很小，容不下两个人呼吸，罗星宇几次拍了拍大叔的腿，都被大叔用脚踢开。 罗星宇没法说话，大叔也领会不了他的意思。罗星宇觉得，里面的空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这位大叔可能会窒息死亡。 这么一折腾，罗星宇觉得自己的氧气也不够了。他想从餐厅的小门原路回去，不料却走错了方向。幸运的是，他也找到了一个可以呼吸的通风口，里面存有少量空气。不幸的是，再走错了一次之后，他再也找不到餐厅的小门了。 罗星宇只能以通风口作为中转站，重新摸索餐厅小门的位置。 这时候，罗星宇感觉有什么人拍了他一下。他吓得一激灵，潜入水中去看的时候，看见了一团白花花的肉。罗星宇一阵奇怪，这不是刚刚自己费了九牛二之力才拖出去的胖子吗？而且，大概率来说，这个胖子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只是还没凉而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吧。 这时候胖子在水里回过身，朝着罗星宇摆了摆手。罗星宇这才恍惚跟上。 跟着胖子顺利穿过餐厅的小门，再穿过走廊和电梯间，终于回到了楼梯间里。从混浊的海水中露出头来的时候，罗星宇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罗星宇还没上岸，杜欣莹就直接扑到水里，把罗星宇紧紧抱住。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的肥肉里都写满了嫌弃。 “哎呀，没必要，这水就是有点儿脏，能见度差了点儿，不然真的是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完全没必要担心。” 罗星宇把气喘匀，就问胖子：“我以为你死了呢。” 胖子哼哼着说道：“我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差点儿阴沟里翻船。餐厅那边有个挂射灯的架子，我游过去的时候撞到头了，晕了一下呛了水，不然我哪里用你救我。谢谢了小伙子。” 罗星宇没见过这么看淡生死的人，刚刚差点儿死了，怎么转身就又下水救人，这也太拼了吧。 罗星宇道：“餐厅那个舞台侧面，有个大叔卡在通风口那里喘气，应该是不会游泳，是不是得再去一趟？” 胖子伸手一指：“你说的不就是他嘛，我给他拽出来了，还踢了我好几脚，上来了也不知道跟我说声谢谢。” 罗星宇一看，楼梯上坐着一位水淋淋的大叔，一身灰色西装上正哗哗地往地上流着水，他自己还在那里不苟言笑地整理着衣服，一看面相就是一名亚裔。 见胖子伸手指他，大叔就嵌起屁股，恭谦地说了一句：“阿里嘎多”，态度十分诚恳。 罗星宇道：“你听不懂日语吗？他是rb人，这句话就是谢谢的意思。” 胖子胡乱挥了挥手道：“是什么意思我可不管，反正我没听他说谢谢，什么嘎多的玩意儿，在我这儿不算数儿。” 罗星宇心里觉得好笑，就问道：“大哥你哪里人啊？就你一个人过来旅游的吗？” 胖子摇头道：“我可不是游客。我是希尔顿酒店的游泳池救生员，我都有绿卡了。我都米国人一个多礼拜了我。” 罗星宇有些体力不支，不敢再下水了。不过胖子却精力充沛，他又下水了好几趟。一次用一个大袋子从餐厅的冰柜里拖上来很多食材，虽然有生有熟，但也绝对是救命的东西。 另外几次下水，每次都带了人出来，不过只有一个名叫沈国华的华国游客上来的时候还有心跳，其他人都没了呼吸。 所有尸体都被临时停放到四楼的走廊里，等待家属辨认。有些尸体被认了出来，家属们围着尸体哭嚎成一片。还有些尸体暂时还无人认领，也许他们是自己一个人住进了酒店，也许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也变成了尸体。 …… 燕京时间下午六点，夏威夷时间夜里十二点整。 水已经退下去不少了，高思与庄祖琴驾着冲锋舟来到希尔顿大酒店旁边。高思觉得应该把冲锋舟停在水比较深的地方。他不希望一夜醒来之后，由于大水退去，造成冲锋舟搁浅。这艘船明天应该还能派上不少用处。 停好冲锋舟，希尔顿大酒店四楼的窗子就近在眼前。高思不敢把船栓紧，他不知道一夜过后水到底能退下去多少。他用一根长绳把船系在四楼窗台的栏杆上。随后就托着庄祖琴从四楼窗户跳了进来。 四楼只有地毯还是湿的，走廊里的家具没有太多损坏，看来海啸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两人走过湿漉漉的地毯，打算通过楼梯间走向五楼，高思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星宇，是你在说话吗？” 罗星宇心中狂喜，刚才莫不是高思在说话？ “高思？是你吗？” “星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杜欣莹呢？” “我在这里！祖琴也在呀，太好啦。” 楼梯间很黑，但几人凭借声音相认，万分激动。他们四个人既是大学同学，又是同事，如今又是共同经历了劫难的旅伴，劫后余生的重逢，让四人百感交集。 庄祖琴和杜欣莹一直拉着手，两个女生的声音都有些呜咽。 罗星宇道：“别在这儿说话了，咱们去八楼吧，回房间住下。” 四人沿着黑乎乎的楼梯一直爬到八楼，每一层楼都能听见哭声，看来遇难的人不少。 “停电之后，这里的门禁卡都不能用了，幸好有个服务员拿了钥匙，一层一层把所有房间都打开了，供三层以下的幸存者使用。不过这些天希尔顿酒店本来就接近客满，我今天一天就从水里捞出了十几具尸体，还有很多人是被冲走了，这场灾难死伤无数啊。” 高思叹了口气，他今天的救援也遇到了不少尸体。很多人都是在海啸发生的一刹那就遭受冲击昏迷过去，他们再苏醒之前就溺水死亡了。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真的不值一提。如此美丽的城市，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被海啸变成了一片废墟。 进入酒店房间，罗星宇拧开水龙头，竟然还有水流出来。这应该是楼顶水箱里储存的用于洗澡的淡水还没用光。高思问庄祖琴和杜欣莹要不要洗澡，两位美女都拒绝了。灾难面前，水箱里的淡水可是救命的东西，她们很想洗澡也不敢浪费。 罗星宇把浴缸的下水口堵上，开始往浴缸里放水。果然，浴缸还没有放到三分之一的容量，自来水就没有了。 四人都简单地用毛巾沾着淡水擦了擦身子，防止身上的盐分腐蚀皮肤，然后找出干爽的衣服换上。庄祖琴和杜欣莹两人睡床，高思与罗星宇打地铺，很快疲惫的四人就进入了梦乡。 他们哪里知道，就在此时，一架满载物资的空客a380正在大岛西边的科纳机场滑行降落。 华国的救援队终于来了。 301 铠甲战士登场 从空客a380上下来的，是全世界专业水平最高的救援团队。他们一下飞机，就立即工作起来。科纳机场的直升机停机坪上，停放着17架大大小小的直升飞机，这是梁铭教授以夏威夷大学名义租来的。当然，所有的费用都会由高思创投买单。 跟着包机来到夏威夷的有六个人，分别是赵梦鸽、王善良、高文婷、沈云妹、张再波和马天培。对于救援，这六个人可以说都是外行。不过，这些外行可没打算给救援队添麻烦，他们要当救援明星。 此时，就算是这六个人的亲爹亲妈来机场接机，都未必能认出他们的身份。因为这六个人中，每个人都穿着一套动力铠甲，看起来高大威武，英姿飒爽。 六个人当中，只有高文婷以前是穿过动力铠甲的，其他人都是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状态。高文婷自己先把动力铠甲穿好，又去帮助其他人。忙活适应了半天，六个人才有点勉强地走出了机舱。 说实在的，对于机甲格斗已经身经百战的高文婷这次也不太适应。原因是，以前高文婷穿戴的是轻薄的民用版机甲，而这次他们带来的，是正准备接受实战测试的军用版动力铠甲。 无论军用版还是民用版，动力铠甲的驱动原理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肌电感应控制。只要肌肉有了运动趋势，传感器就会驱动对应传动装置，让机甲动起来。 但是军用版的动力铠甲更重更厚，力量更大，续航也更久。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相对沉重的装甲，让动作启动的时候会显得迟钝一些。也就是传说中的‘慢半拍’，不过，这正是邱阳团队正在攻关解决的问题。 本来高文婷打算带几套格斗用的民用版铠甲就算了，但考虑到救灾环境比较复杂，出于保护大家的目的，还是选用了军用版。 这次来参加救援的可都是商界大佬，王善良、沈云妹、马天培，他们可是直播界、音乐界、影像识别界的标杆人物，每个人都是身价几十亿。这帮创业黑马要是在海啸救灾中受伤，这损失可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身披战甲的高文婷走在最前面，她的战甲是白色涂装，而其他五个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军绿色，这让高文婷站在六个人当众，就像是他们的首领。 她确实对动力铠甲的性能比较熟悉，也想试试军用版铠甲的性能如何，出了机舱门，她没有按部就班走舷梯下来，而是一个翻身，从舷梯侧面跳了下来。 高文婷后面的五个人铠甲眼色完全一样，看不出谁是谁。但看到高文婷跳下去之后做出的动作，就能分清男女了。用手捂脸和捂嘴的，那肯定就是赵梦鸽和沈云妹了。 空客a380的舷梯可不是能随便跳的，从顶层到地面的高度已经超过十米，那是整整三层楼的高度啊。而且，军用版动力铠甲那可是高强度防弹铝合金打造的，虽然设计了很多减重的中空结构，那本质上还是个铁家伙啊。 高文婷从舷梯上落地，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直接把周围的人全都惊动了。他们还以为是飞机上的什么东西掉下来，发生事故了呢。结果他们看见的是，夜幕之下，一个白色的物体从天而降落在水泥地上，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撞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高文婷人倒是没事儿，但看见脚底下被自己踩碎的水泥地面，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玩儿大了。她也担心这一下子跳下来，把身上这套铠甲直接摔坏。她确实是在帮邱阳做测试，但是邱阳也没说让她直接从十米高空往下跳啊。人家跳台跳水的运动员，下面还有五米深的水池子接着呢。 几秒钟后，高文婷慢慢起身，活动活动胳膊腿，竟然没发现什么故障。这让她高兴得不得了。这综合实力，到了救援现场应该可以随便撒欢儿了吧。高文婷还是少女心性，想到这里，就把救灾这种严肃的事情抛到脑后，光想着出风头了。 赵梦鸽等人可没敢从高处往下跳。她们几个刚穿上铠甲，走路还不利索呢，只能扶着舷梯慢慢走下来。穿了铠甲之后，脚丫子变大了，舷梯的台阶显得太小，星空之下，机场又没有提供额外的照明。她们得小心翼翼抓稳栏杆才能确保自己不从舷梯上摔下来。 救援队直接在机场开了战前动员会议。 来自华国电网的电力抢修小组携带设备先行出发，到西洛南部的发电厂协同当地工程师进行电力抢修。由于人和设备都不算多，电力抢修小组直接由一架md500直升机运送。 第二波出发的是通讯保障小组，他们携带着一台应急通讯站，三十套可以架设在氢气球上的便携式基站，乘坐一架s76运输机出发。 第三波出发的是华国国际应急医疗队，他们一行十五人，分乘五辆大巴车携带物资前往灾区，负责寻找合适地点建立灾区临时医院。由一架罗宾逊直升机配合空中任务。 第四波出发的则是一百二十五人的救援队的主力队伍，他们分成二十五个救援小队，乘坐四辆大巴车赶往灾区开展工作。有六架轻型直升机配合救援队主力队伍运送和转移伤员。 所有事情安排完了，王善良等人失望地发现，被高科技武装的六名机甲战士竟然被残忍地无视了。在反复追问之下，领队分配给他们的任务竟然是‘在通讯恢复前不要深入救援现场，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言辞恳切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赵梦鸽就差直接骂娘了。 “这帮臭小子，是不是瞧不起老娘。老娘当年军训的时候还当过军训优秀生呢。” 王善良赶紧捧着：“鸽子姐，他们那是有眼无珠，他们不是五个人一个小队嘛，那咱六个人也组个小队，咱就看看谁救人最多，等救援结束了也洗洗他们的眼珠子。” “对，咱们也组个小队。跟他们比一比！”沈云妹的劲头也上来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王善良、张在波和马天培三人一脸黑线。小组有三员女将，确实巾帼比例不低，但也扯不上巾帼不让须眉吧，能不能先把性别问题搞对再说话？ 几人最后选中了一架ch37直升机。这架直升机一身绿色涂装，两个外挂式发动机就像青蛙的两个大眼睛一样挂在机身的左右两边。为了让直升机看起来更萌，涂装的时候，工程师干脆在两个外挂式发动机上画上了两只传神的大眼睛，让飞机怎么看都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大青蛙。 六名铠甲战士登上飞机，大青蛙在晴朗的星光下腾空而起，直奔东海岸的西洛湾飞去。 302 意外汇合 希尔顿大酒店，凌晨两点。 睡得迷迷糊糊的高思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庄祖琴、罗星宇、杜欣莹全都不在屋里。 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阳台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观看。风很大很猛，但是，在茫茫苍穹之下，大海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延伸到天边。绚丽的银河如同街灯一般明亮，倒映在入镜的海面上，形成一种梦幻般的奇景。 高思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观看。那声音来自于天边，犹如雷声一般隆隆作响，声音越来越大。高思看到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亮线。亮线逐渐逼近变粗，声音也逐渐变大，高思的脚下都在巨响中颤抖起来。 一道明亮的火墙，犹如海啸的巨浪一样从天边像岸边推进过来，熊熊的声音震耳欲聋。火墙的推进速度极快，高思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威压感，他的脸被烤得火热，强烈的火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一瞬间，高思醒了过来。 一个梦。 但并不全是梦。 一道强光扫过高思的脸庞，他清清楚楚听到如同烈焰燃烧一样的噼噼啪啪的声音。不对，那是……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有救援来了！ 高思的意识彻底回到现实。 他翻身站起，迅速来到阳台向外观看。一架ch37军用直升机的探照灯刺破黑夜，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 “喂！help！help！”高思也顾不得自己的口音是否纯正了，反正对方能听懂就行。 不知道直升机上的人是没听懂还是没听见，它径直向上爬升，高思探头向上望去，由于楼体的遮挡，直升机巨大的身影从高思的视野中渐渐消失。 这时候罗星宇也醒了：“怎么了高思？” “有一架直升机飞过去了，米军军机，ch37。” 罗星宇对军机之类的东西没有研究，也不知道什么是ch37。他只是问道：“有多高，向哪个方向飞的？” “刚才就在咱们窗前，探照灯都扫我脸上了，我差点儿以为那家伙要拿机炮突突我呢。” 罗星宇皱眉思考了一下，突然道：“等等，这架直升飞机不会是要降落到酒店楼顶上吧。” 高思侧耳倾听，他发现直升飞机的引擎声音不见了。他又把身子探出阳台向上看，随后立即确定了直升机的位置——那家伙确实停到了希尔顿酒店的楼顶停机坪上。 “没错，飞机就在楼顶上，走，咱们上去！” 庄祖琴也被吵醒了。她看了一眼窗外，依然是繁星满天，就抱怨道：“高思，你们俩干嘛呀，怎么不睡觉？” 高思立即放低声音说道：“没事儿，好像有一架直升飞机落到楼顶上了，应该是来救援的，我跟星宇上去看看，你别起来了。” 庄祖琴一听救援两个字，哪里还睡得着，她连忙推了推睡在身边的杜欣莹：“快起来，救援来了。” 高思笑道：“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救援来了我们也不会把你扔下偷偷跑掉，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庄祖琴白了高思一眼：“我就是担心你偷偷跑了行不行。” 这时候杜欣莹也起来披上衣服，四人就沿着楼梯往楼顶天台走去。 …… 楼顶天台上。 巨大的ch37直升机刚刚停稳，赵梦鸽就开始抱怨。 “王善良，我恨你！” “怎么了梦鸽姐？”王善良一脸无辜。 “你看看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这大楼四周都是水，这么深的水，咱们几个铁疙瘩，掉水里不就是急性自杀吗？这种地方咱们能有什么用武之地？” “咱不是得先把高思他们救出来嘛。” 赵梦鸽翻了个白眼，只不过，在头盔里面，她的白眼也没人能看得见。 “你不是说高思那臭小子在医疗中心吗？结果呢？” 王善良有点尴尬，辩解道：“鸽子姐，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嘛，高思和祖琴两个开着船走的。他们既然有船，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个大楼是星宇直播日出的地方，咱先把星宇夫妻俩找到，明天白天再找高思。今晚找人太困难了。” “哎，你们看，那边的设备是不是罗星宇的呀。”张在波伸手往天台的东边一指，说道。 沈云妹听了直皱眉，说道：“张在波，你是夜猫子吗？什么眼神啊就能看到那边有设备？” 张在波道：“云妹，你是傻子吗？头盔有夜视功能，你难道一直都没开？” 沈云妹这才明白过来，把头盔的夜视功能打开，果然看到有两台摄像机架在天台东边的角落上。 “星宇住在酒店哪间房？咱们先把罗星宇找到。”沈云妹开了夜视功能，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新天地，好奇地四处乱看。 “应该是8032吧。”王善良答道。 “走，我们下去。” 众人找到通往楼梯的小门，赵梦鸽走在前面，伸手拉门。一开门就看见黑乎乎的楼梯间里站着几个人。 赵梦鸽虽然穿着盔甲，外形就是一名威武的机甲战士，但胆子还是只有芝麻粒大小。眼前的景象与最近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完美重合，吓得她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身后高文婷的身上。 高文婷哪里知道赵梦鸽看到了什么，她只看见赵梦鸽被吓得后退，自己稍微脑补了一下，连魂儿都丢了。她步法灵活，侧身一躲，赵梦鸽就完美地摔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沈云妹也是想象力丰富。在她的脑海里，赵梦鸽在开门的瞬间就被门里的什么东西一下击倒，而武艺高强的高文婷侧身躲开了攻击。看来攻击赵梦鸽的人太强大了，机甲也无法抵御。她想起在战争片里，遇到危险都是立即卧倒的，所以沈云妹没等到有人大喊‘卧倒’，自动自觉就卧倒了。 赵梦鸽摔倒在王善良的身边，把王善良给弄懵了。他只看见赵梦鸽倒退两步就摔倒了，紧接着沈云妹也倒了。他也觉得不妙，伸手就去拽距离小门最近的张在波。张在波被王善良一拽，站立不稳也向后摔倒。把王善良也撞得坐在了地上。 高思看得是一脸懵逼啊。 一堆身材接近两米的魁梧大汉，怎么一开门就稀里哗啦地倒了一片？ 这是个什么情况？ 303 手机信号恢复了 弄清这些魁梧大汉的身份之后，连庄祖琴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众人都没想到大家能以这种方式重逢。一次跨越太平洋的营救，刚刚开始就这么轻松地结束了？大家都有点不可思议。 高思紧绷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神经此时终于松弛下来。 他笑道：“我猜到你们会有所行动，但我没想到你们会亲自来，还全副武装的来。这ch37直升机当年可是在米军的航空母舰上服役过的，你们怎么搞到的？” 王善良道：“这是梁铭教授以夏威夷大学的名义帮忙租的，我让他把夏威夷能联系上的所有直升飞机全都租下来，有多少租多少，不怕花钱，其中有好几架都是米军的退役飞机。这边不是有军事基地嘛，他们淘汰的飞机基本上都归民用了。” 见王善良侃侃而谈，赵梦鸽不乐意了。她道：“王善良，你这么说亏心不亏心啊，不怕花钱这话是我说的。这架ch37你不是还想不租来着吗？” 王善良被当众揭穿，也不生气，他厚着脸皮解释道：“我这是为投资人负责，花钱不能太大手大脚。高思，你是不知道啊，这次救援行动可是我出钱组织的，我们善良影视可是出了一个亿呢。” “行，这次谢谢你了。”高思拍了拍王善良的肩膀，突然问道：“哎？这机甲？这机甲是金属的？这是军用版本？喂，这不会是你们从邱阳哪儿偷来的吧。我们可是军工保密企业，这是国家机密，你们把军用版本弄到米国来用，总装备部能批？” 高文婷道：“哥，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这是测试版，而且我们的使用过程数据全部都会被记录下来，用于产品改进。只要把装备平安带回去就没事啦。” 高思刚想说什么，就发现两名白人男子鬼鬼祟祟从背后靠近众人。 高思不由得用蹩脚的英文大喝一声：“嘿！你们俩！干什么的？” 两人赶紧解释，原来是驾驶直升机的两名飞行员。 高思这才说道：“辛苦你们啦。大半夜的今晚也别再搞什么行动了，再弄开几个房间，大家都睡一会儿，天亮之后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 两名米国飞行员说什么也理解不了，夏威夷发生了海啸灾难，为什么一群华国人要如此积极地进行灾难援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国际主义精神？华国远在万里之外，连夏威夷州的救援队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救援力量，华国人就已经来了吗？ 劫后余生，总有人想要围着高思四人问这问那。但高思强迫大家回房间睡觉。还不知道明天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好好休息才能有精力面对。 …… 凌晨五点多，天色似亮非亮。 高思睡梦之中突然听到‘滴’的一声。 高思瞬间醒了。他现在睡眠变得越来越轻，入睡容易，但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很容易醒来。他扫视周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抓起手机查看，竟然收到一条短信：这里是华国国际救援队通过华国移动公司发来的消息，如果你需要帮助，请直接回复‘1’，我们将自动获取您的定位。请保护好自己，耐心等待我们的救援。 过了几分钟，高思又收到一条短信，内容与刚刚那条差不多，但使用的语言换成了英语。 在手机屏幕的左上角，华国移动的字样赫然在目。 “我靠！”高思大叫起来：“太特么牛逼了，有信号了！！！” 庄祖琴嘀咕了一句：“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睡觉的呀。”就又睡了过去。 罗星宇没说话，听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翻找手机。过了一会儿，罗星宇道：“还真是有信号了……我靠……华国移动！不是吧，这么牛逼！”罗星宇也被震惊了。 “这不会是梦鸽姐带来的队伍吧。” “肯定是啊，这不清清楚楚写着华国移动呢嘛。”罗星宇指着手机屏幕的左上角说道。 高思已经翻身起床，走到了阳台上。他发现不远处的晨曦之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球。他指着圆球问道：“星宇，你看那个是什么东西？” 罗星宇也走出来：“应该是气球吧。哎？我知道了，气球吊着的就是移动的便携式基站。这应该是一种快速恢复区域移动通信的手段。这些便携式基站负责与手机连接，再把信号发送到移动式通信站，通信站再通过卫星接入通信网络。” 高思感叹道：“应该是。不过这手笔也太大了，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把瘫痪的通信给修复了。而且服务商竟然不是at&t，竟然直接换成华国移动了。” 庄祖琴想要睡个安稳觉的梦想终于还是没有实现。 她刚想告诉高思和罗星宇别说话，就听见房门被敲响。冲进来的人是高文婷。 她直接一个前扑把自己摔到了床上，直接砸在了还在睡觉的杜欣莹身上，疼得她‘哎哟’地一声坐了起来。 因为光线昏暗，其实高文婷进屋的时候就没看见蒙头大睡的杜欣莹。她被杜欣莹吓得半条命都没了，还得赶紧赔礼道歉。杜欣莹说了声没事，就起床梳洗去了。 高文婷道：“嫂子，好消息，手机有信号了！” 庄祖琴累了一天，晚上又没睡好，一听到手机信号就没好气：“知道啦，能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儿。有没有手机信号有那么重要嘛。” 高文婷摇着庄祖琴的肩膀说道：“哎呀，别睡了嫂子。手机信号就是现代文明的标志啊。很多被困住的人，就是因为发不出求救信息，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活活被渴死饿死的。有了手机信号就成功了一半。” “行，很厉害。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高文婷撒娇道：“嫂子，起来啦。前天晚上因为担心你们，我一夜都没睡，昨晚我们坐着飞机四处找你们。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呢。” 庄祖琴被折腾得彻底没了睡意，她掐了掐高文婷的脸道：“好，好，好，我不睡了，那今天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去救人啦，我可是以志愿者身份来的，我必须发挥我光荣的作用才行。” 304 救了一只猫 天亮了。 整个希尔顿酒店里的幸存者都知道华国救援队已经入场的事情。手机信号的恢复更像是一个点燃希望的火种，让乐观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人们纷纷给亲戚朋友们打电话报平安。他们自己打完电话，就会把手机借给那些手机没电或者失去手机的人，让他们也能给自己的亲友打电话。 高思、庄祖琴、罗星宇、杜欣莹都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他们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毕竟，在华国如果不是刻意关注，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夏威夷的西洛镇遭受海啸袭击的事情的。 经过一轮短暂的会议表决，庄祖琴、杜欣莹、赵梦鸽和沈云妹四人留在酒店，高思和罗星宇穿上原本属于赵梦鸽和沈云妹二人的动力铠甲，参与救援行动。机甲救援小队中，高文婷就成了唯一一名女将。现在她气势高昂，想让她退下来休息是绝对没可能的。 动力铠甲虽然可以在水中工作，但并不擅长涉水。如果不慎在水中摔倒，还是会有危险的。于是高思命令ch37直升机把几人送到西洛镇的西北侧，那里的海水已经退下去不少，又有不少的旅馆分布在这里，所以高思决定从这里开始搜救。把人救出来之后，就安排直升机过来把人接走。 一开始工作，王善良先傻眼了，他道：“坏了，咱们手里没带生命探测仪啊，没有那玩意，怎么知道哪里藏着人呢？要不咱们去跟他们借几个？” 张在波却摇头：“生命探测仪本来就少，不太够用，在加上人家本来就不待见咱们，我看就算是去借，救援队也未必愿意借给我们。” 一身白甲的高文婷跺着脚生气：“他们就是瞧不起人，讨厌死了。” 高思却出言劝道：“华国国际救援队是专业队伍，在他们眼里，咱们几个人就是来凑热闹的。设备给了咱们，就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难道把看到的建筑废墟全都翻一遍吗？那效率也太低了。” 隔着面具看不到高文婷的脸，但听她的语气是气的不轻。 高思笑道：“当然不可能把建筑废墟翻一遍，那不成捡垃圾了嘛。我有办法，你们跟着我就行。”说完，高思就大踏步地向着一座被撕碎了一半的白色房屋跑了过去。 这是一套白色墙壁、粉红房顶的单层小楼，整个建筑格局是一个曲尺形。它正对着海啸大潮的两间屋子直接被撕成碎片，而剩下的两间屋子则被掀开了半个屋顶，与一堆碎木板一起泡在已经退去的浅水中。 高思伸手把横在眼前的木板一块一块地移开，然后对身后说道：“善良，你来帮我撑住这块塌下来的房顶。” 从身后上来的并不是王善良，而是身穿白色战甲的高文婷。她抬起房顶，然后高高撑起后说道：“好了哥。” 高思立即矮身进入屋内。又掀开几块巨大的木板之后，高思在冰箱后面找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孩子没受什么伤，但男子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高思通过机甲的对讲设备说需要两人帮忙，罗星宇和马天培立即进来，罗星宇带走了两个小孩，马天培和高思则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男子抬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架罗宾逊直升机飞了过来，两名医护人员把男子抬上飞机，又带上两个孩子飞走了。 第一次救援任务圆满完成，高文婷的兴奋丝毫不加掩饰。 “耶！哥，我们一下子救了三个人，今天我们肯定能评上明星小队。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房子里有人的？” 高思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觉得，这就是直觉吧。” “怎么直觉？哥你教教我。” 高思道：“很简单啊，你就想着‘哪里有幸存者’，想得足够努力，你的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一个答案，你跟着答案走，就能找到他们了。” “胡说八道。”高文婷气哼哼地说着。 但是高思丝毫没有理会高文婷，他突然说道：“快过来，这边有人。” 高文婷立即不跟高思拌嘴了，立即跟了上去。 这一次的营救目标在一个灰色房顶的白色二层小楼里。小楼的一层车库位置已经被海啸荡平，小楼向着一边歪斜着，一辆深灰色的皮卡已经被海浪掀翻，然后一头扎进小楼，支撑着坍塌下来的屋顶。 这个二层小楼是一个小旅馆，一楼是前台、厨房、餐厅、车库和公共空间，二楼则是几间客房。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想要直接进入二楼似乎不太容易。 高思用手抬了抬坍塌的小楼，看来二层装的东西太多了，高思费了好大的劲也纹丝不动。 他道：“我在这里撑着，它应该不会立即坍塌，你试试看能不能从窗口进去，把所有客房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人幸存下来。” 高文婷高兴坏了，这个任务可比让她撑着门不要塌下来的安排高级多了。 王善良和罗星宇也过来帮着高思撑着，三台动力机甲一起用力，高思立即觉得轻松下来。 “哥，我借你肩膀用一下。” 高思还没听明白，高文婷就助跑两步，左脚狠狠猜中高思的肩膀，随即高高跃起。高思疼得一龇牙的功夫，高文婷已经撞开了二楼的小窗，跳了进去。 高文婷的这一跳似乎有点太重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房子发出‘咔咔’碎裂地声音，好像马上就要彻底坍塌。高思心说不妙，这要是本来人还活着，因为人为原因把房子弄塌，人砸死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他连忙向身后喊道：“别愣着了，快来帮忙啊。” 张在波和马天培这才晃过神来，冲上来帮着高思把整个塌下来的小二楼往高处抬。高思冲着已经进入小楼的高文婷喊道：“文婷，你找到人了没有？” 过了半晌，对讲机里才传出高文婷的声音，她道：“等一下。” 五个机甲战士奋力抬起一栋小楼，让小楼不至于塌下，这举动绝对够夸张。高思想象不出来，如果正规的华国国际救援队遇到这种情，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救援手段。 足足又等了三分钟，五个大小伙子就算身穿机甲也要扛不住了。机甲虽然结实，但跟房子依然不是同一个数量级的存在。 高思忍不住大叫道：“文婷，快点出来，我们撑不住了。” 高文婷还是那三个字：“等一下。” 也不知道为啥要等一下，反正大小姐说要等一下，你就尽管等一下就好了呗。 张在波道：“你们四个再坚持一下，我找点东西把主梁支撑起来。” 高思心里这个气啊。五个人都嫌费劲的事情，让我们四个人坚持？你可真够不靠谱的呀。 终于，高文婷直接从二楼窗户跃了出来，用了一个潇洒的单腿跪地的姿势落在地上。这时候张在波也说道，大家可以松手了，应该没事了。 众人松手，房子还真的没有坍塌。 再看高文婷，她的怀里竟然抱着一只蓝灰色的小猫。 305 一个昏迷的华国女人 高思气得想要骂人。 为了一只小猫，他差点儿把老命都拼上了。不过本着千金难买小公主高文婷乐意的大原则，算了，众生平等吧，救了就救了。 高思道：“我肯定不会因为一只小猫呼叫直升机的，既然你救了它，那你就先自己抱着吧。” 高文婷道：“哼，我本来也没打算把它交给救援队，万一他们把它扔了怎么办。” 几人离开房子回到主路，高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文婷，你确信你找过所有房间，真的没人？” “当然没有啊。”高文婷道：“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倒不是说你会骗我，我就怕你没看仔细，再把该救的人错过了。” “不可能，我每个房间都看过了。我连猫都能找到，难道还找不到大活人吗？”高文婷不屑地说道。 高思皱起眉头。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他是因为根据幸存者的方向和距离找到这个建筑物的。当高文婷把小猫抱出来的时候，他也相信了小猫就是幸存者。但当他远离房子来到路上的时候，他发现那个他感应到的幸存者还在原地没动，这绝对不正常。 高思喝道：“里面还有人，过来帮我！” 几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出于一贯的信任，还是跟着高思跑了回去。 高思脚踩着废墟，绕着即将坍塌的破房子走了一圈儿。情况有些复杂，高思在寻求救人的办法。 “哥，你在看什么呢？”高文婷抱着猫，歪着脑袋问道。 高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最近一直都在被这个问题所困扰。他明明知道在一楼的厨房里有一名昏迷的女子，却没法直接说出来。 高思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一间房子里只有猫，却没有主人，这有点不太正常？” 张在波不太认同，他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也许房子的主人被水冲走了，已经遇难了呢？或者，主人当天晚上外出了没在家，也完全可以理解啊。” 高思摇摇头，问高文婷道：“文婷，你刚才进去，下到一楼看了吗？” 高文婷一瞪眼，说道：“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吗？楼梯已经粉碎了，我根本下不去，但是我哦冲着楼下的废墟喊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 高思觉得有点难办了。 厨房里那个女人还有微弱的生命体征，现在体温过高，血糖、血钠、血压都严重偏低。高思为了当一个合格的移动体检中心，曾经仔细学习过身体指标与疾病之间关系的知识。他知道这个女人此时的情况，是身体长时间浸泡在海水里造成大量失水引起的。可能她还经历过大量失血。 高思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还能不能救过来。不过既然她还活着，那就不能不救。 高思想把一楼门口的碎木头清理走，但他刚想把一块巨大的木板抽出来，已经坍塌了一半的二楼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坍塌下来。 王善良凑上来问道：“你确定里头还有人？” 高思点头，又立即摇头：“我不确定，只是有一种直觉。” 王善良拍了拍高思的肩膀，说道：“你不会因为你的直觉，就让我们哥儿几个帮你搬走一栋楼吧。” 高思一听这话，立马乐了，反问道：“行不行？就当你们信我一次。” 高文婷道：“哥，你让我们信你一次肯定没问题。不过，要是你说的不对，你可别厚着脸皮跟我们说信你第二次。” “一言为定！”高思回答得斩钉截铁：“一次就行，让我甘心一下。” 大家伙儿本来就信任高思，见高思这么说，也就都没了意见。 …… 说是搬走一栋楼，其实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进入一楼搜救的最大难度，是要预防二楼突然坍塌下来，把人埋在里面。 大家都表示可以支持高思的时候，高思反而沉默不语。他毕竟不是学建筑的，这种时候，高思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高文婷有点烦了，就说道：“要不我把铠甲脱了，还从二楼进去，再从断掉的楼梯下到一楼仔细看看。” 高思听了不住地摇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 其他人也坚决不同意。他们六个人的任务确实是救人，但是他们是来当英雄的，可不能真把小公主当救援队员用，万一房子真的塌了，伤到了小公主，那谁也负不起这么大责任。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瞎出主意的时候，张在波从楼后面绕了过来。 “大家往后退退，我把这扇门打开。” 王善良连忙阻止：“喂喂喂，你可别犯傻，要真想打开这扇门，也得我们哥几个帮你护着点儿啊。” 张在波道：“不用了。我已经弄明白这个房子的结构了。我在关键地方支撑了几根柱子，应该问题不大。要是我被埋了，你们再把我挖出来嘛。这几个木头，就算把我压住，也伤不了我的。” 张在波说的倒是大实话。以这套军用版动力铠甲的材料，别说木房子砸下来，就算是砖房也未必伤得到他。 众人后退几步，把门口的空间让开。张在波开始清理堵在门口的碎木。因为一楼的主梁坍塌，导致房屋正门的门梁、台阶都折断粉碎，加上洪水带来的各种建筑垃圾，入口被彻底堵住。 张在波就把这些多则四五米米，少则一两米的碎木板抽出来，扔在旁边。小楼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但却没有塌下来。 不一会儿，小楼原来的入口处就被张在波清理出一个大洞。这个大洞足够一个人趴着爬进去。张在波蹲下身子想要进去，却被高思给叫住了。 高思道：“还是我进去吧。” 张在波说他了解这栋建筑的结构。高思却说：“我钻进去是为了救人，又不是拆房子，既然是让我甘心一下，当然要我亲自去。你们去了，如果找不到人，我还是会亲自进去的。” 张在波拗不过高思，只好说了声：“那你小心。” 高思往地上一趴，就从张在波清理出来的洞口钻了进去。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爬向一楼的厨房。 果不其然，厨房的整体橱柜已经由于挤压而变成了一堆废木头，在废木头下面压着一个女人，从她的脸部轮廓来看，这是一个华国人，乌黑的长发与血污混合着贴在脸上，背部也有一处伤口，鲜红的血液已经浸透了她白色的浴袍。 高思感觉，她的生命气息比刚才更微弱了。 306 大衣柜里的幸存者 高思把压在女人身上的木板清理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右腿压在橱柜下面，而一楼的天花板则紧紧压在橱柜上，可能这才是女人无法离开的原因。 高思翻了个身，从趴着变成躺着。他把手伸到女人的右腿侧面，用自己的肘部当做支点慢慢用力，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橱柜顶着塌陷下来的天花板略微抬起来一点点。然后他立即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女人的脚踝，把她从橱柜下面救了出来。 还算是比较幸运，女人的腿只是被出轨压出了淤青，似乎并没有骨折和大量失血。 高思想自己原路退回，然后拽着女人的肩膀把她拖出去。但是此时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碎木头渣子，一楼的木地板也翘曲变形，很多地方也发生了碎裂。 高思觉得这么把她拖出去，还不得弄出一身擦伤。于是就找来一块橱柜上掉下来的合成板，把女人翻了个身放上去。给女人翻身的时候，似乎碰触到了她的伤口，女人呻吟了一声。 高思一阵高兴。能因为疼痛而呻吟，就说明她的情况比想象的深度昏迷要好得多。高思立即在对讲中联系了直升机，说找到了一名女性幸存者，让他们快来接人。 五分钟后，一架罗宾逊直升机赶来。他们把女人换到专业的担架上，抬上飞机飞走了。 看着远去的直升机，王善良对高思比了个赞，用头盔里的私聊功能对高思说道：“高思，你这不是直觉吧，你是不是能确定幸存者的准确位置？” 军用版的动力铠甲具有三种通讯功能，第一种是公放，里面的人说话，会转换到扬声器对外放出来。调大扬声器的音量时，可以实现一种自带麦克风和音响的效果。 第二种通讯功能是小组通话。同一个小组的成员可以共享通话内容。高思六人就是一个小组，而白色铠甲的高文婷就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第三种通讯功能就是私聊。在私聊模式下，可以选择一个一对一的通话对象，两人之间的通话，其他小组成员是听不见的。 不过，虽然私聊不能被听见，但小组里的其他人是可以看到两人的私聊行为的。就像是聚会时两个人在咬耳朵说悄悄话，别人虽然听不到悄悄话的内容，但还是可以看出两个人在咬耳朵的。 高思却不置可否地回应道：“直觉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咯。”说完又招呼大伙儿向着下一个幸存者的受困地点跑去。 “喂，哥，别跑那么快啊，我这只猫怎么办啊！讨厌！” …… 王善良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出名赚钱的机会，这次前往夏威夷救灾自然也不会例外。就在机甲六人组在海啸肆虐后的西洛镇展开援救的时候，除了王善良以外的其他五人都不知道，他们第一人称视角的镜头正在华国的直播平台上现场直播。 直播屏幕上分成了一个主画面和五个小画面。 大部分时候，主画面显示的都是王善良的视角，他在辅助救援之余，一直在偷偷担任摄影师的工作，哪里有热闹，他就会看向哪里。 直播屏幕上，高思和马天培正在合力把一辆商务车从一堆废木板中间抬出来放到一边。 “轻点轻点……好……松手……放……”高思出言指挥，好跟马天培的行动配合起来。 马天培却有些疑惑地问道：“高思，你觉得这堆破木头中间有人？” 王善良立即凑了过去，盯着中间的一堆破木头绕圈儿。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一边点着小红心捐款，一边在聊天区里七嘴八舌。 “我觉得这回高总绝对打脸了。这堆木头里头能有人？绝对没可能啊。” “我也觉得没可能。现在水退下去了，如果是有水的时候，这堆废木头应该是在水下的对吧，水下不可能有活人。” “谁说一定是活人的？也说不定是尸体呢。” “瞎说，肯定不是尸体，如果人已经死了，高总不可能费这么大劲去救人吧。” “楼上的楼上的楼上，你有点好笑啊。有水的时候，这堆废木头肯定是浮在水面上的呀。” “不管怎么说，希望生者获救，死者安息吧。做不了什么事情，点几个红心吧。” 就像是故意回应直播间里的问题一样，直播画面中突然响起了‘当当当’的很规律的敲击声。 “听见没？你们听见没？绝对有人还活着。” “我也听见了。好像是有人在敲鼓一样。” “加油高总，我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 直播间里都能听到的声音，站在附近的高思怎么可能听不见。他立即招呼马天培一起把木板搬开。这些木板显然是房顶上掉下来的，又长又厚。高思为了不伤到下面藏着的幸存者，这才跟马天培一起把木头搬开。 这时候，高思突然看见了一旁行为怪异的王善良。 “喂，王善良，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原来，王善良为了让高思与马天培协作的镜头看起来好看，他自己干脆躺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如果摄影师来做，并不会觉得很突兀。摄影师在拍摄的时候，为了找到好看的角度，满地打滚的时候多了去了。但是王善良此时穿着动力铠甲，一身有棱有角的阳刚气质，这种形象躺在地上，脑袋跟随着高思搬运木板的动作不断地摇晃。 王善良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在偷偷拍摄直播画面。他立即恢复正常，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这破机甲也太不靠谱了，摔死我了。你们俩能搬动吗？用不用我帮忙？” 高思正忙着救人，自然想不了太多，他道：“你过来从那边开始清理，搬下来的木板别乱扔，都摞在一起，方便灾后重建的时候清理利用。” 王善良逃过一劫，赶紧按照高思的吩咐去做。他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开始清理，并把木板放在旁边放好。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破木头堆的中间横躺着一个大衣柜。‘当当当’的敲击声就是从大衣柜里发出来的。高思拉开大衣柜的柜门，果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互相拥抱着挤在大衣柜里头。男人的手里握着大衣柜里挂衣服用的木棒。他应该就是用这根木棒敲击大衣柜，发出了那些声音。 看见柜门被拉开，久未适应强光照射的两个人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挡住强光。 高思扭头看向王善良，他发现王善良正站在那台商务车的车顶上，往刚刚打开柜门的大衣柜里用奇怪地动作张望。 307 华国速度再创奇迹 高思没有再公开询问。但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王善良就是在刻意地拍摄视频，因为有些特殊动作，是只有正在取景的摄影师才会刻意去做的。 他把通讯切换到私聊模式，对王善良说道：“王善良，你是不是又有点不够善良啊？” 王善良心里一惊，不过看到高思是在跟他私聊，就又肆无忌惮起来，他耍无赖道：“我现在 《神豪：金牌投资人》307 华国速度再创奇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8 打不还手 夏威夷时间2月8日。 救援工作已经进行了整整一百个小时。高思亲自乘坐一架罗宾逊直升机，从不到五十米的低空地毯式搜索了整个西洛镇。这次搜索让高思长舒一口气，终于没有遗漏的幸存者了。 大部分的灾后重建工作已经有序地移交给夏威夷州政府。华国国际救援队也到了该打道回府的时间。共有二百七十四名华国 《神豪：金牌投资人》308 打不还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9 全国人民一人一块钱 “哼，口是心非。”高文婷说着右手就是一记刺拳。 高思算好距离，身体微微后仰，却没有完全躲开，在拳劲即将消散的时候，故意被高文婷一拳打中了脑袋。 高文婷跟高思闹惯了，知道高思总是会躲开，所以出手也从不保留。这一拳打中高思，她也吓了一跳。 “喂！你干嘛不躲开呀！”高文婷连忙抓住高思的脑 《神豪：金牌投资人》309 全国人民一人一块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0 除夕夜的拳击赛 看着屏幕上漂亮端庄的央视主持人每隔几个节目，就热情地组织大家通过就懂你app参与春节互动，高思就心生感慨。没想到自己投资的企业已经壮大到可以在春晚投放广告的地步了。 在高思的认知里，能在春晚投广告的企业都是黑马群里最顶尖的存在。他当然知道，从用户基数和应收水平来看，就懂你音乐确实已经是一个巨无 《神豪：金牌投资人》310 除夕夜的拳击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1 喜极伤心 除夕夜热闹而且短暂。 后半夜两点，热闹逐渐退去，街道两侧闪烁着华丽的节日彩灯，但街道上一辆车都没有，整个城市在华丽的外表下，竟然表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静谧。 高思打开电脑，登录乐趣超算的云计算平台。 刚到夏威夷的那天晚上，高思从制作美食的流程里得到启发，用一晚上的时间修改了算法，并用 《神豪：金牌投资人》311 喜极伤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2 你的电话有古怪 高文婷点了点头，说道：“我并不是怀念，是这种变化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高思揉了揉高文婷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喜欢这样过节，咱们元宵节的时候也搞个场地，吃吃喝喝，放放焰火，喜欢带上家人朋友就一起带上，咱们也好好聚聚，你看怎么样？” 高文婷听完笑了：“哥，你真好。” “我好啥好 《神豪：金牌投资人》312 你的电话有古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3 他们还是想让你失联 高思直接上楼，借了高文婷的手机，直接给庄祖琴打了过去。 “祖琴，你电话响了吗？” “没有啊。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庄祖琴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听，难怪昨天给祖琴打电话没人接呢。高思不太想用阴谋论来定义这件事情，但他此时的心里又有一种异样的不适感，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神豪：金牌投资人》313 他们还是想让你失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4 怀璧其罪 这个分析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证据呢？高思没有证据。他想通过庄祖琴的手机卡当做媒介，获取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就奇怪了。高思通过他的数字直觉，常常可以通过事物的因果联系把一连串的信息全都揪出来，怎么到了这件事情上就不好使了呢？ 除非……除非这些事情之间根本就没有因果联 《神豪：金牌投资人》314 怀璧其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5 小孩子才做选择 高思的话，樊静并非没有想过。但是，一方面想要预测化合物的合成路径并非易事，二来她会有一种科研人与生俱来的求真心，什么问题都是先做出来再说。所以，对于如何运营管理这个项目的问题，每次浮上心头的时候，她都选择了暂时放下。 今天高思毫不隐晦地把问题提出来，不论是樊静还是庄韬，都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回避 《神豪：金牌投资人》315 小孩子才做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6 飞车的魅力 聊完了正事儿，樊静又要留高思在家里吃晚饭。 高思道：“樊姨，我们在元宵节有个晚宴，咱们可以在元宵晚宴上好好聚一下，今天就不在这儿吃了。” 随即高思又对庄祖琴说道：“对了祖琴，明天我要去拜访浩海航空的创始人张峰，顺便坐着直升机去看海，这个项目跟你的乐趣教育也有些关系，你也一起去吧。” 《神豪：金牌投资人》316 飞车的魅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7 国风音乐被玩疯了 回到玉林路小院。 韩迎看见高思出去一趟，竟然把庄祖琴给拐回家来了。一打听，庄祖琴不仅晚饭会在家里吃，晚上还会住在小院。韩迎心想这儿子的本身可太大了，以前自己还怕儿子找不到对象可怎么办，现在看来以前那都是瞎操心。 虽然一个礼拜前才见过面，也不是外人，庄祖琴还是给韩迎、高学义、大小两个婷婷分 《神豪：金牌投资人》317 国风音乐被玩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8 送上一份薄礼 大年初二，清晨六点。 五彩的街灯闪烁着提醒大伙现在是春节，但街上却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这就是华国的春节，每个人都在忙着与家人团聚，却造就出一种独特的冷清。 高思抱着小婷婷走在前面，她稳稳地趴在高思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高文婷满脸的不乐意：“哥，你为什么对看日出看日落这种事情那么感 《神豪：金牌投资人》318 送上一份薄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9 送你一份见面礼 众人戴好飞行员专用的降噪耳机，飞机的螺旋桨发出了轰鸣。 高思捏了捏小婷婷的脸蛋，把她叫醒了。 “哥哥，我们到大海了吗？”小婷婷问道。 “还没有呢，咱们的飞机刚刚起飞，哥哥想让你起来看看魔都的夜景。” 春节期间，魔都的条条街道都是灯火通明，在天上向下看去，如同仙境一般，格外美丽 《神豪：金牌投资人》319 送你一份见面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0 你竟然还有游轮？ 天边的那条正红色的线正在变宽，天空也显得微微亮了一些。但当低头看大海时，下方的海水却依然还是全黑的。 突然，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天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随后，太阳已经完整地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了。再看脚下的海水，已然是波光粼粼的景象。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天色由夜晚变成了白天。 《神豪：金牌投资人》320 你竟然还有游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1 几个亿不贵，喜欢就买了吧 林雯敏驾驶着直升飞机绕着白色的游轮飞行了一圈。 巨大的游轮分为上中下三层。前甲板上空间很大，有一个半月形的淡水泳池和一小片人造沙滩。后甲板则是一个下沉式设计，直接沉入海水，营造出一个圆形的海水浴场。 海水浴场内部，还配备了几辆海上摩托艇。只要打开海水浴场与大海之间的隔板，就能直接把摩托艇 《神豪：金牌投资人》321 几个亿不贵，喜欢就买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2 你胆敢调查我？ 林雯敏感觉无比诧异，她实在不觉得一口道出浩海航空的商业策略是一个尽人皆知的普通常识。 高思见她不解，就懒洋洋地给她解释：“林小姐，现在大的经济形势就是这样，公共服务水平越来越高、基础建设也越来越好。所以，有钱人对于豪华游艇的消费欲望自然会降低。” “为什么？”林雯敏梳理不出其中的逻辑。 《神豪：金牌投资人》322 你胆敢调查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3 优先保护高小姐 庄祖琴也眯起眼睛笑了。 她想起来第一次跟高思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高思数花生米的事情了。看着林雯敏满脸的不可思议，她才觉得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傻的可爱，同时心里也泛起一股甜蜜。 高思没等林雯敏缓过神来，就说道：“林小姐，你不用吃惊。这种估算能力，在投资圈儿里很多人都做得到。真的就是基本能力。要不 《神豪：金牌投资人》323 优先保护高小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4 乌合之众，你们欠揍吗？ “通知全体安保人员，优先保护高小姐！” 林雯敏自己并不知道，她关键时刻说出的这句话给自己在高思心中的印象疯狂加分。 借着二层甲板海上花园里一片绿地的缓冲，高思一个侧滚翻安全落地。这个跳跃带来的冲击甚至没有迟滞高思的动作。他迅速起身，穿过海上花园，高思毫不犹豫地再次飞身跃出。 利用短 《神豪：金牌投资人》324 乌合之众，你们欠揍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5 这笔账以后再算 “住手！” 高思正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舷梯上传来一声娇喝，林雯敏终于到了。 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没有再尝试进攻，但依然举着橡胶警棍紧紧盯着高思和高文婷。 “怎么？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都退下！” 听到这句话，安保人员这才收了警棍站到一边。 林雯敏的眼睛扫视全场。 太惨 《神豪：金牌投资人》325 这笔账以后再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6 飞机比汽车更省油 高思岔开话题问道：“林小姐，今天这件事，后续你会怎么处理？” 林雯敏哼了一声，说道：“能怎么处理，随便他呗。他身上也没什么硬伤，如果识相的话，他不提，我也不提，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他肯定是看到我的直升机来过了，见招拆招吧。反正这艘船我以后也不会再租给他了。” 高思沉默不语。 林雯敏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326 飞机比汽车更省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7 开着火车上高速 春节假期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正月初五。 高学义和韩迎老两口在玉林路小院住的腻了，决定今天回家。小婷婷吵闹着希望跟着哥哥姐姐多住几天。 高思道：“哥哥今天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你要不要一起去？” 高学义立即说道：“你去参加婚礼，带小婷去干什么？” 高思解释道：“就是我初中同学李可 《神豪：金牌投资人》327 开着火车上高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8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结婚了 小鹏轻电组成的小火车以120公里的时速匀速跑完了高速全程，而邵天祥的手全程都没有去触碰操纵杆。 “天祥大哥，这算是几级的自动驾驶？”高思好奇问道。 “小鹏轻电的自动驾驶早就是四级水平了，只不过销售出去的商品车，自动驾驶功能都是锁定的，只有自动紧急避险。这十辆车的自动驾驶都是打开的，至少可 《神豪：金牌投资人》328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结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0 错位的记忆 叶知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高思。 在加盟善良影视之前，叶知秋已经过惯了大明星的生活。那个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关注。每天的行程安排，见了记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全都是经纪公司安排好的。 那个时候，哪儿能谈恋爱啊。那是连快递都不能自己亲自取的。你要是敢跟快递员面 《神豪：金牌投资人》330 错位的记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9 知秋女神恋爱了 不用问，来的人正是王善良。 李可直接光着膀子开门，假装热情说道：“王导来了。您看我如果大冬天光着膀子出镜，是不是能替王导多赚点儿不肯****的小粉丝儿？” 王善良呵呵笑着，拍了拍李可的肩膀：“赶紧进屋穿衣服，外面冷，别把你给冻着了，今天晚上还有重要任务呢。” 李可心中万马奔腾。叹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329 知秋女神恋爱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0 错位的记忆（正确章节） 叶知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高思。 在加盟善良影视之前，叶知秋已经过惯了大明星的生活。那个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关注。每天的行程安排，见了记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全都是经纪公司安排好的。 那个时候，哪儿能谈恋爱啊。那是连快递都不能自己亲自取的。你要是敢跟快递员面 《神豪：金牌投资人》330 错位的记忆（正确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1 自助午餐会 王善良对这件事情也十分头疼。 他本来提议，找人把黄雪辰演过的那些剧集的原片找出来，重新剪辑成一个有黄雪辰参与演出的版本，给黄雪辰留作纪念。但是孙亚飞觉得这么做并不妥当。 如果黄雪辰某一天发现，她手里的版本与网上公映的版本不一样，那绝对会受大刺激。如果黄雪辰因为这个谎言而导致大脑受到什么不 《神豪：金牌投资人》331 自助午餐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2 装着美食的魔法盒子 赵梦鸽一边骂着‘臭小子’，一边笑盈盈地看着高思狼吞虎咽。 如此精美的食物，理应用更加文雅的方式吃下去。可是高思却说：“梦鸽姐，这款‘风轻云淡’，必须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才能体会到那种充实的满足感。而且，这么好看的食物，你如果仔细去端详它，就会抑制自己吞掉它的原始冲动。” 赵梦鸽笑骂道：“歪 《神豪：金牌投资人》332 装着美食的魔法盒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3 赶紧离开这里 高思前面讲的长篇大论的理论，赵梦鸽并没有完全听懂。但‘魔法’两个字她听懂了，这让她觉得茅塞顿开。 魔法是什么？魔法是一种无法理解，无法解释原理，但可以学习和运用的力量。运用魔法，就必须学会咒语。咒语就是开启魔法的钥匙。但是，无论魔法师有多厉害，不过是掌握咒语能力的差异而已。至于世界上为什么会存 《神豪：金牌投资人》333 赶紧离开这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4 务必杀死目标 金陵西郊。 一个刚刚组建不久的反暗网联合作战指挥小组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十几个人围坐在会议桌的周围，几个人身穿军装，几人身穿警服，还有几个则是便装。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十分坚毅。所有人在春节期间都没有休息，手头案子正进行到关键时期，一旦松懈就可能功亏一篑。 坐在会议桌首座 《神豪：金牌投资人》334 务必杀死目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5 这是我的手机密码 李里把手洗干净走了回来，却发现高思不见了。 “哎？梦鸽姐，高思呢？” “跑掉了。”赵梦鸽心不在焉地说道。 李里愤愤道：“这家伙跑哪儿去了？你知道我抓他一次多不容易！” 赵梦鸽笑道：“你抓他做什么？难不成你现在还喜欢他？” 李里倒是毫不掩饰，扬了扬眉毛说道：“对啊，还喜欢 《神豪：金牌投资人》335 这是我的手机密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6 一百万买辆二手车 高思定了定神，用自己的手机给庄祖琴打了个电话。 “高思，我们都在自助午餐这里呢，你赶紧过来吧，这里的东西都好好吃，我觉得我又要胖了。” 电话里庄祖琴的声音很开心。高思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编好的理由都不管用了，他决定实话实说。 “听我说，祖琴，在冷湖的时候，试图绑架我的人现在查出眉目了， 《神豪：金牌投资人》336 一百万买辆二手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7 花十个亿策反敌人 卡车还真是比轿车结实得多。厢式货车的右前角狠狠撞上了高速护栏，前挡风玻璃装得稀碎，连护栏都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这厢货司机竟然只是额头上被撞出了一块淤青，连血都没出多少。 司机是个络腮胡子，他身体壮硕，留着寸头。此时他受伤的额头的血正流过脸上的横肉，眼睛血红，更显出一副凶相。 看到外面站着 《神豪：金牌投资人》337 花十个亿策反敌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8 月亮里的新人 经过一个多小时审讯，那位络腮胡子的箱货司机还是矢口否认了警方的指控。他坚称自己只是因为太累了才导致方向跑偏。至于之前的几次超速，他都说是为了给自己提神不打瞌睡，才猛踩油门。 疲劳驾驶导致交通事故，司机是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但是，这次事故里没有人员伤亡，不仅高思本人活蹦乱跳，高思的二手车也损伤很 《神豪：金牌投资人》338 月亮里的新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9 你是来抢亲的吗？ 李可与沈梦溪手牵着手，他们的衣服上散放着柔和的辉光，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在夜空中飞行。在绕着整个观景平台飞了一大圈之后，两人终于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飘然落地。 这个新人入场的仪式实在是太惊艳了。 什么花童撒花，什么礼服拖地，什么情歌对唱，哪里比得上李可的云中漫步从天而降啊。无论是现场宾客还是直播 《神豪：金牌投资人》339 你是来抢亲的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0 三个亿就不麻烦高总了 高思简单地送上了新人祝福之后，就是必不可少的给双方父母敬茶的环节。为了确保直播间里观众的体验，王善良把冗长的婚礼环节缩到了最短。 很快，工作人员就把自助餐车推上了玻璃观景台上，并快速在观景台上搭起了晚宴需要的桌椅和照明设备。演艺圈的朋友们开始登台表演自己带来的节目。3d直播也进入到了最受观众欢 《神豪：金牌投资人》340 三个亿就不麻烦高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1 赵梦鸽悟了 赵梦鸽是高思唯一的投资合伙人，但她最怕的事情就是高思问她某个项目怎么发展。在赵梦鸽看来，什么怎么发展，就是踏踏实实干呗，干到哪儿算哪儿，不行再调整。这是赵梦鸽当包租婆和干饭店总结出来的经验。 但是高思从来不是这种思路，他总是会去想，十年后这个项目会是什么样？用户的终极需求是什么？他说这叫创业者 《神豪：金牌投资人》341 赵梦鸽悟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2 有人准备毒死你 一年产值上万亿的项目，这要投多少钱？在座的没人有这个概念。 高思想了想说道：“梦鸽姐，这是个消费市场的项目，变数多，容易被模仿。既然预估的潜力可以达到万亿，那就别做得太寒酸了。过完年就招兵买马大干一场吧。” 赵梦鸽端着酒杯凑近高思，笑着说道：“弟弟，我手头可没什么钱，大干一场可以，你打算 《神豪：金牌投资人》342 有人准备毒死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3 挂名CEO高调露面 “什么！他要毒死我？他是什么人？” 高思闻言大惊。他现在开着小鹏轻电，对于制造车祸之类的事情还是不太在意的，毕竟小鹏轻电可以避开绝大多数公路上的危险。 但是下毒这种事情就太骇人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也没人知道哪个菜或者哪瓶水是有毒的，这就有点防不胜防了。 祁颜在电话里说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343 挂名ceo高调露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4 军事重地禁止拍照 很快，邱阳把一条消息发到了所有人的手机上，然后就带着高思向着东边的草坪走去。 来到草坪上，收到消息的人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从建筑物里走了出来。 高思站在前面，主动跟每个人打招呼，说明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是公司的ceo高思。从咱们公司封闭办公以来，我因为工作原因一直都比较忙，今天趁 《神豪：金牌投资人》344 军事重地禁止拍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5 杀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许楠听到水军两个字，情绪松了松，她笑道：“一般来说，通过暗网的委托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水军一般是附属于某个机构的一群人，这种人都只是乌合之众而已。不过，豢养水军的机构多半会从暗网上获得任务。” “看来是我想多了。说说跟我有关的事情吧，想杀我的人是境外势力吗？”高思说道。 许楠想了想，说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345 杀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6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icu重症监护室。 为了配合许楠演戏，高思终于还是在大过年的住进了医院。 高思并不是离开秋阳搏击总部之后就立即吃掉了小蛋糕，他得做好充分准备才行。高文婷和小婷婷都要留在乡下，高思就把他们送回家，然后自己返回魔都。 他设定好自动驾驶，目的地设在魔都第一人民医院。等车 《神豪：金牌投资人》346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7 这边上船 高思真的在这间走后门开的icu病房里住了一个礼拜。 期间只有庄祖琴一个人每天都来陪他，连王善良都没来过第二次。高思的所有电话都是庄祖琴接的，说辞就是高思在闭关搞研究，有事留言，没事挂机。 高思在闭关搞研究，这个说辞并不是撒谎，高思是真的把icu当成工作室来用了。他再次优化了股票投资的ai 《神豪：金牌投资人》347 这边上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8 他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宴会 陈金翠看见高思，非常开心，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等陈金翠一家三口走近，高思才说道：“金翠姐，你打扮成这样，我都不敢认了。” 陈金翠露出高思熟悉的憨厚笑容：“哎呀，这不是来参加豪华游轮聚会嘛，怎么也得捯饬捯饬自己。你姐夫说了，我那身衣服不行，我是昨天来魔都刚买的。” 陈金翠说话心直口快 《神豪：金牌投资人》348 他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宴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9 赎回股权 又过了一会儿，该来的人差不多就都到齐了。 邵天祥也没带家人，跟在他身边的是戴着鸭舌帽和超大太阳镜的叶知秋，这是大明星出行的标准装备。殊不知，叶知秋的这张脸，就算太阳镜再大上一圈，粉丝们还是能轻松认出来。这样的装扮只是糊弄自己罢了。 果然，刚一上船，她就被韩迎给认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叶知秋在 《神豪：金牌投资人》349 赎回股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0 怀孕两年 启航号已经驶出了长江入海口，进入了开阔的东海水域。 高思坐在第一甲板的人工沙滩上，他的对面坐着陈金翠和付勇两口子，儿子付凡凡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到游戏厅打游戏去了。 自从高思去西部拍摄《追星八千里》之后，与陈金翠夫妻俩就再没见过。当时拍摄被狼群追击的镜头的几天，陈金翠夫妻俩特别照顾，吃住水 《神豪：金牌投资人》350 怀孕两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1 跨时代的设备 启航号上，有些人放松心情，玩儿得不亦乐乎，有些人则精神紧张，忙得不可开交。 高思就属于后者。 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总是能产生很多新想法。作为启航号上的全员共享投资人，高思肯定是最受欢迎的人。一言不合就扔钱，这性格又有谁会不喜欢？ 高思给金翠动物园定了个基本调子，那就是放心烧 《神豪：金牌投资人》351 跨时代的设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2 火星城市的概念设计 高思给张在波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于是干脆四处寻找。高思这才发现，一百多个人分散在这么大的一条船上，简直称得上地广人稀，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见到他。 正准备去二层甲板寻找的时候，高思一眼看见李里从二层小跑着下来。 高思随口问道：“看见张在波了吗？” “看见了。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李里 《神豪：金牌投资人》352 火星城市的概念设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3 即将摊牌 李里没有航天方面的知识，对火星环境也缺乏基本的了解，此时也只能听高思瞎吹牛。她双手托腮，盯着高思的脸，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是你现阶段的最高理想，没错吧。”李里问道。 “嗯，差不多。去外星球建一个城市，需要突破的新科技多如牛毛。也许去火星上长期居住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不过这些需求真的是科 《神豪：金牌投资人》353 即将摊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4 给我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 见众人离开，高思也不想继续客套，直接说道：“高荣华，我有点没想到，你今天竟然敢一个人来。” 高荣华有所倚仗，自然心中不慌。他脸上的假笑略微收敛，继续装傻道：“小高总怎么把话说得箭拔弩张的？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乐观汽车的股东，我来参加这个聚会，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当然，合情合理。” 《神豪：金牌投资人》354 给我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5 枪杀 看见高思情绪恢复稳定，高荣华缓缓讲道：“我背后有个组织，我是带着任务来华的，这一点你猜对了。” “什么组织？”高思问道。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了也没用。这个组织根本没有公开的名字，我一般称之为‘智脑’。这个组织具体是怎么工作的，我几乎一无所知。” “你知道，我是个投资人。 《神豪：金牌投资人》355 枪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5 恩断义绝 高思冲向高荣华的方向，正好与高荣华转身的方向相反。两人之间隔着桌子，给高思的动作提供了小小的掩护。 高荣华知道高思会点儿功夫，但他掏枪的时候并没有介意。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高荣华手里拿的是热武器。但他没有想到，高思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高荣华毫不犹豫地扭头开枪，也不知道打中没有。但他 《神豪：金牌投资人》365 恩断义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7 我们结婚吧 此时，庄祖琴正陪着自己爸妈和未来公婆在茶室里喝茶聊天。 高学义虽然是小学老师，却比身为大学教授的庄韬、樊静二位教授更懂教育，抛开专业领域的话题，三人竟然也能聊得有来有往。韩迎虽是家庭妇女，却颇有生活智慧，聊到生活话题，竟然说得两位大教授都只有倾听的份儿。 庄祖琴笑吟吟地给四位长辈奉茶，一 《神豪：金牌投资人》357 我们结婚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8 坠机 庄祖琴小鸡啄米一样在高思脸上亲了一下，旋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要不，你再等我两年？好吗？” “为什么？”高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刚刚还自恋地觉得，双方父母见面之后，这层窗户纸就捅破了，只要他提出结婚，庄祖琴一定会爽快地答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你不是说，我负责追梦， 《神豪：金牌投资人》358 坠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9 孤身营救 两层甲板之间足有六米多高，那是足足两层楼的高度。好在高思已经跳过一次，也勉强算是轻车熟路。 不过这次高思肋下有伤，虽然只是皮外伤，并不影响高思用力，但落地后要翻滚卸力，这个动作让他的伤口扎心一样疼痛。 高思抬头看向直升飞机的方向，不禁心中大惊，因为直升飞机已经彻底没了踪影。他咬紧牙关再次 《神豪：金牌投资人》359 孤身营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0 他想逃去湾岛 高思走进卫生间把浑身上下都简单擦洗了一下，又换上一套干净衣服，这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高文婷坐在沙发上扒拉着手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林雯敏洗完澡，补了点儿淡妆，换了一身浅蓝色碎花长裙，花纹是各种各样的蓝色蝴蝶，头发还有点儿湿，看上去很家居。此时正抱着一大杯水在喝。 “哎，林小姐来啦。你 《神豪：金牌投资人》360 他想逃去湾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1 不玩概念 林雯敏轻叹一声。 “本来想把这架aw149给你开过来，就算是交付给你了。这架飞机多少钱？” “两千六百万。我付款之后，还一次都没开过，一次都没坐过呢。”高思笑道。 “我知道，这两千六百万，回头我退给你。”林雯敏道。 高思摆摆手，说道：“不用退了，咱们聊聊开发飞车的事情吧。回去 《神豪：金牌投资人》361 不玩概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2 1000个飞行员 早在高思冷湖遇险，首次乘坐直升飞机几分钟飞完开车几小时的路程的时候，他就对飞行汽车有了想法。到了现在，高思的更加成熟和清晰。 “林小姐。”高思看向林雯敏，结果直接跟她略带愠怒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他连忙改口道：“呃，林雯敏，不，要不叫你雯敏姐？算了，就叫你雯敏吧，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见 《神豪：金牌投资人》362 1000个飞行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3 让子弹飞一会 “所以说，飞行汽车运营，最大的障碍就是飞行员了。我们肯定不可能去雇佣现有的飞行员为我们工作，这太贵了。这就是我要你培养大量飞行员的用意。”高思说道。 林雯敏问道：“你说的培养，意思是培养飞行员的费用都由我们来出吗？” “完全免费倒是不至于，可以象征性收取。” 看着林雯敏惊讶的表情， 《神豪：金牌投资人》363 让子弹飞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4 赌神亮相 高思一听就来了兴致。 他这个赌桌上的无冕之王，还从来没上过赌桌，这让人情何以堪。 “走吧，天祥大哥，二楼赌场玩儿一会儿去。”高思向邵天祥发出邀请。 没想到邵天祥完全不感冒：“算了吧，我本来要跟知秋看电影呢，让你一通电话给搅和了，你玩儿去吧，我找找她。” “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 《神豪：金牌投资人》364 赌神亮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5 对冲一下风险 第三轮，骰盅里的骰子分别是4，6和3，总共十三点，可以压大。 高思直接压了50万进去，压大。他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赶紧输光了得了，还有正事儿要谈。” 赵福存没搭理高思，他压了10万块钱双数，高思一看就知道他输定了，也不提醒。 倒是徐荣才痛快，他把十几万筹码往桌上一推，跟着高思压大。 《神豪：金牌投资人》365 对冲一下风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6 巨型鳄鱼 “怎么样梦鸽姐，游艇上好玩儿吗？”高思问道。 “还行，就是人太少了，而且很多人都带了家人，有点儿玩儿不到一块儿。”赵梦鸽说道。 “唉？邓雨呢？怎么没看见他？”高思问道。 “哼，提他干什么？带人出差了。”赵梦鸽一脸没好气地说。 “出差了？难怪今天没看见邓大哥。什么事儿赶着元宵节 《神豪：金牌投资人》366 巨型鳄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7 把你的几百亿赔干净 “不是，老四你等会儿吧，我上你这儿来还继续炒股儿？咱可说好了，用得上我，我就回来，用不上就算。我可用不着你照顾我。”赵福存义正辞严，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英雄作派。 高思腿一片，直接跨坐在巨大的毛绒鳄鱼的脑袋上，笑呵呵地说：“你放心，我让你回来炒股，绝对不是让你没事儿闲了炒炒股打发时间的。你的工作 《神豪：金牌投资人》367 把你的几百亿赔干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8 韭菜收割团 “这就对了嘛。老大你就放手去干，有什么事儿我给你兜着。”高思笑着说道。 赵福存的豪气瞬间爆发之后，又进入到了疲软状态，他怂唧唧地问道：“这个项目就我自己带吗？我能不能拉着他们一起？” 赵福存伸手指了指另外几个兄弟。 高思笑道：“没问题呀，只要他们乐意帮你，我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神豪：金牌投资人》368 韭菜收割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9 球幕影院 高思又陪着五位兄弟闲聊了一会儿，把一些稍微具体的安排确定下来。 对于高思来说，这是一件大事儿。因为一直以来高思在如何搞钱这件事情上都有点儿孤军奋战的味道。虽然后来程向明帮他组织了一个专门处理股票交易的小团队，但这些人只不过是熟练的操作工而已，实际工作还是需要高思主持大局。 所以这一次六兄 《神豪：金牌投资人》369 球幕影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0 爱情表白大戏 “嘘！”高思轻轻拉了一下赵梦鸽，提醒她别出声。 赵梦鸽发现高思已经猫着腰蹲在地上，也跟着蹲了下来。 …… 罗星宇、杜欣莹、田肖肖、黄逸飞和夏暮围坐在球幕影院中间的一张小桌子周围。小桌子四周是一圈一圈的座椅。 “高思他人呢？”罗星宇问道。 “刚才不就在电梯的方向嘛，电梯一 《神豪：金牌投资人》370 爱情表白大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1 收集阳光 看着高思无比纠结的样子，赵梦鸽也不忍心继续挤兑了。 “行了行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喜欢的人多，说明我们家高思优秀。感情纠葛让他自己去处理就行了。反正你又不会吃亏。”赵梦鸽说道。 “我怎么不会吃亏？以后我得学会保护自己才行。”高思嘟嘟囔囔，心里却十分庆幸赵梦鸽没有揪着不放。 黄逸飞笑 《神豪：金牌投资人》371 收集阳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2 工业5.0 随着闲谈，大家全都放松下来。话题也逐渐转移到了专业领域。 罗星宇对于望远镜了解很多，算是半个内行，他听了一会儿，越听越兴奋，就忍不住开始甩出问题。 “孔哥，你这个光热电站的反光镜系统，确实跟现在的超级望远镜的原理比较相似。现在的大望远镜的反射镜片，也都是用小镜子拼起来的。如果让你主持完成 《神豪：金牌投资人》372 工业5.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3 分子手术刀 孔新宇嘴里的老丁，就是性格沉稳，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丁志伟。 丁志伟也曾经是一名创业者，他在博士毕业后凭借两项专利拉到了几百万的投资，创立了海星科技，专门做高精度压电电机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突破性的进展。 不过，丁志伟在性格上的短板实在太严重，把整个团队几乎搞成了研究所。与投资人吵架 《神豪：金牌投资人》373 分子手术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4 运费360亿 孔新宇笑道：“高总，你说为什么星宇要把我们哥儿仨凑在一起？想把这个超级望远镜建起来，我们仨缺了谁都玩儿不转。对吗林总？” 林舒学在马天培的空间魔法公司担任技术总监，在公司里，大家对他的称呼一般不是林博士，而是林总。所以孔新宇也称他为林总，有一定戏谑的成分。 林舒学不是书呆子，他自己是计算 《神豪：金牌投资人》374 运费360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5 十年回本儿 讨论热火朝天地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粗略地定下了以下几条： 1、本着‘要干就干票大的’的基本原则，望远镜口径初步确定为88米，比当前世界上正在建造的42米光学望远镜e-elt大一倍还多； 2、望远镜选址定在西海省冷湖镇的赛什腾山； 3、项目由罗星宇的追星者、张在波的乐高基建、熊永亮的演 《神豪：金牌投资人》375 十年回本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6 同行是冤家 “你的超算中心跟庄教授和数学研究所是不是也这么算账的？”罗星宇问道。 “对啊，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跟老师当然也不能客气。现在数学所和材料所欠超算中心的费用，少说也有五六百万了吧。这钱他们肯定是还不上的，最后只能在材料预测项目上接受投资。”高思得意洋洋地说道。 “臭小子，连未来岳父都算计， 《神豪：金牌投资人》376 同行是冤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7 亲家吃饭 宴会厅不仅豪华，而且热闹。 整整一天，大家都分散在游艇里的各个角落。巨大的游艇上，有时候显得空空荡荡。但在此时，大家都聚集到同一个宴会厅里时，又突然显得无比热闹。 今晚是海上元宵宴。除了必不可少的汤圆，三文鱼、龙虾、生蚝以及温暖的潮汕海鲜火锅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宴会厅里人头攒动， 《神豪：金牌投资人》377 亲家吃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8 无法拒绝的联合研究 五粮液是52度浓香型的，度数不低。 高思陪着老爸和庄教授浅酌，最后也喝了两杯，差不多有四两酒，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庄教授和高学义轮流举杯发表重要讲话，但两人都没提订婚之类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庄祖琴现在太有钱了，导致双方家长觉得不敢私自做主。 总之，说了半天，就是老高和老庄 《神豪：金牌投资人》378 无法拒绝的联合研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9 又被盯上了 高思心中一惊。果然，这才是这次对话的重点。国际合作估计只是幌子，最终目的还是要剽窃现有研究成果，最后把华国团队吃干抹净吧。 的确，材料所已经在材料合成和预测领域发表了好几篇重磅论文，被其他学校和基金盯上也是吃早的事情。但是，这么重要的技术，已经是国家战略级别。就算再缺钱，也绝对不能与海外资本合 《神豪：金牌投资人》379 又被盯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0 我们分手吧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上你？”庄祖琴轻声问道。 高思拉着庄祖琴的手，让她面对着自己的脸，认真地说：“祖琴，我们结婚吧。” 庄祖琴眼里略带祈求之色，看着高思欲言又止。 “祖琴，我说真的。最近的几个月里，入室盗窃、车祸、抢劫、枪战、绑架、毒杀……如果不是我幸运，我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这种 《神豪：金牌投资人》380 我们分手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1 结束假期 高思呆愣愣地看着庄祖琴消失在船舷的舱门处。他没有追过去，因为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道呆立了多久，高思觉得肩膀突然一痛，原来是有人从身后重重拍了他一下。 高思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善良。 “我靠，你特么躲在这儿干嘛呢？你媳妇儿呢？”周围没有别人，王善良估计也喝了不少酒，语 《神豪：金牌投资人》381 结束假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2 我想要那个熊猫 高思没有戴耳机，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帮助他屏蔽了外部世界，让发生在游艇上的纷纷扰扰暂时与他无关。直升飞机在中心大厦顶楼停机坪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高思跳下直升飞机，转身就要离开。 “高思，你准备去哪儿？”林雯敏问道。 “去街上随便逛逛，逛累了就回家。”高思头也不回地说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382 我想要那个熊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3 遇见熟人 高思回头一看，一个年龄二十多岁，戴着超大圆框眼镜的长发女孩正盯着他看。女孩身材高挑，身高足有一米七左右，她穿上高跟鞋之后，眼神几乎能与高思平视。 她穿着一件极为宽大的米黄色毛衣，长长的袖子只露出一点点手指尖，加上盖住了半张脸的巨大眼镜，感觉她浑身上下都散放着一种任性和自我的气质。 高思的 《神豪：金牌投资人》383 遇见熟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4 塑料姐妹花 老外果然畜牲。 肋下位置相当脆弱，普通人肋下被重击之后一般都会在剧痛之下丧失战斗力，但这个大块头虽然痛得呲牙咧嘴，却还能挥拳还击。 高思毫无办法，只能再次躲开老外的进攻，然后一拳狠狠砸在老外的下巴上。 经历两个回合，庞然大物挨了两拳一脚，终于轰然倒地。 如非必要，高思会尽量避 《神豪：金牌投资人》384 塑料姐妹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5 有计划地烧钱 四天后，启航号绕行宝岛一周，终于回到起点。众人在充分放松之后，也终于回归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林媛早晨一到数据中心，秘书小刘就说道：“林总早，高总在您办公室里等您呢。” “哪个高总？”林媛愣了一下，瞬间道：“哦，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推门进入之后，就看见高思正悠闲地捧着个杯子，吸溜 《神豪：金牌投资人》385 有计划地烧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6 卡脖子不好受 学术自由科研基金一期总投资十个亿，一共有三种模式可供科研人员选择。 模式一，基金直接对科研人员进行创业投资，成立公司，科研人员从科学家变身成为企业老板。这种模式的优势是，一旦成功，科研人员就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这种模式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必须放下科研的铁饭碗，一旦失败风险极大。 模式二 《神豪：金牌投资人》386 卡脖子不好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7 果然你最懂我 高思又跟林媛聊了一会儿，确定了几个他听不懂的细节之后，终于决定再在基金里增加10个亿的资金。虽然暂时用不到，但宣传出去20亿总比10亿资金好听不少。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毫无征兆地推开，一位个子不高，长相却甜美可爱的姑娘出现在门口。 “媛姐……哎？高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思定睛 《神豪：金牌投资人》387 果然你最懂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8 请问您是李总吧 一听说吃饭，高思就打算闪人了。 在把自己的感情危机彻底解决之前，他还是要先跟李里保持距离才行。 王善良在两天前听说了两人分手的事情，立即就给高思打电话出主意。 王善良说：“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连嫂子都叫了，你们俩怎么还能出问题呢？” 高思只能苦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388 请问您是李总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9 我是总部的 高思心里莫名觉得好笑。因为李里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小姑娘形象。这声恭恭敬敬的李总一叫出来，体现出一种莫名的喜感。 就餐的桌子很大，高思立即端着盘子起身，挪到旁边的桌子坐下。他看了一眼林媛，脸上露出一抹挑事儿的笑容。不苟言笑的林媛也露出一丝笑意，她心领神会也端着餐盘过来，坐在高思对面。 《神豪：金牌投资人》389 我是总部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0 白衣老神仙 “总部是哪个公司？”高思不解，继续追问。 西装小伙儿扭头看了一眼高思的餐盘。高思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也扭头看了一眼西装小伙儿的餐盘。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餐盘是淡金色的，但是李里、林媛和西装小伙儿的餐盘都是银色的。 “呵，难怪了，你不是我们内部员工，肯定不知道。”西装小伙儿说道。 高思很 《神豪：金牌投资人》390 白衣老神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1 回归人间 “你先回去吧，我去办点儿事儿，一会儿还回来。”高思对李里说道。 “你去干嘛？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们不是都很忙吗？”高思说道。 事情不禁念叨，话音刚落，李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高思朝李里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根据头顶上指示牌的指示，这个通道通往停 《神豪：金牌投资人》391 回归人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2 继承巨额遗产 李志伟愣了一下。他当然认出高思了，但是高思并没有自报家门，他见了高思不知道怎么称呼。 高思龇牙一乐：“赵总来了没有？我约了赵总两点钟见面。” 李志伟有点不明白，高思是怎么联系上赵总这条线的。他刚领着高思进入旁边的会客室坐下，高思的手机就响了。高思一看，正是赵梦鸽。 “喂，梦鸽姐。” 《神豪：金牌投资人》392 继承巨额遗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3 就是个外人 高思这才想起继承巨额遗产是什么意思，差点儿把高荣华死亡的事情给忘了。 他立即打电话给林雯敏，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 “喂，你好。”对面传来林雯敏清冷的声音，职业范儿十足。 高思这才想起林雯敏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手机号，连忙自我介绍：“雯敏姐，是我，我是高思。” “怎么换手机号 《神豪：金牌投资人》393 就是个外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4 挽回感情 乐趣教育在中心大厦租了一整层，员工数也有一百多号人。人多事杂，大门口是设了门禁的，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出入。高思想来想去，觉得让刘可亮出来接也不合适，让庄祖琴出来接也不合适。 就算是咬牙到前台装个逼，说自己是乐趣教育的投资人，也完全是索然无味。 正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电梯里又下来两个小姑娘 《神豪：金牌投资人》394 挽回感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5 找你挖个人 看着怀里柔柔弱弱的庄祖琴，高思的自信逐渐恢复。 他觉得自己与庄祖琴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庄祖琴这种现象，就是某种恋爱引起的荷尔蒙失调而已。所以，在攻克了庄祖琴的心理防线之后，他现在是信心满满。 高思在材料预测项目中立下汗马功劳，后期超算中心又投入了大量资源。但最终项目还是撇开了高思 《神豪：金牌投资人》395 找你挖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6 不许叫嫂子 示范课一直折腾到五点半左右才算是告一段落。初中生物学课程小组收到一大堆反馈问题，一部分是对示范课老师提出的问题，还有一部分是对课件提出的要求。 等到众人呼呼啦啦离开办公室，刘可亮终于有时间搭理高思了。 “不好意思啊，平常都没这么忙。今天赶上示范课评估了。”刘可亮有点不好意思。 “没 《神豪：金牌投资人》396 不许叫嫂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7 孩子归你，房子归我 这会高文婷也不瞎打听了，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看明白庄祖琴的情绪，这绝对不是两个人和好了能做出来的举动。 刘可亮按了一下桌边的按钮把服务员叫来，然后快速点菜，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在庄祖琴调整好情绪回到饭桌之前，三个精美的小凉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我说一下咱们这顿饭的主题，我要把刘可亮挖走， 《神豪：金牌投资人》397 孩子归你，房子归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8 说吧，第三者是谁 高思乐乐呵呵，要钱他是最不怕的。 “没问题，有预算了吗？需要多少钱？”高思笑着问道。 “30亿！而且乐趣教育不会额外再出让股份！”庄祖琴说完看都不看高思，她也不敢看，因为任谁都知道，她这纯属就是狮子大开口，这是跟高思斗气儿呢。 高文婷也看不过去了，她拽着庄祖琴的手柔声央求：“嫂子， 《神豪：金牌投资人》398 说吧，第三者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9 你想要就送给你 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你要真想试试，我让邵天祥给你安排。”高思笑着说道。 其实高思没说实话。除了高思手里这辆之外，还有一辆试验车。这辆车最初在邵天祥手里，现在被李里抢去了，还改了涂装。高思当然不能透露这件事，他怕这两个不省心的妹子打起来。 “那我就要你这辆，我用我的迈凯伦跟你换。”高文婷说 《神豪：金牌投资人》399 你想要就送给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0 点石成金 一周以后，宿舍六兄弟齐聚创业园，一起确定高频股票交易的项目细节。 几人把创业园一期开放式创业广场剩下的500多平米空间全都圈了下来。李里帮忙重新做了设计，需要动的地方不多，轻装修，重装饰，基本上两个星期就能搞定。 经过一系列争吵，项目名称赤裸裸地定为“韭菜实验室”。韭菜实验室的logo也 《神豪：金牌投资人》400 点石成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1 吃草的小狮子 高思没有想到，何曼君年纪不大，阅历也不深，但对于材料预测这个项目却有着相当精准的理解。说白了，这个小姑娘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这非常难能可贵。 当然话说回来，高思也是年轻人，他也才刚满24岁。但是他自己很清楚，不能用要求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他这个脑子，是用大量数据喂出来的。他很容易通过各种数据 《神豪：金牌投资人》401 吃草的小狮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2 高总好年轻啊 直接收购。高思的话说得非常大气。他也有实力这么说。毕竟一个化工设计院确实也值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最好的化工设计院，高思也不可能放在眼里。 但是在何曼君看来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何曼君对高思确实很尊重，但是这是一种下属对上级的程式化的尊重，属于套路的一部分。除了刚才在她饿得直翻白眼的时候命令她先吃 《神豪：金牌投资人》402 高总好年轻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3 化工大佬何长春 高思回到小院，看见高文婷正在照着照着攻略做一个有些难度的小点心，应该是做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厨房里被高文婷嚯嚯得一片狼藉。屋里不仅乱，还有一股糊味儿，应该刚才烤糊过什么东西。 “喂，高文婷，你又作什么妖呢？”高思大声问道。 “哥你回来了！”高文婷一脸惊喜，完全忽视了高思的问话。 “ 《神豪：金牌投资人》403 化工大佬何长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4 没什么鸟用 何长春在魔都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工厂里。 化工行业就是这样，工厂必须追着原料和供应链走，没办法集中建在一起。这一次，他就是带着人从东北的某个工业园区飞过来。 化工大佬驾临，高思一点也不敢托大，直接租了一辆奔驰纯电商务车亲自接机。何曼君自然是一路陪同。 纯电大 《神豪：金牌投资人》404 没什么鸟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5 黑科技 此时，车辆拐进大学城科技园区。何曼君开始认真指路，左拐右拐，商务车终于稳稳停在了创业园一期的停车场上。 一众人陆续下车。圆脸工程师叶启发客客气气把车锁好，然后把钥匙交到高思手上。 “辛苦你了。”高思礼貌道谢。 何长春叉着腰看着不远处由工业厂房改造而成的高思创业园，一脸鄙视地说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405 黑科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6 该来的总会来 “这就是您必须与我合作，而不是与材料所合作的理由。”高思笑着解释：“材料所只能做到预测材料的特性，而我已经往前多走了半步，我能推测出一种化合物的生产路径。” 这一次何长春没有说话。 高思继续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与燕京化工大学合作的项目，准备生产的是哪一种碳酸酐酶？” 突然之间没 《神豪：金牌投资人》406 该来的总会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7 工业5.0的破局 坐在高思身边的何曼君整个人差点儿傻掉。 凭什么价格高三倍就能直接成交，豪横撒钱可以理解，但撒钱也不能这么个撒法呀。自己投资的公司没有市场竞争力，就自己撒钱消费，这不是越发展越废物了吗？ 看着三个大老爷们吹吹乎乎，何曼君也插不上嘴。她对高思刚刚积累起来的好印象再次消磨得一干二净。 快 《神豪：金牌投资人》407 工业5.0的破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8 突发意外 三人打开思路又聊了一会儿。 突然间，就像触到了一个开关一样，三人不约而同都不再说话。 高思感觉自己的后背浸出冷汗。 “卧靠！”高思一声断喝，看向对面坐着的张在波和孔新宇。 孔新宇点了点头。 张在波长吁一声，问道：“你也想到了？” “你说说吧，看看咱们想到的是不是同 《神豪：金牌投资人》408 突发意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9 厂区爆炸 小鹏轻电火力全开，以超过120公里的时速在车流中穿梭，很快就追上了何曼君乘坐的出租车。高思拨通何曼君的电话。 “让你的出租车靠边停下，我的车在你后面。”电话接通，高思言简意赅。 前面的出租车很快刹车灯亮起，向右侧路边靠了过去。 高思驾驶的小鹏轻电也随机路边停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神豪：金牌投资人》409 厂区爆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0 深入火场 云仙工业园距离第六人民医院15公里，距离高思25公里，以现在的车速，十几分钟之后就能到达。 高思给张在波打了个电话。第一遍打过去没人接，第二遍再打，电话响了超过半分钟才被接起。 “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高思埋怨道。 “五谷轮回去了，啥事儿这么急？”张在波嘻嘻哈哈毫不在意。 《神豪：金牌投资人》410 深入火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1 成功援救 高思当然不是来救火的，他的目标是救人。 着火的是堆放在厂房四周的各种物料，在厂房的中心位置温度并不算高，只有120c左右，这样的问题仍在军用动力铠甲的工作温度以内。 起火的厂房一共有三间。中间的一间是纯粹的仓库，而左右两间则是生产车间。出于方便考虑，生产完成并装袋的成品物料会优先在车间堆 《神豪：金牌投资人》411 成功援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2 少年英雄 高思把受困者从物料堆里扒拉出来，扛在肩上。还好，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只是还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高思本想把人送到厂房外面就偷偷离开，但放眼一看，救护车停在距离厂房很远的地方。周围有毒气体的浓度依然很高，消防员都带着防护面具。高思生怕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再吸入毒气，连忙大步向着救护车跑了过去。既然已 《神豪：金牌投资人》412 少年英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3 炖成佛跳墙 高思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何长春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单人沙发上。病房里肯定是没有这样的设施的。 一位仪态优雅的中年女人站在何长春身后，扶着他的肩膀。 女人身穿着职业装，画着职业感十足的淡妆。不过在她的眼角和脖子上还是有明显的岁月的痕迹。高思本能地确认了一下女人的身份，果然，她 《神豪：金牌投资人》413 炖成佛跳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4 虚拟会议 又过了一个星期，韭菜和点石成金两个实验室的办公空间终于彻底完工。 由于高思会深度参与这两个项目，所以这两个办公空间只做了设计上的区隔，实际上是相连的。使用装修风格的差异让人从内心里划分空间界限，这也正是李里擅长的事情。 韭菜实验室由赵福存主持大局，刘可亮和纪良配合管理。当然，主力军还是那 《神豪：金牌投资人》414 虚拟会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5 超级IP “别换座位啦，你晃得我眼睛都晕了。”沈云妹喊道。 高思关掉控制面板，停止作怪。这时他惊讶地发现，沈云妹喊叫时的表情，她的一颦一笑，都与平常现实中一模一样。 沈云妹距离高思还有点儿远，于是他立即看向身边的张小斐，然后对她说道：“张小斐，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张小斐扭头皱眉道：“干嘛！ 《神豪：金牌投资人》415 超级ip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6 虚拟人 纪良的发言让大家兴趣大增，虚拟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 “打算创造个什么样的形象？”张小斐问道。 “初步打算是年轻貌美大长腿，傲娇一点儿，要有女王范儿，有一种老婆对老公颐指气使的感觉最好。”纪良眉飞色舞地描述道。 “我觉得不好，毕竟是专家型的ip，总得有点儿专业气质吧。”沈云妹 《神豪：金牌投资人》416 虚拟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7 高思的占有欲 在人工智能方面，高思不算是小白。相反，他结合自身的特殊能力，还利用人工智能解决了很多原则上不可计算的数学难题。 不过在人工智能模拟人类行为的问题上，高思确实钻了牛角尖。 马天培说道：“你搞的材料预测为什么能成功？原因是你手里用于训练的数据都是完全正确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给了人工智能 《神豪：金牌投资人》417 高思的占有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8 四分之一个小目标 经过混乱的讨论之后，对韭菜实验室的虚拟形象代言人韭娘的基本要求终于定了下来。 韭娘是一名漂亮年轻的家庭主妇。她的形象要让年轻人看起来像姐姐，已婚男人看起来像贤妻良母，而已婚女人看起来能当闺蜜，总之要亲和力和统御力共存，权威性与可信性齐飞。 沈云妹一语道破天机，说道：“那还叫韭娘干什么，直 《神豪：金牌投资人》418 四分之一个小目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9 永不落灰的镜子 事实上，高思对于3月份韭菜实验室25.6亿的利润是满意的。毕竟如果靠他自己和原来的金融小团队，拼死拼活也不可能做出25.6亿的成绩。 而且，高思已经一整个月都没有在股票上花费时间了，这给了他大量的时间了解和参与其他项目。 不过满意规满意，但韭菜实验室现在的搞钱能力还真满足不了花钱的需求。 《神豪：金牌投资人》419 永不落灰的镜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0 材料所送来橄榄枝 “樊教授，我没听错吧，材料所接受企业收购？不会吧。”高思惊讶地说道。 “材料所当然不会接受企业收购，但是材料所可以成立一家公司，然后接受你们的收购啊。”樊静笑呵呵地说道。 “啊？那不是空壳公司嘛，我们收购空壳公司有什么用？”高思问道。 “对啊，就是空壳公司。不过你想搞什么研究，我们 《神豪：金牌投资人》420 材料所送来橄榄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1 冒充的朋友 高思一惊，嘴硬道：“没有啊樊姨，我们挺好的。” “呵呵，你们俩的口径倒是很一致。你们俩年纪轻轻，也算是事业有成，按说我们老人不该太多干预你们。但是你不要低估了一个母亲的直觉。”樊静很认真地说道。 “可能是我这一阵子太忙了。您放心吧樊姨，我知道怎么做。” 高思好像承诺了什么，又好像什 《神豪：金牌投资人》421 冒充的朋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2 耍赖我是专业的 在高思的建议下，高文婷开学后经常住在学校，只有周末才回小院。体育大学距离创业园也不算远，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高思就想晚上带她一起。 傍晚5点，高思给高文婷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哥，是不是想我了要请我吃饭？”电话另一端传来高文婷开心的声音。 “对啊。晚上七点私房菜，去不去？”高思问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422 耍赖我是专业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3 多多益善 于倩倩此时无比尴尬，她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而且看起来，敖蕾跟这位高总的关系好像真的不一般。 “高总，要不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谈？”于倩倩见状转身想走。 高思连忙把于倩倩拦下来：“别别别，这顿饭就是专门请你的。” 到了这种地步，高思也不想掩饰什么，就对敖蕾说道：“我们几个人得开会 《神豪：金牌投资人》423 多多益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4 虚拟宝宝 “多多益善？”高思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于倩倩。 于倩倩谈到运营，脸上那种紧张羞涩的神情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 “对，你不是说，参与的人越多越好吗？那就直接做成一个游戏，让教人工智能说话的人有乐趣地参与进来。”于倩倩说道。 “可是，就算是做成一款游戏，也很难找到 《神豪：金牌投资人》424 虚拟宝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5 几百座摩天大厦 过了半晌，于倩倩终于有点儿回过神儿来。 她道：“高总，我特别感谢您的赏识。但是我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您别看我是做运营的，但是我只是对心理学和人的群体行为感兴趣，我并不擅长面对面的与人打交道。您这件事情，我恐怕难当大任。” 高思笑了笑，说道：“没有谁是面面俱到的。你不擅长管理，就请人帮你管 《神豪：金牌投资人》425 几百座摩天大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6 建工集团的工地 第二天早上。 高思晨跑回来，顺手买了两份咸豆浆和生煎包回了小院。 高文婷的卧室关着门，应该还在睡觉。高思用脚尖踢了踢她的房门，没想到房门没锁，这一踢之下，房门立即向内开了三分之一。 “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干嘛不敲门？”原来高文婷已经起来了，正在瑜伽垫上做拉伸。 “吃饭。”高思没 《神豪：金牌投资人》426 建工集团的工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7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张在波满口答应。 过了一会儿，蓝色围挡下方的小门开了个小缝，从里边钻出了一张又白又嫩的圆脸，胖胖墩墩地显得非常可爱。由于皮肤天生白皙，所以被汗水沾在脸上的几条污迹显得格外清楚。看起来就像是为了表示自己正在干活儿，随手抹上去的一样。 “请问，哪位是高总？”圆脸小胖子问道。 “我是。” 《神豪：金牌投资人》427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8 放学以后 王善良说的情况一点儿都不让高思感觉意外。 “你忍忍吧，刚刚高校长的亲儿子亲闺女俩人组了个观光团，这都差点儿没进去。在老爷子这里永远是领导优先，检查第一。你不是体制内的人，你理解不了。”高思拉着长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卧靠，这么夸张。”王善良爆了个粗口。 “随缘吧。你堂堂王导，直播 《神豪：金牌投资人》428 放学以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9 领导有约 吃完午饭，高思主动去洗碗，高文婷则陪着韩迎坐在沙发上闲聊。 这时候高思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哥，电话！”高文婷喊道。 “老爸打来的，你接吧。”高思说道。 “你怎么知道？”高文婷老大不乐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嘟嘟囔囔地去帮高思拿电话。 “哎？哥你真神了，还真是老爸 《神豪：金牌投资人》429 领导有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0 建工集团的掘墓人 郭主任不让校方的人陪同，高学义也不好意思在领导身边赖着，但感觉扭头离开也不合适，就也晃荡到了队伍的最后。 “你怎么不上前面去给领导解说一下？”高学义靠过来小声问道。 “我只是投资人，这些东西我根本不懂。而且，刚才你又没介绍我，领导也不知道我是谁。最重要的，你看领导现在需要我介绍吗？”高思 《神豪：金牌投资人》430 建工集团的掘墓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1 我跟车祸有缘 “郭主任好。”高思的语气恭敬中带着亲切，不像是跟领导打招呼，倒像是称呼一位家里的长辈。 郭常友点点头，笑着问道：“你就是乐高基建的投资人？” “是的。”高思必恭必敬地回答。 “乐高基建这家公司可不一般啊。而且这家公司应该还不盈利吧。”郭常友语气温和地说道。 高思一听这话，就知 《神豪：金牌投资人》431 我跟车祸有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2 救人 “文婷你没事儿吧。” “哥，我没事儿，你呢？”高文婷一脸关心。 “我也没事儿。”高思说道。 高思接管了驾驶，让小鹏轻电又往前行驶了100多米后，停在高速公路的紧急停车带上。 “你别下车，我下去看看。”高思说道。 高文婷回过头，透过后窗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全黑，100多米外 《神豪：金牌投资人》432 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3 事故还原 “大货司机怎么样？”警察向医护人员问道。 “生命体征都正常，但是还在昏迷，我们得把他送回医院。”医护人员回答。 警察点点头。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哎呦哎呦’的警笛声随即响了起来，救护车先行开走。 “你们三个跟我走吧，你们的车还能开吗？”警察问道。 “能开。”高思回答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433 事故还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4 销量又涨了300亿 录完口供已经接近午夜。 事故民警知道几人都是商业大佬，也变得相当客气。他换上便装，把高思三人送出门外。 高思问道：“这么晚了，交警队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忙？” 民警答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有案子呗。刚才好几个人都不是我们交警队的，他们是刑警。你认识刘警官，不妨直接问她。” 高思 《神豪：金牌投资人》434 销量又涨了300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5 负面新闻 经过一周时间的发酵，小鹏轻电的交通事故终于冲上了热搜。引发热搜的新闻标题是：《五级自动驾驶车上路试行，引发两死一伤重大车祸，专家：存在法律盲区》。 高思饶有兴致地看着登上热搜的新闻，顺手点赞转发到了朋友圈里，还配上了一句话：车祸亲历者评价：纯属胡扯。 没过几分钟，庄祖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神豪：金牌投资人》435 负面新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6 人工智能的基础建设 “哼，这算什么出卖，我压根就没答应她帮她保守秘密。我跟她说了，投资的事儿我肯定会找你商量的。”沈云妹说道。 “哈哈，算你狠。那你介不介意我给她打个电话？”高思问道？ “随便你。”沈云妹满不在乎地说道。 高思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免提之后，拨打了池颖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池颖的声音 《神豪：金牌投资人》436 人工智能的基础建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7 集体失业与经济繁荣 沈云妹坐在高思对面，拖着腮盯着高思看，她的眼睛闪着笑意。 “我这个主意到底行不行？有意见就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高思嘟哝道。 “人工智能的基础建设，没问题，也很有前途。”沈云妹挑眉答道，显然是话里有话。 “你不对劲，有前途不应该是这副表情。你有话直说。”高思皱眉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437 集体失业与经济繁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8 虚拟人没有欲望 “别说话，容我想想。”高思抱着脑袋说道。 “切，你果然是在胡说八道。”沈云妹揶揄道。 高思久久地沉默，沈云妹都已经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刷了起来。 时间过了足足10分钟，高思突然抬起头来，兴奋地说道。 “我想通其中的逻辑了。刚才说的95%的人都会失业，这句话是不准确的。正确的说法是 《神豪：金牌投资人》438 虚拟人没有欲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9 女娲计划 第二天，负责人工智能训练的于倩倩最先来到了高思指定的会议室。 “倩倩来了，我给你的计划看了吗？”高思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我看过了。您是希望虚拟人在任何一个领域都能做到出类拔萃。”于倩倩道。 “你觉得怎么样？把这个目标加进来，对你现在的工作有影响吗？”高思问道。 “没有影响 《神豪：金牌投资人》439 女娲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0 老大爷的宝藏工厂 这么一解释，大家就彻底听懂了。 人类的语言确实如此。当一个人用鼻孔出气，说了句“你可真行！”的时候，要是人工智能理解为夸赞，那就是纯粹的人工智障。 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的时候，于倩倩就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女秘书，在语音实时转化而成的会议纪要上圈出重点，做好备注。 一个多小时之后，重要的 《神豪：金牌投资人》440 老大爷的宝藏工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1 穿越时空的问候 高思提出西部建城的想法之后，大部分人都是当他在随意开脑洞的。而叶鹏竟然在认认真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这不由得让高思心生感动。 于是高思说道：“鹏哥，谢谢你。” 叶鹏却问道：“谢我做什么？” “自从我提出在西部建城的想法之后，大部分人都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你这么上心地在做准备，我肯定得谢谢 《神豪：金牌投资人》441 穿越时空的问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2 护送 是的，就是这么巧。 一位身穿浅灰色职业装的美女手拿着房卡，正准备开门进屋，正是庄祖琴。 高思心里一惊。他其实就是对庄祖琴下榻的百年老字号饭店很好奇而已，真的没想要邂逅庄祖琴。他觉得庄祖琴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造访客户，没想到她竟然回了酒店。 “哎？……祖琴？真……真巧啊。”高思觉得，此时 《神豪：金牌投资人》442 护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3 毒杀 高思站在窗口，看着三辆警车汇入车流在视线中消失，却没有感到多少安心。因为他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 好在高思并没有感觉的那种迫近的危机感。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真正的危险到来之前，他一定能有所感应。这也是他敢于独自留下了的原因。 高思趴在窗口发了一会儿呆。他甚至仔细观察了一下海河对岸 《神豪：金牌投资人》443 毒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4 放长线钓大鱼 晚上八点。 高思房间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随后，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客房服务员把一个请勿打扰的吊牌挂在了门把手上，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您好，帮您打扫一下卫生。”客房服务员说道。 房间里没人回应。 客房服务员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目光立即落在茶几上几个打开的餐盒上。 服务员左 《神豪：金牌投资人》444 放长线钓大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5 混一个官方背景 高思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把他如何临时起意来到津门，而对方又是如何预测了他的行踪并且给他下毒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马向前想了想说道：“你把信封和卡片给我看看。” 高思没有犹豫，直接把装着卡片的信封交给了马向前。马向前仔细看了半天，问道：“这个能给我带走吗？” “没问题马哥，我留着也 《神豪：金牌投资人》445 混一个官方背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6 案情突破 高思为马向前定了一个房间，让他在利顺德大饭店住下来。马向前也没拒绝，按照他的计划，他就是要跟踪眼前的这宗案子。 第二天凌晨5点，高思睡得正香，就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高思迷迷糊糊起床开门，门刚打开一个缝，就看见满脸带笑的马向前站在外面。 “马哥，怎么这么早？”高思问道。 “好消 《神豪：金牌投资人》446 案情突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7 公司去高思化 高思下了飞机，刚一打开手机，赵梦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梦鸽姐，什么事儿找我？”高思接起电话问道。 “臭小子，你手机怎么还关机了？”赵梦鸽劈头盖脸就开始数落。 “我刚刚在飞机上，刚从津门回来，这不刚落地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嘛。”高思一脸无奈。 “你昨天晚上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 《神豪：金牌投资人》447 公司去高思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8 小股东说了算 赵梦鸽吃了两口，然后给了高思一个朽不不可雕的白眼，不耐烦地开始科普：“如果你有8万块钱，而对方有92万，你该怎么控股？” “不知道啊。”高思直接躺平等答案。 “你可以先成立一家公司a，你出8万，让对方出4万，第一家公司谁控股？” “我。” 赵梦鸽又白了高思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神豪：金牌投资人》448 小股东说了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9 超级防弹衣 高思叹了口气：“确实就是几百座。很夸张，但是确实有必要。” “你小子绝对是疯了，我有时候真的很后悔遇见你。踏踏实实当我的包租婆，开我的小饭馆不好吗？你说吧，有什么具体要求？”赵梦鸽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问道。 “没具体要求。盖房子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现在完全是一筹莫展的状态。我私人给了林雯敏 《神豪：金牌投资人》449 超级防弹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0 高韧新材料 “那你们的样品是怎么做出来的？”高思问道。 “有一种厌氧菌能合成这种蛋白质，但这种厌氧菌无法人工培养，自然状态下只在红腹锦鸡的肝脏中少量发现，量太少了。”孟琦说道。 “你们肯定尝试过把细菌植入到鸡的肝脏里吧？” “试过。这种细菌感染了鸡之后，会让鸡患上肝脓肿，然后很快死亡。最糟糕的 《神豪：金牌投资人》450 高韧新材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1 直播跳楼 谈定了投资条件，孟琦很敞亮地把硬化蛋白的分子结构发给了高思。 高思直接拉了一个微信群，里面只有何曼君、熊永亮、赵梦鸽和高思。 高思把硬化蛋白的分子结构发了出来，然后说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何曼君，点石成金实验室的负责人。这位是熊永亮博士，演化之光的创始人，基因生物学大佬。” “熊 《神豪：金牌投资人》451 直播跳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2 楼顶上的谈判 “小王八犊子，老子特么弄死你！”络腮胡子连续进攻都碰不到高思，还被自己的直播手机一直对着，不免恼羞成怒。他一边疯狂进攻，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络腮胡子的骂声立即惊动了站在不远处观望楼顶的警察和保安。警察的注意力都在楼顶上，一看高思二人只是一个追一个躲，就不以为意。但一名保安认出了高思 《神豪：金牌投资人》452 楼顶上的谈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3 救人失败 看着短信，马健又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再次变得冷冽。 “不够！100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要500万！”马健吼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 高思在手机上又操作了一下。很快，马健的手机上又发出‘叮’的一声，又有400万实时到账。 马健看到短信，神色变得复杂。 但他还是说道：“我 《神豪：金牌投资人》453 救人失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4 警方调查 高思走出来一看，赵福存、李里、张在波、赵梦鸽都在屋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和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 男警察中年微胖，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警衔是一级警司。 女警察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二级警员。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如果不是靠一身英姿飒爽的警服撑着，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名还 《神豪：金牌投资人》454 警方调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5 棒国复仇计划 高思端了一杯茶，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吸溜吸溜地喝着。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就跑到津门去了？”赵福存见高思来了，就随便找了个话题开聊。 高思当然不能说是去找庄祖琴。他叹了一口气道：“哎呀，麻烦不断啊。我去津门的事儿，跟今天跳楼的案子还有点关系。” 赵福存一下子来了精神：“到底什么情况？ 《神豪：金牌投资人》455 棒国复仇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6 限制出境 第二天下午，高思正在为自己的棒国之行做最后的安排，祁颜突然给高思打来电话。 “喂，高思。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去棒国的行动暂时取消。” “为什么？” “你不知道？因为你们创业园跳楼的案子，你已经被限制出境了。”祁颜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不是特别作战小组吗？还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救出 《神豪：金牌投资人》456 限制出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7 就是这辆车 “我叫谷涵。”面容清秀的姑娘完全无视了高思伸过来的手，她手里的鼠标还在‘哒哒哒’地点个不停，一点都没有停下来跟高思说话的意思。 高思讪讪地把手缩回来，两只手放到一起搓了两下，嘿嘿傻笑了几声。 见谷涵根本就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高思只好认真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了起来。 谷涵的屏幕上开着8 《神豪：金牌投资人》457 就是这辆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8 继续破案 谷涵半天都没有反应。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技能竟然让一个年轻小子直接碾压了。 高思看了一眼监控系统捕捉到的车牌号码，这才发现问题。原来，这辆白色丰田面包车是一辆套牌车。这辆车正确的车牌号是3390，而系统识别的号码却是810a。 很快，高思又从隧道出口处找到了这辆白色丰 《神豪：金牌投资人》458 继续破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9 直觉又对了 高思挑了挑眉毛，笑道：“没什么，应该就是直觉吧。” 高思还真没撒谎，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知道正确答案，这不是直觉又是什么？ 谷涵满脸都写着不信。 此时的她，内心已经彻底被高思征服，只是嘴上还不肯服软。谷涵觉得，高思肯定有什么特殊手段，如果好好交流一下，再套套话，肯定能学到个一招半式 《神豪：金牌投资人》459 直觉又对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0 虚拟演化 高思隔着实验室的落地玻璃用力敲了两下，结果里面的人就跟聋了一样，面对高思的用力敲打，连往这边看都没有看一眼，简直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思已经在创业园转了一大圈了，都没看见能陪他聊天的人。 熊永亮此时就在实验室里，高思自然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他。他掏出手机拨打了熊永亮的电话，结果听到更衣间的 《神豪：金牌投资人》460 虚拟演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1 基因测序工厂 熊永亮听罢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当然还不能。” “还不能？那就是将来有可能可以？”高思问道。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可以。” “我靠！有点儿震撼了，怎么做到的？”高思盯着屏幕上不停变幻着的生命之树，开始大发感慨。 “我们早就已经知道，生物的外观形态与基因序列之间存在着某种对应 《神豪：金牌投资人》461 基因测序工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2 十头母象 离开熊永亮的实验室，高思心情极好。 他一直觉得熊永亮有机会拿一个诺贝尔奖。如果能够就此解开生命的密码，那诺奖肯定是拿定了。 高思溜溜达达走到路边，小鹏轻电已经停在路边等候。高思刚准备上车，突然想起有件事情还没问呢，连忙掏出手机给熊永亮又拨了回去。 “喂，高思，又有什么指示？”电话另 《神豪：金牌投资人》462 十头母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3 童话餐厅 小鹏轻电开启自动驾驶模式，七拐八拐，最后在一家中型超市的门口停下。 高文婷还没下车就问道：“哥，怎么跑到超市来了？你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吗？” “跟我走吧，保证让你惊喜。”高思推开门直接下车，高文婷只好跟了下去。小鹏轻电直接开走，自己寻找停车位去了。 超市的侧面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小门。小 《神豪：金牌投资人》463 童话餐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4 为隐私设计的别墅 “梦鸽姐和合作餐厅？” “嗯。” “菜单呢？给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高文婷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家餐厅没有菜单。” “没有菜单怎么点菜？”高文婷不解。 “他们这里实行会员制。会员可以带人来吃饭，但是服务员并不会问你要吃什么。吃什么东西，都是在餐厅小程序里点好的。”高思 《神豪：金牌投资人》464 为隐私设计的别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5 你早就被盯上了 “这么夸张？连物业公司都进不去吗？” “地下停车场也分私人区域和公共区域，下面并不是简单停几辆车那么简单的。地下一层是人防工程，属于公共区域，归物业公司管理。地下二层完全是私人区域，有人搞了地下酒窖，有人搞了地下会客空间，还有人家搞了游泳池，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高文婷说道。 “我靠，有钱 《神豪：金牌投资人》465 你早就被盯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6 墙画是你画的？ 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这句话真的不是白说的。高思肯定算得上是有钱人，动辄几十亿的往外扔钱，不是有钱人是什么？但是有钱人也依然会陷入贫穷。因为高思没享受过富人的生活，没去过什么高档的地方。 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算数学题，每个月有一千个亿从手底下过，这只能增长一个人的底气，却不能增长一个人的见 《神豪：金牌投资人》466 墙画是你画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6 专门培养的体育生 “我哪儿学过画画，就是照着画册上的样子画，人家画哪里，我就画哪里，人家画什么颜色，我就找个差不多的颜色涂上去。” 高思一听直接惊了。以前倒是听高文婷说过她小时候记忆力特别好，连三岁以前的事情都记得。但是高思就是没往那方面想。 高思走近攀岩墙抬头仔细观察。确实如同高文婷所说，这幅墙画画得很 《神豪：金牌投资人》466 专门培养的体育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8 嫂子有危险 但是，电话另一头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喂？嫂子，你是要找我哥吗？”高文婷接着问道。 电话那头仍然寂静无声。 高思想往前凑凑，想听得仔细点儿，没想到电话里已经传来了挂断电话后“嘟嘟”的声音。 “怎么挂了？她说什么？”高思问道。 “电话里没声音，嫂子什么都没说。”高文婷一 《神豪：金牌投资人》468 嫂子有危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9 前往营救 高文婷一看见小区这格局，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这是摸到敌人大本营了。所以她一下车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里走，大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感觉。 高思见状一把把她拉住，嘱咐道：“把手机静音，千万别暴露，别走正门，咱们从那边翻墙潜进去。” 高文婷手使劲儿一甩，把高思甩开，满脸满眼里都写着“我比你懂”几个大字 《神豪：金牌投资人》469 前往营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0 潜入 高文婷吐了吐舌头，点点头没说话。 “我告诉你，宁可射不中，也千万别把人搞死了。明白了吗？”高思忍不住继续嘱咐道。 “知道啦，你很唠叨知道吗？”高文婷忍不住吐槽。 还真不能怪高思唠叨。高思在冷湖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场枪战。当时他最怕的就是不小心把人打死无法收场。虽然他很有钱，也知道钱能 《神豪：金牌投资人》470 潜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1 地下室绝境 高思四下转悠了一圈，终于发现别墅东侧有一个壁炉的烟道从墙上凸出来一块。烟道与客厅的高窗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夹角。 别墅的外墙贴的是凸凹不平的花岗岩材质，高窗上面一格一格的，正好用来踏脚。这个烟道与高窗的夹角简直就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梯子。高思毫不犹豫就爬了上去。爬到差不多的高度，返身一跳，就抓住了二 《神豪：金牌投资人》471 地下室绝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2 防弹衣派上用场 实际情况已经容不得高思多想了。 地下室里响起一阵怪笑，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让高思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哈哈，小高总，欢迎光临啊。” 四个身穿着防护服，看起来有些实验室技术人员的男人几乎同时端着手枪现身，封住了高思所有可能的逃跑方向。 高思伸手从背后拔出短棍扔在地上，黑檀 《神豪：金牌投资人》472 防弹衣派上用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3 救兵到了 就在高思在地下室里大打出手的时候，高文婷已经背着弓箭快步来到小区车辆出口。 跑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再也不干埋伏加偷袭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了。既然有人想要绑架着庄祖琴开车离开，那咱就正面硬扛呗。她打算一辆一辆地查车，哪辆车上坐着庄祖琴，就把哪辆车拦下来。 结果她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就在 《神豪：金牌投资人》473 救兵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