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游四海》 第一章 山中惊变 “爷爷,这山叫什么?” “青山。” “那这水呢?” “绿水。” “那山外有什么?” “有人家。” “您这是在骗我吧?” “对啦,你长大了就可以出去看看喽。” 山风徐徐,碧翠满夷,半山腰上一座木屋前,一名白发老者正与少年逗趣。少年不过十一二岁光景,一双明亮的眼睛甚是灵动。 “爷爷,为什么我们要住在山里?”少年嘟着嘴,不满意爷爷的敷衍。 “因为避免遇到不喜欢之人。”老者淡淡的说道。 少年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那我以后要做个让人喜欢的人,要不别人都要躲着我。” 老者呵呵一笑,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头,“阮软性情温厚纯良,必然招人喜欢,现在你是不是该去做功课了?” 平日里老者安排少年每日山中打猎,名为做功课,阮软当然明白,立即纵身跃起,直往林中奔去。 他自小在山中生活,对附近的地形熟记在胸,很快就发现了猎物。 前方树下一直野兔正在地上觅食,阮软蹑手蹑脚靠近前去,正待下手。突然身后风声一紧,忙向前一个翻滚,转身望去,见一只灰色的野狼,正龇牙咧嘴,一双碧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野狼一击扑空,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又向阮软扑来。 阮软顺势仰天躺倒,双腿朝着野狼的肚皮用力一蹬。 野狼在空中受此一击,惨嚎一声,偌大的身体飞出,撞在一颗大树之上,身体受损,树皮上都沾染了一些狼血。 野狼身体在流血,但凶性更盛,看着阮软,仇恨更浓。 晃了一下脑袋,后腿一蹬,两只狼爪如两把利刃,带着一股腥臭之气就向阮软抓来。 阮软笑道:“畜生真是不长记性。” 往旁边一闪,一脚踢在狼头之上,顿时将野狼踢得七荤八素,倒在地上。 不待野狼起身,阮软过去抬脚,正中野狼腰间。野狼哀嚎着,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进密林深处。 被野狼耽搁了一下,那野兔早已惊吓的无影无踪。阮软只得回头又去找寻。 此时木屋前的老者看着少年远去,笑容渐敛,沉声往山崖后喝道:“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 “哈哈哈,荆长天不愧是虚谷的首席长老,雄风不减当年啊。”从山石后转出两条身影,一白衣男子细长消瘦,另一黑衣男子矮胖粗壮,两人衣袖上均绣有一把金色小剑。 老者眼睛轻眯了一下,“原来是金剑门的黑白使,你们终究还是不死心,追到这荒山野岭,也罢今日就在此做个了结。” 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纸扇,笑道:“我们二人可是找了你许久,劝你还是乖乖就范,随我面见门主,免得死无全尸。” 黑衣男子手持一柄长剑也不多言,直接刺向老者胸前,白衣男子纸扇一扬,却是点向老者后脑,二人应是配合许久,很有默契,一出手即是毫不留手。 老者不退反进,左手胸前虚划,一股劲气将剑锋拂开,右手按向白衣男子胸口,逼他后撤。 黑子男子长剑走偏,顺势横扫老者腰间,白衣男子出掌与老者右掌相碰。 “嘭” 老者纹丝不动,白衣男子后退三步,脸色潮红,显是受真气震荡受了些轻伤。 黑衣男子剑光凌厉,长剑带着“嗤”的破空之声,接近老者腰间,意图将老者拦腰斩为两段。 老者向右侧步,左手长袖卷向剑刃,衣袖真气充盈与长剑相交,发出金属之声。 长袖荡开长剑,劲力一吐,去势不停正击中黑衣男子胸口。 黑衣男子向后倒退,口中滲出一丝丝鲜血。 三人交手不过眨眼功夫,黑白双使便落下风。 老者击退黑衣男子,右手中指弹出一丝劲气,指风破空,奔向白衣男子面门。 白衣男子面色严峻,右手纸扇张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形成一道气旋,与指风相撞。“嗤”的一声,指风破开气旋,去势不减,白衣男子身子急忙向后一仰,指风擦着鼻尖掠过,没入身后石壁,留下一个深深的小孔。 “真气离体?果然有点手段。”白衣男子轻叹一声,“看来凭我二人还是有点不够看啊。” 白衣男子一咬牙,咬破舌尖,从兜中拿出一张黑色的符印,一口精血喷在其上,符印被血液浸透,光芒四射,猛的炸开,一股黑雾弥漫。 此时四周光线突然暗下来,云雾翻腾,隐隐的大地在震动,仿佛有东西要从土下冒出。 一只只白骨嶙峋的手掌从地下探出,接着一具一具的骷髅钻出来,足足有数十具之多,将老者围在当中。 “召唤亡灵?这不是邪魔之道?金剑门也算仙门正宗,竟然会有如此伎俩?”,老者双目一瞪,愤然说道。 “迂腐之极,生死相搏,各凭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谁在意过程呢?” 白衣男子手指扭动,打出各种印诀,黑衣男子长剑横握则挡在他身前,以防老者干扰。 一群骷髅形成合围之势,逐渐压缩向老者靠近,白骨上浮现点点绿斑,还未近身就有恶臭袭来,显然毒性不轻。 老者脚在地上一蹬,身体拔高数米,如苍鹰一般浮在空中,全身真气流动,向手掌汇集,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光球,用力向下掷去。 轰隆一声,如炸雷一般,波及之处尽皆化为尘埃,原先双方交战之处形成了一个方圆十丈的浅坑。 那些骷髅已经完全看不到踪迹,连黑白使也是浑身鲜血,狼狈不堪,失去了战斗能力。 黑白使见罢立即转身就走,二人平日擅长追踪,隐匿功夫到是了得,瞬间便遁走毫不停留。 阮软手中提着一只野兔,看到几人争斗的情况,呆在一旁。 他虽然年纪幼小,但常听爷爷教导,正邪曲直心中自有定数。眼看黑白使二人逃走,忙上前叫了声:“爷爷。” 老者上前抱住阮软,快步向山下奔去,阮软情知有变故发生,也不再问,紧紧抓住爷爷的衣服,只闻耳边风声嗖嗖,比骑马还要迅速,心下又惊又怕,过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第二章 幽谷托孤 阮软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之上,他打量了下四周,见房间简单整洁,古朴的沉香木桌上,放着一些糕点。 翻身爬起,肚子咕噜噜的响,看着桌上的糕点,想起爷爷的教诲:不能随便乱吃东西。 正纠结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饿了吧,先吃点,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出现在他面前。 “那先谢谢你,我爷爷呢?”阮软边吃边问道。 “你爷爷跟我爷爷在说话,对啦我叫雨晴,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歪着头看着他。 “我叫阮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幽谷,我一直就住在这儿,我爹是谷主,你爹娘呢?” “我没爹娘,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阮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糕点有些愣神。 “啊,对不起,你也别难过,其实吧有爹娘也不好,他们老训我,还不让我出去玩。”小女孩忙道。 “晴儿,你又顽皮!” “爹!”雨晴抬头看到父亲,小脸一红,急忙打岔道:“这是阮软,是荆爷爷的孙子。” 阮软急忙上前行礼,“晚辈拜见雨谷主。” 雨浩然身型伟岸,气宇轩昂,一张国字脸,双目如炬,笑容却是亲切。“荆老与家父至交,软儿就叫我雨叔吧。” 看着阮软有些拘谨,雨晴笑道:“我带你到处走走,平日里没人陪我,刚好你来了我有个伴儿。” 雨浩然慈爱的捏了下雨晴的小脸蛋,“去吧,阮软估计要在我们这里长住,你们刚好熟悉熟悉。” 阮软心里一紧,感觉有什么不对,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朗声道:“雨叔,有劳照顾。” 雨晴伸过手来拉住了他,阮软只觉得掌心滑腻柔软,晕晕乎乎的跟着出了房门。 幽谷位于青山东北方数百里外落星山脉的秘境之中,一般人寻路而不得,皆因入口处有幻阵守护。 谷内洞天福地,灵气充沛,不乏珍禽异草,雨家先祖发现此地后,在入口设置幻阵,隐居在此多年。外人皆闻幽谷与虚谷齐名,但少有能入谷者,雨家弟子在外历练,均低调神秘,家风之严,可见一斑。 “看这里,灵雀泉,幽谷特有的锦绣鲤,只有节日的时候才能吃上,甚是美味。”雨晴拉着阮软一路介绍。 阮软也不禁被谷内的景色吸引,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游玩了一个时辰。走过一座白玉桥,前面的凉亭中坐着二位老人正是雨正道与荆长天。 “你已经决定了么?”雨正道看着天真活泼的二小问荆长天。 “有些事情必须面对,将软儿带在身边,不利于他的成长。”荆长天慈爱的看着远处的阮软,“软儿襁褓之中是我从虚谷带出来的,阮谷主唯一的血脉,虚谷与金剑门恩怨纠葛,十年前宗门变故,我谨遵谷主的托付带着软儿逃离了虚谷。这十年来一直隐居青山之上,还是被对方追踪到了。幸好对方尚不知阮谷主留存血脉,他们只是贪图我谷中宝物,所以我只有托付雨兄代为照顾软儿。” “你我相识几十载,既然荆兄如此信任,正道当不负重托,此事也不会与任何人提起。”雨正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软儿的身世还请雨兄保密,我不想他从小心里留下阴影,这些年我也只教他基础的功夫,虚谷的心法也未予传授,雨兄可待他如自己的家人,荆某即日会离开这里,希望软儿在这里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荆兄高义,我会待他如视己出,不知荆兄如何打算?” “既然金剑门阴魂不散,我自会与之周旋,只要保全谷主血脉,老夫也足矣慰籍平生。” 荆长天白眉一扬,双目中精光四射,雨正道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起年轻时二人闯荡天下,除魔卫道,意气风发的日子。 “软儿。”荆长天叫过阮软,“自此你就在这幽谷生活,爷爷要去远方办事,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一切都要听雨爷爷和谷主的话,爷爷等你学艺有成,历练天下之时自会与你相见。” “爷爷......,软儿一定听话......。” 阮软低垂着头,他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爷爷如此定是有他的道理,声音越来越小,眼圈红红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软儿,我是你雨爷爷,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既入雨家就要听我家规,你就是雨家一员,以后你就叫做雨石吧。” 阮软抬头看着荆长天,目光带着征询。 “此名不错,望你以后心性也如金石之坚。”荆长天捻须大笑。 雨晴在旁拍手叫道:“石头哥哥、石头哥哥。” 阮软小脸一红,全然忘记了刚刚的悲伤之情,又与雨晴打闹起来。 次日一早,荆长天作别雨正道出谷而去,阮软远远望着,多年来的相依为命,即使他年幼懵懂,亦是心下凄然。 雨晴到是乖巧,给他讲了不少趣事,方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雨正道将二人招至膝前,“晴儿你与雨石切磋一下,看看他的功底如何。” 雨晴抱拳作揖,“石头哥哥,请指教。” 阮软也是学着还了一礼,“晴儿,还望手下留情。” 雨晴嘻嘻一笑,小小的手掌向上扬起,在空中如花瓣般幻化出一片掌影,直向阮软罩去。 阮软自小就在山中与各种幼兽相搏,虽然未习高深功法,但身体甚是灵活,而且战斗经验颇为丰富。看出雨晴掌法乃是虚招,于是不退反进,右手犹如毒蛇吐信,抓向雨晴手腕。 雨晴右脚为轴,身体旋转,灵巧的避开,反而转向阮软身后,右掌按向其背心。 阮软见对方变招,脑袋上扬,腰腹施力,双腿倒踢,空翻旋转中足尖点向雨晴的肩膀。 雨晴一掌拍空,感觉身后有力道袭来,向前一扑,解了此招,转身高高跳跃起自上而下又是一拳击出。 阮软双脚落地,膝盖微曲,吐气开声,也是一拳相对。 雨晴拳行中途变为掌影,如落英飞舞,阮软拳势已老,见状只能收拳,双臂十字交叉护住头脸。 “啪啪啪”胳膊与肩膀连续中了几记,顿时气血翻涌。阮软不顾疼痛,猛的合身扑上,竟是抱住了雨晴的细腰,二人滚倒在地,如市井泼皮打架一般,在地上扭做一团。 雨晴何时见过如此场面,一时间挣脱不得,她气力不如对方,顿时手足无措,慌张之下,只能手指乱抓,却是抓住了阮软的头发。 阮软头顶吃痛,心知自己招式上无法与之对抗,随即紧紧抱住对方,不肯放手。 一道柔和的力道袭来,将二人分开,雨正道哈哈大笑,“雨石未习功法,不过身手还算矫健。” 阮软忙对雨晴施礼,“晴妹,得罪了。” 雨正道正色道:“雨家功法注重轻灵飘逸,进攻犹如漫天雨雪连绵不断,防守亦是闪躲腾挪,从容不迫。晴儿你临敌经验欠缺,被人近身肉搏,纵有一身千变万化的招式也是无法发挥威力。” 雨晴小脸一红,“爷爷,我自会勤加练习,只不过石头哥哥完全不按常理出招,我又不能真伤了他.......” “雨石在山野中长大,自是吃了不少苦头,终日与野兽相搏,全靠自身的本能战斗,反应与判断均强于常人,日后加以雕琢,必有做为。”雨正道话锋一转,“但行走世间,斩妖除魔,心性坚定方为我辈之根本。洞悉事理,明辨是非,不为虚名所累,不拘泥于小节;不求万人敬仰,但求无愧于心,你二人需谨记。” 阮软与雨晴忙道:“自当如此。” “雨石,明日开始我会亲传雨家功法,晴儿你先带雨石下去休息。” 告别了雨正道,雨晴带着阮软来到前日休息的房间,安顿之后姗姗离开。 阮软躺在房中,不由得想起跟爷爷一起相处的日子,心底暗暗念道:“我一定要努力,早日出谷去寻找爷爷。”主意已定,精神为之一松,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三章 出谷遇敌 幽谷位于落星山脉之中,占地极广,由几座山峰交错形成,三面环山一面傍水,水名邀月,湖面如镜,湖面大片的青色芦苇,谷口还有幻阵形成的迷雾,外人确实难以寻觅。 春天正是生机盎然的时节,翠绿的湖水被一叶扁舟卷起阵阵涟漪。船头伫立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色的发带随意的束起,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晶莹清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清新脱俗而又不失亲和。 “石头哥哥,你想什么呢。”雨晴的声音唤醒了沉醉在思绪中的阮软。 “我想爷爷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三年过去了,阮软对爷爷的思念更加强烈,他每日勤练雨正道传授的功法,原本幼小的身躯逐渐强壮,笔挺的身子如一杆旗帜,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雨晴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双眼睛笑起来就像弯弯月牙,白皙的脸庞衬着桃红色小嘴,甚是惹人怜爱。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出谷,真的有点兴奋。” 阮软微笑着看着雨晴,“爷爷派我保护你,你可要听我的。” 雨晴扯着阮软的衣袖,“石头哥哥,听说你进步很大,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啦。” “晴儿你也很厉害的,我与你对阵也要使出五成功力才行。” “不是吧,你也太不谦虚了,我有那么弱么?” “谁让你贪玩呢,马上就要去天行学院学习了,我是替你担心。” “我才不稀罕,不过天行学院的入门要求好高呀,每年才招一百名学生,年龄必须二十岁以下。” “嗯,我们一定要进入百名之内,这样才能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雨晴并不知道阮软的心思,眼中只有湖光山色的美景。阮软也不去打扰她,默默的回忆着三年中的收获。 过不多时小船靠岸,二人拿出了一副地图。从地图的标记上看来,他们所处的地方属于落星山脉的边缘,位于整个天苍大陆的西南,而天行学院位于中部,中间相隔千里。 “看来有的走咯。”雨晴一脸无奈的样子。 “我们先去幽州城,买两匹快马就是了,反正离考试还有三个月,来得及。” “那我们加紧赶路吧,这里到幽州还要路过晦暗森林,我可不想晚上在那里过夜。” 言罢二人施展轻身功夫,朝着幽州方向赶去。 晦暗森林植被茂密,古树参天,即使阳光都很难照进,若在林中迷路,很难脱困,故得此名。平日人烟稀少,据传林中深处有灵兽守护仙草,引得不少胆大之人前往寻宝。但多半空手而归,或就此失踪。也有运气绝佳者,寻得百年老参抑或幼年灵兽,发了一笔大财,实力不济者一般都是望而却步。 此时森林边缘有一小队人正在休整,为首的是一名高大粗壮的汉子,一双大手青筋虬结,正用一块兽皮擦拭着锋利的刀刃。 “乔大,你说这次任务是不是有点简单?”一名黑衣瘦小的男子不屑的说道。 “张鹏,我们可是守了三天才抓到这只紫灵鼠,还不是靠我用龙涎香引它出来。”另一个穿的像暴发户的胖子得意道。 “金胖子就你那身材能抓的住紫灵鼠?就算是放你脚下,怕你连看都看不到。”张鹏尖声讽刺。 “好了你们两个闭嘴,宝贝出现了。” 鲁刚是四人之中最善出谋划策的,听他发话,张鹏与金胖子再无多言。 鲁刚看着从前方过来的阮软和雨晴,目光变得灼热,雨晴苗条的身段、粉嫩的脸蛋对他形成了天大的诱惑,在森林混了几天,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快活一下。 阮软看到四人在此歇息,并未在意,拉着雨晴继续前行。 鲁刚飞身一纵,拦住二人去路,还特意将耳边黑发向后一撩,故作潇洒姿态。可惜他本身尖嘴猴腮,眼睛一大一小,此时刻意卖弄,显得滑稽之极。 “不知阁下为何挡路。”阮软眉头轻皱。 “小友不知,这森林最近不太安宁,常有猛兽出没,你二人身单力薄恐有危险。”鲁刚说话间眼神却是在雨晴身上扫来扫去。 “不劳费心,我们自会应对,告辞了。”阮软牵着雨晴便欲绕开。 鲁刚看向阮软身后,突然面露慌张之色,仿佛见到了可怕的事物,“那是什么?” 阮软回头一望,鲁刚抬手散出一团粉末,腥气入鼻,阮软头脑顿时一阵晕眩。好在他自小在深山中磨练,反应迅速,真气运转,不适的感觉立即退去。 鲁刚接着一掌击出,印在阮软胸膛之上,他自恃偷袭得手,并且用上了十成功力,即使石碑也能粉碎。怎料掌力如泥牛入海,心下大骇,唯一的念头便是转身逃走。双足发力,刚奔出数米,耳边听到“呛”的一声,接着就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向前匍倒。 鲁刚上前骤然发难,其余三人均是司空见惯,几人干多了此类勾当,早已轻车熟路。正待好戏上演时,鲁刚却已伏尸荒野,三人又惊又怒立即上前形成包围之势。 乔大手握钢刀,刀背厚重,刀身青乌。张鹏拔出两把淬毒短匕,金胖子从腰间摸出一条软鞭,三人同时出手攻向阮软。 阮软手中剑花抖动,正是雨家剑法,一式雨打芭蕉,霜语剑化作点点星光,迎着三人的攻势洋洋飘洒。空气骤然寒冷起来,三人感觉手脚都变得僵硬,剑气似雪花绽放,美丽又致命。血液还未喷涌就被冻结,三人如三具雕像一般,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不过身体已经失去了生机。 阮软拉着雨晴的小手,感觉到有些冰凉,两人默默的前行,逐渐消失在远方。 第四章 拜访城主 幽州城地处大陆西部与南部交界,北边是横贯东部与西部的碧江,西方有落星山脉如群龙盘踞,南方晦暗森林接壤凄冷沙洲,再往南去便是南海。 阮软与雨晴来到城下,看到熙攘的人群进出城门,对于长期幽静惯了的二人到处都充满了新奇。 进入城中更是热闹非凡,雨晴也变得活波起来,跟阮软到处指点讨论,完全忘记了路上遇到的不快。 傍晚二人行至一家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最近夜里总有婴儿失踪,城主正加派人手,每晚在城中巡视。希望能早点抓住真凶,我们兄弟也不用这般辛苦。”旁边桌子几个护卫低声抱怨。 阮软听的眉头一皱,只听旁边几人又说道:“据说没人见到过凶手的样貌,案发现场也无打斗痕迹,只是一阵黑风吹过,婴儿就被掳走。” “听说晦暗森林那边最近不太平,今日有人见到鲁刚他们的冒险小队被团灭,也不知何人所为。” 阮软心道这消息还传的真快,雨晴神情有些不自然,阮软在她小手上拍了拍,“快吃,等下还要去住店。” 出了酒楼,迎面是一家有福客栈,雨晴笑道:“这家有意思不如就这里。” “也好,店家来两间客房。” 进入房内,阮软为雨晴盖好被子,雨晴眨了眨眼,“石头哥哥,有你在身边,真幸福。” “晴儿,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相信你,不过我也很厉害的,不那么容易被欺负。” “嗯,知道啦晴女侠,你可以睡觉啦。” 安顿好晴儿,阮软回到自己房中,回想起白天的情景,不由得感到自己经验欠缺,若不是从小磨练出的反应,险些就着了道。 是非善恶,谁能分清。 心悬明镜,本性为空。 我非冷血,只因情重。 拔剑问道,谁为不平。 一念至此,胸中豪气顿生,心境也变得豁达起来,不由得出了房间,跃上屋顶。夜色如墨,明月当空,长剑破空,剑影重重。时而雷霆万钧,时而江海翻腾,轻若雨丝拂面,重如泰山压顶,一瞬间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意境之中。 过了许久,阮软从顿悟中清醒过来,感觉自己对剑道的体会又深入了一层。 这时,远处的民宅腾起的一团黑雾引起了他的注意,若不是月光皎洁,而又身处屋顶,很难发现。想起白日里酒楼中的谈论,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阮软立刻前往一探究竟。 黑雾中窜出一条人影在屋顶跳跃奔走,如鬼魅般无声无息,速度却是极快。阮软紧随其后,一路往南追出城外,一直来到晦暗森林的边缘,那人影速度不减进入林中,消失了踪影。阮软丢失了目标,想起晴儿还在客栈,只能无功而返。 次日一早,阮软将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雨晴,两人合计着还是要去城主府走一趟。 城主府门口早早就拥挤了一堆人,应该都是家里丢失孩子的苦主,欲求城主帮助。二人好不容易让门卫通报一声,稍不多时,就被引着进府。 城主府进门是一条长廊,两边的空地驻扎着军营,有许多兵士正在对战演练。穿过长廊是一座飞檐翘角的大殿,挂着一块金色的横匾,上书“议事厅”。殿上高坐一中年男子,相貌威严,颚下三绺长须,头戴高冠,正是现任城主朱宏。 阮软上前行礼, 朱宏闻言,眉头紧锁,“不知少侠师承哪里,来幽州有何公干。” 阮软道:“在下山村草民,与师妹只是途径此处,即日就要离开。” 朱宏又道:“少侠不愿表明身份,又怎知所言非虚?” 阮软淡淡道:“我等只是偶经贵地,实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既然消息告诉了城主,在下就此告辞。” 朱宏仰天长笑,“少侠莫要着急,只是兹事体大,不由得谨慎对待,请勿怪罪。” 阮软拱手道:“城主熟虑,若有需要,自当略尽微薄之力。” 朱宏走上前来,也是还了一礼,堂堂城主倒也没有太摆架子,“少侠如何称呼,也许日后真有劳烦之处。” “在下雨石,这是师妹雨晴。” 朱宏问道:“雨少侠打算前往何处?” 阮软答道:“我们准备前往天行学院,参加入门考试。” 朱宏眼睛一亮,“我有一子名梓新,也欲前往天行学院,不如你们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随即命人将朱梓新唤来,朱梓新唇红齿白,相貌俊俏,应是从了母亲的长相。 朱宏笑道:“梓新,这二位是雨石、雨晴,他们也是前往天行学院参加考试的,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朱梓新见到二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心下甚是欢喜,三人很快就一见如故,畅所欲言。 朱宏不由得感叹,年轻人确实是朝气蓬勃,看到儿子一扫平日沉闷之气,对阮软说道:“雨石、雨晴你们就在府中盘桓几日,我让人去准备三匹好马,你们随时可以出发。” 阮软也不矫情,“多谢城主,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朱宏笑道:“既然你们与梓新同辈,叫我一声伯父就好。” 阮软闻言立即施礼,“朱伯父,那就叨扰了。” “嗯,你们先下去休息,我派人安顿你们行程之事。” 看着几人离开,大殿的隐秘处转出一人,低声问道:“城主,你觉得那少年的信息如何?” 朱宏道:“此子遇事冷静,如此年轻就敢只身闯荡,想来必是隐世高人之后,且气质非凡,定成大器。” 那人苦笑:“若那消息是真,那我们看来有大麻烦了。” “铁魄,你我多年风雨同舟,不都一样挺过来了,这也是我让梓新去求学的原因,不想他卷入这次风波。” “南部沙洲噬魂城对我幽州一直虎视眈眈,如果他们有了穿越晦暗森林的方法,将严重威胁幽州城的安危。”铁魄担心道。 “这些日子城内失踪婴儿之事,如果是噬魂城所为,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这样吧,你继续搜集线索,必要时动用铁骑卫。”朱宏握了握拳头,神态坚决。 第五章 府内切磋 朱梓新带着阮软雨晴往后院走去,与前厅截然不同,入目是一片竹园,嫩绿吐枝,一条蜿蜒的甬道,曲径幽深。穿过竹林便是白玉雕栏围成的水池,一座座优雅的房舍就搭建在四周。 “这里环境不错,灵气也很充沛,修炼起来应该事半功倍。”雨晴四处张望着感慨道。 朱梓新笑道:“只是一些粗浅的布局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据说天行学院如仙境一般,能在里面学习真是天大的福气。” 阮软也笑了笑:“以朱兄的家世,进入天行学院应该不难吧。” 朱梓新摇了摇头,“幽州城比起中部,只是偏远乡下罢了,听说这次有很多仙门都派出弟子参加,包括海外列岛上的大宗门都出动了。” 阮软倒是没太在意,雨晴却是紧张起来,黛眉轻皱,“那岂不是竞争很激烈呀,不行我得加油了,免得被人小看。” 阮软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没关系,晴儿很厉害的,大不了明年再来。” 雨晴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我要跟石头哥哥一起,晚一年入学你不就成了我的学长啦。” 朱梓新见二人斗嘴,不禁莞尔。“不过石弟、晴妹能被我爹器重,一定有过人之处,很少见我爹对生人那么信任。” 阮软倒是有些意外,想起朱宏的态度转变,隐约觉得似有蹊跷,但凭他的感觉,对方并无恶意,所以也不去多想。 “梓新兄,不知这幽州周边是什么情况,我出身偏远,对这些一无所知。” “听家父提起西部是落星山脉,有不少仙门大宗隐居其中,东部是梵音城,为圣佛宗地界,南方晦暗森林通往噬魂城,多为邪魔外道聚集之所,幽州刚好位于交通枢纽,往北渡过碧江就可通往中部的天行学院,再往北就是皇城,皇城北面我也不知道啦。”朱梓新娓娓道来,也是一阵感慨。 阮软不禁点头,天苍大陆果然仙门云集,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想着即将要跟整个大陆的各个门派的弟子竞争,浑身热血沸腾。 雨晴见他兴致盎然,不由得笑道:“石头哥哥,你不如与梓新兄切磋一下,就当赛前热身。” 朱梓新也是少年心性,平时被爹管教的严厉,遇到同龄人也是技痒难耐,跃跃欲试。 阮软笑道:“也好,不如我们以这池边三丈方圆为界,一炷香时间越界者为输如何?” 朱梓新拱手道:“就依石弟,请赐教。”随即双脚一前一后,左手虚握,右掌斜倾,摆好了防守之式。 阮软揉身上前,速度奇快,右掌翻飞,化作片片掌影,拍向朱梓新胸口。朱梓新左手上迎,身形如陀螺般转动,侧身右掌拍向阮软左肩。 阮软如游鱼一般自对方肋下穿出,掌化为指,点向朱梓新右肘弯。朱梓新右掌化拳,轰向阮软指尖。阮软指尖回收也是攥拳与朱梓新的拳头相碰,两人均是未动用真气,一触即分。 雨晴在旁看到二人如蜂戏花丛般,穿插游走,仅凭招式相搏,一时间有来有往,难分难解。 一炷香燃尽,二人同时收手。 朱梓新叹道:“石弟果然厉害,我痴长几岁竟然还在你手里讨不到便宜。” 阮软一笑:“梓新兄承让了,你我又不是生死决斗,你的绝招都没使出来吧。” 雨晴眼睛眨巴着指着朱梓新的衣服到:“咦,梓新兄,你的衣服......” 朱梓新低头看去,发现肋下不知道何时破了几个小洞,脸上一红忙道:“多谢石弟点到为止,手下留情。” 阮软忙道:“得罪得罪,侥幸而已。” 三人均是年少纯真,不以为意。朱梓新带着二人在水池边选定了住处,约好明日启程之事,方才不舍离开。 朝阳东升,三人见面,嘻嘻哈哈的去找朱宏。 朱宏已将三匹骏马备好,叮嘱道:“此去天行学院定要加倍努力,你三人可互相照应,莫要贪玩误了考试。” 三人低头称是,阮软感激道:“多谢城主款待之恩,自不会让您担心。” 朱宏道:“雨石虽然年纪不大,但处事稳重。梓新自幼没了娘亲,我对他管教甚严,从不出得远门,实在是放心不下。” 朱梓新眼圈发红,看着父亲,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雨晴笑道:“朱伯父不用多虑,梓新哥哥性情耿直,天资聪颖,这次考试一定会大放异彩。” 朱宏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嘴巴真甜,那就借你吉言吧。” 三人别过朱宏,策马出城直奔北方而去,诺大的天地间只听得马蹄声疾,幽州城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六章 渡口冲突 “这就是碧江吗,一眼都望不到对岸,估计坐船都要好久。”雨晴惊讶的说道。 “这里有专门的渡船,可以一次乘坐数百人,不过费用也不低。”朱梓新笑道。 阮软向岸边望去,春草初生,沿岸一排柳树正随风摇曳,碧绿的江水拍打的着高大的船坞,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金色的水花。 数日的赶路,三人虽未疲乏,但见到如此景色,心情也为之舒畅。 “咱们稍事歇息吧,顺便打听一下客船的消息。”阮软提议道。 三人进入附近的一家酒馆,点了几样菜品慢慢品尝着。酒馆虽然装修的简单,胜在地方宽敞,都是为了给等船的人们提供歇脚之处。此时生意红火,数十桌都坐满了来自各处的客人。掌柜的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红光满面,腰板硬朗,声音也颇为宏亮。 这时一行人锦衣华服的来到酒馆,皆是身着佩剑,一看便是某大宗门的弟子,一个个昂首阔步,神气十足。 “老板,给我们安排一桌上好的饭菜,我们还急着登船。”其中一人向掌柜的台子上丢出一锭金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掌柜的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客官此时并无虚席,不如稍微等候一下。” “你怕是老糊涂了吧,不知道我归一宗少宗主驾到,还敢如此怠慢。”那人呵斥道。 酒馆中有知情者不由得窃窃私语,“归一宗不是远居南海,怎们跑到内陆来了。” “听闻归一宗虽地处南海诸岛,但凶名甚响,南海那些小宗门都被迫收编其门下,不愿加入者都惨被围剿,故而归一宗之名也由此而来。” “在南海作威作福还当自己是四大宗门了不成,不过是边陲小派罢了。”也有人不屑一顾。 掌柜的老者到是不亢不卑,“既是归一宗仙门大派,更应注重礼数,还望稍安勿躁。” 那人眼角一扫,看到阮软三人占据了一张大桌,随即走过去喝到:“这张桌子我们定了,你们赶紧让开。” 朱梓新闻言大怒:“你们明明刚到此地,凭什么要我们让座。” 那人冷笑道:“你们若不识趣,休怪我归一宗不客气。” “不客气便当如何,光天化日你们还想动手不成。”雨晴气鼓鼓道。 那人恼羞成怒,作势便欲出手。 “李刚,不得无礼。”正是那少宗主出言阻止。 看到雨晴,那少宗主也是眼前一亮,上前微微施礼,“在下薛家和,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雨晴将头扭向一边,冷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薛家和讪讪道:“在下管束不周,惊扰了姑娘,此顿消费就由我做东吧。” “归一宗的人果然厚颜无耻,不如叫乌龟宗吧。”旁边有人插话道。 李刚循声望去,见一青衣少年正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 “何来的无知小儿,辱我宗门,是为死罪。”李刚咬牙切齿,拔出长剑,白光一闪便向少年刺去。 旁观众人心下暗暗可惜,少年年纪轻轻就要命丧于此。不料眼前一花,却见李刚倒飞出去,比去势更疾,直接出了酒楼,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李刚手脚使劲便欲爬起,却发现全身无力,长剑也脱手丢在一旁。 雨晴想起少年刚说道乌龟宗,再看李刚此时情景,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尽皆大惊,这归一宗虽地处南海之上,但名声在外,确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如今有人当面伤其弟子,怕是归一宗不会善罢甘休。 一时间整个酒馆之中空气凝重,原本热闹嘈杂陡然安静下来,归一宗一众弟子剑拔弩张,将那青衣少年团团围住。 青衣少年到是镇定自若,继续饮酒,目光都未移开手中的酒杯,单单此种定力都让人佩服。 “归一宗好大的阵势,真是要砸老朽的场子么?”掌柜的老者缓缓说道。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一晃就来到归一宗弟子面前,双手翻飞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转眼之间将七八人丢出酒楼,就剩下薛家和一脸茫然站在原地。 掌柜老者拍拍手,“薛少宗主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要老朽送你一程。” 薛家和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忙到:“不劳前辈,晚辈在外面稍候便是。”也不顾放下狠话,匆忙出门,率众狼狈离去。 席间有人不屑道:“什么归一宗,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到我中部撒野,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掌柜老者瞪了说话之人一眼,“刚才也不见阁下冒头出声,还不如这少年有胆色。” 青衣少年也不说话,仿佛无事一般旁若无人。阮软心存好感上前谢道:“多谢兄台仗义出手,在下雨石,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青衣少年眼皮都没抬,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扫我雅兴罢了,掌柜的再来一壶酒。” 阮软见他无意多言,随即回到自己的桌上。朱梓新却是来了点脾气:“此人怎地如此傲慢,待我......”话未说完就被雨晴拉住了衣袖,“人家也是为了我们出手,我们不可生事。” 正说话间,有人叫道:“船来了。” 远远的一艘长达百丈的大船缓缓向岸边驶来,船头飘扬着一面大旗,上绣“武”字。 “武家常年经营着水上生意,真是赚的瓢肥盆满。”有人羡慕道。 “这碧江湍流之处极为凶险,不熟悉水道的很容易卷入暗流,寻常船只也经不得这江上的风浪。”另有经常渡江之人感叹。 不多时,大船靠岸,众人陆续缴纳船费登船。阮软三人每人交了一百两银子,雨晴伸了伸舌头,“这一趟数百人登船不就是数万两银子,这生意果然好赚。”朱梓新乃城主之子,对这些到不是很在意,其余众人有些咬牙心痛也无可奈何。阮软看到青衣少年也在上船队伍中,最后那归一宗一行人也登上了大船。 众人上船后,听的船上一人大声说道:“江上风浪颠簸,大家可以自行进入舱内休息,我武家大船上禁止喧哗,禁止与人斗殴,如有违者,一律丢入江中喂鱼。” 说话的男子四十来岁,一身劲装,身后十余人皆是一袭黑衣,胸口绣有“武”字,个个高大威猛,神情彪悍,一看就是平日里训练有素。 众人陆续进入船舱,舱内空间很大,分两边固定着一排排的条椅。青衣少年刚好与阮软三人同处一排,对面正好面对着归一宗一行人。中间隔着数米宽的通道,归一宗的李刚怒视着青衣少年,青衣少年伸了个懒腰,“这船上的老鼠眼睛蛮大呀,别吓到了猫。” 雨晴听他说话有趣,抿嘴偷笑。李刚气的吹须瞪眼,便欲发作,想起船上规矩,也只能强忍怒火,气鼓鼓的不再看向对面。 第七章 江上惊魂 大船在水面航行,吃水极深,故舱内还算平稳。数百人围坐在舱内,感受着甲板上吹来的凉风,也不觉得憋闷。 不觉间过去了两个时辰,大船行驶到了江心,江面上升了雾霭,视线变得模糊。 正是江水水流最急的阶段,碧绿的江水呼啸盘旋,形成巨大的涡流,撞击着船舷,大船犹如一片树叶一般随波逐流。舵手们神情严肃,一年中难得遇到几次天气恶劣的时候,偏偏还赶上挥之不去的雾霾。 船舱内的人感受到了颠簸,有些不服水性之人开始呕吐,胆小之人竟失声痛哭,还有人在咒骂着天气无常。 阮软握紧了雨晴的小手,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暖,雨晴竟然没有感到慌张。她忍着船身晃动带来的不适,对着阮软笑道:“石头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在邀月湖中游泳么,你那时水性不好,好几次都是我把你拖到岸上。” 朱梓新在旁边笑道:“石弟原来是个旱鸭子啊,哈哈哈哈。” 阮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用手指在雨晴手掌心内划了几下,雨晴吃痒,格格的笑了起来。 阮软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的青衣少年,见他仍是正襟危坐,不过嘴角上扬,显是被几人的对话逗乐,只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船身突然猛地一震,许是碰到了水下的礁石,舵手们已经被江水打的浑身尽湿,正努力的调整着舵盘,在武家统领的大声指挥下,试图让大船继续按照航线行驶。 众人就在紧张不安中随着大船震荡前行,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舵手一声大叫,“我们终于冲过江心险礁,到达安全地带了。” 船舱内顿时一片欢呼,有的人开始跪拜,感激上天让自己脱离困境,还有情绪激动的直接跑出船舱,去拥抱舵手。 武家统领望着还未散去的雾霭,心头疑惑,他闯荡碧江多年还未见过如此气候,往日江上偶有云雾,也未如今日这般沉郁集结。正思量间,前方舵手大喊:“前面有岛,左转船头,小心避让。” 这航线行驶多年,若有小岛应早早规划在航线以外,怎地会凭空多出一座岛屿? 大船开始减速,慢慢的向左转舵。越往前雾霾越是沉重,又行的片刻,前方的雾气粘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息。 “那岛在动,朝我们撞过来了!”一名舵手惊恐的叫道。 武家统领睁眼望去,右前方一团庞大的黑影浮在江面,他的瞳孔猛然收缩,那是......三头蚩螭。 一颗颗巨大的头颅喷吐着浓重的雾气,江上的雾霭正是如此形成。 这本是上古时期变异的妖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船上的人也都看到了此时情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未知生物,恐惧弥漫着整条船只。 许多人嘴巴颤动着却发不出声音,面色惨白呆呆的注视着那狰狞的身影。天地间静悄悄的,只剩下大船在冰冷的江水中行驶溅起的水花,凄凉而又忧伤。 “忆时光,少时多惆怅,梦里花香,浅尝初醉自芬芳。”一道身影从船舱中飞出,挥掌砍断了栓在船舷上的小艇,小艇落入水中,那身影立于小艇之中,伟岸挺拔。 阮软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那是—爷爷! 分别了三年的爷爷怎么会跟自己同处一条大船?为什么不跟自己相认?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我引开怪物,你们继续前行。”荆长天冲着舵手喊道。 “不,爷爷,不能.......”阮软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傻孩子,爷爷只想远远的看看你,没想到这个家伙来捣乱,你长大了,记住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荆长天脚下用力,只见小艇向右边激射而出,同时手中真气凝聚成一团,向着三头蚩螭抛射而去,正打中其中的一个头颅,顿时在黑油油的长颈上炸开了碗口大小的洞,血柱喷涌,蚩螭吃痛,拖着庞大的身躯向小艇追去。 阮软胸口剧痛,彷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抽离,看着养育他,带他长大的爷爷在小艇中渐渐远去孤独的身影,脑中回荡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身边的亲人离己而去?为什么与爷爷刚才相聚竟是别离?” 雨晴泪眼朦胧,喃喃道:“荆爷爷,荆爷爷。” 青衣少年拍了拍阮软的肩头,“你爷爷没事的,相信我。” 阮软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双充满了自信的眼睛,默然不语。 青衣少年道:“我刚看到你爷爷的身法,应是破空式,这种隐世不出的绝学,用来脱身自是毫无问题。虽然是在江中,但他老人家真气精纯,能够离体外放,自然可以坚持上岸。所以你不必伤心,还有相遇之日。” 朱梓新也安慰阮软:“石弟,荆爷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阮软看着青衣少年问道:“我怎信你?”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我名秋寐离。” 人群中有人惊讶出声:“原来是四大宗门中,号称网罗天下情报的通天阁少阁主,难怪归一宗在他手下吃瘪。” 归一宗几人垂下头去,一改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薛家和恶狠狠的瞪了李刚一眼。李刚万念俱灰,心下悔恨自己怎么会惹到如此难缠的主。 秋寐离根本没在意归一宗几人的反应,悄悄对阮软道:“通天阁近日收到消息,说碧江有妖兽出没,已经着手调查,家父派遣众多高手就在沿岸巡视。” “那我爷爷真的没事?”阮软还不放心。 “那妖兽数百年前一直被圣佛宗高僧封印与东海之下,不知为何脱困,竟然来到碧江之中,幸好及时发现,未酿成祸端。”秋寐离用小指勾了勾鬓角,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玩世不恭的样子。 阮软心下安定,抱拳谢过秋寐离,他对秋寐离所说消息半信半疑,毕竟以秋寐离的身份,没有必要欺骗他,但此事疑点甚多,当下也不点破。 武家统领指挥舵手全速前进,没有了三头蚩螭,雾霾逐渐淡去,大船重新回到既定的航线。江水依旧深邃,碧波荡漾,在船舷边编织着金色的水花。 第八章 结伴同行 大船终于抵达岸边,当双脚重新踏上大地的时候,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使得船上的众人均唏嘘不已。更有甚者,将整个身体扑倒在江边的湿土上。呼吸着青草的芳香,闻着土壤的气息,突然觉得生命如此美好。 阮软拉着雨晴的手臂,顺着岸边走着,朱梓新在旁边捂着肚子道:“好饿啊,这会儿要是有一盘翡翠烧鹅就好了。” “烧鹅是没有,不过有个冷馒头你要不要?”秋寐离随手丢了过来。 朱梓新抓住咬了一口,呸的吐了出来,馒头被江水浸湿了,满是腥咸的味道。 其他几人均是忍俊不禁,笑的弯下腰去。 经历了船上的变故,秋寐离俨然与三人亲密了许多。 阮软问道:“秋兄不知意欲何往,我们三人准备去天行学院。” 秋寐离笑道:“我跟你们一样,这么大的场面我是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的。” 四人在附近的市集吃了点东西,购买了几匹马,沿着大道往北方而去。 几日下来,除了在沿路的村庄稍事休息以外,几人一直在赶路。阮软算算从幽谷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时间,从地图上显示他们已经走了一半多的路程。过了碧江北面就是跃马平原,他们刚刚进入平原中部。 天色渐晚,前方隐约有村落飘起袅袅炊烟。 “就在前面投宿吧,明早继续赶路。”阮软说道。 几人中除了雨晴以外阮软年龄最小,但朱梓新简单朴实,秋寐离懒散不羁,所以阮软反而成为了几人的主心骨。 四人来到村口,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村民们不会都睡觉了吧?”雨晴满脸疑问。 “刚不是还有炊烟么,去那家看看。”朱梓新提议道。 秋寐离嘴巴上叼着一根麦杆,歪着头四处打量着,一副随便的样子。 阮软点了点头,不过暗暗戒备,顺着村中的小路往里走。 两边的农舍木门紧闭,连牲口圈里也空荡荡的,没有常见的土鸡、猪羊。整个村落像是荒无人烟一般,毫无生气。 “有人在吗?”阮软来到一间土胚堆砌的房屋前。 等了半天也无人回答,只有房顶上的烟囱冒着缕缕青烟。 阮软上前轻轻推了一下木门,“吱扭”一声,门打开了。房子里面没有摆设,只有一个特大的灶台,灶台的炉口烧着一些干柴,上面做着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褐色的液体,也不知道熬了多久。 几人心下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村子透着诡异,村民都去了哪里?若说无人居住,那这灶台又是谁在生火? 索性不想太多,找了一间大点的屋子,将马拴在门口木桩上。拿出了干粮吃了,和衣而眠。 天色渐白,几人起来,出了村子,迎面走来一队士兵,身披甲胄,手持长矛。为首骑马的将领看到四人,高声喝到:“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朱梓新上前答道:“我等乃幽州城学子,路过此地,前往澜州城。”从手中拿出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幽”字。 那将领看到木牌,皱眉到:“你们昨晚是在村中住宿?可曾遇到什么状况。” “不曾。这村子像是无人居住。” “你等速度离去吧,此地不祥,不宜久留。”将领挥了挥手,示意让几人离开。 几人一头雾水,当下也不多言,策马扬鞭而去。 行得半日,来到一座城池之下。 朱梓新一指前方,“这便是澜州城,与幽州城相隔碧江,一南一北。” 雨晴喜道:“终于可以找个舒适的地方睡觉啦。” 阮软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就知道睡。” 雨晴嘟着小嘴,“这些天来都是风餐露宿的,我的皮肤都要变的粗糙了。” 秋寐离懒懒道:“澜州城的醉仙酿最为出名,一会儿要多喝几杯。” 四人进了城门,看门口告示牌前围着一群人。少年多好奇,挤进去看到上面贴着是一则征兵信息。上面写着由于最近马贼猖獗,已经袭击了附近多的村落,现由城主倡议增扩义军,薪俸按官军对待。 阮软想起路过村庄的情景,总觉得不像是马贼所为,无暇多想,已经被其他三人拉着直奔酒楼去了。 澜州城建在跃马平原之上,城内比幽州城辽阔许多。人口数量也是幽州城的几倍,从外城到内城走路都要一两个时辰。城中商铺林立,人群熙攘,好不热闹。 “欲饮醉仙酿,须登锦绣楼。”坐在雅座中,秋寐离摇头晃脑道。 朱梓新笑道:“秋兄你也不过十八岁怎么那么大的酒瘾,莫非娘胎里就学会喝酒了。” 阮软与雨晴都是十四岁,不善饮酒。朱梓新家教甚严,虽非滴酒不沾,不过也是浅尝即止。秋寐离到是无拘无束,喝完一壶又叫了一壶。 天色渐暗,细雨濛濛,秋寐离喝的畅快,低低吟道:“轻歌醉碧影,回首梦已醒。不知杯中意,往事不堪提。” 雨晴拉了拉阮软,“秋大哥这是?失恋啦?” 阮软笑道:“他只是怀旧罢了。看来秋兄也是有故事之人。” 朱梓新若有所思的拊掌道:“是呀,我也要在来几杯,莫要辜负了美酒。”接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阮软想起自己自幼孤零,身世凄苦,父母都不知道在何方,也是有些感伤。 雨晴见他发呆,也不打扰,默默的陪他坐着,各人都缅怀着心事,只剩下窗外的细雨串成银丝,挂在枝头,拍打在窗棂之上。 第九章 途中救美 酒馆打烊,几人才离开锦绣楼前往客栈。朱梓新已不胜酒力,阮软只能将他胳膊搭于自己肩上,还好阮软个头与他差不多,倒不觉得太费力,雨晴在旁跟着。秋寐离喝的最多,眼睛还很清亮,走路也不摇晃,只是多了一丝惆怅,没有了平时不羁的样子。 日上三竿,阮软叫醒几人,研究了一下路线,采购了一些物品,准备上路。 来到城门口发现守卫森严,只留下一人进出的缝隙,对过往行人严加盘问。 阮软上前问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卫的士兵面无表情:“城主有令,缉拿马贼秀春花。” 朱梓新拿出了幽州城的木牌,守卫见到,也未为难四人,放行离开。 “梓新哥哥你这个牌子蛮好用嘛,回头让朱伯伯也给我一个玩玩。”雨晴笑道。 朱梓新不禁有些得意:“澜州城与幽州城隔江相望,交情甚好,家父与此地城主也是旧识,所以才行的方便。” 秋寐离到是靠过来对阮软悄悄道:“我刚收到消息,你爷爷没事了,圣佛宗高僧已经封印了那头怪兽。” 阮软大喜过望,“秋兄这消息哪里来的。” 秋寐离懒懒的道:“通天阁眼线遍布天下,打听消息自是不在话下。” 阮软情绪大好,雨晴看在眼中,也是为之欣喜。几人边聊边赶路,一路欢声笑语。 行不多时,朱梓新喊叫肚痛,要去小解。秋寐离笑骂道:“酒量不行就别逞能,浪费我的好酒。” 朱梓新低着头窘迫的往路边的草丛深处钻去,解开裤带,瞬间舒坦无比。忽然草丛中传来“咳咳”的声音,朱梓新拨开草丛,见到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显是受了伤。朱梓新见状也顾不上男女之防,连忙上前抱起女子,跑出草丛。 阮软等人见他怀抱一女子从草中钻出,大奇道:“朱兄,你这是.......?” 朱梓新满面通红,“救人要紧,快来帮忙。” 几人将女子平放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之上,朱梓新从行囊中拿出一些外敷膏药递给雨晴,“晴妹,有劳了。” 雨晴会意,将膏药在女子身上一一涂抹。 朱梓新问道:“伤势如何?” 雨晴皱起眉头,“她身上并无伤口,这血迹应该不是她的,她只是有些脱力。” 女子咳嗽了几声,雨晴拿出一些清水给她服下,喂了一颗宁神的药丸,女子终于清醒过来。 “有没有吃的?”女子问道。朱梓新忙拿出了点熟肉与馕,自从上次啃了水浸馒头,他到是多备了一些食物。 女子吃了些东西,终于有了力气。雨晴见她容貌秀丽,心生好感,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昏倒在这里?遇到了坏人吗?” 女子苦笑道:“是的,我与家人走散了,又饿又累晕倒在草丛。恍惚中雨水将我淋醒,然后就遇到了你们,多谢救命之恩。” 阮软三人不禁纳闷,明明艳阳高照,这雨......?随即都向朱梓新看去。 朱梓新面红耳赤,暗暗朝三人摆手,示意不要再提。 秋寐离目光游移,上下打量着那女子,雨晴嫌他无礼,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朱梓新问道:“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我等可送姑娘一程。” 秋寐离冷冷道:“你送便送,莫要拖上我们。” 雨晴双手叉腰责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不懂得怜香惜玉。” 阮软在旁察言观色,“晴儿别闹,秋兄自有分寸。” 朱梓新白了三人一眼,“姑娘莫怪,他们就爱开玩笑。” 那女子低头,小声道:“不劳烦公子,我自己走便是。”随即便欲起身,脚下却是虚软,险些坐倒。 朱梓新扶住了她,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姑娘,此马赠予你,让它送你回家吧。” 那女子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他,见朱梓新眼中清澈,满是关切之情。又低下头去,轻声道:“不知公子名讳,日后必当相报。” 朱梓新将四人分别做了介绍,又将女子送上马背,看着她远去,方才长舒一口气。 阮软促狭的笑道:“恭喜朱兄,尿得佳人一枚。” 雨晴睁大了眼睛,“原来.......” 秋寐离摸着下巴:“孽缘啊......” 朱梓新:“.......” 几人笑得快断了气,朱梓新自己也苦笑不已。 阮软严肃道:“天色不早,我等继续赶路吧,朱兄保重!”翻身上马,雨晴和秋寐离也紧随其后。 朱梓新急道:“喂,那我呢,你们这些损友。” “谁叫你那么大方,宝马送美人,若是秋兄不嫌弃,你与他共乘吧。”阮软作势扬鞭。 “我才不想跟一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秋寐离绝情的说道。 朱梓新囧在原地,咬牙飞身跳到阮软的身后,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身,“走吧,我不嫌弃你。” 阮软惊道:“朱兄你口味真重,男女通吃啊。” 雨晴笑的花枝乱颤,“恭祝两位早生贵子。” 少时欢笑自无忧, 未尝苦痛哪知愁。 纵意四方任驰骋, 春风十里故地游 第十章 抵达学院 数日时光转瞬即过,四人终于走出跃马平原,看到了前面连绵的山脉。与南方的不同,少了一份秀美,多了一份雄伟。几道主峰如五指一般直插云霄,白色的云霞像轻纱围在山腰,山上怪石嶙峋,陡峭挺拔。 “这山好高啊,我们那里跟这里比起来只能算是个小土包。”雨晴一脸惊奇。 “这是断龙山脉特有的地貌,传说上古时期恶龙为害,扰乱皇城。人类面临灭顶之灾,有绝世强者手持长剑,与恶龙搏斗七日七夜,终于将其斩与剑下。恶龙的身躯被分为几段,经过漫长的岁月,形成了如今的山脉,故名断龙山脉。”秋寐离娓娓道来,几人听的悠然神往。 “这山脉连绵几千里,那恶龙有这么大?”雨晴不解道。 “若不是如此巨大,岂能兴风作浪,不过那绝世强者又是何等风采,救众生于水火,应当很有名才是。”阮软目光远眺,情绪激昂。 “他叫楚天行,自那一役以后,便失踪了。有人说他身负重伤隐居疗伤,也有人说他飞升仙界,得成大道。”秋寐离眼睛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皇室为了纪念他,就在斩杀恶龙处设立了天行学院,邀请为大陆作出突出贡献的前辈任教,征集天下资质优秀的青年,培养人才。” 几人听的热血沸腾,终于明白了天行学院的由来,连雨晴都攥紧了小小的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从这条山谷往里走,就是天行学院了,断龙山脉围成了方圆千里的盆地,全都是天行学院的地盘。”秋寐离感叹道。 几人策马进入了山谷,两边皆是陡峭的山崖,谷口的通道是天然的险隘。走了十几里,面前豁然开朗,绿翠如茵,灵气萦绕,奇花异果遍地皆是。一座宏伟的山门拔地而起,高达百丈,上书“天行”二个大字。 四人抬头尽皆震撼,人在门下犹如蝼蚁一般渺小,眼中的天行二个字,若有万斤之重,压迫的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由得心生畏惧,便欲顶礼膜拜。 “几位学子是来入学考试吧?”门口一位青年问道。 阮软四人上前行礼,“正是。” 那青年语气亲切,让人立生好感。“几位远道而来,请随我先入住阅心斋。” 进入山门前行片刻,一片阁楼林立,仙音袅袅,翠竹成荫,确是静修之福地。 青年微笑道:“此处无人的阁楼均可居住,只要不打扰别人休息,不与人争斗,便可随意。” 阮软几人连声道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青年抱拳道:“杜小白,天行学院外门弟子。” 雨晴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问道:“不知学院可否有女弟子?” 杜小白笑道:“有很多呀,不过都比较凶,没有你这样可爱的。” 雨晴小脸泛红,害羞的躲到阮软身后。 阮软好奇的问道:“杜兄,不知这入门考试如何筛选学员呢?” “一般分为三部分,首先测试身份,身家清白方可进入第二阶段。这也是为了避免邪魔外道混入学院,其实你们已经通过了。”杜小白笑了笑。 几人暗自奇怪,只听杜小白接着道:“你们刚才经过的那座山门,本身就有如此功效,若是非我族类,施放的威压足以让其原形毕露。” 想起刚才看到山门的感觉,几人恍然大悟。 “我在门口本身就是执行接引工作,特地安排诸位到此。”杜小白停顿了一下,“此处名为阅心斋,实际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这里有一座妙音塔,共分十层。进入塔中时刻可以听到音律,乃学院专门安排,可以引起人内心的共鸣。每上一层压力便会增大,心性坚定者会提升修为与境界,反之会受心魔困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疯癫。”杜小白严肃道。 阮软四人听的暗暗乍舌,这仙音竟然如此厉害。 “进入山门者皆须在此地修心登塔,此为第二阶段。” 雨晴问道:“那三阶段呢。” 杜小白笑道:“等你们过了这关自会知晓。切记量力而行,不可勉强。” 阮软几人纷纷点头称是,杜小白又嘱咐道:“离登塔还有两个多月,你们可以在此多多提升一下,做好准备,我去迎接下一批学员。” 杜小白转身离去,阮软几人各自挑选房间,一个个都分别修炼,连雨晴都认真起来,全无平日调皮的模样。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阅心斋陆续来了许多人,皆是各大门派年轻弟子。得到了接引者的指点,分别入住了阁楼之中。此处阁楼数万余间,竟是入住了大半。 阮软几人见此盛况心下感慨不已,看来想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进入百名之内,绝非易事。 每日听的仙音贯耳,几人早已习以为常。阮软试着放松心神,任由音律波动自己的情绪。反而觉得浑身舒畅,那音律如同灵气一般在浑身经络游走,经过之处微微震荡,往日闭塞的窍穴都有松动的痕迹。 阮软将此方法告知雨晴几人,雨晴天真烂漫很快就进入状态。朱梓新开始无法放松,下意识的会抵抗音律。阮软在旁悉心引导,慢慢的朱梓新也平静下来,渐入佳境。 到是秋寐离双目紧闭,身体发抖,双拳紧握,面露痛苦之色,内心在不断挣扎。 阮软在旁轻轻吟道:“轻歌醉碧影,回首梦已醒。不知杯中意,往事不堪提。”正是那日秋寐离在酒楼所念。 秋寐离胸口起伏,突然张口吐出一口淤血,气息变的柔和许多,过不多时缓缓张开眼睛,低声说道:“多谢石弟,我心中执念太深,险些心神失守。” 阮软笑道:“这音律可将人心内的各种情绪放大,我跟晴儿从小幽居,心头杂念甚少。秋兄年长一些,身份特殊,接触的物事也丰富,若能摒弃杂念,收获应该更大。” 秋寐离点头道:“方才短短时间,我已经受益匪浅,平时练功冲击窍穴留下的暗伤也恢复了不少。” 阮软点头,“这样将来攀登妙音塔更有把握了。” 第十一章 快速突破 入门考试的日子终于到了,数万名各地赶来的少年都兴奋不已,随着学院中晨钟长鸣三下,所有人整齐的集中到了阅心斋西边的广场上。广场整个由卧龙山脉特产的长青石铺成,打磨的漂亮光滑,中间高耸着一座巨大的高塔。塔身为特殊材料制成,共分十层,每一层的小窗外都挂着一串串的风铃,均由稀有金属打造,内部刻着繁杂的花纹。 众人仰望之间,一名美貌女子站在高台上高声说道:“欢迎诸位学子齐聚于此,我是天行学院导师林香柔,今年天行学院第二阶段妙音塔的测试即将开始。”她环顾了下台下殷切的众人,缓缓道:“天行学院的宗旨是为了造福天下苍生,消灭一切危及天苍大陆的和平与安全的不良因素。” “天行者,替天行道也。拯救众生于水火,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入我门者,心性最为重要,如何坚守初心,不为心魔诱惑,就要通过此次登塔来考验。”林香柔声音清脆,彷佛有种特殊的魔力,众人皆静静听着,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林香柔很满意众人的表现,继续说道:“妙音塔共十层,进入塔中就会有音律扰心,每登一层心神都会倍受煎熬,一至三层为红尘境,四至六层为魔域境,七至九层为飞仙境。” “红尘境考验的是欲望和困惑,魔域境考验的面对死亡与恐惧,飞仙境考验的是超脱与勇气。”林香柔接着道:“登上的层数越高,心志越坚定,越能面对困境,能够肩负天行之重任。想通过这次考核最低也要三层以上,跳出红尘方能进入最终的考核。” “每个人进入塔中都是独立的空间,也就是说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尽量登上更高的层数,这不仅决定了你们的排名,也将影响最后阶段的结果。考核时间为三个时辰,四层以下直接淘汰。” 林香柔正欲宣布考核开始,一名白发老者出现在高台上,林香柔欠身行礼,“参见高副院长。” 老者点了点头,望着台下,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一定奇怪为什么没有介绍妙音塔第十层,因为历来考核还无人能到达此高度。最快进入四至六层的前一百位学员可以成为外门弟子,登上七层者可以直接入门成为学院内门弟子。” 众人听的心下激动,纷纷摩拳擦掌。 随后林香柔宣布比赛开始,人群涌向高塔。高塔四面皆有入口,每个入口都可以同时进入数百人,数万人不过眨眼功夫就全部消失在入口处。 阮软随着人流进入入口,耳中传来音律声声,令人心神不宁,血脉喷张。随即放松心情,引导音律在体内流动,很快就适应了这里。前方有一排台阶,应该是通往二楼。刚一踏上台阶音律开始加强,对阮软来说只是体内音律流动的速度略微加快。走了几阶音律已经加强了三成,看来上得二楼就要承受一倍的压力。 快步登上台阶来到二层,音律果然加强了一倍,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幻。一老一少在木屋前说话,那幼稚的身影正是自己;随后幽谷门口爷爷临行前对自己的教导,那份依依不舍;渡船上爷爷飞身驾驶小艇那孤独伟岸的身影。 阮软张口叫道:“爷爷!” 只见爷爷在远处招手,阮软便要跑过去与他相聚。但一条三头蚩螭挡住了去路,狰狞的头颅喷吐着雾气,向着他扑来....... 忆时光 少时多惆怅 梦里花香 浅尝初醉自芬芳 这是梦境,都是我的回忆,因为我在意,我珍惜,所以我要这剑万丈光芒,扫除荆棘磕绊,我要这心一尘不染,荡尽前方阴霾。 眼前的景象散去,一排台阶出现,感受着体内波动的变化,阮软登上了三楼。 “饿了吧,先吃点。”一个小女孩歪着头说道:“我叫雨晴,你呢?” “看这里,灵雀泉,幽谷特有的锦绣鲤。”小女孩牵着小男孩的手。 两人在凉亭前比试,阮软不敌,拦腰抱住了雨晴,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晦暗森林鲁刚偷袭,一剑斩其头颅,一招灭了三人联手。 体内的音律不断游走,身体的力量逐渐在增长,但心头的疑虑却没有减少。 我非冷血,只因情重。 拔剑问道,谁为不平。 一念至此,心头豁然开朗。 阮软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体内一直没有突破的奇经八脉在音律的推动下,隐隐有松动的迹象。红尘境有惊无险的通过,面前出现了通往四层的阶梯。 此时在塔外除了林香柔与高副院长,还有一批高年级的学员正在观看塔内的动静。 高副院长手中如同罗盘一样事物遍布满满的红点,代表参赛的学员,一圈一圈的同心圆代表了相应的层数。最外围就是第一层,此时有大半红点分布于此,剩余一小半集中在第二圈,也就是第二层,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红点进入了第三圈。 “王大成,我赌一个时辰内没人能进入四层。”一名学员说道。 王大成身高臂长,体格威武,脾气略微急躁。看着塔内的状况不容乐观,不过他生性好赌,随口便说:“赌什么?别想用些学分就糊弄我,你拿的出补气丹我到是考虑一下。” 他本是想欺对方手中没有赌注,不想对赌,没想到那学员手在胸襟一掏,拿出了三颗黑黝黝的丹药,正是补气丹。 “王大成,实在不巧,我刚刚得了几颗,来来来,就此下注如何。”那人不依不饶,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王大成蛮劲上来了,硬着头皮只能跟对方死磕。“赌便赌了,怕你不成。” 旁边人纷纷同情的看着王大成,叹息这赌局自己怎么没参与,稳赢不输的买卖可惜了。 突然高副院长手中罗盘上一颗红点闪耀夺目,移动到第四圈的位置。众人皆以为眼花,再看去那红点已经进入第五圈还在不断移动,直至进入第六圈方才停下。 罗副院长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妙音清盘出了故障,不过看到其他红点还在一层二层徘徊,才放下心去。 看来出了了不得的人物,这才开始不过半个时辰,连续突破红尘境不说,进入魔域境竟然如此飞速到达第六层,其心志如铁石般,让人心惊。 关键是音律带来的压力,不仅扰乱心神,到后来宛如实质刀剑攻击一般,意志稍微不够坚强就会崩溃。 第十二章 艰难过关 众人正惊异是谁一枝独秀冲击六层之间,妙音清盘上又有变化,几乎同时有八个红点闪耀光芒突破三层,进入四层。 与王大成对赌的那名学员嘴巴大张,被眼前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王大成双眼放光,大手搓的青筋凸起,这意外的惊喜,来的太给力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续十几个光点通过了三层,拥有了排名资格。此时大部分光点从二层来到了三层,竞争变的激烈起来。 阮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进入四层以后音律如泣如怨,面前魔影重重,如堕地狱。不过阮软道心已成,意志如刚,直接将虚妄破灭,进入五层纵是妖魔数量提升了一倍,也是挥剑斩之,进入六层。 此时音律已经如战鼓般轰隆隆响起,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十二经脉贯通,奇经八脉中六脉已经彻底被冲开,音律仍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涌入,要将经脉撑爆。阮软运转功法试图引导音律,无奈根本行不通,只能任其在经脉中奔腾呼啸。若是不引入体内,就如同与音律对抗,立时便幻化为万千魔物,团团围住杀之不尽。 身体内部的经脉就要达到极限了,阮软整个人就像吹起的皮球一样,不能在吸收了!阮软苦笑着,自己境界不够,如果炼气化虚,在体内开辟气海,方可容纳如此暴躁的冲击。 不过眼下还可以用音律来帮助自己冲击任督二脉。不过此举过于危险,要么一气呵成,否则就会有走火入魔之忧。 阮软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双手并指封住了自己阳蹻脉与阴蹻脉。音律冲击其余四脉压力骤增,通过十二经脉进入奇经六脉的音律愈发狂暴,毛孔都要滲出血来。阮软忍着剧痛又并指封住了阳维脉与阴维脉,剩下冲脉与带脉立时鼓起彷佛随时都要炸裂。由于只剩了唯一的运行路线,音律下行来到会阴,不断的冲击,窍穴终于有些松动。 继续,还不够!好在音律无休无止,阮软心神整个沉浸在音律中,全力冲击,一波一波如浪潮拍岸。就在阮软意识渐渐模糊,感觉经脉已经要到极限的时候,“轰”的一下,窍穴被打开,音律冲进任脉与督脉,立即将二脉贯通,在身体内完成周天大循环。阮软脑中变得清明起来,运转真气之下,发现自己比之前速度快了很多,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经络既通,音律也感觉不到肆虐的感觉,眼前的妖魔也消失不见,通往七层的台阶也出现在面前。 第二阶段的测试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从妙音清盘上可以看到,已经有近百个红点突破了三层,分布在四层与五层之间,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停留在三层,二层只有很少的红点,这个时间还未进入三层怕是希望渺茫。这时清盘上唯一停留在六层已经多时的红点,突然移动起来进入了七层。 林香柔双目一亮,高副院长也激动起来,因为进入七层代表着可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高副院长不禁高兴道:“虽然今年的学员整体偏弱,但起码出了一个好苗子。” 雨晴此时正处于三层内,她只知进来的时间不久了,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只能咬牙按着平日引导音律的方法,冲刷着体内经脉。她虽平日天真活泼,但久居幽谷,心灵纯粹,眼前的幻象对她影响不大。只是她根基不够扎实,体内奇经八脉只开了两脉,所以用的时间较久了一些。她也体会到音律的妙用,这样比自己平时修炼的强度大了无数倍,相当于快速提升修为,不过过程凶险了一些罢了。想着不能拖石头哥哥的后腿,她咬着牙让音律全速冲击,三脉四脉终于贯通,音律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通往四层的台阶也终于出现。 踏上四层,阴风四起,魔影重重,雨晴知道是幻象,但是还是心内有些慌乱,无法将音律引导入体。过了片刻,各种鬼哭神嚎越发强烈起来,若是心志不守,心魔作祟,整个人就会疯癫狂乱。雨晴想起阮软拔剑诛凶的场面,也拔出了自己的幽兰剑,按照平日演练的剑法,细细施展起来。开始剑招凌厉,破空有声,慢慢的出剑速度有所放缓,心境也趋于平静。将音律导入经脉中,剑招反而浑圆如意起来。渐渐的随着音律的冲击,剑光吐出,犹如白龙戏渊,气息也变得绵长,进入到了一种微妙的境界。“咔嚓”一声,窍穴破开,第五脉开启,第五层的台阶出现。 雨晴有所感悟,飞身上了五层,依旧按照之前所悟,幽兰剑长虹贯日,身形游走,只觉胸腹中一股力量蓬勃雄厚直下,腰间一轻,“啪”的一声,带脉已通,六层阶梯出现在面前。 雨晴惊讶之中带着欣喜,此次必然能够通过考核了,直奔六层而去。 与此同时,钟声响起,林香柔高声道:“突破三层的百名学员已满,请四层以下学员出塔。” 音律停止,数万人从塔中回到广场,林香柔对众人道:“今年选拔入门学员到此结束,众位可以返回了,明年如果年龄在二十以下,仍可前来参加。” 众人垂头丧气相继离去,林香柔开始通知四层人员出塔,接着是五层、六层。雨晴出来看到场上已经站了近百人,朱梓新与秋寐离正在其中,唯独阮软没见人影。等到林香柔通知七层人员出塔,才见阮软走了出来。 高副院长摸着花白的胡须笑吟吟的看着阮软,阮软看到场上情况心底也有了计较,自己是唯一登上七层之人。 高副院长心情甚好,当场宣布:“恭喜各位通过此次入门选拔,成为我天行学院的弟子。经过这次历练,大家应该也感受到了,心性与实力的重要性,这些都是以后除魔卫道的根本。” “你们从数万人中脱颖而出,无一不是心性坚韧,天资过人之辈。但你们修为太低,需要时间来磨炼,未来的天苍大陆需要你们来守护,切记要努力提升,不可懈怠。”高副院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百名弟子齐声答道:“弟子知晓。” 高副院长吩咐林香柔带领众弟子下去休息,留下阮软一人,微笑道:“学院已经好多年未遇到天赋如此的弟子了,你现在成为了内门弟子,可享受很多外门弟子不同的待遇。” 阮软恭敬的答道:“愿闻其详。” 高副院长说道:“学院招生严苛,目的就是挑选人才,培养可造之材,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源。这些资源一些是皇室和学院多年的积累,剩下的是通过发布任务,不断的靠学员获取。所以学员通过任务提升自己的贡献度,也就是学分可以换取自己想要的功法、物品。外门弟子需要从低级的宗门任务开始,毕竟跟能力有关,所以获得的学分速度略慢,内门弟子可以接到更高级的任务,可兑换的东西选择范围更大。” 阮软听的仔细,一一牢记在心,高副院长交待完毕,留下一张传音符,告诉阮软如有急事可以传讯于他,飘然离去。 第十三章 清心雅居 成为正式弟子即可进入天行学院,在林香柔导师的带领下,一众弟子出了阅心斋,向北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条宽逾数里,深不见底的大裂缝前。 “此处名为斩龙渊,据传为当年楚天行斩杀恶龙时,一剑从空中劈下,形成的深渊,直达地心。这里也是守卫学院的一道防线,凡我学院弟子方可自由通过。” 林香柔说罢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按在深渊边的一颗大石之上,只见一道光门开启,她走了进去,留下一道声音:“都进来吧,只有经过妙音塔音律洗礼通了四脉者,才可以不被排斥,你们都符合条件,可随我前往。” 通过光门来到对岸,一行弟子均赞叹不已,果然是顶级仙门的手段,如此险要之地,又有身份识别,确实是万无一失。 往前走灵气萦绕,浓如白雾凝霜,人在其中飘飘欲仙。一片碧砖翠瓦的建筑群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里便是天行学院弟子居住的清心雅居,所有弟子出师之前都住在这里。这里的房间都设有小型聚灵阵,在此修炼需要花费学分。房间价格各有不同,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学分可以通过去完成宗门发布的任务获得,所以不断的为宗门作出贡献,就可以获得更丰富的修炼资源。” 林香柔拿出了一些白色令牌,让各人上前分别领取,“此令牌为外门弟子所有,里面有一百积分。” 随后又拿出一块青色令牌递给了阮软,“此为内门弟子身份象征,内有一千积分。” 众人羡慕的看着阮软手中的青色令牌,林香柔笑道:“外门弟子想成为内门弟子就必须勤加修炼,二十岁以前挑战妙音塔,成功进入七层就可以升级为内门弟子。” “学分与个人修行息息相关,互相之间不能转让,除非通过发布宗门任务的潜龙堂裁决学分的归属。现在所有人将令牌置于手腕,滴一滴血在令牌之上,此为子令牌,与个人绑定,不会遗失,除非死亡,母令牌在宗门内会有所感应。” 众弟子闻言随即点破指尖,在令牌上滴血,令牌吸收了血液,融入皮肤在各人的手腕处幻化成为一个天字,犹如刺青一般,甚是神奇。 见大家绑定了身份令牌,林香柔接着道:“一个月后学院会进行第三次试炼,其实对大家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晋升机会。进入洗髓池洗礼是学院对新入门学员的福利,成为宗门弟子就可在洗髓池浸泡,使你经脉更加宽广,淬炼体内杂质,为将来的修行打下坚固的基础。因为越是高深、威能越大的功法对身体的负荷就越大。在此之前,你们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这样获得的好处就更大。” 林香柔补充道:“宗门任务也可以组队完成,不过学分会平均分配,队长可额外获得百分之十的学分奖励,但是任务失败,小队成员也会相应扣除该任务的一半积分。” 林香柔交待完了基本的入门知识,让各人自行修炼,转身离去。 阮软四人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雨晴扑入阮软怀中:“晴儿好想哥哥。” 阮软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感受到那份热情似火,微笑道:“晴儿好厉害,我还怕你被淘汰了呢。” 雨晴一把推开了他,不服气的说:“我可是登上了六层的选手,一点都不差。” 阮软好奇的道:“梓新兄、秋兄你们登上了几层。” 朱梓新惭愧道:“我只登入五层,现在修为还没晴妹高了。” 秋寐离依旧大不咧咧,“我跟晴妹一样,刚刚六层。” 阮软笑道:“还好大家都顺利通过,这样以后出去领宗门任务也可以组成小队。” 雨晴眼睛笑的眯缝起来,“那我要当队长,可以多领百分之十的积分。” 朱梓新惊道:“完了,我这学分不够赔偿啊。” 雨晴举起小拳头作势欲打,朱梓新抱头躲在阮软身后,“少侠救命,有女魔头要行凶啦。” 秋寐离冷冷道:“你那少侠与女魔头是一伙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几人嬉笑打闹,彷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初识的日子。 “先去看看修炼的地方吧,还有一个月,争取大家都有所突破。”阮软提议道。 几人来到清心雅居,雨晴看到门上的价格皱起眉头,“普通房间每日三学分,中级房间每日十学分,高级房间每日三十学分。我的天,高级的我只能住三天......” 负责此处接待的是一名老者,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看到雨晴惊讶的模样笑道:“修为不到你住高级房间也没用,你们刚入门住普通房间就好,赚取学分也足够维持。” “恭喜几位同门入住清心雅居,不如先到寒舍一叙。”说话的竟然是接待过他们杜小白。 几人纷纷点头,随同杜小白来到一处住所。杜小白热情好客,摆了几样鲜美的瓜果,阮软等人吃的津津有味。 秋寐离取出了几瓶酒来,大家兴致盎然,连雨晴都斟上了一杯,饮了一口,小脸泛红,越发显得娇羞可爱。 阮软与杜小白碰了一杯,“多谢杜兄对我等几人的照拂,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勿要客气。” 杜小白连忙答道:“雨石师兄现在位居内门弟子,以后自当有事劳烦。不过今日只是为几位庆祝一下。” 阮软听得他称呼自己为师兄,心下不禁感慨,也不反驳,继续喝酒。 几人相谈甚欢,竟然将秋寐离带来的酒都喝掉了。朱梓新自是酩酊大醉,雨晴虽然脸红但是喝酒最少,阮软经脉已通,这些酒醉不到他。秋寐离自己独饮都没问题,也是神志清醒。几人与杜小白告辞,阮软扛着朱梓新,一如在澜州城的样子。 雨晴不满意的用指头戳了戳朱梓新的额头,“下次不能让梓新哥哥喝酒了,每次都醉的跟死猪一样。” 秋寐离悠悠道:“我到是挺羡慕他,一醉解千愁。” 阮软笑道:“秋兄什么时候把烦恼分享一下,我们也帮你出出主意。” 秋寐离目中闪亮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去,“石弟有心了。” 几人去老头那里各选了一间普通房间,安顿好朱梓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阮软运转真气一个大周天,感受到了灵气的喷薄,暗暗欢喜,一个月时间一定要提升到最佳状态,迎接洗礼。 第十四章 入山洗髓 一个月时间,阮软专心辅导雨晴与朱梓新,终于在即将开始洗礼之前让二人顺利晋级,通过了六层妙音塔。秋寐离自然也顺利打通奇经八脉,三人同时升为内门弟子,令牌也换成了青色,每人额外增加了一千点学分,顿时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三人的晋级明显刺激到了其他学子,但是很多人进来以后忙于做宗门任务赚取学分,加上自己本身也只是勉强突破三层,又没有三人之前就有过引导音律入体的经验,只能感叹人和人差别太大。 杜小白还是外门弟子身份,中间拜访过几人,但几人都在拼命修炼,见状杜小白悄悄离开,心下不由得羡慕万分,想起几人还是自己接引进门,感叹真是世事无常。 林香柔看着百名新入门弟子,通过一个月的入门修炼,内门弟子达到了十人。除了阮软四人以外,分别来自皇城流霞仙境的莫飞花、周不同,东部圣佛宗的念真,西部剑盟的江若衣、江若雪,还有一名来自东部边陲药仙阁的袁紫衣。 众人跟随林香柔走过一片草原,正是初夏时节,满地的各色野花,随风飘来阵阵的花香,沁人心脾。青草刚及膝盖,柔软的草根抚摸着行人的脚踝,让人忍不住想躺下来与大地融为一体。 走了半晌,穿过草原,前方耸立着一座笔直入云的山峰,方圆数百里。此地的灵气更加浓郁,天空中白色的灵气凝结成雪花一般,飘飘洒洒,将整个山体包裹的隐约可见。 林香柔郑重的注视着前方,樱唇微启,“此处相传是楚天行斩杀恶龙之后掷剑之地,形成一座山峰,故名隐锋山,乃学院核心所在,宗门藏经阁总阁,洗髓池,天道岭,潜龙堂总部以及内门弟子与学院长老居所都在其中。” “清心雅居主要帮助外门弟子提升实力,那里的潜龙堂分部只发布一些初级任务,供外门弟子维持修炼,藏经阁分部内也只提供基础功法。所以外门弟子只有努力提升晋级内门弟子,方可来此获得更高级的待遇。” 外门弟子听的眼中一片向往之色,阮软几人也暗暗点头,几人都已经晋升内门弟子到不担心被分开。 行至山下,踏上一排陡峭的台阶,身边雾气缭绕,前方目不能视,顺着石阶有一道锁链,黑黝黝的不知用何物打造。 在山中走了个把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山洞,林香柔打开禁制,一行人鱼贯进洞。通道蜿蜒曲折向下,不多时来到洞内宽敞之处,可容纳数百人,洞顶倒垂着灵乳钟石,中央有一大大的水池。 林香柔指着水池要求众人进入,水池中是千年石脉精髓与灵气长期滋养,产生的如烟若雾的白色粉屑,细看是由微细的水珠组成。顺着呼吸和毛孔进入体内后,在经脉中游走,附着在脉壁上,将里面的杂质挤迫出来,流出体外。像阮软他们内门弟子,经脉已通,运转大周天将全身的脉络都进行了洗涤,得到的好处自然比外门弟子好的多。 洗髓池可以净化经脉,剔除杂质,使经脉更坚韧,可承受更大强度的冲击。 整整过了三日,众人才从洗髓池出来。林香柔安排外门弟子下山,回归清心雅居,自己带着阮软等十名内门弟子前往山腰处的天行宫。 天行宫建在隐锋山的半山之中,门楼是用厚重质朴的山石堆砌成巨大的龙头,穿过龙嘴是一个大型的广场,往里走宛如一个大型城镇,各种精巧的建筑,让人感觉像来到了瀾州城。 林香柔指着两边的精舍说道:“这些都是内门弟子居住之地,灵气的浓郁程度远超外面,不过消耗的学分也高,五十学分一天。” 阮软等人苦笑,原以为自己的学分不少了,没想到连一个月都住不到。 林香柔看到众人神情笑道:“所以,大家要努力赚取学分,否则就只能睡大街上了。” “去潜龙堂领取宗门任务,是获取学分的最直接的手段。有了学分既可以去藏经阁换取功法,还可以在宫内的店铺购买药品、武器。若是没有适合自己的任务,也可以去各个店铺打工赚取学分。同时也可以学习一些辅助专业,若是通过学院考核,成就大师称号,在天苍大陆之上也是风光无限。” 林香柔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凝视着阮软说道:“学院之中并非天资聪颖就可以一鸣惊人,每个人都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不断提升。这个世界等待着你们的成长,来改变未来的局面。”说完径自离去了。 “我怎么听不太懂导师的意思,貌似我们肩负着什么任务。”雨晴眨着眼睛说道。 “秋兄你信息比较灵通,你总能听出点什么?”阮软问道。 秋寐离哼了一声,“我们现在不过是菜鸟罢了,先提升自己吧。” 朱梓新摇头晃脑道:“好歹我们也是内门弟子,万里挑一的存在,怎可妄自菲薄。” 雨晴噗嗤笑了出来:“你的酒量到是称得上万里挑一。” 朱梓新彷佛被踩了一脚,跳将起来,“谁说的,晴妹不服我们去比比。” 秋寐离冷冷道:“看来除了酒量,你的气量也是万里挑一。” 旁边众人笑的前仰后合,说笑了一阵,彼此也熟悉了一番。流霞仙境的莫飞花、周不同本是皇城两大家族的子弟,两人准备去接宗门任务。念真是一个佛门弟子,打算先去藏经阁找些佛法的书籍看看。剑盟的江若衣、江若雪是兄妹,先去街道四处走走。阮软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藏经阁,毕竟几人都未开通气府,去找找适合自己的功法。十人就此分散,道别后各自离开。 第十五章 挑选功法 阮软四人在街道上边走边逛,看到四处都很新奇。毕竟与一般的城镇不同,店铺开始都是由导师坐镇,顺便培养在此方面有天赋的学员。经过千年的沉淀,不少店铺都是形成了自己派系。学院除了对于犯下严重错误的学员,收回身份标识以外,并不限定学员留在学院内,所以不少学员自愿留在学院,把学院当作自己的宗门。 学院鼓励学员积极为学院完成任务,学员赚取积分交换自己需要的物品,不断的成长,形成良性循环。对于学员在某领域有天赋,并志向在此方面有所发展,学院也是大力支持。每年都有百名学生加入学院,所以各个派系均有补充。整个学院内部形成特有的产业链,又与外界密切相关。 阮软四人一路来到藏经阁,并没有想象中戒备森严的情况。一栋三层的小楼,门口只有一名中年男子负责接待。 进入楼中,一排排书架上玲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功法秘籍,下面都有标注学分。 阮软拿起一本《太虚真解》,翻了翻内容,是一本道家功法,标注八百学分。也算是基础入门的修炼功法,只能算普通货色。随后又翻开另外一本《阳炎诀》,标注七百学分。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心中不喜,又继续看向其他。结果看了半个时辰,只是头昏眼花,无一满意。 踱步来到二楼,只见书架上标注学分都是三千起步,看看自己的学分,不禁捉襟见肘,连内容都没多看,又回到一楼。 接待的男子看他游移不定,问道:“怎么,没有合适的功法么?” 阮软见他面容坚毅,风度翩翩,心生好感。 阮软恭敬的答道:“正是如此,不知先生可否指教。” 男子道:“功法一途,需寻找自己适合的,并非越贵越好。你可体会自己的方式,决定自己的路线,方可定夺。” 阮软答道:“我自幼在山中长大,除了与野兽相搏并未习过系统功法,后得指点,擅长用剑,功法却是粗浅了一些。” 男子闻言,伸指在阮软脉门一搭,沉吟了片刻,“你入学院参加妙音塔情况如何。” 阮软据实相告,男子眼中微微一亮,随即问道:“既然能一气冲关到七层,足见道心坚强,不知你志向何方。” 阮软想起了爷爷慈祥的笑容,以及雨晴那活泼的模样,还有自己不知何方的父母,缓缓道:“我要保护自己至亲之人,不让他们受伤害。我要这剑万丈光芒,扫除荆棘磕绊,我要这心一尘不染,荡尽前方阴霾。” 男子呵呵笑道:“具体一些呢?” 阮软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就像楚天行前辈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男子收敛了笑容,目光望向远方,怔怔道:“顶天立地,说易行难……” 阮软暗自体会着男子话中的意思,不由得也有些出神。 男子又道:“你虽然年纪尚浅,但心志坚定,天地之间有些事并非一腔热血就能如愿。” 阮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下,感触的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迈步去看看,又怎知这天地宽广。” 男子笑道:“此话到时不错,关键是如何能够坚守本心,不为外界所染。” 阮软轻轻吟道:“念得失,叹无常,怎能不彷徨。胸中豪情,肆意疆场志昂扬,无论,天地宽广,自在翱翔。” 男子眼中渐渐浮起一丝丝的光芒,看着阮软露出欣赏之色。 他突然又笑了起来,神情显得落寞,“也罢,我有一自创心法,不如传授与你,望你能坚守本心,得偿所愿。” 阮软有些愣神,他虽然感觉对方深不可测,应为前辈高人,但初次见面就将这种不传之秘交与自己,心下甚是忐忑,不知此人何意。 男子看向阮软,双目如电,彷佛只刺灵魂深处,“我辈男儿,自当坦荡于天地,若是问心无愧,何必彷徨。” 阮软醍醐灌顶,挺起胸膛大声道:“蒙前辈看重,雨石自当遵从。” 男子一指点出,正中阮软额头,阮软只觉一篇口诀浮现脑中,内容清晰完整,领悟起来无比轻松,但却是一个字都描述不出。 “此心法名为清明小令,意即清神明志,记住万法归宗,殊途同归,功法只是手段,善恶只在一念。一个人的成就在于心地有多宽广,敢想敢做,方为男儿本色。” 阮软拱手:“雨石必不会让前辈失望,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男子笑道:“叫我苍游便可,不必再来藏经阁,也不要与人提起传功之事,就当你我之间的秘密。” 阮软深知前辈高人多高深莫测,但面前此人对自己有授道之恩,心下感激,当下又是弯下腰去深深一拜。 男子将他扶起,意味深长,“你我自是有缘,你好生研习,我期待你的成长。” 阮软心下感动,也不再扭捏作态,随即告辞离开。 出了藏经阁,等了半天,见雨晴三人也选定了功法,阮软上前问道:“晴儿选的什么功法?” 雨晴一脸心痛,“我选了一本姹女心法,花了我八百学分。” 阮软又看向朱梓新,朱梓新挠头道:“我选了本幽然仙诀,我有点想家了。” 三人相顾愕然,秋寐离难得没有打击他,“其实练什么功法都差不多,毕竟都是初级的,你喜欢就好。像我就选了醉仙真言。” 雨晴捂嘴笑道:“这倒是符合你的爱好,醉后吐真言。哈哈哈” 阮软和朱梓新也被逗乐,阮软道:“我选了清心诀,算是适合我的。” 朱梓新瞪眼道:“清心寡欲吗?那晴儿岂不是.......” 雨晴俏脸绯红,笑骂道:“果然猪嘴吐不出象牙。” 秋寐离冷冷道:“看来不喝酒有人也能变死猪。” 朱梓新见众人又提囧事,忙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地方休息吧。” 见天色已晚,四人决定先去找房间闭关,尽早开通气海,约好三日后见面。 第十六章 开辟气海 气海是修行之人境界的一个分水岭,前期修炼通过吸收灵气在体内运转,将灵力转化成为自己可以操控的真气,储存在全身经脉之中,但数量有限。气海如同一个大型的仓库,可以将灵力转化的真气保存起来,使用之时可以调用,战斗强度与持续能力不可同日而语。 气海和本身存在于任脉之中,位于下腹的气海穴不同。气海穴为人体各经脉汇集天地元气之处,是突破任脉的关键窍穴。气海是将体内的真气储存起来,在胸口膻中穴位置形成一个体内的独立空间。 阮软脑中浮现清明小令,运转之下感觉灵气在经脉运行的速度骤然加快。在经过洗髓池淬炼过以后,经脉本身就变得粗壮坚韧。在各条经脉高速运转的真气,通过毛孔散发出来,在身体外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运行了几个时辰,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灵气转化的真气填满。阮软依据脑中心法的指引,将各条经脉的真气引导至胸前膻中穴。高度运行的真气相遇之后,形成了一道气旋,随着加入的真气流越多,气旋越大。 十二道经脉中的真气,在体内纠缠成一团,正常此时凝聚气海条件已经满足。但根据清明小令的功法指引,还差任脉和督脉的真气。关键是督脉从身体背后循环,所以需真气倒行回归气海穴,在顺着任脉上行加入气旋。 真气逆行难度极大,而且极为凶险。幸亏阮软通过妙音塔冲击七层时,任督二脉已通。经过一个月的滋养,又经洗髓,真气控制早已轻车熟路。当下按照功法指引,将真气顺督脉逆行,在会阴处与任脉真气会和,上行来到膻中穴气旋处。二股真气加入气旋,如同沸油中倒入了冷水一般,气旋开始膨胀,转动的愈发猛烈。阮软慢慢加大从外界吸收的灵气,不断转化成为真气补充到气旋之中。根据气旋转动的情况,不断调整各脉输入的真气强度,让气旋维持运转。 一晚五十学分的房间,灵气充沛自是比清心雅居的好得多。但是阮软发现根据目前的情况,灵气的纯度竟然不够补充自己真气的消耗。也许是自己开辟气海与别人不同的缘故,所消耗的灵气过大。 阮软有些不舍的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羊脂玉做的小盒,里面放着一颗金灿灿的丹药。本来是为了气海形成,用于冲击炼气化神而用。这枚化神丹是从药店用了八百学分换来,幸亏苍游传了阮软功法,省了阮软购买功法的学分,要不这丹药也消费不起。 当下只能咬牙将化神丹吞下腹中,火热的药性慢慢顺着四肢百骸散发开去。身体的血液彷佛要燃烧起来,灵气通过毛孔,被经脉转化成为真气,呼啸奔腾之声隐约可闻。整个人如在蒸笼一般,身上白雾腾腾聚于头顶,形成了一片灵云,随着体内气旋转动,凝聚不散。 气旋如车轮般不断的转动,经脉中的真气如同十四匹野马拉动大车,在体内奔跑,随时都有翻倾的危险。阮软小心的扮演着这驾驭马车的车夫,调整经脉真气不断注入气旋之中。 就这样维持了一夜时间,气旋变得越来越浓厚粘稠,速度也慢了下来,围绕气旋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气旋之中滴下一滴滴晶莹的露水,正是真气凝结而成,此时气海已成。 阮软脑中浮现着体内的景象,一团浓稠的由真气组成的气团,静静地漂浮在上方,不时凝结水珠向下滴落,水珠数量屈指可数。不过阮软知道随着修炼慢慢会越来越多,从点点滴滴变成小溪,再变成江河,最终变成大海。不过那个阶段还很遥远,现在形成气海总算是踏上了修炼的门槛。经脉尽通,气海形成,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修行者。举手抬足之间真气灌注,气海中的液态真气蕴含的能量,比未开气海之前大了数倍之多。 真气精纯代表威力更大,同样的招数现在施展起来,速度更快,杀伤力更强。主要是持续性更胜之前,以前施展轻功只能跑一炷香就已乏力,而现在跑个把时辰不成问题。随着修炼,这些好处都会被无限放大。 随着气海形成,身体经脉被液态真气洗涤,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与众不同。最为明显的变化是五感的提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能力加强了,所带来的感受更加清晰真实。 阮软舒展了一下筋骨,感受到浑身仿佛充斥了用不完的力量。方圆十几丈内发生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感受着力量的提升,带着兴奋的心情出去找其他几人。 最先出来的是秋寐离,阮软见到他时,他还捧着一壶酒在喝。随后雨晴也欣喜的出关,到是等朱梓新足足等到第三天,才看到他摇摇晃晃的出来。 阮软忙上前搀扶着他,关心的问道:“梓新兄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朱梓新愁眉苦脸道:“我挑的那份功法,初练简单,后面复杂,要不是我天赋了得,兴许就失败了。” 雨晴奇怪道:“功法不都这样吗,从简入繁,我用了两天才突破。石头哥哥与秋兄都是一天就好了。” 秋寐离抿了一口酒,含糊不清的道:“快拿学分给我换几壶酒喝,害得我们一番苦等。” 朱梓新大气道:“小事小事,来来来,先拿四壶算我账上。” 几人喝罢,连赞好酒。 “一百五十学分一壶,可以巩固修为的安神酿,消费六百学分。”店家欢喜的伸出手。 朱梓新脸色刷的变得苍白,嘴角一阵抽搐,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秋寐离脱了鞋子,大姆脚趾在裤腿上蹭了蹭,便去点朱梓新的人中。 朱梓新从地上一跃而起,哪里有半点不适,嘴里念叨:“不妨事,小钱小钱。”肉痛不止着结了帐。 几人都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令牌,发现均是所剩无几,此次提升算是消耗了几人入学奖励学分的大半。现在功成圆满,也是该去赚取学分了。 四人推推搡搡,打打闹闹的就往潜龙堂行去。 第十七章 潜龙堂内 阮软一行来到了一座貌似钱庄的屋子门口,要不是看到门上挂着潜龙堂的牌子,几人都怀疑走错了地方。 进入门里,大厅到是很宽敞,左边一面墙壁上,挂着许多木牌。上面写着各种类型的任务,下面标注着任务难度,以及相应的学分。 阮软随手拿起一块牌子,看到上面写着:铁匠铺招收学徒一名,月俸三百学分,要求能吃苦肯出力,包吃住,一经录用免费传授藏经阁不传之秘《蛮牛锤法》。(用工合约半年起,提前毁约,扣减相应学分。) 朱梓新奇道:“这招人方式倒是新颖,还免费送秘籍啊。” 雨晴笑道:“这活适合你,只要有力气就成。” 朱梓新嘴角一扬,不屑道:“本公子现在也算是先天高手,怎能去干这苦力。” 秋寐离淡淡说道:“都快住不起店了,这包吃住也不错,可惜不管酒,要不我还真动心呢。” 朱梓新闻言点头道:“秋兄所言甚是,不如我管你酒,你去应聘如何。” 秋寐离飞起一脚踢在朱梓新屁股上,笑骂道:“我若学会蛮牛锤法,先拿你练手。” 雨晴在旁边也翻起一块牌子,见上面写着:百草阁急需回魂草入药,愿每株出价五十学分,量大价格可议。(回魂草产于落星山脉深处,有猛兽出没,结伴同往方为上策。) 雨晴笑道:“这消息倒是不假,不过我家里就有,早知道带些出来。” 秋寐离眼睛一亮,“晴妹你啥时候回去带些来,让我将安神酿喝个痛快。” 雨晴啐道:“你当那是大白菜,满地都是,回魂草并不多见且生长期太长,我小时见到过几株,怕是现在还未够年份。” 秋寐离一脸失望:“看来只能靠梓新了。” 朱梓新面色大变:“休要打我主意,上次那几瓶酒已经让我破产了。” 阮软拿着一块牌子突然愣神,众人凑过头去,看到牌子上写着:悬赏荆长天的下落,情报有效者可获学分一千。 几人均知道荆长天是阮软的爷爷,而且上次在碧江之中,舍身引开了三头蚩螭,对老人甚是敬佩。 朱梓新首先沉不住气:“这谁发布的任务,天行学院难道是非不分,也要助纣为虐。” 阮软还算冷静,摆了摆手道:“大家不用担心,爷爷修为高深,这几年还一直暗中保护着我,应该没事。” 雨晴握着小拳头,咬住嘴唇,她是知道阮软与爷爷的感情的。 秋寐离看着阮软,郑重的说道:“石弟,自从上次江中遇险过后,我就跟家里传讯过,涉及荆前辈的情报一律不接,请相信并非通天阁所为。” 阮软回过神来,“没事,我相信秋兄,通天阁如果打探不到的消息,也无需借他人之手。此事就此揭过,我们现在先找合适的任务要紧。” 朱梓新拿着一块牌子叫道:“你们看这个。”只见牌子上写着:澜州城马贼猖獗,现在悬赏抓拿马贼首领秀春花,活捉并交与澜州城主府,可获学分三千分。(此任务非学院任务,失败不扣学分) 几人想起路过澜州时遇到的情景,觉得这个任务可以尝试。毕竟现在几人都晋升先天之境,对付几百名马贼应该是手到擒来。 雨晴看着备注奇怪道:“原来不是宗门发布的任务不扣学分呀,那这城主府用什么,来让学院帮他们发任务呢。” 阮软沉思片刻,“这任务我们接了,再看看还有什么。” 过了一会,雨晴又找到一个任务:调查澜州城外,秋安镇各村落异常情况,奖励二千学分。(学院任务,失败扣除一千学分,可组队) 朱梓新皱眉道:“我们上次路过那里,就有诡异,官兵说是马贼作乱,显然另有隐情。” 阮软点头,“我也怀疑,这跟城主急于悬赏马贼首领,是否有所关联。” 雨晴笑道:“看来这两个任务确有关联之处呢,捉到马贼首领,就可以知道村子的异常是否是他们所为。” 秋寐离眼睛转了转,“有学分赚就好,希望我们顺利完成。” 朱梓新道:“必须啊,我们四人联手,天下无敌。” 秋寐离:“你的脸皮之厚倒是难有敌手。” 阮软大笑,“秋兄所言极是,若遇敌方祭出法宝,梓新兄以脸即可接下,我等安心输出就是。” 朱梓新假装羞恼,捶胸顿足,“世态炎凉,遇人不淑啊!” 阮软领了二个任务,跨过一道门槛进入内堂。办理登记的是一名年轻的内门弟子,看到阮软如此年轻,惊奇道:“这位师弟是新入门吧,感觉如此面生。” 阮软拱手作揖,“正是,初来乍到不知有什么规矩。” 那弟子笑道:“师弟初次任务,可选一些简单的容易完成的,免得误了学分。” 阮软答道:“无妨,在下自有打算,多谢兄台提醒。” 那弟子问道:“那师弟是单人还是组队前往呢?” “我们一行四人。” 那弟子在纸上记录着,随后递给阮软,“那请在此签上小队名称,以及队长与成员名字。” “小队名称?”阮软皱眉疑惑不解。 “学院之内有贡献度排名,分个人与小队,每年会统计完成任务累计获得学分的前十名,按照顺序发放奖励。”那弟子口沫横飞,艳羡不已的说道。 阮软略一沉吟,心下已有盘算,提笔写下队名“十里心情”,在下方签署了自己和队员的名字。 那弟子登记完毕,告知阮软:“我名刘安晨,祝师弟早日完成任务。” 阮软与之拜别,从内堂出来与其他三人说起,小队名称如何如何。 雨晴听到眼睛一转,拍手叫道:“这名字不错,符合我们几个的组合。” 朱梓新挠头:“这什么意思?” 阮软笑而不答,秋寐离懒懒道:“十即雨石,里谐音秋寐离,心自然是朱梓新,情就是雨晴。” 朱梓新惊讶的说:“我早猜到了,故意考一下你们。” 雨晴与秋寐离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同时出脚,将朱梓新踢的飞出了潜龙堂大门,街上行人纷纷观望。朱梓新从地上爬起,拍拍手看着四周自言自语道:“时空之道,果然神妙,看来这缩地成寸的功夫还要勤加苦练。” 第十八章 再见故人 阮软几人接完任务,又去药店购买了一些普通药品,没有通过潜龙堂设置的,可以直接传送到断龙山脉以外的传送阵。并不是为了省学分,而是原路返回,去看一下清心雅居的杜小白。起码人家热情招待过自己几人,这下出去刚好去拜访一下。 来到清心雅居,杜小白见到几人非常开心,招呼几人家中一叙。 酒过三巡,阮软见杜小白面色有异,随即问道:“杜兄有事不妨明讲,若能相助,当不遗余力。” 杜小白伏身便拜,阮软赶紧将他扶住,杜小白看着窗外,目光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我十七岁开始参加天行学院考试,十九岁才得以入围外门弟子,本想在二十岁以内冲击一下内门弟子。不料家中遭遇变故,我杜家与金剑门发生摩擦。等我回去,只见一片废墟,我疯了一般就去找金剑门拼命。无奈对方高手众多,他们知道我入了天行学院,虽不敢杀我,但将我与家人囚禁起来,等我伺机逃回来天行学院,已经错过了内门弟子的入试资格。其实我心知自己资质水平,即使再努力也无法进入内门。但是想起家人还在敌手,我又没有能力解救,终日内心煎熬。直到遇到你们几人,年纪虽小但潜力无穷,且同时获得内门弟子身份,我的心下才燃起希望,所以刻意跟石弟你们接触,也是私心所致。” 他说了半天,额头已经满是汗水,眼中也隐隐有血丝浮现,说道情动之处,双手用力的绞在一起,显是怨念极深。 阮软拍拍他的肩膀,“杜兄有此遭遇,实属不易,需要我等做什么尽管直说。” 杜小白抬起头来,“我只想与家人团聚,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朱梓新在一旁早已听的义愤填膺,“这金剑门也太嚣张跋扈了,欺负我天行学院弟子,学院没人管么。” 杜小白苦笑,“每年都有百名新生入学,若是内门弟子还好,外门弟子众多,学院怎们可能管外门弟子的家事。” 秋寐离端了一杯酒放置唇边,手指捻动酒杯,“金剑门地处西北葬月山脉,自其成立之后不断吞并周边的门派,据传虚谷的一件至宝被其盯上,十几年前被其连根拔起。附近的门派无一不对其马首是瞻,近几年来声势更是浩大,隐隐有与四大门派平起平坐的架势。想与其对抗,我们压力很大。” 雨晴手指放在唇边,歪着头想了想,“我听闻爹爹说过虚谷与幽谷本来齐名,且两家交好。十几年前金剑门突然大举入侵虚谷,从此虚谷不在。自那以后金剑门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没想到现在又故态复萌,露出狰狞之态。” 阮软听到这些信息,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猛然想起自己年幼时,在山上那些与爷爷动手的人,当时被爷爷道破身份,不正是金剑门人。看来这金剑门,无论如何都要去调查一番了。 阮软定了下心神,“杜兄,既然这金剑门如此离经叛道,我们自然要去讨个公道,你安心在此,等我们消息。” 几人与杜小白告别,一路出得山谷。 朱梓新罕有的正经说道:“我们现在等于接了三个任务,到底怎么打算。” 秋寐离倒是满不在乎,“反正都要做,就按路线安排吧。” 雨晴没说话,眼睛瞅着阮软。 阮软指着前方,“先找马贼吧,从他们那里便可知道线索,这些事情办完了,我们横渡碧江,去金剑门走走。” 几人商量已定,策马向南面行去。行得数日,前方出现了一个村子。几人下马进村,发现人迹全无。无奈只能继续前行,又来到了曾经来过的那个村落。 “快看,村里有人。”雨晴眼尖叫道。 几人忙上前去,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人,其中一人竟是以前遇到过的那名带兵将领。 阮软伸手一摸,胸口还有热气,将那名将领扶将起来,往其口中塞入了一颗学院购买的小还丹。过不多时,药效发挥作用,那将领悠悠醒来。 阮软问起发生了什么事,那将领惨笑,“都死了,魔物,他来了......”,声音嘎然而止,就此气绝。 秋寐离检查了一下尸体,过来跟阮软说道:“死因很奇怪,表面上是被刀剑所伤,其实致命的是一根银针,直插心脏,这将领心脏长的偏了一些,故坚持的最久。” “看来是有人想掩盖真相,嫁祸他人。”朱梓新提出猜测。 “现在还不好判定,线索太少了。”阮软沉吟着。 “我们不如直接去秋安镇吧,看有没有收获。”雨晴提议。 “也好,找到线索再去城主府。”阮软下了决定。 秋安镇其实便是一个稍大的村子,偶有集市。阮软四人来到镇上,眼看一片凄凉,村民都没见几个,偶尔遇到也是一言不发,匆匆走开。 镇长是一名长须老者,看到四人,连声叹气,劝四人离开。 阮软只好据实相告,“我等四人乃天行学院内门弟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调查这里发生的异象。”说完伸出手腕,展示了上面的天字刺青。 镇长愣了一下,不做声响。 秋寐离眉头一皱,“之前天行学院有弟子前来过吗?” 镇长犹豫了一下,“确实曾有贵学院弟子来过,不过他们在村中待了一晚,就转身走了,也未说明原因。” 朱梓新笑道:“我们与他们不同,本领高强,不信你看。”伸拳向地上砸去,真气贯注拳头,弄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连自己都搞的灰头土脸。 雨晴拍着身上的灰骂道:“你要拆房子吗,你这力气不如留着锄地。” 朱梓新讪讪一笑,“力道太大,没控制住。” 阮软对二人使了个眼色,跟镇长说道:“那我们就在村中居住一晚,看看有什么情况。” 镇长见他说话坚决,也不敢开罪几人,就安排他们在大屋中休息。 第十九章 原来是你 阮软几人就在大屋中休息,轮流听着村子里的动静。正是八月份的天气,闷热干燥。到了夜里,有风吹过,气温才变得凉快了些。几人各自修炼,互不干扰。 夜里二更的时候,墙头出现一道黑影,一道黑影自墙上滑下来,溜入几人的房间。 阮软低声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黑影也不搭话,手中银光一闪,便向阮软胸前刺来。破空有声,去势极快,阮软手中霜语剑出鞘,封住了对方的攻势。手腕一翻,真气到处,抖出一个圆圈,对方感觉一股吸力袭来,手中武器便要拿捏不住。用力往回一夺,阮软顺势前冲,手中长剑继续画圈,真气如层层绳索将对方身形罩住。黑影只觉处于惊涛骇浪中一般,身体无法控制,脚下踉跄,坐倒在地上。 朱梓新等人已经点起了灯火,看到黑影不由得“咦”了一声。灯下一女子容颜秀丽,正是当日朱梓新自草丛抱出的那名女子。 阮软收了剑,问道:“姑娘深夜造访,意欲何为?” 那女子站起来施了一礼,“我便是那澜州城通缉之人,秀春花。” 众人均感意外,朱梓新心直口快,“我等那日曾搭救与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女子面现羞涩之色,“小女子刚只是想试探一下,请勿怪罪。” 雨晴气呼呼的说道:“哪有你这样试探的,若是身手不济,岂不是要被你所伤。” 阮软摆了摆手,“她并无杀意,当中必有隐情。” 秀春花点了点头,“公子明鉴,确因事态重大,我出手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深浅,现在明了,当求各位援手。” “我听闻几位是为调查秋安镇一事前来,但此事并非如城主府所言,周边村落被马贼骚扰。” “我本是村中一名普通女子,因从小跟家父狩猎,习的一些防身之术。村里一直太平,直到几个月前,有魔物袭击村落,村里的人自发组织了联防小队,可惜不是魔物的对手。那魔物甚是狡猾,从不正面与我们交锋,随着村里死的人越来越多,许多村民都被迫离开村子,躲到偏远的地方。我没有办法去城主府求救,谁知城主不但说我散布谣言,反而......” 她面色一红,低下头去,烛光映照着她秀面如花,娇羞喜人。 朱梓新看着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只想保护着眼前之人不受欺负,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那张容颜。 正陶醉间,头顶挨了一巴掌,只听道秋寐离在旁冷冷说道:“你的口水把我鞋面打湿了。” 朱梓新低头看去,见他鞋面干干净净,哪有半分受潮。再看阮软跟雨晴都在捂嘴偷笑,顿时大窘,脸红的如猪肝一般,与秀春花相映成趣。 秀春花不知几人小动作,接着说,“我死活不从,被他关在房里,说是想不通就不给吃饭。如此熬了几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那骚扰村民的魔物,竟然是城主府跑出去的。我拼命逃出城主府,打伤了守卫,跑至郊外力竭晕倒,然后就遇到了你们。当时见你们年少,也不知道你们底细,所以不敢据实相告,怕连累了无辜的人。” “我带着村民藏在附近的地窖之中,晚上根本不敢在村里过夜。饿了就熬些野菜汤充饥,这样的生活快坚持不住了。”秀春花低下头去,眼中滴下泪来。 朱梓新摸出一条手帕,递过去给她擦泪。她低低的说声了谢谢,朱梓新见她梨花带雨,心下不禁一阵怜惜。 阮软想起在村中看到的大锅,看着她的眼睛,“若是所言不虚,那此事就很严重了。城主乃皇城委派,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是没法惊动他们的。” 秋寐离问道,“那你怎知我等来此?” 秀春花擦了擦眼泪,“我与村民藏身之地,镇长是知道的,听说有天行学院的弟子前来,通知于我,我听描述猜到是你们。” “那之前也有天行学院弟子前来,为何不见消息。”阮软问道。 “那些弟子应是受了城主府的蛊惑。若我是城主,也会想方设法隐瞒此事,可怜那些士兵也遭了毒手。”秋寐离分析道。 “那魔物何等模样,一般何时活动。”阮软问道。 “那魔物全身如墨,奔跑时如一般家犬大小,行动如风,喜食人心脏。” 雨晴恨恨道:“竟然飬养如此凶物,愧为一方之主。” 阮软转头看向朱梓新:“梓新兄,你曾说朱伯伯与澜州城主私交甚好,不知道了解多少。” 朱梓新摸着脑袋,神情尴尬,“我爹只说澜州城主曾派人,帮助幽州城抵御过噬魂城的进攻,但具体澜州城主估计他也未曾谋面。” 澜州城—幽州城—噬魂城,阮软在脑中将这几点关联起来,结合着最近遇到的事情,隐约感到有一种不祥的气息。但眼下要先解决魔物的问题,只能征求大家的意见。 秋寐离看向秀春花,“你在城主府如何遇到魔物?” 秀春花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恐惧的神色。“那是我去城主府求助被关的第三天,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晚上隔着窗户,闻到有烤肉的香味,我忍不住偷偷向外瞧去。就见一名黑衣男子在烤着一块肉,过了一会那魔物就出现了,黑衣男子将肉喂给了魔物,还自言自语说最近那些野民都躲起来了,他从死囚房里割了一块犯人的肉来喂魔物。我看到如此情形,更加坚定了要逃出去的决心。” 秋寐离猛的一拍桌子,木屑飞溅。 阮软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叫了声“秋兄。” 秋寐离回过神来,“我没事。” 阮软想了一下,安排朱梓新,“梓新兄,只能委屈你明天去城主府打探一番了。这里只有你有身份适合,我们在城中随时接应你。” “晴儿你陪秀春花去照顾一下村民,先安顿他们来镇上,相信那魔物来犯,你也能应对。” 众人商议已定,各自按计划准备。 第二十章 澜州城主 阮软三人进入澜州城,城中依旧喧嚷如昔,只是门口没有再设置关卡。在城主府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三人在房中略作商议,朱梓新便出门往城主府而去。 朱梓新来到城主府门口,劳烦门卫传幽州城主之子求见。过了一会儿,有人带他进府。 朱梓新跟着进入府中,见亭台香榭,比自己家里规模大了许多,不同的是院落之中,散布着许多神态各异的兽形石像。整个府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晋升先天之后,感知比之前灵敏许多,越往里走感觉越强烈。 来到大厅,一中年男子端坐在高堂之上,浓眉怒目,相貌甚是威严。 朱梓新上前行礼,“幽州城学子朱梓新拜见赵城主。” 赵丁一面无表情,“不知贤侄驾到,有何贵干。” 朱梓新到是镇定自若,“先前经过澜州,行程匆忙,未曾拜见赵城主。今日特地前来代家父问安。” 赵丁一冷冷道,“我与你父乃是旧识,不必多礼,若无要事,请代我问候朱城主。” 朱梓新微微一笑,“我一路行来听到附近马贼作乱,不知可有此事。” 赵丁一不动声色,“些许马贼,不成气候。” “但我看到城门有招募的告示,是城中守卫人手不足吗?”朱梓新试探的问道。 赵丁一嘴角抽动了一下,“澜州城周边管辖数十个村镇,巡逻起来颇费周折。” “那可有进展?这马贼肆虐,传出去对城主声名有损啊。”朱梓新叹了一口气。 “此乃澜州城的事,贤侄未免多虑了。”赵丁一依旧不温不火。 “如此甚好,那我就告辞了。”朱梓新拱手一辑。 “贤侄不知道何时回幽州?”赵丁一漫不经心的一问。 “我从家出来不久,还要过一阵再回去。” “好的,只是周边不安全,一路小心,万一遇到马贼,后果不堪设想。”赵丁一语气渐冷。 “不妨事,我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城主终日操劳,须保重身体。”朱梓新感觉对方语气不善。 “贤侄应该不是只身一人来此吧,可有结伴之人。”赵丁一随意问道。 “不曾,其实不瞒赵城主,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朱梓新心下冷笑。 “那恕不远送。”赵丁一挥了挥手,朱梓新转身离开。 回到客栈,朱梓新将见面的情景,向阮软与秋寐离描述了一番。秋寐离皱着眉头,“这个赵城主表面看起来滴水不漏,朱兄可曾有其他发现。” “整个城主府看起来也无异样,对了,我在府中见到有一些兽形石像不知是何用途。”朱梓新回忆道。 “兽形石像?”秋寐离沉思良久。 “正常石像一般摆于门口,用于驱邪避凶,府内放置很是蹊跷。”秋寐离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如此看来,我们只有直接进去探索一番了。”阮软做了决定。 夜幕低垂,夏夜寂静。三条人影越过城主府的高墙,悄悄的进入府内。 三人顺着长廊,一路潜入大厅附近。院落中摆放着数十座兽形石像,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阴森。 大厅之中突然传来赵丁一的声音,“那件事情办的如何了?” “那些小卒子已经收拾掉了,没有走漏风声。”一个黑衣男子低声道。 “最近黑奇状态不好,烦躁不安,是不是没有足够的喂食。”赵丁一问道。 “附近的村民都躲了起来,招募的人也寥寥无几。”黑衣男子语气无奈。 “那个秀春花还没找到吗?她恐怕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必要时候只能......”赵丁一手掌比划了一下。 “属下遵命,我会加派人手。”黑衣男子低头应道。 “赵城主果然好手段,连个女子都不放过。”阮软三人出现在大厅内。 赵丁一脸色大变,黑衣男子飞身扑向三人。右手中明晃晃一根银针如毒蛇一般,刺向阮软胸口。 阮软出剑,剑尖抖动,瞬间与银针碰撞了几下,黑衣男子矮身前倾,左手又出现一根银针,扎向阮软小腹。阮软脚下一蹬,身体轻轻飘起,霜语剑真气贯注,自上而下荡起一道寒芒,剑气破空,如一道闪电,带着呼啸之音劈下。 黑衣男子双针交叉,便欲封架。 “铛”的一声,银针断裂,剑势不减,“噗”,黑衣男子头部裂开,身死。 二人交手不过瞬息之间,眼看黑衣男子不敌,赵丁一双眼凶光大盛,将手中一块令牌猛的捏碎。 地面开始震动,原本院落中的石像双目之中红光闪烁,竟活动起来,数十座兽形石像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将三人围住。 “糟了,这是荒噬血图腾,传闻只有域外天魔才有的手段,怎会出现在这里。”秋寐离惊声道。 “域外天魔?”朱梓新不解。 “天苍大陆的北方并非海域,而是有一道屏障与外面相隔,称之为域外。那里魔物滋生,据说当年危害大陆的恶龙就是从域外而来。”秋寐离声音变得愤怒。 “不管怎样,先清理了这些再说。”阮软运转真气,手中长剑一式花落满天向四周石像砍去。 那些兽形石像身体坚硬无比,霜语剑光闪耀,划过这些石像,只能在表面留下一些浅浅的痕迹。 三人背对背被石像围攻,渐渐包围圈缩小,石像双目红光闪烁,欲将三人撕碎。 “必须想办法,否则再被近身,我们的剑法都要施展不开了。”秋寐离急切的叫道。 阮软剑花纷飞,攻出上百剑,石屑纷飞,在石像身上留下不少创伤。石像只是稍一迟缓,又继续扑上。 见无效果,阮软冷静的观察。对了,眼睛!这些石像不可能没有弱点。 长剑挥出,带着剑芒,直刺一只石像眼睛。 “砰”,石像一只眼睛爆开,竟然流出血来,“嗷”的一声嘶叫,一头就向阮软冲来。 “眼睛是他们的要害。”阮软大声告诉其他二人。 一道银光闪过,又一只兽眼被刺中。那石像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凶性大发,但是失去了方向,与其他石像撞击在一起。 朱梓新和秋寐离也一一效仿,转眼间又有二头石像双目刺爆,石像互相碰撞,“砰砰砰”的连声巨响,身上都出现了裂纹。 阮软身如游鱼,在石像之中穿梭,手中霜语真气到处,剑芒吞吐,扫向石像的双目。 越来越多的石像陷入疯狂之中,失去双目后与身边的石像不断碰撞。轰隆隆,石块碎裂,整个大厅遍布了各种碎石灰尘。 三人终于将最后一尊石像消灭,此时赵丁一早已不知去向,连带那条凶兽也无影踪。 几人搜寻了整个城主府,在死牢中寻到几个衣着褴褛的囚犯。这些人都是被城主府以招兵为名,骗至府中用来喂食那黑奇的,阮软几人安排他们离开,才回去秋安镇与雨晴会合。 第二十一章 兵分两路 “晴妹妹,回屋吧,天要黑了。”秀春花招呼雨晴。 “嗯,石头哥哥他们去了几天了。”雨晴一脸的期盼。 “放心吧,他们三个身手了得,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秀春花毫不担心。 雨晴恋恋不舍的从村口回来,突然想起来,“春花,你觉得梓新兄如何?” “为什么这么问?他算是救过我,说起来还没报答呢。”秀春花若有所思。 雨晴笑道,“那你有没有喜欢他一点点?他看你的眼神可是......” 秀春花羞红了脸,“我只是一介村妇,怎能配得上朱公子。” 雨晴摇头,“喜欢就喜欢,简单纯粹,什么配不配呀都是不喜欢的借口罢了。” 秀春花赶忙转移话题:“晴妹妹,那你喜欢雨石什么。” 雨晴小手在秀春花身上掐了一下,“说你呢,怎么扯上我来。” “我跟石头哥哥从小就在一起,他总照顾我,让着我,跟他在一起很安全。”雨晴托着下巴甜甜的笑道。 秀春花羡慕的看着雨晴,那笑起来弯弯的月牙般的眼睛,配上洁白如玉的脸庞,加上小巧精致的媱鼻,粉红色的小嘴唇,“晴妹妹,真好看。” 雨晴伸出小小的胳膊,搂着秀春花的肩头,“春花姐,你也很漂亮,梓新兄的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你这小妮子,人小鬼大,就会乱说。”秀春花嘴上否认,心里却是美美的。 两人年纪差了几岁,不过都是青春少女的阶段,聊起天来,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阮软三人返回秋安镇已经是傍晚,夕阳映照的村落格外温馨。一间间的民舍都住进了村民,整个村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到处充满了田园气息。 朱梓新感叹,“若是在这村子平淡的生活,也不错。” 秋寐离斜眼着看着他,“若无春花在此,你怕是片刻都待不下去。” 朱梓新想要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只能鼻子冷哼一声,不去理会。 阮软一笑,“不如此间事了,你带春花姑娘回幽州城,见见朱伯父,也算给她一个归宿。” 朱梓新前半句听着正暗自赞同,后面听出调侃之意,憋的脸通红,“你二人如此对我,真的好吗。” 阮软奇道,“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难道你不喜欢春花姑娘?” 朱梓新昂头看天,“男人当闯荡四方,志在天下,怎能困于儿女私情。” 秋寐离冷冷道,“志在天下美女吧。” 朱梓新羞恼,“我哪有那般不堪,岂不是与淫贼无异。” 雨晴听到几人的声音,拉着秀春花从屋内跑出来。四处张望,“淫贼在哪里?” 朱梓新嘴巴张开,僵在那里。众人看他模样滑稽,纷纷大笑不止。 秀春花出来打圆场,“你们累了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也好,所谓秀色可餐,朱兄那份就不用做了。”秋寐离一咧嘴。 “啊?朱公子你不饿吗?”秀春花没反应过来。 雨晴抱着肚子快要起不了身,格格的笑着。 阮软揪着她的小耳朵,“你最近有没有练功呀,有重要的任务要安排给你。” 雨晴止住笑,大眼睛眨巴着,阮软微笑着看着她,“我打算让春花随你回学院一趟,去交任务。” “那你们呢?”雨晴有些不乐意。 “我跟梓新兄和秋兄还要去金剑门,看能不能打听下杜小白的家人下落。”阮软接着道,“澜州城主赵丁一飬养凶兽,荼毒百姓,现在畏罪潜逃,需要赶紧告知学院,相信学院会做定夺。” “那春花姐不是门下弟子怎么安顿。”雨晴疑惑。 “你带她去找杜小白,他入门时间长,安排静心斋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们去金剑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雨晴有些担心。 “无妨,抛开天行学院内门弟子身份,我们都有自保能力,只要不是打上他们宗门,谅他们也留不住我们。”阮软自信的笑了笑。“我们办完事就会赶回学院,你安心等待就好。” 次日一早,几人分别上路,雨晴虽然不舍,但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有些怏怏不乐。阮软安慰了她一会,她才破涕为笑。 朱梓新看着秀春花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奔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塞在秀春花手中,低声说道:“此乃我娘自小留给我,愿它保你平安。”说完快速转身飞奔而去。 秀春花淬不及防,呆在原地,手中的玉佩传来朱梓新的体温,羞红了俏丽的小脸,融化了少女沉寂的芳心。看着朱梓新狼狈跑开的身影,一阵甜蜜的感觉袭来,不由冲着远方轻轻的挥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我等你。” 阮软三人向西走了几日,又来到了碧江边。 “每次过江,都这么麻烦,还要坐船。”朱梓新还对上次心有余悸。 “其实每一次经历,都能丰富我们的阅历,也算是修行心性吧。”阮软淡淡的说道。 秋寐离看着阮软,歪着头,“石弟,你到底多大,我总觉得你着年纪跟心性不符呀。” 阮软笑道,“可能是我自小孤单惯了吧。”想起自己幼时在山上的时光,心头又浮现出爷爷的模样。 朱梓新忽然“哎呀””了一声,拍着脑袋,“忘了在澜州城带几瓶醉仙酿出来,可惜啊可惜。” 秋寐离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两瓶酒,正是醉仙酿。递给阮软一瓶,“确实可惜,只有两瓶。” 朱梓新恶狠狠的扑过去,将酒瓶抢在手里,嘴中嘀咕,“你这人忒不厚道,有好酒不早拿出来。” 打开瓶子,仰脖就灌,生怕秋寐离抢回去。 大半瓶下肚,感觉味道不对,又抿了一下,“这不是醉仙酿?” 秋寐离沉着脸,“我最近腹胀,特弄了一些助泻之药,没想到朱兄你也有恙,真是同病相怜啊。” 朱梓新面色大变,腹中咕噜咕噜响起,知他所言不虚。顾不上形象,直往草丛中钻去。 阮软:“......” 秋寐离笑道:“你那瓶是真的,他不敢抢你的。” 第二十二章 半路拦截 雨晴与秀春花一路向北,走出了跃马平原。 “前面就是断龙山脉。”雨晴一指。秀春花自小就没离开村子,看惯了平原的她自是觉得不可思议。 “哇,美女别来无恙。”一个轻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兴致。 雨晴转头看去,见一队锦衣华服的少年,为首的正是以前在渡口遇到过的,归一宗少宗主薛家和,里面还有那被秋寐离教训过的李刚。 雨晴拉着秀春花便欲前行,薛家和舔着脸皮拦住去路,“美女,你我有缘再次相遇,不聊聊旧情么。” 雨晴冷笑,“乌龟宗的人,参加天行学院考试,无一人入选,你们在此是等着明年再考吗。” 李刚嬉皮笑脸,“小娘子,你身边的那几个小子呢?是不是被人甩了,不如从了我家公子,岂不是人间佳话。” “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货色,也敢打我们的主意,真是厚颜无耻。”雨晴啐了一口。 “别以为入了天行学院,就目空一切,今天就要你见识一下归一宗的手段。”李刚恶狠狠的威胁。 雨晴不屑一顾,“乌龟宗那下三滥的功夫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春花,你还记得我吗。”一条黑影猛的从暗处飞出。 “赵丁一,你这禽兽。”秀春花咬牙恨恨的盯着来人。 “我说乌龟宗突然猖狂起来,原来是攀上了赵城主,哦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了,是丧家之犬。”雨晴嗤之以鼻。 “小丫头,牙尖嘴利,落入我手,非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赵丁一面目狰狞,仰天狂笑。 “赵城主,这小娘子可是我的,你可别伤了她。”薛家和双眼放光,挥挥手,让归一宗众人将二人包围。 雨晴拔出蝶舞剑,运转姹女心法,挡在秀春花身前。 赵丁一双掌一扬,也不用兵器,身形飞起,扑向雨晴。 掌风呼呼,带着一团黑气,隐约夹杂着冤鬼幽魂的哭声,迎向雨晴的长剑。 雨晴真气附于蝶舞剑上,轻灵舞动,漫天剑花飘洒。 “嘭”,赵丁一竟用肉掌与长剑相交,雨晴感觉对方掌力雄浑,碰撞之下连退三步,赵丁一只是身子一晃,显然功力更胜一筹。 赵丁一挥掌拍来,雨晴不敢硬接,身子如陀螺般转动,蝶舞剑受真气催动,剑芒吞吐,抖成一捧璀璨的剑花。虚影化作了千百剑,让人目眩神迷之时,剑之本体从花蕊出激射,直奔对方咽喉。 赵丁一没想到雨晴剑法变化多端,匆忙间身体后仰,冰冷的剑锋从鼻尖上掠过,留下一道血痕。 赵丁一大怒,自己竟然在一个女子手中吃了苦头。当下掏出一柄黑色的小幡,挥舞起来。四周阴风阵阵,一片黑雾弥漫,在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雨晴不敢大意,暗运真气,蝶舞剑团团飞舞,将自己包裹的滴水不漏。黑雾中赵丁一挥掌与雨晴长剑相碰,每一下都让雨晴气血翻腾。赵丁一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功力竟大幅提升,原本就比雨晴经验老道,此时更是占了上风。 雨晴脚下踩着家传的步法,雨中漫步一般,灵巧腾挪,一时之间赵丁一也奈何不得。 一旁归一宗弟子与秀春花战在一处,秀春花毕竟只学过粗浅的武艺,仗着身手灵活,勉强苦苦支撑。 但她毕竟体力有限,几次都险些被击中。归一宗弟子无意伤她,猫戏老鼠一般。片刻之后,秀春花就力有不逮,眼看就要被擒下。 “一群男人欺负两名弱女子,真是废物。”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归一宗弟子循声望去,见一名男子高大魁梧,鼻正口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大大咧咧的注视着众人。 “归一宗在此办事,闲杂人等赶紧回避。”李刚用剑指着男子。 男子嘿嘿一笑,长臂挥起一个耳光就打在李刚脸上。李刚飞出几米,一脸鲜血,满嘴牙都没剩几颗。 “归一宗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此撒野。”男子呸了一声。 归一宗弟子一拥而上,剑光闪闪,招招都刺向男子要害。 男子一拳击出,就有一名归一宗弟子飞起,连出数拳,地上就躺了一片。 薛家和突然从男子背后一剑刺出,秀春花一声惊呼,那男子随手一挥,手臂竟比长剑还快,一巴掌括在薛家和的左脸。 “嘭”的一声,薛家和连人带剑飞在半空,那男子转身一个回旋踢,薛家和胸口如巨石砸落,眼看着凹陷了下去。身子向后飘起,撞在几丈外一颗树上,瘫成一堆烂泥,也不知是死是活。 雨晴高兴的叫道:“大成师兄,快来帮我收拾了这坏人。” 这男子便是当日入学考试时,被迫赌局的外门弟子王大成。 王大成虽然是外门弟子,但是天生神力,身高臂长,为人也是豪迈不羁。 听见雨晴叫他,直接奔向赵丁一,砂锅大的拳头便劈头盖脸抡将过去。 赵丁一对付雨晴尚能游刃自如,面对王大成这种猛烈的攻击,立时手忙脚乱。身上挨了几下,感觉筋骨都要断折,也顾不上薛家和等人,仓皇逃窜。 雨晴拉着秀春花向王大成施礼,“多亏大成师兄,要不我们真有危险。” 王大成憨厚的摸摸脑袋,“晴师妹客气了,我本来就爱打架,在学院又不能跟人真刀真枪的比划。” 雨晴眼睛笑成一道月牙,“大成师兄你现在都如此厉害,等入了内门岂不是要大放光彩。” 王大成到是有点害羞,“我就是力气大些,心境还差一些,晴师妹你们几人闯关那么厉害,还要指点我一下。” “谈不上指点,互相交流吧。”雨晴点了点头,“大成师兄你出门是办什么事么。” 王大成拍了下脑门,“林香柔导师派我去梵音城送信。” 雨晴惊讶道:“可是学院出了什么事情?” 王大成想了想,“学院不久之后会举行一次庆典,林导师派我去请梵音城的前辈前来观礼。” 雨晴笑道:“那你速去速回,我们学院里见。” 王大成抱拳与二女道别,上马扬鞭往东而去。 第二十三章 碧波之下 碧江发源东海,自东向西穿过大陆南部,流至西部又向北延伸,将整个大陆分为二个区域。江北区域较大,跃马平原过去便是天行学院,向北即是皇城。 碧江以南,是幽州城。穿过晦暗森林,便是凄冷沙洲,座落着凶名在外的噬魂城。 阮软看着地图,有些感慨。自己从大陆的西南角到中部,历时几个月,也不过才走了四分之一的版图。这几个月自己变化很大,不光外形的变化,心性的成长最为难得。从青涩懵懂的少年,逐渐成长,前方路虽漫长,但是何须彷徨。 秋季的碧江,依旧湍急汹涌。船舱之中的三名少年,完全没有感到颠簸。阮软感受着体内真气流传的路线,清明小令的妙处体现在气海中自动旋转,不断的凝结液化的真气。随着时间的积累,现在已经汇集成小小的水池。是该寻找一些高级的术法,以应对逐渐提升的真气储量。就像一个人拥有万贯家财,却不懂如何去花一样。 感受着蓬勃的真气,在经脉中充实的流淌,运行着清明小令,观想着大江奔腾的形态。体内的真气渐渐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在是一股作气向前推进,而是一浪一浪,旋转着在体内冲刷。 “轰轰轰”真气在经脉中一浪一浪的波动,冲入气海,云团变得更加粘稠,转动之间大滴大滴的水珠掉落。液态真气形成的小小水池,开始扩张,颜色也由透明渐渐的变黄。 气海之内云团与水池距离越来越近,转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气团直接冲进了水池,水池中的液态真气,也变得粘稠无比。液态真气也开始旋转,不断的碾压凝结,挤压出的真气与新形成的云团开始交织,包裹在一团。 渐渐的水池被压缩,核心处凝结成固体的球状,高度的浓缩显得金光闪闪。球体转动的飞快,不断将粘稠的真气包裹压缩,重复的循环。从米粒大小慢慢变成花生大小,再到葡萄大小,最后如鸡蛋大小才停止了膨胀。气海内只剩下金色的球体,四周的真气被高速旋转的金丹,打成雾状的粒子,不断吸附,又被蒸发。 体内金丹,阮软暗喜。原本以为这个过程要很漫长,没想到在船上竟然观想江水就已突破。想起自己在幽州城夜晚练剑,那种顿悟的感觉,庆幸不已。这种机遇难得,并非刻意去体会就能进入状态。 大船突然一晃,甲板上的舵手开始拼命的转舵。 “发生什么事了?”船上的统领大喝。 “遇到暗礁了。”舵手声音有些颤抖。 统领开始安排船员到底仓检查,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眉头紧皱。 “船底被礁石挂出了一个大洞,底仓正在进水。”船员一身水淋淋跑来报告。 “我们离上岸还有多久?”统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应该还有一个时辰的水路。”船员小心的回答。 按照目前大船的情况,恐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完全下沉。 统领脸色阴沉,挥了挥手,“去通知船舱的人,大船漏水,准备换乘小舟。” 船舱的人知道了情况,舱内顿时慌乱起来。 秋寐离一脸嫌弃,“朱兄怎么每次跟你坐船都有情况?你是不是扫把星转世?” 朱梓新翻了翻白眼,还未搭话,大船猛的一震,有江水涌进来,舱内的人东倒西歪,摔做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充斥着整个船舱。 “所有人来甲板,准备上小船,大船就要沉了。”有船员大声呼喊。 舱内的人疯狂的向甲板冲去,大船不断的摇摆,舱内的江水不停的倒灌,人群中不断有人跌倒,被后面的人践踏。 统领看着咆哮的江水,心知登上小船也是凶多吉少。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大吼着指挥船员安排乘客登上小船。 人群的混乱超出了他的控制,身强力壮的男人抢先登上了第一批小船,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离开大船,是他们当前唯一的想法。女子与孩童根本走不到跟前,就被人群冲散,无助的哭喊。 大船一半的船身已经沉入水中,船舱里已经被江水浸泡,一些还未冲上甲板的人在水里挣扎着,呼喊着。 船员紧急的放下一艘艘的小舟,但远远赶不上大船下沉的速度,只有少数人上了小舟,飘在江面上。 阮软冷眼看着人群,“秋兄、梓新兄你们去帮忙,先把老弱妇孺从船舱里弄到甲板上来。我下水去看看。” 秋寐离朱梓新二人知他自有分寸,立刻去舱内救人。 阮软在甲板上找到一盘粗大的缆绳,一头系在腰间。运转真气,金丹在体内高速运转,散布在金丹周围精纯的雾状真气抽离出来,通过毛孔放出体外,形成了一个透亮的罩子。 进入先天以后,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在真气外放形成的罩子内,完全可以坚持很长时间。潜入水中,激流的江水也不能对他产生太多的阻力。感知远超从前,让他产生了一种天地万物尽可掌控的感觉。但目前来不及去体会,只能先向船底游去。 大船的船底破损,一个桌子大小的窟窿不断向舱内灌注江水。阮软观察了一下四周,水下突兀着散落一片黑色的礁石,大船就是在这里受创。 霜语剑出鞘,在礁石上划过,如切豆腐一般。形成金丹后果然功力大增,阮软大喜,用长剑切出一块与破洞大小相若的石片。 运转金丹,双手将石片贴在船底破损之处,将江水阻隔起来。整个人发力,石片嵌入船底,用带来的缆绳固定好修补的位置,剩下来就是将大船移动到正常的水域。 甲板上的船员还在不断的放下小舟,想赶在大船沉没之前尽量多营救一些人。 秋寐离与朱梓新将船舱的人一一接送到甲板上,这时突然有船员疑问,“大船好像没有继续下沉了,船舱的水已经不在上涨了。” 二人明白阮软一定想到了办法,冲着还在咆哮的统领高喊,“快安排人把船舱的水排出去,不用上小船了。” 统领立即吩咐船员开始排放船舱的积水。甲板上的人都行动起来,不多时就将船舱清理干净了。此时,大船慢慢的浮出水面,回到了正常的航线。 众人纳闷之间,一条人影从江水里飞出,落在甲板上,正是阮软。 朱梓新哈哈大笑,拍着阮软的肩头,“你小子果然有一手。” 船上众人才明白,是眼前这名少年挽救了大船沉没的命运。特别是那些,从船舱里被解救的老弱妇孺纷纷上前答谢。 第一批冲上小舟的人也回到了甲板上,感受了江中的危险,有些人脸色铁青,还没从恐惧中回味过来。 阮软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发。 统领上前行礼,“多谢少侠援手,解决了覆船之祸。” “不必多礼,全靠大家齐心协力。若无勇气面对,神仙也救不了。”阮软目光如炬,看向那些首批抢着登上小舟之人。 第二十四章 山门争斗 “这里便是金剑门栖息之处?”朱梓新皱着眉头。 “只是边缘而已,金剑门的总部还在深处。”秋寐离望着前面幽深的山谷。 “还是小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阮软摆了摆手。 从碧江东渡,穿过一片平原,就是葬月山脉。与落星山脉南北遥望,虽然比不得断龙山脉陡峭险峻,也算的上气势宏伟。金剑门就选址在葬月山脉深处,远远的山峰之上一片金碧辉煌的殿宇,白云萦绕,甚是壮观。 顺着一条宽阔的山路,两旁古木参天,路面平坦足足十数丈,人工开辟出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像是推平了半座山。 三人前行了数里,来到了金剑门的山门之前。 “天行学院弟子前来拜访。”朱梓新声音洪亮,连喊三声。 十余名身着玄色衣衫,胸口纹着一柄小小金剑的弟子围上前来,为首的一名弟子虎背熊腰,眼若铜铃,目光炯炯。 “金剑门下张春阳,见过天行学院高徒。”张春阳嘴上客气,但神情明显不怎么待见。 朱梓新不以为意,“我等此行特来拜会葛门主,还请通稟一声。” “门主事务繁忙,岂是你们相见就见。”张春阳态度极不友善。 金剑门近年来势力扩张,隐隐与四大门派有分庭抗礼之势,门下弟子自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我等专程前来,还请通融一下。”朱梓新依然保持风度。 “哈哈哈,素闻天行学院入门严格,门下弟子都是佼佼之辈,不如切磋一下。打赢我,就放你们进去。”张春阳咄咄逼人。 “我等前来拜会,并非是要比试高低,还请行个方便。”朱梓新不急不躁。 张春阳见他不敢应战,心下甚是得意,“天行学院虚名在外,人才凋零啊。也罢,你们改投我金剑门下,大家兄弟同门,自是不用见外。” 旁边弟子一起放声大笑,看着三人目中皆是戏谑之意。 修行之人最重师门,改投他门更是大忌。天行学院虽然不属于宗门,但培养的都是各方的势力。秋寐离贵为四大势力的通天阁少主,平时也未自持身份,但闻此言也不禁动怒。 “金剑门的待客之道真是特殊,在下只好领教一下。”秋寐离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就你么?我手下可是不会留情,若是伤到你,别怪我无情。”张春阳很是自负。 张春阳活动了一下脖子,全身的骨节发出“卡啪”一连串的声音,炼体之术显然下了不少功夫。 只见他微一蓄力,一拳击出,带着风雷之声,直奔秋寐离胸口。 张春阳拳法沉浸数年,力大招沉,所习风雷拳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一般人挨上必然筋断骨折。看着秋寐离瘦瘦弱弱的样子,很有信心一举将对方打趴下。 拳风袭体,秋寐离一动不动,拳头还未近身,就将他的发丝吹起。 金剑门众弟子以为他反应不及,不由得期待看到秋寐离被击飞的样子。 “嘭” 众弟子正欲欢呼,没想到秋魅离在原地纹丝不动。 张春阳感觉一拳命中,定睛一看,秋寐离只是用一只手指抵住了他的拳头。 “你是不是没吃饭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秋寐离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嘿” 张春阳不敢大意,猛的用力又是一拳击出,用足了十分的力气。他这下不敢藏私,对方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秋寐离身子一晃,出现在他身侧,脚下一勾。 张春阳一拳打空,脚下重心不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向前倒去。 秋寐离伸手在他后衣领一提,帮他稳住了身形,退在一旁,拱手道:“承让。” 张春阳涨红了脸,在一群同门面前出糗,心有不甘。 “呛啷”长剑出鞘。 “原来是我小看了阁下,金剑门以剑见长,咱们比划比划。”张春阳长剑一指。 “若是你输了还不愿意通报,你我比试有何意义。”秋寐离摇了摇头。 张春阳头上青筋凸起,怒声道:“少废话,赢了我再说。” 秋寐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们一起上吧。” 金剑门众弟子闻言暴怒如雷,“无知小儿,口出狂言。”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师兄一人就能打的你满地乱爬。” “我们一起上怕你变成刺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如此狂徒,活该乱剑分尸。” 张春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秋寐离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他生性好斗,但也并非鲁莽之辈。方才试探,不知对方深浅,只感觉对方功力比自己深厚一些。但要说一人面对自己一群人,无异送死。 既然有便宜可占,趁对方托大,刚好将其拿下,以雪前耻。 “众位师弟听到了,此人狂妄自大,不尊重我金剑门,为了维护师门荣誉,我们并肩战斗便是。”张春阳假装的大义凌然。 “无须多言,你们动手吧,我还急着见你们门主。”秋寐离好整以暇。 见秋寐离如此从容,金剑门弟子反到有些犹豫。 张春阳面容狰狞,大声喝道:“布阵。” 十余名弟子长剑高举,在张春阳身后摆成一个半圆。 “这只孔雀丑了点。”秋寐离摇了摇头。 张春阳一剑刺出,身后十余柄剑跟着转动,形成一个剑轮,朝着秋寐离碾压过来。 秋寐离身形踉跄,如同醉酒,脚步虚虚实实,在剑阵前左摇右摆,竟没有一柄剑能够刺中。 张春阳发力,长剑挥动,剑尖点点,身后十余柄剑也随着挽成剑花。如同一架布满钉刺的战车,要将秋寐离撕碎。 秋寐离长啸一声,左手比杯,右手做饮,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用力一踩。 “嘭”的一声巨响。 金剑门众弟子感觉大地震动,纷纷站立不稳,剑阵为之一乱。 张春阳首当其冲,他位于阵型的前端,受到的压力最大,连人带剑向后倒退,被身后的弟子身体挡住,才险险没有摔倒在地。 秋寐离大招得手,欺身上前,身形如电,伸指连弹,一连串的“咔嚓”之声,金剑门弟子手中长剑剧震,仅余了半柄。 场上瞬间鸦雀无声,金剑门众弟子面如死灰,心知实力相差太大。这少年什么来头,竟然比他们宗门长老亲自出手还厉害。 张春阳冷汗如雨,望着面前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先前的狂傲化为了恐惧,自己竟然挑衅了如此强大的存在。 第二十五章 尔虞我诈 “天行学院果然名不虚传。”一名黑袍老者拍了拍手。 张春阳一众弟子毕恭毕敬,“参见赵长老。” 阮软三人看向刚过来的那名老者,只见他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身材不高,但是步伐中劲力十足。与张春阳等弟子不同的是,袖口绣着一柄金色小剑。 赵长老看了张春阳等人一眼,“天行学院历史悠久,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不晓得厉害,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不敢轻看。” 阮软三人听得眉头一皱,这赵长老表面是说自家弟子,实则暗讽天行学院只是过去风光。 金剑门竟然如此目空一切,几人心下暗道此行恐怕难以善了。 赵长老训斥完了弟子,带着张春阳等人便欲离去,竟是完全将三人当作了空气。 阮软上前拱手,“赵长老,请留步。” 赵长老面色不善,“还有何事。” 阮软见他假装不知,心下暗骂虚伪,语气仍是平和。“我等欲见葛门主,请代为引见。” “门主不在,有什么事老夫可以做主。”赵长老态度冷漠。 阮软向前一步,“即是如此,那在下冒昧打听一下,杜家之人可否在贵派做客。” 赵长老冷冷道:“杜家之人不服管教,收押在此。” 他看了阮软一眼,“不知你与杜家有何干系,难道还想为杜家出头。” 阮软笑了笑,“到是不曾,不过受人之托罢了。不知赵长老如何才可放过杜家?” 赵长老一阵冷笑,“无知小儿,谁给你的胆子,我金剑门做事,岂容他人指手划脚。” “前辈所言极是,在下只是好奇,区区杜家只是小户人家,金剑门家大业大,杜家断断不敢与贵派做对。若有误会,还请贵派高抬贵手。”阮软温言相劝。 赵长老干笑一声,“不知你这娃娃代表的是天行学院,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阮软沉声道:“在下只是新入门弟子,此事也是我个人之事。” 赵长老眉毛一挑,忽然说道:“此事倒也不无转机,杜家今日处境皆因一个人。” “谁?”阮软问道。 “荆长天,此人被我宗门通缉,相信在天行学院之中,你也曾看到发布的任务。”赵长老缓缓说道。 阮软心头剧震,原来学院的任务竟然是金剑门所为。他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一时间愣在当下。 赵长老见他没有出声,接着道:“荆长天曾于杜家交往甚密,杜家不配合找到荆长天,我们就只有将其囚禁。” 阮软平复了一下情绪,面色不变。“不知赵长老的意思是......” 赵长老点了点头,“若是你能提供荆长天的线索,帮助金剑门捉拿此人,杜家之人我们就不与为难。” 阮软心里暗骂老狐狸,他虽然不知道金剑门为何要抓爷爷,但是此时明显不是翻脸的时机。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确实有点困难,前辈可还有折中的办法。”阮软一脸为难的样子。 赵长老假装沉吟了一下,“嗯,这个任务我们到是悬赏了几年,至今还未有结果。不过......”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阮软知他要算计自己,表现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前辈有话不妨直说,在下自当全力而为。” 赵长老嘿嘿笑了起来,“我宗门在这葬月山脉之中,寻得一处隐秘之所。疑为高人所留洞府,但多次探访均未有收获。各位既然是天行学院弟子,想来本领非凡,不如随我一同前往,若有所得,杜家之人便算赠予小友。” 阮软听他称呼都有所改变,知道此行必是危险重重,这赵长老分明是想让自己三人充当探路之饵。 但是不答应,杜小白之托无法达成。况且听刚才所言,杜家与爷爷之间关系不浅,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 而且杜家之人在金剑门当作人质囚禁,若是爷爷知晓,说不定冒死前来搭救。金剑门守株待兔,到时候爷爷就危险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下有了计较,但脸上不动声色,“我们需要商议一番,有了结果自当拜会前辈。” 赵长老点了点头,率着金剑门一众弟子离去。 阮软三人一路下山,朱梓新不解道:“这金剑门弟子众多,为何选中我们。” 秋寐离默然不语,与平时截然不同。 阮软见他心事重重,拍了拍秋寐的肩膀。“我看那秘境必定禁制重重,金剑门一定折损了不少人手。” 朱梓新怒道:“那不是摆明了让我们去当炮灰。” 阮软叹了口气,“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如我一人前往便是。” 朱梓新笑道:“我们兄弟情同手足,怎能让你一人涉险。你说是吧?”边说边朝着秋寐离挤眉弄眼。 秋寐离突然问道:“石弟,你可知自己身世?” 阮软吓了一跳,“秋兄此言何意?” 秋寐离苦笑道:“据我所知,金剑门十余年前与虚谷一战,仅有虚谷的首席长老荆长天得以逃脱。”他看着阮软,“你称荆长天爷爷,不知道他可曾提起你从何而来。” 阮软脑中浮现出幼时在山顶,见到爷爷与黑白使交战的情形。当时年幼,但此时想起,这事竟然早有征兆。 爷爷从未提起自己的来历,告知自己是从山里捡来的。 “我自小跟爷爷长大,后来被幽谷收留。”阮软实话实说。 “那石弟你的名字是后来才改成雨石的吧。”秋寐离推测。 阮软心脏狂跳,秋寐离所猜竟然一丝不差。自己虽然并非故意隐瞒身世,但是此时想来爷爷也没有跟自己细说。 阮软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无法确定,只有问向秋寐离。“秋兄可知虚谷的情况?” 秋寐离点点头,“虚谷很少在外走动,我曾听家父说起,虚谷与幽谷都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朱梓新抢着道:“我也听说虚谷与幽谷号称虚境幽秘,想必是都有各自的洞天福地。” 秋寐离继续道:“金剑门一直窥探虚谷的秘密,不惜动用武力。但荆长天......不,荆爷爷,从虚谷逃离出去,金剑门穷追不舍,必然是认定虚谷的秘密藏在荆爷爷身上。” “现在所谓的探索秘境,八成就是虚谷的所在之地。” “难怪金剑门大费周折想要知道爷爷的下落。”朱梓新在海上遇险之时,也是荆长天挺身而出,对其敬重不已,所以也跟着叫爷爷。 阮软沉思不语,目前的情况显然是个死结。如果虚谷的秘密在爷爷身上,那他们前往会毫无头绪。如此杜家之人又无法搭救,又不可能将爷爷交给金剑门。 第二十六章 将计就计 阮软三人一番商议,还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先行答应赵长老的要求,随后在见机行事。 赵长老对于三人前来丝毫不觉得意外,不过他老奸巨猾,见对方几个毛头小子也不在意,不担心他们能跳出自己的手心。 不过赵长老并非一人,还带了两个帮手。 这二人竟是阮软幼时见过的黑白二使。 阮软内心愤怒,但表面上仍是装着陌生,同二人打了招呼。 黑白二使自视极高,对于三个充当探路的小子,并未放在心上,连多一眼都懒得去看。 阮软现在比几年前样貌变化很大,当年黑白二使也没留意到他的存在,此刻更是不明他身份。 几人一路从金剑门往西走去。 数日后,几人来到一处隐秘的山谷。 “前面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此谷名为虚灵谷,多年前我们就曾探索这里。不过这些年来,一直未能突破其中一处险要所在。”赵长老介绍道。 虚灵谷,阮软三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这不就是虚谷所在,三人心下可以确定此行正是探索虚谷。 “不知前辈要找何物,费时如此之久。”阮软漫不经心的问道。 赵长老打了个哈哈,“我金剑门有极重要的宗门信物藏于此地,只是后人遗失了进入这里的方法。所以多年来,一直想方设法欲寻回此物。” 若不是杜家之人还困于金剑门内,阮软恨不得一剑就取了这三人的性命。 秋寐离掏出一瓶酒,喝了一口,“不知赵长老打算如何进入。” 赵长老神秘的一笑,“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就有拜托几位的地方。” 赵长老率先走入山谷,其他人紧随其后。 山谷内树木郁郁葱葱,满地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黄色的野菊,红色的太阳花,白色的蒲公英,加上蓝色的木槿花,构成了一幅五彩的画卷。 阮软并没有被眼中看到的景象所吸引,他心中有一种悸动。就在这美丽的山谷内,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十几年前,虚谷被金剑门血洗,他仿佛能看到刀剑碰撞,真气激荡,鲜血将大地染红。 “此处便是通往谷内的门户。”赵长老指着前面一座不起眼的土包。 众人循声望去,见那土包平平无奇,从外表看起来倒像一个大型的墓穴。 赵长老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滴红色的液体,滴在土包前的一块石碑之上。 石碑发出淡淡的光芒,土包慢慢裂开一条通道,入口黑黝黝通向地下。 “原来还有如此机关,不知前辈用的什么东西开启这里。”朱梓新很是好奇。 赵长老阴森森的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一些人血罢了。” 众人鱼贯而行,进入通道。 赵长老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莹莹的光线照着黑洞洞的通道。阮软三人晋升先天之后,黑暗中一样可以视物,为了不暴露实力,也是紧紧跟在后面。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道大门。赵长老依旧滴了几滴鲜血上去,大门慢慢打开,有光线照射进来,竟是到了内谷之中。 与外面的景色不同,面前是一片空地,座落着一栋一栋小巧的房舍。一条小溪穿过整个山谷,流向远方。 阮软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这里环境不错嘛,不知道以前谁在这里居住。” 赵长老有些得意,“此地原为幽谷之地,被我金剑门收编,我们此次就是要打开这里的密室。” “看来那密室很不简单啊。”阮软出言试探。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岔路极多,很容易迷失在里面罢了。”赵长老口风很紧。 “也不知前辈欲寻找什么东西,我等也好有所作为。”阮软继续问道。 “先进去再说吧,毕竟走不到里面,说什么都白搭。”赵长老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继续前行。 顺着小溪逆流向上,从两边的房舍经过,还可看到从前温馨的模样。只是多年荒置,尘土遍布,从破损的墙壁上还可以看到,有刀剑划过的痕迹。 朱梓新看到前面有一口水井,便想过去打点水喝,冷不防赵长老从旁提醒,“那井里当年可是有不少尸体,你若不嫌,自可饮用。” 朱梓新打了个冷战,默默的放弃了打水的念头。 秋寐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酒。朱梓新感动的正欲道谢,秋寐离低声道:“五十学分。” 朱梓新愁眉苦脸的喝着酒,心里暗暗诅咒着秋寐离。 “到了,就是这里。” 赵长老面前是一座大型的宫殿。 与之前的小巧精舍相比,这里宛如大型的城堡。 宏伟的宫门紧闭,门口两条几人合抱的石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盘龙图案。两扇大门似精钢浇铸,足有十丈高。 阮软甚是好奇,“这该如何进去。” 赵长老嘿嘿一笑,“此处就该你们出力啦,看到门口的柱子了吗?” 朱梓新上前摸了摸石柱,左右使劲推了推,完全没有头绪。 赵长老又道:“这石柱必须用真气灌注,到达一定的程度,大门就会打开。” 三人心下暗骂,若是真气全都消耗在这里,岂不是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却不知这石柱需要多少真气,我们功力浅薄,怕是不足以胜任。”阮软有意推搪。 “你等尽力便是,不够的我们三人自会补上。”赵长老信誓旦旦。 “如此嘛……,我们就试一试吧。”阮软使了个眼神给其他两人。 三个人围着石柱开始慢慢将真气输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石柱全无变化。 阮软叫道:“前辈你这方法可否无误,怎地一点动静全无?” 赵长老眼睛微眯着,“无需保留,只管用力将真气渡入便是。” 阮软几人又不断将真气输入,过了一小会功夫,石柱渐渐有了反应,淡淡的发出白色的光亮。几人均是平缓的运行气海,消耗自是有的,但对于几人先天的境界,微乎其微。 赵长老看到石柱的变化,心情也是大好,不过看向几人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些阴狠的味道。 又过了一会,石柱的光芒又强烈了一些,但是大门还是纹丝不动。阮软几人虽然消耗不大,但是仍然做出全力以赴的样子,甚至额头都开始冒出丝丝热气。 “前辈,快点出手吧,我们几人快要没有气力了。”阮软大叫。 赵长老与黑白使冷眼旁观,不断督促几人,“嗯,在努把力就成了。” 终于,阮软等人作势要瘫倒的时候,赵长老与黑白使接手。石柱光芒大盛,大门也应声打开。 第二十七章 各凭手段 大门缓缓打开,赵长老与黑白使也是消耗了不少真气,一行人在地上恢复了一会,进入门内。 众人面前是一个大型的高台,正中一尊巨大的香炉,沿着台阶登上高台,前面是一座雄伟的大殿,大殿中有多根巨大的柱子撑起穹顶,人在其中仿佛置身皇宫。 “这里看起来就是宽敞了些,我们要找的东西并不在此吧。”朱梓新撇了撇嘴。 “此间别有洞天。”赵长老不急不缓。 走至大殿之中,地上有一个奇异的圆形的图案,圆圈之中有着四个兽形的石像集中在一起,神态各异,透着神秘的气息。 赵长老上前,再次取出瓷瓶,分别在四具石像之上滴上了鲜血。 四具石像仿佛有生命一般,慢慢的将鲜血吞噬。 片刻之后,四具石像分别向四面移动,地上露出一个大洞。 “下去。” 赵长老命令阮软几人。 阮软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跳进洞中,朱梓新和秋寐离也跟跳了下去。 耳边风声阵阵,在空中阮软运转真气,只见两边都是石壁,光滑无比,如同一口深井。 “噗通。” 身子掉入水中,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几人正处于一片小小的湖泊之中。所幸离岸边很近,几人游上岸边,用真气将衣服烘干。 几人均是莫名其妙,赵长老让他们下来有何用意。 远远的听到赵长老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下面可有动静。” 阮软大声喊道:“没有。” 上方垂下一条绳梯,赵长老与黑白使三人顺着绳梯爬了下来。 朱梓新怒道:“既有绳索,为何让我们跳下来。” 赵长老嘿嘿冷笑,“只是考验一下你们,若是配合,我自不会为难。”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要找什么。”阮软问道。 “这里藏着一个珍贵的宝物,我们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不仅如此,还在这里损失了不少弟子。”赵长老一脸阴沉。 几人顺着前面的洞穴往里走,前面分成了三条岔路。 “那现在该怎么办?”阮软看向赵长老。 赵长老也犹豫了起来,皱眉道:“这三条路我们都曾经探索过,但是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走哪条。” “那就随便选一条吧。”阮软淡淡的说。 赵长老与黑白使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道:“我们六人分为三组,我与你一组走左边,黑使与那个呆子一组走中间,白使与那个酒鬼一组走右边。” 朱梓新楞了一下,不服气道:“谁是呆子?” 黑使咧嘴一笑,“就是你啊。” 朱梓新看了看阮软,阮软对他悄悄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见机行事。 秋寐离懒洋洋的道:“那呆子是扫把星,跟他一组要小心。” 黑使闻言一愣,“真的这么邪门?” 白使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走吧,废话真多。” 赵长老一指阮软,“出发。” 三组人分别按左中右进入三条岔道之中。 阮软走在前面,赵长老离他二三丈外跟着。阮软暗笑这老狐狸如此胆小,故意忽快忽慢,害的赵长老在后面吹须瞪眼,而又无可奈何。 前行一会,越走越热,这本是地底深处,很奇怪会有这样的气候。 不远处出现了几具火红色的人影,两人惊异之间,走近才发现是无数红色的蚂蚁在啃食尸体。 “是火蚁!” 赵长老惊呼起来。 阮软看到成千上万的火红的蚂蚁朝他们涌来,刚才那些红色的人影正是被这些蚂蚁附在尸体上形成。 这些火红色蚂蚁个头比一般的蚂蚁大了许多,终年在地底的岩浆中存活,生命力极是顽强。 赵长老面色惨白,运转真气朝蚁群拍去,许多蚂蚁被击飞,但很快又继续涌来。 赵长老咬牙从兜中摸出一张符印,口中念念有词,在身前形成一堵冰墙。 火蚁被阻在冰墙之外,一时之间冲不过来。 阮软在旁看着心里暗暗感叹,这老家伙还是有些手段,不过仅仅如此防守,前面的道路如何通过。 火蚁啃食着冰墙,发出沙沙的声音。眼看冰墙一点一点的被削薄,赵长老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阮软拔出霜语剑,运转清明小令,将体内真气转化成为寒冰属性。这也是阮软最近练功的收获,清明小令可以将体内的真气,转化成为各种属性。这不仅是此功法的神妙之处,也是阮软金丹形成后,对天地万物感知更加亲和,目前也仅仅是模拟,还未达到真正的转变。 对付眼前这些蚂蚁,却是绰绰有余。 阮软剑光闪处,或刺或削或挑,穿过一只只火蚁的身体,寒冰真气从内部破坏火蚁的生机,正是火蚁的克星。 赵长老见他出剑如雨,连绵如意,心下也是不由得佩服他剑法精妙。对于他能杀死火蚁,更是庆幸不已。 阮软不知他心思,也不敢暴露实力,只是将雨家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随着一只只的火蚁死掉,他的剑法到是有了不小的感悟。 不多时,地上就铺了厚厚一层蚁尸。阮软杀的兴起,剑花飘洒,火蚁便成片的倒下。 终于,火蚁群消灭干净。赵长老脸皮抽搐了一下,“小友真是好身手,我险些小看了你。” 阮软长剑拄地,喘着粗气,“累死我了,要不是我这家传灭蚁剑法,今日恐难逃过此劫。” “灭蚁剑法?”赵长老半信半疑。 阮软咳嗽了几声,弯下腰去,“我家乡经常有虫子作祟,故自小就练习这灭蚁剑法,专门对付蚁虫,最为有效。” 踩着厚厚的一层火蚁尸体,二人继续前进。 朱梓新与黑使进入了中间的通道。 黑使手中长剑低垂,从他握剑的手上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 朱梓新私下嘀咕,“这么胆小,还出来干嘛,不如躲在门里享福算了。” 黑使长剑一挥,从他身旁虚砍一下,在地上留下一道剑痕。 朱梓新吓了一跳,摆开姿势,冲着黑使喊道:“你是要打架?” 黑使也不答话,示意他赶紧走路,朱梓新瞪了他一眼,脚下恨恨的一踢,将一块石头踢得飞起,远远的滚入了前方通道。 从通道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朱梓新竖起耳朵,小声对身后的黑使说道:“你听到没?前方有动静。” 黑使紧张的握住手中的剑,努力向前方看去。 “这是......” 朱梓新转身就往回跑,黑使措不及防,跟他撞在一起。 他正准备发朱梓新的脾气,看到前方冲过来的事物,张大了嘴,惊恐的发不出声音。 老鼠。 一大群的老鼠。 这些老鼠一个个身体巨大,像小狗一样大小,足有上百只。 在这狭小的通道里,这群老鼠不亚于千军万马。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像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盯着二人,尖尖的牙齿,如同索命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鲜血。 黑使反应过来,连忙掏出一张纸符,往腿上一贴。正是能够提升移动速度的“风行符”,他本身擅长逃命之术,此时矮胖的身体像装了轮子的木桶一般,咕噜噜的就往后逃去。 朱梓新暗骂了一声,他虽然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不过是一些老鼠罢了,难道还能难住了自己,好歹自己也是先天高手。 运起幽然仙诀,真气环绕全身,手中翠微剑光芒闪耀。抬手就向最近的一只老鼠刺去,正中老鼠脖颈,剑尖一绞,丑陋的鼠头应声断落,喷出了一腔黑色的血液。 一剑得手,朱梓新心中大定,剑光烁烁,便与鼠群战在一起。还不忘招呼黑使,“黑胖子,快来帮忙。” 黑使已经奔出数十丈外,回头看到朱梓新正与老鼠搏斗,隐隐的还占了上风。听到朱梓新叫他,硬着头皮也回身加入了战斗。 二人在鼠群中东砍西剁,一会功夫便杀死了十几只老鼠。 这些老鼠悍不畏死,不断的围攻两人。 黑使身上的衣服溅上了许多鲜血,大半是鼠血。他杀得兴起,即使身上多处挂彩,仍是口中呼呼喝喝,长剑不断朝鼠群招呼,全然忘记了自己临阵脱逃的怯懦。 朱梓新倒是从容许多,老鼠根本破不了他的护身真气,所以没有受伤,身上也清洁干净,不像黑使那么狼狈。他手下不停,心中却是疑惑,这黑胖子开始那么胆小,此时却突然神勇,莫非是“鼠来疯”不成。 此时秋寐离与白使也遇到了一群难缠的怪物,一只只宛如拳头大小的蚊子,足有几百只,将二人团团围住。 白使所使的折扇,扇骨为精铁打造,扇面是用细如发丝的钢线编织。扇面展开,边缘锋利如刀刃,舞动之间,便有几只蚊子被剖开,碎肢横飞。 秋寐离仰头喝下一口酒,喷向蚊子密集之处,内含真气,每一次喷吐,都有大片的蚊子掉落,灭蚊的速度比白使只快不慢。 二人之间虽无交流,但是极有默契。眼见的蚊子越来越少,二人手下速度毫不放缓,片刻之间将整个通道的蚊子完全清空。 第二十八章 横渡深涧 阮软与赵长老顺着通道一直向前,沿路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怪物。渐渐的来到了通道尽头,发现一条深涧横在前面,宽数十丈,深不见底。 赵长老捡起一块石头,向对面扔去。石头破空带着风声,行至一半便即坠落,半天也没听到落地的声音。 阮软皱眉道:“这里如何通过,难道要飞过去。” 赵长老四下搜索,见到旁边的石壁上绘着一副图案。 图案中一条黑色的巨龙,形态狰狞,口中云雾喷吐,四爪强劲有力,盘旋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之上。一柄巨剑,似乎比巨龙还庞大,正插在龙的脊背之上,贯穿了天地。 阮软看着,联想起来天行学院的来历,这石壁上的图案描绘的不正是楚天行挥剑斩恶龙的故事。他想起自己对苍游大人说起,“就像楚天行前辈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心中豪情顿生,体内真气澎湃,感怀自己何时也能仗剑除魔,还世间一份清静。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时间百感交集,神游天外。 赵长老在旁看着图案,神情一阵激动,手指不禁在石壁上摸索,“真的,果然是真的。” 阮软听到他说话奇怪,转头看去。 只现赵长老目中精光闪闪,口中喃喃道:“传说果然是真的。” 阮软一阵纳闷,“什么真的?” 赵长老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没什么,我金剑门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阮软见他不愿透露,只能继续端详石壁上的图案。 那柄贯穿天地的长剑,自剑柄往下,硕长的剑身穿过恶龙的身躯,一直插入大地之中,一截剑尖从大地下方伸出,显得有些突兀。 赵长老顺着剑尖摸索着,触到了一条石缝,手掌用力,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凹槽。 这里有机关。 赵长老伸手摸向凹槽,抓住了里面的一根拉杆,用力一推。 “咯吱吱” 整个石壁都在颤动,一块圆桌大小的石头从地下升起,出现在二人面前。 “跳上去。” 赵长老拉着阮软,跃上了石台。 二人站在石台上面,石台向前缓缓的移动,沿着深涧向对岸滑行。 “这石头如何浮在空中?” 阮软低头看去,只见石台之下有一条漆黑的钢索,石台正是沿着这条钢索慢慢的移动,由于钢索隐于深涧之中,二人刚才均未发现。 中间通道中朱梓新与黑使和鼠群搏斗了良久,终于将老鼠全部干掉。黑使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朱梓新见他形状狼狈,不由得笑道:“看来你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干些力气活就如此不济。” 黑使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朱梓新奇怪道:“你这人莫非天生哑巴,口不能言。” 黑使脸上横肉抖动,显然心里愤怒之极,“你,你,你才是,哑,哑巴。”此人原来是口吃,难怪一直不愿说话。 朱梓新越发好笑,不断用言语戏弄。 黑使明知说不过,索性闭口不在理他。 休息了一会,气力恢复,黑使一指朱梓新,意思是继续走。 两人也来到了通道尽头,见到同样的景象。 朱梓新挠着脑袋,问向黑使,“你方才拿出的那个纸符挺好用的,有没有能让人飞起来的。” 黑使憋得满脸通红,摇了摇头。 朱梓新不信,伸手往他身上摸去,嘴里边嘟囔着:“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顶顶,难道你想困在这里。” 黑使哪能容他在自己身上撒野,挥剑就砍向朱梓新。 朱梓新灵巧的躲过,手下不停,将他兜中的物事抓了一把出来,一件一件的翻看。 “回气丹,神行符,乌木散,恩,都是些不错的东西。”朱梓新边看边啧啧称赞。 “这是什么?”朱梓新看着手中的东西发愣。 原来这黑使的物品之中竟然有一件女子的亵衣,朱梓新眼睛圆睁,疑惑的看向黑使。 黑使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扑上来就抢。 朱梓新连忙丢给了他,委屈道:“官人,温柔些。” 黑使羞恼欲狂,疯了一般拿剑就向朱梓新一顿乱捅,朱梓新左右躲闪,自是伤不到他。朱梓新边躲边出声讥讽,黑使拿他无可奈何。没多久黑使力竭,蹲在那里气的肚皮一鼓一鼓,活像一只蛤蟆。 朱梓新却是不依不饶,靠在石壁之上,冲着黑使勾了勾手指,神情甚是不屑。 黑使暴怒,一个头槌就撞向朱梓新的小腹。朱梓新脚步一转,黑使收势不及,撞在石壁之上,脑袋卡在凹槽之中,竟是触动了机关。 “轰隆隆”一阵巨响,石台出现,朱梓新很是惊讶,“原来你早就识破了这里的机关,阁下头上的功夫造诣不凡啊。” 秋寐离与白使此时也来到右边的通道尽头。 “此处一定有某种方法可以到达对岸。”看着面前的深涧,秋寐离伸了伸懒腰,掏出酒壶喝了一口。 白使点了点头,他对于秋寐离印象有所改观。之前听赵长老称呼秋寐离为酒鬼,他很是不屑。而且对于将几人分成三组,他是有意见的。他与黒使搭档多年,几乎从不分散。但赵长老这些年在金剑门中,深得门主器重。自己与黒使数年前,虽寻到了荆长天的下落,但最终实力不济,铩羽而归,门主已经很不满意。此次出行,也是为了讨好赵长老,算是将功补过。进入这里也算是有惊无险,秋寐离功法奇特,自己在旁竟像是打了下手,主要的功劳都归在秋寐离身上。 在他沉思之时,秋寐离在四处敲敲打打,寻找线索。 白使神情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浑浑噩噩的,眼看着别人意气风发,自己兄弟二人越混越惨。这赵长老仗着会说些乖巧的话,得到门主赏识,又借机上次荆长天之事,一番指责打压,自己在门内的地位已经越来越危险。若不是与黒使在门内效力多年,恐怕已经被除去长老身份。越想心头越是烦闷,对赵长老的怨恨又多了一分。正胡思乱想之中,耳旁传来却秋寐离的声音,“果然这里有古怪。” 白使抬头望去,见秋寐离打开了石壁的机关,还来不及梳理心中的五味杂陈,糊里糊涂就被拉上了石台之上。 石台顺着钢索慢慢的移动,四周漆黑如墨,仅仅靠着前方微弱的亮光,才能感觉到离对岸越来越近。 第二十九章 遭遇灵兽 随着石台靠岸,三组人汇集到了同一地点。 阮软看到朱梓新与秋寐离二人,点了点头,眼中关切之情滥于言表。朱梓新依旧嬉皮笑脸,手指指向黑使,对着阮软做了个恶心的表情。秋寐离见他跳脱,伸指在他头上一个爆栗,朱梓新心情尚好,不以为意。 白使与黑使走在一起,两人私下嘀咕,倒是对赵长老颇为冷淡。 赵长老冷哼了一声,招呼二人跟上自己,他感觉距离宝物越来越近,心下也有些忐忑和激动,率先向前行去。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洞窟,几人边走变感觉温度变得灼热。 不会还有火蚁吧,赵长老心下暗自揣测,不过几人都能安然通过前面的关卡,对付这些小东西也容易许多。 朱梓新小声与阮软、秋寐离交流着方才的经历,说道精彩之处,眼神瞟向黑使,身子还模仿着黑使的形态,惹得阮软二人忍俊不禁。黑使知道他背后指指点点,满肚子的怨气,苦于无法发泄,矮胖的身体仿佛又粗了一圈。 赵长老虽然急于探秘,但脚下却是暗自防备,此人生性敏感多疑,自然不会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洞窟中的温度越来越高,让人好似在酷暑中炎阳之下。几人纷纷擦拭着脸上的汗珠,朱梓新索性敞开了衣襟,只有白使自带折扇,从容若定。 “呼呼呼” 洞窟深处传来声音,赵长老眉尖一挑,停下了脚步。 “那个呆子,你上前去打探一下。”赵长老指着朱梓新。 “为何是我?”朱梓新很不情愿。 “我看你方才活泼的紧,精力充沛,就你了。”赵长老眼中阮软与秋寐离修为更高,他与阮软一同灭蚁,自是见过阮软的手段。秋魅离一人对抗张春阳一行弟子,他也是亲眼目睹,况且这两人处事沉稳,心思缜密,他也没有把握两人能安心听命。 阮软正想说由他前往,秋寐离早已经一脚踢过去,朱梓新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朱梓新向前深入了数十丈,鼻中闻得一阵腥臭之气,一边用手指捏住了鼻子,一边向前打量。 前面一只如小山一般的巨大蜥蜴,形状丑恶,全身暗红色的鳞甲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口中发出“呼呼”的声音,正在小憩。 庞大的身体将整个通道堵塞的严严实实,断绝了去路。 朱梓新慢慢的退了回来,将情况描述给众人。 赵长老眼睛一翻,“莫非是火灵兽?” 众人不解,赵长老接着道:“传闻宝物藏身之地,都有灵兽守护,此地必有重宝。” “只是这怪物如何对付。”朱梓新哭丧着脸。 赵长老沉吟了一下,“你们可否习有水性功法。” 阮软与秋寐离互相看了一眼,“我的真气属于水性。”阮然先行报名。“我的功法与酒有关,也算是水属性吧。”秋魅离也是自报家门。 赵长老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一会我用寒冰符加持那个呆子,他来吸引火灵兽的注意力,这火灵兽全身鳞甲刀枪不入,你们二人主要负责攻击火灵兽的腹部,黑白使你们在旁策应。” 阮软听得暗暗不爽,这摆明了让三人吸引仇恨,若是不能得手,赵长老三人还有机会逃脱。 朱梓新跳了起来,指着赵长老,“你这分明是让我去送死,你那什么寒冰符能顶的住那怪兽的攻击?” 赵长老双手一摊,“老夫的道符在整个金剑门内都是赫赫有名,若是你扛不住,还有黑使补充,那火灵兽不过是只畜生罢了,你们两个轮流吸引,一定万无一失。” 黑使没想到自己也有份,他心下不喜,但也不好拒绝。白使在旁也是眉头紧皱,对赵长老的怨恨更重了一些。 赵长老扬手一张纸符飞向朱梓新,一片寒冰将他整个人覆盖,犹如披上了一层寒冰铠甲,但又不妨碍他行动,颇为神奇。 朱梓新感觉一阵冰凉,热意尽退,不由得惊奇,“你有这去暑的手段,不早拿出来,害的我的出了一身臭汗。” 赵长老白眼一翻,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他这些道符炼制不易,平日都不舍得拿出来,若非事发紧急,他才不愿意消耗掉。 “上吧,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秋寐离在旁幸灾乐祸。 朱梓新活动了下手脚,感觉行动还算正常,拿着自己的翠微剑,就朝大蜥蜴头上刺去。 火灵兽正在酣睡,感觉到头顶有异动,睁眼一看,见到一个渺小的人类拿着一柄长剑正在朝自己猛戳。 “吼” 一股浓烈的火焰从火灵兽口中喷出,灼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朱梓新。 “小心!” 阮软首先运转真气,施展出雨家剑法,霜语剑带着水系的真气刺向火灵兽的腹部,秋寐离也是一口酒箭,激射而出。 朱梓新被火焰喷到,身上的寒冰铠甲开始融化,所幸还余了薄薄的一层,没有伤及肌肤。他不由得赞叹,“这寒冰符果然对火焰有着克制的功效,快,在给我来几张。” 赵长老一阵肉痛,但是眼前情形也顾不得许多,又丢出两张,一张给了朱梓新,一张给了黑使。 黑使身上披上了寒冰铠甲,也只能无奈的冲上去对着火灵兽一阵乱砍。长剑砍在火灵兽的鳞甲上,火星乱冒,却是连一道痕迹都没留下。 阮软与秋寐离的攻击,对火灵兽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它的腹部被两人划开了几道伤痕,流出了一些火热的血液,滴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声音。它体型巨大,行动不够灵活,只能将一条巨大的尾巴调转过来,朝着二人扫来。尾巴扫在石壁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石槽,去势不停,白使就站在尾部,眼看就要被扫中。 一个黑影飞身过来推开了他,正是黑使。不过他自己也被尾巴抽到,“嘭”的一声,他身上的寒冰铠甲碎裂,口中不由得喷出一口鲜血,显是受伤不轻。 白使与他感情颇深,急忙扶着他坐在一旁,掏出了一颗疗伤的丹药喂他服下。回头看向赵长老,眼中露出狠毒的光芒,他咬了咬牙,从身上拿出一张符印,正是他不轻易施展的召唤亡灵之术。 这种邪魔之术平日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是此时也无暇顾及。随着手中打出各种印诀,一具具白骨骷髅出现在火灵兽的周围,虽然不能重创对方,但是足以拖延一阵。 阮软剑光游走,对着火灵兽的腹部不断的攻击,每一下都能造成一道不小的伤口,水系真气顺着伤口进入火灵兽的体内,使得它的身躯不断的抽搐,行动也变的迟缓。 秋寐离不断的将蕴含真气的酒箭射向火灵兽的腹部,也给火灵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那些酒箭顺着伤口流入血液,还有迷醉的效果。火灵兽本身就行动不便,它虽然力大无比,但是被诸多负面的因素干扰,根本无法击中几人。朱梓新身上的寒冰铠甲都已经重新凝聚,在火灵兽的头前蹦来蹦去,翠微剑只朝着它的眼睛招呼。 第三十章 同室操戈 几人与火灵兽僵持甚久,随着阮软与秋寐离的真气不断破坏火灵兽的身体内部,这头大蜥蜴逐渐露出败像。 朱梓新已经慢慢摸透了它的套路,每次在它张口喷出火焰时,就灵巧的躲向一旁,偶尔被火焰扫到,他身上寒冰铠甲也足够抵御,竟是没有再让赵长老破费。 赵长老见胜局已定,也是在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用一些低级的冰弹术进行骚扰。主要还是靠阮软与秋寐离,连续对火灵兽的腹部狂轰乱炸。白使召唤的骷髅也已经被火灵兽消灭殆尽,不过这些骷髅身上的剧毒,也深深的流入了火灵兽的血液,加上秋魅离的迷醉真气效果,这庞然大物已经不能对几人构成致命的威胁。 火灵兽虽然灵智初开,但也知自己今日难逃几人的毒手。它身体庞大,力大无比,口中能够喷吐烈焰,曾经在这洞窟之中霸主一样的存在。此时虽然已经去了半条命,动作都迟缓的可笑,但是凶性犹在。眼下只能张开大口,对着离自己最近的朱梓新咬去。 朱梓新哪能让它如愿,待它硕大的头颅快要接近,向旁边一跃,火灵兽那如同房子大小的脑袋,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轰” 整个洞窟都在微微颤动,火灵兽那一双灯笼一般的双眼,血红血红,带着强烈的不甘,缓缓的闭上。小山一般的身体也轰然倒塌,阮软与秋寐离向后跳开,看着火灵兽的尸体,心下竟然有些不忍。 赵长老急忙上前,手臂伸进火灵兽的腹部一阵摸索。朱梓新看着恶心,强忍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想去拉开他。秋寐离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意思不要轻举妄动。 赵长老摸索了一阵,掏出一颗火红色的兽核,立刻手舞足蹈,“哈哈,三级灵兽的兽核,这可是好东西。” 阮软在天行宫内见到不少店铺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兜售,但他对此倒是了解甚少,不由得问向赵长老,“这灵兽内核很值钱么?” 赵长老眉开眼笑,“药分九品,这兽核也分九品,相应的丹药都要用同阶的兽核入药,像我收集多年也只见过一级二级的兽核,这要是拿出去换什么回气丹、补血丹等低级丹药可以换一堆了。” “三级灵兽相当于什么水平?”阮软来了兴趣。 “如同修行者一般,修行者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飞仙,共分九个境界,每个境界都分初期、中期、后期以及大圆满四个阶段,灵兽也分九级,对应修行者的九个境界。”赵长老也没有卖关子,一一道来。 “哦,受教了。”阮软真心感谢,倒也不算客套。 赵长老心情不错,看向几人眼中多了几分赞许之色,对黑白使二人反而神情淡漠。黑白使也只能苦笑,一路行来,二人竟像是队伍的拖油瓶,一直没有机会表现过。二人本来就只是负责追踪擅长,近身搏斗却是差了一些。现在宗门内地位每况愈下,多年积累的老本也快坐吃山空,如果再不能建立一些功勋,以宗主的性子,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赵长老将火灵兽核放入自己的随身行囊,吆喝几人继续前行。 洞窟内的温度终于不在炎热,前行了一段路程,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有一座祭坛,上面摆放着一只黑黢黢的物品,几条金光闪闪的道符,包裹在外面,一看就是非常厉害的禁制。 “这就是传说中的宝物?”朱梓新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传说宝物必然灵气四射,晶莹璀璨,此物怎么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 赵长老眼珠滴溜溜的转动,“那你上前一看便知。” 朱梓新不疑有诈,上前伸出右手就去揭那道符。 “不可。” “小心。” 阮软与秋寐离同时出声。 朱梓新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道符,突然金光一闪,一股大力袭来,将他弹飞了出去,阮软二人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没事。”朱梓新右手虚软的垂下,显然受伤了。 阮软瞪着赵长老,“这里的封印肯定没那么容易破除,你如果有方法就别藏藏掖掖。” “呆子果然是呆子,蛮力能破开,还封印做什么。”赵长老一阵冷笑。 赵长老从身上掏出一本发黄的古籍,对照了一下这里的情形。“果然跟我宗门流传下来的记载一样。” “那可有破解之法。”阮软连忙问道,黑白双使也颇为好奇,满脸期待之色。 “你们看看祭坛的四角是不是有四根柱子,你们三个加上黑使每人一根,听我号令。”赵长老慢条斯理的说道。 阮软几人看向祭坛,果然发现在四个方向分别布置了四根刻有兽纹的铜柱。 “你们速去站好,我说三二一,一起推动,必须同时用力。”赵长老脸上满带笑容,仿佛胸有成竹。 阮软几人无奈只得听他吩咐,分开各站在铜柱旁边,用手掌抵住铜柱。 “三” “二” “一” “用力。” 四人同时发力,铜柱发出“咯”的声音,从祭坛底部猛的弹出了四个牢笼,将四人关在里面。这牢笼坚固无比,由一根根儿臂粗细的钢棍组成,四人像四只小鸟一样关在牢笼之中。 “赵丙乾,你这是何意。”白使怒冲冲的问道。 “哈哈哈,老夫做事,还须向你解释?你当你是门主么?”赵长老恶狠狠地瞪了白使一眼。 “你对付那几个小子也罢了,干嘛连我兄弟一起算计。”白使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声质问。 “这几个小子洞悉了这里的秘密,你觉得我还能留着他们吗?”赵长老冷笑,“若不是你那黑胖子兄弟,我还不好引他们上当,哈哈哈。” 白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请赵长老放过我兄弟,日后若有差遣,无不遵从。” 赵长老眼神阴冷,“古籍仅仅记载如何启动机关,却未描述如何破解。” 白使听了身体一震,手持铁扇,就向黑使所困的囚笼砍去。“砰砰砰”,一直敲到手臂酸软,那钢棍坚固无比,根本无法撼动。 白使转身跪在赵长老面前,一片惶恐之色,“求长老救救我兄弟,我知道长老手段高明,念在同门之谊,放他一马。”边说边将头向地上磕去,“嗵嗵嗵”,连续几下,额头已是鲜血淋漓。 赵长老不为所动,“这囚笼是由天外陨铁铸成,岂是筑基境能够破开。”他嘿嘿一笑,“这里的封印一样无法破解,否则我们这些年还用得着留着虚谷那些废物,你们让荆长天跑掉了,白瞎了宗主传授的秘术,现在解不开这里秘密,也是报应。” 他又看着囚笼中的几人,“这几个小子个个修为不低,假以时日,必然是我金剑门的大敌。宗主的计划不容有人破坏,你兄弟就当是跟他们陪葬了吧。” 白使听得浑身颤抖,他眼中通红,睚眦欲裂,心中纠结翻腾。双手抱住了头,使劲的晃动,加上额头的鲜血,看起来十分狰狞。 猛的,他向赵长老扑去,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抱住了赵长老,二人在地上翻滚。 赵长老想不到他骤起发难,被白使扑倒在地,白使状同疯癫,张口就咬在赵长老肩头。赵长老吃痛,仓皇之中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着小剑的道符,用力激发。一道小剑没入了白使的头颅,白使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此气绝。 第三十一章 密室擒凶 赵长老解决了白使,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白使的尸身啐了一口,摇摇晃晃的朝着囚笼走去。 四人在囚笼之中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黑使双手抓着囚笼上的栏杆,用力的握紧,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肉中。鲜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栏杆往下流淌,他自己浑然不觉,目中似要喷出火来,牙齿咬的咯嘣响,盯着赵长老。 赵长老走到黑使面前,一脸的不屑,“你那没用的兄弟还想为你求情,竟然敢对我动手,赏他全尸算是给了面子。”他看着黑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了,你是不是很恨我?怪就怪你们二个废物办事不利,在宗门内这么多年,都没将虚谷的秘密找到,白白辜负了宗主对你们的栽培。” 黑使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赵长老,若不是被囚笼困着,他绝对能将赵长老生吞活剥。 赵长老不再搭理他,又去阴恻恻看着阮软,“小子,你是我见过最年轻最有潜力的,可惜你不是我宗门弟子,否则我还真的有点欣赏你。” 阮软眨了眨眼睛,“前辈,这一路行来,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力克难关,不如你放我等离开,此处之事我等自不会泄露半分。” 赵长老冷笑,“你这小鬼,貌似淳朴,实则心计多端,你们三人之中就你主意最多。这里的机关除非金丹修士才能破开,你等就在此处安心等死吧。” 阮软急的摇晃着栏杆,“前辈,我们素来无冤无仇,何必要难为晚辈。” 赵长老阴沉着脸,“无冤无仇?你可知澜州城主赵丁一与我是何关系?” 阮软方才听到白使称呼他的名字,“赵丙乾,赵丁一.......”,他脸色大变,“难道是你的晚辈?” 赵长老哼了一声,“我那侄儿在澜州城受魔主安排,驯养神兽,结果被你们几个小子搅和。他早已通知与我,说你们几人分散开来,这会儿怕是你那心上人已经落入他手。” 阮软眉头紧锁,他本身对雨晴的身手还有信心,不过听赵长老如此一说,对方早早就关注了他们的行踪。若是单对单,雨晴自保应该没问题,但若敌人暗中埋伏,伺机偷袭,雨晴经验不足恐有危险。 “魔主?这是何方神圣?四大宗门可有这样的人物?”阮软无暇分心。 “哼,四大宗门算什么,迟早这大陆都会拜伏在魔主的脚下。”赵长老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难道虚谷被灭也是魔主的意思。”阮软不解。 “魔主为了开展征服天苍的行动,早早就开始布局了,虚谷只是其中一步,要不是那两个废物让荆长天溜掉,我们早早就可以完成计划了。”赵长老忿忿不已。 “不过能走到这里也亏得有你们几个,我当禀明宗主,他高兴之下,说不定便能赐予厉害的法宝与我。”赵长老沉浸在臆想之中。 “那就恭喜赵长老了。”阮软冷冷的看着他。 赵长老正在做着黄粱美梦,没想到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只见阮软冲着他笑道:“赵长老可是忘了点什么东西。” 赵长老大惊,回头看那囚笼,栏杆已经断裂。 他的手指向阮软,声音都在颤抖,“金丹,你是金丹境!” 他此时才知道方才阮软那些动作都是示他以弱,套取他的话语。 阮软运转真气,气势放开,释放出一股沉重的威压。赵长老感到如负千钧,身子一软,双膝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阮软手中霜语剑用力,将其他三个囚笼破开,放了朱梓新几人从里面出来。出笼的黒使如一发炮弹一般,扑向了赵长老。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着,犹如两只野兽相搏,全然没有任何招数,只剩下赤裸裸的本能,用头撞,用牙齿撕咬着对方,直至鲜血淋漓,筋骨断折,皮开肉绽。 阮软三人在旁看着,心下不忍。秋寐离喷出一口酒,二人被酒中真气一激,昏迷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朱梓新还心有余悸。 “金剑门看来暂时去不了,不过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还有时间。不如先回学院,去接应一下晴儿。”阮软还是担心雨晴。 秋寐离看着地上的两人,有些发愁,“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理,我们总不能带着他们回学院。”说着眼角瞟向朱梓新。 朱梓新急的跳起来,“看我做什么,我下不了手。” 阮软哈哈一笑,拍着他肩膀,“秋兄不是让你杀他们。” 朱梓新满头雾水,“那是要我做什么?” “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大阴谋,金剑门背后隐藏着一个什么魔主,方方面面的迹象显示他们意图对整个天苍大陆不轨,不过他们的计划我们现在还不知晓,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提升自己。”阮软看着秋寐离,秋寐离点了点头。“这二个人留着还有用,也许通过他们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原来林导师之前说的是这层意思么?看来天行学院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危机。”朱梓新倒是聪明了一些。 “现在还不能肯定,毕竟我们也只是刚刚入门,修为尚浅。那个什么魔主的计划既然隐忍了这么多年,看来实施的并不顺利。我们只有暗中调查,看看他们到底是想搞什么名堂。”阮软叹了口气,“眼下只有委屈梓新兄了。” “需要我做什么?”朱梓新有点茫然。 “你将这二人送到幽州城去,将此件事情告诉朱伯父,我相信他自有判断。那个赵丁一以前帮助幽州城对付噬魂城,我怕也是有一定的阴谋。”阮软只能如此安排。 “我跟秋寐离先赶回学院去接应晴儿,你将二人送到幽州城以后再来学院与我们会和。” 朱梓新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事关重大,他也只有依计行事。 眼看着朱梓新押着赵长老与黑使出谷朝着幽州方向赶去,秋寐离忽然对着阮软说道:“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吧。” 阮软见他眉间隐隐有落寞之意,也不再多问,“那你一路小心,我们学院里见。” 秋寐离拉住了他的手,深深一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阮软笑道:“秋兄你平日没有如此唠叨,怎么婆婆妈妈起来。” 秋寐离拿出酒壶,倒了两杯酒,与阮软碰了,转身离开。 阮软看到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即按照来时的路,向学院行去。 第三十二章 学院庆典 经过数日赶路,阮软回到了学院之中。 雨晴早已翘首以盼,见到阮软欣喜非常,便如同一只小黄雀一般,叽叽喳喳的将途中遇到之事一一道来。 “秀春花呢?”阮软问向雨晴。 “杜小白将她安排在阅心斋小住。” 阮软听完心中略定,带着她去找杜小白。 杜小白已经听雨晴说起阮软几人去金剑门的事情,见到阮软归来,热情的请二人进屋。 阮软叙述了一下大致经过,只是将密室之事略过不谈。他安慰着杜小白,“杜家之人目前还很安全,暂时不用担心,那赵长老被我们几人生擒,现在押往幽州城。”、 杜小白感激不尽,“让几位师弟为我只身犯险,实在是惭愧。” 阮软示意他不必客气,“学院之中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杜小白道:“学院过些日子要举办一次庆典,到时候会邀请各大宗门的学员前来参加,也算是学院的一次盛事。” “不知这庆典都有什么内容?”阮软进门时间尚短,对学院的活动甚不了解。 “其实就是一次术法交流,期间还有院长的授道之课。能听得院长讲解,受益匪浅啊。”杜小白一脸期待之色。 寒暄了几句,阮软带着雨晴离开。 阮软看着清心雅居旧貌依然,心下一阵感慨,天行学院成立多年来,对此间的发展一直不遗余力,如此安静祥和之地,一定不能让邪魔外道染指。 他带着雨晴来到潜龙堂,正巧刘安晨正在堂内。见到二人打了个招呼,“师弟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归来了。” 阮软将澜州城所遇到之事描述了一番,刘安晨皱着眉头,“此事需要通禀上层,相信导师会有决定。” “那捉拿马贼秀春花之事,如何处置。此事皆由澜州城主一手策划,秀春花不过是被冤枉的。”阮软接着问道。 “我当一并上报,师弟你们先回去休息,静等通知。” 阮软与雨晴从潜龙堂出来,雨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阮软,“石头哥哥,我们不如阅心斋找秀春花吧,我怕她一个人在那里孤单。” 阮软知她二人一路上感情甚好,“也好,我们顺便去等朱梓新他们回来。” 一晃数日过去,朱梓新与秋寐离二人不见踪影。 杜小白匆匆前来,通知二人,“学院庆典明日即将召开,就在这阅心斋举行,你们不要错过了。” 阮软与雨晴携手出去观望,只见各大宗门的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入驻了阅心斋。其中还有相识的一些人,正是本届与他们一起进入内门的流霞仙境的莫飞花、周不同,梵音城的念真,剑盟的江若衣、江若雪兄妹等人。 杜小白悄悄的告诉阮软,“这次盛典,学院的弟子大部分都会回来参加,如果能够进入学院的名人榜前十,奖励十分丰厚。” 阮软微微点头,“不知道之前的名人榜都有哪些?” 杜小白一脸崇拜,“学院名人榜第一名是皇城的秦玉峰大师兄,十八岁进入学院,入门二年,据说已经金丹后期。第二名是剑盟的楚飞花师兄,十九岁进入学院,入门三年,金丹中期。第三名是梵音城的圆空师兄,十八岁进入学院,入门三年,金丹中期。” 阮软不禁感叹,天行学院果然是汇集了整个天苍大陆的青年才俊,这些都是各大宗门的中流砥柱和未来的领袖人物。自己还要多加努力,才能缩小与他们的差距。 次日清晨,钟鼓齐鸣,阅心斋宽阔的广场上聚集了来自各方的宗门大派弟子,一个个长身玉立,仪表非凡,双目之中满含期待。 高台之上,站着两男一女。 阮软抬头看去,见一老者是自己认识的高副院长,女子自然便是林香柔导师。另外一人仙风道骨,眉宇之间透着一片慈祥的神态,倒是跟自己的爷爷有几分相似。 林香柔声音清脆入耳,“今日天行学院庆典之际,诚邀各大宗门青年才俊前来观礼,乃我天苍大陆之盛事。天行学院谨在此预祝各位弟子勇创佳绩,振我学院雄风。” 高副院长呵呵一笑,“各位学院弟子,均乃万中挑一的天才学员,能入天行学院,品性自然超绝。今日在此聚集,是你们一展风采的时候,也是学院对你们的考核。下面请夏江河院长致辞。” 阮软对院长甚为好奇,据说院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得见,下面众人均为激动。 夏江河神态慈祥,看着台下的众弟子,眼中一片欣慰。“天行学院由来已久,秉承为天苍大陆打造杰出青年,对抗邪魔外道的宗旨,多年来培养了无数人才。你们每个人都是未来的希望,希望你们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把学院乃至整个天苍大陆当做自己的家园,这里没有纷争,没有贵贱,保持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方成大道。” 台下弟子一片热烈的掌声,雨晴的小脸兴奋的通红,小手拍的啪啪作响。阮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中也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夏院长发言完毕,林香柔继续高声宣布,“本次学院庆典旨在考核学员的水平,所以还特设了大奖。”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第一名,奖励聚元丹三枚,学分五万分;第二名,奖励聚元丹二枚,学分三万分;第三名,奖励聚元丹一枚,学分二万分。第四名至第十名,奖励学分一万分。参与本次比试者,皆有参与奖,奖励二千学分。” “这聚元丹是什么作用?”阮软不懂,只能问杜小白。 杜小白擦着口水,“这聚元丹乃筑基大圆满冲击金丹时,可以更加亲和的提升对天地灵气的吸收,已达到成丹的目的,有此丹药基本上凝聚金丹事半功倍。” 阮软心下思索,自己已成金丹,若是给雨晴几人服用,快速提升几人修为也是不错。不过这第一名怕是争夺激烈,没有那么容易,只能全力以赴了。 正暗自思量间,林香柔的声音传来,“下面请各位弟子抽签,本次比试共有十个场地,每次可以同时十组弟子同时比试。胜者出线,负者淘汰,最后十名弟子进入循环赛,确定最后的排名。” 众弟子纷纷上台抽签,阮软抽到五十六号,雨晴抽到了二十九号,杜小白抽到了七十八号。 抽签完毕,林香柔宣布,“本次一共二百四十名弟子参加,均为入学院三年以内的学员,第一轮由一号对二百四十号,二号对二百三十九号,以此类推,第一轮结束剩余一百二十人重新抽签。” “铛” 随着一声钟声响起,第一轮比赛开始。 第三十三章 大赛开始 阮软几人静静的在台下观看第一组的比赛,每次二十名学员上场比试,只能留下十名获胜者,等待第二轮的抽签。 雨晴抽到的二十九号是第三组上场的,她有些期待还带着略微的紧张。阮软拉着她的小手,握了一握,给她鼓气。 前二组很快就决出了胜负,轮到雨晴登台了,雨晴跳上台去,冲着阮软做个了鬼脸,阮软微笑的冲她点了点头。 雨晴的对手是入门一年二年级的一名男性学员,见到雨晴是新生,不由得暗自欣喜。两人微一行礼,那男子便挥剑砍来,下手倒是毫不手软,一点也没有谦让之意。 雨晴自从上次与赵丁一交手后,回到学院也没偷懒,一直在磨练自己的剑法。见男子出招,手中蝶舞剑轻灵飘洒,化作一片剑影,虚虚实实的迎上。 阮软看着微微点头,心道这丫头进步许多。 那男子见剑花漫天,不敢冒进,只得将长剑舞动护住了周身。两人来来往往,长剑只是虚意试探,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那男子见奈何不得雨晴,心中略有急躁,也不藏私,将真气运转剑上,一剑劈下,与雨晴蝶舞剑相碰。 雨晴也运转姹女心法,真气流转,长剑碰撞之下,那男子感觉一股阴柔之力从剑上传来,长剑犹如陷入了泥潭一般,无法挥动。 雨晴顺势蝶舞剑一绞,那男子只得弃剑后退,拱手认输。 雨晴嘻嘻一笑,看了台下阮软一眼,高兴的去旁边等待。 杜小白在旁看到,不禁赞叹,“雨晴师妹好厉害,不愧是能进入内门的弟子。” 阮软也不多话,他将场上各人的战斗都看在眼中,心中不断做着分析。 很快就到了阮软上台,他的对手竟然是一起入门的百名学员之一。那学员当日见到阮软登临妙音塔七层,心中也是佩服之极。自知无法取胜,对着阮软行了一礼,“雨石师兄,这场就不用比了,我认输就是。”他年纪比阮软大一些,但是阮软已经入围内门弟子,他还徘徊在外门弟子的行列,所以语气很是谦恭。 阮软也还了一礼,走下台去,与雨晴站在一起。 雨晴满脸的委屈,“你这赢得太轻松了吧。” 阮软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着她静静站在一旁。 轮到杜小白上场,他运气不怎么好,遇到的是二年级的学员。他虽是用尽了全力,终究技不如人,不久就败下阵来。 第一轮比赛很快就有了结果,剩余的一百二十人继续进行抽签。 阮软抽到了十五号,雨晴抽到了一百一十七号,雨晴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要是跟你对上,我的晋级之路就到此为止了。” 阮软咧嘴一笑,“其他人也不好对付,你要加油啊。” 很快就轮到二人同时登台,雨晴握着小拳头对阮软比划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迎战自己的对手。 雨晴面前站着的是一名三年级的学员,个头高大,声音宏亮。 他看着雨晴,“有意思,竟然遇到个新人,还是个小姑娘。” 雨晴行了一礼,“请学长指教。” 那学员嘿嘿一笑,“我名王大川,入门三年,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学院的比试。” 雨晴见他样貌眼熟,心里一动,“你跟王大成是什么关系?” 王大川眼睛一睁,“你认识我弟弟?” 雨晴笑道:“原来是熟人,大成师兄曾帮助过我,他为人不错。” “原来有此渊源,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出手了。”王大川心直口快。 “无妨,师兄尽管放手一搏,我虽为女子,但是也不容小看。”雨晴一点也不客气。 王大川叫了一声“好”,挥拳就向雨晴打来。 雨晴见他力大势猛,也不用兵器,轻巧的与之周旋。 王大川拳风猛烈,还未及体,就刮的人脸上隐隐生疼,若是打中,雨晴小小的身子可是吃不消。 雨晴脚下踩着雨家的步法,身体轻盈犹如一片树叶,随着王大川的拳风飘移,王大川的拳头终究没有能够打中她。 王大川数拳落空,力道不见减弱,反而更加勇猛。场上只闻拳风呼呼,雨晴瘦小的身子左右穿插,灵巧的在拳头的空隙中躲闪,旁人看着都捏了一把冷汗。 王大川猛地扬天一声长吼,身形变得比之前更加巨大,整个人如同充气了一般,胳膊都变得粗大了一圈。身体表面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战神下凡,威风凛凛。 雨晴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向自己压迫而来,身体已经无法再灵巧的移动。只能抽出蝶舞剑,运转真气,直刺王大川的胸口。 王大川见状双掌一合,将雨晴的剑夹在掌心,雨晴用力拔剑,竟然纹丝不动。王大川口中“呵”的一声,双臂用力,原地旋转,将雨晴连人带剑轮了起来,抛向台下。 雨晴在空中一个翻身,站在台下,对着王大川行了一礼,“师兄功力深厚,佩服佩服。” 王大川低头道:“惭愧惭愧,对付师妹,我连斗战金身都用了出来,才侥幸获胜。” 雨晴自知与他尚有差距,所以心下也不着恼,静静的观看阮软的比赛。 阮软这边遇到的是二年级的木桐,两人略作介绍,便缠斗在一起。 木桐手中使得一条金锏,挥动的四处生风,隐隐带着龙吟之声,气势甚是惊人。 两人剑锏相交,连续碰撞了几十下,木桐觉得手臂渐渐发麻,不由得惊异阮软的功力深厚。 阮软凝神应对,不敢小看对方。 木桐所使用的金锏注入了火系真气,金锏表面如同有火焰在燃烧,带着灼热的气息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燃烧起来。 阮软运转清明小令转化成为水系真气,随着霜语剑荡起一阵阵的水汽,空中慢慢凝聚起一片云雾。 下雨了,怎么会有雨水? 木桐奇怪的抬头望去,雨点纷纷飘洒。不对,这不是雨水,这是剑气凝结而成,难道是!他的瞳孔紧缩,一个可怕的念头产生,这是剑意! 剑意化雨,无孔不入。 木桐呆呆的站在那里,天地之间唯有雨滴洒落,此时的他战意全无,手中的金锏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阮软收剑,对自己感悟出的雨之剑意很是满意。在洞窟之中与火蚁大战,他终于将雨家的剑法结合自己的真气,领悟到了不同的体会,特别是对范围的攻击,有着奇效。 木桐看着对面那个年纪小小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自己输的不冤,见到对方领悟了剑意之后,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第三十四章 继续挺进 比赛进入第三轮,场上只剩下六十名弟子,绝大所多数都是二年级三年级的学员。高副院长看着正在抽签的弟子,朝着身边的夏江河笑道:“你看那边,里面有一个是新入门的弟子。” 夏江河看到了阮软,微微点头,“此子小小年纪,就领悟了剑意,难能可贵啊,不知是哪个宗门培养出来的。” 高副院长摸着胡子,“此子名叫雨石,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叫做雨晴,应该是幽谷的雨家子弟。” “幽谷久不问世,难得出了个如此优秀的弟子。”夏江河一阵感慨。 “雨石入门测试就直接登上了七层妙音塔,潜力无穷啊。”林香柔在旁轻声说道。 “嗯,看来他还没有施展全力,希望他别遇到那几个高年级的厉害角色,我想看看他能走多远。”夏江河会心一笑。 台下弟子自然听不到几位高层在讨论什么,他们正在紧张的看着自己抽到的号码。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不要遇到太强的对手,免得错失了更进一步晋级的机会。只有名人榜的几名弟子悠然自得,他们倒是无所谓跟谁抽在一起,不过能避开同级别的选手,也可以少花一些力气。 阮软上前拿到了二十九号,雨晴眼睛睁的大大的,“咦,这不是我开始抽到的号码么,石头哥哥你要加油。” 阮软心下很是期待,不过他这次号码最后才上场,刚好还能看看前面学员的表现。 进入第三轮,战斗已经变得更加激烈了,场上的学员都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比赛也变得更加精彩。 阮软看着场上不断交错的身影,体内真气不断的汹涌澎湃,冲刷着气海内的金丹。距离上次突破,眼下体内的金丹又大了一些,色泽更加金黄,旋转速度也更快。无数液化的真气围着金丹飞速的转动,形成一个个粒子,被金丹不断的吸附,从金丹的大小可以判断,目前自己属于金丹中期。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体内波动的能量,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准备迎接下一次战斗。 “二十九号雨石,对三十二号般若。” 阮软跳上高台,看着对面的选手。般若是梵音城出来的,擅长佛门功法,此前阮软从未与佛门接触,对于对手颇感好奇。 般若一身青衣,到并非僧侣,应该是俗家弟子。他对着阮软微一稽首,“般若,三年级学员,特来讨教。” 阮软见他言语之间非常客气,也还了一礼,“雨石,一年级新入门弟子,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般若合掌,“我习之功法,刚猛无比,若是师弟坚持不住,一定不要逞强,勿要伤到为好。” 阮软对他好感大增,“师兄尽管出手,我自当全力以赴。” 般若口中一声佛号,隐隐身后有佛陀浮现,旁边有人惊呼:“这是法相外现,看来般若的大乘金刚法言已经登堂入室。” 阮软不敢轻敌,体内清明小令运转,一片水蓝色雾气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罩子。这是他见赵长老释放寒冰符形成的铠甲所悟,利用自身的水系真气,形成了一个防御的体系。 般若鼓动真气,身后佛陀身影变得明晰起来,整个人显得宝相庄严,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像是要照亮这世间的黑暗。光芒耀眼,让人不能直视,双臂舒展幻化为万千掌影,排山倒海一般碾压过来。 阮软心灵空明,看着漫天掌影,不慌不忙。霜语剑化作丝丝雨点,在空中飘飘洒洒,迎向那片掌影。 “轰轰轰” 般若法身坚不可摧,与阮软的霜语剑连连碰撞,掌影重重叠叠犹如惊涛骇浪,但始终不能突破剑气形成的屏障。 久攻不下,只见般若手若拈花,从万千掌影中伸出一指,隔空点来,带着一股压迫之力,让人无法躲避。阮软剑气如虹,一剑破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与他指尖相撞。 “滴答” 一滴鲜血滴下,般若眉头微皱,自己的金刚法身竟然被剑尖刺破。 般若左手一挥,拿出一柄伏魔杵,中段三个佛头神态各异,一笑,一骂,一怒。 “师弟小心了。”般若挥动伏魔杵,破空袭来,伏魔杵上三尊佛头如同活了一般,分别发出笑声、骂声、怒吼声,听的人心神大乱。 阮软霜语剑一转,漫天雨点自天而降,叮叮咚咚的与伏魔杵相交了数十下。雨丝轻柔,如同情人的发丝,形成了一张大网,将伏魔杵困在当中。 般若暗暗吃惊,自己这伏魔杵挥动起来重逾万斤,一般人根本不敢与自己正面交锋,对手不仅剑法精妙,功力深厚也不在自己之下。 只能用那招了,本想留着后手用在下一轮,但此时若不放手一搏,就没有机会施展了。 般若口中佛号连连,伏魔杵上光芒四射,金光闪闪,整个伏魔杵变得巨大无比,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这一柄擎天之柱,带着无边的佛光,当头棒喝。 阮软感到对方的伏魔杵力量突然增长,雨丝成网已经无法困住对方。那伏魔杵带着耀眼的佛光凌空落下,伴随着佛音咏诵,不断的扰乱心神,让人心生畏惧。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声音不断的在阮软耳边回响。声音之中带着诸多责问,让人神魂动荡,不能自已。 般若眼中带着得意之色,期待着已经看到对手失去抵抗的样子,这本是他拿手好戏。 “都是幻象,给我破!” 阮软金丹高速旋转,催动体内真气凝聚在剑上。一剑横空,与伏魔杵重重的撞在一起。 光芒耀眼,天边如惊雷炸响。 漫天佛光消散,般若连退几步,手中伏魔杵失去了光泽。 他震惊的看着让阮软,“你的心性如此坚定,竟然不受万佛偈音影响。” 阮软笑而不答,般若眼中似有所悟,摇头下台而去。 雨晴跑过来抱着阮软的胳膊,“刚才那佛光耀眼,又有佛音绕耳,我们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阮软拽了一下她的小耳朵,“般若师兄只是轻敌罢了,我真的想赢他也不那么容易。” “已经三十强啦,再进一步就是十五强了!”雨晴很是兴奋。 “走一步看一步吧。”阮软眼睛明亮,一点都没有因为眼前的胜利骄傲。 高台之上,夏江河看在眼里,“这个雨石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能登上七层妙音塔并非偶然。” 高副院长在一旁也是抚掌大笑,“这个小家伙一直在给我惊喜,我看学院的资源可以适当的对他敞开一些。” 夏江河目光闪烁,“此子确是可造之材,但是毕竟入门时间太短,还需要打磨打磨,他入院之后可曾挑选什么功法。” 林香柔掩口一笑,“他确是曾入藏经阁,不过那里的功法他没挑选。” 夏江河一怔,“那是何故?” 高副院长小声道:“那位已经点拨与他。” 夏江河显得有些激动,“那位不是不问世事多年了吗?” 高副院长点了点头,“看来是他与此子有缘吧。” 夏江河又问向林香柔,“梵音城那边联系的如何了。”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最近各地均有魔族的动静,看来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夏江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此时,三十名弟子已经决出,林香柔高声道:“今日比赛到此结束,明日起继续比赛。” 第三十五章 以守代攻 阳光透过阅心斋的翠竹,洒在广场之上,呈现一片金黄之色,照耀着一群朝气蓬勃的面孔。 “开始抽签。本轮一共三十人,上届前十名学员做为种子选手,剩下的二十人抽签决出十人,与种子学员继续抽签,以定前十。”林香柔温婉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行弟子上前,按着顺序领取号码。虽然已经抽过几次,但目前剩下的都是精英学员,无论遇到谁都是一张激战,每个人都显得很凝重,因为本轮决定了谁还能争夺前十之位。赢下这一轮比赛就是争夺十强,能与位居学院的名人榜前十交手,也是莫大的殊荣。对于已经三年级的学员犹为重要,这是他们在学院的最后一次展露头角的机会。能够在毕业之际大放异彩,也对将来获得家族的地位息息相关。虽然毕业还可以留在学院之内,但是不能继续参加学院的比试,谁也不想放弃这次获得高额学分的机会。 “这次比赛倒是出了一匹黑马,新晋学员竟然进入了三十强,这在之前确属罕见。”夏江河抚须点头。 “那雨石对战般若看来还未尽全力,般若一点也不弱啊。”高副院长很是奇怪。 林香柔美目一转,“雨石确实很有潜力,我按照院长的意思,已经安排他错开了上届前十名的学员,剩下就看他的表现了。” 阮软听到这样的抽签方法,也是轻松了许多。毕竟不用直接跟前十名种子选手相遇,对他来说多了一分机会。以他目前的水平与前十名均可一战,但若遇到顶尖的那几位,胜算有些渺茫,这样也算是临阵磨枪。 他抽完了号码,开始平复心情,也懒得去看多少号,等待通知便是。雨晴在旁边比他还紧张,两只小耳朵竖起来,专心的等待他上场的消息。小脸粉扑扑的,鼻尖都滲出了汗珠。 “三号王大川对十八号雨石。” 雨晴跳了起来,拍手笑道:“哈哈,是大成师兄的哥哥,我就是被他淘汰的,石头哥哥帮我出气。” 阮软知道王大成帮过雨晴,对王大川也是客气非常。王大川见到他与雨晴亲密,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羡慕。学院之中女弟子不多,能看对眼的少之又少。 阮软上前对着王大川深深一躬,“雨石谢过师兄。” 王大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性情憨厚,也不去想太多,“师弟客气,能以新生身份走到这里,实属不易,我做师兄的也不会手下留情。” 阮软眼中战意沸腾,“师兄尽管出手,你我放手一搏,各凭本事便是。” 王大川爽朗一笑,“好” 他仰天长啸一声,全身肌肉鼓起,原本就魁梧的身材如沐金光,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双拳一握,拳头猛的击出,周围的气流形成了小小气旋,威力甚是惊人。 阮然屏息凝神,霜语剑浮现一层晶莹的真气,盈盈如一潭秋水,挥动起阵阵涟漪。 王大川至刚至猛的一拳,与霜语剑的剑气接触,如火钳探入水中,蒸腾起一阵雾气。拳上的劲力,被水之剑意卸去。 王大川大喝,“破” 拳头轮番挥舞不断击打在阮软霜语剑形成的涟漪之中。 王大川修习的是金系真气,最是刚猛锋锐。他性情直爽,讲究以力破法,拳风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要将这一切阻碍冲破。 阮软感受到金系真气的猛烈冲击,不断运用水系真气抵御。同时暗暗感叹这金系真气的威力,想到自己的清明小令可以改变真气的性质,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但此时还不是验证的时候。水系真气快速运转,不断的将对方的劲力抵消。 王大川感觉到自己磅礴的真气,像打在棉花之中,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这样的持久对自己的消耗很大。 他只是金丹初期,真气并不是无穷无尽,必须速战速决。 体内金丹快速转动,真气流转全身,然后集中到两个拳头之上,两只砂锅大小的拳头带着强烈的金系真气,连环击出。 “斗战霸体拳。” 拳头泛起金色的光芒,带着力破山岳的劲力,将面前的水系真气冲散,拳头化作道道金色的拳影,将阮软的整个身形笼罩其中。 雨晴在台下面色惨白,她才知道王大川与自己交手之时,并没有使出真实的本领。如此狂暴的拳法,对于她这样还未凝结金丹的水平,一拳就可以秒杀。 台上的高副院长也是面色凝重,“金系主攻伐,水系以轻灵控制为主,抵挡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林香柔不禁手指捏紧了衣袖,“雨石不会有危险吧。” 此时场上到处都是肆虐的拳风,金色的拳影就像一条条金龙,呼啸奔腾着,将阮软修长的身影吞噬其中。 王大川一番狂轰乱炸,真气运行到极致,他并不是想伤害对方,但是功法一旦运行,中间就无法停止。否则劲力反噬,他自己也非受重伤不可。 场下学员都看的眼花缭乱,心下都庆幸自己没在场上,这暴虐的拳法便是一座土丘也能抹平。 王大川将一套拳法全力施展完毕,真气也消耗的所剩无几,但是他感觉不到对方鼻青脸肿,鲜血淋漓的样子。 台下有人叫道:“看,雨石,那是......” 王大川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圆睁着,“这,不可能!” 阮软身上浮现出一个土黄色的真气罩子,正是土系真气形成。此刻正完好无损,笑吟吟的看着他。 王大川大惊失色,“你怎么能同时使出两种真气。” 夏江河也是颇感意外,“这孩子悟性如此之高?这般年纪竟然能够领悟水土之道。” 进入金丹境后,便可感悟天地元素,一般人都是根据自己的功法,掌握一种适合自己的五行真气。功法的性质决定了真气的属性,除非同时修为多种功法,但相当于从头练起,想齐头并进,那是难上加难。 阮软修习的清明小令,便有如此神奇之处,可以将真气属性加以转化,但是也需要对元素的感悟达到一定的境界,否则只有其形,不具备效果。 阮软此时施展的土系真气,其实并未达到真正的理解,他境界比王大川高一层,只是用土系真气代替了原本水系真气凝结的护体之术,还无法将土系真气如水系真气那般,用于各种变化。不过仅仅是防御来说,效果倒是不错。 王大川已经无力再战,对阮软的手段也是由衷佩服,两人握手,阮软拿下了此局比赛。 雨晴扑到阮软怀中,用小脑瓜顶着他的胸口,“吓死我了,我怕你被大川师兄伤到了。” 阮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其实还要感谢大川师兄,帮助我有所领悟。” 雨晴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眼中满是欣喜,“一会就要跟前十比赛了,你一定要小心。” 第三十六章 挑选对手 此轮晋级赛结果出来,包括阮软在内一共十名弟子,取得了与名人榜排行前十交手的机会。作为一名新晋弟子,走到这里,无疑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阮软倒是悠然自若,在旁人眼中,他的表现可圈可点。一路走来,除了第一轮对方主动弃权以外,其他无不是通过精彩的战斗争取而来。 在一众新晋弟子心中,阮软的人气超越了名人榜前十,被许多人视为偶像。这些从各大宗门中进入学院的弟子,无一不是自己门派中同龄人的翘楚,每个人都有一颗年轻悸动的心,此时阮软的表现,更加激发了他们要努力变强的决心。 那些高年级的学员,对阮软也是刮目相看,包括名人榜的选手,也无人敢小看于他。毕竟阮软战胜的那些对手,与他们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场上的战术运用,心态变化,心理素质等等都会对比赛的结果造成影响。除非是境界高出对方许多,但显然大家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 楚飞烟入门三年,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在高年级属于年龄比较大的。他表面上看起来沉稳,骨子里的性格比较要强,倒是不像他的名字那么飞扬飘逸。他对于阮软的剑意也是颇为忌惮,毕竟在他看来,同时修习两种真气无疑是贪多嚼不烂的行为。 他出身剑盟,自是以剑为荣,同门之中很少有剑法可以胜过他的。他之前排名第二是因为修为上略逊秦玉峰,又通过一年的历练,剑法有所精进,自是认为可以用剑法弥补修为上的差距。 但看到阮软的剑意,不禁心下有些忐忑,这少年不过十五岁的样子,就有如此感悟,比他同龄之时自是有过之无不及。而且,看阮软的修为能够在王大川金丹初期的猛烈攻势下,一点损伤都没有,应当不在自己之下。 此人是个劲敌,他做了如此判断。 圆空是梵音城的入室弟子,他与般若同时进入学院,对自家人的实力自然熟悉。对于般若负与阮软,他亦是大出意外。 般若属于非常勤奋的那种,基本功扎实。对于本门的大乘金刚法言也是体悟的非常透彻,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懂变通,圆空认为他属于勇猛有余,而变化不足。 阮软若是利用剑意胜出,倒还存在一些可能,毕竟般若只是金丹初期,他的刚猛路数与王大川很像。但是阮软是正面碰撞击破了般若的万佛偈音,这一点看来,阮软的修为还在般若之上。一方面剑法精妙,一方面功力深厚。这样的对手无论谁遇到,都是个棘手的问题。他自问想胜过对手,若是不拿出压箱底的手段,恐怕会与般若相同下场。 阮软不知道这些选手的想法,他一眼看去,见前十名学员一个个精神饱满,态度从容,心中暗道这些天才选手确实名不虚传。 一名金色衣袍的俊朗青年目光转向了阮软,对他颌首示意。“秦玉峰,皇城流霞仙境弟子。” 旁边的众弟子有人低声惊呼,“大师兄竟然主动对人打招呼了。” 秦玉峰出身皇室,又是流霞仙境的杰出弟子,兼顾名人榜第一人的称号,平日里众人都难得与之交流。他虽然处事低调,但身份使然,所以门中弟子大都只闻其名,无缘亲近。这等高高在上之人,此刻竟与新晋弟子示好,让人更觉的不可思议,众人看向阮软的目光也发生了转变。 阮软躬身行礼,“新晋弟子,雨石,见过大师兄。” 秦玉峰点头微笑,气质十分优雅,看向阮软的目光也颇带欣赏之意。 高台之上,高副院长看着二十名弟子,眼中一片欣慰,这些都是都是学院的精英力量,未来也必将带领学院走上更高的巅峰。 夏江河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作为院长,他要操心的不仅仅是学员的成长,更要注重学院乃至整个天苍大陆的发展。天才从来不缺,缺的是能够成长起来独挡一面的人才。 在危急之中,能够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那个身影,才是能够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英雄。这些年轻人,还需要磨砺,才能真正绽发出光芒。有的人开始崭露头角,但随即如昙花一现,他见的太多太多了。 林香柔观察着两位高层的态度,她虽是女子,但是一直在学院之中享负盛名。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与动听的声音,而是她自上而下的亲和力。 她对学院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寻常,一些对她抱有想法的男导师对她的评价是:矜持不苟,外柔内刚。想是无法得到她的好感,吃了一些闭门羹。 不过她对学员一点也不严苛,那些女学员更是以她为榜样,所到之处自是欢声笑语,莺叫雀啼,引得男学员心痒难耐。 林香柔正欲宣布抽签开始,夏江河在旁咳嗽了一声。 林香柔美目之中带着征询看着这位老院长,夏江河摆了摆手。 只见夏江河看着台下,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本次比赛的晋级前十之争,不采用随机抽签的方式。” 他顿了一下,看着台下那些学员疑惑的眼神,“由上届比赛的第一名先挑选一名对手,以此类推,第二名继续挑选,直至第十名最后选择。” 台下弟子听得都是心中一动,这表面是保护前十名的选手的优先权,实则对新晋人员也创造了一定机会。实力偏下者会被先行淘汰,实力中游者还有一战之力。上届第一名应该不会直接挑战第二名,赢了也是消耗力气,输了得不偿失。只是越往后,排名靠后的压力就越大,因为剩下的应该都是硬茬,比赛就越有悬念。 其实他们不知,这是院长有意安排。他已经看出前几名选手都刻意的想避开阮软,这样反而给阮软更好的晋级机会。在他心中,阮软已经排在前十之数,具体的排名就靠他自己发挥。 果然,秦玉峰作为第一个行使选择权,挑的是一名叫鲁路的剑盟弟子。鲁路见秦玉峰选择了自己,暗叹倒霉。不过他本身实力有限,进入二十名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能与上届第一名相遇,输了也不算丢人。 楚飞烟见秦玉峰挑选了自己的同门,心下也是无奈。不过他也没有傻到直接去找阮软,过早的消耗实力,而是选了一名寒清派的弟子。寒清派也是属于西部的一个中型门派,规模虽比不得金剑门,但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那弟子见被楚飞花挑中,心态与那鲁路相差无几。 似有默契一般,圆空也没有选择阮软,挑中了流霞仙境的尹成旭。楚飞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圆空替他出了一口气一般。 余下的几人自然不会选择阮软,前三名都避开的选手,他们何苦去碰钉子。毕竟保住自己上届的名次才是正道,于是分别选中了其它的学员作为对手。第十名的白金涛显然是没得选择,只能与剩在最后的阮软分在了一组。 十组弟子分组完毕,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虑。但总体来说,前十名的选手花落谁家,大家心中皆有定数。前几名基本上都是板上钉钉,特别是前三名论资历与修为,都处于目前学院在学弟子中的佼佼者。很多人关心的是后几名的争夺,对于阮软这名新晋学员,也是期待满满,不知道他能不能创造新的记录。毕竟第一年参加学院庆典就能闯入前十,必将成为一段佳话。 三十七章 剑意晋级 悠扬古老的钟声响起,最后一轮淘汰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上届前十名的的选手分别与本次晋级二十强的选手走上赛台。 白金涛,三年级学员,金丹中期,出身南海一个隐世世家白家。 说来甚巧,白家是归一宗在南海唯一没有能够吞并的家族。全是仰仗白家先祖是梵音城的俗家弟子,两家颇有渊源,也算是梵音城在南海延伸的一股势力。有梵音城这颗大树依靠,白家一直在南海过的有滋有味。白金涛所习功法大部分来自家传,也算是佛门功法的旁支。 阮软看着面前的选手,年纪在二十一岁左右,能在十八岁进入天行学院,天资自然非凡。能进入学院名人榜前十的人物,都有一番自己的本领,自然不是易于之辈。他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有些兴奋,他不禁怀疑自己骨子里难道有好斗的天性。 白金涛也不断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对手,对于这个新生,他也是很感兴趣。之前的战斗他自是看在眼中,见到般若与阮软一战,他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他与般若说起来也算是源出一脉,论起修为,他还是要高出一些。但对战之际,并非只凭修为便可分高下。此人心性坚定,不受外界影响,般若的万佛偈音都不能乱其心智。看来只有硬碰硬,率先发动猛攻,打乱对方的节奏,才有胜利的机会。 两人互相行礼,简单介绍了一下。 白金涛手中铜棍饱含着火系真气,挥动之下,四周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他为了抢得先机,用足了十分的力气。身后一只火红色的大鹏虚影展开双翅,起手就使出了家传绝学“火云鹏舞”。 阮软在虚谷洞窟之中先是遭遇了火蚁,后来又遇到火灵兽,对火系的攻击早有了解。他心下有些奇怪,这白家处于南海之上,竟然不修习水系功法,反而选择了相反属性的火系,看来其中必有独到之处。 白金涛身形飞在空中,巨棍带着一团团火红的真气,从上至下,如一朵火云一般,遮住了阮软方圆数米的空间。 阮软霜语剑上水系真气流动,挥洒出一片雨点,迎着火云上行。 两人的真气在空中相遇,发出嘶嘶的声音,如同一块烧红的木炭放入了冷水之中。 白金涛铜棍猛力砸下,带着大鹏凌霄的气势,一往无前。 阮软霜语剑连续的点出,每一下都击在铜棍之上,一串“砰砰砰”之声,瞬间就刺出了数十剑。 白金涛感觉棍上的力道,被他一点点蚕食殆尽,暗赞了一声聪明。不过他还有后手,在空中借着剑身传过来的阻力,身子盘旋着,连着三棍劈下。正是这“火云鹏舞”的变化所在,此招的精髓就在一个舞字,这三棍皆为实招,有如三个人同时挥出一般,将阮软的前前后后全部封死。 阮软仿佛置身于熔炉之中,周边的水系真气都被蒸发,只能将真气转化成为一个土黄色的罩子护住全身,手中霜语剑招架其中一条棍影,另外两条棍影打在他身上,将他击飞了出去。 阮软向后退出数米,护身的罩子一阵波动,终于溃散。所幸只是气血有些浮动,并未受伤。 白金涛一击得手,手中铜棍继续砸来,阮软霜语剑荡出片片雨丝,终究抵御不住他的攻击,不断的向后倒退。 台下的众弟子看到阮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雨晴花容失色,洁白的贝齿咬着粉嫩的嘴唇,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金涛不断的攻击,消耗也是极大,他死死盯着对手,不放过一个动作,只待对方露出一丝破绽,便要将他拿下。 阮软一边倒退,一边心里在想着对策。对方的火系真气层层压迫,仅仅水系真气用来与之周旋,非常被动。此时不禁感慨自己攻击手段太少,不过眼下要先度过这次难关才行。 白金涛得势不饶人,棍影重重,已经将阮软逼在角落之中。他心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真气如此消耗,自己也承受不住。 阮软体内金丹飞速旋转,霜语剑上水系真气也是消耗的飞快。 他忽然想起自己观想江水奔腾之势,得以形成金丹。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呢?自己不能因为剑意,就忽视了真气的力量。 体内真气高速的运转起来,大团液态的真气从经脉之中涌入霜语剑上。 白金涛正在疯狂进攻,他意图一鼓作气,将对方防守击溃。每一棍都带着山崩地裂的威力,与阮软的霜语剑相撞。他额头都冒出了汗水,不过被周围火系真气迅速蒸发。 对方快要坚持不住了吧,他的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对方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的压制性打法还是很有效果的,他正暗暗高兴,对方的剑上传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而且一浪接一浪,自己的铜棍已经有点控制不住的情况。 他暗暗吃惊,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又鼓起了全身的力气,运转在铜棍之上。 倒下吧! “给我破。” 白金涛身体肌肉鼓涨,筋脉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体力的火系真气运转到了极限。铜棍被火系真气充斥的滚烫,带着火红的棍影不断的向阮软击打。此时的他已经状若疯癫,眼中只有攻击攻击再攻击。 “快倒下吧!我知道你已经强弩之末了,不要在硬撑了!”白金涛双目赤红,心中不断的念叨。 阮软感悟着,完全无视对方急风骤雨般猛烈的攻击。身体本能的施展着剑气,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 正是这种感觉!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心中不断按照江水奔腾之意,将水系真气通过霜语剑催发出来。 “哗啦哗啦。” 体内的水系真气一浪一浪,如浩荡的江水,从无休止,奔腾向前,入海不归。 原本的水之剑意,终于领悟了更高层的形态。 云降雨水,汇集成小溪,奔流不息,成为江水。 我懂了。 水之剑意不光是连绵飘洒,亦可奔腾咆哮,勇往直前。 阮软内心明悟,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微笑。眼睛睁开,绽放着闪亮的光芒。 “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入东海不回头。” 霜语剑感受到了充沛如江流一般浩荡的真气,剑意由连绵的细雨变成泛滥决堤的江水喷涌而出。 “哗哗哗” 在阮软霜语剑如江水一般汹涌澎湃的冲击之中,白金涛的铜棍渐渐的被淹没,随之被淹没的还有他胜利的希望。 “当啷。”铜棍掉落在地。白金涛茫然的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我败了?” 竟然在自己大占优势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对面少年嘴角的微笑,还不能从失败的结果中回过神来。 台下众人爆发出了激烈的呼声。雨晴的脸上湿润起来,她看着台上那少年的身影,如此挺拔伟岸。他又成长了,他没有辜负我殷切的期望,他做到了,创造了新晋弟子闯入十强的奇迹。 阮软依然沉浸在对江水之意的感悟之中,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滴水,随着大江一起快乐的奔流着。遇到礁石撞上去,碎成无数的小水滴,很快又融入江水,继续的前行。体内的真气也欢快的跳跃着,一股一股小小的细流,凝聚成一股庞大的江河之水,不断的奔涌前行,冲刷着体内的经脉,原本已经淬炼过的经脉又被撑的粗大了一圈,体内的金丹也更加凝实壮大。 第三十八章 少女心事 “临阵突破,这孩子有点意思。”夏江河难得的夸奖了一句。 高副院长有些麻木,阮软带给他的惊喜接连不断,他有一种本该如此的奇怪感觉。他摇了摇头,把脑中的这种想法抛开。看着夏江河的样子,与平时大相径庭,夏江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评论过某个弟子。即使秦玉峰上届拿到第一,也没有见他如此不吝褒奖。再看看身边的林香柔,更加让他大跌眼镜。 林香柔此刻一双美目变成桃心形状,跟着一群弟子一起在为阮软喝彩,活像一个天真的少女,哪里还有半分导师的姿态。 疯了吗?高副院长看的直摇头。 难道是我老了,没有激情了? 高副院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面前的这些情景,自己少年时代不也一样遇到过,那时的环境远比现在恶劣多了,他看着这群年轻人,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年轻的样子。 总归是好事,能有更多优秀的年轻人成长起来,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可以少操点心。 周围人群爆发着喜悦,仿佛他们自己入围前十名了一样。许多学员上前围住了阮软,纷纷的问这问那,在他身上拍拍摸摸,像是相熟了已久的老友一般。阮软还没习惯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接受他们的热情。 雨晴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她将阮软的胳膊拽的紧紧的,彰显着自己的主权,不断将那些试图靠近阮软的女弟子挡在外面。 阮软看到她绷着小脸,撅着小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心下即是好笑又有一份感动。 “让开让开,都散开。” 林香柔过来帮阮软解了围,一双美目凝视着他,看的阮软有些心虚。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我带的这届学员,竟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 阮软也没故作谦虚,礼貌的对着林香柔鞠了一躬,“让导师费心了。” 林香柔悄悄的在他耳旁低声说道:“院长可是一直关注着你,他挺看好你的。” 阮软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台上的老者,后者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 “起码混到了第十名,能拿到前十的奖励了。”他对林香柔开起了玩笑。 雨晴在旁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这下一万学分到手,赶的上我们做好多任务咯。” 阮软爱怜的摸着她的脑袋,“你呀,真是个小财迷。” 杜小白在人群之外,远远的望着阮软,心里更是由衷的羡慕,他不禁为了自己开始的决定暗自庆幸。自己与阮软相识较早,若是此时才去结识,恐怕很难再有交集。 他进入学院已经二年了,如今还是个外门弟子身份。他何尝不想一鸣惊人,但是错过了机会。自己资质有限,这只能算是一个放任的借口吧。与其勉强混迹于学院之中,不如发愤图强,阮软比自己年纪小那么多,能取得如此的成绩,难道只是天赋过人么。自己也该努力一些了,总羡慕别人能有什么出息。难道自己就不能亲手改变自己家人的命运,杜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有的是血性男儿。 他正胡思乱想,阮软倒是看到了他,对他招招手,“杜兄。” 杜小白有点受宠若惊,毕竟阮软现在身份不同,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打招呼,足见很看重二人之间的友情。他讪讪的笑着,“雨石师兄,恭喜恭喜。” 阮软听他称呼见外,笑骂与他,“杜兄,你这是要折寿于我么。” 杜小白脸上一红,“不敢不敢,只是雨石师兄现在身份尊贵,已经是学院的红人了,我怎么敢向以前那样失礼。” 阮软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肩头,“杜兄,我们跟从前有何不同,你千万别轻贱了自己。在我眼中,只有谦逊的兄长,可没有谄媚的师弟。” “哈哈哈。”杜小白听他说的心里暖洋洋的,心结顿时解开了,他不由得惊讶眼前这个少年,真的只有十五岁么。 阮软转头问向林香柔,“今日还有比赛么?” 林香柔笑的花枝乱颤,“你可是还没打够?不如我陪你玩玩。” 雨晴听她口气暧昧,小嘴嘟嘟的撅起,小手在阮软腰间柔软之处捏了一把。 阮软感受到了她的醋意,哈哈大笑,拉着她与杜小白扬长而去。 清心雅居内。 杜小白置办了一桌酒菜,阮软和雨晴边吃边赞不绝口。 三个人推杯换盏。 一壶酒下肚,雨晴的小脸红扑扑的,粉色的嘴唇上沾着一抹油光,活像一只偷腥的馋猫。 阮软拿出一块方帕,轻轻的帮她擦了擦,“你酒量有限,就少喝点。” 雨晴眼神有一些迷离,“我没事。”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从酒的倒影中看着自己。 阮软见她情绪有些异常,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手指轻轻的划过,惹得雨晴格格的笑了起来。 杜小白见状,很有眼色的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觉了,你们两个也早些休息。”转身去了别的房间。 屋子里就剩下了阮软跟雨晴,两人互相依偎着,烛光轻轻的摇曳,将两人的身影长长的映在窗纸之上。 “石头哥哥,我有点想家了。”雨晴低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洒在精致的小脸旁边,粉红的小嘴唇如同一朵娇艳的杜鹃花。 “恩,等参加完学院的庆典,我们也回去看看吧。” 离开幽谷已经有半年多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纷乱杂陈。对于自小就在幽静的环境中长大的两人,无疑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阮软想起两人从幽谷出发,路经晦暗森林遇险,在幽州城结识朱梓新,渡口结伴了秋寐离, 澜州城的醉酒,入门天行学院,为了完成宗门任务误救了秀春花,直到金剑门探索虚谷秘密之行,接着参加学院庆典。这一路路一幕幕的经过,历历在目。 自己也从普通的修行者,晋级先天,到现在的金丹中期,完成了巨大的蜕变。这世界的许多秘密等着自己去发现,随着修为的增长,肩上的责任变得越来越大。 “石头哥哥,你不要离开我......”雨晴甜甜的睡着了,发出低低的梦呓。 十月的夜晚,静谧而又清冷。 阮软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用一条锦面蚕丝的薄被轻轻的盖在她娇小的身上。 “石头哥哥,保护我......”雨晴像是梦到了什么,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阮软帮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秀美的小脸,想起了在幽谷中那个小小的女孩。 “饿了吧,先吃点,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那先谢谢你,我爷爷呢?” “你爷爷跟我爷爷在说话,对啦我叫雨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阮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幽谷,我一直就住在这儿,我爹是谷主,你爹娘呢?” “我没爹娘,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 “啊,对不起,你也别难过,其实吧有爹娘也不好,他们老训我,还不让我出去玩。” 他眼中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不过对他的依恋是一点没变。 “石头哥哥,有你在身边,真幸福。” “晴儿,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相信你,不过我也很厉害的,不那么容易被欺负。” “嗯,知道啦晴女侠,你可以睡觉啦。” 想起两人经历的种种趣事,阮软不禁有些出神。心头洋溢着温暖,熟睡中的雨晴是他除了爷爷以外最亲近的人。 我答应你。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晴儿,我都会跟你在一起,守护着你。 夜色微凉秋梦长, 清灯浊酒少年郎。 青梅竹马正梳妆, 相思柔情杯中藏。 第三十九章 挑战开始 晨曦破晓,天边淡淡的微光,结束了黑暗的舞步。 雨晴做了个甜美的梦。邀月湖上一叶轻舟,一对少年男女相拥其上,看着美丽的湖光山色。湖中有大鱼跃起,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身上的鳞片闪闪发亮,随着微风荡漾,发出美妙的音律。少年手中拿着一捧鲜花,将花瓣轻轻的撕下,顺着湖面飘洒。花瓣在清澈明亮的水中上下浮沉,荡起层层的涟漪,拨动着少女的心弦。 安静祥和的景象渐渐模糊,湖面开始上波涛汹涌,小船剧烈的晃动,雨晴“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 她揭开身上的锦被,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想起,今天正是前十名的排位之争的日子。“我还要去给石头哥哥加油呢。”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阵风的冲出门外。 赛场之上,阮软与其他前十名弟子已经整齐的排开,等待着通知。 林香柔一如既往的风情万种,“今日开始,便是决定前十名排位的比赛。相信大家已经跃跃欲试了,本次排名赛赛制与之前不同。” 众人心下疑惑,不知道导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目前为止,阮软代替了上届第十名白金涛的位置,前九名分别是秦玉峰、楚飞烟、圆空、柳青衣、石猛、王孔辉、陈三空、吴常理、刘艺。本次排名赛采用挑战的方式,秦玉峰作为最终的擂主,其他每人可获得一次挑战的机会,只能挑战比自己当前排名高一名的选手。赢者可以继续拥有挑战权,输者失去挑战权,每轮只能使用一次挑战权。每个人行使完自己的挑战权,就是你们最后的排名。挑战顺序由抽签决定。”林香柔扬了扬手中的签壶。 林香柔美目一转,“你们九人可以上来抽签了。” 九名弟子上台开始抽签,每个人的心情都颇为兴奋,只有阮软压力最大。他排名最后需要一场一场的往上挑战,想要名次靠前,需要挑战的次数越多。这前九名无一不是学院中出类拔萃之辈,看来一番恶战在所难免。 林香柔看到众人抽签完毕,开始宣布抽签结果,“第一个上场的是排名第五的石猛,挑战第四名的柳青衣。” 柳青衣是前十名选手中唯一的女性学员,不仅人长的漂亮,一手鞭法也是出神入化。 石猛长的瘦瘦高高,看起来文文气气的,倒是和他的名字相反。两人也是老对手了,上届比赛柳青衣略胜一筹,石猛这一年之中,也是一直在磨练自己,此时对上,两个人反而都出奇的谨慎。 对于柳青衣来说,被挑战若是失败,就会位列第五,而且没有继续挑战的机会了,所以此战是势在必得。石猛看起来更像一个邻家大男孩,从他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什么惊人的气势,只是轻松自然的站在那里,与之前的选手一上场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动静截然相反。 很快两个人就战在一起,不过都是先行试探,并未全力相博。他们心里都清楚,输了肯定要比上届名次停滞不前,甚至有落后的危险,因为还会接受后面人的继续挑战,不到必要之时,还是要有所保留。 台下的弟子看到二人拳来脚去的,场面颇为激烈,人群之中叫好之声此起彼伏。内行人看在眼里,均知道二人只是热身而已,并未尽力。 柳青衣虽为女子,所习功法却是刚猛无比,一手金系真气,无坚不摧,势头凶猛。 石猛所习土系功法,防御起来密不透风。 两人一矛一盾,一个攻势凌厉,一个防守森严,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阮软看着二人争斗,暗暗点头。金丹境开始,对于天地元素开始有所领悟,五行之中相生相克,互有长短。对战之中除了境界的深浅,还要看对元素之力的感悟程度。感悟深者便可使用威力更大的功法,以及更加精妙的变化。所以每个人的悟性和感知程度,决定了未来的发展高度。悟性代表进阶的速度,感知代表了反应力和操控力。悟性高修炼的快,境界提升的也快。感知反映了对功法的掌握和运用,以及对战之中的应变速度。 正在思量之中,台上二人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二人已经不再试探对方,开始火力全开。 “柳师姐平时不是那么莽撞之人,怎么此刻如此心急。”有弟子疑惑不解。 “石师兄比上届比赛之时,功力又有精进啊,柳师姐不动用全力,怕是难以拿下。”有人看出了些端倪。 场上柳青衣有些无奈,石猛的防御之中,暗含着某种节奏。自己每一次攻击,都被他轻松化解。而且对方步伐每一次踏出,都令她的气血一阵波动,如巨象奔跑,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自己的攻击一直不能凑效,身形反而被他带动的慢慢后退,再胶着下去,恐怕自己都要被他逼出赛场。 柳青衣手中提着一条碧油油的软鞭,金系真气运转,似一条青蛇一般,灵巧毒辣,专破护身真气。石猛不敢让她软鞭抽到,一手一柄小锤,一手一面小盾,不管对方变招如何巧妙,只顾着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防御起来。抵御之余,脚下用力踏步,地面随之震动,看似随意走动,其实暗含玄机。 柳青衣久攻不下,对方的脚步又不断地打乱她的进攻节奏,心头隐隐着急。 手中软鞭真气鼓足,抖的笔直如同长枪一般,直戳对方的胸口。 石猛左手小盾护住胸前,右手小锤砸向她肩膀,逼她变招。 柳青衣软鞭刺至小盾之上,却是真气一转,软鞭将小盾层层缠绕,用力抡起。石猛自然不能放手,竟如风筝一样被软鞭带着飞起到空中。 台下弟子看的精彩,纷纷叫好。只是阮软看出,柳青衣虽然表面上阻止了石猛那诡异的脚步,但是石猛也是依计行事,借着软鞭之力,从空中猛地扑向柳青衣。 柳青衣软鞭缠着小盾,此时无法甩开石猛,但若后退,已经到了赛场边缘,情况十分凶险。 石猛的小锤灌注着土系真气,虽然没有金系真气那样攻势凶猛,但是此时占据了地利的优势,逼得柳青衣与他正面碰撞。 “完了,柳师姐要糟。”显然是柳青衣的支持者情急惊呼。 阮软倒是不以为然,柳青衣位居名人榜第四名,不可能就这些手段。 果然,场上有发生了变化。 柳青衣看似处于劣势,手中软鞭用力一拽,石猛身在空中,被她拉的直冲过来,手中小锤带着土黄色的真气就要砸到柳青衣的身上。 柳青衣身体向后一仰,身体与地面平行,左手在地上一按,如一条泥鳅一般向前滑行而出。与石猛身体交错换位,躲过了小锤的攻击,反而将石猛甩出了赛场。 此下电石光火之间,完成了攻防转换,台下众人均是看的眼花缭乱。 石猛身体在空中,无法收势,瘦高的身体落在场外。 他对着台上柳青衣深深一鞠,“柳师姐厉害。” 他面带微笑,言语之间毫无气馁之意,眼神之中似乎还带着某种喜悦。 “啪啪啪。” 台下掌声响起,一片赞许之声。柳青衣也从场中站起,她虽然兵行险着,以巧胜拙,但是赢得颇为凶险,心头也并无太多得意,不过结果终究是好的,她对着石猛点头致意。 阮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石猛此人倒是有趣。按理来说不应该那么容易中招,他如此行为莫非是喜欢柳青衣,故意相让与她,为了不能做的太明显,也是煞费苦心。 第四十章 观战感悟 静心斋广场之上,数百名弟子围在在台下观看战况。 雨晴一路小跑来到了人群之中,看到阮软还未上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你怎么不叫醒我,害的我差点迟到。” 阮软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谁叫你睡的跟小猫一样,我怎么忍心扰你清梦。” 二人在一旁撒着狗粮,边上的弟子有些不太乐意,学院女学员本来就不多,像雨晴这样清纯可爱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二人休吵,不要影响大家观看比赛。”一名外门弟子不无醋意的发着牢骚。 雨晴面上一红,有一些害羞,随之对那人作了一揖,“这位师兄所言极是,实在是抱歉。” 那弟子见她笑靥如花,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瑶鼻皓齿,吐气如兰,看的呆了一呆。面上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嘴里却是小声嘀咕着。“好好一朵鲜花,怎么就......” 雨晴听到,偷偷地用手臂碰了碰阮软,嘴角撇了撇,意思人家说是你是牛粪。 阮软微微一笑,用手牵住了她的小手,轻轻的握了握。 正打趣之间,旁边有人声音激动,“快看,二师兄要挑战大师兄了。” 场上竟然是轮到楚飞烟上场,他上届排名第二,此时挑战排名第一的秦玉峰。 台下弟子一片欢呼,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对决,定是此次大赛的经典一战。代表着天行学院当前在校弟子内的最高水准,没想到这么快到来了。 楚飞烟一身黑色的劲装,他已经入门三年,十九岁入门天行学院,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上届比赛他以二年级的身份,对战一年级比自己还小二岁的秦玉峰,竟然被对方击败。对他这样性子高傲的人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今年是最后一次参加学院庆典了,若是能够名列第一,将是我这三年学院生涯的一份最好的礼物。此战一定要一雪前耻,秦玉峰,你将是我扬名立万的踏脚石。”他心下暗自给自己鼓气,表面上神态依然谦恭。 不得不说楚飞烟出身的剑盟,乃天苍大陆之上四大宗门中公认的最强势力。剑盟不是一个单独的宗门,而是所有剑修门派的一个总称。整个天苍大陆所有以剑闻名的宗门,都以加入剑盟为荣。不仅是对宗门资质的肯定,而且受剑盟的庇护。金剑门虽然在东部一家独大,也属于剑盟的势力。剑盟的总部一样设立在皇城之中,与流霞仙境以及圣佛宗和通天阁三家,并称天苍大陆四大宗门。 流霞仙境的开山祖师据说是一位皇室的太子,不喜皇室的权位相争,隐居在皇城之外,创立了流霞仙境。门下弟子多为皇城之中各大家族的世家子弟,其中不乏皇室血脉的成员。秦玉峰的身份颇为神秘,自小就被送往流霞仙境学习,不过他与当前国姓相同,不由得引发别人猜测。秦玉峰十八岁进入天行学院,入门一年就力压群雄,夺得了名人榜第一的名头。也使得流霞仙境的名气大振,皇城之内的各大家族子弟均以加入流霞仙境为目标,所以秦玉峰不仅在天行学院威名显赫,在皇城之内也是家喻户晓。 楚飞烟战意昂扬,上届比赛他本认为自己应该获得头名,却被入门一年的秦玉峰夺去了风头。此时与之对战,身上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台下弟子看到二人风度翩翩,姿态优雅,气势不凡,也是群情激动,不断的发出各种赞美之声。 “楚师兄此番精心潜修,必然要大放光彩,你看他气势如弦上之箭,蓄势满满,我在台下都能感觉到逼人的锐气。”一名剑盟弟子眼中满是崇敬之情。 “看来不用你上台,楚师兄就可以将你秒杀。”旁边有人出言嘲笑。 “秦师兄稳如山岳,我看楚师兄这次还得空手而归。”一名皇城的弟子显然极为偏颇秦玉峰。 剑盟弟子满面通红,他到不在意别人说他,但是听人说楚飞烟,他有些不乐意。“楚师兄前番,刚刚完成了宗门悬赏的猎杀南方晦暗森林黑熊怪的任务。我亲眼所见,他将黑熊内丹交于潜龙堂。” “那黑熊怪可是三级灵兽,你确定是楚师兄一人所为?”有弟子提出质疑。 那剑盟弟子不禁有些得意,“是楚师兄带队,他们小队一起,不过其他人都是辅助,全靠楚师兄一人将那黑熊怪斩杀。”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当是楚师兄神威盖世,孤身前往呢。” “可惜啊,楚师兄不能带着小队对阵大师兄,也许还有胜算也未可知。”却是那皇城弟子在泼冷水。 几人争论不下,场中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 楚飞烟修习金系真气,配合他剑道上的造诣,攻击起来确实是极尽锋锐之气。他所持的长剑较一般的剑身略宽,剑锋也稍长一些,带着金系真气,舞动起来声势颇为骇人。 秦玉峰人如其名,长身玉立,巍峨如山岳,手中所持是一对非金非铁的阴阳双环。面对楚飞烟袭来的剑气,双环轻轻一碰,发出悦耳的响声,环上蒙上了一层绿色的真气,竟然使用的是非常罕见的木系真气。 楚飞烟剑芒吞吐,剑意化作一条金色狂蟒,在空中带着尖锐的啸声,直扑秦玉峰。 秦玉峰双环带着蒙蒙的绿色光芒,与金色狂蟒连续碰撞。 一连串“叮叮”之声,瞬息之间二人就攻出了上百下。 楚飞烟金色真气凝聚剑上,有如实质一般,剑化金色大蟒,上下翻飞,招招连环相扣。 秦玉峰双环舞动,身形潇洒,围着金色蟒蛇左右抵挡,脚下宛如闲庭漫步,显得从容自如。 两人越打越快,只看到一团金色光芒与绿色光芒不断的碰撞,连人影都分辨不出。 台下众人看的目眩神迷,连声喝彩。 高副院长有些感慨,“这二人均为学院的顶尖弟子,比起上次交手,都有不小的进步。” 夏江河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还有空间。” “院长的要求总是那么严苛。”林香柔在一旁轻笑。 夏江河显得心事重重,“他们未来要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敌人,这些孩子还需要磨练。” 三人说话之间,场上楚飞烟与秦玉峰激战正酣。 楚飞烟招式凌厉,手中长剑光芒大盛,剑意渐渐彰显,幻化出的金蟒身上的鳞片都隐约可见。 秦玉峰凝实稳重,双环在身前形成一道绿色牢笼,层层阻障,欲将金蟒困在其中。 阮软也是看的心动不已,二人对真气的使用对他也有一定的启发。毕竟他只学过雨家剑法,清明小令也仅仅刚刚入门,还算不得融会贯通。此时观看两大高手对战,对他来说受益匪浅。他脑中不断将自己的剑意观想,与自己的真气不断的结合,一些平时晦涩之处,竟有了一些圆润如意的感觉。慢慢得仿佛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真气在身上游走,不断的变幻着属性。体内的真气时而水性,时而土性,总感觉衔接的不够如意。 当下运转清明小令,脑中渐渐浮现一丝明悟。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是了,如果能将五行之道全部悟出,自然就可以自由转变,想到此处,心里有了方向。他细细的体悟着,想到精妙之处不禁手中随着比划。 旁人见他手舞足蹈,也见怪不怪,只有雨晴知道他有所感悟,乖巧的在旁一声不吭,怕打扰了他。 第四十一章 两败俱伤 猛烈的金系真气激荡,剑锋之上金光闪耀,剑意凝结成的金色大蟒,已经活灵活现。楚飞烟越战越勇,金色大蟒张开血盆大口,要将秦玉峰一口吞下。 秦玉峰巍峨如山,身形显得高大挺拔,双环带着绿色的木系真气,幻化成一棵棵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不给金色大蟒突破的机会。 金色大蟒与绿色的大树缠绕在一起,蟒头穿过树木之间的缝隙,直奔秦玉峰胸前。 秦玉峰右手阳环击向蟒头,楚飞烟剑意催发,蟒头口中一柄金色长剑飞速激射,眼看就要刺中对方胸口。 秦玉峰一口木系真气喷出,化作了一段藤蔓,将金色真气化作的长剑包裹起来,定在空中。 两团真气相持不下,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台下弟子先是一阵惊呼,接着又是一阵叫好。 “楚师兄这金蟒剑意灵活多变,还能幻化飞剑,真乃神来之笔。” “大师兄已经可以真气离体,看来距离金丹大圆满也是指日可待了。” 台下众人眼中看的精彩,不由得议论纷纷。 楚飞烟心中有些焦急,他感觉秦玉峰如同一座大山,自己的攻击对他没有构成有效的威胁。自己这一年来,不断的磨砺自己,也通过宗门完成了一些极为困难的任务,就是为了不断的压榨自己的潜力。但对方比自己上次遇到更为难缠,功法精妙不在自己之下,功力深厚却在自己之上。 “不行,我修为还是比他稍弱,没想到我苦心钻研的剑意还是不能破开他的防御。”楚飞烟额头渗出了汗珠,运用此等术法显然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真气。 秦玉峰看不出来有何异样,木系真气仍是源源不断的显化出一棵棵大树,在他身前形成了层层的保护。他所习功法本身就生生不息,适合持久之战,所以也不急于进攻,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楚飞烟知道不能再拖了,他狠了狠心,为了这次比赛,只要拿下秦玉峰,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最后一次比赛了,我不能输!他心底不断地呼喊。 “既然不能突破你的防御,就再加把力吧!”楚飞烟金丹转动,将体内的金系真气全力催动。 “看,那是什么!”场下有人大声疾呼。 场上楚飞烟剑意化成的金色的巨蟒,身形开始膨胀,头上开始伸出两只鹿角,腹部也凝聚出四只苍鹰一般的爪子。 “剑意化龙!” 高副院长眼睛睁大,“不好,楚飞烟冒险施展此招,以他目前的境界应当驾驭不了,若是反噬,恐有危险。” 秦玉峰目光也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对方使出的已经不是当前境界可以驾驭的功法。他虽然比对方境界略高,但也只是真气更凝练厚重一些,对于这样威力巨大的术法攻击,不能硬碰。 金蟒随着身形变化凝结成一条巨大的金龙,在楚飞烟全力催动之下,带着金色的雾气,冲向秦玉峰,金龙带来的高高在上的威压,已经锁定了他的身形。 秦玉峰不敢托大,见无法躲避金龙的气势,只能将体内木系真气毫无保留得快速集中,在自己身前凝结出一棵棵大树,以树身为骨,撑起了一把绿色的大伞。 绿色真气凝聚成的大伞,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够施展的最强的姿态了。 楚飞烟全身的毛孔都向外散发着热气,体内的真气已经运转到了极限。经脉之中隐隐的刺痛,有些不堪重负。 “没办法,我控制不住了,胜负就看着一击了。”他的毛孔都快要渗出血来,神志也接近模糊,只凭着最后的一点意念坚持着完成了这一招。 “金龙破甲!” “绿意成荫!” 秦玉峰也一声大吼,将阴阳双环交叠在胸口,释放出了自己最强的防御姿态。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响声,在台上炸开。 台下的弟子纷纷捂住了耳朵,离的稍微近一些的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推的不断倒退。 “发生了什么!” 阮软也被这巨大的轰鸣声惊醒,从感悟中退了出来,看到场上的情形身体为之一震。 原本由光滑平整的长青石垒成的赛台,此时已经狼藉一片,满地都是被真气破坏成的碎片。 “大师兄!”有弟子呼叫着秦玉峰。 秦玉峰面色苍白,正躺在赛台的一角,口中有鲜血滴下,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他已经无力站立起来,只能挥了挥了手,表示自己还活着。 场地的外面,楚飞烟也是趴在地上,满身的鲜血沾满了尘土,一动不动。 林香柔与高副院长飞身过去,分别扶住了二人,从身上拿出一些疗伤的丹药,喂了下去。 楚飞烟已经人事不省,昏迷了过去。 高副院长运转真气在他身上检查一番,确定没有生命危险,才安排弟子将他抬走。 “楚飞烟伤势如何?”夏江河一脸关切之情。 “这孩子,竟然透支自己的功力,冒然使出如此术法。幸好他境界还低,威力不能发挥出来,不过筋脉受伤,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康复。”高副院长有些痛心疾首。 “恩,没事就好。”夏江河总算是心下一松。 林香柔扶着秦玉峰走下赛台,秦玉峰捂着胸口,咳嗽着,看着被抬走的楚飞烟,目中神色复杂。 “楚师兄太拼了吧,这次比赛恐怕是不能继续参加了。”那名剑修弟子不无感慨。 “还是大师兄厉害,那么威猛的攻击都抗下来了。”皇城弟子点头称赞。 “若是楚师兄跟大师兄境界相同,恐怕大师兄现在便是楚师兄的模样。”那名剑修弟子尤自嘴硬。 “输便输了,境界高下只能说明大师兄悟性更高,潜力更大。”皇城弟子不以为然。 那剑修弟子心中气愤难平,“要不我们打上一场,看你的功夫有没有嘴巴那么厉害。” 他已经是筑基大圆满,差一步就可以形成金丹,那皇城弟子不过筑基后期,两人还是有一定差距。 皇城弟子明知自己跟他胜算不大,不过嘴上还不讨饶,“你那么维护楚师兄,他可是许了你聚元丹么?” 剑修弟子大怒,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如此说话,真当我不敢扁你么。” 阮软在旁听得一阵摇头,长袖轻轻一拂,分开了二人。“都是同门兄弟,何必难为对方。” 剑修弟子见有人圆场,又是名人榜前十的人物,顺势下了台阶,“既然是雨石师兄相劝,我就不与他一般见识。” 那皇城弟子还欲分辨,雨晴从旁里跳出来,“秦师兄从皇城出来果然是人中龙凤,这位师兄你也是皇城中人么。皇城到底好玩不好玩,我还从未去过。” 那皇城弟子见是一个小美女与他搭话,自是滔滔不绝的给雨晴讲解起皇城的一番风光,说的口沫横飞,全然忘记了去理会那剑修弟子。 雨晴对阮软使了个眼色,一脸得意之色,意思是看我多厉害,我可是打岔高手。 阮软笑而不语,倒是与那剑修弟子攀谈起来。他自然是想多了解关于金剑门的事情,那剑修弟子对他颇有好感,两人相谈甚欢。阮软得知他名叫苏记,与杜小白同时入门,可惜年龄过了没能成为内门弟子,但是修为在外门弟子中也算是上游。 苏记对阮软印象深刻,他对于阮软十分看好,也许是楚飞烟不能继续参赛的原因,他的一腔热情倾注到了阮软身上,阮软自是哭笑不得,见他热情似火,也不好打击与他。 第四十二章 男女通吃 众学员还沉浸在前一场楚飞烟与秦玉峰惊天一战的回味之中,林香柔已经在着手安排后面的挑战比赛。 经过了几轮挑战,名人榜上的排名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第九名的刘艺挑战成功了第八名的吴常理,两人交换了名次。 吴常理有些沮丧,自己失去了一次挑战权,接下来还要迎战此次大赛的黑马雨石,从之前的战绩看来,这个新晋学院的弟子是一个不可轻视的人物。白金涛也算是跟自己一同入门,两人私交还不错,平日里切磋也是互有胜负,结果还是给雨石刷出了前十名。 这个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上升势头完全像是秦玉峰的翻版。最为可怕的是,他竟然只有十五岁,比秦玉峰入学之时还小了三岁。院长都青睐于他,看来此人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是输给这个小子,其实也没有太大影响。毕竟第九名跟第十名奖励是一样的,关键是如何让他落自己的人情。吴常理一阵头大,要是人家不领情,我这丢人就丢大了。 不行,我要去找这个小子通融一下。让他知道我不是怕他,是故意卖他一个人情。毕竟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学院之中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要仰仗这位新晋红人。 吴常理抬腿就出门,突然有点犯愁,这学院这么大,这小子住在哪里呢? 白日里他貌似跟一个外门弟子走的很近,那个外门弟子自己还有点印象,对了就找他吧。 杜小白正跟阮软雨晴一起吃饭,突然有人敲门。 他开门一看,这不是名人榜的吴常理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他心下奇怪,但是知道对方不是找自己的,一定是来找雨石师兄,不,雨石师弟的。他对阮软还是有着一定的敬佩,虽然阮软不让他称呼自己师兄,他心里却是认定了阮软比他更有辈分。 吴常理见到阮软就在这里,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杜小白将吴常理请进门里,邀请他一起吃饭。 吴常理也不客气,坐下来埋头苦吃,一番酒足饭饱以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人的。 他擦了一下油腻的嘴巴,看着阮软有些不好意思。“雨石师弟,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 阮软心下暗笑,你进门就坐下吃喝,旁若无人的,这会儿想起来找我了。 也不说破,“不知吴师兄有何指教。” 吴常理咧嘴一笑,“雨石师弟不知是何门下,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 阮软揣摩着,我们即将比试,你这是要探我底细么。 但他不善作伪,还是如实告知。“我与师妹雨晴都是来自虚谷。” 吴常理本来出身东部边陲的一个隐世门派,对于大陆的各大势力倒是略有了解,只是虚谷平时很少有弟子在外走动,他却是没有什么耳闻。口中只能客套一番,“久仰久仰,这虚谷可是大有来头,难怪雨石师弟年轻有为啊。” 阮软不喜吞吞吐吐之人,只能将话挑明。“不知道吴师兄来找我有何要事。” 吴常理从口袋中掏出一件物事,“我今日特来给师弟送礼。” 阮软接过一看,是一盒天行宫内特产的水粉胭脂。因为具有美容养颜之功效,颇为学院内的女弟子喜爱。此物看似寻常,但是奇货可居,需要的学分不少,一般人还真舍不得买。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吴师兄这是何意?” “这个是送给雨晴师妹的。”吴常理一脸的庄严肃穆。 阮软看了他半天暗自纳闷,此人不像轻浮之辈,为何当面对雨晴示好。就算你倾慕与她,也不至于当着我就表现的如此明显。 雨晴也是楞了一下,这人好生奇怪,自己与他从不相识,怎么就送礼物。 吴常理见二人默不作声,不禁洋洋得意。看吧,我若是直接对你示好,怕你看不起我。我只能曲线救国,对你身边人示好,你总不至于不领我情。俗话说,伸拳不打笑脸人,果然没错。此二人估计心下激动,就此我这人情落下,大方得体婉约而又含蓄。 他正高兴之间,忽然一杯水酒泼在脸上,湿漉漉的流了一身。抬头看去,见杜小白手中拿着一个空杯子,横眉怒喝。“好你个吴常理,我好心邀你入席,没想到你竟然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他一阵茫然,我怎么就落下如此不堪的名声了,我不就是想跟雨石拉个关系,联络联络感情吗?这个杜小白如此莫名其妙,难道仗着有雨石撑腰,就不把我这名人榜前十的学员不放在眼里了。难道是怕我跟雨石走的太近,他心生嫉妒? 耳中听到杜小白继续义正言辞的批判,“你可知雨晴师妹与雨石师弟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如此行径,实在是丢了天行学院的面子,不配入围名人榜。” 吴常理一阵凌乱,我与他二人示好,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感情深厚,所以才旁敲侧击,怎么就丢了学院的面子,难道名人榜的学员不能互相亲近。 杜小白见他半天无言以对,以为他理屈词穷。方才一番激动,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外门弟子,如此冒犯名人榜的学员,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只能硬着头皮将好汉硬撑到底。“雨石师弟为人宽厚,不与你计较,你速度离去吧。” 吴常理见他出声赶人,寻思着我这东西送了,还未得到对方的回应,这样回去恐怕是人财两空。急忙看着阮软,“雨石师弟,我这东西确实是真心送与雨晴师妹,绝无二心,还望师弟不要见怪。” 阮软听他胡言乱语,不禁也有些生气。此人进门便是大吃大喝,吃饱喝足了又送东西给雨晴,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难道是为了明日与自己在场上交手,今日特来乱我阵脚。 雨晴小脸也遍布寒霜,此人一再要讨好自己,还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实在是无礼之极。 吴常理见几人面色不善,心下也在猜疑。这三人同仇敌忾的一致对我如此脸色,难道他们三人竟是...... 他瞅着杜小白,见他样貌清秀,终于明白了三人的关系。难怪雨石身为内门弟子,对这个外门弟子却格外亲近,我怎么放着如此好的敲门砖不用,非要绕道去讨好雨晴。不过这个雨石也是可以,男女通吃,难得身边之人还能和睦相处,实在是好手段。 杜小白见他在原地发呆,不禁暗骂此人厚颜无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无动于衷。“吴师兄,这里不便多留,请回吧。” 吴常理正在后悔错投了礼物,见他开口,立刻满面堆笑。“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正主在此,早知道何必弯弯绕绕。”从身上又拿出一柄小剑,通体幽寒,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杜小白愣住了,这人进门之后所说之话乱七八糟的,先是送雨晴胭脂水粉,现在又送自己宝剑,这到底是搞什么? 吴常理嘿嘿一笑,“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杜师弟还请笑纳。先前是我眼拙,特此聊表心意。” 阮软与雨晴相视一眼,也是云里雾里,此人刚才不是还示好雨晴,怎么突然就喜好男风了? 吴常理浑然不觉,仍然继续上前去拉杜小白之手,要将宝剑塞与他手中。一边还不断挤眉弄眼,意思是我又不是与你争宠,只是想让雨石记得我这个人情罢了。 杜小白见他眼神古怪,哆嗦了一下,向后退去,撞在桌子上,险些将桌子怼翻了。 阮软出手拍在桌子上,稳住了他的身子。 “吴师兄,你这个风格倒是转变的很快......”阮软忽然发现吴常理也不是那么讨厌。 我的风格?我风格怎么了?莫非他怀疑我动机不纯,公然贿赂?我可是下了血本啊,这样都无法取得好感,我这不是折了夫人赔了兵嘛。吴常理满腹的委屈。 吴常理只好舔着脸皮说出来意,“实不相瞒,我见雨石师弟少年英雄,特来结交一下,之前是我唐突了。” 阮软不禁苦笑,这吴常理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先是对雨晴示好,接着转向杜小白,现在又向自己下手,转变之快,天下少有。 吴常理见他面色阴晴不定,赶紧补充一下。“我与雨石师弟即将赛台比试,我是想将第九名让位与你,希望雨石师弟日后念我薄面,多多照拂。” 阮软:“......” 雨晴:“......” 杜小白:“......” 第四十三章 三空之刀 经过昨夜吴常理那么一出狗血剧情,几个人对他印象大有改观。早晨起来还在将之前的事情拿出来作为笑料,一路之上欢声笑语不断。 林香柔早早就到了赛场,忙着安排挑战赛的对战。 终于轮到阮软上场了,见到了吴常理,两人均是忍不住看着对方一阵大笑。 台下众人还未见过如此友善的对战场面,气氛轻松了许多。 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两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吴常理自是走个过场,阮软也乐得省点力气。 吴常理从台上走回,浑身透着舒坦,从来没有如此轻松的对决,自己里外不亏。 阮软顺利晋级第九名,等待下一轮挑战。 高副院长从没想到有人会如此放弃了名次,不过阮软晋级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倒是寻思着阮软能冲到第几名,如此便有理由给个最佳新人奖之类的名头,额外多赠与他一些资源,也算是学院对于优秀弟子的一些嘉奖。 随着阮软获得第九名,第一轮挑战结束,排行榜上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第一名还是秦玉峰,第二名是楚飞烟(无挑战权),第三名圆空,第四名柳青衣,第五名石猛(无挑战权),第六名王孔辉(无挑战权),第七名陈三空(无挑战权),第八名刘艺、第九名雨石,第十名吴常理(无挑战权)。 从战绩看来,石猛虽然负与柳青衣,但是也阻止了王孔辉的挑战,陈三空也没能战胜王孔辉,目前只有阮软与刘艺分别前进了一名,除了吴常理,其他人排名维持不变。 第二轮剩下挑战权的还有四人,分别是圆空、柳青衣、刘艺、雨石。林香柔安排他们四人开始抽签决定挑战顺序。 首先出场的是刘艺,他只能挑战陈三空,他们二个的战败者需要面临阮软的挑战。 陈三空虽然失去了挑战权,但是他也不愿意让刘艺晋级。毕竟他感觉雨石比刘艺还难对付,如果被刘艺挑战成功,他的排名估计要直落第九名去了。第四名与第十名奖励是一样的, 他已经是三年级的学员了,奖励都是其次,关键是名声。 陈三空是圣佛宗的俗家弟子,梵音城是属于圣佛宗的分部,所以圆空与般若都算是跟他同门。陈三空代表着天苍大陆四大势力之一的圣佛宗,而身为分部的圆空排名在第三,已经弄的他这个总部的弟子很没面子了。若是连目前的名次都保不住,差距越来越大,他都不知道毕业之后如何向宗门交代。况且他出身皇城四大家族的陈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刘艺放水。照目前情形,圆空毕业以后应该就会前往圣佛宗总部,以后还要压自己一头,他想起这个就有些郁闷。 刘艺倒是颇显轻松,他顺利的战胜了吴常理,排名有所提升,算是比去年略有进步,所以此战的压力没有陈三空那么大。但是后面紧跟着的雨石,确实令人头疼。若是挑战不成功,他自问遇到雨石也是悬乎,自己也许又要回到第九名,只是将吴常理拉下了水而已。 阮软隐隐的成了后几名弟子的心病,他自己还浑然不觉。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观看二人的战斗,多了解一分,对上这两人就更有一些把握,反正自己想晋级,必须跟这两人分别交手。 陈三空与刘艺站在场上,都是各怀心事。世间有些事情便是如此,身在局中,便关心则乱。在外人看来,两人都是名人榜前十名的选手,已经风光无限。但谁知个人的苦衷,位置不同,眼界便是完全不一样。饱汉不知饿汉饥,有的人还在为进入内门弟子努力,有的人已经在为登顶发愁。 陈三空与白金涛均为圣佛宗一脉相承的俗家弟子,功法都是源于佛门。白金涛家传的功法经过几代传承,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不像陈三空属于正宗的佛门功法。说起来算上白金涛的话,圣佛宗一脉有三人都在名人榜前十,这个比例可是远远超过其他势力。 陈三空用的是一柄沉重的戒刀。 圣佛宗虽然属于正宗佛门,但是并不是那种信奉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传统佛门。想要发展,度化世人,首先自己要强大,否则自身难保,何来普度众生。 陈三空深得其意,他没有剃度成为正式的圣佛宗弟子的原因,是陈家家主向他许诺,只要在天行学院闯下名头,家主之位就是他的。皇城的这些大家族,族内嫡系子嗣众多,若无傲人建树,无法服众。所以为了家族的传承,他必须努力的进步。 刀锋冰冷,刀背厚重。 陈三空持刀冷冷的看着刘艺,怒喝一声,愤然出刀。 刘艺手持一杆丈六长戟,杀伤威力巨大,但是适合战场之中随战车作战,所以必须时刻与对手拉开距离。 陈三空火系真气漫天笼罩,刀光带着劈天裂地的威势,仿佛要将刘艺所处的赛台都一分为二。 刘艺长戟带着金系真气与之碰撞,两人均是向后退了一步,功力在伯仲之间。 陈三空手中戒刀如同蛟龙出海,出刀快如闪电,一连数刀劈下,正是他拿手的阳关三叠。一刀比一刀力道沉重。 刘艺长戟划空,金系真气锋芒尽出,长戟如天外流星,带着长长的金色光影,与戒刀连续的撞击。 “嘭嘭嘭” 陈三空刀上力道被长戟反弹而回,只能向后撤步。 刘艺长戟得势,跟着一抖,继续挺近。 “铛铛铛。” 陈三空又是接连数刀,挡开了长戟的进攻。 两人你来我往,场上一时难分胜负。 高副院长摸着长须,“这两人实力接近,打的略显保守。” 林香柔美目转动,“他们两个都怕输了遇到雨石,排名下降。” 高副院长一阵感叹,“雨石这个小家伙,真的将学院的名人榜搅成一潭浑水。” “这样不是很好么,多了一些变数,也更加刺激学员们进步。” 夏江河在旁边问道:“你感觉雨石能进入前几?” 高副院长哈哈大笑,“这个小家伙我有点捉摸不透,不敢轻言定论。” 场上陈三空已经变幻了战术,他与对方对攻没有占到便宜,开始利用步法慢慢的与之接近。刘艺发现了他的意图,自是不敢让他近身。一杆长戟舞动,将方圆数米的空间尽皆覆盖,不让对手越雷池一步。 陈三空绕着对方不断地出刀,逼迫刘艺长戟左右摆动,试图拉开空挡。 两人的兵器不断的碰撞,真气消耗都很大。 陈三空怒吼一声,“二重阳关三叠。” 刀光大盛,带着比之前多一倍的刀影,重重的砍向刘艺。 长戟上传来不断叠加的刀气。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 刘艺感到对方的刀身越来越沉重,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枪身之上,知道若是第六刀下来,他一定无法抵抗。 台下的众人也不禁为他感到紧张,胆小的女学员都捂住了眼睛。 刘艺金系真气运转全身,长戟之上金光闪烁,他双手用力一掷,竟然放弃了抵挡刀光,将长戟抛向陈三空,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陈三空哈哈一笑,收刀后退,挡住了长戟的流星一击。 刘艺手中没有了兵器,空手无法面对陈三空,只能认输。 他心有不甘,不过依然冷静,“我若不放弃长戟,你那一刀能劈下来吗?” 陈三空神秘一笑,“你猜。” 林香柔安排两人离开赛场,众人纷纷期待下一场挑战。 第四十四章 青鸾之影 林香柔看了一眼名单,开始宣布本轮还拥有挑战权的是柳青衣与圆空。 由于楚飞烟不能参赛,圆空顺利上升一名,柳青衣也顺利上升一名,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进行比赛。 众人之前见到过柳青衣的出手,对她与圆空的比赛也是极为期待。 圆空缓缓走出,看着对面的柳青衣。对于这名女子,圆空也是颇为欣赏。圆空从梵音城来到天行学院,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努力实现自己进入圣佛宗总部的心愿。梵音城只是圣佛宗的分部,处于东部的偏远地带,资源自是不能与位于皇城的总部相比。 按照自己目前在学院的地位,只要保住前三名,进入圣佛宗指日可待。刚好楚飞烟之前比赛受伤,不能继续参赛,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时机。自己顺利晋级,避开了一场苦战,对于争夺第一名也是有一丝丝的希望。 在这个崇尚武力的时代,只有不断地变强,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和更高的地位。对于他们这些出身并不显赫的弟子来说,只有把握好每一次机会,才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这一天明显提前的到来了,所以这场战斗对于他未来的规划非常重要。 柳青衣虽是女儿之身,但一样非常要强。作为皇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后人,在天行学院的唯一代表,她肩上的担子一点也不轻。 其实与石猛对战的时候,她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名人榜竞争的激烈,但是石猛明显成全了自己,她心内也是有一份感激之情。如今由于楚飞烟的缺赛,她直接晋级到了第三名,这对于她而言,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她也对圆空由衷的佩服,毕竟从一个小小的偏远地区,能在这天才云集的学院之中脱颖而出,不光是勤奋就可以。每一位天才耀眼光芒的背后,无一不是付出了大量的努力与汗水。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她珍惜这次比赛的机会,毕竟在学院的时间不多了。 两人在场上相视无言,内心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圆空手中拿着一个紫金钵盂,倒像是一个化缘的和尚。 柳青衣今天穿着一套红色的紧身劲装,手中软鞭轻轻垂落在身侧,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满头青丝被微风拂动,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圆空念了一声佛号,“柳师姐请赐教。”言语之中极为恭敬。 柳青衣也不客气,青色的软鞭一抖,带着金系真气,在空中发出一声尖啸,软鞭灵巧的如同青蛇吐信,便向圆空抽来。 圆空手中紫金钵盂散发着土黄色的光芒,土系真气运转,与她战在一起。 场上金色的鞭影重重,带着凌厉的攻势,不断的抽打在圆空土系真气凝结的防御罩上。 圆空的土系真气,用来防御确实是牢不可破。金系真气本身攻伐凶猛,但柳青衣在真气的质量上还是不如圆空深厚,一时半会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威胁。 倒是圆空手中的紫金钵盂,不断的产生巨大的吸力,使得柳青衣的软鞭不断偏离方向。 不能够集中一点攻击,自然很难攻破圆空的防御罩。 “青衣这样下去不行,太被动了。”林香柔作为女子自然要偏心女学员一些。 “恩,圆空功力扎实,土系真气本身就善于防御,再加上他手中的钵盂能够干扰对方的命中,隐隐已经利于不败之地。”高副院长眼光自然毒辣的多。 “那青衣岂不是没有机会了。”林香柔心里还存在着一些侥幸。 “柳家作为皇城四大家族之一,还是有一些厉害的手段的。”高副院长见多识广。 柳青衣虽然无法破开圆空的防御,但是她一点也不心急,不像与石猛对战之时,一味的抢攻。 圆空也是稳扎稳打,将自己防御的严严实实,让对手无机可趁。 他本身就是一个沉稳之人,做事踏实,所习功法也无任何花哨的手段,体现了佛门功法的庄严稳重。在他身上土系真气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土黄色光罩,比起阮软那照猫画虎的手段强了许多。 柳青衣的鞭法刁钻毒辣,专破护身真气。但是碰在土黄色光罩之上,只能将罩子打的微微变形,明显是力道不足,不能将其一击溃散。 两人在场上战斗多时,不断的观察对手的进攻节奏,一时间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石猛在台下有些担心,之前与柳青衣交手,也是让柳青衣能够熟悉应对土系真气的方法。 他放水柳青衣一方面是因为他心中情愫驱使,另一方面土系功法防御有余,但攻击不够犀利。若是真想分出胜负,怕是要消耗到二人都真气枯竭才行。 目前柳青衣显然没有太好的办法破开对方的防御,如此一来局面对她很是不利。 柳青衣也知道自己的短板,作为女子本身体质的原因,经脉比男子就要细小一些,所以真气的运行速度和数量都略逊与男子。招式的变化虽然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但是连对方防御都不能破除,再华丽的攻击也是毫无意义。 圆空的佛门功法,本身就有清心安神之功效,不为外物所动。想通过扰乱对方心神,获取进攻机会更是难上加难。 台下弟子看到柳青衣鞭影翻飞,场面上显得非常主动,不断在的在为她加油呐喊。 只有她心中知道,只有破开对方的防御,才有机会扭转目前的局面。 土系真气源于从大地上吸收土之元素,所以对方脚踩大地便可源源不断的获取土之元素的支持。想到这点,柳青衣鞭影闪动,指向圆空的下盘攻击。 柳青衣催动金系真气,软鞭如灵蛇出洞,攻击在圆空的脚下。 圆空运转紫金钵盂去化解她的软鞭,柳青衣软鞭突然变向,在他立足之处猛力一击,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圆空只好向后跳起,柳青衣软鞭跟上在他双足之上层层缠绕,如同与石猛对战之时使用的那招一样,用力挥舞,将圆空抡向空中。 此时就是最佳的进攻机会。 柳青衣金系真气全力催动,身后浮起淡淡的青鸾之影,整个身体变得轻盈无比,如一只利箭,对着空中的圆空挥掌拍去。 圆空眼见形势危急,口中佛号连连,身上也是浮现佛陀身影,法相庄严,宝光四射。 柳青衣掌上带着金色的真气,加上青鸾之影加持的速度,瞬间就连续的拍在圆空身上。 “嗵嗵嗵” 圆空土系真气凝结的土黄色护罩终于承受不住,溃散消失。 柳青衣又是连续数掌,拍在圆空胸口。 圆空强忍着痛楚,将手中紫色钵盂用力挥出,击中了柳青衣,将她撞的向后飞去。 两人从空中掉落,摔在赛台之上。 台下众人目不转睛,看着场上的两人,不知道到底胜负如何。 圆空首先从地上爬起,胸前的衣服都被金系真气撕开,一缕一缕的垂下,形状有些狼狈。 柳青衣也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被紫金钵盂撞飞,肩头衣服破碎,半截洁白的左臂裸露出来,肩膀之处一片淤青,显然不能继续战斗。 她咬着牙,右手捂住了左肩,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林香柔上前,将一件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免得她春光外泄。 柳青衣粉颈低垂,她知道自己失去了挑战权。 石猛冲上去扶住了她,她有些害羞,瞪了石猛一眼,嗔怪他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避嫌。石猛假装没看到,带着她下台疗伤而去。 第四十五章 翠林解围 阮软与雨晴并肩走在阅心斋翠林之间的小路上。 感受着秋日阳光的和煦温暖,给人带来一丝柔和倦怠的惬意。 雨晴拿着一根微微泛黄的树枝,随意的在手中摆弄,将仅存的几片叶子也折腾的飘落下来,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 阮软见她情绪低落,“你是要做个弹弓么。” 雨晴将手中的树枝远远的丢下,撅着小嘴。“好久都没见爷爷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玉儿估计都玩野了,估计瘦了好多。” 阮软知道她口中玉儿,是在幽谷之内自小养大的一条小狗。由于通体雪白,雨晴一直唤它玉儿。 玉儿很通人性,与雨晴形影不离。若不是爷爷一直反对,雨晴巴不得从谷内带它出来。 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阮软也是一阵头疼。毕竟他们两个仅仅十五岁,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荆长天,从碧江遇险后,就再没有听到爷爷的消息,他也有些黯然。 眼前的路静谧幽静,被林中薄薄的雾气弥漫,仿佛看不到尽头。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入学考试之前居住过的楼阁。 “公子请自重,我虽然是一介民女,但也深知礼数,还望不要再来纠缠。”前方一个女子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这不是秀春花吗?这几天阮软与雨晴都在杜小白那边,一直没有过来陪伴她,难道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名身着玄衣的青年,手中拿着一捧鲜花,面色尴尬的站在秀春花居住的小阁门口。 “我对姑娘一片仰慕,还请姑娘给我一个机会,相信你会对我有所了解。”那青年还不死心。 “嘿,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聊,人家都说了不让你打扰,你怎么还死皮赖脸。”雨晴小脸一板,言语一点都不客气。 那青年看到雨晴插话,心中不喜,但在佳人面前也不敢失了风度。 “在下王孔辉,不知这位师妹如何称呼。”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姐妹不愿见你,你就速速离开吧。”雨晴对他印象不好,自然是要向着秀春花那边。 王孔辉自持名人榜前十的身份,平日门中弟子见到他,都要毕恭毕敬的尊称一声师兄,被雨晴如此冷淡,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秀春花看到雨晴到来,真是救星来了。这男子自从学院庆典第一天见到自己以后,一直纠缠不休,害得自己都不敢去看后面的比赛。谁知道他竟然找到自己的住处,非要说一些肉麻的话,还自称什么名人榜高手。你纵是天苍大陆第一人物,与我有何关系,我心里已经许了人,不可能再去接受别人。 她想到此处,不由得浮现出朱梓新那俊俏又带一些傻气的样子。脸上也悄悄蒙上了一层红晕,衬托的她越发美艳动人。 王孔辉本来不是那种眼高于顶、风流不羁的浪子做派。只是在庆典之上见到秀春花之后,才生出了一股爱慕之意。 世上之事原本就是这么奇怪,两个人本身毫无交集,可偏偏又在学院中相遇。若秀春花没有遇到朱梓新,那王孔辉还有那么点机会。毕竟他也是天行学院弟子之中拔尖的存在,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王孔辉确实没有什么歹意,只是被秀春花那娇弱的美丽身影所吸引。如同从不饮酒之人,突然尝到了酒香,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刚刚弱冠之年,对异性已经不是那么懵懂。学院之中的女弟子没有几个能看上眼的,能看上的也多半轮不到他。这个年纪正是热情如火的时候,而且不容易降温,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有一种不得到手不罢休的味道。他对秀春花很是惊艳,对于对方的拒绝,他认为是对方的一种矜持。自古美女爱英雄,他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也是学员之中颇为显眼的存在,况且未来自然有一番大的作为。这一点他很有自信,起码秀春花身边还没有什么人,可以影响到他的追求。 自从学院庆典第一天遇到了秀春花,看着那娇弱的身影,自是惹人怜惜。弄得他有些魂不守舍,没想到在秀春花这里遇到了钉子,反而激起了他从不服输的脾气。这也是导致他在后面挑战赛中遇到了石猛,败下阵来的一个因素。他将此次挑战的失利也归在了这个女子身上,所以更加的不想放弃,否则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他本身一肚子怨气,如今又被雨晴言语斥责,心情自然差到了极点。 “我与人说话,关你什么事。”王孔辉语气不善。 “你这个人好生无礼,光天化日还想调戏女孩子不成。”雨晴一点都不退让。 王孔辉面如寒霜,学员中很少有弟子敢正面冲撞于他,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有些忍耐不住了。 “晴儿妹妹,算了,他也没做什么。”秀春花看到场面气氛紧张,赶紧劝阻雨晴。 雨晴小鼻子“哼”了一声,“别太自以为是了,你这样的人活该追不到我姐妹。” 王孔辉怒极反笑,“哎呦,不知这位师妹口气这么大,那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你姐妹。”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劝你死了这条心,离我姐妹远一点。”雨晴跟他卯上了。 王孔辉原本性格还算稳重,否则也不会三番几次的来找秀春花,每次都是一副温文尔雅之态。但雨晴出言毫不留情,他那张还算俊俏的脸上顿时血液上涌。 他一只拳头用力攥紧,青筋都有些鼓起,身体都微微的颤抖,情绪已经快不受控制。 雨晴偏偏不是怕事的主,冷冷看着他,“怎么了,你还想动手不成,你可知学院之中禁止斗殴。” 王孔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可惜这里不是学院之中,我若略施薄惩,导师相信应该也不会怪责。” 阮软在旁看到,眉头微皱。这人怎么如此没有风度,竟然威胁一个女孩子。他当然见过王孔辉,也知道他排名的情况,只是与其没有接触过,不怎么了解他的为人。 “王师兄言重了,晴儿不懂事,若是言语中有何不妥,我代她给你道歉。”阮软还是想做个和事佬。 王孔辉此时才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阮软,他也知道阮软是此次学院庆典新晋的黑马。但毕竟此时正在气头之上,也不愿意当着秀春花的面显得没有气势。“也好,那就让她向我赔罪,只要她不破坏我与春花之间的事情,我就不予追究。” 雨晴按耐不住,跳了起来。“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你纠缠我姐妹反而有理了?” 阮软也是不住摇头,这王孔辉确实有些过分了。两情相悦本来无可厚非,但人家明明已经拒绝了你,你还如此纠缠,哪里还有半分名人榜弟子的风度。 他拍了拍雨晴的肩膀,示意让她不要说话。“王师兄,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大家都是学院弟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弄的满城风雨。” 王孔辉心里憋屈,咋啦,你这是要将今日之事弄的沸沸扬扬,好让学院弟子都瞧我不起么。几个低年级的小屁孩,没有一点礼数,若是不给点颜色看看,我今后的脸往哪里放。 “那行,看在雨石师弟的面上,我就不让她赔礼道歉了。但是我与春花交往,你们就不要再横加阻拦。”他觉得如此已经是对几人网开一面了,几个新生而已,还敢跟我斗不成。说完拂袖而去。 秀春花有些六神无主,她也是知道王孔辉在学院有些地位,不想让阮软与雨晴卷进来。毕竟这只是她的私事,没必要让两人初入学院就惹下麻烦。 第四十六章 心如明月 “这个王孔辉简直欺人太甚。”一路上雨晴还在耿耿于怀。 阮软握着她柔软的小手,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安慰着她。“这件事情,不用担心,我相信春花能处理好的。” 雨晴眼睛一转,“下回在场上在遇到这家伙,你一定要打的他满地乱爬,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阮软知她关心秀春花,不由得想起朱梓新来。 这个家伙不知道将赵长老押回幽州城了没有,想起幽州城之前遇到的古怪,不禁有些担心。 雨晴见他发呆,扯着他的耳朵。“你又惦记哪家姑娘呢?” 阮软伸手在她腋下挠去,“我自然是惦记雨家大小姐。” “哎呀,人家怕痒,别、别......”雨晴被他逗的格格地笑着,绕到他背后,跳在他身上。 感受到背上的温软,阮软也是心头一荡,他对这个小妮子实在是没有任何抵抗力,背着她在竹林小道上一阵奔跑。 “驾驾驾,马儿快些跑,一会给你吃点草。”雨晴高兴的挥着小手。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了清心雅居。 刚一进门就见到杜小白正在与一个人聊天。 那人正是潜龙堂发布任务的弟子刘安晨,见到二人进门赶紧上来打招呼。 “雨石师弟,你们小队的任务奖励已经通过了审核,我特来通知你们。” 阮软虽然目前已经有一万学分入账,毕竟还没发放下来。宗门任务奖励可是直接兑现,蚊子再小也是肉。 “我们的任务怎么评定的,有多少学分奖励呀。”雨晴的大眼睛笑的眯成了一对月牙。 “通过学院认定,你们此次的两个任务均为有效完成。学院特地奖励了五千学分,分摊在你们四人身上。”刘安晨一边给两人记录着学分,一边心中羡慕。 “五千学分啊。”杜小白在旁边也是赞叹不已。 作为外门弟子,自然接触不到如此高分的任务,只能通过完成简单的宗门任务慢慢的积累。譬如找寻一些普通的药草,猎杀一些弱小的灵兽,还有一些打杂的事务,勉强够维持住在清心雅居的费用。 很多时候便是如此,你受苦受累经年累月所换来的一些微薄收入,抵不上别人几天的功夫。若不是如此,怎么能逼人奋发努力,不断的去改变自身。 杜小白虽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他一样渴望能够改变自己以及家人的命运。 天赋与机遇对每个人是公平的吗?他也常常感慨自己被上天捉弄,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经历,你自问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好么。总羡慕别人终归只能自怨自艾,所有的成功都不是偶然。 阮软看到自己学分增加了一千三百七十五分,果然队长是有百分之十的额外加成。 他划了一千学分给杜小白,“这些算是给杜兄的房租吧。” 最近一段时间,他跟雨晴占用了杜小白的住所,心下过意不去。 杜小白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雨石师弟在我这里居住,已经是给我了莫大的荣耀了,怎么还敢让你破费。” 他是真心如此,并非客套。 雨晴见他推辞,撅着小嘴。“杜师兄,你若是不收下,我跟石头哥哥立刻就搬出去。” 杜小白一阵苦笑,“好吧,就依你们。” 他心中感动,知道阮软想帮助自己,当下也不再拒绝。 “今日发了一笔大财,我弄点酒菜,请你们大搓一顿。” “好呀好呀,我要吃红烧乳鸽、香酥闷肉、卤蒸黄鱼......”雨晴话还没说完,就被阮软捂住了小嘴。 “随便弄些小菜就可以,不用那么麻烦。”阮软对吃不是很讲究。 刘安晨在一旁忍不住想笑,他与几人也只是见过两面,没有几人之间的熟稔,憋得甚是辛苦。 杜小白不久就弄来一桌酒菜,虽然不是雨晴点的那些,也是极为丰盛。 他特地弄了两瓶价格不菲的安神酿,一瓶价值一百五十学分,花起来还是有点心疼。 外门弟子生活不易,平日里自然没法大手大脚,今日心情高兴,也不由得阔绰了一把。连酒楼的掌柜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让杜小白感受到了不同的待遇,这富有的感觉确实不错。 几个人围着桌子边喝着安神酿,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美味佳肴,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 听着雨晴绘声绘色的讲述他们完成任务的一番经历,刘安晨忍不住也是一片向往。 刘安晨进门已经超过了三年,虽然一直没有成为内门弟子,但是他为人处世老成稳重,深受导师的认可。所以他毕业以后便留在了潜龙堂内,从事了专职负责发布任务的工作。在他之前接触到的新晋入门弟子,罕有像阮软他们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以至于在阮软他们接受任务的时候,他还曾好言相劝,怕这些新人吃了苦头。甚至对阮软提交的小队名称“十里心情”,他也只是觉得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 此时看来,自己还是走眼了。阮软他们几人所完成的任务,虽然并不算是难度最大的,但绝对是完成度非常高的。宗门对几人也是颇为优待,连非本门发布的任务所得学分都一一奉上。他甚至心下怀疑,几人之中是不是与学院高层有着某种亲属关系。但在看到阮软在学员庆典之中的表现,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任务对于阮软他们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 杜小白与他想法差不多,他心里也是有着一份渴望。看着比自己年龄还小的阮软,这个看起来略显稚嫩的少年,心境与修为均是自己学习的榜样。他总是有种感觉,这个少年将会成为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助力,自己的命运也因为遇到他而发生着转变。也许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他未来的成就,但是能够紧跟在他身后,追随他的脚步,应该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安神酿入嗓微甜,带有巩固修为之妙。杜小白已经凝聚了气海,此时心中郁结解开,经脉之中真气激烈的运转,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他不由得一阵惊喜,这是要凝聚金丹么。他赶紧将这个喜讯告诉了阮软,阮软建议他还是继续巩固一下修为,毕竟冲击金丹之时,需要做好诸多准备。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入顿悟那种奇妙的感觉,成功无法复制,但是失败却是千篇一律。杜小白之前停滞不前,跟他的心境大有关系。他身负家破人亡的仇恨,大大影响了他修行的心态。 修行便是如此,一朝得悟,前方便是坦途。心中太多牵挂,自然无法冲开桎梏。 刘安晨见天色已晚,随即告辞离去。临行对阮软客气有加,他对这位新晋名人榜的学员,已经是佩服之极。无论是言谈举止,都不像他这个年龄段所应当具有的,即使他们这些入门已久的弟子都深感不如。 杜小白有了感悟,也是自行去找地方准备,他信心满满,如果自己突破金丹,也许有机会与阮软他们一起出去闯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龟缩在学院之中,眼见家人有难,自己却束手无策。 阮软知道他的心思,也是为他高兴不已。身边的人越是成长,他越是欣慰。他需要不断的进步,还要找到爷爷,自己的身世之谜,也在等待他去揭开。 雨晴已经酒力不支,趴在他膝头之上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他望着窗外的明月,清亮皎洁,犹如自己的心灵,纤尘不染。 第四十七章 双色金丹 挑战赛目前只剩下圆空与阮软拥有挑战权,其他人的名次已经无法提升。 圆空目前名列第二,柳青衣排名第三,楚飞烟虽然因伤势不能继续参加比赛,但后面的选手已经没有了挑战权,所以他排在了第四名。第五名是是石猛,第六名是王孔辉,第七名陈三空,第八名刘艺,第九名雨石,第十名吴常理。 楚飞烟的排名是因为抽签的关系。若是柳青衣先出战,她对上圆空落败就会失去挑战权。偏偏是圆空抽签先出战,害得楚飞烟白白的多降了一个名次。 最终的排名就要看阮软的表现了。众弟子都饶有兴致的期待,这名冉冉升起的新星,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随着林香柔念到,“雨石挑战刘艺。”阮软走上赛台,台下弟子一片热烈的呼声。 刘艺面色难看,听到台下弟子的声音,这雨石竟然如此受人追捧?不过是新晋学员罢了,怎么人气这么高? 他也是学院的老学员了,做为名人榜前十的选手,怎么也算是有些值得骄傲之处。自己几年来积累的人气,竟然还不如刚入门的弟子,心下落差很大。 他手中的长戟攥的更紧了,与陈三空战斗中,他被对方的刀意压迫,最终抛出了武器。虽然化解了对方的必杀技,但也失去了挑战的资格。 其实还是输在了心理上,陈三空的修为未必能够支持他发出第六刀,也许第五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呢?但他不敢赌,因为如果对方第六刀能够使出,他面临的就不光是落败,而是受伤轻重的问题。他不想自己跟楚飞烟一样因伤退赛,起码保存实力,还有一丝机会。 第十名晋级第九名看似差别不大,但是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被一众天才压制的吊在车尾,在其他弟子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成绩了。对于名人榜的学员来说,这只是一个分水岭。看似风景无限美好,但想要前进一点都是举步艰难。 阮软并没有将刘艺当成一个阻碍,只是将对手当作自己的磨刀石,用来检验自己不断感悟的收获。 他通过前面的比赛也估计出来对手的实力,并且也有了一定的针对性战术。 这次学院庆典对他收获很大,通过对不同学员战斗的观察,研究他们对五行真气的运用,都不断的在提升他的认识。 胜负无关重要,实力的提升就是通过战斗来磨砺自己。 他显得很放松,不带一丝傲气,随意的站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渐渐的融为一体。 刘艺感觉到眼前之人,仿佛不是真实存在一般。感受不到真气的激荡,也觉察不出对方的威压。 这是什么套路? 刘艺有点拿不准,对方分明是人畜无害的站在那里,自己怎么会有一丝慌乱。 恐惧来自于未知,越是对不了解的东西越会心存敬畏。除非心境已经超然物外,否则最大的敌人就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高副院长看着场上的两人,难得的没有说话。 林香柔目光中带着疑惑,这不像高副院长平时的表现。 夏江河依然不动声色,看起来像一头老狐狸。只是捻着自己一綹白须,眼中有精芒闪烁。 刘艺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闷起来,一种无形的压抑让他攥枪的手都有些发抖。 我怎么了? 不过是对付一名新晋的学员罢了,怎么比遇到导师压力还大。 这小子有古怪。 他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开始移动。 他不断的在场上奔跑,长戟随时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必须要一击命中,他本来就是有着攻击距离的优势,但是此刻却无法锁定目标。 对方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为何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不能在犹豫了。 时间越久,那种无形的压力越是让他有些心惊。再不出手,恐怕自己的气势都被对方压制。 他只能将金系真气运转起来,长戟带着金色的光芒,带着一声音啸猛的破空击出。 “流星一击。” 既然出手,便是毫无保留。 流星璀璨,带着长长的光影,一戟击出,却并没有想象中与对方金铁交戈的撞击。 打空了? 他眼中瞳孔紧缩,人呢?消失了? 他背后滲出了冷汗,这是什么情况? “咳咳。”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阮软的声音。 这个家伙怎么出现在我背后,刘艺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难道我与他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 他长戟划出一道弧形的金色光影,向身后扫去。丈六的长戟几乎将身后方圆数米全部笼罩,一定要把这个家伙逼出来,他的目的很明确。 他的身子随着长戟扫出,也转了过来,可是眼前并没有出现对手的踪影。人呢? 头顶有一丝丝雨水飘下,他一定在上方! 刘艺长戟一收,一招“举火燎天”,带着无穷的怒意,向头顶上方刺去。 台下的弟子觉得今日的刘艺有些不太正常。先是绕台游走,接着长戟挥来挥去,有如无头苍蝇一般。阮软就在他不远处,他却像是瞎了一样,自顾自的抡着长戟找不到方向。 夏江河笑了笑,吩咐林香柔。“让刘艺下来吧,他不是雨石的对手。” 众人都觉得纳闷,这两人还未交手,怎么就分出胜负了。 高副院长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他真的进入那种境界?” 夏江河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林香柔也是带着丝丝激动,“天人合一?” 场下众人纷纷不解,疑惑的看着台上的几位导师。 夏江河目光悠远,带着一些感动。“他确实已经触摸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就是让自己与天地融为一体,即使元婴期也不一定有机会感悟到。修行本就是参悟天地奥妙,若真的达到天人合一,你便是天地,天地便是你。不仅可以借助天地元素的力量为己用,而且可以随意与天地元素相结合,衍化出各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众弟子目光都集中到阮软身上,只见他站在那里,仿佛真的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那么随意自然。他如画中之人一般,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周围所有的元素都与他紧密相连。他站在那里,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不和谐的感觉。 阮软也是沉醉在奇妙的境界里,周围的风声、土壤、水滴都让他感觉如此亲切,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与众不同。体内的金丹如同活了一般,呼吸着周围的元素。金丹飞速地旋转,凝聚了水之元素与土之元素之后,金丹的表面上出现了两条细细的线条。一条是水蓝色,一条是土黄色。这算是获得了两种元素的认可么,阮软不由得喜出望外。 他试着从体内酝酿着水系真气,感觉到轻松如意,真气的运行顺畅无比。他又试着运行土系真气,惊奇的发现,体内可以运行两种不同的真气。他左手运行土系真气,右手运行水系真气,发现完全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也就是意味着他可以同时施展两种不同的真气,这在对敌之际会有奇效。他不断地反复的将两种真气在体内互相替换,直到运转如意才停止的演练。 林香柔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弟子,她的一双美目将阮软上下打量,想要看出他身上的秘密。 阮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轻轻的呼唤着。“林导师。” 林香柔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开始宣布本次比赛的结果。 第四十八章 打到你哭 刘艺落败的结果其实并不出乎众人的意料,从先前的几轮比赛已经可以感受到两人气势上的差距,只是没有想到过程如此轻松。阮软都没有出手,刘艺就被判为落败,这在历届的学院庆典中绝无仅有。 刘艺自己虽然猜到了结局,但是没想到过程和自己想象大相径庭。他以为纵使自己实力不济,起码也要与对方周旋一段时间,然后惜惜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吴常理满心舒坦,显得最为高兴。阮软越是强大,自己就越不会丢了面子,况且他已经搭上了这条大船,以后少不得要与之多接近。连同他赠送出去的胭脂水粉和那口小剑,绝对是物超所值。对方收下了他的礼物,便是交定了他这个朋友,即使有点误会自己的取向,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无伤大雅。 雨晴早已习惯了阮软的胜利,在她眼中,阮软没有战胜不了对手,她已经开始盘算奖励的学分如何花销。 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盘算中,林香柔又开始安排,”下面由雨石挑战陈三空。” “不是该轮到圆空师兄挑战秦师兄么?”有弟子不解的问道。 “秦玉峰有事,被流霞仙境召回了。”林香柔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圆空直接晋级,代替擂主之位。” 众人不禁一阵惋惜,本以为可以看到圆空与秦玉峰之间的对决,没想到出现了如此的转变。 那岂不是就剩阮软一个人不断挑战了,这名人榜的名次完全就看他的发挥了。 陈三空在台下看到了阮软与刘艺的挑战,他心里有点发慌。毕竟他与刘艺也是斗智斗力才惊险拿下,阮软的实力他反而看不出来。也难怪他有此想法,连高副院长都不敢断言,他也是无从分辨。但是这一战终究是要面对的,他只能放手一搏。他没有吴常理那么荒唐,自然也不会去想着去讨好阮软。 陈三空手中戒刀火系真气运转,带着灼热之息,出手便是他拿手绝技“阳关三叠”。 刀光扑面,气势凶猛。 阮软剑气如江水浩荡,带着一波接一波的浪涛,将刀光吞没。 陈三空一连三刀,斩在霜语剑上,每一刀劈下都会叠加一层力道,他只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但三刀下去,刀中的力道似乎被江水之剑意吸收了一般,完全没有一丝威力。 从霜语剑上传来浩荡的水系真气,将他持刀的手臂反而震的有些酸麻。 对方的真气比自己还要精纯,而且汹涌澎湃,永无休止一般。 他抽刀退后,全身蓄力,火气真气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宛如火神降临。 手中刀光凌冽,一刀破空,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悲愤之意,“二重阳光三叠”。他大吼着,将自己似要融入这刀中一样。 阮软体内真气转换,土黄色的真气代替了水系真气,霜语剑连连舞动,一层层的土系真气凝结成一道道的土墙,阻住了火红色的刀光。 一刀,二刀,三刀,四刀,五刀。 刀锋冰冷,刀意炙热。 连续五刀,破开了五道土墙。 第六刀! 汇集了前五刀的力道,这一刀带着开天辟地之势,让周围的空气都形成了火系的漩涡。 土系真气形成的土墙已经不能阻挡这狂暴肆虐的火系冲击。 土墙纷纷轰塌,土系真气消散。 陈三空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毫不迟疑的当头劈下。 “嘭” 一声剧烈的轰鸣之声,如沉重的战鼓击打在台下观战的众人心头。 人群不由得发出惊呼,这一刀气势霸绝,不敢想象被正面劈中的后果,就算是一座小山,也会灰飞烟灭。 刘艺嘴巴张的大大的,他终于明白陈三空对自己还是有所保留。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试图去逼他释放出这最强的一刀,这一刀代表着毁灭,令人心惊胆战。 陈三空对自己也是十分满意,毕竟这第六刀轻易不能施展,因为这代表着自己最强的一击,他目前的境界也是只能施展一次。很少有人能看到自己完整的释放这一招,毕竟不是生死相搏,这一刀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现在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脆弱不堪。 场上真气碰撞形成的烟雾慢慢散去,陈三空的刀停在空中,被一面冰墙阻挡了去势。犹如毒蛇被掐住了七寸一样,定在冰墙里面。 这面冰墙,是阮软将水系真气混合在土系真气中,形成的更为牢固的防御堡垒。利用水系真气的凝聚力将土系真气加以强化,除非陈三空比他高出一个层次,才有可能攻破他的防御。 陈三空败的心服口服,毕竟自己最强一击使出,不能够破除对方的防御,此战已经没有必要在持续下去。 林香柔看着阮软,“你需要休息一下么。” 阮软目光坚定,“无妨,我还可以继续。” 林香柔见他赢得轻松,便宣布他可以继续挑战王孔辉。 王孔辉还在纠结前日被阮软打扰了他与秀春花约会之事。他位居名人榜第六,虽然没能挑战石猛成功,但他认定是因为自己状态不佳,分心导致。此时更是信心满满,要阻击这匹黑马,以免显得名人榜高手水分太大。 雨晴在台下对着阮软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要阮软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登徒浪子。 阮软微微一笑,拍了一下胸口,告诉她包在我身上。 王孔辉拔出长剑,伸指一弹,剑身发出龙吟之声。 “此剑名为落空,今日就让它将你的如意梦想全盘落空吧。”他姿态潇洒,此时更有一股儒雅之气,引得台下一些女性学员连声尖叫。 王孔辉一阵得意,怎么说自己这名人榜第六人,也是真刀真枪的拼过来的。除了前三名的选手,其他几人他均未放在眼里。那个石猛呆头呆脑的,喜欢柳青衣那个女汉子,真是没有审美。他脑中又浮现出秀春花娇弱柔美的样子,这样的女人才是我心目中的佳偶。今日一定要好生教训这个坏他好事的小子,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也不知道院长怎么会偏袒这个家伙,不就是生的秀气了一些,有一些小聪明小感悟罢了。 跟他在一起那个女孩长的是不错,不过脾气可不怎么地,还是我的春花惹人怜惜。 他心里正在美滋滋的盘算,一只拳头迎面而来,正中他的左眼。 偷袭! “你这人如此卑鄙,怎么趁人不备就出手。”王孔辉捂着乌黑的眼圈。 “导师宣布开始半天了,我特地提醒你一下而已。”阮软双手一摊,显得很是无辜。 王孔辉狐疑的往林香柔那边看去,林香柔笑嘻嘻的指着他。“小心。” 小心什么? 正不得其解之间,眼前一只拳头不断变大。 “嗵” 他右眼之上又挨了一记。 王孔辉暴跳如雷,这是比赛!怎么像市井泼皮一般,有没有礼数,有没有规矩。 他双眼肿的只剩一条缝,看到阮软像没事人一样在里甩着手,连叫“好痛”。 痛你妹啊,被打的是我,你在那里装什么鬼。 这是比赛!严肃一点! 他心里埋怨着,这学院导师都袖手旁观,也不管管,成何体统。 咦,那小子人呢? 正四处张望,屁股上挨了一脚。 导师!导师在哪里! 这是比赛吗?你们就看着有人在这里践踏学院的尊严,他犯规,他偷袭。 他摇摇晃晃的刚刚站起,脸上又挨了两拳。 两个眼睛已经肿成了两个水蜜桃。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他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落空剑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随着脸上又中了两拳,他不由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娘啊,儿要回家。” 第四十九章 以德服众 王孔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用如此华丽的方式离开赛场。他整个脸高高肿起,活像一个猪头一般,之前还算俊秀的模样荡然无存。 台下的众人看着他凄惨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惊叹。名人榜第六人啊,被人打的哭爹喊娘的,完全没有高手的风范。 高副院长一阵苦笑,“这小家伙做事真的是出人意表。” 他虽然不喜欢王孔辉,但作为学院的管理者,自然要维护学院的形象。名人榜的弟子被打成了猪头,传出去恐怕被人笑掉大牙。 林香柔捂嘴轻笑,“我倒觉得他给学院带来了许多生气呢。” 阮软从台上下来,再次被学员们围了起来。 他们现在对阮软的仰慕之情,已经升级到了接近狂热。先不说一路走来打进六强,光这场比赛就让他的人气急剧飙升。王孔辉去找秀春花被拒的事情,早已在学员中传开了。有的人不屑王孔辉的下作,有人暗叹秀春花运气不好,不过这些想法在今日全部都被清空。 王孔辉不是扬言,不让雨石干扰他追求秀春花么。现在的他恐怕是再无颜面去提起此事,这次的比赛给他留下的阴影,估计要伴随他很久。也许他清醒过来还想找雨石的麻烦,但那个时候雨石更不会怕他,只会将他远远抛在身后。 阮软才不在乎得罪谁,他拉着雨晴穿过人群的包围,潇洒离去,只留下一群仰慕者在哪里唏嘘感叹。 阅心斋里,雨晴将战况告诉了秀春花,她模仿着着王孔辉鼻青脸肿的模样。 捂着两只眼睛,“娘啊,儿要回家。” 秀春花眼泪都笑了出来,数日以来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阮软看着她们两个开心的样子,想起来一件事。 “春花姐,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学院。” 秀春花楞了一下,“我可以么?” 阮软点了点头,“只要你能通过明年的入门考试,就可以啦。” “对呀,春花姐,你也加入学院吧,这样梓新兄回来了也会很高心的。” 提起朱梓新,秀春花面上飞起了一抹红晕,那个呆头呆脑少年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 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中的玉佩,正是朱梓新送与她的信物。 “此乃我娘自小留给我,愿它保你平安。” 玉佩之上刻着一对形态逼真的鸳鸯,正在悠然自得的戏水。 她心里带着一丝甜蜜,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啧啧,春花姐,你这么快就思春了。”雨晴在一旁调笑着她。 “晴妹妹,你......”秀春花假装恼怒,随后又开始犯愁。 “我只是一介山野民女,真的能进入天行学院? “石头哥哥一定有办法的。”雨晴对阮软信心十足。 秀春花抬起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期盼的看着阮软。 阮软笑道:“一定可以的,你住在这里这段时日,可曾听到有音律之声。” “恩,每日里都可以听到一些美妙的曲子,难道学院的考核与此有关?” “正是,在这广场之上有座妙音塔,入学考试只要登上三层以上就可以成为外门弟子。” 阮软将入门考试的规则讲与她听,并让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将音律引导入体。 秀春花在阮软的指点下,很快就掌握了音律的节奏,阮软对她悟性之高也暗暗称奇。 “春花姐,你比梓新兄可聪明多了。”雨晴也是欣喜异常。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进来的却是杜小白。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雨石师弟,快去看看,他们打起来了。” 阮软有些奇怪,“你不是闭关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杜小白一脸无奈,“我不是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所以到处走走。刚才遇到了苏记,他与人吵闹,对方叫了一群人,我怕他吃亏,特地来通知你。” 阮软想起来那苏记与自己曾相聊甚欢,急忙问道:“在哪里?” “他们出了学院,就在山门之外。” 阮软一边让杜小白去通知林香柔,自己带着雨晴连忙出门,直奔山门。 山门之外,此时围了一群人。 苏记面对着一群人,脸上到没有慌张之色。 “皇城的弟子倒是团结,这么看的起我这个外门弟子。” “你口口声声诋毁我皇城四大家族,赶紧赔罪,免得皮肉受苦。” 原来苏记自从楚飞烟因伤退赛之后,满心的希望就寄托在阮软身上。他出身平凡,对那些世家子弟本就有一些看不惯。随着阮软一路晋级,他的草根情结直线膨胀。在台下评论之时,对四大家族言语之中多有不敬,惹得这些皇城的弟子心里不爽,随即约架于此。 前来的基本上都是外门弟子,苏记在外门弟子之中,修为算是上游。 他看着一群人一阵冷笑,“我不过说的实情罢了,雨石师兄之前战斗中碾压四大家族可有错。” 算起来阮软之前的对手,也就陈三空算是四大家族的陈家后人。与阮软同时入学的倒是有不少四大家族之人,例如莫飞花、周不同等,要说碾压也不算太过夸张。 “你这墙头草,前些日子还一直追捧楚飞烟,现在又攀附雨石,也真是会见风使舵。”正是那日曾与苏记争吵过的那名皇城弟子。 苏记冷哼一声,“我说便说了,你还能咬我不成。” 那皇城弟子早就与他心存芥蒂,向后一挥手。“皇城男儿岂容你信口雌黄,兄弟们上去扁他。” 若论单打独斗,这群人确实不是苏记对手。但是此刻人多势众,就欺他身单力薄。众人一拥而上,将苏记围在当中。 苏记与一群人厮打在一起,双拳不敌四手,很快身上就中了一些拳脚,被一群人打倒在地。 正在混乱之间,场上飘起了一场大雨,将众人淋的如落汤鸡一般。 阮软及时赶到了。 他将苏记从地上拉起来,看到苏记只是一些皮外之伤,方才放心。 场上的弟子见到阮软到来,纷纷垂手站在一旁,不敢直视与他。众人心头都暗自惶恐,毕竟他们对阮软心存敬畏,更别提对他无礼。 阮软看到众人的样子,心下一片明亮。 “其实同门之间相互切磋也未尝不可,不过男儿行走天地,不仅需要自身的实力。”他在众人面上一一看去,“还需要一颗坦荡的心胸,需要有一群热血的兄弟。” “苏记先前所言,确有不妥之处,我在这里代他向各位师兄师弟赔个不是。”阮软对着众人深深一鞠。 众人见他态度谦恭,有些不明所以,名人榜高手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很少有像他这样礼仪温和。 “但身为同门,当齐心协力,共同对外,如此大打出手,实在是愧对了进入学院的初衷。”阮软语气渐渐高昂。 “在我眼中,人并无贵贱之分,即使路边的一草一木,也自有其生存之道。” “我等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并非出身高贵,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学院的考核最重心境,若是心胸狭隘,如何能感悟天地。” “若是困与目前的眼界,又如何能够探寻未来广阔的领域。” 众人听他句句真诚,不由得暗生悔意。 林香柔早已前来,但看到阮软控制了场面,就一直没有出声。悄悄地在旁边看着,也不禁微微的点头。 雨晴眼中的少年,已经不是刚出山谷之时,那青涩稚嫩的模样。在众人之中显得挺拔俊秀,如山岳巍峨,又如江水蓬勃,带着领袖的气质,指点江山。 第五十章 厚土之道 阅心斋广场上钟声再次响起,今日轮到阮软挑战第五名的石猛。 林香柔看着面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想起他昨日对一众弟子的一番高谈阔论,实在是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番话,就将一场乱斗完美的解决,难得是学院弟子对他的崇敬之情越来越浓。看来要与院长商量一下,好好嘉奖一下这个品学兼优的小家伙。 “雨石师弟近日风头正盛,能与你一战,好生期待。” 石猛瘦瘦高高,比阮软还高了半头。 他平日不显山漏水,与柳青衣对战之时故意留手,与王孔辉对战也未能显露他真实的实力。王孔辉自是不会承认石猛比他厉害许多,只是单方面的认为是自己心神不定才没能拿下。 但阮软知道王孔辉败在他手下绝非偶然,心中也不会有轻敌之意。 阮软拱了拱手,“石师兄请赐教。” 石猛呵呵一笑,“你我名字之中皆有一个石字,相逢即是缘分,今日就看两石相碰,谁更胜一筹。” 阮软霜语剑轻轻一扬,一阵细雨如丝,缠向石猛。他最近连连感悟,随手之间暗含天地之道,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杀机。 石猛左手小盾绽放光芒,土黄色的真气幻化出层层盾影,他手中小盾像是变成一面土系的堡垒,将整个身影护在其中。 右手小锤也带着土黄色的光芒,变成了一柄通体土黄色的大锤,带着沉重的压力,砸向地面。 阮软的雨丝剑意敲打在小盾之上,一连串的叮咚之声,仿佛奏起了一首战歌。 脚下的赛台一阵震动,是石猛的大锤猛击造成。 大地震颤,不断的从地下冒出一根根的蕴含土系元素的利矛,逼得阮软不断后退。 石猛大锤继续砸在地面之上,更多的利矛破土而出,如同在地面上铺了一层钉板。 他的意图很明显,通过防御阻挡阮软的攻势,利用自己对土之元素的理解,化作土系的利矛,不断缩小阮软的空间。 此种攻击手段,阮软之前从未遇到,他一边躲避,一边观察对方土系真气的运用。 石猛身上散发着土黄色的真气,犹如变成了巨大的土人。左手之中大盾表面光芒四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右手大锤连续击打地面,有如战鼓敲击,地动山摇,赛台之上已经快布满了土系元素形成的利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石猛此刻占尽了先机,那高大雄浑的身影,让台下观战的弟子看的一阵心惊。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么? 柳青衣虽然知道石猛有意让他,但见此时情景,方才知道石猛的实力确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她一方面有些失意,另一方面又有一丝窃喜。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这个男子竟然为了她,放弃了更高的殊荣。以他的这种状态,遇到圆空也不容多让,这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柳家是皇城之中四大家族之一,能够在皇城之中与其他三家分庭抗礼,都是渊源资深的大家贵族。做为柳家的女子,择偶起来要求更高。门当户对自是不必说,还必须是惊人绝艳的青年才俊。像秦玉峰、楚飞烟这样年轻杰出的世家传人,才能进入柳家的视线。 出身高贵,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很多事情都没法自己做主,为了家族的发展,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她进入天行学院,就是想找机会脱离家族的束缚,能够让自己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能感受到石猛对自己的倾慕,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与他一起面对家族的压力。起码目前不行,这也是她不敢接受石猛感情的重要原因。等他成长起来,足够抵挡一面的时候,也许两个人还有机会在一起。但是未来谁又说的准呢,指不定没到那一天,自己就被作为家族的社交手段,许配给哪家名门望族的公子。 她心里百感交集,抬头望着场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赛场已经变成土黄色世界,无数的利矛从地下伸出,快要将阮软逼得无处躲闪。阮软依旧冷静如冰,只是将靠近自己的周围,用水系元素形成一片汪洋。他在水中漫步游走,所到之处都开辟出一条水道,场上衍化成厚土之道与江水之道的争夺之战。 林香柔美目之中含着担忧之色,“这种场面真是罕见啊。” 高副院长紧紧的盯着场中,“这两个孩子都感悟了不同的天地之道,虽然只是道之雏形,但是也可以拟化出一些手段。” “那雨石可有胜算?”林香柔对雨石还是满怀期待。 “虽然雨石目前看起来处于下风,但是这个小家伙经常会出乎意料,他的韧劲十足,心性坚定,况且悟性又那么高,所以一切都是变数。”高副院长总是小心翼翼,说话留有余地。 林香柔只能白了他一眼,这不是跟没说一样。 夏江河摸着胡子,“你们没发现雨石一直在感悟对手的厚土之道么?” 什么? 对战之中还有闲暇心情去观察对手的攻击手段? 林香柔有点看不透这个家伙了,你这样让对手全力施为,就是为了观察对手的厚土之道?这是对自己多么有信心,还是根本就没当成比赛而是当做交流。这可是名人榜名次之争,难道就不怕着了对方的道,失去了挑战的资格。 石猛化身土系巨人,不断的施展厚土之道,对他也是负担很重。真气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对心神的损耗巨大。随着境界的提升,真气的质量只是根基,更多对道的领悟需要心神来领会施展。 真气只是媒介,引发天地元素为己用,便是粗浅的道之雏形。 即使如此,也需要大量的心神来调动天地元素。真气越雄厚,可调用的天地元素越多,随之耗费的心神也更大。所以修行不仅仅的是真气的积累过程,还有对道的感悟,更高层次的就是心神的强大。 心神其实就是灵识,是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开启的,五感之外的一种对天地的映像。 一般形成金丹之时,就会产生数米方圆的灵识。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不用耳朵去听,也可以将周围的景象观察入微。随着金丹的不断壮大,灵识也会随着增长,范围也更大。灵识是统帅,真气是桥梁,运用天地元素作为攻击手段才能威力巨大,变幻无穷。 石猛的灵识已经施展到了他能控制的极限,由于境界的原因,他只能将厚土之道覆盖到方圆十米左右的空间。他只能不断的推进,才能将对手逼迫,但是消耗也是巨大。 阮软看准了这一点,一直在观察。他本身对水系真气的运用已经达到一个瓶颈,目前领悟江水之意已经是难能可贵,所以他需要多学习一些攻击的手段。 他的功法与别人不同,可以转换不同属性的真气,也使得他可以感悟更多的天地之道为自己所用。目前他的金丹也得到了水之道与土之道的认可,所缺的就是在实战之中转化成为自己的力量。 以他当前江水之道,想要攻破石猛的防御自是不难,他更看重的是对方对厚土之道的运用和理解。随着对方全力施展,他心中渐渐了有了自己的感悟。 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了。 阮软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石师兄小心!” 阮软长剑挥出,江水之意奔腾咆哮,霜语剑带着一团水蓝色的真气,宛如一条出水的银龙,重重的奔向石猛手中的大盾。 “轰隆”之声不绝,与之前雨丝拂面不同,在土黄色的大盾之上猛烈的撞击。 江水之意浩荡连绵,大盾上的光芒不住抖动,终于崩溃。 石猛化身的巨人感觉到手中的大盾消散,只好将土黄色的大锤扬起,试图阻止霜语剑的攻势。 “啪。” 大锤与霜语剑碰撞,开始碎裂。 水土相遇,势大者强之。 石猛手中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止霜语剑的攻势。 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剑上的江水之意冲着他咆哮而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一丝丝细碎的雨滴,温柔的降临在他身上。 阮软已经收回了霜语剑,“多谢师兄对我感悟之恩。” 第五十一章 青衣拜访 “阅心斋前草色新,妙音塔下遇故人。过关斩将退青衣,再战圆空拿第一。” 雨晴吟着自创的一首小诗,“石头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这前两句勉强算是对仗,后面两句完全就是生拼乱凑。 阮软强忍着笑意,“果然不同凡响,听之如沐春风,细细体会则神鬼莫测,长期吟诵自然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雨晴认真的听着,听到后面才知道阮软是逗笑与她。一双粉拳挥舞,在他身上一顿乱捶。 两人打闹之间,杜小白匆匆进来。“柳师姐来找你了。” 柳青衣? 总不会跟吴常理一般吧。 门外传来了柳青衣爽朗的声音。“雨石师弟可在,青衣前来拜访。” 柳青衣今天换了一条淡绿色的长裙,一改往日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多了几分女儿之态,看的几人暗自称奇。 “不知柳师姐有何吩咐,雨石定然在所不辞。”阮软客套了一下。 毕竟两人马上就要开始挑战比赛,关系还没有融洽到像杜小白一样。 柳青衣樱唇轻启,“今日特来向雨石师弟辞行。” “师姐怎么这么着急,不参加完学院庆典吗?”阮软一脸茫然。 柳青衣笑了一下,“我修为还不如石猛,连他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加不用上台献丑了。”她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柳姐姐你打算去哪里?”雨晴忍不住好奇。 “我与石猛接了一个宗门任务,要外出历练一番,所以特来告知雨石师弟。”柳青衣言语之中显得情绪低落。 阮软知道她肯定不是光为了辞行,静静等她告知真实来意。 果然柳青衣抬起纤细的手指,拨动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刘海。缓缓的说道:“听说雨石师弟你与雨晴师妹来自幽谷,此事当真?” “正是,不知师姐为何有此一问。”他跟雨晴的来历早已经不是秘密,所以也不隐瞒。 “不知幽谷之中可有回魂草?”柳青衣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这个,有倒是有,不过不知师姐作何用途。” 雨晴不禁奇怪,这回魂草本身价值不算太高,只是产地比较偏僻。一般只做为辅药,在外面虽然不容易购买的到,还算不上是罕见的奇珍异宝。 柳青衣抓住了雨晴的手,“家父受伤需要炼制疗伤丹药,其中一味药引就需要回魂草。” “这回魂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抢手了。”阮软心中疑惑。 “我通过宗门百草堂也发布了收购的任务,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原来百草堂发布收购回魂草的任务,竟然是柳青衣在背后提供的。 阮软不由得奇怪,柳青衣又如何得知幽谷有回魂草的消息。 他与雨晴对视了一眼,脑中浮现出一个人。 “秋寐离。” 这小子啥时候偷偷跟柳青衣联系上的? 按说如果柳青衣通过家族向通天阁搜寻情报,得知这个结果并不奇怪。 但是知道的如此及时,刚好是雨晴说起过,唯一听到的就是朱梓新跟秋寐离了。 朱梓新自然不会与柳青衣有什么交集,就剩下秋寐离了。 作为通天阁的少阁主,他不仅可以获得家族的信息,也可以对家族传递信息。 那日秋寐离曾道:“晴妹你啥时候回去带些来,让我将安神酿喝个痛快。” 不会是因为几壶酒就将幽谷的隐秘就传递出去了吧。 秋寐离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柳青衣见两人半天没有说话,以为两人有什么难处,赶紧表态。“消息是我从通天阁打探到的,当然我不会白要东西,不管是学分还是财物,我柳家自然不会亏待二位。” 阮软笑了笑,“无妨,等我们回去一趟,帮师姐弄一些便是,毕竟是为了柳家主疗伤,我们定当不负所托。” 柳青衣见他松口,连忙站起来,对着二人行了一大礼。 “青衣先谢过两位,日后若有何事需要我柳家帮忙,一定在所不辞。” 阮软心中一动,“敢问师姐,柳家主是如何受伤的。” 柳青衣神情有些黯然,“家父前一段时间受剑盟盟主之约,前往南海寻找一处隐秘所在。听剑盟盟主说起,南海有异象出现,霞光万丈,此乃稀世秘宝即将出世的征兆。家父应约前往,谁想南海一行,秘宝没有寻找,家父也在途中受到了重伤,由剑盟盟主将他送了回来。” 她眼圈微红,“我回到家中,见到父亲伤重,立即向学院的百草堂请求援助。高副院长精通医理,经过诊断,发现家父之伤是神魂受损,特别棘手。只有利用回魂草作为药引,加上各种珍贵草药,炼制出养神丹,才有机会康复。” “现在家父虽然无性命之忧,但一直昏迷不醒。其他一些药草均好寻找,只是回魂草和宁神花一直没有消息。”柳青衣悻悻的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如果雨石师弟能提供回魂草,对救治家父就有很大的希望。” “那你与石猛其实是要去寻找宁神花么?”阮软心明如镜。 柳青衣不由得大吃一惊,面前这少年心思缜密,竟然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动向。 阮软心中还存在的疑惑,“那剑盟盟主与柳家主一同前往,他自己安然无恙?” “剑盟盟主是何等高贵的身份,他自然不会做出一些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柳青衣似乎明白了阮软的怀疑,连忙分辨。 阮软眉头皱起,这南海不是属于归一宗的地盘么?如果有什么异宝出世,还能让他人染指。 先不说剑盟盟主这消息是否准确,为什么偏偏挑了柳家家主一起前往,难道两家关系非比寻常? 柳青衣看出了他的困惑,“剑盟盟主与家父私交甚好,还曾提及要与柳家联姻。”她说道此处,脸上泛起了红晕。 阮软见她羞涩,明白了几分,不过此事牵扯甚大,他也不好立即做出判断。 “却不知柳师姐准备去哪里寻找宁神花。” “东部边陲药仙阁据说就种植有宁神花,我跟石猛准备前去求药。” 药仙阁? 听起来有点熟悉,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呢? 雨晴在旁出言提醒,“我们一起入门的弟子之中就有一位呀。” 阮软想起来入门考试之时,一起成为内门弟子之中,确实有一位来自药仙阁的袁紫衣。 “那就恭祝师姐顺利找到宁神花,我跟雨晴参加完学院庆典,就回去将回魂草取来,送至柳家,我们分头行事便是。”阮软做出了承诺。 “如此那就有劳二位了,此去药仙阁路途遥远,我跟石猛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发。”柳青衣十分感动。 “师姐尽管放心,我一定在你们归来之前就将回魂草送至府上。” 柳青衣满心欢喜告辞离去。 “杜兄,你有什么看法。”阮软征求着杜小白的意见。 杜小白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你我之间不用见外,我也只是想让杜兄证实一下我心中的猜测罢了。”阮软见他有些紧张,宽慰着他。 “金剑门属于剑盟的势力,敢于对虚谷出手,然后又将与虚谷有一定交往的杜家灭门,相信此事剑盟不可能不知晓。所以对于剑盟做出什么事情,我现在都不意外。”杜小白说出了自己的分析,他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家事,给阮软带来错误的引导。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阮软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到底是要找寻什么?”阮软不由得想起在虚谷密室之中看到的被封印的物品。 看来很多事情都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第五十二章 头名之战 随着柳青衣的离开,阮软的挑战赛变得毫无悬念,他晋级为第二名,即将与圆空展开第一名的争夺。 林香柔对于如此变故也是非常无奈,本届学员庆典,先后出现了很多意料不及的变化。 目前前十名的排名分别是:第一名圆空,第二名雨石,第三名秦玉峰,第四名柳青衣,第五名楚飞烟,第六名石猛,第七名王孔辉,第八名陈三空,第九名刘艺,第十名吴常理。 秦玉峰在与楚飞烟交手后离开学院,被宗门召回,前往流霞仙境。 石猛挑战负与柳青衣,失去了挑战权,但圆空与柳青衣交手之前,楚飞烟就已经因伤缺席,而且抽签结果圆空先行挑战,他与楚飞烟交换了位置。柳青衣手握挑战权也顺利晋升,排名在楚飞烟之前。 柳青衣负于圆空,所以没能继续挑战,圆空则轻松晋级代替了秦玉峰成为了擂主。 阮软后来居上,一路披荆斩棘,先后将吴常理,刘艺,陈三空,王孔辉,石猛击败。柳青衣此时离去,阮软以第三名的身份,代替了柳青衣,秦玉峰缺席,于是直接获得第二名,面对擂主圆空。 这也是本次学院庆典名人榜排位挑战的最后一战。 随着阮软的不断挑战,整个名人榜排名已经与上届大不一样。除了圆空阴差阳错成为了擂主,上届的一二名选手分别位居第三和第五。 不少弟子暗叹雨石运气真是空前。秦玉峰与楚飞烟过早的相遇,并且拼的过于激烈,导致了整个名人榜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雨石一路挑战过来,也确实凭的是自己的实力,所以目前这样的结果,也在众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更多的人看好雨石,结合他之前的表现,圆空这擂主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圆空心下一片坦然,毕竟自己此届庆典即使落败也是稳居第二名,就算是运气也罢,谁说运气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呢。所以对阵阮软,他显得非常轻松。越是这样的心态,越容易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他见到阮软与石猛之间的比试,深知自己与对方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所以只需全力以赴,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阮软对土系之道已经颇为了解,所以圆空的手段已经无法威胁到他。加上他的境界比对方要高,无论是金丹还是感悟都超过对方,对于拿下此场比赛信心满满。 场下的众弟子已经急不可耐,纷纷期盼双方赶紧动手。 雨晴拉着秀春花与一群女弟子,不断地呐喊加油,仿佛阮软已经获得了冠军一样。 圆空终于明白了其它选手与阮软对战的感受,还没开始,这人气就输了一半。 他修行佛法,自然心态平和,不会被这些外在的东西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但毕竟还属于年轻人,性格再是沉稳,也不免有一些冲动在内。 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调整到一个绝佳的状态。 阮软一如平日般的亲和,“圆空师兄,请赐教。” 圆空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此人要么性情坦直,要么就城府老到,怎么看也不像后者。这个年轻的小子,心性竟然比他这常年修习佛法之人还心如止水,真是一个杰出的天才胚子。 他也丝毫没有学长的架子,回敬一礼。“雨石师弟天才横溢,日后必然是学院之中声名鹊起的翘楚。” 手中紫金钵盂土黄色真气笼罩,在空中旋转着,变得巨大无比,当头就向阮软砸下。阮软一挥霜语剑,形成朵朵雨丝,如情人的发丝温柔的缠绵,将他的攻势拦下。 紫金钵盂在空中如一口大钟,带着巨大的吸力,将雨丝吞入钵中。 吞噬了阮软的水系真气,紫金钵盂的体型变得更加庞大,凌空朝着阮软所立之处继续压下。 原来这钵盂还有如此功效,就是不知道它的胃口有多大。 来吧,看你能吞噬多少。 看到紫金钵盂吸收了自己的真气,阮软霜语剑继续纷飞飘舞,空气之中水系真气慢慢的由雨丝变为一股股的水流,冲着紫金钵盂的大口,喷涌而上。 被阮软的真气阻挡在空中,圆空运转着紫金钵盂继续旋转。他口中大喝,“吞噬天地。” 周边的光线都显得暗淡起来,天空之中紫金钵盂仿佛化身成为一头巨大的怪兽。张着一张大口,如同黑洞一般,不断的吞噬周围的一切。 看来圆空的这个法宝倒是有些来历,之前从没见他使出这样的招数,果然这名人榜弟子都有着自己拿手的绝招。 阮软索性同时运转水系真气与土系真气,霜语剑上的江水之意,形成一股黄色的浊流,滚滚奔腾,带着浩荡无尽的气势,全力涌向空中。 紫金钵盂的体型愈发巨大,土黄色的外表上浮现出一些金色佛门偈语,显得庄严肃穆,钵口的吸力继续增大,大有将天地都吞噬的气势。 圆空脖子上挂着一圈金色的佛珠,也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身后法相外现,佛陀之影渐渐清晰,他手中不断打出佛门印诀,紫金钵盂之上的佛门偈语也开始飞快旋转。 两个人已经放弃了招式,只是道意之间的对拼。 “众生皆平等,入我法相着,可获超脱。”圆空口中吟诵着佛门真言。 他全身金光闪亮,法相威严,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让人心存敬畏,不敢仰视。 “众生之命,怎能受人操控,坚守本心,人人皆佛。”阮软大笑声中,不受他佛音教化。 “菩提非树,明镜非台,红尘俗世,终有尘埃。” “信我佛者,可除心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圆空不断的佛音贯耳。 佛号连连,佛陀的身影之旁又现出一片模糊的僧侣身影,形态各异,正是佛陀身边的十大弟子影像。紫金钵盂的吸力变得更加巨大,要将阮软的霜语剑都一起吞下。 圆空身上的佛珠飞起,也吸附在紫金钵盂之上,身后的佛陀与弟子的身影带着沉重的威压,加持在紫金钵盂之上。 “众生心垢净,菩提影现中。”他已经将身后的佛影慢慢的凝实,誓要将阮软镇压。 阮软心中日月轮转,天地自清。霜语剑绵延不断的将江水之意挥洒出来,体内双色的金丹旋转,输送着水系与土系真气,结合着江水之道与厚土之道,与天空之中的黑洞抗衡。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圆空将体内的金丹祭出,紫金钵盂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的极限。身后佛陀与弟子影像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双掌合什,带着无上庄严,向前深深一躬。 整个赛台都被笼罩在这佛门威严之中,带着众佛的意志,要将这片天地都一起吞下。 林香柔目中流露出一些慌乱,“如此威力的佛门功法,雨石若是不能接下,就赶紧认输,免得受伤。” 高副院长也是神情凝重,“圆空确实已经将佛门功法真意领会,加上他已经将金丹也加持之上,雨石目前的境界怕是承受不起。” 夏江河小声道:“你们见机行事,若是雨石不敌,一定要出手救下他,不要让他伤了根基。” 阮软此刻也感受到了天崩地裂般的压力,自己的江水之道与厚土之道,隐隐的已经不能支撑目前的压迫。 随着压力的增大,他脚下的赛台都开始碎裂,他的身子也慢慢的陷入地下。 水土之道一直都融合的不是很完美,总是缺了点什么。 他金丹转动,身边的天地元素都调动到极限。 对了,土生金,金生水,我的真气还是缺少金系真气的锋锐,所以无法运转如意。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来刘艺、楚飞烟金系真气战斗的情景。 慢慢的,感觉到了周围一些金之元素的微粒。 不够,在多一些。 他双腿膝盖都已经没入了赛台之中,双色金丹转动到最大的幅度。 在来,给我汇聚! 他的腰部也已经下坠到了土中,金之元素感受到了他的召唤,开始慢慢的往他身边集中。 出来吧,我的金丹! 双色金丹也飞出体外,霜语剑上两种真气胶着缠绕,要将这一片天都撑起。 对了,就是这样的感觉! 终于金之元素开始欢快的在身边跳跃,金丹之上也多出了一条金色的细线,三色金丹形成! 三种元素将霜语剑催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带着一往无前的锋芒,冲向紫金钵盂形成的黑洞。 “轰” 空中形成了一团刺眼的云团,是霜语剑与紫金钵盂碰撞造成。 圆空带着不感置信的目光,看到紫金钵盂开始碎裂,他的身体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飞出场外。 阮软不禁感慨三色金丹带来的威力,但是他手中的霜语剑,只剩下了半截。这伴随他许久的武器,毕竟只是凡兵,被三种元素加持勉强与对方的法宝抗衡,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第五十三章 莫非有喜 阮软与圆空两人道意之战,为本次学院庆典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看到一路扶摇直上的阮软获得如此成绩,令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心中都燃烧着一股进取的动力。他们眼看着一位耀眼夺目的新星,冉冉升起,续写了学院庆典的神话。 很多时候榜样的精神,具备着深远的影响力。 “第一名雨石,获得聚元丹三枚,学分五万分。第二名圆空,奖励聚元丹二枚,学分三万分......” 林香柔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开始宣布本次学院庆典的名次。 “哇。” 台下一片惊叹,虽然大赛开始之前大家就已经明了此次的排名奖励,但此刻真实的见到落入这位新晋学员手中,还是不由得羡慕不已。 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几百最多上千的学分,这还是通过一些简单的宗门任务和粗浅的宗门内务得来。五万学分同时也相当于,内门弟子完成几十个宗门任务,有时一个任务就要耗时几天甚至几十天,着足足顶的上数年的宗门贡献。也许有人在学院三年直至毕业,也见不到如此海量的学分。 学分在学院之内属于硬通货,不仅用于修炼的住所需要消耗学分,各种的功法、丹药、法宝均可用学分来兑换。甚至可以在宗门发布一些任务,所以学分的宝贵不言而喻。 阮软看到自己手环内多出来的五万学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自己一路的艰难挑战,所获得的回报果然丰厚。自己也在战斗中不断的成长起来,面对未来更大的挑战也更有信心。看来有必要将这些学分换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物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这个回头要与高副院长好好请教一番,自己的武器都毁坏了,要赶紧找一柄趁手的替换上。 只是这三枚聚元丹如何分配呢? 雨晴肯定是要有一枚,本来其他两枚是给朱梓新、秋魅离两人准备的,只是现在两人还不知身在何方。杜小白与苏记目前也都进入冲击金丹境的关键时候,他们也是需要聚元丹来提升。他想来想去,心下暗自有了安排。 清心雅居内。 阮软与雨晴、杜小白、苏记三人摆了一桌酒菜一起庆祝。 “今日能获得学院庆典的第一名,与各位的支持功不可没。”阮软端着一杯安神酿微笑的看着几人。 “雨石师弟太过谦虚了,我们也就在旁呐喊助威,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啊。”杜小白与苏记几乎是异口同声。 “石头哥哥是最棒的!”雨晴小脸红红的,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艳。 阮软心头暖暖的,手中拿出三枚聚元丹,放在三人面前。 “这次的奖励刚好够你们三人使用,你们早点提升自己的修为,共同进步。” 阮软此意不言而喻,毕竟朱梓新和秋寐离即使不使用这聚元丹,也一定可以成功结丹。身边的三人早点提升,对他们的发展也越有利。 雨晴自然欣然接受,杜小白与苏记却是受宠若惊。 特别是苏记,他本身只是因为自己与楚飞烟同为剑盟弟子,所以以其为偶像。后来与阮软结识,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他从没想过着聚元丹自己也有份。 杜小白已经隐隐有突破金丹的感受,这枚聚元丹对他来说自然是锦上添花。 他与阮软结识较早,眼看着少年的成长,对他的影响也是非常深刻。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慢慢的从家门惨变中走了出来,对未来也有了更大的希望。 “雨石师弟,此番情义如同再造之恩,我就不客气了。”他站起来,手中的酒杯都微微有些颤抖,心内的激动可见一斑。 苏记也是端着酒杯,先一口干了,抑制着心头的狂喜。“我苏记以后只听雨石师弟一人之令,但凡差遣,莫敢不从。” 看着两人激动的样子,阮软摆了摆手。“我们同门师兄弟,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若是见外,这丹药我就收回了。” 两人慌忙的将丹药抓在手里,“不见外,不客气。” 几人相互看去均是哈哈大笑,室内洋溢着一片温馨的气息。 “据说明日院长会开课论道,这可是大大的福利啊。”杜小白显得一脸神往。 “这是个好消息,平日院长大人难得一见,能够听他讲课,必然受益终身。”苏记也是大喜过望。 阮软跟雨晴都是刚刚入门,对他们所说均感好奇。 “每次学院庆典之上,院长都会谈经论道,现场经常有弟子有所感悟,当场突破。”杜小白显然是亲身经历,说的几人都是期待不已。 “当当当。”有人敲门。 杜小白上前开门,见到来人为之一愣。 几人齐齐向门口望去,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吴常理。 吴常理见到一桌酒菜,也不客气,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还给自己斟了一杯安神酿。吃了几口,嘴里才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在此庆祝,也不通知与我,真是不够意思。” 自从上次他来拜访过后,几人已经了解到他的性情,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对他这样的自来熟,有着不少的好感。吴常理做事虽然颠三倒四,但是为人平和善良,以至于杜小白对泼了他一脸酒的事情,心下还有些过意不去。 “吴师兄今日到访,可是有什么礼物要相送么?”阮软跟他开着玩笑。 吴常理正闷头吃喝,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财大气粗,还看的上我这小恩小惠?” 众人一起放声大笑,推杯换盏起来,气氛非常融洽。 阮软想起来柳青衣与石猛正往东部的药仙阁赶去,不由得问向吴常理。 “吴师兄,你不是来自东部么,对这药仙阁可曾了解。” “药仙阁在东部可是大大有名啊,门下据说美女众多,我若不是考上了天行学院,说不得也要投入其门下。”吴常理一边说一边嘴里不停的塞着酒菜。 “原来吴师兄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啊,你入了学院这几年,没有祸害哪家姑娘么。”阮软笑着指着他。 “君子好色而不淫,我素来守身如玉,哪比得上你身边小鸟依人。”吴常理手中筷子翻飞,比他在场上比试还要卖力。 众人见他狼吞虎咽之态,哪里有半分君子的样子。 雨晴大眼睛忽闪着,露出戏谑之意。“吴师兄不喜女子,自然是喜欢男人咯。” 苏记不知道他们上次见面的囧事,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是对他的癖好很是怀疑。 “这个小子细皮嫩肉的,看起来面生呀。”吴常理此时才注意到苏记,上下打量了一番。 苏记只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凉气,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只见吴常理伸出一只油腻的手,向他脸上摸来。顿时心中一阵恶寒,向一旁跳开,避开了他。 “你脸上有污渍,我帮你擦一下嘛,你害怕什么?”吴常理不理解的看着苏记。 苏记用袖子在脸上擦拭了一下,果然抹去一块油污,不过心中还是游移不定,不知道此人是否取向正常。 杜小白也曾感受过吴常理的怪异举止,看到苏记一样深受其害,摇头苦笑。“吴师兄这见异思迁的本事,确实无人能比。” 苏记脸色煞白,胸中一阵翻腾,将刚吃下的酒菜都吐了出来。 “吴师兄,你每次出场,都要搞些不同的花样。”阮软笑的前仰后合。 吴常理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位师弟,莫非有喜了,来来来,我与你把把脉,看可是惊动了胎气。” 第五十四章 星航之剑 清晨的阳光揭开淡淡的雾霭,伴随着阅心斋悠扬古朴的钟声,阅心斋广场上已经静静的伫立着数百名学子。 他们翘首以盼的等待夏江河院长今日登台讲课,每年一次的学员庆典,最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就是此刻。 “院长来了。” 夏江河身着白色的华服,大袖飘飘,更显得仙风道骨,眉宇之间透着一片慈祥的神态望向台下。在他身后,一行导师十几人分立在高台两侧,林香柔与高副院长也在其中。 “本次学员庆典,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插曲,但也出现不少好的苗子。”夏江河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欣慰。 “天行学院成立数百年,一直为天苍大陆培养各种人才。我们所处的平和盛世,乃无数先辈呕心沥血争取而来。天苍大陆资源丰富,天地灵秀,一直被域外天魔虎视眈眈。当年楚天行前辈怒斩为祸四方的恶龙,造福苍生,还我天苍大陆一片清静。我天行学院也因纪念这位英雄,修建而成。”他将过去的光辉事迹娓娓道来,下面的众人均是屏息仔细的聆听。 “我等自当遵循先人的传承,不遗余力的将学院发展壮大,目的就是为了保卫整个天苍大陆的安定繁荣。” “天行者,替天行道也。” 他一身白衣大袖,飘飘若仙,显得正气凛然。 “何谓天道?便是世间万物存在的道理。天道浩瀚,内容博大精深,一颗石子,一颗草木都蕴含天道。” 他双目中有光芒闪烁,看着远方,仿佛能够穿越时空,洞悉那天地之间的至理。 “修行即是悟道,但方式不同。通过各种方式,对天地之间的感悟,均可入道。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修行不分贵贱,只看心性。” 台下弟子聚精会神,听得不断点头。 “人之修行初期,便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去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的力量,此为炼气境。” “将天地灵气导入自身,疏通经脉,让自己身体内部形成周天的循环,也就是打通任督二脉,形成气海,便是筑基之境。” “气海之中随着对天地灵气的吸收凝结,在体内形成金丹,便是金丹之境。此时便可初步的感受到天地之道,随着对天地之道的感悟积累,金丹不断增大,便可运用天地元素形成自己的独有的术法,即使只是道之雏形,举手投足之间也蕴含莫大的威力。” 他一口气讲述了入门的三个境界,台下弟子均听的如痴如醉,心中对修行有了清晰的概念。 “金丹境之后,便是元婴之境。元婴也就是道胎,已经属于道法入门,将天地之道的感悟,与自己的元神结合,粉碎金丹,上冲脑中,在泥丸宫中凝聚成元神形态。” 他看着下面弟子一脸茫然之态,微微一笑。 “每个人的修行,都是需要通过自己不断感悟。前人的经验只能当做参考,走出自己的路,才能冲破桎梏,心有多大,成就就有多大。这也是学院为何对你们的心性倍加考验,只有心志坚定,方能开辟一套属于自己的道路。” 台下学子均暗暗体会,每个人都在考虑属于自己的道路如何走下去。 夏江河又将前三个境界,一一细加描述。不断有人心生明悟,一些外门弟子感受着天地灵气,在体内不断滋润,之前停滞不前的瓶颈都有了松动的迹象。 夏江河的论道之课,整整持续了大半天。 数百弟子从中受益匪浅,阮软对自己目前的境界也终于有了清晰的认识。 自己目前的方向便是将五行之道,融入自己的金丹之中。金丹的质量也决定了以后自己未来的成就,对道的感悟越深,对天地元素的掌控越是得心应手,拟化出的手段就更多,对敌之际优势就更为明显。 论道之课结束了,阮软上前拜见高副院长。 “高副院长,我的武器损坏了,可否在宗门之中兑换一把。”阮软最为关心这件事。 高副院长看了一眼林香柔,“便由林导师带你前往神兵阁吧,你现在的学分也够兑换了。” 阮软连连道谢,高副院长与夏江河一起飘然离去。 林香柔见他不骄不躁,礼貌有加,柔声笑道:“你呀,真是运气不错,院长们可是少有的如此大方。一般只有建立卓越功勋的弟子,才有如此殊荣。” 阮软不知道夏江河与高副院长早有勉励他之意,也是挠着头,显得十分茫然。 林香柔悄声道:“别发呆了,跟我来。” 阮软见她身形窈窕,青丝如墨,细步前行中带着一股清丽出尘之气。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随着她的后面一路往天行宫而去。 神兵阁内。 林香柔指着四周各式各样的宝物,“此处收集的法宝,是学院多年来通过各种途径获得。上面都有标价,你可以随意挑选,我在外面等你。” 阮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堆满了宝物的房间,心中感慨学院的积累果然是非同凡响。他从下到大都没有见过如此琳良满目的宝物,一时间眼花缭乱。 他习惯用剑,感悟出的剑意自然是要选择一柄好剑才能施展。所以当下放弃观察其他的宝物,先寻一把趁手的宝剑才是正事。 宝物之中,剑类法宝不在少数。有长有短,有宽有窄,价格也是高低不同。 他拿起一柄剑刃细长的青色长剑,见上面刻着“飞霜”两个小字。 挥动之下,周围冰冷之气入骨,非常适合水系真气使用,与自己之前的霜语剑有些相仿。 但他已经发现之前自己霜语剑的缺陷,只能放弃掉了。 又拿起一柄宽刃的黑色长剑,舞动之下,感觉厚重有余而锋锐不足。 自己目前的三色金丹,已经可以释放三种不同的真气,寻常之剑怕是承受不了自己特殊的混合真气,务必要找到一把适合自己的长剑。 挑选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把满意的。 林香柔在外面等了一会,没见他出来,只好进来找他。 “这么难以抉择么?”林香柔不解的问道。 阮软已经选了好多把长剑,都不趁手,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这些都不太适合我,还有其他的么?” 林香柔看到他挑选过的那些长剑,其中不少都是罕见的精品,竟然这些还不能让他满意。想起来他的功法与众不同,心中一动。“倒是有一柄剑也许适合你,不过......” 阮软见她神情有异,连忙满脸堆笑。“那请林导师带我见识一下吧。” 林香柔在墙上一处机关按了一下,一道小门打开,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密室。 “便是这把剑,但此剑非常古怪,一般人都无法施展其中的威力。”林香柔向前一指。 阮软见到面前这把古朴的大剑,剑长三尺六寸,剑刃呈暗红色,散发着一股暴虐之气。剑身之上如同星河一般,布满繁星点点,隐隐藏于其中。 他上前将长剑握与手中,体力三系真气运转,凝结成一股混合着金系、水系、土系的真气,灌注剑身。 长剑之上慢慢的光芒亮起,剑身上的繁星浮现出来,但是仅仅只是接近剑柄处的几颗。随着他全力的催动,亮起的星星又多了一些,但依然一大半星星没能激活。 阮软感觉自己的真气已经运转到了极致,但长剑也只是微微的有了点反应。即便如此,他可以感受到剑身上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使用霜语剑。若是现在对上圆空的紫金钵盂,一剑就可以将其崩碎。 他心下狂喜,这正是自己需要的武器。 “就选它吧,此剑可有名字?” 林香柔见他脸上大喜过望,笑道:“此剑名为星航。” “这剑需要多少学分?”阮软有些爱不释手。 “此剑只赠有缘之人,院长曾经说过,只要有人可以激活此剑,便免费相赠。” 阮软楞在当场,还有如此说法。 耳旁只听林香柔细语如珠,“这柄剑并非此间之物,乃数百年前自天外坠入,学院之中一直未有能驾驭此剑者,既然与你有缘,便由你日后揭开它的来历吧。” 第五十五章 重建小队 “他真的能驱动那把剑?”夏江河素来沉稳,也显得神情有一些激动。 林香柔也是胸口起伏,目光之中带着动人的神采。“那把剑在一般人手中根本没有反应,但是他催动之下,剑身之上便有一些繁星都为之发亮。” 高副院长也是目瞪口呆,“如此便算便宜那小子了,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潜力。” “他越强大,对于日后的形势便越有利。我看那孩子心性淳朴善良,做事也深和我的胃口,好期待他成长起来。”夏江河言语之间的好感一览无余。 “他还挑选了什么宝物。”高副院长有些好奇。 “他选了日月飞梭和翠纱羽裙。”林香柔眼中带着温柔之色。 “日月飞梭可以日行千里,出门赶路倒是不错,不过价值三万学分呢,他还真是舍得。不过那翆纱羽裙是女子护身之物,应是送与他的小情人吧。”高副院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这家伙是要有什么动作,他对他那小师妹也是疼爱的紧啊。” “他目前金丹中期而已,不出去历练历练,如何提升修为。这孩子做事严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夏江河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关爱之情一目了然。 “南方最近也不太稳定,有没有派人去探查一番。”夏江河话锋一转。 高副院长摸着胡须,“柳青衣已经将他父亲需要回魂草之事拜托了雨石,相信雨石他们下一步是要回幽谷一趟。” “去安排一下,发布一条任务,探查噬魂城的动向,奖励五千学分,相信这些小家伙肯定有兴趣。”夏江河眼睛眯起,如同一条老狐狸。 阮软从神兵阁出来,告别了林香柔,在路上研究着刚到手的两件法宝。 日月飞梭,是一种代步的工具。 阮软看着掌心中的小船,运转真气注入其中。 小船变得数米长短,可以容纳好几人乘坐,他在船上继续将真气注入。 日月飞梭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影,瞬息之间就跨越了数十里,来到了清心雅居。 雨晴正在与杜小白巩固着修为,两人服下聚元丹后,金丹已经成型,也是从菜鸟变成了高手。虽然只是金丹初期,但比之前可是天差地别。 阮软扬起了手中一条绿色底子带着黄花的裙子,冲着雨晴笑道:“晴儿,快来试试新衣服。” 雨晴大眼睛发亮,拿起裙子在身上比量着,“我去换上看看。” 不久她从房中出来,满头雾水的嘟囔着。“这裙子上身怎么就不见啦。” “小白,你用剑在她身上刺一下。”阮软与杜小白之间已经亲密无间,所以称呼之中也带着随意。 杜小白自然对这个称呼有点无奈,不过他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在意虚礼,当下提剑就在雨晴身上比划了一下。 剑锋到处,雨晴的身体浮现出淡淡的绿色光芒,柔和美丽。 杜小白的剑尖在她身上数寸之处就不能前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 “果然是个好宝贝。”雨晴欢喜之中,透着惊讶。 “这也是用学分兑换的吗?需要多少学分啊?” “两万学分而已,这护身之物可以抵挡金丹后期之下一切攻击。”阮软淡淡地说着,就如同买了个街边地摊货色一样。 两万学分! 杜小白心头一震,这也太贵了吧。不过效果确实不错,他有点羡慕雨晴,这还真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 雨晴平时对学分就很在意,此时听到如此破费,也不由得呆住了。 她小脸从脖子开始慢慢泛上粉红之色,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之中,似有晶莹的光芒流动,嘴唇微微颤动。“石头哥哥!” 雨晴一下子扑到了阮软的怀中,将他搂的紧紧的。 阮软轻轻抚摸着她乌黑柔滑的长发,心里也是一阵温暖。 杜小白在旁看着有点尴尬,又怕打扰了两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哎呀,大白天的就如此亲热,真是羡煞旁人啊。” 旁边有人摇头晃脑,正是吴常理到了。 雨晴一时忘情,见到有人来了,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羞红着脸跑进屋中去了。 吴常理依然是死皮赖脸的模样,几人也是习惯了他的风格。 阮软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吴师兄,你又来蹭饭么?” 吴常理老脸一红,在他身上一打量,如同发现了宝藏一样。 “哇,你换了武器。” 杜小白这时才发现阮软随身携带着一柄暗红色的大剑,之前阮软那把霜语剑断裂,他也是亲眼目睹,顿时来了兴趣。 “快拿来我看看。” 他接手大剑,比划了几下,入手沉重,但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吴常理也是拿过来试了试,不解其中奥妙。 “这剑卖相不错,应该不是装饰之用吧。”吴常理满腹狐疑。 阮软将星航剑灌注真气,舞动一番,剑上繁星亮起,带着暴虐的气势,对着屋子前方一块青石轻轻一击。 青石碎裂,扬起一片烟尘,化为粉末。 杜小白与吴常理在旁看到目瞪口呆,此剑竟然有如此威力,只是在他们手中却感不到丝毫异样。 “看来这剑属于雨石师弟专用啊,确实是一把神兵。”吴常理口中啧啧称赞。 “吴师兄你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要事。”阮软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其实吧,我这不是领了点学分,特地弄了几壶安神酿来与你们分享一下。前几次都是白吃白喝,今日我做东招待大家。”吴常理一脸的暴发户的样子。 阮软知道他位居第十名也是有一万学分入账,但是此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肯定是有所企图,随即对着杜小白使了个眼色。 杜小白笑着向吴常理伸手,“难得吴师兄如此豪爽,那拿几千学分来,我去与大家置办酒菜。” 吴常理面上流出痛苦之色,“你别吓我,一桌酒菜哪里用的这么多,你们还在长身体,不宜暴饮暴食。” 几人相顾大笑,吴常理也不再吝啬,拿出了二百学分让杜小白去买酒菜。 四个人围着屋中的圆桌吃着酒菜。 吴常理忽然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块木牌。“我刚从潜龙堂出来,领了这个任务,雨石师弟你看看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木牌之上写着:南方噬魂城聚集着大量亡命之徒,近日有所异动,前往侦查,探知情报可以获得五千学分。(南方偏远,此行需慎重,可组队前往。) 果然这个才是吴常理的来意,看到他眼中期待的神色,显然是极为迫切邀请几人。 杜小白金丹初成,比起之前进步也是极大,在学院之中闷的久了,也有一些跃跃欲试。 阮软看出了他的想法,微笑道:“也好,我们便一同前去便是,就明日启程吧。” 吴常理自然大喜,“好的,我这就去潜龙堂登记一下。” 他兴高采烈一溜小跑出门去了。 阮软看着杜小白一脸兴奋的样子,“小白你没事吧。” “我这两年在学院中做缩头乌龟久了,早就想出去转转,刚好有此机会,自然是不想放过。”杜小白脸上带着唏嘘之意,认识阮软这几个月,自己受益匪浅。在见证了他创造奇迹的同时,自己也竟然成就了金丹之境。他更加坚定了跟随阮软闯荡的决心,毕竟现在不同以往,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拖油瓶的角色。 新的四人小队从新组建,只不过朱梓新换成了杜小白,秋寐离换成了吴常理。四人现在都是金丹之境,比之前的阵容豪华了许多。 第五十六章 幽谷聆秘 断龙山脉陡峭挺拔,一行四人从山谷之中走出。 阮软拿出了日月飞梭,四人站在上面,空间还有剩余。 真气催动之下,日月飞梭流光溢彩,在空中划过,快似流星。 “这宝贝不错啊,有它在手,天苍大陆哪里都可以去得。”吴常理双眼放光。 杜小白也是羡慕不已,“我若是有了学分,也要去弄上一艘。这玩意多少学分可以兑换呀。” “三万学分。”阮软据实相告。 “打扰了,当我没说。”杜小白伸了伸舌头。 日月飞梭需要真气催动,以阮软目前的境界,支持个几天都没问题。 飞梭很快就穿过了跃马平原,看到昔日的澜州城就在脚下,阮软心中有一丝奇特的感觉。也不知现在城主是谁,皇城之中应该自有安排。 碧江依然宽广,飞梭在江面上飞快的前进。感受着江面上那熟悉的气息,阮软回忆起两次在江中发生的事情,不禁想起朱梓新被捉弄的样子,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笑容。 雨晴指着脚下湍急的河流,“上次我们就在这里遇到了怪兽,当时真的是害怕,现在要是遇到,我一剑就能将它三个头砍下来。” 杜小白跟吴常理不知他们的遭遇,心里揣摩着什么三个头,这女孩子怎么如此凶残。 阮软看他二人面色古怪,也不解释,任由他们胡思乱想去。 飞梭一路行进,前方已经到了幽州城附近。阮软让杜小白跟吴常理下了飞梭,让他们先去找朱梓新,自己带着雨晴继续往幽谷飞去。 “看,邀月湖,我们要回家啦。”雨晴心情非常愉快,湖面上的芦苇随风摇曳,像是在欢迎二人的归来。 “爷爷,爹,娘,我回来啦!”雨晴一溜烟的奔进幽谷之内。 雨正道与雨浩然正在内堂上说话,听到雨晴的声音,都激动的站起身。 雨晴上前冲进雨正道的怀中,“爷爷,爹,我好想你们。” 雨正道摸着她的头发,一脸慈爱。“你这孩子,多大啦,还这么恋家。” 阮软对着二人深深一拜,“雨石见过爷爷,雨叔。” 雨浩然看着阮软比在谷中之时,身形都长大了一些,气质更是完全不同。他心中有些猜测,连忙问起二人。 “石儿,晴儿,你们这次去天行学院可有收获。” 雨晴小脸露出得意的神色,“我跟石头哥哥都已经是天行学院的内门弟子,石头哥哥还在学院庆典的比试大赛拿到了全校的第一名。” 雨正道对天行学院的严格规定是略知一二的,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话当真?” 他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阮软。 阮软憨笑着点了点头。 雨浩然一张国字脸上,罕有的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的笑容。 “看来你们这段时日进步很快啊,幽谷虽然隐居在此,不问世间之事,原本以为已经淡出了世人的视线。你这下声名鹊起,倒是给幽谷闯出了名头。” 阮软赶紧低下头去,“是我鲁莽了。” 雨正道哈哈大笑,颌下的白须一阵颤动。 “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阮软正疑惑中,听到一声爽朗的大笑。 “是我的乖孙儿回来了吗?” 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外面进来,正是已经失散很久的荆长天。 “爷爷。” 阮软“扑通”一声跪在荆长天的面前。 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多少次在幻象中的考验,自己牵挂最多的正是面前这位老人。 荆长天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已经长大成为了一个大小伙子。知道他在天行学院如此优秀的表现,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十几年过去了,他带着阮软从虚谷逃亡,东躲西藏,让这孩子没少受苦。这个当时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终于长大了。而且现在已经成为了天行学院杰出的弟子,这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真实,让人有些不敢轻易相信。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他背后承受的苦痛应该也比常人多许多。 一家人团聚在幽谷之中,雨浩然安排人布置了一大桌酒菜。 “哇,锦绣鲤,酱汁鹅肝,清炒幽兰......”雨晴眼睛发亮,粉红色的小嘴边上都要流出了口水。 “快吃吧,多吃点。”雨浩然夹了一筷子鱼肉给雨晴,爱怜的看着她。 “真好吃,好久没有吃家里的饭了,真香啊。”雨晴不住的往小嘴里塞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雨正道与荆长天看着二个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相视一笑,眼神之中带着一些会意的味道。 听到二人描述在一路之上所遇到的稀奇古怪之事,几人都不禁感叹。 特别是雨晴将学院庆典的事情,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雨正道与荆长天听的不住点头,看向阮软的目光也带着丝丝欣慰。 “爷爷,那天在碧江之上你将那怪兽引开,后来发生了什么?”阮软迫切想知道爷爷如何脱困的。 “那日我与三头蚩螭在江上纠缠,一路往江边游走。刚好遇到通天阁的一众高手,还有圣佛宗的高僧,终于合力将其封印。我本来想继续跟随你们,但是秋阁主告诉我,金剑门已经发布了通缉我的消息。所以我就改变了主意,回到了幽谷之中。” 秋阁主应该就是秋寐离的父亲,看来秋寐离所说的句句属实,这个家伙还算是够义气。 “金剑门。”阮软眼神冷漠,散发出一股凌冽的杀气。 荆长天见他有些情绪波动,赶紧安慰他。 “金剑门之事还要从长计议,毕竟属于剑盟的势力之一,在你学艺大成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开启那处封印。” “难道虚谷的秘密真的在爷爷身上?”阮软有些惊疑不定。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荆长天目光凝重的看着他。 “金丹中期,已经感悟了三种元素。”阮软据实回答。 “什么?三种元素?”荆长天脸上浮现出惊疑的神情。 “是啊,我在学院之中,遇到一位高人,传我心法,有着转化真气之妙,所以我感悟的比别人多些。”阮软倒觉得没有什么。 “看来你福缘深厚,这样我就放心了。”荆长天眉头皱起,沉吟良久,终于心里有一些决断。 “你长大了,就连修为也已经超过了爷爷,所以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阮软心中也有着一些猜测,他看着荆长天,眼中十分期待。 “你的身份其实就是虚谷的少谷主,你的父亲就是虚谷谷主阮意恒,你娘名叫方玉洁。”荆长天缓缓道来。 阮软虽然早有怀疑,现在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有些震惊。 “虚谷隐藏的秘密,关系着整个天苍大陆的安危。”荆长天从怀中取出一个色泽泛黄的锦囊,交给了阮软。 “虚谷的后人一直守护着整个秘密,现在就交由你保管,记住千万不能把这个落入邪魔之道的手中。”荆长天语重心长,神情严肃。 阮软双手接过锦囊,感觉这小小的锦囊仿佛有千万斤之重。他明白,荆长天已经将未来的希望交付于自己。 “金剑门对付虚谷便是为了得到打开封印的办法,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何目的,但他们如此不择手段,不惜血洗虚谷,背后一定有着惊天的阴谋。” 阮软想起赵长老说起的魔主之事,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雨正道在旁边也显得心事重重。他看着阮软的目光之中,也带着特殊的意味,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没有开口。 第五十七章 幽州危机 幽谷之内,四季如春。 雨晴怀中抱着一头通体白色的小狗,坐在灵雀泉边的草地上,手指在那光滑的皮毛上抚摸着。小狗乖巧的伸出柔软的舌头,在她手心中舔来舔去,引起她一阵欢笑。 “玉儿,你有没有想我啊。”雨晴低头对着小狗说道。 玉儿仿佛能够听懂她说话,“汪汪”的叫了几声,将小脑袋拱在她怀中,尾巴不住的摇摆。 阮软在旁边看着谷中的景色,依稀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情景。 不远处的凉亭之上,雨正道与荆长天正在端详着这对少男少女。 “他们两个倒是蛮般配的。”雨正道抚须笑道,眼中带着期许之色。 荆长天看到老友的神态,也是为之感叹。“是呀,他们长大了,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做主啦。” “阮软这孩子与雨晴也算是青梅竹马,希望他们能长相厮守,我们这把老骨头也就安心了。”雨正道对阮软自然是一百个满意。 “就让他们自己相处吧,阮软这孩子善良温和,我相信他能照顾好晴儿的。” “只是未来多变,况且阮软身上还肩负着诸多的重任,对孩子们来说压力有点大。”雨正道有些担心。 “他有如今的表现,已经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出一番伟业,名扬整个天苍大陆。”荆长天语气之中透着兴奋。 “你将虚谷的秘密交付与他,也是磨砺之意么?” “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他注定不是平凡之人,所以我对他放心。”荆长天点了点头。 “我们保守这些秘密这么多年了,虽然现在幽谷还没有被人打扰,但总有一天,那些邪魔外道会找上门来。”雨正道考虑的比较长远。 “我们不能给孩子太多的压力,目前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争取时间,等待他们成长起来。”荆长天目光变得犀利如剑。 雨正道看着多年相识的老伙计,伸出双手与他紧紧相握,心中豪情涌上,相视大笑。 次日清晨,阮软跟雨晴与家人道别。 “这么快就要走了?”雨浩然显得十分意外。 “我们带着回魂草还要送至柳家,在这之前还要去噬魂城一趟。”阮软也不隐瞒。 雨正道嘱咐道:“虽然你们二人都是金丹之境,但天苍大陆虎踞龙盘,一定要小心行事。” 荆长天也是神情郑重,“记住你肩负的重任,不要贸然行动,照顾好晴儿,我们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阮软倒是没听出来他话中含义,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消息一语双关。 随即又在荆长天与雨正道面前深深跪下,“软儿当不负两位爷爷的厚望,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荆长天与雨正道会心的一笑,目送二人离去。 幽州城内。 杜小白与吴常理也是初次来到这里,一路上四处张望。 两人走走停停,来到了城主府前。 “天行学院学员前来拜会城主。”杜小白按照阮软的吩咐通禀自己的身份。 不多时,有人带着两人进入府中。 “朱梓新人呢?怎么不来接我们,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摆谱的人啊。”杜小白暗自嘀咕。 吴常理没见过朱梓新,但是知道他们关系不错,也是不由得纳闷。 议事堂上。 朱宏见到二人也是不敢怠慢,毕竟他对天行学院也是慕名已久,否则也不会安排朱梓新前往求学。 杜小白四处打量,心中生疑。 “怎么没见梓新师弟。” 朱宏听他称呼,知道朱梓新已经成功进入学院,心里一阵高兴。 “他没在学院之中吗?他与雨石结伴前往,一直没有回来。” 杜小白心里一沉,按时间算来,朱梓新与雨石分开押解着赵长老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如今还没到家,难道途中有了意外。 此时倒不便跟朱宏说明,只能打了个哈哈。“梓新师弟成功晋级学院内门弟子,我们特地前来报喜。” 朱宏满心欢喜,也没想那么多,安排两人在府中好生招待。 杜小白并没有将几人的事情告知吴常理,只能自己心下着急。 “这里环境不错嘛,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在这小住一些时日,倒也清静自在。”吴常理依然没心没肺的模样。 “雨石师弟快点到来为好,这事情变得有点复杂了。”杜小白一脸忧郁。 “平日在学院里,吃饭都要花学分,在这里白吃白住,你心急什么。”吴常理不知道他心里有事,端着一杯酒,边喝边咂巴着嘴。 杜小白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只能期待阮软早点过来。 阮软跟雨晴从幽谷出来,坐上日月飞梭,很快就来到了晦暗森林上空。 晦暗森林依旧那么繁盛茂密,整个森林都像被一层迷雾笼罩。即使从上往下看去,都看不清楚全貌,只能依稀见到一条官道通往幽州城。 城主府内,阮软与雨晴见到了朱宏。 朱宏见到两人大喜过望,“前日已经有两位天行学院的学员前来,现在府上作客。你们怎么没跟梓新一起回来。” 阮软大吃一惊,但是面上神色不动。 他心里飞快的盘算,朱梓新恐怕有所闪失。 朱宏身为城主,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老到。他见阮软没有说话,自然觉得有异。 “梓新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阮软见他有所察觉,不好在隐瞒于他,只能将几人一路上遇到之事和盘托出。 朱宏面色阴晴不定。 朱梓新是他唯一的儿子,自幼就没了娘亲。他一手将他抚养成人,幽州城内发生了一些变故,也迫使他忍痛让朱梓新离开自己前往天行学院。一方面是为了让他有所成就,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他卷入危机之中。 阮软知他关心则乱,连忙安慰道:“梓新兄已经成就金丹之境,而且是天行学院内门弟子,纵然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有事的。朱伯父你大可放心。” 朱宏点了点头,他毕竟是一方之主,虽然心中翻江倒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金剑门的事情就拜托雨石少侠了,你与几位同门还要去探寻噬魂城么?” “正是,我们在此间打探一些消息,就会立刻返回寻找梓新兄。”阮软心里也有些焦急。 “梓新都已经这么久没有消息了,若有意外也早该发生了。只要他性命无忧就没关系,倒是噬魂城你们要小心。”朱宏看的很开。“你还记得之前幽州城内婴儿失踪的事情么?” 被朱宏此刻一提,阮软猛然想起,他初来幽州城遇到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与朱宏产生了交集。 “还请朱伯父明示。” 朱宏有些失落,整个人显得突然老了几岁。 “那件事情,我派了心腹铁魄着手调查,发现确实与噬魂城有关。·”他停了一下,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苦涩。“本来幽州与噬魂城之间隔着晦暗森林,虽然他们有所动作,但是一直危不至此。铁魄却发现了一条秘密的通道,有人利用这条通道前来幽州城进行破坏,一次次扰乱民心,动摇我这城主的地位。” “既然有此秘道,他们为何不大举进犯,反而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阮软有点不太理解。 朱宏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幽州城属于皇城管辖,噬魂城虽然自立为王,但也不敢轻易惊动皇室。他们已经在皇城中暗自渗透了自己的人,若是我这城主无法作为,民心惶惶,皇城一怒之下,必然会让人取而代之。他们计划已久,一直伺机而动。” 阮软终于明白,这些一件一件接踵而来的变故,纷纷表明了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整个天苍大陆上慢慢展开。 冬日将至,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第五十八章 守株待兔 噬魂城几乎已经成为了埋在幽州城的一颗毒瘤,这颗毒瘤不断的蚕食着幽州城的生机,终有一天会将幽州城整个吞噬。 阮软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危机,看来天行学院也似乎了解到了噬魂城不安的动向。学院发布这个任务明显已经代表,学院的高层正在密切的关注这边的动静。如果有学院的介入,幽州城还是有转机的,看来自己不会孤军奋斗。想到这点,阮软不由得松了口气。 当下能做的自然是探清噬魂城的计划,及时反馈给学院,相信学院自然会做出相应的措施。 如何才能混进噬魂城,按照目前的身份显然是行不通的。 朱宏明显目前没有任何办法,来应对噬魂城的破坏手段。 只能靠自己了。 “最近城中可否还有丢失婴儿的事件?”阮软看向朱宏。 “我已经加紧了城中的防卫,但是对方行动隐秘,还是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朱宏有些一筹莫展。 “那条秘道可否有人监视。”阮软想到了一个办法。 “铁魄也是偶然发现,那秘道的入口在晦暗森林里面,你知道那里环境险恶,一般人派去了也只能迷失在里面,根本无法有所收获。”朱宏显得很无奈。 也是,城主府的守卫只是一些身强力壮的普通兵士罢了,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于修行者来说形同虚设。 如果能找到那条秘道,应该可以有机会了解到噬魂城的一些消息。 “当年噬魂城曾经进攻过幽州城?”阮软突然想起来之前听到过的消息。 “那是十多年前了,当时有很多从噬魂城绕道过来的亡命之徒,偷偷潜伏在幽州城中,幸亏当时澜州城主丁亮就在我这里作客,才免除了这一次暴乱。”朱宏回忆着过去的往事。 “不是赵丁一么?” “赵丁一当时只是一名统领,丁亮在那次平定暴乱中也受了伤,身体不宜操劳,才由赵丁一补上了城主之位。” 赵丁一! 阮软与他上次交手,得知他只是受人操控行事,背后还有个魔主在暗中策划。 “这赵丁一有什么背景?朱伯父可曾知晓。” “赵丁一出身金剑门,那时金剑门还无多大的名气。由于与剑盟同处西部,金剑门归于剑盟属下之后,才开始疯狂扩展。赵丁一想必也是借助了剑盟的力量,才爬上城主的宝座。”朱宏隐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离不开剑盟的影子,阮软深深的思考着,想将这一些凌乱的信息串在一起。 金剑门加入剑盟后,就展开了对虚谷的行动。血洗了虚谷,意图解除密室中的封印,获得那处宝物。 澜州城主在幽州城做客之时,“恰好”遇到噬魂城的卧底暴乱,解决了噬魂城带来的危机,也导致澜州城主受伤,使得赵丁一顺利上位。表面上是幽州城平定了暴乱,实际上赵丁一坐收渔翁之利。看来剑盟不光是操控着金剑门,与噬魂城也有着微妙的联系。 剑盟盟主邀请柳家家主前往南海,不正是要经过噬魂城吗?之前光想着是归一宗的地界,这样看来柳家家主受伤与当年澜州城主受伤如出一辙。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阴谋?剑盟的野心看来不止是对周边的这些势力,对皇城之中的四大家族也开始下手了。 只能先去晦暗森林一趟了,找到秘道,顺藤摸瓜看看能获得什么样的线索。 阮软与朱宏商议了一下,又去后面的客房安顿雨晴与杜小白留守,带着吴常理出了幽州城。 晦暗森林若不是被迷雾笼罩,也算是一处风景秀丽之所。 吴常理看着前面郁郁葱葱的树林,灵识放出,也只能感受到几米的范围。 “这里地形复杂,我们万万不可走散了。” 阮软望着前方,也是眉头紧锁。 两人看看顺着边缘摸索着前行,阮软不断利用土系真气在沿途之上做着标记。 进入森林一会,周围的迷雾愈发浓郁,眼中已经不能视物,只能凭借灵识感受着彼此的位置。 走着走着,吴常理忽然“哎呀”一声,阮软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有条蛇从我脚面爬过去了,没事了。”吴常理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你好歹也是个金丹境高手,怎地如此胆小。”阮软被他逗乐了。 “我看这里的迷雾应当不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一个大型的迷阵。”吴常理煞有其事的望着四周。 迷雾弥漫,人在其中完全不能分辨方向。 “你可懂阵法?”阮软也就随口一问。 “我乃当年阵法大师吴世奇的后人,阵法之道才是我强项。”吴常理有些洋洋自得。 “你懂阵法为何还要让我们在这瞎转。”阮软对他半信半疑。 “此处阵法布置已久,能覆盖如此范围的大阵精妙异常,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破解的。”吴常理面上一红,不过在这里光线暗淡,也看不出来。 “那不是等于没说。”阮软大失所望。 “我虽然不能破解,但也有办法让我们找到出路。”吴常理从怀中摸出一面小小的镜子。 镜子造型古朴,周边烙印着许多细小的符文,看起来颇为不凡。 “此为破妄镜,乃先祖曾经使用过的,是我吴家家传之宝。”吴常理不忘记炫耀一番。 他运转金系真气,破妄镜发出金色的光芒,一道金色光柱,将前方照亮。 迷雾之中,金色光柱附近,景物都变得清晰起来,终于不再如瞎子一般,闷头乱撞。 有了破妄镜,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隐藏的洞口。 那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这跟老鼠洞一样的,难道我们要从这里钻过去?”吴常理一脸的嫌弃。 “就在这里等吧。”阮软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修炼一边用灵识扫描着洞口。 吴常理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旁边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壶城主府里带出来的酒喝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淡,两个人已经在这里守候了大半天。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小洞中慢慢的爬了出来。 他艰难的从洞中将身子钻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一路辛苦了,欢迎贵客光临。” 那人吓了一跳,如此隐秘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守候。 他拔腿就想往森林之外跑去,脚下却踩进了一团泥沼之中,将他两条腿都陷了进去,动弹不得。正是阮软运用土系元素的领悟,将他困住。 阮软示意吴常理将他捆绑了起来,带着他往幽州城而去。 城主府内。 朱宏正在安排部署防御之事。 见到阮软与吴常理带着一名,被捆成粽子一样黑衣男子进入议事厅。 朱宏大喜,“贤侄这么快就有了收获。” 吴常理自是一脸得意,“有我在,当然手到擒来。” “说吧,是不是噬魂城派你前来捣乱的,到底是何人指使,目的何在?”朱宏面色森严,看着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眼珠不住的转动,显然正思索应对之策。 “你若从实招来,我可以上报你戴罪立功,死罪可免。”阮软在旁施展攻心之策。 那男子将头一扬,“反正我落在你们手中,即使回去也是难逃一死。不必多言,动手便是。” 吴常理见他嘴巴倔强,上前在他脸上一摸。“瞧你这模样,当是没见识过我的手段。” 那男子浑身一激灵,莫非此人有特殊爱好。心中惊疑,身子不由的扭动几下,想避开他的魔爪。 吴常理自顾自的嘀咕,“啧啧,这身体也算是健壮,不知道是否禁得起折腾。”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 那男子想不到面前之人如此猥琐,他浑身不住的颤抖,忍不住大声叫道:“我说,我说。快让他离我远点。” 朱宏:“......” 阮软:“......” 第五十九章 孤身前往 从黑衣男子的口中,终于得知噬魂城的一些大致情况。 噬魂城近年来不断吸收各方流窜的亡命之徒,其中不乏有各大宗门逐出的不肖弟子,还有一些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完全听命于城主严若松的指挥,城中还有四大护法,俨然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至于噬魂城与剑盟之间是否有着联系,黑子男子并不知情。 他原本就是一名窃贼,由于身法有独到之处,便被派遣前往幽州城执行偷取婴儿的行动。 与朱宏所料不差,噬魂城此举便是想让幽州城人心惶惶,至于具体的计划,黑衣男子也不甚知晓。 “我们现在手中并没有直接的凭据,可以证明噬魂城更大的阴谋。”朱宏感觉到一丝无奈。 “那条秘道通往何处?”阮软看着那黑衣男子。 “通往晦暗森林之外,距离噬魂城也就几十里路。” “那些婴儿呢?” “我只负责将偷来的婴儿交于四大护法之中的冷幽联冷护法,至于他如何处置,我一概不知。”黑子男子神情萎靡。 阮软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让朱宏安排人将黑衣男子先带去地牢看押。 “只能亲自走一趟了。”阮软沉思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样太危险了吧。”朱宏大惊,不建议他如此冒险。 “无妨,我不过新入门天行学院,这边的消息应该还不至于传递的如此之快。”阮软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还是有着不小的信心。 “只能有劳吴师兄了,你将这个噬魂城的探子送回学院,随后再来支援我就是。” 吴常理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做事毫无章法,不过事关紧急,也只能听从阮软的安排。 阮软将雨晴跟杜小白叫来厅内,吩咐二人与吴常理一起,带着回魂草先去天行学院找高副院长。又将日月飞梭交于雨晴,告诉她使用方法。 “我想跟你一起去。”雨晴还是放心不下。 “我一个人行事更方便一些,你们有日月飞梭先去学院通报。顺便去潜龙堂找刘安晨,发布寻找朱梓新的任务。”阮软当然不能带着她一起涉险,只能先哄着她。 “你答应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雨晴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阮软心中一热,拉过她的小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抚摸着。 “你们不用担心我,小白,你要照顾好晴儿。” 杜小白感觉这一路自己完全没有出力,听到阮软的安排,用力的点点头。 “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吴师兄的,晴儿由我保护一定没问题。” 吴常理在旁不太乐意,“看好我做什么?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送走了雨晴一行人,阮软将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 脱下了自己的白色长袍,换上了从朱宏那里搞到的一套江湖人士常穿的劲装。将头发上的束带换成了麻绳,再贴上两撇胡子,星航大剑背在身上,俨然一个粗豪的大汉形象。 看到镜中的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自己年纪还小,但是身材已经发育的颇为健硕,此时的打扮就算是雨晴在面前,不说话的情况下,也不好识破。 趁着夜色,一路就顺着幽州城外的晦暗森林行去。 摆弄着吴常理的破妄镜,阮软心中对这个法宝非常满意。 这玩意用在晦暗森林绝对是神器啊。 沿着之前自己留下的标记,很快就找到了秘道的入口。 秘道之中潮湿狭窄,阮然艰难的在里面爬行着。 他还挺佩服那个黑衣男子,经常的通行在这个秘道之中,也算是毅力可嘉。 黑暗之中带着泥土的腥臭,中人欲呕。耳边还能听到有凶猛的灵兽,发出着骇人的声音。不时有体型巨大的灵兽在森林中奔跑,在秘道之中也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阮软真气运转,不适的感觉渐渐退去。 他此时的境界,通过这里自然比黑衣男子要迅速很多。 就这也用了小半个时辰,前方才隐隐有亮光透了进来。 从洞中出来,一路都是碎石乱滩。 果然如那黑衣男子所说,走了几十里,前方出现一座黑乎乎的城池。 噬魂城就在前方。 在夜里,噬魂城如同一只狰狞的怪兽,矗立在荒凉的乱石滩上。 城门口并无守卫,噬魂城里并不禁止打斗,一般也没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阮软进入城中,发现城中灯火通明,热闹的如同白昼。 街道两旁各种酒肆,赌场,青楼不断的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这哪里像是传言中的凶险之地,与一般的闹市无异。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断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旁边一间灯火通明的赌场大门打开,一条大汉被从里面扔了出来,险些撞在他身上。 赌场门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指着那大汉大声的斥责。 “没钱就滚,少在这里打秋风。” 那大汉等那些打手散去,冲着大门方向“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液。 “这些龟孙子,下手真狠。” 他看到了身边的阮软,恶狠狠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看大爷笑话吗。” 阮软见他一副欺软怕硬的样子,也没好气。 “若是我出手,恐怕你已经不能站着跟我说话。” 那大汉见他身形健硕,身后背着一口大剑,也不敢轻易再口出秽言。 “你可是想翻本?”阮软心中一动,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大汉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不过他颇为警觉。 “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 阮软忍住了笑,“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那大汉有些迟疑,但终究抵不过金子的诱惑,跟着阮软走进一间酒楼。 点了几个酒菜,阮软拿着那锭金子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 那大汉眼睛随着金子上下移动,不断吞着口水。 “你想怎样?” 阮软将金锭抛在空中,然后用手接住,放在他眼前。 “我初来此地,不知道这里什么规矩,要想在这里站住脚,都需要什么条件。” 大汉见他面生,也不疑有他,露出了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李同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对这城中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 阮软笑道:“你若是回答的满意,这锭金子就归你。” 大汉从他手中抢过金子,小心翼翼的塞入怀中。 “我在这城中已经混迹了多年,你若是想得到城主的重用,首先要看你的修为。前来这城里的不乏高手,真正想出人头地的需要加入黑魂卫。” “需要什么样的修为?”阮软来了兴趣。 “起码都要筑基后期的水平,我有一个亲戚就在黑魂卫任职。你若是想加入嘛,也不是没有机会。”李同眼睛眯起,手指搓动着,意思是有钱好办事。 “加入这黑魂卫有什么好处。”阮软又摸出一锭金子晃了晃。 “这黑魂卫属于四大护法之一的潘过维护法直接管辖,在城中可是相当于执法队一般的存在,你说厉害不厉害。”李同担心这条大鱼溜掉,赶忙添油加醋一番。 “我怎么听说冷护法才是执掌城中的主要事务,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阮软故意套他的话。 “冷护法可是城主身边的智囊,一般人可是接近不了的。”李同有点着急。 阮软见目的达到,随即将金子丢给了他,与李同约好明日由他引荐去加入黑魂卫。 第六十章 混入黑魂 天色大亮,李同如约而至。 阮软跟着他一路穿过宽阔的街道。与夜晚的繁华不同,白日里街上显得冷清了许多。 噬魂城内比幽州城要开阔许多,在城主府的四角分别坐落着四座大型的建筑,应当是四大护法居住的院子。 李同带着阮软来到位于西南角的院子大门口,让他在原地待着,自己进去找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与他一同出来。 “你这混球,可是赌输了又来借钱。”那男子显然对李同很不满意。 李同在一旁赔笑,“今日是为兄长推荐一个人。” 他一指阮软,“这位便是想加入黑魂卫的石宇,他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兄长多为照拂。” 那男子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番,“你从哪里来,来此有何目的。” 阮软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我从西部的青山宗而来,因为与宗门弟子产生纠纷,失手之下伤了对方的性命,只能逃了出来。听闻噬魂城的大名,特来投奔。” 落星山脉之中隐居仙门众多,那男子从他言语之中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既然如此,你露上两手,让我看看是否合格。” 阮软按照筑基后期的修为,对着地面击出一拳。 尘土飞扬之中,地面被打出了一个大坑。 那男子看他拳猛招沉,点了点头。 “随我进去面见潘护法,这里的规矩只要不是以下犯上,便无需拘束。” 李同眼见好事促成,对阮软不住的挤眉弄眼,想要索取好处。 阮软拿了一小袋金锭丢给他,跟着那男子进入大门。 庭院之中,有不少身上穿着魂字服饰的大汉朝着那男子打招呼。 “李队长,又收新人啦。” 那男子微微点头,也不回话,自有一番傲慢之气。 两人一路行走,来到一间小院之中。 “李勇中,参见潘护法。” 他在别人面前显得蛮横,在这里立刻转变了态度,谦恭无比。 “有什么要事快说。” 小院之中半天才传来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 “有一个新人想加入我们黑魂卫。”李勇中依然小心翼翼。 “你看着办就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烦我。”潘护法语气冰冷。 李勇中自然不敢在继续停留,带着阮软回到前厅。 他指着一排屋舍,“你就随便挑一间没人的住下,除了潘护法的院子,别的地方都可以随意走动。” 阮软找了一间屋子刚刚坐下,有人就前来敲门。 “我叫田辉,这是你的衣服。”来人手中拿着一套绣着魂字的黑衣交给了阮软。 “初来此地,可否将府上的情形给我介绍一下。” 田辉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长的白白净净,身上倒没有什么凶煞之气。 “这里一共居住了五百多名黑魂卫,主要的职责就是听从潘护法的调遣,每月可以在我这里领取一定的俸禄。”田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四大护法都有自己管理的卫队么。”阮软试探的问道。 “潘护法统领的只是一小部分,他在四大护法之中地位最低,所以性情古怪,下面的人都比较害怕他。”田辉声音压的很低,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你来的时候不好,马上就要冬猎节了,估计潘护法又该头疼了。” “冬猎节是什么?”阮软有些好奇。 “就是四大护法之间的实力比拼,由各自统领的护卫进行比试,决定明年的资源配比。”田辉有些唉声叹气。 “我们这一系人数少,实力也不如其他几系,资源也就更少,更加吸引不到人,实在是恶性循环。” 阮软心中一动,看来这也是接近潘护法的一个机会,只要在冬猎节上帮助潘护法,获得更好的资源,自然就可以得到他的重用,自己也就越有机会了解一些内幕。 田辉见他默不作声,以为他被自己吓到。 “你刚刚加入,也未必有上场机会,毕竟每府只有十人参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阮软自有想法,也不予他多说。 次日一早,李勇中通知众人,校场集合。 李勇中身旁站立一人,白面长须,身形瘦削,眉宇之中带着阴霾之气,正四大护法一潘过维。 五百余人黑压压的站在校场之上,静静的等待潘过维发话。 “大家应该知道,马上要举行的冬猎会关系着我们明年的福利。我们一直被其他几院压着一头,此次大会对我们尤为重要。”潘过维倒是善于笼络人心。 “我个人受点排挤无所谓,但是连累一众兄弟与我受苦,我心有不甘。”他言语之中透露的一丝慷慨之意。 “所以,此次冬猎会,我想与大家共同进退,只要能获得好的名次,来年兄弟们自然吃香的喝辣的,包在潘某人身上。”他的一番话,倒是激起了众人的热血。 阮软冷眼旁观,此人到是善于攻心,几句话之间便让人为自己卖命。 这些黑魂卫之中,无一不是心狠手辣,利字当头之辈。被他几句言语激发了骨子里的凶性,随声附和的同时,有些人不由得放出狠话。 “我等自当视潘护法马首是瞻,纵使肝脑涂地,也要维护潘护法的颜面。” 潘过维见自己的一番话有了效果,心中一阵得意。他心机深沉,面上仍是一片激昂。 “兄弟们的支持,我自然心存感激,此次若是名次靠前,每人每月的俸禄提高三成。” 众人均是热血澎湃,口中一片阿谀之声。 “言归正传,既然我们要有所作为,必将全力以赴,今日就在这五百人中,选出最强精锐,参加冬猎会。”潘过维眼中掠过一丝狠毒。 “现在开始,大家就各凭手段,决出参赛的十人。” 李勇中大声宣布,“混战开始,最后留在场上的十人,每人每月俸禄增加百两黄金。” 场上众人眼中均露出贪婪之色。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使平时关系不错,在莫大的利益面前,也都纷纷摩拳擦掌,倒戈相向。 五百人在场中开始乱斗。 阮软对这些人本身就毫无好感,星航剑冰冷无情,每一剑挥出,都有不少人身上挂彩。 他在人群之中,如同虎入羊群。江水剑意挥洒之处,剑锋指向哪里,哪里就变成真空地带。 那些黑魂卫虽然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但也珍惜性命,一时之间,无人敢靠近。 阮软手下自然不会留情,他有心要鹤立鸡群,星航剑带着水系真气,砍瓜切菜一般,瞬间就重创了数十人。 也有一些人,见他勇不可挡,暗自联手欲先将他淘汰出局。 阮软剑气破空,一路摧枯拉朽,杀得那些心存不轨之徒哭爹喊娘。 潘过维也是注意到阮软的勇猛,心头狂喜。这新来的小子竟然深藏不漏,比起那些酒囊饭袋真是天壤之别。 阮软剑光如练,大杀四方。他本身修为就远远超过众人,真气流转之际,只见场上一团剑光飞舞,神威凛凛,光他一人就砍翻了上百人。 众人见他如杀神降临,都远远的避开他,一时间无人能掠其锋芒。 一阵功夫,场上就只剩下几十人,剩余的无不负伤退下校场。 许多人已经杀红了眼,也不管身上有没有受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别人淘汰出场。 阮软杀得兴起,手中剑光朝着人群之中挥洒出去,不断有人被他剑气扫中,失去了争夺名次的权利。 终于,场上只剩下十人,均是满身鲜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潘过维不住点头,特别是对阮软刮目相看。无意之中竟然得此猛将,看来本次冬猎会大有可为。 第六十一章 石滩乱斗 一场混战终于有了结果。 能在场上存活最后的,无一不是勇猛之辈。 潘过维心情大悦,让李勇中将十人好生犒劳。 “那个新来的什么来头,看起来修为不错。” “此人由小的引进府内,前日带往潘护法住处便是介绍于他。”李勇中一脸的恭维。 “恩,你这次表现不错,大大有功。” “都是大人福泽深厚,小人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李勇中场面上的话说的漂亮。 “他就是石宇?确实是个人才。”潘过维难得对人赞赏。 阮软也没想到刚入府中,就遇到了如此绝佳的机会。他自然沉得住气,也不去与潘过维接触,免得自己太过主动,引起了对方的疑心。 一连几日,府中风平浪静。 清晨,李勇中开始召集众人集合,这冬猎节终于要开始了。 噬魂城外。 一片凄凉的乱石滩上,此刻聚集了四大护法带领的数千黑魂卫。 临时用粗大的圆木搭起的一处高台之上,四把太师椅一字排开,端坐着四人,正是噬魂城有名的四大护法。 “今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冬猎节开启。” 冷幽联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中气深厚,此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下面数千人耳中。 人群中发出一阵呼和之声,场面甚是壮观。 冷幽联手掌一按,示意大家安静。 “此乃噬魂城的盛事,不仅是彰显个人的实力,也关系着你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他眼睛微微眯起,余光扫向其他三位护法,带着一丝阴冷之意。 “众所周知,我噬魂城四大护法各司其职,府内也是人才济济。本次冬猎节如同以往一样,从各府之中派遣十名勇士,参加角逐。按照最终人数的多少,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决定明年的资源配额。”他目光扫过台下,接着宣布。 “请各府精英出列。” 从人群中走出四个十人小队,分别代表了四大护法的阵营。 阮软看到对方队伍中的成员一个个龙精虎猛,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队友,一个个神情紧张。虽然强行掩饰面上的慌张,仍然能感觉到他们心里存在着一丝丝的怯意。反正也不能依靠他们,但是规则是按人数来进行最后的排名,所以还不能将他们完全放弃。 阮软心中念头转动,身边的数千黑魂卫已经向外散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人墙,留下场中的空间,等待他们的表演。 “规则很简单,在半个时辰内开始混战,尽量的击败对手。时间结束,按照各个府上剩余的人数进行排名。” 数千名黑魂卫围成的场地上,阮软他们的十人小队,与其他几个小队分成四个方向相对站立。 “冬猎开始!”冷幽联嘴角带着一丝残忍。 场中几十条身影如同恶狼一般,带着嗜血的狠劲,扑向对面的对手。 阮软没有急于进攻,他的星航剑在自己十人小队前挥出一道剑芒,先采取防御的姿势,观察一下场上的情况。 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其他几府的选手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刀真枪的拼杀。而是慢慢形成合围之势,将他们十人困在包围圈中。 果然是柿子捡软的捏么,看来其他三府有着某种默契,意欲先将他们这府实力最弱的淘汰出局。 阮软身边的队友显得有些慌乱,被几倍于他们的对手围攻,有几人身上已经开始挂彩。 潘过维在台上也看的心中急躁,他恶狠狠的看向其他几名护法,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 “老四,别那么沉不住气,反正你也是垫底。”四大护法之中的郑铭其阴恻恻的在旁冷笑。 “对啊,反正你府中那些废物也成不了气候,你又何必生气。”另一个护法孙寿恒随声附和。 潘过维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与这二人翻脸,况且冷幽联并未吭声,明显了默认这个局面。 他只能鼻中冷冷“哼”了一声,手掌紧紧握着太师椅的扶手,脸色铁青的观看台下。 阮软看到其他几府的对手连续伤到了自己的队友,星航剑向前划出一个半弧,见者披靡。星航剑锋利无比,所到之处顿时将对方的攻击化解。 “都来我身后。” 潘过维府中的几人见他一夫当关,纷纷按照他的指示排在身后,形成了一个锥形的小阵。 “你们只管自保,我来对付他们。” 阮软处于阵型最前的尖峰位置,将一群人的攻势尽数接下,并且不断的利用雨水剑意,进行反攻。 “先干掉这个小子。” 对方见他一个人拖住了己方一群人的进攻,也是开始组织一轮猛攻。 一时间各种刀枪剑戟带着呼啸之声,只朝着阮软扑面而来。 阮软的雨家剑法衍化而来的雨水剑意,对付群攻本身就有奇效。他在虚谷秘窟之中对战大量火蚁,都能游刃自如。对于面前这些修为参差不齐,远远低于自己的对手,更是显得轻松随意。 他并不急于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只是将星航剑施展着雨水剑意,封架对方的攻击。抽空还攻出几剑,剑上带着缠字的剑诀,将靠近自己的几人兵器带的偏离方向,引导攻击向其他的人。 对面三十人挤在一起,本身就无法同时进攻。混乱之下,被阮软的剑式引导向身边的人招呼过去。 这些人本就是各自为战,临时聚集起来行动。久攻不下,此时又被身边人误伤,纷纷露出狰狞的面目,也不再继续攻向阮软,自己就互相砍杀起来。 台上的三大护法见场面一片混乱,都皱起了眉头。只有潘过维心下大喜,场面越乱,对自己方面就越是有利。 他不由得佩服起下面这个小子,不仅勇猛,头脑也是清醒。知道保护自己的队友,否则人数之上就先落后对方,局面就无法控制了。他自然不知道,阮软即使一人,将下面的人全部淘汰也不是难事。不过此举过于张扬,容易引人怀疑他的身份。 场上众人混战,阮软这边压力大减。 剩余的八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组成了箭头形状的队伍,死死的守在自己的区域内,旁人自然一时之间拿他们没有办法。 属于冷幽联府内的黑魂卫,比其他几府水平略高一筹,而且训练有素。当前放手搏杀,不断有其他府中之人被他们联手重创。场上血光四溅,不多久就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十几人。 场上除了冷幽联府内小队保持十人满员,阮软小队剩余八人,其他二府均是损失惨重。 孙寿恒府内的黑魂卫仅剩了二人,也是浑身负伤,显然坚持不了多久。 郑铭其府内还有四人,已经被逼在角落,已经是困兽犹斗。 “时辰到!” 冷幽联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府内的黑魂卫士,对于潘过维的小队也是大感意外。往年基本都是垫底,今年竟然位居第二,这进步有点大啊。 潘过维在台上仰天大笑,他是真心高兴。不仅仅是自己获得了乙等资源,更重要的是被孙寿恒和郑铭其打压了许久,这口恶气一直憋闷在胸,快要将他憋出病来。平日里深居简出,性格古怪,皆源于此。此时看着阮软怎么看怎么顺眼。 郑铭其获得了丙等资源,有些垂头丧气。 最难受的是孙寿恒,竟然落得个丁等资源。他眼中凶光大盛,看向阮软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都是这个小子,害我丢了面子。 人的心思就是如此,明明自己手下技不如人,却埋怨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 冷幽联白了孙寿恒一眼,“孙护法,你也别迁怒他人,管好自己手下才是正事。” 孙寿恒闻言头顶冷汗淋漓,连声称是,不敢再去看向阮软。 第六十二章 杀人灭口 冷幽联在四大护法之中,显然有着超然的地位。 阮软从其他几位护法对他的态度之中,便可感觉到此人的不简单。 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噬魂城主又是什么样的角色,能将这一群亡命之徒笼络手下,绝非是修为高深就可以做到,必然有着过人的驭下之术。 冬猎会结束,阮软刚刚回到府中住所。 “石宇,潘护法有请。”李勇中满脸的笑容,他也料想不到自己随便召进来的家伙竟然如此给力。 这么快就召我前往,又有何事?阮软心中一片疑问。 “定是好事,说不得要额外嘉奖与你。石兄若是飞黄腾达,别忘了在护法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李勇中见他迟疑,连忙解释,还不忘记攀附一番。 阮软与他一同出门来至潘过维的小院。 李勇中在门外高声通禀,“潘护法,我已经将石宇带来了。” “你先退下,让石宇进来吧。”潘过维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漠。 李勇中转身离去,还不忘记对阮软连连弓腰,这位身份以后必然不在自己之下,现在讨好与他,定不吃亏。 阮软进入院中,见小院幽静别致,种着一些奇花异草,收拾的干干净净。 院内一颗年代久远的古树之下,坐着的正是潘过维和冷幽联。 这冷幽联这么快就上门却是何故。 “这位是冷护法,乃噬魂城四大护法之首,快来拜见。”潘过维一改平时冷淡的模样。 “你就是石宇?”冷幽联上下打量着阮软。 “正是在下。”阮软显得不卑不亢。 “果然是个人物,以后你就跟随老夫左右吧。”冷幽联缓缓说道,面上毫无表情。 阮软心头一阵狂喜,这事情发展快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还不谢过冷护法,他见你在冬猎会中表现出色,特地前来邀请你加入他府中。”潘过维语气之中带着讨好之意,想是冷幽联与他私下有了交易,否则他也不至于把阮软拱手相让。 阮软只能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冷护法厚爱,石某愿效犬马之劳。” 冷幽联心情大好,带着阮软出府而去。 一路前行,冷幽联的府邸就在城主府的西北角,两人很快就来到门口。 门口的守卫见到冷幽联带着一人前来,赶忙列队行礼:“冷护法回来了。” 冷幽联点头示意,也不说话,径自向内行去。 阮软跟他在身后,引得门卫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那日在冬猎会上众人均在围观,对他印象深刻,此时认出是他,都觉得十分奇怪。这不是潘护法的人么,怎么跟着冷护法回来了。 冷幽联一路往内堂行去,走到一间大屋前停了下来。 “旁边的厢房便是你的居处,平时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来打扰我。” “石宇明白。” 阮软心里暗道这便是特殊待遇么?看来这个冷护法对自己极为看重,没有让自己与其他黑魂卫住在一起,而是守卫在他身边,这样行事起来更为方便。 傍晚时分,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大屋前。 阮软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运转真气一个飞身跳至黑影身后。 黑色人影见有人出手,连忙低声喝道:“别动手,自己人。” 阮软手下不停,将黑影肩膀抓住,用力一捏。 那黑影吃痛,使劲的挣脱。 没想到阮软直接飞起一脚,正踢中他的头部,整个身体被踢得飞了起来,撞在堂前的柱子上,昏厥了过去。 冷幽联在屋中听到动静,开门出来一看究竟。 阮软拖着黑衣人,丢在他面前。 “此人行动鬼鬼祟祟,我怕对护法不利,拿下了他。” 冷幽联用灯火照亮了黑色人影的面孔,赫然竟是阮软认识的从澜州城逃脱的赵丁一。 “你做的不错,先去休息吧。”打发走了阮软,冷幽联将赵丁一弄醒。 “你还有脸回来。”冷幽联一脸寒霜。 赵丁一摸着头上鼓起的大包,满脸痛苦之色。“你手下人出手好重啊,我这一路小心翼翼的刚逃回来,就被自己人给算计了。” “你在澜州城的事情败露,我已经收到了风声。”冷幽联语气冰冷。 “我也是没有办法,被天行学院的弟子盯上了,都怪那个臭娘们。”赵丁一对秀春花仍然耿耿于怀。 “若不是你见色起意,耽搁了魔主的计划,你我都承受不了他的怒火。”冷幽联想起魔主的手段,也有些不寒而栗。 “我这不是将功赎罪嘛,我已经将其中一名小子拿下了。他押解着我叔父还没到幽州城,就被我半路拦截,现在就在府外的客栈,由我叔父看管之中。”赵丁一一边观察着冷幽联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是不是傻了,你带天行学院的弟子来这里,是想让天行学院找我们要人吗。”冷幽联大声呵斥。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他们几个前往金剑门索要杜家之人,我叔父利用他们去寻宝藏。结果出了岔子,阴沟里翻船。若不是他们分散开了,只安排这个傻小子押送我叔父前往幽州,我还没机会动手。”赵一丁一肚子委屈。 冷幽联沉吟了一会,“你的行踪可有人知晓。” “我当然万般小心,沿路之上都是隐藏着行踪。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了,只能来这里避避风头。”赵丁一信誓旦旦的表示。 “那行吧,你先回客栈,我一会派人去将你们接进府中,你们几个人别乱跑,走漏了风声,休怪我无情。”冷幽联恶狠狠的吩咐着他。 赵一丁前脚一走,冷幽联就喊来了阮软。 “你去客栈,将刚才那个人和他的同伴全部干掉,一定要做的干净漂亮些。这件事做好了,我保你升成我麾下的第一统领。”冷幽联目光凶狠,语气冰冷。“记住,将尸体抛到晦暗森林去,有什么事也摊不到我们身上。” 阮软默不作声,点头离去。 客栈之中。 赵丙乾看到赵丁一回来,见他一脸怒气,忙问道:“你见到冷护法没有,他可愿意收留我们。” “同意倒是同意了,不过这个家伙现在更嚣张了。不就仗着跟魔主走的近些,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赵丁一无故的挨了一脚,头上还在隐隐作痛,心里自然极为不爽。 “关键是那些天行学院的弟子前往金剑门之事,天行学院一定是知道的。我们抓了他们的人,也没法回金剑门去啊。”赵丙乾忽然觉得朱梓新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朱梓新被他们捆住了手脚,嘴巴还是能动的。“你们也不必发愁,不如先放了我,大家就当相安无事可好。” “你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说风凉话,你是不是想跟黑使那死鬼下去作伴。”赵丁一越想越气,自己如今的窘迫之境,不正是由此人引起,心头火起,一巴掌就向朱梓新脸上抽去。 “嗵。” 他手掌还未接近,头上就中了一脚,身子直飞出去,撞在墙上,又昏了过去。 赵丙乾见面前来人身上穿着魂字的服饰,认出正是噬魂城中鼎鼎大名的黑魂卫。连忙拱手行礼,“可是冷护法派来迎接我等的么?” 他虽然身为金剑门的长老,但也无法在噬魂城地盘上失了礼数。 耳中突然听到风声响起,一条鞭腿已经扫在头上,他也是跟赵丁一一样撞在墙上,昏迷之前心里还在奇怪这是什么样的待客之道。 朱梓新在一旁看的稀奇,这些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一见面就自行打了起来。正自奇怪之中,身上的绳索被解开,连身上的禁制也一并解除。 他一阵疑惑,见那穿着魂字服饰的大汉,对着他招手。只能一人一个将两个昏迷不醒的家伙扛起,跟随着直奔城外。 第六十三章 情急突破 行了数十里,前方便是晦暗森林。 朱梓新一路上扛着一个人,跑的满头大汗。他被束缚已久,体内经络还不通畅,此时也就跟常人无异。见到前方之人将赵丙乾扔在地下,他也跟着将赵丁一放了下来。 前方之人转过身来,黑暗之中只见他伸出手臂,就将朱梓新抱在怀中。 朱梓新原本一腔感激之情顿时化作了恐慌。 此人嗜好如此奇特,他虽然对我有救命之恩,但若要我委身于他,我自是大大的不肯。 他心中慌乱,身体变得僵硬,脸上都能感到对方呼吸之中的热气迎面扑来。对方双臂如铁箍一样缠住了自己,挣脱不得。 “春花,我对不起你。” 他无助的呼喊,在这空旷的荒野中,显得苍白无力。 一只灼热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的声音打断。 紧接着头上就挨了一巴掌,“乱叫什么,不怕别人听到吗。” 朱梓新眼泪都要流出来,你都要对我用强,怎么还不许我出声吗?我巴不得赶紧让别人听到。 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躯就在交代在这荒滩野林,他全身经脉中的真气开始流动。 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气海之中液态真气,不断的被冲刷的旋转起来。气旋中央液态真气不断的压缩凝集,竟是在形成金丹。 阮软本身与他见面也是兴奋不已,自己处心积虑混入黑魂卫中,就是为了多打探一些消息,收集一些证据。 没想到误打误撞之间,遇到了被俘虏的朱梓新,自然是喜出望外。 此时带着他脱离了困境,心情一阵激动,便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呆子口中喊着春花做什么?难道他被囚禁已久,神智大乱,可怜这孩子也算是痴心一片。 不过你想归想,怎么体内真气波动的这么剧烈,就在这里突破金丹么?这是什么功法,念着情人的名字就能突破,比自己的清明小令还要神奇。别人形成金丹都是千难万难,就算有所感悟,也要配合一些天材地宝,才能有所把握。这呆子就这么春心萌动就突破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恐怕是要羡慕死了。 朱梓新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动静,见对方一时之间,没有继续对自己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只能抓紧时间,气海内部继续的加速形成金丹。 阮软见他到了晋级的关头,也不敢惊动他,只能暗自运转真气,在两人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防护区域。 两个人就保持着如此怪异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就如一双情侣一般,在这荒滩野林上,上演着激情似火的好戏。 朱梓新内体气旋越转越快,不断的有液态的真气被压缩,最终形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固态小球,液态真气不断的压缩包裹,一直到鸡蛋大小才慢慢停止了凝结。金丹缓缓旋转,一些颗粒状的液态真气,围绕在金丹四周,晶莹透亮不断滋养着体内的气海。 朱梓新整个人脱胎换骨,体内的真气充盈,感觉身边的景物都变得清晰无比。他闭着眼睛,也能将周围的情形映在脑海,此谓灵识已开。 眼前那人双手还按在自己肩头,朱梓新一阵哆嗦。赶紧运转真气,向后退去,脱离了他的掌控。 刚才危急之下,他为何没有进一步动作,难道身体不适? 阮软见他晋级成功,松了一口气,这家伙的功法果然古怪。 “你这呆子,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被人反抓。” 朱梓新心里奇怪,明明是你刚才突然发难,趁我功力没有恢复,竟然还责怪我大意。 但此人毕竟帮他捡回一条性命,也不好对他大发脾气。 “你小子,晋级金丹了,来来我们再玩玩。”阮软见他不吭声,以为他还在沉浸在突破的感悟中,有心帮他多感受一下新的境界。 朱梓新听到“玩玩”,心里一紧,怎么又来?难道他不喜欢无力抵抗的,非要等我有所提升,有了挣扎的力气,才更增乐趣?此人的癖好真不是一般的古怪。 阮软好久没有与他过招,手中并指为剑,水系真气涌出,化作片片雨滴,将他笼罩在内。 朱梓新见他招式似曾相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只能也运转幽然仙诀,与他手指所化剑影战在一起。 他被俘虏,武器也没在身边,幸好对方也没用武器,只能用拳脚应战。 阮软与他上次对战还是在幽州城主府内,当时二人修为尚浅,也只是过了几招,都没有使用真气。如今二人都到达金丹之境,举手投足之间,都能释放出强大的力量。 阮软水系真气在周围形成一个一个小小的漩涡,带着冰冷之意。朱梓新的身体被这些水系真气碰到,移动速度都变得缓慢起来。他感觉身上寒气袭人,不由得幽然仙诀运转起来,将这些不适的感觉驱散。随着真气运转,慢慢的森林之中林木之气被他吸引,一些绿色的木系元素被他的真气引导过来,在他身边形成了绿色的淡淡的光晕。 朱梓新也感受了木系元素的微妙之处,身体的经脉被这些木系元素慢慢滋润。体力的真气变得充盈无比,随着自己的经脉波动,这些木系元素被体内真气带动,变得如臂指使,自己心念一动,就可以幻化成为各种形态。 他心中一丝明悟,这就是金丹之境的好处。可以感受天地元素,成为自己的进攻手段。 阮软见他身上绿色的光晕越来越亮,知道他已经初步接受了木系元素的认可,心中也为他高兴不已。但他手下仍然不断的施加压力,看对方如何应对。 朱梓新不断的将真气释放出来,身边的绿色光晕不仅可以化解对方真气带来的迟缓,还可以幻化成为一片片的绿叶。 他心念一动,用体内真气将那些木系元素幻化的树叶激发。一片绿色的光芒,攻向阮软。 阮软左右手同时在空中划过,在面前形成了一道水幕屏障。那些绿叶开始只有数十片,在朱梓新的不断感悟下,化作数百片绿色的光影,重重的与水幕相撞。 水幕一阵晃动,在绿叶的猛烈冲击下,显得摇摇欲坠。 阮软见他明悟出的攻击手段颇为不凡,心里也暗暗称奇。体内土系真气涌出,与水系真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土墙,将那些绿叶挡下。 朱梓新看到自己的攻击没有效果,只能将绿叶收回,重新凝聚成一枚枚绿色的小针,疾风骤雨一般向对面射去。 此招果然效果不错,绿色的小针,立刻将土墙扎的千疮百孔,不过还是不能将土墙突破。 朱梓新脑中一片眩晕,毕竟刚刚晋级,就施展出如此威力的术法,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勉强。 随着术法威力散去,带来的是一阵虚弱之感,他心中有些绝望,今日还是不能幸免么。 阮软见他身体渐渐要倒下,过去扶住了他,朱梓新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好像预见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眼中却有串串泪珠流下,顺着脸庞划出两道泪痕。 不过就是突破了一下嘛,怎么就做出如此儿女之态。形成金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庆祝才对,哭个什么劲。阮软被他弄的一头雾水。 朱梓新眼睛闭着,显然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阮软见他神色有异,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死货,你看我是谁。”阮软将粘在嘴上的胡须撕下。 “哎呀,怎么是你。”朱梓新如同被抽了一鞭子,从他怀中跳起。 “你怎么不早点表明身份,害我虚惊一场。” 第六十四章 取得信任 阮软与朱梓新拖着赵丙乾叔侄二人在秘道中不断的前进。 “这通道是谁挖出来的,搞的如此狭窄,一定是属老鼠的。”朱梓新不住的抱怨。 “你还是要感谢这只老鼠,若不是他,我怎么会遇到你。”阮软有过穿行的经验,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还要拖着这两个死猪一样的家伙,他们倒是享福。”朱梓新显然一路上没少被这二人欺负。 “幸好找到了你,要不然我还要发愁怎么跟朱伯父交代。” 朱梓新不由得想起了父亲的模样,身子跟着用力,速度还快了一些。 幽州城主府内。 朱宏一连几日都茶饭不思,阮软已经离开了几天,还没有消息。 他身为幽州城主,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自从妻子去世之后,朱梓新变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虽然他自小就不曾溺爱自己的儿子,怕养成了他纨绔之气,甚至有时还颇为严厉。但知道儿子失踪以后,他这心里就一直焦灼不已。 本来想着儿子能有一番出息,送他前往天行学院,能远离幽州城的隐患。不想儿子还是卷了进来,现在生死未卜,难道是天意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古话果然说的没错。 他正心乱如麻,阮软与朱梓新拖着二个人走进门来。 “新儿,你没事吧。”看到儿子平安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激动的上来抱住了朱梓新。 朱梓新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暖,心里暖洋洋的。 “我当然没事,你儿子现在可是天行学院的内门弟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让父亲担心的小孩子了。”朱梓新没忘记将自己吹嘘一番。 “回来就好。” 朱宏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儿子,见他确实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虽然眉宇之间还有一丝青涩之气,不过神气内敛,隐隐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朱伯父,这二人只能暂时收押在这里了。”阮软等他们父子情深了一会,指着地上的二人。 “就是他们两人先前与你们发生冲突?”朱宏此时才看到地上之人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赵丁一。 “身为澜州城主,竟然豢养魔物,我立刻就派人上报皇城。” “不急,赵丁一的事情,天行学院已经知晓,估计皇城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我们眼下还是不能打草惊蛇。”阮软阻止了他。 “暂时将这两人关押,隐瞒两人的消息,对我们是大大有利。”阮软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噬魂城的冷护法想将这两人灭口,我们刚好就让他们内部去猜疑,只有他们内部有了矛盾,我们才有进一步深入了解的机会。”他看着地上二人。 “这二人留着就是我们的一张底牌,冷护法让我杀人灭口,我刚好顺水推舟,从他那里可以获得更大的发现。” 朱宏沉吟片刻,也觉得阮软说言极为有理。 如果噬魂城与剑盟之间确实有着微妙的联系,此时将二人交出,必然会引发皇城之内的一番动荡。许多隐藏在表面之下的阴谋,也许就此难以浮出水面。剑盟势力庞大,光从之前处心积虑的安排自己的人渗入各个层面,已经表明了他们野心极大。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酝酿着什么样的计划,但必定是石破天惊的阴谋。 虚谷的秘密还未揭开,他们还会想方设法继续地使用手段,唯有彻底洞悉其中的秘密,才能见招拆招,将背后隐藏的黑手挖出来。 朱梓新在一旁也是不住的点头,“石弟所言极是。现在确实不宜惊动皇城,而且这两人去往噬魂城的途中也是小心翼翼,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他们肯定是不想剑盟跟噬魂城的关系公诸天下。” “所以,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只能委屈梓新兄静修一段时间了。”阮软笑道。 “好吧,我就在家中待着,随时等待接应你。” “杜小白他们回去学院了,相信学院那边很快就应该有所动作。” 朱宏忽然感觉到自己老了,眼前的年轻人都比自己考虑的成熟许多,当时让梓新跟着他真是明智之举,也许幽州城的困境真的能有所转机。 阮软又化妆成之前的样子,通过秘道回到了噬魂城。 冷幽联在大屋之中还没休息,赵丁一的前来让他有些暴怒。 这个家伙办事不利弄了个烂摊子,不自行前往请罪,跑到自己这里来,明显是要连累自己。 希望那个石宇已经收拾干净,就算日后被人发现,他们死在晦暗森林,也断断联系不到自己身上。派去幽州城的探子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若不是死在了灵兽口中,也说不定落入了幽州城的手里。就算被幽州城知道我们对他有所动作,只要不把剑盟牵扯进来,就不会坏了大事。 “参见冷护法,事情已经搞定,没有留下痕迹。”阮软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冷幽联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不错,你这次的功劳,我会记在心上。记住,不能透露半点消息。” “是,属下明白。”阮软装出一副忠心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 冷幽联将手下黑魂卫召集在一起。 他手下黑魂卫属于百里挑一的精锐,人数虽然只有三百多人,但各个都是悍勇之辈。 “石宇出列。” 阮软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今日起,你就是这群人的统领。相信大家已经在冬猎会上见过了他的身手,可有什么异议。”冷幽联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这些黑魂卫已经跟随他许久,对于任命这个新人当统领,心里还是有一些意见。不过冷护法发话了,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言。 三百多人齐齐的想阮软敬礼。“参见石统领。” 阮软摆出傲然的姿态,“我等自当誓死追随冷护法。” 众人心中暗骂他真会拍马屁,不过冷护法器重此人,也不能失去礼数。 齐齐跟着他一起,“誓死效忠冷护法。” 冷幽联面上神色不变,对众人的表现也是十分满意。 “你们都退下吧,石宇跟我来。” 阮软跟着冷幽联来到他的住处。 冷幽联的屋子很大,到处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空气之中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坐吧,在我这里不必拘束。”冷幽联一指屋中的椅子。 “属下还是站着吧。”阮软表现的毕恭毕敬。 冷幽联看着他,面无表情。 “我不管你出身何处,既然到我府中,我便视你为心腹。” “昨日的事情你办的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好过一个人了。”冷幽联仿佛话中有话。 “属下只是遵从护法的意思,昨日发生什么事情我一概不记得了。”阮软虚与委蛇的答道。 “我就喜欢聪明人,哈哈哈。”冷幽联看着阮软忽然感到心情大爽。 他破天荒的从墙边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阮软。 “此乃破障丹,服下可以提升修为,便奖赏与你吧。” 阮软接过这瓶丹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大方。 自己不过才与他接触,帮他杀了几个人而已,如此厚待,显得有点不合常理。 “你有所不知,我手下的这些家伙,勇猛有足,聪慧不及,都是一群莽夫。”冷幽联眼神之中一片冰冷。 “那日冬猎节,你一个人带着那些废物都能获得乙等名次,已经显示了你的能力。”冷幽联看向阮软,眼中带着欣赏之色。 “属下不敢居功自傲。”阮软只能将头低垂着,不去看他的眼神。 “无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的出现正是时候,刚好可以帮我做一件大事。” 第六十五章 血婴大阵 噬魂城的冬天,格外寒冷。 冷幽联的屋子里烧着一盆炭火,火上架着一只晦暗森林特产的野鸡。此时被炭火烤的焦黄酥脆,金黄色的油脂滴在炭火上,冒起一丝白烟,带着扑鼻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阮软手法熟练,一把调料撒在烤鸡之上,在火上翻转了几下。 “可以吃了。”他撕下一块香气四溢的鸡肉递给冷幽联。 “好香,你这手艺不错。”冷幽联接过鸡肉使劲的闻了闻。 “我自小就在青山里长大,终日都与野兽相搏,这算是基本操作。”阮软倒没有说谎。 两人吃着鸡肉,喝着烧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冷幽联酒量一般,几口酒下肚,面色就赤红发热,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噬魂城的日子真是受够了,要风景没风景,要资源没资源,就他娘的是一座囚牢。” 他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冷护法位高权重,怎么还有什么烦心事么?”阮软假装不解。 “哼,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来到这里的人大都见不得光。苟且在这弹丸之地,闷也闷死了。” 冷幽联眼睛有些发直,言语之中饱含着不满。 “是呀,以前在青山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自由自在一些。”阮软也故意做出一脸懊丧的样子。 “我在剑盟当长老之时,何等荣耀。被安排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冷幽联被他勾起了过去的回忆,脸上苦笑着比哭还难看。 阮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不少信息,但是没有追问下去,避免引起他的怀疑。 盆中的炭火一明一暗,照耀着冷幽联的脸色阴晴不定。 “来来,继续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阮软举起酒杯与他相碰。 冷幽联又喝了几杯,已经不胜酒力。 他醉眼惺忪,身体一阵踉跄,彷佛随时都会倒下。 “等我那血婴大阵炼成,魔主高兴之下,也许我就能重回宗门,不用在这里受此煎熬。” 阮软心中一惊,原来那冷护法派人去幽州城偷取婴儿,还有其他目的。 这个什么血婴大阵听起来就无比邪恶,这个魔主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剑盟与噬魂城果然私下有所勾结,这个魔主到底是何人,能够如此调动剑盟跟噬魂城的力量。 “冷护法所说的大事便是这个吗?”阮软立刻反应过来。 冷幽联点了点头,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屋角处机关一扳。 墙壁向旁边滑开,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地窖入口。 “随我来。” 他顺着台阶一路向下走去,阮软跟在他后面。 台阶足足有数百阶,直通地下。 若不是触发了机关,外面的人远远想不到在这毫不起眼的屋子中,还隐藏着如此之大的地窖。 地下的大厅足足有数十丈方圆,中间是一个不断的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血池。 血池的周围有许多形态各异的兽形石柱,顶端的铜环上挂着小小的铁笼,里面赫然都是从幽州城偷来的婴儿。 这些婴儿不知道被施展了何等秘术,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没有死去。 阮软看的心中一痛,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满腔的怒火。 冷幽联站在这血池边上,自顾自的说道:“这血池里十多年来收集起来的血液,都是从晦暗森林猎杀的灵兽身上取得,就等着婴儿凑够九九之数,便可运行血婴大阵。” 阮软看着这些兽形石柱,想起来与澜州城主府内的那些兽形石像如出一辙。大部分石柱上铁笼都关着婴儿,只有少数还空着。 “还差八个,幽州城那边的路子断了,只能从我们这边想办法了。”冷幽联脸上一片狰狞之色,昏暗的光线之下,越发显得他如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阮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若不是担心破坏了计划,他必然要让星航剑饱引此人的鲜血。 “三天,一定要三天之内,凑够剩下的人数,不能再等了。”冷幽联疯狂的咆哮着。 “这大阵真的对冷护法如此重要?”阮软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对策。 “哈哈哈,这大阵开启,就可解锁地下的封印,这是魔主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冷幽联神情激动,他已经完全沉醉自己的世界中,全然忘记了身边之人。 “这个秘密藏在我心中太久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冷幽联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在阮软眼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从冷幽联的屋子出来,阮软心中充满了愤怒,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感到清醒了一些。 现在还不能正面与之冲突,冷幽联不过是个小卒子而已,这背后的指使才是真正的黑手。 如何才能打破目前的局面,他心里也是左右为难。 只有三天时间! 如果给冷幽联收集够了婴儿,必然就要运行那血婴大阵。自己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幕惨剧的发生,到底应该怎么办? 杀掉冷幽联?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问题是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现在只是接触到了阴谋的一角,一旦出手,这条线索就断了,而且自己能不能从噬魂城安然脱身都是个问题。冷幽联身边的三百精锐黑魂卫可不是吃闲饭的,还有其他几府的加起来数千黑魂卫,也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噬魂城能屹立这么多年,没有被皇城清剿,一方面他们背后有剑盟的影子,另一方面所处的地势也阻止了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有晦暗森林阻隔着,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这个地方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他有些坐立不安,在房子里来回踱步,心中不断的盘算着应对之策。 雨晴与吴常理、杜小白乘坐日月飞梭已经回到了学院之中。 杜小白和雨晴带着俘虏暂时留在阅心斋等候,吴常理直接去了潜龙堂。 负责潜龙堂任务发布的刘安晨接待了他。 “吴师兄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刘安晨看着吴常理急匆匆的进来。 “恩,我们是找了一些线索,不知道高副院长在不在?”吴常理显得心事重重,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高副院长与院长大人正在天行宫内。”刘安晨见他们慌慌张张的,赶紧去通知高副院长。 “经过我们的深入了解,噬魂城确实一直在派人对幽州城进行着破坏活动。”吴常理在高副院长面前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恩,具体一些,可搜集到什么证据。”高副院长也是十分关心。 “幽州城连续有婴儿失踪,我们已经确定是噬魂城所为。经过我们查探,在晦暗森林内,有一条秘道,直通噬魂城。我们还在那里蹲守,抓住了噬魂城的探子。”吴常理将整个过程描述了一番。 “他们抓这些婴儿就是为了扰乱民心,逼迫城主朱宏退位?”高副院长眉头紧皱。 这件事情对噬魂城有什么好处? “那雨石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雨石已经悄悄潜入了噬魂城,让我们先把探子送回来交给学院处理。”吴常理感觉到了高副院长的担心。 “荒唐,那噬魂城是多么凶险之地,他怎么如此冒失。”高副院长吃了一惊,这件事情变得一下严重起来。 “你们暂且在学院里待着,我要去与院长商议一下。”高副院长匆匆忙忙的离开,只留下吴常理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们的奖励呢? 五千学分啊,分到每个人也是一千多,他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 第六十六章 制造冲突 “你说雨石去了噬魂城?”夏江河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为震惊。 “是的,他们小队的人都回来了,就他一个前往了那里。”高副院长情绪也有些激动。 林香柔也是花容失色。 雨石这个孩子,是她所接触的历届学生之中,最为欣赏也最为看不透的。这个小家伙平时蛮有想法的,怎么这次如此不理智。他就算是在学院中获得了一些风光,也不至于这么冒失就孤身去了那凶名在外的噬魂城。 “要赶紧想办法把他接回来啊。”林香柔情急之下也是乱了分寸。 夏江河叹了一口气,“噬魂城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有着晦暗森林那个不祥之地阻碍着,皇城都没法组织人手将那里平定。” “雨石一个人太危险了。”林香柔眼圈都有些发红。 “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我们有所动作也只能暗中进行。若是让噬魂城知道我们派人过去,对那孩子更加不利。”夏江河想的比较长远。 “雨石既然敢一个人独闯噬魂城,想必也有一定的打算。只要身份不暴露,应该不会有大碍。” 高副院长对雨石本来也极为看好,从他入门挑战妙音塔开始,就对他寄予了很深的希望。这个出身平凡的孩子,能一路走到学院弟子的顶峰,除了自身的天赋和悟性,心性也非常坚定,智谋也远超同龄之人。年轻一代之中,无有出其右者。 “我亲自去一趟吧。”高副院长毛遂自荐。 夏江河看着多年相识的副手,心中也感慨万分。 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学院的弟子,如此郑重其事,让着平时沉稳的高云都要亲自出马。 他看向林香柔,“你去找吴常理,将那名噬魂城的探子送往皇城的流霞仙境。” “为什么要送去那里?”林香柔有点奇怪。 “流霞仙境的宗主乃皇室血脉,秦玉峰也在那里。目前的形势颇为微妙,所以那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他小心嘱咐着。 林香柔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城之内四大势力流霞仙境、通天阁、圣佛宗、剑盟,各自都是一股巨大的势力。其中通天阁主要负责情报的收集,相对比较中立。圣佛宗自是不问政事,一心向善。剑盟种种迹象都表明各种的阴谋都有着他们的影子,所以只有拥有皇室血脉的流霞仙境绝对属于皇室的嫡系力量。 将人交于流霞仙境,相当于把皮球踢给了皇室。天行学院自然不能直接面对四大势力,虽然由皇室创建,但毕竟只是个培养人才的地方,不适合过多去影响皇室的决策。 姜还是老的辣啊,她心中不由得佩服夏江河的决定。 但是高副院长去接应雨石能否顺利归来呢?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夏江河看出了她的忧虑,“你放心去吧,雨石这边才是我们的重点保护的对象。” 林香柔只能满腹心事的按照他的吩咐,前往阅心斋。 “这次行动事关重大,而且不能惊动各方势力。你可有把握?”夏江河看着高云,眼中带着征询之意。 高云摸着白须,一脸郑重之色。 “我这把老骨头许久没有活动了,为了雨石这个好苗子,我甘愿前往。” “恩,现在学院中能调用的人手不多,只能委屈你了。”夏江河微微一叹。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雨石完整的带回来。”高云挥了挥手,大步的离开。 望着他坚定的背影,夏江河也有些触动。 天苍大陆目前的形势越来越复杂,那些隐藏的势力蠢蠢欲动,此时的情形已经到了极为重要的节点。一个不小心,整个棋盘就会陷入危急的境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阮软一整晚都在考虑着如何破解眼前的危机。 他一闭上眼睛,那些被铁笼囚禁的婴儿,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个幼小的生命,仿佛在向他哭诉所受到的不幸。他置身在血池之中,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血红之色,那些血液从他的毛孔之中渗透进去,要将他淹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啊! 怎么办? 先想办法拖延时间。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不能算是办法的办法。 清晨的寒风,如同小刀子一般,刮在人脸上隐隐生疼。 噬魂城的街道上行人冷冷清清,一队整齐的穿着黑色带着魂字服饰的队伍,朝着潘过维的府中走来。 远远的看到这么一队人过来,门口的守卫赶紧去通禀正在小院子里晨练的潘过维。 “好像是那个石宇带着冷护法的卫队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潘过维也是十分意外。 这小子听说深受冷幽联器重,今日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出去看看。”潘过维带着满腹的狐疑来到门口。 “石宇前来拜访潘护法。”阮软带着三百多人将门口围住。 潘过维皱起了眉头,“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阮软咧嘴一笑,“潘护法也不邀请我们进去一叙么。” 潘过维心里一阵犯嘀咕,不知道他唱的哪出戏。不过在他的地盘上,也不能失了气势,随即命人将大门打开,放阮软他们进来。 “潘护法此次获得乙等资源,兄弟们都是眼馋的紧啊,有什么好酒好菜的拿出来招待一番吧。”阮软口中带着调笑之意,显然对潘过维没放在眼里。 “石统领说笑了吧,我们怎么能与冷护法相比,只是混口饭吃罢了。”潘过维拿不准他的意图,也不太好给他脸色看。 “我这些兄弟觉得潘护法这次冬猎会所得太过轻松,所以想来求点补贴。”阮软眼睛一瞟身后众人。 这些冷护法手下的黑魂卫平时都高高在上,自觉比其他府上的要优秀许多。 阮软自然是抓住了他们的心思,所以提议前往其他府中索要好处,这些人当然一万个愿意,有谁会嫌资源多呢。他们自己不敢自作主张,此时有人出头,当然是纷纷响应。 “对啊,潘护法,你当时能获得乙等资源完全是靠了石统领,拿出一些奖励也是情理之中。” “你手下那些废物,哪年不是落个丁等,你这次发了横财,总要意思意思。” “对啊,若是没有石统领,你们那些手下也配享用乙等资源?” 众人七嘴八舌,听在潘过维耳中,自然是格外的刺耳。 他气的嘴唇都有些哆嗦,“放肆,在我府中,你们竟然如此无礼,莫非想造反不成。” 阮软冷冷地看着他,“潘护法若是不服,可让你那些手下与我们比试一番,证明一下自己。” “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潘过维气的话都说不利索。 “我看石统领说的没错。”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潘过维看了过去,吓了一跳。 这郑铭其怎么也来了。 只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走进府中,不光是郑铭其,孙寿恒也带着人过来了。 府中顿时被数千人挤满。 “我们都觉得这次冬猎会有失公允,所以特来讨个公道。”孙寿恒拿了丁等资源,本来气就不顺。 “你们简直目无法纪,我要上禀城主。”潘过维心中一阵发虚。 “呸。” 郑铭其往地上唾了一口。 “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你说说你府中的这些货色如何有资格获得乙等资源。” 潘过维脸色铁青,他本来没想到会拿到乙等的名次,确实靠着阮软侥幸晋级。冷幽联找他要人,他也不敢不给,况且还是给他承诺了一些好处,他还在暗自庆幸。转眼之间,情况变成这样,他是有嘴也说不清。 “你们到底想怎样。”他有些无可奈何,嘴下只能妥协。 “你还是当你的丁等,郑护法拿乙等,孙护法拿丙等,然后你们每家拿出二成犒劳我们这些主持公道的。” 阮软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第六十七章 乱斗正酣 阮软早早就通知了郑铭其与孙寿恒,说是还二人一个公道。 他代替潘过维出赛,此时也不在潘过维手下,也算是师出有名。 郑铭其与孙寿恒本身就为此次冬猎会的分配耿耿于怀,听他愿意出头,自然满心欢喜。 带着自己的手下浩浩荡荡的聚集在潘过维府中,本来也就是做个样子,只要逼得潘过维让出乙等资源,他们乐得坐享其成。 不过阮软此时的要求,对他们来说,也有些过分。 这些人本来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根本不讲究什么道义礼节,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都是逃亡在这噬魂城中,谁不是手中染过几条人命的主。 冷幽联手下的黑魂卫,对这个分配的方式却是大为赞同。谁叫他们一家独大,在他们眼中,分给其他几府一点残汤剩羹已经算是仁慈至极了,管他们死活,谁叫你们实力不行呢? 潘过维一阵头大,他这些手下本身已经是混迹底层了,好不容易获得一次待遇提升。这包子刚出锅,还没来及尝下味道,就要拱手送人,搁谁都难以接受。 见几人都不吭声,阮软只能煽风点火。 “若是你们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分吧。” “就算是冷护法在此,也不会如此狂妄吧。”人群之中,有人出言不逊。 “不服便打,大家凭实力说话。”阮软身后也有人叫嚣。 “石统领,你这样不太合规矩。”孙寿恒有点不愿意。 我这丁等就算升级丙等,再拿出两成,还不是跟丁等差不多。我倒是落了什么好处,参和半天不是白忙活嘛。 “我的剑便是规矩。”阮软将星航剑握在手中,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统领,敢如此对我说话,就算冷护法也要给我一个面子。”孙寿恒有点恼羞成怒。 从阮软身后人群中飞出一只鞋子,带着醉人的气息,正打在孙寿恒脸上。 “谁!” “我擦,反了反了,给我打!”孙寿恒已经气得哇哇大叫,挥手之间就让手下人冲上去。 一只鞋子引发的混战正式打响。 数千人在潘过维的府中开始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乱斗。 潘过维的府中本来颇为宽敞,此时聚集了数千人,立刻显得拥挤不堪。 各种刀光剑影在人群之中爆发,场面十分壮观。 四大护法的势力在混战之中已经无法分清彼此,再没有规则的约束下,战斗的非常惨烈。 阮软在人群之中,星航剑带着雨水之意,不断的在身边形成丝丝雨滴,那些黑魂卫的攻击根本不能伤害到他。他不求杀敌,只是在战斗中推波助澜,不能让某一方形成优势,只有这样才能将水搅浑,让战斗持续的更久。 场上的情况十分有趣,不断的有人受伤倒下,但是并没有哪一方的人马扩大优势。这让战斗中的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一方并无劣势。特别是潘过维一方的黑魂卫,本身实力就远逊其他势力,但在混战之中减员不多。 这都是靠着阮软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哪边势力稍弱,他立刻加入哪边。场上的人员虽然越来越少,但各方势力的消耗都非常均衡。这无疑是坚定了各方势力战斗下去的决心,这些亡命之徒都杀红了眼,也不管身上有无受伤,只要能放倒对方一人,就是血赚。 阮软只是运用移花接木的手段,不断的将攻击化解,减轻弱势一方的压力,挑起强势势力的火拼。他连一成真气都没有消耗到,便是将各方势力玩的团团转。 有人在人群之中若是施展大范围的攻击手段,必然立刻遭到所有人的围攻。如此拥挤的环境中,那些大范围的攻击必然是不分敌我。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如此。 战斗之中,孙寿恒一直在寻找着挑起战事的阮软。 他心中虽然恼怒,但是头脑还是有着一丝清醒。场上的局面他是无法控制,可心中的怒火却需要宣泄。 不过茫茫人海之中,他的希望自是不能如愿。 他根本看不清阮软的方向,所有的人都是穿着黑魂卫的服饰,加上场中各种刀气剑气纷乱飞舞,根本就无法挪动自己的位置。 阮软根本就不用暴露自己的修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整个场面搞的越乱越好。 他才不在乎有多少伤亡,这些人在他眼中本身被判了死刑。 潘过维本身无意参战,他知道自己这边的水平,一旦打起来,估计这些人都不够给其他几方塞牙缝的。随着战斗激烈,他们这边的人手虽然有一些消耗,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溃不成军。反而一直保持着不小的优势,在混战之中没有被人吃掉。 他不由得怀疑起来,之前这些人在冬猎会上是否没有卖力。 混战与小规模战斗不同,个人的实力反而显得不是那么重要。除非是实力碾压众生,此时场上四股势力并没有明显的区分,自己的五百多人战斗了半天还维持在三百之多。 郑铭其手下的黑魂卫在其他几府之中人数最多,在阮软的刻意引导之下,反而是消耗最大的。 近千名黑魂卫,此时已经有一半都倒在地上,人数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冷幽联府中的三百多精锐黑魂卫,也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但依然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随着人数的减少,场上还剩下了千名黑魂卫在勇猛的厮杀。已经有上千人伤重不支倒在地上,没有人来得及去管他们,很多人的伤势竟然是来自被战斗中的人践踏所致。 剩下的战斗中的黑魂卫,都是身经百战,心狠手辣之辈。 在他们脑中已经忘记是为什么而战斗,只想着将面前之人砍翻在地。血液中的凶性被激发出来,化身成嗜血的猛兽。刀剑都已经被砍的卷起了锋刃,索性就用身体扑上去,用拳脚,用头,甚至用牙齿,运用所有可以攻击的手段与对方撕扯在一起。 郑铭其在混战中也受了伤,他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负伤了。自从当上了护法,基本上结束了刀头舔血的生涯,做什么事情都有手下人摆平。当然他也一直维护着自己的地位,虽然不能跟冷幽联相提并论,但总要压着其他二府一头。 这些小子们竟然目无尊卑。 混战之中,刀剑无眼,让他不知道被谁捅了几下,更让他抓狂。也许自己身边的人中就有人对他意图不利,趁着混乱想伺机报复。今天要是不能分出个结果,老子是亏大发了。 他正思量之中,身上又被旁边之人手中的兵刃划过一条口子,还是在他肥大的臀部,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扭头一看,竟然还是自己府中之人。 “不好意思,误伤,误伤。”那名黑魂卫见伤到了自家护法,也是连连的道歉不迭。 “我去你娘的,你是故意的把。”郑铭其捂着自己的屁股,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那黑魂卫也是惶恐万分,手下迟疑了一下,就被对面的人一脚踹倒,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郑铭其还不解恨,过去在他身上猛踢了几脚,却是牵动了臀部的伤口,口中倒吸着凉气,一瘸一拐的往人群外退去。 一条人影被击飞过来,正好撞在他的背心,将他压在地上。紧接着旁边的人从他身上踩过,他身上一阵抽搐,伤口之处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他张口便欲大骂,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沾满了泥土的大脚,正好踢在他脸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味道的脚趾,刚好塞进他的嘴巴,他口中一阵呜哩哇啦,双眼一翻,就此昏死过去。 第六十八章 贴身肉搏 数千人的乱斗,在潘过维的府上闹的天翻地覆。 一些城中的居民,也被惊动,纷纷围在府前观看。 噬魂城中已经多年没有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战斗,虽然平日里街头巷尾也不断的有人约架斗殴,大都是小打小闹。 只要不闹出人命,通常也没人干涉。 这便是噬魂城的特色,拳头大就是道理。 噬魂城虽然不比幽州城跟澜州城人丁兴旺,但多年的经营下来,也有十几万人口。 许多人在这里居住,只是苦于地域的关系。世代相传的本土居民就占了城中一半以上,加上外来投奔的,还有拖家带口的流动人口,构成了噬魂城整个的人口体系。 并非城中之人都愿意加入黑魂卫。有不少之前有着一定身份的各大宗门弟子,因为各种原因流落此地,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能有一个栖身之所就很满意了。 加入黑魂卫大多是那些恶名远扬的独行大盗,或者小宗门的变节之人。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争取出人头地的机会。 更多的人已经厌倦了派系之间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在此隐居。 华月先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祖上据说是出自东部边陲的药仙阁门下。家传的医道奠定了在噬魂城的地位,开着一间小小的药铺,名为“千草堂。”每日都有人前来求药,生意还算是马马虎虎。 千草堂的位置距离城主府不远,也算是城中心的繁华地带。 他在堂中坐诊,正安排几名童子在厅堂之上将各种草药分类归档。 “华老,你在啊。”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华月先见到是隔壁的客栈老板张不三,抬头对他笑道:“这不是张掌柜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们二人在这居住时间最久,已经跟原居民无异,算是老邻居了。 “前几日有三个人入驻我这客栈。这都过了两日了,下人去打扫房间,才发现这三人早就不在房中了。”张不三一脸愁容。 “这噬魂城中每日不知道多少人平白无故的失踪,早就见怪不怪了。”华月先自然是不以为意。 “那三人行踪诡秘,住店之时也神神秘秘的,不愿透露身份。其中一人显然是被另外两人禁制住了修为,我也不敢问,怕惹得人家生气。”张不三回忆着当日的情形,如此严寒的天气,脑门上竟然渗出了汗珠。 “来这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不愿透露也是正常。”华月先见他有些慌乱,出言安慰着他。 张不三凑近在他耳旁,压低了声音。“我见房中有打斗的痕迹,现在三个人失踪,黑魂卫不会到时候追查到我这里吧。” “你怕什么,你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开的又不是黑店。”华月先不住的帮他宽心。 “有华老这话我就放心,到时候万一上面追查起来,你一定要为我作保啊。”张不三松了一口气。 “都是老街坊了,这点忙我自然会帮的,你只要真的没有隐瞒什么,相信城主府之人也不会难为于你。” 两人正在聊天,外面又跑进来一个人。 这不是对面杂货铺的李不四么,今日怎么也有空到这里来了。 “老李啊,你这是要来抓药吗?”华月先见他神色匆忙,以为他家中有人患病。 “里面打起来了,好多人。”李不四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里面外面,你好好说。”张不三听得没头没脑。 “城主府里面,好多黑魂卫在混战,已经伤了上千人,你们还不去看看。”李不四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你乱讲什么?城主府里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发生乱战。”张不三感觉他的话水分太大。 “是在潘护法的府中,聚集了好多黑魂卫,据说其他几府都在那里。”李不四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显然收到了消息。 “潘护法不是才在冬猎会上拿到了第二名,正在风光无限吗。”华月先这里经常有人来求医,所以消息比二人还要灵通一些。 “我听说就是因为潘护法这次冬猎会名次靠前,惹得其他几府很不满意,前往讨要说法。然后,然后就......”李不四也觉得此事过于奇怪。 “若真是如此,华老,你的生意来了。”张不三做为生意人,眼中看到的都是商机。 华月先听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吗? 四大护法竟然为了供奉之争,大打出手,这样的情形实在少见啊。 虽然平日他们关系也算不得融洽,毕竟也是他们圈内的事情,很少会将这样的情绪表露出来。此番真的大打出手,怕其中还有隐情。 三个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前往潘过维府中,去一看究竟。 潘过维府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躺着黑压压一片的身影。 孙寿恒在场上没有找到阮软,却遇上了潘过维。他这次冬猎会位居丁等,代替了潘过维之前的地位,心中愤愤不平。 潘过维自己没啥能力,也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位居乙等,着实难以服众。 他越想越气,手中那柄重逾数十斤的大斧,就朝着潘过维身上招呼过去。 “你发什么疯,老孙,是我。”潘过维吓了一跳,用自己的长刀架住了他的斧头。 “砍的就是你!”孙寿恒的怒气已经无法遏制,连续几斧子都向潘过维的头脸劈下。 潘过维身边的几个黑魂卫,见到自己的府主被攻击,也是凑过来帮他解围。 孙寿恒斧子之上光芒大亮,他在气头之上,也顾不得什么讲究。 “力劈山岳。” 大斧带着一道火红色的光芒,自上而下破空呼啸,气势十分惊人。 那几个有心护主的黑魂卫,见他连绝招都使了出来,连忙跳过一边,不敢正面与他碰撞。 他们一闪开,便是将潘过维露了出来。看着头顶一柄火红色的大斧将自己笼罩其中,潘过维亡魂大冒。一咬牙,长刀带着金色的光芒,也施展出来一招。 “横索断江。” 此招本身属于防守姿态,但他仓皇之中使出,已经没有了横索的意味。 “铛。” 金色长刀与火红大斧在空中相碰。 刀身断裂,此招变成了横索断刀。 不过也算是逃过了一劫,潘过维头上冷汗淋漓,这家伙下手如此狠毒,全无留手之意。 他手中没有了兵刃,连忙向后退去,孙寿恒没想着要放过他,紧追不舍。 眼看孙寿恒就要追上他,潘过维只能从地上抓起一名受伤的黑魂卫,也不管死活向孙寿恒扔了过去,只想阻止他片刻。 孙寿恒大斧一挥,将那名黑魂卫拦腰砍为两段,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连他自己都溅的满身是血。 那名黑魂卫死的惨烈,刚好还是孙寿恒的手下,旁边之人均是一脸茫然看着血淋淋的孙寿恒,目光之中都带着怒意。 孙寿恒也发现了不妥之处,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许多,大斧对着潘过维一指。“就是你,害死了我的手下,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潘过维心中大骂,明明是你自己砍死了自己的手下,现在还将脏水泼在我身上,这个锅我不背。 孙寿恒自然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反正事已至此,既然无法善了,索性就杀个痛快。 他一路追着潘过维在场上奔跑,不想一条绳索从远处套来,将他一只脚套在其中,他身体失去重心,向前扑倒,手中大斧都扔出去了老远。 潘过维见他手中没了兵器,转身骑在他身上,一顿老拳相向,打的他头昏目眩。 他艰难的翻过身来,掐住了潘过维的脖子,用力的箍紧。 潘过维被他勒的白眼直翻,喉咙之中发不出声音,脸憋得如同猪肝一样,手中不住乱抓,在孙寿恒脸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第六十九章 刺杀护法 噬魂城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潘过维府前的街道之上已经站满了围观的居民。 许多人在人群后面看不到动静,只听的里面刀剑相交之声,都感到惊心动魄。不少闻讯前来观看的人,被前面黑压压的人头挡住了视线,急不可耐。 华月先与张不三、李不四到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街道之上全是人,连附近的房屋之上都站着不少看热闹的。 看来府中确实是有一场大戏正在上演,三人站在人群后面不住的踮起脚尖向内观望。 府内的刀光剑影显然正愈演愈烈。从里面传来一片叱骂呼喝之声,伴随着兵刃相击的声音,让外面的人都感觉到激战的胶着。 紧邻着城主府的一间门面破败的小店中,谭木匠脸笑的像一朵花,他正忙碌着出售平日无人问津的小板凳。许多人踩在小板凳上,透过前面的人群观战,口中发出一阵啧啧之声。后面的人没办法,也去抢购着小板凳,生怕错过了精彩的场面。 “新鲜的战报出炉。内有各府势力在此次大战之中,场上剩余人员的数据。以及各方势力场上优劣态势的分析对比,还有对此次战斗场面的详情记录,快啊,随时更新。”有消息灵通人士,利用前排优势,现场撰写了报导,兜售给一些来的较晚不明情况的吃瓜群众。 “祖传狗皮驱湿膏药,可保证你长时间站立引起的腰背酸痛,膏到病除。”有小贩高声叫卖,竟然也有人相信,生意红火。 “最新款恨天高,居家旅行观战之利器,让你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想看哪里就看哪里。”竟然还有卖鞋的,引得不少女子纷纷询价。 还有更为离奇的。 “特价强肾壮体术,一脉单传,预购从速啊。”有粗犷大汉也是高声宣扬。 旁边有人不明所以,“你在这里兜售这个有什么用?” 那大汉一脸神秘兮兮的贱笑,“你想,府中大战,必然很多人因此受伤。若是落下病根,家中妻子欲求不满,一定便会红杏出墙......” 旁人恍然大悟,“你这个人看着忠厚,满肚子怎么都是花花肠子。话说你那个什么术,到底有没有效果。” 这次潘过维府内的大战,引发起来的商业效应使得周边的小商小贩也发了笔小财。 华月先倒还罢了,张不三跟李不四心里有点痒痒。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自己怎么来的晚了。二人眼热别人赚钱,也不想想自家的生意能否跟这里扯的上关系。 府中的混战已经打了几个时辰,场上仅存了一百多人,已经累的奄奄一息。 阮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消耗,他身上也溅到了不少鲜血,是他刻意为之,免得别人产生怀疑。 环顾了一下场上的战况,所剩的那些人一半都是冷护法的手下,其他三府之中几乎消磨殆尽。 横七竖八的伤员把院子里的地面都铺满了,三位护法都不知道埋在人堆里什么位置。鲜血从府门快要流到了街上,这次战斗囊括了所有的黑魂卫。除了冷幽联醉酒仍在梦中以外,城主府的精锐之师通过这次火拼,一定是元气大伤。 阮软的目的初步达成,噬魂城越乱对他越有利。 趁着场面混乱不堪,他悄悄的从潘过维的府中穿过,来到个没人的所在。身形一纵,就从墙内跳出,直奔冷幽联的府中奔去。 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诛杀冷幽联。 府内的人手基本上全留在潘过维的府中,所以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来到冷幽联的大屋前。 四周静悄悄的,丝毫没有被外面的混战惊动。 阮软在屋外,隐约能听到冷幽联的呼噜声。 这家伙倒是睡的安稳。 他轻轻的推开了门,虽然室内的光线昏暗,但仍然可以见到冷幽联侧身面朝里躺在床上。 手中星航剑汇聚了三系真气,带着无坚不摧的剑气,就向冷幽联的身上刺去。 剑锋入体,真气瞬间在冷幽联的背上炸开,将他整个身子都破开了一个大洞。 一击得手,阮软立刻飞身出了府中。 反正杀了冷幽联,那个血婴大阵也无人主持,那些婴儿他现在也没法营救,先离开这里再说。 将身上外罩的衣服脱掉,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服装,解除了妆容,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身形起伏之间,顺着偏僻的小巷,一路溜出了噬魂城。 那些人万万想不到,就在混战之中,冷幽联已经被人暗中诛杀。 朱梓新这几日正在体会金丹境界的一些感悟。 他发现自己的木系真气,不仅可以用来拟化各种形态用来攻击,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有着很大的滋润作用。在他运转真气,调动周围绿色的木系元素之时,便可以感受到木系元素那种生机与活力。整个身体内的经脉被这些绿色的元素洗涤过后,一些淤血与暗伤都慢慢的有康复的迹象。 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他心中大喜。若是随着境界提升,是不是还可以为别人疗伤呢。 他有心尝试,将一只受伤的小兔放在掌中,运转木系真气。那些绿色的木系元素慢慢在他掌中汇集,一层绿色的光晕笼罩在小兔身上。 慢慢的,小兔身上的伤口在愈合。 果然可以,这下厉害了。 我拥有疗伤的手段,这可是之前不曾想象过的。 若是哪天春花身上不适,我就这么推拿一番,帮她解除了病患。佳人心下感激,说不定以身相许,岂不是美事一桩。 他的脑海内,浮现出一片旖旎温柔的景象,整个人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啪。” 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头上,把他打回了现实。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呆,我叫你半天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朱宏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 “哎呀,爹,我现在可是金丹境的高手,你这样打我,是不是太过啦。”朱梓新一脸的委屈。 “我是你爹,打你怎么啦,你就算是大罗金仙,我也一样可以收拾你。” 朱宏眼中带着慈爱之意,这孩子修为现在快追上自己了,怎么一天还是稀里糊涂的。 “你们学院的校友来了,还带着一位院长,赶紧出去迎接。” “院长?难道是高副院长来了?”朱梓新赶忙跟着朱宏前往议事厅。 议事厅中。 高云带着吴常理还有雨晴正在厅上坐着。 一路之上吴常理跟雨晴,将他们在幽州城的事情都告知了高云。 之前高云还在发愁如何前往噬魂城接应阮软,听到秘道的消息也是心中一动。 得知了朱宏目前的处境,随即决定先往幽州城再做打算。 朱梓新从后堂进来,看到吴常理与雨晴,也是非常欣喜。 高云他是见过的,入门考试之时,便是高云在旁主持。 “学生朱梓新,参见高副院长。”朱梓新赶紧施礼。 “梓新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雨晴见到他也是一阵惊喜。 朱梓新将自己如何押解赵丙乾,又在途中被赵丁一偷袭,被两人挟持到噬魂城,以及阮软将他救回的事情对众人描述了一番。 “你能安全归来就好,石头哥哥他人呢。”雨晴没见到阮软,心里有些紧张。 “他回噬魂城去了。” “那雨石将你留在幽州城,他自己又回去噬魂城做什么?”高云还是担心阮软的安危。 “他说他已经混入了黑魂卫,想继续搜寻剑盟与噬魂城暗中勾结的证据。”以朱梓新对阮软的了解,他一定是有所打算,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一个人在那里太危险了,我此行便是前来接应他。” 第七十章 遭遇困境 晦暗森林占地极广,覆盖了南部接近一半的领土,若不是那片迷雾笼罩,这里原本也是一个风景秀美之地。 各种珍禽异兽在此生活,接近林边就可以听到有灵兽传来的阵阵吼声。也是因为这里植被繁茂,加上迷雾弥漫,一般人无法涉足,才使得这里一直保持着原生态的地貌。 高云带着雨晴和吴常理刚刚进入边缘地带。 原本高云的意思是让雨晴跟朱梓新留在幽州城主府中以防万一。雨晴放心不下,非要跟着出来。她现在也是金丹之境,高云拗不过她,只能让她一起前往。 对于这次营救雨石的行动,高云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还是做好了一些应对的准备。 他将自己已经封存很久的洞天葫芦都带了出来,一路之上小心的擦拭。这是他成名时专用的法宝,配合着他火系真气的运用,威力巨大。 成为副院长之后,他与人交手的机会很少,这宝贝自然也就没有上场的机会。上一次使用,还是为了对付东部出现的魔教教徒。他受梵音城的邀请,前往魔教的老巢,与圣佛宗的一众高僧,将那里的魔教总坛连根拔起。 洞天葫芦妙用无穷,不仅可以放出火海,临阵对敌。内部还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收服生物,如同一个小型的牢狱。 吴常理见他腰间的葫芦,以为是盛酒所用。他以为高副院长也是嗜酒之人,闲聊之中,便厚着脸皮讨要酒喝。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脑袋上挨了几个爆栗。 雨晴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 她心思单纯,出谷之后虽然经历了一些变故,始终还是小女孩家的样子。这次担心阮软的安全,随行前往噬魂城,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吴常理的破妄镜借给了阮软,三人进入林中便有一些迷茫。 高副院长在前面开路,他修为深厚,在浓雾之中,灵识外放也就是十米方圆。 在这充满了未知的地方,三人都是小心翼翼,尽量走在一起,免得迷路掉队。 吴常理摸出了一个罗盘,虽然没有破妄镜的功能,但起码可以辨别一些方向。 在林中摸索了半天,几个人也没找到秘道的入口。 “你们上次怎么找到秘道的?”高云疑惑的看着四周。 “我上次同雨石带着破妄镜才找到了秘道,现在我也不敢确定具体的位置。”吴常理有些无奈,他本身就不是个细心之人,只能使劲的回忆当时秘道周围的情景。 “这森林这么大,怎么找啊。”雨晴有些慌乱,她一个女孩子在荒芜诡秘的森林之中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前方的树丛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情况。 高云摸出洞天葫芦,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 周围的树林中有灵兽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吼声,逐渐向三人所处的位置靠近。 “吼。” 一条黑影从树林中窜出,是一只头上有着独角的似牛非牛的灵兽。 “灵犀兽!” 高云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看来运气不好,竟然遇到这传说中的凶兽。 “唰唰唰。” 如同有着默契一般,几人的身后又出现了三条尾巴如同蝎子,身体像老虎一样的灵兽,将三人的后路堵死。 “毒蝎虎!” 高云见多识广,他知道今日必然有一番恶战。 毒蝎虎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尾巴上带有剧毒。一旦被它的尾巴毒素侵入体内,会让人神经麻痹,动作迟缓,实力大打折扣。 “你们注意自保,常理你看好雨晴。”高云语气显得十分凝重。 吴常理从怀中摸出几面小旗,运转金系真气,将自己与雨晴附近布下一个小型的阵法。 那些毒蝎虎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扑向雨晴。 雨晴手中蝶舞剑挥出,漫天花雨一般,紧紧的将自己包裹起来。 毒蝎虎还没到她面前,就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不能靠近。 吴常理嘿嘿笑道:“我这金刚如意阵对敌不行,用来防御却是极好的。” 高云见他二人暂时没有危险,与那头灵犀兽战在一起。 灵犀兽表皮坚韧无比,刀剑难伤,在三级灵兽中也属于顶尖的存在。头上的独角带着莹莹的蓝色光芒,冲向高云。 高云手持洞天葫芦,真气催动,一道火焰喷出,正中灵犀兽的头部。 一股烤肉的香气飘起,引得吴常理使劲抽了抽鼻子。 “高副院长你是要请我们吃烧烤么。” 雨晴在他头上给了一个爆栗,“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吴常理揉着自己的脑袋,“别打头,要打就打屁股,那里肉多。” 雨晴啐了一口,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不在看他。 灵犀兽被火焰烧中,整个头颅都变成了焦黑之色。不由得退后了几步,鼻子中喷着粗重的气息,显然是被激起了凶性。独角之上光芒大盛,再次向高云冲来。 高云再次催动火焰,将它逼退。灵犀兽狂性大发,不管自己浑身冒火,就死命的向高云发动冲击。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高云也有些着急,一时半会拿不下这个家伙,后面还有三只毒蝎虎正在对吴常理和雨晴不断的攻击。 在毒蝎虎猛烈的攻势下,吴常理也没有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不断的运用金系真气维持着金刚如意阵的运转。 “轰隆隆。” 金刚如意阵形成的屏障,在几只毒蝎虎不断的攻击下,已经慢慢的变得黯淡。 雨晴手中握着蝶舞剑,小脸发白。她虽然进入金丹境,但是还没有好好的感悟过。对于天地元素的利用更是一头雾水,没有形成自己的战斗手段。 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平时没有注重实力的提升,此时竟然不能帮上忙,严重的拖了队伍的后腿。 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是阮软在她身前帮她挡风遮雨。从来没有让她遇到过危险,现在看来,对她并非是什么好事。 不遇到困难,不去面对,自然就无法成长起来。虽然自己是一介女子,但是也不想做个柔弱的花瓶。阮软在身边还好,一旦离开了他的庇护,自己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不是成为了他的包袱。 她忽然想起了柳青衣,那个英姿飒爽的影子出现在脑海中。同为女子,柳青衣已经算的上出类拔萃了。她身为皇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传承者,肩上的重任一点都不少。比起很多男子,也一点都不逊色。虽然石猛与她交手,助她上位。但是她能走到名人榜前十,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 她渐渐的将心情调整平和,感受着体内金丹的旋转,将真气慢慢的释放全身。仔细的感悟着周围天地元素的变化,想让自己进入那种微妙的状态。 高云与灵犀兽的战斗还在僵持之中。这家伙悍不畏死,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让高云有点抓狂。这晦暗森林里怎么有如此多难缠的怪物,难怪噬魂城多年来屹立不倒,皇城也拿他们束手无策。 自己本身是来援助雨石,还没到达噬魂城,就被困在这里,这副院长的颜面看来是有点保不住了。他回头看向吴常理跟雨晴,发现他们情况也不乐观。 吴常理维持着金刚如意阵的运转,已经慢慢开始吃力。毕竟三只三级灵兽的围攻,已经快超出了他承受的能力。他只能飞快的转动体内金丹,不断将真气输送到阵法之中。但他知道一旦他真气枯竭,面临着就是三只毒蝎虎的直接攻击,他跟雨晴的性命就危在旦夕。 第七十一章 林中激斗 噬魂城如一头怪兽伫立在荒凉的石滩之上。 阮软从城内出来,一路飞奔。 看着噬魂城在身后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他心里一阵轻松。 终于逃出来了。 虽然没有能够救出那些婴儿,但是能暂时延缓魔主的计划也不错。 杜小白他们不知道回到学院没有,回魂草应该也送到高副院长手中了吧。 那个探子透露的消息,足够说明幽州城遇到的事情。皇城自然不会罢免朱宏的城主之位,也不给剑盟继续安插人手的机会。 噬魂城被自己这么一搞,在那个从未见过的城主回来之前,必然是乱成一锅粥。 他心中一段的盘算,已经来到了晦暗森林。 顺着秘道一路前行,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一阵阵咆哮之声,也有些疑惑。 这晦暗森林自己也来往过几次了,最近的动静仿佛有些大。 朱梓新送走了高云几人,也是有些坐立不安。 他平日显得呆头呆脑,并非是他愚钝,只是性格随和。秋寐离每次捉弄于他,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能感受到几人之间那份珍贵的感情,心里自然非常惦记这次营救活动的进展。 朱宏发现他这次离家以后,变得跟之前判若二人。 孩子长大了,不仅修为提升了,心境也成熟了许多。 自己多年的心血,终于浇灌出一颗茁壮的幼苗。虽然现在还略显稚嫩,终究是要成长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朱伯父,我回来了。”阮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朱宏见到阮软出现,大为高兴。 “雨晴跟你那个校友还带着高副院长也来了。”朱宏有点记不住吴常理的名字。 阮软没想道学院的动作还挺快,连高副院长都前来了。 “他们人呢?”阮软没见到人有些奇怪。 “高副院长带着吴常理跟雨晴去找你了,他们刚去了晦暗森林。”朱梓新见到他也是有些意外。 “不好,他们没有破妄镜,很容易迷失在那里。”阮软有点着急。 “我跟你一起去吧。”朱梓新也觉得事态紧急。 目前噬魂城中大乱,短时间内不会再对幽州城构成什么威胁。 朱梓新也曾经跟阮软一起经过那条通道,阮软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动身出了幽州城,直奔晦暗森林而去。 高云与灵犀兽之间的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毕竟火是这些野兽的天敌,灵兽不过是野兽通过吸收天地灵气进化而来,本性对火还是十分畏惧。高云手中的洞天葫芦,所含的乃是真气催动的三昧真火,对付这些灵兽有着天然的优势。 灵犀兽身体的大半,都被火焰灼烧的焦黑。仅凭着一股骨子里的凶性,支持着它没有倒下去。它口中发出沉闷的吼声,两只眼睛通红通红,死死盯着高云手中的洞天葫芦。 高云见它已经是强弩之末,哈哈大笑。 “孽畜,知道怕了就赶紧滚,免得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 吴常理在旁有气无力的叫道:“高副院长,你对着一头牛啰嗦什么。赶紧解决了它,我这边快要坚持不住了......” 灵犀兽盯着高云半天,突然转身向后跑去。 高云还没来及高兴,只见那灵犀兽带着一条体型更为巨大的灵犀兽,迈着沉重的步伐出现他面前。 这是一条成年的灵犀兽,体型如同一座小小的土丘。全身的毛皮透着土黄色的光泽,显然是经过了土系元素的洗礼,更加凝实光亮。 “吼。” 灵犀兽头上的独角蓝光闪烁,将磨盘大小的脑袋晃了晃,粗大的蹄子在地上刨着,扬起一片沙尘。 “嗖。” 巨大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黑压压的就冲向高云。 高云将洞天葫芦催发,一股炙热的近乎发白的火焰喷出。 灵犀兽经过土系元素加持过的表皮,被白色的炙炎烧灼之下,也开始脱水变形。它痛的仰天嘶吼,忍着剧痛继续向高云胸前顶来。 高云没想到它如此凶残,距离太近已经无法躲闪。 一块洁白色的玉牌在他胸口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情人的抚摸。 灵犀兽头上的独角已经接近了高云的胸膛,玉牌之上光芒耀眼,无形的一股力量将灵犀兽弹出老远,独角都断去了一截。两只灵犀兽眼中都带着畏惧的神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也不敢在冒然上前。 高云面上并无喜色,他摸着胸口的玉牌,眼中带着无限的温柔,犹自喃喃。 “又是你,干嘛要救我。”他佝偻着身子,神情有些萎靡。 看来这玉牌之中凝聚着他至亲之人的残魂,此时挡下一击,玉牌之上的光芒立刻变得黯淡了一些。 “不见青丝千万缕,仅余半生自蹉跎。”高云目光呆滞,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 吴常理这边已经是狼狈不堪,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高云,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高副院长别煽情啦,我,我......这里快要......要破啦!” 在三只毒蝎虎的猛烈攻击下,吴常理布下的金刚如意阵摇摇欲坠,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雨晴一直闭着眼睛在感悟着天地元素,被吴常理的声音惊动,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 “可是有什么感悟?”吴常理见她眼中有晶莹的光芒闪烁着。 “嗯,没有,我刚睡着了。”雨晴揉了揉眼睛。 吴常理:“......” 这一老一少,一个吟诗,一个睡觉。我这啥队友啊! 吴常理一股悲愤之意涌上心头,他感到体内金丹都在颤动,快要到极限了。 金刚如意阵的光芒渐渐黯淡,那三只毒蝎虎的利爪仿佛随时就要抓在二人的身上,那几张腥气扑鼻的大口中,一根根雪白的獠牙都清晰可见。 雨晴猛地冲出了阵中。 “你干什么,快回来!”吴常理眼睛圆睁着,他不明白雨晴这是何意。 雨晴的蝶舞剑挽起一片剑花,将三只毒蝎虎笼罩其内。 毒蝎虎已经久攻不下啊,看到有人出来,立刻就围了上去。 “你们快跑,我来抵挡一阵。”雨晴咬着牙带着三只毒蝎虎往旁边跑去。 高云也从回忆中惊醒,等他反应了过来,跟吴常理二个人看着雨晴的方向,不由得都张大了嘴巴。 “你们发什么呆啊,我拖不了太久。”雨晴以为他们两个人不愿让一个女子冲锋陷阵。 “你那边是我们来时的路。”吴常理一阵头痛。 雨晴:“......” 她稍一分心,那三只毒蝎虎已经伸出了锋利的爪子,带着猛烈的腥气,便要抓在她瘦小的身体之上。 高云扑了过来,手中洞天葫芦喷出炙热的烈焰,终究晚了一步,眼看着雨晴就要命丧虎爪之下。 “嗷呜。” 吴常理发出了一声惨叫,他不敢想象雨晴被抓的血肉模糊的样子。 雨晴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那些毒蝎虎的爪子在离她身上数寸之处就无法深入,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住。 “石头哥哥送我的这件翠纱羽裙,果然功能强大。”雨晴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高云的洞天葫芦喷出的烈焰将三只毒蝎虎烧的皮焦肉烂,毒蝎虎带着惨烈的叫声,向后退去,不敢靠近三人。 “吴师兄你刚才发出的什么声音。”雨晴看了一眼吴常理,对他刚才的表现非常奇怪。 吴常理满脸通红,“我刚才是想使用音波功来震慑它们。” 雨晴好奇的望向高云,“高副院长,吴师兄还有这样的绝招?” 高云咳嗽了两声,转过身去,肩膀一阵耸动。 “恩,这个......貌似确有这样的功法,不过那个名叫狮吼功,常理这个应该是缩水版的狼嚎功。” 第七十二章 惊天秘闻 阮软与朱梓新心急如焚,金丹高速运转,一路飞奔来到了晦暗森林。 他已经多次来回此处,对周围的环境已经非常熟悉。 希望他们不要乱跑,这样找起来还容易一些。 真气催动着破妄镜,在前方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柱,在这幽静昏暗的林中,非常的醒目。他还打开了灵识,感受着周围元素的波动。 就在那边! 有火元素的波动。 除了外来者,这林中应该不会有火元素的出现。 两人飞快的向目的地移动。 你们千万不要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坚持到我们到来。 阮软心中在呼喊。 两个人终于到达高云三人遇险的地点。 “这牛肉味道不错。” 吴常理正在用几根木棍搭起的篝火架子上,翻转着几块肥香四溢的肉块。 “这是灵犀兽,不是牛。”高云纠正着他。 “管它是啥,能填饱肚子就行。”雨晴抹着一嘴的油光,吃的像只小猫。 阮软与朱梓新看到几人没事,放下心来。 “给我也来一块。”朱梓新毫不客气的朝吴常理伸出手。 三人这时才发现阮软跟朱梓新的到来。 雨晴从地上跳起来,扑进阮软的怀中。 “你们没事就好,我就怕找不到你们。”阮软拍着她瘦削的肩膀。 “雨石!你怎么在这里,害的我们好找。”高云看到阮软,眼中一片激动之色。 “回去说,这里不宜久留。” “这肉味道不错,你不尝尝?”朱梓新正吃的香,头上挨了一记,很不情愿的跟着几人身后依依不舍的离开。 幽州城主府内。 “你说你杀了冷幽联?”高云对阮软的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恩,他前一晚跟我喝酒,无意之中透露了血婴大阵的事情。我亲眼所见,他将那些偷来的婴儿,关在他房中的密室之中,意图布置那惨绝人寰的阵法。”阮软的脑中还能回忆起那一幕恐怖的景象。 “你还挑起了那些黑魂卫的内战?”高云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小子。 “哈哈,那些亡命之徒,眼中只有利益,被我一番推动,自然是大打出手。”阮软对自己在潘过维府中挑起的大乱斗很是满意。 “这件事太过震撼,我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高云一阵苦笑,原本想着过来接应一下阮软,没想到他已经将这噬魂城搅得天翻地覆。虽然对噬魂城谈不上重创,也是大大消耗了对方的力量。 “这次潜入噬魂城收获极大。让我遇到了梓新兄,洞悉了冷幽联的阴谋。现在赵丙乾跟赵丁一就关在城主府的地牢之中,高副院长,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二人。” “仅仅这两人还动摇不了剑盟的地位,毕竟他们二个只是金剑门的人,剑盟肯定不会承认此事跟他们有关系。”高云对形势把握的比较到位。 高云作为天行学院的高层,对皇城内的势力分布心中有数。夏江河都只能通过流霞仙境传递信息,他自然不可能冒然的,通过手头的两个小角色去剑盟兴师问罪。眼前的一些信息只能反映出剑盟有一个庞大的计划,但是具体的内容他们还无从知晓。 既然噬魂城暂时不能对幽州城有所威胁,只能先从别的方面入手,眼前正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王大成你还记得吗?”高云沉思了半天,突然问道。 阮软好像听说过这个人,但是貌似没有交集。 “是王大川的弟弟吧,当日赵丁一偷袭我跟春花,还是大成师兄出手援助。”雨晴对王大成印象比较深刻。 “学院庆典之前,林香柔导师不是派他前往梵音城了么?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雨晴大眼睛眨巴着。 “我也不知道,大成这孩子性格豪爽,没有什么城府。他去了梵音城以后,一直没有音讯。”高云目中带着焦虑。 “难道不是简单的传讯么?学院还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不成。”雨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高云叹了口气,“确实是去送信。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阮软几人,缓缓地说出了一段惊人的往事。 数百年前,天苍大陆北面通往域外的通道被打开,无数的域外天魔蜂涌而入。皇城组织了天苍大陆之上所有的势力一起共同御敌,为了保卫家园而战。 大战之中,无数的域外天魔被斩杀,天苍大陆的高手也损失惨重。 双方都是殊死相搏,眼看战斗就要胜利。域外天魔利用血祭大阵,召唤出了一条巨大无比凶猛的恶龙。 皇城之中,所有的高手尽出,也不能阻止恶龙的横行。 人类的存亡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皇城的城墙都被恶龙毁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隐居的人类强者楚天行出现。他手持天行宝剑,与恶龙激战七日七夜,最终于将恶龙斩杀。并将恶龙斩为几段,分别镇压于天苍大陆的各个隐秘之处。 楚天行一战成名,在击退了来犯的域外天魔之后,北方的通道重新被封印。而他孤身仗剑隐居起来,皇城为了纪念他对天苍大陆的杰出贡献,设立了天行学院。 高云将这段历史缓缓道来,听的几人均是一片神往。 “天行学院成立以来,不断地培养着杰出的青年,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天苍大陆的安危。” “域外天魔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太大的动作,不代表着他们放弃了对天苍大陆的野心。” “我与夏院长一直关注着天苍大陆各处的动静,就在这几年,我们发现各地均有魔族出没的迹象。他们从正面进攻转为地下活动,而且已经偷偷渗入了各大势力。”高云的语气变得十分凝重。 阮软几人听到这些消息,心头也变得沉重起来。 “魔族当年显然在天苍大陆各处均留下了种子,他们一直潜伏着,期待着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大成这次是我们专门派往梵音城送信的,信中的内容便是提醒梵音城,那边魔族的活动日渐猖獗,让他们赶紧采取行动,以免魔族声势壮大。” 高云白须颤动,显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本来这些事,不应该现在就告诉你们,我跟夏院长还想尽量的争取时间,等待你们成长起来。”高云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在几人身上掠过。 “特别是雨石,我们都对你抱着深深的希望,不想过早就把重担压在你身上,毕竟你年纪还小,未来发展的空间很大。” “高副院长,雨石明白,现在学院的危急,也是我们每个学员应该挺身而出的时候。”阮软明白他一番话后面的含义,看着高副院长花白的发须,想起了爷爷的样子。 “我们要去寻找大川师兄。”雨晴聪慧伶俐,也明白了高副院长的意思。 “恩,顺便去看看梵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朱梓新也一点即透。 高云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些还显得青涩稚嫩的孩子们,他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 他提笔写了一份书信交给了阮软。 “此去梵音城责任重大,你们带着我的手札,当可交给那里的住持。” 吴常理在旁边懒洋洋的用手指剔着牙缝,“你们这些人啊,若论对付人的手段,除了我还有谁。” 众人冷不防听他开口,说的莫名其妙,看向他的眼中都是鄙视的目光。 “我要先回学院,柳家家主的伤势还需要我去照料。现在回魂草已经有了,就等你们去了梵音城找回王大川,顺便与柳青衣跟石猛会和取回宁神花,你们这一群小家伙担子不轻啊。”高云显然是非常看好这一股不小的力量。 吴常理挠着头,有些欲言又止。 高云见他神色古怪,不解的问道:“常理你还有什么顾虑。” 吴常理嘿嘿一笑,“那这次梵音城之行,算我们多少学分啊。” 第七十三章 人去寺空 梵音城坐落在碧江东部的金色细沙滩边,日出东方,霞光万丈。整座城市沐浴在阳光之中,市中心一座庞大的庙宇,除了供奉金尊佛像之外。在庙宇中央的广场上,还耸立着一具高大的石像。 “我还以为这城里全是和尚。”吴常理看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并非是和尚才能信佛,所谓佛祖心头坐,酒肉穿肠过。有信仰不必拘泥于形式。”朱梓新说的一本正经。 雨晴格格的笑着,“梓新哥哥这境界提升了,心态也如此洒脱。” “他们两个就是说说,你当他们真的信佛,那些清规戒律就能要了他们的命。”阮软最为了解两人的性子,这对活宝在一起,一路上也是颇多欢乐。 梵音城的街道十分的干净,路边的建筑也都非常的古朴庄重。 与其他的城镇相比,这里显得一片素雅安静,完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喧嚣之声。 庙宇之中的钟声远远的飘荡在城中,给这里平添了许多静谧祥和之气。 “这里确实不愧是佛门圣地,但感觉好像缺少了点什么。”雨晴的大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 “你是在热闹的地方呆多了,猛得静下来就不习惯么。”朱梓新到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我也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吴常理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阮软在他头上弹了一记,“我看你是几天没喝酒,酒瘾犯了吧。” 吴常理脸上一红,“雨师弟懂我。” 几个人从幽州城出来,乘坐日月飞梭,本来用不了一天的功夫。不过刚过碧江,雨晴看到这东部沙滩景色迷人,少年心性大起,一路游玩了两天才到了梵音城。 梵音城属于圣佛宗的发源地,自从总部搬至了皇城内,这里就以城中的梵音寺统一管理。天行学院之中的圆空和般若都来自于此。梵音寺就像城主府一般,坐落在城市的中心。现任的住持悟通大师,就是这里的最高管理者。 四个人一路在街道上走着。 吴常理突然跳了起来,“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其他三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这里都是吃斋念佛的,不会城里没有荤腥,只有素食吧,那岂不是要淡出个鸟来。” 三人一愣,都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哈哈哈,幸亏我早有准备。”朱梓新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装的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肉食。 吴常理上前就去拉扯他的包裹,朱梓新推开他的手。 “一百学分一只烧鸡,二百学分一壶好酒。” 他倒是学起了秋寐离当日的做派,奇货可居起来。 吴常理见他无赖,只能使出他男女通吃大法,一副你若不给,我便用强的架势。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来到了梵音寺前。 比起别的地方的寺庙,这里可是显得雄伟宏大许多。 两扇漆黑透亮的大门,紧紧闭着,彰显着佛门的威严。 “天行学院弟子前来拜访悟通大师。”阮软在门外高声通禀。 半天无人应声,寺内静悄悄的,一阵冷风吹过,整条街道透着一股凉意。 “这些和尚并不好客啊,说不定都出去化缘去了。”吴常理一本正经的分析。 “化你个头啊,你当这是穷乡僻壤的小庙。”雨晴啐了他一口。 阮软与朱梓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上前去用力推动大门。 大门紧闭着,显然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在这里等着不是办法。”阮软有些不详的预感。 四人看着寺庙的围墙,运转真气,飞身上了墙头,数丈的高度现在自然为难不了几人。 庙里空无一人。 四人在大殿以及厢房转了半天,竟然一个和尚都没看到。 偌大一座庙宇,起码也有上千的僧众,怎么会一起消失。 此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吴师兄,你说那药仙阁离这里有多远。”阮软看向吴常理。 “有数千里路吧,毕竟药仙阁隐居在东部的龙爪山脉之中。” “我们先去城中住下,看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阮软四人只能从梵音寺中出来,找了一家客栈打算住下。 客栈的老板是一名五十多岁微微发福的老者,见到生意上门,也是满脸堆笑。 “我等初来贵地,想向老板打听一下这城中的情况。”阮软一脸和气的掏出了一小锭银子。 客栈老板看到银子,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客官想了解什么,在下自当知无不言。” “这梵音寺最近可有什么变故,我等前来拜佛求香,却看到大门紧闭,不得而入。”阮软只能委婉的旁敲侧击。 “少侠有所不知,这梵音寺平时香火旺盛,登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客栈老板舔了一下嘴唇,“只是前几日,寺中的住持悟通大师,带着一众弟子匆忙离去,所以现在寺中空无一人。” “这又是何故?”阮软猜不透发生了什么。 “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也许你们住上几天,他们就回来了也说不定。”客栈老板生意经倒是盘算的不错。 出了何等大事,会让悟通大师带领弟子倾巢而出,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此事透着蹊跷。 “在此之前,寺庙中可来过什么特殊的人物。”阮软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哦,你这么一说吧,我倒是想起来。”客栈老板一拍脑袋。 “佛光宗的紫禅上人前一阵来过寺里,好像还跟悟通大师讨论过佛法,两人起过一段争执,具体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佛光宗是什么来历?”朱梓新好奇的问道。 “之前也属于梵音寺,那个紫禅上人与悟通大师当年曾竞争住持之位。后来悟通大师当上了住持,紫禅上人就带着自己的一系弟子另起炉灶,说起来他们也是同门啊。”客栈老板对这段往事倒是历历在目。 佛光宗。 表面看起来像是派系之争,不过梵音寺的全部僧众都去了哪里。就算是有所纠葛,也不至于全体出动吧。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佛光宗在什么方向,我们前去看看。”阮软决定走一趟。 “客官不多住几日在等等看么?”客栈老板见生意要黄,赶紧挽留。 阮软留下了一锭银子,“没关系,老板你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你尽管告诉我位置就行。” “佛光寺就在离这数百里外,东面的龙爪山脉的山峰之上,那里地势凶险,人迹罕至。”客栈老板无可奈何之下指出了方向。 出了梵音城,阮软拿出了日月飞梭,四人一乘迅速的向佛光宗方向飞去。 “石头哥哥,你怀疑梵音寺的事情是佛光宗搞的鬼?”雨晴见他一脸严肃,心中也猜测到了他的想法。 “现在还不能判定,不过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关系。”阮软心思缜密,道破了其中的关键。 “也许他们谈经论道,顺便带着弟子游山玩水呢。”吴常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朱梓新也学着阮软的动作,在他头上拍了一记。 “你这个人是单纯还是傻。这明摆着出了事情,你还看不出来。” 吴常理被他一顿抢白,涨红了脸。 “那你到说说看,他们为啥不在庙中。” 朱梓新摆了摆手,摇头晃脑煞有其事的分析着。 “他们之前为了主持之位,就曾经翻脸。如今定是为了冰释前嫌,摆下了酒席,从此握手言和,欢聚一堂,合家欢乐。” 阮软抬起手来,在他们两人头上分别弹了一下。两个人不敢再胡言乱语,互相瞪着,气鼓鼓的犹如两只蛤蟆。 第七十四章 登门拜访 龙爪山脉,顾名思义,像一只从天而降的巨龙之爪耸立在东部的大地之上。 据说以前这里是一片低洼地带。 数百年前,恶龙横空出世,楚天行与之激斗七日七夜,将恶龙斩杀。躯体分为几段,形成了断龙山脉,而龙爪被弃至于此,形成了此地险恶的地貌。 远远望去,龙爪山脉狰狞崎岖,数道山脉曲折蜿蜒,一道主峰直耸入云。 站在山脚之下,抬头便是乌云密布。仿佛恶龙的恨意久久都未散去,让人心中颤栗。 这佛光宗选择在此开宗立教,十分的诡异。 佛法正大光明,此地却阴森可怖,显得格格不入。 难道真的是胸怀大慈悲,越是险恶之地,越需要佛光普照。 阮软显然不这么认为。 高副院长之前讲述的那段故事,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内心。 天苍大陆之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只是有着剑盟的影子。剑盟显然只是被幕后黑手推动,真正在后面策划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域外天魔。他们潜伏多年,一定是在谋划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天苍大陆格局的阴谋。 从虚谷到澜州城再到噬魂城,这黑手范围之广,已经涉及到了几乎整个天苍大陆。 如今梵音城的异象,如果也是域外天魔的主使,那这天地之间已经遍布了他们的爪牙。 自己这边只有天行学院,跟皇城的几大势力。关键是这几大势力之中,也隐藏着域外天魔的身影。 魔影重重,阴霾遍布。前方荆棘丛生,道路坎坷。 他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十分沉重,自己的身世之谜虽然已经揭开。但接踵而至的种种迹象,使得很多事情变得朴素迷离。拨开了一层迷雾,前方还是一片黑暗。 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如果有楚天行前辈的本事,便是天大的阴谋,我自一剑破开。管你什么计谋策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提升实力,为了家人,为了天行学院,为了天苍大陆的苍生,我要变强。强大到让这一切跳梁小丑,颤抖胆怯,匍匐在我的脚下。 已经是寒冬之际,山脚之下开始飘起了雪花。 四个人在雪地中,被一阵阵寒风刮的眯起了眼睛。 进入了金丹之境,已经是不再畏惧寒暑,但自然之力终究还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抵御。 山风如刀,将几个人吹的摇摇欲坠。 四个人挽着手,在陡峭的山道上艰难前行。 “这个佛光宗,把个破庙建在这么个鬼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朱梓新缩着脖子,边走边骂。 “是谁之前说,在这里大摆筵席,合家欢庆的。”吴常理一点都不放弃打击他的机会。 “在这里别说吃饭了,呼吸都能把肠子给冻住。这些和尚难道不近女色,就火气大的可以不惧寒冷。”朱梓新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梓新哥哥,你不是也不近女色吗?为什么你怕冷。”雨晴一脸的促狭。 “我,我......”朱梓新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托词,脸色涨红了起来。 “我看你红光满面,一定是火气太旺。来,来,给我暖暖手。”吴常理见缝插针,将冰凉的手塞进朱梓新的脖颈之中,面上还露出享受的神情。 感受到身边这对活宝的嬉闹,阮软的心情好了不少。 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这几个好兄弟。 人生一场梦,何须太彷徨。 他没有阻止二人的打闹,心中带着一丝暖意。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已经失去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欢乐与纯真。 域外天魔怎么了,大不了与他们誓死相博,前人能做到的事,我们也一样可以。 他的心境比之前相比,隐隐又有了一些感悟。 之前只是一腔热血,现在又多了一份豁达。 体内的金丹比之前更大了一些。随着他心境的提升,金丹转动的速度更加飞快,三条元素构成的细纹凝结的也更加清晰。如果再感悟到一种元素,就可以进入金丹后期。五系元素全部感悟,就可以达到金丹大圆满。 他的金丹蕴含着五行之道,比起别人只有一种元素的感悟,难度大了何止数倍。但带来的战力提升也非常明显,这就是有得有失吧。 风雪之中,前方的山门隐约可见。 “这次前往佛光宗,我们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不同以往的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阮软仔细的叮嘱着其他几人。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上去要人么?”朱梓新有些兴奋。 他晋级金丹,对木系元素有所感悟,比之前刚突破与阮软交手之时,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只是金丹初期,他的战斗力一点也不弱。起码比吴常理要靠谱,他是这么认为。 吴常理才没把他放在眼里,好歹也是天行学院名人榜前十名选手,他也是有着诸多的手段。 虽然他一直表现的毫无出彩之处,为人也有些颠三倒四,能从众多天才之中脱颖而出,绝对不是靠着他那男女通吃的本事。 雨晴在四人之中实力最弱。她晋升金丹之境,到现在还没有感悟出自己的元素。那日在晦暗森林面对危急之时,拼命的感悟,也没有任何效果。最后还是凭借着法宝护体,误打误撞的配合高云诛杀灵兽。不过杀敌不足,自保倒是没有问题,况且身上还有翠纱羽裙。 山门之前。 四人停下了脚步。 这里位于山腰,环境像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仅没有风雪阻路,温度都变得如春天一般。 山上的景色不在模糊,一片青翠虬曲的苍松映入眼帘。 前方一块巨大的山石之上,刻着两个古代篆体的“佛光”大字。 山门内雄伟的殿堂金光闪亮,四周青松古柏衬托得整个宗门宝相庄严,好一处清修之所。 “天行学院弟子前来拜访紫禅上人!” 声音在四周荡起回音,久久的萦绕在山门之上。 一队穿着青色僧袍的和尚出现,为首的弟子合什行礼。 “几位施主来此见主持有何要事。” “久闻佛光宗佛法精深,我等前来自然是想瞻仰一下紫禅上人的风采。”阮软语气还是比较客气,毕竟现在敌我不明,不能冒然行事。 “佛光宗隐居于此,不对外门开放,各位请回吧。”那弟子不慌不忙,意欲让众人吃个软钉子。 “既然隐居,为何又去梵音寺论法,看来紫禅上人灵台未必清静啊。”吴常理才不与他客套,一针见血。 “大胆,你什么身份,敢如此诋毁住持,罪过罪过。”那弟子闻言目中露出凶光。 “果然是得道高僧,一语不合就妄动嗔念,你这和尚怕是半路出家吧。”朱梓新在旁煽风点火。 “阿弥陀佛,念你们年少无知,不与你们计较,速速离去,休要在此扰乱清净。”那弟子言语之中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你家住持好大的架子。所谓佛度有缘人,今日我等登门拜访,便是适逢其会,如此待客,便是佛门之道?”雨晴牙尖嘴利,也一点都不肯输了气势。 “不必多言,我家住持不会接见你们,恕不远送。”那弟子显然懒得与他们理论,做出了赶人的动作。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咯。”阮软大笑声中,长袖一拂。 一股凌冽的真气,就向那群弟子扫去。 对面见他随手一挥,感觉到自己处于惊涛骇浪之中,身子都站立不稳,向后连连退去。 “上,拿下他们。” 领头的弟子一挥手,身后的众人都拿出了哨棍戒刀,将阮软四人围在当中。 第七十五章 主动讨打 这些弟子修为都在筑基后期,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不过对上阮软四人的金丹境,却有如儿戏。 朱梓新有心试试自己最近的感悟,施展出了一招“千针万叶”。此乃是他目前最强的招数,最为适合群攻。 他开始将体内木系真气飞快的运转,在身体周围升起一层绿色光罩,带着一股清新芳香的草木之气,将木系元素的力量聚集在一起。 绿色的木系元素形成的光罩逐渐明亮,发出耀眼的光芒。光罩猛地向外扩散,碎成千丝万缕。一缕缕的木系元素幻化成为千百枚绿色的树叶和松针,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那些佛门弟子只见眼前绿光一闪,身体便纷纷中招,各个站立不稳,委顿在地。 朱梓新出手旨在威慑,并未痛下杀手。他也头次运用此招对敌,见到效果不错,不禁意气风发,看着身边几人露出得意之色。 “华而不实。”吴常理在旁边泼着冷水。 朱梓新见他语气之中酸意十足,更加不可一世起来。 他与人交手经验不多,之前也就在虚谷洞窟中杀过一些老鼠。此刻一招就将对方数十人的围攻击溃,难免会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快去通稟你家住持,你们这种货色就不要出来献丑了。”朱梓新拍了拍手,显得十分从容潇洒。 雨晴在旁看到他老气横秋装模作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领头弟子带着一众弟子从地上爬起,灰溜溜的退回山门之内。 寺内钟声响起,是那领头弟子发布了紧急的消息,正是召集门人的信号。 他站在一处石台之上,手中拿着一面小旗,不断的挥动。 “结阵。” 寺庙之中涌出数百僧侣,按照特定的方位,摆出一个大阵。人群不断奔走,显然训练有素,很快就在空地上摆成一个卐字图案。数百人口中唱着佛号,随着脚下移动,那卐字图案不断转动,发出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威势不凡。 朱梓新看傻了眼,“这是什么玩意。” “此乃金光伏魔阵,合数百人之力为一体,威力不容小视。”吴常理精通阵法,一眼便看出了来历。 “可有应对之法?”朱梓新连忙问道。 “那是自然,有我在绝对没问题。”吴常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快点讲啊。”朱梓新看不惯他的装腔作势。 “方法很简单,一个字,跑。”吴常理话音未落,自己一溜烟的就向山下冲去。 阮软三人看着他风驰电掣般的身影,呆了一下,也只能跟在他的背后撒腿狂奔。 山中一处隐秘之处。 “哎呦,哎呦,听我说,别打脸,哎,下手轻点......”吴常理抱着头被阮软几个人一顿乱揍。 朱梓新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痛下狠手的机会,雨点般的拳头将吴常理打得嗷嗷直叫。 风雨过后见彩虹,吴常理深深印证了这一点。 他的脸上被一通拳脚,打得出现了几道红色的痕迹,在那里不断的呲牙咧嘴,显得极为痛苦。 “你们手脚真重,对敌之际也没见如此卖力。” “你说你吧,遇见点困难就独自跑路,该不该打。”雨晴平时不会与他们打闹,刚刚也参与了进来。 朱梓新抱着肩膀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呸,我当你有啥妙计,竟然是要我们跑路。开场好不容易建立的高手形象,全给你破坏了。” 吴常理冲他嘿嘿一笑,他此时满脸青肿,自然是比哭还难看。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有所不知。”他嘴巴抽了一下,应是牵动了痛处。 “那金光伏魔大阵,在日光之下威力无比,所以不宜白天与之正面交锋。我让你们离开,也是为了让大家省点力气。晚上的话,此阵就形同虚设,到时候自然拦阻不了我们。”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误会半天。”雨晴眼睛眨巴着,有些不好意思。 “我总不能在敌人面前暴露了我们的意图,倒是你们真是舍得在我身上出力。”吴常理一阵苦笑。 雨晴听他说的隐讳,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吴常理向后一躲,撞在了朱梓新身上。 “我看你是被打的轻,还敢吃我豆腐。”朱梓新作势欲打,一掌就朝着他脑门之上拍过来。 吴常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无此意。 朱梓新的手掌依旧不停,拍在他的头顶。 吴常理正欲大声呼痛,忽然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朱梓新掌上传来。 正是朱梓新利用自己感悟出的方法,运转木系真气替他疗伤。 他浑身舒爽,如同烈日当空跳入了冰凉泉水中一般,全身毛孔都透着一丝慵懒惬意的感觉。那种温柔的滋润,让他不禁微微的呻吟起来。 雨晴听到他怪声怪气,羞红了脸,拿出一方手帕塞住了他的嘴。 过了一会儿,朱梓新收回了真气。 吴常理浑身上下神清气爽,脸上的青肿都消失不见。回味着刚才那种美妙感觉,看着几人,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几个人见他神色奇怪,以为他要心中还存有怨念,想要伺机报复。 “我们刚才不是故意的,下手没有分寸,吴师兄切莫动怒。那条手帕,我就不要了,便送于你吧,当作是给你赔礼。”雨晴装出可怜的样子,毕竟是自己先前误会了他。 朱梓新也连忙抱拳,满脸堆笑。“吴师兄,刚才有所得罪,主要是我这人嫉恶如仇,光棍眼里揉的不沙子......” 吴常理带着奇怪的表情,身子向前迈出,将他双手握住。 朱梓新大惊失色,“吴师兄,我知道错了,刚才我不应该使那么大的力气。念在我替你疗伤的份上,原谅我这无知之过。” 吴常理双眼泛光,“求你们再打我一次,越重越好。” 几人心下都是一沉,完了。这人是不是被打傻了,竟然还有如此要求。 吴常理见几人不敢动手,心里有些着急。 “我所习功法颇为特殊,刚被你们一顿乱揍,我的修为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所以你们尽管出手,我说不定就此突破,还要感激诸位。”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道还有如此诡异的功法,挨揍就能提升修为,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功法万千,说不定就有如此神奇之术。 像金钟罩铁布衫等一些外门功夫,确实有用外力击打,以达到炼体的效果之说。 难道吴师兄对此也有所涉猎,年纪不大心性如此坚韧,果然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众人看向他的目中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吴常理见三人原地不动,索性往地上一躺,眼睛紧紧闭上。 “尽管下手就是,为了突破也顾不了许多。马上就要面临一场苦战,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保障。” 三个人无奈,只好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只将吴常理打的欲仙欲死,死去活来。 打了半天,三人停手。 这次与之前不同,都是卖了力气。朱梓新尤为兴奋,难得有个如此免费的人肉沙包让自己练手,打的好生爽快。 几个人在旁一边歇息,一边等待着看吴常理如何突破。 吴常理虽然是奄奄一息,但精神依然很兴奋。 “朱师弟,可以帮我疗伤了。” 他眼中一片期待,正等待着那美妙的感觉遍布全身。 “哎呀,不好意思。我那疗伤手段只是初步掌握,目前只能一天施展一次。方才已经施展过了,明日才可继续施法。”朱梓新愁眉苦脸,有些一筹莫展。 吴常理:“......” 他此时浑身疼痛,身子要散架了一般。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支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噬魂之毒 夜幕降临,在半山腰上可以看到头顶繁星满天,若不是寒冬腊月的冷风如刀,也是一片瑰丽的画面。 四条黑影趁着夜色低沉,悄悄的摸到了佛光宗山门前面。 做完了晚课的僧侣还未入睡,禅房之中点点灯火,使得着这夜晚显得不那么寂寞。 被白天几人那么一闹,山门之前多了几个守护的僧侣。 “要想办法进去,但是尽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阮软对着几人低声的吩咐。 吴常理的伤势经过一白天的休整,敷过一些疗伤之药以后,已经并无大碍。虽然只是皮肉受伤,但他心里却是有苦难言。 他自然不能告诉几人自己并非是为了突破,只是想再次体会被木系元素滋润的愉悦。自己入门三年,从没有像今日如此狼狈,为了不被几人笑话,他只能强忍痛苦自作自受。 说来也巧,经过这一番捶打,他体内的金丹确实有所增大,只差一丝就可以进入金丹中期。他也不明其理,只能归功于木系元素锻体确实有效,难不成真的认为自己需要挨打才能提升修为。 他从怀中掏出破妄镜,运转真气,念动口诀,破妄镜射出一道金光。 三人不明白他的意图,这是嫌别人发现不了自己的行踪还是怎地,弄的这么显眼。 吴常理也不管他们的想法,将破妄镜对着四人照来。 “这是破妄镜的另一妙处,可以隐藏身形。”他一边操控着破妄镜,一边跟三人解释。 果然在破妄镜的光线覆盖之下,四人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 还有这种手段? 朱梓新呆呆地望着他手中的小镜子,这玩意不得了啊。 “走啊,发什么呆。”吴常理见三个人傻傻的看着自己,一挥手示意三人跟上。 四人在破妄镜的掩护下,就这么悄悄的溜进了寺庙之中。 “白日里怎么不见你使出这等手段。”朱梓新还没有从震撼中回味过来。 话刚出口,头上就挨了一记。 “你当别人眼瞎啊,这破妄镜也就是在光线暗淡之中才能发挥作用。你当是真的隐身了。”吴常理终于有机会还回了他一下,也算是略微报了白日之仇。 “你们两个把别人当做聋子了么?还在这里叽叽喳喳。”阮软见两个人犯二,只能在他们两人头上各拍一下。 朱梓新还待理论,看到阮软对他狠狠一瞪,连忙捂住了嘴巴。 四人顺着暗处在寺庙中游走。 穿过一排排的禅房,往最中央的大殿摸去。 大殿之上点着许多长明灯,宽阔的大厅内供奉着金身的佛像。 佛像之前,站立着一人。负手背对门口,身材高大,一袭黑衣显得精神干练。 在他身后,跪伏着一排僧侣,其中就有白日在山门主持大阵的那个领头弟子。 “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衣男子声音之中透着威严,显然久居高位。 领头弟子恭敬的答道:“是几个天行学院的小子,说是要见住持。” 黑衣人“咦”了一声。 “他们如何寻到此处,可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们只是说要见紫禅上人,我告知他们不见客。他们偏要硬闯,结果我布起大阵,他们就跑掉了。”领头弟子倒是没有隐瞒。 “恩,几只小虾米罢了,不足为虑。你做的不错。”黑衣男子声音之中带着某种摄人的气势,让人听到不敢违背。 “悟通那个老家伙可否松口。” “悟通大师在地牢之中,曾破口大骂城主,态度依然强硬。”领头弟子垂着头不敢抬起。 “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本府的手段。”黑衣男子转过身来,在灯光之下,只见他狮鼻阔口,眼窝深陷,一脸凶横之色。 “他不开口,每日便在他面前杀掉十名僧人,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城主手下留情,不是说好了只要听命城主,就不伤我同门之人。”那领头弟子大惊失色,说话都变得激动起来。 “什么同门之人,你们都已经另立门户,难道不想要紫禅上人的性命了吗。”那黑衣男子语气变得冰冷,目光之中犹如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我们佛光宗源自梵音寺,那些都是往日的同门师兄弟啊。”领头弟子眼中已经带着泪水,不住的在地上磕头。 “废物,要你何用。” 黑衣男子见他不肯就范,手中一道黑气射出,没入了那领头弟子的体内。 只见那领头弟子浑身颤抖,整个身体不断地痉挛抽搐。在地上缩成一团,显然是经受着无比的折磨。 朱梓新看的心中不忍,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阮软在旁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稳定住他的情绪。 “再给你三天时间,按我说的去做,否则这世上再无紫禅上人。” 黑衣男子撂下这句话,身形一动,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踪影。 大殿之上,跪伏的一群僧侣上前去扶起了那名领头弟子。 “我等无能啊,让恩师受辱。”那领头弟子痛哭流涕,一众僧侣均是黯然无语。 阮软让吴常理撤掉了破妄镜。 四人出现在大殿之内。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那领头弟子吃了一惊。 “眼下情况危急,我们换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吧。”阮软从方才的谈话中已经判断出了此人只是受人胁迫,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素雅的禅房之中,一灯如豆。 “你说紫禅上人是被噬魂城主所擒?”阮软听到这个消息也为之震惊。 “正是,刚才那个人便是噬魂城主严若松。家师便是被他俘虏,作为威胁我等的筹码。”那领头弟子脸上一阵惭愧之色。 “那悟通大师又是怎么回事。”阮软心中暗暗有了一些线索。 “那日家师紫禅上人与悟通大师一起论道,两人意见有所分歧。回来之后便遇到了严若松,他将家师拿下,用来威胁我们去骗悟通大师来此。” 灯火摇曳之中,忽明忽暗地映在他脸上,只见他的嘴角微微地颤抖,内心显然不断的挣扎。 “悟通大师前来,随行人数不多。严若松又出手将悟通大师制住,安排他的弟子将寺中僧人陆续召来。显然是不想有人知道此事,将梵音寺僧人都囚禁了起来。” “他如此大动干戈,到底是想做什么。”阮软也猜想不到严若松的目的。 “我们只是怕家师有所闪失,听命于他,具体的内情恐怕只有悟通大师知道。”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去怎么也能将他拿下,还能被他胁迫。”朱梓新感觉这些和尚很不靠谱。 “在他拿下家师之前,已经在庙内的水井之中下了噬魂之毒。我们都中了他的毒,只要他心念一动,我们就会毒发身亡。”领头弟子眼中透着无奈。 “那梵音寺的众人都关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后山,一座山洞之中所设的地牢内。”领头弟子看着阮软,眼中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这少年代表着天行学院的身份,如果能够得到天行学院的帮助,眼前的危机也许还有化解的机会。 阮软不断的将这些线索反复的梳理在一起。 噬魂之毒。 看来这严若松手段确实不一般,而且心思险恶,此人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难怪自己在噬魂城大闹一番,没有见到他,他却是来了这里,开展更为阴险的计划。 毒之一道,阮软从未接触过。 毕竟这些手段在仙门大宗之内为人所不齿,偶有人用此手段,必然被各大宗门通缉。 既然严若松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秘密,应该暂时不会伤害到这些僧人。 眼下能做的只有先去将悟通大师解救出来。 第七十七章 深入地牢 龙爪山脉连绵数千里,若不是有人带路,想在这山中找到隐秘的一处山洞,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 阮软四人随着那名领头弟子顺着陡峭的山路,一路蜿蜒曲折,终于在来到了位于后山的山洞之中。 在路上交谈中得知这名弟子名叫圆吉,是紫禅上人的弟子之一。 吴常理觉得这个名字极为不妥,与圆寂谐音,怎么会取了如此不祥的法号。 圆吉此时已经将几人当做了救命的恩人,也不敢与他争辩。 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草木遮掩,一般人还真的寻不到这里。 洞口虽小,但是里面确是别有洞天。 几个人猫着腰钻进洞内,通过一段狭窄的通道,面前向下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这山洞明显是天然形成,经过后人的改造,如同一个大肚的瓶子一般,让人不禁感到十分神奇。 “这里难道以前就有如此设计,怎么会建造一所地牢?”朱梓新对自己的发现有些沾沾自喜,他跟着阮软多时,也学会了分析一些事情。 “这也是我佛光宗的由来。”圆吉显然知道一些隐情。 朱梓新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追问。 地下大厅之中,被一道道的粗大的精铁栏杆分隔成数百间的牢房。 大半的牢房都关押着梵音寺的僧侣,一个个盘膝坐在地上,默然静坐,并无一人发出声音。 看到圆吉进来,这些僧人也仅仅是看了一眼,继续合什端坐。 “悟通大师,弟子不肖,让您受委屈了。” 圆吉打开了一间牢房,面对着里面的一位老和尚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老和尚正是梵音寺的住持,悟通大师。 他看到圆吉这番样子,叹了一口气。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不必多言,我是不可能让奸人得逞的。” 阮软四人看到他坚定的神情,对这悟通大师也是十分敬佩。 悟通大师静坐在地上,眼睛微微闭起,显然不想再听圆吉的劝说。 “若是将你身边的弟子慢慢杀掉,你还能保守秘密吗?”吴常理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悟通身体一震,双眼睁开,目中光芒有如实质一般,吓得吴常理向后退了一步。 “贼子敢而,莫说杀我弟子,就算是屠遍梵音城,也休想让我助纣为虐。”他的言语坚定,神情之中充满了浩然正气。连身体之上都隐隐有金光泛起,显得格外的宝相庄严。 “你那些弟子若是跟你一样,也不会现在困在这里。”朱梓新嘴巴一撇,并不为他气势所动。 “哼,邪魔外道也想打我梵音寺的主意,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悟通显然将几人当作了严若松一伙。 “你们现在这样也没啥可以拼的。”雨晴做了个鬼脸,气的悟通身边的弟子怒目相视。 悟通见几人言语犀利,闭上眼睛,不予理会他们。 吴常理看向圆吉,“那个紫禅上人也关在这里吗?” 圆吉一脸茫然,“家师被严若松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们只能听命于他。” “不会是严若松见色起意,将他金屋藏娇起来了。”吴常理又开始了他那猥琐的想法。 悟通听他胡言乱语,不禁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阮软见几个人将话题扯远,赶紧阻止了他们。 “大师息怒,我等是来自天行学院的弟子,这是高副院长的信,你一看便知。” 阮软从怀中拿出高云的手札呈现在他面前。 悟通半信半疑,接过手札细细的看着。 信上将阮软几人的来历介绍的非常清楚,便是噬魂城中发生的变故也一并提及。 悟通将信认真的看完,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半晌,他目光在几人面上扫过,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是天行学院的高徒,老衲眼拙,还请各位见谅。” 阮软心中疑虑丛生,对他抱拳施礼。 “之前可有一名天行学院的弟子前来梵音寺,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悟通点了点头,“确实曾有一位弟子前来送信,不过他随后就离开了,难道一直没有回到学院?” 糟了。 王大成送完信又去了哪里? 距离现在已经数月过去了,他肯定是遇到了麻烦。 “大师与紫禅上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阮软只能先了解当下的事情,寻找王大成只能从长计议了。 “此事皆由龙爪山脉的秘密引起。我与紫禅上人同门师兄弟,感情极好。” 阮软一阵糊涂,这与之前的消息不符啊,这其中定有隐情。 只听得他继续说道:“梵音寺一直以来就守护着这个秘密,师尊临终传我二人在他身边,让我们共同守卫这边净土。我与紫禅暗自商定,为了掩人耳目,装作意见不合由我留守梵音寺,他带着一群弟子来到这龙爪山脉,建立了佛光宗,也是为了守护这里的秘密。这份秘密关系重大,必须由我与紫禅两人才能开启。” 原来此间还有如此的故事。 阮软几人脸上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对梵音寺的一番苦心也是赞叹不已。 “上次接到天行学院的信,信中要我们小心邪魔异动。我便与紫禅商议一番,一起合谋对敌之计。没想到他后来落入了严若松的手中,之后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他将这一番经过说了出来,心中也放松了一些。 “严若松肯定以为那秘密在我身上,所以一直利用紫禅的弟子来对付我。殊不知我们虽然表面分为两家,其实还是一脉香火。”他转过去看向圆吉,圆吉心中有愧,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接触。 “那信中所指的魔族,大师可有察觉。”阮软感到头大如斗,敌人那边暴露出来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 “在这龙爪山脉的北面,一直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势力。名为阴风教,他们所处的山谷便是阴风谷。素来与梵音寺针锋相对,虽然偶有摩擦,但我们坚守在龙爪山脉,对他们那边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们行事诡秘,教众之人都是黑衣蒙面,只当他们是隐居门派。” 王大成不会是落入了阴风教的手中吧。 阮软暗暗猜疑,毕竟天行学院弟子身份,在天苍大陆之上也算是金字招牌。一般的小宗门都不会主动招惹,大势力都有在天行学院的弟子,更加不会为难。 “为何这里要设置如此大型的地牢?”又回到了朱梓新先前提出的疑问。 “这里埋藏着龙爪山脉的秘密,必然为邪魔外道窥视。迟早我们要与这些邪魔有一场大战,所以建下了这处大牢,没想到先自己体验了一番。”悟通的脸上带着惭愧之意,一众弟子也感到脸上无光,纷纷低下头去。 “大师之前与严若松交手情况如何,他修为怎样,都有什么手段。” 阮软考虑的显然更加周详,多了解一分敌人,就可以多一分把握。 “我与他同为金丹后期境界,不过此人功法诡异,就算是我没中那噬魂之毒,也不是他的对手。”悟通对严若松评价很高。 金丹后期。 确实有点不好对付。 自己目前金丹中期对付严若松也不敢说有十足把握。 既然单打独斗不行,只能使用狼群战术了。 圆吉想上前将悟通大师扶起,却被阮软拦住。 “现在还不能放大师出来。” 圆吉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紫禅上人还不知道下落,你们身上还残留着噬魂之毒。严若松过几日便会前来,所以我们还要演上一出好戏。” 阮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第七十八章 瓮中捉鳖 龙爪山脉的夜晚,繁星满天。 佛光寺内的大殿之上,圆吉面对着一身黑衣的严若松依然恭恭敬敬。 “悟通可有什么反应?”严若松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将城主的意思已经转达过了,他有些动摇,恐怕还需城主对他再施加点压力。” 圆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 “悟通想通了?看来是个好消息,我还以为他铁石心肠,不在乎他门下的弟子死活。”严若松冷笑着,两只手掌都轻轻握在一起。 圆吉注意到了他微妙的反应,也不说话,等待着他的指示。 “这几天还有人前来这里吗?”严若松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圆吉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破绽。 “胡说!” “我明明看到天行学院的弟子与你碰头。”严若松一声大喝,眼中凶光大盛。 圆吉脑中“轰隆”一声,犹如晴天霹雳。 难道被他发现了? 不应该啊,若是真的,他也不可能一见面,还关心悟通大师的态度。 他一定是在诈我。 反正要跟他翻脸,若是让他起疑,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他心中念头转动,嘴上还是强硬起来。 “城主为何如此一说,那几个小子上次被我们赶走,怕是不敢再来闹事。我等身上之毒还指望城主解除,怎敢又起异心。”圆吉语气真诚,还透着惶恐之意,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严若松仔细的端详着他的神色,一旦有丝毫不妥,便要出手让他毒发身亡。 他看了半天,感觉圆吉确实没有欺骗他的必要。紫禅上人还在自己掌控之中,这些人身上又中了自己的噬魂之毒,能翻起什么风浪。 “如此说来是我冤枉你了。” 圆吉见他态度有所转变,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连忙回话。 “城主修为高深,我等便是有反抗之心,也无还手之力啊。” 他这一句马屁拍的恰到好处,严若松听到耳中也是大为受用。 “那就去地牢看看,那个老家伙还能搞什么花样。” 圆吉如临大赦,慌忙在前面引路,带着他前往后山的山洞。 山洞的地牢之中。 悟通与一众僧人依然枯坐。 严若松看到老僧入定的悟通,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打量着,看不出有何异常。 “悟通大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愿意与我合作,开启这里的秘密,我便放你们会梵音寺如何。” 悟通眉头皱起,看着他,又看看四周。 “城主当真愿意放过我们?” 严若松凶横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你若是乖乖配合,又何苦在这里遭罪。” 他本来以为要撬开老和尚的嘴巴,需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对方还是抵不过生死大关,如此也省了一番功夫。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只能让你一人知晓。”悟通犹豫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打开牢门,让他出来。” 严若松心头一阵激动,命令圆吉去将悟通放了出来。 悟通从牢门走出,身上还带着铁链,他一边活动着酥软的筋骨,慢慢的来到严若松的身边。 “这里的秘密确实由我掌管,具体的方法......” 他声音渐渐微小,几若不可闻。 严若松往他身边靠了靠,附耳过去。 “你去死吧!” 悟通手中铁链铮铮响动,手掌之上金光大盛,身后法相浮现,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的拿手绝学。 “般若金刚掌。” 严若松见情况突变,他反应迅速,胸口向内一吸,足尖一点,整个身体如全不受力一般,向后退去。 在他身后闪起一片剑影,正是阮软与朱梓新、雨晴三人同时出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阮软四人一直利用吴常理的破妄镜,就潜伏在入口附近。这地牢中光线昏暗,正适合几人隐藏身形。 吴常理将几面阵旗丢在入口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幻阵,防止严若松逃跑。 电光火石之间,严若松已经腹背受敌,来此前后的攻击已经将他的身形完全锁定。 这几日中,他们已经将这套配合演练的非常娴熟,此时使将出来,效果自然不错。 严若松身处危急之中,一声长啸,身体腾起一团黑雾。 他左掌与悟通相对,右掌向后扫出,扫向三人长剑。 场中悟通与他修为相近,所以他的主要力量放在了左掌之上。后面三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小孩子,所以只用了三成功力来对付后方的攻击。 悟通全身金光闪耀,身后法相清晰无比。般若金刚掌属于至威至猛的功法,在他金丹后期的修为施展出来,声势骇人。 两人双掌相碰,金色佛光遇到黑色雾气在空中相遇,发出嘶嘶之声。 “嘭” 悟通全力的一掌竟然被对方尽数接下,他那无尽不催的金系真气也被黑色雾气腐蚀,光芒都黯淡了下来。他身体摇晃,向后退了几步。 阮软三人的长剑也与对方右掌相碰在一起。 雨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蝶舞剑被荡开在一边,整个人都随着飞了出去。 吴常理在旁边赶紧接住了她,没有让她摔在地上。饶是如此,她也是面如金纸,显然受了不小的内伤。这还是她身上的翠纱羽裙,替她化解了部分的劲力。 朱梓新的长剑带着绿色的木系真气,也堪堪只是挡住了对方掌上的劲力,向前不能突破一分。 阮软的星航剑带着三系真气的威力,“嗤”的一声,穿透了他的手掌,用力一挥,几根手指被他削断。 严若松一掌将悟通击退,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阮软。 自从自己成名以来,何时受过如此重伤。 眼前这个小子有些古怪,竟然能够伤到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阮软一剑得手,也不由得心中大惊。 对方能够仓皇之下出手,还伤到了雨晴。雨晴身上的翠纱羽裙可是能够抵挡金丹后期的攻击,就这还受了内伤,显然对方的修为超过了金丹后期。 金丹大圆满! 这已经是金丹境中最巅峰的存在。 阮软第一次遇到境界如此之高的对手,他刚才侥幸得手,也是因为对方小看了自己。 不能留手,今日若不能将此人拿下,在场所有的人都有危险。 悟通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严若松,这噬魂城主如此深不可测,当日自己与他交手,他还未使出全力。 悟通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知道己方已经没有了退路,身边那些弟子是指望不上了。金丹大圆满,对付那些金丹初期甚至是筑基境界的弟子,绝对的是砍瓜切菜一般,他们纵然一拥而上,也只能是沦为炮灰的命运。 悟通全身金光闪闪,在他全力施为之下,身后的佛祖法相又大了一圈。伴随着他身上的锁链,都禁不起真气的催动,断成几截,掉落在地上。 “金光轮动!” 他双掌之间仿佛出现了一轮太阳,光芒耀眼,一个巨大的光轮渐渐形成。 这一招显然已经是他最强的一击,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来蓄力。 阮软将星航剑全力催发,星航剑上的点点星辰亮起。虽然只有一半,但整个剑身带着迷蒙的星光,将这地牢之内照耀的绚丽多彩。 “江水剑意!” 体力的金丹飞速的旋转,带着三系真气交织成一股无坚不摧,而且连绵不断,奔腾汹涌的巨大力量,向严若松直扑过去。 巨浪滔天,星航剑仿佛化作了一条多彩的巨龙。 咆哮着,奔腾着,呼啸着,一往无前的一剑破空。 严若松的瞳孔之中,一条巨龙逐渐放大,那种威猛无匹的气势,让他着金丹大圆满的境界都感觉到惊骇莫名。 严若松不顾右手的鲜血淋漓,与左手在胸前虚抱,一团黑色的雾气凝结成一条黑龙,口中大喝一声。 “幽冥黑龙破!” “轰隆隆” 两条巨龙在空中相撞,整个地牢都在微微颤抖,一些碎石都从洞顶扑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众人呆呆的望着这惊天动地的碰撞,不知道哪方占据了优势。 第七十九章 战况惨烈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强烈的破坏力,使得整个地牢都在晃动。 烟尘弥漫之中,两条身影巍峨不动。 严若松目光呆滞,看着自己的双手,本身就残缺不全的手指,现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手掌。鲜血不断的涌出,他浑然不觉,连浑身的黑雾都渐渐消散。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杵在地上,支撑着他沉重的身体没有倒下。 他嘴角也挂着一缕血丝,不过目光反而更加明亮。 体内的经脉已经破裂,刚才那一次碰撞也是让他吃尽了苦头。 不过从表面上看来,对方伤的不比自己轻。 金丹大圆满也不过如此啊。 他头一次对自己的实力满怀信心。 三色金丹的威力确实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金丹中期力拼金丹大圆满。 整整两个境界的差距,在质量上不相上下。 阮软不由得更加期待自己五行之道领悟完整的状态。 一直以来,他都是通过自己的谋略去打击对手,即使在噬魂城内,也没有放开手脚。 数千人之中的混战,只有他是游刃有余。不过那些境界比自己低太多的人,对他没有什么感悟。水太浅了,鱼自然游不起来。 对战实力超绝的严若松,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感悟。 如同一把磨砺了多年的宝剑,经过千锤百炼,如今终于绽放出了光芒。 这一战,势必名动天下。 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即使对手看起来无比强大。 我的心无比坚定,我的志向无比远大。 我要用手中之剑,荡尽魑魅魍魉。 我要这山河不再被魔影笼罩,我要还天地一片清净。 随着他心中信念越来越强,一道明悟油然而生。 心若大,则天地大。心若坚,则道路宽。 他的心境终于提升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之前只是有所感悟,如今是真正地跨入。 周围的元素在他的眼中,都变得更加清晰。 他不断的感受着自己尚未掌握的两种元素,一种是火,一种是木。 火代表着热情,炽烈,可以燃烧一切。 木代表是活力,生机,可以滋养万物。 这两种元素他之前只是接触过,但是体会不深。此时心境突破,慢慢的有一些初步的轮廓在脑海中浮现,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掌握到。 严若松被阮软的一击,打的有些晕头转向,他看到面前的少年,如同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大山。 这个家伙,可恶啊。 他现在的境界明显低于自己,若是成长起来,谁还能控制的了他。 除非是魔主身边的顶级护卫,才能与之匹敌吧。 这个人必须死。 包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他的斗志渐渐燃烧起来,身上的黑雾也慢慢在凝聚。 不能再小看对手了,即使是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 他的手已经无法握拳。 就是这个小子,他毁了我的手,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我心中的怒火。 就在他准备向面前的对手扑去的时候。 悟通的功法已经酝酿完成,这一击代表着佛门无上的荣光,带着众佛的意志,只为将眼前的恶魔击败。 “金光轮动之光剑斩!” 悟通的真气运转到了极致,体内的金丹已经膨胀到了顶点,带着他金系真气的不断咆哮,终于使出了他毕生功力的最强一击。 严若松的背后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他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一把巨大的金黄色光剑,绚丽夺目。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在空中划过瑰丽的光尾。 不好,这老家伙还有如此的招数。 严若松见到巨大的金黄色光剑迎面而来,也将自己的黑雾不断的凝聚。 “幽冥毒龙钻!” 一条乌黑的巨龙与巨大的光剑撞击在一起。 金黄色光剑被黑龙缠绕,腾起一团炽烈的雾气。 黑雾形成的黑龙张开大口,咬住了剑刃,光剑被乌黑的雾气腐蚀,慢慢的光芒散去。 黑龙不断的翻滚,越来越多的雾气将光剑吞噬,悟通的最强一击也没有能够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悟通手捂胸口,这佛门至上的功法,竟然不能破除邪魔之术。 他口中也喷出了鲜血,精神也萎靡下来。 严若松并没有继续追击,将黑雾收了回来,毕竟这个老家伙还有一些用处。 还没有从他口中套出这里的秘密,杀了他显然没有留着他更好。 悟通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刚才的一击对他来说已经是竭尽所能。 他现在犹如一个垂暮的老人,看起来弱不经风,摇摇晃晃的随时都会倒下。 严若松的眼中只有阮软这个强硬的对手。 刚才那一下那小子应该受伤不轻吧。 毕竟境界放在那里,就算他伤到了自己,自己的绝招他也消受不起。 旁边那个小家伙是在给他疗伤么,这个战斗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起去死吧。 严若松的手中黑雾凝聚成毒龙的样子,虽然不能连续施展刚才那样的大招,不过对付眼前这些小家伙足够了。 朱梓新看到阮软嘴角的鲜血,连忙运转木系真气为他疗伤。 丝丝绿色的元素围绕着阮软的身体,顺着他的经脉快乐的跳跃。那种舒爽的滋润让他破碎的经脉不断的愈合,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之欢欣鼓舞。 就是这种感觉,如沐春风不过如此。 严若松的黑龙已经出手,虽然没有刚才那种吞噬光剑的威势,但也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黑龙咆哮着就向二人扑来。 朱梓新的疗伤已经接近尾声,这种手段他目前一天也就使用一次。与施展术法不同的是,疗伤并不损耗自身的战斗力,只是境界高低决定了可以施展疗伤的次数。 阮软与严若松正面交锋使所有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所以保证阮软的战斗力尤为关键。 朱梓新的出手无疑很及时,这一天一次的机会自然只能留给阮软。 他还在不断的运转真气,引导木系元素修复阮软的经脉。黑龙已经扑向了两人,他唯一的反应就是一把推开了阮软。 黑龙呼啸着撞在他右侧身体,将他整个人击飞在空中。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隐约传来吴常理与雨晴撕心裂肺的呼喊。 悟通的眼中老泪纵横,他手一挥,身后的一群弟子扑向了严若松。 已经没有机会了,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拼死一战。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这个恶魔,他要断送所有人的希望,我们即使不能阻止,也要拖延片刻。 那些修为都不到金丹期的弟子,对于严若松来说就如同蝼蚁一般。 他只是挥挥手,黑雾就将那些弟子笼罩。 带着毒性的黑雾,使那些弟子不断的发出哀嚎,在地上翻滚。 除了制造一些噪音,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他心里一阵畅快,只要解决了那个小子,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阮软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悟里。 随着经脉的愈合,金丹之上又多出了一道绿色的纹路。虽然只是浅浅的印痕,也代表了木系元素对他的认可,四色金丹终有形成,境界也随之提升。 金丹转动的更加炫丽多彩,四条蓝黄金绿的色彩,带动着体内四种真气的流动,使得金丹更加的壮大凝实。 这就是金丹后期的感觉么。 阮软的全身都散发着傲人的气息,他周围的天地元素都在活泼的飞舞,天地之间充满了各种颜色,这是元素的色彩。 他的灵识也达到了百米。将这地牢之中的情景深深映入脑中,每个人的神情,包括他们的呼吸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 朱梓新怎么了?还有那些梵音寺的弟子,发生了什么。 “呆子!” 他呼唤着朱梓新。 朱梓新已经无法回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半边身子都浸满了鲜血。 第八十章 魔气灌体 梵音寺的僧侣无论修为高低,都在悟通的授意下围攻严若松。 他们充当着炮灰的角色,每个人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用自己的血肉去消耗着敌人。 可惜没什么效果。 严若松并不急于杀死这些在他眼中蝼蚁一般的存在。 那个少年伤了他的手掌,使他的实力大打折扣。 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乱。 这些人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怎么会产生了如此胆怯的想法。 他不过是仗着手中的宝剑锋利一些罢了,难道还能一直侥幸下去,但这心中的不安又来自何处。 先收拾了他再说。 他控制着自己手掌的伤处,用布条缠紧,不让血液继续流出。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是那个少年身上散发的气势。 他好像情绪很激动? 是不是看着身边的人无能为力,心里很难受。 这就是与我为敌的下场。 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 我要你们都生不如死,在我的折磨之下,你们全都要瑟瑟发抖。 出来吧,幽冥黑龙破! 身边的黑雾粘稠如墨,幻化成一条狰狞的恶龙。 带着严若松深深的恨意,彷佛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 “啪” 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抓住了黑龙的脖子,像抓住了毒蛇的七寸。轻轻一捏,五彩缤纷的光芒亮起,黑雾凝结的黑龙烟消云散。 什么! 严若松的瞳孔一阵紧缩。 随手就将自己的术法破去,这不可能。 他双手将黑色的浓雾聚起,重新凝结出两条黑龙。 “二段幽冥黑龙破。” 两条黑龙相互缠绕翻滚,在空中呼啸掠过,像两道黑色的闪电,直插对面的少年。 “雕虫小技。” 阮软星航剑随手一挥,一道灿烂的光芒终结了两条黑色闪电的路线。 两条黑色浓雾形成的恶龙在空中就被断为几截,被剑上的星光照耀,化为乌有。 阮软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彷佛有火焰在燃烧。 “你就这点手段了么,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语气之中充满了愤怒。 “哈哈哈,你确实让我很意外。”严若松一阵狞笑。 “感受一下我终极的形态吧!” “吼!” 严若松仰天长啸,身体被浓浓的黑雾覆盖起来,整个人如同披上了一层漆黑的外袍。 随着那些黑雾慢慢的渗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就高大的身形开始膨胀起来,凶横的脸上更加扭曲,头顶冒出了两根弯弯的犄角。身上的衣服,都被不断增大的身体撑破,露出了漆黑虬结的筋肉。 众僧侣看到这丑陋的形态,都是张大了嘴巴,强忍着内心的惊恐,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悟通指着前方,脸色惨白,嘴唇一阵抖动。 “魔气灌体,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悟通曾参加剿灭魔族总坛的行动,高云当时也应邀参加。 魔族便是域外天魔潜入天苍大陆的余孽,凭借着高云的洞天葫芦,一把三昧真火烧了好几天,才将那些魔族教徒连同总坛焚烧殆尽。 魔族修炼的是魔气,是魔族种族特有的修炼方式。魔气的来源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域外产生,也有说法是人心中的各种负面因素例如怨念、仇恨、嫉妒等郁结而成。 修炼魔气的种族性情残暴好战,嗜血如狂。这也是魔族与人族不共戴天,水火不容的原因。 如果正常的人类被魔气侵蚀,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狂性大发,疯癫暴躁。 破坏远比建设来的容易。 所以魔族的功法都比人类的功能威力巨大。 修行之人本身就追求的实力为尊,但若堕入魔道,将永不轮回,被正道之人追杀。 此时严若松利用魔气灌体,便是获得了魔族的力量。 如此自甘堕落,枉自为人。 严若松狰狞的脸上,眼中已经没有了瞳孔,只剩下一片眼白,已经变成一头活生生的魔物。 他已经没有了神智,只剩下嗜血的本能,庞大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吼吼吼。”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喉咙里带着低沉的呜咽。他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名僧人,就咬在嘴中。用力咀嚼着,鲜血顺着他嘴角留下,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他的身后还伸出了一条粗大的尾巴,布满着锋利的倒刺。 “啪。” 他的尾巴在地上抽打,山洞内的岩石,都被击碎成粉末。 两条粗壮的后腿在地上一蹬,口中猩红色的舌头还滴着鲜血,直冲着阮软扑来。 阮软的目中喷涌着怒火,手中星航剑上五彩光芒亮起,剑脊上的繁星已经亮了大半。 “刺啦。” 一道无匹的剑光,对着严若松的身影当头劈下。 “咔咔咔。” 严若松两条布满了鳞片的爪子,将星航剑夹在当中。 剑光如练,他整个身体都被从空中砸入地下,将地上的岩石碾压碎裂,四散纷飞。 梵音寺的弟子从他的黑雾中摆脱出来,跟着悟通一起,盘坐在两人战斗地点的附近,围成了一圈。 一道道异口同声的佛号在地牢中回荡起来,佛光普照,意欲度化此獠。 阮软的目中不带任何的感情,俯视着被星航剑压制在地上的严若松。 星航剑上的繁星组成了瑰丽的星图,淡淡的星光不断的磨砺着他身上的魔气。 严若松苦苦的坚持,半个身子都没入了地下,他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开始布满了血丝。 “吼吼吼。” 他的身子不断的扭动,但是仍然无法抵抗星辰的力量。 两只布满鳞片的爪子,握着剑刃的地方开始崩裂。 星航剑如同一道银河,满载着星辰之威,要劈开这一切阻碍。 “死吧!” 阮软的身影高大无比,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带着天地的威严,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 爆发! 毁灭! 严若松两只鳞爪已经无法控制星航剑传来的锐气。 “嘭。” 爪子上的鳞片开始脱落,已经无法承受着天地的重压。 一团血雾爆炸开来,他的左臂已经断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接着是右臂,齐肘的地方都变成一蓬碎肉。 即使变身成为魔物,一样会有痛觉。 他此时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地的意志一般。 失去双臂的严若松,口中黑雾喷出,带着乌黑的毒素,像一条毒蛇喷向阮软。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圆弧,散发的星辰之光就将这条毒蛇切的粉碎。 剑光皎洁,剑尖上亮起一团光芒,美丽的如同满月。 这明月缓缓升起,将地牢之内照的纤毫毕见。 “结束了。” 剑尖上的明月开始下坠,严若松空洞的双眼中映射着一团圣洁的光芒,逐渐放大。 就要死了么? 他身上的魔气渐渐消退,身体也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只胳膊仅剩了半截,身体上的经脉寸寸爆裂,血液从毛孔涌出,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先不要杀他。”悟通大师在旁边出言阻拦。 明月在严若松的头上悬挂,终于没有落下。 阮软长吸了一口气,星航剑上光芒散去。 “紫禅上人还下落不明,需要从他身上找到线索。”悟通大师看着阮软,那少年如山岳般的英姿,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 严若松面如死灰,他的信心从那一剑劈下开始,就完全的粉粹了。 他脸上一阵阵的抽搐,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愤恨。 “我败了,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声音嘶哑着,疯狂的大笑。 “终有一天,魔主的大军,会将你们全部杀死,这里将永堕沉沦,成为魔主的领地。” 第八十一章 阴风谷内 佛光宗的山门,迎来了冬日清晨的阳光,门口那巨大山石上的“佛光”二字,绽放着金色的光辉。 数千名僧侣正集中在山门内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 “我等多谢少侠援手之恩,若有差遣,定当全力以赴。”悟通大师双手合什,对着阮软弯下腰去。 “大师不必见外,我们都是一心要铲除魔道。”阮软的声音一片真诚。 “我这就带弟子回到梵音寺去,将这个严若松镇压在宗门之中。”悟通大师还回忆着前日的那惊天一战,对待阮软敬若神明。 “圆吉,在紫禅归来之前,你暂时代理佛光宗的事务。” “谨遵师叔教诲。”圆吉低着头,心中还在纠结着自己之前的行为。 从严若松的口中,阮软得知了紫禅上人就关押在阴风教中。 阴风教正是当年魔族在东部总坛下属的一股势力。当年魔族总坛被清剿,这些人便销声匿迹,躲在阴风谷中,一直偃旗息鼓的休养生息。 严若松身为噬魂城主,同时也是魔族培养的一股明面上的势力。剑盟的高层,应该也有着魔族的卧底。 能够指挥严若松的是魔主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只负责传达魔主的意志。严若松只是一枚小卒子,还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只是听命行事,从他口中了解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神秘的魔主到底在执行什么样的计划? 他处心积虑的布置着这一切,现在自己的棋子一一暴露出来,显然并非本意。 阮软成长的太快了,刚好每一步都踩在魔主的痛处,相信现在魔主已经关注到了他。 既来之,则战之。 反正这仇恨不能化解,就痛痛快快的一战吧。 阮软此时心境已经愈发成熟,不再像之前韬光养晦。 他这把磨砺多时的宝剑,已经开始展露自己的锋芒。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浮云。 没有什么比提升实力更为重要。 在战斗之中,就是绝佳的锻炼的机会。 下一步的目标,便是阴风教。 只有拔出了这颗插在东部的钉子,才能继续扩大正道的优势。 朱梓新从昏迷中醒来,他自身的木系真气救了他一命。 木系真气在他受到攻击之时,自动的在体内形成一层绿色的保护膜。所以,他仅仅是右臂断裂,体内的脏腑受到了一些震荡。性命是保住了,右臂需要修养几日便可以康复。他自身的木系真气疗伤方面还是有独到之处,就连平日对他刻薄的吴常理,都夸他是打不死的小强。 雨晴受伤不重,经历了这次遭遇,她已经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阮软没有让三个人随他一起,让雨晴和吴常理看护好朱梓新。 “我这疗伤的本事,好像有所增强了。”朱梓新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 吴常理在他右臂上拍了一掌,“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条硬汉。” 朱梓新被他打的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都要有冷汗渗出,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个,自......自然,我可是未来要俾睨天下的大侠,这点小伤算什么。” 几个人看到他硬撑,忍不住哈哈大笑。 “石头哥哥,你真的要一个人去?”雨晴的关切之情让阮软一阵温暖。 “我一个人去,行动还方便一些。你就好好修炼等我回来,若是没有进步,小心我打你的屁股。”阮软逗的雨晴面上害羞,粉颈都泛起了红晕。 “你放心吧,若是她没有感悟,我就帮你代为惩罚。”吴常理一点都不担心祸从口出。 “呸!你还是多照顾照顾梓新哥哥吧。”雨晴白了他一眼。 朱梓新右臂不便,无法去拍吴常理的脑袋,只能提腿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你个死变态,离我远些。” 吴常理眼泪汪汪,一脸深情款款。 “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怎么忍心伤害人家。” 几人恋恋不舍,打闹了一阵,阮软便独身出发。 阴风谷距离这里不过千里之遥。 不管严若松口中言语是否真实,阮软都有必要去走一趟。 日月飞梭运行起来,数个时辰便到了。 阴风谷地处龙爪山脉的北面,一条深深的峡谷之中。 这里的山口,常年的向外刮着阴郁浓烈的寒风。一般人被风刮的视线都模糊不清,更无法分辨方向,所以这里基本上属于东部的一处禁地。 阮软背负着星航剑,在风中穿行着。 寒风吹动着他的长发,露出了他那张逐渐棱角分明的面孔。 阴风谷中到处弥漫着一股黑暗的气息。 整个谷中光线都难以透进来,更显得阴气森森,四周的草木也都呈现着灰黑之色,仿佛沾染了魔气一般。 阮软临行之时,特地找吴常理借了破妄镜。这件法宝越是在阴暗的地方,越显得妙用无穷。不仅可以照亮方向,破除阴霾,还能隐去身形,实在是让阮软爱不释手。 他不禁感叹自己学分太少,若是能在学院之中也能换到一件这样的宝贝,对他的行动简直是如虎添翼。 越是深入谷内,魔气越重,阴风阵阵,果然是一个适合隐匿的场所。 这些魔族之人常年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想想也蛮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幸好天行学院的山门有着震慑邪魔之妙,否则若是天行学院也混入了魔族中人,对整个天苍大陆来说无疑是一场大灾难。 那些投奔魔族的人类,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值得同情。 为了一己之私,就将整个人类出卖,万死都不足以谢罪。 阮软现在金丹后期的修为,放眼整个天苍大陆都是一流的高手。 那些魔族若是足够强大,也不必在暗中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今日,就让我荡平这里,去除隐患。 前面的峡谷中,出现了一排排形态各异的兽形石像。 看来这阴风教就在此地。 阮软星航剑挥动,将这些石像砍为粉末。 这些石像应该是魔族的图腾吧,凡是有魔族踪影的地方,都供奉着这些兽形石像,让阮软不禁怀疑,魔族的先祖就是这些怪兽的样子。 随着石像的轰塌,一大群蒙着面的黑影出现在他周围。 “鬼鬼祟祟不敢露脸的家伙,是因为长的太丑吗。”阮软一阵冷笑。 “人类,这里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一起上,灭了他。”黑影之中有人发话。 那些黑影口中呜呜啦啦的叫着,一拥而上。 星航剑上繁星闪烁,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光弧。 剑影飞扬,那些黑影身上被剑芒扫中,残肢断臂四处散落。 一剑。 那些数百名低级的魔兵境界的魔族黑影便被清除一空。 “原来是人类的高手到了。”那为首的黑影对死伤的魔兵并不在意。 魔族之中最低的便是魔兵,相当于人族修士筑基境界。往上便是魔将,相当于人族修士的金丹境初期。 培养一员魔将成本极大,一般一百名魔兵之中才能产生一名魔将。那些低级的魔兵是最没有地位的,只能作为探路之用。 魔将之上是魔将统领,相当于金丹中期。统领之上便是将军,相当于金丹后期。 严若松虽然是金丹大圆满,但仍属于人类修士。他所听命的魔主护卫,跟他是同样的境界,在魔族之中称之为统帅。 四大统帅只是魔主身边的护卫,但已经是凌驾在魔族的高层之上。 眼前的这名首领只是一员魔将统领,他看到阮软锐不可挡,立刻向谷内发出讯号。 阮软也不阻拦,就等着他召唤出更多的魔族部队。 “快点叫些厉害点的,免得杀起来不够痛快。” 阮软长发飘扬,手指在星航剑上轻轻一弹,星航剑上光芒闪耀,发出清脆的剑吟,仿佛也兴奋的期待饱饮敌人的鲜血。 第八十二章 坠入陷阱 佛光宗的钟声敲响,做早课的弟子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每天诵读佛经,寺庙里的杂务也是一项繁重的工作。 从山泉之中打水,在树林之中捡干柴,去菜园里挑肥施粪,这些都属于每天的日常。 雨晴望着忙碌的僧侣怔怔出神,她脑子里面想的还是阮软。 “这出家修行有点清苦啊,若要是我非要疯了不可。”朱梓新见她心事重重,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皇城里好哇,你想要好吃好喝,大可入宫去做个太监。”吴常理一开口就是一副讨打的模样。 “太监是什么?”雨晴好奇起来,也不再发呆。 “别听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朱梓新啐了一口。 他伤势还没痊愈,不过已经并无大碍,每天与吴常理斗嘴也是他乐趣之一。 “雨石不在,你就这样口花花的,当心他回来收拾你。” 吴常理是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我看你眉清目秀的,为你推荐一份前程,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威胁我。” 朱梓新横了他一眼,“像你这样怕是入宫,人家都不敢收。” 两人正在斗嘴,圆吉前来通知几人有贵客到访。 在这里哪里有什么熟人? 三人心下纳闷,跟着圆吉前往前厅。 一男一女正在山门内的石桌端坐。 见到二人,吴常理眼睛亮了起来。 “柳师姐、石师兄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来请我们吃大喜之宴。” 柳青衣俏脸微红,“吴师弟你还是那么口无遮拦。我们两个还没......” 石猛在旁边看着柳青衣微笑不语,心里却是不断的感激吴常理。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也帮自己表露了心意,实在是个妙人。 雨晴在学院庆典之时,也知道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她对柳青衣也是十分仰慕,现在又能与她见面,也是欣喜异常。 “柳师姐你可是我们学院女生的偶像啊,石师兄你要加油哦!” 石猛对雨晴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她是雨石的小女伴,没想到她跟柳青衣也那么熟。 算起来雨晴跟柳青衣这是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学院庆典的比赛中,第二次是柳青衣来清心雅居,找阮软提起回魂草之事。 “柳师姐你们不是去药仙阁索求宁神花么,怎么到这里来了。”雨晴眨巴着大眼睛。 “我们是去了药仙阁,不过那里好像出了什么变故,暂时不接待外人。我跟石猛等了几天,也没能登门拜访。只能先去了梵音寺,听悟通大师说你们在这里,就过来了与你们会合。” 柳青衣没能拿到宁神花,有一些失落。 “回魂草已经送到学院了,高副院长应该已经送往柳家了。”吴常理在旁插了一句。 “雨石师弟呢,怎么没见他。”石猛才发现没看到阮软。 “他有点事情,很快就回来。”朱梓新怕雨晴泄露了此间的秘密,偷偷示意先不要告诉柳青衣。 “若是雨石师弟在,说不定还有办法。”柳青衣显然对阮软极为看重。 “放心吧,你们就在此等待几天。刚好你来了,我们有个伴儿。”雨晴是小女儿家心思,有人陪伴她,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柳青衣跟石猛就在留在此处,雨晴跟柳青衣很快就无话不谈,俨然一对亲热的闺蜜。 朱梓新跟吴常理拉着石猛,偷偷的躲在偏僻的山中树下,把酒谈欢之中也是十分惬意。 三个人很快就熟悉起来,石猛对二人的风格也是有所领教,经常听到二人语出惊人,也是哭笑不得。 阴风谷内。 阮软一剑秒杀了一群魔兵。 那领头的魔将统领见他身手不凡,对阮软的实力有些捉摸不透。不过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没有将这个少年放在眼中。 随着他发出信号,几十名魔将从黑暗之中钻了出来。 “你们都是属地鼠的吗,一起上吧。”阮软高亢的声音带着自信,回荡在阴风谷内。 那群魔将听在耳中,不由得大怒。 他们能隐忍在这里多年,自然不是鲁莽之辈。 眼前这个人类少年是疯了还是傻了,口出狂言,难道他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一时间众魔将反而有些迟疑,不敢上前,只是在他身边散开,形成包围之势。 “就你们这些胆量,还敢觊觎人类领土。放马过来吧,就我一人,你们还怕。”阮软将星航剑倒提在手中,用手轻轻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 众魔将更加疑心有诈,与他的距离反而更远了。 “你们若是怕了就把这里关押的人犯放出来,兴许我心情高兴就留你们一条活路。” 看到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阮软有些好笑。 领头的魔将统领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显然很不满意其他魔将的表现。 “一起上吧,撕碎了这个小子。在我们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他大手一挥,这些魔将被他激起了凶性,挥动着各种武器扑了上来。 魔将相当于金丹初期的人类修士,放在外面确实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般的宗门想一时间聚集如此众多的高手,都不是很容易,也就是四大家族跟天行学院才有这样的实力。 阮软身形游走,剑光吞吐。 只是随意的将星航剑挥洒,便具备着不小的威力。 他早有群战的经验,剑光到处便有魔将血花绽放。那些魔将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纷纷倒地。 这还是阮软有所留手,眼前这群不过是热身而已,所以不用太费力气。 领头的魔将统领看到场上形势不对,己方数十人被对方砍瓜切菜一般,如此下去过不了多久,这些魔将就要消耗殆尽。 他向后悄悄退去,在旁边山崖上一处隐秘的机关上用力一扳。 阮软战斗区域中的地面突然塌陷,出现一个巨大的地洞,阮软连同那些魔将一起落入了陷阱之中。 从两边山崖之上喷出一股股的黑色魔气,形成一张黑色的大网,将洞口覆盖起来。 阮软与众魔将向地洞深处坠落。 那领头的魔将统领看到机关奏效,眼中露出阴狠之色。为了干掉对手他也是不择手段,连自己一方都不管不顾。 不过是一些低级的魔将罢了,牺牲就牺牲了。 下落了数百丈,阮软看到在洞底有着一排排锋利的利刃向上竖起,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这里就像一个巨型的捕兽陷阱,怕是火灵兽掉进来都难以生还。 不过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他真气流动之间,星航剑上举,剑尖处水系真气形成了一把小伞,让他的身子缓缓漂浮在空中。 那些魔将就没有他这样的手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地上竖起的利刃上撞去。数十员魔将顿时变成了许多肉串,鲜血四溅,惨呼之声此起彼伏。 这本是用来对付外敌的陷阱,此时却成为了他们的葬身之所。 被利刃穿透的那些魔将,哀嚎之声渐渐微弱,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死法。 阮软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降落在一处安全的地带。 洞底幽暗潮湿,阮软现在的境界在黑暗中也毫不受影响。 他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光溜溜的如同一个大瓮,洞底散落着许多年代久远的尸骸,显然这里已经埋葬了许多冤死的入侵者。 他在四周的墙壁上摸索着,发现有一处墙壁的角落略微带着一丝湿气。 灵识散开,感受着百米内的环境。 这里位于地底深处,附近有地下河流经过。 就从这里开始吧。 他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星航剑此时被他当做一个挖土铲,他就如一只土拨鼠一般,开始了开辟通道的工作。 第八十三章 剑荡群魔 阴风谷内一处隐秘的山洞中。 那名领头的魔将统领,正跪在一条猩红色的地毯上,向面前高高端坐的魔族首领汇报情况。 “禀告佐将军,有一名人类的少年前来谷中,想索要在我们这里关押的人质。” 魔族之中,等级分明,尊卑差别极大。下级遇到上级稍有不敬之意,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也是他们拼命想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不用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这个种族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那个严若松还没得手吗?怎么还让人找上门来。看来人类果然是不可靠。”佐将军满脸横肉,头上两只乌黑的尖角,倒是与严若松变身自后有些相像。 “那个少年现在如何?” 魔将统领头都不敢抬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杀了许多魔兵魔将,我启动了机关,已经将他丢入了陷阱,此时多半已经死了。” “他就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其他帮手?”佐将军显然有些意外。 “这里如此隐蔽,对于人类来说环境恶劣,能找到此处也是侥幸吧。”魔将统领回忆着之前少年张狂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嘀咕。 “一个人就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部下,你是怎么做事的。”佐将军在面前的石桌上一拍,头上的尖角都有些发亮。 魔将统领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样子,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赶忙磕下头去。 “属下该死,请将军责罚。” 佐将军摆了摆手,表示不予追究。 魔将统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严若松怎么如此不小心,竟然将消息泄露了出去,真是该死。”佐将军心中大为不满。 在他眼中,严若松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就算是修为比自己略高,手段也未必比的上自己。同样是给魔主做事,若是事成,他倒是风光。自己在这里帮他收拾烂摊子,出力不讨好。 “看来人类已经对我们这里有所怀疑,你赶紧派人严加看守入口。若是让人族高手杀了进来,我们都要完蛋。”佐将军对当年总坛被清剿之事还历历在目。 魔将统领如释重负,从山洞内退了出去,一面还在感恩戴德,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一连几天,谷中也没有敌人来犯的消息。 佐将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身高足足有一丈七八,头顶快到碰到了洞顶。 他在洞中来回的走着,心情有些烦躁。 他带领残余的魔族族人在这里已经多年,他可不想将魔主驻守在东部的力量暴露出来。 在将军一职久了,自然就有一些想法。虽然不敢奢望代替四大统帅,但总不能比其他的将军差。现在东部就剩下了他这一支独秀,若是日后一统天苍大陆,魔主赏赐下来,他这个东部的土皇帝不就当定了。 他的这番心思自然不能再下属面前表露出来,还指望这群蠢货为自己卖命。能上位将军的位子,不光是要武力勇猛,还要比别的家伙更加阴险狡诈。 人类这群渺小的蝼蚁,竟然一直霸占着这个资源丰富的领土。想想魔族生存的环境,实在是水深火热。 自从上一次被楚天行杀得他们一败涂地,魔族就一直抬不起头来。 我们是强大的种族,竟然龟缩在这偏僻的角落,享受不到肥美的资源。 幸好魔族之中诞生了一位伟大的领袖,他带领我们不断地渗透,将势力遍布东南西北。 人类就应该成为我们的奴隶,任我们予取予夺。 还有那美丽的人族女子,他想起来就流口水。比那些丑陋的魔族女性,可是柔美太多了。上一次体验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至今还是不能忘怀。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去掠杀一番,他想着想着不由得激动起来,宽阔的嘴角都要流出口水。 “请问你是这里的头领吗?” 一个身材健硕,面容俊美的少年背着一把大剑,出现在他面前。 人类少年! 不是已经掉入陷阱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对面的少年笑了笑。 “你那个属下带我来的。” 少年手一挥,一条黑色的身躯冲着佐将军飞了过来。 魔族统领如一滩烂泥一般摔在佐将军面前。 “原来你没死,还混进了这里。”佐将军铜铃一般的眼睛瞪着对面的少年。 “是啊,那陷阱不错,你那些属下正在下面等你去发号施令呢。” 阮软看着佐将军,言语之中还带着调笑。 “该死,都怪这个家伙消息有误。”佐将军大脚抬起,将魔将统领踩的胸口深陷,口中喷出鲜血,体内的器官都挤压的碎裂。 “畜生就是畜生,连同类都不放过。”阮软冷冷的看着佐将军,嘲笑着他的低劣。 “去死吧!” 佐将军身高臂长,一拳就向阮软击来。 他的拳头比砂锅还大,带着万钧之力,快若流星。 流星代表着刹那的璀璨。 随即便是消亡。 阮软一只手抓住了佐将军的拳头,轻轻向旁边一甩,佐将军巨大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撞在山洞的石壁上,扬起了一阵石屑。 魔族素来强大的就是肉身,他们不像人类可以运用天地元素做为自己的攻击手段。 他们修炼的方式,就是用魔气不断的强化自己的躯体,达到刀枪不入,剑气难伤的地步。 此时被一个少年随便就接住了自己强大的攻击,佐将军有些发蒙。 “你就只有这点蛮力么?”对面的少年背着手,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可恶啊,真该死。 被渺小的人类如此轻视,佐将军暴跳如雷。 “吼。” 他发出了一声比野兽还要骇人的声音,浑身上的肌肉开始蠕动,整个体型更加巨大,山洞之内已经快容不下他庞大的身躯。 他的皮肤开始布满了鳞片,两只手也变成了尖利的爪子,嘴巴向两边裂开,露出了血红色的长舌。 “还能再丑点么,大蜥蜴。”阮软还在激怒着他。 对敌之际心理战术也非常重要,越是心浮气躁,越容易露出破绽。 佐将军的形态已经进入了暴走,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双爪拍合之间,带着黑色的魔气。 他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了极致,整个洞穴随着他的蠢蠢欲动,不断的震颤,拳头大小的石块从顶部掉落下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体型巨大带来的是力量的成倍暴增,缺点就是灵活度下降。 佐将军也知道洞内不利于他发挥出实力,巨大的身体开始向前挪动,要将阮软逼出洞外。 “吼。” 佐将军双爪轮番的向前抓着,口中还喷出黑色的魔气。 那些魔气带着腥臭的气息,所到之处,都留下黑色的痕迹,显然腐蚀性极强。 “好臭。”阮软一边用手掌在鼻子前面扇着,一边向后倒退,一直出了洞口。 佐将军巨大的身体跟着从洞中就要挤出。 阮软星航剑挥出,却是砍向洞口旁边的石壁。 佐将军刚把丑陋的头颅从洞中伸出,就被坍塌的石块封锁了洞口,他的半个身体还留在洞里,就像是被一座大山镇压的老鳖。 阮软星航剑在他硕大坚硬的头颅上不断划过,每一下都带起一道血痕。 佐将军进退两难,自己平日居住的洞穴,变成了一把枷锁,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口中继续喷涌着浓稠的黑色魔气,但显然是徒劳无功。 阮软的星航剑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威力,只是在佐将军的头上不住的招呼。 猩红色的鲜血四处迸射,引起他一阵阵惨嚎。 佐将军终于无法忍受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开始召唤自己的部下。 潜伏在附近的魔将听到了将军求救的声音,从各个隐秘之处钻了出来。 数百名魔将,加上七八个魔将统领,一起聚集在佐将军洞穴的门口。 佐将军的身体开始缩小,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他满脸都是血痕,本身就丑陋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 “上,给我杀!” 周围的魔将们手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冲向了人类的少年。 黑压压的一片魔影,瞬间就将阮软淹没。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星航剑上亮起,剑上的繁星点点,颗颗明亮晶莹,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星图。 星辰之光。 星光璀璨夺目,开始转动,在阴风谷中出现了一条星辰组成的银河。 银河壮阔,带着天地之威,将所有的魔将笼罩在内。 “轰。” 银白色的光晕向四周荡开,圣洁而又美丽,整个峡谷都被照耀的光芒万丈。 第八十四章 新任城主 高云从幽州城出来,一路不停回到了学院之中。 “雨石可有消息。”夏江河没想到他回来的如此之快。 “那个孩子真的不得了。”高云对阮软的表现非常满意。 “哦,快说说看。”夏江河见他眼中透着欣慰,知道一定是个好消息。 高云摸着胡须,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才慢慢说起了他此次前往的经过。 夏江河听着听着眼中也为之一亮。 “果然没有看错,他已经成长起来了。” “林导师那边可有消息,她不是带着杜小白去了流霞仙境么。”高云怀中还揣着回魂草,势必要前往皇城一趟。 “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去了几天就快回来了。”夏江河对自己的决定毫不怀疑。 “金剑门的赵丙乾跟赵丁一还关在幽州,这两个人对我们可是非常重要。”高云提醒着他。 “恩,这对我们来说是削弱剑盟势力的一个机会。”夏江河点了点头。 “金剑门算是剑盟的一小股力量,也是到了跟他们清算的时候了。” “那剑盟会不会插手?”高云皱起了眉头。 “我巴不得他们露出尾巴,金剑门跟噬魂城勾结,已经难脱关系。剑盟若是插手,不怕惹上一身骚么。”夏江河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高云,露出会心的微笑。 “那我先去柳家看望柳家主,等青衣他们回来,让他们来找我。” 高云急匆匆的离去。 金剑门。 夏江河心中不住的盘算着,手中有了赵丙乾跟赵丁一作为证据,金剑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交待。也不知道雨石去梵音城有没有收获,那边地势偏远,还残存着魔族的余孽。若是真的能牵制一二,这孩子回来一定要重重的奖赏。 魔族与人族的战争进行了几千年,从地面转入地下。表面是人族有着优势,但是随着这些年魔族的布局,整个天苍大陆各处都出现了魔族的影子。 他们还是不死心,试图重蹈当年的覆辙。 目前压在孩子们身上的担子有些重了,他们没有经历过之前惨烈的战争,还需要进一步的成长。 夏江河看着窗外陡峭险峻的断龙山脉,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林香柔与杜小白此时正在流霞仙境做客。 流霞仙境与其他四大势力不同,坐落在皇城东边一处清静幽美的湖畔。 秦玉峰陪着两人在宗门内四处的游览,两人对这里的景色也是流连忘返。 “玉峰,你上次学院庆典为何中途就离开了。”林香柔对秦玉峰的缺席很是遗憾。 “说来惭愧。”秦玉峰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啦,秦师兄,难不成是有喜事将近。”杜小白知道秦玉峰与皇室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 秦玉峰惊讶的看了一眼杜小白,脸上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哎呦,不知道是哪家闺秀,能配的上我们学院的天才。”林香柔在旁捂嘴轻笑。 “此事说起来也是很突然。”秦玉峰叹息了一声。 关于秦玉峰的身世,颇为神秘。他从小就被送往流霞仙境学习,而流霞仙境本身就代表的是皇城的势力,许多皇室血脉都加入其中。皇城的四大家族也有不少弟子,也以加入流霞仙境为荣。流霞仙境表面上是一个宗门,实际上便是皇室牵制皇城内其他势力的主要力量。 牵扯到皇室的内幕,两人也不好多问。 “这次我们抓到了噬魂城的探子,幽州城那边皇城怎么打算。”林香柔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已经禀报了宗门高层,相信皇室会有决断。”秦玉峰再如何优秀,毕竟只是个资历尚浅的弟子,有些事情他也接触不到。 “不过有一个消息你们一定想不到。”秦玉峰故意吊两人的胃口。 “什么消息?”杜小白十分好奇。 “皇室已经决定了澜州城的新任城主。”秦玉峰看着两人一脸期待的样子。 “怎么啦,难道是我们的认识的人么。”杜小白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赶紧把话说完。 “就是......”秦玉峰卖起了关子。 林香柔一双美目之中也带着疑惑,不知道着新任城主会是谁。 “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们么。”若不是修为差的太多,杜小白都要忍不住上去逼供了。 “通天阁的少阁主,秋寐离。”秦玉峰哈哈一笑,看着两人一脸惊讶的样子。 “啊,竟然是他!”杜小白对秋寐离自然是非常熟悉。 林香柔也想起来,秋寐离也是学院的内门弟子,原来他还有这如此的身份。 入门考试之时,总共有十名弟子晋升为内门弟子,所以她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只是洗髓池之后,她变便再没见过秋寐离。 她听闻杜小白说起过雨石几人前往金剑门之事。但学院庆典的时候,只有雨石跟雨晴参加,另外两人一直没有回到学院之中。 不管怎么样,自己学院的弟子,得到如此重任,也是好事一件。 天行学院本身就是为了培养杰出的人才,毕业的弟子都在各大宗门之中担任着重要的职位。但像这样刚一入门就委派高位的,实属罕见。 看来这并不是因为学院的原因,而是皇室的刻意安排。 通天阁本身就是一个收集消息情报的部门,表面是通过交易各种大量的信息情报,以此盈利,有点像商会的感觉。难道对外的那种中立姿态,也只是装个样子,其实内部还听命于皇城的管辖?作为皇室自然不会花钱去购买情报,通天阁的消息情报自然也不会无偿提供。通天阁与皇室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说通天阁本身就是皇室一手建立起来的。 之前的城主赵丁一,属于剑盟的势力。 皇城此番安排,难道也是为了削弱剑盟的势力,有意挑起通天阁与剑盟的对立关系。 剑盟的崛起之势,看来皇室也是有所防备。 特别是近年来剑盟下面的那些附属宗门暗地搞的一些动作,已经引起了皇室的注意。 皇室作为天苍大陆的最高管理阶层,果然是有着非凡的手段。 杜小白还未从这个消息的震撼中平复下来。 从天行学院入门考试开始,雨石、雨晴、朱梓新、秋寐离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天真烂漫,就向白纸一样。 随着雨石的崛起,获得了学院庆典大赛的头名榜首,自己的人生轨迹也开始发生了转变。 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到如今的金丹境界高手,离不开几人对自己的帮助。 对于几人前往金剑门,帮自己打探家人消息的事情中,他就感受到了这些新入门的学员的与众不同。 他不断的以雨石为榜样,摆脱了自己忧郁怯懦的性格,也将自己拼命的融入这个小小的团体之中。 但是随着众人的成长,他慢慢感觉到有些跟不上别人进步的脚步。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吗。 他不禁摇头苦笑,不愿意将整个结果归功于别人的优秀。 还是自己不够努力吧。 雨石他们成长的太快了,我不能落后,我不能被他们甩开,我要与他们共同战斗,面对将要到来的一切困难。 林香柔看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了解了他的心思。 对于学院的这些弟子,她从未将自己当做师长,而是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对待。每一个人的成长都让她感到欣慰,因为她知道,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艰难坎坷,此时的一丝进步就会成为未来的一份力量。和平的时代就要结束,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第八十五章 荒唐赌局 柳青衣来到佛光宗已经几天了,她跟雨晴有说有笑,一点也没有表露出焦急的心情。 她心中反而比其他人更担心雨石的行程。 虽然不知道雨石去了哪里,其他人也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但她知道一定不是一份轻松的任务。 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很奇妙,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在学院庆典大赛之中,从他与石猛比试的过程,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少年的神奇之处。 他才十六岁吧,正是风华正茂,青春活力的年纪。他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沉稳老练,而且不断的创造着奇迹。 听说圆空最终也败在了他的手中,反而一点都不出乎自己的意料。 注定是一颗耀眼的新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散发光芒。 雨晴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她自己也很担心。 阮软跟她的心灵已经融为了一体。 那个乌黑的长发,浓浓的眉毛,一双眼睛晶莹清澈的少年,多少次的挡在自己身前。 他高大健硕,气质卓绝,成为了多少学院少女眼中的完美伴侣。关键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溺爱,这也是让她最为心醉的感觉。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情窦初开,已经不是十岁的时候懵懵懂懂。他在她的心中,永远都是最为珍贵的宝藏。 雨晴的目光透过禅房的小窗,看到那些绿意盎然的青松古柏,悄然神往。 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就会到来。 她心中的那只小鹿,已经忘却了严寒,准备迎接春的希望。 这就是爱么。 可以让人刻骨铭心,可以让人忘却烦恼。 青春如同花环,编制出了美,却有了爱的纠缠。 她的小脸浮现起一丝红晕,眼中没有他,心中却念着他。 这便是相思的感觉吧。 山中忽晴忽雨。 转眼间,一场大雨就打湿了寺庙中的地面。 “猪少,你不要赖皮啊,有石猛师兄作证,你别想抵赖。”远处传来了吴常理气急败坏的声音。 “少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合计着来坑我。”朱梓新用袖子遮着雨,没好气的嘟囔着。 石猛在旁边跟着两人跑进禅房里,三人身上都淋了不少雨。 “你们这是搞什么呢?”雨晴被他们打断了思绪,见到三人狼狈的样子,有点想笑。 “你来评评理,雨晴师妹。”吴常理在朱梓新身上摸索着。 朱梓新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了,他的手臂已经运转自如,正在扒拉开吴常理的魔爪。 “石猛,出什么事了。”柳青衣也是感到奇怪。 自从来到佛光宗以后,石猛就被这两人一直缠着,连自己这里都来的少了。 “刚才吴师弟与朱师弟两人打赌,赌这里的和尚不穿内裤。”石猛一脸的尴尬。 “无聊。”柳青衣啐了一口,脸红红的扭向一旁。 “那结果呢?”雨晴倒是蛮有兴趣。 “他们拦住了一名弟子,非要人家脱下裤子来看。”石猛摸了摸鼻子,也觉得两人够荒唐。 “我说没穿吧,你非要不信,现在输了还不认账。”吴常理看着朱梓新,又准备去他身上摸索。 “我们说的是这里的和尚,除非他们每个人都脱下裤子验证,才能算我输。”朱梓新一脸的无耻。 石猛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摆明了耍赖吗。 不过他抓住了赌约的文字漏洞,也不太好跟他理论。 “你们两个够了,石头哥哥不在,你们是要翻天吗。”雨晴小嘴一撅,隐隐要发作的样子。 吴常理跟朱梓新也是在寺庙中太过悠闲,石猛本来话就不多,只剩下他们两个斗嘴嬉闹。 “雨石在又怎么样,我们两个是光明正大的赌局。”吴常理尤自嘴硬。 “你就是想骗我的酒喝,先拿两百学分来。”朱梓新一点都不买他的帐。 “阿弥陀佛,寺庙之中不能饮酒,二位施主忍耐一些吧。”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出在几人面前。 “哪里来的野和尚,偷听我们说话。”吴常理大声的呵斥,眼前的这个人很面生啊。 “不得无礼,这位便是紫禅上人。”却是阮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到阮软回来了,几个人上前将他围住,七嘴八舌的打听他的动向。 “我这不带着紫禅上人安全回来了么,东边的事情搞定了。”阮软并不想让众人担心,将话题轻轻的略过。 “柳师姐,你跟石师兄已经从药仙阁回来了,拿到宁神花了么。” 看到柳青衣跟石猛也在,阮软也是一阵高兴。 “我们去了药仙阁,门都没给进,我们就先来了这里找你们。”柳青衣黛眉一弯,有些失落。 “吴师兄你不是对药仙阁颇为熟悉吗,你知道是什么情况么。”阮软看向吴常理,显然向从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吴常理挠了挠头,“我也没过去啊,只是听说里面美女众多,莫不是到了挑选夫婿的时候,所以人家关起门来办喜事呢。” 他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当别人给你一样没谱,就算是办喜事也不能不欢迎贺礼的宾客吧。”朱梓新心中一阵得意,终于给我找到了一个出气的机会。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阮软也猜测不到。 “你们是想去求药么?”旁边的紫禅上人突然开口问道。 “大师,难道你有办法?”柳青衣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和尚。 “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药仙阁内举行炼药大赛之际,你们进不去也是正常。”紫禅上人对东部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什么时候结束啊。”柳青衣惦记着父亲的病情,有些急不可耐。 “炼药一道,一炉丹药少则三五日,多则几个月。这轮番比试下来,估计要等好久。”紫禅上人不紧不慢的说出来,众人听的都是一头黑线,这哪能等的了。 “野......紫禅大师,你在药仙阁可有着老相好,帮我们疏通疏通嘛。”吴常理在旁边听了半天,对着紫禅上人挤眉弄眼。 “罪过罪过,出家人四大皆空,怎能沾染俗世之情。”紫禅上人双掌合什,赶忙念起了清心咒。 几人均是一筹莫展,这要等炼药大赛结束,还不知道要多久,待在这里清汤寡水的,还不如去梵音城热闹呢。本来想着这里完事,还要去柳家作客,这一耽搁,就怕柳家家主的病情发生恶化。而且王大成还不知道身在何处,阮软搜边了阴风谷也找到了紫禅上人。 “这药仙阁举办炼药大赛,有什么要求么?”朱梓新看着紫禅上人,眼珠不断的转动。 “只要年龄在三十以下,能够炼制起码二级以上的丹药,便可参加。”紫禅大师对他的提问也是一头雾水。 他看着朱梓新唇红齿白,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心里猜测莫非此人还会炼药不成。 “我当然不行啦。吴师兄,你对阵法一道不是号称十分精通,这炼药应该也是异曲同工吧。”朱梓新本来是想嘲笑吴常理一番,有意想让他出丑。 “若是这个条件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吴常理反而将话接了过来,竟然没有推辞。 “我之前想加入药仙阁,也曾对炼药下过一番功夫,炼制二级丹药的话,自然是不再话下。” 众人齐齐的向他望去,看他是否在说大话。 吴常理的形象忽然变得高大起来,这人平时没头没脑的,竟然还身怀着如此的技能。 “哎,危难时刻显身手,我自当全力以赴。”吴常理大义凌然,双目之中透露着义不容辞的决心。 他咽了一口口水,语气随后又变得猥琐。 “不过我也就是充充样子,帮你们混张门票。” 第八十六章 再死一会 药仙阁位于梵音城的东南方数千里外,翠林环绕,比起北边的阴风谷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再往东,便是东海。 从药仙阁的阁楼之上,就可以看到汪洋无尽的海水。洁白的浪花拍打的礁石,无数的海鸟在沙滩上盘旋。那些海鸟体型不大,脖颈处有褐色的细纹,腹部的羽毛却是白色的。渐渐的海鸟开始飞向海边的岩石缝隙,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藏于其中。 “暴风雨就要来了。”阁楼之上一名中年的白衣女子,轻轻将窗帘放下。 在她身后站立着两名年轻貌美的少女。 左边的穿着淡蓝色的长裙,露出了一双莲足,身形窈窕。右边的穿着淡黄色短衫,一双大眼睛灵巧活泼。 “香茗,炼药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穿淡蓝色长裙的少女微微一笑,“各地的炼药师已经前来,闲杂人等都敬请回避了。” 黄衫少女在旁补充道:“启禀阁主,仙阁内的赛场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芷嫣,你做的不错。”她眼中一片温柔之色,看着二人一阵欣慰。 药仙阁虽然只是以药入道,但在天苍大陆之上颇有盛名。 修行之人免不了遇到病痛,自然会前来求药。 药仙阁并非无病不治,也是解决过不少疑难杂症,深得各方势力拥戴。 所以药仙阁不以武力出众,却没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每年这个时候,药仙阁就会闭门谢客一段时间。 一方面是因为举办炼药大赛,一方面也是为了清静一下。 毕竟每天接待各方豪杰,药仙阁的人手就显得不够充裕。 华为安身为药仙阁阁主,自然是对炼药大赛很是看重。 许多人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不知道堂堂药仙阁的阁主竟然是女子之身。 华为安已经困在金丹后期多年。 祖传的药经她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但总是差那么一点触摸瓶颈。 药道与其他各道均为天地大道的缩影。 无论是以何入道,目的都是为了窥破天道的奥秘。 天道苍苍,何其博大精深。 既然选择了此道,便要坚持探索,否则短短的人生,怎够肆意挥霍。 举办炼药大赛,也是她刻意如此,目的便是通过各家之长,来得到启发。 不过这些年来,也未有能入她眼者,这件事快成为了她的心结。 修行之人,与天争命。 谁不想自己境界突破,寿元齐天。 不过寥寥众生,得知天道者少之又少。多少人挨不过岁月的侵蚀,最终倒在这路途之上。 华为安身为女子,性子却不输与须眉。 为了经营这药仙阁,她也是百般操劳。所幸门下弟子甚为乖巧,能够替她分担一些,足以让她免去不少辛劳之苦。否则光接待前来求医的贵客,都应接不暇。 翠林之外。 阮软一行六人终于在炼药大赛开启之前到达。 看到这里的景色,每个人的心情都为之舒畅。 药仙阁选址之处,清静幽新,适合灵药生长。 隔着大片的翠绿的树林,都可以闻到一阵的药材香气。 “果然是个好地方。”朱梓新抚掌称赞。 “你懂什么,这里的美女才是绝色。”吴常理大大的不以为然。 石猛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被柳青衣在旁边瞪了一眼,吓的立刻斥责吴常理。 “我等要事在身,吴师弟你切莫舍本逐末。” 雨晴在旁看在眼里,心领神会。 “你身边便有两位大美女,还不够看么。” 吴常理摇了摇头,“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 朱梓新跳起来在他头上拍了一掌。“你花花肠子还多的很。谁教你的那么下流。” 阮软微微一笑,他早习惯了二人的争闹。 “前去报名吧,若是入不了此处,吴师兄你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别的不敢说,这些精细的功夫还是我最为擅长。”吴常理大摇大摆的就向前面走去。 其他人忍住了笑,跟着他一路前行。 药仙阁的大门紧闭。 吴常理上前去敲门。 大门打开,两名青衣的门童探出头来,看到几人,眼中大为不满。 “药仙阁近日不接待患者,你们先行别处求医吧。” 吴常理眼睛一瞪,“你看我哪里有病!” 一名童子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你没病来这里干嘛。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众人一阵好笑,都忍着看吴常理如何应对。 “我是来参加炼药大赛的,顺便拿个第一玩玩。”吴常理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此人果然脑子有病,赶紧关门,当心传染。”另一名童子拉着同伴就欲关门。 吴常理上前将一只脚塞在门缝,那童子关门不及,吴常理就势一倒。 “哎呀,我现在有病了,脚被夹了,快带我进去救治。” 那两个童子何时见过如此无赖之人,板起了脸。 “你知道这里是药仙阁,还敢在这里胡搅蛮缠,快快离去,小心连腿都打断。” “药仙阁就是如此的医者仁心,今日果然领教了。你快去通知你们阁主,让他来评评理。”吴常理也不知道阁主是谁,只能随口胡诌。 两个门童实在拿他没办法,也不敢真的去叫阁主,毕竟自己刚才恶语相向,此时被他捏了把柄,进退两难。 “是谁在门口吵闹。” 身穿黄衫的辛芷嫣刚好经过,看到两位童子在那里傻站着,过来端详。 “就是这个人,赖在这里,我们已经说了不接待,他还不走。”门童委屈的说道。 辛芷嫣看吴常理躺在门板之间,上前微微倾身。 “不知贵客为何在此不愿离去。” 她面如桃花,一头青丝在头上盘了个发髻,有几缕刘海轻轻垂吊下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含着关切之意。 吴常理的心脏砰砰跳动,血液从脚底涌上头顶。 “我见过你!” 辛芷嫣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样貌算不上俊美,不过也算是仪表堂堂,只是气质有些猥琐。 “我怎么没有印象。” 她使劲的回忆着,每日都要遇到许多新的面孔,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 “在梦里。” 听到这句话,她才明白对方语中的轻薄。 “关门!放狗。” 后面两位童子目瞪口呆。 “我们这里没有狗啊。” 辛芷嫣气的一阵眩晕,从哪里冒出来的轻狂之徒,真当药仙阁是好欺负的吗。 “误会了,我是说我真的在梦里见到过像你一样的女子,就是我心中的仙女。”吴常理看到辛芷嫣生气,连忙道歉。 “多说无益,关门。” 门童只能将大门用力一推。 吴常理发出了一声惨叫。 “杀人啦,药仙阁杀人啦。” 辛芷嫣刚才情急之下,有些激动,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发现吴常理的腿还在门里。 她只能弯下腰去,摸着吴常理的腿,问道:“对不起,伤到你了,痛不痛。” 吴常理感觉到腿上一片温软,哪里还感觉的到疼痛。 他抬起头看到那美丽的容颜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心脏都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能死在仙女手中,也是我的荣幸。” 辛芷嫣见他说话乱七八糟,心道不就被门夹了一下嘛,搞的生死离别似的。 “若是没事,你就起来吧。”她毕竟是医者,慈悲心肠,虽然看到吴常理并无大碍,也不点破。 吴常理正享受佳人的近距离接触,浑身都舒服到了极点,躺在地上比躺在龙椅之上还要受用。 见辛芷嫣要他起来,连忙呼痛。 辛芷嫣没办法只能在他腿上继续推拿了几下。 “现在可以了吗?”她对眼前之人也无奈起来。 “快了,容我再死一会儿。” 第八十七章 野蛮炼丹 辛芷嫣知道他在耍赖,手下突然用力。 “哎呀,谋杀亲夫啦。”吴常理从地上跃起,险些将辛芷嫣撞了个跟头。 “额,貌似是没事了。”他歪着头,假装在腿上摸着。 辛芷嫣站稳了身形,看着面前这个青年,突然感觉到此人也算是有趣,对他倒是没有太坏的印象。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 吴常理从怀中掏出一尊小小的丹炉,在她眼前一晃。 “我便是前来参加炼药大赛的。” 辛芷嫣被他折腾了一番,对他也是很好奇。 “那就随我进来吧。” 阮软几人看的呆若木鸡。 这样也行? 不得不说,脸皮厚也有好处,往往别人办不到的,在他这里貌似没有难度。 “这些都是你的随从?”辛芷嫣看到外面的三男两女。 吴常理自然摆出大家子弟的样子,“是啊,平日都带几百人出门,今日算少的。” 辛芷嫣知道他在说大话,掩口一笑,领着众人进入大门。 药仙阁占地甚广。 进入大门,眼前是一大片的亭台楼阁,供接待来客之用。 再往后走,迎面而来是一片小小的湖泊。 轻舟荡漾在绿水之中,行进了一小会儿,来到了一处高台之下,显然此次的炼丹大赛便在这里进行。 高台不远处是一片灵气充盈的药园,之前在门口闻到的药香便是来这里。 再往里便是药仙阁一众弟子的栖息之地,华为先的阁楼位于最深处,紧邻大海。 辛芷嫣安排几人在高台之上一处长桌坐下。 高台上已经来了许多慕名前来参赛的炼丹高手,都静静的坐在长桌后面,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吴常理向周围看去,见场上坐着几百人,心里也不惊慌。 “小场面。” 在天行学院见惯了万人举试的场面,这里确实显得清冷一些。 不过丹药之道并非天赋过人就可,还需要大量的药材跟兽核搭配进行炼制,一般小的宗门都是供养不起,人数稀少也是情理之中。 华为先已经就坐。 高台之中的台阶之上,华为先坐在长案之后。冷香茗与辛芷嫣立于她的两旁,形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 数十名药仙阁内的男女弟子,不断的在各位前来参赛的选手面前,摆放着各种药材。 “欢迎各位参加药仙阁的炼丹大赛。”华为先声音不大,但下面的人听得都是清清楚楚。 “本次大赛主要考究的是各位的炼丹手法,以及丹药的成色。毕竟大量提供高级药材,我药仙阁也是力有不逮。” “所以,第一轮的比试就是炼制二级的聚元丹。先按成色排名,然后按用时长短排序。” 阮软几人听到聚元丹,心中都是一动。 学院庆典的奖励不就是聚元丹么,这丹药对于筑基大圆满冲击金丹之境有着大大的好处。雨晴也是服用了聚元丹才突破的金丹,杜小白跟苏记也是跟着沾光。 当时阮软为了这几枚聚元丹,可是一路过关斩将,力拼到榜首才获得了三颗,足以见这丹药的珍贵。 在这里竟然只是用来比赛中炼制,可见药仙阁确实在丹药一道上,这天苍大陆无人能及。 虽然此时众人都已经用不上聚元丹,若是用来培养一群金丹境的高手,也是不错。 吴常理看着面前的一堆药材呆呆出神。 阮软他们以为吴常理被难到了,面对这个比赛无从下手。 “这是不是天意?”吴常理喃喃自语。 朱梓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犯傻了。 “我当时想加入药仙阁,就是学习炼制聚元丹,没想到这次比赛就比的这个。”吴常理拨开朱梓新的手,嫌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第一轮比赛开始。”辛芷嫣的声音响起。 吴常理顿时酥若无骨,连丹炉都忘了拿出来。 朱梓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快点,别在那里发呆了。” 吴常理手忙脚乱的掏出丹炉,将桌上的药材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旁人炼丹,都是一味一味的药材慢慢放入,毕竟药性之间相生相克。分量掌握的不匀,不仅丹药无法成功,还有炸炉的危险。哪有人像他这样,如同烩菜一般,将丹炉当成砂锅一样使用。 炼制一炉丹药,不仅药材要搭配的分量合适,炉火也需不断的变化。稍有不慎,要么药材化为焦炭,要么丹药成色受损。 高台之上,众人面色凝重。不断的将一株株药材进行提纯,然后按照固定的比例,慢慢调配。偶有因为紧张失手,造成炉火外泄,将长桌都要点燃,模样非常狼狈。 数百人各有各的炼丹手法,因为炼丹之道,七分手段,三分运气。并没有完全固定的炼制手法,只能根据各人对药效的理解,以及对丹炉火焰的温度控制。 转眼一天过去了。 许多人面前的药材都已经提纯成功,已经开始慢慢将药液进行调配,尝试入炉炼丹。 阮软几人看着吴常理在那里烩菜一般,也看不出个头绪。 吴常理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手中布置着一些奇怪的阵法,不像是在炼丹,反而是像请神。 华为安将台下众人的手法一一看在眼中,没有让她感到有触动的地方。 她看到吴常理的炼丹方式,也是非常新奇。 从吴常理提炼药材的动作来看,要么就是一窍不通,要么就是成竹在胸。 怎么看也不像后者。 他手中不断打出的印诀是在布阵么? 难道丹药还可以这样炼制。 她心头仿佛有一丝感悟,但又模糊不清。 如果这样也能炼出丹药,看来也是一个新的思路。 吴常理面前的丹炉煮满了药材,香气扑鼻,真像是做了一锅好菜。 随着他手中印诀的完成,阵法也已经布置完毕。 他揭开丹炉,将里面的药材直接倒在地上。 就这么倒了? 华为安看的杏眼圆睁。 你这是炼丹吗?你这是暴殄天物。 她心里已经将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咒骂了无数遍。 这些药材虽然不算名贵,但也是辛辛苦苦收集而来。 药仙阁治病的规矩就是不收钱财,以药换药。 可以用药材来换成品,也可以别的丹药换取自己需要的。 否则这里纵然灵气充沛,药材也来不及生长,供不应求。 这个方法也算是能够形成良性循环,否则坐吃山空,早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她看到吴常理浪费药材,心里隐隐作痛。 女人本身就细心,大部分还有些抠门,见不得铺张浪费。 若不是大赛还在进行,她都想扑过去扇那小子几个巴掌。 你懂不懂炼丹。 煮了一大锅,然后直接倒掉,是个什么套路。 这又不是自己家做的残汤剩羹,说倒就倒了。 吴常理不慌不忙的,将他的丹炉放在自己布置的阵法中央。 他刚才倒掉药材,实际上提炼出来的药液还留在丹炉里。 别人没见过他如此炼丹,自然是当做他在倒垃圾一般。 他利用自己的金系真气,开始催动炉火,烘焙药液。 五行之中,有着金生水之说。 他如此做法,反而暗合五行之道。 金代表至坚,水代表至柔。 至坚到极致便可转化为至柔。 丹炉之中慢慢飘起一阵香气,这次终于不是烩菜的味道,而是丹药之香。 吴常理还没有领悟到五行之道的奥妙,他只是按照自己以前摸索的方式,误打误撞之间就将这炉丹药炼成。 他在这丹炉周围布置了聚气蕴灵阵法,更方便自己利用天地元素,并且可以很好的控制药液之内,各种药性的比例。 相当于将药液提炼之后,利用天地元素炼丹。 他的这种野蛮炼丹的模式,别人是无法模仿的。 第八十八章 成功求药 吴常理的非常举动,大大惊动了华为安。 她的眼前仿佛一扇大门被打开。传统的炼丹手段她自然是炉火纯青,各种各样的手法她都曾经有所涉猎,但如此全新的模式却是第一次见。 吴常理前面的煮菜一般的提纯方式,在她眼中完全是在胡闹。 后面的用阵法加持,稳固药液凝丹给她提供了新的思路。 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些疑团,此时有如拨云见雾,豁然开朗起来。 天地为炉,这才是丹道的更高境界。 她眼中带着激动,看向吴常理也觉得顺眼起来。 这个小伙子有创意啊,能做前人之所不能,难能可贵。 “这位公子是从哪里来的贵宾。”她有心拉拢此人,语气中也十分客气,忘记了刚才心里还在咒骂对方。 “这个,我忘记问他了,他是最后一刻才进门的。”辛芷嫣想起他特殊的报名方式,脸上也泛起了一片红晕。 “香茗,你继续主持后面的比赛,我要接见一下这位贵宾。” 冷香茗低头称是。 “芷嫣,你带这位贵客到我阁楼一叙。”华为先飘然离去,只剩下辛芷嫣站在那里发呆。 华为先的阁楼从不让别人轻易进入,更别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难道是阁主看上了这个小子,不过怎么看这个小子除了猥琐,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心里纠结着,还是过去邀请几人。 “这位公子,我们阁主有请。”辛芷嫣带着一阵香风,来到了吴常理面前。 吴常理有些受宠若惊,眼前的佳人如此客气的对自己说话,让他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觉得十分满意,以至于忘了答话。 辛芷嫣见他痴痴的望着自己,越发觉得此人脑子有问题。 她心中不喜,也不好直接发作。“公子,请随我去见阁主吧。” 吴常理终于反应过来,他从长桌后站起,慌乱之下,脚下一个踉跄。 辛芷嫣就在他面前,他这一下便是要扑在对方身上。 朱梓新在他身后看到他要摔倒,一把向他抓了过去,正好抓在他腰间。 吴常理刚才炼丹之时,将外面的长袍脱掉,此时一身的短衣。 被他抓在长裤之上,“刺啦”一声,裤子向下褪去,露出了光溜溜的下身。 “哇。” 旁边的雨晴与柳青衣都发出尖叫,用手指捂住眼睛,不敢看这香艳的场面。 辛芷嫣张大了嘴巴,转身飞奔,匆忙之间脚下一绊,扑倒在地。 吴常理被朱梓新拽了一把,终于没有跌倒。 看到辛芷嫣摔了,赶紧过去扶她。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吴常理对她一片关心,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半裸着。 辛芷嫣趴在地上,头也不回,不敢去看他。 “你穿好了没有?” 吴常理才发现自己的裤子都掉了,幸好还有内裤在,没有春光外泄。 他整理好衣服,将辛芷嫣扶起。两个人互换了位置,在门前是辛芷嫣扶着他,这次轮到他扶着辛芷嫣了。 感受着对方柔弱无骨的小手,吴常理心中荡漾,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携子之手,白头到老。” 他口中轻轻念着自己琢磨的句子,倒是没有了平日的猥琐。 辛芷嫣听在耳中,也一阵阵的感动。 这人虽然有些乱七八糟,举止毫无章法,不过对自己也是真心一片。这句话看似简单,其中包含的情意却一点也不假。 她很快就抛开了这个想法,甩开了吴常理的手,整理了一下妆容。 “阁主有请,请随我移步一谈。” 吴常理遇到了喜欢之人,也没有继续毛手毛脚,对后面的阮软几人招了招手,跟着她快步前行。 海边阁楼内。 华为先已经沏好了热茶,招呼众人坐下。 “刚才在台上,见到公子炼丹的本事了得,特地邀请公子来此一聚。”她虽然已到中年,不过风姿犹存,贵为阁主,也是显的气度不凡。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入不得阁主的法眼。”吴常理因为辛芷嫣在旁,说话十分客气。 “不知道公子从何而来,参加这炼丹大赛可是想加入我药仙阁。”华为先也不绕弯,直奔主题。 吴常理巴不得加入药仙阁,这样就可以与佳人长相厮守。 不过此间事还没了结,他在学院之中还有半年才毕业,总要有所交代。 “实不相瞒,我等均为天行学院弟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求阁主赏赐几颗宁神花,做为救人之用。”吴常理只能据实回答。 华为先有些失望,原来不是来投奔药仙阁,只是来求药。 那你搞这么一出,这不是来捣乱的么。 吴常理见她面上神色不对,赶紧回话。 “确实是因为事关重大,我身边这位柳青衣姑娘,乃是皇城柳家之人。此番前来,便是为救治柳家家主求药。” 华为先对皇城的势力也是有所了解,毕竟各大势力经常来此求药。 能建立这药仙阁自然主要是以治病救人为根本,她只是觉得吴常理在丹道上有着过人的天赋,不愿放弃而已。 吴常理见她没有说话,暗暗有些着急。 “阁主的厚爱,在下自当感激。其实炼制丹药也是我的志向之一,我本身就想加入药仙阁,此事待我回归学院做些安排,再做打算如何。” 华为先见事情有所转机,心中也为之一定。 她吩咐辛芷嫣去取了几株宁神花来,交于吴常理。 吴常理在接过药材之时,有偷偷的在辛芷嫣手上捏了一把,惹得对方一顿白眼。 阮软几人见目的达到,纷纷对着吴常理竖起了大拇指。 别看吴常理平时疯疯癫癫,遇到大事确实毫不含糊。 华为先安排辛芷嫣送几人出了药仙阁。 吴常理有些依依不舍,几个人知道他心思,远远的躲去了一边,不打扰两人说话。 辛芷嫣一直在药仙阁长大,对于外面的世界几乎没有踏足。听着吴常理跟他描述着各种异域风光,奇闻妙事,也是眼界大开,不由得有几分向往之色。 听到吴常理说起他的身份,位列天行学院名人榜前十,也是多打量了他几眼,想看出他是否又在夸夸其谈。 “天行学院每年数万人参加考试,仅仅百人能入得校内。而这每年的学院庆典,汇集了三年之中各路杰出的天才,能跻身前十那都是人中龙凤,未来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吴常理口沫横飞,将自己吹的天花乱坠。 其实他所言,也并无太多水分,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学院庆典中获得名人榜的难度。 辛芷嫣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此人并非表面上的浪荡,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 “你说刚才那几个都是学院的前几名,那不是比你还厉害么。” “他们只是孔武有力罢了,哪像我集众家之长为一身。”吴常理不住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在佳人面前他可不想显得自己不够优秀。 “那你此番回去安顿完毕,真的要来加入药仙阁么?”辛芷嫣对他有些半信半疑。 “加入药仙阁乃我毕生之心愿。”吴常理神态慷慨激昂,他背负着双手,眼神看向远方。 “况且有你在这里,我自然是想与你比翼双飞,共结连理。” 辛芷嫣前面听他说的壮志满满,后面怎么变了味道。 她自小在药仙阁中长大,何时听过如此肉麻的言语。不过心中还有一份甜蜜,毕竟被人追求的感觉十分美好。面前之人也是有着真才实学,能够对自己如此倾心,也算是难能可贵。 “等你真正加入药仙阁,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替药仙阁拉拢到了吴常理。 第八十九章 商议行程 吴常理一路上意气风发,他一改往日的猥琐,让众人感到很不习惯。 爱情的力量如此强大,竟然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朱梓新对此不屑一顾,他也是心有所属之人。对吴常理的表现反常带着深深的怀疑,这家伙应该只是一时冲动。以他对吴常理的了解,只要出了这个地界,他必然故态复萌。 几人忙着赶路,路过梵音寺也没有停留。 只是与悟通大师打了个招呼,顾不上寒暄,交待帮忙打听王大成的消息,就匆匆离开。 学院之中。 林香柔与杜小白已经从流霞仙境回来了。 杜小白一头就扎进自己的房子里,说是要闭关修炼。 林香柔见他如此努力,也就没去打扰他。 她正在学院中跟夏江河述说,前往流霞仙境的经过。 刘安晨匆匆进来通报阮软几人回来了。 林香柔大喜过望,跟夏江河一起去见几人。 阮软几人回到了清心雅居,没见到杜小白。 只能自己动手安排饭菜,平日这些都是杜小白张罗的,他不在反而有些不习惯。 六个人围着大桌坐成一圈。 柳青衣难得的端起一杯酒,“多谢雨石师弟此次出手,帮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明明是靠我使用美男计,受了百般委屈好么。”吴常理忙不迭的夹菜,还不忘邀功。 “对,对,这次也是仰仗了吴师弟,来,我陪你喝一个。”石猛在旁边对柳青衣使了个眼色,端起酒杯与吴常理相碰。 “我呸,就你那尊容还美男。”朱梓新不放弃任何一次与吴常理斗嘴的机会。 “若不是我手段高明,估计大家还在和尚庙,清汤寡水的饱受煎熬呢。”吴常理夹起一块肥肉,吃的满嘴流油。 众人倒也不好反驳,这次登门求药,吴常理确实立了大功。 “吴师兄,那个黄衫小姐姐跟你聊了很久,都说了些什么呀。”雨晴大眼睛眨巴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提起辛芷嫣,吴常理的眼睛都要变成了桃心状。 “她自然是对我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崇拜不已。若不是周边有人,说不得我这清白之躯都要被她夺去。”吴常理一阵手舞足蹈,脑中臆想着香艳的画面,又进入了之前那种忘我的状态。 柳青衣跟雨晴都用鄙视的眼光瞪着他。 “石师兄,你输了。”朱梓新一拍桌子,兴奋的大叫。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石猛摸着后脑,憨厚的笑道:“朱师弟果然好眼力,还是你看人准。” 原来两人打赌吴常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刚到学院,他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们都在呀。”林香柔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夏江河。 见到两位学院高层,一桌人齐齐站了起来。 “一起坐吧。”夏江河慈祥着看着这群弟子,林香柔帮他端了一张椅子,靠近阮软身边。 “你们在幽州城的消息,高副院长已经跟我大致说了。他安排你们去梵音寺调查的结果如何。”夏江河对于东部魔族的活动非常关心。 “确实有魔教的余孽在那里活动,不过我已经将他们清剿干净了。”阮软淡淡的回答,彷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 即使再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朱梓新他们,都为之惊讶,更别提夏江河和林香柔。柳青衣跟石猛也都十分震惊,他们只知道阮软出去办事,没想到竟是如此危险之行。 “那群魔族余孽就藏在阴风谷,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恢复正常了。” 阮软那日使用星辰之光,剑荡群魔之后,发现阴风谷也被净化。魔气消失了,那里恢复了正常的景象。虽然还是风势强劲,但已经没有那种暗无天日的雾气,常人也可以顺便出入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夏江河看着阮软的眼光充满了赞许。 他与高云本身就担心噬魂城与东部魔族的动静。此时听到这两个地方的问题,都被阮软几人解决掉了,心中高兴,也是猛地干了一大杯酒。 当时将那把怪剑交给雨石,果然是个英明的决定啊。 他大为满意,看着这些孩子成长起来,未来就更加有希望。 这些都是天苍大陆的精英力量,值得学院去栽培一番。 林香柔作为导师,虽然没有教过众人什么功夫,但与他们亦师亦友。此时喝了几杯,脸颊上升起了两朵桃花,显得妩媚动人,与雨晴的清纯秀丽不同,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酒过三巡,席间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局促。 “王大成还是没有消息?”林香柔还在担心,毕竟当时是她安排王大成前往梵音城送信。 “悟通大师说大成师兄送完信后就离开,在阴风谷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阮软与王大成的哥哥王大川交过手,知道兄弟二人都是坦荡热心之人。 听雨晴说起庆典之前,王大成就前往了梵音城送信,至今未归,对他的行踪也是毫无头绪。 “他若是从梵音城返回,也许从澜州城那里能打探一些消息。”林香柔知道秋寐离派往了澜州城上任城主,想借用通天阁的消息渠道,也许能找到线索。 “现任城主便是你们熟悉的秋寐离。”她的这个消息,无疑在众人之中引起了轰动。 “哇,秋师兄竟然成为了城主,好厉害啊。”雨晴与秋寐离也好久没见了,听到这个消息先行叫了起来。 “这是好事啊,以后去那里他要好好款待一番了。”朱梓新首先想到的便是锦绣楼的醉仙酿,他们几人曾在那里一醉方休,印象十分深刻。 吴常理没见过秋寐离,听朱梓新说到有人款待,两眼放光。 “去的时候别忘记带上我啊,否则岂不是少了许多热闹。” 阮软与他们想的不同,皇城委任如此一个青年,是有着何等用意呢?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对皇城之行也有些期待起来。 “下一步你们打算去哪里。”夏江河除去了两块心病,感觉肩膀上轻松了一些。他又怕孩子们来回奔波太累,但安逸显然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我想带着宁神花赶回家里,只差这一味药材,高副院长就可以为家父治疗了。”柳青衣心里有事,自然是想快点动身。 “石师兄,你也一起去吗?”雨晴在旁提醒石猛,抓住这个机会表现一番。 石猛有些犹豫的看了一下柳青衣,柳青衣装作没看到,不予表态。 “必须去啊,老丈人有事,自然比什么都重要。”吴常理在一旁端着酒杯,显得漫不经心。 石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吴师弟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总是那么给力。 “我陪青衣一起,帮不了大忙,打个下手总是好的。”他本来性格憨厚,话语不多。被几人出言提醒,也是鼓起了勇气。 柳青衣看到石猛的表现,有些意外。 跟这些人一起,他也变得不那么木讷了。之前石猛可没有这样的胆量,凡事都是看她的脸色,很少有自己做主的时候。虽然她心中感动,但总觉男人需要有魄力一些,让她一个人面对来自家庭的压力,她实在是无法对两人的未来抱有希望。 “我,我想留在学院里等你们。”朱梓新有些吞吞吐吐,眼神闪烁,显然有所隐瞒。 “你是想见见春花姐吧。”雨晴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朱梓新见她说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开口。 他毕竟不像吴常理脸皮那么厚,而且他心底也是一直挂念着秀春花。从噬魂城脱困的时候,他就念起春花的名字,并由此突破金丹,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追求秀春花的决心。 第九十章 归真之眼 众人商议已定,夏江河也就没再多言。 孩子们渐渐大了,有着自己的想法,让他们按照自己的道路去发展,对他们也是一种成长的考验。 不过他对众人格外开恩,同意在座几位学员,都有机会去神兵阁挑选自己中意的武器。 夏江河还让刘安晨给他们几个分别增加了两万学分,以资鼓励。 众人自然是欢呼雀跃,对院长高呼万岁。 林香柔在一旁看着,感受着少年们的激情活力,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她都有种跟众人一起出去游历的想法,不过仅仅是想想而已,学院中有太多事务需要她来处理了。 吴常理选择跟柳青衣、石猛一起前往柳家。毕竟他对炼丹之道有所涉猎,看看高副院长如何救治病人,对他日后加入药仙阁也是有一定的帮助。 他并没在酒席之上提出此事。学院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而且他与阮软几人一起,也是感情深厚,有些恋恋不舍。这当然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大家对他也是非常的认可。 剩下阮软跟雨晴和朱梓新三人,因为没有着急的事情,就打算前往神兵阁去消耗一下手中的学分。在林香柔的带领下,阮软三人一路来到神兵阁。 阮软将破妄镜还给了吴常理,也迫切的需要兑换一个代替品。他这一番外出经历,也体会到了法宝的妙用。虽然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但有着这些辅助的物品,无疑更是省去不少麻烦。 另一方面也要是帮朱梓新跟雨晴挑选趁手的兵器。两人现在都进入金丹之境,原先的武器也是该更换的时候了。 林香柔安排三人进去,自己还是在外面等候。 雨晴跟朱梓新第一次进来,也是眼花缭乱,不知道如何挑选,只能按着顺序慢慢看过去。 “你喜欢什么样的法宝呢?”阮软当然想帮雨晴挑一件合适她用的。 “你们都用剑,我不如换一个不同的,毕竟女孩子家舞刀弄剑也不够矜持。”雨晴的出发角度显然跟阮软想象的不同。 他摇了摇头,这些女孩子到底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对敌之际,只要威力巨大,谁还在意你用的是什么。总不能只图好看,弄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岂不是葬送了自己。 雨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看着满屋子的法宝,拿不定主意。 不是嫌这个太过沉重,就是嫌那个样式不够新颖。 阮软在后面只能苦笑,这又不是买衣服,岂能光看外表。 雨晴其实觉得柳青衣的长鞭蛮好的,不过她没有相应的金系真气支持,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所修炼的姹女心法,走的是阴柔的路子,所以只能选择水系属性的法宝。 这个花瓶是做什么用的? 她看着眼前一个羊脂白玉做成的精致的瓶子,顿时来了兴趣。 瓶子拿在手中,她运转水系真气,瓶子开始变得巨大起来。 瓶口之中蕴含着一片汪洋一般,散发着幽幽蓝光。 她将瓶口向旁倾倒,一股波涛之水汹涌澎湃,从瓶口喷出,大片的汪洋瞬间便将神兵阁淹没。 林香柔在门口听到动静,跑进来也吓了一跳。 她赶紧指挥雨晴收起了玉瓶,这才杜绝了一场水灾。 雨晴也被这玉瓶的威力吓到了,她抱着这件法宝,眼中露出了欣喜之色。 “就这件吧,跟我的功法相配。” “此瓶名为排山倒海如意瓶,与高副院长的洞天葫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里尽量不要施展。”林香柔怕他们继续弄出一些乱子,提醒几人。 雨晴伸了伸小小的舌头,抱着瓶子非常满意。那瓶子可大可小,雨晴控制着尺寸,放入自己怀中。 见到雨晴选好了法宝,阮软也是放下心来。 雨晴本身就有翠纱羽裙护体,在加上这如意瓶作为攻击手段,战力是大大的提升了。本身女孩子就不适合贴身近战,有了这件法宝刚好弥补了她的短板。 朱梓新挑选了许多长剑,发现都不太适合他的木系真气。 “难道我就此不能用剑了么?”他一边埋怨着,一边继续挑挑拣拣。 阮软对各种属性的长剑都能使用,不过他有星航剑,其他的自然不放在眼中。 “林导师,可有那种像破妄镜那般的法宝。”他只能求助于林香柔。 林香柔想了半天,“有倒是有,不过......” 阮软见她欲言又止,知道肯定有好东西,不会是像星航剑一样,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吧。 他对自己的五行真气还是有信心的,除了火系法宝他现在没有完全领悟,不能驱动以外,其他的法宝应该对他没有什么限制。 “这件宝物也算是学院中的珍藏了,价值很高。”林香柔是担心他学分不够。 “先看看在说啦。”阮软有些期待,能让林香柔都如此犹豫的东西肯定不凡。 林香柔再次打开了密室,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三个人都非常好奇,探头过去观看。 盒子年代久远,上面布满了各种细小的符文,光看外表就十分的神秘。 “便是此物,价值不菲。你考虑好,这东西可是要三万学分。”林香柔看着手中小小的盒子,报出了价格。 雨晴购买的玉瓶也就是一万学分,毕竟是一件攻击用的法宝,这个价格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之前几人兑换功法才花了几百学分而已,法宝对个人的帮助自然是极大。 眼前之物竟然就要三万学分,若是用来辅助之用,显得有些昂贵了。 “你是不是算好了我们的学分啊。”阮软有些肉痛。 毕竟他上次购买日月飞梭跟翠纱羽裙,已经囊中空空如也。这次加上奖励的二万学分,还差了不少。 雨晴将自己剩余的一万学分贡献了出来,让他购买下来。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是比阮软更为重要了,能够帮到他,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阮软也没有推辞,毕竟这个东西对自己以后的行动,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交付了学分,从林香柔手中拿过锦盒。 他轻轻的将盒盖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盒子里面是一颗像眼珠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来历?真有你说的功能?”他虽然相信林香柔不至于坑他,但看到眼前之物也是大为疑惑。 “此为梦及灵兽的眼睛,我们称之为归真之眼。”林香柔看到他怀疑的眼神,让他实验一番。 阮软将那眼睛拿在手中,端详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将它贴在额头,便可知妙用。” 阮软将归真之眼放在额头之上,那眼睛竟然慢慢的融入了他皮肤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我以后岂不是三只眼了? “这眼睛平视不会显现,只有遇到幻境,你利用它便可洞悉虚妄。并且还可以识破一切的伪装,必要时也可以用来隐藏身形。最重要的一点......”林香柔说道了关键之处,停顿了一下。 “不受白天黑夜的影响,每天可以使用三次。” “哇,这么神奇。”雨晴小嘴张的大大的,快能塞下一个馒头。 “我若是有这个宝贝,偷窥美女岂不是方便之极。”朱梓新也是羡慕不已。 雨晴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跟吴常理待的时间长了,跟他学的一样猥琐。” 阮软顾不上两人的打闹,心中为之震撼。如此说来,这三万学分是物超所值啊。 他不禁看了林香柔一眼,他怀疑是不是院长又偷偷授意她,给自己开了后门。 有了这件宝贝,自己又可以潜入魔族内部,大杀四方了。 第九十一章 遭遇情敌 朱梓新眼瞅着身边两人得了宝贝,眼红不已。 我找个适合自己用的就这么难么。 他运转起来木系真气,调动木系元素在身边萦绕,任由他们自己在神兵阁内游弋。 这也算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自己一件件的去试的效率要高。 绿色的光点飘飘荡荡,在室内转来转去。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绿色光点盘旋飞舞停留下来。 朱梓新激动的扑过去,看到眼前这一根黑不溜秋的,像烧火棍一样的东西,立刻愁眉苦脸起来。 这什么玩意? 既没有灵气波动,也没有宝物应有的光泽。 外表不出彩也就罢了,关键是看不出有什么用。 难道要用这烧火棍去与敌人搏斗么。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咦,你选了这个呀。”林香柔带着微笑走了过来,在朱梓新眼里分明是在嘲讽。 “嗯,这东西什么来历,多少学分。”毕竟放在神兵阁内都不会是凡物,也许是件超级无敌的法宝呢,他心中暗自揣测着。 “一万五千学分。”林香柔一双美目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怎么看都带着奸商的味道。 “哇,不是吧,这烂木棍要这么贵。”朱梓新跳了起来,像被人踩到了尾巴。 “你别小看这个木棍啊。”林香柔纤细的玉指点着那根黑乎乎的棍子。 “林导师,你确定不是在坑我。” 朱梓新支付了学分,将那个黑木棍在手中挥舞了几下,他不敢用力,怕突然断了。 “这是不死树的枝桠,你经常用真气温养,就会成长壮大。”林香柔一脸严肃的提醒他。 “不死树是什么?听起来有点厉害的样子。”朱梓新连忙收起了木棍,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 林香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死树长大了,就可以做成很多这样的木棍。” 朱梓新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我这是要当木匠么,做这些木棍有毛线用啊。 “为什么叫做不死树,是因为它可以延年益寿,提升生命的上限。这么说你明白了么。”林香柔的话,仿佛在朱梓新面前打开了一扇窗户,无数金光闪闪的财富滚滚的向他涌来。 修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与天争命。能够增加寿元之物,即使是那些隐居不出的高人,也会眼红心动。 朱梓新捂着自己的口袋,那截黑黝黝的木棍在他眼里,已经是无可替代的宝贝。 什么不死树,这是摇钱树啊! 还有什么抵得上,能够反复再生的资源更重要呢。 等木棍长成大树,再用这颗大树上的树枝,种植出更多的大树。长此以往...... 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富甲天下的样子,无数的修炼资源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别的没有就是树多。他做着发财梦,口水都要流到了地上。 “顺便提醒你一下,以你目前的境界,想要让不死树发芽长大估计要十年。”林香柔将朱梓新的美梦残忍的打破。 “啊!我的天啊!我要退货!”神兵阁内充斥着朱梓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从神兵阁内出来,阮软与雨晴决定先去澜州城一趟,看望一下秋寐离。 朱梓新拿了一件鸡肋的宝贝,有些郁郁寡欢。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就是去找秀春花。 他一路跑到阅心斋,走到门前又有些犹豫,抬起手来想敲门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几次。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泼了一身。 开门的正是秀春花。她刚刚梳洗完毕,俏丽的脸蛋又白又粉嫩。乌黑靓丽的长发在头顶盘起,用一根翠绿色的簪子穿着,格外的明媚动人。 她正将盆中的水倒掉,没想到门口有人,吓了一跳。 抬起头看到竟然是朱梓新,连道歉的话都忘记了说,手中的木盆也掉落在地上。 朱梓新看到她秀美的容颜,忘记了自己浑身尽湿,呆呆的望着她,任由头发上水珠顺着脸庞流下。 “朱公子,你,你回来了......”秀春花见到他落汤鸡一般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朱梓新眼前有如百花齐放,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面前的佳人。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顺着脸庞流下的水滴,嗯,有点咸。 “这是什么?”他感觉味道还行。 秀春花羞红了脸:“这是我沐足之水。” 沐足之水?那不就是洗脚水嘛! 说得这么委婉...... 朱梓新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报应啊! 自己与秀春花相遇的时候,是自己方便的时候淋醒了她,如今喝了她的洗脚水也算是扯平了吧。 “一别数月,你还是那么秀丽动人。”朱梓新赶紧岔开了话题。 秀春花本来想说你也风采依旧,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跟风采没什么关系。 “快进来晾一下衣服吧,外面冷。”秀春花发现两人还在门口站着,赶紧招呼他进屋。 “这就是你口中念念不忘的人,我看也不怎样嘛。”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破坏了和谐的气氛。 说话的正是王孔辉,他出现在两人面前,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朱梓新。 学院庆典之上他被阮软打的哭爹喊娘,最近一段时间刚刚痊愈。 阮软平日很少在学院待着,学院庆典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王孔辉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他还是忍不住想来纠缠秀春花。 一来就碰到了朱梓新跟秀春花在门口,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不禁妒火中烧。 一个初入学院的弟子罢了,怎么能比得上自己。 他忘了阮软也是初入学院就拿到了第一的名次。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名人榜前十的学员,眼前这个小子听都没听说过,能有几斤几两。跟我争美女,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朱梓新对学院中的人本来就只认识那么几个,学院庆典也没赶上,自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但从这人的态度看来,明显对自己有着敌意,学院里还有如此无礼之人,真是罕见。 “你看不出来,只能是你患了眼疾。你若求我,也许我心情一好,便帮你救治一番。”朱梓新与吴常理时常斗嘴,这口头上的功夫绝对比他真实的修为要高。 “新入学的学员都这么没有礼貌了吗,我王孔辉虽然不才,也只是位列名人榜第七而已。”王孔辉搬出了自己的身份,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才第七啊,你是有点菜。”朱梓新点了点头,对他感到一阵惋惜。 这小子,这是什么口气。 你当学院的名人榜那么好进么。 学院每年从数万人之中选拔百名学员,哪个不是资质上佳之辈。 然后在三年之中入院的学员中,参加学院庆典大赛,能入前十都是人中龙凤。 你这个刚入学院的新人,连点常识都没有吗。 王孔辉越想越气,俊俏的脸庞也变得有些扭曲。 怎么每次都能遇到一些不开眼的家伙,上次是雨石,这次又是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都是新生,这一届新生都这么狂妄么。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收拾了眼前的这个小子。上次的比赛幸好没给春花看到,否则自己无颜出现在这里。 其实他有所不知,雨晴早已经他狼狈的样子,模仿的惟妙惟肖,告诉了秀春花。 他对阮软在比赛之中对他的侮辱,全都转移到朱梓新身上。 朱梓新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觉得面前之人对自己苦大仇深。 难道是妒忌我比他帅么。 难道帅也是一种罪。 不过名人榜第七而已,我认识的人当中除了吴常理,哪个不都是排名靠前的。 第一名都是我的兄弟,你一个第七得瑟什么劲。 他自然没有把杜小白跟雨晴算上。以他目前的境界,若是入围前十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吧,他自问比吴常理还是强上一些,所以名人榜前十也没有什么。 秀春花见两个人掐了起来,在旁边也是束手无策。 她还是担心朱梓新吃亏,毕竟一个是新入学,一个是资深学长。 此时没有阮软在场,她也没有什么主心骨,只能期望两个人不要矛盾激化。 王孔辉已经怒不可遏,眼前这个小子怎么看都那么讨厌。特别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极了那日在台上的雨石。他在雨石面前自然讨不了好,总不能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入学弟子,都能在他面前趾高气扬。 第九十二章 解开心结 秀春花见两个人隐隐就要刀兵相见,心中一阵慌乱。 这学院之中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想找个和事佬都没有。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朱梓新对王孔辉很不感冒,他并非喜欢惹是生非之人,但是有人与他争宠,自然是忍无可忍。 他并非看不起王孔辉,只是不想在心爱之人面前失去了面子。 秀春花与正他面对面站着,忽然“嘤咛”一声,身子软倒,他赶紧上去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朱梓新手忙脚乱,心头一阵狂跳。 眼前的场景就如当日初见秀春花之时,他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将秀春花扶着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上,用一床锦被盖在她身上。 他开始运转木系真气,帮秀春花滋润着身体。 王孔辉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是一肚子火发不起来,只能一跺脚,恨恨的离去。 他没想自己上门来表白,竟然无形之中帮助了朱梓新完成了亲近秀春花的心愿。他已经数次在秀春花这里碰壁,先是被雨石搅和,现在又被朱梓新捷足先登,心情自然不爽。 朱梓新本身与秀春花只是幽曲暗通,被他这么一闹,反而凑到一起去了。 秀春花本身就没事,不过在朱梓新木系真气的梳理之下,浑身一阵轻松。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朱梓新一脸的紧张在为自己疗伤,心头一阵温暖。 面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与自己几次偶然相遇,都是一片真诚的帮助自己。 她脖颈之中,还挂着朱梓新送与她的玉佩,自从戴上了以后,她就没有再取下来过。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一片心意。 自小在村野长大,身边的都是粗豪的汉子,何时有人这么细腻的关心过她。 看着眼前少年那纯真的眼神,流露出来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在她内心里,即是喜欢又是害怕。 对于朱梓新的身份,她也是略有知晓,幽州城主之子,可比她着平民百姓金贵的多。她也幻想着两人之间的未来,这与柳青衣跟石猛的情况刚好相反。同样都是身份的差异,让他们倍感压力,只是主角与配角互换了角色罢了。 朱梓新在父亲的严格管教下,基本上都是听从父亲的教诲,自从认识了阮软,才激发了他少年的心性。他本来就是一片少年的纯真至诚,遇到秀春花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在他遇到秀春花的第二次,就果断的将自己母亲留下的玉佩赠与对方,少年的激情表现的一览无余。他从未想过是否一时冲动,只是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生命中的唯一。 这些日子,他又经历生死之间的变故,对于自己的内心也更加肯定。 她就是我今生要找的人,爱护她,呵护她,这就是我的责任。 对上任何事情,都不能改变我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看到王孔辉悻悻离开,秀春花也不好意思在装病。 “我没事了。”她想从床上坐起。 “别动,让我在帮你治疗一会儿。”朱梓新其实很享受着与她肌肤之亲,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自然想与佳人多缠绵一会。 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朱梓新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以及一些惊险的经历都讲给了秀春花。 听的她一会儿攥拳,一会儿惊呼,心中那份得意,简直是无与伦比。 “那日我被赵丙乾叔侄两个抓到了噬魂城,那两个家伙正想对我动手,我以为此命休矣。”他说到惊险之处,秀春花不由得伸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秀春花小手都渗出了汗珠,显然是关心之极。 朱梓新颇为受用,继续道:“辛亏雨石师弟及时出现,一脚一个将他们两个踹晕。” 秀春花小嘴张的大大的,她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抓着对方。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便放开了他的手腕,要将自己的的小手缩回来。 朱梓新哪能轻易的放过她,将他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掌中。 秀春花一阵羞臊,抽了几下,都无法挣脱,只能任他抓着。 “我们拖着那两个死猪一样的家伙,逃出了噬魂城,来到了晦暗森林。”朱梓新感受着她温软的小手透过来温度,“当时雨石师兄还未表明身份,他乔装打扮还穿着黑魂卫的衣服,我当然认他不出。就在他抱住我的时候,我以为他要对我不轨。” 秀春花格格的笑了起来,还有如此精彩的桥段啊,亏他能想的出来。 朱梓新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当是怎么做么?” 秀春花摇了摇头,她自然没有那么天马行空的念头。 “我只能大叫,春花,我对不起你。”朱梓新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秀春花也是笑出了眼泪,不过她更能感受到朱梓新对他的用情之深。 “竟然就是这样,我在情急之中,潜能被激发,直接晋级了金丹之境。”朱梓新倒不是刻意的炫耀,他对那次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你已经金丹之境啦。”秀春花虽然修炼尚浅,但对基本的一些修炼的方向也听说过。 她心里忽然有着一丝惶恐。 自己只是一介山野草民,本身身份就与朱梓新有着天壤之别。如今对方的修为又如此的高深,而她现在还未入门学院,这其间差异之大,让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朱梓新不知道她的想法,言语之间带着兴奋。 “从噬魂城回来,我在幽州城府中,便感悟到了木系元素的妙用,就是可以用来疗伤。所以以后你有什么不适,我都可以帮你医治。” 秀春花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前的少年越是出色,自己与他的差距就越大。她不知不觉将这个少年的影子,已经刻在了心中。但是两人之间的巨大落差,让她又有些犹豫。 就像她之前对雨晴所说,自己配不上朱梓新一样。 当时的一句玩笑话,现在变成了一把枷锁,将她紧紧的束缚住,无法呼吸。 朱梓新见她心情有些低落,以为她身体不适,听自己啰嗦了半天,有些劳累。 “你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听到朱梓新对自己的关怀之情,秀春花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朱梓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如此伤心。 “朱公子,你我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秀春花狠着心,说出了自己都不愿说出的话。 朱梓新正在热情如火,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心里一阵刺痛。 “我是真的喜欢你,春花,我会永远的保护你,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目标。”他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害羞,将自己的心事完全表露出来。 “可是,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你还有更好的未来,会有更好的归宿。”秀春花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这天下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我的决定,永不改变。”朱梓新神情坚定,握着秀春花的小手也渐渐用力。 秀春花感觉到他手心滚烫,只见他脸上坚毅的神色越来越浓。 “你,便是我朱梓新未来的妻子。我,便是你秀春花未来的夫君。我愿意用生命起誓,若有半句虚假,叫我粉身碎骨,永不超生。”他的言语激昂,连修行之人最为忌讳的誓言都说了出来。 秀春花娇美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对她义无反顾,死心塌地。 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比的上情人之间的情话,那么款款动人,那么令人迷醉。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我希望永不醒来。 第九十三章 一字退敌 阅心斋的小楼中,朱梓新就住在秀春花旁边的小屋。 每日与她一起听着仙音绕耳,看着庭前翠绿的树林,日子过的十分的安逸。 再过几个月就是新的一年学院入学考试了,他希望秀春花也能顺利入学。 秀春花之前就受到过雨石的指点,有朱梓新的陪伴,进步也是一日千里。 她的心中坚定了要跟朱梓新在一起,所以就更加努力。 连朱梓新对她的领悟都赞不绝口,对自己的眼光也大为满意。 两个人的感情也逐渐升温,时常携手漫步在翠林之中,共浴阳光,俨然一对情侣的模样。 王孔辉自那日之后再没来过,两个人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朱梓新没事的时候,就将他在神兵阁兑换的那根不死树的枝桠,用真气温养。 那根烧火棍现在已经开始有所变化,不再呈现黑黢黢的颜色,表皮上开始露出绿色纹路。他知道这个要成长起来,显然要很久。不过有希望就是好事,这也成了他每天的必修功课。 随着他对烧火棍的滋润,他对木系真气的运用也熟练了许多,体内的金丹也有了突破的迹象,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进入金丹中期。 澜州城内。 阮软跟雨晴牵着手漫步在街头。 看着周围繁华的景象,之前几人在此点点滴滴的回忆,都涌上心头。 “那不是锦绣楼么。” 雨晴指着前面的酒家,阮软抬头望去,想起秋寐离当日所言。 “欲饮醉仙酿,须登锦绣楼。” 他眼中彷佛还能看到,自己一群人在那里畅饮宿醉的景象。 这个地方到真是适合他,起码不缺酒喝了。 “雨石!雨晴!这里!” 锦绣楼上一扇窗户打开,秋寐离正探出头来招呼两人。 数月不见,秋寐离变化不大,只是少了一些慵懒的神态,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三个人坐在之前喝酒的地方,心中一阵感慨。 “怎么就你们两个。那个呆子呢。” 秋寐离很好奇朱梓新没有一同前来,在他眼中朱梓新就是两个人的跟班。 “他正陷入温柔乡中,逍遥快活的不得了。” 雨晴对他们一对还是极为看好的,一个是她的好姐妹,一个是阮软的好兄弟。 秋寐离带着原来如此的神色,脸上也是笑意盎然。 “这小子傻人有傻福啊。”秋寐离举起杯来与阮软碰了一下。 “你不是当了城主么,怎么还能偷闲跑出来喝酒。”阮软细细的品着醉仙酿,观察着秋寐离的变化。 “这里现在安静太平,我这个城主也乐得逍遥自在。”秋寐离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懒洋洋的状态,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阮软总感觉到他有心事。 “兄弟一场,尽在杯中。”阮软端起一杯醉仙酿,先干为敬。 秋寐离也没有问起他这一段的时间的经历,想来从通天阁已经得到了不少消息。 他默默的举杯,看着阮软的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 “王大成师兄受林导师之托,前往梵音城送信,与我们前往金剑门那段时间相同。至今未归,我想让秋兄帮忙打听一下他的下落。”阮软此行正是为此而来。 “嗯,此事我会让人调查,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秋寐离点了点头,打探消息是通天阁的强项,他此时身为澜州城主,在通天阁内的地位也更加尊贵。 “那便有劳秋兄了,你这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阮软见他痛快答应,这事应该很快就有着落,心头也一阵轻松。 “你我之间,无须见外,其实我还很怀念我们一起结伴出游的日子。”秋寐离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遗憾,显然这城主之位压力不轻,并非他之前所说那样轻松惬意。 阮软心里还有一些疑问,见他心情有些沉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牵扯到天苍大陆各个势力之间的微妙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你们在城中多留几天吧,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秋寐离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眼中的落寞之意越来越重。 阮软知道他心里,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清楚秋寐离的性格,若是不愿多说,自己也问不出什么。 雨晴倒是兴致很高,“好呀,我们刚好在城里转转,以前来这里都没能尽情的游玩一番。” “你们随我去城主府里休息吧,我一个人也闷的很。”秋寐离将最后一杯酒仰脖干了,眼睛反而明亮起来。 “看来秋兄的修为又有精进哇,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天色已晚,三人从锦绣楼中出来,顺着寂静的街道慢慢前行。 一连几天,阮软跟雨晴已经将澜州城转了大半。 澜州城比幽州城跟梵音城都要繁华一些,雨晴看到玲琅满目的商铺好奇不已。 阮软被她拉着在这些街道上来回穿梭,苦不堪言。 女人对于逛街有着天然的兴趣,即使不买什么,也要东看西看,左挑右拣。 这几天在城中走的路,比他们之前从幽谷出来,到天行学院走的路都多。 这个时候境界的高低,都显得毫无关系。 阮软都有些吃不消,比自己同魔族大战还要疲惫不堪。 雨晴反而依旧精力充沛,她的手中捏着一根冰糖葫芦,边走边吃,蹦蹦跳跳着。阮软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恨不得找一架马车用来代步。 两人从城西转到城东,雨晴看到城门外面不远处的树林,有许多人聚集在那里,好奇心起,就前往观看。 “快来这边,好多人!”雨晴看到前方一群人围成一团,招呼阮软跟她一起去看热闹。 阮软本来不喜欢人多吵杂,被她拉着只能向着人群中挤去。 “你不是很嚣张么,现在怎么不硬气了。” 听到说话之人的声音,两人一阵耳熟。 这不是那个归一宗的李刚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还跟人起了争端。 两个人好不容挤进了人群里面,看到眼前果然是李刚,旁边正是那归一宗的少宗主薛家和,还带着十几名归一宗的弟子。 十几个人将一名男子围在中央,那男子在地上盘坐着,低着头,黑发从上面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孔。 李刚上前在那个男子身上不断的拳打脚踢,那男子一声不吭,任由他打骂。 雨晴对这些人本来就很厌恶,立刻出声制止。 “你们这些乌龟宗的家伙,上次还没被打够,还敢在这里欺负人。” 李刚抬头看到了雨晴,吓了一跳。 薛家和也看到了两人,自持人多势众,嘴边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哎呀,原来是你啊,小美人。我还没去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 他那日被雨晴跟王大川一顿猛揍,险些连命都丢掉了。此时见到两个人,顿时觉得来了报仇的机会。 地上那男子听到了雨晴的声音,抬起头来。“雨晴师妹,我是苏记!” 阮软跟雨晴大吃一惊,苏记不是闭关冲击金丹之境了吗?怎么会被归一宗的人欺负。 薛家和一挥手,归一宗的众人向着两人围了上来。 “上次被你们偷袭,今天跟你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大言不惭,上次带着一群人围攻雨晴跟秀春花,还加上了赵丁一,此时从他嘴中说出来颠倒黑白,一副吃定了两人的样子。 “乌龟宗一点长进都没有。”雨晴懒得跟他废话,上前准备去扶苏记起来。 “上,给我干掉这个小子,把那娘们给我抓起来,我要好好享用她。”薛家和指挥众人,一拥而上。 “滚!” 阮软站在原地没动,那群归一宗的弟子耳中如同响起了惊雷,纷纷倒地,耳中都流出了鲜血。 薛家和跟李刚呆若木鸡,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归一宗的弟子好歹也是筑基的修为,怎么一声大喝,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两个人相视一眼,抱头鼠窜。 第九十四章 准备出发 薛家和跟李刚现在阮软的眼中,如同蝼蚁无异。 他也懒得留下两人,连忙去扶起了苏记。 城主府中。 苏记躺在软塌之上,阮软用温热的手巾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他一路之上显然是受了不少委屈,浑身都是淤青的伤痕。 “你怎么会跟归一宗的人发生冲突。” 阮软见他气色有所好转,又喂了一点热水让他喝下。 “我那日从学院中出来,带着你给我的聚元丹,准备找齐材料突破金丹。”苏记声音有些嘶哑。 “谁知道刚出了学院,就看到归一宗的人在附近游荡,好像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他的眼中透着愤怒,不禁又咳嗽了几声。 阮软在他背上渡出一丝木系真气,帮他平复体内的伤势。 他没有朱梓新的那种手段,只能帮苏记稳定一下错乱的真气。 “我开始并不知道他们身份,只是觉得这些人形迹可疑。于是偷偷跟踪,果然被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我偷听到他们拦截了大成师兄,并将大成师兄带走了。”苏记在学院中与王大成同属外门弟子,彼此之间非常熟悉。 “什么,大成师兄是被归一宗的人抓到了。”听到这个消息,雨晴的眼睛都睁圆了。 “一定是那日大成师兄出手帮我解围,这些人怀恨在心,故意在学院门口等他回来。”雨晴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小脸气的通红。 “他们应该不是大成师兄的对手啊,怎么能得手呢。”阮软觉得奇怪。 “是他们归一宗的高手出马,才将大成师兄拿下。”苏记咬牙切齿的说道。 归一宗的高手? 不远万里跑到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王大成这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吧。 “你还探听到什么?”阮软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说大成师兄带着什么消息,所以将他抓了起来。”苏记情绪有些激动,触动了身体的伤口,眉头皱了一下。 “我一时冲动,与他们动起手来,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苏记低下了头,拳头在床边上用力捶着。 “不是你的错,换做是我也会这样的。” 阮软安慰着他,这倒也符合苏记的性格。以前就因为力挺自己,还跟皇城的弟子大打出手。 “他们可曾说起来,把大成师兄送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显然还对大成师兄也不敢怎么样,毕竟每个入门弟子在学院都有令牌。一旦出事,学院肯定会严加追查。”苏记分析着情况,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不过他们谈话之中好像提起了金剑门。” 又是金剑门。 看来少了几个长老,他们还是没长记性。 不过归一宗怎么跟金剑门扯上了关系。归一宗也不是剑盟的势力,怎么会跟金剑门走的那么近。这背后又是谁在主使?难道又是什么魔主?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阮软。 看来魔族的爪牙,已经深深的渗入了这些天苍大陆的各大势力。 这些宵小之徒,就会在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这金剑门有必要再去一趟了。 “你就在这里休息一阵吧,秋城主会照顾好你的。等你伤愈,在送你回学院。” 阮软让苏记安心休息,好好的调养身体。 秋寐离在旁边点了点头,都是学院弟子,他自然义不容辞。 “我跟雨晴先回学院一趟,跟院长商议一下。” 阮软跟雨晴与两人道别,匆匆地往学院赶去。 “你说大成被归一宗的人抓去了?”夏江河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震惊。 “是的,苏记听到他们的谈话,还被他们打伤了,我安排他在澜州城养伤,特地回来报告。”阮软看着夏江河,等待他的决断。 “若是金剑门真的跟归一宗搅在一起,那此时也是跟他们算账的时候了。”夏江河语气变得冰冷。“刚好你跟杜小白一同前去,他的家人还关在金剑门。” “杜小白出关了?” 阮软眼睛一亮,他对杜小白还是非常关心的,这次回来一直没看到他,知道他奋发图强,也没去打扰他。 “恩,他已经稳固金丹境初期了。跟你一起前往,去金剑门也算是有了个很好的借口。” 夏江河一直没有对金剑门采取行动,一方面是剑盟在背后撑腰,还有一方面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虽然此时金剑门的长老还在他们手中,但还不到正面与之冲突的时候。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想过早的对剑盟打草惊蛇,毕竟手中的证据还不够充足。 阮软之前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可以胜任这次任务。有了杜小白这个切入点,他们的行动也不会引起太多的麻烦,顺便可以摸清楚金剑门的底细。 杜小白的家人落在金剑门的手中,这便是打开金剑门的一把钥匙。 只是牵扯到私人恩怨,不在明面上将学院推上与剑盟正面冲突的局面,自然是他乐于见到的。 阮软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本身就背负着血海深仇,当年的虚谷就被金剑门血洗。他做为虚谷的少谷主,虽然现在还不能公开身份,借着替杜小白讨回公道的机会,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当年的秘密。 况且他还身怀着打开虚谷密室封印的宝物,迟早都要将这一切弄的水落石出。 雨晴知道这次出行,她又不能前往了。她自然是舍不得与阮软分开,但是大局为重,她总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将阮软束手束脚。 “那我就陪春花去吧,她一个人在那里也怪寂寞的。” 她虽然知道朱梓新一直在陪着秀春花,眼下只能故意给自己找个理由,好让阮软不用担心她。 阮软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对这个聪慧的丫头,他是非常满意。 她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只知道依赖自己的小女孩了。 “我出门一趟,你要好好感悟,提升自己的修为啊。若是我回来你还没进步,当心我打你屁股。”阮软微笑着看着她,眼中全是宠爱之情。 “我才不会呢,我一定在你回来之前,感悟出自己的天地之道。” 当着夏江河的面被阮软这样一说,雨晴一阵羞涩。 还当自己是小女孩啊,打屁股的什么也能在人前说起。 夏江河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小情侣打情骂俏,感叹年轻真好。 “我已经将杜小白叫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夏江河相信阮软不会让他失望,满意的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杜小白就过来了。 “我已经突破金丹境了,雨石师弟。” 杜小白非常开心,自己的境界突破,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原本以为在学院之中浑浑噩噩的,修为难以寸进,身负的丧家之痛无法愈合。 这些在阮软到来以后,完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仅仅是心境上的改变,从过去的低谷中从新振作起来,连他的修为也实现了从未想到过的进步。 突破金丹境! 这是多少学院弟子梦寐以求的境界。 外门弟子之中恐怕也就是自己跟苏记有此待遇,那颗聚元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而改变这一切的都是因为阮软。 现在能够跟他一起并肩战斗,去金剑门报仇,是他梦中无数次都期待的时刻。 只不过以前只是梦境,现在真正的实现了,他心中的喜悦自然是无以伦比。 眼前这个少年,创造了太多了的奇迹。 他成长太快了,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身边的人。 在他身上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感染着与他接触的每一个人。 他终将成为这天苍大陆上最为炫目耀眼的存在,他将改变历史,续写神话。 第九十五章 移交人质 “还好赶来的及时,再休息一段时间,柳家主便能醒来了,不过他的一身修为会受一些影响。”高云结束了治疗,柳青衣终于放下了心来。 父亲的病已经困扰了她很久。柳家做为皇城四大家族之一,没有家主主持大局,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对柳家的冲击很大。 在她眼中,父亲就像一座大山,支持着整个家族在皇城之内的地位。 父亲就自己一个女儿,他病倒之后,自己四处奔走,就是为了让他早些康复。 平日里那些族中的长老,在父亲昏迷之际,也都有些蠢蠢欲动。 大家族就是这样,家主之位争夺非常激烈,群龙不可一日无首,皇朝不可一日无君。 她守候在父亲的床榻前,看到那日渐苍老的容颜,鼻子一阵发酸,压抑多日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迸发。 高云也消耗了不少精神,看到这个场面,拉着吴常理悄悄的出了房门,留下石猛陪着她。 石猛轻轻的在柳青衣的肩头拍了拍,掏出一方锦帕帮她擦拭着泪水。 “这里的情况算是稳下来了,只要柳家主醒来,一切都会恢复从前。”高云显然不想在这里继续留下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回去处理。 “不在皇城之中转转么。”吴常理来到此处,还没有游历一番,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学院之中,还有很多事务要回去处理。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好。”高云习惯了学院中的环境,在这里不愿久留。 “我一个人留下来做什么,看他们卿卿我我么。”吴常理小声的嘀咕着,他可不敢在高云面前放肆。 “雨石他们去梵音寺还不知道结果如何,我得赶紧回去。” 高云跟柳青衣和石猛打了个招呼,匆忙的离开。 吴常理无奈也只有跟着他一路返回。 两人刚到学院,就看到阮软跟杜小白正在往外走。 “你回来了,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高云见到阮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已经处理妥当了,那边是有一股魔族的势力,不过已经清理干净了。”阮软将情况跟高云汇报了一番,高云跟夏江河的态度一样,对他不禁刮目相看。 “你们要去金剑门?”高云也知道夏江河早有此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了安排。 “我也要去。”吴常理在一旁跟着掺和。 “我倒是无所谓,看高副院长的意思了。”阮软笑了一下,将皮球踢给了高云。 “去吧,常理精通阵法,对你们也有一定帮助。记住量力而行,不要过于张扬。”高云并不知道,阮软一个人就干掉了阴风谷的魔族余孽。 “弟子一定小心行事,您放心吧。”阮软对此行已经迫不及待,高云见他信心满满,也就没再多言。 三个人一路来到阅心斋。 朱梓新跟秀春花还有雨晴在房中正在聊天。 “你小子真是见色忘友,就知道躲在这里风流快活。”吴常理见到朱梓新自然免不了唇枪舌战一番。 “也不知道是谁,见了人家姑娘,就瘫在地上,还敢取笑于我。” 朱梓新也不客气,见到吴常理他心里也一阵高兴,跟这个家伙待的时间长了,几日不见还有点想念。 杜小白见识过两人的无良对话,也是在一旁偷乐。 其实他比几人也大不了几岁,也就吴常理相仿。只是一直被家中的变故压抑着,没有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 雨晴拉着阮软在一边,叨叨着朱梓新跟秀春花的进展,听的阮软也是赞叹不已。 “我们准备出发了。” 几个人唠叨了一阵,阮软便催促着离开。 朱梓新看着三人,又看看秀春花,显然不知道如何抉择。 “你想去就去吧,我跟雨晴在这里刚好说说话。”秀春花看出了他的心思,当然不会阻止。 “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朱梓新得到了佳人的准许,心里别提多得意。 “我们没打算带你啊。”吴常理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对他不屑一顾。 “你,你,你......”朱梓新被他一怼,脸涨得通红,气的话都说不利索。 他眼巴巴的看着阮软,“我会疗伤啊。你们可少不了我。” “对付那些货色,又不会受伤,你去了也没啥用。”吴常理一如既往的毒舌。 “其实带你去也并非不可,除非......” “除非什么?”朱梓新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鬼点子。 “除非你拿出来几千学分,买点安神酿,供我们路上饮用。”吴常理终于露出了他阴险的目的。 “你这是敲诈,你太无耻了。”朱梓新见他打自己学分的主意,跳了起来指着吴常理。 见他们闹的差不多了,阮软对杜小白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人一个拽着这对活宝出门而去。 金剑门内。 一名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厅之上,正与一群人在把酒言欢。 “久闻归一宗的许长老修为高绝,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归一宗远居南海,自然不能与金剑门相比,葛宗主可是靠着剑盟这颗大树,比我们风光无限。” 席间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正是归一宗的长老许盈普与金剑门的门主葛立威。 “大家同为主人做事,自当亲近亲近。”葛立威端着手中的酒杯,遥遥一举,许盈普也是举杯与他作势一碰。 “归一宗近年来虽然在南海略有发展,不过终究是偏隅之地,资源方面肯定比金剑门这边匮乏许多。”许盈普言语之中表面上是恭维,其实暗暗嘲讽金剑门不过是仗着剑盟的庇护才作威作福。 葛立威也不在意他话中的影射,归一宗也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与他这老牌宗门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听说许长老擒获了天行学院的传信弟子?”葛立威对归一宗的行动颇为不解。 “主上已经发现了天行学院在注意我们的动静,所以我家宗主专门安排我前来协助,这不是将人特地送到葛宗主这里看管。”许盈普也不隐瞒此行的目的。 “这个天行学院确实有点难对付,他们门下弟子都是精英,金剑门可不敢与之正面冲突。”葛立威自然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据我所知,金剑门中还关着天行学院弟子的家眷,我看天行学院也没敢怎么样。”许盈普本身就是奉命行事,也不怕他推辞。 “主上一向谨慎,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要如此惊动天行学院。”葛立威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此事不太对头。 “主上行事,岂容我等猜测,既然如此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许盈普心中一阵冷笑,但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若是天行学院寻上门来,我又如何解释。”葛立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等做事隐秘,天行学院一时半会也收不到消息,宗主大可放心。”许盈普显然知道一些计划,但是并不说破。“主上应该只是拖延之计,天行学院当年就曾大举进犯东部的总坛,让我们损失惨重啊。” 葛立威心中无奈,看来这个包袱怎么都要他来背上。 “主要是对付虚谷的事情上,主上也很不满意。听说宗主手下的几位长老,也失踪很久了。”许盈普话中有话,听的葛立威头上冷汗都渗了出来。 “我对主上一片忠心,一直没有放弃追查。” 葛立威有些坐立不安,这许盈普显然知道很多内情。他也是因为这件事一直睡不安稳,此时被许盈普提醒,表明了主上对他已经意见很大。 “没关系,既然许长老受主上的指示,那人就留在我这里,我一定保守秘密。”葛立威不敢再推辞,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葛宗主果然识大体,这样我也好回去交差了。”许盈普哈哈大笑,笑声之中带着阴寒之意。 第九十六章 公开身份 许盈普离开之后,葛立威心中恼怒,连面前的桌子都掀翻了。 他召唤了三大长老前来一起商议。 金剑门中本来有四大长老,赵丙乾不知所踪,只剩下了周二员、王破图、汪赞三人。 这四大长老一直跟随着葛立威,也是他的死党。 “归一宗抓了天行学院弟子送到我们这里,大家看应该如何处置。”葛立威对三人极为放心,所以直奔主题。 四大长老之中,本身就以赵丙乾多谋善虑,虽然修为在四人之中最低,但深受葛立威的赏识。 其他三人均是金丹初期,对于赵丙乾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我等谨遵宗主的意思。”汪赞显然更为圆滑,首先表露忠心。 其他两人也没什么主意,只能跟着连声称是。 葛立威看着三人,心头一阵烦躁。 这个赵丙乾什么情况,这么久不见人影,自己身边连个出谋划策之人都没有。 “我只是担心,天行学院会前来要人。”葛立威的念叨并不是多余的,一想到要面对着天行学院这个超强的势力,他就一阵头痛。 “怕什么,反正我们不承认,他们还能进来搜查不成。”周二员是一个粗豪的汉子,嗓门洪亮,说话有如跟人吵架。 “除非是那几个老家伙来,派一些毛头小子来能成什么气候。”王破图也跟着附和着。 “不如我们禀报剑盟?”汪赞试探着看向葛立威。 “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剑盟才不会管我们这边,毕竟还没有到跟天行学院撕破面皮的时候。”葛立威对三人的意见一点都不满意,他知道金剑门在剑盟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虽然金剑门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剑盟的高层下达的意思。但若是关键时刻,他们也只能当做弃卒,剑盟才不会引火烧身。 最害怕的就是这次人质放在这里,不会真的是上面要放弃金剑门了吧。 难道是因为之前一直出师不利,主上一时动怒,就要让金剑门成为炮灰。 剑盟大可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金剑门身上,这样一来,金剑门就面临着灭顶之灾。 他想到关键之处,出了一身冷汗。 希望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事情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自己为了主上卖力多年,如今竟然落到如此下场,他不禁感到心灰意冷。 他挥手遣散了三大长老,在房子里面走来走去。 一连几天,他都坐立不安。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胆小起来。 门外有弟子跑来传讯。 “天行学院有弟子前来拜见宗主。” 这么快就来了! 那个许盈普不是说行事隐秘吗?怎么才几天功夫,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躲着不见,反而显得心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山门之前。 阮软看着熟悉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上一次来这里,他们几个人还只是刚入学院。除了他途中有了顿悟,进入金丹之境以外,朱梓新与秋寐离还都是筑基境界。就在这里遇到的赵丙乾,还被他挟持着探访了虚谷一趟。 此时的阵容已经今非昔比。 若说是灭了金剑门怕也不是难事。 实力果然决定了话语权。 夏院长对此行的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阮软知道这次行动,本身就是来削减敌人实力。 他并非自大,而是对自己以及队友有着无比的信心。 金剑门不过是一个小卒子罢了,在它的身后还有着剑盟以及魔主的影子。 夏院长应该已经算到了金剑门的处境,不管发生什么,剑盟都无法插手此间。 葛立威带着三大长老已经来到了山门之前。 前方的四名少年,他当然是一个都不认识。 他只能带着一脸茫然的神色,假装上前热情的招呼。 “不知道天行学院门下高徒前来,有何指教。” “你快点放了我的家人。”杜小白早就急不可耐,自然看不惯他的假惺惺。 “你是?”葛立威确实没见过杜小白,毕竟他只负责发号施令,无须自己动手。 “我就是杜家之后,你们金剑门毁灭了杜家,还将我家人关在这里。”杜小白心中的怒火积攒了很久,终于爆发了出来。 “误会,误会啊。”在不了解对方目的之前,葛立威还有所顾忌,他假装看向三大长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杜家不服管教,以下犯上,所以关押在此赎罪。”周二员本身就参与其中,知道也抵赖不了,粗声粗气的大声呵斥。 杜小白当日被关押过一段时间,认得他的模样,见他言语蛮横,火气更大。 “金剑门助纣为虐,残杀无辜,今日我们便是来讨个说法。”阮软示意杜小白先不要冲动,看对方什么反应。 葛立威反而放下心来,看来他们并不知道,天行学院弟子被关押此处之事。 “其实我也早有化解此段恩怨之意,刚好你今日前来,不如将此事就此了结吧。” 阮软几人看到对方如此好说话,觉得有些意外。 既然能干出灭人家族的事情,怎么会如此容易妥协。 “你说的倒是很轻松,不如金剑门的门人,都随我们回天行学院一起赎罪吧。”吴常理总是能口出惊人之语。 “不要以为是天行学院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周二员显然中了吴常理的激将,立刻沉不住气。 葛立威恨恨的瞪了周二员一眼,这个没脑子的货,还怕事情闹的不够大。 “这样吧,我即刻放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高抬贵手,就此两不相欠。” 他自认为已经足够的客气,毕竟只是几个毛头小子罢了,打发他们离开便是。 他一刻都不想跟天行学院继续纠缠,免得又出意外。 “好一个两不相欠。”阮软神色渐冷。“那虚谷的帐又该怎么算。” “什么?你到底是谁?” 葛立威吃了一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有人提起。 当日将虚谷一网打尽,只有荆长天出逃,眼前这个少年怎么知道这些隐秘。 “我便是虚谷的少谷主,阮软。” 葛立威脑中一阵空白。 怎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少谷主,还加入了天行学院,这件事看来难以善了。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也好,今日就只能将你拿下了。”葛立威伪善的面具终于撕破。 既然这少年自称是虚谷的少谷主,若是将他拿下,就算得到不了什么消息,也可以将他上缴主上,相信也算是奇功一件。 朱梓新之前就听秋寐离分析过阮软的身世,不过听他此时将身份公开,也是大感意外。 原来阮软还有这样的一个身份,那金剑门与他之间的积怨是无法化解了。 或许秋寐离早就猜出了阮软的身份,一直没有挑明而已。 他将前后的事情回忆了一番,才体会到眼前这个少年为什么老成持重,原来他还背负着如此的血海深仇。 吴常理对虚谷的恩怨不太了解,不过听到阮软这个身份也是为之动容。 他与几人相处,已经如同兄弟一般,兄弟有难,自当两肋插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坚定的站在阮软这边。雨石也好,阮软也罢,都是自己的兄弟。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年,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的坚毅隐忍自然分不开。 杜小白终于明白了阮软跟他同样的遭遇,对于金剑门自然是恨之入骨。或许只有以血还血,才能真正的释放心中的怒火。 葛立威开始召集手下,他知道金剑门与天行学院,今日已经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九十七章 化身森林 金剑门宗门之内,数千名手持长剑的弟子蜂拥而至。 这些弟子也就筑基期的修为,人数再多也不能改变场上的局面。 看来金剑门已经放弃了这些弟子,不求对敌有功,只为拖延时间。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天行学院门下弟子,与金剑门之间的恩怨不想涉及无辜,无关人等速速回避。”阮软高声大喝,回荡在整个山门之前,众人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不必蛊惑人心,给我上。”葛立威已经撕破了脸,四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金剑门不如解散算了。 蚁多咬死象,他相信这些弟子即使不能将四人拿下,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 关键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也好有所应对。 数千名金剑门弟子将四人团团围住,一片整齐的剑光直指场中四人。 这些弟子显然练习过合围之术,在葛立威的指示下摆成了一个大型的剑阵。 阮软几人上次来到金剑门,就遇到了对方的剑阵。不过那些弟子被秋寐离一人,就打的落花流水。 此时数千名弟子摆成的剑阵,比起之前的剑阵显得更加声势浩大,威力也更加惊人。虽然这些弟子修为不高,但仗着人数的优势,数百人一组形成了四个小小的剑轮。 四个剑轮分别对应着四人,雪亮的剑光开始转动,犹如一个个锋利的齿轮,将四人分割开来。 朱梓新未等剑轮近身,就释放出了他的拿手招数“千针万叶。” 绿色的光晕亮起,在他周围凝聚。木系真气形成了千百道绿色的光影,向四周迸射而出。 与不断滚动的剑轮相遇,激起一阵绿色的迷雾。 绿色的光影化成的绿叶松针,被剑轮发出剑光搅碎。 这剑轮颇为巧妙,相当于每一位弟子轮流承受绿叶的冲击,竟然顶住了朱梓新的大招。 朱梓新身上不断绽放着绿色的光芒,调动附近的木系元素,绿叶松针更加凝实,暴风骤雨一般朝着剑轮轰击着。 数百名弟子在他绿色木系元素的冲击下,身形都摇摆不定,剑轮慢慢的扩散,显然压力极大。 吴常理从怀中掏出阵旗,向四周丢出,手中不断的打出印诀,在剑轮的前进道路上,布置了一个金刚如意阵。 剑轮撞击在金刚如意阵上,激起了一阵波动,不能前进,一时之间无法突破他的防御。 杜小白正好验证一下自己闭关的体会。见到剑轮前来,他飞身跃起,一根长笛横放嘴边。 笛声呜咽,带着凄凉之意。 “天地悲鸣!” 他将自己一直以来的郁结之气,转化成了自己的特有攻击手段。 音波向四周扩散,组成剑轮的金剑门弟子听到他的笛声,心中都产生了一股伤感的情绪。手中的长剑都停顿了下来,剑轮不再转动,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下来。 音波不断的放大,场中的弟子越来越多的受到了笛声的感染,他们心神震荡,情绪低沉,心中产生了不可名状的落寞,渐渐失去了斗志。 对敌之际,士气最为关键。 此时哀鸿遍野,心神溃散,剑阵已经锐气尽失。 葛立威见到场上形势不妙,大声断喝。 “都打起精神,今日不能将四人拿下,等待的将是我们金剑门的灭门之灾。” 那些弟子受了境界的限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阮软并没有着急出手,身边的几人还需要磨练。他希望自己的这些战友,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力量。 到目前为止,几人的表现还是让他相当满意。特别是杜小白用音波扰敌,降低敌方士气的手段,让他眼前一亮。 大道无形,每个人感悟到的道之奥义都是千差万别。 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蕴含着天地大道。 无论从何种方式入道,都是对天地奥妙的参悟。 能够将其转化为自己的手段,才是对天地大道的正确理解。 随着修为的增长,每个人都将走上不同的道路。 感悟只是基础的理解,如何将之最大化的运用出来,才是算是真正的入门。 他们目前都触及了道之雏形,只有在实战之中不断的推演,才能渐渐登堂入室。 朱梓新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不断磨砺,木系真气运用的更为顺畅。他的真气源源不断,绵长悠远。身上的绿色光晕,已经凝实成碧绿之色,散发出来的绿叶松针,威力也逐渐增大。 金剑门的弟子,被杜小白的笛声扰乱的士气低沉。手中的长剑如同万钧之重,心里的悲怆之感让他们根本无心战斗。在朱梓新的狂轰乱炸之下,剑轮已经开始溃散,整个剑阵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吴常理反而悠闲自在,对方的攻击渐渐无力,剑轮带来的冲击已经越来越微弱。 数千名弟子在场中摇摇晃晃,如同醉酒一般。 他们无力抗拒笛声带来的心神上倦怠,不少人已经无法忍受精神上的压力,将长剑掷于地上。 葛立威已经无法控制住局面,眼前的情况是他始料不及。 这几个小子难道都是天行学院的天才弟子? 面对数千人形成的剑轮大阵,不仅从容应对,反而还占了上风。 必须要出手了。 先干掉那个吹笛子的小子。 他对着三大长老一招手,三个人纵身就扑向了杜小白。 三名金丹境的高手,对杜小白出手,立刻就迫使杜小白无法在驱动笛声。 笛声停止,那些金剑门的弟子如同梦中惊醒,继续开始围攻朱梓新与吴常理。 三道剑光,将杜小白困在剑影之内。 杜小白不断用长笛格挡开来三柄长剑,立刻就落入下风。 他毕竟只是金丹初期,遇到同级别的三名剑道高手,只能苦苦支撑。 吴常理见他情况危急,也加入了他的战斗。 他一边运转的金刚如意阵,抵挡着剑轮的攻击,一边拿出他很少在人前亮出的法宝。 竟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阵盘。 他全力催动之下,阵盘之中金光闪烁,在他和杜小白的脚下形成了两道金色的光环。 杜小白感受到脚步都变得灵活不少,身法都变得飘逸起来,在三道剑光之中来回穿梭,已经不再是之前被动挨打的局面。 吴常理在旁边,也不断的帮他抵御着袭来的剑气。两个人抵挡着三大长老凌厉的攻击,一时之间也是难分胜负。 朱梓新的千针万叶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在他身边浮现出的绿色光晕,不断的吞吐着密密麻麻的绿叶松针。虽然已经没有了杜小白笛声的影响,那些金剑门的弟子依然无法与他抗衡。 数百人已经伤在他的绝招之下,躺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朱梓新越战越勇,随着不断地激发体内真气,他的感悟也越来越深。金丹旋转带起的液态木系真气,也变得粘稠起来。金丹之上光芒大盛,隐隐有变大的趋势,突破金丹中期已经不再是遥遥无期。 越来越多的金剑门弟子,被他真气带动的木系元素所伤,剑轮已经无法完整的运转。原先的四个剑轮变成了两个,也仅仅是苦苦支撑,勉强化解着无穷无尽的绿色光影。 木系真气的优势,便是在群战中的续航能力,在朱梓新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他就像化身为了森林,调动着铺天盖地的绿色木系元素,将面前的剑阵冲击的支离破碎。 这一刻他完全成为了场上最耀眼的存在,也是敌人眼中的战场收割机。绿色的光芒将金剑门山门之外完全的覆盖,仿佛春天提前的降临,向这一片土地洒下无限的绿意。 第九十八章 单手托日 “呛。” “锵。” 两道拔剑之声分别是葛立威与阮软发出。 葛立威手中一把细长的金色长剑,见场上的局面对自己不利,便欲出手。 阮软一直在注视着他的动作,不待他出手,便迎了上去。 葛立威能创立金剑门,并经营多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他已经是金丹后期,在这天苍大陆之上,也算是雄霸一方的高手。 金剑斩出一道半弧形剑气,正是他拿手的剑招。 “弧光斩月!” 剑气散发着金色光芒,带着惊心动魄的呼啸之声,在空中飞行。将地上的积雪,融化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星航剑带着淡淡的星光,随着阮软挽起一道剑花,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起来。 一张剑气形成的大网,将葛立威的半弧形剑气拦截。 “咔嚓咔嚓。” 两股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了犹如实体的摩擦。 下方的地面被两股力量,炸开了一个大坑。空气中残留着金系元素的气息,令葛立威心中一惊。 眼前的少年竟然也是金丹后期。 他才多大。 不过十五岁吧,怎么能有如此境界。 难怪敢上门寻仇,这就是他的依仗。 不过我也不是普通的金丹后期,我还有魔主赐予的手段。 “果然不愧是虚谷的少谷主,年纪轻轻就本领高强。”葛立威嘴上说着,手下却不停手,一连几道金色的剑气激射而来。 “还是拿出你最强的手段吧,我怕你没机会施展了。”阮软随意的用星航剑,拨开了他袭来的剑气,显得从容不迫。 “金乌漫天逐赤日。” 葛立威的金系真气暴走,手中的金剑连续抖动,剑尖带动着周围的金系元素,幻化成为一只只拳头大小的金乌,足有数百只之多。 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金光闪闪,遮天蔽日的金色光芒。 那些金乌带着耀眼的金光,破空而来,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笼罩了阮软方圆数米的空间。 “嗤嗤嗤。” 空气中被金乌振翅波动起阵阵涟漪,对着阮软的方向压迫下来,四周的草木泥土在这锋锐的攻击下,纷纷碎成粉屑。 “有点意思。”阮软感受着周边空气被压缩带来的重力,面前如同升起了一轮太阳。 是数百只金乌组成的炎阳,要将这空间都齑为烟尘,还带着蒸腾的炙热,要将一切都蒸发。 这是他苦心钻研多年的感悟所得,威力之大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死吧!” 他嘴角带着残忍的狞笑,仿佛可以看到对手被粉身碎骨的下场。 周围战斗的人群也感受了这一招,如同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力。 都不由得停住了手,看着那光芒耀眼的金乌组成的炎阳。 金光。 只有一片耀眼夺目的金光。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一轮金色的太阳。 毁灭一切的气息,压抑的众人无法呼吸。很难想象被那轮金色炎阳击中,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杜小白与吴常理离的老远,就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的那股死亡的气息。 毁灭。 只有毁灭万物的死寂。 他们从来没有如同此刻,感受到这种压迫的力量。 这便是金丹后期催发出来的力量么。 朱梓新幻化的绿色森林,都被这股炙热的炎阳烧灼的开始破碎。木系真气如同纸片遇到烈火,开始蒸发,不断的溃散。 他艰难的回过头去,看着阮软的方向,见他巍然不动,那轮炎阳就要将他整个吞噬。 “不!” 他的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情绪被抽离出来,他张口想大喊,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金剑门山门之前先是被绿色覆盖,在白雪皑皑的山道上透露着春天的气息。 此刻,那轮金乌幻化的炎阳,带着炙热的气息,将这一片天地都剥离出来原始的样子。 绿色光影分崩离析,大地上的白雪融化成水,又被蒸发成雾气。 数千人都停下了争斗,呆呆的望着那毁灭天地的力量,没有人发出声音,这一片空间的生气都被这股力量夺去。 就这样结束了么? 每个人心中都在颤栗,莫名的恐惧笼罩着这片区域。 金丹之下皆为蝼蚁。 境界的落差,让他们无法想象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这便是天地之威么? 剑道主攻伐。 这一剑已经完全诠释了毁灭的定义。 金乌漫天,追逐赤日。 长剑破空,毁灭天地。 金乌化作的赤日,终于落下。 数千人都闭上了眼睛,因为那光芒太过闪耀,在他们心里也在等待着惊天动地的爆发。 四周一片寂静。 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一只手。 白皙细长的手。 将那一轮赤日托在手中。 “什么?” 葛立威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 面前的少年,依然长身玉立,寒风吹过,他一袭白色的长袍被吹的猎猎抖动。 他左手将那轮赤日托着,右手的星航剑遥遥指向地面,整个身体与这片天地似乎融为了一体。 在这天地之间,暴虐的元素都温顺起来。 赤日依旧散发着炙热的温度,他却浑然不觉一般。 他手中颠了几下,托着的不像是赤日,反而像是一团棉花球。 “呼。” 他对着手中吹了一口气,那些金乌组成的赤日,开始消散,回归于天地之间。 “这便是你的绝招?”他拍了拍手,显得非常遗憾。 葛立威终于明白,对面的少年对天地元素的领悟远远在自己之上。 自己引以为傲的绝学,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幼稚。 境界只代表了积累的程度,真正的手段在于天地大道的领悟。 他自然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俊秀的人畜无害的少年领悟了道之奥义。 他握剑的手腕都开始微微的颤抖,头一次在敌人面前露出了怯意。 不可能! 他一定是动用了什么法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恨! 不管怎么样,他的年龄放在这里,他又怎么可能有如此的领悟。 我开宗立派这么多年,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过,岂能害怕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体内的金系真气开始沸腾,他的金丹也开始膨胀,经脉之中的真气奔腾,将他的身形都变得巨大起来。 三大长老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葛立威的气势猛地喷发出来,他全身散发着金光,如同变成了一尊金色的巨人。 难道他要使用那一招。 “宗主,不要啊!” 三大长老已经无暇去管杜小白跟吴常理,他们的目标是葛立威。 “哈哈哈,今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他们死!”葛立威在金光之中,巨大的身体开始不断的膨胀。 三大护法扑到他的身上,就如扑在了一尊巨大的金色小山之上。 “不能用这一招,我们都会死啊。”三个人现在只能堪堪抱住他的膝盖,苦苦的哀求着。 数千名弟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傻傻的看着几位长老抱住了他们的宗主。 葛立威的身体已经膨胀了一定的极限,他的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 “是你们逼我的,今天,你们都要死!” 金色的巨人不断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数千名弟子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他们不断向葛立威靠近。 三大长老眼睛之中都有血泪滴下,抱着巨人的小腿,不住的跪拜。 “宗主,住手吧,你这样下去,整个宗门都会毁于一旦。” 朱梓新已经跟吴常理和杜小白并肩站立,他们也感到了那股巨大的吸力,要将他们拉扯不断接近那金光的巨人。 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催发到了极致,将三人笼罩在内。杜小白笛声又起,利用音波抵抗着那股巨大的引力。朱梓新的绿色光幕也将几人身边完全覆盖,三人联手,终于稳住了身形。 第九十九章 剑门授首 金色的巨人将那数千名弟子已经完全聚集到身前,一片金光将他们完全笼罩。 那些弟子无力挣扎,犹如大海中的树叶,不断的颠簸浮沉。 葛立威的面貌都模糊不清,他全身金光闪闪,耀眼的金色光芒将他巨大的体型衬托的格外凶猛。 数千名弟子在金光的照耀下,也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随着金色巨人身上的金光大盛,体型已经无比巨大。 那些金剑门的弟子,被金色光芒笼罩,血肉都开始融化,渐渐凝聚成一体,形成了一柄巨大的金色之剑。 金色巨人将这柄凝结了数千人生命的巨型金色大剑扛在肩头,如同一座金色的大山,伫立在几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朱梓新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胆战心惊。 “这要是真的金山,我们就发财了。”吴常理的思路总是那么清奇。 “这怎么玩,我们在他面前就跟蚂蚁一样。”杜小白抬头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巨人。 金色的巨人,抬起一条腿,在地上沉重的踩踏。 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他落脚之地都开始龟裂出一片片的裂痕。 “去死!” 巨大的怒吼声,在半空之中如同炸雷。 凝结了数千人生命的金色巨剑,从空中划过,带着无数的诅咒哀怨之意,沉沉指向面前的白衣少年。 在金色巨剑之下,少年如同一颗尘埃一般渺小。 “海上升明月,剑气冲云霄。” 星航剑上星光闪烁,无数的繁星开始被点亮。 阮软体内的金丹也开始绽发出四色的光华。随着进入金丹后期,他之前的江河剑意,也通过战斗晋级为海潮剑意。 大海无量,深邃无尽。 四色金丹,在体内的气海之中,迸发着瑰丽的色彩,四系液态真气在金丹的周围有若汪洋。 “哗啦哗啦。” 那些液态真气奔涌咆哮,混合着四种斑斓的色彩,衬托着四色金丹,光彩夺目,晶莹华丽。 天地之间的金、木、水、土四种元素,围绕着星航剑的四周,随着他海潮一般澎湃汹涌的真气引导,使得星航剑上的星光更为明亮。 星航剑带着蒙蒙星光,璀璨夺目组成了一副美丽的星图。星图变幻,构成了无尽的银河。 金色巨剑带着毁灭无前的气势,与瑰丽多彩的银河相遇。 “轰。” 无数的哀嚎,带着生者的残暴,死者的咒怨,要将这无尽的银河湮没。 光从巨剑之上传来的死亡气息,就可以让人疯癫狂乱。 少年的眼中明亮无暇,一颗道心纤尘不染。 红尘炼心,早已经将这一切虚妄洞穿。 银河壮阔,将那些生灵的哀怨都吞噬其中。 星光璀璨,驱散了鬼哭神号的亡魂意念。 金色巨剑与星光凝结的银河不断的在空中碰撞。 整个金剑门的山谷都在震颤,巨大的山门不堪重压,轰然倒塌。 周围的天地元素激烈的摩擦,朱梓新三人不断后退,惊骇的躲避着天地的撞击。 树木大片的倒下,巨大的石块都化为粉末。 山谷之中已经完全被破坏,失去了本来的面目,大地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这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围,完全就是天地大道的对拼。 “咔嚓嚓。” 金色的巨剑竟然开始产生裂纹,凝聚了数千人血肉的巨剑,终于无法与天地之间,最为神秘的星辰之力抗衡。 巨剑终于开始崩溃,散落成千万道碎片,隐没入大地之中。 尘归尘,土归土。 金色的巨人也开始慢慢散去了光芒,恢复成了葛立威的样子。 “你已经脱离了剑道,深陷魔道之中,为天地不容。”阮软对他这种千人的血祭之道嗤之以鼻。 “那又如何,你以为你掌握的道便是真正的道。” 葛立威已经无力再战,牺牲了金剑门的全部弟子,还是不能将对方击败,他也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心中的道,便是我对这片天地之爱,不容魔族染指。”阮软将星航剑背负在身后,看着被毁坏的四周,心中隐隐作痛。 “你根本不知道魔主的手段。”葛立威已经神情恍惚,他的身上没有伤痕,但内心的创伤让他无法平静。 他疯狂的大叫,“我们根本不能抗衡魔主的力量,与其冥顽不灵,不如乖乖的顺从。” “如此卑微的存活,便是你的道?”阮软冷冷的看着他。 “我不懂什么道,我知道活着便是道。”葛立威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你与家人分别便是痛苦,我又何尝不是。” “我苦心经营这金剑门,为的便是能在这里闯出一片立足之地。”葛立威目光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可惜一直被所谓的正道宗门打压,若不顺从,便有灭门之灾。” “你说的是剑盟?”阮软不知道他意欲所指。 “剑盟,哼,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魔主的势力远非你能想象,这天苍大陆已经都在魔主控制之下,我们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卒罢了。”葛立威心中已经猜测到了,金剑门今日的劫难实际上都是魔主的安排。 “你们当年血洗虚谷也是魔主的授意?”阮软还在印证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虚谷埋藏着魔族的重要秘密。否则也不会被魔主多年来,不遗余力的惦记。”葛立威知道金剑门覆灭的结果不能改变,也不再顾忌太多。 “我们与虚谷本来毫无交集,大举进犯,也是迫不得已。为了魔主的计划,我们损失惨重。可是他们只当我们办事不利,将我的妻子儿女都抓了起来。”葛立威的神情又开始激动起来,他双眼通红,头发蓬乱,双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撕扯着。 “我本来只想隐居在此,安静的做个隐世宗门。但剑盟逼迫我成为他的附属,然后帮他们实现魔主的计划。” “其实你的父母一直未死,还关在金剑门的地牢之中。”葛立威的这个消息让阮软如同晴空霹雳。 关系到自己的亲人,他即使在心性坚定,也免不了激动起来。 “什么?我的父母尚在人世。” “是的,开启虚谷的通道,需要血脉之力才行。所以你的父母一直被关押,也是为了能够顺利的进入虚谷。”葛立威缓缓的道出了这段秘密。 阮软不由的回想起当日,赵长老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滴红色的液体,滴在土包前的一块石碑之上。石碑发出淡淡的光芒,土包慢慢裂开一条通道的情形。 原来都是凭借父亲的血液! “可惜还是让荆长天带着虚谷的秘密跑掉了。”葛立威不断的捶胸顿足,状似疯狂。 “你们来此,看来也是魔主的计划。他让归一宗将天行学院的弟子抓来,交由我看管,便是想放弃了这里,也毁灭了之前的一切联系。”葛立威已经明白了自己成为弃卒的结果。 “金剑门帮助剑盟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他们已经怕惹火烧身所以借你们天行学院之手,将我们除去,可以更好的掩藏他们的势力。” “你说王大成也被送来了这里?”阮软对于这个消息更加意外。 “是个高高大大粗豪的小子,应该便是你所说的王大成吧。”葛立威也无意隐瞒。 “金剑门已经完了,我这个宗主也只剩下了孤家寡人,你动手吧,好让我去见那些门下的弟子。”葛立威双眼都闭了起来,对于死在阮软手中,他也是毫无悔意。 “你确实该死,那些无辜的弟子被你作为牺牲的手段,天地之间都容你不得。” 阮软抽出长剑,剑指葛立威。 “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对你一代剑门宗主的尊重。” 第一百章 相认亲人 金剑门的山门倒塌,门前的山道也是坑坑洼洼。 附近郁郁葱葱的树林像被台风刮过,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 与葛立威的一战,将这里破坏的不成样子。 阮软四人踏着泥泞的山路进入了金剑门内。 金剑门宗门之内,空空荡荡,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几个人在里面转了一大圈,才从几个低级的管理杂务的弟子口中,探明了地牢的位置。 他们显然也被宗门外的大战惊动,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角落。 “金剑门已经覆灭,你们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打发走了那些修为低下的弟子,几个人来到了地牢之中。 地牢的门口早已经没有了守卫。 稍微有一些修为的弟子都在那一战中消耗殆尽。 潮湿阴暗的地牢中。 阮软四人不断的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杜小白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他将牢门打开,与他们抱头痛哭。 另一间牢房里关着的正是王大成,看到杜小白也是一脸震惊,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了这里。 阮软继续在往里面走,他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马上就要与自己失散多年的父母碰面,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地牢分为两层。 走廊尽头的铁门挂着一把大锁。 阮软伸指一弹,一缕锐利的真气从指尖飞出,铁门应声开启。 顺着一条漆黑的台阶来到了下面的一层。 这里充满了发霉的味道,潮湿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 就是这样的恶劣的环境下,自己的家人被关了十几年。 阮软的心中无法平静,他快步的奔向牢房,伸手将牢门的锁扣扭断。 里面是一位中年的妇女,她容颜憔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关的太久,她的皮肤都泛着一股惨白之色。身上的衣服污浊不堪,但仍然遮掩不了她那份华贵的气质。 她抬起头来,看到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 好一个俊秀的少年,气质也如此出众,为何要成为金剑门的门下,做着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这群畜生,这么多年来了,还不死心。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伎俩,只要他们一天不得到秘密,就不会对自己死心。 阮软看着这位女子,眼中泪光闪烁。 他还是襁褓之时,就被荆长天带出了虚谷。对父母的样子,根本没有印象。 眼前的女子,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这就是血浓于水么。 “你,你可是阮夫人......”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名女子正是虚谷的谷主夫人方玉洁。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为何神情如此怪异。 难道他不是金剑门派来的人么。 多少年来,她从没想过能够从这里脱身。 虚谷当日被金剑门血洗,除了她与阮意恒夫妻两人被囚禁于此,门下的弟子都在那一战中战死。 她与金剑门的仇恨不共戴天。 这些年金剑门使用了无数的手段,想从她夫妻口中套出虚谷的秘密。 幸好当年荆长天带走了自己的孩子,还有开启虚谷秘密的锦囊。 若不是金剑门还需要阮意恒的血液开启虚谷的通道,她夫妻两个说不定早就撒手人寰。 十几年过去了,自己的孩子也应该长大了,希望他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归宿,不要再卷入这门派的争斗之中。 如果软儿还平平安安的,也就像面前这个少年一般大了。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牵肠挂肚的心事。 “你们关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她的语气冰冷,显然不想搭理面前的少年。 “阮谷主在哪里?”阮软向四周张望,他看到其他的牢房中都关着一些犯人,无法分辨清楚。 方玉洁看着他不像作伪,心头也是一阵疑惑。 难道真的不是金剑门门下? 谁还能从这金剑门的势力之中,获得探望的机会。 毕竟金剑门对虚谷当年之事,也是暗中进行。整个天苍大陆也只知道发生了门派争斗,而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对面的那间牢房内便是。”反正对方若是有什么恶意,自己也是无法反抗,方玉洁也不隐瞒。 朱梓新跟吴常理将身后的牢门打开,将里面的中年男子搀扶了出来。 阮意恒与方玉洁面对面关了十几年,此时从牢中脱困,两个人也是上前将手握在一起。 阮意恒看着妻子憔悴的容颜,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他抬起手来,帮她拂掉了头发上的乱草。 这些人是来送我们上路的吧。 这些金剑门的弟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小小年纪都加入了这无恶不作的势力,真是悲剧。 反正虚谷已经不在了,自己夫妻二人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早已不抱什么希望。早点的离开这个世界,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阮软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仿佛天地间只剩了两人眼中暖暖的爱意。 “扑通。” 他双膝跪地,眼睛通红,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流下,顺着他俊美的面庞上滑落。 “爹,娘,孩儿不孝。让二老受苦了。” “什么?” 阮意恒与方玉洁看着面前的少年,脑中犹如响起了一声炸雷。 多少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牵挂的那个孩子如今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他们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你是谁!竟然敢冒充我们的孩儿。”阮意恒显然没有轻易的放松警惕。 “我是阮软啊,你们的儿子,我来救你们了。”阮软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他的心里有如刀绞。 是什么样的仇恨,让爹娘都不敢相认自己的孩子。 方玉洁在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 她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少年的模样,还不能从这个惊人的喜讯中反应过来。 孩子是母亲身上的血肉,她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少年与自己血脉中的共鸣。 这真是自己的孩子么? 是那个怀胎十月,不足岁就与自己分别的那个孩子? 她的眼中泪花荡漾,这不是在做梦吧! 阮软从怀中将那个埋藏着虚谷秘密的锦囊拿了出来。 阮意恒见到锦囊,终于相信了面前这个少年,正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儿子。 “软儿,你真的是软儿。” 阮意恒铮铮铁骨的汉子,在金剑门的威逼利诱之下都从未屈服过。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面前,眼前也是一阵朦胧。 我们的孩子。 他长大了,来救我们了。 “小洁,真的是我们的儿子,他来了,他找到我们了。” 方玉洁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瘦骨嶙峋的手掌,摸着阮软的头发。 眼前的少年结合了她与他的优点,在他脸上可以看到两个人年轻时候的样子。 “是他,真的是他。是我们的孩子,他都长这么大了。” 她用双手捧着阮软的脸庞,想仔细的看清自己的孩子。 多少年了,这梦中的景象,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难道是上天看我们可怜,让我们产生了幻觉。这幻觉如此的逼真,让人流连忘返。 阮意恒与她想法相同,多年的囚禁,他本身健壮的身体都已经衰弱不堪。他感受着妻子那瘦弱的身体,他与她的心跳都如同相连在一起。 我们的孩子,他来了。 他不知道经受了多少的苦难,寻到了这里。 能与他相遇,这多年的坚持没有白费,我们终于等到了拨云见日的一天。 他口中已经无法说出更多的语言,什么样的话语都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他扶起了面前的少年,三个人搂在一起,无言之中透着甜蜜的气息。 苍天有眼,让我们一家终于团圆在一起。 朱梓新跟吴常理在旁边都看着眼睛一酸,他们也被这人间的至情感动,不由得手掌握在一起。 “爹,娘,我们回家吧!”阮软看着二老瘦削的身影,滚滚热泪不断的流淌。 第一百零一章 重任所托 幽谷之中,绿意盎然,初春的气息无处不在。 “抱元守一,吐纳天地之气,气行全身,窍穴由足窍阴上行风市......” 雨正道与荆长天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指导门下弟子修炼。 “不知道软儿与晴儿他们两个怎么样了。”雨正道看着面前的雨家弟子,惦记起那两个小家伙。 “软儿的进步神速,晴儿有他照顾,你我尽可放心。” 荆长天摸着下颌的白须,看着远处的绿色草地,有几株柔弱的野花,正顽强的从土地上探出头来。他心下何尝不在惦记着那一对少男少女。 “爷爷!”阮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雨正道与荆长天面上一喜,正说着小家伙,他就出现了。 阮软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你们看谁来了。”阮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两位老人抬头望去,人群之中大都是陌生的面孔,只有一对中年男女倒是一些眼熟。 “阮谷主,阮夫人!”荆长天惊呼了一声,快步上前,在两人面前深深施礼。 “荆老,不必客气,阮某有愧,委屈你这么多年。”阮意恒连忙扶起了荆长天,看着他须发皆白,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荆老,我夫妻还要感谢你照顾我们的孩子。没有你,我们还困在那地牢中。” 方玉洁一别多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如花少女,对于当年这个托孤的老人,心中的敬重不亚于自己的父母。 “是阮儿解救的你们?那金剑门可是虎狼之师,他们怎么做到的。”荆长天怎么也想不通,几个少年竟然能将金剑门连根拔起。 “荆老,确实是你的孙儿杀上了金剑门,将我们带来了这里。” 说话的人正是杜家家主杜嘉成,他与荆长天关系极好,以至于虚谷之战过后,金剑门想从他这里得到荆长天的消息,导致杜家也被当作人质关押了起来。此番见到老友,情绪也是一阵激动。 “哈哈,金剑门被灭,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雨正道开怀大笑,命人摆下酒宴,款待众人。 幽谷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雨家的弟子本身就不多,此时来了虚谷与杜家的人,厅堂之中摆下了五六桌宴席。 “雨爷爷,我有个不情之请。”阮软举起酒杯,对着雨正道深深一鞠。 “这里便是你的家,你有什么事就说吧。”雨正道心情舒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爹娘和杜家的前辈能在这里暂住么。” 虚谷跟杜家均被金剑门毁坏,即使重新建设也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我们都是一家人,何须这么见外。虚谷跟幽谷本就是同气连枝,杜家也是荆老的挚友,若是不嫌弃这里简陋,住多久都行。”雨正道本身就把阮软钦定为自己的孙女婿,又怎么会拒绝自己的亲家在此居住。 阮意恒夫妇与杜家家主都起身致谢,虽然他们跟幽谷也算是有点关联,但若不是阮软的面子,恐怕这幽谷的大门都不知道在哪里。 自己的孩子出落的越有出息,父母就越高兴。 杜家的家人由于家中出了个杜小白,现在也是天行学院的金丹期的高手,也是忘记了灭门的悲痛,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 整个幽谷内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 吴常理跟朱梓新做为局外人,喝的却是最多。 “这鱼好吃啊,再来几条。”吴常理吧唧着嘴,显得意犹未尽。 “幽谷特产的锦绣鲤,你当是一般的池中之物,一般重大的节日才能品尝到。”阮软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吃相不敢恭维。 “吴师兄,我可是仰慕你已久,你可是名人榜的前十名高手哇。”王大成在一旁两眼放光。 他并不了解阮软的情况,只是当时入门考试时曾经与人打赌,知道他直接晋升为内门弟子。学院庆典开始之前他就前往梵音寺送信,等他返回时被归一宗俘虏,对学院内发生的变化一概不知。 吴常理被他这么一捧,立刻云里雾里的飘忽起来。 “大成师弟,你有些过奖啦。我也不过是有一些小手段,危急之时能镇得住场子罢了。”他前面还算是谦虚,后面显然开始膨胀。 “你除了会逃命,攻击手段还不如小白。”朱梓新看不惯他得瑟的样子,冷言嘲讽。 王大成不知道朱梓新与吴常理之间的经历,见他对吴常理言语不敬,有些摸不着头脑。 “活着才有输出,懂么。你那般莽夫之勇,还未杀敌,自己先行挂掉了,还不是要靠我笑到最后。”吴常理口中酒气熏天,俨然已经当自己是压轴之戏。 王大成一脸崇拜,听着吴常理的高谈阔论,引以为然,不住的点头。 “都是阮软出力,你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朱梓新对他的大言不惭深深的鄙视。 王大成一脸迷茫,难道这虚谷的少谷主比吴师兄还要厉害。 “阮软师弟都金丹后期了,我们哪能与他相比,不过论起布阵炼丹他可是对我望尘莫及。”吴常理当然不敢诋毁阮软,只能扬长避短,将自己的优点不住炫耀。 王大成哪能分辨其中的曲折,对吴常理依旧刮目相看。 杜小白苦笑着,拉着王大成喝酒,生怕他被吴常理洗脑。 酒席直至深夜,众人才意兴阑珊的散去。 雨正道安排众人在谷中歇息,只留下了阮软,让他跟着自己来到了书房。 “你如今学艺有成,有些事情也可以托付于你。”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由衷的欣赏。 “雨爷爷,何事如此郑重。”阮软见他神神秘秘的,不禁有些好奇。 “哎,虚谷当年遭受大难,也是与此有关。”雨正道想起当年的往事,也是摇头不止。 阮软知道其中定有隐秘,静静地听他讲述起来。 “虚谷与幽谷分别镇压着,当年被楚天行斩杀的恶龙躯体的一小部分。虚谷镇压的是龙角,幽谷镇压的是一只龙左爪。我们世代守护着这个秘密,就是为了不让魔族重组恶龙之躯。如果让他们得手,天苍大陆必将生灵涂炭,沦为魔族的猎场,整个人族都有灭亡的危险。”他将这昔日的秘闻说了出来,神情凝重,心里也是非常压抑。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那个魔主一直想获取解锁封印的方法。”阮软终于明白了,这一系列的阴谋后的目的。 “魔族与人族一直争斗不息,想侵占我们丰富的资源。如果将这条恶龙复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今日我将这里的秘密也交付与你,你怀揣着整个天苍大陆的希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阻止他们的计划,将他们的阴谋破坏,还天苍大陆一片清静。” 雨正道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以幽谷的力量,迟早会被魔族找上门来,保不定就会跟虚谷一个下场。若是不能守住秘密,不仅仅是幽谷覆灭,整个天苍大陆都永无宁日,生活在魔族的践踏之下。 “这一对龙爪就封印在幽谷的禁地之中,开启那里的钥匙就交给你,希望你保管好它,关系着整个天苍大陆的苍生。”雨正道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金黄色的小小钥匙,这秘密连雨浩然都没有透露过,毕竟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他们是保护这里最后的一道防线。 阮软接过这把钥匙,就如当日接过荆长天交与他的锦囊一般,沉重如山。 我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对抗魔族的野心。未来的路即使艰险,也不能阻止我前行的脚步。 乌云密布现魔影, 道路坎坷荆棘生。 胸怀山河豪意浓, 一剑破妄皆成空。 第一百零二章 上门逼婚 幽谷的地势非常隐蔽,谷内气候如春,灵气充沛,景色宜人,真是一个隐居的福地。 经过几日的接触,阮意恒夫妇与杜家之人都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也深深爱上了这个地方。 朱梓新拿出了他疗伤的手段,帮阮意恒夫妇以及杜家之人分别医治了一番。 阮意恒夫妇本就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只是在地牢之中受尽了折磨,修为也一直停滞不前。 此番被朱梓新一番梳理,旧疾暗伤都痊愈了大半,对这个俊俏的少年也是感激不尽。 吴常理也没闲着,根据幽谷内的地形,布置了许多小型的聚灵阵,大大的提升了这里修炼的环境。 看到两个人如此卖力的表现,杜小白也有些疑惑,明显不是他们平日的风格。 王大川跟在吴常理身边跑前跑后,显然是把他当做了偶像一般。 别看他平日里粗豪威猛的样子,骨子里对吴常理那些匪夷所思的阵法,却是很感兴趣。 吴常理乐得有人帮他打下手,指挥着王大川干这干那,一副大门宗师的派头。王大川不住的在旁边点头哈腰,乐此不疲。 两个人平日没什么交集,在这里反而亲热的一塌糊涂。 杜小白暗自摇头,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也落入了吴常理的魔掌。 但愿他别学的跟吴常理一样,学院的形象都被他们歪曲了。 在谷中盘桓了几日,看到家人已经安顿下来,几个少年就有点闲不住了。 朱梓新还惦记着秀春花,过不了多久,学院的入门考试就要开始了,他自然想去陪在佳人身边。 他希望秀春花能够进入学院,这样就不用在阅心斋住着,可以跟他们一起前往清心雅居。在那里才是真正可以接触到修炼的地方,他还计划着自己剩余的学分够给秀春花换本入门的功法。 吴常理自从去过药仙阁,见到了辛芷嫣,也是有些神不守舍。他也盘算着如何跟学院开口,前往药仙阁,跟佳人相聚。 杜小白跟家人在一起的愿望已经实现,不过要是其他几人都走了,他也不太好意思留在这里,能给家人找到一个安静的居所,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他的想法与之前又有所转变,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期待。 人性就是如此,实现了既定目标,必然会出现新的目标,这就是人可以不断进步的原因。 几人商议一番,决定还是先回学院一趟。毕竟这次剿灭了金剑门,对学院来说也是立了一个大功。 少年心急,说走便走。 雨正道听说他们要走,一群人都出来欢送他们。 “软儿,你已经长大了,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阮意恒已经恢复了当年虚谷谷主的气势,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只有满意。 “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无论什么时候,你要记得我们在牵挂着你。”方玉洁经过几日的调理,已经变得楚楚动人,昔日美女的样子也恢复了几分。 “女人家就是婆婆妈妈的,别听你母亲的,你这样是让孩子束手束脚,难有作为。”阮意恒一脸威严的表情,眼中却是一片关怀。 “你把雨晴一个人丢下,也能放心的下。”雨浩然心疼自己的女儿,佯装生气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们别为难孩子了。”雨正道见几个人唠叨的差不多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软儿,记住爷爷的话,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荆长天话虽不多,但句句扎心。 他目中精光闪动,眼前的少年与他相依为命这些年,是他一手带大,如今有了如此的成就,他是功不可没。 他知道少年身上肩负着什么,对他的未来也是非常期待。 阮软看着面前这些亲人,心中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他从小就跟爷爷长大,以为自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 没想到现在这么多的亲人欢聚一堂,这份浓浓的真情,也让他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 我要守护着你们,我要让你们不受伤害,你们以我为荣,我以你们为重。 他渐渐明白自己名字的含义,我永远是你们心头的柔软,藏在你们心灵最深处,是永远无法割舍的那最后的一份柔情。 几个人出了幽谷,回头看着聚集着自己的亲人的地方,依依不舍。 日月飞梭在空中飞快的穿行,带着少年们飞扬的梦想,消失在远方。 皇城柳家之中。 柳青衣端着一碗熬好的参汤,正在给父亲一口一口的喂着。 经过高云的治疗,柳家家主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已经有了与人交流的意识。 柳青衣心里十分高兴,父亲的健康是唯一折磨着她的心病。 她期盼着父亲赶紧康复起来,毕竟在这个家还需要他来主持。 “剑盟盟主前来探望柳家主。”有下人前来通报。 他来做什么,若不是他邀请父亲前往南海寻找所谓的什么宝藏,父亲也不会因此受伤,导致现在一病不起。 柳青衣心里嘀咕着,嘴上还是让人请剑盟盟主进来。 剑盟的势力可以不是柳家可以相提并论的。虽然柳家号称皇城四大家族,也不过是当年跟随皇室一同抵抗魔族出过力,柳家也因此牺牲了许多人手,最终才获得了如此的殊荣。说起来真正的实力,比其他家族还是要微弱一些。 “哎呀,青衣回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成大姑娘了。” 剑盟盟主韩双松是一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穿着宽大的紫色长袍,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青衣拜见韩盟主。”柳青衣显然不想与他太过亲近,在她心里父亲这次遇难,都是因此人而起。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韩叔叔就行了。”韩双松倒是不客气,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青衣虽为女子,也是懂得礼数,不知韩盟主今日为何而来。”柳青衣心中不喜,面上也好表露。 “今日前来一是探望老友,二是来谈谈你的终身大事。”韩双松扫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柳回风,眼睛又在柳青衣身上打量着。 “多谢韩盟主费心了,家父病情还未好转,小女暂时无心此事。”柳青衣见他提起以前的婚事,立刻一口回绝。 她本身就不想成为家族的联姻手段,况且还有石猛对自己一片深情,自然是无法答应。 “此言差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柳家主一病不起,你难道还要耽搁了自己不成。”韩双松语气不善,有些咄咄逼人。 “韩盟主若是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青衣暂时无法考虑此事。”柳青衣语气冰冷,开始下了逐客令。 “我是一番好意,再说楚飞烟与你都是天行学院弟子,论家世与修为都是上上之选。”韩双松显然不愿意放弃,继续游说着柳青衣。 “家父如今病重,恕青衣难以从命。而且我与楚师兄并无感情,还望盟主不要勉强。”柳青衣面如寒霜,芊芊玉手都有些颤抖起来,心里已经反感之极。 “你们若是成亲,感情嘛,相处之中可以慢慢培养。”韩双松显然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但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石猛在旁边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看到心上人被人逼迫,平时沉稳的他也不由得火冒三丈。 “韩盟主,青衣已经表明了态度,还请韩盟主打消这个念头。” 韩双松看到有人插话,一双眼睛犹如利剑一般,看向石猛。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出言不逊。” “我在韩盟主眼中当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不过韩盟主如此做法,有失风度。” 石猛并非鲁莽之人,他当然知道眼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善主。但他自认为据理力争,对方也不会难为一个小辈。 韩双松长袖一拂,正击在石猛胸口,将他撞的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无知小辈,不对你略施薄惩,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他冷冷的看着柳青衣,“柳家若还想在皇城立足,就乖乖的与楚飞烟成亲,相信你们族中长老也乐得成全此事。” 第一百零三章 分身乏术 韩双松丢下这句话,背着手出门而去。 柳回风在病榻之上双眼圆睁,口中不断咳嗽,手脚一阵抽搐,连放在床边的那碗参汤都打碎在地。 柳青衣吓坏了,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只能扑在柳回风身上,眼泪止不住流下,都滴在了柳回风的衣襟之上。 石猛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韩双松那一下并没有取他性命,也让他受了一些内伤。 “石师弟,你没事吧。”柳青衣才想起来石猛也受了伤,赶紧问起他的伤势。 “还好,只是柳家主他......”石猛担心柳回风受不了这个刺激。 柳回风口不能言,他心中却是明白的很。 他看向柳青衣的眼神带着一片的慈爱,嘴唇蠕动着,想要表达一些意思。 柳青衣哭的梨花带雨,石猛在旁边也看的心如刀割。 “我去找高副院长,相信他会有办法。”石猛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歪歪扭扭的就向外走去。 “石师弟,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柳青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完了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我该怎么办。 她突然埋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我是一个女子,为什么我不能为这个家扛起一份责任。看到亲人被欺凌,我却无能为力,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剑盟如同一座大山,柳家在它面前就是一颗小草。 这么急着要与柳家联姻,其中的目的无非就是吞并柳家,成为剑盟的附属。 看来父亲的受伤也是剑盟一手策划,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剑盟此时逼迫,明显已经暴露了他们要对付柳家的意图。 之前剑盟盟主上门提亲,柳家家主曾以青衣年纪尚小为借口,应该已经觉察了剑盟的野心。 可怜父亲还要相信韩双松的鬼话,跟他一起前往南海寻宝,这一切都是阴谋。 也许父亲也只是拖延之计,为了不跟剑盟直接冲突,假装同意一起前往,没想到却遭了敌人的毒手。 剑盟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青衣虽然在学院中表现的非常出色,毕竟没有太多的阅历。她无法想象这一系列变故,幕后隐藏着多大的危机。 现在只能指望石猛回到学院,请高副院长想想办法。 她脑中不禁浮现起那个神奇的少年的身影,如果他在,这一切是不是还能有所转机。 天行学院内。 高云也在焦急的等待夏江河。 他从柳家出来以后,就赶紧赶回学院,想找夏江河描述一下柳家家主的病情。 经过他的治疗,柳家家主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距离真正的救治还相差甚远。 他不敢将这个结果直接告诉柳青衣,只能带着满腹的心事回来跟夏江河汇报。 林香柔却告诉他,夏江河出门去了。 这个消息对他极为震惊。 夏江河虽然平时在学院内很少露面,但基本上都在自己的住所,是什么事情让他匆匆离开? 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以至于让夏江河亲自出马。 他正焦灼之中,石猛跌跌撞撞的冲进门来。 “青衣她,她......”石猛一路之上根本没有时间顾忌自己的伤势,见到高云立刻晕了过去。 高云连忙帮他诊断了一番,拿出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喂他服下,石猛才悠悠醒转。 “青衣怎么了?”高云见他神色慌张,全无平时沉稳的样子。 “剑盟盟主韩双松,上门逼迫青衣嫁给楚飞烟。”石猛情绪激动,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剑盟竟然如此霸道!还打伤了你?”高云眉头皱起,心中一阵翻腾。 夏江河不见踪影,此时学院就剩下了自己跟林香柔管事。对于剑盟的突然发难,他也感到有些有心无力。 不会是跟派人前往金剑门有关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剑盟看来要有一番大动作。 只能自己前往柳家一趟,看能不能从中调停。 但是剑盟既然敢如此狂妄,显然将天行学院已经不放在眼里。 打伤天行学院的弟子,何尝不是他们的一种耀武扬威。 他突然感到学院的力量那么的脆弱。 号称聚集天下杰出青年才俊的天行学院,在剑盟这个庞大的势力面前,显得如此弱小。 学院毕竟只是培养人才的地方,真正的力量都掌握在四大势力手中。 现在能跟剑盟叫板的估计也只有流霞仙境了。 对了,去找下秦玉峰,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但是派谁去呢? 现在夏江河不在,自己还要去柳家支援。 林香柔也走不开,自己若是离开,她还要留在学院主持大局。 其他人对流霞仙境又没有什么了解,如此重大的事情,该派谁去呢? 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分身有术,眼下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处境。 要是雨石那小子在就好了,他跟杜小白一起去了金剑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高云一时之间竟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阮软身上。 阅心斋内。 雨晴跟秀春花正在挑拣着,上次在澜州城内的大采购中的收获。 “春花姐你试试这条裙子。”雨晴拿着一条白底带着红色凤仙花的裙子,在镜子前端详着。 “这也太扎眼了,我还是喜欢素气一些的。”秀春花也挑出一条青色,有着淡淡云雾的披肩左右的在身上试着。 “这个小袄不错,配上这条杏黄色的裤子,估计梓新哥哥看到了眼睛都要直了。”雨晴笑嘻嘻的拿着一套衣服,非要秀春花穿上。 “我不像你,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秀春花白了她一眼,对她的眼光还是非常认可的。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雨晴在衣服堆里扒拉着,想起了阮软,顿时没了兴致。 “哎呦,这里有人思春啦。”门外传来了吴常理的声音。 雨晴赶紧打开门,看到阮软一行就在门口站着。 “吴师兄,你怎么也回来了,没去药仙阁找你的仙女姐姐么。”雨晴刚给他叫破了心思,立刻开始反攻。 “我这不是帮你监督他们几个嘛,免得被别家的闺女勾搭去了。”吴常理没脸没皮,雨晴跟他斗嘴肯定是讨不了便宜。 雨晴听他言语恶俗,也不再理他。 “这不是大成师兄嘛,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都担心着你呢。”看到王大成也在,雨晴赶紧转移了话题。 “多亏了这几位师兄弟,才将我救了回来。”王大成与雨晴老早就认识了,还为了她出手教训过归一宗的弟子,所以也不见外。 朱梓新盯着秀春花,一脸花痴的模样。 “你的衣服真好看。” 秀春花羞红了脸,当着这么多人,这呆子又犯浑。 “哈哈,看看,我怎么说来着。”雨晴拍着小手,看着阮软眨巴着眼睛。 “你们回来就好,高副院长好像找你们有事。”雨晴突然想起来林香柔的交待,如果阮软他们回来,立刻通知他们去学院内。 “高副院长这么急着见我们,是要大大的奖励吗。”吴常理满脑子就想着好事。 “吴师兄功劳巨大,高副院长肯定是知道有吴师兄在,必然马到成功。”王大川不忘记在旁边拍了一记。 杜小白不住摇头苦笑,这王大川怎么被吴常理也带的,脑子有些不正常起来。 “确实需要赶紧向高副院长汇报一下。” 阮软点了点头,这次行动算是非常圆满,不仅大破金剑门,救出了自己的父母和杜小白的家人,还将王大川带了回来。 自己身上还肩负着虚谷跟幽谷的秘密,高副院长对这些隐情应该也有所知晓。 顺便打听一下魔族的动静,不能让他们再有所动作,关系着整个天苍大陆的安危,一点也马虎不得。 第一百零四章 脚踢猛虎 学院之中。 高云思前想后,半天也没有决断。 石猛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他挣扎着就要出门。 高云拉住了他,“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青衣被人胁迫,管他是谁,都不能为难青衣。”石猛眼睛通红,喘着粗气,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我跟你一起去。”高云也没有办法,只能打算先去柳家看能不能拖延一阵。 “高副院长,石师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阮软几人终于赶到了。 “啊,雨石,你回来了,太好了。”高云立刻看到了希望,“还好你们回来的及时,快跟石猛去柳家一趟。” 阮软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不过见到高云匆忙的样子,也知道发生了变故。 “剑盟准备对柳家下手,逼迫柳青衣跟楚飞烟联姻。”高云连忙将情况告诉了几人。 见到阮软回来,他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都没来及问几个人前往金剑门的情况,就赶紧布置任务。 “杜小白,你去找林导师,你们去流霞仙境找秦玉峰。”上次就是杜小白跟林香柔前往,安排他们两人最是合适不过。 “雨石,你跟石猛去柳家,一定要阻止剑盟对柳家的逼婚。” 高云此时的安排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夏江河不在,派林香柔出去,自己还要在学院之中坐镇。 他也不及考虑雨石能不能阻止剑盟,就算是拖延一阵也好。 这件事情只有请流霞仙境出面,才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剑盟再嚣张,也不敢直接与有着皇室背景的流霞仙境,发生什么冲突。 见到情况紧急,朱梓新跟吴常理也不敢冒失,乖乖的站在一边。 柳家府内。 柳青衣看着憔悴不堪的父亲,又想到剑盟盟主韩双松的那番言语,心中乱成一团麻。 加入天行学院,本来就是她为了改变自身命运,走出的第一步。 她一直以为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决定自己的人生。 从父亲病倒开始,她发现自己错了,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她性格要强,在学院中就不断的崭露头角,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能力,不再被家族的势力左右。 此时遇到这样的情况,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想法太过幼稚。 这就是我的宿命么? 我不服! 如果真的要走到被人逼婚的地步,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我绝对不要成为别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大不了一死。 可是自己死了,就能解决柳家面临的危机么。 她心中一片凄凉,看着躺在病榻之上的父亲,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滴落。 “与剑盟联姻是好事啊,何必那么想不开。” 柳家的大长老柳绪平走了进来,他是柳回风的族弟,属于嫡系的一脉。柳回风重病在床,家族的事务就由他暂时代为掌管。 “我父亲现在这样,剑盟上门提亲,明显不怀好意。”柳青衣擦了一把眼泪,对他这个族叔也没什么好脾气。 “我柳家若是跟剑盟结亲,必然发展光大,在皇城之中,谁敢与我们相比。”柳绪平显然热衷于促成这段婚事,他想的自然是另一方面。 “你真以为剑盟对柳家有扶持之意,他们不过是想吞并柳家罢了。”柳青衣对父亲受伤本来就存在许多怀疑,更加不相信剑盟会有什么好心。 “就算是并入剑盟,我们也不吃亏啊。我劝你还是听从韩盟主的意思,免得给柳家带来灾祸。”柳绪平言语之中带着威胁之意,也不知道韩双松许了他什么好处。 “我看给柳家带来灾祸的是你吧。”阮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来人,给我拿下。”柳绪平见有外人进来,搅和自己的游说,吩咐家丁要将阮软拿下。 “你们退下,这位是天行学院的雨石师弟。”柳青衣见到石猛带着阮软前来,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柳绪平仗着在柳家府内,自己又靠着剑盟的大树,高声喝道:“不管是谁,敢来我柳家捣乱,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家丁一拥而上,就将阮软围在中间。 “柳家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啊。”阮软看着这群筑基修为的家丁,手都懒得抬一下。 那些家丁自然是听从柳绪平的指挥,各种刀枪棍棒就朝着阮软打下。 “嗵嗵嗵。” 一连串的敲击声,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之上,混不受力。 阮软只是随便释放出了土系真气护体,那些兵器击在他身前数寸之处,就被卸去了劲道,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柳绪平见他年纪轻轻,以为他只是防御了得,毕竟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 他身为柳家的二当家,修为也是金丹中期。见那些家丁无功而返,只能骂了一声“废物”。 一拳破空,便是刚猛的招式。 “金虎掏心。” 拳风带着猛烈的金系真气,幻化成为一条金光闪闪的猛虎,声势颇为不凡。 猛虎带着一股尖锐的啸声,扑向了阮软。 “师弟小心。”柳青衣知道柳绪平的功力深厚,情急之下出声提醒。 柳绪平暗自得意,自己的绝招威猛无比,便是同境界之人也不敢直接接下。对付眼前这个小子,有点小题大做,万一出了人命,还要面对天行学院的责难。不过有剑盟罩着,应该也能应付过去。 他手下发力,幻化出的猛虎体型又变大了一些,这一下绝对够那个小子受的。 “吼。” 巨大的破坏力,将阮软立足之地炸开了一个大坑。 这小子人呢? 不会化为灰烬了吧。 柳绪平正后悔用力过猛,身后却挨了一脚,将他略显肥胖的身子,踹的向前冲去。 他真气运行到腿部,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还好没出丑。 他还没来及回头去看,脸上又挨了一脚。 顿时脸上红了一片,带着一个脚印,向后退去,坐倒在地。 刚才不是我身后吗?怎么又出现我面前。 这小子功法有古怪。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向前,身子半蹲。 “虎啸山林。” 金系真气从体内激发,幻化成金色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确有几分狰狞的姿态。 不过虎啸还没吼出,胸口的真气就被一脚踢的溃散开来,幻化出的猛虎也消失不见。 他自鸣得意的招数,在阮软眼中漏洞百出。 左边一脚,右边一脚,将柳绪平当做了皮球一般,在场中飞来飞去。 旁边的家丁看的两眼发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练习什么轻身功夫。 阮软脚下并未使用真气,只凭借着身体的力量,控制着力道。只让他感到疼痛,却未受到多大的伤害。 柳绪平身不由己,被他当做沙袋一般踢来踢去。身体上的痛楚还能承受,心里的屈辱确实难以平复,不多时就气的晕死过去。 柳青衣看的也是大为解气,眼前的少年总是给她带来惊喜。 “快把大长老抬下去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跋扈。” 众家丁反应过来,知道面前这位是惹不起的主,连忙抬着柳绪平下去疗伤。 石猛在旁边也是目瞪口呆,这大长老在柳家也是位高权重,手下也是有着不弱的修为。竟然在阮软脚下,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这小子比起在学院庆典的时候强了太多太多了。 “柳师姐几日不见,更加清丽动人了。” 阮软看到柳青衣憔悴了不少,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故意学着吴常理的那套嘴脸,想让她开心一些。 柳青衣果然破涕为笑,脸色微红。 “你这么说,不怕你那个小情人吃醋么。” 她脸上终于露出了多日罕有的笑容,石猛在一旁也是一脸崇拜。 这个师弟不仅本领高强,对付女人也是很有一套。 第一百零五章 星光疗伤 阮软的到来,无疑给柳青衣增加了莫大的信心。 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仿佛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困难。 特别是知道他一个人,就清剿了魔族在阴风谷的据点,对他的修为也是十分好奇。 “雨师弟,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金丹后期吧。”阮软对自己的修为还是感到不甚满意。 “这......”石猛在旁连声咳嗽,被这个消息呛到了。 “我记得在学院之时你才金丹初期吧。” “恩,偶有感悟就突破了,说起来还要谢谢石师兄呢。”阮软是真的感激,不是假意的客气。 “柳家主的伤......”阮软看到柳回风躺在床上,显然没有康复的样子。 “高副院长说家父性命无忧,不过修为会受到一些影响。” 柳青衣根本想不到,高云就没对她说实话。 不过看到父亲现在的样子,她一脸愁容,刚刚被调动起来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下来。 阮软仔细观察着柳回风,见他全身经脉堵塞,面容暗淡,额头印堂之间隐隐有黑气透出来。 “高副院长不是配制了丹药么,效果不是很好?” “啊,我也不知道。”柳青衣对疗伤也是一窍不通。 阮软总觉的其中有些不对劲,他运转起来自己从未用过的归真之眼。 他的额头之上,双目之中,形成了一道竖眼,一道微弱的金光射向柳回风的印堂。 那些黑气是从柳回风的脑中散发出来,在归真之眼的注视下,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有一股魔气,凝聚在柳回风的头颅之内,这就是柳回风一直无法开口行动的罪魁祸首。 魔气对人的影响很大,轻则疯癫痴迷,重则嗜血暴躁,狂性大发。 “柳师姐,我有办法救治柳家主,不过你们信得过我么。”阮软知道了病因,也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若是能救治家父,师弟尽管放手去做。我自然,相信你!”柳青衣将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在她心里已经将阮软当成了无所不能,任何问题在这个少年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好的。” 阮软手腕一翻,将星航剑拿了出来,真气流转之下,星航剑开始星光闪耀。 他挥起星航剑,就向柳回风的头上砍去。 “啊!” 柳青衣跟石猛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这是干嘛? 如此便是救人? 他这一剑下去,一座小山也能劈成两半,柳回风哪里还有命在。 柳青衣忍不住要扑上去,被石猛紧紧的抱住。 石猛对阮软的了解,远比柳青衣要理性许多。 这个少年在与自己对战之际,都可以观察自己的厚土之道,从中领悟,这种心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虽然他也不理解阮软的行为,但是相信他自有道理。 再说他与柳家主也无冤无仇,断断没有加害之理。 只能死死的拖着柳青衣,不让她去干扰阮软。 阮软星航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迷蒙的星光,就落在柳回风的额头之上。 剑尖刺入他的皮肤,就停顿下来。 淡淡的星光顺着柳回风的血肉,进入到他的头颅。 与他头颅内的魔气相遇,就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 星辰之光将魔气慢慢的净化,阮软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不断地催动剑上的星光之力,进入柳回风的头颅。 在柳青衣跟石猛的眼中,阮软就保持着这个持剑的姿势,一动不动。剑尖就顶在柳回风的印堂之上,场面十分的诡异。 星辰之光可以净化魔气,也是阮软在扫荡阴风谷魔族余孽的时候发现。 此时治疗柳回风,也是有些冒险。 毕竟是将柳回风的头颅当做了战场,这比那日剑荡群魔还要凶险。 现在并不是展现威力的时候,反而更加难以控制。 若是不小心伤到了柳回风的脑部,那就是弄巧成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柳回风。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将星辰之光慢慢的渡入。 星辰之光将魔气一点一点的净化着。 柳青衣跟石猛都屏住了呼吸,瞪着眼睛紧张的看着阮软。 短短的功夫对他们来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星光消融,阮软也收回了星航剑,这一次的经历也是消耗了他许多的心神。 不过令他喜悦的是,星辰之光对魔气的净化果然有神效。 柳回风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他环顾着四周,看到了柳青衣,对她点了点头。 “爹,你没事了?”柳青衣控制不住眼中泪水又流了下来。 这些日子,她心中矛盾挣扎,为了父亲的伤病一筹莫展。 如今看到父亲好转,她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雨石师弟,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走上前去,甚至想拥抱一下这个神奇的少年。 阮软赶紧一个纵身,躲在了石猛身后。 “你应该感谢石师兄,若不是他带着伤前往学院通知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柳青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着石猛,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就是跑跑腿罢了。” 石猛挠着头,他本性沉稳木讷,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为了柳青衣,他是心甘情愿,望向她的目中也是一片柔情。 柳回风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心中也是一片温暖。 他受伤卧榻之时,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对于韩双松前来的事情,他也看到听到,不过他那个时候连站起来都不能,更别说去阻止。 他从床上坐起来,倒是吓了柳青衣一跳。 “爹,你刚刚有所好转,别急着乱动。”柳青衣过去搀扶着他,怕他有所闪失。 “不妨事。”柳回风许久都没有说话,开口嗓子都一片沙哑。 柳青衣赶紧倒了一杯热茶,他抿了几口,抬头看着阮软。 “你也是天行学院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柳家主,我叫阮软。”阮软已经准备公开身份,所以也就不用之前的化名。 柳青衣跟石猛都是一愣,他们一直以为面前这个少年,就是来自幽谷。听到他现在的名字,十分的意外,这少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阮软,你来自哪里?”柳回风听到也是一怔。 “实不相瞒,我是虚谷的后人,家父正是阮意恒。”阮软对柳回风有着莫名的好感,特别是驱散了他身上的魔气,也相信他一定知道一些魔族的秘密。 “虚谷!”柳回风对往事也是有所了解,看到面前的少年一副坦荡的样子,也是一阵感慨。 “原来虚谷还有后人,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好,显然心中非常激动。 “柳家主对虚谷也有所闻?”阮软见他神色有异,心里也有些期待,柳如风如此的反应,应该知道不少消息。 “虚谷还存在就说明,那里的封印还没有被破坏。”柳回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看着阮软的反应。 “柳家主果然知道虚谷的秘密。”阮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柳回风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 “当年我们与魔族大战之后,楚天行前辈将斩杀的恶龙分为几段,分别封印在天苍大陆的各个隐秘之处。”柳回风回忆着往事,“我也是听祖上流传下来的消息,楚天行前辈确实为天苍大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这次前往南海,也是与此有关。”他接着说道:“因为那里正是埋藏恶龙龙尾之处。” 阮软的心中明亮了起来,虚谷埋藏着龙角,幽谷隐藏着龙左爪,如果南海存在龙尾的话,那东部的龙爪山脉应该就封印着龙的右爪。魔族的计划果然就是为了要复活这条恶龙,所以才对这些地方不断的骚扰。 第一百零六章 翻脸动手 柳回风将这段隐情道了出来,胸口的郁结之气有所缓解。 有的时候便是这样,明知道是一个陷阱,也不得不勇往直前。 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有些事情明知危险,也要奋勇当先。 无数的先辈用生命和热血换来的安定和平,值得后人去坚守,不容破坏。 阮软对这位老人更加的敬重,作为曾经参加过当年惊天大战的柳家后人,他肩上的责任一点也不轻。 “剑盟楚飞烟前来拜访柳家主。”有府中守卫前来通禀。 楚飞烟。 他此时前来代表的是什么身份? 三人从房中来到院子里。 “哈哈,青衣师妹,别来无恙啊。” 楚飞烟穿着一件蓝色锦缎的长袍,身材健硕修长,眉宇之中带着一股自信,气质高贵典雅,显得格外的英姿勃发。 之前在学院庆典之上,他与秦玉峰拼的两败俱伤,虽然伤重离场,但均给众人留下深深的印象。毕竟他以金丹中期力拼秦玉峰的金丹后期,也令对方受到轻伤,已经是非常惊人的表现。 如今修整了几个月,修为又有精进,看向几人眼中带着一丝轻蔑。 “不知道楚师兄此次来访,有何用意。”柳青衣不喜欢他张扬的样子,黛眉微皱,一脸寒霜。 “剑盟意欲与柳家联姻,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 楚飞烟并不在乎她的反应,以自己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任他挑选。 若不是盟主如此安排,他还看不上柳青衣。 不过这个女人性子虽冷,也别有一番韵味。比起那些娇柔造作的庸俗女子,更能激起他征服的欲望。 他十九岁进入天行学院,入门三年,如今已经马上二十三岁了。 对于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商品罢了,喜欢的就留下用,不喜欢的就抛在一边。 “这件事情,只是剑盟一厢情愿罢了。柳家并未答应,还望楚师兄自重。” 柳青衣之前挂念父亲的伤势,不得不考虑用自己来换取柳家的安宁。 如今父亲的病情好转,断断不会为了屈从剑盟的压力,牺牲自己的幸福。而且石猛已经偷偷地告诉她,学院之中也是派人前往调解,势必要阻止剑盟吞并柳家的计划。 “柳师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啊。”楚飞烟假装失望,叹了一口气。 “柳家如今家主病危,无人主持大局。让你一个弱女子支撑着局面,大大的不妥。所以,我家盟主才愿意伸出援手,帮柳家度过难关。”他明显是将自己与柳青衣的婚事,当做了对柳家的一种施舍。 “谁说我病危了。”柳回风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腰杆站的笔直。 “原来柳家主能说话了。那正好,韩盟主上次前来应该你也知晓了他的意思,我们不如就定下婚期吧。” 楚飞烟见到柳回风能够行动,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毫不在意。 柳家全盛之时,也对剑盟是要毕恭毕敬,更别说现在只是一条没牙的老虎。 柳家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就是柳回风而已。不过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原本的修为估计剩下不到一半。 韩双松派自己前来,一方面是让自己与柳青衣先亲近一下,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柳家明白自己的斤两。 “若是韩盟主前来,老夫还需要以礼相迎。不过只派了你来,未免显得有些儿戏。”柳回风作为一家家主,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剑盟只派楚飞烟前来,明显带着轻视的意味。 仿佛在告诉柳家,此事便由剑盟做主,柳家只需听从配合。 “我出身于剑盟之中,毕业于天行学院,虽然不敢说绝世无双,也算是出类拔萃。”楚飞烟对他话中的讽刺不以为意。 “区区柳家,也不见得有人就能超越于我。” 他前面的话也不算是太过骄傲,后面显然对柳家没放在眼里。 “你还知道自己是天行学院的弟子,院长平日如何教诲,你全都忘记了。”柳青衣见他神态傲慢,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大。 “天行学院呆板守旧,不懂得变通,迟早要没落。” 楚飞烟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几人的怒目而视。 天行学院最重心性,旨在培养天苍大陆最优秀的人才。 学院一片苦心,设立的入学条件,便是检验心性的坚毅。 楚飞烟这句话已经显得大逆不道,对于培养自己的学院,在他眼中便是如此不堪。 连素来沉稳的石猛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楚师兄,大家都是学院弟子,你赶紧收回自己的话,我们还当你是同门。”石猛说话直来直去,在楚飞烟听来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同门?可笑,就你这样的愚钝货色,也能与我相提并论。” 楚飞烟本就是一个功利之心极重之人,否则也不会拼着使出超过自己修为的术法,与秦玉峰要一争高下。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石猛本就不善言辞,被他气的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这里是柳家,还请楚公子注意自己的言行。” 柳青衣也是黛眉倒竖,娇躯都气的有一些发抖。 她连称呼都从楚师兄变成了楚公子,心中已经愤怒之极。 石猛在旁边看到她过于激动,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掌中,挺起胸膛,瞪着楚飞烟。 “怎么了,心疼这个废物了?跟着他没有前途的。” 楚飞烟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心里一阵冷笑,原来私下里跟这个家伙有了勾搭,难怪对自己不感兴趣。 他自从与秦玉峰一战,对自己信心大涨。即使现在对上秦玉峰,他也相信能够不落下风。 这个石猛算什么玩意,不过是金丹中期罢了,以前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更别说现在了。 柳青衣是眼瞎还是犯傻,竟然愿意跟这个木头待在一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越是难征服的东西,对他来说越有挑战,更能激起他的占有欲。 “废物?好吧,就让我这个废物来会会你。” 石猛再是脾气温和,也不由得被他激起了火气。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是楚飞烟如此赤裸裸的侮辱。 做为一个男人,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更加不能退缩。 “你身上有伤,不能与人动手。” 柳青衣知道他被韩双松打伤,一路为了赶回学院通报,根本没有来得及顾忌自己的伤势。此时伤势未愈,面对好整以暇的楚飞烟,定然无法与之力敌。 “啧啧,青衣还挺懂得体贴人嘛。”楚飞烟见她关心石猛,心里的醋意更为浓烈。 真是不识好歹,这个贱女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对另外一个男人体贴关怀。 等我迎娶她过门,一定要将她百般的蹂躏,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受尽折磨。 他原本还有几分清秀的面孔,都开始扭曲,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 “楚公子,请回复韩盟主,柳家虽然不算强大,但也不是随意就任人揉捏。” 柳回风终于表明了态度,反正剑盟不打算放过柳家,即使委曲求全,换来的也是无尽的屈辱。索性豁出去了,在皇城之中,剑盟还能将柳家除名不成。 “柳家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莫要一时糊涂,断送了柳家的基业。” 楚飞烟已经开始露出了狰狞的嘴脸,柳家这块肥肉,剑盟是吃定了。 柳家就凭这些老弱病残,还想与剑盟针锋相对,太过自不量力。 柳家的其他长老,早就剑盟暗中收买,就柳回风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反正柳回风已经是剑盟黑名单上一员,不如就此了结了他,柳家还不是要乖乖低头。 他心中已经盘算清楚,手也搭在了剑柄之上。 “呛啷。” 长剑出鞘,带着金色的光芒,刺向柳回风。 第一百零七章 一剑斩龙 楚飞烟突破了金丹后期,长剑之中的金系真气像要离剑而出。 四周的空气都被压缩,为他剑上气势所迫,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柳回风重症才有所好转,修为也是从金丹后期掉落到初期,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根本来不及反应。 楚飞烟面色狰狞,手下绝不留情,势必要将柳回风一剑击杀。 柳青衣根本想不到,楚飞烟杀心骤起,眼看那金色的剑芒掠过,脑中一片空白。 眼前土黄色的光芒一闪,正是石猛运转了土系真气。 他受伤还未痊愈,来不及出手相救,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在柳回风的身前。 楚飞烟的长剑“嗤”的一声,剑尖已经穿透了石猛的土系真气。去势不停,便要在他身上,刺出一个透明的窟窿。 这个废物竟然用身体,想阻止自己的攻势。 即使圣佛宗的金刚法相之身,自己也能一剑洞穿。 金系真气的锋锐,岂是血肉之躯能够抗拒。 既然如此愚昧,那就成全了你。 “死吧!” 石猛已经能够感受到,剑尖上传来的冰冷之意。 他心中没有恐惧,看着柳青衣的眼中流露着不舍。 “我已经尽力了,我虽然实力不济,但是在危急之中,我依然会为你挡风遮雨。” 这番话只存在于他的心中,他多想对眼前的女子倾诉。 看来没有机会了,如果来生再次遇到你,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话都憋在心里。 柳青衣的眼前一片模糊,两个都是自己至亲挚爱之人,是她心中无可代替的珍贵宝藏。 你们若死,我一定不会苟活。 剑盟,你对柳家犯下的种种罪恶,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楚飞烟的长剑上,金色光芒耀眼夺目。 石猛的土系真气如冰雪遇到阳光一般,消融崩析,渐渐回归天地之间。 剑道无情,杀伐果断。 楚飞烟的真气催动到了极致,剑尖上的光芒犹如实质。 这一剑要将面前的两人一起杀死,他眼中的残忍之意愈发强烈。 长剑穿破了石猛的护身真气,嘎然停止。 剑尖上传来了万钧重压,被两根手指夹在其中,不能前进分毫。 “你够了。”阮软的声音带着冷漠。 楚飞烟此时,才注意到了身边这个少年。 自己威力绝伦的一剑,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这是何方神圣。 “你是何人,敢插手剑盟之事。” 他用力抽动长剑,长剑如同被压在大山之下,纹丝不动。 “天行学院弟子雨石。” 阮软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他此刻只是代表天行学院来此。 “雨石?”楚飞烟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在学院大赛之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学员。 在他看来,也就秦玉峰能对自己有些威胁。 其他那些人形同空气。 顶多算是强壮一些的蝼蚁罢了,拿什么与自己斗。 四大顶级势力之中,除了流霞仙境能与剑盟分庭抗礼,通天阁跟圣佛宗不问世事,很少参与派系之争。两家也不以武力出众,所以没有什么弟子能进入他的视线。 这个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吧,天行学院内何时出了如此不得了的人物。 “你也要阻拦于我,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楚飞烟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不过一个没有背景的弟子,又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个人的实力在这错综复杂的皇城之中,确实掀不起什么波澜。 “你以为有剑盟撑腰,就可以忘本?”阮软摇了摇头,对他大为失望。 “起码在这里,剑盟就是天!我代表剑盟做事,你还是速速让开,莫要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楚飞烟只能虚言恐吓。 柳回风在旁边听的也是一阵皱眉,这剑盟已经无法无天到了如此程度了吗。 皇城毕竟有皇室在主掌大权,各方势力虽然高低不同,起码仍能保持平衡。 剑盟如此嚣张跋扈,到底是有什么的依仗。 “你如此心狠手辣,实在有愧于天行学院的培养。” 阮软双目之中星光闪烁,放佛能洞穿一切黑暗。 “你可否知罪!”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震慑心灵的力量,楚飞烟一时之间心头如大锤重击。 “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他额头都有冷汗流下,但嘴头犹自强硬。 “给我开!” 他全身真气鼓荡,用力将长剑向上挑起。 阮软将剑尖松开,顺势在剑脊上伸指一弹。 楚飞烟全力催动之下,被他这一指将长剑反弹回来,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之前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秦玉峰,也没有让他如此的被动。 “金龙破甲!” 他手中长剑一抖,金系真气引导着长剑,幻化出一条巨大的金龙。 比他之前施展的时候,更加随心所欲,威力也是大了许多。 金龙浑身带着金色的鳞片,大有腾云驾雾的气势。 龙威浩荡,万兽臣服。 金龙犹如这一片天地的主宰,要将一切众生碾压践踏。 他还是金丹中期的时候,就曾用这招伤到金丹后期的秦玉峰。 此时在他金丹后期的全力施为之下,金龙更加活灵活现。 金龙金光闪闪的身体周围,有一团团云雾萦绕。 龙头伸缩喷云吐雾,龙爪挥舞,带起周围的一阵阵气流波动。 “给我死!” 金色巨龙一声龙吟,从空中直冲而下,龙嘴如同巨大的黑洞,要将几人一口吞下。 阮软拔出星航剑,在空中用力一划。 星光迷离,星图璀璨。 剑起,龙灭。 巨大的金龙被从中劈为两半,漫天金光化作了金色颗粒,消散的无影无踪。 阮软的剑已经收回,星航剑背负在身后,漠然的看着楚飞烟,如同看着一个小丑。 楚飞烟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绝招就这么被随便的一剑化解。 你当我是在放风筝吗,那可是金系元素凝结成的天地之力,怎么就如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你可知罪!” 阮软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天地的威压,让楚飞烟喘不过气来。 “雨石师弟果然是少年英雄,看来一定是学院重点培养的人才。”楚飞烟突然神情变得乖巧起来。 此话从他口中说出,显得甚是突兀。 “之前一切都是误会,我只不过是想考验一下各位的修为罢了。”楚飞烟连连摆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无耻!”惊魂未定的柳青衣出口啐道。 “大家都是天行学院门下,当然是比亲人还亲。是我刚才有所冒犯,希望雨石师弟不要放在心上。” 楚飞烟神态的突然转变,若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被他蒙骗过去。 见过他刚刚出手的人,才知道他心中杀意有多重。 阮软对楚飞烟也重新有了认识。 这家伙的无耻比吴常理也不遑多让,不过吴常理心性豁达宽广,只是略带猥琐。 楚飞烟如同一条毒蛇,恶毒而又圆滑。 “雨石师弟,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柳家主,柳师妹,石师弟你们一家子团圆美满,我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叙旧,告辞。” 楚飞烟变脸比翻书还快,口中一连串的虚伪之词,弄的几人反而哭笑不得。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柳青衣半天才反应过来。 “雨石师弟,你就这么放他走了?”柳青衣拍着胸口,还没从一系列变故之中回过神来。 “他毕竟是天行学院弟子,给他一次机会。现在留下他,只能加快剑盟的动作。” 阮软也没将楚飞烟当作太大的威胁,毕竟他代表着剑盟的态度。 能够挫一下剑盟的锐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楚飞烟。 这个家伙倒是挺能隐忍,难怪剑盟会利用他来威胁柳家。 不知道剑盟下一步会有如何的举动,阮软的内心反而有一些期待。 他现在已经是拂去了尘封的明珠,开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第一百零八章 孤立无援 林香柔带着杜小白,再次登门拜访秦玉峰。 两人无心观赏周边的美景,一路的马不停蹄来到流霞仙境的宗门之中。 “林导师,天行学院出什么事了?”秦玉峰对两人的到来有些吃惊。 毕竟上次两人才从这里离开,若不是学院之中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再次来访。 “这次不是学院有事,而是柳家有难。” 林香柔也不顾整理自己的形象,匆匆的将剑盟与柳家的事情和盘托出。 秦玉峰听到也是眉头皱起。 他沉吟不语,显然拿捏不定主意。 “秦师兄,这件事还要仰仗流霞仙境出面,否则柳师妹就要被迫嫁给楚飞烟。” 杜小白情绪激动,在他眼中石猛与柳青衣两情相悦,才是真正应该撮合的一对。 “剑盟此举旨在将柳家收入囊中,青衣之事不过是他们的借口。” 林香柔也道出了剑盟真实的目的。 “林导师,杜师弟,你们有所不知。宗主最近离开了宗门,我也联系不上他。” 秦玉峰只能据实相告,这正是他为难之处。 面对剑盟盟主韩双松,也只有流霞仙境的宗主秦月明亲自出马,才能撑得住场面。他们这些弟子,说话还是不够分量。 “秦宗主也不在宗门,那这事有点麻烦了。”林香柔黛眉一挑,心里疑惑丛生。 天行学院的校长夏江河,与流霞仙境的宗主秦月明,这两人都是顶级势力的代表。同时离开了自己的地盘,是什么大事可以惊动他们。 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偏偏这个时候剑盟对柳家逼迫,难道算好了没人能阻止他们么。 既然秦月明不在此间,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意义。 “玉峰,我跟小白先去柳家支援,若是秦宗主回来,一定要告诉他这件事。” 林香柔无奈之下,只能先做出最坏的打算。 既然流霞仙境指望不上,眼前的危机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告别了秦玉峰,两个人又急忙的赶向柳家。 流霞仙境就在皇城东部,距离皇城也就百里之遥。 两人全力赶路,一会功夫就到了柳家。 见到柳家大院一如平日般的安静,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林导师,小白师弟你们怎么也来了。”柳青衣看到两人前来,也是一阵惊喜。 还是学院对自己更加关心,比起自己家族的那些所谓的亲属,可要真挚的多。 “剑盟那边可有动作?”林香柔见到他们神色轻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剑盟派了楚飞烟前来催婚,不过被雨石师弟打跑了。” 石猛对楚飞烟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管他是受人指使,还是别有用心,要抢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让他无法容忍。 “楚飞烟也是毕业于天行学院,竟然也和剑盟一起同流合污。” 杜小白对楚飞烟的表现痛心疾首。 他自从加入学院,就把这当做了自己的家。也是因为天行学院弟子的身份,避免了他与杜家一起覆灭的命运。 遇到阮软之后,从金剑门中解救了家人,他对学院的感情更加深厚。 人性都有着自私的一面,但感恩之心不能忘却。 恩将仇报还不如冷血的野兽。 人活着,并非是要证明自己有多强大,活的多有价值,关键是活的坦荡。 不求万世敬仰,但求问心无愧。 他的心境随着经历,也不断地成长。 每次在他有所进步的同时,阮软那高大的身影,距离他就更远。 这个人注定是他一生追逐的目标,在他身上带着那种特殊的魅力,可以感染到身边之人。 为之进取努力,奋斗不息。 林香柔对楚飞烟的行为未作评价。 毕竟处于各方势力聚集之地的天行学院,除了那些没有太多深厚背景的学员,四大势力之人终将回归各自的家族或门派。 每个人的路终究要靠自己去走。 如何选择,也是个人的决定。 她只能暗暗的守护着,学院的尊严不受侵犯。 天苍大陆明显已经开始进入了动荡的时期。 在这个纷乱的时代,必然会涌现出来,一些光彩夺目的人物。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撰写,何谓是非对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随着时间的长河,渐渐湮没在后人的口诛笔伐之中。 她的这番心思,当然不能在学生面前表露出来。 他们还年轻,正是满腔热血的时候,按照自己的路去寻找方向,未来对他们充满了希望。 “林导师,久闻大名。” 柳回风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被伤病困扰的这段时间,也让他憔悴了不少。 不过他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身体已经可以自由的走动。 此时腰板挺得笔直,大家家主的风度一览无遗。 林香柔对皇城的势力,还是有着一些了解。 她微微点头,看着眼前的老人,知道他面对剑盟,压力巨大。 学院中女弟子本来就不多,像柳青衣这样出色的女孩子,更是少之又少。 柳青衣是一个坚强倔强的女子,有着自己的梦想,并且不断的付诸行动,努力的想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和自己少女时何其相像,从那个家中逃出来,她也承受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段记忆已经被她封存了许久。 她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念头抛在一边。 “柳家主身体康复,也是喜事一件。” 她并不知道柳回风的伤势,有着阮软的功劳。 高云一直为治疗柳回风,到处搜集药材,她也是看在眼里。 “多蒙天行学院大力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柳回风对天行学院的屡次出手帮助,也是由衷的感激。 说起来还都是因为柳青衣的面子,他不禁也是一阵感慨。 自己的族人在自己病重之时,各怀心思。 唯有这一个女儿,始终守在自己身边。 若是要让自己为了这个所谓的家族利益,牺牲自己的女儿,他宁愿放弃这个家主之位。 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自己若是离开柳家,柳家必然落入剑盟手中。 那些族中的长老早就迫不及待成为剑盟的属下,那样剑盟的目的就顺利达成。 剑盟的野心自然不仅仅是柳家,这只是他们的一部分计划。 之前剑盟也曾提及,柳青衣的婚事。 现在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 从韩双松邀请自己前往南海开始,便是计划的开始。 自己在南海的遗迹中一无所获,反而莫名其妙的中了魔气,导致昏迷不醒,功力尽失。 接着就是上门逼婚,提起与柳家联姻之事,正是趁柳家大乱,无人做主之时。 剑盟的背后,隐藏着魔族的身影。 韩双松显然就是他们台前的傀儡,这一切的阴谋都是魔族,想对天苍大陆进行反扑的表现。 皇城之中没有哪家势力,可以跟剑盟直接碰撞。 就连天行学院,也无法阻止剑盟对柳家的吞并。 我们只有等待,希望出现奇迹。 若是情况紧急,这些孩子不能待在这里,一定要让他们逃出去。 林香柔从他脸上读出了许多信息,她也知道这次,比之前的情况都要危急。 “柳家主有何打算。”林香柔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感觉,女人都比较敏感。 “必要的时候,你将青衣带走吧,剑盟总不可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柳回风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自私,学院的特殊地位,确实能保证柳青衣的安全。 但是学院会不会为了一个学员,去得罪独霸一方的势力呢? 林香柔知道,他是在做着最坏的打算,他愿意拖上整个家族,来帮柳青衣争取脱身的机会。 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流霞仙境都指望不上,她也不知道如何能扭转这样的局面。 带走柳青衣,相当于直接放弃了柳家,柳青衣的性格她是知道的。 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就算是拼着玉石俱焚,也不会向对方屈从。 柳青衣不会苟且偷生。 就如当日的杜小白一样,即使藏身于学院之中,每日也要倍受煎熬,活在无边的痛苦之中。 可是眼下又有什么人,才能解决目前的危机。 第一百零九章 去搬救兵 春天的气息,已经将天行学院装点的绿意盎然。 可是高云的心情却犹如寒冬。 夏江河的行踪不明,柳家面对的危机还未解除。 安排林香柔跟杜小白前往流霞仙境,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现在只能寄希望剑盟,没有那么快的对柳家动手。 他心情烦躁,在室内走来走去。 吴常理跟朱梓新看到他一脸的阴霾,也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们两个本身就挨不住寂寞,坐等消息也没那个耐性。 “高副院长!我们想去支援雨石师弟。”朱梓新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去有什么用?你可知道剑盟的实力?”高云心情不佳,语气都失去了平日的温和。 “我们多带些弟子过去,让他们知道天行学院的厉害。”吴常理在一旁煽风点火。 “学院之中,除了在册的内门弟子,就没几个能拿的出手。再说那些学员也都属于各大势力,他们不适合代表学院出战。”高云对学院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学院毕竟只是培养各方势力的杰出青年,如果真的要与剑盟对上,那些势力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子出头。 谁都不愿意将自己参和进来,毕竟对于没有把握的消耗,并不是各方势力可以接受的。 除非皇室牵头讨伐一方势力,这些人才会群起而攻之,没有好处的事,他们才不会干。 再说如果这事天行学院压住了,倒还罢了。 若是剑盟姿态强硬,天行学院吃了瘪,难保剑盟不会秋后算账。 一般的势力可承受不了剑盟的怒火。 像吴常理这样的光棍,确实无所谓。 朱梓新一方面是天行学院的内门弟子,另外还是幽州城主的儿子,剑盟如果追究起来,估计连朱宏的位置都保不住。 “难道任由他们无法无天!”朱梓新哪里想的到这其中的缘由,他与阮软的交情早就如同兄弟一般。 兄弟有难,袖手旁观不是他的性格。 高云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出能调动哪些人手。 “梵音寺的僧侣,不是说有事可以找他们嘛。”吴常理在旁边提议。 “你真的指望哪些和尚,连一个严若松都搞不定,还指望他们对上剑盟。”朱梓新对梵音寺没什么好的印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日跟吴常理打赌,关于和尚不穿内裤的事情,他还在耿耿于怀。 “我们又不是真的跟剑盟开战,多联系一些势力,也能助助声势。”吴常理哪知道他的想法,他总觉人多力量大一些。 高云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有了主意。 “常理你去找圆空,他现在应该就在圣佛宗总部。” 圆空在学员庆典之中,曾与阮软交手。虽然被阮软击败,对他也是心服口服。 毕竟他们几个,都是名人榜前十名的选手,彼此都非常熟悉。 柳青衣与石猛的事情,圆空也应该略有所知。 虽然圣佛宗不问红尘之事,但关系到天行学院的邀请,他们调解此事也算是功德一件。 所以,吴常理去找圆空请圣佛中出面调停,是最合适的人选。 “梓新,你与秋寐离不是很熟嘛,你去澜州城一趟,让他动用通天阁的力量,支援一下柳家。” “恩,我现在就去。” 朱梓新也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出门而去。 吴常理也按照高云的嘱咐,前往皇城去找圆空。 留下高云一个人,坐镇在学院之中。 林香柔跟杜小白去了流霞仙境,阮软跟柳青衣与石猛待在柳家。 安排朱梓新跟吴常理一走,学院之中基本就没剩下什么自己的人了。 希望这些孩子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澜州城内。 朱梓新对这里还是轻车熟路,一路来到城主府门前。 “请禀告秋城主,故人来访。” 不多时,有人领着他进入了府内。 秋寐离见到朱梓新大为高兴。 “你这小子,上次金剑门一别,再没见过你了,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说来话长啊,我今天前来,是有要事相求。”朱梓新来不及跟他详细描述,这一别的经历。 “刚好这里还有个学院的弟子,你们也熟悉熟悉。” 秋寐离将苏记叫了过来。 朱梓新与苏记倒是初次见面,不过有阮软这层关系,他们很快就一见如故。 “今天难得聚在一起。走跟我去锦绣楼喝几杯。”秋寐离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也是非常激动。 朱梓新见他热情好客,也只好随着他,一路来到了他们曾经醉酒的地方。 几杯酒下肚,话题就多了起来。 “秋兄,你现在混得不错嘛,都当上城主了。”朱梓新对秋寐离的身份是早就知道的,但对于他当上了澜州城主,也是感到惊奇。 “说起来,我与你父亲也是同僚,你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叔叔。”秋寐离好久没有如此开心了,拿朱梓新逗起乐来。 他们两个自打相识就打闹不止,朱梓新可没少给他戏弄。 苏记知道他们是旧识,心中也是羡慕的紧。 他发现阮软身边的人,竟然都是大有来历,对阮软的身份也在暗暗猜测。 开始他只是单纯的崇拜,后来才发展成为深深的友情。 阮软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他,几次都承他相救自是不说,相赠聚元丹更是让他受宠若惊。 在阮软的身上,并没有像其他内门弟子趾高气扬的傲气,而是对他这个外门弟子都能真诚相待。 他虽然是剑盟的弟子,开始一味力挺楚飞烟,实际上对方完全就不怎么认识他。 只有在阮软这里,才感受到了兄弟之情。 包括他身边之人,一个个都是让他刮目相看。 “我今日到此,是为了柳青衣而来。”朱梓新终于说明了来意。 “你不是喜欢秀春花吗?怎么改了口味?” 秋寐离其实早就收到了消息,故意装作没听懂。通天阁消息灵通,皇城之中发生的事情,当然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啊?”朱梓新被他一问,差点没噎到。 连苏记都不禁在旁暗挑大拇指。 这朱师弟别看入门不久,竟然敢追求名人榜上的柳青衣师姐,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我是为了柳青衣的婚事而来。”朱梓新满脸通红,害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哎呀,都谈婚论嫁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秋寐离一脸惊奇之色,看到朱梓新窘迫的样子,肚子都要笑痛了。 苏记也是满脸羡慕,柳青衣在学院之内,可是出了名的带刺的玫瑰。 加上她乃是皇城柳家后人,一般人还真够不上这门槛。 不过想起朱梓新乃是幽州城主之子,这身份也算的上门当户对。 朱梓新越解释越是误会,只能哑口无言,一仰脖子将面前的酒一口喝下。 “好啦,我知道你的来意。”秋寐离见闹的差不多了,没有再捉弄于他。 “目前柳家的处境,我已经有所耳闻。” “那你打算帮还是不帮。”朱梓新知道被他戏弄了,但他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在意。 “我这就通知家父,让他前往柳家一趟,相信有他出马,事态就不会继续扩大。” 秋寐离又端起了酒杯,“我们这么久没聚了,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 “你可别骗我,事关重大,有什么闪失,我可饶不了你。”朱梓新还有些迟疑,不过听他答应下来,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来来来,我们喝酒。” 秋寐离又恢复了往日那懒洋洋的神态,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苏记在旁边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不过也轮不到自己操心,陪着两人继续开始饮酒。 第一百一十章 各方云集 皇城的街道宽阔平坦,并排跑十架马车都不会觉得拥挤。 整个皇城方圆几千里,是天苍大陆最为繁华,势力最为集中的区域。 柳家的府邸,位于城中的西北角。 距离皇城的西门不过数十里。 柳家占地不大,只是相比于其他几家而言。 就这也远比澜州城的城主府幅员辽阔。 偌大的府内此时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一触即燃。 “柳家主,先前不是说好的婚事,怎么能出尔反尔。” 韩双松带着几名长老前来,楚飞烟跟在他身后。 “韩盟主贵人多忘事。此前青衣年纪尚小,在天行学院求学,柳家并未有所允诺。” 柳回风知道这一天终要面对,早就想好了托辞。 “哼,我上次登门拜访,难道还说的不够清楚。” 韩双松面色阴冷,柳回风伤势的恢复,出乎了他的预料。 “柳家多谢韩宗主的美意,但小女的婚事关系到她终身幸福,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柳回风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愿意将柳青衣嫁入剑盟。 “笑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堂堂家主还不能做主?” 韩双松双眼一翻,已经有些不太耐烦。 “若是你不能做主,那便让柳家的人来表态吧。” 柳家在柳回风卧榻之际,便是由大长老柳绪平代理事务。 显然早就跟韩双松有着默契,柳绪平走上前来。 “韩盟主能看的上我家青衣,实在是柳家的福气。” 柳绪平上次被阮软教训了一顿,脸上的淤青还未散去。贴着一张药膏,形状十分滑稽。 柳家众人除了那几个家丁,看到他的样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既然代理家主都没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 韩双松双手背在身后,已经将柳回风当做了空气。 “韩宗主好大的威风,都能决定谁当家主了。” 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正是秋寐离的父亲秋青桐到了。 韩双松自然认识,大名鼎鼎的通天阁主人。 什么时候柳家跟通天阁有了交情。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通天阁的耳目遍布天下,应该早就知道了此事。 此刻前来这里,肯定是要力挺柳家。 真的是要跟剑盟做对么。 这通天阁什么时候,喜欢展露头角起来。 秋青桐的到来,让柳家喜出望外。 虽然不知道这通天阁,为何帮助自己,但总归是好事。 “秋老头,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你能阻拦我剑盟做事?” 韩双松并非威胁,而是对自己一方的实力有着自信。 通天阁不过是个情报机关罢了,打听消息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若是比起武力,确实无法与剑盟相比。 “柳家主的女儿不同意就算了,不用为此伤了和气。” 秋青桐面上带着微笑,让人看不出来他真实的想法。 “秋老头,你儿子才当上澜州城主,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 韩双松明显对自己手下掌管的地盘,被通天阁接手很不满意。 “这都是皇室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秋青桐依然风度翩翩,让韩双松不好发作。 “今日乃是剑盟与柳家的大喜日子,皇室也不好横加干涉吧。” 韩双松神情倨傲,根本不买秋青桐的帐。 “柳家的女子已经心有所属,韩宗主又何必棒打鸳鸯。” 秋青桐消息灵通,对此间的情况早有了解。 “哼,难道我剑盟的弟子,还会不如他人。” 两人均是场面上的老手,说话都暗藏机锋。 “青衣是我天行学院弟子,你如此难为于她,便是不把天行学院放在眼里。” 林香柔在旁边忍不住开口,学院的高层不在,只有她出来表态。 柳青衣的婚事并非是她个人的事情,还决定了柳家的立场。 天行学院不会眼看着剑盟,明目张胆的扩张势力,相信夏江河也是这个想法。 铲除金剑门,已经是与剑盟势同水火,眼下更不能放任剑盟吞并柳家。 “你这女子倒也有些姿色,不如也一起嫁入我剑盟,比你在学院有前途的多。” 韩双松此番言语带着轻薄之意,完全没有了一派宗师的气度。 他既然能通过柳青衣,作为突破柳家的借口,早已经准备跟天行学院短兵相接。 天行学院看似是聚集了天才之地,但那些天才并不属于学院自己的势力。 各大势力彼此之间都暗中较量,那些门下的弟子,更加无法被学院凝聚成一股力量。 这也是剑盟,不在乎天行学院的态度的主要原因。 拼实力,拼人数,天行学院都毫无优势。 他到巴不得天行学院按耐不住,好有一个动手的机会。 金剑门下附属势力众多,这也是任何一方势力,都对剑盟头疼的原因。 “身为剑盟盟主,如此口不择言,果然跟你那弟子是一丘之貉。” 阮软从林香柔身后走出,挡在她身前。 林香柔粉面都气的发白,她平日端庄优雅,何曾受到如此侮辱。 看到少年那宽厚的背影,她心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股信任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是如此幸福。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 面对顶尖势力的第一人,也可以如此从容,当面斥责。 “你就是那个雨石?” 韩双松的面孔抽动了一下,被人如此当面顶撞,对他来说也是头一次。 他从楚飞烟的口中,得知天行学院在柳家,最大支持的力量便是此人。 楚飞烟金丹后期都不是对手,看来这个家伙,已经超过了流霞仙境的秦玉峰。 天行学院果然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这也正是阻碍着主上计划的绊脚石。 天行学院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必须要摧毁。 本来以为学院中,那两个老家伙最难对付,半路杀出来的这个小子,无疑增加了计划实施的难度。 阮软看着韩双松,一双眼睛无所畏惧,散发着凌厉的光芒。 “世间之事,敌不过一个理字。剑盟如此行为,恐怕要被天下耻笑。” “果然是牙尖嘴利,既然你要强行出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韩双松身上散发着一阵杀气,手掌已经微微攥起。 今日只要将这个小子斩于剑下,看谁还敢触碰剑盟的尊严。 天行学院又如何,反正即将开始一场大战,挡路者,死! “阿弥陀佛,韩宗主不会要放下身份,对一个晚辈出手吧。” 一声佛号响起,场中多出了一条身影。 正是吴常理通知圣佛宗的圆空,邀请了宗主悟禅大师到来。 韩双松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这老和尚都来凑热闹了,柳家还有这样的手段,让圣佛宗都能出面。 看来天行学院的号召力不可忽视。 圣佛宗虽然平时不问世事,但不代表他们真的四大皆空。 相对于流霞仙境,圣佛宗的实力更为隐蔽。 他们明面上不以武力扬名天下,但其中许多功法都博大精深。 特别是悟禅大师,从未对敌出手,实力应该与自己不相伯仲。 看来今日无法要挟于柳家。 “大师亲自到访,我就不追究这个小子的无礼之举。”韩双松只能暂时收敛,不负刚才的嚣张气焰。 “今天各方势力都在此地,韩宗主还是将柳家之事说清楚。”悟禅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注重结果。 秋青桐点头大笑,“悟禅大师正好做个见证,韩宗主莫要食言。” 有圣佛宗和通天阁出面,韩双松再是狂傲,也无法面对两大势力的联手。 加上还有天行学院,自己这边的实力就更显得薄弱。 他只能仰天长笑,“既然大家都有异议,那此事就暂且缓上一缓。”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逼成姻缘 韩双松带着剑盟一众人,离开了柳家,场上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多谢悟禅大师前来援手,柳家上下感激不尽。” 柳回风对圣佛宗的主持也是敬仰已久,万万没想到会登门拜访。 这可是四大顶级势力之一的领袖人物,柳家可没这么大面子,能请得动这尊大佛。 还是看在天行学院的面子上吧。 他终于感觉到柳青衣加入天行学院,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悟禅白色的长眉抖动了几下,目光却是看向了阮软。 “听闻小友解救了梵音寺的僧人,可有此事。” “夏院长收到了消息,特地派弟子前往调查。幸好赶去及时,没让奸人的计划得逞。” 阮软的神情淡定,言语也是非常谦恭。 对于圣佛宗的主持,他还是比较钦佩的。 “我看你与韩双松都敢正面叫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悟禅对眼前的少年颇为欣赏,也赞叹他的勇气。 “剑盟仗着自己势力强大,已经不把我们其他宗门放在眼里,我自然不能让他们一家独大。” 阮软对几家前来援助,心下也是感激不已。 “你与寐离情同手足,我也听他不断的提起你所作所为,确实是难得的杰出人物。” 秋青桐看着阮软,也不住的点头微笑。 “还要多谢当日秋阁主与圣佛宗,当日镇压三头蚩螭,救了我爷爷。” 阮软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对于亲情尤为看重。 悟禅与秋青桐眼神相碰,随即会心一笑。 “这便是善缘啊,我们当日可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因果。” 悟禅知道当日的情况,白眉抖动,脸上绽放着温和的笑容。 “柳家的危机尚未完全解除,我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林香柔并不乐观,女人的敏感让她觉得剑盟还会卷土重来。 众人闻言,均觉得此事并为就此罢休,心里也是一阵惆怅。 “我有一个办法。” 吴常理在旁边突然开口,朱梓新跟杜小白都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语言,便要上去捂住他的嘴巴。 “你们干嘛,赶紧闪开。”吴常理见两人扑了过来,连忙摆手。 “剑盟不过是想借助迎娶青衣师姐,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若是把青衣师姐嫁出去,他们岂不是没有了借口。” 吴常理的这个主意,虽然有些出人意表,不过面对眼下的情形,也算是另辟蹊径。 “这个办法可行。”柳回风眼中一亮,对吴常理顿时刮目相看。 柳青衣在旁边俏脸泛红,“吴师兄,你又出馊点子。” “反正你跟石猛迟早要办事,现在适逢其会,就此完婚,不是美事一件。” 吴常理摇头晃脑,一语道破了两人的私情,对他来说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一般。 朱梓新与杜小白愣在当场,他们习惯了吴常理的惊人之举,对于他这次的提议也不由的连声称赞。 “我看石猛这孩子也是忠厚老实,青衣跟他在一起也不会受到委屈。” 柳回风经过一番变故,心下也坦然了许多,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他也就放心下来。 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托付给她心仪之人,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石师兄还不拜见岳父大人。”阮软在旁边也是一阵欢喜,眼见两人能够情投意合,走在一起,他当然为两人暗自祝福。 石猛也是涨红了脸,没想到幸福来临的如此突然。 他对柳青衣自然是痴心一片,之前还在感叹自己实力不济。听到这个喜讯,他囧在当地,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柳回风在上次楚飞烟拔剑相向之时,石猛曾挺身而出,以身挡剑,对这孩子就心存感激。青衣与他一起,自己大可放心。 “参见岳父大人。”石猛如梦初醒,上前跪倒在地。 “哈哈,青衣素来刁蛮,你可要好生对待与她。”柳回风心情舒畅,精神也变得矍铄起来。 “今日见证一对璧人,得成伴侣,真乃生平之乐事。”秋青桐抚掌大笑。 悟禅大师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既堵严了剑盟的口实,又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今日是合三家势力,才让剑盟知难而退。 他日势必形同水火,只能权且拖延一番,也算是无奈之举。 柳回风立即通知府内开始准备,柳绪平见大势已去,也不敢强自出头。 他的处境最为尴尬,一开始依附剑盟,本身怀着背靠大树的想法,就可以爬上柳家家主之位。 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变动,让他是瞠目结舌。 都怪那个雨石。 先前被他在府中教训了一番,已经极为狼狈不堪。 楚飞烟前来,他以为能出一口恶气了,没想到也被他铩羽而归。 今日剑盟兴师动众前来柳家,他这心里乐开了花。 这下总能将家主之位做实了吧。 随之接踵而来各方势力,让他眼花缭乱。 柳家何时有过如此荣光,竟然汇聚了整个天苍大陆上,最顶尖的几股力量。 这些力量如果碰撞起来,怕是连皇室都要惊动。 他根本想象不出,为什么这些顶尖势力都要云集于此。 区区柳家凭什么,能够得到其他几方势力的支持。 柳家其实已经是,各方势力暗自较量的一个舞台。 平日里隐藏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开始慢慢浮上水面。 不过此时他已经无暇去考虑,只能安排人下去张罗。 柳家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宽大的院子里摆了几十张桌子,摆满了各式的酒菜。 府中的下人忙乎着在招待着宾客。 柳回风坐在最上首的桌子旁,悟禅大师跟秋青桐坐在他旁边,林香柔带着阮软几个天行学院的弟子,依次落座着。 “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欢迎各位贵宾鉴证柳家这件喜事。” 柳回风端起酒杯,向着四周的宾客高高举起。 众人纷纷站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段姻缘皆由吴师兄促成,我敬你一杯。”杜小白对吴常理的印象大为改观,已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认为他只会插科打诨。 “一桩小事,不足挂齿。”吴常理老神在在,显得非常随意。 朱梓新在旁边看的,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件事情确实是吴常理做的巧妙,就容他得瑟一下。 这家伙的脑子里,确实是充满了奇思妙想。 经常能够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不过结果都还不错。 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难道正规的路子现在都不吃香了。 必须走这猥琐腹黑流才有前途。 阮软喝了几杯,心里一面祝福着石猛与柳青衣,一面考虑着下一步剑盟的动作。 这次柳家的事情对剑盟的打击。不亚于金剑门被灭。 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场闹剧,又一次的落空。 相信现在已经准备布置新的计划,这次事情已经暴露出剑盟的野心,以及对其他势力的态度。 现在还是要找到,剑盟与魔族关联的证据,才能一举粉碎他们的阴谋。 整个柳家府内,最为高兴的人自然是石猛。 他看着身边,披着凤冠霞帔的柳青衣,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了。 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历经种种磨难,才有与佳人相伴一生。 没想到被吴常理一句话,就将自己推上了人生的巅峰。 之前吴常理也曾帮助过自己,不过这一次太给力了,让他的心愿提前实现。 吴师兄简直就是我命中的福星啊,今后无论有何事情都需要跟吴师兄站在一起,以报他成人之美的恩情。 “傻瓜,想什么呢?也不揭下我的盖头。”柳青衣进房了半天,有些憋闷。 石猛赶紧掀起她头上的红布,露出了她英挺的面容。 “你真美,娘子。” “你真傻,夫君。”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爱意,小小的房间内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白吹箫 柳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阮软高兴不起来,林香柔已经告诉了他,夏江河与秦月明双双失踪的消息。 如此的多事之秋,两大势力的领袖却不知道何处去了,难免会对整个大局起到一定的影响。 林香柔也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毕竟院长并没有过多的交待。 只能先回到学院再做打算了。 柳青衣与石猛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不过柳回风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留下继续照料他的身体,代为处理一些府内的事务。 “秋阁主,改日再登门答谢援手之恩。” 阮软对秋寐离的父亲十分客气,这位通天阁的现任当家,身份十分的微妙,光从秋寐离当上澜州城主之事,就可以感受到通天阁的手段。 “无妨,你们年轻人要做的事很多,不必围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转悠。” 秋青桐不过四十岁的样子,比很多年轻人都看起来要俊朗许多。 “悟禅大师,也感谢您亲自前来主持公道。” 阮软双手合什,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心存感激。 “佛门讲究缘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我来日还有相遇之时。”悟禅白眉抖动,语藏玄机,让人莫测高深。 众人相继告别,纷纷离去。 学院之中。 高云早就翘首以盼,见到几人回来,喜出望外。 “柳家之事可否顺利?” “暂时剑盟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就连柳家主的伤都已经治愈了。” 林香柔将一路的经历告知了高云。 “秦月明也不在流霞仙境之中?”高云对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震惊。 除非皇室的召唤,还有什么事让他们如此重视。 他心里有些不安,但目前的形势也算是暂时控制住了。 只要剑盟没有继续扩大势力,就算是这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看着几位一直奔波忙碌的弟子,他也是有所歉意。 “趁着眼下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们要努力的提升修为。” 他对于未来的局面仍然不敢乐观,对于这几个忠心耿耿的学员更是期望很大。 “林导师,你带他们去天道岭吧,我希望他们的修为更加精进一些。” 他目前只想尽快,让这些孩子赶紧成长起来。 “天道岭是什么地方?”吴常理入门这几年,都没有进入过这里。 “是一片试炼之地,就在学院内。一般只有对学院有特殊贡献的弟子,才有机会进入。”林香柔听到这个安排,也不由得深深的看着几人。 “哇,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朱梓新有点跃跃欲试。 “开启天道岭,可是需要耗费许多学院的资源,你们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至于领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高云语重心长的叮嘱。 “里面可有什么危险?”杜小白见高副院长如此郑重,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天道岭是考验道心跟领悟地方,虽然可以加快体悟天地大道的速度,但是也要看自己的承受力。若是你的修为跟不上天地大道的参悟,就会被天地威压从里面排斥出来。”高云这么一说,几个人心中算是有一点了解。 “从入口开始,越往深处道意越是难以参悟,不过对修为的提升也越是明显。你们不需要贪多冒进,按部就班就好,切记不可勉强。” 高云详细的解释着,生怕几个人早早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几个人听的有些神往,迫不及待的想赶紧进去一探究竟。 “你们休息一下,我先去安排。”林香柔交待了一下,出门而去。 “我若是提升一下,下次见到辛芷嫣又可以炫耀一番,她见我英明神武,说不得便要以身相许。”吴常理想得总是美事。 朱梓新在旁边见他一脸坏笑,知道他又动起龌蹉的念头。 “就你那资质,怕是进去了也一无所获。”他与吴常理一日不斗嘴就浑身不舒服。 “是谁临危不惧,舍身求药。是谁大敌当前,出谋划策,解决燃眉之急。”吴常理不忘记将自己的功劳大大炫耀一番。 朱梓新对于他这几次的表现,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无视他那自鸣得意的嘴脸,假装与杜小白东拉西扯。 隐锋山内。 林香柔带着四人一路在山中行进。 上次来这里,还是洗髓池淬炼之时,这里的景色依然没有变化。 浓稠的灵气如雪花一般飘洒,将整个山峰包裹的隐约可见。 顺着陡峭的台阶一路蜿蜒上行,走了几个时辰,才到达一处险峻的山峰之上。 前面一条黑黝黝的索道,被云雾笼罩,通向对面的山谷。 “从这里过去便是天道岭,记住一定要量力而行,前面的路完全靠你们自己去探索。”林香柔细心的叮嘱几人,“天道无形,万物皆可入道,能感悟多少全看自己的造化。” 四个人看着那条深邃的索道,胸中满怀期待。 “走吧!看谁走的更远。”阮软的眼中绽放着坚定的光芒。 四名少年顺着索道,迎着浓厚的雾霾前进。 这里的灵气浓郁,呼吸之中都有大量雾状的灵气入体,在经脉中流动转化成为自己的真气, 比在密室之中修炼还要让人惬意。 “也没什么不同嘛,就是灵气充沛一些罢了。”吴常理一边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感觉,一边还不忘记得瑟一番。 “小心点,这还没进入天道岭呢。”杜小白一向小心谨慎,对于他来说,这里已经是难得的修炼机会。 几个人慢慢的沿着索道行进,半个时辰过去了,前方依然看不到对岸。 周围的灵气已经凝结成雪花,飘洒在几人的身上。 越往前走,雪花越大,经脉已经来不及转化,在几个人身上开始堆积。 杜小白修为最低,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 他的步伐都有些艰难起来,原来灵气也不是越多越好。 看到他举步维艰,几人都放慢了脚步。 “小白,吹箫。” 吴常理在一旁怪声怪气的叫道。 杜小白假装没听懂他话中的促狭,运转自己的特殊功法,将长笛横于嘴边吹奏起来。 笛声呜咽,带着萧索之意,在这迷蒙的天地间诉说着世间悲苦。 杜小白体内的真气,运转的更为迅速,金丹也飞快的凝实壮大。 身上的被灵气凝结的雪花,也慢慢的开始融化,不断被他转化成为自身的真气。 体内的经脉被充盈的真气,冲刷的开始涨大,金丹也饱满圆润。 随着全身骨节咔咔咔的一阵脆响。 浑身为之一轻,突破金丹中期! 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灵气凝结的雪花,已经不能在他身上堆积。 他的笛声之中,聚集的都是他体内的郁结之气。 心中怒火转化成为,让人丧失斗志的哀怨之曲。 情绪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不能合理的控制,自己都会变成不可理喻的疯子。 不过相对的,威力范围也是可观。 上次在金剑门山门之前,他的笛声就使得数千名敌人,陷入了颓废低落的状态之中。 此时境界提升,其他三人都感到胸中烦闷,必须运起功法与笛声相抗。 “好啦,别吹啦。我不行了……”吴常理大声叫着,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朱梓新在旁听他叫的浪声浪气,捂住了耳朵。 阮软伸手在吴常理头上一弹,吴常理顿时安静了下来。 杜小白终于从晋升的体悟中,慢慢的回复过来。看着几位挚友强忍着笛声的困扰,心头也是一阵愧疚。 “吴师兄,多谢提醒,下次我换个曲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心插柳 隐锋山方圆数百里,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中,几个少年正在山谷中一条索道上艰难前行。 灵气凝结的雪花将几个人包裹,但依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朱梓新与吴常理运转自身的真气,开始不断将身上的灵气吸收入经脉之中。 稍微转化慢一些,就会被灵气凝结成一座雕塑。 这样的转化对他们自身也有好处,便是体内的真气一直处于饱和状态,突破境界变得容易许多。 这些灵气对阮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帮助,他目前只需要受到火系元素的认可,就可以形成五色金丹。 灵气凝结的雪花飘到他身上,便迅速的被转化,根本不会对他造成阻碍。 杜小白突破金丹中期以后,也已经适应了灵气的浓度。虽然还有灵气在他身上聚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狼狈。起码能维持一个稳定的状态,不至于寸步难行。 轮到朱梓新跟吴常理,开始苦苦的与灵气进行搏斗。 完全是看自身转化的速度,逼迫激发身体内的潜能,大量的转化成真气。 金丹渐渐的凝实壮大,吸收真气的速度加快,转化灵气也就更为流畅。 两个人本身就争斗不休,此时也是一种暗中的较量。 谁突破慢了,必然将成为对方的笑柄。 这对于平日就互不服气的两人,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看着他们两个卯足了力气,阮软不禁好笑。 两个性情中人,一对活宝,如今肯为了一口气如此用功,真是前所未有。 杜小白也在不断的感受,境界提升带来的新的体会。 “这鬼地方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吴常理忍不住开口埋怨。 朱梓新火力全开,根本无暇顾及与他斗嘴。 这个时候还不抓紧突破,等我先行晋级,一定要嘲笑到你抬不起头来。 他的木系真气本身就绵长无比,全力运转之下,浑身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之前他的金丹就有突破的迹象,在这浓稠的灵气中,越发变得凝实。 吴常理看到他隐隐就要突破,一咬牙从怀中掏出几面阵棋。 扬手飞出,将自己周围布置下一个小型的阵法。 阮软和杜小白在旁看到,一时之间不知道搞什么花样。 四周的灵气突然开始,向吴常理身上猛烈的冲击起来。 “我的天,吴师兄你太拼命了吧。” 杜小白看得出来,吴常理布置的竟然是一个小型聚灵阵。 这里的灵气本来就让他疲于应付,此时这番强行聚集,是要通过巨大的冲击,来完成境界的突破么。 真是个狠人。 杜小白对吴常理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个家伙也是条汉子, 吴常理身上金光闪耀,“嘭”的一声,仿佛有东西炸开了一般。 他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惬意的呻吟。 “这么容易就突破了么。”杜小白看着满腹狐疑。 “我的金刚如意阵果然好用……”吴常理还在庆幸自己的阵法奏效。 “你刚才不是布置的聚灵阵?” 吴常理这才看到自己的阵法,吓出一身冷汗。 “我是想抵御一下,险些酿成大祸。” 他有些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这样也行? 果然奇葩,吴常理之前的形象,顿时在杜小白心中荡然无存。 几乎同时,朱梓新身上绿色的光芒,也开始向外散发,形成千百缕绿色的光线。 在灵气凝结的雪花中,他手中一根绿油油的木棍指向天空。 “啪。” 他身上的光芒大盛,投入到手中的木棍中。 木棍开始长出翠绿的枝叶,变成了一颗小小的树苗。 “朱师弟,你也突破啦?”杜小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他这番举动是何用意。 朱梓新周围的灵气,通过他的身体转化成为木系真气,注入到手中的树苗之中。 树苗开始茁壮成长,慢慢地枝桠变得粗壮,从开始细细的木棍,变成了碗口粗细的一颗树木。 他转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树干便随着变大。 几个人看到他手中的树木,也是一头雾水。 阮软想起来,朱梓新曾与自己一起进入神兵阁。 他手中的那根木棍,不正是当日他高价买下,形同鸡肋的不死树么。 这家伙有点心思,竟然利用此处独有的环境,突破的同时顺便培养了一下,这件看似美好,但需要耗费许多时日的垃圾法宝。 朱梓新心里的舒爽。根本不在境界的突破上。 他对自己拿出不死树枝来,获得如此惊人的效果,也是非常满意。 原本需要十年功夫,才能孕育出来的宝贝,如今提前收获,能不让人喜出望外。 成型的不死树,已经可以随着他的心意变化大小。 他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宝贝收了起来,一脸得意的看着吴常理。 “吴师兄果然厉害,先我一步突破,佩服佩服。”他也不在意与吴常理比拼之事,怕对方知道情况向他索要。 这宝贝可是老值钱了。 白送肯定是不行。 想要的话肯定要出点血本。 这下必须在吴常理身上狠狠敲上一笔。 他想到此处,心里乐开了花。 身上带着巨大的财富,走起路来腰板都挺的笔直。 几人现在对灵气形成的雪花,已经可以从容应对,脚下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对岸的影子,索道终于快到了尽头。 “这里就是天道岭?” 一踏上土地,吴常理便四面的观望着,想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同。 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山谷,到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这里的东西为什么如此巨大。”朱梓新看着面前一朵巨大的野花有点愣神。 “是我们变小了吗?”杜小白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几个人。 “天地威压被放大了,所以我们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阮软对道的领悟,比其他人要深刻许多。 周围的景物其实还是原来的样子,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一草一木蕴含的天地大道,都被清晰的展现出来。 相当于从远处观望一件物品,和从近处端详,会觉得大小不同一般。 平日里难以触摸的天地大道,放在近距离感受,会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这里如同一个独立的空间,各种元素以不同的姿态在空中飘舞。 四人开始向前推进,如同进入了巨人国中。 四周高大的景物,给他们了一种新奇的感受,伴随着巨大的压力。 脚下的土地,都带着厚重的吸引力。 他们就像初学走路的孩童,歪歪扭扭的缓缓移动。 身上如同背负着一座大山,每一步都非常的吃力。 许多巨大的石块堵在道路之中。 这些平时只是一些微小的石子,现在都成为了,横在几人前行道路上的障碍。 “这怎么走。”吴常理哭丧着脸。 杜小白跟朱梓新也连连摇头,难不成真的要开山辟路不成。 这要累死个人,自己来这里要成为挖石的苦力么。 阮软看着面前被巨石封锁的道路,脑中不停的思索。 石头五行也应该属土。 一念至此,阮软拔出星航剑,土系真气灌注,一剑劈出。 前方的石头崩塌碎裂,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哈哈,还是阮弟弟有办法,省了我们许多力气。” 从吴常理口中说出来,总让人感觉有些异样的味道。 “你还是叫我雨石算了。” 阮软对这个称呼可不敢接受,这要传出去,指不定别人觉得我生理有什么缺陷。 “吴师兄,你这个人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朱梓新大声的斥责吴常理,一边对阮软挤眉弄眼。 “你说是吧,阮弟弟。” 杜小白不由得捂住了嘴巴,这是要多大的胆子,才敢如此口无遮拦。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雷电洗礼 天道岭中气候多变,各种元素变换着不同色彩,让这里显得格外神秘。 四个人沿着开辟出来道路,继续的前行。 越往前走,天地威压愈发强烈。 前方的山峰看似触手可及,其实相隔百里。 何谓天道? 天地万物生存的道理以及运行的规则。 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如果奔着这个目标去参悟,可能穷其一生也毫无头绪。 大道千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道。 正如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我的愿望便是加入药仙阁,炼丹布阵,悠哉悠哉。” 吴常理观着远方的风景,大发感慨。 “我看你不过是惦记着那里的美女罢了。” 朱梓新一下就揭穿了他猥琐的心思,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如此。 “你说天苍大陆之外又是什么?”杜小白家人得救,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中充满了仇恨。 “应该还有更加精彩的世界,若有机会一定要出去探寻一番。” 阮软的眼睛灿若星辰,随着境界的提升,他越发感觉到天地大道的深不可测。 他已经触摸到了一些道之雏形,借助天地元素之力,只是对道的基本感悟。 顺应天道,探索其中的奥妙,仅仅是修行的开始。 起风了。 凉风及体,吹的几人衣衫猎猎飘扬。 五彩的元素呈现在几人面前,在天地之间活泼的跳跃。 “我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对元素的亲和更加紧密了。” 朱梓新体会着四周的变化,他的木系真气运转的更加自如。 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 吹的几个人身形开始摇摆不定。 “小心。大家靠在一起,不要被吹散。” 阮软大声提醒,让几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狂风肆虐,无形的力量最为难以抵抗。 吴常理释放出来金刚如意罩,在几人身边形成了一个金色的保护层。 “一定要顶住!” 金色的罩子被吹的不断变形扭曲,这还是吴常理晋级后,威力比以前强大了许多,才勉强没有被风刮的溃散。 “我来帮你加固一下。” 朱梓新运转木系真气,在金色的光罩内,幻化出茂密的的树木,直达金色光罩的穹顶。 有了这些树木作为立柱,金色光罩立刻稳定了下来 狂风带着呼啸,冲击在光罩之上,荡起阵阵的涟漪,已经不能构成太大波动。 几个人看着外面,连天色都变得阴沉起来。 “看这天气是要下雨了么?” 朱梓新呆呆地望着,天上那逐渐厚重的云层,心头隐约有一丝不安。 “乌鸦嘴。”吴常理唾了他一口,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仿佛要验证朱梓新的预言一般,乌黑的云层开始凝结成水珠,大片的雨水倾盆而下。 “哗啦啦。” 雨水自天而降,携带着天地之威,要将下方的几人淹没。 “真的来了。”杜小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个我喜欢。”阮软看到雨水之意,反而兴奋了起来。 他星航剑向上一指,一道淡蓝色的水幕将雨水挡在外面。 这雨水之中,水系元素更加的凝练,造成的冲击也更大。 与淡蓝色水幕撞击,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 雨势不停,每一下冲击都带着强烈的穿透力。 水滴石穿。 “这倒是与雨石师弟的名字相符。” 吴常理有了阮软的出手,终于不用拼命维持金刚如意阵的运转,嘴巴却不愿闲着。 乌黑的云层之中,隐隐有雷声轰鸣,雨水更加密集,好像天空被捅漏了一般,尽情的宣泄。 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成为了沟通天地之间的锁链,顺着无尽的雨水直劈而来。 “全力以赴!一定要顶住。” 杜小白拿出长笛横于嘴边,他此时的笛声不再是悲凉之意,而是一腔热血诉衷肠,让人听后鼓舞激励,真气运转的速度都提升了几分。 朱梓新全身绿色光芒大盛,化身森林一般,将几人身边用绿意覆盖。 吴常理手中连连挥动,将金色阵盘催动。除了金刚如意阵外,又加固了一层提升移动速度的轻身光环。 阮软的星航剑上繁星点点,星光漫布,剑尖上带着星辰之力,直指天空。 闪电集结着风雨雷之力,从空中降落。 “咔咔咔。” 星辰之力首先溃散,闪电落在淡蓝色的水幕上,又将水幕击破。 被经过绿意加持的金色光罩阻止,终于消散无形。 结合了四个人的力量,顶住了最为凌厉一轮攻势。 “哈哈,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吴常理仰天大笑,他深深感受到了,团结合作的好处。 他正开心中,冷不防一道闪电再次劈下。 “我擦,怎么还来。” 阮软早已经高举星航剑迎上,刚才那道闪电已经让他有所感悟,此时要继续验证一番。 他的五行之中,只缺少对火系元素的认可,这闪电之中蕴含着大量的天地元素,对他的晋级尤为关键。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几个人应付起来,已经不再手忙脚乱。 闪电连续的劈下,威力到没有继续增大。 这也给了几人,领悟天地元素的极好的机会。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感悟着天地元素的变化。 闪电每一次劈下,蕴含的天地元素,都让几个人清晰地感受到元素的力量。 体内真气引导着天地元素,两者结合越来越浑圆如意。 到后来,已经不需要四人联手。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去对抗着天空不断落下的闪电。 虽然不时会被闪电烧灼到肌肤,但在朱梓新的木系真气温养之下,很快就恢复如初。 朱梓新境界提升以后,已经可以用木系真气,形成范围的治疗效果,疗伤的速度也大为提高。 大量的天地元素被各人的真气引导,对他们的伤害也越来越低。 真气在这种近乎残酷的压榨下,锤炼的更加醇厚,对元素的运用也更加纯熟。 吴常理和朱梓新不仅稳定在金丹中期,更有向金丹后期晋级的趋势。 杜小白虽然比两人先一步晋级,不过他能稳定在金丹中期已经非常满足。看着身边的人都在专心致志的感悟,他埋藏在心中的血性也被激发出来。 阮软感受到大量的天地元素,随着闪电落下。 金丹的表面上慢慢的开始,凝聚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五色金丹! 最后的火系元素也已经获得认可,他已经可以感受到体内,有火热的真气 慢慢的形成。 火代表炙烈、暴躁。 他曾经与火系真气的对手战斗,可以感受到火系元素的暴虐,真正在自己手中掌握,才发现火系元素的威力。 五系元素已经完全收入囊中,形成了五色金丹。 修为也随之提升。 金丹大圆满! 这绝对是天苍大陆之上,最为顶尖的存在。 天地之间的景象在他眼中,已经不光是充斥着各种元素,还有一些明暗交错的线条。 这些便是道纹么。 他目前的境界,还无法窥破其中的奥妙。 这个世界拥有的,恐怕也只是一些残缺不全的道之碎片。 所以现在也不必多去揣摩,当前重要的是掌握元素的运用,熟练的成为自己的手段。 空中闪电已经不再对几人构成伤害,对于元素的把握明显有了质的飞跃。 乌云渐渐散去,天空又重新晴朗起来。 “继续出发!” 阮软昂首挺胸,率先迈步。 经过了雷电的沐浴,几人如获新生,感受着周围变得温和的元素,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土系元素不再束缚他们的脚步,道路也变得通畅无比。 前面的路虽然漫长,但充满了阳光。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上门来 天行学院迎来了新的一年入学考试。 秀春花在雨晴的陪伴下,来到了阅心斋前的广场之上。 由于杜小白不在,负责接待的工作落在了王大成跟苏记身上。 苏记在澜州城养好伤势,回到了学院之中,主动肩负起杜小白的差事。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这次入学考试结束,便去突破金丹。 “大成师兄,苏记师兄,这里。” 隔着人群,雨晴就向两人打着招呼。 “哈哈,雨晴师妹,春花师妹。” 王大成跟她们已经老熟人了。 在他看来秀春花进入学院,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学院之中又要多一位美女师妹,虽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看着养眼也不错。 苏记看着两位秀色可餐的小姐妹,心里也是对阮软和朱梓新羡慕不已。 果然是郎才女貌的两对。 “春花准备的怎么样了?”苏记打量着她,感觉不到她有紧张的情绪。 “我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每天光听曲子都适应了。再通过不了考试,我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秀春花跟着雨晴,也学的开朗很多。 她性情没有雨晴单纯活泼,不过也还天性纯良。 她本身就很有主见,有着自己的想法,也吃的了苦。 过去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并没有成为她止步不前的阻力。 在天行学院这段日子,感受到了家人一般的温暖。 朱梓新走进了她的心里,打开了她的心结。也让她下定了决心,要去努力追赶他的脚步。 “那就好,等你入门考试结束,我们一起庆祝一番。” 苏记的一片好意,也被几人记在心里。 “吴师兄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雨晴的大眼睛眨巴着。 “你惦记雨石就明说呗。”秀春花在旁边瞅着她魂不守舍,知道她心思早就不在这里。 “说的你好像不想朱梓新似的。”雨晴反唇相讥,全然不顾王大成跟苏记在旁。 两个大男人听两个小女生斗嘴,也是一脸尴尬,他们当然插不了嘴。 关系到阮软和朱梓新的动向,他们也是非常关心。 这两人对他们可是有过救命之恩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报答。 自己的实力有限,实在是帮不到什么大忙。 天赋和际遇都无法相比,差距就越来越大。 连杜小白现在都难望其项背,他们与阮软的差距就更是天壤之别。 “今年好像没有去年人多了。” 王大成看着前来参加考试的人,偷偷的跟苏记小声嘀咕。 “看来发生了这些变故,许多宗门已经开始重新考虑站队了。” 苏记自从听到了归一宗的计划,也知道目前剑盟与天行学院形势紧张。 那些附属于剑盟的势力,已经不再派弟子前来参加。一些中立的中型宗门,也不敢派太多弟子前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剑盟的威胁。 与往年的盛况相比,大相径庭。 宽阔的广场上只有千余名弟子,稀稀拉拉的在那里等候,场面一片冷清。 高云和林香柔也注意到了,天行学院目前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 看来学院的一些政策,也需要进行改进。 学院一向注重质量,要不也不会制定,每年限额一百名学生入学的条件。 今年的情况,怕是一百名弟子都难选拔出来。 雨晴心里反而暗自庆幸,虽然秀春花自身已经准备的非常充分。,但竞争对手少了,进入学院的机会就更大。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够如愿入学。 至于整个天苍大陆的形势,她才没有兴致去关心。 林香柔开始宣布考核的内容,看着台下只有往年不足一成的考生,她心里也是一阵凄然。 与剑盟的关系弄到今日的地步,实在是学院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剑盟的咄咄逼人,已经触犯了学院的底线。 特别是牵扯到魔族,这与学院的宗旨水火不容。 天行学院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天苍大陆培养人才,保护天苍大陆的安全稳定。 上一次魔族与人族的大战,已经暴露出来人族太多的弱点。 居安思危。 若不是当年楚天行横空出世,人族说不定已经成为了魔族的奴隶。 不敢想象,这片美丽的富饶的土地,会被践踏成什么样子。 台下前来求学的学子,见到这位美貌的女性导师怅然若失,心神不宁的样子,也是一阵愕然。 他们都是不闻世事的少年,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前来考试,对未来还充满着各种梦想。 天行学院是天苍大陆最为闻名的学府,也是崭露头角的一个盛大的舞台。 从这里毕业的学员,都是名镇一方的显赫人物。 “天行学院的存在,便是选拔最优秀的人才,培养成为天苍大陆的杰出人物。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未来的希望,没有人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都需要不断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提升自己。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家园,都值得你们用一生去守护。” 高云看到了林香柔的失态,赶紧把话题接了过来。 台下的学子听得热血沸腾,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神色。 “现在,你们准备好了吗!”高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之上。 “好!” 千余名学子爆发出异口同声的呐喊,将场上的热情点燃。 秀春花在人群之中,眼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一定要加入学院,即使身为一个女子,也可以成为,守护整个天苍大陆的一份力量。” 她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小小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加油,春花姐!”雨晴也被周围的情绪感染,小脸兴奋的通红。 “相信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秀春花挥动着手臂,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引得周围的少年一阵啧啧之声。 林香柔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发现高云已经帮自己,调动了众人的情绪。 她洁白无瑕的皓腕扬起,轻拂了一下额边的发丝,别有一番风情万种。 “妙音塔即将开始,众位学子做好准备。” 仙音渐渐响起,塔上的铜铃发出悦耳的响声,仿佛在奏响欢迎的仪式。 秀春花对着雨晴几人挥了挥手,随着人群进入妙音塔内。 “今年不知道能通过几名弟子,人实在是少太多了。” 王大成摇头感叹,想起去年还曾经有人跟自己打赌,如今怕是连合格的学员,都未必能凑齐百名之数。 “学院的标准是严格了一些,不过我们又不是宗门势力,只需要培养精英弟子就可以了,毕竟学院也没有过多的资源。” 林香柔安慰着他,其实她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底气。 “哈哈哈,天行学院今日的入学考试,有点冷清啊。”韩双松的声音出现在广场上。 高云眉头紧皱,剑盟盟主亲自前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不知道韩盟主前来,有失远迎。”高云面无表情,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天行学院离开了剑盟的支持,沦落到这样,我也是极为痛心啊。” 韩双松脸上假装露出痛苦的表情,眼中却尽是得意之色。 “天行学院只是教书育人罢了,师资有限。韩盟主若是送生源而来,我倒是可以行个方便。” 高云说这些场面上的话,不温不火,暗中带着揶揄。 剑盟来此肯定有所企图,只能虚与委蛇一阵。 “既然你们这里号称,集中了天下的精英,我今日就是带弟子来领教一番。” 韩双松大袖一挥,身后数百名剑盟弟子涌上前来,个个都是金丹之境,其中还有几个金丹中期。 “给我打,不要伤了性命,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韩双松仰天狂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兄弟情深 剑盟终于忍不住,对天行学院动手了。 高云的担心还是成为了事实。 对面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剑盟弟子,已经开始对天行学院的学员,进行疯狂的攻击。 天行学院的学员措不及防,有许多外门弟子还未晋级金丹,哪能与这群如狼似虎的剑盟弟子相比。 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已经有不少外门弟子受创倒地。 王大成与苏记双目尽赤,便要上前参战。 “你们两个别去送死,赶紧带着外门弟子退回清心雅居。” 林香柔拉住了两人,安排他们向学院之内撤离。 苏记虽然出身剑盟,但他早已经将学院,当成了自己的家。 特别是认识了这里的许多朋友,更加让他坚定了脱离剑盟的决心。 他只恨自己的修为不济,无法上阵杀敌。 若是雨石他们在这里,情况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对剑盟已经充满了仇恨,为什么要破坏这片美丽的净土。 “你们先走,我来拦住他们。”陈三空挥舞着戒刀,将扑上来的几名剑盟弟子逼退。 在他火系真气的加持下,戒刀挥动的虎虎生风,一般的剑盟弟子根本无法近身。 做为名人榜的学员,他比上次参加学院庆典时,修为有所提升。 通过这段时间,他已经晋级金丹中期,对刀意的理解也有所进步。 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水平。 经过与阮软交手,他已经不再惦记着陈家的那些琐事,他已经有了全新的追求。 阮软成为了他前进路上的明灯,指引着他追求更高的层次。 韩双松环顾四周,看到场面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冲着高云不住冷笑。 “天行学院徒有虚名,就这点实力,真是贻笑大方。” “韩盟主,学院只是培养人才之地,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面对剑盟这个庞然大物,高云也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学院之中可以调动的学员,均不在此处。 剩下的这些人,根本无法抵挡剑盟的攻势。 “哈哈哈,当日在柳家,仗着通天阁与圣佛宗的撑腰,你们学院可是威风的紧啊。” 韩双松本身就是前来兴师问罪,对高云一点也不客气。 “还请韩盟主让贵盟弟子停手,天行学院与剑盟有何误会,容我们慢慢商议如何。” 高云看着身边的弟子不断倒下,心中肝胆俱裂,面子上还不得不软语相求。 “天行学院既然有意和解,我这人心软,就给你一个机会。” 韩双松看了高云身边的林香柔一眼,露出了一丝狞笑。 “天行学院以后并入剑盟盟下,听从我的号令。这个小妞给我当个暖房丫环,此事就算是圆满解决。” “什么!”高云浑身一颤,白色的胡须都根根竖起。 剑盟的要求明显无理取闹,这个提议带着重重的侮辱之意。 “好!好!好!” 他口中一连喊出三个好字,显然内心中已经愤怒之极。 “看来韩盟主已经铁了心,要打压天行学院。” “那又如何,天行学院被剑盟收编,只会发展壮大。” 韩双松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他正盘算着,如何将天行学院的学员一网打尽。 这次对天行学院动手,他也是做了周全的部署。 随行的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绝对的精锐力量。 天行学院这颗大树,一定要连根拔起。 只要除掉了这块难啃的骨头,整个天苍大陆,谁还敢对剑盟号令不从。 “给我把这些不服管教的家伙,统统抓起来。” 韩双松眼中充满着疯狂之色,今日就是天行学院的灭门之日。 天行学院的学员,不管是人数上还是境界上,都相差甚远。 只有陈三空、刘艺、王孔辉几人还苦苦支持,那些外门弟子已经相继被对方砍倒在地。 “林导师,你带他们先走。”高云大声嘶吼,手中已经把的洞天葫芦拿了出来。 洞天葫芦喷出大片的火海,让那些剑盟弟子无法靠近。 三昧真火威力巨大,不到紧急关头,高云不愿意施展。 只有对付魔族和灵兽之时,才使用过几次,他实在不想将这件法宝用在同族身上。 火光冲天,在众人面前形成了一道火墙,暂时隔开了剑盟弟子的追击, “快走啊,退回学院里面去。”高云胸口不断的起伏,这件法宝对他的消耗也是很大。 “那些学员怎么办!”林香柔美目之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她没有想到局面变得如此严峻。 “快走!保存实力,我们还有机会!”高云的面孔都被火光照映的通红。 林香柔见他心意已决,带着剩余的十余名弟子往学院之内退去。 “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苏记看到王大成看着对面一动不动,拽着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拖走。 “我哥,他还在那边。” 王大成指着火海对面,情绪十分激动,挣脱了苏记的手掌,死死的看着前方。 他们兄弟两人一起进入学院,哥哥王大川在学院之中,修为也算是中上游。 在上次学院庆典上,进入了三十强,曾经与阮软交手,才失去了晋级十五强的机会。 王大成一直以自己的兄长为榜样,期待自己可以跟他一样的强大。 战斗开始的时候,王大川便奋勇当先,与剑盟弟子战在一起。 他力大无比,所习功法走的也是威猛的路子,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化解了不少林香柔这边的险情。 在他的掩护下,苏记跟王大成才没有像其他外门弟子一样,落入对方的手中。 不过对方人数众多,他纵然天生神力,也有耗尽的时候。 现在已经浑身浴血,体力不支,被几名剑盟弟子围攻之下,倒在地上。 “大哥!”王大成一声大吼,原本就高大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 “我要去救他!” “不要,你去了也救不了他,自己也会搭进去。” 苏记在旁边紧紧的抱住了他,不让他去冲动送死。 “死也要死在一起!放开我!”王大成双眼圆睁,布满了血丝。 他咬着牙齿,整个面孔都因为痛苦扭曲的变形。 在他心中,自己的兄长就是盖世无双的战神,他一直为之骄傲。 两个人从小就是孤儿,被一名好心的老人收养,抚养长大。 那名老人临终之际,将他们召集在身边,嘱咐他们要团结一心。 进入天行学院以后,受到了林香柔的照顾,让他们感受到了家中的温暖。 他们也深深的热爱这里,学院就是他们第二个家。 他们心中也一直怀着感激之情,幼小时的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也将两个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 看到自己的兄长,就要落在敌人手中,他怎能不痛心疾首。 “大哥!我来救你!” 王大成的身体灼热的像一团烈火,连抱着他的苏记都感觉到,自己要被燃烧起来。 他一步一步的,向着火海中走过去。 苏记被他甩倒在地,双手还拼命的抱住他的脚踝。 “你不能去啊!你这样只能辜负大川师兄,为我们争取的机会。” 王大成眼中,只有兄长倒在地上的身影。 他脚步坚定,身形伟岸,迎着熊熊烈火,毫无惧意。 这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两人之间的感情。 我救不了你,也不会让你孤独。 踏过火海,也只为见到你。 你我同根而生,说好了永不分离。 纵有千难万险,我也不能失去你。 从小到大,我们就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生死又有何惧,只要我们的心没有放弃。 粉身碎骨又何妨,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兄弟。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闻狗起舞 天道岭中,五彩的元素漫天飞舞,忽明忽暗的线条,勾勒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这里的元素比外面充沛许多,我感觉施展功法,威力都大了许多。” 朱梓新境界提升以后,对周围的元素感知,也变得敏感许多。 “这里天道彰显,是比外界更加容易感悟。” 阮软点了点头,对他表示赞同。 “这里环境还是可以的,可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吴常理不住东张西望,朱梓新看着他那副嘴脸,就恨不得上去给他几拳。 “我也有这种感觉。” 杜小白最近对吴常理极为看好,他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少了美女吧。”朱梓新不屑的看着吴常理,在他眼中对方就是猥琐下流的代表。 “你这么一说吧,倒是提醒了我,这里少了生命。” 吴常理挠了挠头顶,将他那个小小的金色阵盘拿在手上,不停的摆弄着。 “这里的植物难道不是生命?”朱梓新立刻开始反驳。 “你这呆子,我们进来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有灵兽出没,连个小动物都没有。” 吴常理催动着手中的阵盘,看到上面没有红点出现,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你那个破玩意,怕是跟你的脑子一样坏掉了吧。”朱梓新对他神神秘秘的举动不屑一顾。 “不懂就别乱讲,我这宝贝可是祖传。不仅可以加持一定范围内队友的移动速度。还能探测方圆十里内,一切生命的活动轨迹。” 吴常理对自己的东西喜欢夸耀一番,几个人也都习以为常。 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起来,从远处传来巨大的兽吼声,有如重锤砸落,让几个人的心头狂跳。 “那是什么!”杜小白眼睛发直,看到前方出现的一头庞然大物。 小山一般的巨大身躯,浑身雪白的毛发,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你不是说周围没有生命的迹象吗?”朱梓新看到眼前的怪物,狠狠的瞪了吴常理一眼。 “奇怪呀,我这宝贝从不出错的。”吴常理使劲晃动着手中的阵盘,也开始怀疑法宝的灵敏度。 “只是一条狗罢了,不用害怕。”阮软笑了起来,他眼中看到的和其他人不同。 “这是狗吗?这么大怕是连月亮都能吞掉。” 朱梓新惊疑不定,忘记了自己在这里受到天地威压,已经渺小的如一只蚂蚁。 “你的宝贝没有感应错误,这条狗不是活物。”阮软的归真之眼已经窥破了真相。 “啊?难道是条死狗?怎么看起来活蹦乱跳的?”杜小白感受着对面传来的压迫,左看右看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天道拟形,幻化而成。” 阮软额头的归真之眼,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任何虚幻都无所遁形。 “难怪如此逼真,我都能看到它嘴边的哈喇子。” 朱梓新听说不是活物,不过视觉上的冲击,还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狗狗,听话,一会儿给你吃骨头。” 吴常理站在大狗前面,身子还没有它脚趾高,胆大妄为的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 “不可!” 朱梓新与杜小白齐声惊呼。 “吼!” 大狗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血红色的舌头拖在嘴边,露出来一排森白的尖齿。 强烈的气息在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将几个人吹的东倒西歪。 “这个,嗯,死家伙脾气还蛮大的。”吴常理揉着眼睛,满嘴里都是沙土,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你真是心大,天道也是你能随便触碰。”朱梓新掸着身上的尘土,没好气的抱怨。 “吴师兄,你可不敢如此鲁莽,万一激怒了它,我们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连脾气甚好的杜小白都有些后怕。 天道无常,天威难测。 他们虽然踏入了修行的门槛,但也只是比凡人寿命长了一些。 在天地威压的面前,犹如蝼蚁一般。 “鼠目寸光,不去触摸天道,还等着天道主动降临在你身上吗。” 吴常理的想法与他们不同,他从来就是特立独行,行事乖张。 在旁人眼中,他的举止颠三倒四,言行荒唐无稽。 但每每在关键时刻,他总能找到不是办法的办法。 “吴师兄说的也有道理。”阮软拔出了星航剑,慢慢向大狗走了过去。 “小软,你也跟他一起发疯啊。” 看到阮软的举动,朱梓新魂飞天外,伸开手臂拦在他面前,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阮师弟,别冲动。”杜小白也跟着上前,拽住了阮软的胳膊。 “你们干嘛,赶紧放开阮弟弟,他这是要给我们做狗肉煲。” 吴常理在一旁吹胡子瞪眼,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胡须。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阮软的额头冒出一团黑线,这些人满脑子都想的什么。 “小白,来点乐曲。” 杜小白不明白他的意图,还是听从他的意思。拿出了长笛,横在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悠悠,散播在四方,周围传来草木清香,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对,就是这样,不要停。” 阮软随着笛声,挥动着星航剑,开始翩翩起舞。 他并未施展真气,只是按照自己的领悟,将剑意缓缓的通过星航剑放出。 剑气如雨丝般轻柔,飘飘荡荡,随着音律的节奏,在天地之间勾划着如泣如诉的画面。 “你们也一起来呀!” 阮软黑色的长发,随着他身体的转动,飘扬在空中。 吴常理与朱梓新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这是什么套路。 难道是要色诱这条大狗么。 这么恶心的招数也行? 看到他们两个在发呆,阮软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放松心神,让自己随着乐曲感受。” 吴常理与朱梓新对视了一眼,按照他说的开始扭动起来。 很快的,两个人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充斥了全身。 浑身的经脉都在微微颤抖,毛孔中都透出舒爽的感觉。 杜小白也感同身受,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的笛声悠扬。 他的心中一片空明,脑中无一丝杂念。 笛声可以随着他的心意,不断幻化成为各种形状。 似山似水,若雾若风。 笛声渐渐如同不受控制一般,按照天地蕴含的节拍,飘扬萦绕在几人的耳边。 朱梓新的身体不住的摆动,他心神完全沉浸在全新的感悟之中。他的体内金丹都开始发亮,透着绿色的淡淡光晕,与之前相比多了一股生机和活力。 吴常理的脚下泛起金光,手中的阵盘也绽放着光芒。 他怀中的阵旗都跳了出来,被天地韵律按照某种特定的方位,插在四周,形成了特殊的阵法。 阮软长剑也不再刻意挥舞,任由这天地韵律在身体中流淌。 一些明暗交错的线条,进入他的体内,围绕在五色金丹周围。 金丹缓缓地旋转,绽放着五色斑斓的光彩,那些线条不断接近,又被抛开。 越来越多的线条将金丹包裹,终于在金丹上铭刻下,黑白两色的条纹。 黑代表黑夜,白代表白昼。 阴阳相生,便是这天地间轮回的规则。 笛声渐渐远去,几个人方才从那种奇妙的意境中清醒过来。 “我的笛音竟然还可以如此使用。”杜小白体悟着刚刚的收获,大喜过望。 “我感觉我的治疗能力,也大大提高了。”朱梓新也是满脸得意,看着吴常理。 “吴师兄,若是需要我们打你助你突破,尽管开口。” 吴常理被他提起当日的糗事,老脸也不禁一红。 “我这次得了一个了不得的阵法。”他赶紧岔开话题。 “什么阵法?”几人一脸期待。 “大慈大悲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法相庄严金轮遮日随心所欲神威无敌阵法。” 他一口气说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阵法的了的。 “简单点。” “金刚如意阵加强版。” “滚。” 第一百一十八章 燃烧金丹 王大成孤独的身影,在火光之中显得那么凄凉。 我不会离开你! 我要跟你在一起。 无论生死,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 高云手中的洞天葫芦,已经转为暗红色,如此大规模的驱动,这件法宝也快要到了极限。 大成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跟其他人撤离。 他透过火光看到了王大川,正在被几名剑盟弟子围困,明白了原因。 “大成,快退回去!”他高声的呼喊。 王大成眼神木然,不闻不问的向着熊熊烈火前进。 “大成你这样白白牺牲,没有任何意义,你要活下去才能报仇!” 苏记抱着他的脚踝,被他在地上拖着,他没有对方力大,只能抱的紧紧的不愿松手。 “如果大哥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王大成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体,挣扎着向前走去。 洞天葫芦已经超负荷运转,为了维持着火墙,高云的真气也是消耗极大。 他艰难的将火焰调整,向着王大川的方向,逼开了那些剑盟弟子。 “大川,快过来。” 高云大声的呼喊,在人群之中,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王大川听到了他的声音,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过来。 他身上沾满了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 王大成扑过去抱住了他,“大哥,你没事吧……” 王大川已经无力回答,他的眼前一片血红之色,脸上都被鲜血糊住了。 王大成只能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背负在自己背上。 苏记在一旁帮忙扶持着,摇摇晃晃的向后方撤退。 高云的火墙已经逐渐减弱,不能维持开始的威势。 孩子们还没走远,我还要帮他们争取时间。 他从怀里掏出了几颗回复的丹药,丢进了口中。 我还能坚持! 我就是你们的防线! 我要阻止这些意图破坏学院的家伙。 燃烧吧,我的金丹! 从他的体内,飞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金丹,带着火红的色彩,围绕在他的身旁。 “嗨!” 他口中发出一声大喝,金丹之上光芒大盛,火系真气喷涌至洞天葫芦之中。 火墙又开始壮大起来,将他身前形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金丹是修行者通过修炼,将真气不断的液化,凝聚而成的精华所在。 也是修行的根基,金丹一但受损,不仅修为倒退,连寿元都会减少。 他这样全力的透支金丹,无疑是用生命,在维持着洞天葫芦的运转。 “快走!你们是学院未来的希望,记住你们的责任!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体内的生机不断的流失着。 “高副院长!” 林香柔和一众弟子看到了这幕情景,发出了痛苦的惊呼。 陈三空与刘艺目中流着泪水,就要回身过去支援。 “都回来,你们是想让高副院长死不瞑目吗!” 林香柔美丽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知道高云是在为他们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快走!我们先通过斩龙渊,回到清心雅居。” 林香柔心乱如麻,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控制情绪。 做为此时学院唯一的高层,她一定不能乱了分寸。 一众弟子含着热泪,望着远处火光冲天,高云那有些佝偻的身影,被火光映照着忽隐忽现。 “你们从数万人中脱颖而出,无一不是心性坚韧,天资过人之辈。但你们修为太低,需要时间来磨炼,未来的天苍大陆需要你们来守护,切记要努力提升,不可懈怠。” 高云去年今日说过的话,还回响在众人的耳边。 雨晴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险恶的处境。 为什么好好的学院入学考试,会搞成一场惨烈的生离死别。 她与高云接触过几次,也一起经历过危险。 但这位老人的行动,已经超越了师生之情。 看到高云,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一样的慈祥有爱,一样的道义担当。 在他身上有一股自然的亲和力,他从未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于每一位学员都一视同仁。 他全心全意的为了学院的发展,东奔西走,不遗余力。 在阮软前往噬魂城的时候,他也是一马当先,亲自前往接应。 在晦暗森林中,他也是主动面对高阶灵兽的攻击,保护着自己和吴常理,承受着最为危险的压力。 为了柳家,他也曾马不停蹄前往救治。 这位老人为了学院的学员,真是呕心沥血。 此时更是为了保护他们脱困,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学院的防线,不让敌人越雷池一步。 “高副院长!” 所有人都大声的哭喊着,声音传到了远处高云的耳中。 他浑身欲裂,经脉已经膨胀到了极限,毛孔之中都滲出血珠。 金丹在不断的燃烧中,越来越小,光泽也开始暗淡。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还不能倒下,孩子们还没有离开危险。 他胸口的玉牌,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 柔和的光芒抚慰着他,他的身体内又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金丹也逐渐地亮起,洞天葫芦的火焰又开始汹涌喷发。 “萍儿,等着我,很快我们就在可以在一起。” 他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柔情,玉牌紧贴着胸口,随着他的心跳起伏不断。 这块玉牌多年来一直陪伴着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里面是他一生挚爱之人的一缕残魂,他小心翼翼的收藏,从不轻易展示在别人的面前。 在晦暗森林中,玉牌还帮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当时就消耗了不少能量,害得他心疼不已。 玉牌的光泽终于暗淡,没有了能量的支持,碎裂成几块。 高云的心也开始碎裂,他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云淡风清峰峦影, 一生浮萍渐飘零。 不见青丝千万缕, 仅余半生自蹉跎。” 他口中低吟着这首,包含着他与爱人名字的小诗。 脑中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前缘种种。 少年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天行学院的导师。 也是以一名学院学员的身份,带着少年的激情与梦想,为了宗门的任务四处奔波。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在丛林之中,与一只凶猛的二级灵兽搏斗,救下了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是山中的普通农家,名为叶萍。 他搭救了叶萍,叶萍心中感激,两人很快就堕入了爱河。 两个人在山中卿卿我我,感情十分甜蜜。 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美好时光,高云要先回学院一趟,将自己祖传的一块玉牌交与了叶萍,两人依依不舍,约好了时间再次相会。 天有不测风云,等到高云再次返回的时候,山中的农舍已经被山贼洗劫。 叶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躯不被玷污,抵死不从,最终香消玉殒。 她死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高云送给她的玉牌。 一缕香魂执念不散,依附在玉牌之中。 高云满腔的热情,被无情的现实浇灭。 高云杀上贼窝,将山贼全部诛杀,一把火将半座山都烧了个精光。 可伊人已去,只有玉牌寄托相思。 他恨这老天的不公,也下定决定要惩奸除恶。 多年来,这份感情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 除了林香柔知道这些隐情,他从未再向其他人吐露。 玉牌碎裂,香魂消散。 高云心里最后的一丝信念,也随之崩溃。 那些孩子应该已经退回学院之中了吧。 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也燃尽了生命,金丹也已经消耗殆尽。 再见了,我的孩子们,我要随同我的爱人离开这个世界了。 如果有来生,我也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闻恶讯 “那条大狗呢?怎么不见了。”杜小白感受着周边景色的变化,亦真亦幻。 “本身就是天道所化,已经被我们消化,变成了自己的力量。” 阮软早就看穿了那凶猛的巨兽,是由阴暗相交的线条组成。 “什么?那条大狗被我们吃掉啦。” 朱梓新还不敢相信,那个庞然大物已经成为了,几个人成长的见证。 他伸出手去,在吴常理的肚皮上摸了一把,没发现有什么饱腹的感觉。 “哎呀,官人,你真坏,也不怕惊动了人家的胎气。” 吴常理惬意的发出呻吟,显得极为受用。 “继续前进。” 阮软在吴常理头上伸指一弹,终止了他猥琐的表演。 “嘭。”阮软的胸口发出一声轻响。 吴常理凑过头来,闻了一闻。 “有符纸的味道,你珍藏的春宫动图过期了。” “哇,有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分享呀。”朱梓新张牙舞爪,就向阮软扑了过来。 “嗵嗵。” 吴常理跟朱梓新脸上,分别多了一个脚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杜小白在旁边伸了伸舌头,幸亏自己没上去凑热闹,要不也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阮软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来一张破损了的传音符。 这还是刚入天行学院之时,高云赠予他,让他遇到紧急情况与自己联系。 这张传音符一直贴身携带,从来没有使用过,他都几乎忘记了。 此时传音符上灵力溃散,已经失去了功效。 高云出事了。 阮软的脑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就是高云遭遇了不测。 高云身为金丹后期的高手,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安危。 学院之中一定遭遇了强敌。 难道是剑盟攻杀上门了。 “快,我们回去。” 阮软心中焦急,招呼着几人。 吴常理跟朱梓新从地上爬起,也不再嬉皮笑脸,飞快的跟着向来路返回。 清心雅居中。 林香柔带着一众弟子穿过斩龙渊,暂时脱离了剑盟的包围。 斩龙渊隔断了阅心斋,通往这里的道路,也是学院特殊的防护手段。 宽逾数里的鸿沟,只有天行学院的学员才可以通过。 王大川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已经昏迷不醒。 王大成在旁边,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着身体,他对疗伤一窍不通,急的满头大汗。 林香柔美丽的面容,也显得憔悴不堪。 她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突发的一系列变故,仿佛抽离了她全身的力气。 高云他...... 虽然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但这个结果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苏记的拳头重重的锤在地上,他也曾经身为剑盟的弟子,对剑盟大举进犯也是愤怒万分。 只怨自己修为不济,根本无法改变局面。 这个世界如此的残酷,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 悲伤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平日里欢声笑语的场面不复存在。 “林导师,发生什么事了?” 阮软看到众人沉闷的神情,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剑盟前来攻打学院,高副院长为了掩护我们撤离,一个人拖住了对方。” 林香柔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啊!” 阮软的预感终于得到了证实,那张传音符已经显示了高云的命运。 朱梓新跟吴常理已经状若疯狂,高云的遇难显然刺激到了他们。 杜小白眼中含泪,一手一个抓住了两人。 “扑通。” 苏记跪在阮软面前,脸上的泪水不断的滴在地上。 “雨石师弟,是我们无能拖累了高副院长。” 阮软的愤怒已经无法遏止,他的长发都开始无风飘动。 “石头哥哥,剑盟的宗主不仅要收编天行学院,还想对林导师心怀不轨。” 雨晴扑在阮软的怀中,泪水不住的涌出,打湿了阮软胸前的衣襟。 “春花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朱梓新看到雨晴,想起来没看到秀春花,心中一片惊慌。 “春花姐跟其他新人进入了妙音塔,刚开始试炼,剑盟就打上门来,她们应该还困在塔中。” 雨晴知道他心中惦记,连忙安慰着她。 “我要去救她。” 朱梓新挣脱了杜小白的手掌,他浑身绿色光芒开始闪耀,真气四下游走,已经进入暴走的状态。 “梓新,别激动,这里还需要你留守。” 阮软拦住了他,“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安心等我消息。” 雨晴在他怀中,感受到他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 “常理,小白,你们跟梓新安顿好大家。” 阮软的眼中星辰在碰撞,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剑盟。 既然你们敢触碰我心中的净土,那就血债血还吧。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韩双松带了上百名金丹境界的弟子前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林香柔不知道阮软的依仗,这少年虽然成长的很快,但面对剑盟这样的庞大势力,一个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放心吧,交给我!” 阮软的声音充满了自信,林香柔还想说什么,被他的气势感染,没有再出言劝阻。 “让我们一起去吧。”吴常理跟朱梓新同时请愿。 “这还有伤员需要照料,而且万一有剑盟的奸细混了进来,有你们在也能对付。” 阮软考虑的非常周全,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天行学院有许多剑盟的学员,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 杜小白点了点头,在柳家他就见到过楚飞烟的出手。 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根本不讲究什么情份。 当一个人的野心膨胀到一定程度,就如同没有灵智的野兽,眼中只有嗜血和杀戮。 任何阻碍他计划的东西,都会被他当作绊脚石。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封锁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吴常理开始布置阵法,他在天道岭中有所感悟,此时布下的阵法从范围和威力上,都不可同日而语。 金光闪闪的大阵,覆盖了方圆十里,将这里打造的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杜小白跟朱梓新开始治疗王大川,在朱梓新绿色真气的洗涤下,王大川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我死了么,这是哪里?” “大哥,我是大成啊!”王大成看到他醒来,激动的抱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晃动。 “哎呀,疼,疼。原来我没死!”王大川被他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咧了咧嘴巴。 “我记得我准备跟剑盟弟子同归于尽,是谁救了我。” 他脑中还存留着昏迷前的记忆,茫然的问道。 “是高副院长,他救了我们大家,不过他一个人面对剑盟,恐怕已经......” 王大成心如刀绞,低下头去。 “快去救高副院长啊!”王大川挣扎着就要起来。 “雨石师弟已经去了。”杜小白按住了他,怕他的伤口继续恶化。 朱梓新在旁边,不断的用木系真气梳理着他体内的经脉,将淤结的地方贯通,破损的地方进行复原。他的修为有所精进,对治疗的效果大为加强,只要一息尚存,他都有把握起死回生。 “雨石师弟一个人面对剑盟?” 王大川之前也与阮软争夺过名次,那时阮软还是金丹初期。 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震惊。 “他现在已经是金丹大圆满,整个天苍大陆之上,估计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杜小白眼中带着无比的敬意,不愧是自己的兄弟,也是最为杰出的兄弟。 “他已经成长成这样了!” 王大川的激情也被点燃,看来自己还是落后他许多啊。 这个少年注定要开启一个辉煌的时代。 “是的,一人一剑,足矣。” 杜小白学着阮软的口气,想起他临行的风采,那道伟岸的身影伫立在天地间,也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里。 第一百二十章 夺命星空 阅心斋的广场一片狼籍,被火焰灼烧过的地面,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 天行学院的外门弟子,大半都被剑盟的人俘虏。被绑在一起,围成了一圈。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愤怒,并没有因为被困而恐惧,他们早就做好了与学院共存亡的准备。 “该死的老东西,这个葫芦倒是件难得的宝贝。” 韩双松用脚尖,拨开了高云僵硬的身体,嘴里还不住的骂骂咧咧。 天行学院的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大骂起来。 “你才该死,你逼死了高副院长,你不是人。” “剑盟盟主就是个禽兽,我们天行学院与世无争,你竟然打上门来,你枉为一派盟主。” “赶紧将我们杀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韩双松哈哈大笑,“骂吧,等我将剩下的漏网之鱼抓到,就将你们一起处死,让你们团聚一堂。” 高云已死,剩下几个残兵败将,能成什么气候。 周围刮起一阵旋风,将这里的血腥之气吹的飘向远方。 “你果然是冥顽不灵。”一个少年出现在广场之上。 一袭白色的长袍,衬着他一头乌黑的长发,一柄巨大的长剑背在身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俊秀不凡。 雨石! 韩双松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你也算是天纵之才,楚飞烟都被你击败,不如也加入剑盟,我许你个长老之位如何。” 他久居高位,拉拢人心自然有一些手段。 “就凭你也配!” 阮软的声音如万年的冰川,寒冷入骨。 “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对盟主不敬,便是死罪。” 剑盟的弟子出言喝斥,在他们眼中盟主便是天。他跺一下脚,这一方大地都要为之震颤。 “没错,你们都是死罪。” 阮软并不是嗜杀之人,但高云的死明显触动了他的逆鳞。 如此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生为了学院,最终落得个丹毁人亡的下场。 “我们这里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淹死。” 剑盟的弟子开始大声嘲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韩双松看着面前的少年,反倒有些佩服他的勇气。 一个人面对自己这边,上百名金丹境界的弟子,还能如此镇定,也算是少有的有胆有识之辈。 这种人竟然迂腐的,要站在天行学院一边,真是可惜。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投奔与我,可以享受剑盟长老的待遇。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比皇城四大家族的族长,还要显赫的地位。” 韩双松老奸巨猾,声音中充满着诱惑之意,这个条件放在任何人面前,都让人无法拒绝。 “好啊!”阮软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韩双松有些意外,对方答应的有点过于爽快。 “嗯,你跪下来求我,也许我能赏你个全尸。” 阮软的目光注视着广场之上,那些剑盟的弟子,将韩双松当成了空气一般。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故意出言不逊,只求速死么。” 剑盟的一众弟子,均怀疑他们听错了,剑盟素来蛮横霸气,对他们的盟主更是敬若神明,何时听到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 韩双松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就连其他四大势力的首领,见了自己也要毕恭毕敬。眼前这个小子如此的狂妄,他依仗的是什么? 他总不会自大的,想一个人对抗整个剑盟的精锐之师吧。 “我念你年轻有为,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莫要少年轻狂,耽搁了自己。” 他还是有心拉拢一番,这个少年潜力无穷,小小的年纪修为就如此了得,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对于开展后续的计划也是如虎添翼。 “你没有听错!我已经改变了主意,即使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也饶不了你。” 阮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长长的黑发无风飘动,更显的他如画中人一般,优雅尊贵,宛如君王来临。 “哈哈哈,你真的很有趣,可惜,可惜。” 韩双松一连两个可惜,胸中已经起了杀机。 他长袖一挥,身边的剑盟弟子便冲了上去。 上百名金丹境界的弟子,绝对是一股憾天动地的力量。 他们手中的长剑绽放着光芒,将这里的天空都遮了起来。 日月无光,唯有剑气漫天飞舞。 上百柄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白衣少年刺去。 剑光如练,剑式如风,周围的空气都被凝结。 方圆十丈内的草木,都被凌厉的剑气绞的粉碎。 空间都仿佛被各种剑气,切割的支离破碎,在这狭小的区域,聚集了太多的剑意。 即使是一座大山,都能被削为平地。 “这种待遇,也算是看得起你了。” 韩双松对手下的攻击非常满意,在上百名金丹境界的高手围攻之下,就算是他也难以招架。 这小子是不是受了刺激,才神智不清,敢于和剑盟叫板,就要有横死的觉悟。 星光亮起,从些许的迷离,绽放成一颗颗耀眼夺目的星辰,出现在这边空间中。 天上出现了一片星辰组成的图案,炫丽耀眼。 无数颗星辰亮起,形成了美丽的星河。 星辰之威,无坚不摧。 剑盟弟子的长剑,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引导卷入星河之中。 “咔嚓咔嚓。” 上百柄长剑开始崩碎,包括他们的剑意,都被星河吞噬。 他们的眼中只有漫天的繁星,和那让人目眩神迷的星辰组成的星河。 “啊啊啊!” 他们迷失在星空之中,周围无尽深邃的黑暗,让他们感到窒息。 在巨大的星辰面前,每个人都脆弱的如一粒尘埃。 他们的骄傲和自信,变成了无边的恐惧。 恐惧来自未知。 人对于自己无法驾驭的景象,都会本能的感到惊慌。 面对天地间最为神秘的力量,他们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思维停止了运转。 上百柄长剑的碎片,随着星辰的运转,在空间中漂浮着。 星光折射在这成千上万的剑之碎片上,倒映出万千道冰冷的白色光线。 空间一片死寂,星光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上百名金丹境界的弟子,置身在无尽的星空,四周黑暗冰冷,只有巨大的星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们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即使被剑之碎片划过身体,也悄然寂静。 那些冰冷的白色光线,照耀在他们身上,血液都为之冻结。 只有死亡。 无人可以幸免。 空寂无声,即使破碎的剑片刺入他们的躯体,也没有血光迸溅。 生命悄然的离去,体内的生机被这片空间吸取。 星辰散发出的微光,显示着它们在转动。 按照各自的轨迹,在这片星河之中运行。 千年万年一般的亘古,时间在这里停滞不前,空间充满冰冷。 那些剑盟弟子在这片空间中,被他们自己的长剑碎片,切割成无数碎块。 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为何拥有如此诡异的力量。 韩双松的目光从期待变成了惊讶,最后成为了一片茫然。 这可是剑盟的精锐之师,全都是金丹境界的弟子。 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掀起滔天巨浪的一股力量。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湮灭,在那少年的身边。 他感受不到那些弟子,面临的痛苦与恐惧。 可惜已经无人可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弟子已经完全被那片星空吞噬,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的恐惧只是一瞬,然后就看到漫天的星辰。 星空的冰冷,断绝了他们的呼吸。 只有遥远的星河,在星辰的转动之下,无边空寂。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强强碰撞 “死了,都死了?”韩双松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景象。 这些可都是金丹境界的精英啊,又不是那些筑基期的菜鸟。 “你们踏上了这片土地,就是自寻死路。”少年的声音缓慢而又幽远。 “你当你是谁?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能改变天行学院覆灭的命运。” 韩双松面孔都扭曲着,发出一阵比野兽还要凶狠的咆哮。 “天行学院的命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下场会很惨。” 少年的这句话说的非常认真,听在韩双松的耳中格外的可笑。 “哈哈哈,你们院长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是有多么的自大。” 韩双松笑的连腰都弯了下去,他心里对自己的举动,也感到奇怪。 为何要跟他如此废话,一剑斩杀不就完了。 何时变得如此喜欢啰嗦,难道是在逃避与他正面交锋。 身为剑盟盟主,将来更是要号令天下的角色。 在这个少年面前,竟然有些冷静不起来。 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手也忍不住按上了剑柄。 对敌之际,气势最为重要。 高手过招,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制对方,才能掌控主动。 对面的少年即使是战胜了楚飞烟,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自己,那种不安的感觉来自何处。 “拔剑吧,你这个盟主难道只会嘴上功夫。” 少年就那样轻松的站在那里,头顶是天,脚下是地。 他如同这天地的桥梁,显得和谐如一。 天人合一。 韩双松的眼睛眯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感悟到如此随心所欲的境界。 这可是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领会。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数?” 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借用了天行学院,在此地布下的陷阱。 “星空领域。” 少年淡淡的回答,对于韩双松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道之领域。 他的瞳孔紧紧的收缩,这世界怎么了,天道都那么容易被领悟的话,还能只局限于金丹境界吗。 据他所知,天苍大陆没有超越金丹境界之上的修行者。 所以,以他金丹大圆满的境界,确实可以横行无忌。 难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是金丹大圆满? 怪不得这么有底气,不过我进入金丹大圆满已经多年,又岂是你这初窥天道可比。 “已经很少有人见过我的剑了,因为见过的人死了。” 他的声音阴森低沉,情绪也调整到正常的状态。 握着手中的剑,那种强烈的自信又回来了。 三尺青锋怒斩空, 百丈楼台烟雨中。 苍鹰不知青云意, 霜雪依旧笑柏松。 他凭着一柄剑,奠定了剑盟的地位,也是有着真才实学。 已经记不清剑上染过多少鲜血,凡是阻碍他前行的,都挥剑斩之。 野心。 谁没有野心。 那些其他的势力在他眼中,都是些虚伪的家伙。 实力。 有什么比实力更重要。 有了实力便有了话语权。 仁义道德,不过世人禁锢自己的枷锁。 是弱小者委曲求全的托辞罢了。 强者无视规则。 谁有实力谁就可以制定规则。 我比你强大,就可以随意的凌辱你。 天地无情,人何尝不是一样。 我的道,便是无情之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只有无情才能与天争命。 世上本没有道,我要用手中之剑,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他的剑猛然离鞘而出,带着清脆的剑吟,如游龙出海,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轨迹。 “此剑名为舞空,伴随我十余载,一旦出鞘,不饮敌血,从不空回。” 一剑在手,他的整个人都变得锋芒毕露。 剑和他融为一体,他浑身都散发着锐利的光芒。 人剑合一。 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把剑,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一剑动天地。 一剑惊鬼神。 剑上传来一阵嗜血杀戮之意,这是被鲜血浸染已久,才能形成的气势。 剑道主攻伐。 剑上的杀戮之意,犹如一头饥渴已久的猛兽,伺机而伏,欲冲破这天地的囚笼。 天空中乌云盖顶,将万里晴空遮掩。 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皆因杀气太过浓重。 “你的无情之道,不留生机,便是死道。”少年的声音依旧淡然。 “愚昧,对敌之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生机。” 韩双松不为所动,他一生都沉浸杀戮无情之道,从不相信什么因果。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成大事者那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一将功成万骨枯,强者的崛起必然是踏着尸山血海。 “我的道心,又岂是你能动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人不同,有着感情,有着取舍,丧失了这些,便是忘却了根本。” 少年的眼中有星辰变幻,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一派胡言,你刚才灭杀我剑盟上百名弟子,不是一样的无情。” 韩双松握着长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受你驱使,已经丧失了是非的标准,沦落成为你屠戮的工具,他们已经不配为人。” 少年的长袍随风飘动,身体站的笔直。 “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谁厉害就可以主宰他人的生死。” 韩双松不为所动,那些弟子的死,他完全没有愧疚的想法。 “我并不想奢望你有所改变,因为你注定要死。” “大言不惭,从来只有我决定别人的生死。“ 韩双松的气势已经攀登到了顶点,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金色巨龙,带着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破空袭来。 “金龙震九州。” 金龙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要将这一方天地都轰的支离破碎。 他的这招比楚飞烟的金龙破甲,声势与威力都要大了数倍。 天空中乌云密布,有雷电萦绕在金龙的身躯上。 电光四射,金龙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舒展着庞大的身躯,龙口中也喷吐着灼热的龙息。 少年的大剑从背后抽出。 一剑劈下。 普普通通的一剑,却蕴含着深深的道意。 剑上既没有光芒也没有剑气,随意的在空中划过。 “嗤。” 空间如同被划开了一条缝隙,形成了一个黑洞。 金龙被巨大的吸力,卷入黑洞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试探了,我知道你没有全力以赴。” 少年的声音平淡,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韩双松皱起了眉头,自己这招虽为试探,也有八成功力,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显然还留有余力。 难怪楚飞烟会栽在他手上,自己颇为得意的招数,竟然还感觉不到对方的实力。 金丹在体内转动,汹涌澎湃的金系真气,如潮水般涌入舞空剑中。 剑上充斥着凌厉金系真气,被金系元素包裹成金色的巨剑。 越来越多的金系元素,向剑身上不住地凝聚,剑身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茧。 光茧还在膨胀,散发的金光像一轮金色的太阳。 “噗!” 光茧爆裂,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如擎天之柱一般冲击而出。 空气之中,气流的摩擦之声不绝于耳,带着锋利无匹的能量,释放出刺眼的光芒。 “金锋刺闪杀!” 韩双松的双臂紧紧握着剑柄,感受着能量的波动。 金系锋利,无坚不摧。 这道金色能量形成的冲击,可以将一座山岳贯穿。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这股金色能量撞击,形成的破坏性有多么惊人。 与我为敌,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的心中,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没有让对方感受到死亡的滋味,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佯装被擒 天地之间一片阴暗,只有金色的光柱带着毁灭的气息,要将这片空间彻底贯穿。 少年的长剑动了,手腕轻轻抖动,剑上繁星亮起。 星航剑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只画笔,在天地之间勾划了寥寥几下。 他眼中那些明暗的线条,被手中的大剑引导,编织成了一张大网。 “去。” 大网无色无形,在韩双松的眼中,只见对面的少年长剑在空中比划着,看不懂他在搞什么。 金色的光柱呼啸着,冲击在少年的面前,被天地阴阳之气形成的大网阻挡,不能前进分毫。 金系的元素又如何能动摇,这天地间最为原始的状态。 “分。” 少年的长剑点出,只是一瞬间,便有千百剑刺出。 阴阳二气构成的大网,顺着他剑尖刺出的方向开始收缩。 金色光柱已经被长剑戳的千疮百孔,被阴阳二气构成的大网,切割的崩溃四散。 两人之间只是遥遥相望,已经几番较量。 若是有旁人看到,肯定会莫名其妙。 在气势上,韩双松暴烈凶猛,对面的少年如深邃星空。 一动一静。 “还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吧。”少年的脸上没有表情,对方的攻击对他毫无威胁。 韩双松握剑的手有些发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即使站在魔主面前,他也没有如此的恐慌过。 他终于明白心中的不安来自于何处,竟然是对方的深不可测。 连番的出手,根本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已经让他心惊胆寒。 很难想象,自己最得意的修为,在对方面前毫无优势。 对方随意的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击,而自己压根没看清对方的功法。 “你真的是天行学院的弟子?” 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这不是明显的示弱么。 对方的信息,他早已经打探的非常清楚。 不过是一个,入学一年的杰出弟子罢了。 怎么成长的如此神速,天行学院到底运用了什么方法,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 一直以来,楚飞烟都是剑盟全力培养的精英,与面前这个少年比起来,真的是黯淡无光。 “我还有一个身份,便是虚谷的少主。” 少年依旧波澜不惊,眼睛一眨不眨。 虚谷的人。 金剑门的行动,本身就是韩双松一手安排。 他对虚谷的情况,自然是心知肚明。 那里的秘密一直没有揭开,封印的恶龙之角也没有得手。 这也是导致了魔主动怒,放弃了金剑门的原因。 “看来打开虚谷密室封印的物品,也在你身上。” 韩双松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十几年来,他们处心积虑便是为了,寻找打开封印的方法。 终于有了线索。 拿下这个少年,便是奇功一件。 牺牲了上百名金丹弟子,与这件事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韩双松看着对面的少年,如同看到一件稀世珍宝。 他体内金光大盛,长剑向上高高抛起,悬于头顶之上。 “万剑流光阵!” 头上的长剑一分为十,十分为百,百分为千。 漫天都是金色的剑影,将这一片空间变成了剑之森林。 金色剑影朝着对面少年飞去,大片密集的剑雨,将他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锁。 剑雨不断的落下,形成了一层层金色的牢笼,将少年困在当中。 韩双松感觉还不放心,拿出一道金光闪闪的圆环,迎风一晃,金环变得巨大无比。 在他全力催动之下,金环飞起,箍在金色剑雨形成的牢笼外面。 少年用剑斩向四周的金色光芒,一阵波动过后,金色光芒又恢复了原样。 “这阵法经过金晶箍的加持,坚韧无比,你便乖乖的随我去吧。” 韩双松得意的狂笑,多年未了的心愿,今日终于可以实现。 反正天行学院已经是囊中之物,能够抓获虚谷这个小子,才是意外的惊喜。 “你要带我去哪里?” 少年在牢笼中不住挣扎,身体碰到那些金色光芒,肌肤都被灼伤。 “虚谷中埋藏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 韩双松见他挣脱不得,终于放下心来。 “你们贪图虚谷的宝贝,不惜大举进犯,还关押我的父母多年,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 虽然身陷囹圄,少年依然没有低头。 “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待我将你送给主上,你的家人和天行学院都难逃劫数。” 韩双松心情大好,说话也趾高气扬起来。 眼前的少年,就掌握着虚谷的秘密,现在落在自己的手中,怎能不让他感到激动。 “主上?难道堂堂剑盟盟主还要听命于人?你竟然甘心当一条走狗。” 少年一脸的不屑,手中的大剑向着周围不断挥砍。 他手段尽出,想将那牢笼破开,无奈那金光将他的周围紧紧封锁,反而越收越小。 金光不断的向中间靠拢,化成一条条金色的绳索,将他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主上的计划,只要将你交给上面,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韩双松手中牵着金色绳索的一头,将少年拖在地上,扬长而去。 清心雅居之内。 在朱梓新的木系真气温养之下,王大川的伤势已经康复如初。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体内的经脉,都变得更加壮大凝实,金丹中期的修为都有些松动,向着金丹后期发展。 “朱师弟的功法如此神奇,大川先行谢过。”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朱梓新摆了摆手,这次治疗也是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脸色都有些苍白。 不过他的治疗水平比之前有所提高,王大川已经半死不活的状态,都给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有动静了。”吴常理在一旁观察着手中的阵盘,感觉有人在靠近。 “能进入这里的,都是天行学院的弟子。难道是雨石回来了。” 杜小白向入口的方向,不住的观望,只能隐约看到一群模糊的影子。 “是楚飞烟,他带着人朝这里来了。” 吴常理看着阵盘上的红点,判断着对方的人数。 “一共十人,应该都是剑盟混入天行学院的弟子。” 吴常理面上难得出现了严肃之色,这里的弟子之内,没人人修为能与楚飞烟相比。 他们几个虽然也进入了金丹中期,但遇到攻伐最为凶猛的剑修,相同境界还能抵挡一阵。 但相差一个小境界想要胜过对方,无疑是痴人说梦。 幸好已经提前布置了阵法,凭借着加强过的金刚如意阵,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 楚飞烟早在高云的火墙熄灭之后,就潜伏在斩龙渊附近。 刚好跟阮软擦肩而过,也算是他的幸运。 这学院之中,高云不在了,已经没人可以与他匹敌。 韩双松有此安排,也是早早就在计划之内。 楚飞烟金丹后期的境界,放眼整个天苍大陆也是顶尖的高手。 他在柳家被阮软轻松击败,已经是极为不爽。 被派来对付这些残余的力量,在他看来实在是大材小用。 不过也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参与此事,他也乐得捡个肥差。 前面无形的阵法,阻止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是什么情况,学院之中还有懂得阵法之人么。 谁会没事干了闲得慌,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在他眼中,修为等于实力,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眼下遇到这个状况,出乎了他的意料。 既然不懂,只能以力破法, 一行人只能噼里啪啦的一顿猛攻。 他带领的这些弟子,也都是金丹境界,一起出手,威势倒也不凡。 随着剑气的纷飞,金刚如意大阵也开始猛烈的晃动。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挑拨离间 “梓新,快点加固。”吴常理见到对方的攻势凶猛,也不敢掉以轻心。 朱梓新在天道岭内就与他配合过,也立刻会意地释放出绿色木系真气。 在大阵之内撒下绿色的种子,瞬间成长为参天大树,与金色的光罩紧紧连接,相当于两个人同时维持大阵的运转。 吴常理感觉到一阵轻松,连那么猛烈的天道雷电都扛过来了,对付几个剑盟的弟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大阵之外,楚飞烟一行人已经有些疲惫。 连续的施展功法对着空气折腾,让他们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这阵法怎么如此坚固,看来主持阵法之人修为不低。 “天行学院的没落已经成为了趋势,你们就不要负隅顽抗了。” 楚飞烟久攻不下,只能采用心理战术。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叛徒,还有脸活在世上。” 王大川性情暴躁,他被剑盟弟子围攻,险些连累自己的兄弟一起枉死,言语都变得粗鲁。 “啪啪啪。” 王大成在旁边鼓掌,满脸认同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哈哈,大川骂的好。”杜小白在旁边也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几个废物,就会躲在里面,当个缩头乌龟。” 楚飞烟气的有点冒烟,不住在大阵之外跳脚叫阵。 “也不知道是谁在柳家,见到雨石,缩手缩脚,屁滚尿流。” 杜小白可是亲眼目睹,当日雨石随手就将楚飞烟击败的场面。 “那小子自身难保,他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盟主拿下了。你们还是赶紧随我投靠剑盟,这才是唯一的活路。” 楚飞烟手下不断攻击,嘴上还不停展开心理攻势。 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希望,雨石被盟主拿下。 其实事实上跟他的愿望倒是相符,韩双松确实已经将阮软擒获。 不过阮软是假戏真做,想趁机揪出他幕后的黑手。 韩双松一路拖着阮软,往东边行进。 不多时,已经来到了碧江的岸边。 这是要渡江? 阮软也曾在这里渡江前往金剑门,周边的环境还有着印象。 韩双松来到江边,顺着岸边一路往北走着。 在一处有着一块巨大岩石的地方,开始向水中前进。 江水对于他们金丹的境界,已经不能形成阻碍。 只是比在陆地上行动略微迟缓,水下的景象尽收眼底。 韩双松对这里非常熟悉,两人在江水中开始下沉。 下行了百余丈,水中已经暗不见物。 只有一些会发光的小鱼游过,才能勉强识别方向。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距离岸边的水下深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韩双松拉着阮软向洞穴游去。 行至洞口,一缕缕细微的黑气飘了出来。 魔气。 阮软对这种特有的气息非常熟悉。 看来这里也是魔族的藏身之地。 洞口不大,仅仅可以让两人并肩通过。 顺着斜斜向上的通道,游了十来米,已经没有了江水,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这个地方确实隐蔽,看来魔族为了在这里潜伏,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大厅空荡荡的,供奉着一些形态各异的兽形石像。 四面的墙壁上有着许多的洞口,应该通向生活在这里的魔族居所。 这水下的洞窟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大厅就是蜘蛛的身体,墙上那些洞口四通八达,犹如蜘蛛细细的长腿。 “这里是什么地方。” 阮软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想从韩双松那里,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葬身之处。”韩双松一阵冷笑,不愿意跟他解释太多。 他在那些石像前匍匐着,一脸的虔诚。 “韩双松前来拜见圣使大人。”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正中间的洞口喷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黑雾中显出身形。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还没到发放解药的时候。” 低沉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嘶吼,胆小的人听到估计都会吓的魂不附体。 “我带来了虚谷的后人,他身上就藏有解开虚谷封印的信物。” 韩双松趴在地上,不敢正视面前的身影。 “哦,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消息。” 黑影从黑雾中走出,阮软看到一个长相如同左将军的魔族。 头生双角,一张丑陋的面孔,眼睛比铜铃还大,一张大嘴几乎咧到了耳根。 “属下为魔主办事,自然尽心尽力。” 韩双松的语气,充满了献媚讨好之意。 “嗯,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 那名魔族血红色的舌头一卷,吐出来三颗黑黝黝的的药丸。 “这是三个月的解药,你拿去吧。” 韩双松欣喜地接过来,也不管药丸之上还残留着的粘液,直接放进自己的嘴里,吞了下去,如同世上最好吃的美味。 阮软看的一阵恶心,韩双松是被魔族控制了,但他的所作所为,多半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眼前的魔族,不知道是魔主手下的哪一位护卫。 这与他的期待还是有些差距,没能挖出那位神秘的魔主,只能先收拾了这群余孽。 不过眼下不急着动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卑微的人类,我是魔主麾下护卫扎吐噜。你若是乖乖与我合作,交出虚谷的秘密,日后平定四方,便算你一份功劳。” 扎吐噜的声音嘶哑,如金铁摩擦,听在人耳中极为难受。 “就你们这群丑陋的怪物,还想觊觎人族的领土。” 阮软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金色绳索开始崩断,连金晶箍都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泽。 “韩盟主,你这计划不错,还不动手解决了这个家伙。” 他从容不迫,这番言语显然要将韩双松拖下水。 “不,不,不是这样。” 韩双松惊骇莫名,自己拿手的手段,竟然被少年轻松化解。 而且对方的一句话,便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人类果然都是一些狡猾的家伙。” 扎吐噜铜铃般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身体上也浮现出一片片鳞甲。 他身上的魔气开始波动,一只锋利的前爪闪电一般击出,就抓向阮软胸口。 阮软向后一跃,避开了他致命的一击。 扎吐噜前爪顺势向旁边一扫,攻向了韩双松。 韩双松只能拔出长剑,与他的利爪撞击在一起。 “轰.。” 扎吐噜上身晃了一下,韩双松却是向后退了三步。 相同的境界,高下立判。 扎吐噜的身份是魔族统帅,相当于人族的金丹大圆满。 但魔族身体强横,论起力量还是略胜一筹。 “圣使大人,莫要听那个小子挑拨。” 韩双松心乱如麻,自己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这小子的同伙,此时纵有百口莫辩。 “我刚才只是试探一下,你倒是全力以赴,显然心中有鬼。” 扎吐噜眼中的凶光四射,血红色的舌头,在他丑陋的下巴上蠕动着,绿色的粘液滴落在地上,冒起一股白烟,带着极强的腐蚀性。 “我誓死效忠魔主大人,还望圣使大人明鉴。” 韩双松知道魔主的手段,浑身都不住颤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堂堂金丹大圆满境界的剑盟盟主,这样的卑躬屈膝,阮软看着也是黯然无语。 为了卑微的生存,完全放弃了道德尊严,这样的苟且又有何意义。 扎吐噜巨大的前爪向下劈出,拍在韩双松的头上,将他的脑袋砸碎,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 一代剑盟盟主就此陨落,他临死恐怕都没想到,与虎谋皮就是如此下场。 扎吐噜犹不满足,利爪探出,从韩双松的身体内抓出一颗金丹。 丢进自己的大嘴中,一阵的咀嚼,丑陋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狞笑。 “人类的金丹,味道不错。” 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少年。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笛声惑敌 韩双松的死亡,阮软心中也是不忍。 毕竟同为人族,即使他恶贯满盈,罪有应得,但死在魔族手中,更让人为之愤慨。 “魔族都该死!” 他已经将星航剑提在手中,最好了战斗的准备。 “黑暗已经降临,魔族的大军很快就会夷平这里,卑微的人类都会变成我们的奴仆。” 扎吐噜血盆大口之中,吐出一段文绉绉的语言,显得格外滑稽。 “可惜,你是见不到了,赶紧召集你的手下吧,免得我多费周折。” 阮软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待下去,韩双松这条线索断了,他还要赶回学院。 “人类的小子,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你那点修为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扎吐噜手中不知道屠戮过多少人类,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家伙。 那些弱小的人类,通常都是动用各种方法,摇尾乞怜,想尽一切的手段,就是为了保全自己,能多活一会儿,对他们就是莫大的恩赐。 “你们的那个佐将军,当日也曾跟你一样喜欢做梦。” 阮软的声音不大,对于扎吐噜却是平地惊雷一般。 “东部阴风谷便是毁于你手!” 魔族苦心经营的东部的势力,被眼前这个少年捣毁,对魔族也是不小的损失。 看来这个小子不容轻视,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 从四周无数的洞穴中,开始涌出大量的魔将。 数千名魔将黑压压的冲了出来,将大厅之内包围的水泄不通。 “上,给我活剥了这个小子。” 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他,激起了他体内的凶性。 “哇,啊!” 魔将们挥动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要将面前的少年撕成粉碎。 空间之中,一柄布满星光的大剑,轻轻的挥舞。 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旋律,刮起了一阵微风。 空穴来风。 风中带着无数明暗相间的线条,如同拨动了天地之间的琴弦。 明为生,暗为死。 那些线条向四周扩散,魔将们的身体如豆腐一样脆弱,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血肉。 没有声音,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无情的肢解,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一片死寂,刚才那些鲜活的生命,都在这无声的旋律中被收割殆尽。 “咕噜。” 扎吐噜的喉间发出了一声异响,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 少年那白衣如雪的身影,在他眼中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少年对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赫赫。” 扎吐噜的额头留下汗来,已经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他的感觉。 数千名魔将,那可是魔族的一大股势力,就这么的灰飞烟灭了。 满地的鲜血,将这里变成血色的地狱。 这少年的强大,远远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这个境界能释放的力量。 该死的人类,先天就有着感悟天地大道的能力,这正是魔族所忌惮的。 魔族的手段完全来自强化自身,他们没有人类的敏锐感知,只能强化自己的躯体,这一点跟灵兽有所相同。 不过他们比灵兽更为凶残,更加具备攻击性。 魔族生存的环境恶劣,这也是他们不断想占据人族领土的原因。 扎吐噜身上的魔气升腾,身体也随着膨胀起来。 作为魔族中的佼佼者,他怎么也不能在人类的面前胆怯,即使身边的手下都已经倒下,他也要继续战斗。 “你们的魔主在哪里,回答的满意,我便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阮软挥了挥手,一些明暗的线条就朝着扎吐噜飞去,在他巨大的躯体上烙印下密密麻麻细纹。 那些细纹烧灼着他的血肉,那种疼痛深深的陷入到了他的骨髓之中。 阴阳是天地之间的最基本的构成,是从混沌之中分离出来的天地最初的形态。 阴阳之中蕴含了万物的生存之道。 清气为阳,浊气为阴。 开天辟地以来,阴阳就划分了生死的界限。 掌握阴阳,就是操控了生死。 扎吐噜感觉到的痛苦,就是在生死边缘的挣扎。 眼前的少年一念之间,就可以让自己粉身碎骨,崩离分析成无数碎末。 魔族的命运还是如此凄惨,与人族的争斗数百年,先是出现了楚天行,现在又冒出来这个少年。 这不是魔族的宿命,强者岂能向蝼蚁妥协。 “我只是魔主麾下修为最低的仆从,魔族的力量已经遍布整个天苍大陆,等到魔主举兵之时,便是人族灭亡之日。” 他已经无力挣扎,那些阴阳的线条已经抽离了他的生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幸免。 “魔族的野心,只能加速自身的灭亡,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了。” 阮软念头一动,那些线条如一张大网开始收紧,扎吐噜的身体碎成了无数碎屑,洞穴之中所有的魔族已经被肃清干净。 从韩双松的身上,寻到了高云留下的洞天葫芦,上面仿佛还留有高云的气息。 阮软轻轻的抚摸着老人生前的法宝,试着用火系真气注入到洞天葫芦中。 葫芦中喷出炙热发白的火焰,将巨大的洞穴点燃。 火焰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火龙,在空中愤怒的喷吐,大片的火雨落在地上,开始汹涌的燃烧。 魔族的尸体,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魔气都被驱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高副院长,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有我在,魔族永远也不能踏足我们的领土。” 少年的眼中,满含着泪水。 那位为了学院甘愿牺牲了自己的老人,值得后人永远缅怀。 该回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洞穴,手中的星航剑挥出。 巨大的破坏力,使得整个洞窟开始震动,到处都开始崩塌,碎石纷飞,灰尘满天。 “葬身之地。” 韩双松来时的一句话,成为了现实,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降临在自己身上。 清心雅居中。 在吴常理与朱梓新的联手下,楚飞烟的攻击,一直无法突破金刚如意阵的防线。 “这些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楚飞烟咬牙切齿,这个乌龟壳真硬,这些人躲在里面,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施展。 这种憋屈的感觉,不光是他,连跟他一起的剑盟弟子,都心浮气躁起来。 本来想着手到擒来的一件差事,变成了出苦力一般。 对着这个大阵一番折腾,损失了大半天的功夫,还是未有建树。 他心中的郁闷,比栽在阮软手中还要纠结。 “看来不动用大招不行了。” 楚飞烟向后退了几步,手中长剑发出金色光芒,周围的金系元素开始聚集。 他正在全神贯注,蓄势待发,准备释放自己的得意绝招。 从大阵之内有悲凉的笛声,带着凄惨的哽咽传来,让人胸口沉重,一阵的悲苦之意涌上心头。 他被笛声干扰,凝结的元素都为之扩散。 是谁这么不和谐,弄出来这么伤感的乐曲,是家里死了人吗。 笛声中有一种特殊的韵律,触动着阵外几人的情绪。 楚飞烟身边的几个剑盟弟子,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始抹起泪来。 这种悲伤的情绪,笼罩着众人。 他们心中的伤感被不断放大,完全忘却了自己身在何方。 我们从何而来,又打算前往何处。 楚飞烟猛然清醒过来,他的修为最高,笛声对他的影响也最小。 “都是幻象,给我打起精神。” 他大声的吼叫,想让身边的人摆脱笛声的困扰。 笛声渐渐由悲伤转为欢娱,那些剑盟弟子脸上也开始带着微笑。 他们已经深陷其中,被笛声控制。 随着笛声如泣如诉,如同深闺之中女子的相思幽怨,那些弟子脸上均是浮现起一团红晕。 他们眼神迷离,眉目含春,看着楚飞烟露出痴痴的轻笑。 “你们是不是疯了!” 楚飞烟长剑指着那些同行的弟子,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饥渴的众人按倒在地。 “啊!” 楚飞烟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在清心雅居的上空久久回荡。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春花救命 妙音塔中参加考试的学员,从塔里出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在里面一直待着,时间到了也没人通知,所以有上百人都通过了考核。 秀春花也登上了五层,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 导师们呢?雨晴跟其他的师兄弟呢? 她看着空荡荡的广场,一时之间身上有些冰凉。 人都去哪里了? 在塔中只有仙音贯耳,全力拼搏,力求突破,根本听不到塔外发生的一切。 学院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不敢往坏处想,只能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召开紧急的会议去了吧。 清心雅居内。 朱梓新正在发愁。 他这次匆忙回来,根本没时间去看望秀春花,就被安排去了天道岭。 但他心中的牵挂一直都没有放下,他相信秀春花一定可以通过入学考试。 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两个人的未来,这个念头从他在柳家开始萌发。 见证了柳青衣与石猛的婚礼,这个想法就更加的强烈。 珍惜眼前人。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她长相厮守,有些事情就要开始规划。 “快看,精彩的场面。”吴常理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来,顺着吴常理的目光望去,眼前那香艳的景象让他面红耳赤。 大阵之外,楚飞烟被一群剑盟的弟子剥去了衣衫,赤条条的被众人颠龙倒凤。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 杜小白在旁边依然吹奏着笛子,他半眯着眼睛,时不时往阵外瞟去。 朱梓新看在眼里,原来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他只能心中一阵感叹,连杜小白都被吴常理带坏了。 他将这一切都推在吴常理身上,除了他,谁还能有如此猥琐的想法。 “金丹后期果然体力过人,以一敌九也游刃有余啊。” 吴常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还要发出感慨。 林香柔跟雨晴也发现了外面的动静,只看了一眼,就啐了一口。 两个人羞红了脸,躲进屋子中去了。 朱梓新对剑盟虽然恨之入骨,看到楚飞烟受到折磨,也不忍再看。 王大成跟王大川还不知道,眼前的活色生香是杜小白导演的好戏。 对剑盟弟子的嗜好也是啧啧称奇。 “这些弟子甘心为剑盟效力,难道便是因为如此开放的门风。” 王大成的耿直真是到了骨子里,听得王大川都皱起了眉头。 “你连金丹境界都没到,别想那些没用的,人家修为在那里放着,双修也轮不到你。” 他们兄弟二人对话,雷到了大家。 朱梓新摇了摇头,看到吴常理还在欣赏外面的战况,有些意兴阑珊。 阮软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现在的境界,搞定韩双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过去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走了,走了,他们撤退了。”吴常理关注着外面,高兴地播报着战况。 楚飞烟带着剑盟弟子离开了。 他这一生都无法洗刷,今日遭受的耻辱。 在这里中了对方的招,他已经没脸继续留下,只能带着人返回剑盟。 他已经可以想象,韩双松那阴沉的表情。 上次柳家之事就弄得灰头土脸,这次更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这些人总有一天都要跪在我的脚下,我要让你们受尽折磨而死。 他心中忿忿不平的想着,连出现在眼前的阮软都没注意到。 “滚开,好狗不挡路。” 他感觉前面有人,心中烦躁,言语中充满了火气。 阮软刚刚与秀春花会和,带着她往清心雅居一行。 “楚公子好大的威风。” 阮软对楚飞烟的态度有些奇怪,这家伙平日素来隐忍,怎么今天如此火爆。 “啊,原来是雨石师弟,幸会幸会。” 楚飞烟见到阮软出现在这里,三魂吓飞了二魂。 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说明韩双松都没能奈何于他,自己又怎敢得罪。 他根本想不到,韩双松跟那些剑盟弟子都已经驾鹤西去。 既然不能匹敌,那就赶紧脚底抹油。 “我刚才回学院拿点东西,还要赶回去,就不跟师弟多聊了,改日再来拜会。” 听到他这番说辞,阮软倒是对他饶有兴趣。 “不急嘛,楚公子现在是剑盟的红人,难得见面。既然回来了,不如跟我去清心雅居叙叙旧。” 清心雅居。 听到这几个字,楚飞烟脸皮不由得抽了抽。 这个伤心欲绝的地方,他提都不愿意提起。 他恨不得将这里一把火烧了,包括所有人的记忆一起毁掉。 “这个,今天确实不太方便。” 他神色扭捏,更加让人觉得形迹可疑。 阮软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为了当做韩双松的内应。 “跟我回去吧,我不会再重复相同的话。” 阮软的口气冰冷,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那些剑盟的弟子也知道阮软的大名,天行学院名人榜第一人,那可不是靠运气就可以。 他们已经把楚飞烟得罪死了,虽然是被笛声迷惑,身不由己。 但确实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这已经是不可抹去的惨痛经历。 无论是谁,经历了楚飞烟的那种绝望,估计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他们也挺佩服楚飞烟,能够忍耐常人之所不能,被盟主看上的人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即便是那方面。 就这样,楚飞烟一行十人,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阮软的身后,继续返回清心雅居。 吴常理老远就感受到了阵法的波动。 这楚飞烟不是走了嘛,怎么又折回来。 难道是嫌刚才不过瘾,还要再来一次加时赛。 “小白,准备,刚才的曲子再来一套。” 不管来意如何,做好防备总是很有必要的。 吴常理深深的明白,未雨绸缪之道。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在别人眼中的倒行逆施,颠三倒四,对他来说正是与众不同,鹤立鸡群的表现。 世人皆醉我独醒。 人云亦云,非我所愿,是是非非,谁能分辨。 他正摇头晃脑中,朱梓新激动的叫了起来。 “看,是春花,她来了。” 吴常理眯着眼睛看了过去,远处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 隔着大老远的他是怎么看到的,难道是他过于思念,产生了幻觉。 秀春花通过考试了? 就算是通过考试,没有人带领,她怎么能来到这里。 毕竟渡过斩龙渊需要有人接引,她一个新入学的弟子哪里懂得,开启这里的方法。 楚飞烟肯定不会那么好心,难道是将秀春花当做了人质,来做为让我们妥协的筹码。 这下有些麻烦了,他想到其中的险恶,出了一身冷汗。 无论如何,不能开启这里的结界,这大阵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最后屏障了。 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先将朱梓新关起来。 免得他为了救心上人,做出一些莽撞的举动。 朱梓新才不知道他内心的活动,对着阵外的秀春花挥动着手臂。 “喂,春花,我在这里。” 秀春花听到了他的呼唤,也扬起手臂对他示意。 吴常理心里一片焦急,这样不行,不能让朱梓新害了大家。 “大成,大川,你们两个先把梓新扶进去。” 王大成跟王大川对吴常理言听计从,上前抓住了朱梓新的双臂,就把他往屋子里拖去。 “哎,哎,你们干嘛!” 朱梓新措不及防,那两个家伙力大无比,他一时间挣扎不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被拖进了房间之中。 他脑中突然想起方才楚飞烟经历的一幕,这兄弟二人怕是要效仿那些剑盟弟子么。 他恐慌之下,只能拼命的大喊。 “春花,救命啊,我的清白之躯是留给你的!”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委任院长 吴常理的担心,随着阮软的到来,冰消雪融。 不过他这会正忙于安抚朱梓新的怒火。 朱梓新从房间里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老拳,吴常理情知理亏只能不住求饶。 “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怕你冲动。” 朱梓新才不管他说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气的机会,他才不想放过。 其实他明白吴常理的苦心,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好啦,梓新,吴师兄也是好意。” 秀春花赶紧出来打圆场,她之前听到朱梓新的叫声,也是忍俊不禁。 “阮弟弟,剑盟已经被你搞定了?” 吴常理终于从朱梓新的魔掌中逃了出来,才顾得上问阮软情况。 “韩双松已经死了,被魔族杀害。” 阮软的这个消息,无疑在众人中引起轰动。 魔族,已经猖獗到这个地步了。 连剑盟盟主都死在了魔族的手中,谁还能与魔族抗衡。 阮软并没有说出韩双松投靠魔族的事情,毕竟这对于天苍大陆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你胡说,一定是你害死了盟主。” 剑盟的弟子群情激动,以楚飞烟为首,对这个消息无法接受。 “剑盟素来嚣张跋扈,此番又进攻天行学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阮软看了楚飞烟一眼,目中光芒闪动。 “你们助纣为虐,可曾知罪。” 楚飞烟被他气势压迫,想起了那日在柳家,情景何曾的相似。 他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言语过于冲动了。连韩双松都不能幸免,他这个小喽啰跟着起什么哄。真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这事我一力承担。” 阮软的语气不容质疑,隐隐地已经具备了领袖的风范,众人听在耳中,心中都是赞叹。 楚飞烟听到这话,却是喜出望外。 听阮软的话中口气是要放过自己,否则还有什么机会找他寻仇。 他当然不敢有这个非分之想,面前这个少年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敬畏的存在。 “雨师弟,你真的愿意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楚飞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背叛师门是什么下场。 “你若想留在这里,我也没意见。” 阮软留着楚飞烟,也是觉得剑盟不能因为他而覆灭。只要不是投敌叛变,这些未来都是与魔族抗衡的力量。 经过这次教训,希望楚飞烟能够有所改变,剑盟现在只剩了他们几个残余的力量,短时间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楚飞烟带着剑盟的弟子仓皇离去。他知道剑盟复兴的重担,落在自己身上,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前方依然充满着希望。 他回头看着少年风中飘扬的身影,默默的攥紧了拳头,我也要变强,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 他心中有了决定,连脚步都显得轻快了许多。 一众弟子对于放走楚飞烟的决定,感到有些意外。 但他们知道这是阮软,给他了新生的机会,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阮软。 这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成长到各方势力都要瞩目的高度。 林香柔这个导师,感受最为明显。 她一路看着这个少年不断的创造奇迹,从学院的庆典中脱颖而出,引起高层的注目。 当日夏江河对他的青睐有加,变成了学院危机时刻的强力支撑。 这便是因果。 她本来不相信这些报应之说,但眼前的情景让她热泪盈眶。 学院太需要这样感恩报答的弟子,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趋炎附势。 总有一些卓越不凡的人物,他们与众不同,他们勇于开创,属于他们自己的时代。 眼前的这些弟子,都是学院明日的未来和希望,学院有他们真是天赐的幸福。 吴常理、杜小白、朱梓新、苏记、陈三空、刘艺、王大川兄弟等等。 她放眼看去,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阴暗的昨天已经过去,亮丽的明天即将到来。 “朱师弟,之前是我不对,还请不要见怪。” 王孔辉经过这次变故,变得成熟了许多。 他也发现自己之前,实在是坐井观天。 在学院危机之时,自己的那些引以为豪的虚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连之前自己,不放在眼中的吴常理和朱梓新,都表现的比自己抢眼许多。 他本身就不是品行不端之人,在秀春花这件事中有些不够理智,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些虚荣之心,也没有酿成不良的后果。 反倒是他还因此被阮软痛扁了一顿,朱梓新跟他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过节。 “王师兄,我们都是学院弟子,从此自当同心同力的建设学院。” 朱梓新见他态度真诚,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伸出手与他相握,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了很多。 雨晴听到了阮软的声音,从房间里飞奔而出。 也不顾周围有人,跳在他身上,紧紧的抱住了他。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阮软的心中也是一片甜蜜。 这些便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守候的珍贵,我的爱人,我的朋友。 周围的人开始哄笑,雨晴听到了,只管将小脑袋拱在阮软的怀里。 她已经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想和心中最爱的人紧紧依偎。 朱梓新也期待的看着秀春花,他们两个已经许久未见了。 秀春花也是满心激动,她终于成为了天行学院的入门弟子,实现了她自己的誓言。 这也代表着她可以跟朱梓新一起,在学院之中长相厮守。 未来无法预料,但现在可以把握。 她情不自禁的向朱梓新跑去,带着灿烂的笑容,如同的她名字一样。 春花开放,沁人心脾。 少女芬芳的气息,就如春天的花朵一般,纯洁美丽。 隔着老远,朱梓新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已经闭起了眼睛,等待着佳人入怀。 两个人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两颗心贴的紧紧的。 清心雅居的傍晚,被夕阳映照的格外美丽。 剑盟的危机解除了,每个人心头都不再沉重,到处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杜小白已经张罗了几桌酒席,众人纷纷落座。 “今天对天行学院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林香柔端着一杯酒,情绪有些低落。 众人都知道她将要说的话,也跟着有些黯然。 “我们尊敬的高云副院长,为了帮助我们脱困,燃烧了金丹,他是为了我们而死。” 林香柔的声音轻柔舒缓,众人听得心里都是一阵难过。 王大成和王大川低着头,他们的内心不断自责。 高云为了救他们兄弟,动用了最后的力量,虽然不是因他们而死,他们也算是在高云的帮助下捡回来一条命。 “高云副院长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精神将永远留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林香柔的美目中噙满了泪水,她看着在座的众人伤感之意,开始破涕为笑。 “学院之中,急需要一位新的高层,来负责处理院内的事务。”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番话的用意。 如果真的要选一位院长,论修为与声望肯定是阮软最为合适。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责任,肯定不会待在学院之中。 那这位新的副院长候选人倒是谁呢? “我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林香柔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了吴常理的身上。 竟然是吴常理! 朱梓新跳了起来,旁边的人以为他又要出言反对。 杜小白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紧紧拉着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激动。 朱梓新甩开了杜小白,满脸带着谄媚的笑容。 “恭喜吴师兄,不,吴院长,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功法,帮春花挑一本吧。”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休养生息 林香柔在学院中的地位特殊,平日与学员们走的最近,虽然只是导师,但她的地位一点都不比院长低。 她的推荐众人自然是不会反对,而且吴常理连续的表现,也获得了众人的认可。 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奇思妙想,解决一些棘手的难题。 而且有他坐镇,学院的防护也大幅的提升。 平时大家都对他特别的熟悉,所以由他来担任副院长的职位,最为合适不过。 吴常理也不好推辞,毕竟学院目前用人之际,他必须站出来勇挑重任。 “多蒙各位对我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希望,将高副院长的精神发扬光大。” 众人习惯了他天马行空的言行,对于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大家与他熟稔,不会有什么隔阂。 刘安晨也从潜龙堂中,得到了消息,早早的赶来了这里,正坐在席间。 这次学院发生变故,他虽然没有参战,但是一直在密切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对于吴常理的任命,也让他大跌眼镜。 前一段时间,吴常理还在他这里领取任务,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学院的高层。 这世间之事,真是难以预料。 他在学院中待了这几年,从没有这一年中经历的丰富。 几名初入学院的少年,已经成为了学院的顶尖力量。 连杜小白这个学员中的老油条,都改头换面成为了顶尖高手。 苏记端着一杯酒过来,与他轻轻一碰。 “就剩下我们没进步啦,老朋友。” 苏记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进入学院之后,就断绝了跟剑盟的联系,安心的将自己当做学院的一份子。 那些比他晚入学的一群学员,都开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就连雨晴都比自己早早进入了金丹境界,目前跟自己境界相同的也就是王大成了。 这次学院的危机,更加说明了修为的重要性。 我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我也要变强。 不光是他有这样的想法,大多数的人都有这个念头。 痛定思痛,居安思危。 不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在以后的动荡中随波逐流么。 我们要变强,我们要用行动来保护我们的这方净土。 学院中掀起了一阵修炼的狂潮,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提升着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平淡的日子终有被打破的一天,魔族还在暗中伺伏,太平的时日不多了。 “既然我新官上任,是要给大家办一些福利。” 吴常理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修炼,这些留在学院中的学员,都是对学院一片忠心耿耿。 是时候拿出一些学院的资源,来武装一下大家。 “我们过去对于学员的帮助是有些不足,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学院中目前就剩下,林香柔跟吴常理两个高层,只能他们两个商议决策。 这次入学考试通过了百余名弟子,也是学院未来的重要力量。 清心雅居为这些学员安顿好了住宿,现在已经免费开放。 这对于新入学的学员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不用操心通过宗门任务来获取学分,勉强维持这里的修炼,在经过洗髓池洗礼之后,一个个修为都精进的很快。 藏经阁一层也已经可以免费进入,新入学员可以自由挑选合适自己的功法。 王大成跟王大川兄弟两个,被安排进入潜龙堂工作。 通过这次变故,吴常理也意识到了学院的不足。 信息不够灵通,任务内容不够丰富,奖励也不够丰厚。 还是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 他已经开始联系秋寐离,希望他可以前来指导建设新的潜龙堂。 在信息收集方面,没有比通天阁更加拿手的了。 这本身也有着与通天阁亲近的意思。 好像冥冥之中,因为阮软的出现,这几大势力已经开始微妙的联系起来。 天行学院不应该敝帚自珍,而是应该全面的发展。 对于未来与魔族的斗争,信息的传递就更为重要。 根据阮软的消息,魔族的势力已经遍布天苍大陆。 要想全面的对抗魔族的进犯,必然要联合多方的力量。 这次面临的危机,已经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他的心里早飞去了药仙阁,那个黄色短衫的女子的身影,给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希望还能保持着世外桃源的景象。 自己目前的身份,已经不能加入药仙阁了,但不影响他与她继续的交往。 等局面好转一些,在去探望吧。 阮软也难得的休息了一下,陪着雨晴指导着她的修行。 他从幽谷出来,一路上走来,历尽了艰险,成就了如今的境界。 算起来,真正陪在雨晴的身边时间很少。 从学院庆典开始,他披荆斩棘,冲击名人榜第一名。 接下来又前往金剑门,破坏了针对虚谷的计划。 随后潜入噬魂城,化解了幽州城的危机,救出了朱梓新,保住了朱宏城主之位。 前往东部梵音寺,解救了被严若松囚禁的僧人,清剿了阴风谷的魔族余孽。 前往皇城柳家,破坏剑盟吞并柳家的计划,治愈了柳家家主,促成了柳青衣与石猛的婚事。 力挽狂澜,阻止了剑盟进攻天行学院的计划。 这一连串的事情,见证了他的成长,他终于站在了这天苍大陆的巅峰。 这一切的背后,雨晴都是在默默的支持。 她总是在担心中,期待他的出现。 阮软更加珍惜,与她相处的每一刻,他对她亏欠了太多。 总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自己何时陪伴过她。 这一次终于可以清闲一下,他自然与雨晴形影不离。 两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感情的认识一点也不淡泊。 雨晴也陶醉在两人世界当中。 每天起来一起看日出,去竹海听风吟,漫步在天行宫的街道,傍晚跟朱梓新他们把酒言欢。 这段日子也是雨晴最开心的时光。 她时不时偷偷看着,少年俊秀的侧影,感受着他那种与天地相融的气息,听着他温软的话语,深深的陶醉其中。 杜小白特意安排两人,独处一家静谧的房间,并吩咐其他人不要去打扰两个人。 这段日子,也是天行学院的学员,修为突飞猛进的时期。 苏记终于晋升到了金丹之境,他感受到与众不同的天地元素,才知道金丹境界的强大。 之前如果晋级,自己也不会看到王大成被俘虏,把自己也搭进去。 王大成从金剑门之战以后,就一直跟着吴常理。 他被吴常理整天呼来喝去,也乐此不彼。 吴常理晋升为学院的副院长,他最为支持。 他并非趋炎附势,真的是迷恋吴常理那神奇的阵法。 王大川对弟弟的眼光,也是赞叹不已。 别看弟弟修为不高,这看人的本事一点也不差。 吴常理也没亏待王大成,弄来了一颗聚元丹。 他在药仙阁比赛的时候,就成功炼制过这种丹药。 当了副院长,他可以调动整个学院的资源,大量的炼制聚元丹,成为了他每日的必修课。 天行学院的积累还是非常丰厚,之前有些固步自封。 在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整个学院都开始焕发了活力。 学员修为的快速提升,也可以更好的完成宗门任务,为学院获取更多,更高级的资源。 培养学院的归属感,这样才可以真正的把人才留下来。 现在呆在学院中的,都是经过上次变故中,坚定不移,誓与学院共存亡的忠心耿耿之辈。 放开资源提升他们,对学院有益无害。 林香柔看到学院中巨大的变化,对自己挑选吴常理出任副院长,非常的满意。 她看到学院中学员,已经将悲痛化为了力量,投入到疯狂的修炼中。 这才是一片繁荣的趋势,这应该也是高云希望看到的。 所以在与学员上课的时候,她每次都要强调。 “这片净土神圣不可侵犯,值得我们每个人用一生去守候。”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启征程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天行学院迎来了初夏的时节,满目五颜六色的花朵,将这里点缀的处处生机。 阮软与雨晴正在观赏着周围的景色,吴常理匆匆前来。 “通天阁主前来拜访,快随我出去迎接。” 通天阁主秋青桐,秋寐离的父亲。 看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不会亲自前来。 阅心斋的阁楼上,杜小白正陪着一个人品茶。 阮软跟吴常理进门见到果然是秋青桐,忙上前行礼。 “你们进步的很快,高云果然没看错人。” 秋青桐看着几个少年,微笑着点着头。 听到他提起高云,几个人的情绪一下低落起来。 “不必难过了,学院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剑盟被你们搞的元气大伤,相信高云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秋青桐感叹了一声,眼中却有精光透出。 “我今日前来,正是受了夏江河的嘱托。” “什么!夏院长!” 几个人大惊失色。 夏江河已经几个月没有出现过了,连林香柔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现在在哪里!” 对于学院的最高负责人,几个人当然非常迫切的想知道他的下落。 “你们一定也知道了,我们与魔族一直争斗不息。” 秋青桐做为通天阁的阁主,掌握着天苍大陆最为发达的情报机关,对于网罗天下的消息当然是拿手好戏。 几个人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猜想,难道夏江河也是为了抵抗魔族,才来不及回到学院。 “天苍大陆四面环海,皇城的北面,便是天苍大陆和外界唯一连接的入口。” 秋青桐娓娓道来,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断了他。 “天苍大陆只是中州最为边缘的一个偏远小岛,对于整个中州来说,中州城才是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 听到这个消息,几个人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户。 自己所处的大陆竟然只是,整个中州版图的一处海外孤岛。 那中州又该有多大,那里的天地如此广阔,应该又是一番如何的精彩。 “对于天苍大陆紧邻的地区,我们称之为域外。那里便是魔族的老巢,天苍大陆的魔族,便是从那里源源不断的侵入这里。” 秋青桐的目中充满着怒火,对于魔族他也是恨之入骨。 “当年魔族大举入侵,与人族大战,无数的高手陨落。” 他描述着往事,连自己的情绪都感染其中。 “魔族召唤了恶龙,人族面临灭顶之灾。直至出现了隐世的强者楚天行,剑斩恶龙,将魔族驱逐出去,将天苍大陆与域外的通道进行了封印,才有了我们的太平时光。” 这段往事,几人曾听夏江河讲述过,此番听来,又是另一种滋味。 “前一段时间,正是封印有所松动,所以流霞仙境的秦月明宗主与夏江河院长前往守住入口,不让魔族有所突破。” 秋青桐看着几人,意味深长。 难怪夏江河急匆匆的离开学院,也没有跟人提起自己的去向。 关系到如此隐秘的消息,一般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夏江河自然不想张扬。 剑盟怕也是知道了两大势力中无人坐镇,才敢肆无忌惮的对柳家,以及天行学院大动干戈。 几个人均是参与了最近的一系列事件,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斩草要除根,秋阁主是邀请我们,杀上魔族的老巢么?” 吴常理语出惊人,杜小白都被他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魔族凶残成性,魔气更是能乱人心智,境界不够的人无法与之抗衡。 “魔族在天苍大陆潜伏的许多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力量,恐怕很快就要有所动作。” 最近几股魔族的势力,都毁灭与阮软之手,他如此担心也不无道理。 “对,我今天前来就是邀请阮公子一人,一起前往御敌。” 秋青桐对阮软满是欣赏,这个少年年纪不大,但修为已经跻身顶尖水平,这里肯定是留不住他,他今后将要去面对更加精彩的舞台。 “嗯,事关整个天苍大陆的安危,我当仁不让。” 阮软目中一片坚定,听了秋青桐对外面世界的描述,他的一颗年轻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他早就想走出去,看一看这天苍大陆的尽头是哪里,此时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魔族残留的势力,还需要一点点的肃清。 现在吴常理他们已经成长起来,天行学院变成了抵御魔族力量的培训基地,源源不断的为天苍大陆输出高手。 这些弟子都是未来的希望,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成长。 就如当日夏江河对阮软几人的期望一般,吴常理现在也感觉了那种担忧。 “之前由于魔气的原因,我们对魔族只能被动的抵御。现在,阮公子有了对抗魔气的手段,对于我们与魔族的战斗,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秋青桐看着阮软的目中,带着殷切的期望。 多少年了,人族与魔族之间的争斗,都是以血换血,以牙还牙。 魔族的手段阴险毒辣,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挑起人内心的邪恶欲望。 所以有很多人类都被魔族控制,这些人便是破坏整个人族防线的蛀虫。 如果人类能够团结一心,魔族也没法潜伏如此之久。 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追求跟梦想,站在自己的角度,就不会觉得有错。 剑盟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不断的扩张自己的势力,打压其它门派,便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即使不被魔族控制,也会被自己心中的欲望驱使,变成天苍大陆最为不安的因素。 有的时候心中的魔,虽然无形,但更为可怕。 欲望无止境。 不能控制欲望,就会成为洪水猛兽,任其放纵,便是将自己成为真正的魔。 “学院之中,有吴常理跟梓新、小白一同管理发展,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成为除魔卫道的坚强后盾。” 阮软的话,如同一阵春风,吹过几个少年的心头。 他们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就是努力地提升自己,以及学院中学员的实力。 “秋阁主,我跟他们道别一下,我们就一同前往。” 阮软对秋青桐深深鞠躬,感谢他不远千里前来,通知这么重要的消息。 清心雅居内。 “你要走了。” 雨晴的眼中迷蒙着泪花,她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她所喜爱的人那么的与众不同,他肩负着更多的责任,他的天地肯定不是局限在这里。 “是的,这次恐怕要出去很久。” 阮软看着面前,出落的越来越漂亮的佳人,心中有些愧疚。 他只能将她柔弱的身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如丝锻般的黑发。 “哎呀,你们继续亲热,我什么也没看到。” 朱梓新从门外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嘴上客气着,眼睛却一直贼溜溜的转着。 “怎么没带春花过来,你也不怕她被人拐跑了。” 阮软在他头上拍了一记,一如从前的打骂逗趣。 “春花最近进步很大,准备开辟气海。这会儿,正在闭关。” 朱梓新最近意气风发,与每日佳人相伴,乐不思蜀。 “难怪你敢偷跑过来,等春花姐出来,我非要让她罚你下跪不可。” 雨晴与秀春花情同姐妹,这番威胁倒也不是信口胡说。 “你还是担心你的情郎吧,这次出去,难免遇到不少狂蜂浪蝶......”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个东西堵住了。 定睛看去,正是雨晴拿出了她的法宝。 排山倒海如意瓶。 此时瓶口正塞在他的口中。 “你这肚子里都是坏水,我帮你清洗清洗。” 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封印之地 天行学院的事情安顿好了,阮软与秋青桐开始前往封印之地。 皇城的北方气候严寒,终年被冰雪覆盖,寒风凌冽,刮的人面上生疼。 正常人无法涉足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天气,一方面是皇城的禁令。 冰原的尽头是黑色的山脉,连绵起伏,高不可攀。 山体由特殊的物质构成,刀剑难伤。 这道黑色的山脉,隔断了天苍大陆与外界的通道。 从某方面来说,也属于天苍大陆的天然屏障。 就在这冰原之上,山脉的脚下,有一处隐秘的洞穴。 “封印的波动越来越厉害,魔族那边恐怕已经按捺不住了。” 夏江河的头发,都比之前变得花白了一些。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镇守封印,他有些心力交瘁。 “封印一旦有失,魔族大举入侵,对人类可是灭顶之灾。” 秦月明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面色红润,保养的极好。 “我已经让秋阁主前去召唤阮软前来,他的星辰之光可以克制魔气。也许他便是上天安排,来化解这次浩劫的使者。” 夏江河对自己学院的弟子,非常欣慰。 这名出身并不是如何显赫的学员,已经带给他太多的惊喜。 “你说的就是那名初入学院,就获得学院庆典第一名的学员么。” 秦月明对学院的活动也非常了解,毕竟流霞仙境的许多弟子都毕业在那里。 “哈哈,秦玉峰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提升的很快。” 夏江河对阮软的赞美之意,一点都不加掩饰。 他已经从秋青桐那里得知了,那日剑盟进攻学院的事情。 对于阮软一个人力挽狂澜,也是大大的意外。 他苦于无法抽身,即使他在学院坐镇,也免不了一番恶战。 毕竟剑盟那股庞大的力量,不是任何一个宗门可以承受的。 少年一个人就单挑了对方的众多高手,化解了学院的危机,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了,整个天苍大陆都必须仰视的存在。 这不就是一个新版的楚天行么。 “这个孩子是很优秀,柳家的事情,也是他一力担当。” 秦月明对于未能前往柳家,化解柳家的危机,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与夏江河一起,来到此处守护封印,实在是爱莫能助。 柳家的事情圆满的解决,除了通天阁与圣佛宗出门以外,少年自身的实力,也是起到了决定的作用。 “嘿,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夸我。” 阮软的笑声从洞外传来,他知道在场的都是前辈,特地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 “这孩子,哈哈,有意思。” 秦月明的心情果然放松了许多,连日来绷的紧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参见秦掌门,夏院长,天行学院弟子阮软,前来报到。” 阮软的言语充满着敬意,对于这些守护人族防线的英雄,他自然是倍加尊重。 这与修为无关,即使是一个平民,只要在心存大志,敢于在危险关头挺身而出,就是大大的英雄。 况且面前这两位,站在整个天苍大陆巅峰的老人。 “你来了就好,听说你对魔气有特殊的手段可以净化,不知道是真是假。” 夏江河也知道阮软,曾经治疗了柳家家主的魔气入体,所以有此一问。 “嗯,包在我身上。” 阮软从身后拔出星航剑,繁星亮起,迷蒙的星光将这洞穴微微照亮。 那些从封印中透出来的丝丝魔气,遇到星光顿时烟消云散。 果然有效果! 秦月明跟夏江河眼中一亮。 他们多年来对魔气一直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的稳固封印,防止魔族的大举入侵。 这封印已经过了多年,威力逐渐减退,慢慢的有崩溃的迹象。 他们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拖一阵算一阵。 现在有了克制魔气的手段,怎能不让人喜出望外。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还是夏江河有意让他挑选。 他也没想到阮软真的可以驱动,这柄天外来兵。 而且在他手中有如此妙用,始料不及啊。 他对自己当日的决定,暗自得意,果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里的封印年代久远,坚持不了太久,你来的正是时候。” 秦月明的惊喜也是无与伦比,他的传承来自皇室血脉的延续。 开宗的祖师,正是当年的皇子之一。 皇子无意权利的争夺,只潜心追求天道。 当年从皇室中脱离出来,创建了流霞仙境,但骨子里的血脉仍是心系皇室的安危。 所以流霞仙境是最为特殊的势力,一举一动都与皇室密不可分。 历代的宗门门主,均由皇室中嫡系的血脉传承下来,秦月明与秦玉峰也是如此。 他们的血脉之中流淌的是皇室的血液,天苍大陆的安危,影响最大的便是皇室的存亡。 成为帝王,统治着一方领土,自然要保障这一片土地的苍生。 魔族与人族的恩怨纠葛了数百年。 皇室中不管谁主掌大权,都要以对抗魔族为己任,这也是皇室大力创建天行学院的初衷。 剑盟之前对天行学院进犯,实在是因为秦月明与夏江河守在这封印之地,消息闭塞所致。 不过即使他们有所察觉,也是无法顾此失彼。 阮软的横空出世,解决了他们心头大患。 特别是他此时展露出净化魔气的手段,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对于这个少年,已经从晚辈升级成与自己同等的地位。 “魔族为什么对我们这里如此感兴趣?” 阮软的心头还是存在着疑虑,魔族这么前仆后继的屡败屡战,究竟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为了天苍大陆的丰富资源? 难道他们生存的环境,已经恶劣到了必须对外侵略,才能改变的地步。 “魔族在域外也只是最弱小的种族,他们天生就与野兽一般,遭受着其他种族的猎杀。” 秋青桐对这些秘闻,最有发言权,他看着那封印的阵法,也是感慨万千。 “所以就选择进攻我们这里,魔族看来也只是欺软怕硬。” 阮软手刃的魔族上万,他从未心慈手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既然敢大举侵犯,就要做好牺牲的觉悟。 你们不怕,我便杀到你怕,看你们有多少人头来送死。 他胸中豪情激荡,手中星航剑也发出轻吟之声,那些星光渐渐的亮起,照在少年坚毅的脸上。 “还有一种传闻。” 夏江河捻着颌下的胡须,目光悠远,沉浸在回忆之中。 “还有什么隐情?” 阮软对魔族的情况,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魔族凶残成性,悍不畏死。 “据自古相传,魔族的祖先曾在这里留下了传承,魔族一心一意的想得到这份古老的传承,所以多年来一直想占据这片领土。” “难道便是那条恶龙么?” 阮软联想到魔族的计划,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那条恶龙只是开启传承之地的钥匙,复活了恶龙,就有机会获得古老的传承。” 夏江河秉承了天行学院历代的宗旨,掌握着最为隐秘的信息。 “这样更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整个天苍大陆真的要沦为魔族的领地。” 阮软的心中疑团终于揭开,魔族的目的已经清晰的摆在他面前。 他摸了摸胸口的锦囊和钥匙,感受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不管魔族为了什么!只要他们踏足我们的土地,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任何种族的强大,都是建立在对外扩张的基础上,剑盟的覆灭也是因为有着太大的野心,即使没有魔族插手,他们也不甘心与其他势力平分秋色。 野心必须有强大的实力支持,否则便是自取灭亡。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章 星光布阵 “你要穿过封印?”夏江河对阮软的这个决定大吃一惊。 “来而不往非礼也。” 阮软微微一笑,对于魔族这个丑陋的种族,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之前总是四处寻找魔族的踪影,此时有机会直捣老巢,他已经跃跃欲试。 “可是那里聚集了大量的魔族,你一个人前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月明对阮软的计划表示怀疑,即使他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克制魔气的手段。 “我自有办法,我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阮软的额头,有微微的亮光闪烁,归真之眼浮现了出来。 他的身形在几人面前变得朦胧起来,渐渐的遁入了虚空一般。 “原来还有这样的宝贝,那就万无一失了。” 秋青桐见到他隐藏了身形,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少年不仅修为高绝,拥有克制魔气的手段,又能够隐匿身形,此番前去定能出其不意,有所建树。 “魔族对天苍大陆犯下的种种罪行,必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少年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几个人竟然无法锁定他的位置,对这件法宝也是暗暗称奇。 夏江河的心情,从未有此时这般轻松,学院中的法宝他是比较了解的。 能够在少年身上发挥如此的妙用,他深感欣慰。 他不禁有些期待少年的此次行动。 魔族已经困扰了人族这么多年,这座压在众人心头的大山,让他们从来不敢懈怠。 所有的努力与心血,为的不正是让天苍大陆有一个和平清净的环境。 有压力才有动力。 正是因为有着魔族的威胁,人族也在不断地进步。 能够消灭魔族这个隐患,对天苍大陆是天大的福音。 “秦老,我们来一起开启封印。” 既然有了决断,夏江河立刻招呼秦月明跟他一起,两个人身上绽放着金色和红色的光芒。 秦月明的金系真气锋利无匹,此时并非用来破阵,而是在激发着封印之上附着金色的元素。 随着他的全力施为,封印之上金光大盛,一道道的金色光线向四周散发。 夏江河的火系真气运转起来,洞穴之中空气仿佛都被火之元素点燃,变得炙热无比。 金光闪耀的封印之上,被火系元素烘焙,那些符文开始流动,如同注入了生命。 阮软仔细的观看者封印开启的方法,心中有所感悟。 这里的封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开启。 毕竟只有他的功法与众不同,可以同时操控多种真气,从而借助多种元素的力量。 这么说来,如果自己以后想通过这里,只要按照秦月明与夏江河的方法,便可以轻松穿过。 不过这个封印看起来有些粗劣啊,是怎么坚持了这么多年没让魔族突破的。 秦月明跟夏江河在全力的催动封印,当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否则两个人一定要气的吐血。 这可是前辈留下来的,克制魔族的最强手段了,在这小子眼中有那么的不堪? 他们并不知道阮软在天道岭内的收获,他不仅修成了传说中的五系金丹,成就了最为巅峰的金丹境界。 而且感悟了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这是凌驾于五行之上,天地混沌初开便形成的原始状态。 他感悟到了阴阳二气的玄妙,那些元素构成的封印,在他眼中自然变得豁然开朗。 所以那封印,在他看来并非奥妙高深,无法参悟。 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 站在山巅之上,所看到的自然不同。 阮软对阵法之道并未有所研究,让他来布置最简单的阵法都是勉为其难。 但所有的这些外在的形式,都是基本元素运用之法,他的境界看破这些却是不难。 也幸亏魔族不懂得感悟天道,否则同样的境界要破去这封印,即使需要耗费一些时日,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止步这里。 他对天地大道,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在天苍大陆之上,应该没有人比他领会的更深。 悟道无先后。 达者为先。 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是困在当前的境界,无法寸进,便是少了领悟。 有的人平平庸庸,但一日得道,便可白日飞升,更是如此。 道之领悟,可遇不可求。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道,即使平凡,也是自己的机缘。 封印开始震动,光芒将洞穴内照的雪亮。 “封印即将开启,你速速通过,我与秦老会在此等你回来。” 夏江河全身的火系真气流动,整个人都如同一轮艳阳,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不用啦,开启封印的方法我已经掌握了,你们不用守在这里,有我,一切平安。” 阮软的声音已经从封印之外传来,充满着自信与傲气。 这里是与魔族接壤的前沿,对于整个封印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便如同最粗浅的兽笼,隔绝着魔族的入侵。 听说这块土地之外,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魔族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只是应对魔族,这封印之阵还有些用处。 一旦遇到感悟天地的高手,这里的防御就显得过于单薄。 需要想办法加固一番,起码多一重保障。 他手中的星航剑抬起,开始微微的抖动。 天地之间明暗的线条随着星航剑波动起来,宛如美妙的旋律,在空中飘舞。 那些明暗的线条,慢慢的围绕着封印的阵基,开始于融入封印之中。 之前金色的符文,除了蕴含着火系的元素,又多了黑白的线条。 整个封印的光芒渐渐收敛,多了一份庄严凝重。 不够。 星航剑上的星光也开始亮起,剑上的繁星开始运转,美丽的星图浮现。 星空领域。 四周如堕入了永恒的星空,巨大的星辰带着沉重的压迫之力,在看不见的轨道中运行。 磅礴的星辰重压,将光线都吞噬,只有冰冷和无边的死寂。 星光由远及近,从那些运动的星辰中抽离出来。 再来一些星光。 星辰继续的转动,无数的繁星明灭不断。 星光开始注入封印,在附近布下了密集的星之烙印。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 金系锋锐,火系狂暴。 都是震慑野兽的手段,形成的符文,可以让这些天然的元素,阻挡魔族的接近。 但魔族不能靠近,却可以用魔气不断的腐蚀封印。 经过多年的侵蚀,封印之上的元素被消磨的黯淡,只能通过继续的注入,才可以维持封印大阵的运转。 有了星光的加持,魔气只要靠近封印,就会被星光净化,封印就能维持的更为长久。 那些阴阳之气,更是将封印变得稳定,元素也更加的凝实,封印就牢不可破。 这也是阮软在观察了封印之后,做出的决定。 魔族的依仗,便是魔气,如今消除了魔气的侵扰,短时间内,魔族就无法掀起风浪。 封印再牢固,也封锁不了魔族进攻的野心。 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但只要有希望,就要奋勇前行。 “我要保护自己至亲之人,不让他们受伤害。我要这剑万丈光芒,扫除荆棘磕绊,我要这心一尘不染,荡尽前方阴霾。” 当日初入学院挑选功法之时,他就曾发下的志愿,此时浮现在脑海。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日那个青涩的少年。 修为的增长,眼界的开阔,让他更能够看清方向,知道自己的路通往何方。 那些熟悉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不断出现。 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就在这封印的后面。 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念得失,叹无常,怎能不彷徨。胸中豪情,肆意疆场志昂扬,无论,天地宽广,自在翱翔。” 少年的身影隐藏在昏暗潮湿的洞穴之中,向着未知的前方悄然潜行。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浅服潜伏 洞穴之中昏暗无光,对阮软的行动更加有利。 迎面而来的魔气,粘稠无比,若是正常人闻到一丝,便会目眩神迷。 对于阮软也构不成什么伤害,只是行动略微迟缓一些。 顺着洞穴往前行进,一路上都有不少的魔将,在洞穴之中忙忙碌碌。 阮软隐在暗中,那些魔将与他擦肩而过,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这些低级的魔将,已经不能引起阮软的兴趣,他的目标便是魔主。 通道越往前,越是开朗。 行了数十里,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大厅。 这座大厅是从山腹中生生挖出来的,显然花费不少的时光。 整座山体都是由黑色的无名物质构成,普通的刀剑都难以留下痕迹,魔族能建造如此一处藏身之处,也是煞费苦心。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大厅之上,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魔人端坐其上,正在向跪在下面的魔将询问情况。 “启禀统帅,西部的青灵族还在猎杀我们的族人,不过我们这边伤亡不大,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也不敢深入。” 那名魔将恭恭敬敬的回答,头上的双角都快顶在了地上。 “东边的泽荒族最近没有动静?” 那名魔族统帅用粗大的手指,端起一尊巨大的酒杯,用血红色的舌头舔了舔,露出惬意之色。 “泽荒族最近内部貌似出了状况,所以跟我们相安无事。” 魔将看着那名魔族统帅手中的酒杯,不由得嘴边也流下了涎水。 “通道之内再加派一些人手,早日破除封印,我们便可以不用在这里受苦。” 那名魔将统帅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将酒杯丢在一边。 “恐怕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阮软不再隐藏身形,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里原来只是驻扎了一个统帅而已,真正的魔主并不在此处。 既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将这里清理掉好了。 “你是人类!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名魔族统帅在这隐秘的边缘地带,已经待了许多年,一直主持着这里的建设工作。 “我从哪里来并不重要,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再知道了。” 阮软对这里充满了厌恶,魔族显然是想通过这里,开辟通往天苍大陆的通道,从而达到大举进犯的目的。 “等等,你是从天苍大陆过来的吗?” 魔族统帅对眼前的少年上下打量着,眼中带着狂热的神色。 “是的,正是你们做梦都想入侵的地方。” 阮软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也不急着动手。 “你是如何穿过魔气封锁的通道,进入这里的。” 魔族统帅一脸迫切的神情,倒让阮软心头生疑。 这名统帅表现的好像极为不同,没有像其它的魔族一见到人类,就苦大仇深的上来拼个你死我活。 倒像是朋友之间寒暄问暖,这怎么不让人觉得奇怪。 “我当然有克制魔气的办法,你们引以为豪的手段,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阮软越发觉得,面前的这名魔族统帅有点问题,只是一时之间发现不了端倪。 “嗯,如此甚好。” 魔族统帅情绪有些激动,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好什么好? 对方的反应,让阮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是不是在这里待的太久,已经傻了。 面对着自己的敌人,口中还不吝赞扬,这是什么套路。 难道只是缓兵之计?为了让对方掉以轻心,然后暗中召集人手,准备一举拿下 如果真的如此,我倒是求之不得。 免得我一个个的去找,省去一些功夫。 “来来,我们去里面说话。” 魔将统帅将身边的魔将遣散,在身后的石壁上一拍,露出了一间隐蔽的密室。 阮软也不怕他搞出花样,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里的石头,刀剑难伤,连声音都可以隔绝,我们说话比较方便。” 魔将统帅招呼阮软坐下,一脸的殷切之情。 对方的行为越来越古怪,弄的阮软愈发云里雾里。 魔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客,他可是亲眼看到韩双松的死状,根本不相信魔族会有什么善意。 “如果不是在这里遇上,我都怀疑你不是魔族。” 阮软一阵苦笑,被一个魔族如此以礼相待,他还真不习惯。 “我若说我不是魔族,你可相信。” 魔族统帅那张丑陋的大脸,堆满了笑容,不过在阮软眼中看来是无比的狰狞。 “你不会是贪生怕死,连自己的种族都要背叛了吧。” 阮软听到他的话,差点没噎着。 这厚颜无耻就算是吴常理也不遑多让吧,你说你长的这个样子,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我真的不是魔族!” 魔族统帅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不过他体型巨大,举止滑稽惹人发笑。 阮软将信将疑的,伸出手在他脸上使劲的揪着。 这皮,这肉,都真真实实的,并非伪装啊。 魔族统帅被他扯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连声呼痛。 “你这统帅怎么当的,就这点忍耐力?” 阮软对他的表现十分无奈,这堂堂的魔族官员,就如此的草包。 “你不是有净化魔气的手段嘛,你对我使用一下。” 魔族统帅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看着凄惨无比。 阮软只能拔出了星航剑,朝他脸上戳去。 “你怎么不相信我!” 魔族统帅跳了起来,他身材高大,星航剑刚好戳在他的胸口。 不过也不妨碍星光入体。 随着星航剑上的星光亮起,那名魔族统帅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感受着星光的滋润,他不由得发出了惬意的呻吟。 “好手段啊,好舒服!” 幸亏有密室隔音,否则阮软都要听不下去,要不是这家伙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早想一剑结果了他。 魔气渐渐的被清除,露出了那人本来的面目。 竟然是一个和尚。 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小施主手段通天,真是天苍大陆之福啊。” 老和尚笑眯眯的看着阮软,如同财迷看到了金银财宝一般。 “你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待在这里。” 阮软对于这个情况非常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的魔族统帅竟然是人类伪装。 “说来话长,我乃圣佛宗的出家之人,法号空色。” 圣佛宗! 不是不问世事么。 怎么还有人潜伏在这里! 不过眼前之人,看起来确实是人类无疑,如果是佛门之人倒也解释的过去。 毕竟一般人被魔气侵扰,必然心智大乱,疯乱癫狂。 “为什么从没听说,圣佛宗派人打入魔族内部。” 阮软还是有一些疑虑。 “啪。” 他脑袋上挨了一记,正是老和尚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个敲木鱼的小锤打在他头上。 “如果人尽皆知,哪里有什么隐蔽性。” 老和尚眉开眼笑,想来是报了刚才被阮软扯脸之仇。 “那你潜伏在这里有何用意。” 阮软摸着头,心中暗恨这老和尚下手不轻。 “我若不是早早的偷天换日,那处封印就算不被破开,他们也会从新挖一条通道出来。” 老和尚摸着白须,非常得意。 “好吧,是我冒昧了。” 阮软恍然大悟,那处封印本身就不怎么牢靠,按说魔族不会那么死心眼,就非要从这里强行突破。 他对这个老和尚顿时产生了好感,对方的笑容也变得亲切起来。 “我还以为圣佛宗真的不问世事呢,没想到早做了如此的安排。” 老和尚面露苦笑,带着一丝尴尬。 “其实我是因为犯了错误,才负荆请罪,主动来到这里。” “哦,犯了什么错误啊。” 阮软有些好奇,竖起了耳朵。 “破了色戒。”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遗忘之地 在魔族的地盘上遇到圣佛宗的卧底,阮软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眼前的老和尚明明是一个人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你在这里多年,就是因为犯了色戒,才被流放?” 阮软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急需要解开。 “我的身份对于圣佛宗来说也是一个秘密,多年前我就前来这里,所以很多人都不知情。” 老和尚郑重其事的说了出来,但阮软总感觉他那里有些不对,虽然不似说谎,总让感觉有些不靠谱。 “你是如何扮成这里的魔族统帅的。” 这才是阮软最大的疑问,正常的人类根本无法装扮的让魔族都无法分辨。 “我年轻之时,便游戏人间,最善于乔装打扮,所习功法也是如此。” 空色见他不相信自己,赶紧运转功法,将自己变成对面少年的模样。 阮软看着对面如同镜中的自己,有些目瞪口呆。 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法。 可以将自己随便的变成其他人的模样,那若是用于做坏事,岂不是可以随意栽赃。 “这拟形之术,也不是毫无破绽。一方面有时间限制,一方面遇到修为比自己高的人便无所遁形。” 空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摸着他那光秃秃的头顶,讪讪地笑着。 “那你为何变成魔族统领以后,还需要我才能恢复原形。” 阮软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破绽。 “这里魔气浓郁,我除了要维持拟形之态,还要运功与魔气抵抗,才能保住神台清明。魔族的躯体长期被魔气入侵,我的拟形之态也被固化,若不是你驱逐了魔气,我怕是无法恢复原来的面貌。” 空色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后怕,他在这洞穴之中生活了多年,都不敢奢望着能重见天日的一天。 遇到了这个少年,也是对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那个魔主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探听到什么内幕。” 这才是阮软最关心的,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解决人族最大的危机,破坏魔族的计划。 “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基本上没有见过魔主,因为封印不能破除,魔族就无法开展大规模进攻的计划。” 空色也有些无奈,毕竟人单力薄,他孤军奋战在这里,已经是拖延了魔族的进攻节奏。 “对了,天行大陆那边现在怎么样,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人族发展的不错吧。” 空色对天苍大陆的情况已经隔绝多年,自然是非常关心。 “魔族当年在天苍大陆留下了不少余孽,虽然已经清剿了一部分,但还有许多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 阮软对魔族的情况也仅限于他接触到的表面,不过目前的形式还算乐观,起码魔族的计划被接连的破坏,暂时不能掀起太大的风浪。 “其实魔族在这里,也是倍受打压,这也是他们想突破封印,开辟新的领土的原因。” 空色多年在此,目睹了太多的惨状,对于魔族的处境,也是感触颇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阮软听他这么一说,也对魔族的来历产生了兴趣。 “这里是域外,不过是天苍大陆的说法,其实真正的称呼是遗忘之地。” 空色被他勾起了回忆,嘴唇有些颤抖,像是想起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遗忘之地。 又是什么地方。 阮软静静的聆听,没有开口打断他。 “遗忘之地,便是上古仙魔大战的战场。魔族本身就是由灵兽进化而来,它们在这里诞生,被这古战场上的杀气跟怨气滋养,产生了灵智。但性情暴虐,嗜血成性,都是因为这片不祥之地。” 空色道出了魔族的由来,对阮软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这里是仙魔大战的战场!”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成千上万的修行者,在这一片广博的大地上厮杀。 各种各样的天地元素在空中碰撞,铺天盖地的法宝绽放着各色光芒。 无数的生灵在这战火中被波及,大地化为焦土,森林成片的倒塌,天地之间只有一片血红。 怒吼声、惨叫声、痛哭声将这里变成了埋骨之地。 鲜血将这片土地染红,无数的白骨堆积成山,亡者的哀鸣与怨气笼罩着这里,将这里变成了巨大的坟场。 原来魔族就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难怪对山清水秀的天苍大陆垂涎三尺。 “从上古大战之后,这里沉寂了许多年。除了魔族生活在这里,西边还有青灵族。他们是人族与精灵的后代,但又不被人族认可,只能生活在西边的森林中。” 空色的眼中闪烁着激动光芒,虽然只是一瞬,也被阮软看在眼里。 “青灵族有什么特征” 他对这里新的环境充满了好奇,所以想多了解一些。 “青灵族美女众多,与人族的女人不同。她们从小就接受训练,擅长弓箭,身材相貌都是绝美无比。” 空色说到此处,嘴角都流下了口水,他犹自不觉,仍然滔滔不绝。 阮软终于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犯下色戒,果然跟吴常理是一丘之貉。 “青灵族与魔族也有过节?” 他联系不起来这两者为何会有冲突。 “青灵族的成人礼,便是猎杀魔族,在他们眼中,魔族就如同我们那里的灵兽一般。” 原来这青灵族便是以魔族为食物,这里果然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不过对于古战场,他们也不敢轻易涉足,只能在边缘地带活动,这也是魔族赖以生存的依靠。” 空色还沉浸在对青灵族美女的向往中,阮软恨不得在他光头上也敲上一记。 “东部的泽荒族又是什么来头。” 阮软听到了刚才魔将汇报的情况,所以有此一问。 “东边是一片沼泽,里面都是剧毒的蛇妖,它们擅长魅惑,也是魔族的天敌。” 这里环境的恶劣,远远超出了阮软的意料。 魔族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生存下来,也是饱受折磨。 “魔族千方百计的想开辟新的领土,所以将魔掌伸向了天苍大陆。” 空色对于魔族多年来的苦难,都归于了这片不祥之地。 “即使是为了生存,魔族的行为也无法原谅。” 阮软的目光清澈,在妙音塔中他早就勘破了虚妄,他道心坚定,不被任何事物所侵扰。 “不祥之地诞生的魔物,原本就不应该存在,魔族必然灭亡。” 虽然他没有经历魔族与人族的大战,他也深深知道其中的艰辛。 如果没有人族的坚强抵抗,不知道有多少人类都要活在魔族的血腥统治之下。 不忘初心,拔剑问道。 这天下间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自己背负着天苍大陆的希望和重托,来消除这威胁着人族存亡的隐患。 我非冷血,只因情重。 为了天下的苍生,只能用手中之剑,来荡除魔影。 “魔族的老巢在那里?” 阮软目中冰冷,流露出一丝果决。 “魔族在这埋骨之地,建筑了庞大的地下堡垒,想冲进去不是那么容易。” 空色看到少年的心志坚定,也是有些担心他过于冲动。 “堡垒之中,机关重重,魔族在这里繁衍生息了许多年,防御非常森严。” “既然青灵族与魔族也有恩怨,我们也许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 阮软对于借势之道,深有体会。 当日在噬魂城中,他就以一己之力,挑拨四大护法互相争斗,结果完成了在别人眼中不可能的壮举。 不仅让噬魂城的实力大幅的消耗,还完成了对冷幽联的刺杀,阻止了血婴大阵的进行。 “这个办法可行。” 空色的眼中亮起了光芒,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里他已经待了太久,早就想出去走一走。 “我一个人去便是,你在这里还要继续镇守。” 听到阮软这个安排,空色激动的跳了起来。 “为了人族的兴亡,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要与你共同进退。” 他全然忘却自己嘴边还残留的口水,能够前往青灵族,便可以见到那些婀娜多姿的美女,这等美事,怎么能落在人后。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乔装出行 “这里的魔族怎么办?” 这里虽然都是一些低级的魔将,但阮软也不想走漏的风声。 总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通知他们暂停工作。 “这个好办,只能委屈你配合一下。” 空色又变成了魔将统帅的模样,拿出了一条粗大的铁链,栓在阮软身上。 “来人!” 他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立刻跑出来几个魔将。 “我要将这个人类的奸细,押往总部。你们继续工作,不得消极怠工。” 魔族的等级森严,下属对上级的命令无条件的服从。 听他发话,下面的魔将纵然有些疑问,也不敢多嘴,连声应承着退下。 “走吧,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空色抖了一下铁链,拖着阮软向洞外走去。 洞外的天空,与天苍大陆不同。 黑色的萧杀之气,弥漫在空中。 血色的云层,低的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无数哀嚎的低吟,飘荡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到处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踏在这片土地上,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 耳中隐约还能听到上古大战时,各种兵器的撞击声,厮杀声和惨呼声。 正常人待在这里,神智都会崩溃,沦为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土地焦黑,脚下不时可以踩到一些破碎的白骨,发出咯吱的声音。 “魔族的总部是建在地下?” 已经远离了洞穴,四周触目荒凉,只有呜咽的风声不时扬起一阵灰尘。 “嗯,这里的环境特殊,正常的生物都很难涉足,地下的深处才是魔族活动的范围。” 空色还维持着魔将统帅的样子,拉着阮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阮软拿出了日月飞梭,刚想使用,就被空色一把抢了过去。 “这里一旦有真气波动,便会引来魔族的警觉。” 空色抓着日月飞梭,左右的端详着,嘴里啧啧的称赞着,就想塞在自己的怀里。 “啪。” 阮软一巴掌就打的他七荤八素,空色巨大的身子险些栽倒。 “你这小子,下手如此狠毒,我不过是想代为收藏罢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阮软把宝贝收了起来,心痒难耐。 “这个鬼地方,靠我们用腿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阮软很不满意他的表现,这老和尚不仅好色,还很贪财,派他前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心大。 “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像你们天清水绿的,逍遥快活。” 空色满腹委屈,在敌人的老窝潜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个能交流的老乡,还是个小气的家伙。 “你是在赎罪好么,谁让你不守清规。” 阮软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他隐忍了多年的份上,早就好好教训他一番。 前面一阵焦土飞扬,远远的有一辆兽辇疾驰而过。 “哇,这车子不错。” 阮软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冲着色空会心的一笑。 空色明白他的意思,开始向那辆兽辇招手。 兽辇远远看到了两人,调转方向冲了过来。 从兽辇上跳下来一名魔族统领,见到空色,赶紧跪下参拜。 “属下叩见统帅!” “嗯,我这里有一名重要的人犯,需要征用你们的车子。” 空色的声音霸气威严,不容抗拒。 “好的,属下明白。” 那名魔族统领,朝着兽辇上一招手。 四五名魔将从兽辇上跳了下来,整整齐齐的站在两边。 “记住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走漏的风声,否则魔主动怒,你们可知道后果。” 空色丑陋的脸上,两只铜铃般的大眼,露出恶狠狠的凶光。 “属下一定保守秘密,魔主万岁!” 那些魔族将领毕恭毕敬的喊着口号,低着头不敢直视色空。 空色拉着阮软,乘上了兽辇,绝尘而去。 拉车的是两只这里特有的荒原狼,高大凶猛,擅长脚力,被魔族驯服以后专门用来代步。 “这往西去要多久。” 在兽辇上颠簸了大半日,前面还是一片荒凉。 阮软盘算着已经走了数千里,这在天苍大陆差不多,已经是横穿的距离了。 他跟雨晴当时从幽谷前往天行学院,也不过千里之遥。 这埋骨之地的辽阔,已经远远超过了天苍大陆的面积。 “这里已经是边缘了,也是魔族与青灵族的中立地带。” 空色已经不再维持魔将统帅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名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 阮软突然发现身边之人变了模样,吓了一跳。 “你是谁,离我这么近干嘛。” 他手掌抡起,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打。 “哎呀,是我啊,我是空色。” 空色护住了头脸,连声的惨叫。 阮软停下了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掩饰了他强忍的偷笑。 “你这拟形的功夫,倒是有点意思。” 空色被他白白打了一顿,一脸的哀怨。 “我这不是寻思要去见美女,必须改变一下形象么。” 阮软快要笑痛了肚子,他不由得怀疑空色那个得道高僧的形象,也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出家人四大皆空,我看你四大皆染啊。” 空色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一把折扇,摆出一个自觉潇洒的样子。 “出家是一种心灵的洗礼,而非肉体的束缚。” 他神态之中,自有一股出尘之意,阮软对他的言语竟然无法反驳。 “那你便是承认五毒俱全咯。” 阮软对他的转变,也是深感佩服,能将自己的无耻说的如此脱俗,也是天下少有。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感觉。 在空色身上看到了吴常理的影子,要不是在异域遇到,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个人就是吴常理假冒的。 兽辇继续前行。 前面已经泛起一片绿色,地上不再是寸草不生,尸骸遍野。 绿色的原野,散发着生机,无名的野花在悄悄的开放。 头顶也不再是一片血红,璀璨的云霞点燃了天际,五彩斑斓的天空高远深邃。 “青灵族的营地就在前面。” 空色的眼中充满着期待,马上就可以看到那些绝色的美女,怎能不让人心情激荡。 “青灵族与人族关系如何?” 阮软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正如空色所说,青灵族是人族和精灵的后代,又不被人族认可,会不会对人族苦大仇深。自己两人前往,不仅不能挑起青灵族跟魔族的间隙,反而引火烧身。 “青灵族是人族的衍生,一直渴望回归人族的世界。他们隐居在此,也只是因为一部分人族不能接受。毕竟青灵族中美女众多,人族的贵族也是把她们当做玩物。如果真的回归了人族,她们的地位不会像现在这样低下。” 空色道破了其中的隐情,阮软听到也是沉默不语。 人性便是如此。 世上的万物本应平等,没有贵贱之分。 但实力的强大,就会暴露出野心,凌驾于他人之上,主掌生杀,便是他们证明自己的不凡。 对于弱小的势力,强大者就可以予取予夺,这世间本就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天苍大陆的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不是不断的提升实力,势必也要成为魔族的领地。 但魔族遇到了更强的其它种族,也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地盘上,苟延残喘。 实力不管在哪里,都是赖以生存的手段。 即使是人族的内部,不也是争斗不息,权力和利益的角逐,每天都在上演。 世间之事无所谓对错,只有强者才拥有话语权。 青灵族除非实力强大到,可以与人族平起平坐,否则终究逃不过沦为人类玩物的命运。 想要改变青灵族的命运,任重而道远。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四章 路见不平 五彩斑斓的天空,碧绿清新的草地,被微风带来一阵树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终于从那个鬼地方走出来了。” 空色常年待在古战场的遗址,终日与魔气相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浑身都透着舒爽。 “前面有人打斗。” 阮软凝视着前方,几个黑色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好像是人类,过去看看。” 空色手搭凉棚,纵目远眺,远远的能够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 两个人从兽辇上跳了下来,纵身向前面奔去。 不远处,有几名穿着黑色衣袍的人类修士,正在围攻着一对青年男女。 “是青灵族的人。” 空色看到场中的男女容貌俊美,从尖尖的耳朵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青灵族的男子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他用身体掩护着身后的女子,手中一柄青色的木杖,将几名人类修士的攻击勉强化解,显然已经是独木难支。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交出那女子,我们便不伤你性命。” 一名脸庞瘦长的人类修士阴恻恻的威胁着,手中的长剑却不住的往男子要害的地方刺去。 那名青灵族的女子,容貌秀美,一张小脸已经变的惨白,更有一分惹人怜惜之色。 她在男子的身后,感受到对面几人凌厉的攻击,眼中满含泪水,心中懊悔不堪。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从营地偷偷跑了出来,怎么会连累身边的人落入险境。 “青木页,是我不好,害了你。” 女子的声音,让男子略一分心,腿上又中了一剑。 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腿部的剑伤导致他无法支撑平衡,已经不能招架来自前方的攻击。 一柄长刀自上而下,带着冰冷的杀气,要将他劈为两段。 “啪。” 一柄折扇敲在刀背之上,化解了凌厉的一击。 空色此时化身为白衣书生,手中折扇摇摇,颇有一番高手的味道。 “什么人,敢打扰我蛮荒四杰在此办事。” 持刀的胖子看到对方身手不凡,也不敢冒然动怒,只能报上名号,一探对方的虚实。 阮软看到对面四人,高矮胖瘦,形态各异,自称四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蛮荒四杰?恐怕是你们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看到他们不过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让阮软有些怀疑这遗忘之地的修行水平。 “这对青灵族的男女可是我们先看到的,还请道友行个方便。” 四人之中的瘦子以为面前的二人,是来与他们争抢猎物,赶紧在旁帮腔。 这里经常有人族修士,前来碰运气。 能够捉拿一名青灵族的女子,便可以在集市中换取修炼的资源。 所以,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 一般谁先发现的猎物,别人就不能插手,否则就是断人财路,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些规矩当然只能在低阶修士中流行,高阶修士也不屑于参与此事。 几个人经常在这里搞这些勾当,已经轻车熟路。 他们四人联手,在低阶修士中也算是佼佼之辈。 面对两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深浅,但能做此项生意的,应该也比他们高不到哪里去。 持刀的胖子有些不耐烦,满脸的横肉抽搐着,眼中也带着强烈的不满。 阮软看在眼中,有些好笑。 想起来自己与雨晴初出幽谷时,遇到的那四人,不也是做着同样的买卖。 “我们只是路过,不过今日风和日丽,不宜大动干戈。就当看我的面上,放过这两人吧。” 空色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在四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感觉。 风和日丽?不宜大动干戈? 这是什么理由。 难道出门杀人掠货还要看黄历不成,再说你又有什么面子,让我们罢手。 我们辛辛苦苦跟踪猎物,眼看就要得手,你横插一腿,还要说的如此官面堂皇。 “你懂不懂规矩,莫要不自量力,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胖子已经按捺不住,他将两人已经当做了黑吃黑的同行。 他们四人对阵对方两人,场面上肯定是有着优势,所以言语上也不再客气。 “你看你刚才已经出尽了风头,对方也被你弄的遍体鳞伤,不如你赔些医药费,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空色一本正经的调侃对方,阮软在旁听得不住摇头。 这家伙果然是闷的久了,好不容易遇到点乐子,就开始如此嘚瑟。 胖子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对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 四个人经常练习合击之术,早已经配合默契。 一刀,一斧,两把剑。 刀锋锐利,大斧沉重,剑光耀眼。 四人同时出手,声势不凡,将空色四周的空间封死,显然欲将敌人一举灭杀。 “哎呀,杀人啦。” 空色大声惊呼,面上却并无惊慌之意,身体仓皇中左摇右晃,将几人的攻击躲过。 四人的攻击落空,不禁呆了一呆。 平日与人交手,还未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况。 明明对方已经无处躲避,但自己的攻击到他身前,便改变了方向。对方犹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般,从己方布成的大网中溜走。 “这厮身法有古怪。” 胖子的钢刀招式猛烈,使出了他得意的乱泼风刀法,舞动之间,风声阵阵,将空色的正面完全封锁。 瘦子看起来瘦小,手中却是提着一把开山斧。 “劈山救母!” 他的斧子有数十斤重,从空色的背后劈下,有一股悲壮的味道。 另外的两人,两把长剑一左一右,如两条毒蛇,插向空色的两肋。 这前后左右都被四人控制,四人仿佛都可以看到对方惨烈的死状。 空色的身体开始扭曲,如同一片纸片一般,从几个人的攻击缝隙中飘了出去。 正是他擅长的拟形之术,在狭小的空间中,身体柔若无物,避开了四人的必杀合击。 胖子的攻击收手不住,刀锋将对面的瘦子本来就瘦削的脸上,绽开了朵朵桃花,砍的血肉模糊。 瘦子的斧子也从上至下,嵌入了胖子的脑袋。 两边攻击的长剑也互相交错,没入了对方的体内。 四个人还保持着站立的样子,一瞬间都已经气绝丧命。 “想不到你们分赃不均,尽然互相残杀,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空色在旁边长吁短叹,仿佛四人之死跟他完全无关。 那对青灵族的男女,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他们完全想不到刚才凶神恶煞的四个人,就以如此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听到刚才空色对几人之言,他们知道是帮助自己脱困。 “多谢恩公,施手相救。” 男子撑着行动不便的身体,站起来对着空色行礼。 “不必不必,路见不平而已,不足挂齿。” 空色摆了摆手,眼睛却在那名女子身上扫来扫去。 “我们是青灵族人,我名青木页,这是青木樱。” 青木页蒙他相救,心中感激,也没在意他的无礼之举。 “我们本身就要前往青灵族,不知两位可否代为引荐。” 阮软上前说明了来意,他怕空色夹缠不清,又搞出些乌龙来。 人族对青灵族的捕猎,一直没有间断。 只是一些低级的修士,就能在这里肆意妄为。 他不禁对青灵族的实力,开始担心起来。 按理来说,能够与魔族对抗,不应该只是这点水平。 眼前的一对男女,让他对青灵族有些捉摸不透。 “其实我们是从族中偷跑出来的。” 青木页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阮软的要求。 “算了,我们带他们回去吧,即使被族中处罚,也比落在坏人手里强。” 青木樱满脸的泪痕,看着青木页,刚才那一幕还深深的震撼着她。 离开了族人,他们便是无助的浮萍,外面世界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险恶。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假凤虚凰 青木页与青木樱实际上是一对兄妹。 青木樱被族中的长老看中,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儿子。 于是便有了两个人从族中逃出的那一幕,他们自小在族中长大,只有在成人礼的时候才来过边缘地带。 为了逃避长老的逼婚,青木樱决定离家出走。 作为兄长,青木页只能陪着妹妹一起出行。 他们的父母,很早就死在了与魔族的冲突中,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感情很深。 那名长老名叫青桑,他的儿子青魁自小就被娇宠。 就因为出身不同,在族中飞扬跋扈,名声极为不堪。 青木樱只是平民身份,父母双亡,没有什么靠山。 面对族中的长老,她那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让她感到绝望。 她不愿意自己的一生,就如此的交代给臭名昭著的青魁。 谁知道自己兄妹两人,刚一出来,就遇到了人族的修士。 若不是阮软两人,她肯定是要沦为商品一般,成为人族的玩物。 “族里其他人都任由这个青桑胡作非为?” 阮软想起来,柳青衣当日不也是这样,被剑盟上门逼婚。 “青桑在族中位高权重,他的修为也比其他长老要略高一筹,便是族长也要让他三分。” 青木页更了解族内的情况,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落入火坑,但没有更好的办法。 自己和妹妹只是最底层的居民,对于实力强横的长老,他们无力反抗,只能偷偷的逃出族内。 “我有一计,可解你之困境。” 空色折扇轻摇,倒也有几分潇洒不羁的样子。 青木页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眼前这位人族高手,兵不血刃就除掉了,那几个什么蛮荒四杰。 在他眼中,无疑是世外高人的形象。 “你们便说青木樱与我已有婚约,不就一举两得。” 空色嘴角含笑,看着青木樱,目中含情脉脉。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将他的黄粱美梦打醒。 “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事,还一举两得,当心我打的你不举。” 阮软知道他就说不出什么好话,这家伙绝对跟吴常理一样,总是天马行空的言行。 “其实这也是个办法。” 青木页见识了空色的手段,对这个白衣书生还是有些敬佩之情。 就他刚才轻描淡写的干掉了几名人族修士,已经比他们族中的高手不遑多让。 凭他路见不平的出手,也称得上是侠义心肠。 总比那个青魁什么的要好很多,自己的妹妹跟着他也不算委屈。 “看吧,我说行的通。” 空色不满的白了阮软一眼,对他刚才的一巴掌还在耿耿于怀。 “你也不瞅瞅自己多大年纪,还惦记人家小姑娘。” 阮软看不惯他趁人之危的行径,自然要连声反对。 “青灵族族人寿命比人族要长,成年的族人都相当于我们的五十岁。” 空色不以为然,修行之人不受世俗的约束,年龄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障碍。 “你可是出家人啊。” 阮软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身为佛门弟子如此四大皆染,他也是生平罕见。 “慈悲为怀,才是佛之精义,难道我眼看众生陷身苦难,袖手旁观。” 空色的理论绝对跟吴常理如出一辙,一番歪理还振振有词。 “那姑娘的意思呢?” 阮软说服不了他,只能转头去看青木樱。 青木樱那里有什么主见,刚才慌急之中,她已经方寸大乱。 刚从那场惊吓中恢复过来,都没听到几人的谈话。 “全凭恩公做主。” 她一心不想嫁给青魁,此番回到族中,肯定是羊入虎口。 不过刚才已经承蒙两人搭救,大不了自己就当是报答恩情,对于未来她已经没有什么憧憬。 “那就先这样吧,不过空色你离姑娘远一点。” 为了前往青灵族,眼前也只有如此打算。 阮软拿出了日月飞梭,让几人登上,一路向青灵族所在的青木森林飞去。 空色对这件法宝眼红心热,免不了羡慕一番。 青木森林郁郁葱葱,覆盖了上万里的面积,在这里生活了十几万的青灵族人。 他们擅长射猎,在森林之中,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青灵族的营地说是营地,实际上不亚于一座大的都城。 用石块跟圆木垒砌的高大的门楼,遍布着强壮的青灵族守卫。 他们手中的强弓,可以射穿一千米外的岩石,任何想入侵这里的势力,都需要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 还有一些巨大的弩炮,隐藏在门楼的箭垛之后,即使金丹境界的高手,也不敢正面与之抗衡。 这些都是青灵族,能够一直繁衍生存的依仗。 他们虽然不像人类,天生的对元素敏锐的感知,但结合了人类与精灵的特点。 男性青灵族天生身体强壮,长期森林中的狩猎,让他们的肤色呈现健康的青铜色。 发达的肌肉也让整个身体,呈现力量型的美感。 女性的青灵族却是肤白貌美,一头栗色的长发,衬托着上天独赐的精致的脸蛋,配合凹凸有致的身材,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难怪人类要对青灵族垂涎三尺,特别是对青灵族的女子,更加是奇货可居。 如果不是特有的地理地貌,对于青灵族的保护,估计青灵族也无法发展成今天的规模。 青灵族的营地之中。 青桑在帐篷中正焦躁的走来走去。 “青木樱跑了?” 他对这个消息极为不满,身为族中的大长老,已经很少有人敢拂他的意思。 在这个森林中,除了族长,便是他一手遮天。 不过一个小小的平民,也敢违抗自己的意志。 这让他感觉到面上无光。 森林之外,是一个混乱的地方。 上古时代的仙魔大战,将这里变成了一片坟场。 青灵族也只有在狩猎的时候,出去猎杀一些魔族。 人族对青灵族的觊觎,成为了他们生存的最大威胁。 所幸他们只要在营地之中,便不怕人类的进攻。 这里是上天赐予青灵族生存的圣地,而他则是这圣地之中掌管大权的主宰。 “他们出去了也是无法生存。” 跟我作对,没有好下场。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从严处理,免得以后还有人敢以下犯上。 “派一支狩猎中队,去森林边缘搜查。” 他安排着手下的护卫,自己端起了一杯森林中特酿的青木酒慢慢品味。 一个狩猎小队由一百人组成,一个狩猎中队是由一千人组成。 对于这么兴师动众的搜寻两个平民,中队长也是满头雾水。 长老的决定他当然不敢违背,但心中还是有一些想法。 不就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就如此动用平时用来举行仪式的队伍。 是不是小题大做。 我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我们的弓箭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 大长老的命令,已经开始让人心冷。 希望那一对兄妹,能够逃离这片森林吧,他们如果被抓获,迎来的是生不如死的命运。 中队长故意磨磨蹭蹭的召集人手,他是在为那一对兄妹争取时间。 他也是从平民中不断努力,才终于获得了现在的位置。 对于底层的生活,他最为了解。 没有实力,就没有地位。 没有地位,就更难获得实力。 这仿佛是底层平民的一种恶性循环,只有天赋过人并且有所机遇,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队伍已经集合完毕。 出发。 他们刚从营地中出来,面前就划过一道流光。 一艘金光闪闪的小船,就停在营地大门口。 从上面走下来几个人,其中就有青木樱。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怎么回来了,貌似还带着两个人族修士。 他只能无奈的下达命令。 “包围,准备战斗!”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剑拔弩张 一千名青灵族战士,排成了一个弧形的阵容。 乌黑发亮的箭头,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对准了一行四人。 “青玉台,这两位是贵客,切勿冲动。” 青木页认得狩猎中队的队长,他们曾经是幼时的玩伴。 “你们两个私自外出,大长老正在缉拿你们。” 青玉台见到青木页,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希望两个人能够安然无事,但又不想他们落入大长老的手中。 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我们被这两名贵客搭救,有要事要见族长。” 青木页按照阮软之间的交待,将情况说出。 面对着族人严阵以待的阵势,他也有些发怵。 一千支箭,可以将他们射成筛子。 他深知这些弓箭的威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挡。 阮软跟空色神色自若,他们本身就不是来打架,真的要动手,也伤不到自己。 他们反而更希望,青灵族的战力更猛烈一些,这样联合起来对付魔族帮助越大。 青木樱紧张的小手攥出了冷汗,她见到过这些冰冷的箭簇,洞穿魔族身体的情景。 魔族那庞大的身形,被小小的弓箭射中,身上就会出现碗口大的窟窿。 她不敢想象如果对着他们发射,会是怎样的惨状。 青玉台茫然不知所措。 见族长? 这可不是一个中队长,能够决定的事情。 不过青木页和青木樱安全无事,也算是是个好消息。 大长老那边如何交待。 他左右为难,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你带我们去见族长,我自然会与族长说明情况,不会为难于你。” 阮软从他的话中,已经分析出了他的顾虑。 看来这个中队长人品不错,对自己的族人还是十分在意。 “我族与人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贵客有什么要事。” 青玉台即使有心偏袒青木页兄妹,也不敢轻易地就放几人进去。 真的井水不犯河水么。 人族对青灵族犯下了罪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青灵族若不是有着森林这道防线,也许已经沦为了人类的圈养之地。 有两个陌生的人类到此,他可不敢擅自做主,放几个人进去。 “放心吧,我们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只身前来。” 阮软看出了他的顾忌,双手一摆,表现的极为友善。 “待我前去通禀,你们稍等片刻。青木页,你们随我进去吧。” 青玉台盯着让阮软半天,感受不到对方的修为,这少年如同普通人一般,身上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和之前见过的人族不同,多了一些亲和,少了一些戾气。 他还是放心不下青木页兄妹,怕他们是被胁迫,所以招呼青木页与他一同回营。 如果对方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放箭,毕竟青灵族的安危才是头等的大事。 “也好,青木页,青木樱,你们就跟族人先回去,我们在这里等待消息。” 阮软对他这个要求,也觉得合情合理。 青灵族如此的谨慎,也是因为对人族还存在着巨大的心理阴影。 青木页看着阮软两人,又看了看族人,只能拉着青木樱,低着头随着青玉台走进营中。 沉重的营门关闭,阻隔了视线。 “这些青灵族人真是小气。” 空色眼见着青木樱的身影消失,开始埋怨起来。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真的以为是来帮你求偶的。” 阮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塔楼的守卫情况,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你不理解,天天面对着那群丑陋的魔族,是什么样的感觉。” 空色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一个人孤独久了,看到个像样的异性都觉得顺眼,更别说是青灵族的女子。 “我感觉圣佛宗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你流放在此。否则不知道多少女子的清白,要坏在你的手里。” 阮软鄙视地看着他,这个家伙如此好色,怎么混进了佛门。加上他善于拟形的手段,若是当个采花大盗,恐怕要祸害人间。 “君子好色而不淫。我这般玉树临风,怎么会使用那么下作的手段。” 空色长袖一挥,手中折扇轻摇,自有一股儒雅潇洒之气。 若不是阮软见过他光头的模样,都要被他蒙骗。 沉重的营门再次打开。 从里面涌出来数千名青灵族的战士,却不见青玉台的身影。 “哇,这么多人来迎接我们,看来我们的面子不小。” 空色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指手画脚。 “别乱动,当心万箭穿心。” 阮软看着对面豪华的阵容,心中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数千名青灵族的战士,已经将弓箭拉满,对准了两人。 “青灵族的待客之道果然有趣。” 空色也发现局势不对,满腹的高兴化为了冰冷。 从青灵族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头上戴着一顶兽皮帽子,上面还插着几根翎羽。 “我是青灵族的青魁,你们两个人类,赶紧从这里离开。” 青魁。 不正是那个青桑的儿子么。 就是他看中了青木樱,才使得兄妹两个逃离了青灵族的营地。 “我们救了你们的族人,你们就这样对待恩人。” 空色看到了青魁,立刻明白了青木页兄妹肯定又落入了他的手中。 “人族对我青灵族大肆捕猎,还能安什么好心。看在你们没有伤害我们的族人,就放你们离开,休要在这里纠缠,赶紧滚蛋。” 青魁才不管两人什么来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底气十足。 “我们来此,是要面见你们族长,快去通报,免得误了大事。” 阮软淡淡的阐明来意,不愿与他多费口舌。 “人类狡诈,肯定是想潜入我族,意图对青灵族不利。” 青魁直接将一顶大帽扣在两人身上,他对自己的机智也得意不已。 这两个人还想面见族长,万一给他们搅和了自己的好事,岂不是节外生枝。 幸亏自己及时发现,青玉台带着青木页兄妹返回营地。真要是闹到了族长那里,被他们捅出篓子,自己的父亲也不好收场。 “你这样欺上瞒下,就不怕族长怪罪下来,你担待的了么。” 阮软最见不得这种小人的嘴脸,他只是不想涉及无辜。 青魁见他不受自己的恐吓,也是脸色阴沉。 还搬出族长来压我,看来你根本没搞清状况。 我父亲便是这里的大长老,族长都要礼让三分,你们两个异族还想混进青灵族内,真是痴心妄想。 “给你们十息时间,退出青灵族的领地,否则便视同入侵。” 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敌意,区区两个人类,在青灵族的地盘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身后的这些青灵族战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他们手中的弓箭可以抵御千军万马。 即使人类修士中的金丹境界,也不敢面对这么多的青灵族战士。 有着这股力量,青灵族在这青木森林中才得以生存。 “我给你五息时间,快去通禀族长,你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我们出手。” 阮软还未搭话,空色已经跳了出来,他嚣张的语气连阮软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这家伙何时变得如此有胆色了,莫非他真有着应对目前情况的手段。 青魁听到空色的语言,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狂笑。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竟然在我们青灵族的领地,敢出言不逊,等待接受我们青灵族战士的怒火吧!” 他手一挥,数千名青灵族战士手中的长弓开始瞄准。 阮软回头望向空色,却没看到人。 这家伙刚才意气风发,此时却踪影全无。 原来他的依仗,便是拟形的功夫,能将自己隐藏的不被人发现,也算是一门绝学。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七章 箭雨如蝗 天空之中突然间没有了色彩,光线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四周变得漆黑。 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阮软还来不及抱怨,如蝗的箭雨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 青灵族的战士,虽然不像人族修士境界等级那么严格,但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初级的就如青木页那种,属于普通的箭手级,在青灵族中有五万之众。 中级的属于四大长老麾下直接管理,也是称为精英的箭师级。 每个长老都拥有五千名,合计也有两万名。 顶级的属于族长身边的护卫队,称之为神射手。 他们听从族长的调遣,虽然人数最少,只有三千名,但实力最强。 每一个人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金丹后期。 当然这只是从破坏力上来比较。 青灵族的优势在于弓箭,也就是远距离的攻击。 他们没有人类多种多样的攻击手段,只能将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 在弓箭的领域,他们自问没有那个种族比自己擅长。 为了磨炼族人,每个成年的青灵族人,都要通过猎杀魔族来完成成人礼。 魔族对青灵族毫无办法,因为他们修炼的躯体,在青灵族的弓箭下实在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不能近身,就无法对青灵族构成任何威胁,没有什么肉体可以挑战青灵族的弓箭。 而且青灵族很少单独行动,面对大片杀伤力极强的箭簇,魔族只能退避三舍。 青魁率领的,正是青桑手下的五千名箭师级中的一部分。 这两千人已经足以应对突发的情况。 人族修士很少有大规模出动的机会,若不是整个宗门的召集,普通的仙门难以组织起上千人的队伍与他们正面冲突。 青灵族又有着森林中战斗的经验,可以将地形的优势充分的利用。 这两人必死。 青魁的目中露出残忍之色,无人可以从这片箭雨中存活。 漫天的箭雨遮住了天空,被箭雨覆盖的区域,毫无生机。 冰冷的箭簇,无情的将这片天地笼罩,空气中只有箭羽划过的嗖嗖之声。 白天变成黑夜。 在黑夜中,亮起了点点星光。 那些星光散发着迷蒙的光芒,开始流动。 每一点星光都是一颗星辰。 星辰开始变得巨大,在这一片区域中缓缓的转动。 无尽的星空,空寂无声。 这里的时间都仿佛停止,只有星辰按照特定的轨道运行。 什么是永恒。 相对的静止,便是永恒。 周围的景物都定格在这刹那的永恒之中。 无数的箭雨刚一接近这片领域,就开始崩溃粉碎。 这片区域是无法被打破的时空。 任何侵入这片领域的东西,都被抽离了现有的形态,回复到原始的构成。 箭簇也不例外。 被分解成箭头,箭杆,箭羽。 这些部位又被分解更细小的颗粒。 星空领域。 寂静悠远。 一轮箭雨过后,并没有出现想象中效果,仿佛射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这是什么情况。 青魁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对面的少年,只是挥动了几下手中大剑,两千名弓箭手的攻击,就被无形的化解。 “继续,发射!” 他只能命令手下的弓手,进行第二轮的进攻。 “嗖嗖嗖。” 箭雨带着更加凌厉的声音,再次将这方天地笼罩。 还是没有效果。 箭雨在接近少年的周边,便被吞噬。 “我不相信,继续发射。” 青魁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当一个人的自信被打击的遍体鳞伤之时,便会堕入疯狂。 那些青灵族的弓手,渐渐开始麻木,他们的弓箭不能伤害到对方,如同老虎失去了爪牙。 其中一些人开始停止了攻击,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双手颤抖着,连长弓都拿不起来。 “给我振作一点,你们在干什么。” 青魁看到身边的人放弃了攻击,拼命的大吼。 “这是,神迹!” 身边的弓手不能抑制内心的情绪,只能把眼前的未知归结为神的力量。 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 通常把不能解释的现象,只能用上天的安排做为安慰自己的理由。 越来越多的弓手,开始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他们跪倒在地,对着面前的少年开始膜拜。 强者有被尊重的权利。 阮软也不去解释,他知道只有用实力去征服对方。 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任何言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空色在第一轮攻击后就解除了伪装,他对阮软施展的道之领域大感意外。 他重新的观察起来身边的少年,天苍大陆何时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 这种道之领域,是修行者穷其一生都难领悟的意境。 这已经不是刻苦修炼所能达到的境界。 天地大道的感悟,最为难以体会。 可是眼前的少年,正展现出无以伦比的天赋。 每个人对天道的体悟都有所不同,正如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不相同。 难怪敢于孤身穿过封印,来完成拯救人族的计划。 他之前的潜伏,只是为了拖延魔族进攻的节奏。 这少年的出现,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信心。 有如此杰出的人物,天苍大陆充满了希望。 箭雨停息了,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如波澜起伏。 每个种族一生都在追求力量。 青灵族也不例外。 他们的力量就体现在弓箭的威力上。 现在这些力量已经不能成为他们骄傲的资本,对方神秘莫测的手段,让他们无心再战。 青魁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 对于这种无法描述的景象,再凶残的人也无法继续嚣张。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站立的族人,只剩他还在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颤抖的双腿,随时都要与大地接触,但内心里的一丝坚持让他知道不能跪下去。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法术。你是魔鬼!”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嘶吼,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营门前的战斗,也惊动了青灵族中其他的人。 首先冲出来的是青桑,带领着三千名弓手。 看到场上的情景,也让他为之震撼。 为什么这么多的族人都跪伏在地,包括自己的儿子也失魂落魄的躺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 很明显,这些都是对面的两个人搞出来的动静。 “我们方才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通知你们的族长,可惜他们不听。” 空色白衣飘飘,手中折扇轻摇,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秦桑察看了一下儿子,发现他并没有受伤,眼中一片疑惑。 是什么情况,让自己的精锐手下丧失了斗志。 阮软将星航剑背负在身后,同样的手段他已经不需要在施展。 因为他相信,对方有了这次教训,不敢再对自己有所企图。 “叫你们族长出来吧,我有事与他商量。” 少年平淡的声音,敲击着青桑的心脏。 “不知贵客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青桑能做上大长老之位,察言观色的功夫十分到家。 眼前的两人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族人,应该不是敌人。 能够拉拢一番,绝对没有坏处。 “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 阮软面色不变,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青桑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表面上还要强行挤出一丝微笑。 “我是这里的大长老青桑,族里的事情,我还是有一些发言权。” 他在族内当然是位高权重,很少有低声下气的时候,但在少年的面前却威风不起来。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极为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里还盘算着如何跟少年继续周旋。 阮软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一字一顿的发出了他的声音。 “给你三息时间,去通禀族长,否则,你跟他们的下场一样。”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口喷人 青灵族自诩为森林之子,他们世代生活在青木森林中,这里就是他们的根。 他们深爱着这片土地,紧守防线,不让任何势力破坏这里。 经过许多年的建设,已经发展成为一座稳固的堡垒。 阮软跟空色边走边看,大开眼界。 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一些木屋如同鸟巢一般挂在空中。 只有长老跟族长,才拥有兽皮搭建的帐篷,地上铺着用森林中的艾藤编织的地毡。 “青灵族的生活有点清苦哇。” 空色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在那暗无天日的洞穴中过了许多年,终日呼吸着魔气,眼中尽是丑陋的魔族。 能在那里生存下来,除了有拟形的手段,更重要是坚韧心志。 这里空气清新,草木芳香,还有许多美丽的青灵族女子,看的他目不暇接。 青桑在旁边陪同着,只能点头称是。 青灵族的生活条件有限,当然不能跟人族的都市相比。 他们也很向往的繁华的世界,但人族的强势迫使他们蛰伏在这丛林之内。 前面一座巨大的金色帐篷,门口站立着数十名高大的守卫。 “启禀族长,有人族修士前来拜访。” 青桑的声音不大,不过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修为很是不错。 “人族修士!” 从帐篷内走出一名中年的青灵族男子,他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头顶戴着金色的皇冠。 阮软跟空色看到他器宇不凡,知道面前这位,便是青灵族的族长青萧默无疑。 “有贵客自远方来,还请帐内一叙。” 青灵族的族长,统帅着十几万的青灵族人,自然有着上位者的威严。 大帐之内宽阔舒适,青萧默端坐在高台之上,犹如皇宫中的帝王。 几人行至帐中,有几名青灵族的少女,端上来一些瓜果,斟上了自酿的青木酒。 “两位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青萧默远远地端起酒杯,与两人遥遥相敬,开口相询。 “素闻青灵族与魔族积怨多年,不知族长可有清剿魔族的想法。” 阮软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 “魔族对青灵族构不成什么威胁,我们又何必大动干戈。” 青萧默不动声色,抿了一口杯中的青木酒。 “魔族凭借着地利的优势,一直在壮大势力,他们的野心可不局限于埋骨之地。” 阮软耐心的分析着形势,他对青灵族的实力还是比较认可。 大规模的作战,这远程的火力可以压制敌人,特别是在攻城之时,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相比之下,人族对青灵族的威胁才更大。” 青萧默并不为所动,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观察两人的神色。 想借用自己的兵力去打压魔族,这人类打的一手好算盘。 明明是人族不断的对青灵族进行骚扰,青灵族只能在这片森林中繁衍生息,这与魔族的处境也没什么两样。 “青灵族与人族本应是同气连枝,联手对付魔族,对青灵族有益无害。” 阮软知道联合之事,没有那么容易,只能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 “好一个同气连枝。”青萧默的情绪有些激动,“人族这些年抓捕我族中之人,不在少数。男性当做苦力,女性沦为玩物。可有当我青灵族人是同根而生。” 这是既成的事实,阮软也无法否认。 青灵族藏身在青木森林,确实是历史的遗留问题。 虽然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居住,但骨子里的仇恨并没有消除。 谁也不希望被困在有限的空间中,能自由的出去闯荡,才能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 每一个种族的发展,都离不开对外的扩张。 实力不够,就只能停步不前。 “对于青灵族的现状,我深表同情。但我有信心,可以改变这种局面。” 阮软的心中转过了许多念头,但又被他一一否定,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动青灵族。 “说易行难,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们还是请回吧。” 青萧默对人族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也没有对两人抱有什么期望。 自己只要保证族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已经是尽职尽责。 对外扩张什么的,根本不具备条件。 “我们在森林之外,遇到了青木页跟青木樱,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空色关注的重点和阮软不同,他还惦记着美貌的青木樱。 “什么?” 青萧默对此事并不知情,疑惑的看向青桑。 “这个......” 青桑冷不丁的被他一问,有些支支吾吾。 “还有青玉台,本来由他前来通禀,为何也不见踪影。” 阮软对青玉台有几分好感,刚才青魁在营地之前对他动手,显然青玉台没能见到族长,就已经被青魁阻拦。 青桑满头大汗,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隐瞒。 “青木页与青木樱私自出逃,我让青玉台前去搜索,不料他办事不利,所以我才将他关押。” 他只能将责任都推在青玉台身上,自己逼婚青木樱,嫁给自己儿子青魁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族长知道。 “明明是我们救了青木页兄妹,青玉台只是代为传话,何罪之有。” 空色才不管他的想法,他巴不得闹的越大越好。 “青木页兄妹为何出逃?” 青萧默看着青桑,眼中露了出不满之色。 “这,这......” 青桑心里叫苦,此事本来就是自己一手安排,现在让他如何解释。 他咬着牙,一横心,只能死扛到底了。 “青木页与青木樱,暗中勾结人族,意图对我族不利。被我发现以后,他们还唆使了青玉台,掩护他们出逃,我才将他们拿下。紧跟着这两个人族修士就到了,他们刚才还在营地之外,对青魁带领的狩猎中队动手,我们被他们威胁,才将他们领进了营地。” 他这番颠倒黑白,倒也有几分和事实相符。 只是前面的情节,是他情急之下编造出来。 营地之前的战斗,确实不假,迫于两人的实力,前往青灵族内也是情非得已。 “人族如此狡猾!” 青萧默对青桑的说辞信了几分,他联想到阮软之前的提议,必定也是人族的调虎离山之计。 让青灵族发兵攻打魔族,然后人族趁虚而入。 不仅挑起鹬蚌相争,他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幸亏自己没有答应与人族合作,否则岂不是将青灵族送入虎口。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人族的心机果然是无比的阴毒。 面前的两个人族修士,竟然利用自己的族人,开展着如此可怕的计划。 叛族者,死罪。 入侵者,死罪。 青桑看到他的蛊惑,已经起到了作用,心中暗自得意。 人族对青灵族一直以来,都是极尽打压,多少青灵族人都被人类当做了奴役。 眼前的两个人类虽然修为很高,在这青灵族的内部,面对的是整个青灵族的力量。 你们纵然有千般手段,在这庞大的营地中,也是插翅难飞。 一定要杀死这两个家伙。 自己在族中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地位,怎么能轻易放弃。 怪就怪我们立场不同,人族对青灵族的犯下的罪恶,只有让你们两个来背锅了。 “青灵族人,一级战斗准备!” 在青萧默的眼中,面前的两位人族修士,已经是恶魔的化身。 他们来到这里,居心叵测,真当青灵族是好欺负的不成。 金色帐篷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青灵族战士。 三千名神射手,已经从大帐内隐藏的角落中露出身形。 他们手中的长弓,弓身刻着精美的花纹,弓弦用最好的兽筋制成。 黑色的箭头锋锐无比,带着死亡的气息。 弓弦拉满,一触即发。 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日做梦 金色帐篷内气氛沉重,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到。 青萧默神色肃穆,只要他一声令下,身边的神射手,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射杀的命令。 他非常清楚自己身边,这些顶级弓箭手的威力。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相当于人族修士金丹后期的实力。 平日这只精锐之师一直掩藏着光芒,这也是青灵族长最后的底牌。 连三千神射手都动用了,青桑心中大石终于放下。 只要这两个人族修士死了,自己的事情就算是掩盖过去了。 死吧,敢插手我族内的事,便是死有余辜。 青木樱与青魁的婚事,也是我在族内彰显威严的机会,看以后还有人敢不敢反对我的意见。 青桑能当上大长老,除了修为高出其他长老之外,心机跟手段也非常人能比。 随着他羽翼渐丰,势力也越来越大,其他长老被他打压,无法与他抗衡。 只有青萧默身边的神射手,是他无法涉及的力量。 这股顶级的力量,只忠心于族长。 青萧默正当壮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百年之内整个青灵族都属于他掌管之下。 青桑无数次幻想着入住金色的大帐,这里是青灵族权利的象征。 那顶金色王冠,代表着在青灵族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最好那两个人族修士,能够跟青萧默来个同归于尽,那样就省了我许多功夫。 他见识过两人的手段,在神射手攻击之前,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擒贼先擒王,不是人族的古训么。 面前这两人,想化解这个死局,必定会对青萧默出手,最好是杀了青萧默,再被神射手射杀。 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就算是杀不死青萧默,重伤也行。 到下次竞选族长的时候,我便可以取而代之。 看来,这两个人族修士,也算是我的福将。 自己无意中,祸水东引,竟然促成了如此喜闻乐见的场面。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着好戏的上演。 那顶金色的王冠,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 “拿下他!” 青萧默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青灵族战士立刻扑了上来。 青桑对这条命令有些奇怪,为什么是“他”,而不是“他们。” 当兽筋锁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青萧默要抓的,不是对面的人族修士,而是自己。 “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难道青萧默还有读心术不成。 “你看对面。” 青萧默目光冰冷,全然没有刚才那种激愤之色。 青桑抬起头,看向对面,为之一呆。 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怖的神色,仿佛见到了无比可怕的景象。 因为他看到,就在他的对面,有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自己。 如果不是在大帐之内,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对面的自己正带着微笑,看着他。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两个自己! 对面的人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使他素来灵活的头脑也开始发晕。 到底是哪里不对? 为什么事情没有向自己想象的方面发展。 “这是妖术!是障眼法!是骗局。”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精神也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说的都对,不过这骗局是因你而起。” 对面的人开始说话,连声音都与青桑一模一样。 “不,不,我才是青桑,我是这青灵族未来的王!” 青桑心中的恐惧,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意识都在渐渐模糊,只有拼命喊出心底的声音。 越是心思复杂的人,越容易走上极端。 一个人的执念太多,必然会趋于疯狂。 拿的起,放的下,便是豁达。 拿得起,放不下,便是执念。 这种执念堆积在心里,会成为令人疯狂的因素。 恐惧放大了这种力量,会影响人的判断,从而选择错误的道路。 青桑目前就面临着这样的情况,他如堕梦中,眼前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不是真的,这是圈套! “我是青桑,是青灵族的王,我的儿子青魁将会继承我的王位。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他的脑中,只回响着这一个念头,并将这个念头用力的吼出。 对面的人,面目开始朦胧起来。 他定睛看去,正是那个人族修士。 没错,就是那个白衣书生模样的家伙。 他得意的大笑起来,“看吧,我说是骗子,你们看啊,他是人族,他是奸细。” 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为什么绑着我!我是清白的,他,他们才是敌人!” 青桑恢复了神智,开始挣扎起来。 “把他带下去,关进地牢。” 青萧默转过头去,不忍看到他疯狂的样子。 “青族长是个聪明人!” 阮软露出了微笑,空色的拟形之术,又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看到了你们拥有如此神奇的本领,我怎么会相信青桑的谎话。” 青萧默点了点头,面前的两名人族修士解决了他的一块心病。 青木页兄妹不过是青灵族中的平民,人族的修士怎么会看得上与他们合作。 更别说他们有着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还用得着大费周折来欺骗自己。 青桑暗中培养势力,青萧默早有察觉。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将他绳之于法。 这两名人族修士,给他创造了动手的理由。 青桑刚才吐露的那些语言,已经将他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谋权篡位,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无法接受的行为。 成王败寇。 自古就颠扑不破的真理。 能成为一族领袖,哪个是省油的灯。 就算不是人精,也都是心思缜密之辈。 “对于两位的提议,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青萧默才不会因为两个人拆穿了青桑的阴谋,就同意他们的计划。 万事利为先。 无利不起早。 没有好处的事情,就想让自己出兵,绝对不可能。 除非有足够的利益。 毕竟与这两个人族修士并无交情,况且什么交情也不足以让他倾族而出。 青桑被关押,青魁也难逃牢狱之灾。 青木页与青木樱已经被放了出来,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营地中,遇到了青魁,他们就知道自己无法幸免。 让他们最为心痛的,是把青玉台也给牵连了进来。 他们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在焦灼中等待。 青桑跟青魁被关进了地牢,他们兄妹却被带到族长的大帐之中,他们也是充满了疑惑。 这两名人族修士怎么进来的,青魁将自己关押,目的就是阻止人族修士进入族中。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青桑用来诬陷人族修士的证据。 “还是要感谢两位,帮我平定了族内的不安定因素。” 青萧默不想欠两人的人情,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如果这两名族人愿意跟随与你们,你们可以选择将他们带走。” 青木页与青木樱无法相信,他们听到的这个消息。 他们逃离族中,只是为了躲避青魁的苦苦相逼。 青桑跟青魁已经伏法,自己也就没有了逃避的理由。 可眼下族长的意思,难道是要考验我们的忠心? 那这两位恩公怎么办。 他们两个反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 “族长误会了,我们并非想带走你们的族人。” 阮软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去解决,带着两个青灵族人碍手碍脚。 空色在旁边抓耳挠腮,他看着青木樱心痒难耐。 “若是族长不嫌,我愿当个上门女婿。”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满心期待的看着青萧默。 面前一只拳头渐渐变大,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到阮软的声音。 “以后早点睡觉,免得又白日做梦。”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章 全军覆没 夏天的青木森林,到处弥漫着生机。 各种各样的野花,隐藏在茂密的丛林中,将这里点缀的五颜六色。 阮软与空色已经在青灵族中待了十多天,每天在森林中散散步,看看青灵族的日常训练,品尝着特产的青木酒,日子过的十分悠闲。 青萧默最近忙着整顿族内的纪律,青桑以前管理的那些狩猎中队,急需要新的领导者。 阮软向他推荐了青玉台,他能够看出这名中队长对族人的关怀。 他本身就统领青桑手下的一支队伍,也熟悉编制,由他来管理,最为合适不过。 这次他蒙冤入狱,就当是对他的补偿。 青玉台的弟弟青玉田,接任了他之前的中队长位置。 也算是因祸得福,兄弟两个被委以如此重任,感激之中也下定了决心,不辜负族长的期望。 青萧默感受到两个人的忠诚,对阮软的推荐更加赞赏。 培养心腹力量,才能让自己的地位更牢固。 有实力没有忠心,只能是养虎为患。 听话的人才是最好用的人。 青玉台也明白自己有此机遇,完全来自这两名人族修士。 他心中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与青桑同流合污。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守本心。 只要初心不改,就能够分辨善恶。 对与错,只在一念之间。 多少人在利益的诱惑前迷失自我,将自己推下罪恶的深渊。 阴霾终有散去的一天,阳光依旧灿烂。 这一次族内的变故,也让青灵族凝聚力大大的加强。 少了一些勾心斗角,多了许多朝气蓬勃,一切都朝着良好的趋势发展。 营地中的宁静,被一声急促的叫喊声打破。 “禀报长老,我们外出的狩猎小队遭到伏击,损失惨重。” 一名狩猎小队的队员浑身浴血,跌跌撞撞的前来汇报。 “什么!” 青玉台正在安排,新的一年成人礼的计划。 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的向青萧默的大帐奔去。 “对方有多少人,是哪方势力。” 青萧默从大帐中猛地站起,目中精光四射。 “还不知道,请族长下令,我愿亲自前往。” 青玉台满脸的焦急,他恨不得身插双翼,赶赴现场。 “玉台,你派二个狩猎中队前往救援,一定要将我们的族人带回来。另外,不要惊动了两位贵客。” 青萧默不愿意再欠两个人的人情,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不用劳烦他人插手。 “属下听令。” 青玉台急忙出去调兵遣将,他心急如焚,每一刻都关系着族人的安全。 距离青木森林数十里外,一群人族的修士,正在对青灵族的狩猎小队发动着猛烈的攻势。 清一色的金丹之境,还有不少金丹中期的修士。 二百名金丹修士,对上一百名的狩猎小队,胜负没有悬念。 近身搏斗不是青灵族的强项,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青灵族人还来不及摆开阵型,就纷纷受伤。 “这些人有备而来,我们边打边退,一定要拖延到救援到来。” 这支狩猎小队的队长是青化羽,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凭借着出色的身体条件,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这支百人小队的指挥者。 “这群人族修士实力强横,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小队中的一名战士,脸上已经鲜血淋淋,他顾不上擦拭,不断的挽弓射箭阻止着对方的追击。 身边的人已经不足半数,剩下的也都或多或少带着伤痛。 “我们不要分散,用弓箭挡住他们。” 青化羽知道形势严峻,如果不是对方无意伤他们性命,他们早就全军覆没。 对面的人数和实力,都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离开了森林的庇护,在这空旷之地,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青果儿,你带着受伤最轻的族人,先往森林撤退。” 青果儿正是刚才说话的战士,他是小队的副队长。 名字虽然像女子,但性格却是非常豪放。 “不行,我们要并肩战斗,青灵族没有临阵逃脱的懦夫。” 他满脸的鲜血,仍然斗志高昂。 “滚,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们的目的是要俘虏我们。能减少一些损失,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青化羽明白对方的意图,青灵族人活着对人族才有价值,要不然自己这些人,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可是......” 青果儿还想坚持,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没有可是,走啊,现在就走!” 青化羽大吼着,他看到人族的修士已经开始分散,应该是准备包围他们。 “走!” 青果儿脸上的鲜血,被眼眶中的热泪,冲刷出两道痕迹。 他带着十几名行动灵活的青灵族战士,向森林方向突围。 “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的前方出现了数十名人族修士,为首的是一名金丹中期的老者。 “就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想逃出我们的手心,那我们安平府岂不是浪得虚名。” 安平府! 这是距离青木森林数十万里,人族的一个大型城郭。 相距如此遥远,他们的势力怎么能伸到这里。 不可能。 青果儿心中的震撼还来不及平复,对方的攻击已经到了。 数十名金丹境界的人族修士,联手祭出的法宝,已经构成了一张金色的大网,向他们兜头罩下。 带着天地的威压,将他们十几人紧紧的束缚。 “不!” 青化羽看到青果儿一行人被对面包围,发出了一声怒吼。 他的声音起不到什么效果,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落入敌手。 剩下的几十名青灵族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双目赤红,呼吸沉重,那种悲凉的情绪在场上弥漫。 “不要放弃!我们头可断,血可流,我们是青灵族的战士,我们要坚持到底!” 青化羽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是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 身边的族人受到他的鼓舞,也变得斗志昂扬。 他们的顽强抵抗,还是无法扭转场上的形势。 他们面对的是无法抗衡的力量。 那名金丹中期的老者,带着数十名金丹境界的人族修士,从他们的周围包抄上来。 四周全是人族修士,饿狼一般,将青化羽和剩余的青灵族人团团围住。 “这次的收获不错,哈哈哈。” 那名老者眼看着包围圈中的猎物,心情大好。 片刻功夫,青化羽跟剩余的青灵族人都已经被擒。 一百名狩猎小队的成员,除了开始就回去禀报的以外,全部被捆绑起来。 “他们的救援队伍怎么还没来?” 人族老者看着青木森林的方向,翘首以盼。 青化羽这时才明白,他们是故意放自己的人回去通报。 他们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要杀便杀,要剐就剐,老子皱一下眉头,便不是青灵族的汉子。” 青化羽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知道这些人肯定酝酿着更为阴险的计划。 反正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不能让自己的族人,再受到他们的威胁。 “啪。” 一个耳光打的他嘴角溢出了鲜血。 “别想着激怒我,我们可舍不得杀了你们,你们可是一堆值钱的筹码。” 一名人族的修士,伸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差点将他的牙齿打落。 “我们青灵族人,不会向你们这群混蛋屈服。” 青果儿也在旁边大声吼叫,他面上被血水跟泪水沾满,已经快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你们所谓的尊严,根本不值一提,你们天生就是人类的奴仆。” 狂妄的笑声,顺着空旷的原野,传向苍茫的远方。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野悲歌 青玉台率领着两千青灵族战士,大步流星的赶往出事地点。 沿途风中传来的血腥之气,让他心中深深不安。 “坚持住啊!我们来了。” 他暗中祈祷着,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远远的原野之中,有一大群人类修士,将青灵族的战士围在当中。 那些青灵族的战士都被捆绑着,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人族的修士聚集在一起,细细看去,竟然有二百之众。 “不知道各位因何抓我族人。” 青玉台明知对方心存不轨,但族人在对方手上,言语中还不能失了客气。 “你是白痴吗,青灵族蝼蚁一般的存在,我们还不是想抓就抓。” 对面的老者冷哼了一声,根本没吧青玉台放在眼里。 “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族人,青灵族上下自当感激不尽。” 青玉台投鼠忌器,明明人数比对方多,但还是不敢正面发生冲突。 “放过这些废物也无不可。” 老者阴恻恻一笑,欲言又止。 “有话请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青玉台当上了长老,已经有了一定的权限,若是之前中队长时,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我就喜欢爽快人,这样吧,我们呢,只想用这些人,换一些青灵族的女子。” 老者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们真正的目的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轰。” 青玉台的脑中仿佛有东西猛地炸开,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部。 他古铜色的脸上,都被这个无耻的条件,浮现出一片血色。 “阁下真是欺人太甚,真的要引发人族与青灵族的大战吗。” 青玉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看看,我就说这个小家伙沉不住气。” 老者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只是等价交换罢了,如果一对一你们不舍得,比例嘛,我可以做一些让步。” 等价交换? 抓了我们的族人,还要用来换取我们族中的女子。 这是要多卑鄙才能使出的手段。 真当青灵族的人如同货物一般,可以用来买卖。 我们的族人都是兄弟姐妹,怎么能拱手送人。 “别管我们,跟他们拼了,为我们报仇就是!” 躺在地上的青化羽拼命大喊,他怎么能甘心,成为敌人威胁自己族人的人质。 一只脚踢在他脸上,将他踢晕了过去。 “你的这些族人有些不服管教啊,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老者开始指挥身边的人族修士,对地上的青灵族人拳打脚踢。 那些被俘虏的青灵族战士,都忍着疼痛,不发出声音,他们不能屈服在敌人的淫威下。 “怎么样,你若是舍不得族内的女人,我们就每隔一炷香,杀掉一个,这些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老者眯着眼睛,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加掩饰。 “我们宁死也不会拖累青灵族!快动手,杀了他们。” 青果儿挣扎着大吼,他的眼睛都被血水跟泪水糊住了,面容都变的无比狰狞。 听到之前的对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族人前来救援。 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些人族竟然想染指青灵族的女子。 这是任何一个青灵族的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耻辱。 我们宁可死,也不会答应他们的条件。 如果真的用族内的女子,换取了自己的生机,那自己永生都会活在耻辱之中。 这种生活还不如痛快的去死。 青灵族没有怕死的懦夫,只有坚强的勇士。 他虽然看不见周围的景物,仍能根据声音来判断族人的方向。 我要用行动证明,我的心永远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 他的身体用力的滚动,朝着青玉台的方向艰难的挪动。 “还想跑。” 一名人族修士一脚踩下,将他的手掌都踩的陷入了土中。 钻心的痛疼,从手掌上传来。 他顺势抱住了这名人族修士的腿,张口咬去。 他的想法无法如愿,他与金丹修士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那名人族修士只是一抬腿,就将他踢的飞了起来,他的半边脸都血肉模糊。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意识也渐渐的离体而去。 就要死了么。 眼前浮现出自己年长的母亲,在木屋中做好了饭菜,倚在大树上,等待自己的归来。 那饭菜的芳香,扑鼻而来。 母亲眼中那殷切的期盼,是最刻骨的思念。 好想再吃一次母亲亲手做的饭菜。 他的眼角挂着泪珠,嘴边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永别了,我的族人们,我爱你们! “青果儿!” 地上那些狩猎小队的队员,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痛苦的怒吼。 他们看着青果儿的身体,被人族修士踢的飞在空中,头颅碎裂,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是他们并肩战斗的族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如此的离开了他们。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原野之上蔓延,传染给每一个青灵族人。 青灵族人的心头都在颤抖着,他们想哭喊,但声音哽咽。 眼看族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哎呀,你怎么如此用力,这些废物经不起折腾的。” 领头的老者一副心疼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惺惺作态。 杀鸡给猴看。 不让他们感到害怕,他们就不会轻易地屈服。 对于这些顽固不化的蛮荒之族,最好的方式就是武力征服。 “一队,二队,准备攻击!” 族人的惨死,也激起了青玉台的怒火。 他胸中仿佛有只狂暴的巨兽,就要破体而出。 他的右手已经举起,准备下达进攻的指令。 身后的两千把长弓,已经拉满了弓弦,黑黝黝的箭头也开始散发着冰冷的锋锐之气。 自己族人的鲜血不能白流,血债必须血偿。 “看来你的族人也不在意你们的生死。” 老者长袖一挥,身边的人族修士,就将地上的青灵族人拉了起来。 近百名青灵族的战士,被拥在人群之前,组成了一道人墙。 青灵族的弓箭如果施放,必然先洞穿自己族人的身体。 那些被当做盾牌的青灵族人,脸上并没有惧意。 他们还沉浸在失去族人的悲痛之中。 青果儿的死,已经预示了他们的命运。 我们也想活下去,但目前没有选择。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尊严的活着。 我们青灵族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青翠的森林中,夜莺在歌唱,强壮的青灵族,从来不在夜晚迷失方向。我们是丛林中的战士,敢于面对一切的危险,手中之箭就是我们的信仰,刺破黑暗,指引前方。” 古老的歌谣响起,他们吟唱着青灵族的希望之歌,面上的神情也变的平静。 “来啊,射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亲手杀死自己的族人,是何等的威风。” 老者有恃无恐,一群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想跟人族斗,还差的太远。 他算定了对面不敢出手,脸上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狞笑。 青玉台发布指令的手臂,还是没有放下。 他宁愿面对一万个魔族,也不愿意面对这些阴险的人类。 对面都是自己的族人,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牺牲。 可是如何化解眼前的僵局,他无法决断。 不管是这些青灵族的战士,还是族中的女子,都不能交于这群无耻的人类手中。 他的内心中充满了愤怒,但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与人类的恩怨,不是第一天,也不是最后一天。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他们手中的箭可以射穿坚硬的石头,但是射不穿族人的躯体。 亲情无法斩断,正如抽刀断水一般。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前往营救 金色的大帐之中。 青萧默的手指不断在面前的桌子上敲击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哈哈,族长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阮软跟空色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已经是这里贵宾,可以自由的出入,无需通禀。 青萧默见到两人,露出一丝笑容。 这两人确实是人族中少有的,对青灵族没有野心的高士。 他们修为虽高,却没有任何傲气,也改变了一些人族修士在青灵族人心中的印象。 如果人族都能像这两位,青灵族的地位也不会像如今这样,龟缩隐忍,不敢走出森林之中。 青萧默神情有些黯淡,他知道这些都是一厢情愿,不过能略有进展,一切就有希望。 “每年的九月,就是我们青灵族成人礼的狩猎时间,如果两位有兴趣,可以一起参加。” 这已经是青萧默目前,能作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青灵族的成人礼,实际上就是屠杀魔族的一个机会,允许两位人族修士参加,已经是破天荒的待遇。 青灵族跟人族从未走的如此之近,更别说联手对付魔族。 阮软明白了他的意思,借助这次青灵族成人礼,让他们随同削弱魔族的势力。 虽然不算是正面与魔族开战,也是青灵族的一种合作态度。 主要能打击魔族,阮软的目的就达到了。 毕竟魔族在此生存了这么多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防御体系。 想一下子将他们连根拔起,除非青灵族全体出动,否则埋骨之地那么广阔,不可能一点一点的去搜寻魔族的影踪。 “族长,玉台无能,有负重托,请族长治罪。” 青玉台从大帐外冲了进来,跪在青萧默的面前,连连的磕头。 “发生什么事情?快起来说话。” 青萧默见他当着两位人族的面,神色慌乱,不想他丢了青灵族的面子。 “我带着两支狩猎中队前往救援,对方挟持了我们的狩猎小队,要求我们用族中的女子前去交换。” 青玉台不住的将头往地上碰去,额头已经流出了鲜血,他依然不敢起身。 “是何人如此放肆。” 空色听说对方打青灵族女子的主意,顿时跳了起来。 阮软手掌轻轻抬起,木系的真气缓缓流动。 青玉台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起,同时一股冰凉的舒适拂过他受伤的额头,伤口也不在流血,慢慢的开始痊愈。 他从没见过如此神奇的元素运用,只能感叹对方神鬼莫测的手段。 “对方有多少人,他们到底是有何依仗。” 青萧默眉头紧锁,事情发展的恶劣程度让他始料不及。 人族虽然与青灵族偶有摩擦,也只限于小打小闹,何时开始如此光明正大的挑衅。 “他们有二百人,自称是来自安平府。” 青玉台对这群人族修士已经恨之入骨,他眼前还浮现着青果儿凄惨的死状。 “安平府是什么来头。” 阮软初来匝道,对这边的形势还没有什么概念。 “安平府是人族在这南疆最大的都城,但是距离这里天高地远,怎么会涉足此处。” 青萧默对这个消息表示怀疑,青木森林紧邻着上古大战的古战场,除了周边的魔族,人迹罕至。 这里被誉为遗忘之地,是人族不愿接触的边陲地带。 “那就是有人打着安平府的名号,逼迫青灵族同意他们的条件。” 阮软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见识了太多人族的阴谋诡计,对这一套他自己也运用的熟练无比。 “这附近还有什么势力,能集结这么多的人族修士。” 既然排除了安平府,就只能从周边的宗门着手。 两百名金丹修士,放在天苍大陆,那可是横扫四方的一股力量。 天苍大陆所有的金丹修士,加起来也就数百名。 光是这遗忘之地,就可以出现如此之多的金丹修士,这还只是域外的边陲,并非人族聚集的地方。 那传说中的中州,又该是何等的气象。 “青灵族在此多年,这里人烟罕至,能组织起这股势力的,也只有荒天宗了。” 青萧默仿佛有些不愿提起,他的神情落在阮软的眼中,引起了阮软的好奇。 “荒天宗就在万里之外,荒山之巅。” 青萧默说完了这句话,声音都变得有些沉重。 “族长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阮软的目光清澈,给人一种安全和温暖。 “曾经的我还是少年,参加成人礼的时候,与族人走散。我对自己非常自信,就算是单枪匹马,也可以完成猎杀魔族的任务。” 青萧默进入了回忆之中,那些往事被他从脑海中翻起。 “我与一小股魔族相遇,虽然射死了五六名魔族,但还是寡不敌众,被围困在一处土丘之上。” 他的眼中浮现出当日的场景,拳头攥起,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我那时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自大。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一名人类女子出现了。” 青萧默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温柔之色,他的声音也变的轻柔起来。 “那名女子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人族修士中最为善良美丽的仙子。她斩杀了那些魔族,救下了我,送我到达了森林的边缘。”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阮软心中一动,知道这名救了青萧默的女子,肯定与荒天宗有关。 “她的名字叫云依晨,是荒天宗的内门弟子。也是外出历练,偶然遇到了我,才出手相救。” 青萧默的话果然证实了阮软的猜测,看来他对那名叫云依晨的女子还在念念不忘。 难怪他不愿意提起荒天宗,更不想将眼前的事情牵扯到荒天宗身上。 “这次绑架青灵族人,也许另有其人呢。” 空色的安慰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一般的宗门根本组织不起来这么多的高手。 “不管是谁,我们先把青灵族的狩猎小队救出来再说!” 阮软拉着空色就冲出了帐篷。 青萧默想出声阻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位人族高手的身上。 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要欠对方一个大大的人情。 美丽的原野中,五颜六色的花朵四处绽放,风中传来淡淡的花香。 阮软与空色惦记着青灵族人的安危,根本无心欣赏风景。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对于善良热情的青灵族人,他们心中印象深刻。 他们融入了这里,感受到这个种族的团结和睦,对他们的处境深有体会。 没有人愿意永远的被禁锢,外面的天地很大,他们拥有自由翱翔的权利。 如果青灵族人成为人族的盟军,或许这个处境能有所转变。 不过他们两个不过是外来的路人罢了,想真正地让这里的人族接受青灵族人,难上加难。 前面就是那些金丹修士聚集的地方,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直接上还是走流程。” 空色挠着头,斜眼看着阮软。 “走流程是什么?” 阮软没明白他的意思。 “走流程就是自报家门,看看对方的态度,然后再做打算。” 空色不屑的看着阮软,这个小子还是有点嫩,难道在天苍大陆他胆大妄为惯了。 他却不知道,阮软最为胆大心细,他从来都有着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 “先探探他们的底吧,搞清楚原因再说。” 若是想灭杀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弄清楚这些人真实的背景,更为重要一些。 以杀止杀,对付大奸大恶之人最为有效。 眼前这群人类修士,还罪不至死。 青灵族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用来交易的货物。 他们本身也只是为了利益,挖出他们身后的黑手,才是真正解除青灵族危机的最好方式。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批斗大会 绿色的原野,本来正是风和日丽的天气。 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乌云开始凝聚,遮住了那群人类修士头顶上的天空。 “好好的,怎么会变天了。” 有人抬起头来,观察着天象。 乌云中酝酿着金色的闪电,就悬在众人的头顶,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这,这,不会是妖孽出世了吧。” 有人妄加猜测,对于这天地异象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他的话像是立刻应验了一般,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空中落下,劈在他身上,将他电的浑身焦黑。 那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呼,在地上翻滚着。 旁边的人有些毛骨悚然,离他远远的,怕被他波及。 闪电开始连续的向下劈落,每一次都落在人族修士的身上。 顷刻之间十几个人都遭受了同样的境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这是报应啊,你们罪孽深重,活该遭受天谴。” 青化羽躺在地上,看到身边人族修士狼狈的样子,心中痛快无比。 “闭嘴,若是天谴,老子先废了你。” 一名人族修士听到他出言不逊,提着长剑就朝他身上刺去。 青化羽不能动弹,眼看冰冷的剑锋划过,闭上了眼睛。 果儿,我来陪你了。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将那名人类修士击中,他的手臂顿时变成一截焦炭,长剑把持不住,掉在地上,插在青化羽身边。 难道真的是天谴? 带头的老者也不由得疑惑起来,这片天地真的在有意庇护着青灵族人,要不然只劈人族,那些青灵族人却毫发无伤。 不应该啊。 这里属于遗忘之地,当年仙魔大战的战场,纵然有一些亡魂意志,也不至于影响到天象。 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乌云依然浓厚,闪电还在无情的落下,受伤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金丹修士,可以感悟天地元素,但远没有达到操控天气的地步,那已经不是他们的境界可以领悟的手段。 也只有金丹之上的元婴期,才有可能施展。 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触及的层次,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弹指间就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 无情的闪电,已经击溃了这群人族修士的信念,天地之力终究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抗衡。 “不关我的事,都是他怂恿我们,我们都是被他骗来的。” 一名人族修士精神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指着带头的老者歇斯底里的大喊。 带头的老者面上涨红,对于这名修士的指责他无言以对。 天上的闪电还在落下,但是已经不再攻击剩下的人,只是在他们的身边闪耀的电弧。 粗大的电弧如同一条条的长鞭,抽打在大地之上,泥土被翻起一道道的焦黑的沟壑,也在这群修士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我们都是集市上参加交易的散修,被这个老家伙蛊惑,财迷了心窍,并非心甘情愿啊。”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着老者进行指责,他们看到闪电不再攻击,赶紧把自己置身事外,生怕慢一点就被天打雷劈。 “哼,都把污水往老夫身上泼,当日商议之时,你们一个个趋之若鹜的争先恐后。这会儿大难临头了,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领头的老者气的吹须瞪眼,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众人压了下去。 “还不是你想出来的这个计划,还说冒充安平府的人,就可以让青灵族乖乖就范。” 这些人已经为了保命,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约定。 人性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是一群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本身就只是因为利益才狼狈为奸,谁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保守那可笑的协议。 “我们都是受了这何武善的蒙骗,被诳来给他助阵,这个人豹胆熊心,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更有人已经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开始口不择言。 “霍老五,你莫要含血喷人,当日就你响应的最为积极。” 何武善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名说话之人怒目而视。 “何武善,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你赶紧认罪,免得牵连大家。” 旁边有人开始帮腔,他们发现骂的越凶,那些闪电就离他们越远。 每个人都不放过表现的机会,只管对着何武善极尽辱骂之能事。 “何武善,我早就看出来你人面兽心,你带着大家,说好了来看风景,却对这里的无辜之人下手,天理何在,天道难容。” 更有人摆出了大义凌然的姿态,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难成大事,我真是瞎了眼,与你们合作。” 何武善面对众人的谩骂,也反唇相讥,这些人摆明了要牺牲他一个人,来保全自己。 他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反正老子就算是被五雷轰顶,也要多拉几个下水。 “这老匹夫,少年就偷看隔壁大娘洗澡,中年就在青楼当龟公,老了还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们羞于与这种人为伍。” 人群中有人已经开始人身攻击,有的没有的事情都开始编造,他们也不管是否真实,只要能与这家伙撇开关系,自己便安全一分。 “你们!你们这些人渣!” 何武善的老脸已经憋的如同猪肝一样,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听到过如此之多的污言秽语。这一天内遭受的辱骂,已经比他一辈子见识过的还多。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闪电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嘶吼。 所有人都自觉地与场中的老者保持着距离,生怕被天威惩罚。 闪电在何武善的身边连续的落下,如同一个金色的牢笼,将他隔绝起来。 那些修士依旧不停的辱骂,各种不堪入耳的语言,铺天盖地的将何武善淹没,不得不让人感慨这些人词汇量的丰富。 “好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出的主意,就我一个人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 何武善已经无力在与众人辩解,他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几分,他心中懊悔的不是自己做下的事情,而是相信了这群利益熏心的家伙。 墙倒众人推。 这就是人性的丑陋。 面临生死关头,什么脸面,什么尊严,都薄的如同空气,空空如也。 乌云渐渐散去,天空也恢复了晴朗。 这群人族修士,也从疯狂的唇枪舌剑中停了下来,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原来活着是如此的美好,连空气都变得如此的清新。 他们已经不敢再逗留此地,纷纷施展手段仓皇离去。 何武善眼看着众人远去的背景,只能长叹一声,随着他们踏上了归途。 地上的青灵族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不能反应过来。 他们挣脱了身上的绳索,开始对着天空膜拜。 一定是这里的神灵,不忍他们青灵族人遭此大难,特来解救他们脱困。 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对这片天地充满了感激之情。 空色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少年之手。 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竟然有着掌控天地的手段,让他既是惊奇又是感叹。 而且能够圆满的化解此间的危机,让他更为敬佩这少年过人的智慧。 打打杀杀并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相信这些人族修士,以后都不会再对这里的青灵族人,产生什么非份的念头。 他们肯定相信青灵族人被这方天地护佑,这个消息一定广为流传,这也会成为青灵族人生存的有利保障。 青玉台带着青灵族的战士也已经赶来,他们只看到自己的族人安全的在场,那些人族修士踪影全无。 他心中的震撼无以伦比,他并不知道两位贵宾是如何处理局面的,但他知道危机已经解决。 那些族人也看到了青木台的队伍,他们含着热泪,开始呼唤着自己熟悉的族人的名字。 青玉台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他大声的对自己的族人高喊。 “亲爱的族人们,欢迎,回家!”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意沸腾 夜幕渐渐降临,青灵族的营地内却灯火通明。 巨大的篝火周围,成群的青灵族人拉着手翩翩起舞。 在营地中的空地上架起了烧烤的架子,上面串烤着大块的兽肉,金黄色的油脂落入火中,冒起一丝的白烟,香气扑鼻而来。 今天虽然不是节日,但每个青灵族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族人永远是最珍贵的财富。 没有什么比亲情更浓。 阮软跟空色,端着青木酒,望着在火边热烈扭动着身体的青灵族人,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甜美的微笑,隔着火堆都可以感受他们心中的愉悦。 “什么时候天苍大陆,也能这么和谐融洽就好了。” 阮软将双手放在脑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眼睛望着夜空,幽幽的出神。 空色把手中的一杯酒仰脖倒入口中,觉得不够尽兴,又拎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他望着手中的酒杯,如同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半生浮沉一段情, 月冷星稀窗外影。 远走他乡除遗祸, 归来鬓白故人空。” 阮软听他有些悲苦之意,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这人不是好色如命么,怎么还有如此的感怀,看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你们在这里啊,快随我去跳舞。” 青木页发现了两个人在这里喝酒,过来邀请他们一起。 “我是真不会。” 阮软想起了雨晴,那个丫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心中有所牵挂,无心玩乐。 “那边有好多美女。” 青木页见说不动阮软,只能去拉空色。 “这个不会可以学啊,我早有此意。” 空色听到有美女,放下酒杯,就跟着青木页往篝火处去了。 这家伙。 阮软心中刚刚建立起来一点的好感,立刻烟消云散。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这十几年来,真是为难他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青玉台端着酒,看到了阮软,赶紧过来给他敬酒。 “我一个人待惯了。” 阮软跟他干了一杯,这种青木酒清香醇厚,入口绵软,后劲倒是十足。 “还要感谢恩公今日援手之恩。” 青玉台知道这庆祝的晚宴,皆由面前的少年而起。 他能看出两人之中,阮软的年纪虽小,但主意都是他来决定。 “青灵族人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将来还要并肩作战。” 阮软眼中清澈,青玉台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 “说的好,来,我们在干三杯。” 青玉台胸中豪情激荡,对于这样真心托付的朋友,还有什么比酒更能代表此刻的心情。 篝火温暖,酒意盎然,今夜注定无眠。 三日后。 金色的大帐中。 青萧默正襟危坐,族内的长老与阮软二人坐在两侧。 “明日又到了成人礼的揭幕之时,是我们青灵族人证明自己的时候。” 青萧默看了看下面族中的高层,又看看了阮软二人。 “这次成人礼,我还邀请了二位贵宾,他们曾经从危险中解救了我们的族人。” 下面的长老,也知道族内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都没有开口,他们知道族长还有重要的安排。 “这次成人礼,也是我们青灵族人展现诚意的机会。” 青萧默眼中流露着坚毅的光芒,他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 “我们要通过这次历练,重挫魔族的力量,所以我打算派出族内最精锐的力量,包括我身边的三千神射手。” 听到整个决定,族中的长老都有些意外。 青灵族很久没有这样,大张旗鼓的组织过军事行动了。 往年的成人礼,也不过是派几千人,保护着刚成人的青年,前往埋骨之地进行历练。 这次的行动,已经是集合了青灵族全族之力。 这是要与魔族正面开战了么。 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青林族人与魔族一直处于敌对的关系。 多年对魔族的捕猎,并没有影响到魔族的发展。因为魔族比青灵族的人数要多很多,青灵族如果是花朵,魔族就是绿叶。 双方都占据着各自的地形优势,谁也无法逾越对方的防线。 在阮软透露了可以净化魔气的消息以后,青萧默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族修士,敢前来与青灵族合作。 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若是想覆灭青灵族也不是没有可能。 能够不断的帮助青灵族解决危机,证明了他们确实与其他人类不同。 人类奸诈,诡计多端,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想象中那般不堪。 阮软跟空色的行动,打消了青萧默的顾虑。 若是包藏祸心,根本无需使用这么多花招。 毕竟青灵族的发展,不能只局限于青木森林中。 不能走出去,面对广阔的世界,就无法与外界接触,就更谈不上融入人族的社会。 这第一步走出去,也是他为了改变青灵族命运的重要的开始。 青萧默不希望自己的族人,永远生活在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里。 他更加希望这人族的少年,能够给青灵族带来一线希望。 “青灵族人世代在森林中隐居,即使我们与世无争,也一样被各种势力骚扰。我们要走出去,面对更为精彩的世界,即使这个过程将会很漫长。” 他的目光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那些青灵族的长老都能感受到,他一往无前的决心。 青灵族一直封闭在这青木森林中,他们是森林的孩子。 森林给他们提供了庇护,但青灵族发展也因此受到了局限。 青灵族的族人已经十几万了,这个人口基数就像滚雪球一样,会越来越大。 也许现在森林还够他们居住,但人口的发展,会对森林的负担越来越重。 青灵族人的寿命比人类要长很多,所以人口的增长趋势,也对生存的空间有着更高的要求。 按照目前的速度发展,也许用不了百年,这片森林就无法再容纳更多的青灵族人。 开疆辟土始终是要面对的问题。 整个金色大帐之中,在座的都是青灵族的高层。 自从青桑被关押之后,青灵族内已经重新进行了整顿。 整个族内都变得更加团结,被青桑弄的乌烟瘴气的情况荡然无存。 青桑跟青魁被关入地牢,青玉台得以上位。 青玉台从底层出身,获得了长老的职位,对其他长老尊崇有加,也被大家所认可。 他们早就不满意青桑的专横跋扈,对青玉台能够取而代之非常满意。 没人有认为他的资质浅薄,因为他之前对族人的关怀历历在目。 青玉台也站了起来,他知道到了自己表态的时候。 “这次成人礼,是我们展现实力的机会。我相信有两位神通广大的人族盟友大力支持,青灵族必然能够所向披靡。我们现在的拼搏,也是为了给青灵族的未来争取希望。” 他在见识过阮软二人神奇的手段之后,已经是坚定了与他们合作的想法。 不管是因为自己,还是为了整个青灵族,他都愿意肝脑涂地。 那个少年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能够让人放下心中的戒备,自然而然的被他号召在一起。 其他的长老没有他感受那么强烈,但他们也知道面前的两位人族修士,拯救了自己的族人。 面对两百名人族金丹修士,他们展现的手段,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衡。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两人的强大。 有强大的力量帮助青灵族,对青灵族的发展有益无害。 “我等也同意族长的安排。” 剩余的几名长老,也开始异口同声的赞成。 青萧默看到众人的反应,点了点头。 他拿起一支金色翎羽的箭簇,高高的抛起。 “明日,起兵出征!”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以身为饵 再次踏上了埋骨之地,感受着风中传来的萧杀之意,阮软的心中感慨万千。 联合了青灵族的力量,清剿魔族的行动会顺利很多。 空色已经被他派遣前往矿洞,必须要阻断魔族的后路,空色还拥有着魔族统帅的身份,由他在那里接应,更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终于可以对魔族发起正面的进攻了,身后的几万名青灵族战士,将在这一场战斗中大放异彩。 青萧默连身边的三千神射手,都没有保留的交给了青玉台指挥,这次行动他期望很大。 青灵族在这人烟罕至的遗忘之地,能够生存下来,除了与生俱来的种族天赋,和他们坚韧不拔的毅力密不可分。 阮软一个人在前方探路,他距离大部队百里左右,免得提前打草惊蛇。 他拥有归真之眼,有着隐匿身形的手段,用来探查敌情最为合适。 魔族的藏身之处,是在埋骨之地的地下,必须要先找到入口才行。 这片区域过于庞大,搜寻起来极为不易。 如果不是害怕魔族有所感应,他都要放出日月飞梭来。 走了半个时辰,他发现自己有点陷入了误区。 这次前来和之前不同,自己已经不是孤军深入,身后有着大批的青灵族战士作为坚强后盾。何必畏手畏脚的,反正都要打上老巢,还怕魔族逃跑不成。 既然这样,不如搞点动静出来,总比这样毫无方向的乱找强的多。 他直接放出了日月飞梭,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飞快的移动。 日月飞梭,瞬息百里,从空中向下俯视,景色尽收眼底。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小股魔族将领,正在一个土丘上聚集。 这些魔将有数百名,正在从地下的一个洞穴中,往外搬运着一些黑色的矿石。 魔族挖这些矿石做什么? 阮软心中好奇,远远的收起了日月飞梭,运转归真之眼,隐匿了身形。 跟着那些魔将进入洞中,周围的光线昏暗,有大群的低级魔族在洞中挖掘。 挖矿的都是一些魔兵,他们是魔族中的底层,只能干这些苦力的工作。 洞穴有数里长,斜斜的通往地下。 这里应该已经开采了很久,那些黑色矿石都在洞穴深处,连素以身体强横著称的魔族,都要费很大力气,半天才能开采一小筐。 阮软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到有高级的魔族,这里负责监工的也只是个魔将统领。 看来只是魔族的一个资源采集场。 他有些失望,从洞中退了出来。 操控着日月飞梭,继续在附近搜索。 在空中,他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里方圆数百里的地势都比其它地方略低一些,从天空中看下去,有点像一个小型的盆地。 地面有许多凸起的小丘,足有数百处之多。 这个地方有古怪。 如果是天然形成,那这里必然曾经经受过巨大的撞击,但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波及如此大的区域。 他顺着小丘侦查过去,发现每一个小丘都有一个隐秘的洞穴,每个洞穴中都数百名魔兵在挖掘矿石。 看来这里的地势,是因为长期地开采,所以地表下陷,比别处才显得有所不同。 粗略的估计,这里就潜伏了数万名的魔兵,这些矿石必然不是用于这里。 所以,魔族的老巢也不会离这里太远。 总不会就在这片大地的下面吧。 想到这里,他心头有了主意。 先摧毁这些矿洞,反正魔族用这些矿石,肯定是有重要的用途,不然也不会派遣这么多魔兵在此开采。 他从外围的矿洞开始潜入,拿出了洞天葫芦。 这是高云生前使用的法宝,内中所含的三昧真火,也是克制魔族最为有利的手段。 高副院长,你在天有灵,就看看今日我用这你昔日的法宝,火烧魔族。 在他现在的境界驱使下,三昧真火汹涌炽烈,每一次喷发都能将一座矿洞彻底点燃。 洞穴中的魔兵,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这炙热的火浪吞没,矿洞的沙土都经不起这火焰的肆虐,开始轰然倒塌。 他连续烧了三座矿洞,才有一些魔将发现,开始呼喝着发出了敌袭的警报。 那些低级的魔将,根本无法威胁到他,他一路不停对着一座一座的矿洞烧了过去。 越来越多魔兵从矿洞中疯狂的逃亡,他们天生对火就有着恐惧,何况是这种沾之即燃,扑之不灭的三昧真火。 一些魔将统领挥动着武器,根本走不到他的身前,就被他的星航剑斩成碎片,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 他就如同一尊杀神,在这片土地上纵意驰骋,所到之处鲜血淋漓,火光四起。 那些魔将根本不敢上前,他们丑陋的面孔上都带着恐惧,即使是占着人数的优势,他们也无法阻止这人类的少年,在他们的土地上大杀四方。 魔族生性嗜血凶残,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经历过上古的仙魔大战。 那些死亡的气息,滋生了他们骨子里的杀戮之意。 他们天生就是由灵兽进化而来,被这里的萧杀之气变成了骁勇好斗的凶物。 他们的身体也因为这里的气候,变得丑陋,那些鳞片也是因为这里恶劣的气候,成为了保护他们的坚固防御。 如同沙漠中的蜥蜴一般。 巨大的躯体,头生双角,血红色的长舌,满身坚硬的鳞片,本来是他们适应环境衍化而来,也是他们最为引以为傲的依仗。 但在少年的剑下,如同脆弱的纸片,分崩离析。 鲜血已经将大地染红,这里仿佛又重复着当年战场的惨烈。 三昧真火从洞天葫芦中喷出,一座一座的矿洞被火焰吞没,里面魔兵来不及出逃的都被烧成了灰烬,矿洞的倒塌,成为了他们的坟墓。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二十多座矿洞被烧毁,上千名魔兵被烧死。 还有那些被星航剑斩杀的魔族统领,也不下百人。 就在他们的地盘上,被一名人类的少年,搞的烽烟四起,更加激起了魔族的凶性。 数百名魔将统领,召集着数千名魔将,潮水一般向少年涌来。 还不到时候。 阮软并没有使用大规模的杀伤手段,毕竟这些只是魔族微不足道的一小股队伍。 他本身没想着要一个人就杀进魔族的总部,只是为了多制造一些混乱,好引起魔族高层的注意。 剑光飞舞,只要敢靠近的魔族,就会被斩为几段。 那些鲜血滴落在地上,被泥土吸收,风中的呜咽更为悲切。 剑光,火光,是这里最为耀眼的光芒。 魔族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 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猛兽,越是死伤惨重,越是凶性大发。 场上的魔气越来越重,空中被魔气形成了雾霾。 魔将们吸收着空中的魔气,形态变得更加狰狞。 魔将相当于人类的金丹初期,魔将统领相当于金丹中期,这么多数量的魔族聚集在一起,如同形成了一股兽潮,在这片埋骨之地,他们何时遇到过如此强大的敌人。 面前的少年,根本不受魔气的影响,他手中大剑上星光闪耀,魔气根本不能靠近于他,星光有着净化魔气的作用,他们的最重要的克敌手段,也不能起到任何效果。 鲜血不断从魔族身上喷涌,他们的心中的信念也开始动摇。 面前的少年,如同一台疯狂的绞肉机,对他们的队伍进行着肆意的屠戮。 矿洞也不断地在崩塌,那些都是魔族宝贵的资源,也是他们隐藏的秘密武器。 “杀杀杀!” 每一个魔族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个入侵的该死人类碎尸万段。 他们没有退路,在魔族的规矩中,没有逃跑的懦夫,只有战死的英雄。 杀死这个人类。 魔族的尊严不容侵犯。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六章 艺高胆大 越来越多的魔族战士开始聚集,他们如潮水一般涌来,试图用人海战术将这个人族的少年淹没。 数量的优势并不能弥补质量的缺陷。 阮软目前的境界,已经不是这些虾兵蟹将可以望其项背。 他手中的星航剑,如同死神手中的镰刀,每一下挥动,都会收割不少魔将的生命。 洞天葫芦依然在喷吐着三昧真火,这里的矿洞已经有几十座被摧毁,那滔天的火光,也为青灵族人指引了方向,相信他们已经在赶来的途中。 地上的魔族战士尸横遍野,他们不敢临阵逃脱,只能用身体去消耗着对方的攻击。 一边倒的屠杀。 这里的战斗也惊动了魔族的高层,从这里不远的地下,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一座小型的哨楼,从地下浮现出来。 哨楼之上一名身材巨大的魔族统帅,在观察着这边的战况。 “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你们都对付不了?” 他看到那些魔将不断的倒下,态度极为不满。 “库尔萨阁下,这个少年比一般的金丹修士厉害很多,我们已经损失了很多人手。” 旁边的魔族统领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他汇报,他知道靠眼前这些战士,无法阻止少年的破坏。 “啪。” 库尔萨一巴掌,就将这名魔将统领扇飞了出去。 “废物,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名魔将统领擦着嘴边的鲜血,虽然他心中也极为不满,还要堆出一副笑脸。 “要不要动用魔晶炮。” “啪。” 又是一个耳光,他再次变成了空中飞人。 “你是要用大炮轰蚊子吗?” 库尔萨咆哮着,鄙视着这名魔族统领。 魔晶炮需要用魔晶来驱动,魔族苦苦挖掘的这些矿石,便是魔晶。 魔晶炮本是专门用来守城的利器,威力巨大,而且覆盖范围很广,最大的缺点就是敌我不分。 再说只是一名人族,这魔晶炮一旦发射,场上的魔将估计都无一幸免。 连带那些辛辛苦路挖掘出来的矿洞,都禁不住魔晶炮的威力,这种损耗对魔族来说无法接受。 “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会会这个人类。” 库尔萨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人族的金丹修士他也杀过不少,何时见过如此嚣张,敢孤身前来的家伙。 那名魔将统领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憋屈。 最好也让那人族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魔族之中,等级森严,下属对上司的命令需要无条件的服从。 那名魔将统领也只是心中嘀咕一下罢了,他断然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敬。 库尔萨的身体比其他的魔将大了许多,远远的从堡垒上跳了下来,地上的泥土都被他踩出一个一个巨大的脚印。 “吼!” 他口中发出比野兽还凶猛的声音,庞大的身体上面覆盖着黝黑发亮的鳞甲,在这充满魔气的地方,他的实力可以发挥到极致。 他力大无比,身体虽然庞大,但动作却很灵活。 四周的魔气都被他吸引,他身上萦绕着黑色的魔气,如同一台黑色燃烧的战车,直冲而来。 “嘭!” 他粗壮的布满鳞片的右爪,拍在阮软的星航剑上。 星航剑被荡开,阮软的身体也晃了一下。 好强的力量。 他感觉到剑上如同被一座山峰击中,而且口鼻之中传来腥臭的气息,中人欲呕。 “你们都不漱口的么,口气这么重。” 他摇了摇头,剑上星光流转,胸口那种烦闷之气渐渐散去。 看着库尔萨那来势汹汹的样子,他笑了笑。 “终于出来个像样的对手,你便是这里的管事么。” 库尔萨刚才那一击,已经凝聚了他十分的力量,一般金丹修士挨上这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看到少年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不过在自己的地盘上,就凭他一个人还想挑起大梁,真是痴心妄想。 “那个人族小子,这里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如果不想葬身这里,赶紧滚蛋。” 他的态度蛮横,但此时说出这些话,却有些没有底气。 “我刚杀了你那么手下,你就没点怨言,你这是在服软么。” 阮软并不急于跟他动手,还想从他这里套取一些魔族的信息。 “你别以为自己有些手段,就能横行无忌,我是不想破坏了这里的环境。” 库尔萨有些色厉内荏,毕竟他也没有把握能拿下这个少年。 人类也是一些贪心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利益驱使,怎么会无端端的来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这里的环境怎么了,难道这些矿石对你们很重要么。” 阮软才不相信这家伙会如此好心,他看到库尔萨对这些矿洞的损毁,显然极为心疼。 “当然,这些矿石都是......” 库尔萨说到一半,赶紧闭上了嘴巴。 险些中了小子的圈套,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透露给对方。 人类都是些阴险狡诈的家伙。 “果然是心疼这些矿洞啊,早说嘛,我这人最为通情达理了。” 阮软明白了这些矿石果然对魔族大有用处,虽然不知道用于何处,但能够削弱敌人的力量,对进攻魔族更为有利。 通情达理? 库尔萨一口老血差点没气的喷出来。 这小子摧毁了这么多矿洞,又屠杀了自己上千名的手下,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风凉话。 这些矿洞已经开采了许多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若是被上面知道自己守卫不利,怪罪下来,自己可是承受不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要再逼我出手。” 他有些骑虎难下。 动手吧,胜算不大,不动手吧,难道任由他大肆破坏。 “其实吧,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下魔主。” 阮软才不在乎他的威胁,魔将统帅自己又不是没有宰过,眼前的这个家伙便是再厉害一些,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魔族的手段一方面是来自自己强悍的躯体,另一方面便是魔气可以动摇对方的心神,扰乱对方的心智。 这些手段都无法奈何对方的话,他们就毫无办法,除非动用那些特殊的秘密武器。 “魔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再说你在这里闯下如此大祸,魔主知晓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库尔萨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少年挫骨扬灰。 “如果我手中有魔主想要的东西呢。” 阮软知道不放出点重磅的消息,是无法打动面前这个丑陋的家伙。 “那我杀了你,不一样可以得到你身上的东西。” 库尔萨才不相信这个少年的鬼话,自己在这里多年,魔主的计划都未能有所进展,岂能掌握在面前这个少年手中。 “你若不信,可以去告诉魔主,我是从天苍大陆而来。” 阮软知道他已经控制了节奏,现在只需要牵着对方的鼻子就可以了。 “天苍大陆!” 库尔萨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魔主的计划便是针对天苍大陆。 他们苦心筹划的一系列对天苍大陆的行动,就是为了得到那里的秘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话。” 他狐疑的看着对面的少年,有些拿不定主意。 “扎吐噜你认识吧,是他告诉我魔主的计划。” 阮软也是在赌,天苍大陆与这里消息隔绝,他清剿那处水下洞穴内魔族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那你为何要在这里肆意破坏?” 库尔萨也不是没有头脑的蠢蛋,他对少年的话半信半疑。 “若是我不展现一些手段,又如何有资格跟魔主谈判。” 阮软的神情自若,在库尔萨的眼中愈发觉得,面前的少年莫测高深。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地下魔堡 如果真是如少年所说,那眼前的事情也可以将功补过。 库尔萨还在发愁如何对上面交待,少年的一番言语给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能够将自己脱身事外,免去渎职之罪,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个少年能够深入魔族的腹地,果然是有所图谋。 否则不远万里跑来,绝对不是为了耀武扬威。 他自然想不到少年的目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能够挽回如今局面的,也只有按照少年的所说上禀魔主。 “那你便在这里等候,切不要在动手了。” 库尔萨担心他还要进行破坏,只能用话先稳住他。 “那你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 阮软放松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了一壶青木酒喝了起来。 这也是他最近跟空色闲的无聊,才养成的习惯。 库尔萨见他没有动作,才回身奔向了来时的那座哨楼。 哨楼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又开始沉入了地下。 原来魔族的入口如此隐蔽,若不是施展巧计,还真的难以找到。 阮软也不着急,反正青灵族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来。 他跟青玉台早就商量好了方案,一切行动都看他的暗号行事。 库尔萨没多久就再次出现。 显然他的消息,引起了魔主巨大的兴趣。 “魔主同意召见与你,你可不要让魔主失望。” 库尔萨的神情有些激动,显然他已经将这里的一切,都如实反映给了魔主。 他能安全的出现,说明魔主并没有怪罪于他。 阮软与库尔萨一同登上了哨楼,向着地下开始下沉。 哨楼的位置是一架巨大的升降机,载着几人向地下不断的深入。 “这入口是不是太过狭窄了,你们这么多人出入就靠这个?” 阮软对这个设计有些纳闷,魔族人数要比青灵族多出很多,上百万的魔族不可能都通过这里通行。 “这样的哨楼有很多,分布在各个方位,也有更为大型的入口,不过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开启。” 库尔萨的话让阮软皱了皱眉头,如果要攻打魔族,这些狭小的入口肯定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魔族的大型入口。 升降机下降到地下二十里的时候,终于停下。 这里已经距离地面很远,显然魔族为了打造这地下的王国,确实花费了无数的心血。 前面是蛛网一般密集的地道,不熟悉这里环境的人,肯定会在此迷路。 魔族难道都是由地鼠进化而来么。 阮软感到有些头疼,这些地道幽黑深邃,错综复杂,很难分辨方向,魔族藏身在这里确实隐蔽之极。 一辆兽辇停在几人面前。 “上车吧。” 库尔萨首先坐了进去,他巨大的身体,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地方。 阮软跟着他上了兽辇,向着漆黑的地道中开始行进。 地道之中也弥漫着魔气,使得这里的视线更为模糊。 左转,下行,右转,左转,下行。 在绕了几个弯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洞穴之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在地下能有如此宽阔的空间。 这里占地有上百里,前面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 比阮软之前遇到的皇城也不遑多让。 城堡之前还有一条护城河,宽达数十丈,巨大的吊桥高高的悬挂,桥面上可以同时并行数十架兽辇。 “这里便是魔主居住的地方?” 看到如此雄伟的建筑,阮软也不由得惊叹。 “正是,不过魔主素来神秘,我们也很少能够见他一面。” 库尔萨看到他的神情,也带着一丝骄傲。 魔族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构建的这座城堡坚不可摧,光是从城堡上伸出的数百门魔晶炮,便可以抵御一切来犯的力量。 魔族的防御工事,确实有些让阮软震惊。 原本想着带领青灵族的战士,应该可以所向披靡,如今看来,显然太乐观了一些。 光是进入这里,就已经难上加难,面对这座城堡,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城堡上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就已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看来计划要有所改变。 如果真的正面进攻,很难想象要承受多大的损失。 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青灵族人变成炮灰。 与青灵族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深深喜欢了这个种族。 单纯善良,与世无争,与天苍大陆上那些仙门相比,更加团结友爱。 他暗暗决定,在没有充分的把握之前,不能让青灵族陷入这场战争之中。 “我们到了这里,魔主什么时候出现。” 他看着库尔萨,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别急,魔主已经答应让你前来,自有他的安排。” 库尔萨倒是卖起了关子,在魔族的腹地,他根本不担心这个少年能耍什么花样。 城门上的吊桥落下。 一辆巨大的兽辇从城门中驶出。 行驶到阮软他们乘坐的兽辇前停了下来。 “听说有人类到来,魔主特让我来拜会。” 从兽辇上跳下一名黑色衣袍的人类老者,他的剩个身体都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之中,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这位便是魔主身边的宫太师,也是魔主之下权利最大的管理者。” 库尔萨对于面前的黑衣老者,十分的敬畏,他之前的传话也是通过这位太师转达。 魔族的城堡竟然出现了人类的管理者。 阮软对这个情况也是始料不及。 这个人到底跟魔族之间有着如何的关系,能让魔主都深受器重,这当中又有什么样的交易。 宫太师看出了他的疑惑,从黑袍之内发出了阴冷的声音。 “听说你从天苍大陆而来,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从他的口气中,阮软判断出这个人,不是天苍大陆的人。 天苍大陆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穿过封印,无视那些魔气的侵扰。 “我确实是从天苍大陆而来,带着魔主想要的秘密。” 他压抑着心中的疑问,静静地看着黑袍老者。 “说吧,说出你的秘密。” 宫太师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你也不问,用什么来交换我的秘密?” 阮软歪着头,对他的态度并不欣赏。 “留下秘密,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宫太师的语气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他主掌着这里的生杀大权。 “我来这里,是来做交易的。” 阮软不为所动,对于这名神秘的宫太师,他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你可知道,在这里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宫太师的语气咄咄逼人,眼前这名少年有着什么样的勇气,能如此从容的说话。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阮软的态度强硬,让旁边的库尔萨都有些动容。 这宫太师在魔族之中,地位尊贵,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如此大胆。 这小子虽然身手不凡,在这魔族的核心地带,他难道还想着做什么交易。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交出秘密。” 宫太师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巨大的气势,连库尔萨都能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 “我这个人嘛,最是见不得别人的威胁,你若不想好好谈判,那我就只有奉陪。” 阮软毫不在意,他耸了耸肩膀,对方释放的气势视若无睹。 “你这个小鬼,有一些胆识,不过在我面前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宫太师的身边,空间都开始波动,一些气旋在他周围转动,将地上的尘土都吹的猎猎飞扬。 他黑色的衣袍都开始鼓起,让他的身体都变得像漂浮在空中。 “最后在说一次,逆我者,死!”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八章 魔域千重 城堡前黑衣如墨,宫太师的气势如浩瀚江河,将这里的空间都要封锁。 他向前跨出一步,周围的魔气都开始剧烈的波动,他隐藏在黑色的云雾中,更让人感觉到神威莫测。 感受到空气中沉重的威压,库尔萨都有些瑟瑟发抖,他悄悄的向旁边退去,不敢涉及这片恐怖的区域。 阮软依然巍然不动,他的身躯笔直,面上的神色也古井无波。 库尔萨无法想象少年在这里,如何能够抵抗那种凝重的压力,他站在边缘的位置,身上的鳞片都感到隐隐作痛。 魔族无法感悟天地之道,对于这种道意的彰显,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还不拔剑?” 宫太师的气势不断在攀升,他的身体周围的魔气,已经浓郁的要滴出水来。 “你是魔修?” 阮软对他运用魔气的手段十分好奇,也只有这种猜测,才能解释面前之人不受魔气的影响。 他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修士,但对于天地大道的领悟,可以让他洞悉很多事情。 修士运用的手段,就是凭借体内的真气,去引导天地元素的运用。 魔气虽然不属于五行之中,但也属于阴阳之气的一种。 清者为阳,浊者为阴。 魔气也只是阴气的一种表现。 他掌握着天地间最为基本的构成,一切都不离其宗。 “你知道的不少嘛。” 宫太师也有些意外,他知道对方是来自天苍大陆,想不到那个弹丸之地也有如此见识之人。 “使出你的手段吧,也许你有让我拔剑的资格。” 阮软的推断得到了证实,因为他之前也见识过这样的手段。 噬魂城主严若松当日在金光宗的地牢中,就曾经使用过这种魔气的攻击。 当时阮软只是金丹中期,面对严若松金丹大圆满就能拼个两败俱伤。 严若松重伤了朱梓新,还施展出魔气灌体,阮软若不是晋级到四系金丹,那一战的结果不言而喻。 阮软对这一幕记忆犹新,这也是他一直努力提升自己前行的动力。 人类远比魔族可怕,是因为他们不断参悟天地大道,实力会越来越强。 实力永远是最为直接的武器,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前都会灰飞烟灭。 宫太师在这魔气发源的地方,远不是严若松当日那点皮毛可比。 他占据了地利,因为这里可以调动的魔气无穷无尽。 他终于出手,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魔域千重变!” 黑色粘稠的魔气,将这方圆百米内完全笼罩,重重的黑雾,将这里变的如同阴森的地狱。 从魔气之中,成百上千各种各样的猛兽扑向面前的少年,巨大的嘶吼振聋发聩。 狮,虎,豹,狼。 这些虽然都是魔气幻化,但比实体更为可怕。 那些魔气一旦进入身体,便会成为扰乱心智的毒素,侵蚀人的神经,让人陷入疯癫狂乱。 每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负面的因素。 魔气可以将人潜在的这些邪恶放大,配合自身的腐蚀的特性,可以将人变成失去理智的嗜血狂兽。 一个人被欲望驱使,就可以丧失准则。这种邪恶的侵蚀,更加使人道德沦丧,人性泯灭。 这便是成魔。 欲望就是潜伏在人心中的魔鬼,各种负面因素,紧张、恐惧、贪婪、嫉妒就是促使人走向毁灭的诱因。 “在地狱中沉沦吧!” 宫太师黑色的长袍在魔气中鼓胀,他的身体犹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 魔气滚滚,魔音呼啸。 就连库尔萨这样魔族的生物,都不敢在魔气覆盖的范围停留。 他震慑于宫太师这样暴虐的攻击,已经躲得远远的,这样的战斗已经不是他可以参与。 无法想象,处于这片魔气笼罩下,有什么东西还能生存。 这里已经是魔气的海洋,黑暗吞噬着一切,这空间中唯一剩下的便是,死亡。 乌黑的魔气之中,隐隐有一点荧光亮起。 这一点晶莹的亮光,在这团黑雾之中如同一盏明灯。 荧光如一团跳动火焰,慢慢的变大,然后又开始缩小。 如此反复,像是在呼吸。 猛地,荧光开始膨胀,绽放出耀眼的亮光。 从一点点的鸡蛋大小,变成水缸一般,最后大如车轮。 这是! 库尔萨的眼中出现了刺目的亮光,他的瞳孔中有一轮太阳升起。 “大日光轮耀万古!” 阮软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吟喝,这是他结合了金系元素与火系元素,通过之前对佛家功法,还有与金剑门主的战斗中领悟而来的招数。 他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球。 光球的闪耀与炙热,如同在这里升起了一轮太阳。 光球在金色元素和火系元素的活跃下,散发着万丈的光芒。 光芒耀眼,周围的魔气被这金色的光芒穿透,又被火热的气息蒸发。 那些各种形态的猛兽,都在这金色炽烈的光芒照耀下,维持不了原有的形态,开始崩溃成原来的魔气状态,又被洞穿的无影无踪。 宫太师的眼前也亮起了金色的光芒,他主掌着黑暗,这光芒无疑是克制他的手段。他整个身体都无法继续控制魔气的施展,只能任由那片被魔气笼罩的区域,被这光芒驱散。 周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还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来,相同的招数对我无效。” 阮软手一挥,那轮光球形成的太阳就消失了。 他背负着双手,一双漆黑的眼睛有如星光般璀璨。 宫太师的身体有些颤抖,在宽大的衣袍中不易察觉。 他的态度已经不像方才那么狂妄,对面功法对他的克制,才是真正的使他浑身冰冷。 这少年的从容不迫,又让他有些着恼。 在魔族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如此狼狈。 这里是偏远的蛮荒之地,更是魔族赖以生存的地下堡垒,怎么出现如此棘手的敌人。 天苍大陆那种低级的位面,也能孕育出这样的人物? 难道他已经获得了那里的传承? 不可能! 他处心积虑的待在这里,便是为了获得天苍大陆那隐藏的秘密。 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那份秘密的重要。 魔修比正常的人族修士更为难以修炼。 首先要经过魔气的不断侵扰,身体和灵魂都要饱受着非人的折磨。 没有坚毅的信念和强壮的躯体,根本无法获得魔气的认可。 只有利用特殊的功法,才能将魔气变为自己的力量。 经历了种种考验,才能将自己的躯体适应魔气的运行,连同体内形成的金丹也是黑色的魔丹。 也只有在这特殊的地方,才有可能修炼成功。 一旦修炼出魔丹,威力巨大,光是攻击中那种摄人心魄,乱人心智的效果,就能在对敌之中占据莫大的优势。 也只有佛门的功法,才能对这种魔气有所克制,但远不像面前这少年的手段那般凌厉。 佛门主修身养性,他们凭借着自己修成的金相法身,可以灵台清明,不染尘埃。 用于对敌,却没有如此犀利,防御有余,而锋锐不足。 这少年集众家之长,难道是天苍大陆各大门派精心培养出来。 仙门万千,独领一边。 各家宗门都有自己的修行方式,不可能将自己的精髓与他人交流,这少年又如何拥有这样的手段。 “你获得了我的认可,可以说出你的条件。” 宫太师已经无法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的狂傲不复存在。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要我做出选择,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阮软压根就没有想跟他妥协的意思,他的目的远非如此。 “无知小儿,你不要得寸进尺。” 宫太师被他顶撞得恼羞成怒,双手笼在宽大的袍袖中,已经握紧了一面令牌。 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触即发 黑色雄伟的城堡上,布满了魔族的卫兵,他们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魔主从来不曾谋面,掌控着城堡的大权便是宫太师。 没有人怀疑过宫太师的可怕,对这个人类他们充满了畏惧。 他们不知道宫太师从何而来,只知道他的出现,魔族才有了巨大的变化。 魔族之前在埋骨之地,并没有建立起如此庞大的防御体系。 他们风餐露宿,在埋骨之地饱受着其他种族对自己的猎杀,凭借着地形的优势,才得以苟延残喘。 宫太师来到这里之后,魔族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挖掘地下的通道,建立雄伟的地下堡垒,均是出自宫太师的指挥。 人类的创意真的可怕。 那些魔晶炮也是宫太师的手笔,否则以魔族的智慧,压根无法设计出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 黑色的魔晶不断地被开采,用于魔晶炮的消耗。 他们曾经亲眼看到一座山丘被魔晶炮轰为粉粹,这可比青灵族的弓箭厉害多了。 没有什么躯体敢于挑战魔晶炮的威力,有了这些火力强劲的措施,魔族的城堡固若金汤。 这地底的隐秘程度,是魔族之前无法想象的。 这也使得魔族空前的繁荣起来,人口也已经膨胀到今天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宫太师,一名人类。 很少有人看到宫太师的出手,光是他的那些设计,就足以让他获得魔族的敬仰。 他们从城堡上看到,宫太师施展出来的魔之领域,更加对宫大师顶礼膜拜。 离的老远,就能感受那种死亡的气息,带来的压迫之力。 无人可以永生,一切的终点就是死亡。 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没有人愿意面对。 那轮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城堡上的魔族都如同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他们并不畏惧阳光,因为阳光也不能驱散埋骨之地的魔气。 但眼前的光芒却让他们感到恐惧,在那光芒的照耀下,他们赖以生存的魔气都被净化。 他们的力量来自于魔气,失去了魔气的支持,他们也就同普通的野兽没有太大的分别。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光芒,有着如此恐怖的效果。 他们对宫太师的信心有些动摇,那高高在上如同神邸的形象,也开始走下神坛。 宫太师握着那枚,可以下达发射魔晶炮的令牌,有些犹豫不决。 魔晶炮的存在,是魔族最后的底牌,如果不是面临到生死关头,他不想使用这么极端的武器。 他知道魔晶炮的威力,如果几百门魔晶炮同时发动攻击,这地底建筑起来的一切,也许都要化为乌有。 而且损失的魔晶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财富,不能如此的挥霍。 面前这个少年让他捉摸不透,年纪不大,本领高强,处事也非常老到,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他到底为何而来? 宫太师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开始的态度,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而忽略了对方的能力。 敢一个人面对整个魔族,他的强大不容忽视。 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他永远也想不到对面的少年,是来针对整个魔族。 “先前是老夫怠慢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他对着少年行了一礼,完全是人族的礼节。 宫太师的表现,让城上的魔族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宫太师变得如此亲和了,还对那个少年如此谦恭。 这个少年能够进入这里,就算是实力强横,也不应该逼的宫太师如此以礼相待。 魔族可是好战的种族,他们骨子里都凶残成性,对自己的族人都残忍无比,更别说对其他的异族。 他们的力量来自于魔气,但是也不想局限在这恶劣的生存环境下。 外面清新的空气,鲜美的异族,都是他们所渴望的。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阮软并没有被他表面上的虚情假意所迷惑,而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本来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 宫太师心中咒骂着,他无法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在魔族潜伏多年,就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谁会好心来帮助魔族建设这片领地,他只不过想依仗魔族的力量,完成对天苍大陆的探索。 这个秘密藏在他心中,是他多年来为之奋斗的目标。 “我原本是安平府中的修士,因为与宗门有所争执,流落于此。在此居住,也是因为我的功法特殊,需要借助这里的环境进行修炼。” 他只能用这个借口来掩饰自己,这话中真真假假,让人也不好分辨。 他修炼的魔功,确实也需要这里作为突破之地,这番说辞也算是合情合理。 安平府。 这已经是阮软第二次听到,先前解救青灵族人的时候,那些人族修士就曾经打着安平府的名号。 这安平府是如何的景象,竟然威名如此之盛。 “那魔族对天苍大陆的计划,你可知晓。” 阮软的对他的修炼才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这个家伙是否也参与了魔族的行动。 宫太师有些心惊肉跳,这个少年掌握了不少情报,能来到这里绝非偶然。 他不知道少年究竟知道多少关于魔族的计划,这个布局已经谋划了很多年,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没出生。 这个问题如何回答。 他有些不知所措,若说全然不知,肯定无法蒙混过去。 开始的时候,他就说明了自己代表魔主的意思,能够成为魔主的代言,岂有对这么重大的决策毫不知情的道理。 “你也知道,这里环境恶劣,周围的种族又极不友好,魔族想对外扩张,天苍大陆自然是最好的方向。” 他的这个借口,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他与魔族的合作,也是从这个角度开始。 “你身为一个人类,竟然与魔族为伍,侵犯自己的同类,你居心何忍。” 阮软的声音包含着愤怒,他见识过人类内部的争斗,但这只是人族之间的争权夺利。 利用外族,对付自己的同胞,这是根本无法容忍的行为。 “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修炼的功法与旁人不同,就被视为异类,对我极尽打压。他们根本不当我是同类,我又何必悲天悯人。” 宫太师也开始激动起来,他心中潜藏的那种压抑,也是因为他的经历。 我也要生存,我不要被人打打杀杀,我渴望拥有主掌生杀的权利。 “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他们追杀我,将我亲人的尸体都吊在城门之上,对我进行通缉。我需要力量,更为强大的力量,我要报仇!” 他的眼中也露出狰狞之色,嘴角都有些抽搐。 “你沦为魔道,自然被正道中人不齿,这并不能作为你为虎作伥的理由。” 阮软对他并不同情,多少人都因为自己的欲望驱使,做出了危害人类的举动。 如果人人都放任自我,这天下便没有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任何种族都有自己的准则,除非你的实力可以无视这些准则。 既然身为人类,就应该遵循人类的准则。 投靠异族,侵犯人类,就是与人类的准则相悖。 无论你受到什么样的委屈,连这基本的准则都不遵守,就不能被这个种族所接受。 世上本无绝对的公平,无论哪里都有着不合理的现象。 但我们活在世上,就算不能对种族做出突出的贡献,也不能做出危害种族的事情。 这是底限。 弱肉强食,也是生存的法则,但是虎毒不食子。 如果连自己的种族都可以背叛,那不管你再有如何天大的理由,也是无可原谅。 “我没有选择,是他们逼我!” 宫太师疯狂的大叫了起来,他的情绪已经不能控制,手中的令牌也高高的举起。 如果注定了要毁灭,那就毁灭的彻底吧!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章 天崩地裂 宫太师手中的令牌代表着发射魔晶炮的指令,一旦落下,城堡上数百门魔晶炮便会发射。 库尔萨亲眼目睹过魔晶炮的威力,他看到宫太师手中的令牌,呼吸都要停顿。 这可不是一门两门魔晶炮,而是数百门,巨大的威力会让这地底的洞窟都坍塌崩溃。 魔族在这里苦心发展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难道真的要在今日毁于一旦。 “宫太师,冷静!” 库尔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的如此严重,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宫太师的举动。 “晚了,一切都结束了!” 宫太师还没有从激动的心情中平复下来,他的眼中燃烧着疯狂。 自己苦心修炼的魔功,连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都无法打败,何谈什么报仇,他面对的敌人更加的强大。 他的精神支柱便是要提升修为,好让那些侮辱过自己,杀害过自己家人的仇人在他脚下颤抖。 阮软刚才展露的实力,已经深深的打击了他的信心,熄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在少年的面前,自己的功法,竟然连对方的剑都没见到,让他体会到了境界的差距。 “你所坚持的不过是自己的私心,你丧失了做人的底限,那些报仇不过是你欲望膨胀的借口。” 少年的话如一把利剑,刺入了宫太师的胸口。 “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向魔族宣战。” 宫太师终于明白了少年的目的,他本来就是心机过人之辈,这少年的表现根本就不是为了,与魔族进行什么交易。 “魔族对天苍大陆的所作所为,必然要付出代价。” 阮软知道与魔族的恩怨,无法化解,这个凶残好战的种族,已经将天苍大陆搞的乌烟瘴气。 那里是生他,养他的故土,不容任何人侵犯。 “你也是人类,你真的要助纣为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听到宫太师的过去,阮软也能够理解对方的那种痛苦。 痛苦可以让人沉沦,也可以让人疯狂。 仇恨也会让人蒙蔽了双眼,但做人的准则不能改变。 叛族之罪无可赦免。 人族之间的打打杀杀,恩恩怨怨,应该在内部解决。 借用外族之力,来达到打压自己族人的方式,便是叛族,是奸细。 “回头?我还能回头吗?” 宫太师扬天发出一阵狂笑,他将自己外面的黑袍一把扯下,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 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仿佛一只蜘蛛趴在脸上,看起来比真正的魔族还要丑陋。 “这些便是人族所赐,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我为什么还要维护他们。” 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怨恨,整个脸上的伤疤都在抽搐。 “我自小资质平庸,那些正道宗门都将我拒之门外。只有师父他不嫌弃我,收我为徒,传我魔功。那些所谓的正派名门杀我师父,辱我亲人。我身负重伤之下背井离乡,逃亡在这人迹罕至的埋骨之地。我的心里就是想着要报仇,我要杀光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替天行道的伪君子。” 他的怨毒之意,如同魔气一般,在他身上燃烧。 “我要变得强大,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可有错,我如何回头。” 他的双目通红,咬牙切齿,让他脸上的伤疤更显得触目惊心。 执念至极便成为了偏执。 这种情绪可以将正常的人心里扭曲。 “你就因为自己的家人,就去牺牲天苍大陆的所有人类,来完成你报仇的目的。他们有什么错,要接受你这样的疯狂。” 立场不同,就无法进行沟通。 每个人心中的恶魔,一旦释放,就成为了走向毁灭的开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了一己之私,牺牲更多无辜的人,迎接他的注定是灭亡。 “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让我无法报仇,那就跟我同归于尽吧!” 宫太师的令牌重重的落下,他知道这一切都走到了终点。 那些怨恨,那些对家人的思念,都在这里要做一个了结。 城堡上黑洞洞的魔晶炮炮口开始亮起,数百道巨大的刺眼白光开始发射。 每一道光柱都有水缸一般粗细,带着毁灭的气息,喷薄而出。 昏暗的地下洞穴,被光柱照耀的如同白昼,数百道光柱已经将这里的空间完全封死。 宫太师背对着城堡,他感受着四周空气的波动,知道魔晶炮已经被激发。 这些魔晶炮出自与他的设计,威力绝伦,这根本不是肉体可以抗拒。 他的身体首先被光柱洞穿,碎成粉屑,带着心中的遗憾化为尘埃。 库尔萨的眼中一片白茫茫,他绝望的发出了最后一声咆哮,也被光柱吞没。 巨大的光柱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要将这片空间都为之粉碎。 令牌落下的时候,阮软就感觉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 这种纯粹的能量,让他也感受到了危险。 不能闪避,就只有面对。 数百道光柱已经将这片空间完全的覆盖,整个洞穴都在颤抖崩溃。 星航剑光芒亮起,繁星闪耀,亮若星河。 星空领域。 巨大的星辰在阮软的周围运动,星空寂静而冰冷,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停滞。 光柱进入星空的领域,只是略微的停顿,便继续地突破。 一颗巨大的星辰迎向了光柱,无声的开始碎裂,光柱中蕴含的能量被消耗了一些,使整个光柱都变的细小。 两颗,三颗。 星辰与光柱不断的碰撞,终于将光柱内的能量消耗殆尽,光柱终于没有能够穿破星空领域,消失在无尽的星空之中。 魔晶中蕴含的是浓缩的魔气精华,星光对魔气的净化作用,终于抵挡住了魔晶炮的攻击。 阮软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这魔晶炮的威力也让他消耗很大。 星空领域的操控,也是对灵识的运用,对他的精神力要求很高。 面对如此威力巨大的魔晶炮,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顶住了这一轮攻击,已经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精神力,他的脑中也产生了晕眩的感觉。 魔族隐藏的秘密武器,确实不容忽视。 如果不是自己的星空领域,一般的金丹修士肯定在这一击之下,粉身碎骨。 不能让这些魔晶炮存在,这些威力绝伦的武器,是挡在清剿魔族路上的巨大阻碍。 这里位于地下深处,但巨大的破坏力,让这一片洞穴都开始轰塌。 大块的岩石跟泥土,从四周倾泻而下,整个洞穴都在摇摇欲坠。 无数的魔族已经感到了,末日来临一般的景象。 这洞穴内巨大的震动,让他们胆颤心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们纷纷顺着还没有完全堵塞的通道,开始向地面逃亡。 洞穴的晃动,也让坚固的城堡开始崩裂,城墙上也开始出现了裂纹。 城堡中的魔族也开始惊慌失措,他们藏身的堡垒,已经变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墓。 逃! 逃出这里,这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这就是天崩地裂,形成这一切的,正是他们用来防御的魔晶炮。 任何不能操控的力量,都是玩火自焚,最终将自己一起毁灭。 洞穴中的地面,被魔晶炮轰成了深不见底的巨坑,只剩下阮软领域覆盖的范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他如同站在一座孤零零的山丘之上,周围都是悬崖。 先从这里出去。 他脚下踩着日月飞梭,手中的星航剑向上开辟着道路。 厚土之道。 他在天道岭中对土元素的领悟,让他在土中也游刃自如。 头顶上的泥土纷纷裂开,成为了一条通行的道路,日月飞梭载着他从地下的洞穴向上飞出。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军对垒 青灵族在阮软放火燃烧矿洞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方位,训练有素的队伍朝着火光亮起的地方前进。 这几万青灵族战士,都是从族中精心挑选而出,几乎是青灵族最强的力量。 埋骨之地的环境,对他们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 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让这里一度成为望而止步的地方。 辛亏阮软在前面开路,已经净化了一条足够他们通过的路线,他们只要顺着沿路的标记,就可以安全通过。 他们赶到矿洞的时候,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之前就下陷的地面,由于地下的坍塌,已经露出无数黑黝黝的洞口。 无数的魔族正从这些洞口向外涌出,如同蚂蚁一般,铺满了这一片区域。 站在这片区域的边缘,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 目前的形势,对青灵族极为有利。 他们俯视着那些从洞中不断挣扎奔逃的魔族,就是一个个活动的靶子。 “所有人,开始攻击!” 青玉台哪能错过如此有利的机会,立刻下达了攻击指令。 数万道箭簇,对着下方的魔族开始乱射。 那些魔族刚从地下的洞穴中逃出,头顶上方就下起了箭雨。 地形的劣势造成了他们根本无法反击,虽然人数众多,但对于这密集的箭雨,他们束手无策。 数万名箭师级别的弓手,造成的破坏力是巨大的。 他们的弓箭可以轻易的洞穿魔族的身体,每一箭都能在魔族巨大的躯体上,绽开一个血洞。 那些随行而来参加成人礼的青年,也激动的投入到战斗当中。 对面那些流动的箭靶,便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 三千名神射手更是显示了,他们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他们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一箭过去,便有一名魔族身体爆开,就算不能一击致命,也让对方身受重伤。 魔族的处境苦不堪言,上方射来的箭簇,已经让他们难以抵挡。又不能退回到洞口中去,地下还在不断地坍塌,没有人愿意被埋葬在地下。 这些青灵族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应该是在自己的森林中,这样大规模的出动,肯定是早有预谋。 他们的疑问无人回答,迎接他们的是无尽的箭雨。 那些冰冷的箭簇,铺天盖地。 数万支锋利的箭头,将这一片天空都遮住了色彩。 四周的光线都昏暗下来,只有魔族的战士鲜血飞溅,哀嚎连连。 失去了藏身的堡垒,暴露在这箭雨之下,注定了魔族的悲剧。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们只能被动的防御,但伤亡一直在增加。 这比之前阮软造成的破坏更为庞大,数万名弓手的齐射,每一轮都有近万名的魔族倒下。 他们空有一身力气,在这低洼的坑洞中,根本无法靠近青灵族人。 “集中起来,冲上高地!” 一名魔将统领大声吼叫着,他指挥着手下,朝着最近的边缘地带开始攀登。 “一队二队三队,去支援他们进攻的路线,不能让他们爬上来。” 青玉台一直在观察着对面的动静,立刻做出了准确的部署。 魔族的人数众多,在牺牲了几万名族人之后,终于摆脱了刚开始无头苍蝇一般的混乱。也开始分成几十个万人小队,从不同的方向向上攀爬。 “四队五队六队,跟我来!” 青玉台看到魔族有反扑的迹象,带着三千弓手,对着最近的那群魔族开始猛烈的攻击。 “死守高地,一定要将他们击退。” 青灵族人毕竟人数有限,面对对方庞大的数量,开始有些人员吃紧。 如果被魔族近身,青灵族人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他们最大的手段就是手中的弓箭。 三千神射手也分为了三队。 他们一千人就可以阻挡魔族数千名的部队,但是魔族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三个小队,只能流动作战,哪里形势危急,就支援哪里。 “西北方面要被突破了!” 青玉田率领着五千青灵族战士,面对着数万名魔族,已经无法阻止对方攀上高地。 对面根本就是用尸体堆上来,在伤亡了一小半的部队之后,仍有两万名魔族率先到达了坑洞的边沿。 “快向这边后退。” 青玉台看到弟弟率领的队伍即将陷入包围,赶紧通知他与自己会和。 “西南方也要失守了!” 那边只有一队神射手在坚守,他们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所有人向西边撤退!” 青玉台看到自己地形的优势,已经不能阻止魔族的脚步,只能让大家开始集中。 不能被魔族包围,只要数万人集中在一起,魔族也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西面有一座突起的小山包,退到那里再做打算。 数万名青灵族战士,开始向西边移动。 魔族突破的队伍人数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他们也不敢贸然进攻,只能等待自己的后续部队集结。 青灵族的营地就在西边的青木森林中,不过这里已经是埋骨之地的中间地带,距离自己的地盘相距甚远。 “清点一下我们的人员,检查一下弓箭的数量。” 青玉台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族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族人受到损失。 “我们的人员没有伤亡,刚才一直是我们占据主动,就是弓箭消耗了一半。” 下面各个中队的队长传来的消息,让他略微放心了一些。 “现在开始,节约用箭,我们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青玉台知道这场大战的关键,是那名人族的少年。 魔族刚才那番狼狈的场面,也一定是出自那少年的手段。 他对这名人族少年,有着无比坚定的信任。 他不知道少年通过什么方法,能将魔族从地下赶出来,少年面对的艰险,绝对不比他们面前的情况轻松。 这个神奇的人类少年,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他过人的智慧与实力。 青灵族人也是最勇敢的战士,不会拖盟友的后腿。 他相信只要有充足的时间,那名少年就能加入他们的战斗。 那些魔族地下的巢穴被摧毁,他们已经没有了藏身之处,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灭亡。 魔族已经没有退路,他们为了生存一定会誓死反扑。 一定要顶住他们的攻势,为盟友争取时间。 青灵族人已经聚集在土丘之下,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拉开序幕。 刚才那轮攻击,不过是让魔族损失了十几万的兵力。这不过是魔族的一小部分,接下来的战斗就更为艰难。 青灵族人也是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的战斗,魔族的底蕴确实深厚。他们人数上的优势,是青灵族人无法比拟的。 前方的魔族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隔着老远都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笼罩在魔气之中。 他们是嗜血的猛兽,即使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也不能泯灭他们骨子里的凶性。 比起对面庞大的部队,青灵族人就显得势单力薄。 “大家准备好,进入防御状态。” 青玉台抑制着自己紧张的心情,他与其他人一样,对这样的大战没有太多经验。 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让魔族突破自己的防线,这样对青灵族人就是灭顶之灾。 不经历激烈的战斗,就无法真正成长起来,我们是勇敢的战士,我们有着坚定的信念。 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才能激发出昂扬的斗志。 我们手中的弓箭,可以洞破一切黑暗,指引光明的方向。 他的目光更加坚定,高高地挺起了胸膛,高亢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青灵族的战士,我们是最优秀的猎手,让我们手中的箭,点燃希望的曙光!”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魔主现身 地下的洞穴中,阮软快速地向地表突破。 他的心情并没有变的轻松,他总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魔族的地下堡垒被摧毁,按理来说已经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浓。 周围的岩石跟泥土不断的塌陷,这里的空间已经极为不稳定。 在城堡的下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阮软从上往下,可以将脚下的情形看的十分清楚。 巨大的城堡中间,有一团黑色的印记。四周的建筑都围绕着黑色印记建造,如果不是从上面俯视,还发现不了这个地方的特殊之处。 大地在崩裂,黑色的印记也开始波动,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阮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处印记,从里面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嘶吼声,如同埋藏着绝世的凶兽。 头顶的土层已经快到了地表,先出去再说。 他挥动着星航剑,从洞穴中冲天而出。 就在他刚来到地表,脚下的大地剧烈的晃动起来。 “轰。” 地下的黑色的印记溃散,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里面弹射而出。 这条身影后发先至,从地下穿出,站在阮软的面前。 从头上的双角,可以看出这是一名魔族的模样。 “就是你吵醒了我,该死的人类。” 对面的黑影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他的全身也都覆盖着黑色的魔气,整个身体比一般魔族瘦小,跟人类的身形差不多。 “你就是魔族的魔主?” 阮软看着面前的身影,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安正是来自与这里。 “你可以称呼我为摩索斯陛下。” 黑影的身躯与阮软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额头上的双角。 他的双角与一般的魔族不同,并不直直的朝天,而是分开了枝杈,带着弯曲,有点像鹿角。 “就是你试图染指天苍大陆的苍生。” 阮软感受到对方身体内传来的巨大的威压,有如一座大山,沉重的向他压过来。 “我并不在意你屠杀这些低级的生物,但是你不应该破坏了我的计划。” 摩索斯的言语让阮软有些迷惑,自己的属下被他屠戮了成千上万,他倒是显得毫不在意。 “你的计划便是复活那条恶龙?” 阮软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幕后策划,也没有跟他兜圈子。 “你说的并不全对。”摩索斯的面孔并不像魔族那般丑陋,反而跟人类相似。 如果不是头上的双角,阮软都要将他当做一个人类。 “听说秘密就在你身上,交出来吧,我可以让你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摩索斯面上带着笑容,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终结罪恶的源头。” 阮软感受到对方巨大的威压,手中的星航剑都开始握紧,冰冷的星光让他变得冷静。 “无知的人类,你完全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摩索斯摇了摇头,对少年的反应显得很不满意。 他抬起手来,对着阮软就是一拳。 拳速不快,但周围的空气都如同被压缩,尖锐的气流声,带着一股巨大的威压将少年锁定。 这是纯粹的肉身的力量,没有任何花哨,就这么一拳击出,天地都要为之失色。 这一拳带着重逾万钧的力量,仿佛要将这片空间都击碎。 阮软星航剑上光芒亮起,凝聚着五彩斑斓的五行之力,与这沉重的拳头相撞。 “嘭。” 巨大的撞击,让两人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生爆炸。 一团刺眼的白光,向周围扩散,将四周的岩石都齑成粉末。 方圆十米的地上,被这巨大的气流冲击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阮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连续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对方的强大超过了他之前面对的任何敌人,仅仅是肉身的力量就恐怖如斯。 “咦,很不错嘛,小子。” 摩索斯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自己的拳头可以将一座山丘夷为平地,面前的小子竟然能够接下。 他的身体一弓,像一支黑色的闪电,瞬间到了阮软的面前。 两只拳头轮番开始击出。 阮软挥动着星航剑,封架着对方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巨大震荡力,他的手都有些拿不稳星航剑,胳膊上的经脉都在隐隐作痛。 魔族的统帅他也接触过,自己体内的五行之力,可以轻易的碾压对方。 他第一次感受到力量上的差距,对方的境界难道已经超越了金丹之上? 他在金丹境界之中,已经是巅峰的存在,五色金丹就可以在同级别中鹤立鸡群。 更别说他还在天道岭中,领悟到了阴阳之气。 按照灵兽的划分,三级巅峰也就是相当于人类金丹大圆满,面前的魔主难道已经超越了这个层次,达到了四级 四级已经相当于人类修士,元婴境界的力量。 这根本不是金丹之境可以抗衡的,就如筑基境界在金丹境界面前不值一提。 体内的木系真气,在双臂上流动,麻木的经脉在清凉的滋润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对方强大的力量,对他带来的压力空前。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反而激起了他的滔天的战意。 我代表着天苍大陆的众生希望,我要粉碎这魔影重重,我要让这天重新恢复晴朗。 星航剑上又融入了黑白色的线条,原来那五色的光芒变成了七彩之光。 七彩之光已经是天地之间最基本的色彩,也代表了这天地中最基础的力量。 摩索斯的轮番攻击,已经不能再让少年手中的剑发生震荡,反而剑上传来的那种磅礴之力,让他的双拳开始破裂。 对面的力量明明不如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又加强了。 该死的人类。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封印被提前破开,自己就有机会晋升到更高级的层次。 一切都因为这个人类的小子。 他的身体之中蕴含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在他愤怒的攻击下,这周围的空间都在剧烈的晃动。 空气中的音爆之声不绝于耳,他的每一拳击出,都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无边的凌厉之意,要将面前的少年击垮。 “你的力量不过如此。” 星航剑上的七彩之光,在剑尖上晶莹夺目。 周围的天地元素都被聚集过来,明暗相间的线条,切割着对方拳头上袭来的力量。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越来越运转如意,那些天地元素的运用越更加流畅。 从被动的挨打,开始转变为主动的攻击。 摩索斯的拳头也被星航剑上的光芒,划破了一道道的裂口。 他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沉重,难怪魔族的大军都抵挡不住少年的攻势,这少年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已经初窥门径。 阮软在与他的对攻之中,也体会着力量的运用,他已经不再是与对方直接相撞,而是利用天地元素,不断的化解对方拳中的的力量。 对方的攻击如同潮水,自己就要成为礁石,无论你如何冲刷,我自巍然不动。 他掌握的天地元素,构成了最为稳固的防御,那些力量被各种元素层层的吸收,始终无法形成毁灭的伤害。 摩索斯终于停下了攻击,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无法取得优势。 “恭喜你,有幸看到我真正的力量。” 他的背后渐渐隆起,身体的骨骼也开始咔咔的作响。 一双黑色的双翼,从他背后伸展出来,他的身体也在持续地膨胀,高达数丈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最终他的形态成为了一条巨龙,虽然不是成年的巨龙,但也有数十丈的长度。 “你见到我的真身,也可以去死了。”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三章 燃烧星空 眼前的景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魔族的魔主竟然是一条龙,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龙族是极为强大的种族,他们生活在海洋之中,拥有呼风唤雨的手段,与陆地上的生物很少有什么交集。 “你是龙族?” 虽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但阮软还是无法相信。 传说中魔族也曾经召唤过恶龙,那毕竟是通过某种邪恶的仪式,借用龙族的力量。 真正的龙族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将天苍大陆那种低级的位面摧毁。 高傲的龙族这么会潜伏在这里,统领这些他们眼中低级的魔族。 “莫非你是从龙族中叛逃出来的。” 阮软的猜测无法得到证实,因为化身为龙以后,摩索斯只能发出低沉的龙吟。 四周的魔族也被这突然的变化震慑,龙威降临,他们这些低级的魔兽根本无法抗拒这高高在上的压迫之力。 这是低级生物对高级生命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生命层次不同,产生的巨大差异。 他们匍匐在地上,不敢面对这庞然大物的降临。 摩索斯的头颅都如同一座小山,两只眼睛如同矿洞,从他巨大的嘴巴中呼吸出来的浊气,都将方圆几里的尘埃吹的漫天飞扬。 “昂!” 巨大的龙吟之声响起,附近的魔族都在瑟瑟发抖。 摩索斯抬起一只巨大的前爪,挥向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这一爪笼罩了数丈方圆。 天空被这只龙爪遮住了光线,空气被压缩的犹如实质,地面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开始下陷。 阮软浑身的真气开始疯狂的流转,沟通着周围的天地元素,星航剑与这只龙爪狠狠的碰撞。 星航剑上传来的力量,如同这片天地都塌陷下来,这天地之重,岂是人力可以抗衡。 星空领域。 星航剑上繁星闪烁,那些光芒代表着星辰之力,与对方凶猛的撞击。 星空领域中,一颗颗巨大的星辰开始崩溃,但仍然无法阻止这股巨大的力量。 星河璀璨,巨大的星辰化为灰烬,这片冰冷的空间,都要承受不了猛烈的冲击,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这样也无法挡住吗。 阮软第一次在这种强横的力量下,感到自己的脆弱。 面前这条巨龙,应该说是未成年的巨龙,已经如此厉害,他金丹巅峰境界都无法与之抗衡。 死亡的气息已经将这片空间笼罩,如果星空领域崩塌,自己也会粉身碎骨。 摩索斯的眼中毫无感情,他巨大的龙爪,又一次的拍下。 星空领域中的星辰又有许多开始碎裂,星航剑上的亮光也黯淡了许多。 要挺住,我代表着天苍大陆所有人的希望,我不能失败。 我的星空缺少了什么。 之前他施展星空领域,就感觉到了这片星空只有冰冷,空寂无声。 因为没有人可以在星空领域中存活,所以这个领域的力量就一直没有增强。 对了,将天地元素融入这里会是什么情况。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但目前的处境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 他开始引导天地元素,进入自己的星空领域。 冰冷的星空,涌入了这些天地元素之后,就如同一桶冷水浇入了热油一般,开始沸腾起来。 星空孤寂,清冷高远。 这里本来就是独立的空间,是星航剑特有的属性形成。 巨大的星辰无声的运转,空间之中是冰冷的死亡。 天地元素是万物构成的基础,他们的加入,让这片空间终于有了色彩。 星球的光芒也开始绽放出不同的颜色,在这里最重要的是阴阳之气。 有了这些元素,星空中不在冰冷,有的星球变的炙热,有的星球变得郁郁葱葱。 是生机。 这些天地元素让星球都焕发了活力,以前的冰冷死寂被唤醒了生机。 当巨龙的龙爪再次袭来的时候,星辰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触即碎。 蕴含了生机的星辰,如同白骨之上覆盖了血肉,变得强壮结实。 虽然在巨大的冲击下,还会崩溃,但明显阻碍了那股力量的前进。 一颗碎裂,另一颗接着迎上,如此循环往复。 摩索斯的愤怒也在攀升,面前这个少年,已经让他有些抓狂。 他恢复了龙族的身体,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过多地消耗力量会让他陷入沉睡。 他消耗的力量越多,沉睡的时间就越长,对比起他悠长的寿命,当然微不足道。 但龙族的尊严,岂容一个卑微的人类挑衅。 这个人类的顽强,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不屈服在自己绝对的力量之下。 而且这个人类的小家伙,在他的攻击下,还不断的施展着更多的手段,他的力量也继续的增强。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尊贵的龙族,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低贱的人类。 他虽然只是一只魔龙,不能使用龙族特有的术法,但肉体的坚韧比普通的龙族还要强大。 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他的龙吟可以震慑百兽,他的利爪可以开山裂石。 不相信破不开这个人类小子的领域。 他的躯体开始吸收周围的魔气,那些魔族感受到空气中的魔气,都被魔龙聚集了过去。 魔气就是他们力量的根源,失去了魔气的魔族,就是没牙的老虎。 他们惊恐地注视着,那本身就庞大的身影继续地增大,在魔气中黑色的鳞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那是死亡的化身,那是地狱的使者。 青灵族的队伍,也看到了远处的变化。 对面的魔族仿佛受到了惊吓,他们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匍匐在地上,浑身发抖。 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能让凶残的魔族如此恐惧。 山丘之上,可以看到刚才他们战斗的地方,出现一道巨大的身影。 那是! 龙! 青灵族人也听到过龙的传说,但从未亲眼见到,对这种神圣的生物,他们的印象只流传在古老的记载中。 天地之中,魔气笼罩的巨大龙影,已经震慑了每一个青灵族战士。 那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在它面前,魔族都是低级的生物,青灵族也不例外。 巨龙在传说中,举手投足都可以排山倒海,那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抵抗的力量。 青玉台看着远方与巨龙对峙的少年,掌心之中全是冷汗。 巨龙的威压,让他们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而那个少年身形依然挺拔伟岸。 这样的场面,他们无力参与,只能心中祈祷奇迹的出现。 摩索斯吸收了足够的魔气,膨胀的躯体开始收缩,他的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反而小了一些。 他体内的力量因为体型的缩小,更加的凝练。 他的尾巴挥动了一下,在附近的数万魔族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变成了碎屑。 就是这样的力量。 他对目前的状态十分满意,人类的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巨大的龙爪拍击下来,那重重的重压,将面前这块区域都要粉粹。 星空领域之中,巨大的星辰即使焕发了生机,也无法在这股毁灭的力量下坚持太久。 “嘭,嘭,嘭。” 接连的爆炸,星辰碎成尘埃,星空领域内的空间也即将崩溃。 对方的力量已经超出自己太多了,在这里特有的环境下,对方可以将力量发挥到极致。 阮软的脸上带着决然的神色,开始将天地元素汇集到星辰之中。 燃烧吧,星空! 巨大的星辰变成了一颗颗炙热的太阳,充满着光芒和热量。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一起毁灭! 星空领域终于崩溃,巨大的星辰化为了燃烧的太阳,如同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光尾,向着巨龙的身体飞去。 摩索斯的面前,无数颗太阳升起。 这片星空已经彻底的燃烧,耀眼的光芒,将这片天地都映照的黯淡无光。 无数的魔族呆呆地望着这天地的巨变,末日即将来临。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濒临绝境 星空领域的崩溃,巨大的星辰燃烧,不仅洞穿了摩索斯的躯体,也让四周的魔族遭受了灭顶之灾。 无数颗星辰绽放着太阳的光芒和炽烈,将这里的变成了一片火海。 失去了魔气庇护的魔族大军,淹没在烈焰之中,辗转哀嚎,化为乌黑的焦炭。 星辰的陨落,带着无尽的火雨,让这充满萧杀之意的埋骨之地,再度成为了炼狱。 天地中的悲鸣,如同化不开的离愁,弥漫在这片荒原之上。 青灵族人远远地看到,天地之间那雄伟壮观的景象,被深深的震撼着。 他们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的感受,因为这种威力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一怒山河碎。 无人能够面对天地之威,这片空间的魔气都被烟消云散。 一切都结束了? 魔族的部队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残兵败将已经四散奔逃。 之前战斗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以伤换伤。 阮软拼尽全力燃烧星空,自己也被摩索斯巨大的力量击中。 那些星辰的冲击,帮他抵御了一部分力道,剩下的被星航剑阻挡,他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星航剑上的星光已经黯淡,斜斜的插在地上。 阮软身体的经脉已经完全断裂,这次受伤是他最重的一次。 他浑身没有了力气,体内的金丹也停止了运转。 他此时如同凡人无异,一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易的推倒他。 还活着。 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周围的大地都已经成了焦土,那些魔族已经永远地回归了地下。 摩索斯巨大的躯体倒在不远处,身上多处被星辰洞穿,这星空领域的爆发,也超出了他肉体承受的极限。 慢慢地,摩索斯的头颅开始抬起,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也在颤动。 他还没有死。 强大的生命力,让龙族拥有了无尽的寿命,他挣扎着从地上支起身体。 “昂!” 他痛苦的嘶吼,是面前这个人类,伤害了自己高贵的身体。 青灵族人已经从远方跑了过来,他们不能丢下自己的盟友。 即使面对传说中的高等生灵,他们也要和这个少年并肩作战。 “你们快走,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阮软对着前来的青灵族人挥了挥手,他知道青灵族的攻击是无法对抗面前的巨龙。 “青灵族的战士,没有懦夫。” 青玉台带领的青灵族人围在少年的身边,他们手中的弓箭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瞄准目标,攻击!” 数万道乌黑的箭簇,射向了对面的巨龙。 这些可以轻易洞穿魔族躯体的弓箭,在摩萨斯的身体上也只能留下一些浅浅的痕迹,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击破对方的防御。 “快走!趁他现在无力追击,离开这里,回到营地去。” 阮软大声的催促着,他不能看到青灵族人白白损失在这里。 他身上的经脉断裂,毛孔都向外渗出了鲜血。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眼皮沉重的如同灌了铅。 我不能倒下。 内心的一股意志支持着他脆弱的身体,让他没有昏厥过去。 摩索斯的身体向前移动,青灵族人的弓箭根本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巨大的龙爪踩在地上,沉重的脚步,如同大锤一般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继续攻击,射他的眼睛。” 青玉台一边下达着命令,一边从地上背起了阮软。 青灵族人的这一轮攻击,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摩索斯也只能闭起了眼睛,停止了前进。 “快,一二三队拖延时间,其他人立刻撤退。” 青玉台见到战术起了作用,赶紧组织族人往来路返回。 他背着阮软,也随着人群向后退去。 “昂!” 摩索斯等待这轮攻击过去,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青灵族人竟然想带着人类逃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 他背后的双翼张开,巨大的身体漂浮在空中。 他还没有成年,只能短距离的滑行。 虽然身体上的伤势很重,但绝对不能让这个伤害自己的人类逃脱。 一定要在自己陷入沉睡之前,消灭掉这个人类。 巨龙的身影从天空中浮现出来,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自己的攻击,不能破开对方防御,这让他们对手中的弓箭失去了信心。 万能的丛林之神啊,你用什么来解救自己的子民。 他们无法面对这种传说中的高贵生物,只能通过祷告来克制自己的恐惧。 蝼蚁尚且偷生。 没有人能坦然的面对死亡,不管是否有价值。 “他的目标是我,你们赶紧走,离开这里!” 阮软浑身散了架一般,他的身体软绵绵的趴在青玉台的背上,使不出一丝力气。 “不行,我不能抛下你。” 青玉台的语气坚定,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如此勇敢。 “青玉田,你带着大部队赶紧离开。” 他大声的命令着自己的弟弟,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阮软留下。 “不,大哥,我们一起走。” 青玉田怎么忍心看着哥哥处于危险的境地,他毅然的要跟青玉台待在一起。 “滚,你想让族人都死在这里吗?快走啊!” 青玉台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怒意,他瞪着青玉田,眼中浮现出血丝。 青玉田满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看到过哥哥如此的神情。 他们两个也是平民出身,通过一点一滴的努力,终于成长为族中的骨干。 他从未想到过会跟自己的哥哥分离,他们之间骨肉情深,血浓于水。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争论了,他知道哥哥的决定不会改变。 “所有青灵族战士,跟我一起突围!” 他只能下达了撤离的指令,跟随着大部队,向着营地的方向前进。 “大哥!” 青玉田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大哥背负着阮软的身影渐渐缩小,天空中的巨龙就在他们头顶,随时都可以扑下。 感受到头顶传来巨龙沉重的呼吸,阮软知道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恨意,一定是不死不休。 他用力的举起手掌,试图将青玉台推开。 “放开我,你回到营地去,青灵族人还等着你。” 他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从青玉台身上挣脱。 “你还记得出征前的那天晚上,你说过的话么。” 青玉台背负着他,脚下继续的奔跑。 他与族人的方向相反,为了给族人争取更多的时间脱离险境。 阮软的意识不断地模糊,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浑身的疼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青玉台怕他就此一睡不醒,只能继续的跟他说话。 “青灵族人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将来还要并肩作战。” 他笑了起来,仿佛被自己逗乐了。 这是阮软当日说过的话,从他嘴中说了出来,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 阮软已经无力开口,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我当时回答,说的好,我们再干三杯。” 青玉台舔了一下嘴唇,仿佛能体会到青木酒的芬芳馥郁,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处于逃亡的处境。 巨龙的影子投射在地下,他巨大的身体已经将两个人身影都覆盖了起来。 摩萨斯的双翼收起,终于落在了两个人的前方。 他虽然也是深受重伤,但眼前的两人,不过是两只蝼蚁罢了。 不能让他这么痛快的死去,我要折磨他,将他的肉一点一点的撕下来,让他在哀嚎中感受痛苦。 青玉台索性停了下来,他知道已经跑不掉了。 他将阮软从背后放了下来,两个人并排坐在地上。 阮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倒去,青玉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样总算是并肩作战了吧,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一定要再干三杯。”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又入虎口 摩索斯变回了人形的姿态,毕竟长时间维持本体的模样,需要耗费太多的能量。 最主要的是,他感觉人类的语言更能够宣泄他心中的怒意。 人类真是个奇妙的种族。 光是语言都博大精深,恶毒的语言有时候比刀剑更伤人。 他不想让面前的两人,那么轻易的就死去。 猎物一定要玩弄在股掌之上,才能获得更大的快感。 他的身体满是伤口,这让他最为抓狂。 尊贵的龙族怎么会被卑微的低级生物伤害,这是对龙族莫大的侮辱。 “那个人类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摩索斯突然对面前的人类产生了兴趣,那个低级界面的人类真是够顽强,曾经不止一次地,抵御了魔族猛烈的进攻。 阮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他的声音,嘴唇蠕动了一下,发不出声音。 他的伤势太重了,全身的经脉断裂,真气无法运行,只能无力的依靠在青玉台的肩膀上。 “他叫阮软,是我的好兄弟。” 青玉台替他做出了回答,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把阮软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青灵族的小家伙,你们来到这里,也是受了这个小子的蛊惑吧。” 摩索斯当然知道青灵族与魔族的恩怨,但那只局限于小型的摩擦,这样的大举进攻,肯定不是青灵族主动发起的。 “他帮助我族人,我们当然要投桃报李。” 青玉台知道无法幸免,对于魔族的仇恨,没有天苍大陆的人类那么深,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勇于面对。 世间本就是一条巨大的食物链。 弱肉强食每天都在上演。 远处扬起了一阵尘埃,一支小型的队伍出现在几个人的视野中。 那些身影朝着他们飞快的包围过来,离近了可以看到是一群人首蛇尾的怪物。 “是泽荒族!” 摩索斯的眼中露出了凶狠的神色,这群剧毒的生物,平日里跟魔族就水火不容。 偏偏在自己身受重伤的时候遇到,真的是有些麻烦。 “哈哈,这里有三个魔族。” 为首的蛇妖,扭动着巨大的蛇尾,靠近了三人的附近。 “咦,怎么还有青灵族人,哇,还有个人类。” 她的面孔与人类相同,样貌也颇为美丽,上半身的曲线优美,饱满的胸脯被紧紧地包裹着,露出诱人的沟壑。不过配合着她的蛇尾,这美感立刻打了折扣。 “真有趣,三个种族出现在这里,你们是在开会么。” 她格格的笑着,如同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但熟悉底细的人都知道她们美丽的外表下,有着毒辣的心肠。 蛇蝎美人形容她们最为合适不过。 摩索斯若是实力全盛时,举手之间就可以收拾掉这群蛇妖。 不过他消耗过大,现在的实力已经不足平时的三成,面对这几十名剧毒的蛇妖,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青玉台也没有开口,他不清楚这些蛇妖的目的,本身青灵族与泽荒族之间也隔着埋骨之地,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 虽然同样猎杀魔族,但两者的生存环境完全不同,性格也截然相反。 阮软虽然意识清醒,苦于浑身无力,自然也无法回答与她。 “全都给我带回去。” 蛇妖首领开始指挥身后的族人,将三个人放在一个木筏之上,拖着他们在土地上滑行。 摩索斯还想挣扎一下,被一名蛇妖的尾巴抽在了身上,伤口处流出了乌黑的血液,吓的他赶紧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青玉台扶着阮软的肩头,让他依偎在自己的胸口,看着摩索斯吃瘪,哈哈大笑。 “不许发出声音。” 他的身上也挨了一下,看到旁边蛇妖恶狠狠的眼光,只能低下头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的动静。 这支蛇妖组成的小队,有三十多人,应该也是负责猎杀魔族。 他们的目的跟青灵族不同,魔族的体型庞大,对泽荒族来说是最好的美味。 在这片荒凉的区域,魔族最大的敌人就是泽荒族。 因为泽荒族身带剧毒,只擅长近身肉搏的魔族遇到他们,只能落荒而逃。 幸好泽荒族的人口不多,否则魔族的生存也是岌岌可危。 蛇妖在大地上的移动速度,没有在沼泽中灵活,所以他们走了半日,才来到了边缘地带。 前面是一片大型的山脉,四处生长着灰色的低矮灌木。 这里的环境与青木森林不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两边是高耸的山峰,只有一个入口被雾气笼罩。 整个区域都被灰色的雾气笼罩,这些雾气之中都蕴含着,令人窒息的毒素。 泽荒族对这些瘴气不受影响,三个人在木筏之上却是苦不堪言。 摩索斯的感觉最为明显,他被这种毒素侵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自己的实力已经完全被限制了无法发挥。 青玉台也浑身酸软,如同喝醉酒一般,有些头重脚轻。 他担心阮软承受不了这里恶劣的气候,毕竟他的伤最重,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幸好眼前的雾气并没有停留太久,队伍就带着他们穿过这片瘴气,来到了沼泽的边缘。 蛇妖在沼泽上滑行的很快,木筏在沼泽上不断地前进。 沼泽方圆数百里,被巨大的山脉包围着,整个山谷犹如一个细口的大瓮。 这种特有的环境,也让泽荒族高枕无忧。 瘴气和沼泽,阻隔了绝大部分的生物进入。 沼泽的尽头也是高耸的山脉,在山壁之上,开辟出来许多如蜂巢一般的洞口,就是泽荒族居住的地方。 “哈哈,扎西巴娜,你带来了什么猎物。” 从前方的山洞之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一个上身赤裸,露出健壮肌肉的蛇妖出现在洞口。 他的手中拿着一柄三叉戟,锋利的戟尖上乌黑油亮。 “纳莫加布,滚回你的洞里去,我的东西你也敢染指。” 扎西巴娜对他并无好感,蛇妖之间貌似也没有那么团结。 “我就是好奇而已,什么时候轮到你亲自出马了。” 纳莫加布对她的斥责并不在意,他的眼睛在木筏之上扫来扫去。 “走开,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扎西巴娜皱起了眉头,对这个男性的蛇妖一点都不客气。 她指挥着小队的队员,将木筏拉到岸边,将三个人押着往自己洞里走去。 纳莫加布看着她扭动的身影,舔了一下嘴巴。 “臭娘们,迟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恶狠狠的嘀咕着,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扎西巴娜的洞穴不大,里面弯弯绕绕,被隔成许多个小小的房间。 所谓的房间,也不过是在石壁上挖掘出来的大一点的凹槽,用一些铁栅栏跟剧毒的藤蔓隔开。 “将那个魔族关到最里面的房间,另外两个关到我的隔壁。” 她的声音有些疲倦,扭动着自己的尾巴,进入到石壁上一间宽大的住处中。 “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 摩索斯对这个待遇很不满意,怎么能让这两个家伙从自己的眼前溜掉。 “啪。” 一名蛇妖在他身上抽了一记,他浑身一阵抽搐,那种麻痹的感觉让他极为不舒服。 “因为那里距离厨房比较近。” 蛇妖的回答,让摩索斯又是一阵哆嗦,什么时候自己都沦为了别人的食物。 我可是堂堂的尊贵的龙族,你们这些低等的生物,竟然敢对我如此地侮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心中有些凄凉,却又无可奈何。 “等我伤势好一些,我就要让你们这些肮脏的生物,知道冒犯尊贵龙族的下场。” 他的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立刻被另一名蛇妖的话浇了一盆冷水。 “今天的晚饭,我要多吃几块,这个家伙有点瘦弱,不经吃啊。”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当面对质 扎西巴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洞里传来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扭动着腰肢,走进最里面的房间。 几名蛇妖正把摩索斯从房间里拖出来,往厨房里送。 摩索斯躺在地上,不断地在挣扎。 “我们的晚餐,有点不听话呀。” 她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不过在摩索斯眼中,却如同恶魔的降临。 “你们听我说,我可是......” 他拼命的想挣脱那几名蛇妖的束缚,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是尊贵的龙族,你们不能吃我。 也许自己表露了身份,他们对自己更感兴趣。 “你不就是我的猎物,即将成为我们的食物么。” 扎西巴娜发现了他与其他魔族的不同,但并不影响她的胃口。 “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魔族聚集的地方,那里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 摩索斯想了半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总不能眼看着被人当做食物吃掉,能拖延一下也行。 “你是想,让我们陷入你们魔族的陷阱吧,真是异想天开。” 扎西巴娜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泽荒族人口稀少,面对数量太多的魔族,也不敢太过深入。 “但是现在的魔族已经不多了,没有我的指点,你们以后都别想再找到魔族。” 摩索斯见不能引起她的兴趣,连自己的属下都不惜出卖。 毕竟这些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并没有什么感情。 “什么意思?难道魔族大举迁移了?” 扎西巴娜听到这个消息,也楞了一下,她美丽的双目中也露出了惊疑。 见到自己的话题吸引了对方,摩索斯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今天抓到的,和我一起的那两个家伙,他们将魔族的老巢捣毁了。” 摩索斯为了活命,只能将这件事情归于青灵族和人族的联手。 “哈哈哈,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扎西巴娜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丰满的胸脯都为之颤动,可惜摩索斯无心欣赏。 “是真的,青灵族出动了几万名战士,和这个人类小子一起,已经将魔族闹翻了天。” 摩索斯所言一点不假,但听在扎西巴娜耳中却极不真实。 魔族的人口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即使大部分都是低级的魔兵魔将,也不是几万兵力就可以征服的。 想一下子消灭上百万的魔族,恐怕只有神灵才可以做到。 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局面。 她完全想象不到,也不可能就轻易地相信这样的消息。 只有一种可能,魔族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我看到你跟他们两个在一起,莫非是你做了内应。” 虽然对他的消息不敢全信,但这家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重大的事情,想要证实,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个,恩,是,是啊。” 摩索斯支支吾吾的只能承认,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说自己是内应,恐怕立刻就会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该死的人类和青灵族人,等我实力恢复,定要屠戮你们全族。 “带那两个小子过来,跟他对一下口供。” 扎西巴娜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这个重要的情报,只能安排人将阮软跟青玉台押解上来。 阮软经过了一番休息,已经从垂死的边缘恢复了一些,虽然行动还不便,但已经脱离了死亡的危险。 这还是亏了他之前,被朱梓新的木系真气治愈过,经脉得到了滋润,强大了许多。 那些木系真气也使得他感悟了木系元素,对他的身体素质也进行了改造。 摩索斯看到两个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他挣扎着扑了过去,抱住了两个人的大腿。 “你们快告诉女王大人,魔族是不是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 女王大人是他迫不得已谄媚的称呼,他的语气中特别加强了“我们”的字眼,生怕两个人跟他划清界限。 阮软和青玉台看到他的样子,都产生了荒谬的感觉。 这还是魔族的魔主吗? 刚才还在拼死拼活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卑。 虽然他的话也是实情,但总听着有些别扭。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吧,我没说谎。” 摩索斯兴奋的大叫起来,他偷偷的还对阮软两人挤眉弄眼。 只要能化解眼前的危机,就让面前两个小子多活几天。 这些蛇妖,等我实力恢复,一定要扫平这里。 龙族的尊严都敢冒犯,这可不能传出去,否则非要让其他的种族笑掉大牙。 “就他们两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能消灭上百万魔族?” 扎西巴娜从头到脚的打量这两个少年,想看出他们有什么特别。 这个人族小子奄奄一息,看起来柔弱不堪。那个青灵族的小子也普普通通,若说是几个魔族还有可能,上百万的魔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女王大人,这个人类可是人族中的顶尖高手,就是他破坏了魔族的地下堡垒。那个青灵族的小子,是他们族中参加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摩索斯口沫横飞地赞扬着,面前的两个少年,仿佛自己也成为了这次计划的关键人物。 “顶尖高手?指挥官?” 扎西巴娜仔细的看着,也没感觉到这些词语,跟眼前的人有什么关联。 “这位阮大人,可是拼了自己的全力,使出了禁忌的招数,消灭了大部分魔族,自己也受了重伤。” 摩索斯怕她不信,赶紧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补充。 扎西巴娜芊芊的玉手抬起,往阮软身上摸去。 青玉台以为她突然发难,赶紧站在阮软的身前,将他掩在身后。 “你走开,我是看看他的伤势。” 扎西巴娜拨开了他,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阮软的胸口摸了摸,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 若是被一名美丽的女子抚摸,倒还算是一种享受。但看到她粗大的蛇尾,这种旖旎的景象顿时化为乌有。 阮软很不喜欢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但是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连阻止一下都力不从心,只能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摩挲。 “恩,经脉都断了,怕是很难恢复。” 扎西巴娜检查了一番,相信了摩索斯所言非虚。 不过只凭一人之力,就重创了魔族大军,怎么听起来都有些不靠谱。 “小子,你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她美丽的双目盯着阮软,闪动着一丝期待。 阮软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开不了口,只能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扎西巴娜的尾巴在地上轻轻的敲击,仿佛在思考着。 青玉台紧张的攥紧了拳头,他怕对方做出什么不利于阮软的举动。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伤害自己的兄弟,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青灵族人已经跟这个少年是统一的阵线,在他心中,就如同他的族人一般。 摩索斯也不希望,这两人出什么意外,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自己的语言如果不能打动这些蛇妖,等待着他的就是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你身为魔族,为什么同意跟他们合作?” 扎西巴娜的问题十分尖锐,摩索斯的额头都流下了冷汗。 我怎么会跟他们合作。 我是受害者啊。 当然他不敢这么说出来,把自己置于对立面,便如同宣布了自己的死刑。 这算什么事。 我堂堂高贵的龙族,还是魔族的魔主,怎么就成为了内应。 这个问题已经将他逼上了绝路,一旦回答的不对,之前的努力全都化为泡影。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诺千金 摩索斯从来也没想到过,自己竟然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先是被人类的小子打成重伤,然后又落入到蛇妖的手中。 这些卑微的低等生物,自己全盛时期,随便就可以灭杀。 现在竟然还要被审问,回答的不满意,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眼前的形势已经不容他再继续思考。 扎西巴娜。 别落在我的手里,我非要将你蹂躏致死不可。 他心里恶毒的诅咒着,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 “关于这个问题,牵着到一个秘密。” 他的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性,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什么秘密?” 扎西巴娜对他的戒心从来就没有解除,她对这个魔族的家伙可没想放过。 即使肚子不饿,也不介意当成点心。 如同人类屠杀猪羊一般,魔族在泽荒族眼中就是食物。 “其实我是一个人类!很早就潜入魔族内部。” 摩索斯挺起了胸膛,神态激昂,很有一番视死如归的样子。 “恩?” 扎西巴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家伙与人类倒是有些相像,不过要说他不是魔族,怎么能隐藏这么久不被发现? “魔族之中也存在着人类,你可曾听说过宫太师?” 摩索斯见她脸上惊疑不定,赶紧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的消息。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 扎西巴娜终于有些相信了他的说法,就是因为那个宫太师,魔族才得以隐藏在地下,繁衍生息。 这大大增加了泽荒族狩猎魔族的难度,对于这个幕后的策划,他们也是恨之入骨。 摩索斯也没有想到,他一直苦心筹划想奴役的人类,竟然成为了自己的保命符。 凭借着这个冒充的身份,逃过了被烹煮的命运。 他正在暗自庆幸,没想到扎西巴娜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头上的角是什么情况。”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这个问题是他的死点。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疑。 他头上的角,乃是龙族特有的标志,而且代表着力量的来源。 可是目前的情况让他无法犹豫,不能功亏一篑。 他只能狠了狠心,咬着牙,将头上的角用力的拗断。 “这个,不过是装饰,装饰而已。” 他虽然疼的龇牙咧嘴,还是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拔掉了头上的角,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到原来的实力,对于他复仇的计划又遥远了许多。 可是眼前形势所逼,不能让这个女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毒蛇噬手,壮士断腕。 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种悲壮,自己勇敢的举动,都感动到了自己。 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些。 我是尊贵的龙族,我敢于面对一切的苦难,即使这个过程漫长,我也不能放弃。 “哦,装饰啊,那你还是带上吧。” 扎西巴娜瞅了他半天,没有再提起晚餐的事情。 既然不是魔族,她对他也失去了兴趣。 “带他们下去吧。” 她有些意兴阑珊,闹了半天自己抓回来的都不是食物,不过那个阮什么的小子,倒是还有点用处。 摩索斯一口老血都吐了出来。 他娘的,你倒是早说啊,我把角拔下来了,你让我安回去。 这特么不是玩儿人么。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人,只是一条龙罢了。 阮软跟青玉台又被带回了之前的房间,他们对于眼前的闹剧也懒得拆穿。 现在落在泽荒族手中,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反正摩索斯也是阶下囚,眼前也不是跟他算账的时候。 几名蛇妖又架着摩索斯,回到了他先前的老窝里,他们对这个家伙极为不满。 好好的一顿晚餐,就这么泡汤了,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不是魔族就早说嘛,害的老子白费力气。” 一名蛇妖将他扔在地上,还上去踢了一脚。 我擦。 这个卑微的低级生物竟然敢如此的无礼,摩索斯恨不得立刻爬起来教训他一顿。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太难了。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人类的身份,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还要被这些虾兵蟹将侮辱,他心里的憋屈如同广阔的大草原,奔跑着几百匹草泥马。 冷静,我是高贵的龙族,我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将来的爆发。 他只能蜷缩在墙角,手中握着热乎乎的龙角,在地上默默的画着圈圈。 接连几天,扎西巴娜都没有出现,仿佛将这几个人遗忘了一般。 阮软的身体已经渐渐的恢复,除了经脉断裂,与正常人无异。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无法修炼,只能等待经脉恢复才能拥有之前的实力。 所幸之前身体内被木系元素滋润过,虽然无法帮他修复如初,也不至于让他的经脉萎缩。 他试着运转灵识,发现精神力比自己之前还有所精进,灵识的范围也有所扩大。 应该是爆发了星空领域,透支了自己的潜能,这对于今后的破丹成婴也算是有所帮助。 元婴境界是生命的更高的层次,将自己积累的金丹破碎,蕴含的天地能量与自己对天地大道感悟相结合,在丹田内形成道胎。 有了道胎,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就更为深刻,举手投足都有莫大的威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借助天地元素,拟化更为不可思议的手段。 可以借风前行,也就是速度上如同风一样迅捷。 可以遇水不阻,在水下可以自由行动,如履平地。 可以遇火不伤,在火中随便穿行,不受火焰烧灼。 还可以灵识控物,操控灵器,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便是如此。 种种强大之处,是金丹境界难以望其项背的。 当然这些要在突破到元婴才行,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天苍大陆都没有记载,只能以后找机会再研究一番。 青玉台见他有所康复,心中也十分欣慰。 他自小在青灵族内,活动区域也就在青木森林周边。 跟着阮软扫荡魔族,是他整个一生中都难以忘怀的场面。 他对于目前的处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埋怨。如果没有遇到阮软,他还是青灵族内一个小小的中队长,这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充满了精彩,即使伴随着危险。 扎西巴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洞中。 她连续的几日没有出现,阮软以为她出去觅食去了。 “如果我帮你医治好了经脉,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她美丽的眼睛带着一丝伤感,让阮软不禁产生了错觉。 这蛇妖难道也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求助于他这个人类。 泽荒族不是跟魔族一样吗,在这片遗忘之地生存,他们天生的剧毒,就可以让人望而却步,还能有什么东西威胁到她的族人的安全。 “如果不违背我的原则,我可以一试。” 阮软所说的原则,当然是不能做危及人族的事情。 他并无意打破这里的平衡,对付魔族也只是因为,魔族试图染指天苍大陆人类生活的环境。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治疗你的经脉。” 扎西巴娜的话,让阮软的眼前一亮。 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恢复实力,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你若治好了我的伤,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 阮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青灵族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仅平定了青灵族的内乱,也为青灵族扫清了发展的障碍。 “只有一次啊?你怎么这么小气。” 扎西巴娜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真如那个头上有角的家伙所说,这个少年肯定能够解决她的问题。 看到她的神情,阮软不由得苦笑,在她口中自己变成了斤斤计较的小人。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们找点吃的。”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八章 深入沼泽 扎西巴娜的信任来自阮软与青玉台的情谊,她能够感受到青灵族人对这个人类的维护。 不同的种族之间,也能如此惺惺相惜的场面并不多见。 所以她选择相信,这个人族的少年必然有着过人之处。 “带你们出去走走吧,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扎西巴娜的心情从没有过的开朗,她自己也怀疑怎么会对这个陌生的人类,会产生如此的好感。 这少年的身上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可以从他清澈的眼神中感受到,他是一个能够让人信任的人。 泽荒族居住的沼泽,位于大山之内,这里的地势凶险,剧毒的瘴气封锁了山谷的入口。 他们生活在这里,受这方天地保护。 正如青灵族生活在青木森林之内,造就了他们以弓箭为主要技能的特色。 泽荒族生存的依仗,便是他们天生对毒素的掌握。 毒是一种最为难以抵御的力量,可以破坏生物体内气血运行的轨迹,吞噬健康的细胞,导致身体机能的紊乱。 任何生物都无法控制身体技能的病变老化,而毒素正是摧毁生机的罪魁祸首。 泽荒族居住的沼泽,就生长着各种剧毒的植物,这里多年被剧毒的物质沉淀,就形成了瘴气。 世间万物都相生相克。 毒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存在,伴随这些剧毒植物,还有许多珍贵的药草。 正是有了这些能够克制毒气的药草,泽荒族才能在这里生存下来。 “看这个,就是曼陀罗。” 扎西巴娜指着一丛白色的花朵,被绿色的叶子衬着,犹如玉兰花一般美丽。 现在是夏季,正是曼陀罗开花的时候。 “别看它洁白无瑕,里面的毒素可以麻痹人的神经。” 她用白皙的手指,指着那些花瓣,小心翼翼的介绍着,生怕两个人触碰到。 她一路上介绍着各种色彩斑斓,艳丽无比,确又蕴含剧毒的植物,让阮软跟青玉台大开眼界。 阮软对毒的认识,并不陌生。 他之前接触过严若松的噬心之毒,梵音寺的僧侣都是在那种毒控制下,被迫听命行事。 在严若松深厚功力的控制下,更显得歹毒无比。 面前这些植物不同,在沼泽中完全是天然的生存形态,它们并不会主动的去造成危害。 它们有着自己生存的环境,是被天地认可而存在。 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如果破坏了它们的外在,就会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 任何种族都是如此,即使再温和善良的种族,遭遇到外敌的入侵,都会展露自己的锋芒。 扎西巴娜带着两个人,顺着沼泽的边缘慢慢的前进。 前面是一处偏僻的山坳,这里的沼泽也分成了两种颜色。 一种是常见的青灰色,死气沉沉。一种是暗红色,咕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这里是毒草和药草交界的地方,多年来腐败的植物积累,都沉淀在沼泽中,所以沼泽中充满了剧毒。” 扎西巴娜折下了一段树枝,丢进了青灰色的沼泽里,很快树枝就被腐蚀成灰白色,慢慢的化为了沼泽的一部分。 阮软与青玉台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片暗红色的沼泽下面,有着地火,药草便一直在这里被烘焙,有着疗伤的效果。” 扎西巴娜抬起了头看着阮软,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经脉受创很重,光靠这些蕴含药草的沼泽还不够,还需要你进入剧毒的沼泽,利用猛烈的毒素来激活你经脉中的活力。这个过程会十分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消息对阮软来说十分重要,能够让自己的经脉修复,就能够重新获得实力。 “我需要怎么做?” 没有什么比恢复实力更为重要,天苍大陆的亲人们,还在翘首以盼自己的回归。 “你可以先在暗红色的沼泽浸泡半个时辰,然后再去青灰色的沼泽中待半个时辰,如此反复,直到你经脉完全的畅通为止。” 扎西巴娜对这个治疗的方法,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她们泽荒族人虽然生长在这里,也不敢轻易的去尝试沼泽的危险。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阮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恢复实力的机会,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请教着细节,生命只有一次,他不喜欢做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 “保持清醒,不能陷入昏迷,否则你会被沼泽吞没。” 扎西巴娜将一根系着小巧铜铃的丝带,丢给了青玉台。 “这是用剧毒灵蛛的丝制成的,坚韧无比,还可以免受沼泽中内毒素的侵蚀。你把铃铛的那一头拴在他身上,他摇动铃铛,你就可以把他拉上来。” 青玉台按照她的指示,拿着丝带就要往阮软身上套去。 “他不能穿衣服,那样不利于药物的吸收,我先回去等你们。” 扎西巴娜丢下了这句话,扭动着尾巴,沿着来路离去。 “她还挺害羞的嘛。” 青玉台难得地开起了玩笑,他是想减轻一下阮软的压力。 毕竟在这剧毒的沼泽里浸泡,很难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关系到阮软的生命安全,他也十分紧张。 “来吧,栓好我,别让我上不来。” 阮软显得很轻松,他现在只是普通人,必须依靠别人的帮助。 他脱去了衣服,赤条条的出现在青玉台面前。 “哇,你的身材蛮健壮啊。” 青玉台看到他赤身裸体的样子,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上下打量。 “行啦,赶紧干活。” 阮软被一个大男人看着,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那我来啦!” 青玉台的语气带着戏谑之意,手下开始行动起来。 为了担心栓的不结实,他直接在阮软的腰间,打了个死扣。 他又使劲的拽了几下,拉的阮软脚下一阵踉跄。 “行啦,万无一失。” 青玉台拍了拍胸脯,对着阮软竖起了拇指,意思是一切有我,你尽管放心。 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暗红色沼泽,阮软深吸了一口气,顺着边沿慢慢迈开了脚步。 一股热气顺着脚底,蔓延至全身。 湿热的感觉,还处于可以接受的程度,他继续向前走着,腰部都没入了沼泽之中。 等身体慢慢适应了这种温度之后,他转过身,对着青玉台挥了挥手。 青玉台看到他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将手中的丝带放松了一些。 阮软向前走了几步,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淤泥之中。他将嘴巴露在外面,让青玉台可以看到自己的呼吸,自己开始体验起来沼泽带来的温暖。 淤泥之中经过多年的沉淀,积累了各种药草的功效,加上地火的催动,如同一个巨大的药炉。 带着药草气息的热气,顺着他的毛孔流入体内,让他的四肢百骸都感到舒服无比。 他的身体被这股热气洗涤着,经脉血液之中,都开始凝聚出一层薄膜。 半个时辰到了,青玉台用力的将他从淤泥中拉了出来。 “感觉如何?” 青玉台见到他浑身都被湿热的泥巴糊满,活像一只泥鳅,模样很是滑稽。 “感觉好极了。” 阮软对他眨了眨眼,开始想着青灰色的沼泽走过去。 “你如果忍不住了,就赶紧摇动铃铛,我就拉你上来。” 青玉台知道下一步才是真正凶险的开始,只能提醒他注意。 “放心吧,我会安全度过的。” 阮软刚刚见识过,那片青灰色沼泽毒性的猛烈,也在给自己打气。 再大的困难,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信念,哪怕前方充满了黑暗。 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万毒噬体 青灰色的沼泽冰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可以想象各种剧毒的植物融入了这里,会是如何的凶险。 阮软的脚步已经踩入了这里,脚下的冰凉和之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更可怕的是那种毒素的侵袭,顺着他的毛孔渗入,开始腐蚀着他的血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先在药草的沼泽浸泡。 如果不是那些药草的功效,在他的经脉和血液中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这些毒素立刻就会破坏他体内的生机。 即使这样,那种血肉中传来的痛楚,也让他浑身开始颤栗。 他仍然坚定的将身体没入沼泽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发细胞的活力,才能让断裂的经脉得以恢复。 青玉台看着他凄惨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他十分佩服阮软的勇气,死亡并不可怕,但是面临死亡所经受的痛苦,这个过程会令人崩溃。 他紧张的注视着阮软的动静,生怕他坚持不住陷入昏迷。 阮软的身体之内,毒素跟药草在激烈的战斗。 毒素破坏着血肉中的活力,而药草温和的在支持体内的生机。 身体之内,变成了毒素跟药草的战场。 剧烈的疼痛,让体内的每一条神经都活跃起来。 冰冷的沼泽,却让他感受炙热。 毒素如同燃烧了血液,而药草带来的是一阵清凉。 这种燃烧,是生命的燃烧,消耗着体内的生机,直至殆尽,便是死亡。 药草中的功效,就是维持细胞的活力,让它们释放出自己的潜力,对抗这种侵蚀。 潮水般的痛苦,一阵阵的袭来,他的体内经历着火与水的洗礼。 短短的片刻,度日如年,时间在这里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啊!” 阮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惨叫,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折磨着人的身体,更考验人的意志。 他的面孔都在扭曲,身上的皮肤都渗出了血珠,使他所处的沼泽,都改变了颜色。 青玉台手中的丝带都开始绷紧,他眼看着阮软在沼泽中挣扎,身体在淤泥中扭曲成各种形状,那种痛苦的情形,让他感同身受。 “不要勉强!” 青玉台的声音阮软根本就听不到。 他的五感都被毒素的侵蚀失去了功能,毒素麻痹着他的神经,也在吞噬着他的生机。 血液在沸腾,毒素就如滚油一般,灼烧着每一根神经。 阮软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耳朵也听不到声音,脑中也开始产生幻觉。 “软儿,你长大了,记住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荆长天白发白须慈祥的面孔出现,他踩着小舟远远地挥手。 “不要啊,爷爷!” 他的声音在汹涌咆哮的碧江上,显得那么无力。 “石头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晴儿。” 雨晴那双大大的眼睛,含满了泪水,她俊俏的小脸上充满了哀伤。 “怎么会,我做梦都想着你。” 阮软惊恐的去拉雨晴的手,雨晴却转身跑开。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是不是变心了。” 雨晴的声音如同一把锥子,扎在少年的心里。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忙,我很快就回来。” 阮软大叫着,他怎么跑都跑不快,雨晴就离他数米,但这距离一直无法缩短。 “既然忙,就让我来照顾她吧。” 一个头上长角的黑色身影,挡在了他的前方。 摩索斯! 你给我让开,我已经打败了你,你阻拦不了我。 “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你根本保护不了别人,包括你自己。” 摩索斯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巨龙,高高地飞起,他巨大的龙爪抓住了雨晴瘦小的身体。 “石头哥哥,救我!” 雨晴的小脸上充满了恐慌,她凄厉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令人心碎。 “放开她,你这个禽兽。” 阮软用力的奔跑着,但仍然追赶不上摩索斯的身影。 那条巨大的黑龙,带着雨晴越飞越远。 “不!” 阮软空洞的双眼,流下了泪水,那种无力感要将他整个吞没。 “醒醒,快醒来。” 青玉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青玉台那张关切的脸。 “我这是在哪里。” 阮软浑身的疼痛并没有消失,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浑身滚烫。 “我们在沼泽里,半个时辰到了,我才拉你上来的。” 青玉台见他醒转,终于放下心来。 “已经半个时辰了么。” 阮软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疗伤,身体上的痛楚依然那么真实。 经脉之中传来了鼓胀的痒痒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有所康复的迹象。 “丢我到那边继续浸泡。” 他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借助青玉台的帮助。 温柔的药草之气,弥漫着他的身体,也补充着他体内的生机。 感受过那如同地狱般的煎熬之后,这里便是天堂。 身体的细胞都因为这些刺激,变得更加强壮,更加充满活力。 半个时辰到了。 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力气,已经可以自己走动。 “你还要下去?” 青玉台看着他倔强的身影,向着青灰色的沼泽走去。 “我能感觉到经脉有恢复的迹象。” 阮软坚定的将身体没入淤泥之中,那种撕裂的痛苦又如潮水一般袭来。 “来吧,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的思念,我的亲人还在等我。” 他心中一片空明,那剧毒的沼泽已经不能让他失去意识。 有了方才的经历,那些痛苦已经渐渐的适应。 比起心中的牵挂,肉体上的折磨又算的了什么。 他就这样在沼泽中轮流的浸泡着,体内的经脉慢慢地开始愈合。 泽荒族的洞穴中。 扎西巴娜待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手中的镜子,有些心绪不宁。 “哎呦,我们的扎西巴娜,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抬起来头来,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健壮的男子。 “纳莫加布,谁让你进来的,滚出我的房间。” 扎西巴娜尖叫着,情绪十分激动。 “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干嘛还这么矜持。” 纳莫加布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 他色眯眯地盯着扎西巴娜妖娆的身躯,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邪火。 “谁要嫁给你,你这个丑陋的爬虫。” 扎西巴娜脸上笼着着一层寒霜,房间里的气温都变的冰冷。 “别忘了,你跟我是同类,当然只有我能配的上你。” 纳莫加布嬉皮笑脸的靠近了她,轻佻的用手去托她的下巴。 “啪。” 扎西巴娜一巴掌打开了他的魔爪,拿起来一把小巧的三叉戟。 “滚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她面上的表情严峻,透露着她的决心。 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不甘心。 我不想永远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不要跟这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些都是族长的安排,谁让你父亲犯了错误,丢掉了族长的位置。” 纳莫加布的声音充满了得意,眼前的这个女子曾经高高在上,现在不一样要接受自己的摆布。 “你再不滚,我就动手了。” 她越发厌恶面前的这个族类,他的嘴脸那么无耻。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婚礼。” 纳莫加布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 “在此之前,我们毫无关系,你赶紧滚。” 扎西巴娜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冷冷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可以等,还有三天,哈哈哈。” 纳莫加布狂笑着走了出去,他的面孔变得狰狞。 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身份,还要装作圣女的模样,不过这个样子,我喜欢。 征服这样的女人,更有成就感。 三天以后,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折磨你,我要让你的哀嚎传遍整个沼泽。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章 自作聪明 纳莫加布的背影消失在洞穴之外,扎西巴娜手中的三叉戟才放了下来。 她感到一阵虚弱,纳莫加布的那番话还是深深的触痛了她。 三天。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离开了父亲的庇护,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些以前在自己面前卑微的家伙,现在都敢如此嚣张。 离开这里? 显然不太可能。 泽荒族这种形态如果出现在外界,肯定会被人抓起来当做怪物观赏。 人类的社会他们肯定是融入不了。 自己的族人世代生活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神秘而又危险。 青灵族人不也是这样,只能生活在他们特定的环境中。 人族对泽荒族没有什么兴趣,这里又弥漫着剧毒的瘴气,基本上与世隔绝。 她之前捕猎魔族的时候,遇到过人族,那些人看到她比看到魔族还害怕。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类的少年。 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自己给予他救治的方法,也是无奈之举。 那个方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因为她曾经见到过一些受伤的动物,通过这种方式治疗自己。 即使他伤势痊愈了,也不一定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还是要想办法自救。 不过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扭转目前的局面。 扎西巴娜就这样在焦灼不安中,昏昏地睡去。 沼泽之中。 阮软的伤势在神奇的沼泽中,经脉已经恢复。 他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转,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金丹也开始运转,如同炉火中又添加了足够的柴火,他的战斗力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我们在这里多久了。” 他看着疲惫不堪的青玉台,多亏了他在旁边照料自己,也算是救了自一命。 “已经三天了。” 青玉台有气无力的竖起了三个指头,他这期间也是不眠不休,满眼都是血丝。 “走吧,回去。” 阮软从地上拖起了他,往泽荒族的洞穴走去。 “怎么,还要回去?我们可以趁机溜走的。” 青玉台对他的方向表示不理解,放着大好的机会脱身,干嘛还要回到那个洞穴中去。 “我答应了要帮助她,不能食言。” 阮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而且摩索斯还在那里,他可不想把这个不稳定的因素,留给泽荒族。 “恩,好吧。” 青玉台虽然不明白他的坚持,但还是愿意随他一同前往。 扎西巴娜没在洞里,连摩索斯跟那些其他的蛇妖也都无影无踪。 两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升了不详的预感。 不会是摩索斯恢复了力量,开始报复了吧。 他们匆匆的从洞里出来,外面也是空无一人。 “这些蛇妖都去哪里了。” 青玉台看着青灰色的沼泽,试图找到他们离开的痕迹。 “等等,我找找看。” 阮软开启了灵识,他现在能覆盖方圆十里的的范围。 在上面。 阮软拉着青玉台,往中间一座较大的洞穴走去。 洞穴中聚集着许多的泽荒族人,扎西巴娜就在人群中央,不过她的处境不怎么乐观。 她身上被绳索捆绑着,白皙的皮肤都被勒出了红色,让她的丰满更加凸显。 一名老年的蛇妖,手中拿着一把蛇头的铁杖,端坐在高台上。 “扎西巴娜,你伤害了你的丈夫,是想挑战我的权威吗。” 老蛇妖用蛇杖在地上顿了一下,周围的蛇妖都开始用尾巴在地面敲击,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应该是泽荒族人特有的一种,表达情绪的方式。 “他不是我的丈夫,我们还没成亲,他就想冒犯我,我当然要反抗。” 扎西巴娜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并不是害羞,而是因为激动。 “我现在是族长,我将你赐予了他,你就是他的了。” 老蛇妖贪婪的目光,从扎西巴娜的身上扫过,对于这个族中的圣女,他也是颇为垂涎。 “你的儿子他根本就是个蛇渣,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扎西巴娜的用词,让阮软跟青玉台都是一阵摇头,这种比喻竟然不是人族特有的。 阮软没有急于动手,毕竟现在扎西巴娜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也许你看到这个,会改变主意。” 老蛇妖一声冷笑,让身边的手下押着一个中年的蛇妖上来。 “父亲!” 扎西巴娜看到面前的人,立刻明白了老蛇妖的企图。 他是要用父亲来逼迫自己就范。 “扎西哈奇,教教你的女儿如何听话。” 老蛇妖用手中的蛇杖,在中年蛇妖的身上戳了一下,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 “我可以用我的命,换我女儿的自由。” 扎西哈奇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势,他看向扎西巴娜的眼中全是慈爱之情。 “不要啊,父亲。” 扎西巴娜在看到父亲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就开始崩溃。 “哼,你的命根本不是你能决定的,凭什么用来交换。” 老蛇妖对他发出了一声讥笑,又用蛇杖在他身上用力的刺去。 看到父亲身上鲜血淋漓,扎西巴娜心痛如绞。 “不要折磨我父亲了,我,我答应就是......” 她满脸的泪水,她无法忍受父亲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你不能答应,因为我不同意。” 阮软从蛇妖群后走了出来,他的身材在蛇妖面前显得瘦弱了一些,但此时在扎西巴娜的眼中却显得十分高大。 “你的伤好了?” 扎西巴娜抬起泪水汪汪的小脸,惊喜的望着面前的少年。 她不是没有想到过借助少年的实力,但是那种几率极为渺茫。 毕竟是自己将他抓来的,他们之间的约定也如同儿戏。 “恩,好了,幸亏好的及时。” 阮软经历过这种场面,当日在青灵族与今日的情况如出一辙。 “人类?你难道要插手我族内之事。” 老蛇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族少年大为恼怒,他手中的蛇杖一顿,立刻两边的蛇妖就将少年围在中间。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要打打杀杀。” 阮软手指动了一下,一道真气飞出,扎西巴娜身上的绳索应声崩断。 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阮软的身边。 对于人族的这种手段,那些蛇妖虽然有所耳闻,但从未见到过,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蛇妖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人类修士所能拥有的本领。 “不知道仙师驾到,多有得罪。” 他换了一副嘴脸,收起了之前那种狂妄,竟然亲手将扎西哈奇的绳索解开。 扎西哈奇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阮软,握住了女儿的手。 他也十分好奇,女儿从哪里结识了如此仙术高明的人类。 但目前还不是叙旧的时候,能够与女儿重逢,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看来你很聪明。” 阮软见他非常配合,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老蛇妖满脸堆笑,巨大的蛇尾往前微微地挪动着,做出了欢迎的姿势。 “逼迫自己的族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 阮软背负着双手,没有看他,目光在蛇妖群中寻找摩索斯的行踪。 “仙师教训的极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老蛇妖的下一次刚刚出口,手中的蛇杖就闪电一般点向了阮软。 “小心!” 扎西巴娜发出了惊呼,这柄代表着泽荒族最高权力的蛇头杖,里面蕴含着最为猛烈的蛇毒。 一旦中了这种蛇毒,基本上无药可救。 不过老蛇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他的攻击根本无法碰到面前的少年。 阮软已经出现在老蛇妖的身后,那柄蛇杖也到了他的手里。 他的目光虽然观察着场上,但老蛇妖的身手,又如何能威胁到他的完全。 “我还是高看了你,你只是自作聪明。”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诅咒附身 场上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不暇接。 先是少年的出现,接着老蛇妖就改变了态度。 随后老蛇妖的出手,众人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老蛇妖就被少年夺去了蛇杖。 这个人族的少年,已经将泽荒族人全部吓到了。 泽荒族的蛇杖,代表了最高的权利,谁拥有了蛇杖,就是这里的主宰。 这是世代流传下来的规矩,要不老蛇妖也不会有恃无恐的命令族人。 阮软拿着蛇杖,四顾了一下周围的泽荒族人。 那些泽荒族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阮软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失去了族长之位,光看你对女儿的一片心意,我就将这柄蛇杖交还与你。” 阮软将手中的蛇杖递给了扎西哈奇,无论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最起码都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能够愿意用生命去拯救女儿的人,值得敬佩。 扎西哈奇对这个突然的变化,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还是阶下囚,现在就重新恢复了身份,这天壤之别让他有些觉得很不真实。 他颤抖着接过了这柄,代表泽荒族最高权力的蛇杖,看着阮软,又看看女儿,百感交集。 “把这个家伙,跟他的儿子一起关进大牢。” 他手中掌握着蛇杖,又重现了族长的威严。 这些蛇妖本身就是他的属下,立刻将老蛇妖跟纳莫加布押了下去。 一场闹剧终于完美收场。 扎西哈奇摆下了晚宴,邀请阮软跟青玉台参加。 所谓的晚宴,不过是一些野生的瓜果,不过都是无毒的果实,显然是精心为他们准备。 席间也只有他们四个人参加。 扎西哈奇跟扎西巴娜父女坐在一起,对面就是阮软跟青玉台。 四个人围着一张长条的石桌,就算是款待。 “泽荒族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两位不要在意。” 扎西哈奇对两个人十分客气,他还不断的示意扎西巴娜,为两个人剥开果实。 几天没吃东西,阮软跟青玉台也抓起了这些瓜果,不管味道如何,先填饱肚子在说。 看着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扎西巴娜也是一阵莞尔。 “慢点吃,别噎着。” 扎西巴娜知道他们这几天也经受了不少磨难,对于他们的归来充满了好奇。 “说起来,还是扎西巴娜救了我。” 阮软对扎西巴娜还是有着好感,不管她是否想利用自己,都解决了自己的伤势问题。 “如果你不是人类,我一定以为你看上了扎西巴娜。” 扎西哈奇哈哈大笑,用眼睛瞟着女儿,开起了玩笑。 “父亲,你又乱讲。” 扎西巴娜红着脸,一副女儿家的模样。 若不是她伤了纳莫加布,让人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刚烈的女子。 “对了,摩索斯呢?” 阮软没看到魔主,生怕他搞出什么花样。 “你是说那个头上有角的家伙么?他说他能找到魔族,我就让手下跟他出去捕猎了。” 扎西巴娜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虽然那个家伙看起来不怎么老实。 “你当时托我的事情,我是不是算是完成了。” 阮软不想欠人情,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去处理。 “这位少侠,能不能听老夫一言。” 扎西哈奇摆了一下手,示意让扎西巴娜先别说话。 “有话请讲。” 阮软不明白他的举动,看到他期盼的眼神,只能耐下心来。 “泽荒族世代生活在这里,不是不想融入外面的世界,只是这幅模样无法被人接受。” 扎西哈奇的话让阮软觉得奇怪,这与生俱来的相貌有什么可非议的。 “其实泽荒族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跟人类是相貌无异,说起来也是人类的分支。” 这个消息让阮软大出意外。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故事? 怎么看,这蛇尾也不是变化而来,何来如此之说。 扎西巴娜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从来没有听过父亲说起过。 “其实我是想求少侠,将我女儿带走,让她离开这个恶劣的地方。” 扎西哈奇显然是早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从见识到阮软的手段开始。 “带走她可以,问题是她如何生存。” 阮软对他这个建议出乎意料,他能明白作为一名父亲的苦心,但自己总不能带着一只蛇妖到处乱跑吧。 “泽荒族有今天这幅模样,也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大人物,所以承受了诅咒,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扎西哈奇的话,如同在水中丢入了一块石头,溅起阵阵涟漪。 “父亲,你不要想让我离开,就编造如此的谎言欺骗阮公子。” 扎西巴娜的眼眶微红,她认为父亲,只是不想自己再经受类似的危险。 “孩子,这都是上几代的恩怨了,你和其他人不同,你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扎西哈奇搂着女儿的肩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的意思是如果解除诅咒,扎西巴娜就可以恢复人类的样子?” 阮软明白了他这番话的含义,他从扎西哈奇的眼中看不到任何虚假。 如果扎西巴娜能恢复人类之身,那融入人族的世界也无不可。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修为,我相信你能保护好她。” 扎西哈奇的目光真诚,他对这个只是一面之缘的少年,有如多年的相识一般。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并不一定是靠时间才能积累出来。 往往在关键时刻,才是检验人性的时候。 阮软让他们解救于危难之际,肯定的对他们并无所图。 只是指点了他治疗伤势,就能让他不惜站出来,与一个种族作对,这份大度无人能及。 “只是诅咒有什么办法解除。” 阮软对此一窍不通,不过既然有施展诅咒的手段,肯定是有着解决的方法。 “我只知道那名大人物就在安平府。不过已经过了许多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扎西哈奇肯定是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世代承受着,这种人不人蛇不蛇的样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 看来这安平府无论如何要去一趟了。 到底是何人,有着如此恶毒的诅咒,将人变成了怪物。 “我跟族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就是我的女儿,她并不甘心生活在这里。所以,我才恳请少侠,能够将她带走,离开这个诅咒之地。” 扎西哈奇说完这番话,直接对着阮软开始叩首。 他埋藏多年的秘密,让他也背负了太多了压力,此时说了出来,心中也一阵舒畅。 “父亲。” 扎西巴娜的眼泪挂在脸上,更显得她的容貌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惜。 “扎西巴娜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一定会帮她解除诅咒。” 阮软见不得别人的眼泪,赶紧将扎西哈奇扶了起来。 见他一口答应,扎西巴娜也破涕为笑,更显得明艳动人。 “玉台兄,你看青灵族能否先暂时收留一下她。” 阮软看向青玉台,他也是十分无奈,总不能带着扎西巴娜前往人类的领地。 “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不过以你跟族长的交情,应该不难。” 青玉台才不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只能跟他和起了稀泥。 “恩,也行,方正我们要先回青灵族。” 阮软心中安定了下来,不管怎样,扎西巴娜的救命之恩,就值得自己去为她奔波。 “哎呀,坏了。” 阮软突然一拍大腿,将旁边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青玉台连忙问道。 “空色还在魔族的山洞里,我怕摩索斯带着泽荒族,去他那里就麻烦了。”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尴尬处境 摩索斯此刻正带着一群蛇妖,前往埋骨之地的边缘。 他千方百计的说服扎西巴娜,表示自己可以找到魔族的残余部队。 其实他真的目的,是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因为一旦身份暴露,不管他是魔族的魔主,还是龙族的成员,都免不了被烹煮下锅的命运。 只有找到埋骨之地边缘山洞中,魔族的残余部队,才能有脱身的机会。 起码那里还有许多自己的属下,因为地处偏远,逃过了这次劫难。 一连几天,路上连一个魔族都没看到,那些蛇妖都有些烦躁起来。 这个自称人类的家伙,是打算带他们遗忘之地观光游玩的吗? 而且这越走越靠近边缘地带,魔族怎么会活动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这个家伙是不是别有用心。 “嘿,小子,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一名蛇妖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看着摩索斯。 “就快到了,大人。” 摩索斯满脸堆笑,在实力没有恢复之前,他根本没有抗拒的能力。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魔族,你是不是在戏耍我们。” 那名蛇妖明显失去了耐心,他怎么看摩索斯都有问题。 摩索斯心中恼怒,但表面上还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 这些蛇妖真该死,不过是一群低级的土著罢了,面对尊贵的龙族竟然出言不逊。 “这是魔族一个秘密的基地,我保证你们会大有收获。” 摩索斯生怕自己的计划半路破产,只要能引诱他们进入自己的地盘,就有机会收拾这些肮脏的低级生物。 “你如果敢耍什么花样,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那名蛇妖用尾巴在摩索斯身上抽了一下,那种熟悉的麻痹感觉,顿时让摩索斯欲仙欲死。 摩索斯的伤势还没痊愈,龙角也被自己拔掉,实力已经跌落到谷底。 他现在也就是相当于一个低级的魔兵,随便谁都可以轻松的收拾掉他。 等到了魔族的基地,我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到时候你们这群低级的爬虫,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他心中盘算着,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幻想着自己能够重回王座。 前面隐约已经可以看到,黑色巨大的山脉。 正是这道天堑阻隔了遗忘之地和天苍大陆,魔族就在是这里挖掘通道,试图进攻天苍大陆。 漆黑的洞穴前,许多魔兵魔将正在忙碌地进进出出。 看到猎物出现,蛇妖们终于相信了摩索斯的路线不假。 不过这么多魔兵魔将,也不是他们这个小队可以吃的下。 “我先去探探路,顺便引诱几个魔兵过来。” 摩索斯自告奋勇,眼看着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心中充满了激动。 既然有人愿意当诱饵,蛇妖们也乐得坐享其成。 “去吧,不要惊动了大部队。” 开始对摩索斯刁难的蛇妖,也对面前的这个家伙和颜悦色起来。 这个自称人类的家伙,能够在魔族中混迹多年,也是够狡诈的。 摩索斯如果知道他的评价,一定会气的吐血。 我靠的实力好么,真当我是奸细。 摩索斯飞快的跑向洞口,让潜伏在暗处的蛇妖不由得佩服他的胆识。 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冒失了,如此大摇大摆的进入魔族的领地,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是摩索斯陛下,快叫你们的首领出来见我。” 摩索斯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还当自己是以前威风凛凛的魔主。 “人类!快将他抓起来。” 十几个魔兵看到他迎面跑来,立刻上前将他围住。 “你们快去通禀,就说摩索斯陛下前来。”摩索斯看到这些魔兵对自己虎视眈眈,趾高气扬的喊道。 “区区一个人类,还自称什么陛下,我看你是来帮我们改善伙食的吧。” 魔兵们开始大笑起来,在这里荒无人烟,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品尝到美味的肉食了。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你们的魔主陛下。” 摩索斯想释放出自己的威压,可惜他失去了龙角,根本震慑不了那些最低级的魔兵。 那些蛇妖潜在远处,看到他跟魔兵叽叽呱呱的在交谈,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赶紧把那些魔兵引过来,我们就可以完成捕猎,胜利返回了,这个家伙在磨蹭什么。 他们不敢直接现身,生怕引来大量的魔族,只能心急如焚等待着时机。 这个家伙是不是傻,在这里停留的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他们眼巴巴的观望,却看到那个家伙被一群魔兵按倒在地,拖着进到洞穴中去了。 “这个蠢货!” 先前就对摩索斯不满的蛇妖,气的尾巴在地上抽了一下。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进去救他。” 旁边的蛇妖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救个屁啊,让他死去吧,我们先回沼泽。” 知道凭借自己这边的几十人,根本无法采取什么大规模的行动,蛇妖们只好打道回府。 反正回去如果被扎西巴娜问起来,就说那个家伙被魔族识破了身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蠢货,圣女也不会因此就难为自己。 摩索斯被魔兵拖曳着进入了洞穴,在自己的地盘,他何时受到过如此的待遇。 他大声的斥责,可惜他的声音根本没人在意,他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根本抵不过这群身高力大的魔兵。 “启禀统帅,我们抓到一个人类!” 一名魔将上前通禀,他不敢擅自主张。 因为上次他也见到过统帅,亲自押解着一名人类前往总部。 这次又是一次立功的机会,也许统帅一高兴,自己还能赏赐到一杯美酒。 他可是对这种,只有高层才能享受的待遇垂涎已久。 “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人类?难道是那个小家伙失手了?” 这名魔将统帅正是空色伪装而成,他对于这个消息也是满头雾水。 这里距离魔族的老巢很遥远,那边的大战消息还没传过来。 毕竟大部分的魔族,都在那一战中伤亡殆尽,剩余的一些残兵败将也都四散奔逃。 “带上来。” 他一声令下,那些魔兵就将摩索斯押了上来。 摩索斯看到了空色伪装的魔将统领,喜形于色。 “赞亚达,好久不见了。” 空色听到这个称呼,才想来这是自己冒充的角色名字。 “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空色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时半会想不到与他有过什么交情。 他在这里与世隔绝,连总部都没去过,实在不知道自己冒充的这个赞亚达,还会认识一个人类。 摩索斯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没人见过,而且自己一直都闭关,所有的指令都是宫太师在主持。 “我,我是宫太师手下。” 他心中无比的憋屈,自己竟然需要冒充部下的下属。 “哦,宫太师啊,知道知道。” 空色也不了解总部的情况,这里因为自己的拖延,一直没有对封印的破除有所进展。 所以,总部也是偶尔派人过来巡视一下,那些高层人物他是一无所知。 摩索斯压根想不到眼前的也是个冒牌货色,他以为将宫太师抬出来,对方就会对自己恭敬有加,没想到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就忽略过去。 “总部派我前来,是督办这里的工程进度。” 他不敢说魔族的巢穴已经被攻破,如果那样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控制局面。 魔族的等级森严,完全是按照实力来划分。 没有了总部对这里的震慑,面前这个魔族统帅就成了这里的霸主,自己的处境绝对不会引起对方的同情。 只能先行虚与委蛇,等待自己的实力恢复,再做打算。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豪华矿工 摩索斯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能够在这里加快解锁封印的进度,从而实现自己的愿望。 他的愿望当然就是回到天苍大陆,这个埋骨之地已经不能再停留了,魔族在这里的势力已经不多了,不如前往天苍大陆发展,总比在这里危机四伏来的安逸。 一想起自己苦心经营的地盘被毁于一旦,他心中的愤怒就有些抑制不住。 就差一点点。 我就可以突破,到时候大杀四方,也不用在这里藏头缩尾。 “恩,既然如此,你就去挖矿吧。” 空色的声音传来,让他从头凉到了脚。 什么情况? 我可是堂堂的魔主,高贵的龙族,你让我去跟那些低级的苦力一起干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对于上级派来的特使应有的态度吗。 “赞亚达,我可是宫太师派来巡视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对方难道就真的如此不通人情世故。 “你目前的实力,无法委以更高的职位,从底层开始吧,我看好你。” 空色搞不清楚这个家伙的来历,不过魔族即将发生大战,谁还会在乎这里的情况。 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类,不过从内到外都透着魔气,谁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 他是伪装成魔族,对方是伪装成人类,他们两个相遇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虽然都不知情,但绝对无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可是......” 摩索斯还要再继续理论,已经被一名魔将掐着脖子,拎了出去。 那名魔将将他带到了昏暗的地道中,丢给他一把矿镐。 “从今天开始,你就归我管理,你可以叫我查尔巴大人。” 摩索斯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满脸通红,看着那把矿镐恨的咬牙切齿。 “快点干活,每天不挖够足够数量的矿石,就没有饭吃。” 魔将看着他瘦弱的身体,有些担心。 魔族的身体巨大魁梧,人类的体型相比之下,就纤弱的如同小鸡。 这个家伙要是拖累了我们小队的进度,我非要让他承受皮肉之苦不可。 魔将恶狠狠地瞪了摩索斯一眼,转身走开,那种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摩索斯有些后悔来到这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不仅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还沦落成为了底层的矿工。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心中莫名的凄凉。 没有实力,就落魄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龙游浅滩遭虾戏,这话是谁说的,真特么地说的好。 忍耐。 他只能这样的安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让高傲的龙族低下头颅,眼前的隐忍,就算是对自己的考验吧。 “终有一天,我要站在着片土地上,无上的荣耀会回到我的身边。” 他扬天大吼,胸中豪情激荡。 “啪。” 旁边飞来一块黑色的石头,正打在他的头上。 “赶紧干活,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一名魔兵鄙视着他,这个新来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没到晚上就开始做梦。 摩索斯摸着头上鼓起的大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能无奈的拿起了矿镐,开始了他一直以来精心策划的行动中。 蛇妖的小队,因为摩索斯被擒,只能踏上了归途。 他们不甘心空手而归,终于在回去的路上,抓到了一个倒霉的落单的魔族。 这下总不至于回去无法交代了,被摩索斯搞出的沮丧心情一扫而空。 三十人的小队,在半路上遇到了阮软跟扎西巴娜。 “参见圣女。” 带头的蛇妖,见到扎西巴娜赶紧过来行礼。 “那个头上有角的家伙呢?” 扎西巴娜跟阮软出来,就是担心自己的族人遇到不测,见到他们也放下心来。 “那个家伙真不靠谱,他将我们带到了魔族的基地,自己被魔族抓走了。” 带头的蛇妖对摩索斯一肚子的怨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如果摩索斯真的受到魔族的认可,他们估计这会儿也沦为了魔族的阶下囚。 “他不是混迹魔族多年嘛,怎么会被抓。” 扎西巴娜也想不到会有如此的情况,不过自己的族人没事就好。 “你们先回沼泽吧,我们还有事做。” 带头蛇妖也不再多问,押着新抓获的魔族扬长而去。 “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阮软担心空色的安危,带着扎西巴娜跟青玉台继续赶往矿洞。 日月飞梭速度很快,不到半日,他们就到了黑色的山脉。 扎西巴娜跟青玉台都是第一次,乘坐这种飞行的载具,对阮软的手段更是羡慕不已。 特别是扎西巴娜,看着少年的一双美目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让青玉台在旁边感到有些多余。 若是她能恢复人类的样子,也是一点也不输于青灵族的美女。 可惜阮软早就心有所属,他心中只有雨晴一个,别的人在他眼中都不为所惑。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阮软有着归真之眼,进出自由,不用担心惊动这里的魔族。 虽然这些魔族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摩索斯还在这里,不能太过大意。 他隐藏了身形,偷偷潜入了洞穴之中。 空色在洞穴中,也是坐立不安。 他还在琢磨着,那个自称什么总部派来的家伙带来的消息是否真实。 按说阮软他们已经开始了行动,总部还有闲心派人到这里视察情况,难道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魔族在此经营了许多年,没有那么容易就连根拔起。 这场战斗看来旷日持久,希望那个少年不会让人失望。 “里面说话。” 听到了阮软的声音,空色赶紧打开了墙上的密室。 “你怎么过来了,前方的战事如何了。” 空色已经望眼欲穿,见到阮软孤身前来,有些喜不自禁。 “魔族的老巢已经捣毁了,不过魔族的魔主溜掉了。” 阮软见到他平安无事,也松了一口气。 “哈哈,干得漂亮。” 空色听到这个喜讯,高兴地手舞足蹈。 他多年来潜伏在这里,就是为了拖延魔族的计划,如今听到魔族大败,自己的使命就可以结束。 一想到自己不用在留在这里,他的幸福生活就要重新开始,怎么不让激动万分。 “魔主的身份其实是一条恶龙。我与他交手,两败俱伤。” 阮软将战斗的经过,大概的向空色描述了一番,听的空色目瞪口呆。 “你说那个宫太师是魔修?” 空色立刻将刚才遇到的情况联系到了一起,如此说来刚才那个家伙是假传消息。 魔族的老巢都被覆灭了,宫太师都一命呜呼了,何来什么巡视之说。 “听说你刚刚抓到一个人类,他就是魔主假冒的。” 阮软的话让空色吓了一跳。 自己刚才竟然将堂堂的魔主安排去挖矿,他对自己都有些佩服起来,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我这就去把那个家伙找来,我们这次可是干了一票大的。” 空色匆匆的出了密室,不久就把摩索斯带了进来。 看到阮软,摩索斯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啊,这个人类可是知道自己是魔主。 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还需要自己的敌人来证实,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压根没想这个少年为何出现在这里,反正自己马上就可以恢复魔主的地位,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想必你已经将我的事情,告诉了赞亚达。” 摩索斯已经进入了自己魔主的角色,他抢先开始以上位者的口气发话。 阮软点了点头。 摩索斯心中的得意无以伦比,他思索着如何处置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到底算是害了他,还是救了他,有点难以说清。 不管怎么样,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赞亚达,先不要急着杀掉他,安排他去挖矿。”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族后裔 摩索斯得意洋洋地颐气指使,仿佛昨日的荣光再次降临。 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他陶醉在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中,全然没有发现面前的两个人正用戏谑的眼光看着他。 看到自己的话没有反应,他觉得气氛不对。 “赞亚达,你傻了吗,没听到我的命令。” 他有些生气,这个属下怎么反应如此迟钝。 空色咧嘴一笑,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他又变成一名白衣书生模样,自从去了青灵族,他就喜欢上了这幅样子,起码比原先那个光头的形象要潇洒许多。 “啊?” 摩索斯呆呆的看到眼前的变化,无法置信自己的手下怎么会是人类装扮。 “我叫空色,也是来自天苍大陆,尊敬的摩索斯陛下。” 空色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嘲讽,让摩索斯有些无所适从。 他的满腔惊喜变成了恐惧。 这种巨大的情绪上的转变,使他一阵阵的晕眩。 狡猾的人类。 他才知道自己落入了巨大的陷阱之中,这比他在泽荒族处境还要危险。 人族联合青灵族对付魔族的计划,竟然还不止对总部的进攻。连这个隐秘的地方,都被他们悄悄的渗透。 魔族在埋骨之地建立起来的基业,已经完全被人族瓦解。 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失败,只是没有预料到败的如此彻底。 为什么。 自己苦心筹划的对天苍大陆的计划,随着这个人族少年的出现,全盘的崩溃。 “你不该染指天苍大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野心,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阮软的声音依然平静,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他那颗坚定的心,都从未改变。 摩索斯低着头,他的狂妄与骄傲让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一切都难以挽回,魔族已经成为了历史,他苦心经营的计划都化为了泡影。 成王败寇。 他现在已经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眼前的局面。 “也许我应该感激你,如果你早早的就拆穿了我的身份,估计我已经成为了泽荒族人的晚餐。” 他开始反思起来这一系列的遭遇,反而奇怪这个少年对待自己的态度。 “追求实力并没有错,但是你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阮软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魔族首领,他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普通人。 “我不该信任那个宫太师,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因为只有沉睡才能补充我的能量,让我成长。” 摩索斯垂头丧气的回忆着过去,往事历历在目。 “我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魔族还是一盘散沙,他们就像无家可归的野兽,被其他种族到处捕猎。我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让他们臣服于我,我成为了他们的魔主。”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向往,仿佛又回到了当日那无限风光的样子。 “那个宫太师,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魔修,他来到我的领地。他向我提出了建设魔族的计划,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需要沉睡,不被人打扰,自然安心的让他放手去做。” 摩索斯的话,也与阮软之前从宫太师那里获得的消息,得到了印证。 “那你们为什么要对天苍大陆下手,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虽然阮软已经暗暗有了一些猜测,但还是不能确定摩索斯跟宫太师之间为何能达成共识。 “天苍大陆的秘密是那个宫太师告诉我的,他说魔族很早就进攻过天苍大陆,那里有魔族的传承。当年魔族入侵天苍大陆被人族的强者阻止,魔族召唤的巨龙被斩碎,埋藏在天苍大陆的各个隐蔽的角落。如果我能得到那条巨龙的血脉,我就可以快速的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长时间的沉睡来获得力量。” 这就是摩索斯的目的,阮软终于将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宫太师为了取得摩索斯的信任,将这段隐秘透露了出来,并着手开始了实施这些阴谋。 他的目的当然是借助魔族的力量,可以达到他报仇的愿望。 而摩索斯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不管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反正不用他去亲自操心。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进入了沉睡,直到阮软将地下的城堡摧毁,才让他从沉睡中惊醒。 这些也只是摩索斯的一面之词,宫太师已经粉身碎骨,如果他把一切阴谋都推在宫太师身上,也是死无对证。 不过他应该不是为了摇尾乞怜,才如此澄清自己。 “你为何不在龙族中生活,非要跑到这里发展。” 阮软对于他来到魔族还是有着疑问,龙族是尊贵的生物,他们有着自己的生存空间,何必到这里恶劣的环境中寻求栖息之地。 “其实我不是正统的龙族。” 摩索斯的神色变得扭捏起来,与他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此话怎讲。” 对于他的这个说法,让阮软跟空色都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一个私生子,不被龙族认可,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孤独的流浪。” 摩索斯的身世竟然也如此离奇,大为出乎阮软跟空色的意料。 一个带着高贵血统的幼年龙族,流落到埋骨之地,建立起来自己的王国,本来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 在掺杂了仇恨以后,就开始变了味道。 如果不是宫太师来到这里,也许魔族也只是跟这里的泽荒族和青灵族一样,老老实实的生活在自己的领域内。 仇恨是一种毁灭的力量,不仅毁灭别人,也会将自己毁灭。 摩索斯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并没有指望面前的两个人类能够放过自己。 他没有了实力,已经无法争取自己的命运。 如果上天能够给予一次从来的机会,我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么。 他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压根就不存在。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许是时间,也许是财富,更或者生命。 “就算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受了宫太师的蛊惑。但也是你的认可,酿成这一切阴谋的开始,你罪孽深重。” 阮软的声音充满了威压,他并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整个天苍大陆的人族。 摩索斯预料到了这种结局,他并有感到恐惧,骨子里流动的龙族血脉不会卑微。 他挺起了胸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也许死,也是另一种生。 他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没能够回归龙族,他的一切行动都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最终获得龙族的认可,可惜这些都无法实现了。 我是一名伟大的龙族后裔,我有着龙族的尊严,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阮软举起了右手,掌中蕴含着真气,带着凌厉的威势,拍向了摩索斯的胸口。 “代表天苍大陆消灭你。” 摩索斯闭上了双眼,等待那雷霆一击的落下。 一切因为自己开始,就由自己来结束吧。 阮软的手掌重重的落在了摩索斯的身上,空色都有些不忍,转过了头去。 他见过的打打杀杀也不少,不过对付这种无力抵抗的对手,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于心不忍。 多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解决这罪恶的根源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就是人与其他种族不同的地方吧,他只能将这个归结于人性中的善良。 摩索斯感到胸口一震,一股清凉的舒适感觉流入了体中。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阮软面上的笑容。 他这是在为自己疗伤? 感受到身体的伤口有所好转,他更加不理解这个少年的举动。 阮软的笑容让他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什么留下了自己的性命。 仇人之间不应该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拼个你死我活么。 “仇恨不一定要通过杀戮来解决,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我救赎 摩索斯的伤势在阮软的治疗下,慢慢地恢复着。 伤势是影响他实力的最大的因素,包括头上的龙角。 在即将成为泽荒族的食物之前,他只有果断的放弃了自己的龙角,才能将自己冒充成为人类。 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也让自己的实力,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迷。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软的举动,让他疑惑不解,他根本不能了解人类的想法。 在他眼中,落入敌手,基本上等于失去了生还的可能。 对敌人留手,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因为你活着比死了更有意义。” 阮软持续不断地将木系真气输入过去,摩索斯能感觉到身体渐渐拥有了力量。 能活着当然是一件好事,前提是有尊严的活着。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地侮辱我。” 摩索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何在。 龙族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对敌人仁慈的两个字。 “与你的想法相反,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阮软感受到他身体的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他确实对摩索斯的实力十分敬佩,对方也曾经逼迫自己动用了最强的手段,才落到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你还要与我再打一次?” 摩索斯愁眉苦脸,他在新的龙角长出之前,是无法变成龙族的身体进行战斗。 “啪。” 他头上被阮软轻轻拍了一巴掌,打的他有些愣神。 “满脑子就想着打打杀杀,除了对力量的追求,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阮软对他的反应啼笑皆非,果然是头脑简单的家伙。 “还有什么比实力更重要。” 摩索斯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人类的思维果然难以捉摸。 面前的这个少年,总是行事出人意表。 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揣摩对方的心思。 “很简单,你可以选择归顺与我。” 阮软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这不可能,我是尊贵的龙族,怎么能成为人类的下属。” 摩索斯跳了起来,高声的尖叫。 他把这个要求也当做了一种侮辱,人类太无耻了,竟然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你现在的实力不如我,只有听我指挥。” 阮软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对他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你不是自诩实力为尊么,我就用你的理论来反驳你。 “你.....” 摩索斯犹如泄气的皮球一般,神情委顿了下来。 “放心吧,我不会命令你做出格的事情。等你的实力超过我,就可以离开我的掌控。” 阮软的自信来自与自身,他相信即使摩索斯恢复到从前的实力,现在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这段时间内,他还会继续进步,这也是一种鞭策自己前行的方式。 “你真的不追究之前的事情?” 摩索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按照这样的方向发展。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追求,我跟你一样,但我不会丧失自己的原则,就如同我不会对手无寸铁的人下手一样。” 阮软目光炯炯的看着摩索斯,他的笑容中有着特殊的含义。 摩索斯似懂非懂的听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原则。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原则是什么,他只知道弱肉强食,实力代表一切。 这跟他所处的环境,接触的事物有关,他的经历也是不堪回首。 “我会光明正大的打败你!” 摩索斯的理解也仅限于此,他认为阮软只是将他当做了陪练。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吧,等你的实力超过我,自然就可以获得自由。” 阮软点了点头,他明白摩索斯已经被他收服。 起码他已经将自己摆在了应有的位置上,他在不自觉中就接受了阮软的安排。 空色的眼睛都瞪得浑圆,他之前还在同情这个家伙,不忍心见到他横尸当场。 这少年的行动,再次证明了他的与众不同。 能够驾驭尊贵的龙族,并不是实力强大就可以实现,这少年的豁达与智慧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的地方。 天苍大陆真的很幸运,能够孕育出如此杰出的少年。 他懂得借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来获得更多的帮助。 更懂得顺势而为,做出常人想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在自己的身边,带着这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不稳定分子,真的是明智的选择么。 他不理解,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吧。 我们总是想将危险化解,消灭在萌芽状态。 而有的人却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让不好的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需要大智慧,大毅力,大信心。 “你的行为总是那么超乎寻常。” 空色不由得苦笑,他以为对少年已经很了解,现在看来远远不够。 少年如同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大山,神秘而又深邃。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野心,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我会亲手将你斩杀,不论天涯海角。” 阮软看着摩索斯,眼神带着一丝冰冷。 摩索斯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杀气,身体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目光,如同死神的意志一般,无法抗拒。 他相信少年说的出,做得到。 跟着这个家伙,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也吓了了一跳。 我可是尊贵的龙族,现在只是形势所迫,暂时寄人篱下罢了。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打败你。让你知道,你今日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这里的魔族怎么办?” 空色开始不敢猜测阮软的想法,他将主动权让给了对方。 “你的意思呢?” 阮软饶有趣味的看着摩索斯,他想看看这个家伙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算是对自己的考验么? 摩索斯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对于这些蝼蚁一般的存在,他挥手间就可以收拾干净。 对方将这个难题丢给了自己,肯定不是想让自己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全部杀掉? 这个方案立刻被他自己否定了。 连自己这个罪魁祸首都放过了,那些低级的魔兵魔将,肯定不放在对方的眼中。 从少年处事的方式来看,他对生命从不漠视。 “不如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只能试探着说出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没有实力作为后盾,他们在这里恐怕也很难存活下去。” 阮软的一边说着,一边瞄了一眼空色。 空色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连忙摆手。 “我在这里已经待够了,我才不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一想起自己可以摆脱放逐的惩罚,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他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就更加强烈。 “你总要安排一下外面的魔族,这样我们才好离开吧。” 阮软的意思,显然是要放过这里的魔族,他们也是被利用的工具,他们也有着生存的权利。 “好吧,我这就去处理。” 空色松了一口气,又变成魔族统帅的样子,推开密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摩索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要对这些魔族网开一面。” 阮软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微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魔族现在只剩下了一些低级的将领,他们本身就是这里生长的土著。如同青灵族人和泽荒族人一样,他们需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这本来就是天道的体现。 万物皆有生存的道理。 这片遗忘之地,诞生的这些生命,都应该顺应他们自己的命运。 也许有一天,这些不同的种族会团结在一起,面对外来的侵略,毕竟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举族狂欢 洞穴中的魔族被遣散,扎西巴娜和青玉台也见到了,跟在阮软身后的摩索斯。 “我的天啊,原来你还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扎西巴娜听说了摩索斯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心悸。 “我现在已经是阮大人的跟班了。” 摩索斯十分低调,他知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命,还是亏了少年的大度。 他收起了之前的狂妄与傲慢,反而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你以后就叫小斯吧。” 阮软觉得他的名字比较绕口,就简化了一下。 “也好。” 摩索斯此时更像一个人类,他体内的魔气,也都被阮软清除掉了。 魔气虽然可以提升他的力量,但是也会腐蚀他的心智,让他陷入暴乱和狂躁。 因为阮软告诉他,如果想回归龙族,就要摒弃掉之前的一切。 这是他心中最渴望的事情,所以言听计从。 那些魔气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的性格也开始转变。 “我们先回青灵族吧。” 阮软急于安顿一下扎西巴娜,这个天生的尤物,在他身边对他的诱惑也不可忽视。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一起离开洞穴。 青灵族中。 青玉田向青萧默汇报了与魔族的战况。 青萧默心头有些沉重,虽然魔族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是那个魔族的魔主,如同一片沉重的雾霭,笼罩在青灵族的上空。 他无法想象一旦对方进行疯狂的报复,自己的族人要经受如何的考验。 龙族。 那种高贵的生物,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存在。 难道我的决定错了么。 如果不同意那个人类的建议,也许不会给青灵族带来灾难。 这样的想法又过于自私。 别人帮助了自己解决族中的隐患,还救助了落入奸人手中的族人,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玉台跟那个人类一起,帮你们引开了魔族的魔主?” 青萧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偏颇。 自己的族人都可以无惧生死,勇敢的与盟友一起面对死亡,他作为一族之长又怎能露出一丝怯懦。 提起青玉台,青玉田顿时有些伤感,是自己的哥哥引开了那条恐怖的巨龙,让自己和族人有了逃生的机会。 青萧默看到他神情黯淡,知道青玉台恐怕凶多吉少。 “他是为了青灵族人,他是我们的骄傲。” 他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安慰青玉田,只能郑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青玉田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他低声地抽泣起来。 “传我的命令,青玉台为族捐躯,列入宗祠。” 青玉田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激荡。 只有族长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青灵族世世代代,也没几个人能够获得如此的殊荣。 “属下遵命。” 青玉田退出了大帐,只留下青萧默独自饮酒。 青萧默将手中的酒杯朝下,醇香碧绿的青木酒洒在地上。 愿勇敢的青灵族人,能够安然度过这场灾难吧。 一连几天,青灵族中都显得十分沉闷。 那些参加过大战的青灵族战士,都知道一场风雨即将袭来。 战士们都默默地在磨砺自己的箭头,族中也不见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继续加固工事,做好战斗准备。” 青玉田已经打起了精神,他知道现在需要他扛起责任,他不能让士气消沉。 面对那种无可匹敌的力量,他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青萧默不是没有想过,把族中的老弱妇孺送出去,但他们世代生活在森林之中,外面根本没有可以接纳他们的地方。 “该来的总要面对。” 他看着那些青灵族的战士,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悲痛。 “万能的丛林之神,会保佑他的子民,化险为夷。” 这已经是他唯一可以寄托的精神支柱,虽然那么虚无缥缈。 “有人来了。” 一名青灵族的战士飞快跑进大帐之内,惊动了一筹莫展的青萧默。 “是谁?” 青萧默不知道这个紧张的关头,还能有什么人来到这里。 “是青玉台长老,他带着人族的贵客回来了。” 青萧默听到这里,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 “青玉台还活着!” 这个消息立刻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青灵族。 “快快出去迎接。” 青萧默的心情高兴的无与伦比,连续几日的烦躁与不安都化为了乌有。 营地中,青玉台跟阮软一行被青灵族的战士簇拥着。 他们的担心都变成了热情的欢迎,青玉台能够平安归来,意味着危机已经解除。 他们并不知道,始作俑者就在这几人之内。 青玉田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惊喜,跑过来与他拥抱在一起。 连阮软几人在旁边都受到了感染,亲情如此美好,谁能忍心打破这甜蜜的画面。 “回来就好!”青萧默看着在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口中喃喃道。 他这个坚强的汉子,眼眶也开始发红。 青灵族上上下下,又洋溢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中。 载歌载舞是青灵族特有的庆祝方式,即使在白天,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 扎西巴娜根本没有见到过,如此狂欢的场面。 她在那片阴暗的沼泽中,每日只想着如何生存下去,还要面对族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那里的环境跟这里无法相比,新鲜的林木清香,热情的青灵族人,这一切都让她心旷神怡。 身边的青灵族人在跳跃着,欢呼着,他们用自己扭动的肢体,来表达心中的喜悦。 这才是最纯真,最朴实的感情。 阮软看到她有些情不自禁,示意她一起加入欢庆的人群中。 扎西巴娜看到自己的蛇尾,有些犹豫。毕竟她的模样太过特殊,她害怕受到别人的歧视。 青玉台已经从青玉田的拥抱中挣扎出来,他看到扎西巴娜窘迫的样子,走了过来。 “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舞么。” 扎西巴娜被他真挚的邀请感动,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眼睛却看着阮软,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去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你。” 阮软微笑着点了点头,鼓励着她。 他更希望扎西巴娜放下顾虑,融入到这个善良和睦的大家庭中。 “小斯,你也去跳舞吧。” 他并没有忘记摩索斯,他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伙伴。 “我?可以?” 摩索斯对于这个情景,有些尴尬。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以魔主的身份自居,面对这些曾经战斗过的对手,他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要拿得起,放的下。” 阮软的话中似有深意,他的眼中并没有真正的种族之分。 摩索斯终于放下了自己的矜持,开始进入场内随着人群扭动起来。 感受着音乐的节奏,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洋溢在他的心里。 他自幼孤苦飘零,他渴望得到家族的温暖。那些年的失落,仿佛在这里获得了满足。 这就是我要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他的眼角已经湿润。 空色早就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青木樱,这个美丽的姑娘,让他回到了青春的年代,那些美好的回忆,重新唤醒了他生命中最为青涩的岁月。 青萧默挤了过来,他端着两杯酒递给了阮软一杯。 “都解决了?” “幸不辱命。” 两个人相视一笑,酒杯相碰。 醇香浓郁的青木酒,倒映出一张张的笑脸,整个营地都充满了温馨。 阮软抬头望着,被森林围绕露出的一小片星空,他的眼睛明亮如星光。 不管是人类,还是青灵族,亦或是魔族,他们都是这一片天地下的子民。 放开心中的执念,则大爱无疆。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七章 虚谷揭秘 青灵族的狂欢持续了通宵,巨大的篝火将整个夜晚都完全照亮。 每个人都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的体力,他们的热情传遍了青木森林。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营地上。 “我要走了。”阮软向青玉台挥了挥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青灵族的驻地,许多青灵族人还围在熄灭的篝火边在酣睡,他们的脸上还流露着甜蜜的笑容。 “这么快。” 青玉台知道他还有很多事,他很怀念与阮软这段时间的经历。 “照顾好扎西巴娜,我会帮她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阮软对这个泽荒族的女子,满怀着感激之情,所以更为看重他的承诺。 “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这么多年了,那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了。” 空色知道他是要返回天苍大陆,也没有挽留。 “你是舍不得青木樱吧。” 阮软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空色老脸有些挂不住,只能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我还会回来的。” 他过去跟青玉台和空色拥抱了一下,三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青灵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青萧默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他的眼中也流露着一片炙热。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出现,多准备点青木酒吧。” 阮软哈哈一笑,打破了离别的伤感。 “走了。” 他招呼着摩索斯踏上了日月飞梭,日月飞梭化作一道光影,载着两人从青木森林飞向远方。 “小斯,你的龙角什么时候能长出来。” 阮软虽然治疗了摩索斯身上的创伤,也不过是让他恢复了一部分力量。 “哎,这个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年吧。” 摩索斯心疼自己的龙角,当日是为了保命,现在是后悔莫及。 “有什么办法能早些恢复。” 阮软并不担心摩索斯有什么异心,他已经能够感觉到摩索斯在悄悄发生着转变。 这种转变是心理上的,其实摩索斯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他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除非得到龙族的血脉之力,否则没有那么快。” 摩索斯满脸愁容,龙族的血脉根本是可遇不可求,否则他也不会沉睡了那么多年。 阮软心里却有着打算,当然现在还不能告诉摩索斯。 “如果我能帮你恢复实力,你会怎么样。” 阮软这句话让摩索斯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谁不渴望得到实力。 “那我就可以跟你公平一战。”摩索斯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啪。” 阮软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差点将他从飞梭上打下去。 “哎,你怎么乱打人。” 摩索斯越来越习惯了人类的角色,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条龙。 “哈哈,你算是人么。” 阮软的语气充满了戏谑,看到摩索斯那无辜的表情,哪里还有当日魔主的样子。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日月飞梭很快就来到了黑色山脉前面,先前魔族聚集的洞穴。 这里因为魔族的离开,已经成为了废弃的洞穴。 顺着漆黑的通道,一路来到了封印前面。 “这里就是通往天苍大陆的通道。” 他开始施展出金系和火系的真气,引导封印慢慢的开启。 摩索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对少年的手段也是有着新的认识。 “好了,过去吧。” 阮软将封印重新恢复,拉着摩索斯来到了冰原之上。 他放出了日月飞梭,两个人朝着天苍大陆的西部飞去。 摩索斯对这个新鲜的地方充满了好奇,这里山清水秀,灵气充沛,果然是一个世外桃源。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东张西望,每一片山脉跟森林包括河流都让他耳目一新。 “带你去恢复实力的地方。” 阮软并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带着他一路前往虚谷的方向。 虚谷的山谷内树木郁郁葱葱,满地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里还如同之前一般,毫无变化,只是与之前来意不同。 阮软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土包之上,入口打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一路按照之前的方式,进入到密室之中。 摩索斯心中怦怦乱跳,这里难道就是保存着,自己梦想着要得到的东西。 看到大厅中央有一座祭坛,上面摆放着一只黑黢黢的物品,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龙族的龙角。 只是外面被几道金光闪闪的道符封印住了,他知道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拿到。 阮软从怀中,拿出了那个保存已久的锦囊。 他也很好奇,这里的封印如何破除。 锦囊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布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他看到那几个字,哈哈大笑起来。 摩索斯不明其意,不知道他高兴什么。 “来来来,不要动。” 阮软让他摆好了姿势,拿出星航剑让他身上比划着。 “你干嘛!” 摩索斯当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但拿着剑对着自己又是几个意思。 “你是破除封印的关键啊,放心吧,不会太痛的。” 阮软举起星航剑,就向摩索斯身上戳去。 他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摩索斯正莫名其妙中,胸口一痛,星航剑已经扎进了他的肉里。 阮软只刺入了几寸,就将星航剑拔了出来,摩索斯的鲜血也随之喷射在封印之上。 摩索斯的血遇到封印,那些道符就渐渐失去了光泽,掉落在地上。 原来那锦囊之中的字正是:“欲解封印,需用龙血。” 阮软不由得佩服封印之人的心机,若是一般人想解开封印,就算知道方法,也无法开启。 “你怎么不早说,吓我一跳。” 摩索斯捂着胸口,一脸的哀怨。他如同一个娇弱的女子,让阮软忍俊不禁。 阮软伸手在他身上一抹,他的伤口立刻恢复如初。 解除了封印,也让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你真的愿意让我恢复实力,就不怕我起了异心。” 摩索斯并不是不懂得感恩,相反他对阮软的无私有些敬佩。 明明之前还是处于对立的关系,两人还打的你死我活。 现在反而跟熟悉多年的朋友一般,这少年对自己如此信任,是怎样的一种胸怀。 “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你忘啦。” 阮软所说的是在魔族的洞穴中,他那句“代表天苍大陆消灭你”的话。 是他给了摩索斯一次新生,他已经杀死了他心中的邪恶,给了他获得新生的机会。 摩索斯楞了一下,看到阮软在自己胸前用手掌一番比划。 摩索斯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开始放声大笑,甚至笑出了泪水。 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被这种情绪改变着,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这是将心比心。 之前他对于跟随阮软还暗生不满,一心想着自己实力强大后,再次战胜这个少年。 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想法,两个人之间的那点隔阂也烟消云散。 他已经真心实意的愿意跟随着这个少年,因为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真诚。 龙族本身就不是心胸狭隘的种族,他们尊贵的身份也不屑使用阴险的手段。 他们是天地之间的灵物,是万兽的主宰,他们有着自己的傲气。 “我以后就跟定你啦,我愿意成为你的随从。” 摩索斯这次是真心的表露,他已经全心全意的臣服于面前这个少年。 “你错了,我并没有当你是随从。” 阮软的笑容让摩索斯又开始凌乱,下一句话让他心中又一阵的温暖。 “我只当你是我的伙伴!” 伙伴,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其中包含着如山一般沉重的情感。 能够不离不弃,一起并肩的称之为伙伴。 能够在危急之中,生死依托的才是伙伴。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英雄归来 清晨的阳光温暖地透过翠绿的竹林,照耀在阅心斋清幽的小径上。 雨晴默默地坐在竹影斑斓的草地上,一双洁白的小脚丫随意的晃动着,乌黑的长发被微风拂乱,她却毫不在意。 阮软离开的这段日子,她每天都要在这里静静地待一会,看着两个人一起走过的那条小路,仿佛那俊秀的面容,挺拔的身影还依稀可见。 与剑盟上次激战已经过去了很久,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旧观,连烧毁的树木花草都重新焕发了生机,比之前还更郁郁葱葱。 学院中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团结,所有学员都全心投入到修炼之中,进步也是十分显著。 雨晴也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她的水系真气也运用的纯熟无比,已经可以跟杜小白不相上下。 比起修为上的进步,她的心里更在意的是对阮软的牵挂。 她知道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她也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对方的负担。 “又在想你的软哥哥啦。” 秀春花出现在她身边,笑着摸了一把她的小脸。 知道雨晴每天都要来这里缅怀,做为好姐妹,自然是要来陪伴一下。 秀春花也成功地凝聚了气海,她现在也在外门弟子中颇有盛名。 她为人温婉,待人和气,已经成为了众多男弟子心中的目标。 不过知道她与朱梓新的关系,大家只能暗暗的羡慕,同时对她也是照顾有加。 “梓新哥哥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出来。” 雨晴感受到她的到来,心里泛起一阵甜蜜,嘴上却不不依不饶。 秀春花的小手从她的脸上,摸向她的腋窝,轻轻的挠了几下。 雨晴被她逗笑了,将秀春花的小手握住,两个美丽的女子如同两只轻盈的蝴蝶,在草地上追逐嬉闹。 两个人打闹了一阵,双双躺在嫩绿的草地上,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那不断变幻的云彩。 “你说我们修炼是为了什么?” 雨晴的大眼睛眨巴着,天地间的色彩在她的瞳孔中闪过。 “当然是为了惩奸除恶啦。” 秀春花的理解非常直接,她的眼中只有两种人,就是好人跟坏人。 “那是男人做的事啊,我们女孩子总不能老是打打杀杀。” 雨晴纯洁的如同一块透明的水晶,她没有那么多豪情壮志,她只想拥有自己的幸福。 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她还怀念自己在幽谷的日子。 “我们都长大啦,要学会照顾自己。” 秀春花是为了让她敞开心扉,不要太过思念而影响到情绪。 “可是我不想长大。” 雨晴才十六岁,正是花季的年龄,她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她只想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待在一起。每日看看风景,听听这竹林中的仙乐飘飘,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愿望。 秀春花侧过脸去,轻轻的在她脸上吹了一口气。 那种温温软软的气息,弄的雨晴痒痒的,也伸出手去在秀春花身上挠着。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调戏梓新哥哥呀。” 秀春花的小脸刷的一下,泛起一阵红晕,她白皙修长的脖子都浮现出一片粉红。 “你这个小妮子,我看你才是思春了。” 两个人在草地上翻滚着,连在这里觅食的小兔子,都被吓的蹦蹦跳跳地跑去到老远。 青春无限美好,谁能不珍惜这如花般的岁月。 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让这里充满了生机活力。 阮软带着摩索斯来到了学院之中,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他看着那一草一木茁壮的成长,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学院时候的情景。 “这里的环境不错。” 摩索斯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他在恶劣的地方待得太久,对于这里的环境陌生而又新鲜。 “这就是我修行的地方。” 阮软对他介绍着四周的景物,自己也无比的自豪。 这一片净土,孕育着天苍大陆未来的希望,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他们的到来,也引起了天行学院弟子的注意。 自从剑盟上次进攻这里以后,学院就加强了守卫的力量,同样的情况不允许再次出现。 “你们是哪里来的,现在还没到学院招生的时候。” 阮软在天行学院虽然声名鹊起,但负责这里巡逻的学员,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他们大都只听说过阮软的传说,而没有见过阮软的样子。 雨晴跟秀春花正携手从林间小径中走来,她们听到广场前的动静,也好奇的跑过来观看。 “是软哥哥!” 雨晴美丽的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她挣脱了秀春花的小手,向着少年跑去。 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她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自己的修为,导致那些巡逻弟子眼前一花,就看到她投入了少年的怀抱。 “晴儿,你的修为大有进步啊。” 阮软感受着那个柔软温暖的小小身体,爱怜的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天行学院学员对雨晴当然是非常的熟悉,这个美丽纯洁的大师姐,虽然比他们年纪小,但修为却是远远在他们之上。 能够被她青睐的只有...... 阮软学长! “参见学长!” 这些学员已经无数次的听说,这位学长的传奇事迹,他们对这名天才学员,慕名已久。 他是他们绝对的偶像,这一点无人质疑。 “不用客气,大家去忙吧。” 阮软抱着雨晴,不想被人围观,只能客气的打发大家离开。 秀春花远远地看到了阮软跟雨晴,心中也是一阵安慰。 她并没有上前打扰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回去通知清心雅居的众人。 雨晴紧紧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人,久久不愿放开。 她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的眼中只有这个少年,感受着他熟悉的味道,如痴如醉。 摩索斯在旁边有些尴尬,他知道这两个人久别重逢,只能远远的去一边观赏风景。 不打不相识。 接触阮软以来,他发现了这少年独特的魅力,他到哪里都可以形成一股凝聚的力量。 他可以让身边的人更加得团结友爱,他所到之处如沐春风,到处都洋溢着一种温暖和睦的气息。 这也是他渴望的,那种亲情和友情。 没有人愿意孤独的活着,即使你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只能让人敬畏,退避三舍。 真正可以让人感受到存在的价值,便是这种亲密氛围。 只有内心充满了爱,才能让这个世界更加精彩。 任何的权利和野心,在这种爱意之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 广场之上,已经闻讯赶来了许多人。 夏江河、林香柔、吴常理、朱梓新、杜小白、王大成兄弟、苏记等等,他们远远地看着,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对靓丽的身影。 雨晴的时间已经停滞在遇到阮软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情不自禁地顺着皎洁的面孔,流在了少年胸口的衣襟上,也打湿了他那颗坚强的心脏。 他可以勇敢地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但仍然抵不过少女的眼泪,被这种热切的喜悦的爱意融化。 “晴儿,校长来了。” 阮软已经感受到周围那些热烈的目光,他轻轻的摇晃着雨晴娇小的身体,示意她注意形象。 雨晴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宽阔的胸膛。 阮软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她也乖巧地用胳膊挽住了阮软的手臂,向着众人走去。 “夏院长,我回来了。” 阮软跟夏江河共同参加了封印之地的建设,两个人已经不像师生之间那么局促。 “听说你回来,大家都特别激动。” 夏江河看着面前这杰出的弟子,摸着颌下的白须,不住地点头。 “小别胜新婚,恭喜恭喜。” 吴常理依然是那副油腔滑调的嘴脸,当了副院长也没有完全改变他之前的猥琐。 “你最近可有祸害学院中的学妹啊。” 阮软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学院的高层,不能再像往日那般打他的脑袋。 “罪过罪过,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 吴常理哪敢坐实这个罪名,他害怕辛芷嫣日后跟他算账,就百口莫辩。 “有没有带什么礼物啊。” 朱梓新跳了过来,伸手向阮软的胸前摸去。 “啪。” 他的头上立刻挨了一巴掌,却是吴常理抢先出手。 吴常理的眼中也露出了急不可耐的神色。 “有没有异域美女的图册哇,快点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巨龙登场 阅心斋的广场上摆上了酒席,坐满了天行学院的一众师生。 夏江河举起酒杯,仿佛回到了学院庆典之上。 “各位天行学院的弟子,今天是欢迎我们的杰出学员阮软,为了他对天行学院的贡献,大家举杯!” 他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心情舒畅,整个人都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 “来,我们一起庆祝阮软的归来。” 林香柔也淡扫蛾眉,愈发显得她清秀脱俗,如同凌波的仙子,让人赞叹不已。 众人举起酒杯,热情的响应着,席间杯觥交错,其乐融融。 阮软举着杯子,一桌一桌轮流地敬了过去。 每个人都站起来跟他碰杯,特别是那些新入门的学员,一点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傲气,心中对他更为敬佩。 “天行学院的发展,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你们都是天苍大陆明日的希望。” 夏江河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对于经历过学院巨大变化的这些人,都深深有着体会。 他们一同抵抗了剑盟的进攻,凭借自己的实力,保住了学院的清静。 这里是他们的神圣之地,不容任何人染指。 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资卓越,能够开辟一番事业,但只要努力,就有希望。 “天苍大陆只是这广阔世界的一角,所以你们不能坐井观天。要不断的加强自己,终有一天要去接触,外面更为精彩的天地。” 夏江河的话,仿佛为学员们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的窗户。 他们能够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溪流止于山谷,江河限于河道,只有大海汪洋无尽。 夏江河看着这些天苍大陆优秀的人才,他知道不能让他们局限于目前的环境。 年轻人就要闯荡天下,游历四方。 阮软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肩负着天苍大陆的使命,去异域征战四方,为天苍大陆的人类争取到了安定和平。 这个少年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他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解除了危机。 固步自封,只会停滞不前。 不想被动挨打,就要努力提升。 魔族暂时不能兴风作浪,但还会有更大的威胁出现。 居安思危,有备无患。 每个人都在深深地思考,他们知道夏江河的话并非杞人忧天。 天行学院目前已经代表了,天苍大陆的一流水准,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还远远不够。 不能因为处于偏隅之地,就可以安然处之。 起码在有威胁降临的时候,要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 “院长说的没错,天苍大陆有着得天独厚的环境,但是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大了无数倍。光是域外,就生活着许多各式各样的种族。” 阮软的这番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他做为天苍大陆的先行军,最有发言权。 “小斯,你露出真身让大家看一下。” 摩索斯冷不防的被他这么一叫,有些愣神。 他借助虚谷的龙角,获得了其中的血脉之力。 头上的龙角也已经长出了一截,虽然还没有达到之前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等他完全的吸收了这些力量,就可以变得比以前还强大。 其实有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他的不同,但是他在阮软的身边,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摩索斯在阮软微笑的示意下,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展开了身形。 他的身后伸出一双金色的翅膀,在消除了魔气之后,他也恢复了龙族特有的颜色。 金色的鳞片布满了他的全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拍打了一下双翅,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金色的龙头左顾右盼之间,显得神威凛凛。 天行学院的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他们无法想象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此巨大的生物。 这是传说中的龙! 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这种视觉的冲击,让人忘记了身在何处。 他们也听说过天行学院的由来,那是存在与历史长河中,被人津津乐道的轶事。 事实远远胜过任何文字。 他们从一些古书上的图画中,也只能大致接触到这种神秘尊贵的生物。 “常理、梓新、小白你们上去试试自己的攻击。” 阮软的用意十分明显,想让他们充分知道自己与外界的差距。 吴常理摇了摇头,他本就不善于攻击,而是精于阵法和算计。 他让朱梓新跟杜小白上前施展他们的手段,自己布置起来他拿手的金刚如意阵。 “放开手脚,尽管攻击就是,不要担心他受伤。” 阮软笑着指挥着朱梓新跟杜小白,他也想看看这两个家伙有没有进步。 “好的。” 朱梓新看了一眼杜小白,两个人同时出手。 杜小白拿出了笛子,他的笛声除了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还可以变化各种形态,进行区域性的攻击。 笛声悠扬,笼罩了巨龙周围数十丈方圆的地方。 无形的笛声带着金戈铁马的萧杀,幻化为犹如实质的千军万马,在这片区域中冲杀。 朱梓新的身上散发出绿色的光晕,周围的木系元素都聚集在他身前。 成千上万的树木,在他的脚下扩散出去,化成了一片森林。 这片森林一直扩张,在覆盖到十里的范围后逐渐收缩。 在他手中开始凝聚,直到变成一柄巨大的绿色光剑。 这也是他最新感悟的新的招数,之前那种千针万叶适合群攻,而凝集在一起的这把绿色光剑,将所有的威力都凝聚在一起。 光剑上蕴含的精纯的木系元素,是经过压缩的精华,汇集了这十里区域内的草木之气。 生命也是一种力量。 生命的力量是顽强的,不屈的。 虽然没有其他几系元素亮丽的光华,和炫目的效果,但这种力量生生不息。 杜小白的笛声中幻化出的千军万马,已经在冲击着巨龙的身体。 那些攻击虽然不能破开巨龙的表皮,但只要他的笛声不断,这些攻击就不会停止。 “昂!” 巨龙的一声吼叫,就有许多的兵士被震成粉末,他们只是笛声幻化,也是由天地之间的元素构成,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回归了初始的形态。 杜小白额头渗出了汗珠,催动笛声进行攻击,对他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他的笛声就是战斗的号角,越来越多的披着甲胄的士兵,开始涌现出来。 他们围在巨龙的身边,前仆后继。 朱梓新已经完成了绿色光剑的凝聚,他双手向前挥出,那柄巨大的光剑被他投射出来。 绿色的光剑划破了空间,瞬息而至。 一条绿色的光尾,拖曳出长长的光影,四周的气流都开始翻腾。 金丹后期的威力,已经比他之前施展的招数都更为巨大。 旁边观看的学员,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道绿色的光芒,已经是这一方天地中最为磅礴的生机,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震撼的力量。 就算是一座山丘,也无法承受这股强烈的冲击。 一颗小草就可以破土而出,成为参天大树。 何况这是一片森林的力量,足以撼动最坚硬的金铁。 绿色的光剑在巨龙的身躯前,显得十分细小,却无人怀疑这柄光剑之中隐藏的能量。 那里面包含的浓烈的生机,会将一切都撑破。 不少人手中都捏着一把冷汗,虽然知道这是一场演练,但他们却在这天地的力量中,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血肉之躯能够抗衡这天地之力? 他们不敢相信,毕竟没有过先例。 夏江河不由得转头去看了一眼阮软,见他一脸轻松,仿佛毫不担心。 他知道这些都在少年的控制范围内,如果换做阮软面对这样的手段,应该很随意地化解掉。 但面前是一条巨龙,他凭借的只是自己身体的力量。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柄绿色的光剑,飞向巨龙的身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光剑在空中划过带起凌厉的呼啸。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章 非常礼物 巨龙金色的身体与绿色的光剑,形成了巨大的色差。 光剑在飞行中开始燃烧,发出刺目的光芒,这是速度太快与空气的摩擦造成。 四周的气流随着光剑的前进,发出嗤嗤之声。 巨龙伸出巨大的右爪,朝着光剑抓去。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壮观的景象。 “嘭。” 声音不大,但众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顿。 绿色的光剑,竟然被巨龙的爪子挡住,停留在空中,不能前进。 “什么!” 眼前的一幕让大家目瞪口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更震惊的场面出现了。 巨龙的左爪与右掌一合,就将绿色的光剑夹在中间,两只巨大的龙爪揉搓了一下,就将光剑变成了一团绿色的光球。 巨龙慢慢的变小,又恢复了人类的样子。 他托着这个光球,慢慢地走过去,递给了朱梓新。 “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不太会踢。” 摩索斯面上带着微笑,一点也没有趾高气扬的样子,反而很友好。 朱梓新接过光球,拍了一下,那些木系元素就化成了无数颗粒,飘散在空中。 旁边的学员们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原来一场凶险的比斗,在欢快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这家伙好厉害啊,你从哪里拐来的。” 吴常理将嘴巴凑到阮软的耳边,悄悄地问道。 “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从域外带回来的。” 阮软当然不会暴露摩索斯的身份,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也没有必要让太多人知道。 他可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毕竟魔族的影响对人族年代久远。 “哇,好帅啊!” 学院中许多女学员,看着摩索斯两眼中满是小星星。 如果不是他刚才那种庞大的体型,这些女学员指不定,都要上去摸摸他的身体。 凭借肉体的力量,就可以接住那恐怖的天地元素凝结的光剑,也只有这些高等的龙族才能做到。 见识了巨龙的强大,众人大开了眼界,也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阮软拉着摩索斯坐下,酒席继续地进行。 他向雨晴讲着域外的风光以及各种种族,听的雨晴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不时还发出格格的笑声。 外面的世界果然精彩。 阮软又拿出了几壶青木酒,这是青萧默专门给他准备的,让吴常理流出了口水。 他迫不及待的抢了一壶,给自己倒上,刚想品上一口,发现旁边那些犀利的目光正瞪着他。 “来来来,先给院长满上。” 他赶紧给夏江河斟了一杯,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来,干杯。” 阮软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哇,好酒。” 醇香浓郁的青木酒,让大家啧啧称赞。 对于那神秘的域外,不禁开始向往。 “夏院长,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大家,我还要出去一趟。” 阮软趁着酒兴,说出了他的想法。 他没有将虚谷封印破解的事情说出来,魔族已经不能形成威胁,他们的计划也为之破产。 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天苍大陆不会再受到魔族的侵扰,剩下那些残兵败将已经不能激起什么风浪。 夏江河并没有问他原因,他知道这个少年肯定会闯出一片天地,而不是限制在天苍大陆这个弹丸之地。 正如他刚才的讲话,他希望年轻人多多磨练,他们的世界并不局限在眼前。 “什么?又要走?” 雨晴的小嘴瘪了起来,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哭出来。 “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出去见识一下?” 阮软握了一下她的小手,传递过来一阵温暖。 “啊!我真的可以?” 雨晴立刻满脸的欢笑,她并不在意去哪里,只在乎和他在一起。 能够相伴他的左右,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女人果然是翻脸如翻书。” 吴常理在一旁摇头晃脑,也只有他感这么开玩笑,换其他人估计非要遭了雨晴的毒手。 “我们也想去!” 朱梓新跟杜小白也不甘落后,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王大成跟苏记在旁边摇头苦笑,他们心里何尝不想,但一想到自己的实力,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不带我,我就......” 朱梓新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腰间一痛,正是秀春花掐住了他的皮肉。 秀春花瞪着他,小嘴高高的撅起。 “不去了。”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次出去,是有要事,等我们站住了脚跟,你们再过来。” 阮软对未来的行程,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打算。 了却了魔族这桩心头大事,他感到肩上的担子变得轻松了一些。。 带上雨晴,也是因为不想她太过牵挂自己。 既然选择了对方,就要相伴前行。 “既然你要出去闯荡,我就再送你一件东西。” 夏江河从手掌脱下了一枚戒指,交给了阮软。 “这是什么?” 阮软知道夏江河不会无的放矢,他左右也看不出这个东西有什么奥妙。 “这是储物戒,里面独立自成一片空间,可以将物品放在里面,整个天苍大陆也没有几枚。” 夏江河耐心的讲解着用法,阮软很快就掌握在胸。 储物戒便是通过灵识,把东西收入其中。 这牵扯到空间之道的运用,阮软翻来覆去的试验,立刻爱不释手。 这枚小小的戒指,里面有一丈的方圆,用来携带一些必备用品,最为合适不过。 他知道这已经是天行学院压箱底的宝贝,若不是自己屡建奇功,也获得不了如此珍贵的礼物。 这其中包含着夏江河对他深深的期望,他郑重的收了起来,对于面前的这位老人更加的尊重。 林香柔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美目中也流露着激动的神色,她樱唇轻启,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保持了沉默,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 这一切都被雨晴看在眼中,她推了推阮软,偷偷指了指林香柔。 “林导师,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阮软对林香柔的敬佩,都来自于她身为一名女子,不遗余力得对天行学院的发展做出贡献。 特别是在高云牺牲之后,夏江河又不在学院内,她独自挑起了学院的大梁。 吴常理也是她推荐成为副院长的,她对学院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所有人。 林香柔看着阮软,这个她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已经成为了这天苍大陆之上最顶尖的人物。 她很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这个少年,但又不忍心他背负太多的压力。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能再将他牵连进来。 也许等他成长到了足够的高度,在告诉他也不迟。 她从身上摸出了一只碧绿晶莹的玉质镯子,递给了雨晴。 “这个送给你们,就当是我对你们的祝福吧。” 她美丽的脸上带着微笑,如同百花齐放,风姿卓越,让一桌子单身的男性都看的目眩神迷。 “哇,好漂亮。” 雨晴接过来戴上,只见那玉镯晶莹剔透,在她小巧洁白的手腕上大小合适,宛如量身定制。 女孩子本来就对这些美丽的饰品,没有任何抗拒力。 “多谢林导师。” 雨晴的欢喜发自内心,她之前还曾怀疑林香柔对阮软有想法,此时看来只是她自己小心眼罢了。 “哎呀,我受不了了,我要去药仙阁把我媳妇儿接来。” 吴常理发出了一声狼嚎,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他那颗不安份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啪。” 杜小白从旁边站了起来,他拿出一柄小剑,拍在桌子上。 众人均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吴院长,你还记得这个么。” 吴常理定眼望去,发现这是正是他第一去拉拢阮软时候,贿赂给杜小白的那柄小剑。 当日他闹出了巨大的乌龙,才有了后来大家嘲笑他的谈资。 杜小白强忍着没有笑场,板起脸来严肃的斥责。 “你已经送与我了定情信物,怎么还能想着他人。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狩猎开始 短暂的相聚,让众人又回到了过去欢乐的时光。 在天行学院中停留了半个月,摩索斯的龙角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的实力也深深地震慑了天行学院的学员们,他们知道自己目前的修为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努力地去提升自己,这一切让夏江河看在眼中,暗暗点头。 是这个少年提升了整个天苍大陆的修炼水平,这话一点不为过。 从他的横空出世,这片天地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一点一滴的变化,都来自与这个神奇的少年。 他更加期待这个少年能够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也许他可以创造奇迹,突破这片天地的桎梏。 天苍大陆的最高修为止步于金丹之境,偏僻的地理环境,与外界封闭,是造成落后的主要原因。 修行无止境,没有人愿意停滞不前。 阮软带着雨晴回到了幽谷一趟,去看望自己亲人。 双方的家人看到两个人珠联璧合,免不了调侃一番。 害的雨晴娇羞不已,一张小脸红的要渗出血来。 阮软倒是神情自若,他握着雨晴的小手,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他并没有将自己即将出行的事情告诉家人,不想他们太过担心。 在家的感觉是温馨的。 能够一家人欢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是莫大的幸福。 这种清静的时光太难得,以至于离开的时候,雨晴哭的一塌糊涂。 含泪告别了家人,阮软带着雨晴又返回了天行学院。 一行三人,在天行学院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旅程。 就连摩索斯都流露出一些眷恋,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性格,潜移默化中发生着变化。 阮软默默地看到他的转变,对自己的决定十分满意。 导人向善,说易行难,更别说让人真正的洗心革面。 摩索斯只是一条幼年的龙族,他的潜力巨大,能够引导他走上正途,日后对自己的助力就更大。 日月飞梭,载着三个人,也带着天苍大陆的希望,朝着域外飞快的前进。 目的地是安平府。 这里距离遗忘之地有数十万里的路程,以日月飞梭的速度也需要好几天。 两日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郭。 安平府是人族在遗忘之地的边缘,建立起最大型的城市。 占地数十万亩,巨大的城墙连绵数百里,盘踞在遗忘之地的外围。 如此壮观的景象,让三个人大开眼界。 巨大的城门巍峨屹立,熙熙攘攘地进出着人族修士。 远远地收起了日月飞梭,三个人步行进入城中。 这里已经不是凡人的都城,是修行者的聚集之地。 虽然城中的建筑,还是按照世俗的习惯来建造,但街道上来往的全是修行者。 摩索斯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是阮软特意的安排。 他那双龙角被巧妙的掩盖起来,免得过于惊世骇俗。 在人族的领地,如果出现了其他的种族,肯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决定先找一间客栈住下。 客栈的老板是一名金丹初期的中年男子,连店小二都是筑基后期,让阮软不由得感叹,这里的修行之风果然盛行。 “掌柜的,我们初来贵地,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何。” 阮软一身白色的长袍,气质翩翩,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客栈老板见他年纪虽轻,但修为不凡,想必是仙门大宗的弟子,也不敢怠慢。 “安平府除了中间的城主府,不能随便靠近,其他地方倒是没有限制。城东是集市,是修士们进行交易的地方。城西是大泽山脉,里面各种的仙门宗派驳杂,最为混乱,那里也是城中唯一不限制交手的地方。” “大泽山脉是在城中?” 阮软对于这样的消息有些意外,这里果然跟天苍大陆区别很大。 不过随后也有些释然,这里聚集了众多的修士,当然要有各个宗门在此发展,能够将一片山脉都囊括其中,这安平府也确实是幅员辽阔。 “城北是各大家族的府邸,都是安平府中最为顶尖的势力。” 客栈老板有些感叹,他们这里位于城南,也是着城中最萧条的地方。 一般初来这里的人在此落脚,都是一些没有太多背景的低阶散修。 许多人都是将这里当做起点,他们希望遇到一些机缘,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过能够出人头地,一飞冲天的少之又少。 阮软对这里的情况,大概有了一些轮廓。 反正自己也只是来这里打探消息,主要是为了找到,解除泽荒族诅咒的方法。 人海茫茫,这里又龙蛇混杂,想一下就有线索也不现实。 只能先在这里住下,再做打算。 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天。 阮软三人已经将城南都转了一遍,这里都是一些低阶修士在艰难谋生。 他们主要是通过猎杀附近城外的灵兽,获取灵兽的兽核,来换取修行的资源。 城南出去往东,是一片浩瀚的森林,里面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灵兽。 那些筑基期的修士,只能在森林的边缘,寻找二级的灵兽,更高级别的就需要结队前行。 只有金丹境界的修士,可以深入一些,猎杀三级的灵兽。 再往深处,据说有四级以上的灵兽,那已经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涉足,所以四级的灵兽兽核非常珍贵。 灵兽的兽核可以用来换取丹药和灵晶。 灵晶是天地灵气凝结而成,对于金丹境界的修士有着莫大的作用。 许多高级阵法的维持,包括一些法宝的驱动,都离不开灵晶的作用。 灵晶之中蕴含着纯粹的天地灵气,可以快速的被人体吸收。 毕竟人的真气是有限的,关键时候灵晶可以补充体内的真气,大大地增强战斗的续航能力。 灵晶是金丹之境的修士之间,用来交易的硬通货。 这让阮软想起来,魔族的那些魔晶。 魔晶炮的威力,他可是领教过的,当日魔族的地下堡垒都因此坍塌崩溃。 阮软的手中倒是拥有一枚三级灵兽,火灵兽的兽核。 这是当日在虚谷的洞穴之中,他们随同赵丙乾一起获得。 后来赵丙乾被阮软从噬魂城中,带回了幽州城看押,这枚兽核也从他那里搜了出来。 这枚三级的兽核,也不过只兑换了一百灵晶。 用来支付几人的住宿开支,已经所剩无几。 又要为生计奔波了。 不过猎杀三级灵兽,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 三个人从城中出来,就向东边的黑木森林飞去。 沿路上遇到许多匆匆忙忙前往的人类修士,都是一些低级修士。 看到三人乘坐的日月飞梭,都羡慕不已,对于三人的来历也暗暗猜测。 能够去黑木森林猎杀灵兽的,都是活在底层的修士。 高级的修士都有各自的宗门,享受着宗门提供的修炼资源,不会将时间花在这里。 各大宗门一般都有自己的灵晶矿脉,他们根本不用为了资源发愁。 手中的灵晶足以兑换,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也是低级修士渴望加入大型宗门的原因。 三个人速度很快,几个时辰就到达了目的地。 黑木森林地处黑荒山脉,这里是灵兽的天堂。无边的黑色林木,覆盖了几十万里的范围。 这里生活着各种灵兽,是低级修士的最爱。 不过他们只能在边缘地带活动,不敢轻易深入。 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轻易将自己陷入危险。 进入森林中,不时有一些一级二级的灵兽出现,许多低级修士就在这里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对于阮软来说,这些低级的灵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三级的灵兽相当于人类的金丹境界,他们可以从容得应对。 雨晴在晦暗森林中,有过被灵兽围攻的遭遇。 不过她身上的翠纱羽裙,可以抵御这些灵兽的攻击,所以阮软也就放心地带着她,往森林的深处前进。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气势逼人 黑木森林的植被茂密,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越往深处光线越是昏暗。 走在森林之中,隐约可以听到灵兽的低吼,伴随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动静,到处充满了危机。 三个人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搜寻着灵兽的踪迹。 灵兽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侵入了它们的领地,越是高级的灵兽,对自己的主权越为在意。 前方的树林中有一块小小的空地,在接近山脉的边缘有个黑幽幽的洞穴。 一只巨大的棕熊,正在洞穴前酣然入睡,发出轰隆隆的鼾声。 “晴儿,你去。” 阮软有意锻炼一下雨晴,反正有他在旁边掠阵,也不担心雨晴受到伤害。 “恩,好哇。” 雨晴拔出了自己的蝶舞剑,蹑手蹑脚的走近了那头棕熊。 棕熊睡的很香,它完全没有感觉有人类的接近。 雨晴运转水系真气,剑上蒙上了一层寒霜,手腕一抖,就刺向棕熊的脖颈之处柔软的地方。 她的剑锋刚刺入三分,棕熊就被疼痛惊醒,它从地上爬了起来,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吼。 巨大的声浪,使得地上的落叶都四散飘扬。 做为一只三级灵兽,又是最为皮糙肉厚的棕熊,这一剑根本没能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 竟然有人类敢挑战自己的尊严,它的怒火被一下子点燃。 它终于看到了面前的女子,就是她手中的武器,刺破了它珍贵的皮毛。 棕熊并不是温顺的动物,它力大无比,行动起来连附近的地面都微微震动。 雨晴在它巨大的身体面前,就像一只柔弱的小蜜蜂。 棕熊两只黑色的眼睛,恨恨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它抬起肥厚的前掌,就朝着雨晴轮了过来,带着凌厉的劲风,刮的人脸上隐隐生疼。 雨晴迈着轻盈的步伐,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法,在棕熊的周围游走。手中的蝶舞剑挽成了数十道剑花,每一剑都刺在它的身体上,带起一蓬血花。 棕熊疯狂的攻击,摸不到雨晴的衣角,它的身体开始发出红光,这是暴走的标志。 雨晴手中的蝶舞剑加快了速度,她曼妙的身影,如一只小巧的蝴蝶,在棕熊的身边飘洒着雨点般的剑花。 棕熊的身体愈发变得巨大,周围的空气都在它狂暴的气息中,显得沉重无比。 它的皮毛也披上了一层土黄色的光芒,更加坚硬起来,雨晴的剑已经无法刺透这层厚重的防御。 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只向着棕熊的眼睛和肚皮等柔软的地方进攻。 阮软跟摩索斯在旁边静静的观看,他们并不急于插手,不过是一只未成年的三级灵兽罢了,也就跟雨晴的境界相同,正是锻炼她的最好对手。 场中的争斗变得激烈起来,狂暴的棕熊已经发挥了它的全部力量,但它笨拙的身体,根本无法碰到雨晴,只能在雨晴无孔不入的攻击下,勉强地支撑。 雨晴也无法对他构成太大的伤害,一人一熊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空地中棕熊的怒吼,在静谧的森林中格外的刺耳。 “刷刷刷。” 就在这片空地的边缘,出现了一小队人族修士。 这是一个十人的小队,清一色都是金丹境界。 “你们两个大男人,就眼看一个小姑娘战斗,也不上去帮忙。” 一名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指着阮软跟摩索斯,俊俏的脸上带着怒意。 阮软茫然地看了过去,只见这名女子也是金丹中期的修为,手中拿着一柄小剑,指着两人正在高声的斥责。 他还没来及出声,那支小队中跳出来一名黑衣男子,加入了与棕熊的战斗。 那名男子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手中一把长刀带着火红色的光芒,每一刀下去,都在棕熊的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棕熊本来就狂暴无比,这名男子的加入更加让它凶性大发。 它口中喷出热烈的气息,整个身体都扑了上来,要将男子扑倒在地。 男子哪能让它如愿,在它的肚皮上砍了两刀,又从它的肋下穿过,高高地跳起。 “裂空斩!” 刀光大盛,火系元素附着在刀身上散发着炙热的光芒,一道火红的刀影在空中亮起,瞬间落下。 这一刀威猛绝伦,一股热浪让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刀中霸绝的力量。 “噗。” 棕熊的脖颈,被一刀砍的裂开了巨大的伤口,整个熊头都快要掉了下来。 它的眼中露出了不甘,沉重的躯体轰然倒下。 “李师兄,威武!” 小队的成员都开始鼓掌,那名男子也对自己的这一刀十分满意。 他开始弯下腰去,准备挖出棕熊的兽核。 “喂,你干嘛抢我们的猎物。” 雨晴被他这么一搅合,气的小脸通红,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收获战利品。 “哎呀,小美人,还不感谢我救了你,没一点礼貌。” 男子言语轻浮,看着雨晴一脸的不屑。 不过是一个金丹中期的少女,还敢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 他早就发现了旁边的两个少年,根本感受不到两个人的修为。 阮软的气息与天地融为一体,他的精气内敛,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摩索斯本身就不是人类,身上也没有灵气波动。 男子根本就没把面前的几人放在眼里,他们可是一个小队,都是金丹境界的高手。 “这头棕熊是我们先发现的,当然由我们来处理。” 雨晴才不管对方是谁,她的心中自然认为这头棕熊的归属属于自己。 “哈哈哈,这个小丫头真有意思。” 旁边的小队中发出了一阵嘲笑,从没有遇到过如此不识相的人。 明明势单力薄,还在跟他们讲道理。 这片森林之中,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争斗。 不光是人与灵兽之间,还有人和人之间,为了猎物大打出手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们这支小队也算是实力比较强劲的,很少有人遇到他们还敢理论。 即使被他们抢走了战利品,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你想要这只熊也行,从了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那名黑衣男子更是嚣张无比,他得意地看着雨晴,一点也不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 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如同不通人情世故一般,更加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无耻。” 雨晴在地上啐了一口,这种场面她之前也有所经历,当日归一宗的少宗主就曾经几次的纠缠。 对于这样的人渣,她有些无奈。 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么无聊的家伙。 “哎呦,李师兄,人家不待见你哦。” 小队中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在旁边开始起哄。 这些人都是同一宗门,平日就比较熟稔。他们也知道这位李师兄的性情,巴不得看他出糗。 “算了,李师兄,确实是人家先发现的。” 那名红衣女子出言相劝,她不想将事情闹大。 她看到雨晴的样子,也颇为喜欢,同为女子,她不忍心看她被自己的同门调戏。 “既然红柚师妹都如此说了,这头熊就不要了。你对我赔礼道歉,我就不再追究。” 黑衣男子对这位师妹还是比较在意,听她开口,也不敢过于造次。 “你莫名其妙过来抢我们的猎物,凭什么要我给你道歉。” 雨晴对他十分反感,这人不仅无耻之极,还要本末倒置。 她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人,但能够如此狂妄的还不多见。 “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看来在家缺乏管教。” 黑衣男子见她态度坚决,向前踏了一步,身上散发出来金丹后期的威压,想让对方屈从在他的实力之下。 雨晴感受到对方那种沉重的气势,她的倔强也被激发了出来,挺起了胸膛纹丝不动。 黑衣男子一声冷哼,继续向前,逼着她要在自己面前跪下。 雨晴的身体都在颤抖,她用蝶舞剑支撑着自己,小脸上流出了坚毅的神色,小巧的贝齿咬着嘴唇,快要滴出血来。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三章 空手接刀 黑衣男子自持金丹后期的修为,面对这个比自己低了一阶的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雨晴的抵抗在他眼中不过是螳臂当车,他并不急于让这个少女就范,而是慢慢地玩弄一番。 不过他的算盘没能如意,一道人影从他眼前闪过,雨晴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阮软出手拉回了雨晴,让雨晴从那种压力中解放了出来。 黑衣男子有些吃惊,不过他也只惊奇对方的速度,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少年,身法倒是不错。 “你要替她道歉么,恐怕诚意不够。” 他根本就没想着要放过对方,只是如猫戏老鼠一般,慢慢地玩弄。 “为了一只猎物,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阮软心平气和的说道。 他温柔地看着雨晴,安抚着她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小脸。 “那你就跟她一起跪下跟我认错,我就放过你们。” 黑衣男子看到两个人亲昵的举动,双腿向前迈出,走了过来。 他双手插着腰,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这对少年男女。 阮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用右手地摸着雨晴的小脸。 “对于自寻死路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满足他们。” 他口中的语气轻柔,左手如同闪电般伸出,掐住了黑衣男子的脖子。 黑衣男子如同一只小鸡一般,被他悬在空中,双脚不断在空中踩踏,呼吸都十分困难。 他口中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双手用力地抓着阮软的手腕,想要掰开那只快要让他窒息的大手。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他们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之前他们还在拭目以待地看着,那对少年男女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下一刻,那黑衣男子就被阮软单手提在空中。 “放开李师兄!” 已经有人忍不住拔出武器,要上来营救。 “都给我跪下,否则他就跟那只熊一样。” 阮软抓着那黑衣男子的手掌又紧了紧,黑衣男子的眼珠都要凸了出来,他艰难的用眼睛眨巴着示意,让那些同门按照阮软的话去做。 “小子,你可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 有人高声地威胁,他们在这片森林中,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大胆之人。 竟然敢让他们下跪,这种侮辱让他们无法接受。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马上就要变成个死人。” 阮软的语气冰冷,让人无法怀疑他说的出做得到。 “这位少侠,先前多有得罪,我们是荒云宗的弟子,无意冒犯,还请手下留情。” 那个名叫红柚的女子终于开口,她虽然不喜这李师兄的做派,但也不能看着他就此丧命。 她的态度谦恭有加,一方面报出了自己的师门,一方面也没有含有任何敌意,让人听起来甚为受用。 “你此时开口是不是有些晚了,不过念在你心存善念,我就放他一马。” 阮软对她印象不差,起码她之前也曾开口化解。 他左手一挥,将黑衣男子高高抛起,向那群弟子丢了过去。 荒云宗的一众弟子赶紧接住了黑衣男子,见他并无伤势,一群人又开始聒噪起来。 “李师兄,不能放过这个小子,竟然敢对荒云宗的人动手。”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李师兄无礼,一定要他好看。” “杀了那个小子,把那个小妞抓回去赔罪。” 众人的声音听在黑衣男子耳中,分外的刺耳。 黑衣男子出了如此的大丑,第一反应就是提刀冲上去跟他拼命。 他在宗门之中也算是一流高手,何时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认为阮软刚才的出手,是趁他不备,偷袭成功而已,并未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对方也不过区区三人,雨晴自然被他忽略掉了,另外一个虽然没有动手,但之前的搏杀棕熊都没出手,想来也是菜鸟一个。 他刀光一闪,正是他得意的那招。 “裂空斩。” 刀锋冰冷,刀意炙热。 他暴怒下出手,自然是全力施为,声势比之前还要威猛。 “李师兄,住手。” 红柚在旁大声惊呼,她知道李师兄这刀的威力,那少年文文弱弱如何能与那棕熊相比,这一刀下去,恐怕就要血溅当场。 黑衣男子正在气头上,哪能听她劝阻,他一心要将面前之人斩杀,才能挽回刚才失去的面子。 红柚见他攻势凌厉,只能用自己的长剑,架住了黑衣男子的刀势。 “你休要阻我,今日一定要杀了这个家伙。” 黑衣男子眼中凶光尽露,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全然不顾红柚的劝阻。 他手中刀尖一翻,挑开了红柚的长剑,又要继续攻击。 红柚用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今日之事,是我们不占理,算了吧,李中远。” 她已经直呼了黑衣男子的姓名,显然也是动了怒气。 “我荒云宗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理由。” 李中远在宗门之中,颇受器重,导致他已经横行霸道惯了。 就算得罪红柚又如何。 宗门的长老也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就会治自己的罪。 荒云宗在城西也是仙门大宗,很少有人敢直接与之作对,只要报上名号,对方就退避三舍,哪有如今日一般被人当面羞辱。 他的怒气无法遏制,一把将红柚推开,手中的刀又再次向阮软劈去。 刀锋带着火系的元素,一股灼热的气息,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红色的刀影。 刀在空中,空气中就弥漫着炙热,刀影一往无前,要将这一片空间都劈开。 “劈空斩浮生。” 这一刀他使足了力气,在他金丹后期的修为下,确实有一种威力绝伦的味道。 他不惜将自己最强的绝招都施展了出来,他能感受这片天地的火系元素,都凝聚在这一刀之上。 一刀挥出,天地变色。 劈空怒斩,了断浮生。 他的刀意已经将少年笼罩,这是势在必得的一刀,他仿佛可以看到,少年要在这一刀之下被从中劈为两段。 阮软在原地纹丝不动,不过摩索斯却动了。 他只是伸出手来,对着这道刀影在空中一抓。 “咔。” 李中远的刀锋,被摩索斯的手掌抓住,如同毒蛇被抓住了七寸,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情况。 荒云宗的众人,眼珠都要瞪了出来。 只是空手就接下了这么凌厉的一刀。 这还是人的躯体吗? 摩索斯轻轻挥起,李中远连人带刀就跌回了人群。 荒云宗的众人赶紧再次的接住了他,让他没有摔倒在地。 为什么是再次? 李中远已经有些愣神,他连续两次被人毫不费力的丢了过来,表演了空中飞人。 面前的两人到底什么来路,自己在他们面前竟然一招都挡不住。 第一次还可以归结于措不及防,被对方偷袭。 那第二次是什么鬼。 自己全力以赴的一刀,已经是同阶内很少有人敢正面匹敌的招数。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一座坚硬的山丘都可以劈开,竟然没有撼动别人的一只手掌。 他开始怀疑对方并非人类,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可以做到的事情。 也有修士是炼体一道,不过那也就对付一下寻常的刀剑。 自己可是金丹后期的蕴含天地元素的一刀,还能让人空手接下? 简直荒谬。 他的猜测其实很接近真相。 他做梦也想不到,接下他攻击的的确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 只不过摩索斯人类的外表,他们根本无从分辨。 这个毫无灵力波动的家伙,倒底是个什么怪物。 “那个小子,你用的什么邪法。” 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只能归结于对方使用了障眼法。 也许他手上戴着什么法宝,可以抵御自己的刀锋。 摩索斯根本懒得回答他,慢悠悠地回到了阮软的身后,仿佛刚才那一切跟他无关。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耻之徒 荒云宗的人有些回不过神来,眼前的情况处处透着诡异。 红柚也被刚才那一幕深深的震慑到了,她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一刀劈出的时候,她已经预见到了血光四溅的场面,她心中还有些自责,没能阻止李中远的行动。 虽然在黑木森林中,天天都上演着杀人夺宝的事情,但她还是希望自己避开这些血腥的场面。 在李中远被抛回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窃喜,但立刻被深深的恐惧代替。 对方深藏不漏,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 虽然不明白他们刚才为何,只让一名女子出手对付棕熊,此时看来一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难道他们是扮猪吃老虎,故意引诱自己一行人前来挑事。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通常就有人假装遇险,引诱别人出手,自己再将对方拿下,搜刮对方的收获。 不过那都是在低级修士中才有的伎俩,这里本身就人烟罕至,怎么能算到有人来到附近。 而且高级修士中也大都注重对方的宗门,不可能像那些低级散修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这三人处处透着古怪,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她能够看出,对方已经留有余地,否则李中远早就一命呜呼。 “多谢各位手下留情,我等惊扰了阁下,这就离去。” 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此地不可久留。 她只能希望对方,能够看在她方才劝阻的份上,放自己一行安然离去。 “你们经常干这种勾当,肯定收获不小,放下你们的财物,就可以滚了。” 阮软的声音依旧十分平淡,这些家伙不给一些教训,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荒云宗的弟子一片哗然,他们自视在这里还没有人,敢如此不给荒云宗的面子。 从来都是他们打劫别人,今天反而被人打劫,这巨大的转变,让他们无法接受。 “一起上,干掉这个嚣张的家伙。” 已经有人沉不住气,开始挥动手中的兵器。 他们并没有认为,面前的几人有什么厉害之处。 只能归结于李中远轻敌大意,或者手下留情。 殊不知,李中远自己也是一脸懵逼,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慑中反应过来。 自己赖以成名的绝招,被对方轻松地破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已经是全力施为。 “这个,恩,上,干掉他。” 李中远嘴上说着,脚下却已经开始向后退去。 他已经提不起任何战斗的愿望,刚才那两人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让这些人拖延一下,自己也许还能逃脱。 荒云宗的弟子被他一煽惑,除了红柚以外,其余八人已经爪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李中远看到身边的人冲上,自己立刻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至于这些同门的死活,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压根就不重要。 红柚见他举止古怪,又一把抓住了他。 “李师兄,你这是何意。” 在红柚的心中,李中远也算是宗门中的杰出弟子,怎么在对敌之际,自己先当了逃兵。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麻烦。 李中远心中咒骂着,他怕自己被这个女人一耽搁,对方就会追上来。 他咬着牙,狠了狠心,一刀就劈向红柚。 红柚见他刀势凶狠,一点都不念同门之谊,这一刀如果不接下,恐怕自己都要香消玉殒。 她无奈只能向后躲开,李中远一刀得手,立刻撒腿就跑。 他朝着密林深处就逃了过去,也不管是否会遇到高级的灵兽,先避开眼前这个危机再说。 他跑着跑着,发现脚下松软,低头一看,发现双脚陷入了淤泥之中。 这里怎么突然了一团淤泥,他正暗骂晦气,却发现脚下的泥土带着他移动,正是他逃跑的方向。 这是对天地元素的操控。 他大惊之下,也分辨的出,这是有人刻意如此。 他这些同门之中,应该没有人会运用此道。 能够困住他这个境界的,至少也跟他同阶之人。 难道是那个少年。 他想到此处,背后都渗出了冷汗,能够将天地元素运用的如此随意,那已经不是他可以触摸的境界,便是宗门之中的长老,都未必能够做到。 修士之间,虽然修为是一方面,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更为重要。 同阶的修士,比的就是谁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更深。 天地大道的理解,代表着可以幻化更多的手段,对敌之际,多一种手段,就多了一份胜算。 那个少年竟然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已经到了如此的程度,怎能不让他心惊胆寒。 荒云宗的八人都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他们的身形刚一移动,就被摩索斯上前挡住。 他的身体根本无惧对方的攻击,那些人手中的刀剑,呯呯嘭嘭地如击败革,连一丝痕迹都不能留下。 雨晴倒是拿出了,她久未使用的排山倒海如意玉瓶。 这件宝贝平时没机会上场,此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她打开瓶口,水系真气注入其中,里面涌出大片的汪洋,将那八人淹没其中。 随着她心意的控制,那些水凝结成冰,将八个人冻在里面,成为了八具冰雕。 红柚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如此威力的法宝,在宗门之中也是珍贵之物,就在这个小女孩手中出现,让她更为困惑几人的身份。 她当然不知道,雨晴手中的法宝,乃是天苍大陆之中最为不凡的宝物之一,威力当然不同凡响。 这可是与高云的洞天葫芦齐名的法宝,只是雨晴的境界,还不够发挥这件法宝的威力。 对付这些荒云宗的弟子倒是绰绰有余,那八人被冻在冰块之中,若是时间一长,也会有生命之危。 李中远也被阮软使用厚土之道,束缚在八人附近,他心中一阵绝望,知道自己踢在了铁板之上。 红柚连忙上前弯腰施礼,这几人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能够慈悲为怀,不予追究己方的过失。 她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能低头行礼,生怕惹恼了对方。 场上一时静悄悄地,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之声。 红柚低着头,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她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处置自己一行。 李中远看到自己这方全军覆没,他心中再也提不起丝毫傲气。 平日师尊的教导,让自己在外面少惹事端,须知天外有人的道理让他总觉得过于啰嗦。 现在想起来,真是金玉良言。 不过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他纵然再是懊恼也无济于事。 “你放了我等,咱们就此揭过如何,荒云宗可是仙门大派,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已经不敢在威胁对方,只能晓之以厉害,让对方有所顾忌。 荒云宗也非小门小派,在城西的大泽山脉中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将宗门抬了出来,就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等人对宗门非常重要,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你方才口口声声要对我们如何如何,现在就忘了?” 阮软对他的口气不由得好笑,这些人怎么如此没有骨气。 仗着自己人多,就为所欲为,一旦遇到点挫折,就立刻服软,这荒云宗看来也不怎么样。 能够对门下弟子如此纵容,,必然是平时教导无方。 这一点比天行学院的弟子就差多了,起码不会像这几人一般软骨头。 “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等,自当感激不尽。” 红柚只能鼓起勇气,毕竟她算是一直保持着立场,没有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求情,她脸上也是火辣辣地,这些同门实在让她丢尽了脸面。 阮软看着她,对这个女子还是很有好感,她连番地阻止自己的同门,也算是略尽了微薄之力。 李中远在旁边看他盯着红柚沉默不语,以为他对红柚有什么想法。 “阁下若是不嫌,红柚就跟随与你,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以大欺小 李中远的丑恶嘴脸,那番无耻的说辞,听得红柚身子都颤抖起来。 她不敢相信这个同门师兄,竟然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惜将自己拱手让人。 平日里团结和睦的同门情谊,在关键时刻荡然无存。 阮软三人也被他的无耻惊呆了,世上还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真是天下少有。 雨晴冲了过去,扬手就是几个耳光。她生气之中,手下毫不留情。 李中远的双颊高高地鼓起,已经肿成猪头一样。 他不敢反抗,还要硬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放下身上的财物,你可以滚了。” 阮软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卑鄙小人,这种人都不值得他再继续出手。 李中远感觉到脚下的束缚解开,丢下了身上的储物袋,不再看其他的同门,仓皇离去。 雨晴手一扬,那八名弟子的冰封解开,一个个委顿在地上,神情低落。 他们虽然在冰块之中,外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对于这个大师兄心中也充满了失望。 他们知道自己是被人抛弃,当做了炮灰,只能耷拉着脑袋,听候发落。 红柚脑中一片空白,她对自己的处境茫然不知所措。 做为宗主之女,在宗门中身份超然,从小到大她都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宗门中人如视珍宝。 即使外出历练,也很少有让她涉险的机会,那些师兄们都争先恐后地挡在她的身前,不让她受到一丝惊吓。 今日的遭遇,改变了她从前的认识,也让她明白了人心的险恶。 “你们走吧。” 阮软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离开。 荒云宗的弟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 “你真的不为难我们。” 红柚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不然呢,你们还打算留下来抢怪?” 阮软的语气带着调侃,听的红柚面红耳赤。 他只是略施薄惩而已,并没想着要将事情闹大。 “不敢不敢,我们这就离开。” 红柚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与荒云宗的一众弟子向外走去。 “等等。” 阮软的声音再次响起,荒云宗的众人身体一震。 难道他改变了主意,他们不由得生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头熊你们也带走吧。” 荒云宗的弟子楞了一下,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们也出力了,这头灵兽也有你们的份。” 阮软不想浪费这头棕熊,它的皮毛骨肉都是有用之物,自己带在身边不便,就让他们代为处理。 荒云宗的弟子反应过来,七八个人过来开始收拾着棕熊的尸体。 那枚兽核也被取了出来,红柚将这枚兽核交给了阮软。 “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有机会可以来荒云宗作客。” 红柚对眼前的少年,带着深深的敬畏,她当然不敢怀着报复的心思,只想交好于他。 “不必了,日后留个心眼,免得再让人利用。” 阮软只是好心的提醒,让红柚又是一阵面红心跳。 阮软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对荒云宗的印象实在是让人失望。 人族的修士尔虞我诈,远不如其他种族来的真诚。 看着荒云宗的人走远,雨晴好奇地打开了李中远留下的储物袋。 “哇,他们收获不错啊。” 小小的储物袋中,静静地躺着数十枚兽核,大都是三级的,那些二级的兽核已经不能引起几人的兴趣。 看来打劫别人,比自己去找灵兽要来的快的多。 难怪这里天天都有人争斗不息,这森林中最危险的不是灵兽,而是其他的修士。 阮软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去打劫别人,不过有人送上门来,他们也是来者不拒。 继续深入森林,又遇到了几只灵兽。他们轻松的解决掉,只收取了兽核,对于其他的材料因为携带不便,也只能放弃。 转眼三天过去。 阮软他们收获的兽核已经装满了储物袋,算起来有百枚之多。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阮软将储物袋中的兽核都取了出来,收进了自己的戒指之中。 这次的收获十分丰富,他们也期待着这些兽核换取一些灵晶,起码够在这里盘桓一段时间。 从黑木森林中出来,天色已经渐渐昏暗。 傍晚时分,一阵凉风吹过,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 “怎么这里如此空旷。” 雨晴的大眼睛在四处张望着,这里本来是低级修士出没的地方,此时却显得冷冷清清。 “看来有人在这里包场。” 阮软的灵识扫过,感觉到周围潜伏了许多身影。其中一道气息深邃高远,自己竟然无法清晰地触摸。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着,身后静谧的森林一片沉寂。 “小家伙感觉还挺敏锐嘛。” 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几人面前。 他的长袍上隐隐可以看到有云彩的图案,身上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从暗影之中,陆续走出一群人,为首的赫然就是李中远。 “荒云宗?” 阮软心知肚明,一定是李中远回去宗门搬来了援兵。 “这位便是荒云宗的李过云长老,你抢了我们的东西,赶紧吐出来。” 李中远有着宗中长老的依仗,说起话来口气都变的硬气了许多。 “荒云宗就靠这种巧取豪夺的手段发展么。” 阮软看不出老者的修为,光是对方的气势就让他压力很大。 “念你修行不易,交出所有的东西,再磕头赔罪,就放你们离开。” 李过云眼中精芒闪烁,这个少年的气息也让他觉得不可小瞧。 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他也不想轻易的动手。 不管怎样,对方的年纪也决定了修为的深浅,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荒云宗管束不严,还好意思兴师问罪,真是可笑。” 阮软怎么可能接受对方的条件,对付这种无耻之徒,最好的方式就是当面打脸。 “小子,你恐怕没搞清情况吧,李长老只差一步就可以登临元婴之境。你若不想横尸荒野,就赶紧乖乖地赔罪。” 李中远大声地叫嚣着,小人得志的样子一览无余。 “啪。” 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身体都飞了出去,伴随他一起跌落的,还有他的几颗牙齿。 正是摩索斯出手,他快如闪电,周围的人只看到人影一花,李中远就跌倒在地。 摩索斯看了看自己的手,拿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擦了擦。 他的举动被荒云宗的众人看到,又是愤怒,又是惊恐。 摩索斯并没有说话,垂手站在阮软身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场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空气都显得冰冷,只是入秋时节,那种凉意却渗入肌肤。 “小子,你到底是何门下,真的要与荒云宗做对?” 李过云人老成精,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依仗,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出手教训自己的宗门弟子。 这几人要么是有着来头,要么是一介莽夫。 怎么看也不像是后者,这反而让他有些犹豫不决。 “欺软怕硬,就是你们宗门的宗旨吧。” 阮软对于荒云宗的纠缠不清,也有些不耐烦。 原来这老者是半婴之境,既然不是真正的元婴期,那也没什么好担心。 他倒是有些期待这半婴之境,有着什么样的手段。 李过云对于少年的态度更加琢磨不透,明明对方境界不如自己,为何语气之中毫无敬意。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脸色也十分难看。 周围的弟子都看着宗门中的这位长老,不知道他为何对这个小子如此忌惮。 李过云也感受到了门中弟子的目光,他知道如果再不表明态度,自己的威望就要大大地受损。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以大欺小。”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囊中羞涩 “好一个以大欺小,荒云宗果然是人才济济。”一声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柄飞剑从空中降下,上面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身上的紫色衣袍上绣着一个小小的慕字。 慕家的慕江天,他怎么来了。 李过云心中一惊,慕家是城北中最有势力的几个家族之一。 他们荒云宗在城西算是大门大派,在慕家面前可是不值一提。 就眼前的这个慕江天,修为都在自己之上。 “不知道慕兄前来,有何指教。” 他纵然心中再有不喜,也不敢在慕江天面前表露。他比慕江天年纪要大好多,但是修为为尊,也只能客气地称呼对方。 “你们荒云宗在这里偷偷摸摸为难几个小辈,实在是丢我们安平府的脸。” 慕江天说话毫不留情,听得李过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烧。 原来这几个小子有幕家作为靠山,难怪如此桀骜不驯。 他心中已经将阮软三人归为了慕家的势力,顿时头疼不已。 “一场误会,误会而已。” 李过云暗骂自己的弟子消息有误,给荒云宗惹出了如此的麻烦。 “哼,荒云宗下次做事,最好眼睛放亮些。” 慕江天口气强横,让阮软几人也暗叹不已。 李过云不敢在这里继续停留,只能恨恨地看了一眼李中远,带着宗门的弟子灰溜溜地离开。 这就是实力的体现吧。 之前荒云宗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在更强大的对手面前立刻变成了卑躬屈膝。 “慕前辈,多谢援手之恩。” 阮软对这位慕家之人印象不错,能够与自己无缘无故伸手相助,足以证明这位豪爽的汉子足以结交。 “无妨,我素来看不惯李过云那个老家伙的惺惺作态,所以才现身此地。” 慕江天不以为然,摆了摆手。 “我不过是偶然路过这里,你们也不必在意。” 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摩索斯,似乎有所深意。 摩索斯被他目光一扫,感觉自己的秘密无所遁形一般,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哈哈,你们若是有机会可以来慕家找我。” 慕江天咧嘴一笑,神情中一片真诚,不似作伪。 他从身上摸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慕”字,丢给了阮软。 “多谢慕前辈,有空自当登门拜谢。” 阮软结果令牌,对着慕江天深深一躬。 令牌握在手心,非金非铁,质地十分特殊。 看来慕江天在慕家的地位不低,这个信物以后肯定会有一些用处。 慕江天踏上飞剑,与来时一般远远地飞走。 看着他离开,几个人也乘上日月飞梭,向着城中飞去。 “慕家之人为何要帮助我们?” 雨晴满脸的疑问,她的大眼睛眨巴着盯着阮软,仿佛想从他那里获得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们一样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阮软摇了摇头,他也猜测不出对方的用意。 只能当做是巧合吧。 几人回到城中,趁着店铺还没打烊,将手中的兽核换成了灵晶。 总共得到了上百枚兽核,换取了一万多灵晶,这趟的收获不小。 有了这些灵晶,可以去城东的集市逛一逛,这城南几个人已经转遍了。 第二天一大早。 三个人从客栈出来,就向着城东的集市赶去。 城东是修士的贸易区,比城南可是繁华太多了。 各种各样的门店,摆放着各种符印、法宝,让几个人如同进入了天行学院的神兵阁。 连一些功法这里都有出售,大都是一些入门的修炼手册,高级的功法肯定不会在这种地摊上出现。 除了城西以外,城中是禁制打斗飞行的,而且有巡逻的执法队,这里的安全措施让人放心,不会担心有人在这里闹事。 三个人沿路慢慢地逛着,各种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雨晴只对那些精致小巧的小东西感兴趣,像有着凝神聚气功能的头花,可以驱除蚊虫的耳环什么的,女人天生对这些东西就没有免疫力。 所幸这些都不太贵,二三十颗灵晶就可以买到。 阮软也不吝惜,一一买下。 雨晴开心的不得了,拿着这些小物件,在自己的头上不断比划着,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 前面一座高大的门楼,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雄伟华丽的装饰,与其他店铺相比显得分外的醒目。 正中一块几丈高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通宝阁”。 这个名字让阮软想起了天苍大陆的通天阁,只是一字之差,这里的建筑可比天苍大陆的奢华多了。 看到这珠光宝气的场面,应该是这里比较高档的商铺。 三个人漫步进去,光进门的大厅就有数千丈方圆,里面陈列着各种宝物,每一件都散发着各种光芒,比外面那些货色不知强了多少。 能够进入这里的都是金丹修士,一般的低级修士根本不敢涉足这里,随便一件东西,都不是他们能消费的起。 阮软顺着陈列的宝物逐一看去,那些标签上的价格让他暗暗咂舌。 只是一件三阶中品的长刀,都标价五千灵晶,这里的东西确实不便宜。 法宝的品阶跟修士的修为相仿,也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种,对应修士的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三阶就是金丹修士可以使用的法宝,很多人往往修为提升了,还无法更换自己同阶的法宝,实在是这些东西太过昂贵。 阮软想帮雨晴挑一件攻击的法宝,毕竟她使用的排山倒海如意瓶,只适合范围攻击。 虽然她出手的机会不多,但多一件法宝防身,也多一份安全。 他看来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一件水蓝色的长绫之上。 混元碧波绫。 三阶上品,用来对敌,变幻无穷,可刚可柔。还可用来驱动当做载具,载人短距离飞行。 看到后面的功效,阮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不是跟日月飞梭差不多,而且还可以当做武器,平时系在身上,还可以当做装饰。 雨晴更在意的是这件法宝的样式,她不由得幻想着带在身上的样子。 这件法宝对她最为合适,长绫挥舞之间,可以当做软鞭使用,还可以变幻各种形态,似雾似风。 她早就渴望拥有一件,跟柳青衣一样的长鞭武器,这个长绫正是她喜欢的款式。 一名执事看到几人围着这件法宝观看,赶紧上来介绍。 “这混元碧波绫可是一件上好的宝贝,若不是只适合女子,还需要水系真气驱动,恐怕早就被人买走了。” 阮软也十分心动,但是这个法宝的价格却让他有些为难。 三万灵晶。 他全身加起来也就一万出头,只能望绫兴叹。 仿佛看出了他的窘迫,那名执事微微一笑。 “这件宝贝在这里已经多时,一直遇不到合适的主人。若是各位有心的话,也可以预付一部分,剩下的可以先赊账。” 那名执事一心想促成这笔交易,提出了让阮软都不好拒绝的办法。 这样也行? 看来这通宝阁生意做的非常灵活,并非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怎么限制别人,若是不予归还,难道他们还要漫天遍地去找人催账。 “通宝阁可是有府主的支持,谁要是想赖账不还,要先看看有没有这个胆子。” 那执事察言观色的本事不错,一下就看出了他的疑虑。 原来有府主撑腰,难怪通宝阁如此财大气粗。 “那就有劳执事代为办理手续,这件宝物我们就买下了。” 阮软掏出了一万灵晶,就要交于对方。 旁边传来了一声冷笑,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哪里来的穷鬼,买不起就赶紧让开,这件东西,我要了。”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当面打脸 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此,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巨额的财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不屑一顾。 人和人的差别因为起点境遇的不同,被无限的极端化。 三人面前出现的这位就是如此。 年纪二十多岁,一身金光闪闪的法器,从外面的衣服,到身上佩戴的装饰都彰显着与众不同。 一看就是大家子弟,不过穿的如此招摇的,也是非常罕见。 所谓财不露白,修行之人更是如此。 穿着这一身行头,在外面行走,难免不被人生起贪念。 不过在安平府内,倒是没有这个顾虑。 “这件东西是我们先行定下的,还望阁下割爱一二。” 阮软的口气已经十分客气,态度也是非常和蔼。 “没钱就靠边站,拉不出屎还要占着茅坑。” 那青年口中粗俗,根本没将阮软放在眼里。 “原来是冯公子驾到,既然公子开口,那这件东西就卖与公子。” 那名执事显然认识面前这位,满脸堆笑地讨好着,全然将阮软冷落在一边。 “算了,我们不要了。” 雨晴拉着阮软的胳膊,不想他与人发生冲突。 反正这件法宝,她现在的境界也使用不了,买不买对她来说也只是见猎心喜罢了。 “哎呀,原来是这个小美人需要呀,不如你跟了我,这件法宝就送与你如何。” 青年看到雨晴娇美的样子,眼中立刻露出贪婪的神色。 “走吧,我们去别处转转。” 雨晴根本懒得搭理他,拉着阮软就要离开。 那名青年挡在几人面前,嬉皮笑脸的对雨晴道:“你跟着这个穷小子有什么前途,跟我回去,包你要什么有什么。” “我要脸,你有么?” 雨晴对这个青年厌恶之极,她对这样的轻浮之人不是没见过,出言也不客气。 “冯公子,你看我帮你打包如何。” 那名执事看到场面火药味十足,赶紧出来岔开话题。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如此无礼。” 那冯公子恼羞成怒,伸手就向雨晴抓来。 “啪。” 他脸上挨了一脚,飞出去老远,脸上带着一个明显的脚印。 两个人之间距离很近,按理来说用手更为方便。 “我不用手,怕脏。” 阮软气定神闲地拉着雨晴就往外走,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 “有人在通宝阁动手,你们怎么做事的。” 冯公子躺在地上开始尖叫,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心中还在奇怪,自己护身的法宝怎么没有发挥作用。 那名执事皱着眉头,他也不想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出现纰漏,可麻烦偏偏找上门来。 通宝阁内的规矩与城内一样,禁制打斗,很少有人在这里动手,这可是代表着府主的意志。 这小子肯定是外面来的,但不管怎么样,规矩就是规矩。 他只能招呼着护卫,拦住了阮软三人。 “这几位客官,还请留步,你们破坏了这里的规矩,还是等主管来发落吧。” 他知道这三人是被迫动手,但是林公子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只能先行稳住几人,等待上司前来处理。 那些护卫也都是金丹后期,阮软想要收拾他们也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扬长而去,反而显得自己理亏,就站在当下,看他们如何处置这个局面。 主管是一名中年女子,她眉目如画,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显得风姿卓越。 “冯公子,你又在这里调皮了。” 她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啼谷,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看到场上的情形,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一定是这个纨绔的冯公子,又仗势欺人,被人教训了。 “这几个人鬼鬼祟祟,意欲盗取宝物,我才出手制止,反被他们所伤。” 那冯公子也不全然是草包模样,他懂得先行恶人告状,他还不断用眼神示意那名执事,想让对方帮自己说话。 那名执事心中暗骂,明明是他前来破坏了别人的交易,对人家动手动脚,还要拖自己下水。 不过这话也只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想得罪了这名恶少,万一弄的自己丢了饭碗,得不偿失。 “可有此事。” 中年女子黛眉一扬,却没有看向那名执事,而是看着阮软三人。 她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下属敢说出实情,这种场面她见的多了。 这几个人肯定是外面来的,不然也不会不顾通宝阁的规矩,在这里与人动手。 通宝阁在这里多年经营,若是处事不公,也会遭人非议。 她不会因为冯公子,是城北有名的世家子弟就有所偏袒,这也通宝阁能够一直保持良好的声誉的根本。 “我们只是想购买那件法宝,谁想到他过来捣乱,还出言轻薄。” 雨晴心直口快,抢着就把情况说出。 她对这名中年女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显然不可能认识对方,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你们说的就是这件混元碧波绫?” 中年女子将那件法宝取了出来,放在几人的面前。 “恩,就是这个。” 雨晴点了点头,不知道她的举动是何意思。 “冯公子,这法宝明明是女子所用,不知道你为何要买。” 中年女子挥动了一下长绫,那长绫一阵波动,伴随着她曼妙的身材,显得灵动无比。一时间室内犹如百合开放,仙乐飘飘。 “哇,好美。” 雨晴看到她将长绫舞动,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不由地拍手叫好。 “这,我买来回去当做装饰不行么。” 冯公子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被对方戳穿,但尤自嘴硬。 “而且他们根本没有钱,他们就是想骗取这件法宝,然后远走高飞。” 他突然想起几个人之前的窘迫,立刻运用这点开始进行污蔑。 “哦,还有这样的情况?”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执事,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印证。 那执事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此刻又被拉了出来,心中一阵叫苦。 他心里将那个冯公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这个惹事精,好端端地非要整出这出闹剧,让自己夹在中间,站在哪边看来都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如果实话实说,免不了被这个冯公子记恨在心。 但是若是顺着冯公子的意思,聪明的主管又哪能分辨不出。 他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照实说就是了,一切由我做主。” 中年女子看到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他有所顾虑,立刻宽心于他。 那名执事见主管发话,只能硬着头皮,不去看那冯公子。 “之前这几位客官,确实是来购买此件法宝,不过他们身上灵晶不足,我还提议他们可以赊账。然后冯公子看到了,就要抢着买下。” 他将事实说出,心中一阵舒畅,原来说真话的感觉如此痛快。 “你,你真是瞎了狗眼,看不出来他们存心欺骗。” 冯公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激动地指着那名执事,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 “冯公子,你扰乱通宝阁的生意,这里不欢迎你。” 中年女子见自己的手下已经确认,对冯公子下了逐客令。 “不,不,他们真是骗子。” 冯公子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不能得到通宝阁的支持,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几个外来的乡巴佬而已,怎么能让通宝阁的主事替他们出头。 “你如果继续胡搅蛮缠,我只能让护卫请你出去了。” 中年女子已经懒得再与他争辩,抬手就要命人送客。 所谓送客,可不是真的送客,而是扔客。 冯公子看到她态度坚决,只能灰溜溜地走出门去,临走还不忘记回头恶狠狠地威胁。 “你们就别出通宝阁,否则谁也保不了你们。”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衣带水 通宝阁虽然只是一个商铺,但这里空间之大,设施之齐全不亚于阮软之前见过的任何宗门。 这里一共分为四层,一层是普通的交易大厅,二层是贵宾区,三层是阁主与各位执事居住之所,四层最为神秘,轻易从不开启。 此时阮软三人就在二层的一间雅致的单间里,接受着香茗细点的款待。 “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主管,林若瑄。” 中年女子清脆的声音,犹如珍珠落玉盘,让人听着心旷神怡。 “多谢林主管主持公道,还我们清白。” 阮软看着面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方才惊扰了各位,所以特地邀请各位来此一叙。” 林若瑄将那条混元碧波绫取了出来,放在三人的面前。 “一点心意,还望不要拒绝。” 她的举动让三人有些意外,不明白她所为何意。 “我们就按规定办理吧,不能让林主管破费。” 阮软深知拿人手软的道理,不想因此欠下一个人情。 “无妨,这件法宝已经很久没有售出,你们能够遇到也是有缘。” 林若瑄分文不取,显得十分大气。 “这如何使得,通宝阁难道老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阮软心中充满了疑问,自己等人在这里并无什么背景,不应该受到如此的礼遇。 “一件宝物而已,当然是要赠给有缘人。” 林若瑄微微一笑,看得出来她态度十分真诚。 “这个小妹妹手腕上的玉镯挺好看的,能借我一观么。” 她眼波一转,看着雨晴,一脸的期待。 雨晴感觉到她之前的态度友好,对她这个要求也没有拒绝。 她从手腕上将玉镯脱了下来,交给了林若瑄。 林若瑄接过手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仿佛手中拿着的是绝世珍宝一般。 她看着看着,眼中就流下泪来。 她的手掌纤细白皙,轻轻摩挲着手镯,怔怔地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将手镯交还给了雨晴。 “不知这手镯是何人赠与你的,小妹妹。” 林若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恢复了之前从容的样子,展颜欢笑。 这个手镯是从天行学院出来的时候,林香柔亲手交给雨晴的。 雨晴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 看到她满脸的笑容,雨晴终于被她的热情融化。 “是我的导师,送给我的。” 雨晴并没有直接说出林香柔的名字,只能含糊其辞。 “你的导师,她可是叫做林香柔。” 林若瑄的话,让阮软跟雨晴都为之一惊。 这里距离天苍大陆山高水远,怎么会有人认识林香柔。 看到两人的神情,林若瑄更加证明了心中的猜测。 “实不相瞒,通宝阁便是林家的产业,这个手镯乃是林家特有的信物,所以我才一眼就看了出来。” 林若瑄透露的这个消息,更加让两人震惊。 他们从没有想过林香柔的身上,还有着这样的秘密。 能够在安平府内屹立多年的通宝阁,也跟府主有着关系。 这林家经营着通宝阁,显然是这里最庞大的势力之一。 林香柔是林家的人,她背负着如此显赫的家世,为什么要躲避在偏远的天苍大陆之中。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不知道林主管如何认识林导师。” 雨晴也没有想到,一只玉镯,竟然暴露出来林香柔的消息。 想起来临行前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我是林香柔的姐姐,也是林家的大小姐。” 林若瑄美丽的双目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雨晴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到林若瑄,有那种特殊的熟悉感。 在她身上能够看到林香柔的影子。 唯一不同的是,林若瑄比林香柔看着更成熟干练,而林香柔身上那种亲和力更浓。 环境的不同,造就了气质的差别。 “如此说来,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你们可以接受我的礼物了吧。” 林若瑄见他们都沉默不语,赶紧调节一下气氛。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系转变,阮软跟雨晴还有些不适应。 竟然在这里也能遇到故人,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冥冥之中,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人有种意外的感动。 “既然是林主管的一片心意,我们就却之不恭啦。” 雨晴的性格活泼简单,对于这件法宝她十分心动,也就不再推辞。 有了这层关系,几个人之间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与小妹已经分别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生活的如何。” 林若瑄还是想多了解一下,自己妹妹的事情。眼前的少年少女充满着青春活力,让她也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样子。 雨晴叽叽呱呱地描述了一番学院中的景象,让林若瑄不住地点头。 “她从来也没提起过这边的事情啊,看来她对过去还在耿耿于怀。” 林若瑄从雨晴的话中知道,林香柔当上了天行学院的导师,她心中也十分欣慰。 林香柔的过去? 这是阮软跟雨晴从未了解过的。 他们一直以为林香柔出身皇城哪个大家族,不知道她还有林家这样的背景。 她将这段身世隐瞒起来,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这也是阮软跟雨晴最为困惑的,能够让她从繁华的安平府,跑到与世隔绝的天苍大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不怕你们笑话。” 林若瑄挑起了这个话头,阮软跟雨晴都竖起耳朵静静地聆听。 “林家能够执掌通宝阁,完全是来自与城主府的联姻。” 林若瑄的眼神迷离起来,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安平府的城主府,是掌管这里的最高权力机构。在这遗忘之地的边缘,是人族最为坚固的防御要塞。林家之前也是城北的一个大家族,不过势力最弱,随时都有被其他家族吞并的危险。林家的家主,也就是我跟香柔的父亲,一直在想办法提升家族的地位。这里龙蛇混杂,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无法立足的。父亲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他怕没有人继承家业,这也是他发愁的原因。” 阮软深深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无奈,无论在哪里,不都是这样的情况。 实力代表着立足的根本,没有实力就需要有强大的靠山。 “城主府的府主齐道远大人,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齐北明娶了冯家的小姐过门。你们今日遇到的冯公子,便是冯家的一名旁系的纨绔子弟。” 阮软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穿的招摇过市的家伙,为何那么嚣张跋扈。 这也是大家族的悲哀,过于富足的生活,造就了家族中良莠不齐。 “那齐家的二公子,可是与你联姻?” 雨晴歪着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恩,正是。齐北察便是我的夫君。” 林若瑄看着雨晴,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真够可爱。 七杯茶? 阮软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不过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让坐在对面的林若瑄出丑。 “家父本来想将香柔嫁给三公子,齐不祷。但小妹不愿意这门婚事,她不想将自己托付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林若瑄叹了一口气,为了家族的发展,女子通常都被沦为权利的砝码,身为女子也是一种悲哀。 她其实挺支持林香柔的决定,她不想自己的妹妹也跟自己一样,她有着自己的想法,敢于去追求自己的道路。 阮软跟雨晴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 林香柔是因为不想成为联姻的工具,不惜从家中跑了出来。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才辗转到了天苍大陆,这中间估计少不了夏江河的支持。 “若是我也不会愿意的。” 雨晴小脸上一片严肃,让林若瑄有些好笑。 她这个年纪当然天不怕地不怕,她又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随后雨晴的话,让她险些晕倒。 “七步倒啊,这也太柔弱了。” 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登门叫骂 有了林香柔这层关系,阮软几人便在通宝阁住了下来。 林若瑄将几个人当做了贵宾款待,阮软也没有推辞,在这里更容易打探到许多消息。 雨晴倒是每天在通宝阁内逛来逛去,看着各式各样的法宝充满了好奇。 不过她也没拉下修行,毕竟那件混元碧波绫需要她晋级以后才能使用,目前也只能当做装饰而已。 林若瑄听到了林香柔的消息之后,心中的那份牵挂更加深刻。 若不是她的身份特殊,通宝阁的事务需要她打理,她都忍不住要去看望林香柔。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父亲的火气还没有消。 她偶尔回家探望的时候,都能看到父亲还将小妹的房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看着他一天天得老去,眉宇之间的思念之情,却还没有变淡。 为了小妹的事情,父亲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 她知道父亲对小妹的牵挂,但小妹的叛逆,让他又不能接受。 没有父母不希望儿女有个好的归宿,在他们眼中门当户对是最好的选择。 她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为了家族他是操尽了心思。 只能等待一个机缘吧,希望这一天不要太迟。 阮软对这里的法宝不感兴趣,他只想找一些能够指点自己修为的书籍。 不过他需要的那种书籍,都是各大宗门不传之秘,通宝阁内也没有关于元婴之境修炼的方法。 阮软也不心急,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水到渠成。他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已经渐渐入门,境界的突破需要一定的契机,前人总结的方法也未必适合自己。 想走出自己的路,就要靠自己去摸索,前人的经验也只是当做借鉴。 不过关于金丹之境的书籍倒是有一些,他每天翻看起来,对于自己的方向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这日他正在房中看书,林若瑄匆匆地闯了进来。 她一脸焦急的样子,以至于连门都没敲。 “雨晴出事了。” 林若瑄胸口起伏着,与她平日的镇定自若判若两人。 “什么!” 阮软跳了起来,这个消息无疑触动了他的逆鳞。 “是冯家那个冯校封,一直在门口等着,雨晴今天溜达出去,就被他抓走了。” 林若瑄有些慌乱,还带着一丝愧疚。 没想到过了这些天,那个家伙还没死心,一直在门口等待着伺机报复。 “冯家?不是城中不允许打斗么。” 阮软的神情凝重,但还不至于乱了分寸。 “他们与城主府都是亲家,听说冯家小姐刚刚为齐北明添了一位公子,这会儿更加受宠了。那些执法队,怎么惹得起城主府的关系。” 林若瑄也皱着眉头,她虽然也是城主府的媳妇,但一直没有生儿育女,导致她在城主府中并没有什么地位。 他的夫君齐北察也因为这个原因,出去到处寻找机缘,常年不在家中。 修士的修为越高,身体就越异于常人,所以往往境界越高的修士,繁衍后代的时间越长。 对于他们远超常人的寿命,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 “恩,我知道了。” 阮软点了点了头,一阵风地冲出门去。 林若瑄知道这件事她帮不上大忙,她无法将几个人的关系公布于众,这关系着林香柔的下落,她无法自圆其说。如果被城主府知道她隐瞒了林香柔消息,对林家也是不小的打击。 她知道父亲苦心营造的这种局面,多么的来之不易。父亲当日在城主府负荆请罪了好久,才被免于了追究。 她没想到冯家会对雨晴动手,当日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摩擦罢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直怀恨在心。她只能保证在自己的地盘,这些孩子不受骚扰,离开了她势力的范围,她也无法插手其中。 冯家并不难找。 城北就那么几户大家族,用不着打听,就可以看到他们诺大的庭院。 门口站着几名护卫,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谁会不知死活来冯家惹事。自从冯家的小姐攀上了城主府这颗大树,就压根没人敢在冯家门口大声喧哗。 阮软看着那雄伟的门楼,并没有冲动地闯入。 他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从冯家安然带走雨晴。 这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 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欺凌。 从之前接触到的人来看,这里的修行水平远比自己在天苍大陆要高许多。 光是荒云宗的长老和慕家的慕江天,都是难以对付的角色,冯家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掏出了那块带着“慕”字的令牌,朝着慕家的方向走去。 由慕家出面的话,应该比他好办许多。 这块令牌他本来不想动用,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特别是有事相求,才想起来对方,有些功利之心,不是他的风格。 但现在这个人情显然是躲不掉了。 慕家距离冯家不远,门前的守卫也比冯家的修为高一些。 阮软亮出了令牌,告知守卫自己前来拜访慕江天。 守卫接了过去,认出确实是慕江天的信物,连忙进去通禀。 过不多时,守卫出来告诉阮软,慕江天并不在府中。 阮软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一丝轻松。 既然慕江天不在,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这个人情没有用掉,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有通过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 冯家的大门前,那些守卫正在无所事事地晒着太阳。 “冯校封,滚出来!” 阮软在门口大声喊着,他本就不想风平浪静地解决,他要让大家都认清这个冯家的嘴脸。 他的声音让附近的居民,都好奇地出来观望。 是谁如此大胆,在冯家门口如此的叫嚣。 这里都是安平府内最显赫的势力,能在这片地方安家落户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在这里大声的喧哗,更别说用如此不羁的方式,在门口叫骂。 冯家的守卫有些愣神。 这是哪里来的傻子,在这里撒泼。 他们做为冯家的守卫,都快忘记了与人动手是什么样了。 能在冯家当护卫,可是一件肥缺的差事。 不用担心资源的问题,也不考虑遇到什么麻烦,因为根本没人敢来找麻烦。 今天偏偏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来这里闹事。 不会是修炼的脑子坏掉了吧,也许是走火入魔也说不定。 他们根本想不到有人是来这里找事的,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在这里没有存在感。 原本慵懒的状态,立刻进入到了护卫应有的反应。 “快滚,哪里来的野种,敢在冯家门口放肆。” 这句台词,他们其实已经构思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排上用场。 这个时候说了出来,浑身都透着舒爽。 这就是实力的彰显。 背靠大树好乘凉,即使是低级的护卫,也有着不是一般修士能拥有的气势。 那些护卫的声音,对面的少年置若罔闻。 这种程度的修士,阮软根本懒得搭理,他必须要惊动冯家的大人物,才能将这件事情做个了结。 “冯校封,滚出来!你家小爷就在这里站着,快出来叩见。” 阮软大声地喊着,这原本不是他的风格,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周围的各大家族之中,已经有人前来观望,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经历,如此刺激的场面。 有人在冯家门口,能骂的如此难听,不管结果如何,这冯家都是颜面尽失。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冯家的门口,他们也很好奇事情的发展趋势。 也有不少人开始同情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就要命丧黄泉。 这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莽夫。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章 众口铄金 冯家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数千名围观的群众。 这些人都是修为不低的修士,其中还有不少,是从大老远赶来。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盛况,怎能错失了机会。 看热闹是人的通病。 特别是对于有着城主府背景的冯家,更加有人乐意看笑话。 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跟着阮软在人群中开始叫喊。 “冯校封,滚出来!” 结果最后阮软的声音都被人群埋没,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仿佛商量好了一样。整齐划一的口号,将整个冯家都惊动了。 冯校封就在府内,正得意自己抓到了雨晴,将她关在一间阁楼中,让人严加看守。 这个小姑娘,长的小鸟依人一般,不过性格就没那么温和。 要不是自己带的护卫够多,差点拿不下她。 先饿她几天,等她没了力气,自己再收拾她。 他躺在躺椅上,让一名侍女帮自己捶着腿,做着春秋大梦。 外面的吵杂让他有些不爽,好像隐隐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出去看看,外面鬼哭狼嚎什么呢。” 他打发走了侍女,还想继续进入自己的梦境。 “不好了,少爷,有好多人在外面喊叫着让您出去。” 一名护卫跑了进来,他也参与了绑架雨晴的行动。 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阵势,他赶紧进来通报。 “什么人,是想造反吗。” 冯校封换了个姿势,压根不想动弹。 冯家的地位正是如日中天,他根本不担心有人对冯家不利,这也是他敢于胡作非为的依仗。 “是一个小子,在门口叫嚣,还有好多街坊邻居都在围观。” 那名护卫震不住场面,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恩?是那个打我的小子,哈哈,我还没找他,他还敢送上门来。” 冯校封眼珠一转,就明白了来者的身份。 “不过是一个野小子罢了。走,随我出去看看,顺便叫上金统领。” 冯校封口中的金统领,是冯家的护卫队长,有着金丹大圆满的修为。 虽然比起冯家真正的高手,还略有差距,不过足以应付很多场面了。 聚集在冯家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连阮软都感到奇怪。 明明是自己来找事,怎么这些人比自己还积极。 他们也跟冯家苦大仇深? 显然不可能啊。 他不知道自己成为了一条导火索,将这平日清静的城北变成了集市一般。 当然也有许多跟冯家有着过节的家族,碍于冯家跟城主府的关系,一直在隐忍。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乐得看冯家的笑话。 虽然动摇不了冯家的地位,让他们淋一身臊也是一件乐事。 看热闹的还是大多数,许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的随波逐流。 冯家仗着自己与城主府的关系,没少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些被欺负的苦主,不是被冯家打杀,就是投入到了城西大泽山脉的势力之中。 这才构成了安平府内特有的环境。 城北属于家族势力,基本上都是跟城主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城东属于贸易集市,是修士们进行买卖的场所。 城南都是一些散修,属于低级修士容身之所,有点像贫民窟的味道。 城西的大泽山脉中,隐藏着许多大宗大派。 那里的环境险恶,因为城主府的势力管不到,所以打打杀杀最为平常。能在那里立足的宗门,都有着自己特有的传承,也吸引着天南海北投奔的修士。 只要不违反安平府的规矩,城主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很少有人在城中发生冲突,即使城西的那些宗门,也不会在城里解决恩怨。 此时有人竟然在城北的大户聚集地,如此地针对有着城主府背景的冯家,怎么会不吸引人前来围观。 城中的执法队也已经闻风赶来,不过他们被拥挤的人群堵在外面,一时半会看不到前面发生的情况。 之前冯家在通宝阁门口对雨晴动手,他们也是亲眼所见。本来想要上前阻止,结果看到冯家的护卫,他们立刻缩了起来。 谁不知道冯家的小姐,是城主府的媳妇,而且最近又给城主添了一个小孙子,冯家这地位扶摇直上。 执法队隶属于城主府,他们自然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只是抓个小姑娘罢了,又不是当街杀人,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只要没闹出人命,或者破坏重要的设施,他们都能交待的过去。 不是没有明辨是非的人,但是吃着这碗饭,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见义勇为也要看自己的能力。 别说不是那些护卫的对手,就算打得过,也抵不过冯家的势力。 除非不想在这里混了,尽管放手一搏,大不了就是一死。 道理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修行的目的是为了与天争命,本就是为了多活一些岁月。 谁又会不理智地结束自己的一生,还是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所以在执法队中待的久了,那些热情,那些抱负,都渐渐地磨灭。 他们隐隐猜到,是否跟之前冯校封当街抓的女子有关,没想到真的有人敢跟冯家叫板。 职责所在,需要他们出面维持秩序。 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围着,他们也半天也挤不进去。这些围观的人,都是附近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中人,他们也不好采用强硬的手段,只能在人群中奋力地向前挤着。 场上已经聚集了上万人,将冯家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万人形成的人墙,对于执法队形成了巨大的阻碍。 他们被人群冲散,已经迷失在人流之中,踩到了别人的脚,还要礼貌的道歉。 往日的趾高气扬,在这里变得心平气和,以至于他们自己都奇怪自己的转变。 法不责众,对于眼前的场面,他们根本无法控制。 他们都可以想象的到,即使自己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都会被汹涌的人群打断。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不让这出闹剧进行下去,这么多人等着看热闹,谁敢去破坏他们的情绪。 冯校封带着金统领从大门中出来,被眼前的人群吓了一跳。 他回身就想往府中钻去,被金统领伸手挡住。 “少爷,这是冯家的地盘。” 他只能做出善意的提醒,同时也是为自己壮胆。 金统领也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面对上万名修士,那种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力,不亚于一个人面对着上万把蓄势待发的弩箭。 他毫不怀疑这些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自己,以至于他的腿钉在原地,根本迈不开步子。 冯校封的身体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 即使他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惯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此。 上万名金丹修士散发的气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 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想做什么! 不是说那个少年孤身前来吗,这些人为什么也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完全忽略了群众对于好戏的期待,那些埋藏已久的热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叫喊着,一种无以伦比的快感,席卷着每一个人体内的细胞。 “冯校封,滚出来!” 即使正主的出现,都没有熄灭群众们的热情,这口号如同魔咒一般,让人喊得热血沸腾。 冯校封就这么哆嗦着,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如果不是金统领扶着他,他已经很难保持站立的姿势。 他的脑中被这如雷贯耳的喊声,已经搞得一片混乱。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多人。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怎么能带来这么大的效应。 不对。 那个跟着一起喊的不是自己家的护卫吗?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口沫横飞 冯家的门口聚集了上万名金丹修士,让人仿佛置身在喧闹的集会之中。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城里的人被这种热切的气氛感染,还有许多人不断地收到了消息赶来。 这就是群众的力量,他们并没有事先商量,就被聚集在一起,人群中爆发出来的声音,让冯家的门楼都嗡嗡地震动。 冯校封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抓了一名女子,就会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 这是多大的事啊? 还能惊动了如此庞大的人群。 许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起哄而已。 他们乐得冯家出糗,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有热闹看就好。 冯校封鼓起了勇气,在自己的家门口,他总不能露出怯意。 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 “那个小子,你,你,到底想干嘛。” 他脸色有些苍白,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坚持着说完了这句话。 “你抓了我的女伴,赶紧放人。” 阮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群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冯家又仗势欺人了,这不是第一次,但能够将场面闹的如此之大,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他们等待着冯校封回答。 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怎么有着如此的胆量,来冯家当面要人。 许多人开始纷纷猜测这个少年的身份。 “哼,冯家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来人,给我把这个小子拿下。” 冯校封知道不采用雷霆手段,是无法控制住局面。 只要把正主拿下,这些人难道还能维护他不成。 金统领早就等他发话,袖子一挽,就抓向面前的少年。 他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对付这个文弱的少年,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 周围的人群,开始向后退去。 他们只是看热闹而已,并不可能对冯家动手,何况这个陌生的少年,也不可能获得他们得帮助。 金统领看到自己一出场,就震慑到了那些围观的人群,心中也一阵得意。 作为冯家的护卫统领,是到了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 他一抓之下,已经用上了八分力道,纵然是一头猛虎,也无法逃脱他的手掌。 手掌中蕴含的劲力,让那些离得比较近的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冯家能嚣张跋扈也有着自己的资本,光是府中的护卫,都是高价挖来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金统领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属下。 他眼看自己的手掌,就要落在少年的身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狞笑。 少年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哪里来的野小子,怕是已经吓傻了吧。 怪就怪不该自不量力,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势力。 他反而有些感谢面前的这个家伙,给了自己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噗。” 他的手还没有挨到对方,脸上就被一口粘液糊住了眼睛。 他的动作立刻停止了下来,用手在脸上一抹。 是谁! 在这么关键的耀武扬威的节骨眼上,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谁吐我! 他环顾着四周,发现人群都躲得远远地。 离他最近的只有面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仿佛从来都没有动过,仍然保持着他的微笑。 这个少年看起来普普通通,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偷袭。 是谁在偷偷地帮助这个少年,阻止自己对他动手。 “谁在暗中偷袭老子,给我站出来。” 他脸上一阵抽动,一双眼睛就像恶狼一样盯着人群。 可惜无人回答,他们都同情地看了过来,如同看着一个白痴。 这都是什么眼神。 他愈发相信肯定有人在帮助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卑鄙,太下作了。 有种就明着出来,在背后搞这些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面少年的微笑,好像带着一丝不屑,这在他看来更加的可恶。 不可原谅。 什么时候羔羊也能嘲笑恶狼。 他是真的心大,还是脑子有问题,难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如何的凶险。 狮子搏兔也要动用全力。 他爆发出了自己金丹大圆满的气势,双手一扬再次抓下。 他的手中亮起了光芒,这次他已经毫不留情地,使出了自己的真实本领。 “开碑裂石手。” 相信这抓在最坚硬的铁板上,都能洞穿两个窟窿。 人群退的更远了,倒不是怕被他误伤,只是不想有鲜血溅在身上。 这凝聚了金丹大圆满的一击,已经比刀剑还要具有破坏性。 围观的人群都发出了惊呼,因为他们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惊人力量。 只是最为常见的招数,在他手中绽发出来的威力,一点都不逊色于术法。 这一招虽然并不华丽,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却足以让人颤抖。 金统领嘴角开始上扬,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他反而有些担心,如果对方承受不了,是不是违背了自己少主的意思。 毕竟他方才只让拿下这个小子,而且当街杀人的话,会不会对冯家带来什么麻烦。 他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冯校封,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指示。 “噗。” 又是一口唾液吐在他脸上。 他蓄势待发的一击,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 口水并没有对他的眼睛构成伤害,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啊!” 他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如同被狂奔的马车碾过,而且是反复地碾压。 “啪嗒。” 他仿佛能够听到有什么东西醉了,他的尊严,他的傲慢,包括他的心。 在上万人面前,他满怀着一股一往无前的信念,要用他的实力,来维护冯家的体面。 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威风八面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挑战冯家的家伙打得满地乱爬,哀嚎求饶。 也许少主一高兴,就会把那个最为娇美的丫鬟赏赐给自己。 那个丫鬟他已经垂涎已久了,他把这个愿望深深地埋在心底。 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他的这个统领在府中整天无所事事,根本没有什么表现的时机。 今天正是自己表露实力跟忠心的时候,但眼前的情况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他甚至都不敢擦去脸上的唾液,他不知道他眼中会看到别人什么样的表情。 是同情?是惊讶?抑或是开心? 他忽然后悔出现在这里。 有了这番遭遇,他的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已经沦为了安平府最大的笑柄。 谁还会雇佣一个,被人当街吐了满脸口水的金丹期修士,即使他曾经是金丹大圆满的高手。 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干的,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成为了空白。 是谁,送我离开安平府,是那,遥远的口水,口水。 他脑中忽然浮现起来旋律,身体也跟着节奏扭动。 他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修士的身份,周围的一切已经都跟他毫无关系。 满条街的人群都在观看着,这一幕荒唐的画面。 他们只看到金统领每一次张牙舞爪,都被面前的少年轻轻的一口口水击退。 然后金统领就像中了魔似的,在场上开始翩翩起舞。 冯校封已经看傻了眼,自己得力的手下,怎么突然失心疯了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着丑陋地表演。 “快把那个疯子给我带走。” 他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慌乱,场上的情况越来越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一群护卫冲上来抓住了金统领,将他拖到了一个偏僻的街角。 看着这位曾经的顶头上司,他们并没有放弃对他的尊重。 有好心人拿来了一个破碗,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一片心意。 希望这个对他以后的生活有所帮助,愿上天保佑你。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给个说法 人群随着金统领的离场,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因为他们看到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堂堂冯家的护卫统领,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玩弄的失去了心智。 不知道是这个金统领过于脆弱,还是这个少年真的有过人之处。 反正场面越热闹,他们就越是喜闻乐见。 没有人在意事情的起因,他们只在乎过程,包括结果他们都不期待。 面对势力庞大的冯家,一个少年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能多看一些波折,才是他们的目的。 因为他们知道金统领不过是一个前奏而已,真正的好戏还没上场。 “赶紧放人,相信在场的都可以做个见证。” 阮软为了将这件事情闹大,并不是为了挑战冯家的尊严,只是不这么做,就无法给对方施加压力。 相信冯家如果通情理的话,应该不会再将事态扩大。 “放人,放人。”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爆发着声音,显然有人对冯家的做法早就有所不满,趁着这个机会发泄了出来。 冯校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这么难对付。 他拿不定主意,眼前的形势逼着他做出选择。 “没用的东西,冯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场上,他环顾着四周,顿时周围的人群都闭起了嘴巴。 因为有人已经认出了这名男子,正是冯家家主的兄弟,冯尘坡。 冯家一共二子一女。 老大就是冯家的家主冯念恩,老二冯尘坡,老三便是成了城主府媳妇的冯晓薇。 冯家也是借助这层关系,在城北发展壮大。 “爹,您怎来了。” 冯校封看到自己的老爷子都被惊动了,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了公鸡。 “哼,就会到处惹事,赶紧把抓来的人放了。” 冯尘坡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冯校封乖乖地让人把雨晴带了出来,在他父亲的面前他可是一点都不敢任性。 雨晴看到了阮软,跑过来站在他旁边,她受了一些惊吓,还没有完全地平复下来。 阮软握了握她的小手,让她那颗慌乱的小心脏得到了安慰。 “冯家还是有明白事理之人,多谢。” 阮软保持着礼貌,他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远比自己想象的顺利。 “人可以放,不过你大闹冯家,也要给个说法。” 冯尘坡教训完了儿子,才开始注视着这个少年。 原来事情还没完。 阮软原本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他以为冯家的人是为了息事宁人,没想到这些大家族骨子里的那种桀骜不驯,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公道。 旁边的人群也开始摇头叹息,任何冒犯了这些大家族的人,他们的下场都十分悲惨。 如果这些大家族能够讲道理,也不会凌驾于众人之上。 实力决定了地位。 他们凭借着家族的势力,本就不会向其他的人轻易地低头。 所有敢于冒犯他们所谓权威的人,都会面临他们疯狂的打压。 少年的行为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面对的是势力庞大的冯家。 抛开城主府的关系,冯家本身也是一个强横的家族。 冯家的家主,据说已经是元婴之境。 这也是他们立足的根本,能在城北扎根的大家族,都有着自己的高手坐镇。 他们轻易不会出手,只有家族在遇到重大的危险之时,才会暴露自己的锋芒。 元婴之境有着悠长的寿命,可以让一个家族兴盛几代。 冯尘坡虽然未到元婴,但也是介于金丹大圆满之上,元婴之下的半婴境界。 他只是背着手,整个人就如同天地一般,苍茫深邃。 比起阮软之前遇到的荒云宗的李过云,气息还要深不可测。 “不知道前辈要什么样的说法。” 阮软感受着对方的强大,并没有显得有丝毫惊慌。 本来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有着面对一切的觉悟。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的艰难,都不会阻挠他营救雨晴的脚步。 他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就如他当日所承诺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晴儿,我都会跟你在一起,守护着你。 雨晴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也在微微地冒汗。 对方的气势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她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抗。 这就是低阶修士面对高阶修士的感觉,那种沉重的威压就能让人放弃抵抗。 犹如凡人对于高山的仰望,那种磅礴的气势,就让自己觉得渺小。 双方的差距过于巨大,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用尽了力气,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阮软将雨晴拉在身后,所有的压力都由他来承受。 对方的威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练,他屹立得如同一块礁石,海浪再大也不能动摇丝毫。 冯尘坡看到对面的少年,在自己的威压之下,还能挺得笔直,也带着一丝惊讶。 能够在如此年纪,就能跟自己针锋相对,绝对是天纵奇才。 可惜他损害了冯家的颜面,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表面上他已经放回了雨晴,实际上冯家根本就不会真正的认错。 他的做法无非是告诉所有的人,我们冯家遵循着规则,并没有无视别人的请求。 但是冒犯冯家的下场,就是接受冯家的报复。 冯家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得起,更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在门前撒野。 “你是小辈,我也不能为难与你,你接我一掌,就可以离去。” 冯尘坡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旁边的人群都开始骚动,他们心中大骂无耻。 半婴之境已经超越了金丹之境的层次,他们的举手投足都带着莫大的威力。 只是一掌,就可以将半座山削为平地,岂是金丹之境的躯体能够承受。 他这分明就是要取了少年的性命,那少女无依无靠,不还是一样要落入冯家的手中。 冯尘坡果然是老奸巨猾,明面上教训自己的儿子,实际上还是没打算放过这对少年男女。 “冯家的气度果然不凡,实际上就是要杀人灭口。” 人群中有人出声斥责,但显然改变了声音,茫茫人海中也分辨不出是谁在说话。 “没关系,你尽刻意施展手段,只要能接下我这一掌,冯家就不予追究你今天的无礼。” 冯尘坡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大度,改变了一下形式。对方的境界受限,无论什么手段在他面前还不是一样。 这少年能够让金统领出丑,也不过就是金丹境界的修为。半婴之境那可是另外一种层次,不管怎样,都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冯校封看着自己的父亲,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就是明谋,明知道是火坑也不得不跳。 这个少年死定了,然后那个小美人还不是照样要为他所用。 他只希望父亲出手之时,不要误伤了那个小姑娘。 看着雨晴的方向,他情不自禁地留下了口水。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冯家,呵呵。” 阮软知道冯尘坡的打算,他也被眼前的一对父子的无耻震惊到了。 对于比自己境界低的人,他们完全视若草芥。 “你若是不敢接我一掌,就随我回冯家听候发落。” 冯尘坡已经撕破了脸皮,谁都知道跟他回去,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得罪了冯家,还想善终,根本不可能。 他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就等着这条大鱼自动钻进来。 阮软转身对着上万名围观的群众,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少年面色郑重,对着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前辈在此见证,我就接他一掌,看看冯家如何履行诺言。”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掌之威 少年的话听在众人耳中,有一种悲壮的情绪包含在内。 他们知道结果是注定的,场上一时间竟然出奇的寂静。 一个如花般的少年,就要这样离开人世,怎么能不让人伤感。 可惜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在实力不够与冯家对抗之前,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这不公平的一幕。 看到自己控制了场面上的主动,冯尘坡总算是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无论是谁家门口,被聚集了如此众多的金丹修士,都会心惊肉跳。 即使冯家也不敢小看这股力量,他们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地,难免有人趁火打劫。 所幸只是临时凑起来的一群无知之徒罢了,只要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冯家还是应付的来。 能让这么多人团结一心,恐怕这安平府也就是城主府才有这样的号召力,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发生在冯家。 不过这少年的镇定,又是出自哪里。 按照他的打扮,应该是不是安平府的人。 他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到冯家要人,莫非真的有所依仗。 即便如此,只要他身后之人不出面,他就算是白白死在这里。 谁让他敢于挑战冯家的尊严,就要有横死的觉悟。 冯尘坡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少年毙与掌下。否则日后还有人效仿,如同他一般在冯家闹事,冯家岂不是麻烦不断。 阮软拔出了长剑,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对于半婴境界,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与摩索斯完全体的形态战斗过,当时就拼的两败俱伤。 摩索斯的境界应该不会比这个冯尘坡差,而且摩索斯的攻击力应该比他只强不弱。 所以,对于接下冯尘坡的一掌,应该并无太大的困难。 他专门在众人面前造势,就为了能够落实冯尘坡的承诺。 除非冯尘坡拼着老脸不要,他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软弱可欺。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晴儿,你先回去,通知小斯。” 阮软想的还是比较稳妥,即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雨晴再落入险境。 自己已经答应了冯尘坡的提议,他也不好当面就拦下雨晴。 这是雨晴最好的脱身机会。 “可是,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雨晴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她虽然不舍得让阮软独自面对危险,但眼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一定要回去,叫小斯来帮忙。 她心中怀着坚定的信念,脸上留着泪水,头也不回地跑开。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知道少年是牺牲了自己,换取了少女的自由。 这个场景让阮软心中有些感动,这些人还是没有太过冷漠,起码他们的行动,是支持着自己。 冯尘坡冷冷地看着雨晴离去,也没有出声阻止。 在这安平府内,没有人可以逃出冯家的掌控。 这少年以为可以换取他伙伴的生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只要收拾了眼前的这个小子,那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可以随便冠之一个罪名,以搜捕同党的名义,谁又敢指责冯家。 “准备好了么。” 他已经在心中将少年判了死刑,赶紧了结了这件事,免得节外生枝。 “来吧。!” 阮软将星航剑握紧,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在剑中,迷蒙的星光亮起,一起手就动用了自己的最强姿态。 星空领域。 他经过上跟摩索斯一战之后,对星空领域又有所领悟。 他发现灌注了天地元素的星空领域,更为的稳定和坚韧,他相信即使不用爆发星空领域,也能够接下对方的攻击。 星航剑的来历十分神秘,他到现在也只是摸索出了星空领域这个功能。 这也来自于他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和五色金丹的特殊之处,才能将星航剑上的繁星激发,形成自己特有的手段。 这把剑有着无限的潜力。 他现在金丹大圆满的境界,都不能完全催动星航剑上的繁星。 不过只是一大半,也足以让他渡过许多次的危险。 他对星航剑有着信心。 对自己更有信心。 星航剑在他全力激发下,发出了微微地波动,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战意,那些闪烁的星光就是它的回应。 冯尘坡也看出了少年手中剑的不凡,他都能感受到那把剑中蕴含的力量。 如此好的法宝,怎么能落在如此平凡的少年手中。 他的眼中也流露出炙热,这是看到珍宝的正常反应。 杀死这个少年,这件法宝就是自己的。 原本他轻视的态度,也开始改观。 必须一击得手,不能有意外。 可惜刚才自己说的是一掌,若是能够使用法宝,应该轻松很多。 旁人若是知道他的想法,更加会鄙视他。 已经比别人境界高出,还打算要动用法宝,这已经不是一个高级修士应该有的素质。 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口角之争,就要睚眦必报。这已经不是心胸狭隘可以形容,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修士之间的争斗本就无所谓什么公平。 实力的差距,才是决定话语权的归属。 谁拳头大,谁说的就是道理。 围观的人群又往后退了一些,他们也都期待看到半婴修士的一掌之威。 不过前提是要保住小命,为了看热闹要是被无辜波及,那实在是太冤枉了。 冯尘坡的长袍开始鼓起,这是他真气流动带来的动静。 宽敞的长街,突然天地都开始变色。 空中如同刮起了冷风,让围观的人群都缩了缩脖子。 四周的气流开始波动起来,围着冯尘坡形成了巨大的气旋。 冯尘坡在风中长袍飘飘,确实一副仙人下凡的姿态。 这一掌,他已经凝聚了自己十成的功力,他势必要将面前的少年一举击溃。 气旋将四周的气流带动,仿佛有无形的巨兽潜伏在空中。 那种沉闷地气氛,让人感到一阵压抑。 城中不允许动手的原因,也在于此。 越是修为越高,造成的破坏就越巨大,再坚固的城池禁不起高阶修士的斗法。 在他这个境界,已经超越了人力的范围,他一个人就比一只军队还要恐怖。 上万名金丹修士感受到这巨大的压迫,他们终于明白了境界上的差距,如此得遥不可及。 也许这一人就可以对付在场的所有人,金丹境界只是初步的感悟天地元素。 而元婴之境对天地元素的运用,就更为的可怕。 金丹之境只是顺势而为,而元婴境界就是借势而行。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威力天差地别。 在众人的感觉中,冯尘坡就是这方天地的主宰。他可以随便地操控天地元素,变成他的攻击手段,这已经不是人力,而是天威。 天地之威在冯尘坡的头顶凝聚,气旋也仿佛没入了他的身体。 他将手掌抬起,天空中也凝聚出一只大手。 这只大手完全是天地意志的体现。 它俯视众生,高高在上,让人心生畏惧,感到这片空间都面临崩溃。 上万名金丹修士都有种灭顶之灾即将降临的感觉,虽然知道这一掌不是针对自己,但那种恐怖的威压,已经让人透不过气来。 有一些境界稍低的人,已经匍匐在地上,即使能够勉强站立的人,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无法想象,直接面对这一掌压力的少年,是如何的感受。 天空中的大掌,慢慢地压落,这片天地的威压都集中在一掌之中。 这一掌便是死神的降临,要将少年所处的空间,生机全都抽离。 “死吧。” 冯尘坡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代表着天地意志,无人可以阻挡。 他的手用力向下一挥,天空中的大掌开始坠落。 少年的身边星光已经将他包围,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退缩。 他白衣如雪,傲立在天地之间,就如他的剑,冰冷锐利。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拳拳到肉 天空之中,那遮天蔽日的大手毫无感情地拍下,空气中不断响起嗤嗤之声。 空间都仿佛不能承受这股重压,开始微微颤抖。 冯家门口的长街上,一众修士心存畏惧地看着,天空的那只磅礴伟岸的大手落下。 这天真的塌了。 他们对于这种天地威压深深地敬畏,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上万人的街道竟然鸦雀无声。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少年手中的剑开始动了,充满了各种天地元素的星空,如同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我要用着手中的世界,去迎接坍塌的天空。 星航剑高高举起,承载着无数颗星辰的星空,慢慢升起。 星辰转动,带着无限的生机,构成更为美丽的星河。 他手中的剑仿佛重逾千万斤,挑起了一片缓缓转动的星河。 星光灿烂,星河璀璨,在少年的头顶上方,凝聚出一团浓厚的星云。 被天地元素加持过的星空领域,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稳定。 星辰在星云中无声地运转,仿佛天地初开一般,一片混沌。 就是这团混沌的星云,阻止了天空中大手下降的趋势。 这壮观的景象,让上万名金丹修士看得目眩神迷。 那美丽的星云,竟然阻隔了天地威压的毁灭之力。 这是领域的力量。 有的人终于意识到,能够对抗天地威压的手段,正是来自对天地大道的参悟。 这是道与道之间的碰撞,谁的领悟更深刻,就可以获得先机。 这真的是金丹境界所能做到的吗。 无人可以回答,他们只知道他们的感悟是何等的肤浅。 冯尘坡感受到了,对面领域传来的抵抗之力,他心中的惊讶一点也不亚于其他人。 以他的境界,碾压低级的修士,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可今天的情况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悟,竟然还不如一个境界比自己低的人。 任凭这个小子成长起来,对冯家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不能让他活着。 他一只手继续控制着,天空中大手与星云碰撞,另一只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长剑。 他悄悄拿出了他的兵器,准备不惜一切完成对少年的击杀。 支撑这片星空,已经让阮软全心投入,他知道如果抵抗不住,就是灭顶之灾。 天空中的那只大手,如同一只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巨大磨盘,那种沉重的压力,不断地消耗着星云的能量。 一定要顶住。 只要扛住了这次攻击,就算是完成了对方的要求。 冯尘坡的长剑已经握在手中,他还不是真正的元婴之境,还做不到驱动法宝进行攻击。 不过他相信这个少年已经无暇顾及。 他的长剑被他的真气激发,带着锋利的剑芒,脱手向着少年飞去。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他相信这一剑,必然能将少年的身体洞穿。 只要破坏了他的经脉,他的领域就无法维持,到时候就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剑气如虹,剑光如练。 过程并不重要,他只知道这个少年必须死。 除去了他,就是除掉了冯家的隐患。 对敌人留手,根本不是他冯家的作风。 旁边的人即使看在眼中,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心里一沉,知道冯尘坡已经不顾颜面,下了死手。 说好的一掌之约,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 任何冠冕堂皇的约定,在人性的丑陋下,便是一纸空谈。 冯家的门前,数十丈的方圆内,天空塌陷。 即使远远的城南,都可以看到那里的与众不同。 无数人从远方看到那片天空中的异象,都被深深地震撼。 天空之中一只巨大的手掌,与一团混沌的星云在胶着。 竟然有人无视城中的规矩,在激烈地战斗。 而且是高阶修士的手段,也只有他们才能引发如此剧烈的天地波动。 城主府应该也早就被惊动,但毫无反应。 为什么城主府没有插手。 许多人都在猜测,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看到那片天地元素在剧烈地震荡。 现场的金丹修士感觉最为深刻,那方天地的威压,始终不能突破星云的封锁。 那片混沌的星云,不断地磨灭着天空那只巨手的威能,使那只大手无法落下。 但冯尘坡的长剑都使了出来,那柄长剑已经按照他的意志,刺向了那名少年。 这已经是个死局。 少年抵御那只大手,已经全神贯注,他的整个精气神都投入到星云的运转当中。 这一剑必定要破坏他的生机。 许多修士不忍再看,他们知道结果还是倒向了冯家。 阮软也发现了对方的动作,但是他无法躲避。 只要稍一松懈,那只大手一旦落下,自己就会粉身碎骨。 冰冷的剑锋已经到了阮软的胸口,剑上的那股凌厉的杀意,已经吹痛了他的肌肤。 “卑鄙!” 这是他最后发出的声音,他只能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到星云之中,与那只天空的大手猛烈地碰撞。 天空中的大手被爆发的混沌星云终于粉碎,但冰冷的剑尖已经刺中了他的胸口。 少年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撞的向后飞去,一直飞出数十丈外。 “哼,与冯家作对,就是如此下场。” 冯尘坡一击得手,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狞笑。 他赢了,但是赢得绝不轻松。 对于一个后辈,他已经不惜使用了下作的手段。 无论如何,这场风波终于被自己平定,他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一掌也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消耗了他体内大半的真气。 动用如此威力巨大的招式,对他的身体负担不轻,起码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施展相同的招数。 总算是摆平了这个小子,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的棘手。 他得意地看着四周的人群,那些人眼中的恐慌让他十分满意。 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也给这些人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敢于挑衅冯家的权威,就是跟那个小子一样的下场。 只有一点,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人为什么还不散去,难道还等着冯家管饭不成。 那些人在看什么? 他一脸狐疑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莫名。 在少年跌倒的地方,一个倔强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 不可能。 自己那一剑明明刺中了他,为什么他还能爬起来。 这小子一定是在硬撑。 受了自己正面的一击,他这会估计已经经脉断裂,无力反抗了吧。 也好,就上前结果了他。 他拿起了自己的长剑,就要上去补刀。 少年的身影动了,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看到眼前一只拳头不断地放大,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但脚下一痛,少年踩住了他的脚面,让他的身体又弹了回来。 紧接着又是一拳,彻底将他打的两眼漆黑。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沙包,在原地摇摆着,鼻涕泪水都流了出来。 少年一拳一拳地落下,将他打成了一个猪头。 堂堂半婴修士,就如街头泼皮打架一般,被一轮拳头打的鼻青脸肿。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小子像是完全没有受伤,中了自己一剑,怎么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心中的羞辱。 能不能不要再打脸了。 他脑中已经开始晕眩,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想强忍着不发出惨嚎,但身体是诚实的,面部的器官最为脆弱,如何能面对这疾风骤雨一般的拳头。 旁边的上万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场上惊人的变化。 他们完全不能相信,这个少年还能进行绝地反击。 那种痛快淋淋的击打,仿佛敲响了他们心中的节奏。 此刻应当有掌声。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情比金坚 整条长街上,上万名金丹修士见证了一幕奇迹。 一个少年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实力。 将一名半婴之境的修士,打的如同猪头一般,世所罕见。 冯校封开始的狂喜,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他眼中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此时已经完全认不出模样。 怎么会得罪了如此一个恶魔一般的家伙。 坏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他们心中只有赤裸裸的占有欲。 所有的卑鄙和无耻,都被他们披上了华丽的外衣,他们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自己的游戏。 对付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地摧毁他们心中的防线,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阮软并不是一个冷血嗜杀之人,相反他从来都给予别人机会。 他并不希望别人屈从于武力,但有的时候只有武力才能解决问题。 遇到不讲规则的人,就没必要想着用道德去约束他们。 他放开了手,冯尘坡的身体,如同一口破麻袋一般倒了下去。 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更为有效。 冯尘坡此时正是如此,他终于明白了金统领的境遇,为什么会当街疯癫。 当一个人过分地相信自己,事实总是会无情的提醒,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他并没有小看眼前的少年,他只是相信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存在着差距。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这一战他败了,败的非常彻底。 他所执着地维护家族的尊严,到头来只是沦为别人的笑柄。 在上万名金丹修士的面前,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惜破坏规矩,违背了诺言,最终还是颜面扫地。 冯校封扶着自己的父亲,检查着他的伤势。 其实冯尘坡的伤势全是外伤,压根就不致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但心灵上的伤痛,远比躯体上的难以愈合。 如果他不能了却这段心结,终生的修行再难寸进。 这是一个修士无法忍受的痛苦,也是最为难以接受的现实。 “为什么你被刺中却安然无恙?” 冯校封无法理解这场面上的变化,他的疑惑也是众人心中所想。 阮软从胸口破烂不堪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令牌。 正是这块令牌,挡住了那长剑的攻击,让他免于了被长剑穿心的下场。 令牌之上刻着“慕”字。 这是慕江天赠予他的令牌,在关键时刻,挽救了他的命运。 一切仿佛都是冥冥注定。 他原本是不想欠下这个人情,此时却不得不感谢慕江天。 “慕家!” 旁边的人群也都认出了慕家独有的标志,原来这个少年有慕家的支持,难怪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向冯家要人。 慕家虽然没有与城主府攀亲带故,但他们在此立足是靠自己强大的实力。 他们行事低调,但没有人怀疑他们的存在。 慕家十分神秘,他们与这里似乎格格不入,从不参与这些势力之间的争斗。 就连城主府对慕家都是客气有加,足以说明慕家的深不可测。 阮软并不想借助慕家的招牌,他此时的情况也不容他过多解释。 “冯家与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若是想找我算账,尽管冲着我来。” 阮软留下这句话,飘然离去,只剩下一群人在那里唏嘘不已。 今天他们不虚此行。 不少人大开眼界,他们见证了精彩的一幕,这也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津津乐道的谈资。 人群渐渐散去,冯家的大门也重新关闭,他们承受的耻辱也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地冲淡。 通宝阁中。 雨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让林若瑄一阵惊喜。 她本来想着还要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去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雨晴都已经回来了。 “阮公子呢?” 她赶紧拉过来一张椅子,让雨晴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小斯!快出来。” 雨晴心中只有惦记阮软的安全,大声地呼唤着摩索斯。 “软哥哥为了救我,跟冯家的人打起来了。” 雨晴的泪水顺着她娇美的脸庞滑下,情绪十分激动。 “我去看看。” 摩索斯立刻冲了出去,让林若瑄一阵无语。 这些孩子怎么都这么冲动,那可是冯家,不是他们能够面对的存在。 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听到自己的伙伴有事,立刻就挺身而出。 如果这里多一些这样的人,也许一切都会变的美好起来。 她的想法显然不现实,实力的差距必然会让一些人膨胀。 他们通过凌驾在别人之上,才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是无法改变的人性的阴暗。 也许当一个凡人会比较快乐。 她无法做到跟这些少年一样血气方刚,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他们平安归来。 雨晴也想跟着出去,被她拦住了。她知道少年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子。 她不能再让雨晴遭受任何危险,起码在她的地盘,不会有人危及到雨晴的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让她们觉得度日如年。 街上许多人都在议论城中发生的变故,林若瑄带着雨晴站在二楼的平台上,也能看到远处天边的异象。 她们知道那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那里有着一个坚强的少年,正在捍卫自己守护的信念。 这种天地的波动,让她们深深地震撼着,无法想象在战斗的中心,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当星云升起托起那巨大的手掌的时候,雨晴就认出了那是阮软的星光。 只有他才能驱动那把古怪的大剑,并且发挥出那柄大剑的威力。 璀璨的星光如同少年注视着她的目光,那团星云包含着他对她深深的爱意。 为了她,他可以面对高高在上的敌人。 不论敌人多么强大,他都敢于放手一搏。 一定不要出事。 因为。 我在等你,等你平安地归来。 雨晴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她明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心中不断地呼唤着那个熟悉的名字,那是她最为温暖的港湾。 如同听到了她的召唤一般,那团星云开始与天空中的巨手进行剧烈地撞击。 在天空中的天地威压,被星云粉碎的时候,雨晴开始大声地欢呼。 虽然她不知道少年顶住了什么样的压力,起码这一刻,他没有让她失望。 她知道他做到了,他对自己的承诺,他接住了那一掌。 他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 他从来都在不断地创造着奇迹,他注定是要改写历史的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星辰。 她脸上又布满了泪水,不过是喜悦的泪水,她心中的渴望更加强烈,她望眼欲穿地期待少年的归来。 林若瑄从她激动的神情中,就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那份浓浓的情意。 她突然明白了林香柔的决定,虽然在当时看起来那么叛逆。 这就是她要追求的感觉,不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而维系的联姻。 她不禁有些羡慕自己的小妹,因为她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屈从于家族的安排,勇于去追求属于自己的道路。 无论她在另外一地方生活的如何,起码她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方式在为自己活着。 摩索斯赶到的时候,阮软已经开始返回。 两个人在路上相遇,并没有特别的意外。 “搞定了?” 摩索斯发现他的衣服都已经破损,不过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知道他肯定已经渡过了难关。 这个少年仿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他的身上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你看这天,不是好好的么。” 阮软的声音透着一阵轻松,摩索斯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并肩漫步在宽阔的街道上,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变生肘腋 安平府平静了太久,以至于阮软大闹冯家的消息,大街小巷都在传得沸沸扬扬。 无数人都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对于过程已经是耳熟能详,连几岁的小孩子都能描述的绘声绘色。 不过很奇怪。 冯家自从大门闭上了以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城主府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林若瑄在通宝阁内如坐针毡,她不断地派人四处打探消息。 冯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岂能善罢甘休,她恐怕这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那些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的修士,已经成为了这次事件的传播者。 安平府内,现在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半个月过去。 阮软三人跟往日一样,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们还没事去黑木森林捕猎一些灵兽,一方面锻炼雨晴,一方面弄一些兽核换取灵晶。 这场风波并没有像众人期待地出现高潮,而是悄悄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有人前来拜访阮公子。” 护卫的通报让林若瑄有些意外,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主动联系阮软。 她只能通知了阮软,跟随自己一起出去看看。 “阮公子,我是慕家的护卫,慕大人已经回来了,他特地来请阮公子一行过去一叙。” 听到护卫的介绍,阮软点了点头。 这安平府中唯一能与他相识的也只有慕家,不过听对方的口气是要自己三人都过去一趟。 这个人情需要还。 慕家曾出手解围,慕江天的令牌也救过自己一命,无论如何,对方都不会有什么恶意。 而且在这个非常时期,敢于自己走的如此之近,已经表明了对方的态度。 “好的,我们一起去吧。” 阮软没有在意林若瑄担心的目光,叫来了雨晴跟摩索斯。 三人跟着慕家的护卫,坐上了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辆车辇,一路往慕家行去。 慕家的大厅雄伟华丽,厅上正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阮软三人被引到大厅之中,看到上面坐着的正是慕江天。 “阮兄弟,你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慕江天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豪放,他的这个称呼,显然没有将阮软当做晚辈。 “慕前辈言重啦,多亏了你的那块令牌,在下感激不尽。” 阮软就喜欢痛快之人,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那也是你福缘所致,算不到我头上。” 慕江天哈哈大笑,他那蒲扇一般的大手,在阮然的肩头拍了拍。 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原来前辈已经听说我的事情,怎么还邀我前来。” 阮软的意思当然是不想给慕家惹上麻烦,他对慕江天的好感发自内心。 “别叫什么前辈,叫我大哥就好了。” 慕江天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阮软叫他大哥肯定是沾了大光。 慕江天的热情,也感染了阮软,两个相视一笑,气氛十分融洽。 “我这不是怕给大哥添乱,这冯家气量狭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阮软也不矫情,他原本就是一个直率的人,不喜欢虚伪作态。 “既然你有我的令牌,冯家自然知道你受慕家保护,他们不敢再对你有所企图。” 慕江天对冯家根本就不屑一顾,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难怪冯家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是被慕家的气势震慑。 阮软终于知道自己没有被冯家骚扰,原来是仰仗了慕家的名头。 看来有个靠山就是不一样。 无功不受禄。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有些不安。 “无妨,既然你我都称兄道弟了,为兄也是有一事相求。” 慕江天看出了他的心思,更加觉得这个少年顺眼了起来。 按理来说,他的修为远远超过阮软,根本不用如此客气。 能够放下身段,与阮软交好,没有开阔的心胸是做不到的。 “有什么事情大哥尽管吩咐。” 阮软还在发愁如何还这个人情,听他开口正是求之不得。 “既然贤弟如此爽快,我也就如实相告。” 慕江天眼中精光闪动,看了一眼摩索斯,接着问道:“贤弟身边这位可是龙族后人。” 他的这个问题,让阮软楞了一下,随后他也轻松地一笑。 “逃不过大哥慧眼,不知道大哥所说的事情是跟小斯有关系?” 阮软相信以慕江天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在自己面前施展什么花样。 “如此甚好,甚好啊。” 慕江天的反应让摩索斯有些紧张,他一连说了两个“甚好”,心中显然高兴之极。 难道这个大汉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总不能因为兄弟的情谊,就让我委身此人,此事大大地不妥。 在人族中生活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圈子。一举一动都按照人族的行为,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一条龙。 看到慕江天眼中的灼热,阮软有些不解。 摩索斯幻化的人类,也不过是平常之姿,难道这位大哥真的跟吴常理一样,男女通吃? 雨晴也瞪大了双眼,她领教过慕江天的气势,那个什么荒云宗的长老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乖乖地带着弟子离开。他能看出摩索斯的身份也不奇怪,但眼前这个态度,怎么跟遇到了美女一般。 “慕大哥,你真的对一条龙有兴趣?” 雨晴天真烂漫,她也跟着阮软一般的称呼,对于慕江天的爱好,她也十分好奇。 “对啊,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慕江天兴奋地搓了搓手,面孔都有些泛红。 摩索斯看到他的表情,心中的恐慌又多了一分。 他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一旦对方若是用强,他肯定是要拼命挣扎,不能让对方如愿。 堂堂一名龙族,有着自己的底限,绝对不会成为人类的玩物, “大哥,你看这事还能不能从长计议。” 阮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摩索斯受到委屈,大不了跟慕家翻脸,也不能出卖自己的伙伴。 “事情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天我已经等的很久了。” 慕江天眼中的热意更加强烈,呼吸都变地急促,他已经急不可耐。 什么事情如此紧急?还没有办法? 慕江天的话,让阮软摸不到头脑。 他看到慕江天看着摩索斯的渴望,像是随时都要扑过去一般。 堂堂元婴修士,怎么会如此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小斯,你快走,我来挡住他。”阮软高声叫道。 他不知道这一次登门拜访,会遇到如此的遭遇。 早知道就独自前来,谁知道慕江天竟是打着摩索斯的主意。 摩索斯有些左右为难,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让阮软跟雨晴陷入危险。 大不了一起拼了,也不能抛下自己的同伴,独自求生。 龙族也是高贵的种族,不屑于做那些苟且之事。 他背后伸出了双翼,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龙身,经过这段时间的吸收龙角中的血脉,他的实力比之前还要强横。 “对,就是这样。” 慕江天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摩索斯,兴奋地手舞足蹈。 他激动地上前想触摸一下摩索斯的身体,被对方灵巧地躲开。 “昂。” 摩索斯发出了一声长吟,巨大的翅膀挥动起来,让身体浮在空中。 在他眼中,面前的这个人类就是恶魔一般,他纯洁的身躯怎么能够让他沾染。 “别啊,让我摸一下。” 慕江天的身体也飘了起来,轻轻一步,就来到了摩索斯的面前。 他伸出了大手,就向着摩索斯的龙鳞摸了过去。 摩索斯感受到身体周围的空气如同凝固,他拼命地想挣脱这种束缚。但元婴修士的掌控,让他无法如愿,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的大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阮然只能拔出了星航剑,直指慕江天。 “放开,那只小龙。”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善因善果 摩索斯被禁锢在空中,任凭他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挣脱这片天地的束缚。 人类的潜力非常可怕,特别是他们领悟了天地大道之后,就可以施展神鬼莫测的手段。 难道我的清白真的要毁在这里。 摩索斯有些绝望。 阮软也只能激发出他最强的攻击,他不能眼看着摩索斯任人欺凌。 星空领域。 星航剑上星光亮起,星河璀璨。 平时都是用来防御的招数,也可以转化为进攻的方式。 随着星航剑的挥动,星空之中,一颗颗星辰开始燃烧,铺天盖地的向着慕江天冲了过去。 慕江天也感受到了威胁,他只能回身先应对阮软的攻击。 那些燃烧的星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呼啸而来。 慕江天手中也拿出了一把长剑,用剑气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了一张巨网。 星辰如同蝴蝶一般被巨网捕捉,根本无法爆发出威力,就变得黯淡下来。 元婴之境的强大,让阮软目瞪口呆。 他的攻击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就只有任由对方摆布。 他不甘心,但这修为上的差距,让他有心无力。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如此危急的时候,眼看自己的伙伴即将陷入困境,自己却束手无策。 不,我要阻止这一切。 他还有一招没有使出来,那就是自曝领域。 上次他通过燃烧星空,已经让自己经脉断裂,现在修为的增长,已经可以轻松地让星辰燃烧,不会超出身体的负荷。 连这招都不能奏效的话,只有引爆自己的星空领域。 这无疑就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办法。 如果一旦引爆领域,首先就是自己粉身碎骨,至于能不能伤害到对方,还不一定。 元婴之境的强大,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范围。 “我不过就是想借用几滴龙血,用来为小女疗伤罢了,干嘛那么拼命。” 慕江天发现几个人拼命地抵抗,有些百般不得其解。 他刚才抵御阮软的星辰攻击,也消耗了不少元气,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三个人,不,二个人,一条龙听到他的话,全都愣住了。 “大哥,你怎么不把话说清楚。” 阮软苦笑着瘫坐在地上,看着慕江天哭笑不得。 摩索斯也变成了人形,从空中掉了下来,几个人互相望着对方,一阵狂笑。 “还说是兄弟呢,就借几滴龙血,又不影响他的修为,怎么如此小气。” 慕江天完全不知道几个人的猥琐心思,对他们的激烈反应十分不满。 “我们还以为你贪图小斯的美色,哈哈哈。” 阮软笑的快要岔气,好大的一场乌龙,差点大家就酿成悲剧。 “你大哥我有那么急色么?” 慕江天的老脸变得通红,他怎么也想不到,几个人竟然会如此地误会他。 雨晴都笑出了眼泪,指着摩索斯,意思一切的误会都因他而起。 只有摩索斯最是冤枉,他一脸郁闷地看着几个人,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吧。 方才最出力的也不是自己,要死要活的也不是自己。 跟本龙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对方的神态让人无限遐想。 “大哥,到底你的女儿怎么了,需要龙血才能医治。” 阮软见场上的局面尴尬,赶紧言归正传。 “哎,你那侄女生来体弱,她娘难产生下了她,就撒手人寰,是我从小将她拉扯长大。” 慕江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伤感,这个粗豪的汉子也有着如此凄凉的过去。 几个人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都被他这种情绪深深感染。 “她生下来就没有足月,身体十分虚弱。我找遍了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无法弥补她胎里带来的缺陷。许多人都说她活不到成年,全靠我这些年出去找一些奇珍异草,维持着她的生命。直到后来,一名路过这里的高人,指点于我,留下了一个方子。其他的的药草都好筹备,只是其中的一味正是龙血,是我想尽办法都难找到的。” 慕江天幽怨地看了一眼摩索斯,让摩索斯打了个冷战。 “你那日看到了小斯,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帮我们解围,留下了令牌。” 阮软终于明白为何当日慕江天会出手,赶走了荒云宗的众人。 “是的,我承认是有着私心,但你们能明白我想救治女儿的心思么。” 慕江天的坦然,让阮软保持了沉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对方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实力高强,就肆意妄为,这和其他人的反差十分巨大。 起码在让阮软接触过的人里面,很少有像慕江天这样的人。 他只是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留下了一段善缘,才有了今天几个人相聚的场面。 “她叫什么名字。” 雨晴对于慕江天的心情最能了解,她知道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救治自己的女儿。 “她叫婉儿。” 提起自己的女儿,慕江天已经不是豪气盖天的元婴修士,他只是一名慈祥的父亲。 他眼中流露出的真情,让几个人能感受到他那浓浓的父爱。 慕江天将女儿叫了出来,小姑娘只有十一二岁,身体单薄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快叫人,婉儿。” 小姑娘抬起来头看着阮软跟雨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想了半天,终于开口。 “大哥哥,大姐姐。” 婉儿甜甜的声音,让雨晴忍不住过去搂住了她。 她的年纪也就比婉儿大不了几岁,听她这样的称呼,更为亲切。 婉儿瘦弱的身体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摸着她瘦骨嶙峋的小手,让雨晴的心都在颤抖。 雨晴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咳咳。” 婉儿在她怀中,轻轻地咳嗦了几声。 她虽然年纪尚小,身体也很单薄,但眼睛十分明亮。 “大姐姐,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婉儿不是故意的。” 雨晴低头看去,见到婉儿刚才的咳嗦,带出了一丝血沫,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没关系的,很快你的病就会好了,可以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 女人天生的母性光环,降临到了雨晴身上,她搂着瘦弱的婉儿,眼角又流下了泪水。 “大姐姐,你怎么哭了。婉儿知道你是在骗我,许多大夫都看过了,说我的病好不了。” 婉儿的小手举起,帮雨晴擦拭着眼角,她的举动,更让雨晴心痛。 “婉儿,乖,回去休息吧。” 慕江天轻声轻气地吩咐着婉儿,让人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粗豪的汉子,有着如此柔情的一面。 “大哥哥,大姐姐,婉儿身体不好,不能陪你们玩了,我先回去啦。” 婉儿懂事地挥着小手,被慕江天让人送回后堂去了。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离开,几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泪花。 “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婉儿,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雨晴忍不住哽咽着,眼泪不住地滴下,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大哥,婉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阮软也被婉儿那瘦弱的身影触动,面对如此一个天真单纯的孩子,没有什么可以剥夺她生存的权利。 “来吧,用我的血,赶紧给婉儿医治。” 摩索斯痛快地伸出了胳膊,他也被这感人的场面触动,他知道需要自己表态的时候到了。 能够让一个孩子重新获得新生,几滴血算什么。就算是让他抽筋剥皮,他也能忍受。 他已经脱离了龙族的思维,变得像人类一样有感情。 慕江天看着面前的几人,他心中的那种激动,更加无法控制。 看惯了修士之间的争斗,那种人情的淡泊已经让人心寒。 他的那枚令牌,就如同一颗种子,种在了几个人的心里,终于结出了善果。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八章 鸿门之宴 经历了这场虚惊,阮软几人对慕江天的好感更近了几分。 有了摩索斯慷慨捐血,小婉儿的身体也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瘦弱的样子,气色有所好转,小脸也圆润了一些,已经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活蹦乱跳。 慕江天对几个人感激不尽,是他们给了自己的孩子第二次生命,了却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心病,这对他来说恩重如山。 细细一算,在慕家已经待了月余。 阮软不想让雨晴的修炼停下,三人合计了一番,就对慕江天前来辞行。 “这么快就要走?” 慕江天早就将几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般,听到他们要离开,有些依依不舍。 “婉儿的身体已经慢慢康复,我们还是回通宝阁,免得让林主管担心。” 阮软并没有对慕江天细说跟林若瑄的关系,也是不想泄露了林香柔的行踪。 天苍大陆的所在,虽然隐蔽,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破坏了那里的清静。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保障他们的安全之前,阮软还是十分慎重。 元婴修士的强大,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差距,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家园。 “也好,记得有空就常来看看大哥。” 慕江天见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再过多挽留。 他拿出了许多灵晶,塞给了阮软,足有数十万之多。 “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客气。” 阮软从没见过这么多灵晶,这可是好大一笔财富。 他们去黑木森林捕猎灵兽,几天下来也不过就是上万枚灵晶。这在低级修士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收获,毕竟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阵容。 “就算你自己用不上,晴儿也能用的上。” 慕江天瞟了一眼雨晴,眼中的笑意让阮软有些不好拒绝。 “那就多谢大哥了。” 阮软也不是个矫揉造作之人,他知道慕江天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兄弟。 虽然他的年纪,也就比婉儿大那么一点点,慕江天如此平辈论交,一点都没有元婴修士的架子。 三人与慕江天告别,出了幕府,往通宝阁行去。 通宝阁自从阮软大闹冯家之后,生意出奇得好。 冯家的闭门不出,城主府的沉默表态,都让人知道他们对这个少年无可奈何。 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在通宝阁兜兜转转,就算不为了交易,也是想拜访一下这个神奇的少年。 这个变化让林若瑄始料不及,她之前的担心全部转化为了喜悦,能够将这场风波安然地平息,全靠着少年不屈不挠的坚持。 这个少年通过自己的表现,已经让全安平府的修士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很多人并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坊间的传说已经将他描述成了身高数丈,顶天立地的彪形大汉。 还有人将当日的战况,夸大地描述。说他面对半婴之境只是随手一挥,就破解了对方的攻势。并且脚一跺,冯家就整个震动,若不是他有所保留,冯家的院墙都要倒塌。 无人在意消息的真假,但他们都知道结果确实是冯家少有地认怂。 关键是连神秘的慕家都在支持少年,这让许多人又凭空多了许多遐想。 阮软三人回到通宝阁的时候,林若瑄正在房间中抹着眼泪。 见到几人回来,她连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地打着招呼。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情。” 她虽然面上带着微笑,但那微红的眼角还是出卖了她。 林若瑄遇到了麻烦。 这是阮软第一个念头,能够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伤感。 肯定不是因为思念几人才有如此的表现,慕家光明正大地前来邀请,自然不会有什么恶意,林若瑄应该不至于为此发愁。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林若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几个人更加的怀疑。 “不用啦,我们不饿。林姐姐,你仿佛有心事?” 雨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她能感受到林若瑄与平日的不同。 “没什么,我只是被风迷了眼睛而已。” 林若瑄的理由显然只是托辞,她基本上都不离开通宝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不存在遇到什么风沙。 “林姐,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的上忙,还望不要客气。” 阮软不了解女人家的心思,他对林若瑄对自己的帮助,也是十分在意。 尽管是因为有着林香柔这层关系的缘故,能够收留自己几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让人感到温暖。 “可是......” 林若瑄欲言又止,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你们还是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仿佛做了重要的决定,纤细的玉手都攥成了拳头。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为之一愣。 怎么好端端地,让自己离开这里,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 林若瑄的表情又不似在开玩笑,是什么迫使她如此地为难。 “林姐姐,都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么。” 雨晴的眼泪首先流了下来,她认为是因为自己闯了祸,导致林若瑄背负了太多的压力。 林若瑄对他们几人已经十分的照拂,还送给了她混元碧波绫,反而是他们的到来,在城里掀起了一场风波。 虽然并非是他们的过失,但毕竟是因她而起。 她把林若瑄的反应,全都归结于自己身上,都是自己看中了那件法宝,才会跟人发生争执。 “怎么会呢,当然不是因为你。” 林若瑄爱怜地摸了摸雨晴的头发,她心中又何曾会怪罪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她那么天真无邪,一尘不染。 她本来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人,从她处理阮软与冯家争执的事情上,就可以表现出,她并不是趋炎附势的那种市侩嘴脸。 她有着自己的原则,并且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贯彻着自己的想法。 可是眼前这件事,让她无法权衡,丈夫不在身边,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跟几个人开口,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安危。 “听我的,你们趁着晚上就离开这里,我去帮你们准备点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不是正确,但是内心的那种善良,让她不由得这么做。 阮软三个人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冯家还不依不饶,对通宝阁施加了压力,要求通宝阁交出阮软。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冯家一直闭门不出,暗地里却计划着更大的报复计划,以阮软对冯家的印象,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冯家之前吃了那么大亏,颜面扫地,心存报复也是正常的。 但他们在知道自己与慕家走的很近之后,还做出这样的选择就让人奇怪了。 如果真的是针对自己,那更加不能走了,自己惹出的事情,不能让林若瑄来背锅。 “林姐,是冯家又为难你了?” 阮软只能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他只是想知道真相,不能让林若瑄夹在中间。 “哎,别问了,你们还是走吧。” 林若瑄的态度很坚决,她已经决定了让几个人离开,就不想在他们心有牵挂。 越是这样,阮软就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行,如果是冯家还是咄咄逼人,我就联合慕家跟他大闹一场。” 阮软本身不愿意将慕家牵扯进来,他刚刚才还了慕江天的人情。以他的性格,不喜欢总麻烦别人。 但若是对上冯家,他自己的力量还是不够,必要时候让慕江天出面,相信冯家肯定不敢真的得罪慕家。 林若瑄看着面前的少年,她不知道阮软还能跟慕家如此亲密,竟然可以动用慕家的力量。 明明来这里的时候,他对这里还是一片陌生。 可是慕家插手真的有用么? 她不知道,只能将一面刻着“安平府”字样的令牌拿了出来。 “是城主府派人前来,邀请你入府一谈。” 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如约而至 城主府是安平府内最大的权利机关,也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很少有人能接近那里,如果没有受到邀请,任何人靠近城主府,都会被视为对城主的不敬。 负责城主府的守卫,可以有权直接击杀,胆敢威胁城主府安全的人。 只有城中的执法队,可以自由地进出城主府,不过也只是在外府中停留。 内府才是城主居住的地方,没有他的许可,没有人能够逾越层层的防线。 竟然是城主府派人前来召见,这个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林若瑄作为城主的媳妇,都没有机会经常出入城主府,齐北察与她成亲,已经算是自立门户。 若只是冯家要对阮软不利,她怎么也能周旋一番,但城主府这个庞然大物,谁也无法抗衡。 这也是她想让三人离开的原因,她知道城主府的势力,是无人可以动摇的。 即使慕家也不能干涉城主府的决定。 “若是这样,我更有必要走一趟了。” 阮软笑了笑,他并没有像林若瑄那么悲观。 “什么,那可是城主府啊,难进难出。” 林若瑄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生怕他不知道城主府的危险。 “晴儿,小斯,你们快带他离开,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林若瑄心中焦急,她知道如果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她的一番心意,看在几人眼中,均是十分感动。 为了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能够承担得罪城主府的风险,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林姐,你放心吧,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软的话听在林若瑄耳中,只当是安慰之词,她不知道少年有什么依仗,可以这么从容不迫。 她关心几人的安全,一方面是有林香柔这层关系。另一方面她看到了少年身上的不凡之处,她不希望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少年,葬送在这里。 阮软的心中别有打算,他觉得只其中另有蹊跷。 城主府能够这么直接地找自己对话,肯定不是为了冯家的事情。 如果真得想帮助冯家,就不会一直保持沉默。 对付一个金丹境界的少年,根本无需这么大费周折。 而且之前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们不插手少年与冯家的恩怨。现在若是将人带到城主府处置,岂不是落实了天下人的话柄。 为了自己的亲家,就如此兴师动众,问罪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并不是独霸一方势力的做派。 他们本就是死要面子,即使筹划什么丑恶的计划,也一定会在暗中进行。 自己还多次去城外狩猎,也没有遇到人截杀,毕竟如果想动手,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没理由要将自己招进府中处置,那样不是让众多修士心寒,谁还敢逗留在这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至于召见他的目的,他也无从知晓,反正不是面临生死关头,也无需逃避。 “难道还有什么回旋余地。” 林若瑄感觉浑身无力,她重重地坐下,还是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雨晴跟摩索斯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阮软一向都考虑的十分周全。 他不会傻傻地将自己置身危险,他每次都有办法渡过难关。 从他身上从来看不到任何颓废和气馁,他就是一个有着如此魅力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 摩索斯的话总是简单直接,自从阮软净化了他身上的魔气,他就如同脱胎换骨。 他已经不知不觉之中,被阮软所感染,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你留着保护晴儿吧,万一再被人看上了,我可保护不了你。” 阮软跟他开起了玩笑,主要是不想把雨晴一个人留下。 “恩,我们等你。” 摩索斯不再反对,他相信这个少年不会有事,他对他有着足够的信心。 当日在地下魔堡之中,他一个人面对上百万的魔族,还不是一样全身而退。 “你别耽搁太久,我等你回来吃饭。” 雨晴将自己的脑袋,贴在阮软宽阔的胸口上,她能听到他的心跳,悠长而坚定。 林若瑄看到眼前的情景,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们,她只能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 有的时候她是真的看不透这些年轻人,在他们眼中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从他们身上传来的那种潮气蓬勃,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老的什么都往坏处想,对什么事情都不寄予希望。 他们的路要靠自己去走,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宿命。 阮软拿着那面城主府令牌,朝着城中走去。 城主府的占地很广,光一个外城就赶得上幽州城的大小。 从通宝阁到城主府,不动用日月飞梭,也需要小半天的时间。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城主府的大门前整齐划一地站着一队守卫。 清一色的金丹后期,这个阵容确实当得起城主府的门面。 而且和冯家那些护卫不同,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站得笔直,一点都没有松散的样子。 距离城主府还有十几丈远,就有护卫开始高声大喝。 “任何人不得靠近城主府十丈方圆,否则就地格杀勿论。” 那严肃的表情,绝对不是虚言恐吓。 阮软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令牌,立刻有人冲了过来。 见到确实是城主府的标记,护卫才连忙进去通禀。 阮软对于这个城主府十分好奇,为何这里要如此戒备森严,难道只是为了彰显城主府的威严么,有些过于气氛紧张。 安平府看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安吧,否则也不至于这样如临大敌一般的戒备。 过了不久,有一名穿着宽大长袍的男子出来。 他面色白皙,颌下留着三绺长须,修为竟然跟冯尘坡一样,也是半婴之境。 “城主府的总管,高琦示,见过阮公子。” 来人语气温和,一点都没有像冯家那样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 搞歧视? 阮软对他的名字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让自己笑场。 “高总管客气了,蒙城主召见,特来拜访。” 见对方十分客气,阮软自然也以礼相待。 “城主正在府内,公子请随我来。” 高琦示一点也没有城主府总管的派头,让阮软对城主府多了一些好感。 毕竟修为的高低,也是心智的一种体现。 能够参悟天地大道,获得如此境界的,哪个不是心机智慧高人一等。 若是总纠结于凡尘俗事,又何能与天争命。 “有劳高总管。” 阮软看到高琦示的态度,对城主府开始另眼相看。 能够成为一方霸主,从他的手下就可以看出他的水平。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道理,冯家能够有像冯校封那样的子弟,也是因为跟家族中的管教有关系。 高琦示抬起手来,两边的护卫就闪开一条道路,阮软跟他并肩走着,顺着雄伟的大门踏入了城主府中。 进了大门,倒是跟一般的城主府布局类似,两边都是一排二层的阁楼,应该是为城主府的护卫居住。 中间是大型的广场,一条宽阔的道路,直对着一座高台。 登上台阶,在高台之上,便是城主府的议事大厅。 这里的雄伟开阔,已经比得上天苍大陆皇城的布置。 大厅之上,有一名威严的老者,身上一袭青衣,并没有想象中穿着那么华丽。 他坐在那里,静如山岳,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要俯身膜拜。 “启禀府主,阮公子到了。” 高琦示向前施礼,静静地垂手站在一旁。 老者目光如电,将阮软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锐利的眼光仿佛能够看破一切秘密。 “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章 任重道远 安平府的府主齐道远是元婴中期,这也是他能坐镇城主府多年的原因。 这里的一切规则都是他亲手制定,多年来从来无人敢于挑战他的威严。 能将这一座全是修士的城池,管理的井井有条,他功不可没。 他此时爆发出来的气势,笼罩着整个城主府,让那些驻守在外面的守卫,都能感受到他凌然不可抗拒的威压。 连高琦示在一旁都有些瑟瑟发抖,那种高阶修士的压迫,让他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面对着这位深不可测的老者,阮软如同漂泊在无尽汪洋的大海之中,随时都可以倾覆的一叶轻舟。 这便是元婴之境的强大,仅仅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能够将人吞噬一般。 齐道远身边的天地元素都在围绕着他,让他从一位平凡的老人,变成了光芒耀眼的一团虚影。 他的身形都模糊不清,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仰视。 阮软从那团光芒中,感受到了道的痕迹。 在天道岭中,他也遇到过天地大道拟化的道影,让他对天地大道有了模糊的认识。 此时面前这些道之痕迹,更为清晰。 他不由得运转起来归真之眼,那些道痕在他眼中渐渐清晰,像是要印入他的脑中。 道之痕迹也是由许多粗浅不一的线条组成,按照特殊的规律,在交错震荡。 他试图用灵识去捕捉那些线条,但脑中一阵剧痛,灵识都产生了灼烧的感觉。 这些道痕不是他现在能够触摸,他心中暗暗有所感悟。 “哈哈哈,小家伙,你很不错。” 齐道远发出了一阵大笑,他身边的天地元素散去,又变成了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多谢前辈指教。” 阮软知道面前的老者,根本不是在恐吓自己,而是将最珍贵的道意展示于他。 “你在目前的境界,应该无人能及。更难能可贵的是,你竟然可以窥破那些道痕。” 齐道远带着赞赏的眼光,点了点头。 高琦示都有些愣神,他很少见到齐道远这样的夸奖一个人,还是一个金丹境界的后辈。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那么出色? 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他能做出那些事情,也证明了他确实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晚辈也曾在一处秘境之中,体验过天道的神奇,所以才能看出这些模糊的痕迹。” 阮软并没有说出归真之眼的秘密,不过若不是对天地大道有着一定的领悟,根本也看不出那些道痕的轨迹。 “你只是金丹之境,等你突破元婴之时,体内形成道胎,就可以将那些道痕纳为己用。” 齐道远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奥妙,他对这个少年越来越是满意。 两个人之间一见面就开始谈经论道,仿佛长辈在指点晚辈一样,这让高琦示在旁边暗暗纳闷。 “多谢府主,不吝赐教,晚辈受用无穷。” 阮软这话也不是客气,他确实对天地大道更加的清晰理解,对自己未来的方向也有了一些认识。 这位老人根本不是在兴师问罪,而是通过这种方式考验自己。 只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明明自己得罪了他的亲家,怎么还能如此大方地指点自己。 “我招你前来,确实是想见识一下,敢以金丹之境就挑战半婴之境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齐道远摸着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压根没有府主的架子。 “晚辈确实是无奈之举,关系到我至亲之人,我无法置身事外。” 阮软不卑不亢,他的心中对这位大人物充满了好感。 能够坐镇一方的霸主,确实不应该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心胸。 “冯家的事情,我早已知晓,完全是咎由自取,给他们点教训,对他们没有坏处。” 齐道远的态度,让高琦示都不由得心服口服。 他跟随府主多年,也知道这位老人处事果断,雷厉风行。 安平府能够发展到今天,如果真的遇事全凭利益的角度出发,这里也没有今天繁荣的景象。 “多谢府主深明大义,晚辈在此叩谢。” 他弯下腰去,深深的地鞠了一躬,这确实是发自内心对老者的尊重。 “你可知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立安平府?” 齐道远看着少年,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神色。 这里接壤遗忘之地,难道也是为了对付其他的异族。 阮软心头转过了许多猜测,但被他一一否定。 总不至于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他摇了摇头,疑惑地看着老者。 仿佛料到了他这般模样,齐道远微微一笑。 “安平府在这里的目的,便是守卫人族的边疆,不受异族的侵扰。” 他带着玩味地看着少年,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里有什么异族可以威胁到人族的安危?” 阮软分析了半天,这里也就是魔族跟青灵族罢了,这些应该不会,对高阶的人族修士形成什么威胁。 “妖族你可听说过。” 齐道远的话让阮软猛地一惊,他对妖族确实没有接触过,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修士猎杀灵兽,灵兽以修士为食,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矛盾。三级灵兽晋级之后,便可开启灵智,他们还可以幻化成为人类的样子。他们摆脱了灵兽的形态,称之为妖,这些妖就相当于人族的元婴修士。” 齐道远的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向东边的远方。 “妖族就隐藏在黑木森林的最深处,他们有着与人类一样的智慧,能够幻化人形,更加难以对付。很久之前,人族跟妖族之间就在这里战斗过,当时双方都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阮软被这段往事深深地吸引,原来这里也并非是一片乐土。 “后来,双方的高层达成了协议,只要人族的元婴修士不出手,妖族就不会袭击低级修士。安平府的设立,让人族的修士有了更好的发展环境。” 齐道远将这些细细道出,阮软认真的听着。 他终于明白,安平府的由来竟然起源与人族与妖族的斗争。 灵兽的兽核,对于人族修士来说,用途极广。 妖族不愿自己的子民被人族屠杀,所以才有了双方的争斗。 最终双方都损失惨重,不得不达成了协议。 双方的高层不得参与低级修士与灵兽的战斗,否则发生大战,必然生灵涂炭,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协定,人族想发展,就会有更高的要求。三级灵兽已经不能满足高阶修士的需要。暗地里,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去捕杀妖族,小规模的战斗从未间断。” 齐道远叹了一口气,他作为安平府的府主,接触到的层面,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妖族可以幻化人形,他们千方百计地渗透人族的领地,也从未停止过对人族的破坏。只不过他们隐藏得很深,轻易不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肯定会对人族有所举动。” 阮软眉头紧皱,他隐约猜测到了齐道远话中含意。 “前辈是说安平府中也有妖族混了进来?” 他的这个想法已经十分接近了真相,齐道远对他更加欣赏了几分。 “所言不差,确实如此。这些妖族混进安平府,肯定是在酝酿着巨大的阴谋。我们的身份不便插手,只能指派元婴之下的修士,探查妖族的动向。” 齐道远证实了阮软的猜测,让阮软心中也感到危机重重。 人族的安危,人人有责。 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生活的家园,遭受异族的破坏。 “前辈召见我,就是想让我找出这些妖族的踪迹?” 阮软不禁苦笑,说了半天是要抓壮丁啊。 不过这里生活着数十万的人族修士,如何才能从中找出这些妖族的奸细。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制造契机 齐道远召见阮软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他看重了阮软的潜力,能够在金丹之境对抗半婴之境,这份胆识跟实力已经说明了,他是一个与众不同值得信任的人选。 所以他才不惜施展天地大道的道意痕迹,让这个少年观摩领悟。 这是一次考验,更是一种诚意。 当然仅仅光靠这些还不足够,他消除了阮软与冯家之间的过节,也是一种态度的表现。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番心思,没有白费。 阮软本就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原则。 对于这位老人的苦心,他能够理解,并且也愿意去接受挑战。 他来到这里也不过几个月,除了与冯家有一些摩擦之外,其他的人对他帮助也很大。 为了这里人类的安定团结,他当然是义不容辞。 “我赠送你的那块城主府的令牌,本身也是一件防身的宝物。可以抵御元婴之境的三次攻击,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齐道远笑眯眯地看着阮软,如同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他早早就想着拉拢阮软,提前就做出了安排。 “凭借你能窥破道痕的本事,识别妖族更加没有问题。妖族幻化人形不能发挥他们的实力,只有现出本体,才拥有元婴之境的威力。所以你不用担心这次行动的危险,放手去做,如果能够解除安平府的隐患,我还有一份厚礼送你。” 齐道远不愧是老谋深算,作为府主,他的心思缜密,已经将一切都考虑的十分周全。 他恩威并施,先是摆明诚意,又是抛出了巨大的诱惑,已经将阮软的退路全都堵死。 “看来我已经没有选择咯。” 阮软被他拿住了软肋,他这个人本就是吃软不吃硬,这一轮糖衣炮弹,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接下去。 “这关系着安平府几十万人族修士的命运,我希望你能够肩负起这个重任。” 齐道远的神色也郑重起来,安平府的稳定是他这个府主的责任,若不是之前 派出的那些人都不够份量,他也不会找到阮软。 这个少年虽然不凡,毕竟不是这里土生土长,他只是一个过客,但眼下只有他更为合适这个任务。 他实力超群,又有着洞悉本质的潜质,修为也符合条件,实在是完美的人选。 这也是他舍得在少年身上投入资本的原因,希望他能够勇于承担,不辜负自己的期望。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府主。” 阮软的心中也在权衡,这个活看来是推不掉了,不过刚好也能多打探一些消息。 “说吧,有什么事。” 齐道远见他没有推辞,心里十分高兴,能够解决安平府的问题,他是不惜花了血本。 他反而有些庆幸,是冯家与少年发生了争执,才让他发现了如此一个潜力无穷的好苗子。 看来上天也是眷顾着自己,没有让这样的人才与自己擦肩而过。 “不知道安平府中可有人擅长诅咒之术?” 阮软本身就是为了解除泽荒族的问题而来,没想到落下了这个差事,此时刚好利用城主府完成自己的目的。 “具体一些,是什么样的诅咒之术。” 齐道远对他的这个问题,也是十分奇怪,原来这少年来这里还有这番用意。 “我在遗忘之地,遇到了半人半蛇的种族,他们自称为泽荒族。他们的模样是因为被人施展了诅咒之术,才沦落到无法融入人族的处境。” 阮软抓住了这个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在城主府内必定会有线索。 这也是他执意要前来城主府的动机。 “你说的诅咒并不存在。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被妖族的血脉改造了身体。” 齐道远沉吟了一会,才说了他的判断,这让阮软更为惊讶。 他应该不是为了想让我,去找出妖族的奸细,故意这么说吧。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想法,以齐道远之前的表现看来,他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可有解救之法?” 阮软只是关心如何能让扎西巴娜恢复人形,完成自己对她的承诺。 泽荒族那种形态,如果生来如此还算罢了,但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变的半人半蛇,搁谁都难以接受。 是谁那么恶毒地让泽荒族遭受了这样的痛苦,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到。 “妖族中的蛇妖,若是他们的血液注入人的身体,就会让人变成这幅模样。据我所知,黑木森林之中就潜藏着这样的一条蛇妖。” 齐道远的话让阮软已经相信,结合泽荒族人的特征,他可以判断出这消息不假。 “找到蛇妖,就可以让人恢复原来的样子?” 阮软感觉有些头大,如何说服敌对的势力撤回他们的报复,这显然比消灭对方还要棘手。 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放心吧,如果你顺利完成任务,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齐道远的承诺,让阮软顿时轻松了许多。 能够获得这位元婴修士的帮助,泽荒族人的梦想就不再遥远。 看来目前只能先找出,妖族混迹在人族中的奸细,再做打算。 “还有什么不明白之事么?” 齐道远见他沉默不语,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让我去找,总要有个方向吧,这么大的地方,从何下手。” 阮软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膀。 茫茫人海总不能一个一个去识别,这怕是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依你所见,妖族如果想要渗透,最有可能是哪里?” 齐道远不慌不忙地跟他兜起了圈子,他想看看这个少年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看着齐道远一脸地坏笑,阮软知道他这又是在考验自己。 他来这里也没多久,对城中的势力分布也只是大概的了解。 如果我是妖族,我应该选择从哪里当做突破口呢? 只能用排除法。 城南应该没有可能,毕竟只是一些低级修士,混进他们的地盘,虽然更为容易,但意义不大。 城东又是集市,那里是人族修士进行交易的地方。妖族若是在那里看到,那些灵兽的兽核,恐怕都要忍不住发狂。 城北全是城主府有着交情的大家家族,他们全是宗族势力,外来者也很难融入他们之中。 只有城西! 他眼中立刻明亮起来。 城西的大泽山脉龙蛇混杂,各个宗门之间也不禁止打斗,那里最为混乱,也是最容易挑起事端的地方。 这些宗门正是散修向往的地方,妖族若是想渗透,从那里当然是最为容易,就算是与人争斗,也正合他们心意。 看到阮软的神情,齐道远知道他已经有了方向,对少年如此敏锐的判断,也非常满意。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人,阮软从各方面都深合他的心意。 他更加欣赏眼前的这个少年,从他身上可以看到完成任务的希望。 只要找出妖族安插在人族中的奸细,就可以破坏他们从内部瓦解人族的计划。 这样的毒瘤不能存在于安平府中。 消除了这些不安定的因素,人族才能对妖族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他越来越期待少年的表现,起码目前这个少年让他看到了,胜利的天平在向自己这边靠拢。 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一个契机,他还需要一个进入大泽山脉的理由。 这件事情肯定要秘密地进行,他有些发愁,如何将这个少年安插进去。 阮软也在认真地考虑,他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策。 看来还是要借助冯家事情的影响力,可以将此事进一步升级。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齐道远,这个提议也让齐道远拍案叫绝。 阮软大声笑道:“那就请府主下达命令吧,冯家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拜入剑门 距离阮软与冯家的风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件事情已经快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但城主府召见阮软的消息,又将大家的目光聚焦了起来。 看来还是无法善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少年,得罪了城主府的关系,始终还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无数人在期待着最后的结果,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慕家也无法参与城主府的决策,慕江天差点忍不住要去城主府要人。 随后城主府传出来的风声,让大家落实了猜测。 城主府要求那个少年前往冯家登门道歉,作为冯家对这个决定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总算是挽回了一些面子。 好奇的人群也都松了一口气。 城主府并没有太过为难,只是道歉而已,在他们看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惩罚。起码没有丢掉性命,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宽容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出乎人的意料。 这个少年竟然带着自己的同伴,连夜逃出了通宝阁,投入了城西的大泽山脉。 能够违抗城主府的意志,拒绝向冯家低头,让人对这个少年更加地刮目相看。 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年的骨气,实在是太让人震惊。 还有人摇头叹息,这样的不给城主府面子,必然在这安平府没有了立足之地。 看来这少年以后的路,很难走下去。 城主府也下达了通缉令,高价的悬赏,让许多人怦然心动。 不过想想自己的修为,也只能望榜兴叹,连半婴之境都被少年痛扁,一般人去了也无济于事。 这一番动作,都来自与阮软与齐道远之间的策划。 给外界造成了一种假象,当然效果也是非常不错。 所有人都知道这少年是走投无路,遁入了大泽山脉,这种顺理成章的举动,恰恰掩饰了阮软的目的。 大泽山脉一部分位于城西之中,这座山脉连绵起伏数千里,却隐藏了大大小小的各个宗门。 这里是散修的向往之地,能够加入这里的宗门,相当于在安平府有了落足之地。再也不用为了生活,去险恶的黑木森林中通过猎杀灵兽,来换取修炼的资源。 有了宗门的庇护,最重要的是,不会遭受来自与其他修士的骚扰。 因为黑木森林中最可怕的不是灵兽,而是抱着同样目的的人族修士。 从齐道远的口中,阮软了解到这里的势力分布情况。 除了荒云宗他们之前接触过以外,还有南疆剑门和野泽派。 这三家就是大泽山脉中最有势力的宗门,他们平分秋色,分别占据了三处延伸于城西内的山峰。 这三座山峰形成了安平府内特有的景色,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屹立在城西。 安平府的城墙便是围着这座山脉建造,只有三面的城墙,西边的山脉就是天然的防护区域。 阮软三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最中间山峰的南疆剑门。 靠近南面的山峰属于荒云宗的地盘,他们之前发生过冲突,肯定不能前往。 按照荒云宗的做派,不拿他们落井下石就算是给了慕家面子,收留他们肯定是不可能的。 北面的野泽派据说跟荒云宗关系不错,他们两家都跟南疆剑门有着一定的过节,不过南疆剑门比他们两家都势力雄厚,三股势力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势。 所以目前也只能从南疆剑门入手,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城西不禁飞行,三个人乘着日月飞梭,很快就到来了中峰的脚下。 中峰最为挺拔,高耸入云。山中灵气充沛,树木繁盛茂密,让人仿佛置身在洞天福地,确实是一个修炼的极佳之处。 山道上一排石阶蜿蜒曲折,直通山顶。 三个人顺着石阶向上走了几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前方巍峨的山门。 山门之上仿佛被人用剑刻出的“南疆”二个大字,笔划雄劲有力,彰显着一股锋利的锐气。 “来者止步,这里是宗门重地,外人不得擅闯。” 几名持剑的弟子,拦住了三人的脚步。 “在下特来投奔南疆剑门,还请通报一声。” 阮软看到这些弟子都是金丹中期,对南疆剑门的实力也有了一些了解。 只是守门弟子修为都比冯家的护卫要高出一筹,看来这里确实藏龙卧虎。 看到阮软态度温和,修为也看不透,显然远远高过自己,这些弟子也不敢怠慢。 “几位稍等,待我等通禀长老。” 阮软几人便在原地等待,四处观望一番。 这里已经是山顶,占地数千亩,一座座阁楼被青翠的树木掩在其中。白色的雾气淡淡地弥漫在空中,如同披上了一层薄纱,四周飘散的灵气,让人四肢百骸都舒畅无比。 时候不久,便有弟子出来通报。 “大长老有请,几位随我来。” 三人跟随着那名弟子,步入了山门之中,通过宽阔的广场,来到一处优雅的小楼中。 “不知几位从何而来,为何想加入我们南疆剑门。” 一名老者鹤发白须,脸上的肌肤温润如玉,一身青色长袍站在那里,就如一柄出鞘之剑,散发着凌然之威。 “我等与冯家闹了一点摩擦,久闻南疆剑门是仙门大宗,特来投靠。” 阮软见那老者气度不凡,言语也十分恭敬。 老者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了精光。 “你便是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子?” 他也早有耳闻,没想到这三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安平府内基本上都听说过阮软的事情,只有少部分的人当日亲眼目睹阮软的模样。 “都是在下鲁莽,才惹出了这等祸事。” 阮软只能低着头,表现得诚惶诚恐。 “我等修士,本就是要以身证道,若是一昧地贪生苟且,只会停步不前。” 老者说话之间,神情激昂,听的三人连连点头。 “不过,连城主府都敢得罪,你果然是胆大包天啊。” 他的话中褒贬不一,让人难以揣摩他的心思。 “长老方才也说了,遵从本心,方为大道。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阮软只能表露心意,这番说辞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老者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并起两指,朝他额头点来。 指风破空,宛如惊鸿,一股锐利的剑气扑面而来。 阮软眼中那双指如同化作了一柄绝世神兵,瞬息就来到了他的面门。 劲风将他的发丝都吹动,他依然纹丝不动,面上也没有一丝慌乱之色。 老者的双指距离他眉心一寸处,终于停了下来。 “你难道不怕我将你击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声音不温不火。 “我感受不到杀意。” 阮软淡淡一笑,他看出那声势凌厉的一击,其实只是虚招。 “心性坚定,遇事冷静,孺子可教。” 老者哈哈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攻势。 方才他确实是试探一下,看看外面的传说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乎其神。 能够以金丹境界对抗半婴之境,已经不是光靠勇气就可以办到。 没有足够的实力,恐怕在对方的气势下早就败下阵来,更别说还手。 “不知长老可否愿意收留我等。” 阮软深深一躬,他知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能够在这里栖身,才能慢慢展开自己的计划。 “你们虽然得罪了冯家,但毕竟也只是伤了点他们的颜面,城主府只是想让你赔罪化解,也算不了太大的事情。” 老者对冯家貌似很不满意,让阮软看到了一线希望。 “不过入我门中,必须听令行事,不得冲动妄为,你可知晓。” 老者表情严肃,神色也显得十分郑重。 “弟子谨遵长老教诲,绝无二心。” 阮软明白对方是怕自己野性难驯,骄傲自大,立刻表明了态度。 “我名风澜庭,以后叫我风长老便可。”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雪中论道 南疆剑门的弟子只有数百名,这在庞大的安平府中显得有些冷清。 比起别的宗门,人数上实在是少的可怜。 不过从这里也可以反映出,南疆剑门入门之严格。 物以稀为贵。 人数的精简,代表着质量上的精纯。 这里修为最低的弟子,也是金丹中期,雨晴也是刚刚符合了这个条件。 修为只是一方面,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 剑门的弟子都有着以一敌众的本事,同阶之中罕有敌手。 能通过风澜庭的认可,进入宗门之中,让其他弟子对几个人都刮目相看。 特别知道阮软就是传闻中,大闹冯家的少年,更加让剑门的弟子震惊。 那个已经快神化了少年,成为了自己的同门,这让大家都兴奋不已。 三个人居住的小小阁楼,每天都有弟子慕名前来。 他们早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地专程拜访结交一番。 修行之人本就是实力为尊,看到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年,都有如此胆色和手段,心中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也有弟子技痒难耐,想一试身手的,都被阮软婉言谢绝。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与人争斗,也不想太出风头。 过于张扬,引人瞩目,并不是他的风格。 这些人无奈,只能拉着雨晴练手,对她倒也是一个提高。 雨晴这段日子进步很快,她本身就聪慧伶俐,与这些师兄弟们很快就打得火热。 她的变化让阮软也十分高兴,这丫头终于也慢慢成长起来。之前的环境对她来说过于平静,以致于她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 阮软对这里的环境渐渐地熟悉,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他心中反而有些高兴。 南疆剑门让他有种回到天行学院的感觉,虽然感情没有那么深刻,但没有被异族侵入,也是让人欣慰的一件事情。 这样也缩小了自己探查的范围,目标可以锁定在其他地方。 摩索斯基本上都是在房间里睡觉,他的修为只需要通过沉睡就可以不断积累。那些从虚谷获得的龙血血脉,他还没有吸收完毕,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但对于他的实力绝对是有巨大的提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季。 山顶之上早早就飘起了雪花,天地万物都被白雪覆盖,远远望去一片银装素裹。 山道之上也被白雪覆盖,宗门中的弟子,也大都不再外出。 因为他们都在期待,每年一度的论道之课即将开始。 宗门前的广场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积雪在旁边的空地上堆积成了许多雕塑。 那些栩栩如生各种形态的雪人,都是宗门弟子的杰作。 雨晴跟阮软正在用积雪,堆砌成一条巨龙的样子。这是他们根据摩索斯变身后的形态雕琢而成,神态活灵活现,唯一不同的就是通体洁白。 雨晴用一些木炭,涂在了龙眼的部位,这座雕像就算是真正的完工。 “哈哈,小斯的样子果然很神武。” 雨晴拍着小手,高兴的仿佛回到了孩童的时代。 “恩,可惜他没这么圣洁。”阮软的评价十分中肯,引起雨晴一阵欢笑。 他左右看着,对两个人的作品也非常满意。 别人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对他们两个的雕塑大为赞叹。 巨龙这种高贵神秘的生物,一般只有在大海之中生活,一般人一生也难得见到。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边,就隐藏着一条龙族的后裔。 弟子们已经布置好了会场,开始静静地等待论道的开始。 钟声响起,余音袅袅。 广阔的天地间,雪花还在漫天飘舞,数百名宗门弟子已经正襟危坐。 一道人影出现在广场上,他一身宽大的衣袍,被冷风吹得猎猎飞扬,直欲乘风而去,正是接待阮软入门的风澜庭。 风澜庭依旧是一袭青衣,就在雪中坐了下来。他周围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罩子,那些雪花无法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方圆数米内形成了一片真空。 “南疆剑门在安平府虽然不算最强大的宗门,但我们所习的却是最杰出的剑道。” 他一开口,下面的弟子都露出了神往之色,因为这名风长老是元婴初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元婴之境不同于金丹之境。 举手投足都暗含道韵,天地之力皆可受他操控。 修行之路充满着艰险,没有人能够一蹴而就,每到不同的境界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越是修为高深,就会发现天地的力量无穷无尽,也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在感悟天地大道的路上,每一份收获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但每一份付出就会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 “剑道只是天地大道中的一种,是极致攻伐的表现,它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如泰山。” 风澜庭的声音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般,让下面的弟子听得如醉如痴。 “何谓剑道。剑只是外在,道才是内敛。剑重其形,道重其意。” 风澜庭手中拿起一根树枝,在空中轻轻划过。 树枝在空中带着肉眼难辨的微微颤动,无数的雪花被树枝刺中,停滞在空中。 等到他手中树枝放下的时候,空中的雪花凝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剑”字。 台下的弟子掌声雷动,这惊人的景象让人热血沸腾。 神乎其技。 阮软熟悉剑道,并且早早就感受到了剑意。 但眼前这种将剑招同道意相结合的完美意境,也让他目瞪口呆。 一直以来,他对敌之际领悟的江海剑意,已经是他最为常用的手段。 但那种粗浅的用法,与现在看到的比起来,简直就像邯郸学步。 原来剑道可以如此运用。 自己之前只是借助了星航剑特有的属性,结合自己对天地元素的掌握,也只是重视了威能,而忽略了变化。 “谁能看出,刚才我一共刺出了多少剑。” 风澜庭看着台下,那些神情激动的弟子。 以这些弟子的境界,估计只看到自己轻轻一划,就凝结出了这个“剑”字,完全分辨不出其中的奥义。 许久,台下鸦雀无声,弟子们面面相觑,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再来演练一遍,你们仔细观看。” 风澜庭拿起树枝,横在胸口,他有意放慢了动作,为了让众人看的更加清楚。 他手中树枝轻轻一转,在自己的身前慢慢地点出。 空中的雪花再次被树枝停止了运动,在他的面前化成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阮软知道这是绝佳的悟道机会,他的眼睛无法捕捉树枝颤动的频率,只能通过灵识去感悟。 他脑中一片空明,只有那根树枝在天地间划出一道道的轨迹。 那根树枝在他面前变得清晰无比,每一下抖动都刺中一片雪花,凝结在空中。 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点,这些点组合在一起,就成为了线条。 这些线条最终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道”字。 既是剑道的道字,也是天地大道的道。 原来是这样。 剑是承载道意的载体,也可以道意变化的形态。 他开始领悟剑意的时候,只是粗浅的利用天地元素的力量,来催动其中的威力,忽视了剑本身的灵动变幻。 这样的运用,其实只是道的运用,而舍弃了剑。 天地大道的感悟,并不直接是力量的体现,要通过剑的变化来发挥最大的威力。 以意御剑,让剑来阐释道意,方为剑道。 这样才是完整的剑道。 风澜庭演示完毕,那两个雪花凝成的“剑道”字,还依然悬在空中。 “有人看出我用了多少剑么。” 他目光中带着某种深意,注视着台下的弟子。 弟子们还是茫然若失,他们根本无法分辨出其中的微妙,即使风澜庭已经放慢了动作,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一瞬,这个“道”字就已经形成。 “小阮,你看出了什么。” 风澜庭有意点名了阮软,他知道这个少年应该跟其他人不同。 当日他有心试探,都被对方看破,此时的情景虽然蕴含了道意,相信他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阮软站了起来,其他弟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是一剑,也是无数剑。”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四章 顺水推舟 众人听到他的这句话,脑中更为混乱。 这话到底有什么玄机。 难道是在跟我们打哑谜,他们疑惑不解地看向风澜庭。 风澜庭笑吟吟地看着阮软,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这是一剑,也可是无数剑,这便是剑的变化。” 他十分感慨自己的门下弟子中,竟然有能够洞悉这奥妙之人。 这个新来的少年,确实十分出众。 他的领悟已经超过了他的境界,一旦捕捉到契机,破丹成婴指日可待。 “剑之所以成为百兵之祖,就是因为它的灵动变化,不拘泥与形式。凡人用剑,注重招式,修士用剑,注重道意的施展。能够将二者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剑道。”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 “方才那一剑,可以一念而就,也可以衍生无数种变化。这便是道意的彰显,随着自己的心念千变万化,无形胜有形。”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还是似懂非懂,毕竟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有限,他们感受不到其中的奥妙,也是情有可原。 “今日论道,就到此为止。你们好好感悟,什么时候将手中的剑,做到真正的忘记,你们就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众人听着他这番高深的话语,若有所思地相继离去。 雨晴跟阮软顺着广场往回走着。 刚才的论道她虽然听不太懂,但她知道阮软的境界,已经得到了长老的认可。 她心目中的少年,永远都是她最为珍贵的宝藏。 他的优秀也是她的骄傲。 “我是不是不适合用剑啊。” 雨晴有些懊恼地挥了挥自己的蝶舞剑,她感觉到自己有愚钝。 阮软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剑只是一种形式,并非一定要用剑才厉害。” 他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安慰着她。 “我怎么样才能变得厉害。” 雨晴撅着小嘴,用剑尖在地上胡乱地划着。 她只是想尽量缩小与阮软之间的差距,这样就不会老是拖他的后腿。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我看你对脾气之道就深有造诣。” 阮软一本正经地教育着她,看着她的小脸在雪中衬得格外娇艳。 “你又笑话人家。” 雨晴正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才意识到被他戏弄了。 她扬起了手中的蝶舞剑,脱手就丢了出去。 阮软轻轻一闪,蝶舞剑就飞向了身后,刚好插在他们刚才堆砌的巨龙雕像上。 “哇,我做到了手中无剑咯。” 雨晴拍着小手,嘻嘻地笑了起来。 阮软将她抱了起来,举在空中,在原地开始旋转。 雨晴感觉到整个天地都在转动,她用力地抓紧了阮软的肩膀,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在对方的眼睛中,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像。 周围的雪花轻轻飘落,仿佛生怕打扰了两个人的欢愉时光。 一晃眼几个月就过去了。 春天的气息已经悄悄地来临,山道上的积雪融化,宗门中的弟子也开始了外出活动。 雨晴这几个月终于有了突破,她晋升了金丹后期。 其实对于晋级最大的期待,就是她的那条混元碧波绫可以使用了,她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操控着长绫翩翩起舞。 最重要的是长绫可以载着她短距离的飞行,虽然不能像日月飞梭一样当做载具使用,但这大大加强了她保命的手段,即使不敌也可以远远遁去。 她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这件美丽的法宝,迫不及待地想下山去转悠一番。 在山上这几个月,她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急着出去走走。 阮软已经确定这里没有妖族的奸细,他也在琢磨着如何到其他的地方探查一番。 现在的身份去哪里都不会惹人怀疑,是该主动出击了。 他心中有了打算,去叫醒了摩索斯。 摩索斯睡了几个月,听说阮软要出去,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雨晴知道睡觉是他独特的修行方式,羡慕的不得了。 谁叫人家是龙族呢,只是躺着就能提升。 “走吧。” 摩索斯压根不问去哪里,反正阮软都有安排,自己跟着就行了。 三个人顺着山路下山,一路向南而去。 “这不是荒云宗的地盘吗?” 雨晴这段时间,也对附近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她疑惑地看着阮软。 “恩,我们去找红柚。” 阮软早就想好了,荒云宗是必须去的,而能够搭得上话的只有此人。 “找她做什么?” 雨晴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的打算。 “走吧,反正不是去打架。” 阮软仰首挺胸地走在前面,雨晴跟摩索斯只能莫名其妙地跟在后头。 阮软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计划,这是他跟齐道远的秘密,他不想两个人知道情况露出了破绽。 荒云宗所处的南峰比中峰略低一些,山势平缓,覆盖的范围也大一些。 从山道上遇到了不少荒云宗的弟子,这些弟子见到几个人修为很高,也不敢上前盘问,一路之上颇为顺利。 “南疆剑门弟子前来拜会红柚姑娘。”山门之前,阮软高声叫道。 很快就有荒云宗弟子过来,打量了几人一眼。 “荒云宗与南疆剑门素无往来,快快离去。” 这名弟子显然对南疆剑门心存敌对,他在这里多年,从来没见过南疆剑门派人前来。 “我与红柚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特地前来探望,还望通禀一声。” 阮软也不与他争辩,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那名弟子见他语气温和,有些犹豫不定。 从山门中走出一个人,看到阮软,立刻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阮软抬头看去,发现正是之前在他手中吃过亏的李中远。 “哈哈,你的记性不错,牙齿长好了么。” 当日摩索斯出手,在李过云面前曾扇了他一巴掌,打的他满地找牙。 此时阮软提了出来,李中远脸色气得铁青,手掌都攥成了拳头。 “你们来这里干嘛,是来送死吗。” 他还记恨着当日被羞辱的事情,不过在自己的宗门之内,他有所依仗,语气还是如往日一般的嚣张。 “我们是来找红柚的,要不你代为通融一下。” 阮软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这种角色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 “你们跟她很熟?” 李中远那日先行逃走,不知道后来红柚几人是如何脱困。 他还在琢磨,难道是红柚真的对这小子许诺了什么,让这个小子敢找上门来。 “确实是红柚姑娘有约在先,我们才特来拜访。” 阮软这番话倒也不是虚言,当日红柚确实有此一说,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李中远心中一动,若是带这几人进去,说不定还有机会报当日之仇。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开始算计起来。 这个小子当日有慕家作为靠山,害的李长老都失了面子。现在他得罪了冯家,又被城主府通缉,慕家也保不住他,这正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况且如果拿下他,还能获得城主府的悬赏,真是一举两得。 这等送上门来的好事,绝对不能错过。 他已经将几人当做了肥羊,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戏份还是要足,免得这小子中途变卦。 “要见红柚师妹啊,这事需要我亲自安排。” 李中远态度的转变,阮软看在眼中,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看来贼心不死,不过这样也好,省了自己许多口舌。 李中远将三人稳住,自己快速地跑进了宗门。 他并不是去通知红柚,而是直接去见了李过云。 李过云听到这个消息,也眼中发亮,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嘛。 这一次定然不能让这小子跑掉,这回没有慕江天出面,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吩咐李中远去将几人带去红柚那里,自己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领取悬赏。 山门之前。 李中远一脸微笑,出现在阮软三人面前。 “既然是红柚邀请,那就随我进去吧。”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陷入重围 李中远带着阮软三人,一路顺着宗门中的阁楼穿过,这里比南疆剑门的建筑要密集,居住的弟子也有数千名之多。 李中远一路上不断地介绍着荒云宗的情况,倒像是老相识一般,全然没有当日那种隔阂。 阮软心中冷笑,对他的厚颜无耻又多了几分了解。 李中远完全是怕几人有所警觉,表现得十分乖巧,连语气都客气了许多。 前面出现了一座精致的二层木楼,与周围的建筑有着一定的距离,在青翠树木的环绕之下,显得清雅幽静。 “这里便是红柚师妹的居所,请各位稍等。” 李中远上前轻叩房门,过了一会儿,红柚出现在门内。 “有故人前来拜访。” 李中远诡秘地一笑,让红柚有些莫名其妙。 她是宗主之女,这宗门中对她皆是熟识,所谓的故人从何说起。 李中远向身后一指,红柚才看到阮软三人。 他们真的找到了这里。 她赶紧将三人招呼进了房中,李中远转身离去,她也没有挽留。 自从上次的事情,她与李中远就形同陌路,对此人深深的反感。 红柚的闺阁是在二楼,一楼设施朴素,小小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 红柚沏了一壶清茶,笑着招呼几人。 “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红柚失礼。” 红柚依然像之前那般客气,让人心生好感。 “冒然前来,除了探望姑娘,还是想打听点事情。” 阮软也不拐弯抹角,他对红柚整体印象还是不错。 他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观察着红柚的反应。 “公子当日高抬贵手,没有责怪我们唐突之罪,红柚已经十分感激了。” 红柚见识过他们的手段,言语中十分的客气。 换做其他人遇到那种情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跟随宗门之人也见识过不少场面,那种打打杀杀的情况屡见不鲜。 所以当日与阮软几人发生冲突,她一直心有余悸。 若是自己跟李中远一样的态度,他们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在那险恶的黑木森林中,即使杀了人,也不过如同家常便饭。 见到她紧张的样子,阮软微微一笑。 “红柚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想了解一下贵派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阮软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出混入人族的妖族奸细,虽然人海茫茫,但范围已经逐渐缩小。 排除了南疆剑门,只剩下荒云宗跟野泽派。 荒云宗门下几千名弟子,一个一个去排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呀。” 红柚歪着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她的回答让阮软有些失望,不过随即他就苦笑了起来,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妖族能潜入人族之中,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红柚只是一个心机单纯的女子,哪能发现什么端倪。 这荒云宗这么多人,如何从中找出妖族的踪迹,让他也有些头大。 不过自己既然接受了齐道远的委托,就必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红柚姐姐,你父亲难道姓红?” 雨晴眨巴着大眼睛,对红柚的名字十分好奇。 “哈哈,当然不是,我父亲姓云,我们都是云氏一脉的,这也是荒云宗的由来。” 红柚被她逗的乐不可支,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 原来荒云宗是由云氏家族一手组建,能在安平府内自成一派,云家的祖上也是一位高人。 “你父亲一定很疼你吧。” 雨晴挑起了这个话题,突然有些想家。 “父亲自从十几年前与我伯父分家,性格就变得古怪,我都很少能见到他。” 红柚低下了头,情绪有些低落。 分家? 荒云宗还有这样的变故? 阮软有些奇怪,他的脑中隐隐有一些线索,却偏偏抓不住。 到底是哪里不对。 “为什么分家?” 他疑惑地看着红柚,想多掌握一些信息。 “父亲平时经常外出,都是伯父在管理宗门的事务。他有次回来跟伯父大吵了一架,伯父气恼就带着一群弟子另立门户去了。” 红柚说到这里,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显然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人,闹出如此僵持的场面,不过长辈之间的事情,她也无法插足其中。 “那你伯父又去了哪里?” 阮软分析着她话中的信息,眉头也紧紧皱起。 是何等大事,能让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竟然离家而去。 “伯父自小就十分的疼我,自从去了遥远的南境,成立了荒天宗,这些年我都没有再见过他。” 红柚提起了伤心的往事,眼角都隐隐有泪珠流下。 荒天宗。 这名字十分的熟悉。 他猛然地想起,青萧默说起过,他以前曾经被一名荒天宗的女子搭救。 难道就是红柚伯父成立的荒天宗。 “那你可认识云依晨?” 阮软只能试探地问起,这个他也只是听说过名字的女子。 “那便是我大伯的女儿,是我的堂姐,你怎么会认识她。” 红柚吃惊地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惊疑不定。 阮软终于明白,荒云宗和荒天宗,这名字都如此的相似,原来之前竟是一家。 这冥冥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们为何争吵,导致反目成仇,你可知道原因?” 这正是他最为猜想不到的,他知道也许这中间就有他需要的线索。 “我也不知道。” 红柚茫然地摇了摇头,十几年前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对于长辈之间的恩怨,她又如何知晓。 阁楼之外,传来了人群杂乱的脚步声。 红柚的阁楼,本身就是单独的一座,她喜欢清静,特地选了一间雅致的所在。 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有些奇怪,便站起要出门观望。 “不用看了,是你那李师兄带人来了。” 阮软灵识一扫,已经知道外面的情况。 与当日在黑木森林前一样,李中远带着宗门中高手,还有那位李长老,已经将阁楼团团围住。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红柚当日没有与李中远一路,她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不过此时的情况,她也知道一定是李中远怀恨在心,要对阮软几人不利。 “不行,我要去找父亲,让他阻止这些家伙。” 红柚对李中远那天的表现十分不满。 不仅对敌之际临阵脱逃,还要将自己当做他脱身的条件,品性之恶劣令人发指。 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没见到自己的父亲,也就将此事搁置在一边。 “恐怕你无法如愿,他们明知道我们在你这里,还敢在此动手,肯定不会给你出去通报的机会。” 阮软知道她想的过于简单,即使她父亲出面,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没理由不帮自己人,而维护一个敌对的势力。 阁楼之外,李过云的声音飘了进来。 “无知小儿,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他言语中充满了得意,已经将几个人当做了瓮中之鳖。 “阮公子,是我害了你们。” 红柚垂下泪来,她跟几个人之间虽然萍水相逢,但她感觉比宗门弟子都值得信任。 危难之际见人心,她已经对自己的宗门大失所望。 她的修为有限,根本无法控制眼前的局面。 “不必自责,我既然来此,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阮软的声音波澜不惊,让红柚感受到他的从容淡定。 她望着面前的少年,那份云淡风轻的表情,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外面可是宗门中的长老,有着半婴之境修为的李过云。 她听说过冯家的事情,那也不过是坊间的传闻罢了,难道他真的能够化解眼前的危机。 阮软已经站了起来,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一身白衣的背影,屹立在天地之间,定格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入土为安 李过云在荒云宗中内地位尊崇,他主掌财务大权,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肥差。 能够掌管宗门资源的分配,等于掐住了所有人的咽喉,也使得他十分得膨胀。 门下的弟子都要依靠他的态度,决定自己获得的灵晶数量,所以对他百依百顺。 此时他便率领着荒云宗的一众精英弟子,清一色金丹后期,这个阵容可谓豪华。 修行越往后,越依赖资源,这也是许多人卡在瓶颈不能突破的原因。 李过云也是因为手中资源丰富,才从金丹大圆满突破到了半婴之境。 他深知资源的重要性,否则以他的天赋估计很难再有所突破。 这就造成了他的贪婪,他对资源的渴望已经超越了他修行的追求。 过分地依赖外物,造成了他虽然修为不低,但实力却十分有限。 特别是听说阮软曾经对抗半婴之境,还将对方打的惨不忍睹,他心中更加不敢小看这个少年。 虽然传闻肯定有所夸大,但说明这个少年并不是随便可以揉捏。 他想将这个少年拿下,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做了周密的规划。 甚至他还留了后手,他已经通知了自己的兄长赶来。 他的兄长李丛雨,可是实实在在的元婴之境,他已经发出了传音符,相信这会儿正在路上。 李丛雨在荒云宗中主管刑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宗门中的弟子都十分害怕这位长老,暗地里都叫他“铁面判官。” 兄弟两个在宗门中位高权重,加上宗主久未现身,荒云宗内基本上都由他们说了算。 这条肥羊不能跑掉。 李过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的嘴角也带着一丝冷笑。 阮软从红柚的阁楼出来,荒云宗的弟子立刻围了上来,他们已经受到了李过云的指示,一定不能让这小子溜掉。 阮软抬眼看去,眼前这群荒云宗的弟子,足足有上百名。 这些人虽然对他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不过也能阻止他一阵。 无论是谁被一群金丹后期的修士围住,都不可能轻易地脱身。 这场面比自己之前在天行学院中,遇到的那些剑盟弟子可要壮观多了。 “荒云宗的待客之道果然很特别。” 阮软的语气平淡,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阮软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那些荒云宗的弟子也向后退着,但依然形成包围之势。 “你现在是被城主府通缉之人,放弃抵抗,免得刀剑无眼。” 李过云看到他落入自己的埋伏之中,还能丝毫不显得慌乱,对他的胆量也暗暗吃惊。 这小子不会还期待着慕江天来解救他吧,不过就算是慕江天前来,也有自己的兄长坐镇,今天他是插翅难飞。 “荒云宗什么时候也这么听城主府的话了,想要抓我,你尽管动手便是。” 阮软背起了双手,闲庭漫步一般,双眼不断地在周围的荒云宗弟子身上搜索。 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在他归真之眼之下,任何伪装都无所遁形。 这些弟子之中并没有他想要的线索。 这里应该已经聚集了荒云宗最为精锐的力量,妖族如果潜入人族,肯定不会默默地冒充一个普通的弟子。 他心中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问题不会是出在荒云宗的宗主身上吧。 结合红柚所说的那些事情,她父亲的表现确实有些异乎寻常。 李过云见他神色自若,更加相信他在等待援兵。 这小子表面上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他这番表现,肯定是故弄玄虚,让我不敢轻易对他下手,好为自己争取时间。 “你以为你今日还能逃的掉么,你还指望谁来救你。” 李过云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你觉得就靠这些人,就能拦的住我?” 阮软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让李过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子年纪不大,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真的不敢对你如何。 还想唱空城计,可惜你的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今日你无论如何说什么,都要乖乖地成为我的俘虏。 “上,给我拿下。” 李过云手一挥,那些荒云宗的弟子便缩小了包围圈。他们手中的兵器也开始舞动,上百柄长剑,带着呼啸的剑气,纵横交错地冲着少年刺去。 上百名金丹后期的高手,造成的威势远不是,当日剑盟那些弟子可以相比。 空中的气流被各色的流光带动,剑气将这一片空间都要切割的支离破碎。 阮软的身体在剑光之间穿梭,他仿佛一片树叶一样,混不着力,随着那些汹涌的剑气飘荡。那些长剑从他身边划过,沾不到他的衣角。 他如同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无处不在,在那边剑光形成的海洋中随波逐流。 上百柄长剑已经将这片空间,搅得天翻地覆,他总能出现在那些剑锋的空隙之间。 这小子的身法不错。 李过云不由得为之赞叹,他自问在这种猛烈的攻击下,都无法像少年那般从容写意。 看来还是需要自己出手,那群弟子根本奈何不得这个家伙。 他拿出了一件黑黝黝的法宝,往空中丢去。 这件法宝是一座小塔,在空中旋转,越来越大,变得如同佛陀座下的莲台一般大小。 千钧塔,三阶极品法宝,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形成重力区域。 这座小塔漂浮在阮软的头顶,从上面传来巨大的压力,让他所处的空间都变的沉重不堪。 他的动作在重力的作用下,已经开始缓慢起来,身体无法再轻松躲避那些,四面八方刺来的剑气。 “别杀了他,留着他还有用处。” 李过云看到场上的形势掌握着主动,生怕那些弟子一时失手,危及了少年的性命。 他自然是想生擒对方,还要等着去城主府领赏。 阮软感受着这片空间造成的重力,对这件法宝也不敢轻视。 他掌握着厚土之道,知道这股重力的来源是土元素的特性。 在天道岭内,他对厚土之道的理解,让他知道天地元素的运用,都离不开对天地大道的感悟。 这件法宝其中蕴含着操控者对土系之道的理解,借助土元素的厚重形成了重力的区域。 必须先破解这片重力区域,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自己和这片区域融为一体。 他身上的土系真气开始流动,那些土系元素在他的引导下,让他如鱼得水。 那种厚重的压力消散,带来的是更为流畅的感觉。 土元素在他身边围绕,形成一片凝重的屏障。荒云宗弟子的长剑,如同刺入了泥沙之中,也变得沉重无比,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李过云没有想到,自己的法宝失去了功效一般,反而像是作用在了自己宗门弟子的身上。 少年的身影虽然没有之前灵动,但荒云宗弟子的动作更加缓慢。 他最为得意的手段,竟然被这个少年为之利用,这让他有些抓狂。 阮软运转着土系真气,让周围的区域不断扩大。 那些荒云宗的弟子感受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手中的长剑也重逾千钧,别说挥动自如,连提在手中都快要拿捏不住。 李过云想不到对方,竟然用自己的方式对付自己的弟子。他只能运转着千钧塔,来抵抗阮软的厚土之道。 他的做法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那些弟子终于感到压力减轻,他们只能刻意保持着与少年之间的距离,免得受到他重力区域的影响。 场上的情况变得十分有趣,上百名弟子远远地围着少年,少年的头顶上方旋转着一座小塔。 那些弟子无法靠近,更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上百人只能施展剑气远远地进行攻击,只是进入了少年的身边,都被土系元素阻挡了下来。 看起来不像是在打斗,如同在指导修行。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最强一击 场上的僵持,让李过云十分无奈。 他发现自己对土系之道的理解,完全不能压制那个少年。 对方还只是个金丹之境,怎么能在领悟上与自己相比。 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爽,事实却又摆在面前。 他只能撤回了千钧塔,换了一把乌黑的长剑。 这柄长剑也是一件三阶上品的法宝,在他手中挥舞起来,仿佛有万斤之重。 他灌注了土系真气,长剑拖着重重灰色的剑影,如同一座大山向着少年压了过来。 “千山万重岳!” 虽然不是真正的元婴之境,但这剑招已经远远超过了金丹之境的威力。 最可怕的是剑影如山岳巍峨,层层叠叠,有如一座座的山峰崩塌。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剑影中的毁灭气息,已经将少年的空间笼罩,巨大磅礴的土之元素凝结成的山岳之影,要将少年整个埋葬。 “咔咔咔。” 阮软身边的土系防御,已经在这猛烈的攻击下开始崩溃,空间都被挤压得变形。 剑影带来的如山岳般的重压,连那些外围的弟子都呼吸困难。他们怔怔地注视着被剑影笼罩的空间,不敢想象那里承受的压力如何沉重。 “呛。” 少年终于拔剑。 星光亮起,他的身体也跟着飞起。 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剑光一闪,轻轻一划。 仿佛是一剑,又若是千百剑。 被压迫的空间,如同在剑光之下解除了束缚。空间像是突然碎成了无数片,又组合在一起。 荒云宗的弟子眼前,出现了一幕让人难忘的情景。 重重的山峰,在接近剑光的时候,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沙尘暴。 原本晴朗的蓝天白云,被无数的沙土遮天蔽日,让人如同置身荒漠。 扑面而来的土之气息,使得周围的人群睁不开眼睛。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被泥沙覆盖,变成了一尊尊泥俑。 这是什么剑法? 李过云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控制,在自己狂暴的攻势下,对面的少年竟然一剑破之。 这还是金丹之境,就能够拥有与半婴之境抗衡的实力。 坊间的传闻是假的。 他相信他的手段,比起冯尘坡要高明的多。 据说这少年能够击败冯尘坡,也是因为对方的大意造成。 他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跨越境界,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修行方式,但终归比的是修为。 修为上的差距代表着力量上的悬殊。 自己已经超越了金丹之境,进入了半步元婴。 这中间的艰辛,他深有体会。 对于真正的元婴之境,也只是相差毫厘。 他拥有着元婴之境的威能,只是在掌控天地大道之上还不够浑圆如意。 感悟天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每个人的悟性和机缘都要求很高。 这少年的表现已经让他怀疑,这个家伙其实并不是金丹之境。 不过显然不可能。 否则冯家也不至于主动去得罪一名元婴修士。 元婴修士在安平府内屈指可数,都代表着一方势力。 同阶之间也不会轻易动手,这是城主府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从没听说城主府会主动招惹一名元婴修士,要不然这些拥有元婴修士的宗门,也不能在此发展。 “你这是什么招数。” 他愈发地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少年,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他的强大不应该是被城主府通缉的目标,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只是剑道的雏形罢了。” 阮软淡淡地答道,他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剑的道意。 他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完美地诠释剑道的真谛。 这与风澜庭当日,那轻描淡写的潇洒还差距很远。 大道无形,能将蕴含的能量随心所欲地控制,才能初窥剑道的门径。 这条路还很漫长。 他只是刻意地将道意融入剑中,无法将对方的攻击完全地化解,才造成了对方招式中的能量逸散,波及了周围的环境。 如果是风长老,恐怕只需要轻轻一剑,就可以破除对方的意境。 让那重重的山峰,烟消云散。 剑道。 李过云念叨着这个词,他只知道自己运用天地元素的力量,就可以无坚不摧,何须在意招式的变化。 剑道有如此神奇? 能够让金丹之境对抗元婴之境。 简直荒谬。 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在用言语动摇我的心智。 他摸出了一颗补气丹,丢在口中,咽了下去。 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又开始浩荡,他的信心又渐渐恢复。 境界之间的差距,代表了真气纯度的高低。 方才只是侥幸接住了自己的招式,并不代表他能跟自己真正的抗衡。 “小子,你消耗的不小吧,不要再强撑下去了。” 李过云损失的真气已经恢复,他开始酝酿着更为猛烈的攻击。 表面上对方与自己平分秋色,实际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心中只能这样的指望。 “还好,只是刚刚热身罢了。” 阮软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李过云看在眼里,心中不断地冷笑。 对方越是装作若无其事,越是显得心虚。 他以为自己没有其他手段了么,真是幼稚,就让你看看元婴之境的实力吧。 周围的空气沉闷,天地之间传来了阵阵地呼啸。 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无数的土之元素被抽离出来,在空中形成了土黄色的迷雾。 李过云的身影包裹在迷雾之中,他的身体愈发显得巨大。 那些土系元素在他身体之上流动,最终汇集在他手中的乌黑大剑之中。 剑身在轻微地颤动,每一下都如同心跳,仿佛敲击在人心头的战鼓。 鼓声如雷,周围的空气在这种沉重的音节中,有些不堪重负。 先是缓慢,接着变得激昂,如同有人擂响了冲锋的战鼓。 李过云所处的区域,大地开始龟裂,他就向一柄砸向大地的重锤。 手中的乌黑长剑,凝集了这一方天地的重量一般,他用双手才能将大剑高举过头。 天空之中,乌云浓密,仿佛风雨欲来。 风中传来轰隆的声音,像是唤醒了远古的巨人。 大地在震颤,天地在悲鸣,四周的建筑和树木都在颤抖。 这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围。 集中了这一片天地的厚重,让整个世界都在轰鸣嘶吼。 李过云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他已经全心地投入到了,自己这一式惊天动地的招数。 “你现在求饶,我还可以饶你一命,毕竟这一招的威力,我自己都无法控制。” 李过云双手擎着乌黑大剑,整个人都变得威严凝重。 他并不想轻易施展这一招,这已经是他全力的一击。 他不想面前的少年,葬身在这里,因为那样的话自己的悬赏就打了水漂。 能够将自己逼到这一步,换做任何人都可以引以为傲了。 阮软显然并不领情,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这种天地威压对他来说,更是一种考验。 想突破目前的境界,就必须压榨自己的潜力,他本身就触摸到了突破的瓶颈,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也许在面对危险之时,这种契机就会出现。 天地大道的感悟,并不是静静地体会就能水到渠成。 道意的淬炼,也是心灵的升华。 不经历种种的磨难,道心如何坚韧,只有敢于不断地挑战,才能站在成功的彼岸。 “希望你不是装腔作势,尽管放马过来。” 阮软的眼中也燃烧着熊熊的战意,他体内的热血也开始沸腾,心中的坚定,可以战胜未知的困境。 李过云也无法一直维持这种气势,他现在是弓在弦上,不得不发。 “吼!” 他终于不再控制自己手中乌黑的大剑,全力地劈下。 “啸空云峰破!”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恩威并施 乌黑的大剑,携着天地之威,这一方天空中的乌云更加浓厚。从云层之中隐约浮现峰峦叠嶂,仿佛是南峰的倒影。 一剑破空,天空中乌云遮掩的山峰,开始坍塌。 山峰从空中坠落,那种凌厉的声势,不亚于天崩地裂。 这是道意的完美体现,也只有元婴之境才有这种移山倒海的手段。 乌黑的大剑破开了云层,锋锐的剑锋无坚不摧,凝聚了山峰的沉重,向少年这一片空间呼啸着坠落。 南峰的沉重,将这片空间都压迫地发出了轰鸣,空气之中传来“咔咔”之声,在这种重力下随时都会崩溃。 四周光线昏暗,大地在龟裂,一股毁灭的气息,充斥了这一片天地。 星光迷蒙,星河闪亮。 星航剑上的繁星点点,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亮起了无数的灯火。 巨大的星辰绽放着夺目晶莹的星光,组成了一条银白色的星河。 星河带着无法捕捉的轨迹,绝美而又凄艳。 只是一瞬间,就无数次地在空间中跳跃。肉眼无法分辨星河跳动的节奏,只能看到空间仿佛被星河填满。 无数颗星辰布满了天空,它们带着热情和希望,将这片漆黑的空间点燃。 星航剑如同这天地之间的一只巨大的画笔,给这里点缀上了繁星漫天。 星空领域终于与星航剑完美地融合,加固了空间,阻挡了山峰的坠落。 星辰在空寂的星空中转动,如同推动一个巨大的磨盘,将下落的山峰不断地碾碎。 少年头顶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布满了星辰的漩涡。 明暗相间的线条,勾勒出层层的防御,山峰的虚影分割成无数的碎片,被星辰的漩涡吞噬。 道意化形。 双方的道意在空中不断地摩擦,气流震荡呼啸,空间摇摆不定。 天地元素的碰撞,使这里变得极为不稳定,任何在区域内的物体,都在分崩离析。 “刷刷刷。” 星航剑划出了无数道光痕,带动着星河加速地旋转。 星辰的漩涡形成了巨大的吸引力,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将山峰虚影完全吞没。 天空中的乌云,也开始消散,那蕴含了南峰沉重的一击,被星辰的漩涡吸收掉了能量。 空间稳固下来,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四周的景物也清晰可见。 李过云的双手虎口都流下了鲜血,这一击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经脉之中都残留着刺痛。 越是威力巨大的术法,对身体的负担越重。 毕竟还是血肉之躯,驱动天地元素,一方面是需要体力真气的引导,一方面还有灵识的操控。 完成了这威力绝伦的一击,他的身心俱惫,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让他有些摇摇欲坠。 面前那个少年,依然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难道他不知疲倦。 这种大规模道意的施展,即使他这个半婴之境,都难以承受带来的负面作用。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冯尘坡当日的体会,随着巨大能量的抽离,身体如同不受控制般的疲软。 这种反噬是正常的反应,意味着体力和心神过度地透支。 可惜他的对手依然神采奕奕,难道他并没有使出全力。 这种恐惧的感觉瞬间让他浑身冰冷,他已经使出了自己的全力,还不能摧毁对方的意志。 他的手颤抖着要摸出一些丹药,用来补充自己消耗的精力。 可惜少年没有给他机会。 他一纵身,身形就出现在了李过云的面前。 一把就揪住了李过云的衣襟,轻轻一抖,李过云刚刚运起的一丝真气就涣散。 李过云被他悬在空中,才开始慌乱起来。 “你想怎么样。” 李过云浑身酸软,但脑子还保持着清醒。 他不甘心就此失败,他还有强力的后援正在赶来。 “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如果你的回答满意,我也许考虑放你一马。” 阮软对这位荒云宗的长老,充满了厌恶,但此刻还不是解决他的时候。 他并不是个嗜杀之人,他所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特别是对人族的修士,若不是罪大恶极的无可救药之徒,他都不会轻易地剥夺对方生存的权利。 生命可贵,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 只是因为环境的变化,最初的那份纯真沦为现实的奴隶。 欲望可以使人进步,也可以让人疯狂。 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才能站的更高,看的更远。 “你想知道什么。” 李过云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现在的生死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对方的俘虏,他已经动用了荒云宗最精锐的力量。 这个结果让他无法接受。 他还需要时间,等待他兄长的到来。 只要李丛雨现身,这个少年就无法摆脱被镇压的命运。 暂且让他嚣张一会,只需要虚与委蛇,静待自己的兄长来临。相信他肯定能拿下这个少年,到时候一定要好生地羞辱一番这个家伙。 阮软看到他眼珠乱转,知道他心里还在盘算着脱身之策。 他微微一笑,从手中的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堆灵晶。 灵晶在地上散落,足有数万枚,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代表着一笔巨额的财富。 一枚三阶的兽核,也只能换取一百枚灵晶,这些灵晶已经价值数百枚兽核。 饶是李过云掌管着荒云宗的财权,看到这些灵晶,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从那些灵晶上无法挪开,这已经超过了城主府悬赏的奖励。 “你不就是为了领取奖赏么,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这些就是你的。” 阮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这些灵晶虽然宝贵,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算是物有所值。 他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此刻再拿出大量的灵晶,对付这样的贪财之辈,最为合适不过。 本来他就与荒云宗就没有太大的过节,双方之前的摩擦,也不过是为了利益的纠纷。 既然没有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恨,就没有必要咄咄逼人。 他相信自己的态度,对方肯定还无法轻易地相信。 他放开了抓着李过云的手,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 李过云看着那些灵晶,咽了几口唾沫。他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少年,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 “这些都给我?你确定?” 他对这个意外的惊喜,还无法从方才的角色中转变过来。 “你如果不喜欢我就收起来了。” 阮软看到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经心动。 他右手一挥,就假装要将那些灵晶收回。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早知道公子如此阔绰,我又何必大费周折。先前是我无礼,还望不要在意。” 李过云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灵晶抓在手里,左右端详着,感受到其中精纯的灵力,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比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可容易多了。 “既然如此,公子就随我去贵宾厅一叙。” 他已经换了一副嘴脸,对少年的客气已经超乎了寻常。 有钱能使鬼推磨。 阮软点了点头,对他的表现表示满意。 “这些人都撤了吧。” 看到那些荒云宗的弟子,还围在红柚的阁楼之前,阮软又瞟了一眼李过云。 “是,是,我这就去安排。” 李过云心情大好,挥手就遣散了那些弟子。 “前面带路吧,不要在我面前再耍什么花样。” 阮软冷哼了一声,让李过云哆嗦了一下。 “不会不会,请随我来。” 李过云满脸堆笑,已经将这个少年当做了贵客。 远远的空中,一道流光划过,一名身材瘦高的男子踩在飞剑之上,瞬息而至。 他气势不凡,声音如同滚雷从空中降临。 “小子,赶紧束手就擒,随我去城主府领罪。” 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九章 疑云重重 李丛雨,元婴之境,荒云宗首席执法长老。 他收到了李过云的传音,特地从外面一路赶来。 李过云早早就将少年的样貌跟他描述过一番,对于之前少年大闹冯家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 不过是一个金丹之境的小子罢了,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冯家确实是窝囊,竟然栽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中,实在是安平府的耻辱。 他对冯家的不屑,并不是出于小看,而是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 他也十分好奇,能将冯家搞的灰头土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再加上城主府的悬赏,种种因素合在一起,他才急忙地返回。 远远地已经感受到这里天地元素的气息,一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所以他加快了速度,赶到了现场。 “兄长,这位阮公子,现在是我们宗中的贵客,莫要惊扰。” 李过云连忙对他使着眼色,生怕他得罪了这位财神。 能够随手就拿出如此大量的灵晶,这少年绝对不是那种无依无靠的散修,以他的精明怎么会分辨不出。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并没有与少年交恶,荒云宗不过是安平府中的二流势力罢了,与那些城北的大家贵族,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李丛雨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从他的神情看来仿佛不像是被胁迫。 况且眼前的少年,也不像是上门寻仇的样子,从他淡定的神情中,并没有那种低级修士遇到高级修士的敬畏。 “你急着召我回来,不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李过云的声音打断。 “当然,是阮公子有要事相商。” 李过云生怕他兄长搅黄了自己的生意,挤眉弄眼地在一旁赔笑。 他有些后悔通知了李丛雨,多一个人瓜分自己的所得,让他有些肉痛。 兄弟之间也要明算账。 李丛雨的修为在那里放着,本来是想着有他能镇住场面。 此时的情况大有不同,自己若是独得了资源,晋升元婴就更有把握。 “哦,还有这样的事。” 李丛雨也被弄的一头雾水,自己的兄弟他是最为了解的,怎么今日对一个低阶的少年修士如何客气。 他并不知道,少年已经用灵晶砸晕了李过云,他现在在李过云眼中那可是一个香饽饽。 荒云宗的贵宾厅是一座高大的阁楼,平时也是宗门内部召开重要会议的地方。 阮软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布置,对比起慕家,这里显得简陋了一些。 看来荒云宗的生活水平也不怎么地,难怪这李过云如此的贪财。 穷山恶水出刁民。 荒云宗在这大泽山脉中开宗立派,也是无奈之举。 能够修炼到他们这个境界,也尤为不易。 修士越往后面的修炼,越离不开资源的支持。 若不是这座山峰之中隐藏着小型的灵脉,恐怕无法支撑着一个宗门庞大的支出。 一般灵气充沛的地方,都会有灵脉的存在。所以宗门的择址,都会选择在蕴含灵脉之处。 这是宗门的根本,没有资源的供给,很难发展壮大到一定的规模。 灵脉毕竟是有限的,而且过度的开采,就会让这片环境受到破坏。 失去了灵气的滋润,就会变成不毛之地,所以还要通过猎杀灵兽换取灵晶。 人族猎杀灵兽,就造成了妖族的仇恨,这种仇恨无法调和。 都是为了生存。 这个出发点就决定了两者无法和平共处。 生存的法则本身就十分残忍。 幸好灵兽繁衍的速度,比人类要高出许多,能够得以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不明。”阮软终于开口道明来意。 李过云笑眯眯地说道:“尽管说来,这荒云宗中的情况,我与兄长最为了解。” 他还惦记着那些灵晶,巴不得赶紧让少年拿出那些奖励。 阮软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缓缓说道:“荒天宗为何要自立门户。” 这也是他从红柚那里听说到的,最让他疑惑的地方。 李过云心头一震,这个少年如何知晓这段隐秘的过去。 不过时过境迁,怎么还有人对这件事产生兴趣。 “荒云宗的宗主云梦海与云梦天是兄弟,他们十几年前吵了一架,导致云梦天另起炉灶,这便是荒天宗的由来。” 李过云的消息阮软已经从红柚那里知道,两人的口径一致。 “他们因何争吵,导致关系破裂。” 这一点是阮软最为关心的,荒云宗出现了如此大的风波,这次分裂也导致了荒云宗实力锐减。 “还不是为了资源的问题。” 李过云露出了一丝苦笑,当时他也不过是一个金丹境界的弟子,还未荣升现在的长老身份。 “荒云宗成立了百年,弟子越来越多,需要的资源就更加庞大。” 李过云一路从底层弟子过来,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宗主认为若是宗门想要壮大,就需要获得更多的资源,他的方法就是入侵中峰的南疆剑门。” 他眼中也露出了贪婪之色,想来也是支持宗主的这个决定。 能够留在荒云宗的弟子,恐怕也都是对云梦海忠心的一群人。他们自然对宗主的打算不会反对,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战争永远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响,一切都是因为利益的争端。 阮软也深有体会,魔族的入侵也是为了谋求更好的生存环境。 他们不惜利用一切阴谋手段,就是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 虽然这背后都是由一个人族的修士策划,但十分迎合他们嗜血暴躁的种族特性。 一个种族的崛起,都离不开腥风血雨。 为了生存,已经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符合标准。 “云梦天为何会反对宗主的意见。” 阮软对这个能够提出不同观念的人,也充满着好奇。 “云梦天年轻的时候,在黑木森林中曾经遇到危险,他险些丧命在几只三级灵兽的口中。是南疆剑门的风澜庭出手,救下了他的性命。” 李过云叹了一口气,他对云梦天的感情也能够了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于救过自己的人,不想着感恩报答,还要拔刀相向,这已经是愧对了做人的准则。 “所以,云梦天才不惜跟云梦海大吵一架,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开。”李过云感慨地说道。 阮软对云梦天心存好感,对于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值得敬佩。 而且他的女儿云依晨,也曾经救助过青灵族的青萧默,果然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 这父女二个都是宅心仁厚之辈。 “云梦天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风澜庭在南疆剑门一天,他就不会对南疆剑门出手。” 李过云目光闪烁,仿佛还能看到云梦天当日的豪情壮语。 “云梦海可否知道云梦天跟南疆剑门的事情?” 阮软总觉得两人之间少了一些交流,即使是意见的分歧,也不至于就反目成仇。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云梦海是知道的,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过云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也搞不懂宗主的意思。 阮软的面前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又陷入了深深的疑问。 云梦海知道南疆剑门对云梦天有恩,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丝毫不顾及云梦天的感受,让人总觉得不和情理。 难道他故意是要逼走云梦天?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梦天的离开,对荒云宗也是重大的损失,为何他一意孤行。 若是宗门的发展会导致内部的分裂,任何人都应该阻止这些情况的发生,可云梦海的做法,无疑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无弹窗() 第二百章 扑朔迷离 云梦海不惜跟自己的兄长决裂,也要实施进攻南疆剑门的计划,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难道真的是为了宗门的发展么,阮然显然不会这么认为。 当局者迷。 做为旁观者,他更加觉得这样的情况可疑。 也许从李过云的角度看来,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 但云梦海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真的过得去? 这便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 宗门的发展离不开新鲜血液的补充,他作为一宗之主,不可能不考虑到分裂的后果。 如果这样的发展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他根本就无须那样的坚持。 离开了云梦天的荒云宗,相当于少了左膀右臂,实力恐怕也只剩下了之前的一半。 “那荒云宗后来与南疆剑门是否发生了战斗。” 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阮软不由得有此一问。 “云梦天走了,我们确实也上门与南疆剑门挑起争端,不过损失惨重,根本无法动摇对方的地位。” 李过云对南疆剑门的实力还是心有余悸,以他们当日的阵容,对上全盛时期的南疆剑门自然讨不了好。 当日的一战,让荒云宗元气大伤,宗门的长老都相继的战死,这也是他能够上位的原因。 云梦海在云梦天离开之后,依然坚持他的计划。他不可能不知道双方实力的差距,他这样无疑是让自己宗门的弟子去送死。 云梦天与他分家,自然是不想他跟南疆剑门发生冲突,他的苦心却没有被云梦海放在眼里。 之前荒云宗全盛的时候,也许还能跟南疆剑门拼上一下,为何在削弱了之后还要去硬碰硬。 这已经不是为了宗门发展,完全是要断送宗门的前途。 “云梦海现在哪里?” 阮软愈发感觉到云梦海有问题,他急于想知道这个神秘宗主的行踪。 只有见到云梦海,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宗主自那次大战之后,就开始了闭关,我们也很少能见到他。” 李过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他反而很感激云梦海挑起了那场大战。 要不是那一场大战战况惨烈,损失了大量的高手,也轮不到他这个当时金丹之境的晚辈上位。 云梦海不在的这些年,他跟自己的兄长独揽了宗门中的大权,也凭借着特殊的地位,相继晋升到今天的境界。 他们对宗门的感情,也只是在乎资源的运用。 云家一手建立起来的宗门,只是他们提升自己修为的辅助罢了。 荒云宗今日的没落,也和他们疏于管理脱不了关系。 他们只是享受着云家做好的饭,自己抢先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至于这锅里还剩多少,会不会断顿,他们根本就不去关心。 红柚在宗门之中的地位正是如此,她身为宗主之女,压根就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李中远在危急的时刻都敢于将她出卖,更是说明了她在宗门的冷落。 很难相信,云梦海对于自己的女儿也这么不闻不问,这个人莫非真的冷血。 那他口口声声要考虑到宗门的发展,壮大宗门的实力,又表现在何处。 他所做的仅仅是让宗门四分五裂,还要以卵击石去挑衅南疆剑门的威严,这一切都和他所谓的初衷,格格不入。 “他在哪里闭关,带我前去。” 阮软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云梦海身上,他身上存在太多的疑点。 “这,有些不妥吧。” 李过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他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不是说好了就了解一些情况吗,怎么搞得如此复杂。 他在宗门中乌烟瘴气地搞了这么多事情,难保不会被宗主怪罪,哪里还敢主动出现在宗族面前。 他巴不得云梦海不出关,自己乐得逍遥自在。 阮软看他犹豫不决,掏出那些灵晶,丢在桌上。 “带我前去,这些就归你。” 他充分掌握了这个家伙贪婪的心理,知道这些灵晶肯定能让他改变主意。 果然,李过云看到灵晶,立刻兴高采烈起来。 “我只负责将你带到,其他事情我可一概不管。” 他和李丛雨都无法抗拒这些灵晶的诱惑,对他们来说,这笔横财足够他们消耗一段时日。 利益可以让人丧失原则,何况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原则。 只是将这个小子带过去,其他就跟自己毫无关系。 这个买卖不亏。 云梦海闭关之地,就在荒云宗的后山一处隐秘的洞窟中。 李过云和李丛雨带着阮软顺着山路,崎岖盘旋地走了半天,终于到了这处隐秘的所在。 这里已经距离荒云宗的宗门有一些路程,两个人将阮软带到,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梦海曾经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打扰自己。 两个人在他不在宗门的这段日子里,过的是悠然自在,都快忘记了还有他这个宗主的存在。 阮软打量着这里的环境,这处隐秘的洞窟周围杂草丛生,如果不是两人带他前来,他压根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人在潜修。 洞窟前并没有什么禁制,只是用一些乱石封住了洞口,不像是一处清修之地,反而像是一个坟墓。 还有人会选择在这里闭关,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独特的条件。 “云宗主可在,请现身一见。” 阮软的声音不大,但应该在洞中也能听到。 许久,无人回答。 只有周围的山风吹过,带起树木的沙沙之声。 四周是一片荒山野林,胆小的人在这里根本待不下去。 看来只能硬闯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进去打探一番。 阮软清理开那些乱石,露出了一人高的洞口,他弯着腰钻了进去。 洞窟之中漆黑一片,脚下崎岖不平,有许多的尖利石子,硌的人脚底生疼。 前面隐约传来水滴的声音,在空寂黑暗的洞窟中,格外得清晰。 前行了约莫数十丈,终于进入了宽阔的一间石室之中。 阮软在黑暗中也能分辨眼前的情景,在他的前方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盘坐在石台之上。 “云宗主,是你吗。” 他没有再继续前行,远远地望着那道身影,不点也不敢放松。 对面的人影纹丝不动,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不会是因为闭关,连五感都封闭了吧。 按照李过云跟李丛雨的修为来判断,云梦海应该也是元婴之境,在没有摸清情况之前,阮软也不想惹怒了这个荒云宗的宗主。 他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对方有所动作。 总不能就这样傻等下去,他只好运转起归真之眼,向着对面的人影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 对面那道人影,毫无生气,竟然是一具尸体。 难道荒云宗的宗主云梦海,已经死于此处。 这个发现太让他感到意外,如果云梦海真的死了,那之前的线索不是就断了。 尸体触手冰冷,不知道死了多久。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水分,显然时间已久。 阮软皱起了眉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不行,还是将尸身带出去,让李过云辨认一下。 阮软只能将这具干尸驮在背上,顺着洞窟原路返回。 李过云与李丛雨正在瓜分那些灵晶,两个人对这笔买卖十分满意。 不过是带个路而已,就可以到的如此的收获,之前那些事情他们早就忘的烟消云散。 他们正在高兴之间,见阮软背着一个人冲进门来。 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软将那具干尸放在地上,招呼着李过云。 “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宗主。” 李过云伸头过去一看,发出了一声惊骇的尖叫。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不敢相信地看着阮软。 “这,这是云梦天!” 无弹窗() 第二百零一章 灭门之灾 这具干尸不是荒云宗的宗主云梦海,而是他的兄长荒天宗的云梦天。 云梦天不是跟荒云宗决裂,自立门户去了,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梦天怎么死的,那云梦海又去了哪里。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这件事情更加得诡异起来。 李过云跟李丛雨看着云梦天的尸体,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也没有想到在云梦海闭关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变故发生。 阮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云梦天的尸体,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云梦天全身并无伤痕,只是血液仿佛被人抽干,这也是尸体一直没有腐烂的原因。 堂堂元婴之境的修士,都没有与人动手,就命丧黄泉。 看来是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中了暗算,导致他一身实力根本没有发挥出来。 凶手一定是他熟悉之人,会不会是云梦海。 可云梦海为什么要杀云梦天,他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 看来只能去荒天宗走一趟了,也许在那里才能找到答案。 “你们两个把尸体先放回云梦海闭关之处,我去荒天宗走一趟。如果云梦海回来,你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阮软这番安排,是最为稳妥的打算,在调查水落石出之前,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李过云跟李丛雨只能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他们根本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也不想把自己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他们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荒云宗跟荒天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地方是不是还值得自己留下,他们已经有点想卷铺盖走人的想法。 一想到要离开自己混迹多年的老窝,他们也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的地位,以他们声名狼藉的状态,又有哪里可以容身。 “如果这件事是云梦海所为,城主府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荒云宗没有了宗主,今后的发展还要仰仗两位。” 阮软的话如同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两个人打消了逃亡的打算。 他们不由得老脸通红,多大一把年纪了,还没有这个少年看的透彻。 反正事情又不是自己做的,干嘛要想着逃跑。 这对两个人也不算是坏事。 他们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不管形势发生如何变化,他们两个都是受益者。 “恩,就听阮公子的。” 他们两个对这个少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少年不仅实力超群,心思更是高人一等。 阮软稳住了两人,自己往红柚的居所行去。 雨晴跟摩索斯都看到了阮软与李过云的战斗,随后李过云态度反转,他们也是云里雾里。不过相信阮软的手段,只能在房中耐心地等待。 阮软的出现,让他们放下心来。 “李长老没有难为你吧。” 红柚见他安然无恙,心中也为之一宽。 “我们去荒天宗一趟,红柚你也一起去吧。” 阮软见到三人,来不及细说经过,这中间有些曲折,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是伯父遇到了什么麻烦。” 红柚对他的这个提议十分意外,毕竟她也是刚刚,才对阮软说起荒天宗的事情。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云梦天,她一个修为不高的女子,想去遥远的南荒,实在是路途艰难。 阮软带着红柚自然是想以她特殊的关系,去探查荒天宗的情况。 但目前还不能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对她打击太大。 她的两个至亲之人,一个踪影全无,一个撒手人寰。无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难以接受。 “去看看吧,你不是想见你堂姐了么。” 阮软只能利用这个理由,让她不再猜疑。 他心中也在感叹,这个可怜的女子,即将面对亲人的离别,这种悲痛欲绝的场面还是来的迟一些吧。 “恩,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红柚听到能见到堂姐,果然露出了笑容,她心中的思念如同插上了翅膀。 宗门之中,死气沉沉,那些同门师兄弟的嘴脸,她已经看得厌倦。 自己在这里,感受不到快乐,能出去走走,她也是满怀着期待。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阮软也不想再做停留,招呼几个人从红柚的阁楼离开。 荒天宗位于埋骨之地的外围。 距离青灵族人聚集的青木森林北边万里,距离安平府也有几十万里。 阮软几人乘坐日月飞梭,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这里人烟荒芜,谈不上山清水秀,也算是一处清修之地。 荒天宗为了不参与宗门争斗,甘愿背井离乡,让阮软也带着一分敬意。 荒山之巅便是荒天宗的宗门。 阮软四人一路来到山顶,看到了略显简陋的山门。 比起之前所接触的宗门,荒天宗实在是有些荒凉。 简单的房舍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山巅之上,若不是刻意来此,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个地方竟然是一个修行的宗门。 山门之前静悄悄地,也没有巡逻的弟子。 想来这里人迹罕至,也不需要戒备森严。 安平府内的繁华,与这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红柚看到这里,心中也一阵唏嘘。 让她觉得这里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也为自己的伯父感到伤心。 当然她知道伯父的坚持,发自与内心,没有人愿意恩将仇报。 “依晨姐,我来啦。” 她忍不住高声呼唤云依晨的名字,可四周空寂无声,透露着一丝阴森。 人都去了哪里。 阮软几人搜寻了几间房舍,空荡荡的无人居住。 看这里的规模,起码也居住着数百名荒天宗的弟子,此刻人去楼空。 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宗门的人都消失不见。 阮软用灵识扫过,方圆十里都没有这些荒天宗弟子的行踪。 他心中的疑团越发得变大。 云梦天惨死,荒天宗弟子失踪,这些都是谁一手造成。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安平府。 看来荒天宗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展开。 荒天宗地处这么偏僻,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存的人并不多。 安平府内的势力,应该没有必要伸手到这里。 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现在安平府中,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去过。 那就是野泽派。 种种的迹象已经排除了其他势力,被妖族侵入的可能。 “野泽派你可了解?” 阮软看向了红柚,她此时正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 无论是谁,看到目前这种情况,都会判断出荒天宗一定遭受了重大的变故。 这里居住的是她的亲人,她更加不愿意相信他们出现了意外。 “野泽派是一个特殊的宗门,他们擅长驯服灵兽,虽然人数规模不如其他宗门,但一般人也不愿意惹上他们。” 红柚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来这个事情。 她对北峰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他父亲也曾经与野泽派走的很近。 “驯服灵兽?” 阮软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手段,人族捕杀灵兽获取兽核,用来炼制丹药和其他用途,已经是一种生存的手段。但是能够驯服灵兽,供人驱使,他的认识也只停留在,魔族用灵兽当做车辇的代步阶段。 照这么来说,野泽派应该拥有不少灵兽,这种合理的存在,可以掩饰他们很多的行动。 妖族本就是灵兽进化而来,拥有一支灵兽大军的野泽派,正是可以掩饰妖族的最好地方。这如同在安平府内埋藏了一颗巨大的隐患,随时都会爆发。 他已经可以断定,野泽派之中肯定有妖族的存在。 不管荒天宗的事情,是不是跟野泽派有关,这背后肯定都有妖族的影子。 无弹窗() 第二百零二章 关键棋子 在荒天宗一无所获,四个人只能顺着山路下山。 目前的形势已经十分严峻,如果这一切都是妖族的所为,那说明妖族已经准备开始行动,荒天宗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下一步,肯定会对安平府内的其他势力下手。 阮软细细想了一番,还是把其他三人送到青灵族更为妥当一些。 这里距离青灵族不远,即使妖族要对安平府不利,青灵族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战火波及了这里,有摩索斯在,只要对方不是大群的妖族进犯,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妖族虽然拥有众多的灵兽,但是能够蜕变成妖的也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估计没有人族的元婴修士多,他们只是仗着低级灵兽的数量,否则安平府哪能在南疆屹立至今。 据阮软估计,能够化为人形的妖族不超过一手之数。 否则他们也不会跟人族达成停战的协议。 人族的元婴修士安平府起码有十余名,所以妖族只能采用渗透的方式,慢慢地在内部搞一些破坏。 妖族对于人族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寿命远超人族。 经过多年的沉淀,才能在众多的灵兽中晋级成妖。 安平府的慕家、冯家、林家就拥有三名以上的元婴修士,加上荒云宗、南疆剑门的四位,城主府更是有元婴中期的齐道远,还有他的几个儿子。 野泽派已经被阮软自动过滤掉了,现在能够隐藏妖族行踪的,只剩下了他们。 这些明面上的元婴修士,就不是妖族可以比拟的。 除非他们拥有能够与人族元婴修士匹敌的数量,才会发动大规模的战斗。 云梦天的死,云梦海的失踪,已经损失了两名元婴修士。 这种此消彼长,对妖族最为有利。 人族对付妖族的力量被削弱,也会让大战提前的到来。 人族和妖族不同,太多的利益纠纷,太多的勾心斗角,让他们即使遇到危险,也无法立刻凝结成一体。 真的要是爆发了大战,城主府的影响力,也不能召集所有的力量,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妖族对人族的战斗一旦打响,安平府中必然混乱一团。 能够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也许只有城主府有关联的那些家族。 至于南疆剑门,阮软倒是不担心,但是像荒云宗这样的势力,难保不临阵脱逃。 所以安平府现在已经是岌岌可危。 这倒不是阮软杞人忧天,目前发生的这些变故,足以引起他对局势的重视。 关键时刻,也许青灵族还能帮的上忙。 他们的弓箭,用来防御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也是阮软要前往青灵族的原因。 青灵族的营地中。 阮软四人见到了青萧默。 “哈哈,一晃就过去了大半年,你终于舍得回来看看了。” 青萧默对这名人族的少年的归来,十分高兴。 这少年的神奇之处,让他看到了青灵族未来的希望。 “小子,你艳福不浅啊,这两个小姑娘是你从哪里骗来的。” 空色见到阮软喜出望外,他猥琐的风格依然如旧。 雨晴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派斯文的书生,怎么如此口不择言。 “你跟青木樱怎么样啦,莫非已经得手。” 阮软打量着空色,见他满脸得春风得意,也开始反唇相讥。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情投意合,并未有出格之事。” 空色嘴中虽然否认,但他的神色却颇为得意,想来与青木樱相处的不错。 “阮公子,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扎西巴娜贴了上来,她丰满的胸脯贴在阮软的胳膊上,还不住地摇摆着自己的尾巴,显得亲热非常。 阮软感受到雨晴那一双如剑一般的目光,赶紧挣脱了她的纠缠。 他知道扎西巴娜对他热情如火,但在雨晴面前可不能表露的太过接近。 即使面对元婴之境的修士,他也没有这么大压力。 他只能苦笑着,拉开了与扎西巴娜的距离,害怕被她轮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一切都好,这次来是跟族长有要事相商。” 他赶紧岔开了话题,用眼神向青萧默求助。 青萧默哈哈一笑,这小子也是个情种啊。 不过像他这么优秀的少年,到哪里都能引起少女的关注,这点也不奇怪。 “阮兄弟,你回来就好。” 青玉台好不容易凑到跟前,他拍着阮软的肩膀,瞅了瞅雨晴,又看看了扎西巴娜,对他的魅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两个可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一起经历过生死,俨然已经是兄弟相称。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都还好吧。” 阮软感受着青玉台的热情,心中也一阵温暖。 这里没有人族之间的隔阂,完全是一家人一般。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尽管开口。” 青萧默对他充满了敬意,对他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他心中感激这个少年,逐渐地引领青灵族发展壮大。 从平定族内的不安定因素,到营救自己的族人,再到一举摧毁了魔族的领地。这一路走来,都已经证明了这个神奇的少年,是青灵族人的福星。 “我去了荒天宗,那里已经不复存在了。” 阮软只能将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了青萧默。 他知道青萧默曾经得到过云依晨的帮助,他心中一直感激着这位救过自己性命的女子。 “怎么会这样。” 青萧默的额头青筋鼓起,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是从安平府中迁移过来的,这次也是因为安平府与妖族之间的恩怨,才受到了波及。” 虽然这只是阮软的猜测,但他相信已经与事实相差无几。 轰。 青萧默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他的情绪十分激动。 青玉台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已经多久没有看到族长如此的失态。 他知道青萧默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之前阮软找他商议联手对抗魔族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有轻易地动摇。 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很大。 他默默地没有出声,他能感受到青萧默那种沉重的心情。 “妖族是什么来历,他们为什么会伸手到埋骨之地来。”青萧默咬牙切齿地说道。 青灵族生活在青木森林,他们的消息十分闭塞。 不能融入人类的社会,只能在这里繁衍生息,外面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十分遥远。 但对于荒天宗的云依晨,他一直念念不忘,这个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人族女子,对他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听到她出事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他为之愤怒。 阮软心中一片黯然,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也无能无力。 红柚在旁边低声地抽泣,雨晴只好搂着她的肩头,轻声地安慰她。 一时之间,青萧默的大帐之中,充满了悲凉的气氛。 “这一切都是妖族的计划,所以我必须赶回去,通知城主府早做打算。” 阮软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众人,他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我们跟你一起去。” 众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坚定的神色。 阮软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让他们出现的时候。 妖族的阴谋还在进行中,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候,不能轻易暴露出这股力量。 青灵族是一枚关键的棋子,对于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战斗,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也许通过这个机会,可以让青灵族重新获得人族的认可。 “你们就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我相信很快你们就有用武之地。” 阮软抬起头,看着窗外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无弹窗() 第二百零三章 抽丝剥茧 形势比想象中还要危急,阮软只能将摩索斯跟雨晴、红柚留在了青灵族中。 这里是最后的一片净土,不到最后的关头,他不想让他们受到牵连。 他已经跟青萧默做好了约定,一旦有所动静,他就会发出讯号。青灵族人就会前往安平府,参加保护人族的战斗。 安顿好了这些,他告别了众人,又踏上了归途。 有了青灵族作为支援,他心中踏实了一些。这些重情重义的青灵族人,是最为坚实的伙伴。 他一路不停,全力地催动着日月飞梭,用了不到两日就回到了城主府。 “哈哈,小子,你可是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齐道远对于阮软的归来,十分地期待。 这个小家伙已经离开了半年,应该掌握到了一些线索。 阮软将他在荒云宗发现的情况,跟齐道远一一道来。 “荒云宗的宗主失踪,荒天宗的宗主死亡?” 对于安平府内的实力,齐道远当然心明如镜。 “你是怀疑野泽派就是妖族的据点。” 齐道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续损失了两名人族元婴之境的修士,对于安平府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是的,也只有那里,妖族才能更好地发展势力。” 阮软点了点头,目前的线索都指向了野泽派,也只有那里是唯一没有调查的地方。 齐道远的眉头紧皱,他显然没有想到,形势已经朝着他最为担心的方向发展。 目前面临着一个重要的抉择。 如果围剿野泽派,这势必会引起妖族与人族战斗的全面爆发。 在没有做好充分部署之前,还不能轻易地采取行动。 他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吩咐下去。 “高总管,立刻通知城内所有的高级修士,到这里来商定对策,一定要隐秘,不能走漏了风声。” 高琦示应声匆匆出门而去。 “看来南疆剑门那里,需要你去联络。” 齐道远看着阮软,对他做出了指示。 荒云宗已经指望不上了,现在能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把握。 面对人族的危机,每一个修士都要尽自己的力量。 半日功夫,安平府内的各大势力,都接到了城主府的邀请。 而做为这次聚会的内容,则是城主府的孙子要过周岁生日。 这也是齐道远精心安排,为了掩人耳目,不惊动妖族,特地制定的方案。 安平府内的修士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也没有觉得奇怪。 对于能够前往城主府,参加这样盛大的筵席,也是每个家族和宗门所渴望的。 城主府内张灯结彩,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 这也是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秘密地进行,特地烘托出的景象。 城主府内聚集了安平府最为顶尖的家族和宗门,真是盛况空前。 那些低级修士只能羡慕地谈论着这个消息,感慨自己没有机会拜入这些势力。 野泽派也接到了邀请,不过他们以宗主不在为由,并未派遣人员参加,只是备了一份厚礼送来。 表面上城主府中宾客如流,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 真正的各大宗门的关键人物,都已经聚集在城主府的密室之中。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通知。” 齐道远对着在座的各方势力,缓缓地说道。 他一指阮软,在座的人都望向这个少年。 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少年与城主府的过节,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阮公子,是我特地派往城西,调查妖族潜入人族的线索。之前城主府的通缉,也是为了配合他的行动。” 他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各位宗主的惊动。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得罪了城主府,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 “阮兄弟,你怎么连我都骗。” 慕江天哈哈大笑,他跟阮软最为熟悉,两个人之间的交情也远非其他人可比。 他当日听说城主府要对付阮软,差点要前来跟城主府要人。 只是后来阮软逃往城西的大泽山脉,他才放下了心来。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城主府的安排,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兄弟。 风澜庭只是盯了阮软一眼,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风长老,我加入南疆剑门,多蒙您的照拂。” 阮软对这位授道的老者,心中的敬仰之情,发自肺腑。 他不禁佩服这位老者的品格,更对他在关键时刻,能够收留自己的胸怀感叹不已。 “南疆剑门有你这么出色的弟子,我高兴还来不及。” 风澜庭代表着南疆剑门,虽然不能与城主府直接作对,但也不归于城主府的管辖。 他对这个少年,是真心的欣赏。听到他是为了调查妖族的事情,更加不会在意他的隐瞒。 只有冯家的家主,面上有些难看。 他早早就看到了,这个让他家族颜面扫地的少年,本以为城主府会让这个少年付出代价,没想到他竟然还肩负着城主府的委托。 “冯家主,之前多有冒犯,还望不计前嫌。” 阮软十分识趣地过去打着招呼,他跟冯家本就没有太大的过节,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就不将冯家放在眼里。 冯家的家主有了这个台阶,终于也没有再追究此事。 连齐道远都站在了少年的一边,他还能有什么怨言。确实也是因为自己管教不严,才弄出的一场闹剧,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冯家的所谓面子在目前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受府主的嘱托,前往调查妖族之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野泽派就是妖族潜伏在安平府内的据点。” 阮软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丢在了湖中,在众人心头掀起了惊天骇浪。 “因为荒天宗的宗主云梦天死了,他的尸体就在荒云宗的宗主闭关之处。” 阮软将自己当日前往荒云宗的事情,慢慢地讲述了一遍,包括他在荒天宗的所见都告知了众人。 “据我的猜测,云梦海就是妖族幻化而成,至于他本人,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 这是阮软根据多方的线索,得出来的判断。 因为只有这种解释,才能符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妖族为什么要对云梦天下手?” 也有人提出了质疑,毕竟荒天宗已经不属于安平府的势力,妖族为何要拿他们开刀。 “这个问题,也许我能回答。” 风澜庭在一旁沉思了一番,他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阮软知道风澜庭曾经救过云梦天,这也是云梦天不惜与自己的兄弟翻脸,都不愿意实施攻打南疆剑门计划的原因。 “当年云梦天在黑木森林中猎杀灵兽,结果被三只三级灵兽包围。他杀掉了其中的两只,自己也受了重伤。当时我恰好遇到,便出手搭救,不过剩下的那只成年的灵兽跑掉了。” 风澜庭道出了往事,让众人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你是说那只逃掉的灵兽晋级成了妖,所以回来报仇。” 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这个可能性更加的确定。 “也许那只妖杀掉了云梦海,然后又利用云梦海的样子,偷袭了云梦天,所以云梦天才猝不及防遭了毒手。” 阮软将这些线索串了起来,终于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云梦天会死在在云梦海闭关之处,而且死状那么恐怖。 看来云梦海很早就遭了算计,那只妖族幻化成他的样子,故意挑起荒云宗与南疆剑门的争斗。离间了荒云宗的实力,将云梦天孤立起来。 那个时候荒云宗中还没有元婴修士,没有人能看破他的伪装。 等到李过云与李丛雨成长起来,已经是多年以后,他再也没有露面。 只是不知道云梦天何时遭了他的暗算,导致自己葬身在了荒云宗内的洞窟中。 无弹窗() 第二百零四章 覆巢之下 众人对妖族的行动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 围剿野泽派势在必行,必须拔除这颗安平府的毒瘤。 在齐道远的安排下,一场大规模的突击行动即将展开。 由慕江天、风澜庭带队,冯家家主冯念恩、林家家主林匠之作为副领队,城主府的长子齐北明,率领城主府中五百金丹后期护卫随同,这阵容可谓是豪华之极。 一共四位元婴之境的高手,齐北明也是半婴之境,这已经是安平府能够派出的最强力量。 阮软并没有参加这次行动,他还要负责与齐道远一起准备应对妖族的反扑。 野泽派一旦战斗打响,妖族肯定会派人来接应,所以留守的力量的一点也不能大意。 齐道远必须坐镇城主府,所以现在这些人,已经是可以指挥的最强之师。他们肩负的任务,就是用雷霆手段拿下野泽派,不给妖族反应的机会。 等他们发现自己的据点被攻破,再想组织起来有效的进攻,就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野泽派最起码隐藏着妖族的一或二名大妖,如果假冒云梦海的大妖算上,也就是三名大妖,有四名元婴之境的高手,足够对付他们。 齐北明率领的弟子,是为了清剿那些尚未化形的灵兽。 所有的人在行动开始之前,不得离开城主府,这也是齐道远为了不走漏风声,特意的安排。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齐道远又反复研究了路线,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齐府主,我们何时动手。” 慕江天有些摩拳擦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锋陷阵。 “就在明天一早,你们就展开行动。” 齐道远觉得事不宜迟,现在府中还有大批的宾客在此聚集,等他们散去,便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这些都是各大势力,派来参加城主府孙子的百天寿宴,他们还不知道即将有一场大战就要爆发。 城主府的筵席进行到深夜才结束,各大宗门势力的宾客渐渐离去。 密室之中,准备行动的人员已经整装待发。 “这次清剿野泽派,必须速战速决,拿下了为首的妖族,你们立刻返回。” 齐道远郑重地吩咐,他知道这意味着正式与妖族宣战,所以此战十分关键。 只要消灭了带头的大妖,就对妖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野泽派中就算是有人族的修士,如果与妖族有所勾结,也便成为了人族的公敌。 这次行动目的,就是将妖族安插在安平府内的据点连根拔起。 天色微微破晓,慕江天与风澜庭就率众悄悄地离开了城主府。 这只精锐的人族修士队伍,直奔城西的北峰野泽派而去。 北峰的高度与南峰齐平,这里的地形十分奇特。 巨大的峰顶是一个山口,从半山腰处伸出一块大型的平台。 野泽派的宗门便是建立在这平台之上。 这里是修士很少涉足的地方,因为野泽派掌握着操控灵兽的手段,他们的宗门豢养着大量的灵兽。 外面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这里,也没有听说野泽派公然对外招收弟子。 所以野泽派一直保持着神秘,北峰的灵脉资源匮乏,也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里修行。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山石都呈暗红色,气候也是异常的炎热。 野泽派选择在这里设立宗门,也没有人跟他们发起冲突,毕竟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利于修士的修炼。 野泽派在这里基本上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即使那些散修,也都会加入南疆剑门和荒云宗,根本没人在意野泽派的存在。 慕江天一行顺着山路,来到了野泽派的山门之前。 这里空荡荡地仿佛没有人烟,只有暗红色的山壁上有不少的洞穴。 慕江天与风澜庭放出了灵识,他们可以覆盖百里的区域,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与灵兽的踪影。 难道他们收到了消息,已经早早地遁去。 这次行动如此的隐蔽,不应该惊动了他们。 但是此处的迹象,确实让慕江天疑惑不解。 他们不由地进入那些洞穴探查,发现这些洞穴直通山腹之中,洞穴的尽头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站在深坑边缘,就可以感受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竟然是一处地火,下面沸腾着炙热的岩浆,咕嘟咕嘟地向上冒着气泡。 洞穴之中散乱地放着许多木桶,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野泽派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们显然已经全体逃离了这里。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风澜庭的鼻子动了动了,他突然面色大变。 这是硫磺。 显然有人在这个地火之中,洒下了大量的硫磺。 硫磺本就容易燃烧,在高温的环境下,会引发爆炸。 “不好,快离开这里。” 风澜庭一挥手,招呼众人赶紧从洞穴中冲出。 他们刚刚踏上山道之上,从山腹之中开始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整个山峰都在抖动,如同一个巨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快走,这里要崩塌了。” 风澜庭的话音刚落,巨大的峰顶就开始冒出了浓烟,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空气中的烟雾,呛入人的口鼻,刺激着人的视线都模糊不清。 “屏住呼吸,赶紧下山。” 风澜庭指挥着众人,全力的往山下冲去。 他们刚刚冲到山脚下,一股炽烈的熔岩从山顶喷出。所到之处,森林化为焦炭,巨石齑为粉末,滚烫的岩浆顺着山体咆哮而下。 “快,退回城里去。” 风澜庭脚踩着飞剑,率先向着城中飞去。 众人都被天地的异象震慑到了,此时都拿出了自己最强的本事用来跑路。 岩浆猛烈地喷发,已经将这一片天地都变的炙热无比。 大量有毒的气体和火山灰,形成股股黑烟和一片白色的汽云。 天空都被热气和浓厚的液化岩浆遮住了光芒,山顶的岩石被熔岩所融化,半座山都崩塌坠落。 在山顶的火山口,数百丈的火焰让安平府中的人们都可以看到。 无数人看到了这一幕惊天动地的情景。 这种天地的剧变,让人们感到了末日一般的恐慌。 沸腾的岩浆已经蔓延到了城西的街道上,还有继续前进的趋势。 大块大块的炙热的岩石,在空中飞起,砸落在安平府南北的城墙之上,还有许多落在了房舍的屋顶。 城中靠近城西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大量的人群从自己的住所中跑了出来,往城东涌去。 城主府中齐道远跟阮软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所有人,准备撤离。” 齐道远下达了命令,这天地的动荡,已经无法遏制,唯一能做的就是先逃离到安全的区域。 整个城西的道路已经被岩浆淹没,这种自然的威力,摧毁着一切阻碍。 最可怕的是那片白色的云雾,其中包含着剧毒的气息。一旦吸入口中,就会破坏人的神经,丧失了行动能力,不是被岩浆吞没,就是被倒塌的建筑埋葬。 这里已经变成了人间的地狱,沸腾的岩浆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 风澜庭跟慕江天等元婴修士,驱动的飞剑速度很快,他们是首先突破到安全区域的一批,但还有大量的金丹修士葬身在了岩浆之中。 城南的伤亡最为惨重,那些散修根本就无法逃离,就被滚烫的熔岩所淹没。到处都是火光熊熊,很多人都在有毒云雾之中,呼吸停顿,与周围的建筑化为了灰烬。 城北的慕家也没能幸免,那里火光冲天,巨大的府邸到处都被燃烧的岩石砸落, 建筑纷纷倒塌,府中的人到处哭号着在火中寻找着出路。 慕江天看到自己府中的景象,猛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婉儿,你在哪里。” 无弹窗() 第二百零五章 召集战友 岩浆喷发在空中,从北峰爆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漫天炙热的落石,铺天盖地席卷城中的建筑。 慕江天带队前往野泽派,城中的安全就落在了阮软的身上。 他一直关注着北峰的动静,谨防有一些漏网之鱼做最后的挣扎。 这个举动也使他能够做出最快的反应,他在岩浆从北峰喷涌的时候,就赶到了慕家。 炙热的岩石从天而降,将慕家变成了一片火海。 他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对环境十分熟悉。 一定要保证婉儿的安全。 他冲进火海,全身运转着水系真气,在坍塌的建筑中寻找方向。 慕家之中早已乱作一团,人群都在向外跑去,他们仅仅凭借着本能的求生欲望,在燃烧的建筑中仓皇逃窜。 阮软拦住了一名护卫,大声地问道:“婉儿小姐在哪里。” 那名护卫满脸的灰尘,他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慌了神。 “应该还在内堂。”他惶恐地看着这位府上的贵宾,神情中带着羞愧。 阮软没有时间跟他啰嗦,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自己继续往里面冲去。 内堂的屋舍还没有倒塌,但是房顶上也被落石砸穿,火焰从房顶上开始蔓延。 阮软放出灵识,发现在一个狭小的角落,一名侍女正搂着婉儿躲在里面。 门口被火焰封锁,她们躲在窗户旁边的木柜之中,正在惊慌失措。 外面不断有建筑倒塌,巨大的梁木断裂,在火焰之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她们瘦小的身体,只能蜷缩在木柜里,发出轻轻地抽泣。 阮软将水系真气运转全身,在他身外形成了一个水蓝色的罩子。 他冲进了房中,将婉儿抱在自己怀中,将那名侍女负在自己的背上,向着城东的方向快速前进。 城东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修士,都是从城北和城南逃亡过来。 岩浆迸发从城西前进了百里,终于在距离城主府的十里之外停了下来。 但那片充满了毒气的云雾,依然向着城主府飘了过来。 齐道远与风澜亭和慕江天已经会合,他们开始施展出元婴修士的实力,三个人联手不断对着空中打出各种手印。 元婴修士可以操控天地元素,拟化成为自己的手段。 齐道远大袖翻飞,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中不断喷出阵阵的狂风,将云雾驱散。 风澜亭祭起长剑,在天空中纵横交错地刻划出无数道剑痕,空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起的涟漪,阻挡着云雾的前进。 慕江天双手在空中打出印决,空中开始落下雨水,洗涤着那些云雾的毒气。 在三大元婴修士的通力合作之下,那团有毒的云雾越来越淡,最终烟消云散。 北峰的喷发停止,岩浆也慢慢地凝固,这场毁灭性的灾难终于结束了。 齐道远安排人开始对城中组织灭火,看到城中一片狼藉的景象,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安平府遭受了创建以来最大的破坏,这里居住了几十万名人族修士,在这次火山喷发中就损失了数万。 人们看着那被岩浆毁坏的街道房屋,心中充满了凄凉。 齐道远更加地痛心,他在这里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有一半的设施都在这次浩劫中被破坏。 这是妖族赤裸裸地示威,他们不甘心被人族当作猎杀的目标,已经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从荒天宗的覆灭到野泽派的潜伏,都是他们对人族仇恨的宣泄。 这只是拉开了大战的序幕,接下来还有更为严峻的挑战。 城北跟城南的城墙都出现了缺口,必须赶紧的修复,一旦妖族组织大规模地进攻,这些地方都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 妖族手下的灵兽远比人族的数量庞大,一旦失去了防御,即使是人族修士在修为上占据优势,但也很难抵抗兽潮的来临。 齐道远通过城主府,昭告了城中所有的修士,目前已经进入了紧急的阶段,每一个人都要,做好妖族大举进攻的准备。 这个消息无疑在修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开始绝望,他们不敢想象,面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妖族大军会是什么景象。 历史将要重演么。 熟悉安平府过去的人们,都知道当年那场大战的惨烈。正是因为对人印象过于深刻,他们才深深地恐惧。 通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安平府一片繁荣的景象,让人们几乎忘记了,还会遭受来自妖族的威胁。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人族修士与妖族的协议。 人族与妖族因为协议,才保持着表面上的平衡。 但现在明显这个平衡已经被打破,妖族开始露出狰狞的面目,他们从偷偷地削弱人族的力量,已经转化为正面的破坏。 他们酝酿多年,终于实施了这个阴险的计划。 接下来就是他们大举进犯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头都沉重无比,他们不知道结果如何。 没有人会打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 有的人已经开始准备逃离这里,大部分都是散修,他们本就是流落在这里,勉强维持生计的过客。 “所有安平府中的修士,大家请仔细听我说话。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我希望你们认真思考,再做打算。” 齐道远站在飞剑之上,他的身形如山岳一般挺拔,在空中俯视着下面的众人。 他必须站出来发言,他需要表态,稳定城中众多修士的情绪。 “安平府经受的破坏都是妖族一手策划,他们现在应该就潜伏在我们的城外。如果你们这个时候离开这里,我没有意见,但是外面的妖族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们。与其被逐个击破,不如众志成城,用我们的身体守护我们的家园。” 齐道远在天空中的身影无比高大,他的声音也点醒了那些胆怯的人。 妖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已经在外面布下了埋伏,他们是要对安平府所有的修士动手,此时就算是想逃,估计也是难如登天。 被这场灾难已经搞的六神无主的人们,开始认真地分析自己的处境。 但还是有少数人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们一心想逃离这个地方,不想自己卷入这场浩劫之中。 齐道远说完了这些话,从天空中落了下来,表明了态度就无须再多言。 相信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他并不想利用所谓的道义去将别人捆绑,他只想让人们知道,留在城中才是更为正确的方式。 与妖族的大战一触即发,每个人都是城中的一份力量。 阮软带着婉儿出现在慕江天身边,让慕江天激动莫名。 “婉儿,你没事就好。” 慕江天扑过去,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他眼眶湿润,眼圈通红。 是自己的兄弟又一次救了女儿,这个恩情重于泰山。 阮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父女相聚,心中也充满了温暖。 “齐府主,我想邀请青灵族人协助作战。” 他此时提出这个建议,也是做了充足的打算。 目前的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严峻,妖族随时都会发动进攻,有青灵族的帮助,这场战斗胜算更大。 “你与青灵族人也有交情?” 齐道远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嗯,青灵族人本身就是人族的分支,我希望他们能受到人族的认可。” 阮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清澈悠远。 齐道远从他身上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青灵族的战士他自然是了解的,他们的弓箭不亚于人族金丹修士的威力。 特别是对那些只擅长近身肉搏的灵兽,更有着远程的优势。 “召集他们前来吧,他们是我们的战友,当然就是我们的族人。” 无弹窗() 第二百零六章 众志成城 安平府中所有的修士开始行动起来,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将残破的城墙修复。 数万名金丹修士参与了这项工作,那些冷却的岩浆就是最好的材料。 还有从北峰喷发出来的落石,也都成为了城墙的基石。 不过一天功夫,城南城北破损的城墙都已经修葺一新。 妖族的大军并没有出现,但是安平府内压抑的气息,一点都没有改变。 终于还是有一些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偷偷地溜出了城内。 他们是想在大战开始之前,远离这个战火纷争的地方。 齐道远并没有阻拦,他知道人心的距离,并不是他一席话就可以拉近。 能够舍弃自己的生存的地方,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这些人并不是城中的主力,他们只是当自己是一个过客,他们有着去留自由的权利。 只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修士,他们扎根于此,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自己的家园。 溜出城外的低级修士,无一例外地受到了妖族的围攻,只有少数人侥幸逃了回来。 妖族的意图很明显,他们就是要将安平府包围起来,让这里的人陷入绝望。 这种危机四伏的感觉,远比直接攻击来的更为有效。 他们就是想将这里变成一座死城,让里面的人生活在恐怖的笼罩之下。 在青灵族援兵到来之前,齐道远并没有采取主动出击的行动。 他知道仅凭自己几名高级修士,并不能改变目前的状况。 而且一旦他们现身,妖族势必会拖住他们,那个时候城里的情况会更加危急。 他们是城里的精神支柱,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所关注。 妖族也很有耐心,他们将四面的出口封死,一旦有人想冲出这里,就势必要面临大群灵兽的伏击。 从多年与人族的接触中,他们学会了斗智斗勇。正因为有这些开启了灵智的妖族带领,安平府的情况也愈发的危险。 日子就这样的一天一天过去,城中的压抑情绪已经快要到了临界点。 所有人都无法外出,他们的生活完全被打乱。 齐道远已经拿出了城主府的物资,开始救济这些被围困的修士。 逃不出去,在这里等待,更加的煎熬。 已经不止一次地爆发修士之间的争斗,因为恐惧,因为绝望,许多人开始自暴自弃。 平时被城规所约束的本性,在生死关头无法控制。 这个结果显然是妖族乐于看到的,他们深知人族的内部存在许多矛盾,他们这样就是要城里的人自乱阵脚,越是混乱,对于他们的行动就越是有利。 各大家族的人都还好管理,最主要是那些散修。 他们的人数占据了城中人口的半数,他们对战争深深地恐惧,根本不想死守在这里。 数万名修士的暴动,那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平息。 齐道远也明白这一点,他只能发动各大家族,都捐款捐物,来安抚这些毫无安全感的人群。 阮软一直在帮助慕江天重新建立起府邸,慕家因为位置的关系,受到的创伤最重。 原本富丽堂皇的宅院,几乎烧得成为了一片废墟。不过慕家的人员伤亡并不多,恢复旧貌只是时间问题。 婉儿被阮软安排在了林若瑄的通宝阁,城东是受到破坏最少的地方。齐道远专门安排了一队护卫在这里守护,因为城内的动荡越来越多,难免不会有人打通宝阁的主意。 七天过去了,青灵族终于出现在了安平府中。 他们从南门一路杀了过来,守卫在南部的妖族,显然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大股的部队从他们身后杀出。 青灵族除了行动不便的老人跟孩童,被青萧默安排了几只狩猎大队留守以外,足足有近十万名青灵族的战士随兵出征。 在南方的路上,他们与大群的灵兽相遇。 在密集的箭雨下,留下了数万具灵兽的尸体,将妖族部署在南面的势力完全瓦解。 他们扛着战利品进入南门的时候,城中的修士夹道欢迎。 这些原来在他们眼中,只是沦为商品的化外之民,此刻成为了他们的救星。 齐道远看到雄壮的青灵族战士,心中感慨万千。 危急时刻方显真情。 这些青灵族人被人族压迫,只能流落在遥远的青木森林。 他们没有背弃人族的信仰,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成为人族的强大战友,这一切都让人不可思议。 看来都是那个少年,不遗余力地争取到了青灵族的信任,能够消除他们心中的芥蒂,是要有多么足够的信任才可以做到。 “欢迎你们的到来。” 齐道远看到了青萧默,这位头戴金冠的青灵族领袖,浑身都透露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听说安平府遭受妖族的进攻,我们特来相助。” 青萧默虽然很少与人族打交道,但是阮软相识以后,他对人族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充满了热情的目光,看向了齐道远身边的少年。 阮软对他点头微笑,他们之间已经无需客套。 他上前跟青玉台拥抱了一下,让场上的气氛立刻融洽起来。 他的动作,看在其他人眼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正是这个少年,他不仅洞察了妖族的计划,还从遥远的地方联络了如此强大的盟军。 在场的高级修士都明白,是这个少年带给了他们希望。 青灵族的到来,让城中的人族修士信心大涨。他们本身已经对困境有些绝望,那种悲伤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安平府。 现在看到十万精壮的青灵族战士,每个人心中都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 他们知道上天并没有遗弃他们,这些移动的炮台,给了他们强有力的后盾。 妖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恐惧。 上万头灵兽堆积在城主府前,这已经足够说明,他们拥有了与妖族全面开火的实力。 齐道远知道他安排阮软的行动,挽救了整个安平府。 如果不是这个少年的出现,也许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 人族对抗妖族并非是实力不足,而是缺乏团结一致患难与共的信念。 如果不是因为内部的争斗,也不会给妖族带来机会。 荒云宗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成为了妖族下手的目标,如果不是因为阮软及时地发现了其中的隐秘,人族的损失会更大。 他们已经警觉到妖族的举动,就这样还被妖族搞出来的动静,弄得场面大乱。 如果这一切再晚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还如此狼狈不堪,若是妖族提前发难,恐怕这城中早就不攻自破。 “我希望能够跟城主一起进退,也想为青灵族争取一个未来。” 青萧默看着齐道远,他渴望得到对方一个承诺。 这是青灵族的夙愿,他们一心想回归人族的家庭,被人族公平地对待。 他没有认为这是一场交易,他是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阮软微笑着看着齐道远,他知道自己的一番用心没有白费。 眼前这个场面并不是他一手促成,他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而此时正是让青灵族,名正言顺回归人族的时机。 对待共同的敌人,我们就是并肩战斗的盟友。 从此不再有纷争和歧视,因为我们身体里都流淌的是同一股血脉。 齐道远感受到了青萧默热忱的期盼,他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因为历史的原因,让这支本应属于人族的分支,遭受了太多了不幸。 他们在艰苦的埋骨之地,忍受着孤独,承受着恶劣环境的生存压力,他们背负了太多的委屈,是时候化解这一切了。 齐道远上前握住了青萧默的双手,他眼中带着一片真诚。 “从现在开始,青灵族就是我们的一员,以后安平府中就多了一个家族,青灵邑。” 无弹窗() 第二百零七章 三人同行 青灵族的人终于得到了人族的认可,他们行动起来,就在城西的大泽山脉之下,开始建设他们的家园。 十万名青灵族人的执行力,可比人族修士强大的多。他们本就生活在青木森林之中,早就对环境的把握了如指掌,根据他们特有的方式,很快就把这里清理出来,成为了他们的营地。 有了青灵族人的到来,妖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知道这支恐怖的队伍,能够起着扭转战局的作用,只能撤回了黑木森林之中。 这给了安平府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半个月的时间,城中的繁荣景象更胜从前。 青萧默也成了城主府的常客,他知道要融入人族的领地,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 这就需要他进行沟通,与齐道远经常保持联络。 青灵族并不是要画地为牢,他们目前还是只是处于合作的身份,真正的转变需要时间的沉淀。 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景象,完全是因为阮软的功劳。 是他一步一步地带领青灵族人,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能够与人族欢聚一堂,这在之前是无法想象的。 青萧默更加地珍惜眼前的一切,所以他并没有做出太高的姿态,在齐道远的面前保持着恭敬,这也让齐道远深感欣慰。 青灵族的弓箭,绝对是用来防御的利器,有他们驻守在安平府内,妖族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对于安平府的发展有利无弊,所以他也赋予了青灵族许多特权。 任何人族修士不得再继续买卖青灵族人,不得主动挑起与青灵族的争端,青灵族在自己的领地内可以制定自己的族规,共同与城主府担负起巡视安平府的职责。 最后的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青灵族人的地位已经与城主府的执法队相同,且拥有更高的权利范围。 这对于青灵族人的地位是极大的肯定,再没有人敢歧视青灵族人,他们已经成为了安平府的守护神。 北峰已经被列为了禁地,这里的火山口并不会随时的喷发。 这需要很长时间能量的沉淀,上次是被人刻意地利用,所以造成的破坏还是比较有限。 齐道远与慕江天还有风澜庭,专门在山腹中进行了探查,布置下了许多封印,保证类似的情况不再发生。 阮软跟雨晴回到了通宝阁,这也是林若瑄执意地要求。 婉儿也在这里,她一天天地长大,身体已经完全摆脱了疾病的困扰。慕江天也放心她待在通宝阁,他知道小家伙已经跟阮软还有雨晴打成了一片,看到女儿健康的成长,他心中比什么都高兴。 空色还依然赖在青灵族的营地中,他一门心思都放在青木樱身上,每天就是围着这个美丽的少女转悠,便是他最大的乐趣。 阮软有空还要去探望一下扎西巴娜,当然是有雨晴的陪伴。 青灵族人的问题已经解决,目前就是如何解除扎西巴娜的形态,能够让她恢复人族的样子,才能让她更好的融入人族的圈子。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夏日的炎热让人忘记了之前的紧张形势。 安平府内已经完全焕发了生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回到了从前的秩序。 齐道远看到这一切的变化,心中十分欣慰。 他命人召集了各方势力,就在之前的大厅中设下了酒席。 “这几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我做为城主,在这里感谢诸位。” 齐道远端起了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众人也喜气洋洋地举杯,心头都洋溢着一种轻松。 安平府的危机暂时地解除了,他们身上的压力也小了许多。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于妖族,我们是时候该跟他们算算账了。” 齐道远的目光锐利,注视着在座的各方势力首领。 “城主看来是有大动作啊。” 慕江天性格豪爽,上一次清剿野泽派,他可是大大地吃了一个亏,他心中早就忍不住要找回这个面子。 “今天召集众位前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给妖族点颜色瞧瞧。” 齐道远意味深长地看了阮软一眼,阮软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履行承诺的意思。 “直接打上门去,抄了他们的老窝。” 冯家的家主冯念恩最会察言观色,他明白城主有此提议,肯定是已经有所计划,所以赶紧顺杆儿爬上。 他与齐道远是有着小妹的缘故,自然要显得跟城主府走的很近。 冯晓薇嫁给了齐道远的长子齐北明,这就是冯家与城主府的渊源,冯念恩是冯晓薇的大哥,也是冯家的家主,俨然自己就是城主府的嫡系一般。 他的话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是被齐道远狠狠地瞪了一眼。 因为上次与阮软地冲突,让冯家的地位有所下降,冯念恩本来是想借机表明一下态度,没想到弄巧成拙。 “你就那修为,还不够给妖族塞牙缝。” 齐道远从头到脚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有些尴尬。 这么多人面前,直接贬低自己的修为,实在是不留情面。 不过他也不敢顶嘴,只能红着脸在一旁喝着闷酒。 “黑木森林之中,有几只大妖,其中就有一条蛇妖,便是我们这次的目的。” 齐道远说出了他的想法,自然是为了还阮软一个人情。 他当日就亲口答应,要与阮软一起对付那条蛇妖。 “我们的行动就是要出其不备,将这条蛇妖拿下,最好不要惊动其他妖族,也是给他们一些颜色,让他们知道入侵人族的后果。” 齐道远能够将众人召集起来,也是想多一些把握,事关重大,他必须谨慎从事。 “只是一条蛇妖,无需城主出马,我愿代为前往。” 立刻有人就开始请愿,竟然是林家的家主林甫千。 林甫千就是林若瑄与林香柔的父亲,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傲气不减当年。 这些年因为林香柔的事情,他一直有着心结,现在能够响应城主府的行动,也是想表现一番。 “恐怕你那把老骨头完成不了任务,平白让你的女儿失去了父亲。” 冯念恩在一旁冷言冷语,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撒气的机会。 他与林家都是城主府的亲家,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林甫千气的白须都飘动起来,说起来这个冯念恩比自己还低了一辈,说话竟然如此刻薄。 “比就比,承认自己实力不行真的很难么。” 冯念恩年轻力壮,才不会怕了这个老头。 两个人实力其实不相伯仲,都是元婴初期。不过林甫千年纪老迈,也不曾与人争斗,在冯念恩眼中不值一提。 “闭嘴,你们两个在此争斗,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齐道远高声怒喝。 这两个联姻的家族,仗着自己与城主府亲近,为了想表功,不惜大打出手,让别人看在眼里,成何体统。 冯念恩跟林甫千见到齐道远发怒,不敢在多言,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均是一脸的不满。 “还是我去吧,我对那里环境比较熟悉。” 风澜庭一开口,顿时没有人再发表意见。 他虽然是元婴初期,但是同阶之内无人敢掠其锋芒。 剑修的攻伐之道,最为凶猛。 除了齐道远,其他人都没有把握能胜过风澜庭。 “既然风老愿意出手,那就最为合适不过。跟随你去的还有阮公子。你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互相之间要多多照拂。” 齐道远本来就有此意,他想来想去最佳的人选就是风澜庭,此刻他主动开口,正中下怀。 “不如算我一个,我也有些手痒。” 慕江天哈哈大笑,他与阮软兄弟相交,对他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正发愁如何报答,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阮软看着慕江天,感受到他浓浓的真情,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神彩。 齐道远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那好,三人同行,我们就静待你们凯旋归来。” 无弹窗() 第二百零八章 深入腹地 黑木森林之中的灵兽,是人族修士获取资源的重要途径。这片森林覆盖了几十万亩,生活着无数的灵兽,妖族便是从这些灵兽中诞生而来。 灵兽吸收天地灵气,它们不像人族拥有各种修炼的方式,他们只是凭着悠长的寿命,感受天地的造化,得以晋级。 一只灵兽想要突破三级的界限,必须经过漫长的岁月,还要结合特殊的环境。像天苍大陆那样偏远的地域,灵气有限,所以很难诞生高级的生命。 灵兽一旦突破三级,就可以化身为妖。他们拥有了灵智,修炼起来更加顺利,幻化为人形,也是他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妖的手段与魔族类似,他们最为强大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不同的是妖族和人族,都是靠吸收天地灵气,所以他们也需要更为优越的环境发展。 修士的血肉蕴含着天地灵气,对妖族也是促进修为的大补之物。正如人族需要灵兽的兽核一般,妖族对人族的修士也是垂涎欲滴,这种生存的法则,造成了妖族与人族的矛盾无法化解。 阮软三人已经深入了数百里,还没有找到妖族的行踪。 浓密的植被已经遮天蔽日,随处可见巨大的灵兽脚印以及各种低阶的灵草。 四周隐隐传来灵兽的低吼,这已经是森林的腹地,即使金丹修士也很少涉足这里。 灵兽多以群居,所以没有足够的实力,轻易不会踏入这片区域。 风澜庭放出了灵识,他的境界已经可以覆盖百里的范围。不过对于这片巨大的森林来说,也只是冰山一角。 越往里走,森林越茂密。 基本上没有道路,只能靠感觉摸索。 “已经很接近了,我之前曾经见过那条蛇妖。当时我刚刚晋升元婴,以为可以横行无忌,直到遇到了那条蛇妖,我才知道妖族的可怕。” 风澜庭的语气十分谨慎,他就是想提醒二人不要大意。 “蛇妖很难对付?” 阮软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连风澜庭都有应付不了的时候。 “到时候就知道了,如果我们三人联手,打败它不难,不过要是想将它生擒,就需要多费一些周折。” 风澜庭已经知道了阮软的来意,他是想通过这条蛇妖,解除被蛇妖血脉变得半人半蛇的泽荒族人。 “即使我们降服了它,恐怕也很难跟我们合作。” 风澜庭一点也不乐观,他知道蛇妖有多么难对付。 在这片森林里,到处都有大量的灵兽出没,想在兽群之中将蛇妖带走,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妖与妖之间,都有着明确的领地,若是它们聚集在一起,我们也只能望风而逃了。” 风澜庭微微一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保证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他们并不是来挑起跟妖族的战争,只需要小心不陷入妖族的包围,脱身不是问题。 向前行进了数十里,前面是一条狭窄的山谷。 山谷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水潭,四周的山岭高耸,使这里看起来如同一口深井。 “蛇妖就在水潭之中,我们必须想办法引它出来,在水中我们没有它灵活。” 风澜庭小心地嘱咐着两个人,他知道蛇妖本来就狡猾无比,一旦让它逃入深潭之中,就很难将它捕获。 “这个恐怕也只有你去,我们两个人一旦出现,它肯定就不会现身了。” 风澜庭看了一眼阮软,缓缓地说道。 他内心自然不想让阮软去冒险,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它引出来,你们就埋伏在山谷之中,等我回来。” 阮软点了点头,他相信风澜庭的判断不会有错。 有两大元婴之境的高手坐镇,他只需要充当诱饵,引蛇出洞就是。 风澜庭跟慕江天对视了一眼,两人腾身隐蔽在山谷两侧的高处,他们的境界想要不暴露自己的身形,轻而易举。 阮软也施展出了归真之眼,他的身形渐渐融入了虚空之中,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让风澜庭跟慕江天都欣赏不已。 这个小家伙还有这样的手段,他们心中的担心也少了几分。 对于这个计划,他们也是冒险的尝试。毕竟在蛇妖的领地,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如果惊动了其他的妖族,他们也只能跑路。 两个人虽然看不到阮软的身形,但还能通过灵识感受到他的气息,慢慢地向着深潭走去。 潭水一片碧绿,从外面看不到深浅,四周的山壁光滑陡峭,唯一的出口就是来时的山谷。 方圆数百里都被潭水覆盖,水面上漂浮着大片的水草,显得静谧又有些阴森。 这里周围并没有灵兽的踪迹,想来是因为蛇妖不喜欢被打扰,整个山谷之中空寂无声。 阮软并没有显露身形,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测算着最佳的路线,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从谭边距离山谷的入口,有十里左右。对于他现在的速度,应该在几个呼吸之内就可以返回,这是他全力施为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极限。 他顺着潭边慢慢地走着,心中不断分析着各种可能。 必须一次就成功,否则让蛇妖回到潭中,就再难引它出来。 若是惊动了其他的妖族,他们三个人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困境。 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还是不要正面发生冲突为好。 他藏身在潭边的一块巨石后面,开始静静地等待。 顺便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以应对即将开展的行动。 “哗啦哗啦。” 一阵水声,引起了阮软的注意, 他还处于归真之眼的隐身状态,探头向着潭中看去。 潭水之中荡起了一阵涟漪,就在离他藏身不远之处,一道曼妙的身影在水中嬉戏。 是一名赤裸的女子,正在水中舒展着身体。 她的面容艳丽,白皙的脖颈如同天鹅一般,从潭水中露出丰满的胸膛,更显得她肌肤如玉。 两条细长的玉腿在水中摆动,荡起了一阵阵的水花。 这幅香艳的场面,看得阮软有些脸红。 他虽然见过不少美女,雨晴也是天姿国色,但如此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对他还是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即使他心志坚定,也只是一个少年,浑身的血液都向头顶上涌,让他双颊绯红。 他拼命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本能让他的眼睛无法转移。 这具诱人的躯体,就这样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罪过罪过,欲望真是魔鬼。 他的脑中浮现出雨晴的样子,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在原地调整了半天气息,终于平复了一下沸腾的热血。 这里怎么会出现人类,一定是蛇妖幻化。 想到这里,他脑中的遐想化为了冰冷。 差点被一只蛇妖诱惑,看来自己的心境还需要再磨练一番。 其实这是少年的本能罢了,人对于美好的事物都会产生兴趣,他这也是正常的反应。 他的真气在体内流转了一圈,将那种旖旎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此时正是对付蛇妖最好的机会,它保持着人形的状态,就没有达到它恢复本体的实力,正是可以重创它的绝佳时机。 阮软已经将星航剑握在手中,剑上的星光亮起,剑尖上仿佛有千钧之力,缓缓地抬起。 “星光落苍穹。” 这是他结合了星航剑的特性,将星空领域中的星辰凝聚成为区域性的攻击,这已经堪比他之前燃烧星空的威力,利用道意展现在星航剑上。 无数颗巨大的星辰,在空中呼啸而过,在那个女子的上空形成了璀璨的星河。 星辰之威全面爆发。 无弹窗() 第二百零九章 借我一用 天地之间都被无情的星辰之光照耀,冰冷的星光如同索命的触手,星辰像炮弹一般向下坠落,密集地充斥着这片空间。 阮软曾经利用这一招,重伤过化身巨龙的摩索斯。 此时运用起来,已经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他的经脉在经过泽荒族的沼泽中浸泡之后,更加的粗壮凝实,也使得他使出这招的威力更大。 小小的空间之中,星堕如雨。 阮软相信就算是四级的大妖,都无法抵御密集星辰的撞击,只要能够成功地激怒它,就可以完成诱敌的任务。 他施展了这一招,身形已经暴露。 来不及检验效果,他就转身飞奔,按照自己已经规划好的路线撤离。 蛇妖肯定会震怒无比,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去与风澜庭跟慕江天会合。 他已经施展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向谷口之处跑去。 “唰。” 一道身影阻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望去,发现正是水中的那名女子。 她此时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套杏黄色的长裙,从发髻上还有水珠滴落。 “无耻的小贼,还想跑。” 女子杏眼圆睁,绝美的小脸上一片怒意。 这是什么情况。 蛇妖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境地么。 分明还是人形,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竟然对她毫无损伤。 阮软心里一沉,眼前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已经全力以赴,都没有逼迫对方现出原形。 不过束手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他手中星航剑一挥。 惊鸿般地一剑,仿佛如天外流星。 这一剑,又如同千百剑。 正是剑道之势。 空间被分割成无数碎片,像一面镜子碎裂。 女子玉手轻轻一摆,千万道剑光就泯灭不见。 “咦,只是个金丹之境的小子。” 她对少年能够使出这样的剑道也微微惊讶,她嘴角勾起一丝动人的微笑,衬着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小脸,更加显得光彩照人。 阮软掏出了洞天葫芦,催动三昧真火喷发而出。 他连番地施展手段,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眼前的女子是他生平所遇到的大敌,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摆脱目前的困境。 火是所有灵兽的天敌,这是与生俱来的畏惧,对付妖族也不例外。 女子见到火势凶猛,也不敢大意。 她头上摸出一支小小的发簪,在前方轻轻一划。 空间如同被划开了一道裂缝,那些无往不利的三昧真火,就被引导进裂缝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绝对不是妖族的手段。 阮软终于明白眼前的这名女子是人族修士,而且修为起码是元婴之境。 只有元婴之境的修士,才能毫不费力地施展这样奇妙的招数。 这种对元素的掌握,只有人族高阶修士才能拥有。 他有些口干舌燥,自己方才的行动是不是过于唐突。 谁也没有想到,在蛇妖栖息之地会出现一名人族的高阶修士。 她到底什么来历,整个南疆之地,都没有这样的人物。 安平府的那些高阶修士,阮软全都见过,所以他根本想不出这女子从何而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只蛇妖呢?” 阮软心头有太多的疑问,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的冲动。 他还运用归真之眼特地探查了一番,面前确实是一名人族修士,而不是蛇妖幻化。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这个修为为什么敢来到这里。” 女子很不满意他的态度,这个少年让她感到好奇。 按理来说金丹之境,是不会深入这黑木森林的深处,他到底来此有何目的。 “我是来降服那只蛇妖。” 阮软只能据实相告,这个神秘的女子,让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任何花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无所遁形,他深深明白这一点。 “就凭你?” 女子发出了一阵轻笑,她身子都为之轻轻地颤动。 这让阮软不由得想起她方才在水中的身影,面上又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是与两名前辈一起前来,他们负责接应,我只是引蛇出洞。” 阮软强忍着不去看向面前的女子,他脑中还有刚才那幅诱人的景象。 他也很奇怪,自己向来沉稳,怎么会在这个女子面前如此得把持不定。 “他们人呢?” 女子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这少年不像说谎,她能感受到少年语气的肯定。 没有人会自不量力地挑战,比自己强大太多的事物,这不是勇气的体现,是愚昧的送死。 “他们就在谷口等着我,这也是我们商定好的计划。” 阮软并没有隐瞒,因为也没有必要。 “带我前去,希望你没有说谎。” 女子冷哼了一声,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让阮软感到一阵冰冷。 不过确实是自己冒犯在先,换做他受到那样的待遇,也不可能心平气和。 两个人往谷口走去。 风澜庭和慕江天一直关注着谷中的情况。 他们看到阮软和一名女子从谷中走了出来,心头也是一阵迷糊。 这小子不是去引蛇妖出来么,怎么拐了个女子回来。 他们不知道阮软此时心里也是一阵懊恼,他素来行事稳健,今天却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出来。 两个人从山谷两旁跳了下来,看着阮软跟那名女子,一头雾水。 “便是这两位前辈,我们真的是来这里捕捉蛇妖。” 阮软一指风澜庭跟慕江天,他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两人。 自己没能完成任务,还得罪了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这对他实在是不小的打击。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这让他更加地窘迫。 “你们是安平府的修士?” 女子看到两名元婴修士,对阮软的说辞终于相信,但是看向阮软的目光却依然冰冷。 “我们确实是安平府的人,不知阁下从而何来,为何要阻拦我们的计划。” 风澜庭见阮软垂头丧气,以为是这个女子从中作梗,他很少看到阮软有这样的表情。 这个少年的表现,在安平府内绝对是可圈可点。 不向权贵低头,还查出了妖族的行踪,这一切都说明了他的胆大心细。 不过现在怎么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得仿佛被人抽了脊梁骨。 “我来自中州。”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她的目光从风澜庭身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在了阮软身上。 感受到那如针扎一样的目光,阮软更加抬不起头来。 “是我不对,我不该......” 阮软破天荒地向人道歉,这也是他少有的主动承认错误。 “够了。” 女子打断了他的话,脸上也泛起一抹嫣红。 她自然是怕阮软说出那件囧事,她也不知道少年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过敢于在自己沐浴的时候对自己出手,真的是罪该万死。 “你们抓捕蛇妖有何用途。” 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免得气氛过于尴尬。 “妖族侵犯安平府,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们就是要削弱它们的势力。” 风澜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两个人神色的扭捏。 对方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来自中州,这可比安平府这偏远之地可要尊贵太多了。 “蛇妖已经被我收服了,你们的隐患也算是解除了。” 女子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一条小蛇在里面翻滚挣扎,无法从中挣脱。 这显然也是一件厉害的法宝。 “这条蛇妖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不能借我一用。” 阮软终于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也在惊叹女子的手段,但关系到扎西巴娜恢复人形的事情,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女子眼睛猛地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将瓶子放回了怀中,纤纤玉指指着阮软的鼻子。 “你果然不要脸。”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章 自剜双目 齐道远在城主府中正品着一杯茶,等候着三人的消息。 安平府的形势一片大好,有了青灵族的加入,比之前的实力还要强大。 这些都是抵御妖族的重要力量,能够有今天的局面,都离不开那个少年。 这个小家伙确实很有天份,不仅修为出众,而且心思缜密,能将一切事情都办的让人无话可说,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能够留在自己身边,那可是一桩美事。 不过他深深地感觉这里也留不住他,毕竟他这么年轻,属于他的天空还很广阔。 他的舞台不会仅仅限于这里,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能够对他提供一些帮助,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年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 他注重感情,恪守承诺,青灵族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又为了一名女子能够恢复人形,不惜深入危险的黑木森林,去寻找妖族的下落,更加说明了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 他这个城主,其实也没有尽到太多的责任,让一个少年东奔西走,为了自己的领地安危尽心尽力,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等他回来,势必要好好的犒劳一番。 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杰出的少年,能够在这个年纪,就勇挑重任。 这还是他不了解阮软的过去,如果他知道少年孤身一人,就完成了清剿魔族的事迹,恐怕更是要刮目相看。 一名护卫进来禀报。 “阮公子跟两位大人已经回来了。” 齐道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自出去迎接。 阮软三人出现在城主府的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名美貌的女子。 他们不是捉拿蛇妖么,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 看到那名女子竟然与自己修为相仿,齐道远更是一头雾水。 “你们可有收获。” 将几个人带回府中,齐道远忙不迭声地问道。 “这个,小阮,还是你来说吧。” 风澜庭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一路上感觉到,阮软跟那名女子态度十分奇怪。 这两个人应该是刚刚认识,但阮软好像很害怕那名女子的样子。 这不是修为上的差距造成,这小子见到城主也没有那么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两个人发生过什么冲突,只能让阮软自己解释。 “启禀城主,我们在搜寻蛇妖的过程中,遇到了这位前辈......” 他神色扭捏,想起了之前尴尬的一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齐道远看到他的样子,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 “什么前辈,我有那么老么。” 那名女子撅起了嘴巴,对他的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我是中洲和天宗的水韵曦,到这里也是为了完成宗门任务罢了。” 她肤白貌美,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不过修为确实惊人,也是元婴中期。 “原来是水姑娘,久仰久仰。” 齐道远对于中洲的势力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和天宗在中洲是一个不小的宗门,只是没想到会来到这么遥远的南疆。 中洲是人族最繁华的地方,比起安平府那可是云泥之别。 随便一个小小的宗门,都不是安平府这种偏壤之地可以相比。 那里才是修士的天堂,代表着整个人族修士的最高水准。 中洲位于整个苍穹大陆的中部,其中的皇城都占地数千万亩,周围各种仙门大宗无数,如众星拱月一般,是人族最为辉煌的城都。 安平府也只是皇城设立在南疆的一个小郡,地位远远比不上那些皇城附近的宗门。 齐道远身为府主,他的修为连那些宗门的长老都不如,中洲的实力可见一斑。 能够加入那些仙门大宗,都是天资卓绝的人物,修炼的资源和水平,都不是安平府能够望其项背。 “哼,总算是有个见过世面的人。” 水韵曦瑶鼻中发出一声冷哼,神情中充满了傲慢。 不过也难怪,她这个年纪就拥有着这份修为,对安平府这样的小地方,有些不屑一顾也是正常。 “难道姑娘也是为了蛇妖而来。” 齐道远看到几个人的神色,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对于这位来自中洲的贵客,他一点也不敢怠慢。 “对呀,我先来的,所以蛇妖我已经拿下了,这个小子竟然还敢向我索要。” 水韵曦看着阮软,那双美目中还带着一丝不满。 她当然是借题发挥,区区一只蛇妖还不至于让她大发脾气。 “前......水姑娘,这只蛇妖确实对我意义重大,还望能原谅在下的冒犯。” 阮软不想就这么看着蛇妖被她带走,只能硬着头皮软语相求。 冒犯。 水韵曦听到这个词,脸上又泛起了一阵红晕。 原来这个小子果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既然知道冒犯,那就留下你的一双眼睛做为赔罪吧。”她恨恨地说道。 这个小子看起来文文气气,骨子里却不像他表面那么老实。 齐道远三人在旁边听着吓了一跳,不就是为了一条蛇妖么,现在还落在她的手里,怎么还要逼人挖出双目。 “水姑娘,这其中一定是误会,有什么失礼之处,我在这里替他向你赔个不是。” 齐道远言语十分客气,做为城主他这样已经是少有的态度。 他就是想当个和事佬,不想挑起争端。 希望这位中洲的贵客,能够大人大量不再追究此事。 “他对我无礼,必须接受惩罚。” 水韵曦不依不饶,对于这个小子她一点都不想放过。 她自然不能说出少年偷看到了她沐浴的事情,只能抓着他失礼的事情大做文章。 低级修士冲撞了高级修士,本来就是死罪,只要他一双眼睛,她已经觉得是格外开恩了。 在黑木森林中,为了不惊动妖族,她只能跟着几个人来到安平府中。 在她想来一个低阶修士能有什么份量,还不是任由她处置。 “水姑娘,这位阮公子是我们安平府的功臣,还望看在老夫的面上,饶他一次。” 齐道远也有些生气,即便是言语上有所得罪,也不至于就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阮软的潜力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不算是安平府的本土人士,但也是帮了安平府的大忙,无论如何都要维护于他。 况且这里也不是中洲,自己好歹也是一方之主,连自己的人的都保护不了,他这个城主也面上无光。 他已经将姿态放的很低,还是希望能够从中周旋,不想事情闹大。 “你很有面子?我就是要处置于他,你待如何。” 水韵曦语气咄咄逼人,她并不在乎什么城主,只是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小官员,真当自己是皇城的权贵。 她这话一说来,场面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齐道远也没有料到此人不通情理,自己好言相劝,反而被对方一顿羞辱。 “水姑娘,是在下不对,与其他人无关,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 阮软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从齐道远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位女子身份不凡,他不想让城主府为难。 “行啊,那你就自剜双眼,这事就算揭过。” 水韵曦恼怒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这口恶气不出不快。 “这只蛇妖关系到我一位朋友的命运,只要你救了她,我便任你处置。” 阮软心一横,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 其实他心里另有打算,只要能恢复扎西巴娜的身体,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辞。 眼睛肯定是不能失去的,大不了欠她一个人情,想办法再还她就是。 水韵曦看到他语气坚定,心中也不由得佩服起来他的勇气。 她本来就是少女心性,做事只是随性而为。 听到他说是为了救治朋友,隐隐也有些好奇。 修士之间人情淡泊,很少有人对感情如此重视。 她目光之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真的愿意为了别人,失去自己的眼睛?”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一章 唇枪舌剑 水韵曦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重情重意的人,可以让人如此地付出。 她对阮软口中的朋友产生了兴趣,很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人对他如此重要。 “带我去看看吧,你的眼睛反正属于我,你甭想抵赖。” 水韵曦盯着阮软,她试图发现这少年是否说谎,但从他淡定的神色中,看不出他有丝毫逃避的样子。 她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前面带路。 齐道远想出声阻止,阮软对他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因自己而起,还是需要自己来解决。 两人一前一后往城主府外走去。 “齐老,不能看着阮公子涉险啊,那个女人脾气古怪,谁知道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慕江天情绪激动,看着齐道远大声说道。 他与阮软交情最深,对于这个小兄弟放心不下。 “齐城主,小阮是一颗好苗子,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风澜亭也对阮软关爱有加,这个孩子悟性奇高,南疆剑门之中无人能与之相比。 齐道远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他微微点了点头。 “若是那女子一意孤行,拼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要力保阮公子的安全。” 他心中做了决定,态度也变得坚决起来。 在他的领地,如果都不能保证少年的安全,他这个城主还有何颜面,坐在这个位置上。 三位元婴修士达成了共识,也出门偷偷地尾随着两人。 阮软带着水韵曦,向着青灵族的领地走去。 城西已经被城主府封为了青灵邑,青灵族人在这里搭起了木屋。 他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将房屋挂在大树上,而是按照人族的庭院结构,建造起一片深宅大院。 这也是为了,真正融入人族的一种表现。 入乡随俗。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就不能格格不入。 他们不仅要在名义上,变成人族的势力。从最基本的生活环境上,也向人族靠近。 这里的设计来自于空色的建议,也受到了青萧默的认可。 青灵族想在这里扎根,就不能再按照,自己在丛林中的风格行事。 空色对营地的建造十分卖力,他心中还有另一种想法。 能将青灵族人的思想转变,才能让他们完全融入人族的社会。 这样一来,他跟青木樱的交往就顺理成章。 他正在营地中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就看到阮软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这小子女人缘真不错啊。 他发现这小子走到哪里,都能发展一名新的女伴,对他勾女的本事大大地佩服。 “嘿,你小子又从哪拐了良家妇女。” 他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全然没看到阮软一脸的苦笑。 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压根没想到这位女子,可不是他能招惹起的主。 “果然是一丘之貉。” 水韵曦见到他一副轻浮的模样,对阮软的印象大打折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了解一个人,看到他身边的朋友就知道个大概。 男人没什么好东西。 她心中不喜,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寒霜。 “这位小娘子,看你模样俊俏,怎么说话如此难听。”空色嬉皮笑脸说道。 他并非见色起意,只是性格跳脱而已。 在魔族的矿洞里待了十几年,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份苦差,压抑已久的那种渴望释放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在中洲,你如此言语不敬,舌头都要给你割掉。” 水韵曦瑶鼻一扬,不再去理会他。 空色伸了伸舌头,将阮软拉过一边,低声说道:“这个娘们好凶啊,你能应付的了?” 他的声音当然逃不过水韵曦的耳朵,她俏脸一板,就要发作。 “水姑娘,我这位朋友这里有问题,你别跟他计较。” 阮软指了指脑袋,意思是空色有点短路。 他怕水韵曦一气之下,甩手走人,就耽搁了正事。 “我看他也不正常。”水韵曦气鼓鼓地说道。 她对这少年已经快到了忍耐的极限,若不是自持身份尊贵,早就出手惩治一番。 “快去把扎西巴娜叫来,这位可是有着让她化为人形的手段。”阮软连忙吩咐道。 他怕空色在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激怒了水韵曦。 为今之计,先解决扎西巴娜的问题再说。 空色疑惑地看着阮软,这小子怎么转了性子,从没见他在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他当然不知道阮软是心中有愧,导致他与平时显得有些异常。 他出去不多时,就将扎西巴娜带了过来。 “阮公子,你来啦,想死人家啦。” 扎西巴娜看到阮软,激动地摆动着蛇尾就凑了上来。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检点。” 水韵曦看到扎西巴娜热情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冒出来一阵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 难道是因为被这个少年看到了身子,就有种将他视同自己的东西一般。 “你又是谁,我爱做什么你管的着么。”扎西巴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她见到阮软只是心里激动,那种热情也是她的性格使然,她早就将阮软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她在族中饱受各种人情冷暖,只有这个少年一直热诚地对待自己。 是他在危急之中,挺身而出,否则自己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族人的玩物。 “这就是你要救的人?我看不救也罢。” 水韵曦被她一顿抢白,俏脸涨的通红。 她在宗门之中也是娇宠惯了,何时有人敢正面顶撞于她。 今天这里的人都怎么了,修为不高,竟然不把她这个高阶修士放在眼里。 先是那个白衣书生,一脸贱贱的样子,口花花地毫无遮拦。 接着又是这个女子,全然不明白自己一念之间,就可以让她横尸当场。 阮软在旁边,眼见场上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位是中洲来的贵客,她有办法让你恢复如常。” 阮软的这番话,总算是给了水韵曦一些面子。 她修长的脖颈一抬,眼睛向上翻起,摆出了一副傲然的样子。 她寻思着这女人关乎到自己的身体,肯定会向自己软语相求。 她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再刁难一番,好让她知道冒犯自己的后果。 阮软的话对扎西巴娜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她楞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我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这脾气倒是有些金贵。” 水韵曦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一时间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都什么山野村民,简直不可理喻。 “臭小子,你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你看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先走了。” 她轻袖一摆,就要作势离去。 阮软怎么能让她就此离开,好不容易说动她来救治扎西巴娜,她这么走了,自己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水姑娘,我的朋友性格直率,她不是针对你的。” 他一边向水韵曦道歉,一边对扎西巴娜使着眼色。 扎西巴娜根本不买账,她看到阮软的样子,更加不想给这个女人好脸色。 女人吵起架来毫无道理。 这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她们的脾气发作。 “干嘛要求她,我这样子早已经习惯,我就不信除了她,别人都没有办法。” 她双手叉腰,已经摆出了一副强横的架势。 “哼,你就算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救治与你,就让你这幅鬼模样一辈子找不到婆家。” 水韵曦也不客气,她脾气也上来了,眼睛瞪得老大,两个女人犹如两只斗鸡一般,怒目而视。 扎西巴娜不甘示弱,她嘴角带着冷笑道:“你做梦吧,你跪下求我差不多。我这样子怎么了,就你像个母老虎一样更没人要。”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笑泯恩仇 有人说一个女人就相当于五百只鸭子,此时阮软跟空色就感同身受。 一千只鸭子在两人面前,叽叽喳喳争吵不休。 偏偏他们在旁边也插不上嘴,眼看着两个人都快要扭打在一起。 扎西巴娜不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她也是族中的圣女,在父亲没有没落之前,也是颐气指使惯了。 水韵曦更是高高在上,两个人就如同泼妇一般展开了一场骂战。 阮软跟空色在旁边大眼瞪小眼,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们两个别吵了,有话慢慢说。” 阮软想上前分开两人,结果被她们两个一把推开。 “这里没你事,这是我们私人恩怨。”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同时瞪了他一眼,阮软只能一脸无奈,摸了摸鼻子站在一旁。 这算什么事。 本来想着能恢复扎西巴娜的人形,结果她们两个先吵了起来。 主要是根本没有什么缘由,这是最让人奇怪的地方。 阮软平时心计过人,但目前这个局面他也是一筹莫展。 按说这两个人初次见面,本身就毫无交集,竟然能吵得如此激烈,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女人的心理十分奇妙。 她们冲动起来,比男人更激烈。 就算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让她们念叨一天。 女人不能轻易得罪。 她们要是发起火来,真的能骂的你怀疑人生。 这是阮软总结出的结论。 两个女人对骂了半天,一点都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吵架仿佛是一种天赋。 层出不穷的恶毒语言从她们嘴中冒出来,将整个营地都惊动了。 不过青灵族人,倒没有像一般的人族喜欢看热闹,他们只是远远地听到,小声地议论。 他们民风淳朴,很少有像这般大吵大闹。 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杯青木酒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杯。 吵架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青灵族人有自己的方式可以化解矛盾。 阮软低声在空色耳边吩咐了一番,空色一脸茫然地出门而去。 过了不久,空色带着一群青灵族人过来。 他们手挽手在两位女子的身边,开始载歌载舞。 青灵族人特有的庆祝方式,就是唱歌跳舞,他们用这样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此时场面上十分古怪。 上百名青灵族人围成了一圈,欢快地唱着跳着。 他们中间的两名女子,继续地在用言语攻击着对方。 阮软跟空色也混在人群里,他们在青灵族待过一段时间,早就掌握了这种节奏,跟着青灵族人一起扭动着身体,口中哼着节拍。 扎西巴娜跟水韵曦也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她们意识到了自己举止的不雅。 人群热情如火,他们的歌声带着青灵族人的特色,舞蹈也洋溢着热情。 没有人会在这种热情下无动于衷。 两个人有些尴尬,呆立在场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阮软看到她们气氛缓和,上前拉住了两个人的手,也加入到周围的人群之中。 青灵族人的热情如火,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简单的种族。 他们的族人亲密团结,这些都能从欢快的歌声和舞蹈中体现出来。 越来越多的青灵族人,加入到队伍的行列,他们欢天喜地的气氛,充满了整个营地。 连偷偷跟随而来的齐道远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们本来想着免不了一场恶战,怎么也不能让阮软受到伤害。 但目前的情况是怎么了。 这些人载歌载舞,是遇到了什么隆重的节日么。 已经没有人在意原因,他们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欢乐。 安平府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人族总是保持着自己的矜持,他们何时这样放下身份放下所谓的颜面,去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快乐之中。 生活的目的让他们有着太多的顾虑,已经忘记了自己纯真的一面。 带着面具已经是一种常态,很少有人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去回归那初始的善良。 青灵邑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人族的修士,他们望着那些欢乐的人群,不由得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曾几何时,这份失去已久的纯真,开始让人们扪心自问。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跟家人团聚,在追求梦想的路上不择手段,勾心斗角。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生活。 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这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他们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他们能深深感受到,那些青灵族人的欢乐发自内心。 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想念自己曾经的平凡。 修行的路上,孤单而且艰难。 漠视生命,杀人如草芥。 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 若是修行就是要冷血无情,那这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 如同借酒浇愁。 在你获得巨大收获的同时,如果你背弃了本心,得到的远没有失去的更多。 水韵曦在人群之中感受到周围的热情,她的心境也开始发生变化。 她习惯了冷漠,因为在她的环境中只有不断地变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身为一个女子,她无疑是很杰出的,但是做为一个女人,她又少了一些柔情似水。 她并不会青灵族的舞步,身体只是下意识地随着节奏摆动。 她发现这种氛围是她从未有过的体会,她突然觉得很放松,不仅仅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一种愉悦。 她心灵仿佛得到了升华,连自己元婴中期的修为都有些松动。 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变化,到了她这个境界,每提升一步都是十分的艰难。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并没有更多更丰富的资源可以利用,偏偏却让她有了一种趋于圆满的改变。 难道是因为心境的不同,才暗暗符合了天道的真义。 一直以来崩得紧紧的心弦,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潜移默化,促成了她特殊的感悟。 这让她有了不真实的想法,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少年带来的。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阮软,眼中的神情也变得一片柔和。 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少年的身影在她眼中渐渐高大。 这个少年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虽然修为不如自己,但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亲和,让人无法抗拒。 阮软感受到到她的目光,裂开嘴冲着她笑了笑。 他心中还在忐忑,水韵曦会不会还在责怪自己。 被他的笑容感染,她也报之以微笑。 她本身就长相绝美,此时更是如同百花齐放,明艳的光彩,让天地之间都为之一亮。 绝代佳人。 阮软在心中评价道。 不过他心中早就有了雨晴,对于水韵曦只是惊艳了一下,心态就恢复了平常。 “青灵族人原来生活在偏远的埋骨之地,他们来到这里成为了人族的一员,这本就是一件最为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感慨地说道。 “是啊,这都亏了阮公子大力的推荐,才让我们安平府,拥有了这样一个得力的盟友。” 齐道远也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他的话也触动了水韵曦。 难怪这些跟人族长相迥异的种族,能够在安平府中有着一席之地,也是这个少年的功劳。 看向阮软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敬意。 人族的包容心并不强。 实力越是强大,对弱小的种族越是歧视。 权利和欲望是这一切的诱因。 这个少年竟然可以如此神奇,他改变了人族的思想,也化解了过往的恩怨,这是多么博大的胸襟。 放下便是洒脱。 她樱唇轻启,开口说道:“我同意你的请求,不过你还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三章 水落石出 水韵曦态度的转变,并非是心血来潮。 了解到青灵族人的事情之后,她对阮软产生了兴趣。 她发现接触到这个少年,让她自己也发生了变化。 心境变得有所不同,随之在修行的道路上,也有突破瓶颈的迹象。 只是短短的相处,就有如此意外的收获,让她更加想去多了解这个少年。 修行也讲究张弛有度。 心境上的积累远比修为要难。 境界不到,修为就会停滞不前。 修行本就是对天地大道的感悟。 万物皆可入道。 她所处的环境,资源要比这里丰富太多,所以修行的速度也很快。 但是一味的闭门修炼,在感悟方面就有所落后。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任何理论不付诸于实践,皆为空谈。 心灵的境界没有捷径,是外物无法提升的。 有的人穷其一生,也只能徘徊不前,是心胸和眼界受到了限制。 天苍大陆正是如此,封闭的环境造成了,他们只能停留在金丹之境。 过于的安逸会消磨斗志。 没有一颗追求强者的心,不去闯荡广阔的天地,就只能原地踏步。 起点很重要,努力则更加决定了,所能达到的高度。 眼前的少年,就如同一颗未经雕琢的美玉,晶莹剔透。 能得到这几位元婴修士的赞赏,足以说明了他的与众不同。 虽然他现在修为很低,但以他的道心稳定,难保不会一飞冲天。 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今后对自己也是一大助力。 她看得出少年注重承诺,所以提出了这个要求。 “说吧,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答应你。”阮软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猜不透她的想法,生怕她又提出什么挖眼之事。 仿佛看出了他的困惑,水韵曦微微一笑:“这个条件我还没想好,你只需要记得就行,也许是一件事,也许是一个要求。” 她并不是故弄玄虚,只是现在少年还帮不上自己的什么忙,让他有所牵挂,不能轻易地让他还了自己的人情。 阮软点了点头,暗地里却不停地苦笑。 这不是与扎西巴娜当日情况相同。 不过也是因为扎西巴娜,自己的伤势才得以恢复,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变故。 这就是缘份吧。 冥冥之中有无形的千丝万缕,将许多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 对他来说并没有形成羁绊,只是他成长路上的考验罢了。 水韵曦拿出了那件瓶子法宝,将蛇妖放了出来。 蛇妖从几寸大小开始膨胀,不过在变成数尺长短的时候,就被水韵曦打断。 “只是让你收回这个人身上的血脉,用不着显出原形。” 她用一支发簪轻轻扎在蛇妖的七寸之处,蛇妖浑身就变得绵软无力。 这是四阶法宝。 齐道远眼睛都瞪的老大。 他身为安平府的府主,所用的法宝也不过是三阶极品而已。 那只小小的发簪蕴含的道意,已经超出了他拥有法宝的威能。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自己也算是一方之主,还不如人家一个宗门的弟子。 实在是惭愧。 地域的优势尽在其中。 从大地方来的人确实不同凡响,光是这件法宝就足以碾压他们一头。 修士之间境界相同的情况,就是比谁的法宝威能更大,对敌之际法宝的优势最为明显。 阮软的星航剑就是一件越阶的法宝,他还不能完全催动,就可以对付半婴之境。 除了他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之外,承载道意的载体十分重要。 如果他与半婴之境用身体对抗,也就是他特殊的金丹缘故,顶多拼个半斤八两。 有了星航剑,就有战胜半婴之境的可能性,所以法宝的效果可见一斑。 蛇妖被水韵曦关在瓶中多时,有些委顿不堪。此时重获自由刚想挣扎,又被她拿捏了要害。 它只能幻化成一个女子的模样,身材娇小,还有几分可爱。 “你们抓我,到底想干什么。” 她幻化的样子就如一名十一二岁的女童,看起来跟婉儿到有几分相似。 “你们妖族残害人族修士,没有将你当场斩杀,已经算是客气了。” 齐道远出言喝道。 安平府遭受了前一段时间火山喷发的危机,若不是阮软邀来了青灵族人,恐怕早已经生灵涂炭。 “你们人族不也猎杀我们的子民,大家彼此彼此。” 蛇妖知道自己落入人族的手中,不能幸免,言语也不客气。 “喂,你是不是没搞清状况,你现在是我的战利品,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水韵曦手中转动着那根小小的发簪,冷冷地在蛇妖身上打量着。 一想起刚才的那种痛苦,蛇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那个过程。 她相信人族的手段,这些高阶修士,的确拥有着神鬼莫测的本事。 “如果我解救了这名女子,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蛇妖低下头来,她根本不奢望对方放过自己,只想着少受些折磨。 妖族与人族的仇恨无法化解,这种矛盾是与生俱来的宿命。 “看你的表现了。”水韵曦面无表情说道。 做为俘虏,本身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蛇妖也清楚这个状况,但她还是不甘心。 “你若是不答应,我宁可一死。”蛇妖将头一扬,强硬地说道。 她的反应也没有太出乎众人的意料,毕竟大家是敌对关系,无法进行平等的对话。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发出幽幽的蓝光,朝着蛇妖扎了过去。 蛇妖眼睛一闭,任由她处置。 她现在修为被限,根本无力抵抗。 “且慢。”阮软说道。 他伸手抓住了水韵曦的皓腕,没让那枚发簪靠近蛇妖。 “荒天宗的宗主云梦天,是不是被你所害?” 他心中一直隐藏着这个疑团,这关系着妖族的计划,也威胁着安平府的安全。 “我跟他又没有什么过节,他得罪了金翼蝠王才有此一劫。” 蛇妖摇了摇头,表示与自己无关。 “那云梦海也是被它控制?”阮软接着问道。 “这是金翼蝠王计划的一部分,云梦海早就被它杀掉了。” 金翼蝠王。 原来是它冒充云梦海,与云梦天挑起了争端,导致荒云宗分裂。 而后又在云梦天不备之下,偷袭得手,还吸干了他的鲜血。 难怪会选择那个偏僻的洞穴,对外谎称闭关,实际上是它的天性使然。 “那北峰野泽派的事情你可有参与。” 阮软目光炯炯盯着蛇妖。 “我不喜争斗,与他们来往也不密切,要不怎么会轻易就落入你们手中。你说的那些,我并未参与。” 蛇妖一脸无奈,自己所处的地方幽静,反而得不到其他妖族的支援。 也是因为对方手段高明,还未抵抗就被收服。 “你若是那么无辜,那这血脉的诅咒又是从何而来。” 阮软并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说辞,能够将人变成这幅模样是多么的恶毒。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将血脉之力传给了人族。” 蛇妖倒是没有抵赖。 “许多年前,我还是一只灵兽的时候,被人族的修士所伤,逃进了一片沼泽之中。遇到了一名男子,他便抓我回去要当作食物。我虽然身受重伤,与他搏斗一番,终于从他手中逃脱,他也被我所伤,我的血液就流入了他的身体。” 蛇妖回想着当日的情形,目光之中充满了恨意。 生存本身就此残酷无情,即使知道了真相,也难以让人接受。 一直没有作声的扎西巴娜,突然疯狂地叫了起来:“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撒谎。” 她美丽的脸上充满了伤感,她扑向了蛇妖,用蛇尾缠住了它的脖子,用力地勒紧。 “一定是你刻意地报复,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南疆危机 蛇妖被扎西巴娜的尾巴勒得喘不过气来,她满脸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 水韵曦挥了挥手,扎西巴娜就倒了下去。 阮软上前扶住了扎西巴娜,将她平放在软塌之上。 水韵曦只是暂时让她陷入昏迷,并没有令她受伤。 “她情绪不稳定。” 水韵曦耸了耸肩膀,一副无辜的模样。 “恩,这样也好,可以减轻她解除血脉带来的痛苦。” 阮软笑了笑,水韵曦的劲道十分巧妙,封闭了扎西巴娜的五感,这样也少了许多麻烦。 “可以开始了,如果你表现的好,也许还能留你一命。”水韵曦对着蛇妖说道。 这条蛇妖也没有犯下太多的罪行,留着她说不定还有用处。 “我可以抽取她的血脉,不过她也会大病一场。幸好她只是延续了我的血脉,不会对她造成生命危险。” 交代完这些,蛇妖默默地开始,从扎西巴娜的体中抽取血液。 整个过程用了几个时辰,蛇妖吸收了扎西巴娜的血脉,她没有丝毫地疲软,还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扎西巴娜依然在昏迷之中,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原本的蛇尾慢慢地缩小,变成了一张皱皮,双腿的轮廓也显现了出来。 “她休息一段时间,蛇皮蜕落,就可以恢复人族的样子。” 蛇妖紧张地看着水韵曦,她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处置。 看到扎西巴娜的情况好转,阮软终于松了一口气。 水韵曦用小瓶子将蛇妖收了起来,白了阮软一眼。 “多谢水姑娘,我答应你的条件随时都可以兑现。” 阮软知道她心里,还对自己没有完全的宽恕,不过她的行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敌视。 扎西巴娜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她以后就可以用人族的身份融入这里,再也不用怕别人像怪物一样对待她。 “等我想好了在告诉你吧。” 水韵曦格格一笑,又露出了绝美的笑容,让旁边几个人都有些口干舌燥。 美女的魅力确实是最好的武器。 连元婴修士都无法抵挡,这天然的风情。 “既然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也该走了。”水韵曦开口说道。 她突然之间有些舍不得离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短短几天,就让她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氛围,这里并没有像她之前想象的那般,是一片化外之地。 这里经历的事情,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 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竟然以这样奇妙的方式凝结在一起,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营地之外突然人声嘈杂。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齐道远首先走了出去,他身为城主自然关心城中的动静。 青灵族营地外的街道上,许多人围成了一圈,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阮软钻进人群,发现地上坐着一个人,又哭又笑状似疯癫。 这不是李过云么,难道荒云宗发生什么事了。 他上前扶住了李过云,只见他满身的泥土,还伴随着一些伤痕。 “李长老,还记得我吗?” 他用力地摇晃着李过云的肩膀,大声的喝道。 “死了,都死了。” 李过云双眼无神,蓬头垢面,全无之前一宗长老的风范。 齐道远上前把住他的脉门,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皱起了眉头。 “他身上都是外伤,只是内息混乱,神智不清,可能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 齐道远的话让阮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荒云宗出了什么乱子。 “我去荒云宗一趟。” 阮软拿出了日月飞梭,就要动身。 “你这个太慢了,我带你去吧。” 水韵曦拿出那根发簪,向地上一抛,发簪不断变大,成为一个巨大的载具。 她拽着阮软,踏上发簪,直冲南峰而去。 剩下一群人在那里发愣。 “这姑娘该不会是看上小阮了吧。” 空色在一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看也像。”慕江天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齐道远一脸苦笑,这些人真敢想。 那可是中洲大宗门出来的人,他们这话要是让水韵曦听到,又免不了又要挨骂。 不过目前的样子,确实有点那方面的趋势。 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有水韵曦陪同,阮软的安全肯定没有问题,安心等他们的消息就是。 水韵曦的发簪速度奇快,高阶的法宝确实不同凡响。 片刻之间,他们就来到了荒云宗的山门之前。 荒云宗弟子上千,平日里热闹非凡。 现在却是一片死寂,四周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两个人四处搜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荒云宗弟子的尸体。 这些人死状都是一样,被人吸干了血液,身体变成了一具干尸。 阮软一路找了过去,发现了李丛雨的尸体。 他的死状十分凄惨,头顶破开了一个大洞,双眼圆睁着,仿佛死前受到了惊吓。 “元神都没逃出去。”水韵曦叹息了一声。 元婴修士破丹成婴之后,便在体内形成道胎,即使躯体被灭,元神也能逃脱。 对方肯定是出其不意,直接破坏了李丛雨的元神,一代元婴修士就此陨落。 这和当日阮软看到云梦天的情况很像。 看来是同一人所为。 先是荒天宗满门失踪,接着又是荒云宗覆灭,这一切都是妖族的所为。 水韵曦拿出了瓶子,放出了那条蛇妖。 “你看看这里的情况,是不是妖族所为。” 在她眼中虽然都是一些低级修士,但毕竟都是人族,她看到这幅惨状也于心不忍。 “这些应该都是金翼蝠王的手段,它喜欢吸食修士的血液,可以提升它的修为。” 蛇妖观察了一番,肯定地点了点头。 “黑木森林到底有几只大妖。”阮软问道。 他看着这些人族修士的尸体,心中一片愤怒。 这些人虽然跟他曾经交手,但也只是人族内部的利益争斗而已。看到他们横尸当场,又是死于妖族之手,他的怒火不亚于当日面对魔族。 “灵兽被人族捕杀的可比这多多了。” 蛇妖对这些人族修士并不同情,人族跟妖族之间本就是打打杀杀,这样的场面每天都出现在黑木森林中。 它身为妖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其实也不算错。 不过这话听在阮软耳中,却是另一番味道。 弱肉强食本就是丛林法则。 但凡事都讲求一个度。 正是因为妖族跟人族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议,才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底层的争斗,双方的高层不参与,才没有展开人族和妖族的大战。 但是妖族连番的行动,已经挑战了这个底限。 先是利用北峰的火山,对安平府造成了倾城之灾,现在又对这些低级的修士出手,更是破坏了之前的协定。 “我问你到底有几只大妖。”阮软的声音已经接近了咆哮。 他素来沉稳的心境,都有些控制不住。 “除了金翼蝠王,还有他的五名手下。我是独来独往,没有跟他们有什么瓜葛。” 蛇妖也感受到他的情绪激动,没有再敢像先前那般发表意见。 它也觉得十分冤枉,这一切明明跟自己无关,还要被牵扯进来。 找一处清修之地多么的不容易,想独善其身就真的这么困难。 阮软的脑中不断地分析着形势。 妖族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们的行动已经是在对人族宣战。 两股安平府中的势力,接连被妖族摧毁,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会是哪里。 不会是。 不好,他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一把抓着水韵曦,大声的吼道:“快走。” 水韵曦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去哪里?” “我们去中峰的南疆剑门。”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五章 幻影九重 南疆剑门位于中峰的峰顶,虽然人数不多,但皆为精英。 当年荒云宗就打过南疆剑门的主意,不过铩羽而归,这也说明了南疆剑门的强大。 阮软跟水韵曦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狼藉。 数百名南疆剑门的弟子组成了剑阵,正在艰难地抵御着一只大妖的进攻。 正是金翼蝠王,他化身为一只巨大的蝙蝠,金色的双翼张开就有数十丈长。 他猩红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盯着那些弟子,已经不少人伤在它尖锐的利爪之下。 那些受伤的弟子全身乌青,连流出的血液都变成了黑色,显然是中了剧毒。 “孽畜。” 水韵曦手中发簪一扬,空气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巨大的拱门出现。 从拱门之中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让金翼蝠王的身体都被拉扯地摇摇晃晃。 金翼蝠王调转了方向,冲着水韵曦扑了过来。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迎着从天而降的黑色蝠影,战在了一起。 阮软过去抢救那些受伤的弟子,他曾在沼泽之中经受剧毒的浸泡,身体的经脉都因此获得了新生。他用自己的血液,滴入到那些弟子的口中,正是克制剧毒的灵药。 金翼蝠王速度奇快,他从天上俯冲而下,力量不亚于一座山峰坠落。 水韵曦凭借着手中的发簪,丝毫不落下风。 她的身体如落叶一般,随着巨大的蝠影上下起伏。 发簪迸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剑,与金翼蝠王的利爪相碰,有如金戈相交。 一人一兽在南疆剑门的广场上,荡起了一阵阵的波澜,强烈的劲风在四周呼啸。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带着层层的光影,像无数把巨大的光剑,封锁了方圆数十丈的空间。 金翼蝠王的双翼张开,在光影之中穿梭,他的皮肉坚硬无比,但也不敢硬憾这天地威能凝聚的力量。 元婴修士对天地大道的掌控,已经初窥门径,在水韵曦元婴中期的修为下,威力更是不同凡响。 风澜庭展示的剑道苍茫深邃,而水韵曦胜在威力绝伦。 阮软在旁看着场上的战斗,心中对天地大道也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那枚发簪不愧是四阶法宝,在元婴修士的手中可以绽放最大的威能。 光是那枚发簪召唤出来的巨大拱门,都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手段,此时当做武器来使,一样的令人震撼。 金翼蝠王的躯体,就跟当日摩索斯变身后的程度差不多,其中蕴含的力量重如山岳。 它每一次从空中扑下,都带起强烈的气流,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让低阶修士不堪重负。 若不是南疆剑门弟子有着剑阵的加持,合数百人的力量为一体,早就被金翼蝠王的攻势摧毁。 辛亏有水韵曦在场,要不然阮软加入也改变不了场上的形势。 金翼蝠王在光影之中左躲右闪,有些狼狈。他全身鼓胀起来,从口中发出一股音波。 音波无影,但如同带着穿刺的力量,刺入人的耳膜,让人头晕脑胀。 有些修为稍低的弟子们,七窍都开始流血。 阮软运转星航剑,星辰之光亮起,巨大的星辰组成了璀璨的星河。 星河转动,化为巨大的漩涡,挡在众弟子身前。 漩涡中有星辰奔腾,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了音波的侵袭。 一些黑白明暗的线条,在漩涡中勾画出天地的琴弦一般,吞噬着袭来的音波。 阮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这招,让众位弟子惊叹他的手段。 灿烂的星云流动,仿佛天地之间最初的混沌。 无数的星辰在星河中闪耀着光芒,仿佛珍珠落玉盘,他们亘古不变,仿佛代表永恒。 金翼蝠王见音波失去了效果,他猩红的眼睛开始放大。 他庞大的身体在空中快速地穿梭,带起了一片虚影。 就在水韵曦的面前,一排金翼蝠王的身影,足足有九具之多。 “天赋神通?” 水韵曦黛眉微皱,也看出了这个家伙的棘手。 妖族从灵兽进化而来,晋级的同时也会觉醒一些天赋神通,随着各体的不同,神通的变化也各有千秋。 此时金翼蝠王就展现了一种幻影九重的神通。 这九具身体都宛如实体,其实真身就藏在里面,他可以随意地在幻影之中变幻真身,让人真假难辨,防不胜防。 一只金翼蝠王就很难对付,更何况是九只。 “左边第二只是他的真身。”阮软在旁边传音道。 水韵曦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分辨,她下意识地按照阮软的提醒去攻击。 发簪带着光影荡起一阵劲风,连续地颤动。 从表面上看去,她刺出了九下,分别是不同的虚影。 快接近虚影的时候,发簪九影归一,对着阮软指点的方向刺去。 “噗。” 金翼蝠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它没有想到对方,能够从九具身影中认出它的真身。 发簪刺入了它的身体,带起一蓬血雾。 九具身影消失,随后再次的展开。 金翼蝠王虽然受伤,但它认为对方不过是误打误撞,它再次施展了幻影九重。 九具身影遮天蔽日,从空中直扑而下。 每一具身影都带着沉重的气势,仿佛都是实体。 “后退,准备攻击右边最后一只。”阮软再次传音。 水韵曦莲足轻踱,身体向后一纵,手中的发簪也挥动着光芒,在空中发出嗤嗤之声。 她假意的向中间的幻影刺去,在空中突然变向。 “噗嗤。” 发簪又深深地刺入了金翼蝠王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饶是金翼蝠王钢筋铁骨,也无法承受对方的法宝之威。 连续的受创,已经让它明白自己的幻影根本无法迷惑对方。 这名人族的女子已经不是普通的元婴之境,她的攻击威力已经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特别是她手中的那只发簪,闪动的光芒不是一般的法宝。寻常的三阶法宝,无法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安平府何时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先前他通过幻化别人熟悉的模样,连番的得手,让它对人族修士有了一丝轻蔑之心。 但眼前这个女子,却让他知道了实力的差距。 妖族不能像人族那样使用法宝,因为它们依仗的就是自己的躯体。 晋级为四阶之后,躯体被天地元素所强化,肉身之中的力量就足以摧毁山岳。 特别是它吸收了许多修士的血液,大大增强了它的实力。 按照人族的修为水平,它应该已经算是跨入了四阶中期,也就是相当于元婴中期。 这也是它更加疯狂的原因,吸收越多的修士的能量,就可以不断地提升。 只要人族的顶级修士不出现,就无人可以奈何于它。 那些明面上的规则,只是对弱者有约束。 强者无视规则。 它们已经隐忍到了一定的极限,实力的提升代表着更大的野心。 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试探,随着计划的连番得手,野心终于膨胀爆发。 在那些人族修士身上尝到了甜头,也让它有些忘乎所以。 只要拥有了实力,人族便是任自己予取予夺。 那些鲜美的血肉,就是提升自己实力的最好养料。 这些都是野兽的本性,随着它们羽翼渐丰,这种兽性便暴露出来。 妖族已经拥有了人族的灵智,加上他们无坚不摧的躯体,更加不可一世。 即使人族不猎杀灵兽,妖族也会发起对人族的进攻。 除非它们的躯体无法抵御人族的法宝,否则它们的利爪跟牙齿,包括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可以变成最锋利的武器。 一旦这些都不能奏效,面对它们的选择只有一个字。 逃。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六章 紧急动员 金翼蝠王受伤的伤口向外喷洒着血液,它的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灵活。 眼前的人族女子手中那只发簪,严重地威胁到了它的安全。 它庞大的身体猛地向上冲起,金色的双翼一振,带着一道黑色的残影掠过天际。 既然无法控制局面,只有先逃离这里。 它的身影极快,逐渐消失成天边的一个黑点。 水韵曦收起了发簪,与阮软一起救治南疆剑门的弟子。 所幸他们赶来的及时,南疆剑门损失不大,那些中毒的弟子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短时间内,它应该不会回到这里,我们先回城主府。” 阮软目光中闪烁着精光,拳头也开始握紧。 必须将这个消息通知城主府。 妖族的行为已经点燃了人族的怒火,这样的残杀无疑是挑起了战斗。 水韵曦点了点了头,两个人坐上发簪,一道流光向山下飞去。 城主府内。 齐道远与风澜庭、慕江天正在大厅里等待阮软的归来。 “荒云宗已经被金翼蝠王毁灭,无人生还。” 阮软沉重地宣布了这个消息,让在座的几人心头沉重。 他看着水韵曦,眼光中带着一丝感激。 “我们去了南疆剑门,多亏了水姑娘,赶走了金翼蝠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风澜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素来沉稳,此时也不由得激动万分。 “南疆剑门也受到了攻击。” 他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金翼蝠王吞噬了许多修士的血液,已经晋级到了四阶中期,很难对付。” 阮软出言提醒,他怕风澜庭一怒之下,就要杀上妖族的老窝。 齐道远眉头皱起,他来回踱了几步,终于朗声说道:“这金翼蝠王行动迅速,我们想要捉拿它,确实有些难度。不过既然敢来冒犯我安平府,就要让它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人族与妖族多年前曾经大战一场,双方斗得两败俱伤。 这些年来虽然私下里也有摩擦,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平衡。 是时候跟他们结算一下了。 之前安平府自顾不暇,一直处于被动的境地。 现在有了青灵族的加入,防御能力大大加强,即使正面跟妖族开战,也有了更大的把握。 “如今之际,就是要深入黑木森林,直捣他的老巢,剪除它的羽翼,让它无家可归。” 齐道远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对妖族绝不手软。 防御永远无法获得胜利,只有主动进攻。 这件事情,已经无需再秘密进行,发动更多的人挺身而出,加入清剿妖族的行动势在必行。 慕江天与风澜庭点了点头,他们也能感受到齐道远的决绝,不清除妖族的隐患,安平府的环境就永无宁日。 齐道远唤来了高琦示。 “传我命令,所有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都来城主府集合。” 齐道远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高琦示知道事关重大,连忙下去安排。 “齐城主,我先回去南疆剑门整顿一下,立刻率人前来。” 风澜庭对着齐道远一拱手,长袖飘飘,出门而去。 “我也回去召集府中的力量,去去就来。” 慕江天也神情激动,告辞离去。 他出门之时,拉着阮软小声嘀咕了几句。 阮软点了点头,慕江天神情哈哈大笑快步离开。 “他对你说了什么。”水韵曦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阮软的脸上一红,他并没有实话实说。 慕江天只是告诉他,这位水姑娘可是一大助力,千万要带着她一起。 顺便透露了自己的想法,提示他大可施展自己的魅力,务必要说动她参与这次行动。 这些话阮软怎么好意思跟水韵曦挑明,毕竟这只是安平府的事情,自己与她还纠缠不清,又如何开口相求。 “哼,不说算了,不过这次我也要去。” 水韵曦小嘴一撅,女儿家的神态一览无遗。 阮软不由得哭笑不得,自从遇到了水韵曦,自己的节奏都给她打乱了。 不过有她参加,这次行动的把握又大了不少,能够有这位高手加入,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齐道远看到两个人的模样,摸着胡子会心一笑。 年轻真好。 做什么事情都利索洒脱,不像他们顾虑重重,瞻前顾后。 这次行动已经是人族与妖族正面的战斗,关系重大,安平府的留守也要慎重布置,免得被妖族钻了空子。 青萧默也应邀前来。 他知道即将对付妖族的行动,也派出了一万人的精锐。 其中有二千名神射手,其余八支狩猎大队都是族中的精英,统一由青玉台领队。 毕竟他们主要还是承担着安平府的防御,以应对突发情况。 青玉台非常高兴,能够再次与阮软一起并肩战斗,他早已经迫不及待。 剩余的青灵族人,在城中各处巡逻,他们的责任就是保证安平府的安全。 九万名青灵族人,加上低级的修士,也足以让安平府固若金汤。 城东的通宝阁,有摩索斯跟雨晴坐镇,更是不用担心。 阮软特别吩咐他们保护好婉儿的安全,这个小丫头好不容易摆脱了疾病的困扰,由于体内留着摩索斯的血液,身体越来越强壮。 她跟摩索斯和雨晴,早就熟稔的如同一家人,慕江天后顾无忧,才能放手一搏。 经过紧张的半日部署,安平府内的精锐力量集结完毕。 除了风澜庭带领的南疆剑门,慕江天府中的金丹护卫,还有冯家跟林家的修士,城主府中金丹中期的修士就达到了五万名。 这已经是安平府中接近半数的人口,几万名修士正在城主府的外府之中待命。 齐道远站在高台之上,他的身影显得分外的伟岸。 元婴中期的修为,让他的声音飘荡在城主府的空中,凝结不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都经历了前一段时间,北峰火山喷发带来的灾难。” 众人都静静地聆听,等待他的下文。 “这些都是妖族的计划,它们不惜运用大量的易燃之物,催动地火的喷发。它们的行为便是要破坏我们生存的家园,也是对我们安平府的修士宣战。” 当日火山喷发,在场的修士都是亲眼所见,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妖族而起。 听到这个缘由,众多的修士群情激昂,他们终于明白了,城主府召集大家前来的原因。 众人对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们虽然知道人族与妖族曾经爆发过战争,但那已经是许多年前。自从签订了停战协议,他们的生活才有了保障。 安平府平静了多年的局面,终于要被妖族的入侵打破。 “我们在中峰和南峰的宗门,都被妖族破坏,已经有上千人死于妖族手中。” 齐道远的声音带着伤感,让众人更加怒不可遏。 没想到现在妖族又开始死灰复燃,它们意图染指人族的领地,这关乎着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我们没有理由选择逃避,对付它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消灭这些妖族祸乱。” 齐道远身上的衣袍都鼓胀起来,他在高台之上飘然出尘,声音也高亢入云。 他的号召,让众位修士都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 血债必须血来偿还。 面对妖族的入侵,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进行还击。 “这次行动,集合了我们安平府最精锐的力量,我也与你们一起出征!” 齐道远的声音坚定无比,他振臂一呼,下面的修士热血沸腾。 每个人都明白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他们是为了保护家园而战。 数万名人族修士齐声高喝,巨大的声浪回荡在安平府的上空。 “消灭妖族,还我河山!”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进攻计划 数万名人族修士的声音,让整个安平府都为之震动。 这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是南疆最强的阵容。 他们的目的地是黑木森林。 齐道远将这些修士换分为五支万人队伍。 分别由风澜庭、慕江天、冯家家主冯念恩、林家家主林甫千、齐北明率领。 他与阮软和水韵曦一组,青玉台率领一万名青灵族的精锐战士策应。 浩浩荡荡就向着黑木森林进发。 一些低级的灵兽在林中活动,它们被大量的人族修士队伍惊动,慌乱地四处逃窜。 数万名人族修士分成了五队,在森林中前行,如同一只大手,顺着林间的小路蔓延至深处。 黑木森林中前所未有地,出现了如此壮观的景象。 大群的灵兽都向着森林深处逃去,面对如此众多的人族修士,它们根本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只能放弃了自己地盘,大规模地迁移。 安平府的修士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连续几天在森林中,基本都看不到什么灵兽。 这样的情况也不算是好事,因为灵兽聚集起来,也更加难以对付。 前面已经是黑木森林的腹地地带,齐道远一挥手,示意大家在此安营扎寨。 再往前去就是妖族的地盘,盲目的深入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危险。 森林之中被清理出一块空地,人族的修士就在原地驻扎。 驻地的一处帐篷之中,齐道远召集高层开始进行商议。 “据阮公子的情报,妖族除了金翼蝠王还有五名大妖,他们就分布在前面的山脉之中。” 齐道远在一张地图上圈圈点点,他标记着五座山脉的位置,在那里勾画出一些红点。 这一片山脉相连,形成了五指一样的地貌,妖族的五名大妖分别占据了一个山头。 “如果我们五支小队分别对付一只大妖,就要面对大量灵兽的围攻。” 他深知这里是灵兽聚集的地方,分散攻击的话可以让这些大妖无法联手,但每支小队都要面临,数量是他们十倍以上灵兽的攻击。 这里的灵兽足足有上百万,虽然不像人族修士这样听从指挥,但依然在数量上占据着太大的优势。 如何利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优势才是关键。 擒贼先擒王。 但想要接近那些大妖,就要面对海量的灵兽。 “你们有什么建议。”齐道远目光扫向众人。 “如果我们集中兵力,恐怕无法对他们一网打尽。” 慕江天看着地图,心中也有些纠结。 同时展开攻击,他们在人数上就会吃亏。 每一座大妖的领地都有十万以上的灵兽,即使是低阶的灵兽,一旦数量上形成规模,就变得非常可怕。 只攻打一座山脉,其他的大妖可以根据形势,对他们采取包围,这种情况更容易腹背受敌。 即使他们拿下了一座山头,其他的大妖有所防备的话,对进一步的计划就造成了阻碍。 他们此次前来,是彻底地清除妖族的势力,不想有妖族能够逃逸。 “我来从新分配一下吧。”阮软出声道。 一筹莫展的众人,都齐刷刷地向他望去,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我们没有必要让大部队随同作战,只需要利用我们高阶修士的手段,出其不意地对妖族实行斩首行动。”阮软解释道。 众人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只需要高阶修士出动,那带这么多人来又有何意义。 阮软看到他们疑惑的样子,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刚才算了一下我们的元婴修士,可以采用组合搭配,保证行动的顺利完成。”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对于整个计划已经有了轮廓。 “青灵族人和金丹之境的修士,便在最右边的山脉之下捕杀灵兽,他们几万人面对再多的灵兽也没有问题,主要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他用手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接着说道:“我和水韵曦攻击中间的山脉。” 每一座山脉都隐藏着一只大妖,他跟水韵曦连金翼蝠王都能对付,遇到其他的大妖也不会太过被动。 “风长老跟冯家家主一组,你们可以对左边的山脉下手。相信你们的修为,想不被灵兽发现,应该没有问题。” 阮软特意这样安排,实力比较均匀一些,两名元婴修士对付一名大妖绰绰有余。 风澜庭自信地一笑,他一个人面对一只大妖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加上冯念恩这名元婴高手。 他指着第二座山脉,看着慕江天,缓缓说道:“慕大哥,你跟林家主拿下这里。” 慕江天看了一眼林甫千,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都是安平府中的大家族,平时虽然素无往来,但林家拥有林若瑄的通宝阁,婉儿也在通宝阁内受到保护,他们两个也算是有着微妙的联系。 “就剩下齐城主跟令公子,你们两个就前往第四座山脉,相信你们斩杀大妖的速度最快,这样就可以立刻去接应最右边的山脉。”阮软笑道。 他这样的安排,是结合了安平府内的情况,保证合作作战,不出纰漏。 由青灵族跟数万名人族修士,牵制最右边的山脉。 即使那只大妖出现,他们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待其他人消灭了各个山脉的大妖赶来支援。 这样看似分散,实则是发挥了元婴修士的最大机动性。 元婴修士都有着隐匿身形的手段,包括阮软因为归真之眼,也可以顺利潜入山脉之中,躲开灵兽的围攻。 他们只需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座山脉之中隐藏的大妖击杀,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那些灵兽失去了妖族的控制,便是乌合之众,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妖族出现,这些灵兽也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众人仔细地讨论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水韵曦明亮的美目盯着阮软,不知道这个少年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 这家伙肯定不是第一次实施这种计划,让她对阮软的过去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这个修为不高的少年,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这么快速就对形势进行了分析,还能制定出如此周全的计划。 她感到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家伙。 主要是他提出来的意见,获得了众位元婴修士的一致同意。 这里面包含的信任,非同一般。 她从刚开始对少年的仇视,已经转化成了另一种情绪。 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无形中就被他感染。 许多看起来并无交集的事物,都在这少年的行动下,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并且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青灵族人便是最好的例子,包括那个半人半蛇的女子,这些都融入了人族,像是十分得自然而然。 她并不知道这个少年,曾经面对魔族的百万之众,都能来去自如。 即使面临巨大的危险,他的信念都从没有动摇。 对于他的来历更加让她感兴趣。 她如果知道少年是来自更为偏远的天苍大陆,心中的惊讶恐怕更胜从前。 这个少年身上特殊的气质,让他能够将众人团结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她心中产生了要邀请少年前往中洲的念头,她相信在那里,才是他的舞台。 “大家对任务都明白了吧。” 阮软的声音响起,他相信这样的安排,已经是他们现在的阵容,能组合出最佳的选择。 “阮公子真是安平府的福星啊。” 齐道远心中畅快无比,刚才形势带来的忧虑一扫而空。 众人也都心悦诚服,对少年的计策抚掌称赞。 齐道远拿出了几只烟花分与了众人。 “我们就以烟花为号,诸君与我共捣妖巢。”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八章 疯狂阻击 青玉台带领着一万名青灵族战士,还有数万名金丹修士按照计划,聚集在右边的山脉脚下。 其余四队元婴修士,也已经偷偷地潜入自己对应的目标山脉。 战斗就在夜色中准备打响。 一张针对妖族的大网,正在悄悄地张开。 森林中刮过一阵微风,树叶沙沙地作响。 青玉台为首的数万名安平府修士队伍,已经在埋伏在树丛和岩石之后。 他们知道要面对的,是数十万甚至百万之计的灵兽,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金丹修士也经常结队捕杀灵兽,对于灵兽的凶残,他们深深地了解。 一旦被大群的灵兽包围,就会十分危险。 灵兽是由吸收了天地灵气的野兽进化而来,他们也可以获得天地元素的加持,利用这些成为自己的防御。 他们的攻击便是利用自己的爪牙,人族的体远不能和灵兽相比。 青玉台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的战斗。 之前对付魔族的时候,就是他跟阮软带领着几万名青灵族战士。 他深知战争的惨烈,他所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己方的安全。 为了迎接这场战斗,他从族中精心挑选了这些族人。 他们都是参加过魔族战斗的勇士,在经历了那一场大战之后,每个人都有了一定的提升。 不光是从技巧上,还从心态上。 吸收了上次的经验,他们准备了三倍的箭簇。 而且在安平府中,青灵族人获得人族工匠的支持。 他们的弓箭经过改良,威力更胜从前。 这也是齐道远精心的安排,为了加固安平府的防御,他无私地武装这支部队。 青灵族人原本的工艺十分落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比较简陋。 这也是面对魔族暴露出来的缺点,在进入了安平府之后,他们的实力大大地增强。 不光是他们的弓箭杀伤力变大,他们的防御也有所提高。 齐道远在恢复了安平府的秩序之后,就专门打造了一批皮甲。 这些皮甲的材料,来自青灵族人消灭了南部的那批灵兽。 人族的工匠结合青灵族人的材,制作成了数万件的皮甲,并且在上面加持了元素的守护。 可以说目前这支青灵族的队伍,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他们便是这次行动中,最为关键的一股力量。 前面的黑暗中,传来灵兽沉重的呼吸和脚步声。 人族修士的大队前来,早就惊动了这里的灵兽。 森林外围的灵兽多为低级的灵兽,而这里潜伏的都是三阶以上,甚至三阶后期的灵兽。 三阶初期和中期的灵兽,青灵族人就可以轻易地对付。 遇到三阶后期的灵兽,就需要人族金丹修士出手。 三阶后期相当于人族修士的金丹后期,普通的攻击已经很难破开它们的防御。 每一名青灵族人旁边,都穿插着几名人族的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 这样的阵型是为了保证最大的安全。 有青灵族人的远程攻击,一般的灵兽都无法近。 只有那些三阶后期的灵兽,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这次参与行动的人族修士,绝大多数都是金丹中期以上,金丹后期的就占了两万名,金丹大圆满也有上千名。 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他们也十分期待。 因为齐道远曾经承诺,这次战斗中获得资源按贡献分配。 海量的灵兽,也代表着巨额的财富。 这次战斗也是一次巨大的机遇。 人族很少有这样,团结在一起行动的时候,仅凭他们零零星星的猎杀,实在是杯水车薪。 只是应对这些灵兽,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所以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准备打响这场激烈的战斗。 终于,第一批灵兽已经嗅到了人族的味道。 首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大群疾风狼和食尸鹫的组合。 他们黑压压地聚集在一起,足有上万只。 疾风狼,三阶中期,行动如风,爪牙锋利,嗜血如狂。 食尸鹫,三阶中期,它们长期吞食尸体,尖利的嘴喙带着毒,能够飞行是它们最大的威胁。 狼群的眼睛在黑夜中,像点起了绿油油的灯火,离得老远都可以闻到它们上的腥臊之气。 食尸鹫体型巨大,它们嘴喙尖利,弯曲如钩。一旦啄实在人体上,就可以带走大片的血。并且上面的毒素侵入人的体内,会麻痹人的神经,破坏人的经脉。 “全体青灵族战士,准备击那些秃鹫。” 青玉台准确地做出了安排,不能让对方占据空中的优势,要保护好人族修士不被干扰。 众人虽然从来没有配合过,但此时已经达成了默契。 面对这些凶猛的灵兽,必须团结一致,任何不服从命令的单独行动,无疑是送死。 指挥人族修士的正是,城主府的高琦示总管。 高琦示是半婴之境,在金丹修士之中威望最高。 “所有人族修士,斩杀疾风狼,保护好青灵族战士。” 他大手一挥,数万名金丹修士就严阵以待。他们将青灵族人围在中间,各种元素的护罩,浮现在他们体周围。 食尸鹫铺天盖地地飞了过来,狼群也开始向着人族修士发动了冲击。 数千只食尸鹫,如同一片乌云遮空,巨大的气浪带起一阵飞沙走石。 “三,二,一,一队发!” 青玉台一直观察着对面的动静,看到食尸鹫已经飞进了程,立刻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一万名青灵族人分成了两批,第一批五千只弓箭在空中形成了箭雨。 这些弓箭也都被加持了元素的力量,破空之声整齐划一。 那些弓箭就像黑夜中点起的明灯。 五千只弓箭带着呼啸之声,箭尾都带起一溜火花,在夜空之中尤为壮观。 锋利的箭簇没入食尸鹫的体,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不断有食尸鹫从空中坠落,掉落在人群中,立刻被各种武器切割成碎片。 疾风狼群也冲到了人群前面,它们的利爪与人族修士的兵器碰撞,迸发出火花。它们的利齿也触及到了修士上的护罩,留下深深的痕迹。 高琦示拿出了一柄乌金铁尺,与为首的体型最大的狼王搏斗在一起。 他以半婴之境,挥动着铁尺,每一下敲击,都重逾万斤。 狼王的利爪都被铁尺砸的粉碎,它碧绿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类,锋利的牙齿咬向高琦示的咽喉。 高琦示一掌就拍在它硕大的狼头之上,将它远远地击飞。 狼王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再次地跃起。它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类的对手,目标是人群中的青玉台。 一股腥风迎面袭来,青玉台正在弯弓搭箭,只能对准狼王的眼睛了过去。 “噗嗤。” 箭簇准确地击中了狼王的右眼,箭杆深深地没入了狼头之中,只剩下箭羽留在外面,颤动不已。 一股血箭从狼眼之中喷溅而出,狼王一声惨嚎,体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高琦示起铁尺,重重地击落在它的腰间,他沉重的一击,将狼王的肋骨都打断了数根。 旁边的人族修士纷纷上前,一通乱揍,在它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青玉台没有再理会狼王,他继续指挥青灵族的战士,对付来自空中的威胁。 数千只食尸鹫还有多半继续地扑下,它们乌黑的嘴喙如同索命的铁钩。 “二队发!” 密集的箭雨瞬间整齐地布满了整个天空。 大量的食尸鹫被弓箭洞穿,天空之中如同下起了血雨,淋在了场上众人的上。 每个人眼中都被血色染红,天地之间充满了萧杀之意。 无弹窗()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兽群汹涌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吸引了更多灵兽的注意。 从远处传来灵兽的嘶吼,地面为之震动,显然已经有大群的灵兽向这里集结。 “青灵族人准备瞄准。” 青玉台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们的目的就是吸引火力,给元婴修士的队伍创造机会。这边的动静越大,就越能掩盖捕杀妖族的行动。 疾风狼群给人族修士,造成了一点的麻烦。 它们灵活的躯体,锋利的爪牙,已经可以破开人族修士的防御。 已经有数十名金丹修士受到了轻伤,地上也躺下数百只疾风狼的尸体。 狼群的攻击总是结伴而至,虽然数量上不多,但是它们不会一对一地进攻。 两三只同时围攻一名人族修士,同阶之中,也就是南疆剑门的弟子能够不落下风。 食尸鹫的牺牲,为疾风狼创造了近的机会。 被鲜血的味道刺激,狼群更加地疯狂。 高崎示也被狼群缠住,他一个人就拖住了七八条疾风狼。 他的铁尺上下飞舞,每一下都能带起一阵血雾,狼群奈何不了他,只能跟他游斗,一时之间他与狼群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青灵族人被人族修士包围在中间,他们的弓箭一旦近就威力大减,只能听候青玉台的指令,防备着远方的灵兽。 远处的灵兽已经慢慢向这边聚集,有一些形巨大的黑苍熊和铁背狮,它们的脚步沉重,喉咙之中传来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 “快解决掉这些疾风狼,我们还要面对那些大家伙。”高琦示大声吼道。 对付那些体型庞大的灵兽,必须占据地形的优势,一旦让它们有施展实力的空间,对人族修士极为不利。 森林是灵兽生存的环境,但也有着一定的局限。 灵兽的体型巨大,在茂密的森林中无法全面地进攻。 只有凭借着狭小的空间,才能将它们逐个击破,在空地上极不明智。 青灵族人的弓箭,想着远处的灵兽击,即使不能重创它们,也可以拖延它们的脚步。 金丹修士们开始变幻阵型,不在像之前围成一圈,而是向两边分散,队伍逐渐形成了箭头的形状。 顶在前面的都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他们在两翼掩护着青灵族人,开始向森林中慢慢后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疾风狼已经被清剿的所剩无几,人族修士也已经向后退出了数里,茂密的丛林正是青灵族人熟悉的环境。 从小生活在丛林之中,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合适自己藏的地方。 许多青灵族战士已经攀爬在高大的树木之上,居高临下更适合他们弓箭的发挥。 黑苍熊属于三阶后期的灵兽,它们上的皮毛也加持着厚重的土系元素,如同巨大的战车,开始对着人族修士冲锋。 铁背狮虽然没有疾风狼灵活,但是它们体型巨大,血盆大口和锋利的爪子,都能撕开人族修士的防护。 在树林之中,它们不能展开阵型,只能一批批地用它们的体,开辟出一条道路。 青灵族人的弓箭,带着火系元素的加持,也只能在它们上留下一丝伤痕,它们浑浴血,凶更为狂暴。 高琦示同时面对四五只三阶后期的灵兽,也只能是苦苦支撑。 他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必须将这些灵兽阻挡在森林之外。 边的金丹后期修士,也都施展着自己威力巨大的招数,与这些凶悍的灵兽战斗在一起。 高琦示的铁尺已经催发到了极致,他手中的铁尺关系着数万人的命,重重地拍击在那些灵兽的上,带来沉重的击打之声。 青灵族人在树木之上对下方进行轮,一只灵兽需要他们十几支箭才能解决。 况对他们来说还谈不上危险,毕竟灵兽攻击的范围有限,它们被阻击在森林的入口处,只能凭借自己的躯体,试图冲进人族修士的队伍中。 森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批的通臂猿也从树林中冒了出来。 这对青灵族人构成了巨大的威胁,那些通臂猿擅长在树木上活动,它们的出现,让人族修士有些应接不暇。 “都回到地面上。” 青玉台在通臂猿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下达命令。 这些通臂猿形巨大,浑火红色的皮毛,力大无比。 有一些来不及离开树木的青灵族人,被通臂猿抓住,用力一撕,体就断裂成两段,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青灵族人比一般人族强壮,但毕竟不能灵兽相比,在高阶灵兽的攻击下,伤亡惨重。 “保护青灵族人。” 高琦示也看到了这一慕,他指挥着人族修士将青灵族人继续包围在中间。 人族修士对付这些通臂猿也十分吃力,一不小心,就有人遭了毒手。 修士的伤亡越来越多,但灵兽的数量却不见减少。 同阶的灵兽本就比人族要难对付的多,它们坚硬的躯体,刀剑难伤。 金丹修士施展威力巨大的招数,本就消耗很大,他们的体力不断下降,而灵兽却不知疲倦,无休止地进行进攻。 这么高强度的战斗,让人族修士苦不堪言。 即使人数上占据着优势,还是不能避免伤亡的逐渐增多。 已经开始有人心生怯意,特别是那些金丹中期的修士,面对比自己高阶的灵兽,心中的恐慌难以抑制。 这种绪开始蔓延,人族修士的阵型也开始溃散。 血横飞的场面,让许多人心惊胆战,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就会降临在自己上。 “坚持住,我们的援兵很快会到来!” 高琦示用铁尺拍飞了一只铁背狮,转对着后面的修士大喊。 他的灵识早就发现了修士之中的动静,如果队形被冲散,这里的人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援兵。 他们在哪里。 说好了我们只是吸引火力,怎么会让我们陷入如此的危险处境。 低级的修士被恐惧和死亡紧紧地包围,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无法挥动如意,这更加加快了死亡的脚步。 失去了斗志,无疑等于自杀。 “青灵族战士,向左边齐!” 青玉台已经满鲜血,有不少是灵兽的,还有自己族人的。 在这片血雨腥风的洗礼中,他没有失去冷静。 在面对数百万魔族的时候,他经历过比现在更为凶险的景。 青灵族的战士斗志昂扬,他们本就是丛林之子。 他们手中的弓箭,依然不断地向着青玉台指挥的方向发。 族人的死亡,对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悲哀。但他们是团结一致的族群,他们体坚定,握着弓箭的双手也没有一丝颤抖。 他们就是一座坚固的堡垒,手中的弓箭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丛林的法则就是如此残酷。 灵兽的攻势猛烈,人族修士的抵御已经摇摇坠。 “所有的金丹后期修士跟我一起,顶住前面的攻击,其他人速度消灭那些通臂猿,准备好撤退。” 高琦示的铁尺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只能拼命地下达了这个命令。 对面的灵兽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但更多的灵兽还在前仆后继。 许多金丹修士,已经耗尽了自己的真气,他们已经无法对面前的灵兽,造成有效的伤害。 数千只通臂猿从两边的树林中,对人族修士的两翼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它们损失了数百只同类,也带走了数百名人族修士的生命。 庞大的躯灵活地在树木上游走,抓着树枝,跳进人群中,大肆地进行屠杀。 金丹中期修士的攻击,都不能带给它们太大的伤害,它们的体,已经不亚于三阶高级法宝的坚固程度。 场面一片混乱,越来越多的修士倒下,让剩下的人愈发得绝望。 黑暗的丛林中,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空气中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有人向远处看去,发出了惊叫。 “天啊,是乌麟蛇。”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章 血之洗礼 森林之中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四周灵兽的低吼,让气氛变得沉重。 目前的形势本身就对人族修士不利,此时这些乌麟蛇的加入,更加使得局面万分紧急。 这些灵兽已经将人族修士团团包围,他们仿佛落入了灵兽布下的陷阱。 平日何时见到过如此规模的灵兽,每个人心中都开始感到绝望。 “所有人开始集中,不要分散。” 高琦示已经无法组织更为有效的计划,只能缩小自己的范围,让大家背靠背贴在一起。 这里已经是灵兽的海洋,他们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人群已经缩小到一片狭小的区域,他们都能听到对面灵兽的呼吸。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深深的恐惧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黑暗中灵兽的身影,如同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座大山。 这种沉闷的压力,令人窒息。 远方的山脉之巅,终于亮起了一点烟火。 接着,陆续的烟火升起,仿佛是黎明的曙光一般,照耀在黑暗的森林之中。 他们成功了! 一定是元婴修士们已经解决了大妖,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扭转这场战局。 “哈哈,兄弟们,坚持住。”高琦示难得如此开心大笑。 人族修士已经损失了数千名,剩下的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过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的斗志也开始燃烧。 青玉台看着山脉上的烟火,他浑身仿佛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来吧,让我们的弓箭更猛烈些。”青玉台也高声地叫道。 一万名青灵族人也只剩下了六千多,对于近身的灵兽,他们身上的防御也形同虚设。 手中的弓箭也消耗了大半,但他们的斗志依然高昂。 空中划过数道流光,从远处的山脉瞬息而至。 兽群的身后大片的火光亮起,在黑暗的夜空之中,格外得醒目。 显然是援兵已经开始与兽群接火。 被包围的人族修士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们调整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真气,手中的武器又重新亮起了光芒。 高琦示的铁尺挥动地虎虎生风,他已经大开大合不再留手。 他的热情也点燃了场上的修士,每个人都焕发了活力,开始与身边的灵兽展开了厮杀。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陷入绝境之中更能爆发超乎寻常的力量。 兽群也被身后的攻击惊动,它们开始掉转头对抗前来的修士。 首先抵达战场的是阮软跟水韵曦,他们已经处理掉了中峰的大妖。 面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对付潮水一般的灵兽,他们直接施展了区域性的攻击。 阮软右手挥动星航剑,洒出星辰漫天,左手催动着洞天葫芦,喷发出炙热的三昧真火。 他的星航剑带着星辰之威,一剑过去,数十头灵兽就斩为数段,残肢断臂散落在四周。 洞天葫芦更是在灵兽的后方,燃起了熊熊大火,上百头灵兽都烧的皮肉焦黑。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荡起了层层的光影,她元婴中期的修为下,发簪无坚不摧。 一连串的破空之声,那些灵兽素来坚固无比的躯体,都在她的攻击下如纸片一般支离破碎。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两个人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高琦示的面前。 看到地上躺着数千具人族修士的尸体,他们更是手下不停。 两个人如同两团锋利的刀扇,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在兽群之中左冲右突,威风凛凛,根本没有灵兽是他们的一合之将。 短短片刻,高琦示身边就变成了一片真空。 灵兽凶悍嗜血,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也开始溃散。 那些通臂猿也顾不上对人族修士的残杀,纷纷抓着树枝向远方逃窜。 树林中慕江天跟冯念恩也赶到了,他们在路上开始拦截这些三阶灵兽。 两个元婴修士,举手投足之间,就干掉了数十只灵兽。 慕江天手中的大剑,向天空中丢去,大剑幻化成千万把剑影,将方圆数百米的空间都笼罩在内。 “万剑流光。” 千万条剑影,仿佛将空间切割成了无数碎片,处于其中的灵兽被剑影定在当场,眼巴巴地看着剑光没入自己的躯体。 “蓬。” 百米的空间内同时迸发出一片剑影,浓稠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了血雾。 数百只灵兽就在这一剑之下,全部毙命。 它们的躯体上伤痕累累,体内的生机完全被剑光破坏。 “大哥,好手段!”阮软大笑。 慕江天的修为比之前有所精进,他已经超越了元婴初期,向着元婴中期迈进。 冯念恩在一旁沉默不语,做为冯家的家主,他自然不希望被别的家族超越,但眼前的一切,充分说明了他跟别人的差距。 “冯老弟,我们都是安平府的人,你要加油哦。” 慕江天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冯念恩的肩头,打消了他的顾虑。 冯念恩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因为有着城主府的关系,他自然觉得自己的地位,要凌驾于别的势力之上。 先是有阮软大闹冯家,现在又是被慕江天的修为震慑,他心中危机的感觉挥之不去。 齐道远也从远方赶来,他看到众人已经参与战斗,高声叫道:“最后一座山脉的妖族也已经授首,妖族已经大势已去。”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经获得了最好的结果。 灵兽的大军还在做着殊死抵抗,它们并不知道自己的首领已经被诛灭。 虽然多了几名人族的修士,也只是让它们感到了一些压力,嗜血的本性还在驱使它们,做着最后的挣扎。 风澜庭正在与乌麟蛇搏斗,他跟林甫千一起对付着数百条乌麟蛇。 风澜庭的剑光缥缈,长剑在他手中如同虚幻,空间之中纵横着凌冽的剑气。 一剑挥过,天空中就如飘落着雪花。 千万条剑影,向着四面八方散落。 肉眼已经无法捕捉他手中长剑的轨迹。 雪花漫天。 沸沸扬扬地落在,乌麟蛇坚硬的躯体上,剑如惊鸿,一点即透。 数百条乌麟蛇开始炸开,断成无数的碎片。 这一剑,犹如千百剑。 每一条乌麟蛇都遭受了千百剑的攻击。 它们的躯体在一瞬间,就被剑气刺成千疮百孔。 林甫千在一旁只能苦笑,他还未动手,这里便被清空。 他只能朝着另一面冲了过去,追逐那些正在慌忙逃窜的通臂猿。 林甫千用的是一柄玉拂尘,这件法宝在他催动之下,无数的白丝形成了一张大网,笼罩了数百米方圆的森林。 数百只通臂猿被这张大网束缚在其中,他轻轻一收,便将这堆通臂猿紧紧地包裹。 大网如同蛛网一般,带着极强的粘性,数百只通臂猿在里面不断挣扎,但是越来越紧,最终挤在一起,动弹不得。 各人都在施展自己的手段,每一次出手都有数百只灵兽陨落。 金丹修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心中都充满了向往。 先前对他们造成了巨大威胁的灵兽群,现在如同一般的家畜任人宰割。 这就是实力的体现。 元婴修士的出现,是这些三阶灵兽根本无法抵御的存在。 森林中的兽尸堆积成山,就在元婴修士到来后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屠杀了上万只灵兽。 鲜血将大地彻底染红,空中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森林。 灵兽们终于开始溃散,剩下的灵兽已经如同惊弓之鸟。 它们只能四处奔逃,向着森林的深处逃窜。 带着满身的伤痕,躲进幽暗偏僻的角落,就如同它们来时一般蛰伏起来。 森林重新回归了沉寂。 只有烧焦的树木,和满地的兽尸,显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激战。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一章 恶客到访 黎明的曙光透过树梢,照耀在林中的空地上,森林中的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木森林中的激战,是人族与妖族少有的大规模战争。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即使留下了近十万具灵兽的尸体,人族也付出了近万名修士的生命代价。 这是安平府接近十分之一的人口,无人能够轻松面对。 经过一夜的苦战,每个人都脸上透露着疲倦。 齐道远安排众人打扫着战场。 灵兽的尸体被堆积在一起,兽核收集起来,犹如一座小山。 “这些都是你们的战利品,做为这次战斗的奖励。” 齐道远挥了挥手,让金丹修士开始领取他们的战斗成果。 除了元婴修士以外,每一名金丹修士都领到了几十枚兽核。 这些三阶中期后期的灵兽兽核,对于金丹修士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相当于他们辛辛苦苦几年的收入。 死去的金丹修士,被埋葬在了森林的边缘。 齐道远在这片坟堆之前,竖起来一块巨大的石碑。 他亲手在石碑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忠骨之地,英魂长存。” 为了纪念这些保护安平府的安危,献出了生命的勇士。 这片区域也被几名元婴修士设下了结界,保证他们的尸骨不会被人侵扰。 青灵族人的尸体,在青玉台的指挥下运回了青灵邑。 这次他们损失了几千名族人,悲痛之无以言表。 青萧默为这些族人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参加过这次战斗的人族修士,也都前往悼念。 青灵族人的尸体,埋葬在城西大泽山脉之中。 翠绿的树林,漫山的野花,随着晚风轻轻摇曳。 青萧默含着泪水,用手捧着黄土,顺着他的指缝洒落。 愿他们在这片风景秀美的山岭中,永久地长眠。 “青灵族人就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从此永不分开。” 齐道远轻轻地拍了拍青萧默的肩头,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慨。 消灭了妖族的隐患,安平府的未来一片光明。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但这些为了安平府,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们,会被永远的缅怀。 安平府内连续几天,都沉浸在这种悲凉的气氛之中。 城主府中。 风澜亭带着南疆剑门的弟子前来此辞行。 “齐城主,我们先回中峰去了。” 风澜亭拱手道。 南疆剑门这次损失不大,他们的弟子都是精锐之众,也是冲锋在最前线的力量。 “小阮,希望你经常回来看看。” 风澜亭看着这名少年,眼中一片关之。 他知道少年是受了齐道远的嘱托,特地潜入南疆剑门,并没有追究他的隐瞒。 受命于危难之际,他已经做得很好。 并且还从金翼蝠王的手中,挽回了南疆剑门的困境。 “风长老,保重!” 阮软深深一躬,目光之中流露出感激之。 不仅仅是因为,这位老人对自己有着授道之恩。 他宽阔的怀也让人敬佩。 风澜亭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小的飞剑,递给了阮软。 阮软疑惑地接过来,看到上面刻着一个“风”字。 “南疆剑门的宗主风轻语是我的兄长,他外出游历一直未归。如果有缘遇到,这柄飞剑便是信物,他一定会帮助于你。” 风澜亭微微一笑,带着众位弟子转离开。 阮软看着风澜亭远去的背影,眼角有些湿润。 他跪在地上,向着中峰的方向,重重地施礼。 风澜亭在他心目中,已经同高云的地位一样。 为了宗门的发展,对每一位弟子都寄予厚望。 授道不仅仅是传授经验,更重要是言传教做人的道理。 大道无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悟。 做人做事问心无愧,方可潇洒自在天地之间。 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 修行亦是如此。 他一直以来,便是凭着这种信念勇于面对各种艰险。 水韵曦静静地看着他,感受着他上那种特殊的气息,有一种异样的滋味涌上心头。 “阮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齐道远拿出来一条银色的发带,郑重地交给了阮软。 “齐城主,您这是何意。” 阮软不解地问道。 “这条发带是我成为城主之时,皇城特有的恩赐,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使用过。它能抵御元婴修士的元神攻击,对你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 齐道云的目光充满了真诚,他对少年的未来十分期待。 这也是他早有的打算,这份珍贵的礼物蕴含了他一片苦心。 “这太贵重了吧。” 阮软有些受宠若惊。 安平府经历的这些事,让他受益匪浅。 齐道远不吝赐教对他展示道意,已经让他对更高的层次有了领悟。 风澜亭的剑道,对他的技艺有了长足的进步,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往剑道的大门。 现在两样厚礼摆在自己的面前,凝结了这两位前辈的厚,其中的浓浓深不言而喻。 这就是将心比心换来的回报。 虽然也不乏其中有着个人的心思,但是谁又能毫无目的地交好别人。 只要目的是好的,这份心意都值得珍惜。 无形之中,安平府已经与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就算没有林香柔这层关系,他也是安平府中,人人都耳熟能详的杰出人物。 这些他并不在意,能够让青灵族人回归人族的怀抱,已经是最让人开心的事了。 南疆这块边陲之地,在他的来临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粉碎了魔族的领地,破坏了妖族的计划,这些都是他一手促成。 他已经不再是天苍大陆那个懵懂的少年,他的成长和变化铸成了一段佳话,在这片偏远的大地上广为流传。 “你值得受到尊重。” 齐道远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女儿,他都考虑要入赘这个少年,当然这个想法他也就埋在心里。 阮软连声感谢,齐道远对他的欣赏他感同受。 城主府的空中突然传来嗤嗤之声。 大厅外掠过几条人影,有人脚踩飞剑踏空而来。 是什么人竟然公然擅闯城主府。 安平府的高手都聚集在这里,能驾驭飞剑的都是非比寻常之人。 显然这些人来自南疆之外。 一共五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竟然都是元婴之境。 “这里的主事何在。” 为首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瘦削男子,开口问道。 “老夫便是这里的城主齐道远,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齐道远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朗声答道。 “黑木森林中的大妖,可是落到了你们的手中。” 男子语气冷漠,并没有因为齐道远的份有所改变。 “妖族已经被斩杀,这里已经没有危险。” 齐道远眉头一皱,这些人为何对这件事如此关心。 “大胆,这些大妖乃是我们放养于此,你们竟然敢偷偷猎杀。” 男子的话如同一声惊雷,惊呆了厅上的众人。 什么时候大妖也能被人豢养了,顶多听说有驯服灵兽的宗门。南疆这里,根本没有人拥有这样的手段。 “不知阁下是何方仙门,你这么说摆明是了要加之罪。”齐道远脸色铁青地说道。 对方的言语明显是来找事。 “我们是中洲的万花宗,这片黑木森林的灵兽都属于我们的管辖。” 男子态度十分傲慢,仿佛万花宗就是这里的领主一般。 “安平府在此地多年,从未听说黑木森林是放养之地,阁下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齐道远已经下了逐客令,实在懒得跟这个人纠缠。 对方的来意不善,不过自己这方跟他们势均力敌,也不怕他们挑事。 那男子见齐道远不为所动,嘿嘿冷笑了一声。 “你们交出那几名大妖的妖丹,我们就不追究此事。”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二章 缓兵之计 灵兽晋级成妖,体内的兽核也发生了变化,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加快,之前的兽核便转化成为妖丹。 妖丹是大妖一精元的凝聚,如同人族修士的金丹一般。 妖丹极为珍贵,是高阶修士用来炼药、布阵、铸器的重要材料。 一枚妖丹的价值,便顶的上十万灵晶。 物以稀为贵。 并不是有灵晶就能买到,毕竟灵兽成妖需要漫长的时间。犹如一些天材地宝,需要很久的沉淀才能形成。 安平府为了斩杀大妖,牺牲了近万名的修士,也不过得到了区区五枚。 这男子开口就要打妖丹的主意,根本无法让人接受。 “阁下真当安平府好欺负么,中洲距离这里千万里之遥,你们如此信口雌黄,恐怕要让天下人耻笑。” 齐道远为安平府城主,怎么说也是一方豪杰,岂能被对方轻易地吓到。 中洲的宗门虽然势大,但在自己的地盘上,想要撒野,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 “哈哈哈,我说这些大妖是我们豢养,还能有错。你们乖乖交出妖丹,我便不为难你们。” 男子仰天大笑,根本无视齐道远的指责。 不过是偏远之地的草民罢了,怎么能和中洲相比。 “万花宗果然是人才济济,这脸皮之厚世间少有。” 水韵曦冷冷笑道。 她也曾经耳闻万花宗的做派,今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修士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为了抢夺资源大打出手的事并不少见。 能够如此光明正大上门挑衅的,她也是头次遇到。 “你又是何人,胆敢如此说话。” 那男子转过头来,看到水韵曦,眼神一阵冰冷。 “中洲和天宗门下。” 水韵曦连名字都不屑于告诉对方,对他的做派十分厌恶。 和天宗与万花宗在中洲都属于中型的宗门,比起安平府来是要庞大许多,但在中洲也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男子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她是否故意欺骗自己。 不过想来也很少有人能冒充中洲的势力,毕竟修为上的差距也无法掩饰。 水韵曦是元婴中期,长相气质都绝佳无比,在这个偏远之地,很难出现如此优秀的人物。 “既然同为中洲人士,那请姑娘评评理,这妖丹是不是应该归我们中洲所有。” 男子的话语带着拉拢之意,在他想来,中洲的修士肯定不会,跟这里的土著有什么交集。 或许这个女子也跟自己抱有同样的目的,这倒是有些棘手。 不过先行收拾了这些土著再说,妖丹到手在对付这个女子也不迟。 “大妖在这里为祸多年,怎么不见你们出手。等别人收拾了局面,你们就趁火打劫,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水韵曦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虚伪的面目。 她前来收服了蛇妖,不过是为了宗门的任务罢了。 像这样恬不知耻,直接将归属都划为自己所有的家伙,实在是令人不齿。 男子被她一顿抢白,有些恼羞成怒。 他本就瘦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黑气。 “和天宗难道是想独吞这些妖丹,也不怕撑坏了肚子。” 他将水韵曦当做了同道中人,能这么说话,必然是想捷足先登。 中洲的这些宗门明争暗斗不断,所以他也不怕得罪了对方。 “这些妖丹本就是能者居之,你们趁早断了念头。” 水韵曦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好一个能者居之,看来你们是不甘心交出妖丹,莫要一时糊涂误了自己。” 男子冷笑道。 他一招手,后面四人迈步上前,五个人站做一排,清一色的元婴中期。 这样的阵容对于安平府来说确实压力巨大。 在场的安平府修士中除了安道远,也就是慕江天隐隐触摸了元婴中期的门槛。 其他冯家家主跟林家家主,都还是徘徊在元婴初期。 风澜庭若是在场,局面还能有所好转,不过眼下也已经来不及通知于他。 场上的形势对安平府一方极为不利。 妖丹事小,关键是这一口气,无法咽的下去。 安平府若是一味地忍让,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齐道远深知今之事无法善了,他为城主,必须要稳住场面。 “几位远道而来,不如在府中暂且休息,这事我们从长商议如何。” 他的态度已经十分客气,己方势弱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动起手来,恐怕无人能够全而退。 男子见到自己的阵势已经奏效,得意地一笑。 “齐城主果然审时度势,早早这般识相,大家又何必弄的如此紧张。” 他故意瞅了水韵曦一眼,大有你奈我何的表。 “齐城主,不要害怕他们,大不了打上一架。” 水韵曦本来就眼高于顶,哪能受他这副小人的嘴脸。 她手中发簪一挥,元婴中期的实力一展无遗。 “和天宗的小妞,你莫要不识好歹。” 男子脸色一变,口气也变得冷。 有这位元婴中期的女子加入,对付面前的众人还要费一番手脚。 他们虽然境界上占优,毕竟在对方的地盘上,也不好大开杀戒。 “不知几位是代表着万花宗的意思,还是自己的想法。”阮软缓缓说道。 他拦住了水韵曦,走到了男子的面前。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放肆。” 男子见到只是一名金丹境界的修士,立刻大声呵斥。 修士之间修为为尊,一般低级修士在高阶修士面前噤若寒蝉,哪有如此从容淡定的讲理。 阮软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这些妖丹是安平府准备上缴皇城的贡品,难道万花宗也敢染指。” 他淡淡地说了出来,让众人都为之一惊。 这摆明了是欺骗。 毕竟这些妖丹也是刚刚获得,还没有来得及讨论如何处置。 “小子,你休想诓骗与我。” 男子瞅着这个稳如泰山的少年,搞不清楚他的来历。 对他的话根本不去相信,能在这个偏远之地驻扎,还能跟皇城扯得上关系。 水韵曦在旁边一跺脚,她也不知道阮软为何如此大胆,对方的境界随手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阮软微微一笑,从手中拿出那条银色的发带。 “我便是皇城的特使,特来接受齐城主的贡品,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皇城的印记。” 他将那条发带丢了过去,笑吟吟地看着那名男子。 男子接过发带,仔细地端详了半天。 他自然能分辨出这条发带,确实是出自与皇室,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 自己几人已经对这里的大妖蓄谋已久,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 他们五人斩杀大妖不难,关键是要面对海量的灵兽。那些大妖若是被惊动,他们五人也很难将之全部捕获。 安平府可是动用了数万名修士拖住了灵兽,才创造了面对大妖的机会。 更何况是二人一组才能得手。 他们五人想要毫发无损地拿下五只大妖,根本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所以,他们等待安平府出动了大量的人力之后,才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特使是什么况。 难道安平府有此举动,也是受了皇城的授意。 他们在此地与妖族对峙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主动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斗。 皇城是中洲最高权力的机构。 万花宗不过是周边的中型宗门,根本不敢得罪这样的庞然大物。 他也不敢想象有人会冒充皇族中人,这手中的发带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且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就已经金丹大圆满,他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 男子咬了咬牙,双手将发带递换给阮软。 “不知特使驾到,在下先行告退。”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临行临别 万花宗的五人转踏上飞剑,瞬间不见了踪影。 齐道远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阮公子,你又救了安平府一次。”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称赞这个少年,对他出人意表的行动,实在是跟不上节奏。 这个少年是他见过的最杰出的人物,无论是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不是所有人都有着他如此的胆量,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他都有独特的办法化解。 水韵曦突然发现她在少年的面前,显得有些幼稚。 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少年,修为也远远不及自己,行事却出奇的老成。 他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有着常人想不到的胆大心细。 他能够借助各种对自己有利的因素,扭转各种危机。 “看来这里不可久留,我也只能去中洲一趟了。”阮软笑道。 原本以为解决了安平府的危机,自己就能完成使命。 可是命运的安排,又让他开始了新的征程。 万花宗的人肯定不会死心,他们一定在某处监视着自己的行踪。 一旦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假冒的特使,不仅是给自己,也是给安平府带来一场灾难。 只能利用这个份,前往中洲,再做打算。 齐道远也只能任由他假戏真做,关系到安平府的安宁,让这个少年只犯险,他心中惭愧不已。 “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齐道远的话如同一道暖流,流进了少年的心底。 这里的人从陌生到熟悉,从发生摩擦,到惺惺相惜。 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难忘。 “我送你一程。”齐道远笑道。 阮软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通宝阁的四层,从来不对外开放,因为那里有着通往中洲的传送阵。” 原来还有这样的设置。 有了传送阵,跨越数百万里也只是瞬间。 这样即使万花宗的人发现了端倪,想追上来也要耗费许多时。 “这里的传送阵比较简陋,属于不定向传送,所以重复使用,也无法到达同一个地方。” 齐道远的解释,让阮软有了一些朦胧的认识。 这样就算有人想追踪于他,也无法通过传送阵锁定他的位置。 以他拥有归真之眼的手段,想找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在他的份没有拆穿之前,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动手。 皇城的威严,可不是他们这些中型宗门敢于挑战。 通宝阁中。 林若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准备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 “林姐,用不了这么多东西。”阮软笑道。 他看到那些堆积如小山一般的杂物,心中洋溢着一片温暖。 “你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多带点家里的东西,有备无患。” 林若瑄手中忙活着不停,吃的穿的用的,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空色带着扎西巴娜从外面进来。 “哇,这是要搬家啊。” 空色咂巴着嘴,啧啧地感叹。 “阮公子你要走啊,那我怎么办。”扎西巴娜嘟着小嘴说道。 她已经恢复了人形,她现在就是一个美丽的人族女子。 她前依旧波涛汹涌,张开双臂跑了过来,就要习惯地贴在阮软上。 雨晴从旁边冲了过来,撞进她的怀里。 “哎呀,你该减肥了。” 雨晴感受到一团柔软,带着惊人的弹。 她从头到脚地瞅着扎西巴娜,仿佛发现了新鲜的事物。 “你的尾巴没了。” 雨晴不有些妒忌扎西巴娜的材,她还是青涩少女,苗条有余丰满不足。 扎西巴娜在原地转了几圈,雪白的口随着她紧致的腰颤动着,那种火辣辣的秀色人犯罪,连空色在旁边都看的眼睛发直。 她一双长腿雪白又粉嫩,材细长高挑,小腰盈盈一握,口却高高地隆起。衬着她本就艳的面容,真是个绝代尤物。 水韵曦也惊讶地看着扎西巴娜,摆脱了蛇妖血脉之后,这个女人一下子变得祸国殃民起来。 “青玉台呢?”阮软赶紧岔开了话题。 他已经十六岁了,正是血气方刚对异憧憬的年纪。自从上次看到了水韵曦的体,让他青的**都被激发了出来。 他不敢多看扎西巴娜,雨晴在旁边正虎视眈眈,那种醋意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若是稍有失神,就算是水韵曦不计较过去,雨晴也会主动完成水韵曦的要求。 想到这里,眼睛一阵凉嗖嗖。 “我在这里。” 青玉台从外面进来,怀中抱着一个大桶。 “这是你最的青木酒,我特意帮你准备的。” 青玉台体格健壮,肌发达,都需要双手才能抱起,可见这一桶酒的份量惊人。 “够意思,哈哈。” 阮软大笑着接过来他的礼物,凑在鼻子上闻了闻。 “好香,正是我要的味道。” 与青玉台已经出生入死过几次,他们的感如同兄弟一般。 慕江天从外面进来,手中还抱着婉儿。 “你叔叔要走,快去跟他亲亲。” 他放开了婉儿,婉儿扑进了阮软的怀里。 “阮叔叔,你也别忘了婉儿。” 婉儿小小的脑袋顶在他的口,乌黑的发辫晃动着,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甚是可。 她也就比阮软小四五岁,对他的称呼,完全是因为慕江天当他是平辈论交。 “婉儿乖,有小斯叔叔陪着你,你可要听话。” 阮软怜地揪着她的小脸,将她的小嘴巴拉地咧开笑容。 “小斯不跟我们走么?”雨晴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环境适合他,我可不想整天带着一个睡觉的家伙。”阮软笑道。 摩索斯毕竟是龙族,在中洲高手如林的地方,他的份很容易被人识破,难免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等他成长起来再说,在这里他还能安安静静地提升力量。 遇到什么况,也能独当一面。 这也是他留给通宝阁的一份心意。 齐道远看着众人依依不舍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我们都期待你的归来。” 他从未对一个初识的人如此牵挂,即使自己的孩子也都没有这么嘱咐万千。 通宝阁的四层打开,这里已经多年没有启用,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没有人知道,这里隐藏着一个通往外界的传送阵。 传送阵只是一个不大的圆盘,周围刻着一圈玄妙复杂的符文。 齐道远丢出来一堆灵晶,足有数万枚,散落在传送阵的阵基之上。 他和慕江天两个人,开始驱动传送阵的运转。 在他们强大真气的激发下,传送阵上的符文亮起,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 “此去,珍重!” 齐道远招呼着三人站在光圈之中,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塞在阮软的手中。 传送阵上光芒闪耀,三个人的影在光芒之中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通宝阁中的众人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些伤感。 不知道他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但他们知道这一天肯定不会太遥远。 林若瑄还是哭了出来,惹得扎西巴娜也跟着小声抽泣。 “兄弟,一路平安。” 空色跟青玉台握紧了拳头,他们控制着自己的绪,心中默默地祝福。 慕江天搂着婉儿,眼角也有些湿润。 “阮叔叔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陪婉儿。” 婉儿扬起稚嫩的小脸,摇晃着可的小脑袋。 她天真的神,让周围的人沉默不语。 “他的路是通往强者的路,他注定不会平凡。” 齐道远摸着白须,目光炯炯看向苍茫的远方,仿佛有一颗光芒耀眼的星辰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迷途沙丘 传送阵中,阮软三人被柔和的光芒包裹。 周围的空间交错着各种奇妙的线条,这是一种全新的元素。 和阮软之前掌握的完全不同,他感受着这些元素在身边流动,陷入了特殊的意境之中。 空间之力。 与构成物质的基础元素截然相反。 无形而又无限。 天地之间充满了元素,而这些元素容身之所便是空间。 修士可以通过修炼,利用自身的真气引导天地元素。 唯独空间这种元素,并不是靠体内真气可以引导。 空间之力最难掌握。 修士只能通过对天地元素的掌握,加速元素的流动,以达到貌似空间移动的效果。 不同的境界,施展出来的招数威力不同。 威力的体现一方面是破坏力上,一方面是在速度上。 正如风澜庭的剑看似一剑,其实已经击出了上百上千剑。 这是结合了道意之后的效果。 道意其实也是一种意念。 人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一个念头。 将天地的意念通过自己的领悟施展出来,就是自己的道。 初期的道必须通过载体来完成,毕竟不是完整的道。 元婴修士也不过是触摸道的雏形而已,所以必须利用手中的武器来承载道意。 真正领会了完整的道,便可以言出法随。 这已经是传说中仙人的手段。 他们一念之间就可以移山倒海,纵身之际瞬息千里。 他们掌握了自己的道,只要道基不毁,就可以不死不灭,寿与天齐。 传送阵本身就是一种空间之力的运用。 通过特殊的灵符激发灵气,利用天地元素压缩产生的巨大冲击,突破空间的屏障,将人传送到遥远的地方。 这个过程也充满了危险。 空间的张力,会反作用于人的身体,在突破空间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压力能将人分解成原始的微粒。 所以传送阵中的灵符激发出来的灵气,在施行传送的时候,会形成许多螺旋状的气流。 这些气流微小如同尘埃,是它们化解了空间张力的反噬,保护人的身体不受损害。 传送阵中的灵符越精密,造成的气流就越多,让人在其中更为安全。 阮软他们这座传送阵,也只能算是粗浅的设置。在里面必须运用自己的真气形成护体,否则身体会被空间之力压垮。 幸好三个人的修为,通过这个传送阵还不成问题。 只是有一些颠簸和眩晕,没有太多的不适之感。 三个人被一片柔和的光芒萦绕,终于着陆。 阮软跟水韵曦真气运转一番,就已经恢复如常。 雨晴却是头晕脑胀,一落地就开始呕吐起来。 “这什么玩意,坐的人好生难受。”雨晴小脸煞白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正常的反应。 如果换做修为更低的人,恐怕连站立都很困难。 阮软在她背上轻轻的渡过一丝木系真气,帮她缓解着空间之力带来的压力。 他一边安慰着雨晴,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他们所处在一片荒漠之中。 入眼之处黄沙漫天,凄冷的沙丘起伏连绵,简直比埋骨之地还要荒凉。 “这是哪里?” 阮软看向水韵曦,一脸茫然。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有来过这里,恐怕是中洲与安平府的交界吧。” 水韵曦摇了摇头,对于这里的环境也十分陌生。 她从宗门之中出来,一路走的大道。 中洲浩瀚无比,普通人一生都无法走遍这片大地。 有许多凶险之地,她也只是在宗门中听说而已,但对这里毫无印象。 这片荒漠连个参照物都没有,根本分不清身在何方。 三个人原地找了个背风的沙丘,拿出食物跟水恢复着体力。 雨晴一口气喝完了一罐子的水,脸色终于变得红润。 她将手中的空罐子丢在地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还是在城里好,怎么来到了这个不毛之地。” 她站起来一抬脚,就将空罐子踢得高高飞起,落在一块石头上,撞成了碎片。 从小到大她都如同温室的花朵,从没遇到这么恶劣的环境。 雨晴的不适感觉退去,三个人乘上了水韵曦的发簪,向着远方飞去。 一连几天。 他们在沙漠中前进,但沙漠仿佛无边无际,根本没有尽头。 “我们是不是飞错了方向。” 阮软望着无边的沙漠,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依旧是一片黄沙。 按照水韵曦的速度,他们已经飞了几十万里,还没有穿过沙漠,不由得让人心中奇怪。 “是朝一个方向飞的啊,你也看到的。”水韵曦满腹委屈地说道。 连续几天地操控着法宝飞行,即使是她元婴中期的修为,此时精神也极为疲倦。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三个人只能找了个沙坑,支起了一顶小小的帐篷。 幸亏林若瑄提前准备的周全,让阮软对她更多了一份敬重。 沙漠的气候温差很大。 白天里骄阳似火,让人仿佛置身火炉之中。 夜晚却又寒冷如冰,又引起雨晴的抱怨连连。 阮软跟水韵曦的修为对这些毫不在意,天气对他们影响不大。 雨晴虽然是金丹后期,但她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呆惯了。 连日里看倦了无边的沙漠,一想起温暖的小窝,就心中不喜,脾气也变得暴躁了一些。 “软哥哥,靠着我,我冷。” 雨晴故意跟阮软挤得很近,口中的气息都要喷到他脸上。 “那么娇气,就不该带你出来。”水韵曦冷冷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雨晴与阮软亲近的样子,她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滋味。 她也知道两人青梅竹马,正是这样她更有些来气。 不知不觉之中,少年在她心中已经留下了一丝影子,她还浑然不觉。 她的容貌和气质,本就是上上之姿。 平日里宗门的弟子对她仰慕之人不在少数,可她却不屑一顾。 遇到了这个少年之后,她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那颗冰山般高冷的心,慢慢地被少年的一举一动所融化。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只当是对方欠自己的人情,不能轻易让他跑掉。 她享受着跟少年相处的感觉,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无限的可能。 “哼,软哥哥最疼我的。” 雨晴轻轻一笑,抱着阮软的胳膊更紧了。 少女的敏感让她对水韵曦怀着敌意,她的举动正是刻意而为。 这个女子容貌跟修为都那么的优秀,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威胁。 在天苍大陆之中,她才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外面的世界太大,比自己优秀的人太多,她不敢想象失去阮软是什么样子。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阮软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瘦小的身子揽在自己的肩膀上。 当着水韵曦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太过亲昵。 不过雨晴终究是他发誓要一生守护的人,即使她蛮不讲理,也由她而去。 夜凉如水,风疾似刀。 三个人就在帐篷中依偎着度过了寒冷的夜晚。 清晨起来,三个人又踏上了沙漠之旅。 半日过去。 前方依然看不到尽头,沙丘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黄沙扑面而来。 水韵曦将发簪收起,几个人停下来休息。 雨晴突然指着前面的沙丘大叫了起来。 “你们看,这里不正是我们待过的地方。” 她的脸上充满了惊慌,如同看到了恐怖的事物。 阮软跟水韵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前面赫然就是一块巨石,下面还散落着水罐的碎片。 “不会错,这个罐子是我亲手丢下的。”雨晴睁大了眼睛喃喃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惊骇莫名。 他们这几日的飞行,仿佛转了一大圈,竟然又回到了起点。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五章 钢铁之城 雨晴的发现,让阮软跟水韵曦心中一沉。 在这里飞行了几,完全是在原地绕圈。 他们明明是朝着一个方向,怎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那个破碎的水罐证明了残酷的现实。 这里有古怪。 必须要走出这片沙漠,总不能困在这里,等待食物和水消耗殆尽。 三个人又乘坐着水韵曦的发簪开始前进。 这一次他们换了一个方向。 飞了数,发现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这里是不是闹鬼啊。”雨晴气呼呼地说道。 她一股坐在沙堆之上,灼的沙粒让她立刻又跳了起来。 “也许你说的没错。” 阮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水韵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在这了困了这些天,无论是谁都会有些烦躁。 “既然飞不出去,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阮软缓缓地说道。 他望着漫天的黄沙,怔怔地出神。 “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雨晴美丽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在她心中,就没有什么事是这个少年解决不了的。 水韵曦也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点子。 “我们一路飞行,总是回到原点,只能说明有人改变了这里的地貌,也许是陷入了一座大阵之中。” 阮软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仔细地看着。 “是谁在这里布置了阵法,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水韵曦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这里如此荒凉,根本就是一片荒漠,难道还隐藏什么秘密不成。 “只能试试吧,希望我判断的没错。”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拔出了星航剑,运转了土系真气,厚土之道融入剑中,对着地面用力的插下。 “你不是想挖出一口水井来吧。” 水韵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阮软的行为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他想干什么。 雨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用星航剑在地上比划着,也是一头雾水。 阮软很快就在沙石的地面上,钻出了一个大洞。 他的体都没入了黄沙之下,飞快地向下移动。 一直向下前进了数十里,依然是黄沙。 阮软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继续地运转着星航剑,开辟着向下的道路。 “叮。” 星航剑仿佛触到了坚硬的物体,阮软心中一喜。 他招呼雨晴跟水韵曦进入洞中。 “下面已经不是沙层,也许就是揭开这里秘密的关键。” 阮软让二女站在自己的后,提起星航剑摆好了架势。 水韵曦也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她抓住了雨晴的胳膊。 雨晴的修为最弱,是她重点保护的对象。 在这片古怪的地方,三个人已经凝集成为一体。 阮软的星航剑上光芒亮起,他用力地向下一戳。 “嗤。” 星航剑无坚不摧,直接插进去一半。 他手腕挥动,在原地划过一道圆弧,切割出了一块厚重的铁板下来。 入手冰凉,阮软用力一抬,就露出了一个大洞。 “下去吧。”阮软轻声道。 他率先跳了下去,水韵曦跟雨晴跟着纵一跃。 脚下是一片坚硬的铁板,三人竟然来到了一间房屋之中,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正是屋顶。 这是一间全部用钢铁铸成的屋子,里面充满了腐朽的味道。 屋子里的设施十分简单,如同一般人家的住处一样。 不过蒙上了厚厚的尘土,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 三个人在屋子里搜索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里有一扇门。” 雨晴指着墙上绘制着花纹的一处所在,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 如果不仔细观看,还真不好发现。 阮软用力推动着这扇铁门,纹丝不动。 门好像与房间融为了一体,坚固无比。 水韵曦摸到了墙上的一块凸起,用力一扭,铁门轰隆隆地向旁边移动,露出了一丝光亮。 在黑暗中,那些光亮让三个人眼睛都有些不适应。 等他们看到外面的景象时,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面前是一片钢铁铸造的房屋,街道也是由钢铁铺成。 一座雄伟的都市出现在三人面前。 钢铁之城。 是谁在这里建造了如此庞大的城市,还隐藏在厚厚的黄沙之下。 四周一片寂静,根本没有生气。 灵识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探索的范围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在城市的中央,有一座钢铁的巨塔。 光线正是从那座高塔之上散发出来,照亮着整座城市。 “去那里看看。” 阮软一指高塔,三个人就顺着街道走了过去。 铁塔高数百丈,巨大的塔上绘满了奇怪的符纹,也不知道当是如何铸成。 三个人围着光溜溜的铁塔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入口。 “不应该啊,一定是哪里有着机关。” 雨晴嘴里嘟囔着,小手在铁塔上摸索着。 触手一片冰冷,坚硬的钢铁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阮软用星航剑在塔上用力刺了一下,竟然没有破开。塔上仿佛有某种吸力,将他的劲道吞噬,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奇怪的材质。 阮软的星航剑并非凡品,在他催动之下,不亚于元婴修士的一击。 水韵曦也拿出了发簪,以她元婴中期的修为,加上四阶的法宝,威力巨大。 高塔上的符纹亮了一下,水韵曦的攻击就失去了效力。 也是同样的效果,不能对高塔造成一丝的损伤。 “外力无法破开。” 她摇了摇头,只能将发簪收了起来。 奇怪的城市,诡异的高塔。 三个人无奈地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本来以为找到了这里,就有离开沙漠的办法,没想到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不过这里没有了风沙的肆虐,三个人靠着高塔昏昏睡去。 “铛铛铛。” 一阵铃声将三人从睡梦中惊醒。 雨晴揉着眼睛,向四周看去,她突然惊叫起来。 “看,那边好多人。” 阮软和水韵曦抬头望去,看到旁边的街道上出现了许多的人影。 “那些不是人。” 阮软抓住了两人的手,朝着偏僻的角落飞奔。 铃声就是从巨大的铁塔中传来,带着摄人心魄的声音,吸引着那些人影向着高塔飘去。 “难道是鬼。” 雨晴的小脸煞白,握着阮软的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恩,可以这么说,他们是鬼魂。” 阮软的归真之眼,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些人影,都是鬼魂的状态。 鬼魂是人生前的怨念凝结而成。 这里出现了这么多的鬼魂,是什么让他们怨念不散,徘徊在高塔周围。 鬼魂向着高塔聚集,它们全都笼罩着在黑气之中,围在高塔的旁边。 高塔上的符纹亮起,这些鬼魂就被吸收进去,很快就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们被高塔吃掉了。” 水韵曦看到着诡异的一幕,有些口干舌燥。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况,都无法保持镇定。 高塔之中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仿佛什么东西被推动,整个钢铁之城都在颤动。 持续了一会,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难道有人在高塔之中,控着鬼魂?” 水韵曦联系到刚才的铃声,小心地猜测。 “如果有人,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为何不现一见。” 阮软摇了摇头,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也许他也是被困塔中呢。” 雨晴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在这么隐蔽的地下,还能存活什么人。 连他们都进不去的高塔,怎么还会有人困在里面。 还有那些鬼魂到底是从何而来,他们进入高塔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 奇怪的高塔,游的鬼魂,给这座钢铁之城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三个人就在忐忑不安中,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六章 塔内惊魂 在这里待了几,阮软已经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天固定的时间,高塔都会响起铃声,就有鬼魂被召集过来。 高塔上的符文亮起,这些鬼魂就会进入塔中。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打算潜入高塔,一探究竟。” 阮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二女,遭到了两人的反对。 “不行,先不说这个办法是否可行,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水韵曦连连摇头,这个地方充满了诡异,连她的境界都感觉不到安全。 “要去就一起去。”雨晴态度很坚决。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是不会跟阮软分开的。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她都要陪在他的边。 “你确定符文亮起的时候,高塔就能打开?” 水韵曦还是无法相信他的判断。 “鬼魂虽然是怨气所化,毕竟也是能量存在的一种形式。它们能够进入高塔,我们应该也可以。”阮软笑了笑。 他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通。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习惯。 “如果真的是有人控这些鬼魂,这个人的危险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你确定要铤而走险?” 水韵曦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未知的事总是充满了危险,她很少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举动。 “不解开这里的秘密,我们就无法摆脱困境。再说我们连大妖都能斩杀,这里还能有什么是我们应付不了的。”阮软高声说道。 他的眼睛明亮如星辰,浑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气息。 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 他特有的气质,让水韵曦的芳心又跳动了一下。 “我只是担心你出了意外,答应我的要求还没兑现。” 水韵曦面上一红,赶紧找了个借口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三个人在原地调整,等待铃声响起。 “铛铛铛。” 高塔终于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阮软拉着两人飞快地接近了高塔。 街道上的鬼魂也聚集了过来,在三人边飘过,吓得雨晴闭上了眼睛。 阮软提着星航剑,金丹高速运转。从里面抽离出来一丝,天地之气中的气,将三个人裹在里面。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天地的阳二气他早早就有领悟,从天苍大陆布置封印之时就曾经用过。 不过之前只是捕捉到一些杂乱的线条,并不能化为己用。 经过这一年的成长,他的领悟更深,这些已经成为了他对抗元婴之境的手段。 鬼魂也是怨念凝结而成,它们表现出来的形态,也属于气的一种。 像魔族所处的埋骨之地,就是因为死去冤魂的气息,导致了他们形体上的变异。 气进入正常的人体,就如同魔气入体一般。 只是带来的变化不同。 魔气会让人凶大发,疯癫如狂,沦为嗜血的猛兽。 气则会侵蚀人体的脏腑,吞噬阳气的空间,让人失去意识,成为行尸走。 两者归根到底都属于同一类,是人类负面绪的极致表现。 修士的魂魄本就比凡人强大,他们死后凝结出来的怨气不散,就会形成这种鬼魂的形态。 这些鬼魂的气,可以影响到人的心智,不过是无意识地侵蚀而已。 阮软星航剑中星光,就可以压制这种气,让他们保持清醒。 高塔之上符纹亮起,这些带着气的鬼魂被吸了进去。 阮软三人贴着高塔,感觉塔之中传来了一股吸力,他们所处的空间都开始波动。 各种符纹在周围萦绕,特殊的元素活泼地跳跃着。 这是空间之力。 接近高塔的附近,都充斥着空间之力。 那些符纹的光芒,如水波一样包裹着他们的体。 被空间之力拉扯,眼前一片空白,仿佛再一次置了传送阵中。 “真的进来了。”雨晴惊喜地叫道。 阮软跟水韵曦都没有说话,他们首先看到了眼前的环境。 这里是高塔的内部,空间十分巨大。 许多大大小小的齿轮,被粗大的链条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复杂的设施。 成千上万的鬼魂,被吸进一口巨大的熔炉之中,气凝结在一起,推动着齿轮转动。 轰隆隆。 熔炉为齿轮提供着能量,整个高塔都在颤动。 他们在外面感受到,钢铁城市的动静都是由这里引起。 熔炉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吞噬着散发着气的鬼魂,扯着三人的体也向熔炉靠近。 “不好,我们要被吸进去了。”水韵曦大声叫道。 她已经运转了真气跟这股吸力抗衡,还是阻止不了体的移动。 阮软散去了边的气,三个人终于脱离了被熔炉吞噬的危险。 是谁建造了如此庞大复杂的机械,吞噬这些气到底是为了什么。 “哎呀,吓死我了。” 雨晴拍着口,惊魂未定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三人头顶的空间出现了一阵波动。 一只巨大的钢铁之拳,自上而下猛地击落。 阮软拉着两女向后一跃,躲开了这威力无铸的一击。 地面上凹陷出一个大坑,随即又恢复如初。 咔咔咔。 一连串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空间剧烈地波动,一具巨大的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金属巨人。 它高数十丈,全散发青灰色的冰冷光泽,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带起气流的呼啸。 “这是什么鬼东西。” 水韵曦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皱着眉头说道。 金属巨人双臂一张,两只巨手向中间一合,就要将三人夹在中间。 看到两边挤压过来的,如同两堵金属之墙般的大手,三个人向上纵起,堪堪逃过对方凌厉的攻势。 咣当。 两只钢铁巨手撞击在一起,空气都爆裂开来,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三个人在空中,钢铁巨人又抓了过来。 “水姑娘,动手,攻击它的肩膀。” 阮软高声叫道。 他拉着雨晴,首先冲向左边的巨大肩膀处,水韵曦也跳向巨人的右肩。 站在钢铁巨人的肩头,使巨人有些措不及防。 它的两只双手没有人类那般灵活,一时半会无法攻击到三人。 阮软高举星航剑,带着一抹流光,斩向左肩的巨大关节之处。 这一剑凝聚了他五色金丹大圆满的力量,即使面对元婴修士也不逊色。 铛铛铛。 连续的火花溅起,星航剑与金属相交,瞬间碰撞了千百下。 阮软每一剑都击落在同一点,为了造成最大的破坏力。 水韵曦的发簪也不甘落后,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用力杵下。 两个人全力出手,造成的威力惊人。 在他们攻击的地方,出现了空间的漩涡,各种能量的碰撞形成了小型的风暴,风暴的中心就是金属巨人的关节。 咔嚓。 关节处的金属被能量炸开了巨大的孔洞,两条金属长臂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吊在金属巨人的侧,如同两条钢铁巨龙。 嗵嗵嗵。 金属巨人跑动起来,朝着青灰色的墙壁上撞去。 三个人在巨人的肩膀上,体后纵,落在巨人的后。 轰隆隆。 高大的金属巨人与墙壁相撞,发出了震天的巨响,倒塌成为一堆金属的零件。 “哈哈,真是个蠢瓜。”雨晴拍手笑道。 刚才的一幕有惊无险,她倒像个孩子一般玩得很是开心。 阮软跟水韵曦相视一笑,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配合,彼此之间产生了一定的默契。 空间又是一阵波动,无数条金属的触手探了出来,在空中灵活地蹿动,像毒蛇一般朝着三人缠来。 “这下麻烦了。” 雨晴的笑容消失不见,漫天的触手少说也有上百条,如同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 三个人不住地后退,那些触手也跟伸展过来。 一个金属的圆球从空间中显出了形,那些触手就连接在这个圆球之上。 “这是章鱼?”水韵曦睁大了双眼。 阮软苦笑道:“我看倒像个水母。”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七章 超阶法宝 冰冷的触手,散发着青灰色的光泽,将三人所处的空间完全封锁。 上百条锁链一般的触手,带起一阵阵的劲风,可以想象到抽打在人上,避免不了骨断筋折。 阮软的星航剑缓缓地抬起,在前轻轻一划。 剑尖上犹如挑起了一颗颗的星辰,亘古而悠远。 看似缓慢,实际上剑已经颤动了无数下,准确地点向了那些触手,让它们不能靠近前。 触手灵活刁钻,被剑尖带起一串火花。 它们变幻着角度,卸去了剑上的力道,无休止地吞吐伸缩。 水韵曦的发簪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在这些浑不受力的触手面前,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阮软心头空明,星辰之意挥洒之间,在三人的周边形成了星辰的防护区域。 他的出剑速度越来越慢,但威力逐渐增长,剑上的颤动轻微,眼难以捕捉。 星航剑在周围的区域中,形成了一片星空。 无数巨大的星辰无声地转动,从剑尖上绽放出光芒,有如繁星被点亮。 他全都笼罩在星空之下,形凝重,剑式古朴。 星起星灭。 那些触手进入到星空之中,就被粉碎,化为无数金属颗粒,变成星空中的尘埃。 阮软沉浸在星空的感悟中,已经忘却了时间。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单纯催发,星航剑中的星空领域。 而是把领域当作了一种意境,通过星航剑施展出来。 之前星空领域只能当作一种防护手段,即使催发出星辰的攻击,也没有现在威力巨大。 单纯的星辰落下,毕竟只是个体的威力。 即使星坠如雨,形成的区域攻击,覆盖面积大,威力却受到限制。 星辰组成的星空,联合起来就是一股浩瀚的力量。 星空领域已经超越了这一片天地大道。 水韵曦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她发现阮软这次的剑招,与攻击她那次威力完全不同。 即使她处星空之中,也能感受到莫名的震撼。 无数颗星辰叠加在一起,如同混沌的宇宙缩影,那种广博与深邃,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少年的影犹如贯穿了天地,他伟岸拔,成为了星空之中最坚固的支柱。 星辰在他边像荧光飞舞,他持剑之姿宛如这片星域的神邸,神圣庄严,不可侵犯。 星辰之道。 这已经是超越了天地大道之上的领悟。 随着他修为的提升,这片星域的威力也会不断放大。 金属的触手粉碎,那颗金属圆球开始滚动,像巨大的车轮一般,向着三人冲了过来。 “快,水姑娘,助我一臂之力。”阮软大声叫道。 水韵曦发簪一划,元婴中期的修为全面爆发,在空间中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沟壑。 金属圆球的转动被这些沟壑牵绊,速度慢了下来。 星航剑一剑击出,剑如惊鸿,瞬间刺中了金属圆球。 嗤嗤嗤。 剑光在金属圆球上切割出一条条裂缝,蕴含着星辰的力量,毁灭的气息全面爆发。 伤痕累累的金属圆球,终于无法保持原有的形态,停滞在三人的面前。 半个球体都炸开,放佛一朵金属的莲花绽放。 阮软拄着剑,开始喘息着。 这种威力巨大的领域施展,以他目前的境界来说,负担还是很重。 他经脉之中流动的真气,已经滚烫沸腾。 金属圆球的覆灭,仅仅停止了一小段时间,空间中又开始波动。 “不会吧,还来。” 水韵曦脸色苍白地,盯着那片蠢蠢动的空间。 阮软已经无法再施展星空领域,保护三人的重担就落在了水韵曦上。 呛。 一声剑吟响起,空间如同一片幕布被撕烂,一柄巨大的长剑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空间都随着这柄巨剑的出现,开始微微地颤抖。 仿佛无法承受这巨剑的沉重,空气之中一连串的音爆之声。 巨大的剑影冰冷刺骨,从上面散发出来的气势重如苍穹。 这柄剑犹如亿万斤一般,承载了岁月的沧桑,让人产生无法抗拒之感。 “这剑怎么跟你手中的如此相像。”雨晴惊声叫道。 阮软也感受到手中的星航剑,与大剑之间有着某种奇特的感应,兴奋地跳动着。 巨大的剑上布满了星辰,每一颗都晶莹夺目,像无数颗钻石镶嵌在大剑之上。 它悬浮在三人的面前,犹如一艘载满了星辰的大船,古朴庄严。 阮软的体向前迈出,向着大剑移动。 “不要去啊,危险。”水韵曦大声的叫道。 “我感受了到了它对星航剑的召唤。”阮软目光坚定地说道。 他手中的星航剑已经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飞向空中的大剑。 一大一小两柄剑悬浮在空中,剑上的星辰都闪耀着光芒。 星辰散发的星光明灭不断,如同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三个人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幕奇异的场面,惊骇莫名。 诡异的空间,奇特的大剑,这一切都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等待了数百年,终于有人能够进入这里。” 一道声音从大剑上发出。 “你是谁!”阮软高声叫道。 他控制着心中的震撼,提出了疑问。 “我也很奇怪,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这是法宝的内部,按理来说生人无法进入。”大剑中传来了回应。 “这是器灵!”水韵曦大惊地叫道。 她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体都不由自主地抖动。 阮软和雨晴都转过头去,茫然地看着水韵曦。 水韵曦压制着激动的绪,向两个人解释一番。 天地万物皆可入道。 器灵是超阶法宝才会出现的特有存在。 也就是说法宝中产生了灵智。 这是因为超阶法宝有些本就是天地灵物所化,并非是人力所能打造。 它们与生俱来的稀有,在漫长的岁月中,诞生了不亚于人类的智慧。 正如野兽受天地灵气的滋润,转化为灵兽,又随着时间的积累,晋级成为妖,便是开启了灵智。 宝物也是同样,不过所需要的时间就更为漫长。 并不是所有的宝物都能产生器灵,这需要在特殊的环境下淬炼,经过无数的岁月积累。 也许是千年,也许是万年。 如今的况,确实符合古书上的记载。 大多数的修士都在追求有灵的法宝,但是真正能产生器灵的少之又少。 人类的寿命有限,这也是修行者不断地追求天道,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原因。 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踏上仙途,从此寿元大增,跳出轮回。 最终都在修行的道路上化为枯骨。 尘归尘,土归土。 能够在有生之年,得到一件具有灵的法宝,可遇而不可求。 阮软跟雨晴终于明白,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器灵,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撼。 “我们被困沙漠,只能向下挖掘,才闯入了这里。”阮软轻声说道。 眼前的器灵,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对付,这种超阶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我在这里沉睡已久,若不是你们的闯入,恐怕也不会醒过来。” 大剑之中的声音毫无感波动,听不出来喜怒哀乐。 “我们无意冒犯,实在是形势所迫。”阮软语气平和地说道。 这里是法宝的内部,器灵就相当与这里的主宰,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让人心存敬畏。 “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不管你们是什么手段进来的,都要接受我的制裁。” 大剑之上,星光开始闪烁,空间之中发出了嗡嗡的颤动。 巨大的剑影随时都会落下,等待三人便是粉碎骨的下场。 阮软将雨晴和水韵曦护在后,他直了腰杆,目光中充满了坚强的信念。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屹立在你们的前方。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星航之匙 生死之际最能考验人的心性,在巨大的威胁之前,能够挺身而出,捍卫自己所爱之人的举动,让两女心中都感到一丝甜蜜。 水韵曦最先的反应是惊讶,自己何时需要一个低阶修士挡在自己面前。 可随后她看到少年的背影,立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女人天性就多愁善感。 即使她从小就意志坚定,冷若冰霜,可遇到真正的危险之际,还是难免有些心慌意乱。 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如同一座伟岸的山岳,屹立的身姿悄悄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陶醉在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中,眼角渐渐湿润,而她犹自不知。 阮软手中空空,他试图收回星航剑。 星航剑如同与他断绝了联系一般,在空中悬浮着一动不动。 巨大的剑影带来沉重的压迫,空间仿佛不堪重负,气流四处地波动。 在这片空间里,巨剑就是唯一的主宰。 阮软脑子转过无数个念头,眼前的局面是他有生以来,经历的最为艰难的处境。 层次上的差距,已经不是他用勇气可以面对。 雨晴跟水韵曦都屏住了呼吸,她们在巨大的压力面前,绝望而又凄凉。 阮软紧紧地盯着巨大的剑影,突然流出了一丝微笑。 “这不是你原来的形态。” 他的这句话,让水韵曦跟雨晴险些惊呼了出来。 难道是在巨大压力下,他已经开始精神错乱。 眼前的大剑散发出的那种气势,是让他们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 大剑沉默不语。 阮软接着道:“你只是一团开启了灵智的虚影,你并不是实质的存在。” 水韵曦跟雨晴手心都攥出了冷汗,如此挑战高阶生命的存在,难道不怕激怒了对方。 过了一会,大剑终于发出声音。 “你凭什么这么说。” 大剑上星辰亮起,散发出来的气势,足以毁天灭地。 “其实你根本不用幻化成星航剑的样子,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阮软自信地一笑。 大剑上一阵波动,消失不见。 空气中凝结出一片白色的雾气,从雾气中走出一道人影,手中还提着星航剑。 这人与阮软面目一模一样,笑着指向阮软:“我有剑,你无剑,谁胜?” 阮软巍然不动。 “你不懂剑意,根本无法施展它的威力。” 阮软并没有一丝慌乱,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之人挥动了几下星航剑,随即脱手将星航剑丢了过来。 阮软伸手接过星航剑,轻轻地背负在身后。 “多谢前辈。” 他拱手一辑,正是拜见高阶修士的礼仪。 “小子,你很不错。” 对面人影一阵波动,再次幻化成为了一名老者。 他鹤发白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能看的出我的样子,心智过人,勇气可嘉。” 老者哈哈笑道。 “其实晚辈在您出现的时候,就心有疑问。”阮软恭敬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阮软。 “如果前辈真的要对我们几人不利,根本不用放出那些金属傀儡考验我们。” 阮软微微一笑。 水韵曦跟雨晴都睁大了眼睛,难道刚才那些金属巨人和水母,都是用来试探之用,可方才明明凶险异常。 “主要是突然出现星航剑的外观,才让我有了这样的推断。” 阮软接着说道。 “你们通过了考验,我也不再隐瞒。” 老者点了点头,眼中带着赞赏之意。 “正如那个小姑娘所说,我确实是器灵。”他看向了水韵曦,接着说道:“这座高塔正是一件超阶法宝,名为镇魂星辰塔。” 三个人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对于这个消息还是有些震惊。 如此庞大的高塔,竟然是一件法宝,那又是何等大能才能驱动于它。 “只可惜这座高塔受到了损伤,是上任主人与人争斗时造成。他重伤之际将这座塔丢于此处,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者的眼中带着一片伤感之色,让三人听得也是唏嘘不已。 “你手中的剑,也是这座高塔的一部分,其实它是一枚星匙,它便是开启高塔的关键。” 老者看着阮软缓缓说道。 阮软没有想到星航剑还有如此的来历,从天行学院的神兵阁获得此剑时,只听说是数百年前天外坠入,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 “这高塔是被人刻意埋在此处?”阮软问道。 “当年这星辰塔受到了损伤,主人就将它放置此处,他曾经说过持有星匙前来的人,便可以继承这件宝物。” 老者想起当年的往事,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镇魂星辰塔。 阮软神色一动,开口问道:“这塔可以吸收魂魄之力?” “是的,此塔是一件空间法宝,吞噬魂魄只是其中一项能力。” 回想起那些召唤的鬼魂,被巨大的熔炉吞噬,阮软终于明白这高塔的奥妙。 只是为何出现在这钢铁之城,难道这里的人都是被星辰塔上任主人所杀。 这一座巨大的钢铁城市,起码能容纳数十万人,想到这里阮软浑身冰凉。 “主人当日发现这座城市的时候,已经是空城一座。只有许多亡魂在这里怨念不散,就被主人利用了起来。” 老者仿佛看出了阮软的疑惑,道破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 阮软松了一口气,任谁知道一件法宝沾染了数十万人的生命,都无法泰然处之。 “这里的环境是天然形成吗?为什么沙漠如此诡异。” 阮软最关心的还是如何能从这里离开,困在这里多日,他们无时不刻就是为了找出离开的方法。 “沙漠也是主人的布置,若是没有孤魂野鬼的补充,星辰塔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如初。” 老者淡淡地说道。 阮软又是一阵苦笑。 这么多年来,困死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化为了星辰塔的养分。 “如果我们想要离开这里,需要怎么做。” 阮软对这件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法宝,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从不轻易地屠戮,更别说对于无辜的人。 “这里的沙漠本身就是一个幻阵,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这里。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心怀叵测之徒,敢染指主人的宝物,就要有横死的觉悟。” 老者很是不以为然,在他眼中,除了主人之外,就没有值得重视之人。 看来这上任的主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其实修士之间,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情谊。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了一件法宝,一本功法,大打出手,拼的你死我活尤为常见。 因此而陨落的修士不计其数。 修真界本就比凡人之间的争斗更为残酷。 像阮软这样宅心仁厚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修行的道路上真正的凶险,是来自修士之间对资源的争夺。 多少天资卓越的人还没有成长起来,就悄然陨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一方豪强,必定是从血雨腥风中一路走来。 水韵曦就深深体会到这一点,她不像阮软从小就在封闭的环境中长大,见识过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这也造成了她的性格与阮软截然不同。 阮软也斩杀过不少穷凶极恶之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评判标准。 不过他也并非是一味地仁慈,他只是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罢了。 当日高云的死,就激发了他的愤怒。 剑盟上百名弟子就死在他的星辰领域之中。 “你若是获得了镇魂星辰塔的认可,便可以来去自如。” 老者看着他百转纠结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如何才能获得认可。” 阮软听到能够离开这里,立刻有些摩拳擦掌。 包括雨晴跟水韵曦也满脸地期待。 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其实你已经通过了前三关的考验,不过你的境界太低,根本驱动不了这件法宝。” 阮软闻言呆立当场。 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九章 塔中悟道 境界一直是阮软的硬伤,即使他有着越阶的实力,但并不能列入高阶修士的行列。 从器灵的口中,他得知了想要驱动镇魂星辰塔,最起码要元婴之境。 这还是只能粗浅的控,离真正的掌握差之千里。 “星老,不知道上任主人是何等境界。” 阮软对这名神秘的前任,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我并不知道修士之间的划分,不过主人的手段远不是你现在所能望其项背。” 星老神秘的一笑。 阮软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看来这其中的隐秘,也只有等自己以后再行探索。 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先突破境界,才能离开这里。 “镇魂星辰塔奥妙无穷,等你真正的获得了它的认可,才能知道它的威力无穷。” 星老的言语让阮软有着莫大的期待。 不过如何提升境界,让他有些一筹莫展。 “你能来到这里,便是有缘之人,主人早已经做了安排。” 星老笑道。 这让阮软眼前一亮。 他也不是不想突破,但是元婴之境已经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分水岭。 在通宝阁中他也熟读了各种典籍,对于突破元婴之境并没有固定的说法。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际遇,所用的方式也大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的是,借助天地灵物必不可少。 限制修行进步的,必然是资源。 像阮软这种毫无背景,一路通过自己摸索过来的,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地域决定了修行的水平。 这也是天苍大陆,最高也就是金丹大圆满的原因。 星老一挥手,空间开始波动,一座九层小塔出现在阮软的面前。 “这是镇魂星辰塔的缩影,每一层代表着相应的境界。你现在是金丹之境可以直接进入第三层,什么时候突破元婴之境,就可以进入第四层,也可以获取这一层的权限。” 星老的介绍,让阮软对座小塔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 “我若是不突破,她们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阮软看着雨晴跟水韵曦,有些放心不下。 “塔里与外面的时间流速不同,里面一年,外面不过一天而已。”星老笑道。 “那她们能也能进去修炼么?”阮软问道。 他心里自然想让两人一起进入,这可是难得的修炼圣地。 “现在还不能,除非你获得认可,争取到了相应的权限。” 星老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熄了阮软的幻想。 “去吧,阮哥哥,你是最棒的。”雨晴笑道。 她最为乐观,在她心中,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的郎。 只要他强大起来,自己就可以受到保护,她是双手的支持。 水韵曦没有说话,她只是用目光深深地看着阮软,其中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感。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一下她的想法。 这个少年晋级元婴肯定是水到渠成,她也并不担心。 “你们等我消息。” 阮软心中豪顿生,挥了挥手,形踏入小塔之中。 镇魂星辰塔三层之中。 阮软仿佛进入了一片奇妙的空间。 这里的天地元素无比的活泼,比天道岭中还要密集。 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天地元素,在空中游弋,时不时发生激烈地碰撞。 他盘膝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回忆自己修炼的过程。 从幽谷中出来,进入天行学院,再到后来一路上的种种经历。 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 妙音塔内冲击体内经脉,清心雅居中开辟气海,碧波之上凝聚金丹,学院庆典观战领悟,对敌之际感悟四色金丹,天道岭中五色金丹圆满。 这些都来自与他过人的领悟能力,他对天道的理解,已经不亚于元婴修士。 但如何跨越这个门槛。 他努力的在脑中搜索着,一切曾经获取过的信息。 “何谓天道?便是世间万物存在的道理。天道浩瀚,内容博大精深,一颗石子,一颗草木都蕴含天道。” 这是夏江河当在学员庆典上所说,此时回想起来仍然字字珠玑。 “金丹境之后,便是元婴之境。元婴也就是道胎,已经属于道法入门,将天地之道的感悟,与自己的元神结合,粉碎金丹,上冲脑中,在泥丸宫中凝聚成元神形态。” 道胎。 这是他唯一知道的方向。 粉碎金丹。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金丹是修士的本源所在,金丹消亡,意味着寿元的终止。 当高云就因为燃烧金丹,透支了生命,为了学院的弟子壮烈牺牲。 看来必然要先形成道胎,才能取代金丹的功能。 这就需要对天地大道的感悟,这一点他已经掌握,关键是如何形成道胎。 元神。 也就是人的意识。 难道是要用这种意识形成一种质化。 阮软试着将灵识放出,去捕捉那些天地元素。 不过灵识只是能够感知,并不能形成固定的状态。 看来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他收回了灵识,开始静坐。 元神代表了人的意志,如何让自己的意志烙印上天地大道。 他眼前又浮现出,在安平府中齐道远展示的那些道纹。 道纹是天地大道浓缩的意境。 有了道纹便可以更加自如地掌控天地元素。 高阶修士释放出来的威压,便是天地大道的体现。 天道凛然不可侵犯。 不同的感悟,所造成的威力差距很大。 意志是人思维活动的表象。 如果将天地大道融入自己的意志,是不是就会形成道胎。 他苦苦地思索着。 道胎便是天地大道的载体。 所以天地意志便可以用道胎展现出来。 他心中了一丝明悟,便开始观想着脑中的况。 道胎必然要有一个容之所,那就是泥丸宫。 人的大脑最为复杂,它掌管着人的思维和行动。 一旦大脑受损,带来的就是连锁的反应。 要么昏迷,要么痴呆。 现在要在大脑的泥丸宫中开辟出道胎,就更为凶险。 他感悟着周边天地元素的波动,以及那些粗浅不一的道纹雏形。 了解天地大道的奥妙,并非一朝一夕。 他静静地端坐着,无数天地元素在他边萦绕。 起月落,白天与黑夜交替。 一年过去。 他与这片天地仿佛融为了一体,化为了一座石雕一般。 若不是随着他的呼吸,天地元素在体内流淌,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生机。 他的脑中观想着世间万物,泥丸宫处隐隐有光芒亮起。 从一颗小草,到一粒泥土,它们倔强地存在与天地之间,它们上也同样凝聚着天地大道。 泥丸宫中轻微地波动,从空无一物,到慢慢地形成了一滴水珠。 这滴水如同人的眼泪,蕴含着强烈的感。 这便是他最初领会的水之道意。 水是生命之源。 这滴水在泥丸宫中静静地流淌。 又过去了一年。 水滴已经饱满,晶莹剔透,越来越多的水滴形成了江河湖泊。 水中有一些岛屿开始浮出水面。 许多的岛屿漂流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陆地。 陆地在水的滋润下开始孕育生命。 又是一年过去。 陆地中开始生长出一颗嫩芽,它挣扎着从土中探出小小的脑袋,绽放着茁壮的生命力。 这是道之萌芽,它从一颗种子破茧而出,已经初具雏形。 一年后。 一轮太阳升起,照耀着这方小小的世界。 泥丸宫中开始灼,火系的元素让这里变得温暖。 嫩芽已经成长起来,它并不是翠绿的颜色,而是金色。 第五年结束的时候,嫩芽已经长成了一柄金色的小剑。 泥丸宫中完全是天地的缩影。 只有一柄金色的小剑贯穿着这边天地。 阮软终于站了起来。 他体内的金丹,开始疯狂地吸收周围的天地元素。 金木水火土。 代表着五行的天地元素,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金丹在天地元素的充斥下,渐渐地膨胀。 阮软的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将这些天地元素都引入了金丹之中。 金丹转速越来越快,其上的五条痕迹越来越清晰。 终于膨胀到了极限,金丹砰然爆裂。 五道光芒,在体内亮起,顺着经脉直冲泥丸宫。 泥丸宫中的世界,在五道颜色各异的气流冲击下,开始摇摇坠。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章 沉沦黑暗 金丹的破碎,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顺着经脉上行,直冲泥丸宫。 天地元素汇集的能量狂暴无比,这个新生的世界面临着最大的危机。 平时这些被金丹束缚的体内精元,随着金丹的破碎,猛烈地释放出来。 混杂着天地元素,在经脉之中形成了海啸一般的狂潮。 浑的经脉都开始破裂,已经无法容纳这几股汹涌力量的冲击。 意志凝结成的小剑,在这些狂躁的天地元素爆发之下,飘摇不定。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意志被摧毁,大脑就会受到损伤,轻则变成痴呆,重则死道消。 因为他五色金丹的缘故,体内爆发的这股洪流尤为猛烈。 完美的金丹,带来的是突破时更大的凶险。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 无数个熟悉的人和事物,在他脑中不断地掠过。 他的记忆如同一幅幅的画卷,慢慢地展开。 儿时在山中与爷爷的相依为命,在幽谷中与雨晴的两小无猜,天行学院中背负着拯救天苍大陆的宿命。 他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 随后噬魂城中引起混乱,孤深入魔族领地制造契机,安平府中平定妖族的暴动。 这些都是他成长的记忆。 有他的亲人,还有他的敌人。 这些人和事,此时已经混乱一团。 泥丸宫中的世界,在蕴含着五种天地元素的灵力到来之后,变得动不安。 金色的小剑之上散发着不屈的意志,在巨大的冲击下,风雨中飘摇,苦苦地挣扎。 我是谁。 我来自何方。 我生存到底有什么意义。 心头中不断的疑问,如同三柄巨大的铁锤,敲击着他脑中的世界。 无数的景物在脑中无限地放大,仿佛要占据着这一片空间。 泥丸宫的世界掀起了惊涛骇浪,海水变得汹涌澎湃,逐渐淹没了陆地。 海水之中,各种形态的面孔,都在狰狞地低吼。 阮软的意识在渐渐地模糊。 死于他剑下的亡魂,从海水中涌出,扑向了金色的小剑。 那些面孔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他们带着生前的怨恨,要将金色的小剑撕成碎片。 空间中弥漫着各种绪。 愤怒、悔恨、紧张、沮丧、悲伤、痛苦,这一切形成了一片雾霾。 天空中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金色的小剑上的光芒渐渐黯淡。 啊。 阮软的脑袋仿佛要炸开,剧烈的疼痛让他浑一阵阵地痉挛。 经脉断裂的痛苦还能承受,但这些来自灵魂的刺痛却是深入了骨髓。 他的面孔都在扭曲,整个体都失去了控制。 乌云之中无数个狰狞的面孔,冲着他发出骇人的怒吼,这片天地如同变成了地狱一般。 苦海无边。 放弃吧,不要抵抗,这就是你的宿命。 如同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心底提示着他,引导他放下心中的执着。 不! 阮软扬天一声大吼。 他的声音完全嘶哑,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拼命地挣扎。 海水已经将大陆完全淹没,天空中乌云压顶,悬浮在金色小剑的上方。只待这最后的防线崩溃,天地就将重回混沌。 这是心魔。 我不会沦为**的奴隶。 因为我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 阮软的脑中刮起了一阵风暴,金色的小剑始终保持着傲然的影。 它屹立在天地之间,划分了明与暗的交界。 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 我来自何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过,活过。 我要生存下去,我要守护我的,和我的人。 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 他的意志在巨大的压迫下,并没有消沉,而是更加坚定。 金色的小剑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虽然只是莹莹之光,但给这片空间带来了一线光明。 这是意志之间的争夺,远比与人搏斗更为凶险。 一旦失去了信念,就会堕入无边的深渊。 金色的小剑上出现了裂纹,随时都处在碎裂的边缘。 我所追求的,必然存在。 为此,我不悔! 暗的天地之间,出现了三个柔和的亮点。 亲、、友如同一团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金色小剑的表面上。 如同小舟上的船锚,拉扯着不让它沉没在元素的洪流之中。 它们滋润着破裂的伤痕,带来最温柔的抚摸,抚平着意志的创口。 融入了感的色彩,金色的小剑光芒耀眼。 纤细的剑慢慢地膨胀,直至成长为一柄寒光四的巨剑。 巨剑发出轰隆隆地响声,剑吟如同雷鸣。 它成了天地之间的桥梁,顶天立地,一往无前。 剑上散发出强烈的信念,要照亮这一片黑暗的空间。 乌云中无数鬼影重重,漆黑如墨,粘稠得如同实质。 感受到巨剑的威胁,它们已经展开了最后的攻势。 海潮无止无尽地涌向巨剑,乌云仿佛与海水凝成了一片。 天地之间都要被这种黑暗吞噬,它们呼啸着向巨剑扑来,要将它完全吞噬,要让它与他们融为一体。 巨剑终于升起,它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遥指天际。 它凝聚着这一方天地最后的希望,它承载着最浓烈的感,要将这里的黑暗完全洞穿。 乌云笼罩着巨剑,强烈的怨念腐蚀着巨剑上的光芒。 海浪滔天,要将这最后的希望完全吞噬,永堕沉沦之中。 意志为舟,何以为岸。 天地之间只有乌云和海水,看不到任何方向。 狰狞的面孔,带着凌厉的嘶吼,那种强烈的不甘,让天地都为之震颤。 没有方向,如何靠岸。 金色巨剑在空中抵抗着,来自乌云和海水的冲击。 沉重的雾霾在四处弥漫,凄凉之意充满了整个空间。 沉沦吧。 黑暗才是最后的归宿。 苦苦的修炼,最终还是要化为白骨一摊。 所有的感都抵不过时间。 不能冲破天地的桎梏,这一切都将化为云烟。 没有人能够抗拒天地的威严,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回在这片空间。 放手吧,安然睡去,一切都会回归于平淡。 阮软的脑中一片混沌。 那个声音如同有种魔力,让他燃起的斗志渐渐磨灭。 金色的巨剑上的光芒又开始黯淡。 意志在慢慢消散。 乌云与海水要将这片空间完全地吞噬,无边的黑暗静静地降临。 金色的巨剑从空中掉落,与海水接触,冒出一股白烟。 海水不断地蒸发,形成了更为浓厚的乌云,天地之间沉寂无声。 乌云中开始滴下浓稠乌黑的雨水,掉落在金色巨剑上,侵蚀着剑上的光芒。 累了就不要坚持。 与我们融为一体,才是真的解脱。 梦魇般的声音在呼唤。 金色巨剑一半沉浸在海水之中,一半被乌云笼罩。 感织就的丝线,也在腐蚀中逐渐断裂,唯一的牵挂就是它们对金色巨剑的依恋。 彼岸在何方。 希望又在哪里。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愿做天地的尘埃。 阮软的意志怒吼着,金色巨剑在海水与乌云的洗礼中,被剥离了原始的模样,但依然无法挣脱黑暗的纠缠。 生存是唯一的信念。 我道心如剑,为何斩不断这黑暗的牵绊。 金色巨剑的表面,都已经被腐蚀得斑斑点点,剑上的光芒也不再耀眼。 一定缺少了什么。 金色巨剑在海水中翻腾,如同一尾金色的鲤鱼。它在黑暗中前进,却无法抵达终点。 只有生的希望并不够,我需要指引。 可是在无边的黑暗中,谁才能给我方向。 生于天地之间,怎能跳出这方空间。 破开了这片空间,又如何存在。 这如同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更是一段魔咒,天地的桎梏岂容随意地打破。 黑暗即将落幕,代表着一种结果。 死亡。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一章 星光指路 黑暗吞噬着金色巨剑的光芒,冰冷的死亡气息在空间中弥漫。 阮软浑浴血,经脉的破碎让他的生机不断地流逝。 鲜血滴落在星航剑上,剑都被染红了一片。 星航剑微微地颤动,星光点点,仿佛被鲜血激活了灵。 迷蒙的星光化作无数的光点,顺着他的经脉流淌,被天地元素的洪流带着涌进了泥丸宫。 黑暗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星光。 星辰之光点亮了漆黑的夜空,它们晶莹地闪烁,在天幕中构成了美丽的星河。 金色的巨剑在星光的指引下,重新焕发出光芒。 我的方向。 便是遥远的星空。 金色的巨剑用力地抬起,剑尖指向天幕上的星河。 美丽的星河蕴含了无穷的奥妙,那里才是我渴求的向往。 这片乌云与大海只是幻象,他们遮住了视线,遮不住追求自由的心灵。 无论黑暗多么漫长,终究都会过去,曙光就在眼前。 金色巨剑开始散发出无尽的渴望,代表着亲友和的光线,又开始绽放着色彩。 心的方向,永无止境。 不管是天,还是地,都不能阻挡自由的飞翔。 三道柔和的感之线,如同给金色巨剑插上了翅膀。带着它冲破层层的阻碍,穿越那些云与海的深渊。 周围那些笼罩的魔影,随着金色巨剑的升空,开始狂乱地咆哮。 乌云和大海汹涌地波动,还是无法再触及那片星空的领域。 金色巨剑就在星空中畅游,它倒映着星光的迷离,发出绚丽的光芒。 换一个角度,世界便会变得不同。 曾经的困惑,在冲破天际之后,那些沉重与压迫,转换了角色。 金色巨剑俯视着下面,暴躁的云与海,带着星光的璀璨,释放出净化的力量。 金色的剑影轻轻挥动,凝聚着星辰的能量,向着黑暗划出一抹剑光。 一剑,又或是千百剑。 空间之中只有剑影和星光。 乌云无法再维持着形态,被星光燃烧成一团水气,又被剑影驱散。 海水中无数的怨念在金色剑影的轰击下,激起滔天的巨浪。 金色剑影果决无。 它经过了乌云与大海的磨砺之后,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星光的指引,让金色巨剑找到了方向。 魔影粉碎,怨念消散。 乌云被清空,海水也恢复了原来的清澈,陆地重新浮出了水面。 泥丸宫中的世界五彩缤纷,宛如新生。 在小塔之外。 雨晴和水韵曦一直地翘首以盼。 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意味着阮软在塔内已经待了五年。 从外面看不到丝毫的动静,她们焦急地等待少年的出现。 “水姐姐,你之前突破用了多久?”雨晴问道。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安,小脸上失去了笑容。 与水韵曦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们已经变成了一对好姐妹。 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敌意,变得无话不谈。 水韵曦心里也有种莫名的烦躁,她的感觉更为敏锐。 “我突破元婴之境,也不过用了半年。”她轻轻地说道。 从金丹之境突破元婴,意味着生命层次的提高。 这个过程因人而异,越是天赋出众,根基深厚的人,在突破的时候就更为困难。 进入金丹期,就脱离了凡人的范畴。 每一次小境界的提升,都会带来寿元的增长。 而元婴之境更为明显。 金丹之境达到大圆满也就五百年的寿命,而元婴期直接翻倍,可以活过千年。 这种巨大的跨度,也造成了突破的艰难。 与天争命。 这是修士为之奋斗的目标。 不能打破这个桎梏,就会化为白骨,多少人都倒在了追求境界的路上。 她深深知道悟道的不易,跨过这个门槛,天地都会变得不同。 “阮哥哥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雨晴柔软的小手,都用力的攥紧。 她洁白的贝齿,咬着自己粉红色的嘴唇,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座小塔的出口,期待着看到少年的影。 “我只知道,突破的时间越长,获得成就越高。不用担心,他肯定能度过这一关。” 水韵曦抿着嘴强行地挤出一丝微笑,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况。 她这么说一方面是安慰雨晴,一方面也是安慰自己。 她不相信这么优秀的少年,会卡在这个境界。 他那从容淡定的气质,俊朗飘逸的姿,仿佛还出现在她的眼前。 雨晴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对少年的思念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这个一直守护着她的影,是她最为温暖的港湾。 “阮哥哥,加油!”她用力地大喊道。 她的举动也感染了水韵曦,让她心中一酸。 她并没有像雨晴那样的真流露,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愿。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平安的归来。 因为我们在等着你。 小塔突然出现了波动。 星老在旁边也皱起了眉头。 这座小塔本就是法宝的缩影,其中的空间无比稳定,此时的况似乎有些不妙。 不过是晋升元婴之境罢了。 这种层次对于之前的主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还有什么可以引发如此的异象,难道塔中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 “星老,这是怎么回事。” 雨晴感受到了小塔的异动,连忙问道。 “这个好像是......”星老也在疑惑之中。 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从空间中劈了下来,正中小塔的顶端。 星老的眼中掠过了一道惊异的神色。 “这是......天劫?”他惊声叫道。 本来轻松地在一旁观察的他,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天地异象深深惊呆。 修士感悟天地大道,突破生命的层次,已经是违背了天地的自然规律。 天劫是上天对于这些,试图改变天地规则事物的惩罚。 没有什么空间可以阻拦天劫的到来。 这是天地意志的考验。 一般也就是元婴修士,突破化神期才会经历这样的场面。 为何只是金丹之境突破元婴,就会有天劫到来。 做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器灵,他自然见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景。 但眼前的一切,让他也开始怀疑,这片空间出了什么纰漏。 水韵曦也曾经听说过宗门中的长老,冲击境界时遇到的艰险。 即使利用各种的法宝,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天劫面前仍然是九死一生。 天地无。 对于修士敢于挑衅天地的规则,只能用天地意志来体现威严。 这种对她来说都还十分漫长的过程,竟然就在眼前出现,让她产生了巨大的无力之感。 天劫无法阻挡,唯有面对。 这个少年到底有多么的逆天,让天地意志都提前地降临。 “阮哥哥......” 雨晴的脸色煞白,她纵然不理解为何出现这样的天地异象,也能感受到那种肆虐的危险。 水桶般粗细的闪电,将空间撕裂,如一道巨大的锁链,破空而来。 天地之怒,威力如斯。 小塔之上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膜,在闪电的冲击下,开始晃动摇摆。 感受着天地之威,水韵曦和雨晴都为之震撼,连星老的神都变得紧张起来。 在这里沉寂了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有缘之人。他期待着走出这里,去开启新的旅程。 难道这一切,都要化为泡影。 天劫无人可以插手,只有等待它尽地宣泄着能量。 这种天地的意志,仿佛无法战胜。 而且这才只是开始,便有着如此的威能,它便是要代表天地消灭这不凡的少年。 天妒英才。 多少人都无法抗拒天劫,最终灰飞烟灭。 他不知道塔里的少年,如何面对。 闪电犹如一条金色的巨龙,在空中彰显的它的威严,空间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九重天劫 小塔之中。 金色巨剑稳稳地屹立在泥丸宫之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片世界焕发了生机,逐渐稳固坚定。 阮软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控制,金丹破碎带来的能量,都成为了构建新世界的基石。 金色巨剑代表了他的意志,也成为了独特的道胎。 他所处的第三层的空间,天地元素变得更加亲和,已经不需要真气的引导,就可以自由地掌控。 他一念之中,那些天地元素就可以幻化成各种形态。 这种如臂指使的感觉,让他十分惬意。 这便是元婴之境。 体内的经脉被天地元素滋润,迅速地修补,他的血肉骨骼中都充满了力量。 天地之间的道痕也愈发得清晰,不过这里的道纹残缺不全,无法再引起他的兴趣。 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意志也变得锋锐如剑。 这次的晋升获益匪浅。 他正在等待进入第四层的入口,空间之中突然出现一道闪电。 在天道岭中,他也接受过雷电的洗礼,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 他也在那次的雷电之中,感悟了五色金丹,进入了金丹大圆满之境。 这次的闪电远比上次要猛烈的多。 那种凌空落下的威势,要将这片空间都泯灭。 还有这样的考验。 他不由得感慨这件法宝的设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 经历了方才那种困境,他的意志已经无法动摇。 无论是什么,都不能阻碍我前进的脚步。 胸中豪情顿生,手中的星航剑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吟。 闪电也是天地元素的体现。 有了对天地大道更深刻的领悟,他自信满满。 闪电化作的金色巨龙,从空中扑下。 阮软手中星航剑轻轻一挥,空中就洒满了星光。 星航剑与他仿佛心灵相通,剑上的繁星随着他的心意亮起,星空领域已经笼罩了整个三层的空间。 金色巨龙进入到星空领域,立刻被巨大的星辰阻挡,粉碎了一颗星辰之后,巨龙的体型也缩小了许多。 这些能量的撞击,对闪电化成的巨龙消耗很大,仅仅在第三颗星辰出现的时候,能量就消耗殆尽。 阮软发现晋升元婴之境之后,星空领域的威力大了许多。 星辰已经可以随着自己的心念,按照自己的意志催动,不像之前只能遵循着特定的轨道移动。 掌握了星辰,便可以勾画出自己的星空。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沟通星辰,一颗,二颗,三颗。 金色的巨剑如同一名统帅,它指引着星辰的轨迹,让它们形成不同的排列组合。 直到十颗的时候,才仿佛到达了极限。 能够指挥十颗星辰,已经是非常大的收获。 感受这无尽的星空,阮软不由得期待自己境界提升之后,能够指挥更多星辰的模样。 空间之中的闪电并没有停止。 第二轮。 这次是两道闪电一起出现,双倍的压力,也并没有给阮软带来太大的麻烦。 他用意念指挥着星辰与迎接闪电,同时操控六颗星辰,虽然有些吃力,但毕竟还在他承受的范围之内。 两道闪电被六颗星辰阻挡,其中的能量被星辰磨灭的一干二净。 看来这闪电也不过如此。 接连两次轻松地应对自如,阮软对于这次特殊的考验,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若是被外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破口大骂。 对于别人生死存亡的天劫,在他眼中如此不堪,实在是让人抓狂。 阮软并不知道他晋升元婴之境,与别人完全不同。 他形成的道胎,是结合了最完美的金丹之境,凝结出了一片金色巨剑的世界。 所以他承受的考验,也远比别人艰难的多。 别人在晋级元婴之境的时候,远没有他那般魔影重重。那已经不是金丹之境,可以抗拒的心魔。 他泥丸宫中的道胎更具备成长性,里面蕴含了超出天道之外的奥义。 星空的深邃与神秘,已经突破了天地大道之外。 将星空融入到自己的道胎之中,是前人无法做到的创举。 带来的效果也十分明显。 在别人眼中令人绝望的天劫,已经不能撼动他强大的意志。 第三轮闪电再次出现在空间之中。 三道水桶粗细的闪电,产生的威势已经让空间开始颤抖。 三层空间中的天地元素,被闪电激起了阵阵涟漪,强烈的摩擦让空间中充满了火花。 阮软运用意念操控着九颗星辰,同时应对三道闪电,这已经快接近他能掌握的最大数目。 他开始怀疑起来,这并不是进入四层的考验。 难道晋升元婴之境还不够? 星老并没有做过太多的介绍,没有理由还多此一举。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这看来不是法宝空间的问题,而是因为自己突破元婴带来的天地异象。 不知道这样的闪电还有多少,希望不要超过他承受的范围。 他的感觉如同得到了应验,第三轮的闪电并不是终结。 空间之中波动的更为剧烈,四道闪电呼啸着破空袭来。 他泥丸宫中金色巨剑的光芒,已经覆盖了整个世界。 星空领域高速地运转。 同时应对四道闪电,已经无法继续操控更多的星辰与对抗。 终于有一道闪电穿过了星空领域的阻挡,对着他当头劈下。 金色巨剑感受了闪电的威胁,在泥丸宫中,躁动不安的震动。 闪电顺着头顶,进入了阮软的身体。 经脉在经过了五色金丹粉碎之后的从组,已经宽阔坚韧更胜从前。 闪电也是天地元素组成的能量,是最为精纯的力量。 它在经脉中咆哮奔腾,要撕开这片狭小的空间。 阮软浑身都产生了一丝麻痹的感觉,泥丸宫中的金色长剑不断地颤动,将闪电引导到它所处的世界之中。 这是人的意志与天地意志的直接交锋。 若是一般人万万不敢尝试的事情。 元神是身体的统帅,一旦受损,意识涣散,就会变成一具空壳。 躯体只是一个载体,元神道胎才是驱动行动的指挥。 不过阮软的道胎与众不同,它在磨砺中绽放了锋芒,所处的世界也能够容纳更多的元素能量。 闪电在巨剑之上噼里啪啦地击打,无法削弱金色巨剑的光芒。 只能在上面烙印下一道道的金色的痕迹。 金色巨剑吸收了闪电的能量,更加得庞大。 散发出来的意志,带着雷霆般的威能。 第四轮的闪电没有对阮软造成损伤,反而让他的道胎更加的坚韧。 金色巨剑上的闪电烙印,没入了剑身之中,更加显得神圣无比。 从没有人想过直接用道胎去面对天劫。 对付天劫,通常都用各种法宝与阵法,去消磨天劫的威能。 能够利用天劫锻造元神的绝无仅有。 看到自己的道胎可以顶住闪电的攻击,阮软信心大增。 他更加期待起来后面的攻势。 不知道自己的道胎吸收了更多的闪电,会出现什么变化。 雷霆的迅捷,让他的道胎也变得更为强大。 他的意志也变得更加通达,意识的转动带来的领悟上的加速,这种意外的收获让他欣喜不已。 第五轮,第六轮,第七轮,第八轮。 密集的闪电将空间变成了一片汪洋,金色巨剑吸收了更多的闪电能量后,威力大增,连驱动星辰的数目都开始增加。 从十颗,到二十颗,一直到三十颗。 他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地驱动星辰,再多的闪电都被他的星辰消耗殆尽。 他还刻意地留下了一些,作为金色巨剑的补充。 第九轮的闪电终于降临。 这次并不是九道闪电落下,而是凝结成了一道。 这是一道闪电的九倍威能,撕开了空间,仿佛集合了天地的威严。 它如同死神的狞笑,狰狞地降临。 三层空间之中,已经被耀眼的强光变成了一片死寂,它要将这片空间都完全摧毁,不留生机。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三章 流星之泪 雨晴跟水韵曦看到雷电不断地在小塔之上凝结,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连星老都紧张地观察着雷电的频率,他心中默数着雷电落下的次数,脸上的表十分严峻。 正常修士遇到天劫,会分为三六九等。 最常见的就是三道天劫,即使是普通的天劫,也会对修士造成巨大的伤害。 渡劫最为艰险。 一旦超出了躯体的承受能力,带来的便是灭顶之灾。 眼前的天劫已经持续落下了八次,第九次的天劫他也是第一见到。 “难道晋升都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雨晴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她抓着水韵曦的手腕,用力地握紧。在她白皙光滑的皮肤上,都流下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水韵曦也呆呆地望着那雷电肆虐的方向,忘记了疼痛。 “他的不凡,注定了要经受更大的困难。”她怔怔地说道。 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宽慰她们恐慌的心。 “九重天劫,这是天道所能施展的极致,能够渡过这样的劫难,定然会光耀万古。” 星老在一旁喟然长叹。 他的上任主人也不过经历了六道天劫,就已经成为了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这个少年,是他见过遭受天劫最盛的一个。 空间之中充满了雷电的光影,天道的意志已经完全地施展。 “他一定可以坚持下来,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雨晴的眼泪流了下来,挂在她雪白的粉嫩小脸上,晶莹剔透如同一串串珍珠。 水韵曦默然不语,她心中的不安,一点也不亚于雨晴。 轰隆隆。 雷声滚滚,电光闪闪。 在小塔之内,阮软也感受了这次闪电的不同。 九道粗大的闪电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条盘龙之柱,从天上坠落下来。 空间的波动如同大海的潮汐,仿佛已经无法承受,这道巨大能量带来的重压。 我的意志如剑,我的形如山。 经脉如江河滔滔,骨如金玉磐石。 来吧,无人可以阻止我冲破这片天地。 阮软乌黑的长发飘动,他的影蔚然如山岳。 他仿佛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巨人,手中的星航剑直指苍天。 晋升元婴之境,周围的天地元素,都可以听从他的召唤。 泥丸宫中的世界,宽广无边。 无尽的海水拍打着沙滩,陆地上迸发出旺盛的生机,一望无际的绿草郁郁葱葱。 金色的大剑悬浮在这片世界的空中,剑上还有雷霆留下的印痕。 大剑上方是无尽的星空,深邃高远。 巨大的盘龙之柱,轰然降临。 星空的领域发出了怒吼。 星辰一字排开,如同列队的士兵,在迎接着无上荣光的检阅。 嗵嗵嗵。 星辰在闪电巨柱的轰击下,化为了尘埃。 这次九重天劫的威力,已经超过了星空领域承受的极限。 连续的碰撞,竟然还不能削减闪电的威能,只是略微延缓了闪电下冲的速度。 星空领域内充满了星辰的碎屑,冰冷的空间被闪电摩擦出一团刺眼的光线。 炙的温度,让星辰变为焦土,如同一颗太阳在领域中爆炸。 天地元素,为我所用。 泥丸宫中的金色巨剑,在星空之中挥舞。带起空间中的天地元素,在阮软外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 闪电化为的盘龙之柱,从光茧上贯穿而过。 光茧剧烈的颤动,在这股猛烈的冲击下,随时都会崩溃。 不够。 这片空间的天地元素,无法抗衡来自天地意志的最强一击。 光茧砰然破裂。 闪电直接冲入阮软的头顶。 这股巨大的能量撕裂着体内的经脉,骨都化为焦黑。 泥丸宫的世界吸收了大部分闪电的威能,整个世界仿佛末降临。 狂暴的能量掀起了海啸,陆地四分五裂,只有金色的巨剑傲然屹立在空中。 金色巨剑上的雷电烙印,越来越深,在剑上形成了一道道裂痕。 阮软的意识在下沉,曾经出现的黑暗再次地浮现。 金色巨剑在闪电的洗礼下,发出咔咔的巨大响声,这道闪电已经超出了负荷。 那些裂痕越来越深,要将金色巨剑完全地瓦解。 我心在星空,这片天地如何能将我封锁。 星辰给我力量。 阮软的意志在咆哮,他的体内成为了意志争夺的战场。 这场战斗不能失败。 星光明暗不定,金色巨剑在闪电中颤动,裂痕已经无法控制地扩大。 既然指引了方向,就再给我一些希望。 阮软发出了震天怒吼,他的声音在闪电的威能下依然被吞没。 金色巨剑轰然爆开。 在闪电的破坏中,碎成了无数片金色的虚影。 结束了。 代表着意志的道胎粉碎,也意味着渡劫的失败。 天劫散去,只剩下破碎的世界,一片狼藉。 阮软的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体内的经脉与血都焦黑一片。 泥丸宫中的世界,已经没有了金色的巨剑。 原先的陆地上坑坑洼洼,显示着天地元素碰撞曾经造成的破坏。 海水沉寂,仿佛失去了活力,曾经的蔚蓝变成了一片灰暗。 冷寂的星光,映在这片破烂不堪的世界中,孤冷凄清。 星空之中,一颗流星划过。 仿佛一颗泪水,落在疮痍满目的大地上。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这片大地之上,一片瓦砾之下,钻出了一颗小草。 它悄悄地探出头来,舒展着自己幼小的嫩芽。 这颗小草上的绿叶上,带着许多微妙的痕迹。 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上面像是流星的光尾。 小草一天一天的长大,在这片漆黑的空间,吸收不到光明的养分,唯一滋润它的就是微弱的星光。 小草已经成为了一颗小树,它的每一片树叶上,都烙印着星辰的倒影。 一年,两年,十年。 小树苗终于长成了一颗大树,它孤零零地屹立在废墟之中,显得无比的孤单。 大树上结出了许多圆圆的果实,因为无人采摘,掉落在四周的焦土中。 从这些焦土中又钻出了许多小小的树苗,蔚然成林。 大树已经成为了,这片森林中最雄伟的存在。 它笔直的树干顶天立地,巨大的树冠覆盖了大片的陆地。 虬结的树根穿透了陆地的深处,深入到海水之中。 星光,又见星光。 迷蒙的星光净化了海水,久违的蔚蓝重新出现。 海水温柔地渗入陆地,焦土也慢慢地变得肥沃。 整个世界又开始焕发了生气,到处都充满了星光的气息。 阮软的体终于有了反应,意识重新回归了躯体。 他感受到那颗大树散发的蓬勃的生机,体内的经脉血也在慢慢地恢复。 这是重生的感觉。 他感受到泥丸宫中的变化,那种绿意盎然的景象,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金色巨剑已经不复存在,这颗大树成为了这片世界新的主宰。 大树贯穿了天地,仿佛与星空融为一体。 漫天的星辰,触手可及。 我活下来了。 在天地意志的考验下,以新的形态出现。 破而后立。 他整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从外表上看不出境界的高低。 他的意志形成的大树,锋芒尽敛,承载了整个星空。 前方出现了一道光门,他知道那就是通往四层的入口。 在这里他待了足足二十年。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有他明白是星光赋予了他的新生。 星空终于没有放弃他,在他荒芜的世界中,投下了星辰的种子。 这颗种子代表了星辰的意志,它们在遥远神秘的虚空,期待着他的航程。 活着真好。 这些年的成长,让他的意志超脱了生死,重入了轮回。 这是与天地意志争夺中,获得的希望。 经脉和骨都已经恢复如初,比之前还要壮大。 他活动了一下久久没有移动的躯体,手中的星航剑也欢快地跳跃。 回头看了一眼三层的空间,他伟岸的影没入了光门之中。 只要心中有希望,光明就会长存。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四章 柔情蜜意 雨晴和水韵曦看到巨大的雷电侵入了小塔,脑中一片空白。 那种天地意志的降临,代表着毁灭。 小塔在雷电的咆哮中,摇摆不定,最终静止不动。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一瞬间。 雨晴张大了小嘴,发不出声音。 她的心像掉入了无底的深渊,眼前一片黑暗。 水韵曦自己也有些六神无主,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担心过一个人的安危。 修士的亲本就淡泊。 从金丹之境开始,就和凡人拉开了距离。 红尘俗世不过是过眼云烟,追求大道长生,才是修士的目标。 修行的路上孤单。 能够一路陪伴的少之又少。 短短与少年接触的这段时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受。 有的时候,她不怀疑自己之前的那种态度,是否真的算是真正的修行。 大道无人有。 若是撇开了感的修行,纵然大道独尊,又有何意义。 雨晴的绪低落到了极点,她的体都无法站立,仿佛被抽空了力量。 水韵曦扶住了她,让她坐在地上,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软哥哥,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还不出来。”雨晴无力地抽泣着。 她不愿意相信看到的结果,那种悲伤的绪也感染到了水韵曦。 “他会没事的。”水韵曦喃喃地说道。 她那颗早已冰冷的心,也已经忍不住地抽搐着。 一颗颗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绝美的容颜流下。 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哭过。 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少年。 星老在一旁摇头叹息,从小塔的动静看来,少年确实已经遭遇了不测。 在那样猛烈的天劫之下,能够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 树大招风。 天资出众,未必就能笑傲巅峰。 多少年来,无数天赋异禀的绝世天才,都没能逃过天地的轮回。 修行的路上,便是如此的残酷。 不过有个现象很奇怪,如果小塔内的人发生了意外,应该被里面的空间排斥出来。久久没有见到少年出现,是从未有过的况。 难道他已经渡过了天劫。 星老摇了摇头,摒除了这个不太现实的想法。 在那样暴虐的天劫之下,没有人可以平安渡过。 那已经不是证道,而是毁灭。 但现在的局面透着一丝诡异。 他也只是一个器灵,无法进入小塔之中,只有掌握着星匙的人,才可以进入试炼的空间。 试炼失败,星匙也会从小塔中出现,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在等等看,也许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 星老缓缓地说道。 眼前的况刷新了他的认识,那突如其来的天劫,和现在沉寂无声的小塔,都透露着异乎寻常。 一天,两天,十天。 每一天对雨晴和水韵曦都是一种煎熬。 她们无数次地幻想着,少年从那座小塔中走出来,带着他特有的微笑,出现在她们面前。 可是小塔依旧冰冷,看不到任何变化。 雨晴的双眼肿了又肿,这些天她流下的眼泪,能够形成一个水潭。 即使在睡梦中,她口中都会呼唤着少年的名字,让水韵曦一阵心酸。 不是没有见识过生离死别,太多的生死她都曾经看淡。 但在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中,她根本无法保持镇定。 “金樽独醉,泪眼望去,多少意成浮云。孤单寂影,漫步宇内,无数相思化柔。” 雨晴只要醒来,口中便会梦呓般地低吟着这首小诗。 回想着他与她,一起漫步在天行学院的竹林之中。 每天看出朝霞,花谢花开。那段平淡而又真挚的时光,多么的美好。 她完全沉醉在回忆之中,原本粉嫩的小脸,都憔悴的不成样子。 一连几,她几乎不吃不喝,眼神空洞,思绪万千。 水韵曦拿出了干粮,塞在她的手中。 “吃点吧,你这样下去,子会垮掉的。”她轻声地说道。 雨晴双眼发直,呆呆地盯着小塔的出口,像失去了魂魄。 “阮公子若是见到你这个样子,他会心痛的。” 水韵曦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你说,软哥哥,他是不是在里面迷路了。”雨晴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定是这样的,他就是个笨蛋,他肯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雨晴激动地站了起来,向着小塔走去。 她瘦小的体,根本无法进入小塔,只能用手触摸着冰冷的塔,用力地摇晃。 “出来啊,你忘记了我们在等你吗。” 她凄凉的声音,回在空间之中,仿佛一首旋律悲伤的曲子奏起。 “晴儿,冷静,他会回来的。” 水韵曦抱紧了她单薄的体,拉着她离开小塔。 两个人此刻便如同两名普通的少女一般,她们相拥在一起,放声痛哭。 星老看着这凄惨的一幕,黯然无语。 他的感只来自上任主人,只有在被主人安置在这里的时候,他才有过一丝念想。 修行路上本就充满了危险。 选择这条路,注定了坎坷不平。 得与失,谁又能权衡。 他守候在这里,就是等待新的主人出现。 没想到刚遇到了合适的人选,就成为了诀别。 造化弄人。 他只能这样的感叹。 转眼又过去了十天。 雨晴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小塔的出口。 水韵曦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思念,她心中何尝不是无助彷徨。 阮软是离开这里的希望,如果他不能成功,意味着她们两个也无法走出这里。 能够与他长眠于此,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她就这么默默地低头沉思,对于边的事全然不觉。 小塔突然亮起了光芒。 少年的影终于出现她的视线之中。 雨晴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踉跄着奔向了少年。 “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雨晴扑进了少年的怀中,用瘦弱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体。 他上的味道依然是那么熟悉,真的是他,不会错。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雨晴的小脸埋在他的口,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体。 水韵曦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少年的影。 一时间,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么多天了,她一度认为不会再出现奇迹。 少年的出现,让她自认为坚定无比的心灵,融化成一江水。 她笑了。 是幸福的微笑。 那个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少年回来了。 “你变了。” 水韵曦仔细地观察着少年,完全看不出他的修为,只有那股独特的气质还在。 “我回来了,并且掌握了开启法宝的手段。” 阮软点了点头,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经历的苦难。 “回来就好,见到你,真好。”水韵曦轻声地说道。 她自己都没感到,自己的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何时有过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像是一位苦等夫君归来的女子。 阮软温柔地看着,两位对自己饱含着的红颜知己。 整整二十年。 对于她们来说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天,但这期间的种种思念,对她们又是何其的折磨。 他对着水韵曦招了招手,脸上带着微笑。 水韵曦脸上泛起了红晕,冲着他摇了摇头。 她心头如同小鹿乱撞,还不能融入到角色之中。 对于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也是头一次。 少年已经走到了她的前,他温暖的臂膀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水韵曦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头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心中充满了紧张。 生命如此美好。 为何不珍惜欢乐的时光。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五章 携美出游 三个人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气息,陶醉在其中。 这一刻的时光,终身难忘。 星老早就发现了阮软出关,他没有出声,怕打断了这幅美好的景象。 阮软倒是看到了他,搂着两女走了过来。 “星老,我进入了四层,已经可以操纵星辰塔飞行。” 阮软意念一动,星航剑就灵巧地悬浮在空中。 “恩,我能感受到你已经获得了认可。” 星老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感受不到他灵力的波动,也无法分辨他的境界。 能获得星辰塔的操控权,他自然是已经突破成功。 不过之前那种情况有如何解释。 他没有问,他只注重结果。 这新一任的主人,如此的年轻,未来不可限量。 “离开这里吧,你们也待闷了。”阮软笑道。 他瞅着怀中的两位佳人,眼里流出戏谑的神色。 雨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舍得放手。她只想跟他在一起,无论去哪里。 水韵曦挣扎着,要从阮软的怀抱中摆脱,她还没有习惯这种奇妙的关系。 阮软手中一紧,她就浑身酸软,使不出一丝力气。 水韵曦不再反抗,反正这片空间也没有外人。 星老不过是一个器灵而已,根本不懂得人类的情感。 认识这个少年的时候,他还是金丹之境,在自己手中根本无法逃脱。 现在反而换了角色,轮到她变成了被动。 真是个冤家。 她嘴上啐着,心里却有一份欢喜。 如果能被他一直这么抱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场上的气氛十分的旖旎。 从星辰中获得了新生,阮软的性格也有所改变。 因为他知道他的方向,并不局限在这片天地。 还有无数未知的奥秘,等待着自己去探寻。 他现在踏入了元婴之境,已经拥有了更久远的寿命。 他的眼界并不局限在这片大地之上,因为天空也不能阻止他自由的向往。 “启程!” 阮软用意念控制着星航剑,这把开启星辰塔的钥匙,开始发挥着它神奇的功能。 钢铁城市中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数百丈的高塔开始收缩,变成了一叶轻舟。 他掌控了星辰塔,就可以按照他的心意,变幻成各种形态。 载着三人的小舟,从钢铁之城中迅速地飞出。 周围的景物也不断变幻,曾经的荒漠出现了绿洲,已经不再是黄沙漫天。 沙漠本身就是为了掩盖镇魂星辰塔的存在,才布置出来的幻境。随着星辰塔的离开,这里也恢复了原来的地貌。 从高空看下去,下面是一片风景秀美的雨林。 繁盛的绿荫,在秋日的阳光中,婀娜多姿,到处都充满了生机。 即使有人来到这里,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是一片沙漠。 沧海桑田。 时光流转,谁又能一成不变。 轻舟如电,破空无痕。 “哇,好快。”雨晴欢快地叫道。 两边的景物飞速地向后退去,刹那间就渐行渐远。 “我们去哪里?”阮软笑道。 他用意念驱动着星航剑,调整着方向,如臂指使。 “当然是大搓一顿。”雨晴笑道。 在沙漠中待了一个多月,她一直都没有吃过什么可口的东西。 沉重的心情,让她郁郁寡欢,根本没有胃口。 现在情绪高涨,肚子也就不由自主地开始闹腾。 “你就知道吃啊,小馋猫。” 阮软刮了一下雨晴小巧的鼻子,爱怜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一个人,就能吃下一桌酒菜。” 雨晴伸了伸小小的舌头,两只大眼睛中仿佛看到了丰盛的食物,涎水都快要流了出来。 “曦曦,你给找个地方。”阮软促狭地笑道。 经历了这一次变故,他跟水韵曦之间更加亲密,以至于他都敢开起她的玩笑。 水韵曦还没有习惯他这个称呼,她脸上飞起两坨红晕,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你果然是个浪荡之徒。”水韵曦气鼓鼓地撅起了小嘴。 这样亲昵的接触,让她有些陶醉,又有些害羞。 她娇媚的神情,让阮软又想起了初见她时,她赤身裸体的样子。 心中一荡。 没想到这才没多长时间,两个人就能发展成这幅亲密的模样。 世界真是奇妙。 年轻的心永远充满了激情。 “你难道想就这么饿着肚子。” 阮软坏坏地搂紧了她,让水韵曦更加地窘迫。 感受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偏偏这种感觉,又是那么地惬意无比。 在他的怀中,充满了温暖,还有一种安全感,让人流连忘返。 她只能运转目力,朝着远方眺望,抑制着自己那颗驿动的小心脏。 这里已经进入了中洲的地界。 前面的景物有些熟悉。 一座大城出现在远方。 “就去那里休息吧。” 她纤纤玉指一点,小舟就朝着她指引的方向飞去。 东临仙城。 这是中洲边界的一处繁华之地。 从空中看去,比安平府大了许多。 阮软也不由得感叹中洲的博大,只是边陲的小城,就抵得上南疆的规模。 巍峨的城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三人在城外落下。 阮软收起了星辰塔,幻化成一块宝石,镶嵌在他头上那条银色发带之上。 星航剑已经成为了星辰塔的钥匙,星辰塔现在就是他的武器。 星辰塔可以随着他的心意,幻化成他想要的样子,十分的方便。 这条发带正是齐道远赠与他,代表着皇城的恩赐。 靠着这条发带,骗过了万花宗的几名高阶修士,化解了安平府的危机。 他带着这条银色的发带,更显得他丰神俊朗,仪态不凡。 阮软昂首阔步,带着两女进入城中。 雨晴和水韵曦走在他的两边,三个人俊朗飘逸,有如画中之人,引得路人引颈观望。 阮软此时便如同凡人一般,他的气息如星空般深邃高远。 没有人能看出他的修为,只当他是哪家贵族子弟,携美出游,令人艳羡不已。 “这里有座醉仙楼。”雨晴眼尖,指着一处高大的酒楼叫道。 当日澜州城中,最为有名的便是醉仙酿。 阮软想起和秋寐离与朱梓新从前的时光,心中颇多怀念。 对于自己出身的地方,他一直情有独钟。 看到着熟悉的景象,勾起了他那片珍贵的记忆。 少时欢笑自无忧, 未尝苦痛哪知愁。 纵意四方任驰骋, 春风十里故地游。 旧日的年少轻狂,仿佛历历在目。 一晃眼,自己就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出落成为一名高阶的修士,这其中的艰难困苦,又有谁能体会。 看来有机会,要回天苍大陆一趟。 让那些曾经和自己结伴同行的挚友,也感受一下天地的广阔。 酒楼之中。 雨晴已经迫不及待地点了一大桌酒菜。 她狼吞虎咽地大吃特吃起来,让阮软跟水韵曦在一旁睁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肚皮,如何能够容纳那么多美食。 这一个多月,让她受苦了。 阮软跟水韵曦只是象征性地,品尝了一下味道,大半的酒菜都到了雨晴的腹中。 他们这个境界即使不吃饭,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雨晴还未真正的进入辟谷的程度,所以对饮食还有着不小的需求。 酒楼生意不错,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阮软三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还可以看到城内的风景。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给我打。”酒楼中传来掌柜的喝骂声。 阮软抬头望去,见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孩,正在酒楼的桌子下面钻来钻去。 他瘦小的身子,如同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几名伙计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他。 小孩浑身破破烂烂,脸上也沾满了灰尘。 他嘴里咬着一个馒头,不知道是从哪里叼来,慌乱之间冲着他们这边撞了过来。 阮软轻轻一挥手,小孩就像被无形的丝线缠绕,落在他身边的凳子上。 “饿了吧,放开吃,管饱。”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六章 讨个公道 阮软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处境。 他与爷爷相依为命,生活在荒山之中,最能够了解小孩子的心思。 小孩子的感受最为真实,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为重要。 几名伙计冲了过来,就要抓走那名孩童。 阮软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对不起客官,别让这个小乞丐扰了您的兴致。” 一名伙计堆着笑脸,冲着阮软行礼。 “无妨,就让他跟我一桌吧,再添几个菜。” 阮软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 见他态度和蔼,伙计们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恨恨地瞪了小孩一眼,讪讪离去。 小孩冲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咬着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点菜吧,不要钱。” 阮软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小孩咬着馒头,眼睛滴溜溜地瞅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看了看阮软,摇了摇头。 “我没钱,吃了你的酒菜,就要欠你一个人,不划算。” 他幼稚的声音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 “哈哈,没关系,吃吧,算我请你的。” 阮软被他的神逗乐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他们才没有这样的好心。” 小孩还是没有忍住这桌酒菜的惑,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雨晴夹着一块大骨头,放在他的面前。 “软哥哥,你小时候也这么贪吃。” 雨晴格格地笑着,想起了初次见到阮软的景。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大,第一次在幽谷中相遇,便是雨晴给了阮软糕点吃。 “我又不是小狗,干嘛给我骨头。”小孩撅起了小嘴。 他对雨晴一点都不领,两只油腻的小手,飞快地在盘子里抓着。 三个人都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你家里人呢,没有人照管你么。”雨晴好奇地问道。 她从小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没有体会过人间的冷暖。 “我没有家人,一直就一个人生活。” 小孩进食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瘦小的体微微地颤动,两只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色。 原来是个孤儿。 阮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入了他的体中。 “你叫什么名字。” 阮软的声音温和如同风,让小孩的绪平稳了下来。 “我叫剩儿,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孩用油腻的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了稚嫩的面容。 雨晴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他。 剩儿并没有接,他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 “大姐姐,我这样习惯了。” 他脏乱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是什么让这个幼小的孩子,变得如此早熟。 在他这个年纪,正是感受家人温暖的时候,很难想象他是如何生存下来。 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不幸,才让这个幼小的孩子流落街头。 剩儿又吃了一些饭菜,小小的肚子都圆圆地鼓起。 “这下可以顶好几天了。”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意地说道。 看到他那副模样,三个人却笑不出来。 “你平时都睡在哪里?”阮软问道。 他自小在山中长大,终与野兽搏斗,风餐露宿惯了。 这孩子让他看到了童年的自己,那无助的影惹人怜惜。 “街边屋檐下,都是我的地盘。”剩儿的回答,更加让人心酸。 他指着远处一处大宅院说道:“那里原来就是我家,不过后来被坏人占了。” 听到这个消息,阮软三人一阵疑惑。 还有这样的事。 “他们为什么占了你的家,那你的家人呢?” 阮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也许就跟剩儿的命运有关。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剩儿的眼中又蒙上一层灰色,他瘦弱的体瑟瑟发抖。 是什么让这个幼小的孩子,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剩儿的表现异乎寻常,他上肯定发生了惨痛的往事。 “去看看吧。” 阮软神色冰冷,淡淡地说道。 有些事并无交集,但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三个人带着剩儿,从酒楼中离开,朝着那座大宅院走去。 大宅的门前挂着大大的牌匾。 上面刻着“宁府”两个大字。 门口的守卫均是金丹后期,显示出府中主人不凡的份。 安平府中城主府的守卫也不过如此。 这些守卫的实力,也表明了主人的尊贵。 看到剩儿过来,一名守卫大声呵斥道:“小东西,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剩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孩童,被他气势一,吓的躲在阮软后。 “贵府貌似不太好客。”阮软一声冷笑。 那名守卫看不穿他的修为,不过看到他边的女子,神也是有些意外。 水韵曦可是元婴中期的修为,那名守卫也不敢怠慢。 “几位不知有何贵干,这里可是宁府。” 他语气之中充满了自傲,想来也见识过不少大人物。 宁家可是着东临仙城屈指可数的势力,宁家的家主也是元婴中期的境界,往来的宾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于这种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 “没什么,我就是想见一下你们家主,问他一些事。” 阮软语气平淡,平和中带着一丝威严。 水韵曦偷偷地瞄着他,不知道他何时已经变得如此傲慢,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了,连她都无法轻视的地步。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他的边。 “这......” 守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通禀。 宁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进入,主人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 一旦发起火来,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修士担待的起。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中年男子从大门里面出来,大声地问道。 看到这名男子,守卫立刻来了精神。 “启禀周管事,这几个人说是要见家主,我没敢放他们进来。” 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见家主,好大的口气,你们什么来历。” 周管事瞧见了外面的几人,皱着眉头喝道。 眼前的三个人显得十分年轻,也就是其中一名女子是元婴中期,其他两个人到没看出来什么特别。 “这孩子你可认识。” 阮软一指剩儿。 “哼,只是个小杂种罢了,若不是家主格外开恩,他焉能活到现在。” 周管事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自持自己也是元婴之境的修为,在宁家的门口,还能怕几个外人。 “看来你是知道况的,说出来听听。” 阮软依然淡淡地说道。 看到眼前的况,跟剩儿所说应该差别不大。 对方应该是占据了剩儿家的宅邸,灭了剩儿的全家,故意留下这个孩子,沿街乞讨。 难怪这个孩子一提起家人,就会流露出那般的反应。 他小小的年纪,看到了满门的惨祸,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 “得罪了宁家,便是自取灭亡。” 周管家的话更加印证了阮软的想法。 “你们强占别人宅院,竟然还如此冠冕堂皇,可还要脸。” 阮软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深知人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但如此残忍的手段,与当杜小白的经历何其相像。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宁家指手划脚。” 周管事的脸色沉了下来,从来没有人敢正面得罪宁家。 这个少年看起来如同个普通人一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既然你供认不讳,我就当你承认了血案,只有讨个公道。” 阮软的声音,高亢激昂。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周管事,眼神如同一双利剑,散发出凛然之威。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七章 炙焰烈光 世间万物都敌不过一个理字。 不过在修士之中,通常并没有世俗的约束。 实力的强弱决定了话语权。 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则。 为了顾及颜面,总要有所收敛,师出有名便是如此。 凡事都要有个由头,也算是一种借口。 弱肉强食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修行不易,若非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很少有人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大打出手。 周管事没有想到,还有人会为了一个被灭门的家族出头。 “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还......” 他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他眼前的景物飞速的后退,身子撞进了大门之中。 旁边的护卫正津津有味地,期待看着周管事如何大发神威,震慑当场。 却看到周管事倒飞了起来,如他来时一般悄然而至。 以他的修为,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管事从地上爬起,心头一阵茫然。 发生了什么。 堂堂元婴修士被人一掌击飞。 “来人呐,敌袭。” 周管事咧着嘴发布了指令,从宁家的宅院中涌出了一群护卫。 领头的护卫统领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也是这府中仅次于家主的高手。 他一眼就看到周管事狼狈的样子。 周管事左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导致他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样貌十分地滑稽。 “出什么事了,周总管。”他强忍着笑意,高声问道。 “外面有几人欲对宁府不利,快去将他们拿下。” 周管事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呲牙咧嘴地说道。 他身为宁家的总管,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尊崇,在这东临仙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今日被人以掌掴面,这要是传了出去,有损宁家的尊严。 一定要将那几个人拿下,千刀万剐,才能解决心头之恨。 他恶狠狠地想着,一大一小的眼睛,流露着凶狠的神色。 “外面没人啊。” 护卫统领从门外进来,双手一摊。 “不可能,是一男二女,还带着那个没有清理掉的小杂种。”周管事一脸不可置信的叫道。 他狐疑地走出大门,外面果然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这算什么事。 打了自己一巴掌就给跑掉了。 瞧我这倒霉劲,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他心里暗骂着,大叹晦气。 正打算转身进门,突然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就与自己贴面站着。 啪。 他的右脸上又中了一巴掌,带着几颗染血的牙齿,飞进了大门之中。 周管事的眼睛已经肿的只剩下一条缝,这两巴掌打的他晕头转向。 “田七,快去给我把那个小子抓住,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周管事心中的恼怒已经无以伦比,连番的屈辱让他颜面尽失。 宁家能够在东临仙城横行跋扈,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背后有傲天宗撑腰。 傲天宗属于东部的中型宗门,就在距离这里十万里的万霞山谷。 宁家有一位老祖就在傲天宗担任长老,有着这层关系,宁家在东临仙城混得是风生水起。 每年宁家送往傲天宗的供奉,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也是宁家得以嚣张的资本。 作为宁家的管家,何等的威风八面。 今日竟然被人登门打脸,还不止一次,他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田七冲出门去,眼看空荡荡的门口,有些一脸懵逼。 明明周管事被人打成这样,怎么见不到丝毫人影。 他灵识散开,根本感受不到前方有什么异常。 难道见鬼了。 他才不相信,有人能够隐匿的不被自己发现。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一见,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 他已经做足了姿态,并没有轻视对方。 能够避开自己的灵识,看来境界要在自己之上。 纵然是有着宁家撑腰,他也是十分的小心。 “宁家夺人府邸,你不会不知情吧。” 虚空之中传来了声音,缥缈不定,无法判断方位。 田七眉头一皱。 这陈家在东临仙城不过是中等人家,被宁家看上这里的风水,所以才惨遭灭门。 也没听说有什么背景,怎么还会有人上门寻仇。 “这都是老祖的意思,傲天宗的安排,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他故意将傲天宗抬了出来,一方面表明了靠山,一方面也想探探对方的虚实。 即使对方是修为高深的散修,也要考虑一下得罪傲天宗的后果。 “若不是你们心生觊觎,傲天宗又怎会插手此处。” 对方根本不在意他的提醒,反而继续地斥责。 田七一直在捕捉着声音的方向。 在他想来,不敢堂堂正正地现身,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 其实他想的一点没错。 阮软一直通过归真之眼隐匿着身形,他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现在的修为,能否被比自己高一层境界的人看穿。 雨晴跟水韵曦还有剩儿,都被他收入了镇魂星辰塔内,这样他行动就更为自由,少了许多牵挂。 “阁下何必藏头缩尾,不妨当面一谈。” 田七并非鲁莽之辈,能混到这个境界的,无一不是心思缜密,智慧过人。 他只想了解对方的身份,再行动作。 到了他这个修为,自然不需要在以众凌寡,若是连他都对付不了,那些护卫也派不上用场。 “叫你们家主出来,你还没有资格见我。” 虚空中的声音平淡,并不受他的言语所动。 田七愈发认定了对方不过是故弄玄虚。 他全身散发出元婴中期的气势,双手向前挥动。 风卷残云荡气式。 方圆数十丈内,刮起了一阵旋风。 空气中天地元素的碰撞,形成了巨大的波动。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风中。 “哈哈,抓到你了。”田七大笑。 他左手握拳,右手提着一把炙热火红的长刀,兜头就是一刀。 元婴中期的实力毫无保留,造成的威力也是骇人无比。 刀光一闪,迅若雷霆。 火红的刀气,在空中呼啸而过,四周的气流都灼热无比。 这股热浪仿佛能将空间都融化,对面的人影也逐渐清晰可见。 只是一个少年,竟然在自己面前耍弄花样。 这一刀一定要让他神魂俱碎。 刀光仿佛穿过了层层空间,瞬息而至。 少年的身影如同虚幻,在空间之中像柳絮飘飞,浑不受力。 田七的刀如影随形,贴着少年的身体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火热的痕迹。 刀气将空间切割成无数碎片,漫天都是刀影。 “我看你往哪里躲。” 田七的刀越使越快,每一刀都撕裂着空气,带起阵阵呼啸。 元婴修士的战斗力不仅体现在威力上,持久力一样惊人。 想让对方力竭的战术,肯定是行不通。 阮软见到空间狭小无法避让,心念一动,镇魂星辰塔幻化成星航剑的样子,出现在手中。 星航剑融入镇魂星辰塔中以后,威力比以前大了不止数倍。 他轻轻挥动,空间层层叠叠地充满了剑影。 剑影与刀光相交。 空气之中发出连串的爆炸之声。 天地元素地激烈碰撞,如同在空中响起了惊雷之声。 阮软已经许久没有与人如此战斗。 对方的境界虽然超过了自己,但他手中的超阶法宝,远比对方手中的三阶极品灵器高出太多。 遇到如此酣畅淋漓的对手,他反而舍不得立刻分出胜负。 战斗的时间越长,他对镇魂星辰塔的运用就越熟练。 田七虽然看不到对方的修为,但从气势上也能分辨出对方不如自己。 他口中大喝一声,火红的刀气开始沸腾。 炙焰烈光破! 田七的身体已经高高地跳起,从空中划出一片锐利的刀芒。 这片天地形成了一片火海,伴随着耀眼的白光,无数的刀影组成了一个杀阵。 这一刀,已经他领悟道意的极致。 他眼中的杀气决绝,势必要用这一刀,结束战斗。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溅长街 田七全力以赴的一刀,悲壮惨烈。 刀影形成的刀海,浩浩席卷而来。 空间中的气流变得无比灼,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光是浪都能够将人蒸发。 他相信自己的境界凌驾对方之上,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突破自己的必杀之局。 在这一刀的威势之下,天地黯然失色,只有刀影覆盖了整个战斗的空间。 阮软眼中无数的刀影,化作了一道道的火龙,奔腾咆哮呼啸而来。 他脑中的世界,星空转动,大树迸发出蓬勃的生机。 镇魂星辰塔在他意志的催动下,亮起了无数星光。 星光冰冷,一颗颗巨大的星辰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它们不再是死寂的荒芜,流动着绿色的活力,洋溢着对生的渴望,。 绿色的星辰与火龙在空中碰撞,是星空道意与这刀影幻化的道意对决。 火暴虐无。 星生机无限。 两人都施展着自己的道意,在激烈地对抗。 道意摩擦的空间都开始震,两个人的影都若隐若现。 这是空间的波动,带来视觉上的错觉。 两个人明明在同一空间,却相互看不到对方。 只有道意的比拼,让时间仿佛凝固。 意志的速度何等的迅速,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个人的道意就碰撞了无数下。 田七脑中传来一阵阵撕裂的感觉,自己的元神竟然在碰撞下会落了下风。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火龙,无法撼动对方的星辰,反而在不断的撞击下,开始有崩溃的迹象。 不可能。 这小子明明比自己境界低,怎么在道意的领悟上还超过了自己。 他手中三级极品的赤炎刀,已经在这种剧烈地撞击中,产生了裂痕。 承载道意的载体,决定了可以施展道意的威力。 火龙依然凌空飞舞,星辰巍然不动。 在星辰的转动中,散发出来的那种生机,已经吞噬了不少火龙的威能。 火龙逐渐地缩小,已经从水缸粗细,变得的如同手腕一般。 田七心中产生了退意。 对方施展出来的星辰,无穷无尽一般。 对方虽然境界不如自己,但无论从道意的理解上,和手中的法宝都要明显高出一筹。 他无法抽而退,面对那些星辰之力,一旦收手,便会被碾压的尸骨无存。 此时进退两难。 目前的局面,一旦火龙崩溃,对方的攻势就会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终于明白,少年为何敢如此自信。 对方所说的没有资格,竟然是真的。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面对比自己高一阶的修士,都能坦然迎战。 而且是在正面的交锋中,占据了上风。 火龙与星辰的碰撞,让他手中的赤炎刀已经伤痕累累。 咔嚓。 他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赤炎刀终于无法承受对面的压力,断裂成碎片。 田七的心也沉了下去,他怒吼着喷出一口精血,转就向着府内奔去。 火龙的声势壮大起来,有如回光返照。 少年随意地挥动了一下星辰塔,火龙就在星辰的撞击下支离破碎。 失去载体的道意,脆弱的如同纸片。 空气中的炙温度开始散去,少年的影渐渐清晰。 轻轻勾了勾手指,田七的体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 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落在少年的前。 他惶恐地转过来,跪在少年的面前。 “别杀我,陈家之事并非因我而起。” 田七磕头如捣蒜。 元婴修士的尊严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他心中没有了斗志,就跟普通人没有分别。 “为何要屠杀陈家?” 阮软声音像是从空中飘来,不带任何感。 “因为陈家出现了一名天才,足以威胁到宁家。” 田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 “这算是什么理由。” 阮软不太相信他的回答。 “陈家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剩儿的哥哥,是个修炼奇才。他十三岁就踏入了金丹之境,十八岁就金丹大圆满。” 田七喃喃地说道。 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一直到三十岁的时候,才进入元婴之境。 这种资质比起陈家的少年,简直是云泥之别。 “难道看到天才你们就要扼杀。” 阮软冷冷说道。 如果都是如此想法,那人类如何发展。 他从未想到过,越是发达的地方,生存的条件越是艰难。 “东部的仙门每几年,都会吸收一些杰出的弟子。陈家之子一直对傲天宗不感兴趣,所以傲天宗要消除隐患,不想让陈家发展壮大。” 田七的话深深地触动了阮软。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充满了勾心斗角。 修士的世界更是残酷无比。 资源的争夺,利益的冲突,都是引起腥风血雨的因。 为了自的强大,不惜运用各种手段,这便是现实。 想在这混乱的世界中,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难上加难。 “修士的修炼为了什么?” 阮软问道。 他的这个问题,让田七疑惑不解。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与天争命,获取更高的境界。 他不明白少年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心追逐天道的少年。 他的青与血,换来的不过是更大的难题。 如何修炼。 仅凭自己的资质,根本无法出人头地。 所以他甘愿借助更为强大的力量,不惜成为别人驱使的工具。 他只知道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来维持修炼的所需。 他也明白各取所需的道理。 但又有什么选择。 不甘沦为凡人,平庸地渡过一生。 每一个修行之人,不都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生命层次。 谁会在意过程,谁又吝惜手段。 修行的目的早已经偏离了方向,沉沦在**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有了实力,就有了高人一等的位置。 难道修行不是为了高高在上,享受被众人膜拜的感觉。 修为的高低,决定了地位。 拥有了地位,就可以主掌别人的生死。 “修炼是为了长生。”田七默默地说道。 他无法想出更为合适的答案。 “漠视别人的生命,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阮软眼中闪烁着光芒,目光变得深邃无尽。 他看着远方,仿佛洞穿了天地。 “我知道错了,放了我,我从此离开宁家。” 田七意识到了少年的不满,他面如死灰,声音都开始颤抖。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你根本不懂,那就不必再懂。” 阮软漠然地摇了摇头。 他从不轻易地杀人,他所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杀人者人恒杀之。 既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便要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 在九重天劫的洗礼后,他的心境更加一尘不染。 他清楚自己的方向,并不在这方天地之中。 感悟天道,被天道所不容,这本就是一种矛盾。 修士最大的悲哀就是在境界提升之后,面临着更为凶险的处境。 不能跳出这片天地,只能化作一片尘埃。 这样的修行又有何意义。 田七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积蓄着力量,在少年目视远方的时候,全力出手。 鱼死网破,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他脑中的元神都开始燃烧,浑都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一起毁灭吧。 他疯狂地驱动着天地元素,用自己的血释放出最后的能量。 元婴修士的自爆,远比金丹修士燃烧金丹来的猛烈。 道胎中的道意毁灭,是对天地大道的亵渎。 必然引发天地的咆哮。 他的体变成了漫天的血雨。 巨大的冲击,在小小的空间中形成了一团能量的风暴。 天地在怒吼,如同天劫降临,动的空间支离破碎。 轰隆隆。 天地悲鸣,见证了生命的陨落,毁灭的气息肆虐无忌。 长街凄冷,只有一片血红。 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九章 暗潮涌动 田七元神自爆,如同在平地丢下了一颗炮弹。 空间不断地扭曲,在宁家的府邸门前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天地元素混乱不堪,能量的波动让高大的门楼都开始晃动。 感受这股毁灭的气息,阮软也不敢硬抗。 他意念一动,进入了镇魂星辰塔的内部。 镇魂星辰塔全力催动,瞬间离开了这里。 那些爆炸产生的能量,根本无法伤害到镇魂星辰塔。 宁府前的街道,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深巨坑。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尘,田七已经粉碎骨,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婴修士的陨落,对宁家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周管事惊愕地看到门前的动静,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他回过神来,踉跄地向着府内跑去。 “启禀宁家主,有人打上门来,田统领不幸遭了毒手。” 他跪在议事厅上,冲着一名老者汇报着况。 这名老者正是宁家的家主宁微繁。 他形瘦削,相貌普通,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但从体中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显示出他元婴中期的修为。 他站在那里,不怒自威,周围的景物与他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这片空间的主宰。 “我知道了,田七技不如人,被迫自爆元婴。” 他的语气平淡,从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这样的反应,让周管事心中更为惶恐。 他知道家主越是显得冷静,越是可怕。 在这位老者面前,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渺小,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带来的压力。 他惶恐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去吧,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小子,我就不信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宁微繁冷冷地说道。 他的目光冷,眼中流露出一片寒光。 做为一家之主,他并没有因为死了一名手下就焦躁不安。 他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对生死早就看得冷漠。 这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头,敢到宁家来闹事,想来份特殊。 没有人会傻到以卵击石。 修士更是如此。 周管事从地上起,转向外走去。 “等一下,这件事不要外传,赶紧把门口收拾妥当。” 宁微繁冷冷地吩咐道。 周管事点头称是,出门而去。 走到院中,他才擦了一把冷汗,那种威压让他浑尽湿。 宁家屠杀陈家已经过去了几年,怎么现在还有人追查此事,他完全想不明白。 当陈家除了那个剩儿,无人逃脱。 留下那个小孩子,也是为了让东临仙城的人知道宁家的手段。 与宁家作对,便是死路一条。 宁家有傲天宗撑腰,这是城里人尽皆知的事。 东临仙城并非是皇城的管辖,而是由各大仙门散布在其中的势力。 城里的大户人家,后都有着各个仙门的影子。 没有依靠,根本无法在这里立足。 修行越往后,对资源的依赖越重,不加入一方势力,仅靠个人的领悟很难有所进步。 势力的扩张,也代表着资源积累的速度,所以各大仙门都乐意发展自己的势力。 东临仙城便是这些势力的缩影。 各大势力明争暗斗,也导致东临仙城之内并不平静。 宁微繁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暗中已经派人着手搜查。 敢挑衅宁家的地位,必然要接受疯狂的报复。 宁家的老祖还在傲天宗闭关,宁微繁自然不敢惊动。 若是连一个元婴初期的少年都收拾不了,老祖恐怕会怪罪下来,毕竟其他仙门都乐于看宁家的笑话。 宁微繁做为傲天宗在东临仙城的代表,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并没声张,而是暗中进行着计划。 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这个少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到踪影。 宁微繁一连几都在府中等待线索,希望能得到有利的线索。 不过东临仙城内数百万的人口,想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距离城外的万里之外,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镇魂星辰塔如同一片树叶,静静地隐藏在泥土之中。 “外面估计到处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不如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水韵曦有些担心地说道。 她深知中洲之地藏龙卧虎,他们想要面对一方势力,太过人单势孤。 “剩儿的全家都别人诛灭,你看他多么可怜。” 阮软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孩子,目光中充满了怜惜。 “是啊,剩儿这么小,就经历了灭门的惨案,恐怕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份仇恨。” 雨晴眼圈红红地说道。 她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失去亲人的惨痛,但发生在如此幼小的孩子上,是何其的残忍。 阮软点了点头,从这个孩子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的景。 虚谷被金剑门血洗,是爷爷带着他逃了出来,所幸自己找回了父母,而剩儿却是无依无靠,流落街头。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而出,誓要讨还公道。 与田七的交手,让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整个宁家。 只是一名护卫统领,就要大费手脚,何况宁家的实力还未完全的展现出来。 主要是后还有着傲天宗的影子,这可是一方仙门,目前还不是正面与之抗衡的时候。 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不能解决这件事,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 水韵曦不知道他的经历,自然不会明白,他为何要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给自己惹上麻烦。 她只是从安全的角度上,分析着形势的发展。 “软哥哥,你有什么办法么。” 雨晴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阮软,她知道剩儿的遭遇触动了阮软的回忆。 她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知道他背负的痛苦和责任。 “还是实力不够啊。” 阮软一声长叹。 他在如今这个年纪已经踏入了元婴之境,这是多少人都无法想象的际遇。 若是田七知道他的对手年仅十六岁,恐怕要从地下跳出来。 陈家的长子十八岁进入了金丹大圆满,已经被人视同妖孽,不惜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眼前这个少年,更加让人为之侧目。 水韵曦年芳二十,进入元婴中期,也是因为有着大宗门的培养。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如此的待遇。 在宁家的门前,水韵曦也目睹了那一战。 她自问遇到田七也不过是半斤八两,所以这少年现在已经超过了她的实力。 初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只是个金丹之境,在自己面前弄不出什么动静。 现在已经成长到了能与自己不相上下,隐隐还要高出一筹。 他的潜力真是无限。 她十分期待,这个少年会成长到什么高度,也许他会给她带来更大的惊喜。 这也是她担心少年安危的原因。 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不要将自己陷入危险。 他的未来十分广阔,终有一天他的威名会响彻中洲。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鲁莽。” 阮软笑道。 他自然能感受到水韵曦的顾虑,他是她们的依靠,他们的心已经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他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这是齐道远在送别的时候,在登上传送阵时专门塞给他的。 想来是怕他拒绝,所以才在离开的时候专门交付于他。 一路上的遭遇,让他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这件事。 此时拿出了锦囊,雨晴跟水韵曦都好奇地伸过头来。 她们也都猜想着这锦囊之中,到底是什么宝贝。 阮软将锦囊轻轻地打开,一股柔和的能量散发了出来。 锦囊之中,静静地躺着五颗晶莹璀璨的妖丹。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章 设下诱饵 齐道远的这份厚礼,凝集了浓浓的意。 阮软深知这其中包含的份量,这是安平府数万修士的血换来的收获。 虽然是通过元婴修士的联手,才斩杀了大妖,但却是安平府齐心协力的结果。 五枚妖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能够让万花宗的高手都产生觊觎之心。 如果出现在东临仙城,恐怕更要引起无数人的争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巨大的利益前,还有谁能保持冷静。 所谓的颜面,必然在这一刻完全地撕碎。 他心中已经酝酿出了,一个针对宁家的计划。 “你是说要用这些妖丹,让宁家成为众矢之的。” 水韵曦美目之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少年的想法总是那么天马行空。 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考虑出来的办法。 阮软笑着点了点头。 雨晴在一旁疑惑不解,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快说出来听听,要怎么做。” 她美丽的小脸上露出期待之色,迫不及待想知道计划的内容。 “我们只需要演一场戏而已。” 阮软神秘地一笑,眼中闪烁着动人的神采。 东临仙城聚集了数百万人口,是一座不小的城市。 城中最为有名的一座建筑,便是临仙宝阁。 与安平府内的通宝阁一样,这里是修士交易的场所。 临仙宝阁的规格之大,物品种类之丰富,在东临仙城中首屈一指。 这里吸引着各种各样的修士,慕名前来。 临仙宝阁之中高手云集,光是阁中的护卫都是清一色元婴修士。 修士在这里可以放心交易,根本不担心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 临仙宝阁的声誉一直很好,防护措施也相当不错。 不仅出售各类法宝材料,还负责回收各种天材地宝。 阮软此行的目的正是这里。 三个人踏入临仙宝阁之中,立刻有人上来接待。 “不知几位是想买点什么东西。” 一名执事上前询问。 阮软一袭白色长袍,器宇不凡。 旁边的两女更是天香国色,让人一看就是仙门大宗的弟子。 “不知道这里如何收购宝物。”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白衣飘飘,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高贵典雅之气。 这名执事也算是见多识广,立刻将几人请入雅间。 “贵客有什么东西需要出售,临仙宝阁一定让您满意。” 执事看到他派头十足,知道一定是笔大买卖。 阮软微微一笑,随手丢过来一个锦囊。 执事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枚妖丹。 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手笔。 且不说妖丹如何难求,光是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举动,就让他敬佩不已。 “几位稍待片刻,这事关重大,我要请示一下管事。” 他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匆匆出门而去。 看到他的反应,阮软心中十分满意。 妖丹的价值,绝对足以震撼人心。 这关系到计划的实施,也是最为核心的关键。 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 正是那名执事带着一名中年男子前来。 “在下临仙宝阁主管,陆少幽。” 中年男子态度之间十分客气,想必对这笔大生意也极为看重。 阮软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他的这个态度,让陆少幽肃然起敬。 果然是仙门大宗的弟子作风,高傲之中带着谦和。 他深知一些宗门的脾气,对这位少年不敢怠慢。 对方并没有立刻表露份,作为临仙宝阁也不会多问。 这是临仙宝阁的规矩。 财不露白,自然也不会刻意打听客户的份。 “听说贵客有一批妖丹需要出手,不知道有什么要求。临仙宝阁只要能力所及,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陆少幽是个生意人,言语间十分得体,让人听着就无比受用。 少年依旧没有吭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陆少幽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又重复了一句。 “贵客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他自问已经尽到了礼数,这笔生意是无论如何都要接下来的。 “临仙宝阁的规矩我是知道一些,这批货见不得光,不知道你可敢收下。” 阮软悠悠地说道。 他背负着双手,双目之中精光闪烁。 陆少幽哈哈一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贵客尽管放心,临仙宝阁就没有不敢做的生意。对于货物的来历,以及贵客的份自当保密,这也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他心中十分期待,能够做成这笔生意,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这些妖丹放在整个东临仙城,都能引起轰动。 无论是对临仙宝阁,还是他个人,都能带来巨大的利润。 “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自然不是来出售这些妖丹,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依贵客的意思?” 陆少幽善于察言观色,听到少年这般道来,想必是有他的主意。 他生怕得罪了这位贵客,搅黄了这笔生意,所以把主动权都交给了对方。 阮软瞅着他看了半天,也微笑道:“陆主管果然精明过人。” 他明白陆少幽的心思,故意吊足了他的胃口。 “我想通过拍卖的方式。” 阮软的这个提议,当然陆少幽不会拒绝。 临仙宝阁若是自己吃下这单生意,还要调动大量的资源。 想必这位也看不上一般的东西,这些妖丹也不是用灵晶就可以打发。 “这个没问题,我就可以安排。” 陆少幽拍着脯答应了下来,这种高阶的材料,举办一次拍卖,所能获得的利润更大。临仙宝阁只是从中收取费用,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交给你们拍卖我当然放心,不过......” 阮软故意犹豫了一下,让陆少幽心中有些忐忑。 他赶忙说道:“贵客有什么顾虑尽管提出来,包管让您满意。” 阮软就等他表态,随即不慌不忙地说道:“拍卖会的地点要设置在宁家,可有问题?” 陆少幽闻言一呆,这个要求倒是有些古怪。 通常卖主都不愿意张扬,一般都很少表露份,如此安排岂不是告知,这些东西都来自宁家。 他仔细地打量着少年,看不出宁家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不用担心,这是上面的意思。” 阮软不以为然地指了指天。 他心中冷笑,意思是这是上天的安排。 但在陆少幽眼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他终于明白了这位少年的份。 原来是傲天宗的门下,难怪有如此气度。 阮软故意让他有所误解,看到他暗暗点头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份。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比他自己说出来还要让人信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好早做准备。” 陆少幽心中大石落定,既然是傲天宗出手,那他就更无须担心。 只要负责策划好这次拍卖,便是完成了一笔大买卖。 “我需要你通知城内的各大家族,但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不能走漏了风声。也不要惊动了宁家,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阮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陆少幽心中更加佩服。 这些大宗门的做事,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只要促成了这笔生意,他免不了得到嘉奖。 这笔业绩,说不定还能让他再上一个台阶。 “没问题,我一定保证这件事做的漂漂亮亮的,您一百个放心。” 陆少幽满脸堆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恩,记住,务必要通知各大家族,我可不想这批货流拍。” 阮软又嘱咐了一句,让陆少幽深信不疑。 “那这批货......”陆少幽眼巴巴地看着少年。 “放心,三之后,我带着东西在宁家等候,到时候陆主管是不是要亲自主持。” 阮软的话让陆少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这种安排也合合理,放在临仙宝阁,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陆少幽连声答应,满口应承下来。 这种好事,必然要亲自出马。 他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风光无限地主持拍卖的样子。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一章 齐聚一堂 临仙宝阁为了筹划这次拍卖会,动用了大量的人手。 这些人都带着一个目的,就是通知各大家族。 关系到临仙宝阁的声誉,陆少幽一点都不敢大意。 东临仙城已经许久,没有举行如此盛大的活动。 这样陆少幽更加期待,这次拍卖会的成功。 虽然对方的要求有些古怪,不过对生意人来说根本不考虑这些。 只要促成这笔交易,临仙宝阁的名声更胜从前。 这可是东临仙城的一桩盛事。 他根本想不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计划。 阮软三人此时,又回到了之前隐匿的地方。 “你确定这样可以?”水韵曦皱着眉头道。 她只是大概了解少年的想法,对于具体的步骤还是没有头绪。 “软哥哥的计划就是要他们狗咬狗。” 雨晴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嘻嘻地看向阮软。 她对阮软最为了解,知道他最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 “嗯,晴儿果然聪明。” 阮软大笑声中,带着一丝欣赏。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早已经心意相通,他只要稍稍表示,雨晴就能明了他的心思。 “万一他们联手对付我们呢?”水韵曦还是有些担心。 她不知道阮软会用什么方式,挑起城中各方势力的矛盾。 毕竟这些都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势力,他们身后都有各大仙门的影子。 他们虽然也有磕磕碰碰,但想要他们对付宁家,必定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东临仙城台面上的势力,起码有七八家都跟宁家规模差不多。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想让他们拧在一起,比灭了东临仙城还要困难。 “一根骨头,丢进狼群,会有什么结果。” 阮软眼中清澈明亮,笑吟吟地看向水韵曦。 “你是说要用妖丹吸引他们出手?那这个拍卖会又是个什么意思。” 水韵曦朦朦胧胧有了一些方向,但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少年怎么去应对这种场面。 “拍卖会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借用临仙宝阁来通知各方势力,他们肯定会乐意前往宁家,场面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阮软嘴角含笑,轻声细语地道来。 “然后呢?”水韵曦还是一头雾水。 她没明白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何控制形势的变化。 “水姐姐,你果然是胸大。”雨晴在一旁促狭地笑道。 水韵曦俏脸一红,啐了一口。 “死妮子,你怎么说话。” 她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雨晴是取笑她无脑。 两个人追逐打闹起来,星辰塔中一片欢声笑语。 阮软在旁边端起了一杯青木酒,默默地欣赏着两女的风情,心中充满了温暖。 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张大网,就等着宁家落入自己的算计之中。 对于这些心狠手辣之人,他不会心生仁慈。 三日之后。 宁府门前的街道早就修葺一新,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周管事遵循着宁微繁的叮嘱,小心翼翼地将这里打扫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他的脸已经恢复如初,掉落的牙齿也都安了回去。 元婴修士的躯体,本身就十分强大。就算是断去肢体,借助一些天材地宝也能再生。 他摸着已经消肿的脸,眼中还有一些惧意。 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在他心头还是留下了阴影。 他的修为虽然是通过丹药强行提升,不过也是实打实的元婴之境。 就算不如那些苦修而来的人,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田七的死让他更加惶恐不安,这仿佛不是人力的手段。 想起那个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的少年,他不禁打了冷战。 这是一座凶宅。 难道真的是鬼魂前来索命。 他亲眼目睹了当日陈家覆灭的情景,一闭上眼睛,无数的冤魂就浑身浴血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裹了裹被瑟瑟秋风吹起的衣襟,缩着头躲回了自己的房里。 宁家的门前又出现了动静,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这里变成了闹市一般。 周管事心中暗骂了一声,又是谁来打扰清静。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了喧哗的声音。 “王家家主前来拜访。” “刘家家主携众到访。” “轻雨堂堂主特来拜会。” “乱流宗宗主驾到。” “狂沙门门主......” 东临仙城中各大有头有脸的势力,聚集在宁家的府邸之前,场面十分壮观。 这些平时毫无往来的各大家族,蜂涌至此,黑压压的人群将宁家门前都挤得水泄不通。 周管事目瞪口呆,僵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 东临仙城最有影响力的家族都来了,宁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 看到前来的众人满面春风,不像是要对宁家不利。 他这才放下了心,忙不迭地上前招呼。 “我这是这里的管家周瑾瑜,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 周管事饶是见识过不少场面,也有些紧张不安。 这里可都是各方豪强,光人群中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能够将人压垮。 “我就说吧,宁家得了好东西,还不赶紧开门迎接,让我们在这里久等。” 人群中一位粗豪的汉子大声喝道。 旁边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也随着一起叫嚷起来。 “宁家搞出这等阵势,自然是想提高知名度,今日果然如愿。” “快快开门,老子已经饥渴难耐。” “宁家有这般造化,也不早早通知,害得我们蒙在鼓里。” 吵杂的人群,在宁家的门口,掀起了轩然大波。 周管事面色苍白,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若是进入宁家,小小的宁家可罩不住这种场面。 “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家主并未邀请各位前来。” 他惶恐地说道。 这些人七嘴八舌,要进入宁府,足以给宁家带来一场灾难。 “开门便是,你做不了主,叫你们家主宁微繁出来接待。” “宁家好大的架子,若不是奇货可居,谁愿意来此。” “耽搁了老子的时间,你怕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人群中有脾气暴躁之人,就要上来对周管事动手动脚。 这些势力与宁家不相上下,言语之中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各位稍等,容我通禀一声。” 周管事额头冒出了大汗,已经是秋意盎然的时节,他仿佛处在三伏天一般。 “通禀个毛呀,宁微繁何时这么摆谱了。” 之前性格暴躁的那个粗豪汉子,早就一脚踹开了大门,众人立刻冲了进来。 这架势倒真像是要来打劫。 周管事面如土色,眼看着众人如狼似虎地涌进了大门,转身就往内堂跑去。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宁微繁面前,气喘吁吁地指着前厅。 “各大家族都派人前来,他们已经冲进了大门。” 他上气不接下气,让宁微繁听的眉头皱起。 “他们是要造反么,随我出去看看。” 宁微繁手在桌案上一拍,险些将那老檀香木的桌子拍散了架。 他站起身来,身形一动,就出现在前厅。 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速来沉稳的他也泛起了嘀咕。 不过一家家主的身份,让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里可是宁家的地盘,还有着傲天宗的关系,谅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各位大驾光临,宁家真是蓬壁生辉,快快落座。” 他挥手下去,立刻就有仆人布置上了酒菜。 在场的都是各大势力,也不客气,相继坐在酒席之中。 “不知今日是什么风,将各位吹来此处。” 宁微繁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疑问重重。 “少废话,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大家各凭本事,价高者得。” 说话的便是那粗豪汉子。 他的话仿佛引起了共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宁微繁。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二章 空穴来风 宁微繁纵然是养气功夫再好,在这声质问之下,也忍不住面色一变。 他看着那名粗豪汉子,认出正是与自己有些过节的狂沙门门主沙国达。 “沙门主你这话何意,好像是我宁家,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宁微繁冷冷说道。 面对着各方势力,要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但宁家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沙国达别看长相粗旷,格暴躁,心思可是一点都不迷糊。 他跟宁家素来不合,背后的势力也与傲天宗格格不入,造成了他对宁微繁的态度极不友善。 对于宁家这次拥有巨宝,更是心存芥蒂,巴不得浑水摸鱼,挑起事端。 他仰天一笑,哈哈道:“宁家做了不少没本的买卖,看来收获颇丰啊。” 言下之意隐隐指向,宁家灭了陈家满门之事。 他这么一说,众位家主也都暗暗点头。 看来宁家通过这种方式,得了不少好处。 难怪时隔今,才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拍卖。 一些家族有些惋惜,可惜不是自己先行动手,要不也不会让宁家拔了头筹。 宁微繁气的浑发抖,沙国达这话明显刺到了他的痛处,但他却无法反驳。 毕竟确实是宁家灭了陈家在先,纵然自己再行分辨,也只能越描越黑。 “我宁家做事,都是听从傲天宗的安排,难道你还想插手不成。” 他抬出了傲天宗这面挡箭牌,让众人一时间也不好指责。 傲天宗可不是一般的势力,在背后的宗门没有表态之前,众位家主当然不好发作。 “算啦,今大家是来参与拍卖会的,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感。” 陆少幽就在人群之中,连忙出来打圆场。 所谓的感什么,不过是他的托辞。 这些人哪里有什么感,只是前来求宝而已。 他挑选的这个时机,自认为十分恰到好处。 场面上的气氛越紧张,对于拍卖来说就更为激烈。 他乐于见到这种景,满脑子都是促成买卖之后,获得的巨大好处。 “拍卖会?” 宁微繁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陆少幽。 这不是临仙宝阁的陆主管,他怎么也掺和了进来。 自己有什么需要拍卖的,怎么还惊动了这么多人物。 他挥手将周瑾瑜叫了过来。 “你可曾拍卖什么东西?” 他两眼紧盯着周瑾瑜,仿佛一只吃人的老虎。 “小的哪敢自作主张。” 周瑾瑜浑发抖,他能感受到宁微繁上那种威压的波动。 见他确实不像撒谎,宁微繁更加疑惑起来。 陆少幽在旁看到,大声笑道:“宁家主,看来傲天宗的保密工作,做的极为周全,连你也隐瞒在内啊。” 傲天宗? 宁微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过什么安排。 这是什么况。 他如同在云里雾中,摸不着头脑。 陆少幽见他神恍惚,接着说道:“傲天宗向我临仙宝阁展示了五枚妖丹,说是要放在宁家拍卖。看来宁家主,在傲天宗的地位着实不低。” 还有这样重要的待遇。 宁微繁隐隐想到,这是老祖给他的机缘。 他心一阵大好,看向众人也得意起来。 “实在抱歉,我这人忘大,差点儿将这件事忘记了。怠慢了各位,失礼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他言语中虽然客气,但傻子都能听出他炫耀之。 五枚妖丹,何等珍贵。还能忘记,滑天下之大稽么。 沙国达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老脸之上。 刚才还装作茫然不知,此时又惺惺作态,分明是故意显摆。 想到自己是前来争宝,也只能按捺着子,容他继续嘚瑟。 陆少幽看到各方势力均已就坐,清了清嗓子说道:“受傲天宗委托,特借宁府宝地,进行本次妖丹的拍卖大会。”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众人眼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更加神采飞扬。 “想来大家都知道妖丹的珍贵,本次拍卖一共五枚,为了让大家都有所收获,所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众人均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 陆少幽见到成功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心中一阵暗爽。 “所以本次妖丹分开拍卖,采用叫价的方式,除了灵晶之外,还可以用其他的天材地宝进行交换。” 他按照临仙宝阁的方式,公布了此次拍卖的规矩。 在座的都是财大气粗的势力,也没有提出异议。 陆少幽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名委托他进行拍卖的少年并不在场。 他只能瞅着宁微繁,看看他的意思。 宁微繁只当他是征询自己是否能够开始,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算是什么表示。 这拍卖就要开始了,你倒是把东西拿出来啊。 陆少幽见他冲着自己傻笑,心里一阵嘀咕。 他看到宁微繁没有明白自的意思,只能开口说道:“宁家主,拍卖即将开始,你先把妖丹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宁微繁闻言一愣。 是你安排人来我这里,怎么东西都没带,就要拍卖。 我哪里有什么妖丹,还不都是你们说来说去,跟我可没有丝毫关系。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下面的人可就着急起来。 “宁家主,别磨磨蹭蹭了,这里这么多人等着竞拍呢。” 已经有人忍不住出声催促,对宁微繁极为不满。 你这弄的满城风雨,把人都召集前来,总不会是弄个空城计,逗大家玩耍。 宁微繁一拉陆少幽,悄声说道:“你不是说受了傲天宗的安排,特地来这里拍卖吗,你怎么还问我要东西。” 陆少幽一脸委屈。 “宁家主,那妖丹可是我亲眼所见。当来我门上的的确是傲天宗的弟子,他们说好了在这里交易的,怎么你没接待人家么。” 陆少幽想不明白,满城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这难道是要放鸽子。 先不说临仙宝阁不能善罢甘休,就是在场的这些大佬都无法打发。 宁微繁张大了嘴巴,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 要真是傲天宗特意安排,怎么会不通知自己,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如何收场。 下面的众人,本就对宁家拥有妖丹各种羡慕妒忌。看到两个人在那里推三阻四,已经开始绪激动。 沙国达斜着眼睛看着宁微繁,鼻中冷哼道:“宁老头,你该不会是不想交易妖丹,特来寻我们开心吧。” 他这句话如同一桶冷水,倒入了沸腾的油锅之中。 众人纷纷大声斥责起来。 “赶紧拿出妖丹,否则我们就要掘地三尺,到时候做不成生意,休怪我们不讲规矩。” “宁家主,你这样好像不太厚道,刚刚还在炫耀,此时又故意推诿,莫非真当我们好欺负。” “姓宁的,今天要是不把妖丹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众人纷纷把矛头对准了宁微繁,着他做出一个交代。 以临仙宝阁的声誉,肯定不会无中生有,空来风。 肯定是这宁微繁,临时变卦。 想起他之前的态度,众人更是猜疑种种。 进门之时这厮就假装不知,刚刚临仙宝阁提到了傲天宗,他才改口说忘记,摆明了不想把妖丹拿出来交易。 宁家莫非以为有傲天宗撑腰,就不把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放在眼里。 宁微繁满头冷汗,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宁家背靠着傲天宗是没错,不过眼下却是求救无门。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始终琢磨不透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临仙宝阁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总不能凭空地设计这个圈来陷害宁家。 宁微繁再是处事不惊,遇到这种场面也是一筹莫展。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暴怒地呼喊。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三章 自裁谢罪 场面上的气氛越来越火爆,大有一触即发的样子。 陆少幽如同锅上的蚂蚁,急的在原地抓耳挠腮。 这宁微繁太不靠谱。 他满肚子怨气,都怪责在宁微繁上。 明明刚他还满口承认,现在又不拿出妖丹,这算是哪门子事。 真当临仙宝阁好说话,还是不把这些大佬放在眼中。 宁微繁看到下面群激昂,知道必须明确表态,否则一旦闹腾起来,局面根本无法控制。 “各位请听我一言,这件事,我真的并不知。待我请示一下宗门长老,必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宁微繁何时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不过眼下是众怒难犯,他也只能放低了姿态。 “陆主管,你可曾亲眼看到妖丹。”沙国达高声问道。 陆少幽举起右手,郑重地说道:“我以天道起誓,确实是我亲自接待的傲天宗弟子,妖丹也如假包换。” 他的神激动,又是发下了毒誓。众人都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宁微繁。 沙国达冷冷说道:“宁老头,你连番地推诿,到底是何居心。” 其实他比宁微繁也小不了几岁,如此称呼,本就是故意针对。 宁微繁须发皆张,怒目而视地看着他。 “沙门主,这里是宁家,还望你注意自己的措词。” 他知道沙国达借题发挥,不过自己处于劣势,也不敢言语太过激烈。 平里这家伙就没少给自己添乱,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实在是可恨。 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已经算的上是羞辱,偏偏自己还发作不得,让他郁闷如狂。 “宁老头,是你不守信在先,怎么还怪起我来。再说这里本来也不是宁家,只不过是你巧取豪夺而来罢了。” 沙国达唯恐天下不乱,又将旧事重提,无疑是火上浇油。 “姓沙的,你这话什么意思,真的要跟我刀兵相见。” 宁微繁已经气的火冒三丈,乱了分寸,说话也火药味十足。 “哈哈哈,无需我动手,在座的今都饶不了你。” 沙国达放声大笑,一句话就将宁微繁推至了风口浪尖。 他这番心机极为恶毒,将一切过失都推在了宁微繁上,还挑起了众位家主的矛盾,实在是一石二鸟。 单独对上宁微繁,他还需要费一番功夫,两个人不相伯仲,分出胜负也不是片刻之事。 在场的各大家族如果加入进来,宁家纵然是有傲天宗撑腰,也无法摆脱家破人亡的命运。 宁家若是覆灭,傲天宗总不能对各大势力宣战。 陆少幽在一旁眼看着事不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赶紧出来调和。 他不过是为了做笔买卖,总不能让拍卖会变成武斗场。 “宁家主,你再回忆一下,是否有一个少年曾经与你联络,也许这中间还有什么误会。” 陆少幽实在想不出,能拿出五枚妖丹的会是无名之辈。若不是与宁家有关,谁会这么大费周折安排此事。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宁微繁。 一个少年? 莫非是那个上门寻仇的小子? 那小子不过是元婴初期,又如何能拿出这么大的一笔财富。 如果真的是他要陷害宁家,这少年的心机实在是可怕。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个猜测越来越接近真相。 但是又如何与目前这些人解释,他们能相信自己的推断么。 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陷阱,足以给宁家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 场上的空气凝重,宁微繁感受到众位家主咄咄人的目光,上的压力重如山岳。 “哈哈哈,各位齐聚一堂,果然是盛况空前。” 一道影出现在场中。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一名白衣飘飘的少年,有如闲庭漫步一般站在陆少幽的边。 陆少幽大喜过望,拱手道:“可是让我好等,你来了就好。” 他一眼就认出,正是委托他举办拍卖会的那名少年。 阮软微笑着摆了摆手。 宁微繁目中凶光迸现,指着阮软大声道:“原来是你,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他本就怀疑,目前的局面是这少年暗中捣鬼。此时他的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阮软斜晲了他一眼,笑着对众人高声说道:“让大家久等了,这次拍卖确实是我发起。” 众位家主面面相觑,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 阮软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他手里便是五枚妖丹。 众人看到妖丹,目中都露出了饥渴的神色。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都忍不住要出手抢夺。 不过谁也没有先行动手,毕竟都各怀鬼胎,这少年能够如此从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肯定有所依仗。 阮软目光扫了一圈众人,发现在座的元婴修士占了大半。还有不少气息深远,应该都快进入元婴后期。 这东临仙城确实是高手云集。 “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将地点设在宁家。” 阮软缓缓说道。 众人都静静地没有发出声音,等待着他的解释。 阮软一笑,说道:“我乃皇城特使,特地到这里巡查,发现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他眼睛一转,瞅了宁微繁一眼。 众人对皇城当然了解,但东临仙城并非皇城管辖势力,他们都对这个少年的话将信将疑。 “我们这里素来与皇城没有往来,不要以为皇城的份,就能保得了你。” 宁微繁脸色铁青,在一旁忿忿说道。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阮软面不改色,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宁微繁双拳紧握,他咬牙切齿忍不住就要动手。 沙国达在旁边冷笑道:“宁老头,你难道想强抢妖丹不成。” 他这顶帽子扣的正是好处,宁微繁看到众位家主目光冰冷,浑不出了一声冷汗。 先不说着少年份是真是假,光是他手中的妖丹,就是众人来此的目的。 他若是对少年动手,免不了立刻成为众人的靶子。 大家都是冲着妖丹来的,肯定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他只能忍耐着怒气,垂手站在一边。 “皇城当然不会插手东临仙城的事,不过对于同门之间的残杀,不知道大家都有什么意见。” 阮软悠悠地说道。 东临仙城不受皇城管辖,也造成了这里混乱的局面。 实力为尊。 所以这些人都是被利益驱使,心中自然没有什么是非分明。 他所说的,不过是要给这些人一个借口。 一个动手的借口。 “你不要血口喷人。”宁微繁还想狡辩。 自己也算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一方势力,还有着傲天宗撑腰,这些家主总不能为了外人就跟自己翻脸。 “我本来就是要拍卖这些妖丹,不过呢......”阮软故意停顿了一下,“在此之前,我还是想有一个和谐的环境。” “在座的都是东临仙城顶尖的势力,我相信你们也不想,和一个屠灭人家满门的凶手一起竞拍。” 他此言一出,便是要将宁微繁置于死地。 宁微繁大怒道:“小子,不管你什么来头,今我都饶不了你。” 他已经怒不可遏,抬起手掌就向阮软拍去。 旁边闪出一条人影,拦住了他,正是金沙门门主沙国达。 沙国达嘿嘿笑道:“宁老头,你甭想碰这位特使一根汗毛,在座的可都眼巴巴地等着竞拍妖丹呢。” 他一出头,旁边的众位家主也都开始谴责起来。 “宁家主,你自己惹了麻烦,这是报应啊。” “宁家坏事做尽,连皇城都看不下去了。” “休要打扰我们交易,否则要你好看。” 人群中的冷言冷语,让宁微繁心中一颤。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还会在乎一个宁家。 既然是皇城出面,更是吃掉这块肥的大好机会。 “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微繁睚眦裂,他双眼血红地看着少年。 阮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自裁谢罪,我就放你府上一马。”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四章 静夜悲秋 少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宁微繁呆若木鸡。 什么时候在东临仙城,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自己苦心经营着宁家,经过了多少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自裁? 笑话! 仅仅一句话,就想要了自己的命,真当是什么天王老子不成。 他浑散发着元婴中期的气势,一步步地就向着少年走来。 在他眼中,这个少年就是罪魁祸首。 他布置的这一切都是针对宁家。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陈家,就能惊动皇城,他绝不相信。 阮软就在原地纹丝不动,冷冷地看着他。 宁微繁已经凝聚了浑的功力,就要施展惊天的一击。 一定要将这个少年毙于掌下,否则今宁家必然大难临头。 他动了杀机,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少年上。 空气中天地元素疯狂地波动起来,宁微繁元婴中期的威力全部释放。 阮软一抬手,手中星航剑亮出。 一剑撼天地。 星航剑上繁星闪烁,如同璀璨的星空,美艳不可方物。 在他边形成了一道星河,将宁微繁扑过来的形笼罩。 宁微繁在这片星空领域中,体为之一僵。 星空之中仿佛有着无尽的重力,让他竟然一时间无法挣脱。 对方的境界明明在自己之下,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手段。 他终于明白田七死的不冤。 这个少年确实有着匹敌高一层境界的实力。 不过这些还不够,不足以难住他。 他正准备全力碾碎这片星空。 一拳一掌,击在了他的上。 巨大的冲击,粉碎着他体内的经脉,同时摧毁了他的斗志。 背后的一拳,正是沙国达出手,他砂锅大的拳头,直接击断了宁微繁的脊骨。 正面的一掌,却是来自临仙宝阁的陆少幽。这一掌冷地渗入了他的经脉,像无数条毒蛇在他体内乱窜。 他永远也想不到,这两人会同时对他出手。 两大元婴中期的修士,合力完成了对宁微繁的击杀。 宁微繁从口中喷出一口血雾,还混合着一些内脏的碎块。 他的子委顿了下去,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宁微繁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他不甘心,作为东临仙城一方势力的代表,就这么地陨落。 周管事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呼。 他转就向外跑去,府中的护卫和下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仓皇逃窜。 仿佛有着默契一般,众位家主同时出手,对他们进行着疯狂的屠杀。 整个宁府如同当的陈家一般,变成了人间地狱。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中。 在众位元婴修士的手中,无人能够幸免。 宁家遭受着一面倒的屠杀,血流成河。 惨呼哀嚎之声,回在黑暗的夜空。 秋月如钩,抹上了一抹血色。 宁家上上下下,被血洗一空。 宁微繁一息尚存,他全经脉断裂,内脏受损。但灵识依然能够感受到,周围发生的况。 眼前的景象何曾的相似。 陈家因为宁家而覆灭,宁家今也遭受了同样的苦难。 “哈哈哈,你们这是与傲天宗宣战,你们都要死。” 他眼中流出了血泪,整个人如同一个垂危的老人。 “将死之人,还那么多废话。” 沙国达一掌击在他的头顶,将他的脑袋都打的凹了进去。 宁微繁体一阵抽搐,气绝亡。 从他的头顶,冒出了一丝半透明的白气,正是他的元神。 元婴修士的意识强大,即使躯体损坏,元神还可以离体存活一段时间。 阮软星航剑一扫,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宁微繁的元神,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钻入了星航剑之中。 镇魂星辰塔本,就有着吸收魂魄的作用。 宁微繁的元神来不及逃逸,就被镇魂星辰塔中的熔炉炼化。 这次是死的十分彻底。 众人看到阮软手中的星航剑,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忌惮。 能够吞噬魂魄,这已经不是普通法宝的层次。 他们对少年的份也不再怀疑。 不愧是皇城特使,能拿出这些妖丹,拥有这样的法宝也不足为奇。 陆少幽掏出一块方帕,擦了擦手,又装了起来。 仿佛刚才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又摆出了一副生意人的嘴脸,笑着对阮软说道:“不知特使可否满意,我们的交易可以开始了吧。” 人的冷漠,可见一斑。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就是魔鬼。 阮软静静地看着陆少幽,心里也在感叹。 这貌似纯良的临仙宝阁的管事,动起手来,一点也不逊于他做生意来的熟练。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这里有些煞风景。”阮软笑道。 宁家是罪有应得,他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他的提议,当然获得了众人一致的赞成。 众人簇拥着离开了宁家,向着临仙宝阁进发。 只留下夜色中的血腥,才显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血案。 傲天宗一处隐秘的府邸之中。 一名金色衣袍的老者,正在闭目修炼。 他浑都围绕着天地元素,随着他的呼吸跳跃不止。 头顶上方一团小小的云层,不断地幻化着各种形态。 云层之中有着光芒闪耀,仿佛有东西要从中钻出。 周围的天地元素飞快地旋转,围绕着云层形成了能量的漩涡。 这些能量不断地注入到云层之中,光芒大盛。 云层厚重得如同实质,隐隐发出风雷之声。 老者口的一枚玉符突然碎裂。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况干扰,老者的子颤动了一下。 他头顶的云层开始剧烈地波动,终于在能量的冲击下崩溃。 噗。 一口鲜血,从老者的口中喷出。 他原本精光闪闪的双目,也露出了愤怒之色。 修炼的关头最忌打扰。 任何细小的影响,都会导致晋级的失败。 他头痛裂,这是元神受损的迹象。 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的丹药,丢入口中,口那团烦闷之气才渐渐平复。 他摸出了那枚破裂的玉符,正是代表着宁微繁的命牌。 命牌碎裂,代表着宁微繁的陨落。 啊!!! 老者发出了一声怒吼。 整个洞府都为之震颤。 泥土簌簌地落下,洞府都有坍塌的危险。 他一起,从洞府中飘然离开。 老者向空中丢出一柄飞剑,踏在上面。 金色的长袍在风中飘舞,化作一道金光,向着东临仙城飞快地驶来。 十万里的距离,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遥不可及,也许要走上几年。 但在老者全力催动飞剑之下,连续发出破空之声,仅仅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宁家的大门敞开,黑洞洞如同一只怪兽的大口。 触目只有一片血红。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 他灵识一扫,就发现了宁微繁冰冷的尸体。 宁微繁的致命伤是头部的一掌。 以宁微繁元婴中期的实力,都来不及逃脱,到底是谁如此毒辣。 宁微繁的双眼还圆睁着,在他死前肯定是怀着巨大的怨念。 老者又看向其他的尸体,发现死状都各不相同。 凶手显然不是一人。 是哪股势力如此大胆,敢对宁家出手,真的不顾及傲天宗的存在。 宁家是傲天宗,在东临仙城的代表。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还会有人敢于挑衅傲天宗的威严,做出这等灭门的惨事。 这名老者正是宁家的老祖宁无味。 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 宁微繁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惨死,怎么会不让他悲愤狂。 “放心吧,繁儿,不管是谁,我都要找出来,让他给你偿命。” 夜色悲凉如水,只有宁无味疯狂的声音回在黑暗之中。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五章 针锋相对 临仙宝阁之中,云集了东临仙城内的各方势力,盛况空前。 陆少幽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人头攒动,内心的愉悦滥于言表。 “今日是我东临仙城难得的好日子,我现在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他面前的方桌上,放着那五枚妖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在临仙宝阁内,设置有多重禁制,任何人想要在这里欲图谋不轨,都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阮软也不担心临仙宝阁私吞妖丹,所以放心地交给了陆少幽。 通过临仙宝阁拍卖,是最为合适的方式。 他这会正坐在贵宾的雅座中,注视着拍卖会的进行。 “第一枚妖丹,现在开始竞价。如果有人能够拿出令人满意的价格,便归他所有。” 陆少幽一拍桌子上的小小铃铛,意味着第一轮竞价的开始。 金沙门的沙国达首先报出了价格:“十五万灵晶。” 四阶妖丹的用途,对于元婴修士来说最为适合不过。 无论是入药还是炼制法宝,都离不开妖丹的支持。 大多数修士无法拥有同阶的法宝,一方面是法宝的价格过于昂贵,还有就是材料的稀缺。 田七当日就吃了法宝的亏,他比阮软境界高出一层,依然落在下风,便是如此。 能够拥有一件高阶法宝,对修士来说尤为重要。 生死相博之际,往往法宝的强弱就能决定结果。 这也正是各方势力对妖丹趋之若鹜的原因。 “我出十八万灵晶。”说话之人正是刘家的家主。 刘家在东临仙城素来低调,不过身后有青云阁撑腰,一点不比傲天宗势弱。 能在东临仙城占据一方地盘,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你们两家太过小家子气,三十万灵晶。”有人高声说道。 一下子价格接近翻倍,让众人都惊叹不已。 众人寻声望去,见到说话之人正是乱流宗宗主。 他正在面带微笑,仿佛三十万灵晶无关痛痒。 乱流宗来历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背景。但是乱流宗宗主的修为,却是整个东临仙城中少有的,达到了元婴后期。 这个境界放在各大仙门之中,也是了不得的存在,所以他一开口,下面都悄然无声。 谁也不愿意主动去得罪这个老怪物。 而且人家报出的价格,也高的吓人。 阮软在贵宾区内,看到乱流宗宗主的架势,不由得暗暗点头。 实力还是最重要的根本。 若是实力允许,他也不必如此苦心筹划针对宁家的计策。 任你狡计百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老夫正好缺一枚妖丹入药,还望各位抬手割爱。” 乱流宗宗主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能在这个年龄进入元婴后期,已经算是少有的人物。 对于修士漫长的寿元来说,他已然是走在了前列。 他既然开口抬价,言语中貌似客气,实则已经带着威胁。 势在必得便是他的态度,这也是一种实力的展示。 其他各家家主即使心中有所不满,也不能公然表露出来。 一时间无人再行出价。 陆少幽对这个价格也算是满意,这第一枚妖丹不过是引子,后面还有四枚,肯定会只高不低。 “三十万灵晶,如果没有再出价者,这枚妖丹就归乱流宗所有。” 陆少幽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欲一锤定音。 他手中小小的木槌刚刚举起,就要落在桌面之上。 轰隆隆。 突出其来的震天巨响,让整个拍卖会场为之颤动。 临仙宝阁之外,有着阵法的加持,没有得到许可,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 此时响声,代表了有人正在猛烈地攻击着外面的禁制。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临仙宝阁能在东临仙城落足,凭借的不光是雄厚的资金,还有诸多高手的坐镇。 是谁敢如此大胆,敢挑衅临仙宝阁的尊严。 透过一层光幕,里面的众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形。 一名金色衣袍的老者,正在全力地释放着气势。 元婴后期。 有眼尖者认出了,来人正是傲天宗的宁无味。 这个老怪物不在傲天宗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宁家的事情他已经知晓。 宁家的覆灭,在场的众人都脱不了干系。遇到这个修为强横的家伙,都感到头疼不已。 临仙宝阁的禁制并非牢不可破。 在宁无味的攻击下,很快就崩溃瓦解。 宁无味一身金色的长袍,化作一道金光,立刻出现在拍卖会场中。 通过血迹判断,宁家众人的惨死是刚刚发生。 他元婴后期的灵识在城内扫过,很快就发现了这里聚集的大量修士。 宁家的覆灭,这些人肯定不可能不知情。 宁家上下高手众多,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屠杀了宁家的满门,还能掩过城中势力的耳目。 那么大的动静,若要说是与这些人无关,实在是情理不合。 他已经怒气冲头,根本无暇顾及平日的礼数。 陆少幽一直宁无味,大声喝道:“宁长老,你这般强闯临仙宝阁,是何意思。” 他必须先发制人,不能让宁无味如此嚣张。 在场的各方势力可是东临仙城的顶尖力量,仗着人多势众,他也不惧怕宁无味。 宁无味血红的双眼瞪着场上的众人,巨大的刺激让他无法冷静。 “我且问你们,是谁动了宁家。” 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完全的释放了出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我等在此参加拍卖会,你这样不守规矩,当我东临仙城无人么。” 乱流宗宗主一声冷哼,显然对宁无味打扰了自己的竞拍极为不满。 他与宁无味境界相同,也不怕与他针锋相对。 “宁家被人血洗,我不相信你们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我只是想找出凶手,与其他人无关。” 宁无味态度强横,并没有被他语中的威胁吓到。 东临仙城又如何,又不是铁板一块,各方势力勾心斗角,形同散沙。 他才不相信,有人会包庇残害宁家的凶手。但他万万没想到,在场的都参与了此事。 “宁家倒行逆施,惊动了皇城。所以才有此劫难,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陆少幽出声道。 他故意祸水东引,给宁家的覆灭冠上了罪名,让人抓不到话柄。 在场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跟着随声附和。 “宁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实在是不智啊。” “都怪平日里太过招摇,才引火烧身,自当引以为戒。” “哎,家门不幸,若不是管教无方,也不会有此大祸。” 各方势力的态度,让宁无味暴跳如雷。 什么时候这些人这么懂得礼仪廉耻,还用这番说教来搪塞自己。 宁家当日灭陈家之时,也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一番,怎么今日的情形,倒是达成了共识一般。 “你们真的不愿意交出凶手?难道不怕承受傲天宗的怒火。” 宁无味须发皆张,看着场上众人,怒不可遏。 他金色的长袍已经鼓胀起来,元婴后期的威压笼罩着众人。 修士之间境界的差距,代表了对天地大道的领悟程度。 不同的领悟,天地大道的威力相差很大。 他神威凛凛,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让人产生了沉重的压迫。 “宁老儿,不要太过分了。” 乱流宗宗主,长袖飞舞,同样的气势散发出来,与宁无味碰撞在一起。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被挤压地发出嗤嗤之声。 元婴后期的交锋,让天地元素都激烈地摩擦,众人不住地后退,恐怕被牵连在内。 在两人站立的地方,形成一片真空。 “金流空,你真的要与我为敌。”宁无味吃惊地看着对手。 乱流宗宗主眼睛一翻,身上的气息缥缈不定。 “这里是东临仙城,不是傲天宗,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惊魂灵光 宁无味气势汹汹地登门问罪,皆因宁家发生的血案。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从这里找到宁家覆灭的线索。 没想到这里的各方势力并不买账,他们联合起来对宁家大肆地指责,而且那么地义正辞严。 可笑。 修士之间什么时候,这么顾及所谓的道义。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宁家不过是灭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家族,怎么会惹得各方势力如此在意。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件事是由一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引起。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自己堂堂元婴后期的高阶修士,竟然无法掌握局面。 这里的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不开始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参与了血洗宁家的行动。 但又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些人对宁家出手。 肯定不是为了所谓的公道。 刚才陆少幽说的那个惊动了皇城,是个什么况。 难道有皇城之人插手进来。 “陆主管,你所说皇城的意思,可有什么依据。” 宁无味在金流空面前还是保持了一份谨慎,只能疑惑地看向陆少幽。 陆少幽早已对少年的份毫不怀疑,他微微一笑道:“这位便是皇城的特使。” 他对着阮软的方向遥遥一礼,神态十分谦恭。 虽然东临仙城不属于皇城的管辖,但皇城的威严也不是这片弹丸之地可以触犯。 对比起皇城的浩瀚,任何势力都要仰视相见。 这也是当万花宗的几人,面对皇城特使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阮软从贵宾区中走出,带着凌然不可抗拒的姿态走了过来。 宁无味上下打量着这个从容淡定的少年,看不出对方的深浅。 少年浑并无灵气波动,仿佛如同凡人一般。 越是看不透,他越觉得神秘。 “不知道特使为何要降罪宁家。” 他还是抑制不住丧子的愤怒,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阮软语气冰冷,对这个傲天宗的长老无比憎恶。 若不是他的纵容,宁家也不会无法无天,犯下滔天的血债。 少年的态度,让宁无味一阵心惊。 这个神秘的少年,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雍容华贵,气势不凡。 旁边的众位家主一脸幸灾乐祸的神,他们巴不得宁无味与皇城发生冲突,自此东临仙城就少了一个争夺资源的势力。 “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宁无味低声说道。 他心中无比憋屈,这个少年的年纪,无论如何修为也不会超过自己。 但他特殊的份,又让自己无可奈何。 皇城之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能够代表皇城的意志,那可不是一般的宗门敢于得罪。 即使他修为高过对方,也不敢高高在上,若是给宗门带来了危机,他恐怕是难逃其咎。 “我通过暗访,已经掌握了宁家屠人满门,夺人府邸的证据。”少年缓缓地说道。 “宁家罪该万死。” 他盯着宁无味,声音充满了威严。 如同一柄大锤重重地落下,宁无味的体都为之一震。 他从没想到过,还有人当着他的面如此罪责。 他口中的牙齿都咬得咯嘣乱响,口的郁结之气仿佛要爆炸。 “什么证据?” 宁无味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 阮软看到他扭曲的嘴脸,并没有丝毫不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相信宁无味不敢动手,光是一个金流空就能跟他不相上下,何况还有在座的各位高手。 他意念一动,剩儿就从镇魂星辰塔中传送了出来,站在众人的面前。 “这便是陈家幸存的孤儿,他目睹了陈家灭门的惨案。” 阮软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剩儿,让他不受外面气势的压迫。 剩儿不过是一个凡人的孩童,这里的任何人,都能轻易地置他于死地。 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剩儿的小脸上带着惊慌。 “大哥哥,我害怕。” 剩儿抱着阮软的腿,小脸贴在上面,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阮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顶,柔声道:“不用怕,伤害你的坏人都已经死了,这些都是你的恩人。” 他这么一说,无疑是将众位家主都牵连了进来。 众人脸上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方才在宁家,他们每个人都沾染了几条人命。 此时,这少年便是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宁无味终于明白了,为何宁家那么快就惨遭灭门。 原来是东临仙城各方势力的共同行动,才导致了他不及前来救援。 宁家没有活口,能够将宁家一网打尽,肯定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 “你,你们!” 宁无味浑颤抖,指着在座的众人,目光中的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他扬天大笑,状若疯癫。 众人都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们对宁家并无仇恨,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不过事已经做下,就不怕人知道。 这是东临仙城全体势力的参与,傲天宗难道还能针对东临仙城有所动作。 区区一个宁家,还不能够引起傲天宗对东临仙城开战。 各方势力后,均都有着不亚于傲天宗的仙门支持。傲天宗也没有那个能力,撼动东临仙城的势力。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宁家覆灭了陈家,就因为陈家没有背景,所以一直逍遥法外。 现在宁家遭受了同样的结果,面对着更为庞大的势力,也一样无可奈何。 宁无味深深地感到了无力,在联合起来的各方势力之前,他所代表的宗门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自己引以为傲的地位,并不能改变家族灭亡的命运,这无疑是莫大的悲哀。 修行本来不就是互相争斗,争夺资源,逆天而行。 有什么错。 为了家族的发展,牺牲一些其他的势力,这种事何其普遍。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城特使,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为什么要挑起争端,让宁家沦为一片废墟。 宁无味的心中不断地嘶吼,他的思维一片混乱。 “我不相信,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宁家。” 疯狂的绪已经无法遏制,宁无味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他双目赤红,抬手指向少年,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将他碎尸万段。 “你心魔丛生,已经坠入魔道。宁家有今的局面,都是拜你所赐。” 少年根本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 过度的骄纵放任,才让宁家无视别人的命。 这种漠视生命的结果,就是毁灭了自己。 他心中波澜不惊,目光炯炯地看向宁无味。 “你胡说,你就是凶手,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宁无味金色的长袍开始飘舞,他浑都散发着天地元素的气息,元婴后期的气势如同一座大山,压向少年。 元婴后期感悟的天道意志,何其的凌厉。 众人在一旁都感受到巨大的压迫,不由得向后退去。 阮软第一时间,将剩儿收进了镇魂星辰塔内,保证他不受到伤害。 他的意志是经过天劫锻造重生,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坚韧。 泥丸宫中的生命之树,遮天蔽,其中星辰闪耀,处处彰显着造化的神奇。 他的意念充满了生机,这是生命的力量。 还有什么能比生命的力量更为强大。 星光亮起,星辰组成的领域,将少年笼罩在其中。 宁无味的威压,如同被一面无形的墙壁阻碍,无法突破到少年的前。 这少年的意志如此强大,竟然能够抵御他的道意。 宁无味眉头一皱,眉心亮出一道淡淡的光芒,使出了他轻易不施展的招数。 惊魂灵光刺。 这种灵魂的攻击极为凶险,无声无息,更加防不胜防。 他便是要用这种毒的方式,解决了这名少年。 元婴后期,道胎凝实,元神也逐渐壮大。 虽然不能真正的离体遨游,但是短距离地攻击最为合适不过。 元神如同一道无形的利剑,破空袭来。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七章 烙下魂印 宁无味散发出的威压,被少年挡下,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两个人之间的天地元素,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墙阻隔,竟然不分上下。 各方势力的家主,都是眼界高明之辈。 他们看到确实是少年利用自己的意志,抗住了宁无味的气势。 而且少年的修为也展露出来,只是元婴初期而已。 这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能够以元婴初期力抗元婴后期的意志,简直无法想象。 对少年来自皇城的份,更加多了一分敬畏。 也只有来自神秘的皇城,才能拥有这样杰出的人物。 宁无味的元神攻击,无声无息,悄然而至。 众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只当是他们僵持不下。 只有金流空感觉到了不对,但他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宁无味的元神,凝聚了他元婴后期的天道意志。 他已经仿佛能看到,对方被自己摧毁意志,变成一具空洞的躯壳。 不管对方是什么份,都要为屠灭宁家付出代价。 仇恨已经让他不顾一切,他只想疯狂地报复。 阮软感受到了,一股利剑一般的无形之力,穿破了空间,带着毁灭的气息降临。 他头上的银色发带,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宁无味的元神被这股柔和的光芒包裹,犹如陷入了一张大网。 他左冲右突,竟然无法破开。 这些光芒如同丝线一般,缠绕在他元神之上,竟然在吞噬着他元神的力量。 他的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元神被束缚其中,被这张大网紧紧地困住。 元神是元婴修士的魂魄所在,不仅代表了修为,也代表了生机。 周围的人也发现了奇怪的现象,那些光芒代表了意志的碰撞。 两个人都呆立在当场,画面如同定格在这一方时空。 “那是高阶灵魂法宝。” 有人认出了阮软头上的发带,那种光芒代表了不凡。 他们终于意识到,宁无味展开了灵魂攻击,才激发了少年的护宝物。 这个少年上层出不穷的法宝,让他们垂涎不已。 先是让宁微繁都行动迟缓的长剑,还拥有能够将人收入空间的功能,再加上此刻防御灵魂攻击的发带,都说明了这少年的份与众不同。 难怪能拿这些妖丹,这些已经不是偏远之地所能拥有的资源。 连宁无味元婴后期的境界,都无法伤害这个少年,他的那份气度从容确实不是装腔作势。 其实这些都是阮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而来的机缘。 在旁人眼中,当然觉得不可思议。 少年的经历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他的影也深深地映入了众人的心中。 宁无味苦不堪言,他的元神被对方的法宝束缚,不仅没有造成有效的进攻,反而被束缚在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元神还在逐渐地削弱,这种变化让他魂飞天外。 一旦元神崩溃,他就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近百年的修炼,就要化为乌有。 宁家虽然提供了资源,这也只是让他在修行的路上少了许多麻烦。 没有人愿意止步问道。 更何况是已经踏入了修行的正轨。 死亡的恐惧,让他开始意识到这个少年不能招惹。 人死道消。 多少年的修炼都成为了一片浮云。 修行本就是为了与天争命,没有人不惜自己的生命。 他感觉到那些光芒凝成的丝线,正在蚕食着自己的元神,他的体都开始瑟瑟发抖。 “还请特使开恩,放过在下。” 宁无味不得不开口求饶,他体中的力量不断在流失,生机也渐渐微弱。 其实这真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他不是试图用灵魂攻击,想一举摧毁对方的意志,也不会将自己陷入这种危机之中。 谁能想到在一名少年上,还隐藏着如此厉害的灵魂防御法宝。 以他的境界,真的动起手来,阮软也未必就能抵挡的住。 他自己的元神,落入了对方的法宝掌控之下,如同生死被人控。 众人听到宁无味的声音,更加地目瞪口呆。 一名高阶的修士,竟然向低阶的修士服软,这种场面前所未见。 并且不是因为,对方的势力和份有所顾忌,而是在实力的碰撞上吃了大亏。 这少年的手段太过可怕。 “我灭了宁家,你心有怨恨也是正常。我放了你,不是放虎归山。” 阮软对这条发带的威力也暗暗称奇,他原本做好了与这道元神战斗的准备。 在他的意志世界中,连天劫都遭受过,对方的元神根本憾不动他的意志。 经受了天劫的磨难之后,他的意志以一种惊人的生命力形式出现。相信没有什么,可以摧毁他那千锤百炼的意志。 破而后立。 毁灭之后便是新生。 不过对方的攻击手段,也给他了一些领悟。 高阶修士的攻击方式多种多样,这种元神外放的手段,对于碾压低阶的修士尤为好用。 他现在也不过是构建了意志的世界,还不能真正的灵活运用。 宁无味的攻击,让他多了一些对元神的体会。 之前田七就曾经元神自爆,那种威力确实是恐怖惊人。 修行的路上充满了艰险,人的躯体便是天地的桎梏。 真正的化为天地,才能与天地同寿,不过那种境界距离现在还十分遥远。 莫非传说中的仙人,便是如此。 “知道特使的手段,在下不敢在生出忤逆的念头,请原谅我冒昧之过。” 宁无味的元神在渐渐削弱,那种灵魂中的刺痛,让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少年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座无法仰视的高山。 “我如何相信你,你我之间的仇怨无法化解。” 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并不是嗜杀之人,包括宁家他都没有亲自动手。 不过是借助了东临仙城,各方势力的利熏心罢了。 宁家犯下了滔天罪行,这是应有的报应。 他对此一点都不同。 为了一己之私,就动用自己的力量,屠戮同城的修士,这种行为与禽兽何异。 各方势力也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 这里的环境,让他没有丝毫的好感。 包括这里人的冷漠,都处处透着残忍。 如果不是自己拥有珍贵的妖丹,也激不起这些人争夺的**。 宁家的惨案虽然是自己一手策划,但无非是这里残酷竞争的一个缩影。 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任何虚伪的面具都会被撕下。 人的贪婪说明了一切。 面对宁无味的咄咄人,也不过是因为他破坏了拍卖会的气氛,归根到底还是人的贪在作怪。 宁无味的生死,现在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就是实力的体现。 不管是借助了法宝的力量,还是因为基于自的强大。 结果便是他掌握了主动。 “如果特使不嫌,我愿意成为您的仆从。” 宁无味为了存活,已经不顾颜面。 众人在旁边看到,也浑发冷。 能够让一名元婴后期的高手,低声下气到如此程度,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万万不能得罪这位少年。 众人的心中都浮出了这个念头,他们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您可以在我的元神上留下烙印,这样一念之间,就可以让我魂飞魄散。” 宁无味生怕少年不为所动,主动地提出了建议。 这个方法不错。 阮软眼中亮了起来。 能够收服一名元婴后期的修士,作为己用,比杀了他更加有价值。 “恩,若是如此,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并没有收回发带上的力量,因为他并不知道如何烙印。 宁无味连忙将方法告诉了阮软,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阮软细细地体会着他传过来的信息,感觉并没有什么问题,便开始小心的尝试。 他泥丸宫中世界开始运转,整个天地绽放着光辉。 生命之树散发着星辰之光,形成了一幅小小的缩影,冲着宁无味的元神飞快的没入。 宁无味的元神一阵震,上面产生的烙印渐渐形成。 这是! 他呆呆地看着那道烙印,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之中。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八章 花落谁家 宁无味的元神之上,赫然倒映着一方生机盎然的世界。 这正是他恐惧的原因。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元神,他终于明白为何,与少年的道意对碰中无法占据上风。 这世界中便是浓缩了天地大道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可以衍化成为完整的道。 而且在这方世界中,融入了星空的深邃奥妙,更加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感悟。 虽然元神是受制于对方的法宝,但没有这种境界的支持,也无法发挥法宝的威力。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少年一眼,俯下去,深深一拜。 “参见主人。” 宁无味这一刻是真正的折服,他心中再也燃不起任何抵抗之心。 强者拥有被尊重的权利。 阮软点了点头,宁无味便垂手站在一旁。 他能感受到自己与宁无味之间微妙的联系,包括宁无味心中的念头都一览无遗。 这是来自灵魂的掌控,对于这种奇妙的感觉,他十分惬意。 陈家的血案得到了昭雪,宁家也收到了应有的惩罚,自己还多了一名得力的手下,实在是超出意料的收获。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场上的众人,还无法适应这巨大的变化。 刚刚还是一场激斗便要展开,却在少年的出手之后,风平浪静。 一切来的突然,去的诡异。 宁家的老祖可是元婴后期,跺一跺脚,东临仙城都要为之颤抖的存在。就这样的被少年收为仆从,给众人带来的冲击无疑是震撼。 “拍卖继续进行吧。”阮软淡淡道。 陆少幽反应了过来,连忙高声道:“第一枚妖丹,便归金宗主所有。” 金流空走了过来,交易了灵晶,拿到了第一枚妖丹,心中十分满意。 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拱手道:“多谢特使,有空可以来乱流宗一叙。” 他的话中包含了多种意思。 一方面是感激少年遵循拍卖会的规矩,让自己获得了满意的交易。 另一方面主动抛出了橄榄枝,有意亲近这位少年。 能够获得一名元婴后期高阶修士的礼遇,让周围的众人都羡慕不已。 他们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在东临仙城闯出了名头,已经无人再敢轻视这个年轻的少年。 无论是他的份,还是展露出来的手段,包括他设计的一系列计划,都让众人心存畏惧。 谈笑之间便让一方势力灰飞烟灭,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可以做到。 举手投足收服了元婴后期的修士,更加是不可思议的事。 这个少年的上充满了神秘,他还如此年轻,未来不可限量。 “金宗主,我希望你能带头,维护东临仙城的秩序,不要再让同样的事发生。” 阮软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得不对他的意见认可。 有了前车之鉴,东临仙城必然会出现新的气象。 多年来一盘散沙的况,在悄然的转变之中。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所谓的道义为何物,只是拼命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扩张自己的地盘,为此争斗从未停止。 在宁家的事之后,少年此番道来,让众人产生了深深的思考。 “金某一定以作则,请特使放心。”金流空笑道。 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能够听出少年话中的意思。 做为东临仙城首屈一指的势力,他的表态让其他家主都暗暗心惊。 东临仙城即将发生变化,在这个少年到来之后,也许会发展的比以前更为繁荣。 虽然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毕竟能看到希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都如宁家一般嫉贤妒能,那东临仙城何以发展壮大。 宁无味在一旁沉吟不语,他也揣摩着两人话中的机锋。 在他的纵容之下,宁家不仅没有发展起来,反而惹来了灭门之祸。 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无法控制自己的**。 少年是用宁家在东临仙城立威,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看到各方势力都默认了这个结果,他知道这少年的地位不可撼动。 特别是看到了少年的元神缩影之后,他一直以来修行上的瓶颈有所松动。 他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空,而不是自己之前的坐井观天。 修士所追求的便是更为深刻的天道,从中得到挣脱天道的契机。 只有冲出这方天地,才能真正的与天同寿。 也许跟着这个少年,他还可以见识到更为广博的世界。 自己从前局限在狭隘的眼界之中,从没有想到过还有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能够跟随他的脚步,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他的这种转变,完全是来自对少年的敬仰。 心中的仇恨只能蒙蔽心灵的方向,有太多的人就是因为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最终在**中迷失。 陆少幽清了清嗓子,接着宣布:“现在开始拍卖第二枚妖丹,大家可以尽出价。” 出人意料的半天无人应声,场面有些清冷。 陆少幽有些茫然,刚才还竞争的十分激烈,怎么这个时候大家又都沉默起来。 各方势力在乱流宗承诺之后,都开始保持了一些矜持。 阮软当然想不到自己方才的一句话,就让各位家主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他们都不想表现的太过势利,毕竟刚刚才明确过秩序的重要。 看到场上气氛尴尬,阮软只能笑道:“拍卖会的目的,也是让大家有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大家不要局促,尽管出价就是。” 众位家主面面相觑,场上形势的转变,让他们还在回味之中。 还是沙国达打破了僵局,首先报价道:“二十万灵晶。” 上一轮他就被金流空压了一头,这次势必要一举拿下。 见有人出价,各大家主纷纷投入了到激烈的竞价之中。 “二十五万灵晶。” “二十八万灵晶。” “三十万灵晶。”出价者正是轻雨堂堂主方轻雨。 这个数目已经是方才金流空获得妖丹的价格,也已经接近了各位家主心中的上限。 轻雨堂是流仙宗在东临仙城的分部,也是东部一个赫赫有名的仙门大宗。 沙国达嘴张大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继续加价。 金沙门在东临仙城,论规模也就是仅次于乱流宗。但是轻雨堂后的流仙宗,却是跟傲天宗势力相当的仙门大派。 金沙门后的势力是金玉宗,本就与傲天宗摩擦不断,如果为了争夺妖丹,再引起与流仙宗的关系紧张,无疑是宗门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拍卖会其实也是各方势力,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财富对于各方势力都不算是太大的事,但是这其中还要权衡利弊。 为了一件宝物,结怨的事层出不穷。 这也是修士之间争斗的主要矛盾。 “可还有更高的出价?”陆少幽连续问了几声。 他心中有些失望,本想着少了乱流宗竞拍,这枚妖丹能拍出个高价,没想到还是止步于此。 不过这个价格,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两方势力很巧妙地,没有为了一颗妖丹较劲,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肯定能收获一枚,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正面冲突。 这是地位带来的优势,也是这些势力的聪明之处。 方轻雨是一名青衣的书生模样,从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手腕强横,铁血无。 在宁家的屠杀中,方轻雨一个人杀的人就占了三分之一。 这个表面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家伙,骨子里的嗜血像是与生俱来。 轻雨堂的名字柔和空灵,实际上乃是血雨中闯出来的名头。 方轻雨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微笑着环顾着四周。 众位家主眼神闪躲,除了金沙门主沙国达露出不甘之色,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陆少幽看到无人继续出价,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 他手中的小槌正要落下,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且慢。” 无弹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困兽犹斗 轻雨堂的铁血手腕,在东临仙城出名的冷酷无情。 很少有人会主动挑起与轻雨堂的争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得罪了轻雨堂,面临的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东临仙城中流传着一句话。 “宁惹阎王,勿碰轻雨。” 方轻雨对于这样的传言,不以为忤。反而利用这个名头,吸收了大量的弟子。 此时有人横插一腿,便是不给轻雨堂面子,让方轻雨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人群之中,站出了一名魁梧的大汉,方才便是他出言阻拦。 这个人的面目十分陌生,众人一时间都没认出来,这是何方势力的门下。 方轻雨冷哼了一声:“你是谁,难道你能出的起更高的价钱。” 这名大汉并未有回答方轻雨的质问,反而噗通一声跪在阮软的面前。 “有请特使为小人做主,小人有宝物献上。” 大汉的举动让众人纷纷议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刘家的家主从人群中走出,大声喝道:“刘二,赶紧回来,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惊扰了特使。” 原来这名大汉是刘家的家仆,却不知为何私自做主,公然在拍会中搅局。 “起来说话,有什么苦衷尽可道来。” 阮软一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就托起了大汉的身体。 他知道这大汉能够有如此勇气,定然背负着沉重的压力,越是活在底层的人,经历的痛苦越为深刻。 大汉站稳了身体,看到阮软清澈的目光,心中更加坚定。 “小人本来姓张,名二两,也属于东临仙城土生土长的人家。家中祖上世代炼丹,不过传到我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祖上的技艺渐渐生疏。”他眼中泛起了愧疚的神情,“不过祖上留下了一些丹药,便是我家维持生计的手段。” 他缓缓道来,众人都在脑中搜索着过去的记忆。 不过东临仙城数百万的人口,谁又能记得起这样的小角色。 “我父亲在一次兜售丹药之时,与轻雨堂发生了口角,结果惨遭横死。那时我还年幼,家里失去了父亲的支撑,母亲也抑郁而死。只剩下我,无依无靠,只能投奔了刘家,当了一名下人。” 他的神情激动,看向方轻雨的眼中充满了仇恨。 因为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轻雨堂所赐。 “小人今日终于见到特使,这是我唯一能够报仇的机会,所以我愿意用家传的丹方,换取对轻雨堂的惩罚。” 他眼中留下滚滚热泪,将一张丹方双手送到阮软面前。 方轻雨的脸上阴晴不定,这都是什么烂事,都能摊到自己身上。 他自然记不起,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情,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对此耿耿于怀。 不过是弱小的无名之辈,杀便杀了,谁还会在意蝼蚁的死活。 阮软接过了丹方,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怀里。 当然不是为了丹方,而是他已经接受了大汉的条件。 这已经不是用什么价值可以衡量,他性格中的那种对阴暗的仇视,让他无法容忍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 公道自在人心。 何谓公道。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标准。 为了一己之私,动辄伤人性命,这种对生命的漠视,必然要得到严惩。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 “当日杀你父亲的仇人,可在这里。”阮软沉声说道。 他明白张二两的心思,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无法与轻雨堂抗衡,他将这份仇恨埋藏在心中多年,就是等待着一个机会。 如今他就是张二两的机会。 他十分乐意成为张二两的希望,这关系到他做人的准则。 拔剑问道,谁为不平。 这是他修行开始就坚定的道路。 张二两指着轻雨堂众人中的两个,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他们,让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饱受了失去双亲的痛苦。” 这两人均为轻雨堂的骨干,对于他们多年前犯下的事情早已忘记。 “休要信口雌黄,这里可不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两个人大声喝道。 轻雨堂恶名在外,能加入轻雨堂的,哪个人手中不是沾染了几条人命。 “方堂主,你怎么看。” 阮软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在方轻雨眼中,说不出的沉重。 他见识过少年的手段,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可改变。 这更是让他头疼的地方,他面临着严峻的抉择。 他的迟疑,让那两名轻雨堂的骨干,感到了一股凉意。 在轻雨堂中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的地步,竟然为了一段陈年旧事,就要化为乌有。 “堂主,莫要轻信这人的一派胡言。” 两个人跪在方轻雨的面前,他们知道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位堂主能够力保自己。 “特使,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方轻雨忽然失去了一方势力的主见,他的这个恳求,已经放下了自己的架子。 这哪像是轻雨堂的作风,众人摇头苦笑。 “他们可曾给别人机会。”阮软淡淡地说道。 对于杀人者,没有必要怜悯。 沾染了别人鲜血,就要有血债血偿的觉悟。 方轻雨双目之中绽放着光芒,凝视着少年,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他的决心。 阮软与他对视,目光清澈,犹如星辰闪耀,深邃高远。 方轻雨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执着,那是何等的毅然果决。 即使他见惯了生死,也无法如少年的心境这般古井无波。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年轻,就有着如此镇定自若的气质。 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个少年是他见过,最为杰出和不凡的人物。 他终于明白了,金流空为何那么爽快地,就站在了少年的那边。 在这少年身上,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这就是人格的魅力。 “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阮软开口说道。 他这次是对着张二两所说。 张二两胸口不断起伏,他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也是豁了出去,即使自己走不出这个大门,也要尝试一番。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终日沦为别人的家仆,根本看不到报仇的希望。 凭借他自己的力量肯定不够,为了等待这个机会,他已经隐忍了太久。 是宁家的覆灭,让他看到了这个少年身上的凌然正气。所以他选择了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为此他不惜粉身碎骨。 阮软从他的神情中,已经明白了他的念头。 这种幼时的惨痛经历,与剩儿也相差无几。 他能感受到张二两那种深深的恨意,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这种仇恨贯穿了张二两整个人生。 他有能力实现他的愿望,也乐意为他伸张正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知道这个惩罚,对于张二两来说也许并不公平,但是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废掉他们的修为,让他们如同凡人一般生活吧。” 阮软做出的这个决定,张二两已经感恩戴德。 毕竟他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仆人,本身对报仇就希望渺茫。 修士失去了修为,实在是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修行之路充满了荆棘坎坷,他们都是在争取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旦修行中止,那种巨大的落差,会让他们的下半生都活在懊恼之中。 方轻雨长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两名得力的手下。 这两人也都是元婴初期,跟随自己立下了不少功劳。 但目前的形势,无法选择。 他必须亲自动手,才能圆满的了结此事。 跪在他面前的两人,听到了阮软的决定,也看到了堂主的处境,心头一阵暴躁。 竟然要为了一个低贱的仆人,就要废掉自己的修为,他们怎么能甘心。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从地上猛然跃起,扑向了毫无防备的张二两。 “啊。” 连声惨呼中,空中下起了血雨。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章 一波三折 两名元婴修士的殊死一搏,威力不同凡响。 张二两感受到边天地元素的呼啸,面如死灰。 一道影,如鬼魅般迅速,挡在他的前面。 挥手之间,就将扑过来的两人口洞穿。 空中飘起了一片血雨,两个人委顿在地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们的前绽开了一个血洞,从前面可以看到后面的景物,鲜血淋漓十分骇人。 出手的正是宁无味,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对付这两人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两名元婴初期修士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筋脉断裂,体内的生机渐渐流逝,两个人眼中的光芒黯淡。 “自作孽不可活。” 阮软挥动了一下星航剑,将两个人的元神收入其中。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展示这种吞噬魂魄的手段,众人看在眼中,上都升起了一阵凉意。 魂魄消亡,不入轮回。 看着地上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方轻雨默然不语。 陆少幽命人清理了一下现场,看向了阮软。 “特使,你看这拍卖可否继续进行。” 隐隐之中,这少年已经,成为了众人所关注的焦点。 这场上的一举一动,都需要看他的意思。 “嗯,继续吧。”少年点了点头。 陆少幽开始宣布:“第二枚妖丹便归轻雨堂所有。”| 方轻雨拿出了灵晶,过来交易妖丹。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妖丹,他毫无得意之。 损失了两名手下,对轻雨堂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看来东临仙城的天要变了,以前的混乱景象不复存在。一切都会按照新的秩序来进行,有必要提前做出一些准备。 收起了妖丹,方轻雨带着轻雨堂的众人告辞离开。 他已经没有颜面继续留在这里,冲着阮软遥遥拱手,转大步走出了临仙宝阁。 轻雨堂的离去,也给在场的众人敲响了警钟。 这些势力在扩张的过程中,没少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们深怕有人跳出来,指责当年犯下的罪行。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没有人敢无视少年的意见。 陆少幽清了清嗓子,开始继续拍卖。 “第三枚妖丹,请各位出价。” 已经拍出了两枚妖丹,剩下的争夺只会更为激烈。 轻雨堂付出了两名高阶修士的代价,才取得了第二枚妖丹的归属,众人还在唏嘘不已。 有了前面的价格,已经没有人能够存在低价捡漏的心理。 “三十万灵晶!”沙国达直接报出了他的心理价格。 他已经连续几轮出价,对于这一枚妖丹他势在必得。 两家顶级势力已经退出了竞拍,他想着无论如何,也没有人再能与自己竞争。 “三十万灵晶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陆少幽观察着周围众人的神,极不愿地便要落下手中的小槌。 “我出一百万灵晶!” 一道狂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临仙宝阁外面的制,又是一阵波动,显然是有人破坏了防御,强闯了进来。 今天是怎么了,连续有人无视临仙宝阁的威严,采用强硬的手段不请自来。 陆少幽脸色铁青,这无疑是对临仙宝阁极大的蔑视。 不过能够破开临仙宝阁制的,必然都是高手。 刷刷刷。 一连几道影,出现在拍卖会场中,来人都是生面孔,显然不是东临仙城的势力。 为首的一名老者赫然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他后站着五人,也是元婴中期。 这是何方神圣。 众人心中都惊疑不定。 阮软也看到了这几人,竟然是他认识的。 正是那在安平府内,试图迫宁道远,交出妖丹的万花宗众人。 当阮软利用皇城特使的份,吓退了几人。没想到这些人还不死心,竟然寻到了这里。 “不知各位从何而来,为什么要破门而入。” 陆少幽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实力,而低声下气。 这里汇集了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阵容也不弱于对方。 “你们这里不是拍卖嘛,难道不欢迎客人。” 为首的老者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十分傲慢。 “此乃东临仙城的内部拍卖会,并没有邀请各位,还望不要在此生事。” 陆少幽不卑不亢,沉声说道。 “笑话,既然开门做生意,哪有拒人千里之说。莫非东临仙城,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老者眼睛在场上扫过,一脸鄙夷的神色。 为万花宗的长老,在这种偏远之地,已经是顶尖的存在。 这些各方势力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不值一提。 “万花宗今来此,便是要让你们知道,这个所谓的特使实为假冒。” 老者的言语,让在场的众人都大吃一惊。 之前这少年展现的手段,让他们深信不疑,怎么还有人敢当面斥责特使,难道真的不怕皇城的威严。 万花宗属于皇城周边的宗门,地位比东临仙城只高不低,能够有此一说,必然有着一定的把握。 从他们的出现,阮软就知道事遇到了麻烦。 此时老者的话,立刻将他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冒充皇城特使,这种天大的罪名,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自己先前都是借用了这个份,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事平安渡过,若是没有了这层保护符,又如何能够震慑这些利熏心的家伙。 “简直是满嘴胡言,东临仙城之事,何时轮到万花宗来指手划脚。” 沙国达高声喝道。 他眼看着自己就要拿到妖丹,却被这横空出现的几人搅和,心中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对方虽然修为不低,可在场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他是寸步不让。 他根本不在意少年的份,只要能成功拿到妖丹,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便是金玉宗在此,也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大胆叫嚣。” 老者目光冰冷,双目如电凝视着沙国达。 他一语道破了金沙门背后的依仗,态度十分张狂。 沙国达被他扫了一眼,口有如大石撞击。 这老者只是随意地看向他,便有着如此的压力,仿佛一念之间,就能让他横尸当场。 他方才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不敢再行言语,只能沉默着站立一旁。 老者后走出一名男子,正是那安平府中带头的修士之一。 这名瘦削的男子,看到阮软已经突破元婴之境,也有些意外。 这才多大功夫,这小子就破丹成婴,着实让人不敢小看。 不过现在正是拆穿他,假冒特使的最好机会。 他冷地看着阮软,大声说道:“当你骗我们说是皇城特使,这些妖丹是送往皇城的贡品。如今却拿出来拍卖,你这特使,必为假冒。” 事已经过去了月余,他对当的形还记忆犹新。 阮软心头一转,就明白了这些人,肯定是在暗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从沙漠中盘桓了一个多月,来到东临仙城也耽搁了几天。 终于还是给他们追到了这里,若是仅他们五人,还算不上太大的威胁。但他们带来了宗门中的长老,这就有些棘手。 他们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份,直到妖丹被拍卖成功,才感觉到蹊跷,此番现就是要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他现在实力大进,又有着宁无味这名高手相助,也不怕跟对方撕破脸皮。 但是如果否认了自己的特使份,东临仙城这帮势力,也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他就要面临着敌众我寡的局面。 场上的众人也静静地等待他的解释,万花宗众人的态度,让他们之前建立起来的信任开始动摇。 这少年份神秘,拥有着诸多不可思议的手段,如果不是皇城的特使,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真是如万花宗人所说,那在场的人岂不是都被这少年蒙骗,包括宁家也死的冤枉。 拍卖场中鸦雀无声,连一颗针掉落都能清晰可闻。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一章 雁过拔毛 万花宗众人的到来,给临仙宝阁的拍卖会上带来了重磅的消息。 他们提出的疑问,便是怀疑这个拥有妖丹的少年,是假冒的特使。 众人的矛头纷纷对准了这名少年,要看他有何话说。 “拍卖妖丹正是我的意思,这和我的份并不冲突。”阮软淡淡说道。 他信心满满地看着众人,接着说道:“东临仙城历来各方势力之间争斗不休,皇城早有不满。所以我此番前来,便是整合这里。本来我还不想提前公布这个消息,不过万花宗既然要打妖丹的主意,便是想忤逆皇城的意思。” 他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立刻将目标转移到了万花宗上。 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想起他之前的种种行为,确实不是单纯地为了拍卖妖丹。 能够利用众人之力颠覆了宁家,又为一个普通的家仆讨寻公道,这摆明了不是为了做生意。 万花宗那名瘦削的男子闻言一愣,这形势的变化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他们几人一路追踪到此,便是想着能够夺取妖丹,只要少年份是假,他们就可以放心出手,不用再有任何顾忌。 听少年如此说来,倒像是真的煞有其事。 毕竟如果想要拍卖妖丹,根本无须露面,交给临仙宝阁去做,岂不是省时省力。 何苦这般大动干戈,搅起事端。 如果少年所言非虚,那他们可就真的是冒犯了皇城的威严。 阮软见他哑口无言,继续说道:“当在安平府,我就曾经表露份,这几枚妖丹属于贡品,才打消了你们贪婪之。没想到你们贼心不死,还敢对皇城的特使图谋不轨,该当何罪。” 他大步上前,上的气势爆发出来,让那名瘦削男子为之一滞。 万花宗的那名老者,也一脸疑问地看向那名男子,想从他那里获得答案。 他自然是听从了那名男子的说辞,没想到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 皇城的威严,确实不是一般人敢于挑衅,万花宗也承受不起皇城的问责。 “不,不是这样的......” 瘦削男子头上冷汗淋漓,他只想着能揭穿少年的份,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来历。 他也只是怀疑,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 只是从少年拿出妖丹拍卖的事,判定少年的份,这个时候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他自然不会想到,少年从安平府中编造的这个份。到了东临仙城,依然沿用了这个特使份的便利。 少年的行事滴水不漏,此时想来确实没有太大的破绽。 “万长老,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这位特使行事如此隐蔽。” 他慌乱之中,只能向宗门长老坦白。 这下变生肘腋,让他的一腔,化为了乌有。 对于这些妖丹,他们已经费尽了心思。所以才不惜怀疑少年的份,想找个机会混水摸鱼。 不想在少年的一番计划之下,反而证实了他的份。 联想到少年曾经出示皇城的信物,他不由得心惊跳。 冒犯了皇城的尊严,不光是给自己,也是给宗门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啪。 万长老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做为宗门的长老,他深知这件事带来的深远影响。 所以他出手极重,将瘦削男子一巴掌打得飞了出去。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虚报消息的弟子,差点酿成大祸。 “还不跪下与特使赔罪。” 万长老气得吹须瞪眼,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瘦削男子委屈地跪在少年面前,如同一只斗败了公鸡。 “都怪我鬼迷心窍,得罪了特使,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的冒昧。” 他如同霜打的茄子,低声说道。 阮软心中暗笑,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你接连地苦苦相,已经罪无可赦。万长老,你说该怎么处置于他。” 他语气之中带着无上的威严,做足了特使的派头。 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都摇头轻叹,他们可是见识过这个少年的手段,他们心里早已认可了这名特使的份。 也就是皇城之中,才会出现如此优秀的人物。小小的年纪,对局面的掌控,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这群草莽之辈。 万长老面如寒霜,抬起手掌,便拍向那名瘦削男子。 目前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如果不能让特使满意,万花宗也脱不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他空有元婴后期的修为,此时竟然要用在自己宗门的弟子上,实在是一种悲哀。 但形势所迫,只能丢车保帅。 一念至此,手下毫不留,眼看那名男子就要死于他的掌下。 阮软挥了挥手,阻止了万长老的动作。 “今已经造了太多杀孽,就先放过他一马。” 他笑吟吟地看向万长老,让对方心里一阵茫然。 这位特使的脾气古怪,让他摸不着对方的想法。 “方才我听万长老说要出一百万灵晶,买下妖丹,此话当真。” 他的话一说出来,让周边的众人上一冷。 这不是摆明了要敲竹杠。 对于这位少年,他们又有了新的认识。 万长老老脸通红,他方才本来就是前来搅局,怎么会真的出价。 此时被人拿住了话柄,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莫非万花宗都是这样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阮软淡淡说道。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人,本就不能太过纵容。 越显得宽容,越会让他们以为对方软弱可欺。 能够让对方大出血,也更能彰显自己的尊贵份。 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此时的局面就该是自己狼狈不堪,四面楚歌。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万长老头大如斗,对方看似是放了自己一马,实则是扮猪吃老虎。 这天价的灵石,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一枚妖丹再过珍贵,也万万没有如此价格。 不过自己理亏,对方的份特殊,他也发作不得。 “这个,特使见笑了,我上并没有带这么多灵石。”万长老只能厚着脸皮低声说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本来就打算杀人越货,谁会带着巨额的财富在上。 “那你故意扰乱拍卖,是藐视我这个特使的份咯。”阮软轻轻说道。 他轻描淡写地直接将一顶大帽,丢在了对方的头上。 万长老心如刀绞,看向那名瘦削男子更加怨恨不止。 本来想着来发一笔横财,如今不仅两手空空,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 “这个能不能先行欠着,我愿意立字据为证。” 万长老十分无奈,对面显然不放过这个痛宰自己的机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能先行权宜之计,回去在好好算账。 “那你是愿意用一百万灵晶购买妖丹?” 阮软的声音飘来,听在万长老心中更不是滋味。 “不敢不敢,老夫怎么敢拿特使的东西。” 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快抑制不住,拳头也暗暗地握紧。 可怜元婴后期的修士,面对一名元婴初期的少年,竟然被耍的团团转。 周围的众人,更加地敬佩起这名少年。 “如此也好,你若是不要妖丹,便写个七十万灵晶的欠条,这个价格可是十分公道。” 阮软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的如同一只小狐狸。 万长老脸皮抽动了一下,这个数目对与他来说也是价值不菲。 他沮丧到了极点,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报出的天价,结果把自己了进去。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陆少幽十分有眼色的递过了纸笔,万长老便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写下了欠条。 他无可奈何地将欠条递给了少年,面上还不敢露出任何不满。 “既然特使开恩,我们这就离开,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他带着几名弟子,灰溜溜地转出门而去。 后传来少年的声音,让他差点打了个趔趄。 “欢迎惠顾,常来啊!”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二章 祖传之物 万花宗偷鸡不成蚀把米,留下了一张巨额欠条,灰头土脸地离去。 沙国达喜滋滋地用三十万灵晶,成功囊获了第三枚妖丹。 他最为开心,爽朗地叫道:“特使威武霸气,乃我辈之风范。今后若有差遣,当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方才被万长老斥责的一股怨气,早已烟消云散。 这番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表露出了他真诚的态度,无疑在众人面前推了少年一把。 东临仙城一直以来,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角色,导致各方势力谁也不服气谁,形成了割据一方的局面。 这少年一晚上,就连续挫败两名元婴后期修士。 目前在东临仙城的人气,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的出现,让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为之瞩目,他们看到了一颗新星冉冉地升起。 实力只是一方面,智谋胆色更是高人一等。 众人在惊叹之际,心中都有了一些打算。 陆少幽最为郁闷,拍卖了三枚妖丹就惹出了一堆麻烦。 只剩下两枚妖丹,他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第四枚妖丹开始竞拍。” 陆少幽已经不像开始那般激似火,接踵而来的连番遭遇,让他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其实少了那些强横势力的争夺,只剩下中小家族竞拍更为激烈。 这才是真正财力的比拼。 “三十万灵晶。”王家家主首先举手。 “三十二万灵晶。”刘家家主也不示弱。 “三十五万灵晶。”木家家主捻须微笑。 这三家都是东临仙城中不小的势力,也是与宁家规模相仿的大家族。 他们的出价一下子,就高出了之前的竞拍价格。 为了这颗妖丹各家都卯足了劲儿,毕竟妖丹只剩下两枚,谁都不愿意失去最后的机会。 三家的出价一万一万地上涨,直到四十万的时候,刘家家主停止了叫价。 这木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财力这么雄厚。 四十万灵晶已经超出了,他对妖丹的预期价格。 凡事都有个限度,刘家家主才不会过于冲动。 他冷眼看着其他两家还在加价,摇了摇头。 王家与木家,还在脸红脖子粗地报出价格。 “四十三万灵晶。” “四十四万灵晶。” “四十八万灵晶。” 两个人都已经快到了自己的上限,还在考虑对方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少。 这笔真正的搏斗还要累,比的是财力跟心理。 能够用最合理的价钱拍下最好,谁也不想成为冤大头。 陆少幽没想到,这枚妖丹争夺的如此激烈,以至于在王家家主停止竞价之后,他还在回味。 木家家主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一下陆少幽。 陆少幽如梦初醒,赶紧宣布:“恭喜木家用四十八万灵晶,买下此枚妖丹。” 木家家主上前与他交易,拿着妖丹并没有急着退下。 而是走到少年面前,恭敬地说道:“此枚妖丹来之不易,我想用它来献给特使,还请特使收下这份绵薄的心意。” 他的这个举动,让其他几位家主恍然大悟。 这木家家主竟然是用来讨好特使,以换取特使的垂青。 众位家主暗道这木家家主的老巨猾,这样的示好,对木家之后的发展意义非凡。 有了特使的照拂,木家在东临仙城的安全稳如泰山。 木家家主考虑的长远利益,比他们要有眼光的多。 这对阮软来说也是好事,他本不愿意看到互相争斗的场面,对于木家家主也另眼相看。 “既然是木家主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阮软微笑着接过了妖丹,放入自己的怀中。 这等于凭空送了几十万灵晶给自己,这份人还是值得欠下的。 东临仙城目前形势一片大好,拔除了宁家这个不安定的因素,相信其他人也以儆效尤,今后做事不敢再肆意妄为。 东临仙城需要新的秩序,而这种全新的面貌更利于发展。 本他拍卖妖丹,也只是要顺势而为。当时的况,也没有别的选择。 若不是为了妖丹,宁家也无法连根拔起,这已经让他十分满意。 这些妖丹只是用来,搅动东临仙城格局的工具,已经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对于木家的示好,更加说明了这里生存的压力巨大。 没有靠山,就很容易被其他的势力吞并。 不能让陈家的悲剧再上演,这是他的决定。 木家进贡的这枚妖丹,无法再拿出来拍卖,刚好留着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陆少幽一脸苦笑,这妖丹从少年手中流出,又回到了他的手里,真的是世事难料。 他管理临仙宝阁多年,这种况还真不多见。 不过眼前的收获颇丰,他极为期待最后一枚妖丹的竞拍。 这桩生意真不好做。 为此已经死了,除了宁家以外的两名元婴修士。 还引来了东临仙城之外的势力前来争夺,若不是少年力挽狂澜,临仙宝阁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最后一枚妖丹现在开始拍卖,请大家把握好难得的机会。” 陆少幽激四的声音,让场上的众人都调动起来了。 王家家主跟刘家家主,也都血沸腾,眼中露出炙的目光。 陆少幽手下用力一拍,桌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四十万灵晶。” 两个人同时报出了这个价格,让场上的气氛变得激烈起来。 王家家主方才没有抢过木家,因为价格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此时跟刘家家主相争,便想先声夺人。没想到刘家家主跟他的想法相同,两个人对视着对方,眼睛中都燃烧出了火花。 “刘家主,你上一轮不是早早就退出了,怎么现在又迎难而上。” 王家家主十分不满刘家家主的表现,对方的每一次出价,都意味着自己要损失不少灵晶。 刘家家主是一名材魁梧,鼻正口方的汉子。 他与王家家主实力相当,在东临仙城都是土生土长的大户人家。 王家主要经营的是酒楼客栈,刘家则开了几个药铺,这也是张二两能够进入刘家的原因。 “王家主,这妖丹对你来说应该用处不大吧,何必又要与我争夺。”刘家家主笑道。 他虽然不怕王家,但是人家财力雄厚,他也不想在灵晶上跟他纠缠不清。 万一对方的牛脾气上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拍卖行。 “我自有用处,这个不劳你费心。” 王家家主显然不买他的帐,自顾自的开始报价。 “四十二万灵晶。”他疼地说道。 “四十三万灵晶。”刘家家主也不抬价,跟他慢慢地较劲。 两个人如同在菜市场砍价一般,价格一路飙升到了五十万灵晶。 “你有那么多灵晶么,莫要学方才那人,也要白条赊账。” 王家家主面红耳赤,言语也中一点也不客气。 “你能出价,就继续往上抬。” 刘家家主也有些血上头,全然没意识到,这已经超出了上枚妖丹的价格。 只有陆少幽心中暗喜,本来以为今就可以草草收场,没想到临到尾声,还哄抬出了理想的价格。 他假装提醒着两人:“就剩下一枚妖丹,机会不容错过,两位一定要斟酌一二,莫要后悔。” 他这般火上浇油,让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况的紧迫。 王家家主一横心,报出了一个价格。 “五十五万灵晶,我就不信你还能比我更高。” 这幅架势像极了,赌桌上赌红了眼的赌徒,让刘家家主气的快要吐血。 “怎么样,没钱了吧。” 王家家主看到刘家家主吃瘪的模样,得意洋洋地说道。 两个人之间变成了意气之争,谁都不想在各方势力面前捉襟见肘。 刘家家主脸涨得通红,他急之下已经顾不得许多。 他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是一块灵兽皮毛,上面绘制着一些图案。 “这是刘家祖传之物,我便用这个换取妖丹!”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寂静夜行 刘家家主郑重其事的拿出这块兽皮,却惹来了王家家主的嘲笑。 “这是什么破玩意,能抵得上妖丹。” 他指着刘家家主,仿佛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这是一张海图,其中标明了龙宫的位置。乃是我家祖上大能绘制而成,一直流传下来。” 刘家家主看着这块灵兽皮毛,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若不是妖丹对他有着重要的用途,他也不会拿出这件祖传之物,这可是代表了祖上的一番心血,对刘家的意义深远。 可惜这幅地图在他手中根本毫无用处,此时能够用来交易,也是无奈之举。 龙宫正是龙族的领地,据说那里拥有无数的天材地宝。 大海汪洋无尽,没有海图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不过龙族可是高等的生命,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地涉及其中。想深入龙宫寻宝,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刘家世世代代都扎根在东临仙城,他们的修为有限,知道拥有海图,也无法从中获得利益。只能将这块灵兽皮毛,小心地保存下来,做为一种念想。 “你说是便是,谁又知道会不会是假的。” 王家家主一脸的不以为然,他觉得对方给拿出的这件东西,根本无法引起别人的兴趣。 对于这种缥缈的传说,没有办法印证,谁又愿意置身险境,还不如换取灵晶来的实在。 陆少幽也一脸苦笑,他看着刘家家主说道:“你这件东西价值是不低,但是谁又能分辨真伪。若不能拿出超过王家主的价格,这枚妖丹就归王家主所有。” 刘家家主怒道:“我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怎么会有假。” 陆少幽摇了摇头,并不认可他的坚持。 他已经知道,刘家家主无法再拿出更多的东西,这场竞拍还是要王家获胜。 “这件东西,我很感兴趣,妖丹就归刘家所有吧。”阮软淡淡地说道。 陆少幽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这位特使,为何会对这件东西产生兴趣。 不过既然主家都开口了,他也只能遵循这个决定。 “最后一枚妖丹归刘家主所有。” 他手中的小槌重重落下,这场拍卖会圆满的结束。 刘家主兴奋地拿着妖丹,对阮软感激不尽。 “多谢特使,你对刘家的大恩,自当铭记在心。” 他拿出了这幅地图,也是存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真的能够换取妖丹,对这位特使的行事,越看越是顺眼。 王家家主一脸懵逼,他想不到对方的一块灵兽皮毛,反而占据了上风。 这个结果,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当然不知道阮软的心思,只能归结于特使的爱好特殊。 许多人还在暗自后悔,没有拿出点超乎寻常的东西,引起特使的注意。 早知道特使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争夺一番。 在别人眼中毫无用处的海图,对于阮软有着大用。 关系到摩索斯的身世,他也不便于跟别人多讲。 陆少幽将拍卖会的所得,双手捧着递给了阮软。 “一共是一百三十八万灵晶,一块海图,请特使过目。”陆少幽微笑道。 “手续费多少,陆主管扣除便是。” 阮软随意地接过这些财物,将灵晶放在一旁,拿起了海图仔细地观看起来。 “能为特使办事,乃是临仙宝阁的福气,怎么还敢收取费用。” 陆少幽早就放下了之前的念头,他巴不得攀上这位尊神。 少年现在东临仙城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仰视相见。 “这恐怕不太合规矩吧。”阮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少幽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也咧嘴一笑。 “特使为东临仙城尽心尽力,我们临仙宝阁也不甘落后,愿意为特使鞍前马后效劳。” 陆少幽十分圆滑,这记马屁拍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有了这次拍卖,临仙宝阁的声誉,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这是比那些身外之物都更重要的收获,相信临仙宝阁在东临仙城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 阮软也不与他计较,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陆主管,你做的十分不错。”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陆少幽的肩膀,让对方受宠若惊。 能够得到特使的赞许,实在强过千言万语。 众位家主见到拍卖会结束,相继离席而去。 临行之前,都纷纷上来参见这位特使。 各种真心的,官面上的,客套的话语层出不穷。 阮软只是默默地点头微笑,不做太多的寒暄。 各方势力告辞离去,偌大的拍卖场只剩下了阮软跟宁无味两人。 “主人,我们去哪里。” 宁无味目睹了整个过程,对少年已经是死心塌地。 他知道跟随着这个少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已经卡在元婴后期多年,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很难再更进一步。 “不用如此称呼,叫我公子便可。” 阮软对宁无味态度的转变,是因为来自灵魂的控制,所以他能熟悉对方的念头,不担心他有什么异心。 “东临仙城自此便会有新的转变,这些都是公子一手促成。” 宁无味一声感叹,这一晚之间,他算是见识到了精彩纷呈的场面。 对这位少年的胆识与智慧,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 修士之间往往都是用拳头解决问题。 一言不合,便手下见分晓。 到头来惹得恩怨不断,一切都源自内心的私欲。 能够如少年这般,谈笑间便扭转局面,稳稳掌控着主动,实在是生平罕见。 “这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先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场面上的风云变幻,让阮软也有些唏嘘不已。 总算是渡过了极为困难的一关,自己在东临仙城毕竟只是一个过客,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做停留。 “一切全凭公子做主。”宁无味恭敬地说道。 他心中放下了仇恨,反而轻松了许多。 宁家做的那些事情,有此报应,也属于咎由自取。 况且他也知道,少年并没有动手,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修士之间的争斗无时不刻都在上演,血债还要血来偿还。 修行的路上没有尽头,不能登临彼岸,就会化作一片枯骨。 不能放下执念,只能让自己止步不前。 阮软感受到他心中的想法,对于他的转变也看在眼中。 “就去傲天宗吧,那里是你的地盘,行事也方便一些。”阮软笑道。 他这个决定,宁无味当然不会反对。 “那公子请随我来。” 宁无味拿出了飞剑,踏在上面,金色的衣袍随风飘荡,在前面引路。 阮软也驾驭着镇魂星辰塔,跟在他的后面。 宁无味开始还怕少年跟不上他的速度,他刻意放慢了速度。 “无需保留,全力前进。” 阮软微微一笑,他也想看看自己跟宁无味有多大的差距。 宁无味点了点头,化作一道金光,风驰电掣。 他全力催动之下,肉眼几乎看不到他的踪影,天空中只有金光掠过。 行了片刻,他停下飞剑,转过头来查看少年的行踪。 “怎么才走了这点路就没力气了?” 少年的声音就在他的身旁响起,让他颇感意外。 元婴后期与初期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已经没有保留,还不能拉开两人之间的差距。 宁无味好胜之心也被激发出来,他大声笑道:“那我们就比试一番,看谁先到终点。” “无妨,不如我们赌上十万灵晶吧。”阮软嘻嘻笑道。 宁无味知道他在拍卖会上收获颇丰,才不想跟他攀比。 “我可不敢打公子灵晶的主意,若是赌酒倒是可以来一坛。” 阮软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如此也好,有酒便有故事。”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在寂静的夜空中,宛如流星划过,瞬息千里。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纸丹方 傲天宗位于东临仙城十万里外的万霞山谷。 虽然已经是秋季,但这里的树木依然碧绿青翠,灵气如烟如雾萦绕在山谷之中,使得这里宛如仙境。 数道高耸入云的山峰,拔壮丽,如同利剑一般直指天空,这也是傲天宗的由来。 两道流光急速地掠过,引起了空间的波动,在傲天宗的山门之前缓缓停下。 一老一少两条人影现出形,正是阮软与宁无味。 “宁老,你还是慢了一点点。”阮软微微笑道。 “你用的什么法宝,简直不讲道理,比我这飞剑高了不止两个档次。”宁无味苦笑道。 一路之上,两个人定下了赌约,实则是为了比试一下脚程。 宁无味元婴后期的修为,催动四阶下品飞剑,在同阶修士之中速度几乎无人能比。 不过少年的法宝更加厉害,不仅没有拉开距离,还被他反超。 阮软控制着镇魂星辰塔,雨晴和水韵曦牵着剩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里环境不错嘛。”雨晴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道。 她跟水韵曦在里面关了好久,虽然能够了解外面发生的事,但总是在法宝的内部空间。 此时来到灵气充沛的环境,周围的景色立刻吸引了她。 水韵曦环顾了一下四周,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她所处的和天宗可比这里大的多。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宗门,心中有些惦记。 已经出来了几个月,也不知道自己的宗门任务,是否超过了时效。 现在获得了比完成任务更有意义的收获,就是遇到了这个神奇的少年。跟着他见识到了丰富多彩的斑斓世界,让她的人生经历充满了惊奇。 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女,在宗门中一心修炼,人世故还不及雨晴。 雨晴也跟着阮软一路见识了不少地方,这里灵气的充沛,景色的美丽,让她陶醉其中。 山门之前早有弟子看到了宁无味一行人,上前恭敬地行礼。 宁无味随意地挥了挥了手,带着几人一路走进了宗门之中。 一路上遇到许多傲天宗的弟子,都向着宁无味躬行礼,显然对这位长老十分尊敬。 “傲天宗拥有弟子数千名,内门弟子大都是元婴之境,外门弟子也都在金丹后期。”宁无味边走边做着介绍。 这种水平已经比安平府高出了太多,到底是中洲的势力,即使是在遥远的东部,也足以傲视一方。 阮软不住地点头,想起了天行学院,感触颇深。 天苍大陆受地域的限制,修行水平有限,比不得这富饶的中洲,随便一个宗门就有如此的规模。 宁无味在自己的洞府之旁,给阮软安排了一个宽敞的住所。 他对洞府设置比较简陋,他这个境界对于环境已经不太在意,想有所突破必须拥有天材地宝,或者特殊的机遇才有可能。 阮软几人进入了洞府之内,宁无味知趣地离开,让他们好生歇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躺在上睡觉了。”雨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他们几人从传送阵出来,就降落到了沙漠。 风尘仆仆地煎熬了几天,终于进入了钢铁之城的高塔之内。 她在塔中待的这段时间,一直担心阮软的修炼,心力交瘁,确实没睡过好觉。 “辛苦你啦。”阮软温柔地说道。 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两柔软的锦被,铺在了石台之上,安排着雨晴和剩儿进入了梦乡。 雨晴沉沉地睡去,面上还带着一丝微笑,想来是梦到了甜蜜的时光。 阮软和水韵曦的境界,原地打坐便可以恢复精力。 他们之间共同经历了许多事,关系早已经变得微妙,只是有雨晴在旁,不好表露。 阮软看着她绝美的面容,不由地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白皙的柔夷。 水韵曦略一挣扎,感受他传递过来的温暖,心头一,低下头去,双颊飞起了红晕。 两人就在这种暧昧的状态下,时间仿佛停滞。 “呆子,看够了没有。”水韵曦咬着洁白的贝齿,羞涩地说道。 “当然没有,自从那见到你,就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回忆。” 阮软微笑着握紧了她的小手,让水韵曦心中一阵羞恼。 “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就不怕我剜了你的双眼。” 她知道少年所说的,正是当她在沐浴时被他撞到的景。 此时假装生气,口气透露着威胁之意,更让她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那时我还弱小,现在你恐怕很难如愿。”阮软得意地笑道。 他倒是没有夸大,面对与元婴中期,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正面碰撞。 水韵曦撅起了小嘴,美丽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言而无信,当初就该一掌拍死了你。” 她这般做作,倒是起到了效果。 “不敢不敢,你别生气,我只是说笑......” 阮软虽然心智过人,但对于女孩子却没有那么太多办法。特别是女孩子的眼泪,对他来说,比元婴后期的修士威力还大。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方帕,就要去帮水韵曦擦去泪水。 水韵曦突然出手,打在他的口,将他远远地推开。 这种近距离的攻击,让阮软措不及防,体不受控制地飞起,一股坐在地上。 “哈哈,看你还敢不敢得瑟。”水韵曦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看到阮软狼狈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柔蜜意。 连元婴后期的修士都栽在少年的手中,在自己面前还不是一样中招。 阮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孩子的心思果然是变幻莫测,比天地大道还难参悟。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口中摸出一物,正是张二两交予他的那张丹方。 这张丹方可是让轻雨堂损失了两名元婴修士,当他并未仔细研究。 水韵曦好奇的探过头来,看到了丹方的内容,面上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这张丹方,可是好东西。”她兴奋的叫了出来。 能够让元婴中期的水韵曦都如此动容,绝对不是平凡之物。 阮软定睛看去,只见丹方的开头写着“破境丹”三个字。 破境丹,顾名思义,是可以让修士直接提升境界的丹药。 修士的修炼越往后就越难突破,不借助天材地宝,仅凭天地灵气已经无法支持境界的飞跃。 许多人困在当前的境界,都是受制于资源。 这种丹药正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其价值远远超过了妖丹。 张二两这种份低下的家仆,根本没有机会凑齐所需的材料,更是无法炼制这种丹药。 对于阮软就完全不同,这张丹方的价值,完全在他手中可以大放光彩。 “破境丹对什么境界都有效果?”阮软皱着眉头说道。 他对丹药之道一窍不通,他认识的人当中,也就是天苍大陆的药仙阁拥有炼丹的手段。 “这种丹药对化神期之下的修士,都可以提升一层修为,不过只能使用一次。” 水韵曦对这种丹药也只是听说,毕竟再逆天的丹药也不能重复地使用。 能够提升一层境界,已经是极为骇人的功效。 这无疑是节约了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苦修之功。 这张丹方之中所提到的药材,也都是极为罕见,阮软一眼望去,就头疼无比。 “看来想要炼出这种丹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阮软苦笑道。 他心中还是有着期待,真的能够炼出破境丹,岂不是可以让天苍大陆,培养出一大批高手。 天苍大陆是他的出之地,对他有着家一般的怀。 那里还有他最真挚的朋友和家人,为了他们也要想办法试上一试。 水韵曦见他愁眉苦脸,白了他一眼。 “你忘了这里可是中洲,你还拥有傲天宗和东临仙城的势力相助,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五章 悟道之地 水韵曦的话提醒了阮软,有这些现成的人脉加以利用,收集材料也不是毫无希望。 自己无心之中,为了剩儿出手,造成了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现在俯首帖耳的局面。 相信只要他振臂一呼,自然有各方势力响应。 这件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走一趟,不过目前还不着急,先提升一下雨晴的实力才最为迫切。 雨晴现在是金丹后期,起码要进入金丹大圆满才行,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他自己对天道的感悟,无法与他人分享。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对天道的理解也千差万别。 一连几天,阮软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他找来了宁无味,想从他那里找到一些修炼的方法。 “宁老。傲天宗可有什么促进修炼的途径,我想帮晴儿提升提升。” 他知道宁无味不会藏私,所以直奔主题。 宁无味略一沉吟,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现在虽然受阮软的灵魂控制,但这少年并没有将他当作下人使唤,这种风度也让他欣慰不已。 修士之间冷酷无情,所谓的关系维系,不过都是牵扯到利益的纷争。 像少年这般不骄不躁,风度翩翩的少之又少。 “雨晴的境界,若要提升,最好的方式便是观悟道碑。傲天宗历代的高手都曾留下天道的体悟,相信在那里会有所收获。” 宁无味缓缓道来,让阮软眼中一亮。 “如此甚好,可有什么条件。” 关系到雨晴的未来,阮软当然不遗余力。 “悟道之地,只需缴纳一定的灵晶,便可进入。”宁无味抚须笑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听说只是需要灵晶,阮软也就放下心来。 自己刚刚获得了一大笔灵晶,加上原来身上的,加起来也有一百五十万之多。 能够提升雨晴的修为,花费多少灵晶他都不会在意。 “你可要做好准备,里面可是按时辰收费,停留的时间越长所需的灵晶就越多。” 宁无味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无妨,纵使再多的灵晶,也值得一试。”阮软笑道。 雨晴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提升她的修为,便是延续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可不想在修行的路上,看到身边人化为红粉骷髅。 雨晴知道这些灵晶,是阮软冒着巨大的危险,跟各方势力周旋才得来。 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突破,这样才不辜负少年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悟道之地就在傲天宗的一处险峰之内。 这里人烟罕至,景色宜人,碧翠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若不是宁无味指点,谁也不会知道这里竟然是修炼的圣地。 阮软几人顺着狭窄的山路,来到了这片宁静的地方。 看守这里的也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看到宁无味亲自前来,连忙起身。 “宁长老,你这是带弟子前来历练。” 他看到宁无味身后的几人,都十分年轻,自然将他们当作了宁无味的晚辈。 “嗯,你开启禁制吧,他们只有一人进入。”宁无味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五万灵晶。”看门的修士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价格让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毕竟这已经相当于一件三阶上品法宝的价值。 还只是一个时辰,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承受长时间在里面驻留。 “这里的道碑,都是历代大能的心血,因为将天道凝刻在石碑之上,不异与醍醐灌顶。在这里一个时辰的收获,顶的上外面苦修多年。” 听他这般解释,几个人心中也感叹不已。 修行之路果然需要大量的资源,仅仅是小小的突破,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所幸手中灵晶充裕,阮软也不担心。 若是没有在东临仙城的收获,恐怕根本不够支持雨晴晋升境界。 “先来十个时辰吧。” 阮软拿出了五十万灵晶递了过去,宁无味在旁边老脸都抽搐了一下。 真是财大气粗,他这位元婴后期的修士,拿出这笔灵晶都要心疼不已。 “我有那么笨么。”雨晴没好气地白了少年一眼。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甜蜜无比,这充分证明了她在少年心目中的地位。 水韵曦轻笑道:“你若是心疼,就加油晋级,不要辜负了软哥哥的期望。” 她跟雨晴之间,也早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闺蜜,两个人并没有因为同时喜欢一个少年,就心存芥蒂。 “这个就算是定金,具体的花费按照实际时间来计算。” 看门修士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也是看到了少年的出手阔绰,专门叮嘱道。 “放心吧,我一定用最快的时间突破,让你们知道我可不是个败家子。” 雨晴美丽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粉红色的小嘴咧开一笑,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去吧,我们等你。”阮软握了握她的小手,给她加油鼓励。 雨晴娇小的身躯蹦蹦跳跳地,走进了悟道之地的入口。 眼前景色变幻,仿佛进入了一片奇妙的空间。 空气中各种天地元素飘舞,无数五颜六色的颗粒,划过绚丽的色彩。 一些巨大的道碑,屹立在她的面前,上面散发着惊人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这些都是天道的浓缩,经过历代高阶修士的意志凝聚,形成的感悟之道。 并不是所有的道碑都能够为人所接受,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解,所以在里面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天道,才能开辟自己的道路。 雨晴在第一面石碑前坐下,感受着上面传来浓烈的意志,静静地体悟。 她放开了心神,想融入石碑之中,不过里面传来一股灼热的气息,让她无法深入。 看来这面石碑里面,蕴含的是对火之道意的理解,与她修炼的功法无法相融合。 她没有继续在停留,而是换了一块石碑继续地感悟。 一连三块石碑,都没有与她相吻合的迹象,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可是五万灵晶,她心里有些无奈。 “你这样恐怕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意。” 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出现在雨晴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是来悟道的么。”雨晴疑惑地问道。 她方才进来之时,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对于这个老头的来历十分不解。 “哈哈哈,小女娃的问题还真不少。”老者微微笑道。 他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光,在空中悬浮起来,放佛不受这里引力控制一般。 “我便是这里的守护者,你可以叫我隐老。” 老者的声音飘渺,气息也深邃无比。 “淫老?莫非你是个采花大盗。”雨晴的小脸上露出了惧意,声音都微微地颤抖。 在这个奇妙的空间,遇到了这样一个怪人,没有阮软在她身边,她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老者听到她的言语,从天空中一头栽了下来。 堂堂元婴后期的修士,被人当作了采花大盗,这是从来未有的事情。 他从地上爬起,头发上还带着几颗杂草,在雨晴眼中更加的不堪。 “你别过来,当心我软哥哥收拾了你。” 这样的轻浮之徒,她见识过不少,不过面前之人,高出她的境界太多,让她有些无力反抗。 “傲天宗中还有人能比我还厉害?”老者仰头大笑,愈发觉得这个小姑娘有趣。 他在这里隐居,平日都很少见到人,遇到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子,才现身一见。 雨晴拿出了混元碧波绫,警惕地看着老者,已经将他当作了登徒浪子。 “他可是连宁无味都害怕的人,对付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雨晴紧张地看着老者,身上的真气一阵波动。 她的反应在老者面前微不足道,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傲天宗何时出了这样的一个天才,连宁无味都要敬畏几分。 老者双目之中精光闪烁,大手一张,就朝着雨晴抓来。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六章 水之真意 雨晴挥动着混元碧波绫,迎向了老者的手掌。 这件三阶上品法宝,对付同境界的修士当然无往不利。 但在老者的面前,却形同无物。 他的掌心如同有着巨大的吸力,混元碧波绫灵尽失,软绵绵地垂落。 雨晴小脸煞白,巨大的差距,让她明白了老者的深不可测。 她拿出了自己久已不使用的蝶舞剑,横在脖颈上,冷冷地看着对方。 蝶舞剑锋利的剑刃,在她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哎,小姑娘,我并没有恶意,你又何苦如此。” 老者慌忙摆着手,显得十分地委屈。 “哼,你若再向前一步,我就自刎。”雨晴大声地说道。 她怒目而视,一点不为所动。 她不是老者的对手,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躯不受侵犯。 “我名隐空存,并不是什么坏人。”老者慌忙说道。 他一脸的无奈,没想到自己的姓名还能引起别人的误会。 雨晴严阵以待,并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只是见你的悟道方式有所偏驳,才特地来指导你一番。”隐空存一脸苦笑道。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形象有何不妥,自己长的就那么不受人待见。 那些前来悟道的弟子,都很难见他一面。能够得到一名高阶修士的指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 这个小姑娘满脑子的什么念头,还能将自己当作了如此粗鄙之人。 “指导于我?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雨晴并没有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脚底下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像你那般一个一个地试下去,恐怕要几个时辰才能找到理想的道碑。”隐空存笑道。 “要你管,我时间多,慢慢来。”雨晴板着脸,气呼呼地说道。 她也知道这是个笨办法,对这个老者的话也只能半信半疑。 “你放出金丹,自然就可以感应到相应的道碑,这样省时省力,效果要好的多。” 隐空存对于这个刁钻古怪的丫头,大为头疼,不过才心切,让他不忍心放弃。 换作他人,他早就拂袖而去,哪还能这般多费口舌。 “那你离远些,转过去。”雨晴的语气还是充满了怀疑。 这个老头莫名其妙地出现,还能安什么好心。 隐空存对她这个要求,也大为气恼。 只是放出金丹感悟,又不是沐浴更衣,还要自己远离,真的是荒谬。 但看到雨晴的神不似开玩笑,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向后退去,背朝着她。 雨晴看到他转,立刻飞奔,朝着出口奔去。 阮软几人正在外面等候,见她满脸通红地跑了出来,赶紧上去迎接。 “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可有收获。”阮软奇怪地问道。 雨晴扑进他的怀里,有些惊魂未定。 “里面有个老头,自称老,还对我出手,我险些就见不到你了。”雨晴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粉嫩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血痕,让阮软心痛不已。 “宁老,这是什么况。”阮软语气冰冷,看着宁无味大声地质问。 雨晴是他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于她。 宁无味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这悟道之地多年前他也曾经进入,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况。 “你说的那个老,是什么样的。”宁无味只能问向雨晴。 雨晴手舞足蹈比划了一番,说起那名老者如何地悬在空中,又如何地落地,还举手之间破了她的法宝。 宁无味听到她的描述,皱起了眉头。 按照她的说法,那人必定是修为高深之辈。若是真想对雨晴不利,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能进入悟道之地之人,肯定都是元婴之下的弟子,没有人像她形容的那般,有着这种手段。 “他可曾透露自己的份。” 宁无味实在是想不出,傲天宗门下还有如此的人物。 “他说他是什么守护者,叫什么隐空存。” 雨晴也隐隐感到奇怪,那名老者的行为此时想来,也没有太过的放肆。 不过她急之中,哪里还能分辨的出。 “哈哈,原来是他。”宁无味大声笑道。 他弯下腰去,眼泪都快要笑了出来。 “你难道认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雨晴气鼓鼓地说道。 她对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连宁无味也扯了进来。 “晴儿,不得对宁老无礼。”阮软制止了雨晴。 宁无味与他神魂相通,自然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他能感受到宁无味对他的遵从,毕竟他的生死掌握在自己一念之间。 “隐空存是傲天宗的一名长老,负责镇守悟道之地。他这人平时行踪神秘,从不轻易指点弟子,能够在你面前现,自然是看重了你的资质。” 宁无味的解释,终于让几人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对雨晴惹出来的这段闹剧,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机遇,她就这么地放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啊,那我岂不是得罪了一位高人。”雨晴恍然大悟,小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晴儿,我看你才是无脑。”水韵曦也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雨晴说道。 之前被雨晴取笑过一番,这回轮到她看雨晴的笑话。 “那现在怎么办,我可是在里面白白浪费了一个时辰。” 雨晴还惦记着五万灵晶,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出来,心有不甘。 “不如我陪你一起进去吧。”阮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的境界对天道的感悟已经足够深厚,这样说来只是为了让她放心。 “你若进去,就要花费双倍的灵晶,如此有些浪费。”宁无味在旁边提醒道。 他知道少年对雨晴的溺,但也不想他如此铺张浪费。 “既然没有危险,我就自己去吧,你们等我消息便是。”雨晴小脸一扬,恢复了自信的样子。 三人忍着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入口。 雨晴再次进入悟道之地,眼前的景物还如先前一般,不过那名老者已经踪影全无。 想来是被她的行动气到了,故意没有现。 她也毫不在意,利用老者教给她的办法,将体内的金丹释放了出来。 金丹是修士的根基,凝结着修士的精纯之气。 雨晴之前的功法,也只对水系元素有所感悟,所以她只能使用水系的法宝。 金丹在空中旋转,造成了元素的波动,在这里充沛的天地元素之中,贪婪地吸收着水系元素。 不过这些元素已经不能在壮大金丹,金丹的成长来自与更为深刻的天地感悟。 她的金丹碧蓝晶莹,这是获得了水系元素认可的标志。 隐隐地远方有一面石碑亮起,仿佛带着深切的呼唤,引导着她前往。 这面石碑年代久远,上面凝结着如大海一般深邃无尽的道意。 雨晴盘腿坐在石碑之前,陷入了领悟之中。 她的心神小心地探入石碑,里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海水静谧神秘,让她的渐渐沉入一种奇妙的感悟之中。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在广阔无尽的海水之中遨游。 海水并不是风平浪静,它宁静的时候波澜不惊,狂躁起来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她在海水之中浮沉,仿佛过去了很久。 潮起潮落,夜交替。 她像是一滴水珠,随着海浪到处地漂泊。 她的金丹悄然无声地发生着变化,越来越趋于饱满的状态。 这些海水并非是真实的存在,只是道意勾画出来的一种意境。 它展示出来的是最原始的形态,更加容易理解和触摸。 雨晴上的排山倒海如意瓶,还有混元碧波绫都轻轻发出颤动,这是被道意的洗礼,引发出来一丝异动。 雨晴的脑海中,对催发法宝的方式更加熟悉。她演练了无数次,这两件法宝越来越如臂指使。 金丹在旋转之中,内部也发生了变化,终于有一滴晶莹的液体形成。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头脑风暴 雨晴的金丹内,凝结出的正是水之真意。 这一滴水中,实则蕴含了,如大海一般汪洋无尽的道意。 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巨大威力,让雨晴感受到了蓬勃的力量。 道意的提升,带来的是修为的变化。 金丹在这个阶段,已经无法再吸收更多的能量,只有提升道意的体悟,才能更进一步。 金丹大圆满。 她终于成功了迈入了这道门槛,心中充满了得意。 站起来挥动了一下手臂,比之前更加雄浑的水之真气,在她指尖凝聚成一个碧蓝的光球。 周围天地元素中水之元素,欢呼跳跃着,被这团光球吸引,在她的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 她像发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控着这道漩涡卷向一块巨石。 巨石在漩涡的转动中,化为无数颗碎石,这种威力让她十分满意。 “你这般运用,实在是浪费了能量。”隐空存又突然地冒了出来,一脸微笑地说道。 雨晴被吓了一跳,真气一滞,水系的漩涡也消失不见。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神出鬼没。”雨晴不满地说道。 她已经得知了这位老者的真实份,也不再担心他对自己心存不轨。 之前只是自己误会与他,不过她也没有丝毫想道歉的意思。 隐空存倒是没有在意她的无礼,这个小姑娘的举止反而很合他的心意。 在他眼中这种率的举动,很对他的胃口。 “你一定没有学习过高深的功法,否则也不会运用起来如此的粗鄙不堪。” 他笑吟吟地说道。 这里能进入的弟子并不多,没有几个能入他法眼,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故意这般说道,便是想引起少女的好奇之心。 修行之人都是追求修为上的进步,没有人能抗拒高级功法的惑。 资质与资源以及功法,都是修士必不可少的修行条件。 “我又不喜欢打打杀杀,学什么都无所谓。” 雨晴不为所动,对她而言,修为的提升,不过是为了不拖少年的后腿罢了。 有少年的保护,什么事都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此言差矣,没有功法的支持,你施展出来的威力便大打折扣。若是遇到坏人,你也不想自己没有自保之力吧。” 隐空存有意指点一番,所以一直在谆谆教诲。 这个小丫头玲珑剔透,个又率真烂漫,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哼,我看你就是个坏人。” 雨晴小巧的瑶鼻轻哼一声,还在计较他之前的唐突。 隐空存老脸一红。 他之前出手,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少女的功力,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心存歹念。 被她如此一说,倒显得自己真的有所企图。 “你看你按照我说的方法,成功的晋级,若是没有我的指点,你这会儿恐怕还在到处乱转。” 隐空存拿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没有办法,对方好像认定了自己是个无良之辈。 他的份在傲天宗内也尊贵无比,何时沦落到了如此的名声。 “我能晋级,当然是我天资聪颖,与你有什么关系。” 雨晴眨巴着大眼睛,不屑地说道。 隐空存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差,一时间无言以对。 雨晴见他神色尴尬,噗嗤一笑。 “多谢前辈指点,为我节省了许多时间,这可是大把的灵晶。” 她其实知道老者的一番好意,只不过故意逗弄于他,也是出于少女的顽皮。 隐空存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古灵精怪,让他甚为喜。 在这里守护道碑,子太过平淡,若不是遇到这个少女,他几乎忘记了岁月的流逝。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多少人都想拜在我的门下,我都不放在眼里。” 隐空存见她态度好转,高阶修士的傲气又露了出来。 “你真的有那么厉害?”雨晴眼珠一转,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 宁无味曾经提起过这位长老,是傲天宗守卫悟道之地的高手,可惜雨晴根本就不在意。 在她眼中,只有少年对她是一心一意,对于别人她自然有着深深的防范之心。 “老夫的强大,你小小的金丹修士如何理解。” 隐空存长袖一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吹嘘,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雨晴摇着头说道。 她本就是少女心,觉得这个老者虽然修为不低,但是脑筋却不灵光。 “你要如何证明。”隐空存傲然说道。 他并不知道落入了少女的圈,只是觉得在一名少女面前,不能失了自己高人的架子。 “你说你的功法高深精妙,是也不是?”雨晴歪着头说道。 隐空存哈哈大笑,对于自己的实力当然有着自信。 “老夫悟道数十载,所习功法当然是威力无比。”他得意地笑道。 论起修为,自己在傲天宗敢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哦,哦,那你能否创出比现在的功法更厉害的招数?” 雨晴坏坏地一笑。 隐空存为之一愣,不明白她所言何意。 “你若是能够创出,说明你现在的功法存在着缺陷。若是不能创出,就意味着你所说的便是空话。”雨晴嘻嘻一笑,看着他说道。 隐空存何时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顿时被她绕了进去。 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他在这悟道之地一心潜修,与人接触甚少,自问自己的实力不在任何人之下。 遇到雨晴这般刁钻古怪的丫头,也让他不善与人交往的头脑混乱一团。 现在的功法有缺陷? 这当然不可能。 可是为何不能创出更为厉害的功法? 那就说明见识浅薄,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若是能够创出更高的功法,那现在的功法岂不是存在瑕疵。 这不是否认了自己的功法高深精妙。 他脑中翻来覆去地咀嚼着少女的言语,越想越觉得绝望。 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否定与被否定之间,他无从抉择。 不管怎么想,都与自己先前所说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他心中纷乱杂陈,气息都变得紊乱起来。 周围的天地元素,都被他狂乱的气息,搅得天翻地覆。 悟道之地中的天地元素,本就清晰密集。此番在他气息的引导下,开始轰然撞击起来。 各种颜色的天地元素,犹如卷起了一场能量风暴,隐空存便是这场风暴的核心。 元婴后期的修为,对于天地元素本就能随意控制。现在他脑中混乱,这些元素碰撞在一起,无疑是在空间之中交战。 空气之中爆裂之声连绵不绝,能量的风暴席卷天地。 雨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戏言,会引发如此的天地异变。 她不敢待在风暴之中,只能远远地后退。 而隐空存还沉浸在自的存疑之中,完全不知道边发生了什么事。 天地之间,各种元素激烈地碰撞,不亚于两位绝世高手在过招。 悟道之地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波动,整个空间都在震颤。 雨晴脸色煞白,她只能驾驭着混元碧波绫,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入口飞去。 混元碧波绫用来短距离的飞行,效果最是合适不过。载着她小的体,如同一道蔚蓝色的波浪,风驰电掣一般远远地逃离。 空间中的波动,越来越剧烈,山崩地裂一般,令这方天地都处在动之中。 雨晴的体如同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狂暴的能量吹得左右摇摆。 她晋升到金丹大圆满,也无法抗拒这种天地之力。只能咬着牙控制着脚下的蓝色长绫,拼命地朝着入口的方向驶去。 她的形刚刚冲出悟道之地,后便传来了巨大的爆炸之声。 巨大的冲击,还是波及到了她的体。 她眼中仿佛看到了阮软的影子,渐渐地模糊。 耳中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陷入了昏迷之中。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香之约 悟道之地传来的巨大动静,也让阮软几人惊疑不已。 雨晴进入其中,怎么会引发如此的天地异象,这可不是境界晋升产生的景象。 连那位看门的修士,也茫然不知所措。 几人正担心之中,雨晴的身影出现,阮软赶紧上前抱住了她。 雨晴是被巨大的冲击震荡,失去了知觉。 阮软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一边用木系元素注入她的身体。 他晋升到元婴之境,可以随意地调动天地元素。比他金丹之境时,更加感悟深刻。 这些木系元素对于伤势的治愈,远非昔日可比。 雨晴很快地醒转过来,躺在阮软的怀中,不舍得起身。 “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阮软温柔地说道。 他观察到了雨晴的不同,说明她已经晋级成功。 “那个淫老,被我提出的问题难住,突然状若疯癫,引起了天地剧变。” 雨晴一脸后怕,用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显得惊魂未定。 见到她没有什么大碍,阮软放下心来。 雨晴平静了一下情绪,将事情的经过对众人描述了一番。 “这样也行?” 宁无味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雨晴。 水韵曦笑的快喘不上气,对雨晴的脑洞清奇也赞叹不已。 阮软倒是挺同情那名被雨晴戏耍的老者,摸着雨晴的小脑袋,爱怜地揉了揉。 “那可是元婴后期的高手,你也敢如此鲁莽。” 他深知老者的修为,引发如此的破坏力,也是情理之中。 “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激动,谁叫他在我面前显摆。” 雨晴撅起了小嘴,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呀,真是......” 阮软还待教训她几句,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小姑娘,你没事吧!” 从入口处冒出来一条人影,正是隐空存。 他浑身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白发白须都因为天地元素的摩擦,焦灼地卷曲成乱糟糟的一团,看来狼狈无比。 “你看吧,叫他淫老一点都没错。” 雨晴见到他衣不遮体的样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水韵曦也面红耳赤,不敢去看隐空存的身体。 “隐长老,你这是......” 看门的修士目瞪口呆,何时见到过隐空存如此的模样。 这和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长老身份极为不符。 前辈高人,大都仙风道骨,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天地大道。 像隐空存现在的形象,实在与之前判若两人。 隐空存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套衣服换上,才避免了春光外泄。 他从悟道之地反应过来,就发现天地元素的肆虐,第一时间就是关心着雨晴的安危。 所以才忙不迭地冲了出来,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损坏,自己前辈高人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 众人忍着笑意,对他打着招呼。 “隐长老,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宁无味与隐空存也是旧识,言语中十分客气。 他也只是客套一番,不过风采依旧用的极不恰当。 此时说来,倒像是种讽刺。 隐空存老脸又是泛起了红光,自从遇到了雨晴,他就乱了分寸。 只是想着收一名弟子,结果弄的自己颜面尽失。 “哈哈哈,好不容易见到宗门之中,出了如此的好苗子,我当然是生了爱才之心。” 他干笑了几声,缓解了一下尴尬之情。 随后看到几名年轻人的修为,让他也吃了一惊。 阮软看起来跟雨晴相仿,已经是元婴初期,就连那个相貌绝美的女子,也是元婴中期。 宗门之中何时这么鼎盛繁荣,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位是阮公子,这位是水姑娘,都不是我们宗门的弟子,只是前来做客而已。” 宁无味介绍着两人的身份,让隐空存才恍然大悟。 自己在悟道之地多年,对外面的世事不闻不问,没想到变化之大,超出了预料。 “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口中的软哥哥?” 隐空存看着面前的少年,发出了疑问。 在悟道之地中,这个小姑娘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指点,也是因为这个少年。 “晴儿有得罪之处,还望长老原谅。” 阮软知道事情的缘由,知道这名老者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语气也极为恭敬。 隐空存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出奇之处。 “听那个小姑娘说,宁无味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十分怀疑雨晴的说法,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让他连番的威严扫地。 这个少年看起来如此年轻,又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肯定是那个小丫头故意夸大其词,扰乱自己的心神。 “这个,是宁老手下留情而已。”阮软不骄不躁,淡淡地说道。 他从来不轻视对手,也不会故意贬低自己。 这名老者心性耿直,他还是心存好感。 “这丫头说你如何厉害了得,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隐空存被雨晴耍的团团转,所以想从少年这里找回面子。 “隐长老,你这样对晚辈出手,有些不妥吧。” 宁无味赶忙出来打圆场,他深知隐空存的实力,不想少年在他手中吃亏。 “哼,就你那点修为还想指点与我,也不问问软哥哥同不同意。” 雨晴心目中,少年便是无敌的存在,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 水韵曦连忙捂住了她的小嘴,紧张地说道:“这位长老,莫要听小孩子家乱讲。” 她跟宁无味一样的心思,当然知道元婴后期的恐怖。即使她在老者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更别说是雨晴这个低阶修士。 被雨晴一激,隐空存来了兴趣。 “来来来,你我比试一场,看看你是否有她说的那般厉害。” 隐空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阮软苦笑着看了雨晴一眼,这丫头还嫌闯的祸不够,凭空给自己找了一位,如此强大的对手。 看眼前这个阵势,不出手都不行。 “隐长老,比试倒是可以,不过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战斗吧。” 阮软双手一摊,显得十分无辜。 宁无味在旁边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这位主人,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只是切磋一番,哪来那么多理由。” 隐空存只是好胜心切,并没有想得太多。 这个少年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比不得自己悟道多年,莫非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有什么机会。 阮软微微一笑:“隐长老,你是前辈,若是与我交手,恐怕总要有些代价。” 水韵曦睁大了美目,不知道他心中有何打算。 难不成他侥幸收服了宁无味,就开始目空一切,膨胀自大。 她从老者的气息中,感觉到了对方实力的雄浑,远在宁无味之上。 这少年还敢算计对方,真当自己有着必胜的把握。 “那你的意思?” 隐空存奇怪少年的表现,这哪里像是一个低阶修士,面对高阶修士应有的态度。 “切磋可以,不过输者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阮软狡黠地笑道。 隐空存自然求之不得,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已经想好了胜过对方之后,便要求雨晴成为自己的弟子,这也是他此次现身的目的。 阮软早就明白他的想法,对于这一战无论输赢,对他也是有利无弊。 这名老者同宁无味完全不同,能够让他答应自己的条件,关键时刻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即使自己落败,雨晴成为他的弟子,也是一桩好事。 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如何会放过。 能够与一位元婴后期的修士交手,对于自己修为的提升也有所帮助。 “既然是切磋,我们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前辈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击败我,就算晚辈胜出如何。” 阮软笑眯眯地说道。 隐空存略一沉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星半点。 能够在自己手下坚持一炷香保持不败,已经是难上加难。 “好吧,小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若是坚持不住,莫要硬撑。” 隐空存长笑声中,身体释放出巨大的威压。 空间之中接连响起了音爆之声,数百道天地元素凝结成的气旋,直接将少年完全笼罩。 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激烈碰撞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想在元婴后期修士的手下,撑过这个时间,还相差了两个境界,无疑十分困难。 隐空存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境界,不如自己就有所保留,一出手便是声势骇人。 周围的天地元素凝结成的气旋,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空间分割成无数狭小的区域,根本无从躲避。 强劲的气流,形成了能量的风暴,在空中呼啸而来。 隐空存便是这风暴的主宰,他宽大的衣袍随风鼓,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神下凡。 少年心意一动,体向上飞起,想从风暴之中逃离。 “哈哈,下去吧。” 隐空存长笑声中,大掌一拍,从上方压下,沉重的掌影重重拍下。 他这一掌蕴含着天地意志,那股凌厉的压迫,将空气都挤压地发出嗤嗤之声。 上有威压,下有气旋,这空间仿佛没有了容之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越是面对危险,越要迎难而上。 少年一反手,镇魂星辰塔化作星航剑的形态,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知道那些气旋数量太多,无法一一化解,只能硬着巨大的掌影破空而上。 没有空间,便创造空间。 星航剑上星光涌动,无数颗巨大的星辰与掌影撞击。 他在镇魂星辰塔中修炼之时,就可以控制三十颗星辰。此时按照他的心意,连成一列,轮番在掌影中爆炸。 巨大的撞击中,掌影终于被星辰洞穿,少年的形从破开的空间中电而出。 “咦,这是什么法宝。” 隐空存眯起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到自己威力绝伦的一掌,竟然无法阻拦少年的突破,他意识到自己不拿出法宝,恐怕很难奈何这个少年。 他手中出现了一柄铁青色的长剑,伸指一弹,剑若龙吟,剑气带着风雷之声滚滚袭来。 这把长剑已经许久没有出鞘,在傲天宗内几乎无人能他使用。 一剑凌空,山河破碎。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一柄巨剑,带着凌厉的气息,傲然地劈下。 剑芒所到之处,空间如同被撕裂出一道裂痕,天空像一片幕布划开长长的口子。 这是剑上蕴含的道意,与天地元素摩擦造成的异象,沉重的剑影令人窒息。 少年手中的星航剑,遥遥抖出一团剑花。 星空浩瀚,星河璀璨,无数星光亮起,形成了混沌的星云。 隐空存眼中精光闪耀,手中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要破开这方混沌。 轰隆隆。 天地之间响起了,震耳聋的撞击之声。 天地元素激烈地碰撞,在空中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星云在剧烈的抖动中,星辰在其中颠簸浮沉,消磨着对方凌厉的剑意。 隐空存手中长剑吞吐着数丈的剑芒,无穷无尽像潮水一般,冲击着星空领域。 少年眼中带着炙的战意,控着星航剑与对方猛烈地对碰。 他脑中的世界,巨树参天,支撑着整片星空。 巨树的根须深深扎入大地之中,吸收着海水的浩之意。 树冠上生机蓬勃,仿佛为星辰输送着养分,让星辰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连番的碰撞,对两个人消耗都十分巨大。 隐空存不暗自怀疑对方的境界,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低微。 自己的攻击连绵不断,少年竟然能够一一化解。 道意的比拼,无法分出高下。 隐空存持剑的手,都隐隐有些麻木。 自己的攻势陷入了无尽的星空之中,像是迷失了方向,无法突破这片领域,就不能取得优势。 两个人对天地大道的领悟,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任何花哨的招式都不能左右战局,比拼的就是谁的理解更为深刻。 隐空存在悟道之地潜修多年,他自认为在傲天宗内无人出其右者。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已经快要到了目前境界的巅峰。 此时遇到的这个少年,与他能够分庭抗礼,着实让他心惊。 他感悟到了多种天地元素的运用,在同境界之中都能保持着优势,在与少年的道意碰撞之中,却无法占到上风。 阮软所凭借的,是手中镇魂星辰塔的威力,能够大幅度地提升他的战斗力。 看似激烈的碰撞,其实完全是靠镇魂星辰塔本的威力。 镇魂星辰塔上可以吸收外力,这也是他能够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 境界的不同,造成所调用天地元素的数量和质量上有所差异。 这些差异就是修为上的落差。 元婴修士的道胎便可以调动天地元素,所以元神的强弱决定了释放出来的威力。 阮软的元神是一方世界,这在元婴修士之中绝对是一个异类。 元神的强大,代表了意志的坚韧,调动的天地元素更为凝实。 隐空存以力破法,便是想凭借自己修为上的差异,击溃对方的领域。 但少年的领域有着那片世界的支撑,构建出来的领域牢不可破,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两个人战斗的空间,各种天地元素激烈地摩擦,四周还有无数的气旋萦绕,两个人的影都若隐若现。 隐空存手中的长剑在不断地碰撞中,变得灼无比,对方手中的武器却丝毫不见变化。 “痛快!” 隐空存大呼过瘾,久未与人动手,此时的战斗让他酣畅淋漓。 他周围的天地元素呼啸奔腾,整个人的体都散发着光芒,每一剑的划出,空间都如同要崩溃,让阮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星空领域也在撞击中,渐渐地黯淡,星云的流动也逐渐缓慢,仿佛随时都要停止运转。 快要到极限了。 脑中的世界如同呼吸一起一伏,巨树更加巍峨拔,树冠上的绿意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空间。 这方天地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的枝叶,整个世界都在收缩中扩张壮大。 这是元神有突破的迹象。 阮软没想到在巨大的压力下,自己的元神产生了变化,原来只要脑中世界继续地变大,自己的境界便可以随之提升。 这种意外的收获,让他兴奋不已,也让他明白了突破的方向。 隐空存的长剑,与镇魂星辰塔的多次碰撞中,光芒不断地缩小。 一方面是镇魂星辰塔吸收了许多力量,一方面这柄长剑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承载道意的载体一旦损坏,威力就会大为减弱,隐空存自然明白这一点。 难道要使用那件东西。 他还不想就此分出胜负,从对方的道意中,可以感受到不同的领悟。 但是手中的长剑,已经出现了不堪重负的变化,明显感觉道意的施展,已经不像开始那般流畅。 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他心念一动,长剑就收回鞘中,换成了一把通体乌黑的大锤。 这柄大锤是天外陨铁制成,特色就是坚固无比。 乌黑的大锤外表普通,就像铁匠常用的工具一般,实则重逾万斤。 这是一件本命法宝,通常是高级修士才拥有的武器。 本命法宝长期用元神温养,与修士的血脉相连,能够施展出修士最大的实力。 在隐空存元婴后期的挥动下,这柄大锤重重地落下,空间之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空间之中的天地元素,都发出了刺耳的摩擦之声。巨大的锤影,仿佛代表了天地之间的最强意志,与星空领域发生撞击。 星空的深邃无尽,也有着一定限度。 周围的空间破碎不堪,让星空变得极不稳定。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阮软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星光的闪耀,才能让他感受到在还处于这片空间。 这片空间也即将碎裂,星空也无法维持不变。 星辰开始接连的爆发,碎成一片尘埃,仍然无法照亮黑暗。 浓重的死亡气息,充满了这片空间,让星空也沉寂无声。 这一幕就像,当少年在突破境界时遇到的困境,不能冲破黑暗,就会陷入沉沦。 要有光。 可是,光在何方。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章 岁月如歌 隐空存的本命法宝祭出,代表了他火力全开,这种巨大的威力,带来的便是毁灭的破坏力。 阮软的星空领域,已经在猛烈地撞击下黯淡无光,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境界上的巨大差异,造成了被动的局面。 隐空存也无法控制手中法宝的威力,这代表了天地意志的一击,像是吹响了死亡的号角。 阮软的元神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脑中的世界天翻地覆。 参天的巨树已经抵达了世界的边缘,继续地扩张,带来的便是一阵胀痛。 元神中的变化,让阮软头痛裂,他眼前黑暗一片,如同堕入了深渊之中。 巨树的枝叶已经洞穿了世界的膜壁,仍然在不断地伸展。 天外是什么。 局促在天地之间,只能看到天空与大地,在遥远的天地之外又是如何的景象。 巨树还在成长,它的枝干穿过了云层,触摸到了天际。 一层无形的薄膜,阻挡了它的伸展,顽强的生命力并没有让它停滞不前。 越来越多的枝叶,在冲击着这层阻碍,它们散发着生命的光辉,点燃着希望之火。 光。 终于有了光。 生命就是最炽烈的光。 在最黑暗的时刻,生命开始展现它无穷地潜力,它们要突破这片天地,让光洒向整个世界。 巨树的枝叶如同一把大伞,撑在在天幕之下,其中旺盛的生命力,绽放着柔和的绿意。 噗。 如同气球被戳破,巨树的枝叶突破了天地的桎梏,像冲出牢笼的雄鹰,向着更高更深远地空间飞去。 天空之外是深邃无尽的星空,之前只能仰望,现在触手可及。 星辰在星空中闪亮,一眨一眨,如同人的眼睛,晶莹璀璨地呼唤着生命的向往。 在星空之中,才能感受到浩瀚无垠,看似近在迟尺的星辰,又是那样的遥远。 不过有希望,生命之火就不会熄灭。 未知的广博,正是突破了自的狭隘,所感知的无穷无尽。 巨树已经突破了天际,世界也与星空接轨,形成了更大的领域。 星辰高远,期待着未知的探寻。 巨树正是靠着生命力地延伸,晋级到了更高的层次。 它生于这方天地,却不甘心被天地封印,破开了枷锁,开辟了新的疆土。 无尽的星空,已经与这方天地连接在了一起,意味着整个世界,都真正地融入了星空之中。 拥抱星辰,便是生的希望,是不灭的意志。 阮软的眼中,如同星辰闪耀,绽放着星光的色彩。 脑中世界的延伸,让他仿佛独立这片空间之外。 巨大的铁锤敲击在星空之中,其中蕴含的天地意志,完全被星空吸收。 这是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星空意志。 即使天道也不能摧毁,只能化作原始的天地元素,静静地悬浮在星空之内。 隐空存感受到自己的攻击,仿佛落入了虚空之中。 这种无力的感觉,前所未有。 少年的气息变得缥缈不定,他从天地合一的境界,突破到了无尽星空的层次。 他的境界也变成了元婴中期,上的气势浩瀚无垠,一点也不逊色隐空存。 临阵突破。 这种传说中的际遇,让隐空存目光中充满了惊异。 在自己反复的锻造之下,少年从一块没有磨砺的胚块,已经具备了成形的模样。 这种变化,带来的是境界上的差距趋于平衡。 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饱含了压力和重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年已经磨砺出锋芒,他的光芒一旦绽放,必然让各方势力瞩目。 隐空存还没有失去斗志,他手中的大锤高高举起。 “你的突破,确实与众不同,所以我要用这招,代表我的敬意。” 他上的气势更加雄浑,整个人如同融入了天地之中。 对面的少年,在他眼中变成了实力相当的对手。 他调整着气息,四周的天地元素没有变的狂暴,而是温顺地凝聚在他的周围。 越是沉静的爆发,越是威力巨大。 他这一刻仿佛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巨人,手中的大锤也举重若轻地挥动起来。 隐空存眼中犹如月轮转,他屹立在天地之间,仿佛开天辟地的盘古。 他大步踏出,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每一步都像是层峦叠嶂的山岳落下。 山岳的凝重,让天空都开始漾,一缕一缕天地的道痕,加持在他手中的大锤之上。 大锤宛如经历了亘古不变的时光,凝聚了沧桑变化的岁月,沉重得令人窒息。 大锤中如同苍茫古朴的大钟敲响,刺穿了光与暗的交界,在空中划过绚丽的轨迹。 “岁月尘封破古今!” 隐空存大喝一声,手中的大锤沉重地抡起。 时间凝固,空间静止,一切都停止了运转。 只有巨大的锤影笼罩了整个天地。 岁月最为无。 生老病死,都是岁月流逝带来的结果。 凡人无法超越生死,无法留住时间的脚步,无法穿越空间的障碍。 但岁月不同。 它贯穿着时间,突破了空间,它便是这天地的规则。 岁月催人老。 意味着没有人能够抵挡时间的侵蚀,终将老去,苍颜华发,便是岁月的写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白云过隙,谁又能与天地抗衡。 时间的流逝,让万物都繁盛枯荣,这本就是天道的意志。 隐空存这一招,已经是完全的天道体现。 岁月的年轮转动,磨灭了无数的生机。 伴随着锤影,还有雷霆电闪,仿佛天劫降临,要将这方空间都完全粉碎。 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拒,即使阮软境界提升之后,依然感受到了这种毁灭的力量。 天地元素展露出原始的形态,五颜六色地飘舞在空间之中,让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大染坊。 岁月的钟声敲响,尘封的往事如烟如雾,犹如哀怨地倾诉,天地之间一片悲凉。 阮然的心中涌现出许多景象。 少时的惨痛经历,父母的下落不明,带着沉重的责任,游历四方。 在天行学院之中,面临剑盟的入侵,挥剑斩杀百名金丹弟子。 魔族领地,带领青灵族人剿灭数百万魔族余孽,破坏了魔族的谋。 安平府内,仗剑除妖,消除了人族的心腹大患。 这一路走来,斩妖除魔,历尽了艰险。 这一切都是岁月的缩影,一幕幕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时间见证了他的成长,即使九重天劫都无法摧毁他生的希望。 他的种种经历,都是在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要跳脱这片天地的束缚,又岂能被埋没在岁月的洪流中。 没有坚强的道心,没有坚韧的意志,无法成就无上的大道。 而这大道必然是要凌驾在天道之上。 只有冲破天地的桎梏,才能真正地笑傲九天。 这不是终点,只是新的起点。 只有不屈服于天地的意志,才能跳出轮回,不受这方天地规则的约束。 我的目标是无尽的星空,只有那里才是我要探索的方向。 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包括这方天地。 天要阻我,我便破天。 我便是我,终有一,会翱翔在天空之上,在星海中遨游。 强烈的生机,带着盎然的不屈之意,让他心中不再迷茫。 天地意志的锤影落下,激起了他昂扬的抗争之心。 隐空存此刻便是代表天地之间的力量,要摧毁少年未来的希望。 他手中的大锤,便是凝结了天地意志的载体,要将这不甘于天地束缚的存在毁灭。 无数岁月的沉淀,对天地大道的领悟,都包含在这一锤之中。 少年脑中的世界,承载了无尽的星空,蕴含着深邃的星空奥义,抵御着天地意志带来的冲击。 他手中挥动着星航剑,宛如一道天外惊鸿。 璀璨如流星,携着对生命的眷恋,和无尽的希望,要与这天地意志诀别。 空中传来阵阵巨响,仿佛天地在咆哮。 天地元素沸腾起来,星坠如雨。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情我愿 流星凄艳地划破天际,与岁月尘封的道意对碰,造成了巨大的爆炸。 天地意志与升华后的星空奥义,使得空间震颤,最终湮灭在激烈的撞击之中。 两个人交手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深愈数十丈,如同在这山峰之中切开了一道裂口。 隐空存身上满是尘土,才更换的衣衫也再次凌乱不堪。 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大锤,在刚才剧烈地碰撞之下,已经有些变形,需要温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蕴含了他毕生领悟道意的法宝,所造成的破坏力极为惊人。 他眯着眼睛望着少年的方向,心中有些期待。 与自己如此正面的交锋,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引以为傲。 “小子,人呢。” 隐空存感受不到少年的气息,十分奇怪。 方才的交手中,他能感受到对方那种强烈的生命力,这是岁月都无法消磨殆尽,顽强不屈的意志。 “我在这里。”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从一堆凌乱的瓦砾中传了出来。 他为了化解隐空存这一招的威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与隐空存的狼狈模样相仿,他身上的衣服也碎成了一缕缕,健壮的肌肉都露了出来。 承受了隐空存全力的一击,他的身体受了一些轻微的外伤,眼睛却愈发明亮。 不过经过这一战,他成功地晋级,元神也进入了新的境界,这份收获着实不小。 “隐老确实厉害,我险些都要迷失在岁月沧桑之中。”阮软微笑着说道。 元婴后期的手段确实名不虚传,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之深,所幻化成的招数威力更加巨大。 “还不是一样没有将你击垮。” 隐空存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 他已经手段尽出,少年依然站在他面前,还能从容不迫地说话,说明对方接下了那开天裂地的一击,还有一定的余力。 那株香此刻也刚好燃到了尽头,标志着少年从赌约中胜出。 “我输了,说出你的条件吧。” 他性格耿直,也不会对一名晚辈食言。 “隐老,你是前辈,我怎么敢向你提出什么要求。”阮软微笑道。 这场战斗对他受益匪浅,境界的提升更是意外的收获。 隐空存摇了摇了头,并没有因为他的说辞改变主意。 “你真当老夫是不守信用之人。”他傲然地说道。 在悟道之地沉浸多年,他少有跟人打交道。 但既然承诺,便不会出尔反尔,这是他作为高阶修士的尊严。 阮软凝视着这位老人,心里涌上一丝熟悉的感觉。 修士之间尔虞我诈,背信弃义如同家常便饭。少有这样注重诺言,言出必行之人。 “哈哈,隐老这么爽快,我就冒昧地提出个要求。” 他眼中精光闪动,缓缓地说道。 “有话便说不必吞吞吐吐。”隐空存爽朗地一笑。 其实他心中是有点遗憾,本身与少年交手,也不过是为了,想收下雨晴继承衣钵。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虽然让他吃了些苦头,不过却是极合他的性情。 阮软微微一笑,大声说道:“那就请前辈指点一番晴儿的修为,在下感激不尽。” 他知道老者心中所想,直接提了出来,反而让隐空存感到意外。 本身两人的争斗,就是因为此事而起,怎么倒像是少年在恳求他一般。 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莫要以为有了那丫头的关系,就可以借着我的名头作威作福。” 他的这个想法,也十分的正常。 可转念一想,如果少年真的有什么野心,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到底着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雨晴在旁边嘟囔道:“谁要做这个糟老头子的徒弟。” 在她心中,除了阮软之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阮软哈哈大笑:“隐老,你尽管放心,我还不至于辱没了你的名声。” 他这番安排实则是为了雨晴考虑,在自己身边,她根本没有锻炼的机会。 此时冒出来一个如此实力强劲的高手,对雨晴的今后大有好处。 其中也包含着与老者亲近的意思,有着雨晴这层关系,今后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等于是给雨晴找了一把保护之伞,自己的身份目前还没有被拆穿,一旦有什么危险,又要带着雨晴跑路。 何况还要忙于收集破境丹的材料,其中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 与其让雨晴跟着自己奔波劳苦,还不如让她多多修炼感悟,这样在突破的时候多一份把握。 而且雨晴目前的情况,最为适合在悟道之地修炼,有了隐空存的这个师父照拂,这灵晶都能省下一大笔。 隐空存当然不知道他这么多想法,能够收这个小丫头为徒,他早就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个小子很会办事,他看着阮软越来越顺眼。 阮软拉过雨晴,摸着她的小脸,轻声说道:“你跟着隐老,安心在这里修炼,我要外出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雨晴对他依依不舍,她知道少年背负着许多的艰难。 此时并不是任性的时候,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挂着泪痕。 阮软轻轻地抱住了她,在她额头上一吻。 “隐老修为高深,你跟着他可不要调皮捣蛋。” 他能够听到雨晴的心跳,两个人心意相连,早就能够明了对方的心思。 “你办完事了,就回来接我,我等着你。” 雨晴一想到要跟他短暂地分开,就忍不住想号啕大哭。 她聪慧伶俐,就是不肯在修行上下功夫,跟着阮软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有老夫照顾你,没人能欺负你。” 隐空存在旁边眉开眼笑,他才体会不到少男少女的情感纠葛。 修行的路上本就孤单,所谓的情感,都会随着时间的变迁悄悄淡漠。 不能证道,便是化为尘烟,终将淹没在岁月的流逝之中。 “好啦,你软哥哥都跟我修为相若了,就剩你还徘徊在金丹之境,你难道甘心一直当个拖油瓶么。”水韵曦笑道。 她眼看着少年的成长,越来越庆幸自己的选择。从他身上感受的那种不平凡,深深地影响着她的修行之路。 “我才不是,看着吧,我会追上你们的。”雨晴不甘示弱地挥了挥小拳头。 她终于破涕为笑,那种离别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 阮软看着她如花瓣一般娇艳的小脸,心中十分欣慰。 这丫头终于知道上进了,这是件好事。 跟在自己身边,虽然可保她的平安,但是也阻碍了她的发展。 “好啦好啦,你们啰嗦完了没有。” 隐空存见不得这些情情爱爱的场面,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催促道。 “跟隐老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有所提升。” 阮软又抱了抱她柔弱的身子,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怜爱地说道。 “死老头,你着什么急。” 雨晴白了隐空存一眼,撅着小嘴,一脸得不情愿。 隐空存对她的态度无可奈何,这个小丫头面对他这位元婴后期的高手,都丝毫不留情面。也不知道这胆子,是不是受了那小子的影响。 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收雨晴为徒,是不是一个靠谱的主意。 联想起来她之前捉弄自己的情形,顿时头大如斗。 阮软看到他愁眉苦脸地样子,心里也乐开了花。 连宁无味都在旁边摇头叹息,仿佛能看到隐空存被雨晴,戏耍地团团转的景象。 这少年身边的人,都如同他一般难以把握,幸好不是他的敌人,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隐空存背着双手,就向着悟道之地的入口走去。 雨晴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的身后。 快要走进入口的时候,雨晴转过头来大声喊道:“软哥哥,要是这个老头给我气死了,是不是我就算出关啦。” 隐空存半个身子,都进入了入口之中。 听到了她的声音,为之一颤,怒吼一声:“这徒弟,我不收了行不行!”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天伦之乐 东临仙城经历了上次的一系列变故,城中的秩序变得井然有条。 各方势力明面上的冲突减少,随之带来得是全新的面貌。 临仙宝阁的声望如中天,连陆少幽都成为了鼎鼎大名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他与特使之间的交,对他倍加恭敬,也使得他在临仙宝阁的地位大幅提升。 陆少幽正在临仙宝阁内盘点着账目,十分满意。 有了上次的拍卖会,临仙宝阁的生意更加红火。多少人都是慕名而来,感叹自己没有亲眼所见,那场盛事的精彩场面。 “陆主管,别来无恙。” 阮软带着水韵曦,出现在陆少幽的面前。 “哇,特使驾到,有失远迎。” 陆少幽见到少年,心中无比高兴。 这位可是一尊大神,自己全靠站对了队伍,才有了今天的显赫。 他抬眼看向少年,不由得大吃一惊。 前几这少年还是元婴初期,怎么突然就晋升到元婴中期。 到了这个境界,每进一步都十分得艰难,这少年却像毫不费力一般,成功地晋级。 他还是元婴初期的时候,就能震慑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现在恐怕直接面对也不会处于下风。 “偶有收获罢了。”阮软淡淡地说道。 别人不知道他的经历,他自己是十分清楚,其中遭受的险境,一点也不轻松。 “特使今前来,可是又有什么宝物要出手。” 陆少幽眼中带着一片期待,兴奋地搓着手。 “这次不是卖东西,而是想来收购一些材料。”阮软笑道。 陆少幽有些失落,不过这位主顾他可得罪不起,能被他看中的东西自然非同小可。 他连忙问道:“不知特使都需要些什么,只要在下能够弄到,自然不会让您失望。” 阮软不动声色,丢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数十种材料的名称。 他将丹方上的药材挑了一部分,抄录了下来,便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用途。 关系到如此重大的消息,肯定不能轻易透露,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剩余的一些材料,经过水韵曦的确认,都是比较好找之物。所以也不用全都拿出来,放在临仙宝阁收购。 陆少幽接过清单,仔细地看了一番。 从这些药材上当然判断不出来,对方是要做为何用,不过既然是特使指明了需要,他自当尽心尽力而为。 “都是一些珍惜的材料,临仙宝阁也只有一小部分。我们需要对外发布收购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陆少幽研究了半天,做出了判断。 以他多年经营的经验,这些材料价值不菲。只怕收集齐全,所花费的灵晶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也不知道这位特使,要这些材料有什么用处,人家不说,他也不敢问。 “这是一百万灵晶,陆主管你先拿去,不够了再说。” 阮软一挥手,一大堆灵晶堆在陆少幽的面前。 正是上次拍卖所得,为了收集材料,也不能藏私,这已经是他大半的家当。 为了雨晴的晋升,给悟道之地缴纳了五十万灵晶,退回了一部分也就剩了二三十万。 拿出这一百万灵晶,他手头也所剩无几。 他手中还有一枚妖丹,这妖丹是木家家主用来示好之物,实在是不便在这里脱手,免得让人轻看了自己,这和他假冒的特使份大不相符。 虽然他这个特使只是假冒,但做戏还需做全,能够震慑各方势力,也凭借的是这个特殊的份。 若是让各方势力知道,他们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欺骗,这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说不定就会立刻跟他翻脸。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还需要狐假虎威,继续地扮演着这个角色。 “特使,您这是不相信临仙宝阁么。” 陆少幽并没有直接收下灵晶,而是一脸严肃地推辞。 他有心交好这位特使,怎么还敢收下对方的定金。 “没关系,不能坏了规矩。”阮软笑道。 他故意将规矩二字加重了语气,让陆少幽不好拒绝。 这也是无奈之举,并不是他怀疑临仙宝阁的办事能力,只是不想破坏了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为维护秩序的人,若是仗势为自己行使特权,岂不是落人话柄。 主要还是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看来这个特使也不好当。 陆少幽倒是肃然起敬,对于这名特使的行事,更加敬佩有加。 “临仙宝阁绝对不辜负特使的所托,保证完成任务。” 陆少幽朗声说道,对方的气度让他佩服地五体投地。 掌权者不为己谋私,在这勾心斗角的环境下尤为难得。 “不忙不忙,陆主管放手去做,有消息了通知傲天宗一声就可。宁长老在那里坐镇,他会想办法联系到我。” 阮软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 这些材料本就不好凑齐,交给临仙宝阁最为合适不过。 他专门让宁无味留在傲天宗,也正有此意。 剩儿也让他代为照料,相信在傲天宗的培养下,也有利于他的发展。 自己现在也不需要他这个保镖,带着个老头在边,他也不是很习惯。 他和水韵曦现在都是元婴中期,也没有太多人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陆少幽亲眼目睹他收服了宁无味,对他这样的安排也不奇怪。 “特使能够信任在下,实在是临仙宝阁之福,我这就派人四处打听,务必不让特使失望。” 陆少幽满口应承下来,一方面是生意所需,一方面也有着讨好的意思。 别看这位少年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了得,再加上份尊贵,未来无可限量。 跟他搞好关系,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还有一件事,有必要跟特使汇报一下。”陆少幽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满脸堆笑,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样。 看到他的神,阮软开口问道:“陆主管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之间早就无需多言,尽管说来便是。” 陆少幽咽了一口唾沫,谄媚地笑道:“宁家的府邸已经修葺一新,各方势力都决定做为特使的行宫,不知道您可否满意。” 这已经不是临仙宝阁的意思,这是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为了展示诚意达成的共识。 少年的出现,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城的监视。 谁也不敢再染指这块地方,不如顺水人,还能得到这位特使的好感。 阮软没想到自己这个份,竟然带来如此的变化,感慨之余,也就不加推辞。 “有劳陆主管费心了。”阮软意味深长地说道。 东临仙城的格局变化,都离不开他一手的策划。 有了宁家先前的例子,各方势力都开始收敛着自己的羽翼,唯恐一不小心沟里翻船。 这种局面也是阮软乐于见到的,惩恶除本就是他一向的作风。 宁家这个宅院,他不会去住。 但是这里就是一个象征,也是震慑那些宵小之徒,不敢再肆意妄为的标志。 东临仙城不过是一个旅途中的插曲,不是他停留之地。 阮软含笑中与陆少幽客了一番,带着水韵曦飘然离去。 两个人从临仙宝阁出来,特意从宁家的府邸前路过。 宁家的牌匾已经被拆下,整个院落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还有一些修士在巡逻守卫,想来也是临仙宝阁特意的布置。 “没事了,在这里小住,也很不错。”水韵曦笑道。 她看到这里的景,难得地开起了阮软的玩笑。 “难道你要与我一起,共享天伦之乐。”阮软笑着瞄了她一眼。 水韵曦经不起他这般的调戏,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她低头啐道:“你想的美。” 其实她心里的欢喜,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脑中浮现出与他相处的种种形,心头一,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阮软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大步离去。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放马过来 从东临仙城往西,距离数百万里外,便是水韵曦的宗门和天宗。 安平府的传送阵,将几人传送到东部的沙漠,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从其中获取了巨大的机缘,又辗转到了东临仙城,发生了诸多变故,让人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阮软从金丹之境突破到了元婴中期,水韵曦完全目睹了整个过程。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期间遭受的痛苦与艰辛,只有当事人知晓。 此刻两人正春风得意地往和天宗赶去。 有了镇魂星辰塔,加上阮软境界的提升,两个人的速度瞬息千里。 “曦儿,你的宗门任务很紧要么。” 阮软轻轻握着水韵曦的小手,那种柔软滑腻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开。 “当然,捉拿蛇妖便可以换取四十万的宗门贡献,相当于四十万的灵晶。” 水韵曦斜了他一眼,一脸得意之色。 她怀中的小瓶中,还关着从黑木森林中生擒的蛇妖。为了这个任务她才来到安平府,得以遇到了少年。 “那你岂不是要变成个富婆啦。”阮软笑嘻嘻地说道。 相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更在意的是水韵曦的心情。 让身边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快乐,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两人连续几日的飞行,终于抵达了苍郦山脉。 和天宗坐落在群山之中,风景秀美。远远地便可看到云雾缭绕,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显得气度不凡。 仙门大宗果然气势磅礴光是从外面看起来,就远比东部的宗门要气派的多。 两人并肩走入宗门之中,一路便向着功德堂走去,水韵曦便是在这里领取的宗门任务。 “这不是水师妹么。” 一名年轻的男子看到了水韵曦,眼睛一亮,上前打着招呼。 这名男子二十多岁,一身蓝色的锦袍,上面还纹着几道金色丝线。 他面容俊朗,气质优雅,浑身散发着出尘之气,赫然竟是元婴后期的境界。 “原来是陈师兄,我有要事,改日再聊。” 水韵曦对男子貌似并无好感,面上毫无表情,随口应了一声。 男子仿佛早就习惯了她的这幅模样,依然面带微笑道:“水师妹难得见到一面,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如何。” 他风度翩翩,若是一般人见到,肯定会心生好感。 不过水韵曦对他态度冷漠,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她摆了摆手,拉着阮软抬脚便走。 那名男子一抬手,挡住了两人的脚步。 “水师妹不要如此拒人千里,我也是一番好意。” 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韵曦绝美的容颜,目光之中的灼热毫不掩饰。 “陈师兄,没什么事情,就请让开,我时间有限。”水韵曦冷冷地说道。 她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语气也冰冷无比。 看来这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纠缠不清,否则也不会招致她如此厌烦。 “你我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宗门长老也有意撮合,你又何必推三阻四。” 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他显然已经将水韵曦当做了自己囊中之物,以他的外表和实力,什么样的女子还不都是信手拈来。 “陈平之,我们之间根本毫无瓜葛,你所说的只是一厢情愿。” 水韵曦对他的态度十分反感,言辞也变得激烈起来。 陈平之扬天笑道:“宗门之中,我只对你有意,除了我,谁又配的上你。” 他自命潇洒,其实玩弄过的女子不在少数。水韵曦深知他的人品,又怎么可能跟他产生交集。 “瞧阁下的模样,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何苦又强人所难。”阮软在一旁出声道。 从水韵曦的态度,就可以判断出她的厌恶之情。做为她的男友,阮软自然不能看到自己的女人,受到别人的纠缠。 “哎呦,从那里来的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陈平之很不满意,有人打断他跟水韵曦的气氛。 见对方面孔陌生,修为也看不出深浅,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宗门之中,他的修为可是出类拔萃,一般的弟子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难道你听不懂人话。” 阮软最讨厌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他也见到过类似的情形,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陈平之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顶撞过,不由地为之一愣。 看他的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这里可是和天宗,何时被一个外人如此轻视。 “我跟水师妹说话,关你什么事,言语如此放肆,当心把小命丢在这里。”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当着水韵曦,他还想伪装出一副优雅的姿态,不想在佳人面前失了风度。 若不是水韵曦在场,他早就一巴掌抡了过去。非要好好地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让他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 水韵曦看到两人发生口角,不想多生事端,一拉阮软的胳膊,想从旁边绕开。 陈平之见水韵曦与少年关系暧昧,心头之火更加旺盛。 “向我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他瞪着阮软,把水韵曦对他的冷漠,都归罪在少年身上。 “好狗不挡路,做为一个人,我恕难从命。”阮软淡淡地说道。 水韵曦听到他话中的嘲讽,心里一股暖流经过。 他愿意为了她,不惜得罪比自己境界高的修士,这种袒护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阮软也不是第一次跟元婴后期的修士交手,对于这个陈平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明明人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还要纠缠不休,与无赖何异。 陈平之俊朗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狰狞之色。 被人当面比作狗,这种耻辱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 “混账东西,你这是自寻死路。” 陈平之身上的气势暴涨,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水韵曦挺胸上前,怒视着他说道:“陈师兄,这位是我请来的贵客,你这般行径可不是和天宗的做法。” 和天宗的名字之中有一个和字,便是宗门的教诲。 和为贵。 宗门之中禁制打斗,也是为了保护弟子的安全,一旦有人私自动手,刑罚堂便会出面干涉。 “水师妹,这小子对我连番地羞辱,若是放过了他,岂不是让人看我和天宗的笑话。” 陈平之心胸狭隘,但也不是鲁莽之辈。这番将形势升级到事关宗门的荣誉,就是想借机报复。 “明明是你一再阻拦,还大言不惭。你也能代表宗门的颜面,真是太高看了自己。” 阮软不屑地说道。 他本身不想将事情闹大,不过对方的趾高气扬,也激起了他的怒意。 对于这种无耻之徒,就是要狠狠地挫一下他的锐气。 陈平之的脸色难看无比,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这个美丽的女子本应该是自己的玩物,却跟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搅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胸中妒火中烧,如同一只猛兽要破膛而出。 这种疯狂的欲望,使得他浑身的细胞都在震颤。 水韵曦的阻拦,也被他当做了对少年的维护,更加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小子真不怕死。 那就成全了他。 他已经顾不得在水韵曦面前伪装,咬牙切齿地喝道:“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真当和天宗无人能收拾你。” 阮软根本不在意他的张牙舞爪,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隐忍的少年,他要面对更为广阔的未来,这些都是他成长的见证。 人善被人欺。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中,有的时候实力比言辞更有说服力。 他在元婴初期,就面对过元婴后期的修士,现在晋级到元婴中期,更加信心满满。 陈平之在他眼中,就是个跳梁小丑。 “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阮软微笑道。 他的眼中如同星辰大海,闪烁着晶莹璀璨的光芒。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四章 百万赌约 空气之中火药味十足,两个人便要为了一名女子大打出手。 周围已经慢慢聚集了许多和天宗的弟子,他们不禁奇怪,是谁敢挑衅这位陈师兄。 陈平之对水韵曦的垂涎,早已经不是秘密。 在他的虎视眈眈之下,其他人都不敢接近水韵曦,即便是偶有接触,都少不了被陈平之恐吓一番。 “有种就跟我上生死台,像个男人一样的决斗。” 陈平之的面孔都扭曲起来,在他心里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 生死台是宗门之中,特别设立的解决个人恩怨的场所。 很少有人会登上生死台,因为一旦动起手来,便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听到他的这个提议,围观的弟子都同情地看向少年。 陈平之的修为摆在那里,一般人根本不敢与他正面冲突,也造成了他的骄狂自满,目空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宗门的长老,远远地看到人群聚集,过来一探究竟。 “回禀孙长老,是陈师兄与人争吵,要上生死台一决胜负。” 人群中有弟子向这名长老汇报了情况。 “胡闹,生死大事岂可儿戏。”孙长老高声喝道。 他知道陈平之平时就嚣张跋扈,没想到还有人跟他叫板。 陈平之见到孙长老,更加得意起来。 “就是这个小子,对和天宗出口不逊,我若不教训教训他,有损师门的尊严。” 他添油加醋地说道。 孙长老并不糊涂,他了解陈平之的性情,平日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来指责他。 “这位是......”他疑惑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少年。 “在下只是个无名之辈,专程陪着韵曦回来交付任务,这位陈师兄却一直纠缠不放。”阮软朗声道。 围观的弟子也都暗暗点头,知道他所言非虚。 不过迫于陈平之的淫威,无人出面作证。 “陈平之,你有何话说。” 孙长老看到少年普普通通,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一个外人,犯不着责怪自己宗门的弟子,但总要走个形式,免得外人耻笑和天宗护短。 “这小子不知道给水师妹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来到这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怀疑他是奸细。” 陈平之熟悉宗门长老的作风,都是表面上严厉,实则心里还是偏袒着自己。 师出有名便是如此。 任何事情都要外表光鲜,才能不落人话柄,越大的宗门对于声誉就更为看重。 “阮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含血喷人。” 水韵曦美目圆睁,对他的信口雌黄极为不满。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对自己追求不成,还要殃及他人。 孙长老不置可否,其实心里早就明亮如镜。 看来是陈平之不满意水韵曦和他人交往,才故意挑起事端。 关系到宗门杰出弟子的利益,他也十分慎重。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个小子籍籍无名,真要让他拐走了水韵曦,势必要让其他弟子心寒。 门当户对,天经地义。 “阮公子可是同意与陈平之登上生死台?” 孙长老唯一不解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小子,怎么会不惜生命,与陈平之约战。 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鲁莽之辈,难道他还有把握胜出不成。 “是他提议的,我没有意见。”阮软淡淡地说道。 孙长老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傻子。 “这生死台上并没有规则,除非一方倒下,否则就不得中止。别人也无法插手,全凭自己本事。” 孙长老也是一番好意,不想他无缘无故送了性命。 “原来这般险恶。”阮软有些惊讶地说道。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犹豫,看在旁人看来自当他心生退却。 “方才你不是意气风发,怎么这会儿又像个软蛋。” 陈平之放声大笑,指着阮软出言讽刺。 只要在水韵曦面前能够出尽风头,看她还会不会选择一个软弱的懦夫。 自古美女爱英雄。 谁不希望自己的伴侣,是个绝世的英雄。 水韵曦才不会认为阮软会低头示弱,这个少年仿佛从来都不会被困难吓倒。 再大的风浪,他们也都一起面对过来,绝对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失去信心。 况且陈平之比起阮软之前的对手,无法相提并论。 不管是宁无味还是隐空存,都是在元婴后期浸淫了多年,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已经到达了一定的深度。 陈平之也不过是,刚刚才突破到这个境界,其中的差距不在一个档次。 “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过刚易折。” 孙长老也放下心来,口中貌似教诲,实则跟陈平之沆瀣一气。 站在他的角度,没有直接问责,已经算是少有的客气。 这便如同小孩打架,大人肯定会袒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即使自家的孩子不占理,也不会帮助对方大加追责己方。 阮软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 在别人的地盘,想要靠道理说服,肯定是难上加难。 他一点也不担心与陈平之的对决,只是在盘算着如何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 陈平之看到他默然不做声,以为他惧怕了自己,口中更加嚣张跋扈。 “你若是不敢上生死台,就在我面前磕头谢罪,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便算是给水师妹一个面子。” 他的心思极为阴毒,任何人经历如此的场面,都无法在抬头做人。这种耻辱必然会给两个人之间,产生巨大的隔膜。 “陈平之,你不要欺人太甚!”水韵曦忿忿不平地说道。 她不知道阮软在考虑什么念头,她同样也是在与少年做足一场好戏。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知道少年的果敢与坚强,从未改变。 他越是显得低调,越是酝酿着惊人的计划。 阮软一副愁眉苦脸地模样,实际上早就有了决定。 “韵曦,不要求他,我与他上生死台便是。” 阮软仿佛下定了决心,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却非常得无奈。 他低着头,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显然内心之中无比纠结。 这些细节都瞧在众人眼中,纷纷为他惋惜。 强龙不压地头蛇。 更何况这龙并不强势,这蛇也不是一般的蛇,而是一条毒蛇。 “哈哈,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今天大家就做个见证,我可不是仗势欺人。” 陈平之哈哈大笑,握了握拳头,有点迫不及待。 只要在水韵曦面前打的这个小子奄奄一息,大肆凌辱一番,不怕她不回心转意。 “我有个条件。”阮软缓缓说道。 他抬起头,注视着陈平之,眼神中闪出了一丝慌乱。 “你莫非改变了主意,低头认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平之成功地捕捉到了,他这个微妙的表情,一点也不担心他耍什么花样。 周围的众人,眼巴巴地期待着两个人的决斗,对这个少年的畏缩摇头叹息。 换做他们在这个形势下,也无法淡定地选择。毕竟生命宝贵,所谓的面子有的时候也要放下。 “如果你能拿的出一百万灵晶,我就考虑与你上生死台。”阮软鼓足了勇气说道。 陈平之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 这小子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拖延与自己决斗,可惜这个算盘很难如愿。 虽然一百万灵晶对他也不是个小数字,他身上也没有携带那么多灵晶。但是以他的面子,在宗门之内申请这个数字,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此话当真?不知道你又拿的出什么。” 他才不会被对方的难题吓到,反而提出了质疑。 “韵曦,把那只蛇妖借我一用。” 水韵曦恍然大悟,他原来有着这样的打算。 她也配合着显得有些不情愿地,拿出了装蛇妖的小瓶子,递给了阮软。 阮软从怀中掏出一枚妖丹,和二十万灵晶,摆在陈平之面前。 “这些东西足以顶的上百万灵晶,你若是没有,就不得再为难我们。”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五章 枪影猛烈 百万灵晶,对于修士来说,无疑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水韵曦不辞劳苦,山高水远地前往安平府的黑木森林,也才小有收获。 修士对资源的依赖,可见一斑。 阮软拿出了这笔赌注,让陈平之也为之侧目。 这个小子出手倒是阔绰,像极了一些富家子弟的做派。 可惜他面对的可是和天宗,这种手段应对一般的势力,可能还有些作用。 对于和天宗这个庞然大物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孙长老,我可否先行赊欠一些灵晶。” 陈平之望向孙长老,有些求助之意。 孙长老正是功德堂的执事,掌管着宗门之内的资源。 陈平之的要求,他只是沉吟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宗门内,若是不能给予弟子一些帮助,岂不是让人小看了和天宗。 “你尽管拿去用,只要在一年之内归还便可。”孙长老沉稳地说道。 他大袖一拂,边就出现了一大堆灵晶。 灵晶在地面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引得周围的人群一阵动。 好多灵晶。 围观的弟子何时见过如此巨额的赌注,纷纷惊呼不已。 不过也就是看看而已,这些东西可不是他们能够觊觎。 他们十分羡慕陈平之的运气,能碰到一个财大气粗,修为低微的傻子。 这摆明了是一个送财童子,不仅没有达到推辞的目的,还白白送人一大笔宝物。 “这......合规矩吗。”阮软脸色苍白,显然没有想到出现这样的况。 实际上这些正是他所要的结果,他一步一步地引导对方落入自己的圈。 阮软瞅着孙长老,仿佛是在埋怨他插手此事。 “陈平之乃是我宗门的杰出弟子,他赊欠灵晶的数目,也是在宗门的承受范围之内,并无不妥之处。”孙长老面带微笑地说道。 宗门之中确实也有这样的先例,只是数目并没有如此之大,他等于是擅自做主,给陈平之开了后门。 “哈哈,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平之大为得意,长老的认可,使他在众人面前落足了面子。 这个少年自以为用这种方法,想自己放弃针对他的行动,实际上就是作茧自缚。 当着这么多人,他说出的话可无法反悔,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的人财两得。 他看着少年愈发顺眼,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想跟自己斗,实在是太过稚嫩。 “我可不可以不赌。”阮然皱起了眉头,一副痛的模样。 “当然不行!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是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拿出赌注,便和我上台决斗。” 陈平之不依不饶,仿佛已经吃定了少年一般。 “输了不能抵赖?”阮软怯怯地说道。 他的神让旁边的众人一阵哄笑,在和天宗内,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想抵赖,恐怕也走不出这里。 孙长老也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子弟,带着一堆财物出门。偏偏还遇到了和天宗中,最有名的弟子,这样的肥羊绝对不能放过。 “放心吧,有老夫在此见证,任何人都不得弄虚作假。” 孙长老信誓旦旦,拍着脯保证。 阮软就等他说出这句话,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长袍,拔的躯带着一股傲然之气,整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 他的这个变化,让众人以为出现了错觉,明明方才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突然显得如此高大。 这种气质是自信的标志,并非刻意能够模仿。 陈平之早已经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他深深地在水韵曦的上剜了一眼,那副美的躯,让他垂涎滴。 他已经开始幻想着抱着美人归的景,以至于口中都流出了涎水。 “上台吧,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他有意地看着水韵曦说道。 水韵曦听出了他话中的猥琐含意,俏脸绯红地啐了一口。 生死台是一个百丈方圆的封闭空间。 其中包含着强大的制,功能便是防止能量的逸散,波及到外面的环境。 元婴修士的破坏力巨大,举手投足都能裂山碎石。 所以生死台的设定,便是为了保护宗门之内的设置不被损坏。 从外面可以观看到里面的战斗,所以众人都围在生死台之外,静待好戏的上演。 其实没有人看好这场比试,他们都认为少年是被迫如此。 只有水韵曦丝毫不显得惊慌,她知道这一切都在少年的控制之中。 他先前的表现,都是为了降低对方的防范之心,对于人的掌控,他像是与生俱来。 也不知道他满脑子,都哪来那些弯弯绕绕,这和他的年龄极为不符。 他善于利用形势,转化成为自己的优势,并且罕有失手的时候。 运气只是一方面,过人的心智,才是他无往不利的利器。 陈平之已经踏入了高台之中,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弱小就失去了警惕。 他拿出了自己的法宝,是一柄四阶中品的长枪。 能够拥有这件法宝,也说明了他在宗门之中地位超然。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也不过是四阶下品,已经是她这个境界少有的待遇。 很多人晋升到元婴之境,还只是持有三阶的法宝,昂贵的价格限制了他们的追求。 阮软也慢慢地走到了生死台上,他的淡定从容,在众人眼中反而是贪生怕死的表现。 因为他们知道他面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大。 能够修炼到元婴后期,不仅要有过人的天资,也要有着宗门大力的培养。 陈平之明显就是深得宗门垂青的弟子。 他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份修为,也足以傲视群雄。 “别再磨磨蹭蹭了,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感受着我的威严。” 陈平之对自己相当自信,也不算是虚言恐吓。 “你拿出了赌注,也获得了让我出手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阮软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陈平之有些抓狂。 这小子恐怕是吓傻了吧,自己一出手便可以让他尸骨无存,他一定是故作镇定,还想做着最后的挣扎。 陈平之一抖手中的长枪,银白色的枪上光芒四,仿佛变成了一轮耀眼的太阳。 枪影如银龙一般,在空中带起了气流的漩涡,呼啸着咆哮奔腾。 元婴后期的威力不同凡响。 即使在生死台下,围观的众人也仿佛能感受到,枪中蕴含的力量澎湃汹涌。 生死台上空间都在震,这一枪仿佛要洞穿时空,让人心生畏惧,无力抵挡。 枪上的光芒炽烈,空间之中充满了不稳定的天地元素,在枪影带动下激烈地碰撞。 阮软的形如同虚幻,他面前的空间层层叠叠,在这里他能感受到四周的空间之力,比外界要凝实许多。 看来是制的威力,让这里牢不可破。 枪势凶猛,破空袭来。 周围的气流如同无数个漩涡,在这方空间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阮软如同一叶浮萍,随着气流的震起伏不定。 外面的众人只看到枪影,携着毁天灭地的声势,吞没了少年的容之地。 他们很难想象,在这种爆炸的力量中,如何生存下来。 阮软眼中看到的是,枪影中所不断流转的天地元素,它们包裹在道意之中,形成了一股毁灭的力量。 他的元神世界绽放着绿色的生机,在这种压迫之下,也充分地激发。 巨树的伟岸高大,在星空之中如同主宰,星辰散布在树冠的周围,迷蒙地闪亮。 他是在观察对方的道意,领悟着对天地大道不同的理解。 天地元素的波动,是按照道意的衍化,形成的轨迹。 这些轨迹并非不可捕捉,只是因为速度太快,眼无法清晰地观察。 元神的强大,便可以感悟到对方的道意痕迹,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 对方的枪影,看似布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实际上还是有着一些缝隙。 窥破道意的轨迹,就可以争取主动。 他形一动,直接冲进了重重的枪影之中。 围观的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这种行为形同送死。 连孙长老眼中也露出了疑惑,不明白少年的动机。 这是要放弃了么,他茫然不解。 生死台上只剩下枪影的呼啸,狂暴而又惨烈。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六章 血色空间 枪影洞破时空,仿佛要摧毁一切。 阮软的身形就在重重的枪影之中,穿梭在虚空一般,在天地元素的缝隙中游走。 他远超常人的元神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让他能够洞悉这道意的轨迹。 陈平之的长枪如同刺在了空处,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对手的身形虚幻缥缈,竟然在长枪行进的路线上,寻找着夹缝,躲开了他猛烈的攻势。 对面的少年仿佛能够看穿他的意图,长枪在他身边左右翻飞,无法触摸到他的身体。 对方到底是什么境界,他不相信能比自己高出。他能进入这个门槛,可是动用了宗门的大量的资源。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怎么可能如此强大。 他手中紧握着枪尾,连续地抖动,在道意地催发下,空间之中出现了上百道银龙。 这些银龙已经布满了空间,带起的天地元素波动,引发了能量的风暴。 风暴之中带着撕裂的力量,空间都被扭曲成一片片涟漪,在他的身边扩散开来。 道意的痕迹杂乱无章,狭小的缝隙都被隐藏不见。 阮软念头转动,镇魂星辰塔出现在手中,化为一柄布满星光的大剑。 破。 星航剑轻轻地挥动,带着奇妙的轨迹,在风暴之中穿行。 他的星辰道意,让空间中充满了巨大的星辰,这些带着绿色生机的星辰,与那些银龙在空中撞击。 无尽的星空。 空间仿佛变成了星辰的海洋,无数的繁星点点,代表着星辰的意志,燃烧着跳跃着。 缘起缘灭缘成空。 万物都有着最终的归宿,唯有生机永不磨灭。 星航剑带动着星辰的转动,仿佛推动了岁月的年轮。 时间和空间都在星移斗转,只有星空苍茫深远。 陈平之的长枪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沉重地无法抬起。 银龙与星辰的碰撞中,化为原始的天地元素形态,迷失在星空的深邃高远。 道意的对碰,他落在了下风。 不可能。 对方的气息明明在自己之下,为何道意的强烈远胜自己。 陈平之在惊异之中,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天地大道的领悟,为修士提供了无穷的力量,借助天地元素,拟化为自己的手段。 天地并不是最终的尽头,天道之上还有更为深远的奥义。 星辰道意,便是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领悟。 它更为强大,即使天道也无法,在更高层次的奥义下取得优势。 陈平之的道意被星辰破坏,银龙也失去了形态,泯灭在星空之中。 他手中的长枪也挥动艰难,在外人看来,变成了慢动作一样,失去了开始的那种气势。 两人交手不过是片刻之间,难道就失去了力气。 这不合乎逻辑。 元婴修士意念御物,手中的法宝不过是道意的载体,可以随着心念幻化各种攻击形态。 所以不存在乏力之说。 难道是他不愿意伤及少年的性命,刻意手下留情。 一定是这样。 看来陈师兄也不是表面上那么蛮横,他的性格中还有着如此温情的一面。 殊不知陈平之有苦难言,他的意志被对方的道意碾压,根本无法随着自己的心意产生变化。 孙长老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看的出陈平之无法挥洒自如的原因。 这是道意的差距。 少年的道意,压制了陈平之的发挥,才让他出现了这种情况。 如此深藏不露的家伙,之前的一切原来都是他的假装。 好可怕的心机,好可怕的计谋。 不知不觉中,他与陈平之都落入了少年设下的圈套。 他回想起少年方才的言语,句句都套实了他们的口风,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水韵曦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少年,实力跟智谋都如此惊人。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水韵曦,发现她面带微笑,对这一切都像是早有预料。 果然如此。 水韵曦明显知道少年的实力,方才也是刻意地为少年掩饰。陈平之的贪欲成为了自己的枷锁,深陷在少年的算计之中。 陈平之身在星空之中,感受着巨大的压力,星空的深邃无尽,让他根本找不到方向。 手中的长枪沉重,像是承载着岁月的蹉跎,每抖动一下都要花费他大量的念力。 他的脑中也疼痛无比,这是元神有些不堪重负的迹象。 在元神的对抗中,他无法撼动对方的领域。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之感,是元神削弱带来的影响。 元婴后期,四阶中品法宝,这种配置放在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震慑一方的高手。怎么会在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面前,脆弱得如同普通人一般。 他一定使用了某种幻术,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陈平之不相信,会败在一个境界不如自己的少年手中。 他强忍着脑中的疼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在了长枪之上。 这件法宝长期在他元神的滋养下,早已经跟他融为一体,这口精血激发了其中的煞气。 银色长枪上又绽放了耀眼的光芒,他的元神也为一震,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长枪飘逸地划过空中,带起了阵阵波动,四周的天地元素蜂拥而至,如同被召集的士兵。 长枪就是它们的主宰,等待着号角地响起,跟随着它冲锋陷阵。 陈平之闭上了眼睛,身体仿佛高大无比,他站立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之间,手持银色长枪,俨如神邸。 九天之上,黄泉之下,听我号令。 银色的长枪上泛起了一丝血色,这是他用自己的精血为引,召唤着天地之间的煞气。 他连续又喷出几口精血,整个长枪之上凝结出一片血云。 天空之中形成了乌黑的云层,无数黑气化成雨丝一般,被手中的长枪吸收。 地上也仿佛有无数的冤魂,挣扎着钻出,都钻进了长枪上的血云之中。 他的面孔惨白,这是透支了精血的后果。 不过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十分狰狞。 这柄血云寒枪可以吸收煞气,只要是死在枪下的冤魂,都能够变成长枪的力量。 他是从一处隐秘的秘境中,获得此物。当时差点控制不住长枪中的煞气,失去了神智。 这柄长枪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的冤魂,其中强烈的怨念,带着血腥的气息,难以控制。 所幸他的血液激活了长枪的灵性,让这柄神兵认可了他。 靠着这柄长枪,他在宗门之中罕逢敌手,也让宗门对他另眼相看,大力地栽培于他。 这柄长枪中蕴含的煞气,即使他的境界也不能随意地使用。 当煞气入体,他的心神也失去了控制,让他变成了只知道屠戮的恶魔。 “都是你逼我!不疯魔,不成活!” 他俊朗的面容如厉鬼一般狰狞,浑身的煞气让他如同魔神降临。 饱引了鲜血的长枪,让银白色的枪身一片血红。 血云之中,无数的冤魂哀嚎呻吟,将这片空间变成了地狱。 陈平之身上的衣服片片裂开,他的身体不断地膨胀,虬结的肌肉露了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高大的身形俯视着面前的少年,声音也变得冷酷无比。 “激怒了我,便是轮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你的魂魄就是我的养料。” 台下的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这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陈师兄,这分明就是恶魔的化身。 阮软望着他狰狞的面容,咧嘴一笑。 “不过是一把凶器而已,你真当自己是神灵附体。” 他的归真之眼可以洞悉一切虚幻,他能看出是这柄凶兵控制了陈平之的身体。 “渺小的凡人,承受来自地狱的怒火吧!” 陈平之巨大的身影,握着血色的长枪,全力地挥动。 空间在他血色枪影的冲击下,如同镜面被打破,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支离破碎。 浓重的血煞之气,形成一道血色的巨大触手,猛地抓向少年的身体。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七章 星之烙印 空间之中,血色弥漫,血煞之气腥臭扑面。 这凝聚了无数亡魂意志的血色触手,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少年的整个身影都笼罩在内。 眼前一片血红,空间急剧地收缩,要将一切的物质都化为粉碎。 我心坦荡,我性空灵。 一切欲望不过是过眼云烟。 尘埃不能蒙蔽心灵,更加不能动摇心智。 星光为我指路。 少年的眼光清澈明亮,他的身形也屹立巍峨,像亘古不变的永恒雕像。 光。 要有光。 无数的星光组成了迷幻的星河,其中蕴含着无限磅礴的生机。 亡魂代表着死亡的意志,而星光中充满了生的渴望。 生死对碰。 血红触手与星光接触,并没有爆发巨大的波动。 两者之间相互交融,在空间之中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沌。 生与死,阴和阳。 这本就是天地之间,最原始的构成方式。 没有无边的黑暗,也没有永恒的黎明。 它们本身就是一体,代表了事物的两面性。 无法独立地存在,那样意味着着缺陷,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两股极端的力量,在争夺这片空间的归属,如同日夜的交替,明暗不定。 死亡是阴暗的,生命是光明的,空间之中分割成无数碎片,光明和黑暗各占一边。 天地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棋盘,生与死在其中进行博弈。 棋盘中不断地变幻着图案,不时有光明的空间被黑暗吞噬,也有黑暗的空间被光明点亮。 亡魂的意志狰狞嘶吼,指挥着暴虐的天地元素,冲击着光明的地盘。 只要在棋盘上布满了黑暗,就能获得这方空间的掌控。 阮软的元神大树投入星空的怀抱,他的生机源源不断地输入星辰之中,让星河璀璨迷离,这是永不衰竭的生的气息。 死是结束,生是开始。 两股意志彼此交织在一起,难分高下。 死是顺应天道的规则,是天道意志的展现。 生是逆天而行,是生命永恒不变的追求。 “死亡是不可改变的归宿,放弃光明,投奔黑暗,才是天命所向。” 陈平之空洞的眼神,充满了血色的迷雾,他手中的血云寒枪散发着无边的煞气。 这种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带着不可违背的意志,要摧毁光明最后的防线。 “那是天命,不是我的命,我的路便由我自己开辟。” 少年的身躯昂扬不屈,在天地意志的压迫下丝毫不为之动摇。 他笔直挺拔,如同手中的长剑一般,绽放着不折不挠的傲气。 剑芒破空,快如惊鸿。 剑光如练,瞬息万变。 一剑,又若是千百剑,在空间中纵横交错,书写着大道的规则。 血色触手之中蕴含着无数亡魂的意志,侵蚀着星辰的光芒。 生死台上的禁制,已经被激发到了极致。 无形的压迫,让这牢固无比的空间,都产生了不稳定的波动起伏。 剑光与血影都在彰显着属于自己的道意,它们之间的碰撞无形无质,却又威力巨大。 谁占据了上风,这方空间的规则,就由谁制定。 生与死本身就是极端地对立,无法调和。 血色触手无法突破星光的封锁,也不能占据棋盘上的空间,不再维持着原来的形态,而是化成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撒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仿佛天地之间降临了无上的规则,要将棋盘铺满。 剑芒在空间书写的道意,显得苍白无力。 星光点亮空间的节奏,逐渐比不上黑暗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多的空间被黑暗侵占。 这张大网捕捉着星光的痕迹,阻止着星光的脚步,让生机湮灭。 棋盘上黑暗的空间,充满了亡灵的哀嚎,在地狱中沉沦,是对生命的摧残。 仅仅有生的希望还不够。 必须要挣脱这黑暗的束缚。 星空给我力量! 少年脑中的巨树参天巍然,伸展着绿色的枝叶,向着更为遥远的星空蔓延。 星空的神秘遥不可及。 巨树的伸展,对于遥远的星辰相隔甚远,无尽的星空没有边缘。 只要有方向,就有希望。 光明长存,不会因为一时的黑暗就消失不见。 “我是你的种子,也是你的子民,听从我的召唤。” 少年的心中发出了呐喊。 这是元神之中对道意的渴望,也是代表着生命的追求和向往,向着更加深邃的领域探索的期待。 无数的星辰在星空中闪亮,它们看到了巨树的不屈挣扎,向着它们的方向努力地伸出怀抱。 一颗流星划过,紧接着一颗又一颗星辰的缩影,投射在巨树的枝叶上。 流星冲进了巨树的枝干内,在上面形成一颗璀璨的星辰烙印。 越来越多的流星,落在巨树之上,将它们的烙印深深地呈现出来。 巨树的树冠上如同结满了星辰的果实,在这种星光的注入后,生命的气息旺盛无比。 它不在延伸,而是在默默地消化星辰的赠礼。 星辰的缩影中蕴含着无尽苍茫的道意,好像在述说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信息,这些烙印焕发着奇特的韵律,在星空中弹奏着无声的乐曲。 巨树的枝条便是琴谱,这些星之烙印便是奏响乐曲的符号。 由星光谱写的赞歌,便是对生命的敬礼,无声的旋律在这片脑中世界中弹奏着,引起了这方天地的共鸣。 哗啦哗啦。 海水更加强劲地拍打陆地,土壤之中洒满了星光的种子,它们成为了这方世界的基石。 脑中世界的变化,让少年手中的长剑,也绽放了夺目的光芒。 他在这种奇特的韵律中,长剑在空间随心所欲地划过。 空间中明暗相间的线条,被长剑拨动,也开始奏响他心中的乐曲。 天地棋盘上,被黑暗侵蚀的地方,被这种旋律掠过,亡灵的意志停止了呼喊。 这种生命的赞歌,净化着它们肮脏的沾满血污的灵魂,渐渐地褪色,露出了原有的空灵。 血色的大网,在韵律中分崩离析,在空中飘起了血红的血花。 无形的韵律,如柔和的清风,过滤着血色的血花,凄艳而又瑰丽。 终于里面包含的煞气褪去,露出洁白晶莹的面貌,空中的血雨,变成了白茫茫的雪花。 雪花飘落在天地棋盘之上,黑暗的空间,也掩盖在雪花之下。 棋盘上光明终于夺回了地盘,空间从无数的碎片也凝结在了一起。 混沌终有分开之时。 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光明充满了整个空间,那些黑暗被埋藏在深深的地底。 血煞之气的褪去,让空间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陈平之的身体也渐渐缩小,手中长枪也恢复到银白色的样子。 他的神志逐渐清明起来,对于刚才的变化,他完全没有认知。 看着对面的少年,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他才意识到自己处于生死台上。 发生了什么? 他恍惚记得,自己催动了长枪中的血腥意志,但后来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连意识都被枪中的煞气剥夺。 “你手中的长枪是件不祥之物,它能催发你心中的恶魔,让你沦为欲望的奴隶。” 少年的长剑指着他,轻轻地说道。 陈平之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无力再战。 方才那种煞气入体,让他体验到了无数的血腥沉沦,他也变成了其中挣扎哀嚎的一员。 这种感觉深入骨髓,会使人陷入疯狂不能自拔。 “我败了,随你处置。” 经历了那种深切的痛苦之后,他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看到了无数死亡的景象,对生命的渴求只有更加向往。 但是这里是生死台,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有的时候尊严比生存还要重要。 这是他目睹了那些亡魂之后,所感悟得新的道理。 窥不破生死,永远跳不出轮回。 如果有下一次,也许我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开启不同的一次生命旅行。 少年的眼中星光闪耀,手中的长剑果决地划出凄美的轨迹。 一枪横空征战时, 平生骄横不自知。 斩破楼台苍痕落, 回首蓦然悔悟迟。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八章 血之盟约 生死台中风起云涌的变化,让台下众人瞠目结舌。 少年的身体融入了虚空之中,在重重枪影内穿梭自如。 随后陈平之手中的长枪,让空间变成了一片血红,形势急转而下,对少年十分不利。 天地棋盘的争夺让众人目眩神迷,这种道意的对碰,不同人眼中的感受完全不同。 只有孙长老能够了解其中的凶险,他以为陈平之就要胜券在握的时候,少年异军突起获得了主动。 以陈平之的境界竟然无法压制少年,这无疑让他大惊失色。 生死台的禁制落下,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杀了他!” 孙长老情绪有些激动,代表着和天宗年轻一辈杰出弟子的生死,他无法冷静下来。 “难道你要替他报仇?”阮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孙长老沉默不语,之前他也一直支持这场决斗,是他推波助澜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的赌注呢?”阮软并没有忘记战斗的目的。 孙长老就算是心里再有种种情绪,也无法在众人面前翻脸。 他拿出了一百万灵晶,交给了少年,神情委顿,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几岁。 水韵曦拉了一下孙长老的衣角,朝着生死台的方向指了一下。 孙长老抬头望去,看到一道人影从生死台中走了出来,正是陈平之。 “你没死!” 孙长老一阵恍惚,自己情急之下,都没有注意到陈平之的气息还存在。 “我死了,不过又活了。” 陈平之的回答让他莫名其妙。 这小子难不成脑子坏掉了,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以前的我该死,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陈平之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微笑。 他的这种转变,让孙长老有些出乎意料。 “阮公子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有机会我还要请教一番。” 陈平之从这一战中,犹如脱胎换骨,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孙长老还没有,从这种巨大的转折中反应过来,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别忘了你还欠宗门一百万灵晶。”孙长老提醒道。 既然陈平之没事,这场风波也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该算的帐还是要算的。 “这个学费交的值得。”陈平之轻描淡写地说道。 能够修行到今天这个境界,本身就是一念通达,万事皆醒。 执迷与狭隘和自私,只能止步不前,无缘大道。 与少年的交手,让他明白了天外有天,修行无尽头的道理。 他原先的那种狂妄自大,不过是坐井观天,庸人自扰。 人群散去,只剩下了阮软跟水韵曦。 阮软拿出了一堆灵晶交给了水韵曦。 “你这是什么意思?”水韵曦有些疑惑不解。 “那只蛇妖不必交于宗门了吧,我们也不差那点灵晶。”阮软笑道。 水韵曦没明白他的意思,睁大了美目看着他。 “若不是因为它,我们也无法相识,就当它是我们的见证吧。” 阮软的这个解释,让水韵曦脸上一红。 这家伙还在惦记看了自己身子的事情,她拿着装着蛇妖的小瓶子,有些不知所措。 “总不能老带着它吧。” 水韵曦一抬手,就将蛇妖放了出来。 蛇妖在瓶子里待了太久,它幻化成一名十一二岁的女童,贪婪地呼吸了一下四周的空气,才打量起来目前的情况。 “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啊,比那个鬼树林子好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显得十分惬意。 “这里已经不是南疆,而是中洲地界了。”阮软看到她可爱的样子,想起了婉儿。 那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她体内还有摩索斯的血液,想来两个人的关系也亲密无间。 “中洲,那可不是人族的圣土么。” 蛇妖的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吐了吐舌头,活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你可有名字。”水韵曦问道。 “我才开启灵智不久,就在水潭之中沉睡,还没有闯下自己的名号。”蛇妖低声说道。 原来灵兽进化成为妖之后,便有了统御低级灵兽的权利,根据它们的势力划分,便可以获得相应的称号。 “那你就叫白灵儿吧。”水韵曦笑道。 “行吧,随你。”蛇妖满不在乎地说道。 它早就落入了人族的手中,对未来没有什么期待,连生命都没有保障,名字也可有可无。 “你的妖丹可是挺值钱的。”水韵曦笑嘻嘻地看着白灵儿。 白灵儿耷拉着脑袋,仿佛早就预知了这个结果。 终究逃不过人族的魔掌,还是要落到被宰割的命运。 “动手吧,反正落在你手中,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比起关在那个瓶子里,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来的痛快。” 白灵儿老气横秋地说道。 这和她幼小的身体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总觉得有一丝滑稽。 “行了,别吓唬她了。” 阮软嘴角轻扬,忍不住捏了一下白灵儿的小脸。 白灵儿吓了一跳,向后退去,惊恐地说道:“你莫要动我的心思,我可是抵死不从的。” 水韵曦哈哈大笑,指着阮软:“看看,谁才像坏人。” 她弯下腰,嘴巴附在白灵儿的耳边,悄声道:“他最喜欢女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不如你就从了他,也许还能保全性命。” 白灵儿小脸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内心十分地挣扎。 “你若是真的喜欢,就等我长大一些。”她郑重地说道。 阮软听得一阵迷糊,这是唱的哪出。 “难道你长大了,那里也能变大不成。”他苦笑道。 他自然是指她体内的妖丹,如果是为了取她的妖丹,还在乎什么成熟不成熟。 不过听在白灵儿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白灵儿心头一震,这个人果然是有特殊的癖好。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只对女人的身材感兴趣。 随着修为的增长,她的样貌也是可以变化,虽然过程漫长,但总有个盼头。 自己现在还是个女童的模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要是真的像水韵曦那样,还不早就遭了他的毒手。 不过目前的情况,也许是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能的能的,就算不如她那般丰满,也不会差了许多。” 她指着水韵曦的胸口,让阮软不由地瞄了一眼。 水韵曦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还能惹火上身。 “你这个家伙,乱比划什么。” 她轻轻地拍了白灵儿的脑袋一掌,俏脸绯红地啐道。 白灵儿不明所以,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阮软看着她们两个,笑痛了肚子。 “黑木森林已经被人族清剿,里面的大妖也都尽数伏诛,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阮软是因为蛇妖解除了扎西巴娜身体的异常,才对她有着一份感激,并没有想着要像其他妖族那样一般对待。 白灵儿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在人族的领地中,高阶修士很容易就能看穿她的幻化,其他人可不像这两人一般跟她有说有笑。 一旦落入了那些人手中,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 不如跟随着两人,也许还能有所庇护。 “如果我成为了你的随从,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她怯生生地问向水韵曦,她可不会选择那名男子。 人与妖族之间确实可以订立血之誓约,不过想让一名妖族乖乖地听话,比杀了它们还难。 从灵兽中蜕变成妖,开启了不亚于了人类的灵智,便不甘心沦为人下。 所有的生命都有着自己的尊严,所以能够拥有一名妖族奴仆的少之又少。 灵兽进化成妖,相当于人族元婴修士的修为,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晋级。 所以这个提议,也让水韵曦有些心动。 “你跟着我,当然会保你安全。” 水韵曦跟阮软相处的久了,也慢慢地受到了他的感染。 一人一妖当下就订立了血之誓约,白灵儿可以随着水韵曦的心意,幻化成各种形态。 她现在就幻化成了一条小小的白蛇,缠绕在水韵曦的手腕上,如同手镯一般。 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与虎谋皮 和天宗位于苍郦山脉之中,这里景色秀丽,绿树成荫。大片碧绿的林木弥漫在灵气的云雾中,透过层层的山脉,可以看到远处的碧空如洗,真是一方修炼的福地。 水韵曦在宗门内也拥有一间阁楼,收拾的便如一般女子的闺房一般,整洁雅致。 在床头还燃着一炉宁神香,淡淡的香气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环境不错么。”阮软抽了抽鼻子,赞叹地说道。 他东瞅西望,发现了一件亵衣,上面仿佛还带着主人的味道。 水韵曦的闺房轻易从不让人进入,以致于一些隐私的物事,都没有及时地收起。 见他望着自己的亵衣,顿时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了他,抓起这件亵衣偷偷地藏了起来。 “你果然是大混蛋。”水韵曦红着脸啐道。 阮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女人怎么都这么害羞。 他们两个一起处了那么久,搂也搂了,抱也抱了,就连身子都给他无意之中见到过。 在这个温暖的小巢之中,难免让人升起一种暧昧的心思。 自从两个人相遇以来,一直东奔西走,忙于奔波,独处的机会本就不多。 “曦儿,你是怎么修炼的。” 阮软十分好奇水韵曦的境界,初遇到她时,自己还是个没有还手之力的菜鸟。 那时她就是元婴中期,以她这个年纪当然算的上是出类拔萃。 “我有一个好师父啊。”水韵曦说到这里,眼睛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小的时候,就是师父一直照料我,带我在这里修炼,为了提升我的修为,还为我准备了许多天材地宝。” 她说起了这段往事,眼神之中带着伤感。 “那你的父母呢?”阮软问道。 “我不记得了,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跟随着师父。她只让我好好修炼,并未告诉关于我的身世。” 水韵曦绝美的面容,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心生怜惜。 阮软伸过手去,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 “那你师父呢?没在宗门之中么。” 他暗暗地猜测着,能让水韵曦如此动情,恐怕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师父她云游去了,已经几年没有音讯。若是她在,也不会让别人纠缠于我。” 她指的是的陈平之的事情,对于这个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阮软默默地听她诉说,没想到她的身世也如此凄凉,自小就没有父母的照顾,这位师父成为了她唯一的牵挂。 自己虽然也是爷爷带大,不过通过他的努力,找回了父母,比水韵曦可是幸运多了。 “我父母见到你,肯定也很欢喜。” 阮软冷不丁得冒出来一句,让水韵曦一愣。 她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见家长的意思。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么。 “那晴儿呢,你又如何交代。”她瞅了少年一眼,神色复杂。 “我们三个不是相处的很好么。”阮软挠了挠头,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其实他心中也没有主张,对于儿女私情这种事,远没有他在其他事情上的睿智。 水韵曦叹了口气,她更没有什么经验。一直以来的清心如水,在遇到少年之后才掀起了浪花。 两个人都沉浸在这一刻难得的幽静之中,即使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水韵曦将自己的头,靠在阮软的肩膀之上,两个人手挽着手,陶醉在这种无声的交流之中。 青春如同花环,编织出了美,却有了爱的纠缠。 谁又能明了其中的滋味,身在其中,更难看清是是非非。 一连数日,两个人白日就在宗门之中看看风景,感受一下这里优美的环境,日子过的轻松自在。 铛铛铛。 连续急促的钟声响起,这是和天宗召集弟子的讯号。 是什么事情,导致了宗门之中发布了如此紧急的命令。 阮软跟水韵曦也被钟声惊动,两人相视一眼,飞身前往宗门的广场。 和天宗的广场就在山门之内,此时已经黑压压布满了人影。 足有数百名弟子聚集在此,都是元婴修士,每个人脸上表情凝重,如临大敌。 宗门已经许久没有发出召集令,不到危急时刻,不会轻易敲响这面大钟。 “哈哈,不过是登门拜访一下,和天宗如此阵仗,让我试剑阁受宠若惊啊。” 一名老者满面红光,大声笑道。 阮软跟水韵曦站在人群之中,看到对面一行只有数十人,心中也一阵纳闷。 对方的架势并非上门寻仇,为何要召集众多弟子严阵以待。 “掌门来了。”旁边有弟子小声嘀咕道。 阮软闻声看去,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广场之上。 正是和天宗掌门沈和天。 他站在那里,气息悠远,如同苍松古柏肃穆挺劲,举手投足都道韵十足。 “肖成颐,你不在自己宗门待着,跑到这里是何意思。”沈和天缓缓说道。 两人应该是旧识,不过从语气中判断,应当有一定的过节。 “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上次欠我的灵晶难道想赖账不成。” 肖成颐眼睛一眯,精芒闪烁。 旁边有弟子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不是上个月来过的家伙吗,说是以武会友,结果设下赌局,强行讹诈了我们宗门一千万灵晶。” “试剑阁都是修行剑道,攻伐凶猛,我们不是对手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掌门为何要同意比试呢。” “试剑阁早就在扩张势力,若不是掌门一直在与之周旋,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斗。” 从旁人的交谈之中,阮软了解了大致的经过。 诸多的争端,还是来自对资源的抢夺。 修士的修行便是如此,没有来自外在的机缘,就很难有所精进。 不过对方的胃口真是不小,这巨额的赌注,对和天宗来说也是压力巨大。 沈和天面色阴沉,想来也为此事头疼。对方的态度强硬无比,凭借着实力比和天宗强大,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试剑阁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威胁到和天宗。”阮然低声地问向水韵曦。 他对中洲的势力了解不多,从东临仙城那里也只接触了冰山一角。 “试剑阁的总部是在皇城之中,这个肖成颐是分部的掌门,人数虽然没有我们多,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却是不好惹。”水韵曦无奈地说道。 她也是一名内门弟子而已,对于高层之间的纷争也无法参与。 “试剑阁家大业大,何必要一再为难和天宗。我们本身就以和为贵,从不轻易与人发生争端,还望肖掌门宽限几天。” 沈和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 他这般拉下脸来,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 “你们宗门之中,就没几个能拿出手的弟子,上次比试便是证明。若是拿不出灵晶,这样的宗门不如解散了吧。” 肖成颐神态倨傲,在和天宗的众位弟子身上扫过,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阮软对于这样的场面倒是似曾相识,不管在哪里,都有这样的蛮不讲理之人。 沈和天拱手道:“肖掌门,和天宗小门小派,无心得罪试剑阁,只是这灵晶树数目过大,还容我们筹备一番。” 他的隐忍并非是惧怕试剑阁,而是不想宗门的弟子受到牵连。 如果真的跟试剑阁动起手来,恐怕就不是两败俱伤那么简单。 孙长老也在人群之中,他低着头,应该是与沈和天沟通过。 对方之意根本就是以灵晶为借口,想让和天宗内部分裂。 这些灵晶也不是拿不出来,只不过掏空了宗门,还如何维系正常的运转,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落得个人走茶凉。 肖成颐眼珠转动,大声笑道:“宽限也可,我看你这宗门之内这个小丫头还不错,不如服侍我几天,等你有了灵晶在来交换。” 他伸手一指,赫然指向了水韵曦。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章 一起上吧 试剑阁的登门拜访包藏祸心,他们表面是来索要灵晶,实际上就是来耀武扬威,要让和天宗变成一盘散沙。 此时又点名要水韵曦服侍左右,已经是惹得和天宗群情激昂。 水韵曦在宗门之中,虽然只是一个女子,可在众多弟子心目中,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又岂能容忍对方如此羞辱。 水韵曦也气的花容失色,浑身都颤抖不已。 “堂堂皇城势力,便是如此做派,你的无耻让皇城蒙羞。” 阮软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指着肖成颐大声喝道。 肖成颐没想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脸上有些挂不住,挥掌就要将说话之人毙与掌下。 他元婴大圆满之境,掌中的威势惊人,只是随意一掌就蕴含了千钧之力。 一条人影飞了过来,与他对了一掌,让他后退了三步。 正是沈和天出手,阻止了他伤害少年。 沈和天只是上身晃了一下,功力深厚还在肖成颐之上。 “肖成颐,在我宗门之中,随意动手,真当和天宗好欺负。” 沈和天也动了怒气,对方显然要借此机会,挑起事端。 对方的要求不仅过分,而且十分阴险。 如果让宗门的弟子委曲求全,必然让其他弟子寒心。 若是不同意他的条件,他们也可以借此发飙。反正都要与对方撕破脸皮,不如挺直了腰杆做人,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的举动,给阮软带来了好感。 无论如何,这位老者都顾全着大局,起码立场坚定。为了维护宗门的利益,没有袖手旁观。 肖成颐脸色通红,高声叫道:“你这是要与试剑阁为敌么,今日若是不交出灵晶,休想让我们离开。” 他这已经是赤裸裸地威胁,让和天宗弟子心里一沉。 试剑阁的弟子,他们曾经领教过,各个都不是善于之辈。 虽然人数上不如和天宗,但论起单打独斗,确实无人能与之一较高下。 阮软发出一声轻笑,缓缓说道:“试剑阁上次趁着和天宗精英外出,就设下如此赌局,偶尔挑战成功,便不依不饶,岂是仙门大宗的作风。” 他言下之意,便是试剑阁钻了空子,趁着和天宗良莠不齐,才投机取巧胜出。 沈和天在一旁皱着眉头,这个少年显然不是和天宗的弟子,为何如此维护和天宗。 上次的比试,和天宗也算是精英尽出,还是没能占据上风,才被试剑阁如此要挟。 孙长老连忙悄声跟他汇报了一下,前几日的经过。 沈和天终于明白了原委。 原来是水韵曦的朋友,那怪如此维护于她,不过这小子能够战胜陈平之,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试剑阁评头论足。”肖成颐对这个当面顶撞自己的小子恨恨不已。 阮软抬头看了沈和天一眼,他早观察到了孙长老与沈和天之间的交流,想来孙长老不会隐瞒,他便是等待沈和天给他一个身份。 一个能够方便出头的身份。 毕竟由沈和天说出来更有权威性,根本不需要他去编造。 沈和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情况也没有其他选择,看到少年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位便是和天宗的亲传弟子,最近才外出归来。”沈和天点了点头,确认了少年的身份。 “哈哈,就你这个修为也好意思露面,我手下随便一名弟子都可以收拾了你。” 肖成颐的境界当然能够看出,少年只是元婴中期,这样的水平,试剑阁里面多得是。 “行不行,只有试一试。若是试剑阁无人能够胜我,就不要在此打扰清净,所谓的赌约,也权当作废。”阮软悠悠说道。 在水韵曦的问题上,他是寸步不让。 和天宗本身与他毫无关系,但是身边的女子受辱,这个场子怎么都要找回来。 “明明你们已经是手下败将,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肖成颐才不想轻易地放弃,到手的肥肉。 这本来就是他,用来要挟和天宗的借口。 “试剑阁不是自问和天宗无人能及,怎么还害怕与我比试。”阮软淡淡地说道。 肖成颐才不吃他的激将法,只是冷哼了一声,就不予理睬。 “我有一物,不知道你可否感兴趣。”阮软笑了笑。 他解下额头的发带,在肖成颐眼前晃了一晃。 肖成颐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皇城的标记,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 “这件东西你是哪里得来。”他突然对少年的身份怀疑起来。 “偶然所得,相信你也明白这件东西的价值。”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肖成颐和沈和天都能够看出,这是一件灵魂防御法宝,对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更加珍贵无比。 而且上面有皇城的标记,更加说明了此物的不凡。 “怎么样,你门下的弟子能够胜过我,便可以拿走这件法宝,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追究。” 阮软眼中清澈明亮,他相信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对方肯定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而且自己的修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 如此十拿九稳的事情,对方没有理由拒绝。 肖成颐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紧盯着少年手中的发带,脑中不断地打着主意。 这个少年敢拿出,如此珍贵的宝物做为赌注,莫非真的有什么依仗。 不过他的修为放在那里,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的意思就是要挑战我门下的弟子?”肖成颐不解地问道。 他还是想确定一下,这个少年到底哪里来的勇气。 如此不惜代价的出面,会不会还有着其他的目的。 “你刚才所点名的女子,正是我所仰慕之人,为了她,我也愿意一试。” 阮软深情地注视着水韵曦,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的存在。 原来如此,只是个多情种子罢了。 真的以为自己这样的表现,就能获得美女的青睐。 肖成颐胸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只是个愣头青罢了,看来没见识过试剑阁的手段,想趁机在佳人面前一出风头。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就他那点实力能搞出多大动静,必定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心中得意,面上依然神色不变。 “你若输了,不仅东西没了,和天宗欠我们的一千万灵晶,也要如数奉上。” 他这番话是说给沈和天听的,少年的宝物,已经稳稳地落入了自己的口袋。 就看沈和天如何收场,反正解决这个小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沈和天虽然听孙长老,简单描述了少年的不凡之处,但对于挑战试剑阁门下的弟子,他心里可是完全没有底。 对方摆明了要拿和天宗开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索性就相信这个少年一次,大不了交出灵晶,平息了这场事端。 阮软并没有吭声,他知道沈和天的难处。 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将和天宗的安危交付于他,换了谁都要犹豫一番。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水韵曦被牵扯进来,他也乐得冷眼旁观。 天下不平之事太多,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到,什么事情都能插上一手的地步。 他从来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能帮则帮,不会自不量力地,做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 那样就不是帮忙,而是白白送死。 沈和天沉吟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我相信他,就按照他的意思。” 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情非得已。 但愿少年能够给他带来惊喜,虽然希望渺茫。 肖成颐开心得笑道:“小子,你说说看怎么比。” 他带来的这群弟子,都是门中的佼佼之辈,全都是元婴中期,还有几名元婴后期。 这个阵容,难怪和天宗当日不是对手。 阮软微微一笑,指着那些元婴中期的弟子。 “让他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以和为贵 试剑阁弟子主修剑道,战斗力惊人,同境界之中罕逢敌手。 少年开口便让这些元婴中期的剑修同时出手,无异与藐视试剑阁的实力。 肖成颐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没见过如此不知死活之人。 “小子,你是只求速死吗。”他感觉被对方侮辱了一般,跳起来说道。 少年从容一笑,背负着双手,走进场中,环顾了一下试剑阁的弟子,点了点头。 他这种轻视的态度,早让试剑阁的弟子暴跳如雷。 “肖长老,待我去收拾了这个小子。” 早有人走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挥,寒光闪动,一看就是四阶下品的法宝。 肖成颐唯一颔首,这名弟子就挺剑冲上。 “拔剑吧,免得刀剑无眼,白白送了性命。”这名弟子傲然说道。 “你一个人,还不配见到我的剑。”少年冷冷说道。 他白衣如雪,衣角随着秋风猎猎飞扬,宛如画中人一般,长身玉立。 试剑阁的弟子所习剑道,杀伐果断,最是冷血无情。 见他托大的神情,冷哼一声,毫不留手挥剑刺出。 剑道博大精深,千变万化,属于最难控制的天地大道。 这名弟子挥剑之中,结合了他对山岳观悟的体会,仿佛一座座山峰层峦叠嶂,连绵起伏的剑意扑面而来。 周围的天地元素,在他道意的衍化下,凝实沉重,巍峨挺拔,呼啸破空。 旁边的试剑阁众弟子,只感到一股沉重的山岳之影,在空间之中带来巨大的压力,纷纷鼓掌叫好。 少年心念一动,身体就如利剑一般,穿梭不停。 那些山峰之重,立刻失去了目标。 “只有其形,并无其意。”少年口中笑道。 他的身影在山岳之影中犹如闲庭漫步,潇洒自如,剑光纷飞,全都落空。 少年的脚步轻灵飘逸,每一步均是踏在他剑招的破绽之处,让他有力无处施展,十分难受。 这名弟子的剑招势大力沉,无奈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不由地烦躁不安起来。 这可是在同门面前,他自认为对剑道的领悟,不在其他人之下。今日却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凌厉的攻击根本发挥不出效果。 对方连长剑都没拿出来,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他怒喝一声,剑锋一转,剑上的光芒大盛。 惊涛千峰落。 正是他拿手的绝招。 天地元素幻化成为上百座山峰的形态,带着惊涛骇浪的气势,奔涌咆哮。 这个招数范围极大,已经将方圆数十丈内完全笼罩,除非对手逃离这个区域,否则就需要正面与他碰撞。 他这招便是要逼的对手拔剑,对于对方滑不溜手的身法,让他太过头疼。 范围大意味着威力不够凝聚,他也知道这个缺点,只能先封锁空间,势必要对方无处闪躲。 “看你怎么逃。” 他大笑声中,手中长剑带着山峦重叠的意境,在空间中布下了道道山峰之影。 对方的躲避,让他认为是不敢与自己正面接触,他便是要逼的对方硬碰硬。 重重山岳,遮天蔽日,带着凝重的气息落下。 这些山岳皆为天地元素幻化,在阮软眼中粗鄙不堪。 他眼中明亮,那些天地元素运行的轨迹,清晰可见。 欲竭其力,先断其源。 这些山峰均为对方道意的衍化,只要打乱他道意的节奏,便可以轻松破解。 他静静地看着空中道意的轨迹,捕捉着对方的破绽。 有了。 他面带微笑,身形突进,冲着对方的长剑直直地扑去。 眼看就要撞上对方的剑尖,他手中伸指连弹。 三重二轻。 瞬息之间就在对方长剑上弹了几下。 长剑便是道意的载体,在他刻意地改变下,山峰之影无法在维持原来的样子,化为天地元素的原始形态,巨大的山峰崩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情况。 那名弟子眼看自己的绝招,就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破去。手中长剑传来一阵阵灼热的感觉,仿佛拿着一根烧红的铁棍。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长剑砰然落地。 两个人交手不过片刻功夫,周围众人只见前一刻还漫天的山峰叠影,下一刻就看到长剑脱手,纷纷惊奇不已。 “这位道友,你莫非是没吃饱饭,手中之剑都拿不住么。” 阮软一击得手,便抽身而退。 他轻松自在地站在那里,像是完全没有与人交手过。 那名试剑阁的弟子,看到地上的长剑,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事情。 长剑离手,就代表着自己完全失败。 对方真的连长剑都没有拿出,就破坏了自己蕴含道意的一招。 他低着头,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长剑,退回到人群之中。 沈和天看的最是清楚,少年只是扰乱了对方剑上的道意,导致那一剑失去了威力。 这种对道意的理解,已经远远高出了对方,所以才能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出手,就打断了对方的攻势。 肖成颐比他还要震撼,他对剑道的掌控,自然远在众人之上。 以他的修为想胜过那名弟子,只需要在境界上碾压便可,像少年这样直接改变对方道意的轨迹,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对剑道的领悟,比试剑阁的弟子还要深刻。 在自己的领域被别人击败,这种沮丧实在是无以伦比。 “你真的是和天宗门下?”他再次地怀疑起少年的身份。 和天宗中何时出了这样的逆天的弟子,这种天才放在皇城之中都极为罕见。 主要是他的年纪实在是太过年轻,和天宗这种宗门,怎么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弟子。 修士的修炼除了天资之外,资源的配置也决定了成就的大小。天才并不是凭空诞生,而是需要动用大量的资源堆积而成。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代表和天宗出战。”少年不置可否,轻轻地一笑。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肖成颐心中产生的疑团更加浓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趟这趟浑水。” 肖成颐无法确定少年的来头,只能试探地想从他那里获得答案。 “我都说了,我是为她而战。”少年眼光一扫水韵曦。 水韵曦心头如同小鹿乱撞,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少年这般吐露心意,怎能不让她感动万分。 他已经成长到了,可以保护自己的程度。 在自己受到欺负的时候,勇敢地挺身而出,为自己讨还公道。 这份爱意,足以说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阁下如此身手,必定不是无名之辈,还请明示一下。” 肖成颐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需要证实对方,不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势力。 否则不管什么天才,都不能直面试剑阁的怒火。 “我真的只是和天宗的亲传弟子,方才沈掌门不是已经说过了嘛。”阮软笑道。 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坚持自己的身份,才能让试剑阁无话可说。 他们本来就是想打压和天宗,从中捞取利益,只有站在和天宗的角度,才能彻底地打消他们的念头。 这便是明面的交锋。 也是让试剑阁知道,和天宗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当你所说为实,也就无需在束手束脚。” 肖成颐做出了决定,就是不惜代价,要拿下这个少年。 原本想着轻松就可以拿捏对方,被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小子搅和,不给他们点颜色,真当试剑阁是吃素的。 “你方才说,要让他们一起上,我就如你所愿。” 肖成颐一挥手,他身后的试剑阁弟子走了出来。 这些人足足有二十多名,清一色的元婴中期,手中长剑均为四阶的法宝。 沈和天看到这个阵容,也无法冷静,他向前踏上一步,便欲开口说话。 少年对他摆了摆手,轻轻的笑道:“和天宗,以和为贵。今日便是见证,这个和字的时刻。放心出手吧,我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星辰剑意 试剑阁的弟子围成了一圈,将少年围在当中。 面对二十多名元婴中期的修士,就算是沈和天都能感到巨大的压力。 修士的境界之间差距很大,每一层境界都代表着,对天地大道领悟的深浅。 但这个差距,随着人数的变化会逐渐缩小。 蚁多咬死象。 况且还是同为元婴之境,这种阵势便是沈和天士遇到,都要耗费诸多手段,才能应付下来。 若是元婴修士对付一群金丹修士,以一敌百也不成问题。 关键是境界相同,要想在这群主修剑道的试剑阁弟子中全身而退,已经超乎了人们的想象。 连肖成颐都不相信,这些弟子还收拾不了,一个同样修为的少年。 反正这条件是少年自己提出来的,就算是不幸身死,试剑阁也不会落下以众凌寡的名声。 和天宗这块肥肉,试剑阁是吃定了。 试剑阁弟子手中的长剑,寒光迸射。他们经常互相切磋,对于合击之术心有灵犀。此时对付一名同境界的少年,总感觉有些杀鸡用牛刀。 先前少年的出手,已经彰显了他的强大。 所以他们并没有轻视对手,将他当做了自己试剑的目标。 二十名元婴中期的修士出手,各种纷乱的剑光,让空间中成为了剑的海洋。 天地元素拟化成为各种形态,展示着无穷的威力,让场上光芒耀眼,分不清方向。 有山,有海,有云,有雨。 每个人都施展着自己的道意,在肆意地挥洒出片片的剑影。 天地之间如同末日来临,各种狂暴的元素,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形成了巨大的天地异象。 少年的眼中星辰闪亮,他的脑中世界也掀起了波澜。 海水汹涌地冲击大地,巨树参天,星辰斗转,星空无限深邃高远。 他的气息也古朴庄严,身体如同顶天立地,成为了撑起这片空间的主宰。 手中的星航剑挥动,如同日月轮动,荡起阵阵的奇妙轨迹。 对方的攻势,带来的是整个天地的压迫,能量的风暴席卷空间。 少年在风暴中,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礁石。星光在他周围洒满,他浑身洋溢着无尽的生命之力,在风暴之中巍然不动。 山岳压顶,一剑洞穿。大海汪洋,礁石为岸。乌云盖顶,星光璀璨。暴雨来临,巨树为伞。 各种形态的道意化形,都无法突破他星空的防线。 试剑阁弟子的攻击,在同阶之中,最为猛烈。 旁边的众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澎湃的能量风暴形成的破坏之力。 天地失去了色彩,只有恐怖的能量肆虐,空间的激荡,是天地元素的激烈碰撞。 少年的身体在空间中若隐若现,如果不是有星光的闪耀,都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能量的碰撞,代表着道意的比拼。 试剑阁弟子全力地释放着自己的攻势,要破开少年的星空领域。 他们的攻击进入星空,就迷失了方向。在无尽的星空中,能量无法凝聚,星空中仿佛存在着无数个黑洞,吞噬着暴虐的能量。 本身想着在众人联手的攻击下,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攻势并没有造成应有的效果。 他们的境界决定了他们施展道意的威力,在少年高出他们太多的领悟下,完全无法形成任何伤害。 所以从场面上看来,他们的攻势凌厉,造成的声势骇人,其实对于阮软来说,并无太大的压力。 在与隐空存交手之后,他的元神更为凝实,烙印了星之烙印的巨树,迸发着无穷的生命之力,根本没有力竭的担心。 对方无法在境界上超过自己,就不能突破他的星空领域。 现在的星空领域,已经不在是星航剑本身所具有的特效,而是结合了他对星空的感悟,转化而成的自己独特的道意。 这种道意隐隐超过了天地大道之上,所以天地大道凝聚的攻击,在他的星空领域中被吸收。 看似凶猛的能量风暴,在星空之中被分离成原始的天地元素,化为星空中的尘埃。 这还只是他没有刻意地,指挥星辰进行攻击,否则对方根本无法像他这样,轻松地接下。 久攻不下,让试剑阁弟子暗暗心惊。 他们联手的威力,已经超过了一名元婴后期的修士,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面的少年浑身沐浴在星光之中,整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攻势,显得狼狈不堪,而是挥洒自如地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这种群体的优势,无法在对抗中取得上风,必须改变战术。 “列阵!”一名带头弟子大喝一声。 既然分散攻击无法建树,那就换一种方式。 随着他的呼唤,二十多名试剑阁弟子,按照特定的步伐,组成了一个奇妙的大阵。 这座剑阵,凝聚了众人的力量,可以集中在一起,释放出强大的威力。 数十柄长剑,在空中飞起,在各种道意的交错之中,构建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剑。 这只巨剑上凝聚了山海云雨的道纹,它的出现,立刻让空间中的气流为之一滞。 嗤。 空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被这巨剑划开了一道口子。 结合了多名修士的道意,巨剑仿佛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它承载着试剑阁弟子的道意集合,天地大道的苍茫气息,让空间都为之颤抖。 “有点意思。”阮软眼中一亮。 这巨剑的威力已经不亚于,隐空存当日的岁月尘封破古今。 不过道意与道意的衔接并不完美,还不能与隐空存对道意的领悟媲美。 一个人的领悟,和众人堆叠在一起的斑驳杂乱不同。 他在元婴初期,就得以在隐空存的道意施展下突破,现在更加不会害怕。 星航剑上星光闪烁,巨大的星辰带着绿色的生机,随着他的念头,排列成一道星之大剑。 一道用星辰组成的大剑,气势何等恢弘。它突破了空间,仿佛不存在这方天地之间。 一道流星便可以突破岁月尘封,此时由星辰组成的大剑,晶莹璀璨,带着无上神秘的气息,从天外飞降。 “这是什么!” 周围的众人眼前,出现了一柄巨大的星之巨剑。 这不是少年手中的那柄剑的模样,怎么会变的如此巨大。 这便是少年手中星航剑,投射出来的星空道意的缩影。 剑意宛如实质,出现在这方空间之中,亘古悠远的气息,如同揭开了岁月的尘封。 它便是星空的奥义,无尽的深邃,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快若流星,轰然落下。 试剑阁弟子合力凝结的巨剑,在这柄星辰之剑面前微微地颤抖。 他们能够利用天地大道的感悟,代表天地的意志,但是却在这星空的高远下,显得苍白无力。 星辰之剑已经不属于,这片天地之间的力量,它代表的星空的意志,是凌驾于天地之上的威严。 空间如同豆腐一般,被切割成碎片,无声无息的威严降临。 试剑阁弟子凝结的巨剑,终于在这种更高层次的领悟下,无法承受开始崩溃。 他们眼中出现的是星辰变幻,那种力量已经不是他们的境界可以面对。 巨剑失去了色彩,化为了各种原始的天地元素,消散不见。 试剑阁的弟子们,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那柄星辰之剑,心中一片空白。 恐惧来自未知。 对于无法参悟的力量,带来的是灵魂上的压迫。 他们的境界无法化解,来自星空之中那种无上的威严,手中的长剑纷纷掉落,心中失去了斗志。 多人的联手,依然没有改变他们落败的命运。 每个人的心头沉重,他们手中的剑,无法再支撑他们的信念。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惊异这巨大的变化。 肖成颐目光呆滞,还不能从刚才那种景象中反应过来。 这种境界上的差距,他手下的弟子无人可以企及。 阮软轻轻地收了星航剑,凝视着试剑阁的众人。 “还有没有人,要与我一战!”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三章 情浓于酒 以寡敌众还占据了上风,少年用他的行动上演了精彩的一幕。 试剑阁的其余弟子也不敢上前挑衅,他们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 肖成颐眼神飘忽,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半天没有出声。 和天宗的众人大喜过望。 少年的胜出,意味着和天宗,不需要再履行那巨额的赔偿,这对宗门的发展极为关键。 “肖掌门,这场比试已经有了结果,我们也算是两清啦。” 沈和天并没有得意忘形,语气依然保持着平静。 其实他心中的狂喜,不亚于任何人。 这个时候不宜过于张狂,免得试剑阁怀恨在心,再行刁难。 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全凭少年孤身仗剑,灭了试剑阁的的威风。 “和天宗有此贵人相助,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肖成颐如梦初醒,长叹一声。 他看着少年拱手道:“这位公子若是有时间,可以前来试剑阁一叙,今日先行别过。” 他转过身去,带领试剑阁弟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试剑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门之外,和天宗内顿时爆发了一阵欢呼。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帮助和天宗渡过难关。” 沈和天满怀着感激之情,朗声说道。 “没什么,我之前还从宗门内,拿到了一百万灵晶,出一些力也是应该的。” 阮软微微一笑,并没有居功自傲。 他挺身而出,是因为对方调戏水韵曦,和天宗的事情本不在他过问之中。 对沈和天他还是有着一些好感,也明白他的难处。 “阮公子,之前多有得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陈平之也上来行礼。 见到阮软如此大发神威,他心中再也没有侥幸之意,知道当日败在少年手中一点也不冤枉。 “陈师兄如果能够控制你那柄血云寒枪,前途不可限量。”阮软笑道。 陈平之年轻有为,手中又有一柄威力巨大的武器,在和天宗中必定大放光彩。 他之前的飞扬跳脱,实在是因为没有经受挫折。 谁又没有年少轻狂过,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些不熟悉阮软的和天宗弟子,目睹了他的风采,心中也产生了敬佩之意。 一个年级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修为和心境上都远远超过了他们,成为了他们追求的目标。 这种榜样的形象,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心里,激发了了他们努力上进的决心。 水韵曦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少年,他那动人的风姿,从容信心的谈吐,都让她为之迷醉。 和天宗危机的解除,整个宗门都士气高昂。 落后必然挨打。 只有强大起来,才能让自己和宗门,在这个缤纷的世界中崭露头角。 “以你的表现,给你一个亲传弟子的身份,实在有些不妥,不如当我和天宗的挂名长老如何。” 沈和天这个提议,让阮软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是靠自己化解了和天宗的问题,也是借用了亲传弟子的身份,让他担任个长老之位,实在是有些名不符实。 自己不过在和天宗逗留了几天,获得如此殊荣,于情于理都不太方便。 “沈掌门,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我跟韵曦差了辈分。” 他开着玩笑,善意地推辞掉了。 孙长老也明白沈和天的意思,在旁边开口道:“阮公子,这是和天宗的一番好意,公子就别再推辞。” 他知道沈和天的拉拢之意,这个少年未来不可限量,有他在宗门之中,对和天宗的发展大大有益。 “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这份厚礼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阮软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根本无心在这里逗留。 他本身与和天宗就少有交集,更不想被虚名所累。 看在和天宗众人眼中期盼的目光,他笑着说道:“有韵曦这层关系,和天宗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若发生什么意外,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他本就注重承诺,如此已经是给了沈和天不小的面子。 “阮公子人中龙凤,一言九鼎,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天宗出面,还望不要客气。” 沈和天得到他的许诺,心中十分高兴。 他脑中考虑着如何多给水韵曦一些好处,这样也是间接地亲近了这位少年。 “孙老,去将我珍藏的老酒拿出来,今日我们就共饮个一醉方休。”沈和天爽朗地笑道。 孙长老眉开眼笑地下去安排,他可是知道沈和天这些珍藏的份量。 和天宗摆下了筵席,众人纷纷入座,一时间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无比。 酒过三巡,杯觥交错,众人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 “和天宗今日多蒙阮公子仗义出手,化解了一场无妄之灾,我这个掌门实在是有些失职。”沈和天举着酒杯,感慨万千。 阮软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沈掌门今日也替我挡下了一掌,我也只是投桃报李而已。” 沈和天讪讪一笑,叹道:“都怪我经营无方,才让和天宗不负当年的辉煌。” 阮软听他话中似有深意,想来必然触动了他的心事,端起酒杯与他相碰,一饮而尽。 “不瞒公子,和天宗以前也是一方仙门大宗,只是到了我这一代,人才凋零,才落得被人欺上门来。”沈和天黯然说道。 中洲大地,仙门无数,多少天才崛起,又随之陨落。 这浮沉之中,包含了多少血泪的故事,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和天宗的祖师,当年在中洲,何等的英雄盖世。后来因为风头太劲,惹得各方势力群起攻之。那场大战过后,祖师就心灰意冷,从此不问世事,云游天下而去。” 沈和天眼中带着一片向往之色,仿佛祖师那英姿勃发的身影,就在眼前一般。 “他留下的祖训,便是要韬光养晦,以和为贵。不可以锋芒毕露,给自己惹来飞来横祸。我自问已经十分隐忍,还是无法独善其身。”沈和天喃喃道。 他神情黯然,心头沉重。 他已经是化神之下最巅峰的存在,还是被这些情绪所左右。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阮软笑道。 他眼睛明亮,灿若星辰。 从偏远的天苍大陆一路走来,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并非是隐忍可以解决。 对于君子,隐忍是风度的展示,是包容,是具有大智慧的体现。 对于小人,隐忍是懦弱的表现,是机会,是促使野心膨胀的诱因。 凡事皆有度。 既是风度的度,也是尺度的度。 面对不同的人与事,便要用不同的度来衡量。 “说的好,看来老夫这么多年,还没有公子看的透彻。” 沈和天体会着他话中的含义,有如醍醐灌顶。 一味地隐忍,只会助长对方侵略的欲望。在必要时给予对方迎头痛击,才能让对方知难而退,不敢再做妄想。 今日之事,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陈平之与孙长老也纷纷点头,他们发现少年不仅是在修为上惊人,心境也是宽广博大。 与少年的短短接触之中,他们也在被少年潜移默化地改变。 这种悄然的变化,必然会影响他们今后的道路。 少年身上就有这种无形的魅力,他天生就有领袖的气质,能够引导身边的人,跟随他走向更高更远的未来。 水韵曦面带微笑,她早就了解少年的与众不同。能够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又怎么会太过平凡。 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毫无挣扎之力的少年,如同一颗幼苗,已经成长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他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走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他用自己的枝叶将自己庇护着,用他那颗纯净的心灵点燃了她生命的火花。 与君相知,夫复何求。 她主动地端起了酒杯,醇香浓郁的酒中,倒映出她娇艳如花的容颜,趁的她艳绝无双。 她望着少年,目中的深情款款,樱唇轻启。 “一路与君相伴,漫漫永无绝期。”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四章 翻脸赖账 正是秋日午后的风景,慵懒的阳光普照在苍骊山脉之中,入目一片碧翠柔美。灵气在林间化为薄纱,给这里带来了神秘的色彩。 一道迅疾的流光,在天空中划出美丽的轨迹,打破了空间的静谧。 “我们这样前去,他们能甘心情愿交出灵晶?”水韵曦疑惑的问道。 她跟阮软从和天宗出来,正是朝着万花宗的方向而去。 “当日他们上门本来就没安好心,也是该接受赔偿的时候了。”阮软笑道。 他眼前浮现出当日,在临仙宝阁的一幕幕情景。 若不是利用特使的身份,震慑当场,恐怕自己免不了跑路的下场。 现在修为有所精进,正是找万花宗讨寻债务的机会。 收购那些珍贵的材料,让他囊空如洗,从和天宗收获的百万灵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心中酝酿着一个更大的计划,就是要全力地提升天苍大陆的修行水平。 有了更多的灵晶,才能炼制更多的破境丹,他的家人跟朋友可不在少数。 万花宗与和天宗距离不过数十万里,两人仅仅半天功夫就飞行抵达。 面前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各种艳丽的花朵,争相竞艳,形成了一片花海。 万花宗所处的山谷名为万花谷,不愧有此盛名。 山门之前,两人显出身形,早有弟子上来询问。 “不知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看门弟子只是元婴初期,看到两人修为高出自己,不敢有所怠慢。 “和天宗门下前来拜访,有要事找万长老,还请通禀一下。”阮软说道。 他没有抬出特使身份,毕竟只是假冒,总不能一直招摇撞骗。 自己只是前来讨账,并非上门寻仇,毋须太过张扬。 “请两位稍等。”看门弟子恭敬地说道。 他转身进去,心里也在一阵地嘀咕。 和天宗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怎么还会主动前来。这些高层之间交流,他一个普通弟子也不便过问,只能闷着头去寻万长老。 万长老原名万福安,主管着万花谷的药园,说起来是个闲差。 他手下有大群的弟子可以调动,自己乐的逍遥自在。 万花谷的药园种植着大量的灵草,有许多都是难得的珍品。皇城之中的灵丹妙药堂,常在这里采购药草,是万花宗最大的主顾。 所以万花宗虽然实力并不出众,也没人愿意找他们的麻烦。 万福安也常常与灵丹妙药堂的管事互有往来,此时便是正在招待这位客人。 “启禀万长老,外面有和天宗的人求见。”看门弟子进来禀报。 “和天宗?”万福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何熟人。 “就说我忙着,我正在招待贵客。”万福安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眼前这位可是大主顾,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缓上一缓。 看门弟子无奈地退了出去,这位长老在宗门中地位尊贵无比,不是他这种低级弟子招惹的起。 “什么?万长老好大的架子。” 阮软听到看门弟子的解释,冷笑了起来。 他拉着水韵曦就往里面走去,看门弟子赶紧伸手阻拦。 “万长老正在接待贵客,不如两位稍等片刻。” 他是左右为难,眼前这两位修为远在他之上,一看就不是善于之辈。 “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面对自己的债主。” 阮软握着水韵曦的小手,两个人身形一纵,就越过了那名弟子的身前。 那名看门弟子一咬牙,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指着两人高喝道:“还请两位留步,万花宗不是可以擅闯的地方。” 阮软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那名弟子定在当场。 这是他用天地元素形成的屏障,那名弟子在里面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阮软神识一扫,便感觉到了万长老的方向,大踏步地上前。 万福安正在与灵丹妙药堂的管事说话,就听有人高声呼喝。 “万长老,你还记得自己的笔迹吗。”阮然冷冷说道。 他将那一张白条丢在万福安的面前,口气冷淡。 万福安拿起来一看,正是当日自己写下的欠条,上面赫然写着七十万灵晶的数字。 这个煞星怎么找上门来了,他抬头正好看到少年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灵丹妙药堂的管事名为呼邦前,与万福安算是老交情,看到有人突然出现打扰他们的谈话,心中十分不满。 “万花宗怎么防范如此松懈,闲杂人等都能在这里大呼小叫。” 久在皇城做事,造成了他眼高于顶,这对青年男女的修为,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我只是前来讨债,与他人无关。”阮软瞄了他一眼,态度也不客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与这万长老搅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待这种趾高气扬之人,更不必给他好脸色看。 “小子,你知道你在与谁说话。”呼邦前想不到有人对他如此顶撞,高声喝道。 “管你是谁,这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想万长老不会不承认吧。” 阮软盯着万福安,并未理会呼邦前的指责。 “这......” 万福安一脸尴尬,当日只是为了脱身,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找上门来。 呼邦前拿起来欠条瞅了一眼,看到万福安的脸色难看,知道这件事多半是,他在少年手中吃了大亏。 “不过几十万灵晶罢了,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说吧,你到底用什么手段,骗取了万长老立下的字据。”呼邦前不屑地说道。 眼前这两人修为低下,真的以为一张欠条,就能要挟得了高阶修士。 “这是万长老当日亲手写下,可是有东临仙城各方势力作证。”阮软沉声说道。 呼邦前哈哈大笑,将欠条撕得粉碎。 “我当是什么地方的人物,东临仙城那弹丸之地,也敢在皇城附近撒野。” 他已然将少年当做了,东临仙城的某方势力,心下更加不以为然。 万福安脸皮抽了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件事情他本身也就是被逼无奈,当日在临仙宝阁内当着各方势力不好发作。此时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有这位皇城势力的大人物为自己撑腰,也乐得装个糊涂。 呼邦前的行为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他有背后的势力依仗,根本没将两人放在眼里。 “万长老,你当日亲口承诺的事情,莫非是要反悔。” 阮软面无表情,语气也变得冰冷无比。 “当日我不过一句玩笑,你又何苦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位可是皇城灵丹妙药堂的呼总管,他自然可以主持公道。” 万福安见呼邦前已经毁掉了证据,也开始变了一副嘴脸。 他这番话也是在提醒少年,这位呼主管身份尊贵,希望他知难而退。 “没事就速速离去吧,乡巴佬。”呼邦前冷笑道。 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没有一点规矩。自以为可以据理力争,岂不知在庞大势力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只要万长老拿出灵晶,我就当此事揭过。否则莫要怪我,丑话没有说在前头。” 阮软冷眼看着,面前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了你台阶,还不知道自重。非要我赶你出去,你才死心吗。”呼邦前哈哈大笑道。 这年轻人莫非搞不清楚状况,还敢在这里叽叽歪歪,自己随手之间便可以让他横尸当场。 “万长老,这也是你的意思?”阮软盯着万福安,眼神之中如利剑一般。 在他的注视下,万福安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危险之感,仿佛被一只洪荒巨兽盯上,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这少年修为明明不高,之前也是碍于他的身份,怎么会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使他产生了畏惧。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感觉抛之脑后。有呼邦前在场给他撑腰,他又怎么会如软。 万福安面上神色狰狞,大声喝道:“送客!”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做笔生意 万福安话音刚落,一只手掌就迎面而来,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他猝不及防,身体都飞了出去。他倒在地上,脑袋之中一片混乱。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受到这样的屈辱,他有些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这巴掌,有没有让你想起点什么。”阮软冷冷说道。 呼邦前就在旁边,眼前一花,就看到万福安飞了出去。 这一巴掌,不仅是打在了万福安的脸上,也是抽在了他的心头。 “大胆,你竟然敢对万花宗的长老动手。”呼邦前双目圆睁,大声喝道。 少年拍了拍手,目光如电看向呼邦前。 “我只是让他长点记性,你若不想与他一样,就闭上你的鸟嘴。” 少年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呼邦前的老脸都涨得通红。 “反了反了,你这是自寻死路。” 呼邦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心中的怒意已经无法控制。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同样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体也飞了起来,跟万福安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威胁的口气跟我说话。”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的笑容,在两个人眼中如同恶魔一般。 两个都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竟然连番被他扇倒在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万福安跟呼邦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他们双双从地上跃起,释放着元婴后期的威压,朝着少年扑了过来。 阮软心念一动,就将水韵曦收进了镇魂星辰塔的空间之中。 面对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保护好水韵曦的安全最为重要。 他脑中世界星辰变幻,立刻在身前形成了一层星辰领域。 万福安与呼邦前身体在空中,感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自己笼罩,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动作都变得缓慢无比。 少年双手挥动,在两人的面上又是一阵乱抽。 几巴掌下去,两个人脸颊高高地肿起,眼前乱冒金星,委顿在地上。 身体上的痛楚还在其次,心灵上的屈辱无法抹平。 堂堂元婴后期的修士,被一名元婴中期的少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两个人的信心都沉入了谷底。 这少年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万福安心中的恐惧最为明显。 明明在东临仙城,也不过是能够与自己意志相抗衡而已,现在就算是晋升了一个境界,也不至于就反超了自己。 两个人还想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就被少年的双脚踩在胸口,如同被万丈高峰压迫,浑身失去了力气。 “小子,你得罪了我们,休想从这里安然脱身。”呼邦前喘息着还不忘记威胁一番。 少年蹲下身来,在他脸上又是一顿巴掌,算是对他的回应。 呼邦前满嘴的鲜血,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又羞又气,直接晕了过去。 万福安眼看着少年的凶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万长老,你是不是还不承认欠下的灵晶,我不在意帮你回忆回忆。” 少年的话让万福安浑身泛起了凉意,连呼邦前都给打的面目全非,少年显然并非虚张声势。 “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不该得罪大人。请大人放我起来,我这就拿灵晶给你。”万福安惶恐地说道。 他终于想起这位的身份也十分特殊,光是这份修为就让他承受不起。 “你方才的行为,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所以嘛,拿出二百万灵晶,做为赔偿。” 阮软微微笑道。 本来也没想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这两个老家伙跟自己耍赖皮,只有好好地惩戒一番,才能让他们知道厉害。 “什么?二百万灵晶?” 万福安面如死灰,他开始后悔自己招惹这个少年。 原本给他七十万灵晶就能打发,现在翻了几倍。自己这是得不偿失,自作自受。 “叫醒他,你们两个每人两百万灵晶,就当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阮软面带微笑,眼神似有所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万福安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推了推假装昏迷的呼邦前。 呼邦前的修为,岂是几巴掌就能解决。他早就听到了少年的话,赖在地上不愿意起身而已。 二百万灵晶,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少年这摆明了就是敲诈,但此时的情况却不由得他们反抗。刚才那些耳光,已经足以证明这少年的心狠手辣。 “不要磨磨蹭蹭,免得我又手痒。” 阮软才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对于这种不要脸的人,对付他们就要不择手段。 两个人心中怀着莫大的屈辱,极不情愿地拿出了灵晶。 四百万灵晶,如同一堆亮晶晶的小山。 阮软一挥手,就将这些灵晶收了起来。 他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拍打着他们身上的灰尘,如同大人对待顽皮的孩子。 “你们看看,有话好好说不行,非要动手动脚,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他如同家长一般,语重心长地训斥道。 万福安跟呼邦前两个人气炸了肺,心中将他诅咒了何止千百遍。 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二百岁,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当面教育。偏偏对方还不温不火,怎能不让人郁闷到了极点。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呼邦前口中喘着粗气问道。 他一方面心疼自己的灵晶,一方面丢了如此大的面子,总要摸清对方的来历才行。 “我只是个生意人而已,听说你是灵丹妙药堂的人,不知道对炼丹可懂一二。” 阮软笑嘻嘻地答道。 万福安气得浑身发抖,这小子明明是拌猪吃老虎,得了便宜还卖乖。 “灵丹妙药堂当然什么丹药都能炼制,你问这个做什么。” 呼邦前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突然提出这档子事是何用意。 “我正在收集一些材料,想找个地方炼制丹药,如果你能做主,我们就可以做笔买卖。”阮软微微笑道。 呼邦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刚才将自己打的七荤八素,此时又想跟自己完成交易。 这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然啦,就按你们的规矩,我提供材料,支付一些费用。价钱方面还希望给点优惠,你知道,我很拮据的。不过为了炼丹,这点钱我还出的起。” 阮软一脸心痛的神色,对着他眨巴眨巴了眼睛。 少年的话险些没让呼邦前背过气去。 这刚刚敲诈了自己一笔,就用来炼制丹药,分明是拿着自己的钱,帮他做事,他倒完全不觉得有丝毫不妥。 你拮据个狗屁,刚拿了四百万灵晶,还在这里哭穷,你这个小子坏得很。 他全然忘记了,正是他自己撕毁了那张欠条,才惹来这出闹剧。 万福安张大了嘴巴,对这个少年重新认识了一番。 这个人的无耻,远在自己之上。 小小的年纪,修为高深,心机也是如此深沉。 不过他可不敢再出言相劝,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贪婪引起。 “你若是收集到了材料,可以来皇城中找我,灵丹妙药堂什么生意都能接下。” 呼邦前毕竟是一个商人,没有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他心中揣摩着如何在少年身上找回面子,引他前往自己的地盘,到时候便要他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以后就是好伙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阮软笑嘻嘻地,在呼邦前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一股柔和的木系真气传进了他的身体,他面上的肿胀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邦前心中的怒气终于平复了下来,不过这个耻辱还是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 他的心思仿佛被少年洞悉了一般,少年接着又笑了起来。 “你与我合作,我必定不会将今日之事公布于众,我知道你也很好面子。”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冰释前嫌 少年的话语温和,但听在呼邦前耳中,却像冰凉入骨的冷水,将他满腔的恨意浇灭。 意思很明显,不与他合作,就会将他今日的丑事大肆宣扬。 他身为灵丹妙药堂的主管,若是被人知晓他狼狈的样子,恐怕他这个位置都要拱手相让。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发生。 “这位少侠,如何称呼,方才不过是误会,误会而已。”呼邦前面脸堆笑道。 万福安心中纵有百般无奈,也只能心中暗骂无耻。 片刻之前还联手对敌,现在就投靠了对方,这种翻脸的速度着实让人佩服。 他本身还想召集宗门弟子,准备寻这个少年的麻烦,看到呼邦前这个态度立刻打消了主意。 连自己都不是这少年的对手,恐怕也只有宗主才能与之匹敌。 还是不要得罪此人为好,自己已经连番在他手中吃了苦头,赔偿的灵晶数目越来越多。 “这位是阮公子,来自皇城的特使。”万福安介绍道。 他不敢再有忤逆之心,言语也变得客气起来。 “什么!”呼邦前一把攥住了万福安胸前的衣襟,大声地尖叫起来。 方才竟然对皇城的特使大逆不道,当着他的面撕毁了那张白条。这老东西怎么也不早点说明情况,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也想不到你那么冲动。”万福安一脸苦笑。 他心中大骂呼邦前,见到对方毫无势力就嚣张跋扈,被人教训了还要怪罪在自己头上。 “原来是特使驾到,我说怎么出手这么厉害。”呼邦前一脸谄媚地说道。 他再也提不起报复之心,生怕这少年改变主意。现在纵然是少年让自己磕头认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本来他还心疼那些灵晶,现在想来倒是一件好事。 收了自己的灵晶,又安排自己做事,这不是意味着看好自己。 他的这番心理活动,当然逃不过少年的眼睛。 这样的人他见识的太多,越是喜欢仗势欺人的人,骨子里就越为自卑。 特使这个身份带给他太多的便利,他也深感着地位的重要性。 “万长老,我这里有份清单,不如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材。我顺便收购一些,价格嘛,好商量。” 阮软微微笑着,拿出了曾经给临仙宝阁相同内容的纸条,递给了万福安。 守着这个药园的长老,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入宝山而空回。 万福安颤颤巍巍地接过这张纸条,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原来事还没完,他心中一阵懊恼,真是不该招惹这个煞星。 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带着一些迟疑之色。 “这里的材料,我这里大部分都有,不过里面有一味药材,却是有些罕见。” 阮软听到这个消息,并不算意外。 能够找到一大半药材,已经是想不到的收获,这样也节约了自己不少时间。 “万长老放心,只要有的给我多来几份,你算算多少价钱。”他笑嘻嘻地说道。 说起来价格,万福安有些心惊肉跳,他看着呼邦前,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材料价值不菲啊,算下来最少要一百五十万灵晶。” 他终于鼓足勇气报出了这个数字,盯着少年面上的神色,唯恐不能让他满意。 “哎,来的快,去的也快。” 阮软没有跟他讨价还价,拿出了一百五十万灵晶交给了万福安。 “我这人做生意最为公道,万长老你仔细点一点,可别数目不够。”他有些肉痛地说道。 万福安收起了灵晶,心里一阵委屈。这明明就是自己的灵晶,此时用来购买自己的药材,凭空还损失了五十万灵晶,这笔生意实在是亏大发了。 “能够给特使办事,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呼邦前变了一副嘴脸,呵斥道。 他早已将自己划到了少年的阵营之中,反而倒像是少年的管家一般。 万福安眼看两位都得罪不起,只能愁眉苦脸地下去筹办。 “特使大人,您这批药材一定要放在灵丹妙药堂来炼制,保管成色十足,不会短斤少两。”他讪讪地笑道。 灵丹妙药堂本来就是以炼丹出名,这本就是他们用来维生的行当。 若是让这位特使满意,灵丹妙药堂可是大大地露脸。 先前那些灵晶,就当是结识这位大人物的敲门砖,这笔交易可谓十分的划算。 伸拳不打笑脸人。 阮软见他态度谦恭,也没有再为难于他。 他手中这张丹方,却成了一个问题。 毕竟这张丹方珍贵,可是价值不菲。交于他人炼制丹药,必然要公布这张丹方。 他开始盘算起来其中的利弊,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术业有专攻,每一行都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他可没想着,自己亲自去学习炼丹。 呼邦前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笑着问道:“不知特使还有什么顾虑。” 阮软皱着眉头道:“呼主管对炼丹一道可否涉猎。” 呼邦前以为他怀疑灵丹妙药堂的炼丹水平,赶忙答道:“中洲之中,恐怕没有几人,能够在炼丹之上超过与我。” 他这番话倒也不是虚言,能够在皇城之中占据一席之地,除了实力之外,必有独到之处。 他信誓旦旦,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腰杆,自有一股傲然之气。 阮软看到他目中精光闪闪,对他所说,也信了几分。 他急于交好自己,应该没有夸大其词。 “那呼主管可曾听说过破境丹。”阮软神色一凛,缓缓地说道。 “当然听说过,不过这种传说中的丹方早已失传,特使又何以问起。”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少年此时提起这个事情,有着什么深意。 难道。 呼邦前神情激动,须发皆张。仿佛一个光棍多年的单身汉,遇到了一名赤裸的美女一般。 他眼中光芒大盛,一把抓住了阮软的手臂。 从胳膊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让阮软差点以为他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看到他激动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显然这个消息对他的刺激不小,以至于他有些失态。 阮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呼邦前。 “若有丹方,你确定能炼制的出来。”他不急不慢地说道。 呼邦前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双目之中满含着渴望。 “老夫生平,便是以炼丹最为自傲。能够在有生之年,炼制出这种传说中的丹药,此生便无遗憾。” 无论以何种方式入道,都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是苦于没有机缘。此时听到有这样的丹方流传下来,他心中有如千万只蚂蚁爬过,酥痒难耐。 这种珍贵的丹药,所带来的效应,绝对不是灵晶可以计算。 能够让他更上一个台阶,也许从中得到突破的契机,也未尝不可。 “公子若是能够让在下炼制这种丹药,我可以免收费用,无偿......”他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改口道:“不仅免收费用,若是公子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在下无不遵从。” 阮软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他从呼邦前眼中看到的是对炼丹的渴望,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万福安匆忙地进来,手里拿着一方玉匣。他满头大汗,看来为了筹备这些药材,也费了不少力气。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他并没有差遣弟子,而是亲自进入药园采摘,生怕损伤了药材的药性,引起这位少年的不满。 阮软对药材一窍不通,他笑着对呼邦前说道:“呼主管,你可以清点一下,这方面你最有经验。” 呼邦前打开了玉匣,与清单上一一对照,片刻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公子若不见外,叫我邦前便可,这些药材成分十足,全都符合要求。” 阮软不由得好笑,这个呼邦前如此低调,反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叫你呼老吧,长幼有序,我自然信得过你。” 两人互相谦让,让万福安摸不着头脑。 自己出去的这一会功夫,这两个人怎么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见一般,如此地融融一堂,他反倒成为了一个外人。 这两人不会是故意唱着双簧,其实是来坑自己的药材。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手解围 万花宗之行,收获不小。解决了自己一个最为头疼的问题,阮软心情大好。 那些药材,他直接交于了呼邦前。想来他也不敢搞出什么花样,让他带回皇城之中,免得自己随身携带。 光是这份信任,便让呼邦前更加死心塌地,对这位少年心中再没有了芥蒂。 此间事情已经圆满解决,阮软带着水韵曦又向着东临仙城飞去。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旅途之中也不觉得单调。 “这一次满载而归,看来炼丹指日可待。”水韵曦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开心地笑道。 阮软点了点头,他心中还惦记着天苍大陆的发展。 “和天宗是个修炼的好地方。”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道你也想加入和天宗不成。” 水韵曦有些奇怪,之前沈和天诚心邀请他加入,也没见他痛快答应。 阮软摇了摇头,他有着另外一番打算。 天苍大陆的修行水平低下,是因为地域的关系,若是能在这里找到一处修行圣地,对他们的提升不言而喻。 目前手中的药材,只差最后的一味,恰恰便是不死树的枝叶。朱梓新手中便有着这样的东西,看来是时候回去一趟,顺便带着他们出来闯荡一番。 现在就是等所有材料到位之后,再做打算。 “前面有人在交战。”水韵曦叫道。 她指着远处,那里天地元素波动剧烈,显然是元婴修士在激烈的战斗。 这里距离东临仙城百里之外,是何人在此生死相博,两个人好奇地飞了过去。 空间剧烈地震荡,尘土飞扬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数十人正在围攻一名老者。 那老者只是元婴中期,但手中长剑,肆意纵横。剑意交错之中,堪堪保持着抵御的姿态。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数十人均是元婴初期的境界,老者也是仗着长剑的锋芒锐利,与这些人鏖战不休。 他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对方的联手。身形已经不如开始那般灵动,看起来消耗巨大,隐隐有不支的迹象。 阮软看到老者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能够与这些人相持甚久,已经算是难得的高手。 “诸位不如歇息一下,有话好说。”阮软出声叫道。 见到有人出现,这群人并未停手,而是攻击更加凶猛地,朝着老者招呼过去。 老者本就是疲于应付,此刻更是险象环生。 他怒喝一声,长剑一抖,在空中瞬间刺出了一团剑雨。 这一剑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看似一剑,实则变幻万千。 对面的修士被他剑招一阻,一时无法靠近。 阮软眼中一亮,再次叫道:“各位稍安勿躁,就当给在下一个面子,先行停手如何。” 对面众人传来一声哄笑,并没有停手,反而一拥而上,将他也围在中间。 “流仙宗在此办事,谁敢阻拦。”一名带头的修士出言提醒。 这不正是轻雨堂背后的势力。 在东临仙城,轻雨堂出名的下手狠辣,很少有人敢于轻雨堂正面冲突。 阮软心中一动,高声道:“我与方轻雨也有一面之缘,不如大家就此罢手,何苦这般刀兵相见。” 对面见他报出了方轻雨的名头,手下一滞,狐疑地问道:“你认识我家堂主,那就更不该插手此事。” 老者趁着这个机会,调整了一番气息。 他看到少年少女年纪不大,修为确实不凡,也心生好感。 “这位公子,你快些离开吧,他们只是贪图我的宝物罢了,别受到牵连。” 老者的态度更加让阮软感动。 修士之间很少有这般人情冷暖,自顾不暇之中,那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巴不得多拉点人下水,自己才有脱身的机会。 “没事,有我在,万事皆休。”他轻轻地笑道。 对面的流仙宗众人,眼看多了两名元婴中期的修士,仗着人多也没有太过在意。 “老头,赶紧交出你的东西,我们就放你一马。”领头的修士恶狠狠地说道。 “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想觊觎他人的财物,我便是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老者惨然一笑,声音甚是激动。 他长剑横在胸前,一股一夫当关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是什么东西,惹得轻雨堂倾巢而出,脸都不要了。”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的这种态度,立刻引起了对方的不满,流仙宗的众人手持兵器,渐渐地围拢上来。 “曦儿,你能对付几个?”阮软笑眯眯地看着水韵曦。 “这种货色,我能打十个。”水韵曦拿出了她那根发簪,冷冷地说道。 她本身修为也不差,只是在阮软身边,少了很多出手的机会。 “如此也好,就留十个给你。”阮软哈哈笑道。 他长袖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就将对面众人笼罩其中,刚好留下了十名轻雨堂的弟子。 水韵曦手中发簪挥舞,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影,扑进了人群之中。 她举手投足之间,都美轮美奂,仿佛仙女下凡,在十人中曼妙起舞挥洒自如。 流仙宗的其他弟子,浑身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他们如同被关在一面看不见的牢狱之中。 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根本无法挣脱这片空间。 水韵曦的发簪带着沉重的压力,在空中穿针引线一般,带起了阵阵涟漪。 面对十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她应对自如,元婴中期的修为施展开来,无人能够正面抵御她的锋芒。 阮然在一旁面带笑容地观战,那名老者也成为了一名观众。 这少年的手段,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那一群元婴修士方才还如狼似虎,这会儿却如同困在笼中的野兽,只能爪牙舞爪,突破不了少年设下的防线。 他看不出少年的境界,但能看出女子的境界与他相仿。 面对十名元婴初期的修士,他也可以轻松面对。但是再多的话,他也无能为力。像少年这般轻松地困住对方,这种境界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与水韵曦交手的十人,全然不知道同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能面对水韵曦的攻击,全力地反击。对方境界高出一筹,应对起来也颇为吃力。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光芒亮起,挥动之间带动着天地元素,形成了一张大网,对着十人兜头罩下。 这张天地大网,带着沉重的威压,对着十人的空间渐渐收紧。 流仙宗的修士,只能拼命施展着自己的武器,想击破这张大网。 境界上的差距,让他们的攻击只能激起一阵火花,在大网慢慢收拢下,他们的空间越来越小。 空间之中变得粘稠无比,十个人在里面行动艰难,像一网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鱼虾,紧紧地挤在一起。 道意上的差距,让他们无法对抗这种天地的束缚,狭小的空间连武器都施展不开。 水韵曦手中发簪一扬,这些人就东倒西歪,站立不住,最终倒在地上。 如同一滩烂泥,失去了战斗力。 “收拾这群家伙,小菜一碟。” 水韵曦笑嘻嘻地收起了发簪,扬起了绝美的面容,冲着少年做了个鬼脸。 她也久未与人动手,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大展身手一番。 “厉害厉害,水大仙子在上,受小的一拜。” 阮软像模像样地对她行了一礼,惹得水韵曦一阵娇笑。 老者看到两人随手之间,便化解了自己的危机,心头一阵感慨。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风某感激不尽。” 老者知道这两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言语之中十分客气。 阮软看着他,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飞剑,轻轻说道:“风前辈可识得此物。” 这正是当日风澜庭赠与他,做为与他兄长相认的信物。 老者一眼就看到到上面刻着的“风”字,睁大了眼睛。 他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少年。 “老夫正是,风轻语!”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份大礼 风轻语正是安平府中南疆剑门的宗主,也是风澜庭的兄长。 阮软在南疆剑门学习剑道,也算是跟风轻语有些渊源,此时在这里不期而遇,分外的亲切。 “风掌门,怎么会被这些人追杀。”他疑惑地问道。 风轻语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拳头大的妖丹。 “还不都是因它而起。”他缓缓地说道。 妖丹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 “风掌门如何获得此枚妖丹。” 阮软跟水韵曦对望了一眼,当日集合安平府数万修士之力,才将黑木森林中的大妖诛杀,他们因此也收获了五枚妖丹。 “你便是小阮吧,澜庭与我提起过你。”风轻语微微笑道。 阮软低头拱手道:“风长老曾经指导过我,对我有着授业之恩。” “我在外面游历,恰好遇到了受了伤的金翼蝠王。与它一番恶战,终于将其斩杀。回到安平府中,听澜庭说起你们的事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当日风澜庭参加完青木森林中的大战之后,便提前离开了城主府,回到了南疆剑门。对于后面万花宗众人,前来抢夺妖丹之事,并不知情。 随后阮软离开安平府,他也并未了解其中的原委。 他根本想不到,少年离开安平府,是被逼无奈。为了引开万花宗的视线,才只能假戏真做。 阮软前脚乘上了传送阵,风轻语才斩杀了金翼蝠王归来,阮软的事情也是听风澜庭提起。 安平府消除了隐患,风轻语便带着妖丹前往中洲,想寻求突破的机缘。 不想在途中,被流仙宗的人发现他身怀重宝,才发生了冲突。 “流仙宗,看来有必要走一趟。”阮软眼睛眯起,淡淡地说道。 听风轻语这般道来,隐隐触动了他那颗除魔卫道之心。 修行的目的是为了自身的强大,但这种提升并非是凌驾于道义之上。 每个人领悟的道意不同,少年的道意便是无愧本心,坦荡与天地之间。 “反正我也没事,不如放了他们,这种仙门大宗还是不要招惹为好。”风轻语急忙说道。 他不知道少年经历的事情,只怕他年轻气盛,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 “风掌门,不用担心,我做事自有分寸。”阮软笑道。 世间之事原本并无公平可言,可是既然遇到了,就无须逃避。一味地纵容,只会让这种不公平的事情愈演愈烈。 “曦儿,你那个小瓶子可否装的下这些人。”他笑着瞅向了水韵曦。 他说的正是,水韵曦用来困住蛇妖的那件法宝。他原本从高云手中得到的洞天葫芦,只是三阶中品法宝,对付元婴修士就显得过于低级。 水韵曦笑嘻嘻地拿出了那个小瓶子,将地上的流仙宗众人收了起来。 这件四阶下品的法宝,对付这群元婴初期的修士,宛如量身打造。 小瓶之中,是一片独立的空间。天地元素稀薄,这些人关在里面,根本挣脱不得。 “风掌门,与我一起去看场好戏。”阮软笑道。 风轻语被他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感染,胸中豪气冲天。 “叫我风老就行,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下的,就陪你走上一遭。” 他只当少年仗着修为高绝,就要擅闯这里的仙门大宗,岂不知这对少年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风老,你放心吧,有他出面,这里还没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水韵曦笑着说道。 风轻语只当是她是让自己宽心,点了点头,不再出言相劝。 三人乘上镇魂星辰塔,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流仙宗飞去。 流仙宗就在不远处的山脉之中,做为东临仙城第二大的势力,比起傲天宗也相差无几。 轻雨堂是流仙宗在东临仙城的势力,方轻雨此时正在与流仙宗的宗主汇报情况。 “这枚妖丹是从上次拍卖会中所得,请宗主过目。” 方轻雨元婴中期的修为,在这位宗主大人面前毕恭毕敬,全然没有他平日冷血的形象。 流仙宗的宗主方歌阙是元婴后期,在东临仙城中,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 “不错,东临仙城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方歌阙随意地问道。 “宁家被血洗,是一名来自皇城的特使,召集各方势力共同出手,现在划为了这位特使的行宫。”方轻雨低声答道。 当日的血案,他也参与其中,虽然是为形势所迫,但他也没少沾染鲜血。 “那傲天宗难道就没有什么反应。” 方歌阙对于东临仙城的势力分布了如指掌,宁家背后依仗的是傲天宗,其中还有血亲的关系,岂能对此善罢甘休。 “宁家的老祖也气势汹汹地前来问罪,结果被那名特使收服,成为了仆人。” 方轻雨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那日他还损失了两名手下,便是被宁无味击杀。导致他虽然收获了妖丹,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这位特使竟然如此厉害。”方歌阙皱起了眉头。 傲天宗的宁无味可是元婴后期,连他都甘为人下,这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收服一名元婴后期的修士何等困难,若不是境界超出许多,基本上无法控制对方。 “他虽然只是元婴初期,可是手中法宝层出不穷,正面与万花宗的万长老冲突,都能不落下风。”方轻雨补充道。 这件事情他并未亲眼目睹,当日他交易完妖丹就先行离去。不过后面的消息均是由临仙宝阁内传出,虽然有着夸大的成分,但距离事实也不会太过遥远。 “还有这种事情!”方歌阙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元婴修士之间的差距,便是体现在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深浅。 不管着少年凭借着什么样的法宝,能够收服元婴后期的宁家老祖,又在万花宗的万长老对阵中还能镇定自如,都说明了这位特使的不凡之处。 皇城中人,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你有什么想法。”方歌阙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属下以为,一定不能得罪这位特使。因为他当日曾说,代表皇城来整顿秩序,恐怕现在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都要听命于这位特使的意思。” 方轻雨对形势的分析十分到位,否则也不会成为流仙宗在东临仙城的代表。 “东临仙城素来不受皇城管理,怎么会突然派人前来,这其中又有什么用意。” 方歌阙自然想不到,让他们头疼的这位特使,其实是假冒。 不过这少年的种种行为,都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身份。他一步一步地,在东临仙城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严。 两人谈话之间,突然有看门弟子冲了进来。 “启禀掌门,外面有人前来拜访。”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平日都是少有往来,两人想不到是谁会来到此处。 “来人可有表明身份。”方歌阙问道。 “对方一共三人,只是说要与掌门谈一笔生意,看修为都在元婴中期。” 三名元婴中期的修士,在东临仙城已经算是少有的高手。任方歌阙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对方的来历。 “走吧,出去看看。” 方歌阙带着方轻雨来到了山门之前,只见对面三人相貌陌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心中透着疑问。 方轻雨却是认出了阮软,他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位神秘的特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软也看到了方轻雨,点了点头,笑道:“方堂主,你也在啊。” 方歌阙疑惑地看着方轻雨,原来两人似曾相识。 “宗主,这位便是特使大人,上次的拍卖会便是他一手举办。” 方轻雨连忙向方歌阙介绍着少年的身份,生怕怠慢了对方。 方歌阙一眼望去,见少年普普通通,像个凡人一般,根本看不出来修为的深浅。他身边的两人一老一少,倒是元婴中期。 “不知特使为何光临流仙宗,实在是幸会。” 从方才方轻雨的口中,他已经了解了少年的诸多事迹,所以言语中也不敢托大。 少年微微一笑,犹如清风徐来。 “今日无他,送贵宗一份大礼。” 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仙之道意 少年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来,让流仙宗的众人摸不着头脑。 “老夫愚钝,不明白特使的意思。” 方歌阙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只能出言相询。 阮软对着水韵曦点了点头,水韵曦就将流仙宗的那群弟子放了出来。 这些人方才领教了几人的手段,这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 “方才贵宗弟子,就在东临仙城之外杀人越货,我只好代为管教,不知道宗主如何处置。”阮软笑嘻嘻地问道。 方歌阙看着那群弟子,眼中露出凶光。 “你们好生大胆,竟然闯出如此大祸。都给我滚去刑罚堂领罪,半年之内不得出门。” 他也是顾忌到对方的身份,故意大加斥责。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那群弟子松了一口气,便想迈步离开。 “且慢。”阮软开口说道。 方歌阙拱手道:“不知特使还有何指示。” 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在对方面前,已经十分客气,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 “这些人沦为了我的俘虏,宗主若是想保全他们,总要付出点代价。”阮软笑道。 风轻语惊奇地望着少年,对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大为震惊。 在对方的地盘上,还要索要赔偿,简直是与虎谋皮。 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特使,又是什么身份,仿佛对这个少年充满了敬畏。 方歌阙也没想到,这少年登门拜访,其实是来兴师问罪。 “这......特使办事确实出人意料,赔偿嘛,应该应该。” 方歌阙见对方有恃无恐,只能连声答应。 “恩,流仙宗仙门大宗,身家深厚,想来也不差这点身外之物。” 阮软摸了摸鼻子,眼睛眨巴着,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水韵曦在一边快要笑破了肚皮,她可不是第一次见到阮软这样的神情。 他的表情,代表了又要敲一笔竹杠。 方歌阙不想与他纠缠,痛快地说道:“无妨,特使便说说,如何能够化解此事。” 少年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十万灵晶么,没问题。” 方歌阙为了息事宁人,也不多言,直接掏出了一堆灵晶双手奉上。 “一点心意,就当请特使喝茶。”他面带笑容,心里也大石落定。 这点灵晶对流仙宗来说,无关痛痒,能够交好这位少年,也算是免去许多麻烦。 少年眼珠转动,却并没有伸手。 “宗主恐怕误会了,是一人十万灵晶。”少年笑道。 方歌阙手一抖,险些没把灵晶掉落在地上。 他看向那些弟子,足足有二十多名,这岂不是意味着要拿出二百多万灵晶。 “特使说笑了,这些人有所得罪,也不至于就要如此巨额的赔偿。” 他脸皮一阵抽动,神情变得极为不自然。 二百多万灵晶,对流仙宗来说可是巨大的数目,已经抵得上在东临仙城一年的收入。 “难道流仙宗的弟子,连十万灵晶都不值。”阮软摇头晃脑地说道。 方才若不是自己出手,恐怕风轻语最终都要落在对方手里,让他们拿出一些灵晶赔偿,算的上是格外开恩。 风轻语也没有想到,少年会如此狮子大张口。 一名元婴修士的身家,有几十万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富有,这还要有一定的势力支持才做得到。 “特使的这个要求,在下实难从命。”方歌阙有些恼羞成怒。 皇城对东临仙城本就疏于管理,这也是一直以来形成的局面,此时提出如此巨额的赔偿,显然就是对流仙宗的刁难。 打打杀杀并不少见。 趁火打劫也是司空见惯。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要接受对方的无理要求,这让他实在难以承受。 “没关系,宗主若是不想支付灵晶,那这些人我就带走咯。”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就是想看看,方歌阙的底限到底在哪里。从开始他就没想着放过流仙宗,这些灵晶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方歌阙正要说话,方轻雨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宗主,还望三思,特使的手段无人能及。”他小声地附在方歌阙的耳边说道。 方歌阙脸上阴晴不定,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付出这么大一笔灵晶,必然让流仙宗元气大伤。若是不给,这些宗门的弟子又如何交待。 传闻中这名少年,有着与元婴后期交手的事迹,恐怕其中多有水分。 他才不相信境界的差距,能让这少年翻出自己的掌心。只是因为他身份的关系,才有意保持着礼数。 “流仙宗处于东部边陲的化外之地,从未想过冒犯皇城的威严,不过特使这般的态度,是否有失偏驳。” 他所言便是流仙宗不受皇城的管辖,少年的要求也不是皇城的意思,所以拒不接受。 “这是我个人的意思,与皇城无关。”阮软冷冷地说道。 他看着方歌阙,目光炯炯,如同利剑一般。 “既然如此说来,那便恕老夫无礼了。” 方歌阙宽袍大袖无风自动,元婴后期的修为释放出来,顿时在他身边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漩涡。 他放出这股气势,便是想让少年知难而退,不想伤了对方,引起过多的纠纷。 实力可以证明一切。 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宗主,有话好说,切莫伤了和气。”方轻雨急忙地叫道。 他元婴中期的修为,根本无法接近方歌阙,只能希望他不要贸然出手。 虽然没有见到少年真正的实力,但是在临仙宝阁之内的一幕让他记忆深刻。 宁无味的态度也便如今日一般,最后还不是落得个甘拜下风的局面。 就算方歌阙略高一筹,差距也十分有限,这少年比起当日看来更为难以对付,能登门问罪,肯定是早有准备。 风轻语也能感受到方歌阙的气势惊人,这种压力对他来说,也只能勉强支撑。 从对方深不可测的气息中,体现的是对天地大道的领悟,这种实力上的差距,一目了然。 难道少年要以元婴中期对战元婴后期,这可以不是那些低级修士可以相比。 “你要想好,一旦与我交手,这赔偿就不止这些数目。” 阮软淡淡一笑,根本不为他的气势所动。 他已经多次与元婴后期的修士交手,对自己的实力怀有无比的信心。 不过听在方歌阙耳中,倒是有一种虚张声势的味道。 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他并非不知道。 但现在是骑虎难下,对于一名修为不如自己的少年,要让他心甘情愿拿出巨额的赔偿,无异与以身饲虎,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流仙宗怎么说,也是在东临仙城雄霸一方的势力,若是让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今后还如何面对各方势力。 一旦出手,就意味着,与这名少年进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流仙宗素以铁血无情著称,此时就同一头被激发了凶性的猛兽,任何人想打流仙宗的主意,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心念已决,必须要展露自己的手段,否则如何在东临仙城立足。 周围的空气中,天地元素开始沸腾,在方歌阙的身边凝成一道巨大的身影。 这是他领悟的仙之道意。 流仙宗的由来,也是因为他手中的这一幅仙人的画卷,从中领悟出仙风道骨的缩影。 何以为仙。 这是修士一直苦苦追求的境界。 跳出轮回,不在三界之中,便是仙人的风姿。 他身后仙人的身影,隐隐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虽然只是粗浅的感悟,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天地意志。 这道身影虚无缥缈,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投射在这片空间之中。 无法看清,难以领悟。 其中蕴含的意境,深邃无尽。 空间荡起一阵涟漪,仿佛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 九天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仙人影像举手投足之间,一缕仙之道意,精粹凝练。如长河落日,滚滚袭来。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章 问仙无路 方歌阙身后仙影飘飘,宛如俯视众生的尊贵神邸,天地之间黯然失色。 这股缥缈的气息,仿佛从天外而来,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犹如大道无形,却带着沉重古朴之意。 少年面色凝重,这种超出了天地意志的道法,虽然只是粗浅的雏形,却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一次都更为凶险。 一剑斩空,幻灭无痕。 他脑中的世界,承载着星空的奥义,催动着手中的星航剑缓缓升起。 看似奇慢无比,实则是勾动了天地的琴弦。 叮叮叮。 连续的交击之声响起,空间涌起了阵阵波动。 无形的道意在激烈地碰撞。 仙人之影受到了星空道意的影响,变得更加清晰凝实。 那身影看不清五官,只有道意在他身边流转。 他苍茫深邃,流露出亘古不变的落寞孤单,天地之间隐隐传来一声轻叹。 仙道无极,仙途黯淡。不入轮回,无以为岸。 天地之间一种凄凉的情绪,如泣如诉,如同一首断人心肠的乐曲轻轻奏响。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股情绪影响,心头沉重,眼中迷茫。 众生苦,众生笑。 一切缘起缘灭缘成空,到头无喜无悲无觅处。 仙人的身影便是这整片天空最庄严的存在,他的意志掌控众生的生死。 何谓天道。 便是让这万物屈从,在沉沦中挣扎,而又无法挣脱宿命的轮回。 即使仙,亦有悲伤。 冲破了这方天地,以为可以傲笑苍穹之时,却发现更为广阔的世界,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仙并非只是传说,但成仙却极为渺茫,只存在与传说之中。 无数人苦苦追求,最终迷失在求仙问道的征途之中,化为森森白骨,回归于天地之间。 这是天地的意志,不容逾越的界限。 我若是仙,我能否将这天地踩于脚下,能否让世人脱离疾苦,充满幸福安乐。 并非如此。 即使超越了天道之上,仍有无尽的远方,那种混沌的迷茫,根本无法看到方向。 这是仙的孤单,也是一种悲哀。 浓重的天地元素,蕴含着仙之道意,诉说着困惑与迷惘。 少年手中的剑,在天地的重压之下,沉重地如同背负了岁月的沧桑。 大滴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的身形依然挺拔。 心中的希望,并不是在意得失过往。要挣脱这份天地的桎梏,让信念在永恒中流淌。 他的经脉如同江河湖泊,沸腾的气息,掀起一阵阵滔天巨浪。 仙人的强大,仿佛不可战胜。仅仅是一道虚影,也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 手中的剑,可以刺破苍天,却无法突破这凌驾于天地之上的威严。 方歌阙催动着仙之道意,他的元神也在激烈地震荡。从额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维持着仙人的身影。 这完全是道意之间的交锋。 两个人便在这种没有招式的对抗中,定格在天地之间。 承载仙之道意,对元神的负荷过于巨大。 以至于方歌阙头痛欲裂,他面目狰狞,气息都紊乱起来。 仙人的身影,对他也是一种压迫,这种掌控的感觉越来越微弱。 必须在自己失去神智之前,击败对面的少年。 他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催动元神,将仙人画卷中的仙之道意释放到极限。 仙怒之问仙无路! 天空之中,一团团粘稠的乌黑云雾,遮住了秋日的阳光。四周黑暗无边,宛如夜幕降临。 哀怨的曲调,如影随形,声声入骨。 天地元素暴躁涌动,激起了层层波涛,在空间之中肆虐横行。 天与地仿佛要融为一体,像巨人的手掌合在一起。 方歌阙的七窍都渗出了鲜血,元神也黯淡无光,他已经无力再控制这种威猛的力量。 眼看着这方空间,在重压之下走向湮灭。 他手中的仙人画卷掉落,但其中催发的仙之道意并未停止。 这一招,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是仙人之影彰显着他无上的荣光。 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道意,不是一般人能够触碰。 仙与魔,在本质上并无不同,都是意志的体现。 一念之间,阴阳轮转。 仙人之怒,地裂天崩。 天地渐渐地要拥抱在一起,回归混沌的模样。 流仙宗所处的山脉,都在这种剧烈的天地异象之中,开始颤动不已。 大地龟裂,山峰塌陷,如同末日来临。 流仙宗的弟子,都从自己修炼的洞府中逃了出来。他们看到天空逐渐低沉,大地颠簸不定,眼中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无人能够在这种天地剧变中保持镇定。 在天地意志的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金碧辉煌的建筑开始倒塌,大片的树木被狂风吹倒,巨石在空中呼啸,相互撞击着化为粉末。 一定是天谴! 他们绝望地在这片天地间逃窜,许多人都在肆虐的天地元素风暴中受伤,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们,要逃离这片被诅咒的空间。 就连象征着宗门精神的一座高大石像,也轰然倒塌。 方歌阙倒在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千年传承下来的宗门,在自己引发的仙人之影下,支离破碎,完全没有之前的模样。 怎么会是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心中在怒吼。 悔恨,懊恼,无助,彷徨,接踵而来,涌上心头。 他已经忘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与少年的争斗引起。 仙人之影降临在这片空间,他的气息磅礴伟岸,整个身影仿佛都是道意衍化。各种天地元素围绕跳跃,如灯火摇曳,明灭可见。 空间动荡碎裂,天塌地陷,这天地要合为一体,摧毁其中的生灵万物。 阮软脑中的苍天巨树,向星空伸出了昂扬的枝叶,在诉求着生机的渴望。 星辰漫天,空遂高远,一颗烙印了星辰倒影的巨树在无限地蔓延。 少年手中的星航剑,恢复了原本的形态,一座高塔屹立在天地之间。 镇魂星辰塔。 它在少年星辰意志的召唤下,成为了这天地之间的唯一的桥梁。 撑住这方天空。 镇魂星辰塔成为了,与仙人画卷唯一可以争锋的手段。 天地要毁灭,只有生命力才能突破这种界限。 整个天地的重压,在碾压着这座高塔,也让少年的意志经受着艰难的考验。 镇魂星辰塔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它就是这黑暗中唯一指路的方向。 布满星辰倒影的巨树,也在这种激烈的争斗中,有些不堪重负。 “所有人,不想死的,都给我全力催动这座高塔!” 阮软口中大喝一声,让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 慢慢地有人聚集在高塔周围,用他们的身体贴近了高塔。 他们知道只要高塔不倒,这片天空就无法落下。 这是力量的碰撞,是能量的比拼。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手掌放在高塔的符纹之上,催动着自己的生命之力,注入塔中。 镇魂星辰塔的体积在增大,已经高达百丈,塔顶上亮起了一片光芒。 乌云翻滚,雷电轰鸣,天空如同巨大的磨盘压在镇魂星辰塔上。 “都站起来,跟我一起,注入你们的力量!”阮软怒喝道。 方歌阙从地上也爬了起来,加入到人群之中。 这是集合了流仙宗整个宗门的力量,来与仙人画卷释放出来的仙人之影在抗争。 所有人都将这生的希望,凝聚在镇魂星辰塔上,因为只有星辰才是最终的指引。 这一刻,每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坚守着这方空间,不能让自己埋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镇魂星辰塔上的符纹玄妙无比,在众人的合力催动下,浮现出绚丽的色彩。 这些符纹有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整个高塔蒙上了一层虚幻的道影。 仙人的身影孤单,他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冷漠地注视着这方空间。 天地毁灭,代表的便是仙人的绝望与痛苦。 问仙无路,如何有情。 漠视生死,天地合一。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以命换命 天地之间的异象,皆是由方歌阙,激发了不可操控的仙人画卷引起。 这本就不是应该出现在这方空间的法宝,要让这片天地都为之毁灭。 房屋倒了可以修建,树木毁坏了可以种植,人死了就是一场空。 所有人在面临生死关头,开始团结在一起,忘却了恩怨,用生命去与天抗争。 他们围绕在镇魂星辰塔的周围,输入着自己的生之信念。 生命永远都是最为神秘的力量。 往往可以创造出奇迹。 镇魂星辰塔这件超阶法宝,在与仙人画卷进行着激烈地对抗。 一方代表毁灭,一方代表生存。 两件盖世法宝,在这片空间之中争夺着控制权。 没有人心存侥幸,他们对生命的渴望,克服了对未知的恐惧。 仙人之影高高在上,他俯视众生,要湮灭这片天地的生机。 镇魂星辰塔上的符纹奇幻奥妙,它散发着不属于这片空间的奥义光辉。 在众人生机的催发下,星空意志展现着无尽广博的深邃领域,支撑着天地的重压。 仙人画卷上的光芒已经绽放到了极致,仙人之影在空间中变幻着姿态。 他释放出沉重的威压,凌然不可侵犯。 空间中的天地元素,形成的能量风暴,让这里变成了末日般的景象。 肆虐的狂风,摧毁了大片的树木,山峰上的落石如雨,空气中弥漫着毁灭的气息,四周漆黑如墨。 点点晶莹的星光,在镇魂星辰塔上亮起。 整座高塔在这片风雨飘摇的空间,巍然屹立,如同孤寂多年的一颗大树,撑起了这片天地。 “坚持住,他不过是一丝残影,无法维持太久。”阮软大声喊道。 他透过混乱的空间,可以看到那道身影,渐渐有着消散的迹象。 受到了他的鼓舞,众人更加卖力地向镇魂星辰塔中,输送着生命活力。 仙人之影完全是道意的衍化,来自于那幅仙人画卷。 失去了持续的控制,终于开始颤抖,气息也变得微弱。 仙人画卷上的光芒渐渐黯淡,仙人之影也飘忽不定,空间中的风暴也慢慢停歇。 仙人之影散发的气势开始收敛,最终化为一道流光,直奔阮软的额头而来。 一道白光没入阮软的脑中,进入了他泥丸宫的世界,最终在他的巨树上形成了一道痕迹。 一道泪痕。 巨树之上留下了一滴仙泪。 天空中的乌云散去,秋日的阳光重新照耀着大地。 黑暗被光明代替,只有山川大地上的千疮百孔,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撞击。 习惯了黑暗的人群,还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还是那方天地,只是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景象。 所有人并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他们的家园已经毁坏殆尽。 方歌阙一瞬间如同老了几岁,他满头白发乱糟糟的,像是一位普通平凡的垂暮老人。 他从地上捡起了那副仙人画卷,这张画卷之上已经没有了灵性,从一件至强法宝,变成了一张毫无灵性的纸张。 他轻轻地一撕,这张画卷就化为了碎片,飘落在空旷的山谷之中。 如同他的斗志,也在这一刻完全破碎。 “是我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宗门,我是一个罪人。”方歌阙眼神空洞无光,口中喃喃说道。 流仙宗的一众弟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的宗主,无人发出声音。 这就是释放了无法掌控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 方歌阙低着头,他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宗之主的气势,而是一个等待处决的失败者。 “如果可以重来,你会如何选择。”阮软淡淡说道。 他收起了镇魂星辰塔,这场战斗胜负已分。 “我根本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愿意用我的死,换回失去的一切。”方歌阙低沉地说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凄凉之意,他一生用来维护的宗门,被他亲手地毁灭。这种感觉,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看到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他沉重的自责,如同一把大锁,困住了他那颗曾经高傲自大的心胸。 破坏远比建设容易。 自古传承而来的宗门,凝聚了多少代人的心血,就在今日毁于一旦。 原本生机勃勃,优美如画的环境,现在沟壑遍布,灵脉尽毁,已经无法再恢复原来的面貌。 何去何从。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掌,朝着自己的头顶拍去,也许这样的方式,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 “不要啊,宗主。”方轻雨大声喊道。 他用力地抱住了方歌阙的胳膊,脸上布满了泪痕。 轻雨堂这位铁血的汉子,手中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也无法眼看着自己的宗主,死在自己的面前。 “一步错,步步错。我酿成了大祸,无颜面对历代先祖。” 方歌阙老泪纵横,他眼前浮现出,自己接任宗门之主时的情景。 “流仙宗,寓意留仙。就是希望宗门之中,能够出现通天彻地的大能,带领我们走向更为广阔的空间。你一定要将这份信念,传承下去,让宗门重现辉煌。” 当日上任宗主传位之际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荡。 多少次的艰难险阻,血雨腥风中的闯荡,才有了如今的规模。成为东临仙城举足轻重的一方势力,现在都化为了泡影。 前辈们的心血,宗门中弟子的希望,此刻成为了过往云烟。 而这一切的破灭,都出自方歌阙的手中。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方轻雨哽咽着说道。 他为了流仙宗的发展,投入了全身心的努力,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宗门走向衰亡。 流仙宗的一众弟子,也都齐齐地跪下。 这里是他们的家,离开了家,就如同失散了父母的孤儿。 “宗主,我们都还在,我们可以重建家园。”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坚定的信念,经历了劫后重生,他们知道了生命的宝贵。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跌倒了又如何,大不了爬起来继续前行。 修行的路途漫长,谁又能一帆风顺。 “谈何容易。是我一意孤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我要为此付出代价。” 方歌阙摇了摇头。 从天地异象的出现开始,他就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为了赢得战斗,催发了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让他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如果不是少年手中的法宝,集合了众人的力量,他们都会化为这天地之间的尘埃。 “轻雨,以后你就是流仙宗的宗主,希望你带着他们找寻一处可以容身之所。不要重蹈,我今日的覆辙。” 方歌阙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注视着方轻雨。 方轻雨放开了方歌阙的手臂,转身跪在少年的面前。 “流仙宗有眼无珠,得罪了特使,还请特使开恩。” 身为冷血无情的轻雨堂堂主,在东临仙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就这样放下了自己的颜面,在少年脚下苦苦哀求。 方歌阙眼中流出了坚毅的神色,大声喝道:“轻雨,起来,你身为未来的掌门,怎么可以如此作践自己。” 方轻雨目中流下滚滚热泪:“宗主,流仙宗不能没有你,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宗主的命。” 他跪在少年的面前,不住地磕下头去,满脸都是鲜血。 方歌阙上前扶起了他,用衣袖擦拭着他的面孔。 “轻雨,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我只希望你能够茁壮成长,独当一面。怎能轻言生死,岂是大丈夫所为。” 方歌阙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神情,饱含浓浓的不舍。 他转头看向阮软,心中一片坦然。 “这位特使大人,多谢你救了流仙宗,没有让这些弟子丧命荒野,老夫这条命便交付与你。”方歌阙郑重地说道。 他眼睛一闭,眼角流过一滴浊泪。 毫不迟疑地抬起了手掌,朝着自己的头顶重重拍下。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二章 前路茫茫 方歌阙万念俱灰,他闭上眼睛,历代先祖的祖训浮现在眼前。 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贪欲,化作了过往云烟。 他重重的一掌,带着深深地不甘,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个了断。 “你欠我的灵晶还没兑现呢。”少年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浑身一震,苦笑着睁开了眼睛。 “老夫以死谢罪,难道还不能够化解,特使对流仙宗的怨念。”方歌阙长叹一声。 “你死了不要紧,关键是流仙宗掌门的一世英名,还要背负个负债自裁的笑柄,你确定能死得安详。” 阮软笑嘻嘻地看着他,目光之中带着调笑之意。 “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欠账。”少年继续说道。 方歌阙艰难地抬起头来,脸皮一阵抽搐。 “不知特使,如何才能放过流仙宗。” 他知道少年是有意开导于他,从对方的神情中分辨不出他的想法。 “不就是一处修炼之地,大不了重新整合,这么多流仙宗的弟子,你忍心看他们流离失所。”阮软眨巴着眼睛,微微笑道。 “流仙宗在此地根深蒂固,没有了宗门领土,如何继续发展。” 方歌阙眉头皱起,心头一阵茫然。 “这里发展了那么久,不还是一样毫无建树,换个地方有何不可。” 阮软意味深长地说道。 方歌阙不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沉吟不语。 阮软笑着一指身旁的水韵曦,淡淡说道:“这位便是和天宗的水姑娘,流仙宗想要发张壮大,不如与和天宗共谋出路。” 方歌阙闻言心中一动,但他并未放下顾虑。 “难道要我们投入他人门下,这万万不可。” 宗门之间的争斗,本身就是互相吞并,流仙宗做为流传已久的仙门大派,怎能甘心委身于他人的附庸。 水韵曦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她冷冷哼道:“流仙宗今日的处境,已经无法在东临仙城立足。若不早做打算,恐怕免不了被人虎视眈眈。” 方轻雨曾经亲眼目睹宁家的没落,宗门之间的争斗残酷他深有体会。 “宗主,卧薪尝胆,也并非不可。” 他知道特使能够提出这个建议,也是考虑到流仙宗的现状,失去了宗门支持的轻雨堂,无法在东临仙城保持原来的地位。 和天宗他也有所耳闻,是比东临仙城更为强大的势力,临近皇城,各方面都比东临仙城的环境好了许多。 “我不能眼看流仙宗毁于我手。” 方歌阙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对宗门的执念,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良禽择木而栖,为了让弟子有更好的未来,是时候要进行改变。” 阮软的话如同一击当头棒喝,敲击在方歌阙的心头。 “和天宗的宗旨是以和为贵,流仙宗的加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知道想要一时间转变,对方顽固不化的念头,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不过为了和天宗的发展,他还想是贡献一份力量。 流仙宗目前的处境,最适合找一个有力的靠山,加入和天宗,对双方都有益处。 不仅仅是因为水韵曦在和天宗的原因,他想要将和天宗变成一个强大的宗门,也是为了天苍大陆的众人,有一个修炼的胜地。 相信和天宗在新的力量注入之后,会较之前更加繁荣昌盛。 “你如何能够保证,流仙宗的弟子加入和天宗,会有更好的发展。” 方歌阙权衡着利弊得失,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方掌门可知道,我需要这些灵晶是有什么打算。”阮软笑道。 重症需要下猛药。 他手中正有一副这样的底牌,相信方歌阙无法不为之动心。 “还请特使明示。”方歌阙疑惑不解的问道。 他想来想去,也猜不透对方如何能够打动自己。 “方掌门可曾听说过破境丹。”阮软眼中光芒闪烁,神秘地说道。 破境丹! 方歌阙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神情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传说中的灵药,可以让人提升一层修为,这对于困在当前境界许久的他,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修士的修炼充满了艰险,能够更上一层楼,是毕生的心愿。 没有人愿意止步不前。 修为的提升,带来的便是寿元的增长,这种生命的延续,便让修行多了无数的契机。 “我掌握着破境丹的丹方,所以需要大量的灵晶来收购药材,况且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阮然微微一笑,从方歌阙的反应中,便可以判断出他大为心动。 连风轻语都在旁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少年手中,还有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这少年处处都透着不同凡响,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阮软并没有担心这个消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良的后果。 既然已经跟灵丹妙药堂达成了协议,相信也很快就会传遍中洲大地。 此时提前公布了出来,作为让流仙宗加入和天宗的筹码,也算是物尽其用。 方歌阙思绪万千,内心不断地挣扎。 关系到宗门的兴亡,他实在难以取舍。 “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愿,还要看一下门下弟子的意见。” 他叹息了一声,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做出决断。 阮软点了点头,这件事对方歌阙影响巨大,能够有这样的态度,已经是难得的表现。 他看着那些惊魂未定的流仙宗弟子,许多人身上的衣衫破烂,还带着一些或轻或重的伤势,仿佛还没有从方才那种灾难的景象中,完全地回味过来。 他意念一动,脑中的巨树迸发出无尽的生命之力。 周围的天地元素形成了一朵祥云,完全由木系元素构成,呈现出绿色的生机,降下了一片甘霖。 雨水淋在众人的身上,一股精纯的生命之力,迅速地恢复着他们的伤势。 流仙宗的弟子,在这种旺盛的活力中,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种的大规模的疗伤手段,宛如神迹。 方歌阙眼中也露出惊异之色,这是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到了何等的境界,才能做出的惊人之举。 阮软目光坚定,对着众人说道:“流仙宗遭此劫难,并非是一件坏事。地域影响了见识的浅薄,如今有更好的修炼去处,诸君可欲一同前往。” 方才那种天地异象,全凭少年一力支撑,才让众人捡回了性命。此时听到他这个建议,许多人眼中都露出了向往。 每个人都是为了修行才加入到宗门之中,因为有了宗门的依靠,他们才能获得更丰富的资源和机会。 谁不想一心问道,谁又甘愿平凡。 阮软继续说道:“现在虽然失去了原先修炼的环境,但是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便是跟和天宗共同发展。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中,去或留,皆在一念之中。” 流仙宗的众位弟子,不由得齐刷刷地向方歌阙望去。 他们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也知道宗主为了维护宗门不惜以死谢罪。所以都希望看到方歌阙的意思,这是身为宗门弟子的觉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方歌阙感受到众人的期待,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还要由他来结束。 “流仙宗传承多年,在我手中,已经丧失了原来的模样。从今天开始,世上再无流仙宗。” 他沉重地说完了这番话,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 宣布了这个消息,他心中反而一阵轻松。 他缓缓地走到了少年的身边,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他的决定,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流仙宗成为了历史,每个人都将面临新的选择。 流仙宗的一众弟子,匍匐在地上,眼中都含着泪水。 宗门的剧变,让他们成为了迷途的羔羊。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等待着他们自己去闯荡。 他们抬起头来,看向夕阳中那傲然屹立的身影,如同一面旗帜,正在迎风飘扬。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其乐融融 流仙宗的宗门毁于一旦,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东临仙城。 奇怪的是各方势力,并没有参与到对轻雨堂地盘的争夺之中。 因为轻雨堂的牌匾下方,出现了小小两个字:和天。 这意味着轻雨堂,已经归于和天宗的势力范围。 即使位于东部边陲,各方势力也明白这股来自皇城附近的宗门,比他们要强大许多。 只要轻雨堂没有威胁到各方势力的生存,大家乐得相安无事。 有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出流仙宗的事情,皆由那名特使引起。 起因便是流仙宗为了抢夺一名修士的宝物,惹得特使亲自上门出手惩戒。 连流仙宗赫赫大名的方歌阙,都败在特使的手中,乖乖地听从特使的安排,归顺与和天宗门下。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临仙宝阁深受特使的青睐,对这位特使的安排尽心尽力,陆少幽对自己的审时度势深为满意,心中的愉悦溢于言表。 木家家主当日对特使的示好,也被人津津乐道,无不感叹这木家独具慧眼,早早就攀附上了特使这条大船。 其他各方势力,对自己的门下管束更为严格。生怕做出了什么不轨之事,被人拿住了把柄,落得个跟流仙宗一样的下场。 东临仙城现在是秩序井然,有了这番整顿之后,气氛十分微妙。 安顿好了流仙宗的事情,阮软带着水韵曦跟风轻语回到了安平府中。 此行主要是来护送风轻语,顺便借道回天苍大陆一趟。 齐道远安坐在城主府中,正在与高琦示商量城中的事情。 “齐城主,别来无恙。” 阮软的声音响起,带着熟悉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齐道远抬头望去,见到少年一袭白色长袍,额头还束着当日赠与他的发带。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苍茫无尽的气息,修为深厚不在自己之下。 “你突破了?”他惊讶的说道。 距离上次一别,不过几个月功夫,这少年犹如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当日那个金丹之境。 “恩,刚刚晋级到元婴中期。” 阮软并没有隐瞒,他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遇到困难就要狡计百出的少年,现在的他拥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齐道远睁大了眼睛,他虽然看好这个少年,但没有想到他崛起的速度如此之快。 高琦示终于明白,为何齐道远当日要对少年如此器重,这恐怖的修炼速度,让他无法望其项背。 “齐城主,南疆剑门多蒙你的照顾。” 风轻语与齐道远虽是旧识,但他很少与这位城主会面。上次也是从风澜庭口中,听说了安平府对妖族的事情,对于齐道远这位城主多了一份认识。 “说来惭愧,若不是阮公子到此,安平府哪有今日的和平景象。” 齐道远感叹了一声,他现在的修为,在少年面前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深浅,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不过这少年是友非敌,对安平府做出的贡献,至今仍令人称道。 几人寒暄过后,阮软跟水韵曦就道别了齐道远,他们还要前往天苍大陆,风轻语也回到了南疆剑门之中。 阮软跟水韵曦没有惊动安平府的其他人等,反正他们很快就回来,到时候再相聚不迟。 有着镇魂星辰塔,仅仅两日,就来到了天行学院之中。 天行学院是阮软的出身之地,这里结交的人与事,都让他记忆深刻。 这是他立志要守护的地方,也是他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这方净土。 “曦儿,这便是我开始求学的地方,那时我还不过是个,刚刚踏上修行的孩子。” 阮软笑着向水韵曦介绍着学院中的一切,往日的景象历历在目。 水韵曦美目流转,看到周围景色清新,幽静别致,也连连点头。 这里虽然不比中洲资源丰厚,但难得的静谧祥和,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爱屋及乌。 她知道少年出身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对他的成长历程也十分好奇。 阮软一路上跟她描述,这里发生的一切的事情,都使她兴趣盎然。一些趣闻轶事,更是逗得她莞尔不已。 穿过阅心斋,来到清心雅居,两个人身似流光,并未惊动学院内的弟子。 他们的境界,想要避开这些低级弟子的耳目,易如反掌。 清心雅居还布置着金刚如意阵,是吴常理精心设置的保护屏障。 两人轻轻地走了进来,这光幕只是微微波动,根本无法阻拦他们的脚步。 不过这些许的异样,也惊动了吴常理。 能够轻易地穿过这道防线,来人的修为深不可测。 吴常理慌忙地跑了出来,招呼一众弟子如临大敌。 当阮软拉着水韵曦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惊喜异常。 “哈哈,你小子每次回来都有惊喜。” 吴常理打量着阮软身边的这位美女,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 “吴院长,你还是那么不正经,看来辛芷嫣管教无方啊。”阮软笑道。 他所指正是吴常理心仪的那名药仙阁女子,离开这里这么久,两个人怕是早已经喜结连理。 其实说起来,也就过去了一年左右,这里的人和物变化不大。 “小阮,晴儿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林香柔出声道。 女人家最为心细,她看到阮软跟水韵曦两情相悦的样子,有些不喜,以为阮软跟雨晴闹出了什么别扭。 “晴儿正在闭关修炼,她现在的修为恐怕不在你们之下。”阮软连忙解释道。 林香柔高贵素雅,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按年龄来说也就是不到三十岁,依然如同少女一般,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林香柔将信将疑地打量了水韵曦一番,这个绝美的女子,即使是她,也不由得暗自惊艳。 “此番回来,是有什么好消息通知我们么。”夏江河捻须微笑说道。 对于这名杰出的弟子,他心中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少年的境界,他已经完全看不透彻,那种磅礴苍茫的气息,如同天道一般,深邃空远。 “当然是有天大的好事,哈哈。”阮软得意地卖起了关子。 杜小白跟朱梓新半天才发现,这位曾经的挚友,成长到他们需要仰视的地步。 他们两个在人群之中,怔怔地出神,看着少年被众人簇拥,半天插不上话。 “小白,快去张罗酒席,我可是带来了青木酒。” 阮软看到两个人在一旁木讷地站着,上前与两人拥抱了一下。 杜小白天资平凡,全靠着阮软的一番栽培,才奋发图强,现在也晋升到了金丹后期。 他一直以来,就是想追赶少年的脚步,无奈这种差距越来越大。不由得自惭形秽,正自胡思乱想之中,感受到少年温暖的拥抱,心中一片坦然。 他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我这就去办。” 杜小白转身离去,匆忙之中,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他狼狈的样子,立刻引起众人的嘲笑,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朱梓新也从阮软的热情中反应过来,两个人一起经历了许多坎坷,早已经情同兄弟。 “梓新,你可有欺负春花。”阮软目光柔和,郎朗地说道。 听到阮软的声音,朱梓新心中一颤,对方眼中的温暖之意,让他如沐春风。 这个少年无论成就如何,始终没有忘记过去,昨日的嬉闹过往,仿佛历历在目。 “我怎么敢,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啊......”朱梓新讪讪笑道。 他还想详细描述一番,突然腰间一痛。正是秀春花掐住了他的柔软,用力一扭,顿时痛呼出声。 众人哄堂大笑,秀春花满脸晕红,白了朱梓新一眼,意思是晚上要你好看。 朱梓新躲在阮软身后,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小声说道:“小阮,你莫要小看了女人,女人都是老虎。”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四章 坐怀不乱 清心雅居摆下了丰盛的酒席,众人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 夏江河首先举杯:“欢迎我们天行学院,最出色的弟子归来。” 众人将手中的酒杯高高端起,醇香碧绿的青木酒中,倒映着一张张的笑脸。 水韵曦感受着这种亲密的气氛,终于明白少年的坚持。 这里是他生长的故土,有着许多良师益友,与她自小孤苦伶仃,与师父相依为命大不相同。 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那么真实,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在这里少了修士之间那种尔虞我诈,只有浓浓的情意,洋溢在席间。让她心灵空明,思绪都变的简单起来。 “这位是中洲和天宗的水韵曦,是一名元婴中期的高手。”阮软笑着向众人介绍道。 元婴中期。 这对天苍大陆的修炼水平来说,无疑是难以触摸的境界。 天苍大陆最顶尖的修为,也就是金丹大圆满。没有更好的资源和条件,限制了这方天地的发展。 看到众人惊异的目光,水韵曦站了起来。 她纤纤玉指捏着小小的酒杯,绝美的容颜露出一丝扭捏。 “这在中洲也算不得什么高手,小阮现在的实力可比我厉害多了。” 她所言非虚,少年连番几次的面对元婴后期的修士,都可以游刃有余,早不是她当日可以随便拿捏的那个小子。 “哇,阮师兄威武。” 吴常理怪叫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所惊叹的是少年的修为,还是对付女人的手段。 夏江河对天苍大陆之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不过少年的足迹,已经延伸到了遥远的中洲,却是他始料不及。 阮软笑道:“我这次回来,便是想带领大家,前往中洲,不知道你们如何打算。” 这个心愿埋藏在他心里已久,如今条件趋于成熟,正是他此次归来的目的。 “我们也可以?”朱梓新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 在天苍大陆,他们的修行已经快到了瓶颈。看到阮软今日的成就,他们每个人心中都燃烧着激情。 修行的道路漫长,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能够见识更为广阔的世界,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是一名修士毕生的志向。 “外面的世界,远比这里要险恶,也许会面临许多危险,你们可要有所准备。” 阮软善意的提醒,是因为他走过的路太过坎坷,在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想要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自身的强大。 天苍大陆是一方净土,少了魔族的入侵,这里完全就是世外桃源。 这种局面并不会一成不变,不持续进步,终有一天会面临不可避免的灾难。 以目前天行学院的规模,在天苍大陆上已经无人可以动摇。不过放在外面,实在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也是阮软想努力提升,天苍大陆实力的出发点。 有的人喜欢平平淡淡,安享余生。有的人喜欢鲜衣怒马,驰骋天下。 都是个人的选择,所以他并不强求。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也许不同的选择,便会开启不同人生。 当你厌倦了争斗,想要回归田园的清净淡雅,却会发现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众人都在低头思考,每个人都在考虑着未来的发展。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份际遇,他们面临着人生之中最为关键的抉择。 世界很大,我想出去看看。 但是能否面对艰险,也许所追求的并非就是自己想要的。 “我老啦,机会就让给年轻人吧。”夏江河首先表态。 做为天行学院的院长,他肩负着培养人才的责任,多年的环境造就了他沉稳的性格。 对这片土地,他倾注了太多的感情,这是他的宿命,无法改变。 “林导师,我在安平府见到了你姐姐,她对你十分想念。”阮软笑着看向林香柔。 林香柔美丽的眼中饱含着泪水,她的经历与众人不同,本身就来自外界。 她从家里逃婚出来,便是不想被命运所左右。但她的内心,何尝不牵挂着生养自己的家庭。 “那个家,我回不去了。”她低下头去,美目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知道自己走出了那个家门,就意味着叛逆,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林家主我也曾见过,现在安平府中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城主大人也不会再为难于你。” 阮软知道她的心结,出言安慰道。 “父亲......” 林香柔想起了林甫千双鬓斑白的样子,心中一痛,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锥子刺到了一般。 “他和你姐姐都十分挂念你,你难道就这样躲着,让他们为你担心。” 阮软目光中一片真挚,他知道这是一个让林香柔重返林家的机会。 “回去看看吧,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导师的身份,我会一直为你保留。” 夏江河对林香柔的过去也有所了解,他神态慈祥,看着林香柔眼中一片关爱之情。 这个决定,也是出自对少年的信任。有他在,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林香柔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两个人的丝丝期望,终于点了点头。 “我也想去,外面的美女是不是很多啊。能找个水姑娘这样的,我就满足了。” 吴常理大言不惭地站了起来,坏坏地笑道。 阮软哈哈大笑:“吴院长,你就不怕辛姑娘剥了你的皮。” 他与吴常理相处之中,知道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口无遮拦,不过却经常能出人意表。有他在场,免不了充满了欢笑。 “我们现在还没有进一步深入。待我修为大进,载誉而归,她还不是乖乖投怀送抱。”吴常理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无耻的嘴脸,不禁开始在旁边起哄。 吴常理神色如常,不以为意。隐隐之间,已经将自己列入了出行名单之中。 有了他的带头,众人都有些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地自告奋勇,要求外出历练。 看着这群熟悉的伙伴,阮软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外出闯荡,终于能够带领着天苍大陆的精英,走出这片狭隘的空间,去见识外面精彩的天地。 “想要跟我出去,修为必须过关,起码要金丹后期的境界才行。”阮软笑道。 这个标准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毕竟修为太低,还不如留在天行学院之中。外面的凶险,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这个建议也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修行本就是要循序渐进,想一步登天,无疑是痴人说梦。 一步一个脚印,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在修行的路上走的更远。 这些弟子都是天行学院的中流砥柱,一次性的带走太多的人,对天行学院的发展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目前符合条件的也就是吴常理、朱梓新、杜小白三人而已。 他们均是经过了种种的磨难,才提升到了今日的境界。其他人大部分还在金丹中期徘徊,留在天行学院之中,作为后备人选。 “你们三个跟着小阮,可不要胡作非为,这次出行,务必要以修行为重。” 夏江河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这些弟子都是他眼看着成长起来,他们肩负着天苍大陆未来的希望。 “梓新,你出去以后,千万别学吴院长。记得还有我,在等你回来。”秀春花垂泪道。 她现在刚刚晋级金丹,自然无法跟朱梓新一同前往。纵然心中再有不舍,也知道不能阻止自己的爱人,踏上更为广阔的道路。 朱梓新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笑道:“我可是对你忠贞不二,你怎么可以拿我和吴常理相提并论。” 秀春花破涕为笑,依偎在他怀里,小鸟依人一般。 吴常理在一旁冷冷道:“小白吹箫,来一首热烈点的曲子,让我们看看朱大官人是否坐怀不乱。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归去来兮 天行学院在阮软的到来之后,修行之风更加昌盛。 每个人都下定了决心,要努力提高自己。为了更高的境界,和见识更为广博的世界奋斗。 阮软从朱梓新那里拿到了不死树的枝叶,破境丹的材料已经全部到位。 不死树在朱梓新的不断温养之下,成长速度越来越快,相信随着他境界提升,量产也不是问题。 阮软委托夏江河给幽谷的家人捎去了一些,这些不死树枝能够提升他们的寿元,对自己的家人,他毫不吝惜。 他没有亲自前往,一方面是因为雨晴没有回来,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带着水韵曦。 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反正现在时机不成熟,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再找机会跟他们商议。 在学院中停留了几天,阮软一行又踏上了归途。 林香柔在安平府,终于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姐姐,两人见面抱头痛哭。 阮软带着众人悄然离去,让她们一叙离别之苦。 这次随行还带上了摩索斯,这个家伙现在已经羽翼丰满,身体比之前还要巨大。 安平府现在和风细雨,繁华的景象优胜从前,阮软看在眼里,心情十分舒畅。 他急着赶回傲天宗,也没有多做停留。在众人一片瞩目之中,操控着镇魂星辰塔,带着一行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傲天宗中,宁无味感受到了阮软的气息,连忙出来迎接。 “这位是宁老,傲天宗的长老。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特来带他们在此修炼。” 阮软笑着与众人一一介绍给宁无味。 眼前这几人都是金丹后期,宁无味知道是少年的伙伴,也并没有轻视。 看到摩索斯,他倒是十分意外。 这个头上长角的青年,竟然是一条巨龙幻化,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龙族这种尊贵的生物,与人族很少有交集,能跟少年混在一起,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他知道少年的手段,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所以也是略微惊异了一下,就神态自如。 “晴儿还在里面特训,隐长老一直在指点于她。”宁无味笑道。 这个调皮伶俐的丫头,没少给隐空存添麻烦,不过她进境不慢,已经触摸到了金丹大圆满的瓶颈。 吴常理被这里的环境吸引,他看到身边来往的弟子,都不亚于几人的修为,暗自咂舌。 之前在安平府他就大开眼界,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的景象更加不同。 “果然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啊。”他感叹道。 他们在天苍大陆已经是顶尖的高手,在这里却是连个普通弟子都不如。 “我们也会变得强大,是不是啊,小白。”朱梓新白了吴常理一眼,嘀咕道。 杜小白满脸苦笑,这两个人素来喜欢斗嘴,他在中间也不知道偏袒哪一方更合适。只能摸了摸鼻子,不予发表意见。 宁无味哈哈大笑:“在此修炼,事半功倍,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突破。” 这几人都是阮软亲自带来,想来关系不差,既然是主人的意思,他更不会拒绝。 几人一路来到悟道之地。 看门人已经得到了隐空存的指示,见到阮软前来,连忙打开了入口,放几人进去。 这无疑是帮阮软节约了许多灵晶,也算是隐空存为了感激他开放的特殊优待。 雨晴正在一面道碑前修炼,听到有人进入,转头一看,立刻高兴的蹦了起来。 “软哥哥,啊,吴师兄,梓新哥哥,小白,小斯,你们怎么都来啦。” 这些人都是她熟稔的挚友,见到他们,无异于见到自己的亲人。 “晴儿,你有没有偷懒啊。”阮软微笑道。 两人虽然只是分开了时间不长,但彼此心中都十分想念。 “我现在可比吴师兄他们厉害多了。”雨晴开心地挥了挥小小的拳头。 “你那情郎给你找了这个好个地方,你还好意思取笑我们。”吴常理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以前也是天行学院名人榜前十名的选手,其他几人都算是他的学弟,现在也只有他的修为垫底,怎么不让人为之气恼。 不过他生性跳脱,不喜欢循规蹈矩,这种心情也不过很快就挥之即去。 “小家伙,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累死我么。” 隐空存神出鬼没地浮现出身影,吓了几人一跳。 阮软早就跟他不打不相识,对这位老者的脾气也摸得一清二楚。 “隐老,我这不是怕晴儿调皮捣蛋,专程送了几个人来陪陪她。” 他笑着看向隐空存,眼中带着戏谑之意。 “恩,这几个小家伙,看起来资质不错的样子,我老头子就勉强收下。” 隐空存在悟道之地孤寂了太久,遇到雨晴也是见猎心喜,多几个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碍,欣然应允。 “如此就有劳隐老了,他们在这里修炼,我当然放心的下。” 阮软带几人前来,本就是为了磨砺一番,有隐空存这位元婴后期的高手指点,相信他们的修为可以突飞猛进。 “你们安心在此修炼,谁先突破到金丹大圆满,我就有丰厚的奖励。”阮软笑着吩咐道。 “奖励一名美女么,那我可要拼命修炼了。”吴常理猥琐地说道。 啪。 他头上挨了一巴掌,正是朱梓新出手。 朱梓新满脸鄙夷道:“你这家伙,才一出来,就露出原形。” 在学院中,吴常理身为副院长,朱梓新不好对他动手动脚。此时完全没了顾忌,正是报复他的最好机会。 两个人之间的打闹习空见惯,众人也不以为意。反倒是让他们又回忆起,当日外出闯荡的时光。 “吴师兄,我看你跟淫老一丘之貉,一老一少都是那么厚颜无耻。” 雨晴小嘴一撅,将隐空存跟吴常理都埋汰了一番。 “原来隐老也是同道中人哇,幸会幸会。”吴常理两眼放光,看着隐空存带着赞赏之意。 隐空存面上一阵火热,没想到雨晴当众又提起囧事。不过他自持身份,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暗地里却下定了决心,非要让几人吃点苦头不可。 他在众人身上一扫,发现了一直没有吭声的摩索斯,眼中露出惊奇的神色。 “你不是人类!” 隐空存的修为当然能够看破摩索斯的身份,对于这条龙他来了兴趣。 “当然,你可以称呼我摩索斯大人。” 摩索斯在安平府中休养生息,他现在的实力比之前更为强大,已经可以振翅飞翔,这相当于成年龙族的特征。 巨龙寿命极长,它们血脉高贵,超出了一般的生物。随着血脉的觉醒,骨子里那股傲气也随之增长。 它跟阮软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意见,对于其他人却没有那么亲密无间。 “妙哉妙哉,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龙族的后裔,实在是一件快事。”隐空存手舞足蹈地赞叹道。 “少见多怪。”摩索斯不屑地哼了一声。 阮软身边的伙伴,摩索斯都是认识的。他的修炼只需要通过沉睡便可提升,并不需要人指点,所以对隐空存并没有什么敬意,也在情理之中。 隐空存不以为忤,他当然明白尊贵的龙族不会轻易低下身份,成为人族的奴仆,对于这条龙的来历大感兴趣。 “龙族不是生活在大海之中么,为何你流落到此。”隐空存问道。 对于摩索斯的来历,除了阮软,其他人并不知情。听隐空存这么一提,也都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小斯自小就离开了龙族,不过我有办法,让他荣归故里。”阮软笑道。 他从上次拍卖会之中,获得了一幅海图,这也是他带摩索斯来此的原因。 摩索斯对此一无所知,关系到他的身世,他也激动起来。 “真的可以?”摩索斯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阮软微微笑道:“你安心在此修炼,此间的事情安顿完毕,我自然会带你前往龙宫。”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仙阙之城 安排好几人在悟道之地修炼,阮软带着水韵曦离开了傲天宗,一路向着临仙宝阁而去。 陆少幽已经准备好了材料,正打算去通知傲天宗,没想到两人就登门拜访。 “这些都是特使需要的药材,还请过目。” 陆少幽拿出了一方玉匣,里面整整齐齐地罗列着一堆清单上的物品。 “有劳陆总管,这里是剩余的尾款。” 阮软手一挥,数十万的灵晶出现陆少幽的面前。 上次在万花宗他花费了一百五十万两,对这些药材的价值心中有数。 “特使这样有些见外了,能为您办事,已经是临仙宝阁的福气。” 陆少幽的推辞并非客套,区区几十万灵晶能获得特使的好感,实在是比什么都来的划算。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好处,阮软不由得感叹一番。 他也没有继续坚持,毕竟自己还有大量的地方需要开销。对方有意讨好自己,权当是给他一个面子。 “东临仙城最近可还安定。”他随口问道。 “现在各方势力都知道特使的手段,一切都走上正轨,打打杀杀的事情基本上很少发生。”陆少幽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位特使大人前一段时间,大闹流仙宗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人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还敢再行惹出动静。 “如此甚好,陆主管代为转告一声,东临仙城有此局面,来之不易。望大家好好珍惜,稳定最为重要。” 阮软之所以要如此安排,也是为了让吴常理几人,有个安静的修炼环境。他们现在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不适合卷入各方势力的争斗之中。 “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将特使的意思传达到位。”陆少幽拍着胸脯保证道。 从临仙宝阁出来,阮软与水韵曦乘上镇魂星辰塔,并没有向西而行,而是直接往北,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曦儿,你可否去过皇城。”阮软笑着问道。 “我自小就在宗门之中,唯一一次外出历练就遇到了你。”水韵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她自小就随着师父在宗门中修炼,对外面的险恶一无所知。遇到阮软之后,才见识了种种千奇百怪的事情。 皇城距离东临仙城路途遥远,两个人一路飞行谈笑风生,时间也过的挺快。 三日之间,两人前行了数百万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小型的城镇。 “就在这里稍事休息吧。” 阮软拉着水韵曦的手,走进了这座名为仙阙的小城。 这座城池规模不大,比不得东临仙城那般繁华,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里面往来的修士也大都是金丹之境,像两个人这般的高阶修士并不多见。 这里的环境倒是如安平府一般,只是少了一些喧嚣,多了一分肃静。 两人找了一家酒楼坐下,点了几个小菜,慢慢地享用。 他们其实对饮食已经无甚要求,只不过放松一下心境,对于修行也有一定的好处。 酒楼之中,宾客寥寥无几,邻座几名修士正在低声交谈。 “你们可曾听说,试剑阁要来这里设立分部,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加入。” 一名三十多岁白面无须的修士说道。 “就你那点水平,恐怕人家才瞧不上眼。”旁边一名粗豪的大汉嗤笑道。 两人均为金丹后期,若是在南疆也算的上一把好手,不过在试剑阁的眼中,恐怕真的算不得什么人物。 “不去碰碰运气,怎么能知道结果。”那名白面修士被大汉一顿抢白,涨红了脸说道。 “就算是当个入门弟子,也好过现在这幅模样。”他面上带着憧憬之意,陷入了遐想之中。 阮软曾与试剑阁交手,对这个宗门印象不怎么好,听到两人对话,不由得轻轻一笑。 他的笑声,引来了邻桌的注意。 “这位兄台貌似不是本地人士。”白面修士拱手说道。 “恩,只是路过此地而已。”阮软还了一礼,淡淡地答道。 “我名刘越,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全都是这里的散修。” 白面修士看不透两人修为,不过显然超出自己许多,言语透着谨慎。 见他态度谦恭,阮软点头示意。 修士之间修为为尊,他虽然并没有自持身份,但几人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敬。 “方才听几位谈论试剑阁,不知道这里的势力分布情况。”阮软不经意地问道。 刘越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开口道来:“仙阙城本来也是一方修炼圣地,不过这里曾经遭遇变故,陨落了大批高阶修士,自此才一蹶不振。” 他口中的高阶修士,是指元婴之上的修士,这让阮软不由地好奇起来。 “是何变故,难道是有人在这里交战。”他试探地问道。 刘越摇了摇头,苦笑道:“兄台可知着仙阙城名字的由来。” 阮软笑道:“愿闻其详。” “仙阙城的名字是因为在附近的山脉之中,传说有一座仙墓,那可是了不得的所在。”刘越眼中带着一片向往,焕发着动人的神采。 “什么仙墓,我看就是个鬼墓。”他身边那名粗豪汉子大声说道。 刘越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 “你懂什么,若非如此,那些高手为何趋之若鹜。”刘越呵斥道。 “还不是一样,有去无回。”粗豪汉子冷哼一声。 通过两人的言语,阮软心中有了点大概的认识。 想来这座仙墓引得无数高阶修士前往探寻,不过都没能从中全身而退,导致了城中只剩下了这些低阶修士。 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阮软并不感兴趣,既然那么多人都葬身在内,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凶险。 这里距离皇城偏远,试剑阁要在这里设置分部,难道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他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那试剑阁什么时候招收弟子。” 刘越连忙答道:“便在两日之后,我们兄弟也想去尝试一下。” 阮软看了一眼水韵曦,笑道:“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水韵曦点了点头,少年既然能有如此打算,肯定有他的道理,她自是不会反对。 “两位修为高深,必定能顺利加入试剑阁,到时候别忘了提携一下我们几个。” 刘越语气之中,已经将少年当做了一块翘板,有他的推荐,说不定还能混出个名堂。 “如此也好,那我们就两日后在此碰头。”阮软微微一笑。 刘越喜不自胜,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误打误撞还能结识这样两位高阶修士。 几人纷纷道别,越好了两日之后在此相见。 阮软跟水韵曦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一路劳顿,坐下来调息修炼。 二日后。 空中传来一阵轰鸣之声,一艘巨大的飞船破空而来。 船上站着数十位元婴修士,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器宇不凡,一身黑色长袍,袖口纹着一把小剑,赫然是元婴后期的修为。 阮软跟水韵曦和刘越等人,正坐在酒楼之中。 感受到对方庞大的阵容,刘越等人心情激荡,看到阮软跟水韵曦不动声色,心中更加佩服。 飞船停在城门之外,城中的修士争先恐后地簇拥而上,生怕慢了一步,落在人后,失去了被招募的机会。 阮软心中疑团大起,这偏远之地能被试剑阁看上,其中必定有着蹊跷。 刘越几人早已经按耐不住,看到两人稳坐如山,不由焦急地叫道:“两位快跟我们一起上前,莫要错失了良机。” 阮软微微一笑,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几人瞬间到了飞船之前。 刘越身在空中,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对这位少年的修为更加羡慕不已。 城门口聚集了数百名修士,每个人都带着期待之色,等待着招募的开始。 中年男子站在船头之上,长袍迎风飘扬,带着一股无上的威严,让人便欲顶礼膜拜。 “今日试剑阁招收各路英才,有意者请出列!”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七章 格杀勿论 试剑阁的到来,让众人无限地期待。这可是皇城中的势力,很少有人能够抵挡这种巨大的惑。 听到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呼啦啦一大片人群,都向前迈出了脚步。 能来到此处,都是怀着同样的心思,又怎肯甘于人后。 刘越也在人群之中,他看到阮软原地不动,连忙拉了他一把。 阮软携着水韵曦也走到了人群之中,他的气息深邃高远,与水韵曦站在一起,两人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到人群的反应,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诸位加入试剑阁,可是心甘愿。”他高声问道。 下面众人当然异口同声,高呼愿意,生怕自己被取消资格。 阮软静静地没有开口,观察着场中的变化。 “既然如此,各位可以登上大船。”中年男子哈哈笑道。 众人没有想到入门如此简单,连个简单的测试都没有举行,有些不知所措。 大部分人还是暗自庆幸,认为自己白捡了个便宜。 能够加入试剑阁,代表着份的与众不同,或许从此一飞冲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软跟水韵曦随着人群登上了大船,刘越在旁边手舞足蹈,绪激动地无法自已。 “跟着阮兄,连运气都变得如此之好,我还以为自己跟仙门无缘呢。” 不光是他一个人如此之想,连他边的几人也纷纷点头。 阮软笑而不语,他可不认为如此地召集人手,会是有什么好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倒是想看看,试剑阁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数百名修士绝大部分都登上了大船,只有少数几人,眼中犹豫不决,也许只是前来凑个闹,并没有加入的心思。 大船缓缓启动,朝着山脉之中飞去。 “试剑阁的分部,原来并不是设置在城内啊。”刘越小声说道。 他看着渐渐远离了仙阙城,心中没来由的有一些紧张。 “没见识,宗门大派当然要设置在灵脉聚集之地,只有那里才能适合修炼。” 那名粗豪的汉子,对他这种谨小慎微嗤之以鼻。 “徐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刘越被他一怼,面红耳赤地喝道。 这两个人倒是像足了吴常理跟朱梓新,天生就喜欢口舌之争,其实私下里交甚好。 大船的甲板上站满了仙阙城的修士,试剑阁的弟子反而都退到内仓之中,没有露面。 大船在空中移动很快,但在船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得颠簸,如履平地一般。 仙阙城的众位修士,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一个一个神清气爽,神游天外。 大宗门的配置确实不同凡响,让这群散修过了一把高阶修士的瘾。 “我等得蒙试剑阁如此礼遇,当奋发图强,有所作为,才能报这知遇之恩。” 有人感慨万千,信誓旦旦,其实是为了舒展一下心中的豪气。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纷纷在旁边随声附和,一时间风光无限,他也暗自得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恐怕这其中还有一些猫腻。”阮软冷冷说道。 众人回过头来,一番怒目而视,发现是一个看不出修为的小子,立刻群起而攻之。 “你这等资质也能混了进来,今后在宗门之中也是沦为个下人。” 有人出言讥讽,对他所言极为不满。 “试剑阁乃是皇城脚下的仙门大宗,一言九鼎,岂是你这等山野之人妄自揣摩。” 还有人大声斥责,生怕拉低了自己的份。 “你这粗鄙之人,也配如我们为伍,真是丢了我们仙阙城的面子。” 这些七嘴八舌的言语,如同污水一般泼了过来,搁在正常人早就无法忍受。 连刘越等人在少年旁边,都感觉到如坐针毡。他们可是知道少年的修为远在众人之上,生怕他突然出手,在船上就惹出事端。 阮软只是淡淡一笑,充耳不闻,看着外面的白云悠悠,变幻万千。 航行了几个时辰之后,大船终于在一处山谷之中降落。 “目的地到了。” 中年男子从内仓走了出来,开始指挥众人下船。 仙阙城的众修士兴高采烈地来到地面,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景色秀丽,灵气充沛,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 众人望了半天却没有看到宗门的影子,心头一阵奇怪。 难道是要亲手开辟洞府,这对众人来说也不算是件难事。 “我乃试剑阁的长老管中堂,此次结识各位,实在是缘分。”中年男子笑吟吟地说道。 众人对这位长老肃然起敬,如此位高权重之人,说话却如此客气,让他们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 “各位方才已经立志要加入试剑阁,其心可鉴。”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均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仿佛全都被人看透。 “我等自当遵从管长老的命令。” 有人赶紧出言表态,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管中堂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开口说道:“今诚邀各位前来,便是为了探索仙墓,如果从中得了好处,自然不会亏待了大家。” 他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众人方才的顿时化为乌有。 仙阙城的元婴修士,皆是因为仙墓消失得踪影全无,他们这些金丹之境一旦进入,岂有命生还。 所谓的什么好处,根本就是空头承诺,命即将不保,还谈什么亏待不亏待。 “管长老,不是让我们加入试剑阁么,怎么会让我们陷入险境。” 有人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还想顽抗一番。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带头挤兑阮软的那位,他脸色苍白,浑发颤,抖如筛糠。 管中堂哈哈一笑:“你们能为试剑阁做事,是天大的恩赐,方才不都是表了忠心么,现在又想反悔。” 他眼中带着嘲讽之色,看着众人如同看着一群弱小的羔羊。 “管长老这样,不是让我们做为探路的饵么,这样做法不太合规矩吧。” 还有人试图以理相胁,其实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主张。 管中堂瞪着那人,如同看待一个白痴。 “我说的话便是规矩。” 他此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嘴脸,恶狠狠地说道。 众人犹如五雷轰顶,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们从天上摔在了地上。 “我们这么多人,如果不愿意从命,莫非管长老还要用强不成。”阮软淡淡地说道。 事果然像他预料中那般发展,从开始他就发现了试剑阁没安好心。 毕竟宗门的选拨如此儿戏,不担心良莠不齐,根本不是这些大宗门的风格。 为了引这些修士上钩,特地张罗出这番阵仗,就是利用了这些人的侥幸心理,乖乖地落入他们精心布置的圈。 “小子,你莫要乱说,我们可不敢与管长老为敌。”正是方才带头发言之人。 他在管中堂面前唯唯诺诺,但在阮软面前却声色俱厉。 还有一些胆小怕事之人跟着喝骂起来:“我们加入试剑阁,可是心甘愿,你莫要挑拨离间,是不是想趁乱溜之大吉。”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阮软本就没指望这些人有什么大用,不过他们这种倒戈相向的速度,确实令人寒心。 世上本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可他们偏偏却选择了最错误的道路。 有些事无法改变,是因为不相信转机。 心中失去了信念,一味地随波逐流,只能沦为被人宰割的下场。 管中堂也看到了阮软,不过是个胆大些的小子罢了,根本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看来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准备做好进入仙墓的准备。”他恻恻地说道。 有一名修士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慌,他转就向外跑开。 管中堂冷哼一声,边一名弟子手中长剑一扬,那人就首异处,鲜血流了一地。 血腥的一幕深深地震慑了众人,他们低下头去不敢再过多言语。 管中堂目中凶光尽露,大声喝道:“这便是不听从命令的下场,格杀勿论。” 人群中传出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好大的威风。”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八章 威逼利诱 管中堂循声望去,见到正是方才出言的少年,他脸上面皮一阵抽动,完全想不到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他手一扬,一名试剑阁的弟子立刻拔剑上前。 元婴中期的修为在这群金丹修士面前,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他一言不发,直接一剑刺去,周围的众人心头绝望,又一个无辜的人要死于剑下。 少年纹丝不动,眼看剑光一闪,就要在他上刺出一个透明的窟窿。 剑气扑面,在空中带起一阵波动,剑尖上吞吐着剑芒,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呼啸而来。 少年伸出两指,轻轻一夹,就捏住了毒蛇的七寸。 那柄长剑定在空中,无法寸进。 那名试剑阁的弟子,感觉剑尖像刺入了一座大山之中,剑上传来沉重的压力,让他持剑的手都有些不堪重负。 他用力地想抽回长剑,长剑有如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开。” 他大喝一声,使足了吃的力气,面上都泛起了一层红晕。 少年双指一松,长剑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名试剑阁弟子措不及防之下,整个子被自己的力量推动,向后退去。 他一连倒退了几步,收势不及,一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众人看到,险些放声大笑。 他们陷囹圄,也不敢太过喜形于色。对于少年施展出来的实力,暗暗称奇。 那名弟子只当是自己小看了对手,连忙从地上爬起,形一动,再次挥剑斩来。 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与对方的差距,认为对方不过是投机取巧。 利用自己的劲道,让他吃了个小亏。 这一次他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在元婴中期的修为施展下,声势骇人。 烈焰灼空击。 这是他参悟出来的烈火道意,通过手中的长剑释放出来,顿时空气中传来阵阵音爆之声。 无数火红色的气旋,围绕在剑芒四周,如同绽放着朵朵绚烂的火花,呼啸喷涌而出。 长剑在空中幻化出层层剑影,带着凌厉的杀气,仿佛要将空间都点燃。 剑影重重,如惊涛骇浪,滚滚袭来。 空间之中天地元素狂暴无比,如同烈炎炎,让人如同置在火炉中焦灼炙。 剑影中包含着一股浪,形成了一片火海。 剑未至,意已达。 空间仿佛成了一方火的世界,即使金石都要融化。 巨大的气浪,让旁边的众人呼吸都为之一滞,金丹之境面临这种道意的彰显,渺小的如同尘埃。 他们体都随之摇摆不定,无法承受这种境界的差异,带来的压力。 少年仍是伸出双指一夹,漫天的剑影就消失不见,稳稳地定在他的手中。 他双指一拧,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那名弟子的长剑脱手,落到了少年的面前。 长剑插在地上,剑柄尤自微微地颤动。 少年拔出长剑,在空中轻轻划过。只是随手一挥,长剑不带丝毫烟火之气,缥缈地掠过。 无人能够看清那一剑的轨迹。 天地之间只是飘起一道剑光,如同人的抚摸一般温柔,又似微风拂面。 那名试剑阁弟子感到上一凉,他的衣服化为了无数碎片,随风飘,瞬间赤**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名弟子发现自己上不着寸缕,但却毫无伤痕,心中的惊恐远远超过了他的羞涩。 这种淡雅入微的剑法,是他完全无法领悟的意境。 “你不配用剑,你的行为已经辱没了剑道。”少年淡淡说道。 管中堂眉头皱起,从少年的出手,完全看不出他的修为。但这种对剑道的领悟,却是超越了众人之上。 “没想到,仙阙城中还隐藏了这样的一位高手。”他缓缓说道。 阮软一袭白袍飞扬,黑发飘飘,如同天地之间的一座桥梁。在众人眼中高大伟岸,宛如一道出鞘的神兵,散发着苍茫古朴的气息。 “对你而言,确实如此。”他微微一笑。 管中堂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不敢再轻视这个少年。 “阁下若是愿意加入试剑阁,当然不会跟他们一样,必然受到重用。” 这少年的手深不可测,便是他亲自出手,也无太大的把握。 若是能够将他引入门下,对试剑阁大为有利。 “不知道能给我什么职位。”少年淡淡一笑。 管中堂见他提出条件,心中一宽,咧嘴笑道:“以阁下这般手,便是成为宗门的长老,也未尝不可。我自然会在宗门之中,大力推荐,此事便包在我上。” 他有心拉拢,所言也并非空头许诺。 “长老我没什么兴趣,若是当个宗主,我还能考虑考虑。”少年笑道。 管中堂原本满脸的笑容,立刻僵在当场。 “阁下莫非是在说笑,宗门之中的长老,已经是非常尊贵的地位。” 他摸不透少年的想法,以为少年对长老的职位并不满意。 阮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试剑阁的所作所为,如此下作,便是让我当了宗主,恐怕面上也无光。” 管中堂终于明白,少年不过是在调笑于他。 “与试剑阁作对,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冷冷地说道。 少年摆了摆手,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 “试剑阁利用招收弟子为名,做为开辟道路的工具,实在是令人不齿。” 他一指那群仙阙城的修士,眼中带着深意。 众人在他的目光中低下头去,方才还出言冲撞了这位少年,此时反而要依仗少年渡过难关,心中羞愧难当。 管中堂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试剑阁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少年面不改色,讥笑道:“世间之事,自有公道。你若心中不服,尽管向我出手。” 他背负着双手,无视着管中堂。 管中堂怒目而视,眼中的凶光大盛。 少年的从容不迫,使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随之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绪。 “我并不想与阁下为敌,不如今之事就此罢了。”他换了一副温和的样子,慢慢说道。 “那这些人如何处置?”阮软带着玩味的神看着管中堂。 “自然是送他们安然离开。”管中堂沉声说道。 对他的这番姿态,阮软倒是有些意外。 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说话,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管中堂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些试剑阁的弟子就安排众人登上了大船。 刘越等人恋恋不舍地望着少年,随着人群而去。 只有水韵曦留在原地,她走了过去,与阮软站在一起。 待众人都登上大船,管中堂眼中露出一丝狠毒。 他纵一跃,便跳上了船头,高声喝道:“开启舰炮。” 大船的船舷之上,露出了十几个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少年。 “想不到这艘大船还有这样的设置吧。现在向我求饶,答应归顺试剑阁门下,还可保住命。”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舰炮是由灵晶驱动,开启一次需要耗费不少的资源,不过威力巨大无比,血之躯无法与之抗衡。 “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威胁到我。”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炮口,与当在魔族领地遇到的魔晶炮有些类似。 都是利用晶石催动,将能量压缩在狭小的空间,产生猛烈的冲击,覆盖的范围十分广阔。 炮舰本用来攻城掠地最为合适不过,它迸发出来的威力,足以将坚固的城池击破。 若不是对少年深深地忌惮,管中堂也不想使用这么极端的武器。 “给你三息时间,跪下来向我请罪,否则这些大炮一旦启动,你就是粉碎骨的下场。”管中堂目中带得意的神色,大声狂笑道。 少年的目光明亮清澈,他笔直的影屹立在天地之间。 “如果这些灵晶不是用来驱动大炮,而是交付于我,也许我还能放你一马。” 无弹窗() 第二百八十九章 船儿摇摇 管中堂气的眼珠都要瞪了出来,面对这样的阵势,少年还在跟他讨论灵晶,这显然是对他极大的蔑视。 这小子真的不怕死,还是有着什么依仗。 这舰炮的威力巨大,一旦激发一座山都能轰为平地,所消耗的灵晶也极为惊人。 所以他不到最后关头,不想动用这种手段。 “蝼蚁况且偷生,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他傲慢地说道。 阮软摇了摇头,不为所动。 “我若是你,便不会浪费这些资源,因为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他拿出了镇魂星辰塔,在地上一杵,小塔立刻变成了参天巨擎。 高大的塔身直冲云霄,屹立在天地之间,上面奥妙的符纹隐隐亮起,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大船在这巨大的高塔面前,渺小的如同一片树叶,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来。 船上的人被这一幕景象深深地震撼,眼看着大船就要与高塔相撞。 高塔外表散发着青灰色的冷光,繁密晦涩的符纹,围绕着塔身形成了一圈波动的涟漪。 “全力开动,远离这里。”管中堂大声咆哮道。 掌舵的弟子卯足了力气,他根本无法控制大船的方向。 “你们都去帮忙。” 管中堂吩咐着其他人一拥而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大船,在高塔的吸引下像被蛛网困住的飞虫,在空中打着旋转,无法离开高塔的掌握。 数十名元婴修士苦苦地运转力气,与这股巨大的吸力对抗,依然无法阻止大船撞向高塔。 轰。 坚硬的船头撞在高塔之上,只是激起了高塔外面符纹的微微一亮,对高塔像是没有形成任何冲击力,反而船头塌下去了一块。 船上的众人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落下,摔在一起狼狈不堪。 高塔在阮软的控制之下,吸力减弱,大船又开始移动起来。 不过没飞去多远,又被巨大的吸力牵引着拉了回来。 第一次的撞击只是让船上的人头晕眼花,这一次就更加剧烈,许多人控制不住,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 这种天翻地覆的感觉,让他们仿佛变了炒锅中的豆子,被反复地颠簸起伏。 此时修为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他们所处的大船本身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这条大船成为了囚困他们的牢笼。 高塔继续地吞吐,每一次减轻吸力就让大船远离一段距离,随后又吸引过来。 阮软控制着力度,既不会直接让大船的防御崩溃,还不让他们超出引力的范围。 这样三番五次,船上的人苦不堪言。 管中堂也随着人群东倒西歪,他空有一身修为,在这种空间的动荡中,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他被一群金丹修士压着,污浊的呕吐物沾满了他的衣襟。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腹中一阵痉挛,喉头一痒,喷出了一团腥臭的粘液。 大船还在重复地被高塔来回地撞击,里面的人滚在一起,连站起都无法做到,更别说组织什么有效的行动。 “小子快停下。”管中堂神志还算清醒,大声喊道。 这一切的根源都出自少年之手,他操控的那座高塔,对船上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阮软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开口说道:“方才不是还要打要杀的,现在怎么不么不继续叫嚣了。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荡秋千。” 管中堂浑身都沾满了各种污秽,在这片空间里多待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他头发凌乱,眼神涣散,身体与旁人挤在一起,随着大船的颠簸起起落落。 “之前是我不该冒犯阁下,还请停下来吧。”管中堂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胸口郁结难平,何时受到过如此的屈辱。 船上的环境,恶劣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否则也不会让他低声下气。 “既然知道你知道错了,那就谈谈如何赔偿。如果让我满意,就放了你们。” 少年操控着高塔,吞吐的频率加快了一些,大船的摇摆与碰撞更加猛烈。 船里面的人群鬼哭狼嚎,在船上翻滚着叠在一起。 有几名身材肥硕的修士,成为了人群中最为恐怖的大杀器。 他们饱满的身体,蕴含着丰富的食材。身边的人躲避不及,被淋得满头满身的粘稠汁液,臭气熏天,中人欲呕。 这几人显然为了参加入门测试,中午吃了不少东西。为得就是有一个精力充沛的面貌,好引起试剑阁的注意。 他们在颠簸之下,无法控制地呕吐,形成了壮观的景象。 这是金丹修士面对元婴修士,最为辉煌的时刻。 他们口中如同无穷无尽一般,随着大船每一次的起伏,都能喷涌出无数的残汤剩羹。元婴修士也无法正面略其锋芒,只能尽量地扭动身体,避开这种无法抵御的攻击。 “放开大船,我保证试剑阁不会追究此事。”管中堂捏住了鼻子,声音听起来十分奇怪。 他生怕自己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会被这里的臭气熏死。 “笑话,试剑阁不怕我上门去找晦气,还敢追究责任,莫非还嫌在我手下吃的亏太少。” 阮软摆弄着镇魂星辰塔,控制着大船来回摇摆,在他手中如同一件玩物。 水韵曦都看的眼花缭乱,对船上的人深表同情。 管中堂听到他话中有话,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看来这小子曾经与宗门有所过节,所以才不惜悄悄混入这里。若不是有意为之,以他的那种身手,根本无须对这个分部的招募产生兴趣。 这个人是有备而来,摸清了自己的意图之后,才插手介入。心机之深,胆量之大,都远超常人。 “阁下毫无损伤,是我们在这里颠沛流离,何来赔偿之说。”他忍着船中的腥臭扑鼻,开口说道。 “你把舰炮都亮了出来,若不是我有点手段,还不是要任你摆布。” 少年自顾自地操控着高塔,让大船颠簸得更加剧烈了一分。 船上的众人一会儿抛至浪尖,一会儿跌落谷底,浑身酸软地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偏偏那几位身体肥硕的金丹修士,还在制造着恐怖的气息。 他们在船上滚动,就像几只肿胀的圆球。所到之处,人人都露出惊慌的神色。 偶然间在空中大口一张,便是一股浓浓的饭菜碎末,和胃液搅合在一起。如同金龙出水,洋洋洒洒落满人间,端是难以提防。 呕吐似乎会传染,身体自然引起的连锁反应,让众人陷身在滔天巨浪之中,只是这巨浪味道有些浓烈。 大船上变得污秽不堪,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一起,奄奄一息,虚弱得如同刚刚分娩后的产妇。 每个人身上都粘满了污秽之物,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 在这种环境下,谁还能保持原有的尊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管中堂快到了崩溃的边缘,疯狂地喊道。 他心中只希望早点结束,这样非人的折磨,整个人都要进入虚脱状态。 “看看,这样的态度,才算是有点诚意。”少年咂巴了一下嘴巴,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他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一些,船上的人才略微舒服了一点。 “求求大人开恩,不要再晃了。”许多人躺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无力地呻吟着。 这些人都是方才出言不逊,指责过阮软的家伙。 他们只是金丹之境,远没有元婴修士心志坚韧,最先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堆叠在一起,如一滩烂泥。 阮软对他们并不同情,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吃点苦头才能有所长进。 试剑阁的众人的行径,就算是杀了他们也不过分。 他露出为难之色,经过一番痛苦的决定后,终于开口。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人心软。拿出五百万灵晶,就当我吃点亏,促成这笔买卖。” 少年白衣如雪,在风中挺拔伟岸,如同画中之人,但在管中堂眼中宛如魔鬼。 五百万灵晶。 杀了我吧!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章 身陷囹圄 关系到生死存亡,任何代价都值得付出。 管中堂已经无法忍受,在这片污浊的环境中继续待下去。 “我同意,先放下我们。”管中堂心在滴血,却又无可奈何。 阮软停止了对镇魂星辰塔的控,大船无人掌舵,掉落在地上,摔得众人七荤八素。 他一伸手,冲着管中堂笑道:“早早这么大方,不就少受些委屈。” 管中堂双目都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瞪着少年,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方才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少年轻松一笑,勾了勾手指。 他方才让管中堂出手,可惜对方过于谨慎。 管中堂想用舰炮的威力来对付自己,结果被搞得如此灰头土脸,全都是自找没趣。 手中的镇魂星辰塔,连仙人的意志都可以抵抗,放在在这群人上,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管中堂在这番折磨下,全无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现在浑污秽之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像一枚放坏了的鸡蛋。 “这是五百万灵晶。” 他极不愿地,掏出了这笔巨额的赔偿,心中一阵沮丧。 阮软将灵晶收起,笑嘻嘻地说道:“有劳管长老送这些人回到仙阙城,今后有这种买卖,还请通知一声,我不介意多与贵阁亲近亲近。” 这番话在管中堂听来极为刺耳,摆明了是威胁试剑阁,不得在打仙阙城的主意。 他愣在原地,考虑如何对宗门交待,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 “管长老还不走,是想再试试法宝的威力么。”阮软见他呆若木鸡,大声催促道。 管中堂如梦初醒,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少年,直到将他的形象印在脑中,方才指挥手下开动大船离去。 “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么。”水韵曦疑惑地说道。 她望着少年的侧脸,那副青涩的样子已经褪去。随着与他接触的时间越长,少年已经成熟稳重,处理事也更加老到。 对付高阶修士也丝毫不落下风,天底下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希望他们引以为戒,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阮软看着远去的大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回味。 仙阙城这段小小的插曲,耽搁了他们几行程,好在收获了一大笔灵晶,也算不虚此行。 所谓的仙墓,并没有引起了他太多的关注。这种危机四伏,收获未知的地方,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阮软放出镇魂星辰塔,与水韵曦共同乘坐,向着皇城的方向前进。 一连几的奔波,远方的地平线,出现了一道巍峨壮阔的城郭。 绵长的城墙高大庄严,如同一条巨龙横卧在平原之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青色的城砖透着古朴凝重的气息,上面隐隐有一些细小的花纹。显然不是用来装饰,而是蕴含着某种奇妙的天地道韵,可以起到更强的防御效果。 这种恢弘与磅礴,完全不是阮软之前所见到的任何地方可以相比。 这是人类多年来智慧与汗水的结晶,是集合了无数辈人的心血铸造而成, 在这巨大的城池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有震撼和敬畏,涌上心头,化作一种想要守护这一切的冲动。 “实在是太酷啦。” 水韵曦张大了嘴巴,呆呆地凝视着雄伟的城墙。那每一块方砖都像是,通往无上荣耀堂的台阶,令人神往,为之迷醉。 “皇城的气势,确实非同凡响。”阮软点了点头说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听到皇城,就会引起人们的动。 这是真正的威严体现,是不容侵犯的荣光所在。 能在皇城中立足,本就有着高人一等的感觉,这是长期树立起来的不容更改的信念。 摸了摸头上的发带,他微笑着携着水韵曦的小手,向着城门走去。 皇城的城门就有数百丈高,如同一座无法攀登的山岳,森然耸立。 两人随着人群进入城门之中,按照呼邦前指点的方向,一路来到了灵丹妙药堂。 灵丹妙药堂位于城西的宽阔地带,高大的阁楼彰显了尊崇的地位。 “两位可有预约。”一名守卫的修士上前施礼。 这名修士也是元婴之境,虽然只是初期,但龙精虎猛,一看就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我们特来拜访呼主管。”阮软还了一礼,朗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守卫带着警惕的神色,瞪着两人叫道。 这种态度让阮软疑惑不解,自己只是登门造访,怎么对方如临大敌一般。 “我与呼主管谈好了一笔买卖,还望通禀一声。”阮软淡定自若地说道。 守卫打量了两人半天,沉着脸进门而去。 “这是什么态度,搞得我们跟嫌犯似的。”水韵曦不满意地撇起了小嘴。 “静观便知分晓。”阮软眼珠转动了几下,淡然笑道。 过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一名中年男子,后面带着一群守卫。 中年男子穿黑色长袍,上面绘着小小的一个“丹”字。 他气宇轩昂,昂首阔步,在众位守卫的簇拥下,不怒自威,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邓大人,便是这两人要找呼邦前。”先前那名守卫恭敬地向男子汇报着。 男子双眼中精芒一闪,沉声喝道:“拿下他们。” 一群元婴中期的守卫,立刻将阮软跟水韵曦围在中间。 “这是何意。”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初来乍到,不曾与人有什么过节,想不出有什么事会惹上麻烦。 “你来找呼邦前,必然跟他是一伙,他现在就关在大牢之中,等候发落。” 他手一挥,那群修士手持明晃晃的武器,就要对着两人上招呼。 这般气势汹汹,显然不想给两人分辨的机会。 阮软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莫名其妙。 与呼邦前分开也就个把月时间,怎么就出了如此的变故。 “皇城之中,许这样的行为发生?”阮软好奇地问道。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你可知皇城有多大,像你这样的小虾米,还能搅得起什么风浪。” 从两人年龄看起来,修为肯定有限,灵丹妙药堂的修士可不是一般势力可以相比。 拿下两人,不在话下。 “如此不问青红皂白,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阮软冷笑一声。 旁边的护卫高声喝道:“这位乃是新任的邓临通主管,你这般口无遮拦,待会在大牢之中,必遭大刑伺候。” 阮软对皇城中的势力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原本呼邦前的死活与自己无关。不过这些人非要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他也断然没有坐以待毙之理。 这群护卫只有十来人,比起试剑阁的弟子也就相差无几,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他只是有些好奇,随即问道:“不知道呼邦前被你们扣了什么罪名。” “不要与他废话,先拿下再说。” 中年男子不愿意在与他啰嗦,挥手之间就命令护卫上前动手。 四周一片刀光剑影,朝着两人兜头砍下。 水韵曦拿出了她的发簪,与这些人激斗在一起。 阮软并未出手,只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对方的攻击,分担水韵曦的压力。 他一直在观察那名中年男子的举动,只要他不出手,水韵曦一个人便可以应付的过来。 耳听得刀剑相交之声,叮叮当当连绵不绝。水韵曦形曼妙,在场上以一敌众,并不显得太过吃力。 她本就快要进入元婴后期,修为比这些人略高一筹。此时簪影重重,如水银泻地,与众人打的难解难分。 空间之中起了一阵波动,元婴修士的战斗本就激烈无比,引起的动静可以传遍方圆十里。 中年男子一伸手,一面无形的罩子,就从天空中落下。 顿时覆盖了战斗的场地,使里面的声音与外界隔绝。 他神有些不耐烦,高声说道:“速战速决,不要留手。”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一章 重剑无锋 在中年男子的授意下,这群护卫都使出了看家的本领,显然想在这位新主管面前表现一番。 有了这层护罩的保护,他们动起手来招招致命。各种各样的武器,带着不同的天地元素,在狭小的空间中绽放着色彩,声势颇为壮观。 水韵曦面无惧色,阮软就在她边,有他在场,无论遇到什么况她都不再担心。 她修为不低,就是与人交手经验不多,这正好是一个磨砺的机会。 手中的发簪散发着晶莹的光芒,与对面的修士连连碰撞,带起阵阵的轰鸣。 随着战斗的持续,她对道意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发簪在她手中仿佛激发了灵,运转越来越纯熟,带起的片片空间波动,让这群护卫压力大增。 阮然在场中游走,他形飘忽不定,时而快逾闪电,时而轻若柳絮。 只有在水韵曦招教不及的时候,他才伸指一弹,化去对方的攻势,显得游刃有余。 修炼并非静思就可以提升。 只有通过衍化道意,才能理解得更为深刻。 他有意将这些人当做了水韵曦的试炼对象,也不急于出手震慑。 空间之中刀光剑影,簪影重重,巨大的撞击力,让那层无形的护罩都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原本想着两名少年男女,轻松就可以收拾,没想到如此难缠。 众护卫急之下,施展出来的招数更加猛烈,完全不再顾忌,对水韵曦的攻击也凌厉起来。 水韵曦以寡敌众,立刻险象环生,形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渐渐变得有些迟缓,手中发簪也挥动地不如之前灵动。 眼见女子隐隐不支,众护卫大喜过望。他们放弃了对少年的攻击,全部集中到水韵曦上。 阮软拔出镇魂星辰塔幻化的星航剑,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缥缈的剑光亮起,空中如同落下了片片雪花。 这些并非是真正的雪花,而是道意凝结成的剑芒。 天地之间仿佛响起了一曲凄美的旋律,雪花如同音符在跳动,散落在众人的上,敲击在心头。 一股无以名状的悲伤,让人忘却了争斗。 众人呆呆地看着雪花的飘落,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雪白。 白得如此空寂,红得如此艳。 白色是剑光,红色是鲜血。 洁白的世界,被红色花朵点缀,如冬盛开的梅花。 他们的体感觉到一丝凉意,这种沁入心底的冰冷,是他们失去知觉之前唯一的感受。 十几名护卫倒在地上,上布满了均匀的伤口,鲜血在他们的躯体上,绽放开一片片红色的花瓣。 “你杀了他们。”中年男子眉头一皱。 这群护卫无一不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面对少年一剑之下,完全没有抵抗一般地倒下。 “他们罪不至死,只是昏迷过去。” 少年伸指一弹,手中的长剑清冷地发出一声低吟。 “剑法不错,可惜可惜。” 中年男子目中冰冷,毫无感地看着地上那些护卫。 他手中也多出来一把剑,不过通体黝黑,像是没有开锋。 剑刃厚重,毫无光泽,完全没有凌冽的煞气,倒像是一块没有淬炼的剑胚。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你先前的表现,值得我出手。”他漠然地说道。 一剑在手,他的气势立刻变得不同。 如同一名尊贵无比的君王,展露着俾睨天下的傲慢。 “即使你出手,结果也是一样。”阮软争锋相对地说道。 他将水韵曦挡在后,示意她离远一些。对方散发出来的威压,已经超过了元婴后期,即使未到元婴大圆满,也距离不远。 “我已经很少对后辈出手,你应该感到庆幸。” 中年男子低头看着手中剑,犹如自言自语。 “以你的修为,何必要对呼邦前出手,他的位置你也看得上?” 阮软感受着对方深邃的气息,微微笑道。 对手无疑很强大,但还没有到令他退缩的地步。 “这是上面的意思,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中年男子话中似有深意,让阮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谋的味道。 “想不到如此的高手,也会听从别人的使唤。” 阮软继续地试探,想从对方那里多获取一些信息。 “君命不可违。就如这剑,我要杀人,它亦要饮血。” 中年男子眼中带着沉重的神色,大踏步上前,重剑平平刺出,朴实无华。 阮软手中星航剑自下向上挥起,凝重地封架对方的攻击。 重剑在空中掠过,空间仿佛被切割成无数碎片。 一股苍茫古朴的道意,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手中召集军队的令牌,重重挥下。 这一剑代表了千军万马的士气,隐约能听到战鼓的敲响,在催动进攻的号角。 天地之间充满了萧杀的气息,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这里如同变成了征杀的战场,周围的光线昏暗,浓重的乌云笼罩了天空,大地一片血红。 他便是这片战场的统帅,指挥着手下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只有用杀戮来结束这场战争。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带着星辰的意志,与重剑撞击在一起。 轰隆隆。 方圆数十丈内,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空间被挤压地如同一破烂的棉被,无法承受这种撞击之力。 天地元素如爆竹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能量的风暴产生了巨大的漩涡。 空间中的草木巨石完全变成了粉末,它们扬起了一阵沙尘,令人视线一片模糊。 两个人的影在原地纹丝不动,重剑与星航剑在空中停滞,形成了一个十字。 水韵曦已经退到了场地的边缘,依然可以感受到空间中巨大的压力。 两人交手的地方塌陷成一处深坑,到处都是天地元素摩擦产生的火花。 正面硬碰硬的交锋,竟然是相持的结果。 这让中年男子不由得,从新打量起来这个少年。 道意的领悟上竟然不能碾压对方,使他有些面上无光。 很少有人在他这一剑之下,能够保持镇定。 少年的躯似乎扎根在大地之中,看起来柔弱的一颗树苗,顶着狂风暴雨,依然巍然不动。 “这只是第一剑,我看你能撑多久。” 中年男子手中重剑一挥,再次地斩下。 少年不为所动,星航剑上无数星辰闪耀,带着苍茫深邃的星空意志,与重剑撞击在一起。 星辰都开始碎裂,在对方威力绝伦的剑下,化作一片尘埃,洒落在星空的深处。 咔咔咔。 脚下的大地都无法承受这种重压,开始龟裂成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从对方剑上传来的仿佛是千军万马的嘶吼,带着不破不归的悲壮之意,接踵而来。 星辰一颗颗地碎裂,又有新的星辰调动起来,数十颗星辰排成了一柄巨剑,抵御着对方猛烈的冲击。 高手之间最重气势。 少年知道不能后退,那样会面临对方无休无止的攻势。 他眼中明亮,心中空明,脑中的巨树迸发着无尽的生机。 烙印了星辰倒影的巨树,源源不断地将生命之力,注入到星空之中。 星辰充满了活力,按照少年的意志,化为了星辰巨剑。承载着星空的高远和无尽的神秘,在对方的重剑之下,堪堪抵挡住了猛烈的进攻。 “这种感觉是不是很难受。”中年男子冷笑道。 他手中的重剑,每一次的落下,都会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只要对方抵挡不住,便会如同周围的草木一般,粉碎骨。 “还好,我知道这不是你最强的力量。”少年笑了起来,并没有在他的气势前有所退却。 中年男子眼中一冷,他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他的影高大伟岸,犹如威风凛凛的战神,代表着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势,都凝结在这一剑之中。 双手握剑,重剑高高抡起,用力地砸下。 金戈铁马扬鞭起, 战鼓声声披铁衣。 征战四方杀气重, 黄沙埋骨妇孺啼。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二章 破军之道 一剑破空,迅若疾风。 天地之间烟尘翻滚,仿佛大军压境,带着震天的厮杀之声,滚滚袭来。 空间剧烈地震动,像是万千铁骑,踏破了山川大地,奏响了冲锋的战歌。 邓临通的影包裹在一团黑雾之中,这是他道意施展,凝结出来的萧杀之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光鲜的荣耀之后,隐藏着多少英魂忠骨,流逝在岁月的记忆之中。 这一剑代表着王者的霸气,要将前方的道路完全斩开。任何的阻碍,都会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灰飞烟灭。 阮软的眼中露出了炙的战意,他浑的鲜血都为之沸腾。 手中的星航剑化为了无尽的星空,无数的繁星在漆黑中亮起光芒,形成了璀璨的星河。 星空高远,星河绚烂。 烙印了星辰倒影的巨树,成为了星空中最夺目的支柱。 巨树之上迸发出无限的生机,让冰冷的星空充满了绿意。 茂盛的枝叶,将这些星辰连接在一起,成为了巨树的果实。 星辰不再是无根的漂浮,而是贯穿在一起,撑起了更为坚固的领域。 突破了天地的桎梏,巨树焕发了昂扬的生命之力,它延伸在星空之中,拥抱星辰。 这是阮软脑中世界突破后的变化,这颗巨树就是他元神世界的真正主宰。 天劫不能摧毁生之渴求,在星辰种下的种子发芽之后,巨树就是他脑中世界的核心。 不屈不挠,永无止境。 这是生命对更高层次的向往,远方的星空便是方向。 轰轰轰。 重剑蕴含的破军道意,在星空领域中横冲直撞。 犹如千军万马的铁蹄,要冲破星辰构建的防御,在星空之中驰骋奔腾。 道意的对决,远比近搏斗还要凶险。 元神的强弱决定了道意的威力,一旦道意被对方摧毁,元神也会受伤。 轻则失去战斗能力,重则躯体变为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 邓临通的境界远在少年之上,他相信自己的元神也比对方强大。 他便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驾驭着一往无前的士气,冲击对方的防线。 无数的星辰在征战的铁蹄下,碎裂开来,在星空中化为尘埃。 阮软的目光坚定,不断有新的星辰涌出,与对方猛烈的攻势碰撞。 脑中巨树上的星辰倒影,在巨大的压力下,更加清晰可见。 星辰幻灭。 生机不死。 星辰烙印从之前的虚影,渐渐渗入了巨树之中,与巨树的脉络融合在一起。巨树成为了星辰的载体,绽放出来的生命气息浓厚,有若实质一般。 邓临通提起一只脚,重重地踏出,上的气势更加磅礴。 他浑煞气笼罩,如同亘古久远的神灵,麾下的铁骑冲锋陷阵,要征服这片星空。 天地之间一道巨大的影,手中重剑前指,带着万夫莫敌的决意,宛如纵横无敌的战神。 水韵曦远远地望去,那种无可匹敌的气势,让她目眩神迷。 加油,小阮。 我相信你,无人可以挫败你的勇气。 不知不觉,她的脸上有泪划过,而她尤不自知。 星辰的破碎,带来的是元神一阵撕裂的痛苦。 阮软的目光深邃,如同大海无边无际,任何风浪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他控着星辰,阻挡着对方千军万马的冲击,对他的负荷十分巨大。 星空领域在铁蹄的践踏之下,隐隐有不稳定的裂痕出现。 星辰凌乱不堪,星空如同被搅和成一片烂泥。 仅仅靠生机的支持,并不能够让星空继续运转。 一旦星空静止,意味着陷入无边的死寂。 黑暗和冰冷会降临这片空间,扼杀一切希望。 星光渐渐黯淡,星河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邓临通感受到对方气息渐渐微弱,知道已经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刻。 这个年轻人在自己的轮番攻击下,坚持了这么久,足够引以为傲。 不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眼中冰冷,手中重剑依然重重落下。 天地之间的战鼓敲击得愈发激烈,战马长嘶,金戈裂帛,要将这片星空完全撕裂。 这名天才的少年,终要为他的自傲付出代价。 面前的形势,十分的危急。 阮软脑中世界地动山摇,巨树的光华绽放到了极致,还是无法化解这种境界上带来的差距。 皇城中果然是藏龙卧虎,这名男子不知是何来历,就拥有如此的手段。这比起之前遇到的那些元婴后期修士,要难对付的多。 星空领域中的激斗,对方的道意占了上风。 阮软从不怀疑,自己领悟的星空奥义会有什么不足,此时也开始思考起来。 他的意识融入到星空之中,感受着每一颗星辰的变化,在无尽的星空中探寻着。 看来还是领悟得不够透彻,才让这种至高无上的奥义,无法展示它应有的威力。 天地元素也曾引导入星空之中,生命之力维持着星空的呼吸,而这一切仿佛缺少了一点什么。 星空的深邃,并不是单纯的能量注入就可以驱动,这只是最基础的填充。 想要真正地运转星空,让星辰变得控自如,还需要更深刻的领悟。 还有什么元素可以激发星空的活力,他脑中不断地闪过各种念头。 星辰之道,是比天地大道更难参悟的道意。 之前的对手没有带给他足够的压力,才让他在这条道路上只是粗浅的体会,并未融会贯通。 星辰用来组合成大剑,也不过是他根据控的星辰数量,所能做到的道意雏形。 邓临通的破军道意极富攻击,他体现的是一种至刚的力量。在重剑的衍化下,征战四方,屠戮无敌。 境界上的差距,使得这种硬碰硬的较量下,很难在对方手中取得优势。 以柔克刚。 但是这种柔如何体现,这是最让阮软头疼的事。 绝对的力量,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沉重地压迫,带来是元神上的重负。 星辰的不断陨落,让星空都面临溃散的危机。 星空的裂痕,代表着元神的损伤。 一旦对方的攻势突破了星空,脑中的巨树就要直面毁灭的风险。 这是元神的核心,也是生命之力的发源地,毁坏就无法支撑意识的凝聚,连同他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裂痕。 这也是空间的一种形式。 阮软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将他之前体会的空间之力观想揣摩。 空间之力已经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是最为神秘难以参悟的力量。 打破空间的格局,穿梭在空间之中,这已经是仙人的手段。 阮软目前无法奢望能够掌握这种力量,他想起来自己在传送阵中,曾经感受到的空间之力。 无形无质,却又威力巨大。 星空是更为深邃的空间,它的构架比起天地之间还要复杂。 隐隐地,他有了一丝感悟。 在星空之中,他看到了无数个空间的排列。这些空间与天地元素一样,只是更难控,它们无处不在,难以捕捉。 空间之力是维持空间稳定的基本要素,想要让它们听从自己的引导,并不是眼下可以做到。 不过只是改变一下空间之力的排列,也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脑中巨树在星空中的延伸,本就是对空间之力的一种对抗,能够开辟更为广阔的空间,是改变了空间之力的分布。 烙印着星辰倒影的巨树,开始渐渐缩小,然后又慢慢长大。 四周的空间如水纹般漾,在这种波动之中,阮软感受着微妙的变化。 越来越多的空间之力,在他脑中清晰起来。 巨树的收缩,如同巨龙吞吐,这些空间之力被推动着,堆叠到星空之中。 就是这样。 阮软发现星空变得凝实,更具张力。在巨树的生命之力喷涌下,星辰都运转得更加迅速。 他体会着这种节奏,无形的空间之力在星空之中被推动着前进。 千军万马交战的战场,在这些空间之力的加入后,变得稳定下来。 空间的破裂,是因为空间之力的消耗。补充了更多空间之力,就会稳固无比。 等于是将其他空间的力量,都加持在这片战争的前沿。虽然后方的空间变得脆弱,但只要前方不失,后方就没有崩溃的危险。 这只是粗浅的空间之力的运用,还不能够与真正的堆叠空间相比。 此时,别无选择。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弱肉强食 空间中阻力越来越大,邓临通发现自己的破军道意,无法继续突破星空的领域。 对方领域中,还带着反弹的效果。如同一只拳头打在了汪洋的大海之中,无法形成有效的伤害,还被自己的力道反震回来。 他手中的重剑,传回来的压力,不亚于他攻出的威力。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他有些震惊。 对方的气息并没有变化,但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他凌厉的攻势,犹如石沉大海,还要面对对方汪洋无尽的冲击。 少年的眼中明亮,对空间之力的运用更加娴熟。 这与他领悟的江海剑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是衍化成为了道意,更胜一筹。 哗啦哗啦。 他操控着脑中的巨树,荡漾起更多的空间之力,加持在星辰之上,推动着星辰的轨迹。 这种巨大的冲击,比他之前运转的威力更为凶猛。 这里是我的疆土,不容他人冒犯。 星空领域在空间之力的涌入后,重新稳定下来,让交战的空间牢不可破。 星辰的运行,带着沉重的呼啸,对着金戈铁马的大军,轰然落下。 这些天地元素组成的大军,终于在多种元素的组合下,开始崩溃。 道意的消散,令攻势戛然而止。 邓临通手中的重剑,光芒褪去,乌黑厚重,失去了原先的锋芒。 连他身边的萧杀之气,也烟消云散。 他目光有些呆滞,沉吟不语。 “你的破军道意,不同凡响。” 阮软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 方才那种元神的操控,也让他精疲力尽。 精神上的疲惫,远比身体上要虚弱的多。不过有此收获,使他对星空奥义有了新的认识。 邓临通默然无语,他看着手中的重剑,怔怔地出神。 “你很强,但是在皇城之中,我也只是泛泛之辈。”邓临通低头说道。 他身经百战,不知道取过多少人的性命,却在一个无名的少年手中落败,无疑对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只想知道呼邦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被囚禁起来。”阮软轻声说道。 他与呼邦前合作,是为了炼制破境丹,这关系到他的亲人朋友,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我只是奉命行事,接手灵丹妙药堂。”邓临通垂头叹道。 “是何人的意思。”阮然问道。 能让这样一名高手乖乖听命,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还是想确认一番,毕竟这件事情对他十分重要。 “这里面牵扯到太多的关系,我无法对你解释。”邓临通摇了摇头,并没有做出答复。 “你现在阻拦不了我。”阮软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你救不了他。”邓临通还是一味地坚持。 “那谁可以救他。”阮软问道。 邓临通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 “你走吧,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面临的是什么。” 邓临通很少与人如此关怀的说话,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天下之事,莫过权利争夺,我虽不在局中,但也无法置身事外。” 阮软眼神清澈明亮,意味深长地笑道。 他虽然不知道呼邦前如何牵扯其中,但都逃不过他敏锐的感觉。 “你天资过人,小小年纪道意就领会得如此深刻,未来必定前途光明,何苦又参杂其中。”邓临通叹道。 “有些事并非要一味地闪躲,我的道路便由我自己走。” 阮软笑了笑,目光依然坚定。 “我可以让你见到呼邦前,毕竟我不是你的对手。”. 邓临通垂手站在一旁,让开了一条道路。 阮软也不多言,带着水韵曦走进了灵丹妙药堂。 他神识一扫,感觉到了呼邦前的位置,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灵丹妙药堂中的内堂,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呼邦前正端坐其中。 他身上被种下了禁制,一身修为束缚了起来,如普通人无异。 “呼主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软看到他并无大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怎么进来的,外面可是有层层守卫。”呼邦前惊异地看着少年。 阮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接着问道:“皇城之中,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能对灵丹妙药堂下手,这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参与的事情,必定是有更加庞大的势力,才能左右这样的局面。 “你还是离开这里吧,别再管我,也不要与人提起认识我。”呼邦前垂头丧气的说道。 他现在自身难保,不想再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我能来到这里,就是要弄个明白,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兑现。”阮软笑道。 呼邦前苦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无法实现当日的承诺。” 他的这种态度,让阮软更加想要一探究竟。 “到底是谁,要加害与你。”阮软问道。 “是皇室,你管不了,还是走吧。”呼邦前长叹一声,神情无比的落寞。 皇室是中洲的最高权力象征,这是任何人都要仰视的存在,无人敢冒犯皇室的威严,除非不想在这片天地之间容身。 “皇室为何要对灵丹妙药堂下手,就不怕引起公愤。”阮软不解的问道。 身为人族的顶尖势力,做事总要有理有据,若是只凭意气用事,恐怕要被天下人不齿。 越是显赫的势力,越注重声誉。 况且灵丹妙药堂只是个普通的商会而已,怎么会引来皇室的兴趣。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现在的皇室已经和以前不同,老皇主久不在位,现在各个皇子都蠢蠢欲动,灵丹妙药堂只是首当其冲罢了。”呼邦前老眼中闪烁着泪花,生涩地说道。 阮软从他的话中,分析出了事情的大概。 国不可一日无君。 各位皇子显然是要争夺这个席位,才不惜到处争夺势力。灵丹妙药堂的资源,就成为了一块肥肉,引起了皇子的注意。 “皇城之中一共有几位皇子,对你下手的又是何人。”阮软开口问道。 只有明白了势力的分布,才能想办法将呼邦前带出去。 “皇城之中共有三位皇子,守卫这里的邓将军,便是支持二皇子的势力。” 呼邦前身为灵丹妙药堂的主管,对皇城的情况颇为熟悉,毕竟灵丹妙药堂的大部分丹药,都是直接提供给皇室。 “那其他皇子,岂能眼看着他霸占灵丹妙药堂。”阮软有些疑惑不解。 “大皇子掌管着皇城的禁卫军,三皇子与试剑阁走的很近,所以二皇子就对灵丹妙药堂下手。他们之间不能发生明面上的冲突,所以谁先插手,别人就不会涉足。” 呼邦前本身就是个生意人,一心沉浸丹道,并不想卷入派系的争斗。 没想到他这种中立的态度,也没逃过别人觊觎的心思。 谁掌握了资源,就能在竞争中多一些优势,这也是皇城之中势力争夺的结果。 “老皇主去了哪里,他难道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阮软接着问道。 “这其中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他在,皇城之中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动荡。”呼邦前神色复杂地说道。 “难道只有找到老皇主,才能解决这样的情况。”水韵曦皱眉说道。 “这天下之大,谈何容易。”呼邦前低下头去,一筹莫展。 阮软也深感棘手,他对这种权利的争夺,实在没有兴趣参与。 “不如我们先行离开这里,再做打算。”他提议道。 “外面有重兵把守,想要离开实在是难上加难。”呼邦前摇头苦笑。 他深知邓临通的手段,想从这里逃出去,首先要过的了他那一关。 “这个你放心,我相信他阻止不了我们。”阮软微微一笑。 邓临通方才的态度已经表明,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让自己见到呼邦前,就足以代表了他不会再插手此事。 呼邦前有些不敢置信,对于少年出现在这里,已经让他大为意外。 难道他买通了邓临通,这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阮软并没有过多解释,他微笑道:“那些材料也一起带走,我们还指望你炼制丹药。”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道无形 傲天宗的悟道之地内,耸立着数十座道碑。这些都是历代大能留下来的道之精义,关于天地大道的领悟尽在其中。 天地大道博大精深,能从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道路,才能窥破天机,少走弯路。 朱梓新与吴常理和杜小白,每个人都找到了一面道碑,盘坐下来,体会着其中的道义奥妙。 朱梓新学习的幽然仙诀,感悟的是木系元素,对于疗伤温养脉络最为拿手。 他面前的道碑,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 金丹在道碑的空间之中,吸纳着醇厚的木系元素,眼前出现的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 这片林海一望无尽,其中生气充盈,他漫步林中,感受着森林的神秘,心头一片静谧。 微风袭来,林木摇曳,如同绿色的波浪,掀起阵阵涟漪。 又有小雨滴落,在树梢枝头,挂上晶莹的水珠,洗去岁月霜华。 树静而风不止,雨催而叶不落。 静态的树木,与动态的风雨抗衡,不仅没有丝毫憔悴,而是更加繁盛茂密。 在林间小坐,他能感受到树木的呼吸。这种无声的变化,仿佛能够让他清晰地体会生命的意义。 每一颗树木上的叶子,都有着自己的纹路,犹如人体内的经脉,流动的正是蓬勃的生机。 他轻轻抚摸着树叶,体内的经脉如同受到了感应,绿色的木系元素通过树叶传递过来,体也在这种循环中得到洗涤。 一刹那间,他与这树木融为了一体。 从脚下大地中,一股清凉之气流遍全,他的经脉和细胞都在微微震颤。 他在林中,周围的树木都在向他轻轻地呼唤。他提起自己的手臂,此时也是枝杈的形态,努力地去触及边的树木。 树木之间的间隙,尽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他贪婪地从大地中吸取养分,努力地伸展体。 木系元素滋养着树木的经络,它们温和地在枝头跳跃,尝试着沟通旁边的枝叶。 两棵树之间产生了一股吸力,要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还差一点点。 它们用力地向一起靠近,如同久别的人伸出了温暖的手臂。两条碧绿枝叶遥遥相望,凝视着对方,无限地留恋,款款深。 天地之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两棵树都在剧烈地晃动,柔弱的枝条摇摆不定,无法寻找方向。 它们在风中端详着对方的影,挣扎着伸出枝杈,想要握在一起。 枝杈上的树叶开始飘零,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依然坚持着在风中前行。 狂风嘶吼,树木飘摇。 两棵树绽放着自己的生机,为了那一丝执着的希望,艰难地伸展。 终于,两只褪去了绿叶的树枝,枝头碰触到了一起。 一种微妙的感觉,带着一点颤栗,那种熟悉而又似曾相识的拥抱,传遍了整个树。 携手同行,风雨无阻。 两颗树连接在了一起,它们的力量也融合起来,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它们紧紧地开始缠绕在一起,不愿分开,它们的枝叶和根须都交织成一张大网,抵御着狂风的侵袭。 渐渐地风停了。 两颗经历了风中凌乱的树木,以一种新的姿态出现。它们现在融为一体,成为了并肩作战的侣一般。 更多的枝杈,开始不断延伸,向周围的树木敞开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 整片树林所有的树木都连接在了一起,它们亲密无间,像是撑起了这片空间中的一面绿色的大伞。 朱梓新双眼睁开,他的心神从道碑的空间中抽离出来,体内的金丹凝实圆满,绿意盎然。 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眼神之中带着兴奋的神色。 先前对天地元素的控,也可以做到化森林的效果,但远不如现在这般随心所。 境界的提升,使他可以更为清晰地,感受到木系元素的存在。 凝聚这些木系元素,得心应手,不像之前那般需要积蓄太多的时间。 而且他能感受到此时施展出来的威力,更上一层楼。这些木系元素在金丹的催动下,排列的整齐划一,聚集的数量也大为提升。 更高的密度,更紧凑地排列,就能造成更为可观的伤害。 吴常理跟杜小白还在领悟之中,他们选择的道碑与朱梓新截然不同。 两个人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道碑之中的意境,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吴常理擅长阵法,他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阵法之道也是对天地元素的运用。 通过对天地元素的布置,形成各种用途不同的阵法。 有用于迷惑敌人的幻阵,还有用来攻击的杀阵,以及用来防御的守阵。 阵法千变万化,归根到底在于布阵之人的构思与创意。 每一座阵法,都是凝结了无数前人心血的作品。 吴常理的道碑之中,便是一座一座的大阵连接在一起。 这些大阵每一处的布置,都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他浸其中,流连忘返。 原本那些朦朦胧胧的困惑,都在这里得到了解答。 如同一名绝代佳人,一直求而不得,此时主动地玉体横陈,展露在他面前。 这无疑对他产生了致命的惑,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阵法的威力,也取决与布阵之人的修为。 修为有限,调动的天地元素,就无法符合更高深的阵法要求。 越是威力巨大的阵法,就需要相应的修为来布置,其中的精细复杂考验着布阵之人,对天地元素的控。 随着对阵法的逐渐领悟,他体内的金丹转速越来越快,布阵的时间也大大地减少。 他并没有奢求,一下子就布置出更高层的阵法,只是从最简单的阵法开始一一推演。 在天道岭中,他的阵法本就有精进,也感悟到了高一层次的金刚如意阵。 与面前的这些大阵比起来,金刚如意阵就显得粗浅太多。他在推演的过程中,也渐渐发现了之前的不足之处。 他不断地演练着自己熟悉的阵法,渐渐地陷入到一种忘我之境。 那些阵法在他脑中,犹如打开了一扇新的世界大门,让他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坐在道碑之前,手中打出印诀,各种各样的阵法在他周围若隐若现。 体内的金丹在阵法的推演之中,也圆润丰满。边形成的阵法也从开始的晦涩,逐渐变得圆浑如意。 杜小白的处境与两人相若。 他主习音律之术,利用声波可以制造出各种形态的攻击。 不同的曲调,可以起到不同的效果。 他在道碑之中,感悟的便是音律之道。 音律需要通过乐器来弹奏,他的长笛便是音律的载体,正如修士手中的武器。 音律之中包含着七六,可以影响他人的绪,从而达到惑敌的效果。 还可以将这种绪发大,激发人的潜力。也可以用声波幻化成攻击的手段,让人产生幻象,更为难以提防。 境界决定了音律的感染力,也包括了能覆盖的范围。 道碑之中,便是一本空白的曲谱。 杜小白尝试着吹奏起自己的旋律,那些音律冲击着曲谱,无法造成任何异样。 曲谱中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意境,吸引着他探索其中的奥妙。 他知道这是对他的考验,只有不断地加深音律的威力,才能激发这篇空白的琴谱。 横笛于唇边,他心头一片清明,一首首的曲子悠然响起。 他的笛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欢喜,时而哀怨。 这些都是他的经历,也代表了他的心路历程。 他的心完全融入到天地之间,从长笛上跳跃出来的音律,在道碑的空间之中回响。 琴谱在这些音律的海洋中,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它像是在吸收着营养,慢慢地焕发神采。 杜小白的金丹高速运转,口中的长笛传出的音律愈发激昂。 一道金色的音符,在空白的琴谱上烙印下了影。杜小白视而不见,继续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吹奏。 琴谱上的光芒四,它捕捉着虚无缥缈的音符,像是在花丛中寻蜂引蝶。 越来越多的音符填满了空白的地方,琴谱猛然地跳跃起来,化为一道金光,没入了杜小白的金丹之中。 金丹之上,仙音萦绕。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先来后到 杜小白收起了长笛,他站了起来,全都充满了旺盛的力量。 这便是金丹大圆满的感觉。 他有一种想仰天长啸的冲动,不过念头刚起,边就响起了一阵笑声。 “我明白了,哈哈。”吴常理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舞足蹈地笑道。 笑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从他的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喜悦。 啪。 朱梓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 “这里是清修之地,不得喧哗。”朱梓新板着脸呵斥道。 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看到朋友们有所突破,意味着他们都在进步。 几个人从初进学院就搅和在一起,早已经是气味相投。 “你这般可是想与我打架。”吴常理气鼓鼓地说道。 他方才对阵法有所领悟,正是洋洋得意的时候。 朱梓新斜斜地撇了他一眼,一副鄙视的神色。 “梓新,你也突破啦。” 杜小白对两人的斗嘴习空见惯,连忙出来打圆场。 “马马虎虎,小有收获,对付你们两个还是有点胜算。” 朱梓新言语一点都不谦虚,膛得高高,大有高手寂寞的样子。 吴常理与杜小白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朱梓新如同回到了天行学院之中。 熟悉的仙音响起,正是阅心斋特有的韵律。 一名材小,面容美的女子,款款移步走来,正是秀花。 “梓新,你我现在修为相差甚远,份悬殊,恐怕不能长相厮守。”秀花梨花带雨,如怨如诉地抽泣道。 “怎么会,我对你的心,月可鉴。” 朱梓新心中大骇,他急之下顾不得有所矜持,真流露脱口而出。 “你真的对我不变心。”秀花黛眉微皱,手捂着口,轻轻说道。 她的脸庞上带着晶莹的泪珠,愈发显得羞可人。 朱梓新大步上前,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脸上露出一片郑重。 “我们曾经发过重誓,此生永不分离。” 他深意切,说起话来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夫君,你真是傻的可。”秀花破涕为笑,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朱梓新呆呆地望着她美的容颜,心头一阵漾。不由得伸过头去,便在那人的小嘴上印上一吻。 四周的景物渐渐发生变化,他眼前的佳人一阵波动,露出了一张满是胡茬的面孔。 一双贼不溜秋的大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不正是吴常理。 他的手还抓着吴常理粗糙的大手,引得他一阵反胃。 “夫君,人家想要。”吴常理怪声怪气地叫道。 朱梓新脸色惨白,知道被两人捉弄,口一阵翻涌,跑到旁边开始大口地呕吐起来。 吴常理跟杜小白捧腹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有什么喜事啊,这么开心。” 雨晴好奇的跑了过来,看到几个人的样子,疑惑不解。 “你梓新哥哥心漾,你还是离远些,免得他兽大发。”吴常理严肃地说道。 啪。 他头上挨了一巴掌。 正是雨晴出手,她比几人都先行进入金丹大圆满,在几人之中修为最高。 “你们又欺负梓新哥哥,等软哥哥回来,要你们好看。”雨晴双手叉腰,美目圆睁说道。 杜小白笑得死去活来,强忍着说道:“他看不起我二人,我们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朱梓新有苦难言,灰溜溜地在一旁默不作声。 悟道之地的入口一阵波动,阮软跟水韵曦带着呼邦前出现在几人面前。 “哎呀,不错,你们都突破啦。” 阮软一眼就看出了几人的变化,心中一阵高兴。 他们从皇城之中的灵丹妙药堂出来,一路不停,直接赶来了傲天宗。 “不是说好了奖励美女么,怎么带了个老头过来。”吴常理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 朱梓新跳起来在他头上重重一拍,佯装怒道:“你满脑子都是花花肠子。” 他只是为了借机报复吴常理刚才戏弄他之事,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言语漏洞百出。 吴常理正待发作,阮软伸手一拦。 “这位是我专门请来炼制丹药的呼长老,他可是贵客。” 吴常理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觉得老者修为高深莫测,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炼丹我也会啊。”他纳闷地说道。 在天苍大陆之时,他们曾经一起前往药仙阁求药,便是吴常理参加的炼丹大赛,才得以获得了药仙阁的青睐。 “这次要炼制的可是四阶丹药,你那点水平就算了。”阮软笑道。 四阶丹药。 几个人疑惑地挠了挠头,根本不清楚是个什么况。 天苍大陆的修行水平受限,所能接触的物品都是一些低级的品阶。 他们初来乍到,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认识。 “莫非吃了就能羽化成仙。” 朱梓新满眼都是小星星,开始幻想着自己踏破虚空遨游天地的样子。 “愚昧,见识短浅,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丹药。”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晋升金丹大圆满,对阵法的领悟中,他自然明白天地大道的悟道艰难。想要破开天地的束缚,绝对不是通过外物就可以实现。 “是可以让你们提升一级修为的丹药。” 阮软看到几人的修为进步,也没有继续保持神秘。 “你是说可以突破元婴?”杜小白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他资质平平,晋级到金丹大圆满已经是他的运气。为了不拖众人的后腿,他卯足了力气。 他以为自己到了极限,今生不敢再有奢求,面对这样天大的契机,完全不知所措。 当他晋级金丹,都是靠阮软争夺了学院庆典的头名,获取的聚元丹提升而来,此时听说还能更进一步的丹药,自然知道其中的珍贵。 是少年改变了他的命运,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修行的高峰。 雨晴花容失色,她跟阮软没吃过什么苦头,对于修炼也是意兴阑珊。她所坚持的只是与他的长相厮守,跨越金丹之境,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与他同行。 相比起来枯燥的修炼,她更愿意多在少年的边。 有他在,一切都是美好。 “这还要仰仗呼长老的炼丹之道。”阮软注视着呼邦前,对他寄予厚望。 呼邦前与少年从大打出手到化解恩怨,也不过是短短的时间。 在自己遭受困境的时候,这位少年横空出世,这种恩早已经超越了他们之间的误会。 “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自当尽心尽力。”呼邦前恭敬地说道。 从灵丹妙药堂中出来,他原本还想着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那位邓将军熟视无睹一般,就看着几人从眼皮之下离开。 也不知道少年采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位高权重的邓将军都网开一面。 能够一心沉浸丹道,脱离了皇城的纷争,也不一件坏事。 “提升修为的丹药,此话当真?”隐空存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激动地叫道。 他这样神出鬼没的行径,众人早已经习惯。 在悟道之地多年,他的修为处于元婴后期就无法进步,这也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只要再进一步,就有机会触摸那遥不可及的化神之境。 这种丹药对他的吸引,实在是无法抗拒。 “哎,老没羞的,听说有好东西你就冒出来了。”雨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隐空存老脸一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弟子训斥,也就是雨晴敢这样对他说话。 “隐老,我手中便有破境丹的丹方,现在材料齐全,就等开炉。”阮软笑道。 隐空存此人心朴实,与外界少有接触,是一名难得的武痴。 他若是晋升到元婴大圆满,能与他匹敌的恐怕不多。 隐空存两眼放光,搓着大手笑道:“还等什么,赶紧炼丹啊。” 他巴不得立刻就能见识到,这种传说中的丹药,兴奋之意尤胜众人。 吴常理眯起了眼睛,开口笑道:“隐老,你懂不懂什么是先来后到。莫非你仗着年纪大,还要插队不成。” 悟道之地顿时充满了欢笑。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六章 崩溃边缘 修行之路艰难,每一层境界都代表着不同的感悟,都是修士的一次蜕变。 从金丹之境晋级元婴之境,是新的生命层次的突破,意味着寿元的增长,同时进阶高级修士的行列。 呼邦前得到了阮软的丹方,就在悟道之地中开炉炼丹。 这里特有的独立空间,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最为合适不过。 从万花宗和临仙宝阁中收集来的药材,足足有十几份。纵然是这样,呼邦前还是小心翼翼地,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将药材分门别类,摆放整齐,调整好自己的精气神,才着手操作。 吴常理在旁边打着下手,这次炼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观摩的机会。 况且他现在对阵法的感悟小有所成,更是技痒难耐。 呼邦前正需要他这样的佐助,吴常理布置起来的大大小小的阵法,对于成丹的质量有着不小的帮助。 一老一少忙的不可开交,众人对此一窍不通,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忙碌。 呼邦前吩咐着吴常理,按照丹方的顺序和份量,对药材进行提纯。 这些材料来之不易,花费了大量的灵晶,足足价值数百万之多。 其中最关键的一味,还是朱梓新温养出来的不死树树枝。这种神木早已经千金难觅,阮软能够找到这样珍贵的材料,对呼邦前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 事关重大,吴常理也不敢再使用,自己那种野蛮炼丹的方式。 他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浑身散发着专注的光芒,与平日的猥琐大相径庭。 之前使用的那座小鼎,也因为品阶太低的原因,换成了呼邦前精心准备的药鼎。 这是一件三阶极品的法宝,配合吴常理现在的境界,堪称完美。 吴常理一味一味地开始提纯,他身边布置了许多阵法,都是对环境的设定。不会因为异常的波动,导致了药性的流失。 提纯好的药液,都一样一样地注入,事先准备好的水晶瓶中。 这项工作就持续了一天的时间,以吴常理现在的境界都显得疲惫不堪。 呼邦前在旁边不断指点,药鼎的温度,以及药材的成色,对吴常理受益匪浅。 各种颜色的药液提炼成功之后,只是完成了最基本的一步。 吴常理累得奄奄一息,长时间高度精力集中的操控药鼎,对他的心神也是一种考验。 完成这些药液的提炼,他的身体都摇摇欲坠。 用他的话来说,如同一夜御了十女一般,整个人虚弱不堪,精神萎靡。 朱梓新抓住机会痛扁了他一番,顺带利用木系真气帮他梳理了经脉。 吴常理就在这种痛并快乐着,呼呼地陷入了梦乡。 下面的事情,就轮到呼邦前动手。 炼制这种逆天的丹药,对他来说也是头一次。按照丹方的配比,将药液慢慢地注入到他使用多年的宝鼎之中。 春风雨露百花鼎。 这是一件四阶中品的法宝。 算的上是灵丹妙药堂的镇店之宝。 也是呼邦前的本命法宝,别人无法使用,否则在邓临通接手灵丹妙药堂的时候,早就搜刮去了。 灵丹妙药堂中不乏炼丹的高手,呼邦前身为管事,炼丹的机会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员。普通品阶的丹药都有专人炼制,他也不屑亲自动手。 外人并不知道,他其实才是灵丹妙药堂中,对丹道理解最深的人物,只当他是个负责采购的管理者。 虽然灵丹妙药堂落入了皇室的控制,呼邦前却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多年来的心愿,如今就要达成,对他也是一种欣慰。 药液在丹炉之中慢慢地煎熬,呼邦前元婴后期的境界体现出来。 他的元神都散发着光芒,注视着丹炉中微妙的变化。 术业有专攻。 他催动着火焰,掌控着春花玉露百花鼎的温度,按照顺序将一味一味的药液轻轻地倒入。 药性的中和最为重要,比例一定要刚刚好,才能避免药性的冲突。 他手中的丹炉,此时便是一个战场。各种极具灵性的药材提炼出来的药液,在里面翻滚呼啸,激烈地震荡。 每一味药材都包含着不同的属性,要将它们凝结成为一个温和的整体,掌握好尺度最为关键。 越是高阶的药材,其中的药性就更为浓烈,它们占据着丹炉中的一方地盘,各自为主。 丹炉的材质决定了它的坚固程度,若是像吴常理那种低阶的法宝,根本无法控制药性的冲击,随时都会破鼎而出。 不仅丹药无法成形,还会因为空间剧烈地膨胀,发生爆炸。 这些珍贵的材料收集不易,呼邦前也丝毫不敢大意。 药液在丹炉之中各种颜色斑驳杂乱,它们独有的特性,不愿意与其他药液融为一体。 这是最艰难的一步。 调理好药液之间的冲突,才能中和它们的药性,形成新的形态。 呼邦前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的元神完全投入到丹炉之中。如同面对混乱征战的各方势力,在进行着调和工作。 丹炉之中各种药性彼此严阵以待,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容逾越。 呼邦前就在各种药性之间,尝试着慢慢地调和。这种局面仓促不得,药性的猛烈不亚于高手之间过招。 数十种药材想要同时融合在一起,必须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只有循序渐进,才有机会。 正如修士体内形成金丹一样,必须要打通奇经八脉。通过气海的沉淀,加上对天地元素的感悟,才能凝结成丹。 各种药液比人体内的脉络还要难以掌控,只有温和地融入,才能不会适得其反。 三日过去。 呼邦前仿佛进入了休眠的状态,他的身体纹丝不动,盘坐在丹炉之前。 他的元神在丹炉内部,与药液进行着梳理沟通,终于有两种药液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有了这个开始,后面就顺畅许多。 两股药液形成的力量,对于吸纳后面的药液更简单了一些。 十日后。 所有的药液都融为了一体,在丹炉之中呈现一种琥珀之色。 原先的色彩都转变成了微黄透明,药液也浓缩成粘稠的糊状。 呼邦前轻轻地将药液分割成九份,这是一炉丹药所能达到的极限。 起码对于他来说,这是目前能够承受的最大数目。 多一分则药性不足,少一分则过于浪费。 而且药性的不稳定,会影响成丹的几率。 丹炉之中,静静地躺着九个圆润的球体。 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 七分手段,三分运气。 这是炼丹的经验之谈,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百分百成功。因为越是逆天的丹药,越考验炼丹人的水平,触及了天道的威严,就会遭到天地的不容。 吴常理早就恢复得精神饱满,他的境界无法控制这种丹药的成形,但是可以起到一些辅助的作用。 他挥手之间,就布下了许多阵法,其中就有他最为拿手的金刚如意阵。 金刚如意阵现在已经衍化成为,更加坚固的防御阵法,在天道岭中就靠他与朱梓新,维持着众人接受雷电的洗礼。 朱梓新与杜小白也同时出手,施展自己的手段,对这方天地进行巩固和加持。 他们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的情况。 到了成丹最为紧要的关头,每个人脸上都十分凝重,这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和未来。 呼邦前对周围的事情浑然不觉,他整个身心都放在对丹炉的控制之中。 丹炉中的丹药只是一个雏形,就如在腹中的胎儿一般,慢慢地成长。 呼邦前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丹药的变化,这些丹药微弱地颤动,原本凹凸不平的表面也趋于光滑,体型反而在逐渐缩小。 这属于正常的情况,意味着药性在浓缩。 九颗丹药在凝练的过程中,突然开始颤动。光滑的表面上,也出现了一丝丝微小的裂痕。 丹痕表明丹药的内部发生了异常,这必然会导致丹药无法成形,随之炼丹失败。 呼邦前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丹方的顺序,感觉没有什么差错。 多年的炼丹之中也有过失败,但都是因为细节上的疏漏,造成丹药的损毁。 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茫然。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元神布阵 炼丹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一丝微小的疏忽都会导致满盘皆输。 呼邦前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 他眼中突然精光四,他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这种破境丹和他以往炼制的丹药不同,用来提升境界修为,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其中蕴含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道意! 修士突破境界,最重要的就是道意的提升。 破境丹相当于通过这些珍贵的药材,直接将道意灌输到修士的体内,实现境界的突破。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刻行动起来。 元神包裹着丹炉中的未成形的丹药,将天地大道的领悟渗透进去。 道意需要载体来衍化,这些丹药就成为了承载道意的介质。 随着道意的驱动,丹药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表面上的裂痕渐渐合拢,整个丹药也变得光滑圆润。在丹炉的炼制下,开始散发出一股神清气爽的药香。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神奇的一刻出现。 药香渐浓,丹炉之中霞光四,周围的天地元素都为之波动。 呼邦前全力地控制着丹炉,眼中也满含着期待。 一声轻吟,如仙乐绕梁,九颗浑圆饱满的丹药终于成形。 它们静静地躺在丹炉之中,如珍珠一般,绽发出柔和的光芒。 大功告成。 众人欢呼雀跃,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 呼邦前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幸不辱命。”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十几的辛苦没有白费。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总是美好的。 “这丹药有那么神奇?” 吴常理眼巴巴地看着,想象不出这一枚小小的丹药,就能直接让他们跨入更高的层次。 “试试不就知道了。”朱梓新有些跃跃试。 阮软看向了呼邦前,想从他那里征询一些意见。 “我的修为不过是元婴后期,所能凝结的道意,恐怕也只能让这些金丹之境,有所提升。元婴之上,效果就不敢保证。”呼邦前感慨地说道。 阮软点了点头,若论起道意,自己绝对不在众人之下。这种丹药对他来说,效果肯定极为微弱。 不过能提升这些小伙伴,已经是难能可贵。 “不如让我先来试试。” 隐空存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刻,他修为高深,就算是有什么不妥,也能够压制一番。 见众人默不作声,他毫不客气,直接捏起一枚丹药,一仰头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浓烈的炙从他腹中升起。 “好。”隐空存头上浮现出一层汗珠,面红耳赤地叫道。 这枚丹药蕴含着多种珍贵的药材,对人的精气神都是一种大补,他的这种反应也在理之中。 上越来越滚烫,隐空存只觉得一阵酥痒难耐,忍不住“刺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雨晴跟水韵曦转过头去,不敢正视他**的体。 隐空存年纪虽大,但长期的修炼,让他皮肤光洁如玉,肌饱满。 吴常理托着下巴,一双贼溜溜地眼睛上下打量着,口中啧啧有声。 “想不到这老头,一皮如此滑溜,想必手感不错。” 阮软等人都知道他向来如此,见怪不怪。 隐空存听在耳中,却不是滋味。 若是女子如此称道,还有可原,偏偏是一名男子出声赞赏,让他大为惊恐。 这小子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好。 吴常理眼光毒辣,扫过他的体,令他一阵颤栗。连丹药带来的异样,都忘却脑后。 幸好他随还带着换洗的衣服,连忙取出了一罩在了上,不敢再暴露在众人面前。 “隐老,感觉如何。”阮软微笑道。 他关心的是药效,毕竟这些丹药炼制起来颇为不易。 隐空存咂吧着嘴巴,回味了一番。隐隐感觉体的机能都所有提升,修为倒是没有太大的进步。 “味道还行,若是有一头大蒜,更加完美。”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众人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回答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为老不尊,暴露狂。”雨晴小脸微红,轻声啐道。 隐空存连番在她面前出丑,一时间无言以对,纵一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面面相觑,哄堂大笑。 看来这丹药并无太多的副作用,隐空存的修为高深,对他的帮助并不明显。 里面包含了不死树的枝叶,能够提升他的一些寿元,也不算是浪费。 “接下来谁愿意试丹。”阮软看着剩下的八枚丹药,开口说道。 “我来吧。”吴常理自告奋勇。 他捏着一颗丹药,狐疑地看向呼邦前。 “老头,你确定炼制的不是虎狼之药。” 方才的景象难免让人有所怀疑,不过众人均是埋在心里,也就是吴常理才能这样口无遮拦。 呼邦前气呼呼地说道:“你若不信,大可不食,我亲手炼制的丹药,绝对货真价实。” 吴常理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表。 “我就代大家以试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记得通知芷嫣一声,我对她痴心一片。” 他装模作样地把丹药放在口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朱梓新见不得他墨迹,一巴掌就将丹药打入他的口中。 吴常理猝不及防,丹药入口,一股流直接蔓延全。 体内的经脉如同万蚁撕咬,四肢百骸都奇痒无比。 他浑的毛孔都散发着气,强烈的能量在体内奔腾汹涌。 “快坐下,运息。”阮软出言提醒。 金丹大圆满晋升元婴之境,便是要金丹破碎,上冲泥丸宫,形成道胎。 吴常理盘膝坐下,发现对面一名女子也跟着端坐,正是水韵曦。 雨晴在旁边笑道:“水姐姐,不是让你坐下。” 水韵曦如梦初醒,红着脸站了起来。 她听到阮软喊道“运息”,以为是在呼唤自己,本能地反应就是按他说的去做。 众人哈哈大笑,水韵曦羞臊不已,远远地跑开。 吴常理上腾起了一阵白雾,这是体内真气剧烈运行的表现。 破丹成婴。 这个过程最为凶险,若是对天地大道理解的不够深刻,金丹破裂之后,道胎无法凝聚,就会变成废人。 这也是金丹突破元婴困难的原因。 有了破境丹,其中蕴含的道意,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吴常理只需要安心在泥丸宫开辟道胎即可,并没有道胎不能凝实的担忧。 他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心神都沉入到气海中的金丹之上。 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这种莫大的际遇就摆在眼前,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在众人面前闹出笑话。 破境丹中蕴含的能量非同小可,吴常理全的经脉都膨胀到了极限。 这些能量冲入气海之中,推动着饱满的金丹转动。 金丹本就是固化的能量沉淀而成,在外来的巨大能量填充之下,渐渐趋于饱和。 高速的转动中,越来越晶莹透亮,金丹终于在能量的充斥下,达到了临界点。 吴常理守定心神,注视着金丹的变化。 咔咔咔。 金丹上露出丝丝的裂痕,在能量的冲击下,开始崩溃。 轰隆隆。 吴常理的体内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响动,金丹砰然破碎。 无数能量的颗粒,与体内的其他能量汇集到了一起,顺着经脉一路上行,冲往泥丸宫。 泥丸宫的瓶颈,被能量的洪流冲开,在狭小的空间中,形成了一场风暴。 他的元神在这股风暴之中飘摇,如同风中的落叶,摇摆不定。 此时便是对天地大道领悟的考验,成败在此一举。 他心中一动,元神在泥丸宫中穿梭不定,在不同的方位,留下一些印记。 正是他最为熟悉的金刚如意阵法,利用元神布置了出来。 元神端坐阵中,周围的能量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像海浪拍击礁石一般,猛烈地发起冲击。 这座阵法他早已经布置过无数次,现在用来防御,坚若磐石。 能量的风暴左冲右突,无法突破阵法的防御,渐渐地开始平息。 他脑中金光大盛,元神开始吸收周围的能量,慢慢地清晰可见。 这是道胎形成的标志。 能量之中蕴含着道意,也慢慢融入元神之中。 当周围的能量完全被元神吸收,一丝明悟涌上心头。 道胎凝实,道意彰显,意味着跨入了元婴之境。 无弹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试牛刀 吴常理成功晋级,神清气爽。举手投足都带着苍茫的道意,隐隐有些高手风范。 他长袖一挥,身旁天地元素波动,形成了各种奇妙的阵法,心中甚是得意。 见到丹药如此神奇,朱梓新早就按耐不住,扑过去就拿起一颗丹药就要塞入口中。 “呆子,你慌什么。”阮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动。 朱梓新讪讪一笑,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阮软对着雨晴和杜小白一招手:“你们三人一起突破吧。” 晋级突破考验的是个人的领悟,最忌外界打扰,人多难免会相互影响。 阮软这样的安排,令人费解。 看到几人一脸茫然,阮软开口笑道:“晴儿的水系元素与梓新的木系元素,本就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小白的音律亦可加持你们的状态,你们三人合作更加安全。” 从吴常理的突破过程中,他发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三人的属性十分契合,可以大大提升晋级的把握。 雨晴和朱梓新与杜小白围坐在地上,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调整着气息。 “全力运转你们的真气。”阮软叫道。 雨晴的身边围绕着蔚蓝的水系元素,如凌波仙子,姿态优美。 朱梓新被绿色光芒笼罩,呈现出春意盎然,覆盖在三人身上,犹如置身林海之中。 杜小白无形的仙音响起,让人心旷神怡,真气的流动都变得舒缓有力。 三个人同时服下了破境丹,屏息凝神专心修炼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 雨晴首先从地上跳了起来,她神气内敛,整个人由内自外透着动人的神采。 “这便是元婴之境。” 她挥动着混元碧波绫,周围的水系元素随之荡漾,宛如高山之中的清涧奔流,在空中划过曼妙的痕迹。 长绫可柔克刚,随着她妖娆的身形,翩翩舞动,带起阵阵涟漪。 她就如秋水中的一朵美丽的莲花,令人目眩神迷,四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 “吴师兄,我们来比试比试。”雨晴开心地叫道。 她手中的混元碧波绫,现在的威力大增,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令她喜不自胜。 “还是算了,我才不稀罕欺负一名女子。”吴常理悠悠地说道。 他的手段防御多过攻击,胜了也不光彩,败了更加丢人。 “哼,小气鬼。”雨晴鼻子一哼,小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 “我来吧。”阮软笑道。 看到雨晴兴致盎然,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 他轻松地走了出来,对着雨晴招了招手。 两个人青梅竹马,早就心意相通。 雨晴格格一笑,手中长绫一挥,在空中化为一条银龙。 她出手毫无保留,银龙摇头摆尾,声势颇为不凡,张牙舞爪之间活灵活现。 元婴之境便是充分利用天地元素,拟化成为自己的手段,威力比金丹之境大了数倍。 雨晴本就聪明伶俐,只是不愿意下苦,与人对敌的经验也不够老到。 她的攻击在阮软眼中漏洞百出,为了让她对道意有更深刻的理解,阮软并没有直接出手破解,而是采用了迂回的战术,与她保持距离进行游斗。 他刻意地引导银龙在空中飞舞,利用身法调节银龙的方向。 雨晴感受着天地元素的轨迹,不断地变幻着银龙的形态。 银龙的身形慢慢地变大,龙身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越来越接近实质。 一人一龙,在空间中追逐不停,速度越来越快。 雨晴的元神凝实,对天地元素的操控圆浑如意,银龙已经将空间渐渐封锁。 漫天只闻龙吟声声,眼中只见龙影翻腾。 空间之中元素动荡,风雷阵阵,天地之间只剩下银光耀眼,令人无法直视。 银龙如同有了生命,龙眼中散发着夺目的精光。龙须飞舞,血盆大口张合之际,喷出大片水雾,如同云雨。 阮软笑道:“不错不错。” 他白袍飘扬,身影穿梭不停,躲避着银龙的正面攻势。 看似凶险,实则轻松。 雨晴香汗淋漓,操控银龙对她的元神消耗很大,若是之前恐怕早就有所不济。 目前这种状态,也是在激发她的潜力。 她粉红色小嘴轻轻开启,喝道:“分。” 银龙一分为二,身体竟没变小,两条银色的匹练在空中迅如疾风,对阮软形成合围之势。 两条银龙巨大的身躯,在空中飞腾咆哮,将阮软逼入了角落之中。 空气中像爆竹一般噼里啪啦地响起,被能量碾压地发出音爆之声。 阮软面带微笑,在两条银龙的缝隙中信步闪躲,身形飘逸,从容淡定。 这些天地元素拟化的形态,在他眼中皆为虚影。 雨晴掌握的道意,自然不能跟他相比。这些道意的轨迹,在别人眼中难以捕捉,在他面前却纤毫毕见。 他的身体如同一片柳絮,随着气流的波动,上下起伏,飘逸灵动。 银龙贴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擦不到他的一丝一毫。 雨晴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银龙,元神也在不断地壮大。 这种微妙的变化,带来的就是元神的稳固。对道意的领悟,必须在实战中得到印证。 元神强大,操控的天地元素更多,所释放出来的威力就越大。 她脑中元神与道意的结合紧密,道胎对天地元素的控制就更加自如。 金丹之境是依靠体内的真气引导天地元素,元婴之境完全是利用道胎来驱动。 两者之间,天壤之别。 这也就是金丹之境与元婴之境的巨大差别,代表着对天地大道领悟的深浅。 像阮软在金丹之境也就只能与半婴之境匹敌,遇到真正的元婴之境就力有不逮便是如此。 这是层次的不同,形成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同阶之间,比拼的便是更深刻的领悟,以及法宝的威能。 雨晴的境界稳定了下来,道胎之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水纹浮现。 她在金丹大圆满之时领悟的水之真意,蕴含了汪洋无尽的海水,让她操控的两条银龙在其中畅然遨游,灵活无比。 千浪龙腾御风行。 她终于将这种蕴含着水之真意的绝招使了出来。 这是她进行元婴之境之后,在操控银龙的过程中,悟出来的对道意的诠释。 空间之中如同大海倒灌,铺天盖地的巨浪将这片天地之间,变成了汪洋的海域。 两条银龙在海中呼风唤雨,携着无尽苍茫的海水,汹涌地席卷而来。 阮软无法继续后退,面对这种声势浩大的攻击,没有了闪躲的空间。 他只能站定原地,伸出双手平平推出。 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土黄色的堤坝,这是他运用厚土之道凝结而成,这种厚重体现了坚定不移的意志,要将这片汪洋阻挡在堤坝之外。 两个人之间道意进行着碰撞。 雨晴操控的大海无穷无尽,大浪滔天,拍击着堤坝,两条银龙怒吼着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海水不断上涨,欲淹没堤坝,摧毁这道防线。 阮软操控着堤坝,随着海水的波动,渐渐升高,始终保持在海面之上。 海水狂暴奔腾,银龙怒吼咆哮,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噬。 雨晴道胎上水之真意完全地释放,蒙上了一层蔚蓝色的光芒,这是道意施展到极致的表现。 两条银龙在大海之中,身上的鳞片璀璨晶莹。它们是水中的王者,散发着俾睨天下的傲气。 银龙的身躯抽打在堤坝之上,带起巨大的轰鸣,在堤坝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连续地撞击下,厚土之意形成的堤坝开始产生裂痕,海水透过这些缝隙,对着阮软扑面袭来。 冰冷的海水,皆是由水系元素化成。巨大的冲击力,激起了无数的浪花。 阮软不再有所保留,他意念一动,脑中世界的星辰巨树开始收缩吞吐。 空间之力在他的操控下,立刻汇集起来,他所处的空间开始震颤。 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条空间的裂缝,这是他刻意抽离出来里面的空间之力,形成的一片虚空。 海水灌注到这条裂缝之中,瞬间就像被吞噬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百九十九章 风雨欲来 铺天盖地的海水被虚空吞噬,雨晴全也失去了力气。 她艳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晕,青丝如瀑,沾满了晶莹的水滴。宛如品尝了朝露的花朵,楚楚动人。 “晴儿,表现的不错。”阮软笑道。 他张开了双臂,将雨晴小的子拥入怀中,感受着她传来的淡淡清香,心中一阵温暖。 这名少女脱胎换骨,走上了修行的正轨。无论未来面对什么困难,有她的一路陪伴,永远不会感觉孤单。 雨晴的小脑袋,靠在阮软宽阔的膛上,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依相偎。 “啧啧,我看这嫩草发了芽。没到天,就有些动。”吴常理不合时宜地笑道。 雨晴撅着小嘴,白了他一眼。 “你就是一颗老铁树,就没有开花的时候。”雨晴伶牙俐齿,斗起嘴来毫不含糊。 吴常理不以为意,眼光瞟向了远处的水韵曦,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你这个小老婆估计打不过大老婆。” 他看到两女都对阮软心仪早就羡慕不已,这样说来显然带着挑拨的意味。 雨晴嘻嘻一笑,说道:“我跟水姐姐亲密无间,才不会打架。” 两个人在镇魂星辰塔中,同病相怜,共同渡过了那漫长的等待时光,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隔阂。 吴常理心思被人戳破,悻悻地还待反唇相讥,头顶一痛,被人拍了一掌。 他跳起来,正破口大骂,却见朱梓新笑嘻嘻地立于他的旁。 “你不好好地巩固修为,跟女孩子耍什么贫嘴。” 朱梓新浑流动着蓬勃的绿意,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俊朗秀逸。 他原本就唇红齿白,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现在更是带着一股出尘之意,风采盎然。 “可惜了这具好皮囊,油光水滑,若是个女子,也算是一代尤物。” 吴常理色眯眯的眼睛从下至上打量了一番,像是在青楼挑选姑娘一般。 朱梓新被他看得一阵恶寒,伸出手指,装作要去剜他的眼睛。 一丝悠远的曲调响起,风中犹如彩蝶飞舞,还带着花香的气息,仿佛天提前地降临。 众人循声望去,见杜小白青衣飘动,唇边长笛微微吹奏,影朦胧,如同融入天地之间。 笛声悠扬,拨动心弦。 其中蕴含着天地大道的至理,如风拂面,让人心头空明,浸入祥和安静的状态。 笛声婉转,诉说着红尘的经历,勾起了每个人无限的美好回忆。 不知不觉之中,眼角湿润,各种各样的绪纷纷涌来,不由得泪落满襟。 每个人的心中都一把锁。 锁住的是自己的记忆,和纷乱的感。 笛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每个人的心门。 吴常理心头仿佛被揪了一把,眼前出现了辛芷嫣的倩影。 那个着黄杉的窈窕女子,一头青丝在头上盘了个发髻,有几缕刘海轻轻垂吊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含着关切之意。 “不知你哪里不舒服。”声音清脆入耳,如黄莺啼谷。 吴常理呆呆地望着那俏的容颜,浑酥软,就如抽去了骨头一般。 “这里,这里,还有......”他语无伦次地说道。 女子一双柔弱无骨的白皙小手,伸了出来,在他上一阵拿捏。 他的体如腾云驾雾,每个毛孔都透着惬意。 “这才是生活。”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美人的按摩,忘却了一切。 纵然是帝王,也不过如此。 体上传来一阵阵的拍打之声,宛如和风细雨,敲打着他的四肢百骸。 这种节奏慢慢开始加快,突然之间暴雨倾盆,重重地落下,如同大锤震击。 浑的筋骨都开始酸痛起来,吴常理暗自奇怪,这美人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 他睁开眼睛,只见朱梓新正抡圆了拳头,在他上一顿乱杵。 “你干什么。” 吴常理挣扎着要起,朱梓新哪能放过这个教训他的机会,手中不停,打的他鬼哭狼嚎。 方才的一切都是杜小白笛声造成的幻象,让吴常理体验了一下朱梓新之前的感受。 “小白,你竟然联合猪少一起戏弄于我。”吴常理捶顿足,状若疯癫地喊道。 众人看着他狼狈的形状,拍手叫好,悟道之地充满了欢笑。 水韵曦远远地望着众人,那种欢乐的绪深深地感染着她。沉静的心湖,也起了一阵的波动。 生命如此美好,怎能不负光。 阮软见她一个人在发呆,走过来牵住了她的小手。 水韵曦任由着他温暖的手掌握着,也投入到人群的欢闹之中。 几个人成功地晋升元婴之境,心甚为激动,打闹嬉笑之中,过去了半时光。 一道白光亮起,水韵曦摸出一张传音符,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怎么了?”阮软看到她神不对,连忙问道。 水韵曦低声说道:“宗门传讯,说有大敌入侵。” 这个消息来的十分突然。 和天宗有了流仙宗的加入,声势比之前要浩大许多,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个关头,对和天宗动手。 阮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有赶过去看看。”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试剑阁能威胁到和天宗。若真是如此,看来试剑阁这次是有备而来。 呼邦前眼中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经过半调息,他也早已恢复如常。 “莫非是三皇子要对和天宗下手。”他出言提醒道。 阮软想起来呼邦前之前提起过,皇城之中势力的分布,陷入了沉思。 老皇主失踪,皇城之中便是由三位皇子争权夺势。 呼邦前所处的灵丹妙药堂,就是二皇子安排人出手抢夺。若是能撼动和天宗的,只有试剑阁,而试剑阁又与三皇子走的很近,这其中必定有所瓜葛。 二皇子手下的那名邓将军,已经是接近元婴大圆满的境界,不知道这三皇子又有什么样的手段。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阮软本不愿加入这种皇城的争斗之中,但是对方要对和天宗动手,自己肯定无法置事外。 和天宗是水韵曦的宗门,也是未来天苍大陆众人的修炼之地,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到落入他人的手中。 “我们也要去。”雨晴跟朱梓新同时叫了出来。 吴常理跟杜小白也握紧了拳头,眼中露出昂扬的战意。 “这等好戏,怎么少了我们。”吴常理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郑重地说道。 杜小白手中握着长笛,欣然说道:“有我助阵,可增三成士气。” 阮软点了点头,这些伙伴们已经成长起来,有必要让他们得到锻炼。 他现在对上元婴后期都不是问题,保住众人全而退不在话下,所以他也不太担心。 “隐老何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阮软高声喝道。 隐空存应声出现,环顾四周。 “有什么好事,莫非有新的丹药出炉。” 他还在回味之前的那颗丹药,压根没想到自己就要充当一名打手。 “去叫上宁长老,我们准备出游一趟。” 阮软不莞尔,这名老者直爽,与他沟通毫不费力。 宁无味匆匆赶来,看到众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有些疑惑。 “不知道有何指示。” 他心目中依然对少年敬重有加,不敢在他面前过于轻率。 “我们要去和天宗对付皇城的势力,宁老你要有所心理准备。”阮软微笑着看向宁无味。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如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宁无味心里一抽,随即平静下来。 他亲眼所见少年的非凡之处,东临仙城的势力就是最好的例子。 无论少年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太过意外。 “皇城又如何,只要公子愿意,这天也要翻转过来。” 宁无味眼中精光四,他无尽的战意沸腾起来,久违的血仿佛被点燃。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乌云密集,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无弹窗() 第三百章 狼子野心 和天宗在方歌阙以及一众弟子到来之后,实力在苍骊山脉中已经是一方翘楚。 不过沈和天为人低调,他心知肚明,这些变化都是那名少年带来。 宗门的发展离不开人脉。 人为主,脉为辅。 有了这股新鲜血液的注入,和天宗正朝着蓬勃的方向前进。 方歌阙现在是长老的份,统管原来流仙宗的弟子,在宗门之中负责功德堂的工作。原来的孙长老由于陈平之的事,被调往其他部门。 功德堂主要收集信息,发布任务,考核弟子的业绩,做出相应的奖惩。 这无疑是将财务大权交到了方歌阙手中。 对此方歌阙深表感激,他突然发现,加入和天宗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沈和天的信任,充分考虑到方歌阙在东临仙城的势力影响。 宗门想要发展就不能敝帚自珍,横纵联合才是生存之道。 两人正在商量未来的规划,门外忽然有弟子前来禀报。 “试剑阁率众前来,已经到了山门。” 方歌阙对试剑阁并没有什么了解,沈和天却猛然站起。 “方长老,这试剑阁三番两次打和天宗的主意,这一次必定没安好心。” 沈和天的担忧,让方歌阙意识到事的严重。 “试剑阁的实力很强?”方歌阙问道。 沈和天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试剑阁背后有皇城的影子,这才是他们嚣张的依仗。” 方歌阙在阮软手中吃过苦头,这名少年就是背负着皇城特使的份,皇城的威名早就埋入了他的心里。 “看来要赶紧通知阮大人。” 方歌阙知道少年还留在东临仙城附近,并没有太过担心。 “我已经传音给了水韵曦,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我们先行出去拖延,尽量不要与之发生冲突。”沈和天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方歌阙经历了上次的变故之后,深知自己的修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他在东临仙城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但在这距离皇城附近的外围,也只是一般。 和天宗的山门之外,此时正有两艘飞船悬浮在空中。 一艘较大的飞船上,肖成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 “沈老儿,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好等。” 肖成颐看到沈和天,眼睛微微一眯,阳怪气地说道。 “肖长老,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你这般兴师动众,和天宗有些受宠若惊。”沈和天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听闻和天宗最近人强马壮,颇有要崛起的势头。”肖成颐冷冷说道。 上次在和天宗吃了个小亏,被那名少年破坏了好事。他面上无光,心中一直惦记这件事。今又大所不同,这般重整旗鼓,便是要再次发难。 沈和天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对方气势汹汹,战船都开到了家门口,态度不明而喻。 “和天宗只是隐居在此,并未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绝对没有争强好胜之意。” 沈和天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所以语气依然保持着冷静。 “当有皇城的特使曾经为你们出头,不知今他可曾在此。” 肖成颐对上次的事记忆犹新,他手下的弟子尽出,都没能在少年手中讨得便宜,这对试剑阁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 “特使大人,要事在,肖长老若是想见他,可以等几再来。”沈和天神色不动,缓缓说道。 其实他心中也惴惴不安,只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我怎么没有听说,皇城之中多了一名特使。”一名青年男子站在另外一艘飞船之上,开口说道。 他年纪在二十多岁,上穿着金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青天白云的图案。 此刻静静地站在船头,仪表非凡,雍容华贵,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自然地散发出来。 “这位是......”沈和天看到对方气宇轩昂,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看这幅打扮,就算不是试剑阁的高层,也恐怕不是无名之辈。 “哈哈,连三皇子都不认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肖成颐得意地笑道。 他今前来,就是陪同这位三皇子,要来对付和天宗。 三皇子。 沈和天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皇城之中,一共有三名皇子,分别掌控着各自的势力。 眼前的这位,正是与试剑阁走的最近的那位。 他亲自前来,显然是要跟试剑阁联手对付和天宗。 “不知三皇子驾到,有失远迎,和天宗只是化外之地,何劳您的大驾。” 沈和天内心掀起了波澜,表面上还必须做出一副谦恭的姿态。 皇城的威严,不容侵犯。 三皇子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听说和天宗曾经欠下试剑阁千万灵晶,可有此事。” 他旧事重提,摆明了是与试剑阁站在一起。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既是愤怒又是无奈。 “特使已经化解了我们两家之间的纠纷,三皇子也许有所误会。”沈和天满腔怒火,也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沉声解释。 三皇子笑了笑,冷冷说道:“据我所知,皇城之中并没有这样的指派,你所谓的特使,肯定是有人假冒。” 他从飞船上俯视过来,目中精光闪烁,仿佛能看透沈和天的内心。 这个消息不蒂于晴天霹雳,沈和天和方歌阙心头剧震。 他们都折服在少年的手下,从没怀疑过少年的份。 三皇子的神又不似说谎,到底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内幕。 “特使大人曾在东临仙城整顿秩序,现在各方势力都对皇城仰慕不已。”方歌阙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他亲眼目睹了少年的一系列手段,对东临仙城发生的事也了如指掌。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还有你插嘴的份。”肖成颐眼睛一瞪,怒声喝道。 为试剑阁的长老,又有皇室撑腰,他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就连沈和天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只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 “东临仙城全凭特使主持公道,现在秩序井然。我之前所在的流仙宗,也是蒙特使点化,才投奔到和天宗之中。”方歌阙坦然说道。 方歌阙也曾是一方宗门之主,现在虽然只是长老的份,骨子里的傲气还在,何况这些都是实,他也没有添油加醋。 面对皇城的势力,他并非没有敬意,只是他心头那个少年的影挥之不去。 他坚定地认为,少年的份没有问题,光是他那过人的心,就是旁人触不可及。 “东临仙城,弹丸之地,不值一提。”肖成颐眼睛一翻,态度十分傲慢。 三皇子眼中若有所思,对几人口中的特使产生了兴趣。 “皇城之中,还有这等人物,我倒是对他充满了期待。”三皇子微微笑道。 他面上带着笑容,语气却十分冰冷。 沈和天朗声说道:“既然三皇子大驾光临,不如还请入宗门一叙,和天宗举宗上下,夹道欢迎。” 为今之计,就是要拖延时间,只要对方没有借口发难,事还有转机。 肖成颐冷笑一声,显然看破了他的心思。 “你门下弟子技不如人,欠下了千万灵晶,借他人之手,百般抵赖,今饶你不得。” 肖成颐大手一挥,大船上涌出一大群试剑阁的弟子,均是元婴中后期的修为。 他瞅向三皇子,只待对方一声令下,就要蜂拥而上。 三皇子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相信沈宗主是个明晓事理之人。” 他眼中带着玩味之意看着沈和天。 沈和天感到上一冷,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 事关重大,他在没有摸清对方意图之前,也只能随声附和道:“三皇子明鉴。和天宗从未做出任何越格之事,还请三皇子定夺。” 对方的份尊贵,以和天宗一宗之力,根本无法与皇城的势力作对。 他心头的霾挥之不去,总感觉这其中有着什么谋。 果然三皇子听到他的回答,显得十分满意。 三皇子轻轻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赔偿灵晶,另一个就是从这块土地从此除名。皇城之下,不许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发生。” 他这顶大帽,直接扣在和天宗上,显然已经将对方当做了砧板上的肥。 千万灵晶,对于一个宗门来说,绝对算的上一大笔财富。 对方便是凭着这个借口,要趁机对和天宗开刀。 沈和天深知对方强行讹诈,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三皇子所言极是,我这就筹集灵晶,还望看在特使的面子上,不要在为难和天宗。” 破财消灾。 沈和天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对方的势力,还不是自己目前可以招惹。 只有忍气吞声,等阮软到来以后,再做打算。 三皇子眼中笑意更浓,他嘴角上扬,开口说道:“拖欠了这些时,连本带利就算你三千万灵晶吧,零头就不予计较。” 肖成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内心愉悦无比。 他带着嘲笑的目光,看向沈和天,露出了猫逮老鼠一般的戏谑之色。 无弹窗() 第三百零一章 天之裂痕 三千万灵晶,仅仅是堆在地上,都能形成一座小山。 对方提出的这个条件,就是要将和天宗连皮带骨头一起吞下。 “三皇子莫非是在说笑,这些灵晶我们根本无法拿出。” 沈和天眼中都渗出了血丝,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三皇子胃口如此之大。 他们乘坐着战船,在和天宗门前摆下了阵势,**地彰显武力。打着催账的幌子,实际上是为了吞并和天宗而来。 这是明谋。 看来今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和天宗遭受到有史以来,最为严峻的危机。 “怎么,拿不出灵晶,那就听从我的号令。在我的庇护下,和天宗会是另一番景象。” 三皇子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亲自出马,为得就是一举拿下和天宗。 沈和天的反应,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和天宗弟子众多,又占据着景色秀丽的修炼胜地,归为麾下,对他的助力不容忽视。 那些灵晶,并不在他考虑之中,只是做为一个噱头,和天宗乖乖就范。 “和天宗以和为贵,并不想对皇城不敬,还望三皇子收回成命。” 沈和天做为和天宗的宗主,无法眼睁睁地将宗门拱手送上。 人活一口气。 与其奴颜婢膝地苟延残喘,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拼上一场。 当然,要建立在实力均衡的况下。 宗门之中他的修为最高,对付肖成颐还略有胜算,只要不伤及这位皇子,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方歌阙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宗门,好不容易有了容之地,就遇到这样的局面,他心中更加纠结。 这件事有皇城插手,是最难调和的矛盾。 皇城这个庞然大物,沉重地压在众人的心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这与当自己面临的局面何其相似,在皇城的势力面前,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何去何从,他打不定主意。 在与少年当的一战,他做好了死的准备,是少年又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既然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放下。 他想起了在少年面前,宣布解散流仙宗的那一刻,上轻松了下来,眼中也迸发了炽烈的光芒。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 若是没有一颗执着的道心,又如何笑傲于天地之间。 “宗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我们不分彼此,一致对外。” 他上散发出汹涌的战意,目光坚定。放下了思想的包袱之后,他又回到了豪气自信的模样。 沈和天被他的绪感染,中也燃起了一阵豪。 “和天宗能够屹立至今,不光是靠的一腔正气,还有的是不怕死的汉子。”沈和天郎声说道。 他元婴大圆满的气势释放出来,天地之间都为之黯然失色。 三皇子摇了摇头,拍了拍手。 “好一个不怕死,可惜你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从他的后,闪出一名老者,气势磅礴竟然不在沈和天之下。 他满脸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老迈不堪,佝偻的子仿佛一阵风都会吹倒。 “三皇子,老臣请战。” 他直了腰杆,目光如同实质一般看了过来,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带着冰冷锐利的杀气,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你与他玩玩,不要伤了他的命。”三皇子微微颔首,随意地吩咐道。 这名老人便是试剑阁的阁主,同样是元婴大圆满的李城峰。 剑修之道攻伐犀利,在同阶修士中罕有敌手。 李城峰的修为,跻皇城顶尖的高手之列,绝非浪得虚名。 沈和天终于明白,对方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势必要将和天宗一网打尽。 若说肖成颐之前只是试探,现在的局面就是强行宫。 面对皇城中最为顶尖的高手,没有人能够镇定从容。 还有谁可以解决这样的死局。 他突然后悔传音给水韵曦,不该将他们卷入这场势力的争夺之中。 和天宗有了方歌阙这方势力的加入,假以时必定会大放光彩。 但眼前没有了机会。 对方就是趁自己没有成长起来,就要扼杀和天宗的未来。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和天宗听我的差遣,可以免遭生灵涂炭。” 三皇子面带微笑,那笑容之中的威胁之意,不容抗拒。 这些自命不凡的仙门,真的以为可以逃出皇城的掌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李城峰缓缓拔出一把长剑,遥遥一指沈和天。 看似毫不起眼的姿势,其中凝结了他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无人可以怀疑那一剑之中的威力。 沈和天面对的仿佛不是一把剑,而是一片剑海。 剑海之中,无数的生灵在轮回中煎熬,天地岁月都在起伏沉沦,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仅仅是这一剑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包含了天地之间最精纯的剑之道意。 沈和天目光凝重,他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一块乌黑的毫不起眼的石头。 石头上面毫无灵气波动,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你这是什么玩意,和天宗穷的就剩下了垃圾了嘛。”肖成颐指着沈和天大笑起来。 沈和天抚摸着手中的顽石,目光带着一丝温柔,如同看着自己的人一般。 “此乃补天石。”他淡淡地说道。 连天都可补,意味着这块石头的不凡。 “天若要破,就凭你这块石头也想补救,实在是笑话。” .李城峰手中的青峰一抖,空间顿时开始震起来。凌厉的剑气直冲云天,驱散了云彩,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剑痕。 这道剑痕凝而不散,如同真的破开了天空,从裂口之中仿佛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一剑破虚空。 这种剑道的领悟,超过了天地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会出现这样骇人的景象。 沈和天手握补天石,他全部的心神,都融入到手中的石头之中。 顽石渐渐亮起了光芒,在他全力催动之下,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自古相传,开天辟地之时,天地并非浑圆一体。 而是有着各种裂缝,从里面传出来的能量风暴,席卷大地,肆虐人间,万物的生存环境恶劣不堪。 有大能者,用五彩的石子,补天之残缺。 自此天地才呈现一片祥和,有了安定繁荣的昌盛景象。 沈和天手中的顽石,光芒璀璨,夺目晶莹,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天之将倾,谁能无恙。 李城峰的长剑,正是捅开了苍天,要让这片空间的生灵承受天之怒意。 这种巨大的破坏力,代表了剑之无。 他头顶的天空,裂开了一道豁口,暴虐的能量从里面涌出,无以伦比的毁灭气息轰然降临。 沈和天叹息了一声,手中的顽石化为了一座大山,他托着这座大山,凌空飞起。 人在大山之下,无比的渺小,但正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影,果决地朝着破碎的天空飞去。 裂口中传来阵阵地呼啸,汹涌的能量要将空间撕裂,这片天地都在动不安。 天之怒,无可恕。 补天石真的能补天? 没有人知道答案,这已经是人力无法抗衡的力量。 沈和天双手托着顽石,冲着天空的裂口一往无前的前行。 暴虐的能量在他上留下深深的创伤,他浑伤痕累累,依然义无反顾地朝着目标行进。 补天石遮住了大片的天空,破开了浑浊的黑暗,散发着无尽浩然的苍茫气息,冲进了裂口。 天空猛然地收缩,仿佛不甘心被这样封印。 沈和天成为了一个血人,手中的补天石重逾天地。 五彩的石头,与裂口喷涌出来的能量,在激烈地震对抗。 石头上带着巨大的引力,无视肆虐的能量,堵住了缺口。 五彩斑斓的色彩渐渐消褪,天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补天石也慢慢缩小,又像之前一般乌黑毫无光泽。 沈和天死死地握住了补天石,虚弱的体从空中跌落。 为了弥补这道天之裂痕,消耗了他太多的元神,体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愚昧,你化解了我的道意,已经耗尽了手段,后面的招式如何面对。” 李城峰手中的长剑,对着沈和天的体,洒出了一片剑芒。 剑锋冰冷,剑意无疆。 无弹窗() 第三百零二章 血色杀神 深秋的季节,阳光透过和天宗宗门外的树林,剪成无数缕金色细线,照耀在空地上。林木中的间隙倒映出婆娑的影子,随着秋风轻轻舞动。 这幅如诗的画面,在一道剑光中怦然破碎。 李城峰剑破虚空,沈和天以身相殉,两人的道意凄美地诠释天地的变化。 只是一瞬间,又仿佛渡过了漫长的岁月。 天空中的裂痕,在补天石的修复下恢复如初。 虽然阻止了对方道意的蔓延,沈和天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沈和天浑身浴血,面对李城峰再次的出手,失去了抵御的能力。 剑光在空中飞舞,如同漫天飘起了雪花。 千万朵剑花凝成一道流光,重重划过。 长剑无情而又冰冷,朝着沈和天的躯体斩来,仿佛吹响了一首丧歌。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 “轰。” 一道血红色枪影冲入冰冷的空间之中,搅起了阵阵波澜。 正是陈平之手持血云寒枪,在关键的时刻出手。 “铛。” 在长剑即将落下的时候,血云寒枪挡住了那一道流光。 陈平之身体倒退了几步,胸口血气一阵翻腾。 他眼中带着不屈的意志,冷冷地注视着李城峰。 方歌阙纵身跃起,身体如同一只大鸟,直冲而上。 他上前接住了沈和天,扶着他坐下,掏出一些疗伤的丹药喂于他口中。 沈和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方才那种巨大的消耗,抽离了他太多的精力。 “平之,小心,你不是他的对手。” 沈和天从方才的交手中,感受到了李城峰的攻伐凌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牵动了伤口,鲜血涌了出来,头脑中一阵眩晕。 “我会全力以赴,谁也不能侮辱我的宗门。”陈平之朗声叫道。 面对修为超过自己的对手,更激起了他昂扬的斗志。 他要用行动去证明,自己仍然是宗门中的天之骄子。在宗门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陈平之激发了血云寒枪上的灵性,空间之中充满了血红色的煞气。 与阮软上次交手之后,他感悟颇深。 血云寒枪中的血腥煞气,可以冲垮人的神志,控制人的身体,沦为只知道屠戮的恶魔。 这是内心深处的欲望被放大,唤醒了潜藏的邪恶,才特有的结果。 生死台激战过后,陈平之如获新生,对道意的理解有所提升,控制血云寒枪更加得心应手。 煞气也是能量的一种方式,难以掌控的便是对心灵的冲击。 若是心无尘埃,便能不被外物所惑。 陈平之败于阮软手中,带来的是心境的变化,从对少年的妒意,转化成了仰慕之情。 他的意志坚定,道心也不像之前那般浮躁,隐隐有向着元婴大圆满的方向发展。 血红色的枪影,荡起了空间的涟漪,水波潋滟,无边的煞气席卷着空间。 李城峰面无表情,手中的长剑,幻化万千。 如云雾缥缈,如怒涛惊空,卷起千堆万年不化的积雪。 挥手之间剑意沸沸扬扬,剑芒吞吐不定,他的身形潇洒自如。 陈平之枪如灵蛇,招式猛烈,枪影重重,形成沉重的压迫之力。 剑光与枪影在激烈地碰撞。 周围的天地元素震荡,随着两人的交手,迸发出一连串的火花。 李城峰的长剑蕴含着苍茫的道意,在空间之中勾画出凄冷的线条。这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隐藏着杀机的剑芒,布下了一道道的陷阱。 陈平之的长枪破空呼啸,带起阵阵的气旋。每一枪都沉重凝实,空间都隐隐在枪影下,留下深深的裂隙。 剑光漫天,枪影凶烈。 两个人交手的空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空间支离破碎,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李城峰手中的长剑,一剑快似一剑。已经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的动作,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茫茫剑海。 剑光带来的冲击,让陈平之手中的长枪轮动起来,都十分吃力。 长枪上的煞气,也在疾风骤雨的攻击中,无法在保持着原来的形态,长枪的光芒渐渐黯淡。 李城峰眼中古井无波,他的心神都投入到手中的长剑之中,随着他的心意变幻成不同的剑气。 长剑在空中划过,剑身带着肉眼难见的微微颤动。心灵与剑融合在一起,诉说着天地大道的深邃高远。 他对天地大道的领悟,远在陈平之之上。 借用天地大道的威势,体现在长剑之中,威力绝伦。 陈平之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无比,仿佛整个空间的重力,都由他独自承受。 凭着骨子里的一股倔强,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量,与对方的剑光进行碰撞。 每一次轻微的震动,陈平之都感到手中的长枪,传来阵阵麻痹的感觉。 这是境界上的差距,引起的细微变化,积累起来就形成了劣势。 陈平之手中血云寒枪与李城峰的长剑连番地触碰,他的虎口都开始破裂。 对方的剑意连绵无尽,陈平之如同身陷泥沼。血云寒枪凝结的煞气,被剑光刺得千疮百孔,不复开始的威能。 李城峰剑气凌厉,剑锋凝成的寒光,形成了白茫茫的天地大网。 陈平之的血云寒枪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冲不破空间的束缚,煞气渐渐地压缩在三丈之内。 这种范围无法靠近李城峰,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反而是陈平之在剑光之中,身上不时沾上一缕剑芒,就会被带走一片血肉。 剑光越来越密集,陈平之伤痕累累,眼前一片模糊,身体中的气力不断地流失。 我不能倒下,我身后就是宗门的同门师友,不能让他们面临危险。 陈平之心中的执着,化作了强大的信念。 他的血液流淌在血云寒枪上,催发了枪中的凶灵。 上次他激发凶灵就曾经失控,他知道那种迷失的痛苦,不过眼前没有其他的选择。 结束吧,让来自地狱的怒火,彻底地燃烧肆虐这片天地! 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缓缓地看向了身后的宗门,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鲜血在他的脸上,绽放成朵朵血色花瓣,看起来凄惨无比,却又豪迈不羁。 宗门中弟子看到了他的异常,他们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种熟悉的画面,他们当日亲眼所见,这种举动无疑是将自己,推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陈师兄,不要啊!” 众人口中发出了惊呼,他们明白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陈平之对他们挥了挥手,眼中一片血红。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熟悉的身影,眼眶中留下了血泪。 为了宗门,为了曾经年少轻狂的过往,让我用行动,来表明我深切的歉意。 以前的我,狂妄自大,现在的我,知恩图报。 精心培养我的宗门,今日就让我用我的身躯来保护你们。 “血狱浮屠众生殁。” 陈平之大喝一声,施展出了血云寒枪的终极奥义。 这是他主动将元神放开,放弃了血云寒枪的控制,激发出来的杀戮意志。 如同以身为贡品的献祭,释放出来枪中的凶灵。 天地之间突然变得昏暗阴冷,浓重的血云沸腾着,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沾满鲜血的长枪,让银白色的枪身一片血红。 粘稠的血云之中,无数的冤魂哀嚎呻吟,将这片空间变成了地狱。 陈平之肌肤染血,他的身体不断地膨胀,虬结的肌肉露了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浴血的高大身形,握着巨大的血红色长枪,在血云中狰狞可怖。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陈平之的身体,完全与血云寒枪连接在了一起,神态也傲然不屈。 血云寒枪接管了他的身体,使他化身为一尊杀神,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看到眼前这个血色的身影,李城峰眼中瞳孔收缩,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这种扑面而来煞气,犹如实质一般,不知道凝结了多少生灵的哀怨,风中传来哽咽令人断肠的悲鸣。 天地之间,血色弥漫。 第三百零三章 萧杀寒冬 血云寒枪受到了陈平之以血为引的献祭,展现出了真正的形态。 这尊从地狱中冲出来的杀神,带着对众生的漠视,冷冷地俯视着这片空间。 风中的呜咽,是无数亡魂的哀怨,沾染了无数人的血与意志,凝结成无边的煞气。 杀神的影,孤独地屹立在天地之间。 他虽然还有着陈平之的样子,但意志已经完全是血云寒枪中的凶灵控制。 “卑微的人类,你也想挑战强大的地狱使者。” 血色杀神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他手中的长枪贯穿了天地一般,仿佛亘古不变地巍然耸立。 他大脚重重地踏下,大地裂出深深的沟壑,黑色的迷雾顺着裂口涌出,翻滚奔腾四处弥漫。 哀嚎着的亡魂在空中凝结成一幅巨大的面孔,不断地变幻着,展露出各种绪。 痛苦,哀怨,悲伤,恐惧,迷茫。 这些负面的绪,呈现在鬼脸之上,空间都为之扭曲,仿佛不堪承受这种绝望。 “装神弄鬼。” 李城峰被这种绪深深地影响,他长呼一口气,排除了干扰。 他手中的长剑,就是证道的决意。 剑道主攻伐。 他手中也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但远没有面前的这种景象来的惊心动魄。 对方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上的煞气宛如实质,这是经历了尸山血海的洗练,才凝结出挥之不去的杀意。 李城峰长剑横在前,没来由的心头有一丝波动。 这在从前是绝无仅有的事,他自问已经是这片天地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但在浓重的煞气面前,这种感觉开始动摇。 天地大道,奥妙无穷。 穷其一生,也不过只能窥得一星半点。 有太多的未知,等待修士去探索,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贪,我就是你们心中的**。” 血色杀神握着手中的长枪,在地上重重一杵,每个人的心里都为之一颤。 **是驱使人进步的动力。 无无求的境界,是真正的淡泊。 世间又有几人可以完全地做到。 **同时也会使人陷入沉沦,迷失自我。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合理地控制自己的**。**带来的是无尽的贪婪,和永不满足的渴求。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影。 **就是每个人心中的影。 “匍匐在我的脚下,感受生命的无助吧。” 血色杀神如同这片空间的主宰,他手中的长枪,便是索命的根源。 巨大的枪影,带着无边的落寞,包含着无数亡灵的怨念,沉重地落下。 李城峰额头金光大盛,手中的长剑随之挥动。 他催动了全部的元神之力,控着天地大道,凝结在长剑之上,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剑影。 剑影光芒四,划出一道绚丽的轨迹,直奔枪影而来。 巨大的剑影与枪影正面对碰。 轰隆隆。 空中响起一声惊雷,巨大的能量波及了整个空间,一瞬间亮起的耀眼白光,让天地黯然失色。 眼中只有空白。 空间之中的景物都消失不见,仿佛只剩下了一张白纸。 这是剧烈的天地波动,对视觉造成的幻象。 浓重的血色重新回到了空间之中,众人才看清楚场面上的景。 血色杀神的长枪,正重重地压在李城峰的长剑之上。 李城峰的体,自膝盖以下,完全没入了大地之中。 他嘴角挂着一缕血丝,显然这种巨大的冲击,让他受到了重创。 肖成颐拔出长剑,剑光一闪,凌冽的剑芒刺向血色杀神的背心。 趁着李城峰正面地抵挡住了攻势,他从血色杀神的后发起了攻击。 “嗤。” 一剑直接刺入血色杀神的躯体,直没至柄。 他还没来及高兴,血色杀神就转过来,手中的长枪当头劈下。 肖成颐来不及拔剑,他纵后跃,想躲开这威力绝伦的一击。 血色杀神长臂一伸,就抓住了他的体。 用力的一握,就可以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肖成颐在空中发出一声惨呼,体软绵绵地如同一个空的麻袋。 血色杀神轻轻轮动手臂,肖成颐就凌空飞起,重重地落在李城峰的脚边。 李城峰连忙扶住了肖成颐,度过一丝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 他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那个巨大的血色影,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惧意。 血色杀神回手在口一拍,体内的长剑激而出,带出一滩鲜血,在空中凄艳地绽放。 “这点手段,也敢挑衅尊贵的地狱使者。” 他上的伤口,以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愈合。仿佛这一剑,对他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两名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同时出手,都无法阻止血色杀神的嚣张气焰,空间中的气氛一阵冰冷。 这种令人绝望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人们的认知。 三皇子面上一阵抽搐,场上的形势突变之下,让他有些乱了分寸。 他带着两大高手和试剑阁的精锐弟子,目的就是来收编和天宗。 和天宗只有沈和天的修为,能够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其他人形同无物。 他想着拿下了沈和天,和天宗便要投鼠忌器,乖乖地臣服在自己的麾下。 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陈平之,竟然释放出来如此恐怖的恶魔。 这名来自地狱的使者,眼中只有杀戮,根本就不受控制,现在轮到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 “一起上,干掉他。”三皇子对着试剑阁的弟子发出了命令。 眼看着宗门的宗主与长老相继受伤,试剑阁的弟子心中惶恐不安。他们不甘心沦为炮灰,又不敢违抗三皇子的意思。 “愣着干什么,你们是想死在这里吗。”三皇子口中呵斥道。 试剑阁的弟子足足有上百名,都是从宗门内精心挑选的精英。他们元婴中后期的修为,对付一般的宗门确实毫无压力,面对血色杀神却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 李城峰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他知道这些弟子上去也是于事无补,对于三皇子的命令,只能感到深深的失望。 上百名试剑阁的弟子,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还是展开了进攻。 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上一下。 狂乱的剑气,形成一股巨大的波动,空间中充满了凄凉的绪,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做出最后的挣扎。 三皇子驱动着小型的战船,在试剑阁弟子发动攻势的同时,他的决定就是离开。 这些人注定是炮灰,他们只是为自己争取脱的机会。 战船喷出一股气浪,载着三皇子朝着天边快速飞去。 “蝼蚁也想偷生。” 血色杀神无视这些试剑阁弟子的攻击,手中的长枪抡起,远远地掷出。 长枪的速度如同奔雷,破开空间的阻碍,瞬间就轰击在战船之上。 战船的船舷被长枪洞穿,从空中坠落,在地上撞击出一个大坑。 三皇子灰头土脸的从坑中跳了出来,望着战船的残骸,脸上满是惊恐。 血色杀神大手一伸,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收回了长枪。 这股吸力同时也让三皇子不由己,他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倒在地上。 三皇子原本高高在上的那股傲气,也化作了乌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权利不值一提。 试剑阁的弟子手中的长剑,在血色杀神上留下不少的伤口,他恍如不觉。 长枪在边一扫,空间之中就产生了能量的风暴。 试剑阁的弟子在这场风暴中摇摆不定,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体,持剑的手都变得软弱无力。 枪影在空间中肆虐,试剑阁的弟子纷纷倒下,狂风扫落叶一般,无人能够站起。 巨大的实力差距,使他们感受到了绝望。 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这一切的起因,都来自于哪里。 血色杀神就是这片空间的主宰,他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 沾染了鲜血之后,激发了他无边的凶焰,那巨大伟岸的影,成为了每个人的梦魇。 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归宿,每个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气,死亡的气息距离他们近在迟尺。 天地之间充满了萧杀之意,寒冬提前降临。 无弹窗() 第三百零四章 生死对弈 深秋时节,正是收获的季节。 和天宗的宗门之前,却一片萧索。 血色杀神完全掌控了这片空间,包括三皇子在内的试剑阁众人,委顿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血色的浓雾翻滚咆哮,带着亡灵意志的哀怨,笼罩在天地之间。那种无尽的凄凉悲切,如同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血色杀神冲着和天宗的弟子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中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内,毫无感波动。 “一个都逃不掉,你们也一起在地狱中沉沦吧。” 血色杀神长枪一指,血云就向和天宗的众人吞噬而来。 “陈师兄,你难道不记得我们了。”有几名和天宗的弟子大声喊道。 他们冲上前去,试图唤醒陈平之的记忆。 血色杀神的本体还是陈平之的模样,使得他们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不是陈平之,他是血云寒枪中的凶灵。”孙长老大声喝道。 他亲眼目睹当陈平之与阮软之间的战斗,现在的陈平之完全被血云寒枪所控制。 血色杀神冷漠地看着冲上来的几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横着轻轻一扫。 巨大的力量将几名弟子的体击飞,他们口中喷出鲜血,摔倒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 “都退回宗门中去。”沈和天不顾上的伤势,挣扎着站了起来。 血色杀神如同明白了他的意图,他长枪朝着山门前一插,封住了众人逃脱的路线。 “黑暗即将降临,地狱的圣坛就要开启,你们的血就是最好的祭品。” 血色杀神大手一挥,血云就将众人完全笼罩,和试剑阁的人群聚集在一起。 血云之中亡魂的哀怨,给人带来心灵上的冲击,众人饱受着煎熬的同时,肌肤上传来撕裂的痛楚。 “我的手......”有人恐怖地尖叫起来。 他的胳膊在血云的腐蚀下,皮开始溃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周围的人群惊恐地发现,血云同时也在吞噬着他们的躯体,顿时惨呼之中不绝于耳。 他们想从血云中逃离,空间如同被锢了一般,粘稠的雾气中伸出了无数的血红触手,缠绕住了他们的体,加快了吞噬的速度。 啊啊啊。 众人发出阵阵哀嚎,如同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亡灵,在血云之中翻滚浮沉。 每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面对生死的关头,即使道心再坚定,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绪。 血云之中哀鸿遍野,这种从**到灵魂上的折磨,令人痛不生。 三皇子在人群中,况同样不容乐观。他上的长袍亮起了淡淡的微光,堪堪抵御着血云的侵袭。 这件高阶的防御法宝,在血云的腐蚀下,也渐渐失去了光泽。长袍中蕴含的能量有限,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会消耗殆尽。 他踌躇满志的带着一腔,前来收编和天宗,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了麻烦。 在这种无法匹敌的力量面前,他的份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三皇子不有些后悔自己冒失的决定,他小看了对方的实力,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人的**本就无止尽。 满足了一个愿望,必然会产生新的目标。 **的驱使会使人失去准确的判断,给自己招致不可挽回的祸端。 血色杀神的影,散发着无边的煞气,这是死在他手中的亡魂,化作浓稠如墨的恨意。 他冷漠地注视着在血云中沉沦的人群,眼神如同他手中的长枪一般锐利冰冷。 残阳如血,天地悲鸣。 血色的空间中,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宛如地狱般的景象,在人间上演。 远方传来了一阵气流的波动,一道流光像闪电划过,冲破了这片血色的迷雾。 阮软一路上风驰电掣,全力地催动着镇魂星辰塔,带着众人匆匆赶来。 空气中那种熟悉的气息,让他心里一沉。 是什么原因,让陈平之再次地激发了那件凶兵,当的惨烈仿佛历历在目。 血色杀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之前的交手他并未取得上风。在少年的手中,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对方掌控着能够克制他的手段。 “又是你,今的我,可是比之前强大许多。”血色杀神漠然地说道。 他手中的长枪,不由地握紧,上的煞气更加浓烈。 阮软目光一扫,看到了在血云中饱受折磨的众人。他意念一动,镇魂星辰塔化为星航剑,朝着血云一剑劈下。 星航剑上星光亮起,空间之中布满了巨大的星辰。这些星辰带着绿色的生机,冲进了血云之中,像是在黑夜中点亮了无数盏明灯。 星辰破开了血色的迷雾,所到之处绿意盎然。 星光暖暖地洒在众人上,形成了一层光膜,抵御着血云的侵蚀。 “我来对付这个家伙,你们先救人。” 阮软手中星航剑扬起,朝着血色杀神冲了过去。 血云中包含着血色杀神的意志,他吸收修士的血,可以增强他的力量。 眼看到手的祭品,脱离了他的控制,血色杀神的目光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这是来自地狱的冥火,跳动在他布满血色的眼中,如同有了瞳孔。 他的长枪凝聚着浓烈的煞气,在挥动中带起一连串的音爆,空间都在震颤,仿佛不堪承受这种重压。 枪影之中无数的亡魂意志,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鬼脸,朝着少年张开了大口,要将他整个吞下。 鬼影重重,强烈的怨念扑面而来,扰乱人的心智,侵袭人的体肤。 阮软手中星航剑在空中瑰丽地划过,剑光流转,绽放出了千万道的霞光。 星辰璀璨地云集,让他的边形成了一片星空。 星辰道意。 阮软脑中世界的星痕巨树,迸发出无尽的生命力,赋予了这片星空蓬勃的活力。 星空收缩,如同呼吸。 星辰在星空中流动,化作一片流星之雨,净化着空间中的亡魂意志。 轰轰轰。 星辰与鬼脸在碰撞中,化为尘埃,更多的星辰前仆后继。 星空成为了战场,无数颗星辰如同排列整齐的士兵,与鬼脸中的亡魂交战。 血色杀神的攻击,比上一次更加猛烈,他完全掌控了陈平之的体,激发了血云寒枪的全部威力。 参杂了亡魂意志的煞气,形成的这张鬼脸,宛如实质,已经超越了空间承受的极限。 空间层层破碎,巨大的能量冲击着星空,试图粉碎这片领域。 阮软调动着更多的空间之力,涌入星空之中。星空如同干涸的河道,注入大海的浪涛,迸发出全新的面貌。 星空凝实,稳固无比,充满了韧。 同破军道意交锋时相比,他现在对空间之力的运用更加娴熟。 空间之力从四面八发抽调过来,让星空的区域更为庞大,星辰带着无限的生机,与亡魂组成的大军,在星空之中剧烈地厮杀。 血色杀神躯继续地膨胀,他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巨人。手中血云寒枪如同连接了黄泉地府,从里面召唤出来更多的亡魂意志。 这些亡魂意志,在地狱中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它们没有自主的意识,沦为被驱使的工具。 双方在星空之中碰撞,亡魂意志的消亡,同时也泯灭着星辰。 亡魂意志组成了一支黑暗的大军,在鬼脸的指挥下,潮水般涌来。 星辰排列成一座大阵,如同无数的炮弹,落在亡魂大军之中。 巨大的怨念,代表着无数生灵的不甘与绝望,它们要吞噬光明,让黑暗永远降临这片天地。 星空璀璨明亮,要点燃希望的生命之火。而亡魂意志便是要熄灭这片光明,让恐惧和痛苦在黑暗中沉沦。 无法调和的敌对,在空间之中争夺着控制权,战斗必然要以一方的毁灭终结。 这是生与死的对弈。 无弹窗() 第三百零五章 联手御敌 血色杀神的煞气不断地攀升,他手中的长枪像是打开了通往黄泉地府的通道,无数的亡魂被召唤出来,组成了一支大军,在空间中进行冲杀。 阮软运用星辰巨树引导空间之力,星空领域牢固无比,不过也只是堪堪抵御着,对方潮水般的进攻。 星航剑和血云寒枪在空间中激烈地碰撞,形成了阵阵涟漪,产生的能量波及到数百丈的范围。 吴常理抬手布置出了金刚如意阵,在众人的前形成了一层防护。他并没有追求覆盖的广度,而是浓缩在众人周围。 晋升了元婴之境,金刚如意阵的威力得到了全面的提升。 用元神控天地元素,不仅在数量上增强了数倍,在质量上更是不可同而语。 金色的光罩,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上面流动着奇妙的道蕴。 吴常理从悟道之地的道碑中的领悟,充分展现这里,隔绝着血云的侵袭,帮助人群争取了喘息的机会。 朱梓新挥手之间,绿色的木系元素,在众人的上落下一层光晕。如风般温暖地拂过,激发着受伤人群体内的细胞活力,被血云腐蚀的血,也慢慢地恢复如初。 这种疗伤的手段,极为有效。众人的伤势轻重不一,无一例外都渐渐脱离了生命危险。 对于在血云中饱受折磨的众人,体重新有了感知,不再陷入那种随波逐流任人宰割的处境。他们如获新生,纷纷盘膝坐下,调养着受伤的躯体。 血云被隔绝在金刚如意阵外,亡魂的哀嚎,透过大阵传了进来,让众人意识到还未脱离险境。 杜小白长笛横于唇边,一丝悠远的曲调响起。风中犹如彩蝶飞舞,还带着花香的气息,仿佛天提前地降临。 笛声悠扬,述说衷肠。 众人耳中只有笛声响彻天地之间,忘却了处险恶之境。 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心灵恬静的时刻,沉浸在音律的美妙意境之中。 笛声如同一道清泉,流入了人们的心间,他们忘却了纷争,忘却了执念。 陶醉在美妙的笛声中,突然意识到生命如此美好。 我们活着,便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又何苦为了虚无缥缈的纷争,去浪费自己的光。 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喜悦,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激动,更多地是对生命的敬畏,还有对未来的期盼。 **上的伤口终会愈合,心灵上的创痛难以平复。 音律带给他们更多的思考,让他们明白生命的意义。 珍惜生命,珍惜每一次欢愉的时光。 李城峰修为最高,他的伤势很快就得到了痊愈。肖成颐浑的骨头都被捏碎,一时半会还无法行动,不过命并无大碍。 试剑阁的弟子被血云腐蚀的躯体,开始慢慢地长出了血,不再是白骨森森的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细胞的活力增强,失去的力气,也回到了体之中。 他们缓过神来,纷纷对三皇子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险些让这里的人全军覆没。 三皇子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气,在巨大的危机中,他也如同众人一般感受到茫然和无助。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是他再也不想经历的过往。 他有上的防御法宝保护,受到的伤害最轻,但血云中亡魂哀嚎的冲击,令他终难忘。 三皇子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都是我不好,让各位遭受了危险,对不住大家。” 他忘记了自己的份,完全是用一个普通人的口气,对众人进行诚挚的道歉。 试剑阁的众人低下头去,他们纵然心中有万般的不满,还是不敢对这位份尊贵的皇子有所不敬。 “战斗还没有结束,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这个怪物。” 沈和天恢复了气力,看着远处战斗的方向,眼中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战斗还仅仅是开始,危机并未解除。 “试剑阁的弟子,随我一战。” 李城峰率先站了起来,他后除了伤势严重的精英弟子,都不约而同而出。 “我们愿意与宗主共同御敌。” 他们口中的敌人,当然是血色杀神。在饱受了折磨之后,每个人心头都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沈和天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城峰,伸出手去,与他的手紧紧相握。 两人相视一笑,从方才的敌对关系,变成了并肩战斗的盟友。 在更为强大的敌人面前,只有联合起来,放下自己的私,才能度过这场灾难。 方歌阙一挥手,和天宗的弟子也站了起来,他们跟试剑阁的弟子站在一起。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们也会在这场战斗中成长。 三皇子神色复杂地看着这种奇怪的场面,默然不语。 他失去了众人的信任,也无力阻止他们的行动。这与他来时的初衷完全相反,他心里反而生不出任何抵触的绪,隐隐还有一丝庆幸。 和天宗和试剑阁的联手,是沈和天意料不到的结果。 这些都是从阮软的带来之后,发生的微妙变化。 他率领的这些人,修为并不出众,但效果却是极为不凡。 少年此时正以一己之力,为他们争取时间。必须团结起来,共同面对强大的敌人,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隐空存与宁无味早已经加入了战斗,他们施展着自己的手段,从背后对血色杀神进行着攻击。 沈和天与李城峰率领着各自的弟子,也投入到战斗之中。 血色杀神正面的攻击,完全被困在阮软的星空领域中。那些召唤出来的亡魂,在与星辰地碰撞下,虽然还能保持着队形,但已经无法顾及到众人的围攻。 天地之间浸在血色之中,漫天的煞气,在空间中呼啸奔腾。 阮软的星空领域注入了空间之力,拖住了亡魂意志的大军。在这片领域中,蕴含着星空的奥义,代表的生的希望,和光明的指引。 数百名和天宗与试剑阁的弟子,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在血色杀神的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 血色杀神的煞气在凌厉的攻击下,渐渐地开始削弱,他那伟岸高大的影,无法在主宰这片空间。 他体上的伤痕,虽然可以很快地愈合,毕竟这样也要消耗他大量的能量。 在众人的联手下,他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来不及凝固,就被新的伤痕重新点燃。 “卑微的人类,我是伟大的地狱杀神的一道灵魂投影,当他完全降临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末。”他疯狂地怒吼道。 能量的快速流失,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这群蝼蚁,竟然可以伤害到他尊贵的体。 他从血云寒枪中被鲜血召唤出来,在这种低级的位面,应该是无敌的存在,怎么会被一群弱小的人类,弄得如此狼狈。 人类之间最喜欢勾心斗角,为了利益纷争不断。 正是这样的**和野心,才会造成各种的恩恩怨怨。 血色杀神的力量便是来自于这种负面的绪,地狱是整个人类最极端的疯狂行为体现。 杀戮与血腥是唯一的主题。 而他正是这种负面绪的集合体,代表着最为恐怖的破坏力。 阮软运转着空间之力,他深深地沉醉其中。空间在他面前渐渐地拨开迷雾,无数的空间之力,如同天地元素一般清晰可见。 空间之力的控,是最为神妙的运用,他现在只是迈入了门槛。 便是这样的领悟,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收获。 掌握了空间之力,就意味着可以自由地穿梭在空间之中。 破开虚空,瞬息万里,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起码在苍澜大陆之上,还没有人可以做到。那意味着更高的层次,不是元婴之境可以企及。 星空领域现在除了天地元素和生命活力之外,多出来的空间之力,让这片星空更加真实。 血色杀神的亡魂意志大军,随着他实力的下降,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它们迷失在广博浩瀚的星空之中,在星辰的撞击下,溃不成军。 血色杀神的气息在众人的围攻下,被压缩地越来越小,在星空战场中开始节节败退。 场上的局面发生了逆转,众人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时,异变突生。 无弹窗() 第三百零六章 冲入云霄 血色杀神仰天嘶吼,他倒转枪头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种巨大的变故,让众人忘记了攻击,呆呆地注视着他疯狂的举动。 血云寒枪从血色杀神的胸口深深地没入,大片的鲜血涌出,他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色,而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以血为引,化身血云,吞噬天地,众生泯灭。”血色杀神口中念出一段诡异的口诀。 血色的空间之中,原本粘稠的血色浓雾,开始在他高大的身体周围聚集。 浓密的血云,沉重地仿佛扼住了天地的咽喉,抽离了空间之中的生气。 血色杀神的身体化作了一片血雾,投入到血云之中,顿时空间中传来悲鸣之声。这朵血云比之前更为凝实,里面蕴含着无边的哀怨和愤怒。 天地之间,变成了血色的世界,众人面前出现了尸山血海的景象。 无数的亡魂在血云中凄厉地哀嚎,从血云中露出一张张被痛苦折磨得变形的面孔。 血云压顶,生机泯灭。 这本是地狱中的血淋林场面,浮现在众人眼中,令人惊心动魄,神智受到巨大的冲击。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血雨,其中带着强烈地腐蚀,落在众人的身上,形成深可见骨的伤痕。 血云笼罩的空间,成为了血色的牢笼,众人被困在里面,经受着血雨的洗礼。 极具腐蚀的血雨,顺着人的血肉进入躯体,最可怕的是可以侵蚀人的意识。 试剑阁的弟子首当其冲,一些人被血雨侵入之后,脑中各种负面的情绪接踵而来。 带来的后果,便是神志不清。他们无法分清敌我,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向着身边的人砍去。 原本统一的阵线一阵大乱,越来越多的人被迷失了心智,混乱地交战在一起。 他们的眼中也变得一片血红,忘却了周围是自己的同门与战友,脑中只有杀戮和毁灭。 他们手中的兵器,沾染了身边人的鲜血,更加激发了嗜血的渴望。 血云之下,人群陷入了疯狂。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互相厮杀在一起。 冰冷的武器,砍在对方的身上,带起一团团血雾。 他们状若疯狂,呼吸急促,像是丛林中的野兽,凶残而又冷血。 沈和天与李城峰利用手中的法宝,抵挡着血雨的侵袭,那些门下的弟子纷纷倒戈相向,让他们十分狼狈。 他们无法对自己的弟子攻击,只能利用防御的手段,保证不被对方误伤。 空间之中,混乱不堪。 血云的咆哮,激发了人群最原始的本能,潜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欲望是最难控制的魔鬼。 来自内心深处的欲望一旦释放出来,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疯狂。 修士的意志远比常人要坚定执着,每个人都一颗问道之心。 这种执着偏离了方向,就如同在黑暗中失去了光明,产生出来的暴虐狂躁,足以毁灭一切。 大道无形,不同的方式均可入道。 有人所习的是向善之道,也有人选择的是杀戮之道。 这些都是对天地大道的不同领悟,造成的差异。 道法万千,不拘泥一格。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不同的起点,终点尽皆相同。 便是与天争命,让自己的生命晋升到更高的层次。 道无错对,只有人心所向,表现出来的各不相同。 阮软的星空领域,不受血雨的影响,但他的修为有限,无法覆盖到所有人。 唯一的方法,就是破除这片血云,断了这些罪恶的根源,才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血色杀神化身的血云,包含着无数的亡灵意志。 血色寒枪在血云之中,如同一面统帅千军万马的旗帜,催动着血云中的能量,不断地降下令人心智迷失的血雨。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变成镇魂星辰塔的本来的面目,塔身上亮起繁杂奥妙的符纹。 他操控着镇魂星辰塔,目光中带着坚定的信念,直冲而上,向着血云中飞去。 天空中的血云,浓稠无比,空间之中阻力重重。 血云寒枪从血云中露出锋锐的枪尖,从上至下,撞击在镇魂星辰塔上。 连续的撞击,让镇魂星辰塔的速度缓慢下来,血云仿佛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血雨不断地冲击在镇魂星辰塔上,延缓着前进的速度。 阮软艰难地在血雨中前进,始终与血云有一定的距离。 他的力量已经运转到极限,依然无法突破血雨的封锁。 “所有人,集合你们的力量。”阮软大声叫道。 隐空存和宁无味飞身过来,他们双手托在镇魂星辰塔上,推动着这座高塔在血雨中前进。 血云寒枪吸收了血云的力量,在空中不停地撞击着高塔。 沈和天和李城峰摆脱了身边众人的纠缠,也双双冲了过来。 五个人托起了镇魂星辰塔,他们将自己的力量都灌注到高塔的塔身,向着血云的方向飞去。 青灰色的镇魂星辰塔,在几名高阶修士的助力下,塔身上的符纹光芒大盛,迎着血雨不断前进。 血云寒枪的攻击从未停止,每一次与镇魂星辰塔的撞击,都让五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天空中血色弥漫,亡魂意志的哀嚎,冲击着几个人的神智。 粘稠的血雨,在空中形成了血色的泥沼,这种巨大的阻力,使得每一寸的前行都艰难无比。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定要粉碎这片血云。”阮软大声的喝道。 他脑中的星辰巨树,无限地延伸到星空之中,将星空奥义全力地施展出来。 星空流转,巨大的星辰排成了一道星辰巨剑,与血云寒枪撞击在一起。 隐空存手中的大锤,也挥动出他的毕生绝学。 岁月尘封破古今。 时间凝固,空间静止,一切都停止了运转。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便是一次转机。 李城峰长剑挥出,在空间中划出一道道裂痕。 他一瞬间就挥出了无数剑,空间之中布满了剑光,在血雨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沈和天全力催动他的补天石,直接投入了血云之中,在前进的方向,炸开了一个大洞。 几人的联手之下,镇魂星辰塔终于突破了阻碍,冲进了血云之中。 镇魂星辰塔的塔身上符纹旋转,散发着苍茫的道蕴。高塔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血云中的亡魂意志大军,拉扯到塔内的熔炉之中。 浓重的血云如同沸腾的江河,在镇魂星辰塔周围狂躁地咆哮。 亡魂在熔炉中被焚烧,镇魂星辰塔变得更加巨大,塔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血云中能量渐渐减弱,连血云寒枪的威力都在缩小。 镇魂星辰塔吸收着血云中的亡魂意志大军,熔炉将这些亡魂熔炼,化作精纯的能量。 天空中的血雨不再飘落,下面的众人从癫狂中渐渐清醒。 此时他们才感到了身上的伤痕,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苦。 更为深刻的悔悟,是他们在血雨中的迷失。 他们被心中的欲望驱使,沦为了血云的奴隶。在这场道心的考验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在这场战斗中,他们受伤的不止是身体,而是心灵深处。 看着身边的同门和战友,每个人心中都在挣扎和思考。 到底什么样的道路,才是正确的追求。 也许这个问题,永远没有固定的答案。 有些路,只有走过,才知道其中的坎坷。 他们抬起头来,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一座青灰色的高塔,直插在血云之中,塔身上变幻着各种晦涩繁杂的符纹,如同一根擎天巨柱。 翻滚的血云,在高塔的吸收下,能量越来越微弱。亡魂的消亡,加速了血云的毁灭。 高塔的周围,星辰滚动,高塔的顶端形成了一片星空。 星光璀璨,星空无限。 高塔屹立在血色空间中,如同黑暗中指明方向的道标。 它点燃了希望,让生机重新回到了这片天地。 第三百零七章 攻心为上 天空中的血云在镇魂星辰塔的冲击下,其中的亡灵意志被吸收,终于开始消散。 失去了能量的支持,血云寒枪从空中跌落。 枪身恢复了原来的形态,血色褪去,露出了银白色的光泽。 阮软伸手触摸了一下冰冷的血云寒枪,里面失去了凶灵的意志,看来完全被镇魂星辰塔的熔炉炼化。 随着血色杀神化作血雾,连带着血色杀神的意志同血云一起化作了虚无。 阮软利用元神进入枪内的空间,看到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正是陈平之的元神留下的虚影。 血色杀神占据了陈平之的身体,陈平之的元神就被血云寒枪吸收了进去。 两个人交换了所处的位置,陈平之的元神幸免了泯灭的命运。 镇魂星辰塔炼化了血云中的亡魂,因为这些都是最原始的形态,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摄人心魄。 血云寒枪空间中容身的陈平之的元神,阴差阳错地逃过了这场劫难,不能不说也是一种幸运。 陈平之在激活血云寒枪中凶灵的同时,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面对宗门的巨大危机,为了保护宗门的尊严不可侵犯,他别无选择。 他的元神虚弱,仅存了一丝残留的意识。 阮软并没有惊动这缕元神,在这片空间中温养,也许他还有恢复的机会。 失去了躯体,即使他的记忆回到从前,也无法离开这片空间。 陈平之相当于成为了血云寒枪中新的器灵。 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梓新,这杆枪就交付与你,你好好对待他。”阮软一抬手,将血云寒枪丢给了朱梓新。 几人之中吴常理擅长阵法,杜小白有长笛在手,雨晴也不适合用这种刚猛的武器。朱梓新除了体内的那段不死树枝,就再没有拿的出手的法宝。 何况朱梓新对疗伤方面最为擅长,由他来接手这件法宝,也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朱梓新可是眼看到这件凶兵的威力,他接了过来,挥舞了一通,有些爱不释手。 “放心吧,在我的手中,必定会让他重放光芒。”朱梓新郑重地说道。 他并不知道枪中还留有陈平之的元神,阮软也没有说破,留待他自己去发掘枪中的秘密。 沈和天与李城峰走了过来,他们与少年联手破解了血云危机,两人之间的芥蒂不复存在。若不是少年的关键时刻搭救,他们就算是能够苟延残喘下来,门下的弟子也会全军覆没。 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资源。 失去了大量精英弟子,宗门就成为了名存实亡,对此他们深信不疑。这更是让他们对少年心存感激的原因。 “阮公子,你再次挽救了和天宗,老夫实在是无以为报。”沈和天感概地说道。 和天宗比起皇城的势力虽有不及,但也是屹立多少年的仙门大宗。何况有了新的血液注入,未来必然大放异彩,在中洲这个舞台上少不了展露头角的机会。 这一切的局面,都来自少年一直的支持。 若是没有他改变了陈平之的心性,也不会激发了门下弟子的斗志。和天宗在试剑阁的到来下,免不了沦为三皇子附庸势力的下场。 “老夫代表试剑阁,感谢这位公子的出手相救。”李城峰也拱手道谢。 他的态度一片真诚,完全是发自内心。 若是没有少年的前来,试剑阁弟子在血云中无法坚持太久,都会因自相残杀消亡殆尽。 “试剑阁我也算是有所了解,门下的管教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连番与试剑阁交手,对试剑阁犯下的种种劣迹,心中十分不喜。 李城峰面上无光,却又没有什么脾气,只能默然不语,垂手站在一旁。 他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在少年面前都无法傲气,对方才的景象还记忆犹新。 李城峰相信即使自己全力出手,也未必能拿下这个少年。对方还救了自己宗门弟子,没有必要再树立一个强敌。 “我是中洲皇城的三皇子秦羽飞,谢过阁下危难时刻的援手。”三皇子走了过来,对着阮软微微一躬身。 他身份尊贵,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前所未的礼遇。 “收编和天宗,是你的意思?”阮软冷冷地说道。 造成今日的局面,全因这个三皇子在背后策划,他对这种势力的纷争深恶痛绝。 “不错,我也是一番好意,和天宗有我的支持,前途一片光明。” 三皇子并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他也曾后悔过。随着危机的解除,他的野心又膨胀了起来。 “你的行为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阮软摇了摇头,静静地说道。 他眼中清澈,看向三皇子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身份和地位,只代表了一个人的起点。 能够贯穿一生的荣耀,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知道阁下身手不凡,若是与我一同谋事,这中洲未来便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三皇子无疑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他懂得如何利用各种资源,成为自己的助力。 眼前的少年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拉拢的人才,他能与这些顶级高手平等对话,足以彰显了他的不凡。 “仁者治国安天下。像三皇子这样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又岂是明君之选。” 阮软对权力并无兴趣,随着他修为的增长,他的眼界已经不局限于当前。 未来有更多的空间,等待他去探寻,中洲并不是他的终点。 他对和天宗的帮助,一方面是因为水韵曦,还有就是为了给天苍大陆的众人提供修炼的胜地。 “成事者不拘小节,即使我不动和天宗,还有其他势力会染指这里。”三皇子没有放弃,他自认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和天宗有我在,就没有人可动分毫。无论是谁想打和天宗的主意,我都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阮软挺胸抬头,目光高远,朗声说道。 他白袍在秋风中猎猎飘舞,身形挺拔笔直,天地之间放佛只剩下他桀骜的身影。 “你就是那名特使?”三皇子狐疑地说道。 他猛然想起来,沈和天一直称道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先前他以为能让沈和天都赞不绝口的,一定是前辈高人,起码也跟沈和天年龄相仿,没想到会是如此一个年轻的少年。 这个少年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小,他的心性稳重却在自己之上。 “这位正是阮大人,东临仙城也多蒙特使的照拂。”方歌阙自豪地说道。 他见证了少年神奇的手段,再一次由衷地佩服。 若不是皇城的培养,怎么会出现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沈和天和宁无味深信不疑,少年的每次现身,都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震撼。 “这个身份确实对我帮助不小,算是我与中洲的渊源吧。”阮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对这些人更有震慑力。 三皇子皱起了眉头,他完全看不出少年的来历,他从未听说皇城之中有这样的存在。 难道是父王离开时特地的安排,他不敢肯定,只能把这个疑团留在心里。 “皇城之中,为了权力争夺,弄得乌烟瘴气,想必老皇主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阮软接着说道。 他本不想继续冒充这个身份,但看到三皇子之后,他又改变了这个主意。 和天宗想在中洲继续发展,不受其他势力的骚扰,就必须彻底地整顿这里的秩序。 如同在东临仙城一般,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参与到这场游戏当中。 三皇子心中一紧,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少年的到来,势必会影响中洲皇城的势力分布。 只要能交好这名少年,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会带来巨大的收获。 他苦苦地收编势力,也只是为了在皇城中站稳脚跟。 这名身份神秘的少年,对他来说,也许也是一个机会。 第三百零八章 惊天消息 和天宗的宗门之内,设下了酒宴。这种场面已经多年未见,在坐的原本是气势汹汹打上门的试剑阁众人,此时却谈笑风生,气氛十分微妙。 三皇子举起酒杯,笑吟吟地说道:“我先自罚一杯,无意之中冒犯了特使大人,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既然要拉拢这位贵人,他就没有自持身份,眼前这位少年造成的动静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李城峰也陪笑道:“试剑阁与阮大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老夫管教无方,多蒙大人出手惩戒。今后若有差遣,定然万死不辞。” 两人这般说辞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阮软听在耳中,也不以为意。 试剑阁本身实力就不弱,又有三皇子的撑腰,做事嚣张跋扈也在情理之中。 在阮软的手下,试剑阁没少吃苦头,光是灵晶都赔偿了五百万之多。 “中洲皇城三位皇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二皇子手下的邓将军是位高手。” 阮软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 他心中一直在盘算,如何调和各方势力,顺便坐实这个特使的身份。 少年与试剑阁的几次交锋,三皇子听李城峰汇报过,对于他跟邓将军的事情,倒是第一次听闻。 邓将军属于二皇子的势力,在皇城中威名远扬,听少年的口气,也在他手下吃了点苦头。 三皇子心中的惊骇不由地多了几分,不过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个喜讯。起码表明了这名少年,并没有对二皇子有所偏袒。 “灵丹妙药堂呼邦前见过三皇子殿下。”呼邦前上前行礼。 他也随着众人赶了过来,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显然是为了证实少年的说法。 这位灵丹妙药阁的前主管,三皇子当然是听说过,看到他都跟随在少年的身边,对少年所言,更加深信不疑。 “特使果然是宅心仁厚,灵丹妙药堂的事情,我无法横加干涉,实在是力有不逮。”三皇子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惺惺作态。 皇子之间争夺势力,都是私下进行,表面还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他们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再没有足够把握之前,肯定不会翻脸动手。 这就造成了皇城之中,微妙的格局。 大皇子统领着皇城的禁卫军,二皇子有邓将军的支持,三皇子控制着试剑阁,只能对周边的势力下手。 二皇子对灵丹妙药堂下手,显然这名特使曾经出手干预过,否则这名前主管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三皇子特地表明了他的无奈,本就是怀着与少年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心思。 “我并不想参与你们的家事,只是不想见到生灵涂炭。”阮软淡淡地说道。 他并不是故作姿态,目前的局面虽然不需要借助三皇子的势力,但和天宗处于这种动荡之中,根本无法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发展。 这比安平府中遇到的困难还要棘手,因为面对妖族尽可打打杀杀,此时完全是人族内部的矛盾。 想解决这场纷争,实力只是一方面,还要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他现在的这个特使身份,会成为关键。势必要建立起一股,让几位皇子都不敢触碰的势力,打消他们独揽大权的想法。 “不知道特使,有什么打算。”三皇子对少年的身份不再怀疑,语气中都变得十分客气。 “和天宗目前发展的形势不错,在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接手之前,必然会变成众矢之的,我们大可守株待兔,坐等他们送上门来。”阮软微微笑道。 三皇子疑惑不解,这个计划看似不错,但是如何执行下去。再说若是大皇子跟二皇子领兵前来,难道自己还要跟他们刀兵相见。 他们身为皇储,自然不能像一般人那样什么事情都放在台面上,否则这样的手段必然无法服众。 修士远比凡人要难管理的多,动不动就会造成争斗不休的局面。 想要靠铁血征服,那样付出的代价谁也承受不起。 “三皇子大可放心,你不用出面,只需要陪我做一场戏即可。”阮软神秘地一笑。 水韵曦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每次见到少年的这副笑容,她就知道一定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就连水韵曦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别说三皇子和其他人。 三皇子平时也是自持智计过人,在少年面前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阮软吊足了他的胃口,才缓缓在三皇子的耳边,悄悄地地说出了他的计划。 “什么?”三皇子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想从他的表情里判断他是否在说笑。 他低头沉吟良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你确定能够有效?我如何相信于你。”三皇子苦笑道。 众人均相顾茫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商定了什么计划。 “你不相信,也许别人会相信,到时候的局面,恐怕更是你不愿意见到。” 阮软不怕他不上钩,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所指的他人便是其他皇子,从他展示出来的手段,不怕三皇子不乖乖就范。 三皇子眼中露出不甘的神色,他的手掌不断地握起又放下,内心无比挣扎。 “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三皇子你觉得你能捡回这条性命?”阮软冷冷地嗤笑道。 三皇子浑身一震,眼前浮现出了血云中挣扎哀嚎的情景。 他知道少年所言不差,如果不是他的出手,血云的危机,会让在场的人都失去性命。他那件用来防御的法宝,也顶多是多坚持一些时间。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着目前的局面。 “好吧,我同意,不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三皇子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阮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带着满意的神色。 三皇子转过头去,对着李城峰说道:“试剑阁从今日开始,与和天宗联盟。” 他的这句话,让场上众人都大吃一惊。 李城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随三皇子多年,就是想能够将试剑阁发展壮大,对三皇子的这个安排,有些无法接受。 这位特使大人,到底跟三皇子承诺了什么,让他做出这样的指示。 “事关重大,试剑阁只是暂时与和天宗联手,待计划成功,试剑阁当可恢复从前的地位。”三皇子点了点头,看向李城峰带着不容怀疑的目光。 沈和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试剑阁那可是皇城根深蒂固的势力,这样加盟和天宗,对和天宗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名少年到来之后,不仅化解了和天宗的危机,还让和天宗更加壮大,实在是让他惊喜莫名。 李城峰虽然对三皇子之前的行为又所不满,但他还是无法违抗三皇子的命令。 “试剑阁的弟子都承蒙特使出手相救,我们愿意接受特使的指挥。”李城峰沉声说道。 他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完全是看在阮软的面子上。加入和天宗,也不会甘愿接受沈和天的使唤。 阮软明白他的心思,微微笑道:“李宗主,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试剑阁的弟子面临危险,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好。” 李城峰满头雾水地退至一旁,喝起了闷酒,显然对三皇子这个安排有些耿耿于怀。 “三皇子你务必要将试剑阁被和天宗收编的消息,传给另外两名皇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这件事。” 看到三皇子已经落入了他设计的圈套之中,阮软开心地说道。 他与三皇子透露的计划,便是要制造一条惊天的消息惊动皇城。 相信那两位皇子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按耐不住,接着讨伐之名,前来和天宗兴师问罪。 而且他们并不会联手前来,单独面对一方势力,以目前的阵容,足够应付自如。 只要吞并了两股势力,剩下的事情,并是由他重新制定规则。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遥遥望着皇城那伟岸的城墙,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清澈深远。 第三百零九章 欲加之罪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三皇子带领试剑阁前往和天宗,不仅没有震慑对方,反而全军覆没,成为了和天宗阶下之囚的消息,在皇城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出所料,首先坐不住的便是二皇子秦墨舞。 在派人慰问了一番三皇子之后,二皇子立刻组织人马准备针对和天宗的行动。 二皇子表面上义愤填膺,实则心中乐开了花。 他收编了灵丹妙药堂,正是需要进一步扩大势力的时候。听到三皇子在和天宗面前铩羽而归,无疑是将一块肥肉送至了自己面前。 大皇子深居简出,仿佛对此事漠不关心,给了二皇子蠢蠢欲动的机会。 秦墨舞手中掌握着两大家族,便是赵家与张家。 这两家均是跟随邓临通一起征战过的皇城世家,也因此在皇城之中地位显赫。 在他看来三皇子拉拢的试剑阁不过是后起之秀,论起底蕴深厚,远不如赵家跟张家。 赵家跟张家的老祖均有着元婴大圆满的实力,对付小小的和天宗不在话下。 和天宗也不过就一位元婴大圆满,宗门之内的弟子也算不上如何出众。 赵家跟张家可是皇城中的老牌实力,门下弟子的水平,一点也不逊于那些皇城之外的仙门大宗。 拥有两位元婴大圆满,在皇城中那可是呼风唤雨的一方势力,谁也不敢小看这两家的实力。 秦墨舞带着邓临通上门拜访,没有费太多的口舌,就获得了这两家的支持。 赵家的老祖赵新元,张家的老祖张久旱,这两人在皇城中跺一跺脚,都能引起一阵波动。此时在秦墨舞的带领下,率领门下弟子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和天宗而来。 和天宗内。 阮软与众人正轻松地把酒言欢。 “阮特使,不知道你如何应对皇城的势力到来。”李城峰有些担忧地说道。 他听从了三皇子的安排,暂时归属和天宗的指挥,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皇城的势力,远比想象中要强大许多。试剑阁对付这些偏远的门派还行,真的要是跟皇城中人对坑起来,就显得势单力薄。 和天宗人数不少,精英弟子却还不如试剑阁的弟子水平,元婴初期一堆,能拿得出手的寥寥无几。 在这种大战之中,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双方的高阶修士。 “李老放心吧,我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就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阮软神色自如地笑道。 他完全不像是要面临大战的样子,连最基本的排兵布阵都没有安排。 “怕什么,我们现在的势力也不弱,只要不是整个皇城出动,我们都有胜算。”沈和天自信满满地说道。 和天宗目前算上李城峰就有两名元婴大圆满修士,元婴后期有方歌阙、隐空存、宁无味,在加上阮软这个不确定的因素,也算的上是盛况空前。 “李老,你觉得谁会先行前来。”阮软微微笑道。 他对皇城了解的不多,三皇子也没有多说,只能从李城峰这里了解一二。 “大皇子掌握着禁卫军,那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过轻易不会离开皇城。所以我想应该是二皇子率众前来。”李城峰中肯地分析道。 “恩,就怕他们不来。”阮软目中若有所思,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众人见他一副轻松的模样,均不知道他到底为何稳如泰山。 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中洲皇城最顶尖的力量,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每个人心中都如同压着一座大山。 战争是惨烈的,谁都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水韵曦和雨晴在众人之中最为轻松,她们对自己的情郎有着无比的信心,相信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无数次的经历中,见证了这名少年的神奇之处。 隐空存倒是摩拳擦掌,他生性好武,有机会大展身手,才不管那么许多。 宁无味完全以少年马首是瞻,不仅仅是因为魂印的缘故,他对少年的手段越来越有所了解。 “有人来了,随我出去看看。”阮软感受到了动静,微微笑道。 和天宗的山门之外,空气传来了一阵波动。 三艘雄伟的战船,划破长空,呼啸着浮出了身影。 “和天宗,公然拘禁皇城中的势力,快快出来请罪。”秦墨舞意气风发地叫道。 二皇子秦墨舞与三皇子秦羽飞同样是元婴中期,不过他带着两大家族的精锐前来,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和天宗。 沈和天带着众人,出现在秦墨舞的面前。 他早就受到了阮软的授意,底气十足。 “久闻二皇子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和天朗声说道。 他这般镇定自若,看在秦墨舞眼中,只当做他是虚张声势。 “和天宗挑衅皇城的威严,罪可当诛。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皇城听候发落。”秦墨舞高声喝道。 他身后站出两名老者,正是赵家的老祖赵新元,张家的老祖张久旱。 两名元婴大圆满释放出来的气势,顿时天地之间风云变幻。 两艘战船上也涌出数百名元婴中后期的修士,每个人都龙精虎猛,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骨干。 “和天宗在苍郦山脉之中,从未制造纷争,何来挑衅皇城威严之说。”沈和天淡淡说道。 对面的实力强劲,若说一点压力没有,绝对是自欺欺人。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历,他对阮软的信心更胜从前,他相信少年肯定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试剑阁众人可是落在你们手中,你还敢说不是存心谋反。” 秦墨舞深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他便是依仗着对方的这个把柄,要进行发难。 “二皇子所言诧异,试剑阁与和天宗一见如故,现在已经加盟和天宗,怎么算是冒犯皇城。”沈和天按照阮软之前的吩咐,娓娓道来,神情颇为得意。 “笑话,试剑阁怎么会与和天宗这种不入流的宗门联盟,你莫要妖言惑众。”秦墨舞冷笑道。 他早就从三皇子那里获得了消息,试剑阁众人都被和天宗俘虏,岂能有假。 试剑阁是三皇子手中的底牌,怎么可能轻易交于他人。 沈和天这番说辞,摆明了是和稀泥,想要推搪否认犯下的罪行。 皇城的威严不可侵犯。 秦墨舞正是借着这个由头,前来大捞一票。 李城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对着三皇子施了一礼。 “和天宗确实与试剑阁成为了盟友,我等便是在此间做客,并无不妥之处。”李城峰沉声说道。 秦墨舞微微一怔,李城峰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受人挟持,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故事。 他万万想不到,三皇子告诉他的消息,只是与阮软商议好的计策。 这种局面让秦墨舞始料不及,他心中隐隐有些猜疑,但是不能确定。 三皇子甘冒着名声扫地的风险,透露给他这个假消息是何用意。 难道他真的以为,就凭眼前这些乌合之众,就想对抗他率领的虎狼之师。 他带着满腔的热情,前来兴师问罪,不想碰到个软钉子。 眼前的形势,实在是让人大出意料。 “李城峰你身为皇城的势力,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秦墨舞眼中惊疑不定,还是想确认一番。 “多蒙二皇子关怀,老夫率领试剑阁与和天宗确实是以武会友,惺惺相惜,特才结为同盟。不信的话,二皇子尽管去问三皇子,便知其中经过。” 做戏还需做全套。 李城峰也是一口咬定,反正一切都有阮特使主持大局,他不过是见机行事罢了。 秦墨舞没想到,李城峰反过来将皮球踢给了自己。 去问三皇子,那自己不是白跑一趟。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对和天宗强行治罪,否则自己苦心张罗的这个阵势,岂不是沦为了他人的笑柄。 秦墨舞目光炯炯,看向李城峰露出了凶狠的神色。 “试剑阁与和天宗联手,企图对皇城不利,今日容你们不得。” 他一挥手,身后的众人立刻亮出了兵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百一十章 临阵倒戈 和天宗的山门之前,汇集了两股顶尖的势力。这场战斗一旦打响,必然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 “对皇城不利的,应该是二皇子殿下。”阮软走了出来,微微笑道。 秦墨舞见到眼前之人十分陌生,年纪轻轻竟然出言不逊,皇城之中何时有人,敢这样公然指责于他。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敢对二皇子无礼。”赵家的老祖赵新元大声斥责道。 他身形似电,一掌就向着少年抓了过来。 阮软微一侧步,躲开了他势在必得的一爪。 “天下人自有评判是非的权利,你又是何人,敢对我无礼。”阮软气定神闲地说道。 赵新元元婴大圆满的境界,竟然一招之下没有碰到少年的衣角,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挥掌便拍了过去,却看到少年手中拿着一条银色的发带,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银色的发带上,赫然竟是皇室的标记。 他并非鲁莽之辈,看到对方手中持有皇室的信物,身体及时地控制住没有发出攻击。不过由于力道过猛,让他收势的同时,面上浮起了一层红晕。 “你到底是何人。”秦墨舞眉头皱起,对这个少年的来历也大为惊疑。 邓临通与少年曾经交手,知道这个家伙不是泛泛之辈。 “就是这名少年,当日从灵丹妙药堂救走了呼邦前。”邓临通对着秦墨舞附耳说道。 灵丹妙药堂正是二皇子秦墨舞当日授意一举拿下,虽然少了呼邦前这位前主管,也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此时听邓临通提起,秦墨舞心中为之一凛。 邓临通元婴后期的境界,都没能阻拦这名少年,可见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 能在皇城之中,安然地救人脱困,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位便是皇城的特使,阮大人。”李城峰目中带着欣赏之色,傲然说道。 少年当日出手,化解了血云之危,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在对战与自己境界相同的赵新元,都同样地不落下风,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这位皇城的特使大人,处处都透着与众不同。 “皇城特使?”秦墨舞大吃一惊,同样不能相信这个消息。 少年手中所持的确实是皇室的信物,但仅凭这个还不足以让他相信。 秦墨舞所依仗的便是身边这两位高手,想着对和天宗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对方同样也拥有了两名元婴大圆满修士,如果算上这个少年,这场战斗的胜算还未可知。 关键是对方的这个身份,让他更加无法接受。 什么时候冒出来这样的一名特使,他在这里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秦墨舞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像是落入了圈套。 三皇子所传的消息,已经使他有些被动,现在又加上这名来历不明的少年,场面上的形势变得微妙起来。 “我本不想表露身份,不过有些事情无法置身在外。”阮软淡淡说道。 他这番话模棱两可,让秦墨舞有些无从分辨。 “从未听说,皇城有这样的职位,你到底有何目的。” 秦墨舞心头纷乱杂陈,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身为皇室子弟,擅自动用手中的势力,意图吞并其他势力,你是何居心。” 阮软目光如电,在秦墨舞身上扫过,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秦墨舞被他一问,顿时一阵气结。 他本就是怀着私心,想浑水摸鱼。旁人就算是心知肚明,也不会如此当面揭穿。 “我听说和天宗要对皇城不利,特此前来一探虚实。”秦墨舞强行分辨道。 他这般口气,实际上已经落在了下风。 方才他还口口声声,要仗着武力,对和天宗落实罪名,此时反而变成了查探。 赵家的老祖赵新元,张家的老祖张久旱两人也僵在当场,他们只是听命行事,根本不敢参和到这种皇室的争斗之中。 皇子之间,所有的争斗都是在暗中进行。在羽翼未丰之前,谁都不会主动撕破脸皮。这意味着不给自己留后路,并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阮软正是抓住了他们的这种心理,才展开了一系列的计划。 现在明显获得了他想要的结果。 阮软并不怕与皇室开战,面对这种人族内部的争斗,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参与。 人族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局面,是经历了多少的沉淀,才形成的规模。 他不想看到这种勾心斗角,只能利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平息这场风波。 三皇子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想调和这场纷争,只有先行削弱这些人手中的砝码。 任何的欲望和野心,都建立在一定的势力之上。 只要他们失去了现有的支持,便会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何等渺小。 “这两位也是皇城之内的势力?你们跟随二皇子又意欲何为?”阮软不紧不慢地问道。 赵新元跟张久旱两人有些茫然,他们只是前来助阵,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皇室之间的势力纠葛,他们当然十分清楚。但也仅仅是助阵而已,他们从没有想过将整个家族搭进去。 他们跟邓临通并肩作战,打下了江山,也获得了显赫的地位。此番出手,一方面是看在二皇子的面上,另一方面也因为面对的是皇城之外的势力。 真的要让他们公然支持三皇子与皇室做对,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眼前这名少年,器宇不凡,举手投足都非同常人。况且手中还持有皇室的信物,让他们更加有些心惊肉跳。 若是少年的身份落实,他们就等于是二皇子的帮凶,这等对皇城不敬的行动,会让他们和自己的家族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从少年方才展现出来的身手,即使他们想强行拿下对方,都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必须是选择阵营的时刻。 一旦站错了队伍,带来的是整个家族的危机。 “特使大人,我们仅仅是保证二皇子的平安,并未有其他的想法。” 张久旱懂得见风使舵,这名少年能逼的二皇子都改口否认,不管是身份还是修为都高人一等。目前只有先洗净自己,才是上策。 “二皇子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敢有人对他不轨。你们如此声势浩大,是不是二皇子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 阮软咄咄逼人,语气之中透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新元跟张久旱两人额头汗如雨下。 两名元婴大圆满的修士,竟然在一名低阶修士的面前,惶恐万分,着实让人无法想象。 “特使大人,我们真的只是受二皇子之托,前来考察,并无异心。”赵新元硬着头皮说道。 他心头最为不安,因为他不仅当面呵斥,还曾动手欲对这名特使无礼。 眼前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忠人之托,至于二皇子那边如何交代,留待日后再行解释。 两个人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距离二皇子的身边拉开了距离。 秦墨舞看到两人如此的态度,心中也凉了大片。 少年只是一席话,就让自己身边的高手,产生了恐慌之意,不敢再与自己走的太近。 如果不是身份使然,那这少年的心机真的可怕无比。 他才不相信,有人在两名高阶修士面前,能够如此从容淡定。对少年的身份,也重新有了认识。 阮软看到两人的神情,心底一阵好笑,不过他面上依然一片严肃。 “做为皇城中的名门望族,一切事情均应从皇城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一味地受人蒙蔽,做出有损皇城声誉之事。”阮软郑重地说道。 赵新元跟张久旱两人,完全相信了对方的身份,连连点头称是。 他们看着二皇子的目光,也隐隐发生了变化。带着一种哀怨之意,显然是责怪二皇子陷他们沦入不仁不义之举。 “我等做为皇城的势力,定然以皇城的利益至高无上,绝无二心。”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表着忠心。 他们两人信誓旦旦,毕竟这皇城的江山也有他们的一份力量。此时说了出来,带着一股忠贞不渝的热情。 阮软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两人的态度表示满意。 “既然如此,你们现在送二皇子回宫,一定要注意安全。说不定还有烦劳二位之处,还望多多支持。”阮软大笑声中,挥了挥手。 赵新元跟张久旱心中大喜,这名特使宽厚待人,今后若能和他多多接触,必然不会少了好处。 众人陆续登上战船,缓缓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 每个人都握紧了拳头,他们知道从今天开始,和天宗已经成为了一处禁地,无人再敢染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失而复得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传说中的故事,今日就在众人的面前上演。 原本以为要面临一场大战,结果在少年短短几句话之中消弭于无形。 众人之中最为震惊的,是试剑阁阁主李城峰。 他可是知道皇城这些家族的底蕴深厚,少年能够一语中的,直接摧毁了他们的信念,放弃了支持二皇子的行为,这已经不是光凭一个身份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这其中包含了过人的风度和智慧。 李城峰重新地审视起来自己的处境,与三皇子走的太近,慢慢地失去了试剑阁的做事的风格。 接连两位皇子都在少年面前灰头土脸,试剑阁也曾吃尽了苦头,如果还按照之前的形势发展下去,迟早就会毁于一旦。 和天宗的崛起势不可挡,皇城之中默认了这方势力,庇护在特使大人的照拂之下,未来必然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正是一个与之交好的机会,关系到试剑阁在皇城之中的生死存亡。 “阮特使,老朽先前有眼无珠,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李城峰低声说道。 他放下了姿态,心中并无丝毫的傲气,与先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放心吧,试剑阁只要有足够的诚意,相信无人敢为难于你。”阮软一语双关地说道。 李城峰怎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这便是一个承诺。暗示着试剑阁与和天宗联盟,皇城之中无论身份高低,都不能再指使他行事。 少年的话便是要将试剑阁绑在和天宗这条船上,对试剑阁来说求之不得。 在阮软展露手段之后,这种联盟的状态成为了实质。 这种身份上的悄然变化,当局者尤不自知。 二皇子秦墨舞回到了皇城之中,绝口不提和天宗之事。这本来就是阮软与三皇子秦羽飞商定的计策。 与他联手的势力被瓦解,这正是三皇子喜闻乐见之事。三皇子也听闻了这个消息,他高兴之余全然想不到,试剑阁脱离了他的控制。 两大皇子的势力架空,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两人纵然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接受自己种下的苦果。 和天宗的运行正式进入了轨道,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冬日来临,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阮软与众人,在宗门的议事大厅内煮酒畅饮,气氛十分融洽。 “阮公子,我敬你一杯。”沈和天开心地笑道。 和天宗能有如今的景象,离不开少年大力的支持,他这个宗主的影响力都远不如这名少年。 “沈宗主一片赤诚之心,这些都是你的拳拳之心,感动了天地。”阮软微微笑道。 他看中的本就是和天宗的宗旨,能在这片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保持不忘初心,与他一直以来遵循的道义不谋而合。 “和天宗什么都好,就是美女少了点。”吴常理不无遗憾地说道。 其实和天宗女性弟子也有不少,不过跟雨晴和水韵曦比起来就有些黯然失色。 就像一个人吃惯了酒肉,再让他去吃青菜萝卜,总会觉得不够味道。 朱梓新瞪了他一眼,骂道:“我们出来是为了修行,你怎么老惦记这些龌蹉之事。” 吴常理翻了翻白眼:“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不能人道,如何悟道。” 杜小白一口酒刚刚含在口中,忍不住喷了出来。 “吴师兄,你若不行,小弟可以代劳。”他挤眉弄眼地瞟着吴常理,一脸地坏笑。 杜小白本来性格内敛,跟吴常理待的时间久了,也学的油腔滑调起来。 他们几个正互相调笑的开心,一股水浪涌来,浇了满头满脸。 只见雨晴手中,正拿着她久未使用的排山倒海如意瓶,瓶口朝着三人。 “修为长进了,品行还是那么不端。”雨晴笑嘻嘻地骂道。 水韵曦捂住了嘴巴,笑的花枝乱颤。 连同阮软在内的众人均是面带莞尔,满堂之内笑意盎然。 一名弟子匆匆进来,低声对沈和天耳语了一番。 沈和天面带笑容,高声说道:“速速有请。” 众人纷纷好奇是什么样的贵客登门,齐刷刷地向着门口望去。 一名中年男子进的门来,拱手抱拳向众人打着招呼。 来者正是二皇子手下的邓临通。 “不知邓将军今日前来,可有要事。”沈和天捻须微笑。 邓临通气宇轩昂,昂首阔步,行走之间一股虎虎生风的气势散发出来。 “我来便是请呼主管重新执掌灵丹妙药堂。”邓临通朗声说道。 呼邦前经营灵丹妙药堂多年,上次三皇子派人接管,便是让邓临通出面主掌大权。 看来三皇子知道大势已去,连忙派人请呼邦前回去,便是做一个表率。 呼邦前有些惊疑不定,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不由地转过头征询阮软的意见。 “既然是三皇子一番好意,呼老你就不用客气,相信你对灵丹妙药堂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阮软笑道。 三皇子这般示好,摆明了承认了阮软这个特使的身份,也不敢再对和天宗起什么心思。呼邦前在灵丹妙药堂根深叶茂,比跟在他身边要自由许多。 之前因为形势所迫,呼邦前被迫离开了灵丹妙药堂,相信他心中也带着太多的无奈。 “老夫在皇城待了那么久,来到这里反而感觉到一阵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在和天宗归隐山林也不错。”呼邦前犹豫不定。 他没有答应的原因,是在少年身上看到了太多的可能性,眼看着和天宗在少年的扶持下逐渐壮大,对皇城内的环境失去了兴趣。 “胡老大可放心,我这里还有许多丹药需要你出手炼制,你在灵丹妙药堂收集材料更为方便,和天宗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阮软知道他心中的疑虑,笑着安抚了他一番。 沈和天微笑着颔首:“阮公子所言极是,和天宗还要仰仗灵丹妙药堂提供大量的修行丹药,有胡老坐镇,我一万个放心。” 邓临通拱手道:“三皇子对以前的事情,一直心怀愧疚,实在是寝食难安,还望呼主管不要推辞,由您重新执掌灵丹妙药堂乃众望所归。” 见众人力挺,呼邦前打消了顾虑,心中一阵激动。 灵丹妙药堂是他一手创建,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从三皇子出手抢夺,他沦为阶下之囚开始,他就有些心灰意冷。 此时让他重新接手,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世事无常,变化莫测。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充满了惊喜。 而这一切,都是出自这名年轻的特使之手。想起来两人相识的经过,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谁能想到,当日自己撕毁了少年手中的借条,竟然会成为两人交集的起点。这一切因因果果,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邓将军既然来了,就一起入席,饮上几杯。”阮软笑道。 他与邓临通曾经交手,此人心性不坏,做事十分有原则,对他的印象不错。 邓临通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与众人开怀畅饮。 他身经百战,一向便崇尚实力为尊。少年在正面与他交手,化解了他的破军道意,对他记忆犹新。 前些日子,三皇子率众气势汹汹登门问罪,也是这少年独揽狂澜。 他眼看少年几句话就瓦解了二皇子的势力,心中更加佩服。 这名少年身份特殊,行事又光明磊落,与他也是志趣相投。 皇城之中就缺乏这样的人才,少年的才智修为均非常人可比。 “当日在灵丹妙药堂,阁下为何不展露特使的身份。”邓临通有些疑惑不解。 阮软微微一笑:“邓将军有令在身,我若是以身份相胁,岂能令将军网开一面。” 其实当日的局面,他并没有想着利用这个假冒的身份,惊动皇城中的各方势力。 只是牵扯到和天宗的存亡,他才只能将这个身份抛了出来,一举震慑了皇城的势力。 不知不觉之中,他这个假冒的特使,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以箸为剑 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好象带着千丝万缕的情绪,笼罩了深邃的山脉。翠绿的树木穿上了洁白的外衣,裸露出柔韧的枝条。随风摇曳,形态万千。犹如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守护在和天宗的宗门之内。 大雪纷飞,将整个世界装扮得银装素裹。一眼望去,天地之间完全被白色覆盖,显得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室外白雪皑皑,室内温暖如春。 邓临通的到来,意味着二皇子彻底放弃了对和天宗的念头,反过来还将灵丹妙药堂交还,无疑是一件大好的消息。 三皇子失去了试剑阁的支持,再也没有了叫嚣的资本。 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事实便是如此。 和天宗的众人杯觥交错,其乐融融。 在座都是元婴修士,自然不会再出现醉酒的情况。就连朱梓新也一改往日的酒量,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雨晴跟水韵曦俏脸微红,更显得娇羞可人,春色满园。 “李老,此情此景,不如你我切磋一番。”阮软来了兴致,提议道。 和天宗的前途一片光明,就连之前的对手都成为了朋友。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下,显得神采飞扬。 “阮公子,你的法宝太过厉害,老夫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李城峰哈哈一笑。 他对少年的身手也十分的好奇,对方不过是元婴中期的境界,却能在他们这些元婴大圆满的手下不落下风。 虽然没有正面与少年交手,但从众人的反应中,都能感觉到少年的手段非凡。 “李老,我们不用法宝,便用这手中的筷子如何。”阮软微微笑道。 既然是切磋,就不用大打出手,仅仅是道意的切磋,更能考验双方的实力。 小小的一根竹筷,想要承受道意的衍化,无疑是难上加难。这其中更讲究对道意的入微操控,比使用法宝还要困难。 李城峰眼中一亮,这种比法倒是前所未有。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眼中精光四射。 剑道博大精深,他浸淫其中多年,自问已经触摸到了瓶颈。 何况自己在皇城之中跻身顶级高手的行列,对付一个比自己境界低的少年,若是不能取胜,难免会面上无光。 “公子真的要与老夫比试。”李城峰摸不透少年的想法。 阮软从怀中拿出一截短短的树枝,冲着李城峰晃了一晃。 “李老可知这是什么。”阮软笑道。 李城峰茫然地摇了摇头,看不出他手中的树枝有何特别之处。 “此乃不死树的枝叶,可以增加寿元。”阮软轻轻说道。 增加寿元! 在座除了年轻一辈,老一辈的修士眼中都露出向往的神色,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修士的修行本就是为了与天争命,这等延长寿元的逆天神物,只是在传说之中。 今日见到在少年手中出现,无不充满了殷切的期望。 只有呼邦前面不改色,他炼制破境丹就曾经以此物入药。虽然不知道少年从何处得来,以少年的手段,仿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李城峰年过百旬,以他的境界还能活更久的时间,不过谁又嫌命长,谁又不想多出数百年的寿命。 少年手中的树枝对他形成了天大的吸引力,他眼中只有那截毫不起眼的树枝,忘记了一切。 “李老,你赢了我,这不死树的枝干就归你所有。”阮软笑着说道。 不死树虽然珍贵,在朱梓新的温养下,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他一点也不担心会有缺失的时候,用来当做赌注,基本上无人可以抵御这种诱惑。 他故意拿出不死树的枝干,本就是为了与众人分享。 试剑阁与和天宗联盟,先前只是因为他设下的计谋,想来李城峰心中还有一些芥蒂。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 必要的时候,抛出一些好处,更加能够将对方拢入囊中。 李城峰顿时明白,少年能有今天的地位,绝非偶然。 这些与他并肩战斗的朋友,都得到了他的支持。他就是众人的核心,将这股力量凝结在一起。 “公子如此大度,老朽就不再藏私。” 李城峰豪爽地一笑,他斗志昂扬,如同焕发了青春。原本佝偻的身体挺得笔直,目光炯炯,犹如一双利剑。 “李老尽管放手一搏,我们只是点到为止。”阮软目光清澈,亮若星辰。 他手中拿起一支竹筷,飞身到了大厅之外。 漫天白雪飞舞,他一袭白衣,如同在雪中的一颗青松,浑身散发着无尽的生机。 李城峰扬天长啸,身形一动,也屹立在雪地之中。 他手中竹筷扬起,化作千万朵梅花,在严寒中绽放着蓓蕾。 天地之间犹如百花争艳,瞬间回到了春天一般。 竹筷形成的漫天花影,带着浓浓的香气,艳丽的色彩中隐藏着千万种变化。 道意化形已经到了真假难辨的程度。 阮软竹筷微微颤动,在雪花中一笔一划地勾勒着道意。 他的身形飘逸,在对方的花影中穿梭,手中如同执掌天地之笔。无数的雪花飘下,无一能在他身上停留。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手中的竹筷在空中嗤嗤有声,不断地书写着大道规则。 两个人方圆数十丈的空间,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笼罩,里面落下了一片花雨。 这些花雨,是李城峰的竹筷施展出来的道意。它们看似轻轻飘飘,实际上每一片花瓣都带着极强的破坏力。 阮软闲庭漫步,脚下变幻着方向,手中的竹筷挥毫不停,仿佛在雪中泼墨。 渐渐地空间中形成了一个“雪”字,这是阮软利用天地大道,汇集而成。 雪与花。 雪字苍劲有力,花瓣鲜艳瑰丽。 空间之中,似乎有风拂过,吹起了片片花瓣,却吹不散这个雪字。 李城峰的道意有了一丝变化,花瓣在空中旋转,变成了无数个漩涡。 这些漩涡之中带着强劲的气流,在空间中形成了一股风暴。 无数个漩涡慢慢地凝聚在一起,像是一道龙卷风,冲击在雪字之上。 轰隆隆。 龙卷风带起了狂躁的能量,要将这个雪字完全撕碎。 阮软不慌不忙,他手中竹筷在空中一阵勾画,在雪字的外围划上了一道圆圈。 这是一道由星辰组成的防线,无数颗星辰围绕在雪字的周围,划出瑰丽的轨迹。它们不停地转动,如同最坚固的城墙,挡住了风暴的侵袭。 风暴汹涌澎湃,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整个空间,由星辰簇拥的雪字在风中摇摆。 星辰之上绽放着淡淡的星光,它们看似微弱,但永不将息。星光衬托着雪字,神圣纯洁,巍然屹立。 李城峰手中的竹筷,肉眼难辨地在空中挥动,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的旗帜。 风暴在他的召集下,发起了一波一波地猛烈冲击。 时而如雷霆万钧,时而如水银泻地。 星辰构成的防线,在对方凶猛的攻击下,渐渐出现了裂痕。 阮软念头一动,一股绿意涌入了星辰之中。星辰开始有了生命一般,它们慢慢地收缩起伏,如同呼吸。 充满了生命活力的星辰,组成了一道傲然不可摧的星门。 它们保护着那个雪字,在空中顶住了风暴的侵袭。 两个人道意的碰撞,都是激发了自己对天地大道的领悟。 李城峰的攻击无休无止,汪洋无尽。 阮软的防御滴水不漏,道意凝结成的雪字苍茫古朴。 空间之中,气流的咆哮,天地元素的碰撞,使得两人交手的地方形成了一片真空。 雪花都无法飘落在这片空间,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 李城峰手中的竹筷,在空中幻化成无数道影子,他便是风暴的主宰,要率领这股能量攻城掠地。 阮软驱使星辰转动,在风暴之中滚滚奔腾。 星辰越来越密集,围绕着雪字,再次勾画出一道星门。 重重的星门,吞噬着风暴的能量,它们代表着生之活力,在岁月的轮回中亘古长存。 李城峰的动作越来越快,风暴的暴虐更为凶猛,他手中竹筷完全看不到轨迹,在空间中带来沉重的压力。 星辰在巨大的压力下,崩裂坍塌,星门开始摇摇欲坠。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剑之道意 李城峰道意形成的风暴席卷空间,冲击着星辰构建的星门,造成了惊天骇浪一般的能量旋风。 星辰的防线一旦崩溃,阮软的道意就会粉碎,凝结成的雪字无法维持形态,这场比试就会分出高下。 狂风呼啸,风中似乎带着冬日的严寒,冰冷决绝。 刺骨的寒风,带着浓重的气流,冲击在星门之上。 星光忽明忽暗,充满了生机的星辰,也在这无尽的冬日中要被扼杀生机。 星门披上了一层寒霜,上面的光彩渐渐地剥离。 那些亘古久远的星辰,里面包含着生之渴望,在寒风的肆虐下渐渐开始冻结,即将沦为无边阴冷的星空。 阮软脑中世界本就是自成一片天地,烙印着星辰倒影的巨树,散发着无尽的生机,注入到苍茫无尽的星空之中。 寒冷袭来的时候,必须要用炙热来融化冰封。 世界之中,除了生机还需要热情。 有了海水,陆地,巨树,以及星空的世界并不完整。 他屏气凝神,脑中掀起了一阵风浪。 大日光轮耀古今。 这是他曾经感悟过的道意,在冰冷的侵袭中,爆发出来一股澎湃的能量。 地平线上升了一轮太阳。 火红的太阳,迸发着着无限的热烈,世界之中光芒大亮。 阳光普照,春回大地。 炽热的光线,荡平了阴霾,驱走了严寒,让生机在热情中点燃。 这是多重道意的组合,形成了更为丰富的世界形态。 这片世界趋于完美,也更加稳固坚定,各种元素在世界中飞舞,宛如真实存在。 脑中世界的变化,是道胎晋级的标志,向着更高的层次发生蜕变。 星辰在温暖中融化了冰雪,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它们如同一颗颗的种子,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维持着星门的威严昂然屹立。 李城峰感受到星门中传来的无限引力,他的风之道意已经施展到了极致,依然不能摧毁对方防线。 元婴大圆满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不仅仅局限于一种道意,而是多种道意均有所涉猎。只有融会贯通,才能对天地大道真正的运用。 李城峰手中竹筷由快变慢,小小的竹筷之上,仿佛有千万斤般沉重。 狂风不止,寒霜渐起。 空间之中响起一阵尖啸,狂虐的风暴之中出现了无数光点。这是剑意的寒光,借着狂风之势,激烈澎湃地涌来。 风刀霜剑。 狂风如刀,寒霜若剑。 无形无质的狂风,在加入了这些剑光之后,变得更加猛烈。空间如同筛子一般,被刺穿了无数的黑洞。 风刀与霜剑展露着最锐利的锋芒,它们是极致攻伐的体现,要用冰冷和撕裂洞穿这片空间。 星辰组成的星门剧烈地颤动,刚刚亮起的光芒,在疾风骤雨一般的进攻面前,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两个人的道意在空中激烈地撞击。 一方代表了无坚不摧的矛,一方代表的是厚重凝实的盾。 咔咔咔。 星辰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在这种猛烈地冲击下,无法在保持稳定的状态。 阮软脑中的星辰巨树,全力地催动。他的身后一颗大树的虚影呈现出来,悬浮在星门之后,撑起了一张绿色的大伞。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地将道胎的投影释放出来,在空中形成了瑰丽的景观。 巨树上伸出无数条柔软的树枝,张开了怀抱,如同一只只虬结有力的大手,将星辰紧紧攥住。 星辰的表面上覆盖着浓密的树枝,它们深深地勒入了星辰的内部,仿佛形成了星辰的血脉。 空间之中风刀霜剑,纵横驰骋,带起的能量洪流,呼啸无前。 星辰巨树成为了,星辰组成的星门最有利的依靠。它宝相庄严,浑身释放着星光宛如屹立在空中的神邸。 它牢牢地紧握住星辰,维持着星门的璀璨,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它的坚韧。 刹那间,星辰巨树的投影与星辰血脉相连。每一颗星辰都成为了巨树的果实,它们从巨树中吸收着无尽的生机,像血脉中灌注了血液一般。 星辰不再孤单,它们背后的巨树,就是能量的根源。 面对能够洞穿空间的风刀霜剑,星辰连接成为一道道的星门。 三道星门。 从星门之中传来了岁月无尽的蹉跎之意,它们本就是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星空奥义,衍化而成更为凝练的状态。 李城峰越战越勇,他手中的竹筷挥动中,带着风雷滚滚之声。每一次划过,都会激起空间中的一片震颤。 天地元素在他的指挥下,风卷残云,霜寒露重。在空间中留下一道道,难以愈合的痕迹。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 各种天地元素,随着他的心意,变幻着形态。 时而如千峰入云,时而如华盖压顶。 空间不断地扭曲变形,在这种能量的肆虐下,隐隐有破碎的迹象。 感受到空间的不稳定,阮软立刻操控星辰巨树,从四周的空间中,调集大量空间之力补充了过来。 空间像一个瘪了的气球,在空间之力的加入后,恢复到饱满的形态。 三道光芒四射的星辰之门,撑起了空间的边缘,在巨树的支持下,继续地扩大。 星门的扩张,让空间重新稳定,它们巨大的身形,如同扼住了风暴的咽喉。 李城峰眼中战意沸腾,他的道胎也投射了出来,在他头顶上方形成了一柄巨剑。 寒光四射的巨剑,是他对剑意的领悟,凝结成威力无比的剑之道意。 巨剑在狂风之中,如同汪洋中的一艘大舰,带着无数冰冷锋利的霜剑小艇,发起了最后的猛攻。 无数道剑影刺在星辰之门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星辰的表面坑坑洼洼,若不是有着星辰巨树的枝干维持,早就四分五裂。 境界的差异,代表了运用天地元素的精纯度和熟练度。 这是质量上的不同,带来无法弥补的差距。 阮软的意志在风浪之中,经受着剧烈的冲击。 他已经将道胎的投影完全释放,依然难以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 李城峰也全力以赴地施展着剑之道意,在对方的星辰之门上,留下了千疮百孔。 空间中到处都在响起巨大的轰鸣之声,这是剑之道意与星空奥义的摩擦,引发的激烈撞击。 这是矛与盾的交锋,至强的攻击和至强的防御之间的较量。 李城峰完全沉浸在道意的施展之中,面对星辰之门,唯一的念头就是突破与摧毁。 只要摧毁了对方的道意,就能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他要用最强的力量表示对少年的尊重,这是做为一名修士无上的信仰。 一生浸淫剑道,他的元神也是一柄巨剑的形态。 巨剑率领着无数的风刀霜剑,轰击在星空之门上,如同攻城的战车,要破开固若金汤的城池。 两个人均是多重道意的叠加,在空间中激烈地搏杀。 星辰中延伸着巨树的枝叶,这是无限生机的血脉,它们的躯体都在不断地崩裂之中,在巨树传来的生之气息下重新愈合。 星辰在无数次碎裂之后,早已成为了细小的颗粒,只是因为星辰巨树深深地嵌入,才勉强维持成一团原来的形状,没有化为尘埃。 三道星门也消耗着阮软的意志,一味的防守终究会出现漏洞,随之带来的便是溃败。 阮软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在对方的冲击下,城门失守。 分则散,合则聚。 三道星门猛地开始收缩,里面无数颗星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把星辰巨剑。 这是承载了星空奥义的巨剑,将浩瀚的星空浓缩在这柄星辰组成的巨剑之中。 星辰巨树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握紧了这把星辰巨剑,对着李城峰剑之道意的巨剑凛然斩去。 相当于两个人道胎投影的直接对碰。 轰隆隆。 空间之中发出了震天的雷鸣,一片耀眼的白光,在两柄巨剑相交之处亮起。 第三百一十四章 皇子之托 雪花从天而降,立于枝头,落在房舍之上,构成了静谧如画的景象。 天地之间,两支巨大的剑之虚影,猛然地撞击在一起。 如怒雷破空,撩开了空间洁白的面纱,绽放出万道霞光。 两道人影,在能量肆虐的爆炸声中,巍然不动。 李城峰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竹筷,只剩下了半截。对面的少年与他情况相仿,竹筷的一头失去了踪影,只剩下焦黑的部分,还攥在他的手中。 “阮公子少年英雄,老夫佩服。”李城峰苦笑道。 他一心要利用境界压制少年,没想到手中的竹筷,无法承受这种道意的碰撞,先行断裂,两人之间竟然打成了平手。 “与李老交手,受益良多,这根不死树枝就送与你补补身子。”阮软笑道。 李城峰百感交集,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在皇城这片土地上,经历了无数的刀光血雨,何时有人像少年这般古道热肠。 李城峰对着少年深深一躬,接过了这件珍贵的礼物。也只有在三皇子面前,才会施展如此大礼。他心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份温暖。 凭空多了数百年的寿元,任谁都无法拒绝这份情谊。 两个人相视一笑,众人在一旁也抚掌称叹。 化干戈为玉帛。 李城峰彻底地放下了心中的隔阂,真正地与众人融为了一体。 大厅之中,酒宴继续进行。 屋外的雪花静静飘落,即使在夜色之中,依然轻盈空灵,无声的咏叹难掩众人的欢颜。 冬雪的脚步,在春风的飞扬中,渐渐远离。 转眼就过了数月,和天宗中一片安宁,终于皇城之中传来了消息。 “大皇子有请阮特使前往府内一叙。”一名使者恭敬地说道。 皇城之中,阮软分别于二皇子和三皇子打过交道。唯独大皇子一直没有露面,此次竟然派人前来相邀,有些大出众人的意料。 “阮公子,大皇子可是执掌着皇城中最精锐的禁卫军,不如老夫陪同你一起前往。”李城峰露出一丝担忧,沉声说道。 “无妨,我便走一趟,想来大皇子并无恶意。”阮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对方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必然不会对他动手,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有了话柄。 雨晴和水韵曦一人一边,扯住了他的衣角。 两女眼中露出关切之情,对他依依不舍。 阮软知道她们的担心,轻轻一笑道:“我前往做客,你们在这里好好修炼,等我回来。” 他心中坦然,面对无数的艰险,都从容渡过。眼前便是鸿门之宴,他也无所畏惧。 自己一直利用这个特使的身份,总要像个样子。皇城之中早就传遍了他的事迹,想来大皇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安抚了两女,与众人略一道别,随着前来的使者飘然离去。 大皇子的府邸在皇城之中,谈不上威严雄伟,反倒是一片雅致。就如一般的隐士阁楼,孤零零地坐落在皇城一角。 进入府中,灵泉潺潺,奇花争艳,自有一番风味。 一间静室之前,一道人影长身玉立,身上的青色长袍,简单朴素。 听闻脚步声中,他转过身来,微微笑道:“逸风见过阮公子。” 大皇子秦逸风。 他剑眉入鬓,鼻正口方,嘴边带着一丝微笑,全然没有一丝皇子的架子。 阮软上前拱手,笑道:“久闻大皇子气度优雅,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盎然。” 秦逸风摆了摆手,轻轻笑道:“我那两个弟弟素来不服管教,多蒙阮公子帮他们长了点记性。” 见他态度和蔼,阮软顿生好感。 “大皇子见笑了,你手中精兵强将众多,我这点手段不登大雅之堂。”阮软淡淡说道。 他本无意参和到皇城的势力争斗之中,只是形势所迫,才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引起了这番动静。 两人寒暄一番,互相谦让着进入了静室之中。室内香茗浓郁,显然是精心准备。 阮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股清冽的芳香,直冲脑海,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好茶,大皇子有心了。”阮软赞道。 秦逸风仔细端详了一番,开口笑道:“阮公子叫我逸风便可,我虽身为皇子,也是一名修士。你我平辈论交,不用太多礼数。” 阮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说道:“逸风兄,今日邀我前来,不光是为了品茶吧。” 秦逸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满园的春色,长叹了一声。 阮软知道他有话要说,静静地没有出声。 秦逸风幽幽说道:“阮公子在皇城之中的所作所为,我早有耳闻,能够挥手之间笑泯恩仇,逸风心中着实佩服。” 他转过身来,望着阮软,继续说道:“不知道公子的信物,可否借我一观。” 秦逸风所指便是阮软头上的发带,阮软会意地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这条发带是安平府的府主齐道远亲手相赠,据他说是皇城的特赐。 秦逸风手中轻轻抚摸着发带,眼中露出了怀念之色。 “这条发带是父皇之物,见到它如同又见到了父皇。”秦逸风怔怔地出神。 阮软没有想到这条发带来历如此不凡,难怪那些人见到这件信物,便不敢怀疑他的身份。 秦逸风轻轻地将发带交还到阮软手中,目光中一片温柔。 “看来阮公子与皇室有缘,逸风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答应。”秦逸风缓缓说道。 阮软笑道:“逸风兄掌管着皇城的力量,怎么还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皇城是人族最顶尖势力集中的区域,高手众多。若是连他们都束手无策,自己也未必能有什么办法。 秦逸风苦笑道:“皇城现在一盘散沙,全因父皇久未主持大局,才落得今日的局面。” 阮软知他话中有话,对于这名大皇子的态度好奇起来。 自己出手惩戒了他的两个弟弟,他像是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又提起他的父皇,不知道有何用意。 “老皇主去了哪里,可有什么线索。”阮软问道。 秦逸风低下头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轻声说道:“父皇停留在元婴大圆满多年,他的志愿便是更进一步,去追求更高的境界。” 修行之路无止境,即使站在了高山的巅峰,依然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天地无限广阔,谁又甘心止步不前。 秦逸风接着说道:“父皇为了寻求突破的契机,走遍了中洲大地,他想参悟这片天地的奥秘,无奈一直没有如愿。” 阮软点了点头,他的眼界也不局限在这里,他的方向便是无尽的星空。 这片天地禁锢了修士的境界,却束缚不了向往自由的心灵。 “父皇四处游历,最终锁定了一个地方。他坚信那里一定隐藏着,突破这片天地的秘密。” 秦逸风的眼前,仿佛重现了父皇的影子,他那伟岸的身体中,跳动着一颗不甘屈服的心脏。 阮软端起茶杯,轻轻地小啜了一口香茗,思考着秦逸风的话语。 能够让一名元婴大圆满的修士都向往的地方,肯定非比寻常,莫非老皇主通过那个地方,已经到达了更高的层次。 “父皇去了那个地方,自此音讯全无,许多人都猜测他遭遇了不幸。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父皇的本命牌位并未碎裂,代表着他尚在人世。”秦逸风手掌渐渐地握起,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也曾派了大量的人手,前往寻找,但全都失去了联系。”秦逸风英俊的面容渐渐扭曲,心中的痛苦让他无法保持镇定。 “你找到我,便是想我去探索一番。”阮软心中明亮如镜,道破了他的心思。 秦逸风眼中含着热泪,倒头便拜。 阮软赶紧扶起他,苦笑道:“那么多高手都有去无回,你怎么确定我能全身而退。”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阮软从来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冒险,这不是他的风格。 “阮公子,我知道你不是皇城的人。但是你手中有父皇的信物,我相信你有办法找到父皇的下落。逸风并不是以一个皇子的身份,而是做为一个普通的人子求公子出手相助。”秦逸风的言语一片赤诚,堂堂的皇子脸上泪水纵横。 阮软被他的情绪感动,他这个人本身就是吃软不吃硬。 “那个地方在哪里,我不敢答应你一定能找到老皇主,但可以试上一试。”阮软轻声说道。 他从不轻言承诺,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秦逸风双目通红,过了半天才艰难地地说出了两个字。 “仙墓!”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见如故 仙阙之城的山脉之中,传说有一座仙墓。引得无数高阶修士纷纷前往探寻,结果全都杳无音信,踪影全无。这里成为了一方禁地,无人再敢涉足其中。 老皇主竟然选择了前往仙墓,找到突破的契机。 阮软眼中一凛,他曾经跟试剑阁的人在仙墓前交手,化解了仙阙城低阶修士的危机。 当时他只当是一个缥缈的传说,没想到连老皇主都进入了那里。 老皇主可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都没能从仙墓之中安然走出。阮软目前的修为尚浅,当然不会自认为天下无敌,横行无忌。 他沉思良久,考虑着种种的可能性。 秦逸风深知事关重大,不敢催促于他,只能在一旁满脸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应。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我需要准备一下。”阮软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 秦逸风垂首说道:“阮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逸风必当鼎力支持。关系到家父的安危,逸风也是身不由己。” 他知道对于少年来说,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但身边实在是挑选不出合适的人选。 从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前与少年的冲突中,他了解到了少年的手段通天,不仅能战胜高出自己境界的对手,还一举破解了血云危机。少年手中的那座镇魂星辰塔,同血色杀神的惊天一战,早已经传遍了皇城。 况且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野心,只是为了维护一个普通的宗门,不惜与两位皇子正面冲突,还能稳居上风。足以说明他心胸宽广,智计过人。 所以秦逸风一直在等待事态平稳,才诚邀阮软前来,倾情相告。 秦逸风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条项链。 项链由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串成,流光四溢,一看就非凡品。 “此乃深海之中的灵贝所产,名为凝海珠。经常佩戴,可以提升水之道意,还可遇水无阻,在海中通行自如。做为防御,亦可抵挡心魔丛生,宁神养颜。”秦逸风耐心地解释着这件法宝的妙用。 阮软心中一动,这完全就是为雨晴量身订造。也不知道秦逸风从何处寻来,足见用心良苦。 这串项链最受女子的喜爱,光是造型就足以引起她们的兴趣。 “我知道公子身边的佳人有需,便赠与公子,算是你我相识的见面礼。”秦逸风八面玲珑,怎么会看不出阮软微妙的神色变化。 “如此厚礼,有些太过贵重。”阮软眉头皱起,冷冷说道。 他态度急转而下,让秦逸风惶恐万分。 秦逸风连忙回道:“阮公子千万不要在意,无论公子是否愿意为逸风出手,这件礼物都是逸风的一片心意,还请收下。” 他捧着锦盒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脸上的神色也极不自然。 秦逸风确实没有收买对方的意思,只是有心结交。从少年的气质中就可以感受到,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之人。 阮软哈哈一笑,拍着秦逸风的肩头说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你的事,我自当尽心尽力。” 他方才板起脸,只是佯装一下,害的秦逸风一阵紧张。 秦逸风拍了拍胸口,莞尔一笑:“阮公子,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我险些被你吓死。” 秦逸风贵为皇子,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对他趋之若鹜,很少有人敢对他声色俱厉。别说开玩笑,就是连一句不得体的话都不会多说。 秦逸风比阮软也大不了几岁,只是因为地位的不同,导致了他的成熟处事。 两人之间通过这次接触,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气氛也温和了起来。如同熟稔多年的朋友,变得无话不谈。 秦逸风带着阮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漫步游玩,一晃就过去了半日。 阮软听闻了不少皇城之中的轶事,对秦逸风的印象有了清晰的认识。 这位大皇子手中掌握着皇城的精锐力量,负责着皇城的安全,与他的两个兄弟截然不同。 中洲皇城是人族最为鼎盛繁荣的都城,地域博大,承载了人族千百年的积累,是人族修士向往的修炼圣地。 但这里的修士也止步于元婴之境,无人能够突破更高的境界。 对于一般人来说,迈入元婴,就意味着享受千年的寿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可在元婴修士的心中,这只是一个起点。 他们向往着突破更高的生命层次,探寻更加深邃无尽的天道。 在这片苍澜大陆之外,又是何等的景象,引发着人们更多的向往和期待。穷其一生,便是要在修行的路上走的更远,谁会甘心局限在偏隅之中,随着岁月的洪流化作一粒尘埃。 与天争命,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才推动着人不断进步。 年轻人在一起,总有着无尽的豪情壮志。他们永远渴望探索未知,他们的脚步从不停止。 秦逸风与阮软一路纵谈,不知不觉日落西山。 “逸风兄,今日一叙,快意生平。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出行之时再来拜访。”阮软拱手说道。 秦逸风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久居皇城之中,听阮软说起那些精彩的经历,不禁有些神往。 生于帝王之家,拥有大量的资源,什么事情都无需自己亲自动手。修炼的道路也平坦无比,和阮软一路上艰难地闯荡四方,实在是大相径庭。 他终于明白少年年纪轻轻,处事为何如此成熟老练,心性坚定远非他们这些花园中的花朵可比。 这些都是成长的经历,从那个偏远的天苍大陆,一路上风风雨雨。面对了无数的艰难,见识了各种阴谋诡计,才磨练出少年的锋芒,和他处事不惊的态度。 “你说你曾经面对百万魔族,还成功收付了一条巨龙。”秦逸风有些难以置信。 魔族是在偏远的仙魔战场中滋生的魔物,他们现在的境界,当然对付这些低下的种族毫无难度。可是巨龙乃传说中才有的存在,他们高高在上,是最为尊贵的种族。 龙族很少出现在人族的领域,人族也很难进入龙族的势力范围。很难想象两者之间会产生交集。 “用收服来说并不合适,他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他,要送他回到龙族之内。” 阮软目视远方,在遥远的海天相连之地,便是最为神秘的龙宫所在。 “有机会让我也见识一下,巨龙的模样。”秦逸风如同孩子一般跳了起来。 阮软的事迹,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五彩缤纷的世界大门,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恩,他还在沉睡之中,恢复着自己的力量。”阮软想起了他跟摩索斯的过往,感慨万千。 秦逸风十分庆幸他和阮软之间成为了朋友,而不是敌人。 朋友是用来交心的,敌人是用来消灭的。 无论是谁和阮软成为敌人,都会落得凄惨的下场。 “阮公子,有机会引见一下你的朋友,逸风这里扫榻相迎。”秦逸风开心地说道。 他身处皇城之中,很少有这样敞开心扉与人交流。他背负的是另外一种压力,他的地位决定了,他无法拥有同龄人的快乐。 与阮软相处这一日,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同的气质。他浑身都带着一种亲和之力,让他身边的人随着他发生着微妙的改变 秦逸风甚至有些羡慕身边的这个少年,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精彩。他也想自由自在地外出闯荡,而不是局限在皇城之中,成为一只笼中的鸟雀。 “哈哈,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以后有机会少不得叨扰你。”阮软微微一笑。 中洲皇城在他不遗余力地努力下,终于开辟了一个新的局面,为自己的朋友争取到一个安宁祥和的修炼之地,便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与东临仙城的变化一样,这些都是他展现着自己的人格魅力,随着实力的提高,这种影响力越来越大。 只要心中有爱,则大道无疆。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临阵磨枪 苍郦山脉连绵起伏,蕴藏着大量的灵脉,这也是和天宗选择这里建立宗门的原因。 正值春意盎然的时节,山花烂漫,绿草如茵。灵气如玉带萦绕在山峰,一眼望去满目盈翠,宛如人间仙境。 和天宗宗门内的广场之上,几条人影正手持木剑,围着阮软发动着攻击。 “天地大道,幻化万千,并不拘泥一格,从微小处亦可窥得精妙。” 李城峰口中低吟,手上的木剑毫不停留,在空中划过奥妙难寻的轨迹,朝着阮软刺来。 “天之将倾,一力挺之,人未必不可胜天。”沈和天亦是从旁喝道。 他虽然没有祭出法宝,但手中木剑在他元婴大圆满的施展之下,依然威力绝伦,挥动之间风雷之声滚滚。 隐空存身形飘忽,在空间之中若隐若现,总是从诡异的角度攻来。 “岁月蹉跎,不能尘封轮回。没有道,便走出自己的道。”他眼中带着日月轮转,高声叫道。 阮软在三大高手的攻击下,险象环生。他不能借助法宝的威力,只能通过自己的领悟抵挡凶猛的攻势。 从大皇子的府邸归来,阮软便唤来了几位前辈高人,与他交手切磋。他的目的就是要压榨自己的潜力,争取有所突破。 这种交锋带来的效果明显,连续数十日,每天他就是在这种磨练中一点点进步。 即将到来的仙墓之行,成为了一种巨大的压力。他必须努力地提升自己的修为,以应对不可预测的变化。 空间被道意封锁,沉重地如同山岳压顶,又似江海咆哮。 两名元婴大圆满,一名元婴后期,这样的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朱梓新、吴常理、杜小白、雨晴、水韵曦,目不转睛地观看着场上的比试。这种高手之间的较量,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感悟机会。 阮软周边的空气粘稠如浆,身体的移动都受到了影响。仿佛回到了当日身处剧毒沼泽一般,无时不刻都在承受着,四面八方袭来的侵蚀。 他脑中的世界,在与李城峰对弈之时,就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加趋于完整的方向发展。 有海洋,大地,巨树,星空,还多了一轮太阳。 世界之中各种天地元素欢呼跳跃,连那些难以触摸的空间之力,都渐渐地清晰可见。 金木水火土。 代表着五行的天地元素,是构成世界的主要元素。 空间之力代表了脑中世界的领域范围。它们的不断注入,让空间更为稳固,疆土更为宽广,意味着道胎凝实,释放出来的道意更加圆满。 李城峰与沈和天还有隐空存,将他们对道意的领悟毫不藏私地展现出来,为的就是给阮软制造突破的感悟。 阮软脑中世界全力地运转,沉浸在对道意的理解之中。他的身体本能地受到指引,手中的木剑不断抵御着潮水般凶猛的攻击。 脑中世界的海水蔚蓝汹涌,洁白的浪花拍击着大地。 一颗烙印了星辰倒影的巨树,深深地扎根在土壤之中。 红日当空,散发着炙热的气息,给世界带来光明和热量。 世界五彩斑斓,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在各种元素的活跃下,星辰巨树向着星空不停地延伸。 星空静谧深邃,星辰点点,俯视着世界中的变化。 这片世界曾经遭受过劫难,在天劫之下沦为了废墟。是星空种下了流星之泪,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 在镇魂星辰塔的修炼空间之中,阮软的元神世界劫后重生。这颗星辰巨树就是当年的那颗种子生根发芽,逐渐成长起来,成为这方世界最坚实的支柱。 巨树上的星辰倒影,也包含着星空的意志,神秘无尽而又苍茫高远。 李城峰三人的木剑在空间中纵横交错,与阮软的木剑频频碰撞。 不同的道意幻化成为各种形态,强烈的罡风刮起了风沙漫天。 周围观战的众人,远远地都能感受到那种能量的激荡,看得如痴如醉。 他们心中对天地大道的认识也在加深,那些原来晦涩难懂的道痕,在他们的道胎之上烙下了一丝丝痕迹。 朱梓新受到启发,手中血云寒枪随之舞动起来,荡起层层的枪影。随着对道痕的领悟,血云寒枪上光芒大盛,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吴常理手中打出印诀,各种阵法的形式,在他脑中一一列出。他身体周围轻微的气流攒动,大大小小的阵法将他包裹在中央,如宝莲绽放。 杜小白不由地吹奏起长笛,笛声时而悠扬空灵,时而哀怨如诉如泣。他眼中也涌现出各种情绪,天地元素为之波动不已。 场中的几人身边均是道意萦绕,空间在不断扭曲中,无法显示出来他们的身影。 李城峰的木剑若云若雾,轨迹难寻。他主修剑道,随心所欲地施展各种变化,给阮软带来的压力最大。 沈和天与隐空存两人招式凝重,总是在出其不意的角度,攻向阮软防御薄弱之处。 阮软的脑中世界,在三人道意的压迫之下,凝练充实。如同一块刚出炉的铁胚,经受着巨锤的轮番敲打。 刚开始的几天,他身上还会被几人的道意留下一些伤痕。渐渐地他可以游刃自如,在三人的攻击下勉强保持着防守的姿态。 脑中世界的成长,使得阮软对道意的领悟越来越深刻。他适应了在这种重压之下,观察到对方的道意轨迹,从而扬长避短,减少自己承受的伤害。 阮软白衣如雪,手中木剑化作繁星点点,如同在星空之中布阵。 他能清晰地捕捉着对方的道意,间不容发地化解铺天盖地的攻势。 李城峰三人看不清身形,只见三团光影,在空间中荡起阵阵涟漪。 剑气如虹,剑芒吞吐。 一阵阵若金属相交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几人手中的木剑虽然没有直接碰撞,带起的天地元素却进行着剧烈地摩擦。 空间被李城峰三人的气势完全笼罩,阮软占据着空间的一角,顽强地坚守着阵地。 虽然只是切磋,能量的撞击无异生死相博。 阮软放开了心神,完全投入到脑中世界的领会之中。 这片天地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让他有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 星辰巨树上的脉络,以及树叶上的星辰倒影,都蕴含着无限的生机。是它撑起了整个世界,它的成长也代表着境界的提升。 星辰巨树受到几人道意的压迫,它疯狂地吸收脑中世界的各种元素,整个躯干不断地变大。 树叶上的星辰倒影发出了迷蒙的星光,它们挣扎着从树叶中透出星辰的威严。整个星辰巨树,浮现出一股圣洁的光芒,繁盛的枝叶向着更为高远的星空伸展。 星辰巨树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伸出了手臂去拥抱星空。 它感受到了星空的呼唤,成为了星空之中最为不凡的存在。 世界的边缘也在扩张,那些道意的压迫,无法阻止疆土的延伸。 星辰巨树在世界之中,如同孕育在胎中的婴儿。它渴望长大,去探索更多的未知领域。 这种微妙的变化,让阮软眼中那些攻击的轨迹不断放大。他能看到空间中凌乱无章的线条,都按照特有的规律,在进行波动。 李城峰三人的攻势不停,他们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在增强,知道这是到了突破的瓶颈。 李城峰战意沸腾,手中的木剑微微震颤,划过千万道流光,密集地轰击而下。 犹如千万颗流星破空,凄美绝艳,带着瑰丽的光尾,奔腾呼啸。 空间在剧烈地冲击下,形成了无数微小的黑洞,从里面涌出暴虐的能量乱流。 阮软脑中世界在挤压中收缩膨胀,每一次吞吐都带着无穷的张力。 咔嚓。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被撑破,世界的疆土冲破了桎梏,星辰巨树的枝叶也布满了整个星空。 阮软的眼中星辰闪烁,有如无尽的星空。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对方的攻势纤毫毕见,那些剑光掠过的轨迹历历在目。 原来是这样。 他嘴角露出了笑容,手中木剑缓缓扬起,朴实无华地平平刺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深情相拥 这一柄普通的木剑,仿佛推动了岁月的年轮,无数星辰明灭之间,蕴含了无穷的奥妙。 李城峰三人的攻势,受到了巨大的吸引之力,如同落入了无尽的虚空。 少年的身影伫立在空中,他身后浮现出一片浩瀚的星空。 他白衣如雪,黑发飘扬,手中木剑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地吸住了三人的木剑。 截断了道意的轨迹,三个人的身影也停滞了下来。 “突破了?”李城峰眼中带着欣赏之色,欣然说道。 阮软点了点头,冲着三人深深一躬。 “多谢几位前辈的不吝赐教,使我晋升到了元婴后期。”他感激地说道。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三个人不断地教诲,他的提升也不会如此之快。 脑中的世界比之前更为广阔,对道意的运用,越发得浑圆如意。 “终于我们这把老骨头可以休息休息啦。”隐空存摸着胡子笑道。 这少年现在的境界与自己不相上下,在他这个年龄,足以傲笑众生。 隐空存能感觉到少年的气息,比自己还要深不可测,现在与他单打独斗,恐怕再无胜出的可能。 “你真的要去仙墓。”沈和天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阮软目光中带着坚定,看着遥远的山岭,缓缓说道:“我答应了秦逸风,就不能食言。” “中洲的许多修士都一去不返,里面一定危机重重啊。”沈和天黯然叹道。 他眼看着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不想他如昙花一现,泯灭在未知的危险之中。 “和天宗形势一片大好,皇城也转变了态度,相信没有我在,也不会出现什么麻烦。”阮然淡然地笑道。 眼前的一切,均是通过他的努力,获得了安定平和的局面。有些责任他还是要主动地承担起来,这是他那颗永不畏惧的心,指引着他不断前行。 “带上我啊。”吴常理忍不住跳了出来。 “还有我。”朱梓新手握血云寒枪,意气风发地说道。 “我在,可提升士气。”杜小白踱步而出,长笛插在腰间,悠然说道。 几人之中,杜小白的变化最为明显。 晋升了元婴之境,他的气质都显得超凡脱俗,和以前那种内向怯懦的性格完全不同,多了一份自信和飘逸。 阮软心中一片温暖,这些朋友都是一步一步,跟随着他的身影成长起来。他们之间一起经历过太多的变故,但感情如比金坚。 他们的修为放在天苍大陆,无疑是俯视众生的存在,在中洲这片土地上也上的了台面。 “这次出行,我打算一个人去。”阮软笑道。 他走过去,与每个人分别拥抱了一下。 正因为知道仙墓的危险,他才不舍得让自己的朋友随自己去冒险,他们还在成长中,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雨晴撅起了嘴巴,眼圈有些发红。 她的脖颈中,挂着那串凝海珠项链,衬托着她雪白的皮肤,格外地娇艳。 阮软是他最重要的人,陪伴他一生是雨晴最大的心愿。 明知道他的决定不会改变,雨晴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水韵曦默默地牵住了雨晴的小手,她内心何尝不是一样。她们曾经感受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离别之苦,早已经同病相怜。 阮软走过来将两女拥入怀中,眼中充满了怜惜。 “我何曾让你们失望过,你们静心修炼,等待我的归来。”他轻轻地说道。 旁边的众人,会意地相继离开,给他们一诉衷肠的机会。 吴常理双脚粘住了一般,贼溜溜地看着三人卿卿我我的场面。 啪。 他头上挨了一记,正是朱梓新出手。 “别那么没眼色,杵得像个木桩子一样。”朱梓新总不忘记要教育他一番。 “你小子这么没大没小,忘记了尊卑有序。”吴常理揉着头皮,嘟囔道。 在天行学院之中,他可是副院长的身份,朱梓新是内门弟子,两个人不敢放开了打闹。在这里却没有了顾忌,朱梓新才借机报复。 啪。 吴常理头上又挨了一下,他回头看去,只见杜小白正往腰间插回了长笛。 “小白,你也变得如此不厚道。”吴常理跳脚大骂,摇头晃脑感慨世风日下。 杜小白拉住了吴常理的胳膊,拖着他就走。 “人家谈情说爱,你在这里煞什么风景。” 杜小白强忍着笑意,原来欺负人的感觉如此酸爽。 三个人打打闹闹地离开,只留下了阮软跟雨晴和水韵曦静静相处。 阮软带着两女顺着树林中的小路漫步,仿佛又回到了在天行学院的时光。 远处的山峰白云悠悠,三个人在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 春风拂面,无名的野花漫山遍野。 雨晴摘下一朵小花,叼在嘴边,眼前的美景她无心欣赏,心头一阵空荡荡。 阮软的黑发被微风吹起,拂在她的耳边,惹得她一阵酥痒。 “好想就这样一直待着,什么都不做。”雨晴轻轻地说道。 她晋升到元婴之境,还是改变不了少女的心思,她对修行的渴望远没有其他人来的强烈。 “你别为难软哥哥了,他为了争取到现在的局面,已经十分地不易。”水韵曦美丽的双眼,深情地注视着少年。 她与雨晴的心思一样,不过更为理性一些。 和天宗有今天的盛况,都是阮软不懈努力的结果。即使她土生土长在这里,都没有想到会有现在的变化。 她自小跟随师父长大,在师父离去之后,就剩下了孤家寡人。认识了少年之后,她的心境从一潭死水,荡起了波澜。 两人一起面对了许多的艰难,她见证了少年的成长,也更加感受到他的那种与众不同。 她知道少年选择的路与其他人不同,他有着自己的原则,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对亲人无限的宽容,为了身边的人,他愿意去面对任何困难。 他的心是证道之心,他的意志无比坚定,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开辟道路。未来虽然遥远,无数的不可能都在他的坚持下,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中洲是我们的一个落脚点,我们还要去远方更为广阔的天地去探寻,我也不过是当个先头兵而已。你们不用担心,静待我的好消息。” 阮软双手搂着两人的细腰,感受着从两女身上传来的香气,陶醉在其中。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雨晴幽幽地说道。 她的小脸上挂着泪水,每一次都要面临与少年分开,心中都像是失去了依靠。 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他就是她的全部,贯穿了她的整个生命。 水韵曦低下头去,秀发遮住了脸庞,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情绪失控。 不知不觉,她的脸上也有泪水滑落。 “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阮软笑道。 他的手在雨晴的腰间轻轻地挠了挠,雨晴的身体一拧,脑袋靠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水韵曦也靠在他的身上,柔弱无骨,惹人怜惜。 阮软拨开了水韵曦的头发,露出了那张绝美的面容,轻轻地拭去了上面的泪水。 “我不会有事的,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得。” 两女的态度触及了他心中的柔软,无论他身处何地,都能感受到她们对他的牵挂。这更加深了他的决心,他一定要找出仙墓的秘密,成功将老皇主带回来。 “无论什么时候,记得我们在等你。”水韵曦低声说道。 她永远都站在少年的身后,默默地支持着他。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有多少人能够生死相许,这是每个人的缘份,也是宿命。 既然选择了跟他在一起,就无怨无悔。 陪他一起看日出月落,看星辰大海,看远方那化不开的离愁。 山风微微吹过,摇曳着碧翠的树木,三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渐渐拉长,最终融合在一起。 第三百一十八章 疑云丛生 仙阙之城经历了上次试剑阁招收弟子的变故之后,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城中的修士谈起当日的种种经历,纷纷唏嘘不已。若不是那名少年的出手,恐怕一多半的金丹修士,都要葬身在仙墓之中。 酒楼之中,一名白衣少年正在独自饮酒,正是整装待发的阮软。 从和天宗出来,他前往皇城拜别了秦逸风,又从呼邦前那里收集了一些丹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次仙墓之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这也是他选择孤身前往的主要原因。 酒菜现在对他来说,只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顺便调整一下状态,更多的还是想从这里获取一些信息。 酒楼之中无疑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越是底层的人士,越是喜欢八卦。 阮软静静地饮酒,旁边人的交谈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诸位可曾听说,皇城之中发生了大变动。”一名瘦削男子,正口沫横飞地向众人夸夸其谈。 他身边的几人连忙凑过了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男子眼看吸引了几人的注意,故意卖起了关子。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手指在桌子上有意无意地敲击着。 旁边有人会意地丢出了一块灵晶,催促道:“快说说看,有什么消息。” 男子收起了灵晶,满意地说道:“和天宗你们知道吧。” “快说重点。”有人见不得他装腔作势,不耐烦地说道。 “三皇子带着试剑阁的高手,前往和天宗试图收编,结果你们猜猜怎么着。”男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旁边的人抓耳挠腮,恨不得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看到众人期待的神色,男子嘿嘿一笑说道:“和天宗本来实力就不如试剑阁,连他们的宗主都败在试剑阁阁主的手下。不过和天宗的首席大弟子手中,有一件了不得的宝贝,放出来了其中的凶灵,顿时扭转了局面。”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端起酒杯细细地抿了起来。 旁边的人无奈,又丢了出一颗灵晶,眼神恶狠狠地像要吃人。 男子满意地拿起灵晶,放入怀中,接着说道:“那凶灵百丈之高,手掌大如山丘,他一出场立刻血云盖顶,所有人的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一时之间,哀孚遍野,惨叫之声百里之外都可以听到。” 他形容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目睹了一般,众人听得如此如醉,犹如身临其境。 “难道这凶灵敌我不分?不是和天宗放出来的嘛,怎么对所有人都痛下杀手。”有人十分怀疑他话中的水分,插口说道。 男子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这样的修为,当然理解不了。那可是从地狱中召唤出来的使者,连元婴修士都不是对手。那般凶物,又岂是人力可以操控。” “哦哦,接着说。”被斥责之人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讪笑道。 “就在那凶物要将所有人吞噬之时,特使大人率人赶到,与凶物大战起来。”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先前插嘴之人不由地再次问道:“你不是说元婴修士都不是那凶物的对手,这特使大人难道超过了元婴之境。” 旁边的众人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眼光,也觉得男子话中似乎有着漏洞。 男子洋洋得意地说道:“特使大人虽然十分年轻,不过他手中的法宝威力无比。对着那凶物,放出了一座高塔,直接破除了血云。也是因为他的出手,三皇子跟试剑阁的高手才保住了性命。” 众人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有些遗憾没有亲眼见到那惊天的一战。 “试剑阁上次来这里说是招收弟子,没想到是骗大家去仙墓当做探路的诱饵,这样的宗门灭了也是活该。”有人显然还在嫉恨上次的事情,忿然叹道。 “上次还不是因为有高人出手,否则仙阙城的修士难逃劫难。”旁边之人随声附和道。 “说起仙墓,对仙阙城来实在是一个隐患,那么多高手都前往探寻,还不是无人生还。”瘦削男子感叹道。 “谁说的,城南的王老汉,年轻的时候就曾误入其中,结果从里面逃了出来。”有人在旁出言说道。 “那个疯老汉的话你也信,我说我是特使大人,你信吗。”男子不喜被对方插嘴,大声呵斥道。 阮软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不知道友所说的王老汉是何方人士,可否带我一见。”阮软走了过来,微微笑道。 男子见他面孔陌生,不由地心生警惕。 “你找那个疯子做什么,他只会胡言乱语,难道你也不相信我说话。”他气势汹汹,对少年毫不客气。 阮软摸出了几颗灵晶,丢在他面前。 “我这人最喜欢听这些奇闻异事,你带我前往,这些就是你的。” 男子看到灵晶,顿时满脸堆笑。 他一把抓起了灵晶,朝着南边一间小小的房舍一指:“那里便是,道友自可前往。” 阮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便消失了踪影。 众人眼前一花,少年的身影就出现了远处。距离这里足有数里之遥,光是这份修为就让他们暗暗心惊。 “仙阙城什么时候来了如此的高手,我们方才没有得罪过他吧。”有人惶恐地说道。 那名男子脚下一软,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全然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想起来自己方才,在这名高手面前出言不逊。他就浑身发冷,连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湿透。 阮软没有在意众人的心思,他只想着拜会这位从仙墓中侥幸逃生的老者。 多了解一些信息,更利于自己开展行动。 小屋破旧不堪,一扇木门虚掩着,隔着院子都能闻到一股阴冷霉烂的味道。 “请问主人在家吗。”阮软在院门外叫道。 他没有贸然闯入,保持着礼节。 “这里没人,恕不待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阮软心中好奇,这里居住之人脾气倒是有些古怪。 不过他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晚辈有事相询,还请现身一见。” 屋内传来了一阵咳嗽之声,不多时一名老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老者年纪六十多岁,也是金丹之境。 按理来说修士在他这个年纪,也算不得高寿,本应是精气饱满,神采奕奕的状态。可眼前的老者却如同风烛残年,燃尽了生机一般,两只眼睛黯然无光,一阵风都会将他吹倒。 “你是何人,为何到此。” 老者一边说,一边咳嗽着,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杵着,像是随时都会到倒下。 “听说前辈曾经进入过仙墓,晚辈特来求证。”阮软轻声说道。 他暗中观察着老者,发现他浑身经脉通畅,体内金丹也完好无损,不知道为何显得如此老迈不堪。 听到他口中说出仙墓,老者污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浑身都抖动起来,如同风中的枯叶。 他喉咙中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一口气上不来,身子软软地瘫倒,连拐杖都丢在一旁。 阮软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用木系元素轻轻地梳理他的血脉。 他的木系元素中包含了生机,注入到老者身体内。正常情况下即使气血亏损,骨肉分离都可以好转,偏偏对老者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阮软皱起了眉头,他的手停留在老者身上,感受着他体内的变化。 木系元素在老者体内流转了一圈,并无任何阻碍的地方,就连他的金丹也依然在运转。明显他的身体健康,并无大碍,可是为何昏迷不醒,让阮软更为困惑。 莫非是因为他在仙墓之中受到了刺激,才有如此的反应。 时隔多年,这件事还能对他造成这样的影响,当日他经受了什么样的场面,阮软心头升起了一团疑问。 他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中,身后一道冷风袭来,一柄长剑朝着他的背心扎下。 第三百一十九章 意外收获 剑锋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眼看就要没入阮软的体内。 剑身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这是金系真气灌注引起的效果。这种攻击在阮软的感知下,完全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头发上一根发丝飘起,在剑上拂过,长剑顿时偏离了方向。 偷袭之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手中的长剑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你为什么伤害我爷爷。”来人高声叫道。 阮软转过身来,一张稚嫩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满脸通红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救他。”阮软笑道。 少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老者,扑上去用力地摇晃着,大声哭喊到:“爷爷,你死得好惨啊。” 阮软有些尴尬,任由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老者身上折腾。 过一会儿,老者悠悠醒转。 “扶我起来。”老者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 少年用瘦小的身体搀扶着老者,慢慢地起身。 阮软捡起拐杖递了过去,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着少年走进屋去。 “进来说话吧。”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从屋内传来。 阮软默默地走了进去。 小屋之内光线昏暗,炉火上煮着一小锅黑糊糊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壮儿,出去玩吧。”老者吩咐道。 少年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路过阮软身边还瞪了一眼。 阮软对他做了个鬼脸,少年气鼓鼓地出门而去。 “尝尝我带来的酒。”阮软手一挥,面前出现两个酒杯,里面斟满了青木酒。 他端起一杯递给老者,自己拿了一杯夹在手指之间。 青木酒是青灵族中的特酿,外面根本品尝不到。 碧绿醇香的青木酒引起了老者的兴趣,他微微浅酌了一口,一股林木的芳香沁入心脾。 “好酒。”老者忍不住一扬脖一气喝下,浑浊的眼中也透出了几分明亮。 阮软将酒杯斟满,与他轻轻一碰。 一连三杯下肚,老者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血色,精神也振作起来。 “你打探仙墓的消息,难道也想进去寻宝。”老者缓缓说道。 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为何要孤身犯险。 “许多人进入仙墓,都踪影全无,我想前往寻找他们的下落。”阮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盯着老者的眼睛轻轻说道。 “里面的危险,无法想象。我年轻的时候是曾进入那里,不过也是在里面险些丢掉了性命。”老者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听在人耳中极为难受。 “仙墓之中,到底存在什么秘密。”阮软沉声问道。 关系到老皇主的下落,他必须问个水落石出。 “我年轻之时,仙阙城中还是一片繁华。一日有幸跟着一群元婴修士,进入仙墓之中寻宝。”老者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我们进去之后,里面仿佛可以隔绝人的灵识,即使元婴修士也像普通人一样,无法驱动法宝。” “大家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前进,我走在人群最后,只能听到前面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纷纷争先恐后地奔跑起来。”老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胸口一阵起伏。 阮软静静地听他述说,生怕打乱了他的思绪。 “我随着人群,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亮光,那是堆积如山的宝物散发出来的光芒。人群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我因为修为太低,只能远远地看着羡慕。”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触碰到宝物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的身体就失去了控制。那些宝物仿佛吸收了他们的魂魄,变成了控制他们的枷锁。” 老者的面部扭曲,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显得狰狞无比。 他呼吸急促,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眼睛之中一片死灰色,像是被恶鬼缠身一般。 阮软伸指一弹,一缕星光没入了老者的额头之中。他的星辰之光有着净化的作用,也能安抚人的神智。 老者如梦初醒,他惊愕地看着少年,半天才从刚才那种状态中平静下来。 “你施展的这种手段,可以减轻我的元神受到的伤害。”老者激动地说道。 “你的元神就是在仙墓之中遭到了侵蚀?”阮软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猜测,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明确。 老者点了点头,在星光的沐浴下,他的元神逐渐有了反应,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进入仙墓的众人,在那些宝物的控制下,如同种下了魂印。他们无力挣扎,不受控制地向着墓地深处走去,最终消失不见。我拼命地向出口跑去,感觉到元神一阵撕裂的疼痛。”老者目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种挥之不去的阴影还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一段难忘的回忆,伴随着他多年,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话,只当他是一个疯子。 “能吞噬元神的宝物?”阮软陷入了沉思之中。 元神是修士的意念,一旦受损意味着大脑无法正常工作。轻则疯癫痴呆,重则身死道消。 元婴修士脑中形成了道胎,意念远比金丹修士要强大许多。 看来老者的境界不足,反而救回了他的一条命。不过那种对元神的侵袭,还是给他留下了后遗症。导致他修为全失,身体表面正常,实际上元神受创,与普通凡人无异。 那些元婴修士被控制之后,他们又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这座仙墓又是何人留下来,它的存在又有什么目的。 “那些人消失了?”阮软忍不住问道。 老者目光黯淡,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看到这些高阶修士如同傀儡一般,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要逃出去。那些宝物上传来的亮光,就是死神的锁链。我的意识不断地模糊,幸亏祖传的养神木,关键时刻救了我。使我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让我脱离了侵蚀。” 老者从怀中,拿出来一根细如发丝的短短木签。由于年代久远,上面已经失去了灵性。 他感概地看着这根木签,就是因为此物,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阮软仔细地端详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念头一动,手中出现一截手指粗细的树枝。 “是不是这样的。” 这截树枝正是不死树的枝桠,上次炼制破境丹,他专门从朱梓新那里搜刮了许多。 和老者手中的相比,不仅在体型上和灵性上都要强过百倍。 “这么大一株养神木你从何得来。”老者睁大了双眼,激动不已。若不是他现在身体不便,几乎要扑过来争抢。 阮软微微一笑,不死树在中洲早已绝迹,没想到在这里换了一种称呼。 他原来只知道有提升寿元的效果,没想到还有温养元神的妙处。 也亏的是朱梓新挑中了这件宝物,一直在体内进行培育,否则这东西说不定,都要尘封在岁月之中。 “相逢即是有缘,这东西就送与你,权当对你的补偿。”阮软笑道。 老者不顾身体的脆弱,直接跪了下来。 他浑浊的眼中含着泪水,大声说道:“大人再造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遭受了半生的折磨,如今看到了恢复的希望,怎能不让人激动。 对方修为莫测高深,却对他这样一名小小的低阶修士如此礼遇,实在是太难令人置信。 阮软扶起了老者,对方提供的这些信息对他十分重要。 他身上还有许多不死树的枝桠,拿出一小段送人,无伤大雅。 这次探访不虚此行,不死树居然能够修复元神,这对他的行动帮助不小,也让他对仙墓之行充满了信心。 告别了老者,他催动镇魂星辰塔,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仙墓的方向飞去。 前方虽然充满了艰险,但只要心存浩荡,光明永不凋谢。 第三百二十章 勾魂摄魄 仙墓就坐落在仙阙之城不远的山脉之中,若不是因为这里凶名在外,景色也有独到之处。 世间可有仙,无人可以回答。 这只是一种理想的境界,是修士奋斗终身努力的目标。 但天地的桎梏,限制了修士的境界。 若无仙,那这座墓又从何而来。 也许成仙的契机,就隐藏在这神秘的仙墓之中。 关于这种传说广为流传,这也是引起无数人意欲前往探寻的原因。 这片土地,对于阮软来说并不陌生。他在这里破坏了试剑阁的计划,拯救了仙阙城的修士。 仙墓本身不会引起他太大的兴趣,但命运总是推动着他,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阮软此时就站在仙墓的门前,两扇沉重的大门,里面隐隐传来空灵的仙乐。仿佛只要推开大门,无数的奇珍异宝就摆在面前。 这座仙墓已经吞噬了太多的修士,人们在满怀畏惧的同时又抱有幻想。 越是神秘,越能激起人们探寻的欲望。 谁不想一步登天,跨入那缥缈的境界。从此与天同寿,笑傲九天。 阮软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物品,发现没有什么疏漏,才开始上前推动大门。 仙墓的大门并不难开启,阮软手掌放在大门之上,一股奇妙的感觉传来。灵魂中如同有某种呼唤,欢迎他的到来。 大门感受到他的气息,无声地向内移动,露出了黑洞洞的一条通道。 阮软取出一段不死树枝,放在胸口,树枝上传来清凉的感觉,让他脑中一片空明。 他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脚踏入了大门之中。 如普通的墓穴相似,一道狭长的通道通往地下。 这里的空间与外界完全不同,并没有想象中潮湿霉烂的味道。通道中整洁雅致,旁边的墙壁上镂刻着玄妙的符纹。处处透着苍茫古朴的韵味,好像置身在一个修炼的洞府之中,让人心神安宁。 这里的重力沉重了许多,神识好像被周围的墙壁屏蔽了一般,只能用目光去探索前行。 四周的符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里面有一些无法描述的道意流动。脑中一种困意袭来,身体也中的力气也在慢慢地抽离。 阮软的元神自成一方世界,包容万象。这些不适的感觉,很快就为之消散。 越往里走,元神上的压迫就越沉重。 阮软脑中的星辰巨树,绽放着光彩,抵御着这种无形的压力。 星光在元神世界中莹莹点亮,他目中犹如星辰闪烁,在黑暗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方向。 前面出现了一道向下的台阶,阮软顺着台阶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墓室之中。 周围响起了一阵动听的仙乐,墓室之中的高台上,霞光流动,一件件琳琅满目的法宝堆在一起。 从这些法宝上散发出独特的道韵,彰显出不凡之处。 无一例外,都是四阶上品甚至还有极品的法宝,随意地散落在高台之上。如同众多绝世的美女,裸露着身子,等待着人予取予夺。 法宝对修士的吸引,绝对超过了任何东西。 一件趁手的法宝,犹如第二条生命,不仅可以大幅度地提升修士的战斗力,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保命。 在这片空间中,堆积了大量的顶尖法宝,无疑产生了巨大的诱惑。 轻灵的仙乐飘入耳中,也激发着人原始的欲望。 阮软眼前仿佛可以看到,那些前来寻宝的人群疯狂的神态。在如此巨大的宝藏面前,只要不是瞎子,都无法克制内心的那种冲动。 在宝物面前,人最容易迷失方向。 而且又如此触手可及,怎能不让人为之神往。 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无比,身体像是浸泡在水中,稍微移动一下都会感到巨大的阻力。 阮软静静地注视着那些宝物,不为所动。 他的额头之间,归真之眼展开,能够窥破一切虚妄。 流光溢彩的背后,根本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团绿色的雾气。 它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开始变幻着形态,那些宝物绽放了更加耀眼的光彩。 若是一般的修士,在这种晶莹闪烁的诱惑下,肯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迫不及待地要扑上去。 阮软知道这些雾气,就是操控修士神智的罪魁祸首,他站在原地,像是犹豫不决。 绿色的雾气中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不断地发出召唤,如同一名裸露的美女,扭动着腰肢。 宝物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随着雾气的弥漫,在空中飘舞。 四周响起的仙乐,让人仿佛置身在仙宫之中。身形曼妙的仙女,载歌载舞,极尽诱惑。 阮软的眼中渐渐迷离,他的身体也逐渐放松,迈开了脚步,慢慢地朝着那堆法宝走了过去。 绿色的雾气波动得更加剧烈,那些法宝也发出清脆的吟鸣,宝光四射,摄人心魄。 阮软走到了距离宝物数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宝物,眼神也变得炙热无比。 仙乐的节奏明显加快,连他身体中的血液也随着荡漾,每一个毛孔都如同在灵液中洗礼。 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他,如同梦魇一般,冲入他的脑海。 一步为仙。 只要迈开了脚下,就可以踏入那至高的境界。 从此遨游天地,可上九天,可下黄泉。 这世间再无任何牵绊,万物都会匍匐在仙之气息下,无人可以正面掠其锋芒,四海八荒竞相朝拜。 若仙如此强大,为何又会陨落。 这座仙墓又是从何而来,它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疑惑,一股玄妙的信息传来。 仙之墓,并非是仙陨之地。而是仙脱离了天地的桎梏,留下的指引。 能入仙墓,便是获得了仙之认可,代表了成仙的资质,证道便在此时。 仙本孤独,所以才留下了希望,引导着后来之人前往更为广阔的空间。 阮软脑中那种疲倦之意如潮水般涌来,他似乎要沉沉睡去。元神的运转都变得缓慢,意志仿佛要离体而去,接受那仙的指引。 难道进入此地之人,都羽化成仙而去。 阮软摇了摇头,心里艰难地进行着抉择。宝物倒映在他的瞳孔中,纷乱如雨,那些璀璨的流光,冲击着他的心志。 并非人人都可以成仙,首先要接受仙的筛选,挑选属于自己的宝物,就可以加入成仙的行列。只有最勇敢的人,才可以得到仙的认可,拿起面前的武器,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道信息不断地传来诱惑之音,带着无限的期待,温柔地如同情人的低语。 空气慢慢地流动,像水流一般带着阮软的身体向前挪动,距离那些宝物越来越近。 宝物之中,包罗万象。 有攻击类的,还有防御类的,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 它们在空中悬浮着,释放着强大的气息,给人一种握在手中,便举世无敌的感觉。 阮软身不由己地向前迈步,宝物欢呼雀跃着,在他周围旋转飞舞。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逐渐散去,机械地挥动着手臂,想要去捕捉那些灵性的法宝。 那些宝物主动地聚集上来,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阮软此时如同一名帝王,正在与一群嫔妃嬉戏。他浑身的血液都在仙音萦绕之中沸腾滚烫,眼中只有无边的欲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终于,他抓住了一件宝物,那件宝物化作了一团雾气,顺着他的经脉进入了他的身体。 雾气通过经脉一路上行,直冲泥丸宫。 看到一尊小小的道胎,雾气立刻凝成一张绿色的大网,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阮软头痛欲裂,他的元神在雾气形成的大网中,被勒出一道道的痕迹。 元神拼命地挣扎,带来的只有一阵阵撕裂的痛苦。 阮软面孔扭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他眼中一片迷茫,只有深深地绝望。 雾气形成的大网,侵蚀着元神。意志如同被分割成无数的小块,无法在继续地控制身体。 世界已然远去,黑暗无声地降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放逐之地 仙墓之中,绿色雾气俘虏了阮软的元神,操控着他的身体朝着墓穴深处走去。 阮软的双目呆滞,按照脑中传来的信息,木然地执行着命令。 前方出现了一道光幕,绿色雾气探出一缕气息,渗入光幕之中。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传来,将阮软拽了过去。 光幕一阵波动,阮软整个人消失在墓穴之中。 一片白光笼罩着阮软,带着他的身体在空间中穿行。 阮软元神上传来一阵波动,绿色雾气形成的大网猛然地膨胀。无论它如何收紧,都无法控制阮软元神世界的扩张。 先前阮软只是诱敌深入,元神幻化成为一个小小的人形道胎,现在恢复了世界的模样,立刻就瓦解了绿色雾气的束缚。 他将计就计,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修士失踪的原因。 绿色雾气形成的大网开始崩溃,面对广阔的元神世界,它渺小得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珠。 阮软的元神世界反过来镇压住了这缕绿色雾气,他没有直接净化,而是将它囚禁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缕雾气的功能便是控制元神,如同在元神上套上了枷锁,只要掌握雾气的人传达命令,受控之人就只能乖乖听从。阮软并不担心雾气对他带来威胁,反而他还想利用雾气感知这背后的秘密。 阮软在空间通道中传送了许久,终于抵达了终点。 眼前的景象一片荒凉,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埋骨之地。只是少了那种血腥之意,多了一份凄冷。 进入仙墓的修士,应该都是被雾气控制,通过光门传动到了这里。 触目的世界完全是一片灰暗。 乌云盖顶,浓稠如墨。劲风拂面,锋利如刀。 啪。 空中一道鞭影划过,抽在阮软身上。 “终于来了个新人,哈哈,这个小子是我的。”一名粗豪的光头大汉仰天长笑,他手中握着一条非金非铁的软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我们这个入口已经好久没有生意,比起别的地方萧条太多。”旁边一名男子身材瘦小,一脸的络腮胡子,不满地说道。 阮软面无表情,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不为所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光头男子对阮软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打了一个响指,阮软就跟随在他身后默然随行。 他还是装作一副木讷的样子,感受着雾气传递过来的消息。 元神世界传来绿色雾气的波动,示意他听从光头男子的指令。 阮软跟在两人身后,来到一座黑色的大殿之中。 宽阔的大厅之中,端坐着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老者。 “启禀殿主,今日捕获一名外界的小子。”光头男子低声说道。 黑袍老者在阮软身上扫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木岗七,你做的不错,就编入你的小队之中。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就能步入元婴后期,看来是个好苗子。你好好培养,希望在魂宗的庆典上,能为我们北殿挽回一些面子。” “是,在下一定不会让殿主失望。”光头男子兴奋地答道。 “周三明,你也要努力,就你的成绩最差。”黑袍老者冷冷说道。 瘦削男子噤若寒蝉,诚惶诚恐地说道:“小人明白。” 黑袍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光头男子带着阮软出了大殿,来到一片房舍之前,指着一间屋子说道:“进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外出。” 阮软眼神空洞,径直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子空间不大,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里面设置简单,只有几张床,和一张桌子。 看到有人进来,屋内的几人站了起来。 光头男子高声喝道:“新来的,你就叫做九号,他们是六七八号,也是你今后的队友。” 几个人面无表情,对着光头男子行了一礼。 光头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去。 小屋之中,只剩下了阮软四人。 阮软抱拳说道:“几位是哪里人士,为何沦落到此。” 六号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中年男子,他看了看阮软,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床铺躺了下来。 七号是一名老者,元婴后期的修为,他叹了一口气,神情十分落寞。 “进入这里,身不由己,能活一天算一天吧。”老者低沉地说道。 “师父,都怪我,听信了仙墓的传说。以为真的有什么宝物,连累了你。”八号的青年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后悔有什么用,元神受人操控,只能任人摆布。”七号的老者凄然说道。 这两人竟然是师徒身份,双双进入仙墓,结果都被困在这里。 “几位可是仙阙城的修士?”阮软问道。 他从之前的消息中,了解到仙阙城的元婴修士都曾进入仙墓之中,想来这几人也不例外。 听到他提起仙阙城,老者眼中露出了激动的光芒。 “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年了,仙阙城现在怎么样了。” 阮软轻轻说道:“仙阙城的元婴修士荡然无存,多半都来到了此处。” 老者神色黯然,他也早就意料到了这个结果,不由地一阵伤感。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们。”阮软问道。 老者的面皮抽动了一下,懊悔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没想到所谓的仙墓就是一个陷阱。这里是放逐之地,也是魂宗的地盘,他们擅长在别人的元神上布下禁制,抓我们来,就是为了成为他们操控的死士。” 放逐之地。 阮软第一次听说这种邪恶的宗门,他也曾在宁无味的元神上烙下魂印,当然明白其中的痛苦。 魂宗这种手段像是借助了外物,同真正的魂印还是有所区别。 “那些绿色的雾气是什么东西。”阮软心中有了一些猜疑,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 “魂宗凭借的就是魂兽,他们主要的手段,就是通过魂兽来控制别人的元神。这种魂兽可以幻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 老者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贪欲,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但是谁又能在那种情况下,控制自己,不受宝物的诱惑。 “放逐之地从何而来,为何会有如此阴毒的宗门存在。”阮软接着问道。 八号的青年对他的连番发问,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又如何,反正现在困在这里,都怪我们太过贪婪,被宝物冲昏了头脑。”八号青年恨恨地说道。 七号老者也摇了摇头,他受制于人,知道的消息也极为有限。 “你们在这里可曾遇到其他人。”阮软没有理会八号青年的埋怨,继续问道。 仙阙之城的元婴修士显然不会这么少,那些人应该也关在别处。 “我们这个小队,就有数百人,据说这只是北殿关押的数字。还有另外三殿分别对应不同的方向,关着其他大陆的修士。” 阮软心头一惊,这片放逐之地,难道是苍澜大陆与其他大陆相通的交界。 看来这魂宗势力覆盖庞大,竟然同时对几处大陆都伸出了魔爪。 他们捕捉这些修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其中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我有办法,可以解除这些魂兽的控制。”阮软说道。 六号的男子虽然躺在床上,但一直在聆听几人的交流,听到阮软说到此处,立刻跳了起来。 随即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少年明显也是被抓到此处,他实在想不出少年有什么办法,能够摆脱这种禁制。 七号青年瞪着双眼,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阮软。 “你才进来,就神智失常了,我刚来的时候,也如你一般存在着幻想。若是能够回到家园,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显然对阮软的说法不敢相信,不惜用性命做为赌注。 阮软笑道:“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不过有一件东西确实可以救你的命。” 他从怀中掏出那截不死树枝,在几人眼前晃了一晃。 三人纵然不识得此物,也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那种温养元神的气息。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眶发红。 这是他们的希望,正如一把打开回家大门的钥匙。 第三百二十二章 灭顶之灾 清晨没有阳光,透过遥远的地平线,只能看到一片灰暗。这里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牢狱,所有的人都生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环境中。 习惯了青山绿水,灵气萦绕的人们,心中充满了对故乡的思念。 他们怀着求仙问道之心,进入仙墓寻找突破的契机,带来的是无尽的屈辱和空虚。 曾经是一方豪强,或是宗门中德高望重之士,此时都沦落成为别人驱使的工具。 仇恨和愤怒是这里永远不变的主题。 意志薄弱者在这种环境下无法生存,每天都有人陨落。 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中,就是自行了断。 哀大莫过于心死。 阮软从其他人那里获得的消息,让他心头沉重。 他的编号是因为有人死去,才进行地补充。 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有一颗顽强的心。眼前的三人经受过的遭遇,让他们对未来早已经不抱希望。 这一切都在阮软的到来之后,发生了改变。 阮软并没有立刻为三人解除禁制,在对魂宗没有完全了解之前,他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 不光是苍澜大陆的修士,还有其他郡洲的修士。这片天地到底有多大,蕴藏着多少秘密,他不得而知。 “你们放心,我专程来此,就是要搞清这里的秘密。在此之前,诸位还要稍稍忍耐。”阮软安慰着三人。 六号中年男子名叫程有果,元婴中期,仙阙城本土散修。 像他这样没有加入任何势力,能够有现在的修为,实属不易。三人之中,他最为沉默寡言,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使得他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七号老者名叫李博今,元婴后期,仙阙城双羽派长老。八号的青年吴所依是他的徒弟,也是双羽派的内门弟子。 程有果默不作声,但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求生之欲,足以代表了他的想法。 “阮公子,我等自当听从你的安排。” 李博今在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看到少年拿出的那件养神的宝物,心下不再怀疑。 吴所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见到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少年,却身负重任。只身条条进入险地,之前那些轻视之心,化作了一份感激。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关系着众人的生死存亡,希望各位不要露出端倪,影响了全盘的计划。”阮软淡淡说道。 三个人默默地点头,他们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阮软的身上。 屋外传来了光头男子的声音:“所有人,广场集合。” 阮软对三人低声说道:“一切均按平时一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广场之上,聚集了数百名修士。 这些都是进入仙墓被捕获到此的修士,他们许多人曾经是好友抑或敌人,但在这里只剩下了一个编号。 光头男子看到众人集合完毕,高声说道:“不管你们之前都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属于我的掌管。有谁不服从管教,我就让他痛不欲生。相信你们都领教过我的手段,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为难。” 他手中提着一条鞭子,在空中一抖,众人的脑中就有如万蚁噬魂。那种灵魂上的痛苦,深入到了骨髓。 不少人呻吟出声,不堪忍受这种折磨。他们浑身战栗,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神态狰狞,犹如一头头野兽。 光头男子十分享受这种主掌生杀大权的感觉,越是看到别人痛苦,他越发地兴奋。 “我们北殿的魂奴虽然人数不多,但我希望你们有所表现。若是在魂宗庆典之上一鸣惊人,殿主高兴之下,也许会解除禁制,同意你们加入魂宗,就可摆脱现在的身份。” 魂奴。 阮软心中一阵愤怒。 这种控制别人的元神,当做奴隶驱使的行径,和当日魔族的入侵何其相像。 只是发生在人族内部,更加让人心寒。 “现在都给我滚去挖掘魂晶,不挖够一方,我不介意让他尝尝魂兽的滋味。”光头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魂晶是这里特产的一种矿石,并非用来修炼,而是用于喂食魂兽。 魂兽就是束缚修士元神的那种绿色雾气,它形态多变,善于迷惑人的心智。魂宗的人便是借助操控魂兽,来完成对修士的控制。 光头男子要求众人挖掘魂晶,补充魂兽的能量,这无疑是让众人自己勒紧了自己的脖子。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选择真是莫大的悲哀。 数百名元婴修士只能遵从着这个命令,他们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一把矿镐。 元神被束缚,他们无法施展道法,只能利用身体的力量,去完成这项繁重的工作。 阮软随着众人进入一座矿洞之中,矿道昏暗幽深,显然在这里经受了长年累月的开采。 昏暗的矿洞中,数百名修士抡起了矿镐,开始了他们的挖掘工作。 黑色的矿石坚硬无比,矿镐每一下只能挖掘一小块,这一方魂晶的任务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 光头男子在矿洞之外,盘膝坐了下来,眼角不断地朝矿洞中扫视着。 不过看了一会他就兴致全无,闭起眼睛陷入了睡梦之中。 阮软一边假装着挥动着矿镐,一边在人群之中搜索着他的目标。 在进入仙墓之前,秦逸风就向他描绘了老皇主秦朝阳的模样,他四下里瞅着,想找到秦朝阳的身影。 为了不想惊动光头男子,他没有放出神识,只能通过眼睛一一去辨认。 他慢慢地挪动着位置,在人群之中苦苦寻觅。 终于在角落之中,他认出了秦朝阳。 这名昔日的中洲皇城之主,现在就如一名普通的老人。虽然身体依然笔直,但眼神中那种愤怒与不甘,还带着一丝曾经的威严。 阮软靠了过去,挤在他的身边。 秦朝阳见有人靠近,向旁边让了一让。 在这里他失去了原来的尊贵身份,不想与人发生争执,多年的磨难,给他的心灵带来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阮软解下了头上的发带,轻轻地抛过去,缠住了秦朝阳的手腕。 秦朝阳微微一挣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身体猛地一震。 他当然认得这件信物,上面还镂刻着皇城的印记。 秦朝阳抬起头来,见到少年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阮软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秦朝阳的耳边响起了少年微不可闻的声音:“我受皇子之托,特来营救。” 这个消息对秦朝阳造成了巨大的震撼,他的眼中亮起精光,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元神受控,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逃离这里,凭借的魂兽的束缚,根本摆脱不了魂宗的控制。 阮软拉过他的胳膊,在他手掌里快速地写着。 “我有办法,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秦朝阳点了点头,但一看到周围的人群,眼中又露出不忍。 这些都是中洲的高阶修士,他身为中洲的领袖,怎能独自逃生。 阮软继续地在他手掌上写道:“一起走。” 秦朝阳心中存在着太多的疑惑,但阮软来不及跟他过多解释,只能掏出了一截不死树枝,放在了他的手中。 清凉的感觉从不死树枝上传来,秦朝阳感到元神一阵愉悦。这种温和的气息,是魂兽的天敌。 元神上的那层绿色雾气,在不死树枝注入的生机中焦躁不安,它感受到了威胁,有一股力量要将它驱逐出去。绿色的雾气渐渐从秦朝阳的头顶冒出,它在空中变幻着形态,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波动。 这种变化超出了意料,阮软可以封印自己脑中的魂兽,却无法控制秦朝阳元神上的动静。 光头男子感受到了魂兽的异常,他从睡梦中醒来,手提着长鞭,冲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大声喝道。 众人转过头来,一脸茫然。 光头男子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了秦朝明头顶的魂兽,正一点一点地涌出。 他眼中凶光大盛,蒲扇一般的大手,直接拍向秦朝明的脑袋。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以毒攻毒 秦朝阳还没有完全脱离魂兽的控制,面对光头男子的出手,无法躲避,只能闭上了眼睛。 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他并不惧怕死亡,但如此屈辱地死去,心有不甘。 轰。 一只拳头迎向了光头男子的大手。 这里的重力比外界要沉重许多,空间也更为稳固。 即使如此,空气中也发出了沉闷的音爆。 阮软与光头男子拳掌相碰,身形纹丝不动。 光头男子的手掌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身体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跳了起来,手臂软绵绵地下垂,方才那一记碰撞,使他手骨碎裂,吃了大亏。 “你怎么可以运用力量。”光头男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手中长鞭一挥,这是他操控魂兽的手段,利用这种方式,可以让魂兽吞噬对方的元神。 阮软脑中的世界早就将魂兽镇压,根本不受控制。他直接又是一拳击出,打在光头男子持鞭的手腕上。 咔嚓。 又是一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光头男子双手都无法抬起,软鞭也掉落在一旁。 “你是什么人,混进这里有什么目的。”他惊恐地叫道。 魂兽是他唯一的手段,他自身的实力受限之后反倒一般。 “不想死,就赶紧告诉我,如何解除这些人的控制。”阮软冷冷地说道。 面前之人手中沾染了太多修士的鲜血,目前还不是解决他的时候,从他口中可以多了解一些信息。 光头男子楞了一下,随即疯狂地笑道:“就凭你还想救这些废物出去,魂宗的势力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阮软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右腿之上,顿时让他单膝跪了下来。 “魂宗倒行逆施,势必要遭天谴。我就是代表上天,来惩罚你们。”阮软大声喝道。 光头男子右腿断裂,他面上依然凶光尽露。 “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你可知道这里为何叫做放逐之地,就是因为这里的空间无人能够逃脱。” 光头男子惨笑着,他神情狰狞,眼中带着嘲讽之色。 “既然能进入此中,当然有办法出去。”阮软从他的语气中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同你一般想法。我一直苟延残喘,加入了魂宗,才发现这些都是一场噩梦。”光头男子低下头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也是从仙墓中进来的?”阮软疑惑地问道。 “是的,不过跟你们不是一个地方,我来自墨托大陆。”光头男子低声答道。 阮软想起来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你也有过相同的经历,为何要助纣为虐。”阮软问道。 “如果你在一个地方拼命地想办法生存下去,又看不到任何希望,你会怎么做。何况我的元神,也控制在殿主的手中。”光头男子惨笑着说道。 魂宗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层层控制着修士成为他们驱使的工具,让阮软更加对魂宗仇视不已。 “如果解除了你元神中的魂兽控制,你敢不敢跟我们一起对抗魂宗。”阮软沉声说道。 光头男子抬起了头,看到少年清澈的眼神,里面包含着坚强不屈和无比的信念。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对于魂宗的势力,知之甚少。”光头男子沮丧地说道。 他长期受人操控,早已失去了心中的那种热情。 “你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不想回归自己的家园。”阮软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敲击在光头男子的心灵之上。 自由无价,谁愿意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沉沦。 “回家,我无时不刻不在怀念,可在这里完全看不到希望。”光头男子怔怔地说道。 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在少年的言语中一点一点被激发。 “人终有一死,不过死的坦荡,活得潇洒,才无悔来到这世上一遭。” 阮软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在光头男子的脑海之中。 他回味着话中含义,眼中也露出了光芒。 现在这样的活着,确实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完全受人操控,只能通过凌虐他人,才能释放心中的怒气。 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才造成了心里的扭曲。 曾经的追求和向往,泯灭在了无助迷惘之中。 “控制我的魂兽,与他们种下的不同,更为强大,想摆脱束缚,难上加难。”光头男子垂头叹道。 他所言非虚,因为他经历的痛苦,远比众人来得更深刻。 魂宗若不是有这样的手段,也无法逼得人乖乖就范。 阮软拿出一截不死树枝,贴在他的头顶之上。不死树枝散发着温和的气息,顺着光头男子的七窍钻了进去。 他脸上突然呈现一片痛苦的神色,显然是他元神上的魂兽,正在抵抗着不死树枝的入侵。 强烈的痛苦,让他身体的血管都凸了出来,他眼眶欲裂,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对一般修士有效的不死树枝,对他像是一剂毒药。 元神上传来的撕裂感觉,如同世界在崩塌毁灭。 光头男子方才骨头断裂,他都不吭一声。此时却像受到了酷刑一般,在地上翻滚哀嚎。 这样下去,即使能够驱逐魂兽,他的元神也会崩溃,变成一具失去意识的尸体。 阮软收回了不死树枝,光头男子才如释重负。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这种痛苦深入了灵魂深处,只有在生死边缘挣扎过,才能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阮软意念一动,木系元素涌入了光头男子的经脉,开始修补他受伤的身体。 片刻之后,光头男子身上的伤势痊愈,不过神情还是委顿不堪。 方才那种元神的动荡,耗尽了他身体里的力量。 他元神上魂兽的顽固,竟然可以抵挡不死树枝的效果,这让阮软有些棘手。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阮软轻轻说道。 他脑中转过了许多念头,终于决定试上一试。 “没有用的,魂兽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魂宗的手段,无人可以破解。”光头男子惨然说道。 他还沉浸在方才的痛苦回忆中,再也不想重新体验那种感觉。 “想摆脱束缚,只有全心全意地相信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阮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片真诚。 光头男子苦笑道:“如果不相信你,可否给我一个痛快。” 他实在是不想再受到折磨,死亡也许也是一种解脱。 “相信我,才能得到救赎,我并不强迫你,你的命由你自己决定。” 阮软从不会放弃任何机会,他的心中永远都充满了希望。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生命是最值得敬畏的奇迹。 光头男子从他坚定的目光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感动。 两人本身处于对立的局面,少年那种永不放弃的精神,让他有些恍惚。 别人都没有放弃,自己更加不能放弃。 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大不了一死,还有什么不敢去尝试。 “说吧,要我怎么做。”光头男子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浑身一阵轻松。 看破生死,说易行难。 真正的面临死亡,任何人都会本能地产生恐惧。 蝼蚁尚且偷生,若不是心中强烈的求生欲望,也不会一直坚持着苟活下去。 “放开你的心神,不要抵触我的元神投影,其实就是在你的元神上种下魂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阮软轻声说道。 阮软的打算,就是利用自己强大的元神世界,驱逐光头男子元神上的魂兽。 以毒攻毒。 光头男子想不到他会采用这种方法,他深知里面蕴含的危险。 一旦少年的元神无法对抗魂兽,也会同他一样,落入魂兽的控制。 这等于是用命去博命。 很少有人会主动,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除非他有着必胜的把握。 到底要不要相信面前的这个少年,还是任由魂兽控制着他的行动,他陷入了矛盾的选择之中。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逐个击破 主动献上元神,接受别人的元神烙印,相当于完全将生死操控在他人手中。 这种魂印是对灵魂的控制,比魂兽这样简单的束缚厉害许多。 一旦种下,除非控魂主人主动解除,被控制之人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光头男子思前想后,还是做出来艰难的决定。 “只要能够脱离魂殿的控制,我愿意追随主人。” 他这般说来,完全是因为少年提起了故乡两个字。 故乡是每个人心中永远眷恋的地方。 那里有自己熟悉的亲人,是土生土长的天地,一草一木都见证着从弱小到强大的成长过程。 谁能不思故乡。 无论走到哪里,故乡带来的美好回忆,都是心中化不开的浓情。 “我无法承诺什么,但我会用最大的努力去实现你的愿望。”阮软的目光清澈高远,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魅力。 光头男子闭上了眼睛,心中再无任何抵触之情。 阮软脑中世界的星辰巨树绽放光芒,化作一道缩影,直接冲入了光头男子的额头之中。 一团绿色雾气,伸出了无数的触手,紧紧地吸附道胎之上。 阮软的元神缩影直接穿过了雾气,如一道天外流星,冲破了魂兽的躯体,在光头男子的道胎上留下了印记。 这道印记呈现出星辰巨树的光影,凝结着星空世界的浩瀚深邃。 绿色雾气凝聚起来,化作一尊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印记吞噬而来, 星辰巨树亮起万道霞光,瞬间洞穿了巨兽的身体。 绿色雾气受到了重创,它消散开来,不敢继续停留在元神的空间,仓皇地向外面逃逸。 从光头男子的头顶,升起了一团绿色雾气,向着矿洞之外飞快地飘去。 阮软早就等待它的出现,他手掌一翻,一个小小的葫芦就出现在手中。 洞天葫芦中喷出一股炙热的三昧真火,形成了一个火红的囚笼,扣向绿色的雾气。 绿色雾气挣扎扭曲,在强烈的高温之下,很快就被燃烧殆尽。 空中落下一堆黑色的粉末,如同众人心底的污垢,化作了一片尘埃。 折磨众人狼狈不堪的魂兽,在少年的手中土鸡瓦狗一般崩溃,使大家看到了希望。 光头男子的元神得以恢复,从地上一骨碌站起。 “感谢主人,我愿意在您的麾下效力。”光头男子热情地说道。 对于他的效忠,阮软只是微微一笑。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建立起什么信任,只是适逢其会,也算是一种利益交换。 光头男子的魂兽略微高级,解决其他人倒不用这么麻烦。 矿洞内的数百名修士都从魂兽的控制中解放出来,他们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北殿下面有几支小队?”阮软问道。 光头男子恭敬地答道:“一共四支小队,我们这支队伍算是中游水平,周三明那一队人数最少,只有一百多名。” 周三明就是当日与他同行的瘦削男子,阮软对他有一些印象。 这样算下来,四支队伍起码有上千人。这还只是北殿的势力,魂宗还虏获了其他大陆的修士,起码有数千人被困在这里。 “北殿在魂宗中地位如何?” 阮软心中不断地盘算,如何利用手中的力量,在魂宗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这个邪恶的宗门,网罗了各个大陆的修士,一定进行着什么不可见人的计划。 只有彻底地清剿魂宗的势力,才能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眼前的人手显然不够,必须联合更多的人一起反抗魂宗才行。 “北殿与其他几殿比起来,只能算是勉勉强强。这几个入口对应的大陆,修行水平发展有些缓慢。”光头男子苦笑道。 阮软这个时候才发现,光头男子的修为也是元婴大圆满,众人之中也就是秦朝阳与他境界相同,其他人都徘徊在元婴中期和后期。 “那个庆典是什么情况。”阮软想起来在大殿之中听到的消息。 “每次的庆典都是魂宗选拔弟子的时候,只要表现优秀,就能像我一样,晋升为队长,统领一支队伍。北殿之中也就是我一人获此殊荣,其他队长都是魂宗的嫡系。” 光头男子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就是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虽然还是受人控制,不过少了许多繁重的劳务之苦。 能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不仅要有修为的支持,还要有一颗坚韧的心。 这种生存基本上是踏着别人的尸体一路过来,也铸就了他们残忍的性格。 优胜劣汰。 这本身是自然的规则,在这里是在人为地操控下,其中充满了血腥。 阮软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我们现在只是走出了第一步,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才能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前面的路还很漫长,未来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起码看到了一线光明,每个人的心头都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 “我会带领大家,踏上回家的路,希望你们都配合我的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阮软这番叮嘱语重心长,这些修士之间并非亲密无间,只有将他们绑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的能量。 这里聚集得都是中洲的修士,彼此之间互通有无,即使之前有过什么摩擦,在这里也早就同病相怜。 他们如同一群迷失方向的羔羊,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没有什么比重获自由更加重要。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秦朝阳开口说道。 他原本的中洲皇城之主的风范,早已经被磨灭的不复存在,隐隐地将主动权都交给了阮软。 “当然是继续挖矿。”阮软笑道。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摆脱了魂兽的控制,为何还要继续在这里停留。 “我跟木岗七出去一趟,你们完成今日的工作即可。” 阮软和他们想的不同,他心里酝酿着更为周密的计划。 “秦老,你在这里修为最高,这些人便由你暂时指挥。如果有人投敌叛变,走漏风声,相信你有办法就地正法。”阮软冷冷说道。 短时间内凝结起来的这支队伍,还没有经受严峻的考验。难免不会有人贪生怕死,必须使用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你们暂时不要离开这里,在我们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出矿洞。”阮软看向秦朝明,沉声说道。 秦朝阳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停留了多年,现在恢复了实力,由他来统管一众修士最为合适不过。 秦朝阳手掌一挥,地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大家都听到了,所有人不得走出这条界线,我们听从公子的安排,耐心等待。” 秦朝阳元婴大圆满的气势散发出来,威风凛凛,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即使从前不了解这位老者的人,也感受到了他话中的威严,不容抗拒。 一切安顿妥当,阮软带着木岗七走出了矿洞。 阮软跟在木岗七的身后,低着头来到了周三明的地盘。 周三明此时正在矿洞内巡视,眼看木岗七带着新来的那名少年过来,有些意外。 “小七,你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你手下的人不用看管了吗。” 周三明虽然修为略逊与木岗七,也是半只脚踏入了元婴大圆满,能成为小队队长,都有独到的手段。 “这个小子不服管教,我带他来与你交换一下。”木岗七嘿嘿笑道。 周三明摸不透他的意思,不都是受制于魂兽的控制,怎么还会有不服管教之说。 他心中疑惑,也不以为意,开口笑道:“放心吧,交给我,自然让他服服帖帖。” 周三明看向少年眼中露出了狠毒之色,一扬手中的软鞭,便用力兜头抽下。 阮软一直低着头,周三明的鞭子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他闪电一般出手,直接用两指夹住了鞭头。 周三明没有想到对方拥有还手之力,魂兽仿佛在他身上失去了控制。 他用力地想抽回鞭子,一只大手从身后盖上了他的头顶,直接将他的脑袋拍成了稀碎。 木岗七出其不意地出手,使得周三明的元神跟魂兽都在这猛烈的一击下,烟消云散。 周三明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僵硬的身体一阵抽搐,轰然倒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北殿殿主 周三明临死都没有想到,是木岗七在背后下手。 他们同样受到魂兽的控制,修为无法全力施展,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同僚手中。 阮软与木岗七提前就商量好了计划,就是利用出其不意,一举将周三明拿下。 对于魂宗的弟子,阮软并没有任何仁慈之心。 两人如法炮制,收编了周三明麾下的队伍。 其他两个小队,木岗七也不熟悉,无法再采用偷袭的手段。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先带着这一百多名修士,回到了木岗七的矿洞之中。 这些修士都是从中洲的仙墓之中传送过来,属于苍澜大陆的势力范围。 从中洲进入的修士众多,如今只剩下了这几百人,每个人心头都带着凄凉之意。 “我们现在并未脱困,只有与魂宗开战,才能彻底地解决这场灾难。因为不止是中洲,还有其他的疆土受到了魂宗的侵袭,你们可愿意随我一战。”阮软高声说道。 活下来的都是意志坚韧,顽强不屈的人。 经历了这些变故,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机会,回家的路就在他们的脚下,要靠他们自己去争取。 解除了元神的束缚,他们的实力也重新恢复。之前磨灭的斗志,化作了深深的仇恨,在渐渐地燃烧。 独木难支。 只有团结所有的力量,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阮软没有自大地认为,一个人就可以面对整个魂宗。他必须动员众人一起,参与到这场斗争之中。 “消灭魂宗。”众人斗志昂扬,异口同声地高喝道。 少年给了他们生的希望,他们再也不是一盘散沙,现在是要为自由而战。 “很好,我们面对的敌人并非不可战胜。首先就要拿下北殿,让这里成为我们的据点。”阮软环顾了一下众人,缓缓说道。 北殿现在半数的势力,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目标就是直接面对那名神秘的殿主。 擒贼先擒王。 “你有信心对付殿主?”秦朝阳有些担心的说道。 在这里多年,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眼看着身边的修士,在折磨中相继的死去。那种无力之感,让他既是痛心,又是无奈。 “一切有我,你们只要负责拦截其他小队的增援便可。”阮软目光冰冷,看向那座黑色大殿。 灰蒙蒙的大地之上,孤零零屹立的黑色大殿,是魂宗建设在这里,用来奴役众多修士的标志性建筑。 夜幕降临的时候,阮软率着众人包围了整座大殿。 秦朝阳带着一众修士,在大殿之前埋伏了起来,他们的任务就是截断其他小队的支援。他们现在修为尽复,就算不能剿灭对方,拖延一阵完全没有问题。 阮软跟随在木岗七身后步入了大殿。 北殿殿主端坐在大殿之中,他浑身都包裹在黑袍里面,如同黑夜的使者。只露出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两人的到来。 “深夜到此,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需要禀报。”北殿殿主漠然地说道。 他隐约感到了一丝异样,但具体是什么,又有些说不上来。 木岗七有些头皮发紧,长期在对方的控制之下,让他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变化。 他在对方的气势下,原本想好的说辞竟然无法开口,只能求助地看向阮软。 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魂宗掳掠各方修士,到底意欲何为。” 木岗七保持沉默,静静地注视着北殿殿主的神色变化。 北殿殿主没想到这个新来的随从出言不逊,他眼中流出一丝凶光,看向木岗七。 “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看来你忘了以下犯上的教训。” 他手掌在空中一抓,开始操控魂兽吞噬木岗七的元神。 木岗七站在原地,若无其事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已经不再受你控制,你若是还有其他手段,不妨施展出来。”木岗七冷笑道。 他在元婴修士之中,本就是顶尖的存在。现在元神不受束缚,如鱼得水,再也不是当日生死操控在别人手中的状态。 北殿殿主面上露出了一丝诧异,随即就神色如常。 他狂笑道:“蝼蚁便是蝼蚁,在我眼中不过是卑微的奴隶罢了。” 他身体从座位上飘起,像一朵黑云,直接飞了过来。 空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北殿殿主化身黑云,带着摄人魂魄的威压,从黑云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猛然压下。 木岗七元神上光芒亮起,手中软鞭调动着天地元素,在他身后凝结成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吐着血红的信子,迎向那只巨掌。 轰隆隆。 两人道意的对碰在空中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木岗七道意形成的大蛇,在碰撞之下,断裂成几段。 他一连倒退了几步,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正面的交锋,他还处于了劣势。 对方的攻击之中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在他道意轨迹的间隙中渗透了进来,瓦解了他信心满满的一击。 “墨龙风云变。” 木岗七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元神之中散发出来一团黑气,在他的头顶盘旋。 黑气在空中渐渐凝聚,从里面伸出了一只布满鳞片的爪子,接着一条漆黑如墨的巨龙露出了身形。 巨龙摇头摆尾,带起了一阵能量的波动。携着风云突变的威势,喷吐着黑气,朝着北殿殿主化身的黑云呼啸扑去。 空间在两团黑气的笼罩下黯淡无光,在云层中传来阵阵的轰鸣之声。 云雾翻腾,黑气滚滚。 稳固的空间,在两股巨大的能量冲击下,微微颤动。 黑云与墨龙纠缠在一起,周围的天地元素剧烈地摩擦,带起一阵火花。 云层中像是亮起了一道道的闪电,是两人的道意在激烈地碰撞。 秦朝阳率领着众人在大殿之外,都听到了恐怖的异响,他们知道里面已经动起手来,严阵以待地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黑云中包含着强烈的腐蚀,每一次碰撞,都会削弱墨龙的能量。墨龙在黑云中穿梭不停,它漆黑的鳞片变得残缺不全。 木岗七咬着牙,全力地催动元神,补充着墨龙的能量。 北殿殿主化身的黑云,仿佛可以吞噬墨龙的骨肉,吸收了墨龙的能量之后,黑云愈发显得巨大。 黑云浓重得犹如实质,从云层中洒落下来一滴滴黑色雨点。 雨点落在地上,立刻冒起一阵白烟,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深深的小洞。 墨龙的身体上也被雨点侵蚀,木岗七元神上一阵灼痛传来。 他的攻击威力巨大,却在这种腐蚀之中,渐渐地分崩离析。 墨龙的形态狼狈不堪,表面上的鳞片都在黑云和酸雨的双重侵袭下,溃烂得不成形状。 墨龙失去了之前气势凶猛的模样,在黑云之中逐渐被淹没。一旦墨龙的躯体完全崩溃,代表着木岗七的元神受损,性命岌岌可危。 一道剑光冲霄而起。 犹如在地平线上升起了一轮骄阳。光芒万丈,带着炽烈的温度,冲入了黑云之中。 黑云在光芒的照耀下,洞开了一道缺口,高温蒸发着酸性的雨水,形成了一片水汽。 木岗七的墨龙挣脱开黑云的束缚,元神上的腐蚀之感得以褪去。 方才的战斗中,他的元神消耗巨大,若不是阮软出手,恐怕他已经支持不住。 他原地坐下,开始恢复受创的元神。 北殿殿主从空中跌落,方才那一剑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剑气之中蕴含的生之气息,对他的道意造成的冲击,无视他的吞噬之力,反过来还蒸发了他不少的能量。 他终于发现,木岗七并不是这场战斗的主力。眼前这个少年,才是一名强劲的对手。 北殿殿主手中出现一个小巧的铃铛,他摇动之中,无形的声波扩散出去,像是在发布某种信息。 位于远处被魂兽控制的修士,得到了召唤,他们面无表情,朝着黑色大殿涌来。 秦朝阳也感受到了来自远方的威胁,他严阵以待,指挥着众人做好战斗的准备。 阻止对方的增援,是他们的首要任务。他们要尽量地拖延敌方的进攻,为得就是争取时间。 这一战,他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合体之技 漆黑的夜幕之中,无数的寒光亮起,北殿控制的援军抵达了战场。 秦朝阳率领的一方,人数虽然不占优势,好在他们现在没有了元神的束缚,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丝毫不落在下风。 他们无意杀人,只是阻挡对方冲入大殿。这些人均是受制于人,并非拥有什么深仇大恨。 战斗一旦打响,局面就很难控制,伤亡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 秦朝阳的主要目标,就是那两名小队队长,他与李博今分别拖住一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李博今虽然只是元婴后期,在对方元神受制的情况下,堪堪打成平手。 秦朝阳全力施为,一路高歌猛进,逼得对手险象环生。 其余的众人,每人都要面临几名修士的围攻,稍有不慎就会挂彩。 各式各样的武器在空中飞舞,带起了阵阵呼啸,黑暗成为了血腥的舞台,疯狂地上演着血肉的搏杀。 黑色大殿之外,激战连连,声音传入了殿内。 “真的以为摆脱了魂兽的控制,就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北殿殿主摇拨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铃铛,声音无情而冷漠。 阮软轻轻握住了星航剑,剑身清澈明亮,倒映着他那张坚强的面孔,仿佛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我的剑只杀该死之人,一样不会为你破例。”阮软淡淡说道。 北殿殿主仰天长笑,目光之中愈发冰冷。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解除他们的禁制,但魂宗的威严不容触犯,我要用你来喂食魂兽,让你生不如死。”他狞笑道。 北殿殿主宽大的黑袍鼓荡,身体漂浮在空中,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他手中的铃铛晃动,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 哀怨的铃声,如泣如诉。 无尽的悲苦之意,像潮水一般汹涌。又如同死神的号角,撩拨着心弦,每一个音符都在敲响末日的丧钟。 四周的空间一阵波动,从大殿的各个角落涌出绿色的迷雾,向着大殿中间开始汇集。 铃声中带着勾魂摄魄的旋律,绿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翻腾呼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 “出来吧,魂之主母,彰显你无上的荣光,让这些卑微的存在,感受到你的恐怖梦魇。”北殿殿主高声吟诵道。 绿色的雾气像江河涌动,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如同沸腾的岩浆。 从漩涡中猛地射出一道绿光,一只巨大的眼球从里面露出了身形。 眼球的四周布满了粘稠无比的绿色雾气,伸出了无数条粗大的触手,朝着阮软卷了过来。 触手在空中舞动,带起一阵绿色浓雾,空气中充满了腥臭的气息。仿佛尘世中的污浊都在向外倾泻,侵蚀着每一寸空间。 阮软脑中传来一阵眩晕的感觉,即使他的身体在充满剧毒的沼泽中浸泡过,都能觉察到元神上传来强烈的腐蚀之感。 这种腐蚀不仅是对身体,对元神一样起着作用。 阮软脑中世界的星辰巨树,蓬勃无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不断地延伸,如同在星空中撑起了一顶巨伞。 绿色的雾气钻入了星空之中,无孔不入地侵蚀起这片独立的世界。 星辰巨树周围绿色雾气笼罩,强烈的腐蚀吞噬着巨树的躯干。 与此同时那些粗大的触手,如一条条毒蛇,蜿蜒扭动着缠向了阮软的身体。 身体和元神同时面临双重攻击。 阮软脑中世界星堕如雨,无数颗流星从星空中滑落,完全冲入了包围星辰巨树的雾气之中。 星辰崩碎,形成了巨大的爆炸,冲击力造成了元神世界中一片震荡。 海水掀起了剧烈的海啸,大地阡陌纵横。星辰巨树上的星辰倒影流光四溢,在绿色的雾气中点燃了星辰的光辉。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荡起层层剑影,落英缤纷,犹如大雪漫天。 剑光如朵朵寒梅,绽放在粗大的触手之上,烙下斑斓的痕迹。 触手的伤口处流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绿色粘液。它们像是毫无痛感,依然无休无止地纠缠过来。 一条条毒蛇一般的触手,在剑光中一路突破,眼看就要接近阮软的身体。 阮软只能边打边退。 他手中的星航剑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蓬蓬绿色的粘液,这些粘液滴落在地上,又流回到眼球周围,融入了绿色雾气之中,形成了一种循环。 这些触手斩之不尽,纷乱地在空中张牙舞爪,步步紧逼。 最为凶险地还是元神世界的战斗。 绿色的雾气在星辰的爆炸中,不断地溃散,然后又再次凝聚,带着强烈的腐蚀依附在星辰巨树上,贪婪地吞噬其中的生机。 星辰巨树承载了整个星空,绿色的雾气无法完全笼罩。只能集中在一起,朝着树干上凶猛地冲击,试图打开一道裂痕,做为突破的入口。 星辰巨树是元神的核心,一旦损裂,就会导致全盘崩溃。 元神世界的天地元素全部被调动起来,五彩耀眼的天地元素,包裹着星辰,与浓烈的生机一起,发起了对绿色雾气的进攻。 巨大的星辰在广阔星空中落下,拖着瑰丽的光尾,前仆后继地落入迷雾之中。 轰轰轰。 焕发着活力的星辰,与迷雾接触之下,犹如火红的太阳,坠入了层层阴霾。 它们的光芒永不磨灭,璀璨的星光,在绿色迷雾中绽放着万道霞光。 代表着生的渴望,和坚定的热情,在星辰巨树的周围熊熊燃烧。 大片的绿色迷雾被洗涤,它们根本吞噬不尽星辰带来的巨大能量。 在生命之火的怒吼中,化为一片焦黑的粉末,洒落在星辰巨树的脚下。 星辰巨树屹立在星空之中,枝叶与躯干上的星辰倒影神圣庄严,它是这片世界的支柱,也是唯一的主宰。 星辰都要听从它的召唤,成为最忠诚的卫士,守护这片星空构成的世界,凛然不可侵犯。 元神世界的绿色雾气被渐渐清除,星辰巨树也绽放了无尽的生机。 阮软的心头一阵宁静,他眼中那些触手的轨迹也变得清晰无比。他能准确地捕捉攻击的方向,星航剑在他手中挥舞,带起了星辰的跳跃,组成了一条璀璨的星河。 在他的面前,一道由星辰组成的星河缓缓流动,无数星辰在里面忽明忽暗,形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无数的触手探入星河之中,搅不起一丝波澜,就在星辰的碾动之下,化为齑粉。 阮软的身形开始向前移动,他由被动地防御,转化成了进攻的姿态。 绿色的触手在星河的推进中,节节败退,纵使它们不死不灭,也依然在星光的紧逼下,收缩了范围。 阮软白衣如雪,黑发飘扬,星航剑在空中划过曼妙无踪的轨迹,激起无数的剑影。 星辰围绕在他的身边,星河带着无尽岁月的轮回,述说着奥妙无穷的星空奥义。 他沉浸在一种奇妙的领悟之中,星航剑随着心意的变化,洒下点点星光。 星光组成的星河,像是一座空间的桥梁,跨越了生与死的彼岸,通往了荣耀与勇气的殿堂。 北殿殿主手中的铃铛,在星河带来的沉重压迫中,开始微微地颤动。 他从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意志可以强大到,连魂母都无法控制。看到那些绿色的雾气造不成元神伤害,他的心开始下沉。 如果连魂母都无法战胜对方,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的心中发出了咆哮,两只精芒四射的眼睛也露出了决然之色。 “小子,不得不承认你确实与众不同。不过这只是开始,你有幸见识到我最强的力量。” 北殿殿主摇动了手中的铃铛,魂母受到了召唤,庞大的身体开始缩小,绿色的粘液迅速地包裹在一起,浓缩成为一颗实质的球体。 他伸手抓住了这颗绿色圆球,猛地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咯吱吱。 北殿殿主的身体向外膨胀,全身都溢出绿色粘液,一瞬间他与魂母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种新的形态。 他的眼睛也从黑色变成了绿色,散发着凌厉的寒光,开合之间,仿佛能毁天裂地。 阮软冷冷地注视着他,星航剑高举在头顶,一柄由星辰组成的巨大剑影浮现在空中,朝着北殿殿主,破空激射。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亦真亦幻 星辰剑影在空中带起一阵尖啸,携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降临。 北殿殿主的眼中射出一道绿光,没入手中的铃铛之上。 铃铛变得巨大无比,如同一座古朴的晨钟,与星辰剑影撞击在一起。 咣。 巨大的音浪如水波一般荡起,空间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与魂母融合之后,北殿殿主的元神进一步地增强,操控起铃铛威力绝伦,与星辰巨剑撞击中丝毫不退让。 即使在大殿之外,都可以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撞击之声。无形的音波使得正处于鏖战中的众人元神激荡,不能自已。 许多人失魂落魄,他们的耳中流下了鲜血,元神在这股声浪中受到了重创。 秦朝阳率领的修士,在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中身体一滞,头脑中一阵眩晕。 敌方的修士不受影响,反而像是激发了体内的潜力,他们展现出更为凌厉的攻势,越战越勇。 原本就在人数上处于劣势,这瞬间的不适,立刻就让秦朝阳这一方的修士接连受伤。 战斗的天平开始倾斜。 阮软察觉到了殿外的动静,他对着还在恢复伤势的木岗七大声喊道:“你去外面支援,不能让我们的人有所闪失。” 木岗七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跌跌撞撞地冲出殿门。 秦朝阳原本占据着上风,他在音波的冲击下,心神不守,,立刻被对方挽回了劣势。 李博今的情况更加不妙,他已经在对方的攻势下,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受创的伤口深可见骨。 吴所依冲了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不过他的修为太低,只是元婴初期,两个人对付一名小队队长,依然无法扭转局面。 程有果看到情况不妙,也抽身过来加入了战团。 三个人本就在一组,配合有着一定的默契,一时间与对方胶着不下,暂时缓解了李博今的压力。 场上不断地有人倒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在大殿之前血流成河。 夜色低沉,凌冽的寒风刮过,风中都似乎带着哽咽,不忍看到这一幕惨剧上演。 刀光剑影的交错,成为了黑夜中的一曲悲歌。 这是一条鲜血铺成的道路。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痕,眼中的斗志从不消沉。为了不灭的希望,他们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自由之路。 他们明白这场战斗的关键,还在于殿内的对决。 大殿之中。 北殿殿主黑色的长袍寸寸崩裂,与魂母的合体不仅是身体上发生变化,元神也更为凝实。他施展出来的魂之道意,带着强烈的腐蚀,可以吞噬对方的元神。 阮软星航剑上承载的星空奥义,苍茫无尽。荡起的阵阵星光,在空间中布下了星辰大阵。 北殿殿主的铃铛上散发着绿色光芒,蕴含着摄人魂魄的力量,不时传来各种惑人心神的韵律。 大殿之中,在两人巨大的能量冲击下,稳固的空间都开始出现颤动。 北殿殿主手托巨钟一般的铃铛,连续地砸下。 每一次撞击,都会让星辰粉碎,星空动荡。 他绿色的眼睛,毫无情感波动,仿佛要毁灭面前的一切。 “与我为敌,只有死路一条。”北殿殿主的声音如同静夜中的雷鸣。 巨大的铃铛在空中划过,都会形成一道空间的波纹。虽然不能破开虚空,其中的厚重能量,也足以摧毁任何阻挡。 阮软的星航剑幻灭不定,灵巧地抖动,化解着对方的猛烈攻势。 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狂乱的能量喷涌不息,给他带来了巨大压力。 特别是那些绿色的光芒,吞吐之间,吸收着星空的光华。 星空领域一寸一寸地收缩,星空也变得黯淡无光。 阮软脑中世界激烈地运转,星辰巨树延伸到了极致。 “放下武器,成为我的奴仆,与我一起凌驾在众生之上。”铃声缥缈,在空间之中回荡。 阮软的眼皮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脑中传来一丝倦意,星航剑也挥动地缓慢起来。 “臣服与我,可以避免陷入沉沦,众生皆苦,何必执着。”铃声之中极尽诱惑。 阮软的心头感到一丝不妥,但身体中的气力慢慢地被抽离。星辰巨剑渐渐地无法维持稳定,剑影也开始消散。 手中的星航剑像是失去了操控,随时都会脱手掉落。 北殿殿主手中的铃铛绿光更浓,摇动之中带着勾魂摄魄的威能。 阮软眼皮沉重,身体开始摇摇欲坠,星航剑深深地插入了地面,才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北殿殿主绿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般的色彩。手中的铃铛微微拨动,铃声如一根根细小的钢针,刺入阮软的脑中。 看到对方神智迷失,北殿殿主露出了诡秘的阴笑。 他额头之上,一道绿色的雾气冲出,正是魂母的本体,猛地冲向了阮软的元神空间。 只要魂母控制了对方的元神,就能将其操控在自己的掌中。 阮软脑中的世界一片沉寂,仿佛停止了运转。 魂母直驱而入,扑向了星辰巨树。 它整个地贴在巨树之上,伸出了无数的触角,紧紧地吸附上去。 世界之中突然天翻地覆,空间中出现了几条道痕,像是一道道绳索,将它束缚了起来。 “天地大道,幻化万千,并不拘泥一格,从微小处亦可窥得精妙。” “天之将倾,一力挺之,人未必不可胜天。” “岁月蹉跎,不能尘封轮回。没有道,便走出自己的道。” 这是阮软在与三大高手对战之时,领悟的道意。 魂母吸附的星辰巨树其实只是一道虚影,是元神世界中的太阳化作的幻象。 三道道痕束缚下,魂母被困在了这颗火球之上,从内部涌出了炙热的温度,灼烧着它的躯体。 它拼命地想幻化成一团雾气逃离,星辰巨树绽放着光芒,带着群星降临的威压,封锁了空间。 阮软脑中的世界,是经历了天劫之后,破土重生的生之意志,又岂会受到铃声的迷惑。 他有意地示敌以弱,就是为了引出魂母。 魂母在炽热的太阳高温中,体内的能量不断蒸发,最终化为一片黑灰焦土。 离开了魂母的附体,北殿殿主也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挥动着铃铛,突然失去了与魂母之间的联系。 正在疑惑之中,少年紧闭的双眼睁开,目光如电注视着他。 “该结束了。”阮软冷冷地说道。 北殿殿主难以置信,他明明看到魂母冲进了少年的元神空间,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失去了踪影。 “不可能,没人能逃过魂母的控制。”北殿殿主尖叫了起来。 他最为得意的招数,就是对灵魂的控制,有魂母的帮助,对付这些外来的修士无往不利。 “你这种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阮软眼中带着一丝冰冷。 他手握着星航剑,直指北殿殿主的眉心。 北殿殿主倒退了几步,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铃铛之上。 他摇动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阮软眼前出现了一层迷雾,他手中长剑一挥,朝着北殿殿主直接劈下。 迷雾被剑气驱散,露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黛眉如远山,明眸如秋水,正是水韵曦的模样。 “是我啊,你怎么忍心伤害人家。”水韵曦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 阮软手中长剑举起,迟迟没有落下。 娇美的容颜犹如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软的眼神有些恍惚,思维都有些迟钝。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又无比真实。 “我等不到你,就追了过来。”水韵曦幽怨地说道。 她深情款款,向着阮软伸出了柔弱无骨的双臂,无限地浓情蜜意溢于言表。 阮软眼中流出了怜惜的神色,他不由地揽住了那柔软的腰身。 水韵曦仿佛受到了惊吓,她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阮软的怀抱温暖,让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她的双臂绕过了阮软的肩头,挂在他的脖颈之上。 少年的眼中一片迷离,看着她动人的秀色,沉醉其中。 水韵曦轻轻地触摸着阮软光滑的肌肤,她的双手突然锋利如刀,插向阮软的后脑。 第三百二十八章 生死抉择 情人的拥抱,令人陶醉迷惘,谁能想到在这种温柔之中,隐藏着杀意。 水韵曦并指如剑,插向少年的后脑。 那里是元神的容身之所,她势必要一击得手,直接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可惜事情并未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阮软仿佛早就等待着她的攻击,在她出手的同时,弯下腰去,将她整个身子在空中抡了一圈,重重地掼在地上。 冰冷的剑尖抵在她的额头之上,只要稍一用力,就会香消玉殒。 “还有什么手段,不如都使出来。”阮软眼中带着戏谑之色。 水韵曦的面孔一阵波动,恢复了北殿殿主的模样。 他死死地盯着少年,失神地说道:“你是我见过意志最为强大的人,败在你的手中,我无话可说。” 方才他利用魂之道意,折射出少年心灵中的映像,试图迷惑对方,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招数。 他无法想象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无论是在实力和心智上都不在自己之下。 这样的敌人,彻底地粉碎了他的斗志。 殿外的众人也停止了战斗,就在阮软消灭了魂母的时候,禁锢元神的限制解除,神智都恢复了清明。 他们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众位修士,心中都产生了一丝愧疚。 魂母的消失,意味着这场无谓的战斗终结。 秦朝阳带领着剩余的修士,默默地打扫战场,元婴修士只要元神不灭,身体上的创伤都有机会痊愈。 连方才那些敌对的修士,都如梦初醒,一起开始抢救那些受伤的人群。 众人从方才的厮杀中回味过来,再也没有了敌对之心。 足足上千名修士,相互搀扶着,进入了大殿之中。 他们急于想知道如何摆脱了这种控制,看到少年正用剑直指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主。 “魂宗到底想利用这些修士做什么。”阮软冷冷说道。 这片放逐之地充满了诡异,涉及到许多大陆的修士安危,他必须弄清楚其中的隐秘。 “说起来也许你不能相信,我们也是误入此地,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一批修士。”北殿殿主黯然说道。 “和你们一样,受到了仙墓的诱惑,被这里的魂兽控制。魂兽传递过来的信息,就是让我们驱使更多的人成为它们的仆从。” 北殿殿主的这个消息,让阮软十分意外。 原来魂宗并非这里本土的势力,那这些仙墓又是从何而来,魂兽又如何来到放逐之地。 “远古时代,有异兽危害人间,有大能者出手,将异兽封印在一片独立的空间,是为放逐之地。”北殿殿主接着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往事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可魂兽从未放弃逃离这片空间的想法,它们本就是从异界降临,被封印在这里。它们休养生息,便是为了成长到能够穿越屏障的时候。” “这些仙墓就是它们从封印薄弱的地方建成,利用人族的修士为他们开采魂晶,使它们得以发展壮大。” 北殿殿主娓娓道来,蒙在阮软心中疑团慢慢解开。 “你们这样助纣为虐,与这些魂兽又有什么区别。”阮软眉头皱起,大声叱责道。 “修行不易,谁愿意放弃自己的生机,不听从魂兽的指挥,就会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我们被魂兽控制,只能按照它的命令,组建魂宗,也是迫不得已。”北殿殿主面色惨然,声嘶力竭地说道。 人心都有自私的一面,能够苟活,谁愿意放弃生命。 总有人会扮演这个角色,不是所有人都甘愿牺牲自己。 “魂母现在被我干掉,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去营救更多的人质。”阮软沉声说道。 北殿殿主长叹了一声,神情有些沮丧。 “控制我的魂母,只是低级的形态,主巢之中还有更为强大的魂皇。”他生涩地说道。 只是一只魂母就如此难对付,若是面对魂皇,不知道谁能与其抗衡。 本来以为解除了北殿的危机,就可以带众人走出困境,没想到事态的严重远非如此。 “这里可否有出去的通道。”阮软问道。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通道,这些人也不会甘愿被困在这里。 “那些通道的入口均有魂兽看守,即使我们想逃离,也会惊动魂皇,到时候所有人都无法全身而退。”北殿殿主垂下头去,目光黯淡。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这无疑是一个死局。 难道真的要困在这里,永远回不到外面的世界。 “这些魂兽的弱点是什么,一定有可以克制它们的方法。”阮软喃喃道。 北殿殿主摇了摇头,显然他对魂兽束手无策。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多年,沦为被驱使的工具。 阮软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苦苦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既然这些魂兽可以被封印,说明并非不可战胜,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值得去努力争取。 他的元神世界中还镇压着一只魂兽,由于独特的空间,使得这只魂兽失去了魂母的控制,并没有消失。 魂兽的形态千变万化,又能进入元神空间控制元神,证明了它们与魂魄属于同一种性质。 它们展现出来的形体,也是一种魂意的运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镇魂星辰塔中的熔炉,也许对这种奇特的生物有着克制的作用。 镇魂星辰塔可以吸收修士的元神,说不定对这些魂兽也可以炼化。 阮软手中星航剑恢复到镇魂星辰塔的样子,开始激发塔上的符纹。 青色的高塔,表面上亮起繁杂奥妙的符纹,散发着苍茫古朴的气息。 阮软小心翼翼地将元神世界镇压的魂兽放了出来,魂兽化作一团绿色的雾气,四散逃逸。 镇魂星辰塔上符纹转动,从高塔之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 绿色的雾气被吸入了塔中,巨大的熔炉瞬间就将这团雾气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软眼睛亮了起来,镇魂星辰塔果然是一件超阶法宝,在他手中并没有发挥全部的功能。 他的境界限制了开启镇魂星辰塔的权限,有更多的秘密等待他去探寻。 “魂宗的庆典什么时候开始。”阮软开口问道。 北殿只是魂宗的一部分势力,必须让魂宗的修士都脱离魂兽的控制,才能联合起众人的力量,一起对抗魂皇。 这场战斗无法避免。 是人族与魂兽之间的生死之战。 “就在一个月后,到时候在魂宗内会举行盛大的仪式。”北殿殿主低声道。 看到少年有了克制魂兽的手段,他那颗早已经沉寂的心灵也躁动起来。 阮软沉吟了片刻,看向了场上的众位修士。 “大家被困于此,皆是身不由己。如今我们要去解救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你们可愿意同我一起,经历这场未知的战斗。”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像是一阵清风,扫除了众人心头的雾霾。 “我们要回家,不要在这里沉沦。我们愿意听从公子的指挥,带我们踏上归乡之路。”秦朝阳大步上前,拱手说道。 他身后的一众修士,本身就是先行被解救出来,他们再也不想回到被控制的日子。 许多人身上伤痕累累,不过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坚定,因为他们在少年身上看到了希望。他如同上天派来的使者,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北殿殿主也抬起了头,渴望地看着阮软。 纵使他一直助纣为虐,心里也同众人一样,怀着对回归的憧憬。 “我愿意将功赎罪,配合公子的行动。”北殿殿主怀着深深地歉意说道。 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置。 “我如何相信你,毕竟我们方才还是敌人。”阮软淡淡说道。 魂宗之人犯下的罪行,令人深恶痛绝,做为其中的关键人物,更是难咎其责。 北殿殿主默然不语,他无法洗脱身上的污点。有些事情一旦选择错误,就无法回头。 “那只有以死谢罪,希望公子能将我的尸身送回到我的家乡。”他黯然说道。 命运有时无法选择,正如时光无法逆转。 一念之间,成仙或是入魔。 第三百二十九章 突袭小队 北殿一共拥有千名修士,解除了魂兽的控制之后,凝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为了保证不出意外,阮软还是对另外两名小队队长种下了魂印。 这是他们表忠的机会,也是阮软的底限。 面对未来更加严峻的战斗,必须打造一支团结一心的队伍。 人性经不起考验。 用利益维系起来的合作关系,遇到危险时刻就会崩溃。 两名小队长见到大势已去,身体又不受魂兽控制,对于服从少年的指挥,不敢再有所异议。 倒是这个北殿殿主让阮软有些为难。 杀了他有点浪费,留着他无异于,身边放着一个不稳定的隐患。 北殿殿主主修魂道,想让他乖乖地听从自己的控制,主动放开心神,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魂宗之间各殿的关系如何。”阮软问道。 目前只是拿下了四分之一的势力,整个魂宗还有几倍于己方的人,需要慢慢地蚕食挺进。 局面并不乐观。 “谈不上交情,本身还存在竞争的关系。”北殿殿主漠然说道。 魂宗各殿自成一派,即使都受到魂兽的控制,互相之间也少有往来。反而对于势力的扩张上,隐隐还相持不下。看来这魂兽在御人之道上深得精髓,善于把握人的心理,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维系这魂宗的平衡状态。 “各殿之中可有禁止打斗。”阮软接着问道。 他想多了解一些,更方便制定计划。 “这里本身就是优胜劣汰,谁的实力强大便可以获得重用,反正都是被魂兽控制,修士的死活根本无人问津。正常情况修士死亡,元神枯竭,魂兽便会重新选择目标。” 北殿殿主在这里围困了多年,他见识了太多的生死。很多人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或是在与人争斗之中丧命黄泉,皆因终日在魂兽的控制下看不到希望,无法忍受与外面世界的巨大落差造成。 待得时间越久,感情越为淡泊,心性冰冷如铁,沦为了冷血无情的帮凶。 想通过和平的方式,去说服这些根深蒂固观念的人,使其态度发生转变,并不是一番言语就可以实现。 阮软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北殿的局面也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激战,才暂时控制了形势。 若说这些人是铁板一块,未免过于乐观。 在魂兽的控制下,他们身不由己,失去了这种束缚,反而更难管理。 仅仅靠希望支持起来的团结,还不足以让他们视死如归。 目前只有继续扩大这种势力,才能给大家带来信心。 人本身就喜欢随波逐流,真正能看透其中利害关系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否则也不会因为心中的贪欲,流落在此地。 欲望是最难抑制的渴求。 一旦失去了控制就会成为洪荒猛兽,造成人性沦丧,做出疯狂的举动。 “开采出来的魂晶都送去了哪里。”阮软冷不丁地问道。 北殿殿主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突然问起这个是何用意。 “在中部有一座魂仓,四大殿开采出来的魂晶,除了维持自己使用之外,剩下的都送往了那里。”北殿殿主低声道。 “那里可有什么守卫。”阮软顿时来了兴趣。 “魂仓只有数十人管理,用来统计数目,倒是没有什么重兵把守。” 北殿殿主困惑地看向少年,隐隐带着一丝猜疑。 难道他是想打魂仓的主意。 魂晶是魂兽的食物,这里的修士主要工作就是采集魂晶,用于魂兽的喂养。在魂兽的控制下,开采出来的魂晶都屯放在魂仓之中。 各个魂殿之间的竞争,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人力,投入到魂晶的开采之中。对于魂仓,从来没有人会去动念头,所以那里基本上没有什么防范。只是在每个月上缴魂晶的时候,才会前往那里。 “我们就先去魂仓一趟。”阮软静静地说道。 马上就要面临魂宗的庆典,必须要在这之前多掌握一些主动。这个魂仓就是一个突破口,从那里可以接触到其他的几方势力。 阮软并没有打算兴师动众,他留下了秦朝阳与一众修士负责看押北殿殿主,自己带着三名小队队长悄悄离开了北殿。 这三人都是他的仆从,不会违背他的意志。秦朝阳更是信得过中洲皇主,有他率领众人坐镇北殿,后顾无忧。 几人一路向南,在夜色中前往魂仓。 魂仓是一座圆形的建筑,距离北殿不过半天的功夫,远远望去像一只大碗扣在地面之上,颇为醒目。 天色蒙蒙微亮,已是清晨。 几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修士,在门口正懒散地打着哈欠。 他们算是最为悠闲的岗位,也是最早进入这里受到控制的一批人。 长期在这里驻守,对各方势力都有所了解。 看到几人前来,有人开口叫道:“这不是北殿的几位队长嘛,这个月收成不错吧,还没到规定时间就来缴纳魂晶啦。” 北殿素来人丁稀薄,此人话中明显带着调侃的味道。 木岗七讪讪一笑,抱拳道:“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众位相商,不如借一步说话。” 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靠近了几名守卫。 看守的几人修为也都是元婴后期,他们在魂兽的控制下,负责把守仓库,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 见到木岗七神神秘秘地样子,几人心中也并没有过多疑虑,随着他来到了偏僻之处。 “你可是完不成任务,特来贿赂我们。也不知道你能许诺什么好处,打动我们哥几个。”先前之人大大咧咧地说道。 在这里看守仓库,其实也少了很多乐趣,不像是在各殿之中,手下还能统管不少修士。这里的工作确实清闲,不过时间久了,就变得沉闷。 木岗七贴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物,悄悄地塞在他的手中。 “一点意思,还请笑纳。”木岗七嘿嘿一笑。 那人不疑有诈,只觉得手中的东西传来一股清凉之气,禁锢的元神顿时舒爽无比。 匍匐在元神的之上的魂兽,感受到了威胁,拼命地将触手探入他的元神之中。 先是一阵惬意,接着就是无边地撕裂的痛苦。 那人脑中剧痛,弯下腰来,在地上翻滚,发出阵阵哀嚎。 这与木岗七的情形及其相似,不死树枝虽然可以温养元神,但也会刺激到魂兽的骚动,几人种下的魂兽显然与木岗七的等阶相仿。 旁边几人见同伴倒地,纷纷地拔出了武器,面目狰狞地扑了过来。 阮软与另外两名小队队长同时出手,与他们战在了一起。 一方是蓄势待发,另一方是仓皇出手。修为本就不如阮软这一方,更何况元神上的限制,让他们无法发挥应有的实力。 木岗七软鞭一抖,将地上之人卷了过来,大手一挥,拍在那人的天灵盖上。 他对于这样的手段十分熟练,先前就曾偷袭过周三明,那人脑浆迸裂,元神与魂兽在他的攻击下,化为了一滩烂泥。 剩余几人正待高声呼救,阮软意念一动,一道无形的罩子将方圆几丈之内完全笼罩。 “他是侵入者,没有被控制。” 对方眼看他施展出来这样的道意,眼神之中带着骇然。 阮软不做理会,星航剑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没入他的额头。 星航剑无坚不摧,对方的元神连同魂兽都在一剑之下,形神俱灭。 这些人受魂兽控制太深,眼前的形势也来不及与他们过多纠缠。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只能彻底地消灭他们,才能避免消息的传播。 四个人手下毫不留情,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几名守卫。从行动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的片刻之间。 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阮软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战争无情,总要有所牺牲。 他眼中带着一丝果决,带着木岗七三人朝着魂仓的入口走去。 第三百三十章 打劫打劫 魂仓是储存魂晶的地方,囤积着魂兽的口粮。通过控制修士开采的魂晶,都被运送到了这里。 门口的守卫被阮软几人解决掉,入口处再也无人阻拦。 吩咐木岗七三人守住门口,阮软则一个人悄悄地潜入进去。 他的归真之眼,可以隐匿自己的身形,顺着大门一路慢慢地进入了魂仓。 魂仓内部是一座大殿,中间的魂晶堆积如山,随意地散落在地上。 四周有一道一道的拱门,分割成许多小小的房间,里面驻扎着一些修士,均是这里负责收集魂晶的守卫。 阮软摸进了距离大门最近的房间,里面有三名修士正躺在床上。 他举起了星航剑,直接破开了一人的脑袋,这人还在睡梦之中,就一命呜呼。 不过空间的波动,引起了另外两人的警觉,他们没想到有人会进入这里,图谋不轨。 两人同时从床上跳起,扑向了阮软。 阮软拧身错步,星航剑在空中划过曼妙的痕迹,直接在其中一人的头上绽放了一朵血花。 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静,他出手如电,仅仅使用了剑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了一人。 剩下那名修士面如土灰,敌人的强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要杀我,这里的魂晶你随便拿去,只求留我一条性命。”他显然将阮软当做了前来盗取魂晶的窃贼。 “缴纳魂晶是什么时候,各方殿主是否会亲自前来。” 方才在门外来不及盘问,阮软刚好从此人口中探取一些消息。 “三日之后,便是缴纳魂晶的日子。一般都是小队队长前来,各殿殿主肯定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出马。”那人惶恐地说道。 他在这里守卫多年,从来没有遇到今天的这种场面。在魂兽的控制下,还会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实在是匪夷所思。 阮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殿主亲临,就不用担心闹出太大的动静。 “我不仅可以留你一命,还能解除你元神上的魂兽控制,前提就是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阮软不想过多造成杀孽,始终还是保留着一颗仁慈之心。 那人眼见身边之人惨死,不住点头道:“没问题,愿意听命行事。”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魂晶,只见他头顶冒出一缕绿色的雾气,朝着他手中的魂晶飘了过来。正是魂兽伸出了触手,用来吸收魂晶内的能量。 这个方式倒是省了阮软一番手脚。 他星航剑一挥,产生了一股吸引力,魂兽在空中挣扎了一番,整个身体从元神上剥离了下来。 绿色的雾气进入了星航剑之中,没费多大力气被星航剑内的熔炉炼化。 那人眼巴巴地看着魂兽被消灭,心头一阵狂喜。 摆脱了魂兽的控制,如同卸下了身上的枷锁。他浑身都为之一轻,那种久违地掌控力量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这少年的手段神鬼莫测,他手中的那件法宝妙用无穷。 “多谢大人援手,有什么指示尽管提出来。” 元神的束缚解除,他的思路也变的清晰,说话也底气十足。 阮软对魂兽的习性有所了解,这样处理起来,比在元神上烙印要轻松许多。 “你去叫其他房间的人过来,我会一一为他们驱除魂兽,不要过于张扬。”阮软吩咐道。 那人心领神会,转身出门,不多时就带了几名修士过来。 “这几人都是我的好友,绝对不会对大人有所异心。”那人恭敬地说道。 阮软微一颔首,示意众人引诱魂兽出来。 魂兽被魂晶吸引,纷纷显出了身形,贪婪地扑在魂晶之上,吸收着里面的能量。 阮软星航剑驱动,顿时将这些魂兽吸进了熔炉之中。 几个人感受到元神与魂兽的联系被切断,眼中都带着崇敬的神色。 “我等愿意效力大人鞍前马后,请大人带我等脱困。”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后面的事情就更为简单。 魂仓之中数十名修士都摆脱了魂兽的控制,簇拥在阮软周围,对这名少年感恩戴德。 阮软带着众人来到大门之前,木岗七三人正死死地守在门口,以防事出有变。 “他们现在都脱离了控制,愿意与我们一起共谋大事。”阮软笑道。 木岗七三人没想到短短的工夫,阮软就不懂声色地控制了这里的局面,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他们虽然被种下了魂印,骨子里还存在着怀疑。毕竟要面对的处境太过危险,没人能期望有美好的未来。 眼前的一幕幕变化,都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重新燃起了他们对回归的信心。 “你们待在这里,一切由我来安排。” 阮软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这只是完成了计划的一小部分,还有太多的人没有解救出来。 魂仓是一个与其他势力交集的机会,如何利用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效果,是他需要精心考虑的事情。 往往一个细小的疏忽,都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 人心最难把握,想要让所有人都统一战线,更是难上加难。 只有一点一点地渗透,才能稳稳地控制局面。 三日之后。 灰暗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人马。 前来的正是东殿的势力,这种例行公事的行动,并没有大队前往。只有十几人拖着一辆矿车,载着魂晶,向着魂仓而来。 东殿比北殿情况略好,在四殿之中排名第三,人数较北殿多了一些。 运送魂晶的修士正用力地拉着矿车,在寒风中瑟瑟前行。 阮软带着木岗七三人出现在小队面前。 “留下魂晶,放你们一条生路。”木岗七叉着腰拦住了去路,光头上泛着油光,倒是有些像劫道的土匪。 东殿为首的队长哈哈大笑:“这不是北殿的人么,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敢在这里呼三喝四。” 几殿之间,本身就没有什么交情。他们把守的入口都是通往不同的大陆,吸收的人员也都各不相同。 这些活下来的人,都是经历了血雨腥风,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能成为队长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从来没有遇到打劫魂晶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头一遭。 能在这片空间中生存,本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谁会为了抢夺这些魂晶,平白无故地动手。 在他看来,一定是北殿的人故意开着玩笑。这里闷的久了,自然有人会制造一些笑料,满足他们空虚的日子。 木岗七板着脸,手中的软鞭在空中一抖,甩出了一个响亮的鞭花。 “东殿人多,拿出一点魂晶支援一下,也无不可。” 东殿的队长楞了一下,随即笑得弯下腰去。 “你们的人手不足,大不了多受点折磨,敢威胁东殿,难道是想开战。” 魂宗掌管着各个大陆进入的修士,彼此之间并不相识,也不存在什么同情之心。 自己都处于水深火热,谁会大发善心,去怜悯他人。 “赶紧闪开,别耽搁我们的时间。”东殿队长大声喝道。 他心中暗自嘀咕,这北殿之人难道是因为一直垫底,才心理扭曲,竟然动起了东殿的念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失心疯,就这几个人还想闹出什么动静。 木岗七对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软鞭一扬,就朝着东殿队长抽去。 几个人并没有施展厉害的招数,即使如此,也非那些元神受制的修士可以抵挡。 一轮出手过后,场上倒下了一片,这些人受了一些轻伤,性命倒是无碍。 东殿队长与木岗七战在一起,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木岗七手中软鞭毫不留手,一阵猛攻之下,弄的他手忙脚乱。 “你们如此行径,就不怕引起东殿的震怒。我家殿主怪罪下来,你们几个难辞其咎。” 木岗七根本不理会他的言语,只顾着手中的软鞭,朝着他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 阮软几人早已经将其他人放倒,正好整以暇地围在旁边观战。 东殿队长眼看自己身边的人失去战斗力,只剩下他孤家寡人,无心恋战。 他格开了木岗七的软鞭,直接扭头就跑。 “你们等着承受东殿的怒火吧,北殿的小子们。”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四方聚首 东殿队长仓皇逃窜,阮软几人并未追赶,带着缴获的俘虏回到了魂仓之中。 “你们要死要活。”木岗七手中的软鞭一挥,霸气十足地说道。 这些东殿的修士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北殿之人为何胆量如此之大,公然对他们下手。 “大家都是为了魂宗卖命,何必苦苦相逼。”一名同为东殿的小队长出声问道。 几殿本身各据一方,便是为了多控制一些修士,挖掘魂晶,也是他们主要的目的。 都是被魂兽控制,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从来没有遇到为了魂晶争夺的情况。 “你们就不想着回到自己的故乡。”阮软淡淡地说道。 这些修士眼神黯淡,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就意识到了自己命运。那种想法深埋在心底,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你们不也同我们一样,都困在这里,谈论这个有什么意义。”东殿的小队长摇了摇头,对阮软的话不以为然。 阮软提起星航剑,在空中轻轻一划,无数的剑光亮起。 天地元素随着星航剑的轨迹,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家”字。 “这是道意,你能够施展元神的力量。”东殿的小队长看到那种熟悉的道意彰显,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恩,你面前的这些人,都已经摆脱了魂兽的控制,加入了抵抗魂宗的行列。”阮软朗声说道。 魂仓中的守卫,也都释放出来自己的威压,让东殿的修士有一些莫名地激动。 “请大人帮我们去除禁制,我等愿意追随大人。”东殿的小队长直接俯下身去,跪在少年的面前。 他身旁的人也都同他一起,齐刷刷地跪成了一排。 阮软利用先前的方式,清除了他们元神上的魂兽。这些人如获新生,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他们有些庆幸自己落入了少年的手中,否则也不会获得意外的惊喜。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队长也是少年有意放过,为得就是让他回去传递这个消息。 挑起与东殿的矛盾,只是阮软计划中的一部分。 相信东殿的队长,很快就将北殿的行动,通知东殿殿主,这正是他刻意安排之举。 一名守卫进来禀报:“南殿的人马也接近了这里。” 阮软注视着东殿的众人,开口说道:“为了让更多的人摆脱魂兽的控制,我需要你们充当诱饵,去挑起南殿的战火,你们可否愿意。” 东殿的众人面面相觑,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只是对付一小队人马,你们难道没有信心。按我说的去做,只要制造出东殿对南殿的敌意即可。”阮软笑道。 东殿众人不敢怠慢,出门而去。 他们恢复了实力,对付南殿之人轻而易举,很快就捉了一队人进来。 按照阮软的吩咐,特地放走了带头的队长,只是将剩余的队员带了回来。 “我相信大家都是不甘心沦落于此,我有信心带领大家回归故里。”阮软对这些刚刚被俘虏的南殿众人,开始了攻心之策。 眼看到他神奇的手段,南殿的修士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南殿的众人也在阮软的感召下,纷纷投诚,加入了队伍。 魂仓之内,已经集结了三方的势力。虽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过这大大地削弱了各方的力量。 阮软就是要制造一个动荡的局面,才能浑水摸鱼,实现自己的计划。 现在只剩下了西殿,也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西殿的势力最为强大,拥有的人口最多,他们也是最后一批押送魂晶抵达魂仓的队伍。 阮软的目标是各殿的殿主,只要控制了殿主,这些下属的操控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他精心地策划,就是让这些殿主相互猜疑,引起一场争斗,这样才能逐个击破。 东殿的殿主势必要前往北殿讨要说法,南殿的殿主也会向东殿施加压力。目前就是要挑起西殿的战事,只有让南殿的人继续故伎重演,牵制住西殿。 这其中必然有一个时间差。 利用这一点,他就可以专心对付一方势力,而不担心这些人联合起来,造成过多的伤亡。 “西殿之人已经出现。”一名守卫传达了最新的情报。 “南殿的小队快快前往迎接。”阮软微笑道。 利用南殿挑起西殿的矛盾,最为合适不过。南殿本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东殿的身上,即使西殿前往要人,也会扑个空。他们肯定不知道,南殿与他们遭受了同样的待遇,还在于东殿纠缠不休。 西殿派出的人不在少数,他们麾下统治的修士众多,小队也更为细化,一共有十名小队队长,带领着众人押送魂晶而来。 魂仓的气氛与往日似乎有所不同,西殿之人感受到了一丝不妙。 他们在接近魂仓的时候,遭受了南殿小队的突然袭击。 为了保证南殿小队的行动顺利完成,阮软还安排了魂仓内的守卫一起前往埋伏。 加上这些守卫,南殿的修士在数量上超出了西殿的修士。 饶是如此,西殿之人也不甘心束手就擒。 他们虽然不知道,魂仓的守卫为何同南殿修士混在一起,但显然意图对他们不利。 两方之人在魂仓之前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凭着人数上的优势,南殿一方渐渐处于了上风。 他们按照阮软的叮嘱,没有施展真正的实力,而是不断地消耗对方的人数,最终将战果扩大。 阮软同其他众人远远地观望着这场战斗,结果早已注定,他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待。 南殿之人和魂仓守卫联手埋伏西殿的队伍,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就完成了阮软的安排。 西殿的众人被俘虏,放走的队长肯定会迅速地将消息带回西殿。 被擒的西殿修士情绪激动,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谁敢对西殿进行如此直接的挑衅。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奇怪,南殿的人为什么会对你们动手。”阮软看着西殿的众人,缓缓说道。 西殿的修士默不作声,看到魂仓内其他几方势力云集,他们均以为这是多方达成了某种协议。 “其他三殿,都已经加入对抗魂宗的行列。我相信你们也都厌倦了这种生活,和我们一起,踏上通往自由之路。”阮软目光炯炯,身上散发着凌然之威。 魂仓内的修士举起了拳头,释放出他们的热情。 西殿的修士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他们的希望之火被点燃,每个人的眼中都含着泪光。 魂仓之内终于四方势力齐聚一堂,他们都是各个大陆被掳掠来的修士,能够恢复自由之身,无人不为之所动。 这些人集中在一起,虽然只是百余人,不过都是各方势力的代表。少了他们的支持,就是等于将各殿的殿主孤立了起来。 魂兽构建的这种金字塔形的统治方式,在阮软的精心策划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百余人临时组成了一支队伍,基本上都是各方势力的精英。在阮软的带领下,离开了魂仓,赶往北殿。 他们面对的将是东殿殿主的到来,只要拿下东殿殿主,就相当于计划完成了一半。 结合东殿跟北殿的修士,他们单独对上任何一方势力,都有了一定的胜算。 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时间,一定要在东殿殿主到达北殿的时候,及时地出现。 因为北殿殿主被关押,指望秦朝阳阻挡东殿殿主显然不太现实,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更方便阮软的计划进行。 东殿殿主在北殿见不到自己的手下,估计会暴跳如雷。南殿殿主应该也在赶往东殿的路上,谁都不会甘心自己的手下被别方势力俘虏。 更何况他们自持身份,也不会带着太多的人马,只要将这滩水搅浑,就是阮软趁机夺取优势的机会。 这也是阮软目前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挑起各方势力的争端,还不引起战事的全面爆发。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人赃并获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一道流光掠过,惊起了天地之间的尘埃,化作淡淡的轻烟。 白衣飘飘,长发飞舞。 阮软全力催动镇魂星辰塔,载着百余名修士迅速地赶往北殿。 北殿现在是最为薄弱的时刻,也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必须在东殿殿主之前回到北殿,否则秦朝阳带领的那群修士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 魂宗各方势力,如同一组巨大的齿轮被推动起来,引导着形势转向了一个新的方向。 与东殿的对弈,是打响解放魂宗的重要一战。 镇魂星辰塔绽放着光芒,在荒凉的空间中穿行,像是一道划破静夜的闪电。 远方的黑色大殿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秦朝阳与一众修士正在翘首以盼。 看到阮软带着一群修士回来,秦朝阳就知道了此行收获不小。 “怎么样,行动还算顺利吧。”秦朝阳迎了上来,满怀欣喜地说道。 阮软笑了笑说道:“幸不辱命,我已经挑起了各殿的争端,相信很快就有一条大鱼上钩。” 秦朝阳还不知道他设下的棋局,眉头皱起,一时间没想明白他的意思。 阮软一五一十地对他讲述了魂仓发生的事情,秦朝阳听得是目瞪口呆。 “据我估计东殿殿主肯定是首当其冲,所以你们要做好应战的准备。” 阮软的安排与之前一样,秦朝明率人策应,东殿殿主还是交由他们几人对付。 有了三名小队长的助阵,比起对付北殿殿主要轻松许多。阮软有信心一举将东殿殿主拿下,只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众人群情激动,纷纷摩拳擦掌,意欲大展身手。特别是新加入的修士,更想表现一番,以示忠心。 天色破晓,长夜逝去。 黑色的大殿之前,终于出现了一支队伍。 为首的一名老者,面目阴冷,高声喝道:“北殿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截留东殿的货物,快快滚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该来的终于来了。 阮软示意众人在大殿之内待命,率领三名小队队长走出殿门。 “来者何人,为何在此大声喧哗。”阮软神态自若,坦然说道。 其实木岗七已经悄悄地告诉他,这位便是东殿殿主。阮软明知故问,只是为了杀杀他的锐气。 “你是谁,叫你们殿主出来回话。”老者见是一名年轻的少年,不屑一顾地说道。 北殿殿主此刻关押在密室之中,正由几名修士看管。 “我家殿主有恙在身,不便会客,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阮软不温不火,有三名小队队长辅助,对方的人马对他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北殿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物,都能代表你们殿主的态度。”从老者身后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开口说道。 她神光内敛,气息深厚竟还在老者之上。 木岗七看到这名女子立刻两眼发直,神情有些呆滞。 阮软心中奇怪,这女子姿色平平,怎么会让木岗七如此失态。 他不由地在木岗七的光头之上拍了一下,木岗七才回过神来。 “这位是南殿殿主杨宽萍,比东殿殿主邹有申还要难以对付。”木岗七语气艰涩地说道。 东殿和南殿同时到来,这有些出乎了阮软的意料。 “再下北殿代理殿主阮软,见过两位殿主。” 阮软心中惊异,面上却是毫不在意,同两人打着招呼。 “我听手下人说,遭受了东殿的埋伏,专程前往东殿。结果邹殿主说他的人,也是落在你们北殿的手里,我们就一起前来问个究竟。”南殿殿主杨宽萍缓缓说道。 身为一名女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修为跟心机都非同一般。 阮软笑道:“南殿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北殿又怎敢有觊觎之心。怕是东殿做了亏心之事,故意祸水东引吧。” 两方势力同时前来,打乱了阮软的计划,他只能先行挑拨一番,见机行事。 东殿殿主跳了起来,指着阮软的鼻子叫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这样信口雌黄,信不信老夫剥了你的皮。” 阮软对他的指责置若罔闻,淡淡说道:“北殿的地位一直垫底,你说要对东殿有所动作也就罢了,可南殿那可是如日中天,我们万万不敢打这个主意。” 他故意说给杨宽萍听,让人觉得不像有假。 杨宽萍觉得有些道理,北殿不去找软柿子捏,偏偏找块硬骨头来啃,实在是没有必要。 截留魂晶,俘虏对方的修士,这摆明了就是要正面开战,轮到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何况是对两家同时动手,正常人都不会,同时与两家远比自己厉害的对手树敌。 那这其中到底谁在捣鬼。 自己小队队长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东殿之人出手。若是北殿所为,怎么可能唆使东殿的人为自己效力。 杨宽萍本就是前往东殿要人,结果邹有申一再强调他的人被北殿掳去,才答应他一起前来当面对质。 此时看来,定有蹊跷。 杨宽萍狐疑地看向东殿殿主,一脸的冷漠。 “根本不是这样,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含血喷人,杨殿主你可别听信他的谣言。”邹有申跳脚大骂,神情十分激动。 阮软冷冷说道:“北殿虽然势力微弱,也懂得分寸。东殿做下的好事,非要栽赃北殿,是不是想趁着北殿跟南殿火拼,坐收渔翁之利。” 他这番话极为刺耳,杨宽萍脸上寒意更浓。 邹有申隐隐感到不妙,明明是前来兴师问罪,怎么矛头都转向了自己。 “我东殿门下落入你北殿之人手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怎么解释。”邹有申怒声喝道。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一张嘴巴伶牙俐齿。在任其说下去,恐怕南殿殿主都要对他倒戈相向。 对方俘虏了自己的人质,这一点看他怎么抵赖。 杨宽萍也转过头来,疑问地看着少年。 无论是北殿还是东殿,敢触碰南殿的尊严,就是藐视她的存在。她不介意让幕后主使之人,尝尝她的厉害。 阮软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我有着难言的苦衷,不想伤了我们几殿的和气。” 他目光闪烁,游移不定,在邹有申看来就是做贼心虚。 跟我玩手腕,你还差的很远。 邹有申心中更加确定少年心中有鬼,无论他狡计百出,最终还不是一样要被拆穿。 他只是有些奇怪,这种把戏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穿,为何少年还敢甘冒风险。 邹有申冷笑道:“你抓了我们东殿的人,藏在这里,已经是大大地不敬,我们之间毫无情份可言。” 他大步上前,就欲冲进大殿。 在南殿殿主面前,邹有申还算是有所忍耐,否则早就不跟这个小子废话连篇。 阮软一伸手挡住了邹有申的去路,对他摇了摇头。 “怎么,怕了?你方才不是很嚣张么。” 邹有申心中大定,自己的人肯定就关在里面,只要见到自己的手下,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今日之事,我本不想声张,你若一意孤行,别怪我全盘托出。”阮软漠然说道。 两个人的纠缠引起了杨宽萍的不快,她直接推开了两人,大踏步地就向殿门走去。 阮软一声长叹,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主心骨。 邹有申一阵冷笑,随着杨宽萍走入殿中。 阮软眼看阻拦不住两人,也迈开腿跟在他们身后。 大殿之内,黑压压地聚集着上千人。 除了北殿原先的人马之外,还有其他几殿的修士都赫然在场。 邹有申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几名属下,他一招手,这些人便低着头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小子,你闯下了大祸,今天谁也保不了你。”邹有申大笑道。 杨宽萍也找到了自己的几名小队长,她眼中露出一丝戾气,看向阮软。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变得凝固起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双魂之体 黑色的大殿之中,空气无比沉闷。上千名修士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都在等待少年的回答。 阮软突然笑了起来,他眼中露出一丝精光,看向众人神色无比平静。 “东殿派人对南殿动手,我亲眼目睹,还是我出手相救,将他们带到了此处。”他缓缓地说道。 邹有申楞了一下,指着他叫道:“你真当我们是瞎子,还是傻子。这种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的谎言能欺骗的了谁。” 杨宽萍眼中也露出了失望之色,她原以为少年能有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却是如此荒诞不经。 阮软淡淡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东殿会如此卑鄙,只能先行化解双方的恩怨,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与众位殿主商议。” 邹有申须发皆张,冲着他吼道:“小子,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妖言惑众。” 他拉过一名小队长,神态狰狞地吼道:“你告诉大家,是不是北殿的人将你们擒获此处。” 那名小队长一阵恐慌,求助地看向阮软。 阮软对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放心吧,你据实相告,有南殿殿主在此为你做主。” 他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透出让人信任的力量。 东殿的小队长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道:“是邹殿主指派我们去袭击南疆的队伍,这位阮大人出手阻止,还要我们不要声张。”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杨宽萍面色铁青,瞪着邹有申,目光冰冷犹如利刃。 邹有申没想到自己的属下竟然出卖了自己,他浑身一颤,如堕冰窟。 阮软赞许地看着这名小队长,心头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关键时刻这个小队长,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站在他这一边。 有了这个开头,杨宽萍手下的小队长也站了出来。 “杨殿主,我们确实是被东殿的人袭击,他们出其不意在我们押运魂晶的路上动手,若不是北殿的人赶到,恐怕我们无人能够生还。” 杨宽萍听到手下之人都如此作证,更加相信了这次行动是东殿的策划。 阮软叹息道:“事发突然,我也来不及登门禀报,就是不想让误会越来越深。我想邹殿主这样做,恐怕也有他的难处。” 邹有申快气炸了肺,如此一盆污水泼在他的身上,使他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处境。 他指着自己的属下,暴怒地说道:“你是不是受了他的胁迫,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东殿的小队长满脸地惶恐,语气都颤抖着说道:“殿主,我都是按着你的指示去做,天地良心,我对殿主可是言听计从,忠心不二啊。” 他眼中带着泪光,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模样完全做足了戏份。 阮软看到他的神情都不禁莞尔,此人的演技不可谓不精湛。 邹有申怒气上头,满脸通红,举起手掌就向着这名小队长劈来。 他掌力雄厚,挥动之间气势凶猛,势必要一掌击毙这名陷害自己的手下。 啪。 旁边伸来一只拳头与他相撞,化解了他这威力巨大的一掌。 “邹殿主,你能杀的尽这里的所有人么。”阮软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他出手拦下了邹有申的攻势,将那名小队长掩在身后。 邹有申快要陷入了暴走,他蒙受了不白之冤,心中的怒气无法遏制。 “我要杀了你。”邹有申眼中的凶光尽露,恶狠狠地朝着阮软扑来。 两人距离很近,邹有申的攻势凌厉,出手毫不留情。 阮软昂首不屈,背负着双手,似乎放弃了抵抗。 邹有申的大手还没有落到阮软的身上,一根细长的尖刺直接扎进了他的后脑。 他的元神瞬间就被破坏,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身体一阵抽搐。 邹有申挣扎着转过身来,看到了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孔。 “你也相信他的话。” 这是邹有申留在世上最后的遗言。 他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从邹有申的额头上冒起了一团绿色的雾气,杨宽萍手中尖刺扬起,在空中抖动了几下。那团绿色雾气顺着尖刺的方向,一路上行,钻入了杨宽萍的额头之中。 她一副享受的表情,任由绿色雾气缠绕在她的元神之上。 杨宽萍抽出那根染血的尖刺,在邹有申的衣襟上擦了擦,转动了一下,尖刺就消失不见。 从她熟练的手法可以看出,这种勾当轻车熟路。 冷血的杀戮,在放逐之地并不少见,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击杀一名殿主,足见她的修为和心性都深不可测。 阮软低声道:“东殿殿主存心挑起各殿之间的纷争,实在是罪有应得,多谢杨殿主援手。” 杨宽萍面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击杀了邹有申,她又恢复到了那种冰冷的状态。 “我杀他并不是因为相信你。”杨宽萍的声音冷漠,听在人耳中不由地毛骨悚然。 她的双眸之中透着一丝绿色,邹有申的魂兽也进入了她的体内,像是凭空增加了一股力量。 阮软凝视着她,缓缓说道:“那我还是要恭喜杨殿主,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还了北殿清白。” 眼前的女子就像一条毒蛇,冰冷阴毒,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清白?没有人是无辜的,你设计让我杀掉邹有申,到底有什么目的。”杨宽萍冷笑道。 阮软神色不变,对方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有勇无谋。比起邹有申,她实在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我是不想南殿落入东殿的圈套,杨殿主又何苦如此猜疑。”阮软不急不躁,神情没有一丝慌乱。 杨宽萍的眼角朝着四周的众人扫过,柔声道:“阮公子这里还有西殿之人,难道他们也参加了这次行动。” 阮软心里一沉,他的临时说辞存在着不小的漏洞。 只是邹有申并没有像杨宽萍这般细心,情急之下受到言语相激,导致了自己身死道消。 杨宽萍此时点破,顿时让场面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我替你收拾了邹有申,你是不是就要开始对付我了。”杨宽萍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如针尖划在玉片之上,听起来十分尖锐。 阮软淡淡一笑说道:“杨殿主说笑了。” 他的手掌渗出了冷汗,身上的肌肉都有些绷紧。 杨宽萍格格笑道:“阮公子不必紧张,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样让这些人听从你的指挥,但我相信你我之间不会成为敌人。” 她的这番话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杨殿主果然兰心蕙质,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的安排。”阮软长呼一口气,静静地说道。 杨宽萍这个女子,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仿佛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 想要拿下她,阮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即使在场都是自己的人,估计也要损伤惨重。 杨宽萍带着盈盈的笑意,眼睛中光芒亮起。 “我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公子如此勇敢。”她看起来到没有任何意外,让阮软对她多了几分警觉。 “我来到这里,本身也是为了寻找机缘,看来阮公子并没有受到魂兽的控制。”杨宽萍掩口一笑,原本并不出众的面容,也变得妩媚了一些。“既然你有着克制魂兽的手段,我可以考虑跟你合作一下。” 阮软与她目光相对,看不出她有什么恶意。 这与她方才的毒辣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让人有些云里雾中。 他很少有这样被动的时候,眼前的女子却让他看不明白。 “提出你的建议,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阮软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精神高度集中,不放过对方的一丝细小动作。 “我和别人不同,我是主动受到魂兽的控制。” 杨宽萍的话让阮软大吃一惊,这算是什么情况,还有人愿意甘心受到魂兽掌握自己的元神,沦为被驱使的工具。 看到了他惊愕地表情,杨宽萍轻轻地笑了一笑。 “因为我是双魂之体。”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调兵遣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令人不禁感慨造物的神奇。 双魂之体是极为罕见的体质。 正常的修士只能修炼出一个元神,而这种特殊的体质在突破的时候,在体内形成了两道元神,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这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存在,拥有这样的体质,在修炼的感悟上也极为恐怖,相当于常人双倍的速度。 杨宽萍笑道:“我的一道元神被魂兽控制,另外一道元神完好无损。所以我的实力要高出别人,神智也比他们要清醒。我来这里是寻找一件东西,我所在的大陆流传着一个传说,放逐之地虽然恐怖,但是也隐藏着一件至宝。” 阮软奇怪道:“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进入这里,找到这件宝贝,不怕自己有来无回?” 这里的环境险恶,面对这些能够控制元神的魂兽,别人都是避之不及,还会有人主动深入险境。 杨宽萍低下头去,眼眶微红,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小女人神色。 “这里的魂兽之主,体内有一颗回魂珠。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取得此物,救治我的夫君。” 魂兽之主。 莫非就是这里的魂皇。 杨宽萍救人亲切,不惜以身犯险,引起了阮软的恻隐之心。 “如此说来,我们的目标倒是一致。”阮软笑道。 要想彻底解决放逐之地的危机,就是要战胜这里的魂皇,才能不让众多大陆修士遭受威胁。 “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到对付魂皇的机会,无奈进入这里的人根本帮不上大忙。”杨宽萍目光扫向一众修士,露出一脸无奈。 众人在她的注视下纷纷低下头去,心中充满了懊悔。 “我此行就是要带着些人回到故土,如果杨殿主愿意相助,我深感欣慰。”阮软开诚布公,对她不再隐瞒。 “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何解除这些人的控制。”杨宽萍眼中亮起了一丝期待。 这个神秘的少年,能在短时间内,让这些修士乖乖听从他的指挥,肯定掌握着克制魂兽的秘密。 这也是让她转变态度,愿意同少年达成协议的原因。 魂皇的强大,仅凭她一个人肯定是力有不逮,碰到志同道合的队友,无疑对她的行动十分有益。 “那就由杨殿主亲自体验吧。” 阮软拿出了镇魂星辰塔,示意杨宽萍引出她元神上的魂兽。 杨宽萍会意地掏出了魂晶,握在手中。 两团绿色的雾气从杨宽萍的头顶冒了出来,刚一露头,就被阮软镇魂星辰塔吸进了塔身,巨大的熔炉熊熊燃烧,顿时化为了灰烬。 “这样的结果,杨殿主可否满意。”阮软笑道。 杨宽萍本想着还需要一番折腾,没想到这么快就消除了隐患。 “叫我萍姐吧,这样不那么生分。”杨宽萍也开心地笑道。 魂兽对她的控制也会给她带来痛苦,只是不像其他人那么生死攸关。 少年展露了这样的手段,说明他值得自己的支持。 “那个回魂珠有什么功效。”阮软不由地问道。 能让杨宽萍冒死深入放逐之地,看来一定是件了不得的宝贝。 “回魂珠凝结了魂兽的精华,对人的魂魄有修复的作用,我那夫君就是因为魂魄受损,导致昏迷不醒。”提起了杨宽萍的伤心事,惹得她有些伤感。 这个表面上冷酷无情,毒若蛇蝎的女人,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让阮软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既然大家都有着相同的目的,能够通力合作,也不是件坏事。 一场危机如此地平息,众人也都长吁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只剩下西殿,距离胜利的曙光又进了一步。 “萍姐,现在西殿的殿主恐怕已经赶往了南殿,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阮软是想从杨宽萍那里,获取一些西殿殿主的情况,相信以杨宽萍的聪慧不难看穿他的计划。 “西殿殿主为人孤僻,很少与我们接触,但他的修为也在众人之上。” 这就是杨宽萍的回答,让阮软有些无语。 阮软看向了西殿的小队队长,那名小队队长也是一脸苦笑。 “我们也很少见到他的真容,一般的事务都是由西殿的副殿主出面安排。” 西殿是魂宗势力最大的一股力量,这些小队长地位低微,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阮软原来的计划就是逐个击破,在东殿和南殿的到来之后,计划全盘被打乱。 他挑起各殿之间的争端,就是为了让南殿牵制西殿,从而完成对东殿的收编。趁着南殿与西殿的争斗,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期,东殿现在解除了控制,南殿的殿主也变成了队友。 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算不算是顺利。 杨宽萍是这场战斗中最大的变数,有了她的加入,阮软这方如虎添翼。 先前的打算也要重新规划。 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毕竟只剩下了西殿。 阮软这方联合了三家的势力,人数上还占有一定的优势。如何利用最小的损失,完成对西殿的征讨,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如果选择同西殿开战,肯定不会直接打上门去,那样不占地利之优,并不是阮软的行事风格。 最好能把西殿殿主引出来,实施斩首行动,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西殿之中还有一位副殿主,看来有他在,西殿殿主就不会直接离开老巢。若是他派出了副殿主前往南殿要人,这对阮软他们一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萍姐,我们先去南殿,如果西殿殿主亲自前来,就只能在你的地盘上解决掉他。”阮软提议道。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最佳方案。 不管西殿派谁前往南殿要人,都是阮软希望见到的。 总不能为了几名小队长,整个西殿倾巢而出。从众人提供的线索中可以判断出,西殿殿主并不是如此鲁莽之人。 “你们回去东殿,召集所有人的前往魂仓,记住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阮软安排东殿的小队队长,现在邹有申的魂母被消灭,东殿的修士也获得了解脱,急需有人带领他们。 东殿的小队队长应声转身离去,他们心情激动,对于这种局面欣慰不已。如同笼中的小鸟得以展翅高飞,迎接他们得是广阔的天地。 “秦老,你们先按兵不动,待南殿的事态平息,我会安排人回来通知你们。” 阮软此行的目的就是解救秦朝阳,当然不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这番安排秦朝阳自然心领神会。在自己的中洲大陆中,出了一位如此不凡的少年,他的心性智慧都无人能及,实在是中洲之福。 “那我们呢?”原来魂仓的那些修士问道。 经历了这番变故,他们也越来越对少年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少年会带着他们,冲破这片饱受折磨的地方,迎接最后的曙光。 “你们回到魂仓,接应东殿之人汇合,等待我们的归来。” 这些人守卫着魂仓,先前带着他们到北殿,也是为了不影响计划。 现在就算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离开大部队。 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方向,谁还会继续地沉沦。 “你们也随我们一起前往南殿。”阮软一指那些西殿的小队队长。 这些人虽然属于西殿的势力,不过现在已经弃暗投明。有他们随同,对事态的发展还会起到一定的影响作用。 能够利用手中的一切力量,是阮软一直以来能够化解困难的主要原因。 他从不轻视任何人,善于抓住每一次机会,这正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一切安排妥当,阮软再次地梳理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十分满意。 “萍姐,我们也出发吧。”阮软微微一笑。 阮软意气风发,这次他带领着各方势力的精英力量,又有杨宽萍这样的高手相助,未来的局势充满了光明。 目标南殿,冲锋!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完美刺杀 黑色的大殿如同一只怪兽,伫立在暮色苍茫之中,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散发着空寂冰冷的气息。 南殿距离北殿路途遥远,阮软率领众人片刻不停地赶路,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了目的地。 魂仓前的战斗过去了一天一夜,相信西殿也收到了消息。 大殿之前静寂无声,空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不好,看来西殿的人已经来过。”杨宽萍身化流光,直接冲进了大殿。 阮软随着众人也连忙跟上,触目的景象一片血红。 南殿的众多修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痕,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一名老者一袭黑袍,与北殿殿主的打扮有些相似,正负手背对着大门,桀骜不驯的身影与地上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范漓江,你竟然敢到南殿来撒野。”杨宽萍柳眉倒竖,大声地斥责道。 看到自己的属下受伤,她做为殿主面上无光,对方的行为对她构成了极大的蔑视。 “魂宗之中,西殿为首。你们冒犯了西殿,这不过是小小的惩戒而已。” 老者转过身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西殿的副殿主。 “我没有杀掉他们,就是等待你给我一个解释。说吧,是何人指使你甘冒风险对西殿出手。”范漓江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 他看着杨宽萍,如同看待一名囚犯。 西殿久居四殿之首,不光是因为手下人多,殿主的修为也决定了他们的地位。 只有西殿拥有两名殿主,范漓江这位副殿主,实力就在其他人之上,使得西殿的名头无人可以掠其锋芒。 杨宽萍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没有回答。 “一场误会而已,范殿主何必动怒。”阮软主动将话头接了过来。 范漓江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看到阮软身后的西殿修士,不耐烦地叫道:“你们几个还不滚过来,西殿的面子都让你们丢尽了。” 西殿的众人浑身一抖,低着头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不敢发出一声一响。 “北殿素来对西殿尊崇有加,见到南殿与西殿发生摩擦,特地从中调停,还望范殿主明察。” 阮软满脸带着讨好的笑容,倒是让范漓江发不得脾气。 范漓江一指杨宽萍,高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平日里精明干练,怎么会如此糊涂。” 通过西殿逃回来的人汇报,南殿的人参与了打劫魂晶的行动,还俘虏了他们不少的人手,才惹得范漓江亲自出马。 “不怪杨殿主,她并不知情,一切都是东殿的邹有申搞的鬼。” 阮软拍着胸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怎么东殿也掺和了进来。”范漓江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南殿也被东殿挟持,我才去把人带了回来。”杨宽萍恨恨地说道。 她面如寒霜,看着范漓江的目光中带着责怪之意。 “如此说来,是老夫错怪了你们?”范漓江翻了翻白眼,一脸地不屑。 他眼高于顶,对其他几方势力并不放在心上。就算是没有东殿这档子事,自己想怎么样还不是随心所欲,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不敢不敢,我们均是中了东殿的圈套,他故意挑起几家的争端,便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阮软连连摆手,目光带着一丝慌张。 杨宽萍胸口起伏,仿佛还在对范漓江伤了自己的手下耿耿于怀。 “邹有申老匹夫,平时低眉顺眼地,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一肚子坏水。” 有了阮软的解释,范漓江乐得下了台阶,借机把过错全都推给了东殿。 “看来有必要教训教训这个家伙。”范漓江口中念叨着,便欲带着手下的人离开。 阮软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嘴角一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北殿愿意与范殿主一同前往,做个见证,免得他矢口否认。” 范漓江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就不信他在我面前能翻出什么花样。” 他与这几殿没有什么交情,心底还是有着一些防范。 阮软突然一指他的身后,高声叫道:“杨殿主,你还不把东殿的罪证拿出来,给范殿主一观。” 范漓江疑惑地转过身去,只见杨宽萍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尖刺,朝着他的面门直插过来。 他身子向后倒退,一股冰冷的气息传来,阮软使用星航剑刺向了他的脑后。 在两人的合力围攻下他并没有慌张,侧身迈步,双手探出,将攻来的尖刺与剑尖用手指夹住。 范漓江冷声道:“你们这是想造反,不过还是嫩了点。” 就算是个傻子,现在也明白阮软与杨宽萍联手,就是要对付他。 范漓江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道好险。他还没来及高兴,身上就被十柄武器洞穿。 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涌了出来,范漓江顿时脑中一阵晕眩。 他转头望去,只见这些攻击正是来自他的手下。 这些人疯了吗,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 这一切都是阴谋,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他们提前就商量好了,针对自己的计划,方才那般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前来,莫非所谓的消息也是他们有意透露,引自己上钩。 范漓江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可惜发现的太晚,他掉入了阮软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他现在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失去了狰狞的爪牙。 阮软与杨宽萍牵制住了他的注意力,给西殿的小队长创造了宝贵的偷袭机会。这就是阮软在路上设计的刺杀计划,完美地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阮软利用东殿殿主邹有申当做了替罪羊,成功地打消了范漓江的戒心。让他以为南殿和北殿都是受害者,措不及防之下对范漓江形成了围攻之势。 即使范漓江在两人联手之下还有抵抗之力,他万万想不到,他手下的小队长早已经背叛西殿,加入到阮软一方。 这个计划听起来似乎很简单,真正实施起来难度很大。需要众人默契地配合与信任,一旦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引来范漓江疯狂地反扑。 范漓江手下的西殿小队队长,承担着最主要的刺杀任务。他们一击得手,阮软和杨宽萍立刻上前补刀。 阮软的长剑划过,挑断了范漓江四肢的经脉。本身就遭受了重创的范漓江瘫软在地上,杨宽萍手中的尖刺对准了他的额头。 “看来对西殿动手的便是你们。”范漓江满身鲜血,低声地吼道。 阮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西殿的殿主可否还留在殿内。” 范漓江脸皮一阵抽动,他身上的伤口还在向外冒出鲜血,导致他有些虚弱。 “你们还妄想对殿主动手,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范漓江惨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咳嗽了几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阮软,仿佛一头多日未觅食的恶狼。 “你多行不义,早已经泯灭了人性,落到现在的下场,可有过一丝后悔。” 阮软还想是从他口中了解一些信息,否则早就让他陪着邹有申下去做伴。 “殿主的强大,根本不是你们可以想象,因为他拥有了魂皇的力量。” 范漓江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流下一丝鲜血。他连手臂都无法抬起,任由血液滴在身上。 “什么意思?难道魂皇亲自控制了西殿殿主。” 阮软也被这个消息深深震撼,与魂母合体后的北殿殿主就极为难以对付,面对更高级的魂皇,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们虽然掌握了大部分的魂宗修士,但是这件事很快就会暴露,一旦魂皇有所警觉,就会面临一场异常艰难的战斗。 战争的残酷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即使胜利,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三百三十六章 攻入西殿 寒夜凄清,灰暗的土地上反射着冰凉的冷光,亦如一层寒霜铺在苍茫的远方。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狂风的呼啸,哀怨而又悲恸。 虽然解决了西殿的副殿主,众人的心头却十分沉重。 范漓江传递的消息,犹如一盆冷水,浇熄了希望的火光。 “看来只有正面进攻了。”杨宽萍擦拭着那根锋利的尖刺,眼神渐渐冰冷。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消灭魂皇,得到那颗回魂珠,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她救治夫君的决定。 阮软也明白必须干掉魂皇,才能带领众人脱离这片空间,现在的局面已经是骑虎难下。 不能再过多的犹豫,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正是发起攻击的最好时机。 “通知所有人,魂仓集合。”阮软下达了这个命令。 这次面对魂皇,将是最为艰难的一战。 最终的胜利,取决于实力的高低。 必须发动所有人都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死存亡,无法逃避。 队伍在黑夜中前进,无声无息。 东殿和北殿的的修士也同时赶来,在天色破晓的时候,都集结在了魂仓之中。 各方势力加起来,足足有数千名修士,他们都已经解除了魂兽的控制,静静地等待着阮软的部署。 “我们即将攻入西殿,击杀最为可怕的魂皇。对于它的力量,我们一无所知,只能团结一心,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阮软朗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魂仓之中回荡,清晰地传入了每一名修士的耳中。 阮软的身旁站着南殿殿主杨宽萍,还有一身黑袍的北殿殿主张回亮。 北殿殿主败于阮软之手后,关押在北殿之中,为了这次行动阮软专门将他释放了出来。 北殿殿主之前就表露过悔悟之心,阮软还是给了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控制他的魂母被摧毁,神智也恢复如常。 在这场关键的战斗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不管你们从何处而来,现在我们都要面对共同的敌人。消灭魂皇,是我们逃离这片空间的唯一机会。” 阮软语气中豪情万丈,他必须展示坚定的信心,调动众人的斗志。 看到每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期盼的热情,阮软的情绪也变得激动。 “我们从前被欲望驱使,沦为了任魂兽驱使的工具。现在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刻,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自由的方向。” 众人脑中浮现出在这里的种种经历,他们原先没有能力去改变命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现在有了少年的指引,通往回家的道路就在脚下。 “消灭魂皇,回归家乡。”人群中响起了慷慨激昂的声音。 所有人都随之高声呼喊,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地释放。 “我们只能胜利,不能失败。必须克服心中的恐惧,哪怕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我们都要坚持到底。” 阮软深知战争的残酷,只有打造一支顽强不屈的队伍,才能推翻魂兽的霸权。 伤亡在所难免,但斗志不能消沉。 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原本毫无交集。他们在这里受尽了屈辱,也见证了太多的生死,很多人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苟活下来。想让他们凝聚成一股力量,无疑十分困难。 人心难测。 即使最为亲密的战友,面临生死关头,也无法完全地信任。 目前的形势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磨合,只有唤醒他们对自由的渴望,才可以激发出他们的潜力,全心地投入到这场战斗之中。 “你们准备好了吗?”阮软振臂一呼。 他手中的镇魂星辰塔高高举起,绽放着万道霞光,像一轮太阳冉冉升起,照亮了整个魂仓。 在场的众人都见识过,他手中这件法宝的威力。那些恐怖的魂兽,就是被这座高塔吸收进去,化为了灰烬。 这座镇魂星辰塔解除了他们的控制,让他们摆脱了痛苦,是他们对付魂兽最有效的武器。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他们仿佛可以看到回家的大门,向着他们慢慢地打开。 回到故乡。 只有经历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才会愈发产生这种渴望。 月是故乡明。 这不仅仅是一种情怀,更多地还是美好的憧憬。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这个口号仿佛一支魔咒,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每个人心中的那种思念,化作了一首动人心弦的乐曲,注入了久已干涸的心田。 他们忘却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体内的热血沸腾,强烈的归乡信念成为了推动他们前进的动力。 “那么,我们现在,向着西殿,进发!”阮软一声高喝,如同敲响了进攻的战鼓。 数千名修士浩浩荡荡地向着西殿的方向,踏上了征程。 西殿的建筑最为雄伟,占据了数百里的方圆,远远望去像一只长满了尖刺的海胆。 数千人整齐划一地迈着步伐,迅速集结在大殿之前。 西殿的小队长前往营地,召集了还处于迷茫的西殿修士。 他们的魂兽在范漓江的死亡后,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无人敢轻举妄动。 多年来的奴役,使他们习惯了这种处境,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大战。 看到大殿之前密集的人群,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次翻身的机会。他们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人群之中,成为了队伍中的新生力量。 修士的队伍扩大到了五千多人,看着黑洞洞的殿门,阮软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巨大的殿门开启,阮软与杨宽萍和张回亮冲在最前,率领着一众修士进入到了大殿之中。 宽阔的大殿中,一道长长的阶梯通往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端坐着一名男子,他全身都被绿色的雾气笼罩,看不清面目。 “你们不去干活,聚集在此,是不是想死。”他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不带丝毫情感。 “到底是应该称呼你为西殿殿主,还是魂皇陛下。”阮软拿出了镇魂星辰塔,一脸凝重地看着前方。 男子发现失去了与众人元神中的那种联系,身边的绿色雾气不住地波动。 “你们竟然脱了我的控制,是谁敢违抗我的意志。”男子凶狠地说道。 “你被放逐在这里,试图控制更多的人,来实现你穿越屏障的目的。我们今天就是来粉碎这一切,包括你!” 阮软握着镇魂星辰塔的手坚定有力,塔上的符纹都隐隐亮起。 杨宽萍握紧了锋利的尖刺,泛起了一丝寒光。 张回亮拿出了黑色的铃铛,站在阮软的身旁。 开弓没有回头箭。 眼前的大战不可避免,这是无法化解的仇怨。 “卑微的人类,承受我的无边怒火吧。” 男子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从绿色的雾气中显露出来。 这已经不是一张人类的面孔,他的整个面部都布满了绿色的触角,看起来如同剥了皮的仙人掌。 他抬起两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身边的绿色雾气,凝成了一道巨大的光环,将众人圈在里面。 各种形态的绿色魂兽,朝着众人扑来。 最靠边缘的修士首先发出了惨呼,他们没有克制魂兽的手段,沾染到绿色的雾气,顿时侵入到了他们的身体。 魂兽迅速地控制了这些修士的元神,它们贪婪地咀嚼起来,空间中传来沙沙之声,像是蚕在进食。 被控制的修士眼中一片死灰,他们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元神被吞噬,但又毫无抵抗之力。 阮软手中镇魂星辰塔产生了巨大的吸力,拉扯着魂兽进入到塔内的熔炉之中。 炉火汹涌,肆虐无情。 绿色的雾气仿佛无穷无尽,在魂皇的控制下,不断地涌出。人群被绿色的雾气环绕,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 “一起上。” 阮软操控着镇魂星辰塔,一边吸收着绿色的雾气,一边高声喊道。 只有切断雾气的源头,才能阻止雾气的蔓延。 杨宽萍和张回亮蹂身而上,两人修为最高,也是负责进攻的主力。 魂皇的身体膨胀起来,如同一座大山。他的双手如同两只绿色的长鞭,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每一下挥舞都能带起一阵空间的波动。 杨宽萍和张回亮苦苦地与他缠斗在一起。 镇魂星辰塔在阮软手中不断变大,产生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大片的绿色魂兽被吸进了塔内,化成了熔炉中的灰烬。 数千名修士身上的压力减轻,也纷纷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无数道流光纵横飞舞,漫天的厮杀声响彻云霄。 第三百三十七章 风中追风 西殿的大殿之中,数千名修士围攻魂皇。他们将遭受的屈辱和痛苦,利用手中的武器宣泄出来,化作了无边的愤怒,仿佛要将空间都点燃。 魂皇巨大的身体如一滩绿色软泥,他完全吞噬了西殿殿主的元神,占据了这具躯体,幻化成适合他发挥实力的形态。 各种猛烈的攻击,在魂皇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他体内涌出绿色的粘液,迅速修补着伤口。普通的攻击,完全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消耗一些他的能量。 杨宽萍手中的尖刺化成无数道光影,直接将魂皇的一只巨手戳成了筛子一般,不过他体内一阵波动,立刻恢复如初。 张回亮手中的铃铛犹如巨钟,朝着魂皇的大手用力地砸下。 巨大的压力造成空间的波动,空气中传来音爆之声,却如同打在棉花堆里,大手变幻着形状,卸去了其中的力道。 魂皇在密集的攻击下,身体猛地收缩,如同一颗巨大的绿色圆球。 绿色的球体内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抽搐,球体表面浮现出来无数的凸起,如同远古巨兽的苏醒。 整个绿色的圆球瞬间睁开了无数眼睛,从里面猛然迸发出一道道绿光,冲击在人群中,带起了一阵阵惨呼。 许多人被绿光击中,脑中的元神开始灼烧,意识渐渐模糊。他们身不由己地用手中武器,朝着身边人挥去。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绿色光点在飞舞,他们茫然地想去捕捉,却始终触摸不及。 绿色的光点像轻盈的蝴蝶,带领着他们回到了幼时的时光。 他们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地伸出手去,拥抱那并不存在的美好。 人群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这些失去了神智的修士,打乱了进攻的节奏。旁边的人只能被动地抵御他们的攻击,无暇在发起对魂皇的进攻。 阮软催动镇魂星辰塔吸收着绿色的雾气,无数的魂兽化作熔炉中的灰烬。 “秦老,将我给你们的不死树枝拿出来。”阮软看到了被绿光迷失的人群,大声呼唤秦朝阳。 秦朝阳一拍脑袋,他在混乱之中,险些忘记了不死树枝的功效。 不死树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可以温养修士的元神,无奈只能对持有者有效。 那些失去神智的人不在少数,想要一一化解实在是杯水车薪。 “把你们的树枝都点燃。”阮软高声喝道。 事态紧急,无法再藏藏掖掖,必要的时候要做出一些牺牲。 这些不死树枝即使在外界也是弥足珍贵,不过在生死关头,已经顾不得许多。 秦朝阳率领一众修士点燃了手中的不死树枝,浓烈的生命精华弥漫在空中,顿时让人头脑一清。那些被绿光迷失了神智的修士恢复了清醒,投入到了猛烈的进攻之中。 魂皇身体化成巨大的绿色球体,无数颗眼球仍然不断地射出扰乱人心智的光线,在不死树枝的燃烧下,已经不能造成太大的作用。 数千名修士的攻击如疾风骤雨一般,在他圆滚滚的身体上,烙下一道道伤痕。他体内涌出的粘液恢复速度赶不上受创的速度,连眼球发出的光线也逐渐黯淡。 “大家加油,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众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目光之中带着炙热的战意,手中的武器也挥动地更加猛烈。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清空了绿色的雾气,也加入了战团之中。 镇魂星辰塔对魂皇的压力,超过了众人的联手。 塔面上浮现的符纹,不断吞噬着魂皇的能量。塔中的烘炉轰隆隆地运转,如同巨大战辇的车轮,奏响了进攻的凯歌。 魂皇的攻击手段,主要是对修士元神的控制,阮软的镇魂星辰塔就是他的天敌。 当年被人族的大能重创之后,封印在放逐之地,魂皇一直在休养生息,实力远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 众人的攻击让魂皇怒不可遏,随着他体内的能量也剧烈地消耗。 魂皇最擅长的手段被阮软克制,使他明白这个人类少年对他的威胁最大。 魂皇的身体猛地膨胀,密密麻麻的眼球夺眶而出,朝着阮软的方向激射。 这些眼球在空中划过,如同一颗颗炮弹,带起了强烈的气流波动,又如同攻城的投石车在弹射。 “快躲开。”阮软用镇魂星辰塔拨开了正面袭来的眼球,冲着身边的人大喝道。 密集的人群正酣畅淋漓地发动着猛攻,这些眼球落入人群之中,引起了猛烈的爆炸。不少人受到了巨大能量的冲击,身体高高的抛起,残肢断臂四散掉落,鲜血洒满了地面,空间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魂皇的身体开始收缩,圆球的表面又开始慢慢凸起,无数颗眼球挣扎着要钻出来,再次形成杀伤力巨大的群体攻击。 群体的优势在魂皇面前仿佛成为了掣肘,阮软只能命令众人分散,退到安全的距离。 他身边只剩下杨宽萍和张回亮,他们从三个方向发起攻击,即使魂皇使用同样的手段,也波及不到众人。 他们三个人承担着来自魂皇的攻击,阮软吸引着魂皇的火力,杨宽萍和张回亮利用手中的武器,在魂皇身上制造着伤害。 没有了众人的围攻,魂皇的恢复速度也逐渐加快。他的伤口慢慢地愈合,但体内的能量也快速地消耗。 利用眼球攻击虽然威力巨大,对他的身体能量消耗也很快。绿色的圆球上伸出了无数条触手,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水母。 杨宽萍转到了魂皇的背后,手中的尖刺快速地飞舞,肉眼都无法捕捉尖刺的轨迹,在绿色的圆球上留下了无数深深的孔洞。 张回亮操控着黑色的铃铛,如古朴的巨钟,挡住了魂皇的触手。触手重重地撞击在巨钟之上,带起一阵阵的轰鸣。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沉重地挥击,带着多重道意的叠加,在几人交战的空间,布下了星辰组成的大阵。 星空领域。 无数颗星辰带着岁月尘封的决意,组成的璀璨星河,不断地搅碎魂皇的触手。蕴含着无尽的奥义星空,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 三个人联手越来越有默契,绿色的圆球遍体鳞伤,连斩断的触手都无法重新再生。 战斗的节奏,牢牢地控制在阮软这一方。 只要等待魂皇的能量消耗殆尽,就是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 魂皇也明白这样的局面无法持续太久,他的身体剧烈地收缩,所有的触手同时地收回到了体内。绿色的圆球收缩到桌面的大小,还在继续地向内部挤压凝实。 空气变得沉闷,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 “全体后退,离开这片区域。”阮软高声大叫。 众人如潮水一般向着殿门涌去,阮软三人也飞快地撤离。 绿色的圆球压缩到了皮球大小,能量在狭小的空间中发生碰撞。 轰隆隆。 绿色的圆球爆裂,如同在空中响起了一声惊雷。 黑色大殿摇摇欲坠,方圆数百丈的空间白光耀眼,能量的波动即使逃离出大殿之外,都能感受到那种冲击。 大殿的地面形成了一个深达数丈的深坑,屋顶也炸开了一个大洞。一团绿色的雾气包裹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直冲天际,向着东部飞去。 “快追,他向着魂仓的方向去了。” 阮软直接踏上了镇魂星辰塔,化作一道流光,去拦截那团雾气。 魂皇通过最后的自爆,只剩下了一缕原始的形态,这比当日被封印时还要狼狈。 他急需要大量的魂晶,补充消耗的能量。 魂仓之中,堆积着大量的魂晶,只有在那里,他才能重新恢复,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阮软紧紧地跟随着魂皇,两道光影追逐不停,犹如在空中刮起了狂风。 谁先抵达魂仓,谁就会获得主动。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元神对决 灰黑色的大地,冰冷空寂。这里没有阳光,没有花香,只有一片荒凉。 空中两道流光划过,带起强烈的罡风,扬起荒原上一阵尘埃。 魂皇化作一阵绿色的雾气,裹着黑色的魂珠,朝着魂仓方向飞去。 青灰色的镇魂星辰塔泛着淡淡的冷光,少年白衣飘舞,目光紧紧锁定着仓皇逃窜的魂皇。 集合了所有修士的力量,终于打败了魂皇,不能在让这缕残魂跑掉。 斩草除根。 一鼓作气斩断邪恶的根源,才能不让悲剧重演。 阮软全力催动着镇魂星辰塔,脑中世界星辰巨树上光芒闪耀,在星空之中蔓延伸展,调集着各种天地元素加速震荡。 镇魂星辰塔如同一道流星,拖着一条长长的光尾,迎着荒原上的疾风前进。 魂皇不惜利用残存的能量自曝了身体,就是为了争取脱身的机会。他感受着魂晶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全力飞行。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没有缩短,眼看离着魂仓越来越近,魂皇的速度继续提升。 只要有了魂晶的补充,他即使失去了宿主,还可以施展许多手段。敌不过少年手中的法宝,想要脱身却是不难。 大不了从头来过,反正他不在乎时间,只要能量不枯竭,形神就不灭。 阮软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与魂皇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空间的阻力是影响速度的主要因素。 这种阻力来自于空间之力的排列,这也是最难驱使和掌控的元素。 涉及到空间之道的运用,也是天地大道中最复杂晦涩的参悟。 阮软也仅仅是粗浅的接触,他曾经调动空间之力用来稳固空间,离真正的掌握相差甚远。 传送阵就是空间之力的运用,通过布置阵法,激发大量的能量,冲破空间的屏障,达到穿梭空间的目的。 这个过程中,还会受到空间之力的反作用力,其中的危险不亚于身处能量爆炸的中心。 如果运用空间之力如此简单,大可破开虚空,神游天外。 不受天地的束缚,随意在空间中穿梭,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这显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何追上魂皇,阻止他先行抵达魂仓,让阮软陷入了沉思。 关于空间之力的体会,在他脑中不断地衍化。 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后退,只有寒风的呼啸,在荒原上回荡。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远方已经可以隐隐看到魂仓的影子。 魂皇化身一道绿芒,裹着黑色的魂珠,风驰电掣。 阮软紧跟在魂皇的身后,短短的距离仿佛成为了一道生死的鸿沟。 绝对不能让魂皇接近魂晶。 一旦他恢复了力量,带来的就是一场灾难。 没有时间去洞悉空间之力的奥秘,想在短短的片刻,就参悟出来天地之间最为深奥的空间之道,实在是太难太难。 形势非常紧迫,绿色的雾气已经接近了魂仓的大门。这里无人守卫,魂皇可以长驱直入。 魂仓里面堆满了魂晶,魂皇受到了吸引,一头就向着魂晶堆成的小山扑去。 阮软心急如焚,他只有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那就是...... 释放出自己的元神,挡住魂皇前进的路线。 元婴修士体内形成道胎,感悟天地大道,可以操控天地元素如臂指使。 同样也可以利用元神化作攻击的手段,不过只是对于比自己低阶的修士才敢如此冒险。 宁无味就曾经使用过这种元神攻击的手段,利用强大的元神的优势,摧毁阮软的意志。不过阮软的那件灵魂防御法宝起到了保护的作用,最终使得阮软扭转了局面,反过来在宁无味的元神上烙下了魂印。 元神不能长时间离体,离开了躯体无比得脆弱,最重要的一点无法再驱使法宝。 没有人会轻易地让自己的元神出窍,起码在目前这个境界,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阮软这个选择实在是无奈之举,他必须阻拦魂皇的脚步,只要坚持到众人赶来,优势依然在他们这一方。 阮软的额头金光大盛,脑中的世界轰然转动,这是意志的降临,一念即至。 魂皇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隔断了通往魂晶之间的道路。 元神世界离开了躯体,就无法操控镇魂星辰塔,包括他那条可以防御灵魂冲击的发带都无法运用,对付魂皇的优势荡然无存。 魂皇也只剩下一缕残魂,若是全盛时期,他自然可以轻易地吞噬对方的元神,甚至操控也不是问题。 面对如此奇怪的元神,魂皇并没有停下脚步。 绿色的雾气裹着黑色的魂珠,直接与阮软的元神世界进行猛烈地撞击。 只要冲垮了对方的防线,就可以吸收魂晶的能量,否则无法面对后面追来的众位修士。 这是意志的对碰,完全不借助任何外物的较量。 魂皇本身就擅长控制修士的元神,即使他现在只是残损的状态,依然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 失去了镇魂星辰塔的帮助,阮软的元神世界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阮软元神世界的星辰巨树调动起所有的元素,在世界中形成了层层的防御。 海水,大陆,太阳,星辰。 这一切包含着五行最基本的构成。 五彩的元素在元神世界中勾画着一幅美丽的图案,包括阮软对各种道意的理解,都形成了一条条的道痕,不断地加固着这一片天地。 绿色的雾气发起了猛烈地冲击,强烈的腐蚀造成了阮软的元神世界巨大动荡。 海水汹涌澎湃地掀起滔天的巨浪,铸成了第一道防御。绿色的雾气钻入了海水之中,使蔚蓝的海水都蒙上了一层绿色。 这种绿色像是一种毒素,它侵入了海中,破坏着其中的活力。 海水无尽,其中蕴含的强烈的生命之力。汪洋无尽的生机,从星辰巨树中的根须中注入到海水之中,不断地补充着海水的能量。 绿色的雾气在海中破浪前行,海水无法阻碍雾气的前进,其中的生机黯淡,渐渐陷入沉寂。 第一道防线失守。 绿色的雾气凝成了一支长箭,黑色的魂珠如同镶嵌在箭尾上的宝石,向外喷吐着精纯的魂力,推动着长箭地飞行。 一轮赤日从空中降下,代表着光和热,散发着炽烈的温度。 滚滚的热浪,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它是光明的化身,挡住了魂皇的去路。 绿色雾气形成的长箭,直接冲向了太阳,魂珠中绽放出强烈的魂力,去意决绝。 轰。 绿色的长箭与火红的骄阳正面碰撞。 空间中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象征着光明和热情的太阳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的火球掉落下来,沉入了死寂的海水之中。海面上腾起一团团的水汽,太阳的残骸逐渐冰冷。 第二道防线崩溃。 绿色的长箭穿透了太阳之后,继续向着星辰巨树飞来。 多重道意紧紧地箍在星辰巨树之上,流动着苍茫古朴的色彩,宛如给星辰巨树披上神圣的盔甲。 这是第三道防线,承载着对天地大道的领悟。 有水之道意,厚土道意,还有剑之道意,岁月尘封道意,补天道意。 这些道意纵横交错,构成了绚丽多彩的图案。 星辰巨树光彩夺目,巍峨挺拔,屹立在大地之上,枝叶延伸到了星空之中。从枝叶上烙印的星辰倒影,也仿佛睁开了眼睛,散发着迷蒙的星光,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星空奥义也在这一刻完全地释放出来。 这片世界从流星之泪诞生,发展到现在完整的世界,星空的意志深邃高远,不容侵犯。 绿色的长箭去势不停,只要摧毁了这颗星辰大树,整个世界就会崩溃。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因为的生的希望就在前方。 这是生死存亡的对决,必然要以一方的失败结束这场战斗。 黑色的魂珠在箭尾剧烈地颤动,催动着绿色的长箭激射而出。 这一箭中充满着寂灭的气息,要将这片世界完全摧毁。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仙泪超凡 绿色的长箭在黑色魂珠的引导下,破空袭来。 强烈地冲击,直接破开了道意的封锁,眼看就要没入星辰巨树之中。 一片由星辰组成的星空,凄美地呈现出来,环绕在星辰巨树的周围,形成了一片神秘的领域。 星空是最为深邃的空间,其中蕴藏了无数的奥秘。 绿色的长箭粉碎了道意的锁链,终于在星空中止步。 无数颗星辰,在星空中无声无息地转动着,如同亘古不变的旋律。 星辰久经淬炼之下,融合了各种元素,每一颗星辰都充满了活力。 受到了星辰巨树的召唤,它们就像最忠诚的卫士,守护着神圣的星空领域。 星辰巨树就是这些士兵的统帅,所有的星辰都在它的身边旋转。 绿色的长箭吸收着黑色魂珠的能量,开始变幻着形态。 星空之中刮起了一阵风暴,这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罡风,在星空领域中肆虐冲撞。 星辰在罡风中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开始崩塌碎裂。 黑色的魂珠处在风暴的中心,它转动着形成了一道漩涡,席卷着星空中的星辰。 星辰的碎裂,生机的泯灭,仿佛星空的意志都在动摇。 星空领域的空间摇摇欲坠,在这股强烈的风暴中颠沛流离。 凝聚了各种天地元素的星空,在风暴的侵袭中动荡,处于崩溃的边缘。 大量的空间之力涌了过来,支撑着星空的稳定。 风暴仿佛永不停止,在黑色魂珠的激发下,愈发得猛烈。 星空中凌乱不堪,无数星辰的碎裂,造成的尘埃,使得星空之中失去了光彩。 星辰即使化为细小的颗粒,依然在星空中形成了阻碍。厚重的沙尘组成了一道道屏障,停留在星空之中,阻挡着风暴的脚步。 风暴之中,夹杂着黑色的酸雨,强烈的腐蚀着星空中的屏障,在上面布满了无数的孔洞。 风暴从这些孔洞中穿过,带起了阵阵呜咽,如同一首凄凉的悲歌,回荡在星空之中。 风暴混杂着酸雨,终于突破了星空的防线,发起了对星辰巨树的冲击。 凝结了星空奥义的防线崩溃,意味着星辰巨树彻底暴露在魂皇的面前。 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他毫不犹豫地向着星辰巨树扑了过去。 星辰巨树是这片空间的主宰,也是唯一的支柱,灭绝了里面的生机,就会粉碎这片元神世界。 这是魂皇的最后机会,他借助着魂珠的力量,突破了层层的防线,为得就是扫清阻碍。 要生存,重新拥有力量,就需要获得魂晶。 而这片元神世界就是他必须逾越的天堑。 星辰巨树的防御完全被剥离,此时就如同一名被扒光了衣服的美丽少女,任人采撷。 魂皇又化作了一支巨大的绿色长箭,蓄势待发,急于没入星辰巨树的躯体。 他仿佛可以看到这片世界的完全崩溃,那些魂晶唾手可得。 黑色魂珠震颤不已,推动着绿色长箭,向着星辰巨树完成最后的冲刺。 元神世界产生了巨大地波动,好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威胁。 星辰巨树上涌出了无限的生机,要与这股毁灭的意志做最后的博弈。 绿色的长箭冰冷无情,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要让黑暗永远降临这片空间。 毁灭与希望,谁能更胜一筹。 噗。 绿色的长箭深深地没入了星辰巨树之中,毁灭的气息强烈地腐蚀着星辰巨树的躯干。 星辰巨树之内的生机,快速地流失。树叶卷曲枯萎,树干都开始强烈的抽搐。 原本绿意盎然的躯体,呈现出一片灰暗,在这种侵蚀下渐渐失去了色彩。 世界即将沦入无尽的黑暗,星空都变得黯淡。星光熄灭,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元神世界在动荡中开始崩溃,大地沉入海中,星辰巨树中的活力渐渐消褪。 柔和的光线在黑暗的空间中亮起。 那是一道泪痕。 凝结在星辰巨树上的一滴仙泪,绽放出强烈的意志。 只有水滴大小,却如苍穹一般浩瀚。 一声叹息,远远地传来。 空灵缥缈,深邃高远。 这是灵魂深处的呼唤,象征着生命最后的不甘。 仙道无极,仙途黯淡。不入轮回,无以为岸。 仙人的身影浮现出来,流露出无尽的落寞孤单,宛如俯视众生的神邸。 缥缈的气息,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凄凉的哀叹,如诉如怨。 仙影飘飘,仿佛阻隔着无数空间。 看不清庐山真容,只有一缕仙之道意,精粹凝练。 缚。 仙人之影一支手指隔空虚点,仙意如微风拂面,温暖和煦光耀万千。 魂皇化作的绿色的长箭,在仙之道意下直接分崩离析,变成一团淡淡绿色的雾气,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仙人的身影便是这整片世界最威严的存在,他一念之间掌控万物的生死。 在仙之气息压迫之下,魂皇瑟瑟发抖,他周围的空间被禁锢,坚韧得如铜墙铁壁。 即使他能够吞噬修士的元神,也无法在仙人之影的威严下突破这片空间。 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巨大差异,造成无法企及的高山仰止。 这本不应该出现这个位面的存在,如今就真实地展现在面前。 碎。 仙人之影手指一弹,空间之中就荡起了一阵波澜,层叠的空间如镜面一般开始碎裂。 天地之间发出一阵悲鸣,空间的重量全都挤压了过来,魂皇化做的绿色雾气,与空间一起破碎崩裂。 魂皇侵入这片大陆,就是因为他有着不死不灭的躯体。他是来自异界纯粹的灵魂生物,可以操控修士的元神。 当年人族的大能也无法彻底地消灭魂皇,只能将他封印在这片放逐之地。 魂皇在这里休养生息了无数年,精心构建了陷阱,意图操控更多的修士,成为他的工具。只要他足够强大,就可以冲破这片空间的封印,重新地降临人间,统治人族的天地。 仙人之影的出现,使魂皇的一切希望都化作了泡影。 这是仙的意志,无人可以抗衡。 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魂皇仅存的一团绿色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回彻底形神俱灭。 仙人之影一阵波动,重新回归到了仙泪之中。 仙泪没入到星辰巨树的躯干之中,似乎从未出现。 它轻轻地到来,悄悄地隐退。 这颗仙泪是阮软在与方歌阙战斗之时,方歌阙从仙人画卷中释放出来的道意。 当日方歌阙激发了画卷中的真意,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其中的威力。阮软利用众人的力量,消耗掉了仙之画卷中的能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仙人画卷失去了灵性,这缕仙之道意也吸收到阮软元神世界之中,在星辰巨树的躯干上留下一道泪痕。 没想到在元神世界面临崩溃的边缘,这滴仙之泪痕终于发挥了威力,挽救了元神世界崩溃的危机。 这一切的因果,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安排。 在魂皇彻底消失之后,元神世界中恢复了平静,只有一颗黑色的魂珠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元神世界残破不堪,星辰巨树萎靡憔悴。 黑色魂珠感受到仙泪中的意志,微微颤动着,也钻入了泪痕之中。 一股精纯的魂力,涌入了星辰巨树之中。 星辰巨树焕发了生机,碧绿的枝叶滋生了新的嫩芽,向着更为深远的星空伸展。 元神世界逐渐运转,蔚蓝海水荡漾着的波浪,大陆的土地厚重蔓延。 海面上升起了一轮红日,高悬在如洗的碧空中,辉煌璀璨,散发着温暖。 在这次风暴的洗礼下,元神世界经历了一场浩劫。 仙泪展示了超凡的姿态接引了魂珠的到来,魂珠完全地融入了星辰巨树之中,成为了更加精纯的力量源泉。 元神世界较之从前更为稳定和广阔,已然晋升到了新的层次。 当元神重新回到躯体的时候,阮软的眼睛慢慢睁开。 感受到体内全新的元神世界,阮软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活着,真好。 第三百四十章 浮生若梦 灰色的大地之上,数千名修士正向着魂仓涌来。 杨宽萍与张回亮冲在最前,一脸凝重。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忐忑,困在这里多年,他们从没像现在这般,渴望结束这种生活。 西殿的一战,他们见证了魂皇的强大,靠着少年手中的法宝赢得了希望。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又被魂皇的逃脱蒙上了一层阴影。 少年承载了他们的梦想,神奇的出现,解除了魂兽的控制,率领他们一路与魂皇对决。 没有人会怀疑少年的决定,在共同抵御异族入侵的时候,团结一致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赶往魂仓的途中,少年与魂皇发生了激烈地战斗。 这场战斗远比之前得更为凶险,是意志之间的较量。 杨宽萍与张回亮率先到达,看到了正盘膝坐在地上的少年。 “魂皇呢?”杨宽萍没有发现目标的踪影,警惕地问道。 阮软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 “魂皇彻底消灭,这里的危机解除了。” 杨宽萍紧紧地盯着阮软的眼睛,想判断出他是否说谎。 魂皇可以控制修士的元神,幻化万千,防不胜防。 这也是魂皇难以被灭绝的原因,多少年来魂兽成为修士的噩梦,成为在众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那颗回魂珠呢,是否落到了你的手里。” 杨宽萍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寻找这件宝物,用来救治她的夫君。 黑色的魂珠已经与阮软的元神世界融为一体,若不是有魂珠的功效,阮软的元神受损,即使没有性命之忧,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幸好魂珠蕴含着精纯的魂力,不仅重塑了阮软的元神世界,还使得元神更为强大,晋升到了新的层次。 “我利用元神与魂皇战斗,结果魂珠也留在了我的元神之中。” 阮软将方才的情形描述了一番,杨宽萍与张回亮不禁暗自咂舌。 他们自问处于相同的情况下,也无法做到少年的选择。 元神何等脆弱,还要暴露在专门控制元神的魂皇面前,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就算是杨宽萍拥有双魂,也不会以身犯险。 “你突破了?” 杨宽萍感受到阮软的气息绵长,如星空一般深邃悠远,惊讶不已。 元婴修士每一个阶段的进步都十分艰难,这是元神成长的过程。除了对道意的领悟,元神的凝实更为重要。这不是通过感悟就可以提升,没有一定的天材地宝的帮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晋升。 阮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也十分无奈。 “看来是天意,我那苦命的夫君......”杨宽萍听闻这个消息,神情有些黯然。 阮软从怀中摸出了一段不死树枝,递给了杨宽萍。 “这是养魂木,可以温养元神,相信能对你夫君的病情有所帮助。” 不死树枝分给了秦朝阳众人解除魂兽,在对付魂皇的战斗中燃烧了一部分,这是阮软身上仅存的一根。 杨宽萍眼中泪光盈盈,接了过来。这段树枝仿佛有千万斤重,包含着浓浓的情意。 生命是最珍贵的赠礼。 还有什么能比救命之恩更重要。 “多谢公子,我来自凝翠大陆,南殿的入口就可以通往那里。日后有缘,公子有何吩咐,定当全力以赴。” 眼看夫君的伤势有好转的机会,杨宽萍破涕为笑,心中充满了感激。 放逐之地没有了魂兽的肆虐,现在俨然成为了通往各方大陆的一个通道。 不同的大陆之间,被这片奇特的空间连接在了一起,也让众人了解到外面更加精彩的世界。 数千名修士也聚集到了魂仓,眼看危机解除,众人开始陆续地上来告别。 他们即将踏上通往回家的路,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感叹。 这段经历终身难忘,对每个人的修行之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回首在这里的受到的屈辱和痛苦,他们开始认真地思考未来的道路。 修行之路充满了艰辛和困苦,没有一帆风顺的坦途。 阮软解除了木岗七几人的魂印,三名来自各方大陆的修士满怀感激,对少年充满了敬畏之心。 “阮公子,有空可以来墨托大陆来做客,必当隆重相迎。”木岗七摸着自己的光头,呵呵笑道。 从少年的身上,他看到了更多不同的地方。 有的时候实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性中的光环,是支持一个人走上巅峰的必要条件。 有一颗广博无私的心,加上坚定无畏的信念,配合过人的智谋,就可以完成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心若大,则天地大。心若宽,则道路宽。 阮软现在已经是元婴大圆满,此行的最大收获还是解救了各方大陆的修士。 成功地带回老皇主秦朝阳,这次行动的目的,圆满地实现。 秦朝阳感触最深,他亲眼看着少年一步一步地瓦解了魂宗的势力,带领众多修士推翻了魂皇的统治。 其中的惊魂动魄自不需要细说,单单是对局面的把握,和对人心的掌控,都令人叹为观止。 阮软也与他细说了三名皇子的事情,秦朝阳黯然无语。 同在一片天空之下,人和人的差别竟如此之大。 秦朝阳在感慨之余,也明白了自己原来并没有承担起一个合格管理者的职责。与少年比起来,他倒是有些相形见绌,很多方面还不如少年沉稳老到。 各方修士结伴踏上了返乡之路,他们知道在这名解救众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少年,是来自苍澜大陆,对这片神奇的大陆也充满了好奇。 有这样杰出的少年守护着这一方净土,无人敢于生出觊觎之心。少年的形象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完全是通过他自身努力获得的荣耀。 通往各方大陆的通道打开,这一次再无任何担心,前面就是自己的故土。 隔着通道,仿佛都可以感受到故土的气息,众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归家园。 目送着各方修士的离开,阮软终于释怀。只有在这里生活过,才知道故乡的美好。 “秦老,我们也回家吧。” 阮软的目光仿佛洞穿了远处的空间,如同可以感受到那片青山绿水的呼唤。 “回家,我们回家。”秦朝阳不禁眼角湿润。 中洲的修士跟随在秦朝阳身后,每个人眼中都闪烁晶莹的泪光。 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灰色的荒原上,众人的身影渐渐缩小,消失在通道之中。 从仙墓中走了出来,空气都变得新鲜,感受着那种熟悉的景象,众人热泪盈眶。 我们回来了,回到了离别已久的家乡。 他们贪婪地呼吸着草木的芬芳,即使在严寒的冬季,阳光都如此得温暖。 告别了仙阙城的一众修士,阮软与秦朝阳向着皇城飞去。 中洲的皇城,高大的城墙连绵起伏,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条巨龙盘踞在广阔的大地之上。 两人在城门前落下了身形,顺着巍峨的城门步行进入。 这个建议是秦朝阳主动提出来的,他想用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这片曾经属于他掌管的土地。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中洲之主,现在他就是以一个普通的修士的眼光,重新去感受这个世界。 皇城之内,繁华鼎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秦朝阳与阮软就在街头漫步行走,他发现自己的心态从未有如此得平和。 那些熟悉的建筑,和陌生的人群,都让他有了不同的感悟。 “秦老,有什么新的体会。”阮软笑道。 阮软出身并不高贵,他从偏远的天苍大陆,一路走来,见过了太多的人间疾苦。正是这样也铸就了他那颗坦荡坚定的道心,指引着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开辟自己的道路。 “我从未觉得这一切都如此真实。以往的我,一心追求修行之路,没想到反而太过于着相,失去了心中的那份美好。” 秦朝阳望着街头熙熙攘攘的景象,深有感触地说道。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你如何对待世界,世界就如何对待你。 第三百四十一章 皇城盛宴 秦朝阳的归来,成为了皇城之中的一项盛事。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立刻传遍了中洲大地。 中洲是人族修士最为鼎盛的圣地,是人族修士最顶尖的势力聚集之所。 老皇主失踪多年,此刻重新现身,各方势力竞相前来祝贺。 皇城之中,大宴宾客,繁华景象更胜从前。 各大仙门,纷纷由掌门率领一众弟子,参加了皇城的盛宴。 就连地处偏远的东临仙城和仙阙城的修士,也收到了邀请,一时间风光无限。 皇城的广场之上,设下了丰盛的酒宴,各方势力分别在两旁就坐。 秦朝阳端坐在正中的皇椅之上,身边还坐着一名少年。 各方势力有许多都认得这名少年,他们或多或少都与少年有过交际。 还有一些势力不知道少年的身份,对于皇主这样的礼遇深感不解。 “此人如此年少,为何能坐在皇主身边,难道是皇主新收的门生。”有人悄声地议论着。 能成为皇主的门生,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依靠着皇城这颗大树,拥有着最顶级的资源,修行速度不敢说一日千里,也是一片平坦。 修士的修炼离不开宝物的支持,即使天资高绝,也会受到资源的限制。 这就是环境造成的差异,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获得机缘,除了自身的努力,还要有一定的运气。 看到各方势力均已落座,秦朝阳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一是庆祝中洲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曾经吞噬修士的仙墓,已经不存在危险,那里可以通往其他的大陆,有着不亚于苍澜大陆的世界。” 秦朝阳宣布了这个消息,让众人心中为之一定。 在座的许多人也是从仙墓之中逃离出来,他们知道那座仙墓其实并无什么机缘,而是真正的放逐之地。 仙墓就是一把悬在修士头顶的利剑,现在这把利剑回归鞘中,再也不会对修士构成威胁。 “另一件事,就是宣布我身边这位阮公子的身份。他荣任真正的皇城特使,他可以行使皇城的一切权利,包括我的行为,都在他的监管之内。” 秦朝阳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轰动。 就连熟悉阮软的人,都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个少年之前并未拥有这样的身份。 最为惊讶的便是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他们一直坚定地认为少年就是皇城的特使,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彰显着不凡之处,没想到他先前有所隐瞒,没有真正掌握这样的权利。 阮软只是静静地饮酒,对于众人的想法,他并不在意。 皇城的特使身份,确实是他打开中洲大门的钥匙,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超过了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 初到皇城之时,阮软不过是刚刚晋级元婴之境,面对远超自己的对手,他不得不利用皇城特使的这个身份,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阮软有今日的光辉,完全凭借的是自己的努力,通过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秦朝阳也事先征求过阮软的意见,不知不觉中,秦朝阳将少年当做了与自己平等的身份。连他这个中洲之主,都做不到的事情,在少年手中迎刃而解。 阮软对于中洲的贡献超越了任何人,获得这份殊荣完全是实至名归。 所以,秦朝阳专门加上了最后一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从少年的身上,秦朝阳看不到任何野心,这正是他欣赏阮软之处。 年纪轻轻,勇担重任,单枪匹马,力挽狂澜。 中洲如果多一些这样的少年,何愁发展壮大。 想到这里,秦朝阳不由地看向了自己的几名皇子。 二皇子与三皇子在秦朝阳归来之后,早已经负荆请罪。 在秦朝阳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们没少勾心斗角,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也是因为阮软的出现,让他们悬崖勒马,没有酿成骨肉相残的惨剧。 皇城中的各方势力,也都与阮软打过交道。 试剑阁的李城峰,灵丹妙药堂的呼邦前,还有赵家的老祖赵新元,张家的老祖张久旱,万花宗的万福安,和天宗沈和天。 这些人完全都见识过阮软的手段,如果不是当日少年冰释前嫌,恐怕皇城之中会是另外一幅模样。 就连东临仙城的一众势力,也都停止了争斗,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仙阙城自不用说,高阶修士都承蒙少年从仙墓之中搭救,更是心存感激。 中洲的各方势力,史无前例地凝聚在一起,不再有互相的吞并,不再纷争不断。 这一切都是因为阮软的带来,产生的巨大的转变。 无人怀疑少年在中洲的种种表现,他完全展示了自己的人格魅力和神奇的手段,将一盘散沙,打造成铁板一块。 秦朝阳宣布完毕,酒宴正式开始。 这一次盛宴,基本上覆盖了中洲最顶尖的势力,也让阮软的名声传遍了中洲大地。 身为阮软的朋友,朱梓新、吴常理、杜小白、雨晴、水韵曦几人也深感自豪。 不知不觉中,阮软已经成为了中洲最耀眼的一颗新星。对于了解他的人自然不会感到奇怪,即使以前没有认识过他的人,也是充满了崇敬之情。 席间杯觥交错,其乐融融。 不时有人过来与阮软敬酒,阮软一一回应,淡定自若。 “阮特使,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又炼制了不少破境丹,刚好交于你分配。”灵丹妙药堂的呼邦前上前说道。 呼邦前在阮软的帮助下,重新执掌了灵丹妙药堂。对于阮软交付给他的任务,一直尽心尽力,就是为了感谢阮软对他的再造之恩。 阮软也不客套,两个人之间交情颇深,早就亲密无间。 阮软将呼邦前递来的丹药直接交给了沈和天,他相信沈和天一定会善加利用,和天宗是他一力支持发展起来,也是未来培养天苍大陆修士的摇篮。 大皇子秦逸风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阮兄弟,多谢你拯救家父与苦难之中。”秦逸风诚恳地说道。 秦逸风是三位皇子之中,与阮软走的最近的人。若不是他有着一颗孝子之心,也无法打动阮软踏上仙墓之旅。 “逸风兄,何必见外。我也因此有所收获,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提供的这个消息。” 仙墓中的危险,没有人比阮软更为了解。他如此说来,只是让秦逸风心安。 阮软从来就不是一个恃才傲物之人,他眼中任何人并无贵贱之分。不会因为身份的卑微,就小看或者轻视。更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尊贵,就主动讨好。 对于一名无家可归的孩童,都可以伸出援助之手,足见他心怀大爱,宅心仁厚。 秦逸风眼中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看着阮软露出一丝微笑。 吴常理不由地戳了戳了朱梓新:“你看那个皇子,会不会有着断袖之癖,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小阮融化。” 朱梓新眯缝起了眼睛,认真地观察了一番,咧了咧嘴说道:“恩,依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多半如你所料。” 吴常理感叹道:“能受到皇子的青睐,也是一件幸事。” 朱梓新这次出奇地与他意见相同,随声附和,摇头晃脑,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两个人一本正经地讨论着,脑袋一痛,同时头顶挨了一记。 转头看去,只见雨晴和水韵曦正杏眼圆睁,气呼呼地瞪着他们。 两女满脸通红,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定,更显得秀色可人。 “小白,你倒是说句公道话,我们所言非虚吧。”吴常理揉着头上鼓起的大包,嘟囔道。 杜小白一脸煞白,连连摆手,躲得远远地,仿佛要跟两人划清界限。 “我还想多活几年,你们莫要拖我下水。” 杜小白本来是以示清白,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反而像是赞成了吴常理和朱梓新的说法。 顿时,拳影重重,惨叫连连。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文比之争 凌冽的寒冬渐渐远去,转眼又到了阳春三月。 苍郦山脉之中春草无边,到处充满了林木的清香,泥土受到了春雨的滋润,山花弥漫四野,处处春意盎然。 和天宗的山门之前,阮软带着雨晴跟水韵曦,躺在草地上。仰望着白云悠悠,身边美人如玉,衬着春日的秀丽景色,宛如画中仙境。 距离仙墓归来,过去了数月时光,中洲皇城在秦朝阳地整顿下,一切井井有条。 和天宗此时成为了中洲最引人瞩目的宗门,完全是因为中洲的修士都听说了阮软的事迹,许多人不远万里前来投奔。一时间和天宗门庭若市,空前得繁荣昌盛。 一名少年单枪匹马在中洲叱咤风云,挫败了各方势力豪强,还成功化解了仙墓的危机。这段故事成了一段佳话,在修士之间广为流传。 修行者的世界,实力为尊,成长的路上充满了坎坷。 和天宗地势优越,环境雅致,这些到并不足以引起修士的青睐。 但是和天宗拥有能让人境界提升的破境丹,足以引起修士的疯狂。 许多人一方面是冲着阮软的名声而来,他们知道和天宗从一个普通的宗门崛起,都是有了这名皇城特使的背后支持。连老皇主都对这位少年敬如上宾,更是令人为之侧目。 更多的人还是为了得到传说中的丹药,提升自己的境界。特别是那些修行到了瓶颈的修士,更是趋势若骛。 沈和天对于这样的景象,自然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不过宗门的资源有限,总不能照单全收。和天宗的发展得到了皇城的默许,也不敢良莠不齐。挑选德才兼备的人才,才能不负众望。 深受宗门祖训的影响,沈和天当然知道选拔可靠之人,对未来的发展意义重大。 从前是人员奇缺,导致和天宗默默无闻。 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多人前来投奔,也让沈和天慌了手脚。 阮软对于管理宗门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修行的路上,他比常人经历了太多艰难,才有了如今的境界。 沈和天也不好意思去打扰阮软,只能召集宗门之内的长老进行会谈。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就是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关于和天宗的发展,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沈和天首先发言,在座的均是和天宗内的高层骨干。在流仙宗与试剑阁先后加入和天宗之后,方歌阙和李城峰都成为了宗门的长老,分别执掌功德堂和刑罚堂。 “目前和天宗隐隐成为了皇城周围势力最大的仙门,我们自当继续扩大影响,广收门徒,稳固根基。”方歌阙傲然说道。 流仙宗的覆灭,给方歌阙心里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回忆。 东临仙城各方势力割据,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修行资源,导致了因为几颗妖丹就抢的头破血流。 方歌阙所在的流仙宗也在抢夺妖丹的过程中,引起了阮软的不满,纵然用出了不可控制的仙之画卷,也给自己的宗门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和天宗目前的情况十分乐观,有灵丹妙药堂的支持,各种修行的丹药源源不断,正是一展宏图,大展身手的时机。 有着阮软这层身份,皇城对和天宗也另眼相看。没有了皇城各方势力的打压,和天宗势必要一飞冲天,再也不是原来那种任人宰割的局面。 方歌阙信心满满,不过有人却持反对意见。 “兵贵精不贵多,我们要打造最强的宗门,就要精挑细选。”李城峰巍然说道。 李城峰身为试剑阁阁主,本身就是皇城中的一流势力。能获得三皇子的垂青,极尽拉拢,也是看中了试剑阁的武力超绝。 李城峰自问在剑道上的修为不在任何人之下,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阮软。那个古怪的小子,现在晋升到了元婴大圆满,即使李城峰全力以赴,也无法在他手中讨得便宜。 原本李城峰只是听从了三皇子的安排,假意与和天宗联盟,其实是被阮软算计,绑在了一条船上。 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李城峰再也没有原来的傲气,他现在死心塌地的与和天宗荣辱与共,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求仙问道之上。 李城峰与阮软多次交手,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少年。当时少年还只是元婴中期,转眼之间就与自己平起平坐。 从少年手中获得了不死树枝,让他增加数百年的寿元,无疑让他产生了诸多想法。 修行的道路永无止境,谁又甘心停步不前。 李城峰十分期待,少年能够成长到什么样的程度。他处处透露出与众不同,年纪轻轻就达到了中洲大陆实力的巅峰。 这片天地远远不会阻止少年的脚步,他一定会前往更为广阔的世界,去探索更高的生命层次。 难保在阮软离开之后,这里的格局不会发生变化,所以打造一支精锐的力量才是宗门的立足之本。 沈和天也正有此意,否则也不会召集众人前来商议。 在与试剑阁发生冲突的一战之中,和天宗与试剑阁伤亡惨重。宗门之中最为顶尖的弟子陈平之陨落,剩下的弟子有些青黄不接。难得有了这样一个补充人手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但对于选拔人才方面,沈和天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并非天资卓越,实力超群就可以重点培养。只有心性和人品过关,才能委以重任。 “为何不邀请阮特使前来,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孙长老提议道。 孙长老曾经亲眼目睹,阮软与陈平之的生死台赌约。当日他维护陈平之,导致了和天宗输掉了百万灵晶。不过最终陈平之并没有死在生死台上,还通过这件事情,洗心革面。在宗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了宗门的尊严不受侵犯,陈平之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阮公子对宗门的贡献不用多说,我真得不想什么事情都让他操心,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沈和天摆了摆手,否定了孙长老的意见。 其实他心里倒是蛮渴望去征求阮软的意见,不过自己做为和天宗的掌门,连这些琐事都要假手于人,有些显得太不称职。 众人深以为然,在座均是中洲皇城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若是凡事都要去麻烦一名少年,确实有点有失风范。 众人意见无法统一,场面上有些冷清。 宗门需要发展,吸收新鲜血液势在必行,但如何执行,成为了一件难题。 “能不能从水韵曦那边做做工作,让她吹吹枕边风,也不算是有失颜面。”孙长老嘿嘿一笑,怂恿着说道。 孙长老因为陈平之的事情,亏空了和天宗的金库,被方歌阙代替了功德堂的职位。他有点想将功补过的意思,也是想为了和天宗的发展出谋划策。 “恩,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沈和天有些无奈地说道。 一场会议没有讨论出来结果,众人纷纷离去。 沈和天从议事厅出来,并没有直接去找水韵曦,他知道水韵曦正跟阮软如胶似漆,体会着难得的清静。 沈和天一路思前想后,满怀心事地顺着宗门内小路,走到了平时弟子相互的切磋的练武场上。 “小白,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势必与他决个高下。” 沈和天寻声望去,见到吴常理正与朱梓新拉拉扯扯,两个人剑拔弩张,气势汹汹地望着对方。 沈和天知道他们都是阮软带来的好友,心生好奇,躲在一旁偷偷观看。 “比就比,你那个乌龟壳还能胜得过我手中的宝贝不成。”朱梓新一脸鄙夷,对吴常理不屑一顾。 朱梓新得到了血云寒枪,一直没有好好施展过。以前他就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手段,多是以治疗伤势为主。现在有了这柄凶兵,当然一时技痒,想找人练练手。 和天宗内也就是吴常理跟杜小白与他境界相仿,雨晴跟阮软在一起,肯定无暇顾及,他只好在吴常理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谁知道吴常理才不甘心被他横压一头,才造成了两人的口角之争。 吴常理才不会傻到以己之短,对敌之长。他本就擅长布阵,与人正面交锋不是他的风格。 “嘿嘿,我们今天要比就是文比。”吴常理眼珠一转,猥琐地笑道。 何谓文比。 连沈和天都不由地产生了兴趣,他十分期待眼前的这对活宝能搞出什么名堂。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误入杀阵 朱梓新与吴常理两人,从进入学院就开始厮混在一起。彼此之间,表面上互相贬低,其实感情十分要好。 朱梓新不过是技痒难耐,想欺负一下吴常理。这里不是在天行学院,少了那种身份上的隔阂,两人又回到了同门师兄弟的时光。 杜小白早就见惯了两人的行为不端,也乐得看个热闹。 “你说说看,怎么个文比法。” 朱梓新心思单纯,没有吴常理那般天马行空。他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全然想不到吴常理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种实力上的差距。 “小白吹奏一曲,我们各凭手段,谁先坚持不住,就算是输了。”吴常理摸着下巴,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个比法倒是很新鲜,连沈和天也暗暗点头。 杜小白擅长音律之道,他与两人境界相同,由他来主持这场比试,倒是最为合适。 “你们确定如此?”杜小白一脸坏笑。 晋升到元婴之境,杜小白的功力大进,再也不是那种只能沦为辅助的地位。 在悟道之地,杜小白受到了音律之典的认可,金丹之中烙印了仙音琴谱。服下破境丹之后,元神也是化作了琴谱的模样。 杜小白相信在同阶之中,也不会屈于人下,他现在吹奏的仙音较之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吴常理不愿意朱梓新在他面前嚣张,又不想直接跟他动手,只能出了这个主意。即使在杜小白笛声下不支,也好过在朱梓新手中受辱。 “来就来,我等均是通过天行学院的妙音塔得以进入学院,区区仙音何足挂齿。”朱梓新大大咧咧地说道。 能进入天行学院,都是心志坚定的学子,在数万人之中只有百人可以入选,确实值得骄傲。 不过朱梓新显然忘记了,天苍大陆的修行水平与这里全然不能相比。况且只是针对初入修行之人进行的考核,和真正的音律之道无法相提并论。 在天苍大陆,进入天行学院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在中洲这等修行的顶尖圣地,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不逊于天行学院的杰出弟子。 “你们执意坚持,那我就幸不辱命咯。”杜小白掏出了长笛,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吴常理意念一动,身边立刻出现了层层大阵。 阵法之道是吴常理的拿手绝活,也许跟他各种奇思妙想的脑路有关,他对阵法之道有着过人的天赋。在别人眼中晦涩难懂复杂多变的阵法,对他来说却是信手拈来。 吴常理并非胡乱布置,他先是在最内层,布下了最为熟悉的金刚如意大阵。 这个阵法,结合了他在悟道之地的阵法道碑的领悟,用来防御固若金汤。 吴常理刻意地将阵法的范围设置在一步之内,如同将自己关了起来。这样即使受到音律的魅惑,想从阵法中挣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有些作弊的味道,不过别人不懂阵法,也看不出来。 随后在金刚如意阵外,吴常理还设置了一层幻阵。 通常幻阵是用来做为隐蔽和迷惑敌人的作用。进入幻阵之中会令人迷失方向,产生幻觉,导致行为不受控制,高级的幻阵连灵识都能屏蔽,一旦陷入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布阵之人控制。 吴常理此时布下幻阵不是为了对敌,而是为了迷惑自己。 这种反向作用的幻阵,恐怕除了他,没有人会想的出来。谁会作茧自缚,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根本毫无意义。 吴常理也不是无的放矢,杜小白之前与朱梓新就曾经捉弄过他。也由此对杜小白的音律没有轻敌之意,反而更加地重视。 吴常理在最外层设下了一道进攻阵法,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攻击手段。 他将此阵命名为屁滚尿流阵,若是让旁人知晓肯定会笑掉大牙。 吴常理十分有信心,这座杀阵的威力。此乃吴常理精心设计,专门用来阴人的阵法。 道法均为天地大道的衍化,最为奥妙深邃,代表了天地的意志。 无论是以何入道,万变不离其宗。 这些道法都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容污秽之物玷污。 凡人世界中就有用粪便狗血之类污浊之物,破除妖术的说法。 吴常理从偏远的地方出身,深得其中的启发。 这道所谓的杀阵,集合了各种污秽之物。布置起来简单,材料又随处可见,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的利器。 若是有阵法大师看到,吴常理如此颠三倒四地运用阵法,必定会吐血三升,大叫一声:“吾道不孤,天生道神。” 吴常理做好了种种准备,神色却十分凝重。 喜怒不形于色,才是高手的风范。示敌以弱,诱敌深入,方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阵法与兵法在本质上并无不同,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朱梓新哪知道吴常理的用心险恶,他只是运起了木系元素,在自己身边铸就了一片森林。他整个人化作了其中的一棵树木,与其他的树木根须相连。只要树林不被摧毁,他完全可以扎根大地,想要动摇整片森林,必须连根拔起。 血云寒枪在这场比试中,完全派不上用场,这就正中了吴常理的下怀。说起来朱梓新还是中了吴常理的圈套,他手握凶兵却无用武之地,实在是一种滑稽。 眼看两人摆好了架势,杜小白轻轻一笑,横笛于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如细雨绵绵,天地之间荡漾着一片祥和,令人心旷神怡。 朱梓新听在耳中,感到心神宁静,浑身并无不妥之处,有些不以为意。 “小白,敢不敢来点刺激的,你这样软绵绵的曲子只能引起我的困意。” 朱梓新自恃下盘稳定,只想着与吴常理分出胜负,好好地嘲笑对方一番。 杜小白充耳不闻,无视了他的废话,继续自顾自地吹奏。 笛声似柔情倾诉,如少女的低语,拨起了人心底埋藏得最深的珍贵回忆。 朱梓新脑中浮现出刚从幽州城中出来,路上偶遇秀春花的景象。 草丛之中,朱梓新宽衣解带,大行方便之事。一名美貌少女横卧在地,被他的尿液浇醒。 少女嘤咛一声从昏迷中苏醒,朱梓新大惊之下怀抱着少女钻出草丛,一番施救之下少女感激不尽,对他情深款款。 人最难忘莫过于简单纯粹的邂逅,这是心灵深处的美好,永远无法忘怀的柔情。 朱梓新眼看着佳人笑颜如花,眉目如画,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情不自禁地心神一荡,眼中一片痴迷。 少女轻轻一笑,转身快步走开,窈窕的身形,在朱梓新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倩影。 朱梓新抬脚跟上,却感觉脚下生根,无法移动。许多荒魂枯骨从地面钻出,森森嶙峋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 朱梓新张口欲叫,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看佳人渐行渐远,又苦于被妖魔缠身,无法挣脱。 吴常理与他的情形相差仿佛,在药仙阁的门口,他假装受伤,正是辛芷嫣前来软语相询。 吴常理抬起头看到那美丽的容颜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心脏剧烈地跳动,不能自已。 吴常理不禁伸出手去,想去拥抱佳人,无奈辛芷嫣与他始终保持了一丝距离。吴常理纵身一跃,陷入了自己的困阵之中。 幸好金刚如意阵坚固无比,将他牢牢地定在原地。吴常理拼命挣扎,潜意识中就要解除困阵。 杜小白见到两人的反应,笛声不停,渐渐加快了节奏。 沈和天躲在一旁初时到无什么异样,随着杜小白笛声之中迷惑之意越来越强,他脑中也涌现出少年轻狂的种种情绪。 杜小白的音律由浅入深,最是令人难以提防,就连沈和天无意之中,也受到了笛声的影响。 沈和天并没有像吴常理和朱梓新那般,设下了重重防御。他眼神迷离,身体不由自住地踏入了场内。 沈和天落脚之处,恰好正是吴常理设下屁滚尿流杀阵的边缘。 杀阵触发,各种污秽之物倾盆落下。 第三百四十四章 拒绝孤单 吴常理精心设计的杀阵,本来是为了破解杜小白的音律道法,没想到沈和天误打误撞闯了阵中。 沈和天一只脚踩入了屁滚尿流大阵,各种污秽之物泼了满满一身。 场中传来一声惨叫,杜小白的笛声戛然而止。 吴常理和朱梓新也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看到沈和天狼狈的样子,均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连杜小白都一脸茫然,不知道沈和天什么时候掺和了进来。 他们三人并非和天宗的弟子,却也知道沈和天是一宗之主。在这里获得的际遇,对三人提升巨大。 “沈宗主,你这是何苦。”吴常理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心里偷乐。 沈和天被污秽之物浇了满头满脸,形状极其惨烈。 从小到大,沈和天都没有经历过如此难堪的处境。他清醒过来,连忙运用天地元素洗涤了一番,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长袍,才忍住了胸口那阵作呕的感觉。 “我刚巧路过......”沈和天咳嗽了一声,老脸有些微红。 “我们在这里切磋,没想到惊动了沈宗主,实在是有些抱歉。”朱梓新强忍着笑意,恨恨地瞪了吴常理一眼。 若不是他布下了这个歪门邪道的阵法,沈和天也不会如此难堪。 沈和天原本心事重重,被几人这么一闹,反而心中有了主意。 “几位少年英雄,都有着过人之处,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沈和天不好意思去找阮软商量,看到他们三个人倒是触发了他一个大胆的想法。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面面相觑,猜不透沈和天有什么事情能找到他们帮忙。 几个人只是初入元婴之境,与和天宗的一般弟子相比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沈宗主,有话直说,我们若能出力,绝不推辞。”杜小白含笑说道。 沈和天见到几人态度友善,立刻拱手说道:“近日和天宗有许多新人想加入宗门,我正是为了这个事情发愁。看到你们几位方才的表现,特邀请几位做为新入门弟子的考官如何。” 吴常理在天行学院中就身居副院长的职位,对于这些事情轻车熟路。 “承蒙沈宗主厚爱,我们哥几个恭敬不如从命。”吴常理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来到和天宗,几个人正闷的发慌,否则也不会无聊到相互打闹打发时间。 对于沈和天的邀请,三个人没有什么意见,欣然应允。 沈和天大喜,这几个家伙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跟随着阮软的身边也不会是心性顽劣之人。有他们的帮助,就算是阮软知道,说不定还会暗中指点,这可比自己直接去求助阮软,还要来的直接。 吴常理几人倒没有揣摩沈和天的心思,几人刚闹出了乌龙,惹得沈和天屎尿加身。 能够为和天宗贡献一份力量,也好过被阮软知道,少不了教训一番。 “今日之事,还望沈宗主不要挂怀。” 朱梓新生怕沈和天心理蒙上阴影,他们几个人别的不怕,就是怕阮软嫌他们到处生事。 沈和天哈哈一笑说道:“无妨,今日风和日丽,我与诸位相谈甚欢,就此别过,记住我们的约定。” 沈和天转身飘然离去,只剩下吴常理三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自己闯出了祸事,还能受到这样的待遇,对沈和天的高人形象大为赞叹。 阮软此时正与雨晴和水韵曦享受着三人世界,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感受着风中传来的花香,好不轻松惬意。 来到中洲一晃就是一年多了,这其中发生的变化也令人唏嘘不已。 不仅在中洲站住了脚跟,还带领天苍大陆的好友都相继提升,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要是这里有一座传送阵就好了,我们想回家随时就可以回去看看。”雨晴少女心性,离开家一段时间,就有些牵挂。 “我也这么想,这件事倒是可以商榷一下。” 阮软微微一笑,摸着雨晴乌黑光滑的秀发,心中充满了怜爱。 天苍大陆毕竟地处偏远,那里还有着亲人和朋友,若是这里有一座传送阵,对于未来的发展也十分有利。 解决了魔族的隐患,在中洲也闯出了名头,是时候带领家乡的人,见识一下更为广阔的世界。 以前总是担心天苍大陆遭受危险,现在一片祥和的局面,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但是缺陷也十分明显。 天苍大陆山清水秀,是一处世外桃源。但是修行也受到天地的限制,无法晋升更高的境界。既然条件成熟,也是该为自己的家乡做出一些贡献。 怀着这个想法,阮软单独找到了沈和天。 “沈宗主,不知道架设一座远距离的传送阵有没有可能。”阮软直接道明了来意。 沈和天目光一动,也被他这个想法受到了启发。 中洲幅员辽阔,地域博大,修士之间的往来极为不便。若是真的可以建设一些传送阵,更能加深往来。 原来的中洲各方势力格格不入,勾心斗角。现在已经重新整顿,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 “这件事情,还需要皇城的大力相助才行。”沈和天沉吟了一番,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皇城这边,我可以前往沟通,不知道中洲可有精通布置传送阵之人。” 阮软的目标更为长远,他想起了安平府中就隐藏着一座通往中洲的传送阵,虽然只是粗浅的布置,但起码能够瞬间跨越百万里之遥。 “确实有这样的人选,不过她游历未归,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沈和天眉头皱起,神情有些落寞。 阮软十分好奇,看到沈和天的表现,这个人他应该十分熟稔。 “还望沈宗主知无不言,我愿意找到此人,邀请她参与此事。” 阮软此时修行有成,中洲大地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安全。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有信心去争取未来。 “说起此人,跟你还有一些渊源。”沈和天缓缓说道。 阮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身边的人除了吴常理,根本没有精通阵法之人。 “我说的便是水韵曦的师父水依然。” 阮软不由地想起,水韵曦曾对他提起过的这位师父。 “我小的时候,就是师父一直照料我,带我在这里修炼,为了提升我的修为,还为我准备了许多天材地宝。” 水韵曦身世凄凉,自小就没有父母的照顾,这位师父成为了她唯一的牵挂。 和天宗中,也是因为水韵曦的这位师父一直照拂于她,才让水韵曦快速地晋升到了元婴之境。 阮软和水韵曦当日讨论起,这位对她恩重如山的师父,为了不让她伤心惦记,就再也没有说到此事。 现在沈和天又提了出来,让阮软更加地关心起来。 “沈宗主,韵曦的师父为何离开和天宗,到底去了哪里。” 水依然对水韵曦如此关爱有加,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放下了自己的弟子,外出云游,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隐情。 “哎,都是孽缘。”沈和天长叹一声,眼中露出一丝哀怨。 阮软静静地聆听,等待沈和天的解释。 “其实水依然实际上是水韵曦的母亲。”沈和天低声说道。 这个消息让阮软大为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为何一名母亲要隐瞒自己的女儿,两人一直以师徒的身份相处,有什么样的苦衷,才能造成如此的地步。 “水依然年轻的时候,遇到一名来自外界的修士。她对那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堕入了爱河之中。随后她有了身孕,也就是水韵曦,不料那人却一去不复返。只剩下水依然身怀六甲,在宗门中以泪洗面。” 沈和天道出了其中隐情,显得十分伤感。 “水依然对那名男子心怀怨恨,所以没有告诉水韵曦的身世?” 阮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水依然的难处。 沈和天点了点头,证实了阮软的猜测。 “水韵曦渐渐长大,水依然还是无法忍受当年的背叛。她出外云游,实际上是去寻找水韵曦的生父。” 阮软终于明白,水韵曦的身世竟然如此悲苦,对她的怜惜又深了一分。 “水依然去了什么地方,我一定要将她找回来。” 关系到自己的红颜知己,阮软目光坚定,拳头都暗暗握紧。 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找到亲人。 韵曦,相信我,不会让你孤单。 第三百四十五章 阵前赠礼 和天宗的广场之上,人声鼎沸,各地赶来的修士云集一堂,正满腔热情地期待入门选拔的开始。 沈和天与众位长老端坐在高台之上,全都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气息悠远,仪态庄严。 吴常理和朱梓新还有杜小白三人就站在高台之下,面对着一众修士,神态自若,显得格外地刺眼。 前来投奔和天宗的修士不乏元婴中期的好手,看到几名元婴初期的小子不由地有些疑惑。 沈和天高声说道:“和天宗的宗旨便是以和为贵,多蒙各位前来加盟,不过本宗最看重品性,所以各位需要通过一番测试,决定能否成为宗门弟子。” 众人纷纷点头,每一家宗门都有自己的规矩,入门考试也是例行之举。想来无非是测试资质,想要脱颖而出,免不了有一场比试。 “今日的考核,便由三名主考官主持,便是你们面前的三位。” 沈和天大声宣布,吴常理三人向前一步,对众人拱手施礼。 人群之中许多人窃窃私语,看到三人修为平平,对和天宗的测试表示怀疑。 “这几个人还没有我等修为高深,如何能担此重任,和天宗这样安排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 说话之人正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看到三人有些不屑一顾。 “和天宗门下无人了么,派几个毛头小子出来,实在是对我们的蔑视啊。”另一名修士低声说道。 此人年过五旬,虽然也是元婴中期,不过这份年纪,资质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想来也只是为了破境丹而来。 像他们这般心思的不在少数,都是听说和天宗拥有破境丹的消息,才闻风而来。只要能成功加入和天宗,就有机会获得传说中,令人修为提升益寿延年的灵药。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面上的轻视之色一览无余。 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真心加入的修士也在这些言论中受到影响,对和天宗的安排略感失望。 修士的修为越高深,能力越突出,就难免产生傲气。 不像初入修炼的菜鸟,对修行没有认识,对什么事情都满怀好奇,同时也深深地敬畏。 能晋升到元婴之境,对天地大道的感悟有所认知,没有头脑愚钝之人,不乏心思灵活之辈。能力越大的人,就越难受到控制。想让他们由衷地对宗门产生敬意,必须要用足够的手段和利益来吸引。 这也是许多宗门都喜欢从小培养弟子的原因,伴随着宗门地扶持成长起来的弟子,对宗门有着足够的感情。他们就如同一块璞玉,在宗门中受到雕琢,成为宗门发展的骨干力量。 “诸位不必多疑,本宗做出的这个决定,一方面不希望大家打打杀杀,有伤和气。另一方面,通过这次测试,也可以考验道心。只有心志坚定之人方可顺利过关,修为并非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 沈和天意味深长地看着下面的众人,言语之间透着浓浓的关怀之情,让人顿生好感。 原来不是相互比试,这倒是让众人产生了兴趣。 一般宗门的入门测试,无非是检测修士的修为,还有更为严格地是看中修士的潜力天赋属性等等,像和天宗这样的选拔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样的安排对于一些修为不高的修士,却是一个好消息。 没有人天生就强大,很多人苦于资源的限制,有着一颗问道之心,却没有相应地支持。他们渴望加入一个稳定的宗门,得到境界的突破,利用自己的力量为宗门作出贡献。 “现在就由本次入门测试的主考官,对你们进行测试。符合条件者,可以成为和天宗的门下。加入宗门,成为宗门之内的坚强力量,看好你们。”沈和天爽朗地笑道。 沈和天的亲身经历,让他对吴常理三人充满信心,不论是杜小白的音律还是吴常理的阵法,都给他带了焕然一新的思路。 至于朱梓新只是被捎带上,这个想法倒是不方便让他们知道。 吴常理一念之中,一道金光闪闪的大阵平地升起,将场上的数百名修士笼罩其中。 这是金刚如意阵的完全形态,早在金丹之境就可以覆盖十里范围,现在晋升到元婴之境,可以笼罩百里方圆。 “梓新,帮我加固一下。”吴常理开口叫道。 吴常理的大阵面积虽广,对付同阶修士还算凑合,若是高阶修士就显得有些不够稳固。 朱梓新意念一动,在吴常理的大阵之中,布下了一片林海。 郁郁葱葱的树木,使得阵中之人如同置身在丛林之中,这些树木不会攻击阵中之人,只是用来维持金刚如意阵的强度。 两人别看平时嘴头上争斗不休,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多次地配合早就形成了默契。 “今日的测试就是考验众位的定力、悟性和心智,待会笛声响起的时候,就是你们破阵之时。谁能率先走出大阵,就可以获得入门的资格。本次选拔只取前五十名,规定时间内耗时最短者优先录用。” 吴常理为众人解释了一下规则,众人才收起了轻视之心。 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画地为牢,有了朱梓新的林海道意辅助,整个大阵相当于多重道意的叠加,就算是里面的人处于正常状态下,大阵也可以承受很长时间地猛烈攻击而不会崩溃。 最为关键的是杜小白的音律之道,会影响人的感知,动摇人的心智,这无疑凭空制造了数倍的难度。 他们三人的联手配合,即使修为高出几人,想要短时间内从阵中脱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场比试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包括了多项指标的综合考核,沈和天看在眼中也点头不已。 这几个阮软带来的小家伙,一个个修为虽然不突出,但脑子灵活,都是潜力无限的好苗子。 吴常理三人若是知道沈和天的想法,估计还会嗤之以鼻。 他们出身偏远的天苍大陆,算得上是顶尖的天才,早就习惯了别人眼光中的不同。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起码在心里他们都这样认为。 “小白,吹箫啦!”吴常理风骚地叫道。 大阵布置完毕,在朱梓新的加持之下,更是万无一失。这也是吴常理结合了天行学院中妙音塔的功效,精心地改良而成。 杜小白狠狠地瞪了吴常理一眼,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原本性格有点儿内向,当着这么多人被吴常理戏弄,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别丢了我们铿锵三人组的面子。”朱梓新对着杜小白挤眉弄眼叫道。 何时多了这样的一个组织。 杜小白一脸苦笑,这两个家伙真是一对,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那种猥琐的风格。 面对着众多的元婴修士,可不是以前那些过家家的低阶学员可以相比,两个人还是当做了一场游戏一般,一点都不担心捅出漏子。 杜小白心中虽然不屑两人的嘴脸,还是稳定了心神,掏出腰间的长笛准备吹奏。 “且慢,杜小友,用我这一根笛子吧。”方歌阙出声叫道。 方歌阙从高台之上,长袖一挥,一道流光飞过,来到了杜小白的面前。 杜小白稳稳接住,只见一根玉笛晶莹通透,入手一阵清凉。随着他血脉的流动,笛身上宝光四射,仿佛与他心意相通,隐隐地带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 “多谢方长老,这件宝物实在是太适合我用了。” 杜小白所用的长笛,还是在天行学院内的普通法宝,早就远远地无法配合他的境界。他出手机会不多,也一直没有机会更换,见到如此与自己契合的宝物,顿时爱不释手。 “这根春宵破晓玉笛也是我无意中得来,现在就赠予你使用,希望在你手中焕发它原有的神采。”方歌阙面带笑容,轻轻说道。 方歌阙一方面是对阮软的这些好友想提供一些帮助,另一方面也是彰显和天宗的宗门气氛,让那些想要加入宗门的修士看到希望。 阵中的修士热情也爆发了出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如此高阶的法宝就这么随意地赠予,对加入和天宗的愿望更是踌躇满满。 杜小白对着方歌阙深深一礼,心神浸入玉笛之中,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悠悠,万念皆休。 如一道春风,透过绿意盎然的大阵,在众人的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第三百四十六章 幻阵炼心 数百名修士处于大阵之中,跃跃欲试地准备应对和天宗的入门考核。 吴常理与朱梓新联手布置的金刚如意大阵,放在平时,众人以力破法也需要一番功夫。 在杜小白的笛声响起之后,大阵内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按照事先说好的规则,笛声就是信号。 众人闻得笛声入耳,便欲施展自己的手段开始破阵。 只是两名元婴初期修士布置出来的阵法,强度必然有限,在众人眼中实在是不堪一击。 一力降十会。 元婴修士之间,比拼得就是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和运用。 境界上的差距会带来道法威力的不同,这也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随着笛声的到来,众人眼前发生了变化。 原本四周清晰可见的景物渐渐模糊,每个人都如同处在了不同的空间,身边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吴常理操控着金刚如意阵地运转,对于众人的反应一览无余。 场上的众人陷入了幻境之中,分别在与自己内心的世界进行着激烈地较量。 每个人看到的景象多有不同,杜小白的笛声勾起了无数的记忆片段。 修行的道路充满了曲折,没有人能够一蹴而就。 从少年时的懵懂,再到踏入修行的道路,无数次面临生死,无数次艰难地抉择。 追求的是什么,难道只是飘渺的天道,和近乎绝望的成仙之路。 在这过程中,又失去了什么,又是什么支持着,在这条并不平坦的道路前行。 一味地修炼,追求更高的境界,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了初衷。 为了成就更高的高度,不惜违背了本心和道义,做出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决定。 笛声就如同一首魔咒,束缚在众人的心头,引发了心中的梦魇。 修为不能代表实力,正如尺子不能衡量天地一样,太多的因素会决定成败。 陷入阵中的众人,承受着来自灵魂的拷问,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 不能战胜自我,就无法面对更为凶险的处境。只有意志坚定,勇往直前的人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小小一座困阵,困住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有的人在眼前的幻境中,神情激动,面色狰狞,他们见到了自己心中的魔影。 有的人勾起了无边的遐想,他们看到了自己追求的方向。 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经历,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 在这片充满了诱惑和迷惘的空间中,他们全新地认识到了自己。 是在欲望中沉沦,还是在遵循自己的内心去闯荡,无人可以指望,只能靠自己。 沈和天望着台下的众生相,若有所思。 “李长老,你觉得这个困阵如何。” 李城峰眼中带着一丝愧疚,他何尝不是一样,曾经为了某种目的,沦为别人驱使的工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有真正地经历了心路的历程,才会懂得拥有的美好。 谁不想俯视众生,谁不想长生不老。 凭借着阴谋诡计,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就会堕入无法自拔的深渊。 众生平等,一草一木都有着生存的权利,试图利用破坏来构建高高在上的威严,只能是一座根基不稳的浮桥,必然淹没在岁月的洪流的之中。 欲海无边,回头是岸。 只有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才能重新感悟生命的伟大,感叹造物的神奇,也是一种非凡的心境。 “老夫可以破阵,但也不会轻松。”李城峰发出了一声感叹。 李城峰做为中洲剑道第一人,手中的剑无坚不摧,自可惊天动地。 但很多事情,并非使用蛮力就可以解决。 正如人心一样,你可以利用武力迫使对方屈从,但却无法得到信任和敬仰。 一味地采用高压的统治,带来的必然是不屈的抵抗。 多少岁月印证了这样的道理,强权终将灭亡。 方歌阙沉浸在笛声之中,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从前的模样。 流仙宗的覆灭,方歌阙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试图用生命去赎罪,但那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少年结合了众人之力,挽回了一场浩劫,并带领着他们加入了和天宗。 表面上看起来,流仙宗成为了和天宗的附庸。但在这里他们获得比之前更丰厚的资源,他们上升的通道也被打开,不用在参与各方势力的勾心斗角。一样的修行,效果却截然不同。 有的人与众不同,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去感染别人。他心中的道才是真正的大道,也是最难走的一条。 杜小白通过笛声表达出来的,亦是自己对天地大道的感悟,说不上多么高深,胜在情感真挚。 平平无奇的资质,还遭受着家破人亡的惨痛,在他小小的年纪就承受了太多了苦难。 这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才使杜小白在遇到阮软之后,奋发图强。他心中的那种希望之火,被充分地点燃,带来的就是一股坚韧不拔的信念。 随着修为的增长,杜小白的内心也愈发强大。他从阮软身上看到了永不言败的斗志,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人生的方向。 我要变得强大,就是为了可以与他一起并肩战斗,共同去面对一切艰难险阻。 笛声从悠扬变得激烈,如同战鼓擂响,激发了骨子里的热血。 阵中的景象又开始发生变化,里面的众人仿佛出现在战场之上。 到处都是哀鸿遍野,耳中传来阵阵厮杀之声,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片血红。 战斗激烈地进行,敌人如潮水一般涌来,无穷无尽。 只有用手中的武器,屠尽来犯的敌兵,才能存活下来。 众人各自为战,每个人都像是棋盘上的棋子,身在局中浑然不觉。 每一次兵器刺入敌人的身体,都能听到骨头碎裂,血肉分离的声音。 滔天的杀意,弥漫在每个人心头。身上还能感受到伤痕带来的疼痛,眼中只有悍不畏死的敌兵身影。 心存畏惧的人终将会被淘汰,脆弱挽救不了死亡的恐惧。 阵中的众人,如同守卫在自己家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的身后就是自己的亲人。 战还是逃。 是勇于抗争,还是苟且偷生。 敌人的千军万马,源源不断地冲来,狰狞的铁蹄踏碎了曾经美丽的家园。 “举手投降,放你一条生路。” 心中一道声音在回响,这是魔鬼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在引诱人步入危险的陷阱。 “臣服,还是毁灭。” 敌军的重重压迫,仿佛在摧毁着众人抵抗的信念。 有的人开始崩溃,他们颤巍巍地向敌人投诚。 可惜他们的行动只能接受更为猛烈地屠杀,他们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敌人的利刃下化为几段,只留下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还有人奋勇当先,要用自己的热血去拼出一个未来。 当冰冷的武器划过敌人的身体同时,对方的兵刃也没入了自己的体内。 这一霎那,眼前的景物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那座金光闪闪,充满了绿色森林的大阵在无声地转动。 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只有无法战胜的自我。 当你勇敢地去面对一切困境的时候,会发现貌似强大的困难并非无法解决。 真正地了解自己,不断突破自我,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一念破妄,心中坦荡。 敢于面对困难的勇士,值得被尊重。 绿色的森林,焕发着无尽的生机,冲破层层艰险,前方是一片美景。 战争带来的伤痛,永远都是心灵的创伤。 森林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绿意,便是抚慰心灵最好的灵药。 选择了战斗的人们,脚下出现了一条林荫小道。战争的喧嚣远离,这种珍贵的宁静让他们心头平和。 拨开了心灵的迷雾,这座阵法就不会阻拦,这条路通往的就是一片坦途。 选择希望,就不会迷失方向。 笛声轻轻飘扬,充满着振奋人心的力量。 这是一场心灵的洗礼,每个人都在其中清楚地审视到了自己。 世上原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为了路。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彼岸仙山 笛声婉转而又清亮,在和天宗的广场上久久回荡。 眼前的幻境渐渐消失,有人兴奋,有人失望。 还处于阵中之人,充满了懊恼,不能放下心中的魔影,就走不出自我的狭隘。 大阵之外,站立着数十名闯阵成功的修士。 这是一场无关于修为的考验,旨在测试心灵的坚韧。 啪啪啪。 沈和天带头鼓起掌来,为这些通过了测试的修士喝彩。 吴常理与朱梓新也不再运转大阵,短短的片刻时间,对他们的消耗也颇为巨大。 他们的境界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不过已经足够。 再也没有人会轻视他们凝结在一起的力量,这种心灵上的考验,超出了他们对境界的认识。 “今天一共有三十六名修士,通过了本次入门测试。我宣布,他们正式成为和天宗的弟子,享受宗门中的待遇。”沈和天高声说道。 这些人都是意志坚定,勇往直前的勇士,和天宗就需要这样一股坚实的力量。 没有人怀疑这次测试的结果,败给了自己,他们无话可说。 剩下的众人黯然离去,心性的不足,造成了他们与和天宗失之交臂。不过对他们每个人也一次教训,在今后的处事中会改变自己先前的态度。 这种潜移默化也是沈和天愿意看到的,他十分满意自己的决定,挑选了三人做为考核的标准。 杜小白收起了春宵破晓玉笛,双手捧着送到了方歌阙的面前。 “方长老,多谢你的法宝,现在物归原主。”杜小白真挚地说道。 方歌阙眼中精光闪动,大笑着说道:“既然送了出去,我怎么还能收回来。这件宝物与你有缘,它属于你。” 杜小白有些愣神,他与方歌阙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承受这样的大礼,有些受宠若惊。 沈和天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方长老一片好意,你就却之不恭吧。” 阮软对和天宗的贡献不必多说,能够给予他身边之人一些帮助,也算是对少年的回馈。 在方歌阙的默许之下,杜小白激动地收下了这件珍贵的礼物。 “我也出力啦,是不是也有好处。”吴常理不合时宜地叫道。 朱梓新一把捂住了吴常理的嘴巴,一脸堆笑道:“切莫听他胡说,他这个人就喜欢占小便宜。我们能为和天宗出一些力,也是应该的。” 吴常理身边金光亮起,将朱梓新远远弹开,正是他运起了金刚如意阵。 “若不是我的阵法,成功地引起了沈宗主的注意,小白又怎么会获得奖励。”吴常理不满地说道。 沈和天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显然不能让吴常理说出让他出糗的丑事。这个家伙真是胆大包天,遇事总是出人意表,难保他不会口无遮拦。 “这个是应该的,等下你就随我去和天宗的宝库,挑选一件称心的宝物如何。”沈和天讪讪地说道。 在场之人,除了吴常理三人以外,都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一段尴尬的遭遇。只当是沈和天奖罚分明,纷纷抚掌称赞。 只有沈和天心知肚明,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一脸苦笑。 说来说去,这场测试圆满地完成,也少不了几人的功劳,对他们有所嘉奖也在情理之中。 和天宗发生的动静,自然逃不过阮软的感知。 阮软目睹了整个过程,对吴常理几人的成长也颇为满意。 以前都是自己冲在最前,看起来是保护了这些好友的安全,其实也阻碍了他们的发展。见他们能够独当一面,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让身边的人都快乐地成长,是阮软一直以来的心愿。他种种地经历,都是在为了天苍大陆的人们有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发展。 看来建立起各个地方的传送阵势在必行。 阮软没有参与和天宗入门的庆典,而是悄悄地来到了皇城之中。 “秦皇主,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健朗。” 阮软与秦朝阳在放逐之地建立起来深厚的感情,对于这名中洲之主,也敢开起了玩笑。 “哈哈,这不是阮特使么,怎么有空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秦朝阳开心地笑道。 眼前这名少年,实在是中洲修士的救星。 在放逐之地面对凶狠的魂皇,都能从容不迫地勇敢出手,这中洲的名头远远超过了他这位皇主。 最为难得的是少年不骄不躁的心性,挽救了中洲的危机,却一点没有居功自傲。 这份坦荡,无人能及。 “我来便是想跟秦老商谈一下建立传送阵的事情。”阮软亲切地称呼秦朝阳,两人之间无需太过生分。 “中洲辽阔,建立传送阵确实应该提上议程。”秦朝阳点了点头,对阮软的提议表示赞同。 中洲的区域原先势力割据,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家门口留下隐患。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不用担心别方势力的侵扰,设立传送阵也对各方修士的交流大有好处。 “传送阵是不是需要很多的资源。”阮软笑道。 在安平府的时候,宁道远就曾经激发过传送阵送阮软离开,仅仅是催动粗浅的不定向传送,就要耗费数万的灵晶。想建立起更为复杂的定向传送阵,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恩,材料好找,就是这布阵之人太难寻觅。据我所知,中洲的阵道水平实在是有限。” 秦朝阳掌管着中州的皇城,财力方面都不是问题,就是这布阵之道,一般人掌握不来。 牵扯到对空间之道的理解,还要熟悉符纹的布置,一丝丝的疏漏,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修士多崇尚武力,谁会将时间花在这些旁门小道。 “恩,我有一名人选,不过她现在并不在中洲,我一定会将她带回来,完成传送阵的布置。”阮软低声说道。 只要皇城愿意提供财力,他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水依然,这其中还涉及水韵曦的隐私,也不方便与秦朝阳细说。 “如此甚好,若是阮公子能够找到布阵之人,皇城方面一定鼎立相助,我这就派人去收集材料。” 秦朝阳也没有多问,与阮软接触这段时间,他相信少年一定有着自己的打算,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务,都能在少年手中迎刃而解。 “那就有劳秦老,我会尽快地带回好消息。”阮软笑道。 有了秦朝阳的允诺,财力方面没有问题,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水依然的踪迹。 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人真的不容易,但是只要有一丝的线索,就有希望。 建立起中洲的传送阵,不仅仅是对天苍大陆,对于整个中洲也是发展的一个大好契机。 地域的差异,消息的闭塞,造成了整体修行水平的落后。 木岗七就曾经透露出对苍澜大陆的轻视,这种感觉让阮软有些担心起苍澜大陆的前景。 同处于一片天空之下,没有道理要落与人后。况且如今中洲再也不是一盘散沙,想要朝着更高更远的方向发展,就需要建立起沟通的桥梁,传送阵就是连接各地的纽带。 阮软的眼前不由地呈现出,中洲大地之上修士自由往来的景象,这种繁荣的景象是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带来的效果也绝对得惊人。 “秦老,那我就要暂时离开中洲一段时间,现在的局势一片乐观。有你坐镇,相信各方势力都会乖乖听命。” 阮软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也是为了给秦朝阳提醒,在安定的环境下励精图治。 秦朝阳深感欣慰,中洲出了这样一名杰出的人物,未来的发展指日可待。 “不知道阮公子准备前往哪里?” 秦朝阳也不是八卦,他是出自内心的关怀。 从沈和天那里,阮软大概了解了水依然前往的去向。 阮软已经决定带着水韵曦一同前往,因为水韵曦的发簪就是水依然留下来的信物。这跟发簪不仅仅是一件对敌的法宝,通过这根发簪,就可以在一定范围感受到水依然的存在。 阮软目光望着遥远的天边,眼中露出了一丝决然。 “目标云洲,彼岸仙山。”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仙山难攀 中洲大陆极北之地有一座仙山,若是有缘登上仙山,就可以抵达传说中的云洲。 仙山缥缈,名为彼岸。 据说云洲并非与中洲接壤,而是位于彼岸仙山之巅的云海深处,里面居住着奇人异士,远超中洲大陆的修行水平。 这种说法由来已久,无人可以考证。 也有人曾经抵达仙山脚下,就被一股巨大的排斥力阻拦。 面对仙山的浩瀚,那种沉重的威压就无法承受,根本无法攀登,只能仰视云端望而却步。 彼岸仙山高耸挺拔,绵延数万里,成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一道流光,瞬息而至,抵达了山脚之下。 正是阮软一行。 这次寻找水依然的行动,阮软带着雨晴跟水韵曦,还有吴常理、朱梓新、杜小白,一共六人组成了一支小队。 从沈和天的口中,阮软也只是大概了解到水依然前往了这里,具体的方位只能靠自己去探索。 当年水依然就是在仙山脚下,邂逅了水韵曦的父亲。两人一路游历,走遍了中洲的山山水水,两情相悦产生了爱情的结晶。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水韵曦的父亲离开了水依然。导致水依然孤身一人回到了和天宗,黯然神伤。产下了水韵曦后,也没有对水韵曦提起她这位父亲。 阮软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回水依然,他没有将这些隐情告诉水韵曦,起码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一行人在山脚下放慢了脚步,迎面而来是一股沉重的威压,越是靠近这种感觉越为明显。 空气中的灵气充沛,犹如水波一般,其中隐隐蕴含着奇妙的道韵,形成了巨大的阻力。 阮软的境界最高,水韵曦其次,雨晴几人都只是元婴初期。 刚刚来到山脚,那种苍茫无尽的威压就让人顿生渺小之感,就连阮软的身形都变得迟缓。其他几人每前进一步,就要使足了力气,呼吸都十分困难。 “这怎么上去,恐怕前面的压力更大。” 雨晴的额头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只是刚刚起步,她就有些不堪重负。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三人感同身受,他们的身体如同灌了铅了一般,在巍峨的仙山面前,举步维艰。 一行人又前行了几步,前面的空气犹如实质,一股无形的阻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吴师兄,你仔细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禁制。” 阮软一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原地开始休息。 这次专门带上了吴常理,就是想凭借他对阵法上的造诣,找到登上彼岸仙山的方法。 水依然是中洲顶尖的阵法宗师,她能前往这里,一定掌握着进入的秘密。 吴常理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金色的阵盘,这是他在和天宗的宝库中,寻到得最适合自己的法宝。 吴常理操控着阵盘,向空中一丢,阵盘飞快地旋转,散发出一道道金光。 前面的空间中泛起了一阵涟漪,金光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确实是有一层无形的阵法,隔绝了外界。我们想从外面进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常理指挥着阵盘顺着大阵的边缘扫过,终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我来试试。” 朱梓新手握血云寒枪,吐气开声微一蓄力,猛然地朝着前方刺去。 血云寒枪带着绿色的光芒,带起了空间的一阵波动,迅猛无匹地抖出一团枪影。 蕴含了朱梓新全力的一击,威势不同凡响。但也仅仅是在水面激起了一丝水花一般,无形的屏障吸收了枪中的力道。 从无形的屏障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像是将朱梓新的攻击反弹回来一样。朱梓新一连倒退了几步,面色潮红,险些跌倒。 “若是如此容易,这阵法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吴常理不忘记讥笑一番。 朱梓新吃了个小亏,也不好意思反驳,只能讪讪地退在一旁。 攻击无效,看来靠外力无法破解。 阮软试着用灵识去穿过屏障,他的元神世界强大,覆盖的范围也最广。 灵识刚一接触屏障,里面就传来一股威严的意志,要将这一缕元神吞噬。 阮软连忙收回了灵识,额头冒出一阵冷汗。 元神一旦被切断,就意味着受损,会带来难以修复的创伤。 好在阮软的元神世界中有魂珠的存在,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魂力。 这座大阵不仅可以吸收攻击的力量,还可以阻止元神的侵入,实在是有些棘手。 一定有破解的办法,否则水依然如何进入这里。 硬闯肯定是行不通,开启仙山之路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 吴常理没有闲着,掏出了一堆阵旗之类的物事,在不断摆弄着。 “你那三脚猫的水平,就别献丑了。”朱梓新眼看众人束手无策,抓住时机打击着吴常理。 吴常理充耳不闻,只顾着在屏障的外围,布置着一层层的阵法。 众人也看不懂吴常理的布阵,只能耐心地等待结果。 吴常理双手翻飞,一道道阵旗从他手中飞出,围绕着他的身边,快速地插下。 他整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阵法的布置之中,和平日里的流里流气大相径庭。 半个时辰之后。 吴常理的身边已经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阵旗,他手中阵盘抛出,在阵法的中心旋转起来。 一圈一圈的光芒亮起,将他全身都笼罩在其中,显得宝相庄严。 吴常理的鬓角也流下了汗滴,这般全力地催动阵法,对他也是不小的负担。 “终于大功告成。”吴常理擦拭了一下汗水,有些兴奋地喊道。 阮软几人见到吴常理一个人处于金光包裹之中,手舞足蹈,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是什么套路。”朱梓新挠着头,对吴常理的行为十分不解。 “我方才研究过这座大阵,这是我根据理解,布下缩小版的阵法,不信你们试试。”吴常理得意地说道。 雨晴拿出混元碧波绫,化作一条活龙活现的银龙,直扑吴常理。 银龙破空呼啸,银光耀眼,重重地撞在吴常理身前的阵法之上。 阵法一阵波动,银龙的攻击像是落入了棉花堆中,其中的力道完全被阵法吸收。 “咦,果然有些门道。”雨晴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请叫我吴常理大人。”吴常理在阵中背负着双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朱梓新看不惯吴常理嘚瑟的样子,脑袋拧向一边,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 “请问吴常理大人,你这个阵法和我们进入大阵有什么关系。”杜小白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依样画葫芦,也就是能布置出来,却无法破解。”吴常理摊了摊手,冲着众人无奈地笑道。 扑通。 地上顿时倒了一片。 众人还以为吴常理忙活了半天,能有什么破阵之法,没想到只是照猫画虎,还原了阵法的原貌而已。 吴常理从阵中走了出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正在暗自得意。没想到周围噼里啪啦,劈头盖脸的一顿拳脚,打的他面目全非。 朱梓新下手最狠,边打边骂。 “让我们等了半天,就弄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是在挑衅我们的耐心。” 吴常理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口中还不忘念叨。 “不研究一下阵法的构成,如何破阵。” 吴常理的狡辩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同情,雨点般的拳脚在他身上全面开花。 “你们不也是没有办法吗,干嘛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吴常理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脸颊高高地肿起,口齿都有些含糊不清。 “这个阵法与仙山的大阵构造相同,在里面不会受到排斥,只要处于阵法之内,就有机会进入仙山。”吴常理脑中灵光一闪,高声喊道。 众人终于停下了手,疑惑地看着吴常理。 “关键是要想办法推动这个大阵,也许就可以穿越屏障。”吴常理好不容易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胸口起伏不定地说道。 众人看到地上的阵旗,就算是对阵法再不了解,也知道想让阵法移动,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几个人看向吴常理的眼神,又变得凶狠起来。 仙山脚下,再次响起了阵阵惨叫之声。 第三百四十九章 群起攻之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被阻隔在仙山之外。 吴常理布下的阵法,看似带来了希望,实际上毫无头绪。 为此吴常理也饱受了众人的欺凌,他浑身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还是朱梓新运用木系元素帮他疗伤。 清凉的感觉遍布全身,吴常理舒服地发出了呻吟。如同饥渴的土地,受到了雨露的滋润。 “快点说说看,如何破解大阵。”朱梓新一巴掌就拍在吴常理的脑门上,中止了他猥琐的声音。 “阵法布置完成,想要移动确实不太现实。”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看到四周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吴常理不禁打了个冷颤。 “虽然不能移动,但是我们可以扩大阵法的边缘。只要覆盖到仙山之中,我们就可以轻松通过。”吴常理不敢在卖关子,连忙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个主意可行。 众人看向吴常理的眼中,终于带着赞许之意。这个家伙行为荒诞不经,却总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往往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要扩大阵法的覆盖范围,需要大家一起出力。”吴常理再也不敢大包大揽,就算是不成功,也要拖众人一起下水。 “我们要如何配合你呢。”水韵曦美目中带着困惑。 除了吴常理,其他几人都对阵法一无所知,纷纷地抱有怀疑的态度。 “阵法的范围是由催动阵法之人的修为决定,我一人之力肯定是不行,只有借助各位的力量。” 吴常理此番说法倒是引起了众人的赞同,境界决定了施法的威力。想要将这座小型的阵法,延伸到仙山的大阵之内,确实需要众人齐心协力。 “都进来吧,站在一起。”吴常理率先踏入了阵眼之中,招呼着几人跟上。 阮软几人进入阵中,那种沉重的压力立刻减轻,几乎不能对他们构成太大的负担。这也是因为是吴常理布置出来的,所以不会对众人进行造成压力。 看来越过了屏障,就不会受到阵法的压迫。若里面也如大阵之外一般,一行人想要登上山顶,估计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小白,吹奏一曲。”吴常理大大咧咧地指挥道。 杜小白闻声会意地拿出了春宵破晓玉笛,横在唇边轻轻吹响。 此刻传入众人耳中的笛声,温婉悠然。浑身如同沐浴温煦的阳光之下,又如身处春波碧草之中,心神宁静舒畅,细胞都充满了活力。连思维都变得敏锐无比,道意在元神上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吴常理祭出了金色的阵盘,这件四阶下品的法宝,也是他目前境界所能驱动的极限。 “随我一起催动阵盘。”吴常理高声叫道。 阮软几人在吴常理激发阵盘之后,也利用元神投入到阵盘之上。 吴常理引导着阵盘缓缓转动,在众人的推动下越转越快。 金色的阵盘在众人的元神注入之后,绽放了夺目的金光,整个阵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 吴常理布置的阵法紧贴在仙山大阵的边缘,随着众人全力施为,渐渐没入了大阵之中。 阵法同源,便不会排斥。 果然有效果。 众人眼睛一亮,进入仙山大阵的机会就在眼前。 吴常理依旧稳定地控制着阵法的扩展,不知道这屏障有多深,只能尽量地向内延伸。 阵法在众人的推动下,扩展到了数十里的方圆,吴常理感觉快要到了阵法的极限,吩咐众人向前行进。 两座阵法交集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空间,在里面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像是两团巨大的气泡,交叠在一起。 阮软一行人通过阵法的空间,开始穿越屏障。 这次一路平坦,没有任何阻碍。 深入了数十里后,到了阵法的边缘,阮软停了下来。 “我先出去看一下。”阮软屏气凝神,慢慢地迈出了脚步。 迎面而来是一股清新的空气,阮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 山外的那种沉重压力荡然无存,想来只是为了阻止外来的侵入,大阵之内并无异常之处。 这座大阵无边无际,笼罩了整个仙山,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布下。 阮软释放出灵识,发现只能笼罩百米方圆。以他现在的境界,在外界可以轻松感知数百里的范围,在这里则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阮软意念一动,镇魂星辰塔就出现在手中。朝着空中比划了几下,镇魂星辰塔化作的星航剑化作了一片星光,构建出一副美丽的星图。 灵识的范围代表了元神的强弱,这里的环境有些古怪,灵识无法搜索更远的距离。 这无形中等于削弱了实力,若不是阮软还能施展道意,实力与金丹之境相差无几。 “出来吧。”阮软感觉没有太多不适,招呼着众人从阵法中走出。 几个人刚刚走到阮软身边,四周的丛林中窜出了十余条身影。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每个人都身着黑色劲装,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武器。 为首一名大汉身材魁梧,手中握着一把长刀,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味道。 “小子,想不到你能看破我们的藏身之处。”大汉狐疑地问道。 阮软为之一愣,自己不过是招呼伙伴,怎么就撞破了他们的埋伏。 看来是自己方才的那一句话,让大汉产生了误解。 阮软有些啼笑皆非,抱拳说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无意惊扰诸位,这就离开。” 大汉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看到雨晴跟水韵曦,顿时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上,男的杀掉,女的留下。”大汉眼露凶光,沉声喝道。 十几名手下立刻上前,将阮软一行围在当中。 朱梓新怒不可遏,手中血云寒枪抡起,就朝着最近的一人刺了过去。 那人见他长枪快到面前,伸出手中狼牙大棒轻轻一档。 血云寒枪在空中反弹了回来,朱梓新虎口剧震,险些脱手。 对方的力气远在他之上,两柄武器相撞,倒是朱梓新落在了下风。 朱梓新疑惑地瞅着手中的血云寒枪,全力地催发也只能激起一点点亮光,他的实力完全被压缩,直接低了一个境界。 那人看起来也就是金丹之境,怎么自己元婴之境都无法压制对方。 “这里有古怪。”朱梓新出声提醒。 雨晴跟水韵曦也拿出了武器,她们的修为也下降了一个大境界,只能施展出金丹之境的威力。 吴常理连忙又想布下金刚如意阵,发现手中的阵盘不听使唤。他的修为也沦为了金丹初期,手中的法宝属于四阶下品,只有元婴之境才能驱动,想用元神布阵的愿望化为了泡影。 阮软看到众人的情形,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他的元神世界与众不同,在这里限制最小,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压缩到了元婴初期。 为首的大汉一轮长刀,就朝着阮软劈了过来。 阮软挥动星航剑,划过一道缥缈的轨迹,直接与对方的长刀在空中连续地撞击在一起。 铛铛铛。 一连串的火花,在两人兵器相交之处迸发。 大汉手中剧震,长刀都有些拿捏不住,不禁退后了几步。 “点子扎手,一起上。”大汉发出一声咆哮。 十余名黑衣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拥而上,顿时刀光剑影铺天盖地一般袭来。 若在平时,阮软这方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松收拾对方。苦于境界被压制,除了阮软,其他几人有些手忙脚乱。 “你们坚持一下,给我点时间布阵。” 吴常理不断地在地上丢出阵旗,速度比先前慢了数倍不止。 雨晴与水韵曦同时面对二名黑衣人的进攻,若不是对方有意留手,她们两个很难支撑太久。 朱梓新对付一名黑衣人,都有些吃力,也分不手来支援。只能拼命地护住吴常理,一时间陷入了苦斗之中。 杜小白擅长音律之道,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手中的春宵破晓玉笛也无法驱动,只能将玉笛当做兵器,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剩下的人眼看这边几人就可以对付,与领头的大汉一起围攻阮软。 一共八名黑衣男子,加上领头大汉,冲着阮软杀了过来。 第三百五十章 剑气如歌 仙山之中,并非一片祥和。 初来乍到的几人刚一露面,就遭受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围攻。 眼看身边的队友深陷险境,阮软不再留手,星航剑荡起层层剑影,在空中呼啸奔腾。 剑光如雾如风,不带丝毫烟火之气,仿佛大道仙音,空灵飘渺。 剑道始终是攻伐之道。 凌厉的剑气,纵横无匹,即使以寡敌众,也丝毫不落下风。 带头的大汉修为最高,手中的长刀挥动之下,带起阵阵的音爆。 刀锋划过,声势如虹,如江河汹涌,滔滔不绝。 八名黑衣男子,手中的武器形成了空间的封锁,配合着带头大汉的攻击,显然经过长期的磨合,彼此之间建立起一种默契。 阮软脑中元神世界掀起了一阵波澜,星辰巨树散发出无限的生机。 众人的袭击在阮软的眼中清晰可见,利用轨迹中的间隙,躲避着猛烈的攻势。 少年白衣如雪,长发飘飘,眼中有如星辰闪耀,手中长剑快若惊鸿。 叮叮叮。 一连串的撞击声中,八名黑衣男子的武器上都留下了豁口。 这些人还未踏入元婴之境,手中所持的法宝均为三阶,在镇魂星辰塔化作的星航剑下,无法掠其锋芒。 “杀了他,重重有赏。”带头大汉贪婪地望着阮软手中的武器,发出了进攻的指令。 刀锋冰冷,嗜血无情。 带头大汉手中长刀凶猛绝伦,率领身边的黑衣人对阮软发起了一波波地冲击。 这些黑衣人虽然境界不高,却不受这里环境的影响,比起阮软几人更能发挥自己的力量。 雨晴擅长水系真气,她现在混元碧波绫都无法施展,只能拿出来排山倒海如意瓶这件尘封已久的宝贝。 女人最为心细,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喜欢留着,这个时候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从排山倒海如意瓶中涌出了大股的水柱,给对方制造了不少麻烦。 雨晴掌握了水之真意,可以不断变换着水柱的形态,虽然威力不足以伤人,也能阻挡对方不能靠近。 雨晴一个人就拖住了两名黑衣人,水韵曦连忙过去帮助朱梓新,主要是为了保护吴常理,让他有机会布置阵法出来。 有了水韵曦的加入,朱梓新也从被动转为了主动。血云寒枪无法驱使,他主要的攻击手段被限制,只能掏出一根不死树枝,催动着里面的养神之气。 不死树枝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令身边的人头脑冷静,配合着朱梓新特有的木系元素,身体上的疲惫都在慢慢恢复。 几个人的境界被压缩,无法利用元神,只能凭借体内的能量用于对敌,消耗十分巨大。朱梓新的补充恰到好处,成为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雨晴与水韵曦身为女子,只能勉强挡住了对方的攻势,时间一长就有些相形见绌。 “吴师兄,你赶紧啊。”雨晴用水柱扫退了两名黑衣人,冲着吴常理大叫。 吴常理满头大汗,用力插下了最后一面阵旗,拍手叫道:“金刚如意阵,起!” 几人的身边光芒亮起,一座大阵从地上冒了出来。 金色的大阵升起,将除了阮软以外的五人笼罩其中,隔开了四名黑衣人。 几名黑衣人用手中的武器,砍在大阵之上,荡起了一阵涟漪。大阵一阵扭曲,卸去了对方的攻击,暂时不用担心阵内之人的安全。 杜小白终于有机会拿出了原先使用的长笛,横在嘴边吹奏起来。 境界的压制,使得笛声的威力减弱,不过也给阵外的几人造成了影响。 几名黑衣人身影摇摆,如同醉酒一般,十成力道使不出一半,对大阵一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雨晴和水韵曦也有机会盘膝坐下来调息,恢复着损失的力气。 吴常理维持着大阵的运转,与朱梓新和杜小白各司其职,场面上有惊无险。 大阵之外。 阮软以一敌九,面不改色。 手中星航剑划出一道道轻灵的轨迹,犹如踏雪寻梅,在敌人的身上留下一丝丝的伤痕。 境界上的压制,对阮软的影响不小,限制了星航剑的威力,不过对剑道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星航剑遵循着阮软心意的驱使,一种熟悉的感觉涌来,仿佛又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剑气时而轻柔如雪花,时而沉重如山岳,点点剑光寒芒刺骨。 带头男子目光一扫,看到其余四名黑衣人无法破开吴常理的大阵,只能高喝一声:“先过来一起收拾了这个小子。” 四名黑衣人如梦初醒,振作精神,也加入了阮软这一方的战团。 一共十三人将阮软团团包围,阮软的压力陡增。 密集地攻击,封锁了阮软的周围空间。各种形态的天地元素绽放着色彩,形成了一股股震荡的气流,冲击着阮软剑光布下的防线。 阮软脑中空明,剑道的真谛随着手中的星航剑不断地衍化,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片剑海。 无数道剑影,如同一座座山川河流,散发着磅礴之力,巍然屹立。 众人的攻击尽数被剑影吞没,他们感到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剑的世界。 层层叠叠的剑光,翻腾奔涌,空间之中如大雨倾盆。 剑影之中神光吞吐,如宝莲绽放,犹如千百道霞光向外激射。 带头男子口中怒喝,双手紧握长刀,猛然劈下。 一道数丈长的刀芒,携着天地之威,似乎要将空间都斩开一丝裂缝。 阮软挽起一团剑花,星航剑上星辰闪烁,一道星辰组成的星河迎着刀光逆流而上。 轰隆隆。 一声巨响,带头男子的长刀与星航剑在空中相交。 这是直接的道意对碰。 带头男子双手剧震,长刀险些脱手,握刀的虎口都裂开一道口子。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犹如一朵朵红色的花瓣。 无坚不摧的长刀上,从撞击的地方产生了一丝裂纹,也使得带头男子信心为之动摇。 阮软星航剑上凝结的星空奥义,是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感悟,即使威力受到了限制,也造成了可怕的破坏力。 剑气如虹,如苍茫岁月,红尘滚滚,似激昂战歌。 空间中成为了剑影的汪洋,要将众人淹没。 带头男子方才全力的一击,也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看到长刀上的裂纹,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慌。 对方手中的法宝,竟然完全压制了他手中的武器,这场战斗持续下去,他们这一方的败势不可避免。 “风紧,扯呼。” 带头大汉一声令下,十余名黑衣人顿时失去了斗志,开始向着四处仓皇逃窜。 这些人对地形十分熟悉,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穷寇莫追。 阮软冷冷地看着他们远去,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在对这里的环境还没有了解之前,阮软还不想惹出太多的事端。 这些人埋伏在这里,肯定是早有准备,他们一行人不过是意外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你们都还好吧。”阮软笑道。 还在大阵中恢复的几人也走了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们的实力受到了限制,连平时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否则早就灭了这些混蛋。”雨晴撅着小嘴,不满地抱怨道。 “这些男人有些靠不住哦,还要我们女人冲在前面。”水韵曦话虽不多,但句句诛心。 “可惜他们逃得快,不然非要让他们知道小爷的厉害。”朱梓新无奈地轮着血云寒枪,在地上使劲地杵着,发泄着怨气。 “就是,若是境界不受压制,我的困阵一出,一个都别想逃掉。”吴常理厚颜无耻地说道。 方才他一直受到几人的保护,才有机会布置大阵。正面的对敌本就不是他的擅长,运筹帷幄才是他追求之道。 只有杜小白沉默不语,转动着手中的长笛,有些神游天外。 “小白,你是不是吓到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吴常理伸出手去抓住了杜小白的手腕,用力地摇晃着。 杜小白厌恶地抽回了手臂,感慨地说道:“我方才忘了调子,否则一首断肠曲非叫他们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众人一阵无语,原来厚脸皮也可以传染,连朴实的杜小白都学坏了。 “走吧,这才是山脚下,我们先去附近打探一下。”阮软一挥手,大步向前。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层层阻碍 仙山脚下,绿意成荫。微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树木轻轻摇曳,洒下婆娑的倒影。 经历了方才的遇险,阮软一行无心观赏风景,顺着山脚寻找登山的入口。 仙山挺拔高耸,山壁光滑如镜,直插云端。 脚下的泥土松软,踩上去十分舒服,不知不觉一行人就前行了百里。 前面出现了一个村落,看到炊烟袅袅,朱梓新的肚皮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随着境界的掉落,原来的口腹之欲也冒了出来,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 “我们就去村子里休息一下,顺便打探一些消息。”阮软看到众人饥肠辘辘,开口说道。 村子不大,村口竖着一面石碑,上面写着“仙泽村”三个大字。 刚到村口,一群村民手持武器,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 “来者止步,非本村居民不得入内。” 看到几人均为少年,村民仍未放下警惕。 “我们路过贵地,想讨口水喝。这是一点心意,还望行个方便。”阮软摸出一把灵石,面带微笑地说道。 这些灵石放在中洲用来住店,足够几个人住上几个月的开支。 没想到那些村民看到阮软手中的灵石,露出不屑的表情。 “小子,你拿点破石头就想收买我们,当我们好糊弄是么。” 一名中年男子手中拎着一杆钢叉,上面还沾着几根杂草,倒像是刚从地里出来。 难道这里不流通灵石,阮软不由地苦笑。 “我们误入此处,真的并无恶意。”阮软神态谦恭地说道。 这些人的修为也就是刚刚晋级金丹,阮软倒没有盛气凌人,依然保持着温和的态度。 “大叔,我们走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你看我们像坏人么。”雨晴笑靥如花,盈盈说道。 雨晴美丽的面孔,如同一朵娇艳的兰花,窈窕的身影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中年男子有些目眩神迷,张大了嘴巴,嘴角都似乎有液体流下。 少女的青春活力,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不,不像。” 中年男子伸手擦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涎水,呆呆地说道。 吴常理看在眼里,暗自摇头。 朱梓新在旁边戳了戳吴常理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看那人跟你有些相似,不如你上前认亲,好过我们多费口舌。” 吴常理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朱梓新早有防备,跳开一边,冲着他扮了个鬼脸。 村民们看到几人年少活泼,心中的防备也放了下来。 “你们可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不得到处乱闯,惊动了村长,可有你们好看。”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这个自然,入乡随俗的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阮软微微一笑说道。 村民们渐渐散去,只留下中年男子带着阮软几人来到一间小屋。 “你们就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去找些食物跟水。”中年男子交代了一番,转身离去。 屋子里设施简陋,只有一张土炕,和一方小小的木桌。 “我跟水姐姐睡床上,你们就打地铺吧。” 雨晴抢先占据了炕头,拿出一床薄被铺开,招呼着水韵曦跟她一起。 吴常理刚想开口,就被朱梓新一把拽住,按在了一把椅子上。 “幸好我随身带着酒水,来来,我们先喝几杯。”朱梓新自从在碧波之上颠沛流离,就养成了习惯,出门必定自带许多美酒。 “我这里还有青木酒,一起尝尝吧。”阮软一挥手,桌上就出现了一壶浓郁芳馥的青灵族特酿。 每次路过安平府,青灵族都会为阮软准备上一些青木酒,里面包含着他们深厚的友谊。 碧绿芬芳的青木酒,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好酒。”中年男子刚一进屋,就闻到了酒香。 他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摆着几个馒头和一盘青菜。 “来来,坐下一起饮酒。”阮软微笑着招呼道。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端起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一股林木清香,顺着胸口流向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惬意无比。 阮软又帮他斟满,陪着他再次饮下。 几杯酒下肚,气氛变得融洽许多。 “这酒不错,几位看来面生,不知从何而来。”中年男子咧开嘴笑道。 阮软见他性格直爽,也就不予相瞒。 “我们是从中洲来到此处,寻找一位故人。” 中年男子吃了一惊,手中的杯子都有些颤抖。 “你们是如何穿越仙山大阵,可曾遇到什么危险。”中年男子眼中露出惊疑之色。 “我们也费了许多功夫,才侥幸进入这里,在路上还遇到一群黑衣人的埋伏。”阮软轻描淡写地说道。 看来中年男子一定知道什么消息,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的神态。 “你们竟然能从泼风寨的手中逃脱,那些人可是凶残成性,没少对我们村子骚扰。”中年男子看向阮软有些不敢相信。 难怪几人在村口被村民如临大敌一般对待,看来这个泼风寨没少祸害这些村民。 “只是一群小毛贼罢了,不成气候。”阮软故意露出轻视的神色。 中年男子紧张地说道:“可别小看这些人,泼风寨一共有三名寨主,个个都是修为高深的家伙,你们肯定只是遇到了小喽啰,才没有丢了性命。” “这里就没有人主持大局,任由他们横行霸道?”阮软试探地问道。 “仙山脚下,就以泼风寨势力最大,他们守住了仙山入口,也只有云洲的高人才能与他们一较高下。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如何能指望这些高人出手。况且他们,也是云洲专门驻守在这里的守卫。”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猛地喝下。 “云洲为何要守住仙山入口?”阮软端起酒壶给他又倒了一杯。 “还不是为了避免有人从仙山上采集域石。”中年男子恨恨地说道。 域石。 这个东西阮软还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有什么功效,值得如此严加看守。 “你说的域石,是不是用来布阵的石头。”吴常理冷不丁地插嘴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吴常理一眼,缓缓说道:“正是,有了域石就可以自由地出入仙山大阵,不过一块域石只能使用一次。” 这个消息对阮软几人十分重要,有了域石就不用大费周折,他们能够进入这里可是花了不少力气。 “域石还有什么功能?”阮软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苦笑道:“域石也是这里的人用来修炼的资源,没有域石的帮助,我们就无法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村子里的人修为止步不前,也是因为资源被垄断所致,这倒是跟天苍大陆有所相似。 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必须有资源的支持。无论在哪里,谁掌握了资源,就可以领先一步,超越众人之上。 看来水依然相识的男子,肯定不在这仙山脚下,能够出入仙山大阵,一定是拥有域石的缘故。 “泼风寨受哪方势力的管辖,竟然守住了仙山入口,实在是有些霸道。”朱梓新神情有些激动,慷慨地说道。 “泼风寨是朝云宗的附庸势力,他们收集的域石,都归朝云宗分配。这也是很多人,都愿意加入泼风寨的原因。” 朝云宗。 阮软记住了这个名字,想要进入仙山,必定要和朝云宗发生摩擦。看来寻找水依然的道路,首先要从这里下手。 “泼风寨的寨主都是什么修为。”阮软接着问道。 “据说都是元婴中期,能受到朝云宗的赏识,没有一个不是高手。” 中年男子不过是金丹中期,元婴修士在他眼中就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元婴中期。 即使境界被压制之下,阮软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如果能从泼风寨获得一些域石,他们几人的修为也许就能提升,这样应对后面的情况就更为有利。 泼风寨,注定是他们要突破的第一道关隘。 第三百五十二章 逢场作戏 仙山有灵,孕育奇石。 独特的地理环境,造成了域石的珍贵。 从仙泽村得到的重要消息,让阮软一行对未来有了方向。 水依然既然不在仙山脚下,肯定有办法进入了仙山之中。想要追寻她的踪迹,就要闯过泼风寨这一道关隘。 若是众人境界没有被压制,自可一路杀上门去,不过眼下显然不能鲁莽行事。 阮软几人没有急于离开,在村子里盘桓了几日。 他们很快就跟村民搞好了关系,光是阮软带来的青木酒就足以叩开村民的心扉。 有酒的地方,就有江湖。 小小的村子,聚集着数千名村民,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世代生活在这里人,本身就民风淳朴,阮软几人在村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热情。 知道几人来自仙山之外,村民们都心生向往,拉着他们问东问西,充满了对外界的好奇。 吴常理很快就在村中成为了焦点,他说话本就喜欢夸大,外面的世界在他口中仿佛变成了天堂一般。种种的奇闻异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包括穿越仙山大阵,也成为了吴常理一人的功劳。随手布下的一些阵法,确实也能引起村民的一片赞叹,导致朱梓新没少在旁边拆台,吴常理脸皮厚重,倒也全不在意。 阮软在村中四处打探消息,从村中的老人口中对这里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与中年男子所说相差无几,泼风寨守卫着仙山的入口,外面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仙山脚下这样的村子还有很多,仙泽村只是其中之一,距离仙山入口最近。 泼风寨每隔几个月还会到村子里搜刮一番,打着招人的旗号,抓一些青年壮丁去帮助他们开采域石。很多人受骗上当,以为可以混出点名堂,结果一去不复返。 渐渐地村里的人对泼风寨的行径愈发痛恨,但还是有些血气方刚的青年抵不住诱惑,所以泼风寨还是会隔三差五前来收人。 阮软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打入泼风寨的机会。 不过这次行动,不方便惊动村民,阮软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阮软与村民一起下地劳作。换上了粗布的衣服,头发也弄得蓬蓬乱乱,皮肤晒得黝黑,连雨晴跟水韵曦都快要认不出他现在的模样。 阮软不以为意,现在的样子即使站在当日遇到的黑衣人面前,对方也辨认不出。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阮软仿佛真成为了村中的农夫。每天日出而作,日暮而息,这种田园的生活倒也十分恬淡。 这一天,阮软正在地里耕作,村口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泼风寨的人又来了。”村里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农活,纷纷向着村口涌去。 阮软也混在人群中,跟着村民一起前往。 村口站着十几名黑衣男子,一名彪形大汉正趾高气扬地看着众位村民。 “我的来意想来大家都明白,加入泼风寨就有了晋升的空间,表现的好踏入元婴之境也不是问题。” 大汉口沫横飞,这套说辞甚为顺溜,想来演练过不少遍。 村民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我们村子没人愿意加入泼风寨,各位还是请回吧。”一名老者忍不住出声说道。 大汉脸皮抽动,看着老者高声喝道:“刘村长,你这把年纪了,当心身体,莫要了误了年轻人的前途。” 说话的老者正是村长刘嘉宇,也是村子里最有威望之人。 “张同喜,你从我这里拐走了不少人,可曾有一个活着出现过,你那番谎话就别拿出来骗人了。”刘嘉宇年纪老迈,身子骨还十分硬朗,金丹后期的境界在村里也算是难得的高手。 可惜张同喜并不买账,手下的苦力需要大量的人手补充,只能从这些周边的村子打主意。 “你们村子的人表现出色,都已经派往了总部受到重用。你们加入泼风寨,说不定还能得到他们的照拂。”张同喜信口开河,企图引起众人的兴趣。 “多说无益,我们村子的人高攀不起,我不会再让你们带走任何人。”刘嘉宇义正辞严,苍老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决然。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扇死你。”张同喜面色凶狠,咬牙切齿地说道。 刘嘉宇挺起了胸膛,昂然不屈地挺起了头颅,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 “我们修为低微,也知道做人的道理,总比有些狗仗人势的家伙要有骨气。” 刘嘉宇的态度十分坚定,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想让泼风寨再祸害村民。 村民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农具,站在刘嘉宇的身后,怒目而视着张同喜。 “哎呦,你们这些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 看到村民在刘嘉宇的维护下,公然敢向自己示威,张同喜脸上的横肉都有些抽搐。 “老东西,煽风点火倒是有一套。” 张同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开蒲扇大的手掌就向着刘嘉宇扇了过来。 刘嘉宇抬起了胳膊挡在面前,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身后的村民赶紧托住了他,才让他没有跌倒。 刘嘉宇的胳膊软绵绵地垂下,方才那一下,伤到了他的筋骨,这条胳膊无法抬起。 他狠狠地瞪着张同喜,眼中充满了怒意。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张同喜早就死了千百次。 可惜实力上的差距,终究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今天必须给我交出来十名身强力壮的青年,否则你们村子别想安宁,趁我还没发火之前,赶紧照我的话去做。” 既然言语打动不了村民,就只有使用暴力的手段。 张同喜晃了晃脑袋,双手交叉,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朱梓新悄悄地靠近了刘嘉宇,一股木系元素传入了老人的身体,修复着他受伤的胳膊。 “这位大人,原本是一番好意,给我们指点了一条明路,我愿意加入大人的队伍。”人群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吴常理一脸贱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瞧瞧,我就说嘛,这么大的村子,总还是有明白事理之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回头重重有赏。”张同喜见有人毛遂自荐,顿时眉开眼笑。 “小人姓吴,在村里早就仰慕泼风寨的威名,早就想一睹大人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霸气威武,真是男儿本色啊。”吴常理笑嘻嘻地说道。 平日里吴常理对村民印象不错,听他讲起外界的精彩,恨不得跟他一同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此时见到他临阵投敌,纷纷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毕竟吴常理不是村中之人,即使村民对他有所不满,也均未出言斥责。 吴常理此时只是金丹初期,在张同喜眼中不过是一名卑微的存在,他的一番马屁倒是正合张同喜的心意。 张同喜点了点头,对吴常理的态度十分满意。 “我就喜欢通情达理之人,小子,你很有前途。”张同喜开心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半透明的石头,丢了过来。 “这块域石,就当是我奖励给你的,相信你们也都知道它的价值。还有没有人愿意像他一样,加入我们泼风寨,我保证你们跟着我,绝对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张同喜深知萝卜配合大棒的道理,一方面武力震慑,一方面又抛出域石,做足了表面功夫。 吴常理走了过来,手中摆弄着域石,体会着里面蕴含的特殊能量,眼睛泛着精光。 “你们看,大人出手阔绰,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还不赶紧同我一起加入大人的队伍。”吴常理眯起眼睛,冲着村民得意地说道。 阮软看到吴常理的表演,心中一阵偷乐。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贪婪地样子,望着吴常理手中的石头,显得有些心动。 “我也愿意追随大人,不知道有没有赏赐。”阮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憨厚地说道。 “有啊,今天我就破例一回,凡是愿意加入我的队伍,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块域石。”张同喜眼看吴常理地说服有了效果,故作大方地说道。 朱梓新跟杜小白也双双挺身而出,跟着阮软站做一排。 有了几人的带头,村民中有些青年按耐不住,也走了出来,很快就凑够了十人之数。 张同喜原本想着要多费一番手脚,没想到这么快就召集到了人手,心中十分得意。 他大手一挥,开口说道:“走吧,回泼风寨。”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以血饲石 泼风寨听起来像是一个山寨,实际上完全是一座城池,黑色的城墙虽然不高,依然在城垛之后可以看到隐藏的身影。 张同喜带着新加入了一行人来到了城门之前,向着门前的守卫点头示意。 “张队长出马果然效率,又带回来不少新人。”守卫带着讨好的口气恭维地说道。 张同喜目不斜视,昂首阔步向前行去。 守卫看着张同喜远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阴冷。 阮软不动声色地观察到了他的表情,对这一幕心下有了计较。 张同喜带着一行人进入了寨中,指着一排简陋的房舍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安顿休息,明日开始进行集训。” 阮软一共十人挤在一间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好在众人都在村中习惯了清苦,有个栖息之地就不做计较。 次日一早,张同喜召集众人,就在屋前的空地上,开始了训话。 “从今天起,你们就算是正式加入了泼风寨,受到统一的管理。新入这里的人,我再次强调一下规矩。” 张同喜满脸的横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众人说道。 “你们的任务,就是上山开采域石,每天根据收集的数量计分,按重量计算,一斤为一分。累计达到一万分者,就有机会晋升为小队队员。这是对你们的一种磨练,希望你们把握好这个机会。”张同喜详尽地解释道。 一万分就是一万斤域石,以众人的修为听起来不算什么,许多人有些跃跃欲试,对于这样的安排有些期待。 若能晋升为小队的成员,肯定会获得域石的奖励,也就意味着修行可以提升,这和许多宗门的管理颇有相似之处。 这里聚集了数百名各个村落召集来的壮丁,在张同喜的指挥下,朝着城寨的深处走去。 泼风寨整个建造的风格,就是围着山口形成了连绵的防御地带,城寨的后方就是通往仙山的入口。 顺着崎岖的山路,上行了数十里,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处。 空地上堆积着一些半透明的石头,与先前赏赐给吴常理的相同,应该就是域石。 贴着山体的地方,有一些粗浅不一的凹槽,域石就是从这里的山壁中挖掘出来。 “就这么直接挖么?” 新来人群之中有人握着手中的镐头,疑惑地望着前面坚硬的石壁。 一镐头下去,石壁纹丝不动,矿镐反而弹了回来,险些砸在自己的身上。 “域石就隐藏在山体之内,没有一些特殊的方法肯定是无法开采。”张同喜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阴恻恻地说道。 “你去示范一下。”张同喜指着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这名男子显然在这里待了许久,漠然地走到石壁之前。 他慢慢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众人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 中年男子伸出手指,在手臂上用力一划,一蓬血花溅了出来,喷在石壁上,犹如一朵凄艳的梅花。 石壁受到了鲜血的浸泡,坚硬的表面开始松动,一团半透明的石头轮廓显现出来。 “就是现在。”张同喜在旁边喝道。 中年男子抡起矿镐,重重地落在石壁上,将那一块域石挖了出来。 这块域石有拳头大小,约莫两三斤重。 中年男子抓起域石,丢进了身后的一个竹篓里面。完成了这一次挖掘,他面色有些苍白,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挖掘域石,竟然是需要用修士的鲜血为引,才能开采这么一小块。 一万斤的域石,起码要采集四五千块,每一次都要通过鲜血来激活石壁。就算是不眠不休,体内的血液也不是无穷无尽,根本无法支持连续地挖掘。 这先前的承诺,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想要完成这项任务,没有个几年的劳作,完全看不到希望。前提还是要能活下去,撑到攒够数目的一天。 吴常理怀中就有这么一块域石,现在沉重如山,这都是修士的鲜血换来的成果,怎能不让人心头压抑。 “看到了吧,很简单,一天挖掘上百块域石,几个月后你们就可以成为泼风寨的骨干。”张同喜面带微笑地说道。 这简直就是靠吸食底层修士的鲜血,构建起来的修炼体系。 上层的修士享受着下层的劳动者开采出来的域石,做为修炼的资源。无异于是用低阶修士的血肉,铺成一条他们晋升的道路。 “我不行,我不求加入泼风寨,我想回家。”人群中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残酷的现实,无法接受这样残忍地开采域石的方式,激动地想要逃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种反抗之中,大声地提出抗议。 “我们不要留在这里,我们要回家。” 张同喜眼中露出一道凶光,朝着最先跑开的人一掌拍去。 那人刚刚跑出几步,就被张同喜击中了后心,身体高高地飞起,落在地上。 对付一名金丹修士,张同喜并没有使出全力,即使这样也足够让那人消受不起。 张同喜大手一张,将那名受伤的修士抛向了石壁,直接撞得那人骨断筋折,鲜血染红了一片石壁,触目惊心。 “赶紧挖,别浪费了机会。” 张同喜指挥着几名村民,在鲜血浸透的石壁上挖掘域石。 杀鸡给猴看。 血淋淋的手段,震慑了场上的众人。 没有人敢再发出异议,他们的修为无法逃脱对方的控制,只能接受这样悲惨的命运。 朱梓新跑过去扶住了那名受伤的人,利用木系元素注入他的体内。绿色的木系元素慢慢地修复着体内的经脉,也唤回了渐渐消逝的生机。 过了一会儿,那名男子悠悠醒转,感激地看了朱梓新一眼。 他抬起头来,正遇到张同喜凶狠的目光,嘴唇一阵蠕动,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你这个小子还有疗伤的功法,看来我们这里的效率还有提升的空间。” 张同喜对朱梓新能够施展治疗的手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喂,小子,你就负责救治伤员,有人一旦不支,就由你来照料他们。他们恢复的越快,就能开采出来更多的域石。” 张同喜十分满意朱梓新的表现,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想到了一个以逸待劳的方法。 朱梓新默默地点了点头,救死扶伤本就是他拿手的本事,能让这里的人少受一些痛苦,对他来说正是求之不得。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早早完成任务,就不用受这份辛苦。”张同喜双眼圆睁,高声喝道。 数百名修士迫于张同喜的淫威,低着头开始按照先前的示范,在石壁上浸入鲜血,一块一块地挖掘起来。 “启禀张队长,为何不用灵兽的血液用于开采域石?”吴常理开口问道。 在仙泽村中吴常理率先带头加入了张同喜的队伍,所以张同喜对他有着一些印象。 “灵兽本就稀少,又不便管理,哪有现成的人来得方便。”张同喜哈哈一笑,对吴常理露出了一丝不屑。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云洲不是能人辈出,怎么还会有这样原始的开采方式。”吴常理还不死心,接着问道。 “云洲那可是最为尊贵的地方,岂是你这等修为可以揣摩。”张同喜大声斥责道。 提起了云洲,张同喜也不禁露出了向往之色。不过也只是在眼中稍一闪过,立刻就被冰冷代替。 两个人的出发点完全不同,才会在思想上出现巨大的差异。 在高阶修士眼中,这些低阶修士连灵兽的地位都比不上,他们只是低级的劳工,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人性在这里完全扭曲,没有实力只能任人摆布,弱肉强食无处不在。 众人听在耳中,身体一阵抽搐,心里一片冰凉。 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这种苦难如同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在凄凉的仙山之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催眠之曲 仙山挺拔巍峨,高耸入云,引得无数人为之向往。那隐藏在云海之中的云洲,更是流传着美丽的传说。 仙山阻隔了中洲与云洲的通路,使人浮想联翩,意欲探寻那缥缈的仙境。 不在仙山之内,无法体会。 在仙山之中蕴含着深深的血泪苦难,比外界还要残酷。 一群金丹修士,正在用自己的鲜血谱写着一首悲歌,完成着沉重的使命。 这种灾难完全来自于人为。 处于与世无争的村落,也未尝不是一种安逸的归宿。 只有身陷囹圄之后,蓦然回首,恬淡的山村生活如此得美好。 数百名修士心头沉重,用鲜血浇灌在坚硬的石壁上,挖掘着珍贵的域石。 任何财富的积累,都离不开血腥。 阮软在人群中佯装卖力地工作着,顺便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一块一块的域石从石壁中发掘出来,丢在众人身边的竹篓中,饱含着修士的鲜血。 张同喜率领的一队黑衣人,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监督着众人的行动。 “老张,你的队伍规模不小哇。” 一支小队出现了矿场之上。 带头的男子正是当日袭击过阮软之人,带着十几名手下,冲着张同喜打着招呼。 “孙广,你不去打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张同喜眉头一皱说道。 打猎是他们对泼风寨外围布置埋伏的说法,一方面是为了阻止有可疑之人接近泼风寨,一方面还可以抓捕一些新鲜力量,成为这里的苦力。 整天守在这里挖矿,远没有在外面闲逛来的自在。 张同喜对这份差事早就没有了兴趣,苦于职责所在,反而对孙广的待遇羡慕不已。 “这附近早就没有人敢靠近,我这不是特地来看望一下。”孙广不无优越感地说道。 他的这番惺惺作态,让张同喜极为不爽。 两人分别归属不同的寨主管理,彼此之间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很快就到了朝云宗进贡的日子,大寨主特地派我来看看这里的进度,要是到时候不能缴足域石,你这个队长难咎其责。”孙广阴森森地说道。 “我只听二寨主的安排,开采域石的工作一直在进行,不劳你操心。”张同喜对孙广的态度极不耐烦,声音也高亢起来。 “啧啧,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孙广打了个哈哈,眼睛不住地在挖掘的众人之中扫来扫去。 “没什么事,就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张同喜懒得跟他废话,挥了挥手。 孙广见张同喜情绪不佳,扬天大笑了一声。 “我负责传话,意思已经带到,要是耽搁了大寨主的计划,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孙广撂下一句狠话,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待一行人走远,张同喜狠狠地朝着地上唾了一口。 “不就是攀附上了大寨主,就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等哪天二寨主掌权,非要让这家伙也尝尝挖矿的滋味。”张同喜带着一股酸意悻悻地说道。 从二人的对话中,阮软嗅到了一丝火药的味道。 张同喜归属二寨主麾下,负责开采域石。孙广受大寨主管辖,专门从事巡逻。 这大寨主跟二寨主看来关系并不和睦,从手下人之间的态度就能感受到。 只要这泼风寨不是铁板一块,就有机会加以利用。 浑水摸鱼的事情,阮软早就轻车熟路。 阮软望着孙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手下也缓了一缓。 “喂,那个小子,发什么呆,赶紧干活。”张同喜受到了孙广的奚落,正心中火大,见到阮软怠工,立刻发作起来。 “张队长,你英明神武,为何要受那个孙广的气,我看他的修为未必就能超过你。”阮软笑嘻嘻地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到阮软这般吹捧自己,张同喜顿时神清气爽,看着阮软也变得十分顺眼。 “你懂什么,人家的靠山是大寨主,这里都是大寨主说了算。”张同喜心中受用,也不会直接表露出来,假装着一副威严的样子。 “看来二寨主的地位不高啊,要不然也不会让那个孙广如此嚣张。”阮软恍然大悟的说道。 张同喜连忙冲阮软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不可胡言乱语,这些不过是暂时的情况。等朝云宗派人前来,这寨主之位,说不定还会有所变化。” 张同喜眼中带着一丝喜色,想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阮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非二寨主早有安排,若是登上了寨主之位,张队长可就飞黄腾达,一定委以重用。” 张同喜四处张望了一番,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寨主之位,每过几年就会重新排名,二寨主已经快要踏入元婴后期,到时候坐上寨主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同喜本身也就是元婴初期,所以才有机会当上了队长,对于二寨主的未来,他当然十分看好。 元婴中期阮软自信可以手到擒来,若是元婴后期就需要全力以赴。 从张同喜的言语中,可以判断出大寨主的修为也在元婴中期,那名三寨主应当还不如前面两人,才会排名第三。 “那就提前恭喜张队长,到时候别忘记了提携一下小人。”阮软装作一副市侩的嘴脸,让张同喜对他消除了几分提防。 “只要你们好好出力,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张同喜一拍胸脯,满口空头许诺道。 这些卑微的苦力,天生就是卖命的下场。 若不是自己被委任了这个差事,不得不与这些苦力打交道,他才懒得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实力才是王道。 这些苦力压根没有晋升的机会,等到二寨主主掌了大权,孙同喜也能摆脱监工的身份。有二寨主的提携,获得更多的资源也不是问题。要是真得再突破一步,说不定连三寨主的位置,都有机会问津一下。 张同喜做起了黄粱美梦,也懒得去看管众人。就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拿出一些酒菜,开始自斟自饮。 阮软回到了人群之中,慢慢地接近了吴常理与朱梓新还有杜小白,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 躲在人群之后,避开了张同喜的视线,四个人开始悄悄地商议。 “常理,你布置一个隔绝声音的阵法,需要多久。”阮软轻声地说道。 吴常理摸了摸怀中的域石,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地势,脑中飞快地计算着。 “耗费的时间应该不多,有这些域石的帮助,需要三十息的时间。”吴常理现在只是金丹之境,无法驱动阵盘布阵,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还能不能再快一些,我来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 阮软望着周围的守卫,心中盘算着对应之策。 “不用担心,有我在,争取这点时间不成问题。”杜小白轻轻一笑。 杜小白摸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笛,比划了一下。 朱梓新有些疑惑不解,杜小白平时挺沉稳的一个人,何时变得如此轻狂。 难道他有把握用这把破笛子,吸引敌人的注意。 阮软也知道杜小白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对他的行动也寄予了厚望。 “只要能让吴常理成功地布阵,我们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收拾掉他们。” 阮软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对于这样的人完全可以不择手段。 “干掉这些人,会不会过早暴露我们的身份。”朱梓新不无担忧地说道。 “只要隔绝了消息,我们便可以利用这里的域石,恢复一些修为。到时候在搞出一些混乱,就可以彻底瓦解这里的防御。” 阮软得知了几位寨主的修为,心中就有了计划。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地解决泼风寨的势力,要赶在朝云宗到达这里之前,先改变这里的局面。 “小白,就看你的了。”阮软悄声说道。 杜小白淡淡一笑,横笛于唇边,一阵倦怠的笛声响起。 笛声轻语,中人欲眠。 杜小白吹奏得赫然竟是催眠之曲。 第三百五十五章 火光为号 笛声绵软,如同一道温柔的春风沁人心脾,犹如春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人身上,无限得缱倦惬意。 困意袭来,最难抵挡。 张同喜在内的一众守卫,在笛声中昏昏欲睡,全身的细胞都释放着慵懒,渐渐陷入了梦境。 看到杜小白的笛声起到了效果,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吴常理抓住时机,利用阵旗,配合着域石的功效,在方圆数里的空间,布置下一个简单的隔离之阵。 朱梓新手掌抵在杜小白的后背,源源不断地注入木系真气,补充着他体内的能量。 三十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几个人的境界没有恢复,短短的时间内,想要控制局面,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好在有着朱梓新的帮助,杜小白坚持着笛声不断,吴常理手下不停,在地面上插下阵旗。 杜小白的笛声对于那些守卫影响最大,使他们完全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张同喜的境界只是受到了一丝影响,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脑中一片迷糊。眼皮如同灌了铅了一般,沉重无比。 笛声轻轻地传入耳中,像是情人的呢喃,令人不忍打断。 张同喜握着酒杯的手无力地垂下,脑袋也耷拉到了胸口,鼻中发出一丝鼾声。 阮软蹑手蹑脚地靠近张同喜,他的目标就是要首先拿下此人。 三十息如同心跳,怦然有力,一分一秒在紧张中度过。 吴常理的大阵布置完毕,一层无形的屏障,在矿场上升起。 他松了一口气,对着阮软点了点头。 吴常理还在几人面前布下了一道金刚如意阵,防备这些守卫惊醒后对他们发动攻击。 阮软提起了星航剑,朝着陷入了睡梦之中的张同喜刺了过去。 冰冷的剑锋瞬间就到了张同喜的额头,强烈的杀意使他从梦中惊醒。 一道金光亮起,一股无形的力道阻隔了剑芒,发出叮的一声。 张同喜的眼睛睁开,他脖颈之上一条项链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剑光耀眼,寒芒刺骨。 张同喜的项链释放了全部的能量,为他争取了一线生机。 多年的生死关头,让张同喜本能地向后一仰,躲开了这必杀之剑。 阮软一击没有得手,剑锋直接向下一划。 张同喜来不及招架,只能双手直接一夹,星航剑锋利无比,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 张同喜手中一痛,双手鲜血淋漓,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 顾不得手掌的伤势,张同喜的身体借势向后滑出,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划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小子,你想要造反。”张同喜身形站定,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方才那一剑,若不是有一件护身的法宝,这会儿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阮软也不答话,手中的星航剑便是他最好的回答。 必须将此人诛杀,一旦走漏了风声,面对地将是整个泼风寨的势力。 星航剑上星辰亮起,如一道星河,破空呼啸。 张同喜感受着对方凌厉的攻击,眼中惊疑不定。 面前这个少年,竟然境界不在他之下,对他带来了深深地威胁。 无暇去想少年混入这里的目的,张同喜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与阮软战在一起。 这柄小小的软剑平时缠在腰间,十分地隐蔽。 软剑寒光四射,犹如毒蛇吐信,在空中吞吐着精芒,幻化出重重剑影。 阮软的星航剑逝如流星,璀璨的星河,使他如同身处星空之中,无数颗星辰密集地轰击而下。 张同喜运用软剑,如同召唤了蛇群一般,成百条毒蛇昂首吐信,冲着星辰不断地撞击。 两个人剧烈的对碰,造成了空间的一阵波动。 吴常理布置的阵法也在动荡中扭曲,他现在境界不足,布出的阵法威力有限,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梓新,小白,联手巩固大阵。”吴常理高声叫道。 朱梓新全力施展出绿色的木系元素,在大阵的内侧形成了一层薄膜。杜小白运用笛声,鼓舞着两人的士气。 三人联手配合之下,大阵稳定下来,不过也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阮软心意到处,星航剑变幻着方向,缥缈不定,勾勒出大道的轨迹。 星空旋转起来,从上至下,洒下了一片星辰的海洋。 四周的空气带着灼热的气息,融合了多种道意的变化,携着着岁月的无尽,星辰明灭之间尽显沧桑浮沉。 张同喜如同堕入了岩浆之中,整个空间都被星辰布满,无休无止的攻击从四面八方涌来。 软剑形成的群蛇之影,在星辰的冲击下,断裂成碎末,成为了堕入星空的尘埃。 巨大的星辰犹如一颗颗光芒万丈的炮弹,在他的身上不断地炸开。 张同喜浑身多处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衣襟,伤口皮肉翻开,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喂,我们并无血海深仇,何必赶尽杀绝,我可以放你们离去,就此握手言和。”张同喜已经顾不得许多,出声讨饶道。 阮软目光冰冷,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手中的星航剑毫不停留,在张同喜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 两人之间的交战,惊醒了一众守卫。他们茫然地看着少年与张同喜激战,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 “上来帮忙,干掉这个小子。”张同喜高声怒喝。 十几名守卫扑了过来,手中的武器也朝着阮软砍去。 阮软身旁形成的星空,让这些守卫无法靠近,他们的攻击都像是击入了大海之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张同喜眼看众人奈何不得少年,全力地劈出一剑,身体向后飞快地倒退,转身就朝着寨中跑去。 阮软的目标紧紧地锁定了他的身形,无视众守卫的攻击,星航剑化作一道流光,奔向张同喜的后心。 剑气凌厉,一往无前。 张同喜失去了斗志,再也无法抵挡星航剑的攻势,注定了他灭亡的命运。 一道剑光从他的后背没入,从前心穿了出来,直接绽开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张同喜的身体轰然倒塌,额头中一道透明的元神浮了出来。 阮软星航剑上传来一股吸力,拉扯着元神朝着剑中飞去。 失去了躯体的元神,就如同无根的浮萍,在星航剑的吸引下,挣扎了几下,就进入了剑中,成为了熔炉中的灰烬。 剩下的守卫,都是元婴之下的金丹之境,在阮软的剑下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扫荡一空。 从开始战斗到结束,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尸体,统统失去了生机。 生命有时就是如此脆弱,成为了敌对的势力,就不可避免地酿成悲剧。 守卫们的全数覆灭,数百名苦力才反应过来。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在眼前。纵然这些人十恶不赦,也不禁引起众人的唏嘘。 “他们死有应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我们还没有获得自由,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不甘心困在这里,想活命,就要听我的指挥。” 阮软心里并不轻松,这些守卫不过是一些小卒子,面对整个泼风寨的势力,这仅仅只是开始。 “我们该怎么办,凭我们这些人无法对抗泼风寨啊。”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叹息。 这些人实力有限,他们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自由,这些守卫的死,将他们推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你们原地待命,不要走漏了风声,我自有办法带你们脱困。”阮软高声说道。 众人惊魂未定,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想让这些人凝成一股劲,不太现实,阮软也没有打算指望他们。 阮软心中酝酿着更大的计划,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他有了一个想法。 “梓新,常理,小白,你们就在这里抓紧时间恢复境界。看住这些人,不要让他们离开。” 三人开始收集域石,吴常理特意又将大阵多布置了几道,以这些人的实力,还不足以破开他的阵法。 阮软从尸体上剥下来一套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打扮成一名守卫的样子。 “我们就以火光为号,看到寨中起火,就迅速地撤离。” 阮软交待完毕,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朝着大寨之中大步走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两面三刀 泼风寨能够成为把守仙山的关隘,守卫极其森严。到处可见手持武器的黑衣人,在寨中走来走去地巡视。 阮软换上了同样的装扮,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项重要的计划,要依靠这个身份来达成。 泼风寨并非铁板一块,内部的竞争成为了阮软可以利用的机会。从张同喜口中获得的情报,让阮软产生了一个想法。 任何事物的崩溃都来自于内部的瓦解。 只要成功挑起争端,引起混乱,就可以逐个击破。 现在的突破口就在二寨主身上,张同喜无意中透露了二寨主的野心,让阮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消息。 阮软心中盘算了一番说辞,仔细地推敲后,觉得没有太大的破绽,就向着二寨主的居所行来。 二寨主居住的阁楼并不难找,就紧邻在堆放域石的仓库旁边。 阁楼分为两层,一层是张同喜和他的小队队员的住所,二层便是二寨主耿曲直的寝室。 张同喜和他的小队队员全都覆灭在矿场,阁楼前空空荡荡,阮软得以轻松地长驱直入。 通往二层的楼梯光滑干净,平时少有人登上这里,有事也都是在楼下通禀。 阮软正考虑如何不暴露身份传递消息,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死鬼,你就不能温柔点,弄痛人家了。”一名女子喘息着发出了娇嗔。 “怕什么,我的手下都在矿场干活,这里无人打扰,正是我们亲热的最好时光。几日不见,你的身材愈加丰满,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雨露承欢。”一名男子语气暧昧,调笑着说道。 听他的口气正是二寨主耿曲直无疑。 “怎么可能,你总不会怀疑我跟大寨主也有瓜葛吧。你若是真得能够却而代之,可要怜惜一下人家。”女子吃吃地笑道。 “这个自然,等我登上了寨主之位,你就是寨主夫人。怎么样呀,我的三寨主大人。”耿曲直嘴里说着,手下也不停滞,只管在女子的娇躯上抠抠摸摸,引得女子娇呼连连。 泼风寨的三寨主竟然是一名女子,还跟二寨主搞在一起,让阮软大开眼界。 楼上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想来两个人情浓正酣,正欲大战一场。 阮软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嗓子叫道:“启禀二寨主,大事不好。” 耿曲直箭在弦上,正打算提枪上马,冲锋陷阵,直捣黄龙。 听到有人出声打扰,耿曲直勃然大怒。 “滚,有什么事随后在说。我现在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耿曲直不管不顾,准备继续行其好事。 “大寨主派孙广前往矿场,为了进贡的事情,跟张队长打起来了。张队长不幸失手,被孙广拿住去见了大寨主。”阮软语气中透着慌张,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耿曲直心中一惊,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 “老子不去寻他的晦气,他还敢惹到老子的头上。”耿曲直一骨碌翻身站起,穿起了衣服,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阮软低着头,不让耿曲直看到自己的面孔,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到底怎么回事,大寨主怎么会派人去矿场生事。”耿曲直眼露凶光,敞开的衣襟露出茂密的胸毛。 “大寨主嫌我们进度太慢,特地派人督办。还说了许多对二寨主不敬的话语,张队长忍无可忍,才跟对方动起手来。对方仗着人多,擒下了张队长,还说让二寨主亲自去领人。”阮软装作惶恐的模样,头都不敢抬起。 阮软这番话半真半假,耿曲直哪里分辨的出。 耿曲直对寨主之位早有了觊觎之心,与大寨主之间的关系也十分紧张。他还跟三寨主勾搭在了一起,对大寨主插手自己地盘的事情大为光火。 “这个陈九木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特地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示威。”耿曲直并非一介莽夫,能坐上泼风寨的二把手交椅,都是心思缜密之辈。 千算万算耿曲直也想不到,有人会在泼风寨内部搞事,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大寨主陈九木。 “我听孙广说,大寨主很重视这次朝云宗的贡品数目,想来其中牵涉到什么利益。但是他们对二寨主的鄙夷之言,却实在是让人不堪入目。”阮软见耿曲直有些犹豫,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 “若是从前,我还要让他三分。现在我晋级了元婴后期,也是时候跟他算算这笔账了。”耿曲直厉声大喝,目光中露出一丝狠意。 元婴后期在泼风寨中,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即使是阮软也不敢太过托大。 阮软的目的就是想挑起泼风寨内部的争端,这样才有机会制造一场混乱。 耿曲直修为的晋升倒是超出了阮软的预料,局面又变得有些错综复杂。 “那个孙广还说了什么?” 耿曲直并没有因为境界上的优势就冒然冲动,而是继续打探着消息。 “孙广带走张队长之前,只说让二寨主孤身亲自前往大寨主那里,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与您商议。”阮软见耿曲直不愿上钩,只能继续地捏造情报。 “商议?我看他是对我起了歹意!想让我自投罗网,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耿曲直眼珠子一转,面色冰冷,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阵凌厉的气势。 “二寨主三思啊,大寨主可是以逸待劳,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圈套。”阮软低声说道。 阮软故意显示出对耿曲直的关心,就是为了让他认清形势,顺便逼着他做出决定。 “怕什么,我这就带人去会会他,若是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今日就是他陈九木的死期。”耿曲直凶狠地说道。 耿曲直愈发相信大寨主确实想对自己不利,一直以来都是他掌握着域石的开采,才使得他顺利地提升境界。 这其中耿曲直少不了做了手脚,大寨主对耿曲直不满,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两人激发矛盾的诱因。 “矿场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耿曲直气头上也没忘记惦记自己的地盘,矿场是耿曲直的根基,无人可以动摇。 打他矿场的主意,就是触犯了他的利益。 “还有几名我们的兄弟在那里值守,一切如常。”阮软低声说道。 耿曲直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也在揣摩着大寨主的动机。 大寨主派人巡视矿场,显然是准备在向朝云宗进贡之前,对自己进行夺权。 自己没少在矿场中捞到好处,修为的提升也对大寨主的位置构成了威胁,大寨主设计对付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大寨主忽略了一件事。 就是自己侥幸突破了境界,这个变化绝对会出乎大寨主的意料。 耿曲直十分期待,大寨主知道自己晋升到了元婴后期,面上会是什么表情。 借此机会,也是除去大寨主的大好时机。就算是杀了陈九木,也可以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推在陈九木的身上。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想到这一点,耿曲直眼中的目光更加凶狠。 反正迟早都要对陈九木下手,不如将计就计,打他个措手不及。 阁楼上的女子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收拾妥当,从楼上搔首弄姿地走了下来。 “香环,你怎么看。” 耿曲直望着她丰腴饱满的身影,咽了一口唾沫。 “我当然站在你这一边,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女子妖娆地冲着耿曲直抛了个媚眼,惹得耿曲直心头一阵缭乱。 “那我们就一同前往,成事在此一举。” 耿曲直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引起了女子的一阵娇笑。 “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女子用指尖戳了戳了耿曲直的胸口,红色的指甲顺着他健硕的腹肌划过。 这种撩拨,让耿曲直受用不已。隐隐地浑身一阵燥热,仿佛有一头凶兽在体内咆哮奔腾而出。 “你也赶去矿场继续守卫,等候我的命令。” 耿曲直想起来旁边还有自己的手下,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对阮软吩咐道。 阮软低头转身离去,耿曲直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射出一道凶光。 耿曲直抬起右手,猛地一掌击出,直奔阮软的背心。 第三百五十七章 锦里藏针 阮软的身后传来了一股风声,正是耿曲直从背后偷袭痛下杀手。 对付一名金丹修士,耿曲直也没有用尽全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掌,足以让对方命丧黄泉。 阮软本能地想要躲避,感觉到掌风及体,还是克制住了抵抗。 他的身体轻飘飘得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口中喷出一蓬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对付手下人也这么残忍。”女子轻笑道。 她没有半分怜悯之心,言语之中不像是斥责,而是在赞许。 “我们的行动不能走漏风声,这些低阶修士还不是随便就能找到。只要大事得成,牺牲个把人手也在所不惜。” 耿曲直大笑声中,揽着女子的细腰出门而去。 召集了麾下的人马,耿曲直向着大寨主的营地走去,连带仓库附近的守卫,都没剩下几人。 耿曲直离开之后,阮软从地上爬了起来。 元婴修士的一击,只是让他受了一些轻伤,体内略一调息,就恢复如常。 囤积域石的仓库近在迟尺,守卫也大部分抽离,正是防御最为空虚的时候。 阮软并没有直接打着仓库的主意,而是一溜烟地朝着孙广巡查的地方奔去。 成功地挑起了耿曲直与大寨主的矛盾,现在就是要想办法算计孙广。只要孙广不露面,这场误会就无法澄清,势必会引起一场混乱。 孙广率领着小队队员,就在泼风寨外面的树林中。阮软曾经与他交手,按照印象中的方位,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距离泼风寨有数十里,就算是发生什么打斗,也不会引起寨中的警觉。 “孙队长,二寨主大发雷霆,嫌你私自侵入了他的领地,要你前去谢罪。”阮软气喘吁吁地说道。 “放屁,我是受大寨主的嘱托前往巡查,二寨主莫非连大寨主的意思都敢违抗。” 孙广看到这名陌生的黑衣男子,前来下达二寨主的命令,心中有些不快。 二寨主羽翼渐丰,什么时候都敢对大寨主的手下发号施令。 “确实是二寨主让我前来,他还专门让我通知各位一起前往。”阮软低声说道。 孙广周围的小队队员也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阮软。 “你们的张队长呢,怎么不亲自前来,派了你这样一个小喽啰传话。”有人出声问道。 “张队长正在向二寨主汇报情况,二寨主特地让我来请各位过去做个见证。”阮软看到众人冷嘲热讽,有些心虚地说道。 “我只受大寨主的调遣,有什么事让二寨主去跟大寨主理论吧。”孙广看到一名小小的队员,就想对自己指东指西,全然不放在心上。 孙广身后的众人也哈哈大笑,指着阮软嘲笑不已。 阮软一脸无奈地呆在原地,垂头丧气,像是失去了主意。 “滚吧,若是二寨主亲自来请,也许我还能给他个面子。”孙广狂妄地笑道。 有大寨主的撑腰,孙广早就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对方不过是个低阶修士,如何能引起他的重视。 见到阮软一副霜打的茄子般模样,孙广抬起右脚就踢了过来。 阮软纹丝不动,任凭孙广踹在自己身上。 孙广身为元婴之境,一脚之下一块巨石都能踢得粉碎。不过他无意伤人,只是想羞辱对方,所以也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 孙广的腿眼看就要踢在阮软的身上,一道寒光闪过,顿时血光迸现。 阮软手中出现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上面还有鲜血不住地滴下。 孙广只觉得腿部一凉,睁眼一看,自己的右腿齐膝断去。他惨叫一声,身体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阮软一招得手,星航剑扬起一片星光,将众人笼罩在内。 对于这些无恶不作的小队队员,阮软一点也不会心存仁慈。 星航剑在空中划过曼妙的轨迹,落下了片片雪花。 雪花沸沸扬扬,飘落在众人的身上,像是死神的召唤,剥离着众人的生机。 孙广擅长的长刀都还没拔出,就被层层的剑影封锁了空间。 身边的人修为不过是金丹之境,在阮软的突然袭击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化作了剑下的亡魂。 孙广看到熟悉的剑影,瞳孔开始收缩。 “你就是当日那个小子。” 孙广临死之前才意识到阮软的身份,随着阮软剑光的落下,孙广的世界也堕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解决了孙广一队人,也不过是眨眼功夫。 阮软随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将众人的尸体掩埋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疏漏,才又向着泼风寨的方向行去。 阮软进入寨中,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运用起归真之眼,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想必此时二寨主已经到了大寨主那里,阮软也循着大寨主的居所方向,悄悄地潜了过去。 果不其然,大寨主的阁楼前,聚集了大队的人马。 正是二寨主耿曲直率领着手下,包围了大寨主的阁楼。 大寨主陈九木疑惑地望着耿曲直,高声喝道:“耿曲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派人到我的矿场是什么居心。”耿曲直反问道。 耿曲直的身边还站着三寨主李香环,两个人一同前来,让陈九木感到了一丝不妙。 “过一段时间,就是朝云宗前来收取贡品的时候,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域石的采集情况。” 陈九木表面上保持着镇定,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关心?恐怕你是别有用心吧。”耿曲直冷笑道。 耿曲直不断地打量着陈九木阁楼附近的情况,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埋伏。 这样也好,拿下陈九木也可以少费一番手脚。 “朝云宗的命令,可不是你我几人可以违背,若是域石的数目达不到标准,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陈九木并非没有私心,看到对方有备而来,他只能利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对耿曲直施加压力。 “你唆使手下抓了我的人,还特地邀我前来,是不是另有深意。”耿曲直目光冰冷,看向陈九木意味深长。 “我只是安排人巡视一番,怎么会抓了你的人。”陈九木有些疑惑不解,对方的态度又不像是无事生非。 “正是你手下孙广,带走了我的小队长张同喜。若不是你的指使,孙广还敢擅自行事。”耿曲直咄咄逼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陈九木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孙广并未归来,又何谈什么抓人之事。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待我命人将孙广召来,你大可一问便知。”陈九木总觉的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眼下只有派人前去寻找孙广,陈九木压根想不到孙广跟孙同喜都已经魂归地府。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复命,没有发现孙广的行踪。 “陈寨主,你这手下有点厉害。是不是受你的撺掇,躲了起来,跟我们在这里兜圈子。” 耿曲直本身就是前来欲行不轨,张同喜不过是刚好成为了一个引子。 一名手下的生死,对耿曲直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借机刁难陈九木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耿曲直,你不要含血喷人,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寨主。”陈九木心头烦躁,在耿曲直的连番挑衅下,也不由地发起了脾气。 “你身为寨主,怂恿手下人私藏守卫矿场的小队长,到底是何居心。” 耿曲直表面上粗豪威猛,实际上心里的算计不逊于任何人。 这顶高帽丢给了陈九木,让他根本无法洗刷清白。 耿曲直这话就是直接逼宫,要使陈九木阵脚大乱,凭借着此事大做文章。 既然大家心照不宣,就只好撕破脸皮。 陈九木面上阴晴不定,看到耿曲直和李香环两人不善的目光,浑身一阵冰冷。 这明显是一个圈套,就等着自己跳进去。 陈九木暗暗猜测,会不会是耿曲直抓了孙广,然后反过来将一盆污水泼在自己身上。 以耿曲直一直以来的表现,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 此人阴险狡诈,对寨主之位一直虎视眈眈,必须严加震慑,免得夜长梦多。 陈九木也不是个善主,能坐上寨主之位,都是一路刀头舔血过来的狠人。 心中主意已定,陈九木反而换了一种态度。 “孙广一定是执行巡查去了,我们不如共饮一杯,坐等他回来如何。” 陈九木微微一笑,显得十分大度,对耿曲直方才的顶撞全然不放在心上。 耿曲直冷哼了一声,带着李香环走了过来。 陈九木身体前倾,一只手做出了有请的姿势。 就在耿曲直经过身边之时,陈九木猛地拔出一根尖刺,直接扎向耿曲直的后脑。 尖刺乌黑,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在空中凄然地划过。 第三百五十八章 蛇蝎美人 人性的阴暗便如月之圆缺,总会在不时之间定向爆发。 陈九木骤然发难,手中尖刺狠辣无比,对着耿曲直的后脑用力插下。 尖刺通体乌黑,淬有剧毒,一旦进入体内,神仙难救。 陈九木存心偷袭,势必要一击得手。眼看尖刺接近了耿曲直的肌肤,陈九木目中露出喜色。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陈九木眼前出现了一只砂锅大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他的面门之上。 陈九木身体向后飞出,眼看着手中的尖刺距离耿曲直越来越远。 就差那么一点。 陈九木脸上传来一阵剧痛,鼻涕眼泪都糊住了视线。 他刚要从地上起身,一只大脚踏在他的胸口之上。 耿曲直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微笑,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陈九木,你果然包藏祸心,一山不容二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耿曲直用脚尖在陈九木的胸口用力地碾压,陈九木听到体内传来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之声,口中也喷出一蓬血雾。 “你的修为突破了。”陈九木满脸鲜血,语气含着苦涩。 “想不到吧,你这个大寨主的位置早就该让出来了。” 耿曲直用力地踩了几下,陈九木的胸口凹下去了一块,像一只虾米弓起了身子,蜷缩在地上。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朝云宗很快就派人前来,你以下犯上,难逃一死。” 陈九木连连咳嗽,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身体上的重创,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只是心灵上的落差带来深深的恨意。 “你觉得朝云宗会在乎一个死人,方才你对我出手,还不是抱有同样的心思。你设计诱我前来,不就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耿曲直冷冷地看着陈九木,目光中不带丝毫情感。 “别跟他废话,赶紧解决了他。” 李香环伸出双臂,从后面揽住了耿曲直的腰身,丰满的胸脯贴在耿曲直的后背上轻轻地摩挲着。 感受到那股惊人的弹性,耿曲直心中一荡,浑身又泛起一丝燥热。 耿曲直大脚抬起,又朝着地上的陈九木脑袋踩了过去。 陈九木喉中发出一声闷吼,挣扎着抱住了耿曲直的脚踝。 耿曲直用力地想要抽回伸出的大脚,腰间突然一痛。 李香环两只青葱般的玉手,猛地插入了耿曲直的体内。 长长的指甲宛如根根利剑,破坏着耿曲直的经脉。 耿曲直猝不及防之下,被李香环偷袭得手,他想不到这个看似风骚妩媚的女子,还隐藏着如此的杀机。 李香环双手向外一分,耿曲直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像一口破麻袋一般轰然倒下。 体内的生机不断流逝,耿曲直眼中的光芒也变得黯淡。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两个都被你这个女人算计。”耿曲直身体僵硬,脑中却是一片清明。 李香环双手沾满了血迹,脸上依然巧笑兮兮。 “你们两位位高权重,可怜我这个小女子只能委身相迎,若不是你们勾心斗角,我也无法实现报仇的愿望。” 李香环手指在两人身上不断划过,长长的指甲割断了他们四肢的经脉。 陈九木动弹不得,蔚然叹道:“香环,我待你不薄,你又何苦如此。” 李香环目中露出憎恶的神色,厉声叫道:“你们两个人玷污了我清白的身子,若不是我委曲求全,说不定早就死于非命。” 耿曲直全身乏力,一身的修为无法施展,面上露出苦笑。 “我真心对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李香环掩口一笑,红红的指甲上还有鲜血滴下,愈发显得阴森无比。 她蹲下身来,手指轻轻地在耿曲直的脸上抚摸,口中说道:“你们两个只当我是个玩物,说起真心,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有心。” 李香环的手顺着耿曲直的脸庞一路下滑,直接探入了耿曲直敞开的衣襟,在胸口的位置用力一挖。 啊! 耿曲直的身体都抽搐了起来,李香环的手中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不住地跳动。 耿曲直昏死了过去,陈九木不忍观看,闭上了眼睛。 “姑娘貌美如花,心机却如此歹毒,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阮软的身形从虚空中浮现出来,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让他无法再袖手旁观。 他一直隐藏着身形,随着几人进入了阁楼之中,亲眼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场面。 “你竟然没死?” 李香环认出了这名黑衣男子,正是在耿曲直住所汇报情况的那名手下,他不是被耿曲直一掌命中,怎么还会出现这里。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意插手,直接给他们个痛快就是,又何必这样折磨。” 阮软摇了摇头,对这名女子的手段有些反感。 “原来这些都是你一手策划,你是何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李香环立刻反应了过来,女子特有的敏感,让她明白此人才是这一切变故的主使。 “泼风寨的行径,人神共愤。利用低级修士的生命为你们开采域石,必然遭人唾弃。” 阮软拔出了星航剑,一指李香环。 剑锋上星光亮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以杀止杀,并不是阮软的习惯。 对于这些罪孽深重的人,只有血债血偿。 李香环格格一笑,胸前的饱满随之起伏,荡起了层层波澜,让人浮想联翩。 “别说的那么高尚,现在泼风寨就剩下了你我,不如我们共同执掌这里,包括我的人,也属于你。” 李香环风情万种地扭动着腰身,带起了一阵香风,嗅入口鼻之中,直令人血脉喷张。 连耿曲直元婴后期的修为出手,这人都若无其事,修为有些深不可测。 李香环并没有小看眼前之人,反而生出了一丝警惕。 不可力敌,就只有智取。 李香环面容姣好,身材更是妖娆婀娜。莲足轻踱,盈盈一握的细腰,更衬托出胸前的伟岸。 她特意地露出了胸口的一片雪白,更显得其中的沟壑深邃,使人恨不得进去好生探寻一番。 魅惑天成。 难怪陈九木和耿曲直都垂涎她的美色,殊不知越是娇艳的玫瑰,就越是遍布荆刺。 “朝云宗那边,你又如何解释。” 阮软目光掠过那一抹惊人的峰峦,有些口干舌燥,不由地舔了舔嘴唇。 “朝云宗只关心域石的数目,只要我们上缴充足,至于内部的管理,他们才懒得过问。”李香环娇笑道。 她食指放在唇边,更添了一丝妩媚。娇小玲珑的身体,凹凸有致,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朝云宗可是云洲的势力,就没有人干涉他们开采域石?” 对方传过来的气息,让阮软眼光也变得炽热,手中的长剑也低垂了下来。 李香环娇躯柔软,吐气如兰。眼中也带着无边的春色,慢慢地靠近了阮软。 “云洲位于仙山之巅的云海,朝云宗也不过是占山为王,想进入云洲那是一种奢望。” 李香环笑语盈盈,娇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如同一朵娇艳的野花,任君采撷。 “难道朝云宗也无法进入云洲,这云洲是否真的存在。” 阮软露出了迷惘之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据说晋级到元婴大圆满,就有机会接受云洲的接引。朝云宗收集域石,就是为了有所突破。” 李香环的身体快要贴在了阮软身上,柔软的手掌也拂上了阮软的胸膛。 美人入怀,温香软玉。 只是周围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李香环娇躯火热,眼神朦胧,呼吸一起一伏,胸前的饱满随之颤动。 盘起的青丝垂落下来,在阮软的脖颈之上传来一丝酥痒,撩拨着少年的心弦。 “朝云宗何时前来,我们是不是要早做安排。” 阮软的手掌也不禁揽住了李香环的细腰,隔着衣服都可以感受到那种滑腻温软。 “半个月后,就是朝云宗前来纳贡的时候,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准备。” 李香环柔弱无骨的手臂环上了阮软的胸膛,拨弄着他健硕的肌肉。 阮软微微一笑,眼中清澈明亮。 “你是不是也想挖出我的心来看一看?”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小队集训 李香环娇躯一震,手下也停止了动作。 “你和他们不同,我能感受到你的力量。”李香环娇笑道。 很少有人在她的魅惑之下,还能保持清醒。少年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阮软手掌猛地开始移动,在李香环的身体上布下了重重禁制。 李香环经脉被封锁,靠在阮软的身上,失去了力气。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李香环心中一惊,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妩媚。 她的声音极具挑逗,柔软的身体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对你实在是产生不了兴趣,我可不想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阮软看向地上身受重伤的两人,考虑着如何处置这里的局面。 三个人现在失去了战斗力,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杀掉几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付朝云宗的计划,阮软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轮廓。 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借助域石也不见得就有明显的提升。 泼风寨只是朝云宗的附属势力,想要深入朝云宗获得水依然的消息,这只是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阁楼外面还聚集着泼风寨的众多守卫。 想要突破重围,解救矿场的人员,免不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我可以留下你们的性命,不过需要种下魂印,你们有什么意见。”阮软冷冷地说道。 收服三人,并不在阮软的计划之内。 眼前的形势不宜过早惊动朝云宗,起码在朱梓新等人境界恢复之前,泼风寨不能覆灭。 “奴家的身子都是公子的,随意公子施为。”李香环目中闪烁着柔情,还不忘记施展着魅惑。 能含辛茹苦地忍辱负重在这里苟活,李香环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 只要能活下来,就有机会。 况且这个少年看起来和她遇到的人大相径庭,主动的投怀送抱都无法打动对方,想来对方也不会太过难为自己。 跟着他也许不是一个坏的决定。 有了李香环的妥协,其他两人不足为虑。 阮软轻松地在李香环的元神上种下了魂印,顺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禁制。 “要不要杀了他们,这两个人罪孽深重,万死不足以谢罪。”李香环银牙一咬,恨恨地说道。 李香环对陈九木和耿曲直两人苦大仇恨,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在这个地方,她一个女子遭受了无尽的屈辱。 想起来外面还有大群的守卫,阮软抬手制止了李香环的举动。 “奉劝你们两个与我合作,否则我就只好交由李香环接手。”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手段。 陈九木和耿曲直都见识过李香环的手段,就算是不怕死,也不堪受到非人的折磨。 “我们愿意听从阁下的差遣。” 两个人现在无力反抗,貌似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种下了魂印,相当于生死受人操控,一念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比起经受种种羞辱而死,两人还是权衡得出其中的利弊,只好无奈地放出元神,任由阮软控制。 三人都沦为了阮软手中的棋子,相互之间也不敢继续纠缠,乖乖地跟在阮软身后。 “你们的身份不变,还是统领各自的人马。不过矿场的工作,就由你们的手下完成。” 泼风寨对外招收苦力,就是为了开采域石。不知道多少无辜的村落居民,都惨死在矿场之中。 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对他们之前犯下的恶行进行一种赎罪。 原本阮软与朱梓新几人之间商定的信号,现在也排不上用场。 整个泼风寨都在阮软的控制下,展开了新的面貌。 阮软前往矿场,遣散了数百名苦工,让他们回到自己的村落,只带着朱梓新和吴常理还有杜小白留在了寨中。 “常理,你们借助域石,可有什么提升。” 阮软大致地向几人介绍了一下情况的经过,引得三人不禁暗暗咂舌。 “这个域石果然奇妙,我们几个人这半天功夫,就恢复到了金丹中期。”吴常理按捺着心中的喜悦,乐滋滋地说道。 “现在泼风寨都在控制之下,你们继续修炼,争取提升到元婴之境,未来免不了一场恶战。”阮软笑道。 这次计划的成功实施,离不开几名伙伴的支持。他们境界早日恢复,对自己的助力就越大。 “放心吧,我们多吸收一些能量,很快就能晋升,现在的境界实在是有些尴尬。” 朱梓新感受最为明显,境界跌落到金丹之境,他连一件像样的法宝都无法施展。只能搞搞后勤工作,还不如吴常理作用明显。 杜小白淡淡一笑,手中轻抚长笛,意兴阑珊。 “哇,这位美女如何称呼。”吴常理一眼看到了阮软身后的李香环,浓眉小眼都绽放了光芒。 “小女子香环,现为公子身边的侍女,还请多多指教。” 李香环天生尤物,举手投足都带着魅惑的风情。 吴常理心头一阵悸动,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揽入怀中,好生怜惜一番。 阮软暗笑不已,若是吴常理见过李香环冷酷的一面,断然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还不滚去修炼,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朱梓新拉着吴常理,转身就走。 他心中只有秀春花,对别的女人视而不见。 吴常理也就是喜欢占个嘴上便宜,行为上也没有做出过出格之事。 时间并不充裕,要在半个月恢复到元婴之境,免不了进入苦修。 杜小白跟着两人前往静室修炼,只剩下阮软跟三名寨主待在陈九木的阁楼中。 “你们镇守着仙山的入口,可曾见到过一名外界的女子前来。”阮软问道。 打探云依然的消息,才是阮软此行的目的。 泼风寨守卫森严,云依然又是凭借什么手段跨越了这道关隘。 阮软大致地描绘了一下云依然的样貌,陈九木三人摇了摇头。 云依然的行踪成为了一个谜团。 山外的村落之人,无法自由出入仙山大阵。 云依然邂逅的男子肯定不是来自这些原始的村子,能够避开泼风寨的管辖,莫非这仙山还有其他的路径。 阮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陈九木三人思索了一会,也没能给出他一个合适的答案。 仙山绵延数万里,泼风寨守住的入口,也只是朝云宗的安排。很少有人走遍整个仙山,泼风寨的消息极为有限。 看来只有想办法进入朝云宗,才能了解更多的线索。 “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入朝云宗。” 阮软不得不重视这次行动,如何在朝云宗的眼皮底下,成功地打入内部,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朝云宗每次收缴贡品,还会提供几个推荐的名额。从寨中选拔出表现突出的人才,成为宗门弟子。前提是三十岁之前,进入元婴之境。” 这也是朝云宗一种奖励的措施,让人能够看到希望,否则谁会心甘情愿地驻守关隘。 这个条件,阮软几人刚好符合。 阮软现在刚满十七,就连年龄最大的吴常理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若是几人恢复境界,就可以一同混入朝云宗。 雨晴和水韵曦还在仙泽村中,有必要将她们也接过来,一起进行修炼。 事不宜迟,阮软立刻动身前往。 雨晴跟水韵曦从村中归来的村民中,了解到阮软控制了局面,两人也早就翘首以盼。 堆放着域石的仓库,成为了阮软一行人的修炼之所。 吴常理摆出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法,可以加快域石能量的汲取。 几个人盘膝坐在阵中,面前摆放着大量的域石,感受着里面精纯的能量,投入到修炼之中。 半透明的域石,蕴藏着仙山特有的能量,和外界的灵气相比,其中还蕴含着不同的道韵。 域石的能量远不像灵气那般温和,也更加难以控制。 好在几人都是元婴之境过来,元神道胎成形。只需要利用域石的能量,梳理体内的经脉,没有突破的瓶颈。 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奔腾,横冲直撞。 这里境界提升如此困难,全都是因为域石中的能量过于霸道,带来的效果也十分明显。 经脉承受了剧烈地冲击,更加得坚韧宽阔,意味着同等境界释放出来术法的威力远胜从前。 每个人都全心地投入到修炼之中,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日子。 第三百六十章 朝云之行 仙山陡峭笔直,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通天之柱,连接着云洲的缥缈浩瀚。 蜿蜒的山道上,一行人正缓缓行来。 山口处泼风寨如同一尊凶猛的巨兽,扼住了山道的咽喉。 “朝云宗使者驾到。”队伍中一名身着淡蓝色云袍的男子高声叫道。 泼风寨通往仙山道路的大门敞开,众人列队迎接。 陈九木、耿曲直、李香环三人一字排开,泼风寨的成员身形笔挺,精神抖擞地站在两旁。 “见过简长老。”陈九木躬身说道。 为首的一名老者,红光满面,印堂之中隐隐有一团云雾缭绕,器宇不凡。 正是朝云宗负责收取贡品的简丰寒。 “今年的贡品准备得如何。”简丰寒也不客套,直接步入主题。 “一切都按照往年的规矩,已经收拾妥当,请简长老验收。”陈九木满脸堆笑,对这名老者恭敬有加。 “今年不同,要在以前的基础上提高三成。”简丰寒淡淡说道。 三成对于泼风寨来说不是个小数字,毕竟开采域石的难度放在那里,需要大量的人手投入更多的精血。 “简长老远道而来,请先入我阁中休息。” 陈九木神态谦恭,邀请朝云宗一队人前往自己的住处。 阁楼之内,设下酒宴。 简丰寒坐在上首之位,陈九木等三位寨主坐在旁边举杯相敬。 “泼风寨把守着仙山的入口,可曾有什么可疑的人混了进来。”简丰寒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不曾,这里除了周围的村落,绝无外人入内。”陈九木连声赔笑。 简丰寒对陈九木的态度十分满意,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加大贡品的数目,对你们也是压力不小。不过这是宗门内的决定,我也不好违背。”简丰寒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陈九木笑道:“多蒙简长老长期地照拂,自当谨遵宗门的指示。” 接着斟酒之际,陈九木偷偷塞给简丰寒一枚小小的储物戒,里面装了不少的域石。 简丰寒不动声色地收下,探查了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今年的名额,就由老夫做主,只要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收入宗门之内。”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收受了陈九木的好处,简丰寒当然还要行个方便。 “多谢简长老提携,我这边确实有几位表现突出的少年,可以做为人选。”陈九木在阮软的控制下,一切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传他们上来吧。”简丰寒点头说道。 泼风寨连续几年,都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才推荐,简丰寒倒有些拭目以待。 阮软一行六人出现在阁楼之中,通过这半个月的不眠不休,境界都有所提升。 雨晴跟朱梓新、吴常理、杜小白几人,都堪堪恢复到了元婴初期。 水韵曦达到了元婴中期,她本身就快进入后期之境,无奈这里的突破有些艰难。 阮软也从元婴初期,恢复到了元婴后期,距离元婴大圆满仿佛隔着一层阻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独特的环境限制。 就这样阮软还特意隐藏自己的修为,只显示出元婴初期的样子。 他的元神世界与众不同,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除了阮软以外,几人均回到了自己真实的修为,体内气息的精纯更胜从前。 “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从前怎么没有听说。” 简丰寒看到六人的年龄不大,修为却颇有不凡,有些困惑地看着陈九木。 “哈哈,简长老有所不知,这几名都是我们精心挑选,一直在闭关。直至突破,才正式放他们出来。” 这些话也是阮软事先与陈九木商定好的说辞,就是为了掩饰几人的身份。 “没看出来啊,陈寨主还藏了一手。”简丰寒倒是不以为意,如此说明陈九木对宗门忠心耿耿,一直在努力做着贡献。 “简长老满意就好,这些都是分内之事。”陈九木抚掌笑道。 “对了,简长老,今年加重贡品数目,可是宗门中有什么变故。”陈九木感受到阮软传递过来的念头,开口问道。 简丰寒眉毛一挑,眼中精光闪动。 “不该问的不要问,对你没什么好处。” 看到简丰寒有所保留,陈九木赶紧端起酒杯高高举起。 “简长老教导的正是,我自罚一杯。” 陈九木仰脖一饮而尽,坐在席上面色凝重。 “简长老,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呀。”李香环扭动着腰身,过来打个圆场。 她人还未到,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李香环在泼风寨中修为只是中规中矩,不过这魅惑人的本事却是一流。 “你这丫头,还是如此调皮。”简长老虽然不为美色所动,但也不会主动拒绝。 李香环格格地娇笑着,半个身子都快搭在简丰寒的胳膊上。一阵轻微的摩擦,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就连简丰寒都有点吃不消。 大庭广众之下,简丰寒还要保持高人的形象,他正襟危坐,口气却松了下来。 “仙山之巅的云海波动,看来又到了云洲通道开启的时候。宗主特此命令提高域石的缴纳数目,争取在云门开放之前有所突破。”简丰寒郑重地说道。 云洲与仙山之间存在一条通道,还是不定时开启,引起了阮软的兴趣。 “云洲到底拥有什么吸引,值得宗主如此看重。” 李香环媚然一笑,风情万种,顿时满堂春色弥漫。 “云洲凌驾在仙山之上,据说有突破元婴之境的契机。里面的奇人异士众多,非我等可以望其项背。”简长老悠然神往,全然忘记了方才刻意保守秘密的姿态。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云洲看一看,在这里待久了,浑身都是域石的味道。”李香环幽幽地说道。 李香环这个想法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谁不想到更为广阔的世界去闯荡一番。 “等你晋升到元婴大圆满,也许还有可能,连宗主都没能突破,我们还是别太异想天开。” 简丰寒感叹了一声,席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耿曲直站了起来,对着简丰寒举杯说道:“简长老一路劳苦,我特此聊表心意,敬简长老一杯。” 简丰寒点头微笑,浅酌了一口,目光在阮软几人身上扫过。 在看到水韵曦的时候,简丰寒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从何而来,家在何方。” 简丰寒态度的转变,让阮软心里一惊。 这个朝云宗的长老,肯定是从水韵曦的相貌上,看出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水韵曦与水依然实际上是母女,两人的眉目自然有几分相似,莫非简丰寒见到过水依然,才会对水韵曦产生了怀疑。 “小女就来自山下的仙泽村,土生土长。进入泼风寨以后一直潜心修炼,简长老为何有此一问。”水韵曦不慌不忙地说道。 李香环还倚在简丰寒的胳膊上,故作娇嗔地说道:“简长老,你是不是看到年轻貌美的女子都要盘问一番,为何不敢正眼瞧奴家一眼。小姑娘未经人事,怎比的上我这样热情似火。” 李香环附在简丰寒的耳边,软语温存,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简丰寒有些面红心跳,只好举起酒杯,与李香环碰了一下,不再提起方才的话题。 李香环陪着简丰寒喝了几杯,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上。 她眼波流转,望着阮软,带着邀功的神色。 阮软偷偷地对她竖起了拇指,对她的急智表示赞许。 简丰寒的细微神情,让阮软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水依然肯定进入过朝云宗的视线之内,否则简丰寒也不会平白无故地问起。 看来水依然不在朝云宗内,说不定已经抵达了云洲。一定要趁着这次云门开启的机会,前往打探一下。 酒宴结束,简丰寒收取了贡品,带着一众弟子开始向陈九木辞行。 一直送到仙山的道路上,陈九木等人才转身离开。 阮软几人跟随着简丰寒的身后,顺着仙山开始了前往朝云宗的行程。 山势险峻,远远望去泼风寨化为了一个黑点,渐渐消失在山道之下。 第三百六十一章 鸠占鹊巢 仙山之巅,云雾缭绕,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天空。 山顶开阔之处,屹立着一排雄伟的建筑,充满着古朴庄重之意。 朝云宗的宗门近在眼前。 朝着山外望去,白云悠悠,四周的远山若隐若现。 云海波涛汹涌,形成了这里壮观的景象,朝云二字由此而来。 若不是知道这里人的修炼,是用从山中鲜血开采出来的域石,阮软的心头也不会如此沉重。 朝云宗内共有修士数千名,无一不是元婴之境。 光是这些弟子的开支,都要耗费巨量的域石,这其中包含着多少人的鲜血。 规则都是由强者书写,弱者只能沦为被压迫的命运。 “简长老回来啦,这一次竟然还有不少人加入。”一名青年迎面走了过来,对着简丰寒打着招呼。 “章离,这几个人就由你安排,我先去面见宗主。” 简丰寒显然与此人颇为熟稔,简单地嘱咐了一番,扬长而去。 章离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比几人略长一些,修为也是元婴中期。 “你们刚入门,凡事都要听我的。宗门之中不限争斗,你们若是到处乱闯,得罪了别人。死于非命的话,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朝云宗的规定听起来有些残忍,能够来到这里的人,安心享用他人鲜血开采的域石,也不会是宅心仁厚之辈。 阮软耸了耸肩膀,显得十分无所谓。 这样反而有利于他开展行动,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雨晴的小脸有些煞白,她长这么大也没有伤及过无辜的性命。听到这里的环境如此混乱,心中一阵忐忑。 水韵曦拉住了雨晴的小手,用力地握了握,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听你话倒是无妨,不知道可有什么好处。”吴常理笑嘻嘻地问道。 走到哪里,吴常理都改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有这些伙伴在身边,他倒是不担心安全的问题。 “好处?” 章离愣了一下,从来没见过新人这么胆大妄为。自己还没说出来要求,反而给对方将了一军。 章离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好处就是你们每个月发饷之日,要给我上缴一份,有我的保护,定可让你们平平安安。” 这摆明了就是收取保护费,引得众人一阵莞尔。 朱梓新没那么多心思,耿直地说道:“我们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会缴纳什么费用。” 杜小白默然不语,只是轻轻地摸着腰间的春宵破晓玉笛。 几个人境界恢复,都可以动用法宝。像章离这样的货色,实在对他们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章离属于宗门中的老牌弟子,难得见到几个新人,可以剥削一番。没想到几个人全然不把他当一回事,顿时火冒三丈。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山去。”章离指着朱梓新的鼻子喝道。 几个人的吵闹,引起了不少的弟子的围观。 “章离,你的震慑力不行呀,几个新来的你都收拾不了。”有人出言嘲讽道。 这番话带着挑拨之意,显然这群人乐于看热闹。 朱梓新才不会傻到跟他单挑,他眼睛一瞟,吴常理跟杜小白就围了上来,跟他站在一起。 “我们锵锵三人组,形同一体,共同进退。你想教训我们,尽管放马过来。” 有吴常理跟杜小白坐镇,朱梓新神气十足。 三个人常常联手,彼此之间形成了默契,对付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章离,要不要我们帮你解决,只要一百域石如何。”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哄笑,还有人趁机做起了生意。 “不就是几名新入门的小子,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章离面子上挂不住,口中也不示弱。 他摆开了架势,迟迟没有动手。 对面三个人貌似境界不高,,合在一起却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那个索要好处一脸猥琐的小子,像是在布置着什么阵法。 还有那个没说话故作深沉的小子,手中的玉笛也非凡品,从上面散发的光泽也像是一件高阶法宝。 至于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子手中握着的长枪,虽然看不出来品阶,但从枪中的气息判断,应该饱引了无数人的鲜血。 章离突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总觉得这三人不好对付。 “打呀,章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些新人是该知道点规矩才行。”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 “你现在要是想邀我出手,恐怕需要二百域石。”先前做生意的人直接坐地起价。 众人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章离。 吴常理自顾自地布置着阵法,仿佛周围的事情跟自己毫无关系。 只有阵法成形,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就算是不担心自己的危险,也要顾及到几人的面子。 杜小白的春宵破晓玉笛在手中转动,带起一抹流光,颇有几分潇洒的样子。 朱梓新握着血云寒枪,盯着章离,随时都准备应付对方的攻击。 只有章离心中叫苦,他境界上有一定的优势,面对三人联手,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此时邀拳相助,便是承认了自己不行,气势上就落了下风。 偏偏旁边的人还都在拭目以待,在众人面前出丑的话,自己的名声就此狼藉。 “你们在这里干嘛。”简丰寒的声音响起。 简丰寒从宗主那里出来,看到众人围成了一圈,也赶过来一看究竟。 宗门长老前来,一众弟子不欢而散,眼看着一场打斗打不起来,也失去了兴趣。 “这几名新人不服管教,还恶语中伤您,我听不过去,所以才跟他们起了争执。”章离看到简丰寒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恶人先告状。 “不会吧,我们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章离是不是你带头挑起事端。”简丰寒又不是老眼昏花,也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我怎么敢欺骗长老,是他们率先向我索要好处。”章离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错。 简丰寒目光转向了朱梓新三人,一脸的疑惑。 “启禀长老,是章离开口要收取我们的保护费,才引起了我们的反抗。”雨晴心直口快,一语就道破了章离的目的。 “门下弟子并不禁制打斗,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简丰寒才没心思管这些弟子之间的纠葛,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互相残杀,宗门压根就不予理会。 简丰寒一甩手,扭头离去,留下章离大眼瞪小眼。 章离进退两难,面对几人有些底气不足。 趁着周围没什么人,章离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先前我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像各位这等身手,无人能够让你们受到委屈。” 朱梓新见此人变脸如翻书,心中暗骂了一声无耻。 既然脸皮放下,章离也就索性再光棍一些。 “通过方才的试探,各位的心性坚定,未来必然大放光彩。我诚邀几位前往我的居所,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几人见他态度转变,也不想将矛盾激化,随着他一路朝着宗门之内走去。 朝云宗在山顶之上开辟出的宗门,占地十分广阔,容纳数千名弟子绰绰有余。 章离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处清静雅致的小楼之前。 “这里就是我的住处,环境还算是马马虎虎吧。”章离不无得意地炫耀道。 小楼分为三层,里面的设施不多,倒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比起山下的条件,好了千倍万倍。 “恩,如此甚好,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吴常理眼珠一转,开口说道。 “几位不嫌弃的话,这里宽敞,想住就住。”章离心中有些不舍,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那行吧,有空常来啊。”吴常理挥了挥了,对章离表示再见。 这是什么情况。 好端端地就引狼入室,一下子章离有些傻眼。 “还待在这里干嘛,莫非是要伺候我们洗漱。”吴常理一脸不解的望着章离。 章离心里早就将吴常理诅咒了千百遍,脸上还要带着笑意,只能讪讪地离去。 眼看自己的屋子成为了别人的落脚之处,他这名主人却被赶了出来。 “等着吧,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们算清楚。”章离内心发出了一阵憋屈的怒吼。 第三百六十二章 谁为羔羊 当一轮光芒耀眼的红日刺破黑暗,仙山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掩映在绿树红花中的建筑都焕发出光彩,在云海中露出峥嵘。 占据了章离的阁楼,众人睡的很香。 元婴修士的身体可以数日不眠不休,主要是元神上需要放松。 修炼讲究的是张弛有度。 一行人没日没夜地运用域石恢复境界,才得以混入朝云宗。 现在目的实现,又有了一个安静的居所,终于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 一连几日的修整,几人神清气爽,之前的奔波劳顿一扫而空。 正待出门转转,章离转了进来。 “几位在这里休息地可还习惯?”章离一脸殷勤地问道。 “还行吧,就是少了点下人端茶倒水。”吴常理懒洋洋地答道。 章离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问候一下吴常理的祖宗十八代。 这里是修行之地,你当是在皇宫里,也不再照照镜子,有没有那种福气。 章离满肚子火气,也不好发作,他还打着其他的主意。 “你们才入宗门,不如我带各位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章离的主动热情,让众人有些不太适应。 这人何时变了性子,几日前还喊打喊杀,现在却是一团和气。 反正几人也闲着无事,既然章离主动请缨,就随着他出门溜达溜达。 朝云宗方圆数百里,算的上一股不小的势力。 从章离的口中,几人了解到朝云宗所处的乃是主峰,距离这里不远还有几座略低的山脉,也隐藏着一些仙门大派。 几条山脉之间隔着百万丈的悬崖,平日里到没有太大的摩擦。 看来仙山不止一个入口,其他的山脉并没有与中洲接壤,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共同的一点是修炼的资源,都来自仙山之中的域石,这里独特的环境造成了域石成为了流通的硬通货。 与外界的灵石一个道理,不过域石的开采包含着无数低阶修士的血泪。 朝云宗紧邻的山脉中,还有云道宗和祥云宗,均是与朝云宗相若的势力。 从名字上就可以分辨出,这些宗门都是土生土长的势力。 “今日就是宗门发放修炼物资的时候,也是最热闹的日子。”章离舔了一下嘴唇,眼中露出了一丝期待。 域石是这里修士修炼的根本,想要境界提升就需要大量的域石。 章离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座高大的门楼之前。 上面高挂一块横匾。 域宝堂。 大厅之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章离带着众人排在长长的队伍中,等待领取域石。 “每个月每个人都可以从这里领到一百域石,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啊。”章离有意无意地说道。 “除了从宗门中领取,还有什么获得方式。”吴常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到成功引起了对方的兴趣,章离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要是为宗门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就可以得到额外的赏赐,更为直接的方式就是赌斗。”章离绕了半天的圈子,说到了重点。 章离自认为足够的隐晦,但凡对自己实力自信的人,都不会放弃获得更大利益的机会。 自己的实力不行,就想通过这种诱惑,挑起众人与他人的争斗。 即使不是亲手出这口闷气,也见不得对方好过。 “打架我可不怎么擅长,有那个力气还不如留着泡妞。”吴常理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章离眼看鱼不上钩,连忙说道:“我看你们几个潜力无限,放着一条生财之路不走,实在是浪费了一身的修为啊。” 雨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境界不高,单打独斗肯定不行。” 章离眼珠一转,开口说道:“小队作战也是可以的,我看你们配合默契,赢面很大。要不要我帮你们联系点菜鸟,共同做一笔买卖。” “还有这等好事?章兄你为何如此热衷此事。我们的关系,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吧。”阮软心知肚明,故作惊讶地问道。 章离感觉到自己有些急于求成,装作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宗门之中弟子众多,若是能够技压群雄,就可以获得宗主的赏识。你们来到这里,难道就不想着出人头地,大展宏图。” 章离的这番做作,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自有一番激励之意,闻之热血沸腾。 阮软几人对他的印象不佳,才不会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过不多时,终于轮到了几人领取域石。 章离见到几人手中的域石,咽了一口唾沫。 “对于新人来说,资源更为重要,可别错失了大好的机会。” 章离神情激昂,眼中一片期待之色。 “这赌斗采用如何方式,如何保证公平。” 阮软对域石没有什么需求,他有着另外的盘算。 想接近宗主,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获得更多关于水依然的线索。 如章离所说,表现得出色,就会引起宗门高层的注意。 在没有大的变故之前,赌斗也不失是一个办法。 宗门之中的规定,也是为了刺激门下的弟子。 想获得更多的资源,就要靠实力去争取,优胜劣汰,可见一斑。 “单对单的赌斗,只需要找一个见证即可。若是小队之间的对抗,一般都可以通过域宝堂的长老申请。”章离耐心地解释着规则,试图引起众人的好胜之心。 “域石多了还可以从宗门中换取法宝,我们朝云宗可是有着不少宝贝。” 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章离苦口婆心,就是想众人参与到赌斗之中。 这些新来的家伙,不仅让自己丢了面子,还占据了自己的房子。 一定要他们吃点苦头,受到教训,才能出胸中的这口恶气。 “有宝贝啊,那倒是值得试试。”吴常理双眼冒光,像足了一个财迷。 “可不是么,那些宝贝价值不菲,需要大量的域石。只有多多的赌斗,才能积累更多的财富。” 章离深有感触,若是实力允许,也不会连几个新人都对付不了。 这也是他不了解几人的来历,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阮软自不消说,其他几人也算的上是身经百战。 天苍大陆中的种种事迹,都是他们一路成长的见证。 与同龄人相比,他们见识过的艰难险阻,生死关头实在是举不胜举。 “赌注可有什么讲究。” 阮软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每当他出现这幅表情,就代表着要有一番大的举动。 雨晴与水韵曦相视一笑,知道她们的情郎又动起了心思。 “赌注可大可小,完全由双方约定。输的一方不得继续约战,除非胜者同意。” 正如赌场一样,手中拥有资本,才能上得了赌桌。 输的精光,也只能自认倒霉。 想要翻本,必须能拿出打动对方的东西。 宗门之中,低头不见抬头见。 技不如人就早早认栽,可惜章离并不想放弃这个报仇的机会。唆使众人参与赌斗,就是为了看着他们出丑。 “怎么样,几位是选择单挑呢还是群战。无论采取什么方式,我都可以从中联系。看在你们初来乍到,我就分文不取,权当是对我先前的冒犯,做出一些补偿。” 章离口沫横飞,尽显宽宏大量的气度,一步一步地引诱众人落入陷阱。 殊不知这些猎物可不是善于之辈,他的美梦终将落空。 “那就先来一场单挑吧,不知道章兄可有认识的肥羊。” 阮软现在展示出来的只是元婴初期,这样的修为在朝云宗内可以说是垫底的存在。 章离显然有些失望,没能将几人一网打尽,他有些不太甘心。 “其他几位可想一起约战,我尽可安排。” 章离恨不得几人都参与到赌斗之中,输得倾家荡产。 “没关系,你去联系吧,我一个人愿意拿出六百域石做为赌注。” 这等于是将几人的域石合在了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章离一阵激动,没想到这个小子如此托大,一开口就拿出了几人所有的财产。 抑制着内心的喜悦,章离喜滋滋地说道:“稍等片刻,我这就带一头肥羊过来。” 章离转身离去,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 等着被宰吧,无知的家伙。 第三百六十三章 开天云印 朝云宗内不乏高手,章离混迹这里多年,熟知各人的实力。 为了不引起阮软几人的警觉,章离特意找到了自己的好友乔比松。 说起这人,在朝云宗内十分低调。 没有人知道乔比松的真正实力,表面上看起来也就是元婴初期。 乔比松个头不高,瘦瘦弱弱,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正是他的这种外表,让人疏于防范。在战斗之中小看对手,就会带来不可挽回的败局。 章离没少跟乔比松合伙,邀约一些不知底细的宗门弟子赌斗,乔比松每次都是险险获胜。 这也是一种策略,若是太过强势,别人望而生却,就很难上钩。 与乔比松比试,给人一种很容易就可以取胜,但总在关键时刻差那么一点点的感觉。 一次两次还能归为侥幸,时间一长才发现此人就是扮猪吃老虎。 只有实力悬殊,才能控制地恰到好处。看似赢得艰难,实际上早就胜券在握。 “新来的小子张狂得紧,只好借助乔兄之手,好好教训教训。” 章离好不容易说动了阮软几人参加赌斗,见到乔比松大吐苦水。 乔比松在章离的帮助下,赢了不少场次,一听是新晋的弟子便一口答应下来。 “走。”乔比松人狠话不多,干脆利落。 送上门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 章离附在乔比松耳边叮嘱了一番,带着他来到阮软几人面前。 “这位乔兄,愿意和你比试。你们修为相仿,正是棋逢对手,谁也不占谁的便宜。”章离笑道。 朝云宗中专门有弟子切磋的地方,一行人相约着来到演武场上。 “我是这次赌斗的见证,两位将赌注交于我,就可以开始。”章离急不可耐地说道。 按照章离的想法,不仅仅是要赢下这次赌斗,还要彻底打击一下阮软几人的锐气。 为了让乔比松全力以赴,章离忍痛放弃了赌注的分配。只要乔比松能帮他出这口恶气,赢来的域石全归乔比松所有。 阮软拿出六百域石,交给了章离。 乔比松也同样取出了六百域石,随意地丢给了章离。 两人面对面站着,立刻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乔兄,请指教。”阮软大大咧咧地摆出了一个架势。 在外人眼中看来,阮软的姿势到处都是空门,如同一个初入修行的菜鸟。 乔比松并没有大意,抱拳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阮软目光扫过,便发现了乔比松的不同。 这家伙跟自己一样,隐藏了修为。表面上是元婴初期,实际上已经接近了后期。 境界不代表完全的实力,只有真的动起手来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章离能带此人前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阮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冒然应允这次赌斗。 乔比松看起来瘦瘦小小,身体里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嘭。 乔比松脚下一蹬,身体如一道离弦之箭。手中的拳头带起了一阵气流,冲着阮软的胸口用力捣出。 猛烈的拳风,扬起了阮软的黑发,拳头如同闪电一般接近了阮软的胸口。 阮软侧身迈步,手指漫不经心地点在乔比松的拳头上,借势一抹,化解了雷霆一击。 脚下踩着灵活的步伐,转向了乔比松的身后,化指为掌拍向乔比松的后背。 乔比松拳势已老,来不及转身。顺势前扑,双手向下在地上一撑,双脚向后蹬出,踹向阮软的面门。 阮软抽身后退,乔比松一个鹞子翻身,转过身来,又是一拳捣出。 两人均是试探,拳脚没有相交,就已经过了数招。 这一下攻防转换,让旁边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拳风及体,阮软也伸出右拳,同乔比松的拳头撞在一起。 轰。 两只拳头相交之处,空气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音爆。 乔比松用上了八成的力道,足有上万斤,一座小小的山包都能轰平。 从阮软拳头上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量,乔比松这威力巨大的一拳,像是击在了海浪之中。 拳头上的劲力,被一层一层地卸去,最终没有撼动对方的身躯。 乔比松眼中一冷,对方的修为绝对不是元婴初期。 他的八成力道,相当于元婴中期的全力一击,对方的身体纹丝不动,自己的力量却完全被化解。 乔比松不由地向章离扫了一眼,寻思着是不是章离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章离有些不敢置信,这个看起来只是元婴初期的小子,竟然与乔比松硬碰硬之下,丝毫不落在下风。 章离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只有雨晴跟水韵曦在旁边一脸轻松,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乔比松本身也隐藏着实力,看到对手有些棘手,更加不敢小看。 战斗中的谨慎,是对自己的检验。 乔比松从来不会轻视对手,让自己陷入被动。 一条若隐若现的云纹,从乔比松并不健壮的胳膊上浮现出来。 这是乔比松从宗门中获得的功法,利用这一招,击败过数名元婴中期的修士。 乔比松已经不再认为对方是元婴初期,当做了跟他同境界的高手。 仙山云隐空回落。 乔比松的整条胳膊骤然粗了一圈,上面青筋虬结,如一条条蚯蚓。 他瘦削的身体巍然如山岳,右手手臂像一条从云雾中钻出的巨蟒,喷涌着磅礴的能量,破空击出。 青龙化作一道流光,带起了一阵呼啸,狰狞地扑来。 阮软不慌不忙,手指在空中快速地划过。 一道道明暗相间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张大网。 随着阮软的手指越来越快,如同拨动了天地的琴弦,无形的天地元素掀起了一波波的潮汐。 拳影化作的巨蟒,冲入到这张大网之中,开始疯狂地撕扯,想要破开一个大洞。 四周的空气如同潮水涌动,激起了漫天的浪花,狂暴的能量引起了强烈的波动。 大网坚韧无比,无形的天地元素纷纷汇集,将巨蟒牢牢地卷在其中。 乔比松面上神色凝重,这种道意的施展,通过他的身体催发。虽然不像法宝那样威力巨大,也很少有人能够正面接下。 巨蟒左冲右突,试图摆脱大网的束缚,无奈大网越收越紧。 乔比松右臂像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随着海浪的翻滚,渐渐迷失了方向。 不能任由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 乔比松左手摸出了一方镂刻着仙山云海图案的大印,重重地挥出,砸向阮软的脑袋。 开天云印。 这是一件四阶中品法宝,也是乔比松的本命法宝。 耗费了上万的域石,才从宗门中兑换出来。 与人相斗之时,乔比松都很少使用。眼下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隐藏手段。 大印之上,仙山云海呼之欲出,如同这方天地的一道投影,出现在空间之中。 仙山嶙峋,云海缥缈。 一道苍茫古朴的气息,蕴含着沉重的压力,像是要将这片空间都碾碎。 大印之上,金光耀眼,令日月都失去了颜色。 “还可以使用法宝?”吴常理尖叫了起来。 场外的众人,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压迫得人呼吸有些困难。 “既然是比斗,当然不拘泥于形式。就算是不幸身亡,也只怪自己学艺不精。”章离眼中精芒闪烁,似乎能看到阮软骨断筋折的下场。 只是一名新晋弟子罢了,在比试中受伤或是死亡,也都是常有的事情。 宗门还不至于因此就怪罪下来,大不了挨一顿责骂便是。 隐隐之中,章离还觉得就此杀死了这个小子,有些便宜了对方。 最好是废了这名少年的修为,让他下山成为一名苦力,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阮软困住了乔比松的拳影,见到空中祭出的大印,眼中露出炙热的战意。 他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头,朝着大印迎了上去。 这是要以肉身对抗法宝? 章离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 拳头与大印轰然撞击。 第三百六十四章 木为神兵 晴朗的天空,云雾翻腾。仙山之影倒映在大印之上,苍茫古朴的气息扑面袭来。 空气变得沉闷,连光线都似乎被吞噬,沉重的阴影笼罩了方圆数十丈的空间。 大印无情地落下,阮软只是伸出了拳头,朝着那一片坍塌的方向猛然击去。 这是承载道意的法宝和肉体直接地对碰,顿时发出了一声巨响。 乔比松看到对方没有施展法宝,眼中露出一丝寒光。 即便是炼体的修士,也不敢直接用身体去对抗法宝,这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这可不是低阶修士之间的较量,接近元婴后期的修为释放出来的威力,不敢说排山倒海,也足以穿金裂石。 拳头和大印碰撞的空间,像是被抽离了色彩,变成了一片混沌。 大印名为开天,寓意连天都能砸开一个窟窿。 一只坚定有力的拳头,稳稳地托住了倾天之势,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 少年单手朝天,一袭白衣随风飘舞,成为了天地之间绝美的风景。 开天云印,就悬浮在拳头的上方,不能寸进。 乔比松元神全力催动大印,却如同被焊死在空间中,丝毫不为所动。 这是空间禁锢? 乔比松不敢相信,有人在元婴之境就可以触摸到神秘的空间之力。 空间之力最难掌控,也是天地之间最为稳固的元素。 通过域石的修炼,恢复境界的同时,阮软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空间之力。 域石本就是布置阵法的最好材料,里面包括着空间之道的一丝道韵。 多次对空间之力的运用,通过域石的吸收,阮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领悟。 阮软的真实修为远远超过了乔比松,这也是他敢于尝试用拳头去对抗开天云印的原因。 这里的特殊环境对修士的境界压缩,使得对道意的理解更为深刻。相当于夯实了原本的根基,释放出来的能量更为精纯。 对空间之力粗浅地运用,加入了道意的精髓,就可以衍化成为不可思议的手段。 乔比松双手都动弹不得,整个人看起来姿势十分古怪。 一只胳膊幻化的巨蟒,被阮软天地元素形成的大网捕捉。另一手举起的开天云印,陷入了空间的封锁。 两个人像是相持不下,其实乔比松心中叫苦不迭。 元神用来维持道意的施展,还是双重的负担,让乔比松消耗巨大。 更为尴尬的是,乔比松压根无法脱困,还不敢停止元神地催动。 一旦元神放开了控制,带来的必定是道意的反噬。就算对方不乘胜追击,乔比松也经受不起如此巨大的冲击。 轻则重伤,重则身亡。 乔比松的额头流下了大滴的汗水,脑中隐隐有些刺痛。 这是元神不堪负荷的迹象。 对面的少年云淡风轻,一副轻松的模样,仿佛未尽全力。 该死,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隐藏了实力。 乔比松心中恨恨地诅咒着。 平日都是自己阴别人,今天反而被这个少年摆了一道。 章离在旁边捏着一把冷汗,乔比松分明势大招沉,为何不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对手。 莫非乔比松还想故伎重演,佯装费力地赢下,不暴露自己的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离也瞧出了一些不妥之处。 乔比松满头大汗,看似占据着主动,其实隐隐有些不支。 一定是前一晚花天酒地,透支了太多的体力,才会露出这样颓唐的样子。 章离心中不满,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显得过于偏袒,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只能期望两人拼个半斤八两,打成平手,这个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章离正恍惚间,就听到乔比松开口叫道。 “我输了。” 乔比松感觉再坚持下去,元神都要崩溃,就算是侥幸逃得性命,修为也要受损。 阮软淡淡一笑,收回了手中的力道。 乔比松压力骤然一轻,身体不由得倒退了几步,面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深深地看了对面少年一眼,乔比松也不说话,直接转身离去。 这个废物。 章离犹如吞下了一只苍蝇,胸口一阵憋闷。 “还有没有人约战。”阮软拍了拍章离的肩头。 章离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赌斗已经结束。 “阮兄真人不露相啊,方才那只肥羊看来只是让你热了热身,我这就去帮你再物色一个。”章离生怕阮软见好就收,连忙说道。 “恩,可以,不过赌注也有所提高,现在赌斗就要付出一千二百域石才行。”阮软微微一笑,提醒了一下章离。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章离巴不得他加大赌注,一拍胸脯,豪爽地说道。 章离转身离去,雨晴跟水韵曦围了上来。 “那个家伙这么热衷约战,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雨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怕,难得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你软哥哥还求之不得呢。”水韵曦格格地笑道。 “嘘!你们小声点,别引起别人的注意。” 阮软竖起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对付这些宗门弟子,阮软并没有太大的压力。趁着这个机会,捞上一笔也不错。 章离过了一会儿,就带了两名元婴中期的弟子前来。 这两人是一对孪生兄弟,最擅长合击之术,很少有人能在兄弟两个的联手下讨得便宜。 “这两位是若欢,若愉兄弟,特地来参加赌斗。他们的功法相辅相成,平时吃住都在一起,每次战斗也是并肩而上,不知道阮师弟意下如何。” 这分明是要以多欺少,在章离口中倒显得合情合理。 “这不公平吧,两个打一个,我们太吃亏了。”吴常理忿忿不平地说道。 章离面露为难之色,看着阮软。 “这样也不是不行,不过赌注方面是不是要调整一下。”阮软没有急于答应,跟章离讨价还价起来。 “说吧,你是如何打算。”章离看阮软没有拒绝,心中一阵得意。 这两个人的实力章离可是清清楚楚,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兄弟俩长期在一起磨练,心意相通。 就如同一个人同时施展双重的法宝,威力却又不能相提并论。 “我赢了就可以获得一千二百域石,输了就只算六百域石如何。”阮软不像是在比斗,反而像是在菜场买菜一般。 章离拿不定主意,征询地望向若欢若愉兄弟。 “也好,我们没有意见。”若欢若愉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小子肯定是没有什么把握,才出此下策,想以小博大,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胜负的结果,若欢若愉早就不在考虑之内。 两人对付一个初入宗门的小子,还要显得犹犹豫豫,岂不是笑掉了旁人的大牙。 反正是白送来的赌注,多多少少也没关系。 “那行,既然你们都没意见,缴纳了域石就不可以反悔。” 章离急于扳回一城,域石已经不在他算计之内,只要能让这个小子受点教训,就算是让他自掏腰包,他也十分乐意。 若欢若愉兄弟两个拿出了一千二百域石,交给了章离。 章离的身上此时沉甸甸地揣了一大堆域石,心头却一阵轻松。 “同门之中切磋,大家点到即止,切不可伤了对方的性命。”章离假惺惺地说道。 其实他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下死手,打伤打残也没有关系。 “放心吧,我们手下自有分寸。”若欢若愉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满口答应下来。 也不知道章离哪来那么多担心,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还能逃得过兄弟两人的联手。 若欢若愉摇了摇头,并没把章离的话放在心上。 阮软走到场中,随便捡起了一根树枝,在手中比划了几下。 树枝只有一尺多长,比一般的长剑还短了许多。好在现在是夏天,树枝上还残留着几片嫩绿的树叶。 阮软感受了一下树枝的柔韧,目光温柔如水。 “来吧,就用这柄神兵领教一下两位的高招。”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友情岁月 阮软郑重其事的口气,听在若欢若愉耳中就是莫大的侮辱。 很少有人敢这样轻视兄弟两人,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若欢若愉胸中虽然气恼,却一点也没有受到情绪的影响。 对敌之际,最忌心浮气躁。 长期以来的默契,两人形同一体。 一刀一剑,力量和灵巧完美结合。 进入演武场中,两个人立刻进入到另一种状态。 小看对手,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若欢手持厚重的大刀,走的是刚猛的路子。 若愉手中的细剑,最为阴毒狠辣,善于攻敌之破绽。 通常都是若欢主攻,造成一定的压力。若愉就利用对方疲于应付之际,专门挑选防守薄弱之处,予以致命的一击。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联手挫败了许多宗门内的弟子。 阮软手中树枝轻轻一扬,首先展开了攻势。 想要破开两人的联手,首先就要打乱对方的节奏。 阮软在与李城峰切磋之时,就曾经以箸为剑,不依赖法宝的威力,更能体现出道意的精髓。 手中的树枝,在空中划过曼妙的轨迹。如同风中卷起的落花,漫天飞舞。 千百朵雪白的梨花,踏着轻巧的舞步,花影摇曳之中竞相争艳,绽开了金色的蓓蕾。 一道道细如发丝的金芒,融入在花瓣上,微不可寻。 若欢的长刀抡动,如同在花雨中绽放了春雷。 长刀挥舞,带起雷霆万钧的杀气,隐隐发出轰鸣之声。 刀芒吞吐,发出耀眼的白光。 在若欢面前铺开了一条刀气纵横的道路,凌厉的气势,充满了决绝。 若愉的细剑像毒蛇吐信,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阮软的肋下。 两人一出手,场上的空气就变得冰冷。 一刚一柔,相生相惜。 若欢的刀芒大开大阖,尽显霸绝之气。 若愉的剑影如影随形,委实刁钻诡异。 落花片片,随着刀气剑影变幻着形态,看似咫尺的距离,却又无限深远。 花瓣飘落在长刀之上,带起一串叮咚之声,像是乐师敲击着编钟。 细小的金芒与刀气碰撞,激起一片璀璨的火花。 若欢长刀上的气势,被这些细小的金芒渐渐卸去,如同劈入了虚空。 若愉的细剑无声无息地刺出,也被花雨阻隔,陷入了泥潭之中。 阮软手中的树枝灵幻无定,圈起了阵阵绿影,衬托着洁白的花瓣,形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轻柔的花瓣,绽放着金色的花蕊,弥漫着一阵花香。 如同春临大地,引人一阵缱倦惬意,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若欢眉头皱起,眼前的美景亦真亦幻,使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若愉的细剑也迷失在花丛之中,无法锁定对方的身形。 道意化形。 这完全是对方利用道意展现出来的景象,干扰了自己的感知,才产生的幻觉。 给我破! 若欢额头淡淡的光芒亮起,手中的长刀用力地甩出一个扇形的光弧。 鏖战八方泼刀式。 这一招本是一种群体攻击的招数,最适合应对一定范围的敌人。 此刻被若欢使出,就是为了破开这片花雨形成的领域。 刀气激烈地荡漾,像一头凶猛的远古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在花雨之中撕开了一道裂缝。 金色的刀芒去势不停,穿过花雨的领域,朝着阮软的身体狠狠地劈下。 这一刀若是劈实,就可以将对方的身体拦腰截断。 若愉的细剑也适时地跟上,纤细的剑尖颤动,在空中改变了方向,直刺阮软的后脑。 两人同时施展杀招,就是为了重创对方。 阮软手中的树枝轻轻一抖,在身前划出一个个圆圈,像是在空中布下了一层层的沟壑。 金色的刀芒冲入沟壑之中,炙热的刀意逐渐冷却,刀中的能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软心神浸入树枝,几片绿叶激射而出,迎向了若愉的细剑。 绿叶看似轻飘飘,去势极快,瞬间就撞在了细剑的剑身之上。 如同毒蛇被拿捏了七寸,细剑软绵绵地荡开,从阮软的身边滑落。 两人联手只是堪堪破开对方的防线,貌似都没有构成过真正地威胁。 若欢与若愉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两人心意相通,对敌之际,配合十分熟悉。 若欢额头涌现出一层云纹,手中的长刀颤动不已,波动出一股巨大的能量。 若愉细剑上泛起了一团雾气,整个剑身都若隐若现,像是一条游动在云雾中的蛟龙。 刀剑相交,两柄武器仿佛凝在了一体。 若欢右手持刀,若愉左手持剑。 两个人手臂紧紧贴在一起,形成一个奇特的姿势。 云龙刀剑笑。 一刀一剑化作了一条狰狞咆哮的蛟龙,既不失刚猛,又灵活无比。 这是两人的道意融合,形成的合击之术。 空间中云雾缭绕,蛟龙身躯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融合了力量和柔韧的龙身,彰显了一种完美的形态。 四周的空气变成了汪洋的大海,云雾之中的蛟龙自如地遨游在空中,展露着刚劲不屈的躯体。 刀锋与剑尖化为了龙首上的犄角,若欢若愉同时向蛟龙中注入力量,蛟龙的眼睛如两盏灯笼被点亮。 一道长长的龙吟之声,从云雾中传来。 蛟龙脚踩着云朵,威严地从空中露出巨大的龙首,死死地锁定了少年的身影。 一般人在巨龙的威压之下,心灵上首先就产生强烈地震慑,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带来得深深的恐惧。 殊不知面前的少年,曾多次面对这种超然的生物,并且还成功地收服过一条巨龙。 这种威压对阮软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他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树枝,饶有兴趣地观察这种道意融合形成的合击之技。 取长补短,更添威力。 想做到心意相通,完全地将力量融合在一起,十分的困难。 首先两个人的境界必须相同,其次道意的领悟和力量之间不能有所冲突,才有机会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新的能量。 就像吴常理和朱梓新联手布阵一样,也只是简单的配合,只是初步地巩固了阵法的稳定。若是两个人的道意能够真正地融合在一起,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就可以升级成另一种形态。 一方面坚固无比,一方面还蕴含着多种变化。 不仅可以防御,还可以用来攻击。 吴常理和朱梓新也在仔细地揣摩,这样的道意融合给了他们一丝明悟。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受到了启发,释放出了一丝道意在身边开始演化。 平日的争吵,只是他们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遇到这种新奇的配合方式,两个人眼前像是敞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吴常理的阵法加上朱梓新的森林道意,确实可以构建出一个强力无比的大阵,包括杜小白的音律之道,也可以融合进来。 三人曾经在和天宗内共同构建出一个奇妙的大阵,用于考核心智突出的弟子,为和天宗选拔人才。 吴常理心念一动,围绕几人身边浮现出一座小型的金刚如意阵。 朱梓新在阵法之中,操控着一抹绿意,没入大阵的金光之内。 注入了绿色生机的大阵,如同身体内流淌着血液,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大阵一起一伏,如同呼吸。 一曲委婉的笛声,在大阵之中回荡。 笛声本身无形,却可以幻化出有形的景物。 大阵中本来空无一物,现在浮现出了山川,河流,白云,青天。 宛如一个小小的世界,充满了灵性。 三个的心神都浸入到大阵之中,共同构建着一片奇妙的天地。 随着他们心意的控制,大阵中的景物还在不断发生着变化,一草一木都纤毫毕见。 这种奇妙的融合,不仅是道意上的相辅相成,还是一种心灵上的沟通。 三个人陶醉在融合之中,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念头。 演武场上。 云雾中的蛟龙完全成形,喷吐着灼热的龙息,伸出了粗壮有力的爪牙,向着阮软凛然扑下。 云龙探爪破虚空, 猛虎出涧啸山动。 寒梅惊雪凌霜舞, 春风江南昆仑中。 第三百六十六章 龙舞苍穹 云龙浮于天上,纵横驰骋,俾睨世间万物。 龙之尊贵,携着天威,形成了一股令人仰视的傲意。 伴随着一道道惊雷炸响,天地之间弥漫着滚滚的烟尘。 呼啸的狂风,凌冽地刮过,毁灭的气息轰然降临。 刀与剑融合化为的合击之术,展现出最完美的威力,似乎要将一切都摧毁。 少年昂首向天,手中的树枝轻轻晃动。 从云层中探出的龙爪,遮住了半边天空,虽然只是道意的缩影,却又真实可见。 无人可以怀疑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仿佛只要一击,山河都会为之破碎。 少年的长发随风飘荡,手中的树枝在勾勒着一幅图画一般,轻松随意。 云龙之爪猛然击下,空间中泛起一片涟漪。 能量的波动突破了空间的局限,瞬息而至。 少年巍然不动,继续地挥动着手中的树枝。如同一支丹青之笔,轻描淡写地在天地之间挥毫凃墨。 封。 无形的道意轨迹,述说着岁月无尽的轮回,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枷锁。 云龙之爪遇到了层层的阻碍,隔绝在少年头顶上方的空间之中。 这片空间成为了一个囚笼,将云龙道意束缚其中。 咔嚓咔嚓。 云龙之爪沉重地轰击在无形的壁障之上,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 这是道意的摩擦,也是灵魂的对碰。 咚咚咚。 犹如连续的战鼓敲响,云龙之爪凶猛地冲击,想要突破封锁。 云雾翻腾,蛟龙整个身体俯冲下来,遮天蔽日,天空变得暗淡无光。 咔咔咔。 无形的壁障,在猛烈的能量肆虐中产生了裂纹。 若欢与若愉额头都亮起了淡淡的光晕,操控着云雾中的蛟龙张牙舞爪。 云龙千幻影。 云雾缭绕,龙威降世。 巨大的龙身在云层中弓起,化作无数道光影,一条条龙形的闪电劈在空间的禁锢之上。 壁障上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孔洞,再也无法保持稳固的形态。 龙影出,虚空破。 用树枝布置出来的空间牢笼,在质量和密度上都远不及若欢若愉联手的法宝威力。 一道道光影交错排列,重新凝聚成云雾中的蛟龙真身,摆脱了空间的束缚,更加气势磅礴。 龙头抬起,上面刀剑形成的犄角直指天际,龙眼睁开,绽放着冰冷寒光。 昂。 龙口中喷出一团云雾,发出一声龙吟。 蛟龙身上银色鳞片在云雾中闪烁光芒,猛地齐齐竖起,庞大的身躯又粗了一圈。 尊贵的龙头向上昂起,矫健的龙尾摇摇摆摆,像是一艘承载天地的方舟,准备起锚开启航程。 云雾随着蛟龙的蹿动,形成了一道白色的云柱,凝固得如同实质。 从里面传来能量的咆哮,闷雷轰鸣,电光闪闪。 云龙寂灭舞苍穹。 若欢若愉同时爆发了一声怒喝,两个人全力催动这惊天动地的绝杀一击。 道意的完全激发,消耗也是十分巨大。 两人看得出来,对面少年的树枝承受不住能量的冲击,布置出空间的牢笼就是他的极限。 不用再继续试探了,一鼓作气直接击溃就可以结束战斗。 蛟龙一路上冲到达了穹顶,掉头向下冲进了云柱之中。 银色的鳞片,吸收了暴虐的能量,整个龙躯带着电光,蒙上一层神圣的气息。 两个人道意的融合,展现出来的威能,已经超过了两名元婴中期的力量叠加。 融合本身相当于多名修士组合,而且道意的彰显更加完美,道意的轨迹更难捕捉。 这就是合击之技。 想要心意相通,思维达到同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若欢若愉一胞所生,血脉相连,从小就在一起修炼。长年累月地配合,才将道意完美融合,发挥出来的威能非同小可。 蛟龙已经将云柱完全吸入体内,充满了爆炸性能量的身躯,自由游弋在天幕之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神圣耀眼的光辉。 阮软向着手中的树枝,缓缓注入天地元素。 五色的天地元素代表了五行,阮软按照木水土金火的顺序调动。 木系元素是树枝的本源元素,一道绿意葱茏,树枝的活力激发,细小的树枝变得粗壮了一些。 一些露珠在树枝上流淌,蒙上一层水系元素后,可以温养树枝,使其变得更为柔韧。 黄色的土系元素像是保护罩,附在树枝的外围,加固了树枝的强度。 金系元素在树枝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平凡的树枝也看起来有些不同,发出淡淡的金色锋芒。 当炙热的火系元素燃起,所有的五行元素都紧紧包裹在树枝之上,这根普通的树枝,变成了一把木剑的模样。 木剑焕发着生机和活力,带着五色的光晕,迷离地出现在少年手中。 这下可以承受更强烈的道意。 阮软望着手中的木剑,就如同看着一柄绝世仙兵。 云龙在空中攒足了力量,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掀起了一股股气浪。 若欢若愉元神催发到了极致,云龙的躯体犹如一条贯穿天地的银色长鞭。 惊雷滚滚,怒电穿空。 巨大的龙影像是天劫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连串雷电的火花,拉开了天地悲歌的序幕。 天空完全昏暗下来,沉闷的雷声犹如从地底发出,只有闪电划过,才能看到蛟龙身上的鳞片,反射出一片冰冷。 阮软手中的木剑,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缓慢地从下至上挑起。 剑尖上如同承载了无尽的岁月蹉跎,源源不断地送入时间长河之中。 银龙充斥着毁灭的力量,龙影划过的地方,天空都失去了色彩。 木剑挑起了大地的脊梁,要让这片天空恢复明亮。 破坏与希望。 暗与光。 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如末日的钟声敲响,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 木剑上绽放着霞光,看似缓慢,一瞬间就穿越了虚空。 分。 剑光纵横交错,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大字。 银龙巨大的身躯,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痕迹。磨盘大小的鳞片,蓬散洒落,显得狼狈不堪。 银龙悲鸣一声,终于化作一片尘埃,回归了初始的模样。 刀与剑的实体重新显现了出来,只是上面的光芒消散,不复之前的锋锐。 天空恢复了晴朗,云雾也逐渐散去,只有木剑缥缈的轨迹,仍停留在空中。 一个小小的分字,清晰地刻印在空间之中,看起来那么恬淡自然。 若欢若愉脑中一阵刺痛,道意无法再凝结成龙形,两人眼中均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 两人联手道意融合,就算比不上元婴后期的全力一击,也相差无几。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元婴初期的修为,怎么在道意的领悟上如此惊人。 对方还没有祭出法宝,就能发挥这等威力,能拥有这样的感悟,手中自然不会少了法宝的支持。 阮软的木剑化腐朽为神奇,举轻若重已经到达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这场比试的高下明显可见,纵然两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无法扭转败局。 阮软意念一动,木剑上的天地元素散去,又成为了一段树枝,握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中。 章离的眼角一阵抽搐,眼前战局的变化,深深地震撼到了他。 少年那从容淡定的身影,变得高大无比,印入了章离的心中。 与此人为敌,绝非上策。 章离的身体有些颤抖,双腿似乎无法支持着他保持站立。 阮软转过身来,望着章离微微一笑。 “还不宣布结果。” 章离口中有些干燥,他不禁舔了舔嘴唇,能言善辩的巧舌都有些打结。 “这场比试阮师弟获胜。”章离极不情愿地发出了声音。 连番地打击,让章离有些无法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内心的苦涩无以言表。 阮软随手丢掉了树枝,好整以暇地冲着章离挤了挤眼睛。 “还有没有肥羊,我愿意拿出两千四百域石做为赌注。” 阮软的目光中充满了戏谑,乌黑的长发如同风中的旗帜,猎猎飞扬。 第三百六十七章 额外赌注 章离头脑并不愚钝,连续地挫败,让他开始重新认识起这名少年。 “阮师弟你今日之战,恐怕宗门中的弟子无人敢再跟你赌斗。”章离苦笑道。 章离说的也是实情,一般能拿出这么大一笔域石做为赌注,谁都会事前了解一下对手的实力。 乔比松倒算不得什么,若欢若愉可是宗门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连他们都败在少年的手下,其他人不得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这样呀,那有些可惜。”阮软有些意犹未尽。 章离拿出一堆域石,正是刚才的赌注,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阮师弟如此身手,必定大有作为。先前是我得罪,还望不要挂怀。”章离态度诚恳,这番神情倒是无一丝惺惺作态。 章离的态度转变,也并不奇怪。无论是谁亲眼目睹了少年连番地战斗,都不敢再起什么歹念。 店大欺生,自古以来并不少见。 章离是真心折服,阮软也不再刁难。 “哎呦,这不是章师弟吗,何时发了一笔横财。” 旁边转过来一群人,瞅着章离手中的域石,出声说道。 章离转过头去,见到人群中簇拥着一名青年男子,浓眉狮鼻,眼若寒灯,正是宗门之中的得意门生刘念通。 此人入门比章离还早,修为已经是元婴后期,即使章离见到也要低声下气。 “刘师兄,我这是刚帮人做个见证,这些域石都归阮师弟所有。”章离小心翼翼地说道。 章离所在的圈子基本上都是元婴初期跟中期,与刘念通身份有别,平日里素无往来。 “哦,这位眼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刘念通目光在章离手中的域石上扫过,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位阮师弟刚刚入门,还没来及帮你引见。” 章离在刘念通面前神情十分恭敬,深知这些人不是自己可以招惹。 “新人入门,倒是有些意思。一下子能赢得如此多的域石,看来手底下有几下子。” 刘念通瞟了阮软一眼,口头上像是表扬,骨子里露出一些不屑。 章离将手中的域石,塞给了阮软,拱手道:“我们只是小打小闹,怎能入了了刘师兄法眼,改日有空在上门拜访。” 章离对阮软使了个眼色,拉着阮软的胳膊就欲离去。 刘念通还未开口,他身边的一名弟子伸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章离,你平日里坑蒙拐骗,没少骗取域石。还不拿些出来,慰劳慰劳大家。” 说话之人是刘念通的好友,也是元婴后期。虽然只是初窥门径,也不是章离可以得罪。 章离顿时面红耳赤,高声叫道:“我平日邀约赌斗,也都是双方自愿,何来欺骗之说。宋师兄可不要妄加指责,坏了章某的名声。” 章离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对方纵然修为高过自己,关系到自己的声誉,也只好据理力争。 “宋柯,章师弟也算是小有名气,我相信他做事自有公道。” 刘念通摆了摆手,转过头来看着阮软。 “这位新入门的师弟,深藏不露,可否愿意跟我们赌斗一场。” 刘念通欲抑先扬,反而打起了阮软的主意。 章离一阵头大,就算是他与阮软之前有一些磕碰,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刘念通实打实的元婴后期,不是先前那些弟子可比。 怎么说也不能眼看着阮软吃亏,毕竟双方差距太大,这已经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 “刘师兄说笑了,我们这些新人怎么敢跟您动手。这是一点意思,拿去喝酒,当我孝敬各位。” 章离有心息事宁人,从怀中摸出了二百域石,一脸讨好地递了过去。 宋柯笑嘻嘻地接过了域石,揣进了怀里,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们就是跟这位阮师弟玩玩,你又何必扫兴。”宋柯双手抱着肩膀,横在两人面前。 章离没想到拿出了好处,对方还纠缠不休,脸上有些搵怒,却又不敢发作。 “阮师弟今日连战几场,状态不佳,不如改日再约。”章离看到对方不愿罢休,只好和起了稀泥。 修士之间修为的差距,决定了地位的高低。 章离所言非虚,主要还是不想阮软受到这些人的欺负。 宋柯见章离一再推搪,目光一冷,一把就揪住了章离胸口的衣襟。 “刘师兄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同门之中切磋一下而已,你在这里唧唧歪歪,是何道理。” 宋柯身材高大,章离比他低了半头。这一下直接双脚快要离开地面,呼吸都有些不畅。 “宋师兄,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章离面色涨红,双手握住了宋柯的手腕,想挣脱对方的控制。 无奈宋柯的大手如同铁箍一般,章离费尽了力气,也只是蜻蜓撼石柱,丝毫动摇不得。 “放开他,有话好说。”阮软不忍看到章离受辱,开口说道。 宋柯咧开大嘴一笑,抓着章离的胸口更紧了一些。 “你陪刘师兄过过招,我就放了这个小子。” 刘念通在一旁面带微笑,看着阮软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阮师弟,别管我,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章离挣扎着吼道。 章离为人只是有些气量狭窄,也没有对阮软几人做出太过的事情。唆使阮软几人与他人赌斗,也是想找回点面子,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章离此时的表现,完全站在了阮软这一方,让阮软对他改变了看法。 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如此微妙。 遇到共同的敌人,即使原本反目成仇的双方,也会不由自主地联合起来,共同面对外来的侵犯。 章离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一种本能地维护,也是人性中少有的亮点。正是这一丝转变,才让阮软不再将他视为,一个贪婪卑鄙、自私自利的小人。 “想要约斗,也不是不行,不知道刘师兄可否拿得出足够的域石。”阮软淡淡说道。 章离眼中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对于自己无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种从未有过的绝望,除了在与对手比试中落败,他还没有真正体会到。 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 往往一些小的事情,就可以反应出一个人做人的原则。 每个人都有私心,都有欲望,这是人性中的阴暗面。 如何将光明的一面放大,掩盖人性中的丑恶,摈弃自己的弱点,才是真正通往了一条希望之路。 “域石方面当然不是问题。”刘念通欣然一笑。 刘念通身后的众人,纷纷从身上掏出了价值不等的域石,集中起来很快就凑够了赌注的数目。 见到阮软松口,宋柯也放开了抓住章离的大手。 宋柯还特意在章离胸口拍了几下,显得格外亲切。 “看看,这不是挺好的嘛,何必要弄得不愉快。” 宋柯眼中带着嘲讽之色,瞧向章离更加地鄙视。 这些低阶修士不给他们点厉害,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拳头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这些域石,还是都交由章离保管吧,他可以做个见证。”刘念通提议道。 反正这些人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也乐得用这个方式来体现自己的大度。 章离的面前出现了一大堆域石,总共四千多域石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第一次见到如此巨额的赌注,章离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今天所承受的震撼,实在是太不寻常。 可惜这些域石很快就成为刘念通的囊中之物,章离想起这个就心痛不已。 “可以开始了么。”刘念通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轻松地说道。 阮软微微一笑,目光清澈明亮。 “除了这些域石,我还想加上一个条件。” 刘念通有些茫然,这小子难道改变了主意,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有什么机会讨价还价。 “说吧,什么条件。”刘念通冷冷说道。 看到刘念通的反应,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输的一方,要向对方叩头认错,以表诚意。” 刘念通目光如剑,仿佛要将阮软浑身刺穿。 “你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怒火,我保证不会让你死的太快。”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无情对决 场面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冰冷,刘念通与阮软之间还未交手,就迸发出了一道火花。 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来自与两人气势的碰撞。 虽然是夏日,正是炎热的天气,演武场上却如同冰窖一般寒冷。 “你觉得这种方式可以动摇我的道心?” 刘念通目光冰冷,看向阮软如同看着一具尸体。 “我只是提议一下,你若是不敢接受,大可以不予比试。”阮软不温不火地说道。 对敌之际,气势上得微妙变化,也是左右战斗结果的一个重要因素。 刘念通认为对方故意地提出这个条件,就是为了干扰他的情绪。 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小子,就敢如此放肆地说话,真得不怕横尸当场。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当面挑衅刘念通的尊严,这是靠自身的实力争取到的地位。 “小子,你可知道这是自寻死路。”刘念通气极反笑。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阮软耸了耸肩膀,表现地十分从容。 “希望你的实力,也像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刘念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少年,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底气,敢这样大言不惭。 朝云宗中除了长老以外,还没有那个弟子能放在刘念通的眼中,包括他身后的这群人,也都要以他马首是瞻。 “拔出你的武器吧,否则我怕你没有机会。” 刘念通的傲气来自于对自己的自信,元婴后期的修为在这里已经是顶尖的存在。 “晴儿,你那柄蝶舞剑借我一用。” 阮软并没有拿出星航剑,对付刘念通还不值得动用他压箱底的手段。 雨晴拿出了蝶舞剑,交给了阮软。这柄剑她已经很少使用,纯粹是因为女人的收藏爱好,才一直带在身边。 蝶舞剑本身是女子的佩剑,小巧灵活,刚猛不足。 而且连低阶的法宝都算不上,金丹之境以后都显得有些不够趁手。 阮软握在手中,轻巧地挽了个剑花,仿佛又回到了初入修行的日子。 这番动作看在刘念通眼中,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蔑视。 修士之间,境界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依仗法宝的威力。 一件好的法宝,就能在对敌之际取得优势。 对面的少年竟然随便地使用一柄女子的佩剑,用来跟自己战斗,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好,好,我就让你知道你的决定有多么愚蠢。” 刘念通面色难看,依然控制着情绪。 他深吸了一口,拔出了自己得意的本命法宝。 一柄形状奇特的钩形武器。 像是方天画戟的前端,护翼之处一道弧形的利刃,钩头前部弯曲如毒蛇的信子。 刘念通特意给这柄武器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红尘绝。 意思就是这柄武器一出,就断绝了红尘的困扰,可以到达极乐世界。 红尘滚滚,纵意长歌,数不尽烟花美景,道不尽人间沧桑。 一切缘起由心,一切缘灭由意。 谁能看破,得以超脱。 刘念通手中红尘绝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朝着阮软无情地斩落。 长钩带着呼啸之声,像是诉说着红尘中的生离死别,决然果断。 阮软蝶舞剑轻灵地点出,洒出一丝细雨般的剑芒,犹如清晨一抹枝头的甘露。 细小的雨点,润物无声,像是春日的呢喃,温柔地吞吐。 刘念通的长钩体现了一个快字。 一道流光,去势不停,直取阮软的胸口。 空中的细雨,带起了一阵迷离,雨幕低垂,封锁了前路。 刘念通的长钩在这种特殊的意境下,速度放缓。像冲入了绵软的层层包裹,被雨丝缠绕。 雨丝如情人的长发,阻隔了冰冷的锋利,眼前一阵朦胧,景物都模糊不清。 刘念通变幻着方向,想要斩断这连绵不断的雨丝,开辟一条血光之路。 阮软手中的蝶舞剑,莹莹点点,总在长钩行进的前方,布下一道道温柔的陷阱。 两个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仿佛是在演练剑招,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 看似威力巨大的长钩,陷入了轻柔的雨丝中,释放不出应有的力量。 柔能克刚。 这种感觉让刘念通十分不爽,如同驾驶着一辆战车,冲进了柔软的草地之中。任凭他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这片看似美丽的疆域。 美丽之下往往隐藏着危险。 雨丝轻柔地拂过,长钩上的力量不断地削弱,犹如一条上钩的鱼儿,随着细长的鱼线拼命地挣扎。 鱼儿总有脱力的时候,那就是起钩的时机。 刘念通不甘心坐以待毙,元神上道意亮起光芒,催动着长钩上锋芒尽吐。 踏破红尘之路,斩断人世烦恼。 长钩上喷涌出一道长达数丈的寒芒,冰冷地划出一弯残月。 四周的光线骤然昏暗,只有如钩的残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空间中静谧无比,仿佛声音都已经抽离。 残月高悬,无情淡泊。 人世间的情感皆来自心灵的感悟,失去了信念的支持,只有无尽的空寂。 阮软挥动着蝶舞剑,孤身只影。 一些明暗不定的线条,随着他白衣如雪,黑发飘扬,带起阵阵涟漪。 友情,亲情,爱情。 这些基本的情感线条,维系着空间的稳固。 刘念通的长钩誓要斩断这些情丝,让这里变成无情的死海。 红尘路断,再无了然。 生命的存在就是因为有太多的情感纠缠,才局限于狭小的天地之间。 刘念通的无情之道,就是变得冷酷无情,凌驾于众生之上,主宰众生的生死。 长钩冰冷,残月凄清。 层层叠叠的长钩之影,在空间中切割出道道的沟壑。 断。 斩断。 斩断一切阻碍。 情。 无情。 无情才是彼岸。 对别人无情,对自己一样无情。 这种执念,就是建立在残忍的心境中,唯我独尊的意识。 所有的人和事,都不能阻碍证道的决意,在通往大道的路上,只有孤单。 斩断别人的道,成就自己的道,便是无情之道。 长钩在空间中肆虐冲撞,就是要一切困扰完全毁灭,不留一丝牵挂。 阮软身边围绕的线条,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坚韧不拔。 抛弃了情感,铸就冷酷无情的大道,这种道不是阮软之道。 他所维系的,牵挂的,正是这种对情感的执着,而随之产生的无尽动力。 为了心爱的人,关心的人,可以付出全部的爱。 正因为有了爱,这世间才充满了温暖,生命才变得更有意义。 我从红尘而来,并不是要与世为敌。 为了红尘苍生,敢于面对一切艰险。 守护和捍卫这一方净土,是永远不变的信念。 任何脱离了情感的目的,都是内心的欲望沉沦。这是对生命的漠视,是人性的扭曲。 阮软的身影在情感的线条中,愈发得高大,心中的明悟更为强烈。 蝶舞剑与这些线条渐渐融为一体,承载着情感的起伏,与长钩激烈地相交。 剑上的线条越来越清晰,与长钩的无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斩斩斩。 刘念通目光空洞,眼前的一切阻碍都将化作长钩下的冰冷。 斩尽这些纠缠,忘却红尘的恩怨。 刘念通念头通达,残月笼罩的空间,在长钩的劈砍下动荡不安。 断断断。 这些俗世的情感,如何能束缚无情的决然。 只有斩断纠葛,才能斩出一条通往无上大道的坦途。 我之路,无人可以阻挡。 即使一路上尸山血海,我自一往无前。 刘念通状似疯魔,眼中只有毁灭的意志,手中的长钩似乎要将空间都劈得支离破碎。 阮软手中的蝶舞剑,带着三道细腻的线条,绽放着柔和的色彩。 无情与有情,谁更接近大道。 残月与长钩,在空间中泛起无尽的冰冷。 长钩猛烈地劈砍,使阮软蝶舞剑上的线条断裂,很快又凝集成形。 红尘绝,天地缺。情成空,意已别。 第三百六十九章 龙之逆鳞 演武场上两人激烈的战斗,引起不少宗门弟子的围观。 许多人都十分好奇,是谁敢和刘念通发生争执。 看到是一名新入门的弟子,更加地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刘念通的狠辣无情,在宗门之中鼎鼎有名。 有不少人都伤在刘念通的手下,碍于对方的实力只能有苦难言。 场上的两人你来我往,空间中只见钩影重重,剑气如虹,难分高下。 刘念通的无情之道,杀伐果断,凌厉非凡。手中的长钩带起阵阵的罡风,每一次攻击都彰显着一往无前。 阮软挥动着蝶舞剑,流光溢彩,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是闻讯前来,特地一睹激斗的风采。 宋柯几人有些心急,又不能插手相助,众人面前他们还不敢坏了规矩。 只是对付一名新晋弟子,刘念通连番攻击下对方还没呈现出败像,和他们先前的预计完全不符。 “靠边站,不想死就闪远点。”宋柯看到人群汹涌,开始维持起来秩序。 他心中不满,只有将脾气发在别人的身上。 人的好奇心正是如此奇怪。 越不让看,就越是心痒难耐。 众人不仅一边观看,还不停出声指指点点。 “这个新来的小子好猛啊,能跟刘师兄正面碰撞,坚持这么久。”有人抚掌感叹。 “刘师兄龙精虎猛,看来并未使出全力,想必是留有后手。”有人自诩为眼界高明,不惜大为赞美一番。 “我看那新来的小子手中拿的只是一柄凡兵,怎么看不应该如此寒酸。”也有细心之人,发现了阮软手中的武器,发出了质疑之声。 刘念通听到众人议论纷纷,长钩一轮抢攻,想要速战速决。 本身就占据着修为上的便宜,手中的法宝也远胜对方,若是纠缠太久,不免被人轻看。 阮软不慌不忙见招拆招,手中蝶舞剑纵意蹁跹,不让长钩有突破防线的机会。 转眼之间,两个人就战到数百招开外。 刘念通的无情之道,遇到对方情意绵绵的剑法,就像一艘龙舟,陷入了汪洋之中。 四周的水波平静,看似惊不起波澜,但又无穷无尽,看不到岸边。 长钩释放出来的威力,被对方的剑意渐渐吸收,挥动之间也有些不像先前的灵动。 刘念通有些很不适应这种感觉,自己猛烈地攻击,完全攻不到实处,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缓滞懈怠。 周围的人群仿佛都在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瞅着自己,更让刘念通心中一阵烦躁。 刘念通额头一轮残月的虚影浮现出来,这是他道意的精髓,也是他最强的杀招。 残月如钩空别离。 刘念通手中的长钩化作了一轮残月,在空中倒挂。凄冷的月影,如同一首哀怨的乐曲,奏响了离别的苦痛。 有相聚,就有别离。 欢愉的时光始终短暂,别离的滋味却上心头。 空中的残月,冰冷地注视着人世间的冷暖。高高在上,漠然冷淡。 道是无情却有情,多情自古空余恨。 残月冰冷,就是要斩断尘世的恩怨,世间的诸多种种,皆是心生的业障。 无情也是情感的一种,不过更为超然。 斩尽三千烦恼丝,大道孑然只一人。 刘念通的道,就是要凌驾在别的大道之上,用离别来证道。 残月的光辉,怀着无边的落寞之意,寂冷凄清,如堕寒冬。 世界在刘念通的眼中完全失去了颜色,只有黑白分明。 黑色是死亡,白色是生机。 留给对手的只有黑暗无边,大道之上只有自己独享光明。 空间中充满了悲凉,仿佛人世间的不幸都凝结其中。 离别之苦,剜心刮骨。 巨大的残月,投射出来寂灭的气息,化为了一道冰冷的锋刃,要斩断红尘的归路。 一股无比暴虐的风暴,汇集了天地元素的躁动,呼啸地刮过。 阮软眼中清澈,蝶舞剑上的情感线条也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包含着浓重的红尘绝恋,形成了一柄多彩的剑影。 两道巨大的光影,撞击在一起,数十丈内白光耀眼,令人无法直视。 轰轰轰。 如同两股滔天巨浪,连续地轰击在一起。 周围的众人被能量的波动,推动着不住后退,直至退出了风暴的范围,才堪堪稳住身形。 方圆数十丈的草木岩石都化为了齑粉,在能量撞击的中心,两道人影若隐若现。 风暴渐渐平息,眼前的景物才恢复了正常。 刘念通右手的虎口,完全地裂开,大滴的鲜血涌出,在地上形成了凄美的图案。 “刘师兄好像受伤了。”有人悄声说道。 “对面那个小子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他的胸前,也流下了一道伤口。”有眼尖的人,观察到了阮软的情况。 “这一次正面交锋,两个人打成了平手?”还有人猜测着比赛的结果。 刘念通神色复杂,心中升起了一阵寒意。 两人之间的交手,看起来都未讨得便宜。 但是自己手中的法宝可是货真价实,对方所持的不过是不入阶的武器,在这种直接的对碰之中,竟然没有能够碾压。 此人如果手持相同的法宝,那自己所受的伤势,就不会只是虎口裂开这么简单。 在对方胸口造成的那道伤痕,只是外面衣服的破损,对方的身体并未受到伤害。 这个初入宗门的小子,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刘念通握着长钩的右手,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攻击。 “刘师兄技高一筹,获得了比赛的胜利。”宋柯在旁边高声叫道。 刘念通带来的这群弟子,也跟着宋柯大呼小叫起来。 “刘师兄神威盖世,实乃宗门第一人。”宋柯身后一人谄媚地说道。 “当然是刘师兄胜出,若不是刘师兄手下留情,对面那个小子早就一命呜呼。” 这些均是拿出了域石支持刘念通赌约之人,围在刘念通身边兴高采烈地喝道。 刘念通默不作声,显然赞同这些人的说法。 “这场比试还没完全结束,你们休要起哄。”雨晴气鼓鼓地叫道。 雨晴心里明白,阮软连星航剑都没有使出,怎么会落败。 这些人为了赢得域石,不惜颠倒黑白,真是一丘之貉。 雨晴的开口,并没有受到宋柯几人的理会。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摇头,他们心知刘念通一伙人混肴是非。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强行地歪曲事实,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横加指责。 雨晴的小脸气得通红,这样无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不要脸,亏你们还是男人,你们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吗。”雨晴情绪激动,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小姑娘,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宋柯脾气火爆,如何能忍受一名低阶修士对自己的无礼。 宋柯双眼圆睁,蒲扇大的手掌,对着雨晴就扇了过来。 只是一名元婴初期的小丫头,也敢对自己这样出言不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 宋柯身高臂长,这一掌带着沉重的掌风,要是击中了雨晴,怕不是立刻就要香消玉殒。 雨晴境界远逊与对方,这一下根本躲避不开,她小脸上一阵煞白,目光中的倔强却依然不变。 水韵曦跟吴常理几人也没想到对方如此蛮横,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 他们的境界有限,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柯的大掌,就要落在雨晴的身上。 啪。 一记耳光响起。 宋柯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脸上浮起一个清晰的掌印,满口的牙齿都掉落得没剩下几颗。 是谁! 敢偷袭老子,非要将他抽筋剥皮不可。 宋柯眼前金星乱冒,这一巴掌突如其来,打得他有点云里雾中。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阮软蹲下身来,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说吧,你选择什么死法。” 第三百七十章 以恶制恶 人性充满了丑恶,只是平时都隐藏在内心深处。 当脱离了道德的束缚之后,就会成为洪水猛兽,吞噬他人,同时也将自己送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宋柯的举动,踏入了阮软心中的禁区。雨晴对他来说就是最为珍贵的柔软,无人可以触碰。 宋柯身体一动,想要站起来。 阮然又是一巴掌,打得宋柯一头栽在地上,另一边脸颊也高高肿起。 “既然你这么不要脸,我就给你长点记性。” 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此时下手毫不留情。 宋柯长期与刘念通混迹在一起,没少作威作福,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兄弟们给我杀了这个小子。”宋柯恶狠狠地叫道。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眼睛都快要眯成了一条缝,仍然露出一丝凶光。 跟随刘念通的修士足有五六人,纷纷抄起了武器,就向着阮软抡了过来。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加上水韵曦和雨晴,也挺身而上,加入到战斗中。 演武场上变成了群斗,场面混乱不堪。 章离眼看到一场大规模的战斗不可避免,抬起脚就向着域宝堂跑去。 他的本意就是想通知宗门的长老,来阻止这场战斗的蔓延。 一道人影出现在章离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域石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刘念通冷眼观察着场中的动静,他自然没有忘记这场比试的目的。 “这场比试如果衍化为小队的战斗,必须由宗门的长老来进行评判。”章离有些慌乱,抱紧了怀中的域石。 “少废话,不想死就乖乖照我的话去做。” 刘念通一挥手中的长钩,目光冰冷,全然不带感情色彩。 “你们恃强凌弱,我一定要上禀宗门长老。”章离倒退了几步,看着那冰冷的长钩,目光游移不定。 刘念通眼中戾气大盛,朝着章离的脑袋直接一钩划过。 长钩在空中带起一阵呼啸,冰冷无情,这一下落实就要让章离身首异处。 一柄散发着星光的长剑,后发先至,重重地与长钩相撞。 刘念通在巨大的冲击下,倒飞而出,手中的长钩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长钩深深地插入了地面,犹自微微颤抖。 “杀人者,人恒杀之。” 阮软星航剑一指刘念通的面门,冰冷的剑锋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杀了我,宗门不会放过你的。” 刘念通感受到长剑传来刺骨的寒冷,口气依然强硬。 “有的时候,死未必就是一种解脱。”阮软冷笑道。 星航剑轻轻挥动,荡起了重重的剑影。 无数道细微的剑气,从刘念通身上拂过。 刘念通身上的衣衫,随着长剑的剑影,化作了片片碎屑,随风飘散。 这些剑气并没有伤及刘念通的肌肤,只是将他全身的衣服都剥离下来。 刘念通如同一只赤裸的羔羊,仅剩了一条小小的内裤,遮住了羞人的部位。 “你干什么。” 这种全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让刘念通的皮肤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刘念通身边那群弟子,看到刘念通受到控制,也停下了战斗。 “这一身细皮嫩肉,可惜了心肠如此歹毒。”吴常理猥琐的眼神扫了过来,口中啧啧称赞。 刘念通在吴常理的目光下,浑身都有些颤栗。 若是女子如此注视自己的身体,刘念通还能自豪一番。可是被一个大男人如此肆无忌惮窥视,让他如坐针毡,坚定的心性也开始动摇。 吴常理显然并不知足远观,竟然蹲下身体,手掌都抚了上来,如同欣赏着一位美女玉体横陈。 “滚开,别碰我。” 刘念通心中大骇,这名猥琐的男子给他带来的压力,不亚于阮软的星航剑。 “你不是很厉害么,输不起还耍赖。我自有很多种销魂蚀骨的方式,让你知道厉害。” 吴常理郑重其事地唠叨着,手下却毫不停留,自顾自地在刘念通的躯体上掠过。 “啊,别,不要......” 感受着身体那种异样的滋味,刘念通如同变成了一名娇羞的女子,再也不复之前凶狠冷酷无情的模样。 围观的众人一阵恶寒,同情地看着在地上翻滚呼号的刘念通。 包括跟随刘念通的那些弟子,也转过头去,不好意思看到这种古怪的场面。 刘念通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耻辱,大声地求饶。 “是我不对,我输了,别再搞我啦。” 刘念通浑身绵软,提不起一丝力气,比方才战斗之时还要疲惫不堪。 阮软制止了吴常理的动作,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长衫,丢在了刘念通的身上。 刘念通抓起了长衫,连忙套在自己身上,遮住了赤裸的身体。 方才那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还留在他的肌肤之上。 刘念通穿戴整端,抬起头来,恰好迎上了吴常理那带着一丝幽怨的目光,顿时浑身打了个冷战。 在这里丢尽了颜面,刘念通一招手,就带着众人仓皇离去。 临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和他来时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一场争斗终于尘埃落定。 章离手捧着大堆的域石,走了过来。 “这次赌斗的赌注都在这里,阮师弟还请过目清点一下。” 章离再也没有与阮软敌对的想法,态度也变得十分恭敬。 阮软也不客气,将域石尽数收下。 这些域石通过连番的战斗获得,看似轻松,实则也费了不少力气。 挫败朝云宗弟子,只是阮软为了宗门中立足的第一步。 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宗门中广为传播。若能获得宗主的召见,就可以多打探一些云依然的线索。 几人回到了章离的住所,静静地休息。 除了阮软之外,每个人都利用这次赌斗获得的域石进行修炼。 只有提升自己,才能不成为累赘,提升实力成为了每个人奋斗的目标。 一连过去了半个月,难得没有人前来打扰。 宗门之中一片平静,连赌斗的事情也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利用这段时间,修行又有了一些进展,相继突破了元婴中期。 三人联手配合也逐渐圆转如意,布置出来的大阵威力更胜从前。 只有雨晴还差着临门一脚,触及到了元婴中期的瓶颈,未能跨过这道门槛。 修行之事本就需要一定的机缘,对此雨晴也没有太过在意。一味地潜心修炼,也不符合她飞扬跳脱的心性。 这一日,几人正在房中嬉笑打闹,外面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雨晴好奇地跑出了阁楼,望着宗门之外怔怔地出神。 “快出来看看,有好几艘大船。” 众人应声来到屋外,只见四条金光闪闪的云舟,穿过了云海,悬浮在宗门之外。 云舟庞大,比阮软在试剑阁见到的飞舟大了不少,云舟之上密密麻麻地伫立着一众修士。 云舟开始降落,足有上千名修士从上面走了下来。 朝云宗内一间高大的阁楼中,一名老者正盘膝而坐,正是朝云宗的宗主邢中石。 他眼睛猛然睁开,宽大的云袍拂动。身形一闪,仿佛跨越了空间,立刻出现在宗门之前。 “原来是云道宗的郭谦莫和祥云宗的谢商与,两位不在宗门之中,到我朝云宗有何贵干。”邢中石认出了带头的两人,朗声说道。 这两家宗门均是与朝云宗实力相若的宗门,平日里素无交往。今日联袂到此,还如此兴师动众,显然是有备而来。 “云海波动,云门开启指日可待,我们来此就为了商议此事。”郭谦莫微微笑道。 郭谦莫年过六旬,却不显一丝老态,满面红光,头发上只稍稍露出一缕斑白。 “商议何须带这么多人,真会开玩笑。”邢中石冷冷地说道。 站在郭谦莫身边的谢商与,对着邢中石拱了拱手。 “朝云宗占着主峰之利,想要进入云门,就要通过贵宗的同意,所以我们才专程拜访。” 谢商与四十多岁,口中虽然客气,眼神却有些阴郁。 邢中石不为所动,背负着双手,一股凌然之威悄然释放。 第三百七十一章 各怀鬼胎 云门的开启引起了各方势力的瞩目,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阮软从旁边也可以嗅到,几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 云道宗与祥云宗同时到来,又带着大批的弟子,给朝云宗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云门开启,只渡有缘之人。你们想要争夺名额,首先要过了老夫这一关。” 邢中石气势强横,面对上千名修士,一点都没有退却的意思。 “邢宗主想来还不知道,我们两家事先沟通过,想要进入云门,需要我们携手之力。” 郭谦莫乃元婴后期巅峰之境,主掌云道宗多年,深知这位朝云宗宗主的实力。 “云门开启,修为不足,还是无法进入,你们难道忘记了规矩。”邢中石冷冷地说道。 云门是通往云洲的通道,据说只有进入元婴大圆满,才有机会进入其中。 几人均困在了元婴后期多年,一直没有突破的方法。 “我们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了突破瓶颈的契机,特地来跟邢宗主探讨一下。”谢商与缓缓说道。 邢中石见两人神色凝重,心中颇多怀疑。 三家分庭抗礼,共同驻扎在仙山之上,少不了勾心斗角,何时这般和颜悦色共聚一堂。 修行本就是独善其身,真的有什么天大的机缘,唯恐别人觊觎,又怎么会拿出来分享。 “你们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若是想要对朝云宗不利,恐怕这些人还不够斤两。” 邢中石能成为一宗之主,心机深沉,怎么会轻易相信两人的说辞。 “也难怪邢宗主不信,我们两个开始也有些怀疑。” 郭谦莫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休要在老夫面前耍什么花样,你们两家联手,肯定是想前来生事。” 邢中石认定了两人不怀好意,举起手来,就欲召集门下弟子。 谢商与拿出了一幅绘着图案的黄纸,双手捧着呈现在邢中石的面前。 “这就是突破境界的阵图,请邢宗主一观。” 邢中石狐疑地接了过来,展开一看,眼中突然亮起了神采。 黄纸之上赫然写着“聚仙灵阵”几个大字。 里面详细地描绘着灵阵布置的方法,以及诸多的注意事项。 “这东西从何得来。”邢中石看完了阵图,长呼了一口气。 “邢宗主还记得曾有云洲高人降临仙山的事情么。”郭谦莫开口说道。 邢中石仿佛被勾起了回忆,良久才问道:“难道是那名高人所留。” “这幅阵图虽然不是高人所留,但也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郭谦莫沉声说道。 多年之前,云洲的云海出现波动,有人从云门走出,引起了仙山各方势力地轰动。 仙山之巅的云海,就隐藏着仙山众人仰慕已久的云洲。 从云洲出来的人,修为高深,还身怀着云洲的秘密,让各方势力争相前来拜访。 可惜那人并未在仙山多做停留,而是直奔仙山之外而去。 待那人再次回到仙山,云门重新开启,眼看他的身影渐渐从云海中消失,仙山中人才恍然大悟。 这件事情一直被仙山的各方势力津津乐道,由此才知道了云海中的云门,是通往云洲的通道。 仙山中的众人无法开启云门,只有耐心地等待云门的主动开放。 云门每过几年都会打开一次,可惜众人并没有进入云门的方法,只有暗自猜测必须修为达到元婴大圆满,才有机会进入云洲。 这个传说成为了仙山众人修炼的动力,无奈都卡在了最后一步无法突破,进入云洲的希望也成为了渺茫。 一名女子的到来,打破了仙山的宁静。 这名女子初入仙山,就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因为她是从仙山之外前来,为了找寻那名出入云洲的男子。 这名女子正是水依然,她穿过了仙山大阵,在仙山之巅的云海前停留驻足。 云海缥缈,她伫立在仙山之巅,一待就是几年。 无人敢上前打扰她的清静,能与云洲之人有所交集,根本不是仙山势力能够冒犯。 水依然的脚步遍布了仙山,各个峰顶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她每天都在布置着一些别人看不懂的阵法,最为神奇的是可以诸峰之间来去自如,这里的空间仿佛对她构不成丝毫阻碍。 直至一日云海波动,一道宏伟的云门打开,女子的身影也没入了云海之中,就此离开,再无踪影。 “你是说,这幅阵图是那名女子所留?”邢中石皱起眉头问道。 “正是,那名女子来历神秘,目的又是云洲。我们不敢过多接触,只是偶然派人送一些域石,供她布阵所用,她才留下了这张阵图,做为回报。” 郭谦莫有些感慨万千,望着浩瀚无垠的云海,目光中露出向往。 “阵图对于修炼大有帮助,你们又怎么会好心拿出来分享。” 邢中石对两人的提防一点都没有松懈,眉宇间疑云更浓。 “这幅阵图需要在仙山的诸峰都布置下阵法,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所以我们才前来与邢宗主共商大事。” 阵图本身理解起来倒不是很困难,只要懂得阵法之人,就可以轻易地依样画葫芦布置出来。 不过需要在各个峰顶布阵,就需要多方势力的通力合作。 所以郭谦莫拿到了阵图,还是一筹莫展,只有先行找谢商与沟通了一番。 两人一拍即合,这才共同来找邢中石。 同时在仙山诸峰布置出来的阵法,可想威力之巨大。 就连邢中石也有些心动,目光中流出了期待之色。 虽然不知道借助这座大阵,能否进入云门,起码也多了一份希望。 几人都困在当前的境界,能够有所提升,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邢宗主,我们在各自的峰顶已经初步做出了布置,就差你这里的大阵最为关键。” 谢商与和郭谦莫达成了共识,两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是想来说服邢中石。 邢中石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权衡着其中的利弊,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仙山之中的宗门,朝云宗并非一家独大。 云道宗的郭谦莫和祥云宗的谢商与两人,都跟邢中石修为不相上下,只是门下的弟子略少。 若是这两人包藏祸心,联手对付朝云宗,那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防人之心不可无。 邢中石不得不防备这一点,提升境界首先要建立在安全的前提下,他可不想成为被利用的棋子,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座大阵看似奇妙,不过效果还未可知。不如两位先行回去,我召集门下准备一番,再做决断如何。” 邢中石故意露出这样的态度,就是想试探一下两人的虚实。 谢商与有些不快,几人均是一宗之主,互相之间并无主次之分。 单独面对邢中石,谢商与自问没有十足把握。有郭谦莫联手,优势就变得十分明显。 可邢中石还犹豫不决,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谢商与看向邢中石的眼光也更加地冰冷。 郭谦莫人老成精,能够先行联合谢商与,就是想凭借两人的势力对邢中石施压。否则也不会带着宗门之内的弟子,大举前来。 这其中也带着示威的味道。 “邢宗主,这等互惠互利的好事,你怎么还婆婆妈妈。早日布置好大阵,我们几人就可以早一些提升。” 郭谦莫脸上带着微笑,其实心里却怀着其他的想法。 仙山大阵若是真的要布置起来,需要耗费大量的域石。不仅关系到三家宗门的利益冲突,还会对今后的势力格局产生影响。 任何一家都不想看到其他势力的壮大,而三名宗主的修为就成了最直接的关键。 谁先晋级到元婴大圆满,就掌握了话语权。 到时候实力上的差距,就成为了对其他宗门发起进攻的借口,这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调和的矛盾。 最好的方式就是想办法在仙山大阵布置之前,就能够平定各方势力,安心独享大阵带来的修行提升。 谢商与认为只要两家联手,邢中石就要乖乖就范,声音也高昂了起来。 “邢宗主,莫要因为一己之私,就耽搁了大家的修行。” 第三百七十二章 暗箭难防 仙山独有的环境,造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势。 三位宗主很少有机会像这样面对面地谈判,话题还如此地敏感。 祥云宗也并不是新生的势力,只是老宗主莫名其妙地失踪,才轮到谢商与上位。 与其他两宗的宗主年龄比起来,谢商与算是晚辈,不过他却没有应有的谦恭。 传闻祥云宗老宗主与谢商与有所矛盾,所以老宗主的失踪,很多人认为是跟谢商与有关。 不过无从考证,宗门内部的事情,别人也懒得追究。 谢商与当上了宗主,凭借的便是他的修为。 四十多岁就晋升到元婴后期的巅峰,论起资质和潜力要比邢中石和郭谦莫还要胜过一筹。 谢商与性格阴柔,门下弟子也很难揣摩他的心思。 此时对邢中石的态度,倒是暴露了谢商与焦躁的一面。 “笑话,我朝云宗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教。”邢中石冷哼了一声,和谢商与针锋相对。 “邢宗主,我们确实满怀诚意合作,你又何苦拒人千里之外。” 郭谦莫干笑了一声,隐隐有指责之意。 邢中石看到两人一唱一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三方势力形势微妙,都是各自为政,面对巨大的利益问题,谁也不敢轻易地让步。 一旦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虑,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两位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邢中石不愿再与两人纠缠,下起了逐客令。 这郭谦莫不先来找自己通气,而是找到了谢商与,无形中就是想通过联手,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现在答应了他们,就意味着屈从了两人的意见。所谓的共同布阵,天晓得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凶险。 目前三方势力保持着均衡,要是真有人成功晋升,对其他宗门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宁可放弃这个机会,也不能看到不受控制的局面出现。 邢中石对人性的理解十分到位,处于仙山这种环境下,要想生存,就必须依仗实力。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冒然打破这种格局,不仅是给自己,也是给宗门带来难以挽回的危机。 谢商与眼中的阴郁之气更加浓重,不由得向前踏上了一步。 “久闻邢宗主功力深厚,难得有此机会,不如切磋一下。”谢商与沉声说道。 既然话不投机,只有手下见真章。 邢中石眼中精光闪动,转头看向了郭谦莫。 “郭宗主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不如一起上来。” 邢中石并非托大,只是想试探郭谦莫的态度。 面对两名同境界的修士,邢中石也不敢大意。 若是郭谦莫也参与进来,这就不是一场普通地切磋,而是一场宗门之间的混战。 邢中石做好了准备,只要郭谦莫露出了联手的意思,他就立即召集门下弟子发起攻击。 朝云宗中元婴后期也不乏其人,只要能拖住郭谦莫,邢中石就有把握拿下谢商与。 虽然都是元婴后期巅峰,邢中石在这个境界中沉浸多年,修为的积累也更加深厚。 郭谦莫与谢商与只是表面上的合作关系,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他才不会轻举妄动。 让谢商与打个头阵,还能摸清一下邢中石的底牌,这种机会郭谦莫求之不得。 “怎么会呢,邢宗主位于主峰的翘楚,有幸看到两位的精彩对决,实乃幸事。” 郭谦莫一边说着,反而向后退了几步,像是给两人腾出了战斗的空间。 他巴不得两个人拼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谢商与见他退缩,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这个老狐狸,说好了一起联手,关键时刻却又置身事外,明显就是想隔山观虎斗。 在这个节骨眼上,话都已经出口,也无法收回。 谢商与倒不是怕了邢中石,只是郭谦莫在旁保持中立,难免不会临阵倒戈。 想让自己当做挡箭牌,没有那么容易。 “邢宗主做为前辈,晚辈一人怎敢冒犯。我和郭宗主唇亡齿寒,愿意一同领教。” 谢商与不惜将郭谦莫拖下水,也就不再故作姿态。 言下之意就是让邢中石知难而退,顺便也提醒郭谦莫两人是统一战线,休想独善其身。 郭谦莫进退两难,被人戳破了心思,脸上倒仍是一片坦然。 “邢宗主功法超凡,同时应对我二人应该也不在话下。”郭谦莫逃避不得,讪讪地走上前来,与谢商与并肩站在一起。 三个人所处的空间一阵冰冷,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邢中石举起手来,就要下达进攻的指令。 这也是无奈之举,对方都已经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邢中石也不会引颈待戮。 场上数千名修士,眼看就要陷入一场大战之中。 一道白光闪过,一名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今日风和日丽,几位何必大动干戈。”阮软对着几人笑嘻嘻地说道。 阮软观察到了形势的变化,及时地现出身形。 虽然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毕竟也是鲜活的生命。 大战之中,肯定免不了伤亡。 关系到水依然的线索,阮软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水依然身为阵法宗师,肯定有着进入云洲的方法。也许她留下的大阵,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刻意地留下这个阵法,绝对不是为了提升这里人的修为。说不定就隐藏着某种玄机,指引着进入云洲的途径。 这张阵图一定要想办法拿到,若是几个人动起手来,难保阵图不会受到损坏。 所以,阮软才直接露面,要阻止这场战斗的发生。 “你是何人,也敢插手宗门之间的事情。” 谢商与好不容易与郭谦莫达成了联手,要共同面对邢中石。不想横空冒出来一个无名小卒,还想充当和事佬。 连邢中石也有些愣神,这人从宗门之内出来,定然是门内弟子,可如此胆量之人绝无仅有。 “邢宗主,我看这两位也是一片苦心,为何就不答应了他们。”阮软不慌不忙地冲着邢中石说道。 郭谦莫捻须一笑,高兴地合不拢嘴。 “你看看,邢宗主,你这门中的弟子都晓得道理。” 郭谦莫自是认为这名弟子恐遭战斗的牵连,特地来劝说邢中石。 两人联手的目的,就是想在朝云宗设置大阵。能够兵不血刃,自然少费一番手脚。 没等邢中石表态,阮软又接着开口。 “我家宗主深明大义,不过两位倒是诚意不足。”阮软冷冷笑道。 他此时话锋一转,矛头又对准了郭谦莫和谢商与。 邢中石保持沉默,饶有兴趣地看着阮软,不知道这个小子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无知小儿,你懂什么,赶紧滚开,休要妨碍我们大人说话。” 谢商与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之意。 “众所周知,想要布置如此大阵,必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你们两手空空前来,就想要我们宗主答应此事,是不是想白占便宜。” 阮软一番信口开河,故意插科打诨,就是为了搅局。 郭谦莫与谢商与有些啼笑皆非,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看不出这里的形势,还一味地讨论资源,真当两大势力是什么善男信女。 不过在还没有真正动手之前,两个人还不敢太过直白。 对付朝云宗这样的势力,势必要经历一番苦战。 能够让对方屈从,也免不了付出一些代价。 “原来邢宗主是担心布置大阵的材料,这一点尽可放心,我们两家一定会鼎立支持,不会让朝云宗为难。” 郭谦莫信誓旦旦,就是想让邢中石宽心。 无法挑起谢商与和邢中石的争斗,郭谦莫也不想着坐享其成,只有等着大阵建成,各凭手段看谁先行突破。 邢中石也看到布置大阵之事,在所难免。自己不答应,必然会引发一场大战。 还不如由着少年的说法,让对方提供资源,也算是争取到了一些利益。 邢中石默默地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态度。 只有谢商与目光阴冷,看向少年的眼神极不友善。 他手中一团淡淡的光芒亮起,一根锋利的透骨钉朝着少年的脑袋飞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狠手辣 谢商与的透骨钉极为阴毒,如此近距离地偷袭,还是对一名低阶修士,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 阮软并指一夹,轻描淡写地接下。手指一捻,一团粉末顺着指缝滑落在地上。 这一手功夫展露出来,就连邢中石眼中也露出了惊异之色。 “谢宗主,你有什么意见明说,这样的手段对我构不成威胁。”阮软紧紧盯着谢商与,朗声说道。 谢商与看不出对方的真实修为,却从对方的目光中感到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只有修为高出自己的人,才会造成这样的压力。谢商与有些难以置信,朝云宗中还潜藏着这样的高手。 “我没意见,就照郭宗主的说法,我们提供布阵的资源,聊表心意。”谢商与不甘心地说道。 谢商与出手偷袭,正是嫌对方破坏了自己的打算。现在受对方的气势震慑,只能无奈地不再提出反对的意见。 “布置大阵的材料,我们也已经带来,不知道邢宗主何时方便。” 郭谦莫趁热打铁,不想再节外生枝。 眼前的少年,成为了郭谦莫的一块心病。 这名少年的横空出现,打乱了两人的节奏,针对朝云宗的计划突然发生了变化。 邢中石也不断地打量着阮软,还在疑惑宗门之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才。 几句话就化解了一场大战,这其中还是因为实力的关系。 阮软看到局面稳定下来,垂手站在邢中石的身边,不再多言。 邢中石的目光停留在宗门外的云舟之上,不禁出声说道:“郭宗主果然有心,材料都随身携带。” 邢中石摆明了是讽刺郭谦莫,早就怀着吃定朝云宗的心思。 郭谦莫讪笑着说道:“此等互惠互利之事,定当准备充分。” 他低下头去,不再去看邢中石的脸色。 “让你们的人停留在宗门之外,只留下布阵之人就可。” 邢中石做事谨慎,滴水不漏。 郭谦莫连声称是,开始安排手下之人从云舟上搬下材料。 朝云宗接近云海处的悬崖是一处平台,正适合布置大阵。 郭谦莫指挥着宗门中的弟子紧张地忙碌起来,朝云宗的弟子乐得在旁边观望。 不到半天功夫,一座大阵成形。 从各峰的峰顶,都亮起了光芒,与这里遥相呼应。 三道粗大的光柱,从各个峰顶的大阵中投射到云海之中,仿佛通往云海的阶梯,照亮了云层的深处。 云海浩瀚,凭肉眼无法看透远方。 三条光柱在云层中汇集,反射回来一道金光,在朝云宗的悬崖边缘形成了一道光环。 聚仙灵阵。 从阵图上的注释来看,这道光环正是修炼的绝佳之处。 这是从云海中汲取得更为高级的能量,能够让这里的修士实现突破桎梏的机会。 修炼的契机就在眼前,就连邢中石也有些激动。 阮软趁机要过了阵图,假装查看校对有没有遗漏之处,偷偷地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大阵已经完工,这幅图纸也没有先前那般珍贵。 郭谦莫看在眼中也没有出声制止,因为他知道眼前最要紧的是进入阵中修炼。 光环不大,也就足够三人容纳其中。 好在邢中石与郭谦莫加上谢商与刚好满足了晋升的条件,三个人均达到了元婴后期的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入元婴大圆满之境。 “邢宗主,请。” 郭谦莫微微躬身,手臂伸出,做出了一个礼貌的姿势。 谢商与也拱了拱手,脸上浮现出了生硬的笑容。 这次布阵,邢中石没有花一分一文,只是提供了地势的便利。 看到两人神情谦恭,邢中石也没有在意,大踏步地向前走出。 郭谦莫与谢商与对视了一眼,也跟在邢中石的身后,一左一右如同两名跟班。 悬崖之上,云雾缭绕。 也许是贴近云海的原因,这里的空气粘稠无比,大量的云雾笼罩,视线都变得模糊。 三个人的身影渐渐没入云雾之中,从下方看去,白茫茫一片。 奔腾翻滚的云海就在身边,从悬崖边缘俯视,下面是深不可测的谷底。 光环近在咫尺,从里面涌出一股苍茫深邃的气息,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深入其中。 邢中石走在最前,感受着那股特殊的意境,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只要修为提升,就算是不能进入云洲,在仙山之中也可以为所欲为。 到时候想要碾压其他宗门一头,也是易如反掌。 邢中石很久没有如此心跳加快的时候,在这个境界停留得太久,已经忘记了那种晋升的快感。 人在面临幸福的时刻,最容易失去警惕。 邢中石迈开脚步,就要踏入光环之中。 突然,两道光芒从他的身边破空袭来。 正是郭谦莫与谢商与,选择了在这个时机对邢中石出手。 两个人先前的表现,就是为了让邢中石减轻对他们的防备,此时全力以赴,形成了必杀之局。 郭谦莫手中一柄乌黑的匕首,泛着青灰色的光芒,从左边向着邢中石的肋下扎去。 谢商与扬起一条软索,套向邢中石的脖颈。 两个人的攻击方向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就是要对邢中石造成重创。 邢中石仓皇之下,身体向后一转,只堪堪避开了攻往肋下的匕首。 郭谦莫顺势一划,在邢中石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邢中石闷声怒喝,头一偏,避开了谢商与的软索,一条左手手臂却被软索缠绕。 谢商与用力一抖,软索上竖起无数的倒刺,钩入了邢中石的皮肉之中。 这条软索犹如一条毒蛇,紧紧地贴在邢中石的胳膊之上,猛地一阵拉扯,顿时邢中石的手臂上鲜血淋漓。 从那些倒刺上传来一阵麻痹的感觉,显然上面涂有剧毒。 邢中石头脑中一阵晕眩传来,左臂如同不属于自己,完全失去了知觉。 郭谦莫的匕首再次地刺来,这次是趁着邢中石左手被束缚,直接戳向邢中石的心脏。 邢中石连番受创,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催动胸口的一面小小铜镜,护住了心脉。 郭谦莫的匕首扎在邢中石的身上,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隔,匕首反弹回来,险些脱手。 谢商与死死地控制着软索,拽住了邢中石的左臂,不让他腾出手来,形成有效的反击。 对方身上的护体法宝,让郭谦莫有些棘手。 郭谦莫只好换了个角度,手中的匕首光芒大盛,朝着邢中石的后脑直接扎下。 修士的后脑正是泥丸宫,也是元神的栖息之地,这里受到损伤,基本上就是宣布了死亡。 邢中石左手动弹不得,身体也转动不便,形势十分危急。 面对这柄寒光四射的匕首,邢中石只能咬了咬牙,右手如刀,朝着自己的左臂切了下去。 噗嗤。 邢中石硬生生地自断了左臂,也借此摆脱了谢商与的控制,来不及躲避后脑的攻击,只能将整个身体撞入了郭谦莫的怀中。 这种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哪里还有高阶修士的风范。 生死关头,邢中石别无选择,顾不得断臂之处传来的疼痛,一直右手抓紧了郭谦莫持着匕首的手腕,改变了匕首行进的路线。 郭谦莫胸口如同被大锤重击,肋骨咔嚓咔嚓地断裂了几根。 那柄攻向邢中石的匕首,也被调转了锋刃,反而割向郭谦莫的咽喉。 两个人攻防转换之快,让谢商与应接不暇。 他手中的软索突然失去了目标,只剩下一条血淋淋地手臂挂在上面。 郭谦莫眼看匕首快到了面前,用力地低下头去。 匕首贴着郭谦莫的头皮划过,将他的头发削去了大片,弄得他满头鲜血,看起来比邢中石还要狼狈。 邢中石奋力地反扑中,体内产生了巨大的力量。 郭谦莫的胳膊都扭曲成一种奇异的角度,被邢中石死死地抱住,郭谦莫也紧紧地抓紧了对方的头发。 两个人纠结在一起,均受到了重创。 “快点杀了他。”郭谦莫的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 谢商与眼中精光闪动,手中的软索直接化作了一道寒光,朝着两人的身体用力地抽下。 这一下显然是无差别地攻击,要将两个人同时击杀。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云浪千重 悬崖陡峭,云海飘渺。 聚仙灵阵形成的光环,此刻成为了催命的魔咒。 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绽放了一抹嫣红。 从邢中石断裂的右臂处,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郭谦莫头顶被匕首划伤,满脸都是血渍,导致他看起来狰狞无比。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如同两只受伤的野兽。 谢商与的软索毫不留情地抡起,在空中冰冷划过,带起一道凄厉的呼啸,朝着两人抽了过来。 郭谦莫意识到了危险,用力转过身来,死死地抵住邢中石的身体,用他来挡住软索的攻击。 软索如一条毒蛇一般抽在邢中石的背上,刺啦一声,扯下了大片的血肉。 邢中石身体一阵抽搐,他无法躲避谢商与的袭击,只能将剩余的力气都用在了郭谦莫的身上。 邢中石张口就朝着郭谦莫的耳朵咬去,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谢商与不管不顾,软索肆意地抽打着地上的两人,引起一阵痛苦的惨呼。 云雾中的动静,惊动了宗门中的众人。 其他的人发现了异样,也不敢上前,三名仙山之中最顶尖的修士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插手干预。 阮软身形一动,直接冲入了云雾之中。 一幅血淋淋的景象,映入了阮软的眼中。 “住手。”阮软拔出了星航剑,直指谢商与。 “滚开,小子,你若是不知死活,就跟他们一起下去做伴。” 谢商与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除掉对手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只要干掉了这两个人,仙山之中就唯我独尊。 “你现在收手,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阮软摇了摇头,看到地上血肉模糊两人,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修行不易,为了那一丝晋升的契机,就不惜残害他人的生命,这种行为令人发指。 “哈哈,你现在跪在我面前,说不定我还能赏你一具全尸。” 谢商与趁着阮软不备,直接软索抽了过来。 想要凌驾于众人之上,就不能妇人之仁。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要是阻挡自己前行的牵绊,都要扫荡一空。 软索荡起了重重黑影,像是从黑暗中窜出了无数条毒蛇,乌黑油亮的倒刺就是这些毒蛇口中的毒牙。 阮软星航剑在手,云雾中亮起了一片星光,如同星空降临。 对付这样歹毒之人,阮软一出手就是自己拿手的星空领域。 谢商与操控着软索,轻轻一抖,毒蛇之影铺天盖地笼罩过来。 软索上的倒刺仿佛无孔不入,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在星空之中留下了千疮百孔。 这件软索显然是一件高阶法宝,专破道意凝成的护身领域。 软索阴毒灵活,在星空领域中避开了巨大的星辰之影,朝着最为薄弱的地方冲击。 星空之中,无数条毒蛇攒动,星辰的冲击,都无法延缓它们的速度。 阮软脑中星辰巨树亮起,指挥着星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星空之门。 星空之门散发出淡淡的星光,神圣而又伟岸。 这是星空领域最强的防御形态,包含着星空中最神秘的奥义。 毒蛇之影冲击在星门之上,口中的毒牙深深地没入其中。 星空之门上星辰破裂,又迅速地补充。星辰无穷无尽,仿佛永不泯灭。 从星辰巨树上传来磅礴无尽的生机,灌注到星空之门,在上面披上一层绿色的光晕。 轰隆隆。 谢商与的软索,连续地抽击在星空之门上,引起一阵阵地波动。 星空之门上的星辰,变幻着方向,布下了重重的阻碍。 谢商与久攻不下,有些心惊肉跳。 仙山之中的修士,何时有如此难缠的手段。这种对道意的领悟,竟然超过了他的认知。 仙山中的环境本就特殊,境界的提升也变得更加艰难。 能在这里提升到巅峰境界,都是掌握着大量的资源,经过长期的修炼,才侥幸晋级。 即使这样,也同样卡在元婴后期巅峰就止步不前。 也许是仙山内,对于这里的修士特有的限制。 对修行的渴望,才造成竞争地激烈。 所以才对这出现的晋升机会,不顾一切地争取。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我变强的决意。 谢商与额头上浮现出一道云纹,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虚无缥缈。 长期在仙山之中,观悟云海,也形成了特有的道意。 云海千重浪。 谢商与的身边形成一团蓬勃的云雾,他的身形隐于翻腾的雾气之中,手中的软索化作了漫天的蛇影,威力骤然增大。 毒蛇之影裹在云雾之中,像是吸收到云海的力量,冲击在星空之门上,造成了剧烈的动荡。 滚滚云海,浩瀚无垠。 从云海中散发出来的气息,亘古久远,像是唤醒了沉睡中的神灵,降临在仙山之巅。 星空之门在潮水般的冲击下,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阮软的境界同样压制在元婴后期,星空领域受到了对方的克制,星空之门上的星光都变得黯淡。 看来仅凭一种道意无法化解眼前的危机,境界上的不足,导致了星辰奥义的威力有限。 谢商与如同化作了吞云吐雾的巨人,他的身体成为了沟通云海的桥梁。 这是将元神融入了云海之中,借用云海中的能量。 云海的威能无以伦比,对谢商与的元神负荷也极为沉重。 必须快点干掉眼前的这个小子,谢商与心中发出了怒吼。 谢商与的元神,承担不了太久这种不属于自己道意的威能,会让他的元神直接崩溃。 元神上的巨大压力,使得谢商与不敢恋战,他全力地催动云海波动,发起了对星空之门的猛攻。 嗤嗤嗤。 毒蛇之影绽放的毒牙,在星空之门上留下了无数的小孔。 阮软脑中世界的星辰巨树,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在他头顶上方形成了一道元神投影。 一颗布满星辰倒影的巨树,无尽地延伸,像是要投入星空的怀抱之中。 虬结的树枝如同无数条巨大的手臂,其中握着一颗颗绿色充满生机的星辰,如同屹立在星空中的战神。 星耀动天河! 星辰巨树的投影,挥动着粗壮的枝杈,无数颗星辰倒影化作了流光,冲进了云雾之中。 星堕如雨,星空之中落下了流星之泪。 拖着璀璨的光尾,星辰带起的一阵能量风暴,向着浩瀚的云海发起了冲锋。 点点的星光是剑意的寒芒,携着狂风之势,激烈澎湃地涌来。 星辰在云雾中爆炸,漫天的尘埃,在狂风地席卷之下,如同在仙山之巅刮起了沙尘暴。 云海似乎被星辰地冲击激怒,大片的云雾汇集而来,似乎要吞噬着一片空间。 从云雾中发出了阵阵嘶吼,如同隐藏在云海深处的神灵,发出了沉重地呐喊。 这已经不是修士之间道意地对碰,而是在同云海的意志较量。 星辰巨树释放的星空奥义,还包含了风之道意和剑之道意。 这三种道意的凝结,形成的星辰之怒,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 云海中的意志,显然也是这片空间中独特的主宰,凌然不可侵犯。 这里是它的主场,所有的生灵都要匍匐在它的脚下。 云海翻腾汹涌,一股毁灭的气息涌出,充满了狂躁的能量。 浓重的云雾,封锁了悬崖上的空间。 宗门中的众人,眼前只有厚重的云雾,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只有无边的萧杀之意,透过云层,让外面的人群感到一阵寒冷。 在仙山生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驾驭的力量,是仙山云海的苍茫意志,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云雾如海啸一般掀起了层层巨浪,冲击在深邃无尽的星空领域之中。 无数颗星辰在云层中爆裂,每一颗星辰都蕴含着浓烈的生机。 冲破云雾地阻碍,才能看到希望的方向。 要有光。 光在何方。 第三百七十五章 怒云悲空 翻腾的云雾成为了悬崖上的一股洪流,波澜壮阔的景象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星辰爆炸的轰鸣之声,与云雾之中的嘶吼起此彼伏。 云海的意志激昂高亢,星空的奥义深邃苍茫。 如同两军对垒,以仙山的悬崖做为了战场。 云雾层层叠叠,波涛汹涌,从浓重的云浪中释放出暴虐的能量。 云海茫茫,里面仿佛隐藏着无数的远古巨兽,组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 星辰呼啸而来,在云雾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星空奥义组成了一支巨大的星辰巨剑,在风之道意的推动下,冲锋驰骋在云雾之中。 雾气缭绕,幻化成各种形态,似乎要将星空完全占领。 星辰构成的巨剑,不断地斩杀着云雾中浮现出来的影像,星空之中只有能量地撞击引起的巨大回响。 轰轰轰。 云雾中的巨兽即使被巨剑砍去头颅,也很快就会重新凝聚,唯一的变化就是身影变得更加朦胧。 从云海中不断地喷涌出磅礴之力,能量无穷无尽。 浩瀚的云海笼罩数万里的仙山,经过无数的岁月沉淀,迸发出来的力量足以撼天动地。 阮软的元神世界在一次次地战斗中,愈发得趋于完整。 元神世界中充满了各种天地大道的感悟,还包含了最为神秘的星空奥义。 由此形成的星空领域,面对整个仙山云海的压迫,依然感到渺小。 个人的意志世界来自对整个世界的领悟,即使强大,也只是道意的缩影。 和真正的天地大道比起来,元神世界还是过于脆弱。 元神世界需要躯体来承载,不可能像山川河流一般亘古久远。 云海中的意志,是通过仙山云海直接体现威能。 虽然只是受到了谢商与元神的引导,只能释放出来一小部分,也不是一般人力可以抗衡。 阮软的星空领域在云雾的征伐中,渐渐无法维持稳定。 星辰与云雾中蕴含的能量碰撞,带来的是元神世界的动荡。 阮软的元神世界经历过天劫重生,充满了生机盎然。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云海的浪涛冲击下,苦苦地保持着一份清明。 元神世界中大海掀起了巨浪,一轮红日当空升起。 大日金轮耀万古。 阮软的额头上,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接照射在星辰巨树的投影之上。 星辰巨树上的星辰倒影,如同睁开了眼睛,每一片树叶都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光芒刺破了云雾,那些云海中的远古巨兽身影都为之一滞。 云雾受到了炽热的温度蒸发,厚重的雾霾逐渐开始消散。 果然有效果。 阮软元神世界中的骄阳光芒,正是云雾的克星。 只有光,才可以穿透一切,点燃世界的希望。 云海翻腾中慢慢收缩,狂暴的能量也开始聚集酝酿。 从云浪中发出沉闷的声音,如同巨锤擂响了战鼓。 每一下敲击,都造成了大地的抖动。 鼓声如雷,如同云海的心脏在跳动,仿佛有巨大的猛兽要从云海中破茧而出。 谢商与利用元神沟通云海,所借助的力量也快要超出了他承受的极限。 云海中的意志,本就是最难掌控的存在。 谢商与的元神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额头的云纹也在剧烈地波动。 云海中能量的聚集,蕴藏的必然是毁灭的一击。 谢商与到了强弩之末,元神的负荷让他无法再控制对云海中意志的引导。 完成这最强的一击,他的元神也会灰飞烟灭。 沉重的压力袭来,谢商与的元神出现了裂痕。 境界的限制,使他无法完全掌握这种超出了极限的力量。 谢商与不甘心失败,苦心营造出来的局面,眼看就离成功只有一步。 只要击垮了面前的少年,就可以登临聚仙灵阵的光环。 可是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自己也将形神俱灭。 谢商与试图放弃对云海地引导,他惊恐地发现元神根本无法从云海的意志中抽离出来。 云海中的意志反客为主,从被动地激发,到主动地释放,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威压。 谢商与的元神像是困在巨兽爪中的一只蝼蚁,无法挣脱这种沉重如山地压迫。 元神上的裂痕越来越清晰,剧烈的痛楚传来,导致谢商与产生了幻象。 从少年时候的艰难悟道,一直到青年时期的出类拔萃,再到中年登上了一宗宗主之位。 这一系列的人生经历,在谢商与的脑中一幕幕地闪过。 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不惜对身边的师兄弟下手,利用各种手段完成疯狂地资源积累。 为了取而代之,能够提前荣登宗门显赫的位置,不顾一切甚至丧心病狂地残害上任宗主。 得到了想要的荣誉和地位,失去得是完整的人性。 每天都再为了生存在拼搏,从未体会过片刻的安宁。 在这生死之际,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些都是我所追求的目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换来得仍然是一场空。 身死道消。 这种只有曾经对别人的赐予,现在感同身受的时刻,才会觉得如此真实。 付出了这么多,究竟得到的是什么。 我可有错? 我想凌驾于众生之上,我想跳出着天地的桎梏,难道有错? 为了野心和抱负,丧失了曾经的初心和纯真,这一切又是否值得。 谢商与的神志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都看不真切。 意识一旦崩溃,就会陷入无边的黑暗。 面前的少年到底有没有极限,为什么同样走上修行道路,我就要提前终结在这里。 我不甘心! 天地之间响起了一阵悲恸之声,像是见证了这股怨念。 翻腾的云雾依然在身边汹涌澎湃,无情而又浩瀚。 谢商与的元神在云海意志的威压下,化为了无数颗粒状的光点,在云雾的缭绕中淡淡地消散。 谢商与的身躯轰然倒下,失去了元神的支持,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云雾浓稠地要滴出水来,仿佛云海为之哭泣。 阮软也感受到了云海的异样,谢商与的气息渐渐消失,导致云雾中的波动更为剧烈。 如同引发了一场雪崩,云海呼啸奔腾,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战车。 毁灭的力量凝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从雾气中探出,朝着阮软轰然拍落。 这是云海意志的完全自主地释放,引起的巨大异象。 这凝结了天地之怒的一掌,要将这片空间完全扫荡。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展露出镇魂星辰塔原始的形态。青灰色的塔身上符纹亮起,全力地吸收云层中的能量。 这一座高塔,是承载了生之希望的巨轮,向着涌动中的云海中乘风破浪。 元神世界全力地催动,所有的道意光辉都加持到镇魂星辰塔上。连星辰巨树都化为光影,成为了塔身上的一道印记。 威严的高塔,凝结了元神世界的全部力量,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面对危险,无法逃避。 只有奋勇直前,才能开辟一条通往光明之路。 云海中伸出的巨掌,抓向了象征着自由的高塔,想用最直接的能量,摧毁这最后一线希望。 云海中的意志就是这里高高在上的神灵,不容任何生物挑衅它的威严。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厚重的云层发出闷雷般的轰响。 悬崖都在晃动,仿佛无法承受这来自云海深处的力量。 阮软的双脚都深深没入了岩石之中,手中托起的镇魂星辰塔如仙山一般沉重。 云海中传来的意志,似乎在嘲笑这种无谓地抵抗。 没有什么不可战胜。 恐惧只会加速毁灭的到来,只有义无反顾,才能见识更为广阔的前方。 星空并非无可触及,心灵的向往就是永恒的方向。 诸天星辰为我所用。 星空中的星辰幻灭迷离,在镇魂星辰塔上洒下了片片星光。 满载星辰的高塔,冲着浩荡的云海扬帆起航。 第三百七十六章 内有玄机 云山雾海,传来了天地的悲歌,仙山的悬崖摇摇欲坠。 一座满载星辰的巨大高塔,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像一条驰骋在星空中的方舟,穿梭在岁月的记忆之中。 云海中咆哮奔腾的呼啸,都无法阻止命运之轮地转动。 天地之间传来了阵阵地轰鸣,是云海意志的愤怒,对于挑衅者的嘶吼。 凝聚了毁灭气息的巨掌,与青灰色冰冷的高塔撞击在一起。 镇魂星辰塔高速地旋转,带起了星辰的滚动。 一道璀璨的星河,成为了环绕在高塔之上的玉带。 轰隆隆。 云海的意志与星空奥义全面爆发。 镇魂星辰塔上奥妙晦涩的符纹,形成了一道光之羽翼,使得高塔变成了一根穿梭时空的利箭。 一箭破苍穹,光芒耀仙洲。 云海中的毁灭巨掌被射开了一个大洞,狂暴的能量喷涌而出,似乎要将空间都摧毁。 镇魂星辰塔上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吸收着汹涌而来的能量,青灰色的塔身也渐渐膨胀。 从百丈的长度,化为了千丈的庞然大物。 云海翻滚,吞吐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似乎千百年的积累,在这一刻完全地释放。 镇魂星辰塔吸收了足够的能量,成为了天地之间的一座桥梁。 穿越了遥远的空间,通向了希望的彼岸。 又如一柄贯穿了时空的长矛,直接没入了云海的深处。 云海的波动更加剧烈,云雾形成了一双大手,紧紧地握着这杆如同插入心脏的利器,疯狂地摇摆。 阮软的元神世界就如沙漠中的一颗石子,随着镇魂星辰塔地晃动,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动荡不安。 世界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只有对生命的渴望永不磨灭。 燃烧吧,元神世界。 少年长发飘舞,目光坚定不移。 镇魂星辰塔感受到了元神世界的呼唤,青灰色的塔身亮起了炙热的光芒,这柄超阶法宝激发了潜藏的活力。 从山崖之下,仰头望去,可以看到一座千丈长的高塔,深深地刺入了云海深处。 这种强烈的视觉震撼,完全惊呆了宗门中的弟子。 这是人力对抗天地的表现,从未有过的奇景。 人的意志也可以如此强大,面对浩瀚无垠的云海,也能勇敢地抗争。 超乎了常人的想象,是生命创造的奇迹。 云海与高塔连成了一体,定格在仙山之巅的天空之中。 元神世界为镇魂星辰塔注入了无限的生机,催动着冰冷的塔身散发炽热的温度。 高塔飞速地转动,穿破了层层阻碍,在云海中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漩涡。 云雾蒸发成水汽,从云层中降下了一阵暴雨,滴落在空旷的山谷之中。 云海中发出了不甘的嘶吼,这是云海意志的暴怒。 镇魂星辰塔冲入了云海深处,吸收着浩瀚的能量,塔内的熔炉熊熊燃烧,炼化着云海中的意志。 万物皆有灵。 形成了意识,就如同躯体中诞生了灵魂。 镇魂星辰塔本就可以吸收亡者的魂魄,因为他们无所依托。 此时插入了云海之中,抽离了其中的能量,就对云海中的意志进行了吞噬。 云海疯狂地波动如同天地巨人的颤抖,在熔炉的炼化中感受到了危机。 云海经过无数年的沉淀,诞生了灵智,虽然只是一丝天地之间的灵性,也本能地产生了保护意识。 在面对无法抗拒的毁灭之下,云海选择了逃离。 浓厚的云层开始向远方逸动,悬崖之上不再朦胧。 一阵微风袭来,烟消云散,天空恢复了晴朗。 聚仙灵阵失去了云海的支持,也不再散发光芒,只剩下冰冷的阵基。 随着云海散去,仙山上那种压迫之力,也不再持续。 阮软元神世界的压力减轻,境界也随即突破。 在与云海意志的较量中,元神世界得到了升华。 终于回到了元婴大圆满的境界。 邢中石与郭谦莫早在云海出现异变的时候,就停止了彼此之间的搏杀。 他们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震撼的场面。 两个人遍体鳞伤,不过元神都完好无损。肉体上的创伤随着时间会慢慢痊愈,心中的阴影却永远留了下来。 谢商与的死亡,带给两人兔死狐悲的感伤。 他们所追求的梦想,都在云海散去之后,化为了渺茫。 毕竟活下来了。 如果再一次让他们选择,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彼此之间的仇杀,完全是将自己推向灭亡。 追求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终将带来更多的失望。 阮软收回了镇魂星辰塔,这件伴随着他许久的神兵,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等着他去探寻。 默然地看了一眼还沉浸在震撼中的两人,阮软从悬崖上快步走下。 这场战斗没有胜利者。 粉碎了云海意志的攻击,也使得聚仙灵阵失去了效果。 三位仙山中的顶尖高手,也只剩下了两名。 通过这一战,仙山之中无人再能怀疑阮软的实力。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敬意,他的行动畅通无阻。 激战过后,带来的是一股深深地倦意。 阮软带着雨晴跟水韵曦众人,回到了章离的住所之中,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一连几日,几个人都没出阁楼。 这次战斗,给了他们不少感悟,让每个人的境界都晋升了一级。 除了雨晴到了元婴中期,其他几人均进入了元婴后期。 阮软拿出了聚仙灵阵的阵图,丢给了吴常理。 显然是想让吴常理从中受到启发,找到一丝水依然的线索。 对于邢中石等人所推测得晋升到元婴大圆满,就可以接受云门的接引,阮软还是十分怀疑。 毕竟云海限制了修士的突破,又怎么会为仙山之人创造登上云洲的机会。 云海阻隔了仙山与云洲的通道,想进入云洲必定还有其他的方法。 吴常理仔细地研究着聚仙灵阵的阵图,难得地没有像平日那般吊儿郎当。 他利用小块的域石,推演着聚仙灵阵的变化,眼神中时而迷茫,时而恍惚。 阮软等人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调息,感受着境界提升带来的变化。 在仙山之中,他们重新修炼了一次,对道意的理解更加地深刻。 每个人都似有所悟,实力上都提升了一大截。 就连雨晴都耐下了性子,没有吵着闹着要出去转悠。 云依然既然能留下这幅阵图,肯定有着她的用意。 吴常理翻来覆去地陷入了对阵图的衍化,不时口中念念有词。 这里的几人只有吴常理对阵法之道有所涉猎,其他人均一窍不通。 很快过去了半个月。 吴常理连日来不眠不休,整个人蓬头垢面,有如街边的乞丐。 到底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吴常理手中握着一块域石,对着阵图一阵比划。 当日在仙山封顶布阵的景象,在他头脑中浮现出来。 通过域石的催发,激发云海中的能量,反射回来的光环,难道真得可以提升仙山之人的境界。 吴常理摇了摇头,总觉得着中间少了点什么。 毕竟无人踏入聚仙灵阵之中,也只是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能量。 对于修行的帮助肯定只是一方面,至于打开云洲的通道,起着什么样的作用,成为了一个未知。 吴常理快速地布置起来早已熟记于心的阵法,连续三座相同的阵法出现在他的面前。 聚仙灵阵本身是用来吸收云海的能量,在室内应该毫无反应,结果阵法运转之后发出了一道道的光芒。 这些光芒齐齐指向一个方向,正是水韵曦站立之处。 水韵曦头上的发簪亮了起来,像是触发了某种禁制,一道光门凭空出现。 “哇,难道这就是通往云州的大门。”吴常理发出了一声怪叫。 阮软想起这根发簪,确实是水依然留下来的一件空间法宝,水韵曦也曾经利用道意施展过这道光门,吞噬过阮软的攻击。 发簪现在被阵法激发,应该就是一种指引。 吴常理的猜测不无道理,通过这道光门,也许就可以找到水依然的踪迹。 “神秘的云洲,我们来啦。”吴常理手舞足蹈地开心叫道。 阮软几人也有点激动,无论这道门通往哪里,都要去闯上一闯。 第三百七十七章 打破陈规 水韵曦的发簪就是开启通往云洲门户的一把钥匙,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本来处于沮丧的众人又看到了希望。 水依然留给水韵曦的这件信物,就是找寻她足迹的关键。 能够进入云洲也和这根发簪密切相关,难怪水依然再次来到仙山,要逗留那么久。 按照水依然阵法上的造诣,进入云洲也要大费周折。 当日水依然看到水韵曦长大,又想起了曾经的往事,才不辞劳苦地来到仙仙,就是去找寻当日的恋人。 也不知道水韵曦的父亲,为何匆匆地抛下大腹便便的水依然,想来必有隐情。 水依然也是为了寻找这个答案,才只身前往。 云洲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引起了众人的遐想。 不管怎样,有了重要的线索,接下来就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阮软首先去见了邢中石,离开这里之前,有必要重新制定一下规矩。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邢中石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断掉的左臂,一时半会还无法恢复。 “阮公子,当日救命之恩还未来及感谢。” 邢中石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阮软,这名神秘的少年展露出来的实力,早就超出了他的认知。 “相信邢宗主也发现了,我并非仙山中人。” 阮软也无需再隐瞒身份,通过悬崖上的一战,足够证明了他的强大。 “恕老朽眼拙,公子前来这里可是为了找人。” 邢中石眼力不差,从阮软的表现中判断出了事情的大概。 “我确实是来寻访一位故人,就是曾在仙山留下聚仙灵阵阵图的女子。” 阮软不担心邢中石有所保留,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冲着仙山中的宗门而来。 “老朽与那名女子并未有太多接触,所知道的也极为有限。”邢中石所言也是实情,否则那幅聚仙灵阵的阵图,也不会落到郭谦莫的手中。 “云门打开的时候,那名女子飘然离去,我等只有羡慕,并未有其他想法。”邢中石长叹一声,眼中露出一丝向往。 云海中的变故,给邢中石上了一课,对于那缥缈的云洲,依然没有放下。 人便是如此。 所处的地位不同,追求也千差万别。 一般的弟子以进阶为目标,而当修为达到瓶颈的时候,就渴望有新的突破。 有的时候,信念超过了自身的水平,这也是产生欲望的原因。 就像谢商与为了获得进入聚仙灵阵的机会,不惜对其他人大动干戈一样。 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野心。 如果无法驾驭这头猛兽,就会被反噬,带来得就是灭亡。 云海就如同一把双刃剑。 凌驾在仙山之上,导致这里的修士无法更进一步。 但是云海的离去,又让这里的人看不到希望。 等到云海再次归来的时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开始。 这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悲哀。 正如苍澜大陆的修士一样,若不是为了追求突破的契机,也不会陷入到仙墓之中。 天地的桎梏最难打破。 想利用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去对抗天地设下的囚笼,无疑是难上加难。 “泼风寨的势力,我已经整合,我希望朝云宗改变之前的管理模式。” 阮软对于仙山脚下的惨状,深感不安。 纵容朝云宗这种层层剥削的模式,难免不会对仙山脚下的村落继续骚扰。 用鲜血开采域石的方法,太过残忍。 阮软无法保证他离开之后,这里的一切又会重演。 但是这里的修士依赖域石进行修炼,总不可能让他们放弃修行的机会。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开采域石。 “域石的开采方式是自古就流传下来,我们也很少去研究新的方法。” 邢中石的思想还停留在固有的观念,人和人之间本就存在着差异。 修为决定了话语权,位于底端的人群,就是被压榨和剥削的命运。 任何地方都存在着不公,注定了这种矛盾无法调和。 统治者不会去关心民众的疾苦,也不会去换位思考。 因为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阮软叫来了吴常理,与邢中石一同来到仙山的石壁之前。 域石受到鲜血的激发,就会显露出来,否则平时都隐藏在坚硬的岩石层中。 除了用这种方式,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方法。 阮软从之前的试探中,了解到仙山的石壁很难用外力强行破开。这些珍贵的域石包含着空间的能量,才构成了仙山的特殊之处。 以血为引,才能让坚硬的石壁发生变化,域石才得以显现出来。这种方式太过残忍,不值得继续运用。 仙山的石壁是因为处于仙山大阵之内,所特有的一种形态。 正如几人初次进入仙山大阵之内,所受到的压迫之力。 仙山大阵之中,所有的事物都被无形的压力进行了压缩,也使得仙山的石壁牢固无比。 阮软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石壁,脑中灵光一闪。 在吴常理布置出来的小型阵法中,这种压力就相对的小了很多。如果在石壁的边缘,设置一个隔绝仙山大阵的小型阵法,会不会石壁就会变得利于开采。 “常理,你还记得我们来时,你布置的那个缩小版的阵法么。”阮软笑着说道。 吴常理点了点头,当日布置出来的小型仙山大阵,他没少受到众人的毒打。 都认为他布置出来的是一个毫无用处的阵法,没想到通过众人得齐心协力,成为了进入仙山大阵的关键。 吴常理脑中回忆了一番,现在他修为大进,布阵的速度也十分迅速。 手中阵旗随意地飞舞,按照特定的位置,深深插入了地面。 很快就在石壁的附近,形成了一片特殊的空间,阵法的范围也笼罩在了石壁之上。 这是与仙山大阵同源的阵法,在吴常理的控制下,阮软走入了阵中,浑身一阵轻盈。 阮软伸出手指,在石壁上轻轻一划。 坚硬的石壁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如同一块豆腐一般。 “阮公子,好厉害。”邢中石不明所以,惊骇地叫道。 仙山的石壁用一般的利器,也很难如此轻松地破开,在少年的指尖下,像是松软的泥土。 “邢宗主,你也来试试。”阮软眼中带着一丝惊喜,出声叫道。 邢中石狐疑地走上前来,也学着阮软的样子,伸出手在石壁上一抓。 入手一片冰凉,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扣下了一大片的岩石表层下来。 元婴修士的出手,本就可以洞金裂石。 原来坚固的石壁,在阵法之中似乎成为了普通的山石,再也没有之前刀剑难伤的模样。 邢中石连续地抓下,深深地没入了山壁之中,很快就从中岩石摸到了坚硬的部分。 他用力的一抽,一块半透明的域石握入了掌中。 捧着手中的域石,邢中石有些难以置信。 困扰了多年的域石开采工作,还可以变得如此轻松。 这一切都是来自这座毫不起眼的阵法。 “如此一来,就无须用鲜血开采域石,我相信邢宗主明白我的意思。” 阮软看着无比激动的邢中石,嘴角上扬,带起一抹微笑。 “这座神奇的阵法,可否教给宗中之人。”邢中石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唐突。 少年特地想出这样的办法,就是为了改变原始的域石开采模式,显然是对朝云宗先前所做的行为不满。 “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就是在仙山范围内,不再有纷争,我希望这里会是一番新的景象。”阮软意味深长地说道。 邢中石是个明白人,在遭受了血的教训之后,他的心境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如果不是少年出手,邢中石早已死于了悬崖之上。 很少有人像面前的这位少年一样,有着宽广博大的胸怀。 邢中石胸中豪情顿生,笑容中露出一片至诚。 “我愿用余生之力,建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让仙山之上不再沾染无辜的鲜血。” 第三百七十八章 空间危机 仙山之巅,云雾缭绕。 云海与仙山之间,若即若离。 从峰顶眺望远方,轻纱般的云雾,在金色的朝阳照耀下,披上了一层流光。 云海中的意志,不再奔腾咆哮,使得仙山之上一片祥和。 远远地几道人影,衣袂飞扬,屹立在突兀的悬崖上,正在欣赏这难得的日出美景。 解决了仙山的问题,阮软几人即将踏上云洲的征途。 得知几人的离去,邢中石送上了大量的域石。 这些都是用来布置阵法的材料,阮软也没有拒绝。 现在域石开采起来方便了许多,再也不用有人流血牺牲。 泼风寨成为了吸收新人的基地,山脚下的村民也有机会得到修炼。 这才是良性的循环。 利用强权压迫,充满了血与泪的过往一去不返。 看到仙山按照良好的趋势发展,阮软几人心中一片坦然。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常理,开始布阵吧。”阮软看着远处的云海,感慨地说道。 从仙山脚下开始,一路走到了山巅,其中的经历有惊无险。 众人缅怀之中,吴常理抖擞精神在原先的阵基旁边,布下了若干个小型的聚仙灵阵。 只是为了激活水韵曦的发簪,比原先吸收云海的能量要简单许多。为了维持通道的稳定,吴常理专门利用起之前的阵法。 大阵为主,小阵为辅。 水韵曦手持着发簪就站在大阵之中,周围一圈小小的阵法与大阵遥相呼应。 阵法亮起,首先是周围的一圈小阵,散发出光芒向着水韵曦手中的发簪汇集。 接着水韵曦脚下的大阵,一道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处于光芒的中心,释放出大量的空间之力,一道一丈多高的光门出现。 “一起进去吧。” 阮软拉着雨晴跨入了光门之内,瞬间失去了踪影。 朱梓新跟杜小白也并肩进入了光门,最后才是吴常理跟水韵曦。 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悬崖峭壁的边缘,光门随之消散,聚仙灵阵也停止了运转。 阮软一行人在空间中穿梭,又体验到了乘坐传送阵的感觉。 四周的空间之力向内挤压,巨大的压力传来,似乎要将人分解成原始的颗粒。 雨晴修为最低,感受也最为明显。 她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额头香汗淋漓,双腿都颤抖不已,站立都十分困难。 阮软感受到了雨晴的异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承受着来自空间的压力。 这里的空间通道是用水韵曦的发簪引导出来,和传送阵的效果不同,少了与空间之力的能量抵消,才会给众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阮软只有施展出星空领域,才让几人缓解了一些。 空间之力像是无孔不入,星空领域很快也趋于饱和。动荡的压力潮水一般涌来,几个人在里面产生了一种快要溺水的感觉。 吴常理最后才进入光门,一进来就觉察到了不对。 幸好他现在晋升到了元婴后期,一念之中,一道无形的大阵升起,就将众人笼罩其中。 正是吴常理最为拿手的金刚如意阵。 空间之力四面八方地挤压过来,阵法的范围也逐渐缩小。 里面的几人面对面贴在一起,手脚都快要无法动弹。 “梓新,小白快点跟我一起巩固阵法。”吴常理高声叫道。 吴常理一个人维持阵法有些力不从心,短短的片刻元神就承受不住,这种空间的压力给他带来了沉重的负荷。 朱梓新跟杜小白连忙施展各自的手段,一起维持金刚如意阵的运转。 几个人在上次战斗中领悟的合击之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朱梓新的森林道意,在大阵之中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屏障,在杜小白悠扬的笛声中,金刚如意阵内自成天地。 山峰和森林傲然支撑着大阵,清新的草木之气扑面而来。 大阵顺利地运转,和空间之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阵中的景物渐渐清晰,一切都那么熟悉。 “我怎么感觉回到了天行学院之中。” 雨晴身上的压力减轻,打量着身边的幻境,仿佛又看到了亲切的一幕。 阮软摸了摸雨晴的脑袋,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家了。” 天行学院是他们成长的地方,吴常理几人联手道意的融合,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构建出了心底最为珍贵的回忆。 无论成长到什么程度,对于相知相识的故土永远难以忘记,这些最纯真的记忆才是维系着彼此感情的根本。 从偏远的天苍大陆,直至中洲。除了眼界的开阔,修为的提升,他们的心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共同经历的种种磨难,使他们更加地凝结在一起。 心和心之间的距离最难拉近。 太多的诱惑,太多的利益,总会令人迷失方向。 厮杀和争斗是修士之间永远不变的主题。 为了心中的欲望,不惜泯灭人性中最基本的善良。 战争和杀戮在不同的时空,在不同的区域都在上演。 何方是净土。 凌驾于众生之上,得成大道,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追求更高的境界,是修士毕生的愿望。 多少人就是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大道无形,谁又敢说自己一定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忘记了初心,即使登临了峰顶,也只会剩下无尽的孤独和冷漠。 四周的空间之力默默地冲刷着大阵,在阵中的几人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情愫,心中都带着一份温暖。 大道不孤,与汝同行。 正因为有了这些伙伴,修行的路上充满了激情和欢笑,面对再大的困难,也无法动摇众人之间的情比金坚。 时间悄悄地流逝,通道的传送终于到了终点。 如同大船靠岸,空间一阵波动,几人踩上了坚实的土地,眼前却一片漆黑。 这就是水依然曾经待过的地方?为何感觉透着一丝凄凉。 这里的空间似乎更为牢固,就连阮软几人的境界,都不能完全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不会是又进入了什么禁地吧。”雨晴有些紧张,上次传送的经历还让她惊魂未定。 “怎么会那么巧,晴儿你胆子真小。”水韵曦格格地笑了起来,伸出白皙柔美的指尖去捏雨晴的小脸。 雨晴被水韵曦这么一闹,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不过还是抱紧了阮软的胳膊。 吴常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周围踱起了步子,似乎在测量这里的地形。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霉烂的味道。 吴常理与朱梓新离得最近,也不敢走远,从怀中摸出了一面小小的款式古朴的镜子。 正是曾在晦暗森林中,帮助吴常理识别方向的破妄镜。 许久未曾使用,破妄镜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吴常理用衣袖拂拭一阵,正待催动破妄镜照亮这里的环境,朱梓新踉跄着扑倒在他的背上。 朱梓新的这一下,力道虽然不大,也吓了吴常理一跳。 破妄镜脱手,掉落在地面上,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你干嘛,猪头新。”吴常理轻声骂了一句。 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起来。 “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脚。”朱梓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白,是不是你在开玩笑。”吴常理一边在地上摸着,还不忘记唠叨一番。 “我才没那么无聊,他那脚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怕是铁手碰上去,也会给腐蚀掉。”杜小白不屑地说道。 吴常理又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了破妄镜光滑的表面。他的手指搭住了破妄镜的边缘,想要从地上抠出来。 破妄镜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有些使不上力道。 吴常理手上略微发力,用力一抓。 触手温热粗糙,与破妄镜的感觉完全不同。 吴常理手指继续下滑,竟然摸到了一只大脚。 一股浓浓的臊臭之气,直冲入鼻,胜过了世间最毒的毒药。 吴常理只觉得天旋地转,便口吐白沫,昏迷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云洲之乱 陌生的环境,诡异的空间,让初到此地的几人有些不太适应。 这里的天地元素似乎更难操控,道意的施展也无法随心所欲。 阮软费了好大力气,才凝结成一丝光亮。 微微的光芒亮起,周围的景物才隐隐能够辨别。 朱梓新蹲下身去,在吴常理的脸上拍了几下。 “喂喂,你怎么了。”朱梓新奇怪地问道。 吴常理悠悠醒转,用手在鼻子边上扇了几下。 “这是多少年没洗脚了,这气味足以杀死一只军队。”吴常理显然还带着一丝不适,埋怨地说道。 “赶紧干活,别偷懒。”朱梓新踢了吴常理一脚。 吴常理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地委屈。 “这里有人。” 吴常理用力催动破妄镜,一道金光亮起,朝着他刚才摸到大脚的方向照了过去。 “你去打听一下。”吴常理捏着鼻子,示意朱梓新上去看看。 朱梓新蹑手蹑脚的接近了那只大脚,顺着光线看到地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朱梓新刚一靠近,就被刺鼻的臭味熏得头昏脑涨。 中年男子蓬头垢面,双眼无神,沉默得像一具雕像。 他躺在地上,双脚之间还带着一副沉重的镣铐。 “看来是个哑巴。”朱梓新耸了耸肩膀,向周围看去。 “这里也有人。” 杜小白就在朱梓新方才险些跌倒的地方,发现了一名老者。 正是这名老者的手碰到了朱梓新的脚踝,才吓了朱梓新一跳。 “老人家,你们怎会待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杜小白轻声问道。 吴常理调转了破妄镜,照亮了老者所处的地方。 老者坐在地上,抬起了一只手,挡在眼前,仿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你们不是被抓进来的吗?还不了解情况。”老者的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与人交流。 老者的身上也带着镣铐,整个身子瘦成了皮包骨头。 “难道这里是一座监牢。”吴常理惊愕地说道。 黑暗的空间,潮湿阴冷。 这里的人带着镣铐,长期被关押,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确实是一座牢狱。 “我们都是安府的修士,自从安府被金府攻占,就被关押在此,已经好几年了。” 老者浑浊的眼睛,带着一股灰暗之色,长期的牢狱生活,磨灭了他的信念。 “他们为何关押你们,安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阮软开口问道。 朱梓新拿出了一些食物跟水,摆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看起来也是元婴之境,在这里不见天日,一身的修为被禁锢,也沦落得如同一个凡人一般。 喝了几口水,老者的精神渐渐好转。 “其实这里还算是安全的,外面的人正在开战,已经打了好多年。”老者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里是云洲吗?” 阮软有些不敢确定,他们误打误撞闯入的这片空间,和传说中的云洲有很大的差别。 “云洲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自从南临郡与北都郡开战之后,整个云洲大陆战火连绵。各方势力趁机烽烟四起,大肆搜刮资源,都想在这场混战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老者长叹了一声,陷入了回忆之中。 云洲竟然发生了战乱,这对阮软几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水依然早早就来到了云洲,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她一名女子又何去何从。 “安府属于哪一方,那个金府又是什么来头。” 阮软心头有些沉重,这里的环境越是复杂,找寻水依然的下落就越为艰难。 “都是属于南临郡外围的势力,安府一直不愿意受到战火牵连,金府却是打着南邻郡招兵的旗号,对安府进行了打压。”老者沉重地说道。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似乎对遭受的不公恨之入骨。 “修为高深的修士,都被他们抓去参加了南临郡的军队编制,剩下我们这些不愿意打仗的人,关在这里。” 老者垂下头去,身体微微地颤抖。 “南临郡和北都郡为什么打了起来。”雨晴好奇地问道。 听到了雨晴的声音,老者不由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都是因为红颜祸水啊。”老者情绪低落,语气也变得冰冷。 “此话怎讲。” 阮软皱了眉头,是什么原因会导致两方势力大打出手,战事还持续了这么久。 “北都郡的郡主有一名独子,拒绝了南临郡的联姻,为此还不惜离开云洲,引起了南临郡郡主的怒火。” 难道云依然遇到的那名男子,就是北都郡的郡主之子。 阮软立刻产生了一个猜测,不过就算是双方不能联姻,也不会就为此翻脸动手。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那后来呢?”阮软接着问道。 “本身两郡之间的联姻,就是为了达成一种协议。南郡跟北郡交界的地方,有一处中立之地,传说里面有一口仙井,蕴含着突破元婴之境的秘密。” “那两家共同探索也无不可,为何因此起了纷争。”雨晴忍不住插嘴道。 “那处仙井关系着晋升更高的境界,两方势力谁都不愿意看到对方先行进入,所谓的联姻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平衡罢了。”老者凄然地说道。 任何势力的发展都离不开对资源的掠夺,能够有修行的机会,怎么会放任别人予取予夺。 “仙井真的有那么神奇。” 阮软曾经经历过,苍澜大陆的修士进入仙墓寻求突破契机的事情,对这些缥缈的传说有些不敢相信。 也许有些看起来美好的事物,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 “这是很久以来就存在的说法,这里的天地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想要晋升无比困难。仙井也许就是揭开一切秘密的源头,所以南临郡和北都郡才会虎视眈眈。” 当境界无法突破的时候,修行之人就会到处寻找契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惜去努力尝试。 “可有人真的在仙井内获得机缘。” 阮软总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没有先例,谁会为了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机会,不惜大动干戈。 老者摇了摇头,对于更多的情况他也无法提供。 双方势力战火波及到整个云洲,就连他们身处在偏远之地,都无法独善其身。 看来只有从这里出去,才能了解更多的线索。 通过水韵曦的发簪,传动到这里,肯定是云依然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留下了她的气息。 “地牢中关了多少人,守卫是否森严。” 阮软只能将思绪收了回来,放在摆脱眼前的困境上。 “外面到处都是战乱,出去也会面临危险。我们数百人都禁锢在这里多时,恐怕早就被人遗忘,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我们的死活。” 老者神情黯淡,对未来早已不抱希望。 “你们宁可在这里等死,也不想出去?”吴常理有些不赞同老者的说法。 “我们想出去,也破不开身上这些枷锁,没有修为出去也是寸步难行。”老者晃动了一下手脚中的镣铐,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让我试试。” 阮软拔出了星航剑,对着老者身上的镣铐斩了过去。 叮的一声。 星航剑无坚不摧,砍在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镣铐上,却只是激起了一串火花。 老者的浑身一阵颤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这镣铐上加持了特殊的阵法,通过外力无法破开。” 阵法。 阮软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嘴角带着微笑,看向了吴常理。 “看来又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吴常理有些不太情愿,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朱梓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吴常理险些扑在老者身上。 “就见不得你嘚瑟。”朱梓新笑骂道。 吴常理愁眉苦脸地开始观察这些镣铐,忍受着老者身上传来的恶臭,陷入了研究之中。 第三百八十章 燃起希望 地牢里阴暗潮湿,在这里呆得久了,思维都会变得迟钝。 长时间处于这种沉闷的环境中,对人的意志绝对是一种摧残。 吴常理现在也算是阵法小成,一般的阵道都难不倒他。 就这样也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地牢里的众人一一解除了束缚。 地牢有数百丈方圆,一共关押了二百多名修士。 很多人都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软安排朱梓新为众人治疗了一下伤势,小小的地牢中才恢复了一丝生气。 借助着微弱的光线,阮软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 这些人都是元婴之境,最高的也就是元婴中期。每个人神色萎靡,一点都没有因为解脱束缚产生任何喜悦之情。 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如同动荡在秋风中的落叶。 他们不知道何去何从,未来没有方向。 “我们才来到云洲,很多事情都需要了解。麻烦各位多多提供线索,我自有办法带领大家脱困。” 阮软本无意插手云洲的纷争,但目前的局面纷乱不安,寻找水依然的下落任重而道远。 人群中一片沉默,如同一潭死水。 阮软的话并没有造成众人的附和,气氛十分得沉闷。 “你们是不是都关傻啦,有机会逃出去,还没有一点点激动。”雨晴忍不住出声问道。 像是受到了雨晴言语的触动,不少人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表达什么。随即又低下头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还是先前那名老者么默默地说道:“安府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人实力不足,也做不了什么。” 老者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许多人忍不住抽泣起来,这正是他们心中的想法。 实力有限,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家园饱受摧残。 “安府的府主去了哪里?” 阮软深知这些人失去了首领,很难重新振作起来。凭借这些残余的势力,想要再现往日的繁华实在是遥不可及。 “应该是被金府的人带走了,府主带领着府中的高手同来犯之人激烈地搏斗,最终被擒,现在也生死未卜。”老者低声说道。 “金府在哪里,势力如何?” 阮软不得不重新斟酌一下形势,他们几个人想要直接面对一方豪强,正面冲突显然并非上策。 “金府就在万里之外的燕雀湖畔,正副两名府主都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手下修士也都是元婴后期居多。” 老者眼中露出了无奈之色,实力上的悬殊,使得安府面对外来之敌没有造成太多的抵抗,就沦为了阶下之囚。 两名元婴大圆满,这在南临郡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不过还在阮软尚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他在仙山之中重新修炼到了元婴大圆满,相当于一般人的两倍战力。 再加上原本就迥异常人的元神世界,对付同境界的修士罕逢敌手。 问题是对方手下还有大量的元婴后期修士,凭朱梓新和吴常理几人联手也颇为吃力。 直接打上门去,肯定难免会有伤亡。 大规模地作战,依靠眼前这些修士,也排不上什么用场。 除非能够找到安府的府主,联合安府的力量,才有机会挽回劣势。 云洲如此之大,想要从茫茫人海找到水依然的行踪,必定还要借助更多的人力。 只有先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能展开自己的计划。 “你们想不想重建安府,随我一同去救回府主。”阮软朗声说道。 从安府众人的态度看来,安府并不好战,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因此被关押在监牢之中。 锄强扶弱,本就是道义所在。 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凭我们这些人,还不够给敌人塞牙缝吧。”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敌人的强大,使他们未战就先行胆怯。 连府中的高手都敌不过对方,他们这些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自有办法削弱敌人的实力,只要你们相信我,一切皆有可能。” 阮软眼睛清澈明亮,挺拔的身体散发出傲然之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凡事不去勇敢的面对,就只有被动地接受结果。 不去努力拼搏,又怎知没有机会。 即使过程充满了艰辛,心中有了希望,光明就在前方。 阮软拔出星航剑,在空中轻轻一划。 剑光淡若云烟,轻灵飘洒。 星航剑微微地颤抖,道韵完美地在空间中勾勒出一道道轨迹。 两个大字,浮现在众人面前。 忠勇。 忠字代表了信念的坚定,对家园的感情,包含了一种执着的态度。 勇字代表了不屈的意志,敢于面对任何艰险,迎难而上,义无反顾的决心。 杜小白有感而发,拿出春风破晓玉笛,横在嘴边,轻轻地吹起。 笛声呜咽,如泣如诉。 轻柔的韵律,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那些尘封的往事,亦真亦幻。 一幕幕清晰无比的景象,仿佛一瞬间让众人回到了曾经年少纯真的光阴。 勾起的不仅仅是回忆,还有更多百感交集。 每个人心中都一股力量。 踏上修行之路,就是为了成就自己的理想。 理想有大有小,路途可近可远。 只是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不同的经历造成了不同的选择。 拥有了远超凡人的寿命,和飞天遁地的能力,本应是有更为广阔的天地可以翱翔。 受到一些挫折,有的人开始迷茫,陷入对自身的否定中,曾经豪情壮志的心胸也被阴霾所笼罩。 意志一旦消沉,困难便会成为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放弃了希望,就是远离了心的向往。 笛声悠扬,高亢激昂。 胸中的热血为之沸腾,犹如登高望远,看着远方的苍茫,无数的美景尽收眼底。 纵有荆棘密布,自有道心如铁,挥动手中的利剑,去闯出一条雄关大道。 众人在笛声中如痴如醉,随着眼前迷雾地拨开,重新发现了新的天地。 换一个角度,整个世界都会截然不同。 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苟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去战一场。 “我尊重各位的选择,正如我相信我手中之剑。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失去的家园。愿意和我一起去迎接挑战的,请出列。” 阮软可以感受到众人情绪的变化,他方才道意的彰显,应该已经深深地触动了众人。 加上杜小白的笛声,深入到了每个人的身心。 众人面上神色复杂,显然内心不断地挣扎。 在危难之中,最见人心。 除了心如死水,谁会拒绝触手可及的自由。 “相信自己,相信我们心中的渴望。目标不难实现,路就在脚下。” 雨晴扬起了小小的拳头,小脸上都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她的修为也只是元婴中期,但小小的身体里却迸发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们也曾面临更为危险的处境,一样都平安地度过。并不是因为我们强大,而是因为我们无畏。”水韵曦也挺胸抬头,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两名女子都身先士卒,率先表态,更让众人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我也曾像你们一样身陷囹圄,在绝望中也没有退缩,现在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朱梓新一挥手,一股绿色的生机笼罩在众人身上,洗涤着众人的经脉,安抚着他们身上的创伤。 “我愿意一同去救出府主。”一名男子高声叫道。 他大踏步地上前,站在了阮软的身边。 看到人群中终于有人挺身而出,更多人的也纷纷加入到行列之中。 他们虽然身体还显得有些虚弱,但目光中露出执着。 这些来自外界的修士,似乎带着一股神奇的感染力,让人为之信服。 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沮丧,只有积极向上的活力,仿佛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最终所有的修士都站了出来,每个人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眼神之中也恢复了神采。 “我们这就打开牢门,用我们手中的武器,去改写自己的未来。” 阮软举起了星航剑,在阴暗的地牢中,如同一盏希望的明灯。 红尘不过一场梦, 梦醒方知全是空。 不能坦荡仰天笑, 黄泉路上寂寥廖。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代为引荐 逆境可以使人沉沦,也可以磨练人的意志。 这种积压已久的愤怒,释放出来就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坚固的牢门很快地打开,门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守卫,还没来得及反抗,就淹没在汹涌的人群之中。 几名守卫被人众人拿下,禁锢了修为,还缚上了绳索。 关押这些低阶修士的地牢,并没有做为重点的防护。 众人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生命如此美好。 安府的景物依旧,只是少了原本热闹的繁华。那些熟悉的亭台楼阁,此时已是人去楼空。 众人心中均不是滋味,泛起了一阵伤感。 “安府的人都去了哪里?”阮软冲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守卫问道。 那名守卫只是冷冷地瞅了阮软一眼,就转过头去,不愿搭理于他。 “原来还是个硬骨头。” 人群中早有人看不顺眼,一脚就踹在那名守卫的身上。 那名守卫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眼中露出凶狠之色,依然一言不发。 “你不说,就去死吧。”一名安府的修士拔出了武器,朝着那名守卫就要砍下。 阮软抬手制止了他,反而解开了那名守卫身上的绳索。 “金府的人掳掠了安府的修士,关押到了哪里。”阮软声音平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想从金府中救人。”那名守卫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安府的修士在金府守卫的眼中不值一提,若不是上面特意安排他们驻守在此,他们才不愿意在这里无所事事。 “金府对宁府动手,可是南临郡的意思?” 阮软微微一笑,对付这样的角色他有很多种办法,他只是选择了最为巧妙的一种。 “也不怕你知道,金府有南临郡做为依靠,偏偏安府不识时务。若不是金大人有好生之德,这里的人早就化为了枯骨。” 那名守卫看到阮软解除了他的束缚,以为是顾忌到了金府的势力,有些洋洋自得。 “也不知道金府招人有什么要求啊。”阮软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名守卫有些搞不清楚他的用意,狐疑地瞧了他一眼。 “只要愿意为金府做事,我家金大人自然欢迎。”守卫不无得意地说道。 能够带领众人从地牢脱困,看来这个小子有一些手段。 府主关押这些人,就是因为这些人不愿听从指挥。若是真的能够让这些人归于府主属下,倒也是大功一件。 “如此说来,金大人也是个爱才之人啊。”阮软笑道。 那名守卫一怔,没有听出来阮软话中的揶揄之意。 这些人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不担心他们有什么动作。 金府之中高手如云,就算是安府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何况这些老弱病残。 “你若是想加入金府,我可以代为引荐一下。”守卫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以为阮软真得是有心投诚。 “少府主,不可听他胡言乱语。”安府的一名老者急忙说道。 这个称呼传入守卫耳中,不由地对阮软重新打量了一番。 阮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能为南临郡效力,也是安府的福气。老庄主就是死脑筋,我若是早早地回来,双方也不用搞出这般阵势。” 这是在地牢中就商定好的计策,阮软利用这个虚有的身份,就是为了迷惑守卫。 原来这位是安府的少府主,难怪能统领众人。 守卫心中一定,安府的人质还落在金府的手中。 这个少府主看来是游历归来,发现了家中的变故,才找到了众人,寻思着化解的办法。 “哈哈,安府要是早有如此通情达理之人,也可少了一番误会。” 守卫心情大好,能够收编安府的势力,本就是金府的目的。 他对阮软的身份不再怀疑,还有着一种立功领赏的期待。 “不知家父在金府可还安好,我等若是加入金府,是不是可以将功赎罪。” 阮软露出一副关切之情,声音都有些激动。 阮软的打算,就是浑水摸鱼。 能够兵不血刃打入敌人的内部,才能出其不意地联合安府的势力。 “安普乐老......府主,就在金府内,你能说动他的话,相信金大人一定会不计前嫌。”守卫一声老狗险些脱口而出,连忙改换了称呼。 阮软假装没听出他话中的无礼,微微笑道:“我一回来,就听闻了家中的变故,此番就是想说服家父,这些府中的人也愿意听从我的吩咐。” 阮软抬手示意,众人将剩下的几名守卫也一一松绑。 “方才无意冒犯,还请各位担待。”阮软拱了拱手,对着几名守卫笑道。 几名守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有些提防地看着众人。 阮软摸出了几块晶莹的域晶,交于几人之手,显得十分热情。 云洲修士用来修炼的正是域晶,是比域石更为精纯的矿石。其中蕴含的能量更为巨大,是云洲修士之间广为使用的流通之物。 这些域晶都是从安府中的修士手中凑集而来,数量不多,用来打点倒是足够。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个方法到哪里都行之有效。 几名守卫眼看危机解除,又拿到了好处,顿时眉开眼笑。 “这位少府主真是不可多得人物,安府有你在,未来必然发扬光大。” 守卫见他态度和蔼,办事得体,心中大为满意。 拿人手软。 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赞美之言,也便于双方搞好关系。 阮软客套了一番,姿态放得很低,隐隐之间与几人打得火热。 “我叫钱有财,日后少府主在金府中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这个小小护卫。” 钱有财人如其名,真的有几分爱财如命的模样。几颗域晶拿到手里,全然忘记了方才还刀剑加身的待遇。 “钱护卫过谦了,我不过是惦记家父的安全,特地向金府领罪。还望钱护卫在金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安车欠感激不尽。” 这个名字也是阮软将自己的软字拆了开来,捏造的一个化名。 阮软拍了拍钱有财的肩膀,如同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让钱有财大为受用。 人和人区别真大。 钱有财心里不由地嘀咕着。 当日金府打上门来,安普乐那个老家伙还敢负隅顽抗,害的金府折损了不少的人手。 早早像这名少年一样,何苦沦为了别人的俘虏。 “好说好说,不如我等就此同行前往金府。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们也省的在这里逗留。” 钱有财一心回去复命,催促着众人动身。 阮软正中下怀,率领众人随着钱有财几人,朝着金府的方向行去。 万里之遥,对于众人来说不过半个时辰就已抵达。 燕雀湖畔风景秀丽,一座巍峨挺拔的庭院屹立在秀水之边,占地千亩,蔚为壮观。。 有着钱有财的带路,一行人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一路来到了金府的门前。 门口的守卫对钱有财颇为熟稔,见到他带着一众人前来,也没有太过在意。 “钱队长,不是驻守安府么,怎么有空回来。” “快去禀报金大人,我有要事相商。”钱有财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次从安府带来了一股新鲜力量,必然能得到府主的嘉赏。说不定又可以奖励几颗域晶,实在是一笔好买卖。 守卫转身进去,不多时就出来笑道:“金大人在里面等候,钱队长可以自行前往。” 钱有财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意气风发地对着阮软说道:“你们就在此稍事休息,我去去就来。” 阮软带着众人退到了大门一侧,朝着钱有财拱手笑道:“全都依仗钱队长,我等恭候佳音。” 钱有财哈哈一笑,背着双手,大步流星地向着大门潇洒地走去。 他满心欢喜,却忘记了脚下的门槛,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向前扑倒。 幸好他反应迅速,及时地双掌虚虚一按,稳住了身形,才避免了跌个狗吃屎的窘态。 看到无人注意到自己,钱有财连忙迈开大步,朝着府主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 借刀杀人 燕雀湖畔景色宜人,正是夏日炎炎之际,从碧绿的湖面上吹过阵阵微风,摇曳着大片金色的芦苇。 一些褐色羽毛,腹部呈白色的小鸟,在湖边的树上大片地栖息。 它们不时震动着带有白色斑点的翅膀,在湖面上掠过,带起一阵涟漪。 阮软一行人就在大门一侧等候,感受着湖光山色的静谧,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种特殊的情绪。 云洲浩瀚神秘,本是一处引得无数人向往的圣地。却因为一场战乱,破坏了这里的风光。 战争带来得永远都是灾难。 无数人流离失所,家园毁于战火之中。 为了征服的野心,多少无辜生灵涂炭,多少人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亲朋好友。 环境遭受的破坏最为严重,也不知道这里的美景,还能保持多久。 阮软经历过不少战争,与魔族和妖族都曾进行过大战。 异族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这是生存的法则。 人族之间这种纷争,有时比异族还要激烈。 权利和欲望是挑起战争的主题。 修士对于修炼资源的渴求,永无止境。 不管在哪里,都存在着不公。 钱有财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与府主地沟通颇为顺利,以至于他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然。 “府主有令,让我安排你们进入府中歇息。” 钱有财对守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随他一同前往。 金府地域广阔,里面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一般。 进入府门便是外府,都是驻扎在这里的修士居住之所。 内府守卫森严,一般人无法靠近。 钱有财带着众人来到一片房舍之前,安排众人挑选房间住下。 “你们就待在这里,有事的话自有人通知。” 钱有财对众人交待了一下府中的规矩,便欲离去。 “钱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家父。”阮软出声提醒道。 混入金府,就是为了能见到安府的府主安普乐。阮软借着这个机会,就是想摸清金府的情况。 “不急不急,安府主性命无忧。我已经禀告金大人,会有机会安排你们见面。”钱有财嘿嘿一笑,神情透着一丝诡秘。 阮软也不好多说,只能跟钱有财客套一番,与众人在这里静静地等待。 一连几日,钱有财都没有露面,府中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阮软等人待在房中,被通知不得随意走动,只能通过窗外看到大批的修士来来往往。 金府的修士明显训练有素,从这些人的步伐声中,就可以判断出境界都超过了元婴中期。 外府之中屯集了千名的修士,光这个阵容放在中洲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钱有财再次地出现,已经是十日之后。 他带着一队百名修士的队伍,接近了众人居住的住所。 “安车欠,你一个人出来。”钱有财高声叫道。 阮软闻声出了屋子,看到钱有财身后的修士,拱手笑道:“钱护卫威风凛凛,可是有所晋升。” 钱有财咧嘴一笑,并没有过多地解释。 “你们守住这里,不要让人随意出入。” 钱有财对着身后的修士一挥手,上百名修士立刻将众人的房屋团团包围。 “钱护卫,这又是何意。”阮软佯装不解地说道。 “我今日前来,就是带你去见安普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钱有财言下之意,明显是将众人当做了人质。 看来金府对这些安府的旧部,还没有完全地信任。 “有劳钱护卫。”阮软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表面上还要做出唯唯是诺的样子。 金府的谨慎,让阮软嗅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味道。 想要瓦解这股势力,看来并不容易。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好在这段时间,从安府的修士口中,了解了不少关于安普乐的情况,为今之计就是先与这位安府的府主取得联系。 钱有财安排好守卫,带着阮软朝着府内走去。 外府的地牢距离内府不远,门前守卫着数十名元婴后期的修士。 钱有财带着阮软顺着狭长的通道,一直向下走了数里,通过了数道关卡,才来到了地牢之中。 “安普乐就关在里面,你想办法规劝于他。别忘了你带来的那些人,还在管制之中。” 钱有财打开了地牢的大门,向内一指。 阮软冲着钱有财拱了拱手,进入了昏暗的地牢之中。 四周光线昏暗,寂静的黑暗之中只能听到水滴的声音。 地牢潮湿阴冷,两边的栅栏内关押了数百名修士。 这些应该都是安府内的修士,全都被禁锢了修为,神情委顿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阮软神识一扫,锁定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面一名老者正面朝墙壁静坐。 从老者身上的衣着上判断,正是安普乐无疑。 “父亲,孩儿来迟,让您受苦了。”阮软站在牢门前,轻声呼唤道。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身上的镣铐发出了一串叮当之声。 “连你也投靠了金府?真是让我失望。”老者目光如电,看着阮软冷冷说道。 阮软连忙躬身道:“能够为加入金府,共同为南临郡效力,有利于安家的发展壮大。” “哼,不必多言,我是不会同意安家并入金家。”老者眼睛一翻,貌似态度十分坚决。 “您自小教我要以安家的前途为重,如今却又拒绝这个善意的邀请。我们能为南临郡出力,少不了以后光宗耀祖,又何苦在这里吃尽苦头。” 阮软语气中带着恳求之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安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一个逆子,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老者神情激动,面上露出一丝怒意。 “您这样一意孤行,是将安家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安家覆灭。”阮软不为所动,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你走吧,安家之事并非你可以插手,就算我死在这里,也和你毫无关系。” 老者说完这番话又转过身去,不在理会阮软。 “安家与南临郡作对,就是死路一条。若是您不愿意答应,我就恳求金大人将我与您共同关押在这里。” 阮软神情黯淡,语气显得十分沉重。 “哈哈,果然是父子情深。”钱有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阮软身边,拍手笑道。 阮软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钱护卫都听到了,我父亲他顽固不化,我做为人子,实在是有负重托。” 钱有财拍了拍阮软的肩膀,附耳说道:“既然你父亲不愿归顺金府,那么你可愿意替金府解决了这个麻烦。” 阮然颤声道:“钱护卫的意思是......” 他眼中犹豫不决,额头都有冷汗流下。 钱有财递给阮软一柄短刀,冷冷地说道:“不为金府所用,就只有斩草除根。” 显然钱有财就是要阮软亲手杀掉安普乐,这个要求阴毒之极。 世间的悲剧莫过于骨肉相残,阮软持刀的手腕都微微颤抖。 “想要成大事,就不能拘泥小节。只要你杀鸡儆猴,就不怕其他人不乖乖听命。”钱有财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诱惑,在阮软的耳边响起。 “杀了他,从此与安府一刀两断,加入金府必然受到重用。” 钱有财饶有兴趣地看着阮软,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真的要这么做,我有些下不去手。” 阮软的身体僵硬,手中的短刀犹如万斤之重。 “你不想跟他一样,就照我的话去做。”钱有财阴恻恻地说道。 他随即摸出一柄钥匙,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一把将阮软推了进去。 老者恍如不觉,瘦弱的身子被铁链缠绕着,显得分外无助。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握着短刀,慢慢地接近了老者。 他的脚下每一步都似乎重逾千斤,在寂静的黑暗中清晰地如同心跳。 看着老者尽在咫尺的背影,阮软终于举起了短刀。 刀锋上闪过一丝寒光,决然地落下。 第三百八十三章 暗中会晤 短刀破空,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寒芒。 老者猛然转身,一挥手就涌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顿时化解了阮软的攻击。 阮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短刀也掉落在一旁。 地牢之中,突然灯火通明。 钱有财抚掌大笑道:“安公子大义灭亲,其心可鉴。” 阮软看向面前的老者,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你不是家父,到底是何人。” 眼前之人虽然衣着相仿,但面容完全不是安普乐的模样。 “我乃金府的总管,受了府主之托,特地来试探一番。”老者哈哈大笑,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钱护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阮软疑惑不解地问道。 钱有财从地上捡起了短刀,插回到腰间。 “安家的府主安普乐冥顽不灵,金大人用尽了办法,也没法让他回心转意。听到有人主动前来规劝,当然要仔细地排查一下。恭喜安公子,顺利通过了考验。” 阮软一抹头上的冷汗,佯装怒道:“我好意前来投靠金府,没想到金大人却对我如此不信任。” 先前的种种表现,都是阮软故意为之。 他从安府的修士处了解到,安普乐确有一子,不过早年夭折。 这件事情一直是安府的忌讳,无人外传。 假冒安普乐的儿子,怎么会受到安普乐的认可,这探监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阮软先前那些言语,也是顺水推舟,试探出了眼前之人绝非安普乐,才乐得将计就计。 一方面表露了对金府的忠心,一方面也取得了金府的信任。 “不必挂怀,你小子年纪轻轻,倒是心狠手辣,算的上是个人物。”钱有财高声笑道。 “那家父到底关押在哪里。”阮软连忙问道。 “既然你通过了考验,我自会带你前往。” 钱有财对阮软不再怀疑,带着他从地牢中走出。 关押安普乐的地方,就在外府的一处小院之中。 钱有财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阮软。 “这是通行令牌,外府之中你可以随意走动,也算是对你的额外奖赏。”钱有财眉开眼笑地说道。 阮软连忙接过,对着钱有财拱了拱手。 “多谢钱护卫的栽培,我自当尽心尽力,劝服家父率领安府投入金大人门下。” “好好为金大人办事,日后自有嘉奖。希望你早日立功,有了消息立刻通知与我。” 钱有财对阮软的表现极为满意,撤去了监视众人的守卫,带着一众修士扬长而去。 “事情进展如何?”吴常理关心地问道。 “金府之内,禁制重重,想要打开局面,还要从长计议。” 阮软摸着手中的通行令牌,陷入了沉思之中。 金府的警觉,让阮软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目前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只有周密地部署,才能慢慢突破敌人的防线。 “常理,我需要你在外府之内,布下大阵。记得一定要小心从事,不要让人发现端倪。” 吴常理的大阵关系到这次计划的成败,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需要大家通力合作,方能里应外合,取得优势。 “恩,我明白。”吴常理见阮软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嬉皮笑脸。 金府的内府守卫森严,众人的行动也被限制在外府之中,所以只能从外府入手。 “你们配合常理的行动,记得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阮软又吩咐朱梓新和杜小白,让两人听从吴常理的安排。 关系到众人的安全,阮软也只能步步为营,目前最重要的就先去联系安普乐。 有了这位安府府主的支持,对付金府才有一丝把握。 安顿好了众人,阮软直接前往关押安普乐的小院。 出示了令牌,阮软顺利见到了这位曾经安府的老府主。 安普乐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见到一名陌生的少年前来,有些意外。 阮软意念一动,一道无形的罩子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安府主,情况紧急,我带了安府旧部的人马,就是来跟你商议对付金府的事情。” 确认了安普乐的身份之后,阮软道明了来意。 “对付金府?”安普乐浑身修为被禁锢,关在这里许久,心中几乎不抱太大的希望。 “金府对安府下手,应该不光是看上了安府的人手吧。”阮软低声问道。 安府的修士虽然说起来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不过能这样重视安府,一定有着其他的原因。 “还不是为了占有安府的矿脉。”安普乐蔚然叹道。 每一方势力的发展,都因为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支持,安府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安普乐掌握着矿脉的消息,才让金府产生了觊觎之心。 若不是因为安普乐一直守口如瓶,安府早就面临了灭门之灾。 “我带来的人数不多,在地牢中还看到了其他的安府修士。不知道这些力量加起来,能不能对抗金府。” 阮软想从安普乐这边了解一些金府的情况,毕竟实力上还有些单薄,正面与金府开战,对他们来说压力巨大。 “金府每过几个月,就会抽调一些人马前往南临郡,也是金府势力最为薄弱的时候。” 安普乐沉吟了半天,终于提供了一条有利的线索。 “据说金府有两位府主,他们一直坐镇府中么?” 擒贼先擒王,阮软的目的就是想从金府的府主下手。 “恩,朝奉的日子,金才阳会带着一队人马离开,只有金才阴主持大局。” 安普乐所说的金才阳正是金府的府主,与金才阴两人是兄弟。 “下一次朝奉是什么时候?” 阮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逐个击破,金府的势力也并非铁板一块。 联合安府对抗金府,只是在南临郡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想要打开局面,只能先从金府开始。 “半个月后,金才阳就会前往南临郡,就算是他不在,府中还留有数百名高手。”安普乐并不乐观,与金府交手之后,才知道金府的强大。 安府的修士在修为与数量上都不能与金府相比,以至于金府发难之时,全军覆没。 “只是金才阴一人并不难对付,我需要安府主配合我的行动。” 阮软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仍需打消安普乐的疑虑。 “老朽在这里被困多时,只要有机会扳倒金府,愿听公子吩咐。”安普乐眼前又看到了希望,纵然这希望有些渺茫。 安普乐不知道少年打着什么算盘,但从他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请安府主谅解,你我现在还要假冒父子的关系,我现在初步获得了金才阴的信任,需要安府主同我共同演好这出戏。” 阮软的计划就是利用安普乐掌握的矿脉消息,成功地接近金才阴,一举将其拿下。 “金才阴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你确定一个人能对付了他。” 安普乐看不出阮软的修为,对他的这个决定有些担心。 “我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也不敢找安府主商议此事。” 阮软微微一笑,身上陡然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在与仙山云海意志较量之后,阮软的元神世界晋升到圆满之境,较之在中洲之时,强大了一倍不止。 仙山独有的环境,对境界的压制,给了阮软修为凝实的机会。 这种压缩提升后的效果,使得他具备了远超了同阶的战斗力。 “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公子有如此身手,大事可成矣。” 感受到少年磅礴汹涌的气息,安普乐目中一亮。 原本以为穷途末路,没想到柳暗花明。 实力永远都是最直接的方式,远比任何语言都来的实在。 金府既然要参与到战争之中,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有的时候,对付恶人就无须讲究什么道理。 “半月之后,我会将金才阴引来此处,到时候就是安府主脱困之时。” 阮软看向远处内府高大的阁楼,目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三百八十四章 擒贼擒王 一张铺天的大网,正在金府内悄悄展开。 阮软与安普乐商定好了对策,飘然离去。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做好周密的安排。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三人,通过在每日外府游荡之际,巧妙地布下了阵法。 在困阵的阵基之处,吴常理还利用幻阵掩饰了一番。 除非精通阵法之人,很难看出破绽。 修士之中修习阵法的人不少,不过也只是粗浅涉猎,真正能够将阵法研究到极致的少之又少。 吴常理是个例外,天生就对阵法的研究感兴趣,所以专攻其道,乐此不疲。 阮软在这半个月中,还陆续地前去探望安普乐。 看守安普乐的护卫,对阮软到来已经成为了习惯。 阮软专门如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是安普乐轻易松口,难免不被人怀疑。 所以每次阮软离开,都要做出了一副气鼓鼓地样子,让守卫看在眼中,不由得好笑。 阮软的行动自然都在金府的监视之下,早有人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钱有财。 钱有财对于少年的热心也只当是他立功心切,没想到阮软完全是做个样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到了朝奉的日子,金才阳带着一众人马离开了金府。 阮软特地又过了两三日,待金才阳一行人走远,才前来找到钱有财。 “钱护卫,经过我多日地规劝,家父隐隐有一些回心转意的迹象。所以,我想邀请金大人前来,共同劝说家父。” 阮软这番话也合情合理,毕竟没有金府的应允,仅凭他单方面的说辞显得不够份量。 钱有财大喜过望,立刻前往内府禀报。 “安普乐终于愿意合作?”金才阴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关押安府的修士,目的就是从安普乐口中套出矿脉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眉目,让金才阴心情大好。 “正是,还是多亏了安普乐的那个儿子,没少做工作。”钱有财连声答道。 钱有财之前就曾经汇报过阮软的情况,也是金才阴安排人对他进行了试探,所以金才阴记忆犹新。 “只要证实了消息的可靠,到时候就送他们父子两个一起上路。”金才阴冷冷地说道。 金府能够在这里独霸一方,除了靠上了南临郡这颗大树,跟自身的杀伐果断也离不开关系。 小小的安府并没有放在金才阴的眼中,只要获得了资源,这些人的生死就无足轻重。 “恐怕那小子,还等着金大人给予提拔奖励。”钱有财捧腹大笑。 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出卖,这种人金府怎么会委以重用。 自古叛节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小人不值得同情。 “走吧,随我前去看看。” 金才阴为人小心谨慎,通过了先前的试探,那个小子修为平平,还没有什么骨气,当然无法引起他的重视。 安普乐修为禁锢,也只是一头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 所以,金才阴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着金有才来到了安普乐的小院之前。 门前的守卫看到金才阴前来,连忙上前行礼。 金才阴摆了摆手,带着钱有财推门而入。 小院的正中,端坐着两人,正是阮软跟安普乐。 远远地就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安府的希望都落在你的身上,若是金府不愿收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你的安全。”安普乐长叹道。 金才阴听在耳中,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你这宝贝儿子,在地牢之中,可是不惜用你的性命换取他的前程。 不过这番心思却不能表露出来,金才阴长声笑道:“安府主所言诧异,能够跟金府合作,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令郎少年英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安普乐眉宇间愁云深锁,显然心情沉重,瞅了金才阴一眼,不再搭话。 “安府主,你在金府这些时日,金某自问没有为难与你,你又何必如此挂怀。” 金才阴挤出了一丝虚伪的假笑,对安普乐的表现没有丝毫怀疑。 “金府家大业大,安某可高攀不起。”安普乐依旧神情冷漠,对金才阴怀着敌意。 “父亲,金大人确实是悲天悯人,否则孩儿也见不到您。”阮软出言相劝。 安普乐听到阮软开口,眼中才变得温和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神色都看在金才阴的眼里。 “安府主愿意放下成见,与金府合作,这是一件美事。” 金才阴见到气氛缓和,更加相信了形势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了犬子,还望金大人信守承诺。”安普乐转过头去,似乎带着一股落寞之意。 “哈哈,难得安府主通情达理,安公子不妨直言相告。” 金才阴盯着阮软,目光中带着一片热忱。 阮软走了过来,对着金才阴的耳边轻轻念了几句。 他的声音如蚊虫一般,微不可闻。 “什么?” 金才阴没有听清,贴着阮软更近了一些。 他还想着对方为何如此神秘,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直刺心底。 多年来养成的敏锐感觉不会有错。 金才阴方才感到不对,身形一动,就要离开。 一柄长剑从他的后心没入,剑尖从胸口穿了出来。 “竖子敢尔。”金才阴喷出一口鲜血,怒喝道。 阮软猛一抽剑,金才阴的胸口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 措不及防之下,金才阴身受重伤,他脑中一片眩晕,连忙运指如风封住了身上的经脉。 钱有财大惊失色,全然想不到会出现如此变故。 他张口便欲大叫,剑光一闪,长剑从他的口中插入,直接元神俱灭。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钱有财,阮软又将长剑对准了金才阴。 “金大人,你是否也要跟他一样。”阮软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浓重的威压,如同一道枷锁,对金才阴的元神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金才阴受到重创,一身实力也下降了几个档次。 看到阮软一剑就斩杀了一名元婴后期,心中也萌生了惧意。 “金府固若金汤,你跑不掉的,小子。” 金才阴捂着胸口,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少年。 “我看未必吧。”阮软轻声笑道。 从院门之外传来了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很快一群人就冲了小院。 正是吴常理带领安府的修士,解决了守卫,前来支援。 事到如今,金才阴终于明白中了别人的陷阱。 他一向自负心机了得,如今却被人算计,惊恐之下心头懊悔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才阴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了一阵咆哮。 “你这样的人,本来死不足惜,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金才阴统领着金府的修士,直接杀掉他,就会面临着对付大量的金府修士。何况金才阳过一阵就会回来,到时候免不了腹背受敌。 “就凭你也想让我乖乖听命,简直是痴心妄想。”金才阴向地上唾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金才阴不肯就范,就是仗着金府中的修士,还有他的兄长金才阳。 “其实你同不同意,我也无所谓。我很好奇,若是将你和那些安府的修士关在同一间地牢,你会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阮软微微笑道。 安府的修士被长期关押在地牢之中,对金府的仇恨不共戴天,真的要让金才阴落在这些人手里,恐怕真得是生不如死。 偏偏以金才阴的修为,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只要禁锢了他的元神,他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金才阴当然知道这样的下场,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面前的少年不仅实力强大,心思也缜密无比。 从他先前识破自己的试探,到现在的设局,都显示出了与众不同心机。 这样的敌人太难对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金才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纵有不甘,也只好俯首听命。 “请公子指点一条明路,我自当尽心尽力。” 第三百八十五章 手足相残 成功虏获了金才阴,安府的众人激动不已。 金府的嚣张气焰,一度让安府陷入了低迷。 家园的沦陷,身处黑暗的地牢,使他们背负了莫大的委屈。 安普乐深深感激这名给安府带来希望的少年,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府,现在一半的势力,都控制在安府修士的手中。 金才阴被迫种下了魂印,无奈地听从阮软的调遣。 安府的修士都从地牢中解放了出来,安普乐的修为也恢复如初,成为了阮软的一名有力帮手。 金府中的修士受到了金才阴的指示,安府众人完全受到同等的待遇。 这种变化让金府的修士均认为,是府主的手腕折服了安府,对于金才阴更加地崇拜。 只有金才阴苦不堪言,受制于人,如同成为了一名傀儡。 吴常理的大阵虽然暂时没有排上用场,不过依然在悄然运转,这是埋伏在金府的一枚棋子,关键时刻才能显露出来。 有了金才阴这张底牌,内府之中也可以自由出入,吴常理顺势也设置了层层阵法。 这种安排当然是为了对付,即将归来的金才阳。 安府的修士被安插在了内府的守卫之中,一切准备妥当,就等金才阳送上门来。 “不是公子准备如何对待家兄。”金才阴愁眉苦脸地说道。 两人在内府的大厅中,周边无人打扰,金才阴才敢试探地问道。 “金府想要在南临郡形成规模,免不了与各方势力打交道,放心吧,你兄长没那么短命。” 阮软控制了金才阴的元神,也不需要隐瞒自己的计划。 从金才阴的口中,获得了不少关于南临郡的消息。 南临郡掌管着南部的各方豪强,金府只是算其中中等偏下的势力。金才阴提供的线索中,阮软就得知了另外几股不小的势力。 金府位于南临郡西部,中部是浮云宗的势力,东部还有天域宗。 南临郡的都城掌管着云洲南部,这几方势力都是不断为都城输送力量的基地。 与北都郡为了争夺仙井的领土,战争已经持续了多年。 双方从各自的势力中抽取精锐力量,投入到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之中。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各方势力都会带着门下的修士,前往南临郡的都城支援,补充一些新鲜血液。 前方的战事,金才阴也知之甚少。毕竟他只负责坐镇府内,提供资源的供给。 金府之中,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就连金府的修士也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内府守卫得更加森严,外府之中很多地方都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以至于很多人猜想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切的筹划,都是在等待金才阳的归来。 金才阳率领的是金府之中的精锐,若是处理不够妥当,引发一场大战,难免血流成河,并非阮软乐意看到的景象。 南临郡与北都郡的战事,放大了修士之间的矛盾,也使得战争的残酷蔓延到了整个云洲。 很多人都在战争中彰显了自己的野心。 除了金府以外,其他几方势力也同样在疯狂地吞并一些弱小的宗门。 四周危机重重,想要在群雄逐鹿的疆场上屹立不倒,就需要不断地扩充自己的势力。 一个月后。 金才阳一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金府的门口。 这次南临郡都城之行,金才阳率领的修士中,有十人受到了郡主府的赏识,也获得了不菲的奖励,可谓是载誉归来。 金才阳兴致勃勃,直接来到内府通知金才阴这个好消息。 “大哥,你回来了。”金才阴见到兄长满腔喜悦之情,有感而发。 可是一想到自己受人控制,顿时有些郁郁寡欢。 “这次朝奉,我们金家算是涨了点面子。” 金才阳还沉浸在这次出行的收获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金才阴的异常。 “府中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金才阳坐在府主的椅子上,端起一盏热茶,抿了一口,随意地问道。 “安家已经同意交出矿脉。”金才阴按照阮软的安排回答道。 金才阳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这倒是个好消息,快快叫安家的老东西来见我。” 金才阳才从南临郡府领到了赏赐,这对于他来说无异是双喜临门。 很快,金才阴就命人带着安普乐和阮软上来。 “这位是安府的少府主,正是他出言相劝,才改变了安府主的想法。”金才阴指着阮软向金才阳介绍道。 金才阳走上前来,站在两人面前。 “安府早点同金府合作,也不会大伤和气。”金才阳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阮软。 在自己的地盘上,金才阳有恃无恐。只要安家透露出矿脉的消息,对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 “说的没错,金府主。安家交出矿脉也无不可,只要府主答应在下一个条件。”阮软不卑不亢地说道。 金才阳楞了一下,没想到阶下之囚还敢讨价还价。 这小子有点迂腐啊,不知道金府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 “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金才阳贪生怕死的人见过不少,无非是想趁机委曲求全罢了。 所以对少年的提议也不拒绝,只要他交出了矿脉,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 阮软嘴角上扬,面上带着一丝微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奉我为主,这些矿脉我自然会赏赐与你。”阮软一字一顿地说道。 金才阳脑中热血上涌,脸上浮现了一片红晕。 除了在南临郡府,何时有人敢对他如此调笑。 这小子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发了失心疯,在堂堂的金府之中如此放肆。 换了平时,金才阳早就愤怒出手,一掌就毙了这名少年。 关系到矿脉的下落,金才阳才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 “只要你交出矿脉,我可以饶你方才的不敬之罪。”金才阳额头青筋尽露,目光凶狠,怒声喝道。 “那要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阮软轻轻一笑,手中星航剑直接向着金才阳刺了过来。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金才阳长袖一拂,就荡开了阮软的剑尖。 阮软的星航剑只是在长袖上留下了一道裂痕,就被改变了方向。 金才阳身为金府的第一高手,手下的功夫非比寻常。 安普乐从旁也伸出一掌,冲着金才阳拍到。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金才阳与安普乐两掌相交,身形不动,安普乐倒退了两步。 虽然知道安普乐修为不如自己,但加上这个少年,两人的联手也不可小看。 金才阳高声喝道:“才阴,跟我一起收拾了这两个家伙。” 阮软星航剑绽出点点剑花,正面拖住了金才阳,安普乐从旁协助,也给金才阳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金才阴也加入了战团,四个人在场上展开了混战。 阮软剑光飘舞,道道寒光笼罩了金才阳的身形。 金才阴迎上了安普乐,打得也是有来有往。 金才阳在阮软的剑光下,有些手忙脚乱。 对方的剑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身形,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趁虚而入。 连他身上的这件长袍,已经是顶级防御的法宝,也在长剑的锋芒下也开始片片破碎。 转眼之间,双方就战了上百招。 阮软的剑光在空间中如雪花飞舞,飘落在金才阳的身上。 金才阳的长袍变得破破烂烂,上面的光芒也开始黯淡。 这个少年从何处冒出来的,修为之高实乃生平未见。 金才阳越打越心惊,只好向着金才阴那边靠了过去。 “一起先做了这个小子。”金才阳一掌逼退了对方的长剑,冲着金才阴叫道。 阮软的长剑如影随形,阵阵凌厉的剑气布下了层层剑影。 金才阳祭出了自己的法宝,正是一根布满了倒刺的大棒,冲着阮软当头劈下。 大棒在空中发出一阵呼啸,带起了强烈的罡风,声势极为骇人。 阮软对着金才阴挤了挤眼,手中的长剑迎向了大棒。 金才阳全身力气都灌注到大棒之中,忽然后背一痛。 全身的力量消失,带来地是深深得绝望。 他用力地转过头去,看到了金才阴的面孔上充满了愧疚,意识顿时崩溃,眼前一片黑暗。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危机来临 每个人都有弱点,最难防备的是亲人的背叛。 金才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兄弟会从背后下手。 几人之间默契地联手,成功完成了这次偷袭。 金才阳悠悠醒来,才明白落入了精心策划的陷阱。 “大哥,你没事吧。”金才阴有些愧疚,轻声地说道。 金才阴只是封住了金才阳的经脉,并没有对金才阳构成太重的伤势。 即使是身不由己对兄长出手,他也把握着分寸。 “其实想要对付你,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阮软缓缓说道。 在破开护身的防御法宝之时,金才阳就知道这名少年很难匹敌。 对于这样的结果,金才阳心中有些落寞。 苦心经营的金府,现在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金府想要在南临郡争得一席之地,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阮软总结了南临郡的各方势力分布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说得轻松,我们在这里发展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金才阳心中苦涩,依然保持着金府府主的尊严。 “你对安家的行动,可曾想过金家也会同样地面临。” 阮软经历过种种的磨难,自然知道落后必然挨打的结果。 金家也是为了强大,才不惜对宁家大动干戈。 任何野心地侵袭,都是欲望膨胀的结果。 在场的几人都在回味阮软话中的意思,他们处于动荡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安家拥有了资源,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去维护,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金家为了与其他几方势力抗衡,也不惜对宁家刀兵相向。 “如果安家拿出资源分享,金家可否愿意与安家平起平坐。”阮软朗声说道。 阮软的这个问题直指人心。 强者不会给弱者平等,那怕是表面上的和颜悦色。 人性的自私,决定了无法公正地对待别人。 拥有了实力,就可以制定规则。 这些规则只保护强者的利益,没有人会在意弱者的感受。 一头狮子不会在意绵羊地反抗,这就是残忍的丛林法则。 一方势力地崛起,离不开疯狂地掠夺。 发展的过程中免不了血雨腥风,没有人会认真地权衡得失的利弊。 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沦为欲望驱使的工具,势必给自己带来难以挽回的灾难。 “金家与宁家同处东部,联合起来才能形成一股力量。” 阮软不忍看到战乱的纷争,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云洲的局势,正如仙山中的情况相仿。 同样都是为了争夺那一丝缥缈的希望,不惜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人族从某些方面还不如异族团结,是因为人心太难掌控。 每个人的私心造成了分崩离析的各自为政,在任何时空都在上演。 “我并非云洲之人,也不想看到云洲如此的局面,所以我需要改变这里的格局,重新让云洲恢复安定和平。” 阮软目光坚定,浑身透露着一股强烈的决心。 “我们不过是云洲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又如何左右这样的战局。” 金才阳身为金府的府主,对于局势的把握更为清晰。 金府在东部算是一方豪强,放在南临郡却掀不起一丝风浪。 对于整个云洲来言,更是微小得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珠。 “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力量,我们又不是要做云洲的霸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难。”阮软轻轻笑道。 金府是打开云洲格局的重要一步,有了这个起点,对改变云洲的未来会起到深远的影响。 千里之外,一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都会引发一场风暴。 更别说金府这样一股不小的势力,运用得当,会成为一支奇兵。 “目前还是先谈谈你的问题,金府主,你又打算何去何从。” 阮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金才阳的身上。 “公子,请网开一面,我与大哥手足情深,愿意一同受罚。”金才阴惶恐地说道。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下头去,直至满脸的鲜血。 金才阴元神受制,被迫参与了偷袭金才阳的行动。也是阮软之前答应过不取金才阳的性命,才甘心配合。 关系到金才阳的安危,金才阴也不惜苦苦哀求,毕竟两人的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再坏的人,心中也有温情。 无论对他人如何冷酷无情,对于自己的亲人始终保留人性的一面。 金才阳见到金才阴的惨状,长叹一声。 “我们实力不济,落在别人手中,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才阴赶紧起来,不可失了金家的颜面。” 颜面与性命之间金才阳更重前者。 能成为一方之尊,骨子都有着傲气。 “安府主,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们。”阮软转过头去,看向安普乐。 安府经历了这场大难,安普乐心中肯定充满了怨念。 不过安府素来不愿参与纷争,也没有那么多征战天下的野心,能够重建家园,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补偿。 “一切都由公子做主。”安普乐无法决断,只能将主动权交给了阮软。 “金才阳,你可以愿意戴罪立功?” 阮软相信方才说了那么多,对方也能感受到他的态度。 “公子的意思是?” 金才阳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能够活下去,谁又会冥顽不灵。 “金家并没有消亡,反而要更加强大。你可愿意,共同见证金家的未来?”阮软淡淡说道。 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短时间内就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就如同将一名凡人变成绝世高手一样困难。 这必须要经过时间的沉淀,还有更多的考验。 金才阳主持金家,目的就是为了金家的发展壮大。 从这一方面来说,与阮软的目标不谋而合。 双方都抱有共同的目的,就没有理由去拒绝。 只不过两者采用的手段截然不同。 “只要公子愿意支持金家,我兄弟二人自然对公子马首是瞻。” 金才阳的决定不仅是因为阮软的实力,对于他那种远大的志向也深为折服。 如果正如少年所说,金家有了这位少年的帮助,也许会达到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况且金才阳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如归附少年之下,也不算是什么丢人之事。 “金家与安家以后合为一家,这府主之位也要多添一个。” 阮软的这个提议,几人当然不敢反对。 两家合并,资源共享。 安府的府主安普乐荣任第三把交椅,对于安家并不是一件坏事。 安府加入金府,和之前的那种吞并完全不同。 安府的众位修士,和金府的修士地位相同,也不会再引起什么纷争。 在金府的庇护之下,安府也能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 如果不是少年出手,安府现在还沦为阶下之囚,这种地位上的巨大转变,也变得容易接受。 阮软整合两家,也是为了营造一个积极的环境。 改变身边人的想法,只有通过潜移默化。 同为东部的修士,他们不应该局限在内斗之中,想要在云洲开辟新的局面,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金才阳心甘情愿地种下了魂印,受到阮软的指挥。 也只有这种灵魂上的控制,才能彻底粉碎不稳定的因素。 金才阳与金才阴看到了金府发展的希望,全心地听从阮软的安排,对金府上下进行一轮大的改动。 做为打开云洲的突破口,金府整合了安府的势力之后,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吴常理设下的大阵,也保证了金府的安全更为牢靠。 短短数月,金府完全焕发了生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短暂的平静,在几艘战船的到来后终于被打破。 燕雀湖畔,破空传来了轰鸣之声。 一排五艘战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金府的门前。 正中的大船上,一杆醒目的大旗飘扬。 浮云宗。 中部最为强大的宗门。 浓重的云雾笼罩了晴朗的天空,暴雨即将倾盆。 第三百八十七章 骄纵轻狂 浮云宗的战船一字排开,犹如数柄利剑悬浮在金府的上空。 金才阳与金才阴收到了禀报,连忙出来查看。 对于浮云宗,两人均不陌生。 数月之前,金才阳率领金府修士与浮云宗在南临郡府打过照面。 东部与中部素无往来,只是在朝奉之日才会聚集在一起。 从中选拔出合适的人选,做为南临郡府的力量补充。 和西部的祥云宗一样,同为南临郡的势力。 中间的战船上,一名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遥遥相望。 正是浮云宗中杰出的天才聂宇风。 “金府主在南临郡府中可是大出风头,伤了不少浮云宗的弟子,这笔账该怎么算。” 浮云宗上次参加朝奉大会,聂宇风并未前往,如今又旧事重提明显是来者不善。 金才阳朗声笑道:“贤侄若是当日在场,恐怕金府伤及的人员更多。”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暗捧了对方,又不失风度。 言下之意就是双方争斗,受伤难免。 换一个角度,金府如果技不如人,也不会横加刁难。 聂宇风冷冷说道:“金府主怕是健忘,浮云宗长老之子,便是伤在贵府门下手中。” 金才阳参加朝奉大会,哪能对每个人都过目不忘,对方这番说辞有点欲加之罪的味道。 “双方比试,刀剑无眼。一切都由南临郡府主持,金府也没有越规之嫌。” 金才阳一句话就将责任丢给了南临郡府,表示金府完全符合大会规则。 聂宇风一招手,他身后就有弟子抬出了一名浑身缠满白布之人。 透过层层白布渗出血迹斑斑,看起来伤势不轻。 大船缓缓落地,一行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金府中人下手狠毒,我做为浮云宗的弟子少不得要领教一下。” 聂宇风的身后站着四名老者,正是浮云宗的四大长老,均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 浮云宗摆出这样的阵容,显然是有点武力震慑的味道。 金才阳与金才阴目光相对,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贤侄想要如何领教,金府之中可无人能与你相比。” 金才阳并不在意聂宇风,却不能无视那几名浮云宗的长老。 聂宇风在浮云宗的弟子中出类拔萃,修为也达到了元婴后期。 “没关系,让你们府中的人与我切磋一下,打到我满意为止。” 聂宇风口气狂妄傲慢,将金府当做了试炼场一般。 金才阳面色铁青,手掌也握成了拳头,一阵格格作响。 “怎么啦,诺大的金府就没人敢接受我的挑战。那我这名师弟所受的伤,又由谁来负责。”聂宇风冷冷地说道。 有着宗门长老撑腰,聂宇风在金才阳面前也毫无敬意。 “金大人,我愿请战。” 金府的修士中有人站了出来,同样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实在是看不惯聂宇风的嚣张气焰。 “宋柏青,你小心点,聂宇风是浮云宗的天才弟子,极为难缠。”金才阳小心翼翼地嘱咐道。 金才阳虽然没有见过聂宇风出手,但浮云宗几大长老都在旁边掠阵,必然有过人之处。 宋柏青提着一柄鬼头大刀,冲着聂宇风摆了个行礼的手势。 “来吧,就拿你活动活动筋骨。”聂宇风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话音刚落,聂宇风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欺入到宋柏青的面前,手指朝着对方的肋下点去。 这一下神出鬼没,宋柏青鬼头大刀来不及轮出,只能转动刀锋切向聂宇风的手腕。 没想到聂宇风只是虚招,脚下一转就来到了宋柏青的背后,猛地变指为掌用力击下。 宋柏青仓皇之中,只能刀锋从下向上一式负荆请罪,用刀身护住了后心。 聂宇风哪能让他如愿,手掌斜斜一转,砍向了宋柏青的脖颈。 凌厉的掌风刮来,宋柏青暗道一声不好。 顾不得形象,向前一扑,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记刁钻地攻击。 聂宇风根本不给宋柏青喘息的机会,蹂身而上,大手一扬,扣向宋柏青的头顶。 五指弯曲似钩,带着沉重的劲风,如同乌云盖顶。 宋柏青刀尖上挑,戳向聂宇风的掌心。 聂宇风目中精光一闪,手指捏住了刀刃,像铁钳一般牢牢地夹住了宋柏青的大刀。 鬼头大刀刀背厚重,刀尖锋利,本身就力大势沉,走得是刚猛的路子。 宋柏青看到对方赤手夺刀,有些轻敌之意。当下也不犹豫,直接运足了力气,借势要劈向聂宇风的胸口。 刀刃上泛起了阵阵光彩,一条数丈长的刀芒直接破刀而出,朝着聂宇风袭来。 聂宇风滑身侧步,手指在刀背上一弹,有若龙吟。 宋柏青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涌来,刀锋收势不及,偏离了方向。 刀芒冲击在旁边的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金府的众位修士暗叫一声可惜,均为宋柏青捏了一把冷汗。 只有宋柏青心知肚明,对方还未亮出兵刃,就轻松地化解了自己的招式。 对方的身形灵巧,自己的攻势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宋柏青钢牙紧咬,手中长刀高举过顶,对着聂宇风连续劈出层层刀影。 空间中变成了刀锋的海洋,寒光闪动,四面八方朝着聂宇风涌来。 这一招是宋柏青的得意绝招。 松澜涛海出云式。 是宋柏青在苍山雾海中悟得的道意。 松柏长青,在山风地摇曳下,松林波动如海浪,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刀如惊涛,意在破云。 滚滚刀声,犹如惊雷炸响。 金府的众人忍不住出声喝彩,对宋柏青这一刀的意境为之赞叹。 只有浮云宗的几位长老,面色如常。这种道意的施展,在他们眼中算不得什么精妙的招数。 聂宇风被刀光包围,如同被潮水冲刷的礁石,屹立不动。 一抹剑光冲天而起,像是在云雾中亮起了一轮太阳。 聂宇风终于亮出了他的长剑,看似轻描淡写地刺出一剑。 这一剑直指天空,剑尖上光芒耀眼,像是在空中升起了一团光球。 嘭。 光球爆裂,万道剑影如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刀海的迷雾。 宋柏青额头见汗,对方的剑影比刀影还要猛烈,覆盖的范围更加广阔。 刀海波涛汹涌,剑影凌厉如电。 嗤嗤嗤。 空气中响起了阵阵音啸,是剑影破空形成地气流摩擦,声势不亚于刀海中的怒雷咆哮。 一定要顶住。 宋柏青艰难地控制的刀海,想要吞没袭来的剑影。 千万道剑影冲入刀海之中,一连串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宋柏青的大刀与聂宇风的长剑连续地相交,对方的剑意带着蚀骨般的寒冷,似乎要将他的血液凝结。 从刀身上涌来巨大的冲击力,宋柏青握刀的双手鲜血淋漓,全身的经脉都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还不弃刀。”聂宇风漫不经心地说道。 手中长剑挥动之间,又洒下一片剑影。 轰轰轰。 宋柏青连连后退,身上的毛孔都渗出了血珠,这是经脉不堪重负的迹象。 “刀在人在。” 宋柏青眼中露出不屈的战意,从身上撕下一大片衣襟,裹在了握着大刀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已经无法握紧长刀,只有用这些布条固定起来,朝着聂宇风再次劈下。 “不知死活。”聂宇风冷冷喝道。 长剑一抖,几股剑光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条银白色的锁链,击在了宋柏青的大刀之上。 铛。 一声巨响,从刀身传来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宋柏青眼前一片朦胧,胸口有如大锤撞击,大刀锋刃卷起,双手软绵绵地垂下。 这猛烈地一击,使得宋柏青的双臂骨头碎裂,大刀无力地掉落地上,刀锋黯淡无光。 聂宇风身形如风,来到宋柏青的面前。 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宋柏青的右腿膝盖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宋柏青惨呼了一声,右腿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再也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瘫软在地。 聂宇风似乎还不尽兴,直接抬起大脚,朝着宋柏青的左腿用力踩下。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远交近攻 人是万物之灵,拥有的情感远超兽类。 但人性的阴暗,远远超过了洪水猛兽。 欺凌弱小,就是将人性的丑恶完全放大。 聂宇风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宋柏青,没有一丝同情。 在聂宇风眼中,对方不过是仅供他宣泄的工具一般,全然没有当做是同类对待。 浮云宗的众人,也冷眼旁观,默许着他的行动。 金才阳按耐不住,飞身上前,一掌逼退了聂宇风,才将奄奄一息的宋柏青救了下来。 “金府主,你这样插手晚辈的争斗,是不是想破坏规矩。”一名浮云宗的长老缓缓走了出来。 “我方弟子已经无力再战,何必还要咄咄逼人。” 金才阳托着宋柏青的身体,心中一片凄凉。 做为金府的府主,金才阳手中也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但对于身边之人还是极为看重。 不同的立场,决定了不同的态度。 “这是晚辈之间的切磋,你若再横加干涉,势必引起双方得不快。”浮云宗的长老阴恻恻地说道。 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浮云宗派出了四名长老坐镇,就是前来耀武扬威。 在朝奉大会上被金府拔了头筹,让浮云宗面上无光。 不仅关系到奖励的分配,这其中还包含着几方势力暗中地较量。 浮云宗自视南临郡的翘楚,岂容他人大放光彩。 对金府的打压,受到了浮云宗宗主的授意,就是要让金府晓得厉害,明白自己的处境。 金才阳盛怒之下,也没有失去冷静。 浮云宗巴不得挑起争端,就是要给金府一个下马威。 金才阳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金府的安危。 任何的冲动,都会引发一场大战。 金才阳心中念头转过,换上了一副笑脸。 “金府之中,确实没有人能比得上聂贤侄,不如大家就此扯平,入府中一叙如何。” 金才阳放低了姿态,也是权宜之计。 不想跟对方发生正面冲突,就只有拉下面子。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惜金才阳的隐忍,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金府这群废物,如何能在南临郡府立足。交出你们的奖励,再对浮云宗受伤的弟子磕头谢罪,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聂宇风得势不饶人,开口嘲讽。 交出奖励,磕头谢罪? 这等于是扇了金府一个耳光。 真要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做,恐怕金府人心涣散,再也难以抬头做人。 “这奖励好说,磕头谢罪就算了吧。” 金才阴怕金才阳性格急躁,说出一些激化矛盾的言语,连忙出声解围。 “金府的垃圾,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伤了浮云宗的弟子,不表示点诚意怎么行。” 聂宇风得意地大笑,他身后的浮云宗弟子也跟着起哄。 “金府就这点实力,还不如早早解散。换我们聂师兄接管,也许还有一丝起色。”有人趁机拍起了聂宇风的马屁。 “跟着金府没有前途,投靠我们浮云宗才是正道。”还有人不怀好意地挑拨离间。 “金府这里的环境不错,改造成青楼,生意更加红火。”更有好事者极尽侮辱之词。 金府的众人义愤填膺,这些污言秽语任谁都无法忍受。 不过方才聂宇风的出手,震慑了全场,也没有人敢再行出头挑战。 金才阳面红耳赤,又有些无可奈何。 浮云宗的实力超过金府,双方若是发生激战,金府的基业难保不毁于一旦。 “还有没有人与我一战,若是没有,就要答应我方才的条件。” 聂宇风意气风发,目光在金府的人群扫过,带着不屑地神情。 “我来会会你。”朱梓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金才阳知道朱梓新是阮软身边的好友,却并未见过他出手。 看朱梓新的修为也是元婴后期,不过年纪尚轻,唇红齿白如同一名公子哥,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就让我们实力最弱的,去教训教训这个轻狂之徒。”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吴常理一边说着,一边在朱梓新身上拍打了几下。 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偷偷地在朱梓新身上布下了一道防御阵法。 杜小白拿出了春宵破晓玉笛,轻轻地吹奏起来,给朱梓新鼓舞了一些士气。 几个人的小动作看在他人眼中,就如同给新郎官收拾打扮,准备迎接新娘一般,有些滑稽可笑。 殊不知相当于二人联手,放大了朱梓新的战力。 朱梓新握着血云寒枪,轻轻在地上一杵,颇有几分威武之气。 “你胆子不小啊,我待会儿绝对不让你站着说话。” 聂宇风看到朱梓新清秀的外表,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小子像个兔爷一般,偏偏还要装作老气横秋,非要让他在自己手下哀苦求饶不可。 “来吧,谁趴下还不一定。” 朱梓新样貌俊朗,实际上性格直爽,更有些嫉恶如仇。 有两位好友的暗中相助,朱梓新正好可以大展身手。 平时很少与人动手,早就技痒难耐。总是欺负吴常理跟杜小白,也没有什么乐趣。 聂宇风对着朱梓新伸出了一只左手,食指微微勾动,轻薄的态度一览无遗。 朱梓新也不生气,握紧了血云寒枪,直接刺了过来。 血云寒枪在空中如同一道银龙,瞬间就到了聂宇风的面前。 枪尖上带起了气流地波动,形成了细小的漩涡。 这一枪的威势,比方才宋柏青的刀锋还要猛烈许多。 枪影带来的劲风,刮得聂宇风面上生疼。他在也不敢小看这个对手,连忙出剑封挡。 血云寒枪在朱梓新手中灵活无比,枪尖在剑锋上一点,绽出三朵枪花,攻向了聂宇风上中下三路。 梅花三弄。 碗口大的枪花,凝聚着绿色光影,像是三朵雪中绽放的寒梅,娇艳地开放。 聂宇风手中长剑一剑快似一剑,一连三剑,破开了枪影。 从对方枪尖上传来的威能,也让聂宇风暗暗吃惊。 看不出来对面瘦弱的身体,竟然可以释放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朱梓新枪影凶烈,枪身上绽放着绿色的光芒,在空间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血云寒枪矫若惊龙,注入了绿色的生机,变得活灵活现。 进入元婴后期以来,朱梓新还没有全力以赴地出手过,境界的提升使他运用起血云寒枪更加得心应手。 有了杜小白的笛声鼓舞,朱梓新完全变成了一尊战神。 枪影破空,疾若流星。 聂宇风在疾风骤雨般地攻击下,剑影都有些缓慢,似乎不太适应对方的节奏。 朱梓新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血云寒枪,越发觉得如臂指使。 血云寒枪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在朱梓新的手中重新焕发了活力。 本就是一柄无上凶兵,此时更是威猛无匹。 铛铛铛。 连番地突刺,重重地冲击着聂宇风的防线。 聂宇风手中的长剑,拦截着血云寒枪的进攻方向,连消带打,削弱枪身上的力道。 朱梓新越战越勇,血云寒枪幻化成一片荆棘丛林,让聂宇风压力骤增。 空间完全成了枪影的世界,构建出一座枪之牢笼,朝着聂宇风罩了过来。 聂宇风只有后退。 拉开了距离,反而让枪影更加密集。 周围的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梓新的攻击竟然逼退了聂宇风,似乎还占据了上风。 聂宇风看似劣势,其实是在调整自己的被动处境。 一而衰,再而竭。 以退为进,才是聂宇风真正的目的。 朱梓新全然不顾对方的想法,只是全力地催动血云寒枪进攻。他从未如今日这般酣畅淋漓,血云寒枪的威力也让他惊喜不已。 聂宇风脚下变幻着步伐,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之后,猛地人剑合一冲向了朱梓新。 长枪去势已老,聂宇风正是把握了这个战机,突然发起了冲击。 朱梓新的对敌经验不够丰富,眼看对方冲到了身前,只能横枪一档,想要荡开聂宇风的长剑。 近身地攻击,长剑比长枪更有优势。 聂宇风手腕一转,长剑化作一点寒光,直接挑向朱梓新的咽喉。 电光石火之间,朱梓新有些来不及招架,只能双手转动血云寒枪,像风车一般试图封堵长剑的轨迹。 聂宇风右手长剑长驱直入,通过枪影的缝隙,毒蛇一般钻入。 叮。 朱梓新的血云寒枪终于及时地封挡住了剑光,他还来不及欣喜,就看到聂宇风左手摸出了一柄匕首,狠狠地插向了自己的胸口。 匕首带着一抹冷光,无情地刺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嗜血狂击 对敌之际的经验最为重要,对形势的预判和反应,往往决定了结果。 聂宇风长剑引诱朱梓新的血云寒枪封挡,就是为了掩藏左手的杀招。 朱梓新还是欠缺实战的锻炼,对突如其来的变招有些措不及防。 一道寒光划过,眼看就要没入胸口。 匕首快要碰触到朱梓新的身体,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荡开。 吴常理布下的阵法,及时发挥了功效。 聂宇风有些意外,这苦心筹划的突袭,完全没有造成应有的伤害,让他稍微愣神了一下。 对方身上难道还有护身的宝物,只是一名毫不起眼的弟子,怎么还隐藏着如此的手段。 聂宇风微微地一滞,朱梓新立刻捕捉到了这个机会,挺起血云寒枪,发起了反攻。 朱梓新性情直爽,头脑却极为灵活。 能晋升到元婴后期,并非侥幸。 有了血云寒枪这柄超级凶兵,似乎激活了朱梓新的血性。 身上带着吴常理和杜小白双重的激励和保护,让朱梓新大展神威。 一柄血云寒枪舞动得虎虎生风,与聂宇风战得不分高下。 同样的招数无法再欺骗朱梓新,让聂宇风有些失望。诱敌深入的战术没有成功,错失了重创对方的机会。 朱梓新战得兴起,血云寒枪犹如在空间中布下了一片绿色的森林。 枪影猛烈,纵意无前。 一寸长,一寸强。 长枪本就是攻伐凶猛的利器,覆盖的方圆也更加宽广。 聂宇风只能在朱梓新长枪布下的林海边缘游走,不敢深入其中。 枪影荡起的劲气,如林如风。 配合朱梓新的森林道意,形成了一片难以攻破的区域。 随着长枪地运用圆浑如意,朱梓新也浸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 枪影布下的森林,朱梓新就是其中的主宰。 森林中的每一块区域,所发生的细微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旁观的众人之间眼前绿意盎然,枪影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聂宇风手中的长剑,化作千万道流光,向着枪影的丛林投射出锋芒。 啪啪啪。 如一阵疾风骤雨,打在丛林的光幕之上,激起了阵阵的火花。 两个人的身影都隐藏在枪影跟剑光之中,只有激烈地震荡在空间回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朱梓新的森林道意仿佛无穷无尽,在绿意笼罩之下,透出枪影的寒光。 正面地碰撞,两个人似乎半斤八两。 聂宇风从未在同阶中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对方的气力连绵不断,枪影组成的森林滴水不漏。 就连聂宇风素来拿手的光之剑意,都难以逾越这片森林的苍茫。 朱梓新的森林道意愈发熟练,在防守之中还不时扩大着范围,周边十丈以内都被他的道意笼罩,成为了他独特的领域。 聂宇风连番地进攻,都被隔绝在森林之外,剑锋上的光芒似乎都被吞噬。 任由对方领域延伸,会使得自己的移动空间越来越小。 聂宇风眼中也不再有轻狂之色,开始正视起对手。 长剑荡开了朱梓新的枪影,整个人围着血云寒枪化作的枪之森林快速地移动。 聂宇风身法灵动,若雾若风。 他的身影飘移不定,仿佛化身成了数十人,这是速度太快在空中留下的残影。 每一道身影都如同真实,使人辨别不出其中的真身。 浮云掠影。 这是浮云宗有名的绝学。 在聂宇风这名天才地施展下,威力更加不凡。 聂宇风围绕着朱梓新如走马观花一般,从不同的角度攻向森林的领域。 朱梓新巍然不动,仿佛与大地连为了一体。 气息厚重,如临高渊。 不变应万变。 坚守住阵地,就是朱梓新唯一的信念。 这种战术看似简单,施展起来颇有难度,维持领域的状态,对朱梓新的元神也是极大的考验。 聂宇风的身形辗转腾挪,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虚影。 不时地攻出几剑,试探着领域中薄弱的区域。 聂宇风的目的就是想找到朱梓新的防守漏洞,对方难以捕捉他的轨迹,就可以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两个人的对局,让旁边的众人大开眼界。 就连浮云宗的长老,也对聂宇风的表现连连点头。 不愧是宗门中的顶尖弟子,能将这项绝技施展到如此程度,已经是这个境界所能做到的极限。 朱梓新也感受到不妙,自己领域的催动消耗过于巨大。但是不维持领域的运转,就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必须想办法打乱对方的节奏,不能再这么被动地防守。 朱梓新手中血云寒枪开始轻轻地颤动,整个枪影布成的森林领域向内收缩。 从十丈方圆,渐渐缩小到三丈。 这种压缩,使得能量更为凝聚,对元神的消耗也大大减少。 森林领域的收缩,从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朱梓新力有不逮,不堪重负造成。 实际上其中蕴含的道意,更加地凝实。 浮云宗的弟子看到朱梓新的枪影不复之前得强横,均以为他快要支持不住,纷纷大呼小叫起来。 “聂师兄,那小子快没力气了,一鼓作气干掉他。”有人兴奋地叫道。 “我就说嘛,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是个银样蜡枪头,就这么一会功夫,就体力不支啦。”还有人眯起了眼睛,对着朱梓新评头论足。 “早说了,金府若是改做青楼,这个小子当个门前的侍应,再合适不过。”更有人出言侮辱,不惜口吐污言秽语。 朱梓新与吴常理时常拌嘴吵闹,对这些冷言冷语早就免疫,压根不理会众人的嘲讽。 他只顾着将血云寒枪舞动地如铜墙铁壁一般,稳扎稳打,守好自己的防线。 聂宇风的身影,也随着朱梓新的森林领域向内靠拢,一身黑袍如同在领域外刮起了一阵黑风。 朱梓新的枪影无法锁定聂宇风的身形,领域的范围也被压缩在狭小的空间。 聂宇风不时用长剑刺在枪影之上,延缓血云长枪的速度,伺机扯开朱梓新的防线。 朱梓新挥动血云寒枪越来越沉重,领域内的能量波动也渐渐减弱。 他额头上白气腾腾,这是元神激发到极致的表现,仿佛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聂宇风并没有急于抢攻,仔细地观察着朱梓新的领域漏洞。 朱梓新的森林领域动荡,枪影也不再呼啸破空,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聂宇风嘴角扬起,带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终究还是个嫩雏,只懂得一招鲜吃遍天。 可惜遇到的是身怀多种绝学的自己,与对方缠斗了这么久,实在是有负他这个浮云宗天才的威名。 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是打断他的四肢,还是挑断他全身的经脉。 聂宇风心中已经策划着,如何最大程度地羞辱,这个给自己带来了麻烦的小子。 朱梓新的长枪似乎快要脱手,身体都在摇摇欲坠,目光中也露出了倦怠的神情。 敢对浮云宗叫板,就要有横死的觉悟。 聂宇风的身形终于浮现出来,数十道身影合为了一体。 该结束了。 就让三尺青锋,了去红尘的牵挂。 聂宇风轻轻一弹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脆激昂的龙吟,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剑中。 势必要用这一剑,让对手彻底地感受到死亡的滋味。 聂宇风面色寒冷,眼中露出了无尽的杀意。 敌人精疲力尽,就是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聂宇风手中的长剑绽放了耀眼的光彩,像是在朱梓新的面前升起了一轮太阳。 剧烈的白光,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朱梓新也在这道光芒之下,身形都似乎显得笨重不堪。 手中的血云寒枪茫然地挥动,像无头的苍蝇,失去了方向。 长剑就在这一瞬间跨越了无数的时空,刺向了朱梓新的胸口。 聂宇风眼中精光闪动,似乎能看到这一剑,在对方的身体上破开一个大洞。 剑锋冰冷,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寒光。 如同死神的召唤,要释放嗜血的渴望。 第三百九十章 舌绽春雷 燕雀湖畔景色如画,一片祥和静谧的气氛,在怒啸的剑气中完全被打破。 剑芒迅疾如电地穿梭,宛如奏起了一曲天地悲歌。 凌厉的剑影,刺破空间地阻隔,释放出来的杀意,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鸟雀。 凝聚了必杀决心的一击,如同破晓的初阳,似乎要将大地染红。 剑出不空回,意绝嗜血归。 刺骨的寒冷来自于剑锋,耀眼的光芒震铄古今。 光代表着生命的希望,此时却又万年冰山般寂静。 这种凄艳的华丽,绚烂地划过天际。 盛夏炎热的季节,犹如寒冬般萧杀。 云踪惊鸿一点红。 这一剑,仿佛不属于这片时空。 缥缈若仙,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浮云片片,从云雾中透出点点寒芒。 杀。 不留生机。 断。 一往无前。 浓重的杀意成为了一层遮挡天空的雾霾,要将这红尘俗世的纠葛完全了断。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剑影破空的呼啸,无情而又凄凉。 朱梓新感受到杀意刺骨,额头上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死亡的感觉距离如此之近,他的思维反而更加清晰。 朱梓新的元神也催动了到了极致,就是等待这个正面搏杀的时机。 先前的颓势荡然无存,换来的是更为蓬勃的斗志。 示敌以弱。 便是为了诱敌出手。 全力地攻击,必然带来地是防御的薄弱。 朱梓新突然动了,手中的血云寒枪化作了一道银白色的奔雷,后发先至地冲向了聂宇风的身体。 两个人完全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就看谁先突破对方的防御。 聂宇风人在空中,只能堪堪地挪动了一下身形。 血云寒枪奔腾着掠过,在聂宇风的左肋下穿出,带起一蓬凄艳的血花。 聂宇风闷哼一声,手中长剑也毫不迟疑地刺中了朱梓新的胸口。 剑尖处传来一层无形地阻碍,只没入了三寸肌肤,就无法继续深入。 朱梓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血云寒枪抖动中将聂宇风直接拍飞。 这一下突如其来地变化,让场上围观的众人大吃一惊。 明明看到朱梓新摇摇欲坠,转眼之间形势就急转而下。 聂宇风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在远处的地上,手中的长剑失去了光芒。 从肋下涌出的鲜血,将聂宇风的长袍,都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嫣红。 浮云中的一名长老连忙奔了过去,扶住了聂宇风,封住了他身上的经脉,抑制了伤势得恶化。 聂宇风面如白纸,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 就是这个蝼蚁一般的家伙,竟然让自己身受重伤。 从对方那淡定自若的神情上,可以看出自己的那一剑,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朱梓新轻轻抬手在胸口拂了一下,绿色的木系元素所到之处,伤口就已经愈合。 只是一点皮肉之伤,换来对方的重创,实在一笔划算的买卖。 朱梓新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回了人群之中。 “金府之人,卑鄙无耻,残害浮云宗的弟子,罪无可赦。” 浮云宗的四名长老并排走出,每个人都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冷眼瞧着金府的众人。 “方才聂宇风伤我金府中人也没见你们吭声,他受了伤,也是小辈之间的切磋,怨不得旁人。” 金才阳看到朱梓新扳回一城,立刻理直气壮起来。 “小小的金府,没看出来还卧虎藏龙,浮云宗只好略施薄惩。” 浮云宗的四名长老直接释放出威压,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卑鄙嘴脸。 “小的打不过,老的就要出头,浮云宗果然都是厚颜无耻之徒。” 一名少年从人群中迈步走出,正是一直在观战的阮软。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出言不逊。” 浮云宗的一名长老,正寻机发作。看到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开口,顿时怒不可遏。 “浮云宗现在退去,还可保存颜面,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轻松离开。”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金府之中除了金才阳跟金才阴兄弟以外,还有安普乐这名新晋的府主。 加上阮软对上四名浮云宗的长老,实力上平分秋色。 浮云宗当然不知道金府和安府联手,出动了四名顶尖高手,就是想要在实力上进行碾压。 聂宇风挑起事端,正是为了打压金府制造一个借口。 事情并没有按照预先的设想进行,聂宇风也没想到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 浮云宗的如意算盘落空,让这几名长老不得不提前进入了角色。 “我怕是没有听错吧,还有人敢威胁浮云宗。” 浮云宗的一名长老长声冷笑,仿佛听到了极为滑稽的笑话。 这一次率众前来,就是为了给金府一个颜色看看。 没想到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敢让浮云宗乖乖离开,全然不明白浮云宗的这股力量,可以扫荡整个金府。 “方才的条件要加上一条,那个伤人的小子和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都要交由我们处置。否则今日,就是浮云宗踏平安府之时。” 浮云宗的四名长老有着引以自傲的资本,就凭金府的那两名府主,如何能够挡得住浮云宗的大军。 “浮云宗的人不识好歹,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阮软摇了摇头,显得不以为然。 一名浮云宗的长老按耐不住,一掌就朝着少年拍了过来。 元婴大圆满的出手,光是威势就极为骇人。 这一掌凝集了他八成功力,就算是一座小山,也能给削去一片。 金府的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除了几位府主与阮软的好友,都不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少年为金府仗义执言,却要横遭不幸,让众人心头十分沉重。 强烈的掌风扑面袭来,阮软的黑发都随之飘扬。 阮软身形巍然不动,眼中的光芒清澈明亮。 “滚。” 一声怒喝从阮软的口中发出,犹如在人耳边炸开了惊雷。 那名长老脑中剧震,如同被大锤贯顶,眼前出现了一片空白。 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手掌为之一抖,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力道。 他面前的少年,仿佛是云海中屹立的巍峨山岳,无尽地深远苍茫。 那深邃无尽的气息,充满了神圣庄严,让人有些自惭形秽,便欲顶礼膜拜。 浮云宗长老的手掌停留在空中,呆立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 似乎这一掌落下,便是亵渎了神明。 他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心头莫名有一丝惶恐。 阮软向前轻轻踏出一步,那股巨大的威压也如高山的投影。 浮云宗长老连连退出几步,险些坐倒在地。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晋升到元婴大圆满之后,就是云洲中最顶尖的存在。 为何在一名少年面前,乱了分寸。 浮云宗的其他长老,纷纷带着疑惑地目光瞅了过来,不明白他们的这位同门发生了什么状况。 “这个人有古怪。” 那名出手的浮云宗长老一指少年,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阮软散去了气势,依旧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们还要纠缠不休,就是给脸不要脸。” 阮软轻描淡写地将浮云宗嘲讽了一番,就是打击对方那种嚣张的气焰,给予有力的反击。 “黄口小儿,今日必将你挫骨烟灰,否则难消你对浮云宗的侮辱。” 浮云宗执掌刑罚的长老走了过来,握紧了拳头。 姜别恨在四人之中最为手段狠辣,方才那名长老的奇怪举止,并没有引起他的警惕。 金府除了两名府主能有一战之力,其他人都不过是蝼蚁而已。 口舌之利,不过是加快了灭亡的节奏。 “浮云宗仗势欺人,不过是自取其辱。” 阮软微微一晒,似乎都懒得费力气多看他一眼。 姜别恨对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同时就围了上来。 “几位真当金府无人。” 金才阳与金才阴双双迎上,安普乐也走了出来,与阮软并肩站在一起。 八个人在场上的对峙,使得气氛变得突然紧张起来。 金府中冒出来的这股力量,大出浮云宗的意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姜别恨举起了右手,用力向下一挥,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浮云中的弟子从飞船上冲了下来,足足有上千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亮出了手中的兵器。 “给我杀,踏平金府。” 第三百九十一章 浮光掠影 战争的导火线一旦点燃,就很难熄灭。 随着姜别恨一声令下,浮云宗的弟子黑压压地涌了过来,与金府中的修士率先战在了一起。 杀声震天,漫天都是各种武器光影交错,金府的门前一场大战全面爆发。 浮云宗有备而来,参战的都是门下精锐的弟子。 金府的修士人数与对方相仿,但实力上有些参差不齐,面对浮云宗的攻势很快就节节败退。 不断有人受伤,痛苦的哀嚎响彻云霄。 “大家快快退入府中。”吴常理招呼着众人,边打边退。 金府的修士眼看形势危急,纷纷簇拥着退入了金府的大阵之中。 浮云宗的弟子被隔绝在屏障之外,各种各样的攻击落在大阵之上,造成了一阵波动。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稳固着阵法,三人早就轻车熟路,一时间倒也有惊无险。 大阵早就受到了吴常理的重重布置,对付同境界的修士,可以拖延很长时间。 众人处于大阵之中,还不忘记观察外面的情况。 大战的关键,还是双方高阶修士之间的较量。 八名元婴大圆满修士的战斗,根本不是这些低阶弟子可以参与。 金才阳与金才阴还有安普乐,分别对上了三名浮云宗的长老。 姜别恨盯上了阮软,他已经将这名少年列入了最危险的名单。 虽然看不出少年的修为深浅,能够一声就逼退了宗门中的长老,实力不容小看。 姜别恨手中所持是一柄绘着云纹的陨铁重尺,挥动起来沉重如山,每一下都能带起一阵罡风。 陨铁重尺是姜别恨的本命法宝,多年地陪伴,随着他征战四方。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轻轻划过,灿若云霞,亮丽无边。 重尺凌空,势猛凝重。 剑气飞舞,星幻灵动。 姜别恨陨铁重尺带着沉闷的气息劈下,如层层峰峦叠嶂从空中坠落。 重尺之上散发出厚重的威压,所到之处草木化为齑粉。 阮软的星航剑曼妙无踪,勾勒出一道道缥缈的轨迹。 若轻烟浮空,似青莲摇动。 朵朵剑花,如微风荡漾吹皱一池春水,掀起绝美的波纹,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至刚与至柔的较量。 这是两种极端力量地交锋。 陨铁重尺的刚猛与星航剑的柔韧,代表了不同道意的领悟。 空间中连番地撞击,如同天地之间的对碰。 在不同的区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似相交,实则相斥。 陨铁重尺从天际坠落,充满了毁灭之力。 星航剑上,生机盎然,满载苍生的希翼。 星空领域是最难攻破的堡垒,包含着浩瀚星海的奥义。 结合了空间之力的运用,更是牢固无比。 姜别恨的陨铁重尺进入了星空领域,猛烈地冲击在虚空之中,有些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星空领域中无尽冰冷,陨铁重尺的运动轨迹都似乎要被冻结,如同在泥沼之中艰难前行。 破除这片领域,需要动用非常的手段。 姜别恨深吸一口气,陨铁重尺上的云纹亮起,犹如加持了一双羽翼。 浮云峰峦破天击。 陨铁重尺陡然变大,成为了一根擎天巨柱,携着石破天惊的威力,轰然落下。 包含了元婴大圆满道意的一击,似乎将天空都要捅出一个窟窿。 姜别恨想要速战速决,一上来就使出了拿手的招数。 天幕有如破碎,从云雾里面喷涌出磅礴之气,加持在重尺之上,重逾千万斤。 陨铁重尺上如千峰百嶂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万钧之力,要踏破山河大地。 星空领域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似千狮怒吼,若万象奔腾。 “苍穹破!”姜别恨眼神凌厉,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陨铁重尺像是天地之间的支柱轰然倒塌,凝聚着天翻地覆的怒意。 “星辰起。” 阮软抬起星航剑,道意变幻之间,轻柔的气息化做了雄浑之力。 剑身亮起了阵阵星光,无数颗星辰扶摇直上,朝着陨铁重尺发起了冲击。 天可荒,地可老。 唯有星空亘古不变。 寂静的星空,永远保持着神秘。 纵然天地毁灭,也无法遮挡星空百世孤独,永恒久远地凝视。 轰轰轰。 星辰如一颗颗炮弹,撞击在陨铁重尺上,形成一片密集的星云。 星空意志承载了无上的威压,延缓着陨铁重尺下降的趋势。 陨铁重尺携着破天之力,还是被阻隔在星海之中。 星辰如潮水般前赴后继,消磨着其中的道意。 天之将倾,繁星当空。 星辰在冲击中忽明忽暗,如同呼吸。 姜别恨感受着陨铁重尺上传来的反震之力,手腕渐渐地酸软。 正面的道意碰撞,最为惨烈。 一方势弱,就会遭受反噬。 停留在这个境界多年,姜别恨对道意的领悟自认不在任何人之下,对面的少年却能与他相持不下。 不可能。 也许只是对方的法宝威力巨大,断然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姜别恨目中寒光一闪,手中重尺带着肉眼难辨地颤动,形成了一股能量的乱流。 浮云苍穹变。 天空中云层翻滚,出现了一道道的漩涡,在陨铁重尺的周围产生了巨大的推动力。 这根擎天之柱,加持了云海的变幻莫测,威势更加凌厉。 无数颗星辰崩溃碎裂,落下大片的尘埃,被气流的漩涡吹荡得沸沸扬扬。 “去死吧。”姜别恨大声喝道。 陨铁重尺在云层中呼啸奔腾,似乎要将这片空间都变为泡影。 天地之间只剩了下无边凝重的重尺之形,空气中响起了密集如雨的音爆之声。 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要见证这毁灭地来袭。 “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么,总算是有点样子。” 阮软微微一笑,眼中战意沸腾。 星航剑展露出完全的形态,显化为镇魂星辰塔的样子。 如一道巨大无比的天地之桥,朝着陨铁重尺迎了上去。 没有任何花哨地直接对碰。 镇魂星辰塔上的符纹晦涩繁密,青灰色的塔身高速地旋转,像是推动了岁月尘封的年轮,与天地意志誓要一决高下。 嗵。 空间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巨响。 陨铁重尺上传来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姜别恨双手都把持不住,双臂上的骨骼发出咯吱吱的脆响。 这股力量远超了人力控制的范围。 姜别恨的眼中露出了惧意,陨铁重尺反震回来的力道,不亚于全力劈下的一击。 放开就等于是放弃。 姜别恨用力地握紧了陨铁重尺,整个身体倒射而出,一连退出了数十丈,才稳住了身形。 化解了这股力道,姜别恨的双臂酸软无力,手中的陨铁重尺也变得沉重无比。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浮云宗做对。” 姜别恨惊疑不定,金府中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人物,一定是其他势力培养出来的高手。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阮软镇魂星辰塔一指,朝着姜别恨重重地砸了下来。 镇魂星辰塔上符纹亮起,像是载满了星辰的巨轮,在空间中激起一阵能量的洪流。 姜别恨亡魂大冒,全力以赴都无法抗拒对方的反击,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直接面对肯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身形一动,直接化作了数十条虚影,朝着各个方向仓皇逃窜。 浮云掠影。 这个浮云宗的绝招,被姜别恨当做了逃命的手段。 巨大的恐惧,使得姜别恨已经顾不得所谓的颜面。 逃离这片区域,就是此刻唯一的想法。 数十条虚影之中,很难分辨出姜别恨的真身,眼看就要逃逸出镇魂星辰塔笼罩的区域。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阮软大声笑道。 我无伤虎心,虎有吃人意。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阮软操控着镇魂星辰塔,释放出来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 镇魂星辰塔周围仿佛有着无形的黑洞,拉扯着姜别恨的身体朝着塔上撞去。 “不要啊。”姜别恨惊恐地大叫起来。 镇魂星辰塔连试剑阁的飞船都可以玩弄与股掌之间,更别说是一名修士的血肉之躯。 姜别恨眼看着巨大冰冷的塔身在瞳孔中放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九十二章 巧计收编 空中的虚影片片消散,凝成了一道人影,重重地撞在了镇魂星辰塔上。 阮软刻意地卸去了力道,没有让姜别恨神魂俱碎。 姜别恨全身疼痛欲裂,骨头像散了架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赖以逃脱的手段也被对方化解,姜别恨完全失去了斗志。 “我们这就离去,不再与阁下为敌。”姜别恨低声说道。 他从没想到过失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你方才好像没有这么客气。”阮软笑道。 这些人仗着实力超过了金府,口中喊打喊杀。 一旦处于劣势,就开始服软,完全就是小人的嘴脸。 “我们若知道金府有阁下坐镇,断然不敢冒犯。”姜别恨悻悻地说道。 方才的交手,姜别恨明白了与对方的差距,再也没有丝毫的傲气。 阮软封住了姜别恨的经脉,也停止了他的碎碎念。 镇魂星辰塔轻轻一扬,阮软直接加入了其他几人的战斗。 金才阳等三人与对面的三名浮云宗长老打得难解难分,阮软地插手立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到了姜别恨被擒,浮云宗的众人萌生了退意。 吴常理看到局面一片大好,立刻组织金府的修士冲了出来。 一方士气高昂,一方无心恋战。 此时的战斗完全由金府众人占据了主动,不用拼个两败俱伤,只消拖住对方的脚步。 剩余三名浮云宗的长老,很快就抵挡不住四人地联手。 他们紧随其后,也同姜别恨一样,成为了阶下之囚。 轻松地拿下了浮云宗的四名长老,浮云宗的弟子也都停止了无谓地抵抗。 大势已去。 只是片刻功夫,宗门的四位长老都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剩下的弟子当然也难逃被俘虏的命运。 群龙无首,这场战斗变得毫无悬念。 浮云宗的大举进犯,被一举瓦解。 受伤的金府众人,也在朱梓新的治疗下慢慢地恢复。 浮云宗的弟子与他们的长老一起,封锁在吴常理的阵法之中。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茫然,对未来的处境陷入了困惑之中。 这原本属于他们的胜利,此时完全颠倒了过来。 “该怎么处置这些人。”金才阳有些为难。 金才阳料想不到这样的结果,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决定。 浮云宗这个庞然大物,如今竟然就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这里聚集得基本上是浮云宗最强的力量,金才阳深深明白这股力量的份量。 比起对安家的行动,这次战斗无疑是金府最为辉煌的战绩。 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匹敌,都是因为这名神奇的少年出现,改变了场上的局势。 “浮云宗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搜刮资源。如果轻易地放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吴常理难得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杀了他们? 这明显不是阮软的作风,否则直接击杀,何苦还要多费一些力气。 杀戮只会让双方的仇恨更加升级,除了制造更深的矛盾,并没有什么意义。 冤冤相报何时了。 “常理,你觉得应该如何让他们尝到教训。”阮软露出一丝微笑,看向了吴常理。 别看吴常理平时荒里荒唐,遇到正事往往能提出不同的意见。 “可惜了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姿色,否则卖入青楼也能赚上一大笔。”吴常理贼溜溜地在浮云宗众人身上扫过,脸上一片惋惜之色。 浮云宗的众人脸上一阵羞臊,这番话正是他们之前所说,没想到轮到对方用来羞辱到自己身上。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条汉子。”正是聂宇风恨恨地说道。 聂宇风中了朱梓新一枪,并没有伤及性命,他心中的愤懑最为明显。 在浮云宗的众人面前,本想着要出尽风头。结果不仅自己受伤,连宗门中的长老都给连累了进来。 “咦,原来这里有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吴常理走了过去,在聂宇风脸上重重地扇了几个耳光。 聂宇风满脸通红,眼中露出怨毒之意。 “你可以试试继续挑衅我的耐心,我不介意将你打成猪头。”吴常理挽起了袖子,挥了挥了拳头,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 聂宇风纵有千般傲气,也不堪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这样的耻辱。 他眼中光芒黯淡,嘴巴闭得紧紧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来人,给我把他们的衣服和法宝全都扒下来。” 吴常理见到聂宇风低头认怂,对金府的修士下达了命令。 金府的修士强忍着笑意,开始对浮云宗的众人动起手来。 场上的浮云宗众人很快就全身赤裸,仅仅剩下了一条遮羞的内裤。 修为被禁锢,只能任人摆布。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返回浮云宗了,记得只能用双脚走回去。”吴常理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的衣物和法宝,眉开眼笑地说道。 东部和中部距离数十万里,要靠双脚走回去,起码要几年的时间。 他们这般模样,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好奇的目光。 一想起这点,每个人面上都露出一片惨然。 本是鲜衣怒马欲扬鞭,却落得个赤条条涉水跋山。 这其中的酸苦,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我们还有何等颜面回到浮云宗,不如直接做个了断,还落得个清白。”人群中有人悲愤地吼道。 “你们不请自来,这会还想赖着不走,难道还要等我们管饭?”吴常理吹须瞪眼呵斥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对待我们,来日势必加倍奉还。”还有人故作大义凌然,还不忘记威胁一番。 “是谁那么大言不惭,给我把他的最后一点遮羞布也扯下来,看他有没有那么刚烈。” 吴常理笑嘻嘻地瞅了过去,发话的人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让人发现是他出言。 修士之间杀伐不断,别人的生死对他们来说犹如家常便饭。 真的自身遇到生死关头,却没有人能处之坦然。 吴常理的办法称不上是什么光彩的手段,却能有效地打击对方的信心。 这种经历,会给这些人心头烙下深深的印记。 如果不能摆脱这种情绪,修为也会停滞不前。 摧毁敌人的意志,远比征服对方的躯体更为困难。 就算日后刀兵相见,一想到自己曾经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实力上就会大打折扣。 诛心之策,会成为这些修士修行上的魔障。 浮云宗的名气,也在一战以后,跌落至谷底。 对于宗门的发展,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打着另外的主意。 “我愿意脱离浮云宗,加入金府,还望府主大人予以收留。” 有的人预见到了浮云宗的没落,不惜弃暗投明。 剩下的人也在权衡着利弊得失,心中也都泛起了同样的念头。 金府如今的势力,明显在南临郡中鹤立鸡群,未来地崛起势不可挡。 如果搭上了这条大船,以后发展的前景更为光明。 所谓树倒猢狲散。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吴常理的计策,终于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这正是他不拘泥于一格,天马行空的想法带来得意外收获。 “你们今日背叛浮云宗,他日说不得也会做出对金府不利的事情。”吴常理假意地拒绝,就是为了获得对方的一个承诺。 总有人立场不是那么坚定,为了一己之私欺师灭祖并不少见。 金府想要发展,也不能良莠不分,这样的屈从始终无法凝成一团。 “我愿意发下天道誓言,效忠金府,永不变心。”有人信誓旦旦,知道现在需要真正地表态。 命运并非无法逆转,大路千条,总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修士远比凡人更加珍惜生命,毕竟修炼到今天的境界,都是经受了种种的苦难。 “好吧,你们可是自愿投诚,并非受到胁迫。这样吧,愿意发下誓言,加入金府的出列。”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千余名浮云宗的修士,立刻哗啦啦地站出了数百人。 这已经是接近一半的数字,剩下的人还在观望之中。 吴常理朝着那些还在犹豫不定地人群望去,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数到三,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就准备赤条条的上路。”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戒备森严 浮云宗气势汹汹地前来,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个结果包括金府在内,都完全没有想到。 接下来的变故更加让人目瞪口呆。 浮云宗除了几位长老和聂宇风以外,都投靠到了金府之中。 吸收了上千名浮云宗的弟子,金府的势力空前得强大。 能够拥有这样的收获,足以让金府众人为之激动。 曾经声名显赫,威震南临郡中部的浮云宗,门下的精锐弟子改投了其他门下,对浮云宗来说无疑是损失惨重。 姜别恨带着三名长老和聂宇风还有几名心腹弟子,踏上了赤条条的归乡之路。 成王败寇。 世间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众人默默地看着远方渐渐消失的凄凉背影,心中均是唏嘘不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无论对错,都要咬着牙走下去。 也许一切无法重来,但心中的天平不能倾斜。 善于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规则便是由强者书写。 如果金府不是有着阮软的到来,发生了改变,此刻也许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金才阳与金才阴感受最为明显,他们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多谢公子援手,才让金府逃过了一劫。”金才阳不无感慨地道谢。 南临郡各方势力一直在暗中较劲,在战火纷乱的形势下,更是爆发得越来越频繁。 如今的局势,对金府最为有利。 此消彼长。 削弱了浮云宗的势力,金府隐隐成为了南临郡首屈一指的宗门。 “励精图治。” 阮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转身飘然离去。 金府只是打开了南临郡的窗口,阮软的格局并不局限于此。 只有发动整个云洲的势力,才能找到水依然的行踪。 金府成长起来,更方便开展阮软的计划。 进入南临郡府就能打听到更多消息,阮软的目标就是等待下一次的朝奉之日。 金府之中。 朱梓新不住地向着吴常理跟杜小白,炫耀着自己辉煌的战绩。 战胜了浮云宗最杰出的弟子,确实值得吹嘘一番。 虽然大家都亲眼目睹了那惊险的一战,朱梓新还是要老调重弹。 “那个家伙确实不简单,花样层出不穷。若不是我艺高人胆大,诱敌深入,利用了他轻敌之意,也不能偷袭得手。” 朱梓新回忆着战斗中的片段,拍了拍胸脯,还沉浸在那惊险的一刻。 “还不是我跟小白助了你一臂之力,要不然你还能站在我们面前嘚瑟。”吴常理拍了拍朱梓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一次确实仰仗了两位,我们铿锵三人组,天下无敌。”朱梓新难得地谦虚了一回,没有抹杀吴常理跟杜小白的功劳。 雨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梓新哥哥,吴师兄救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雨晴笑嘻嘻地说道。 吴常理露出了一副哀怨的神色,手掌在朱梓新腰身上摸了一把。 朱梓新浑身一哆嗦,拂开了吴常理的魔爪,搂着杜小白的肩膀远远地躲开。 几人之间的打闹,早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三个人即使现在境界逐渐增长,依然没有摆脱少年的顽皮心性。 阮软感受着身边的欢笑,心头一阵轻松。 看着身边人快乐地成长,就是再多的苦难也甘之若饴。 弹指之间,数月匆匆而过。 朝奉之日终于来临。 “金府主,可以动身了。” 听到阮软要参加朝奉的大会,金才阳有些恋恋不舍。 刚刚收编了浮云宗的势力,正是金府蒸蒸日上的发展时机。 这些都离不开这名少年的一手布局,才给金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不是他的舞台,也许云洲会在他的出现之后,出现新的局面。 金才阳与少年接触的这段时间,也慢慢熟悉了他的性情。 少年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地改变。 无论出现何种困难,他都有办法迎刃而解。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如此巨大。 金才阳从金府中挑选了不少有潜力的弟子,带着阮软几人踏上了通往南临郡府的路线。 朝奉大会是南临郡府挑选人才的盛会,到时候南临郡的各方势力都会云集一堂。 南临郡府是整个南临郡最高的统治机构,能加入南临郡府是年轻一代的梦想。 只要在朝奉大会崭露头角,就有机会得到郡主的赏识。 就算是成为南临郡府的一名普通门客,都是一项风光无限的荣耀。 金才阳并不清楚阮软的打算,但是以少年的出众,进入南临郡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同龄之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便是老一辈的修士,也都要避让三分。 实力强大,心思缜密,智慧过人,胸怀宽广。 这就是金才阳对阮软的评价。 见到阮软与姜别恨的一战,金才阳终于明白,少年想让金府灰飞烟灭,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从开始的无奈,到深深地畏惧,再到真心的敬仰。这一系列心态地转变,让金才阳明白了一个道理。 绝对不要轻视敌人,也不要低估自己。 跟随着这名少年,果真如他先前承诺得一样,金府可以见证更为辉煌的未来。 距离南临郡府需要好几天的行程。 阮软几人沿途浏览着湖光山色,显得兴致勃勃。 金才阳成为了向导,不断地为众人介绍着南临郡的风光。 若不是南临郡与北都郡之间的战争,云洲也是一处风景秀丽地产富饶的大陆。 南临郡地势平缓,湖泊隐于林间,到处可见安静祥和的景象。 这里的人们自给自足,便是一名普通的凡人,都可以安养天年。 自从战争打响之后,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人们脸上失去了笑容,彼此之间充满了猜疑和冲突。 为了生存不惜互相争斗,势力之间地吞并每一天都在上演。 阮软感受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心中的那种不安愈发地强烈。 南临郡与北都郡为了传说中可以飞升的仙井,让这片美丽的土地沾染了太多的血迹斑斑。 云依然来到这里,身处何地,在这场大战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层层的迷雾,等待着几人去慢慢揭开。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楼,绵延数万里,蔚为壮观。 “前面就是南临郡的都城,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金才阳不是第一次到来,依然对这里赞叹不已。 象征着南临郡最为繁华的都城,是每一名修士心中的渴望。 城门洞开,像是在迎接各方势力的到来。 与其他的城镇不同,整个都城就是南临郡府所在之地。 高大的城门就是南临郡的府门,门口列队守候的修士也都气宇不凡。 清一色的元婴后期,光是这个阵容,就足以震慑任何居心叵测的宗门。 今日的情况如往常似乎有所不同,城门前多了许多守卫,正神态严峻地四处巡视。 “金府金才阳率领门下弟子,前来参加郡主府的盛典。” 金才阳上前自报家门,神态十分谦恭。 郡主府的威严不容冒犯,就算是金才阳身为东部的领军人物,也不敢在守卫面前保持姿态。 带头的守卫统领走了过来,在金才阳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看向了他身后的众人。 “原来是金府主,郡主有令,对入府之人要严加盘查,还望多多配合。” 郡主府的气氛非比寻常,使得金才阳心中有些疑惑。 以往都没有如此严阵以待,难道是前方战事吃紧。 “无妨,这些均是金府的弟子,绝对身世清白。”金才阳刻意地为阮软几人打起了掩护,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金才阳此次率领的只有几十人,比上一次前来声势要小了许多。 “怎么还有女子,修为还不符合要求?”守卫统领在人群中瞅到了雨晴,冷冷地问道。 雨晴是众人之中,唯一的元婴中期,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这......”金才阳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顿时语塞。 守卫统领面无表情,眼神中掠过了一丝冰冷。 “来人,给我拿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 熟悉规则 守卫统领一声令下,一群守卫围了过来。 金才阳心中叫苦不迭,有些乱了分寸。 郡主府的守卫直接受郡主的指挥,代表着郡主的威严。任何人冲撞了守卫,都视同对郡主府的威胁。 “且慢。”阮软拦在了雨晴的身前,出声叫道。 “你又是何人,敢违逆郡主府办事。” 守卫统领抬手一指,指头快要戳到了阮软的鼻尖。 阮软轻轻地抬起手,合拢了守卫统领的手指,暗暗往他手心里塞进了几颗域晶。 “这是在下的家眷,特地来帮我助威,还望统领大人行个方便。”阮软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守卫统领挥动了一下手臂,想要甩开少年的手掌。 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这一下就要甩少年一个跟头。 谁想到少年看似温和的笑容背后,手中的力道却是出奇得巨大。 守卫统领用力地挣扎,竟然像卡在了一座大山之中,丝毫不为之所动。 阮软依然云淡风轻地说道:“同为郡主府效力,统领大人请体恤我们一片忠心。” 两个人双手相握,如同多年相识的故人一般,在旁人看来也没有任何不妥。 只有守卫统领心知肚明,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金才阳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他带来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能够轻松地控制自己,还没有在众人面前损了面子,守卫统领乐得顺势下个台阶。 “既然如此,你们就进去吧。”守卫统领心中一宽,也就不再继续坚持。 阮软微微一笑,放开了紧握的双手,在守卫统领手背拍了一拍,拱手行了一礼。 这些动作瞒过了旁人,却逃不过金才阳的眼睛。 金才阳也拱手笑道:“多谢统领大人。” 趁着无人注意,金才阳对着阮软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对阮软的手段表示赞赏。 阮软不动声色,随着众人一起进入城内。 郡主府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城中整齐的房舍驻扎着大量的修士,粗略算去起码有上万人之众。 上万名元婴后期的修士,这股势力庞大得令人窒息。 南临郡府不愧是主掌着云洲半壁江山的势力,光是这个阵容,就足以笑傲云洲南部。 郡主府就在内城之中,门前一样地守卫森严。 不过能进入外城,就说明核实了身份,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太过刁难。 金才阳通禀了身份之后,很快就有人带着众人进入了郡主府,安顿在两侧的院落之中。 郡主府方圆数百里,可以容纳数万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众人所处的小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也有数里方圆,院落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像这样的小院不下数十个,散落在中间一座大型庭院的周边,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毫无疑问,中间的庭院就是南临郡主居住的地方。 本次朝奉大会,也是在郡主的庭院中举行。 各方势力都位于不同的院落之中,彼此之间不会互相受到打扰,这也是郡主府精心地设计。 陆陆续续,郡主府的院落之中,住进了各方前来参加朝奉大会的势力。 大大小小的宗门,还有许多隐居之士。 南临郡的顶尖高手,都聚集在此,均是为了在郡主府中崭露头角,获得赏识。 “金府主,这大会的规矩是如何制定,每次录取的名额又是多少。” 阮软对这次朝奉大会势在必得,就算是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 “大会主要就是比试武力,想要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就要在混战中坚持到最后。” 金才阳当然不怀疑阮软的实力,耐心地为他解释着参赛的规则。 “数百人的混战?” 吴常理有些兴奋,若论单打独斗,他肯定是没什么机会。 不过要是混战的话,他们铿锵三人组倒还有着一战之力。 不求伤敌,只求自保,相信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加擅长。 “是数千人,从中只取前二十名。”金才阳轻声笑道。 上次金府就有十名修士入围,着实让金才阳大为长脸。 浮云宗有七人晋级,祥云宗也只有三人当选。 所以浮云宗才心生芥蒂,不惜兴师动众,前往金府寻找麻烦。 “数千人啊,这个有点壮观。”吴常理悻悻地说道。 饶是经过了与浮云宗的一场大战,也不过是凭借了地利的优势,有着阮软控制大局,他们几人也是有惊无险。 况且只是两方交战,身边还有队友的支持。 在数千名素不相识的修士之中,想要明哲保身,比之前遇到的形势还要困难许多。 金府这次带来的人数不多,与各方势力相比之下,更显得微不足道。 “这种比试倒有些意思。”朱梓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种混战,其实也就是对未来与北都郡之间的战前试炼,想要在大战中存活下来,光有实力远远不够。” 金才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混战之中,个人的实力很难决定战局的结果,充分地考验临敌的经验和判断。 只有冷静的头脑,结合勇敢无畏的信念,才能在战斗之中大放光彩。 说起来也是一种残忍。 一个人的实力再强,面对成百上千的敌人,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 这场比赛也是众人的一次挑战,能够在混战中屹立在最后的,都是能够以一挡十的勇士。 勇猛是一方面,心智更为重要。 南临郡府显然不是为了挑选出莽夫,而是要真正地选拔出人才。 “不过你们放心,比赛之中不允许使用法宝,所用的兵器也都是特殊的制式道具,这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 金才阳怕打击到了众人,连忙出言安慰。 这个消息对几人来说并非是个喜讯,凭空增加了许多变数。 阮软自不用说,朱梓新还有杜小白可都是凭借着独特的法宝,才能发挥自己的特点。 这个规则对吴常理倒是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擅长的是阵道,也不需要太多依赖法宝地支持。 “比赛可有限时,若到了时间,还未决出最后的人数,又如何评判。” 雨晴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也使得众人产生了疑问。 “赛场之上除了修士之间的比试,还有着各种机关陷阱,这些才是真正的危险。通过这些设置,就可以淘汰一大部分人。” 金才阳的解释,让众人心生警惕。 不光是要面对修士的攻击,还要避开各种机关陷阱。 南临郡府为了选拔人才,真是煞费苦心。 “很多人都是被机关陷阱率先驱逐了赛场,每隔一段时间,这些机关陷阱就会出现,一共三波,越往后威力就越大。” 金才阳口沫横飞地描述着赛场的险恶,让几人脸上蒙上了一层黑气。 “这分明是不想让人过关嘛。”朱梓新有些丧气地说道。 与浮云宗的聂宇风交手,让朱梓新有些膨胀,本以为可以大杀四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层层关卡。 “你若是怕了,可以不用上场嘛。”吴常理不忘记冷嘲热讽。 朱梓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在吴常理头上扇了一巴掌。 “我怎么会怕,我到时候一定要多带一条裤子。”朱梓新幽幽地说道。 众人有些不解,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梓新哥哥,你是怕冷么?”雨晴好奇地问道。 朱梓新瞟了吴常理一眼,眼中露出促狭之意。 “我是怕吴师兄到时候吓尿了裤子,才专门给他多准备一条。” 吴常理嘿嘿一声冷笑,两手作势虚抱,便欲去撕朱梓新的嘴巴。 朱梓新一抬脚,就躲开了吴常理的张牙舞爪,藏在杜小白身后,冲着吴常理扮了个鬼脸。 杜小白拦住了吴常理,板着脸说道:“梓新此言过于荒谬。” 吴常理刚要夸奖杜小白,跟自己是同进同退的好伙伴。 紧接着就听到杜小白话锋一转,吴常理险些气炸了肚子。 “一条裤子怎么行,以吴师兄的排量,起码要两条才够。”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白遇险 南临郡府中热闹非凡,内府周围的院落住满了来自各方的势力。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等待着朝奉大会的开始。 三日之后。 郡主府大院的大门打开,数百名守卫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两侧。 “朝奉盛典正式开始,各位请入席。”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大门口,高声喝道。 做为南临郡府的管家,修为都惊人地达到了元婴大圆满。 即使只是初期,也与各方势力的家主修为相若。 声音不大,传播甚远,清晰地传入小院中的众人耳中。 金才阳率领着众人,昂首阔步地进入到内府之中。 郡主府进门的广场就有数十里方圆,想来就是本次比试的场地。 穿过广场顺着台阶登上一处宽阔的高台,设下了丰盛的酒宴。 正中端坐着一名老者,便是南临郡的郡主游疯语。 众人依次落座,数千人凝神屏息倒也秩序井然。 “今日是南临郡府选拔人才的盛会,想来大家均不陌生。比赛的规则十分简单,坚持到最后,就可以加入南临郡府。” 游疯语亲自主持这次朝奉大会,对众人来说受宠若惊。 比赛的场地就是高台下的广场,各方势力均派出了手下的杰出弟子进入场中。 广场本身就是一个巨型的大阵,每个人进入场中都会被随机传送到一个位置,也使得场面上变得十分微妙。 数千名来自南临郡各地的选手,黑压压地占据了广场的各个角落。 身边都是陌生的修士,这也是为了避免同门联手,特意地安排。 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一柄黑黝黝的武器。 这些武器经过了特殊地处理,可以随着各人的习惯变幻形态。 但是威能相仿,无论何种境界,激发出来力量都限定在元婴后期。 没有了法宝的优劣,所凭借得就是个人的能力。 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专门的设置。 阮软自然幻化成为一柄长剑,朱梓新还是习惯地使用长枪,杜小白少不了玉笛在手。 只有吴常理考虑了半天,还是选择了阵盘。 术业有专攻。 除了阮软不能使用镇魂星辰塔之外,其他人倒是影响不大。 “朝奉大会正式开始,以广场边缘为界,踏出界限者,视同丧失了比赛的资格。比赛之中,不限手段,生死勿论。想办法留在赛场之内,祝诸君好运。” 看到众人准备妥当,南临郡府的管家宣布了注意事项。 大阵变幻之中,广场上顿时变了一副景象。 广场的边缘,泛起了一圈金光。 如同一个巨大的圆环,将场上的众人圈在了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之内。 一里等于一百五十丈。 大阵正正方方,横纵皆有数里之遥。 数里也就是六七百丈的样子。 这个范围内聚集了数千人,虽然说不上拥挤,也没有太多的空间。 每个人间隔十丈,刚好是足够交手的距离。 处于广场中间的修士,四面八方都会受到攻击。 隐藏在角落的人,虽然受到的压力最小,也离场地的边缘最近。 一不小心,就会出局。 所以不同的位置各有利弊,只有不断地淘汰对手,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调整到有利的位置,需要通过层层的人海。 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没有队友,只有孤军奋斗。 阮软处于大阵的西南角,吴常理位于西北角,朱梓新身在东南方向,只有杜小白位于中央偏南的位置。 大阵的边缘金光闪闪,代表着大阵的界限。 一定要尽快与自己的同伴会合,阮软心中暗暗做了打算。 吴常理擅长阵法,若只是一味防御的话,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他那个乌龟壳子,寻常人想要突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 朱梓新经过了与聂宇风一战,与一般修士交手也不会落在下风。 只有杜小白所处的位置最为尴尬,面临地威胁也最大。 阮软冷眼观察,决定还是先去帮助杜小白。 两个人之间隔着十几名修士,这还只是乐观地估计。 战斗打响,难免就会出现变化,中间的位置肯定是争斗最为激烈的区域。 阮软手中长剑一挥,就向着最靠近自己的修士斩去。 这名修士手持一柄大斧,正在四处观望。 见到阮软主动上前,只好大斧一轮,迎向了阮软的长剑。 参赛的修士都是元婴后期,没有境界上的差距。 那名修士看到阮软年纪轻轻,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战斗刚刚开始,每个人都想保存一些实力,所以出手之间都是以试探为主。 大斧刚猛,长剑灵动。 阮软并没有直接与对方的大斧碰撞,而是剑光抖起一团剑花,刺向了对方的手臂。 对面的修士战斗经验颇为丰富,大斧在空中变幻了方向,砍向了阮软的肩头。 他这一招迫使对方收招回防,就可以趁机抢攻。 只要将对方逼出大阵之中,就可以先拔头筹。 眼看大斧就要落在对方身上,那名修士面上一喜,手中的大斧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阮软身形轻轻一动,就转到了那人的身后。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阮软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之上。 手中的大斧落空,身体的惯性加上阮软的助力,使得那名修士偌大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阮软一招得手,直接扑向了下一名修士。 第二名修士正在与旁边之人大打出手,脑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仓皇之间,来不及转身应敌,只能向旁边一闪,避开了来自身后地攻击。 这个变化早在阮软的意料之中,顺势迎向了这名修士的对手。 第二名修士乐得让出了位置,还没等他喘息,一柄大斧再次砍到。 正是第一名修士追了过来,他不敢找阮软的晦气,只能朝着第二名修士发起了攻势。 两个人乒乒乓乓地战在一起,一时间打得热火朝天。 阮软面对一名北面的修士,由于他走的这一条线路位于大阵边缘,所以靠着大阵内部的人,首先就是对着外围的人员动手。 阮软剑势凶猛,几剑就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他并无意伤人,否则对方早就溃不成军。 阮软一连几剑攻向了对面修士的要害,逼得那人远远地退后,又向着东边突进。 东边修士正与南面的修士打得不可开交,阮软灵巧地掠过,又前进了一个身位。 场上形势混乱,到处都是纷乱的刀光剑影破空之声,阮软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 阮软的境界,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拦住他。 即使偶有相遇,在阮软的剑光之下,也只能退避三舍。 杜小白所处的位置极为凶险,前后左右都是敌人,这些人虽然并没有联合,但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混战之中,一方势弱,必然会遭到别人的落井下石。 杜小白擅长音律之道,苦于根本没有一个让他安心施展的环境。只能利用手中的长笛,荡开周围袭来地攻击,对别人造成不了太大地威胁。 周围的人群也意识到这个新手好欺负,手中的武器有意无意地都朝着杜小白招呼过来。 杜小白腹背受敌,得意的手段无法展开。只能凭借着过人的感知,躲避着来自身边之人的攻势。 幸好与吴常理和朱梓新之间经常切磋,杜小白也算是身经百战,才能在众人的攻击下,勉强保持着没有受伤。 杜小白远远地看到了阮软正向自己这边靠拢,心情一阵激动。 躲开了来自前方的一记刀影,也朝着阮软的方向奔了过去。 “哈哈,这里有个落单的。” 杜小白面前出现了两名修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人刚好是同门,所处的距离不远,很快地联合在了一起,只挑那些好对付的人下手。 杜小白仓皇地逃窜,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将杜小白锁定成为了目标。 一枪一剑,一长一短。 长枪奔向了杜小白的胸口,长剑刺向了杜小白的小腹。 杜小白只能格开了一人手中的长枪,却防不住另一人的长剑,顿时险象环生。 长剑犹如毒蛇一般,冰冷阴毒,就要钻入杜小白体内。 第三百九十六章 青林彩凤 大阵之中,传来了巨大地轰鸣,整个广场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震动。 似有惊雷在脚下炸响,大地阡陌纵横。 一道道沟壑如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犹如地裂天崩。 轰隆隆。 雷声伴着闪电从空中落下,片刻之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浓重的云层,阴暗地遮住了天空。 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方向。 只有电流在空气中摩擦出的火花,如同异兽的瞳孔,在冰冷的空间中泛着丝丝寒芒。 天地之威,在这一刻完全地释放。 乌云盖顶,怒雷惊空。 大地裂开了无数条伤口,从裂缝之中喷涌着血液一般的灼热岩浆。 地面不断地颤动,似乎有远古凶物要从地下破封而出。 交战的众人纷纷被天地的异象惊动,停下了相互之间的争斗,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中惊骇莫名。 那名手持长剑攻向杜小白的修士,脚下一空,正好出现的裂隙,使得他来不及反应。 连同那名手持长枪的修士,也收势不住,随着他一起落入了陷阱。 杜小白也因此逃过了一劫,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坠入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之中。 第一道机关陷阱正式爆发。 整个广场之上,被一条条沟壑布满,如同棋盘上的经纬之线。 许多人都在大地出现裂缝的时候,第一时间向着地面完整的凸起部分涌去。 还是有不少人正处于酣战之中,没能及时关注到地面的变化,身体不受控制落入了深邃的沟壑。 遇到陷阱未能挣脱的人们,都被一道光线传出了大阵之外,失去了参赛的资格。 地面上的沟壑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波浪一般起伏,在大阵之中缓缓推行。 剩余的人群只能不断地改变位置,争相逃离安全的区域。 大地的震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复。 乌云散去,大阵之中又恢复了清明。 地面上的沟壑消失,正如来时一般毫无征兆。 只是第一次机关陷阱,就使得数百名修士惨遭淘汰,剩下的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之中。 阮软接着混乱的时机,冲到了杜小白的附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庆幸。 阮软方才看到杜小白身处险境,苦于距离过远,来不及施救,没想到这第一道陷阱帮了杜小白的大忙。 会合了杜小白,阮软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并肩开始向着朱梓新的方向前行。 大阵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每个人都在光芒亮起的时候,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一如第一次进入广场一般。 这又是一次调整,为得就是再次打乱众人的阵型。 阮软眼看到身边的杜小白,在光芒亮起的时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一阵空间之力波动,阮软自己也被传送到了大阵正中的位置。 阮软四顾大量了一番,发现杜小白出现在大阵的东北角,而朱梓新也变幻了地方,从东南角换成了西北角,正是吴常理开始所处的位置。 吴常理凭借着自己的阵法之道,在身上形成了一层坚固的小型光罩。 这是缩小版的金刚如意阵,用来防御牢不可破。 导致许多人试图在吴常理身上讨得便宜,均落得个铩羽而归。 这个家伙身上的光罩,就如铜墙铁壁一般。 武器落在上面只能激起一阵波动,完全无法进入其中,更别说给他造成一点点伤害。 周围还有强敌伺伏,没有人愿意在吴常理身上浪费时间,见他也不出手攻击,任由他龟缩在角落里面。 吴常理反而成为了大阵之中,最为悠闲之人。 他用手中的阵盘,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层层禁制,闲暇之余反而对于整个大阵的布置产生了兴趣。 大阵一直在运行之中,涉及到多种阵法精义地运用。 吴常理惊叹布阵之人的阵道造诣,整个心神浸入到阵法的研究之中。 大阵的繁琐晦涩,使得吴常理受益匪浅。 他本来就专精此道,更能体会到其中的玄妙之处。 第一道机关陷阱的出现,吴常理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危险。 这些大地上的沟壑,是基于阵法中空间之力的运用。 众人脚下的地面并非完整一片,而是由许多阵基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平日看不出端倪。 只有在触发之时,才随着特定的规律移动,上下起伏,形成了许多空间裂隙。 表面上这些沟壑纵横,似乎无迹可寻,实则暗含着章法。 吴常理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地面的波动,一边印证着心中的猜想。 阵中光芒再次亮起的时候,吴常理也从西北角传送到了东北角,正好就在杜小白不远的地方。 “小白,快过来,跟我站在一起。”吴常理冲着杜小白发出了讯号。 杜小白刚从阮软身边传送离开,见到吴常理的招呼,连忙冲了过来。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名修士,杜小白跌跌撞撞险些扑在这人的身上。 这名修士也是从别处传送过来,脚跟还未站稳,杜小白的身体就撞了过来。 他立刻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杜小白狠狠地砸下。 吴常理哪能让他伤害到杜小白,情急之下,只有将手中的阵盘当做暗器丢了过去。 那名修士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杜小白,没想到脑后传来一阵风声。 有人偷袭。 他转过身来用手中的武器,去拨开对方袭来地攻击。 叮的一声。 一块黑乎乎的物事掉落,远没有想象中威力那么巨大。 那名修士瞅见了吴常理,正一脸讪笑地冲着他点头示意。 背后偷袭便是出自这人之手,看到吴常理两手空空,那名修士顺势抡起了手中的武器就戳向了吴常理。 杜小白从后面直接将那名修士拦腰抱住,两个人滚倒在地上。 这与市井泼皮打架也没有什么区别,在混乱之中谁也顾忌不了太多。 只要能将对手放倒,无论什么方式,都也不再重要。 吴常理趁机捡起了阵盘,看到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犹豫着怎么下手。 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攻击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几人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角落,旁边暂时无人干扰。 吴常理手里攥着阵盘,当做了一块板砖,朝着那名修士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那名修士和杜小白撕扯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吴常理的阵盘重重地落下,就听到一声惨叫。 却是杜小白发出,吴常理那一下就砸在杜小白的背上。 杜小白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转过头来冲着吴常理龇牙咧嘴。 “你能不能看清楚点,就会帮倒忙。” 幸好吴常理的攻击并没有蕴含太多力道,否则这一下非要让杜小白骨断筋折不可。 “你别动,这次我瞄准一点。” 吴常理有些无奈,与人对敌本就不是他所擅长。 他转到了杜小白的身侧,看准了时机,又是一板砖拍下。 这一次终于命中了目标,落在了那名修士的面孔之上。 那人顿时口鼻之中,鲜血淋漓。 杜小白双手卡着对方的脖颈,用力地向外一甩。 那名修士的身体触及到大阵边缘,化作了一道流光,传出了阵外。 两人的联手还算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干掉了这名修士之后,两个难兄难弟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吴常理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心头一动,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还在不住地掐算。 杜小白见他神神秘秘,忍不住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搞什么名堂,还不赶紧布阵。” 只是淘汰了几百名修士,广场中还有数千人在激烈地混战。 他们两个人战斗力不足,只有依靠吴常理的阵法抵抗下一轮地攻击。 吴常理计算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小白,你没发现大阵的范围好像有缩小的趋势。” 杜小白一直在中间的地带徘徊,并没有注意到大阵中发生的变化。 “你看,减少了这么多人,每个人之间的间距并没有增加,肯定是因为大阵的收缩,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吴常理在阵脚的方向观察着大阵的动静,对大阵的细微变化都有所留意。 杜小白仔细地看看了四周,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过去与梓新会合。”杜小白提议道。 吴常理摇了摇头,在自己和杜小白身边开始布置阵法。 “我们保护好自己,不要妨碍了他们的手脚就行。” 大阵之中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重置各人的位置。 现在只是渡过了第一波机关陷阱,想要几个人完全聚集在一起,还不是时候。 杜小白也不再多言,密切地防范着周围的动静,不让有人干扰到吴常理。 朱梓新单枪匹马从角落中向内冲入,他手中的长枪虽然不比得血云寒枪的威力,好在附近的修士也不如聂宇风那么强力。 连续击败了两名修士,正与第三人交手的时候,朱梓新也遇到了地面的塌陷。 与吴常理长期地配合构建阵法,对他的反应也是一种提升。 阵法中的一些轻微变化,都能清晰地感应到。 朱梓新身形轻盈,在地面上的沟壑上来回纵跳,像一只敏捷的猴子。 他手中的长枪,也成为了借力的工具。 就算是不慎被沟壑波及,也能在关键时候插入两旁的岩壁,不至于被这些裂缝吞噬。 第一波机关陷阱结束,朱梓新已经闯到了靠近中央区域的地带。 随着光芒亮起,他的身体中被传送,再次出现的时候又回到了角落之中。 朱梓新暗骂了一声晦气,只能从头开始向中间一路打过去。 挡在朱梓新面前的也是一名使枪的修士,两个人长枪破空呼啸,立刻战斗在一起。 两个人半斤八两,武器均是一模一样,只是朱梓新气息更加绵长。 朱梓新化身森林,脚踏大地,绿色的枪影绽发出无尽的生机。 实力相仿,比拼得就是道意的精妙。 朱梓新好胜之心强烈,一柄长枪舞动地密不透风,在空中布下了一片枪之丛林。 枪影凶烈,如林如风。 对面的修士一时间不敢正面掠其锋芒,只能连续地后退。 朱梓新得势不饶人,从角落之中冲了出来。 他所施展的领域范围巨大,覆盖的面积波及到了其他几名正在激斗的修士。 那几名修士受到了挑衅,转过身也朝着朱梓新攻了过来。 朱梓新压力大增,面对一名同阶修士,他可以占据上风。 人数一多,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误会,误会。”朱梓新有些追悔莫及。 光顾着打的尽兴,却给自己制造了麻烦。 其他几人才不管不顾,只要淘汰别人,才能增加出线的机会。 看到朱梓新勇猛直前,均是抱着先行干掉这个难缠家伙的心思,将朱梓新逼进了角落之中。 朱梓新只能慢慢倒退,被几个人联手压制有些喘不过气,领域也收缩到了最小的范围。 再往后退,就要踩到了大阵的边缘。 几个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趁着朱梓新势单力薄之时,逼他踏出大阵。 朱梓新的枪影丛林收缩到一丈方圆,长枪都快要施展不开。 对面几人手下一紧,攻击更为猛烈。 朱梓新见状长枪用力地一戳,并非是刺向敌人,还是钻入了身前的土地之中。 这是要弃械投降么? 围攻的几人不明其意,依旧全力地出手。 朱梓新怪叫了一声,身形如同一只大鸟,借着手中的长枪高高跃起,从几人的头顶上面飞了过去。 虽然姿势不怎么雅观,效果却是不错。 等于是脱离了众人的包围,向着安全的区域靠近。 朱梓新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后,就势长枪横扫,一排枪影形成的绿色光线,就将几个人笼罩在内。 并非是为了一网打尽,只是为了阻碍一阵。 在空中朱梓新就瞧见了阮软的方向,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奔过去与阮软会合。 阮软在中部区域,正同时面对三名修士的攻击。 以一敌三,对他来说压力不大。 阮软看到吴常理跟杜小白两人取得了优势,也准备去接应朱梓新。 中央区域不用担心走出大阵的边缘,也成为了修士重点抢占的位置。 想要在中间区域立足,就要承受来自各个方向地攻击。 阮软长剑缥缈如烟,数丈内的空间,都飘起了片片雪花。 这是剑气光影引起视觉上的感受,肉眼无法捕捉长剑的轨迹,才造成的特殊景象。 落英缤纷,雪舞轻灵。 洁白的雪花布下了层层杀阵,从寒意中透着一丝凛然。 周围几人地攻击,进入到雪花的区域,便遭受了成百上千地撞击。 阮软的意念到处,区域中就会激起一阵涟漪。 空间之力配合剑道的真义,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禁区。 阮软轻松随意,如雪中寻梅,潇洒自如仿佛闲庭漫步。 剑气凝成的雪花,在他的身边飘洒舞动。 阮软继续前行,无视身边的众人,朝着朱梓新的方向慢慢挺近。 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在阮软周围,他们均发现了这名少年的不凡之处,停下了与别人的争斗,加入到对少年的围攻之中。 如果不趁着人多势众,拿下这个狂妄的家伙,后面的形势更加不容乐观。 短短时间内,就有数十名修士将阮软围在了当中。 各式各样的武器,带着沉重地呼啸,要将这名少年淹没。 阮软目光清澈,直视前方,仿佛世间只剩了他一人存在。 周边的众人只是沿途的一道风景,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剑气冰冷,使得雪花更为凝实。 风雪之中,徐徐而行。 道意勾勒出的光影,在空中飘舞,如彩蝶恋花。 少年如同漫步花丛,浑身散发着苍茫的气息,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这一幅绝美的画卷,成为了大阵中的奇景。 周围聚集的修士,凌厉的攻击,在接近少年的身边都化为了虚无。 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在他的头顶隐隐显现出一片深邃的星空。 星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笼罩了一层神圣的气息。 连朱梓新都为之陶醉,心中泛起一股明悟。 大道独行,快意生平。 纵酒长歌,拔剑问情。 朱梓新的枪法中少了一丝意境,就是凌然霸绝的威猛之气。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若无凌云志,怎可笑九天。 朱梓新受到道意的启发,手中的长枪也猛然释放出一道锋锐的光芒。 他整个人如同焕发了光彩,身体上也荡漾着充沛的力量。 长枪缓缓挑起,像是凝结了岁月的沉重。 心中的那层阴霾拨开,就算道路如何崎岖,也无法掩盖向往的光明。 绿色的生机,化为了枪影上的光晕,像是一只彩凤,要冲出光茧的束缚。 森之道意彻底转化成了一种新的形态,无边的森林气息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只气势凛然的神兽之影。 彩凤翔空青林舞。 一直以来,朱梓新都没有将道意完全变成自己的攻击手段。 在阮软的道意展示之下,他终于明悟,手中的长枪也微微颤抖。 一念通达,浑身舒泰无比。 长枪诠释着新的道意化形,朝着前方重重一挺。 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虚影,从森林之中扶摇直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啼声,盘桓在天际云端。 第三百九十七章 幻梦无影 彩凤翔空,青林摇动。 朱梓新领悟了新的绝招,胸中豪气顿生。 手中的长枪也似乎成为了一柄绝世神兵,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念头一动,空中的彩凤疾冲下来,在他身前荡起一阵绚烂的漩涡。 与阮软之间相隔百丈,共有十名修士。 彩凤振翅翱翔,破空穿梭。 沿着一条直线上的修士均在这一击之下,东倒西歪,无一合之将。 两人之间的通路瞬间畅通无阻。 阮软快步过来,与朱梓新双手相握,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大阵之中,光线突然纷乱,从云层中投下斑驳的倒影。 天空之中隐隐传来风雷之声,云层翻滚,似有无数天兵天将隐藏在云中。 第二轮考验横空降临。 与第一次不同,这次完全是来自上方的天空。 粗如儿臂的闪电,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向着地面轰然罩下。 铺天盖地的闪电,携着惊雷之声,如一道道长鞭,在大地上留下道道伤痕。 众人慌忙地判断着闪电落下的方向,东躲西藏。 还有人躲避不及,试图利用攻击去化解闪电的威能。 闪电顺着武器传入身体,光芒亮起,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就已经身处在广场的外围。 这些闪电威力不大,却不能触碰。 一旦沾染,就会剥离参赛的资格。 不断有人被闪电劈中,化作流光被传送出大阵之外。 阮软与朱梓新也随着人群开始分散,这些闪电之网的间隙很小,仅供一个人勉强容身。 两个人也被迫分开,通过自己的感知,预判安全的位置。 密集的闪电同时也袭击到了吴常理和杜小白。 吴常理身边一道金光形成了一层光罩,隔绝着闪电地侵袭。 闪电击打在光罩之上,噼里啪啦地带起阵阵火花。 吴常理跟杜小白处于光罩之内,感受着强烈地冲击,一时间倒也有惊无险。 附近有修士看到吴常理的光罩颇为神奇,也想冲进来避难。 杜小白横笛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笛声透过光罩,像情人的抚摸,温柔地传入对方的耳中。 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身形都变得迟缓。 整个人昏昏欲睡,对周围的事物都视而不见。 闪电劈下,将那人传送到大阵之外,那人才匆匆醒转,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闪电交织的大网,一共落下了九次。 每一次都会带走不少修士,使得场上的数千人损失过半。 云层散开,天空恢复晴朗。 剩下的已经不足千人。 每个人再次地被传送到新的位置,一切从头开始。 正如吴常理先前的判断,大阵的边缘也在收缩。 场上的众人,每个人的间隔依然不变。 大阵从数十里的长宽,压缩到了不足十里,显然是为了让众人的争斗更加激烈。 通过了两轮的淘汰,剩下的人更加小心谨慎。 留在场上的都是反应敏捷,身手矫健之士。 人数的缩减,使得同门之间的优势开始凸显。 只要能找到自己的战友,就可以扩大己方的优势。 阮软四人再次被打散。 这一次轮到阮软处于东北角的边缘,而朱梓新跟杜小白分别位于东南和西北,吴常理却是传送到了中间区域。 有了先前的经验,阮软三人同时朝着中间与吴常理会合。 阮软与杜小白分属大阵的两端,想要过去援救,有些鞭长莫及。 看来只能凭自己的造化,杜小白也深深明白了这一点。 吴常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原地坐了下来,只需维持着阵法护住全身,也不怕有人对他形成威胁。 朱梓新临阵感悟到了新的招数,正是心热的时候,一路上大开大阖,鲜有人能够拦住他的脚步。 杜小白失去了吴常理的保护,又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就在他附近,已经有几名修士联合起来。这些人都是同门,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专门针对其他人下手。 阮软从东北角一路前行,过关斩将。冲到吴常理身边的时候,就看到杜小白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化作了一道流光被传送了出去。 杜小白眼见无法突破重围,索性直接踩在了大阵的边缘,主动放弃了这次比试。 朱梓新也姗姗赶到场地的正中,看到杜小白在阵外朝着他挥了挥拳头,心头有些凄然。 几个人亲密无间,习惯了在一起行动。就这样地分开,让朱梓新有些不舍。 三个人再次聚集一团,周围的众人也不敢轻易靠近,只能找实力相若的对手捉对厮杀。 阮软与吴常理并肩而坐,观察着周围的战况。 “第三轮不知道会是什么机关。”阮软注视着天空中的云层,轻轻地说道。 每一次机关的出现,都会带走大量的参赛人员。 这第三波的考验,肯定是最难通过的一关。 “第一次机关来自地面,第二次来自天空,这第三次还真有些不好判断。” 吴常理虽然精通阵法,但每个阵法变幻多端,完全取决于布阵之人的奇思妙想。 阵法只是基础,更为高深的境界,就是可以将多重的阵法融合在一起,形成不可思议的威力。 “我倒是对布阵之人颇感兴趣。”吴常理越是钻研大阵,心中越是佩服。 整个大阵蕴含的多种变化,以及各种天地元素的运用,都让吴常理耳目一新。 阮软心中也暗暗有着一些猜测,只是现在还无法印证。 通过这次比试,才能获得郡主府的认可,到时候也许会解开心中的谜团。 朱梓新手握长枪,站在两人身边,看到身边的修士打得难解难分,有些技痒难耐。 通过不断地实战演练,朱梓新的眼界也非同一般。 在同阶修士之中,朱梓新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莽撞少年,而是向着更高的层次发展。 在仙山之中,等于重新从金丹晋级到元婴后期,这一份珍贵的体验,也使得他拥有了远超同阶的实力。 朱梓新的天资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还算不上天才。 不过从天苍大陆遭受的种种经历,远超了旁人。 不得不说,基础的牢靠,是朱梓新成长的关键。 不经过磨练,无法雕琢成器。 朱梓新一直没有崭露头角,也是因为没有遇到太多的凶险。 与聂宇风之战,极大地鼓舞了朱梓新的信心。 虽然有着吴常理和杜小白的帮助,终究是靠他自己战胜了对手。 场上的争斗虽然暂时没有波及到三人,但形势都朝着小队组合的方向发展。 想要单打独斗存活到最后,除非实力逆天到可以无视他人的联手。 不断有人受伤离场,都是一些势力弱小的宗门弟子。 场上自己宗门的弟子越多,形势就越发有利。 即使还有一次传送会打乱位置,也能增加遇到同门的几率。 大阵中的人数已经不足千人,局面没有先前那般复杂,只要奠定人数上的优势,就不难控制入围的名额。 浮云宗本次大会基本上没有什么精锐弟子前来,在金府的一战中失去了太多的弟子,让浮云宗元气大伤,只能象征性地派出几十人参加。 与金府派出的人数相仿,不同的是一方势在必得,一方是人才凋零。 这两家每次都能占据多半的名额,皆是因为参赛弟子的基数大质量也不低。 上一次朝奉大会,金府可是出动了数百名弟子,所以才获得了十个晋级的席位。 这次阮软特意吩咐金才阳不要大张旗鼓,就是想通过几人的努力,获得郡主府的青睐。 阮软的实力超绝,也不需要凭借旁人的铺垫。 这也是锻炼朱梓新与吴常理和杜小白的机会,总在自己的庇护下,难免会限制几人的发展。 金府和浮云宗参赛的弟子减少,给了其他宗门不小的机会。 特别是天域宗,这个位于南临郡东部的顶级宗门,看到金府和浮云宗的参赛人数如此之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以往的朝奉大会,天域宗都是低调行事,派出的弟子寥寥无几。 天域宗与金府实力相差无几,都不如浮云宗势大。 不过天域宗的宗主极为圆滑,善于韬光养晦,轻易不展露实力。 树大招风。 想要在动荡的战乱中休生养息,就需要暗地里扩张,还不能过早地露出锋芒。 所以金府受到浮云宗的打压,也是因为抢夺了浮云宗的风头,引起了浮云宗的不满。 若不是有着阮软一行人地加入,金府恐怕要一蹶不振,失去了南临郡西部领头宗门的地位。 此时的情况,无疑对天域宗是个大展拳脚的时机。 天域宗宗主派出了近千名弟子,参赛的人数几乎占到了三分之一。 前两轮过后,损失了不少人手,依然保持着场上人数的优势。 这个优势还在不断扩大,随着战斗得白热化更为凸显。 天域宗的弟子采取的是小股集合,慢慢蚕食的政策。 通常以十人为一组,从各个区域逐渐地清洗。 一般的宗门联合不齐太多的人手,在天域宗小队的特别关照下,一一被逐出了场地。 这并不违反大会的规则,也使得天域宗的弟子,始终维持着场上人数的最大比例。 对于阮软三人的组合,天域宗的个别小队进行了尝试之后,发现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就没有再多费力气纠缠,而是转向了其他目标。 当然也没有人自不量力地去找三人的麻烦,让三人所处的区域相对平静。 吴常理还是谨慎地布下了金刚如意阵,这是他拿手的招牌动作。 保障自身,安全第一。 吴常理还在不遗余力地探索大阵的奥秘,他仿佛触摸到了一丝灵感,但总差那么一点点无法透彻明了。 这种感觉让吴常理心痒难耐,像是一名绝世美女卧榻在侧,身上却蒙着一层轻纱,无法一睹庐山真面。 吴常理正聚精会神地推演着阵法的玄妙,突然大阵之中传来了一丝波动。 和前两次不同,并没有震天撼地的动静,使得吴常理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敏感。 吴常理的心头没来由地产生了烦躁不安,忍不住抬起头来,茫然地朝着大阵之中望去。 许多人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感应,从激烈的战斗中停下手来,疑惑地注视着四周。 大阵之中一切如常,只有云层低沉,悬在头顶之上,触手可及。 云层从天幕垂落,化作了淡淡的雾气,轻轻地拂过场中众人的身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吴常理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眼神也变得迷茫起来。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木然地向着大阵的边缘走去。 “常理,你做什么。”朱梓新看到了吴常理的异常,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吴常理眼中瞳孔扩散,神情漠然,仿佛浑然不觉。 他用力地摆脱了朱梓新的手掌,抬脚就继续前行。 朱梓新正在惊异吴常理为何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力气,脑中一阵眩晕。 眼前的景物变得朦朦胧胧,耳中似乎听到一声娇滴滴地呼唤。 “梓新,我在这里。” 一名身着杏黄色长衫的妙龄女子,正在前方向他招手。 蛾眉淡扫,瑶鼻杏眼。 正是让朱梓新魂牵梦萦的伴侣秀春花。 “快过来啊,我的脚扭到了,快帮帮我。” 秀春花黛眉微皱,小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美人如玉,惹人怜惜。 还有什么比得上情人的缠绵。 朱梓新全然忘记了身处何方,朝着秀春花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场中的众人形态各异,无一例外都受到了雾气的影响。 这些雾气无味无色,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却能勾起人心中的回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秘密的角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从出生到成长,从平凡到辉煌。 总有一些珍贵的点点滴滴,是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 雾气轻柔,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到平静的心湖之中,荡起一阵涟漪。 这种悄然地潜入,最难提防。 并不是激发内心中原始的渴望,而是唤醒了沉睡的时光。 阮软也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变化,他的经历坎坷,遇到的种种事情更为斑驳。 雾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萦绕在元神之上,拨动着少年的心弦。 最难忘就是少年的时光。 有着青春的朝气,有着美好的梦想。 从襁褓中牙牙学语,到迈开腿学会行走,直至踏上修行的道路。 离不开亲人的关爱,和朋友的陪伴。 总会有一些难忘的感动,贯穿着整个成长的过程。 道本随心。 心境的历程更是对一个人影响巨大。 还决定着一个人成长的方向和高度。 虽然在环境的陶冶之中,这些都会发生变化,但那颗初心永远都是保持着纯真。 雾气如同一阵温柔的春日微风,触动着每个人心头的柔软。 那些美丽的记忆如一幅一幅绝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让人如堕梦境,不忍醒来。 一切都那么真实,仿佛重回了旧日的欢声笑语。 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阮软的元神自成世界,雾气对他造成的影响最小。 这是一场心灵的考验。 星辰巨树上的星辰倒影绽放着光芒,似乎亮起了无数双眼睛。 雾气无法充斥广博的元神世界空间,只能凝聚成一朵白色的云彩,飘在星辰巨树的顶端。 星辰巨树的上方是无尽的星空,无数颗星辰上投射下来迷蒙的星光,给巨树蒙上了一层绚丽之影。 天空可以被云彩遮挡,但星空浩瀚无尽。 阮软念头一动,元神世界海浪汹涌,一轮赤日高悬于空。 炙热的骄阳,透过了云层,照射在星辰巨树上。 星辰倒影反射出道道霞光。 星辰巨树巍然高耸,枝叶繁密,直指星空。 巨大的树冠延伸出粗壮的枝杈,向着星空伸出了拥抱。 星辰巨树穿过了云层,粉碎了薄如蝉翼的雾气,阮软的眼中一片清明。 回忆值得珍惜,但方向永不迷失。 尘封的过往,不过是指明了前行的道路。 让道心更为稳固,让信念更加坚定。 正因为珍惜美好,才值得全力以赴去精心呵护。 这是初衷,也是目标所向。 阮软的心中一片空灵寂静,扫除了雾霾的笼罩,眼前的景物不再朦胧。 第三道陷阱,是来自对心灵的拷问。 难怪能够淘汰大部分人,就是因为能够释放心中的幻境。 红尘渐远,前路漫漫。 太多的迷失,都来自与心灵的纠缠。 我非冷血,只因情重。 太多的责任需要去担当,需要用行动去实现。 沉迷过往,只能陷入颓废。 止步不前,沉沦在得失地计较之中,只能化为沧海一粟,随着岁月流逝变成一粒尘埃。 场上的众人都陷入了幻境之中,不少人面带微笑,似乎见到了希冀的憧憬。 还有人牙关紧咬,在这次心灵的问责中苦苦挣扎。 吴常理与朱梓新还迷茫在各自的臆想之中,随着人群走向那些不存在的美妙。 殊不知这些都是美丽的陷阱。 大阵的边缘不时有光芒亮起,是这些受到迷惑之人被传送出去的动静。 一念成空,便是失足之恨。 谁又能阻挡,谁又不迷茫。 第三百九十八章 伐北之征 幻阵乱心,谁主浮沉。 眼前的景象,皆为心中的渴望。 最难提相思苦短,最难忘儿女情长。 红尘中不期相遇,是美丽的邂逅。 纵有道心如铁,怎奈侠骨柔肠。 谁能不念春光好,待到回头梦已空。 相聚与离别,是命运的多舛。 痛苦与欢笑,是人生的落寞。 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才能享受难得的喜悦。 跋山涉水历尽艰险,还不是为了见到久违的欢颜。 跃马扬鞭,颐气指使,人生当如长歌行。 踏遍悲孚无觅处,只缘身在乱世中。 纵有慧剑斩情丝,剪不断来理还乱。 每个人心中的美好,都是值得守护和捍卫的疆土。 眼前出现的幻境,召唤出了人们心灵深处珍藏的过往。 难以挣脱,难以割舍。 美丽的事物通常都隐藏着危险。 不知不觉中,许多人就踏出了大阵的边缘。 美梦破灭之时,也是神智清醒之刻。 带着复杂的情绪,望向还在阵中挣扎的人群,露出一丝丝羡慕。 朱梓新跟吴常理相继走到了大阵的边缘,他们眼中的景象不同,所受到的诱惑也不一样。 相同的是他们眼前都浮现出了心仪女子的影像,召唤着他们欣然前往。 一道冰冷的剑光,阻住两人的去路。 两个人茫然地抓向前方,无视剑锋的凌厉,不希望有人打扰了圆梦的时光。 心灵的迷雾,远比天空中的云彩还要难以驱散。 阮软见到两人的眼神空洞,心中也一阵着急。 必须要想办法唤醒他们这种状态。 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不伤害到他们的情况下,让他们回复清醒。 朱梓新和吴常理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放弃。 即使遇到切肤之痛,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思念之情。 一醉解千愁。 阮软拿出了一壶青木酒。 掌力催发,化作两道酒箭,直接涌入了两人的口中。 碧绿清香的酒水,甘冽入喉。 朱梓新本就酒量不大,酒香扑鼻,脸上浮起了两坨红晕。 吴常理也不曾贪杯,在酒水的刺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脑中天人交战。 酒可以麻痹人的意识,迟缓人的思维。 受到酒意的影响,幻境中的美丽召唤渐渐变淡。 阮软双手各持一壶青木酒,继续地灌入两人口中。 朱梓新不胜酒力,一壶酒下肚,身体一阵虚软,倒在了地上。 吴常理摇摇晃晃,也在酒劲的作用下,失去了平衡。 幻境持续了一阵,终于完全消散。 阮软拍醒了吴常理和朱梓新,两个人如梦方醒,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美好画面中,一点都没有沉沦的觉悟。 阮软笑着一指,才让他们看清楚了场上的情况。 整个大阵之中,仅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大部分都是天域宗的弟子,他们显然不止一次参加这种比试,也研究出来了对付幻境的方法。 先前的联手,也成为了抵御幻境诱惑的一种准备。 每十人为一组,十指相扣,围成一圈,手腕上用坚韧的绳索捆绑在一起。 这样即使有人被幻阵迷惑,也无法单独地行动。 无论朝向那个方向,都会被自己的队友牵绊,正是用这样的方式,一直延缓到幻阵的结束。 第三次幻阵,再次让数百人离场。 也有一些人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熬过幻阵地侵袭,都是各方势力中佼佼之辈。 幻境散去,大阵又开始运转。 大阵的边缘向中间收缩,每个人的位置这次没有再重新排列。 剩下的人群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没有了退路。 三道机关陷阱已经淘汰了大部分人,留在场上的都是精英。 天域宗的宗主,心中最为得意。 少了金府和浮云宗的精锐力量,这次参赛的结果不言而喻。 光是场上的这些天域宗弟子,都占据了大半的人数。 只要清理掉场上的散兵游勇,就可以稳拔这次朝奉大会的头筹。 天域宗的弟子无论如何打乱位置,始终都是场上最为庞大的一股势力。 彼此之间前后都是自己的同门,让他们提前锁定了胜局。 一百多人之中,天域宗的弟子过百,其他人零零散散,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通过前几轮的接触,天域宗的弟子也没有主动去招惹三人。 他们不断地召集队友,组成小队,联合起来清理残余的其他势力。 “看来知道我们不好对付,想要集中兵力,最后再收拾我们。” 吴常理很快就恢复了状态,对场上的形势作出了准确的判断。 “趁着他们没有集合成形,我们要先行破坏他们的打算。”朱梓新握紧了长枪,斗志盎然。 不让天域宗的弟子联手,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一旦让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面对上百名配合默契的高手,处理起来更加困难。 “梓新你跟常理一组,我们同时动手,有没有什么问题。” 阮软一个人就可以大杀四方,朱梓新有着吴常理的保护,更能放心大胆,没有后顾之忧。 “上吧,我的长枪已经饥渴难耐。”朱梓新领悟到了新的绝招,自信满满地说道。 吴常理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猥琐。 “我们只需要冲散他们的队伍,不让他们首尾呼应就可,剩下的交给小阮就行。” 吴常理明哲保身,才不会大意让自己陷入危险。 本就不是生死相博,没必要太过激进。 主要还是怕朱梓新有所闪失,故意提醒一番。 三人分为两组行动,冲进了天域宗弟子的小队之中。 天域宗的弟子共有十个小队,每队都有十人。 幻阵结束,他们立刻解除了手腕上的束缚,朝着场上落单的修士扑去。 其他势力的修士,没有天域宗阵容如此整齐,虽然落入下风,也拖延了不少时间。 已经闯过了三轮考验,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所以战斗激烈的程度,远超了开始的阶段。 阮软的目标就是解救那些处于下风的修士,有这些人的存在,天域宗就无法全心全意地对付三人。 这些其他势力的修士,成为了牵制天域宗弟子的关键。 他们坚持得越久,对阮软三人就越有利。 阮软遇到的十人小队,正对着两名长相神似的修士出手。 这两人看似一对兄弟,面对十名天域宗的弟子陷入了苦战。 十人对付两人,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各种兵器地挥动,在两人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 阮软剑光一引,直接从天域宗的弟子背后洒下一片寒芒。 见到阮软插手,天域宗的弟子只好转身迎敌,给那对兄弟有了喘息之机。 阮软并没有痛下杀手,剑光沸沸扬扬地飘过,旨在吸引火力。 面对十名元婴后期的修士,阮软不慌不忙,手中长剑荡起层层剑影,有若雪花漫天。 剑光在空中掠过,轻若柳絮,璨若流星。 十名天域宗的弟子,感到每一剑都像是朝着自己攻来,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抵御着纷乱的剑影。 那两名兄弟立刻被丢在了一边,他们虽然不知道阮软为何援手,但总是帮他们挽回了劣势。 两个人也趁机在人群中制造麻烦,不时利用攻击打乱对方的阵脚。 天域宗的弟子越战越是心惊,对方一人就可以完全牵制他们节奏。 那些缥缈不定的剑影,根本无法捕捉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无孔不入。 还有那兄弟两个在后面虎视眈眈,不时冷刀冷剑,也给众人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后退,向其他小队靠拢。”为首的一名天域宗弟子做出了战术安排。 十个人竟然被三个人逼得要向宗门弟子求救,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这也是阮软刻意而为,将战团扩大,也可以避免天域宗过早取得优势。 很快,另一队的天域宗弟子也加入到战斗之中。 他们本身面对四名其他势力的弟子,已经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看到身边的队友局势危急,也只能伸出援手,无奈放弃了场面上的主动。 在阮软的有意引导下,那四名其他势力的弟子,也和阮软几人一起,目标都保持了一致。 这个时候只有面对共同的敌人,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机会。 七个人颇有默契地面对二十名天域宗弟子,倒也有来有往,不像开始那般被动挨打。 阮软身经无数大小战斗,无论是群攻还是单挑,都有着无以伦比的经验。 凭借着境界上的优势,总是能在关键之时化解身边之人的危机,让其他六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 战团逐渐扩大,又有其他的小队被吸引过来,场上形成了相持的局面。 半数的天域宗弟子都在阮软的操控下,进入了混战之中。 更多的其他势力之人,也加入到阮软一方,共同抵御天域宗弟子的围攻。 朱梓新有吴常理的阵法加持,手持长枪,如入无人之境。 两个人在对方的小队中冲进冲出,只为搅乱对方的阵型。 那些天域宗弟子的攻击落在朱梓新身上,只能激起一阵光晕地波动,使得朱梓新越战越勇。 吴常理紧随在朱梓新身后,手中阵盘催动,利用小小的阵法给对方制造了不少麻烦。 天域宗弟子虽然占据着人数的优势,苦于无法破解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不予理会两人,还要受到两人地骚扰。 大阵的边缘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逐渐地收缩。 占据有利的位置,成为了战斗的焦点。 阮软有意地向朱梓新和吴常理两人靠拢,向着中间的位置慢慢移动。 天域宗弟子也意识到了形势的紧迫,攻击也更加猛烈起来。 区域的缩小,使得众人所处的空间极为有限。 阮软率领着各方势力残留的弟子,抢先来到了大阵的中央,吴常理跟朱梓新也冲了过来。 天域宗弟子人数众多,只能被封锁在外围。 眼看着大阵地收缩,天域宗的弟子也拼尽了全力,要抢夺中间的安全领域。 狭小的空间中,刀光剑影弥漫,快要分不清楚是己方还是敌人的攻击。 不断有人挂彩,有些还是受到了自己人的误伤。 “兄弟们,冲啊,时间不多了。”天域宗的弟子有人高喊道。 外围的天域宗弟子心急如焚,苦于空间的限制,攻击都有些敌我不分。 “一定要将他们逼出去,大阵还在压缩。” 有一些处于最边缘的人,不小心踩到了大阵的光圈,立刻被传送出去。 剩下的天域宗众人,顾不得许多,只能将最猛烈的攻击毫无保留地释放。 各种武器化作的光影,在人群中炸响。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的攻势之下,很多人都承受不住,化作了流光传送出大阵之外。 毕竟生命无法从来,活着还有机会。 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天域宗还残留了三十人,除了阮软三人以外,还有十几名其他势力的弟子在争夺着仅有的位置。 大阵已经收缩到了数十丈方圆,每个人都密切注视着大阵中央的位置。 只要坚持到最后,就能获得宝贵的席位。 众人之间的合作也到此为止,剩下就是各凭手段。 为了二十个名额,必须将多余的人淘汰,每个人都不再隐藏自己的手段。 冲着外围甚至是自己的身边,都开始了狂轰乱炸地攻击。 阮软与吴常理和朱梓新三人背靠背挤在一起,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任何攻击袭来,阮软都随意地破解。 即使落在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波动。 众人均知这场战斗,这三人的位置不能动摇,只能抢夺剩下的名额。 阮软三人也乐得守好自己的阵地,不去参与众人的混战。 目的已经达到,就无须耗费力气。 大阵还在收缩,范围缩小到只够容纳二十人的空间。 众人都卯足了最后的力气,拼着要抢占剩余的位置。 看到周边众人激烈地争斗,朱梓新不由得笑道:“我们要不要出手帮衬一下,给天域宗那些家伙一点教训。” 阮软摇了摇头,并没有赞成朱梓新的想法。 事物的发展都有着自身的规律,没有必要再强行主宰别人的命运。 每个人都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前景,纵然实力高绝,也不是用来凌驾别人之上的资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一直以来都是阮软心中的标准。 大阵终于收缩到了极限,只留下了仅容二十人的空间。 许多人在大阵边缘光芒亮起的时候,眼中带着失落,化作流光传送出了大阵之外。 二十人的名额尘埃落定。 天域宗的弟子最终还是抢占了六个名额,其他的位置均被各方势力瓜分。 位于阵中的二十个人也在光芒闪耀中,直接传送到了高台之上。 游疯语冲着这些获胜者轻轻抚掌大笑:“恭喜各位通过了测试,可前往赵管家那里备案登记,自此就算正是加入了南临郡府。” 朝奉大会圆满落幕,各方势力分别领取了各自的奖励,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阮软几人与金才阳并肩走出了外府,将金府中人送至大门之外。 “阮公子,我等先行告辞。”金才阳深深一躬,包含着感激之情。 与少年相处的这段时日,金才阳感触良多。 金府与少年从敌对化为同盟,也因为少年的缘故,化解了金府的危机。 说起来利大于弊。 金府有今日之局面,少年居功甚伟。 “金府主今后做事,一定要身正影端。此间事了,我还会登门拜访,到时候把酒言欢,免不了大醉一场。” 阮软暗暗地提醒金才阳,就是要他收敛锋芒,不要得意忘形。 自己还会再行监督,表现出色,还有解除禁制的机会。 金才阳连忙说道:“一定谨遵公子教诲,金府上下期待公子早日归来。” 这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并非客套之言。 凡是见识过少年的手段,都深知少年注重承诺。 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金才阳率领金府众人意气风发地离开,脚下之路也变得坦荡光明。 阮软一行六人,跟随着赵管家在外府中挑选了一处居所,做为落脚之处。 “最近战事紧急,所以很快就有任务下达,你们就在此等候通知。”赵管家吩咐道。 南临郡与北都郡之间的纷争持续了多年,起因便是为了仙井之争。 阮软等人为了寻找水依然的踪影,才一步一步地加入到南临郡府。 南临郡府广场上的大阵,会不会就是出自水依然的手笔,这是阮软心中最大的疑团。 如果是水依然的布置,她又是带着何种目的。 能够设置如此精妙的阵法,她为何又不在南临郡府之中。 水依然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进入了北都郡。 南北两方势力多年争斗,并非水依然可以化解,在找寻夫君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一切都是阮软心中的猜想,他没有告知水韵曦其中的隐情,就是怕她担心。 可惜在朝奉大会上无缘与游疯语接触,这位南临郡府主肯定知晓不少秘密。 外府的驻地中,遍布了从各方势力中精挑细选的修士。 与北都郡的战事,调集了南临郡的精锐力量。他们整装待发,随时听候调遣。 数日之后,赵管家出现在外府之中。 “所有人集合,讨伐北都郡。” 第三百九十九章 围追堵截 云洲浮于天上,隐藏在云海之中,是一处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大陆。 一条横贯数十万里的山脉,盘踞在云洲的中部。如同帝王腰间的玉带,划分了云洲南北的界限。 这条山脉亘古久远,名为望仙山脉。 隔山相望,互不侵犯。 云洲本是一方净土,南临郡与北都郡世代交好,一直相安无事。 望仙山脉的深处,确实有一处巨大的天坑。 自古以来,这个天坑就一直存在。 方圆数万里的巨型坑洞,仿佛是一颗巨大的陨石,在望仙山脉上撞击留下的窟窿。 无人知道深浅,从天坑的边缘俯视,只有无尽的云海。 这种自然的景观,并非人力所能造成。 只有归结于鬼斧神工,出自仙人的手笔。 不知何时,有人透露出在天坑之中,隐藏着成仙的契机。 并且将天坑称为仙井,其中就蕴含着突破境界的秘密。 望仙山脉传出仙井的消息,使得平静的局面掀起了波澜。 开始只是北都郡听到了风声,结果传到了南临郡。 能够突破更高的境界,是修士最为执着的追求。 围绕着仙井归属的争夺,终于在南临郡和北都郡之间全面爆发。 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持续了多年。 也使得南临郡和北都郡反目成仇,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战争的起因就是资源地争夺。 即使仙井一般人无法探索,也不甘心留给他人。 万一有人掌握了其中的秘密,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无疑就会影响到整个云洲的格局。 实力的平衡一旦打破,势必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统治和压迫。 南临郡和北都郡都是怀着同样的想法,才会不惜发动战争,将这种可能性降低至最小。 战火从开始的小规模试探,衍化成为了云洲大地上整个蔓延。 多年地征战,造成了生灵涂炭。 许多人都在战乱中失去了家园,流离失所。 正如阮软等人遇到金府对安府的收编,也只是在大战之中一幕小小的缩影。 异族之间的争斗,关乎到生存。 同类之间的相残,更加惨绝人寰。 战争的残酷,使得祥和美丽的云洲,不再是一处世外桃源。 在外人的眼中,云洲就是遥不可及的圣地,殊不知这里的环境更加混乱。 由南临郡的赵及锋管家统领的队伍,朝着望仙山脉进发。 阮软与朱梓新和吴常理也在队伍之中,随着大军一起出征。 雨晴和水韵曦加上杜小白,三人没有资格入伍,被收入了阮软的镇魂星辰塔内部空间。 这次行动,南临郡府派出了一支三千人的小队,美其名曰是对前沿阵地守卫地轮换。 众人都明白派往前线,就不能避免与北都郡地摩擦,心中都怀着各自的想法。 想要在南临郡府中崭露头角,就是要看在战场之上的表现。 “你们将会在这里待上三个月,等待下一波队伍的到来。” 赵及锋四十多岁,元婴大圆满的修为。这次也是受到南临郡主游疯语的嘱托,亲自率队前往。 看来战事的紧张,已经迫在眉睫。 赵及锋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副书生的模样,骨子里却有着统兵将领的一股威严。 “北都郡想要阻止南临郡进入望仙山脉,只有用鲜血来维护我们的尊严。你们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相信不会辜负南临郡的希望。” 战场之上,士气最为重要。 赵及锋深谙此道,言语之中也带着煽动之意。 “只要立下了战功,就可以在南临郡府中兑换各种修炼的资源。顶阶的法宝,各种奇珍,任君挑选。”赵及锋口沫横飞地说道。 没有无缘无故的奖励,这些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南临郡掌握着云洲南部的资源,也不是一纸空谈。 这番话对新入伍的修士诱惑最大,加入南临郡府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机会。 战争本身也是对修士的一种磨练。 只是比凡人的战争更为激烈,更加旷日持久。 不少人眼中带着向往之色,仿佛那些奖励唾手可得。 身为一枚棋子,根本跳不出棋盘。 只有顺应规则,才有机会脱颖而出。 机遇也伴随着危险。 即使明白这一点,也无法选择。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我们在与北都郡的交锋中,构建了自己的防线。只要对方逾越了中间的界限,你们尽可奋勇杀敌,不要错过了获取战功的机会。”赵及锋不忘记给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南临郡与北都郡多年的相持局面,均在望仙山脉中建立了据点。 防御工事就是围着天坑的边缘,搭建的小型营寨。 天坑被陡峭的群山包围,只有一条入口可以通往深邃的山谷。 入口的两边就是双方驻扎的地点,不让对方的修士进入天坑,就是他们的任务。 前方山峦起伏,已经可以看到挺拔巍峨的山脉,一股苍茫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 队伍进入山中,巨大的压力袭来,似乎这里的重力都比外界放大了许多倍。 每个人的境界都受到了影响,举手投足都变得颇为艰难。 “望仙山脉地势构造奇特,会抑制人的修为,我刚开始来到这里也不习惯。”赵及锋轻轻一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这种感觉让阮软几人似曾相识,从苍澜大陆进入仙山之中,就有着相同的压迫之感。 云洲之中也有这样的环境,使得阮软不禁有些疑惑。 队伍顺着山路,前行了数百里,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 一排构筑坚固的营寨映入眼帘。 “这就是我们的营地,也是你们守护的区域。对面是北都郡的修士,东边的那条要道,就是双方的禁区。”赵及锋朝着前方一指,对众人宣布了这里的纪律。 双方对垒的阵容,就是不让对方进入通往天坑的入口。 中间的空地上,地面都泛着暗黑色,不知道多少人长眠于此。 南临郡与北都郡的战争持续了多年,就是为了争夺这片区域。 那条通往天坑的小道,就是见证了死亡的黄泉之路。 三千人的队伍进入了营地之中,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迎了上来。 “属下刘虎猛,参见赵大人。” 赵及锋微微颌首,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负责营地管理的刘统领,你们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刘虎猛身高臂长,元婴后期巅峰的修为,从身上散出来一阵浓重的血腥之气。 这是在刀林剑海中久经厮杀产生出来,显然手中沾染了不少鲜血。 刘虎猛人如其名,豹头环眼,整个人像一头出笼的猛虎。 “不管你们是新人还是老鸟,来到这里就要英勇上阵,若有人临阵脱逃,必将军法处置。”刘虎猛眼中露出一丝寒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有着这样一名严厉的上司,看来在营寨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及锋与刘虎猛寒暄了几句,带着一队人马转身离去。 没有太多的交待,就算是完成了交接。 从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妥,但赵及锋亲自率队前来,充分展现了对战事的重视。 又为何不做停留,真得放心让这些新人勇挑重任。 阮软看在眼中,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三千名修士被安顿在营寨之中,随时等待着下达命令。 战斗并不是随时爆发,毕竟在这里相持了这么久,双方的心态都有了一些转化。 只要没有人接近那条通往天坑的小道,就不会引发双方的冲突。 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对于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阮软充满了厌恶。 所谓的仙井,根本就是一个缥缈的传说。 也不知道是谁散布了这样的消息,造成了云洲今日动荡的局面。 偏偏这又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成为了双方大战的诱因。 水依然的下落依然杳无音讯,一定要想办法进入北都郡,才能揭开这幕后的秘密。 以目前的这种局面,想要前往北都郡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阮软不断地思考着,还是理不出太多的头绪。 “常理,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环境有些熟悉。”阮软开口问道。 吴常理挠了挠了头皮,思索了一番,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阵盘。 利用阵盘到处测量了一番,吴常理才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好像与仙山之中有所相似,不过这两处天壤之别,为何会有同样的地貌。” 吴常理研究过仙山大阵,对仙山的环境十分熟悉。 “不会这天坑的形成,就是因为云洲的山脉坠入了下界。” 朱梓新脱口而出,随即就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逗得乐了起来。 阮软一脸严肃,陷入了沉思。 朱梓新不经意之间的玩笑,倒是引起了阮软的一个大胆的猜测。 云洲的天坑,从面积上来说真的与仙山的规模相若。 也许真的被朱梓新言中,那所谓的仙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制造谣言的人又是何种目的,要引起南临郡和北都郡的战乱。 这个消息被北都郡首先获得,随后才传入了南临郡。 那散布消息之人,肯定是在北都郡有着一定背景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引起北都郡的重视。 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只有在北都郡找到答案。 目前两军对垒之际,正是敏感的时期。 想要突破北都郡的防线,就意味着要正面发生大战。 惊动了北都郡,更难从中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望仙山脉只是北都郡的一道关卡,距离真正地进入北都郡还十分遥远。 更别说如何得到北都郡的信任,通过这道关卡都成为了一个难题。 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天。 山中天气反复无常,时而晴朗,时而阴霾。 傍晚时分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地降临。 开始只是细雨蒙蒙,到后来转为暴雨倾盆。 雨水如同云龙出海,瓢泼在山峰峭壁上,带起了空山的轰鸣。 水势从高处汇集,朝着低洼的谷地倒灌。 南临郡所处的营寨首当其冲。 建立在地势险峻的山道谷口,从两旁高耸的悬崖绝壁上垂下水幕,将这里变成了小小的池塘。 “走水啦。”营地之中有人开始呼喊。 刘虎猛从自己的帐篷里钻了出来,眉头紧皱,大喝一声。 “慌什么,没见过世面。” 刘虎猛大掌一挥,指挥营地内的修士参与到排水的施工之中。 山体的岩石坚硬,想要开辟出一条水渠并不容易。 数千人都投入到挖掘中,只剩下利器刮在岩石上发出沙沙之声。 雨势越来越大,连四周的景物都模糊不清。 山中的大雨笼罩在南临郡的营地,对面的北都郡阵地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从北都郡的营地之中涌出了无数人影,手持兵刃趁着昏暗的夜色向着南临郡的营地靠近。 暴雨山洪掩盖了数千人的脚步声,只有手中的兵刃散发着寒光。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把握天时地利,是一名合格统帅者的基本素养。 显然对方的统领,捕捉到了这次难得的偷袭机会,展开了对南临郡驻地的攻击计划。 这里独特的复杂环境,使得所有人都压制在元婴后期。 无法通过修为上的差异,扩大自己的优势。 只有实力均衡地较量,通过战术的运用扩大战果。 夜幕低垂,暴雨肆虐。 南临郡的修士还在忙于清理营地中的积水,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地降临。 北都郡数千人悄悄地靠近了营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为首的一名男子短发及寸,膀大腰圆,目中精光四射。 正是与刘虎猛交手多次的北都郡统领魏青阳。 两军在这里相持不下,双方彼此都十分熟稔。 以往的战斗都限于小规模的范围,守护防线才是最重要的责任。 北都郡在与南临郡的前期交锋中,取得了一些微小的优势,就是在地形上占了一些便宜。 北都郡防守的营寨地势略高,南临郡驻守的阵地位置偏低,使得北都郡的营地处于易守难攻的状态。 双方战斗交火必然会引起一些伤亡,这也是双方都需要不断补充后援的原因。 北都郡的修士一直在注视南临郡修士的动静,对方受到暴雨侵袭,自顾不暇之际,正是发起突袭的最佳时机。 魏青阳举手示意,数千名北都郡修士冲入了营地之中,对着南临郡的修士展开了攻击。 “敌袭,全体迎战!”刘虎猛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了命令。 暴雨之中,南临郡的修士仓皇应战,怎能敌得上有备而来的北都郡修士。 寂静的夜色中,喊杀声震天,双方就在暴雨之中刀兵相见。 一方士气高涨,一方疲于应对。 南临郡的修士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在北都郡修士的勇猛冲击下溃不成军。 雨水中夹杂着鲜血,使得原本就污浊的地面更加泥泞不堪。 不少人受伤,场面形势十分危急。 阮软三人一组表现神勇,拖住了数十名来犯的敌军。 无奈敌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只能自保,一时间分不出手去解救身边的战友。 刘虎猛一剑戳翻了一名敌人,看到身边的人纷纷挂彩,带头朝着营地的后方奔去。 “所有人,撤离。”刘虎猛大声喝道。 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激战的场面,南临郡修士无心恋战,也随着刘虎猛退出了营地。 “哈哈,一群乌合之众。”魏青阳仰天大笑。 许久没有如此痛快淋漓,让这名老对手吃瘪,实在是一件快事。 “给我追,把他们赶出望仙山脉,就是立了大功。” 魏青阳难得抓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想要乘胜追击。 南临郡的修士连连后退,阮软跟吴常理和朱梓新随着队伍向外推进。 “这仗还没打怎么就放弃了。”朱梓新小声地嘀咕道。 “我看那个刘统领就有问题,双方对垒了这么久,应该没那么草包呀。”吴常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开始还说什么临阵逃脱,军法处置。这一见势头不妙,跑的比兔子还快。”朱梓新随声附和道。 阮软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来说南临郡的驻军不应该如此大意。 不过军令如山,几人也只好随着大军向着山道上退去。 北都郡的修士尝到了甜头,在魏青阳的率领下在后面紧追不舍。 转眼之间,两支队伍就追逐出了数十里。 前面道路变得狭窄,整个地形像是一个纺锤,两头尖尖中间宽阔。 刘虎猛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停止了撤退。 “所有人准备,就在这里跟他们决一死战。” 刘虎猛的命令,让南临郡的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纵有疑问,还是无人敢于违抗。 众人一字排开,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魏青阳率领着北都郡的修士,见对方不再逃跑,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们是打算负隅顽抗呢,还是乖乖投降。” 对方阵容不整,方才的交锋中已经吃了不小的亏,在魏青阳眼中已经是砧板上的肥肉。 刘虎猛昂首挺胸,一扫方才颓废的气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刘虎猛沉声说道。 魏青阳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丧家之犬,还敢口出狂言。你们大势已去,束手就擒,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魏青阳身后的北都郡修士也随着一阵哄笑,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整齐地挥动。 气势恢弘,震惊四野。 魏青阳笑声刚落,从山道的后方猛然冲出一队人马,堵住了北都郡修士的后路。 领头的赫然正是早应归去的赵及锋,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我等早已恭候多时,魏统领别来无恙。” 第四百章 一夫当关 暴雨渐渐停歇,山中的景色焕然一新。 雨水洗净了山道上的泥泞,却无法拂去北都郡众人心头的阴影。 还未到寒冬,四周透着一股冰冷。 翠绿的林木枝头,挂着泛出金黄脉络的叶子,在山风的呼啸中无声地飘落。 秋高气爽,长夜寂静。 偶有晚归的鸟雀,振动着翅膀,惊起一道低鸣。 “看来今日必有一番苦战,所有人随着我一起冲。” 魏青阳久经沙场,纵然知道落入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也没有失去了从容。 北都郡的修士训练有素,虽然身处险境,还是欣然听令。 对方守住了两头的山道,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没有其他办法。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怯懦的逃兵。 赵及锋眼中带着欣赏的神色,开口说道:“魏统领,事到如今,你莫要冥顽不灵。归降于南临郡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魏青阳一捋头上的短发,手中的长刀握紧。 “杀,北都郡的男儿没有孬种。” 征战多年,双方之间建立起来的隔阂,并非一言两语就可以打破。 北都郡视南临郡为入侵者,更是不会轻易屈从。 “可惜啊,魏统领这个决定实在是让我失望。”赵及锋一声轻叹。 魏青阳驻守着北都郡的前沿,阻挡了南临郡许多次地进攻。 这也是南临郡府主游疯语派出赵及锋的原因,不拔除魏青阳这颗钉子,就无法突破北都郡的防线。 不能归为己用,只有斩草除根。 赵及锋冷冷地挥手,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数千名南临郡的战士,蜂拥而上。 刘虎猛率领着自己的手下,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魏青阳指挥着北都郡的修士,向着赵及锋的队伍发起了冲锋。 这条通路是北都郡的方向,只有从这里突破,才能杀出重围。 “我来断后,你们速度撤离,通知郡主前来增援。” 魏青阳身先士卒,与赵及锋战在一起。 人数上处于劣势,地形上也极为不利。 想要全身而退,有些不现实,只能尽量地缩小损失。 赵及锋的境界也压缩在元婴后期,想要轻松拿下魏青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棋逢对手,打得不可开交。 刘虎猛长剑一指,率领着南临郡修士,从后面对北都郡得队伍形成了包抄之势。 山谷的腹地中,近万名修士展开了激烈地厮杀。 夜幕中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各种武器的光影,将黑夜点燃如同白昼。 战斗的惨烈,震撼着每一名参战修士的内心。 混战之中,只有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不断地有人受伤,失去气力,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刀剑砍在自己身上。 眼看着身边的队友,倒于血泊之中,更加激发了众人的血性,眼中只有一片猩红。 山谷中的地面,被鲜血染红,震天的厮杀之声,响彻云空。 魏青阳与赵及锋久战不下,手下的修士也损失过半。 包括他自己身上受到了一些轻伤,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场上的优势完全倒向了南临郡一方,连魏青阳都情绪低落,似乎看不到一丝希望。 难到今日要交待在这里,魏青阳感觉到体内的力量不断流失,鬓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魏青阳一头短发根根竖起,头顶上冒出了丝丝白气。 仅仅是赵及锋就完全压制住了自己,还有刘虎勇在后面紧追不放。 魏青阳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本以为是一次奇袭,结果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阮软在战场中清晰地观察到了北都郡修士的处境,心中暗暗有着一些打算。 “常理,你跟梓新靠近魏青阳。我帮你们挡住攻击,一定要找机会突破出去。”阮软低声地吩咐道。 几人本来就不是为了参与南临郡与北都郡的战争,更不忍心看到这种惨烈的战局继续扩大。 如果帮助魏青阳脱困,也是一个打入北都郡的机会。 不过想要在数千名南临郡府的修士手下救人,也要冒着巨大的危险。 一旦计划失败,几个人还会受到整个南临郡府的通缉。 吴常理与朱梓新立刻朝着魏青阳的方向慢慢靠近,还要避开北都郡修士的攻击,不着痕迹地混入到战团之中。 阮软在乱军之中,星航剑虚引,不断将双方的攻击搅乱。 他的身影有意无意地阻住了刘勇猛前行的路线,不让刘勇猛对魏青阳形成夹攻。 “嘿,那个小子,闪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刘勇猛长剑几次都要招呼到魏青阳的身上,都被阮软利用身边的人武器,化解了凌厉的攻势。 阮软的剑意早就到了羚羊挂角,空灵无踪的境界,刻意地祸水东引,也没有让刘虎猛产生怀疑。 刘勇猛看到形势一片大好,也没有太过在意,拿下对方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要干掉了魏青阳的属下,剩下他孤家寡人,还不是一样任由自己处置。 刘勇猛指挥着手下的修士,继续清剿着北都郡的残余部队。 吴常理跟朱梓新挤进了魏青阳的身边,手中阵盘光芒亮起,偷偷地在小型的范围内布下了阵法。 朱梓新一道绿色的光影拂过,为魏青阳渡过了一丝木系元素。 魏青阳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身体上的疲倦一扫而空,细胞都似乎注入了不少活力。 手中长刀连续地破空,刀芒纵横开阖,将赵及锋逼退了几步。 “魏统领固然神勇,可惜与南临郡是敌非友,你觉得以你一人之力,就能挽回今日的败局。”赵及锋不慌不忙,高声笑道。 今日的布局,是赵及锋与刘虎猛早就私下商议。为了不走露风声,连属下的人都瞒了过去。 眼看精心撒下的大网,就要捕捉到魏青阳这条大鱼,赵及锋不无得意。 “想要魏某的人头,先问过我手中的大刀。”魏青阳知道有人暗中相助自己,心里也有了一丝底气。 吴常理在朱梓新的保护下,靠近了狭窄的山道,不断地布置着阵法。 控制来时的道路,才能在撤退时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关系到几人的安全,吴常理一点也不敢大意。 好在周围的众人都沉浸在厮杀之中,无人关注到吴常理的小动作。 偶有冲到吴常理身边的敌人,也被朱梓新挡在外围。 两个人通力合作,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当是两人把守着敌人的退路。 吴常理终于插下了最后一道阵旗,一个小型的困阵完全成型。 若是有人通过,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辨别方向。 就算是强力破阵,也需要一番功夫,这段时间足够几人逃离到安全的地方。 吴常理对着阮软遥遥地用阵盘激发出一道金光,意思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阮软手中长剑荡起一阵寒芒,顿时在空中洒下一片雪花。 剑锋带着刺骨的冰冷,瞬间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 方圆数丈的修士,都纷纷闪开,不敢接近阮软的身边。 阮软一路疾行,冲向了魏青阳。 剑光似电,快若惊鸿。 魏青阳感到寒芒刺背,正欲回身相迎,阮软人剑合一,快速地从他身边掠过。 “我掩护你,那边还有两名朋友接应,你速速离去。”阮软声若蚊语,传入魏青阳耳中。 魏青阳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佯装一刀劈下,其中却没有丝毫杀意。 阮软侧身滑步,轻轻一掌,推在魏青阳的背上。 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魏青阳的身体向着吴常理和朱梓新的方向飘了过去。 “快截住他,捉拿了此人,重重有赏。”赵及锋看到阮软一击奏效,连忙出声喝道。 吴常理和朱梓新两人一左一右,将魏青阳夹在当中。 “不要挣扎,我已经布下了阵法,我二人会带你离开。”吴常理低声说道。 魏青阳闻之浑身一松,放弃了抵抗,任由两人将他的胳膊架住。 从朱梓新身上魏青阳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正是方才对他暗中援手之人。 对方占据了优势,也不会在用什么手段来蒙骗自己。 现在的形势,也别无他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几名不知来历之人身上。 吴常理与朱梓新表面上像是擒住了魏青阳,脚下却没有向着战场之中,而是朝着来时的山道疾冲而去。 赵及锋感到了一丝不妙,原本的欣喜之情烟消云散。 此次的行动即将大功告成,又哪能轻松放任两人带走魏青阳。 赵及锋身为南临郡府的管家,手中的武器也是百里挑一的高阶法宝。 他所持的是一副算盘,就如寻常生意人用来计数的工具一般,实则威力巨大。 眼见几人向着通道的方向奔去,赵及锋直接将算盘向空中一抛。 金色的算盘变得庞大无比,如同一道巨大的枷锁,凌空覆盖了数十丈方圆。 头顶上传来沉重的压力,似乎空间都为之禁锢。 吴常理和朱梓新扶着魏青阳,身体都变得迟缓,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千斤之重。 前往的山道近在眼前,但这短短的距离都像是难以企及。 阮软星航剑一挥,无数颗星辰拖着绚烂的光尾,朝着禁锢的空间狂轰乱炸。 空间中的规则受到了星辰地冲击,随着金色算盘地转动,不断地排列成新的阻力,依然让吴常理几人寸步难移。 不少南临郡府的修士,在赵及锋的指挥下,冲向了困在金色算盘形成的领域中的三人。 朱梓新挺起了血云寒枪,奋力地施展出了他新近领悟的绝招。 彩凤翔空青林舞。 绿色的林影摇曳,一只神态逼真的彩色凤影,振翅翱翔,似要冲破天地的囚笼。 彩凤惊空,带起斑斓的光影,决然地掠过。 迎面扑来的南临郡修士,受到了巨大能量地冲击,身体高高地抛起,重重地散落倒地。 朱梓新一击之下,数十名修士均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创伤。 可惜以他目前的境界,也不能连续地施展,再次地释放需要有一段时间的蓄力。 阮软一连数剑斩在了禁锢的空间之中,金色算盘上的光芒黯淡,笼罩的区域也逐渐缩小。 赵及锋眼中露出一片惊骇之色,他的这件法宝是四阶上品,同阶之中少有人能够拥有如此称手的武器。 法宝的品阶决定了释放的威力,对方少年的长剑,竟然锋利到可以破开他制造的领域。 刘虎猛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再与北都郡的修士纠缠,冲了过来。 ”你的人怎么会帮助敌人。“赵及锋冷冷地问道。 刘虎猛也是一头雾水,这种情形从未遇到。 ”这些人不是你带来的吗,我怎么知道。“ 刘虎猛长刀一轮,就朝着阮软劈下,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赵及锋也无暇跟刘虎猛讨论,操控着金色算盘设下了重重阻碍。 吴常理体会着领域中的压力,只能利用阵盘继续地布置下金刚如意阵,在几人身边形成了一道防御。 金刚如意阵内,几个人压力减轻,身体也变得灵活起来。 不过仓促之间布下的阵法范围有限,还达不到突破金色算盘的领域程度。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扩大阵法的威力。”吴常理手中不停,阵盘高速地旋转。 朱梓新只能将血云寒枪舞动地滴水不漏,阻止周围南临郡修士的靠近。 “放心,有我。一旦突破领域,你们立刻带着魏统领离去。”阮软一剑逼退了刘虎猛,冲着吴常理叫道。 吴常理点了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布置着阵法。 场上防守的重任都落在了阮软身上,他一个人就承受着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 刘虎猛长剑带起一团光影,在空中刮起了一阵旋风。 虎啸平川动山林。 凌厉的剑芒化作了一道猛虎之影,张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长啸。 虎乃丛林之王。 一声虎啸,百兽臣服。 刘虎猛手中的长剑,像是猛虎的利爪,带着腥风,猛烈地劈下。 阮软剑如游龙,在身边布下了道道漩涡,其中还有无数星辰幻灭浮沉,如同在星空中穿行。 刘虎猛的长剑陷入了无尽的星空之中,周围繁星闪耀,使他如同落入了星辰大海。 数百名南临郡修士也围攻了过来,加入到战斗之中。 在狭小的空间中,各种武器释放着暴虐的能量,形成了空间的乱流。 纵横交错的刀光剑影,如同一张密集的大网,铺天盖地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阮软的星空领域催动到了极致,注入了空间之力的星空,成为了最为稳固的区域。 星辰地流动,构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海。 星航剑上的繁星亮起,像是在夜空中点亮了无数的星眸,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注视着无情而又纷乱的空间。 数百名修士地攻击,撞击在星空之中,引起了星海的波澜。 每一道攻击之下,都有一颗星辰碎裂,扬起一片尘埃。 星空深邃,无穷无尽。 在与云海意志的较量中,阮软的元神世界得以升华。连云海中的毁灭意志都无法动摇星空的稳固,跟别说这些受到压缩后的道意冲击。 数百道光影冲入了星空,引起了星辰的爆炸,其中的力量也完全消耗殆尽。 星空之中,少年如同这一方空间的主宰,撑起了整个天地。 一人之力,抗衡数百人之击。 这震撼的一幕,让众人叹为观止。 少年的身影,如同一座崇山峻岭,横在了通往营地的道路之前,巍然不能撼动。 “不要停手,继续攻击。”刘虎猛手中的长剑不住地劈下,似乎要用这剑光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不能让他们逃走,所有人给我冲。”赵及锋维持着金色算盘对空间进行禁锢,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南临郡的修士放弃了对北都郡的众人清剿,也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吴常理还在紧张地布置着金刚如意阵的运转,随着阵盘的旋转,更多的阵旗落下,大阵的范围也在慢慢地扩大。 朱梓新不断地利用血云寒枪,拨开来自周围地攻击,整个人也如同一尊战神,散发着傲人的气势。 星空领域面对越来越多地攻击,整个星空都被群星的光芒激发了活力。 一颗颗充满了绿色生机的星辰,在星空中汇集成一柄巨大的星之巨剑。 由星辰组成的大剑,何其得壮观。 星空奥义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神秘的力量,形成的星辰巨剑更是苍茫古朴,有如星空中的擎天巨柱,神圣不可侵犯。 星辰巨剑轻轻划过,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充斥了整个山谷。 从上面传来的威压,似乎比望仙山脉还要沉重。 咔咔咔。 众人所处的地面,都开始龟裂。 许多人被巨大的压力所迫,站立不稳,惶恐地望着星空中出现的星辰巨剑,心头一片死灰。 道意上的差距,使得他们无法领悟其中的意境。 仿佛星辰巨剑落下,就会让这里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阮软得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犹如当头棒喝。 刘虎猛只觉得心头巨震,手中的长剑都微微颤抖,几乎要拿捏不住。 对方的力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还有什么能阻止毁灭地降临。 黑夜之中,寂静无声。 第四百零一章 信任危机 星辰巨剑悬挂在天幕之上,繁星当空,闪烁着凄冷的光芒。 超出了天地大道的范畴,独立于空间之外。 浩瀚的星空,承载了岁月的沉重,蕴含着无尽的奥妙,形成了瑰丽的奇景。 少年白衣如雪,青丝如墨。 手中星航剑遥指远方,定格成一塑雕像。 他的眼神清澈坚定,带着毫不动摇的信念。 山道的通路,少年的身影,映衬了众人的迷茫。 仿佛亘古不变,就屹立在山道之中,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 长剑静静地绽放寒光,如一泓秋水,似冷月低垂。 无人可以怀疑,那剑上凝聚的力量,指引着星辰的方向。 “与南临郡为敌,无异于螳臂当车。”赵及锋语气晦涩地说道。 阮软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为了心中的欲望,放任自己的野心,你们才是举世皆敌。” 数千名修士屏息凝视,那苍茫古朴的星辰衍化成为的利剑,不仅高悬于顶,也仿佛直刺入心。 无谓的战争持续了太久,以至于每个人都忘记了纷争的意义。 曾是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的毗邻,为何相煎太急。 “我等为南临郡阵前效力,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立场不坚,有愧于天。”刘勇猛长剑微颤,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抵抗着沉重的压力。 “你的天未免过于狭隘,偏隅一方,根本不知道天地广阔。”阮软淡淡说道。 阮软的足迹行遍万水千山,心胸于眼界都是超人一等。 双方各执念想,也是忠君所事,也不会轻易被言语所动。 阮软旨在拖延时间,震慑众人也不过权宜之计。 星空领域虽然威力巨大,真的要让阮软用来对付南临郡的众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都是听命行事,许多人也是身不由己。 吴常理手中阵旗飞舞,终于将金刚如意阵催动到了极致,两人扶着魏青阳一步一步地接近了来时的山道。 金光亮起,三人的身影没入困阵之中,失去了影踪。 眼看魏青阳消失在山道之中,赵及锋无奈收回了金色的算盘。 阮软撤下了星空领域,南临郡修士压力骤减,纷纷握着武器虎视眈眈。 “各位今日就此作别,若有见面之期,希望不要再刀兵相见。”阮软冲着众人微微一躬,转身便欲离开。 “如我所记不差,你应该是来自于金府,放走了敌方的首领,金府恐怕难辞其咎。”赵及锋突然出声喝道。 赵及锋曾经对阮软几个人登记在册,对这几个在朝奉大会上表现突出的弟子记忆犹新。 此时搬出金府,不无威胁的味道。 阮软与金府并无太深厚的感情,但是也不想金府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赵管家,我并非金府之人,你若是敢动金府,休怪我无情。” 阮软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股凌然之威。 赵及锋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即使面对南临郡主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对方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震慑心神的力量,使得赵及锋感到身上一冷。 今日的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虽然虏获了对方不少修士,却让魏青阳逃脱,郡主必然心生不满,怪罪自己办事不利。 赵及锋精于算计,否则也难混到管家的位置。 望仙山脉中特殊的环境,造成了他的修为无法全力施展。若是换一个地方,也不会被一个少年一人就震慑了全场。 “若想金府无事,需要你跟随我去郡主府走一趟,南临郡为了策划这次行动,可是下了不少血本。”赵及锋看到少年对金府颇为在意,立刻抓住了这个软肋。 毕竟是个年轻的小子,跟自己耍手腕还是显得稚嫩。 阮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赵及锋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自己大可以甩手一走,但难保赵及锋不将此次行动的失败,推在金府的身上。 “赵管家这是要将我交给郡主府处置,我这一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阮软一声冷笑。 赵及锋生怕少年不肯俯首就范,假意大手一挥,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郡主爱才,以阁下的身手,绝对会委以重用。我看你对南临郡府的修士也没有痛下杀手,想来也有所苦衷,到时候戴罪立功,也不枉金府对你的一番栽培。” 赵及锋的目的就是用金府套住少年的脚步,不管他身处何方,有着这层联系,就无法置身事外。 南临郡和北都郡战乱多年,双方的矛盾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 阮软有心查明其中的原委,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赵管家的意思就是我随你前往南临郡府,你就不再针对金府。”阮软纵然知道这是明谋,也不得不继续试探。 “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赵及锋言出必践,只要你跟我回去,此事就与金府无关。” 赵及锋信誓旦旦,不惜在众人面前郑重承诺。 阮软沉吟了一番,抬起头来,目光扫向场上的数千名修士。 “诸位都听得明明白白,赵管家所做的许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无关。”阮软的声音响彻全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人活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问心无愧,又何须后悔。” 少年的言语慷慨激昂,像是当头棒喝,警醒着众人。 每个人心中都一杆天平。 就是用来衡量处事的原则。 虽然很多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有失偏驳,但做人还是要有一些底限。 不少人都在暗暗盘算,换作自己处于同样的处境,是否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少年的行为貌似大逆不道,实则极有分寸。 正如他手中的剑,明明可以碾压众人,也没有伤及毫分。 赵及锋看到场上众人的情绪有些波动,眉头一皱,想要将少年擒下的愿望更加强烈。 “刘统领你率领众人先行返回营地,剩下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赵及锋对着刘虎猛吩咐道。 距离吴常理三人离开有了一段时间,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再受到阻碍,阮软对赵及锋这个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 刘虎猛招呼着众人押解着北都郡的修士离开,只剩下了赵及锋和阮软留在山谷之中。 赵及锋带来的手下,全都交给了刘虎猛,自然是为了防备北都郡的疯狂反攻。 “阮公子,请吧。”赵及锋一伸手,表现得十分客气。 阮软大步向前,从赵及锋身边走过,正眼都懒得再看一下。 赵及锋心中有些恼火,强忍着怒气,跟着阮软向着蜿蜒得山道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出了望仙山脉。 身上的压力减轻,赵及锋感受到修为也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阮软恍如不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小子,你胆大包天,前面就是南临郡府,你还不束手就擒。”赵及锋摸出了金色的算盘,冷冷地说道。 “怎么,赵管家想要出尔反尔。”阮软转过身来,鄙夷地说道。 赵及锋身居高位,何时与人和颜悦色地说话。 在山中修为压制,不便发作,此时束缚尽去,顿时恢复了自信。 “你私通敌人,放走了要犯。我要废了你的修为,再将你交给郡主好生处置。”赵及锋隐忍了多时,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你真得觉得我跟你回来,是要由你摆布。”阮软嘴边带着一丝讥笑。 赵及锋想要凭借修为上差距,擒下少年,怎么会想到阮软的境界并不在他之下。 针对北都郡的行动,关键时刻被少年破坏,使得赵及锋羞恼欲狂。 不将这个少年拿下,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愤懑。 赵及锋金色算盘化作一道金光,天地之间顿时出现了一座金色的牢笼。 金色算盘遮住了天空,丝丝光影垂落,将阮软所处的空间层层封锁。 同样的招数,阮软早就有所防备。 星航剑奔腾汹涌,直接布下了星空领域。 两股领域激荡在一起,展开了空间地争夺。 金色的牢笼,可以禁锢空间。 星空的无限,又怎么会束缚于天地之间。 星空领域划开了金色的牢笼,星辰激荡如雨,如怒电穿空。 轰隆隆。 金色的牢笼遥遥欲坠,禁锢的空间也产生了巨大地波动。 赵及锋心头惊骇莫名,元婴大圆满配合四阶高阶法宝,竟然还不能困住眼前的少年。 难道之前他还隐瞒了实力。 赵及锋元神全力催动,操控着金色算盘荡起层层光影,似一只翻天大掌,重重扣下。 阮软星航剑挥出,空中洒下了道道剑芒,用剑光布下了一片汪洋。 汹涌的海水中还带着点点星光,掀起了吞噬一切的滔天巨浪。 赵及锋身形连续地后退,那股奔腾不绝的力量,让他如同一叶扁舟,在风雨飘摇中动荡。 元婴大圆满是这片天地最顶尖的修为,即使他只是处于初期,也足以傲笑一方。 这少年的年纪不大,也踏入了这个境界,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赵及锋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手中金色算盘光芒大盛。 领域地对碰无法取得优势,赵及锋已经失去了斗志。 金色的算盘猛地在空中炸响。 迸射出无数颗金色的珠子,像是在夜空中升起了几百颗耀眼的太阳。 凝结了巨大能量的冲击,刮起了一阵暴虐的旋风,朝着阮软轰然落下。 随着法宝地爆裂,赵及锋身影电射,朝着南临郡府的方向逃窜。 阮软哪能容他轻易脱身,星航剑一抖,化为了镇魂星辰塔的模样。 在空中一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镇魂星辰塔周围出现了无数漩涡,像是在空间制造出了无数的黑洞,将这些能量吞噬一空。 赵及锋的面前,出现了少年的身影。 冰冷的剑锋,就抵在他的胸前。 只要他轻举妄动,立刻身上就会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赵及锋双手空空,双腿一软,跪倒在少年的脚下。 “不要杀我,我自然会向郡主解释,是我办事不利,一切的责任都由我一力承担。” 眼前的少年不可战胜,赵及锋也不惜放下了颜面。 “我如何信你,金府说不定还会受到你的打击报复。”阮软目光冰冷,对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提不起任何怜悯之情。 “我愿意发下道誓,绝对不会透露公子的事情。”赵及锋冷汗淋漓,面色一片苍白。 “我本无意与南临郡府为敌,只是你们对北都郡的怨念过于纠结。”阮软缓缓说道。 赵及锋身为南临郡府的管家,杀了他必然让双方的仇恨更加升华。 阮软目前的处境,完全就是站在了北都郡一方,难免不会引起南临郡府对北都郡采取更大规模的行动。 这有悖于阮软的初衷,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放开元神,由我种下魂印,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还你自由。”阮软思前想后,也只有控制赵及锋,也相当于在南临郡府埋下了一枚棋子。 赵及锋脸皮一阵抽动,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使他难以接受。 一向都是他指挥别人,现在轮到自己受制于人,这种角色的转换,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 赵及锋目光游移,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阮软星航剑挽了个剑花,从赵及锋的胸口移动到了额头。 “我不太喜欢口是心非的人,我只相信死人不会透露消息。” 阮软剑上的冰冷,传入到赵及锋的肌肤,使得赵及锋浑身打了个冷战。 少年敢于在数千人面前出手,以一己之力掩护魏青阳逃走,显然并非鲁莽行事。 实力和勇气相结合,才能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他的行动,表明了不在意与南临郡为敌,想要斩杀一名南临郡的高手,也不会只是虚言恐吓。 赵及锋在死亡和苟活中还是选择了后者。 阮软成功地种下了魂印,拍了拍赵及锋的肩膀。 “你的任务,就是劝阻郡主,不要轻易在对北都郡开展行动。我此行北都郡也是为了化解双方多年的恩怨,你好自为之。”阮软郑重地吩咐道。 赵及锋不敢再有任何忤逆,连声应是。 阮软交待完毕,又朝着望仙山脉而去。 吴常理三人这会儿应该返回了北都郡的营地,阮软此时就是赶去与他们会合。 刘虎猛率领着南临郡的修士,正坚守着阵地。 一夜的鏖战,众人也都疲惫不堪。 虽然暂时取得了一些优势,也因为阮软地插手,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特别是少年临行前的那一番话,还回荡在许多人的脑中。 同处一片天空下,因为无休止地征战,远离了家园。 在这望仙山脉中,饱尝各种恶劣气候地影响。 望仙,也许真得只是一种奢望。 为了虚无缥缈的机缘,开启那种遥遥无期的战斗,这根本不是修炼的意义。 许多人仰望着夜空,怅然若失,仿佛心中最初的美好在渐渐地抽离。 阮软运起了归真之眼,隐去了身形,在夜幕之中穿过了南临郡的营地。 以他的实力,救出北都郡被俘虏的修士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这势必打破两军对垒的平衡,帮助北都郡也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线索。 在没有深入了解之前,阮软还不想让任何一方取得优势。 只有在北都郡找到引起双方争战的真正原因,才能彻底地化解双方多年的积怨。 穿过南临郡营地,对面数十里就是北都郡的营地。 营地中灯火通明,显然因为这一次行动,守卫更加森严。 北都郡也是在防备南临郡再次地入侵,损失了不少人手,对他们来说也是实力上的削弱。 阮软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营地,感受到了魏青阳的气息,就在正中的大帐之内。 阮软走到大帐门前,露出了身形,高声叫道:“魏统领,故人前来,还请一叙。” 过了片刻,从大帐中传来魏青阳的声音。 “快快有请,青阳略备了酒席,欢迎阁下地到来。” 阮软闻声进入大帐之中,只见魏青阳端坐其中,身边却没有吴常理跟朱梓新的身影。 魏青阳站了起来,面上倒是一脸客气,对阮软深深一礼。 “多蒙阁下出手,青阳才逃过一劫。”魏青阳一改平时那股彪悍之气,说起话来彬彬有礼。 阮软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大帐之中设置简单,打扫得还算干净。 “我那两名兄弟呢?”阮软出声问道。 阮软心中有些奇怪,眼前的情景似乎有些蹊跷。 “他们正在别处休息,我先敬阁下一杯。”魏青阳轻轻一笑,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阮软也没有继续追问,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阮软如此痛快,魏青阳眼角带着笑意。 “不知阁下如何脱身,青阳倒是颇为好奇。”魏青阳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阮软话到嘴边,突然头脑一阵眩晕。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隐隐之间魏青阳的面孔不断地放大。 耳中只听到魏青阳说道:“来人呐,给我把南临郡府的奸细押下去。” 第四百零二章 停战计划 望仙山脉经过一夜暴雨地洗礼,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清新之气。 北都郡与南临郡的营地遥遥相望,淡淡的云雾萦绕,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 山中依然静谧,似乎昨晚的一场血战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变化。 阮软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身处一辆囚车之上。 随着山路的颠簸,囚车的木轮发出咯吱吱地响声。 吴常理跟朱梓新也在囚车之上,三人身上的修为被禁锢,缚上了道道坚韧的绳索。 押解囚车的只有数十人,领头的正是魏青阳。 这个结果让阮软不由地一阵苦笑。 从数千名南临郡修士的手中,解救了魏青阳,反而被当做奸细抓了起来。 目前的形势看来,是要将三人送往北都郡的都城。 北都郡这次行动损失了不少修士,魏青阳难以弥补这次过失,只有将三人送往北都郡,显然是要当做替罪羊。 魏青阳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毕竟三人来历不明,能在数千人手中安全逃脱,说不得就是南临郡的苦肉之计。 而且吴常理与朱梓新带领着魏青阳逃离,随之赶来的少年一个人,又怎能面对南临郡的数千修士,毫发无损地来到北都郡的营地。 这其中耐人寻味。 若说不是与南临郡早有通气,魏青阳打死也不相信。 所以魏青阳才布下了宴席,迷倒了阮软,发送北都郡再行定夺。 阮软三人本身的目的就是要潜入北都郡,不过这样的方式是他们预料不及。 北都郡的都城规模一点也不逊于南临郡,雄伟的城墙绵延数万里。 城门前的守卫见到魏青阳躬身行礼,也没有阻拦,就放一行人进入城中。 魏青阳率领着众人一路来到了郡主府。 “魏统领,前方可是打了胜仗,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被你俘虏。”郡主府的守卫看到魏青阳,出声询问道。 魏青阳被人戳到了痛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快去禀告郡主,有重要的军情需要汇报。”魏青阳心中焦急,连忙催促道。 守卫见他面色不善,也没有继续多言,转身进入府中。 不多时,守卫打开大门,放魏青阳一行人进去。 北都郡的格局与南临郡相若,郡主府就位于中间的一座高宅之内。 两旁的屋舍俨然呈井字形排列,处处可见手持兵刃的修士在整装待发。 北都郡的郡主徐苍烈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鬓角略显斑白,一身宽大的蓝色云袍裁剪的十分合身,衬得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格外威武。 “青阳,有何要事让你亲自前来。”徐苍烈声音不大,却透露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昨晚望仙山脉中暴雨倾盆,南临郡的驻地发生了水灾。属下认为是一个难得的进攻机会,率领了三千将士,杀进了敌营之中。”魏青阳低着头,沉声说道。 “哦,结果怎么样。”徐苍烈手指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敲击,面上看不出一丝情感地波动。 “我军取得了优势,乘胜追击到了一处山谷,遭到了赵及锋与刘虎猛地前后夹击。”魏青阳不敢隐瞒,将战况和盘托出。 “赵及锋不是南临郡府的管家么,他竟然亲自设局,看来一定是受到了游疯语的指使。”徐苍烈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了大半。 两郡对垒多年,彼此的实力相互都比较了解。 魏青阳现在好端端地站在眼前,想来一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属下无能,请郡主治罪。”魏青阳不惜主动承认错误,并非真地要请罪,而是为了表明态度。 徐苍烈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魏统领也不必挂怀。” 北都郡与南临郡的战事旷日持久,有些损失也在所难免。 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怪责手下,必然会影响军心。 魏青阳感激涕零,拱手说道:“说起来属下能够逃脱一劫,也是因为有三名南临郡的修士临阵倒戈,属下才能化险为夷。” 这个消息倒是大出徐苍烈的意外,两郡之间互相渗透的情况也不少见,不过均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 “这三人现在何处。”徐苍烈产生了好奇之心,开口问道。 “属下不敢轻易相信这三人的身份,只能先行将他们控制了起来。”魏青阳低声答道。 其实魏青阳也不是没有感激之情,只是大战之中尔虞我诈,这般的处理,也是一种谨慎地表现。 魏青阳命人将阮软三人押了上来,三个人环顾四周,倒没有显得一丝慌张。 “你们三人到底从何而来,冒死相助魏青阳,可有什么目的。” 徐苍烈手掌一拂,隔空就解除了三人的束缚。 吴常理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气呼呼地说道:“这个魏统领不知好歹,我们三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南临郡的手中解救出来。他倒好,直接恩将仇报。” 魏青阳脸上一红,此番话倒也不是一派胡言。 朱梓新心直口快,随声附和道:“救人之时,也不见魏统领有所防范,真没见过这样过河拆桥之人。” 魏青阳心中大窘,连忙冲着徐苍烈说道:“属下敌我难分,一切均凭郡主定夺。” 拿下三人,也是为了战事之需,换做平常,魏青阳也不会疑心如此之重。 阮软看到面前的这位老者正是北都郡郡主,不慌不忙地说道:“魏统领有此怀疑,也是为了北都郡的安危,毕竟我们三人也是初来贵地。” 三人年纪轻轻,没有丝毫的恐慌,让徐苍烈也有些欣赏。 “魏统领行事鲁莽,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不要挂怀。说出你们的来意,本郡主自会主持公道。”徐苍烈快人快语,给人的印象不坏。 阮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几人如何来到南临郡,又如何混入了南临郡府一一道来。 就连寻找水依然的目的,也毫不隐瞒。 “你们是为了寻找一名外界的女子?”徐苍烈对于三人来自云洲之外,有些意外又有些迟疑。 “正是,不知道郡主的公子现在何处,我们所找的人与他密切相关,郡主大可一问便知。”阮软带着一丝期待,朗声说道。 提起了自己的独子,徐苍烈神情突然激动起来。 “你们从何处打听到犬子的事情,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消失了多年。” 这个消息让阮软大为吃惊,郡主的独子失踪,那水依然又去了哪里。 水依然前往云洲,就是为了找寻昔日夫君的行踪,两个人如果不在云洲,那他们又处于何地。 “还望郡主据实相告,关于贵公子的具体事情,也许我们能帮上一些忙。” 阮软也没有想到事情地发展更加扑朔迷离,只有从徐苍烈这里获取更多的线索。 徐苍烈长叹了一声,神情有些憔悴,仿佛忽然之间老了几岁。 “云洲之中,北都郡与南临郡世代相邻,本来相安无事。犬子嘉言年方弱冠,我就想着能与南临郡府的千金喜结连理,自此双方成为亲家,更有利云洲的稳定。” 徐苍烈目中露出一丝温和,勾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嘉言从下就喜好研究阵法,在我眼中,这种旁门小道不足成大器。虽然多次劝阻,也拗不过他那个牛脾气。”徐苍烈不无惋惜之意,像是对徐嘉言的不服管教颇为不满。 “阵道也是天地大道,未尝就不能独树一帜。”吴常理在一旁冷哼道。 吴常理本身就专精阵法一道,见不得别人诋毁自己的擅长。 徐苍烈不以为意,继续地说道:“嘉言经常对我说起,整个云洲就是一个大阵的布局,可惜我一直听不进去。” 云洲之大,可以与苍澜大陆相比,能将这个云洲布置下阵法,那是何等惊人的手段。 别说徐苍烈不信,连阮软几人都深表怀疑。 “嘉言不同意这门婚事,还有其他什么原因。”阮软暗暗地猜测到其中必有隐情,只是一时间有些抓不到头绪。 “嘉言说望仙山脉就是这云洲大阵的阵眼,还经常进入山脉之中,一呆就是数月。”徐苍烈眼神渐渐朦胧,似乎儿子的身影清晰可见。 “是不是贵公子有所发现。”阮软不由地问道。 在仙山之中,就有人见到云洲的来客,说不定就是徐嘉言找到了离开云洲的方法。 徐苍烈看向阮软,点了点头。 “嘉言确实发现望仙山脉的天坑,就是与外界的出口,不过那里有着阵法的加持,寻常人根本感悟不到。” 这条线索与阮软几人的猜测不谋而合,也许真得如朱梓新的那句戏言说中,仙山就是从望仙山脉中脱离出来,形成了独有的地貌。 “听说要与南临郡联姻,嘉言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他说他要找出云洲的秘密,而不是困在这里。”徐苍烈带着一些失落,还有一些伤感。 徐嘉言一定是在这次离家的过程中,遇到了水依然。两个人都在阵法上有一定的造诣,情投意合之下私定了终身。 “嘉言公子再次回到云洲又是为何?” 阮软只是粗浅地知晓两人之间的过去,对于徐嘉言为何抛下云依然有些不解。 “嘉言只是说他有所发现,天坑这一处阵眼,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想来是他在外界接触到了一些事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可惜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只当是他做为不愿联姻的借口。” 徐苍烈有感而发,对当年的态度有一丝后悔。 “我命人将他软禁了起来,不让他再随意外出,同时还与南临郡商议着大婚的日期。”徐苍烈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愧疚之情。 “嘉言公子可曾提起过有了心上之人。”阮软接着问道。 徐苍烈的老脸微微一红,长叹道:“嘉言确实提起与外界的一名女子,有了两情相悦之意,无奈我一心只想让他跟南临郡府联姻,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这些大家族的联姻之道。 为了家族的发展和利益,谁又会在意儿女的想法。 阮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深深为徐嘉言感到惋惜。 门当户对。 这就是一些大家族的择偶标准。 别说徐嘉言道出的云洲秘密让人无法相信,就算是要北都郡府接受一名外界的女子,都有些太不现实。 云洲处于独立的空间,这里的人世代都生活在这里。 北都郡与南临郡联姻,说起来也是一桩美事。 可惜徐嘉言不愿成为家族的工具,一心探寻外面的天地,才造成了与家族的矛盾。 “那后来呢,嘉言公子又去了哪里?”阮软即使有了一些猜测,也不由地问道。 “婚期将至,嘉言一天夜里偷偷离开了郡主府。待我有所察觉,率人追赶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望仙山脉。” 儿子的背叛,让徐苍烈大为恼怒,关系到南北局势的发展,不惜葬送儿子的幸福。 “那天晚上,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嘉言。他就站在天坑的边缘,投身进入了云海之中。那处天坑有着特殊的禁制,不懂阵法之人,根本无法靠近。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心中顿时充满了失落。” 徐苍烈说道此处,目中已经隐隐有泪光闪烁。 都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亲手将儿子送入了不归之途。 “自此我才命人守卫在天坑之处,对外界缄口不言其中发生的事情。” 徐苍烈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勾起这段伤心的回忆。 “南临郡府就因为不能联姻,视同北都郡有意羞辱。加上此事不予外传,更让许多人产生了各种猜测,关于仙井之说,成为了最主要的矛盾根源。” 徐苍烈无法自圆其说,更加无法化解南临郡的猜疑。 关于云洲的秘密,他只是听徐嘉言提起,其中是否真的有什么隐情,他也不得而知。 南临郡府先是被拒婚,接着听说了望仙山脉中仙井的消息,自然认为北都郡不怀好意。 仙井关系着修士晋升的秘密,无论是谁掌握了其中的奥妙,都会成为云洲最不稳定的因素。 双方的大战因此而起,围绕着望仙山脉的争夺持续了多年。 徐嘉言也不会猜到,自己的离去,会给云洲带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水依然在仙山逗留了许久,进入云洲之后,应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或许也发现了仙山的秘密。 南临郡府是水依然到达的第一站,那里的大阵应该就是水依然留下的布置。 云洲的南部和北部都没有水依然的踪影,说不定水依然也通过阵法上的造诣,感应到了徐嘉言留下的线索,还在寻找徐嘉言的下落。 问题的关键,还是要找到徐嘉言,只有他清楚望仙山脉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 阮软将前前后后种种线索结合起来,脑中渐渐有了一些轮廓。 想要化解北都郡跟南临郡多年的纷争,就要揭开望仙山脉的秘密。 “徐郡主,我等从外界能够进入云洲,就是受到了阵法的指引。对于云洲是否被大阵所加持,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地验证。” 阮软想要打消徐苍烈的顾虑,就要先证明自己的能力。 望仙山脉现在是草木皆兵,只有先让双方达成共识,才能有机会前往探寻一番。 双方多年的征战,产生的隔阂并非轻易就能化解。 如何调停南北两股势力达成休战的协议,成为了首要的任务。 “就算是我愿意罢手,南临郡府那边也不会相信。” 徐苍烈深知双方的恩怨纠结过深,处于对立的局面,握手言和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仙井的诱惑实在是过于深入人心,仅凭一面之词,岂能善罢甘休。 “只要郡主无意扩大战事,南临郡府那边我自有办法。”阮软心中一动,想起了赵及锋这枚棋子。 赵及锋现在受到阮软地控制,有他里应外合,对南临郡府展开行动,应该还有机会。 “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徐苍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面前的情况。 “既然是要停战,当然我们要表明态度。”阮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徐苍烈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少年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首先,我们先撤去北都郡在望仙山脉中的营地。”阮软淡淡地说道。 撤去防卫,无异于将望仙山脉拱手相让。 如何保证南临郡府不趁机发起对北都郡的攻势,让徐苍烈有些不敢轻易地做出决断。 “这个方法可行?”徐苍烈对阮软的提议有些警觉。 放开门户,也许就是引狼入室。 南临郡府一直以来,就是想要突破北都郡的这道防线。 若是让对方长驱直入,免不得发生更大规模的战斗。 “南临郡府想要发动对北都郡的进攻,肯定不会只是营地的这些人,势必要动用整个南临郡府的力量。”阮软仔细地分析道。 “南临郡府的赵及锋可以做为我们的内应,一旦南临郡府有所动作,我可以知晓他们的安排。到时候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就可以将局面变为主动。” 阮软考虑到了最坏的可能。 北都郡撤去防线,本身就是一种休战的态度。 如果南临郡府还要咄咄逼人,就只有尝尝众叛亲离的后果。 必须有人先做出表率,北都郡的撤军是实现停战计划的第一步。 第四百零三章 以一当千 一段尘封的往事,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 云洲充满着神秘的色彩,独特的地理环境与世隔绝。 云海之中,孤洲高临。 本是引人向往的一片圣土,在战争地爆发中疮痍满目。 关于仙井的传说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对这里的人们产生了巨大地诱惑。 望仙山脉包含了修士对更高生命层次的渴望,也引起了经年累月地纷争。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人和人之间的猜忌和贪欲,是一切矛盾的开始。 平息这场战乱,举步维艰。 正如人心得欲壑难填,想要打开良好的局面,有时候要采取非常手段。 “我如何能够相信你所言,不是与南临郡勾搭成奸。”徐苍烈漠然地说道。 徐苍烈无法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面前的少年身上,这也是考虑到北都郡的安全。 即使对少年袒露了心声,也不代表就放下了警惕。 阮软微微一笑,在没有展露足够的实力之前,确实一切都是一纸空谈。 “云洲的战乱,本身与我无关。但是涉及到至亲之人的下落,我必须迎接挑战。” 阮软腰杆一挺,超然的气势完全释放。 “我有一剑,可顶万马千军。” 星航剑随意地出现在手中,阮软的气息变得卓然不群。 在望仙山脉的山谷之中,阮软凭借一人之力,震慑数千名南临郡修士。 即使是因为山脉中的压制,束缚了众人的战力,这个战绩也傲人无比。 在仙山之中,阮软从头修炼到元婴大圆满,相当于同阶修士双倍的基础。 加上对大道的感悟,无人能与之比肩。 手中的星航剑更是一件超阶法宝,在目前这个境界,阮软隐隐已经登上了顶点。 “公子对自己如此自信,老夫就派人比试一番,权当是战前地演练。”徐苍烈大手一挥,一队修士走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元婴后期,而且接近了巅峰境界。 数目正好一千,每个人都有着不亚于魏青阳的战斗力。 北都郡的实力可见一斑。 “他们是郡主府的精锐护卫,只要公子在围攻之下保持不败,老夫就同意公子的建议。”徐苍烈老谋深算,身为一郡之主,轻易不会以身犯险。 与南临郡多年地交战,除了因为徐嘉言的事情,问鼎天下,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关键。 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无人可以淡然。 云洲割据的局面,也在徐嘉言的失踪之后,向着激烈的方向发展。 “就以一炷香为限,过了这一关,公子就有了与老夫谈判的资格。” 徐苍烈的目的很简单,无论对方抱有何种动机,前来说服自己,都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实力是最直接的体现。 阮软朗声笑道:“无妨,那在下就当堂献丑了。” 星航剑上光芒亮起,星辰闪动,布下了无尽的星空。 阮软立足在星空之中,眼中似乎有星辰幻灭不定,手中的长剑也震颤不已,划出一道道瑰丽的轨迹。 一千名修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整齐划一地向着少年攻来。 空间中上千道流光飞舞,各种道意彰显着威力,像是交织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大网。 剑光一闪,如一剑,又若千百剑。 似风卷飞雪,惊涛拍岸。 轰隆隆。 无数道攻击碰撞发出了阵阵巨响,像是平地上绽放了滚滚春雷。 一千名元婴后期的修士出手,就连郡主府的城墙都能轰塌,却在少年的剑光中化为了泡影。 星航剑上星光迷蒙,耀眼的剑芒,像是刺破黑暗的曙光。 一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放出霞光万丈。 剑势如滔滔海浪,奔腾汹涌。 上千名修士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美丽的景象。 无尽的大海之中,一轮明月升起。 大海无边无际,翻腾呼啸。 明月高悬静谧,凄美清冷。 一动一静。 看似极不协调,却又完美地统一。 这是极致道意地体现,使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海水不断地波动,无数颗星辰在海中雀跃。 围绕在明月的周围,形成了一片星空的投影。 海上升明月,群星耀古今。 天地间难得一见的奇景,完美地展现出一幅画卷。 亦真亦幻,看似近在咫尺,又若远在天边。 “一切都是虚妄,唯有以力破之。”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呼喊。 一千名修士经受过特殊地训练。 道心坚定,不为尘染。 每个人凝重地注视着这片星空领域,举起了手中武器,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从人群中爆发出沉重的吼声,像是屹立天地之间的巨人被唤醒。 一千道光影凝结成一体,如同一柄要破开空间的长矛,发出激荡的呼啸。 一团凝聚了千人之力的光柱,猛然地冲击过来。 明月皎洁,繁星闪烁。 静止的画面动了起来,海面渐渐升高,似乎与天并肩。 星辰浸淫在大海之中,发出了炙热的温度,海水都为之沸腾。 星空奥义结合了海之气息,围绕着明月,快速地旋转。 整个海面形成了一个无比深邃的漩涡,光柱就从漩涡中穿过。 轰轰轰。 连番地爆炸,造成了滔天的巨浪。 蕴含了星辰之力的道意,与千名修士汇集的能量发生了碰撞。 巨大的光柱像一把探入深海的银针,要捅破这片领域的心脏。 海水中的星辰带着无尽的绿色生机,在光柱上炸响。 星辰不断陨落,在光柱的冲击下崩塌碎裂。 能量的光柱一路高歌,向着更深远地方向冲击,要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一艘载满星辰的巨轮,如黑暗中的灯塔,苍茫空寂地驶来。 阮软变幻出镇魂星辰塔的真实形态,与千名修士联手的一击发起了正面地较量。 镇魂星辰塔上无数繁妙晦涩的符纹,散发着凌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使得青灰色的塔身烙印上一层神圣的光芒。 嗤嗤嗤。 如同一柄利刃插入了水中,光柱上的能量被似乎被镇魂星辰塔吞噬。 青灰色的高塔,横贯东西,像是搭起了通往彼岸的桥梁。 光柱从中间开始崩溃,化作了点点光影,没入了镇魂星辰塔之中。 千名修士联手的一击,在镇魂星辰塔地撞击下,消散一空。 冰冷的高塔,悬在众人的头顶,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从中可以感受到莫名的恐惧,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一千名修士感受到天空垂下的威压,代表着不可抗拒的毁灭之力。 天之将倾,无人可以幸免。 在镇魂星辰塔下,众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其中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他们的信心完全粉碎。 徐苍烈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场上发生的变化,即使他身临其境,也无法挣脱那种沉重的压迫。 青灰色的塔身,带着岁月的沉重,掌控着生死的轮回。 千余名修士沉寂无声,没有人还会认为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这是真正地实力较量,没有任何侥幸。 以一当千,胜得干脆利落。 少年用手中的剑,证明了他的价值。 “公子如此神勇,真乃天纵之才。”徐苍烈击掌赞叹道。 若是让他知道阮软并没有全力以赴,恐怕他更要为之震惊。 阮软淡淡一笑,收回了镇魂星辰塔。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只能利用智计周旋与各种危险之间。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当一方,凭借着手中的神兵,开辟属于自己的方向。 “云洲局面地改观,离不开徐郡主地支持。”阮软语气谦恭。 不骄不躁,才是大将风范。 阮软的态度获得了徐苍烈的好感,他终于明白少年不是为了争权夺势而来。 云洲的天地,困不住这名少年的脚步。 徐苍烈所谋的权势也不在少年的计划之中,那些虚名不过是俗世的阴影,怎能遮住广阔的天空。 “青阳,你就跟随着公子,听从他的指挥。” 徐苍烈不再怀疑,对于阮软的计划也言听计从。 魏青阳在山谷之中,就曾见识过少年的手段,此番再次地看到,依然为之动容。 “属下听令。”魏青阳有些惶恐。 在少年几人挺身相救之后,他还曾经算计过这位少年。 此番地位转换,还不知道会落得如何下场。 “魏统领一片忠心,是难得的虎将,郡主眼光不错。”阮软轻轻笑道。 驭下之道,并非威逼利诱。 而是要不吝嘉奖,才能让人忠心耿耿。 站在魏青阳的立场,有所戒心在所难免。 “多谢公子不计前嫌,青阳有愧难当。”魏青阳心中一宽,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战场之上见惯了刀光剑影,生死都可以看淡。 但很少有人如此宽宏大量,不仅不横加指责,还出声褒奖。 阮软拍了拍魏青阳的肩膀,手掌中传来一丝温暖。 “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何必如此客气。”阮软笑道。 少年的微笑如同一阵春风,让魏青阳受宠若惊。 徐苍烈看在眼中,默默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也许让至亲之人,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式去生活,才是正确地选择。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执念,也不会造成父子一别多年。 真正的幸福是来自家人的陪伴,才不会在修行的路上感到孤单。 若一切都可以重来,我愿意用郡主之位换回儿子的平安。 徐苍烈百感交集,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殊不知这些心境的转变,都是因为少年的到来,潜移默化地受到感染。 望仙山脉之中。 北都郡的营地悄然地撤离,那些防御的工事,也尽皆拆除。 敌方阵营的变化,逃不过南临郡守卫地监视。 有人禀告了刘虎猛这个消息,使得刘虎猛有些诧异。 “你们在此留守,我需要返回郡主府汇报情况。”刘虎猛对于这个重大的发现,不敢擅做主张。 莫非是北都郡也设下了局,想要引诱南临郡自投罗网,很有可能正是如此。 刘虎猛交待手下坚守阵地,匆忙地朝着南临郡府行去。 “你说北都郡撤去了防御工事?”游疯语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头雾水。 两郡交战多年,莫非受到了前日的小小打击,故意设下了陷阱,想要对南临郡采取行动。 不过放弃了优势的领地,北都郡就不怕南临郡大举进犯,这样的布局又有何意义。 “赵管家,你怎么看。”游疯语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及锋受到了阮软的控制,也只是得到了他的指示,要阻止南临郡发起对北都郡的攻势。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及锋也始料不及。 “不如在下亲自走一趟,去探探对方的虚实。”赵及锋眼珠一转,便有了打算。 北都郡的举措,应该也受到了少年的指示。 虽然想不出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显然这不是北都郡原先的作风。 只能由他出面,便可以知晓其中的原因,配合少年的行动,对赵及锋有利无弊。 “恩,如此也好,赵管家你就率领五千人马,去往前线。一切随机应变,不可太过鲁莽。”游疯语郑重地吩咐道。 游疯语对赵及锋上一次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一举就让对方损失了数千名修士,这大大地缩小了两郡之间的差距。 北都郡放弃了险要的阵地,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对南临郡都是一件好事。 双方为了争夺望仙山脉的归属,这场大战持续了太久。 多年地征战,让双方消耗都很惨重。 许多人早就厌倦了这场争端,但无奈左右不了动荡的格局。 谁也不知道战争何时会结束,也很难期待会出现转机。 南北两股势力的纠葛,想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判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除非一方愿意做出巨大的让步,否则这场战争就无法停止。 南临郡显然不考虑这种可能,完全是因北都郡不仁在先,才导致南临郡不义在后。 战局最终的结果,还是在于利益的划分。 若是双方都能让步,这场战争也不会发生。 以游疯语对徐苍烈的了解,两人骨子里的傲气,如出一辙。 除非实力悬殊到不得不低头,想要对方妥协,无异是痴人说梦。 赵及锋从郡主府征集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南临郡的营地挺进。 望仙山脉景色如常,通往天坑的小道人迹罕至。 赵及锋透过南临郡的营地向着对面观察,果然看不到北都郡驻地的兵士。 原本气势宏伟的建筑,拆除得七零八落,只有一些残垣断壁显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赵大人,我们要不要调集人马,直接攻往北都郡。”刘虎猛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舔了舔嘴唇。 上一次的行动,成功地俘虏了对方的不少修士,让刘虎猛尝到了胜利的甜头。 虽然魏青阳地逃脱成为了一件憾事,不过也成功地打击了对方的士气。 正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机会。 刘虎猛一想到大把的军功,心中就有些激动。 “你觉得北都郡会那么容易对付,依我看来必然有诈。”赵及锋冷冷地瞅了刘虎猛一眼,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赵及锋与阮软交手之后,心境发生了变化。 对于少年的安排,甚至还有着一丝期待。 战争残酷无情。 一时的优势,并不会持续太久。 如果少年真得有心对付南临郡,恐怕赵及锋这会早就撒手人寰。 “我们不能放弃大好的机会,也许北都郡真得是畏惧了我军的勇猛,故意收缩了防线。”刘虎猛还在坚持己见,生怕延误了战机。 “刘统领,你若真得立功心切,不如带领一支千人小队前去查探查探。”赵及锋有些失去了耐心,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没有收到阮软的指示之前,赵及锋肯定不会希望战局朝着不受控制地方向发展。 刘虎猛急功近利,没有听出赵及锋言语中的讽刺之意,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行动。 放着好处不捞,不是刘虎猛的性格。 “那就有劳赵大人再此坐镇,我这就带人前往,一定不让大人失望。”刘虎猛兴奋地眼露精光,搓着大手连声说道。 赵及锋默不作声,看向远方,显得心事重重。 “你们这些家伙,就会跟在我们身后捡漏。一旦有了好处,就全然忘记了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下属。”刘虎猛心里嘀咕着,慢慢地退了出去。 刘虎猛还在耿耿于怀上次围攻魏青阳的事情,因为少年的插手,使得魏青阳逃脱。 结果赵及锋却出言威胁少年,亲自将少年押送郡主府,使得功劳都算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刘虎猛并不知道阮软早就潜入了北都郡,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他暗自腹诽罢了。 这一次的行动,一定要抢在人前,断然不能再给他人做了嫁衣。 刘虎猛心中盘算着,带领了一队人马,就朝着北都郡的方向悄悄进发。 北都郡的营地一片狼藉,仿佛匆忙之中撤离,地上还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来不及搬走的物资。 刘虎猛一无所获,心中有些气恼,一脚就将一块石头踢得远远飞起。 “这不是刘统领么,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一名少年长发飘舞,眼神清澈明亮,冲着刘虎猛笑嘻嘻地说道。 刘虎猛定睛看去,心中一颤,这不是正是那名震慑了数千南临郡修士的少年。 不好,撤退! 第四百零四章 共谋出路 北都郡驻军地撤离,对南临郡来说意味深长。 也许这看似平静的背后,还隐藏了更为汹涌的暗流。 刘虎猛刚愎自用,率领着小队意欲立功。 没想到遇到守候在这里的少年,满腔热情变成了惊恐。 对付这支小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刘虎猛一行就束手就擒。 “你到底想怎么样。”刘虎猛也尝到了成为俘虏的滋味,看着面前的少年,底气不足地叫道。 南临郡的小队,全部都被五花大绑,横七竖八地围成了一堆。 “刘统领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就没有想到过迟早有这么一天。”阮软微笑着蹲了下来,拍了拍刘虎猛的肩膀。 少年的手中没有丝毫力道,像是对待老友一般,轻柔而又温暖。 “我等誓死效忠南临郡,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刘虎猛豹眼圆睁,却掩不住内心的慌乱。 “你的生死对于整个战局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伤心的也只有你的家人。” 阮软摇了摇了头,似乎在嘲笑刘虎猛的稚幼。 每个人在战争中都是一枚棋子,扮演着不同份量的角色。 像刘虎猛这种顶在最前沿的修士,说白了就是炮灰。 可惜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要建功立业,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还要凭借不少的运气。 两军对垒,不过是双方初步地试探。 真正地拼杀,在与斗智斗勇。 只有身陷囹圄,才能感受到其中的辛酸。 “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一场误会。你们甘愿牺牲,还是愿意抗争。” 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给美丽的云洲蒙上了一层阴影。 多少人背井离乡,多少人家破人亡。 阮软深深明白战争带来的动荡,面对异族的入侵,挺身而出是为了生存。 同处一片天空下,本来是和平共处的景象。 受到欲望和野心的驱使,不惜面对自己的同类举起手中的武器,怎能不令人心碎。 许多人沉默不语,暗地里扪心自问。 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战争的开始,却有权利选择让战争结束。 “都起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阮软话已点到,剩下得就是让他们自行地思考。 刘虎猛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忘了起身。 阮软轻轻地将刘虎猛扶起,掸去了他身上的灰尘。 千人小队跟在阮软的身后,朝着来时的方向慢慢行去。 赵及锋远远地就瞧见了阮软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之中,随着柔和的光线渐渐拉长。 少年的脚步不紧不慢,如同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整个人都融入了周围的景物之中,似乎亘古不变的远山。 从少年身上感觉不到凌厉的气势,却又让人无法轻视。 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只留下空灵和静谧。 刘虎猛的小队低着头跟在后面,全然没有了去时的嚣张。 赵及锋轻轻踱出了营地,身后的南临郡修士也纷纷出来张望。 两队人在营地前相遇,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你来了。”赵及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我来了。”阮软点了点头。 “那边看来取得了进展。”赵及锋目中带着一丝惊喜,接着问道。 “是的,幸不辱命。”阮软轻轻呼了一口气,显得格外轻松。 旁边的修士早就认出了这名少年,正是以一已之力,就挡住了南临郡数千修士进攻之人。 对于两人暗藏机锋的对话,让众人均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你说过的话,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赵及锋静静地说道。 阮软目光清澈,望向远方。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伫立着,天地之间一片宁静。 只有微风拂过,吹起了少年的一缕发丝。 “这些人都是你的属下,用来交换北都郡的修士。”阮软终于开口,提出了要求。 赵及锋心领神会,命令手下释放被关押的北都郡众人。 两股处于对立的势力,就在营地之前完成了交换。 阮软带着北都郡的修士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三日之后,我想邀请游疯语大人到此一聚。” 相信赵及锋会将他的意思,转告这位南临郡的郡主。 双方的恩怨想要彻底地了结,需要高层之间地谈判。 北都郡撤去了防守的驻军,就是表现出停战的态度。 利用南临郡的修士交换俘虏,也是化干戈为玉帛的诚意。 赵及锋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决然。 南临郡府中。 赵及锋带着刘虎猛参见游疯语。 “北都郡如此安排,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游疯语摸着稀疏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启禀郡主大人,那名少年正是协助魏青阳逃离之人,属下也是连番地栽在了他的手中。”刘虎猛如实地答道。 “赵管家,你也与那名少年接触过,可知他的来历。”游疯语对这名神秘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赵及锋拱手道:“据他所说,来自云洲之外。修为高绝,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并没有为难南临郡的修士,否则一人之力,就可以让我等全军覆没。” 游疯语知道赵及锋不喜欢夸大其词,心头深感不安。 “北都郡有此人相助,为何又放低了姿态。”游疯语对于形势的发展,也有些看不清楚。 赵及锋看到游疯语态度有所松动,连忙说道:“少年并非是偏袒北都郡一方,包括北都郡的撤军,也是来自于他地力挺。” 游疯语有些愕然,对于少年的举动甚是疑惑。 “依属下看来,这也许正是化解我们与北都郡仇怨的机会。对方的种种迹象,都是在向我方示好。”赵及锋察言观色,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游疯语目光瞟向了刘虎猛,似有征询之意。 “郡主大人,按照以往的惯例,确实没有像今日这般。属下落入敌手,本就不抱了生还的希望。北都郡的营地已经空无一人,若是想挑起争端,也不会轻易地放弃易守难攻的阵地。” 刘虎猛心知肚明,少年的境界远远地凌驾众人之上。 真得想要心存不轨,也不用耍什么花样。 游疯语沉吟不语,来回地踱步。 北都郡有了强力的帮手,还能主动地撤离,这其中就说明了问题。 显然这股助力,并没有受到北都郡的控制。 那这名少年到底意欲何为。 两不相帮。 这种可能性最大。 能力越大,就越难甘于人下。 来自云洲之外,就更好解释了这种情况。 云洲与外界封闭,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突破就成为了一种屏障。 正是对外面世界探寻的渴望,才使得南北两方围绕着望仙山脉展开了争夺。 既然有人能进入云洲,就说明有方法离开这里。 也许望仙山脉的秘密,就有机会解开。 北都郡肯定是得到了消息,才不惜停战。 只有双方共同携手,才能促进事态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游疯语并不是一个认死理之人。 多年的征战也让他明白,想要一统云洲,何其得艰难。 再大的仇怨,经过这些年的消磨,也早就淡如云烟。 双方的摩擦,除了造成兵荒马乱之外,对于自身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 骑虎难下。 也是让战争无法停止的一种无奈。 “三日之后,对方诚邀郡主前往望仙山脉一叙,一切便可明了。”赵及锋不着痕迹地提醒道。 “虎猛当率众力保郡主的安全。”刘虎猛不忘记趁机表现忠心。 游疯语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遣散了两人。 做为南临郡府的最高统治者,游疯语肩膀上的压力一点都不轻松。 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昨日的种种过往依稀可见。 南临郡与北都郡世代的交好,都因为一次联姻的毁约,衍化成了一场灾难。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矛盾焦点,实际上是人心地一次沦陷。 游疯语感慨万千,思绪起伏不定。 窗外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清冷地洒进了屋中的地面。 今夜注定难眠。 三日很快过去。 南临郡府的大门打开,游疯语率领着赵及锋跟刘虎猛,一道踏上了通往望仙山脉的路线。 随行并没有浩浩荡荡的部队,游疯语三人犹如出外游玩一般,只带了寥寥无几的几名随从。 踏入望仙山脉,那种凝重之感扑面而来。 山中的景色依然,唯有众人的脚步声,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轻轻蔓延。 秋风萧瑟,吹起了落叶盘旋,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山间。 一路无语,前面南临郡的营地隐约可见。 通往天坑的小路,本是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前沿,此时摆下了一桌酒宴。 北都郡的郡主徐苍烈,与一名白衣少年并肩而立。 两人只身前来,就在酒宴之前,静静地等待。 游疯语突然怅然若失,那种久违的温暖涌向了心田。 “游老兄风采不减当年。”徐苍烈面带微笑,招呼着几人在酒席中落座。 游疯语三人围着桌子坐下,阮软手中举起了一壶青木酒,给每个人斟上了一杯。 “徐老弟,你也年纪不小,身子骨可还硬朗。”游疯语闻到酒香,顿时浑身一阵舒爽。 芳香馥郁的青木酒是青灵族人的秘酿,也是阮软的随身珍藏。 “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到如此美酒,此物恐非云洲出产。”游疯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悠然地说道。 借着美酒,也可以探知少年的来历。 “游郡主果然慧眼如炬,此乃苍澜大陆青灵族的专属,别的地方可是仿造不出。” 阮软微微一笑,不经意地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徐苍烈仰脖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阮软为他斟满了面前的酒杯,轻轻笑道:“徐郡主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不少。” 几个人各怀心事,品着美酒,都没有提起沉重的话题。 如同几名故人相遇,所有的心情都沉浸在杯中。 青木酒醇香碧绿,后劲绵长。 游疯语脸上泛起了一丝红光,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感叹道:“已经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惬意,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酒量。” 几个人的修为显然不会因这些酒而上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才能感受到酒中的乐趣。 “游老兄,都怪我没能对你解释清楚,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误会,我敬你一杯。” 徐苍烈端起酒杯,朝着游疯语遥遥相敬。 提起两人之间的过节,游疯语有些黯然。 双方之间的征战,皆因心中的欲望驱使,无论对错。 心里的疙瘩最难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 徐苍烈放下了身段,主动地道歉,也让游疯语有着一种异常的感觉。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沟通。 “说起来,我比你年长几岁,更加惭愧。”游疯语多年的心中郁结,在对方的笑脸相迎中也渐渐烟消云散。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就是缺乏交流。 一旦有人打开局面,立刻成为无话不谈。 “犬子率性妄为,辜负了游老兄的一片好意,我这个长辈实在是不够称职。”徐苍烈想起了儿子,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因为与游家的婚事,让犬子从这望仙山脉中一去不返,所以才导致了我对游老兄的不敬,还望体恤我身为人父的苦衷。” 这个情况徐苍烈很少提起,知道内情的人不多。 游疯语只当是徐苍烈隐藏了望仙山脉的秘密,才不惜挑起战火,使这里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徐苍烈此时道出了往事,让游疯语也感到震惊。 “望仙山脉的天坑,实际上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并非有着什么飞升的秘密。”阮软开口说道,更是让游疯语这一方大惊失色。 “公子何出此言。”游疯语显然还不能消化这个消息,疑惑地问道。 “云洲被一所大阵所笼罩,望仙山脉就是大阵的阵眼。不知道是何缘故一处山脉坠落下界,形成了一座仙山。我正是从仙山之中,传送到云洲,才得以与各位见面。” 阮软将仙仙中经历的过程,对着众人描述了一番,使得众人唏嘘不已。 “令郎的推断,和我遇到的情景相结合,不难推断出这个结果。” 阮软望着徐苍烈,郑重地说道。 云洲所处在一座大阵之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阮软从外界而来,他的话又令众人不得不相信。 “到底是何人布下了如此阵法,他的目的又是何在。”游疯语对这突如其来的秘闻,惊骇地无以复加。 “我正是发现了此间的奥妙,才特地邀请几位共同商议。”阮软也只是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对于背后隐藏的秘密没有一点头绪。 “就在云洲的下面,有着相同构造的一座仙山,也有阵法的加持,隔绝着与外面地联系。” 阮软对阵法并无涉猎,也只是因为吴常理的缘故,才有着如此的猜测。 “徐嘉言公子一定找到了仙山与云洲的联系,才失踪了这么多年,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出现在外界。” 徐嘉言的行踪如同水依然一样,成为了一个谜团。 两个人共同的一点,都是对阵法的造诣极深。 阮软几人从仙山之上,得到了水依然的指引,来到了云洲。 而水依然并不在云洲之内,极大的可能就是感受到了徐嘉言留下的踪迹,也进入了天坑。 这个天坑就是一切秘密的源头。 “天坑的附近有阵法加持,寻常之人无法一窥究竟。” 徐苍烈深有感触,当年也是因为这里独特的环境,造成了他与徐嘉言失散于此。 “破阵之人,我这里早有人选。让两位前来,也是为了商议此事。” 阮软的依仗,就只能放在吴常理身上,从仙山之中的一路表现,也说明了吴常理能够胜任。 只要双方不再交战,阮软几人就可以前往天坑,解开阵法只是时间的问题。 “徐老弟,你早些说出这些隐情,我们也不至于对峙如此之久。”游疯语心中再无芥蒂,语气也变得亲密起来。 “当日之局势,就算我说了,游老兄也不会相信吧。”徐苍烈一脸无奈,苦笑道。 望仙山脉的阵法阻隔了众人的脚步,也引起了各种猜测,就连徐苍烈也深信不疑,更何况游疯语。 未知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探寻之前,谁都抱着同样的心思。 “这处天坑,并非人力可以造成,也许还隐藏着危险。” 阮软并不乐观,仙山中开采域石的奇特方式,让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仙山盛产域石,需要用鲜血为引,才能开采出来,凭借着突破阵法才改变了这种血腥的方式。 阵法的功能一方面是为了隔绝外界,另一方面意味着封印。 阮软不由得想起了在仙墓之中的经历。 那方空间,就是一处放逐之地。潜藏着恐怖的生物,可惜控制修士的元神。 云洲的大阵会不会也是相同的目的,如果真得如此,那云洲大陆也充满了危机。 徐嘉言首先发现了云洲大陆存在阵法的布置,钻研多年,一定有了一些进展。 为今之计,就是从天坑入手,打开通往外界的出口,才能知道面临的会是何等险境。 天坑之行,迫在眉睫。 第四百零五章 大阵困凶 望仙山脉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云洲大地之上。 陡峭险峻的山峰,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以此为界,分隔了北都郡和南临郡的疆土。 自古以来,云洲的修士就习惯了聚仙山脉的奇特之处。 进入山中,实力便会受到压制,这种感觉越是靠近天坑越为强烈。 天坑的由来,无人知晓。 若是从空中俯视,更会对造物的神奇发出惊叹。 一道方圆数万里的深坑,像是巨龙脊背上一处巨大的伤口。 云雾弥漫,深邃无限。 许多人都曾尝试一探究竟,纷纷无功而返。 天坑周围有着层层制,无法接近。 止步不前,望洋兴叹。 随即一种传言不胫而走,天坑中蕴藏着成仙的秘密。 天坑也被冠上了仙井的美称。 谁能登临仙井,就等于掌控了云洲的命脉。 北都郡与南临郡也因此卷入了战乱,围绕着仙井展开了旷持久地争夺。 人的自私贪婪暴露得淋漓尽致。 谁也不曾想到,就在通往天坑的小道前,两方势力握手言和。 席间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既然公子愿意揭开仙井的秘密,我这个老头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游疯语解开了心结,话也变得多了一些。 “你与赵管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由他率领三千精锐,听从公子调遣。” 游疯语率先表态,算是少有的大方。 “魏青阳,你也统领三千将士,随公子一同前往。” 徐苍烈不甘落后,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游疯语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眼神愈发地清醒。 见到两人盛难却,阮软也不推辞。 “能得到两位地大力支持,此次行动必然圆满成功。”阮软举杯笑道。 三个人相视一笑,恩仇尽泯。 云洲局势的稳定,对未来的发展尤为重要。 结束了动的战乱,云洲必将恢复之前繁荣昌盛的景象。 几之后。 吴常理开始了对阵法的研究,阮软率领众人就在南临郡的营地驻扎下来。 雨晴和水韵曦还有杜小白从镇魂星辰塔的空间释放了出来,几个人即使在塔中,也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可惜阮软的境界,还不足以开启镇魂星辰塔更高的权限。 否则让几个人在塔内修炼,也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三个人深知修为的重要,投入到了刻苦地修炼之中。 破解望仙山脉的大阵,远比仙山之中还要艰难。 这对吴常理来说,更是一个难得地提升机会。 阵法之道,讲究对天地大道的感悟。 以及各种天地元素的运用,还有对环境的掌控。 吴常理在钻研之中,收获颇丰。 大阵并非独立的设置,而是层层叠叠的多重制。 吴常理只能抽丝剥茧,从外围开始慢慢地渗透。 朱梓新在旁边不住地用木系元素,补充着吴常理消耗的体力。 杜小白也利用笛声加持着吴常理的气息,使他保持着巅峰的状态。 三个人联手早就十分默契,使得破阵的工作也不会显得过于枯燥。 转眼半个月过去,吴常理终于在大阵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阮软率领数千名修士顺着通道鱼贯而入。 天坑的边缘雾气翻腾,一望无边的茫茫云海,让人如同跻天际。 “我们怎么下去。”赵及锋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高渊,不由地一阵心悸。 深邃的天坑,如同巨兽的大口,似乎要吞噬无尽的生机。 “曦儿,轮到你出手表现啦。” 对于进入天坑,阮软早就有成竹。 水韵曦的发簪就是开启空间通道的钥匙,可以追随水依然的足迹。 吴常理会意地布下了聚仙灵阵,水韵曦站在阵中,高高举起了发簪。 从几座聚仙灵阵上出几道光芒,汇集到水韵曦手中的发簪之上。 空间一阵波动,一道光门亮起。 若不是吴常理提前解锁了大阵的制,光门也无法顺利地激发。 水韵曦的境界维持不了太久,阮软带着众人相继穿过了光门。 吴常理和水韵曦直到最后才进入,光门随之消散,聚仙灵阵也停止了运转。 这一次行动准备充分,众人的修为也都处于元婴后期。 除了雨晴仍需阮软的保护之外,其他人对抗空间之力的挤压倒是颇为轻松。 熬过了开始的一些不适之后,众人慢慢熟悉了这种压力。 短短的瞬间,如同跨越了漫长的时空。 空间的波动停止,脚下也变得凝实。 眼前出现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 阮软几人的感受最为明显,因为这里正是他们曾经来过的仙山。 不过并非他们来时的地点,而是进入了仙山的深处。 水韵曦的发簪仿佛受到了感应,隐隐朝着前方指去。 山腹之中有着一座洞,阮软带着众人,悄悄地向着洞摸了过去。 洞口不大,只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过。 阮软安排数千名修士守在洞之外,带着水韵曦几人踏入了洞中。 洞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潮湿,看况像是人为开凿出来。 前行了数里,洞变得宽阔起来,应该是进入了山腹之中。 两道人影正盘膝坐在前面的一处石台之上,手中不断地打出各种制。 水韵曦远远地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眼角湿润,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师父,是你么。”水韵曦轻声叫道。 在水韵曦的心中,师父对她恩重如山,自小就拉扯她长大。 一名女子转过头来,眉目中与水韵曦有几分相似。 “曦儿,你怎么到了这里。” 女子对于水韵曦的到来,并没有欣喜之,反而露出了一丝忧虑。 “是这枚发簪,带着我找到了这里。” 水韵曦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走上前去,投入到女子的怀中。 眼前之人,正是她魂牵梦萦的水依然。 水依然紧紧抱住了水韵曦,早已泪流满面。 阮软几人默默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温暖。 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经历了太多的波折,终于找到了水韵曦的母亲水依然。 对此,水韵曦还蒙在鼓里。 “曦儿,我一直瞒着你,这个人便是你的父亲。”水依然一指边的男子。 男子四十岁左右,剑眉朗目,岁月仿佛在他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与水依然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男子目光中充满了柔蜜意,冲着水韵曦伸出了手臂。 水韵曦听到我们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一直以来,水韵曦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只有师父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突然冒出来的这名男子,显然与水依然是一对夫妻。 师父变成了母亲,还多出来一个父亲,这种变化让水韵曦措不及防。 “请问前辈可是徐嘉言。”阮软拱手说道。 能够让水依然跋山涉水,追寻不弃的只有这名北都郡的少主。 “你怎么知道我的份。” 徐嘉言有些奇怪,这名少年素昧谋面,怎么一开口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韵曦的......”阮软突然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面对百万魔族,阮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窘迫。 他与水韵曦投意合,但是边还有雨晴在侧。在水韵曦的父母面前,少不了有些心虚。 水韵曦面色羞红,只将头埋在水依然的怀中,久久不好意思抬起。 “这位便是你们的贤婿,我们都是水姑娘的好友。”吴常理大大咧咧地说道。 吴常理眼中远没有那么多世俗的顾忌,从他嘴里说出来面不红心不跳,显得顺利成章一般。 朱梓新与杜小白相视一笑,都早已习惯了吴常理这种风格。 徐嘉言从头到脚打量了少年一番,暗暗点头。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都算的是上上之选。 有了吴常理这般介绍,场上的气氛终于不再尴尬。 “师......母亲,这些年你都随着父亲隐居在这里?”水韵曦还没能习惯对水依然的称呼,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如堕梦中。 “并非我们想要待在这里,实在是因为形势所迫。”水依然摇了摇头,苦笑道。 阮软早就注意到了这里有所不同,到处都是阵法留下的痕迹。 “徐前辈,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况。” 徐嘉言失踪多年,都在研究云洲大阵的秘密,来到这里肯定带着非同寻常的目的。 “你们能找到这里,应该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徐嘉言面色凝重,语气中不乏温和。 阮软点了点头,随即将众人的经历,娓娓道来。 “云洲发生了战乱?”徐嘉言听闻这个消息,眉头紧皱。 “所幸我已经化解了双方的仇怨,为了找寻您的下路,两位郡主还派出了不少人手。”阮软低声说道。 平息了云洲战乱的过程,阮软并没有赘述。 不过徐嘉言也深知其中的艰险,对这名少年更加刮目相看。 让两方纠葛多年的势力重归于好,这不简简单单光凭实力就可以做到。 除了博大的心,过人的睿智更加重要。 “家父体还健朗吧。”徐嘉言对于父亲虽然有些成见,但骨子里还是血浓于水。 “徐郡主体无碍,他也很挂念前辈。所以才愿意停战,支持我们前来探寻一番。”阮软对徐苍烈还是不无好感,贵为一郡之主,他承受着太多的负担。 亲永远都是最浓厚的感。 来自与血脉之中的骨相连。 “你们不该来此,这里潜藏着莫大的危险。”徐嘉言绪有些低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影。 “是因为这仙山中封印的东西么?”阮软道出了心中疑惑。 从徐嘉言多年停留在这里,不难判断出他的苦衷。 徐嘉言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少年,对于他敏锐的直觉有些赞叹。 “从少年时起,我就一直钻研阵法,我发现整个云洲处于一座大阵之下。” 阮软细细地聆听,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我走遍了望仙山脉,发现天坑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来到了这座仙山之中,才发现更加令人震惊的秘密。” 徐嘉言的解释,与阮软之前的推断不谋而合。 “这座仙山就是从云洲的望仙山脉中脱离出来,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 徐嘉言的发现,正如朱梓新随口戏言那般。 仙山的形成,正是从云洲大陆坠落而来。 “云洲的封印本就是针对这座仙山,因为里面镇压着一只域兽。” 徐嘉言的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的炸弹,撞击在众人的心头。 阮软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奇怪的生物。 “域兽是来自异界的一种生命形式,残忍嗜血。一旦让它挣脱了封印,就会给人族带来毁灭的灾难。”徐嘉言道出了其中的秘密,心头更加沉重不堪。 “云洲的大阵经过多年的消耗,产生了薄弱的空间,使得镇压在阵眼中的域兽,随同这座仙山降临在下界。” 阮软想起仙山中修士用鲜血来开采域石的景,心中也不由得一惊。 “所以你才与水前辈共同镇守在这里,不断地加固封印。” 阮软终于明白徐嘉言失踪多年的原因,只有他与水依然精通阵法,也肩负起着修补大阵的重任。 “我与依然相遇,不辞而别也是不想拖累了她。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这里,这就是天意吧。” 徐嘉言望向水依然,目中带着深一片。 水依然也走了过来,握住了徐嘉言的手,与他紧紧依偎。 “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水依然为女子,却一点都不柔弱。 在了解了徐嘉言的处境之后,毅然地决定跟他一起守护大阵。 两个人默默地在这里守候多年,承担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艰险。 水韵曦眼中含着泪光,看到父母款款深的模样,泣不成声。 “你们并不是孤军作战,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阮软目光坚定,气势勇往直前。 经历了太多的险境,阮软的心志早就磨砺得如一柄出鞘的宝剑。 没有什么不可战胜。 人力未必不可胜天。 许多人的失败并非是败给了困难,而是败给了自己。 红尘滚滚,岁月流逝。 修行的道路本就不是一马平川。 只有在逆境中勇于挑战,才能改变命运。 人活天地间,背负着道义,承载着重担。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没有一颗勇于证道的心,又如何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 受到了阮软态度的感染,场上的气氛也变得不那么紧张。 “这里的封印损毁到了什么程度,我也略懂阵法,可以帮两位打个下手。”吴常理倒是无所畏惧,反而当做了一个提升阵法造诣的机会。 有着两位顶尖的阵法大师指点,对吴常理来说是个难得的缘份。 一路能够找到这里,不了解阵法根本是举步维艰。 徐嘉言看了看这个有些猥琐的青年,有些哑然失笑。 能够覆盖整个云洲的大阵,其中的繁琐晦涩不是一般人可以洞悉明了。 不过对方的勇气可嘉,也让徐嘉言有些欣慰。 “域兽封印之时,应当还是处于幼年。这些年它逐渐地成长,大阵已经快关不住它。” 这是徐嘉言通过多年地观察,得出的结论。 “它要是敢出来,我们就灭了它。”雨晴挥了挥小小的拳头。 在阮软的边,雨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她心中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这名少年。 水依然瞅着雨晴粉嫩的小脸,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莞尔一笑。 “域兽有什么特征,相当于什么境界。”阮软经百战,当然想多了解一些,好做出应对之策。 “我从古籍上了解到的信息,实在是让人乐观不起来。”徐嘉言不无感慨地说道。 “既然能够被人封印,肯定也有着它的弱点。”朱梓新若有所思地说道。 跟阮软待得久了,朱梓新的头脑也变得灵活了许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徐嘉言苦笑道:“域兽幼年就相当于人族的元婴大圆满,成年的域兽恐怕接近了化神期的修士。” 这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 化神期是元婴之上的境界,据说有着通天彻地之能。 元婴修士是在泥丸宫中形成道胎,运用天地大道施展出各种手段。 道胎也就是元神,决定了术法的威能。 修炼到元婴大圆满,也只是对道意的理解更为深刻。 而化神期修士,元神可以离体,难以消灭。 只要元神不死,就可以慢慢恢复。 整个苍澜大陆和云洲之中,最高的修为也止步于元婴大圆满,是这方天地的意志,不许超越。 成年的域兽若真是具有化神期修士的实力,对付起来更为困难。 这种生命层次上的差异,难以逾越。 就如同金丹修士多么逆天,遇到元婴修士一样要败下阵来。 阮软当年修成的五色金丹,已经是最为完美的形态,也只能对付半婴之境。 遇到真正的元婴修士,也一样难逃一劫。 众人正在思量之中,洞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地动山摇,仿佛整座仙山都在颤抖。 一股诡异的气息透过大阵,迎面扑来。 徐嘉言与水依然双双出手,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不断打出各种阵诀。 两人联手,流光飞舞,大阵之上光芒闪耀,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壮观的景象。 阵法更注重道意的运用,两人心意相通,一时间空间为之凝固,被层层道意封锁。 大阵稳定下来,两个人额头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是域兽在挣扎脱困而出的迹象,近几个月来波动更加地频繁。以前都是数才有一次,到现在每天都会出现。” 徐嘉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脸色有些难看。 水依然拿出了一块方帕,帮他擦拭了一番,面上带着怜惜之色。 “方才那股气息有些熟悉。”阮软皱起了眉头,静静地体味着方才的感受。 “这只域兽一直困在阵中,你怎么会遇到。”徐嘉言疑惑地问道。 阮软猛地想起,在仙山之巅,遇到的云海意志。 当他使出了浑的解数,才与云海意志地交锋中取得了胜利。 那一战,极为凶险。 看来域兽的凶猛远在众人预料之上。 光是从阵中传来的这种动静,就足以毁天灭地。 域兽不仅嗜血,它的意志也能影响到周围的事物。 云海中的意志,就是它长期释放出来的意志缩影。 看来这座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域兽慢慢地渗透。 异界的生物强大凶猛,对于这片天地的威胁巨大。 这一次的危机远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对众人来说也是巨大的考验。 “常理,你配合徐前辈和水前辈一起布阵,一定保证大阵的安全。”阮软吩咐道。 几人之中只有吴常理对阵法有所涉猎,其他人帮不上什么大忙。 巩固阵法只是权宜之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洞直通山腹之中,域兽就潜伏在最深处。 现在的局面只是被动地防守,随着域兽的成长,终究会突破大阵的防线。 阮软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都被他一一地否定。 放弃这里,逃往苍澜大陆,如果域兽脱困,将无人幸免。 就连仙山云海中的云洲,说不定也会毁于一旦。 这种神秘的生物,超乎了众人的理解。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它成长起来,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域兽的发展。 “徐前辈,古籍之中可有对付域兽的办法。”阮软怀着一丝期待,看向了徐嘉言。 徐嘉言低下头去,神有些萎靡。 “域兽天生就擅长空间之力,这也是它能够突破异界的边缘,来到我们这里的原因。古籍中也只记载了为祸四方的灾害,并无破解之法。” 徐嘉言的语中透着无奈,面对这种高等级的生物,以他们目前的境界,也只有借助阵法拖延时间。 “物物皆有相生相克,在大阵之中我们的修为受到压制,域兽想必也一样会有所影响。” 虽然阮软不懂得布阵,但对于阵法的功效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如何放大己方的优势,成为了这场生死较量中的关键。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无弹窗() 第四百零六章 直面恐惧 仙山巍峨,云海隽秀。 再次旧地重游,却挥不去那抹离愁。 故人聚首,相思别后。 一帘清梦乍醒,唯有泪眼婆娑依旧。 跨越了千山万水,走过了刀丛剑海。 历尽坎坷磨难,终于亲人相见。 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的凶险,唯一不变得只有昔日的欢颜。 找到了水依然,幸会了徐嘉言。 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水韵曦沉醉在与父母团圆的喜悦之中,多年的感情空白被幸福填满。 阮软没有打扰她们一家三口的甜蜜,悄悄地离开了洞穴之中。 “里面的情况如何,可有我家少主的下落。”魏青阳迎上来问道。 此次的行动受到了徐苍烈和游疯语的关注,魏青阳一点也不敢马虎。 “徐少郡主在此处静修,你们暂时不要去打扰他。” 阮软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域兽的存在给这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能掉以轻心,也不想造成太多的恐慌。 阮软示意众人耐心等待,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必须联合更多的力量。 仙山之中,还隐藏着三大门派。 朝云宗和云道宗还有祥云宗。 祥云宗的谢商与在上次的聚仙灵阵争夺之中,失去了性命。 整个门派说不得已经被朝云宗和云道宗吞并。 朝云宗的邢中石和云道宗的郭谦莫,都曾被阮软出手相救,这份人情也到了使用的时候。 关系到仙山的未来,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阮软操控着镇魂星辰塔,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仙山之巅飞去。 朝云宗经历了上次的动荡之后,邢中石与郭谦莫不敢再相互争夺仙山的领土。 两人有些同病相怜,难得地化敌为友。 邢中石与郭谦莫正并肩在演武场上,指导着弟子的修行。 自从阮软连续地挑战了宗门中的精英,邢中石就下令废除赌约的规矩。 弟子之间友好地切磋值得提倡,为了资源争夺的景象大为改观。 每一个宗门的发展,都需要建立起健康的机制。 团结才是力量。 “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就是在仙山范围内,不再有纷争,我希望这里会是一番新的景象。”少年离开之时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响起。 邢中石眼前还能浮现出,当日那令人难忘的场面。 云山雾海,传来了天地的悲歌,仙山的悬崖摇摇欲坠。 一座满载星辰的巨大高塔,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像一条驰骋在星空中的方舟,穿梭在岁月的记忆之中。 云海中咆哮奔腾的呼啸,都无法阻止命运之轮地转动。 那令人仰望的云海意志,在化身千丈的高塔中渐渐泯灭了抵抗之意,仓皇地逃离。 如果不是少年出手,邢中石早就死在了谢商与的手中,连带郭谦莫都无法幸免。 空中传来的波动,使得邢中石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邢宗主,一向可好。”阮软轻轻地落在邢中石的面前,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朝云宗的景色秀丽,白云悠悠,可见苍茫的远山。 生活在这里,少了相互之间的勾心斗角,别有一番蒸蒸日上的景象。 “阮公子,这么快就从云洲回来了。”邢中石连忙上前行礼。 邢中石亲眼看到阮然一行离开,穿过了那道空间之门。 “我说今天右眼一直跳,果然是有贵客临门。”郭谦莫年纪最大,处事也十分圆滑。 看到两人和睦相处,阮软知道邢中石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朝云宗的大厅之内,摆下了一桌简单的酒菜。 “公子的云洲之行可否顺利。”邢中石对这名少年敬畏有加,一点也不敢自持宗主的身份。 就连郭谦莫都满脸地殷切期望,想要多了解一些云洲的消息。 云洲隐藏在仙山之巅的云海之中,是仙山中的修士最为渴望的地方。 此前的那番激战,也是为了获得进入云洲的机缘。 “此去云洲,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阮软轻轻笑道。 解决了云洲之乱,找到水依然,就是他们从外界进入仙山的最大目的。 如果不是因为域兽的出现,此行可谓圆满。 “云洲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否能人异士云集,肯定比我们这些山野之人要尊贵许多。”郭谦莫心痒难耐,恨不得亲自去见识一番。 阮软对两人的反应,心下有些怅然。 “你们可知道仙山的由来。”阮软话题一转,淡淡地说道。 邢中石与郭谦莫面面相觑,相顾茫然。 仙山自古存在,他们土生土长,不曾离开。 这也造成了仙山之人对云洲的憧憬,谁又甘心困在偏隅之地坐井观天。 “其实仙山是云洲大陆的一部分,许久之前坠落如此,才形成了独特的地貌。” 阮软抛出这个惊天的消息,就是为了引起两个人的同仇敌忾。 “什么。” 邢中石张大了嘴巴,手中的酒杯都有些拿捏不稳。 郭谦莫也露出相同的神色,无法接受这样的秘闻。 “仙山之中封印着一只异兽,这里的大阵快要无法束缚它的行动。” 阮软不再隐瞒,必须让两人意识到危险。 仙仙中传来的异动,邢中石和郭谦莫均有所察觉。 不过距离甚远,并没有引起两人的太多注意。 只当是开采域石引起的一些波动,没想到还有着这样的凶险。 “宗门之中熟悉阵法的修士有多少。”阮软问道。 从之前布置聚仙灵阵的情况看来,这里的修士对阵法有所涉猎。 不然水依然留下的阵图,也不会被郭谦莫大加利用。 郭谦莫沉吟了一阵,缓缓说道:“有五十人粗通阵法,他们参与了上次聚仙灵阵的布置,应该能帮上一些忙。” 邢中石有些尴尬,对阵法一道从未重视,造成了朝云宗中知晓阵道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为了开采域石,也培养了不少弟子,布置吴常理钻研出来的阵法。 “我这里有三十人可以供公子驱使。”邢中石连忙说道。 这个结果已经让阮软感到欣慰。 不经意留下的小小种子,在关键时刻成为了一股助力。 原本只是为了结束用鲜血为引的野蛮开采方式,没想到对于整个局面起到了不小的影响。 大阵地加固离不开众人的努力,仅凭徐嘉言和水依然远远不够。 阮软对阵法没有什么研究,但对局势地把握远超常人。 封印只是控制的一种手段,想要消除危机,就要彻底地消灭隐患。 对付这种凶残的异兽,绝对不能手软。 否则不仅仙山岌岌可危,整个云洲包括相邻的苍澜大陆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有更多的人加入,获胜的机会就大了一分。 这是一场关乎生存的战斗。 远比之前经历的任何时候都更为艰难。 朝云宗与云道宗的修士修为参差不齐,能拿出手的实在有限。 有这些熟悉布阵的修士援手,对整个计划意义深远。 “两位这就去安排,我会带领他们前往山腹参与大阵的建设。” 阮软吩咐两人下去挑选弟子,自己来到了悬崖的边缘。 悬崖之上,云雾缭绕。 就是在这里,阮软与云海意志进行交战。 站在仙山之巅,才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自然之中包含着广阔的天地大道,修士穷其一生也只能揭开一丝面纱,领悟其中的意境。 仅仅是域兽释放出来的意志,就可以影响到云海地变化。 若是直接地面对,又是何等的困难。 在更大的危机面前,只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搏出一线希望,迎接黎明的曙光。 阮软就在悬崖上静静地伫立,目光清澈明亮,没有一丝彷徨。 “公子需要的人尽数在这里,全由公子差遣。” 邢中石与郭谦莫率领着数十名弟子登上了悬崖,簇拥在少年的身后。 阮软转过身来,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我们此行就是为了争取未来,一个让仙山永绝后患的机会。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因为我们没有退路。” 阮软的话如同一股清泉,涌进了众人的心田。 他们也都亲眼看到少年扭转局面,战胜了不可思议的天地异变。 仙山祥和平静的局面,也是少年一手促成。 “我们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与公子并肩作战。”数十名修士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宣言。 少年手持星辰高塔的形象深入人心,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止步不前。 阮软冲着众人点了点头,手中的镇魂星辰塔渐渐变大。 秋日的微风掠过,使得云海泛起了波澜。 一道满载星辰的高塔,开始启航,渐行渐远。 山腹的洞穴之中。 徐嘉言与水依然还在忙碌地布置着阵法,吴常理观察着两人的动作,隐隐有一些感悟。 阵法之道,变幻万千。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解,布置大阵的手法也有独到之处。 徐嘉言手中的阵旗不断插下,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多年地钻研,使得徐嘉言对大阵的构造了然于胸,每一处微小的细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嘉言敏锐的感知,可以掌控阵法中的一草一木,这是对阵法地钻研到了极致的表现。 水依然有条不紊,动作看起来缓慢,却蕴含着某种节奏。 在仙山中停留的几年中,水依然走遍了各个峰顶,对仙山的环境极为熟稔。 两个人之间极为默契,不时利用阵旗加固阵法中薄弱的部分。 吴常理之前依样画葫芦,布置出与仙山大阵相似的阵法。 随着两个人地演示,对这座大阵的了解也愈发深刻。 每每看到精彩之处,吴常理也不由得手舞足蹈,跟着在一旁模拟揣摩,阵法上的领悟也有所精进。 域兽的动静越来越频繁,使得徐嘉言和水依然的压力越来越大。 从地底深处传来低沉的吼声,整个大阵都在轰然震动。 吴常理从旁相助,也只是杯水车薪。 朱梓新手握着血云寒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眼中盯着大阵波动的方向,恨不得上前捅上几枪。 杜小白吹奏着长笛,柔和温婉的笛声中人欲眠。 进入元婴后期,杜小白的笛声魅惑更加浓重,就连身边之人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小白,你就不能换个曲子,我听得都快要睡着了。”雨晴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水韵曦在雨晴粉嫩的小脸上拧了一把,笑道:“来,姐姐帮你提提神。” 两个人故意调节一下气氛,为了让众人不那么紧张。 笛声一转,激越昂扬。 大阵地波动更加剧烈,封印的力量似乎抵不过域兽地挣扎。 笛声能够调动情绪,连域兽都变得躁动不安。 “快换回原来的催眠之曲。”吴常理高声叫道。 杜小白急忙转换了笛音,域兽造成的波动才渐渐平息。 险些酿成大祸。 度过了这一次的暴动,域兽又陷入了平静。 大阵中不少破损的地方,在徐嘉言和水依然的配合之下,慢慢地修复。 杜小白的笛声可以安抚域兽,这个发现让几人有些激动。 对敌之际,乱其心神,就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阮软带着一众修士前来,进入了洞穴之中。 “这些都是仙山中熟悉阵法的修士,他们参与过水前辈的阵法布置,应该能缓解一些压力。” 阮软安排众人听从徐嘉良的指挥,加入到大阵的巩固之中。 “常理,你跟小白和梓新之前联手布阵可还记得。”阮软将吴常理拉过一旁,悄悄说道。 阮软所指就是当日三人在和天宗布下,用来考核入门弟子的阵法。 当时三人境界还低,就可以控制数百名修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吴常理心念一动,一座金光闪闪的小阵就出现在身边。 正是他最拿手的金刚如意阵。 “你难道想利用这个阵法来困住域兽?”吴常理摇了摇头,显然不认为有这个实力。 就算是加上朱梓新跟杜小白,也只能对付同阶的修士,对付这种异界的凶兽,就显得力有不逮。 “如果这头异兽是幼时就被封印,能驱使它得只有本能。”阮软冷静地分析道。 任何事物的成长都离不开环境的熏陶。 域兽关在仙山大阵之中,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波折,它的心智应该也极为原始。 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嗜血的渴望。 人能够成为万物之主,凭借得并不是强大的躯体,而是在于聪慧的头脑。 对于这种实力超然的凶物,不能光靠武力征服。 “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做。”吴常理来了兴趣,眼中精光闪动。 大阵的封印并非牢不可破,随时都会面临崩溃的危机。 拖延的时间越久,对众人的处境越为不利。 与其等待域兽成长起来,挣脱大阵的束缚,不如早早下手,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首先,我们需要布置出一个足够大的阵法,这也是我专门带来懂得布阵之人的用意。”阮软轻声说道。 以吴常理三人布下的阵法威力有限,但加上这数十名修士,就可以让大阵形成一定的规模。 这座大阵的目的,就是削弱域兽的实力。 处于阵中的修士,修为不受影响,而对域兽的压力可以将这种差距缩至最小。 吴常理摸着下巴,脑中不住地衍化着阵法的雏形。 “需要多大的范围,百里可够?” 吴常理现在也是元婴后期的境界,他所能维持的极限也就是百里之内。 加上外面的修士,阮软这一方拥有了六千多人,这个空间相对来说算是刚刚够用。 徐嘉言和水依然需要不断地维持仙山大阵的稳固,这座阵中之阵只能由吴常理进行主持。 “我们只需要突出幻阵的优势,就相当于增幅了我方的力量。” 与凶兽的交锋,就要在这座幻阵之中完成。 关系到众人的生死存亡,每一处细节都要精打细算。 洞穴之中太过狭小,这座幻阵的布置只能放在洞穴之外。 幻阵的作用就是迷惑心智,只要无限地影响凶兽的实力,结合众人的力量,就有不小的胜算。 按照阮软的估计,幻阵可以削弱凶兽三成的实力。 加上小白的笛声可以提升三成士气,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差距不会太过悬殊。 在幻阵的边缘,还要设置一些传送阵法。 这就需要水依然出马,一旦场上的形势陷入被动,首先逃离这里,才能再做打算。 如果这样还不能拿下域兽,恐怕整个云洲也凑不出如此豪华的阵容。 吴常理立刻着手,带领着数十名修士在洞穴之外开始了布阵的工作。 域兽每日地波动,在杜小白笛声地安抚之下,效果出奇的理想。 这也省去了徐嘉言和水依然的不少力气,也可以多抽出一些时间来完善吴常理的阵法。 赵及锋和魏青阳率领的部队,也在养精蓄锐。 得到了阮软的指示之后,他们也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这六千名修士是这次大战的主力,根据周围的环境,依次安排在吴常理精心布置的一个一个小型阵法之中。 这些小型的阵法除了提供一定的防御之力,还能将他们的攻击凝集在一起。 六千人分为了五个小队,形成了小型的包围圈。 正中间的位置,就是幻阵的核心,所有的攻击方向都是朝着这里。 每一个小队的阵法之后,安排了一处传送阵法,可以保证他们安全地撤离。 这是无奈之中才会选择的方式,不到紧急关头,不会轻易地激发。 布置大阵的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整整持续了一个月,阵法才真正的完成。 看到出于自己的设计,吴常理有些得意。 每一个阵法都包含着布阵之人的巧妙构思。 吴常理也是在这段时间内,观摩徐嘉言和水依然布阵的手法,对自己的阵法进行了一些改良。 阮软还亲自进入幻阵之中,让众人对他发起攻击,测试幻阵的威力。 数千人同时地出手,加上杜小白的笛声加持,场面十分壮观。 阮软的元神世界稳固无比,在幻阵之中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对于众人联手的攻击,也需要施展浑身的解数,才能坚持下来。 这种演练,对于众人之间的配合也大有好处。 从开始地凌乱驳杂,直至整齐划一,日渐纯熟。 大阵的完成只是第一步,制定详尽周密的作战计划,才是重中之重。 魏青阳率领一支小队埋伏在西北方向,赵及锋率领一支小队隐藏在东北的角落。 朱梓新和杜小白也各带领一队人马,位于西南和东南。 水韵曦和雨晴一组,率领着剩下的两千名修士位于大阵正中靠后,保护吴常理和八十名精通阵法的修士的安全。 吴常理这一小组是主持阵法的关键人物,不能有所闪失。 徐嘉言和水依然还要继续维持仙山大阵地运转,不能参与到战斗之中。 现在只剩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如何将域兽引入幻阵之中。 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阮软身上,只有他适合从事这项危险的行动。 想要将域兽进入幻阵,首先就要解开封印的束缚,这一步最为凶险。 封印打开,就需要一段时间,重新地加固。 保证仙山大阵对域兽地持续控制,就要靠徐嘉言和水依然的配合。 只有多重大阵地连锁反应,才能有效地削弱域兽的实力。 在解开封印的一刹那,必然会形成短时间的真空,只靠幻阵无法维持太久。 “准备好了么?”徐嘉言在仙山中多年,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紧张。 毕竟面对强大的凶兽,有着太多得不可预料。 阮软握紧了镇魂星辰塔,毫不保留地完全释放出最强的形态。 受到了吴常理和杜小白的加持,阮软的状态也调整到了巅峰。 这场战斗,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阮软的整个身体,都处在深邃无尽的星空之中。 他的眼眸也如星辰一般,清澈晶莹,散发着动人的神采。 狭长的洞穴中,就潜伏着凶猛的巨兽,来自地底深处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阮软站在阵眼之中,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镇魂星辰塔高高举起。 “打开封印。” 第四百零七章 暴走之影 仙山的大阵轰然转动,犹如沉寂了多年的岁月之门打开。 封印之上五彩斑斓的光芒亮起,在洞穴之中形成了一道高速旋转的漩涡。 浓重的气息携着尘封的记忆冲破了牢笼。 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漩涡之中,挣扎着从狭小的孔洞中向外钻出。 仙山在颤抖,云海在咆哮。 天地都似乎承受不住能量地波动,发出了阵阵悲鸣。 镇魂星辰塔无声地刺入了漩涡之中,带起一抹血光。 一击得手,阮软立刻全速地后退。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一条黑影猛地从山洞中窜出。 阮软站在幻阵的中央,手持镇魂星辰塔,紧紧地盯着域兽脱困的方向。 域兽的身形不大,如一头通体漆黑的猎豹,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它布满了利齿的口中,伸出血红色的舌头,铜铃一般的双眼恶狠狠地发出绿莹莹的寒光。 域兽的左爪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是镇魂星辰塔留下的痕迹。 嗖。 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域兽似乎发现了对面的少年,就是对它造成伤害的凶手,猛地扑了过来。 阮软屏息凝神,对着前方全力地挥出。 尖利的前爪,撞在了冰冷的镇魂星辰塔上。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阮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全力开火。”吴常理高声发出了进攻的指令。 五支蓄势待发的小队,从各个方向聚起了五道能量的光柱,射向幻阵之中的域兽。 足足六千名元婴后期的修士,释放出来的攻势,足以将一座大山化为齑粉。 域兽的周围空间一阵波动,使得它的身形有些飘忽不定。 五道能量光柱,击打在域兽的身上,轰然爆发出一声巨响。 烟尘弥漫,阻隔了视线。 众人还来不及欢呼,就看到一团刺眼的亮光绽放,域兽的身形浮现了出来。 它所处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它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 那几股能量完全没有对它造成伤害,全都击在了空处。 “空间转移。”阮软的瞳孔一阵收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域兽拥有着空间之力的天赋神通,方才那一瞬间,它穿过了空间的屏障,使得那些攻击全然失去了方向。 无法锁定目标,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能造成威胁。 空间是由无数的空间之力组成,并非浑然一块,而是存在着许多的节点。 这些节点代表着不同的区域,最难掌控就是在节点之间的跳跃。 穿梭在节点之中,就如同传送阵一般,可以实现空间地转换。 空间之力难以触摸,这些节点更难捕捉。 也只有传说中的大能,可以随意地破开虚空,往来与各个位面之间。 这根本不是元婴修士可以领悟的境界。 域兽这种特殊的生命形态,使得它们拥有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于空间之力的亲和,可以让它们自由突破空间的屏障。 虽然只是一直未成年的域兽,只能实现小范围的空间转移,也足以令人束手无策。 “收缩幻阵,继续攻击。”吴常理摇动着手中的阵盘,将幻阵的范围渐渐地缩小。 阵法也是对空间的一种利用,可以调动天地元素,在一定的区域内形成特殊的景象。 覆盖的区域越小,阵法的威力就越大,在阵中受到的影响就愈发明显。 幻阵本身就是一种空间的束缚,利用阵中的天地元素力量,扰乱心神,形成虚幻的臆想。 经过数十人联手催动的幻阵,其中的元素波动足以引起一场风暴。 域兽就处于风暴的中心,左冲右突地变幻着方位。 一道道能量的光柱,在域兽的身边不断炸响。 徐嘉言和水依然联手衍化着仙山大阵,紧张地修补着破损的封印。 距离仙山大阵地降临,还有一段时间。 一旦封印完成,就可以利用仙山大阵的威压,将域兽的实力压缩。 域兽在幻阵中猛烈地扑击,吴常理指挥众人不断地调整着幻阵的形状。 杜小白长笛横在唇边,温柔倦怠的笛声响起。 笛声缠绵,像是在春波柳岸,和煦的微风轻语。 暖洋洋的春日阳光,洒在绿意无垠的大地。 幻阵中域兽的身形略微延缓,幻阵的压力也逐渐降低。 阮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挥动着镇魂星辰塔用力地一击。 数百丈长的星辰高塔,像一柄穿破了时空的长矛,冰冷空寂地刺出。 噗。 镇魂星辰塔深深地没入了域兽的身体,使得域兽发出了一声尖叫。 域兽伸出一只利爪,拍在了镇魂星辰塔之上。 阮软只感到手中的镇魂星辰塔变得无比沉重,像是数万里的仙山都崩塌碎裂。 这股力量无法正面对抗,只能拉开距离,化解其中的冲击之力。 一连退出了数里,阮软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身上的经脉都隐隐作痛,手中的镇魂星辰塔险些脱手掉落。 经过了朱梓新跟杜小白的双重道意加持,阮软还是在这一击之下,受到了一些轻伤。 域兽的强横,远远超过了人类身体的承受能力。 域兽连番地受伤,体内的凶性也激发出来。 它不断地在幻阵中冲撞,随时都有突破的迹象。 吴常理率领的数十名修士,全力地催动着幻阵地运转,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幻阵是保护众人的防线,任由域兽毁坏,就会给所有人带来一场灾难。 徐嘉言和水依然看到形势危急,也只能全心全意地修补着封印。 两人手中的动作快到了肉眼无法捕捉,只能看到一道道的光影,在空中纵横交错。 阮软调整了一下气息,手臂上传来的一阵酸麻,无力再挥动镇魂星辰塔。 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封印的完成。 阮软泥丸宫中的元神世界剧烈地涌动,星辰巨树承载着深邃的星空,在镇魂星辰塔上投下了一道缩影。 身体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域兽,只能用元神驱动手中的这柄神兵。 元婴境界可以用法宝来施展道意,但也只是利用法宝做为沟通道意的桥梁。 元神是修士的根本,是意识的统帅。 离开了身体的元神,十分脆弱,不能持续太久。 阮软并没有让元神完全离体,那样就无法控制镇魂星辰塔。 只能将最精纯的元神力量投入到镇魂星辰塔中,在泥丸宫仅仅留下了一丝联系。 这样的行动极其冒险。 如果元神也受到重创,阮软就会失去意识,即使性命无忧,也会陷入昏迷不醒。 可眼下别无选择,不能阻止域兽的脚步,就无法摆脱面前的困境。 镇魂星辰塔与阮软之间有着微妙的感应,在元神缩影地融入后,绽放着迷离的星光。 星空取代了头顶的苍穹,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星辰的幻影之中。 镇魂星辰塔长逾千丈,成为了星空之中最伟岸的巨擘。 岁月尘封破古今。 大道苍茫雪中行。 风卷残云惊涛浪。 天之将倾谁无恙。 多重道意的领悟全面糅合在一起,像是在星空中撒下了一张大网。 结合了各种天地元素和空间之力的领域,是阮软目前所能施展的道意极致。 镇魂星辰塔像一只乘风破浪的方舟,在星空中肆意地驰骋。 星空中无数颗星辰明灭不定,似乎无数双眼睛向下俯视。 星空的奥义,降下无尽的威严,神圣而又高远。 天地的囚笼,无法束缚能够穿梭空间的域兽。 但无尽的星空,代表着深邃空寂的浩瀚,足以迷失任何进入其中的生命。 域兽感受到了星空的威胁,从它的额头也释放出了光影。 整个流线型的身体,笼罩了一层半透明的能量罩,使它的身影都有些朦胧。 镇魂星辰塔在星空中围绕着域兽的身体,不断地劈下,限制着它的活动区域。 每一次攻击都落在域兽冲向幻阵方向,迫使它改变目标,不能接近到幻阵的边缘。 镇魂星辰塔与域兽身上的光罩碰撞,都会引起阮软元神的一阵刺痛。 这种全力地催动,对阮软的消耗十分巨大。 星辰巨树扎根元神世界的大地,吸收着整个世界的生机,涌出无限的活力,注入到镇魂星辰塔之中。 域兽身上的光罩,也在连番地撞击下,光芒渐渐黯淡。 这是两股意志的交锋。 关乎到生死存亡的较量。 五支小队也抓住时机,冲着域兽轮番轰炸。 能量的光柱,在星空之中此起彼伏,映衬着镇魂星辰塔发出五彩的流光。 每一个人都在为生命的希望在努力奋斗,沸腾的战意在星空中奏响了激昂的乐章。 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在此刻完全凝成了一体。 每个人的信念就是要守住这片空间,不能让域兽从中逃脱。 域兽在密集地攻击中,无法挣脱幻阵的中心,只能在狭小的空间中辗转腾挪。 越来越多的攻击在它身上留下了伤口,体外的光罩也千疮百孔。 域兽发出沉闷的低吼,整个身体都大了一圈,它绿色的双眼散发着嗜血的渴望。 显然积累许久的能量也在剧烈地消耗,使得域兽开始了暴走。 域兽的身形变大,行动却更加灵活。 空间中荡起了阵阵黑影,肉眼难辨它的行踪。 阮软的元神世界与镇魂星辰塔连为了一体,顾不得脑中传来的阵阵刺痛,操控着星空中的星辰之力,播下星辰之种。 幻阵的中心,星堕如雨。 大片星辰地落下,笼罩了狭小的空间。 星辰呼啸转动,携着绿色的生机,在星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的轨迹。 域兽的身体上烙印下层层星辰之影,无数颗星辰冲击在那层光罩之上。 咔嚓嚓。 域兽体外的光罩终于露出细小的裂痕,本就残破不堪的光罩砰然碎裂。 众人欣喜过望,加大了攻击的频率,想要扩大胜利的战果。 域兽失去了光罩的保护,身体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 它的身体还在不断地膨胀,猛然地爆裂开来。 巨大的能量冲击,使得幻阵一阵波动。 方圆数百丈的空间,充满了黑色的雾气。 雾气似乎对空间有着强烈的腐蚀之力,稳固的空间障壁,瞬间出现了无数的小洞。 众人的攻击失去了方向,茫然地注视着场上的变化。 雾气透过了幻阵,四面八方地向外飘散。 “小心,远离那些黑气。”阮软心头萌生了一股强烈的危机,高声叫道。 距离幻阵中心的东北角,正是赵及锋率领的小队。 即使听到了阮软的提醒,还是有些人躲避不及,被黑色的雾气顺着七窍钻入。 黑色雾气进入人体,立刻吞噬着修士的血肉,破坏着体内的生机。 连同元神一起,成为了黑色雾气的养分。 赵及锋眼看到身边之人挨个地倒下,面上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快离开这里。” 赵及锋挥动着手中的武器,驱散着袭来的雾气,向着东南的方向转移。 其他方向的小队也受到了雾气的侵袭,整个阵型变得混乱无比。 幸好雾气蔓延的速度不快,再吸收了不少修士的血肉之后,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域兽的身体重新显现了出来,身上的伤痕也恢复如初。 方才的变化,是它的另外一种形态,也让它补充了不少的力量。 除了吴常理这一队,有阮软挡住了来自正面的攻击,其他小队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就在片刻之间,就有数百名修士被域兽吞噬。 域兽的难缠,使得每个人心头沉重不已。 阮软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烧。 这种诡异的生命形态,对人族的威胁不亚于仙墓之中的魂兽。 魂兽也只是控制修士的元神,让人成为开采魂晶的奴隶。 远不如域兽这般,直接将人血肉吞食。 损失了数百名修士,域兽依然毫发无伤,让人产生了深深地绝望。 有的人心生怯意,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慌,双腿发软,快要无法站立。 逃离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恐惧面前,最能考验人的意志。 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来自内心的巨大压力,本能地驱使他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动。 “我不想死,我要回家。”有的人开始大声地哭泣。 这种情绪影响到了身边的人群,不少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思。 人群中出现了混乱,许多人纷纷地向着大阵之外跑去。 “不要慌,我们还没有失败。”吴常理指挥着身边的人维持着阵法的运转,高声地叫道。 可失去了斗志的人群,哪能听到他无力的呼喊。 阮软运转着镇魂星辰塔,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逃逸的人群拉扯了回来。 “不消灭域兽,永无宁日,你们的家园,你们的亲人,也都会域兽一个个地吞噬。” 阮软的声音不大,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不能直面困难,任由危机地扩大,不仅仅是自己,连同生活的环境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毁灭。 “我们活着,就是要为更多的人争取希望。如果连我们自己都失去了信念,那这片世界将永堕沉沦。” 阮软不止一次地面临过艰险,深知在异族的面前,只有举起手中的武器,去争取自己的未来。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 放弃了抵抗,就是放弃了光明。 人与万物的区别,就是在于人有着一种开拓的精神,有着与天抗争的勇气。 在前行的道路上受到挫折,在所难免。 但是没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灵,终将在岁月的轮回中成为一颗尘埃。 我们不仅仅是要孤独的存在,还要让更多的人共创美好的生活。 “我们联手可以重创它一次,就说明它并非不可战胜。就算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同它战斗到底。即使失败,无愧于心,不枉在世上来过一回。” 阮软目光坚定,语气也变得十分强硬。 “逃离就是背叛,战场之上没有逃兵。正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才更应该投入战斗。” 阮软操控着悬浮在星空之中镇魂星辰塔,一指域兽的方向,发起了进攻的指示。 众人抖擞起精神,也聚集在一起,随着镇魂星辰塔的指引,释放出全身的力量。 生与死。 是每一个人都难参悟的大道。 心灵的境界最难提升,关乎着意志的强弱。 人和人的差距,就体现于此。 有的人可以达到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就是因为他们的意志如钢铁一般坚强。 无论面对什么困境,都能将恐惧化为力量。 而不是在恐惧中迷失方向。 阮软经受的种种艰险,使得他一直在困境中能够保持冷静。 永不放弃。 这是一种最难坚守的心境。 有太多的迷惑会蒙蔽人的感官,促使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透过表面洞悉事物的本质,才是拥有大智慧的强者。 心胸宽阔才能包容万象,意志坚定才能临危不惧。 没人再心存侥幸,想要从战场上逃离。 从少年的身上,他们看到了很多过去没有发现的东西。 与云海意志的交战,说明人力未必不可胜天。 一人之力对抗数千修士,也足以证明少年的强大。 能够从众人中脱颖而出,绝非偶然。 正是这颗超脱凡俗的心境,惊人的毅力,以及不屈不挠的意志,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没有人生来就强大,都是通过了不懈地努力。 人前的光鲜,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不经过千锤百炼,又怎能锻造出一柄绝世好剑。 比自己优秀的人都在努力,为何还要放弃与命运的抗争。 少年的话,谈不上警世名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羡慕别人的成就,从不想着自身的原因。 正是因为付出了更多,才有了更丰厚的回报。 “阮公子,封印即将完成。”徐嘉言额头见汗,从洞穴中发出了声音。 徐嘉言和水依然一直在修补着封印,对洞穴外的激战无暇分心。 阮软神色如常,眼中只有域兽的身影。 镇魂星辰塔在星空中缓缓转动,操控着星辰坠下轰击着域兽的活动区域。 即使元神世界的活力枯萎,也要完成对域兽的控制。 不能再让它逃离,去制造更大的危机。 元神世界的能量不断地抽离,凝聚在镇魂星辰塔中,阮软似乎与镇魂星辰塔融为了一体。 过度地透支元神世界,使得阮软的意志有些模糊。 从星空中投下的星光,慢慢地抚慰着元神世界的每一寸空间。 阮软感觉到自己处于一片星海之中,周围都是闪动的星辰。 他自在地遨游,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颗星辰。 星空中地穿行,使他看到了许多奇异的景象。 每一颗星辰都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里面也有山川河流,也有白云大地。 渐渐地周围的星辰变成一具具熟悉的面孔。 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师友。 还有许多似曾相识叫不上名字的人,都呈现着一张张的笑脸。 在群星的簇拥之中,阮软感受到了各种情感的力量。 他们构成了无尽的星海,对阮软这颗小小的星辰释放着温暖。 这些就是我要守护的,他们是我的整个世界。 一阵剧烈的罡风刮过,星海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阮软周围的星辰渐渐远去,那一张张笑脸也蓦然失去了光彩。 心何时如此之痛。 不要离开,我和你们同在。 阮软心中无限地呼喊,可惜发不出声音。 猛烈的狂风中,弥漫着黑色的雾气,渐渐凝聚成域兽的形状。 冲着阮软张开了大口,要将他整个吞下。 这一切的美好,都是被域兽破坏。 我只有用手中的利剑,去砍断这伸向至亲至爱之人的黑手。 星空因为有你们才完整我绝不会让这片领域蒙上一层阴霾。 燃烧吧,星辰。 我要让这天不再成为桎梏,我要让这大地不再束缚我的脚步。 阮软的意志散发出强烈的炙热,整个元神世界开始沸腾。 镇魂星辰塔上无数的星辰闪耀,如同在星空中出现了无数颗太阳。 充满了生机和热情的星辰,将星空点亮。 空间之力涌入星空,似乎将每一颗星辰都联结在了一起。 无数颗星辰形成了一张星网,让空间都如同禁锢。 承受我的怒火吧! 第四百零八章 无处可逃 仙山之中,亘古久远的封印解开。 这场人与域兽之间的战斗,使稳固的空间都产生了巨大地波动。 凶残的域兽,成为了笼罩众人心头的阴影。 为了生存,每个人都无法置身之外。 一道道能量汇集成的光柱,在幻阵之中炸响。 域兽黑色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中穿梭不停。 镇魂星辰塔投下的星光之网,对域兽的行动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不过形势并不乐观。 星辰在域兽地冲击中连番地爆裂,每一次撞击都如同在阮软的元神世界中响起了滚滚惊雷。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阮软只能咬紧牙关,承受着一波一波巨大地撕裂痛苦。 元神世界的震荡,考验的是意志的坚强。 阮软不能倒下,做为守护众人最坚定的一道防线,他的身上承载着这片天地的希望。 没有什么可以从他的身前越过,即使是死亡。 仙山大阵开始正常地运转,意味着徐嘉言跟水依然终于完成了封印的修复。 苍茫古朴的气息再次降临,仙山之中又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笼罩。 阵法带来的压迫之力,让域兽更加躁动不安。 漫长岁月的尘封,埋藏了太多的孤寂。 域兽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对着四周的禁锢发起了猛烈地冲击。 轰轰轰。 镇魂星辰塔布下的星空领域,摇摇欲坠。 阮软的神智都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都无法看得清楚。 脑海中一阵倦意袭来,眼皮都沉重得无法抬起。 元神世界仿佛遭受了飓风的侵袭,整个空间显得凌乱不堪。 滔天的巨浪淹没了陆地,星辰破碎的尘埃四处弥漫。 就连星辰巨树都黯淡无光,失去了活力。 元神世界处于崩溃的边缘。 只有布满了星辰倒影的枝叶,依然散发着迷离的星光。 星辰巨树的树干内,一颗黑色的珠子无声地旋转。 这是在仙墓之中,对抗魂皇获得的收获。 魂珠浸泡在一滴仙泪之中。 元神世界地动荡,激起了仙泪上的一丝涟漪。 黑色魂珠猛然膨胀,释放出了精纯的魂力。 魂力是元神世界中最基础的能量,也是维持元神世界运转的动力。 源源不断地魂力滋润着星辰巨树,像是在久旱的大地降下了甘霖。 星辰巨树蓬勃地舒展着躯体,成为了稳定元神世界动荡的坚实力量。 风雨过后,草木如新。 元神世界恢复了正常的景象,阮软的感知也重新回到了身体。 幻阵之中的域兽,承受着来自仙山大阵的威压,无法自由地穿梭在空间障壁之间。 越来越多的攻击落在域兽的身上,给它带来了难以愈合的伤痕。 空间地稳固,也让众人萌生了斗志,胜利的天平开始向他们倾斜。 “维持幻阵,向内收缩。”吴常理意气风发地下达着命令。 仙山大阵和幻阵的双重压力,使得域兽活动的区域越来越小。 无法躲避来自数千人联手的攻击,也让域兽感到了毁灭的气息。 杜小白的笛声高亢激昂,直入云霄。 人群的士气空前得高涨。 朱梓新也腾出手来,加入到对域兽的攻击之中。 域兽的身形不再灵动,空间的封锁,限制了它的天赋神通。 凌厉的攻击化作了各种形态的光影,交织成了密集的能量之雨,在域兽的身上落下。 域兽哀嚎连连,扭动的躯体上,不时有血光迸现。 吴常理关注着域兽的动静,指挥着数十名修士运转着幻阵。 阮软在魂珠的帮助下,元神世界慢慢地恢复,那种不适之感渐渐消散。 场上的局势得到了控制,离不开众人不断地坚持。 关键时刻,阮软醍醐灌顶的慷慨之言,才让失去了信念的人群重新回到了统一的阵线。 透过幻阵,可以看到黑色的域兽,显得十分狼狈。 通过吞噬数百名修士重塑的躯体,又再次地伤痕累累。 不过域兽眼中依然凶光大盛,还流露出嗜血的渴望。 幻阵中的地面都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变得坑坑洼洼。 空间完全被肆虐的能量充满,各种道意的纵横,让这片区域极不稳定。 人与异族之间的战斗从未停止。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也是自然法则的一种残忍。 从魔族入侵天苍大陆开始,阮软就承担了守卫疆土的重任。 种族的兴旺,离不开地域地扩展。 为了争取更广阔的发展空间,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激战。 与域兽的战斗,只是人族与天地抗争的小小缩影。 域兽的身体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幻阵地压缩让它活动的区域,限制在方圆数十丈之内。 四周的空间层层封锁,让它无法再进行穿梭。 域兽猛地一张口,一股血箭喷涌而出,溅射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 吸食了数百名修士的血液,都储存在它小小的身体之内。 鲜血流淌在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也变得松软。 仙山大阵中域石的开采,最开始就是用修士的血液作为突破的方式。 域兽不惜耗费大量的精血,就是想打开通往地下的通道。 强大的躯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双爪在地上用力地划过,就扒开了一个大洞。 域兽就在鲜血地浸淫之下,钻入了深深的岩层之中。 这个变化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好不容易才从封印中将域兽引了出来,困在了幻阵之中。 没想到域兽利用那一次变幻形态,吞噬了数百名修士,还利用这些修士的血液,打开了一条逃生之路。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精心布置的猎杀计划,完全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 这一场战斗并不是众人想要的结果。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仙山大阵对域兽形成的封印,也成为了众人追击的阻碍。 吴常理也没有了主意,神情委顿地坐了下来。 持续地主持阵法地运转,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徐嘉言和云依然从洞穴中走了出来,看到域兽消失的地面,那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像是在他们心里戳开了一个大洞。 域兽没有消灭,意味着徐嘉言和水依然就无法离开。 只有通过他们联手维持封印的完整,才能不让域兽轻易地脱困。 气氛十分沉闷,众人心中的失落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倦怠。 集合了数千人之力,耗费了大量的资源,构建出来一个消灭域兽的希望,成为了泡影。 阮软调整了一下状态,感受到身体上并无大碍。 先前那种脱力的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明显。 封印出现的时候,阮软就撤去了镇魂星辰塔的控制。 与域兽的激烈碰撞中,阮软的元神世界也受到了损伤。 幸好有魂珠的功效,才稳定了元神世界崩溃的局面。 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镇魂星辰塔,阮软的目光落在了域兽消失的地方。 “域兽的状态应该处于低谷,实力不及全盛时期的一半。所以我要进入仙山之中,亲手将它消灭。” 阮软的这个决定,让众人为之愕然。 凶猛的域兽,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血淋淋地一幕仿佛还出现在眼前。 “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徐嘉言语气沉重,连他自己都没有一点信心,能够再次布置出这样的机会。 “孩子,你们还是离开吧。我们两个坚守在这里,相信它短时间内不会造成什么麻烦。”水依然轻声说道。 一路从苍澜大陆寻访到徐嘉言的踪迹,已经实现了她生命中的意义。 能够和心爱之人携手并肩,就是上天馈赠给她最珍贵的礼物。 水韵曦扑进了水依然的怀中,泣不成声。 “你和小阮远走高飞,离开这里,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生活。”水依然摸着水韵曦的头发,疼爱地说道。 眼前的少年已经足够得优秀,水韵曦跟着他不会受到委屈。 如果可以选择,谁也不舍得与自己的亲人分离。 雨晴在一旁抹着眼泪,美丽的大眼睛都肿得像一对桃子。 她同情水韵曦,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还远在千万里外的天苍大陆之中。 离别之苦,锥心刺骨。 旁边的众人神情黯然,也不知道如何去劝慰这伤心的场面。 朱梓新对杜小白使了个眼色,拉着吴常理走了过来。 三人走到阮软的身边停下,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 “铿锵三人组,特来报道。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朱梓新带着玩笑的口吻,主要是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一只小兽,何足道哉。困阵一出,乖乖就范。”吴常理又露出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听我一曲,可解所有忧愁。”杜小白玉笛在手,自命风流。 “铿锵三人组,确实很坑啊。” 阮软笑嘻嘻地在三人头上各自拍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几人刚刚从天行学院外出闯荡的样子。 四个人像是要去参加盛大的宴会一般,全然没有身处险地的惊慌。 几名伙伴的加入,阮软并没有拒绝。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战斗中会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总要有人做出牺牲,为了人族的未来挺身而出。 我们,责无旁贷! 第四百零九章 垂死挣扎 前路漫漫,沉重如山。 域兽的危机给众人带来的压力,远比仙山大阵还要深远。 “我们也愿一起前往。”赵及锋和魏青阳站了出来。 两个人的实力不弱,在众人之中算的上是顶尖。 阮软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他们的请愿。 那个狭小的通道,也容纳不了太多的人。 这里的修士,还需要两人的统领,关键时刻必须有人主持局面。 “两位前辈,还要麻烦你们继续维持封印地运转。”阮软冲着徐嘉言和水依然说道。 封印的存在,是压制域兽实力的重点。 “我们一定会尽力,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徐嘉言知道自己的安慰之言,显得过于苍白,眉宇中浮现出一丝忧虑。 “我相信你,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你。” 雨晴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阮软的身子,泪水打湿了阮软的胸前。 水韵曦也悄悄地靠近,挽住了阮软的胳膊。 在父母面前,水韵曦有一些羞涩。 看到心爱之人要只身犯险,她还是鼓足了勇气。 两名美丽的少女都依偎在阮软的身边,引起旁人的一阵艳羡。 水依然明白了这种奇怪的组合,心中也不由地发出了一声轻叹。 女大不中留。 既然她长大了,她的路就由自己选择。 自己不也是像她一样,不惜跋山涉水去寻找另外的一半。 真爱无须多言。 相信这个少年不会辜负女儿的期望。 从少年勇于面对困难,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儿。 水依然和徐嘉言守卫在仙山大阵多年,就是为了化解这一场关乎人族存亡的灾难。 少年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望。 虽然这希望显得有些渺茫。 若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你们守护好这里的大阵,万一域兽跑了出来,还需要大家齐心协力。”阮软微微一笑,笑容阳光而又灿烂。 从少年身上透露出一股温暖,让众人有些心安。 有的人就是带着这种令人信服的魅力,感染着身边之人的情绪。 战斗还没有结束,赋予每个人的使命还在进行。 众人默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型阵法之中,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赵及锋与魏青阳也率领着自己的小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这个创造了太多奇迹的少年,还能不能带领他们争取这场战斗的胜利。 他们不得而知,只有默默地用行动去支持少年的决定。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使用传送阵的机会。” 阮软轻轻笑了笑,对众人挥了挥手。 意思是他一定会成功解决域兽带来的麻烦,不让众人陷入被动逃亡的境地。 可在雨晴听来,却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她抓紧了少年的衣襟,不舍得放手。 生怕一松手,这份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会失去,永不再来。 雨晴将耳朵贴在少年的胸口上,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归来。否则,我绝不独活。” 雨晴双手用力地搂紧少年的腰身,似乎要将自己整个融入他的身体。 水韵曦也嗅到了伤感的气息,轻轻地把头靠在少年结实的肩膀上。 “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你要像珍惜我们一样,珍惜自己。” 两人的声音十分轻微,句句都发自心底。 共同度过的美好日子不多,经历的凶险一点也不少。 相处早已成为了习惯,贯穿着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 阮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我还要带你们去更高更远更美丽的世界,到时候生一大堆孩子......” 阮软的调笑,让两名少女羞红了脖颈。 世间最动听的,还有什么比得上心上人的情话。 虽然知道少年只是安慰自己,但两个人的心里都洋溢着一股甜蜜。 “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完成任务,要不然我跟水姐姐都饶不了你。”雨晴撅起了小嘴,扬了扬小小的拳头。 水韵曦被雨晴一本正经的表情逗得破涕为笑,眼角还带着泪花。 徐嘉言和水依然看到三人的缠绵,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少年的天真烂漫,正是人生最青春的季节。 他背负了太多别人无法承受的压力,难得的是他无怨无悔。 胸中有大义,头顶有神明。 今日的磨难,都只是一种考验。 少年身上散发的光芒,必然指引他走向更广阔的远方。 水韵曦拉着雨晴,跑回了吴常理之前的队伍里。 吴常理的指挥权,交给了身边一名朝云宗的弟子。 这些在仙山中生活的修士,经过了方才的演练,也都熟悉了幻阵地操控。 一切安排妥当,阮软四人进入了域兽开辟的通道之中。 有吴常理的阵法加持,几个人顺着狭窄的洞口慢慢地向下摸索。 一路上都可以闻到血腥的气息,是域兽利用吸取到的修士血液,在坚硬的仙山岩层中打开了道路。 阮软手持镇魂星辰塔位于最前,朱梓新紧随其后,杜小白贴着朱梓新,吴常理处在最后。 四人鱼贯而入,两旁都是粗糙的石壁,慢慢地向下延伸。 通道先是垂直向下数十丈,接着就横向与地面平行。 前进了数百丈,前面是略为宽阔的腹地。 一团黑影就蜷缩在前方石壁的凹槽之中,传来一阵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域兽经受了数千名修士的攻击,身体上也受到了重创。 吞食的修士血液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吸收,就用来当做了逃命的手段。 这个时候,就是它最虚弱的阶段。 阮软轻轻地抬起一只手,对身边的三人伸出了指头。 三二一。 四个人同时出手,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朝着域兽攻去。 吴常理瞬间就布置出金刚如意阵,在四个人的周围布下一层无形的保护罩。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一片星光洒下,星空领域完全释放。 星空领域本身就带着禁锢的功能,还能召唤星辰之雨。 朱梓新的血云寒枪挽起层层枪影,似青林舞动,凤栖枝头。 一出手就是威力最大的绝招。 彩凤翔空青林舞。 杜小白横笛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摄魂荡魄的笛声,带着一股魅惑之力,让对方产生不了抵抗之意。 四个人联手远比数千人要默契许多,对付一只失去了空间转移能力的域兽,毫不手软。 域兽被无尽深邃的星空笼罩,空间之力密集地排列,构成了无法突破的防线。 无数颗星辰奔腾咆哮,在星空中形成了一柄由星辰组成的巨剑。 星辰巨剑带着星空奥义的威严,无情地斩落。 一只彩凤的虚影,破空而来,带着斑斓的光彩,呼啸着冲下。 杜小白笛声一转,星空中传出了激昂的金戈铁马之声。 如同冲锋的号角吹响,发起了进攻的节奏。 三个人道意糅合在一起,威力放大了好几倍。 一瞬间,域兽的身上一连串的惊雷炸响。 轰隆隆。 域兽黑色的躯体,爆裂出许多的伤口,在星空之中蓬起了一团血雾。 旧伤未愈,新创又添。 域兽发出了一声怒吼,震得几人耳中一阵轰鸣。 吼声中似乎有一种穿透之力,直接刺入了几人的元神之中。 阮软的元神世界稳固无比,所受到的影响最小。 星辰巨树只是略微晃动了一下,就恢复如常。 朱梓新的元神是一片森林,音波进入其中,被层层的林木之气阻挡,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过身形一晃,眼中就露出了清明。 杜小白精习音律之道,这种攻击对他更是完全无效。 只有吴常理元神受到震动,心神一松,脑中一阵刺痛。 幸好有朱梓新这个移动的宝库在场,他体内就温养着不死树的树枝。 吴常理盘膝坐下,拿出了一截不死树枝抓紧时间调养生息。 元神受创意味着道意的施展被打断,凝结在几人周围的金刚如意阵溃散无踪。 阮软三人不敢怠慢,连番发起凌厉地攻击,在域兽的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域兽不断用利爪去拨开阮软和朱梓新的武器,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两人手中的法宝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全力地催动之下,更加威猛无匹。 域兽的利爪也因为能量地消耗,远没有开始那般威力巨大。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与之相撞,也没有之前那般吃力。 沉重的镇魂星辰塔连续地砸下,使得域兽的利爪上鲜血淋漓,无法再正面承受阮软的攻击。 朱梓新的血云寒枪,如游龙出水,刁钻地绕过域兽的利爪防御,朝着它薄弱的腹部刺去。 血云寒枪本就是一柄嗜血的凶兵,在沾染了域兽的鲜血之后,枪身上的光芒大盛。 枪影猛烈,如林如风。 枪身在空间划过,似乎速度都提升不少,让朱梓新大为惊喜。 域兽的鲜血也蕴含着空间之力,浸淫了血云寒枪,激发了枪中的活力。 朱梓新全力催动之下,血雨寒枪如同插上了翅膀,轨迹更加飘忽,难以捕捉。 域兽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反击的力量也越来也小。 阮软几人更不迟疑,加大了攻击的频率。 域兽的身体猛地开始膨胀,轰然爆裂。 一团黑色的雾气,朝着几个人迎面扑来。 第四百一十章 空间召唤 域兽除了空间转移的能力之外,还可以变幻形态。 在幻阵之中,就是凭借着化身雾气,突破了空间地禁锢。 数百名修士就是在这片雾气之中,被吞噬了体内的血肉,那惨烈的一幕让几人记忆犹新。 失去了金刚如意阵的保护,雾气没有了阻碍。 黑色的雾气蔓延在空间之中,犹如索命的阴霾。 不能让这些雾气靠近。 “你们快快退后。”阮软第一时间就挡在最前,用身体护住了其他几人。 朱梓新跟杜小白深知这雾气的厉害,连忙拉着吴常理向后退去。 阮软手中镇魂星辰塔在面前一划,出现了一道星辰之门。 无数颗星辰明灭不定,构建出的星门撑起了空间的边缘。 黑色的雾气之中带着强烈的腐蚀之力,在星辰之门上留下了千疮百孔。 域兽天生对空间之力的亲和,也是它特有的一项能力。 突破不了仙山大阵,对于阮软这种道意形成的障碍却游刃有余。 黑色的雾气冲击在星辰之门上,激起了星辰地涌动。 阮软操控着星辰不断地爆炸,消耗着雾气中的能量。 这是意志之间的较量。 在仙山之巅,阮软就曾与云海意志交手。 云海中的意志,就是受到域兽多年地感染,形成的特殊存在。 此时面对域兽,比云海中体现的意志还要猛烈和直接。 阮软感到从黑色雾气中传来的嗜血渴望,犹如在眼前蒙上了一片血光。 整个世界都变得血红一片,天地之间哀鸿遍野。 星辰之门轰然碎裂,星辰组成的大阵都无法阻止黑色雾气地入侵。 阮软向后退去,手中镇魂星辰塔一连布下三道星辰之门。 三重星辰之门地叠加,也只是略微延缓了黑色雾气前进的速度。 数百丈的通道瞬间就到了尽头。 再往后就是通往地面的出口,不能任由雾气扩散出去。 那样只会给外面的人带来一场灾难,也会让域兽重新汲取到新鲜的血液。 退无可退,只能面对。 阮软元神世界全力运转,星辰巨树上星光绽放。 镇魂星辰塔上奥妙晦涩的符纹亮起,在黑暗中点燃了破晓的霞光。 星辰巨树的投影浮现在阮软的头顶,撑起了整片星空。 元神地完全释放,潜藏着巨大的隐患。 意志的对抗,必然要以一方失败收场。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阮软眼中带着一丝决然,浑身上下斗志昂扬。 肩负着苍生的希望,就要勇往直前。 少时发下的承诺,还回响在耳边。 “我要保护自己至亲之人,不让他们受伤害。我要这剑万丈光芒,扫除荆棘磕绊,我要这心一尘不染,荡尽前方阴霾。” 一路历尽艰险,便是凭借着这股信念。 镇魂星辰塔与阮软血脉相连,如同一柄载满了星辰的长矛,呼啸旋转着钻入了黑色雾气之中。 无尽的血腥之气,冲进了阮软的脑中。 阮软的双眼也变得血红,那股萧杀之意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沸腾蒸发。 黑色雾气是域兽最精纯的意志所化,代表了杀戮和毁灭。 阮软的意志经受着前所未有地煎熬。 像是身处在战场之上,周围疯狂地涌来各种形态的巨兽。 阮软陷入了重围之中,只有用手中的武器拼命地抵挡着潮水一般地攻击。 这些巨兽悍不畏死,前仆后继。 一头巨兽倒下,就有另一头冲上来。 阮软在兽群中猛烈地厮杀,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长袍。 杀杀杀。 脑中只剩下了杀戮的渴望,漫天的煞气,在空间中呼啸奔腾。 不知道屠杀了多少巨兽,仍有无边无际的兽群发出震天的怒吼。 阮软的身体渐渐麻木,手中的武器也沉重无比。 放弃抵抗,就会被兽群完全淹没。 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为何要坚持这样的执着。 意志地沉沦是因为方向的迷茫。 在这种杀戮和毁灭的冲击下,阮软的意识开始模糊。 仅剩了本能的斗志,在苦苦地挣扎。 一道悠远的笛声,从远处飘入耳中。 笛声中充满了对美好的憧憬,像一条清澈的小溪,欢快地在山间流淌。 青绿色的草地,开满了鲜花,在微风轻柔地抚摸中悄然开放。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气息。 内心的向往正是这不变的记忆。 阮软心中突然一片宁静,目光也变得清澈明亮。 那血肉横飞的战场,只是意志摩擦造成的幻象。 一股清凉的气息流入了阮软的体中,滋润着全身的经脉和细胞。 阮软的脚下也升起了一道金光,使他的思维都为之顺畅。 关键时刻,杜小白利用笛声唤回了阮软的迷惘。 朱梓新双手抵在了阮软的后背,用木系元素温养着他的身体。 吴常理布下了加持的阵法,提升了阮软的感知。 三人联手,终于将阮软从意志沉沦的边缘拉了回来。 眼前的幻象散去,阮软如梦初醒。 黑色的雾气正与镇魂星辰塔争夺着空间的归属。 从镇魂星辰塔上产生了巨大的吸引之力,吞噬着黑色雾气的能量。 阮软元神世界中的星空投下了无数道星辰之光,投入到星辰巨树之上。 镇魂星辰塔中的熔炉燃起了熊熊炉火,将吞噬进来的黑色雾气进行炼化。 黑色雾气剧烈地波动,想要摆脱镇魂星辰塔的控制。 镇魂星辰塔上的符纹转动,星空的奥义轰然降临,将空间完全封锁。 越来越多的黑色雾气被镇魂星辰塔吸收,化为了熔炉中的灰烬。 这件超阶的空间法宝,是一切灵魂与意志的克星。 镇魂星辰塔吞噬着黑色雾气的能量,塔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空间都在颤抖,随着黑色雾气地起伏动荡不安。 浩瀚无尽的星空中,青灰色的高塔无声地转动。 燃烧的熔炉,炙热的温度。 是生命之火的喷涌,是凯旋之歌地奏响。 黑色雾气中的能量终于被吸收一空。 域兽的最终形态也完全失败。 黑色雾气消散,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空中掉落。 阮软收回了镇魂星辰塔,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方才的凶险,让他的元神世界险些失守。 结合了几名伙伴的力量,才让他从迷失中清醒。 “这是什么?”吴常理从地上捡起了这枚奇怪的晶石,拿在手中好奇地研究起来。 看起来和域石有些相像,不过里面蕴含的能量更加精纯。 以吴常理的修为,都无法从中汲取。 “莫非是妖丹?”朱梓新挠了挠头,信口猜测道。 灵兽晋级为妖,就会在体内形成妖丹,对人族修士来说是珍贵的材料。 阮软之前就利用妖丹,在东临仙城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妖不过是四级的生物,远不能跟域兽相比。 这种来自异界更为高级的生命,留下的必然是最宝贵的精华。 吴常理端详不出这件东西的用处,一抬手就丢给了阮软。 入手冰凉,从中可以感受到空间之力的波动。 阮软试着放出了一丝元神,投入到手中的珠子之内。 一股厚重苍茫的气息涌入脑中,磅礴精纯的空间能量直接冲进了元神世界。 这种强烈的冲击,让阮软一阵眩晕。 等他从这种不适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手中的珠子已经消失不见。 元神世界仿佛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出去吧,外面的人还在担心我们的安危。” 来不及多去思考,阮软冲着三人挥了挥手。 几个人出现在地面,周围的人群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可有找到域兽的行踪。”徐嘉言跟水依然关切地问道。 “域兽完全被消灭,我们安全了。”阮软忽然感觉到有一些疲惫,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朦胧。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不少人眼中都含着热泪。 解除了域兽的危机,是众人齐心协力的结果。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心头如此得轻松。 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本就应该欢聚一堂。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雨晴和水韵曦同时簇拥到阮软的身旁,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幸福的泪光。 徐嘉言和水依然双手相握,望向彼此的眼神也充满了喜悦。 终于可以回归久违的故乡。 从仙山再到云洲,这一路经历的坎坷令人难忘。 帮助水韵曦解开了身世之谜,身边的小伙伴也都茁壮成长,阮软一行人的任务圆满地划上了句号。 众人纷纷告别,踏上返乡的归程。 阮软解除了赵及锋的魂印,让他随着徐嘉言跟水依然着回到云洲。 通往云洲的通道,必须通过两人打开。 徐嘉言也答应,等到了云洲与久别的父亲相聚之后,就会赶来苍澜大陆与水韵曦团聚。 阮软与众人一一道别,率领着六人小队离开仙山。 走出仙山之外,重新踩在苍澜大陆的土地上,浑身一阵轻松。 雨晴拉着阮软的手,感觉到有一些冰凉。 她疑惑地抬起头去,注视着少年,发现他的身影渐渐变淡。 空间有一种召唤的力量,拉扯着阮软要没入虚空之中。 这股力量无可抗拒,仿佛天地都在对他排斥。 一定是那颗域珠,使得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阮软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声音在空中回荡。 “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危机危急 天空中的漩涡吞没了阮软的身影之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雨晴茫然地凝望着少年消失的地方,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少年的气息,眼中还能浮现出他那坚毅的面容。 “这是怎么了。”雨晴美丽的大眼睛滑下了大串的泪珠,柔弱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水韵曦紧紧地搂住了雨晴,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地抽泣。 “是破障之力。”吴常理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朱梓新抓住了吴常理的肩头,用力地摇晃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朱梓新喘着粗气,大声地叫道。 “这里的天地本身限制着修士的境界,那颗奇怪的珠子中包含的空间之力,突破了障碍。” 吴常理对阵法之道的理解,就包含着空间之力的运用。 这个推测无限接近了真相。 阮软的修为达到了中洲大地之上的巅峰,在仙山大阵中受到压缩,使得他再次提升。。 通过这一连串的遭遇,脱离了大阵地压迫之后,天地对阮软的束缚本就降至了最低。 吸收了域珠的空间之力,成为了一种助力,引导他去了更高的位面。 这种情况与传说中的飞升有点相似。 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更高的境界,必然受到天地的排斥。 因为对天地大道地掌握,势必会打乱空间的平衡。 天地之间的规则不容打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除非修为已经到了无视规则的程度,就可以在不同的位面之间来去自如。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能做得就是用心修炼,等待他的归来。”杜小白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期待。 苍郦山脉之中景色依旧,几人地归来受到了沈和天盛情款待。 和天宗在一这段时间内,发展迅猛,俨然是中洲第一大宗门的气象。 “阮公子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沈和天对这几名青年男女,满怀着感激之情。 他们的到来,对宗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平定了皇城的内乱,还与试剑阁联合发展,又加入了流仙宗的势力。 和天宗目前可谓是盛况空前。 “小阮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宗主大可不必挂怀。”吴常理开口说道。 阮软失踪的消息没有必要张扬出去,这是几个人在路上就达成的商议。 中洲的鼎盛繁荣都离不开阮软地努力,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都需要保守这个秘密。 “你们此行,可曾找到了水长老的踪迹。” 沈和天没有忘记阮软一行的目的,水依然的下落关系到布置传送阵的进展。 “家母过一段时间就会前来。”水韵曦轻声答道。 找回了自己的父母,本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在离开了阮软之后,水韵曦的心里似乎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沈和天见几人神情黯淡,以为是一路上颠簸劳顿,也没有再过多寒暄,安排几人在宗门中休息。 仙山一行,几个人的修为都再次地提升。 雨晴都晋升到了元婴后期,朱梓新跟吴常理率先踏入了元婴大圆满。 也许是跟两人得到了不同的感悟有关,这个修为也在和天宗的弟子之中无人能及。 水韵曦和杜小白都触摸到了瓶颈,突破到元婴大圆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雨晴的话语变得少了许多,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 除了修炼以外的时间,雨晴都会待在从前和阮软一起看日出月落的草地上,怔怔地出神。 雨晴望着山峦起伏,白云悠悠,目中怅然所失,任凭微风轻轻拂动着她秀美的长发。 每一次与少年分开,她的心中都像是失去了依靠。 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他就是她的全部,贯穿了她的整个生命。 不知不觉,雨晴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水韵曦悄悄地坐在雨晴旁边,拿出了一块绣帕,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将我们分开。”雨晴轻轻地靠在水韵曦的肩头,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 “我们并没有分开,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 水韵曦抚摸着雨晴的秀发,转过头去,眼中也带着泪花。 三个人相处的时间令人难忘,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苦苦地等待。 “是不是修炼到阮哥哥那样的境界,就可以去追随他的足迹。”雨晴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眺望远方的天际。 雨晴不喜欢修炼,能有现在的境界也是为了不和阮软分开。 在她心里,修行唯一的好处,就是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与少年长相厮守。 “恩,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可以。”水韵曦声音有些哽咽,泪水顺着她明艳动人的脸颊滑下。 水韵曦当然明白想要达到少年那样的高度,是多么得艰难。 在与阮软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一个金丹境界的少年。 那时的他,还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名小小修士。 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为了更多值得他去付出之人的幸福,他遭受了太多艰险坎坷。 少年的成长之路充满了传奇色彩,让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了他理想中的现实。 他的成功绝非偶然。 过人的勇气和智慧,还有对局势地把握,缺一不可。 “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爷爷,还有父母,包括阮哥哥的家人。” 雨晴默默地在地上拔下了一颗泛黄的小草,轻轻地放在手掌心中,让秋风将草叶送入远方的苍茫。 “等传送阵建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水韵曦的思绪也跨越了千万里,那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偏隅之地,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一次前往天苍大陆,还是为了接引朱梓新跟吴常理和杜小白三人,同时凑齐了破障丹的材料。 “那还不知道要多久,现在我们在中洲站稳了脚跟,也可以把春花姐接来。”雨晴心中有了主意,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水韵曦知道雨晴是想出去走走,也不忍心再拂她的心意。 阮软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们去做。 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太多的压力,在她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排忧解难,也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振兴天苍大陆,提高天行学院的修行水平,一直是阮软的心愿。 虽然现在传送阵还没有着落,就凭几个人的实力,中洲之内也尽可去得。 雨晴从沉闷中摆脱出来,拉着水韵曦就去找吴常理几人。 “回天苍大陆,好哇。”朱梓新对于这个建议当然是双手赞成。 杜小白的家人也待在幽谷之内,出来这么久没有联系,也有些想念。 最为意动的正是吴常理,他对辛芷嫣的思念从没有停止。 眼见身边之人成双入对,吴常理那颗骚动的心早就按耐不住。 几个人商议一番,立刻做出了决定。 沈和天听说几人要返乡,拿出了一艘战船供众人使用。 从中洲前往天苍大陆路途遥远,有着这艘大船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几个人登上了大船,踏上了完成阮软心愿的旅途。 在另一方空间,阮软正面临着一场凶险。 仙山之外,阮软被吸入了空间的漩涡之中。 从四周挤压过来的空间之力,远比之前在传送阵中所受到的压力要大了很多。 阮软早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正要操控元神抵御这种碾压之力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与元神世界失去了联系。 元神世界似乎被禁锢了一般,任凭阮软千呼万唤,都感应不到元神世界的动静。 以阮软目前的境界,这些空间之力根本对他构成不了威胁。 但是元神世界无法操控,他就如同一个凡人一般。 空间中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阮软就如同处于肆虐的风暴之中。 元婴修士的躯体虽然比金丹之境要坚实许多,可在空间之力的压迫下,也显得过于脆弱。 这还是因为阮软的经脉多次地壮大过,远比一般人要坚韧许多。 狂暴的空间之力侵蚀着阮软的身体,经脉中传来阵阵撕裂之感,如同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都是那颗域珠惹的祸。 不经意之间吸收了域珠中的能量,虽然带给了阮软空间之力的更多感悟,也使得元神世界内产生了一层隔膜。 没有办法使用元神,意味着镇魂星辰塔也无法驱动,要不然直接躲入塔中也可以保证安全。 和传送阵的效果不同,没有晶石的能量消除空间之力的压迫,也使得在空间传送中危机重重。 这一次地传送不知道是通往何处,更无法确定传送需要的时间。 阮软的身体在空间之力的碾压下,毛孔之中都渗出了血珠,这是身体的负荷快到到了极限的表现。 必须想办法化解这种压力,否则不等到达目的地,就会在空间中分解成无数的颗粒。 目前的情况,就像是回到了刚开始修行的阶段。 踏上修行之路,就是吸收天地的灵气,打通经脉。 随之形成气海,接着凝结金丹,然后才是破丹成婴。 阮软空有元婴境界的躯体,但是无法施展元神,就如同刚刚筑基的修士一般。 空间之力汹涌澎湃,如惊涛拍岸。 第四百一十二章 峰回路转 命运之手推动着岁月的年轮,总是那么变幻无常。 刚刚摆脱了域兽地威胁,使得云洲与仙山恢复了安宁。 阮软又受到域珠地引导,陷入了空间通道之中。 这次的危险来自与空间之力地压迫,还是在阮软无法控制元神的时候。 四周涌来的空间之力,无情地剥离着脆弱的肌肤。 阮软身上的衣物都化为了粉碎,他的躯体之上也伤痕累累。 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空间地波动冲击着阮软,身体上传来阵阵刺痛,意味快着超出了他的极限。 修士最初地修炼,就是利用天地灵气,疏通体内的经脉。 在强化自身的同时,体会天地大道的规则。 天地灵气是一种温和的能量,是修士修为晋升不可或缺的条件。 那么空间之力是否也可以用来吸收,达到修炼的目的。 从没有人试过这样的方式,因为空间之力太难捕捉。 阮软通过多次地接触中,对空间之力形成了一定的感知。 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将这些空间之力转化为体内的能量。 空间之力是组成空间的基础元素,稳固而坚定。 同时也因为暴虐而难以掌控。 在仙山之中吸取域石的经验,让阮软对于空间之力地掌握并不陌生。 域石中包含着空间之力,就比灵石中蕴含的天地灵气要暴躁许多。 也是借助了域石,才让阮软在仙山大阵地压迫之下重新突破。 但是直接吸取空间之力,这是谁也没有尝试过的事情。 眼前的情况也没有更好地选择,只能搏上一博。 阮软开始主动地放开了抵御,引导着空间之力进入经脉之中。 狂暴的空间之力,如同在经脉中注入了一团烈火。 阮软的身体经脉,远比一般的元婴大圆满要强壮许多。 与摩索斯的一战之中,阮软的经脉就因为燃烧星空完全断裂。 在剧毒沼泽之中,经受了万毒噬心的痛苦,受伤的经脉不仅恢复,还更胜从前。 饶是如此,在空间之力地进入之后,还是产生了莫大的痛苦。 空间之力是无数肉眼难辨的微粒组成,能够形成稳固的空间,足以说明排列地密集。 人体之内也存在着无数的空间,不过容量极为有限。 阮软的经脉之中被空间之力充满,像是坠入了沉重的仙山。 无法推动这些颗粒运转,就会堵塞经脉,最终将经脉完全撑爆。 唯有吸收更多地空间之力,冲破经脉的阻碍,才能形成体内地循环。 这种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疼痛,也考验着人的意志。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无法驱动,变成了星航剑的样子,掉落在脚边。 身体上传来空间之力地压迫,体内经脉中承受着空间之力的扩宽,让阮软承受着双重的痛苦。 每一颗细胞都被狂躁的空间之力地充斥,不断地破坏着身体的生机。 一定要坚持下去。 阮软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期待的面孔。 我的亲人,我的爱侣,我的伙伴,他们都还在等待我的归来。 身体中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阮软产生了幻象。 一路上的修行磨练,都远没有此刻危险。 在镇魂星辰塔中试炼空间,阮软就遭到了九重天劫的洗礼。 那一次,让阮软的元神世界都为之崩溃。 星空投下了星辰之种,让阮软的元神世界得以重生。 足足在试炼空间中经过了二十年,元神世界才趋于圆满。 所带来的收获就是远超了常人的元神空间,也成了阮软克敌制胜的关键。 现在没有了元神地支持,只能凭借躯体对抗空间之力。 经脉中的痛感,也刺激到了脑中禁锢的元神世界。 隔绝着元神世界的壁障,也隐隐有些松动。 嗤。 封锁元神世界的障壁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这个变化让阮软掌握了一丝意志的主动。 天无绝人之路。 阮软无法站立,整个身体倒在了空间通道之中,只有潜意识中残留着一丝清醒。 他艰难地从地上叼起了星航剑,从剑上传来的一阵冰冷,让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整个身体的经脉都残破不堪,在空间之力的冲击下,处于崩溃的边缘。 人最难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 不断地突破自我,才能获得更高的进步。 坚持不懈,直面危险。 我的未来是要探索更为广阔的领域,又怎能在这里停步不前。 阮软紧紧地咬住了星航剑,忍受着空间之力在体内地肆虐,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之中。 他忘却了痛苦,忘却了时间。 那一丝意志的回归,打开了希望的大门。 阮软犹如重新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 慢慢地他像是化作了天地中的一粒微尘,进入了体内的空间之中。 人体本身就是一座宝藏。 隐藏着无限的潜能。 生命的诞生就是一种奇迹,修行的本身就是与天争命。 阮软随着密集的空间之力涌入到经脉之中,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那些空间之力的存在。 在一条一条并不宽敞的通道中穿行,如江海奔腾咆哮汹涌。 空间之力并非毫无空隙,还掺杂着其他的天地元素。 金木水火土,是五行的基本构成。 也是天地之中最常见的元素,正是这些元素构成了美丽的世界。 这是阮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和观察这些微小的元素颗粒。 在汪洋中的一滴水珠,也许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这一滴水就是生命的源泉。 阮软慢慢地靠近那些更容易团结的天地元素,轻轻地发出了召唤。 元婴大圆满意味着,对天地元素地掌握达到了如臂指使的程度。 这在平时,当然是信手拈来。 不过现在的意志只是一丝雏形,并不完整,还不能随意地指挥这些天地元素。 阮软在空间之力中不断地团结着,这些曾经可以衍化道意的天地元素。 他如同一名在战场中孤军作战的统帅,在召集着属于自己的部队。 空间之力汹涌暴虐,在经脉中肆意地破坏。 阮软小心翼翼地将零散的天地元素包裹起来,从一滴水变成了一股细流。 结合了天地元素的力量,在密集的空间之力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堵塞的经脉终于松动,越来越多的天地元素汇成了一道溪流。 带动着空间之力,向着更为深远的通道中冲击。 人体中有十二道主经脉和奇经八脉。 修士与凡人的区别,就是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温养自己的经脉,这个阶段称之为炼气之境。 打通这些经脉,在体内形成大循环,随后形成气海。 这就是达到了筑基之境。 阮软目前就处于打通全身经脉的过程之中。 他体内的经脉本身早就畅通无阻,不过先前只是可以容纳天地灵气。 现在要让空间之力在体内形成循环,远非那些柔和的天地灵气可比。 幸好在仙山之中的经历,让阮软的经脉熟悉了空间之力的暴躁。 不能急于求成。 阮软利用天地元素附在经脉的膜壁上,将空间之力包裹在中间。 这样可以保护经脉不受空间之力的损坏,也可以让经脉慢慢地适应空间之力带来的胀痛之感。 有着那一丝意志地引导,天地元素成为了经脉的守卫,押解着空间之力穿过蜿蜒曲折的身体脉络。 阮软的经脉在也天地元素的滋润下,慢慢地恢复。 经脉中的压力减轻,那些暴虐的空间之力也变得温和起来。 空间之力混杂在天地元素之间,在阮软的经脉中静静地流淌。 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也让经脉更加强壮。 虽然多处伤痕累累,但是也没有了性命之忧。 随着体内最后一处经脉通畅,空间之力完成了经脉中的循环。 周围的空间之力也不再像开始那般压力巨大,阮软的目中露出了一丝神采。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能够利用肉身在空间通道中存活下来,无疑是一次伟大的创举。 空间之力不再形成排斥之力,如同灵气一般在阮软的体内流动。 虽然身体还不能动弹,但阮软的经脉比之前扩大了许多。 这代表着一旦解除了元神世界的禁锢,所能释放出来的道法威力也是成倍地增加。 特别是躯体中的力量大幅地增强,肉身的强固几乎可以同域兽媲美。 体内多了无数的空间之力,细胞的活力都增强了许多。 空间地传动终于停止,阮软的身体掉落在一片草原之上。 重新感受到泥土的气息,阮软明白自己在这次凶险地空间传送中活了下来。 他的身体布满了伤口,是空间之力留下的痕迹。 阮软躺在草丛之中,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口中还紧紧地叼着星航剑,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心里上的防线一松,阮软昏昏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过久,耳边传来一声惊叫。 “爷爷,这里有人。”一名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软使劲地想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阵朦胧。 他努力地想要起身,浑身却没有一丝力道。 一张美丽的面孔渐渐接近,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晴儿,是你么。”阮软轻轻地呢喃道。 一阵倦意袭来,阮软又陷入了深深地昏迷之中。 第四百一十三章 猎与被猎 阮软沉浸在梦境之中,浑身软绵绵地如堕云中。 碧绿的湖水,在阳光下荡漾着金色的浪花,岸边的细柳随风摇曳。 青色的芦苇中,一叶轻舟地掠过,惊动了栖息的鸟雀。 一排黑色的小小身影展翅飞向天际,发出欢乐的啼鸣。 船上的少女,光着脚丫,在清澈的水中拍打。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粉嫩的小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容,两只乌溜溜地大眼睛似乎蕴藏着无数的故事。 一阵狂风刮过,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水花。 一头黑色的凶兽,冒出头来,双爪搭在船舷之上,用力地摇晃。 小船瞬间倾斜,少女也落入了水中。 她美丽的面孔上充满了惊恐,身子在水里用力地挣扎。 阮软拼命地,想要拉住她伸出的那双无助的小手。 黑色的凶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冲着阮软扑了过来。 阮软可以感受到凶兽口中那股热乎乎地气息,那锋利的前爪随时都能撕破他的喉咙。 少女的身体渐渐沉入了水中,阮软大声地呼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阮软猛地从梦中惊醒,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才让他感到了疼痛。 “你醒啦。”一阵香风袭来。 一名少女端着一个托盘,放着一些食物和清水,款款地走了进来。 阮软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帐篷之内,身下铺着一块兽皮缝制的地毡。 “这是哪里。”阮软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 在空间通道中,利用空间之力拓宽了经脉,虽然摆脱了生命的危险,也让阮软受伤不浅。 “乌鲁力大草原,我们是这里游牧之民。”少女微微一笑,顿时满室生春。 “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我爷爷说从没见过像你伤势这么严重,还能活下来的人。”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走了过来,慢慢地扶住了阮软的胳膊。 从少女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让阮软心中一荡。 阮软身边的雨晴和水韵曦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比起这位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少女的气息充满了草原的芳香,更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阮软的身上盖着一块灰色的薄被,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 他连忙用薄被盖在自己的腰间,脸上浮起了一抹晕红。 少女格格一笑,额头的青丝都微微颤抖。 阮软转过头去,不敢去看少女洁白柔软的脖颈,生怕亵渎了这位救命恩人。 “我叫阮软,你叫什么名字。”阮软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开口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我叫颦儿,是恩朵部落的成员。你来自哪里,怎么会受伤。”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性格活泼,声音清脆动听,像一只云雀一般叽叽喳喳。 阮软正发愁如何解释,一名老者掀起了帘子,走了进来。 老者六十多岁上下,身上一袭粗布短衣,腰间围着一块色彩斑斓的兽皮。 精神矍铄,孔武有力。 “颦儿,快点将这些草药帮这位客人敷上,他大病初愈,还十分虚弱。” 老者手中捧着一束乱糟糟,像是杂草一般的药草,递给了颦儿。 颦儿乖巧地将这些药草,放在了一个瓦罐里,用一柄小小的石槌捣碎。 “草原上到处充满了神奇,这些扶骨草对于疗伤有着奇效,草原上的动物受伤了都会用这个缓解伤痛。”老者一脸好奇地看着阮软,像是打量着一件稀罕的物事。 “多谢两位搭救,我是一名商人,遇到了野兽地袭击,才流落到此地。” 阮软有意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毕竟他的遭遇一时半会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看你的年纪不大,身边还带着兵器,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弟子。” 老者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阮软身边的星航剑,眼中露出了一丝戏谑之意。 显然阮软的一番托辞,没能逃过老者的法眼。 阮软不禁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 老者看出了阮软的窘迫,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们处于神武大陆的北部草原,属于一个小小的流浪部落。和南方的修士素无瓜葛,公子安心在此养伤,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颦儿走了过来,端着盛满了药膏的小碗,将药膏慢慢地涂抹在阮软的背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伤口处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这些伤势如果是在阮软修为正常的情况下,很快就可以运用木系元素恢复如常。 不过现在元神世界处于禁锢之中,想要调动天地元素都极为困难。 与老者的交谈中,阮软终于了解到这片大陆,是远离了苍澜大陆的位面。 恩朵部落只是北方乌鲁力草原中一股很小的势力,只有数百名成员。 颦儿的爷爷扎恩是恩朵部落的智者,受人尊敬,地位不在族长之下。 神武大陆幅员辽阔,这些牧民很少离开北方的草原,他们土生土长在这里,靠着畜牧生活。 草原中并非是一片祥和,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野兽。 这些兽类凶残,力大无比。 好在部落中的人们天生血脉之力,铸就了他们强健的身体。 他们信奉草原之神,自诩为神的子民。 这种信仰自古流传,就在营地的正中,便供奉着一座木刻的雕塑。 阮软的身体在颦儿和她的爷爷精心照顾之下,伤势渐渐好转。 除了还不能激烈地运动,行走已经自如。 颦儿与阮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阮软讲述着自己家乡的一些趣事,总能引起颦儿的欢笑。 阮软与颦儿就在草原之上,并肩地漫步,闻着风中传来的花香,心情也愉悦无比。 “颦儿,你从小就与爷爷一起长大么?”阮软摘下了一朵野花,放在鼻子前轻轻地嗅着。 美丽的少女单纯活泼,让阮软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的影子。 “是呀,自从我的父母在与别的部落冲突中牺牲,我就一直跟随着爷爷。”颦儿绝美的小脸上涌现出一丝伤感,情绪有些低落。 “真抱歉,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阮软突然十分同情这位美丽的少女,自己虽然与父母失散多年,最终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一家人团聚。 相比之下,颦儿就没有如此的幸运。 生命中的悲欢离合是无法改变的宿命。 唯一需要珍惜得,就是现在拥有的美丽。 看到阮软一脸严肃,颦儿噗嗤一笑。 “看,那里有一只野兔。”颦儿朝着前方一指,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草原之上的牧民,通常都是以打猎和畜牧为生。 颦儿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野兔,猛地扑了过去。 野兔受到了惊吓,双腿一蹬,在草丛中穿来穿去。 “快来帮忙呀,晚餐就指望它了。”颦儿轻声地招呼着阮软。 阮软自小在山中生活,捕捉猎物是他的拿手好戏。 颦儿曼妙的身影,勾起了阮软幼时的回忆。 两个人的同病相怜,无形之中使得彼此之间建立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阮软和颦儿从两个方向,向着野兔包围了过去。 野兔的身形灵活,几次都险些逃脱,最终还是没能逃离两人的魔爪。 不知不觉,两个人远离了营地。 颦儿拎着野兔的耳朵,任凭它在手中挣扎。 “去打点水来,我们可以大快朵颐咯。”颦儿笑嘻嘻地看着手中的战利品,似乎眼前出现了烧烤的美味。 草地上一块平坦的石头旁边,架起了简单的支架。 夜幕降临,一点火光在草原上亮起。 阮软用星航剑将洗剥干净的野兔串了起来,在火上翻转着。 很快一股香味飘了起来,令人垂涎欲滴。 “尝尝我的手艺。”阮软撕下了一块散发着浓香的兔肉,递给了颦儿。 颦儿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可惜阮软无法打开储物戒,否则配着青木酒,那是何等得惬意。 颦儿别看瘦瘦小小,胃口却是惊人,半只野兔很快就进入了她小小的肚子里。 “味道不错,你怎么不吃呀。”颦儿抹了一下油腻的小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 阮软抽出了星航剑,警惕地望着四周。 “因为我们来了新朋友。”阮软眉头皱起,面色一冷。 草丛之中亮起一双双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烧烤的香气,引来了草原上的苍狼。 三条苍狼身体都如牛犊大小,锋利的牙齿像一柄柄匕首,咬合之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颦儿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弯弯的尖刀,挥动了一下,发出嗡嗡之声。 “站在我身后,不要慌张。”颦儿的身上浮现出了一道红光,直接激发了她的血脉之力。 一头苍狼扑了过来,张开了腥臭的大嘴,露出森白的利齿向着颦儿咬下。 颦儿一刀就扎向了狼头,弯刀在空中划过,宛如一轮残月。 噗嗤。 弯刀正中狼头,带起一蓬血花。 苍狼的身体一阵抽搐,两只利爪拼命地抓向颦儿的肩头。 颦儿一记鞭腿,就踹在了苍狼的腰部,苍狼巨大的身体都凌空飞起,滚落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第一次交锋,颦儿就取得了主动。 颦儿横握着弯刀,注视着苍狼扑来的方向,神情凝重。 苍狼一般都是集体行动,眼前这几条苍狼只是先头部队。 颦儿回过头去,刚想招呼阮软随她一起撤退。 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发了一声惊呼。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夜战群狼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上纤尘不染,另外两头苍狼已经倒在了地上。 从苍狼身上的创口可以看出,均是被一剑致命。 “哇,没想到你比我们部落中的勇士还要厉害。”颦儿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少年,实力竟然如此彪悍。 阮软的身体经脉在经过了空间之力地改造之后,蕴含的力量十分惊人。 没有道意地支持,只是凭借肉身的速度和反应,就消灭了两条凶狠的苍狼。 这种变化也让阮软始料不及。 修士进入到金丹境界之后,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之中。 掌控天地元素,就可以衍化为自己的手段。 肉身只是用来储存天地灵气的容器,真正的实力需要通过元神来体现。 也有人试图锻炼自己的躯体,但很少有人能够达到一定的高度。 境界越高,对外物依赖越大。 仅仅是获得一件趁手的法宝,都需要大量的积累。 淬炼肉身,比锻造一件法宝需要的资源还要巨大。 毕竟对于沟通天地的规则,还要借助道意的领悟来提升。 所以,苍澜大陆的修士都是以淬炼元神为主,很少有人对身体的强化下功夫。 阮软为了在空间通道求生,吸收了空间之力,也使得躯体经脉远异于常人。 乌鲁力大草原的特殊环境,让这里的人都以激发血脉之力做为生存的手段。 这也是最原始,最直接的一种修炼方式。 剩下的一只苍狼,没有继续停留,冲着两名同伴的尸体发出了一声悲鸣,仓皇地离去。 阮软一拉颦儿的小手,就向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风中的血腥之气,会引来更多的狼群。 留在这里,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前方出现了营地的影子,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安全了,方才有点刺激哇。”颦儿气喘吁吁地说道。 身为女子,颦儿已经表现得十分出色。 危急之际挺身而出的身影,印在了阮软的心底。 “下次一定不能在野外烧烤,免得再引狼入室。”阮软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颦儿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惹人怜惜。 “可惜了那半只野兔。”颦儿小巧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舔,还在回味方才那种难得的美食。 草原的夜晚清凉如水,接近了冬季,空气已经有些寒冷。 冬季的食物来源稀少,牧民们早早准备了一些肉干和粮食,都储存在各自的帐篷之内。 放牧的牛羊都圈在围好的栅栏里,此时也陷入了梦乡之中。 寂静的草原,一阵冷风吹过。 颦儿缩了缩脖子,小巧的鼻子抽了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回去睡吧。”阮软不禁有些莞尔,想起了雨晴那乖巧的模样。 这里与苍澜大陆遥不可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晚安,阮哥哥。”颦儿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帐篷之中。 阮软静静地坐了下来,望着苍茫的夜空。 草原上的天地厚重,空间也极其地稳固,修炼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据说在遥远的南部,还有着修士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何等的景象。 一切都需要先提升自己的实力,再做打算。 空间之力无处不在,阮软吸收着这些空间中的元素,在经脉中形成了循环。 那些药草对伤口地愈合,确实有着神奇的疗效。 阮软身体上的创伤已无大碍,断裂的经脉也在逐渐地好转。 元神上的禁锢,造成阮软无法操控太多的天地元素,只能利用那一丝微弱的意志,去引导天地元素进入体内。 阮软又回到了刚开始踏入修行的阶段,所不同的就是利用空间之力取代了天地灵气。 空间之力最为暴躁,难以控制,对经脉的损伤也不小。 阮软就在这种痛苦之中煎熬着,每一次运行,都会带来一阵刺痛。 经脉也在受创与修复之中,变得愈发强壮。 这种痛苦比在空间通道中要容易忍受许多,毕竟阮软已经慢慢地熟悉了对空间之力的适应。 每一份成功的背后都隐藏着坚持不懈的努力。 阮软知道修行的道路上没有捷径,过人的领悟能力,只是锦上添花。 只有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才能获得别人无法企及的境界。 夜已深,四周的黑暗如潮水一般覆盖了草原。 阮软突然感觉到有一些轻微的动静,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远处的草丛中,亮起了一片绿色的萤火。 无数条黑影轻轻地接近了营地。 是狼群。 傍晚遇到的那几只苍狼,正是狼群的探子。 集结了大部队之后,终于在夜晚中对营地发起了猛烈地攻击。 狼群主要的目标,就是关在栅栏中的牛羊。 足足有数百只苍狼,冲进了营地之中。 阮软提着星航剑,一边与狼群搏斗,一边发出了高喊。 “狼群入侵,大家快点出来应战。” 睡梦中的牧民被惊醒,纷纷点燃了火把,拿着武器从各自的帐篷中冲了出来。 除了老人与妇女之外,青壮年的牧民都参与了战斗。 这些牛羊是牧民的生存之本,不能让它们落入狼口之中。 狼群占据着数量上的优势,不断地向着圈养牛羊的栅栏发起冲击。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像是在夜空中点起了无数盏明灯。 每一剑挥下,都会将一条苍狼斩为两段。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激发了狼群的凶性。 阮软的身边聚集了数十只苍狼,它们也似乎意识到这名少年的可怕,围成了一圈,利用锋利的爪牙,对阮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百余名牧民和其他的狼群缠斗,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颦儿也发现了阮软的处境,她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弯刀,杀进了狼群之中,与阮软背靠背站在一起。 “是不是我们引来的狼群。”颦儿有些自责,她娇美的小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即使我们不招惹它们,也阻止不了它们觅食的欲望。”阮软不断地用星航剑逼退四周的狼群,眼中斗志昂扬。 现在的力量不如从前,不过这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挑战。 在与狼群的搏斗中,对力量地运用体会更深。 这种原始的战斗方式,更能激发人体的潜能。 人的心境最难提升,难免受到周围环境地影响。 适应环境,善于改变,才能不拘泥于一格,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阮软的星航剑失去了道意的支持,只是本能地利用自身的锋利,反而充分发挥着阮软身体内的力量。 空间之力在经脉之中流淌,远比天地灵气带来的效果要明显许多。 细胞中蕴藏了更多的能量,释放出来的威力也极其惊人。 星航剑在空中凌厉地挥动,并没有太多花哨,每一剑都劈在苍狼的要害之处。 剑光带起的血花,形成了凄美的画面。 颦儿在阮软的身边感觉最为明显,她背靠着的少年身体中潜藏着无穷的力量,长时间地战斗似乎并没有带给他丝毫疲倦。 阮软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死神降临,他手中的长剑也成为了收割生命的利器。 数十只苍狼血肉横飞,在少年地攻击下,溃不成军。 两个人面对数十只苍狼还占据了上风,让其他的牧民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虽然不少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但看到少年威风凛凛的身影,燃起了他们胸中的豪情。 “多杀几头苍狼,我们就有了过冬的衣裳。”阮软微笑着冲着颦儿挤了挤眼睛。 夜色中的火光,照耀在少年英俊的面庞上,更显得轮廓分明。 颦儿看到那英勇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男儿当如是。 每一个少女的心中,都有着美好的梦想。 对英雄的崇拜,是她们自然地向往。 少年的背影宽阔厚重,他的手臂健壮强硕,就连砍倒苍狼的姿势都那么英姿飒爽。 想起自己曾经亲手触摸过那片光滑的肌肤,颦儿面上忽然泛起了一阵晕红。 正在与苍狼搏斗的少年,全然没有发现颦儿的异样。 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场面,要将这群狼群消灭,是他唯一的想法。 阮软身边的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苍狼的尸体,血液渗入了泥土之中,将肥沃的青草都完全染红。 牧民和狼群之间的战斗,在阮软的勇猛表现中,沸腾到了顶点。 阮软也熟悉了身体中的力量,手中的星航剑洒下一片剑光,就有数头苍狼倒下。 剑光闪烁,血肉横飞。 数百条苍狼损失过半,光阮软一个人就斩杀了其中的大部分。 狼群也意识到处境不妙,开始四散奔逃。 牧民从被动地防御,转化成了正面地追击。 狼群仓皇地逃窜,留下了上百条尸体之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营地恢复了平静,这场狼群带来的灾难,终于完全化解。 牧民开始打扫战场,收获胜利的成果。 兴奋的人群,将阮软围在当中,高高地将他抛起。 仿佛用这种方式,才能庆贺他们心中的欣喜。 颦儿站在人群之外,感受着浓烈的欢庆气息,看着少年的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少女平静的心湖中,一朵洁白的雪莲,悄然绽放。 第四百一十五章 恶人当道 寒冬如约而至,美丽的草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飞舞的雪花,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的精灵。 飘飘洒洒,将整个世界装扮得银装素裹。 牧民们在帐篷之中,围着温暖的炉火,品尝着醇香的茶,感受着一年中难得的清静时光。 “我年少的时候,也曾经跃马扬鞭,走过草原的各个角落。” 扎恩从木桶中倒出一杯褐红色的葡萄酒,递给了阮软。 甘郁香浓的葡萄酒,象征着牧民的。 阮软捧在手中,轻轻抿了一口,浑上下都透着一丝舒爽。 “草原有多大,外面又是什么样子。”阮软不经意地问道。 扎恩摇了摇头,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 “北方的草原,据说最强壮的骏马,跑上一年半载,也难以抵达边缘。” 按照行千里的速度,这样估计下来,草原的方圆起码数十万里。 辽阔的草原,养育着不少的游牧部落。 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毕生都生活在草原之上。 “怎么没见颦儿。”阮软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这位美丽的少女,不由得有些奇怪。 自从与狼群那晚激战之后,颦儿就躲在自己的帐篷中,许久没有露面。 “这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她原本不属于这里。”扎恩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萎靡。 “听说颦儿的父母,是在与其他部落的争斗中不幸遇难,可有此事。”阮软轻轻地问道。 从长相上看的出,颦儿与这些牧民差异不小。 牧民通常材魁梧,骨骼健壮。在草原的风吹晒中,皮肤都呈现出黝黑之色。 颦儿冰肌玉肤,小秀丽,眉目也温婉柔和。 “许多年前,我在外出打猎之时,遇到了一对夫妇。他们两个受重伤,怀中就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他们托我照顾这个孩子,嘱咐我不要透露孩子的世。” 扎恩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泪光。 “那对夫妇呢?”阮软心中一紧,接着问道。 “他们伤重不愈,还是我亲手埋葬了尸骨。从他们的衣着看来,应该是南方的修士。”扎恩沉重地说道。 颦儿的世竟然如此凄苦,让阮软不由得一阵怜惜。 “公子也不是这里的人,拥有过人的勇气。我能看的出,颦儿对你深有好感。” 扎恩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笑眯眯地看着阮软。 “颦儿是个好姑娘,我会待她像妹妹一样。”阮软面上一红,讪讪地说道。 扎恩灌下了一口葡萄酒,眼中一阵朦胧。 “我老了,颦儿还年轻,我想让她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草原的环境艰苦,牧民们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 不仅要面对野兽地侵袭,还会遭受其他部落地排挤。 阮软出色的表现,展示了他强大的力量。 这名来自外界的年轻人,也许就是改变颦儿命运的机会。 颦儿的未来,肯定不会局限在这片草原之上。 她像是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终有一天会翱翔在天空。 “以公子的天赋,肯定不会长时间停留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带着颦儿离开,远离这片纷争之地。” 扎恩见多识广,为部落的智者,看问题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难道部落面临着什么危机?” 阮软敏锐地捕捉到了扎恩语气中的不安,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颦儿托付给一个相交不深的少年。 扎恩摇了摇头,言又止。 “爷爷,阮哥哥,你们都在呀。”颦儿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件缝制好的狼皮外。 “快试试,合不合。人家可是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完成了这件大衣。” 颦儿一出现,立刻让帐篷内的气息变得活泼起来。 原来这几天颦儿足不出户,就是为了阮软准备一份礼物。 狼皮大衣温暖得体,上面的一针一线都蕴含了颦儿的心意。 “爷爷养你这么大,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扎恩哈哈一笑,似有深意地瞅了一眼颦儿。 颦儿脸颊绯红,撅起了小嘴嘟囔道:“要不是阮哥哥出手,那些狼群早就破坏了营地,还轮得到您如此悠闲。” 少女眼中殷切地期望,温暖着阮软的心底。 阮软穿上了狼皮大衣,原本就健硕的材更显得英武不凡。 颦儿左右端详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还没来得及赞美几句,帐篷之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一队形彪悍的青年骑着骏马,横冲直撞地冲进了营地。 “快拿些烧酒来,给我暖暖子。”为首的一名男子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他材高大,浓眉虎目,浑肌虬结,充满了野的气息。 牧民们被惊动,纷纷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阮软与颦儿也离开了帐篷,随着人群观望一番。 “原来是索巴图回来了,可有什么好消息。”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恩朵部落的酋长之子,凑过来问道。 索巴图一仰脖子灌下了一碗烈酒,随手向旁边一丢。 “翰桑部落已经同意了我们地加入,等到大雪融化,就可以迁移过去。” 索巴图受到酋长的指示,前往其他的部落寻求庇护的事,已经谈判了许久。 恩朵部落人数不多,所处的牧场也是最为偏远的角落。 部落之间为了一块牧草丰富的领地,都会纷争不止。 这种冲突贯穿着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恩朵部落也难免被涉及其中。 想要在草原上生存,就要投靠更为强大的势力。 恩朵部落的处境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羔羊,在群狼地伺伏之间艰难地生存。 弱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恩朵部落的酋长哈米,率领着为数不多的牧民,游在草原的偏僻之地。 除了要面对凶猛的野兽,还要提防着别的部落地侵袭,不得已求助于翰桑部落地照拂。 阮软终于明白了扎恩的提议,实在是包含着莫大的苦衷。 “颦儿妹妹,好久没见,有没有想我。”索巴图一眼就瞅到了人群中的少女,地走了过来。 颦儿似乎对索巴图不怎么感兴趣,冷冷地说道:“索巴图,注意你的言语,我们可没有那么亲近。” 少女的冷漠并没有让索巴图有所收敛,反而激起了他征服的**。 与部落中的女子不同,颦儿的肌肤吹弹可破,面容美可人,就像草原上的雪莲花一样亭亭玉立。 不少部落中的男子都对颦儿的美貌垂延不已,不过没有人像索巴图表现得如此明显。 颦儿的爷爷可是部落中素有威望的长者,一般人也不敢打颦儿的主意。 索巴图是酋长的儿子,份特殊,自小就横蛮无理。 加上他体格健壮,也是部落中少有的勇士之一,所以才有些肆无忌惮。 “颦儿长大了,这子也变得的更有味道了。”索巴图在颦儿窈窕的形上打量着,一点也不掩饰贪婪之色。 “索巴图,你为了部落奔波劳苦,快去早点歇息吧。”扎恩忍不住出声叫道。 做为部落中的长者,扎恩虽然看不惯索巴图的样子,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破坏了团结的气氛。 索巴图并不买账,眼睛一瞪。 “为了部落的发展,我当然尽心尽力,否则哪来的大好形势。倒是你们在这里平平安安,一点都不想着感恩。” 索巴图向前迈出一步,指着扎恩的鼻子。 “部落之中,还不是靠着我们这些勇士。你还是劝劝你的宝贵孙女,能够受到我的青睐,是她最大的荣耀。” 扎恩没想到索巴图会恶语相向,气得浑发抖。 索巴图仗着自己是酋长之子,还完成了沟通部落归属的大事,完全不将这名老者放在眼里。 扎恩转过去头,看向人群之中的酋长哈米。 “你的儿子如此没有礼数,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族人。”扎恩绪激动,花白的胡须都微微颤抖。 哈米还未答话,索巴图一把就揪住了扎恩的衣襟。 “老东西,别仗着自己有点资历,就倚老卖老。”索巴图恶狠狠地喝道。 索巴图高臂长,扎恩在他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索巴图,放开我爷爷。”颦儿细眉倒竖,高声叫道。 索巴图嘿嘿一笑,手中反而更加使力。 扎恩被他的大手提起,双脚都快要离开了地面。 酋长哈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保持着沉默。 “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他。”索巴图感受到了父亲的默许,更加变本加厉。 “无耻,你真是部落的败类。” 颦儿从腰间拔出了弯刀,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看着索巴图。 “怎么了,还想跟我动手。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更为好看。”索巴图哈哈大笑,目中充满了猥琐之意。 扎恩的体被索巴图高高地拎起,他猛地一口唾沫就吐了出去。 索巴图措不及防,被扎恩的口水喷了一脸。 臭烘烘的气息钻入鼻中,对索巴图无疑是一种刺激。 “老东西,你这是自寻死路。” 索巴图轮动了手臂,凶神恶煞地将扎恩向着地上用力掼去。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四百一十六章 妖言惑众 人情淡泊冷漠犹如凌冽的寒冬。 索巴图的力量,便是一只强壮的野兽,也无法从他手中逃脱。 扎恩无力挣扎,只能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到一阵风声,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地面冰层的坚硬。 “够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老人只觉得身体一轻,双脚就重新踏在了实处。 扎恩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颦儿的身边。 一名少年的身影,隔在了他与索巴图之间。 正是阮软出手,化解了扎恩的危机。 索巴图也是眼前一花,手中的扎恩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你的父亲,显然没有教育你,如何尊重一名老人。”阮软冷冷地说道。 索巴图恼羞成怒,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地当面斥责。 眼前的少年,个头也只到了自己的肩膀,说话却不留情面。 “你是哪里来的野种,竟然敢挑衅部落中的英雄。” 索巴图眼中凶光大盛,一只巨大的拳头直接挥出,击向了少年的面孔。 这一拳足足有千斤之重,就算是一头狮子,也能打得趴在地上。 碗口大的拳头,刮起了一丝劲风,吹得人肌肤生疼。 阮软不慌不忙,伸出手指,在索巴图的拳头上轻轻一弹。 融合了空间之力以后,阮软的身体素质空前地强横。 索巴图只觉得两边的景物快速地移动,他魁梧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 直接飞出数丈之远,索巴图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对方看似轻描淡写地出手,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拳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导致索巴图险些惊呼出声。 索巴图涨红了脸,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低头望去,只见握拳的手掌高高肿起,终于明白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爷爷,你没事吧。”阮软转过来冲着扎恩和颜悦色地说道。 扎恩没有受伤,但心里还是为之一痛。 在部落中生活了多年,竟然受到了如此的不公,任谁都会有一种深深地失落。 索巴图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强烈的血脉气息,他本就魁梧高大的身形又膨胀了一圈。 激发了血脉之力,显然是动了真怒。 索巴图龙行虎步,飞扑了过来,拳头中带着威猛无俦的劲力,对着少年的后脑猛烈一击。 拳头如果命中,就算是一块巨石都能粉碎。 草原上的部落牧民,崇尚的就是力量。 索巴图做为部落中的勇士,全力施为更是不同凡响。 这一下电光石火,连旁边的人都意料不及。 这名少年前一段时间,才配合部落的牧民抵御了狼群的侵袭。 众人心有不甘,也无力阻拦。 眼睁睁地看着索巴图的拳头,就要落在少年的头上。 阮软感受着猛烈的拳风,头也不回,随手向后一抓。 索巴图的拳头在前进中戛然而止,被少年的一只手稳稳地抓住,如同陷入了一座大山之中。 “颦儿,外面的世界比这里还要危险。因为你的仁慈,会被他们当做软弱可欺。”阮软面带微笑,冲着颦儿说道。 索巴图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试图从少年的掌控中挣脱。 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 整条胳膊仿佛不属于自己,完全施展不出来力道。 少年的手掌轻轻一握,索巴图立刻听到了自己的拳头上,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种疼痛钻心刺骨,使得索巴图面孔为之扭曲。 正是寒冬的季节,索巴图却如同在酷暑之中,满头大汗。 他强忍着不发出哀嚎,身体却渐渐地瘫软,前腿一弯,单膝跪在了地上。 “混蛋,放开我。” 索巴图忍受着手臂上的痛楚,口中发出了低沉地咆哮。 对方的手掌坚定如山,像一只铁钳锁住了空间。 “这位勇士,还望手下留情。”哈米看到索巴图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软语相求。 这名恩朵部落的酋长,此时的态度与先前大相径庭。 “纵容是一剂毒药,只能寒了心,断了情。” 阮软手臂一挥,索巴图的身体就远远地飞了出去,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有人扶起了索巴图,却被他一把推开。 索巴图口中喘着粗气,两只眼睛血红地盯着阮软,充满了怨恨。 哈米见识过少年在抵御狼群中的表现,瞅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阁下身份不明,来我族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哈米此番用意便是挑起众人对少年的怀疑,毕竟在部落之中他这个酋长的身份,无法表现得低声下气。 自己的儿子受伤,让哈米感到在族中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阮软冷冷地看着哈米,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见识过太多地勾心斗角,也饱尝了人世间的冷暖,阮软早就洞悉了人心的险恶。 原本扎恩跟颦儿带来的温暖感觉,也在哈米的质问中变得冰冷。 “你忘了是谁帮我们解除了狼群的危机。”颦儿激动地叫道。 牧民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眼神,在他们心中少年就是温和的阳光,给他们带来了光明的希望。 那个在狼群中英勇厮杀的身影,还能让他们感受到热血沸腾。 “说吧,你故意引来狼群,是不是想获得我们的信任。” 哈米一横心,既然决定了无法善与,就只能栽赃陷害。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目的。”阮软淡淡地说道。 有的时候无力地辩解,反而容易显得心虚。 “你不是草原的人,肯定是南方的修士派来的奸细。想要渗透到部落之中,引起我们内部地混乱。” 不同地域之间的纷争,是一条随时都会爆发的导火线。 牧民生活的草原,在修士眼中也隐藏着大量的资源。 若不是因为相隔甚远,修士的势力还没有延伸过来,这种矛盾终究会随着时间暴露出来。 北方的草原,蕴藏着无数珍贵的矿产,还有猎之不尽的凶兽,都会引起修士地觊觎。 阮软的特殊来历,成为了哈米用来蛊惑人心的证据。 对于这样地诬陷,阮软也懒得分辨。 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公道也不是每个人心中衡量行为的标准。 阮软从没有想到过自己是一名救世主,也不期望每个人都能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 周围的牧民受到了哈米的怂恿,也开始对阮软露出了敌意。 长期在草原上生活,与外界接触甚少,也使得他们对酋长的话深信不疑。 哈米看到自己的言辞起到了效果,眼中一冷,下达了命令。 “拿下他们几个,祭奠草原之神。” 牧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树立在营地中的图腾。 象征着草原之神的图腾,是牧民们心中的神明。 保佑着他们不受野兽地侵袭,不让疾病缠身。 落后意味着愚昧。 血气方刚的牧民们操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阮软三人围了过来。 扎恩花白的胡须颤抖,眼角一片湿润。 “尊贵的草原之神啊,你看看你的子民。他们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们的心灵堕入了阴暗。”扎恩匍匐在地上,对着图腾的方向老泪纵横。 牧民之中有些人心存不忍,他们许多人都是扎恩看着长大成人。 这名受人尊敬的老者,一生的时光都贡献了给了部落。 他们的武器应该是用来对付凶残的猛兽,而不是针对自己的族人。 “旺堆,拉巴,慈吉,你们都是跟我一起的伙伴,也要相信酋长的鬼话。”颦儿尖声地叫道。 在部落生活的这些年,颦儿就当自己是部落中的一员,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面对这些族人的背叛。 虽然她也发现了和其他人的与众不同,但看到这些如同亲人一般的伙伴,手持着武器走了过来,让她还是产生了深深的悲哀。 “他们就是一切灾难的根源,威胁着我们部落的安全。勇士们,用你们的武器去守卫我们的家园,让这些异族知道草原不可侵犯。” 哈米的声音激昂有力,像是一支魔咒萦绕在牧民们的心头。 在道貌岸然的口号下,处处透着大义凌然。 阮软几人在哈米的口中,俨然成为了恶魔的化身。 数百名牧民手持冰冷的利刃,在哈米的指挥下,将阮软三人紧紧地围困。 “束手就擒吧,我会在草原之神的恩泽下,救赎你们的灵魂。” 哈米做足了戏份,眼看几人陷入了自己的陷阱之中,心中不禁一阵得意。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选择了不同的立场,就无法和平共处。 势必要用几人的鲜血,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扎恩地呼唤和颦儿的呐喊,根本无法动摇这些牧民们的执念。 事物的本身就有阴暗两面。 哈米就是利用了人性中的弱点,放大了牧民们对捍卫草原的信念。 这是人性的自私和贪婪,最淋漓尽致地表现。 阮软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哈米义正辞严。 “你如此兴师动众,就是因为我阻止了你的儿子行凶,不惜颠倒黑白,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 星航剑出现在阮软的手中,阮软伸指一弹,剑身上发出一声轻吟。 剑锋晶莹透亮,如一泓秋水。 雪花依然静静地飘落,天地之间的寒意更加冰冷。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别两宽 冬季的草原,绿色的生机被白雪覆盖。 一顶顶小小的帐篷,像是开在大地之上的花朵。 雪地上倒映的寒光,是武器反出来的清冷。 画面如同静止,空气似乎凝固。 数百名牧民高高举起了武器,却无人主动上前。 少年手中的那柄长剑,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剑挥出,深达数丈。 这是一条生死的界线。 一旦逾越,阳相隔。 无人怀疑那一剑的威力,他们也曾经目睹狼群被屠戮的惨状。 少年形单影只,孤寂的影如一面飘扬的旗帜。 “我的剑只饮仇敌之血,我不希望沾染无辜的命。” 少年的长剑斜斜地垂在旁,剑尖上散发着一抹寒芒。 “伟大的草原之神,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驱逐这些心怀不轨的异族人,还草原一片清净。”哈米念念有词,煽动着牧民的绪。 与索巴图同行的青年中,有人率先冲了出来,一挥手中的马刀,发起了进攻的节奏。 草原中的牧民骨子里好战的血脉激发出来,顿时成为了引发大战的火药。 数百名牧民挥动手中的兵刃,冲向了少年。 每个人都激发了血脉之力,体上红光迸现,各式各样的武器在空中划过凌厉地呼啸。 少年发出了一声长叹,手中的长剑随着体地旋转,舞动成一团耀眼的光影。 剑光如练,雪花漫天。 在飘飞的雪花中,长剑成为了空间的主宰。 绚烂的剑光,轻灵缥缈。 纯粹的剑道,不带起天地元素地波动,仅凭剑锋的锐利,和肢体的力量。 空间之力流淌在经脉之中,使得少年和长剑合为了一体。 铛铛铛。 连续的撞击中,长剑与各个方向攻来的武器发生碰撞。 数百人地攻击,造成的声势骇人,空间都被武器的流光布满。 星航剑上承受了数百次地冲击,丝毫不为所动。 宽阔的剑上传来巨大地震,激发着星航剑上锋芒尽地绽放。 少年坚定有力的臂膀中潜藏着无尽的力量,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都无法动摇他一往无前的意志。 他的体巍然拔,像是风雪中傲然屹立的青松古柏。 星航剑的剑影,如同撑开了一把大伞,保护着三个人的区域不受侵犯。 密集的攻击,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渐渐收紧,压缩着空间。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经脉中的空间之力布满了每一个细胞。 他能感受到经脉中的充实之感,带来的强大能量。 空间之力最难控制,排列也更加凝实。 无数个微小的空间,组成了体内的世界。 这些空间随着空间之力的流动,互相地摩擦,紧紧地贴在一起。 空间之力的颗粒在这些空间障壁之间穿梭,像是要打开空间的通道。 体内的能量饱满到了一个临界点,必须要释放出来才能形成循环。 手中的星航剑,成为了力量的载体。 四面八方的攻击消耗着星航剑上的力量,从体中传来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迅速地补充着星航剑的光芒。 阮软的体如同一块铁胚,经受着千锤百炼的考验。 反复地击打,使得经脉中的空间受到挤压,无数个空间重叠在一起,在空间之力的穿梭中有着融合的迹象。 终于经脉中的一个微小空间被突破,两个小小的空间连在了一起。 越来越多的空间在外部的猛烈冲击下,重新组合成新的空间。 空间的大小决定了空间之力流动的速度和数量。 空间之力突破了一层层障碍之后,融合成新的领域。使得空间之力运行地更为顺畅,带来的能量就越巨大。 阮软持剑的右手经脉慢慢被空间之力打通,原本被无数细小空间充斥的景象,随着空间壁障的打破,凝为了一体。 空间之力深入血之中,让细胞充满了活力,星航剑挥动起来更加威力绝伦。 阮软也从被动地防御,开始主动地出击。 不用继续坚守阵地,他要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体中的空间之力,带给了他充足的信心,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引导他前行。 他向前跨出一步,手中的星航剑威力便增加一分。 每一步地迈出,都造成冰层地碎裂。 坚硬的地面崩塌龟裂,无法承受他体内传来的空间重压。 少年的双脚在雪地中,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足迹。 长剑无坚不摧,所到之处就会造成一股沉重地压迫。 数百名牧民如同面临了地裂山崩,像是多年积雪的山峰突然坠落。 少年的影高大伟岸,厚重的足音,擂响了心中的战鼓。 人群只有后退,那种凝重的感觉,令人窒息。 星航剑在空中划过,空气中都发出沉闷的雷鸣之声。 轰轰轰。 落雪缤纷,惊雷轰鸣。 数百名牧民手中一震,他们上血脉之力完全被压制,在更加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不时有武器断裂的声音传来,刹那间许多人手中的武器就剩下了半截。 牧民们面对得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绝世的神兵。 天地之间只有那一柄巨剑,包含着岁月的沉重,掩去了天地之间的色彩。 眼中掠过的剑影,击碎了每一个人的斗志。 长剑的锋芒透过厚厚的兽皮,每个人的肌肤上都可以感受到冰冷的气息。 这已经不是血之躯可以抵挡,如时光的轮盘无法停止转动。 恐惧和绝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死亡距离得如此之近,天地之间充满了悲凉。 牧民们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浑瘫软,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渴望。 即使是草原之神,也没有带给他们如此地震撼。 这横扫一切的力量,远比神的信仰还要令人敬畏。 阮软控制着力道,没有伤及众人的命。 一连踏出了七步,数百人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上没有伤痕,心中却满含着酸楚。 在少年的面前,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 哈米眼中露出了一丝惶恐,他喉头一阵发苦,双腿都不听使唤。 动用了部落中的力量,还是无法将少年拿下,让哈米茫然不知所措。 他从未想到过,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就算是狼群也没有给他带来这般的威胁。 “走吧,这里不值得待下去。” 阮软收起了长剑,背负在后,冲着颦儿伸出了手掌。 颦儿下意识地将小手放在阮软的掌心,感受到上面传来的一阵温暖。 “爷爷,跟我们一起走。” 颦儿小脸上挂着泪痕,呼唤着扎恩。 这片养育着她长大的土地,此时却不能勾起她一丝留恋之。 “你跟着阮公子走吧,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很大,有他保护你,爷爷放心。” 扎恩慈祥地摸了摸颦儿的脑袋,脸上洋溢着关的笑容。 “我年纪大了,草原就是我的家,等你有空了,回来看看爷爷就好。” 扎恩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塞在了颦儿的手中。 “我答应过你的父母,好好地照顾你,以后有阮公子陪着你,一路珍重。” 这块玉佩是扎恩当年受到颦儿父母的嘱托,留下的信物。 洁白柔细的玉佩上,刻着小小的一个“云”字,造型古朴庄重。 颦儿幼时就听爷爷说起,自己的父母是在部落地冲突中丧生。 随着年龄渐长,她也发现了自与其他族人的不同,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份。 扎恩地举动更加证实了颦儿的猜想,没想到这位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老人,并无任何血脉的联系。 “爷爷,你永远都是颦儿的爷爷。”颦儿扑进了扎恩的怀里,轻声地抽泣着。 阮软走到了哈米面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这位恩朵部落的酋长。 哈米有些心虚,不后退了一步,颤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对我的冒犯,我不予追究。如果你敢继续难为扎恩爷爷,就不要怪我冷酷无。”阮软一字一顿地说道。 少年声音不大,却透露着无限的威严。 哈米只觉得像是面对着一座高山,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是我不对,我有愧草原之神的眷顾。” “每个人都有**,前提是你拥有控制**的实力,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阮软并没有想要改变牧民们的想法,他只是利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对方。 生存本就是一种优胜劣汰,就像人和狼之间的较量。 牧民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阮软也不想干涉其中。 他不属于这里,只是这方天地的一个过客。 离开这里,找到回家的路,才是阮软的目标。 扎恩牵过了两匹骏马,马背上装满了食物。 他眼中含着泪,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两人的面容,默默地将缰绳递给了阮软。 “颦儿,跟我走。我会带着你去一个新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阮软携着颦儿的小手,扶着她轻盈的子坐在马背上。 两个人挥动了马鞭,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马蹄之声,渐行渐远。 颦儿回首望去,只见营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天地一片苍茫。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无弹窗()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夜宿危机 远方是什么。 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 有人说是危险,有人说是希望。 颦儿从未离开过草原,也只听身边的少年讲述过一些外面的景象。 在部落中经历的遭遇,给颦儿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阮软见颦儿郁郁寡欢,更加怀念与雨晴和水韵曦相处的时刻。 有她们两个陪伴,比自己可要好使很多。 两个人骑着马一连走了十几天。 一路上人烟罕至,无尽的草原不知道哪里才是边缘。 阮软还在不断地感悟着空间之力的运用。 解开元神上的封印,才能驱动镇魂星辰塔,他们也不需要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去探索草原。 空间之力仅仅是在体内形成了循环,想要突破泥丸宫的封印,无异于重新来一次破丹成婴。 想要让空间之力按照自己的心意受到控制,就需要大量地操控演练。 每一次空间之力进入经脉,都会带来巨大的疼痛。 修炼本身就是突破自我,磨砺心智。 阮软就在这种煎熬之中,经脉愈发得强壮有力,所能蕴含的力量也更加饱满。 随之而来,就是肉身的健硕。 阮软随意地击出一拳,都含有着震天撼地之威。 虽然道意还不能施展,不过靠着身体的力量也能应对许多麻烦。 寒冷的冬季,野兽也都了无踪迹。 两个人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顺着苍茫的雪原朝着南方前行。 “看,前面有一座小庙。” 颦儿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修炼中的阮软,两人策马扬鞭慢慢地靠近。 破败的墙壁显示出这里年久失修,显然许久没有香客的供奉。 草原的牧民不信神佛,为何会有如此的建筑。 阮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风餐露宿,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两个人将马匹栓在门口的木桩上,并肩走进了小庙的大殿之中。 庙中空无一人,正中端坐的神像也落满了灰尘。 颦儿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睡一会儿吧,这些天辛苦你了。”阮软轻轻地说道。 颦儿拿出了一张地毡,铺开在地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睡去。 阮软展开一张薄被,轻轻地盖在颦儿的身上。 颦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娇美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阮软感受着她均匀地呼吸声,心中一片恬静。 门口的马匹突然发出了声响,显得躁动不安。 阮软看了一眼陷入梦乡的颦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支数十人的商队,从门口进来,正七手八脚地将货物从马车上搬运下来。 “不知各位是从何而来,要往何处而去。”阮软上前打了个招呼。 从众人的服饰看来,并非草原的牧民。 为首的一名男子三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满眼狐疑地盯着阮软。 “你又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阮软身上还穿着颦儿缝制的狼皮外套,看起来就如同牧民的打扮。 “我和小妹意欲前往南方,寻找亲人的下落。” 阮软只能随便地编造了一个理由,在没有了解对方的情况之前,不宜透露太多的消息。 “南方路途遥远,我们从部落中换取了一些物资,正要运往金辉城。” 听到对方只有两人,男子终于放下心来,对阮软的警惕有所收敛。 “可否带上我们兄妹二人,这里荒无人烟,光凭我们恐怕很难走出草原。”阮软热情地说道。 能够与商队随行,肯定比两个人瞎转要强的多。 主要是修为没有恢复,否则驾驭着镇魂星辰塔,早早就能脱离这片草原。 “这个嘛,需要请示一下我家的小姐。” 男子走向了最后的一辆马车,对着车内之人陈述了一番。 过了一会,男子转身回来,对着阮软点了点头。 “我家小姐,同意你们加入队伍,不过你们一定要听从指挥。” 阮软连连称是,对着男子躬身行礼。 商队众人进入到大殿之中休息,马车就停在大殿门前。 一直到天色渐晚,那位神秘的小姐却没有露面,连马车都没有下,就在车内歇息。 与男子的攀谈中,阮软得知了商队的由来。 他们来自金辉城中有名的宋家,经常游走在草原之上,做着一些以物换物的买卖。 草原上的凶兽皮毛和一些草药,都是受人欢迎的货物。 金辉城是位于南方与北方草原交界之处的一座小城。 宋家的商队对草原的环境十分熟悉,长期以来也和一些部落联系紧密。 领头的男子名叫宋远,是宋家的商队队长,此次与宋家的小姐共同运送一批货物。 宋家的小姐宋江烟,二十岁就达到了三品初期血脉,是难得的修炼奇才。 神武大陆之上武力都是用血脉来划分。 三品血脉就相当于,天苍大陆上金丹修士的境界。 这在金辉城已经算是少有的高手,那些牧民们也不过只是一品二品的血脉之力。 阮软心中有了一些轮廓,终于明白为什么商队的人数并不多,原来是有这样的一位高手坐镇。 在没有解开元神封印之前,阮软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些模糊。 毕竟只与那些牧民们交手,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想来自己也应该在三品血脉之上。 仅凭肉身的力量达到这个程度,也多亏了对空间之力的研究。 “金辉城与周边的关系如何?”阮软有此一问,也是想多了解一下南方的形势。 处于南北交界之处,金辉城的作用举足轻重。 向北要面对游牧部落,向南要接应各方势力。 从游牧民族的内斗中,不难看出,北方的游牧部落相互之间并不甚团结。 宋家能派出商队游走在草原之上,也费了不少周折。 果然宋远叹道:“金辉城处于边界的区域,虽然北方游牧部落不曾进犯,但是南方有很多江洋大盗,都常常往来在金辉城中。金辉城表面上有城主坐镇,实则是睁只眼闭只眼。” 阮软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人族内部的纷争到哪里都不会平息。 “宋家做着边境的生意,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阮软接着问道。 宋远讪讪一笑,挽起了袖子。 只见他粗壮的双臂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显然经历过不少苦战。 “我们常年游走在草原之上,又是负责运送货物,难免有些人虎视眈眈。不过我们宋家儿郎勇猛直前,一般人想要对宋家不利,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深浅。” 宋远本身也是三品中期血脉,包括随行的众人也都是三品之上,所以看起来人数不多,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加上宋家的家主已经是三品巅峰血脉,差一步就可以血脉化形,进入四品。 金辉城中能够进入三品血脉,就是少有的高手。 宋家能够网罗这样一批人才,家境之丰,可见一斑。 金辉城鱼龙混杂,宋家能在这里站稳脚跟,除了家主的修为了得,也和宋家自身的生意特殊有关。 草原上的部落,对南方的修士并不待见,这种地域的歧视是多年留下的恩怨。 像扎恩那样的智者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牧民对进入草原的修士都抱有敌意。 哈米之前就是利用牧民的偏见,挑起了和阮软之间的争端。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部落,就可以反映出整个草原牧民的态度。 宋家能够在北方的草原上,开辟出一条商队的路线,背后也应该获得了城主的支持。 阮软对这种微妙的关系见得不少,他只是想找到恢复实力的办法,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草原的牧民骨子里对修士的成见很深,两者之间碍于地域的偏远,还未发生过于激烈地摩擦。 这是因为实力的局限,若是两地之间可以和平共处,牧民的生活也不至于动荡不安。 “多谢宋兄指点,让我茅塞顿开。”阮软微微一笑。 宋远为人爽朗直率,对阮软的印象不错。 虽然提供的消息不多,也让阮软初步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此次能够加入宋家的商队,也多亏了宋兄的引荐。他日有需要在下之处,定然不要见外。”阮软从不轻易许诺,一旦发下誓言就会加倍奉还。 宋远见他年纪轻轻,修为又能高深到哪里去,只当他是客套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 天色已晚,众人都在庙中歇息,只有那名宋家的小姐,就在马车之中没有现身。 夜色低沉,寒露降临。 破旧的小庙外一阵夜枭的啼声响起。 空中划过一只大鸟的身影,落在了屋顶之上。 大鸟的背上有一条人影,轻轻跳下。 他一双脚挂在屋檐边,倒垂着身子向内窥探。 望着在庙中熟睡的众人,那人手指放在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讯号。 刷刷刷。 连续六条黑影从空中扑下,每个人都骑乘着一只大鸟,从天而降。 七个人相互之间打着手势,趁着黑暗,朝着停放在院子中的马车围了过来。 马车之中便是那名从未露面的宋家小姐,此时夜深人静,压根没有感到危险地来临。 七个人身上红光一闪,同时激发了血脉之力,冲着马车纵身跃起。 无弹窗()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得不招 黑暗之中,七条人影冲向了马车。 宋家的小姐只是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落入了敌人的掌握之中。 庙中的众人纷纷惊醒,点燃了火把冲了出来。 阮软也随着众人奔出了大殿,借着摇曳的火光,看到外面的情形。 宋家的小姐正被七个人按住了手脚,明晃晃的武器就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宋家图谋不轨。”宋远高声喝道。 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声音犹如怪鸟一般,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地阴森。 “交出你们的货物,就放你家小姐一条生路。” 宋远目光一冷,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提前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既然只是求财,就不要难为我家小姐。你们放人,货物任由你们拿去。” 宋远这一方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但是自家小姐落入人手,有些投鼠忌器。 “你们把货物都搬运到我们的坐骑之上,等我们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你家小姐。” 黑衣男子朝着身边几只大鸟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那些大鸟身上都缚着一个口袋,便是为了装载货物之用。 宋远沉声说道:“阁下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宋家追究起来。不如放了我家小姐,大家相安无事,我保证不张扬出去。” 黑衣男子不屑地笑道:“我们早就跟踪你们许久,才放手做下这笔买卖。宋家距离这里天高地远,你那些威胁对我们不起作用。” 他手中的匕首在宋江烟的脖子上比划着,口中兀自威胁道:“我们兄弟既然敢出手,就不怕惹不起宋家。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宋家就此绝后。” 宋远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宋江烟是宋家的天才,也是宋家家主宋茯清的掌上明珠。 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个商队的队长也难辞其咎。 这些黑衣人拿捏到了商队的软肋,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趁机勒索宋家。 宋远无奈之下,只能对着众人发布命令。 “去把货物搬过去。” 宋远话音未落,就被黑衣男子打断。 “派一个人就行,我怕人多手杂。”黑衣男子一指阮软,开口叫道。 阮软在人群中年纪最小,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高手,加上穿着像个牧民,像极了商队中的向导。 黑衣男子小心谨慎,生怕众人群起发难,故意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子。 阮软慢吞吞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扛着一箱货物摇摇晃晃。 “千万别耍什么花样,你家小姐的命就落在我的手中。” 黑衣男子看到阮软笨手笨脚,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阮软走到一只大鸟面前,将手中的货物丢进了大鸟身上的口袋之中。 “能驾驭这样的猛禽,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阮软的眼中充满了艳羡,口中啧啧称赞。 “快点干活,你个土包子。”黑衣男子不耐烦地叫道。 阮软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又去搬下一箱货物。 黑衣男子紧紧地盯着阮软,见他将一箱一箱的货物都搬到了大鸟的口袋中,脸上才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阮软终于将最后一箱货物也搬运完毕,显得有些气力不支,脚下也有些浮软。 “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有没有赏钱。”阮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无力地说道。 他原地坐了下来,大口地喘息着。 阮软休息的位置,就在几名黑衣人的附近,对他这样的货色,还引不起几人的防范。 “东西给你们了,快快放了我家小姐。”宋远脸色铁青,冲着黑衣男子叫道。 黑衣男子招呼几人骑上了大鸟,手中依然没有放开宋江烟。 “待我们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这个小妞。”黑衣男子发出了一声狂笑,拖着宋江烟就要骑上大鸟。 阮软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扑向了黑衣男子。 他的身子如同一道闪电,哪里还有半分疲倦的神态。 阮软骤起发难,早就计算好了距离。 数丈的距离,瞬息而至。 身在空中,一拳就挥向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蕴含了空间之力的拳头,既快又狠。 黑衣男子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身子如遭雷击,直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阮软一把握住了宋江烟的胳膊,飞快地将她掩在身后。 这一下形势突变,让其余的几名黑衣人有些始料不及。 “快跑,别管我。”带头的黑衣男子拼命大叫道。 其余的六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乘着大鸟就欲飞起。 阮软轻轻一拍手,口中念道:“一个都别想跑。” “真是个傻子。”几名黑衣人恶声恶气地骂道。 几人催动大鸟起飞,才发现遇到了麻烦。 那些大鸟就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在原地用力地扑楞着翅膀,身子却纹丝不动。 “你对我们的鸟做了什么。”几人惊骇莫名,魂飞天外。 他们抚摸着鸟背的羽毛,也没检查出来大鸟受到了什么伤害。 几名黑衣人所凭借得,就是空中的优势。 来去无踪,神出鬼没。 现在胯下的坐骑,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完全不听调遣,几人才一下子慌了神。 “我帮你们加了点料罢了。”阮软哈哈大笑。 就在阮软方才搬运货物的时候,利用空间之力灌注到货物之中,那些货物变得如同万斤之重。 这些大鸟受到了货物的拖累,无法驮动几名黑衣人再飞向空中。 宋远率领着众人,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人多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弱,也抵挡不住众人地围攻。 很快就连同他们的那名同伴,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说吧,你们是何来历,敢打宋家商队的主意。”宋远威严地站在七名黑衣男子面前,冷冷地问道。 “我们南疆七义素来所向披靡,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傻小子给蒙骗了过去。” 带头的黑衣男子龇牙咧嘴地瞪向阮软,还在怀恨那一拳之仇。 若不是阮软有心留手,他此时说不定早变成了孤魂野鬼。 “南疆七义?”宋远有些哑然失笑。 “方才你们逃跑的时候,倒还真的有一些江湖义气。”宋远带着一丝戏谑之意,笑嘻嘻地看着带头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心中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直接杀了吧,免得他们再到处作恶。”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这个小子怎么如此狠毒,我们只是劫财,也没有伤及性命,犯得着这么严重地惩处。” “你方才不是说一路跟踪,才找到了下手的机会。看来这样的事情,没有少做。” 阮软只是嘘声恐吓,没想到黑衣男子反倒慌了手脚。 “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才对宋家出手,平日里也没有犯下太多案子。”黑衣男子慌不择言,立刻露出了马脚。 阮软与宋远相视一笑,套出对方的口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一定是有人欲对宋家不利,才用这些人来骚扰宋家的商队。 看来也不像是苦大仇深,这些派来的人倒是有些稚嫩。 “你们好生拷问,有了消息禀告老爷。”宋江烟惊魂甫定,对着宋远吩咐道。 这还是阮软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对这位小姐的脾气有些捉摸不透。 宋江烟有洁癖在身,被几个人扰了清净,自顾自回到马车中去了。 颦儿冲着宋江烟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轻声说道:“人家救她脱困,竟然一句道谢都没有。” 阮软见识过的人不在少数,知道这些大家闺秀的小姐任性惯了,也不以为意。 “何人指使你们,速速招来,免遭皮肉之苦。”宋远眼睛一鼓,高声喝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一时失言,正在懊悔不迭,随即冲着其他几人使着眼色。 几个人会意之下,都把嘴巴闭得紧紧。 任凭宋远如何横眉怒目,七个人始终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颦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阮哥哥,最近口里淡得很,我每天吃干粮都吃的要吐了。” 草原的生活本就清苦,颦儿自小长大从不挑食。 这样说来,只是为了陪阮软逢场作戏。 阮软立即明白,颦儿的话里有话。 随即拍了拍了颦儿的脑袋,温声说道:“那边有几只大鸟,给你炖了补补身子如何。” 阮软早就瞧出,这些人对自己的坐骑感情很深。 加上对方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凶残成性的惯犯,这个方法一定可以逼得他们乖乖开口。 果然为首的男子脸皮一阵抽动,嘴角忍不住咧开,欲言又止。 颦儿摇了摇头,似乎对阮软地提议不甚满意。 阮软心中偷笑,脸上仍是一本正经。 “大不了一只红烧,一只清炖,一只椒盐,一只麻辣……” 阮软摇头晃脑地陈述着种种做法,颦儿听得眉开眼笑,不住地拍着小手。 “刚好每一天吃一只,各种口味大杂烩,妙哉妙哉。” 宋远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两个人唱的是哪出戏。 旁边的南疆七义却是肝胆欲裂,七个人终于忍不住齐齐开口求饶。 “不要碰我们的鸟,我们招了便是。” 第四百二十章 事出有因 宋家在金辉城中算的上是名门大户,长期垄断着草原的生意,惹得外人眼红也是在理之中。 可是从南疆七义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却让宋远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们承认这次计划,是受到了袁家地指使。 阮软对金辉城的况一无所知,更加不知道其中的利益瓜葛。 “这袁家与宋家难道是敌对关系?”阮软见宋远陷入了沉思,不由得问道。 宋远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袁家与宋家世代交好,宋家家主还有意将小姐许配给袁家的公子。” 宋远的回答,让阮软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袁家既然与宋家订下了婚约,为何还要对宋家的商队暗中偷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们所言可句句属实?”宋远沉声说道。 首发网址m. 南疆七义点了点头,眼光却有些游移不定。 宋远大感头疼,没想到这件事如此棘手。 若只是一般的山贼流寇,只需要送往金辉城中交由城主府处置便可。 就算是就地格杀,也属于正当防卫。 可涉及到与宋家势力相当的袁家,又不可草率行事。 “会不会是有人嫁祸袁家。”阮软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宋远有些茫然,护送商队这些年来,遇到的打劫也屡见不鲜,不过像今这般倒是极为少见。 不排除有**水东引,可是算在袁家的头上,如何能够让人信服。 大可随便推在不相干的人上,还能让人想得明白。 金辉城外也不是一片太平,周围的环境错综复杂,也有一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曾经打过宋家的主意。 不过宋家好手如云,一般人也讨不得什么便宜。 为了一些寻常货物与宋家大打出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宋家小姐是否一贯如此。”颦儿还在惦记着宋江烟方才冷漠地举止。 按照常理来说,宋家小姐应该知书达理,况且还有一修为在,不应该显得如此无礼。 仿佛对阮软相救她之事,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小姐不太喜欢老爷安排她的婚事,所以才经常随着商队一起外出游历,她以前的格好像没有这么乖戾。” 宋远对自家的小姐敬重有加,不会妄自猜疑。 “你家小姐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阮软心中一动,随口问道。 宋远只是个粗豪的汉子,哪里会观察地如此仔细。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理清头绪,只能摇了摇头。 “你们几人说是出自袁家地指使,那么之前可曾认识宋家小姐。”阮软冲着带头的黑衣男子盘问道。 黑衣男子低着头答道:“我们沿路追踪了许久,才找到的这个机会。我们只知道宋家小姐随着商队前行,之前从未谋面。” “若是计划顺利,你们又打算将货物送往哪里。”阮软静静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轻轻说道。 “袁家只说让我们偷袭商队,至于收获便由我们自行处置。”黑衣男子倒是没有打绊子,像是事先演练好了一般对答如流。 “那袁家又是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出手。”阮软接着问道。 黑衣男子楞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袁家说......”他没想到对方连续地问,因为根本就没想到过失手。 无利不起早。 世上绝对没有一厢愿的买卖。 凡事都有存在着一定来龙去脉,无不关乎着利益的关系。 “袁家承诺我们事成之后,加倍奖励,对,正是这样......”黑衣男子连忙补充道。 阮软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心虚,此人若非说谎,就是有意隐瞒了真相。 “袁家这样损人不利己,就为了为了打压自己的亲家?这样对袁家有什么意义?”阮软笑道。 黑衣男子阵脚已乱,高声叫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哪管得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阮软笑嘻嘻地走近,对着黑衣男子说道:“是不是我不出手,你们拿到了货物,也会放了宋家的小姐。” 黑衣男子点头道:“我们等兄弟只为财物而来,就没有想着要伤及无辜。” “你们就没有对宋家的小姐,有什么想法。” 阮软这个问题十分敏感,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宋远有些不满,关系到自家小姐的名节,岂容他人妄自揣摩。 他正要开口阻止,阮软冲他摆了摆手。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宋家小姐曾经对我等有恩,我们又岂会做出那般不堪之事。” 他话刚出口,就感到了一丝不妥,顿时闭紧了嘴巴。 阮软大笑道:“我记得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与宋家小姐素未谋面,怎么反过来还对恩人下手。” 黑衣男子知道自己被他出了破绽,只能气鼓鼓地沉默不语。 “依我所见,你们就算是顺利得手,也会透露这次行动是袁家的策划。” 黑衣男子的反应,印证了阮软的想法。 阮软顺藤摸瓜,渐渐有了一些猜测。 “这些人口中一派胡言,不如让我直接送他们到袁家当面对质。” 宋远格直爽,只想着用直接的办法。 “其实送不送往袁家,已经不再重要。就算查出不是袁家所为,也会让宋家心存芥蒂,两家之间的矛盾反而会更深。”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宋远还是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阮软话中的含义。 “你家小姐并非表面上得那么孤僻,她的独立特行也是有意为之。” 阮软精通人世故,对人心地把握远在常人之上。 “你的意思是我家小姐故意引来劫匪,她这样做又是何苦。” 宋远虽然粗豪,但也是一点就透。 对于阮软的推测,有些将信将疑。 结合了之前的那些信息,阮软便可以断定,这一次的打劫实则是宋家小姐亲自导演的一出苦之计。 颦儿似懂非懂地瞅着宋江烟马车的方向,眼中带着好奇。 “阮哥哥,你是说宋家小姐为了不想和袁家联姻,找到了南疆七义,利用打劫商队,引起两家之间的矛盾。” 颦儿为女儿家,对女人的心思有着一定的了解。 “正是如此,颦儿好聪明。”阮软微笑着摸了摸颦儿的小脑袋。 “没想到临时遇到的路人,会成为我这次计划的变数。” 宋江烟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方才那些对话她已经全然听在耳中。 “公子心思缜密,实在是令小女子佩服。”宋江烟叹道。 她再也没有先前那般冰冷的模样,一双美目都放在阮软上。 “小姐既然有着苦衷,为何不与宋家主商议,何苦搞出如此阵势。”阮软淡淡说道。 “我若是凡事能自己做主,也想如公子这般潇洒。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宋江烟苦笑道。 宋家在金辉城的地位,决定了儿女的婚事,势必要门当户对。 袁家无疑就是宋家联姻的最好对象,无奈宋江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想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宋江烟越是出众,对于宋家就越是珍贵。 岂能由着她的子,破坏了家族的发展。 “宋小姐可曾有了心仪之人,对于那袁家的公子不屑一顾。” 阮软想起了自己边,很多人都有着相同的境遇。 从天苍大陆皇城柳家的柳青衣,到安平府林家的林香柔,亦或是云洲北都郡的徐嘉言。 都是因为有着自己的追求,不甘心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宋江烟面上一红,恢复了女儿家的神态。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被迫出此下策。” 宋江烟设下的局,其实算不得太过高明。 原本有着南疆七义地出手,还能造成宋家与袁家之间的误解。 两家一旦产生了隔阂,联姻之事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谁料到意外加入的少年,从中搅了局,也让宋江烟有些无可奈何。 事态的发展出乎了预期的范围,才让宋江烟对阮软地搭救并不领。 世事难以预料,冥冥之中仿佛早有定数。 宋江烟只能感叹自己命苦,也无法将责任都推在阮软的上。 “宋小姐的心思,我能够理解。不过我觉得宋家主一片苦心,也未必就是最坏的安排。袁家既然能与宋家交好,说不得培养出来的子弟也是极其优秀。” 阮软对于这样的婚事谈不上反感,也不敢完全支持。 如果袁家名声恶劣,宋家迫于无奈,宋江烟的反抗有可原。 “袁家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如何?”阮软只能问向宋远。 “袁家家主的修为与我家家主相仿,他家的公子比我家小姐略长几岁,也未听说过什么劣迹,修为也应该达到了三品初级血脉。” 宋远对于袁家颇为了解,想来也是跟宋家家主一门打算。 在他们眼中看来,两家联姻必定是强强联手,锦上添花。 难怪宋家家主乐意促成此事,却忽略了女儿的态度。 “南疆七义是我的朋友,不如放了他们。”宋江烟眼看计划失败,不想再牵连了七人,开口说道。 南疆七义前来帮助宋江烟摆脱困境,结果却栽在了阮软的手中。 知道几人是出于好意,宋远也没有再行为难。 宋远走上前去,便为几个人松绑。 没想到阮软形一动,拦住了宋远的脚步。 他指着南疆七义,朝着宋江烟微微一笑。 “他们几个人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离开。”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连番试探 事情真相大白,一场闹剧本该落幕。 南疆七义虽然是站在宋江烟这一边,也感到有些内疚。 没有完成交待的任务,几个人还是有些遗憾。 阮软突然拦阻宋远为几人松绑,引起了宋江烟的不满。 “公子该不会是想利用他们,去宋家领取奖励吧。”宋江烟面色不快地说道。 颦儿跳了起来,大声说道:“阮哥哥才没有你那般小心眼。” 阮软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对她地细心呵护,不亚于扎恩爷爷对她的照顾。 面对数百名部落中的勇士,少年都能替她挡风遮雨,又怎么会贪图那一些小小的利益。 “宋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处。”阮软笑道。 宋江烟莫名其妙地望着阮软,不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样的打算。 “南疆七义是你的朋友,他们所做的行为无可厚非。不过刚好顺水推舟,也是一个了解袁家的机会。”阮软娓娓道来,更让宋江烟摸不着头脑。 “原来你对袁家的误会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袁家对于此事的态度。也可以从中验证一下,袁家的涉世为人。” 阮软的这个打算,让几个人耳目一新。 宋江烟聪慧伶俐,也被阮软大胆的想法触动了心弦。 其实宋江烟只是从心底深处,抵触家族的安排。 对于袁家,宋江烟开始也是不愿意去了解。 少年的话让她又多了一丝期待,如果真得袁家足够优秀,那么家里的一番苦心也不算是白费。 “你打算怎么做。” 宋江烟重新地审视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年,他似乎有着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当然是直接前往袁家当面对质。”阮软悠悠地说道。 宋远不由地有些气短,这不正是他开始提出的建议。 只是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却似乎变了一股味道。 这个人行事出人意表,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容小看。 不过从他救出小姐的举动看来,应该没有恶意。 南疆七义为首的男子名叫石大郎,其余几人均是他的结义兄弟。 他们擅长驯服凶兽,凭借着那些飞行的坐骑,游荡在边缘地带做着一些黑吃黑的生意。 有一次遇到了对方人数众多,险些陷入敌手,刚好宋江烟路过,化解了危险,才让几人对宋江烟感激不尽。 所以宋江烟有求与几人,南疆七义自然责无旁贷,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其实看到少年挺身而出,解救宋江烟的行为,南疆七义心中不无感慨。 他们本就是相助宋江烟,听说要试探袁家,也变得兴高采烈。 “我等愿意听从公子的指挥,一切都依公子所言。” 有了南疆七义的帮助,阮软心中更有把握。 “宋小姐还按行程回到宋家,我跟南疆七义走一趟袁家。”阮软抚掌大笑。 一行人就在破庙中修整了一番,等到天亮,分头踏上了行程。 南疆七义腾出了一头大鸟,供阮软跟颦儿骑乘。 几人告别了宋家的商队,朝着南方的金辉城飞去。 大鸟用来赶路,自是比商队要迅速许多。 一连十几天地飞行,远远就可以看到金辉城的轮廓。 金辉城地处南北交界,四通八达,聚集了许多来自各方的修士。 除了城中原有的居民之外,还汇聚着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挑起事端,就不会引起城主府的注意。 浓重的商业气息,使得金辉城成为了一个大型的集市。 袁家的产业中就涉及城中的拍卖会场,所以与宋家常常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也是两家能够一直保持交好的主要原因。 阮软此行的目的就是想了解袁家的底蕴,以及袁家公子的人品。 所以需要南疆七义做为自己的随从,打开袁家的大门。 阮软脱去了狼皮外套,在城中买了一套白色的长袍,恢复了他常有的打扮。 人靠衣装马靠鞍。 阮软白衣如雪,额头扎着银色的发带,长发飘飘,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颦儿初次见到他收拾得如此潇洒,想起遇到他时赤身裸体的形状,莞尔一笑。 “阮哥哥如此俊秀,若是宋小姐看到,说不定也会动心。”颦儿随口笑道。 阮软手中还故作风雅地拿着一把扇子,颇有几分富家子弟的气派。 袁家的门楼高大巍峨,门口的守卫也都健壮有力。 “石大,前去叫门,就说我要找袁家公子做一笔买卖。” 南疆七义领头的石大郎心领神会,按照阮软的吩咐上前告知守卫。 过不多久,有人出来接引几人进入袁府之中。 袁府在金辉城中富甲一方,府中的设置倒也中规中矩,没有太过奢华,反而显得十分低调。 一行人随着家丁的带领,一路上四处张望,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穿过一排亭台楼阁,到了议事大厅之前,一名青年男子正在门口等候。 “袁家袁浩明,见过几位贵客。”青年男子拱手笑道。 阮软定睛看去,只见对方浓眉朗目,眉宇间气度不凡,顿时心生好感。 “在下阮软,与舍妹游历至此。听说袁家生意做得不小,特来拜访。”阮软手中折扇轻摇,态度带着一丝高傲。 “袁家只是小本生意,哪能劳动公子大驾,快快请进。” 袁浩明客气地招呼几人进入厅堂落座,命人奉上了香茗。 “不知道公子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物兜售,还是需要袁家收集什么物品。但有袁家可以效劳之处,还请直言。” 袁浩明开门见山,态度十分谦恭。 可以看出家教有方,礼数周到。 阮软端起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听闻袁公子与宋家的小姐订有婚约,不知道可有此事。” 袁浩明闻言一愣,这人不是前来做笔买卖,怎么提起了自己的私事。 不过眼前之人,看起来身份使然,应该另有深意。 “袁家与宋家世代交好,这些也都是家主的意思。”袁浩明不动声色地答道。 “哦,那公子言下之意,是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阮软淡淡地说道。 袁浩明有些尴尬,心道这人怎么刚见面就问得如此私密。 “家父常常教导,做人要诚实守信。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有错。” 袁浩明的回答锦里藏针,一方面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方面还讽刺阮软做人不够厚道。 阮软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含义一般,摆了摆手。 “袁家主恐怕只看到了表面风光,若是宋家遇到了麻烦,这门亲事就未必能够如愿。” 阮软似有所指,故意不点破,有些耐人寻味。 “袁家与宋家同气连枝,若是宋家真得有难,袁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袁浩明见少年出言不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宋家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难道你们袁家也要插手过问。到时候宋家失势,袁家还能平等对待?” 阮软的言语咄咄逼人,隐隐已经含着威胁之意。 袁浩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人哪里是来做生意,摆明了就是来挑拨两家之间的关系。 “浩明自小就懂得礼仪廉耻,袁家也不会做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袁浩明面上不悦,情绪也激动不已。 阮软看在眼中,暗暗点头。 世人尽皆有着势利之心,同享富贵容易,共赴生死却难。 “袁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再下敬佩之至。”阮软拍手笑道。 袁浩明见他态度转变,心中有些怨气也不好发作。 方才只是初步地试探,阮软还不能断定袁浩明真实的想法。 有些人只是说得光鲜亮丽,真正遇到问题就会暴露本性。 “那宋家小姐若是已经有了中意之人,不知道袁公子如何打算。” 阮软这番言语有些挑战对方的底限,不过为了宋江烟的未来,也只有下一剂猛药。 “宋家小姐乃是有名的天才,浩明也心仪已久。若真得小姐心有所属,我当然不会死缠烂打。” 袁浩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看向阮软的目光已经极为不善。 这人好生奇怪,东拉西扯就是想要破坏自己的姻缘,到底是何居心。 “宋家小姐,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看她的脾性有些好强,所以选出的夫君必然要是人中龙凤。” 阮软见袁浩明气鼓鼓地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若是涵养功夫不够,说不定早就翻脸,就算是动手逐客也不无可能。 “浩明虽然不及宋家小姐天资卓越,自问在金辉城中也不在他人之下。” 提起了修为,袁浩明信心十足。 袁家能在金辉城中立足,也是因为实力出众。 否则掌管着城中的经济动脉,没有一定的武力彰显,如何能处之泰然。 这名少年身份不明,处处却对袁家极尽刁难。 不让他知晓一些厉害,实在是愧对了袁家的列祖列先。 袁浩明眼中精光闪烁,魁梧的身躯也绽放出一股傲人的气势。 “看来袁公子自视甚高,那不如跟我切磋一下,我们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如何。” 阮软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折扇丢给了颦儿。 修行之人,本就是实力为尊。 能够与人交手,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检验。 袁浩明看到对面的少年年纪不大,也没有掉以轻心,摆了一个礼貌的姿势。 “请赐教。”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亦师亦友 袁家的议事厅宽敞,设施简单,两个人相对而立,抱拳拱手。 虽然出自商贾之家,袁浩明自幼也精习功法,随便摆出的一副架势,也俨然大家风范。 体内气息流转,淡淡的红光亮起,正是激发了血脉之力。 三品血脉释放出来,袁浩明顿时威风凛凛,本身就魁伟的身躯更加显得高大。 一拳破空,带着风雷之声。 简简单单,毫无花哨。 拳中蕴含着多种的变化,将对手的角度完全封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颦儿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拳风猛烈。 南疆七义也津津有味地体会着那一拳中的力道,想要看阮软如何应招。 阮软不慌不忙,也伸出一拳,随意地击出。 他的拳头像是毫无力道,与袁浩明那威力无俦地攻势截然相反。 眼看两只拳头即将接触,袁浩明拳至中途,变幻了方向。 原本击向少年的胸口,改为了肩头。 阮软目光一闪,侧步转身,拳头冲着袁浩明的肘弯击下。 袁浩明顺势前冲,右臂向上一格,左腿扫向阮软的腰间。 他拳势只是虚招,就是为了掩护左腿地进攻。 阮软如陀螺一般旋转,脚下变幻着步伐。 右手在袁浩明臂上一抹,左手并指如剑戳向袁浩明的肋下。 袁浩明一脚踢空,暗道不妙。 好在经验老道,慌忙中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肋下的一指,借势飞起右脚。 阮软也向后一跃,躲开了袁浩明的变招。 他足尖在地上一蹬,身体如一道利箭穿云,手掌轻摇,拍向了袁浩明的膝盖。 袁浩明重心前倾,来不及收腿,身子一拧,左脚连环地踢出,踹向阮软的面门。 围魏救赵。 这一套连消带打,用得极其巧妙。 阮软身子向下一沉,双掌从下托住了袁浩明的小腿,用力地一甩。 袁浩明招式用老,身体不受控制,顺着地面滑出了老远。 两个人交手如乱蝶狂蜂,看的旁边几人眼花缭乱。 袁浩明从地上跳起,面色有些微红。 论起身法和反应,比对方略有差距。 不过三品血脉的力量威猛,可以弥补招式的不足。 袁浩明深知取长补短,双拳连环击出,威势一往无前。 拳意重重,化作了一片虚影。 猛烈的拳风,在空中肆意咆哮。 袁浩明仿佛变成了千手如来,手臂急速地挥动。 每一拳都重如山岳,朝着阮软兜头罩下。 阮软双拳迅猛地击出,与袁浩明以硬碰硬。 轰轰轰。 两个人的拳影交织在一起,如同响起了一连串的雷鸣。 袁浩明身上红光大盛,血气随着经脉转动,体内的力量也如潮水一般汹涌。 拳头连续地撞击,身体的每一颗细胞都在颤动。 这种实打实地对碰,完全是力量地交锋。 阮软也有意地体会着空间之力地掌控,对方的攻击在他眼中漏洞百出,他也没刻意地利用。 两个人都凭借着肉身得强悍,丝毫不吝惜体力。 袁浩明许久没有与人如此酣畅淋漓地对决,平日里的修炼在实战中感悟越来越深。 对方拳头的力道,总能与自己保持一致。 不管他用足了多少力气,对方都能从容不迫地化解自己的攻击。 袁浩明只觉得身体的潜能不断地激发,修炼中晦涩的地方,都在全力地倾泻中得到通畅。 对手的强大,并没有将他压垮。 袁浩明越战越勇,脑中早就忘却了胜负的念头,只想着战斗就这样继续下去。 因为他发现修炼的瓶颈,也隐隐有着松动的迹象。 拳头每一次碰撞,都有微妙的感觉传来。 经脉中似乎多了一些活力,血气流动的速度渐渐加快。 袁浩明拳头中蕴含的力道,也随之提升。 如果将之前的身体比作一口水井,现在就是一个池塘。 血脉之力平时都潜藏在身体之内,只有反复地淬炼,才能引导出更多的能量。 袁浩明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仿佛不是在场上比斗,而是在充满阻力的空间中驰骋。 四面八方涌来的压迫之力,刺激着他经脉中的潜能。 阮软击出的拳影,在袁浩明的身边留下了空间之力。 这种无形的压力,正是来自阮软的精心布置。 袁浩明地攻击,并不能给阮软造成什么威胁。 只要阮软愿意,随时都可以轻松地击倒对方。 他的境界与眼力,都远远超出了袁浩明。 从袁浩明的表现中,似乎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 前行的路上,需要指引和帮衬。 修行的顿悟,可遇不可求。 沉浸在对自身体悟的袁浩明,早就摈除了杂念,一心都放在了对血脉之力的激发之中。 阮软利用拳影,不断地调整着空间之力的排列,给袁浩明制造出了一个空间的牢笼。 袁浩明出拳的速度飞快,拳中的力量也愈加凶猛。 他眼中已经没有少年的影子,只有数不尽的空间压力挤压着他的经脉。 血脉地运转,从潺潺小溪,转化为江流奔腾。 袁浩明仿佛成为了开天辟地的巨人,尽情地挥洒着体内的力量。 天地之初是一片混沌。 有大能者头顶苍天,脚踩大地,用身体开辟了一方世界。 他的筋骨化为了山脉,毛发化作了森林,血液成为了纵横交错的河流。 一只眼睛燃烧成为了太阳,一只眼睛冰冷成为了月亮。 冲开迷雾,世间方有清明。 袁浩明清晰地感受身体内的变化,血脉地奔流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咔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 经脉中一股热流涌出,浑身舒爽无比。 三品血脉从初级晋升到了中级,还未有停止的迹象。 袁浩明胸中豪气顿生,一口浊气从喉中吐出,化作一声长啸。 四周的压力都变得举重若轻,经脉中带着饱和的胀痛,体内的力量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充斥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如同新生。 袁浩明双拳紧握,朝着四周猛烈地击出。 拳风荡漾在无形的壁障之间,引起了一声声地炸响。 空间依旧牢不可破,不过袁浩明能感受到身体的强壮远胜从前,血液在经脉中流淌如有大钟长鸣。 打破牢笼,冲出桎梏。 袁浩明眼中坚定执着,双拳连续击出,每一下都重逾万斤。 空间之力密集地堆积在一起,在拳影地激荡之中引起一阵波动。 从拳头上传来的反震之力,使得袁浩明的经脉更加凝实。 他如同一头雄狮,带着俾睨百兽的威严,在广阔的原野上穿行。 体内传来的血脉轰鸣,擂响了冲锋的战鼓,朝着无尽的远方发出了自由地呼啸。 时间和空间是构成世界的经纬线。 也是万物轮回的起点和终点。 生命的脚步永不停止,正如希望从不泯灭。 修炼的目的就是突破自身的局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袁浩明眼前像是打开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显得与众不同。 山川的秀美,森林的繁茂,一切都如此美好。 他奔跑中可以听到河流地呼吸,停下来可以感受到山峰得凝重。 远方的景物渐渐清晰,他像是一阵清风,吹遍了整个大地。 世界的尽头是什么。 是不是还有着更为美丽的景象。 在前行的路上,信念也变得单一纯粹。 心中的渴望,就是奔跑下去永不停歇。 我要去远方,脚下的路不能阻止我探索的方向。 没有路,我就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袁浩明似乎有一丝明悟,但又有些模糊。看似近在迟尺,却又捕捉不到。 冲冲冲。 他的身体绽放着耀眼的红光,双拳挥动,疯癫若狂。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让人流连忘返,陶醉其中。 但这片空间依然束缚了心灵的向往,阻隔了前行的路线。 幻象虽然美妙,现实还要靠自己去闯。 决心已定,便不再迷茫。 袁浩明脑中一片空明,心中有一种冲动,要让他从沉沦中觉醒。 体内的血脉之力澎湃汹涌,冲刷着粗壮的经脉。 从身体深处汇集出一股股热流,都注入到右手的臂膀之内。 越来越多的潜能抽离出来,汇集在他的右拳中。 拳头上蒙上了一层光影,能量宛如实质一般发出光芒。 能量到达了一个顶点,仿佛不通过拳头释放出来,身体就会被撑爆。 万象流光破。 袁浩明大喝一声,全身的力量凝结在拳头之中,朝着虚无的空间重重地击出。 拳影奔腾,如游龙出海,似烈阳耀空。 天地之间都在这一拳下黯然失色。 哗啦啦。 空间的景象支离破碎,眼前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年的影子。 袁浩明拳势不停,这一拳之威,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蕴含了开天辟地的力量,要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都齑为粉碎。 少年轻轻一掌,空间泛起了一阵涟漪,在猛烈的拳风中长驱直入。 拳掌相碰,无声无息。 袁浩明霸道绝伦的一拳,就停留在了少年的掌心之中。 少年纹丝不动,仿佛空间都为之禁锢。 他的掌中转动着空间的漩涡,如同一个能够将一切都吞噬的黑洞。 一股柔和的力量,化去了拳头上的威能。 似大海无量,波澜不惊。 袁浩明身体一震,从狂乱中清醒,眼中恢复了平静。 少年白衣如雪,长发飘飘。 带着一丝动人的微笑,温和地如同拂面的清风。 袁浩明倒头便拜,心中充满了崇敬之情。 “多谢公子成全。”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一语成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万语千言都无法形容此刻的情感。 袁浩明内心地震撼,完全来自面前这位少年。 从开始得处于下风,到境界提升带来血脉地觉醒,皆出自少年的帮助。 即便如此,任凭他全力施为,依然无法撼动少年的身影。 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这场比试,说起来更像是一番指点。 达者为师。 袁浩明并没有因为年龄不同,就失去对少年的尊重。 他明白少年是有意地利用切磋,提升他的修为。 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对他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赋予如此的关怀。 “袁公子天资聪颖,未来不可限量。”阮软微微笑道。 此刻在袁浩明心中,阮软的地位扶摇直上。 先前那些言语地试探,和袁浩明此时的表现都让阮软为之心安。 出身显贵,处事得体。 加上领悟之力不低,实属难得的人才。 若是宋家小姐知道自己,险些错过了这样的如意郎君,又该何等懊悔。 “能得到阮公子的嘉奖,浩明愧疚难当。”袁浩明语气谦恭,仍然掩饰不住欣喜之情。 “其实我的来意,就是为了宋江烟把把关。看看她这个未来的夫婿,是否值得托付终身。” 阮软轻轻地扶起了袁浩明,两人并肩回到座位之中。 “宋小姐何其有幸,结交了阮公子这样的人物。我看金辉城中,也无人能够与阮公子相提并论。” 袁浩明不吝嘉奖之词,句句发自肺腑。 阮软拍了拍袁浩明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修行之路,坎坷不平。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袁浩明见他不卑不亢,心中更加敬仰。 “阮公子如此身手,不知道来自何方,好生令人佩服。” 袁浩明对金辉城的情况了如指掌,年青一代就他与宋江烟最为出色。 与少年相比之下,却又要逊色太多。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偶尔流落至此,也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 阮软没有透露自己的来历,也是因为太过扑朔迷离,一时间难以解释得清楚。 袁浩明察言观色,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再多问。 两人谈笑风生,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颦儿一路奔波早已经有些倦意绵绵。 她托着腮帮子,听着两个人聊天,眼睛渐渐地都粘在了一起。 “阮公子不如在府中小住几天,我也可以带你熟悉一下金辉城的环境。” 袁浩明诚心地邀请,对这名少年充满了感激之情。 想到宋江烟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阮软也就不再推辞。 一行人就在袁浩明精心地安排下,住在了厢房之中。 每天袁浩明都会带着阮软几人,在金辉城中游玩一番,几个人的关系日渐升温。 金辉城中的繁华让颦儿大开眼界,久居在草原之上,何曾见识过如此热闹的场面。 她东瞅西望,对各式各样的物品充满了好奇。 但凡遇到她中意的东西,袁浩明都慷慨地买下来,使得颦儿满心欢喜。 阮软也乐意见到她开心的模样,颦儿的天真活泼让他想起了雨晴的身影。 那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在他离开之后,指不定每天都在深深地期待他的返程。 对于这片大陆,还有着太多的未知。 回家的线索毫无头绪。 只有等待修为恢复,才有机会深入南部的都城,相信一定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 转眼过去了月余,这一日阮软正与袁浩明在堂上闲聊。 “启禀少主,宋家有人前来拜访。”有守卫前来通禀。 袁浩明眼中一亮,立刻说道:“快快有请。” 前来之人正是宋远,看到阮软在场,连忙俯下身去叫道:“宋家有难,还请公子出手相救。” 宋远风尘仆仆,显然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 “可是宋小姐出了什么意外。”袁浩明慌忙问道。 通过这段时间与阮软接触,袁浩明也了解到了宋江烟的一些想法,更加对这名未来的伴侣格外上心。 “我与小姐从外面回来,就发现老爷受伤。情急之下,只有来袁家请求援助。” 宋远神情激动,粗犷的身体都微微地颤动。 袁浩明与阮软对视了一眼,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 宋家的家主宋茯清可是三品巅峰血脉,能够伤到他的人可想有多么的恐怖。 金辉城中宋家与袁家走的最近,又是何方神圣,敢于同时面对这两股举足轻重的势力。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这就去告诉父亲。” 袁浩明拍案而起,阮软却从旁边一把拉住了他。 “暂且不要惊动袁家主,我们先过去看看,再做定夺。” 有些时候人多未必就有意义,在情况不明之前,确实没有必要弄得人心惶惶。 袁浩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还行,遇到突发的情况就没有阮软来得稳重。 “那我们一同前往。”袁浩明沉声说道。 宋远从两人的神色之间,就可以看出关系不浅。对于阮软在短短时间内,就取得了袁家的信任,更加是大为惊叹。 阮软让颦儿留在府中,吩咐南疆七义保护好颦儿的安全。 三个人离开了袁家,朝着宋家的方向急匆匆地赶去。 宋家与袁家距离不远,仅仅相隔数十里。 三人跃马扬鞭,一炷香的时间就已到达。 宋家的内院之中,宋江烟正在床榻前抹着眼泪。 卸下了巾帼之姿,也与普通的小女子一般无二。 宋远带着阮软和袁浩明进入房中,宋江烟起身相迎。 “宋伯父伤势如何?”袁浩明关切地问道。 袁浩明与宋江烟也是慕名已久,不过也是初次见面。 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寒暄太多。 宋江烟也明白袁浩明的身份,对于袁家及时地赶来,心中也颇为感激。 “家父被人所伤,我六神无主,特地邀请几位前来,实在是有些冒昧。” 宋江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泣不成声。 她本身就面容姣好,此时梨花带雨,更加惹人怜惜。 袁浩明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与她。 阮软快步上前,看到床榻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眉宇间露着痛苦之色。 这位宋家的家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之气,受到了伤痛地折磨,也如常人无异。 能够伤及这样的一位高手,凶手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阮软从怀中摸出了一段不死树枝,轻轻地掰下了一小段,放入宋茯清的口中。 不死树枝是天地间的奇物,本身就具备着延年益寿的功效。虽然不如那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也对一般的伤势有着不小的疗效。 宋茯清感受到温和的气息进入体内,血脉中的淤塞都似乎有着通畅的迹象。 “宋家主,是何人伤害与你。”阮软见宋茯清气色有所好转,轻轻地问道。 宋茯清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关切地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温暖。 不过来人年纪太轻,实在是无法解决宋家的困境。 宋茯清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这位阮公子,是我的好友。神通广大,手段不凡。”宋江烟从旁出声说道。 “宋小姐所言极是,阮公子确实有常人之所不能。”袁浩明也随声附和,对宋江烟的话表示赞同。 连袁家都出面替阮软说话,宋茯清终于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阮软面带微笑,对着宋茯清点了点头。 “宋家主不必顾虑,有什么话尽说无妨。” 宋茯清坐了起来,从敞开的衣襟中,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掌印。 宋江烟连忙给他端来一盏温水,喂服他喝下。 宋茯清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咽喉,声音有些嘶哑。 “宋家做着边境的生意,免不了和各方势力打交道。每年都要打点不少财物,求得商队的平安。” 金辉城处于南北交界,鱼龙混杂。 想要顺利地来往草原之间,除了有一定的实力,还要搞好与各方的关系。 这也是宋家一直以来,得以发展壮大的原因。 “城外的苦竹寨有两位首领,多年与我交往,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就在数月之前,他们的二首领登门提亲,欲要纳江烟为妾。” 宋茯清咳嗽了几声,面色有些病态的潮红。 宋江烟在他背上轻轻地捶打,眼中泪水滑下。 袁浩明双拳紧握,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简直欺人太甚,金辉城还容不得这些奸人作祟。” 意中人遭到别人的觊觎,袁浩明当然忍无可忍。 “我告知对方,小女早就许配与袁家。本想着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予理睬,还恶言相向。” 宋茯清做为一名商人,虽然修为不菲,但又如何与那些在刀头舔血的悍匪相比。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宋家主的伤势,也是因为对方的蛮横造成?” 阮软想起自己对袁浩明所说的试探之言,没想到竟成为了事实。 真是一语成谶。 “我这就去告知家父,上报城主府,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袁浩明怒声道。 宋茯清苦笑道:“苦竹寨背后有着银耀城撑腰,因为二寨主的妹妹就是城主夫人。” 袁浩明面色大变,浑身一颤,如堕冰窟。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举步维艰 银耀城位于金辉城的南部,相聚数十万里,繁华程度更胜一筹。 论起规模和修为水平都远在金辉城之上。 苦竹寨与银耀城表面上毫无往来,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据传苦竹寨的两位寨主是在银耀城犯下了祸事,才远走北疆,在这边境之地落草为寇。 苦竹寨在金辉城外的山岗上,收留了大量穷凶极恶之徒,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一股势力。 好在苦竹寨只是占山为王,对金辉城也没有刻意针对,久而久之也受到了默认。 袁浩明同为生意人,对苦竹寨当然有所了解。 不过苦竹寨与银耀城之间的微妙联系,却是头次听闻。 “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江烟落入虎口。”袁浩明焦躁不安。 袁家与宋家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言。 与宋江烟的联姻,眼看就要渐入佳境,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让袁浩明寝食难安。 对方的态度蛮横,还不惜打伤了宋茯清迫其就范。 就算是袁家出手,也难改变这个被动的局面。 “苦竹寨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宋江烟小姐。”阮软冷静地分析道。 阮软经历过的遭遇,使得他看待问题十分透彻。 宋家掌握着金辉城的主要经济命脉,这些才是苦竹寨看重的资源。 所谓的纳妾之说,只是架空宋家的一个借口。 宋江烟是宋家的独苗,掌控了她,就等于是扼住了宋家的咽喉。 由此还破坏了与袁家的关系,实在是一石二鸟的恶毒计划。 宋茯清点了点头,有些愁眉不展。 苦竹寨的险恶用心,宋茯清心知肚明。 对方的背后有着银耀城的影子,就算是求助城主,恐怕也无法获得城主地支持。 总不能为了一名女子,就恶化与银耀城的关系。 这正是苦竹寨有恃无恐的原因。 联合袁家,说不定正中苦竹寨的下怀。 他们大可借题发挥,顺便将袁家也一网打尽。 眼前的情况似乎成为了一个死结。 还是因为实力不济,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保护江烟,大不了跟苦竹寨决一死战。”袁浩明恨恨地说道。 袁浩明并非不知道形势的严峻,故作强行出头的姿态。 对方已经惹上门来,就算他们委曲求全,只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宋家一旦落入苦竹寨地控制,那么袁家也岌岌可危。 “实在不行,浩明你带着江烟走吧,去北方的草原,永远不要回来。”宋茯清长叹了一声,语气十分沉重。 宋江烟抬起头来,脸上早就泪流成河。 “不行,父亲,我不能抛下你一人。”宋江烟哽咽着说道。 宋江烟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还设计反对父亲张罗婚事的举动。 她的性格虽然倔强,但骨子对父亲的感情依然深厚。 为了这个家,父亲没少费心尽力,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兴旺。 “浩明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 宋茯清轻轻地抚摸着宋江烟的头发,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哪有父母不希望儿女守在身边,可惜形势所迫,别无选择。 苦竹寨咄咄逼人,用不了多久就会上门迎亲,此时若不离开,晚些时候想走都变得困难。 袁浩明喉头一阵发紧,拳头紧握,指甲都深陷入掌心之中。 眼前心上之人承受着骨肉分离之苦,他却有一种深深地无力之感。 宋江烟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走了,父亲你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做个不忠不孝之人。” 宋江烟虽为女子,但是聪慧伶俐,她当然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自己的离开,可以逃离苦竹寨的魔爪,可宋家势必要承受对方的怒火。 先前打伤宋茯清,也是苦竹寨的一种武力示威。 苦竹寨一旦得知自己逃离了金辉城,必然对宋家展开全面的报复。 难道要用宋家的覆灭,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于情于理,宋江烟心中的这道坎都无法逾越。 “苦竹寨当日宣称要迎娶宋小姐,可有约定期限。”阮软轻轻地问道。 宋茯清眉头紧皱,双目都有些通红。 “二寨主竹若影曾经放话,二个月之后,就会上门要人。” 阮软掐指一算,来到金辉城刚好一个多月。 距离对方登门前来,仅仅剩下了几天。 苦竹寨显然摸清了宋家商队的规律,算好了宋江烟归来的时间。 几天的时间,就算是宋家有所动作,也来不及准备周全。 “如果城主出面,此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阮软想起宋家与城主府似乎关系不错,不过事关重大,想要城主府出面调停,首先要能够拿出足够的条件谈判。 “宋家的生意没少受到城主府地照拂,但是想要让城主府为宋家得罪苦竹寨,有些难以如愿。” 宋茯清长期经商,对生意上的场面了然于胸。 宋家对金辉城的贡献,也就是税赋方面。 就算是苦竹寨掌握了宋家的产业,只要不破坏这层利益关系,对于城主府来说根本无所谓。 金辉城地处交界之处,势力错综复杂,本就难以井然有序。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即将没落的家族,制造紧张气氛。 除非触动了城主府的利益,这种情况才会有所改观。 “如今只有前往城主府一趟,才能缓解宋家的危机。” 这也是阮软目前所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苦竹寨的势力强横无礼,仅凭宋家与袁家独木难支。 若是能将城主府拖入这趟浑水,自然是再好不过。 苦竹寨就算背后有着银耀城的关系,也不敢直接与整个金辉城为敌。 就算是真得发生了冲突,也是苦竹寨不仁在先,金辉城也有理有据。 如何与城主府商议,阮软心中有了一些打算。 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去尝试一番。 “浩明,你和宋小姐与我一同前往城主府,你们一切听我安排。”阮软主意已定,立刻做出了决断。 袁浩明与宋江烟没有迟疑,从之前地相处中,知道这名少年凡事都有分寸。 而且两人之间地隔阂,也是通过他一手调解。 宋茯清神情黯淡,对这个行动不抱太大希望。 “城主没有那么容易说服,我怕你们白跑一趟。” 苦竹寨对宋家上门逼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月余,消息应该早就传入了城主府中。 但是城主府一直未作表态,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无妨,事在人为。宋家主安心养伤,我们去去就回。”阮软拱手说道。 宋茯清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看到少年如此热衷宋家的事情,也不好再出言打击他的信心。 横竖都是一死,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女儿送出城去,远走高飞。 宋茯清咳嗽了几声,从身边摸出了一件物事。 “这个是宋家祖传之物,据说是一枚高级凶兽的兽核。乃是一位高人寄留在宋家,可惜年代久远,他留下此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这枚兽核就一直做为宋家的镇宅之宝,流传了下来。今日宋家有难,就交由公子带往城主府。” 宋茯清拿出了如此珍藏的物品,想来是要用这件东西去打动城主,获得城主府的一次援手。 阮软接了过来,仔细地端详着,觉得有些眼熟。 这枚兽核晶莹剔透,里面传来一股空间之力,与域兽留下的那枚珠子十分相仿。 金辉城的修士修为有限,无法汲取兽核中的能量,才使得他们并不了解其中的奥妙。 对于熟悉空间之道的阮软来说,却是一件弥足珍贵的宝物。 兽核中的空间之力乃是浓缩后的精华,比阮软从空间中吸收的那些能量要精纯许多。 可惜一枚兽核还不能完全冲破元神地束缚,不过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便有了恢复修为的希望。 阮软小心翼翼地将兽核收起,对着宋茯清深深一躬。 “宋家主尽可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苦竹寨威胁到宋家。” 宋茯清凄然一笑,只当他是宽慰之言。 宋家面临着覆巢之灾,再多的宝物也将落入敌手。若是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纵然是倾家荡产也不遗余力。 千金散尽还复来。 又有什么比得上,家人的团聚和安全。 阮软带着袁浩明和宋江烟出门而去,朝着城主府一路行来。 城主府守卫森严,三人上前恭敬地道明了来意。 守卫进去通禀,几人在门口焦急地等候。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城主不会不在府中吧。”袁浩明有些急躁,不无担忧地说道。 “难道是听到了风声,故意闭门不见。”宋江烟一跺脚,有些羞恼。 若是第一种情况,还情有可原。 当真如宋江烟所说,那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 城主府这种含糊不清的态度,无疑就是想置身事外。 阮软见惯了这些场面,冷眼看着门前手持武器的守卫,迈步上前。 “退后,没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守卫冲着阮软大声喝道。 阮软置若罔闻,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数十名守卫挥动手中的武器,冷冷地指向了阮软。 “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利益交换 城主府前,一群守卫严阵以待。 他们手中的武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无声地捍卫着城主府的威严。 阮软面不改色,冲着大门高声叫道:“季城主可在,在下有要事求见。” 声音如同惊雷绽放,在高大的门楼中回响。 两旁的守卫围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砍向了少年。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大胆妄为之人,敢在城主府门前大声喧哗。 金辉城中虽然不是清修之地,也无法容忍有人如此撒野。 这些守卫均有着三级初期血脉的修为,能够受到城主府的录用,无不适百里挑一的好手。 数十柄武器朝着少年落下,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阮软不慌不忙,身体一转,手指连连弹出,敲击在守卫的兵器上,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了空间之力地运用。 阮软的身体经脉经过了空间之力的洗礼,早就变得坚韧无比,释放出来的力量极其惊人。 仅仅是血肉之躯,对抗对方的武器,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一连串的脆响过后,众守卫的武器纷纷失去了方向。 手中的兵刃变得无比沉重,似乎灌注了山川之影,挥动起来都十分困难。 守卫们无奈丢掉了武器,冲着阮软合身扑上。 他们猛烈的拳脚,落在阮软身上,如击败革,全然失去了力道。 阮软任由他们攻击,含笑屹立不动。 众守卫团团包围了少年,想要将他按倒拿下。 阮软的身体如同扎根在大地之上,这些守卫使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分毫。 袁浩明与宋江烟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少年的出手,可面对如此众多的高手,少年显示出来的实力,还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守卫们面孔挣得通红,少年依然神清气爽,仿佛是一座大山,巍峨挺拔。 门前的动静,惊动了城主府内。 终于有人出来,朝着众人高声叫道:“快快停手,城主有请。” 袁浩明与宋江烟心中充满了惊奇,没想到这样的方式取得了奇效。 守卫们慌忙散开,回到了自己坚守的岗位。 从方才地较量中,他们真正地感受到了差距。 高手,绝对的高手。 金辉城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幸好对方无意伤人,要不他们这些守卫非要大大出丑不可。 阮软朝着袁浩明和宋江烟一招手,两个人快步跟上。 城主府比起宋家和袁家规模要大了许多,三人无心浏览风景,随着带路之人一路来到议事厅中。 雄伟的大厅中,一名老者高高在上,正是金辉城的城主季卷淘。 季卷淘面满红光,体格健壮,手背上青筋凸起,一看就是血脉之力大成的表现。 “来者何人,为何擅自闯入城主府。”季卷淘中气十足,故作不解地问道。 他早就看出其中两人正是宋家与袁家之后,只是为首的白衣少年有些面生。 阮软拱手说道:“在下与宋袁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素来关系不错。今日求见城主,正是为了成全一桩美事。” 季卷淘的态度,通过方才阮软早已有所了解。 对于宋家与苦竹寨的恩怨,季卷淘肯定有所风闻。他不愿意涉及其中,也有着难言之隐。 毕竟银耀城的影响,关系着金辉城的局势动荡,做为城主不好太过直接表露立场。 索性两不相帮,这样也不会得罪隐藏在苦竹寨身后的银耀城。 自己管辖区域内的势力都保护不了,说起来这个城主也有些窝囊。 “什么美事,需要我这个城主出面主持。” 季卷淘没想到少年上来就提出这个要求,原先的一番托辞都没排上用场。 正如阮软推断得一样,季卷淘早就听说了宋家的事情,也在暗暗发愁。 他并不是不知道苦竹寨的打算,苦于没有办法阻止对方的行动。 苦竹寨敢于动手打伤宋茯清,也是在试探城主府的态度。 如果季卷淘出面干预,苦竹寨就可以大做文章,挑起争端。 再利用银耀城施加压力,到时候不光是一个宋家,连城主府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季卷淘也是有所顾忌,迟迟没有发表意见。 “宋家小姐与袁家公子情投意合,两家也早有联姻之意,所以我想请城主做为见证,早早促成这段姻缘。” 阮软早就想好了这个计策,实际上是给城主府一个出面的机会。 只要季卷淘应允了两家的联姻,那苦竹寨就没有了发飙的借口,他们精心策划的布局也就只能胎死腹中。 季卷淘眉头一皱,他明白少年的意思,就是想要断绝了苦竹寨的念头。 这也算的上是一个办法,不过也将城主府推向了风口浪尖。 “宋家嫁女,袁家择媳,这是一件好事啊。不过这是两家的私事,又何必让城主府大张旗鼓。”季卷淘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了回去。 关系到苦竹寨的参与,季卷淘不敢轻举妄动。 主持两家的婚事,无疑与直接得罪了苦竹寨,城主府完全没有必要惹祸上身。 “城主是担心苦竹寨怀恨在心,伺机针对金辉城吧。” 阮软直接挑明了季卷淘的心思,就是不想他推诿了事。 季卷淘老脸一红,面上有些尴尬。 “你们年轻人做事不计后果,我这个城主当然要从大局出发。”季卷淘搬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拉起了官腔。 “依我看来,苦竹寨就算是不以宋家做为突破口,也不会打消针对金辉城的心思。”阮软认真地剖析着形势,隐隐有着提醒之意。 季卷淘并不糊涂,他当然能够明了局势。 不到万不得已,季卷淘不会直接与苦竹寨站在对立的一面。 金辉城势力混杂,城主府都无法一一理顺。 再加上外部的势力虎视眈眈,季卷淘这个城主坐得也并不安稳。 凡事都不能只凭意气用事,有的时候只能权衡利弊。 “金辉城目前还算是稳定,我老了,也不想事事都亲自过问。” 季卷淘倒也不是妄自菲薄,确实到了一定年纪,不像年轻时候那般励精图治,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人的寿命短暂,谁不想安度晚年。 苦竹寨的野心就算是暴露出来,也需要时间的沉淀,能拖得一时就是一时。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季城主身为金辉城的掌管者,如果不能福泽一方,必然让各方势力心寒。” 阮软见到季卷淘不愿意参与其中,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太客气。 “放肆,你什么身份,敢这样对城主说话。”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带领阮软几人前来的管家,见到阮软肆意地评论城主,忍不住出声呵斥。 季卷淘摆了摆手,蔚然叹道:“季某年纪老迈,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实在是情非得已。” 袁浩明与宋江烟跪了下来,关系到两家的利益,两个人也顾不得颜面。 “求季城主救救宋家。”宋江烟轻声地抽泣道。 “袁家也求季城主成全。”袁浩明望着宋江烟,心头一阵颤抖。 两个人随着阮软前来,并不知道阮软的安排。 听到阮软与季卷淘的对话,才知道是真心地想要撮合自己。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化解宋家的危机。 季卷淘怔怔地望着一对青年男女,眼中也露出了深深地无奈。 “不是老夫不愿,实则是......” “季城主,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阮软没有等待季卷淘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 季卷淘疑惑不解,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苦竹寨的势力还不是城主府现在可以抗衡。 “首先,苦竹寨并不可怕,联合金辉城的势力绝对可以匹敌。”阮软从容不迫地说道。 “应允了宋家和袁家的婚事,苦竹寨如果还打宋家的主意,纯属无理取闹。他们敢上门挑衅,我就可以担保他们有来无回。” 阮软胸膛一挺,宛如一把利剑出鞘,顿时散发出凌然之威。 季卷淘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的磅礴之力,比他全力激发血脉还要强大。 三品巅峰血脉已经是金辉城中最顶尖的存在,苦竹寨的寨主也徘徊在这个境界,这个少年说得如此有把握,看来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既然是师出无名,就算是银耀城想要染指金辉城,也不敢借题发挥。” 阮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展露实力,才能消除季卷淘的顾虑。 况且阮软还有所保留,不怕季卷淘出尔反尔。 果然季卷淘有些心动,不过仍未放下谨慎。 “城主府要面对得可不是一般的势力,势必要承受太多的压力。”季卷淘眼中精光闪动,对于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没有足够的利益,肯定无法打动这只老狐狸。 阮软当然没有想着季卷淘会轻易地答应,从怀中摸出了一截不死树枝。 “我手中之物,可以增长寿元。善加利用,延长城主百余年寿命不成问题。” 阮软挥动着手中的不死树枝,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之气。 季卷淘呼吸急促,看着阮软手中的不死树枝,声音都有些发颤。 “宋家与袁家,即日完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第四百二十六章 思乡之酒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岁月无,任你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终都难逃一捧枯骨。 生命最为珍贵,谁又能抵御长生的惑。 城主府态度地转变,并未出乎阮软的意料。 金辉城中,难得迎来了喜庆的场面。 袁家的府邸中,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欢天喜地的气息。 城中有头有脸的各方势力,齐集一堂。 听说这场婚事是由城主亲自支持,引发了巨大地轰动。 袁浩明还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两家虽然口头上提出了婚约,真正地实施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婚礼隆重地举行,一切都在顺利地进展。 记住网址mom 阮软与颦儿就在人群中静静地观望,感受着周围人群的,一浪接着一浪。 “宋家小姐好漂亮哇!”颦儿踮起了脚尖,翘首远望。 宋江烟一大红喜袍,头顶金花八宝凤冠,一条五彩云霞披肩,映衬得洁白的脸颊光洁如玉。 袁浩明同样状元郎打扮,红色的长袍修裁得大方合,显得他英武不凡。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季卷淘在婚礼的酒宴之上,慷慨陈词。 “今有幸观礼宋家与袁家的大喜,实乃金辉城之盛事。” 季卷淘亲自出马,让婚礼多了一份特殊的味道。 “金辉城能有今的局面,离开不各位地鼎立支持。借着良辰美景,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季卷淘声音宏亮,神也愈发凝重。 下面的宾客都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等待这位城主的决策。 “金辉城的安定繁荣,需要我们共同地坚守,所以我决定......” 季卷淘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从今往后,减轻税赋。城主府还设立专项的奖励,表彰对金辉城做出突出贡献的杰出人物。” 下面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在场的都是商贾大亨,当然明白减轻税赋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金辉城的特殊地理位置,造成了在这里经商的困难。 要应付外界地侵扰,还要承担沉重地苛捐杂税,生存的压力巨大。 也有人心生疑问,城主府如此大刀阔斧地进行变革,难道意味着有什么大事发生。 “众所周知,金辉城周围局势动,我们想要壮大发展,就必须团结一心。” 季卷淘见到群激昂,连忙趁打铁。 “各位家主,我现在以城主府的名义,设立铁卫司。目的就是加强金辉城的守护力量,希望大家踊跃推荐人才。” 季卷淘的这番话,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城主府是金辉城最高的权利机构,能够加入城主府无疑是让自己站稳了脚跟。 只要有子弟进入着新设立的部门,那就代表着多了一份保障。 这样无论遇到什么况,都可以借助城主府的力量,安全方面大大地提高。 “宋家与袁家的两位新人,乃我金辉城中年轻一代佼佼之辈,所以我特邀他们荣任铁卫司的正副司主。” 季卷淘有意地安排,正是将宋家和袁家绑在了城主府这条大船之上。 众人纷纷鼓掌道贺,一时间场面上的气氛烈到了极点。 “多谢城主的厚,袁家当不负众望。”袁家家主袁木宇意气风发地说道。 与宋家地联姻,本就是一种抱团取暖。 两家多年生意上的合作,建立起深厚的感。 袁浩明在阮软的教导下,修为大有进步,获此殊荣也在理之中。 “宋家多蒙城主府的关怀,自当尽心尽力,为了金辉城的繁荣昌盛,略尽绵薄之力。” 宋茯清神清气爽,一扫伤痛缠的颓唐模样。 了却了女儿的终大事,犹如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昔那个倔强任的孩子,也承担起金辉城的建设重任,没有辜负她年青一代天之骄子的美称。 袁浩明与宋江烟手掌紧紧相握,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温暖,心中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明白了对方的心迹之后,更加珍惜眼前。 因为这一切,都是在认识了那名神奇的少年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少年地到来,改变了两人的人生轨迹,使他们有人终成眷属。 婚宴继续地进行,季卷淘与各方宾客推杯换盏。 不少人都对铁卫司产生浓厚的兴趣,不住地打听进入铁卫司的条件。 季卷淘在城中的威信空前高涨,让他不由地怀疑自己从前的管理杂乱无章。 越是位高权重,越要有所担当。 季卷淘感慨的同时,没忘记是那名少年对他提出的这个建议。 他遥遥地看到人群中少年,朝着他点头示意。 两人目光相触,尽在不言之中。 金辉城一盘散沙的局面有所扭转,所带来的景象喜闻乐见。 先前得高高在上,敝帚自珍,实在不利于金辉城的未来发展。 万事开头难。 制定了目标,接下来的事就朝着好的方面运转。 婚宴结束之后,各方势力相继离去。 季卷淘也返回城主府,对新的规划开始进行部署。 阮软带着颦儿也离开了袁家,回到了宋家之中。 按照与季卷淘事先约定,阮软需要面对苦竹寨登门的麻烦。 “阮哥哥,宋小姐与袁公子花好月圆,那苦竹寨是不是只能干看。”颦儿格格地笑道。 “他们的计划落空,肯定会恼羞成怒,所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阮软目光清澈,好整以暇地说道。 阮软手中还握着那枚兽核,加紧地吸收其中的能量。 只要能够解开元神的束缚,对抗即将到来的风雨,也多了一份把握。 兽核中的能量完全吸收,转化成了精纯的空间之力,冲击着阮软泥丸宫外面的屏障。 无形的障壁上原先细小的孔洞,随着能量地涌入,已经扩大到了碗口粗细。 虽然还不能与全盛时期相比,也达到了以意控物的阶段。 这意味着阮软可以与镇魂星辰塔取得联系,虽然不能完全发挥法宝的威力,对阮软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收获。 解锁镇魂星辰塔,就可以实现飞行,对未来的行程意义重大。 储物戒也可以随心所地打开,里面的物品终于可以得见天。 从苍澜大陆上收集了不少丹药,对宋茯清的伤势大有裨益。 即将面临大敌,每一份力量都不容忽视。 宋茯清再次感受到了少年神奇的手段,忍不住鼻中一酸。 曾经以为宋家经受的灾难无法化解,却在少年的一步步策划中明显好转。 正所谓善有善报。 宋茯清也想不到,那颗对宋家毫无用处的兽核,无形中也帮了阮软的大忙。 阮软倒上了一杯青木酒,顿时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宋茯清旧伤初愈,只能眼巴巴地瞅着阮软自斟自饮,心里一阵瘙痒难耐。 “哇,好香。”颦儿抽了抽小巧的鼻子,发出一声惊叹。 草原上的酒多为粮食酿造,和青木族的工艺不能相比。 阮软递了一杯青木酒给颦儿,笑吟吟地看着她端着酒杯慢慢品味。 颦儿小巧的舌尖,在酒杯上轻轻一,一股芳香馥郁的气息冲入喉中。 她美丽的眼睛中带着欢喜,似乎处碧翠茂密的森林之中。 浑的毛孔都透着一丝惬意,不轻轻地呻吟出声。 “这酒一定非常珍贵吧。”颦儿舍不得一口喝下,端在手中如获至宝。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就怕你不胜酒力。”阮软心大好,开起了颦儿的玩笑。 颦儿白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丝宠溺的微笑。 草原的儿女,素来都酒风彪悍。 一方面为了御寒,一方面还用来壮胆。 难得遇到如此的美酒,颦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颦儿的小脸微红,吐露的气息都有些温。 酒力在经脉中流淌,激活了血液中的活力。 颦儿的眼中渐渐朦胧,慢慢地伏倒在桌子上。 阮软抱起了她小的子,回到了厢房之中。 颦儿似乎梦到了什么,口中喃喃地含糊不清。 阮软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盖上了柔软的锦被。 草原的风沙,并没有给颦儿带来太多的痕迹。 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红,如同嫩的海棠盛绽放。 想起颦儿凄凉的世,阮软心中也勾起了一丝怜惜。 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那些尘封的过往不经意地翻起,都承载着难以名状的绪。 窗外月色皎洁,清冷的月光被薄薄的云雾遮挡,愈发显得朦胧。 阮软站在窗前,思绪万千。 月是故乡明。 只有处异乡,这种感觉才倍加强烈。 从天苍大陆的偏远之地,途经南部的魔族领地,瓦解了妖族的祸乱,稳定了中洲的局势。 一路走来,阮软茁壮成长,成为那片天地之间最为顶尖的存在。 修为地提升,远不及心境的成熟来得重要。 初心不变。 懵懂的少年梦,打开了通往更高更远的世界大门。 随着脚下道路的铺开,化作了坚定的执着,引导着他追随心灵的方向。 为了边的与被之人,再多的苦难都勇于去面对。 人生正是因为有着不断地波折,才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远方的亲人们,等着我,不远的将来,我们就会相见。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四百二十七章 羞愤欲狂 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天渐渐远离,春天的足迹悄然而至。 金辉城的街道上,还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积雪。 青绿的小草从路面的石缝中探出头来,展露着茁壮的生机。 一行人的脚步声,在宋家的门前响起,空气中多了一股萧杀料峭的气息。 沉重的足音,整齐划一。 为首的一名男子,三十多岁,虎背熊腰,腰间别着一把乌黑的长刀。 五官棱角分明,双目如炬,不时露出寒芒,透着一丝阴冷。 门前的守卫还未来得及上前盘问,男子大手一挥,守卫就倒飞了出去。 “叫宋茯清出来见我,苦竹寨竹若影特地上门讨债。” 男子的嚣张气焰,引得身后众人一阵哄笑。 “二寨主对于宋家如此垂青,也不知道那宋家小姐何等的福气。”有人趁机发出谄媚之词。 “据说宋家小姐修为不弱,也算是金辉城中的一朵鲜花。有了二寨主的滋润,少不了开放得更加娇艳。”还有人猥琐地笑道。 看门的守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转身进入庭院之中。 宋家的庭院一片静谧,只剩下黑洞洞的大门无声冰冷,像巨兽张开的大口。 一阵冷风吹过,苦竹寨的众人缩了缩脖子。 “直接进去吧,外面还有点小冷。”队伍中有人提议道。 半天没见动静,众人有些失去了耐心。 “徐勇为,你进去催催。”竹若影示意出声之人前往查看一番。 苦竹寨队伍中随行的都是高手,前次登门就已经挫伤了宋家的锐气。 这一次兴致冲冲地到来,要强行逼迫宋家就范。 宋家的家主都败在竹若影的手下,区区一个宋家还能翻起什么水花。 徐勇为三品中级血脉,放在金辉城中都是数得上的人物,若不是背负着几条人命,也不至于投靠到苦竹寨门下。 听到竹若影发话,徐勇为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徐勇为大踏步上前,一只脚刚迈进门中,突然一桶污水泼了过来。 这下事发突然,徐勇为仓促之间来不及躲闪,顿时淋了个满头满脸。 他张口欲骂,感觉到嘴中味道不对。 一股骚臭的气息传入鼻中,桶中竟然装得是隔夜的小解。 徐勇为胸口一阵翻腾,忍不住大口地呕吐起来。 一名少年拎着木桶,一脸歉意地站在门口。 “对不住啊,早上起来倒马桶,没想着遇到了贵客。” 少年惶恐地抓着木桶,有些不知所措。 苦竹寨的众人放声大笑,快要笑出了眼泪。 “老徐,你这运气没得说。一会去赌场试试手气,说不定能赢个盆肥钵满。” 听到同伴地嘲笑,徐勇为恶从胆边生,蒲扇大的手掌就朝着少年抓下。 徐勇为身高臂长,攥住了少年的衣襟,像捏一只小鸡一般将少年提在空中。 “真晦气,老子摔死你个杂碎。” 徐勇为恶狠狠地向下一惯,势必要对方骨断筋折。 少年手脚一阵乱舞,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坠去。 他身在空中,两只脚有意无意地踹到了徐勇为的膝盖。 咔嚓。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徐勇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借着这一下缓冲,少年左摇右晃,才稳住了身形。 他站在徐勇为的面前,有些惊魂未定。 徐勇为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一时间无法站起。 两个人一跪一站,形成了奇特的场面。 少年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初次见面,不用如此大礼。我也没带什么礼物,就剩下这个木桶,帮你御御风寒。” 少年抄起手中的木桶,扣在了徐勇为的头上。 里面还有些残留的液体,顺着徐勇为的脖颈,滴滴答答地流下。 徐勇为眼前一片黑暗,腥臊的气息冲入脑中,又羞又气,直接昏死了过去。 少年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你是何人,竟然在这里装疯卖傻。”苦竹寨的众人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喝道。 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明显是有心戏弄,殊不知这样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你们也想要啊,可惜没了,不如等我再去接一桶。” 少年面带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嘴上说着,脚下却纹丝不动。 就这样堵在门口,望着凶神恶煞的苦竹寨众人,没有丝毫得惧意。 竹若影眼中凶光闪动,能坐上苦竹寨的第二把交椅,也不是鲁莽之辈。 “宋家原来邀请到了高人助阵,可曾想过跟苦竹寨作对的下场。” 竹若影看不出少年的虚实,方才那一下像是偶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能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之下淡定自若,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苦竹寨是哪里,听起来味道就不怎么样。”少年摇了摇头,一脸地茫然。 队伍中有人按耐不住,冲了出来,手中钢刀一竖,兜头劈下。 刀光冰冷,寒气逼人。 少年像是吓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不躲不避。 持刀之人面色凶狠,手下毫不留情。 眼看刀锋到了面前,少年才慌忙一声大喊。 “哎呀,杀人啦。” 少年一低头,脚下有些踉跄,直接向前扑倒。 他头前脚后,脑袋朝着持刀之人的怀中撞去。 这一下去势极快,似乎比钢刀来得还要迅猛。 看像是慌乱之间的应变,其中蕴含的力道却极为惊人。 咔咔咔。 持刀之人被这一记头槌撞在胸口,口中喷出一股血雾,手中的钢刀也飞出老远。 他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也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 “抱歉,我胆子小,经不得吓。”少年摸着脑袋,讪讪地笑道。 那名苦竹寨的男子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喉头格格一阵作响,半天说不出话。 转眼之间,损失了两名手下,竹若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阁下是真得铁了心要与苦竹寨为难,就不怕我血洗宋家。” 竹若影面皮一阵抽搐,原本俊朗的面容也带着一丝狰狞。 “这里是金辉城,苦竹寨若是来讨杯喜酒,宋家当然夹道相迎。”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宋家小姐与我百年好合,我今日就是来登门求亲。” 竹若影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只能先行试探一下。 “宋家小姐已然婚配,你来晚了一步。不如回去等等,宋家老爷何时有了千金,你再来提亲不迟。”少年摇头晃脑,有些惋惜地说道。 竹若影哪能听不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拳头上的骨节捏得发白,手臂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凸起。 “我所说得句句实情,你早点前来,还能赶上随一份彩礼。” 少年眉开眼笑,脸上露出财迷的表情。 “哈哈哈,满口胡言,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竹若影怒极反笑,宋家的家主都伤在他的手下,何时轮到一个少年对他如此促狭。 呛琅一声,长刀出鞘。 刀背厚重,刃口锋利。 竹若影身上红光一闪,血脉之力怦然爆发。 三品巅峰血脉全力施展出来,威势不容小觑。 乌黑的长刀,隐隐泛着血色,伴随着他出生入死,饱尝了不少鲜血。 “我看你印堂发暗,今日定有血光之灾。不如回家静养,兴许可以逃过劫难。” 少年连连摆手,言语中不无关切之情。 这番话在竹若影听来,分外地刺耳。 竹若影神情凝重,双手举刀,高过头顶。 “牙尖嘴利的黄毛小儿,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竹若影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长刀用力劈下,带起一阵呼啸。 面前的空间,都似乎水波一般,在刀锋的掠过之处,荡起一阵波动。 蕴含了血脉之力的长刀,快若流星,像是在空间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少年轻轻一纵,身体巧妙地躲开,犹如一片落叶在风中飘零。 长刀击空,落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如切豆腐一般,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损坏公物,罪加一等。你身上可有带够银两,不如将这把长刀留下来作为赔偿。”少年拍手笑道。 竹若影怒火中烧,手下毫不留情,挥动着长刀霍霍相向。 一刀,两刀...... 转眼数十刀劈下,刀气纵横交错,布下了天罗地网。 场上白衣飘飘,身影缥缈。 那些看起来凌厉的刀光,连少年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少年轻松随意,与竹若影的杀气腾腾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竹若影与人交手,从未有过如此地被动。 长刀势大招沉,每一下都有着开碑裂石的威能。 无奈在少年轻盈的步法下,却失去了准头。 “一起上,看他往哪里躲。”竹若影久攻不下,心中有些烦躁。 苦竹寨的众人拔出了兵刃,也加入战斗之中。 这一次行动,竹若影只带了数十名手下,这些都是寨中的好手,对付宋家绰绰有余。 没想到遇到这个难缠的少年,竟然逼得全军出动。 不将这个少年拿下,这宋家的大门就无法打开。 竹若影顾不得面上无光,招呼着众人并肩而上。 数十名苦竹寨的高手,将少年团团包围。 各式各样的武器,向着少年的身上砍去,浓重的杀气笼罩全场。 无弹窗() 第四百二十八章 铺谋定计 阵阵兵刃破空之声,数十道光芒齐齐闪烁。 刀光剑影弥漫,组成了一座血肉杀阵。 各种武器形成凌厉地呼啸,在空间中此起彼伏。 少年如一条泥鳅,身形灵活无比。 在兵刃的缝隙中穿梭不停,让这些攻击全然落空。 竹若影长刀上杀气沸腾,血脉之力全力催动。 他双目紧盯着少年的身影,捕捉着对方行动的轨迹。 苦竹寨的众人慢慢地收缩空间,少年在包围之中,渐渐被逼到了狭小的角落。 这种战术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竹若影创造出手的时机。 竹若影把握着稍纵即逝的机会,吐气开声,舌尖绽放一声大吼。 “天雷落风击!” 长刀上的刀气凝结犹如实质,像是触发了天谴。 刀尖上白光耀眼,洒出一片寒芒。 天雷滚滚,迅猛刚烈。 刀锋冰冷,气息灼热。 竹若影手中的长刀携着雷鸣之音,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这一刀劈实,就算是一座小山,也能从中一分为二。 少年已经退无可退,他心意一动,手中多出来一把长剑。 星航剑上星辰转动,迷蒙的星光亮起,在空中曼妙地划过,有如银河倒灌。 铛。 一声巨响。 刀剑相交,如同惊雷在星空中炸响。 撞击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向四周扩散。 苦竹寨的众人如同身处惊涛骇浪之中,不由地连连退后,方能稳住身形。 竹若影双手持刀,保持着顺劈的姿势,定格在长剑的封架之中。 虎口传来一阵剧痛,鲜血顺着手腕向下滴落。 竹若影全力以赴的一刀,释放出三品巅峰血脉的力量,竟然被对方反震之力,造成一阵血气翻涌。 对方似乎随意地一击,就将他的力量全数送还了回来。 竹若影长刀不敢抬起,像是镇压了一头上古凶兽。 因为一旦收刀,对方的长剑不受压制,就会如龙游大海,乘风破浪。 竹若影双手颤抖,用尽全力注入到长刀之中,如同握着得是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信心阻挡对方的反攻,只能拼命地用力量进行压制。 从长剑上传来一阵阵地波动,竹若影的长刀一点一点地抬起。 竹若影双臂上肌肉虬结,牙齿都咬得格格作响。 苦竹寨的众人再次围了上来,趁着竹若影牵制着少年,各种武器无情地落下。 天地之间,突然变得昏暗。 仿佛黑夜提前降临,只有繁星满天,散发着迷离的色彩。 苦竹寨的众人,眼前出现了一片绚烂的星空。 无数颗巨大的星辰,带着苍茫古朴的气息,无声地转动。 他们的身体在寂静的星空中,失去了重力。 每个人都变成了星空中的一颗尘埃,渺小而又无力。 星空中只有星辰漠然地运行,空间显得冰冷空寂。 只有当星辰在面前划过,才能感受到星空的浩瀚。 无尽的星空,庄严神秘,诉说着亘古久远的法则。 竹若影手中的长刀,从刀锋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 很快就如同蛛网一样,布满了整个刀身。 长剑轻轻一划,竹若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长刀化为了碎片,只留下了一个刀柄还攥在竹若影的手中。 和其他人一样,竹若影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之中。 对方的境界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股力量也强大得无与伦比。 “你们欺负他人,就是仗着自己的武力。可惜你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远比你们想象中要精彩。” 少年收回了长剑,背负着双手,仰望着星空。 无人敢反唇相讥,从方才的战斗中,体会到了那股苍茫无尽的力量。 少年挺拔的身躯,如同指向星空的一柄利剑。 他与天地似乎融为了一体,仿佛一念之间,就可以决定众人的生死。 “杀了我们,金辉城就等着毁灭吧。”竹若影疯狂地大笑起来。 笑声中透着一股凄凉,更有一丝威胁的味道。 “有我在,你们就无法如愿。” 少年摇了摇头,目光清澈,宛如星辰闪烁。 “仅你一人,如何抵挡银耀城的大军。” 竹若影不惜暴露出来真实的背景,验证了少年的猜测。 “银耀城如果有必胜的把握,何苦让你们沦为炮灰。” 阮软一针见血,指出了其中的玄机。 竹若影对宋家的上门逼婚,就是想逐步地渗透金辉城的势力。 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银耀城的指使。 “我倒是十分好奇,金辉城有什么值得银耀城觊觎的东西。” 阮软对银耀城的行动有些费解,金辉城不过是处于交界之地的一处关隘,论起资源和人气,都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出手的动机。 竹若影沉默不语,做为一名棋子,他自然无法洞悉博弈之人的心思。 阮软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银耀城不惜挑起争端,莫非是看中了金辉城的地势。 金辉城北面就是草原,也是最接近游牧部落的区域。 难道南方的修士想要对草原动手,才想将金辉城变成进攻的一个据点。 北方草原的牧民与南方的修士素来不合,只是因为地域的关系,无法正面发生冲突。 如果银耀城真得打着草原的主意,那就不单单地是一场针对金辉城的阴谋。 局势错综复杂,想要一时半会理清头绪有些困难。 但愿事情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和那些草原的牧民发生过不愉快的经历,但也不能做为剥夺他们生存权利的借口。 “来人,将他们拿下。”阮软冲着宋府之中发出了讯号。 宋家的守卫涌了出来,将苦竹寨众人五花大绑。 “先把他们关起来,等候发落。” 阮软并没有因为解决了苦竹寨众人而变得轻松,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计。 有些事情,还是要与季卷淘进行商议,阮软马不停蹄直奔城主府。 “苦竹寨来犯之人全都被擒获?”季卷淘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动容。 仅凭少年一人之力,就拿下了竹若影为首的苦竹寨势力,实在超乎了想象。 虽然只是苦竹寨的一小部分队伍,其中的过程一定颇为凶险。 “他们只是一些小卒子,后面还隐藏着银耀城的影子。” 阮软对于季卷淘先前的表现十分满意,起码从他身上看到了整顿金辉城秩序的态度。 “银耀城确实曾经派人与我沟通过,想要驻扎这里,不过被我拒绝了。” 季卷淘做为金辉城的城主,当然不敢随便让其他势力进驻城中。 特别是对方又是一尊庞然大物,让他们派兵前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金辉城由来已久,镇守在边境并非是为了防止游牧部落地入侵,相反是为了保护草原的牧民。” 季卷淘透露的情况,也让阮软大吃一惊。 难怪金辉城可以与牧民之间达成交易,其中还隐藏着这样的关系。 “先祖本身就是从南境流亡在这里的修士,受到了牧民的恩惠,才得以保全了性命。他立志建立这座城池,就是为了保护草原的安宁不被打破。” 季卷淘悠然神往,将往事娓娓道来。 “说起来,北方草原的牧民和南部的修士,都流着相同的血脉。只是因为家族的分歧,导致了他们迁移到草原之中。失去了完整的修炼传承,才使得他们的血脉之力难以激发,所以在南部修士的眼中,北方的牧民就是一群不开化的野蛮人。” 阮软回想起草原牧民的情形,果然是粗浅地激发血脉之力,造成了实力与南部有些悬殊。 “那为何宋家受到苦竹寨地威胁,城主府却又置之不理。” 这也是阮软疑惑不解的地方,宋家做着草原的生意,算的上是金辉城与草原的主要联系。 面对苦竹寨的相逼,城主府不闻不问,又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 “苦竹寨的野心,我又何尝不知。我不能直接表明支持宋家的态度,就是为了不想过早地引起对方的大动作。就算你不出现,我也会在苦竹寨上门之前,安排宋家深入草原。” 季卷淘语重心长地对阮软袒露心声,显然没有将他当做外人。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你适时地出现,实在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季卷淘眼中带着欣赏之色,看着阮软微微笑道。 阮软也觉得城主府之行过于顺利,乃至宋家与袁家的婚礼,也都在如期中进行。 不知不觉,阮软反倒成为了季卷淘利用的棋子。 不过也是因为阮软的出色表现,才下定了季卷淘的一致对外的决心。 金辉城得疏于管理,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若要是早就铁板一块,难免会让银耀城加快了收编金辉城的进度。 想要在混乱之地,重新树立起稳定的局面,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所以银耀城派出了苦竹寨,偷偷地从宋家下手,想先行掌控金辉城的经济动脉。 事情这样剖析起来,就变得很好理解。 阮软对这位金辉城的城主也另眼相看,果然能够成为一方势力的统管,无一不是心思缜密之辈。 “那下一步该如何进行。”阮软对季卷淘肃然起敬,这位老人的城府并不想他表面上那么肤浅。 “银耀城的动机暴露,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为了妥善期间,我们需要争取时间。” 季卷淘的话意味深长,让阮软有些云里雾中。 “城主的意思是......”阮软眼睛亮起,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将计就计。”季卷淘捻须笑道。 无弹窗() 第四百二十九章 特殊集训 金辉城一扫往日的颓势,整个城镇都呈现出全新的面貌。 铁卫司地设立,如同在金辉城中注入了一道强心剂。 各方势力的青年才俊都跃跃欲试,因为他们知道新任的两位司主,也是城中有名的一对伉俪。 袁浩明与宋江烟无疑是众人眼中的绝代双骄。 两人的身手在青年一代之中,最为醒目。 袁浩明三品中级血脉,据说已经隐隐有进入三品高级的趋势。 宋江烟二十岁就达到了三品初级血脉,身为女子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铁卫司有两人坐镇,形成了巨大的号召力。 各方势力纷纷踊跃报名,短短的时间内,就招收到了数百名编制。 铁卫司门槛不低,除了修为方面,对入门之人的身家底细也要求极为严格。 有劣迹斑斑的不收,来历不明的不收,性格疏懒的不收。 这三个条件,就将许多人拒之门外。 能够进入铁卫司得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即将承担着金辉城发展的希望,成为金辉城中的骨干力量。 阮软担任了铁卫司的教头,这也是季卷淘专门地授意。 打造一支精兵强将的队伍,对金辉城意义重大。 阮软是最佳的人选,为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这个重任非他莫属。 颦儿也加入了铁卫司,在数百人中,她的年龄最小,潜力无穷。 和数百名新晋的队员一起,投入了集中的训练之中。 很多人对阮软并不了解,看到只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有些怀疑城主府的用意。 对于这些队员来说,他们的目标就是两位司主。 人群中不乏有三品初级血脉的高手,年龄也大出了阮软许多。 这名新来的教官,表面上文文弱弱,实在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 看到人群中投来疑惑的目光,阮软轻轻地笑了笑。 轻敌乃是兵家之大忌。 任何轻视别人的行动,都会带来难以挽回后果。 反过来,示敌以弱,也是一种战术。 “铁卫司,顾名思义。就是要打造一支像铜墙铁壁一般的护卫队伍,我们需要得是上阵杀敌的勇士,而不是临阵退缩的逃兵。” 阮软在训练开始之前,强调着纪律。 这些来自各大家族的精英,没有经历过太多地磨难,骨子里还有着一些傲气。 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进入铁卫司,难免有些洋洋得意。 必须让他们知道未来需要面对的困难,才能让他们茁壮地成长。 “战斗之中难免伤亡,我要求你们首先要珍惜生命,听从指挥,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阮软天性仁厚,对生命的敬重远远超出了一切。 这番话引起了队员们情绪地一阵波动。 冲锋陷阵,通常上司只看功绩,哪里真正去关心这些下属的死活。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因为一时地冲动,鲁莽地送掉了自己的性命。在我的队伍中,绝不允许。” 阮软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战斗的意义,如同在队员心中打开了一扇窗户。 “所以,我们今天的训练,就是如何活下去。” 阮软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 城主府的广场,就是队员们演练的场地。 方圆数里,正好是阮软目前所能控制的区域。 众人摩拳擦掌,等待着在训练中崭露头角。 来自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相互之间还有着比试之意。 他们身体之中热血澎湃,眼中也满含着战意,对于这种新奇的训练方式十分期待。 阮软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 元神上的束缚有所突破,使得他可以施展一部分道意的威能。 阮软轻轻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笼罩了全场。 虽然不能与吴常理布置的金刚如意阵相比,也足够应付这群新晋的菜鸟们。 通过对空间之力的感悟,这个无形的力场坚固无比。 阮软利用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在场地中制造了种种异象。 场上的众人眼前一暗,景物发生了变化。 先是从天空中堕下道道闪电,如手指般粗细密集地劈落下来。 闪电落在众人的身上,带起一阵颤栗,经脉都有一种焦灼的感觉,浑身酥麻不已。 不断有人痛呼出声,闪电如同鞭子一般抽在身上,似乎毫无停止的意思。 那些闪电从天而降,光是声势都极为骇人。 数百人同时承受的闪电地侵袭,狼狈不堪地四处躲闪。 闪电之间的缝隙很小,每次落下的频率都略有不同。 这十分考验人的反应和承受能力。 躲得慢了,就会在身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不光是疼痛带来的麻痹,还有来自对自尊心地打击。 中招的次数代表了能力的不足,谁又愿意落在人后。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闪电的间隙中闪躲,唯恐比别人多挨几下。 闪电从开始的手指一般,渐渐变成了手腕粗细,威力也愈发巨大。 光是看到闪电击打在地面上,激起的一阵尘土,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空间仿佛变成了闪电的海洋,密集的电网铺天盖地。 有聪明的队员,毫不吝惜地激发了血脉之力,这样即使被闪电劈中,也能化解其中的冲击之力。 众人受到启发,纷纷地施展出自己的手段,在空间中肆意乱舞的闪电银蛇之间跳跃蹁跹。 闪电交织的大网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规律。 颦儿首先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她轻盈的身体,踩着灵巧的步伐,穿梭粗如儿臂的闪电之中,像一只随风飞舞的彩蝶。 这是一场无关于力量的测试。 考验的就是细心的观察和灵敏的反应。 想要不受到闪电地袭击,就要通过灵活地脚步,控制自己的身体。 颦儿催动着血脉之力,调整着气息,小小的双足就在方圆数米内左右腾挪。 她身上保持着干净,没有闪电留下一丝痕迹。 周围的人群也不乏有精明的人士,在挨到几下闪电之后,也发现了一些窍门。 人群中从慌乱开始平静,到渐渐地形成了默契。 每个人都在闪电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他们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意境之中。 正如面对刀林剑雨,没有灵敏的感知,和轻巧的身法,只能被动地挨打。 阮软制造出来这场闪电之雨,就是为了营造一个激发潜力的环境。 看到众人慢慢进入了状态,阮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随着心意地控制,闪电变得更加密集。 粗如水桶一般的闪电,从空中奔腾咆哮,犹如一条条银色的巨蟒。 嗵嗵嗵。 闪电击打在地面上,都会形成一道深坑。 难以想象落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滋味。 众人眼中带着绝望,浑身毛发竖起,似乎可以看到自己凄惨的下场。 “这是训练吗?简直不让人活啊。”有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闪电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喊减弱,反而朝着他直扑而下。 他匆忙地向旁跳开,原先所处的地方化为一捧焦土。 人们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阮软开始所说的话,竟然并不是开玩笑。 如何活下去。 这个念头成为了每个人唯一的想法。 闪电的威力增大,意味着数量也为之减少,空间中的缝隙就是他们躲藏的契机。 天空中传来的耀眼白光,使得肉眼无法直视。 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躲避着闪电落下的方向。 空中的闪电狂乱飞舞,那种沉重的压力使人毫不怀疑,一旦落在身上,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比开始的情况还要凶险,必须打起十分地警惕。 在生死关头最能激发人体的潜能。 抱怨于事无补,该面对得无法逃避。 颦儿在人群中寻找着空隙,从闪电的压力中判断落下的区域,几次都化险为夷。 她小巧的身子有着一些优势,往往能从间不容发的瞬间,找到安全的位置。 一道闪电在颦儿的身边炸响,掀起的尘土模糊了她的视线。 头顶再次传来闪电的轰鸣,颦儿用力地挪动着身体。 颦儿前方的一名队员,一脚踩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身子一个趔趄,眼看一道闪电就要砸在他的身上。 颦儿只能飞起一脚,正中那人的臀部,踹得他向前扑出了几米。 那人转身对着颦儿还来不及道谢,又是一道闪电落下。 这一下颦儿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电将他吞没。 那人全身红光大盛,朝天一声怒吼,瞬间就被在闪电击中。 轰。 地上出现了一道深坑,一股焦糊的气味传来。 颦儿心中像是被尖刀刺中,身边队友的不幸对她产生了莫大的触动。 这样的情况还在不断上演,在闪电的肆虐中,不少人都失去了从容。 闪电没有停歇,依然在空间中狰狞地嘶吼。 又是几轮闪电过后,场上的人数锐减到了一半。 灾难之中,无人幸免。 只有勇敢地坚持,才能获得最后的生机。 正如同在战场之上,没有退路。 任何地侥幸之心,都不会引起敌人的同情。 颦儿抬起头来,望着四周残破不堪的场地,紧紧地攥住了小小的拳头。 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只有勇于面对危险,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 来吧,让闪电更猛烈些吧!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章 避实就虚 闪电肆虐在天际,渐渐失去了威能。只剩下零星的火花,跳跃在疮痍满目的大地上。 风雨过后见彩虹。 经受了雷电洗礼的人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默默地呆立在原地。 宽敞的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新晋的队员。 空气中透着湿润,一阵蒙蒙细雨,飘洒在众人的身上。 雨水轻柔地拂过,风中传来清新的气息。 身体似乎有所不同,伴随着经脉中隐隐作痛,血液地流淌变得更加有力。 地面上冒出了无数柔嫩的小草,散发着绿色的生机。 雨水顺着众人脸上、脖颈上滑落,被闪电灼伤的地方渐渐开始愈合。 绿色的木系元素像是充满了生命的精灵,涌入了受创的躯体之中,抹去了伤痕,注入了活力。 数百名队员宛如新生。 通过方才的考验,他们的躯体更加坚韧,血脉之力运用起来浑圆如意。 “感觉如何,还想不想再来一次。”阮软轻轻笑道。 众人回想起方才的恐怖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教官手段神奇,是我们过于狭隘。” 原先抱有怀疑的人,此时再也生不出冒犯之心,对这名年轻的少年带着深深地敬意。 “对敌之中,瞬息万变。保护自己,保全身边的队友,才能创造胜利的机会。没有人会参与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明白我们的责任和守护的目标,就不会迷失了心智,沦为欲望的奴隶。”阮软郑重地说道。 这是阮软内心地坚持,也是一直以来帮助他渡过困境的决意。 数百名队员认真地聆听,眼中都带着一丝明悟。 “继续,这一次要拼尽全力,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阮软一挥手,众人再次落入了水深火热地训练之中。 躯体上地锤炼,和心志上地打磨,使得数百名队员在很短的时间内修为突飞猛进。 季卷淘悄悄地看在眼中,心里充满了欢喜。 就连袁浩明和宋江烟也忍不住加入到队伍中来,陪着这些队员一起训练。 他们知道今日的汗水,会成为明日守护金辉城的一份力量,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有着深远的影响。 苦竹寨的竹若影关在宋家的地牢之中,消息也被封锁了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金辉城加紧练兵,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一日,城主府中,季卷淘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两人均是一袭黑衣,神态倨傲,气度不凡。 其中一人五短身材,头大如斗,看起来有些可笑。 不过季卷淘知道此人正是心狠手辣,闻名四方的苦竹寨大寨主苦行乐。 另外一人与季卷淘年纪相仿,须发有些斑白,样貌极为陌生,应该不是本地人士。 “听说金辉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还设立了什么铁卫司,是否城中不怎么太平。”苦行乐阴恻恻地问道。 “不知道苦寨主从何处听来的消息,金辉城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季卷淘不露声色,说话滴水不漏。 “我那二弟瞅上了宋家的丫头,这是与金辉城亲近的机会,相信城主不会反对吧。”苦行乐开门见山,试探着季卷淘的态度。 “能得到苦竹寨的厚爱,是宋家的福气。不过宋家的小姐已经与袁家联姻,此事怕是要让苦寨主失望。”季卷淘摸了摸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 苦竹寨的登门早在意料之中,对方并没有率队前往,应该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我那二弟可是对宋家小姐念念不忘,宋家小姐不是才从外面回来,这么快就许配了人家。” 苦行乐皱起了眉头,他的五官凑在一起,配合着硕大的头颅显得格外滑稽。 季卷淘忍住了笑,正色道:“宋家与袁家早有婚约,所以前一段时间刚刚完婚。” “哼,莫非季城主觉得苦竹寨,还比不上那袁家的势力。”旁边的老者发出了一声质疑。 “还未请教,阁下是何方高人。”季卷淘面上有些不悦,冷冷地问道。 苦行乐嘿嘿一笑,摇晃着那颗极不和谐的脑袋,声音都放大了几分。 “这位乃是银耀城的兰蒲涛大人,专程了为了苦竹寨的事情不辞劳苦前来。” 苦行乐言语中不乏恭维之情,对这位老者的身份十分敬畏。 “原来是银耀城的贵宾,难怪器宇不凡。不过金辉城弹丸之地,又怎能劳动兰大人的大驾。” 季卷淘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真正了解对方的背景之后,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表面上不温不火,其实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苦竹寨与银耀城的关系绝非那么简单,这让局势变得更为严峻。 “金辉城地势关键,连接着南北的贸易,季城主也算是富甲一方,我们银耀城可是眼馋得紧。”兰蒲涛一点也不掩饰贪婪之意。 银耀城曾经透露过想要在金辉城入驻的意思,不过被季卷淘婉言回绝。现在又被兰蒲涛提了出来,让季卷淘意识到形势有些不妙。 “金辉城草莽之地,如何能与银耀城相比。我们还指望着通过银耀城,与南部的大郡攀上关系,扩大一些生意。”季卷淘打着哈哈,转移着话题。 “这个好说,金辉城与银耀城合作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兰蒲涛打蛇随棍上,接着季卷淘的话头,趁机争取着主动。 两个人心照不宣,场面的话都说得十分漂亮。 苦行乐在旁边听得一阵摇头,觉得有些背离了主题。 “季城主,我那二弟前来宋家迎娶宋家的小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城主可曾知晓他的下落。” 苦行乐前来的目的首先就是找寻竹若影,为了给季卷淘施加压力,不惜叫上了银耀城的兰蒲涛。 “竹寨主来到了金辉城?这个我倒是有所不知。”季卷淘一副惊讶的样子,显得十分意外。 “我那二弟性格鲁莽,若是得罪了季城主,还望不要在意。”苦行乐哪里看不出季卷淘存心做戏,苦于没有证据,语气之中也不敢太过张扬。 “恩,我一定派人四处打探竹寨主的下落,说不定他因为宋家小姐出嫁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外出散心也说不定。”季卷淘假意关心,信誓旦旦地说道。 苦行乐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由地朝着兰蒲涛递着眼色。 “季城主消息灵通,这金辉城中发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你的耳目。怎么会对竹寨主的来访,毫不知情。”兰蒲涛眼中精光闪动,紧紧地盯着季卷淘。 季卷淘一拍额头,佯装有些不好意思。 “近日流寇泛滥,为了金辉城的安全,我可是忙得焦头烂额。成立个铁卫司,就让我心力交瘁。这城防的问题,可是个大事情,一不小心,就会给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混了进来。”季卷淘指桑骂槐,暗喻苦行乐和兰蒲涛动机不纯。 “那就有劳季城主多多留心,竹寨主在金辉城中出了点什么岔子,我可不保证银耀城主不会大发雷霆。” 兰蒲涛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季卷淘,竹若影与银耀城之间那一丝微妙的联系,也是为了警告季卷淘不可轻举妄动。 “两位大可放心,只要竹寨主在金辉城中,就没有人敢动他分毫。” 季卷淘争锋相对,也是在暗示两人,竹若影的生死,取决于他们对金辉城的态度。 双方心知肚明,表面上也不挑破。 这一次的会晤,金辉城隐隐占据了上风。 苦行乐与兰蒲涛看到季卷淘一点都不做出让步,只好告辞离去。 兰蒲涛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大厅的柱子上摸了一把。 城主府的柱子都是精钢所铸,一般刀剑都很在上面留下痕迹。 在兰蒲涛经过的地方,却留下了一个手印,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卷淘震惊之余,隐隐有些后怕。 对方若是正面出手,他恐怕很难接下。 两人地到访,对金辉城来说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竹若影的踪迹,便可以成为银耀城挑起争端的借口。 季卷淘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拖延时间,等待事情出现转机。 苦行乐与兰蒲涛无功而返,从城主府中没有打探到消息,反而惹了一肚子火气。 “你觉得那个老家伙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为什么态度比上一次要强硬了许多。”兰蒲涛对空手而归有些不太满意,转头问向了苦行乐。 苦行乐伸手在大大的脑袋上挠了挠,面上也露出一丝怨恨。 “二弟过来了一段时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被这个家伙控制了起来。他刚才提醒我们,也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苦行乐看似粗豪的外表下,一颗心倒是玲珑剔透。 “恩,这个家伙态度转变,难道是想凭借着那个新成立的什么铁卫司,对抗银耀城的势力。他真得以为,这些临时组建的乌合之众,能起到什么作用。” 兰蒲涛嗤之以鼻,对金辉城的实力不屑一顾。 “既然二弟是冲着宋家而来,我们也不妨去宋家打探一下。他们总不能推脱责任,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苦行乐一语就命中了要害。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宋家是这件事情的焦点,从那里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兰蒲涛点了点头,两个人身形一动,就朝着宋家的方向快速地前行。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一章 鸱张鼠伏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宋家的大门紧闭,就连守卫都失去了踪影。 苦行乐和兰蒲涛站在大门口,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办,直接冲进去,还是......”苦行乐瞅着黑漆漆的大门,抬脚就要踹去。 兰蒲涛拦住了苦行乐,对他摆了摆手。 “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偷偷潜入为好。” 兰蒲涛打量着宋家的围墙,冲着苦行乐打了个手势。 宋家的围墙高达数丈,不过对于两人来说形同虚设。 兰蒲涛率先身形一纵,轻飘飘地立上了墙头。 他转过身来,对着苦行乐招了招手。 苦行乐别看身材矮小,爆发力着实不弱。 他向后退了几步,脚掌用力一蹬,冲天炮一般拔身而起。 这下用力过猛,身子险些越过了墙头。 兰蒲涛在空中一把拎住了苦行乐的衣领,阻止了他前冲的力道。 苦行乐一张大脸有些泛红,幸好在夜色中不易察觉。 两个人蹲在墙头上,却见院内黑幽幽地看不清楚,只有远处的厢房内隐隐透着亮光。 “这么大,怎么找。”苦行乐又开始挠了挠他硕大的脑袋。 “抓个人问一问,便知分晓。”兰蒲涛朝着厢房那边指了指。 两个人从墙头一跃而下,脚下有些松软,似乎踩在了棉花之上。 从数丈的高处落下,两条腿都陷入了泥泞之中,直至膝盖。 苦行乐拔起一只脚,立刻闻到了一股恶臭。 “我去,这是什么玩意。”苦行乐伸手一抹,触手一阵冰凉,还带着湿漉漉的芬芳之气。 兰蒲涛捏住了鼻子,直觉告诉他踩到的非屎即尿。 “谁这么缺德,弄了这么多恶心的东西在这里。”苦行乐悄声地骂道。 兰蒲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雷区,才摆脱了那股中人欲呕的味道。 “等擒到了宋家之人,一定要将他们浸泡在这里,让他们生不如死。”兰蒲涛大骂着晦气,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两个人站在一起,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互相都有些嫌弃。 厢房的灯光微弱,传来对话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讨论着什么。 苦行乐与兰蒲涛蹑手蹑脚地靠近了窗户,蹲在窗台之下,偷偷地倾听里面的动静。 “阮哥哥,你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 “我们乡下老鼠横行,所以我从小就痛恨老鼠。因为它们偷吃粮食,还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最为狡猾不过。”一名少年笑道。 苦行乐与兰蒲涛听在耳中,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滋味。 “屋里好闷啊,是不是要下雨了。” 女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苦行乐与兰蒲涛连忙缩了缩脖子,避免被对方发现。 两个人挤在一起,身上那股臭气钻入了鼻中。 苦行乐抽动了几下鼻翼,忍不住就要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兰蒲涛赶紧伸出手捂住了苦行乐的大脸,让他的喷嚏胎死腹中。 “宋家小姐喜得良缘,我也想像她一样幸福美满。”女子语气中满含着羡慕之意,发出了微微的轻叹。 “苦竹寨的竹寨主也是一表人才,要不然为兄为你牵一牵线如何。” 听到了竹若影的消息,苦行乐与兰蒲涛竖起了耳朵。 “宋家小姐刁蛮任性,现在当上了铁卫司的副司主,更是眼高于顶。竹寨主大老远地前来,却扑了一场空,实在有些可怜。”女子不无感慨地说道。 “竹寨主修为了得,据说老爷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古美女爱英雄,你是不是有些心动。”少年调笑着说道。 “你又笑话人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子有些羞恼,像是被他戳破了心事,与少年在房中追逐打闹起来。 苦行乐和兰蒲涛只能耐着性子,听两人东拉西扯,想要多打探一些消息。 屋内的两人似乎撞到了桌子,哗啦啦一片碗碟碎裂的声音传来。 “完蛋了,你闯了祸事,看我怎么去报告老爷。”女子拍手笑道。 少年有些沮丧,低着头忙着清理着现场。 房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扫地之声,显然是少年在收拾着破碎的瓷器。 “千万不要告诉老爷,他正为竹寨主的事情头疼。”少年心虚地说道。 苦行乐和兰蒲涛聚精会神地认真聆听,等待着下文。 突然从窗口中丢出了一些瓷器的碎片,全数倒在两人的身上。 微烫的茶水顺着脖颈流下,两个人如同两只落汤鸡。 苦行乐心中大怒,险些从地上一跃而起,被兰蒲涛死死地按住。 兰蒲涛对着苦行乐竖起了一根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对了,你知道我们是如何对付那些讨厌的老鼠。”少年转移了话题,想引起女子的兴趣。 “那些恶心的东西,我看都不想看到。”女子鼻中发出一声轻哼,似乎还对少年心中不满。 “我们通常都是抓住了老鼠,用热水活活地烫死,对付这些讨厌的家伙,就要不择手段。” 少年一边笑着,还不忘记朝着窗外唾了一口,不偏不倚地落在苦行乐的头顶。 苦行乐连番地受到委屈,胸中似乎有一千匹野马奔过,呼吸都变得粗重不已。 兰蒲涛一只大手搭在苦行乐的肩头,生怕他一时冲动,暴露了行踪。 “说起竹寨主,那可是大大地威风。宋家家主何等人物,都禁不住竹寨主轻轻一击。”少年意犹未尽,谈论起当日的情形。 苦行乐双目通红,若不是兰蒲涛一再阻拦,早就恨不得冲进去将两人擒拿手中,好生折磨一番。 “家主无奈之下,才将小姐早早地嫁人。竹寨主闻讯激动万分,差点将宋家夷为平地。”少年貌似对竹若影深表同情,对宋家家主得不识时务有些痛心。 “那后来呢?”女子掩口惊声道。 苦行乐与兰蒲涛终于等到了关键的时刻,就等少年说出详情,势必显露身形大闹一场。 少年故意地卖起了关子,在女子接连地追问下,才缓缓开口。 “宋家家主对竹寨主苦心规劝,说做人一定要清心寡欲。否则便如那窗外的两只老鼠一样,白白吃了许多苦头,还在痴心妄想。” 苦行乐和兰蒲涛一股热血涌上头顶,顿时羞臊难当。 两人知道行踪败露,方才那些言语完全是对他们极尽嘲讽。 宋家的庭院突然灯火通明,数百条人影从暗处手持火把走出,将夜色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苦行乐与兰蒲涛双双从地上跳起,顾不得形象,背靠背站在一起。 “两位深夜到访,招呼不周,还请担待。” 少年长笑一声,从房中推门出来,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苦行乐和兰蒲涛气得七窍生烟,才明白方才的遭遇都是少年有意地安排。 “两位一定就是苦竹寨的大寨主和银耀城的兰大人,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仪表非凡。”少年抚掌大笑,眼中露出戏谑的神情。 两个人先是踩了满脚的屎尿,又被泼了不少茶水,身上还有许多瓷器的碎片,委实有些狼狈。 “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口无遮拦。”苦行乐恶狠狠地瞪着少年,两只眼睛都快从眼眶中凸了出来。 “古有学子凿壁偷光,今有寨主趟屎淋唾,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苦寨主这苦中作乐的名字,绝对名副其实。” 少年对着苦行乐竖起了拇指,不吝赞美之词。 苦行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面色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就凭这些货色,就以为吃定了我们两人。”苦行乐向着四周环顾了一番,不屑地说道。 “你们现在这股味道,恐怕是凶兽见了也要退避三分。他们不过是观摩一下,看看老鼠的下场。” 阮软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捂在了口鼻之上,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苦行乐哇呀呀一阵怪叫,怒气无法遏制,素来沉稳的心性也狂躁无比。 愤怒之中,苦行乐的修为倒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粗矮的身子一弓,整个人像一只利剑射向了面前的少年。 啪。 苦行乐硕大的脑袋上挨了一下。 这一下力道不重,却如同敲在了苦竹乐的心头。 他连人影都没看清,少年就失去了踪影。 少年早就转到了他的身后,手中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个粪勺,正在轻轻地摆动。 “你跟你兄弟一个德行,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真得以为金辉城中可以来去自如。” 少年手持粪勺,如同一柄绝世神兵,指着苦行乐冷嘲热讽。 苦行乐喉头格格作响,全身红光大盛。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两枚匕首,双手一划,泛起一阵乌黑色的光芒。 “无耻小儿,拿命来。”苦行乐身材粗矮,所使兵刃也是短小精悍。 激发了血脉之力,苦行乐整个人如同一个散发红光的肉球。 他手中的匕首不断挥舞,形成了两团黑气,腥风扑鼻,显然淬着剧毒。 苦行乐含怒出手,一心要将面前的少年一击毙命。 两只匕首重重地插下,均向着对方的要害之处。 少年手中的粪勺灵动缥缈,荡开了苦行乐的匕首,诡异地变幻了角度。 粪勺带着醉人的气息,送向了苦行乐的口中。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以儆效尤 粪勺之中似乎还带着新鲜的液体,微醺的气息惹人动容。 苦行乐只能纵身后跃,用两只匕首护住了面门。 那支粪勺去势不停,紧紧地锁定了苦行乐的身影。 苦行乐手中的匕首左右挥动,敲击在粪勺之上,发出一阵叮咚的脆响。 激发了血脉之力,两只匕首力道不轻。 可是粪勺不为所动,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始终不离开他面门三寸之处。 浓烈的腥臊之气,刺激着苦行乐的嗅觉,让苦行乐不得不改为用嘴巴呼吸。 可是粪勺近在咫尺,稍有不慎就会灌入口中。 苦行乐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凶险,一个照面之下就落入了下风。 他拼命地用匕首去拦截那支可恶的粪勺,身子也不住地后退。 兰蒲涛从旁伸出一掌,印向少年的背心。 两人一前一后,形成了夹击之势。 “原来你也要分一杯羹。”少年哈哈一笑,手中又多出了一柄粪勺。 粪勺化作一道流光,冲着兰蒲涛的手掌点来。 换在平时,兰蒲涛一掌就可以将对方的兵器拍为两段,可面对这污浊的器物,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兰蒲涛只能掌势一缓,却让苦行乐苦不堪言。 少年的粪勺如影随形,就悬在苦行乐的面前,仿佛不喂下这一口,决不罢休的样子。 兰蒲涛顾不得太多,两只手掌凝聚着沉重的掌风,朝着少年用力地拍下。 少年一只手前指苦行乐,另一只手握着粪勺,抖出一片绚烂的光影,与兰蒲涛的手掌频频碰撞。 兰蒲涛的血脉之力已经达到了四品初级,寻常的刀剑都无法与他的手掌相比。 从粪勺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兰蒲涛威力无俦的掌风,都无法改变粪勺的方向。 粪勺在少年的手中,如同注入了灵性,像一条昂首吐舌的长蛇,喷发着迷醉之气。 少年应对两人从容自若,手中的粪勺就在两人面前晃来晃去。 颦儿站在厢房的门口,拍手叫道:“两个好朋友呀,关系非常好啊。你一口来,我一口。” 苦行乐与兰蒲涛听在耳中,气得浑身发抖。 两人应付两支粪勺本就相形见绌,哪里还有时间顾及旁人地调笑。 从下到大,何时遭人如此戏耍。 苦行乐和兰蒲涛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与少年手中的粪勺搏斗在一起。 一名三品巅峰血脉,一名四品初级血脉。 两名顶尖高手联手作战,只为化解面临的窘境。 以一敌二,少年似乎还留有余力。 手中的粪勺,在空中划过曼妙的轨迹,招招不离对方的口鼻。 苦行乐没想到兰蒲涛地加入,还不能改变少年对他的压力。 那柄粪勺封死了周围的空间,他眼中渐渐露出了绝望。 苦行乐心中一横,挥动着匕首不退反进。 就算是拼着挨上一勺,也要在少年身上刺出几个透明的窟窿。 苦行乐个头不高,低着头冲了过来,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刺猬。 他手中的匕首,带着团团黑气,像是在肉球一般的身体上装了上轮子。 粪勺迎面而来,重重地拍在了苦行乐的脸上。 苦行乐眼前一黑,顾不得臭气扑鼻,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合身扑上,试图用手中的匕首让少年血溅当场。 少年手中粪勺一点,身体像是一只大鸟凌空飞起。 他这么一让,苦行乐矮壮的身体直接扑向了少年身后的兰蒲涛。 兰蒲涛感觉压力一轻,双掌翻飞之处,正好迎上苦行乐冲来的身影。 一连数掌,全都落在了苦行乐的身上。 噗噗噗。 兰蒲涛掌力雄浑,每一下都有开碑裂石的威力,直接将苦行乐打得飞了出去。 苦行乐身体倒飞在空中,比来时还要迅速,大嘴一张就喷出一团血雾。 “你就算是不喜别人先拔头筹,也不用下此狠手。”少年轻轻地落在地上,口中啧啧称叹。 “混账东西,老夫今日不将你剥皮抽筋,难消我心头之狠。” 兰蒲涛误伤了苦行乐,把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到了少年身上。 “我这里料还足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大可细细品味,不用操之过急。”少年一扬手中的粪勺,星星点点的液体斜斜地滴落在地面上。 “啊,竖子敢尔,气煞老夫。”兰蒲涛牙呲欲裂,浑身的血脉之力催发到了极致。 红色的血气翻腾,化作了一片雾气,凝结在兰蒲涛的身后,形成了一双血色的翅膀。 血脉化形。 四品血脉就步入了全新的境界,可以利用血脉之力外放对身体形成助力。 这种变化可以带来更快的速度,身体的力量也大幅度地提升。 激发血脉之力,对兰蒲涛的消耗也极为巨大。 面对这个神秘的少年,兰蒲涛不敢藏私,方才的交手还未摸清对方的实力。 血色的双翼张开,兰蒲涛整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 他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兰蒲涛双拳紧握,血液在皮肤下面流动汩汩有声,经脉喷张,体内传来一阵轰鸣。 “据说老鼠吃了盐,就会变成你这般模样,不知道你是否有些口渴。” 少年轻轻地抬起了粪勺,冲着兰蒲涛好心地晃了晃。 兰蒲涛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双目通红,双翼在身后一展,身体犹如离弦之箭,在空中掠过一道红光。 有着血脉之力地加持,兰蒲涛的速度快如闪电,手中双掌也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拍向了少年的脑袋。 少年手中的粪勺,隔空虚点,像是在空间中戳破了一些小洞。 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兰蒲涛的身体化作了一道残影,双掌犹如乌云盖顶,从上之下猛地劈下。 少年挥动着粪勺,挡在了身前,连番地刺出,逼着兰蒲涛变幻着方向。 兰蒲涛双掌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层层劲气,荡起气流的攒动。 少年的粪勺总能指向掌影中的破绽,让兰蒲涛无法接近身前。 空间之中似乎隐隐发生着变化,周围的空间之力都被调动起来,随着少年地刻意操控,形成了微小的漩涡。 兰蒲涛借着双翼地挥动,血脉之力遍布全身,掌影也愈发沉重。 少年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在空间中搅起阵阵波澜。 兰蒲涛高歌猛进,眼看就要冲至少年的身前,却被无形的劲力阻隔。 两人之间似乎被着一层透明的薄膜笼罩,以至于兰蒲涛悬在了少年的三尺之外,无法再继续前行。 这是什么情况。 兰蒲涛两只手掌轮番地拍击在面前的虚空之中,发出一阵阵巨响。 空间都在颤抖,眼前的景物如水纹一般波动。 剧烈的震动,造成了兰蒲涛浑身血气翻涌。 他神情激动,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不断冲击着无形的牢笼。 空间之力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兰蒲涛感到身体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渐渐地还在向内收缩。 兰蒲涛的双翼都快要施展不开,血脉之力在空间的压迫中,已经没有先前那般躁动,使得兰蒲涛身上的红光都开始黯淡。 “给我破!”兰蒲涛发出一声厉吼。 空间之力稳固无比,继续地挤压过来。 兰蒲涛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做着最后地顽抗。 血脉之力消耗殆尽之时,就是他全面溃败之际。 兰蒲涛双掌忙乱地拍向四方,激起阵阵异动,依然无法阻止空间地压迫。 随着空间越来越小,那种沉重的压力愈发强烈。 兰蒲涛感觉自己像是压在了大山之下,骨骼都发出了一丝丝不堪重负的格格之声。 血液从毛孔中渗出,经脉深处传来一阵剧痛。 “停手,不要啊。”兰蒲涛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也随之崩溃,血脉之力淡淡地散去。 空间的压力持续了一段时间,轻轻地消失不见。 兰蒲涛委顿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浑身软绵绵地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可知道冒犯银耀城的下场。”兰蒲涛有气无力地发出了质疑。 “先算算你冒犯我的账吧,我看你消耗了不少体力,要不要补上一补。” 少年拿着粪勺在兰蒲涛脸前晃了晃,兰蒲涛顿时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对于自己的遭遇感到一阵心酸。 “银耀城派你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宋家吧。”少年转动着手中的粪勺,不经意地问道。 “金辉城冥顽不灵,拒绝我家城主的好意,迟早要付出代价。银耀城的大军降临之际,就是金辉城毁灭之日。”兰蒲涛恨恨地说道。 少年轻轻一脚,就踹在兰蒲涛的身上。 “败军之将,安敢言勇。”少年蹲下身子,冲着兰蒲涛挤眉弄眼。 “银耀城若是起兵,还能派你前来打探,快跟我说说,银耀城的势力如何。” 兰蒲涛冷笑道:“我在银耀城不过是普通的角色,真正的高手又岂是金辉城能望其项背。” “既然你无足轻重,那杀了你,也不会受到银耀城的重视。” 少年一挥手,立刻就有铁卫司的成员走了过来。 “银耀城图谋不轨,今天就以儆效尤。” 一名铁卫司的队员手提一把厚背的砍刀,高高举起,刀锋在空中绽放着冰冷的寒光,无声地挥落。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三章 赎罪之路 刀锋及肤,遍体生凉。 兰蒲涛的脖颈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缩。 只有在死亡边缘,才能感受到对生命的渴望。 “等等,我有话说。”兰蒲涛忍不住尖叫起来。 阮软伸指一弹,一缕指风击在刀刃之上。 厚重的大刀偏离了方向,顺着兰蒲涛的鼻尖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银耀城收到了消息,草原上的部落发现了一处隐秘之地,应该是前人留下的宝藏。所以才想利用金辉城的关系,深入草原探寻一番。”兰蒲涛捡回了一条性命,惊魂未定地说道。 “什么样的宝藏,值得银耀城如此兴师动众。” 阮软有些好奇,银耀城不惜唆使苦竹寨打起宋家的主意,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据说上古之时,神武大陆上凶兽横行,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大能者从天而降,拯救众生于苦难之中。他孤身前往兽穴,将高级凶兽屠戮一空。才使得人族得以香火延续,渐渐形成了如今的模样。”兰蒲涛谈起尘封的往事,不无感慨之意。 “你说的那处隐秘之地,就与这位大能有关?” 阮软对这位神秘的强者充满了敬意,联想起来自己出身的天苍大陆不胜唏嘘。 天苍大陆当年也受到了魔族地入侵,召唤出的魔龙,让人族陷入了重重危机。 还是凭借着人族强者楚天行,与恶龙激战了七天七夜,成功地将其斩杀,并且将恶龙的肢体埋藏在天苍大陆的各个角落。 这个传说一直激励着阮软,陪伴着他一路成长。 即使阮软目前的境界,一想起那个英姿勃勃的身影,心中就为之激荡不已。 顶天立地,有所担当。 这才是男儿本色,无愧于来世间走上一趟。 “神武大陆的修炼方式就是靠激发血脉之力,随着年代久远,我们骨子中的血脉渐渐淡薄,也使得修炼愈发艰难。” 兰蒲涛道出了自身的局限,忍不住看了阮软一眼。 “所以你们才想获得大能留下的东西,找寻提升血脉的机会。” 阮软通过这些线索,不难推断出来银耀城行动的用意。 “草原正是以前凶兽肆虐的地方,那位大能就是那里找到了凶兽的老巢。当年的大战,无人亲眼目睹,但其中的凶险绝对是惊天动地。” 兰蒲涛眼睛微微眯起,花白的胡须尤自轻颤,内心也掀起了波澜。 “银耀城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就不怕是有人编造的谎言。” 阮软仔细斟酌着利害关系,想不出其中的关键。 兰蒲涛慢吞吞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兽核,在阮软面前一晃。 阮软接了过来,眼中露出一道精光。 这枚兽核十分熟悉,阮软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小小的兽核蕴含着空间之力,与他从宋茯清那里获得的兽核如出一辙。 “这东西对你们的修炼有何帮助?”阮软有些惊喜,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兰蒲涛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少年,对他不了解兽核的用途感到意外。 兽核对于低阶修士确实没什么帮助,可对于高阶修士此物却意义重大。 四品以上的血脉想要晋升,需要通过不断地激发体内的潜能,只有借助于外物。 兽核中包含着凶兽的精血,可以增强血脉的浓度。 这对修士躯体的强度要求很高,只有突破到四品以上才能承受暴虐的血脉冲击。 不能与自身融合,就会面临爆体的危险。 所以这种兽核,三品血脉的修士无法使用。 银耀城的修炼水平远超金辉城,才刚刚达到了使用的标准。 “有人对银耀城透露发现了隐秘之地的消息,就是用这枚兽核证明他所言非虚。城主非常重视,特此才想从金辉城这里,打开草原的通道。”兰蒲涛垂头丧气地说道。 兰蒲涛对这枚兽核保管地十分小心,面临生死关头才舍得拿出来。 “是什么人通风报信,又想着获取什么样的好处。” 阮软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具体的原因让他隐隐有一丝猜测。 隐秘之地处于草原之中,只有熟悉环境的牧民才有机会碰到。 有人不惜找上了银耀城,肯定是想凭借银耀城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起来草原各个部落之间的明争暗斗,阮软陷入了沉思。 “是翰桑部落派人与我家城主商谈,要求支持他们部落一统草原,而做为交换的条件,就是提供这处宝藏的下落。” 兰蒲涛的解释让阮软眼前豁然开朗,一场阴谋悄悄浮出了水面。 “翰桑部落不就是索巴图去联系那股势力,他们同意了恩朵部落的加入。”颦儿出声提醒道。 阮软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凝重。 从恩朵部落投靠翰桑部落,就可以看出草原上的形势紧张。 想要生存,就要不断地扩张地盘和吞并其他势力。 恩朵部落就是无奈之下,成为翰桑部落的附庸。 金辉城表面上是南方修士的聚集之地,其实也是守卫着草原牧民的一道防线。 可惜依然阻止不了草原内部的争斗,权力和野心蒙蔽了游牧部落首领的心灵。 翰桑部落首当其冲,为了吞食草原的其他势力,不惜利用宝藏的秘密,联合银耀城出兵。 这场交易等于是引狼入室,就算是银耀城帮助翰桑部落平定了草原,再找到宝藏之后,说不定就会翻脸动手。 草原将面临更大的危难,势必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以阮软对人性的了解,离开了利益维持的关系,最为脆弱不堪。 草原的混乱对南方不能构成威胁,一旦形成了规模,这种平衡必然会被打破。 “银耀城准备了多少部队参与这次行动。” 阮软转动着手中的兽核,心中盘算着对策。 银耀城要先拿下金辉城,才能占据有利的地势。 金辉城处于南北交界的咽喉要道,进可攻退可守。 对于银耀城开展大规模的行动,成为了关键的一环。 “如果苦竹寨的计划顺利,银耀城就不会派出太多人手,只要有几名高手对付季卷淘为首的城主府就足够。” 兰蒲涛对金辉城的实力有所了解,唯一的变数就是横空冒出来的这个少年。 阮软无意中帮助宋江烟逃过了苦竹寨的逼婚,导致了事态的发展加速了进程。 即使了解了全盘的计划,如何化解目前的这场危机也是一个难题。 金辉城设立了铁卫司,也不代表就有了和银耀城对抗的资本。 形势严峻,仅靠这些力量远远不够。 “去吧竹若影带上来。”阮软吩咐下去。 竹若影出现在几人面前,看到苦行乐的模样大吃一惊。 就连兰蒲涛大人都落入了对方手中,竹若影有些不寒而栗,对少年更加地忌惮。 苦行乐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承受了兰蒲涛的几掌,断了几根肋骨,不过性命并无大碍。 “你还活着。” 苦行乐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与竹若影相见,顿时有些同病相怜。 “大哥,兰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么。”竹若影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道。 苦行乐受伤之后就陷入了昏迷,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兰蒲涛面临砍头的场面。 那些对话完全听在耳中,对少年的来历也是十分费解。 这少年像是来自于部落所处的草原,又不是金辉城中之人,身份透着神秘。 从之前的交手中,苦行乐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 他的修为在少年面前,如同个普通人一般,全然没有高手的风范。 “他运用得不是我们所能企及的力量,如果能够选择,我不想和他成为敌人。”苦行乐摇了摇头,打消了这种无稽的想法。 竹若影率领数十名高手与阮软交手,结果全军覆没,对少年的实力深深地震撼。 他手中的长刀也在那一战之中,化为了碎片,随着他的信心跌落谷底。 “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阮软淡淡地说道。 “要么成为银耀城的炮灰,要么随我一起面对银耀城地来袭。一场不代表正义的战争,终将会以失败收场。你们是否愿意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上,留下耻辱的一笔。” 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无关乎贫穷富有,高贵低贱。 站在自己的角度,随波逐流是一种身不由已。 放在历史中看来,这无疑是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冥顽不灵,身败名裂。 “我们还有机会?”竹若影苦笑道。 在金辉城中犯下的罪行,已经使他们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就算是他们有心悔改,如何能为人所接受。 “你们流落在金辉城外,就是因为犯下了错误。如果戴罪立功,我相信会受到金辉城的认可。”阮软微微笑道。 在大义面前,个人的恩怨显得不那么重要。 浪子回头金不换。 用热血和生命去换取一方净土的安宁,足以弥补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 “生命只有一次,且活且珍惜。” 阮软对生命的敬畏,贯穿了他行事的准则。 竹若影眼前仿佛有一条曲折的道路展开,那是一条赎罪之路,通往了全新的世界。 亡命天涯,居无定所。 这种漂泊的感觉,让心灵永远处于迷茫之中。 生活在阴暗之中,对光明更加向往。 拒绝死亡,拥抱希望,因为明天会更好!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四章 狭路相逢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绿意重回大地。 金辉城的南部万里之遥,就是一条横纵东西的山脉,像巨龙盘踞辽阔的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处壮观的景象。 山势平缓,景色秀丽。 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南来北往的通路。 乌龙山脉绵延数万里,想要从南至北抵达金辉城,必须翻过这道山脉。 苦竹寨的营地就驻扎在此,也因为地势的险要收留了不少流亡者。 距离银耀城打探消息过去了数月,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银耀城终于按耐不住,采取了行动。 这一日,乌龙山脉中出现了一支队伍。 领头的正是银耀城的副城主周逸寒,随行的全是银耀城的精锐力量,无一不是三品高级血脉,足足有数百人。 周逸寒年过半百,本身达到了四品中级血脉。从表面上看起来像中年人一般,浑身的肌肉匀称,无一丝赘肉。映衬着他刚毅的面容,尽显威严之气。 队伍在山脉中无声地行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显得训练有素。 两边的山势陡峭,狭小的通路仅容两人并肩走过。数百人的队伍渐渐拉长,在蜿蜒的山道上缓缓前行。 一名少年静静地坐在山路之中,面前摆着一壶好酒,正在自斟自饮。 “什么人,赶紧让开。”一名银耀城的修士手持兵刃,朝着前方一指。 少年似乎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一抖,几滴碧绿醇香的液体滴落在山道之中。 “何人大呼小叫,打扰你家小爷的清静。” 少年一仰脖将手中的酒倒入口中,对那名修士的指责颇为不满。 他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眼中透着迷离之色。 “哪里来的酒鬼,延误了我们的行程,当心你颈上的人头不保。”那名修士高声喝道。 少年放下了酒杯,双手叉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走你们的路,我喝我的酒,凭什么让我给你们让路。” 见他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这种山野之人,不给他点教训,就不知道我们银耀城的厉害。” 银耀城的修士自视极高,对于南疆之人不屑一顾。 那名修士听到少年出言不逊,单手提刀,一巴掌就朝着少年胸口扇了过来。 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力道,寻常人挨上一下,也足够落得个四仰八叉。 少年不躲不避,胸口重重地受了一掌。 “哎唷,好痛。”少年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弯下腰去手捂着胸口。 没能将少年击飞,那名修士也有些奇怪。 “快滚,好狗不挡路。”那名修士大掌一挥,就去拎少年的衣领。 他的手掌尚在半途之中,少年猛地抬头,口中喷出一股酒箭。 那名修士闪躲不及,顿时被喷了满头满脸。 酒水顺着脖颈流下,怒火从胸中爆发。 那名修士长刀抡起,朝着少年用力地劈下。 “住手。”周逸寒从旁出声,制止了手下的冲动。 这名少年突兀地出现在此,有些古怪。 周逸寒上前打量着少年,从他身上感受不到血脉之力的波动。 “你阻挡我们的去路,就不怕白白丢了性命。” 周逸寒见识过不少场面,唯独对少年的行为感到不解。 “你们打扰了小爷的酒兴,还动手伤人,与强盗又有什么两样。”少年眼睛一翻,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周逸寒哑然失笑,这人要么就是不通人情世故,要么就是脑筋不够灵光。 自己这些人全副武装,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你是哪里人氏,莫要给自己惹上麻烦。”周逸寒自问已经十分客气,他一心赶路,不想过早地暴露行踪。 “我就是金辉城周边的村民,倒是你们形迹可疑,一看就非善类。” 少年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样。 “无知小儿,你可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先前那名修士有些不耐烦,恶声恶气地吼道。 “我只听到狗叫,好吵好吵。”少年白了他一眼,弯腰又去捡起了酒杯。 那名修士气的吹须瞪眼,握着长刀就欲上前。 周逸寒这次没有阻止,显然不想跟少年继续纠缠。 长刀破空划过,朝着少年的脖颈砍落。 铛。 一声金属相交的声音响起。 少年手中的酒杯,与长刀撞击在一起。 小小的酒杯停在空中,完好无损。 长刀却从中裂开,只剩了下半截。 那名修士惊愕地呆立在原地,望着手中的半截刀锋,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高手,金辉城中还有这样的人物,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周逸寒拍了拍手,眼中透出一丝冰冷。 方才那一下,足以说明眼前的少年绝非等闲。 “我就是一介山野村民,不懂得什么功夫。只是对付一条狗,有些经验罢了。” 少年若无其事地又拿起酒壶,斟上了一杯,自顾自地品尝着。 周逸寒冷冷地瞅着少年,心中不住地盘算。 “既然阁下不愿让道,我们就不再打扰。”周逸寒的态度一变,指挥着队伍向后退去。 银耀城此次行动隐秘,事先并没有透露风声。在没有取得兰蒲涛和苦竹寨的联系之前,不想过于招摇。 这名少年处处透着古怪,若说不是针对他们,这一切又不像是偶然。 山道之中狭窄,不利于队伍的实力施展,在情况不明之下,还是先行观望再做打算。 “你们冒犯与我在前,这个时候想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少年似笑非笑,眼中带着调侃之意。 山道两旁的峭壁上涌出不少人影,正是苦竹寨的众人显出了身形。 不少滚木礌石从上方投掷下来,堆积在狭窄的山道中,封锁了银耀城队伍的后路。 退无可退。 周逸寒面如寒霜,从腰间拔出了一柄长剑。 想要突出重围,只有战胜面前的这名少年。 “你也用剑啊,刚好和我一样。” 少年一声长笑,手中也多了一柄暗红色的大剑。 周逸寒浑身血脉之力释放,他身后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仙鹤之影。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曼妙的身姿,轻灵逸动,展翅之间,似云袖舞动。 周逸寒手中的长剑,挥动起来,洒下一片光影。 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只有剑光吞吐着寒芒。 伴随着风声鹤唳,像是离人的哀怨郁结在归途之中。 周逸寒的剑惊起了漫天的花雨,无声地飘落,却蕴含着凌厉的杀机。 鹤鸣惨厉,声声啼血。 山中的万古悲凉都凝结在剑影之中,化作层层涟漪,如挥之不去的迷雾悄悄扩散。 风中传来呜咽的声音,令人心头激荡起伏。 剑芒如花丛中的花蕊悄然盛开,在凄艳中激射着寒光。 掩藏在美妙如画的风景之中,处处布下了绚烂的陷阱。 少年手中的长剑一抖,剑身上亮起了迷蒙的星光。 剑峰朴实无华地平平刺出,似乎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这一剑,又似乎是千百剑。 双方的剑影相交,绽放了无边的潋滟。 少年的剑犹如一抹惊鸿,苍茫古朴的剑意,有如松涛云浪,喷涌不息。 道心如铁,坚逾金石。 少年眼中古井无波,似乎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迷惑。 手中的大剑带着肉眼难见的细微颤动,划出轻灵飘渺的轨迹,带起一阵阵空间的漩涡。 周逸寒的剑配合血脉激发的仙鹤虚影,不仅能乱敌视听,还能激发剑中的威力,已经颇具道意的雏形。 殊途同归。 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所施展出来的手段,都是一种对道意的诠释。 修炼的方式不同,意味着威力的大小。 银耀城的修行水平高出了金辉城一筹,与久经沧桑的少年对比还要相形见拙。 周逸寒的剑与少年瞬间就接触了数百下,感到手中传来巨大地震动。 剑上传来的反震之力,比他的攻击出的劲道还要猛烈。 他苦心激发血脉营造出来的氛围,竟然完全无法影响对手的实力,即使在正面对抗之中也难以取得上风。 这少年就算是从娘胎中修炼,算起来也不过十几年,如何能与自己浸淫在血脉之力数十年的研究相比。 周逸寒血脉沸腾,整个人都沐浴在红光之中,似乎身体都燃烧了起来。 背后的仙鹤之影膨胀到了数丈之高,形态惟妙惟肖,双翼展开,长喙中发出清亮高亢的尖啸。 周逸寒的全身衣袍鼓胀,身形也显得格外高大。 他面上神色冰冷,看不出内心地波动。 身体也慢慢地漂浮了起来,如御风而行。 体内的血液冲击着经脉,灼热的气息与阴冷的面容形成了诡异的结合。 嗵嗵嗵。 仿佛有一面大鼓擂响,似乎血脉地汹涌要破体而出。 周逸寒声音冷漠,有如高高在上的神佛。 “众生皆苦,沉沦入土。以我血肉,铸成大道。” 仙鹤之影猛地钻入了周逸寒的体中,如同在沸腾的滚油中丢入了一支火把。 周逸寒火红的身影,屹立在空中,像一轮炙热的残阳,汹涌地喷吐着热浪。 “给我死!”天地之间发出一声怒吼。 周逸寒手中的长剑喷薄着血脉之力,划过一道血红的轨迹,轰然落下。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不择手段 血色长剑决然地劈下,像天地之间的一丝落寞。 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闷,如同暴雨即将倾盆。 温柔的风中,传来了严冬般的萧杀之气,寒意逼人。 火红的身影,升腾起浓重的杀机,宛如浮在空中的一尊神邸。 鹤鸣影动杀。 剑锋上注入了血脉之力,更融合了仙鹤之影的真意,发出一声清脆的吟鸣。 血红色的长剑吞吐着数丈的剑芒,剑锋处亮起了耀眼的白光。 鹤鸣嘹亮,响彻云霄。 一只姿态优雅的仙鹤虚影,扇动着翅膀。 头顶那一抹猩红,揭开了初春绿意盎然的面纱,残忍地在空间中撕裂出一道伤口。 剑本无情,斩断虚空。 剑影笼罩了少年的空间,要将他所处的世界完全毁灭。 星光渐渐闪亮,少年手中的星航剑缓缓抬起。 犹如承载了岁月的凝重,与红尘依依不舍的眷恋,拨响了天地之间的琴弦。 一丝丝五彩的光线,缠绕在布满星辰的大剑之上,形成了一团光茧。 慧剑斩情丝。 又如何能割断情意绵绵。 血红的剑影没入了光茧之中,竟然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 层层纠葛的丝线,构成了坚不可破的防线,使得那威力绝伦的一剑,如同石沉大海。 血色的光芒灼热炽烈,与空气的摩擦中迸发出一连串的火花。 少年的长剑如一片星辰的大海,无限深邃,汪洋无边。 周逸寒浑身血脉沸腾,手中长剑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挥动之间气势磅礴,天地失色。 一道道剑影连番地落下,要将山川都为之撼动。 斩斩斩。 血色的剑影在星辰的海洋中呼啸奔腾,周逸寒的双眼都蒙上了一层赤红。 无论面前有什么阻碍,都不能阻止他手中的剑开辟出一条道路。 剑芒吞吐不定,如蛟龙入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两人所处的地方,被无形的领域包围。 空间剧烈地震荡,肆虐的能量在碰撞中发出阵阵的巨响。 少年眼中清澈明亮,敏锐地捕捉着对方剑锋的方向。 星航剑掠过道道纵横交错的轨迹,带起了无数颗星辰高速地运转。 星辰的光芒,在连番地冲击中并未黯淡,反而更加璀璨。 那些五彩的丝线,连接在星辰之间,如同一张星辰之网。 血色长剑上传来的毁灭能量,均匀地分摊在了星网之上,无法造成一丝破损。 “杀无赦!”周逸寒在空中暴喝。 火红的身影如浴血的巨人,双臂之上的经脉凸显,充满了开天辟地的力量。 血脉之力全面爆发,血液的流动都清晰可闻。 轰轰轰。 血色的剑影重重地劈下,在星辰的大海中倾泻着疯狂。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星辰的海面上刮起了能量的风暴,无数的星辰被高高抛起,从浪尖跌入谷底。 “还不够。” 少年手中的星航剑,布下了层层的星网,在猛烈的冲击下丝毫不见溃散的迹象。 凝结了情感丝线的星空,是他再次地感悟,使得空寂冰冷的星空包含了生命的意义。 浮生若梦,回首尘世中,难忘得只有真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只有经历了劫难,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可贵。 人活着不只是孤独问道,因为有太多的情感,才构成了多彩的世界。 心中有大爱,光明在前方。 生命之中正是有了爱的鼓舞,才愈发显得精彩。 血红的剑影狰狞可怖,这是躁动在心中的残虐,要破坏一切的美景。 星辰化为的海洋,就是守卫着心中最纯真的净土。 从不低头,决不让步。 周逸寒笼罩在红光之中,体内的血液也如潮汐一般冲刷着经脉。 他眼中完全被杀意充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戮。 整个世界在他面前一片血红,手中的长剑释放着无边的怨念。 杀杀杀。 血红色的长剑发出阵阵轰鸣,剑身之上也布满了血丝一般的脉络。 这柄剑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血液似乎都在长剑之中奔涌。 一剑挥出,一往无前。 不饮敌血,绝不空回。 周逸寒沉浸在疯狂的攻击中,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嗜血的猛兽。 血色长剑冲锋在星海中,荡起层层的涟漪,浓烈的杀气滚滚奔腾。 无数颗星辰表面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在能量的撞击中崩塌,出现了丝丝裂缝。 少年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经脉循环带动着周围的空间之力。 空间之力顺着经脉注入到手中的星航剑上,融入到星辰的海洋之中。 星辰组成的大网,随着空间之力的加入,鼓荡成一面风帆。 空间之力涌入了星空之中,使得星空的领域更为凝实。 星辰稳固坚定,星网也散发出迷离的星光。 星辰的海洋波动地愈发剧烈,在血气的蒸腾中,星网开始向内收缩。 从四面聚集过来星辰,在空间之力的加持下无比沉重。 血色长剑陷入了空间之力的压迫之中,挥动起来迟缓沉重。 无数颗星辰,撞击在血色长剑之上,与其中蕴含的血脉之力发生碰撞。 周逸寒感受到了来自星空的变化,催动着体内气息流转,不断地激发着血色长剑的锋芒。 长剑上血光大盛,发出嗡嗡之声。 剑锋的每一次抖动,都深深地斩入了星空之中。 空间在颤抖,天地在怒吼。 连续地轰鸣,是血脉之力与星空意志地对碰。 星空包含了情感的意念,加上了空间之力投入,形成了铜墙铁壁一样的领域。 空间渐渐缩小,星辰上传来的压力,像是整个星空都为之坍塌。 血色长剑在空间之力地挤压下,剑锋开始变形,剑身上的脉络似乎要滴出血来。 “啊!” 周逸寒双臂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长剑被禁锢在剑鞘之中一般,任凭他使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无法抽动。 放手就意味着认输,失去了手中的武器,又如何与对方抗衡。 周逸寒不甘心轻易放弃,长期以来尊贵的地位树立了他强大的自信。 没有人可以动摇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为此付出一些牺牲也在所难免。 周逸寒单手握剑,另一只手抓向了身边的手下。 那名先前与少年动手的修士,在周逸寒一抓之下,如同小鸡一般被他提在手中。 周逸寒大手一挥,就朝着少年丢了过去。 那名修士落入了空间的领域之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空间之力的压迫,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蓬。 那名修士的身体在领域地挤压之中,七窍都渗出了鲜血,经脉开始爆裂,体内传来一连串脆响。 他的骨头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五脏六腑都为之碎裂。 少年眉头一皱,手中的星航剑收回了几分力道。 周逸寒压力减轻,面上露出了一丝狰狞。 他再次地抓起了一名身边的修士,朝着少年的方向抛出。 其他人看到这惨烈的一幕,纷纷向后退去,不敢接近周逸寒的身边。 “你果然无耻。”少年缓缓说道。 对方不惜牺牲手下,来换取自己的脱身,手段之卑劣,令人发指。 “怎么,心软了。你不是很厉害么,你尽管放手,看看能不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周逸寒发出了一声冷笑,虽然他的行为会失去人心,但对于改变目前的局面有着奇效。 “我实在是高估了你,你根本不配成为一名领袖。” 少年发出了一声长叹,手中的星航剑也收了起来。 这种对生命的冷漠,引起了少年的愤怒。 为了不让伤亡扩大,阮软撤回了星空领域。 周逸寒血色长剑上压力尽去,眼中了露出了一丝得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乖乖让路,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周逸寒没有任何愧疚之情,为了达到目的只能不择手段。 “不可能,放你过去,才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少年摇了摇头,这座山脉是金辉城前沿的一道防线,绝对不能放任银耀城突破这里。 “我很敬佩你的身手,与银耀城合作你可以获得更大的殊荣,又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之人,埋没了你的能力。” 周逸寒有心拉拢,只要说服了面前的这个少年,金辉城不足为虑。 “每个人的坚持都有一定的原因,你非要卷入这场争斗之中,又是何等得愚蠢。” 少年目光中带着执着,看向周逸寒不无蔑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既然来此,就没有想着空手而归。” 周逸寒手握着血色长剑,对着少年一指。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息,周逸寒的血脉之力重新沸腾起来。他消耗的力量也逐渐回到了身体之中,整个人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少年是他遇到过最为强大的对手,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感情用事。 只要他的长剑不能发挥作用,周逸寒就有把握正面击败他。 血液在经脉中流淌,周逸寒那股浓重的杀意愈发强烈。 “如果你赤手空拳能够接下我的攻击,我可以考虑改变主意。” 周逸寒有意地激将,其实是忌惮着少年的武器。 “我不需要你改变主意,因为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少年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掌,对着周逸寒勾了勾手指。 “这一次,我要打得你爬不起来。”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六章 有福同享 狭窄的山道之中,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一人手持血色长剑,一人双手空空。 周逸寒见到对方托大,也被勾起了无边的战意。 纵横在南疆多年,还未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感受着体内血脉之力地澎湃汹涌,周逸寒又重新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状态。 手中的长剑再次绽放了寒光,激起了他嗜血的渴望。 剑锋一闪犹如毒蛇吐信,朝着少年的咽喉抹去。 少年脚下重重一跺,身体像一片柳絮,轻盈地随风飘荡。 经脉中充斥着空间之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暗合天地大道。 道义的精髓就是化身天地,像风像雾像雨。 如风之迅疾,如雾之缥缈,如雨之灵动。 少年的身形不断移动,在周逸寒的眼中出现了道道虚影。 肉眼似乎都难以捕捉对方运动的轨迹,更加无法分辨其中的真身。 不能锁定目标,再大的威力也施展不出效果。 周逸寒长剑绕体一转,血色的锋芒向着四周扩散。 对方只是血肉之躯,沾染到一丝剑芒就会受创。 凌冽的剑气,以火红的身影为中心,放射出千百道寒光,犹如一朵皎洁的莲花吐蕊怒放。 空气中传来剑气地呼啸,剑光洒满了方圆数丈的空间。 少年的身影穿梭在剑芒的缝隙之间,宛如花间的彩蝶,轻盈灵巧。 两个人交手之处,激荡起大片的烟尘。 剑光若落英缤纷,剑气呼啸破空,犹如千军万马在激烈地厮杀。 地面上纵横交错,布满了一条条剑痕。 少年在剑光之中,脚下变幻着奇特的步伐,蕴含着天地律动,在空间中穿梭游走。 风无孔不入,雾飘逸不定,雨连绵不息。 少年的身影像是游鱼在水中穿行,面对着湍急的江河,逆流而上。 眼前的剑影轨迹,在空中划过的线条都清晰可见。 他的心神浸淫在天地的感悟之中,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敏锐的感知。 周逸寒长剑在身边洒下道道光影,挥舞地滴水不漏。 血脉之力灌注在长剑之中,每一剑都势大招沉。 进攻永远都是最好的防守。 占据主动,才能获取先机。 周逸寒布下的剑芒看似密不透风,实际上在血脉之力的催动中,还有着间歇。 就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间,有着小小的停顿。 稍纵即逝的机会,只在一息之间。 少年透过层层剑影,观察着剑招中的破绽,瞅定时机,欺身上前。 他伸出手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弹,顿时在剑影中撕开了一个缺口。 手掌去势不停,在空中攥成了一个拳头,直接奔向周逸寒的面门。 周逸寒目中精光闪动,长剑一抖,削向了少年的手腕。 方才那一招便是有意地引诱,迫使少年对他出手。 长剑上带着微微地颤动,剑刃冰冷刺骨。 少年似乎早有预料,另一只手并指一夹,就要将剑锋定在空中。 周逸寒用力一绞,剑身上血光大盛,冲着少年的手指斩落。 敢用血肉之躯对抗锋利的长剑,就要付出轻敌的代价。 少年手指轻轻曲起,在剑锋上拂过,温柔地如同水波。 从长剑上传来一股巨大地波动,导致周逸寒握剑的手臂猛地一震,长剑险些脱手。 周逸寒还来不及震惊,少年的拳头悄然降临。 拳头无声无息,却又避无可避。 周逸寒瞳孔中一只拳影不断地放大,眼前一片黑暗。 啵。 面门上挨了一记,脑中一阵晕眩。 周逸寒有些乱了分寸,挥动着长剑,狂乱地劈砍,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原地打转。 少年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他的身后,又是一拳袭到。 拳头速度奇快,击打在周逸寒的身上却不构成致命的伤害。 只是这种莫大的耻辱,让周逸寒心中羞愤难当。 肌肤上的疼痛,远没有心灵上的打击来得强烈。 周逸寒一连吃了几拳,身体中的血脉之力开始溃散。 少年每一拳中都包含着空间之力,击打在周逸寒的经脉交汇之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真空。 血脉之力被空间之力阻隔,无法运转如意,让周逸寒的身体不受控制,如同醉酒一般步履蹒跚。 周逸寒手中的长剑挥动地毫无章法,只是本能地乱舞一番。 少年的拳头无微不至,在周逸寒的头脸上不住地落下。 周逸寒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沙袋,随着少年的拳头不停地摇摆。 每一拳都像是在心头擂起了战鼓,摧毁着周逸寒脆弱的神经。 周逸寒嘶声竭力地狂吼,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眼中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景物,长剑也丢在一旁,两只手在空中无力地抓着,状若疯癫。 少年围着周逸寒转动,从各个方向击打着周逸寒的躯体。 他控制着拳中的力道,刚好不伤及周逸寒的经脉,却又让对方感受到疼痛的滋味。 周逸寒眼中不能辨物,身体上承受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心中充满了绝望。 脑中的晕眩愈发强烈,使得周逸寒产生了幻象。 他浑身灼热,像是一块砧板上的铁胚,任由一柄大锤反复地锻造。 这种折磨无休无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才能结束这地狱般的煎熬。 他每次都想陷入昏迷,但被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惊醒。 那些拳头准确地击下,偏偏不让他失去意识,经脉之中如万蚁攒动,又似针扎火燎。 银耀城的修士远远地观看着,一场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趋势。 那位在他们眼中有如神明的副城主大人,此刻正经受着难忘的经历。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拳头落在肉体上的闷响。 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众人张大了嘴巴,注视着震撼的场面,发不出声音。 拳头打在周逸寒的身上,也像是落在众人的心头。 击打之中还带着某种节奏,结合了力量与美的展示。 如果自己设身处地,又是何等的情况。 每个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幸好没有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 没有什么比得上,亲眼目睹来得更有说服力。 银耀城的修士低下头去,不敢再关注这刺激的场面。 少年的拳头终于停下,气定神闲地掸了掸衣襟。 周逸寒如同一颗被伐倒的大树,轰然倒塌。 终于结束了么。 周逸寒精神为之一松,四肢百骸都涌出了一股深深的困意。 他的脑袋大了一圈,双眼肿胀只留下了一道缝隙。 透过沉重的眼帘,看到少年正微笑着冲他点头。 “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少年蹲下身来,在周逸寒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周逸寒心中怒极,转过头去不予理睬。 他恨不得地上有一道缝,一头钻进去。 “我知道你没事,方才不过是热身而已。” 少年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拳头,惹得周逸寒口中有些发苦。 两人之间的差距,让周逸寒明白少年一点都没有吹嘘。 他不仅败了,还败得十分彻底。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逸寒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少年背负着双手,走到了银耀城众人的面前。 银耀城的修士眼见这位煞星接近,连忙向后避让,不敢正面迎上他犀利的目光。 通道狭窄,众人拥挤在一起,纷纷向后退去。 彼此之间难免互相踩踏,一不小心就哗啦啦地倒下了一片。 “助纣为虐,可惜了你们的一身修为。” 少年一步踏出,在地上重重一踩。 这一脚包含着厚土之道,狭窄的山道立刻泥泞不堪,如沼泽一般稀软。 银耀城的众人身体都没入了泥土之中,随着他们的挣扎还在不断地下陷。 泥土没过了肩头,快要抵达口鼻之际,带来一阵窒息。 “求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人群中爆发出惊恐地哭喊。 方才那恐怖的一幕,还萦绕在众人的心头,此时的危机让他们更加胆寒。 他们面前站着得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天地主宰。 “生路是靠自己去争取,你们选择了错误的方向,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少年的声音义正辞严,仿佛刺破漆黑长夜的曙光,对众人无疑是当头棒喝。 “你们爱惜生命,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处境。凌驾在道义之上,势必遭受惩罚。” 随着少年一挥手,数百道闪电应声而落,朝着银耀城的众人劈头盖脸地砸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气息,在闪电地鞭笞下,许多人都烙下了一道道的伤痕。 惨呼之声此起彼伏,在山谷中久久地回荡。 “我们不该发起无谓的战争,请原谅我们地冒犯。”有人忍不住出声求饶。 “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少年一只手放在耳边,装做用力地聆听。 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在众人眼中却如堕冰窖一般寒冷。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讨饶的队伍,各种表决之心声声入耳。 “求大人高抬贵手,我们从此不再踏入金辉城半步。” 众人在呼喝之中,感受到闪电的频率渐渐放慢,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大声地发出呐喊。 周逸寒看到众人的表现,心如死灰,呆立在原地。 “你们的首领,也许还有不同的意见。”少年笑吟吟地转过身来,看着周逸寒。 “不如你也加入他们,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逸寒身躯一震,眼中狂傲之气荡然无存。 他怔怔地蠕动着嘴唇,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七章 正气凛然 乌龙山脉恢复了宁静,就连景色都变得格外地秀丽。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阮软的心情终于开朗起来。 解决了银耀城的一波来袭,大大地鼓舞了金辉城中的士气。 季卷淘笑得合不拢嘴,从未有过如此吐气扬眉的时候。 苦竹寨加入了金辉城的铁卫司,他们昂首挺胸在城内担任着巡逻的工作。 这些流亡在外的人们,何时享受过在人前大摇大摆的风光。 背负的仇恨,都化作了感激之情。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价值,只是受到环境所迫,才不得不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今日的一切局面,都来自与少年的改变。 是他推波助澜,使得恩仇尽泯。 兰蒲涛突然觉得金辉城的未来,一点都不比银耀城黯淡,因为他感受到了人们之间的互相尊重和理解。 人尽其职,物尽其用。 兰蒲涛有些羡慕那些成为了金辉城一员的人们,这里感受不到压力,更多的是充满了幸福的自豪感。 修为的高低并不代表地位的差异。 见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这样平淡无奇而又饱含积极向上的情绪,更能使人受到激励。 银耀城的数百名修士,见识到少年神奇的手段之后,除了深深地忌惮,还有着一份仰慕。 他们被带往了城主府的广场,接受着少年的指示。 “你们都是南疆的主力,却受人指使,对自己的近邻发动攻势。无论是否自愿,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你们在阵前的表愿,也不过是违心之言。” 阮软身为铁卫司的教官,对于教育人方面有着独特的见解。 银耀城的征伐行动,暴露了对草原的野心,想要化解这一场风波,需要团结更多的力量。 纯粹依靠武力无法获得别人的真心臣服,只有让他们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才能彻底地改变他们的想法。 “我们修炼的目的是什么?”阮软提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银耀城的一众修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使对方满意。 “不用拘谨,实话实说就好。”阮软笑道。 有人鼓起了勇气,大声说道:“当然是为了变强。” 阮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变强又是为了什么。” 对于提升实力,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主见。 修炼本身不就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层次,这样才能展现自身的价值。 “有了实力,就可以出人头地。”有人大声地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阮软笑了笑说道:“这也算是一个目标。” 他环顾着场上的修士,一指身边的周逸寒。 “地位的不同,心境也会发生变化。你们的副城主在临阵之际,利用你们的身体去换取自己的优势,这样的出人头地又有何意义。” 实力决定了位置,代表着可以凌驾他人之上。 但是淡漠生命,使得修炼的方向有些扭曲。 周逸寒面色惨淡,闭口不言。 从他成为副城主的那一天起,他就感受到了权利的好处。 可以随意地对别人呼来喝去,那些修为不如自己的手下,在他眼中就只是利用的工具。 “我们走上修行的道路,就是为了与天地抗争,而不是为了霸凌身边的同伴。”阮软朗声说道。 “比如你,想要出人头地。给你一个统帅千军的机会,你是否能够保证手下出生入死而又安然无恙。” 阮软注视着方才开口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目光。 被责问的修士满面通红,有些支支吾吾。 “更高的位置,代表着责任更大。你不在意他人的感受,又如何能够获取更多地支持。” 周逸寒听在耳中,心中很不是滋味。 在与少年交手之时,他就曾利用身边的手下,做为化解少年手段的工具。 如果对方心狠手辣,恐怕他早就在空间地挤压下,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们修炼为了自身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实力地体现,并不是为了在弱者面前彰显。相反,实力越高,面对的困难就越大。” 很多人都只看到人前的光鲜,而忽视了这背后所承受的责任。 “自古相传,有凶兽危害人间,是一位大能出手,才化解了灾难。否则这片大地上早就成为了凶兽肆虐的屠宰场。你们对自己的袍泽兄弟大动干戈,又与野兽何异。” 阮软句句诛心,直指心灵深处。 平静的生活造成了人们忘记了过去,环境得安逸是滋生欲望的温床。 “我们向往实力,忽视了心境地成长,就会变成一具屠戮的机器。你们在享受折磨他人的同时,可否想到过自己也会面临同样的境地。” 阮软举起手轻轻一挥,众人的头顶上凝结出一片乌云。 乌云盖顶,闪电在空气中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人们,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有些胆小的人,腿肚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在闪电地洗礼中,无人可以幸免,那种痛入骨髓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我们提升实力,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为了去破坏他人的生活。当有危机来临的时候,才是显现男儿本色的机会。”阮软缓缓说道。 不忘初心,才能在修行的路上走的更远。 一味地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终将成为历史的笑柄。 “我们所处的环境,是靠着前人历尽艰险,苦心经营,才开创出和平的局面。而这一切,都因为你们的倒行逆施变了味道,你们扪心自问,可曾对得起先祖。” 阮软目光如电,使得银耀城的一众修士面红耳赤。 重症需下猛药。 道理人人都懂,不过在关乎到利益的时候,就会用各种借口来搪塞。 并不是每个人都心存正义,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顶天立地。 但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 纵然狡计百出,达成了目的,也只是暂时的得失。 随着时间地推移,阴谋终将破灭,强权也会被推翻。 是随波逐流,还是独善其身。 这是摆在每一个人面前艰难的选择。 出人头地,就意味要与众不同,做常人之所不能。 “我的修为高过你们,难道也意味着要掌控你们的生死,那你们的生存岂不是与蝼蚁一般。”阮软高声喝道。 众人低头沉思着少年话语中的含义,仔细地咀嚼着其中的道理。 “说的好!”颦儿在旁边拍起了小手。 她俊俏的小脸上,充满了仰慕的神色。目光凝结在少年那伟岸的身躯上,一刻都舍不得移开。 就连竹若影跟苦行乐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先前对宋家地刁难,不正是一个教训。 仗着自己实力强横,迫使他人服从自己的意愿。在遇到更为强大的对手以后,也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对象。 幸好遇到了少年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才给了他们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 苦竹寨只是银耀城的一枚棋子,他们扮演着炮灰的角色。 此时看来,在这一出闹剧中如同小丑。 两个人也分别吃到了苦头,他们自视横行无忌的实力,也只限于在这偏隅之地。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修行的路上没有止境。 正如少年所说,更高的修为,意味着承担更大的责任。 与人为善,与己方便。 就连高高在上的银耀城,也在众人的团结合作下,不复了往日的荣光。 少年地出现,悄然地改变了身边人的心态,他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壮举。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从平凡人一步一步地走来。我见过更多得悲欢离合,也手刃过不少异族的仇敌。我们的身边潜藏着许多危险,需要我们守卫自己的家园。人族之间必须团结一心,因为骨子里面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阮软发出了自己的心声,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庄严的气息。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少年的身影融入了天地之间,他白衣如雪,黑发飘扬。 他眼中如星辰大海,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感到你来做这个城主,更为合适。”季卷淘长叹一声,掩饰不住欣赏之意。 原先季卷淘不愿意面对银耀城的挑衅,一味地只想着消极地回避。但是事实证明,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奋起抗争还有希望。 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只有不敢正视自己的退缩。 只要心中的光明长存,就不会受到上天的遗弃。 相信自己,相信奇迹。 因为转机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 “我跟阮哥哥还要闯荡四方,你休想告老还乡。”颦儿调皮地冲着季卷淘伸了伸舌头。 少女的天真无邪,有如一缕阳光驱散了场上凝重的气氛。 银耀城的一众修士,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了还在发呆的周逸寒。 周逸寒在众人的目光下如芒刺在背,他口中苦涩,有些进退两难。 阮软在周逸寒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这一次是友善地打着招呼。 “过去的事情,不必挂怀,重要得是未来的路怎么走。” 少年语重心长地叮嘱,让周逸寒受宠若惊。 “周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实在是无颜面对银耀城的父老乡亲,唯有以死谢罪。” 周逸寒毅然地抬起手来,朝着自己的脑袋重重地拍下。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八章 鸿鹄之志 自作孽不可活。 往往面临最后的时刻,才会颇然醒悟。 周逸寒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打算用死来得到解脱。 阮软一把握住了周逸寒的手臂,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掌心。 “死都不怕,还怕改过?”阮软微笑道。 周逸寒眼中一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少年有意给他创造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想要他的性命,早在山中就可以下手。 “你的手下,还需要你来管理。换做旁人,他们肯定不会死心塌地。” 周逸寒叹息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管理者,我也不配再统领他们。” 阮软摇了摇头,笑道:“我可没想着要收编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也不是只言片语就可以改变。” 人心是最为复杂的东西。 立场不同,造成了意见的分歧。 下位者需要有人引导,他们的行动也要受到上位者的指挥。 想要让银耀城的众人乖乖听命,还是要看周逸寒的态度。 “我败于你手,但也不会做出对银耀城不利之事。”周逸寒傲然说道。 “放心吧,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我可没有当你们,是用来破开银耀城的工具。”阮软淡淡一笑,拉着周逸寒的手,如同一名多年相识的老友。 “那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周逸寒无法洞悉少年的想法,皱着眉头问道。 从周逸寒的角度看来,银耀城对草原的计划不会改变,也造成了对金辉城的敌意依旧存在。 “银耀城想要获取隐秘之地的宝藏,也未必就要与金辉城大动干戈。” 阮软从兰蒲涛提供的兽核中,感受到了空间之力的能量,想要离开这里,就需要尽快地恢复自己的修为。 隐秘之地对阮软来说也十分重要,也许就可以从那里得到回家的线索。 既然双方都有兴趣,不如合作起来,只要不引起草原的暴乱,一切完全都可以商榷。 周逸寒率领的队伍,几乎是银耀城最主力的部分,放在草原中,当然是起着绝对的主导作用。 翰桑部落想利用银耀城,达成统治草原的目的,反过来阮软也可以借此探寻到隐秘之地的消息。 银耀城这股力量从前是一种威胁,现在已经不足为虑。 有着阮软实力地震慑,加上之前那一番宽心之语,相信银耀城的一众修士不会不识好歹。 “阮哥哥,我们要重返草原?”颦儿美丽的眼睛亮起,有如乌黑晶莹的玛瑙。 “刚好回去看看扎恩爷爷。”阮软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既然翰桑部落想要挑起战火,那他有必要进行阻止。 有了银耀城这些修士的帮助,事情变得更加容易。 周逸寒还有点没有回味过来,方才还是势不两立的敌人,突然间就变成了同盟。 不过能够完成银耀城的使命,又不需要面对强大的对手,对他来说求之不得。 “这件事情,老夫完全可以做主,不知道公子准备何时出发。” 周逸寒心头甫定,那股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出来。 “不急不急,你们稍事休息,等候我的通知。” 翰桑部落不惜借用银耀城之手,完成草原的统一,肯定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阮软也没有急于赶路,让众人安心静养。 安顿了银耀城的众人,阮软跟季卷淘在城主府中秘密地商议。 “草原牧民的安全,是我们金辉城一直以来存在的责任,让银耀城前往,会不会有些莽撞。”季卷淘有些疑虑地说道。 季卷淘的担心不无道理,翰桑部落暗中与银耀城通气,很难保证他们两家合在一起,会不会对少年的安全构成威胁。 阮软能体谅季卷淘的一片好意,但是关系到离开这里的契机,就算是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去闯一闯。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无法面对庞大的势力联手,若是想脱身也轻而易举。 元神上的禁锢解开了一部分,也使得阮软可以操控星航剑御剑飞行。 “要不要我派人一起,协助你的行动。”季卷淘真诚地说道。 季卷淘所能拿出来的力量,也只限于铁卫司的原班人马。 由袁浩明和宋江烟率领的金辉城中的修士,才是最值得信任的队伍。 “不用,他们留在这里,还要随时提防银耀城的动静。” 阮软没有将苦竹寨划入安定的因素,如果他离开,一旦银耀城方面再大举进犯,难保这些人临阵倒戈。 毕竟苦竹寨与银耀城有着密切的关系,竹若影的妹妹贵为银耀城的城主夫人,虽然不会轻易地抛头露面,难免不会节外生枝。 所以金辉城看似目前声势浩大,真正的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在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刻,还无法检验这些人的忠心。 表面上的稳定,难以掩饰隐藏在深处的暗潮汹涌。 “你和颦儿此次前往草原,困难重重,一定要小心为重。”季卷淘心知少年所言不差,对于目前的情况也无法乐观。 他只恨自己实力不足,不能给少年提供更多的帮助。 “放心吧,比这更为凶险的局面,我也遇到过不少。”阮软摆了摆手,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 阮软叫来了苦行乐和竹若影还有兰蒲涛,进行一番热情地款待。 两个人现在负责金辉城中的治安工作,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 少年一个人就拦截下了银耀城的队伍,让他们对少年有了新的认识。 “不管你们之前怎样,现在担任金辉城的城防正副队长,就要对得起这个职位。” 阮软端着几杯青木酒,放在苦行乐和竹若影以及兰蒲涛的面前。 碧绿芳馥的青木酒,散发着浓烈的香气,沁人心脾。 酒水顺着喉咙进入腹中,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只有一股清凉之意遍布四肢百骸。 “真乃好酒。公子放心,有我们在,金辉城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苦行乐摇晃着硕大的头颅,感受到美酒的味道,禁不住大为赞叹。 “我与大哥同心协力,谨遵公子的教诲。” 竹若影一杯酒下肚,脸上也浮现出一片红晕。 “错了,你们现在要听季城主的指挥,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阮软微微一笑,给几人再次斟满。 “银耀城方面,还需要你们两个进行周旋,我与周逸寒率领人马前往草原之事,就由兰蒲涛代为传达。” 阮软考虑得极为周全,兰蒲涛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用,不如派往银耀城回去传递消息。 只要稳住银耀城,短时间内就不会给金辉城带来麻烦。 让银耀城主以为金辉城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借道深入草原,相信银耀城更加期待此次行动的圆满。 兰蒲涛连忙答应道:“我一定按照公子的意思,如实地禀告城主,相信他乐得看到事情的进展。” 银耀城的进攻力量都掌握在周逸寒的手中,跟随阮软即将前往草原,金辉城便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目前的形势就如对弈,任何一步走错都会影响全局的方向。 将一件坏事变成好事,需要精心设计的布局。 苦行乐和竹若影眼看着兰蒲涛转身离去,有些怅然若失。 几人之前拧在一起,对金辉城还怀着予取予夺的心思。 随着少年的出现,这一切全都化为了浮云。 这次行动对于兰蒲涛影响不大,回到银耀城不难交差。 苦竹乐和竹若影却转变了身份,从入侵者换作了守护者,实在是让人感到世事难料。 两个人闷头饮酒,不知不觉有了几分醉意。 酒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很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阮软不住地替两人斟满酒杯,观察着两人情绪地变化。 “两位身手不凡,是因为什么事情流落到这里。” 解开心结,就要了解对方的过去。 苦竹乐目光呆滞,望着杯中碧绿清澈的液体,彷佛勾动了心事。 “我从小就受人歧视,他们嘲笑我的外貌,说我头大无脑,身子矮小,难成大器。” 苦竹乐一仰脖子猛灌了一杯酒,拳头紧握,眼珠通红,气息都变得粗重起来。 “所以我暗暗发誓,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苦竹乐硕大的脑袋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有些滑稽。 阮软给他倒满了酒,轻声说道:“你的努力有目共睹,能有今日的成就,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苦竹乐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苦心修炼,终于有所突破。找到了当年羞辱我的那些人,用拳头重重地教训了他们。可他们却依然对我横加指责,我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杀死。那些人背后都有显赫势力地支持,我无奈才背井离乡,落草为寇。” 命运多舛,不同的遭遇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苦行乐想摆脱受人歧视的境地,本身没有错。 他改变了自己,又得不到别人的认可,采用了冲动的做法,并不可取。 这是人性中的自卑和虚荣在作怪。 “人活天地间,有更重要的事情去面对,又何必在意他人的想法。”阮软淡淡说道。 天地广阔,有太多的秘密值得去探寻。 局限于自身的狭隘,才会患得患失。 殊不知真正的强者,丝毫不畏惧任何挑战。 横眉冷对千夫指,问道之心如赤日。 燕雀安知鸿鹄志,莫笑少年落魄时。 无弹窗()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兽群来袭 春季的草原,鲜花遍地盛开,经过了冬雪地洗涤,充满了绿色的生机。 颦儿光着脚丫在草原上奔跑,柔和的风中传来了银铃般的欢笑。 在草原上长大,她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敞开自己的心胸,呼吸着草原上清新的空气。 进入草原已经有半个多月,还只是徘徊在边缘地带。 辽阔的草原,风光旖旎。 谁能想到在这美丽的背后,还隐藏着一场暴乱地来袭。 此次的目的十分明显,一方面要解决翰桑部落统治草原的野心,另一方面就是探索当年激战后的兽穴。 阮软和周逸寒在队伍休息的时候,交流着意见。 “翰桑部落派人前来银耀城,可曾描述过隐秘之地的情况。” 周逸寒舔了舔嘴唇,连日地行军使他口干舌燥。 养尊处优已久,乍一来到陌生的草原,还有些不太适应。 “牧民们无意中发现了洞穴,不敢深入,只是在外围地带搜寻到了一些兽核。” 周逸寒拿出的那枚兽核属于四级凶兽的精华,放在其他位面等同于大妖的实力。 洞穴深处隐藏的凶兽,只怕更加高级。 阮软对当年的那位大能不由得敬佩万分。 从传说中隐约可以判断,这位大能并非本土人士。 莫非也跟阮软一样,是从别的空间传送过来。 神武大陆的修士,受到了那位大能的帮助,却没有留下过多的记载。让阮软更加坚信,在洞穴中隐藏着通往其他世界的秘密。 “翰桑部落有多少人,他们的对手如何。”阮软沉声问道。 草原的纷争不断,各方势力相互之间为了地盘地抢夺发生着冲突,说到底还是对资源的控制。 一块拥有肥沃牧草的地区,足以挑起部落之间的矛盾。 “翰桑部落有的头人桑吉察尔并没有细说,但从他传来的口信中只提及了木巴部落,应该就是他的死对头。”周逸寒身为副城主,掌握的信息远比兰蒲涛要详细许多。 “翰桑部落的人口有两万多名,能让他忌惮的木巴部落想来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周逸寒接着补充道。 草原的牧民大都只是一品二品的血脉,只有少数的勇士达到了三品血脉。 环境的限制,使得部落的人口发展得缓慢。 在草原上世代生存,繁衍下来的人数只有区区数万人,足见生活条件得恶劣。 部落之间地冲突,也是人口无法增长的主要原因。 和苍澜大陆相比,这里看似富饶,实则充满了危机。 来自凶兽的威胁,足足笼罩了这片大地很长一段岁月,若不是那位大能出手,这里的人烟还要稀薄。 周逸寒率领的这支队伍,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他们若是加入这场战争之中,肯定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难怪翰桑部落想要求助银耀城的援手,完成他统一草原的野心。 战火一旦燃起,对草原的牧民无疑是一场灾难。 一想到美丽的草原,即将被鲜血染红,阮软心中就为之一紧。 “继续赶路吧,我想早点会一会这位翰桑部落的头人。”阮软默默地说道。 既然收服了银耀城的队伍,就有希望避免这场惨剧的发生。 人类之间的和平相处,必须建立在利益的平衡之上。 一行人跃马扬鞭,朝着草原的深处进发。 草原的白天,绿草如茵。 阳光洒在不知名的野花之上,像是绣上了金边。摇曳的春风中,野花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展开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到了夜晚,温度骤然下降。 苍茫的原野笼罩了一层沉寂,四处都透着冰冷的寒意。 颦儿蜷缩在帐篷的一角,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即使从小就在草原上生活,很多地方都是她从没涉足过的领域。 阮软为她轻轻地盖上了一张毯子,听着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脸上露出了疼爱的笑容。 颦儿身世凄苦,父母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只有好心的扎恩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 有机会带她离开这里,让她感受到不同的天地,是阮软的心愿。 阮软拿出了那块从兰蒲涛手中获得的兽核,感受着其中精纯的空间之力,陷入了修炼之中。 元神的束缚在空间之力的冲击下,禁锢的地方有所松动,原本碗口大的缺口又有扩大的迹象。 带给阮软更为强烈的感受,就是修为有所精进。 那些对天地大道的感悟早就熟记于胸,只是因为封印的缘故无法施展出更大的威力。 元神已经有大半都脱离了束缚,按照阮软的估计,目前的水平达到了元婴后期。距离元婴大圆满也并不遥远。 兽核中的最后一丝空间之力吸收殆尽,化为一颗毫无光泽的晶体。 阮软站了起来,走出了帐篷,望着无尽的星空,有些意犹未尽。 想要更上一层楼,还需要更多的兽核,所以对于隐秘之地更为期待。 他现在的境界虽然不如从前,但躯体的强韧却非从前可比。 空间之力在体内流淌,不仅拓宽了经脉,还使得他身体中蕴含的力量空前得强大。 现在如果进入空间通道,就丝毫不会受到空间之力的伤害,反而会加深他对空间之力的理解。 就算不使用道意,也能与同阶的修士一争长短,仅凭肉身的力量,足以对抗对方的法宝。 这在苍澜大陆绝对是骇人听闻的表现,想起那些远在故土等候着亲朋好友,阮软心头产生了浓浓的思念。 数百人的队伍就在草原中驻扎,一顶顶帐篷挨得很近。 突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的帐篷中传来。 几名银耀城的修士,仓皇地从帐篷中钻了出来,身上带着血迹,形状十分狼狈。 “有野兽入侵。”一名修士高声叫道。 他刚刚奔出几步,就被一条黑影扑倒在地。 借着微弱的光线,阮软看到一条像豹子一样的凶兽,正张开了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咬向了那名修士的脖颈。 阮软伸指一弹,一缕指风凌空击出,直接没入了凶兽的头颅。 凶兽的脑袋上洞开了一个窟窿,竟然没有当场气绝,反而一纵身,朝着阮软扑了过来。 阮软飞身迎上,避开了凶兽腥臭的大嘴,一只手抓住了凶兽的前爪,用力地一抡。 凶兽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面,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土坑。 阮软不待凶兽起身,连续地挥动,将凶兽恨恨地掼向地面。 凶兽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这样地摧残,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阮软之前在草原上遇到过苍狼地袭击,那些都只是普通的二级野兽。 眼前的这些凶兽显然是进化了到三级以上,对付起来就没有那么轻松。 周逸寒也被惊动,立刻发出了一声长啸。 数百名银耀城的修士纷纷拔出了武器,从帐篷中跑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引来了更多黑暗中的凶兽。 足足有上千头凶兽,从夜幕中露出了身形。 “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难缠的家伙。”周逸寒对草原不甚熟悉,突如其来的兽群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所有人集中在一起,不要落单。”阮软大声喝道。 阮软意念一动,星航剑出现在手中。 “你们不要惊慌,守住阵脚,都聚拢在火堆周围,等我回来。”阮软手持星航剑,身形一动,失去了踪影。 颦儿还在帐篷中,首先要保证她的安全。 阮软一头钻入了帐篷,来不及叫醒颦儿,一只手连毯子带人卷在自己的腋下,飞快地撤离。 颦儿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瞅着四周的环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上次狼群来袭么,我们这次又遇到了新朋友。”阮软低头朝着颦儿一笑,眼中充满了温柔。 “我也可以一起战斗,放我下来。”颦儿挣扎着就要离开阮软的胳膊。 “这一次不同往日,你乖乖听话。”阮软轻轻夹紧了臂膀,柔声说道。 颦儿的修为也就刚刚突破三品血脉,对付这些凶兽力有不逮,阮软可不想她以身犯险,只能将她带在身边。 凶兽从四面八方涌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数百名修士,仿佛看到了美食。 周逸寒激发了血脉之力,手中的长剑也绽放出血色的光芒。 “让这些畜生知道我们的厉害。”周逸寒牙关紧咬,恨恨地说道。 银耀城的修士均是三品高级血脉,身手不弱,只是没有对付野兽的经验。 先前那几名修士睡梦之中遭到偷袭,才惊慌失措,导致受了一些轻伤。 众人背靠背围成了一圈,手中的武器朝着兽群的方向,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兽群与人群相持不下,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兽群率先发起了进攻。 嗖嗖嗖。 一条条黑影在空中高高跃起,锋利的牙齿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众人手持兵刃,冲着凶兽砍下,在凶兽的皮毛上只能留下淡淡的伤痕。 这些凶兽力大无穷,身体强韧,对上修士手中的武器也毫无惧色。 周逸寒挥动长剑,冲在最前,与几条凶兽厮杀在一起。 其余的众人并肩守在火堆之旁,艰难地抵抗着凶兽的攻击。 野兽的低吼和修士的呐喊在夜空中久久地回荡,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凄凉。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章 唯有前行 夜色如幕,渐露春寒。 从风中传来野兽的嘶吼,拨动着众人紧张的神经。 这些凶兽习惯在黑夜中行动,比修士更为熟悉环境。 连番地扑向人群之中,造成了不少伤亡。 周逸寒挡在最前,手中的长剑犹如了索命的咒怨。 长剑每一次挥起,都会有血花绽放。 凶兽的爪牙遇到锋利的长剑,如朽木一般,变得脆弱不堪。 周逸寒杀得兴起,与身后的修士拉开了距离。 四周的凶兽拥了上来,灼热的呼吸扑面而至,等周逸寒意识到情况不妙,已经陷入了层层的包围。 周逸寒浑身红光闪耀,血脉之力催动到了极致,手中的长剑拼命地向四面扫去。 凶兽的数量远在众人之上,它们认准了周逸寒是最大的威胁,足足有二十多只凶兽将周逸寒困在当中。 周逸寒接连砍翻了数条凶兽,身上也挨了几下,从破烂的长袍中渗出了鲜血,更激发了凶兽的血性。 一条凶兽高高跃起,两只尖利的前爪如两柄短刀,抓向周逸寒的肩头。 周逸寒一剑戳进了这条凶兽的腹中,用力一划,直接开膛破肚。 凶兽发出一声哀鸣,身体一阵抽搐,倒地气绝。 周逸寒来不及喘息,又是几条凶兽扑到。 从前后左右同时进攻,周逸寒的处境十分不妙。 周逸寒长剑抡出一圈光影,也只能阻挡片刻。 围攻上来的凶兽都比之前的那些身形要庞大,属于兽群中的精英。 这些凶兽皮肉坚韧,悍不畏死。 长剑划在凶兽的身体上不能深入其中,剑锋嵌在凶兽的骨缝里,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 周逸寒用力一抽,连着凶兽的身体拽了过来。 凶兽不顾长剑带来的痛楚,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周逸寒狠狠一咬。 周逸寒一拳打在凶兽的下颚,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印,借势拔出了长剑。 此时身后的几只凶兽也已经扑到,周逸寒回身用长剑一档,凶兽的牙齿撞在剑身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周逸寒连退几步。 地上的凶兽尸体绊住了周逸寒的脚步,他一脚踩空,坐倒在地。 数条凶兽抓住机会,猛地纵身扑来。 周逸寒左手在地上一拍,正欲跳起,却被旁边一只凶兽叼住了手臂。 凶兽尖利的牙齿,深深没入了周逸寒的臂中,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 周逸寒使劲一甩,左臂上的血肉被凶兽撕下了一大片。 伤口喷涌出大股的鲜血,导致周逸寒有一些眩晕。 他挥动着长剑逼开了几条凶兽,无奈凶兽的数量越来越多。 银耀城的修士看到了周逸寒的险境,他们也在凶兽的攻击下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抽身来解救周逸寒的危机。 周逸寒胸口剧烈地起伏,握着长剑的手几乎麻木,思维也变得迟钝。 那些凶兽也不急于进攻,不时地在周逸寒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口,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带着戏耍之意。 周逸寒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过度地失血,让他的面色一片惨白,体内的生机也渐渐流逝。 眼前的景物愈发模糊,凶兽的身影重重叠叠,犹如无穷无尽的大海,要将他完全吞没。 就在周逸寒几乎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剑光亮起,如同闪电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剑气破空而来,带着汹涌奔腾的气势,似乎要将天地都完全贯穿。 周围的凶兽被斩为无数的碎块,顿时在周逸寒的身边下起了一阵血雨。 阮软单手持剑,腋下还夹着包裹在毯子中的颦儿,及时地赶到。 凶兽的阵型撕开了一个缺口,依旧源源不断地围攻上来。 阮软的星航剑在空中掠过缥缈的轨迹,处于剑光运行路线上的凶兽,摧枯拉朽一般化为了剑下的亡魂。 星航剑上亮起了星辰点点,犹如夜空中的一道星河,随着星辰的明灭不定,喷涌着无尽的寒芒。 凶兽强健的身体,在星河地冲击下,搅成一团团的肉泥,大片的血雾飘洒,凝结成黑夜中壮丽的画面。 只是片刻之间,数十只凶兽斩杀当场,在少年的身边形成了一片真空。 阮软轻轻地放下了颦儿,手掌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笼罩了周逸寒的身体。 绿色的木系元素温柔地拂过着周逸寒经脉,激发着细胞中的活力。 周逸寒感到一阵清凉,伤口都在慢慢地愈合。 体内的力量不断地增强,那种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周逸寒从地上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又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你去支援他们,这里有我就足够。” 阮软手中长剑不停地挥出,剑花缭乱之际,又有几只凶兽被斩为碎块。 周逸寒感激地望了少年一眼,转身朝着火堆附近银耀城的修士奔去。 有了阮软地加入,局势立刻扭转。 少年一个人就阻挡了大部分的凶兽,给众人减轻了许多压力。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少年出手,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让众人感到震撼。 他白色的身影,是最为坚固的防线,挡在了凶兽的面前,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银耀城的修士本身修为不弱于凶兽,只是开始就乱了阵脚。接连地受伤让他们只看到了凶兽的彪悍,所以一身实力打了折扣。 现在看到少年如战神一般威风凛凛,心中的战意也被点燃。 我们都是南疆的精锐,怎会克服不了小小的困难。 在少年的勇猛带动下,数百名修士很快就恢复了自信,他们手持着利刃,发起了对凶兽地反击。 团结的力量是伟大的。 心中没有了恐惧,就不会再迷茫。 在生与死的边缘,退缩就意味着放弃希望。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鼓起勇气去面对,才能获得胜利的曙光。 随着凶兽不断地倒下,场上的被动局面得以扭转。 凶兽的数目逐渐地减少,在众人重燃信心地抵抗下,形势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阮软的星航剑抖动,洒下了一片星辰的倒影。 每一道剑芒都蕴含着星辰之力,无坚不摧,荡起漫天的流光。 没有一头凶兽能安然无恙,它们的躯体如纸片一般脆弱,在星航剑地绞杀中支离破碎。 凶兽放弃了对银耀城修士的围攻,全都聚集在少年的身边,黑压压地如潮水一般前仆后继。 数量并不能弥补质量上的差距,对于少年来说无关痛痒。 星航剑布下的星空领域,对付群攻得心应手。 凶兽处在星空之中,行动也变得缓慢。 有着空间之力地加持,使得少年附近的区域沉重无比。 凶兽的眼中只能看到流星一般璀璨的剑光亮起,躯体就被切割成无数的小块。 星空成为了最恐怖的疆域,一旦踏入,万劫不复。 凶兽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草原的地面。 颦儿掩住了口鼻,风中传来的血腥之气,让她极不适应。 即使是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凶兽终于意识到少年不可战胜,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向着四处仓皇逃离。 银耀城的众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头一次面对如此危险,让他们也知道了自己经验地欠缺。 少年那巍然如山岳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众人的心头。 微风吹过,草原的夜晚又恢复了宁静。 那些黑暗中潜伏的危机,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 只有地上的那些凶兽尸体,才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战的凶险。 “这里突然出现如此众多的凶兽,到底是从何而来。” 阮软皱起了眉头,心头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颦儿也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地平复过来。 “看来我们要加紧行程,那些部落若是遇到这样的凶兽,后果不堪设想。”周逸寒目光凝重,显得忧心忡忡。 草原的牧民修为很难与这些凶兽抗衡,即使人数上占据优势,对付起来也难免伤亡惨重。 “检查一下我们的人员损失情况,我会帮大家一一救治。”阮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 周逸寒连忙命人打扫战场,清点己方的人数。 这次战斗中,不少人受了重伤,幸好无人死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受伤的修士集中在一起,阮软催动着木系元素形成一层绿色的光罩,覆盖在众人身上。 这还是他从朱梓新那里学来的疗伤手段,虽然效果稍逊,不能立竿见影,但也足以救治这些皮外之伤。 绿色的木系元素愈合着修士身上的伤口,也温暖着他们的心灵。 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看到众人性命无忧,周逸寒有些触动,这和自己先前的行径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代表银耀城向公子衷心地感谢。”周逸寒感慨地说道。 经过了战火地考验,周逸寒的思想也发生了转变。 银耀城素来以武力自居,遇到了这些凶兽,还需要靠一名外人化解。 少年的修为深不可测,心胸的宽广令人敬佩。 自己冒犯在先,少年还能如此不计前嫌。若不是他关键时刻地出手,银耀城的这些主力恐怕都要葬身凶兽的口中。 此次草原之行远比想象中要凶险许多,使得周逸寒从前的狂傲为之收敛。 阮软望着夜色苍茫的远方,目光清澈如水。 草原上一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未来充满了挑战。 没有退路,唯有前行。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一章 恶有恶报 翰桑部落位于草原的中部,占据着不小的领地。 长期地稳定发展,建立起了一处小型的营寨。 一眼望去,连绵的帐篷笼罩了数里方圆,如同散落在草原上的花瓣。 营地中间的木架上,赫然绑着一名老者。 两名身高臂长的壮汉正用蘸水的皮鞭,在老人身上抽打。 周围聚集着不少牧民,正用好奇的目光观望。 啪啪啪。 皮鞭无情地挥下,在老人黑黝黝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这就是大放厥词的下场,给我狠狠地打,看他还敢不敢妖言惑众。”一名健硕的男子高声叫道。 此人眉骨高耸,眼窝深陷,满脸的短须,一双眼睛如同老鹰一般散发着凌厉的寒光。 “尊贵的草原之神啊,您就忍心看到您的子民遭受灾难。”老者神情激动,花白的发须随着鞭子落下微微地颤动。 “老东西,真得以为你那些轻狂之言,会吓得住草原上的雄鹰。我们翰桑部落是草原上最强壮的勇士,迟早会让我们的马蹄踏遍整个草原。” 男子有心在众人面前立威,语气中不无煽动之意。 “桑吉察尔,你是部落的大首领,为何要一意孤行。我们世代都受到草原之神地眷顾,是不可分割的一体。权力和欲望蒙蔽你的双眼,会让我们部落走向无法自拔的深渊。” 老者的身体随着皮鞭地落下,不住地抽搐,口中却依然慷慨激昂。 不过听在桑吉察尔的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桑吉察尔从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巴掌就扇在老者的脸上。 “扎恩,你活了一把年纪,还看不清眼前的情况。我们部落已经获得了银耀城地认可,很快就会率众前来,帮我完成统一草原的梦想。” 桑吉察尔满脸兴奋之色,俨然一副草原霸主的模样。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呼声:“桑吉领主,万岁万岁!” 桑吉察尔哈哈大笑,指着老者喝道:“听听我们翰桑部落勇士的声音,这才是强者的表现。像你这些小部落中生活的弱者,就知道苟活于世上。” 扎恩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露出一丝倔强。 “所谓的隐秘之地是大凶之地,你用来换取银耀城的帮助,等于是释放了出了魔鬼,会让草原重新沦入黑暗。” 桑吉察尔怒声叫道:“闭嘴,你休要想用这种无稽之谈,动摇翰桑部落征战草原的决心。” 他伸出一只大手,在扎恩的脸上左右开弓,宣泄着心中的怒气。 扎恩的眼角涌出了浑浊的泪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庞无声地滑下。 这位曾经德高望重的长者,失去了往日的荣光,那些苦口婆心地劝阻,无法获得众人地体谅。 “草原之神,救救这些迷途的人吧,他们今日种下了苦果,终将带来无尽得悔恨。”扎恩双眼空洞,口中喃喃说道。 “哈米,你手下的人,就这么不服管教吗。”桑吉察尔斜着眼向旁边瞅去。 恩朵部落加入了翰桑部落之后,哈米这位原来的首领,也成为了一名队长。 “尊贵的桑吉察尔大人,这个老家伙一直就反对我们成为翰桑部落的一员,实在是罪该万死。”哈米一脸谄媚,对着桑吉察尔点头哈腰说道。 在恩朵部落之中,哈米的儿子索巴图就曾经觊觎颦儿的美色,为此不惜和扎恩发生了冲突。 都是因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横加阻拦,坏了索巴图的好事。 哈米也在族人面前丢了面子,被逼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少年道歉。 哈米将这一切都归罪于扎恩,加入了翰桑部落之后,这种情绪更加变本加厉。 此时有了报复的借口,趁机落井下石。 哈米揪住了扎恩的衣襟,手下渐渐用力,勒得对方难以呼吸。 扎恩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正中哈米的面门。 “老东西,你这是自寻死路。”哈米勃然大怒,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刺向了扎恩的胸口。 短刀直至没柄,扎恩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这一刀斩断了扎恩心中最后一丝情感,使得他浑身冰冷。 为了部落贡献了一生的心血,到头来却落得个叛徒的名声。 哈米用力一抽,一股血箭喷了出来。 他面上带着残忍之色,摇晃着手中的短刀,冲着扎恩骂道:“桑吉察尔大人也敢冒犯,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扎恩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到他丑恶的嘴脸。 身体上的伤势只是带来痛楚,心灵上的创伤难以抚平。 “不要急着杀了他,我要让大家看看,阻拦我们翰桑部落地发展,是什么样的下场。” 桑吉察尔大手一挥,哈米连忙会意地退在一旁,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银耀城的使者就要到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不和谐的景象。给我将这个老家伙丢到营地后面的洼地里,相信草原上的秃鹫会对他感兴趣。” 桑吉察尔地安排,让周围的众人不寒而栗。 草原上的牧民都知道秃鹫的习性,它们喜食各种动物的尸体,在饥饿之时也会主动对落单的人和牲畜发起攻击。 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却令人难以承受。 扎恩紧闭着双眼,沉默不语。 比这些猛禽更可怕的是人心的叵测。 两名壮汉解开了扎恩身上的绳索,拖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向着营地之外走去。 “爷爷,你怎么了。”一名女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即使隔着老远,颦儿也一眼就认出了扎恩的身影。 她拼命地跑了过来,扑在扎恩的身上,眼中的泪水像开闸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 扎恩听到了颦儿地呼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颤巍巍地抬起手,触到了一张柔嫩的小脸。 真得是颦儿,她不是随着少年远走高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扎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颦儿娇弱的身体。 “快走,永远不要回来。”扎恩虚弱地说道,一扭头就陷入了昏迷。 颦儿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看到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遍体鳞伤,心中的悲愤无以名状。 一名壮汉有些不耐烦,高声喝道:“赶紧滚开,我们奉了首领的旨意,要送这个老东西上路。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颦儿黛眉倒竖,一拳击出,毫不留手。 壮汉比颦儿足足高了一头,颦儿的拳头刚刚能触及他的胸口。 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突然动手,壮汉措不及防之下,立刻挨了一拳。 咔嚓。 壮汉的胸口凹陷了下去,肋骨断了数根,偌大的身体向后飞起,重重地摔落。 颦儿经过了这段时间地修炼,进阶到了三品血脉,一拳之下饱含着愤怒,远非这些普通的牧民可以承受。 另外一名壮汉放声高喊:“有强敌来袭,速速迎战。” 颦儿跳了起来,又是一拳朝着壮汉的鼻子狠狠地砸下。 这一拳正中壮汉的面门,打得他鼻骨折断,眼前金星乱冒。 壮汉双手捂脸,蹲下身来,鲜血顺着指缝不断地涌出。 颦儿还不解恨,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壮汉顿时化作了一个滚地葫芦,昏厥了过去。 营地中的桑吉察尔听到了动静,冲着哈米吩咐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哈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率领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着营地之外的方向赶来。 索巴图也紧跟着自己的父亲,大步流星地上前。 “那个不是颦儿吗,哈哈,她竟然没有逃跑,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索巴图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搀扶着老人的美丽身影,正是他垂涎已久的姑娘。 他全然忘记了之前的教训,眼中带着色眯眯的神情,伸出大手就抓向颦儿的肩头。 颦儿似乎毫无察觉,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扎恩的身上。 索巴图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更加惹人怜惜。 他小腹中升起了一团邪火,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佳人拥入怀中,好生蹂躏一番。 索巴图蒲扇一般的大手,快要触及到颦儿柔软的身体,指头上都似乎能感受到那种滑腻,让他心头为之一荡。 突然,一只脚掌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眼前的景物发生了一阵晃动,天地都颠倒了方向。 身后的众人只见索巴图在空中翻转了几个筋斗,像一只蛤蟆一样四脚朝天躺倒在地。 哈米气得浑身发抖,连忙冲了过来扶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索巴图的脸上带着一个鲜红的脚印,半边脸都高高地肿起。 一只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显得十分滑稽。 哈米怒不可遏,自从加入了翰桑部落,还没有受到过如此的耻辱。 虽然失去了酋长的身份,但是也属于仅次于桑吉察尔的地位。 “给我上,敢打伤我的儿子,就是挑衅翰桑部落的尊严。” 哈米对于这一套轻车熟路,在恩朵部落中就曾经唆使手下的族人,打着捍卫草原的旗号,达到自己护短的目的。 “看来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话,这一次就不只是教训那么简单。” 一名白衣少年走到了哈米的面前,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听到这个声音,哈米全身一震。 他猛然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少年,数百人都曾经仰望着他的身影。 哈米满头大汗,惊恐之下,双膝一软,连站立都失去了力气。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二章 小小要求 草原的地面潮湿,散发着春天的味道。 哈米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哈米的声音微小若蚊虫,几不可闻。 他掩饰不住内心地慌乱,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特地回来看看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阮软眼中掠过一道寒芒。 看到受人敬重的扎恩爷爷,遭遇了如此得惨状,让阮软那颗素来沉稳的心也无法平静。 “这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桑吉大人,不,桑吉察尔地指示。” 哈米见风使舵的功夫依旧炉火纯青,赶紧将一切责任都推在了新跟随的主子身上。 无论如何不能得罪面前这个少年,上一次地交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桑吉察尔嫌扎恩长老干涉他透露隐秘之地的消息,正在大发雷霆。要不是我在旁边苦苦求情,你们现在就已经见不到扎恩长老。”哈米不惜添油加醋地补充道。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动。 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阮软早就司空见惯。 “你的儿子意欲对颦儿不轨,难道也是桑吉察尔的意思。”阮软冷笑道。 眼前的情况一目了然,阮软心知肚明,又怎么会被哈米轻易地蒙骗。 哈米嘴巴张了张,哑口无言。 他咬了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朝着索巴图踹了过去。 哈米一边踹着,一边嘴里骂道:“你这个小子,自从上次被大人教训以后,就疯疯癫癫。见到个女人就以为你母亲,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哈米这番话连自己都绕了进去,为了活命,顾不得太多。 索巴图行事鲁莽,脑子却也不笨。 连番地在少年手下吃了苦头,心中更是留下了阴影。 听到父亲暗中提醒,索巴图连忙装作神智不清的样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还兀自大叫出声。 “娘啊,快让父亲住手,孩儿知错啦。” 索巴图朝着颦儿伸出了无助的双手,脸上一片悲苦之情。 颦儿本来泪眼盈盈,被两人这么一闹,忍不住笑了出来。 “呸,我可没有你这么无耻下流的孩子。”颦儿面上一红,害羞地啐道。 她低下头去看到昏迷中的扎恩,心中一痛,泪水止不住又潸然落下。 阮软一摸扎恩的经脉,还有着微弱地跳动,一股温和的气息缓缓注入扎恩的体中。 扎恩遭受了皮鞭地拷打,又被短刀刺中,失血过多,才失去了意识。 清凉的木系元素在扎恩的体内流淌,慢慢地修补着他身上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扎恩悠悠醒转。 “我是在做梦吗,颦儿,你回来啦,爷爷好想你。”扎恩老泪纵横,握着颦儿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摇动。 他不敢用力,生怕从梦中惊醒。 颦儿喜极而泣,轻声地叫道:“爷爷,颦儿回来看你了,还有阮公子,是他救了你。” 阮软微笑着冲着扎恩点了点头:“爷爷,你没事就好,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倒要看看,是谁伤你伤得如此之重。” 扎恩终于明白这不是在梦中,他激动地就要从地上站起。 “爷爷,你小心点,你伤重未愈,不要太过用力。” 颦儿轻轻地扶着扎恩,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哈米眼中瞳孔一缩,生怕扎恩吐露了他行凶的事情。 “扎恩长老,你醒来就好,阮公子真是我们部落的福将。赶走了威胁我们安全的狼群,还将你从垂死的边缘救了回来。” 哈米旧事重提,无非是为了讨好少年。 他知道少年心软,希望少年看在曾经在部落中获救的份上,不再追究他的过错。 当然,还要看扎恩的意思。 这名老人在少年心中的份量,远远超过了其他人。 扎恩手捂着胸口,那一刀留下的伤口,在少年精心地治疗下完全地愈合,不过心灵上的创伤还在隐隐作痛。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哈米,眉头紧皱。 哈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扎恩抖露出来他那卑劣的行径。 “我没事,只是跟部落首领发生了一些争执而已。他们不相信我的忠告,也是因为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扎恩轻声地说道。 老人一生都为了部落的繁荣,就算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也无法对族人进行指责。 阮软对扎恩由衷地敬佩,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老人这般宽宏大度。 “你们去抬张椅子过来,爷爷身体虚弱,需要有人伺候。”阮软一指哈米,大声地说道。 哈米如获大赦,连忙冲着身边的手下喝道:“快去拿张椅子过来。” 阮软一挥手,打断了哈米的声音。 “你和你的儿子亲自去搬,爷爷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两个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阮软攥紧了拳头,发出格格之声。 恶人当有恶报,就算扎恩爷爷有意放过两人,阮软也不想让他们轻易地逃脱惩罚。 哈米连声称是,从地上拽起了索巴图,狼狈不堪地朝着营地跑去。 两个人很快就搬来了一张长椅,服侍着扎恩坐在上面。 扎恩心中百感交集,能够让高高在上的部落头人乖乖听话,也只有少年有着这样的手段。 “走吧,抬上扎恩爷爷,去找桑吉察尔讨个公道。”阮软朗声说道。 哈米闻言一愣,有些莫名地惶恐。 他方才祸水东引,只是为了洗脱罪名。 真得要去面对桑吉察尔,他还是底气不足。 “怎么了,我看你刚才气势汹汹,难道还要我送你一程。”阮软一抬脚,轻轻在地上一跺。 少年脚下的土地犹如波浪一般滚动,方圆数丈的地面都塌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深坑。 哈米的眼珠都快要从眼眶中掉落,那一脚的威力,像是陨石从空中坠落,根本不是人力之所能及。 “公子声威盖世,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我这就带路,请随我来。” 哈米招呼着索巴图抬起了长椅,两个人不敢多言,径直朝着营地走去。 周逸寒在一旁忍俊不禁,突然发现少年如此有趣。 虽然自己的身份也足以震慑对方,不过像少年这样行事雷厉风行,让他几乎要拍手称快。 桑吉察尔正等待着外面的消息,忽然看到哈米跟索巴图抬着扎恩走进了营地之中,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我让人丢这个老头去喂食秃鹫,你们怎么又把他带了回来。” 哈米苦不堪言,不知道如何解释。 “是我让他们接扎恩爷爷回来,你这个部落首领果然好大的威风。”一名少年走上前来,缓缓地说道。 “你是何人,敢插手我们部落内部事务,来人呐,给我拿下。” 桑吉察尔久居高位,很少有人对他如此无礼。 两旁走出数名壮汉,都是部落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膀大腰圆,龙行虎步。 “桑吉察尔,你可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周逸寒冷然从旁出声,掏出了一枚令牌在手中一晃。 桑吉察尔定睛望去,只见令牌上赫然刻着“银耀”两个大字。 有着这面令牌,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原来是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我早就恭候多时,幸会幸会。”桑吉察尔大喜过望,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我就想知道,扎恩爷爷犯了什么过错,你们要如此折磨与他。”阮软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桑吉察尔。 桑吉察尔哈哈一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合作顺利进行,这老头到处散布谣言,说什么隐秘之地隐藏着危险,明显是想阻挠我们的计划。” 桑吉察尔派人前往银耀城,获得了对方得认可,理所当然地认为银耀城会站在他这一边。 “隐秘之地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却有一些危险。”阮软冷冷地说道。 桑吉察尔听到少年语气不善,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可是一心为了银耀城的利益,对于影响我们之间关系的流言蜚语,当然不能容忍。”桑吉察尔面上堆笑,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扎恩爷爷是一片好心,你们却置若罔闻,反而对他百般羞辱,该当何罪。”阮软言辞犀利,直指根源。 “这位公子说笑了,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老头,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桑吉察尔讪讪笑道。 阮软伸出一只手指,高高抬起,几乎要戳到了桑吉察尔的鼻子。 “扎恩爷爷是草原牧民中的智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部落着想,你却说他微不足道。在我眼中,你连他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哈米在旁边脸色煞白,他深知桑吉察尔的脾气。 这样当面指责,就算是个泥人也激起了三分土性。 果然桑吉察尔面皮一阵抽搐,原本黝黑的面孔隐隐透出一片红色,手掌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显然心中已经怒极。 对方代表着银耀城的势力,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但是考虑到还要利用对方达到统一草原的目的,桑吉察尔只有选择了隐忍。 他眼中精芒闪动,脸上却还挂着笑意。 “公子如此年轻,就获得了银耀城的器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桑吉察尔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移着话题。 “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银耀城的态度取决于你的表现。”阮软淡淡地说道。 少年不依不饶,并不买账。 桑吉察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躁动的情绪。 “那依公子之意,我该如何做才能令你满意。”桑吉察尔强忍着怒气,口中还不敢丝毫怠慢。 阮软微微一笑,朝着扎恩的方向一指。 “我要你磕头认错,这个要求一定不算过分。”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三章 替罪之羊 桑吉察尔耳中宛如晴天霹雳,血液从脚底涌上头顶。 他倒退了两步,胸口起伏不定。 “公子休要戏耍与我,此人大逆不道,破坏我们之间的协定,岂有让我对他赔罪之理。” 换做平常之时,桑吉察尔早就忍不住翻脸动手。 可是面前之人身份显赫,万万不是他能够招惹,只有忍气吞声,将胸中的怒火压下。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阮软迈步上前,身上散发着一股庄严之气。 桑吉察尔感到如同面对着一名帝王,那森然之威,不容冒犯。 少年举手投足都彰显着霸气,从一开始就对他不假颜色。 “贵客来临,当隆重款待。不如大家先坐下饮上几杯,就当作为各位接风洗尘。” 桑吉察尔能当上大部落的首领,也算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这番话说得敞亮,让人听起来十分受用。 俗话说,伸拳不打笑脸人。 桑吉察尔有意地放低身段,就是为了不让矛盾激化。 看到场上气氛紧张,扎恩心中感激不尽,知道少年是为了自己争取尊严。 但是这样肯定会引起部落中的不满,一旦对方恼羞成怒,只是区区这些人怎么应付部落如狼似虎的精锐力量。 “我这把老骨头全仰仗部落地庇护,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阮公子消消气,不要为了我,耽搁了你们的大事。” 扎恩暗暗地提醒阮软,凡事留得一线,免得让自己陷入被动。 阮软根本不是个怕事的主,他做事有着自己的主张。 桑吉察尔野心勃勃,想要统一草原,刚好借此机会,好好打压一下他嚣张的气焰。 “酒可以喝,头也要磕。”阮软悠悠地说道。 “银耀城的使者,就是这样无理取闹,莫非是当我们翰桑部落软弱可欺。”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从桑吉察尔的身后走出,手中竟然还不合时宜地摇着一把纸扇。 “多尔帕,不可无礼。”桑吉察尔嘴上训斥着,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得意。 此人正是翰桑部落的军师,智谋出众,部落中大小事务均由他一手调停。 就连前往银耀城求取帮助,也都是来自他的出言献策。 多尔帕会意地看了桑吉察尔一眼,昂首挺胸,振振有词。 “我们翰桑部落与银耀城同气连枝,为了共同的利益,即使做事有所偏激,也是一切以大局为重。” 多尔帕摇头晃脑,一副口齿倒是十分伶俐。 “对付自己的族人都如此恶毒,如何让人能够放心与你们合作。” 阮软说话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多尔帕嘿嘿一笑,削瘦的长脸上带着不以为然。 “此言差矣,战事将起,士气最为重要。扎恩身为部落的子民,却危言耸听,动摇军心,实在是大大地不妥。桑吉大人念他年纪老迈,才没有立斩他与军前。反而想让他独处一方,静心思过,已经是仁至义尽。” 多尔帕这下信口雌黄,不仅落实了扎恩的罪名,还彰显了桑吉察尔的宽容,当真是混淆视听的一把好手。 部落中人对扎恩并无太多的感情,只是一个小小部落依附过来的老者,也敢直谏桑吉察尔首领的决定,在他们看来正如螳臂当车。 众人齐声高喊:“为了部落,翰桑必胜。” 数万人的声音,如雷贯耳,气势非同一般。 多尔帕引起了众人地呼应,更加神气十足,看向少年的眼中也充满了挑衅。 “如此说来,桑吉察尔大人有功无过,一切都是我们暗自猜度。”阮软淡淡一笑,似乎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多尔帕善于察言观色,对少年的神情尽收眼底。 “银耀城做事小心谨慎,无可非议,这不正代表着我们双方一定会合作愉快。公子宅心仁厚,只是事事不能光看表面,要能看透本质,才能做出准确地判断。” 多尔帕表面上是夸奖之词,实际上暗暗讽刺阮软年少无知,目光短浅。 “你说扎恩爷爷是虚声恐吓,故意夸大其词,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为了部落的安危着想,何来动摇军心之说。” 阮软没有正面反驳,目的就是要让部落中人看清这场战争的意义。 草原的纷争从未停止,主要的原因就是来自统领者的野心和欲望。 战争无情,对于美丽的草原绝对是一场浩劫。 强行地干预,只能带来适得其反的效果。 多尔帕笑了起来,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们发现的那处隐秘之地,就是当年凶兽的老巢。早在许多年前,就被草原之神剿灭。里面只有凶兽的尸骸,并无什么凶险。扎恩从中阻挠,肯定是怀着不可告人的动机。只要银耀城同我们联手,平定了草原之后,那处隐秘之地自当双手奉上。” 多尔帕口沫横飞,将未来的规划描绘地一片美好,连对外地侵略都当作了轻描淡写。 扎恩神情激动,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还有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 “那处隐秘之地确实存在,但是里面的凶兽只是被封印。一旦进入其中,惊醒了凶兽,整个草原都会面临覆巢之灾。” 扎恩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番隐情,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颦儿连忙扶住了他,用柔软的小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 “简直荒谬,说得好像你亲眼所见一般。那处隐秘之地我们也不过发现不久,里面的情况还未完全探明。”多尔帕气急败坏,对扎恩大肆地发起了牢骚。 “既然情况未明,翰桑部落就敢擅自做主,利用隐秘之地做为邀请银耀城出兵的筹码。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岂不是白白葬送了银耀城的前程。” 阮软冷笑一声,揭穿了多尔帕的粗鄙不堪的谎言。 多尔帕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年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连连摆手。 “休听他一派胡言,虽然我们没有深入洞穴,但从外围也缴获了不少凶兽的兽核,这些可是银耀城大人确认过的,绝对货真价实。” 多尔帕所说也属实情,这些兽核对于高阶修士才有功效,用来换取草原的统治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扎恩不顾颦儿地阻拦,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猛地撕开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胸膛。 只见他胸前肋骨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碗口大的伤疤,就位于心脏下方。 “我从小就在草原长大,也游历过许多地方。在我青年之时就曾进入到隐秘之地,在里面见到了恐怖的景象。许多神态狰狞的巨兽,如同陷入了沉睡一般,在洞穴中密密麻麻地蛰伏。开始我也以为它们都已经死去,悄悄地靠近,才发现它们还残留着生机,只是不知道被何种力量禁锢了起来。”扎恩触摸着胸前的伤口,脸上还带着恐惧的神情。“我大惊之下,连忙向着来路退回。不想遇到了从洞外回来的凶兽,幸亏只是级别不高的幼兽。饶是如此,我还是受了重伤,就在我自认难逃一死的时候,出现了一对青年夫妇还带着一个孩子。” 阮软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扎恩之前说起得颦儿的身世。 扎恩接着说道:“那对青年夫妇见到了凶兽,立刻出手相帮。没想到凶兽越来越多,他们两人也难以招架。最后时刻,他们将那个孩子交付于我,让我代为抚养。我眼看着他们两人陷入了兽群,只能带着孩子仓皇地离开。” 扎恩述说着往事,眼中满含着热泪,声音也变得哽咽。 众人听到他说到紧张之处,手中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颦儿心中触动,不由地抓紧了扎恩的胳膊。 扎恩轻轻地抚摸着颦儿的长发,眼中充满了慈爱之情。 “这个孩子就是颦儿,她的父母因为救我献出了生命,我当然有责任要照顾她长大成人。” “爷爷......”颦儿泪如雨下,伏在扎恩的怀中泣不成声。 “我一直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就是担心给大家制造恐慌。我们牧民世代生活在草原,这里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扎恩拍着颦儿的肩膀,目光中带着坚定。“如果只是一些幼兽,我们还可以应对。惊动了洞穴深处的巨兽,草原必将生灵涂炭。有人想利用兽穴达到称霸草原的目的,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加以阻止。” 众人全然没有想到,他们久居的草原,并非风平浪静。 这处隐秘之地,就是潜藏在草原上的一颗炸弹。 多尔帕目瞪口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想到由此引发的灾难,他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你们处心积虑,想要做着统一草原的美梦。殊不知你们的行为,会招致无法挽回的局面。残害忠良,掩盖真相。还想将银耀城拉下水,用心之险恶,为世人所不齿。” 阮软矛头直指多尔帕,连带桑吉察尔都听得面色大变。 “不,不,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我们真得不知道隐秘之地有凶兽的余孽,还望大人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好人。” 多尔帕乱了分寸,结结巴巴地求饶,再也没有方才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他的眼神慌乱地求助于桑吉察尔,似乎要让桑吉察尔赶紧表态。 “这些事情,都是多尔帕一手策划,我可是毫不知情啊。”桑吉察尔哪还敢跟他站在一条战线,连忙替自己开脱。 多尔帕脑中轰隆一声,意识一片空白。 自己忙活了半天,结果到头来成了替罪羊。 他胸口一阵翻涌,喉头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四章 民心所向 真相往往令人难以接受。 多尔帕自诩智谋无双,巧舌如簧,怎奈事情地变化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你......”多尔帕怒目圆睁,看向桑吉察尔也失去了往日的尊重。 桑吉察尔大手一挥,重重地扇了多尔帕一个巴掌。 这一下出手着实不轻,打得多尔帕满嘴鲜血直流,牙齿都掉落了几颗。 “我待你不薄,你却做出了这等人神共愤之事,来人呐,给我拖出去斩首示众。”桑吉察尔高声喝道。 他表面上义愤填膺,心里却憋屈到了极点。 这名神秘的少年只是短短一席话,就扭转了场上的局面。 桑吉察尔为了自保,只能放弃了这名忠心的手下。 多尔帕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之声,眼中露出强烈地不甘。 两旁走出了几条壮汉,架住了多尔帕的胳膊,不由分说押着他走向了营地中央。 多尔帕被绑在了木桩之上,面如死灰,心中充满了绝望。 一名大汉抡起了寒光四射的大刀,朝着多尔帕的脖子沉重地砍下。 刀锋在空中带起了一阵呼啸,多尔帕魂飞天外,裤子里一阵潮湿,发出腥臊之气。 “且慢。”阮软一抬手,阻止了刀斧手的行刑。 “这位大人,还有什么指示。像这样卑劣无耻的小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桑吉察尔自顾不暇,恨不得将一切责任都推在多尔帕身上。生怕这名代表银耀城的少年追究下去,引起双方的关系继续恶化。 “这里的人,方才都赞同出兵的行动,桑吉首领难道也要将他们都绳之于法。”阮软微微笑道。 草原的牧民头脑简单,在桑吉察尔地诱导之下,都发出了请战的宣言。 此刻听到少年提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少胆小的人,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一时间求饶认错之声不绝于耳。 桑吉察尔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 “多蒙大人指点,我们才悬崖勒马。都怪我不该听信谗言,险些酿成大祸。”桑吉察尔双手抱拳,冲着阮软深深一躬。 “其实多尔帕如此胆大妄为,应该并非本意,也许受人指使,也未可知。”阮软一语双关,看向桑吉察尔意味深长。 桑吉察尔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少年怎么如此难缠。 本想着让多尔帕背锅就算了事,可对方咄咄逼人,显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公子所言极是,我一定派人严查此事,找到幕后真凶,还扎恩长者一个公道。”桑吉察尔回答得极为巧妙,他知道少年关心的重点,还是在那名老者身上。 “先放了多尔帕吧,他也只是个小小的棋子。” 阮软不会因为多尔帕对他言语冲撞,就轻易地迁怒对方。 此人的头脑在牧民中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多尔帕身上的绳索解开,扑通一声倒头就拜。 “多谢公子手下开恩,必将誓死效忠公子左右。”多尔帕激动地说道。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换做任何人都难免喜出望外。 多尔帕这番神情不系做伪,实乃发自肺腑之言。 他身上还残留着污渍斑斑,气味有些沁人心脾。 桑吉察尔听得很不是滋味,不过在少年面前,也不敢表露出来。 “一桩小事,暂且不提。只是这草原之上,是否还有人心怀叵测,欲起那征伐之念。”阮软淡淡地说道。 一个巴掌拍不响。 草原上像桑吉察尔这样怀有心思的人不在少数,翰桑部落不过是适逢其会,撞到了枪口而已。 部落地发展壮大,就意味着要扩张势力,翰桑部落想借银耀城之手平定四方,看来压力不小。 “不瞒公子,像翰桑部落如此规模的还有木巴、塔鲁部落,就算是我们偃旗息鼓,还不得不防备他们地进犯。” 桑吉察尔不敢在少年面前再耍花样,对方的心智谋略远在自己之上。 “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桑吉领主是否愿意配合。” 阮软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形势,觉得还是有必要整顿一下草原的秩序。 凶兽的隐患,并非目前这些人手就可以对付,需要团结更多的力量,齐心协力。 “公子尽管吩咐,桑吉莫敢不从。”桑吉察尔连忙满口答应。 从少年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似乎不再计较他先前的过失,此刻正是他表现忠心的机会。 阮软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冲着多尔帕微微一笑。 “你做为翰桑部落的军师,可有什么高见。” 多尔帕有些不明所以,他隐隐有些猜测,不由地惊呼出声。 “公子难道是想......” “我不介意多认识几位朋友,想邀他们前来一叙,所以让你帮着出出主意。”阮软望向远方的草原,目光中似有深意。 多尔帕口干舌燥,对少年的想法更清晰了几分。 “我们与其他部落虽然不合,但彼此之间还没有正式宣战。想要他们前来,眼前倒是有个机会。”多尔帕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恩,那你不妨说说看。”阮软笑道。 两个人对话如同打着哑谜,桑吉察尔听得是一头雾水。 只有周逸寒在旁边含笑不语,以他对少年的了解,正是准备将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一网打尽。 这当然不是靠武力镇压,肯定还有着更为巧妙的方式。 多尔帕咽了一口唾沫,开始陈述他的计划。 “每年的春季,都是部落之间举行盛会的时机。我们草原上的牧民最敬佩勇猛的汉子,各方势力的勇士都会在这次盛会上一展身手,我们称其为打草。” 所谓的打草,实际上就是在草原盛会上比武切磋。 这是一次实力地较量,每个部落都会派出人参加,一方面是彰显自己部落的强大,另一方面也隐隐有着试探对方的意思。 打草的规则十分简单,就是搭建一个简易的擂台,各方势力派人上台捉对厮杀。 只要一方被打出擂台,或者主动认输,就算是胜负已分。 也有性格倔强之人,为了部落的荣耀,血战到底,失去性命的大有人在。 所以打草的过程被控制在十人之数,每一方部落都只能派出十人,哪方剩下的人数最多,即可获胜。 这其中不乏血腥暴力,若非如此也不会造就了牧民们彪悍勇猛的性格。 草原盛会由各家轮流主持,今年刚好就轮到了翰桑部落举办。 “本次盛会什么时候开始?”阮软对这场游戏产生了兴趣。 桑吉察尔张了张嘴,看到了少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扫过,还是放弃了开口。 “桑吉领主急着召唤银耀城前来,是不是也想在这次草原盛会上大做文章。”阮软见他欲言又止,冷冷地问道。 少年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令桑吉察尔有着一种衣服都被剥光的感觉。 他如同赤裸裸地暴露在少年面前,什么秘密都逃不出少年的法眼。 桑吉察尔讪讪一笑,掩饰了自己的窘态。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这明察秋毫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 桑吉察尔心思被人戳破,对少年更多了一分忌惮。 “此次盛会必须好好操办,休要再揣着你那些不利于团结的念头。你可别忘记了隐秘之地的凶兽,那些才是威胁草原真正的敌人。” 阮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桑吉察尔满腔热情化为了冰冷。 与银耀城达成的协议,便是想通过强大的武力,震慑其他部落,对于统一草原的计划意义重大。 这些随着少年的到来,都变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少年的言语中,不难判断出银耀城此行,和桑吉察尔的期待完全相反。 先是对扎恩地维护,接着对多尔帕地严厉批判,矛头都指向了桑吉察尔。 现在又要借着草原盛会的名头,开展对其他部落的行动,都背离了桑吉察尔的初衷。 就连桑吉察尔手下的这些牧民,都站在了少年的那边。 桑吉察尔低头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草原上的牧民本应该团结友爱,共建家园,改善自身的生活,才是发展之道。一昧地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必然遭到不可预见的危险。做一名受人爱戴的首领,还是沦为草原的千古罪人,就在你一念之间。” 阮软当头棒喝,让桑吉察尔羞愧难当。 “阮公子为你指点迷津,就是想告诉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周逸寒深以为然,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桑吉察尔长叹一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少年面前如此渺小。 为了一己之欲,不惜掀起草原上的腥风血雨,得到的只有众叛亲离。 失人心者失天下。 连身边的谋臣都对自己寒心,又如何能统帅草原的数万牧民。 名利不过是浮云,只有真心实意地为民办事,才能获得别人地认可。 数万名牧民一直静静地聆听着几人的对话,他们明白少年是真正地为了草原的未来着想。 他珍惜每一条生命,给予了每个人机会。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示武力,但其中的道理值得人深深地回味。 “草原兴亡,匹夫有责。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人群中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口号,数万人群情激昂,响亮的吼声高亢入云,在草原的上空久久回荡。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近身肉搏 草原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息。 即将到来的草原盛会,对于生长在草原上的牧民有着特殊的含义。 翰桑部落中装扮一新,营寨中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处方圆数十丈的高台。 多尔帕跑前跑后指挥着牧民布置会场,忙得不可开交。 阮软一行人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桑吉察尔专门为他们腾出了一排帐篷,做为他们的栖息之地。 再次回到草原,颦儿的感受最为明显。 部落中的人们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彼此之间的态度也悄悄发生着转变。 扎恩的伤势已无大碍,只要出门就会受到众人亲切的问候。 这和先前完全是天壤之别。 正是这名老人,冒死进言,道出了隐秘之地的危险,才使得一场悲剧得以幸免。 包括颦儿在内,也得到了牧民们的关怀。 颦儿的父母从凶兽口中救下了扎恩,成为了一段佳话。 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使得隐秘之地的消息流传了下来,对于这对夫妇的义举,仍然被人津津乐道。 草原的牧民懂得感恩,也能分辨事非。 桑吉察尔的行为险些引发了草原的危机,不过随着他洗心革面,也渐渐被众人所理解。 桑吉察尔没事就去阮软那里拜访,两人推心置腹,尽释前嫌。 “木巴部落和塔鲁部落人数都与翰桑部落相仿,他们占据着草原的东部和西部,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桑吉察尔尝到了阮软带来的青木酒,惬意地摇晃着脑袋。 “草原多年地割据,使得与外界的联系几乎隔绝,这也是阻碍部落发展的一个重要的原因。”阮软对于形势地把握,有着独到的见解。 他见识过太多的场面,也一手促成了各方势力地调解。 人族之间的争斗不可避免,但总是内部的小小矛盾。 在遇到外来危险的时候,所有人都应该携手并肩,共度难关。 “我们也想走出草原,去领略一下大都城的繁荣,可惜这个愿望太难实现。”桑吉察尔叹息道。 北方的草原幅员辽阔,但是也充满了凶险。 环境的封闭,造成了目光的短浅。 南方修士的眼中,草原的牧民就是食古不化,落后愚昧的野蛮人。 这就是南方修士对草原牧民的认识,所以才很难改变这种观念。 也有修士偶尔进入草原,大都有着难言之隐。 草原的牧民对修士也不无敌意,像扎恩遇到的颦儿父母那样更是罕见。 没有交流,就无法沟通。 阮软品着青木酒,想起了青灵族人。 他们不也是生活在森林之中,不被正常的修士所接纳。 在对付妖族的紧要关头,青灵族人显示了自己的力量,他们和人族修士一起守护了安平府,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尊重。 “草原的特产,对于南方修士还是有着不小的诱惑。”周逸寒轻轻笑道。 贸易永远都是达成交流的最好途径。 草原上凶兽的皮毛和内丹对于南方的修士用途广泛。 金辉城宋家的商队,就是做着这样的买卖。 不过金辉城与草原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才是达成默契的关键。 庆典的日子终于降临。 从营寨外面传来嘈杂的喧嚣之声,整个草原的各方势力相继到来。 木巴部落位于草原的西部,此次登门足足有千人之众。 塔鲁部落从东部到访,也出动了八百精锐,其中还混杂着不少服饰奇特的人士。 桑吉察尔亲自出门迎接,就在营地的高台周围,设下了丰盛的酒宴。 “每年这个季节,就是草原最热闹的时候。看到各位身体硬朗,兵强马壮,真乃快事一件。”桑吉察尔首先端起了酒杯,做着简单的开场白。 木巴部落的首领吉巴腾看起来比桑吉察尔还要健硕,一颗光头锃亮,声音也有如洪钟。 “赶紧开始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精彩的决斗。这一次我可是准备充分,一定要拔得头筹。”吉巴腾快人快语,尽显了草原部落的豪迈之气。 阮软看在眼中,对这个粗豪的汉子倒是没有什么太坏的印象。 “小吉巴,就是耐不住性子。一会在场上要是早早地淘汰,我看你这张脸往哪里放。”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冷冷说道。 “格鲁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上次被我们部落打败,也没见你这么嚣张。”吉巴腾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塔鲁部落的格鲁姆,瘦削的脸上一双眼睛狭长,闪烁着精光。他的腰间插着一柄镶满了宝石的匕首,倒像是一名富商。 “这次不同,等会在场上要你好看。”格鲁姆不以为意,似乎踌躇满志。 两人之前的火药味十足,还未开始正式地较量,就先行发生了摩擦。 桑吉察尔笑了笑打着圆场:“喝酒吃肉,填饱了肚子再说。” 几个人低头饮酒,互相之间也不再多言。 过不多时,多尔帕登上了高台。 “各位尊贵的来宾,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草原庆典,也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打草活动。规则依然不变,每方派出十人,在擂台上比试。每轮出战一人,可以重复上场。胜者可以继续参战,败者失去资格。直至各方无人出战,剩下最后的一方,便是此次庆典的擂主。获胜的一方,奖励骏马千匹,牛羊万只。” 多尔帕第一次主持如此盛大的活动,语气中不无激动。 高台之下欢声雷动,草原的牧民都崇尚威猛的勇士,他们骨子里都流淌着好战的血液。 “第一轮比试现在开始!”多尔帕在高台上举起一面小小的旗帜,示意各方势力可以派人登台。 立刻从人群中走出了三人,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台。 翰桑部落派出的正是索巴图,他站在台上,搓着一双大手,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如一尊铁塔一般。 木巴部落派出的是一名精壮男子,个头稍矮,同样肌肉发达,随意地站着,显得轻松自若。 塔鲁部落上场之人最为瘦小,身高只到两人的肩头,相比之下有些贼眉鼠眼。 阮软轻轻“咦”了一声,引得颦儿一阵好奇。 “怎么了阮哥哥,你看他们谁更厉害一些。” 阮软笑而不语,摸了摸颦儿的脑袋。 颦儿见他神秘兮兮,也不再多问,静下心来关注着比赛。 多尔帕手中旗子一挥,场上的三人立刻摆出了架势,虎视眈眈地盯着身边之人。 三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人胜出,这就要考验战术地运用。 正常情况下,一对一的优势在这里并不明显,谁也不想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 所以,除非有着足够的实力,才会全力地进攻。 索巴图别看在阮软手下连番吃瘪,在翰桑部落之中可是享有盛名。 让他第一个上场,也是为了有个好的开始。 索巴图身高臂长,首先选择了塔鲁部落的瘦子下手。 解决掉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拿下木巴部落的男子不在话下。 索巴图一拳击出,用了八分力道。 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这一拳击中,必然能将瘦子打出擂台之外。 说来也巧,木巴部落的男子也抱着相同的心思,同样对着塔鲁部落的小个子选手出手。 两股拳风一左一右夹击而至。 瘦子身体轻轻一转,像一只灵巧的陀螺,手掌在两只拳头上轻轻一拨。 索巴图和木巴部落的男子拳头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闷响。 两个人同时倒退了一步,拳头上传来一股疼痛,竟然是半斤八两。 索巴图飞起一脚,朝着瘦子的腰间横扫而过。 瘦子脚下一动,绕到了索巴图的身后,手掌在他背上一推。 索巴图失去了重心,冲着对面的木巴部落男子扑了过去。 木巴部落的男子一拳击出,奔向索巴图的胸口。 索巴图伸出长臂,抱住了对方的胳膊,侧身一肘,顺势撞向了男子的怀中。 木巴部落的男子也只能合身扑上,用另一条手臂去箍住索巴图的脖子。 两人近身搏斗,都是一把好手,扭打在一起,如同两只公牛在角力。 索巴图一肘击中了对方的胸膛,可惜距离太近力道不足,这一下也没造成太大的伤害。 男子也死死地环住了索巴图的脖颈,如同将索巴图抱在了怀中。 两人紧贴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血脉之力汹涌。 木巴部落的男子将索巴图抡起,像是舞动着一颗大树。 索巴图在空中双脚连蹬,他的胳膊被对方紧紧缚住,只剩下用身体的力量去压迫对方。 木巴部落的男子腰间发力,一个反向后掷,将索巴图的身子朝着地面掼去。 索巴图双腿向后一夹,反向盘在了男子的腿弯,上身用力地向前仰着,直接用一记头槌,去撞向男子的面门。 两个人用足了力量,都不想让对方占得便宜,结果同时摔倒在地上。 索巴图身体沉重,压在木巴部落的男子身上,双肘向后击出,落在对方的肋骨上蓬蓬作响。 男子一只手还夹在索巴图的臂弯里,只能用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击向索巴图的头颅。 索巴图转动着头部,利用肘部疯狂地击打,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木巴部落的男子最先承受不住,他的拳头越来越无力,口中不住喷出大股的鲜血。 索巴图挣脱了对方的束缚,从地上跳起,抓起木巴部落男子的身体,朝着剩下的瘦子用力地丢去。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六章 狮子搏兔 木巴部落的男子失去了战斗力,身体被索巴图当成了武器,掷向了塔鲁部落的瘦小男子。 瘦子腾空而起,在男子身上一点,轻巧地如同一只大鸟。 他人在空中,双脚连番踢出,踹向了索巴图的面门。 索巴图双拳紧握,在身前十字交叉,护住了头部。 瘦子一连几脚,都踩在索巴图的双臂上,猛烈地冲击,让索巴图连连倒退。 趁着对方招式已老,索巴图猛地伸出双手,扣住了瘦子的脚踝。 他用力向外一撕,似乎要将瘦子一分为二。 颦儿发出了一声惊呼,捂住了眼睛,不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索巴图的力气,足以徒手生撕虎豹,这一下让周围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 瘦子身体在空中一扭,像风车一般旋转。 索巴图只感到一股大力袭来,手掌随着对方的腿部转动,根本无法分开。 两个人同时转了几圈,像是表演着舞蹈。 只不过是瘦子被索巴图举在了空中,如同一只猴子蹲在狮子的肩头。 索巴图手腕一阵酸痛,对方小小的身体似乎有山岳之重。 体内血脉之力流转,骨节中发出咔嚓嚓的摩擦之声,索巴图的身体又膨胀了一圈。 他双手胳膊上的青筋凸起,口中发出了一声暴喝。 “嘿!” 索巴图托着瘦子的身体,如同霸王举鼎,用力向外一掷。 瘦子在空中翻了筋斗,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索巴图喘着粗气,双目也泛起了一阵血红。 他脚掌在地上用力一蹬,双拳犹如两颗流星,迅猛地击向了瘦子。 瘦子灵活地纵身跃起,像一只利箭冲出。 两个人的身影一触即分,交错而过。 场下众人只见到眼前一花,根本没有看清两人的动作。 索巴图停在了原地,眼神变得涣散无光,健硕的身体轰然倒下。 哈米在台下发出了一声尖叫,忍不住就要冲上台去。 阮软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道:“他没事,只是被闭住了血脉,才造成了短暂的昏迷。” 方才那一下电光石火,只有阮软清楚地看到瘦子在接近索巴图的瞬间,攻出了数掌。 每一掌都恰好击中了索巴图血脉交汇之处,这种手段显然不是草原牧民所能掌握。 对于瘦子的来历,阮软产生了怀疑。 难怪塔鲁部落的首领语气张狂,暗中还邀请了帮手。 多尔帕宣布了本轮的结果,立刻几名大汉将台上瘫软的两人抬了下去。 哈米扑在索巴图的身上,用力地摇晃着,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阮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哈米,一股木系元素涌入索巴图的身体,冲开了他被封闭的血脉。 索巴图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哈米关切的面容,嘴边露出一丝苦笑。 “是我没用,收拾不了那个瘦猴。”索巴图垂头丧气,有些自责。 “你做的不错,只是对方的水平远远在你之上。”阮软轻声地安慰着索巴图,望着瘦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比赛,各方均有胜负,那个瘦子也没有继续登台。 只是因为领先了一轮,塔鲁部落剩余的人数比其他两方还要略胜一筹。 转眼赛事就进行了大半,木巴部落的吉巴滕开始坐立不安。 吉巴滕两只大手在光头上挠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以至于面前的酒水都淡然无味。 他这一方只剩下两名选手,难免暗自不爽。 “小吉巴,我看这次比赛不用期待了,你那些手下实力太过一般。”塔鲁部落的格鲁姆品了一口酒,不无遗憾地说道。 “放屁,比赛还没结束,轮不到你在那里阴阳怪气。” 吉巴滕脾气火爆,神情激动之下险些掀翻了桌子。 “也不知道是谁赛前大言不惭,我若是放出狠话,肯定没脸见人。不如早早卷铺盖回家,免得在这里被人看笑话。”格鲁姆慢条斯理,言语中不乏轻视之意。 格鲁姆一边调侃着吉巴滕,一边还向桑吉察尔撇了撇嘴。 吉巴滕火冒三丈,大手一扬,指着格鲁姆大声吆喝。 “老格鲁,我看你是存心找事,不如我们上台比试一场。” 吉巴滕怒火攻心,对格鲁姆恨之入骨。 格鲁姆摇了摇头,十分不以为然。 “这不合规矩,你若想表现,大可亲自出战。我手下的人可不好对付,就怕桑吉首领不肯同意。” 桑吉察尔心里咯噔一下,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若是在此之前,桑吉察尔肯定巴不得其他势力拼个你死我活,但在阮软一番开导之后,他看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 格鲁姆心机深沉,利用吉巴滕的鲁莽冲动,凭借着外部的势力,打压其他两方部落。 而他自己躲在幕后,坐享胜利成果。 桑吉察尔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我没什么意见,擂台之上拳脚见真章,你们若是有意,上去玩玩也可以,别伤了和气就好。” 桑吉察尔没有挑破格鲁姆的险恶用心,这番话说出来意味完全不同。 这场打草盛会,本来就是阮软精心安排,为了摸清各方部落的实力和想法。 格鲁姆以为计谋得逞,嘴边挂着一丝冷笑。 “小吉巴,既然桑吉首领都不反对,你尽可大展身手。你们剩下的名额有限,好好把握机会。” 吉巴腾脑子并不糊涂,他自持武力强横,可身为一方势力的首领,真要上台跟人比斗,未免有失体面。 不过眼前骑虎难下,己方形势确实落后,又被对方激将了一番,只能拉下脸来,硬着头皮上场。 吉巴腾怒气冲冲上了擂台,下面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这位不是木巴部落的首领么,连他都要出手,这比赛是志在必得啊。” “我还以为塔鲁部落胜券在握,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翰桑部落的桑吉大人会不会争相效仿,他们得人数也所剩不多。” 人们的议论,传入吉巴腾的耳中,颇为受用。 吉巴腾目光一扫台上的两名选手,不屑地挥了挥拳头。 两人相视了一眼,对着吉巴腾抱拳拱手。 从对方的气势看来,实力不容小视。 与其被吉巴腾逐个击破,还不如合力博上一搏。 如同有着默契一般,两人同时扑向了吉巴腾。 吉巴腾以一敌二,面色不变。 他一拳挥出,击向翰桑部落的选手,另一拳朝着塔鲁部落的人重重砸下。 四只拳头在空中相撞,轰然作响。 吉巴腾身体稳如泰山,反而冲过来的两人倒退了几步。 仅凭一人之力,硬撼两人之击,还占据了上风。 吉巴腾血脉之力流动,胳膊都粗大了一圈。 他心中对格鲁姆不满,将怒火都发泄在了塔鲁部落的选手身上。 吉巴腾腰间发力,一只拳头上红光涌动,冲着塔鲁部落的选手猛然击出。 拳风扑面,迅若奔雷。 塔鲁部落的选手一咬牙,也运起了浑身的力气凝结在拳头之中,怒喝出声。 两只拳头再次相撞,只见一条人影高高飞起,从擂台上失去了踪影。 那名塔鲁部落的选手躺在场外,一条手臂血肉模糊,他强忍着痛楚,没有发出声音,也称得上是一条硬汉。 吉巴腾解决了一名对手,转过身来虎目中露出一丝凶光。 “下来吧,吉巴腾的实力,不是你所能抗衡。”桑吉察尔在台下出声叫道。 翰桑部落的选手放弃了挣扎,多尔帕宣布了此轮的结果由木巴部落胜出。 吉巴腾轻松地赢取了这一轮,并不满足,继续待在擂台之上。 此时塔鲁部落还有六名选手,而翰桑部落也只剩下了四名。 桑吉察尔瞅向了阮软,见他悠然自得,知道他成竹在胸,继续安排着下一轮的比赛。 紧接着两轮比试,吉巴腾勇猛无比,每一次都将塔鲁部落的选手打下擂台,场下的木巴部落众人齐声喝彩。 吉巴腾意气风发,伸出一只大手,拇指向下,冲着台下的格鲁姆比了一个蔑视的手势。 格鲁姆嘴角轻轻扬起,对着身边的人耳语了一番。 从格鲁姆的身后走出了一名瘦小的男子,正是第一轮出战之人。 男子纵身跃上高台,与吉巴腾彪悍的身形一比,瘦弱的如同一只猴子。 翰桑部落仅仅剩下两个名额,桑吉察尔左顾右盼,见阮软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中有些茫然。 翰桑部落族中的好手不少,对上吉巴腾和那名黑衣男子却显得有些力有不逮。 “颦儿,你要不要上去玩玩,他们肯定不会主动对你发起攻击,你只需要保护自己就好。”阮软笑嘻嘻地说道。 颦儿小脸一红,低头说道:“我要是输了,可别怪我。” 阮软在她肩头轻轻一拍,微笑道:“去吧,安全第一。” 颦儿柳腰一拧,轻轻地落在高台之上。 台下众人看到翰桑部落竟然派出了一名女子,尽皆哗然。 “我的天啊,我没看错吧,怎么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上台参战。” “翰桑部落看来无人可派,随便抓了个人来充数。” “这小姑娘,就算是我上去,也能收拾了她。只要我虎躯一震,必定吓得她腿脚酸软。” 桑吉察尔在台下听得面上发烧,若不是知道阮软的目的,早就要求换人。 吉巴腾看着对面的两人,一个瘦弱矮小,一个娇俏如花,心中不由地犯着嘀咕。 他以为后面上来的选手必定都是难缠之辈,没想到都如此弱不禁风。 狮子搏兔也需全力以赴。 吉巴腾大喝一声,拳头重重地挥起。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七章 武力震慑 吉巴腾一拳捣出,直接奔向了那名瘦小男子。 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不好意思对着一名女子出手。 瘦子身体灵活,顺着吉巴腾的拳势一躲,就又要故伎重演。 他转到了吉巴腾的身后,一掌朝着对方的背心拍下。 吉巴腾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有此一招,拳头一转,化作一记摆拳,扫向瘦子的头部。 瘦子横起一只胳膊挡住了吉巴腾的拳头,借力向后一跃,一只手抓向了颦儿。 颦儿在阮软地精心训练下,身法大幅度地提高。 她脚下抹了油一般,向旁边一滑,小小的足尖抬起,点向瘦子的腰间。 瘦子一击落空,伸出拳头与颦儿的足底相碰。 颦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向后翻出,一个鹞子翻身化去了其中的力道。 瘦子有些惊异颦儿的反应,正待上前追击,吉巴腾的拳头再次赶到。 三个人在场上你来我往,让场下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原本想着吉巴腾会轻松取胜,可对面两人身体轻盈,像两只蝴蝶围着一个莽汉闪转腾挪,竟然陷入了僵持。 颦儿也不主动进攻,在闪电地洗礼下,锻炼出了她灵敏的反应。 她小巧的身子,夹在两人的攻击之中,像是在风雨飘摇中的一朵小花。 任凭狂风肆虐,她依旧轻盈灵动。 吉巴腾拳势汹涌,朝着瘦子发起一轮猛攻。 瘦子一昧地躲避,不知不觉退向了擂台的边缘。 吉巴腾得势不饶人,猛烈的拳风笼罩了对方的身形。 只要干掉这个瘦子,那名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吉巴腾将攻击的重点都对准了瘦子,战术的意图十分明显。 瘦子脚尖一点,身体扶摇直上,就要从吉巴腾的头顶掠过。 颦儿从旁边跟着跃起,一只玉足,踹向了瘦子的胸口。 她不想瘦子摆脱吉巴腾的攻击范围,这一脚就要逼他落出场外。 吉巴腾微微一蹲,拳头自下而上,攻向了瘦子的腰腹。 两个人从正面封锁了瘦子前进的路线,眼看瘦子已经避无可避。 就在众人以为瘦子要率先淘汰之际,场上又出现了变化。 瘦子含胸收腹,身体一翻,在空中向上拔高了数米。 这一下变成了瘦子高高在上,颦儿位于中间,吉巴腾的拳头反而冲向了颦儿。 颦儿玉腿微微蜷曲,向下一踩,准确地点在吉巴腾的拳头之上,借力向后一翻,如一只燕子般轻巧地滑翔了出去。 吉巴腾拳势不停,继续向上追击。 瘦子身体坠落,他头下脚上,伸出一掌重重地按下。 一拳一掌在空中相碰。 吉巴腾一阵血气翻腾,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对方瘦弱的身体蕴含了强大的能量,和他施展的血脉之力完全不同。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姿势,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阵波动。 高台是用巨大的横木搭建,台面上均是打磨光滑的条石铺成,坚固无比。 随着吉巴腾双脚落下,脚下的石头轰然炸开,裂痕像蛛网一样朝着四周蔓延。 吉巴腾一拳擎天,如同巨人一般屹立不动。 瘦子手掌就拍在吉巴腾的拳头之上,倒立在空中,两人像黏在了一起。 吉巴腾苦不堪言,瘦子体内的能量如同潮水一般倾泻而下,使得他的双腿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吉巴腾的双脚陷入了台面,他感到头上悬着一座大山,稍有不慎,就会压得他骨断筋折。 颦儿最为轻松,看到两人奇特的造型,忍不住想笑。 吉巴腾浑身红光大盛,双目也变得一片血红。 他的腿骨格格作响,快要支持不住来自上方的沉重。 瘦子面无表情,掌中的力道继续加大。 吉巴腾呼吸粗重,双腿开始颤抖。 对方掌中的力道冲进了他的经脉,延缓了他体内血脉之力地流动。 咔嚓。 吉巴腾腿部传来了一声脆响。 腿骨不堪重负,几欲折断。 钻心的疼痛传来,吉巴腾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瘦子站在吉巴腾的面前,冷漠地抬起了一只手掌,缓缓拍向吉巴腾的光头。 “我不能认输,我是木巴部落的精神支柱。”吉巴腾心中在怒吼。 吉巴腾的倔强,并没有引起瘦子的同情。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瘦子这一掌就要结果吉巴腾的性命。 颦儿猛地冲了过来,一脚踹在了吉巴腾的肩膀上,将他踢下了擂台。 木巴部落的族人抢过来扶住了他们的首领,看向台上的瘦子眼中充满了恨意。 颦儿冲着瘦子做了个鬼脸,身体轻轻地飘起,跃在台下,落在阮软的身边。 她本身就不是两人的对手,能够利用巧妙地身法支持这么久,已经是难能可贵。 “颦儿好厉害。” 阮软冲着颦儿竖起了大拇指,全然不在意这次比试的失利。 “那个瘦子好恐怖,我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细。”颦儿吐了一下小巧的舌头,似乎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 格鲁姆幸灾乐祸地瞧着吉巴腾,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 桑吉察尔冷冷地说道:“塔鲁部落何时邀请到了强力的外援,我们部落之间的比试,怎么能让外人插手。” 从方才场上的局面看来,那名瘦子虽然一直掩饰着自己的实力,但他击败吉巴腾的方式显然不是部落中人的手段。 草原的牧民激发的血脉之力,只是浅薄地运用,无非是强化躯体,增加身体的力量。 像瘦子那般举重若轻,锋芒内敛,远不是部落中人可以施展的水平。 “忘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正是我们塔鲁部落新来的朋友,专程为了这次草原庆典而来。同行的一共四人,都具备了四品中级血脉。” 格鲁姆朝着身后一指,随着瘦子一起走出了三名高矮胖瘦不尽相同的修士。 四个人一字排开,身上的血脉之力隐隐透体而出,宛如实质。 周逸寒瞳孔一缩,从几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在周逸寒之下,怎能让周逸寒不为之心惊。 “我们草原长期群龙无首,早就该选拔出一名优秀的首领,率领族人们走向辉煌。塔鲁部落愿意勇挑重任,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格鲁姆表面上是征询,实际上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部落中实力最强的勇士,也不过是三品中级血脉,面对四品中级血脉的修士,其中的差距令人高山仰止。 这四个人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无人能正面掠其锋芒。 桑吉察尔远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联合银耀城的势力,塔鲁部落也不甘落后。 自己先前的打算,被对方如法炮制。 吉巴腾领教了瘦子的实力之后,再也没有先前的傲气。 这种实力上巨大的差距,并不是利用人数就可以弥补。 桑吉察尔按捺着心中的震惊,朗声说道:“格鲁姆,你野心不小,可知这样会引发我们草原的大乱。“ 格鲁姆仰天长笑,目中不无得意之色。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就范,听说你发现了一处隐秘之地,四位大人也很感兴趣。交出这个秘密,臣服于我,否则这四位大人发起火来,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桑吉察尔胸口犹如大锤撞击,对方竟然也是冲着隐秘之地的消息而来。 隐秘之地的兽核,对于这些高阶修士产生了巨大的诱惑,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格鲁姆为何能笼络到这些高手。 “隐秘之地隐藏着危险,关系着草原的安危,我不能交给你们。” 桑吉察尔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态度更加强硬。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这四位大人也许会让你改变态度。” 格鲁姆一挥手,四个人立刻跃上了高台,冲着擂台下方睥睨不可一世。 “我们部落中最崇尚勇士,你们两族之中还有机会上台挑战。这次草原庆典还没结束,只不过是赌注增加了一些。哪一方最后胜出,战败者就必须接受获胜者的统管,我想这个建议一定无人反对。” 格鲁姆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知道想要让众人臣服,就需要利用武力地震慑。 桑吉察尔悲愤莫名,他第一次有一种无力之感。 既然翰桑部落能够联络到银耀城,那其他势力也抱着同样的心思。 桑吉察尔以为凭借着银耀城的力量,可以达到自己统一草原的目的,到头来竟然成为了他人的嫁衣。 对方拥有了不可匹敌的力量,自己这一方也就剩下了一个名额。 桑吉察尔不敢想象,这次草原庆典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数。 吉巴腾目光涣散,他亲自上场都折在了对方的手中,族中再无一人能够应战。 “你们若是再不派人上场,那我就要宣布塔鲁部落获胜。” 格鲁姆牢牢地掌握着主动,场上的形势完全在他控制之中。 “塔鲁部落打得一手好算盘,格鲁姆首领有意染指草原,还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一名少年从容地走了出来,在数万人中显得格外醒目。 “公子小心,这四个人很难对付。”周逸寒看到阮软挺身而出,连忙叫道。 这四个人都有着不亚于周逸寒的实力,周逸寒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以身犯险。 “正如格鲁姆首领所说,草原庆典的最后结果,关系着草原的未来。所以,我愿意接受这次挑战。” 少年一纵身跳上了高台,他硕长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众人的心中。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八章 左右夹击 高大的擂台上,伫立着数条人影。 一名少年白衣如雪,目若寒星,黑发随风飘扬,身体挺拔如松。 “我一拳就可以结果了他。”四人之中一名高个子的男子缓缓走出。 “邢老三,速战速决。”瘦子冷冷说道。 四人之中,似乎以瘦子为首,其他三人都要听他的吩咐。 邢老三身形瘦长,比对面的少年还要高出一头。 他一步踏出,就有数米之遥。 大手一张,朝着少年扇了过来。 阮软纹丝不动,等到他手掌接近,才骤然发力。 一只手准确地伸出,抓住了邢老三的手腕,轻轻地一扭。 邢老三感觉到手腕如同被一只火钳夹住,顿时动弹不得。 他右手被制,只能用左手握拳,击向少年的面门。 阮软向旁边一侧步,身体转了一圈。 手中一抡,将邢老三的身体当做了一条麻袋,远远地掷了出去。 邢老三身体不受控制,跌向了三人。 三人连忙将邢老三接住,才避免了他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仅仅一个照面,邢老三就吃了个小亏。 他有些羞恼,长腿迈出,两只大手再次抓向了少年的肩头。 阮软抬起一脚,闪电般地踢出,正中邢老三的胸口。 邢老三胸口有如大石撞击,身体倒射而出,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落水之人要抓住最后的浮木。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三人来不及上前接应,眼睁睁地看着邢老三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连番地失手,让邢老三脑中有些晕眩。 他双手一撑,从地上跳了起来。 少年仿佛站在原地从未挪动,只是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冰冷。 这个小子有些古怪,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邢老三摇了摇头,摒弃了杂念,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他双拳紧握,骨节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身体又拉长了几寸。 原本就瘦高的身体,笼罩着一层红光,身后浮现出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之影。 血脉化形。 这是四品血脉的标志。 激发了血液中的血脉之力,邢老三的身体似乎化作了一条长鞭,速度也十分惊人。 他的双手双脚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长腿在地面上重重一跺,身体像一只利箭,带起一道残影,冲向了少年。 阮软身形一动,如风之迅疾,飘然而至。 两条人影如同两颗流星,在空中砰然相撞。 邢老三双手挥动,荡起了漫天的掌影,如落英缤纷,让人看不清其中的虚实。 这是他最得意的招数,轻易从不施展。 乱花渐欲迷人眼。 看似密不透风的掌影,在阮软眼中尽是漏洞。 他轻轻地一拳,穿过了纷乱了掌影,像是毫无阻碍。 这一拳击出,从掌影的破绽之处长驱直入。 邢老三感受到拳风扑面,他的双掌竟然无法干扰对方的视线,少年如同洞悉了他掌影的轨迹,从空隙中发起了冲击。 他无奈只有将双掌挡在面前,想要挡住少年的拳头。 少年突然飞起一脚,比拳头还要迅速,毫无征兆地踹向了邢老三的小腹。 嗵。 一脚正中。 邢老三身体弓起,变成了一只虾米,屁股向后撅起,保持着奇怪的姿势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落在地上,胃里一阵天翻地覆,恨不得将这几天吃下的饭菜都要吐了出来。 瘦子过去扶起了邢老三,冲着身边的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粗壮的汉子走了出来,两只手轻轻一握,发出咔咔的响声。 “李老四,你当心点,那个小子有点难缠。”邢老三有气无力地说道。 方才那一脚,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也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李老四在四人之中最为健硕,他个头不高,浑身的肌肉极为发达,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李老四调整着气息,皮肤上浮现出红光,身后凝结出一道蛮牛之影。 他眼中变得通红,鼻子里也喷腾着粗气,脚下一蹬,将地面都踩出了一记深深的脚印。 “去死吧。” 李老四发出一声暴喝,身体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弹射而出。 他粗壮的手臂,青筋根根凸起,蚯蚓一般在皮肤下面游动。 硕大的拳头,携着万斤之力,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音爆。 拳风猛烈,一往无前。 阮软也抬起了右手,握紧了拳头,缓缓地击出。 两个人之间完全是正面地交锋,不带任何花哨的技巧,比拼着力量的大小。 李老四素来就以力量引以为傲,这一拳包含了血脉之力的威能,足以将一座小山轰为平地。 两只拳头撞击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老四感到一拳击在了空气之中,对方明明近在咫尺,又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 这是什么情况。 李老四大惊之下,就要抽回拳头,无奈他如何用力,拳头就像是焊死了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正是阮软利用空间之力,将对方拳头的威能全部吸收,不着痕迹地化解了这威猛的一击。 李老四催动着血脉之力,头顶都冒出丝丝白气,体内的血液沸腾汹涌,都涌入手臂之中。 他原本就粗壮的手臂,此时又膨胀了一圈,看起来十分骇人。 对于力量地掌控,李老四自问不在任何人之下,他想要用最暴虐的方式,扭转面前这种诡异的局面。 体内的力量激发出来,像是火山从地底爆发,顺着经脉喷涌,拳头上泛起了一层血色。 李老四的拳头变得灼热,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 血液在经脉中像要点燃一般,毛孔中释放出滚滚热浪。 他双目赤红,瞳孔中升了一团火焰。 反观对面的少年,静谧地如一潭秋水。 李老四须发皆张,看上去就是一头咆哮的猛兽。 他全身都被红光包裹,正如一辆熊熊燃烧的战车,带着无穷的能量要将一切都碾碎。 “啊!” 李老四的力量催发到了极致,从拳头上喷发出一道血光。 蛮牛之影愈发清晰,仿佛凝结在了拳头之中,要从他体内冲出。 阮软经脉中空间之力涌动,手臂上也隐隐发出白光。 两只拳头接触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响。 李老四浑身一震,目中一片通红。 他面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叠,仿佛进入了一道空间之门。 如同站在了空间的交汇之点,又像是堕入了无尽的空间循环。 狂暴的能量撕碎了眼前的影像,很快就又重新凝结。 李老四像是困在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通道之中,他推开了一扇大门,后面还有数不清的大门层层罗列。 突破了一层空间,还有一道新的空间。 能量消逝在空间之中,不知道被引导至何方。 层叠的空间,形成了重重阻碍,稳固无比,奥妙无穷。 李老四迷失在空间的迷宫中,完全找不到方向。 他体内的血脉之力在空间中左冲右突,却找不到宣泄之处。 四周的景物变幻,不断地湮灭重组。 少年的身影就隐藏在空间之中,看似清晰,又缥缈不定。 空间之力构成了一道无法突破的防线,将李老四的力量完全吞噬。 李老四体内的能量灌注到空间之中,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汪洋大海。 随着血脉之力地全面释放,一阵倦意悄然袭来。 这是力竭的征兆。 李老四经脉欲裂,暴虐的能量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透支了全部的体力,还是无法撼动对面的少年。 阮软拳头中空间之力轻轻吞吐,一股巨大的力量反过来冲进李老四的体内。 李老四粗壮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反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老四。” 其他三人扑了过来,将李老四的身子接住,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瘦子摇晃着昏迷不醒的李老四,得不到任何地回应。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为他偿命。”瘦子口中发出一道晦涩的声音。 接连两名兄弟在少年面前失手,瘦子素来冷静的头脑也无法保持镇定。 “你们插手草原地纷争,何时在意过他人的感受。为了自己贪婪的欲望,不惜看到草原的牧民陷入危险。这不过是小小的惩戒,让你们知道很多事情并非武力可以解决。” 阮软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他就是要让草原的牧民看清楚,这些破坏草原安定的因素来自人性的丑恶。 瘦子一声冷笑:“不用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也并非草原中人,你到这里一定也怀着不纯的动机。大家都是为了隐秘之地的秘密,大可联手一起行动,所得的收益我们平分如何。” 瘦子瞧出了少年的来历不凡,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少年,只能利用言语试探一番。 “你们为虎作伥,和格鲁姆沆瀣一气,弄得草原上人心惶惶,这样的人不配与我合作。” 对于隐秘之地的探索,需要团结更多的力量。但是对于这样居心叵测的人,阮软才没有兴趣与之发生交集。 谁能保证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会不会在背后倒戈相向。 隐秘之地封印着高级凶兽,未来的战斗必定艰险无比。 只有同心协力,才有机会化解这潜在的危机。 对于盟友的选择,必须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 瘦子对着身边的丁老二偷偷地一招手,两个人从腰间拔出了武器,一左一右地向着少年逼近。 言语打动不了对方,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两个人再也不顾擂台的规则,一刀一剑绽放着寒芒,横空划过。 无弹窗() 第四百四十九章 背后偷袭 刀势汹涌,剑锋灵动。 厚重的长刀,破空呼啸,尽显霸绝威猛。 长剑抖落一团剑花,从刁钻的角度刺来,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 刀主攻,剑辅助。 两人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凌厉的刀芒拦腰一扫,就算是一块巨石,也能从中削断。 长剑从另一侧封锁了少年躲避的空间,像暗处潜伏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瘦子和丁老二锁定了少年的身形,刀剑合璧,意欲一举奏功。 台下数万人手心捏着一把冷汗,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撕破了脸面,不顾一切地朝着少年出手。 叮叮。 空中传来两声脆响。 少年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间不容发之际荡开了两人的兵器。 “莫老大,不要留手,并肩子上。” 丁老二浑身血脉释放,身后凝结出一道大鹏之影。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丁老二施展出的大鹏之影,虽然没有传说中那般神勇,也带着一股凛然之威。 他长刀上如同插上了翅膀,速度和力道大幅度地提高。 丁老二双手举刀,高高跃起,朝着前方猛然劈下。 数丈的刀芒,如同将空间切开了一道裂缝,其中蕴含的力道非同凡响。 瘦子长剑化作了无数残影,在空中发出一阵尖啸。 从血脉中散发出淡淡的黑色光芒,使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 他的身后也浮现出了一道虚影,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蝙蝠。 手中的长剑伺服在黑暗之中,只有泛起的寒光,才彰显着嗜血的狰狞。 阮软腹背受敌,手中星航剑划过缥缈的轨迹。 剑锋所到之处,空间之力随之流动。 丁老二的长刀与星航剑相交,犹如砍在了棉花之上,浑不受力。 携着大鹏之威的一刀,何止重逾数十万斤。 对方的兵器带着巨大的吸力,引导着丁老二的长刀击向了莫老大的长剑。 莫老大一连数剑,都击在宽厚的刀身上,迸发出数点火花。 丁老二长刀收势不住,重重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双臂用力,提起长刀,斜斜向上撩起。 莫老大全身隐藏在黑气之中,长剑再次点出,像是毒蛇的牙齿,抹向少年的咽喉。 阮软脚下轻轻一转,从两人的夹击之下脱离,肩头在丁老二的肋下一撞,长剑不偏不倚地挑向莫老大的脑袋。 丁老二身形踉跄,长刀只能改变了方向,朝着地上一杵,才稳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来,看到少年的长剑指向莫老大,连忙长刀一抡,砍向少年的背心。 莫老大一剑的攻势被丁老二阻挡,眼前又失去了少年的踪影。 他心中暗道不妙,脚下毫不停留,急速向后退去。 少年的长剑破空袭到,莫老大只能将头一低,剑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一片头发飘落在地上,让莫老大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种冰冷的感觉,如同死神的触摸,使得莫老大浑身的毛孔都一阵收缩。 丁老二的长刀赶到,少年反手一档,转过身来,顺势一划。 长剑贴着刀身滑下,切向了丁老二的手腕。 丁老二只能抽刀后撤,两个人还是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将少年夹在当中。 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两人的联手,莫老大跟丁老二脸色都十分难看。 “邢老三,抄家伙上。”莫老大低声喝道。 邢老三方才伤势不重,这会儿也恢复了力气。他从腰间拔出了两柄短短的钢叉,也加入了战团。 三个人形成了掎角之势,团团围住了少年,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杀了他。” 丁老二率先发难,他双臂抡圆了长刀,兜头砍下,主动吸引着火力。 邢老三身后毒蛇之影浮现出来,两柄钢叉直接扎向少年的腰间。 莫老大长剑一挺,朝着少年的背心刺去。 三人配合默契,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封死了少年的空间。 阮软身体微微一动,就从包围中失去了踪影。 三人周围出现了数十条幻影,少年的身影仿佛跳跃在不同的时空。 他从不同方向,挥动着长剑,每一道身影都犹如实质。 莫老大手中的长剑,格挡着少年的攻击,叮叮铛铛传来一阵脆响。 邢老三两把钢叉转攻为守,护住了身前,舞动得密不透风。 剑影荡在丁老二的长刀之上,巨大的冲击让他脚步浮虚,气血沸腾。 三人抢先出手,竟然还处于被动。 对方长剑力道不强,但总指向他们防守的薄弱之处,使得三人手忙脚乱,根本无暇造成有效地合击。 丁老二本身走的刚猛的路子,他每次想要全力地攻击,对方的长剑好像算准了方向,出现在他招式的空档,让他不得不疲于应付。 这种感觉让丁老二极为不爽,他浑身的力道都无处释放。 长刀总是砍向了空处,气得丁老二七窍生烟。 莫老大同样用剑,长剑化作诡异刁钻的毒蛇,却总被对方拿捏了七寸一般,全然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少年的剑法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莫老大越战越是心惊,自己的剑法在对方面前就像孩童玩耍一般,登不得大雅之堂。 邢老三两把钢叉,锋利无比,可惜连对方的影子都无法捕捉,更别说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 几人疲于应付,始终不能挽回劣势。 少年似乎不想在继续逗弄三人,微一踏步,四周的幻影消失,他挺拔的身形出现场中。 “现在认错,还为时不晚。只要你们不插手草原之事,我容你们全身而退。”阮软一拂手中长剑,淡淡地说道。 方才那番攻击,并没有展露他太多的实力。 他白色的长袍迎风飘扬,手中的长剑斜斜指向地面。 莫老大脸皮一阵抽搐,嘴角发出一声冷哼。 “做梦,我们兄弟纵横南疆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失败。只要我们看上的东西,就难逃我们的手心。” 莫老大认为对方只是凭借着身法的奇妙,若是正面对上三人,绝对没有获胜的可能。 “我要将他切成一块一块,去喂草原上的狼群。”丁老二握着手中的长刀,喘着粗气,两眼之中带着疯狂的光芒。 邢老三钢叉在手中一碰,激起了一丝火花,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 “我一定要在他身上戳上几个窟窿,不会让他那么轻松地死去。” 邢老三还对方才在少年手中受辱耿耿于怀,他做为第一个出场的选手,输得莫名其妙。 “既然你们不肯认输,那只有让你们吃点苦头。” 阮软长笑一声,手中星航剑轻轻扬起。 星航剑在空中连点,洒出一片剑影,犹如漫天雪花飘落,沸沸扬扬遍布了数丈的方圆。 春天的气息被寒冷驱散,似乎又回到了冬日的草原。 千万道剑影,勾勒出一幅动人的雪景,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三人置身其中,无法分辨似真似幻。 这是道意地运用,造成了眼觉上的幻象。 三人如同在雪中艰难地前行,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去抵御那轻灵的雪花。 雪花皆为剑光所化,遮挡了三人的视线。 他们眼中那洁白的雪花,无异于催命的符咒。 雪花漫天舞动,飘飘洒洒。 剑意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偶有雪花飘落在身体之上,就会带起一抹触目的鲜红。 剑气的冰冷侵入了血脉之中,使得他们沸腾的血液都要凝结。 丁老二的武器沉重,挥动起来威力巨大,可对于这些轻盈的剑光,有些束手无策。 他的长刀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要害,不时身上就被剑气割伤。 邢老三的钢叉上下翻飞,那些剑光缥缈不定,犹如花间的彩蝶,围绕着他扇动着翅膀。 时不时有一两道剑光擦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淡淡的血痕。 莫老大身形瘦弱,躲在两人身后,倒是受伤不重。 不过他的长剑也发挥不出威力,胡乱地挥动,反倒是像在为两人加油打气。 丁老二和邢老三两个人很快就伤痕累累,血脉之力连手中的武器都快要无法催动。 “莫老大,不行我们认输吧,我不想死。”邢老三首先承受不住,他心中的恐惧无以名状。 “我快撑不住了,这样下去,血都要流干了。”丁老二的长刀变得无比沉重,他消耗的体力最多,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莫老大脸上阴晴不定,他当然知道死撑下去的后果。 三人联手,还被对方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这其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一定要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 莫老大目光朝着擂台上扫去,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 他看到李老四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就在少年的身后不远处。 “老四快点出手,我们已经牵制住了他的攻击。”莫老大暗中传音道。 李老四被阮软的反击之力震昏了过去,也是因为少年有意留手,只是血脉暂时地闭塞。 经过这一小会儿功夫的休息,李老四恢复了过来。 他看到了场上的局面,听到莫老大的召唤,也意识到了形势的危险。 李老四掏出了他赖以成名的长鞭,蹑手蹑脚地朝着少年靠近。 少年正在专心致志地应对着三人,似乎没有感到身后的危险。 李老四瞅准了机会,蛮牛之影再次浮现在身后,血脉之力在长鞭上泛起一团血光。 长鞭一卷,径直扫向了少年的咽喉。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章 斗智斗勇 血色的长鞭,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巨蟒,无声地绞向少年。 少年浑然未觉,全神贯注地挥动着长剑。 李老四眼看长鞭就要得手,心头一阵狂跳。 他就像一名垂钓的渔翁,等待鱼儿上钩一刹那的惊喜。 长鞭终于触及到了身体,李老四猛地用力,柔软的长鞭抖得笔直。 顺着长鞭拖曳过来一条人影,李老四看也不看,就是一顿老拳相向。 终于可以报方才的一拳之仇,心中的畅快无以伦比。 李老四打得兴起,拳拳到肉,引起一阵哀嚎。 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让李老四有些愣神。 李老四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下去,发现长鞭的一头锁住的正是邢老三。 邢老三此时鼻青脸肿,脖子也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怎么是你,我明明锁住的是那个少年。”李老四不无歉意地解开了邢老三脖子上的长鞭,慌忙地道歉。 邢老三面目全非,口齿都有些含糊不清。 “你,你,真是瞎了狗眼。连自己人都打,安,安得什么居心。” 他没有死在少年的剑下,却险些死于李老四的乱拳。 “原来你们喜欢窝里斗,早知道就让你们先决个胜负。”少年的笑声传来,才让李老四明白中了对方的圈套。 方才那一下偷袭,又如何逃得过阮软的察觉。 他在最后一刻,利用星航剑引导长鞭改变了方向,套中了邢老三。 李老四满脸涨红,抡起长鞭再度抽下。 少年身体轻轻一侧,用手指捉住了辫梢,轻轻一拽。 李老四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朝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 长鞭中传来一股无法抗击的力道,使得李老四一时间无法站起。 两个人的差距太过明显,令李老四内心感到深深地绝望。 阮软转过身去,没有在理会李老四的感受,更让李老四心中羞愤难当。 “怎么样,还想负隅顽抗。”阮软对着莫老大和邢老三笑道。 邢老三手中的长刀都快要提不起来,只能杵在面前的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身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一身的衣服也都变得千丝万缕,像极了一名乞丐。 邢老三回头过去,想要征询莫老大的意思,没想到迎面一只巴掌扇来。 他有些茫然不解,不明白自己的老大为何突然动手。 这一巴掌不轻,抽得邢老三整个身体飞了起来,朝着少年扑去。 阮软收回了长剑,一只手抓住了邢老三的身子,向后丢出,让他和李老四来个了亲密接触。 两个人叠在一起,就像两只海龟搁浅在沙滩上。 莫老大接着一掌之力,身体一弹,倒翻下了擂台。 他落下之处正是颦儿的方向,几乎就要砸到了颦儿的脚面。 颦儿弯下腰去,想要拉莫老大一把,完全是出自于本能的反应。 她单纯地如一张白纸,全然不懂得人心的险恶。 莫老大从地上跳起,一把将颦儿揽入怀中,手中的长剑横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这一下大出众人的意料,就连阮软脸上的笑容也为之凝结。 “你是不是很心疼这个小妮子,那就乖乖地放下武器。否则我手一抖,这个小美人就要香消玉殒。”莫老大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从方才的比试中,莫老大早就观察出两人关系密切,这名少女就是少年的软肋。 少年的实力无法正面匹敌,只有挟持少女当做人质,才能扭转尴尬的局面。 “我低估了你的无耻,放开她,我容你们离开。”阮软冷冷地说道。 莫老大长剑紧紧地贴着少女的脖子,稍一用力,冰冷的剑锋就嵌入了颦儿的肌肤。 “别听他的,阮哥哥,颦儿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颦儿紧咬着嘴唇,美丽的双眼一阵朦胧,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光洁如玉的面庞上。 阮软手一扬,长剑远远地飞出,插在擂台的一角,剑柄犹自微微颤动。 “这样就对了嘛,我就喜欢听话之人。”莫老大嘴角一咧,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你方才不是很嚣张嘛,害的我们兄弟几个如此狼狈,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 阮软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显得一脸无所谓。 “我随时恭候,你先放了颦儿。” 阮软目光如电,仿佛刺入了莫老大的心底。 莫老大手掌不由地握紧了长剑,他不敢直视少年的目光。 “快点让桑吉察尔画一幅隐秘之地的地图,再给我们准备数匹骏马和充足的干粮。” 莫老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正是他此行的来意。 如果不是为了隐秘之地的消息,他们兄弟几人才懒得接受格鲁姆的建议,草原的纷争跟他们毫无关系。 “几位大人,我们事先可有着协议。我还指望你们帮我登上草原霸主的地位,现在正是机会。”格鲁姆连忙出声提醒,示意莫老大别将他抛在一旁。 “呸,你还有脸说什么协议。若不是听从你的鬼话,我们兄弟几人也不会弄得灰头土脸。” 莫老大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并不光彩,要靠着挟持一名女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格鲁姆张大了嘴巴,对莫老大的翻脸无情感到吃惊。 “我们现在胜券在握,大可让这些人听命与我。这样一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格鲁姆口中说着,悄悄地接近了莫老大,眼中带着讨好的意思。 他没想到这个举动引起了莫老大的反感,还未近身,就重重挨了一脚。 “滚开,我管不了许多,快按照我说得去做。”莫老大神经质地大喊了起来,除了自己的兄弟,他谁也不敢相信。 格鲁姆胸口中了一脚,肋骨都断了几根。 他躺在地上,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心中一片悲凉。 权利的梦想随着这一脚,化为了烟消云散。 不能掌控的力量,就像一头洪荒猛兽,终将害人害己。 莫老大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完全抛之脑后。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算面对千夫所指,又有何妨。 “桑吉首领早已说明,隐秘之地并非是一处宝藏,而是凶兽潜伏的地方,你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阮软缓缓地说道。 阮软道出了真相,希望能够让莫老大回心转意。 “休要花言巧语,只要进入隐秘之地,我们兄弟几人就可以拥有更强的力量。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快点让桑吉察尔交出地图,要不然这个女子就要小命不保。” 莫老大神情激动,持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颦儿洁白的脖子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绽放了一朵凄艳的血花。 “桑吉首领,就按他的意思准备一下。” 阮软对着桑吉察尔使了个眼色,颦儿的生死就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只有先稳定对方的情绪,才能避免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桑吉察尔颤巍巍地画好了一副地图,双手捧着,送到了莫老大的面前。 “去,交给我兄弟,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后,自然会放了这名女子。” 莫老大生性多疑,那名少年对他造成的震慑,还残留在他的意识之中。 桑吉察尔无奈地走上了擂台,经过阮软身边之时,脚下一绊,险些跌倒。 阮软一把扶住了他,从他手中接过地图。 莫老大大为紧张,出声吼道:“休要耍什么花样,赶紧把地图交给我的兄弟。” 阮软捏着地图,朝着莫老大轻轻笑道:“我用这张地图,换取你手中的女子,这算的上一场公平的交易。” 莫老大尖声叫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们出手,只有我们安全离开,才能放过这个小妞。” “是你不守规则在先,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阮软抖动了一下手中的地图,在莫老大眼前晃了一晃。 他的举动似乎在嘲讽莫老大,先前的武力彰显格外地可笑。 两人在台上台下目光对视,仿佛擦出了火花。 “只要你保证不难为我们兄弟,这个女子就交还与你。”莫老大被少年的气势所迫,隐隐有些没有了底气。 “你先放下手中的剑,才能表现一点诚意。”阮软不温不火,言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莫老大在颦儿身上拍了几下,封住了她的血脉,保证她没有反抗之力,才撤去了横在她脖子上的长剑。 他这番小心谨慎,更加表现了自己的心虚。 “现在可以把地图交给我兄弟了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莫老大虽然放下了长剑,手掌还紧紧地握住了颦儿的脖子。 一旦少年有所异样,他第一时间就能终止这名少女的呼吸。 颦儿面孔憋得通红,冲着阮软摇了摇头。 她不愿意看到少年因为自己受到胁迫,可惜发不出一丝声音。 受伤最轻的李老四,挣脱了他身上的邢老三,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有些晕头转向。 阮软伸出了手掌,地图就平摊在李老四的面前。 莫老大看向那副地图,眼中露出了贪婪之意。 人在巨大的诱惑之前,最容易失去冷静。 李老四一把就抓住了地图,却纹丝不动。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少年,只见对方眼中带着一丝调笑。 “去。” 阮软轻轻一抛,地图向上飘起,莫老大的目光也随着地图望向了天空。 “打!” 阮软抓住了对方这一瞬间精神的松懈,舌尖发出了一声大喝。 一股无形的音浪,飘入了莫老大的耳中。 莫老大下意识地放开了抓住颦儿的手,捂住了耳朵,脑中一阵轰鸣。 他有些不理解少年那个字代表什么含义,就看到一只拳头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一章 握手言和 人生充满了戏剧化的色彩。 有高峰,就有低谷。 莫老大望眼欲穿的秘密即将到手,却没想到少年的一声断喝,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稍稍恍惚之下,周逸寒的拳头立刻在他脸上开了花。 沉重的拳头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使得莫老大头脑变得清醒。 莫老大惨呼出声,双手捂住了面门,眼前一片猩红。 周逸寒的拳头劈头盖脸地砸下,莫老大如同一条死狗一般倒了下去。 世界的大门在莫老大眼前关闭,他失去知觉的刹那,仿佛还能看到那一片地图在空中缓缓飘落。 黑暗如潮水一般袭来,莫老大置身在冰冷之中。 四周如同有凶兽潜伏,不时发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恐惧和绝望是唯一的元素。 莫老大犹如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原野上奔跑,分辨不出方向。 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周围一片空寂。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微弱的光线。 莫老大拼命地扑了过去,脚下却酸软无力。 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跌倒在潮湿的地面上,艰难地匍匐前行。 光线愈发地明亮,有些刺眼。 莫老大眼睛微微地眯起,透过一道缝隙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光明。 一张少年的面孔,清秀隽永,正朝他露出微笑。 “你,你是魔鬼。”莫老大惊恐地叫了出来。 他想要挥动手臂,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木架之上。 “莫老大,我们栽了。”他旁边正是同样绑得结结实实的李老四,垂头丧气地说道。 营地中央的高台搭起了几根木桩,捆绑着以莫老大为首的四人,连格鲁姆也不例外。 格鲁姆带来的人马,也受到了严密地监视。 他们身上没有绳索,但是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等待他们将是一场严峻的审判。 “你们苦心积虑就是为了得到这张地图,可是你们并不知道其中蕴含的危险。”阮软手中捧着那张引发了草原大乱的画卷,发出了一声轻叹。 “你又没有去过,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莫老大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困惑。 “我们在前往翰桑部落的途中,就遇到了一群品阶不低的凶兽。若不是有阮公子随行,我们的人势必伤亡惨重。今日的草原已经不像从前,到处危机四伏。”周逸寒郑重地说道。 周逸寒掏出了那面刻有银耀城标志的牌子,在莫老大眼前一晃。 银耀城是南北交界之处极为有名的城镇,莫老大当然有所听闻。 “这和隐秘之地又有什么关系。”莫老大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不想将两者联系起来。 “隐秘之地隐藏着更为高级的凶兽,它们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封印。会给草原,甚至是整个神威大陆带来一场浩劫。”扎恩走了出来,做为一名幸存者,他最有发言权。 莫老大看到几方势力出面佐证,对于形势的发展终于信了几分。 “这一次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你们的一身修为,应该用来对付凶兽,而不是自己的伙伴。” 阮软目光清澈,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伙伴。 莫老大低着头,反复品味着这个久违的字眼。 他们兄弟四人亡命天涯,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对于人情冷暖早就抛在了脑后。 只有利益地驱使,才能引发他们的贪婪。 别人都是惧怕他们的凶残,何时有人对他们坦诚相见。 难道我们不是敌人,方才不还刀兵相向。 莫老大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种转变让他有些无法适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在于改变,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阮软淡淡地说道。 少年这一番话看似说给莫老大听,其实是针对在场的所有人。 数万人都在体会着这话中的份量,这无疑是敲响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警钟。 “你真得愿意给我们机会,而不是想利用我们。”莫老大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问道。 “说利用也不算错,我看中了你们的本事,就是想让你们运用在正确的地方。” 阮软随手一拂,几人身上的绳索断裂,他们心中的疙瘩也为之松动。 “我们兄弟几个自由惯了,可别想着让我们为你卖命。” 邢老三在少年的长剑下吃尽了苦头,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阮软微微一笑,一股清凉的气息笼罩了几人。 在木系元素地温养之下,几个人的伤势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要不识好歹,阮公子宅心仁厚,换做我早就一刀一个结果了你们。”周逸寒大声呵斥,俨然扮做了白脸的角色。 “如果凶兽真得如你所说那般厉害,我们加起来也应付不了。”莫老大愁眉苦脸地说道。 莫老大无形之中,已经将自己划入了同盟的战营。 “我们并非是孤军奋战,还有金辉城跟银耀城做为后援。加上草原的这些勇士,难道还不足以对付那些冷血的畜生。” 阮软似乎早就料到了莫老大的想法,他一步一步引导着对方走向正途。 稳定草原的局面,才是真正地打开了外界的通道。 仅凭现有的力量,远远不够。 需要更多的人加入,才能掌握战局的主动。 这场战斗,关系着整个草原甚至大陆的安危。 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保证局势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 “我代表翰桑部落的兄弟,愿意听从公子的吩咐,加入到这一场大战之中。” 桑吉察尔握紧了双拳,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抱有私心。 “木巴部落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希望公子不要嫌弃。”吉巴腾声如洪钟,光头显得油光锃亮。 倒是格鲁姆有些迟疑,他搞不清自己所处的状况。 自己带着四名高手兴致冲冲地意欲大展宏图,却没料到沦为了阶下之囚。 统一草原的梦想早就破灭,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们世代生活在草原之上,本就是袍泽兄弟。我现在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种种行径,都为之汗颜。格鲁姆,我们没有仇视你,希望你也不要放弃了自己。”桑吉察尔不无感慨地说道。 是少年让他悬崖勒马,也使他看清了自己的价值。 桑吉察尔冲着格鲁姆伸出了双手,同他紧紧相握。 吉巴腾也默默地走了上来,将大手放在两人的手背上。 三股势力多年之间勾心斗角,此时聚集在一起,竟是另一番景象。 “格鲁姆首领,我们也想为草原的安危贡献一份力量。” 塔鲁部落随行的八百人齐声跪地,他们带着征伐之意前来,在目睹了一系列变故之后,心中也有了决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天枰,用来衡量是非曲直。 少年展现了他的实力,却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 和那些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盛气凌人的家伙完全不同。 从处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很多差别。 没有一颗博大的胸怀,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格鲁姆嘴唇微微颤抖,喃喃地发不出声音。 是选择桀骜不驯,还是放下姿态,成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草原的安定繁荣,需要每一个人去努力。你做为草原的一份子,这个任务当仁不让。” 阮软轻轻地在格鲁姆肩上拍了拍,让他感受到一副重担在身。 格鲁姆体会到了桑吉察尔之前的感受,他突然觉得能够成为草原的一员,是那么地荣耀。 能够成为一方首领,都有着过人的胆略和智谋。 在摈弃了野心之后,他们需要面对地是更多的责任。 草原面临着灾难,连外人都不惜千里迢迢赶来,加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之中。 他们这些作为草原的子民,有怎么能置身事外。 心中的包袱解开,思想也变得活跃。 格鲁姆的双手从桑吉察尔的手中抽出,合拢在一起,高举过头顶。 “塔鲁部落从今日起,与翰桑部落和木巴部落缔结同盟。从此不分你我,共同为了建设草原出力。若有背离誓言,必遭草原之神的唾弃。” 草原之神是部落牧民心中的图腾,如同修士信奉的天道誓言一般,神圣不可亵渎。 格鲁姆发下了重誓,表决了自己的心意。 数万人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渴望稳定团结,不再遭受纷争的内乱。 这一切如今成为了现实,如何不让人惊喜过望。 激昂的情绪,很快地感染了所有人。 他们从敌对和猜疑变成了并肩战斗的伙伴,相互拥抱在一起,庆祝着辉煌的时刻。 热烈的气氛直冲穹顶,似乎要将整个营地点燃。 扎恩注视着这感人的场面,老眼之中泛起了泪光。 他这么多年渴望的心愿,在少年地精心策划下得以实现。 这个过程中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并没有阻挡少年的脚步,他再次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颦儿心头如小鹿乱撞,呆呆地凝视着少年的身影,他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脑海。 在他身上永远没有低迷和困惑,即使身处险境,他也有办法力挽狂澜。 扎恩看出了颦儿的神情异样,轻轻地抚摸着她小小的脑袋。 “想常伴他的身边,并不容易。他不属于这里,因为这片天地掩不住他的光芒。”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二章 情根深种 春季的草原,绿意无垠,到处散发着生机。 天上的白云,和地上的羊群,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草叶上带着春雨的甘露,像娇羞的少女,绽放着清新的气息。 阮软和周逸寒在营地中,研究着通往隐秘之地的地图。 距离发布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相信金辉城的队伍,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段时间,草原上的牧民也经过了一番整合。 族中的勇士精心挑选出来,组成了一只千人的队伍。 他们都是各族中的好手,都拥有着三品血脉的力量。 莫老大为首的四名高手,在阮软地授意下,训练着这支精锐的部队。 一切地部署,都是在为探索隐秘之地的行动做好准备。 “有人前来拜见公子。”桑吉察尔从帐外走了进来,传达了一个好消息。 阮软和周逸寒会心一笑,双双走出营帐。 “阮公子,我们率领了金辉城的铁卫司前来报到。” 为首的正是袁浩明,他身边站着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乃宋家的小姐宋江烟。 两个人能够喜结连理,也离不开阮软一手地撮合。 阮软对着两人微笑示意,看到苦行乐和竹若影低着头跟在后面。 周逸寒上前捶了苦行乐一拳,又一把揽住竹若影的肩膀。 在金辉城中,他们早已相识。 此刻在草原相见,别有一番亲切之感。 苦行乐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望着阮软,舔了舔嘴唇。 “可有好酒,我们一路奔波,可是马不停蹄。” 阮软的青木酒芳香浓郁,苦行乐自从品尝过后,就念念不忘。 此次随着铁卫司出征,兄弟两人尽职恪守,倒是十分规矩。 “哈哈,酒水管够,我们一醉方休。”阮软开心地笑道。 翰桑部落的营地中央,摆下了丰盛的酒席。 阮软与众人围坐一桌,杯觥交错。 “你们的修为都有所突破,实在是可喜可贺。” 阮软一眼就瞧出了金辉城几人血脉之气浑厚,比他离开之时,都要精进了不少。 袁浩明稳定在三品高级血脉,宋江烟晋级三品中级血脉,均比在金辉城训练之时提高了一层。 苦行乐和竹若影双双达到了四品初级血脉,看来一直勤于修炼,没少下功夫。 身边之人的进步,最能令人欣慰。 每一点实力地提升,都能增加一分安全。 铁卫司的众人本就是精挑细选,在阮软特殊的集训后,实力也与周逸寒统领的队伍实力不相上下。 金辉城与银耀城两股势力凝结在一起,组成了一支五百人的小队阵容,成为此次行动的中坚力量。 金辉城的加入,使得整个计划更多了一些把握。 桑吉察尔与吉巴腾和格鲁姆看在眼中,心中都为自己英明的决定暗自庆幸。 能够让这些高阶修士乖乖听命,并不是简单地通过武力就可以促成。 过度地压迫必然带来激烈地反抗。 他们先前那些小心思,同少年的手段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们此次面对的危险,远比你们经历过的都要凶险。因为这回的敌人,是残忍的凶兽。只有将它们完全消灭,才能维护人族的安全。” 阮软将问题的严峻直接提到了种族之间存亡的高度,就是为了引起众人足够的重视。 “据我们掌握的消息,那些高阶凶兽还处于封印之中。我们就从洞口慢慢地清理过去,尽量不轻易深入。外围的幼兽经过了多年的积累,现在也成长起来,不过以我们的实力足够对付它们。” 阮软指着地图上兽穴的位置,做着仔细地部署。 他和周逸寒在途中经历的兽群,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意味着隐秘之地的凶兽在蠢蠢欲动,这颗埋藏在草原上的毒瘤,必须连根拔起。 众人耐心地听着阮软地分析,还发表着不同的意见。 “凶兽有没有什么弱点,可以让我们利用。毕竟在兽穴之中,我们的人无法聚集在一起,很容易被逐个击破。” 凶兽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数目上远远超过了人们的认知。 加上它们对环境的熟悉,使得围剿计划执行起来难度很大。 “你们的任务就是守好洞口,我和周城主,还有莫老大几人进入就可。” 兽穴中的情况不明,只有顶尖的修士才能与高阶凶兽抗衡。 阮软这样地安排,是考虑到众人的安全。 周逸寒加上莫老大四人,都是四品中级血脉,算上阮软这个绝对主力,探索洞内最为合适不过。 各个部落联合起来的千人小队,还有铁卫司与银耀城的五百精英,对付三阶的凶兽应该不成问题。 他们处于兽穴的外围,更能发挥出团队的作用。 苦行乐和竹若影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方案不太满意。 晋级到四品血脉,他们还想有个机会表现一番。 “即使是三阶的凶兽,一旦数目上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也极为难缠。你们两人的任务,就是保护小队的成员,尽量减少无辜的伤亡。” 苦行乐和竹若影恍然大悟,才明白两人身上的担子不轻。 莫老大连连点头,对于少年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他想起来自己还打算四人就勇闯隐秘之地,顿时有些背心发凉。 少年实力深不可测,还能如此小心翼翼,光是这份心性就无人能及。 自己兄弟四人接连地栽在对方的手中,绝非偶然。 “如果能成功地剿灭凶兽,所获的战利品论功行赏。你们每个人的修为,都有机会再上一个台阶。” 阮软当然明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给对方一些甜头,让他们看到希望,才能不会生出异心。 对付凶兽的行程就在酒桌之上敲定,每个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 对于即将到来的行动,多少都有一些期待。 酒席散去,众人都各自回到帐篷中休息。 阮软拉着颦儿走到了营地外的草地上,并肩坐在一起。 “颦儿,你跟扎恩爷爷就不要参与这次行动,与几位首领留在这里,静待我们的消息。”阮软轻声地叮嘱着。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去。”颦儿撅起了小嘴巴,气鼓鼓地说道。 “这次行动过于危险,你照顾好扎恩爷爷,就算是帮了我大忙。” 阮软在颦儿小巧的鼻子上一刮,惹得颦儿小脸一阵通红。 颦儿低下头去,手指卷动着衣角,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也许是想起了扎恩对她所说的话,让她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生怕与少年分别,就此再也见不到他。 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她已经将少年当做了最亲切的人。 从小到大,只有扎恩爷爷给过她这种感觉。 颦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悄然滑落。 “好端端地,怎么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阮软搂住了颦儿娇小的身子,拿出一块方帕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从颦儿身上看到了雨晴的影子,那个美丽的少女不也常常为了他以泪洗面。 阮软和雨晴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一次分开的时间如此之久。 此刻那个痴痴的少女,正在另一处大陆惦记着他的行踪。 还有水韵曦那笑颜如花,芳华绝代的倩影。 她表面上沉静如水,内心又火热炽烈。 此刻应当和雨晴一样,在苦苦地牵挂着自己。 “我答应过她们,一定要回到她们身边。”阮软胸口起伏,想到了心爱之人,情绪就变得有些激动。 “她们是谁啊,难道是阮哥哥的红颜知己。”颦儿歪着脑袋问道。 “恩,她们在另一处大陆,等待着我的归来。”阮软怔怔地说道。 颦儿有些心烦意乱,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冒出来,让她有些气短。 “她们一定是美若天仙,姿容绝世,否则怎么配得上阮哥哥。”颦儿调整了一下气息,故做轻松又略带酸涩地说道。 阮软眼前又浮现出两位佳人的面容,忍不住嘴角上扬,泛起了一丝微笑。 “她们和你一样,也是善良淳厚,你以后见到了,肯定会喜欢她们。” 阮软感到颦儿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似乎被针扎到了一般。 “我好羡慕她们,我也想和她们一样。”颦儿目光游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说着什么。 阮软并不是不懂风情,颦儿身上的少女气息,单纯而又惹人怜惜。 不过他只将颦儿当成了妹妹,不做其他的心思。 有些事情还需要时间的沉淀,相信随着颦儿接触的事物越来越多,整个世界在她面前也会变得更加精彩。 少女对异性地憧憬,是最美丽的期盼,没有理由去粉碎她纯真的幻想。 “我会保护着你,永远不变。”阮软轻声地说道。 这不是谎言,也不是善意的欺骗。 更多地是对颦儿的承诺,也是对自己责任地明确。 颦儿依偎在少年宽厚的怀中,感受着温和的春风拂过,她那颗少女的心也随之飘荡。 她眼前又浮现出与少年在狼群中搏斗的景象,那些凶猛的野兽从四面八方涌来,是少年用他那伟岸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的后背结实安全,遮住了风雨,阻隔了危险。 有你在的世界,充满了阳光和温暖。 纵然百世轮回,我亦不悔陪伴在你身边。 天地为证云为凭, 笙歌难诉路难行。 轻风不度阑珊意, 淡抹离愁化柔情。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三章 围剿开始 草原的极北之地,是牧民的禁区。 自从凶兽祸乱草原开始,这里就被视为了不祥之地。 有大能者出手化解了凶兽的灾祸,让草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牧民为了纪念这位勇士,奉其为草原之神。 这个传说流传下来,成为了牧民心中的信仰,持续至今。 很少有人会接近这里,导致这一带的区域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 一支千余人的队伍,从远方跋涉而来。 正是阮软率领着各方好手,踏入了这片荒芜的土地。 风中隐隐传来野兽的低吼,即使是在春天,也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就是隐秘之地,我们先不要急于冒进,就在原地驻扎。” 阮软一挥手,命令众人停下了脚步。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隐秘之地的周围被一座小型的山脉环绕,繁茂的灌木丛密密麻麻地覆盖了这片区域。 到处可见残损的枯骨,散落在地面上。 即使过去了多年,仍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当年那场战斗的惨烈。 “你们注意防范,我去查看一番。” 阮软让众人稍事休息,调整一下状态,一个人朝着前方摸了过去。 归真之眼浮现在眉间,阮软的身体渐渐变淡,与四周的景物融为了一体。 靠近山脉之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通向了山体的深处。 巨大的洞口,犹如一座城门,足有数十丈方圆。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两边的灌木丛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阮软虽然保持着隐身的状态,也不敢太过接近。 因为凶兽对人类的气息最为敏感,在没有摸清地形之前,没有必要招惹麻烦。 阮软围着洞穴的入口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他心中测量着距离,寻找最合适的进攻地点。 洞穴的前面地势开阔,只有接近山脉的边缘,被灌木丛所阻隔。 西面是一片草原,毫无遮挡,这里地势平坦,适合大部队作战。 东面植被茂密,山脉在这里转弯,像一条巨大的手臂,将洞穴包裹在山体之内。 阮软悄悄地后退,按照原路返回。 “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苦行乐率领一千人主要防守的方向是西面,竹若影带着五百人守在南方的通路,也就是我们来时的要道。” 阮软做出了详尽地部署,他带着周逸寒和莫老大等几人,先向东部进发。 几个人修为都是队伍中的顶尖,一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接近了东部的树林,阮软心意一动,地上出现了数只大桶。 “一人一个,将这一带全都淋上岩油。” 阮软专门从部落中带来的这些岩油,是草原上的特产。 这些位于地表下面的黑色岩油,粘稠易燃,可以持续地燃烧很久。 结合地势的分析,东面是凶兽逃逸最好的途径。 这里紧邻着山脉,密林丛生,更方便隐藏身形。 为了将凶兽一网打尽,阮软做足了功夫。 几个人行动起来,不多时,就在树林的边缘,撒满了这些黑色的岩油。 火对于万物都是最可怕的元素。 凶兽也不例外,除非晋级到高级的形态,才能不畏惧火焰带来的伤害。 苦行乐率领的小队在西面的岩石后埋伏,竹若影带着五百人潜伏在南面的低洼地带。 一切安排妥当,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引凶兽主动现身。 就在洞穴之前,阮软丢下了数十头屠宰好的牛羊,这些就是诱饵。 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很快从洞穴中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先是一头豹子模样的凶兽,探出头来,围着地上的牛羊转了一圈,接着数百只凶兽涌了出来。 阮软几人从东面露出身形,冲入兽群之中,大开杀戒。 周逸寒身姿轻灵逸动,一柄长剑在仙鹤之影的加持下挥动起来,洒下一片光影。 伴随着风声鹤唳,整个人都沐浴在红光之中。 手中的长剑惊起了漫天的花雨,无声地飘落,激起一蓬蓬的血花。 莫老大同样长剑刺出,每一剑都没入了凶兽身体的薄弱之处。 他身后的蝙蝠之影,眼睛一片血红,散发着嗜血的渴望。 丁老二跟邢老三和李老四不甘示弱,也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扑入了兽群之中。 几个人面对这些低级的凶兽,形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邢老三两柄钢叉专挑凶兽的眼睛下手,他狠狠地扎入凶兽的头颅,用力一绞,就有一头凶兽发出哀鸣倒下。 李老四的长鞭上带着倒钩,一鞭子抡下,就有数头凶兽皮开肉绽。 瞬息之间,地上就倒下了数十头凶兽的尸体。 凶兽见到生人的气息,凶性大发,它们连声地怒吼,从洞穴中召唤着同伴。 从洞穴中涌出了上千头凶兽,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丁老二杀得兴起,一把大刀横空劈下,将一条凶兽从中一分为二。 鲜血溅了丁老二一身,他却毫不在意,长刀大开大合在兽群中横冲直撞。 丁老二一连斩杀了数条凶兽,同时有几只凶兽朝着他扑了过来。 一刀斩断迎面而来的凶兽,丁老二背后一凉,一只凶兽的爪子几乎抓到了他的身体。 一道剑光划过,凶兽被切成了几块,掉落在丁老二的脚边。 阮软出手干脆利落,他的剑光覆盖在几人周围,总在危急之际及时化解。 有着阮软在旁边掠阵,周逸寒跟莫老大几人放开了手脚,尽情地施展着自己的实力。 阮软一边收割着凶兽的生命,一边观察着洞穴中情况。 兽群如潮水一般汹涌,还在陆续不断地从洞穴中钻出。 几个人紧紧守住东面的防线,不让凶兽有机会突破。 凶兽连番地倒下,并没有一丝退却,这是它们存身之所,根本不会轻易地放弃。 越来越多的凶兽,布满了洞穴前的空地,一眼望去,仿佛无穷无尽。 周逸寒长剑上浮现出一层血色,整个人如同血色杀神一般,在兽群中左冲右突。 长剑一抖,就有数头凶兽毛发乱飞,身上出现碗口大的伤口。 莫老大专挑凶兽柔软的地方下手,脖颈和腹部是他主要的目标。 他的身边躺满了凶兽的尸体,脚下的鞋子都被鲜血染红。 足足有三十多头凶兽,死在了莫老大的剑下。 莫老大有些沾沾自喜,感觉自己猎杀的凶兽数目最多。 他抬起头来,向着周围打量,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阮软的身边像是被镰刀收割过的麦茬,方圆数丈形成了一片真空。 阮软的星航剑在空中一转,划过曼妙的轨迹。 仿佛是一剑,又是千百剑。 剑光所到之处,凶兽的躯体如同豆腐一般,支离破碎,连哀嚎之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成为了一团团模糊的肉块。 阮软一个人就斩杀了上百头凶兽,这个数目还在不断地增长。 丁老二力大招沉,每一刀都有一条凶兽毙命,可即使如此也没有阮软那般效率。 “这家伙真不是人。”丁老二手中不停,嘴里还暗自嘀咕。 阮软远远地朝着他一笑:“小心你的左边。” 丁老二没有注意到,两条凶兽已经接近了他的身侧。 他仓皇之中一刀砍在凶兽的体中,力气不足,刀锋被凶兽的骨头卡住,竟然拔不出来。 邢老三两柄钢叉从旁边赶到,插入了凶兽的脖子,高高地挑起,扔了出去。 “小心点,你又没有人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邢老三也不得不佩服少年的手段,丁老二听在耳中也没有丝毫不爽。 他们均同少年动过手,无一例外地尝到了苦头。 幸好同这个家伙不是敌人。 丁老二嘿嘿一笑,一脚踹在了凶兽的身体上,拔出了长刀。 他振作起精神,继续投入战斗,身体内的血脉之力激荡,一副勇不可挡的模样。 凶兽的尸体堆积如山,流出的血液将地面都完全染红。 不过这还仅仅是一小部分,从洞穴中还在不停地涌出新的凶兽。 开始冲出来的凶兽已经斩杀过半,剩下了数百头也都伤痕累累。 新冒出的凶兽数量虽然不多,但体型都大了一圈,看来是凶兽中的精英力量。 足足有七八十头大型凶兽,牙齿上闪烁着寒光,让周逸寒几人压力骤增。 阮软伸指一弹,一道美丽的烟花直冲云霄。 他手中拿出了洞天葫芦,朝着身后催发,一股三昧真火点燃了东面的树林。 熊熊的烈火形成了一道火墙,将东面的方向层层封锁。 苦行乐率领的部队早就蓄势待发,受到了阮软的指示,从西面岩石后方掩杀了过来。 竹若影也看到了讯号,从南面发起了围剿。 阮软和周逸寒等人朝着洞口靠拢,他们首先要对付得就是这些大型的凶兽。 这些体型巨大的家伙,动作十分灵活,体内蕴含的力量更加强大。 周逸寒稍不留神,就险些被几头扑过来的凶兽压倒。 阮软的星航剑依旧锋利无比,对付这些凶兽毫不费力。 他此时冲在了最前,剑光落下,就有几颗凶兽的头颅飞起。 莫老大几个人跟在阮软身后,一路地推进,占据了洞口的有利位置。 李老四长鞭挥出,蛮牛之影在身后浮现,横在了凶兽前行的途中,使得凶兽都朝着另外一侧集中。 其他几人对准了凶兽密集的方向,释放着猛烈地攻击。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四章 吞噬异变 阮软一马当先,手中星航剑荡起层层剑影,朝着前方杀出一条血路。 凶兽在凌厉的剑光覆盖下,化作一道道的亡魂。 这些大型的凶兽还没有脱离三阶的境界,强壮坚韧的躯体也经不起几名四品中级血脉高手的联手摧残。 阮软从正面抵御了攻击,减轻了身后几人的压力,使得周逸寒跟莫老大兄弟几个得以放手一搏。 随着最后一头凶兽倒下,洞穴的入口完全清理干净。 外面的数百头低阶凶兽,在苦行乐和竹若影合力围剿之下,战斗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这些凶兽也不难对付嘛。”丁老二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大不咧咧地说道。 莫老大还未出开口,周逸寒就翻了翻白眼。 “都是靠大家的配合,你当是你一人之力。”周逸寒身为副城主,在经历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之后,也变得随和了许多。 在此之前,周逸寒可是高高在上,全然不在意身边之人的作用。 跟随少年这段时间,亲眼看到他将整个南疆的势力聚拢在一起,对于这次行动地顺利进行,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那是,我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杀得痛快。” 丁老二脾气率真,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这才是开始而已,后面的危险会超出你的想象。”阮软出言提醒道。 进入洞穴之中,阮软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强烈。 苦行乐和竹若影率领的队伍,已经将剩余的凶兽干掉,受到了阮软的指示,在洞穴之外候命。 “大部队都被我们收拾掉了,剩下几只,也难逃我们的手心。”邢老三转动着手中的钢叉,眼中不无得意之色。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兽穴之中还有高级形态的凶兽,就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应付。”阮软握紧了星航剑,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内部错综复杂,入口之处最为宽敞,里面蜿蜒曲折,分为了许多岔路。 前行了数里,面前出现了三条通道。 周逸寒摸着颌下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皱起了眉头。 “怎么走,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李老四笑了起来,走到了左边的通道附近,他手中长鞭一抖,在空中挽了一个鞭花。 “你当是这些野兽开启了灵智,还会设下陷阱。” 李老四故意开起了玩笑,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身边几人默不作声,让李老四觉得有些尴尬。 他正暗自奇怪,莫非这些人都没有幽默细胞。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李老四一把拉开。 正是莫老大,突然出手,险些扯了李老四一个筋斗。 “看那里。”莫老大朝着通道中努了努嘴巴。 李老四定睛看去,只见一条黑色的影子就匍匐在他方才站立的前方。 洞穴中光线昏暗,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条浑身乌黑的凶兽。 黑色的凶兽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两只绿色的眼睛,一开一合之间露出一丝凶光。 阮软一眼就认出,这条凶兽与他从前遇到的那头域兽极为相似。 域兽封印在仙山之中,力量无法全力施展,也耗费了众人许多手脚,最终才险险击杀。 此时在洞穴中出现,实在是太不寻常。 难道自己吸收了兽核中的力量,受到了空间召唤,降临在这片大陆之上,也是与这里密切相关。 一阵劲风扑面,黑色的凶兽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凌空扑到。 周逸寒长剑一扬,刺向了凶兽的头颅。 凶兽前爪一挥,拍在长剑之上,发出了金铁相交之声。 周逸寒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长剑险些脱手。 丁老二双手持刀,双臂上青筋凸起,卯足了力气,一刀劈下。 一刀命中,如同砍在了铁甲之上。 丁老二深知自己一刀的威力,就算是一块巨石也能劈得粉碎。 可凶兽似乎不痛不痒,仅仅是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痕迹,连皮肉都没有破损。 “这是什么怪物。”丁老二持刀的手腕一阵酸麻,整个人为之一愣。 凶兽一爪,就抓向了丁老二的胸口。 邢老三两柄钢叉向上一举,迎向了凶兽。 沉重的爪子拍在钢叉上,溅起了数点火花,仿佛钢铁铸就,威猛无比。 邢老三只觉得钢叉上像是压下了一座大山,他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老四长鞭甩出,紧紧地勒住了凶兽的脖子,用力一甩。 他本身就以力量出众,这一下就要将凶兽抡飞到空中。 长鞭绷得笔直,李老四有着蛮牛之影加持,双臂的力量足以撼动一头大象。 凶兽只是停止了前扑的势头,一纵身就朝着李老四张口咬来。 莫老大横着冲了过来,一肩膀将李老四撞倒在地。 凶兽贴着李老四的头顶飞过,爪子在洞穴的石壁上一划,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碎石轰然掉落。 几个人轮番出手,还落得狼狈不堪,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我的妈呀,这还怎么玩。”丁老二尖叫一声,面色一片煞白。 凶兽爪子在石壁上一蹬,像一只黑色利箭再次扑来。 一道清澈的剑光穿越了空间,在几人眼前亮起。 噗。 锋利的剑尖直接没入了凶兽的额头,进入了几寸之后,遇到了坚硬的头骨,才嘎然而止。 阮软手腕一抖,星航剑拔出,随之标出一道血箭。 凶兽吃痛,绿油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 “还好,这只域兽没有成年,否则麻烦就大了。”阮软轻声说道。 域兽。 几个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生物,不过从眼前的形势也可以判断出十分棘手。 四品中级血脉造成的破坏力,可以堪比元婴修士。 只是少了道意的加持,在速度和变化方面未免显得逊色许多。 破不开域兽的防御,让几人暗暗心惊。 域兽受了一些皮肉之伤,凶性大发,它敏捷的身体微一蓄力,再次跳跃在空中。 两只尖利的爪子,朝着距离最近的李老四狠狠抓下。 “救我。” 李老四还躺在地上,手中的长鞭都来不及挥动。 他似乎都可以闻到域兽口中的腥臭之气,亡魂大冒,忍不住叫出声来。 阮软星航剑挥动,变换着形态。 一尊青灰色的高塔出现在手中,正是镇魂星辰塔的原始模样。 “去。” 镇魂星辰塔高速地转动,四周的空气形成了一道漩涡。 如同一艘驰骋在星空中的大船,朝着域兽全力地开动。 噗哧。 镇魂星辰塔深深地刺入了域兽的背部,直穿而下,势不可挡。 青灰色的塔尖从柔软的腹部冒出,域兽像是穿在铁钎上的蚂蚱。 这一下伤及了域兽的元气,它身体一阵抽搐,两只绿色的眼睛变成了一片血红。 域兽发出一声怒吼,无形的音波冲击着几人的耳膜,如利刃刮在铜锣上,令人心头震荡。 阮软操控镇魂星辰塔用力一搅,域兽的身体就开始旋转,鲜血像雨点一般朝着四周挥洒。 域兽四肢不住地抖动,它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目前的困境。 镇魂星辰塔抽取着它身体的力量,愈发使得域兽暴躁不安。 阮软紧盯着域兽的身影,手中不断加大着力道。 域兽仿佛意识到了死亡地降临,它全身开始收缩,紧紧地蜷成了一团。 砰。 域兽的身体在镇魂星辰塔上猛然地爆开,化作了一片黑雾。 这是它另外的一种形态,更加难以对付。 阮软目光一冷,大声对着旁边几人发出了警告。 “赶紧闪开,不要接触到那些黑雾。” 在仙山之中,阮软就曾经见识过域兽的手段,它化身黑雾可以吞噬血肉,用来补充自己的能量。 莫老大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李老四,奋力朝着通道外围丢去。 李老四人在空中,长鞭甩出,缠在了邢老三的手臂上,用力一拽。 邢老三在地上保持着坐姿,硬生生地被拉出黑雾笼罩的区域。 莫老大见到两人进入了安全的地带,身子一弹就跟着飞起。 不过还是慢了半步,一丝黑色的雾气顺着他的身体钻了进去。 莫老大刚刚跳起,身体就变得僵硬,黑色的雾气顺着他的经脉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扑通。 莫老大重重地摔在地上,体内犹如万蚁撕咬,他的面上也隐隐浮现出黑气。 黑色的雾气一进入人体,立刻开始融入了体内的血肉,莫老大面孔扭曲,七窍之中渗出了墨汁一般的血液。 他抱住头,在地上翻滚哀嚎,凄厉的叫声让周围的人肝胆欲裂。 “快杀了我,我撑不住下去了。”莫老大痛苦地咆哮着。 他瞳孔周围的眼白,像蛛网一样爬满了黑色的雾气,看起来格外地恐怖。 莫老大整个人被黑色的雾气笼罩,同他血脉化形的状态有些相似。 刺啦。 身后的衣服猛然裂开,从莫老大的背部鼓起了两团肉块,不住地蠕动。 莫老大仰天发出了一声尖啸,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倒像是一头野兽。 一对黑色的翅膀伸了出来,莫老大凌空飘起,宛如暗夜中鬼魅。 莫老大的双瞳漆黑如墨,不带丝毫的情感,冷漠地注视着周围的几人。 他的双手也变得细长,指尖锋利,弯曲如钩。 莫老大喉头咕噜了一声,血红的舌头在嘴唇上一舔,扬起双爪朝着距离最近的丁老二轰然插下。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五章 崩溃在即 眼前的一幕透着诡异,丁老二竟然忘记了躲闪。 一双黑色的爪子,堪堪就要触到了丁老二的衣襟,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丁老二如梦初醒,一柄大刀向上一撩,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冰冷的爪子与长刀相碰,发出了金属相交一般的响声。 丁老二感到一股无可比拟的力量,冲击在刀身之上。 长刀把持不住,反弹回来重重地击在了丁老二的胸口,顿时将他击飞了出去。 丁老二翻身从地上爬起,脚下一软,只有用长刀杵在地上,才勉强地支起了身体。 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抚着胸口,嘴角挂着一缕血丝。 “莫老大,是我啊。”丁老二苦涩地叫道。 他的声音无法换回莫老大的清醒,反而勾起了对方的凶性。 莫老大双翼一振,像一把黑色的剪刀直冲而下。 丁老二无力抵抗,眼中的光芒黯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周逸寒一剑从旁刺出,剑光耀眼,破空呼啸。 莫老大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躲开了周逸寒的长剑,仍然向着丁老二扑去。 一座青灰色的高塔,散发着庄严古朴之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莫老大飞行的轨迹上。 正是阮软清理了四散的黑色雾气,及时地出手。 莫老大对这座高塔似乎有些忌惮,不敢正面与之相碰,双翼一展,拔高了数丈。 一双尖利的爪子,牢牢地勾在了洞穴的顶部,倒悬在众人的上方。 “他怎了么,难道认不出我们。”邢老三惊叫道。 邢老三丢掉了手中的钢叉,足尖一点,向前迈出。 李老四抓紧了邢老三的胳膊,死死地拖住了他的脚步。 “他被域兽控制了神智,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兄弟。”阮软轻声叹道。 镇魂星辰塔可以吸收那些黑色的雾气,但是这一缕雾气侵入了莫老大的身体,和他的血脉融合在一起,激发出了他血脉的潜力,才使得莫老大变成了这幅模样。 滴答。 丁老二嘴角的鲜血滴下,在坚硬的地面上绽放开一朵血花。 这一丝微弱的血腥之气,对于倒悬在洞穴顶部的莫老大造成了巨大的诱惑。 黑色的双翼张开,两只锋利的爪子如同索命的铁钩,凌空抓下。 阮软一挥手中的镇魂星辰塔,挡在了丁老二的面前。 莫老大幽灵一般的身影,完全展示在阮软的眼中,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 镇魂星辰塔上光芒亮起,繁杂晦涩的符纹围绕着青灰色的塔身转动,带着神圣深邃的奥义,在空中划过一道缥缈的轨迹。 嗤。 如同一块布匹被撕破,从莫老大的胸前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浓稠如墨的血液喷发出来,散落在洞穴的地面上,形成了无数个小孔。 血液中似乎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连石头都可以洞穿。 莫老大双翼在身后强烈地扇动,带起一阵气流的波动。 碎石和泥土在空中飞舞,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周逸寒抬起手来,掩住了口鼻,透过昏暗的光线,只见一道黑影穿梭而过。 阮软手中托着镇魂星辰塔,长发随风飘舞,他的眼睛愈发地明亮。 莫老大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梦魇,飘忽不定,肉眼几乎难以捕捉他的行踪。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挥起,星辰流动,布下了一张缀满星辰的大网,将黑色的身影笼罩其中。 星辰设下的防线,牢不可破,轰击在黑色的影子上,将他束缚在狭小的空间之中。 仿佛预见了无法挣脱,黑色的影子再次发生了变化。 莫老大的身体猛地膨胀,达到极限之后,轰然爆炸。 碎裂的血肉都化为了一只只小小的蝙蝠,一时间场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蝙蝠之影。 无数的蝙蝠,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阮软高举着沉重的镇魂星辰塔,像挥动了天地之间的支柱。 镇魂星辰塔飞速地旋转,在方圆数丈内形成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漩涡。 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数以百计的蝙蝠在强烈的引力之下,身不由己地向着黑洞飞去。 它们的身形一进入黑洞,就化作了微小的颗粒,在能量的碾压下变为了齑粉。 从黑暗中诞生,在黑暗中灭亡。 这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结局,亘古不变。 当最后一只蝙蝠在黑洞中湮灭,洞穴中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地上残留的一些黑色粉末,才显示出方才的凶险。 “莫老大......”邢老三扑在地上,捧起了一把泥土,痛呼出声。 丁老二目光呆滞,还似乎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李老四长鞭低垂,从辫梢上传来的抖动,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落寞。 四个人在一起虽然干了不少坏事,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极为深厚。 眼看着莫老大灰飞烟灭,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 “战斗才刚刚开始。”阮软握紧了手中的镇魂星辰塔,望着幽黑狭长的通道,郑重地说道。。 众人从悲痛的情绪中清醒过来,顺着阮软目光的方向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其他两条通道中,缓缓地浮现出黑色的身影,绿色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点起的幽火。 两只个头与之前大小相若的域兽,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喉中发出沉闷的低吼。 “你们向着来路退后,去外面与众人会和。”阮软手中镇魂星辰塔横在了几人的身前,大声地喝道。 周逸寒心有不甘,但他知道留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增加不少负担。 “按照阮公子的吩咐去做。”周逸寒朝着阮软一拱手,招呼着其他几人,快速地转身向着洞穴外奔去。 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洞穴之外,阮软目中一凛,手中的镇魂星辰塔绽放着光芒,体积也变大了许多。 洞穴中一片静谧,只有域兽的呼吸,在黑暗中一起一伏。 阮软经脉中空间之力流动,连镇魂星辰塔在手中都变得轻巧灵动。 只是一只域兽都很难应付,面对两只更加不能大意。 黑色的域兽在少年的面前停下,血红的舌头长长地挂在嘴边,身上的鬃毛根根竖起。 嗖嗖。 两条黑色的身影,同时跃起,血盆大口中的獠牙清晰可见。 阮软身体一动,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域兽的背后。 镇魂星辰塔沉重地落下,较之方才威力更为巨大。 域兽灵活地向旁边跳开,粗大的尾巴用力一扫。 黑色的尾巴缠上镇魂星辰塔,像两条毒蛇,顺着光滑的塔身,向着阮软的身体游动。 阮软手中用力一转,镇魂星辰塔如同陀螺一般,紧紧地箍住了域兽的尾巴,直接将两只域兽抡在了空中。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向外一甩。 域兽庞大的身体,撞在洞穴的石壁上,石屑纷飞,发出砰然巨响。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域兽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 两只域兽抖了抖身体,从碎石中钻出,再次扑到。 阮软催动着空间之力,注入到镇魂星辰塔之中,青灰色的塔身笼罩了一层透明的光罩。 他的头顶出现了一片星空,星辰绽放着光芒,在黑暗中点亮了无数盏明灯。 这还是阮软第一次,利用空间之力加持到镇魂星辰塔上,结合星空领域地运用,他也很期待这样施展之下的效果。 镇魂星辰塔承载着星空的奥义,不再受到空间的阻力,快若惊鸿,迅若流星。 这一下像是搅动了无尽的星空,大片的星辰随着镇魂星辰塔一起坠落。 在阮软方圆数丈的区域,下起了星辰之雨。 镇魂星辰塔像是一艘载满了星辰的巨轮,在星空中傲然挺进。 星空在空间之力地涌入下,形成了沉重的压力,锁定了两条域兽的身影。 域兽同时遭受到密集的星辰撞击,坚韧的躯体上被星光烙印下道道伤口。 从它们的额头上也亮起了一团光影,与生俱来穿透空间的能力激发,在星空之中拼命地穿梭。 空间成为了域兽游弋的海洋,它们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阮软操控着空间之力,设下层层的阻碍,消耗着域兽的血脉之力。 双方在争夺空间的归属,引起了一阵地动山摇。 即使在洞外焦急等候的众人,也能听到洞内传来的空间碎裂之声。 “阮公子不会有事吧。”袁浩明心急如焚地说道。 宋江烟下意识地拽紧了袁浩明的胳膊,一张俊俏的脸上布满了关切之情。 “这里面的生物太为可怕,我们的刀剑都无法伤害到它们的躯体。”周逸寒长叹了一声,情绪十分低落。 “阮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只有他才能帮我们度过难关。” 苦行乐眼中带着坚毅之色,他与兰蒲涛曾经联手都无法在少年手下支持太久,对少年的修为充满了信心。 洞穴之中。 两只域兽在星空中不断地穿行,身上的光芒也渐渐地黯淡。 它们不敢停留,因为空间之力在星空中咆哮,不能穿过这片区域,就会被空间之力吞没。 阮软对空间之力的运用更加熟悉,手中的镇魂星辰塔布下了层叠的空间。 他犹如成为了空间的主宰,可以随着他的心意变幻着各种形态。 两只域兽困在无形的空间牢笼之中,如同一座永无出路的迷宫。 它们的血肉在空间的摩擦下,变得炙热无比,血液沸腾汹涌,几欲燃烧。 蓬。 两条身影在空间中炸裂,形成两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凝结在一起,化作一道黑色的匕首,冲击在空间的障壁上。 星空领域剧烈地抖动,隐隐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六章 神秘空间 空间的镜面悄然破碎,一大团黑雾飘溢而出。 两只域兽化成的黑色雾气合在一起,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雾气突破了空间的壁垒,凝聚成一条域兽的身影,比之前还要强壮。 阮软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全新的域兽,庞大的身体上拥有两颗头颅。 它前爪在地上一刨,坚硬的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两颗头颅同时发出了低吼,黑色的身体中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特殊的形态组合出了更加强大的域兽,也意味着难以对付。 阮软举起了镇魂星辰塔,带着空间的威压,用力地砸下。 域兽抬起了一只粗壮的前爪,迎向了布满星辰的高塔。 轰隆隆。 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发出了一声巨响。 携着星辰之重的高塔,绽放出耀眼的霞光。 域兽的身体矮了一截,地面都无法承受这一击的威力,使得域兽的脚下形成了一个深坑。 镇魂星辰塔与阮软血脉相连,在经脉中的空间之力推动下,施展出来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在仙山之中,阮软的境界比现在还要高出,只是通过元神驱动镇魂星辰塔,就可以对域兽造成伤害。 现在他的身体构造比之前强横了许多,运用起镇魂星辰塔更加得心应手。 空间之力在经脉之中流淌,形成了无数个微小的空间,里面蕴藏着更多的能量,挥动起镇魂星辰塔毫不费力。 随着对空间之力地运用,阮软泥丸宫上的禁锢也渐渐地松动。 只要元神世界解封,阮软就可以恢复到元婴大圆满,加上身体的强横,实力绝对可以提升到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域兽的前爪上绽放了一道裂口,这座高塔对它的威胁,并没有因为新的形态有所改变。 阮软也在体会着意外的收获,同域兽正面地碰撞下,他血液中的空间之力更为凝实,也让他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再来。 镇魂星辰塔光芒大盛,在阮软的手中如臂指使,对准了域兽的身体重重地落下。 域兽发出了一声低吼,浑身也黑气弥漫,它似乎不敢承受这样的猛击,想要再次化作黑雾的形态。 域兽的反应并没有出乎阮软的意料。 他心念一动,空间之力层层封锁,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域兽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镇魂星辰塔从上方压下,迫使域兽不得不用双爪招架。 空间中传来一连串的音爆。 能量在狭小的空间中激荡,在域兽的身体上炸响。 它硕大的身躯上留下了无数个血洞,在空间的压力下,血液无法喷发,在身体的表面涂上了一层血色的薄膜。 域兽的身体向内收缩,蜷成了一团黑色的球状。 阮软不会给它自爆的机会,利用空间之力继续挤压,同时举起镇魂星辰塔狠狠地向着域兽刺去。 他体内的空间之力高速地流动,经脉中的空间也连接在了一起。 无数个微小的空间,组成了一条体内的循环通道,空间之力畅通无阻,似乎连通了天地。 镇魂星辰塔突破了层层的空间,扎进了域兽的身体之内。 域兽一阵抽搐,化为了一团雾状的黑气。 镇魂星辰塔上产生了巨大的吸力,拉扯着雾气进入到塔内熊熊燃烧的熔炉之内。 黑色的雾气是域兽的灵魂形态,而镇魂星辰塔内的熔炉正是这种形态的克星。 熔炉炙热,炼化着这股精纯的能量。 黑色的雾气终于能量耗尽,一枚晶莹的珠子静静地躺在深坑之中。 阮软一把握在手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空间之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通道之中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往何处。 阮软原地坐了下来,开始吸收着这枚晶石中的能量。 方才的激战,动用了他全部的手段,也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但收获足以让人欣慰。 这颗晶石比原先获得的个头大了许多,里面的空间之力也更加饱满。 一定要成功。 阮软静下心来,空间之力从手中的晶石涌入体内的经脉。 他的经脉早就畅通无阻,所差的就是临门一脚。 空间之力在经脉中循环了一周天,朝着泥丸宫的屏障发起了冲击。 阮软的元神封印本就解除了大半,在这股空间之力的澎湃涌动中,也慢慢地瓦解。 第一次接触到空间之力,阮软还没有形成清楚地认识,所以才会被晶石中的能量封锁了元神。 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感悟,对空间之力的运用更加明晰。 他的身体也被空间之力改造,经脉更为坚韧宽广,也算是开启了一种新的修炼模式。 人体是一处神秘的宝藏,包含着无限的潜能。 阮软在空间通道中求生的欲望,将空间之力导入体内,在别人眼中无疑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好在阮软在空间之力地冲击下活了下来,身体的机能也大为改善。 他的身体就如同一件高阶法宝,在空间之力地锻造下,坚韧无比,也使得他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元神世界上的封印终于消散,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回到了体内。 泥丸宫中的世界开始运转,星辰巨树焕发着生机,巨大的树冠伸向了星空之中,变得比以前还要蓬勃旺盛。 久违的境界重新回归,阮软的修为达到了元婴大圆满。 身体内充盈着空间之力,加上元神世界的复苏,阮软忍不住要热泪盈眶。 距离回家的希望又近了几分,只要找到传送回去的方法,就可以离开这里。 通道的尽头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即使遇到更为凶猛的域兽,阮软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阮软调整了一下气息,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顺着狭长的通道迈开了脚步。 四周光线昏暗,通道中一片沉寂。 阮软握着镇魂星辰塔,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紧不慢地顺着通道穿行。 三条通道汇集成一个交点,通往了一处空旷的洞穴。 眼前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情形,那些凶猛的域兽毫无踪影。 只有一面光滑的石壁,显得与众不同。 阮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轻轻地向前试探地走了一步。 石壁上发出淡淡的光芒,笼罩在阮软身上。 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递过来,阮软心中一动。 他仿佛置身在一座大阵之中,空间之力如水波一样包裹了他的身体。 这些空间之力轻轻荡漾,使他的心头产生一丝明悟。 如同眼前展开了一幅幅的画面,定格在空中。 各个熟悉的场景,都是他曾涉足的地方。 手中的镇魂星辰塔微微地颤动,像是感受到了呼唤一般。 “欢迎你来到试炼空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曾熟悉又带着陌生。 阮软在脑中仔细地搜索,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功法一途,需寻找自己适合的,并非越贵越好。你可体会自己的方式,决定自己的路线,方可定夺。” 这句话传入阮软耳中,犹如醍醐灌顶。 阮软倒头便拜,他当然记得这是他刚刚进入天行学院受到的指点。 “晚辈参见苍游前辈,多谢授业之恩。” 一名男子风度翩翩,出现在阮软的面前。 “孺子可教,我当日传你清明小令,也没有想到过你有如今的成就。” 一别数年,苍游毫无变化,依旧是当日在藏经阁中的模样。 天行学院是阮软踏上修行之路的起点,因为苍游所授的清明小令,才让阮软的修行突飞猛进。 “你是否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的身份又是如何。” 苍游面容坚毅,目光如电,仿佛能将一切都能洞穿。 “愿闻其详,前辈肯定能解答我心中的迷惑。” 在这位启蒙恩师面前,阮软十分地谦恭。 纵然达到了这片天地的顶尖水准,也不会改变他那颗初心。 “我们所处的地域,说起来只是低级位面。包括你经历过的那些地方,都是这个位面的组成部分。从诸天星系中来看,微如尘埃,外界称之这里为起源位面。这个位面生活的修士和灵兽都是最低级的形态,而我就是这里的一名观察者,同时也是一名接引者。” 阮软心中大震,一扇通往波澜壮阔的世界大门在他眼前悄然打开。 这名神秘的中年男子虽然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他无疑有着授业之恩,还有着这样一层特殊的身份。 “负责选择优秀的人才,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苍游的话在阮软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使得阮软有些无法消化这个重磅的消息。 “所以你选中了我,也是刻意地为之。” 阮软不由得想起了初遇苍游的情景,那个时候他还是懵懵懂懂的少年。 “也不算是,因为我当时无法判断出你所能达到的高度。你是一颗种子,靠着自己的方式去生长。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中,我很欣慰,你没有让我失望。” 苍游目光炽热,带着赞许之意,冲着阮软点了点头。 阮软沉默不语,他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为什么在天行学院遭受危险的时候,你没有出手,导致高云副校长壮烈地牺牲。” 对生命的尊重,是阮软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 他嫉恶如仇,对身边之人更加看重。 高云的死,在阮软心中留下了一层阴影。 为了保护学院的安危,高云燃烧了金丹,最终提前透支了生命。 洞天葫芦还在一直在阮软的身边珍藏,这里面包含着对这位老人的追悼之情。 阮软情绪有些失控,手中的镇魂星辰塔也绽放了光芒。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三年之约 阮软的血气翻涌,从体内透出一股森然的怒意,仿佛要将他全身燃烧。 镇魂星辰塔上光芒大亮,随着他情绪地波动,也开始微微地颤抖。 苍游手掌一张,镇魂星辰塔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把剑在你手中,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当日还是我亲手放入神兵阁,特地做为你的奖励。因为只有修习了清明小令的人,才能激发这柄神兵。” 镇魂星辰塔变成了星航剑的样子,苍游握在手中挥舞了几下,又丢还给了阮软。 星航剑伴随着阮软时日已久,他当然记得此剑的来历。 “观察者,意味着我不能去主动干预这个位面的发展,我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天地发生的变化。所以,很多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是......” 苍游的话又燃起了阮软的希望,他目中又恢复了清明。 “晚辈刚才鲁莽,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阮软最重情义,方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天地之间有些事并非一腔热血就能如愿,关键是如何能够坚守本心,不为外界所染。” 这番话正是苍游当日对阮软的提醒,也一直指引着阮软的前行。 “前辈所言极是,男儿顶天立地,当问心无愧,方能有所作为。” 阮软经过了这几年心性地磨练,自问已经心如磐石,志若金铁。 可在提及了自己的至亲挚友,就无法保持镇定。 “你是我所见之人中,最至情至性之人,这是最难能可贵之处。当日我看到你意志坚定,心性不凡,才选择了你。随后你的一番所做所为,确实可圈可点。”苍游轻轻一笑,面上的神色淡然自若。 “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解决了许多困难,我也不过是从旁推波助澜,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权限。” 阮软眼前浮现出一系列的场景,他出生入死,经历了太多的危险。 能够安然地度过,除了他过人的胆识和智慧,也不乏运气的成分。 “你在安平府中地传送,也是我特意地安排。这柄神兵还没有进入完全的形态,需要你进一步去探索其中的奥秘。” 阮软恍然大悟,他跟水韵曦和雨晴为了吸引万花宗几人的视线,登上了通往中洲的不定向传送阵,才有了沙漠之中的奇妙机遇。 在钢铁之城中,阮软获得了开启镇魂星辰塔的权限,也晋升到了元婴之境。 “云洲的大阵又是怎么回事,和这里的域兽有什么关联。” 阮软心中还存在着许多疑团,他隐隐感觉到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苍游的影子。 “你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这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苍游微微笑道。 阮软呆呆地注视着这位神秘的接引者,体会着他话中的含义。 “你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修士修为达到瓶颈,无法更近一步。”苍游反问道。 突破这个位面,就是要打破天地大道的规则。 修士诞生于天地之间,参悟的就是天地大道,想要凌驾于天地之上,就要突破自身的极限。 修士毕生的追求,就是晋级到更高级的生命形态,谁不想与天齐寿,遨游天外。 “是领悟得不够,还是因为资源的匮乏。”阮软皱起了眉头。 “这只是一方面,因为我们这里的修炼模式,肉身无法穿越空间,这才是阻碍了修士进阶的主要原因。” 阮软想起在空间通道中感受,终于明白了苍游的意思。 “那些域兽,就是打开外界通道的钥匙,不过想要征服它们,还要靠自己的感悟。我特意地封印了域兽,就是期待有人能够发现其中的秘密。这一方面上,你已经走在了众人之前。” 域兽的晶石内含有空间之力,将这些能量化为己用,才能让躯体经受穿越空间带来的压力。 “可是这些域兽会给人族带来一场灾难,不知道多少人丧生在域兽的口中。” 阮软虽然明白了这是一场试炼,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优胜劣汰,这是自然的法则。面对更大的艰险,必须培养出能够化解危机的人选。”苍游长叹了一声。“在茫茫众生之中,总有人会脱颖而出,因为他肩负着守卫起源位面的责任。” 阮软惊疑地问道:“难道有人会对我们不利。” 苍游点了点头,面上一片郑重。 “像我们这样的位面有很多,但上层的位面只有一个。各个位面都在争夺进入上层位面的名额,我们因为人才凋零,许久都没有晋升上界,所以形势越发严峻。如果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上行的通道就会永久关闭,这个位面也会遭受毁灭的危险。” 阮软从未有过如此的担心,他不敢想象自己所处的世界沦为黑暗之中。 “可曾有人进入过上层的位面。”阮软开口问道。 “数百年前,有一人离开了这里,相信你也有所耳闻。”苍游眼中带着深意,注视着阮软。 “是他,一定是他。”阮软喃喃地说道。 阮软想起了关于天行学院由来的传说,那个仗剑与恶龙搏斗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曾有恶龙为害,扰乱皇城。 人类面临灭顶之灾,有绝世强者手持长剑,与恶龙搏斗七日七夜,终于将其斩与剑下。 阮软想起了与苍游初次见面时,发出的豪言壮语。 “就像楚天行前辈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当日的一字一句,还萦绕在耳边。 少年时的憧憬,此时成为了他即将迎接的未来,让阮软有些激动。 “只要我能突破上界,就能化解位面的危机?” 阮软并没有盲目的乐观,他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这只是第一步,起码能缓解一下形势。如果你能闯出一片名声,争取了相应的地位,就可以改变我们起源位面的处境,我们期待你的表现。”苍游语重心长地说道。 “看来我别无选择。”阮软不禁一阵苦笑。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关系着位面的生死存亡,只有责无旁贷。 “你所去的地方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一切都只有靠你自己。”苍游语气有些沉重。 “上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修为水平如何。”阮软好奇的问道。 苍游猛然伸出一指,朝着阮软点来。 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却笼罩了阮软方圆数丈的空间。 仿佛所有的变化,都逃不出这根纤细的手指。 阮软手中星航剑抬起,缥缈灵动地刺出一剑。 他从未与苍游交手,也不清楚这位恩师的实力,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竟然看不出对方的修为。 一指一剑都蕴含着空间之力,微一相交,发出一声脆响。 空间一阵波动,两人面前的景物模糊不清。 “全力出手,不要有所保留。”苍游的声音似乎从另一方时空传来。 指尖在星航剑上一点,阮软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阮软的身体经过了空间之力的改造,在恢复到元婴大圆满之后,在同阶之中罕逢敌手。 可对方的一指之中,却如同天地之重,这是天地大道体现到极致的表现。 阮软血脉中空间之力流动,手中的星航剑也变幻成了镇魂星辰塔的形态。 脑中世界的星辰巨树,也绽放着斑斓的色彩。 一颗布满星辰倒影的巨树,无尽地延伸,像是要投入星空的怀抱之中。 星辰巨树上每一片树叶都烙印着星辰倒影,一瞬间放出霞光,如同星空睁开了无数双眼睛。 体内的空间之力注入到镇魂星辰塔中,使得青灰色的塔身上符纹流转,散发出神圣深邃的气息。 阮软的头顶浮现出一颗星辰巨树,朝着镇魂星辰塔投射下一道缩影。 力量与道意加持在镇魂星辰塔上,是阮软最强的姿态。 镇魂星辰塔像一条扬起风帆的时空巨轮,在空间中掠过,带起能量的呼啸。 苍游依旧一指伸出,他的身影融入了天地之间,如同与天地连为了一体。 指影不断地变大,笼罩了整个空间,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沉闷。 天地之间响起了奇特的音律,像是有人拨动了天地的琴弦。 这是大道之音。 这一指中包含了最为纯粹的天地大道,犹如法则彰显。 镇魂星辰塔凝结着星空的最终奥义,是超脱了天地大道的意志,全面爆发之下,天地都黯然失色。 轰隆隆。 一声巨响,如同惊雷轰鸣。 阮软和苍游各自后退了一步,两人交手的空间变成了一片混沌。 空间之力形成了能量的风暴,在两人身边围绕着一道道的气旋。 “你很不错,如果能解开这柄神兵的真正力量,也许在上界能闯出一番名头。记住你的使命,因为我的修为在上界也只是最底层。” 苍游随手一拂,驱散了身边的能量漩涡。 阮软心中充满了惊骇,自己已经全力施展,也只能与苍游堪堪打成平手。 对方可是赤手空拳就接住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似乎还保留着实力。 “总不会让我现在就动身吧,我还有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一想起自己的亲人还在苦苦地等待,阮软就感到时间有些紧急。 “你还有三年的时间用来准备,到时候我会开启上界的通道,你就要踏入新的领域。”苍游微微笑道。 三年。 阮软握紧了拳头,体内的热血沸腾,发出阵阵轰鸣。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见倾心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草原上的风透着一丝清冷。 颦儿就站在营地的门口,呆呆地注视着北方。 夜色如水,繁星高悬。 颦儿美丽的眼睛,也如同星辰一般,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 在她的瞳孔中出现了一支队伍,其中正有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们回来了。”颦儿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之上。 营地中的牧民纷纷涌出了帐篷,出门迎接他们心目中的勇士。 部落中的篝火点燃,巨大的火堆上架起了数百只牛羊。 金黄色的油脂滴落炭火中,香气四溢,飘散数里。 “恭祝各位凯旋而归,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勇者。”桑吉察尔高高举杯,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微笑。 阮软与众人体会着部落中的热情,心头为之舒畅。 就连丁老二在内的几人,也似乎有所触动。 他们从未享受到被人尊敬的待遇,这种气氛让人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这一杯酒,献给为了草原贡献了生命的莫老大。” 阮软郑重地端起酒杯,朝着北方一敬,缓缓地倒在了草地上。 不论莫老大生前做过什么,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从而壮烈地牺牲。 邢老三和李老四眼中含着泪水,和丁老二跪在地上,重重地俯下身去,额头陷入了泥土之中。 “莫老大是一条好汉,他理应受到我们的尊重。”周逸寒亲眼目睹了洞内发生的变故,心中也不无感慨。 阮软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三人,在他们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莫老大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你们,相信你们也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丁老二点了点头,抹去了眼中的泪水。 “我们兄弟以前横行无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后我们就以草原为家,守护这里的安全。” 丁老二当然明白少年的用心,他是在给几人规划着未来。 浪子回头金不换。 只要心中有了明确的方向,前方的路就不会再迷茫。 草原上的凶兽剿灭,但并不意味着就风平浪静。 除了金辉城和银耀城,难免有其他的势力,会对草原产生想法。 维持一个稳定的环境,对牧民和修士的发展都极为重要。 阮软即将离开这里,他不想看到这种和谐的景象再被打破。 “我会禀报城主,这里发生的一切,保证草原的牧民不会受到骚扰。”周逸寒表明了态度,腰杆也挺得笔直。 苦行乐和竹若影也抱拳拱手,发出了信誓旦旦的声音。 “铁卫司愿意成为草原的屏障,我们和草原牧民亲同一家。” 数万名牧民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庆贺着心中的喜悦。 扎恩走到了阮软的身边,悄悄地说道:“公子是不是已经打算离开这里,别忘记带上颦儿。” 这位草原的智者,从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 他无意之中在草原救起的这位少年,竟然成为了改变草原格局的关键人物。 阮软回过头去,看到颦儿那张被篝火映照得红扑扑的小脸,显得那么纯真灿烂。 “我会带着颦儿去我的故乡,她会开启新的生活,拥有属于自己的快乐。” 阮软拉过颦儿的小手,轻轻一握。 颦儿体会到他手中的温暖,小脸上一片娇羞。 “爷爷,你真得不和我们一起走么。”颦儿眼巴巴地望向扎恩,目光中带着期待。 扎恩摸着颦儿的小脑袋,发出爽朗的笑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你不属于这里,去见识一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爷爷会永远为你祈福,保佑你健康美丽。” 老人的寄语,像一道暖流,在颦儿的心中流淌。 阮软听出了扎恩话中的含义,苦笑着饮了一口酒。 离家越久,思念愈重。 他还担负着更重要的责任,只能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 篝火将熄,宿醉的人们也进入到帐篷内休息。 夜晚的草原,深邃而又静谧。 天幕如同与大地连在了一起,触手可及。 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似乎在诉说着亘古久远的秘密。 阮软拉着颦儿的小手,两人乘着镇魂星辰塔,朝着远方风驰电掣。 “我们去哪里。”颦儿一撩被风拂乱的头发,轻轻问道。 “回家。”阮软低声说道。 远处的一处山峰,就是苍游为阮软安排的传送阵法之地,距离营地有万里之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即将离开生活多年的草原,颦儿心中即是惊喜,又有些牵挂。 站在峰顶之上,看到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草原,颦儿心中默念。 “祝愿草原永远都处于和平之中,不再受到战火地侵扰。” 颦儿轻轻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嘴唇蠕动着,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她是在与草原告别,也同时祭奠父母的埋骨之地。 阮软静静地等待着她,完成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仪式,心中不胜唏嘘。 微风吹过,柔和的星光洒落在山顶,给寂静的山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一道光门在山峰上亮起,阮软挽起了颦儿的胳膊,两个人的身影被光芒包围,失去了踪影。 空间的传送,阮软并不陌生。 他身边流动的空间之力,对阮软来说也是一种修炼的方式。 阮软操控空间之力,在颦儿的身上形成了一层保护的光罩,不让她受到空间的挤压。 颦儿第一次进入空间通道,她的眼前一片空白,时间这里都失去了意义。 只有少年那熟悉的气息陪伴在她身边,她心中一松,沉沉地睡去。 颦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之上。 在床头还燃着一炉宁神香,淡淡的香气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你醒啦,快来吃点东西。”一名女子端着一盘点心,放在了桌子上。 她云鬓高耸,肌肤如玉,一双明媚的双眸宛如秋水。 同样身为女子,颦儿都不禁为之惊艳。 “我叫水韵曦,你的阮哥哥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女子轻轻一笑,顿时满室生春。 颦儿翻身下床,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饿了吧,尝尝这些,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水韵曦拉着颦儿在桌旁坐下,芊芊玉指捏起了一块糕点,放进了颦儿的手心。 细致的糕点,入口即化,香甜的味道,沁入心脾。 颦儿从未吃过这样的食物,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阮哥哥呢,他怎么没在这里。”颦儿来到了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拘谨。 “他一回来,就去找小斯了,估计很快就到了。” 水韵曦打量着这个身上还穿着兽皮的姑娘,对她的来历也十分好奇。 “小斯是谁,也是阮哥哥的好兄弟么。”颦儿嘴里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地问道。 “小斯啊,哈哈,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水韵曦打起了哑谜,故意吊起了颦儿的胃口。 颦儿吃了几块点心,喝了点水,拍了拍浑圆的小腹,打了个饱嗝。 她的举动引起了水韵曦的轻笑,这个小姑娘天真率直,像一块没有蒙尘的璞玉。 水韵曦站了起来,手中出现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在颦儿眼前一晃。 “试试这一件吧,希望你喜欢。” 穿上了长裙,颦儿原地转了一圈,那轻盈的质地和原来的兽皮完全不同。 颦儿的身上充满了青春活力,稍一打扮,就流露出美丽少女的气息。 水韵曦眼前一亮,笑道:“果然是个小美人胚子,以后少不得吸引男人的注意。” 颦儿面上一红,脖颈都蒙上了一层粉色。 “我哪有姐姐漂亮。”颦儿害羞地说道。 她心里暗暗有些失落,在水韵曦面前她显得过于青涩。 “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给你介绍一下新朋友。” 水韵曦一拉颦儿的小手,来到了屋外。 正值春意盎然的时节,山花烂漫,绿草如茵。灵气如玉带萦绕在山峰,一眼望去满目盈翠,宛如人间仙境。 这方天地和颦儿所处的草原景色迥异,多了一份超然的意境。 苍郦山脉连绵起伏,如群龙盘踞。 和天宗选择在此地建宗,皆因山脉中蕴藏着大量的灵脉。 远处的山峰白云悠悠,入目一片翠绿,空气中传来林木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哎呀,这位就是颦儿妹妹吧,长得如此可爱,我见犹怜。”一名男子浓眉小眼,颌下还留着淡淡的胡茬,冲着颦儿挤眉弄眼。 “吴师兄,你莫要吓到了小姑娘。”一名唇红齿白公子哥模样的少年开口斥道。 来人正是吴常理和朱梓新,两个人还是老毛病,见面就不忘记互掐一番。 杜小白紧跟在后,看到水韵曦身边的颦儿,顿时心中狂跳。 几人之中,就杜小白孤家寡人,眼看身边之人出双入对,那颗年轻的心也不安地躁动。 “在下杜小白,见过颦儿姑娘。”杜小白比几人年纪略大一些,行事也更加稳重。 杜小白自从在音律之道上有所突破,气质上也发生了转变。 配合着他腰间的春宵破晓玉笛,平添了几分潇洒的模样。 颦儿大方地伸出小手,笑道:“幸会几位哥哥。” 草原的牧民性格爽朗,也没有太多繁文缛节的礼数,这一点倒是和苍澜大陆的民风不同。 杜小白瞅着那洁白的柔荑,有些口干舌燥。 他刚想去牵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头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劲风。 无弹窗() 第四百五十九章 拟定行程 杜小白反应不慢,抬手就朝着上方拍去。 晋级到元婴后期以后,杜小白还未曾与人真正动手。 他这一掌力道不轻,一般人很难承受。 啪。 杜小白感觉拍在了铜墙铁壁之上,手掌隐隐生疼。 “小白,有所长进啊。”耳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一名青年从天而降,与杜小白对了一掌,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模样。 “哈哈,小斯,我说是谁那么皮糙肉厚。”杜小白一眼认出了这个青年,正是一直在悟道之地潜修的摩索斯。 摩索斯化身龙体的恐怖,大家都曾经见识过。 可如今仅是人形状态,就可以接下杜小白的一击,让朱梓新和吴常理也吓了一跳。 “小斯,你的龙角呢?莫不是缺钱,去当掉了。”吴常理发现了摩索斯的不同,开起了玩笑。 “小斯已经突破了四阶中期,可以幻化成真正的人形,你们若是不加把劲,还要被他碾压。”阮软轻轻地说道。 阮软曾经带着摩索斯回到天行学院中,将散落在天苍大陆的龙族血脉取了出来,用以提升摩索斯的实力。 经过这一段时间,摩索斯在悟道之地内潜心修炼,一举突破了全新的境界。 龙族是一种高级生物,拥有着漫长的寿命。 他们与生俱来的血脉就比其他生物特殊,一出生就相当于拥有了四阶大妖的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脉之力慢慢激发,它们就可以进入成年。 仅仅是幼年的龙族,就相当于人族修士元婴期的修为。 所以当年阮软拥有着五色金丹,也只能与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摩索斯拼了个两败俱伤。 阮软目前达到了元婴期的巅峰,若不是因为空间之力改造了躯体,单论肉身的力量,也只能在摩索斯面前自愧不如。 杜小白几人进入了元婴后期,遇到了摩索斯展露真身,立刻就会相形见拙。 从阮软初遇摩索斯到现在过去了几年时间,阮软众人都提升了一个大境界,而摩索斯只是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就可以看出高阶生物晋级的困难。 即使这样,摩索斯的能力也不容小觑,从他强壮的肉体中就可以感受到恐怖的力量。 “小白,去备一桌酒席,我们今日开怀畅饮。”阮软看到了熟悉的伙伴们,心头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入席。”杜小白似乎早有所料,朗声笑道。 杜小白对于这个差事轻车熟路,从天行学院起,他就一直肩负这个光荣的任务。 不过他现在也获得了储物法宝,里面储备了各种美食,就等着阮软发话。 一群人就在山坡之上,感受着山风拂面,品尝着美酒佳肴,尤为惬意。 “软哥哥,你怎么每次出去,都能带个美女回来。”雨晴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不无促狭地说道。 阮软白了雨晴一眼,这个丫头现在越来越口无遮拦。 水韵曦掩口一笑,似乎也在赞同雨晴的说法。 “阮哥哥受伤流落到草原,是我跟爷爷发现了他,幸亏有他在,才化解了草原的危机。爷爷托付他带我出来见见世面,也是想让我有个更好的发展空间。我早就当他如同亲哥哥一样,你们可别因为我修为不高,笑话于我。” 颦儿乖巧地替阮软打着圆场,也间接地挑明了他们的关系并非如众人所想。 见到雨晴和水韵曦之后,颦儿不由地惊为天人。 两名女子各有各的特点,均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而且正如阮软所说,她们心地善良,对阮软痴心一片,在一起又经历了不少磨难。 他们之间,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颦儿对阮软的好感,出自于少女对英雄的崇拜,毕竟她也才十六岁,对于男女之事只是懵懵懂懂。 虽然心中有些失落,这种情绪也就很快就消散一空。 杜小白听在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正如朱梓新当日遇到秀春花一般,少女的青春气息对他构成了莫大地吸引。 杜小白不禁多喝了几杯,隐隐有些醉意。 “颦儿姑娘,我敬你一杯。” 杜小白对着颦儿端起了酒杯,也不待对方回应,一仰脖子一口干下。 旁边几人都熟悉杜小白的性格,平日里挺沉稳的一个人,今日怎么换了一副模样。 “我看小白八成是动了春心。”吴常理对着朱梓新附耳说道。 朱梓新眼珠一转,不住地点头,露出一脸坏笑。 三个人长期厮混在一起,对于对方的心思早就揣摩得清清楚楚。 杜小白的表现,两人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反而有些高兴。 颦儿在草原中,受到牧民的熏陶,年纪不大,酒量可一点也不小。 跟着一群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在一起,让她的情绪也变得活跃了许多。 “一杯怎么够,最少也要三杯。” 颦儿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光洁的小臂,端起酒壶就给杜小白斟满。 杜小白从没见过如此奔放的女子,微一愣神,颦儿就将三杯酒灌进了肚子。 “在我们草原,都是三杯起步,否则不够体现我们的热情。” 颦儿几杯酒下肚,豪气顿生,论酒量她可不在一般的男子之下。 杜小白在佳人面前不甘示弱,也连着又喝了两杯。 两个人你三杯,我三杯,很快一壶酒见底。 青木酒芳郁醇厚,后劲不小。 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两人拼酒,纷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杜小白酒力一阵上涌,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不清。 以他的修为原本没有那么容易醉倒,不过身边都是亲朋好友,杜小白也不能偷奸耍滑。 杜小白终于不胜酒力,伏在桌子上醉眼迷离。 颦儿似乎还不尽兴,拉着雨晴就要推杯换盏。 “颦儿妹妹,我可不行,只要这杯酒下肚,我就要发酒疯啦。”雨晴连连摆手,唯恐避之不及。 吴常理跟朱梓新暗暗咋舌,这小姑娘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这么喝下去,他们也都作陪不住。 “水前辈那边可有布置传送阵的消息。”阮软见大家都喝得不少,连忙转移了话题。 阮软带着众人前往仙山寻找水依然,正是为了在大陆的各处设下传送阵法,这样才能促进各个地域的交流。 “父亲和母亲正在各地奔波,皇城也提供了物资,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庞大的工程。”水韵曦轻声说道。 “真是有劳他们了,刚好这段时间,我想带你们出去一趟。”阮软心中一定,道出了他的想法。 众人等待阮软的归来望眼欲穿,早就在这里闷得团团乱转,听说有机会出门,都纷纷响应。 连杜小白都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醉眼,露出一丝期待。 “其实这一次专门叫小斯回来,也是为了完成我当日许下的承诺。” 阮软对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又如同回到了在天行学院的日子。 那是他们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回想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日。 小伙伴们一个个成长起来,与他们在一起,就能体会到无限的乐趣。 “你是说要送小斯回归龙族的事情?”雨晴歪着脑袋,一语中的。 阮软忍不住在雨晴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害的雨晴小脸泛起了一抹嫣红。 “小斯身为龙族,让他回到龙族的领地,也更适合他的发展。” 阮软之所以急着去叫醒摩索斯,心中还有其他的打算。 与苍游的交流中,阮软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就是能不能将身边的这些好友,都藏在镇魂星辰塔内,带着他们一起飞升上界。 镇魂星辰塔做为一件超阶的空间法宝,用来携带这些人肯定是没有问题。 关键是上界的环境,远比这里空间结构要稳固许多。 他们一旦出现在上界,肉体不堪承受重力,根本无法生存。 如何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让阮软有些头痛。 短时间内想要众人都达到跟他一样的高度,有些不太现实。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复刻阮软的遭遇,三年时间有些过于短暂。 好在阮软飞升上界,意味着修为到达了新的层次,镇魂星辰塔的权限也进一步的开放。 在塔中的空间修炼,一日抵得一年,他们很快能达到元婴大圆满,甚至突破。 唯一的问题就是肉体过于脆弱,这还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门槛。 苍游对阮软提出了一个可行的计划,虽然有些困难,但并不是毫无希望。 在遥远的大海中,龙宫之内,有一处血池。 这是龙族强化血脉的禁地,轻易无法进入。 只有在龙族中取得突出贡献的龙类,才可以进入血池中提升实力。 阮软的计划就是利用龙族的血脉去改变几人的身体,这样就可以适应上界的生存环境。 能够带着一群伙伴去新的领域闯荡,是阮软的心愿。 他内心深处,也不舍得与这些至亲至爱之人分开。 龙族与人族素来毫无交集,想要进入血池困难重重。 只有凭借着摩索斯寻亲的这个机会,进入龙宫,才有机会一窥血池的奥秘。 阮软的字典中,从没有不可能这个字眼。 凡事都不去争取,又怎么知道没有转机。 阮软摸出了那张珍藏已久的兽皮,上面绘制着通往龙宫的海图。 龙宫之行,即将启程。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章 深海流光 从海图上显示,此次出行的起点位于东临仙城以东。 那里人烟罕至,靠近海边基本上是一片荒漠。 阮软一行人乘坐在镇魂星辰塔上,顾不得浏览沿途的风光,一路朝着东部进发。 五男三女组成了一支小队,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抵达了海边。 海水并不是一片蔚蓝,而是呈现出深灰之色,随着浪花的翻腾,呼啸汹涌。 几人都没有在海上航行的经验,望着浩瀚的海面,感概万千。 “这和我们天苍大陆,所见的海水不太一样呀。”吴常理小眼微眯,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看是你的心思不同罢了。”朱梓新撇了撇嘴。 几人曾前往药仙阁求药,那里就紧邻着大海,不过风景远比这里要秀美许多。 吴常理便是在那里结识了辛止嫣,从此念念不忘。 若不是中间经历了许多变故,以吴常理的脸皮之厚,早就登门求亲。 这也成了吴常理的一块心病,更是朱梓新用来调侃他的话柄。 “我家小娘子早就等着投怀送抱,等到传送阵建成,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前往迎娶。”吴常理摸着下巴,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朱梓新也被他勾起了心事,想起了还在天行学院的秀春花,怔怔地出神。 啪啪。 两个人头上都挨了一巴掌。 “这次东海之行如果顺利,我给你们放几天假,去会会你们的小情人。”阮软抚掌笑道。 以前因为中洲的形势复杂,阮软只挑选了几名修为合格的伙伴前来修炼。 现在局面稳定,和天宗也发展得风生水起,接纳天苍大陆的修士,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到时候我们去把父母跟爷爷也都接来,一家团聚,岂不是皆大欢喜。”雨晴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拍手叫道。 杜小白愁眉苦脸,小声嘀咕道:“你们都成双成对,可怜我孤家寡人。回去见到父母,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 杜小白的一家人从金剑门覆灭之后,就随着阮软的父母一起在幽谷定居。 他今年已经二十出头,换做平常人家早已经娶妻生子,不过踏上了修行道路,倒没有世俗那般讲究。 “我怎么听有的人话里有话。”水韵曦轻轻一笑,眼角向着颦儿的身上一瞟。 颦儿浑然不觉,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杜小白的肩膀。 “小白哥哥,你功夫又高,长得也不赖,还会吹箫,不愁找不到心仪的对象。” 颦儿天真烂漫,本是无心之言。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杜小白的长笛已经不止一次被人打趣,从颦儿嘴中说出来,惹得众人一阵狂笑。 “哎呀,小白哥哥,给我们来段小曲,热闹热闹。”吴常理学着颦儿的口气,怪声怪气地叫道。 杜小白满脸通红,狠狠地跺了跺脚,伸手就去捏吴常理的脖子。 朱梓新抱住了杜小白的腰,撕心裂肺地大叫。 “完啦,小白奸情败露,要杀人灭口。常理,快跑,我来殿后。” 摩索斯看着几人打闹,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阮软和雨晴笑痛了肚子,只有颦儿一头雾水,不知道几个人搞的是哪一出。 吴常理佯装慌不择路,在沙滩上仓皇逃窜。 他的鞋子都被海水打湿,踩在潮湿的沙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跑着跑着,吴常理脚下一软,像是踏入了深坑,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地面。 众人见他狼狈,无不笑得前仰后合。 吴常理讪讪一笑,正欲反唇相讥,突然面色一变,整个身体极速地下沉。 转眼之间,吴常理消失不见,如同被沙滩吞噬了一般。 “常理,你这家伙什么情况......” 朱梓新松开了围在杜小白身上的双手,狐疑地上前查看。 颦儿猛然大叫:“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双脚。”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脚下的沙子变成了一个漩涡,一条柔软冰凉的触手拽住了她的脚踝,拖着她向地下钻去。 杜小白就在颦儿的身边,一把握紧了颦儿的双手,用力地向外拉扯。 水韵曦拔下头顶的发簪,在沙地上轻轻一划。 围绕着颦儿形成了一个圆圈,从裂开的缝隙中溅射出不少乌黑的粘液,还带着一股腥臭。 颦儿脚下一轻,一头撞进了杜小白的怀中。 杜小白收势不住,两人抱在了一起,险些摔倒。 这一下温香软玉,让杜小白有些心猿意马。 杜小白连忙扶住了颦儿的身体,鼻中还能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不是故意的......”杜小白窘迫地说道。 他很少与女子如此接近,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你救我一次,当我欠你一个人情。”颦儿倒没有想那么多,看到杜小白呆头呆脑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常理,你在哪里。”朱梓新的声音远远传来。 朱梓新双手在地上扒拉着,似乎想从沙子里把吴常理挖出来。 “让开!”阮软一声高喝。 阮软脚下一跺,厚土之道施展出来,整个沙滩都在颤抖。 沙滩如同波浪一般抖动,漫天的沙粒像是下起了一场沙雨。 地面下降了数尺,唯独不见吴常理的踪影。 “一定是沙子下面的东西,掳走了吴师兄,这会儿又潜入了海中。”雨晴的修为在几人中最低,眼光却十分毒辣。 “我们要想办法救他,他这个人嘴上浮夸,其实胆子很小。”朱梓新皱着眉头,狠狠地用血云寒枪在沙地上杵着。 两个人时常拌嘴,但彼此间的感情却极为深厚。 “一时半会,常理不会有什么危险。”阮软眉毛一挑,望着苍茫的大海,陷入了沉思。 从方才的情况看来,海中一定潜伏着未知的生物,能袭击沙滩上的众人,说明它的巢穴不会太远。 “吴师兄的金刚如意阵运用地出神入化,用来自保绝对足够。”杜小白出声说道。 他这番话也不无道理,众人心中一宽,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 “曦儿方才伤了那只怪兽,就足以证明它不方便在陆地行动,否则它也不至于藏头露尾,搞这些偷袭的动作。” 阮软转过身去,对着雨晴招了招手。 “晴儿,借你的项链一用。” 雨晴脖颈上挂着一条晶莹璀璨的珍珠项链,正是中洲皇城大皇子秦逸风当日所赠。 此乃深海之中的灵贝所产,名为凝海珠。 佩戴之后可遇水无阻,在海中通行自如。 这条项链价值不菲,是一件奇妙的宝物。 秦逸风为了交好阮软,去寻找自己失散已久的父皇,确实花了一番心思。 原本一直给雨晴用来装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你们退后数里,梓新、小白你们保护好颦儿,我跟小斯下海去看看。” 几人之中就颦儿最弱,水韵曦和雨晴都有法宝护身,所以阮软不怎么担心。 阮软将凝海珠挂在胸前,他所到之处海水都产生了气泡,包裹在他周围,丝毫没有感觉到海水的阻力。 小斯不用化身龙形,也能自由遨游水中,这是天赋本能,连阮软都有些羡慕。 据说获得血脉传承,不仅肉身力量得以增强,还会带来一些独特的本领,这才是阮软最看重的一点。 他目前掌握了空间之力,身体的力量自不用说,元神世界的修为也达到了这片天地的巅峰,只有这些特殊的技能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两个人顺着海水一路下潜,漫步在海底,感受着海水中的流向,寻找着线索。 这片海域与众不同,显得过于污浊,就连生物都少的可怜。 偶尔有几只海胆躲在珊瑚礁下,在两个人经过之际才发出一丝动静,证明这里不是一滩死海。 向前移动了数里,海水愈发地混浊不堪,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差。 一道宽阔的海沟横在面前,黑幽幽得深不可测。 四周沉寂无声,显得格外得阴森。 隐隐有一股微弱的水流波动,从深沟中涌出。 阮软运足了归真之眼,他的额头之上射出一道亮光,在海沟中一扫。 光线深入了数十里,除了灰色的岩石,依旧看不到什么异样。 就在阮软大失所望的时候,从底部的泥土中隐隐透出一丝金色的光芒。 阮软对着摩索斯打了个手势,朝着海沟的深处潜去。 进入到海沟之中,海水更加污浊,伸手不见五指。 阮软催动了星航剑上的星光,也只能照耀身边数丈的方圆。 越往下行,海沟中的压力越大。 幸好两人身体都非比常人,只是下潜的速度稍微有些影响。 锁定了发出光芒的方向,阮软和摩索斯又下沉了数十里。 脚下终于触碰到了实处,借着星航剑的亮光,两人才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海沟的底部比入口要大了很多,足足有数百里,像一处天然的洞穴。 阮软一拍摩索斯,示意他准备动手。 摩索斯身上肌肉鼓起,头顶两只鹿角伸出,躯体变得数十丈长短,现出了真实的本体形态。 龙族的体型本就巨大,摩索斯晋级之后,已经有了一些成年龙族的模样。 长长的龙尾在海水中一搅,掀起了一股巨浪。 海底的泥沙随着水波翻腾,在摩索斯的推动下,盘旋在海水中,形成了一道沙石的激流。 一个金色的光罩出现在阮软的眼中,那熟悉的阵法波动,正是吴常理独门的标志。 阮软冲了过去,只见吴常理正被一条巨大的触手束缚,凭借着金刚如意阵,倒是有惊无险。 阮软一抬手,星航剑化作了一道流光,对着那根粗大的触手猛然挥下。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一章 乐极生悲 星航剑锋利无比,剑光起处,粗如水缸般的触手应声而断。 海沟中如同发生了地震,六七条触手从地底窜出,狰狞地朝着两人卷了过来。 摩索斯龙爪一挥,深深地插入了一条触角之中,随之用力地一扯,硬生生地把这条触角拽断。 断裂的触角还在不断扭动,上面遍布着吸盘,引起海水地波动。 阮软星航剑在身边转动,如同一团绞肉机器的扇叶。 那些触手一触即剑光,就化作了片片的血肉,漂浮在污浊的海水中,将附近的海域染成暗红。 吴常理从触手中挣脱,游到了阮软的身后。 他身上还亮着一层金色的光罩,隔绝着海水地侵袭,那张猥琐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惊慌。 水底不宜恋战。 阮软一只手抓住吴常理的一条胳膊,拖着他向上游去。 脚下的地面还在崩裂塌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 二个人拼命地向海面上浮,要离开这片黑暗的海沟。 海水激烈地奔腾汹涌,凝海珠都无法分开一条水路。 摩索斯重创了一条触手之后,从两人身下穿出,口中发出一声长吟。 阮软会意,和吴常理骑在摩索斯的龙背上,抓紧了他头上的犄角。 深沟中地面轰然塌陷,一只庞大的圆球状生物冒了出来。 那些触手就是这生物的手足,它的身体深深地隐藏在地下,就像一只超级巨型的萝卜。 怪物的触角受到了伤害,也使得它狂性大发。 数十里的海域都掀起了暗流,随着它身体慢慢地露出,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 摩索斯在海中穿行,速度奇快。 他感受到海面的动静,加速地向上游动。 漩涡越来越大,足有数十里的方圆,在岸上的几人瞧得惊心动魄。 “我们去接应他们。”水韵曦首先冲了出去。 海面上的异象,肯定是阮软几人与海中的生物搏斗引起。 水韵曦身形如风,柳腰一扭,凌空而立,如出水芙蓉。 她手中的发簪光华流转,在空中一划,召唤出了一扇空间之门。 雨晴不甘示弱,拿出了排山倒海玉瓶,她感悟了水之真意,可随着心意掌控水的形态。 排山倒海玉瓶本是三阶法宝,平时基本上没什么大用。 在大海之中,这件水系法宝却如鱼得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功效。 雨晴现在也是元婴中期,排山倒海玉瓶丢入海中,不断地变大,开始吞噬着海水。 虽然不能将海水抽干,但也起到了稳定风浪的作用。 雨晴手指一弹,口中轻喝:“千里冰封!” 海面上的海水冻结成冰,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漩涡的边沿。 朱梓新血云寒枪一抖,带着一抹血色,踏在冰封的海面上,大步前行。 枪头光芒万丈,凝成一片绿色的森林。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发出高亢的啼鸣,从林间振翅飞翔,盘桓在树梢枝头。 一阵悠扬的笛声奏响,如同翻开了一页华丽的乐章。 传入众人耳中,立刻士气高昂,就连施展出来的术法威力都增强了几分。 “小白哥哥,这箫吹的不错。”颦儿拍手叫道。 颦儿的三品血脉只相当于金丹境界,这种规模的战斗,压根插不上手,只能在旁边摇旗呐喊。 杜小白的春晓破晓玉笛,其实不需要用嘴吹响,元神便可以控制笛声的变化。 “这是笛子,和箫不同。”杜小白面红耳热,也不好跟颦儿辩论。 “我晓得啦,你这个比较细,箫要粗很多。”颦儿天真烂漫地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 朱梓新正在冰面上向前奔跑,听到两人的对话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个四仰八叉。 “小白,你还是改行吹箫吧,免得被人小瞧。”朱梓新血云寒枪在冰面一杵,才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水韵曦跟雨晴未经人事,哪能听懂朱梓新话内的暗讽,只是觉得两人口花花一定不是好话。 “看,阮哥哥跟吴师兄骑着小斯从海底上来了。”雨晴朝着前方一指。 海面上的漩涡依旧汹涌,摩索斯的龙角探出了海水,两边各吊着一个人,正向上飞出。 “哈哈,吴师兄果然没事。”杜小白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吴常理,悄悄地把玉笛收了起来。 摩索斯似乎费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从漩涡中传来的巨大吸力。 他身体落在岸边恢复了人形,喘着粗气。 朱梓新运起一道温和的木系元素,注入了摩索斯的身体,补充着他消耗的能量。 这疗伤手段,才是朱梓新的拿手好戏。 “所有人,退后。” 阮软手握星航剑,看向了海面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严阵以待。 海面上方乌云低垂,海风凌厉呼啸,漩涡的旋转速度不断加快。 轰。 犹如在海中投入了一座大山,巨大的浪花汹涌澎湃,荡起了层层呼啸。 从漩涡中猛然钻出一个庞然大物,那条巨型章鱼一般的生物露出了丑陋的头颅。 它的脑袋就像一座城堡,厚厚的鳞片散布在头顶。 双眼就像两个黑幽幽的山洞,散发着绿蒙蒙的冷光。 一张没有轮廓的脸上尽是褶皱,不知道饱尝了多少岁月的沧桑。 章鱼怪物只是浮出了头颅,就像是在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孤岛。 它发出呜呜的声音,有如吹起了军号。 海面上的浮冰大片地碎裂,朱梓新慌忙拽着摩索斯奔向岸边。 “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如此之丑,还敢出来见人。”雨晴见到自己法宝布置的场面被破坏,立刻撅起了小嘴。 “晴儿小心,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水韵曦抿嘴一笑,手中的发簪连续在身前布下道道空间沟壑。 章鱼怪物身体一动,水面上就出现了数道波痕。 几条粗大的触手从水下钻出,如巨蟒一般朝着岸边的几人卷了过来。 “看来吃的苦头还不够,晴儿你和曦儿保护好颦儿。其他人跟我上,斩了这条海鲜。” 阮软跟着一群小伙伴出游,性格也变得风趣了许多。 朱梓新跟吴常理和杜小白号称“铿锵三人组”,彼此之间也焦不离孟,跟随阮软一起经历过不少风浪,一个个都神经大条不会轻易被困难吓倒。 “这么个大家伙,难怪附近鱼虾都见不着,肯定是给它填了肚子。还想拿我们当口粮,也不怕咯掉了大牙。”吴常理回到了伙伴身边,又恢复了往日嘚瑟的模样。 几个人忍不住发笑,站在原地不动,给吴常理空出了一块地方。 “吴师兄,我们就不抢你的风头,就由你打头阵好了。” 一条触手袭来,杜小白向旁边一闪,任由它抽向了吴常理。 吴常理哇哇大叫,脚下不住向后退去,一脚踩空,坐倒在沙滩上。 “你们是想谋害老夫嘛,快点干掉这个丑陋的家伙。” 吴常理脸色发白,一想到在水中的处境,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一杆血色长枪扎入了触手中,用力一挑,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有些人酒色掏空了身子,关键时刻就中看不中用。”朱梓新手中长枪挥舞,嘴上还不忘记讨着便宜。 水韵曦发簪一扬,一阵密集的哧哧之声,在一条粗大的触手上戳下无数的小孔。 触手抽搐着,扭曲若蛇状,向着水韵曦懒腰缠去。 雨晴眼疾手快,一条柔软的白色丝带紧紧地箍住了触手,使得它挣脱不得。 这条浑元碧波绫也是一件水系法宝,刚猛不足,柔韧有余。 在雨晴手中施展出来,别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水韵曦发簪不停,在触手上连连刺下,血花四溅,将沙滩都要染红。 “哎呀,两位姐姐好厉害。”颦儿见雨晴跟水韵曦合作得手,恨不得自己也能投入到战斗之中。 几条触手相继被众人斩断,引发了海中的怪物阵阵闷吼。 它的声音仿佛从海水下面的部位发出,还带着回声。 朱梓新杀得兴起,血云寒枪变成手臂粗细,长达数十丈,破空刺出,带着风雷之势。 血色的长枪吞噬了鲜血之后,枪身绽放出红光,如同一杆上古之矛,从天外飞来,直奔怪物的面门。 杜小白一首攻伐之音响起,如同给血云长枪插上了翅膀。 长枪的速度陡然加快,一抹流光绚烂夺目。 两人道意融合在一起,奏响了进攻了序曲。 长枪扎进了章鱼怪物的双眼之中的位置,没入了数尺,就被层层的皱皮包裹。 伤口处竟不见有血液流出,显然没有伤及到要害。 “这厮好厚的脸皮,与吴师兄有的一拼。” 朱梓新转动着枪柄,嘴里还不住骂骂咧咧。 吴常理在朱梓新身后飞起一脚,踹得他向前一扑,脚掌都浸入了海水之中。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待我收拾了这个怪物,再跟你算账。” 朱梓新借着这一脚顺势前冲,血云寒枪又深入了几分,他距离怪物也越来越近。 “你忘记了我们铿锵三人组的称号,你是枪,我就是坑,哈哈哈。”吴常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吴常理的无耻早已成为习惯,令众人纷纷摇头,感叹世风日下。 朱梓新搅动着长枪,想要在怪物身上钻出个大洞。 章鱼怪物的面部一阵收缩,从水下喷出一口浓墨般的粘液。 噗。 朱梓新措不及防,被粘液沾上了肌肤,发出了一声惨叫。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二章 以梦入道 墨汁中含着强烈的腐蚀性,沾染到肌肤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朱梓新双手放开了血云寒枪,向后一纵,才避免了被喷个满头满脸。 还算是他反应迅速,只是手腕上触到了几滴。 饶是如此,那些粘液也腐蚀了皮肉,伤口处形成了一个个小洞,深可见骨。 朱梓新连忙催动着木系元素,包裹在受伤的手腕上,阻止了粘液继续深入。 “你是想害死我啊,早知道就不该救你出来,让你和它多沟通沟通。”朱梓新气鼓鼓地发着牢骚,将不满都发泄在吴常理身上。 吴常理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想让你立下奇功嘛,谁料到这家伙还有这个本领。不知道我的金刚如意阵,能不能挡住这种挥毫泼墨。不如梓新你再试上一试,我给你来份加强版的阵法。” “我呸,你怎么不去。” 朱梓新手腕的伤势好转,但那种疼痛入骨的滋味还未忘记。 眼看自己的长枪还扎在怪物的脸上,跳起来就要去抓枪柄。 怪物脸上的褶皱一松,血云寒枪倒飞回来,重重地击在朱梓新的胸口。 幸好只是枪身,也吓得朱梓新冷汗直冒。 章鱼怪物头颅一阵摇摆,海水也随着掀起了狂潮,带着一股咸腥的气息,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两只绿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向外凸起,从嘴巴里发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音节。 “它好像很生气,是不是在说我们坏话呀。”雨晴手中的浑元碧波绫用力一抽,像一条长鞭甩出了一声脆响。 “你这是在放羊么。”颦儿捂住了嘴巴,笑得花枝乱颤。 “据我多年对音律的理解,它是在道歉,检讨对我们的冒犯。”杜小白不失时机地展露着自己的幽默风趣,郑重其事地说道。 “它如果那么好说话,就不会从海里追出来。”吴常理不合时宜地拆了杜小白的台,气得朱梓新恨不得上去将他踹进海里。 海面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从海水中不断向外冒着气泡。 “这是要请我们吃关东煮么,这汤汁也太过重口味。”朱梓新用血云寒枪在海水中搅了搅,狐疑地说道。 “你真恶心呀,梓新哥哥。我看倒像是要请你泡澡。”雨晴捏着鼻子,作势用小手在面前扇了扇。 章鱼怪物猛地一吸,海面都下降了一个维度。 它那个庞大的头颅扩大了一圈,那些断裂的触角又从身体中重新长出。 吸入了一定数量的海水,它的身体也有一部分浮出了海面,活脱脱一个水囊的模样。 上面伸出了一条条粗大的触手,不仅没有减少,并且在数量上还翻了一番。 “这家伙还有自愈的能力?那岂不是抢我的生意!”朱梓新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管它呢,看是它恢复得快,还是我们斩得快。”水韵曦发簪上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对着那些触手遥遥一指。 千万道簪影,从天而降。 像一根根银针笼罩了数十丈的方圆,在疯狂扭动的触手上烙下了千疮百孔。 触手断裂成无数小段,浸泡在海水中,化作了千百条小小的章鱼,黑压压地顺着沙滩爬了过来。 它们一边挥舞着柔软的蛇状触手,口中还喷吐着漆黑如墨的粘液,滴在沙滩上形成一个个小孔。 “那些墨汁有毒,别给碰到。”朱梓新长枪一扫,撕碎了几条小章鱼,冲着众人高声地提醒。 沙滩上爬满了小小的章鱼,一眼望去煞是壮观。 “不行了,我看着就有些头晕。”雨晴皱着眉头,那些腥臭的味道让她极不舒服。 一道布满星辰的长剑在空中掠过,如同星空降临。 “星耀万古坠凡尘!” 阮软握着星航剑,挥出了蕴含星空道意的一击。 天空中下起了流星之雨,一团团火球携着星辰之威,落在沙滩上,引发了一连串地爆炸。 炙热的温度,瞬间蒸发了那些小小怪物体内的水分,只留下一张张干瘪焦黑的皱皮。 海面上漂浮的章鱼头颅,愈发地猛烈摇动,海水汹涌地咆哮,形成一道巨型的水幕。 海底中的泥沙也随着海水冲刷过来,参杂着腐蚀性强烈的墨汁,像扣向岸边的一碗稀粥,散发着那种放馊的隔夜剩饭味道。 一个巨型的金色光罩升起,将众人护在里面。 正是吴常理趁机布置出来的金刚如意阵,隔绝了那些扑来的海浪。 “我想吐,它莫非是想恶心死我们。””颦儿伸了伸小巧的舌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杜小白挡在颦儿身前,笛声悠扬响起。 金色光罩之内花香鸟语,如同置身在无边绿意之中,让人四肢百骸都透着舒爽。 颦儿又仿佛回到了熟悉的草原,连泥土的芳香都清晰可闻。 杜小白的音律之道,可以改变人的感知,产生幻象,唤醒心中美好的梦想。 颦儿修为最浅,受到笛声的影响,忍不住手舞足蹈。 她像是在草原之上光着脚丫奔跑,远远地前方有两具朦胧的身影。 “爹,娘!” 颦儿伸开双手,去拥抱那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潜意识中就认为那是自己的父母,但是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你们知道吗,我很想你们。颦儿长大了,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他们保护着颦儿,就像你们当日保护我跟爷爷一样。” 颦儿不知不觉,眼中噙满了泪水。 从她记事开始,就随着扎恩爷爷在草原上生活。 无数次梦中涌现的情景,在杜小白笛声地引导下,交集在心头。 思念如潮水一般袭来,比外面的海浪还要汹涌。 颦儿怀中的一块玉佩,悄然地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块玉佩是扎恩当年受到颦儿父母的嘱托,留下的信物。 在颦儿跟随阮软离开草原的时候,扎恩亲手将这枚玉佩交给了颦儿。 洁白柔细的玉佩上,刻着小小的一个“云”字,造型古朴庄重。 颦儿情绪百转千回,触发了玉佩的感应。 玉佩中流动着晶莹的能量,轻轻地旋转在颦儿的胸口。 淡淡的白色流光,照在颦儿洁白无瑕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神圣色彩。 似乎有团火钻入颦儿的体内,点燃了她的血脉。 血液冲击在经脉中,发出潮汐般的回响。 颦儿的小脸抹上了两片红霞,身体上散发着阵阵的热浪。 “颦儿,你怎么啦?”杜小白感受到了她的异样,一拉她柔软的小手。 触手火热,像握住了一根烧红的烙铁。 “小白,常理,你们跟晴儿去照顾颦儿,她这是血脉觉醒,一定要守护着她度过这次难关。” 阮软见多识广,他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关键。 那块玉佩是颦儿的父母留给她的信物,包含着独特的血脉传承。 想要开启传承,需要一定的基础和机缘。 颦儿情绪地变化,触发了玉佩中的禁制。 获得这次难得的传承,也许会改变她未来的一生。 颦儿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文字,空灵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杜小白扶住了颦儿的胳膊,从她身上传来的热量,仿佛要连他一起融化。 “晴儿,快来帮我一把” 杜小白知道雨晴的本领,他只能强忍着热气地侵袭,汗如雨下。 雨晴转动着排山倒海如意瓶,倾泻一股清凉的水流。 “给你们来个甜蜜的爱巢吧。” 吴常理抬手甩出了阵盘,围绕着杜小白跟颦儿布下了一个结界。 清澈的水流注入到结界之中,像极了一个浴桶。 两人手挽手紧紧相偎,就如同一对情侣沐浴在爱河之中。 颦儿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父母的身影。 是他们把生的希望传递了下来,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却永远铭刻于心中。 血液中包含着独特的气流,按照那神秘的文字记载,在经脉之中穿行。 特殊的循环方式,带来了经脉微微胀痛。 身体内郁结的堵塞之处,在血液的冲刷下,开始松动,伴随着着一种撕裂的痛苦。 颦儿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口中也发出了轻轻地呻吟。 “爹,娘,爷爷......” 颦儿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热气,从她的毛孔中进进出出,身体变成了四通八达的枢纽。 炙热的气流像是一辆辆战车,驰骋在狭窄的道路中,开辟出一条条宽畅的通道。 一些黑色的杂质被排出体外,浮现在洁白的肌肤上,很快就被水流冲刷得无影无踪。 颦儿的眼睛依然紧闭,还沉浸在梦魇之中。 她就在梦境中受到了血脉的传承,身体也悄然发生着改变。 这种洗筋伐髓和天地灵气的滋润不同,完全是体现着血脉的觉醒。 看颦儿这个状况,大有突破到血脉化形的架势。 三品血脉晋级四品血脉是一个质地飞跃,就像金丹境界突破元婴一般。 天道无常,祸福难料。 杜小白有些羡慕地看着颦儿,从初入修行到获得今日的成就,他付出了数倍于别人的努力,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 别人穷极多年才能达到的境界,颦儿却在一次意外地机会下得以实现,让人不得不心生感慨。 颦儿轻轻摇动着脑袋,似乎梦到了什么不愿看到的景象。 她小嘴微张,轻轻地发出一个让杜小白心碎的声音。 “阮哥哥......”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三章 幽曲惊梦 杜小白望着还沉睡在梦境中的颦儿,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每个人都有梦,因为梦的疆域自由,从来不会限制心灵的渴望。 梦也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潜伏在脑海深处的意识。 虽然有所升华,但终究还是最真实的反映。 “他呀,正在做一道海鲜大餐。”杜小白只是略一失神,就调整了过来。 颦儿还在突破的紧要关头,自己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 杜小白轻轻一招手,春晓破晓玉笛收入掌中。 “看来需要一首激烈的曲子。”杜小白自言自语道。 这一次他没有用元神驱使,而是直接横笛于唇边,集中精力地吹奏起来。 笛声从婉约变得高亢,余音绕梁。 像是离开了碧波荡漾的绿柳湖畔,斗转星移到了纷乱厮杀的屠戮战场。 颦儿的梦境之中景物发生了改变,她成为了一名冲锋陷阵的女将。 前方的敌人拦住了去路,密密麻麻地守卫着关口。 她手中的兵刃,狠狠地刺入敌人的身体,绽放出凄艳的血花。 对方喷出来的血液,还带着微暖的温度,从四周传来咸湿的气息。 颦儿感到有些畅快之意,纵身在敌群中,展开了疯狂地进攻。 她的每一下动作都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在神秘的文字中,就记载了不少玄妙的招式。 颦儿下意识地运用出来,威力不容小视。 每干掉一批敌人,血气的运行速度都会加快,意味着体内有一条经脉畅通。 颦儿沉浸在猎杀敌人的快感之中,她的身影也越来越快,收割敌人的效率也提高了许多。 这些完全都是颦儿脑海中地演练。 在旁人看来,她静静地陷入梦乡,酣睡得像只小猫。 雨晴和吴常理观察着颦儿的变化,手心也捏着一把冷汗。 颦儿纤弱娇小的身体上,血液似乎要透体而出。 那本来嫩如莲藕手臂,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斑。 她细长的黛眉轻皱,显然体内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杜小白恨不得钻进她的体内,去解开那些闭塞的经脉,也可以分担一些她的痛苦。 在经历过与家人分离的苦痛之后,杜小白更能明白颦儿的感受。 这个可怜的女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她应该得到更多的呵护和关爱。 “颦儿加油,相信你一定可以顺利渡过难关。” 雨晴操控着排山倒海玉瓶,在水之真意地释放下,瓶中的水滴如同无穷无尽。 每一滴水都蕴含着丰富的水系元素,可以调节周围的温度。 水与火本来处于对立,但在特殊的情况下,也可以交融在一起。 这些水系元素保护着颦儿的身体,即使体内的热量再过猛烈,也不会伤及到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血脉中的热流,从毛孔中向外喷发着热气。 遇到了精纯的水系元素,凝结成露水一般,覆盖在颦儿的身上。 在吴常理构建的阵法之中,各种天地元素都要听从他的调遣。 颦儿体内的那股能量,也让吴常理有些动容。 只是点燃了血脉中的潜能,就有如此的动静,让人不由地期待颦儿晋升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颦儿的梦境战场战况惨烈,前方敌人的尸体铺满了地面。 她冲入了千军万马之中,只是为了找寻父母的踪影。 颦儿顺着新开辟出来的道路缓缓前行,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关隘。 大雨滂沱,万千条道路慢慢汇集在一起,一个全新的世界慢慢诞生。 血脉的循环渐渐成形,体内的力量也空前得强大。 她欣喜地体会着其中的变化,也逐渐地适应了这种能量地逸动。 神秘的文字还剩下短短几行,只是这后面的字体都绽放着金光。 这些文字无法解读,但却深深印入颦儿的脑海,镂刻在她的记忆中,难以磨灭。 道路的尽头就是崭新的世界,推开大门就可以跨入新的领域。 颦儿的耳畔,回荡着自己的足音。 这声音如同心跳,引起血脉的波动。 颦儿停了下来,静静聆听。 足音依然响起,而且越来越急,像是有人在发足狂奔。 一道人影从远及近,快速地移动到颦儿的面前。 颦儿并不知道自己处于梦境之中,心中一阵疑惑,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到底是何目的。 “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眼前的人影面目变得清晰,正是索巴图。 “你在草原长大,你走到哪里都不会为外人所接受,还是做回我美丽的妻子,这个比较现实。”索巴图蒲扇大的手掌一张,抓向了颦儿。 颦儿速度奇快,从他的肘下穿过,一拳就捣向了索巴图肋部。 索巴图轻轻一哼,另一只手横扇了过来,拍向颦儿后颈。 他的手掌并没有蕴含太多的劲道,带着一丝轻薄之意,无声无息如同一条暗处钻出的毒蛇。 颦儿哪能让他如愿,血脉的提升使得她身形更加灵活。 曾经在闪电的洗礼下锻炼出来的反应,此时爆发在小腿上,冲着索巴图的腿骨用力一蹬。 咔嚓。 索巴图左腿应声断裂,单膝跪在地上。 他面上的神色更加狰狞,像一只苍鹰张开了翅膀,双手一伸,对着颦儿用力一抱。 颦儿足尖抬起,踹向了索巴图的下巴。 索巴图脑袋一低,张开了大嘴,露出了一排牙齿,咬向了颦儿纤细的玉足。 “无耻。”颦儿口中轻啐。 颦儿另一条腿连环踢出,扫在了索巴图的右脸上,顿时将他踹翻在地。 借着一脚之力,颦儿向后倒翻,像一只灵活的雨燕,轻轻落在地上。 索巴图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整个面上都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无比狰狞。 他喉中格格有声,双眼变得通红,身子一弓,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蹿了过来,速度还加快了几分。 颦儿向侧面一躲,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弯弯的短刀,抡起一道寒冷的光芒,向着索巴图的背心扎下。 索巴图扑了个空,背后被刀尖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他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目中凶光大盛,疯狂地再次扑向了颦儿。 寒光一闪,短刀没入了索巴图的胸口。 颦儿紧紧地攥住了刀柄,她冷冷地看着索巴图,就像紧盯着一只草原上的苍狼。 以暴制暴。 虽然并不是最好的方式,无疑却最为行之有效。 索巴图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生命之光即将熄灭。 他的面孔一阵变幻,原本年轻的模样变得苍老,最后竟成为了扎恩的样子。 “咳咳,孩子,你不属于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里才是你遨游的天地。” 扎恩咳嗽了几声,触动了胸前的创口,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粗糙的大手缓缓抬起,似乎想要去摩挲颦儿的头发,举到一半,无力地垂下。 “怎么会是这样,爷爷,你不要离开颦儿。” 颦儿心中一阵悲凉,莫名的伤感笼罩了全身。 她松开了抓在弯刀上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面前,呆呆地凝视着。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双手会沾染亲人的鲜血。 颦儿跪在扎恩的身前,摇晃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 清泪如断线的珍珠,滴在地面上,星星点点融入泥土之中。 人生充满了离别,很多事情都无法随心所欲。 最难面对得就是与亲密之人生死相隔,这是每一个人都会遇到的诀别。 颦儿从小所维系的感情,都来自于扎恩爷爷。 是他承载了颦儿父母的嘱托,带着颦儿在草原上成长。他给予不了颦儿太好的生活环境,但在颦儿身上倾注了满腔的心血。 颦儿沉沦在梦境带来的幻象之中,她紧闭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泪水。 杜小白清晰地感受到颦儿的反应,他利用笛声帮助颦儿突破,没想到颦儿修为晋级,还没有从幻境中挣脱。 这是心魔。 每一个修士突破大境界的时候,都会遇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因为到达一定的生命层次,就需要跨越这道门槛。 心境本就是很难掌握的一种力量。 玄妙无比,千变万化。 修行的路上会遇到很多次选择,考验着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不能摆脱心魔地困扰,就会停滞不前,禁锢在当前的境界中,很难再进一步。 颦儿现在就遭受着来自内心深处的灵魂试炼,如果不能成功逾越这道障碍,也许就会让这次传承失败。 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杜小白额头亮起淡淡的光芒,不断催发着元神之力。 一本金色的琴谱浮现在空中,悬挂在杜小白的头顶。 这是杜小白在悟道之地,突破元婴期领悟的音律之道,使得他的元神化作了琴谱的模样。 琴谱上有些地方已经篆刻着金色的旋律,都是杜小白对道意的领悟凝结而成的乐章。 杜小白的元神没入了春晓破晓笛中,玉笛上光晕流转,散发出五彩的霞光。 笛声悠扬,像是刺破了黑夜的曙光,又如同一道春风,温柔地吹进了冰冷的梦境。 “今日,我为你谱曲,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的世界多一丝温暖和希望。”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四章 梦回草原 颦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柔弱的身影显得孤冷凄清。 心中充满了迷惘,只觉得这世上再无留恋之处。 她站在了十字路口,远方的一切都被泪水淹没,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冰冷,她的思绪也似乎冻结,停止了运转。 何去何从。 黑暗从四周涌来,层层包裹着她,吞噬着血脉中的热流。 颦儿的身体沉重,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的力量渐渐抽离,血脉的沸腾也逐渐平息。 前方的道路快要到了终点,可是她却迈不出一步。 从暗处冒出一团团的荧光,那是凶兽的眼睛绽露的寒芒。 数十条豹子大小的凶兽,悄悄地接近,锋利的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梦境中潜伏着许多危险,称之为梦魇。 梦反映着人接触过的事物,可以无限放大心中的恐惧。 恐惧来自于未知。 这些凶兽是颦儿曾经遭遇过的经历,不止一次地对草原上的人们发起过侵袭。 出现在颦儿晋级的关键时刻,成为了阻碍她前进的一道屏障。 颦儿发现了周围的异样,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 之前有少年的保护,她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现在只有自己,面对这样一群凶残的野兽,她终于感到了一丝慌乱。 虽然是在梦境之中,这些凶兽不会夺去颦儿的生命。 但是会留给她深深的恐惧记忆,让她止步于当前的境界。 心境是决定一个人成就的标准。 没有一颗勇敢的心,就无法摆脱自身的宿命。 堕入沉沦,甘于平庸。 这些都是勇气与心境不足的表现。 修行的本身就是无畏无惧,做人所不能,才能笑傲众生,睥睨天下。 颦儿天真纯洁,缺乏对世间事物的认知,更没有体验过在恶劣环境中生存的险恶。 这场心境的考验,决定着她未来的发展方向。 凶兽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颦儿的身影。 它们从黑暗中走出,代表着邪恶的力量。 颦儿的短刀还留在扎恩的胸口,她认为是自己伤害了亲爱的爷爷,不愿意再去触碰那柄凶器。 凶兽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口中喷出的腥臭气息,中人欲呕。 它们的爪子在地上刨动,留下深深的痕迹,可以轻易地撕开颦儿柔嫩的肌肤。 颦儿手中没有武器,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斗志。 她的情绪还停留在失去亲人的瞬间,巨大的悲痛让她万念俱灰。 一曲轻柔的笛声悠悠响起,入耳缠绵温软,还带着振奋心灵的韵味。 颦儿沉浸在音律之中,血液中的热流重新活跃起来。 伴随着血脉地流动,在经脉之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油然而生。 从未听到过这样的笛声,其中充满了温暖和光明。 曼妙的旋律形成了金色的音符,环绕在颦儿的身边,像快乐的精灵。 这些跳动的音符,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在黑暗中绽放出璀璨的烟火。 颦儿的目光清明,脑海中的杂念一扫而空。 她轻轻握紧了拳头,体内的力量充盈饱满。 一道美丽的蝴蝶虚影,从颦儿的身体内浮现出来。 颦儿的气息都变得与众不同,她的脑海一片空明。 眼前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关键在于心灵的方向不能迷失。 有些事情终究会过去,正如人总要长大。 我所爱的不会改变,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违背本心。 这是最后一道阻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前行的脚步。 笛声中传递过来的信息,包含了许多许多。 对生命的敬畏,对亲情的关爱,对未来的展望。 杜小白并没有提示这是在梦境之中,因为将颦儿拖出梦境,对她会造成难以抚平的心灵伤害。 解铃还须系铃人。 心结必须要依靠自己去打开,只有这样才能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会经历种种磨难,外在的帮助只是锦上添花,真正屹立在强者的行列,还要看各人的心境。 心境和修为相辅相成,两者不能齐头并进,就不能迈上更高的台阶。 杜小白倾心倾情地演绎着全新的旋律,自己也投入到一种奇妙的感悟中。 修行越往高处,越讲究机缘。 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不仅仅靠着努力就可以窥透。 杜小白饱尝了人情冷暖,从颓废中觉醒,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颗永不服输的心。 遭受挫折算不了什么,谁还没有无助彷徨的时刻。 把握机遇,加上自身的努力,通往梦想的道路才会打开。 杜小白随性赋予了这首韵律新的情怀,也流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首先要敞开心胸。 笛声悠然,虽然不壮志凌云,但其中浓情满满,更有一份美好的意境在内。 人生是一个复杂的矛盾统一体。 时喜时悲,时而高峰,时而低谷。 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会让人产生负面的念头,这就成为了阻碍进步的阴影。 颦儿就是在低谷中,迷茫困惑才让更大的危险降临。 杜小白的笛声,及时地将颦儿从悬崖的边缘拽了回来。 眼看着颦儿化茧成蝶,杜小白为之欣慰,笛声不停,连绵不绝。 梦境之中,颦儿的蝴蝶虚影纤毫毕现,形态栩栩如生。 她的身体渐渐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如同凌波微步的仙子,凌然不可冒犯。 凶兽高高地跃起,爪子一伸,血红色舌头一卷,腥臭的味道扑面袭来。 颦儿在空中轻巧地一转,手指轻轻一点,指尖射出一道劲风。 凶兽那刀剑难伤的躯体,顿时被洞开了一个血洞,鲜血浸红了黑色的皮毛。 嗷。 受伤的凶兽发出了一声哀鸣,这是一个发起进攻的信号。 这些活动在黑暗中的生物,本就擅长群体行动。 数十条黑影一起围上,立刻腥风大作。 密密麻麻的凶兽之眼,像是黑暗中亮起的鬼火,碧油油地极为瘆人。 颦儿轻盈的身影,在凶兽中穿梭。 她手指连弹,劲风呼啸之处,就篷起一团血雾。 这些凶兽是梦境中形成的幻影,它们本就不是血肉之躯,一般的手段也无法收取它们的生命。 凶兽的躯体伤痕累累,眼中的凶意仍然不减。 它们是黑暗中的舞者,锋利的牙齿和爪子都是最致命的武器,原始的本能释放出嗜血的渴望。 颦儿对力量的掌握还不够熟练,在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虽然短时间不呈现败相,但时间一长就难免会露出破绽。 她的蝴蝶之影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在攻击的间隙中辗转腾挪,渐渐失去了灵动。 这样下去太过被动,必须想办法摆脱这种局面。 颦儿脑中的金色文字静静地流淌,一种莫名的感悟萦绕在心头。 蝴蝶之影骤然变大,一双美丽的翅膀伸展到数丈的大小。 用力一扇,颦儿的的身体就向上飞起,如同黑暗中的一只风筝。 金色的文字烙印在蝴蝶的翅膀之上,形成了特殊的图案。 颦儿体内的血脉贲张,翅膀内也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血脉中的力量激活了金色的文字,组成的奇妙图案上金色光芒闪耀,向着下面的兽群投下一团光影。 金色的图案蕴含着玄妙的意境,笼罩在凶兽的身体上,形成了一道道的金色绳索。 “无极缚灵阵。” 颦儿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玄妙的阵法,是那些金色文字组成的最终奥义。 金色的阵法从天而降,下面的凶兽身体束缚金色图案中,竟然挣脱不得。 绳索逐渐收紧,勒入凶兽的皮毛之中,吞噬着凶兽体内的能量。 凶兽拼命地挣扎,在阵法中左冲右突,完全突破不了金色图案笼罩的区域。 “收。” 颦儿手掌一握,金色的图案缩小,里面的凶兽化作了一团黑雾,收入了颦儿的掌心。 眼前的景物发生了变化,明媚的阳光普照在梦境的空间。 黑暗散去,春意降临。 颦儿仿佛置身在草原之上,她被各种无名的野花包围,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丝丝香气沁人心脾。 “我回来了。”颦儿双手放在嘴边,朝着远方高喊。 就在地平线与天空相连之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们是颦儿的父母和扎恩爷爷,就在世界的另一头远远地与颦儿遥遥相望。 颦儿几乎能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在另一处时空,关注着她的成长。 “我知道你们,永远都会陪伴着我。你们是我心中的挚爱,伴随着我长大的每一天。”颦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自己的宣言。 她脸上挂着泪水,是一种喜悦的感激之情。 有些东西永远存在于心灵深处,是不会磨灭的回忆。 不管走到何方,都不曾改变。 美好的记忆会贯穿一生,给人希望和鼓励,推送着人不断进步。 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梦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再有阴影,不再有寒冷。 颦儿紧闭的眼睛悄然睁开,尘封的心门打开,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散发着浓浓的自信。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心灵的向往,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纯洁的草原。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五章 浴血重生 颦儿成功晋级,从三品血脉直接进入了四品中级,相当于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她战胜了梦境中的梦魇困惑,一举跻身高级修士的行列。 “多谢小白哥哥,让我看到了我思念的影像。”颦儿咧嘴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血脉晋级以后,颦儿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那个曾经青涩的小姑娘,现在多了一份内敛的韵味,举手投足都隐隐有着高手风范。 “我跟晴儿也出力啦,怎么不谢谢我们。”吴常理的声音总是那么不和谐地出现。 颦儿知道吴常理喜欢开玩笑,学着众人的口气说道:“多谢吴师兄,多谢晴姐姐,小女子在此有礼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盈盈一拜。 颦儿跟雨晴年纪差不多,两个人站起一起就像一对双胞胎。 一个青春活力,一个精灵古怪。 “那边还在大战,我们快过去帮忙。”杜小白一扬手中的春晓破晓玉笛,朝着海边一指。 阮软跟朱梓新还有摩索斯,三个人正在清理沙滩上的小章鱼。 这些小小的章鱼,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海中涌出。 在三人的火力轰炸之下,沙滩上布满了小小章鱼的尸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斩杀它的本体,就不能停止它的召唤。” 阮软星航剑落下,大片的流星火雨在沙滩上炸响,无数的小章鱼化为了焦土。 可是仍有密密麻麻的小章鱼前仆后继,无穷无尽朝着几人包围过来。 在海水中,章鱼怪物占据着优势,它能够汲取更多的能量,转化成为自己的攻击手段。 小小章鱼喷发出黑色粘液,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几个人也不敢太过接近,一时间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在自己身前布下了重重空间沟壑。那些小怪物纷纷被吸进了空间之门,倒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晴儿他们过来了。”水韵曦黛眉一挑,喜上眉梢。 “看来没有我们不行呀。”吴常理凑了过来,他掌心转动着一个金色的阵盘,在几人的身边不断布下各种阵法。 沙滩上的景色发生了变化,似有迷雾笼罩。 那些小章鱼没入迷雾之中,不能分辨方向。 沙滩上出现了无数的陷阱,地面不断轰然塌陷。 小小章鱼的触手纠缠在一起,还是不能避免掉入陷阱之中。 它们挣扎着向外爬出,一阵狂风刮过,风中带着大量的沙石,顿时将它们完全淹没。 杜小白笛声一转,无形的音波扩散。 远处传来金戈铁马之声,攻伐之音不绝于耳。 音律幻化成为千军万马,冲杀进章鱼群中,铁蹄踏处,血光四溅。 雨晴站在浑元碧波绫上,排山倒海如意瓶喷出大股的水柱,宛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 水波所到之处,结为大片的寒冰,将这些小小章鱼冻结其中无法动弹。 颦儿如彩蝶飞舞,她的身后蝴蝶之影清晰可见。 蝶翼上光芒闪烁,有玄妙的金色文字浮现出来,投下一道道金色的射线。 那些冻结在寒冰中的章鱼身躯,被金色的射线贯穿,切割无数的碎块。 几人的加入,顿时在沙滩上清理出了一块真空地带。 “曦儿,送我们一程。小斯,梓新,准备下海。”阮软高声叫道。 水韵曦发簪高举,她身边出现了一道奇异的光门。 她手中的这件空间法宝,是连接仙山与云洲的传送钥匙,实现短距离的传送轻而易举。 摩索斯与朱梓新身形一动,踏入光门之中。 阮软紧随其后,一脚迈出,下一次出现就已经到了海中章鱼巨怪的头顶。 摩索斯化身巨龙,振翅悬浮在空中。 他还没有进化到成年的状态,只能保持短时间的飞行。 阮软跟朱梓新站在龙背之上,向下俯视。 章鱼怪物露出海面的部分,就如同一座海岛。 随着它的吞吐,整个区域的海水为之起伏。 “梓新,一会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就趁机破开它的防御。”阮软轻声说道。 朱梓新有些愁眉苦脸道:“这家伙皮糙肉厚,我怕是很难对它造成伤害。” 方才朱梓新就吃了点小亏,他的血云寒枪不能深入,反而险些被对方所伤。 “它的眼睛就是弱点,我让你动手,就是为了给你创造一个提升神兵的机会。”阮软笑道, 朱梓新手中的血云寒枪,是一柄品阶不低的凶兵。 只有饱饮鲜血,才有机会进一步晋升。 当日试剑阁在三皇子的带领下入侵和天宗,连宗主沈和天都身受重伤。 和天宗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陈平之挺身而出以血为引,召唤出了枪中封印的血色杀神。 试剑阁的阁主李城峰加上长老肖成颐,两名元婴大圆满都无法面对血色杀神的强大实力。 最后还是阮软祭出了镇魂星辰塔,才合着众人之力,消灭了血色杀神。 陈平之也因为自己肉体被血色杀神控制,他的元神封印在了血色寒枪之中。 这柄血色寒枪失去了血色杀神这个器灵,威力也大打折扣,交给了朱梓新使用,也只是发挥不到原来的一半威能。 特殊的构造,决定了血云寒枪必须通过吸食海量的血腥之气,才能重现昔日的光彩。 眼前这个章鱼怪物,正是淬炼这柄凶兵的大好机会。 阮软心念一动,星航剑上星辰流动,旋转之中化为一座高塔。 为了完成这次击杀,镇魂星辰塔展露出原始的形态。 一座青灰色的高塔,塔身上变幻着各种晦涩繁杂的符纹,如同一根擎天巨柱巍然矗立。 阮软的元神世界中,星辰巨树无限延伸。 繁茂的树冠上布满了倒映星辰之影的树叶,在霎那间同时绽放光芒,如同千万颗星辰睁开了眼睛。 星辰巨树巍峨挺拔,投射出一道光影烙印在镇魂星辰塔上。 高塔的周围,星辰滚动,高塔的顶端形成了一片星空。 阮软体内空间之力肆意奔腾,他双手环抱着镇魂星辰塔,高高地举起,对着下方的岛屿狠狠地插下。 足足有百丈之长的高塔,借着空间之力的作用,携着星辰之威,如一根探海神针轰然降临。 岛屿一阵晃动,在这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的一击下,发出了沉闷的嘶吼。 海面上掀起了海啸,十几条粗大的触手从海水下钻出,紧紧地缠绕在青灰色的高塔上。 阮软和摩索斯的力量释放出来,抗衡着章鱼怪兽疯狂的反击。 “梓新,快点动手。”阮软感受着地动山摇的冲击,大声喝道。 他和摩索斯联手,堪堪保持着力量的平衡。 朱梓新手中的血云寒枪红光闪耀,在他全力驱动下,整个枪身也变得长达数十丈。 从枪尖上迸发出浓重的绿色光影,蕴含着无限的生命活力,对准了章鱼怪物山洞一样的眼睛,猛地钻了过去。 阮软的攻击吸引了章鱼怪物的注意力,镇魂星辰塔让它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 即使在海中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体,但对于那来自星空的压迫,还是令它感到恐惧。 星空中包含着未知的奥妙,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 星辰的冰冷,让海水都变得刺骨。 星空缓缓转动,镇魂星辰塔上产生了巨大的吸力,那些触手像是被粘在了高塔之上。 镇魂星辰塔繁杂晦涩的符纹无声地浮现,带着深邃高远的苍茫道意,令时间都似乎凝固。 高塔的一头插在了章鱼怪物的头颅之中,像是在海岛上屹立飘扬的旗帜。 如同一座沟通了天空与大海的桥梁,坚固不可撼动。 朱梓新的血云寒枪戳进了章鱼怪物的眼中,直至没柄。 数十丈的枪身开辟出了一条血洞,浸泡在鲜血之中。 血云寒枪吞噬着大股的血液,枪身上血光汹涌。 章鱼怪物的体内足足有数万斤的血液,血云寒枪贪婪地吸收着,像饥渴的人在沙漠中遇到了水源。 海水的深处泛起了无数的气泡,章鱼怪物的身体从地下拼命地上浮。 体内血液地流逝,让它感受到了生机渐渐远离,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海水。 朱梓新抱紧了血云寒枪,他能感受到枪内传来的兴奋,如同脉搏一般跳动。 越来越多的血液,进入到血云寒枪内部的空间,将这里变为一片血红。 血云寒枪内部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盘膝而坐,若老僧入定。 血液聚集成一个血池,将人影整个淹没。 渐渐地人影的五官开始清晰,周边的血液进入到他的身体,凝结成血肉和骨骼。 他的躯体像一个无底洞,吸收着大量的血液,形体的轮廓愈发鲜明。 血云寒枪吸收的血液,很快就转化成为了他体内的养分,流淌在四肢百骸,注入了生命的力量。 血液在体内流动速度越来越快,发出了阵阵轰鸣。 当血池中大半的血液都被人影吸收之后,一直端坐的人影站了起来。 他的面容英俊,鼻梁高挺,一双剑眉斜飞入鬓。 试探着迈出了一步,他的身体化作了一道淡淡的残影,在血色空间中穿梭自如。 这片空间非常空旷,除了无法突破四周的屏障,他俨然就是这里的主宰。 “我是谁,好像有许多记忆的片断盘旋在脑中,我却想不起来。” 他心念一动,身体就沉入了血池之中,与血池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异样。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六章 龙族惊变 血云寒枪吸收了足够的鲜血,整个枪身绽放出耀眼的寒芒。 这柄绝世凶兵,又恢复了昔日的辉煌,隐隐像要化作一条血龙破空而行。 朱梓新从火热的枪身上,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系。 如同血云寒枪拥有了生命,和朱梓新的心灵息息相通。 鲜血依旧涌入血云寒枪的内部,似乎根本填不满嗜血的贪婪。 这里独特的空间自成一方天地,章鱼怪物数万斤的血液,都化作了一方血池,静静地凝成一潭血水。 血池之中一道身影盘坐,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吸收着血池中的血液,面上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我好像不属于这里,我到底来自何方,为什么被禁锢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双手抱住了脑袋,在血池中翻滚。 他的脑中浮现着一些破碎的画面,似乎有所关联,但又残缺不全。 “我到底是谁,谁能告诉我!” 男子发出来一声怒吼,他的身体站立起来,像一头咆哮的雄狮。 血池掀起了滔天巨浪,在血云寒枪的空间内激起了层层波澜。 男子脚掌在血池内重重一跺,身体像一支标枪飞起,朝着上方的空间击出了一拳。 轰。 空间一阵波动,这一拳如同击在了棉花堆里,拳上的劲力悄然无声地卸去,男子的身体又坠入了血池。 “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座牢笼中,是什么人夺去了我的自由!” 男子发出了一声哀嚎,空间中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久久回荡。 “一定有办法离开这里,我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突破这片天地。” 男子紧握着双拳,再次高声地呐喊。 血池恢复了平静,男子的身体又没入了血池深处,只有表面上的漩涡缓缓转动。 朱梓新持枪的双手一阵颤抖,从枪内传来的那股意志,似乎充满了暴虐的情绪。 章鱼怪物奄奄一息,身体也急剧地萎缩,变成了普通的大小。 沙滩上小章鱼也清理一空,就连海水都变得清澈透亮。 “这家伙怎么处理。” 朱梓新用血云寒枪挑起了章鱼怪物,轻轻地颠了颠。 “放了吧,它的精血都给你的武器吸收,再也不能兴风作浪。”阮软微微笑道。 朱梓新血云寒枪一抡,章鱼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掉落在海水中,溅起了一朵洁白的水花。 它扭动着身体,仓皇地向海里游去。 “这个家伙不应该生活在海洋深处么,怎么会跑到浅海中来啦。”雨晴歪着脑袋,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也许是伙食不好,它才跑到这边来觅食。”吴常理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啪。 吴常理头上挨了一巴掌,他转过身去,看到杜小白正缩回了手掌。 “小白你学坏了,我可是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吴常理长吁短叹,一副遇人不淑的模样。 “不是我,我还没来及出手......”杜小白涨红了脸,摆着手说道。 “你这孩子从前蛮老实的,怎么学人撒谎。”吴常理眼睛一瞪,双手叉腰,跳着脚叫道。 啪。 他脑袋上又挨了一记。 杜小白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一副无辜的模样。 吴常理暴跳如雷,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开始划着圈圈。 众人嬉笑打闹了一番,就在沙滩上稍作休息。 “小阮,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朱梓新凑在阮软身边,悄悄地问道。 方才血云寒枪出其不意地表现,让朱梓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柄武器的威力你亲眼所见,这背后还有一段感人的故事。” 阮软将自己与陈平之上了生死擂台的情景娓娓道来,就连颦儿都听得双目含泪。 “为了保护宗门,陈平之激发了血云寒枪中的凶灵,他的身体完全被血色杀神控制,毁灭在那一战之中,只有残留的元神封印在血云寒枪之中。你感受到的那股意志,应该就是陈平之元神的觉醒。” “那他还有没有希望重新恢复。”颦儿怔怔地说道。 与阮软相识以来,她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越来越多奇妙的事情,让她懂得了许多道理。 人活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去捍卫。 “以我们目前的境界,还做不到重塑肉体。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阮软目光清澈,望着遥远的海面,如同能洞穿那片天地的奥秘。 不久的将来,阮软就要踏入上界的征途,更广阔的天地一定更加精彩。 目前解决不了的问题,以后肯定会找到答案。 这个消息阮软没有告诉身边的伙伴,他同样见不得离别,不忍失去一起成长的这群好友。 这一次东海之行,就是为了帮助众人提升实力,以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出发吧,我们的行程刚刚开始。”阮软拍了拍手,招呼着几人。 镇魂星辰塔出现在阮软手中,化作一道轻舟,载着众人继续前行。 大海辽阔,远比陆地面积要大了许多。 一行人飞行了数天,眼前依然是茫茫的海水。 以镇魂星辰塔的速度,这几天下来他们已经前进了几百万里。 这还是有着海图的指引,若是乘坐一般的渡船起码要花费数月的时间。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岛屿,一眼望去连绵数万里。 岛上郁郁葱葱,古树参天,挺拔的山脉高耸林立,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按照海图的记载,这里就是龙族的领地。”阮软指着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说道。 龙族生活在大海之中,并非处于海底。 他们也和人族一样,喜欢在陆地上搭造洞穴,也最喜欢收集各种千奇百怪的宝物。 对于龙族有着许多传说,也引得无数人不惜代价想要探寻一番。 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毕竟龙族对人族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也使得龙族成为一处禁地。 阮软收起了镇魂星辰塔,一行人步行上岛。 “大胆人族,竟敢公然入侵龙族领地。”一群浑身布满鳞片的鱼人,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鱼人属于低级的生物,乃是海中的鱼类晋级成为人形,不过进化得不够完全。 他们的脑袋还是鱼类的模样,却拥有着人类的四肢和躯干,看起来有些滑稽。 即便如此,这些鱼人也有着大妖的实力,放在外界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们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位摩索斯大人便是货真价实的龙族后裔。”吴常理一指身旁的摩索斯,满脸笑容地说道。 他口齿伶俐,最擅长就是与人交涉,否则也不会在天行学院中担任了副院长的工作。 一名领头的鱼人狐疑地上前打量了一番,看得摩索斯一阵不自在。 幼年的摩索斯就生活在遗忘之地,他只知道自己是龙族后裔,是血脉高贵的生物。 做为一名私生子,对龙族的习性并不了解,但骨子里还对着回归龙族有着一些期待。 “看够了没有,非要我现出真身,你才能相信?”摩索斯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有些不太耐烦。 “那你就展露出龙族的形态,让我再确认一下。”鱼人首领似乎并不买账。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低级生物对龙族应当毕恭毕敬,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决定。 在下属面前展露身形,就如同要脱光衣服检查一般,对龙族来说就是一种公然的冒犯。 摩索斯果然有些动怒,他虽然不懂得龙族的规矩,但也不能容忍这些鱼人挑衅自己的尊严。 “滚开,你们不带路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摩索斯一挥手,就将那名鱼人首领一把推开。 鱼人首领脚下打了个趔趄,连忙用手中的鱼叉稳住了身形。 他不怒反笑道:“哈哈,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就是心里有鬼。我们银龙城从未与人族有过交集,你带着这些人族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摩索斯扬起了拳头,一拳就锤在鱼人首领面前的地上,砸下了一个数丈的深坑。 单纯凭借肉体的力量,能在坚固的沙石上留下痕迹,也只有龙族才能做到。 鱼人首领吓了一跳,那些溅起的沙石尽数打在他的身上,隔着厚厚的鳞片都能隐隐感到一阵疼痛。 “这下总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摩索斯志在扬威,也没有继续出手。 鱼人首领望着脚下的深坑,眼中露出了一丝忌惮,不过口中兀自强硬。 “奥兰奇多大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得踏上银龙城的海岸线。” 鱼人首领抓起鱼叉,重重地在沙地上一插。 “那你还让我显出真身,莫非是戏耍与我。”摩索斯双眼一瞪,大手掐住了鱼人首领的脖子。 阮软等人在旁边纷纷摇头,小斯这个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虽然没指望此行顺风顺水,但没想道开头就如此艰难。 鱼人首领呼吸都无法畅通,摩索斯即使是人形状态也比他高出了一头,一只大手像铁钳一般,令他丝毫挣脱不得。 “你就算是龙族,也不能代表就不是奸细。我们正在与金龙城交战,想要进入岛中,就必须验明身份。” 这个消息让众人大吃一惊,龙族之中竟然爆发了内战。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局面如此恶劣。 摩索斯不由地松开了手掌,他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正欲追问下去,一只大手带着一股劲风,狰狞地从天空拍下。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七章 银龙摆尾 摩索斯伸出了一只手,同天空落下的手掌相碰。 嘭。 空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音爆。 摩索斯魁梧的身体竟然连退几步,他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一条银色的身影。 来人一掌将摩索斯逼退,落在地上,众人才看清是一名银色长袍的男子。 “果然不愧是我们龙族的血脉,瞧你的样子还未成年,潜力巨大,未来不可限量。” 银袍男子口中啧啧赞叹,对摩索斯不吝溢美之词。 摩索斯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恭敬说道:“阁下可是奥兰奇多大人,在下摩索斯带着几位朋友前来拜访。” 对方身体内的力量浑厚,比起摩索斯也不遑多让,隐隐还略高一筹。 银袍男子笑道:“我是奥兰奇多大人麾下的萨瓦迪卡,偶然见到你们到此,听你说起是龙族后裔,才出手试探一番。” 摩索斯肃然起敬,方才萨瓦迪卡那一下虽然占了空中之利,但摩索斯自问调换了位置,也不能像对方那般从容若定。 那位奥兰奇多大人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地位还要在萨瓦迪卡之上。 “你身为龙族,可以随我前往银龙城内。但那些人族的男女就此止步,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就原路返回吧。” 萨瓦迪卡轻轻一甩衣袖,竟然是下了逐客令。 摩索斯面色一变,神情带着不悦之意。 “这几位朋友护送我回来,这样让人离开,未免显得不通情答理。” 摩索斯不想与几人分开,龙族的这种态度,明显带着一股歧视的味道。 身边的几人都是同他相处甚久的伙伴,特别是阮软帮他提升了血脉,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沉睡多久才能顺利晋升。 “你的身份还未确认,我只能带你前往银龙城进行审核。至于他们嘛,我没丢他们去海里喂鱼,就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萨瓦迪卡冷笑了一声,对摩索斯的话不屑一顾。 “不用审核了,你不同意他们进去,那我也不去了。”摩索斯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摩索斯倔强的脾气上来,就算是八匹野马都拉不住。 不仅如此,摩索斯还直接展露了龙形姿态,浑身金光闪闪威猛霸气。 “小斯,不要赌气,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帮你认亲呀。”雨晴开口提醒。 她对摩索斯最为了解,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 在安平府内,阮软与冯家发生了争执,上门大闹冯家一场,还几乎伤在了冯尘坡手中。 当时摩索斯还未晋级,就满腔热血地前往支援,足见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毕竟那里是人族的地盘,他拼着身份暴露,也要声援自己的好友,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知恩图报是一种美德。 阮软将心比心,帮助摩索斯提升血脉,用真情实意换取了摩索斯的信任。 两个人化敌为友,这才一起结伴闯荡。 在摩索斯成长起来之前,阮软总是替他挡风遮雨,也正是阮软教会了摩索斯,兄弟和伙伴的含义。 阮软利用行动改变了摩索斯对人族的认知,不得不说绝对是一项空前的壮举。 萨瓦迪卡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浮现了一股戾气。 “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给我把他们统统抓起来,我要好生拷问一番。” 萨瓦迪卡一抬手,那些鱼人卫兵围了过来。 这些卫兵足足有二十多名,就算达不到摩索斯的水平,一个个也都有着不亚于雨晴的实力。 “我们对龙族并无恶意,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朱梓新血云寒枪在手,不无愤慨地说道。 “他是金龙族的奸细,你们就是帮凶。赶紧束手就擒,等候奥兰奇多大人的发落。”萨瓦迪卡如临大敌,双目炯炯,指着摩索斯大声说道。 “我想这里面一定存在误会,我们与金龙族素不相识,何来奸细之说。” 吴常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掏出了阵盘,在众人身边布置下阵法。 这金龙族与银龙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这些龙族如此敏感。 “这位大人,你又有什么证据,指责我们动机不纯。我们可是初来乍到,并不想与龙族结怨。” 阮软轻轻迈步,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了萨瓦迪卡的面前。 “我们龙族自出生之日起,就会在身上留下龙纹印记,以此表明身份。这个小子虽然属于龙族,但是身上没有特殊的印记,肯定不是我们的族人。更何况他的形态完全是金龙族的特征,还敢说不是特地来搞破坏的奸细。” 萨瓦迪卡振振有词,分析得头头是道。 摩索斯是私生子这件事只有阮软知情,而龙族中的规矩阮软还是第一次听闻。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摩索斯并非银龙族的后代,莫非真得如对方所说,摩索斯属于金龙族人。 “我们专程拜访,断然没有插手龙族内部事务的意思。既然银龙城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告辞便是。” 阮软不卑不亢,不愿意看到局面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在情况不明之前,他不想破坏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龙族领地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给我上,拿下他们。”萨瓦迪卡高声喝到。 这几人来历不明,又是处于战事之际出现,想混入银龙城中,难保不怀好意。 人族对龙族的宝物觊觎已久,所以龙族对人族素来没有什么好感。 萨瓦迪卡压根不相信阮软的解释,对着鱼人卫兵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你这条龙怎么毫不讲理,都说龙族血脉高贵,我看这待客之道就不怎么光彩。”雨晴气鼓鼓地说道。 雨晴向来心直口快,这个脾气倒是跟朱梓新有些相似。 她这番话一出口,顿时将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人族狡诈多端,最擅长妖言惑众。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就范,有什么话留着去到奥兰奇多大人面前再说。”萨瓦迪卡有些不耐烦,实在是懒得再跟几人多费口舌。 一群鱼人卫兵冲上前来,不由分说按住了摩索斯,用一条坚韧的绳索将摩索斯五花大绑。 摩索斯挣扎了几下,绳索深深地勒入了肉中。 他使尽浑身的力气,竟然无法崩断这根毫不起眼的绳索。 “哈哈,这条绳索乃使用深海荆棘藤蔓制成,你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萨瓦迪卡得意地笑道。 朱梓新血云寒枪向上一挑,枪尖上血光大盛,带起一阵气流的波动。 血云寒枪在空中发出嗤嗤之声,威势十分惊人。 这柄神兵晋级之后,能勾动枪内的血煞之气,平添了几分威猛。 一名鱼人卫兵猝不及防,身上挨了一枪,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这些鱼人是龙族的麾下,何时受到过如此地伤害。 对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人族青年,就能轻松破开他们坚固的防御,萨瓦迪卡看在眼中,心中也为之一凛。 “哼,伤我族类,其罪当诛。”萨瓦迪卡一掌击出,拍向朱梓新的面门。 就连摩索斯都在正面对抗下吃了点小亏,朱梓新也不敢与之硬碰硬。 朱梓新枪花一挽,改变了方向,血云寒枪从下至上点向了萨瓦迪卡的肘部。 这一枪如果扎实,萨瓦迪卡的手臂都要折断。 萨瓦迪卡感觉到了血云寒枪的变招,他手臂曲起,长袖飞出,手掌隐藏于内,闪电般捉住了枪身。 朱梓新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血云寒枪变得千万斤沉重,他双臂紧紧握住血云寒枪,死死锁定枪柄,不愿放开。 萨瓦迪卡手下用力,将朱梓新连枪带人举在了空中。 朱梓新双脚离开了地面,他额头浮现出一片青林之影。 血云寒枪陡然变大,枪尖高速地旋转,产生了一篷耀眼的白光。 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从森林中飞出。盘桓在枝头梢末,张口一声清脆的凤鸣,响彻云霄。 彩凤之影从枪尖上激射而出,撞在了萨瓦迪卡的胸口。 噗。 萨瓦迪卡如遭雷击,他放开了手掌,身体倒飞而出,一连后退了数丈。 “小子,你成功地激起了我的怒火,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萨瓦迪卡手捂胸口,银袍上渗出了一丝血迹。 蕴含了青林彩凤道意的一击,就算是龙族引以为傲的强韧躯体,都有些承受不住。 朱梓新暗道了一声侥幸,血云寒枪重重在地上一杵,腰杆挺得笔直。 “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抓人,实在是有失风度。我们人族有句古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看你还是放了我们的朋友,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朱梓新释放了大招,也不过是造成了对方一点皮肉之伤,对于龙族的实力一点也不敢轻视。 萨瓦迪卡腾空而起,现出本体,一条数十丈长的银龙出现在几人面前。 银色的巨龙矫健地浮在空中,银白色的鳞片光芒闪耀,通体呈现出流线型的美感。 巨大的龙头上两根弯曲的鹿角,象征着龙族特有的标志。 萨瓦迪卡双目如两盏灯笼,释放出凛然之气,紧紧锁定了朱梓新的身体。 银色的龙身一扭,一条粗大的龙尾横扫过来,四周的空气荡起了一圈涟漪。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充斥在朱梓新的心头,他眼前的天空都失去了颜色,瞳孔中只有那条龙尾不断地放大。 朱梓新挺起了胸膛,身上燃烧着浓浓的斗志,举起血云寒枪高高迎上。 轰。 一声惊雷炸响。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八章 先礼后兵 银龙厚重的龙尾,猛地拍在朱梓新手中的血云寒枪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沙石四处溅射,在两人交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深坑。 朱梓新双脚陷入了地面,双臂几欲折断,血云寒枪拿捏不住,远远地飞了出去。 这一记银龙摆尾,让朱梓新尝到了不小的苦头。 在金丹之境,朱梓新就领教过摩索斯的实力。 他现在晋级到元婴后期,与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在萨瓦迪卡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依然显得不堪一击。 朱梓新抬起了双手,虎口部位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缝静静地滴下。 萨瓦迪卡身体一转,巨大的龙爪悬在朱梓新的头顶,遮住了天空,在他身上投下了一道阴影。 昂。 萨瓦迪卡发出了一声龙吟,两只灯笼大小的龙眼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化身为龙形,萨瓦迪卡不能再口吐人言,不过他的神情愈发傲慢。 “梓新退后,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阮软一纵身,出现在朱梓新面前,揪住了朱梓新的胳膊,轻轻向后一甩。 杜小白大步上前,抱住了朱梓新,扶着他坐在一旁休息。 朱梓新运转木系元素包裹着手掌,伤口迅速地愈合,但心中的怒气无法平息。 “阮哥哥,给他点颜色看看。”雨晴扬起了小拳头,冲着萨瓦迪卡怒目而视。 她的举动让萨瓦迪卡感到有些可笑,这些卑微的人族在力量方面如何能与龙族相比。 “我们和龙族之间没有过节,还望阁下消除成见。并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武力解决。” 阮软依然保持着礼数,言语间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萨瓦迪卡摇了摇脑袋,硕大的龙头几乎碰到了阮软的鼻尖。 眼前的人类与他庞大的身形比起来,就像一只蚂蚁一般卑微。 就这样还想谈条件,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我们陪同摩索斯前来拜访龙族,也是为了实现他的心愿,阁下如此为难,有失龙族的颜面。龙族血脉高贵,也是这方海域的霸主,连自己的同类都无法接受,实在是让人心寒。” 对于龙族,阮软没有太多的好感,也没有太大的敌意。 摩索斯被对方擒获,让阮软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龙族的内部一定出现了问题,才会作出如此的反应。 萨瓦迪卡并没有被阮软的说辞打动,他冷冷地瞧了瞧捆绑成粽子一般的摩索斯,鼻子中喷出一股气流,似乎在嘲笑阮软的幼稚。 阮软的头发吹得猎猎飘动,眼中却毫无惧意。 “我的朋友先前有些冲动,你也教训了他,大家就算扯平如何。” 阮软笑容满面,态度依旧不温不火。 萨瓦迪卡举起了一只前爪,竖起了一根粗壮的指头,轻轻地晃了一晃。 意思就是没得商量,在龙族的地盘,只有他说了算。 “我们人族流行着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算龙族不想以礼相待,也不必咄咄逼人。再说一遍,我们不想与龙族为敌,不要因为一些误会,就影响了我们的关系。摩索斯你们不愿接纳,我们就此带他离开,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不要挂怀。” 阮软依然保持着息事宁人的姿态,在他看来没必要发生无谓地纷争。 萨瓦迪卡在空中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前爪一挥,就想将阮软拍个跟头。 啪。 阮软伸出一只手,扣住了萨瓦迪卡的龙爪,身体纹丝不动。 “我们人族还有一句老话,叫做先礼后兵。阁下现在收手,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阮软面色如常,眼中精芒闪耀。 萨瓦迪卡用力一拽,竟然没有抽回爪子。 少年的手掌像一块磁石,紧紧地贴在他的前爪之上,如同一座大山,难以撼动。 萨瓦迪卡另一只前掌再次挥出,这一下从上至下,携着雷霆万钧之势。 阮软一拳击出,空间之力流淌在经脉之中,正中萨瓦迪卡的掌心。 一拳一爪完全不成比例,结果却大出意料。 萨瓦迪卡龙爪一阵剧痛,对方的拳头就像一颗流星,蕴含着巨大的冲击力。 那一拳传来的空间波动,让萨瓦迪卡险些痛呼出声。 这个小子怎么力气如此之大,这已经超越了萨瓦迪卡对人类的认知。 阮软一只手将萨瓦迪卡抡了起来,就像他方才对待朱梓新一般,将萨瓦迪卡的身体当做了一条长鞭掼向了地面。 萨瓦迪卡眼前一花,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一圈,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不可能。 萨瓦迪卡沉重的身体,在地面砸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甚至没有看清少年的出手,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人族何时变得如此强大,连龙族引以为傲的力量,正面较量都落入了下风。 萨瓦迪卡双眼一翻,口中喷出一股云雾。 成年的龙族,都拥有了喷云吐雾的手段,不仅可以迷惑敌人的视线,还能加持肉身的力量和速度。 萨瓦迪卡身体上的鳞片银光闪闪,如同隐藏在云雾中的一道闪电。 硕大头颅上的双角,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两只眼睛一眨,腾空飞起,龙口张开,像无底的黑洞。 两排锋利的龙牙,如同一柄柄利剑,对着少年一口吞下。 阮软双拳挥出,瞬息间击出了漫天的拳影。 拳头无声无息,却又威力绝伦。 一连数十拳,击打在萨瓦迪卡的脑袋上,发出一连串的轰鸣之声。 萨瓦迪卡坚硬的头颅,在阮软的拳头下,不住地摆动。 银色的鳞片都凹了进去,导致萨瓦迪卡一阵眩晕。 龙族的力量完全来自强韧的躯体,他们血脉强大,一出生就天生神力。 幼年的龙族就比拟人族修士的金丹巅峰,成年巨龙足以媲美人族修士的元婴大圆满。 在力量方面,他们对人族修士处于绝对地碾压,没有人敢正面与龙族比拼力量。 人族修士善于领悟天地大道,他们的元神才是主要承载道意的载体,以此衍化出各种各样攻击方式。 躯体方面,自然不能龙族这种高等生物相比。 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就是一个异类,他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虽然萨瓦迪卡不知道这股能量来自何方,但和他的血脉之力完全不同。 萨瓦迪卡有些晕头转向,少年拳头上的力道能够通过他坚硬的鳞片,深入到他的经脉之中。 他体内的血液循环都变得不够流畅,身体的灵活性大打折扣。 少年的身影笔直挺拔,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那笑容在萨瓦迪卡眼中格外地可恶,似乎对他方才的态度极具嘲讽。 萨瓦迪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膨胀了一圈,体内的血脉飞快地流动。 龙口中连续地喷出大片的云雾,银色的鳞片不住地起伏。 萨瓦迪卡腾空而起,没入了云雾之中,身躯若隐若现。 在阳光的照耀下,萨瓦迪卡的周身反射出无数道寒芒,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四周的空气沉闷,像暴风雨即将来临, 萨瓦迪卡吸收着云雾中的水气,他的身体在云雾中还在继续增大。 随着云雾中一道雷鸣电闪,萨瓦迪卡浑身的鳞片竖起,像无数的船桨展开。 每一片鳞片都是一只小小的翅膀,煽动之间,周围的气流受到摩擦发出一阵密集的音啸。 萨瓦迪卡就像一条鼓动风帆的大船,从云雾中驶出。 两只前爪临空抓下,下方的空间一阵波动。 云龙探爪。 萨瓦迪卡两只锋利的爪子,撕开了云雾,如同在天幕中捅破了两个窟窿。 空间如撕裂昂,发出震颤的音啸。 龙威笼罩,万兽臣服。 两只巨龙之爪还未近身,散发出来的巨大威压,足以令人窒息。 阮软双手交错,空间之力凝聚在手臂之上,他的身体都显得模糊不清。 这是空间波动引发的幻象。 空间之力是天地之间最坚固的微小粒子,是构成空间的基础元素。 阮软对于空间之力的理解,远远超出了这片天地的所有人。 他双臂周围空间之力缓缓流动,形成了一个一个肉眼难见的空间漩涡。 空间最为神奇,它容纳万物,又很难被打破。 空间之力的独特排列方式,会给其中的事物带来巨大的阻力,想要调用空间之力,本身就十分困难。 阮软在空间通道中,发现了控制空间之力的方式,他的身体成了空间之力的通道。 这种难得的元素亲和,才使得空间之力可以如臂指使。 空间之力无形无色,在阮软眼中如同一方一方坚固堡垒的基石。 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构成了坚不可摧的防线。 萨瓦迪卡的气势攀登到了顶点,两只粗大的龙爪,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他呼出的气流,喷吐在云雾中,凝结成细密的水滴,在天空中飘下阵阵细雨。 狂风怒号,雨点也越来越大。 哗啦啦。 云雾吸收了太多的水气,开始向下挥洒雨水。 雨水从蒙蒙细雨转化为大雨滂沱,倾泻而下,布满了整个天空。 无数的雨点,像是一支隐藏在云中的大军,纷乱地划破天际,向着地面发起了冲击。 晴朗的天空阴暗下来,光线完全被云层掩盖。 瓢泼的大雨悬在阮软的上方,就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 他方圆数米的区域,雨水无法接近,身上的衣服都不曾浸湿。 萨瓦迪卡身体浮在云雾之中,两只龙爪如破天之矛狠狠抓下。 无弹窗() 第四百六十九章 真龙传说 阮软的身前似乎隐藏着万水千山,空间之力的漩涡缓缓转动, 气旋中产生的吸力,吞噬着逸动的能量。 萨瓦迪卡的龙爪在雨水中显现出来,锋利而又冰冷。 刺啦。 如同一块绸缎被划开。 空间的景物一阵波动,像一潭清水被搅得浑浊。 龙爪直插而下,阮软布下的空间防御层层洞穿。 萨瓦迪卡双眼中泛起了血红,带着冷漠的决然。 透过雨水形成的幕布,他似乎看到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 龙爪即将触碰在头顶,阮软的身形一动。 四周出现了数十道虚影,在空间中飞快地穿梭。 萨瓦迪卡一时间分不清哪道才是真身,少年的速度太快,肉眼都无法捕捉到那飘渺的踪影。 龙爪不断变大,笼罩了数十丈的方圆。 沉重的威压,形成了空间的禁锢。 巨龙的身影也从云雾中浮出,银色的鳞片竖起,身形更加庞大。 如一道贯穿了天地的锁链,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避无可避,唯有面对。 阮软的身形愈发朦胧,对着空中的巨龙连续拍出掌影。 啪啪啪。 一连串的撞击之声响起。 每一掌都蕴含着猛烈的冲击,烙印在龙爪上,卸去了其中的力道。 萨瓦迪卡龙身剧震,他下冲的势头被阻碍,空间中似乎泥泞不堪。 阮软双掌挥舞,在巨龙的躯体上不断地拍打。 他的手掌快若惊鸿,引起空间一阵玄妙的律动。 空间之力如潮水一般涌来,在萨瓦迪卡的周围布下了空间的陷阱。 萨瓦迪卡龙身扭动,抽打在无形的牢笼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气流中传来的音爆,是空气被挤压造成的悸动。 空间逐渐压缩,萨瓦迪卡的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数丈之内。 他庞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银色的鳞片都在挤压下扭曲变形。 昂。 萨瓦迪卡发出了沉闷的龙吟,回荡在牢笼之中。 在狭小的空间内,声音都无法传播出去,只有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 萨瓦迪卡无法维持龙形的状态,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阮软心念一动,空间之力形成了一道道绳索,将萨瓦迪卡紧紧束缚。 他手掌一松,萨瓦迪卡就倒在地上。 “你可知冒犯龙族的下场,卑微的人类,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萨瓦迪卡挣脱不得,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这龙族的身体确实与众不同,比人族要强壮了许多。” 吴常理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在萨瓦迪卡的身上摸索着,口中啧啧有声。 “滚开,你这只渺小的爬虫,不要用你的脏手亵渎尊贵的龙族。” 萨瓦迪卡拼命地挣扎,试图躲开吴常理的摩爪。 “你反抗得越激烈,我就越兴奋。”吴常理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嘴角还有着晶亮的液体流下。 雨晴和水韵曦见到吴常理这副猥琐的样子,羞红了脖颈齐齐转过头去。 “吴师兄,你饿了么。据说龙肉味道鲜美,胜过山珍海味。”颦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烂漫地说道。 “颦儿,你不要看,免得学坏。”杜小白强忍着笑意,用手去挡住颦儿的视线。 萨瓦迪卡气得浑身发抖,那个猥琐的男子在他身上摩挲,就像是被一只蛤蟆的舌头舔过。 “不要啊,快放开我。”萨瓦迪卡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 吴常理不理不睬,旁若无人地上下其手。 萨瓦迪卡的皮肤都泛上了潮红,身体颤栗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吴常理一边摸着,一边哼着小曲。 “伸一手,摸一手,一摸摸到姐姐的头发尖呀……” 他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朱梓新面皮抽动,恨不得上去撕烂吴常理的嘴巴。 他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手中血云寒枪指向了旁边的鱼人小队。 杜小白跟三名女子也加入到战团,避免看到场上那旖旎的风光。 那些鱼人惊愕地看到萨瓦迪卡落入了众人的手中,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 他们原本就不是朱梓新的对手,在几人的攻击下很快就丢兵弃甲。 朱梓新血云寒枪一挑,解开了摩索斯的绳索,那些鱼人也被颦儿的缚灵阵锁了起来。 “求求你,我错了,别再折磨我啦。”萨瓦迪卡在地上翻滚着,银袍上沾满了沙土。 阮软一抬手,示意吴常理停止了动作。 吴常理这一招屡试不爽,无论是什么生物,都要屈从于他的淫威之下。 “我还以为你能多坚持一些时间,这么快就服软,不太符合你高贵龙族的身份。” 吴常理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萨瓦迪卡面色铁青,嘴唇都咬出了一丝血迹。 “士可杀不可辱,落在你们手中,给我一个痛快吧。”萨瓦迪卡头一扬,颇有几分硬汉的味道。 阮软微微笑道:“我们无冤无仇,干嘛取你的性命。倒是你一直保持着敌意,如果不改变一下态度,我不介意再让他跟你亲近亲近。” 萨瓦迪卡打了个哆嗦,那种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他宁可壮烈地战死,也不想再体会那种恐怖的滋味。 “你们到底是何目的,想让我背叛龙族,那就是痴心妄想。”萨瓦迪卡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地说道。 阮软一挥手,空间之力消散于无形,解开了萨瓦迪卡的禁锢。 “我们专程登门,就是帮摩索斯认祖归宗,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有什么不轨企图。” 萨瓦迪卡活动了一下筋骨,疑惑地瞅了摩索斯一眼。 “他的血脉不属于银龙一族,若说不是金龙族的奸细,实在是口说无凭。” “我们要是奸细,还能对你这么客气,早捉住你回去邀功请赏啦。”雨晴小嘴一撇,露出不屑的神情。 “我一直生活在外面的人族世界,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完全陌生。包括你所说的银龙族和金龙族矛盾,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摩索斯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一点,龙族之内为何会挑起争端。 龙族做为海上的霸主,数量上并不像人族那么众多。 越是高级的生物,繁衍后代就越为困难。 他们悠长的寿命,才积攒下来为数不多的族群。 彼此之间都流淌的相同的血脉,本应是血浓于水,亲密无间才对。 “银龙族与金龙族源自一脉,从我记事起,两家就因为血池的问题纷争不断。龙族的力量都来自血脉相传,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血脉之力变得稀薄。想要觉醒血脉中的力量,就必须借助血池的作用。” 听到萨瓦迪卡提起了血池的事情,众人纷纷仔细聆听。 “血池就位于银龙城和金龙城之间龙神岛,这里是龙族的发源地。据说以前的龙族都栖息在此,后来因为修炼的方式不同,才分成了两大派系。”萨瓦迪卡伸出了手臂,上面银色鳞片闪闪发光。 “金龙族吞吐太阳的光华,所以身体都呈现金色。银龙族吸收月亮的精华,鳞片才表现为银色。血池中的上古龙血经过了多年地汲取,所剩数量越来越少,也导致了两家的矛盾开始激化。”萨瓦迪卡眼中露出凝重,语气也有些无奈。 围绕着血池之争,造成了双方关系的恶化,这无疑给众人的行程抹上了一层阴影。 龙族内部都不惜大打出手,可见血池对他们的重要。 想要让几人得到血池的洗礼,变得更加困难。 “除了血池以外,龙族就没有其他晋级的办法?”阮软轻声地问道。 修炼离不开资源的支持,像龙族这样的生物,所需的资源更是稀缺。 如果都只是凭借血池来提升,那上古的龙族又是如何得以强大。 “传说中血池内的龙血是真龙所留,是最精纯的血脉。我们龙族之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真龙,所以血池内的龙血无法补充。”萨瓦迪卡低下头去,神情有些萧索。 真龙之血。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脑海中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轮廓。 “真龙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很厉害。”颦儿眨巴着眼睛,想象不出那是何等境界。 萨瓦迪卡苦笑道:“当然,真龙和我们的样子都有所不同。不管是金龙和银龙,都是四只爪子,而真龙拥有五爪。它可以自由地遨游空中,有震天撼地之威。” “哇,会不会有点夸大,我看你就喜欢吹嘘。”吴常理怪叫了一声。 萨瓦迪卡幽怨地瞪了吴常理一眼,目光中带着怒意。 “我们龙族的祖先又岂是你能望其项背,我要是蜕变成真龙,轻松就能解决你们。” 吴常理搓了搓手掌,嘿嘿一声冷笑。 “不等你变成真龙,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变成一条虫。” 吴常理目光在萨瓦迪卡身上一扫,仿佛剥去了他的衣裳。 萨瓦迪卡一阵恶寒,不由地退了一步。 “龙族寿命绵长,真龙为何不待在龙族之中,导致群龙无首。” 阮软感到有些奇怪,真龙的地位在龙族中极其尊贵,是龙族的精神支柱。 是什么原因让真龙离开了这里,让龙族为了传承发生了争斗。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也许奥兰奇多大人才知道其中的隐情。”萨瓦迪卡一提起自己的首领,顿时来了精神。 “那就有请阁下,带我们去见一下这位奥兰奇多大人。”阮软点了点头,目光中默默地流露出一丝期待。 萨瓦迪卡有些犹豫,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还是把我捆绑起来,免得大人怪我渎职之罪……”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章 如出一辙 银龙岛辽阔宽广,从洁白的沙滩上远远望去,海天一色。 蔚蓝的的天空与碧绿色的海水相连,由浅入深,形成了层次分明的水域。 白云悠悠,如轻纱低垂,触手可及。 在阳光照耀下,浪花泛着金黄,轻吻着海岸,如同情人的呢喃。 漫步海边,清新的风中传来浪涛之声,心灵也浸入了空明的境界。 空气略带湿润。 偶有海鸟掠过,岸边的高大树木随之轻轻地摇曳。 一行人走在沙滩之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脚印。 细沙温暖,滑腻柔软。 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才是真正的海景,如梦如幻。在这里长期居住,绝对益寿延年。” 雨晴不止一次见到大海,但如此的惬意感受还是头一回。 “那些树木长的好奇怪呀,高大挺拔,光溜溜的树干顶端还结着好多果子。”颦儿眯着眼睛说道。 颦儿在草原上长大,从没见到过这样奇特的植物,她的小脸上充满了好奇之色。 海岛上遍布这种树木,高达七八丈。 树干笔直,无枝无蔓。 巨大的羽毛状叶片从树梢伸出,撑起一片绿伞。 在绿叶下面,一颗颗绿色的果实紧紧簇拥在一起,显得浑圆饱满。 “此乃椰树,那些果实味美汁多,,是我们海岛的特产。”萨瓦迪卡缓缓介绍道。 领教了阮软的实力之后,萨瓦迪卡没有再坚持己见,他担任了几人的向导,率先在前面带路。 吴常理走在队伍中间,贼溜溜地四处张望。 啪。 吴常理头顶突然一痛,明晃晃地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立刻蹦了起来,捂住了脑袋,跳脚大骂。 “你们有完没完,无缘无故偷袭我这个善良的老人家。”吴常理有些委屈,大嘴一咧带着哭腔。 他比几人也大不了几岁,却总是装出老气横秋的模样。 众人莞尔一笑,同情瞧着他,指了指松软的地面。 吴常理低头一看,不由地一阵苦笑。 一颗绿色的椰子,滚落在吴常理的脚边,方才那一下就是拜它所赐。 “吴师兄,你知道我们口渴,专门让我们品尝一下是么。”颦儿嘻嘻一笑,捡起了绿色的椰子,捧在手中左右端详。 椰子入手沉重,表皮光滑坚硬,颦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个确定能吃?”颦儿皱起了眉头,托着椰子歪着头问道。 她试着用牙齿去啃,却只留下浅浅的牙印。 萨瓦迪卡笑得弯下腰去,断断续续地说道:“需要砍开表皮,就可以看到白色的果肉,里面的椰汁才是清凉甘甜的解渴之物。” “让我来,我要亲手解决了这个家伙。”吴常理一挽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他的头顶还在隐隐作痛,一腔怒气都发泄在绿色的椰子上。 萨瓦迪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吴常理手掌上亮起了一层金光,朝着绿色的椰子狠狠劈下。 他特意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金刚如意阵,护住了手掌。 噗。 绿色的椰子应声而碎。 吴常理这一下卯足了力气,像对待仇人一般。 无奈用力过猛,浑圆的椰子拍得稀碎,透明的汁液溅了颦儿一脸。 “抱歉,我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不济。”吴常理手足无措,连忙对颦儿陪着不是。 他一只手上沾满了白色的椰肉,放在嘴边一舔,感觉味道还不错。 可怜的颦儿脸上一阵清凉,椰子的汁液顺着她的腮边流下,连身上的衣裙都打湿了一片。 杜小白拿出一方锦帕帮颦儿擦拭了一番,随即飞起一脚踹在吴常理的屁股上。 “与人交手也没见你如此使劲,你这把力气怎么不去用来种地。” 吴常理揉着酸痛的臀部,灰溜溜地暗自腹诽。 “死小白,有异性没人性,以后生了儿子也是个貔恘。” 这番话他也就在脑子里想想,断然不敢说出来,否则迎接他的必定是一顿饱打。 吴常理正在大发牢骚,头顶又是一痛。 一只个头不小的椰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脑袋上。 吴常理的头上再次鼓起了一个大包,与之前那个遥相呼应。 两个大包对称地凸起,使得吴常理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入乡随俗,吴师兄你这是要加入龙族么。”雨晴指着吴常理大笑道。 萨瓦迪卡嘴角一咧,他强忍着不发出笑声,憋得十分辛苦。 “我们这里有一种说法,椰子不砸好人。这位仁兄连番被砸,看来......” 萨瓦迪卡受到几人的情绪感染,说话也愈发风趣,这和他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吴常理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椰子,气得说不出话。 仿佛那椰子就是他的生死仇敌,破坏了他一世英名。 水韵曦用发簪轻轻一划,在椰子上破开了一个小洞。 她素手一扬,笑吟吟地将椰子递给了吴常理。 “吴师兄,你辛苦了,快润润嗓子。” 吴常理随手接了过来,一扬脖就往口中倒入。 入口清洌甘甜,别有一股独特的味道。 吴常理美滋滋地品尝着椰汁,四肢百骸都透着舒爽。 他闭上了眼睛,不住摇头晃脑。 “不错不错,你们也尝尝。”吴常理赞不绝口地拍了拍胸脯。 四周悄无声息,让吴常理不明所以。 他瞪大了眼睛,才发现小伙伴们在他身边站了一圈。 几个人围在吴常理身边,纷纷向着上方仰望。 “你们在干什么?”吴常理莫名其妙,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梓新眼巴巴地看着吴常理手中的椰子,咽了口唾沫。 “我们在等椰子掉下来。”朱梓新诚实地答道。 吴常理涨红了脸皮,抓起椰子丢进了朱梓新怀中,一溜小跑冲向了前方。 众人捧腹大笑,海滩上洋溢着轻松的气氛。 萨瓦迪卡笑得最为大声,他几乎忘记了自己龙族的身份。 与这些少年少女在一起,让萨瓦迪卡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人族的印象在他心中大为改观,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悄悄发生了转变。 龙族何时也能如此和睦,不再为了争夺血脉传承战乱不休。 不知不觉,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峰,正中的位置是一处巨大的洞穴。 “这里就是奥兰奇多大人的住处,待我前去通禀。”萨瓦迪卡收敛了笑容,郑重地吩咐道。 萨瓦迪卡一迈步,身形消失在洞穴之中。 “小斯,你这些同族可不怎么好客,你以后在族中站稳了脚跟,可别学他们一样。” 阮软冲着摩索斯一笑,目光中充满了暖意。 他和摩索斯不打不相识,捣毁了魔族的基地,引领摩索斯走上了正途。 一人一龙也由此结下了因果,从敌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摩斯索点了点头,两只手纠结在一起,内心十分激动, 回归族群,是他的心愿。 这些人族的伙伴对他真心一片,让他不再孤单,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像人类。 萨瓦迪卡很快从洞中出来,做了一个礼貌的手势。 “各位请随我来,奥兰奇多大人刚刚苏醒,就在里面等候。” 萨瓦迪卡挺胸抬头,大踏步走在前面。 阮软几人紧随其后,进入了洞穴之中。 洞穴不深,里面极为宽敞,旁边的石壁上点缀着不少用来照明的珍珠。 “这些珠子好美,穿成项链也不错。”雨晴两只大眼睛停留在圆润光滑的夜明珠上,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财迷,这都是龙族收藏的宝物,也是他们的命根。”阮软摸了摸雨晴的头发,笑着说道。 颦儿更是少见多怪,脚下都迈不开步子。 “和天宗中的宝库也有这样的珠子,不过色泽和大小就差了许多。”水韵曦见识过不少宝物,也不由地发出赞叹。 洞穴之中,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美丽的珊瑚,更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宝石,装点得这里富丽堂皇。 女孩子对这些美丽的事物,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她们每经过一件宝物,都要仔细地观察一番,俨然将这里当做了珍宝库。 不仅如此,她们还发表着意见,对这些宝物评头论足。 话题无非都是,如何佩带才显得好看。 遇到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还会发生争执,让身边的几名少年摇头不已。 “你们是第一批能够进入我洞府的人族,说出你们的来意,否则就要按照龙族的族规处置。”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将三名女子拉回到了现实中。 前方一把龙椅中,端坐了一名白面男子,颔下三绺长髯,颇有几分书卷之气。 这位龙族的首领,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 其实他真正的年纪,恐怕几个人加起来都要差上许多。 奥兰奇多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是久居上位形成的特有气质。 一般人在这种压力下,想要保持站立都不容易。 好在众人见惯了大场面,人族的帝王他们也没少接触,一个个也没有露出怯意。 只有颦儿脸色苍白,她的血脉之力感受最为明显,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杜小白轻轻地握了一下颦儿的小手,传过来一丝温暖。 颦儿压力减轻,对着杜小白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杜小白微微一笑,手掌也不松开,帮她分担着压力。 “尊敬的奥兰奇多大人,我们为你带来了族人,想让他回归你们的族群。”阮软微微躬身,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此行的目的。 奥兰奇多目光在摩索斯身上一扫,仿佛看透了他的秘密。 “他确实具有龙族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并非我银龙族一脉,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包藏祸心。” 这和萨瓦迪卡的口气如出一辙,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一章 欣然参战 奥兰奇多的态度,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 想要这位龙族领袖轻易地做出决定,没有那么简单。 “尊贵的奥兰奇多大人,我们此番前来,确实带着诚意。你不会认为我们区区几个人,就能给银龙城制造什么麻烦。”阮软微微笑道。 奥兰奇多转动了一下脖子,目光如电,直视阮软的眼眸。 少年的目光清澈,看不到丝毫情绪的波动。 年纪轻轻,胆识过人。 这是奥兰奇多对阮软留下的印象。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一般人内心不够强大,都会从眼神中透露一些讯息。 “我们龙族最崇尚勇士,据说萨瓦迪卡都不是你的对手,情况是否属实。” 奥兰奇多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他长身玉立,比萨瓦迪卡还要高出半头。 “不过是侥幸罢了,萨瓦迪卡不熟悉我的战斗方式,才会让我略占上风。”阮软淡淡说道。 他摸不清奥兰奇多的脾气,言语中不敢太过大意。 这名龙族的首领,绝对是一名强劲的对手。 在没有了解对方的用意之前,还是要保持低调。 只有萨瓦迪卡心知肚明,少年在与他力量正面碰撞都不遑多让,对于力量的控制更是远在他之上。 “你有这样的实力,倒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如果能帮我们打赢金龙族,你这位朋友加入我们银龙族也顺理成章。” 奥兰奇多的语气意味深长,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阮软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这家伙明显将几人当做了免费的佣兵,偏偏还不好拒绝。 摩索斯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难看。 回归族群的机会近在眼前,但若是让身边的朋友以身犯险,这样的方式他无法接受。 “我们好像别无选择?”阮软苦笑道。 虽然已经从萨瓦迪卡那里听说,银龙族与金龙族争夺龙神岛血池的归属的事情,但要他们涉及其中,必须要慎重对待。 “人族有一句老话,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我想以你们的感情,一定会全力以赴。” 奥兰奇多嘴角一扬,看向几人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这是证明他们清白的机会。 “帮助银龙族也无不可,不过还请奥兰奇多大人明示一下,总不能让我们直接杀上金龙城去吧。”阮软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看到摩索斯失魂落魄的样子,阮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从沮丧中回过神来。 “我们与金龙族都认为自己的血脉更加纯正,所以才有了血池之争。过不了多久,就会举办一次武斗大会,以此决定进入龙神岛的名额。” 奥兰奇多见到阮软松口,面上的笑意更浓。 武斗大会的规矩十分简单,双方各派出十名族人,通过一对一自由对战,决出十个上岛的名额。 银龙城往届都是输多胜少,所以对金龙族怨念至深。 得到血池洗礼之后,双方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形成了恶性循环。 阮软几人的到来,正好给了奥兰奇多一线希望。 能战胜萨瓦迪卡,就说明修为不凡,起码在对战中能稳下一城。 银龙族中能拿得出手的还有一位,就是萨瓦迪卡的弟弟迪奥卡罗。 其他的银龙族人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不足以委以重任。 “你是要我们参加武斗大会?那金龙族人会不会反对?” 阮软从奥兰奇多的话中,嗅到了一丝被算计的味道。 “正是如此,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奥兰奇多抚掌大笑。 “金龙族连我们银龙族都不放在眼内,又怎么会害怕人族。” 奥兰奇多打消了阮软的顾虑,愈发得意不已。 阮软眼前一亮,口气却显得迟疑。 “如果我们赢取了上岛的名额,代表着我们获得了龙族的认可,是否就可以允许进入血池。” 阮软此行的目的,便是带着众人提升实力。 能够在血池中洗礼,淬炼肉身,对于将来的计划意义重大。 奥兰奇多没有想到,阮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地愣了一下。 “血池可以提升我们的龙族的血脉之力,你们人族的躯体构造不同,怕是毫无用处。” “这个不劳大人费心,只要你同意,我们便放手一战。”阮软朗声说道。 他抬起头,神情坚定,目光毫不退缩。 奥兰奇多沉吟了片刻,不断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想要与金龙族实力持平,不让对方获取晋升的机会,也算是一种策略。 一直被金龙族压上一头,奥兰奇多早就有所焦虑。 不能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银龙族承受着莫大的发展危机。 阮软几人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 反正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奥兰奇多索性就把赌注押在阮软几人身上。 “只要你们能打压一下金龙城的锐气,这些争取来的名额便归你们所有。”奥兰奇多用人之际,也不惜下了血本。 “那就一言为定,奥兰奇多大人到时候可不要食言。” 阮软心里一松,困扰着他的问题迎刃而解。 阮软正想如何打开龙族的局面,没想到奥兰奇多送上门来。 这正合阮软的心意,既能让众人提升,还能让摩索斯重回龙族,称得上是两全其美。 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赢得武斗大会名额。 十组对战。 阮软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他们一共八个加上萨瓦迪卡兄弟,倒是刚刚凑足了数字。 不过雨晴跟颦儿境界略低,对阵与摩索斯同等的对手,局势不容乐观。 “还有多久时间,武斗大会就会开启。” 阮软自己不需要进入血池,他是想用最大的可能,为其他人争取名额。 “还有三个月,就是登上龙神岛的时候。在此期间,你们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奥兰奇多心情顺畅,有了这些人族修士加入,银龙城大可扬眉吐气一次。 他本来正在发愁与金龙族对阵之事,现在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浑身都透着一阵舒爽。 “金龙族善于控火,我们银龙族善于控水,彼此有些相克,实在是不好对付。”奥兰奇多生怕几人有所闪失,连忙嘱咐道。 通过奥兰奇多介绍了敌方的特征,阮软对金龙族也有了一些大致的印象。 水能灭火,火亦可沸水。 水火不容,还要看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火是最具破坏性的元素,看来金龙族的攻击方式,也走得是至刚至猛的路子。 水韵曦拥有四阶的法宝,又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拿到一个名额问题不大。 吴常理的阵法神妙,只要防守得当,对方拿他也毫无办法。 从之前的表现看来,朱梓新有血云寒枪的帮助,胜算不小。 稍加指点,达到人枪合一,不会有什么意外。 摩索斯比起萨瓦迪卡,差距不大。 相信他熟悉了自己力量,也能和对方拼个半斤八两。 唯一就是杜小白和雨晴跟颦儿三人,实力还有一定差距。 不过阮软赢下的名额,可以作为后备。 三人中有一人失手,还有补救的机会。 阮软可不希望,有一个人得不到血脉洗礼的机会。 那样奔赴上界,就只能留在镇魂星辰塔的空间中,这不是阮软所想看到的情况。 “那就有劳奥兰奇多大人,给我们准备一处清净之地。切记不可打扰我等,我们还要趁着这段时间,调整一下状态,迎接武斗大会的到来。” 奥兰奇多言听计从,让萨瓦迪卡带着众人进入空置的洞穴歇息。 龙族的洞穴空旷宽阔,就算是容纳数百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这一次武斗大会,是进入血池最好的机会。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一名金龙族的战士,只许获胜,不许失败。”阮软郑重地说道。 几人纷纷点头,就连吴常理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地聆听。 “只有三个月呀,时间太短了。”雨晴小脸上泛起了愁云。 雨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天性活泼,不爱苦修,修为在众人中垫底。 她一直以来的修炼,就是为了跟上阮软的脚步,不想跟他分开。 其实以她的年纪,就达到了元婴中期,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 多少人在她这个阶段,还在修行的初期徘徊。 颦儿得到了玉佩中的传承,晋升到四品中期血脉,论起实力还隐隐在雨晴之上。 但是对付一头巨龙,颦儿的实力就显得有些勉强。 不借助外物,颦儿也很难再有提升。 所以阮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名额准备留给颦儿。 “是呀,想要这么短时间内,有长足的进步,有点困难。”杜小白有些信心不足。 杜小白修为进入了元婴后期,他的音律之道已然炉火纯青,但平时多为辅助。 与人单独交手,他的劣势就体现出来。 不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杜小白就没办法发挥出音律的威力。 他擅长远程音律攻击,遇到龙族这种近身肉搏的对手,难免陷入被动。 “别急,我有办法。”阮软笑道。 阮软心念一动,镇魂星辰塔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阮软催动着镇魂星辰,青灰色的塔身亮起了光芒。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众人身不由地没入了高塔之中。 洞穴中空无一人。 镇魂星辰塔也变成了一粒尘埃,隐藏在偏僻的角落,失去了踪影。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五雷轰顶 镇魂星辰塔内,高大的熔炉熊熊燃烧。 除了雨晴跟水韵曦,其他几人都是第一次进入这件法宝的内部空间。 阮软自从晋级元婴大圆满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研究镇魂星辰塔的奥妙,就被传送到了颦儿生活的草原。 此时进入塔中,心中还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的权限是否提高,能够让这些伙伴在试炼之塔内修炼。 “小子,你一下带了这么多人进来,是怕我老头子寂寞嘛。”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爽朗地笑道。 老者出现的位置,紧贴着吴常理站立的地方,冷不丁地冒出来,吓了吴常理一跳。 “你这老头,怎么神出鬼没,悄么声息地是要吓死个人。”吴常理手抚着胸口,大惊小怪地叫道。 阮软在吴常理头上拍了一记,假装嗔怒。 “这位是星老,是这里的主管。你们不听我的话没关系,不听他的就永远要关在这里。” 阮软此言倒也并非嘘声恐吓,星老做为器灵,确实有着这样的权力。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活动完全由星老安排,要在这段时间内,努力有所突破。”阮软大声说道。 “就这点时间能有什么进步,还不如放松放松。你们说是吧,梓新,小白。”吴常理一边嘀咕,一边朝着两人挤眉弄眼。 啪。 空间中落下一道雷电,正好劈在吴常理的头上。 吴常理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满头乱发散发着焦糊的味道。 朱梓新和杜小白连忙与吴常理拉开了距离,免得受到他的牵连。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吴常理百思不得其解,这明明是封闭的空间,怎么会有天气的异变。 他扭过头去,身边众人纷纷摆手,表示与己无关。 啪。 又是一道雷电落下,吴常理身体一震,四肢百骸都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众人看着吴常理狼狈的模样,捧腹大笑,一个个乐得前仰后合。 吴常理恶狠狠地瞪着几人,既是尴尬,又是无奈。 一定是这个老头在搞鬼。 吴常理重新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他心中猜疑,却没有证据。 老者双手拢在袖中,看似纹丝不动,面上还挂着一丝微笑,看不出什么破绽。 想来想去,吴常理有了主意。 他从怀中摸出来一块阵盘,口中念念有词,往地上一丢。 一道小型的阵法,在他面前升起。 引雷阵法。 这本是用来配合困阵使用,可以引导雷电攻击处于阵法中的敌人。 用在这里,实在是大材小用。 吴常理布阵完毕,气定神闲,昂首挺胸。 “这下应当万无一失,想看我出糗,没那么容易。” 吴常理正暗自得意,头顶雷声轰鸣。 连续数十道闪电组成了一张大网,兜头罩下。 引雷阵法只吸收了一部分雷电,就化为乌有,其中的威能超出了阵法的承受范围。 吴常理被雷电包裹,顿时外焦里嫩。 他倒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手中的阵盘都掉落在一边。 “镇魂星辰塔是一件超阶法宝,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你们难道不想和软儿一样,站在这个位面的巅峰。”星老的声音再次浮现在众人耳边。 他轻描淡写地展露了这一手,让几个少男少女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星老,可否为他们开启试炼塔,我现在的境界总该有这个权限了吧,”阮软躬身行礼道。 阮软是现任镇魂星辰塔的主人,说起来星老也听从他的吩咐。 不过这位老者在这里存在了不知道多久,在阮软心中不亚于恩师的地位。 “开启试炼塔倒也不难,不过他们和你不同,时间流速只能达到一比十。”星老悠悠地说道。 阮软当时是受到了镇魂星辰塔的认可,才获得了进入试炼塔修炼的机会。 外面一天,就相当于试炼塔内的一年。 阮软也足足在里面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成功晋级。 还是因为他所习的清明小令过于逆天,导致五色金丹在突破时引来了九重天劫。 后来还是借助星辰的指引,才从新塑造了元神世界。 现在看起来对于阮软还是过于优待,否者等他二十年后出关,身边的两位佳人都要步入了中年。 三个月的时间放大十倍,差不多就等于两年半,对于几人提升境界已经是十分宽限。 朱梓新抬起一只脚,踹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吴常理。 “还不赶紧起来,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朱梓新脚下传递过来一股清凉的木系元素,吴常理身上伤势尽愈。 “星爷,您老吉祥。”吴常理从地上跳起,厚着脸皮叫道。 吃了一些苦头,吴常理再也不敢有所不敬。 他转变了态度,对着老者点头哈腰,就差没端茶倒水,捏肩揉腿。 “吴师兄,你就那么担心被雷劈呀。”雨晴美丽的大眼睛眨巴着,好像能看透吴常理的心思。 吴常理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方才星老是用雷电之道,淬炼我的肉体。经他这么一点拨,我茅塞顿开。原先修行上的晦涩之处,也隐隐有了一丝明悟。晴丫头,你要不要也试试。” 吴常理这番话说起来,面不红心不跳。 让人不但不觉得肉麻,还似乎煞有其事。 雨晴冲着吴常理伸了伸舌头,懒得跟他耍贫。 “那就有劳星老,帮我训练他们。” 阮软微微一笑,示意几人做好准备。 “我这就开启试炼之塔,你们现在都符合进入四层的条件,可以结伴同行。记住你们的时间有限,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全靠你们自身的努力。” 星老手掌一挥,一座九层小塔出现在几人面前。 众人鱼贯而入,吴常理一马当先,其次是朱梓新跟杜小白,水韵曦紧随其后。 雨晴转过来脸来,依依不舍地看着阮软。 “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要在里面待两年多呢。” 两个人每一次分开,对雨晴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随着修为的增长,这种分别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她知道少年承担着许多责任,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但是女儿家的心思,更希望自己的情侣多陪伴一些。 “晴儿,有小斯当你的陪练。你一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会在外面等候你们的佳音,就如你当日等待我一般。” 阮软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雨晴乌黑亮丽的长发上轻轻抚摸。 他不一起进入,也是为了利用这段时间,多摸索一下镇魂星辰塔的奥妙。 将来的旅程充满了未知,多拥有一些手段才能开打局面。 “小斯,你的任务最为艰巨。你是他们实战最好的对手,关系到进入血池的名额,千万不要放水。”阮软看着雨晴进入塔中,对着摩索斯郑重地嘱咐道。 摩索斯深知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能让他回归龙族的族群。 阮软当日的承诺,还依然回响在他的耳边。 “放心吧,我比他们还要期待这次武斗大会。” 摩索斯握紧了拳头,从与萨瓦迪卡对战之中,他也明白自己的实力还有上升的空间。 有些事情需要靠自己,别人的帮助只能是锦上添花。 真正的道路就在脚下,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未来。 “阮哥哥,我也要进去了。颦儿也会努力的,等我强大了,我们一起去看望扎恩爷爷。” 颦儿生性淳朴,她生活的环境单一,不像其他人那般经历丰富。 她也没有太多不着边际的想法,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再次与爷爷相逢。 “会的,扎恩爷爷也希望看到颦儿成为女中豪杰,他的心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阮软轻轻地挥手,看着颦儿的身影消失在试炼塔中。 “加油吧,你们的名字会在上界也广为流传。”阮软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试炼塔中。 吴常理一踏入小塔的四层,眼前景物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俨然自成一方天地。 这里不仅天地元素更为活跃,还有一些明暗不定的线条,若隐若现。 一草一木一石,都蕴含着特殊的韵味。 “这是大道的道痕!”吴常理惊叫道。 那些忽明忽暗的线条,贯穿在这一方特有的空间,形成了斑斓绚丽的色彩。 吴常理精研阵法,对天地大道触摸的最为清晰。 “是的,我能听到河流在发出轻唱,那些山脉也随之共鸣。”杜小白目视远方,似乎有所领悟。 音律之道对于声音最为敏感, 天地大道本就包含在万物之中。 就算是一片树叶,也有存在大道的至理。 每个人对道意的理解都有所不同,他们关注的焦点也不尽一致。 朱梓新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茂密的林木吸引。 他盘膝坐在了树林的边缘,感受着那股浓浓的生机,仿佛与树林融为了一体。 “吴师兄,我也传承了一个阵法,倒是想跟你请教一番。”颦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颦儿的修炼方法与众不同,她某些方面跟龙族有些相似。 同样是激发血脉之力,增加肉体的力量。 从玉佩中得到的传承,又包含了另外一种模式,这也是她一直困惑的地方。 “好说好说,别的我不敢保证,这阵法嘛,在座的各位都要管我叫一声师傅。”吴常理一提起自己的强项,瞬间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嘚瑟起来。 “那好呀,我就献丑咯。”颦儿格格笑道。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三章 枪与玫瑰 颦儿童心未泯,找吴常理切磋也是临时起意。 不过见识了吴常理的布阵手段,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颦儿身上泛起了红光,一只轻盈飘逸的蝴蝶之影,在她身后悄然绽放。 蝴蝶之影越来越大,一双翅膀在颦儿身后微微扇动。 两只翅膀上亮起了一行金色的文字,投射出一团奥妙的光影。 金光扑面耀眼,如同在吴常理眼前炸开了一颗太阳。 吴常理心念一动,金刚如意阵化作了一面面光盾,围绕着他的身体飞快地旋转。 金色的缚灵阵穿透力极强,冲击在金刚如意阵上,如同阳光融化冰雪一般。 嗤嗤之声,连绵不绝。 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形成的光盾一阵波动,上面布满了手指般粗细的小孔。 金色的射线穿过了阵法的防御,直接照射在吴常理的身体上。 吴常理大惊失色,他最擅长的阵法仿佛形同虚设,对金色的射线毫无抵抗。 啊。 吴常理发出了一声尖叫,就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他慌乱地用手掌,去抚摸被射线照射的地方,却发现没有任何伤痕。 金色的射线融入了他的经脉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招数。 不疼不痒,也没有灼烧跟刺痛的感觉。 吴常理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又恢复了趾高气扬。 “女娃子家,就喜欢弄点华而不实的东西。这种招数也只能用来,吓唬吓唬无知的野兽。” 吴常理话音刚落,就感到身上一冷。 经脉之中像是注入了冰雪,一股寒意开始扩散。 最可怕地是思维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似乎连意识都为之冻结。 吴常理对阵法的掌控,完全来自对天地元素地调用。 他意识发生了模糊,就连金光如意阵都快要维持不住。 身边的金色光盾渐渐黯淡,转动地愈发缓慢。 “快......停......下......”吴常理恐慌地大叫。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那些金色的射线,看似平凡,实则妙不可言。 顺着血液流入脑部,在吴常理的元神上层层束缚,凝结成一张大网。 无极缚灵阵。 无声无息,霸道至极。 竟然可以禁锢元神,影响修士的实力。 修士的元神,是操控身体和道意的载体。 元神被束缚,一身的修为丧失的七七八八。 特别是吴常理这种主要依赖阵法,作为主要的攻击和防御手段,失去了元神的指引,他与凡人也相差无几。 颦儿身后的蝴蝶翅膀一收,金色的文字隐藏了起来,金色的射线渐渐消失。 吴常理惊出了一身冷汗,几欲虚脱。 元神受控,生死不能自主。 这比刀锋架在咽喉,还要难以接受。 偏偏他可以感受到这种透骨的寒意,在体内蔓延开来,却又无力挣扎。 “乖乖不得了,颦儿你险些要了我的老命。”吴常理心有余悸地说道。 “是谁刚才说华而不实来着。”颦儿轻哼了一声,瑶鼻一挺。 蝴蝶的虚影轻盈飘逸,衬托的颦儿像花间的精灵。 她本来就青春靓丽,此时又有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气质。 滴答滴答。 杜小白呆立当场,望着那清新淡雅的身影,目不转睛。 他嘴边留下了一片口水,打湿了地面。 “小白,你又犯花痴了。真要找到这样一个婆娘,有你的好日子过。”吴常理一语惊醒梦中人。 杜小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 “上午吃得太饱,有些反胃。”杜小白打了个哈哈,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吴常理不依不饶,冷冷地讽刺道:“秀色可餐,当心撑着了你。” 他刚在颦儿手中吃瘪,只有打击一下杜小白才能挽回一些颜面。 啪。 吴常理的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还不去修炼,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朱梓新甩了甩手,一脸厌恶的表情。 他本处于静坐之中,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忍不住过来凑个热闹。 “这里应该只有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个老头的折磨,也让我消停消停。”吴常理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腰身,打了个哈欠。 “你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真是丢我们铿锵三人组的脸。”朱梓新轻晒一声。 “你行你上呀,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吴常理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朱梓新从不放过打击吴常理的机会,吴常理也从不示弱。 两个人没有一天不拌嘴,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身边之人也习以为常。 “我像是那么没品之人么,我才不会欺负一名女子。”朱梓新说得大气凌然,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把握战胜颦儿。 赢了顺理成章,输了更不光彩。 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反正压吴常理一头就足够。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就是个伪君子。” 吴常理就算手下功夫稍逊,口头上也是寸步不让。 两个人拉拉扯扯,朝着另一个方向追打而去。 吴常理和朱梓新两个人,狗皮袜子没翻正,任何事情到他们这里都变了一股味道。 正是有着这对活宝,才给大家带来了不少欢笑。 吴常理和朱梓新找了一处清净之地,盘膝而坐。 “我们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小白,你好自为之吧。”吴常理冲着远处嘿嘿一笑。 朱梓新眉头紧皱,低声说道:“我看怕是危险,颦儿是小阮带出来的,心思指不定还放在他身上。小白想要虏获佳人芳心,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假装打闹,给杜小白制造了与颦儿独处的机会,为了兄弟也算是一片苦心。 “小阮有两只母老虎守着,你觉得还有谁能接近。”吴常理眼珠一转,发出猥琐的笑声。 吴常理别看动手的能力不强,分析能力倒是一流。 “也不尽然,我们她们几个相处甚欢呀。”朱梓新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两人各抒己见,半天讨论不出一个结果。 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地面上,尘土飞杨。 “小阮让你们进来修炼,你们却在这里偷懒。”摩索斯一手一个,抓住了两人的胳膊。 “哈哈,你当我们还是以前那个金丹之境的菜鸟,还想以一敌二。” 朱梓新血云寒枪一挥,横扫摩索斯的腰间。 摩索斯大手一扬,就要去抓血云寒枪的枪身。 朱梓新不待招数使老,枪花一挽,形成了一片林海松涛。 枪影猛烈,密集重重,无法分辨真假。 每一枪都似乎是虚招,但又真实存在。 摩索斯放开了抓住吴常理的手掌,凌空拍下。 朱梓新血云寒枪光影大盛,戳向了摩索斯的掌心。 枪尖没入肌肤三寸,摩索斯暴喝一声,露出了真身。 他变成了一条数十丈的金色巨龙,就像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 吴常理连退几步,掏出阵盘飞快地调动着周围的天地元素。 要帮助吴常理争取时间,朱梓新心中明镜高悬,战术明确。 朱梓新大步上前,血云寒枪一挺,血煞之力完全释放。 血云寒枪如同浸淫在鲜血之中,陡然发出血红色的霞光。 摩索斯抬起大脚,用力一踏。 这一脚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造成的声势极为惊人。 不能退。 朱梓新双手举枪,钢牙一咬。 血云寒枪如同插上了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光影。 虽然不是生死相搏,亦要全力以赴。 尊重对手,同时认清自己。 只有在最大地压榨下,才能提升自身的潜力。 轰。 龙爪与血云寒枪撞击,荡起了一阵空间的波动。 能量如水波向四周扩散,地面都陷下了几分。 摩索斯意犹未尽,又是一爪拍下。 朱梓新激起了体内的战意,一股淡淡的的杀戮之气钻入了经脉中,点燃了沸腾的鲜血。 枪尖连续地颤动,瞬间就刺出了数十下。 每一下都削弱着龙爪中力量,巧妙地避开了正面的对碰。 摩索斯的力量来自肉体之中,他的肢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龙爪不断地拍下,仿佛不知道疲倦。 他巨大的身体,就是储存力量的最好空间。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消耗不掉太多的能量。 反观朱梓新就没那么轻松,他的双膝都陷入了土中,额头也冒出腾腾白气。 在摩索斯猛烈地进攻下,朱梓新只能落得个疲于招架的地步。 “常理,你好了没有。我要裂开啦!”朱梓新偷偷传音道。 他的鬓角挂着大滴的汗珠,双手都几乎麻木。 “再给我一小会儿,我就能布置出一座全新的阵法,保管让你满意。”吴常理神秘兮兮地说道。 他也是双手不停,打出各种眼花缭乱的手势,手中的阵盘也绽放着光芒。 “啊呀,该死的小斯。这力气大得出奇,我严重怀疑他吃了什么大补之药。” 朱梓新咬牙切齿,挥动着血云寒枪,他的头顶浮现出森林之影。 血云寒枪带着煞气,混合了元神森林释放出的生机,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红的代表杀戮毁灭,绿色代表活力新生。 两股对立的气息,构成了事物的两面性。 血云寒枪也分为了两种颜色。 一半血红炙热,一半绿意盎然,混合在一起如同一朵美丽的玫瑰。 一朵带刺的玫瑰。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四章 意外觉醒 血色的玫瑰娇艳而又诡异。 看似绚烂,实则蕴含危险。 摩索斯两只龙爪一合,要将这朵玫瑰碾碎。 从含苞待放的花影中,吐出一道寒芒,正是血云寒枪的枪尖。 在靠近摩索斯之时,陡然加速。 枪影直接奔向了摩索斯的身体,刺入了他的皮肤。 嗤。 血云寒枪没入三寸,就无法前进。 犹如刺入了岩石之中,被坚韧的肌肉包裹。 摩索斯的双爪拍碎了枪影,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吼。 朱梓新耳中剧震,手中的血云寒枪险些脱手。 “他的皮太厚啦,根本攻不进去。” 朱梓新握紧了枪柄,感受着那股不可动摇的力量,只能抽枪后退。 摩索斯步步紧逼,一抬龙爪就向着朱梓新抓了过来。 他大脚向前一迈,眼前的景物就发生了变化。 吴常理布下了幻阵终于启动,不知不觉让摩索斯陷入其中。 摩索斯的周围光线突然昏暗,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 他如同置身在一处沼泽之中,四面八方传来了鬼哭狼嚎之声。 无数的幽魂,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个身上满满都是伤痕,向下滴着血水。 他们面目狰狞,恶形恶状,像是地狱中的凶灵。 丑陋的脑袋上两只高高竖起的犄角,一张血盆大口几乎咧到了耳根。 厚厚的鳞片覆盖了身体表面,粗壮的爪子边缘锋利如刀。 这是魔族的特征。 摩索斯在遗忘之地沉睡了多年,他手下统管着数以百万的魔族。 “我们死得好冤枉,作为我们的领袖,你为什么帮助外人。” 隐隐有一道声音,响彻在摩索斯的心头。 “伟大的魔主陛下,你的子民遭受到灭顶之灾。你抛弃了我们,和卑微的人类成为了伙伴,于心何忍。” “魔族生活的环境恶劣,弱小人族凭什么获取肥美的资源,他们就应该成为我们的奴隶,在我们魔族的大军脚下颤栗。” 魔音贯耳,引得摩索斯心中一阵意乱神迷。 “我是魔主?”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他有些迷茫。 摩索斯与人接触不多,他唯一信任的宫太师,死在了自己苦心制造出来的魔晶炮下。 宫太师向他演示过这种武器的威力,并告诉他只要打通与人族之间的通道,就可以寻回魔族的血脉传承。 阮软地出现,让这一切的准备前功尽弃。 他一个人就杀进了隐藏在地下的魔族城堡,死在他手中的魔族成千上万。 还联合了青灵族的精锐弓箭手,对魔族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 摩索斯从沉睡中惊醒,与阮软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那一战,双方打得是天昏地暗。 数十万的魔族在阮软燃烧了星空领域之后,化为了灰烬。 就连摩索斯强健的躯体,也遭受到了重创。 “人族狡猾,他们用心险恶,善于挑拨离间。他们摧毁了我们的家园,剥夺了我们生存的空间。” “伟大的魔主,你也曾经灌注了魔族的力量,你原本可以成为独一无二的魔龙,这是凌驾于其他龙族之上的主宰。” “只差一点点,你觉醒了魔族的黑暗力量,就可以统制这一片天地。所有的人都要臣服,在你的龙威之下。” 一道道诱惑的魔音,接踵而来。 摩索斯身上一股黑气升起,逐渐地蔓延到空气之中。 金色的龙鳞,爬上了蛛网一般的魔气,使得摩索斯透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吴常理和朱梓新躲在远处,注视着在幻阵中异变的摩索斯。 “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小斯要是走火入魔怎么办。”朱梓新有些担忧地说道。 “好不容易布置出这样的新阵法,只有在他身上试验一下威力。幻阵可以激发内心的欲望,让人自乱阵脚。若是你跟小白在内,指不定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不过小斯力量太强,这阵法也只能困住他片刻时间。”吴常理控制着幻阵地运转,嘴上不断嘟囔着。 “看不出来,小斯还有这么黑暗的一面,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朱梓新撇嘴道。 两个人悄声交流着意见,实则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摩索斯要是真得暴走,他们几个可应付不来。 阵中的摩索斯双目都蒙上了一层灰色,他巨大的身体被黑气层层包裹,体型愈发显得朦胧。 像一座黑色的大山,带来沉重地压迫。 摩索斯昂首发出了几声龙吟,引起幻阵的一阵波动。 幸好是在试炼空间内,若是在外界,必然造成一片恐慌。 摩索斯摇头摆尾,他的身躯缓缓移动,地面都为之颤抖。 吴常理连忙打出几道阵诀,维持着阵法的稳固。 “小白,快来帮忙。”朱梓新叫道。 他们铿锵三人组配合已久,早就十分默契。 杜小白赶了过来,跟两人并肩而立。 他手中玉笛横于嘴边,轻轻吹奏,笛声轻柔,飘入阵中。 朱梓新血云寒枪高举,在他的身边浮现出了一片青林虚影,覆盖在幻阵之中。 摩索斯愈发暴躁,那些魔音扰乱着他的心智。 “加入我们,统领魔族大军,夺回属于我们的地盘。” 四周的魔族幽魂匍匐在摩索斯的脚下,如同朝拜君王一般。 摩索斯的记忆陷入了混乱之中,他脑海中似乎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 一名白衣少年,手持长剑,曾经与他正面对战。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野心,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我会亲手将你斩杀,不论天涯海角。” 少年的声音似乎从内心深处传来,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摩索斯脑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个少年的笑容依然灿烂。 我曾经答应过,我要和他一起战斗,又怎么会跟这些肮脏的生物同流合污。 龙族是尊贵的生物,我的体内流淌的是纯正的龙族血脉。 我曾经迷失,流落在放逐之地,是他将我唤醒,给了我回归的希望。 整个世界都遗弃了我,是他让我感受到友情的温暖。 人族并不是龙族的敌人,相反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他坚持的信念是大爱无疆,而我则是他的辅佐,要和他一起建立起更美好的局面。 幼时的孤独,黑暗中的沉睡,并不能磨灭我那颗渴望获得爱的心灵。 仇恨永远只能蒙蔽双眼,让理智在疯狂中泯灭。 我不要做黑暗中的帝王,我要沐浴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挺直脊梁。 摩索斯体内的血液汹涌翻腾,黑暗的气息糅合了一股奇妙的力量,渗入了骨骼血肉之中。 他头上的龙角都逐渐在长大,从数尺长短激增到了数丈。 龙角的大小是进入成年龙族的标志,摩索斯的身体也不断地加长。 金色的龙鳞随着他体型的增长,别变得如同磨盘大小。 每一片龙鳞都发出耀眼的金光,摩索斯犹如一轮金色艳阳缓缓升起。 巨大的龙眼紧闭着,体内的力量成倍加强。 幻阵一阵晃动,逸散的能量向外喷发。 “我怎么感觉小斯,有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朱梓新感到越来越吃力,他维持青林之影,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难道我的困阵还能提升血脉之力?” 吴常理有些纳闷,他主持着阵法,感受最为明显。 从阵中传来的那股雄浑的力量,已经快要超出了阵法所能承受的极限。 杜小白仍在吹奏着玉笛,他的笛声不仅可以扰乱对方的心神,还能制造出各种形态的音波攻击。 此消彼长,在削弱对方的同时,激励己方的士气。 可现在这些音律之道,在摩索斯身上仿佛毫无效果,就连他拿手的催眠之曲,也不能制造梦境。 摩索斯引发的动静,也吸引了雨晴跟水韵曦的注意,就连颦儿都围过来驻足观望。 “快点帮忙,这里的空间不够稳定。”吴常理高声叫道。 雨晴擅长水之真意,她的元神浮现在头顶,化成一颗晶莹的水珠。 水珠中蕴含着汪洋大海,在朱梓新的青林之影上洒下一片蒙蒙细雨。 松涛林海受到了雨水的滋润,绿色的生机盎然释放,它们的枝叶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稳固的防线。 水韵曦发簪一扬,幻阵内出现了数道空间之门,吞噬着里面狂躁的能量。 多种道意的相辅相成,使得幻阵重新凝结。 不过也只是勉强维持运转,时间一久,几个人就有些力不从心。 处于幻阵的摩索斯,将黑色的雾气全都吸入了体内,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的光芒大盛,瞳孔都变成了金黄色,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傲然之威。 摩索斯伸展了一下身体,那种轻盈的感觉,让他有种振翅高飞的冲动。 他粗大的龙尾轻轻一扫,周围魔族的幽魂顿时烟消云散。 这些魔族幽魂都是幻影,潜藏在灵魂的深处,是最黑暗的一种体现。 无形无质,最难抵抗。 想要不受迷惑,只有内心坚强,意志坚定。 摩索斯感觉到一阵轻松,那些黑气已经完全转换成为了新的力量。 封锁的记忆之门打开,血脉中某种特殊的意志,传递过来一股奇妙的讯息。 摩索斯拍打了一下翅膀,身体浮在空中,幻阵对他完全不能造成一丝束缚。 他脑中回荡着一个声音。 “真龙之血,始于昊天。”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五章 拥抱火焰 摩索斯双爪一撕,幻阵为之消散,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 “小斯,你有点猛呀,我们几个人联手都困不住你。”雨晴收回了元神,睁大眼睛叫道。 摩索斯变回了人形,朝着吴常理走了过去。 “多谢吴师兄,让我感觉到了体内隐藏的力量。”摩索斯抱拳行礼。 吴常理面上一红,很快就神色如常。 “不必客气,我们兄弟一场,你的成长就是我们的希望。”吴常理煞有其事地说道。 摩索斯很少与人如此客气,就连素来没个正经的吴常理,都不太适应他这种态度。 “我发现小斯个头长高了不少,原来就比我高一头,现在我都快够不到他的胸口啦。”雨晴仔细地打量着摩索斯,像发现了一件新奇的事情。 “个子大,责任也大。”摩索斯点了点头,板着脸说道。 “哎呀,小斯啥时候变得这么风趣啦。”雨晴指着摩索斯,笑弯了腰。 摩索斯伸出两只粗壮的手臂,十指交叉,按得咔咔作响。 “我可是你们的监工,负责督促你们的修炼,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放水,包管你们爽到呻吟。” 吴常理一阵哆嗦,才想起来摩索斯还有这样的一层职责。 他有些愁眉苦脸,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幻阵,竟然无形中制造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朱梓新可是领教过摩索斯的厉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怎么玩,完全打不过呀。” 水韵曦美眸一转,樱唇微启,勾起了一道绝美的弧度。 “小阮可是交代过,好好调教你们,否则拿我是问。”摩索斯血脉晋升,不仅实力大增,话都比以前多了许多。 他本来沉闷的性格,也愈发开朗活泼。 “我们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我先行闭关,各位保重。”杜小白耍起了滑头,偷偷地就想溜走。 颦儿脚下一勾,险些将杜小白绊了跟头。 “我们几个女子都还没退缩,你怎么就想跑路。”颦儿一语道破了杜小白的心思。 “我有所触动,想创出一首新曲,并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杜小白讪讪说道。 吴常理小眼一眯,笑道:“你不如来首凤求凰,这样心里就不会那么焦躁。”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朱梓新挤眉弄眼。 朱梓新心领神会,咧嘴一笑。 “我的功法也有青林彩凤之影,不如给小白参考参考。” 朱梓新血云寒枪一挥,假装就要释放大招。 “你们这些损友,我怎么就遇人不淑啊。”杜小白佯装捶胸顿足,偷偷地用眼角瞟了一下颦儿。 雨晴跟水韵曦笑而不语,她们何尝看不出杜小白的小小心思。 只有颦儿天真烂漫,拍着小手叫道:“小白哥哥,来一首呗。” 众人忍俊不禁,纷纷捧腹大笑。 摩索斯虽然不通男女之情,也从几人的表情中参悟道了不少讯息,他突然觉得做为一名人类貌似比龙族更加有趣。 试炼塔之外,阮软和星老席地而坐。 “星老,我还有什么权限可以使用。” 虽然试炼塔为几人争取了不少时间,但想要在短短二年之中,就拥有能抗衡金龙族的实力,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人族与龙族的优势,就在于对道意的领悟和法宝地运用。 一件趁手的法宝,可以发挥更强的威力。 “其实镇魂星辰塔不简单是一件空间法宝,你可以当作它是一座移动的行宫。”星老悠悠说道。 阮软眼睛一亮,从星老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要是有什么神兵阁那样的宝库就好,我这些伙伴修为不低,就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兵器。” 几人之中,除了朱梓新的血云寒枪还算是一件宝贝,其他几人的法宝早就不能匹配他们现在的境界。 吴常理的阵盘还是从和天宗中搜刮而来,本来那里的资源就只能算是一般,吴常理也挑不出其他的东西,也只好将就使用。 水韵曦的发簪虽然不错,但只是四阶初期的法宝。 她现在晋升到元婴后期,发挥出来的威力就有些不够看。 雨晴更不用说,除了几件三阶法宝,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也是导致雨晴战斗手段匮乏的原因。 “镇魂星辰塔历任的主人,挫败过无数强大的对手,也收集了不少上好的武器,不过想要获取它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星老嘿嘿一笑,眼中精芒一闪。 “需要什么条件,我想试上一试。”阮软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别慌嘛,等我说完。”星老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看到的那个熔炉,可以炼化魂魄,那里面可是留下了不少宝贝。能够在熔炉中保持稳定形态的,无一不是上上之品。”星老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巨大的熔炉熊熊燃烧,就算稍稍靠近,就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息。 这种温度绝非凡火,因为火焰的颜色并非红色,而是呈现出一股青灰色。 阮软从储物戒中拿出来一件三阶法宝,丢进了熔炉之中。 不过眨眼功夫,那件三阶法宝就融化成液体,随即变成一股轻烟,完全消散不见。 可以想像,血肉之躯一旦进入是什么下场。 而且熔炉中的火焰还能炼化魂魄,想要利用元神进去搜索也变得十分艰险。 “这也算是一种考验么。”阮软苦笑道。 他的修为达到了元婴大圆满,元神世界也迥异常人,但要想在熔炉中取物,实在是难于登天。 “里面的宝贝确实不假,没有手段也只能望炉兴叹。”星老哈哈一笑,转身踏步,遁入虚空之中。 只留下阮软一个人呆在原地,望着灼热的熔炉大眼瞪小眼。 星老留下的难题肯定有方法破解,他不会无的放矢,给自己制造一个死局。 阮软就在熔炉前数十丈的地方坐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熔炉中跳跃的青灰色火焰。 方才那件法宝已经表明了外物不可依赖,难道真得要用元神去承受熔炉的温度。 阮软可是亲眼见识过熔炉吞噬魂魄的速度,就算是仙山云海中的意志,都消融在巨大的熔炉之中。 连天地大道形成的灵智,都无法抵抗熔炉的温度,又有什么可以与炉火抗衡。 阮软脑中闪过无数念头,都逐一否定。 他苦思冥想,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日。 炉火依旧熊熊燃烧,青灰色的火苗在阮软的瞳孔中跳动。 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炉火的变化,试图找到其中的规律。 炉火从不停息,火光映照在阮软的脸上。 热气透过阮软的皮肤,钻入毛孔之中,浑身的经脉都似乎被点燃。 元神世界也在热浪地侵袭下,变得躁动不安。 海水化为蒸汽,形成了大片的乌云,随后降下雨滴,重新回归大地。 星辰巨树也挥洒着星光,透出一股清凉。 虬结的枝干向外舒展,在星空中撑起一面大伞。 树叶上的星辰倒影亮起点点星光,为这片寂静的世界,铺满了绚丽的色彩。 这股热浪地灼烧,对元神也是一种修炼。 阮软感到元神世界随着火焰的跳动,也在不断地运转。 元神世界很久没有经受这样的刺激,仿佛多了一些莫名的感悟。 阮软渐渐熟悉了这种温度,他试着向前靠近了一丈。 热浪奔涌,激起了元神世界地自主运行。 星辰巨树更加清晰,连树干上的脉络都愈发凸显。 阮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元神世界,去适应逐渐增加的温度。 从开始的难以忍受,到后面转化为一种淡然。 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只有继续地试探,控制好自己能够承受的距离。 一丈,两丈。 阮软的经脉气血沸腾,身上的汗水刚一冒出,就被蒸发,在他身边形成一团轻雾。 他咬着牙齿,缓缓地靠近熔炉。 短短的十几丈,终于缩短了一半。 阮软瘫坐在地,身上的力气都已经耗干。 主要的压力来自元神世界,在火焰的温度灼烤下,运转地越来越有力。 这是一种意志的磨炼,每接近一步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阮软的步伐越来越小,元神世界也愈发凝重,更加接近真实。 这个方法是无奈之举,利用炉火来强化元神,便可以逐渐适应。 所获得的好处也显而易见,似乎元神世界中的杂质都被提炼出来,很像在洗髓池中淬炼筋骨。 一连几天,阮软就在与炉火地对峙中,慢慢地煎熬。 距离熔炉的位置也只剩下了三丈。 最后的阶段最为难熬,每前进一步,元神世界就像有无数通红的铁条在抽打。 阮软身上的衣物早就化为了灰烬,露出健硕的躯体。 幸好四周无人,也不担心出丑。 空间之力在体内流淌,在经脉中开辟出一个个狭小的空间。 这些空间储存着熔炉中的热量,保护着身体不受损伤。 阮软的元神世界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中,就如同一块铁胚反复地锻造。 热浪形成的冲击,使得元神世界内动荡不安。 阮软身前的熔炉就像一轮太阳,散发着腾腾热气。 元神世界在热浪地挤压下,融合了空间之力,才能保持着原有的形态。 阮软调动着各种元素,补充着元神世界的生机。 他眼神坚定,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他前行的脚步。 就这么一寸一寸地挪动,向着目标进发,永不放弃。 又过去几天,阮软在靠近熔炉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了血淋淋的骨肉。 身体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剩下的短短距离,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无弹窗() 第四百七十六章 造化之书 元神世界轰鸣作响,在炙热的熔炉面前显得无比脆弱。 再靠近一些,身体就开始产生撕裂的痛楚。 不行,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阮软静静地盘坐在地,苦苦地思索。 降低熔炉的温度,会不会就可以适应熔炉内的环境。 阮软一挥手,水系元素形成了一条银龙,呼啸着扑向了熔炉的火焰。 银龙刚一飞出,就被炙热的气浪蒸发,变成了一片水汽。 不行,寻常的水系元素根本无法起到什么作用。 水能灭火,但面对这种特殊的火焰,就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效用。 阮软没有灰心,手掌一搓,一团土系元素和水系元素融合成的土墙出现。 两种元素的叠加,起到了一定的隔热作用,但是也没有支持太久,就分崩离析。 阮软手掌不断拍出,五行元素流光飞舞,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圈五彩斑斓的气墙。 他感受着周围的温度,轻轻地又迈出了一步。 熔炉中的火焰升腾喷涌,冲击在阮软的身边,各种元素组成的防线很快就坚持不住。 身体上的皮肤裂开,血液涌出,直接蒸发成一股白烟。 阮软退回了能够承受的区域,看着破碎不堪的护体元素,不禁苦笑连连。 还不够。 身体看来无法进入熔炉,只有利用元神再做尝试。 阮软试着用五行元素包裹住元神,这一回前进了一米,温度才透过气墙灼烧进来。 他心中默默算了一下,元神在火焰的包裹下只能坚持三个呼吸。 看来必须要牵制住火焰的势头,才有机会进一步靠近。 阮软心念一动,摸出了洞天葫芦。 这是高云生前成名的法宝,里面蕴含的是三昧真火,对付灵兽最为实用。 为了悼念这位长者,阮软一直随身携带。 这件宝物不仅仅是有着妙用,更多地还是用来思念。 为了保护天行学院不受侵犯,高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的精神传承了下来,鼓舞着阮软一路前行。 阮软轻轻地催动洞天葫芦,喷出了一股三昧真火,钻入熔炉之中。 三昧真火本身就是极为霸道的火焰,进入熔炉中如同白昼遇到黑夜。 熔炉中青灰色火焰犹如有着灵智,三昧真火地进入就像是侵犯了它的领地。 青灰色火焰涌了过来,将三昧真火包裹在其中。 熔炉中一阵波动,是两股火焰在翻腾胶着。 一白一青,像是在熔炉中划分出了区域。 在三昧真火覆盖的地方,温度属于可以承受的范围。只有被青色火焰笼罩的部分,才是真正的禁区。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在胸前虚抱,各种元素交织在一起,凝结成一个球状的气泡。 元神世界轰然转动,从阮软的额头升起,以星辰巨树为中心的世界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气泡之内。 冲进去。 五彩斑斓的气泡裹着阮软的元神世界,顺着三昧真火开辟出来的安全地带,快速地滚动。 时间有限,争分夺秒。 元神世界冲进了熔炉,感应着其中宝物的气息。 熔炉从外部看起来不大,里面的空间却十分宽阔。 在不远处的熔炉底部,一堆堆的宝物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三昧真火与青灰色的火焰争夺着地盘,阮软的元神伺机调动着力量,去驱动那些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宝物。 洞天葫芦催发到了极致,光滑的表面都出了一道道裂痕。 毕竟只是一件三阶法宝,在与青灰色火焰地对抗中还是落入了下风。 阮软的元神世界也急速地运转,吸引着熔炉底部的宝物。 短短的几息时间,漫长地令人心惊。 终于有几件宝物产生了感应,向着元神慢慢靠近。 三昧真火的力量也渐渐衰弱,洞天葫芦也有些不堪重负。 整个葫芦变得通红,似乎随时都要炸裂。 快,再快一点。 青灰色的炉火围绕着三昧真火,如同一尊巨兽张开了大口,要将它完全吞噬。 元神世界向外延伸,已经顾不得外面那层元素的保护,向着那些宝物的方向,飞速地运转。 洞天葫芦上的光芒黯淡下去,意味着这件法宝的威能逐渐削弱。 熔炉中的三昧真火也缩成了一团,再也无法覆盖更多的区域。 星辰巨树上的星辰倒影绽放着万道霞光,元神世界疯狂地转动。 海水淹没了大陆,只剩下星辰巨树还在不断地伸展。 三件宝物随着元神世界的吸引,缓缓地移动了过来,在星辰巨树的指引下,朝着熔炉之外飞去。 还要在多一些。 星辰巨树内,一颗黑色的珠子悄然亮起。 这是魂珠,是阮软在击杀了仙墓中的魂皇,获得的战利品。 魂珠融入了星辰巨树中,无时不刻在输送着能量。 一股精纯的魂力,涌入了星辰巨树之中。 星辰巨树焕发了生机,元神世界运转地更加急速。 又有几件宝物被吸引了过来,慢悠悠地朝着熔炉的边缘移动。 三昧真火摇摆不定,缩成了拳头大小,在青灰色的炉火夹击下,岌岌可危。 熔炉中的温度骤然增强,五色元素形成的保护层被挤压地扭曲变形。 元神世界中的海水沸腾滚烫,星辰巨树的枝叶也在灼烧中卷曲枯萎。 阮软的意识开始模糊,元神世界产生的吸引也在减弱。 全军撤退。 元神世界转动着向熔炉外面飞去,后面拖曳着几件宝物摇摇晃晃地移动。 三息,二息,一息。 元神世界终于在三昧真火熄灭的一刹那,冲出了熔炉的内部,随之几件宝物也跟着掉落了出来。 元神归位,阮软的眼睛睁开,第一时间就向后连连倒退。 施展了全部的手段,才侥幸得手。 阮软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运转着木系元素,修补着破碎的肌肤,过了半日,才完全康复。 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也只有与摩索斯在魔族领地大战之时,才感到过如此地疲惫。 元神世界慢慢地稳定,阮软才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套衣服重新地换上。 他低下头来,检查地上散落的宝物。 这一次带出的宝物一共有五件,对应身边的伙伴刚好人手一件。 只不过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挑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合不合适。 星老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哎呀,可以嘛。你是不知道,曾经有一任主人为了获取熔炉中的宝物,结果元神大损,修为一落千丈。结果被仇人追杀,落得个身死道消。” 阮软强忍着抽他一巴掌的冲动,脑中不由地浮现出了吴常理的影子。 这星老的模样,怎么跟吴常理有些相似。 幸好他身边有着诸多的宝物,否则别说有所收获,估计半条命也要葬送在里面。 “星老,您见多识广,帮我瞅瞅这些宝物都是什么来历。”阮软心情舒畅,也没有在意星老的唠叨。 星老慢悠悠地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长鞭,在手中抡了一下。 “这条打神鞭非同小可,不仅坚韧无比,而且可以鞭笞元神,是一件四阶上品的法宝。” 阮软眼中一亮,雨晴一直就渴望使用长鞭。 她早就羡慕柳青衣擅长的武器,这下就能得偿所愿。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在试练塔中修炼得如何,她晋级到元婴后期,才能用上这件武器。 星老又摸起了一柄匕首,口中啧啧赞叹。 “说起这柄武器,可是大有来头。” 他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还卖起了关子。 匕首锃亮,锋利的刃口处还有一道血痕。 “星老,您就赶紧说吧,到底有何妙用。”阮软催促道。 自己拼命换来的东西,这老头却像自己的物事一般,舍不得放下。 “这是凝血之吻。”星老得意地说道。 一柄匕首起了如此花哨的名字,让阮软有些莫名其妙。 “凝血之吻,顾名思义,一接触血液,就能使之凝结,你说厉不厉害。”星老微微笑道。 “那属于什么品阶。” 阮软皱起了眉头,颦儿用这柄匕首最为合适不过,就怕等级太高,不便她进行驱使。 “不用担心,凝血之吻不需要元神驱动,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阮软松了一口气,他从地上又抄起了像一本书册一样的宝物,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名堂。 能在熔炉中保持形态,这本书册的材质一定非常特殊,可惜像是浑然一体,完全不明白有何作用。 他试着用元神去探查,却发现只能停留在表面,就无法深入。 “这又是什么东西,总不会是一块结实的板砖吧。”阮软研究无果,泄气地说道。 星老一把抢了过来,在手中掂了掂,抬起头扫了阮软一眼。 “这个东西也能给你找到,真是运气太好了。” 阮软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脸上一阵无奈。 “莫非里面蕴藏着大道至理,这打都打不开,如何参阅。” 星老摇了摇头,目光中流出一丝怀念。 “这本造化之书,记载了大千世界诸多位面的相关信息。有了它,就可以设定坐标,传送到想要去的地方,你说神奇不神奇。” 阮软大为震惊,能够传送各个位面的法宝,岂不是可以自由地往返,不受空间通道的限制。 想起自己从草原上历尽艰险归来,阮软就忍不住心头狂跳。 “那如何使用。”阮软来了兴趣,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造的保命之物。 星老翻了翻眼睛,嘿嘿一笑。 “我也不晓得。” 第四百七十七章 淬炼道心 意外获得了造化之书,让阮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既然是涉及空间传送,估计是跟阵法有关,等吴常理出关以后,再交由他来研究。 吴常理为人虽然颠三倒四,不过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想法,总能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 这才是三件宝物,就有如此的收获,阮软对剩下两件也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星老拎起一件缀满玉片的内甲,不禁惋惜道:“好好一件防御法宝,可惜缺了昊天勾玉驱动,品阶快要跌出四阶上品咯。” 阮软好奇道:“只是一件护身之物罢了,终究不够灵便。攻击不足,防御再高,遇到厉害的对手,还不是一样要跑路。” 星老摇头道:“有了昊天勾玉做为主导,便可以激活这件防御宝物的阵法,不仅仅可以抵御五阶下品法宝的攻击,还能提升自身的法宝威力,你可不要小瞧了它。” 五阶法宝! 毕竟元婴期使用到的最高程度,也就是四阶极品法宝。 每一个境界代表可以使用相对应等级的法宝。 元婴初期对应四阶下品,元婴中期对应四阶中品,元婴后期对应四阶上品。 只有元婴大圆满可以使用四阶极品。 高阶法宝炼制不易,也无法越阶炼制。 就像丹药一般,炼制者修为越高,炼制出来的丹药才越高级。 譬如筑基期,只能炼制二阶丹药,想要炼制三阶丹药就必须晋级金丹之境。 像阮软的镇魂星辰塔属于超阶法宝,就不受这种限制。 还有一种就是诞生了器灵的法宝,朱梓新的血云寒枪就是如此。 拥有器灵的武器通了灵性,超脱与法宝之外。 最后就是这种赋魂的法宝。 一件法宝的效能大小,来自于自身的材质和设计人的巧妙构思。 除了打造法宝的材料有严格的要求,加上这种画龙点睛的设置,可以无限地接近拥有器灵的法宝。 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阮软顿时大开眼界。 即将飞升上界,多一分手段都会多一分安全。 “此物如何称呼?”阮软有些遗憾地抖了抖这件内甲。 星老笑道:“软玉温香,别看这个名字不怎么霸气,但是防御外部的攻击,有着独到之处。” 阮软并起手指,在这件缀满玉片的内甲上一划。 他现在处于元婴大圆满,随手施为都不亚于一般四阶法宝的全力一击。 指头在内甲上划过,玉片一阵震荡。 仿佛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化解了阮软的攻击。 只是凭借肉身,阮软竟然不能再软玉温香之上留下哪怕是一丝痕迹。 “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防御宝贝,穿上它估计站在那里,也刀剑难伤。” 若是镶嵌上昊天勾玉,岂不是变成了铁板一块。 几件宝物都有着各自的特点,阮软不由地对剩下的一件法宝充满了期待。 他转过头去看向最后一件法宝,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从外表看上去,就像一只海螺。 阮软拿起来晃了晃,放在耳边听了听,也没搞清楚这个东西的作用。 “这是什么玩意,不会真就是一个海螺吧。” 星老捻着胡须,笑道:“这件法宝名叫召唤之螺,据说是一位精通音律的大能所炼制。别看它看起来普普通通,如果掌握了开启的方法,确实是一件妙不可言的法宝。可惜现在懂得音律的人太少,所以落在一般人手中,形同一件废品。” 阮软大喜过望,这件法宝对杜小白再也合适不过,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这小小的海螺,能释放出来什么厉害的家伙,值得星老这样夸奖。”阮软还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星老伸出手指,在海螺上轻轻地弹了几下。 叮叮咚咚。 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海螺上亮起了光芒,随着星老的节奏微微地颤动。 猛然一道光线射出,在星老的身边出现了一只通体银白,有着黑色条纹的老虎。 “星老也懂得音律之道?”阮软笑道。 星老哈哈一笑:“我身为镇魂星辰塔的器灵,在这里待了无尽的岁月,闲暇之余就钻研一些乐器,只能算是爱好而已,还称不上精通。所以召唤出来的东西,威力有限。不如你来试试,它可不是一般的野兽那么简单。” 老虎身形不大,也就如同一只豹子大小,不过神态威严,不愧有着百兽之王的称号。 阮软伸出手掌,用指尖轻轻地去拨弄老虎的胡须。 这对老虎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嗷呜。 老虎纵身一扑,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速度极为惊人。 阮软飞膝抬腿,对着虎头就是一脚。 只是一只小小的老虎,还不至于让他全力以赴,这一脚只用上了三分力道。 小老虎身体一扭,在空中改变了方向,两只虎爪堪堪抓向了阮软的胸口。 “咦,有点意思。”阮软口中一声轻笑。 他的身体轻若柳絮,瞬间就闪在老虎的身后。 阮软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向老虎的尾巴。 没想到小老虎反应奇快,它毛茸茸的尾巴一扫,卷住了阮软的手腕。 阮软借势用力一拽,另一只手拍向了老虎的屁股。 这只小老虎极为奸猾,眼看躲避不及,直接从两条后腿之间挤出一团臭气。 阮软掩住了口鼻,连连地后退。 老虎趁机脱困,乖巧地匍匐在星老的脚下。 “我的天,这家伙还会毒气攻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当它是一只大妖所化。” 阮软瞅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乐不可支。 杜小白擅长音律之道,可惜缺乏自保能力,被人近身,就会显得十分被动。 有了这个召唤之螺,杜小白大可放开手脚,不用担心受到打扰。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个法宝应用得当,就相当于平添了一个帮手。据说修为高深者,还可以增加召唤宠物的数量,如果能召唤出来一只宠物大军,对敌之际可是占尽了便宜。” 星老拍了拍小老虎的头顶,莞尔一笑。 小老虎乖巧地蹭了蹭星老的腿脚,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阮软点了点头,有了这件法宝,杜小白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 他之前的短板解决,就算是单对单也不会落入下风。 “以我目前对音律之道的掌握,召唤出来的宠物时间太短,只能存在一个时辰,不过与人动手,一般也已经足够。” 星老在海螺上连续地弹动,小老虎身形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这五件宝物虽然得之不易,好在都各有妙用,对于即将于金龙族的战斗,起到了极为关键的帮助。 颦儿的血脉之力释放,可以束缚元神,这柄凝血之匕足以弥补她攻击方面的薄弱。 雨晴若是掌握了打神鞭的用法,遇到跟自己实力相若的对手,绝对可以碾压。 有着血云寒枪的朱梓新,经过了几次的挑战,对这柄凶兵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相信他随着境界的提升,还能与血云寒枪进一步契合,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吴常理,他的阵法研究偏防御为主,这个家伙又爱惜生命,很少直接正面匹敌。 阮软想了半天,还是打算把这件软玉温香交给吴常理使用。 龙族最厉害的招数,就是它们的躯体内蕴藏的力量,吴常理有这件宝衣护体,就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他的阵法之道本来千变万化,只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才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巧妙。 召唤之螺就像是为了杜小白量身打造,他只要能召唤出海螺中的宠物,战斗力必然如虎添翼,说不定在几人之中都算的上是顶尖。 宝物分配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几人出关。 还有二个多月,就到了与金龙族争夺龙神岛的日子。 阮软重新来到了熔炉之前,调整了一个合适地距离轻轻坐下。 修为达到了这片天地的巅峰,这种青灰色的火焰依然给他带来一股压力。 “星老,能给我讲讲上界的情况么。”阮软闭上了眼睛,用身体去感受着炙热的温度。 “我曾听起老主人说起过,他所处的环境极为恶劣。因为修为越高,造成的破坏力越大。而且都是从各个位面飞升的佼佼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傲气。所以,在实力不够强大之前,一定要低调。也许一句话说得不合适,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星老的语气有些沉重。 “这些人的脑子都修炼坏掉了吗?这般骄纵任性,就不怕遭到报应。” 阮软的处世之道,就像和天宗的宗旨一般。 以和为贵。 能用智慧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动用武力。 所以,阮软闯荡了这么久,除了异族以外,几乎没有沾染过同族的鲜血。 “学会控制情绪,也要懂得释放压力。”星老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主人就是因为一时冲动,结果惨遭追杀,导致镇魂星辰塔都遗落在下界。” 星老的神色有些失落,声音也变得沙哑。 灼热的炉火,扑面袭来。 阮软额头上的汗珠晶莹透亮,顺着他日渐成熟的脸庞,轻轻地滑落。 危险就如同这火焰,不去面对,就会焚毁一切。 第四百七十八章 孝心一片 心境提升,并非一蹴而就。 阮软在试练塔中重塑元神二十年,根基扎实无比。 现在经过熔炉中青色异火的锤炼,元神世界每一天都有着长足的进步。 在他的头顶,一方世界投射出来,形成一片美丽的星空。 元神世界缓缓转动,吸收着火焰中的温度,凝实而又清晰。 元婴之上的境界,就是传说中的化神期。 想要迈入这个领域,意味着生命进化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阮软有一种感觉,他的元神似乎要离体而去。 向着更为广阔的方向延伸,原先百里之内的感知,增加了到了千里。 随着他意念的波动,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完全不同。 空间中流淌着各种元素和一些明暗交错的线条。 这是大道之痕。 原本在天道岭中才能观察到的景象,如今历历在目。 这是修为提升,带来的触动。 大道无处不在,是构成世界的基本规则。 现在就像一名卸下了面纱的少女,出现在阮软的眼中。 阮软运转着空间之力,体内充盈着澎湃的力量。 他可以清晰地捕捉那些大道的痕迹,更加熟悉这些道痕运行的方式。 原来是这样。 大道的规则不容改变,但亦可改变形态。 阮软轻轻伸出了拳头,看似平平无奇,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 拳头的周围,形成了许多微小的气流漩涡。 明暗交错的线条,如一根根琴弦,在阮软的拳头经过之时,泛起了一丝动荡。 对天地大道的领悟越深,所能爆发出来的威力越大。 拳头似乎穿过了层层的空间,一道拳影骤然变大。 承载道意,如同顺水推舟。 不打破天地大道的秩序,就不会受到排斥。 拳影可以随着阮软的心意,变幻形态。 呼。 拳影直接没入了熔炉之中,青色的火焰汹涌猛烈。 火苗蹿起数丈之高,如同在大海中丢入了一颗炮弹。 由道意凝结天地元素化成的拳影,在火中持续了十息,最终化为了虚无。 这个结果,阮软已经十分满意。 比起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 二个月时间弹指而过。 试练塔上光芒亮起,进入试炼的小伙伴陆续出关。 阮软拭目以待,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一道猛烈的枪影,迎面袭来。 气流呼啸,包含着一股浓烈的煞气,光芒刺眼。 这一枪,似乎要将空间都戳破。 阮软面带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出。 蓬。 一声巨响,四周的景物都为之震动。 一条人影跌跌撞撞地后退,手中握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阮,你越来越变态了。”朱梓新稳住了身体,不无惊骇地说道。 阮软笑道:“你的实力也不差,现在晋级到了元婴大圆满,感受如何。” 朱梓新手中的长枪在地上轻轻一顿,挺起了胸膛。 “我还以为修为晋升,就能跟你打个平手,看来我还是太过自信啦。” 阮软笑骂道:“呆子,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不过你刚才那一枪也没有使出全力啊。在同阶之中,论起攻击的犀利,无人能与你相比。” 朱梓新摸了摸脑袋,不无得意地说道:“反正吴师兄跟小白都不是我的对手,对上小斯我都能放手一搏。” “你就那点出息,有点追求好不好。”阮软失声笑道。 “你有神兵在手,就会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有本事我们不用武器,看看谁还能笑到最后。”吴常理猥琐的声音响起。 在试炼塔中呆了两年多,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吴常理早就闷得团团乱转。 不过这样的特训,确实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修为。 雨晴都跨入了元婴大圆满,虽然还只是初期,但好歹也跻身了高手的行列。 “阮哥哥,我好想你。”雨晴一头扑入了阮软的怀中,像一只八爪鱼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水韵曦美目中隐隐有光芒闪动,她小巧的鼻翼轻轻一张一合,樱唇蠕动,似乎有万语千言想要诉说。 “快拿点酒庆贺庆贺,老夫闭关了太久,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吴常理大大咧咧地叫道。 阮软抬手丢出一壶青木酒,朱梓新一把抓住,就往嘴里使劲倒去。 “你这憨货,懂不懂规矩。”吴常理怒目而视。 他抓住了朱梓新的脖子,用力地摇晃着。 朱梓新两眼一翻,刚喝进去的酒水一口喷了出来,顿时洒了吴常理满头满脸。 这一对活宝见面就是互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给我来一桶。”摩索斯猛然出现,瓮声瓮气地叫道。 阮软眼睛一转,一掌拍向摩索斯的胸口。 摩索斯知道他是有心试探,一拳挥出,击向阮软的掌心。 拳掌相交,阮软纹丝不动,摩索斯后退了两步。 摩索斯现在还是人形的状态,就能接住阮软的攻击,实力显然较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恩,你们都表现的不错,今天我就大方一回,酒水管饱。” 阮软又拿出了许多青木酒,众人围坐一团,开怀畅饮。 “这个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阮软拿出了那柄血红色的匕首,放在颦儿的面前。 “哇,还有礼物啊。”颦儿开心地叫道。 她拿起凝血之匕,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比划着,俏丽的脸上挂满了欢喜。 “这也太偏心了吧,小白你惨了,人家定情信物都送了,你没啥机会了。”吴常理大口地喝着青木酒,嘴里还不忘记唠叨。 阮软拿出了软玉温香宝甲,丢进吴常理的怀中。 “就你废话多,这个给你防身之用。如果还是给我丢脸,你就留在下界,以后甭想着再有酒喝。” “别啊,小阮。你莫不是贪恋我的美色,送这么一件衣服给我,想让我以身相许。” 吴常理两眼放光,手掌在软玉温香宝甲上摩挲着,一副财迷的模样。 “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娘,我穿上会不会显得不够英俊潇洒。” 吴常理宝甲上身,还不忘记嘚瑟一下。 “你本来就跟这几个字不沾边,我就不信你这乌龟壳有什么用。”朱梓新冷语打击道。 阮软哈哈一笑:“梓新,你大可试一试。我先说明,质量我不保证。” 朱梓新一拉吴常理,叫道:“喂,站好了,吃我一枪。” “还是算了吧,你们不会是串通好了,想要整我。”吴常理眼中露出一丝狐疑,看着众人保持着警惕。 “我来啦,站直咯别趴下。“ 朱梓新才不会放过这个教训吴常理的机会,手中血云寒枪一抖,若一条游龙,直刺而过。 可怜的吴常理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枪头戳在身上。 血云寒枪随着朱梓新修为提升之后,威力愈发强大。 朱梓新也不敢全力催动,生怕吴常理受到重创。 枪头抵在吴常理的胸口,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化解,就像陷入了一团云雾之中。 朱梓新惊奇之下,手中又加了几分力道。 枪尖微微地旋转,与空气摩擦,发出了斯斯的声音。 吴常理闭上了眼睛,面如土色。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低头一看,只见软玉温香宝甲上泛起了一层柔光。 朱梓新那凶猛的一枪,就停留在宝甲表面,不能进入丝毫。 “哈哈,这比我的金刚如意阵还要厉害。”吴常理手舞足蹈地叫道。 朱梓新有些气恼,自己修为晋升,打不过阮软正常,怎么在一件防御法宝面前都能落入下风。 青林彩凤霜煞舞。 朱梓新在原来的招数上进行了升级,融合了血云寒枪中的煞气,威力岂止大了一倍。 他身后浮现出青林之影,一只栩栩如生的彩色飞凤翱翔枝头,偏偏身上还萦绕着一丝丝细微的黑色条纹。 庄严神圣的彩凤,蒙上了一层萧杀之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凤鸣。 “我的妈呀,这是要命呀。”吴常理脸上变了颜色,他可是知道朱梓新这一招数的厉害。 吴常理意念一动,身边一层无形的光罩升起,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金刚如意阵是他最擅长的保命招数,几乎不用思索,立刻就可以布置完成。 吴常理也迈入了元婴大圆满的境界,施法的速度远超从前,而且威力大为提升。 金色的光晕,里面还多了一些细小的光点,是吴常理晋升之后领悟出来的元素运用。 一个完整的阵法,包含着多种天地元素地调用,在进入巅峰境界之后,才变得融会贯通。 在双重保护之下,吴常理完全成为了一个人形的堡垒。 朱梓新的彩凤之影,重重地撞在吴常理身上,将吴常理远远地抛飞了出去。 “哎呀,吴师兄,没事吧。” 朱梓新快步上前,他唯恐这一下威力太大,造成对方身体崩溃。 吴常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双目紧闭,呼吸都似乎停止。 朱梓新弯下腰,双臂将吴常理轻轻抱起。 “常理,你别吓我,赶紧给我活过来。” 他附耳贴在吴常理的胸口,却听不到心脏的跳动。 朱梓新呆若木鸡,忍不住眼角含泪。 两个人平时打打闹闹,实际上感情甚好。 他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注意到吴常理的眼睛偷偷地眯开了一条缝。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地位如此重要。念你孝心一片,我又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第四百七十九章 怒涛冰封 龙神岛就在银龙族和金龙族所处的岛屿中间,岛上光秃秃没有植物,布满了黑褐色的岩石。 一座陡峭的山峰拔地而起,巍峨屹立。 怪石嶙峋,飞鸟绝迹。 踏上岛屿,就有一股浓浓的硫磺气息迎面扑来。 一行人驻足观望,正是阮软带着小伙伴与银龙族抵达了海岛。 “这里怕不是一座火山吧。”吴常理抽动着鼻子,皱起了眉头。 奥兰奇多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没错,这座火山多年没有喷发,龙族的血池就在火山口中。” “怎么我感觉到有阵法地波动。”吴常理手中阵盘亮起,滴溜溜地悬在空中。 靠近山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除了阵法以外别无解释。 “谁布下的大阵,如此玄妙莫测。”吴常理见猎心喜,在他擅长的领域,最是能引起他的兴趣。 吴常理走来走去,手指不断地比划,口中还念念有词。 “不得了,布阵之人真乃神人也,竟然像我这样的阵法大师,都看不出来破解的方法。” 朱梓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算个什么大师,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骗子而已。故意说得那么厉害,其实是你太没本事。” “你行你来,跟你这样的门外汉,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 吴常理摇了摇头,嘲笑着朱梓新的无知。 “看来龙族一定掌握着进入的方法,而且还需要双方通力合作。”阮软微微笑道。 萨瓦迪卡张大了嘴巴,惊讶道:“阮公子料事如神呀,你好像对我们龙族知道的不少。” 阮软只是听闻了银龙族和金龙族的恩怨纠葛,就分析到了其中的关键。 双方互相牵制,才会用比试的方法来决出传承血脉的族人。 相比起人族内部的勾心斗角,龙族要显得客气很多。 “奥兰奇多,你带着人类来到龙族圣地,是何居心。” 远远走来一队身着金色长袍的龙族队伍,正是金龙族族长带着族人姗姗来到。 “尼奥库萨,这几位是我们银龙族的贵客,特地来参加武斗大会。”奥兰奇多傲然说道。 见识过阮软的实力之后,奥兰奇多对这次比试燃起了希望。 金龙族一直都压着银龙族一头,导致银龙族获取的名额有限。不能接受血池的洗礼,就会导致族人的实力青黄不接。 “就凭这些卑微的人类,也想跟我们金龙族的勇士较量。奥兰奇多,你这是白白送给我一份大礼啊,哈哈哈......”尼奥库萨一阵大笑,颌下的龙须随之颤动。 这些人族年纪轻轻,其中还有几名美貌女子,怕是一巴掌上去,就要香消玉殒。 “废话少说,还是老规矩,决出了名额,就由你我共同打开通往血池的道路。” 奥兰奇多不想浪费口舌,跟金龙族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 “爽快,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到时候你不能耍赖,我这些族人可不会故意放水。”尼奥库萨朗声大笑。 “谁先上,到了检验你们修炼成果的时刻,别让这些龙族小看我们。” 阮软嘴角上扬,看着身边的小伙伴,眼中光芒闪烁。 他的目的是要众人都能胜出,关系到未来的发展,这些名额势在必得。 “我打头阵,新拿到了打神鞭,还没机会体验一下。”雨晴挺胸走出,手中的长鞭泛着淡淡的光泽。 “晴儿,小心点,若是不敌,就不要勉强。”阮软拉着雨晴的小手,轻轻一握。 雨晴点了点头,冲着阮软伸了伸小巧的舌头。 金龙族中走出了一名青年,看着雨晴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小丫头,我看你娇滴滴的模样,还是赶紧认输,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金龙族的青年挥动了一下健硕的胳膊,不无炫耀地说道。 雨晴也不答话,直接一鞭抽出。 长鞭在空中划过,像一道灵动的银蛇,无声无息却又刁钻无比。 金龙族的青年大手一张,抓向了鞭梢。 长鞭改变了方向,紧紧地缠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用力一拽,想要将雨晴连人带鞭拖近身前。 论起力量,谁能与龙族相比。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落空,雨晴的小手一抖,长鞭顺着他的胳膊蜿蜒而上。 啪。 鞭梢抽中了青年的脸庞,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痕迹。 从伤口处传来一阵酥痒,脑中的意识也为之一颤。 金龙族的青年晃动了一下脑袋,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他像是喝醉酒了一般,脚下都有些踉跄。 “小姑娘有点意思,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金龙族的青年双拳紧握,身体开始膨胀。 这是要化为龙形,只有本体才能发挥出龙族特有的优势。 雨晴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相比之下,她瘦小的身形还不及对方的膝盖。 金色巨龙双爪猛力地一拍,巨大的龙头高高昂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龙吟。 空间中激起了一道能量的旋风,金色的龙尾横扫而过。 雨晴的额头一枚水滴形状的印记亮起,水之真意完全释放。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片汪洋,如同凌波仙子,风姿绰约。 浪卷碧空千堆雪。 长鞭一卷,无数的水滴,自天而降。 密集的爆裂之声响起,在金色巨龙的鳞片上绽开了朵朵水花。 鞭影滔天,像寒冬来临,夹杂着水滴凝结成的冰雹,轰然落下。 龙族的躯体坚韧无比,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打神鞭每一下抽打,都痛入骨髓,引起经脉地痉挛。 金色巨龙不断地怒吼,硕大的龙口中喷出金色的火焰。 水滴蒸发成一团雾气,久久不能散去。 雨晴手中的长鞭,对准了金色巨龙的脑袋用力地抽落。 打神鞭可以鞭笞灵魂,这才是这件法宝的特殊之处。 龙族的躯体坚不可摧,可这种对灵魂的折磨,难以忍受。 金色巨龙完全迷失了方向,他庞大的身体翻腾着,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雨晴控制着距离,躲避着飞溅的岩石碎末。 她的长鞭不住地抽打,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进入到元婴大圆满之后,意识愈发清晰,对周围的感知能力大幅度提高。 雨晴能感受到金色巨龙,在打神鞭下强烈地震颤,她有点心软,节奏慢了下来。 金色巨龙从混乱中清醒,他身体一震,浑身的鳞片竖起,巨大的身躯像一条山脉盘起。 昂! 龙吟高亢,直冲云霄。 锋利的龙爪在地上一按,身体腾空而起,扑向了雨晴。 雨晴脚尖一点,转到了金色巨龙的身后。 “小龙龙乖,给你加点料吧。”雨晴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发出银铃般的轻笑。 水天一色蝶共舞。 漫天的鞭影,变成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背后是一片水天相连的幕布。 起。 打神鞭纵横飞舞,勾勒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雨晴的元神融入了柔软坚韧的鞭中,使得打神鞭充满了灵性。 一瞬间,鞭影就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许多蝴蝶展开了斑斓的翅膀,附着在大网之上。 它们是水之真意的化身,结合了打神鞭的能量,宛如实质。 薄薄的双翼,如刀片一般锋利。 轻轻地煽动,鞭影交织成的大网轻微波动。 落。 道意凝结出的画面,包含了静与动的美感。 金色巨龙的眼前,空间如同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每一个网格中都有着自己的影像。 “还不投降!”雨晴一声轻喝。 咔嚓。 鞭影布成的大网猛然收紧,打神鞭缠绕在金色巨龙的身体上,深深地陷入。 金色的鳞片扭曲变形,随着金色巨龙疯狂地挣扎,渗出丝丝血渍。 吼。 金色巨龙口中喷出一团炙热的火焰,没有朝着雨晴,而是对准了自己。 燃烧血脉! 尼奥库萨忍不住攥紧了双拳,神情凝重。 龙族的血脉高贵,轻易不容易受伤。 面对奇妙的道意与法宝结合,只能利用这种方式与之抗衡。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就算是挣脱了对方道意布下的大网,燃烧身体内的潜能也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金龙族的青年显然逼上了绝路,他不甘心放弃,拼着等阶下滑,也要给对方证明自己的实力。 “晴儿,不要硬拼。”阮软大声提醒。 雨晴小脸煞白,她的元神也受到了冲击。 从金色巨龙体内迸发出的狂暴之力,随时都要冲破她布置下的捕猎之网。 “我不能输,我要争取一个名额,我不要跟阮哥哥分开,不想留在镇魂星辰塔内。” 雨晴知道自己在众人中实力最弱,她修炼的方向完全是想跟阮软朝夕相处。 我不能总成为别人的拖累,我要让大家都看到我的进步。 水之真意,给我力量。 雨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倔强,粉嫩的嘴唇紧紧抿起。 她额头上的水滴印记晶莹剔透,如一颗钻石发出来耀眼的光芒。 怒涛凝冰封。 雨晴身后的汪洋掀起了潮水般的波澜,汹涌地奔腾。 一根根粗大的冰矛浮现出来,如同冰山破碎轰塌。 空气变得寒冷,温度骤降。 冰矛发射,钉满了金色巨龙周围的地面。 第四百八十章 空前惨烈 金色巨龙血脉还未完全释放,巨大的冰矛就凝结成了一座寒冷的监牢。 雨晴释放了水之真意,浑身散发着圣洁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掌控着冰雪的女王。 冰矛笼罩的区域,寂静凄清。 连光线都无法透出,沉重的压力令人窒息。 金色巨龙扭动着身躯,做着最后地挣扎。 四周传来的寒意,渗入了皮肤,冻结了流淌的热血。 金龙巨龙无法维持住龙形的姿态,匍匐在地上,又恢复了人形的模样。 雨晴小手一招,打神鞭渐渐缩短。 她随意地缠在腰间,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我赢啦!” 雨晴抬头挺胸,走回队伍之中,小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阮软摸了摸雨晴的小脑袋,疼爱地揉了揉。 那名金龙族的青年从地上爬起,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第一仗就败给了一个小丫头,尼奥库萨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奥兰奇多欣喜欲狂,他强忍着不发出笑声,憋得十分辛苦。 “嗯,战局瞬息万变,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一名对手。” 奥兰奇多表面上是提醒己方的选手,实则还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尼奥库萨冷哼了一声:“才第一场而已,我看你能高兴多久。” 对方全凭实力赢下了比赛,尼奥库萨就算心中不爽,也不好发作。 一名健硕的男子走了出来,眼中含着怒意。 “葛洛萨斯请求出战,望族长应允。” 尼奥库萨嘴角抽动了一下,低声道:“别给我丢脸,一定要打的他们爬不起来。” 葛洛萨斯活动着脖子,双手用力一握,骨节发出咔咔之声。 “放心吧,我会让给他们一个教训,金龙族必胜。” 他大步上前,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朱梓新斗志昂扬,兴冲冲地叫道:“我来会会这个家伙,瞧他那个嚣张的样子就不爽。” 他握着血云寒枪,脚下一点,飞身而出。 “这可是金龙族中的精英,就连萨瓦迪卡都不是他的对手。想要赢他,有些困难。”奥兰奇多微微摇头,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阮软一把拉住了朱梓新的胳膊,笑道:“别急,既然金龙族想要扳回一城,我们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这一局就让小斯上场,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龙族的最强勇者。” 摩索斯默不作声,从队伍中走出。 葛洛萨斯抬起右手,不屑地勾了勾手指。 对方面孔陌生,虽然也是龙族,但看来还未完全进入成年。 第一时间,葛洛萨斯就释放了龙形的姿态。 他巨大身体足有数十丈长,金色的龙鳞如车轮大小,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躯体之上。两只灯笼一般的龙眼,绽放着冰冷的光芒。 龙爪一挥,重重地落下。 摩索斯深吸了一口气,也化身龙形。 他的身体明显比对方小了一圈,不过金色的龙鳞上有一层云雾萦绕,更显得气势不凡。 摩索斯同样一爪击出,空间中顿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气流。 两只巨大的爪子撞击在一起,如同响起了一道霹雳。 嘭。 两条金色巨龙向后退了一步,初次交锋,不分伯仲。 葛洛萨斯有些惊讶,对方的力量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他龙口一张,喷出一道金色的火焰,灼热炽烈,似乎连金属都可以融化。 金龙族擅长吸收太阳的精华,喷出来的火焰就是太阳真火。 摩索斯形体相似,但却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只能扇动了翅膀,身体凌空飞起。 金色的火焰所到之处,坚硬的地表都变得一团焦黑。 一块桌面大小的石头在火焰的烧灼下,炸开了一道裂缝。 摩索斯身在空中,双爪猛地抓下。 他在晋升之后,体内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能量,龙爪挥舞,带着一丝毁灭的气息。 葛洛萨斯龙头高昂,又是一道金色火焰喷出。 他的双爪横着扫出,正是对方躲避的方向。 摩索斯对这种火焰也十分忌惮,他可以从中感受到那种焚烧一切的温度。 昂。 摩索斯也张开了大嘴,喷出一口黑色的雾气。 金色的火焰被黑暗笼罩,雾气弥漫,耀眼的光芒随之黯淡。 黑色雾气像是隔离出了一块特殊的空间,使得金色火焰无法充分燃烧。 摩索斯双爪落下,在葛洛萨斯的背上狠狠一抓。 金色的龙鳞一阵波动,这一下攻击像是被吸收,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成年的龙族不仅攻击力强悍,躯体的防御也强横无比。 比起人族修士,先天上血脉就高出一等。 朱梓新的血云寒枪,就领教过摩索斯惊人的防御力,在龙形姿态下,龙族的躯体就是一座坚不可催的移动堡垒。 摩索斯双爪从葛洛萨斯的鳞片上滑过,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龙爪和龙鳞是龙族的矛和盾。 代表着成年龙族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在近身搏斗中尤为突出。 摩索斯双爪如电,连续地拍在葛洛萨斯的背上。 葛洛萨斯蜷起了身体,两只数丈长的龙角,向上一挑,戳向了摩索斯的腹部。 龙角的尖端锋利,如同两柄匕首,直插要害。 摩索斯粗大的龙尾一甩,身体调转了方向,龙头摆动之处,迎向了葛洛萨斯的龙角。 轰。 两条巨龙像两只公牛抵在一起。 葛洛萨斯头顶传来一阵剧痛,他庞大的身体一拧,龙尾抽打过来。 摩索斯毫不退缩,也利用爪子扣住了葛洛萨斯的身体。 两条巨龙在地面上翻滚,所到之处尘烟滚滚。 一颗颗巨石在他们的身躯下碾为粉碎,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葛洛萨斯张口就咬住了摩索斯的一片龙鳞,用力地一扯,撕下来一大块血肉。 滚烫的龙血渗出,滴落在黑色的岩石上,冒起一股白烟。 摩索斯龙爪一拍,落在葛洛萨斯的龙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葛洛萨斯一头撞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数丈方圆的深坑。 他张口一吐,一片龙鳞远远飞出,掉落在岩石堆中,上面血迹斑斑。 摩索斯扑了过来,双爪继续地轮番拍打。 每一下都重重地朝着葛洛萨斯的龙头,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 葛洛萨斯脑中震荡,眼前一片模糊。 他的头部中了好几下,传来一阵眩晕之感。 摩索斯的双爪,何止重逾万斤。 他身体里黑气浮现出来,仿佛点燃了躯体中的血液。 葛洛萨斯拼命地撑起龙躯,双爪在地上一按,龙头撞在了摩索斯的腹部,尖利的龙角似乎要没入对方的身体。 摩索斯双爪按在葛洛萨斯的龙角上,倒悬在空中,用龙头死命地一撞。 两颗巨大的龙头,口鼻中都流出了鲜血。 葛洛萨斯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地面,金色的龙鳞都脱落了好几片。 不行,这样下去太被动。 葛洛萨斯强忍着剧痛,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他振动着身后的翅膀,猛地冲天而起。 成年巨龙可以短时间地飞行,需要消耗许多能量,不过葛洛萨斯此时也无暇顾及。 只有发挥自己的优势,才能扭转现在的局面。 对方没有进入成年,自己只要抢占了空中的有利位置,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在空中,葛洛萨斯大可喷涂金色太阳真火,而摩索斯只有落入挨打的处境。 葛洛萨斯身体浮起的霎那,摩索斯就发现了他的意图。 绝对不能给对方喘息之机。 摩索斯身体扭动,如一根藤蔓紧紧地箍住了葛洛萨斯的身体。 他的双爪陷入了对方的龙鳞缝隙之中,龙口一张,咬向了葛洛萨斯的脖颈。 葛洛萨斯双翅一展,带着摩索斯飞起,撞向了一块巨大的岩石。 嗵。 岩石四分五裂,飞溅出无数细小的石屑。 摩索斯筋骨欲折,它失去龙鳞的部位,刚好撞在了岩石的尖利之处,出现了一个水桶大小的伤口。 蠕动的血肉,露出了经脉,洁白的龙骨隐约可见。 摩索斯抽动了一下身体,疼痛如潮水一般袭来。 我要进入血池,回归龙族的怀抱。 我不能倒下,我的伙伴还在期待我的表现。 摩索斯眼中闪过坚毅的神色,他的心中爆发出不甘的怒吼。 机会需要靠自己争取。 我要证明我不逊于任何龙族,我体内流淌得是真正的龙族血脉。 摩索斯抱紧了葛洛萨斯的身体,尾巴一扫,就像巨轮上的铁锚,勾住了黑色的岩石。 来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摩索斯的双爪扣紧了葛洛萨斯的龙鳞,利用尾巴上的力量,猛地一甩。 两条巨龙缠绕在一起,撞向了黑色的岩石堆。 这是意志的角逐,谁先崩溃,谁就失去了比赛的资格。 葛洛萨斯的躯体也受到了剧烈地震动,他疯狂地撕咬着摩索斯的鳞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大股地溢出。 摩索斯体内一股黑色的雾气喷涌。 他的龙鳞上云雾缭绕,在鲜血的浸淫下灿若朝霞。 一朵朵血云在龙鳞上镂刻出瑰丽的图案,触目惊心。 摩索斯的体内,注入了莫名的力量。 他一双龙眼中,带着难以磨灭的光芒。 只有在痛苦中沉沦,才能在绝境中崛起。 就是这样,让战斗来得再猛烈些。 第四百八十一章 真龙迷踪 两条巨龙剧烈地翻滚,时而腾空,时而入地。 风中传来阵阵嘶吼,坚硬的地面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 滚烫的龙血四处飘洒,两条巨龙身上的金色鳞片七零八落。 这是一场尊严之战。 也许没有胜者,但是绝没有弱者的退缩。 摩索斯体内的黑色雾气,如蛛网一般遍布了经脉,他的血液也渐渐地变成了暗红色。 吸收了来自内心深处压制的魔力之后,摩索斯变得有所不同。 他既不属于金龙族,也不具备因龙族的特征。 也许跟摩索斯在幼年时期身处埋骨之地有关,他的体内充斥了大量的煞气。 上古时期的大战,死伤无数,以至于这片土地成为了传说中的诅咒之地。 魔族便是由此而来,煞气长期地聚集,形成了魔族狰狞的形态。 摩索斯身具龙族的血脉,在埋骨之地沉睡了十余年,魔气没有改变他的外表,却深深地潜伏在他的体内。 吴常理的幻阵,无意中激发了摩索斯内心深处的阴暗面,也让摩索斯获得了一种奇妙的晋升。 金龙族吸收太阳精华,掌握了太阳真火的力量。 银龙族吸收月亮精华,表现出来对水之力量的掌控。 这都是环境不同,造成的修炼方式差异,展示出来的威力也各有千秋。 摩索斯无疑是一个异类,他吸收的煞气更为暴躁,所以在力量方面竟然不弱于葛洛萨斯。 这个家伙的力量怎么越来越强。 葛洛萨斯越战越是心惊,他自诩为金龙族的精英,认为可以横扫同阶的对手。 在与摩索斯的战斗中,葛洛萨斯的信心开始动摇。 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带着毁灭一切的味道。 每一次与摩索斯躯体相碰,葛洛萨斯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削弱。 这不是幻觉,因为对方身体虽然受创,但斗志依然昂扬。 特别是损失了许多鲜血之后,葛洛萨斯都有些头重脚轻,反观摩索斯除了双眼更加血红,攻击的节奏一点也没有放缓。 葛洛萨斯一爪插入了摩索斯的腹部,抓了一大片的血肉。 摩索斯用头颅猛烈地撞击葛洛萨斯的脖颈,两根尖利的牙齿深深地穿过了龙鳞,陷入了柔软的血肉之中。 对方的鲜血涌入口中,带着香甜之气。 摩索斯贪婪地吞咽了一口葛洛萨斯的鲜血,仿佛品尝到了无上的美味。 味道不错。 摩索斯再次地一吸,葛洛萨斯一阵颤抖。 葛洛萨斯双爪挥动,在摩索斯身上胡乱地撕扯。 大片的龙鳞翻起,露出了血淋林的筋肉,随着身体地翻滚,还在不停蠕动。 摩索斯恍如不觉,他死死地咬住了葛洛萨斯的脖子,吞咽着流淌的精血。 体内的生机渐渐流逝,葛洛萨斯惊恐万分。 一条成年巨龙体内足有数万斤的血液,可这样下去,始终会有耗尽的时候。 鲜血中蕴藏着龙族的力量,正是因为血脉的关系,才让龙族凌驾于其他生物之上。 葛洛萨斯疯狂地扭动着身体,龙尾就像一条山脉,抽击在摩索斯的身上。 他急于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每一下撞击都凌厉非凡。 摩索斯承受双重的攻击,对方的爪子和尾巴都给他带来不轻的伤势。 他不敢松口,也不能跟对方拉开距离。 绝对不能让葛洛萨斯的火焰,有机会燃烧到自己的躯体。 在力量上面,已经占据了优势,只有保持这种近身地搏斗,才能争取到一丝胜利的曙光。 葛洛萨斯体内的鲜血损失了三分之一,他的力量也逐渐在衰弱。 他的爪子已经抓不住摩索斯的龙鳞,尾巴也无力地垂下。 那双精芒四射的龙眼,也黯然无光,只有龙头犹自扭动。 摩索斯的腹部鼓起,沉甸甸地如同一个巨型的水囊。 他叼着葛洛萨斯的脖子,猛地一甩,数十丈长的龙躯远远地抛飞出去,落在岩石堆中,砸出一个深坑。 葛洛萨斯无力爬起,连叫声都显得微不可闻。 他高傲的龙头,挣扎着抬了几下,还是重重地砸在地上。 摩索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体内的能量消耗大半,再也无法维持龙族的躯体,只能恢复了人形的模样。 摩索斯抬起了一只脚,踩在葛洛萨斯的身上。 葛洛萨斯瘫软在地,像是抽去了脊椎。 “我赢了,我才是最强的勇士!” 摩索斯布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尼奥库萨两只眼睛快要掉出了眼眶,连续地失利,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不是龙族,你是异类,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野种,龙族中没有你这样的怪物。” 尼奥库萨大步上前,朝着摩索斯一指。 “你什么意思,输不起吗?”奥兰奇多眼睛一瞪,挡在了摩索斯的身前。 尼奥萨斯大手一挥,险些把奥兰奇多推了个跟头。 “我要杀了他,这个被黑暗附体的异类,他就是一个披着龙皮的魔鬼,不配成为龙族的一员。” 尼奥萨斯气势汹汹地上前,眼中布满了血丝。 奥兰奇多怒气上涌,忿忿地喝道:“他是不是龙族,不是由你说了算,你想要破坏规则,就编出这种荒谬的借口,丢尽了龙族的颜面。” 尼奥萨斯羞恼欲狂,冷冷说道:“你是要包庇这个杂种,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实力。” 奥兰奇多气得浑身发抖,他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脸庞涨得通红。 “滚开,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谁也休想阻止我。” 尼奥萨斯右手伸出,掌中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抓向了摩索斯的身体。 摩索斯身不由己地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他身上像是压上了一座大山,对方对力量地掌握,完全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 摩索斯牙关紧咬,挺直了身体。 他双膝微微颤抖地站起,浑身冷汗直流。 汗水混合着鲜血,点点滴滴地洒在他站立的地面,积成一个小小的血潭。 尼奥库萨一把握住了摩索斯的脖子,拎了起来,重重地一顿。 摩索斯站立不住,倒在地上,沉重地喘息着,眼神中透露着倔强。 “原来我一心想要加入的龙族,就是这样的卑鄙不堪。” 摩索斯闷哼了一声,啐出一口血沫。 “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也敢亵渎龙族的尊严。你注定了就是一个悲剧,我今日就赏你一个痛快。” 尼奥萨斯竖起了手掌,重重地拍向摩索斯的头顶。 “住手!”奥兰奇多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摩索斯。 尼奥萨斯一掌落下,劈在了奥兰奇多的胸口。 奥兰奇多倒退了几步,坐倒在摩索斯的身旁。 这一掌力道威猛,震得奥兰奇多血气翻腾。 “够了,堂堂金龙族族长,竟然不顾身份,对自己的族人下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阮软轻轻一迈步,出现在尼奥萨斯的眼前。 “又是你们这些卑微的人族,龙族之事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尼奥萨斯握起了拳头,轰然击出。 阮软身形一闪,如一片落叶轻盈飞舞。 他双手倒提着摩索斯跟奥兰奇多,就在尼奥萨斯的眼皮底下退回了人群。 朱梓新手掌放在两人的身上,木系元素运转,施展着疗伤的手段。 尼奥萨斯一拳击空,脸色变得冰冷:“小子,你袒护邪魔外道,就是与我龙族为敌。”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他们。” 阮软云淡风轻,丝毫不为尼奥萨斯的气势所动。 “你们人族一直对龙族心怀不轨,只有奥拉奇多那个蠢货才相信你的鬼话。还想染指我们龙族的圣地,真是痴心妄想。” 尼奥萨斯仰天长笑,神情愈发狰狞。 “每个种族都有好坏之分,你如此仇视人族,是不是受到过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阮软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完全是看在奥兰奇多的面子上。 “你可知道,为什么龙族中的真龙不知去向,皆是因为人族的不仁造成。” 关于真龙的传说,阮软只是有所耳闻,此时尼奥萨斯提起,似乎还有着隐情。 “难到真龙遇到了什么麻烦,还跟人族有关?”阮软试探地问道。 “哼,人族最是卑鄙,自持掌握着天地大道,就可以横行无忌。我龙族的真龙,就是被你们人族抓去,导致龙族的血脉难以维系。” 听到这个消息,让阮软十分震惊。 龙族中的真龙,属于血脉最精纯的龙族后裔,一般人族的修士也无法正面掠其锋芒。 “肯定是有所误会,你这么说可有证据。”阮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有着如此的手段。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尼奥萨斯摇了摇头,目中露出了一丝愤怒。 阮软沉思不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真龙的失踪和人族修士联系在一起。 这片大陆的修士,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想从龙族的领地,带走贵为龙族领袖的真龙,实在是难如登天。 除非...... 阮软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尼奥萨斯按捺不住情绪地波动,他轮圆了拳头,挥向陷入思绪中的阮软。 拳头携着千钧之重,破开了空间的阻力,瞬息而至。 第四百八十二章 神秘来客 尼奥库萨盛怒之下,全力的一拳,挥向了阮软。 他只想将这些可恶的人族,赶出龙族的地盘。 一只手掌轻轻扬起,托住了他的拳头,就如同一道铁钳夹住了毒蛇的七寸。 尼奥库萨用力一挣,竟然纹丝不动。 阮软抬起头来,清澈的目光落在尼奥库萨的脸上。 “如果真如你所说,恐怕我们就要面对共同的敌人。” 阮软松开了手掌,尼奥库萨倒退了几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人类就没有几个好东西。不仅抓走了我们的真龙领袖,还想觊觎我们龙族仅剩的血池。”尼奥库萨愤然喝道。 他从对方的手掌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不过龙族的尊严,迫使他无法轻易地低头。 “能够抓走真龙之体,并不是我们这片大陆的人物,他们来自更高层的位面,也具有着更强的实力。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阮软摇头长叹,公布了这个惊人的答案。 尼奥库萨完全愣住,一时间还不能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更高的位面,你是说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更高级的生命?”尼奥库萨瞪大了龙眼,难以置信。 “是的,我们所处的大陆只是最低等的位面,由于很久没有人晋升上界,即将到来毁灭的危险。” 阮软本来不想传递这些事情,但是听闻了真龙的遭遇,让他改变了想法。 必须要让更多的人有着危机的意识,团结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原本就是阮软的擅长。 龙族已经是这个位面最强大的一个种族,比起人族少了许多勾心斗角。 毕竟他们是为了追求血脉的提升,对自己的族人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冤家宜解不宜结。 只有彻底化解金龙族和银龙族的恩怨,才能让龙族有机会重现昔日的辉煌。 “上界之人真有那么厉害,你确定不是在危言耸听。”尼奥克萨身为首领,头脑一点都不糊涂。 人族和龙族素无往来,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改变他心中的观念。 “凭借武力,我们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又何苦跟你们啰里啰唆。”吴常理悻悻地叫道。 阮软的实力摆在那里,明眼人早就能看出其中的差距。 这些龙族连雨晴都打不过,更别说对上阮软这个处于这片天地之间最强者。 “哼,人族诡计多端,像你这样满肚子坏水的更不在少数。”尼奥库萨白了吴常理一眼,冷冷地说道。 吴常理不以为意,哈哈笑道:“辛亏不是让我出手,否则这座岛我都能翻个底朝天。” 朱梓新扯了扯吴常理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牛皮吹破了天。 这话也就是唬一唬这些没见识过人族手段的龙族,真要传在了水依然的耳中个,非要笑痛了肚皮不可。 吴常理的阵法从水依然那里偷学了不少,若真的比起来,肯定无法跟沉浸多年阵道研究的宗师级别相提并论。 尼奥库萨倒是没敢小看吴常理,连那名娇滴滴的女子都能打败他手下的勇士,更别说摩索斯还挑战成功了龙族中的佼佼者葛洛萨斯。 人族的潜力无穷,越是修炼到高阶的境界,就愈发地难对付。 仅凭身体的力量,想要对抗掌握了天地大道的人族,确实有些困难。 吴常理摸着下巴笑道:“你们龙族在这座岛上所布置的阵法,一定也是人族所留,否则以你们的智慧,断然设计不出如此精妙的禁制。” 尼奥库萨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分辨。 崇尚力量的龙族,对阵法一窍不通。 这座岛上开启血池通道的方法,自古流传,很少有龙族去细细揣摩来自何处。 吴常理看到尼奥库萨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我们进入血池,也是为了去解决这方世界的危机,族长不要敝帚自珍,让自己沦入不仁不义的名声。” 这一顶大帽落下来,任谁也承受不住。 将提升自己的私心,冠以如此富丽堂皇的理由,也就是吴常理的脸皮够厚才说得出。 尼奥库萨摇了摇头,显然不为所动。 “休想让我和狡猾的人族合作,除非你们能证明所说都是事实。龙族的圣地,岂是随便就可以让人类踏足,我劝你们赶紧断了这个念头。” 奥兰奇多挺身而出,大声说道:“阮公子的意思就是我们银龙族的意思,我相信他们不是那种胡言乱语之人。” 开启血池通道,必须和尼奥库萨一起才能实施。 想要说服尼奥库萨,必须解开他的心结。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人族的鬼话都能相信,他们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利欲熏心。”尼奥库萨冷冷地说道。 奥兰奇多涨红了脸,气得浑身一阵哆嗦。 他握紧了拳头,就要跟尼奥库萨一决高下。 阮软抬手拦住了奥兰奇多,微微一笑。 “尊贵的尼奥库萨阁下,你要怎样才能消除对人族的误会。” 尼奥库萨一指摩索斯,怒声喝道:“你们带来这个黑暗的生物,还敢口口声声说代表着这个大陆的希望,他明显堕入了魔道,我们龙族不屑与他为伍。” 转来转去,尼奥库萨的矛头还是落在摩索斯身上。 “我自幼流落在外,在那个充满了煞气的地方长大,获得了与你们不相同的力量,就要归为异类。我看你们金龙族的手段,也不怎么光彩。”摩索斯反唇相讥道。 摩索斯满腔热血投奔龙族,接二连三遭到了指责,他心中的那份期待早就化为了失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的血脉与我们完全不同,还想混入龙族,实在是痴心妄想。” 尼奥库萨自问在实力上与这些人族稍有差距,只能逮住摩索斯的身份大做文章。 “哈哈,有意思,这里还残留了一条真龙的后代。”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陡峭的山峰上,一条人影巍巍屹立。 一名青年身着金色长袍,眉清目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尊贵的气势,从山峰上飘然落下。 这个人竟然从龙族的大阵中轻松走出,直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出现在我龙族的圣地之中。”尼奥库萨惊骇莫名,高声叫道。 守护龙神岛的大阵,只有他与奥兰奇多联手才能打开,而这人却如履平地,仿佛根本不受阵法的限制。 “我的身份,你没有资格知道。只是一些不入流的龙种,引不起我的兴趣。” 金袍青年满脸傲气,对尼奥库萨不屑一顾。 尼奥库萨好歹也是一方族长,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怠慢,他冷哼一声,一拳轰出。 “那里来的卑微人类,也敢在我龙族面前耀武扬威。” 尼奥库萨意欲给来人一个下马威,拳头中毫不留情。 金袍青年伸出手指,在面前轻轻一划。 空间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尼奥库萨威猛的一拳直接打在了空处。 金袍青年接着一指点出,指向了尼奥库萨的眉心。 尼奥库萨感到身体沉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指头接近了自己的面门。 谁都没有料到事发突然,只见尼奥库萨呆立不动,如同木偶一般。 阮软位于尼奥库萨的身侧,那一指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奥妙。 不好。 阮软猛地抓紧了尼奥库萨的肩膀,将他拉至一旁。 嗤。 指风擦着尼尔库萨的身体飞过,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尼奥库萨面如死灰,他当然明白这一指落在脑袋上是什么后果。 “咦,小家伙反应蛮快的嘛。这片蛮荒之地还有这样的角色,有趣啊有趣。” 金袍青年拍了拍手,淡淡地扫了阮软一眼。 阮软心头巨震,对方的眼中似乎有一方世界绚烂多彩,无数的生灵滋生幻灭,奥妙万千。 元神世界飞快运转,星辰巨树高大伟岸,凝聚成一道缩影浮现在阮软的额头。 金袍青年微微一怔,笑了笑道:“有点意思,能受我一眼,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他日有缘相遇,说不得还要较量一番。” 阮软挺直了腰杆,眼神没有丝毫退却。 “你来自昊天界面?” 金袍青年不住地打量着阮软,露出一丝讶然。 “你知道的不少嘛,看来就是下一届待选之人。我出现在这里,也是偶然。时间有限,我不想过多寒暄,那条小龙,我要了。” 金袍青年抬起一只白皙的手掌,对着摩索斯一指。 摩索斯浑身一阵冰冷,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软绵绵地使不出力道。 “他是我的朋友,除非自愿,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去留。” 阮软手掌一拂,劲力到处,斩断了金袍青年对摩索斯的控制。 “小家伙,你别得寸进尺,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人能阻止。” 金袍青年面容一冷,一股巨大的威压释放出来。 远比方才那一眼还要可怕,阮软的气息都变得紊乱,他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金袍青年的声音冷漠,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念你修行不易,好自为之,再敢强行出头,当心小命不保。” 第四百八十三章 落叶归根 金袍青年气焰嚣张,俯视着众人,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那股无形的压力,犹如大山一般沉重地压迫下来。 聚集在此的龙族与修士,都已经是这片天地顶尖的力量,在对方面前却如蝼蚁一般卑微。 这就是来自上界的实力。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星辰闪耀。 敌人再强大又如何,想要带走自己的同伴,没有那么容易。 “你说他是真龙后裔?此话当真?”阮软抬起头,昂声说道。 金袍青年嗤笑道:“我的眼光可不会错,他体内的血脉还未完全觉醒,你们当然看不出来。我们轻侯府正缺一条真龙拉辇,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能够得到轻侯府的赏识,可比待在这穷乡僻壤,要荣耀许多。” 竟然是要让摩索斯成为一名拉车的工具,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不过摩索斯身具真龙血脉,倒是让一众龙族都吃了一惊。 奥兰奇多挺身上前道:“他是我们的龙族的一员,岂能由你随意差遣。阁下私入我龙族圣地,还想抓走我们的族人,真是不把我们龙族放在眼里。” 金袍青年随手一拂,一股大力袭来。 奥兰奇多飞出去了数丈,摔落在地,口中喷出一道血箭。 “就你们这些低等生物,还敢自不量力,再有忤逆者,休怪我手下无情。” 金袍青年拍了拍手,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 “大胆狂徒,欺人太甚。” 尼奥库萨直接化身龙形,数十丈长的身体,就像一座巍峨的山脉。 双爪一扬,凌空拍过。 变身龙形,这一下足有数万斤的力道,犹如在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 “滚!” 金袍青年口中发出一声大喝。 音浪滚滚,如同实质。 尼奥库萨耳中如天雷轰鸣,巨大的身体为之一震。 金袍青年一拳击出,正中尼奥库萨的龙头。 轰。 尼奥库萨小山一般的身体,蜷成了一团。 他头顶两只龙角之间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头骨都深深地陷了下去,显出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龙族的身体坚固无比,就算是朱梓新的血云寒枪都很难留下痕迹,在金袍青年的拳头下就像纸片一样脆弱不堪。 尼奥库萨悲鸣了一声,身体轰然扑倒。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眼中露出深深的不甘。 金袍青年大手一张,摩索斯就被无形的吸力牵引,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出。 一道剑光亮起。 如同繁星铺满了天际,巨大的星辰呼啸奔腾,冲向了金袍青年的手掌。 嗤。 冰冷的剑锋在金袍青年的手掌中,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一滴金色的血液,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金袍青年眼睛一眯,看到阮软正提着一把暗红色的巨剑,遥遥地一指。 “阁下如此强人所难,就是所谓上界的做派。”阮软目光清澈,眼神傲然不屈。 “你好大的胆子,挑衅上位者的尊严,便是死罪。” 金袍青年眼中似乎有电芒闪过,脚下一跺,一拳击向了阮软。 拳风威猛,带起一股气流的漩涡。 空间宛如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呼啸。 阮软元神世界飞快旋转,星辰巨树上的树叶绽放出星辰倒影,手中的星航剑幻化为镇魂星辰塔的模样,青灰色的塔身上奥妙晦涩的符文亮起。 镇魂星辰塔全力催动,如一艘满载星辰的巨轮,破空前行。 这一瞬间,阮软就展露出了最强的姿态。 面对超级强大的对手,不能再有所保留。 拳头重重地击在镇魂星辰塔上,空间犹如蛛网一般裂开,肆虐的风暴从裂缝中倾泻而出。 金袍青年倒退了几步,拳头上隐隐有血迹渗出。 阮软巍然不动,镇魂星辰塔吸收了对方大部分的力量,看起来稍稍占了上风。 “要不是这片空间限制了我的修为,小子,我一定要让你挫骨扬灰。” 金袍青年面色阴冷,死死地盯着阮软手中的镇魂星辰塔。 “这不是你的地盘,你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我们这个位面虽然弱小,也不是谁都可以在此撒野。有我在,你休想带走一草一木。” 阮软紧紧握着镇魂星辰塔,毫不示弱地挥动了一下。 “哈哈哈,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如此狂妄的声音,你确定要与轻侯府为敌。” 金袍青年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色令牌。 “只要我一声令下,上界的高手就会蜂拥而至,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到时候连这个破岛都会夷为平地。” 阮软摇了摇头,轻轻笑道:“即使你们下界,修为也受到了影响,我就不信你们敢倾巢而出,到时候大不了决一死战,我这剑下也不在乎多几个亡魂。” 守护这片土地的清净,是阮软一直以来的志愿。 随着修为的提升,这份责任也更加重大。 金袍青年盯着阮软看了许久,低声说道:“以你的身手,上界之后也许还有所做为,加入我们轻侯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你献上这条小龙,轻侯府的大门便为你敞开。” 这是威逼不成,换成了利诱。 阮软仰头大笑:“用我的兄弟去换取前程,这不是我的作风。倒是轻侯府,我日后一定会上门领教。” 还没有晋升上界,就树立了强大的敌人,有些事情果然是无法逃避。 金袍青年目中一寒,金色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像你这样的少年,只身上界,没有依靠,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我劝你还是听从我的建议,不要不知好歹,断送了来之不易的修行。” 阮软目光坚定,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修行的道路,本就是坎坷不平。若是连做人的根本都忘记了,还修什么道,不过是冷血的屠夫而已。” 这番话针锋相对,让周围的众人都暗自点头。 金袍青年收起了金色令牌,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阮软的面容,似乎要将他牢牢地印入脑海。 “小子,我记住你了,待你登临昊天,我必取你首级。” 金袍青年撂下一句狠话,身形一动,直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阮软手握着镇魂星辰塔,沉思不语。 “软哥哥,就这么让他走了。”雨晴忿忿不平地叫道。 阮软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摸着雨晴的脑袋。 “他从上界而来,修为被压制,我想胜过他不难,留下他却也不容易。” 对方只是赤手空拳,表面上是在阮软手中吃了点小亏,但阮软知道,真要动起手,胜负还真得难以预料。 朱梓新施展着疗伤的手段,为尼奥库萨恢复着伤口。 步入元婴大圆满之后,朱梓新的治疗能力也大幅提高。 绿色的木系元素,温和地拂过尼奥库萨的创伤之处,片刻就完全愈合。 尼奥库萨领教了金袍青年的一拳,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自大之念。 龙族引以为傲的躯体,都无法抵御对方随意地一击,他心中早就没有了轻视,只有一丝恐惧挥之不去。 对于阮软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他终于知道不是耸人听闻,危机正是来自上界。 “多谢公子出手,否则龙族必遭大难。”尼奥库萨拱手谢道。 阮软摆了摆手,对这位金龙族族长也没有横加指责。 层次不同,见识亦有差别。 阮软一把拉过了摩索斯,在他身上拍了几下。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身份,倒不枉我苦心带你回归龙族。我倒是很期待,你实力增长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传说中的真龙就在面前,让大家也暗呼看走了眼。 “龙族都视我为异类,我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摩索斯有些茫然,突然之间他就有了真龙的血脉,巨大的转变让他还无法适应。 “既然是真龙后代,就是我们龙族未来的领袖,请摩索斯大人原谅我们的冒犯。” 尼奥库萨率先跪了下来,他身边的龙族子弟也都跟着跪拜行礼。 奥兰奇多和银龙族的族员,也都拜倒在摩索斯的脚下,齐声叫道:“恭迎真龙回归龙族!” 数十名龙族围在摩索斯身边,眼中都含着敬意。 真龙是龙族中的血脉最精纯的象征,身份就如皇城中的帝王一般尊贵。 金龙族与银龙族皆是龙族的分支,血脉都传自真龙一脉。 摩索斯突然遇到这样的场面,有些手足无措。 他带着求救的眼光,看向阮软。 “你身具真龙血脉,受到龙族的认可,这是天大的喜事。你也不想看龙族再起争斗,变成散沙一片吧,接受他们,因为你们血脉相连。” 阮软点了点头,对着摩索斯轻轻一笑。 不再有纷争,不再有矛盾,成为龙族的一员,正是摩索斯一直以来的向往。 摩索斯口干舌燥,他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看着四周那些龙族的族人,尘封已久的心门悄悄打开。 “我愿意加入龙族,但是并不是因为我血脉尊贵,而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就是人族!他们是我们最坚实的战友,我们要团结在一起,应对未来的危机和挑战。你们准备好了吗?我的族人,让我们共同携手,度过这次危机!” 摩索斯激昂的声音,在龙神岛的上空久久回荡。 无弹窗() 第四百八十四章 眺望未来 距离龙神岛的风波,转眼就过去了数月。 摩索斯受到了龙族的拥戴,现在成为了龙族中的领袖。 龙神岛的血池,在奥兰奇多和尼奥库萨的合作下,为阮软一行敞开。 经过了洗礼,每个人都如同脱胎换骨。 血池凝聚的真龙之血,改善了众人的体质,使得他们实力大增。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最明显得就是经脉坚韧粗大,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用不完的力量。 雨晴也借此机会,突破到了元婴大圆满。 就连颦儿也突破到了四品血脉巅峰,她再也不是那个拖后腿的小姑娘,配合着她那柄嗜血之匕,战斗力不容忽视。 阮软也尝试着进入了血池,他的修为早已到达了这片天地的巅峰,但龙血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 他的经脉在空间之力地拓展下,早就雄浑无比,此刻有了龙血的滋润,血液地流动更加澎湃汹涌。 就算是遇到金袍青年,阮软也有信心不使用镇魂星辰塔,跟对方正面较量。 摩索斯吸收了血池的精华,变化最为明显。 他化身龙形之后,除了原先的四只,从腹部还伸出了一只小小的龙爪。 五爪真龙。 这才是真龙特有的形态。 摩索斯感觉到自己比之前强大了太多,他体内充盈着一股力量,似乎要破体而出。 心念一动,就能遨游九天一般。 真龙可以飞行,和之前那样短距离的滑翔完全不同。 速度也瞬息百里,一点也不亚于阮软御剑凌空。 摩索斯深知这一切,都离不开阮软的帮助。 从埋骨之地魔族领土的潜伏,一直到悟道之地的修炼,这一路上的成长,与阮软建立了难以割舍的友谊。 他知道阮软即将奔赴上界,去化解位面所处的危机,心中也满含着期待。 “我想和你们一起走,待在这里还是不太习惯。” 摩索斯望着还在拼命修炼的几人,回想起一起走过的日子,眼中绽放出一丝光芒。 “你就不怕被人抓去拉车么?”阮软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摩索斯。 “我就算不去上界,他们也不会死心,说不定还要前来骚扰。” 摩索斯的担心不无道理,连龙族的大阵都拦不住对方的脚步,这像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会降临。 “据我观察,龙神岛所处的区域是空间力量最为薄弱之处,只要改良一下阵法,他们就很难再踏出一步。”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摩索斯闻言大喜,连忙问道:“那你赶紧布置一下,免得让那些坏人能自由出入。” 吴常理面上一红道:“仅我一人之力,恐怕还是不够,要是我师父前来,肯定没有问题。” “你是说让水依然夫妻两个前来么?”阮软一语道破了吴常理的心思。 “正是,阵法之道只有他们二人最有权威,能困住仙山内的域兽,当然也能加固这里的阵法。” 吴常理倒是提醒了阮软,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盘,受到外界的侵袭。 还有两年时间,就要离开这片天地,在此之前,一定要做好紧密的部署。 “小斯,这就需要你出一把力,送我们回到陆地。有他们两位阵法大师出手,绝对万无一失。” 阮软眼睛一亮,打起了摩索斯的主意。 “要回家了吗?我也想看看父母。”水韵曦兴高采烈地叫道。 几人目的达成,也萌生了回归的念头。 摩索斯当然不会推辞,他迷迷糊糊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既然大家心意已决,就不再耽搁。 与龙族略作告别,摩索斯化身巨龙,载着几人朝着西部飞去。 大海汪洋无尽,众人坐在摩索斯的背上,充分领略了一下美好的风光。 仅仅飞行了半个月,就看到了远远的陆地。 又过了半日,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出现在下方。 东临仙城。 这是阮软初来中洲,就踏入的地方。 当时他还是假冒着特使的身份,整顿了东临仙城的秩序。 现在阮软受到了皇城的特许,他的事迹也广为流传。 “以前我们还被万花宗的几名高手追得落荒而逃,现在呀,我一根指头,就可让他们满地乱爬。” 雨晴想起了被迫从安平府传送过来的遭遇,挥了挥小巧的拳头。 时过境迁。 几个人回忆着曾经的经历,不胜唏嘘。 “你们看,那里是什么。” 吴常理指着城中一处亮着光芒的地方,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是传送阵,爹娘他们成功了!”水韵曦惊喜道。 摩索斯向下俯冲,轻轻地落在地上。 东临仙城的居民何时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一条巨龙从天而降,还载着几名青年男女。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凶物,赶紧去禀报大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传说中的龙族,他们不是处于深海之中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人群一阵轰动,对这只奇特的队伍议论纷纷。 城中的势力很快闻讯赶来,其中许多都是阮软打过交道的熟人。 “是阮特使来了,真是稀客啊!”临仙宝阁的陆少幽大喜过望。 阮软没少跟这位临仙宝阁的主管接触,看到故人,也倍感亲切。 “陆主管别来无恙啊,我们有一段日子没来,东临仙城愈发繁华,你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吧。”阮软微微笑道。 “阮特使每一次来,都不同凡响。竟然乘龙而来,实在是威风八面。”陆少幽赞不绝口地说道。 他俨然将摩索斯当做了阮软的坐骑。 “这城中的传送阵何时建成,均可以通往何处?”阮软好奇地问道。 “多亏两位仙师驾临,就在上个月,建造了这座传送阵。现在我们东临仙城的修士也有机会前往皇城,让我们大开眼界啊。”陆少幽身为生意人,消息自然是十分灵通。 “东临仙城有这样的发展,离不开众位的努力,可喜可贺。我们想借传送阵一用,不知道费用如何。” “特使开口,是我们的荣幸,还谈什么费用。不如到临仙宝阁小坐一下,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陆少幽诚心地邀请。 “能通往皇城也不错,我们还有要事,日后再来叨扰。” 阮软不想在这里耽搁,只能婉言谢绝。 “我这就开启传送阵,各位请站在阵法之内。” 陆少幽不敢怠慢,带领着几人来到传送阵前。 一道白光升起,阮软几人消失不见。 定向传送阵,几人还是头一次体会。 只过了片刻功夫,眼前景象一变,就来到了皇城之内。 “有了传送阵,方便了太多。”吴常理贼眼放光,四下乱瞅。 朱梓新一掌拍在吴常理的脑袋上,骂道:“你又在瞧良家女子,担心辛姑娘剜了你的眼珠子。” “我哪里有,我是看看有什么熟人。”吴常理伸长了脖子,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周围。 还真他撞到了一个旧识。 “呼老头,真巧呀。” 呼邦前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喜出望外。 “这不是阮公子嘛,你们怎么有空来皇城,是不是找我炼制破镜丹。” 呼邦前重新执掌灵丹妙药堂之后,潜心炼制丹药,上次就是吴常理打的下手,成功炼制了一炉破镜丹。 可惜破镜丹最主要的材料是不死树枝,少了阮软提供这味药材,呼邦前想多炼制一些,也成为了奢望。 阮软心中一动,从怀中摸出一大捆不死树枝,丢给了呼邦前。 “呼老,有时间多炼制一些。一半送到和天宗,另一半就就给皇室,用来奖励杰出的人才。” 这份安排也是为了快速提升中洲的实力,在遇到金袍青年之后,阮软就有了一种紧迫之感。 中洲的顶尖修士还是太少,万一遇到外界地入侵,就显得捉襟见肘。 “秦皇主可在皇城之内,我想去见见他。” 阮软与秦朝阳有着救命之恩,从仙墓中救出一众高手,化解了皇城的内部矛盾。 呼邦前当然知道两人关系匪浅,连忙说道:“在,我便随公子一起,前往皇宫一叙。” 一行人来到了皇宫,秦朝阳听到禀报,连忙出门相迎。 秦朝阳一别经年,红光满面,一扫之前的颓废,眉宇间帝气盎然。 “哈哈,逸风,快看看谁来啦。” 秦逸风见到阮软,深深一鞠到地。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阮软摆了摆手,问道:“秦皇主果然信守诺言,这传送阵的计划进行得可还顺利。” 秦朝阳爽朗一笑:“完全按照特使的意思,已经在中洲各个位置,布置妥当。只是安平府距离稍远,水大师伉俪已经出发,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传送阵的材料皆由皇城提供,皇城为了中洲的发展也算是不遗余力。 阮软心中一定,对这位老皇主肃然起敬。 “我已经安排呼老加紧炼制破镜丹,也算是我送给皇城的一份礼物。皇主尽可放心使用,多多为中洲培养一些人才。” “阮特使突然这么安排,莫非是要出远门。”秦朝阳老谋深算,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嗯,只是曦儿想见到她的父母。” 阮软没有走漏风声,还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特别是秦朝阳曾经历过仙墓的残酷,阮软不想再给他制造压力。 中洲的格局完全稳定,有了传送阵让修士之间的交流也变得简单许多。 相信有着破镜丹的帮助,修士的整体实力上一个台阶不成问题。 中洲是苍澜大陆修炼的终点,但对阮软来说只是起点。 告别了秦朝阳,一行人回到了和天宗。 山峦起伏,风景依旧。 和天宗的宗门之外,阮软与水韵曦和雨晴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好想就这么一直下去,什么都不用担心,开开心心过日子。” 雨晴美丽的小脸上露出憧憬的微笑,在遍地野花衬托下格外娇艳。 “我也是......” 水韵曦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阮软爱怜地搂住了两女柔软的腰肢,心中豪情澎湃。 天地再变,也不能改变执着的道心。 道路坎坷,自有你我相伴同行。 未来是一幅变幻的画卷,我手中的剑就是丹青之笔,我的世界由我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