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为将》 第一章 新帝登基 公元424年,新帝登基,年号始光,百官朝贺,拓跋焘身着华服,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登上了那个属于王者的宝座。 拓跋焘是明元帝长子,也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因为拓跋焘下面仅有一个还未弱冠的弟弟拓跋桐。 新皇登基,不知是为了巩固民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给了拓跋桐亲王尊荣,但是一个仅有十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呢,他只知道他的王兄登基的那一天,是她母妃的忌日。 太后慈眉善目,虽然待拓跋桐是很好的,可是当拓跋桐一遍遍问太后自己母妃下落的时候得到了只有两个字:死了。 拓跋焘有着自己父皇的基业,登基第一天就开仓放粮,让平城的乞丐也都能在这一天吃饱饭。 “哎呦,你们别挤呀,都有份都有份。”拿着勺子的厨师很是苦恼,这就是今天一队卫兵在这,要不然自己都能给挤成粥不可。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面一个满身青紫色痕迹的小孩儿拿着一个破碗想要挤进人群,但是每次都不知道被谁丢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乞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饱嗝,其中一个看着好像是这帮乞丐的老大的人把一个弱小的乞丐当枕头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一只漆黑的小手扒上了灶台,但是她没有力气将锅盖拿起来。 “小孩儿,你干什么呢?”刚才那个施粥的胖厨师一把将那孩子的手捉住。 “我,我……” “粥已经没有了,你也快走吧。”当了一天差事的厨师十分的不耐烦,但是看着面前的小孩身上也不知道是被揍留下的痕迹还是在地上蹭出来的灰,瘦骨嶙峋,他不好意思将孩子扔出去。 “我,我真的很饿。”小孩不理解大人的想法只是觉得跟着这个人肯定有饭吃,她紧紧的抓着厨师的衣角,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快出去。”厨师看着这孩子敬酒不吃一脚将这个小矮子踢了出去。 “哎呦,谁啊,是不是想死啊,大爷睡觉呢,啥东西就往大爷身上扔。”那个乞丐头头被一个飞来的东西砸醒了,一转身就看见了被丢出来的小女孩。 “又是你,你想死吗?老子一天不打你,你就浑身不舒服?”乞丐头目一把将小女孩从地上拎了起来,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在一个成年人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 拳头和脚落在身上的感觉已经是十分熟悉了,只要那个乞丐一个不顺心,所有的乞丐都会一起来揍她,不管是在哪受了什么委屈,都是要找她来撒气的,谁让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呢。 只要攥紧手心,只要护住手心里那个东西,只要他们不碰那个东西,挨揍就挨揍吧,她不在乎。 “都住手,干什么呢?”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将几个乞丐从人堆里面拉了出来,其它的乞丐看着面前的人也都住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一片白色的衣角落在了小乞丐的眼里,她不敢抬头,她知道面前站着的人非富即贵。 “你叫什么名字?”童稚的声音传到了小乞丐的耳朵里面,接着是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了小乞丐的面前,“你有家人吗?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家。” 小乞丐无动于衷,那个看着比小乞丐年长几岁的孩子又将包子递到了小乞丐的鼻子下面。 “我叫吴桐。” 小乞丐接过了包子两口就都塞进了嘴里,但是她长的小嘴也小,她怕包子从嘴里掉出来一只手捂住了嘴,她越想用力的嚼用力的将包子咽下去,就越容易呛着自己。 她忍不住想咳嗽,可是一咳嗽包子就会从嘴里掉出来的,她的脸憋得通红,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轻轻的顺着她的背。 她和人的触碰都是挨揍,她没有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一时失神让还没嚼完的包子吐到了地上。 在少年和他的随从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乞丐的手已经伸到了地上像呕吐物一样的包子上差一点又塞进嘴里的时候被少年拦住了。 “我有很多,你,你不要捡了。” “如果你没有家,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少年用自己的袖子将乞丐嘴角的渣滓都擦了干净。 “咚。”乞丐听到这些,急忙跪下给少年磕了一个响头。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若公子愿意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我一定惟公子马首是瞻。”乞丐不是被蒙了心,而是这个地方太冷了,吴桐就像深渊里面的阳光一样,照进了这个孩子的心里,就算是给他当牛做马,她也要跟着他。 “这小乞丐倒是舌灿莲花,您可想好了,留他能做什么?”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道。 “我还缺个侍卫,我看他合适。” 当小乞丐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吴桐的马车,也已经有了吴桐给她的名字,也答应了吴桐跟随前任大将军习武,等她回来,她就要做吴桐的一把刀,他最信任的刀。 小乞丐现在有了名字,是吴桐起给自己的,叫席风,她自己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好几遍,但是他们好像都把自己当成是男孩子了。 席风不知道自己该找个什么样的时机讲这件事,因为她害怕因为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就会被丢出去,她不想离开吴桐,即使是做吴桐身边的狗她也愿意。 因为没有被人温柔的对待过,不管是乞丐还是在那个冰冷的家里的时候,她体验过的也都是拳脚而已,身处深渊的人,即使看到一滴泪水都会觉得自己身处海边了,更可况吴桐给了自己这么多的温柔。 “我知道你是女孩子的,别害怕,我不会不要你的。”吴桐贴在席风耳边说道。 “但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我希望你也可以守住这个秘密,为了我,装成是一个男人,你愿意吗?” 吴桐好像可以看穿席风的想法一样,席风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想留在吴桐身边,所以她根本不会拒绝他什么。 第二章 初入平城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吴桐让席风跟随将军在无涯习武,她可真的是一次都没下来过,但是十年过去了,平城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得知席风要下山了,还没见到吴桐的人就接到了他分配给自己的任务。 “我就是来问问花满楼怎么走。”席风一席黑色长衫,手里是师傅给她的佩剑,头发也高高竖起,毕竟按照制度,自己已经弱冠了。 花满楼可是平城第一的风月之地,提到花满楼所有的食客全都停下了动作,十几双眼睛都直直的看着她,就好像在感叹年纪轻轻就这么堕落。 “我正好也要去,我带你走吧。”席风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十年没见,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就劳烦这位公子带路了。”席风微笑着跟上了吴桐的脚步。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什么沟通,因为吴桐在纸上给席风写的很明白了。席风一只脚还没等迈进花满楼呢,老鸨已经热情的迎着两个人进去了。 看样子吴桐是这里的常客,老鸨满脸笑容的迎着二人去了楼上的厢房。花满楼不愧是平城第一风月之地,一进这个地方就有一种进入仙境的感觉,席风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也觉得这里的女人确实是漂亮。 “哎呦,公子,你走路小心着点,你撞到奴家心口里了。”席风没有看见人只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一回头就看见一位紫衣姑娘紧紧的贴在了吴桐的身上。 “姑娘,你,你这样不好吧。”席风想把人从吴桐的身上摘下来,但是手还没碰到人就被另一位姑娘拉走了。 “小公子你看着好脸生啊,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今天要不要奴家陪你玩。” 就这样四个人纠缠着才走进厢房,有权有势的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一楼就已经仙境缭绕了,二楼的厢房设计的却是十分的规矩,但是看着墙上的帘子都可以让月光倾泻进来,一看就价值不菲。 席风跟着师傅在山上呆了十年,师傅是总下山的,会给她讲讲山下的奇闻异事,也会总接到吴桐写给自己的信,困难的字席风是看不懂的,但是简单的还可以,不是因为她不想学,是因为她的师父也总共不认识几个字。 听说她师傅是先皇最得力的大将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和当今的陛下合不来,所以新皇登基的那一日他也就辞官了,席风知道,他既然愿意收自己为徒,那么自然是向着吴桐的,虽然她不知道吴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只要他不说,她是绝对不会问的。 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只要知道,只要他有需要,找了自己,自己有价值,那么自己所活过的这些年就有意义。 吴桐对席风的不单单是那一个包子的恩情,大概是因为,席风过的太苦了,她在深渊里面尝到了一点甜头,她就要永远留在这一点甜头身边。 不知道吴桐用什么办法骗走了两个女人,席风这个时候真的是头大。 “席风,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份,我当初救你也不是真的想让你成为我的一个工具,我是恒亲王拓跋桐,我想要的是这个天下。” 席风猜到了他的身份一定不普通,但是她没有猜到他就是当今皇上最喜爱的幼弟拓跋桐。 “如果你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走,如果你愿意,这杯酒,喝了它。” 席风没有任何犹豫就喝了这杯酒,只要拓跋桐不开口,她就永远不会问你为什么要这个天下,皇上对你真的没有传言那么好吗。 “什么都不问?” “席风的命是公子给的,不管公子想做什么,席风是绝对支持公子的,哪怕是要我的命。” 拓跋桐就算是时隔十年依旧可以看的出来席风心里在想什么,两人十年之间虽然有书信往来,但是席风的字实在是让拓跋桐觉得难以辨认,多数时候还是要靠猜的。 时候确实是不早了,除了这个包厢安静的可怕,其他包厢时不时传出女人调笑的声音,这个地方如果单单是个风月场所倒是不值得拓跋桐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因为这里是平城最大的信息交易场所,如果能把花满楼收入手里,那么对自己是百利无一害的。 拓跋桐为人十分谨慎,他从来没有试探过老鸨,因为他知道,万一被老鸨看穿了心思,那么第二天满平城可就都知道了。 他的计划必须万无一失,即是看看席风对自己到底是不是衷心,也把花满楼收了,这一箭双雕的事可不多见了。 拓跋桐不是没有派人是调查过席风的身份,但是她干净的让他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受控制了,她真的是个简简单单无父无母的乞丐么。 今天陛下亲自带兵去收复附近小国,因为老将军自己主动告老还乡,大将军之位一直空悬,军中无人能顶替这个职位,在拓跋焘眼里拓跋桐是个就知道流连花丛的浪荡王爷,更是不能带兵的,所以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来人呐,叫花魁出来迎接老子。”嘈杂的声音钻进了席风的耳朵里,因为训练席风对声音异常的敏感。 她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看见一个手持大刀穿着异常鲜艳的高大男人坐在了最门口的桌子上。他的身边还带着几个小喽啰。 看来要开始计划了,席风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又将帘子放下,视线和拓跋桐有了一个短暂的对视。 “官人,您看今天真不巧,我们花魁小蝴蝶病了,您看要不选别人也是一样的。”老鸨急忙上去赔笑,用她的扇子轻轻的给那个高大的男人扇风。 “什么小蝴蝶,花魁不是小百合吗?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臭娘们。”男人说着一把揪住了老鸨的头发。 “官人,我哪敢骗您啊,小百合前几天已经被人赎身走了,小蝴蝶是我们这的新花魁。”因为被揪住了头发,老鸨迫不得已的跪在了男人面前。 第三章 三人成戏 “今天,我要是看不见她,我就给你这个破地方拆了。”男人一脚将老鸨踢了出去。 但是老鸨并没有感受到跌在地上的疼痛就跌进了一个怀抱,席风揽住了老鸨的腰,将她接住了。 “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对女人动手就不太好了吧。”席风将老鸨摁在了身边的椅子上,身上涂那么厚的脂粉真的舒服么。 “哪来的小矮子,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我就先教育教育你。”男人身高七尺,席风站在男人面前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娇小。 凑近了还能闻到男人身上一股什么动物尿液的味道,半张虎皮围在身上毫无章法,虽然不太像北魏人的打扮,但是说话是北魏人的口音,但是这肯定是什么山匪趁着皇帝御驾亲征进城闹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悍匪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接一个花魁,看样子这匪人也是真的喜欢那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此。 “你可知道今日你这一闹,皇上有的是理由要了你的脑袋,拓跋允,安安静静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好吗?”拓跋桐拉开了帷幕走了出来。 拓跋允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也是先皇的亲弟弟,但是怎么打扮成这幅模样,席风知道这个人是因为拓跋桐给自己写信的时候多少提过几嘴,席风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光是这十年死在他府上的女人都可以堆成山了。 自己刚刚竟然还觉得这种男人深情,不知道带回去要如何折磨呢,拓跋允今日刚在这个地方叫嚣那也绝对是因为皇上不在,就算是皇上几个月班师回朝了,也不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迁怒自己。 虽然穿的是粗犷了一点,但是这心思是十分细腻了。 “呦,这人好生眼熟啊,这不是我的乖侄儿嘛,怎么?现在长大了会拿皇上压着我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皇上还会怪罪于我?”拓跋允双手抱胸一脸不屑的看着拓跋桐。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嚣张?”席风早就戴上了准备好的面具,要是被拓跋允看见自己的脸那可不是很妙了。 “你谁啊?你还能大过皇帝老子?” “哎,不知道就好,这样我就算给你打残废了,你也不知道去哪报仇。” 这拓跋允是让拓跋桐和席风一起玩了个明白,席风归来之前,拓跋桐先是旁敲侧击的和拓跋允提起花满楼的花魁小百合长得冰清玉洁不是俗物,这拓跋允自然是去青楼亲自瞧过,第一次来就被小百合亲自拒绝了,拓跋允当时不好发作,这一听皇上走了,自然是要来花满楼亲自教育教育这帮不识好歹的人,但是没想到,拓跋桐给了那书生好大一笔银子,让小百合和书生两情相悦的人可以双宿双飞。 拓跋桐给自己的叔叔下了一部好棋,至于为什么是拓跋允可能他是这个皇宫里最傻的了。 拓跋允虽然带来的人多,但是一个会打架的都没有,好像就是来凑人数吓唬人的,几秒钟一把长刀就架在了拓跋允的脖子上。 “滚出去,再来找事别说我杀了你。” “你等着,老子早晚会先弄死你的。” 拓跋允走后,他找来的这些个充数的士兵也跟着他连滚带爬的滚了。 花满楼是全平城的消息据点,怎么可能会被几个没头没脑的士兵唬住,还不是因为今天来闹事的是皇亲国戚,但是既然这个戴面具的敢当众让拓跋允下不来台,那么他自然也是有他的后台。 “今日多谢恒亲王出手相助,日后有用得着花满楼的地方还请王爷示下。”抱住了恒亲王的大腿只要不是皇上来找麻烦,那什么事不好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天伺候我的那位姑娘我倒是十分中意,一会儿让她随我回府。”即使是今天拓跋允闹事,但是也是有几个大胆的在看热闹,这么人多口杂的地方怎么能轻易的让所有人知道花满楼是恒亲王的了呢。 “好的,我现在就让她收拾东西。” 整个北魏大将军的位置空悬,皇上才会御驾亲征,也给了平城这些地痞无赖出来兴风作浪的机会,当然这也是皇宫里面大臣们的机会,有人想升官有人想发财,这个时候监国的是相国宇文弘。 宇文相国把持朝政已久,皇上早就当他是眼中钉,估计这个时候找他监国就是想抓他的小辫子,宇文弘在朝廷上把持这么久,如果轻易被抓住了小辫子倒是不可能。 宇文一族从北魏开国以来就做着北魏的相国,代代相传,宇文这个姓氏也是开国皇帝赐给这个家族的,以此来表彰宇文一族的功绩。 但是渐渐的有些人就开始居功自傲了,如今皇上面临大权旁落,亲兄弟如果想撺掇帝位都是当斩的,更别说一个外姓人。 不管现在的相国宇文弘到底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皇上不信任他,就算他再衷心也是没有用的,人,还是不要太过聪明的好。 拓跋桐写信给席风的时候总是提到这个宇文弘,但是若论了解,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席风更了解宇文弘了,七年的黑暗生活,席风这个记忆力本就超群的人是怎么都忘不了的。那段耻辱,那段失去所有的感觉。 一提到宇文这个姓氏就让席风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但是按照拓跋桐的计划,自己是怎么都会和宇文弘相见的。 拓跋焘忌惮宇文弘是因为他害怕大权旁落,拓跋桐忌惮他是因为他知道他太过衷心于当今皇上。所以宇文弘是怎么都留不得的。 现在朝中复杂,相国大人权利太大,一般的小官不敢在他手底下兴风作浪,一些大官又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所以拓跋桐需要的是朝堂上出现宇文弘不可以控制的人,比如说,席风。 皇上现在下旨要殿选武举人,可是那样太慢了,他必须给席风一个新的姓氏。耶律老将军一直镇守边关,如果让席风姓了耶律那最快让他上了朝堂的办法。 第四章 新的身份 耶律老将军的两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他们都是跟着席风的师傅一起上了战场,耶律老将军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自请了命去了边关。 老将军没有后嗣了,如果能让席风做了老将军的孙子,那么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趁着皇上御驾亲征,要赶紧把席风塞进边关去。 拓跋桐这么想着就急忙给耶律老将军写了一封信,让席风带着信,快马加鞭去了边关。 北魏的人民都是擅长骑射的,不管是皇室还是平民,北魏的国家是开国皇帝拓跋珪在马背上打下来了的,所以不管是北魏的什么节日都是要骑马射箭来助兴,北魏的骑射一时无人能及,周围国忌惮北魏也多数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北魏的马也都比其他国家的烈一些。 边关虽远,但是千里马和席风不眠不休两日一夜便到了边陲。 耶律老将军接过信看到内容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老将军待他们整个耶律家的恩德是他耶律达还不上的,这恩情本是耶律家族要还给大将军的,没想到大将军还要亲自将自己的关门弟子过继到自己的门下。 “众位将士们,你们也都知道,我耶律达年纪大了,身边缺个副官,今日我孙儿耶律席风年满十七周岁,如果你们有人能打得过他,那么副官的位置我就属意给谁,如果你们没有人能打过他,那么对于副官的位置,谁也不要有异议。” 看过了信耶律老将军都没有一丝犹豫就召集了所有的士兵,要让席风在这个军队里面站稳脚跟,那么必须用拳头说话,如果他被打败了那么这是他的命,这么公平的事不是耶律达对席风有自信,而是对老将军有自信。 大概是因为耶律老将军平日里就清廉,听到了这些话,年轻的士兵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站了出来,如果耶律老将军是一个不清正的人,那么谁敢站出来往后也不能有好日子过。 怕误伤了士兵,席风的剑没有从剑鞘里拔出来,一切点到为止。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在席风面前倒下,负责操练兵马的主管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亲自拿了剑直奔席风而来。 “砰。”不出三个回合席风的刀鞘已经架在了主管的脖子上。 “还有想和我比试的吗?过了今天,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地歪歪斜斜的士兵,还有看热闹不动手的,一时间练武场安静的可怕。 “既然你们心服口服,那么副官的位置我就给了我的孙儿了,希望你们可以像尊敬我一样,尊敬我的孙儿。” 穿上了属于副官的盔甲,因为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北魏的强大边关的小国真的不敢进犯,但是边关的守卫和操练却是一天都没有松懈过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将士们晚上睡觉的时候盔甲都没有脱过。 因为席风的到来,几个月没有见过肉的将士们可是在今夜开怀畅饮了一回,但是这并没有让席风松懈下来,既然她做了副官,那么就要做出表率的作用,让所有人对自己心服口服。 皇家的陵园建设的十分豪华,但是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人死了哪里知道自己躺的棺材板是不是舒服,只是活人看着舒服就行了。 能和帝王葬在一个陵墓里面的只有皇后,其它的嫔妃只能葬在妃陵,拓跋桐带着一个小厮跪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墓前,他的双手颤抖着将一叠糕点放在牌位面前。 记得今天的大概只有自己了吧,拓跋桐的母妃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但是在新帝登基的这一日,母妃却为了追随父皇自尽了,这种牵强的说辞让拓跋桐怎么去相信。 就算母妃真的爱上了父皇,她还有自己,还有她唯一的孩子,她最爱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她十岁的儿子,而去追随那个冷血无情的父皇。十年前的拓跋桐不相信,十年后的拓跋桐更是不相信,他要杀害他母妃的畜生偿命。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小厮扶起跪了几个时辰的拓跋桐,他的主子已经长大了,自拓跋桐弱冠以来,在太妃的墓前就在没流过一滴眼泪,自己这么多年陪伴着王爷,都掌握不了王爷的脾气,他真的不知道王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十岁之前那个天真的他,但小厮庆幸的是,王爷的脾气让他活到了今天。 转眼一月已过,皇上已经班师回朝,但是这次战争让北魏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顶多是和北齐打了个平手,要不是对方的将领受了伤估计北魏就要割地赔款。 这一仗打的皇上十分的不舒服,一回朝就冲着文官大发雷霆,武将们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己没本事去打。 “启禀皇上,虽然前护国大将军告老还乡,但是他的副将耶律老将军现在还在边关镇守,不如将他调回来抵御北齐,现在边关不紧张,不如随便派个将军去镇守。”宇文相国本是想将耶律达拎出来,让皇上知道知道现在朝中无人能战,还要派一个老将出马,让皇上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此事不妥,耶律达老将军虽然肖勇,但是他年事已高,镇守边关尚可,抵御前线恐怕……” “启禀皇上,我们虽然正在进行武举人的殿选,但是这样耗时太久,我们必须要在北齐整顿期间对他们发起进攻,所以微臣同意相国的说法。” “启禀皇上,微臣听说耶律老将军有一个孙子,叫耶律席风,一个月前去了边关做了副官,听说是师承前任护国大将军。” “哦?耶律将军还藏着这么一个大将呢?把他调回来,讨伐北齐。” “退朝吧。” 席风接到诏书的时候,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她本以为要在边关有了什么功勋才会被召回京,听说皇上班师回朝,如此着急应该是没有打胜仗,不过也好,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拓跋桐。 第五章 北齐太子 北齐大将军在和拓跋焘一战之后受了伤,北齐皇上高湛也准了将军的假,哪个国家没有几个细作,北魏没有将军一事北齐皇帝也早有耳闻,所以北齐皇帝断言北魏最近会消停一阵子。 席风所驻扎的地方和此次征战正好是南北两个极端,将军先行,士兵和粮草当然不如将军脚力。 北齐皇上高湛听闻此事的时候也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北齐和北魏多年征战,对彼此的将领和人物都是十分熟悉了,可是现在对于北齐来说,简直就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样。 北魏对北齐了解了,但是北齐并不了解这个小将军,耶律一族一直是给将军做副将的,从来没见过耶律家族的男子当个首领将军,所以北齐对这个耶律一族就不是很了解,加上北齐皇上高湛也是新皇登基。 北齐皇帝高湛的皇位是他皇兄的,所以朝中对高湛不满的人很多,现在北齐内忧外患,但是北齐的陈将军确实是个带兵打仗的人才,也衷心于高湛,因此才能挫伤北魏皇帝。 但是高湛没有想到大皇子高文竟然自请命带兵抵御外敌,高文是先皇的儿子,先皇在临终之前将高文托付给他,高湛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善良都会被知道,被赞扬。 朝中多的说法是高湛狠心杀害先皇,但是高湛自己知道自己问心无愧,高文对自己叔叔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高湛是替他父亲守着江山,这江山对他父亲最是重要,所以自己自然也要帮着高湛守着江山。 得到消息的北齐大军早就驻扎在城外,就在陈将军战败的地方,但是并不是大张旗鼓,而是隐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他们在这是准备埋伏新来的耶律小将军,早就听闻小将军会先大军一步来到这个地方。 如果能生擒了耶律,北魏肯定再不会嚣张了,上次没能擒住北魏皇上不能说陈将军不好,只是这北魏皇帝甚是狡猾,可能年纪大了,心思就多了,这小将军不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肯定没有皇上那么多的心思。 “驾。”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的马蹄声传进了高文的耳朵里。 “准备。”高文就带了一小队人埋伏在这个羊肠小道上,人太多了就会被发现的,周围虽然没有山但是树木也是稀松,因为常年战乱这个地方本来树木也是茂盛的,但是北齐陈将军就怕北魏大军埋伏在这附近,一把火基本上都给烧了,现在也就枯树木和巨石后面能躲一躲。 高文抬起胳膊,他的耳朵一直贴在石头上听着马蹄的声音,感觉到十分近的距离轻轻将胳膊放下,示意士兵可以行动了,但是当他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匹没人骑的马。 马看见高文高高抬起两条前肢,就像看见主人一般的欢愉,冲着高文就跑了过去。 “壮壮?”高文看这马是越来越眼熟,这不是自己的红棕烈马壮壮嘛,它不是应该在军营里面吗,谁把它放出来的。 听到主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壮壮高兴的用自己的头蹭着高文的袖子。 “竟然敢戏弄我,耶律席风你给我出来,在背后搞这些阴谋诡计,你算是个男人吗?”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后吗?”一直干瘦的小手搭上了高文的肩膀。 席风的身后是高文带来的十几个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刀刀致命。 “别动,我这匕首可是不长眼的。” 高文反应也是很快的,一把抓住了席风的胳膊,顺势想要反要挟一波,可是席风比他要更快一点,毕竟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拼命。 席风虽然个子矮可是速度和身手是极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军中如此游刃有余。 一把将高文摁在了地上,席风一条腿抵在高文的背上,另一条腿支在地上,将高文的双手反缴在背后。 “耶律将军好身手,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本王。”席风只带了一个下属来,此时已经将高文五花大绑捆好了。 “大军还有一个时辰赶到,阿志,看好人,我们在此搭个帐篷歇息一下。”席风拍了拍手另一匹野马一路飞奔而来。 “是,大帅。” 席风直接无视了高文的问题,如何处置?自然是带回去交给皇上,且不说自己现在是个没有官位的小将,就算自己将来真的封侯将相,那能处置北齐太子的也只有皇上。 本来两军交战胜负未分,但是高文这个不成熟的刺杀直接让整个北齐大军交代在这了,没了主将,北齐大军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握都握不住。 北齐太子师承皇上高湛,这脸是丢在地上捡不起来了,如此拙劣之计,不但没成功还让北魏一个没有名分的新将领直接给缴了,以后这北齐的脸是没地方搁了。 北魏十万大军赶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新来的将领就将高文绑在了树上,因为席风没有同意高文提出的意见一直听着高文骂骂咧咧的骂着难听的话。 “耶律将军如此英勇一举拿下北齐太子,是我们这些武将所效仿的楷模,将军威武。”公孙胜是新调来的副将,不过也是个会拍马屁的。 军中将士对耶律席风不熟悉,但是他们对公孙胜很熟悉,既然副将已经拍了将军的马屁,那么众将士也只能跟着副官喊将军威武。 “将北齐太子关进囚车,排一队卫兵看着,阿志你也留下,剩下的人随我突击。” “是,将军。” 北魏大军浩浩荡荡迎来北齐大军的时候,北齐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北齐太子高文是背着副将出来的,只带着自己的亲兵,北齐副将发现将军不在的时候高文已经被席风抓住了。 急忙上书皇上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可是北魏大军却这个时候趁热打铁,北齐这个时候完全乱了阵脚。 席风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白将军教过的,两军交战,攻心为上。 第六章 班师回朝 “你就是耶律席风?”北齐的副将知道将军被抓,可是这个时候不能漏了怯,如果自己都不振作起来,那么怎么统领将士。 “是。” “耶律一族都长的粗大野蛮,怎么偏生出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来?”攻心之计不是只有席风一个人知道,男人是最讨厌别人说成是小白脸的,席风一生气肯定就乱了阵脚,先是埋伏现在又是语言攻击,北齐打的仗,可真是够野的。 可关键就在于这北魏年轻的将领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直接策马而来。整个北魏大军在将军的带领下将北齐大军团团围住,一举歼灭。 一些无名小卒直接在战场上战死,席风直接取下了刚才那个副将的脑袋。 “北齐太子高文我们带回去,这副将的脑袋也带回去。留一两个活着的让他们回北齐,这封信是我爷爷要给北齐陈将军的,让他们带到。”席风将信扔在一个还没死透的士兵身上。 “班师,回朝。”席风跟着耶律老将军在边关的一个月不是没听耶律老将军提起过往的事情。 耶律老将军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陈将军的手里,既然席风现在是耶律一族的人,那么有必要也有义务取陈将军首级告慰两位耶律将军的在天之灵。 今天本来应该带着这位不知名的副将回平城,但是席风就是想效仿北齐陈将军,让北齐的人知道北魏出了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是警告陈将军,下次拿下的就是你陈朋的人头。 席风很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是杀了北齐的太子,还没有回到北魏就要被这傻子吵死了,这种人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耶律将军,你是不是不敢杀我呀,既然不敢杀我早晚是要放我回去的,我还能活着我们就交个朋友怎么样,你武功怎么这么厉害,我都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你有时间也教教我怎么样?” “耶律将军,好歹你也和我说句话呀,人要是总不说话是会变成哑巴的你知道吗?” 阿志是白将军在平城捡到的孩子就带回山上,但是他也就是捡回来而已,他的照顾全都是席风在做,阿志自小跟着席风,对席风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所以,他很知趣的在高文嘴里塞了一个大布团。 本来囚车里的人是不用在被绑起来的,但是席风为人做事谨慎,虽然高文很聒噪,但是席风对他的防备知心是很足的,还是给他带上了死刑犯的枷锁。 所以嘴上的布团,他拿不下来,只能一直呜呜呜。 “没想到这次仗打的是这么顺利。”副将骑在马上,一直用余光看着席风的脸色。 果然江山辈有才人出,年轻的力量真的不可估量,席风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一次出师就拿下了北齐太子,看来空悬的大将军之位肯定非他莫属。 如果自己能讨好将军,那么自己可能也会加官进爵,果然还是要抱粗的大腿。 “那当然了,这多亏了我们将军,要不然我们说不定要和北齐军队苦战多少日呢。”阿志对席风不是衷心,而是席风对阿志多年养育和教育之恩,在阿志心里,席风就是自己的父亲,也是自己的老师。 “阿志,不要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北齐的太子是个傻子,要不然我们真的不会这么容易。”战场上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居功自傲,如果过度自负,那么肯定会造成兵败,虽然北齐太子真的挺蠢的。 “此次一战,北齐太子落到了我们手里,估计高湛不能管他,到了我们北齐估计也是个死。”副将看了看身后还大吃大喝的高文。 北魏对北齐皇家的事不是没有耳闻,高湛是高文的叔叔,都说高湛的皇位是夺来的,因为高湛膝下无子,所以高文才能活到今日。 仔细想想谁会派一个这么蠢的人当将军,估计就是想借北魏的手除掉高文。 “这些事情都是要皇上做主,你们在这里凭空猜忌也是无用。”阿志虽然了解席风的脾气,可是他这个人快人快语,有什么话在心里都是藏不住的。 阿志不是很喜欢皇上安排给席风的副将,因为他实在是长了一张讨厌的小人脸。 “一直听说耶律一族的人都勇敢忠贞,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响。”一个陌生的声音充斥进了席风的耳朵。 因为副将和阿志太过聒噪所以席风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大概是感觉到席风异样的目光,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 “下官是军事吴雍,您没注意到我大概是您的肖勇不需要我的辅佐。” 军事就是军事连奉承都是拐弯抹角的,不像副将那么直白。 “军事言重了,不过是这次突袭来的突然,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一定和军师好好部署。” 席风特地放慢了速度靠近了吴雍才看清他的脸。 “将军,您圆滑的不像耶律一族的人。” 朝中对耶律席风身世有疑惑的肯定不止这一个人,在席风从山上下来之前朝中没有这个名字,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朝廷虽然文武百官,可是谁家有几个孩子有什么事,大家都明白的很。 没人提起过席风,所以这个人被质疑是十分正常的。 “军师也知道我父亲和叔叔都是给白将军做副将的,二人战死沙场,我爷爷不愿意我重蹈父亲覆辙,所以,在我出生以后便将我藏在家里,直到我跟随白将军习武。” “爷爷不想我耶律家族无后,但是时隔十年我还是上了战场,为了这事,爷爷差一点犯病,我不想碌碌无为一辈子,耶律一族的仇恨我一定要找陈将军报,我要亲自搁下他的人头,平反我耶律一族的耻辱。” “我只是和将军开个玩笑,怎么忽然这么认真。” “这些话军事听见了,我想众位将士也听见了,我既然今日站在这里,日后也要与你们并肩,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也希望你们能忠心于我。” 第七章 龙颜大悦 北齐与北魏的战争一定还会再次打响,要尽早收罗人心,只要一个军队将士一心才是成功了一半,最少要都衷心于自己。 前脚迈入平城城门的时候平城的百姓都已经列在路的两侧迎接军队了。 皇上也亲自在皇城上迎接。 “吾皇万安。” 皇上并没有让席风起来,而是一挥手身后的太监就双手捧着圣旨准备宣读。 :将军耶律席风,骁勇善战,年轻有为,耶律一族世代效忠我朝,故封耶律席风为从二品护国大将军。 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 “耶律将军接旨吧。”太监将圣旨递到了席风的手里。 “陛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席风接了圣旨并没有起来。 “今日寡人心情甚好,耶律将军有何要求,寡人一定满足。”皇上不害怕管他要东西的,就怕什么都不要的。 “此次讨伐北齐不单单是臣一人之功劳,这北魏三军将士,臣想替他们向陛下讨赏。” “爱卿放心,寡人自有安排。” 随着众人进了朝堂,文武百官皆给席风让了位置,她的位分虽然不是正一品,但是武官这里没有再高的官职了,所以她要站在第一排和拓跋桐和相国并列的位置。 看见宇文弘的时候席风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还和多年前一样,除了胡子和头发有些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宇文弘注意到席风看他了,他也转过头给了席风一个微笑。 席风从没再他眼里看过那样的笑容,从来都只有冰冷的拂袖而去,她连抓着他袖子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像今天这样的假笑也没给过自己。 大概他认不出自己了,大概他早忘了有过自己的存在。 接下来皇上和群臣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脑袋里浑浑噩噩,直到皇上点了她的名字。 “耶律将军,你怎么了?” “回禀陛下,臣有些累了。” “今晚寡人在宫中设宴,既然耶律将军累了,咱们就早些散朝,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臣等告退。” 下朝的路上宇文弘本是想叫住她的,但是她走的太快了,一路晃悠到街上,席风狠狠的喘了一大口气。 平城的百姓都过着富足的生活,小贩的叫卖和来来往往的妇人,街上再也没有那么多乞丐了,其实拓跋焘将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 但是拓跋桐一定会更好,席风总是对拓跋桐充满了信心。 趁着天色尚早,席风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师傅最常去的酒馆碰见他。 “将军,将……”阿志本来在皇城外等候席风,但是听到百官议论席风早走了,才在街上碰见他。 结果就被席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嘴。 “你想把百姓都引过来吗?” 阿志急忙摇了摇头,席风也放开了他。 “皇上赏了一座府邸黄金千两,估计现在已经送到府上了,你去耶律老宅打点一下,晚上我接你去皇宫赴宴。” 赴宴阿志倒是没听见,就听到去皇宫就开心的不得了,蹦蹦跳跳的就回了府,明明自己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是太巧合还是白将军经常来这家酒肆,席风一进门就看见也才坐下要酒的白护。 “师傅。” 席风冲着白护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坐,我听说你此次剿灭北齐有功还亲自抓获北齐太子高文。果然,没有丢我的脸。” 席风是白护的徒弟,所以席风身上有白护年轻时候的影子,虽然话少但是字字珠玑。 白护的名字也曾经让临近国家闻风丧胆,但是自从耶律两位将军战死沙场,白护也在未扛旗打仗。 席风以前没上过战场,不理解他们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只知道师傅真的很重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和叔叔。 “满朝文武都知道我师承师傅,师傅武艺高强,谋略过人,我自然也不能丢了师傅的脸。” “马屁拍的有点太过了,我听说这次是宇文相国举荐你做将军,如果你战死沙场那么可以让耶律家断后,如果你立功归来,他也可以拉拢你。” “相国的手够长,都伸到我身上了,不过席风这辈子只想公子所想,做公子想做。” “席风,虽然你话少但是字字情真意切,你是不是喜欢上咱们恒亲王了?”白护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又把席风面前的碗也倒满。 “公子待我极好,但是公子不是我这个身份的人可以肖想的。” 白护猜测宇文弘近日一定会以一个由头邀请一些大臣到他府中一聚,既然席风是有他举荐,那么相国一定会以为你会感激他。 这样宇文弘就把手彻底伸进武官里。 但是虽然宇文弘如此结党营私,但是他并没有任何谋逆之心,甚至还在背后处罚贪官污吏。 是个好官,可是宇文一族功高盖主,即使他自己什么都没有想,但是他的门人,坐上之宾不会不替他干什么。 皇上忌惮他,就会想办法除了他。 “师傅,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宫中赴宴了。”给白护作了揖,席风就赶到了皇城。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门口的侍卫吵架。 “我不进去,我在这等我们家将军也不行吗?” “不行,一会儿来的可都是朝中大臣,你个小斯万一得罪了哪路大人,小心你脑袋搬家。”几个侍卫推推搡搡的想要将阿志赶走。 “你让他随我进去吧,这是我府上的人。”席风一把将阿志拉到了自己身后。 “护国大将军,请。”侍卫主动给席风的阿志让了路,阿志走了以后还不忘了对那两个侍卫做鬼脸。 席风刚带着阿志进了御花园,就碰见了几个三三两两的言官。 三品以下的官员是不能进这种场合的宴会的,除非皇上宴请群臣但是六品以下也是不能参加。 官员可以带自己夫人和孩子,但是席风除了阿志什么都没有,但是护国大将军的气场那么强,几个言官愣是没敢和席风打个招呼。 “护国大将军来的早啊。”一个席风极其不愿意听见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第八章 天宫伎乐 “相国大人也好早。” “夫人,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护国大将军耶律席风。” “夫人好。”席风觉得自己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多年未见,现在只能一句表面的问安。 “大将军好。”她的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就好像一刮风她的声音也会随之不见。 跟在宇文弘身后的就是他四个女儿吧,打扮的花枝招展是要趁着今天皇上宴请给自己寻个好夫婿。 “大将军,我们恒亲王有请。”拓跋桐看得出来,宇文弘这个老狐狸带着四个女儿过来,今天一定是要求得皇恩让席风挑一个。 他的四个女儿到现在都没嫁人估计就是都要变成他拉拢群臣的工具,皇上选秀在即,不知道他哪个女儿要倒霉。 皇上刚刚登基之初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后来陆陆续续自己也看上了几个不错的小宫女,江山社稷为大的时候没人提选秀的事。 现在将军一举击破北齐,边关有耶律老将军镇守也一方平安,所以很快皇上就要选秀了。 宇文弘怎么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不知恒亲王找微臣有何事?” 宫中耳目众多,还是小心为上。 “跟我走。”御花园的密林不是何人都能进的,那是恒亲王自己的一片小地方。 几年前拓跋桐求了太后让拓跋焘给的,从此以后拓跋焘自己的御花园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席风以为朝中有变所以拓跋桐才会如此着急。 “咳,没什么事,就是带你躲开宇文弘,我看他就要送女求荣了。” “他送我就要?” ”他可是正一品大官,而且不管你娶了他哪位千金,第二天满平城就都知道将军那方面不行。” 席风看了看拓跋桐想笑又极力捂着嘴的样子,给了他一个白眼。 “公子,这一点都不好笑。” 席风刚从树林钻出来就跟皇上来了个面对面。 “皇上万安。” “皇兄,你怎么在这?” “你还有脸问我,你拉着将军进树林干什么?这御花园里面都是朝臣和家眷,你能不能注意点?再说了,你和将军认识吗?” 皇上说着朝着拓跋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说是一巴掌但是真的到了拓跋桐的脑袋上就好像落了一片羽毛。 “哎呀,皇兄,我可是救耶律将军于水火,你是没看见宇文相国要卖女儿的样子,谁要是娶了他家的几位丑女,啧啧啧,那可倒霉透了。”说完拓跋桐就打开了他的扇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看样子皇上应该是很宠这唯一的弟弟才对,为什么拓跋桐一定要他的皇位。 大概人前亲兄弟,人后互扒皮吧。 “爱卿,你说寡人该如何处置高文。” 拓跋焘和席风并肩想去往宴会。 “陛下,微臣觉得北齐皇帝高湛一定会来割地保太子,一旦太子到手,他们就会派陈将军讨伐我国。” 之前回来的时候副将说高湛可能不会管高文,可是如果真的不管,那么他怎么面对他的文武百官。 而且高湛杀兄夺位也只是传言,派去北齐的细作并没有核实这件事,也有可能二人是心合面不合。 “那爱卿以为应当如何?” “微臣以为,用高文的项上人头逼北齐和我们签订和平协议,如果高湛违背协议,我们也好一举歼灭北齐。” “爱卿的想法写成奏章寡人会考虑的。” 皇宫里歌舞升平,圈养的伶人也是个个容颜姣好,肤白貌美。 尤其是领舞的那位美人身段妖娆还时不时冲着皇上抛媚眼。 北魏对大夫是十分尊重的,虽然他们久居太医院,但是他们不单单只为皇家所用,如果哪位大人病了一样可以让府里小斯带着自己腰牌请御医。 所以今天的宴会来了几位御医,都是席风没听拓跋桐提起的,对不上脸的。 席风的左边坐着的就是相国和夫人,但是不难看出来二人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如果不是硬性规定,宇文弘很有可能带着哪位得宠的姬妾来参加。 宇文弘的身后坐着的就是他的四个女儿,也难怪相国一生贡献给朝廷,但是在皇上眼里却是工于心计。 右面坐着的是席风没有见过的面孔,不知道天生就不善言辞还是后天和那个话少的师傅待的时间太久,满宴会都是莺莺燕燕的歌舞声讨论声,但是席风这和地方却安静的出奇。 北魏民风奔放,整个宴会只有席风和那位没见过的大人还穿戴整齐,滴酒未沾,就连宇文弘都有些醉意。 “此次我们能在北齐讨回面子都是耶律将军的功劳,寡人敬耶律将军一杯。” 席风跟着师傅的时候倒是没少喝酒,虽然师傅话少可是喝了酒就会耍酒疯,酒品十分不好,可是他总是喜欢在那一家店喝多。 “陛下严重了,精忠报国是每个北魏男儿的理想,只不过是臣有了这个机会而已。” 和陛下推杯换盏几个回合,才算被拓跋焘放过了。 席风不适合应付这种场面,一有休息的空隙就钻了出来。 “你这个死奴才,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容你撒野?” 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席风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隔的有些远了,看不清人的脸也听不清那个奴才说了什么,只能听到那个五颜六色女人的叫骂声。 席风本想一走了之,毕竟在这宫闱之中敢如此大张旗鼓打骂下人的也只有皇帝的嫔妃。 如果真的关起门来,那皇上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嫔妃,虽然自己在前朝有功,但是手要是伸到后宫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但是这女人的声音实在是耳熟就像刚才宴会坐在自己后面叽叽喳喳那团。 是宇文绾华,在皇宫里面也这么嚣张,当真是被宇文弘宠坏了。 “皇宫禁地你也敢在此训斥奴才?” 听到声音宇文绾华手里的柳条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我只是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奴才,让她不要想着可以攀附上将军。” 第九章 阿若 “我府上正好缺下人,既然姑娘如此不喜欢这个奴才,那我就带走了。”席风撇了一眼地上的人,只觉得这熟悉的面孔不能再熟悉了,将她带走,要不然在宇文绾华手里,她早晚会死的。 “还不快跟上我们将军?”阿志一把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还没等宇文绾华再说什么,席风已经带着人扬长而去。 “爱卿回来的正是时候,刚要准备天宫伎乐,快坐下。” 天宫伎乐是北魏独有的舞蹈,官家的女孩儿都在练习跳这种舞,如果能一展舞姿,肯定能觅得好夫婿。 所以席风猜测今天能在这里跳舞的一定是相国家的哪个女儿。 果不其然琵琶声响起的时候宇文绾如缓缓走来,为了舞蹈特意画了妖娆妩媚的妆容,一双玉足纤细美丽。 “顾御医,你看看我这女儿可好?”宇文弘已经彻底喝大了,脸色绯红,夫人想上前拉一把却被他狠狠甩开。夫人在府上的日子不好过,被甩开也不敢再拦。 “相国的女儿自然是好的,这也是微臣不敢肖像的。” 他原来是御医,席风坐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就像河水一样缓缓流出。 “既然你觉得我的女儿是好的,那么就委屈我女儿一点将她许配给你如何?你日后要好好待她。” “微臣说不敢肖想是因为微臣已经有心爱之人,再无暇顾及其它女人。” 这御医倒是聪明的很把相国和自己撇的远远的,大概都知道相国家没有男丁,就算皇上抓不住他的把柄总有一天相国府也会落寞,这女人呐,塞给谁,谁倒霉。 “耶律将军?你看……” “我不看。”可别塞给我,这几个女人什么德行我是不太了解,就上半场在后面叽叽喳喳都能给我脑袋吵开花,要是放回府里,那还了得。 这女儿没给出去,相国觉得颜面扫地,没呆多久就因身体不适带着家眷离开了。 “近日平城边陲瘟疫严重,所以顾爱卿,寡人命你前去诊治,耶律将军,你就跟着去吧,边陲山民十分凶悍,你也去保御医安全。” 这简直就是鸿门宴,不知道为什么,席风觉得皇上对御医难免太上心了一些, 也就是去治疗瘟疫当地的官府就可以保证顾御医的安全,明明是三品以上官员参加的宴会,正四品的御医也可以来,这说明皇上和顾御医之间还有别的事情。 “皇兄,您这是要累死将军?”从宴会开始一个和周围女眷来回抛媚眼的拓跋桐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桐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寡人这是看重耶律将军,换了别的武将,寡人还不放心呢。” 得了,这一把可是彻底把满朝武官得罪透了。 “那臣弟也想去,皇兄你是不知道,在耶律将军来之前,这平城第一帅哥的位置可是我的,现在我都要让贤了,我这次要把面子讨回来。”拓跋桐打开了他的折扇轻轻的摇着,还时不时看着舞池中央的美人。 “你呀,正事不上心,天天做这些旁门左道,行,寡人也允了。” “多谢皇兄。” 拓跋桐是一个城府颇深的人,之前来的信席风都是反复的看,他的文采虽然斐然,但是席风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字,字迹娟秀干净,让人能想起那个十岁少年的脸,可是如今狼子野心的他却套了一张风流王爷的假皮,如果不是席风了解他,也就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如今皇上知道拓跋桐对权力没有兴趣,安能和他兄弟相称,如果有一天皇上知道了拓跋桐部署的这一切,不知道又要怎么样刀剑无眼。 这一场宴会就这么结束了,所有的人各怀鬼胎但是面上和善的好像真的是一家人一般。 阿志早就已经把将军府安排妥当,席风回去的时候就能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席风从没有睡过这样的床,以前跟随白户的时候,为了练功都是睡在板子上,流浪的时候就更别提了,能有饭吃都是好的,别说睡哪了。 这倒是让席风睡不着了。 “将军?您睡了吗?” 今天的小侍女被阿志带回来以后就梳洗了一番,做了这将军府的掌事宫女,大概她是受宠若惊了。 “进来吧。” 从前的席风护不住她,从今往后她只需要跟着自己就好。 “将军与奴婢素不相识愿意上前搭救奴婢,又给奴婢掌事宫女的职位,奴婢何德何能受将军如此重用。”阿若一进来便朝着将军的位置跪了下来。 虽然隔着一层床纱,但是十几年未见她还是如此样貌,在遇到拓跋桐之前,阿若是唯一一个敢给予她温暖的人。 “你不必惶恐,本座看见你便想起了一位故人,本座有愧于她,既然此生不能相见,本座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和她相像之人。” 阿若我不能用耶律席风的身份和你相认,虽然你对我是很好,可是你过于善良,有朝一日我不希望有人把你当成是我的把柄。 “奴婢杜若,今日既然做了将军府的掌事宫女日后必然兢兢业业,不辜负将军的嘱托。” 交代了过几天府中事宜就让她退下了,想起自记事起阿若就陪在身边,和她一起挨打,和她一起挨饿,直到离开那个地方就在没见过阿若。 席风在府里休息了两天,皇上赐的地方果然是好,席风已经走丢了两次了,自己本来就是孤家寡人,要这么大的地方干什么,溜达的时候看好了两间偏殿,那个花里胡哨的就让阿志搬过去,那个离自己近一些的就让阿若住吧。 席风从没想过府里会有女主人,毕竟她不可能喜欢女人,但是架不住皇恩浩荡,边关战事还会发生,自己加官进爵也是必然,到时会皇上该担心的是功高盖主了。 想要打消皇上的顾及,就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衷心,相国这个人蠢就蠢在,他的衷心皇上看不到,所以所有人都想除掉他。 满朝文武各怀鬼胎,别的不敢说,若真的论起忠心,那还真的非相国莫属。 第十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因为是控制瘟疫不是出兵打仗所以席风被阿志塞进了马车里面。 拓跋桐坐在主位上,席风和顾墨面对面,一时间空气十分紧张。 “席风,顾墨,不要板着脸,聊聊天啊?”拓跋桐一只手摁在席风肩膀上一只手摁在顾墨肩膀上说道。 席风:“……” 顾墨:“……” “席风,你最近还是收敛一点,我听说你要了宇文绾华身边的一个奴才,宫中就有人说你恃宠而骄。” “如果宇文绾华对奴才不是动辄打骂我能出手?怎么就没人说宇文相国的女儿嚣张跋扈。” “如果阿若身上有旧伤,微臣倒是愿意为耶律将军平反。”顾墨脸上带着笑,但是席风知道这人就是个笑面虎,不过拓跋桐能在他面前提前前朝之事,说明这御医也是拓跋桐的人。 顾墨当时也在现场的,而且距离比席风近的多,因为他知道阿若的名字,可是他并没有出手,他不是不想管,如果不想管那直接走了就是,毕竟这御医怎么看都不像喜欢看热闹的人。 他一定是看到了远处的席风,才会认认真真看热闹。 “不必了,我没有那么闲。” 三个人就这么尴尬了一路,席风话少,顾墨话更少,全程都是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阿志在马车外面叽叽喳喳。 阿志总是不断的往马车里塞一些小吃糕点,堆成了一座小山。 拓跋桐不知道顾墨和席风两个人在教什么劲,明明两个人赶了半天路都已经饥肠辘辘,但是谁也没有先提吃东西,两个人就一个望着窗外,一个望着糕点。 马上就到的时候席风感觉窗外不一样了,她虽然一直闭目养神,但是窗外的叫卖声变成了哭喊打骂。 拓跋桐嘴里的糕点都不嚼了,掀开了帘子的一点点看见当地太守的门口已经被灾民围的水泄不通。 顾墨已经拿出来药箱准备下马车了。 “都让一让宫里的御医来了,你们排好队看病。”太守的帽子已经歪了,席风带了一队亲兵将人群开出来一条路。 “恒亲王,您可算是来了,微臣差一点就扛不住了。”太守吴富贵看见耶律席风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太守,这位是恒亲王……” 席风和顾墨很默契的给拓跋桐让了位置。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恒亲王恕罪。”吴太守从没见过拓跋桐,但是听平城百姓说这恒亲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这怎么看都是这身常服的人更像一些。 “这次瘟疫皇上十分重视,特地派医术最高的顾太医前来,但是如果你们不听太医的话,甚至伤害顾太医,耶律将军可不是吃素的。” “你们也知道,耶律将军出师大捷,一举拿下北齐太子,你们应该不想将军把这些手段用在你们身上吧。” 涌动的人潮突然就因为这句话安静了下来,这个地方的瘟疫已经有了些时日了。皇上不是没有派人来照看过,只是那些太医要么医术不精进,要么被那些流民拿石头砸走了。 今天恒亲王带着最好的太医和最厉害的将军来这里,如果流民真的在闹事,那么皇上也会不顾这些人的死活,谁都能得罪,只有皇亲国戚不行,尤其是皇上最爱的弟弟,流民虽然疯狂,可是也不傻。 之前疯狂是因为他们觉得皇上没有在意他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了,闹就是想让皇上多关注一点而已。 还没给几个人歇一口的机会,顾墨就着手调查瘟疫了,他来之前已经和几位太医商量过,对病情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但是当他看到发病的人口吐白沫满脸脓疮的时候未免还是吓了一跳。 拓跋桐在跟着吴太守施粥,席风在附近维持秩序,让他们都排好队,不排队就没饭吃。 “你今天对排队的事情好像格外认真,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拓跋桐将一个囊塞进流民手里的时候和席风说到。 “如果当时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将军那我也不会饿肚子,爬上灶台被打。” “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拓跋桐耸耸肩说道。 “公子救命之恩,我如何敢忘。” 拓跋桐听到这句话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也不知道白护怎么教的,竟然让这孩子半分幽默感都没有,这以后如何斗的过拓跋焘和宇文弘。 宫中的人就像带着面具,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可是谁也不知道互相在面具后如何心怀鬼胎。 白护是一个忠心耿直的人,谁也没想到他教出的徒弟会跟着一个皇子反叛,说出去白护可能不会再认席风这个徒弟。 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师恩在上,席风的举动可能就判上了欺师灭祖的罪名,他真的不在乎吗? 拓跋桐总也不相信的是当年一个包子的恩情,真的可以让耶律席风对自己忠贞一辈子。 就算没有那个包子,席风也饿不死。 如果反过来看席风,那么他刚才故作忠贞就显得很苍白。 可是如果真的是衷心呢? 虽然人们总说见字如面,可是见字怎么能真的如面,虽然多年与席风书信往来是不假,但是白护日日在身边灌注的肯定是忠贞报国如何如何。 虽然有人说白护辞官归隐是对新帝的不满,但是他为的是耶律家的两条人命,耶律达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其衷心日月可鉴,可是皇上不但没有追封反而一道圣旨将老将军派去镇守边关。 也真的是难为了耶律达的忠贞。 都说北魏现在武将奇缺,还不是因为皇上如此苛待武将,文官巧舌如簧将陛下哄的开心,可是什么谏言都没有,个个步步高升,官位权利都在文官手里,其中也算宇文弘独大。 等到陛下说话没有那么多群臣响应的时候,才知道宇文弘背后拉了多少势力。 这个时候内忧外患,没有武将愿出兵北齐,耶律席风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皇上想着将人化作己用。 第十一章 风起云涌 所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他最高的官职想以此来打压宇文弘,可是拓跋焘天真在毫无势力的耶律席风拿什么和党羽众多的宇文弘相提并论。 但是现在拓跋焘已经将宇文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必欲除之而后快。 “吴太守,这药方我还需要回去细细斟酌,我就在附近走走,你们慢慢施粥不必管我。” “哎呦,那哪成啊,多少叫几个侍卫跟着吧,现在不太平,万一您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呀。”吴太守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顾墨的袖子。 这次来没有给我们安排客栈而是直接住在吴富贵的府邸,他个人也是有私心的,在三人来之前吴富贵是被流民折腾的乌纱帽都歪了,要是几个人住进来自己也能安全一些。 但是这些都打着为了恒亲王和太医的安全着想,现在因为瘟疫盛行,哪都不安全,北齐派几个杀手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席风觉得有些难受,为什么要把帝都建在离边境这么近的地方?如果大军入侵,很可能就打到帝都了,也是这都是先人定下的,不容许拓跋焘说改就改。 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席风被安排在离吴富贵比较近的房间,白天舟车劳顿也没怎么休息,一早是被阿志叫起来的。 “不好了将军,顾太医不见了。”阿志满脸的焦急。 他们肯定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还没有发现顾墨的踪影这才给自己叫醒了。 “吴太守一早想去看看太医的药方是否配好了,但是敲门半天没有人应,推开门就不见太医了。” “走,先随我去顾太医的房里。恒亲王起了么?”席风急忙坐起来披上了外袍,但是却仔仔细细给自己束了发冠。 “恒亲王已经起了,派了几个小队伍去找了,这个时候应该在您房门外了。”阿志也很着急的给席风打了洗脸水。 “那怎么才叫我起来。” “是恒亲王说让您多睡一会儿,他说您太累了,从边关打仗到今天您都没怎么休息。实在是找不到太医了才会把您叫起来。” 席风急忙打开门,看见的是一身穿戴整齐的拓跋桐。 “公子,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去吗?” “我要是知道还有地方,就不会叫你起来了。” 席风揉了揉脑袋,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士兵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当她席风是神仙吗?一出手就手到擒来。 先是去了顾墨的房里,行李还在,说明就是出去走走,应该没什么事不用找了。 就这么交差好了。 “将军,刚才在吴太守的桌子上收到了一封信。您快去看看吧。”席风刚想安安静静吃个早饭,阿志就一路跑着找来了。 “哎呦,这可怎么办好啊。” 席风接过信,一看就是北齐皇上的手笔,派高手抓了顾墨,席风估计这瘟疫也和北齐皇上高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真是卑鄙,北齐先是围攻自己后是抓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太医,席风倒不是为了给顾墨讨回公道,只是在自己的头上这么嚣张,席风是真的生气。 北齐京都离这里十万八千里,高湛应该是不会带着顾墨回京,而且他是之前就预谋好的,要扣下顾墨,估计高湛一定就在这附近,那么他到底会在哪里。 “吴太守,你们这个地方附近有没有什么破庙?”一般如果抓了人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尤其是北齐的皇帝。 附近瘟疫盛行,北齐的人不会放任皇上来这种地方的,所以高湛一定还在京都,那么那几个高手带着一个人也是不敢住客栈的,所以一定是在附近的破庙里面。 “没有。”吴富贵都没有犹豫就摇了摇头。 城外就是茂密的深林,如果几个高手带着顾墨藏在林子里,普通的士兵肯定是无法发现的,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 两国交界这个地方十分的不妙,每年都有多少人会命丧于此,但是两国细作也会趁着没人走这条路。 北魏民风奔放所以没有人会供奉什么牛马蛇神,没有破庙席风倒是一时间没想到,因为白户常常拿着民间的话本子给席风和阿志讲,席风也是太天真的,怎么会相信喝多了的人的话呢。 席风的轻功极好,白户说这大概和她身体轻盈有关系,一路带风但是没有任何脚步声,任任何人去想都觉得是一阵温柔的风拂过,这片林子很大,也很茂密。 “嘘,有人。”几个蒙面人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他们意识到有人来了的时候席风已经蹲在他们脑袋上的树上了。 一,二,三,四,这高湛也太小看自己了,派四个人就想拦住自己。 看见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顾墨席风就放心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杀人了。 “嘿,朋友。”说话之间三根银针已经射穿了三个人的心脏。不能怪自己使用暗器,要怪就怪北齐的人实在是太坏了,学暗器的时候席风没有好好学,因为他想男人之间打架一定是光明正大的,但是这北齐多次给自己使绊子,也该给高湛一个警告了。 剩下的那个人也瑟瑟发抖,因为看样子他好像是管事的,既然这瘟疫和北齐有着关系,那么这黑衣人身上总有治疗的方子。 “你,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他。”黑衣人拎着顾墨的领子给他拎起来,架着他脖子的刀也是瑟瑟发抖。 “哦,你要和我比速度吗?我给你个机会放人,把治疗瘟疫的方子留下,我放你走。”此时席风已经从树上下来。 黑色的衣摆由于下落时加成的速度所以展开了美丽的一朵花,就停在黑衣人的面前。 “我能相信你,人交给你,方子交给你我还能全身而退?”黑衣人虽然武力值低了一点,但是头脑还是精光的。 “你放心,我还有话让你带给高湛,所以不能杀了你。”席风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是来之前就写好的。 第十二章 同床共枕 黑衣人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接过了信最少还能活一命,如果和席风面对面打架,那么自己是没有胜算的,毕竟他就用了三根针就解决了自己三个兄弟。 席风看着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顾墨,轻轻用剑戳了戳顾墨的脸。 …… 席风轻轻的探了探顾墨的鼻息,还好,没死。 一把将顾墨抗在了肩上,虽然这顾墨身材高挑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个重量,在白户手里的时候两百斤的大木头也扛过,要说也奇怪,席风真的是个练武的奇才,白户那种大将军一些东西学起来也要很久,可是席风却总是很快完成白户给的任务。 单说可以扛起来两百斤的木头都不是所有男人可以做到的,别说女人了。 回了吴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乱作一锅粥了,看到席风将顾墨扛了回来,那帮流民好像看见了希望一般,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了自己的言行,没有人在闹事。 将顾墨放在床上,他才慢慢转醒,方子已经给了附近的药师,药师也已经看过确实没有问题,才给众人服下。 “耶律将军真是力大无穷,硬是扛着我从树林回来。”听到顾墨这么说,席风一把捏碎了刚刚拿在手里的杯子。 “我就知道你这小人根本没有昏迷,我就应该把你留在树林里喂野狼。” 当时席风也纠结过要不要把这男人扛回来,毕竟药方已经到手,但是善良的心理作怪了,还是把人扛了回来。 顾墨看着桌子上的杯子碎片赶紧噤声了,武将实在是惹不起。 因为害怕这个精贵的太医再有什么意外,席风安排了人在他房门口守夜。 但是却被顾墨打发走了,说普通的士兵他实在是不安心,亲点了席风来他房里陪他。 “您老人家可以睡了吗?”看着顾墨拿着医书在房里走来走去,席风真的很头疼。 “将军困了就睡嘛,不要在意我。”顾墨说的很是随意。 席风很想揪着他的领子让他赶紧睡觉,但是连日的辛苦让席风的两个眼皮一直在打架,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席风就抱着剑靠着椅背睡了。 顾墨看完书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小团缩在椅子里,明明今天救自己于水火的是他,竟然还让恩人睡在椅子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应该,虽然顾墨为人是有些冷漠,可是不能委屈了恩人,今日之事确实是意外,可是他只身前来相助,让顾墨有点想交这个朋友。 打横将人抱在怀里,很轻,好像没有重量一般,谁能想到北魏的大将军睡着了竟然像一直小猫咪一样乖巧。 顾墨盯着席风的脸,怎么就是个男人,要是是个女人,这么标致,又救过自己,那是说什么都要娶回家的,还没见过男人有这么细的腰身,顾墨竟然有想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可以放我下来了吗?”因为顾墨一直盯着席风的脸,所以忽然睁开眼睛的席风让顾墨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脱手将人扔了出去。 虽然被抱在怀里,可是席风没有挣扎,也没有过多的矫情,因为顾墨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在椅子上就可以睡着。”看着顾墨将自己放在床上倒是很不适应,因为北魏一直不是很重视武官,所以武官没有地位已经让所有的武将都习惯了,被这么温柔的对待,倒是让席风意外。 “耶律将军英勇,今天又救我于水火,我怎么能让恩人睡凉板凳呢。 ”说着顾墨自己也脱了外袍准备躺下来。 “你干什么?”席风一把揪住了自己的领子,原来没有这么好心,是要和自己一起睡床,还以为他要睡凉板凳呢。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说完顾墨倒头就睡了。 席风:“……” 看着流民一个个好了起来,口吐白沫的现象少了很多,脓包基本上也已经消退,本来再呆个一两日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拓跋桐一定要带着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玩耍一番,恒亲王就是恒亲王,谁敢质疑。 席风着急回去述职,顾墨着急回去翻看医术,只有拓跋桐一个人是闲的发慌的,就算拓跋焘怪罪,那也必须有两个垫背的。 就这样三个人在客栈落脚的时候除了拓跋桐两人都是满脸黑线。 席风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知道开在客栈外面的樱花树很是好看,后院还有一个美丽的小荷塘,月光如泻,打在三个人身上,就像给席风渡了一层金光一样。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阿志给席风披了一件外袍,陪着她一起看外面的景色。阿志跟着席风多少学会了一点轻功,上房顶还是难不倒他的。 “将军在无涯不好吗?”阿志了解席风,所以他不懂她为何要回到朝廷,白户也说过,拓跋焘是如何苛待武将的。 “无涯很好,可是,阿志,每个人都要有理想,如果没了理想人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教过你的吧。 ”眺望着遥远的月亮。“可是阿志知道将军的理想绝对不是到朝廷当什么将军。 ”席风只是拍了拍阿志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他还小,说的多了他不会懂的。 晚风席席,寒冷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孤独,看着远处在街上行走的三两个人,估计也是为了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 家人这个词对席风来说很陌生,她好像从没有过家,白护是对她很好, 可是他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虽然有意把席风当儿子来养,但是终归没有母亲那样细腻。 不知道拓跋桐如何劝说白护给了自己姓氏,虽然白护多的是对皇上的怨怼,但是国不可无武将,国不能破,白护也是难为的赶鸭子上架。 说到底白护还是衷心朝廷的,即使不受重视也没有什么都不考虑。 看着天就要亮了,阿志也早就下了房顶去睡了,这个时候已经有卖早饭的出来支棚子,做生意。 席风看了一晚上月亮,觉得时间过的真快,若是十年前这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要饭呢。 第十三章 城中绣球 三人都遣了自己的随从回了平城,还带着恒亲王的一封信,陛下看了估计是要气的来华城砍人。 一晚上没有睡席风骑在马上有些恍惚,毕竟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晚上睡不着白天困成狗。 “你昨晚没睡好?”顾墨看着要从马上掉下来的席风说道。 “嗯,昨晚在房顶赏月来着。” “那你来和我共乘吧,我可不想看你从马上摔下来,还要我给你诊治。” “你能盼我点好吗?” 想到那晚同床共枕,席风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愿意和顾墨有多交集。 让顾墨这一刺激席风也勉强打起来精神,街道上十分吵闹,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三人将马送回驿站就上了华城最热闹的街。 当然三人同行必有两人不愿意。 拓跋桐上书陛下要在回去的路上游玩一番,但是却偷偷带着两个人绕到了华城。 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一些,就算是在平城,拓跋桐也从来没见到这么多人,人流好想有预兆一般往一处涌去。 三人本来是在酒楼吃饭的,但是看着人都涌到了门口,拓跋桐只好找了店小二来一问究竟。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店小二好像很喜欢给人讲八卦,看见几个外乡人给他兴奋的不得了。 还没等三人开口,店小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特地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各位有所不知,今日可是我们华城最有钱的富商贾文女儿贾月抛绣球选夫婿的日子,有能力的小伙子凭本事拿,没能力或者娶了亲的就看热闹。” “喜事当然要所有人都见证了,还有一个时辰开始,人就已经聚集满了。” “贾文什么都不缺,也根本不需要和什么人联姻,所以亲事就凭女儿做主。” 店小二一脸兴奋的滔滔不绝,说起贾文对这个仅有的女儿是多么宠爱,说起贾文夫人死的时候贾文一夜白了头发,终身也再没续弦。 最后说起贾文虽然富甲一方,但是对周围百姓却很和善,碰到孤苦无依的人还会收留到府中做事,这华城一半的人都受到过贾文的恩惠。 席风低着头一直夹着菜里的黄豆,这店小二聒噪的很,她很想把筷子插进店小二的嘴里让他闭嘴。 顾墨早已给自己施针让自己耳聋一阵,所以他的处境比暴躁的席风好太多了。 全程听店小二讲话的只有拓跋桐一个人,就算只有一个听众,店小二也能搭上戏台给各位唱一曲。 再厉害的八卦人也有害怕的人,那就是酒楼老板。 “店里这么忙,你还有闲心讲八卦?想我扣你月钱吗?”一巴掌打在店小二的脑袋上,但是却没多少重量。 店小二听了话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招呼客人去了。 拓跋桐提议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因为他们也出不去。 听小二的意思这大小姐就要在自家酒馆楼上抛绣球,因为满华城自家酒馆是最高的。 酒馆门口早就水泄不通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当然,除了席风和顾墨没人想走。 席风虽然被顾墨刺激勉强精神但是吃过饭之后真的是困了,刚想窝在椅子里面睡一觉,就被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 “是要开始了。”拓跋桐一脸兴奋,想要出去一探究竟就被席风和顾墨一人拉住一只胳膊逼他坐下。 “王爷,您好歹注意一下仪态。”顾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店小二走了以后他便将身上的银针收回,但是拓跋桐还一脸好奇的样子。 锣鼓的声音可算是告一段落,外面人潮涌动,可算是给酒馆的门口打开了一条路,就趁着这个时候,顾墨和席风带着拓跋桐就往外走,这里这么多人要是拓跋桐有什么意外,席风没法和陛下交代,顾墨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 “咻。” 外面叫喊的声音很大,但是席风还是凭借着直觉感觉有东西冲着自己的后脑勺来了。 当时并没有多想,席风一个后空翻将物体踢了起来随后直接收入手中,但是定睛看这物体的时候,心里凉了一半。 这……这不是…… 这不是绣球吗。 拓跋桐:“……” 顾墨:“啪啪啪啪啪啪。” 席风狠狠给顾墨一个白眼,但是顾墨假装没看见依旧在鼓掌。 “哎呀,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好身手啊,老夫在上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贾文看见席风的时候虽然觉得这人又瘦又矮可是身手了得,就算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我想您是误会了,是我们家公子看上了您女儿,所以才会让我帮忙抢夺绣球,我家公子虽然没有功夫但是确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席风对着贾文拱手一礼。顺便给他指了指顾墨。 本身贾文对席风的身高就很有看法,虽然穿着常服,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的样子,看中他也是觉得他功夫高,手艺的人怎么可能饿死。 但是他都这么说了,贾文才仔细打量着他身后的顾墨,虽然穿着平凡但是腰间的玉却价值不菲,手中的扇子更是千金难求。 那就这样顺坡下驴将女儿嫁给他。 “那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说,那不如让小女自己选。”女儿再傻也不会要选一个小斯嫁吧。 跟着贾文上了酒馆三楼,三人跟在贾文身后,媳妇当然要第一个进去,甩掉了一个大麻烦真是神清气爽。 但是还没上三楼就一把被顾墨拉住。 “你可真行啊你。”被顾墨圈禁在墙上,媳妇倒是没有不高兴,一箭双雕的她现在很开心。 “我怎么了?” 席风看顾墨也不顺眼,她觉得顾墨看她也不是很顺眼。 武将看文官觉得他们只会做酸溜溜的诗人像舔狗一样没有任何建树,但是文官看武将又觉得他们鲁莽粗鲁,一点都不雅观。 但是这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和任何外界条件都没有关系,就是不喜欢这个人而已。 “你接的绣球,锅扣在我头上不好吧。” 第十四章 太医要大婚 “顾太医,我一直敬仰您有加,看你后院无人管理,贾月实在是良人。”顾墨是真的很高啊,席风从来没有这么近看过他,还需要抬头,眉眼端正,浓眉大眼,发高烧久居府中,要不然着拓跋桐在平城连第二都排不上了。 “你们怎么还……”拓跋桐和贾文贾月见二人迟迟没有上来,特地下楼来寻。 但是三人看见的是顾墨一只手摁在墙上一只手揽着席风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虽然只是看见了顾墨的头但是不难猜测两个人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能解释一下吗?”就算是好脾气的贾文此时也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我,,,我们……”顾墨还装出一副奸情被撞破的感觉,席风这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那个该死的太医惊人真的敢亲上自己,他是不是有病。 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找机会了结了他。 “您也看见了我是个断袖,接了您的绣球实非本意,您看?”顾墨虽然对着贾文鞠了一躬,但是他在宽袖下面可是嘴角上扬的厉害,表面还是一副不小心被撞破感情的样子。 “既然是这位公子接了我的绣球,那么我这辈子就跟定公子了,不管您是不是断袖,小月必然生死相依。” 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看上顾墨哪一点了,道貌岸然的小人,身上披着人皮就为非作歹。 “那……”顾墨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干脆的就要嫁给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就是黄道吉日,你带着我的女儿回府吧。”贾文是很爱这个独女,店小二倒是没有说错,但是既然是独女,为什么嫁人之后贾文没有丝毫的难过,甚至没有一点舍不得。 更是没有因为今天两个人的胡闹而重新让贾月再抛一次绣球,贾家家大业大,虽然居住华城但是对平城之事也是了解颇多,大概知道几人身份但是没有道破,席风心里有了想法,本来想回头看看拓跋桐,但是就和顾墨来了个对视。 慌乱之下只好回过头,没想到顾墨竟然跟了上来。 “你放心,我就算娶妻了也不会冷落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的几个人听得是清清楚楚,本来这席风德胜归来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武将全都得罪了,今天太医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往日生活更是要谨慎一些。 听了这句话贾文气的胡子差一点起飞,贾月也低着头,只有拓跋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需要你冷落吗?你也不是我的天。”北魏民风奔放,虽然没有之前那样女人只能以丈夫为天,可是也是以丈夫的尊容为尊荣,丈夫的失意为失意。 “宝贝儿,你这是在吃醋吗?”顾墨特地揽上了席风的肩膀。 席风没想到这人竟然这样不要脸,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拉着顾墨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背摔。 七尺高的人说飞起来就飞起来,当席风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只能看见翻飞在空中的白色衣摆了。 “咚。” 这可不能怪自己,是顾墨先调戏自己在先,席风没有上前去因为贾月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扶起来他了。 “官人,你家的小厮怎么可以如此无理,应当重重惩罚才是,要不然以后府里人人都可以骑在您头上。” 这还没嫁进顾府呢,就开始摆上夫人的架子了,了不得。 但是席风就站在地上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毕竟是顾墨理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本来他们要在这华城呆上几日,但是忽然因为多出来一个贾月,只带让三人现在就回平城。 “这小厮也要和我们坐马车吗?他为什么不去外面赶车?”看来这贾月是盯上自己了,也是如果在嫁给这个男人之前就知道他心系另一个人,当然是要好好照顾一番了。 女人都是度量小的,但是没想到这贾月心眼小的还没针眼大,也对,不能怪她,看看顾墨都干了什么好事。 席风摆出了一副你看我理你么的表情,顾墨一直掀开帘子看着窗外,一时间没有人回答贾月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被贾文给宠坏了,看见没有人理自己觉得面子扫地,就狠狠的在顾墨的腿上掐了一把,所有人都看见了,可是没有人做声,席风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贾文送走贾月没有丝毫的不愉快了,她也是有些蛮横了。 华城离平城说近也近说远也远,如果是席风的脚力大概一天也就到了,可是带着三个累赘坐着马车也就只能两天才能到,席风就觉得这样有些耽误时间了。为什么几个人不骑几批快马回去。 马车上的马多数都不是千里马,千里马的脾气很大,需要被驯服,但是就算是被驯服也是绝对不会套上马车这样拉人的,自古就有千里马配英雄的典故。拉马车的都是一些没有疾病的健康马匹而已。 快要黑天的时候,四个人正好路过一个客栈,客栈的门口就是一个包子铺,贾月非说自己想吃包子了,硬是吵着让席风去给她买。 席风本身是拒绝的,但是想想确实是自己手贱接了绣球,不能怪别人,就老老实实的下马车去买了。 “小毛贼,这次被我抓住了,看你还怎么跑,天天来这偷包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刚才下马车之前外面还都是包子铺的叫卖声呢,这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抓了个小贼。 席风本来不想管,老板抓了贼,自然就要去拿到官府的,虽然说要挨顿打,但是谁让他偷东西了呢。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爹要饿死了,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偷东西的。”那小鬼倒是十分灵活一下子就从包子铺老板手里逃脱了,走的时候还不忘了顺走两个包子。 “下次再让我抓到你,我肯定打死你,客官来点什么?”老板转换表情倒是快得很,前一秒还要吃人呢后一秒又和颜悦色了。 第十五章 长安 “要五个包子。”虽然要了五个包子,但是席风给了七个包子的钱,老板看见了,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他是卖包子的也不是开善堂的。 席风将包子寄放在老板那里就去追那个小鬼了,虽然席风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听到他说他爹就要饿死了,不免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就算那个小鬼跑的再快,席风都可以让他先跑五十米,很快就追到了一个破草屋里。 “我爹都已经咽气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一个娇小的身影护在破烂不堪的床榻之前。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围着那个小小的地方拳脚相加。 没有人听那个孩子的呼喊,席风有一瞬间感觉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挨打的人就是他自己,破烂的小屋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投射进来的光。 “住手。”席风一脚踏进了那个不能叫房子的房子。 “你是谁啊?找打吗?”几个大汉欺负老弱病残本来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是这种愉快被席风硬生生打断了。 “他欠你们多少钱?”席风并没有要打架的意思,如果真的欠了钱还是尽早还上比较好。 虽然她自己没有欠过别人的钱,但是她看见别人被追着要钱的样子,今天这个场面都是小的,有的人被追着跑好几条街,然后打的血肉模糊,这还不算完,如果还不上钱,还会继续挨揍,不会打死你,但是也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一般放债的人都是当地的大户或者是黑帮,利滚利很可怕的。 “我们老大念在他们这个情况,少算了他们多少零头,现在不多不少五百两银子。” 还好不是五百两纹银,虽然席风是将军,但是她刚刚任职没有那么多钱,五百两银子倒是拿得出,那几个人拿了钱就立刻开心的走了。 “钱我已经帮你还清了,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小鬼好像经常经历他们讨债,已经麻木,完全没有刚才偷包子的灵活。 “你为什么要帮我?”小鬼没有很喜悦,甚至还有些害怕。自己已经帮他赶走了噩梦,他还怕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小孩子不用承担这么多。”席风想将他的头发从额前拨开,但是小鬼却很躲闪。 席风靠近了床才看到床上的尸体已经生了蛆,而且一靠过来还有一股恶臭的气味,应该是死了有一阵子了,没有下葬的原因应该是这孩子没钱。 “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坏人。”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席风只是匆匆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这孩子就像发疯一般喊叫甚至撞开席风就要跑出去。 席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孩子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拎起来。 仔细看孩子身上青紫色的痕迹,席风以为是经常挨揍的原因,但是这么仔细看又不像是打出来的,痕迹虽然遍布身体没有规律,但是形状规律的很。 这孩子力气很大,很想从席风的手里挣脱。 “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席风只是想安抚这个孩子的情绪,但是没想到只要她一说话这个孩子都会更加的激动。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都要伤害我。”他好像是拼了命想要挣脱席风的手,之前席风也带过孩子的,但是反抗情绪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阿志之前说过,只要席风和他说别害怕,他就会特别有安全感,这孩子怎么…… “你听我说,你爹这样子不行的,我会出钱帮他下葬,你不用把钱还给我,我帮你是因为,我小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流浪街头无依无靠。”席风把孩子搂在怀里,勉强让他镇定下来。 “你和我一样,也被他们,被他们……” “你叫什么?”席风轻轻的抚摸孩子的头发,她不好奇所有人的过去,因为人总有一段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过往,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心肝被抛出来扔在街上人人踩踏。 “我叫长安。”长安,长长久久的平安,是这个意思吧,可是这孩子可能打从出生就没有平安过。 “这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可是去年她被我爹给卖了,我爹是个赌徒,没钱了实在是被逼急了就把我娘卖了换了一点银子,但是他拿了钱并没有还钱,而是继续去赌,我其实是有些恨他的。” 席风理解孩子的想法,因为她也是恨她爹的,既然不喜欢她娘为什么还要娶进门,为什么还要生下她,为什么生下她就没有给过她一天的父爱,就因为她的母亲不受宠吗?可是她的母亲可是大房。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当年自己六岁流落街头,虽然吃过很多苦,可是面前这个孩子却懂事的让人心疼,他会察言观色,自己虽然也流落市井但是远没有他入得社会深。 “我可以收留你,给你一个家,你愿意和我走吗?”这孩子身体轻盈灵活,如果加以调教将来肯定也是一个能冲锋陷阵的好兵。 而且现在朝中关系错中复杂,自己也必须要有几个亲信才好,在军中,目前还没有真正愿意拥护自己的人,所以必须安排自己的人进军队,现在边关还算太平,因为捉了北齐的太子,让周围虎视眈眈的国家都安静了不少,所以有时间调教这孩子。 “你有什么条件吧。”小鬼头聪明的很,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本来松懈的神经忽然又紧绷起来。 “你天天混迹市井应该知道,我国现在武将奇缺,所以我想训练你让你随我上战场。”既然长安都说得那么直白了,席风也不太好遮遮掩掩。 “你是缺亲信吧。”此话一出口,席风是真的觉得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孩子过于成熟了,他怎么可以什么都知道,如果这么下去,她想北魏的军师都要换人了。 “是,所以你愿意和我走吗?”席风朝着长安伸出了手。 时间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长安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父亲,才把脏兮兮的小手放到了席风的手里。 席风回去的时候还没忘了找老板拿包子。 “这孩子哪来的?”一屋子里面几个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脏兮兮的孩子。 “路上捡的。” 第十六章 黑帮势力 拓跋桐想要摸一摸孩子的头,但是长安一直抓着席风的袖子躲在她的身后。 “我们要把这个孩子怎么样?脏死了。”贾月一直用她的手绢捂着嘴巴。 “我要把他带回平城。”席风给了店老板一点钱让他去给长安买一套新衣服。 “带回平城?你不过是个小厮,不经过我家官人同意,你随便捡人?你怎么那么嚣张,我家官人喜欢你也就一两天的事,图个新鲜,你真的以为你以后就可以在府里横着走了?毕竟我是有名分的,你没有。” 贾月一直用手捂着嘴巴,她难道不知道喘气的是鼻子吗?捂嘴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长安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也十分理解席风的处境,还以为他说和自己一样只是让自己放松警惕,没想到他真的和自己一样。 那段被人凌辱的日子又浮现在长安的眼前,被摁在冰凉的土地上,所有的黑锅都要没有本事没有权利的孩子去背。 人家都过的那么难了,还有正房打压,自己这个时候要是不走,岂不是更让人为难,如果没自己,他也不至于被正房抓着小辫子。 “那,我……”长安松开了席风的袖子刚要离开,一把又被席风揪住。 “你知道人可以无知到什么程度吗?我对你百般隐忍不是怕你,因为我无意间接了你的绣球毁了你的姻缘,更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我不与你计较,是我有错在先,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嘴闭上。” “我凭什么闭嘴,你一个小厮领着一个臭乞丐你有什么好哼的,还隐忍我,那你不忍还不吃了我?”贾月是贾文宠坏了的,没有错,席风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要让别人接受她的脾气就是她的错了。 整个国家不是围着她贾月一个人转,她不懂人人平等那席风就教她人人平等。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摔在了贾月的脸上,席风有些生气了,贾月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趴在了地上。 “乞丐怎么了?小厮怎么了?下等的人就该你平白无故作践,他们的命就不值钱吗?你连我们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嫁就嫁,你是没脑子还是被宠坏了?” 不知道是那巴掌有效还是贾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吓坏了,硬是半天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动手要去扶一下贾月,拓跋桐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摇着他的折扇,顾墨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不知道给谁写了什么方子。 “贾月我告诉你,你那个宝贝男人是正四品的御医,我是从二品的将军,你嘴里的臭乞丐明天可能就成了这北魏最优秀的军师,所以你最好给我注意一点,回了平城之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客栈的老板这个时候也刚好敲门说烧好了洗澡水也拿来了新衣服,席风没有再分一眼给贾月。 顾墨本来是坚持自己一个房间的,但是贾月死缠烂打必须要和顾墨一个房间,而且整个客栈也就剩下两个房间了,拓跋桐对于和席风一个房间没有什么意见,虽然席风有很大意见。 看着席风带着孩子走了,拓跋桐也跟着起身离开了,热闹看多了拓跋桐也怕噎着,今晚可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客栈的环境虽然没有将军府的好,但是不能带着这个脏脏的孩子上路,这个唯一知道席风是女人的男人拓跋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丝毫没有帮席风洗孩子的意思。 席风鼓足了勇气,还是去给拓跋桐叫起来,可是得到的回应是你捡回来的孩子,你自己洗,席风又试探性的问了问长安自己会不会洗澡,当然,问了也白问,他那个赌徒父亲可能都不会。 难以想象他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看上了他的爹。 经过一个时辰的挣扎,席风终于把孩子洗好了,天也快亮了,又是折腾了一宿,拓跋桐坐在床上席风和长安回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公子?您醒了?”看样子拓跋桐的心情不太好,虽然一个时辰之前还是好的。 “我本来是想听一听隔壁的动静,结果一个时辰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顾太医是不是有病?”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染上看热闹的恶习,而且还看顾太医的热闹,也不怕哪天被毒死。 “这家客栈隔音很好的,所以房才会如此难订,你们今天都算是幸运了,平时这个时候来,是没房的。”给长安洗好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看过了,也许是拓跋桐风趣幽默,所以长安也不再害怕,爬到床上去了。 席风是仔细给他洗过了,可是身上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怎么都洗不掉,而且现在洗干净了就更明显了。 “你身上这是什么?” 对于一切男女的事情席风都是听着白户喝多了讲给自己和阿志的话本子,所以实际情况她一点都不了解,孩子白皙的皮肤上一个个青紫色的痕迹,席风很清楚这不是挨打该有的印记。 “这是被他们咬的,我爹每次欠钱不还,他们就会来找我,如果我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放过我爹爹,如果我不听话,我和我爹爹就要一起挨打。” “他们让你听他们话,然后咬你?”席风理不清这个关系,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长安。 “你别和他解释了,他听不懂,但是我明白。”拓跋桐拍了拍长安的头。 如果真的是长安说的那样,那么黑帮真的是有些过火了,前些年的时候他们还只是在平城活动,那个时候拓跋桐还可以完全掌握他们,但是拓跋焘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他见识短浅,根本不觉得一个黑帮可以做什么大事。 这些年他们渐渐长大了,将他们的势力已经拓展到平城的边陲地区,拓跋桐一直派人秘密监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放出的高利贷只供给那些大赌徒,让他们为了钱给黑帮卖命。 今天是被拓跋桐撞见了,说不定别的地方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可怕的程度。 第十七章 沉雪院 黑帮本来是一个小组织,但是因为拓跋焘的不重视,他们发展壮大,拓跋桐并不是想消灭黑帮,而是想利用黑帮为自己所用,黑帮的高层都是能力高强的人,如果能收入麾下,那么对拓跋桐来说夺得皇位又多了一重保障。 现在席风在朝中势头不是太好,她的年轻和能力让朝中众多大臣妒忌,虽然陛下对席风的能力很是肯定,可是越是肯定和封赏就越是让席风站在风口浪尖,这其中周旋拓跋桐觉得席风很难做好。 但是今天捡回来的这个小鬼为人十分圆滑如果真的能衷心于席风,那么对席风来说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虽然现在朝中有军事吴雍,但是此人心机颇深,拓跋桐对于席风的归来不是没有铺路,但是这个吴雍真的是油水不进。 他不依靠任何人只依靠自己的才华,这一点拓跋桐倒是很赏识,不过,他不需要这么有想法的人,他需要聪明又听话的。 拓跋桐是将席风送给白户做徒弟,但是拓跋桐知道她是个女人,就算真的去打仗,也不会有男人的体力和谋略,单就席风一只肩膀将顾墨扛了回来就让拓跋桐刮目相看。拓跋桐这步棋走的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他没想到席风可以蜕变成这么厉害的角色。 而且这个时候相国还出来掺和一脚,让所有人都以为耶律一族已经投靠了宇文弘,但是那天席风出言回绝宇文弘送女儿的意思,又让众多大臣猜不透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拓跋焘才会觉得宇文弘举荐耶律席风就是一个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意外。 收到席风书信的阿志已经在城外等着了,这一路马车里的氛围十分不好,拓跋桐因为昨晚没有睡刚上马车就睡着了,顾墨人话本来就少,贾月因为昨晚刚受到惊吓所以现在也不敢直视席风。 席风将长安交给了阿志就和二人一道去宫里述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带着宫里最好的太医和能力最强的将军出去玩?你怎么那么会给自己安排,知不知道现在边关战事很是紧急。”陛下听到三人回来,第一时间给拓跋桐一顿教育。 本来是对拓跋桐进行教育却要顾墨和席风站着一起旁听,这几日本就休息不好,再被陛下一顿说教,席风就更困了,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要不是最近拓跋焘最喜爱的那个小宫女来了,估计三人一时半刻是走不了。 顾墨总是一个人来去自如,所以就算进了平城也是他独身一个人,当然现在他有了绊脚石,贾月就站在皇宫门口往里面眺望,见顾墨出来了就一直迎上来想要挎住他的胳膊,但是顾墨很巧妙的躲开了。 “耶律将军,我是相国府的小厮,我们相国邀你明晚去府上赴宴,还说请您务必赏脸。”小厮说完就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估计是怕席风拒绝。 看样子相国开始着急了,满朝文武席风最不喜欢的就是宇文弘,最不想见的也是他,他权势滔天,这辈子工于心计,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让他后继无人。 泡在浴桶里面席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连日的奔波让她觉得疲惫不堪,明晚的宴会席风更是不想去,应付朝堂就已经够累了,还要应付宇文弘那个老狐狸,找了阿志让他去相国府回了说自己实在是浑身乏力,就不参加了。 但是自己一回来就没看见长安席风还真的没有注意,实在是太乏了,洗好了就紧忙爬上了床睡着了。 陛下准了三个人几天的免朝,所以席风不用再让阿志叫自己起床了,可是外面的吵闹声让席风不得不起床了,一开门就看见几个侍女在席风的门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席风顶着强烈的困意说道。 “将军您可算是起来了,昨天管家带来的那个孩子今天一早被一帮人抓走了,阿若姑姑正在门口拦着呢,不知道怎么样管家说不要吵了您休息。”一个侍女委屈的说道。 敢在将军府门口抢人,那就不是一般的人呢,阿志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叫自己起来。 赶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阿若被推倒在地上,几个高大的男人将瘦弱的长安从地上拎了起来。 席风的佩剑虽然不是每天都带在身边但是小腿靴子里面的匕首是一直跟着席风的,拔出匕首用力一掷,那个大汉拎着长安的手直接被匕首缴了下来。 席风虽然是个刚上任的将军,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好欺负了,胆敢在将军府门口抢人就要做好死的准备,长安掉下来的时候刚好被阿志接住。 “你们是什么人?”席风虽然匆匆穿上了衣服,甚是发冠都没有束好,但是就算是给她一身乞丐的装扮现在也是英气逼人。 “这,这孩子几天之前欠了我们老大一点钱,我们来找他讨要。”虽然被缴掉了一直手但是这个男人还能信口雌黄。 “你们老大是谁?我亲自去找他。”撒谎不打草稿的席风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种小人也配我们老大见?” 能蠢到这个地步,席风有些觉得对方是来侮辱自己智商的。 “我,我真的欠他们一点钱……”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安这个时候开口了。 不说话是因为不好意思吧,毕竟席风刚刚给他还了那五百两。 还以为是宇文弘来搞什么事情呢,没想到这几个人真的是来要钱的。席风示意阿志将钱先给了那个黑衣人,但是对于被席风缴掉的手的男人却不依不饶要席风赔偿。 迫于席风的气场在那,那几个人也就闹了能有几句话的功夫便离开了,所有的人各司其职,席风也打算回了屋里再睡一个回笼觉。 “你不问问我吗?”一进府里便闹出这些祸端,估计府里的人也不会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好脸色,但是阿志和杜若是好相处的性子,长安一早就摸透了。 第十八章 鸿门宴 “你想说就说说吧。”席风已经被彻底打扰醒了,虽然她对这个孩子如何欠的钱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只要多接触了,才能亲密,到时候长大了用着才能顺心,武将很多时候打仗需要的就是和副将军师的默契程度。 就算真的到了打不过的时候,还可以凭借着对彼此的了解来逃脱或者追击。 “这帮人和之前那些是一群人,他们都是沉雪院的人,我爹欠了之前那些人五百五十两,那五百两是那群人负责讨要,这五十两是这几个人负责,他们分工详细。” 沉雪院席风是听拓跋桐提起过的,是黑帮的一个最大分支,黑帮的总舵也是在那个地方,但是极其神秘,这拿下黑帮的第一步就是要拿下沉雪院,拓跋桐所有事情讲求的都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也看不上其他的分支。 如果能和黑帮的老大交好,皇位就又多了一重保障,现在黑帮势力越来越大,陛下朝堂之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黑帮,要说这也是宇文弘帮了拓跋桐一个大忙,吸引走了陛下大半的精力。 虽然拓跋桐没有明说要拿下黑帮,但是依照席风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日就会有行动了。 “他们除了赌坊还有什么,你知道吗?”长安常年混迹于市井,他爹爹又和黑帮有些交道,凭借着长安那么聪明,他一定知道。 “他们什么都有,如果有了黑帮,那就会是夺得皇位的最好助力了吧。”长安虽然态度客客气气但是这说的话可是丝毫的不客气,明明白白没有一丝遮遮掩掩。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席风刚认识长安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又过人的敏捷,现在看来还有过人的观察能力,如果可以加以调教,不日就可以取代了吴雍的位置。 “我还知道将军和恒亲王关系匪浅,顾太医对将军有意思。”孩子就是孩子,得了夸奖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 “我和太医皆是男人,他怕是只有报复我心切吧。”虽然那天的事情着实是让人误会,但是这误会摆在这里都没有打消了贾月嫁给顾墨的决心,看来这太医前途无量。 “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像我……”长安好像是戳到了什么痛处一般的闭上了嘴,北魏民风开放,民间也有这样的话本子,但是席风毕竟是在山上长大,虽然不能理解,可是也不会去歧视。 没有了该接下去的话,长安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回了宇文弘的宴请,他还会想别的办法与自己接触,如果实在接触不来,就会找个过错打发了自己,反正在这朝堂一多半都是宇文弘的党羽。 陛下采纳了席风的建议,与北齐签订了条约,也将高文放回了北齐派了席风三日后护送,也算是给足了北齐的面子,如果北齐再不安分,那么可有大把的理由出兵讨伐一举歼灭,这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让席风再次护送高文回去也是要按照制度准备马车,当然不能再囚车里面堵上嘴了,这一路上免不了要听他絮絮叨叨,想到这里席风就头疼的厉害。 因为这两天有了假期,所以这件事情席风都是听长安讲的,这孩子适应能力非常强,才来这里几天将平城的大街小巷都溜达了一圈,所有的大小消息都掌握在手,这倒是让席风觉得吴雍快要告老还乡了。 也不知道顾墨那边怎么样了,听说没有举行婚礼,甚至什么人都没有邀请,贾月就像没有任何名分一样被安排进了府里,席风是打算去看看顾墨的,毕竟是因为自己一时手贱,还嫁祸给了他。 如果自己真的是个男人收了贾月就算不喜欢好吃好喝带着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席风是个女人,如果有一天被贾月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她也是没办法,这才坑了顾墨。 还是准备了厚礼,亲自到他府上。 “护国大将军现在可是在前朝后宫都眼热的很,怎么先到我这小佛小庙里面来了?”顾墨这里侍女和侍卫都要比将军府多一倍,看样子顾墨在医术上真的是登峰造极了。 “这不是对你怀有愧疚之意,所以今日特带礼物来道歉。”听说离魂草是北魏难寻的一味药材,价值千金,无涯的水湾处年年都会生长一棵,白户留着没有用,所以席风下山的时候就给了他十株,今天也正好是做了人情。 果然席风打开盒子的时候顾墨的脸没有那么臭了,让下人收了礼物放到他的房里。 “既然东西收了,就代表你原谅我了,以后再有什么也不能在拿这件事说事了,虽然贾月是嚣张跋扈了一些,可是长得很好看而且家里也……所以你根本不吃亏的好不好。”席风可不想一辈子被顾墨用这件事牵着鼻子走。 “大将军出手这么阔绰,我要是推脱就显得我很小气。”顾墨从席风进门开始就没有一句话是分给贾月的,怎么也是娶了人家,要不要这么冷淡。 两人相识时间很短,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巧的是两个人都是会把话聊死的人,一时间气氛也很尴尬,还好顾墨没有留席风吃晚饭的意思,席风也没有在别得地方吃晚饭的习惯。 送了礼物就匆匆回了将军府。近日边关安定,以北齐为首的周围国家还有附属小国都向北魏进献了美人,陛下明晚又设下宴席这些个女眷供大官们挑选。 说来也有朝臣上书要陛下选秀,这下子什么都省了,还是不要躲了这场宴会比较好,至少自己在还不能强硬的塞人进府,要是不在,陛下心情一好送来十个八个那可不好看了。 恐怕宇文弘又有机会推销自己的女儿了,虽然相国府里没有男丁,但是他的四个女儿长得是十分好看的,只是红颜祸水虽然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真正在意的还是宇文弘的位置。 第十九章 逼迫的产物 席风没有亲眷可以带,只能带着阿志和长安前来赴宴,虽然长安只有十岁但是真的要和席风一样高了。 巧的是位置还是上次的顺序,只不过这次来赴宴的还有北齐的太子高文,他是这次北齐的来使,专门给北魏送珠宝和美人。 这次出使也是高文求了高湛才有的,自上次战场一别,高文甚是想念席风,好像是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了,尤其是见她在马背上策马奔腾的雄姿,就算是被看作是不正常自己也要把这份喜欢传达给耶律将军。 高文是个好色之人,但是自从见过席风对自己宫里的美人再也没有了欲望,他这是病了,相思病,所以更不能错过和耶律将军相见的机会了。 “此次耶律将军和顾太医平定瘟疫有功,你们可有什么想向寡人讨要的。”虽然陛下嘴上说的是这件事,但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会场中央那群舞姬身上。 “陛下,微臣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讲。” 拓跋焘点了点头示意席风继续说。 “微臣的祖父年事已高,不宜镇守边关,不知道陛下是否准许祖父返回平城颐养天年,也让我这个做孙儿的可以尽孝,我的父亲和叔叔走的早,祖父只有我了。”席风说完离开了席位,向拓跋焘行了大礼。 拓跋焘宠爱文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耶律达为了北魏鞠躬尽瘁,早就应该功成身退,如果今天拓跋焘不答应,那么更是会伤了这帮武臣的心,到时候就算陛下殿选武状元,也不会有人的。 好在席风是为了拓跋桐而不是拓跋焘。 拓跋焘没有同意,席风跪在地上也没有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刺激了那帮武官,可能他们也会联想到自己的以后,如果都如耶律老将军那帮不得善终,那当如何,席风的身后的武官也纷纷站了起来,为耶律老将军请命。 虽然席风话少,但是在正义面前,她从来不会委曲求全,她今日自请为耶律老将军请命不单单是因为她现在是耶律家族的人,更是因为这个老人孤独,痛失两子,郁郁寡欢自请了命去守边关。 自从席风打下了北魏扬眉吐气的一仗,耶律达镇守的地方诸多小国再不敢造次,为什么不能让他回来颐养天年。 “当初是耶律老将军自请去守边关,如今又诸多委屈,知道的是知道耶律将军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耶律将军在陛下这里受了些许委屈。” 不知道是谁多了一句嘴,陛下没有立刻回答席风已经让她不开心了,这个时候出了一个炮灰。 “我跪的是陛下,请求的也是陛下,许我想要什么的也是陛下,和你有什么关系,闭嘴。”席风的音量不小,前排那个舞姬吓了一跳错了步伐。 席风虽然是从二品的大将军,但是她在朝时间很短,文武百官很难有了解她脾气秉性的,所以这句狂言一出口,满殿安静的只剩下歌舞的声音,所有的聊天都停了下来,他们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将军到底可以做出怎么样一番造化。 “寡人准了,你们都起来吧。”拓跋焘没有选择,他扳倒宇文弘唯一的棋子就是席风,如果这点要求不能满足她,那么她也许很快会和宇文弘同流合污,到时候陛下就彻底没有了威信。 “陛下,不可呀,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让耶律将军回来,那么边关小国如果趁机作乱,岂不是得不偿失。” 否定的声音此起彼伏,文官们一个个都让席风觉得讨厌,武将每日苦读兵书,并不擅长这种文字游戏,所以武将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理直气壮的在文官面前说话,他们的品阶也没有文官那么高,说不出任何站得住脚跟的话。 “我耶律一族世代效忠北魏,战场上多少亡魂是我耶律一族的将领,可是就是这样的衷心在死后都不得安生,可笑的是你们居然还和北齐的人同流合污,可怜你们竟然一丝一毫的爱国之心都没有,今天竟然还敢站在本座面前耀武扬威,我们武将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怎么也抵不过你们在朝堂上舌灿莲花,如果是这样,那本座不要这乌纱帽有何不可。” 席风从来不以本座自自居,但是今日她真的生气了,为的是拓跋焘的犹豫和那帮文官该死的舌头,她没有那么多文字游戏的心思,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武将的心声。 也不光是嘴上说说,席风真的动手要摘了他的将军发髻,她赌拓跋焘现在离不开她,边关战事练练光是北齐就虎视眈眈,和北魏签订条约是忌惮席风,如果她今天就甩脸辞官,第二天北齐就要打进北魏的平城。 这个陛下如此也是可笑,文官们一个个能在这里平平安安的坐着都是托了席风的福,是一个个武将用他们的命来给这些人一个安定,但是他们吃了水就忘了到底是谁挖了井。 看见席风动了气,也没有人再敢出来多说一句话了,眼看席风摘了帽子,其他武将也纷纷效仿。 他们当然不是衷心于席风而是他们想到如果可以这样逼一逼陛下,以后武将的日子会好过多少,一个人的反抗会让人害怕,一群人的反抗会让领导者反思。 如果陛下连这些都反思不明白,那么北魏真的就要亡了。 “寡人已经答应你了,就不要闹了吧。刚才说了反对的大臣都各自降一级以示惩戒。”拓跋焘被逼的无路可退,今天要是不答应了席风,她带着所有的武将辞官,明日周围的国家都要打进来了。 席风不明白拓跋焘到底为何如此爱护文官,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时候周幽王是为了褒姒,这陛下是怎么回事,文官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席风一时间想不明白。 但是别想了,这回给文官也得罪透了,以后要是有一点点错误还不被他们放大十倍百倍上折子弹劾自己。 他们怎么从来没想过要是没有这些武将他们哪里来的好日子,说不定现在还在哪个国家做着亡国奴。 第二十章 笼中鸟 但是至少这次在武官眼里给席风加分了不少,毕竟有人愿意先出头提了这件事。 耶律老将军不能解甲归田是北魏所有武官的一个心病,看到了前车之鉴让所有武官都对未来迷茫。 这么一闹如果陛下可以意识到对待文武百官应该一视同仁,朝中武官自然也愿意誓死效忠。 但是不一样的就是在这人情是席风做了而已。 在诺大朝堂敢得罪了所有文官的也就只有这位新将军了。 顾墨带着贾月来了就坐在席风的旁边,贾月高兴的是顾墨愿意承认她,但是在席风看来这也是有了一个好挡箭牌。 席风离席本是想重新束发,但是没想到顾墨也跟着出来了。 长安‘很明白’顾墨的意思拉着阿志就离开了偏殿。 到现在长安还是误会自己和顾墨的关系,并且这个十岁的孩子格外会看人眼色行事,虽然这很头疼。 一盏茶功夫的事顾墨硬生生磨蹭了半个时辰,但是别说束的是真的好看。 顾墨蹲下来给席风的帽子系蝴蝶结的时候席风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五官,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好了,你算是彻底给文官得罪透了,还是假意投靠宇文弘可以保你小命。”顾墨将梳子又收进了盒子里说到。 “如果被陛下知道我投靠了宇文弘,你觉得他还会不会扶别人上位,我如果不能手握兵权,那么对公子将毫无意义。” 席风知道顾墨是好心,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做,只会让陛下觉得这是宇文弘和席风商量好的,他会有一种被骗了的错觉,而且这个时候去投靠宇文弘,他也必定不会真心相待。 文官就像宇文弘这只老鸟的羽毛,你将他的羽毛都拔了,就算给他再厚的被子他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 所以目前处在风口浪尖还是行事低调为准。 “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的提醒。”回了大厅,还是北魏独具一格的天宫伎乐。 莺莺燕燕真的是好不快活,可是在席风眼里这些眉眼温柔,柳腰纤细的美人不知道会成为哪位大人的榻上之宾。 女子本来就应该是娇艳的花朵,可是她们生活在这个地方被男人们养在院子里,她们没了自由,没了一切。 若是得宠还好,锦衣玉食,若是不得宠那么今天就是她们最盛放的一天。 同样都是女人,席风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心里爱慕拓跋桐她承认,可是若是有一天他得了皇位,深宫高墙,美女如云,她有什么可以博得拓跋桐宠爱不衰。 助他夺得帝位是对他的报答,想成为他的女人是对他的爱慕,这两者并不冲突。 “耶律将军,你看这满宫莺莺燕燕你可有中意的,寡人一定成全。” 摆明了今天是一定要让自己选个女人了。 选个女人回家好吃好喝待着倒不是不行,只是席风毕竟也是女人的身份,如果有一天被发现了,那女人衷心倒也好说,就怕是什么有心人的眼线。 看陛下的态度这女人多半会带着什么任务进将军府,虽然陛下想要拿自己制衡宇文弘,但是这棋子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稳妥。 席风总觉得陛下有点过于防范自己,这个时候谁要是横插一嘴,说不定日后都会被什么由头打发到边陲地区镇守。 “劳陛下费心,臣目前只一心朝廷,别无他想。” 陛下赐的女人都不要,也是胆子够大,这件事还指不定怎么被那帮文官拿来做文章呢。 周围的大臣都用一种你是疯了吗的眼神看席风,一个女人而已也至于和陛下这么掰开来说。 “寡人当然知道你一腔热血报国为民,可是你早已弱冠就算不为你想也要为了耶律一族想,你想让耶律一族无后吗?” 陛下就是陛下,和那些文官在一起久了,文字游戏就玩的太明白了。 “陛下,耶律将军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我们便不要管他了,来,臣妾喂您吃颗葡萄。” 尴尬的气氛虽然就这么被化解了,但是席风已经给那帮文官想好弹劾自己的奏折了,藐视圣上,目无王法。 但是这些都不成立,陛下没有指名道姓的给自己赐婚,所以现在拒绝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不知道皇后出于什么目的来给自己解围,但是她是宇文弘的人是没错了,当她瞎吗,看不见两个人对视了,但是是不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也不好说。 诺大的宫殿真的让席风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很想跪安回了将军府,但是她不能。 席风还要感谢先皇没有留下什么适龄的公主,让自己逃过一劫,拉拢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女人塞进他怀里,陛下自然也知道。 历朝历代的公主哪位不是奔着和亲去的,要是两国一直修好倒是无可厚非,要是真的哪一天兵戈相见第一个死的就是尊荣至上的公主。 虽然北魏不同于其它国家对女人没有那么多深沉的要求,可是这不代表女人就和牲畜不一样了。 生在帝王大臣之家还不如生在平凡人家幸福一生,高墙宫阙里的金丝雀向往山野,平凡的麻雀向往笼中的鸟儿。 “耶律将军,那日我在御花园训斥奴婢是我的不是,还希望您可以原谅我。”这宇文绾华是唱的哪一出? “那日也是我多有唐突,还望小姐包含。” 宇文绾华虽然是宇文弘的女儿,但是当日真的是半分教养都没有,倒是宇文绾如估计陛下选秀她必得当选,她从小便是温婉贤淑。 或许人的命运是早就定好的,一个人一辈子会遇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被安排好的。 “我爹爹说要将我许配给你,让我好好和你相处。”宇文绾华忽然趴在席风的耳边说到。 “宇文小姐,我想你一定想嫁一个真心疼爱你的人,但是目前看来,我并非宇文小姐良人。” 且不说席风不想和宇文家沾染上一点关系,这种需要见面的宴会席风也甚是讨厌。 第二十一章 误会 “绾华,不可胡说。”听到了宇文弘的训斥,宇文绾华只好退回自己的位置。 吃了闭门羹宇文弘的脸上也挂不住,这已经是席风第二次拒绝他的女儿了,今天又当众给文官这么大一个台下不来。 这和当众给他一个耳光有什么区别,所以说这将军还是太年轻了,需要教育教育。 宇文弘转动了酒杯,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硬的人,既然拉拢不来,那还是做掉吧。 宇文弘始终对席风的身份有所怀疑,耶律一家是因为无后耶律达万念俱灰才去镇守边关,这忽然多出来一个孙子,怎么解释? 如果说是别有用心的人的安排倒是不好说,耶律一族对拓跋家族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情。 既然是衷心,衷心拓跋焘和衷心拓跋桐有什么不一样呢。 但是看看拓跋桐一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能下这么大一盘棋也是太难为他了。 宇文弘开始怀疑席风是因为她过于不像耶律一族的人了,耶律一族并非中原人所以生性野蛮,个个身形高大,可是若不是席风在战场立功,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一般。 难道…… 如果是这样,被揭发出来耶律一族就真的是欺君大罪了,到时候还需要自己动手除掉他吗。 “小女平日里就是这种性格,还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酒杯递到了席风的眼前,如果不喝就是不给宇文弘面子,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还是安静一些的好。 席风急忙拿起自己的酒杯还没碰到宇文弘一个小斯忽然撞了宇文弘一下,杯里的酒都撒到了席风的衣服上。 这件事发生的很快,但是席风还是捕捉到了所有的细节,常年习武练习的就是速度和力量,文官这些花拳绣腿怎么能入席风的眼。 “你怎么做事的,小心一点,绾华你带将军换一件新衣服。”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自己还没从宴会上下来呢,就迫不及待了? 席风知道自己与耶律一族实在是太不相似,虽然班师回朝那日在军中说了此事,可是那帮武官也是半信半疑。 “做事怎么如此不当心,今日是洒在我身上了,要是汤汤水水洒在了相国身上那可是大罪,拉下去,杖责三十。” 要做宇文弘的走狗就要做好随时被灭了的准备。 席风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女性的特征着实是不太显眼,脱到最后一件衣服宇文绾华也没看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 “宇文相国没教过你非礼勿视吗?” 宇文绾华可能感觉到自己确实失礼了,将衣服放到柜子上就退了出去。 宇文弘虽然是个老狐狸但是宇文绾华却一点都没有继承到他的大脑,反倒是宇文绾如聪明的很。 这样宇文弘就是想怀疑她也没有任何证据了,看也看过了,不得不说,席风还要感谢自己的母亲,没给自己一个发育完全的身体。 一场宴会可以几个时辰,歌舞不断,席风有些头疼,这种场合还不能不来,不来那帮文官又会说狂妄自大,藐视圣恩。 宇文弘手中大权在握,想何时走就何时走,没人敢说他,他一走让席风觉得一身轻松。 没了最大的障碍,席风总是可以松懈下来了。 期间也去外面吹了吹风,皇城的御花园就算是晚上也是很美,虽然看不见那些娇艳的花朵了,但是那个味道和宴会里面的油腻味道截然不同。 “很讨厌这样的场合吗?”拓跋桐好像很早就在这里蹲席风一样。 “还好吧,就是时间久了头疼。” 两个人并排坐在花园的石阶上,没什么话题。 感受风刮在脸上的感觉就像被轻轻的抚摸一般。 “宇文弘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了,你是怎么逃过他的眼睛的?” 所有人都觉得席风是为了维护宇文弘,但是拓跋桐知道席风是提醒宇文弘不要做一些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 “宇文绾华本来就不太聪明,加上我……就,,,嗯。”席风知道拓跋桐是关心她,可是这种事她怎么和他解释。 “是不是胸太小了?”拓跋桐忽然靠近席风一把揽过了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到。 “公子。”席风迅速的推开了他,她没有和人亲近过,所以她很抗拒肢体上的接触。 之前顾墨那样席风也是差一点将人打了出去。 “我说对了?”拓跋桐还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是刚刚席风碰到的地方。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个时候就是没能有一把镜子,席风的脸已经红的很透了。 席风回去的时候大臣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了,看来是宴会已经结束,阿志和长安正在人群中焦急的寻找他们的将军。 席风觉得这种宴会要是总开自己可能会英年早逝,比带军打仗都要折磨人。 看见了席风长安急忙将披风披在了席风的肩上,现在天气冷了,大概快要到年下了。 阿志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耶律家的老宅,阿志跟着席风从边境回到平城对耶律老将军也有所了解。 要他住进将军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所以阿志必须找人收拾了祖宅。 “耶律将军,耶律将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席风的头发丝都开始发麻。 还没等迈开步子就被拉住了肩膀。 “耶律将军叫我好找。” 席风一回头就对上了高文的视线,果然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在回平城的时候席风就被高文的碎嘴折磨疯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爱说话的人。 “耶律将军,我北齐有一位公主还没有嫁人,倾国倾城和耶律将军年纪相仿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高文上来就推荐自己的妹妹是不是不太好。 “太子殿下有心了,我想我在大殿上说的很明白,您应该听得懂。” 北齐与北魏的关系一向紧张,北魏要是娶了这北齐的公主怎么看都是成了北齐的细作。 “您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吧,我刚才看见你和恒亲王……” 第二十二章 药 宫门口的人流量是最大的,高文也知道这一点刻意放低了音量后半句也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席风已经知道他看见刚才的事了。 “你想怎么样?”席风丝毫没有给高文留情面。 “自那日见到将军,我便爱上将军了,即使知道将军是个男人,我为了你,这些个时日可是从未踏进我的后院,将军不考虑我吗?”高文说的倒真的是情真意切。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们这辈子注定是敌人,除非有一天一个国家成为了另一个国家的附属国。 北魏有席风在,打仗这块短板算是添上了,北齐那边自有陈将军在,虽然二人没有交过手,但是席风已经知道陈朋为人阴险狡诈。 高文暗中埋伏估计就是陈朋教育的,只是没有陈朋那么精进,拓跋焘御驾亲征挫败陈朋倒也是很厉害的。 但是北齐压制周围国家这些年应该不单单是有陈朋一个将军,武将缺乏到北魏这种地步的也是少见了。 在这个风起云涌不太平的年代居然还有国家如此重用文官,席风真的是想不明白,师傅是如何在这宫中立足的。 白护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他对待下属温柔体贴,虽然话是少了一点,但是该给的温柔都没少了。 如此温柔的一个人该怎么面对群臣嘲讽而坐怀不乱。 这也许也是白护归隐山林的一个原因之一。 “我想太子殿下是误会什么了,我与王爷没有任何关系。阿志长安我们回府了。” 席风虽然牙尖嘴利但是对她好的人她都是记得的,对她不好的人她更是会记得。 虽然不能说她睚眦必报,但是委屈不能平白无故的受着。 从前所失去的都要一件一件拿回来才是。 “你们两个还没有吃晚饭吧。”虽然说是跟着席风去参加了宴会,可是侍从就只有在后面站着闻味的份。 北魏对待上下分明一点位分都是不能错了的,这是北魏自开国以来就有的规矩。 “还没,但是我们不饿。”阿志知道若是说饿了,席风一定会回去又招呼厨房开火,已经这么晚了,厨师也是要休息的。 “我刚才看长安一直盯着桂花酥看,我就打包了一些带回来了,你们尝尝。”席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的盒子里面都是桂花酥。 巧在马车一路上不颠簸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吃完了。 “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告诉阿若,让她吩咐厨房给你做。虽然北魏宫规森严,但是我们将军府里没那么多规矩,随意一些。”将军府里有很多小斯但是席风没有把他们任意一个人当成是下人对待。 虽然这么随意但是席风还是赏罚分明,若真的有人觉得席风好欺负那就是错了。 今天宴会上的美女如云就算宇文弘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依然带着那个领舞的女人走了。 不知道他的夫人作何想法,宇文弘的女人一点都不比皇宫里的少,各个香艳至极,不知道夫人当时如何被宇文弘瞧上眼。 但是这么多年宇文弘也没能修了她,那也是她好福气也算宇文弘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长安,你觉得宇文相国这个人怎么样?”回了府上阿志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剩下长安陪着席风回了房间。 “我觉得他是一个好臣子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夫君。” 宇文弘这辈子确实都奉献给了朝廷,但是却也疏忽了家人,一生求儿子不得这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宇文弘的夫人唯唯诺诺在人前都是这般景象回了相国府说不定连姬妾的地位都不如,你看他的四个女儿,好像从未经过教导一般让人讨厌。” 席风并没有说出自己对宇文弘的看法,但是长安所说也确实是自己所想。 宇文弘这一辈子就想要一个可以继承他家业地位的人,但是上天总是不能让人十全十美。 席风今日总是没有睡意,虽然是躺在床上了可是一闭眼就是在御花园里和拓跋桐的场景。 虽然自己是爱慕于他,可是她的反应太强烈了不知道拓跋桐作何想法。 会不会被讨厌了,也许是他喝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做这种僭越的事情。 睡不着的也不单单是席风一个人,顾墨带着贾月回府之后也是惴惴不安。 他看的清楚高文对席风的意思,两个男人高文都可以把意思传递的如此明显,如果席风是个女人那高文怕是要上手抢了。 这本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看到高文占有的眼神就让顾墨十分不舒服,那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的不舒服。 自己难道是喜欢上耶律席风了?不,不可能,开玩笑,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本来高文要在北魏呆个几天,陛下派了相国陪其赏玩,但是他却选了席风,当时席风出去透风了还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想到这里让顾墨觉得不舒服了,估计是席风坑自己太惨,自己总是想报复他的缘故。 “夫君,我派人熬了一些解酒汤,你趁热喝了,好睡一觉。” 贾月虽然没有被顾墨撵走,但是二人也绝对没有同房相处过,今天顾墨带着贾月出席也绝对是席风猜的那样。 贾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没有太多的想法,顾墨也就没有拒绝拿起来那碗汤。 但是刚刚凑到鼻子下面就被放下了。 “你出去吧。” “我看着你喝完了我再走。”贾月拿着托盘手足不安,眼神游离,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她自己就可以完成的。 “要我说第二遍吗?” 顾墨是一个极少发火的人,不管是对待不听话的病人还是对待随从,既然贾月进了府里,那么就算是这府里的人。 就算犯了错误她要是肯改过自新,顾墨必然不会追究。 可是眼前的事情顾墨有些恼火了,他可是太医院最具实力的太医,拿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是挑战他的技术吗? 既然被发现了贾月也没有脸继续呆在顾墨的房里,灰溜溜的离开了。 贾月倒是不可恨,那个背后指使她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第二十三章 巫蛊之术 “最近附属小国蠢蠢欲动,可有将军愿意前去镇压。” 席风本来是没有睡好的,但是听到说有敌国来犯就打起了精神。 虽然之前也有过小国蠢蠢欲动但是这帮武官都个个毛遂自荐,这次怎么都面露难色。 “陛下,臣愿前往。”席风在从二品这个地方呆的久了不免就想升官,总有一天她可以成为宇文弘那样家底殷实的大臣。 “耶律将军尚且年幼,依臣之见还是派与曦月国打过交道的将军前去。” “宇文相国,派去曦月的将军和使臣没有一人生还,倒不如让耶律将军去碰碰运气。”吴雍作为一个军事坐山观虎斗他是最擅长的。 曦月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竟然如此厉害还甘居北魏之下。 若能好好加以利用,那么对北魏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 “曦月一国擅长巫蛊之术,最近他们日益猖狂是因为他们练就了一个毒人,以一敌百,甚是厉害,这才想反叛北魏,自立门户。” “之前白将军在的时候还可以一力镇压。” 武将没有人愿意前去,文官一直在推翻他们的理论,叽叽喳喳在席风的耳朵里面和吵架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最后还是拓跋焘一锤定音就决定是席风出战了,还派了顾墨做随军的军医。 这缘分该怎么说,就算死也要拉着吴雍当垫背的,明知道是一场可能要牺牲的事情,吴雍还帮着让自己去。 这是摆明了不要让自己太好看,但是席风自问没有得罪过这样一号人,怎么对自己那么大的成见。 毕竟现在满朝文武就她最树大招风了,想奉承她的人多讨厌她的人肯定是更多了。 之前说要出兵讨伐曦月被一众文官否决还是暗中调查为好,这点席风倒是没想到,文官有时候还是有些用的。 目前北魏兵力缺乏,虽然席风顶上了这将军的位置,但是连年征战让北魏国库空虚,兵力不足。 北魏年轻的都被拉去充军,那些庄家都是老弱妇孺在种植,连年的战争让孩子们失去了父亲,让女人失去丈夫,让妇人失去儿子。 因为生在这个年代那些战场上的尸骨铸就了一代代战功显赫的将军。 文官说的这些很有道理,曦月不像其它国家,凭借着将军的骁勇善战军师的谋略过人就可以减少损失。 巫蛊之国可是极难对付的,别说将军就连太医也是失手无策。 曦月国国主曦月廉更是一个用毒高手,因此曦月一国才会日渐强盛。 曦月国的皇位并不是传统的世袭制而是强者才配拥有曦月的姓氏。 此去十分凶险,席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十分想见拓跋桐一面。 怕是日后没有机会,就算席风没有毛遂自荐,那些文官的唾沫星子也要让她前去。 还不如主动一些给陛下留有一个为国捐躯的好印象。 拓跋桐并不住在陛下的皇宫里,他是北魏开国以来年纪最小便开府策立亲王的人。 席风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进王府,拓跋桐的府里各路人马可是齐全,要是被哪个有心人知道了,拓跋焘怎么也会对拓跋桐有几分忌惮。 拓跋桐好不容易在拓跋焘面前树立的花花公子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席风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但是这半夜趴人家房檐的事怎么说都不好听。 席风不知道拓跋桐晚上究竟睡哪个房间,所以她只能挨个亮着蜡烛的屋子转一转。 席风因为身体轻盈在各个房子上面来去自如,但是有一间微弱光芒的房子瓦片很是松动。 席风一个没站稳竟然掉了进去。 “扑通。”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本来席风可以避开,但是这一摔来的确实是突然。 席风也是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浴桶里面,浴桶里盛满了热水还有拓跋桐。 要说巧是真的巧。 “欲擒故纵?”看见她掉下来拓跋桐没有丝毫的慌张甚至嘴角还有压不下去的欣喜。 “不,不是,我,我不小心掉下来了,我,我马上出去。”席风越是想出去就觉得浴桶越高。 英勇无比的大将军竟然是个旱鸭子还要溺死在浴桶里了,看见席风红着脸的样子拓跋桐就觉得好笑。 本想推她一把让她出去,没想到旱鸭子在水里是最不老实的。 “嘶。”你老实一点。 被踢到了的拓跋桐一时间浑身都没了力气。 “王爷,我们刚才在外面听到了动静,您没事吧。”侍卫们知道这个时间拓跋桐一定在沐浴不敢贸然闯进来,只敢隔着帘子观望。 “没事,就是掉进来一只小野猫。”拓跋桐没了耐心一把揽住了席风的腰。 “不要动了。” 这一抱让席风瞬间安静下来,这么高强度的不适应让席风头发丝都产生了严重的抗拒,立刻挣脱开一个借力就离开了浴桶。 席风满脑袋都是刚才手里那个温柔的触感,此时肯定狼狈的很难看,怎么就掉进浴桶这么烂的剧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拓跋桐倒是没什么反应,慢慢的出了浴桶还给自己穿上里衣披上了外袍。 席风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借着自己掉下来的那个洞就逃走了。 留下一脸迷茫不知所云的拓跋桐。 拓跋桐为了演好一个浪荡王爷可算真的阅女无数,不知道脸红为何物,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该死的脸红了。 拓跋桐对于自己捡回来的棋子真的没有下那么多功夫,席风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的。 拓跋桐现在对席风真的只有佩服,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就知道依附和索取简直和席风比不了。 见识到了自己真正欣悦之人在看什么都是俗物。 “王爷,妾身听说一直野猫从房梁上掉下来了,没有吓到您吧。” 拓跋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正室,但是往来姬妾不断,这又是收买了哪个侍卫得到了消息就匆匆赶来的女人。 拓跋桐真的有些不屑一顾,相比之下,席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格倒是叫自己喜欢。 第二十四章 一夜难眠 大概是看的太多权利斗争,拓跋桐心里真的需要一方净土。 席风很是狼狈的回了将军府,长安这孩子本就觉少,本想这个时辰将军肯定没睡想来给将军送一碗补品,没想到碰到了席风在房里换下湿的衣服。 “你怎么不敲门?”席风就这么被堵在了房里。 “你,你是……。” “闭嘴。”这人要是倒霉,出门都能接鸟屎。 “出去,我叫你再进来。” 长安好像接受了什么打击一般,他只是转过身去,并没有离开席风的寝殿。 “不许说出去,知道吗?”席风觉得长安是不会说出去的,但是还是要提醒他一下。 “我,我,我没想到你是个女人,我也不是故意没有敲门,我只是想看看你睡没睡,给你送了补品来。” 长安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无比的尴尬,因为之前席风还给自己洗过澡,那,,,想到这里长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曦月吧。”厨房的银耳做的还是不错的。 席风对吴雍这个人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她知道,作为一个军事,尤其是北魏最出色的军事,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就送了自己的命。 所以他一定会在出发之间给自己做一点小意外,让自己无法行动,带着长安也好,这孩子不但机灵保命技能也是够用的。 “将军带我去吧,我想保护将军。” “可是你才十岁,怎么保护我?此去凶险,曦月不同于其它国家,你要做好随时可能会失去你将军我的准备。”席风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想到带他去,那就直接告诉他。 长安和往常一样又在席风的房里呆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兵书就离开了,但是长安没走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将军,您睡了吗?” 席风真的是太忙了,自从来了这个地方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阿若到了这里和阿志一起将将军府打理的很好,所以席风很以外阿若会这个时候找自己。 “没有,你进来吧。” “将军,我今天收到了宇文绾华的信,说要我在将军府帮她收集情报,虽然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想还是应该让您知道。” 阿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副谦卑公瑾的样子,这岁月长河到底让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卑微。 “阿若,你来我将军府也没多少时日,但是在相国府却很多年,你却愿意衷心于我?” “不瞒将军,我对将军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因为多看了两眼将军便遭宇文绾华如此责骂,我在相国府的这些年从没得到过应有的尊重,我为何要帮他们来欺骗真心待我的将军。” 若说宇文绾华娇纵蛮横是真的,但是相国府也不是如此不通人情的地方,怎么阿若这么多年会过的这般不好,被动辄打骂不说,连奴才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吗。 “我与将军确实没有过命的交情,但是将军救我于水火,又将将军府的大任交于我身上,我就决定这辈子只衷心于将军。” 在席风认识的阿若里,她不会这么圆滑世故,经年的经历虽然让她变了但是对席风的那股子中成还是没能改了。 席风卷进着朝廷的大染缸,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保持本心,但是她觉得自己对拓跋桐的忠诚也是不会变得。 “好,阿若,一会儿你将纸条交给长安,我并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什么,只要打理好府里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对于阿若的亏欠,席风实在是想弥补,她只要跟在自己的身后就好。 “将军是不相信阿若吗?” 席风只是一味的想保护阿若,但是她忽略了阿若本人的想法,对于阿若,席风自然是相信的。 “不,阿若,我只是希望你在将军府的日子可以过得轻松一些,我若是不相信你,我当日就不会把你从宇文绾华手里救下来。” “阿若是这将军府的一份子,阿若愿意为了将军尽一些绵薄之力。”从前的阿若,这样的话也说过,但是那个时候的席风和阿若谁都照顾不了谁,谈不了一切,可是今天席风给了阿若一个平台,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好,阿若,那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办吧,只是有一点,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受伤了。” 她说了要分担,自然是要假借席风对她不好来让宇文绾华相信她,阿若只是不知道宇文绾华到底想从自己的手里知道什么。 虽然阿若久居将军府就没有出去过,但是阿志每次有了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大概是席风人好,所有周围的朋友都是个个好相处的。 席风在前朝的种种阿若都是知道的,一直帮不上将军倒是让自己为难,现在终于有了机会,阿若怎么会轻易放弃,若是能当上将军的得力助手,阿若也是欣喜的。 席风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自己寝殿的房顶,将军府是平城较高的地方,可以俯瞰一条街,看着外面有些商贩大多都要收拾东西回家了,孩子们会围着父母打闹,父母虽然劳累一天但是也会在街上买个糖人递给幼子。 她想若是可以出生在寻常人家,是不是也可以享受这样的生活,但是,人总是不满足的,生活在房子里的人期盼着住宫殿的日子,但是住宫殿里的人,却有凡人解决不了的烦恼。 一早席风就骑马在吴雍家的门口等他,但是却等来了一个小厮,果然席风对这个人了解还是蛮深的,居然昨晚跌进水池给自己染了风寒。 那只好去顾墨的府上商量一下了,席风本就比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但是没想到顾墨早就在门口等了。 “顾太医好早。”踏雪是席风的马,跟席风一样高傲的很,看顾墨的样子都是用鼻孔看人。 “耶律将军不也是很早吗,既然这么早,我倒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下人才将顾墨的马牵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我们北魏的大军师在昨晚感染了风寒,去不了了。” 第二十五章 一骑千里 吴雍去不了倒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毕竟她不是拓跋桐的人,如果顾墨和席风真的要做点什么还真的不方便,而且若是在曦月大获全胜,吴雍也要跟着长官职,很不划算,毕竟军师在这种时候没什么用。 “吴雍去不了,那是好事,是恒亲王一定要跟去,我觉得这人很麻烦。”这么当众的说当今亲王是个累赘,顾墨和拓跋桐的关系看样子是十分要好的了,要不然这句话就可以让顾墨掉十次脑袋。 “就不要在席风面前说我不好了吧。”看着哈气连天的拓跋桐骑着马慢悠悠的晃到两个人面前,席风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倒不是因为别的,昨晚自己愚蠢的举动和拓跋桐暧昧不清的眼神,让席风看见他就只想逃避。 顾墨想到的只是在华城那不好的经历,并不知道两个人丰富的内心活动。 “您什么情况,您自己不清楚吗?”拓跋桐就带着自己的心腹侍卫,也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拓跋桐从小舞文弄墨,并不懂刀枪之法,但是想要他命的人很多,国家只有一个,他不甘一人之下,但是那个站在顶点的那个人,更不甘心有他这个存在。 顾墨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担心自己不在府里,贾月到底会把府里搞得有多乱,虽然安排了人看着她,但是总不能呵斥她的行为。 席风没什么意外带着长安上路了,不单单是为了让这个孩子涨涨见识,更是因为他也主动提出跟去,这倒是让阿志不开心了,毕竟经年时间陪在席风身边的都是阿志,这忽然换了人,阿志心里有怨怼是正常的。 但是好在阿若安抚了阿志,虽然不知道阿若用的什么办法,但是阿志果真也没有再闹了。 北魏在曦月不是没有细作,但是都被打杀的干净了。 拓跋桐到底是权谋之人,几人乔装打扮成来往商人进了曦月的帝都。 但是席风没想到,这辈子和青楼这么有缘分,拓跋桐和曦月春风楼的老鸨竟然如此相熟。 这两个人到底是如何认识的,席风已经无从考究了,直接被拽进了二楼的包厢。 “奴家在此恭候王爷良久。”进了包厢老鸨就给拓跋桐行了北魏的大礼。 这人?莫不是北魏人?也许是拓跋桐早年就安排在曦月的也不一定,毕竟席风对拓跋桐十年间的造就也不是都知道,她知道的一定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春风楼是曦月最大的青楼了,鱼龙混杂,你想办法把我们安排进来。”拓跋桐倒是没有讲述二人的相识,只是说明了来意。 “不瞒王爷,奴家知道了事情之后觉得北魏一定会派新上任的大将军前来,听闻大将军是您的人,但是没想到您竟然也亲自来了。” 说话之间老鸨竟然还有些激动。 “奴家准备了明日的花魁大赛,这楼里也缺了几个小斯,奴家觉得您倒是可以打扮成来往这里的富商。” 毕竟拓跋桐气质这一块倒是压得住,要是真的留在这里做小斯,那真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不相称了。 “奴家也听说,顾太医这次也随行了,所以这楼里的医倌被我随便一个由头打发了,就等顾太医坐镇了。” “至于,将军您……”老鸨看着席风,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位置可以给他。如果突然冒出两个没人见过的富商真的很让人起疑。 “我看花魁的位置就很适合她。”拓跋桐咬了一口桌子上的苹果说到。 顾墨:“……” 席风:“……” “不行,我们将军可是北魏最厉害的大将军,怎么可以穿女装做一个花魁呢?”长安倒是比席风还要激动。 毕竟这个要扮花魁的人还没说什么。 “我觉得她眉清目秀适合做花魁。”拓跋桐的意思席风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这十数年之间席风从没动过穿女装的念头,行为举止怎么看着也不像个女人,所以才没有遭到朝里的诸多怀疑。 “可是我们将军是个男人。”长安虽然知道席风一心要辅佐的是拓跋桐,可是他不知道第一个认出她是女孩子的就是拓跋桐,长安不知道,长安要守护的是他和席风之间的秘密。 现在全程看戏的人就剩下顾墨了,顾墨扇着扇子,但是扇子后面的嘴角都收不住了。 “但是她瘦瘦小小的,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而且,这也是最难的一个挑战,你想想,只有花魁才可以接触到曦月的国主,我们这些小斯只能远观。”拓跋桐不知道是在哄骗长安还是真的如他所说。 曦月廉经常出入这个地方,那这里倒真的是占据了一个好窝点。 “可……。” “没有可是,我们中间就耶律将军最合适了。”拓跋桐拍了拍长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 席风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身上没有大块大块的肌肉,这就是和白护不同的地方。 无涯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只是鲜少有人居住,附近的人都说无涯上供奉着山神,若是与山神同居一山,山神便要降祸此人。 且不说白护是行军之人什么没见过,但是觉得不能共处便小气的很。 所以白护没有犹豫就搬进了无涯,不知道席风是不是真的吸食了这山间的灵气,力大无穷而且肢体柔软。 将轻功更是练就的登峰造极。 但是这般也有不好的地方,朝中大臣因为席风的形象不但觉得她是个小白脸还觉得她打了胜仗全靠运气。 这亏的有点功绩,如果贸然进了这朝廷还不让那帮文官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北魏的皇族和贵族都不是中原人长的自然体型硕大,但是北魏就以这样的男人为美,让席风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两个人在争执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席风去办的时候,席风本人一直在溜号,想着晚上可以吃点什么,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剑将下巴也搭在手背上。 “快去给将军找衣服呀,还愣着干什么?” 第二十六章 花魁大赛 老鸨才反应过来拓跋桐的话想伸手拉席风但是又碍于她强大的气场。 席风倒也痛快跟着老鸨就进了二楼最偏的房间。 “将军,您换好了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候着给您上妆。” 席风对女装的印象就停留在七岁之前,但是这曦月的衣服和北魏是有很大差别的,刚才上楼的时候看见一众美人和二楼的老鸨席风有些印象。 凭借着印象将这红红黄黄的衣服套在身上,倒还合身。 只是会不会露的太多了一些。 长安早就换好了小斯的衣服,正看着顾墨给几个女人写着什么方子。 拓跋桐大概是最轻松的了,左拥右抱的让长安没眼看。 往年春风楼的花魁都是由来往的客人砸银子,谁的银子最多谁就是花魁,当然,砸了最多银子的公子也可以和花魁一夜春宵。 长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如果席风真的被选为花魁那晚上是不是就要接待金主? 但是拓跋桐在,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花魁大赛明天就开始了,所以春风楼比平时要热闹上好几倍,忽然混进来的几个小斯也是更不会那么显眼了。 看着附近的男人们左拥右抱的喝着酒听着曲,互相没有什么沟通,拓跋桐就放心了,互相都不认识,就没什么可疑的。 “将军,您上了妆可是比女人都要美上三分呐。”老鸨在春风楼肯定不是一日两日了什么人没见过,但是席风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阿谀奉承,她也没有必要奉承。 看着铜镜里的脸,席风基本上是不照镜子的,因为她不需要每日擦脂抹粉,看着和自己平时不太一样的装扮和脸还忽然有些不适应。 老鸨扶着席风下楼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席风眉目温柔,一双大眼睛本来就很美在老鸨精湛的上妆技术下显得格外勾人心魄,只要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鼻梁虽然高挺但是不失可爱,红唇未启但是却让人有吻上去的冲动。 席风说话一直是夹着嗓子的,但是她现在不需要了,因为她现在需要“扮演”的是个女人。 “妈妈,你们这里怎么的会有这种不凡之物。”席风的美貌一直被淹没在战场和风沙之下,从未经过仔细的雕琢。 拓跋桐想到她可能会惊艳到自己,但是他没想到可以惊艳到所有人。 丝质的纱裙勾勒出席风姣好的腰线,束腰的地方较高,每走一步都能凹得出席风纤细修长的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席风既不会琵琶古筝也不会琴棋书画。 青楼的女子总是要有一技之长,她们中间的很多人都是从小被卖到这里的,老鸨为了让她们赚钱都会教她们一些。 青楼女子的妩媚她没有,虽然温柔似水看着却也孤傲美丽。 席风每走一步脚踝的铃铛便清脆的响一次,也紧紧揪住了一楼男人们的心。 “这是我们新来的姑娘,婉儿。” 婉儿是席风自己起的名字,总是不能用以前的名字了。 “包这姑娘一晚上多少钱?”一个穿着绸缎拿着折扇的男人已经先是问出了口。 “婉儿是要参加明天选花魁的,要是公子得意这姑娘,那就明天。”曦月帝都的人都知道春风楼的规矩。 因为曦月廉常来,所以春风楼也算是曦月比较有话语权的青楼。 “婉儿可要等我。”那男子想拿扇子挑一下席风的下巴,但是席风一歪头让那男子扑了个空,一时间有些尴尬。 女人多的地方斗争自然就是多的,春风楼的其他人怎么可能看的惯席风一人独大,刚才几个人进门的时候一楼很是吵闹。 所以没人注意到席风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注意到她到底是男还是女。 “爷,她如此不识抬举,不如今夜就由奴家来伺候您?”一位紫色衣服的女人贴在了那男人身上,纤细的胳膊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但是男人并不为所动,双眼还是盯着席风。 “爷就喜欢你这样有脾气的,明天等着爷。”说完开了折扇就离开了席风的视线。 席风甚至可以听见周围几个女人三三两两的议论自己的高傲,这个时候听力太好还真的是不太好。 不过席风也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现在看见的姑娘并不是全部,还有一些在房里苦练舞蹈和琴技的,为的都是明日选花魁。 今日得以出来接客的都是明日选不上花魁自暴自弃的。 席风本来是没想过一定要如何如何,但是听到周围的议论也忽然让席风起了好胜心。 跳舞虽然席风不会,但是练功这么久肢体柔软而且席风有十分强的学习能力。 本以为会有很多人但是真的到现场只有十个人。 十个人争一个花魁之位,只要不是第一个打了头阵席风都觉得还好。 第一位上去的是一席白衣仿若仙子的姑娘,一手古筝弹的缓缓而来,席风不懂音乐但是听了她的音乐总觉得心里堵闷。 也许是那家姑娘被逼着从了这低贱的行业。 台下人不懂姑娘的意思就知道姑娘长的好看,便拍手叫好,银子大把大把的要砸在这姑娘身上。 席风站的位置很好,是最后一位,也是老鸨有意让她做那个压轴,所以她只需要在下面排队就好。 看到三四个的时候开始看官们只会视觉疲劳,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往往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老鸨怕将席风排在第一个她会很紧张。 毕竟要北魏堂堂将军来选花魁本就很是好笑,一个男人面对这种事怎么说都紧张。 这第一位白衣姑娘本就是老鸨平时很照顾的人,在席风来之前也算是这春风楼的招牌了。 呼声自然是高一些,席风与音乐实在是没有什么共鸣,第三个一开始她便睡了过去。 直到长安轻轻拍了拍席风示意她要下去换衣服准备东西,席风才懒懒的站了起来。 但是回头一扫就看见一双灼热的双眼盯着自己。 是一个陌生男子,但是席风总觉得这人无比熟悉,就好像他们刚刚见过一般。被长安催促席风没有时间细想。 第二十七章 一舞惊鸿 舞台上的烛火忽然熄灭,席风轻功本就很好,她轻巧的跳上绑着红绸子的柱子上面,当再次点亮所有红蜡烛的时候众人看见的是一个美人在空中翩翩飞下,夹杂着桃花的花瓣和裙子的丝带。 席风并没有要落地的意思,她轻松的抓住柱子和柱子之间的丝带,就这样轻松的吊在了半空中,翻身踩住了丝带,她并没有将自身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丝带上,音乐声这时才响起,一柄折扇自观众席而来。 席风接在手里但是又推了回去,一个旋转扇子也跟着席风的脚步转了一圈。 曦月的看客们没见过这么大胆的表演,就连北魏也没有过,火红色的大裙摆在旋转的过程当中就像百花开在了空中。 与这粉色的桃花花瓣相称的很,席风就像众多花朵中开的最好的那个,她收了扇子,纵身一跃跳上了另一条丝带,脚上的铃铛叮铃作响,配合着音乐显得格外的清脆,撩拨心悬。 但是这自然是要感谢老鸨的,这身衣服是老鸨自己珍藏多年的,今日才肯拿出来给席风试了试。 席风没有穿鞋,白净的小脚在空中不断的点着鲜红的丝带,有两条丝带是离得很近的,就是为了席风今日的表演,做一个秋千正好,席风不会跳舞,但是轻功到是让她比跳舞更胜一筹。 当丝带悠起来的时候,席风飘逸的发承接着空中随风而下的花瓣,就像天上的百花仙子将芬芳和美丽洒向人间一般。 不知道是坐下的哪位客官先鼓了掌,看呆的众人才缓缓发出了雷鸣的掌声和叫喊声。 “她要真是个女人,我都考虑怎么把她安排在府里了,可惜了是个男人。”顾墨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一直在拍手叫好的拓跋桐说道。 “那能轮到你吗?” 拓跋桐也就坐在顾墨不远的位置,看的清楚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那是对席风的觊觎,他不允许,拓跋桐此时是多想将所有人的眼睛都挖下来包括顾墨的。 虽然和顾墨一直打趣,但是两个人的眼睛一直在搜索着曦月廉的身影,老鸨说曦月廉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 她没见过曦月廉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倒是见过他常用的那张脸,今日他肯定不会让众人轻易的发现他,所以老鸨并不抱着能认出他的心态。 天气还是有点冷,尤其是舞台上面的空气,那真是冷死了,席风从台上下来还没裹紧温暖的衣服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你可真是没有让我失望。”虽然是熟悉的声音,但是席风对这张脸没有任何印象。 “我们?认识吗?”眼前男子虽然长着一长异域风情的脸,但是席风真的不认识这种帅气的人。 “我昨天说过的,今天爷也没失约啊。” 席风倒是记得昨天说话的人,但是完全不是一张脸啊,这曦月可以将易容做到如此出神入化的人,恐怕也只有曦月廉了吧。就这么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国主,这么闲情逸致的和我这种人赴约?”席风按照曦月的礼数给曦月廉行了大礼。 “这么聪明的人,只能落在孤的手里,要是被别人得了这么漂亮的宝贝,那孤不是很失败?”曦月廉一只手抬起了席风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国主易容之术出神入化,整个曦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奴家后续还有安排,先行告退。”刚才席风忍住了自己的手没有在曦月廉抬起自己下巴的时候一巴掌抽上去。 席风发现自从下山以来,自己这种和人近距离接触的恐惧心理已经克服很多了,阿志刚刚上山的时候,席风虽然担着照顾他的责任,但是很少和他亲近,也难为阿志自己长成了这幅热情的样子。 席风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竞拍到第四个了,反正是最后一个没什么着急的,在台上用余光肆意的寻找拓跋桐的影子,但是他却盯着看客席的位置,席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曦月廉,他的折扇收起来了,正在安静的喝茶和周围吵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看样子拓跋桐已经锁定了目标。 到自己的时候席风就像一个商品一样等着被人抬高价格,但是曦月廉坐的很稳,没有说一句话,一直等着慢慢抬高的价格停下来,每次停下来他就会加两千两。 一直和他竞争的是拓跋桐,席风以为拓跋桐是想帮老鸨多赚一笔银子,但是其实是拓跋桐不愿意将席风让给曦月廉。 “这位公子,美人无数,就不要和在下争这风月一妓了吧。”曦月廉先开口了,人们总说先开始讲理的那个人就输了,但是拓跋桐没有接话,也没有再继续加价格。 这一仗看上去好像是曦月廉赢了,但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输了。 直到老鸨将席风带到了最华丽的房间门口,长安才隐隐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 “我们将军一去,她还能回来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卖了将军。”长安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质问拓跋桐,但是他必须质问。 “若曦月廉发现将军是个男人,他会杀了将军的,曦月廉有几百毒尸,一瞬间就会要了将军的命。”长安见拓跋桐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就继续追问道。 “她本来就是个女人。”拓跋桐喝着茶,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他早就盘算好了是吗,他要把将军送给曦月廉,这样来求得两国的太平,可怜的将军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还一直以为拓跋桐真的真心待她。 席风对拓跋桐的感情长安自跟了席风就明白,虽然他之前不看好这样的感情,但是自从知道将军是个女人,长安没有一天不盼望,拓跋桐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娶了自己的将军,让将军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原来拓跋桐一切都是骗她的,不但骗了将军,连他都骗了。 三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顾墨知道拓跋桐的为人,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舍弃一切,但是一个小小的曦月真的值得拓跋桐舍弃了席风吗? 第二十八章 你什么时候杀我 后来顾墨想明白了,曦月是最近国家中实力最强的,如果真的能用席风换来整个曦月为自己所用,那么真的是太划算了。 “你对买下你的男人没话说吗?”曦月廉坐在椅子上喝茶。 “国主拥有整个曦月还差我这个女人?你图个一时新鲜却要我一辈子都对你谨记?”席风在床上坐的很规矩。 “我说的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小刺客?” 席风甚至可以听见外面吵闹嬉戏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却好像离她很远,这是被发现了?还是曦月廉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在试探她?可是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曦月廉的命。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个刺客,那样就不用在这种地方伺候你们这些男人。”席风本来就是孤傲的性子,她永远不可能像其他女人一样低服做小。 “孤倒是没见过哪家青楼花魁还会轻功的,孤初见你的时候只是觉得你的眼神很是特别,没想到你今晚给了孤这么大一个惊喜,既然你说你不是刺客,孤也买了你,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孤就不浪费时间了。”说着曦月廉就解了自己身上的外袍。 这么轻易的就不怀疑自己了?席风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反应能力跟不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曦月廉摁倒在床上,席风口鼻之间的都是曦月廉身上那不知名的味道。 柔软的大床上面有两个交叠的人影,席风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知道要接近曦月廉,但是按照这种接近方式,那岂不是…… “等等。”席风一只手抵在曦月廉的胸膛上,她不敢用力怕一掌将他拍出去,那样可是坐实了要杀他的罪名。 “怎么了美人儿?”曦月廉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你明天还来吗?”若是这一晚过去,曦月廉不再来了,那么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那要看美人伺候的怎么样了。”一只大手抓住了席风的下巴。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国主。”席风将腰上的丝带解下来绑在了曦月廉的眼睛上。 曦月廉的嘴角有一颗痣,笑起来的时候痣也跟着嘴角微微上扬,彰显着曦月国年轻国主的自信。 席风轻轻翻窗而出,虽然是二楼但是席风的轻功让她成功翻上了房檐,进了隔壁的客房。 男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席风知道这个道理,完全是受了白户给她看的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子。 欲擒故纵也是席风从话本子里面偷出来的,好不好用席风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想要让曦月廉对自己一直好奇下去就要用这种不徐不疾的手法,一个人见到另一个人看见的是容貌,但是容貌不能维持一辈子。 席风不能说自己的容貌是天下第一,那太不现实,她现在仅有的还是一点新鲜感,她需要靠着这点新鲜感让曦月廉骨子里对她信任。 花魁大赛结束以后一楼整个就安静了下来,看客们都散了,没抱的美人的虽然惋惜有的不愿意将就就离开了,也有的找了其他人作陪,像拓跋桐这样身后站着两个小厮喝着茶的人不多。 顾墨生的一副好皮囊,一楼的姑娘们都争着抢着到顾墨那里去看病,一时间是不得空。 换上了男装,席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一晚上过得好像梦一般。 春风楼附近就有一间客栈,也是他们约好了碰头的地方,席风进来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人,洗干净了脸,又看了看铜镜和上了妆的脸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席风生的确实美丽,但是少了女人那股子妩媚的样子,所以老鸨特地在席风眼角的地方画了一个美人痣,虽然高傲但是又多了一丝楚楚可怜。 男人是从来不会拒接可怜的。 “将军。”席风被长安从身后抱住,长安的头就搭在席风的肩膀上贪婪的吮吸席风身上的味道,要是在平时席风绝对是不允许这样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平日里的长安对席风多的是崇拜和仰慕,但是今天更多的是可怜,他可怜席风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更恨的是所有的明白不能由自己讲给席风听。 虽然她聪明可是她更执拗,认知到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的改变。 “不过是小半日没见,你怎么了?”席风对长安总是比别人要宽容一些,因为这孩子的身世可怜。 “看见将军安好,我,我有些激动。”长安轻轻放开席风,虽然有一股脂粉的味道,但是长安还是很安心。 他的将军没有受到伤害就好,他不能将拓跋桐的想法告诉席风不是怕席风不相信而责骂他,他是害怕她相信了,她这么多年的期待就是拓跋桐,那是她的理想,他不能亲手打破她的理想,那样太残忍了。 “又不是上战场,怕什么?”长安向来是个心机深沉的孩子,很少就这样表达自己的感情。 “将军,我,爱慕将军。” “你才几岁啊,说什么爱慕。” 席风不禁觉得好笑。 拓跋桐和顾墨是几柱香的功夫才到的,但是春风楼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席风而有什么大乱,也就是说,曦月廉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席风的消失。 一切就像他们去之前那样平静,但是席风有感觉,今晚她看见的曦月廉绝对是他本来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种感觉。 曦月廉知道这女人来历不凡,但是她既然不是先帝旧臣那边的,他也懒得去收拾。 “兄长,你答应我要陪我去放风筝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曦月歌坐在曦月廉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握住曦月廉的一只手不断晃动着。 “哥哥怎么会忘呢。”曦月廉疼爱的抚摸着妹妹的头。 曦月歌是曦月廉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父母早亡,两个孩子流落街头受尽冷眼。 直到有一天曦月廉研究出了毒尸,他知道只有权利才能保护妹妹保护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驱走乱葬岗上所有尸体暗杀了先皇。 当上了这曦月的王,他确实心狠手辣,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连完整的尸体都不留。 但是做的这一切曦月歌都不清楚,她只知道有一天哥哥无意间坐上了这曦月的王位。 第二十九章 何等缘分 曦月廉对曦月歌保护的太好了,世俗的一切她都不需要沾染,但是这也有一点不好,曦月歌不允许自己看哥哥身边有别的女人。 这也是曦月廉经常易容去春风楼的原因。 既然席风已经用女装示人,那她在曦月国就不可以再穿男装,席风想要知道曦月廉的毒尸如何练成。 有了控制曦月廉的筹码,不怕他反扑。 可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他的信任很不容易。 要是安排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也不太可能,在曦月没有一个刺客可以从曦月廉手里逃出来,除非她有三头六臂。 最好的接触方法还是女人,虽然曦月廉经常出入春风楼,但是老鸨都抓不住他的脾气秉性。 “将军比您想象的要聪明很多。”一直跟随着拓跋桐的侍卫叫影。 他是拓跋桐的心腹,不但保护拓跋桐的安慰有的时候也帮他出点点子。 “我还以为她会成为白护那样一条路走到黑的。” 确实十年之间什么都会变,当初看上席风也是因为她伶牙俐齿没有背景。 但是拓跋桐觉得她师从白护应该至少在性格上有继承到他师傅的耿直,但是她比她师傅要聪明的多了。 曦月廉在不上战场的时候是不会将毒尸放出来的,因为这是他的独门秘籍,若是被他人学了去,那他的地位难保。 “将军,洗澡水烧好了。”原来席风沐浴从不用人伺候,长安还不理解,但是自从知道席风是个女人,他就安分多了,再也不说什么要给将军搓背的话了。 “你就在门口守着。” 白天的时候席风知道曦月廉一定会陪着曦月歌出去玩耍,再来这里之前,拓跋桐把自己知道的就都众人分享了 。 席风特地挑了曦月歌不在的时候让曦月廉在人群中看见自己。 故意挪慢了脚步等着他找来,估算着时间怕是快了。 “美人儿,昨晚叫孤好等啊。”席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曦月廉已经站在浴桶外面。 他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他是怎么进来的,长安肯定会守在外面才是。 “外面那个小朋友已经睡着了,孤将他送到了床上才来的,孤对你是不是很有耐心。”曦月廉两只手控制住浴桶的边,好像一用力就要将浴桶撕开一样。 “这一夜的愉快能给国主带来什么?我不能进了宫殿做您的王后,那么还是就此别过。”席风猜的到长安拦不住曦月廉,但是她没想到曦月廉竟然可以躲开自己的耳目。 他不单单有毒尸,就算没有毒尸,这曦月他想杀谁也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席风的轻功虽好,但是也没到走路无声的地步,此人内力深厚,硬碰硬绝对不是对手,而且席风也不能和他硬碰硬。 “孤还以为美人儿玩的是欲擒故纵,原来是在这等孤呢?你既然说就此别过,为何还要孤来此找你?” “草民曾经爱慕国主,但是现在不爱慕了,国主还是早点离开吧。”席风一把抓住放在旁边的外袍急忙披在了身上,装作要离开了。 “为何不爱慕了?”曦月廉拉住席风将她从一步的距离拉到两人之间没有缝隙。 “草民爱慕国主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当上曦月的王,但是没想到国主竟然是个登徒子,一心欢喜落了空,该委屈的是草民才是。” 距离产生美,适当的保持距离总是会让男人对你更加感兴趣。 虽然登徒子这样的言论若是搬到平时来说,一定会被砍了头,但是曦月的国主这个时候被这么一说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一国之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两句话就把曦月的国主说的没了声音,要是被曦月的文武百官知道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是孤唐突了,孤下次注意。”曦月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放开了席风。 “美人儿,那孤下次再来看你。”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不打一声招呼,走的时候还是悄无声息。 曦月廉总是喜欢不走宫门,满宫的侍卫眼尖的可以看见房上来回跳跃的身影,但是宫中的老侍卫都知道,那是他们国主的恶趣味。 曦月廉回宫的时候听侍女说曦月歌已经睡着了,他自知对妹妹有了过多的保护,所以他必须要让妹妹接受他的身边有新的人。 曦月歌已经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若是她能接受哪个适龄的男子,倒是解了曦月廉的一块心病。 曦月歌对曦月廉的依赖也并不是曦月廉单方面造成的,小的时候兄妹两人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挨揍挨骂的事虽然曦月廉想一人承担,但是曦月歌不可能不受到影响,久而久之她对于触碰和认识新鲜事物都有了恐惧心里。 就算曦月廉对她百般的保护但是曦月歌只会越来越依赖于他。 “国主,我们找不到这个女人的资料,也许她是那边的人。” 曦月廉练就毒尸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他练就了更高阶的毒尸。 可以说话有自己的思维,但是他们却只衷心于曦月廉一个人。 别说是毒人了,就连毒尸曦月国的其他人都是望而却步的。 “孤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都聚集在那边了。” 凭空出现一个轻功好智商高的女人怎么能让曦月廉不奇怪,但是这种奇怪和这个女人的魅力,渐渐让曦月廉喜欢上了这个聪明的女人。 “那,属下还要继续查吗?” “不用了,我亲自去。”曦月廉不单单想知道席风的真实身份,他还是想见她。 曦月廉一国国主,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老人们总说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学的会三从四德嫁了人学会好好照顾夫君。 可是男人们喜欢的一直都是聪明的女人,所以才会一直娶小妾进门。 席风的美貌和智慧让曦月廉觉得着迷,所以在席风的谎话中,曦月廉还是相信了。 相信她的欲擒故纵说的就是实话,说的假话就是爱慕。 席风将细作的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顾墨继续呆在曦月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第三十章 美人如玉 回了北魏,一切事宜拓跋桐都和席风书信联系,反正他们需要得到的就是曦月廉脑袋里的秘籍而已,并不需太医的照顾,但是拓跋焘宫里的那些金贵的娘娘就不一样了。 毕竟她们怀上龙胎那可是关于北魏以后的发展问题,什么都没有皇子重要。 虽然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皇子是人北魏的平民就是贱命吗,两国开战,损失的都是北魏的劳动力,一个国家如果只是剩下老弱妇孺,那么这国也是不攻自破了。 曦月最出名的驯兽师今天就要在帝都表演,席风自然是要去参加观看的,因为曦月廉不会错过这样的表演。 不管曦月廉如何换脸他嘴角的那颗痣都不会变的,席风想肯定不止自己注意到这个问题。 但是这件事拓跋桐却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也许是他不知道吧。 单独行动席风和拓跋桐是不可以走在一起的,但是长安可以,曦月廉已经知道席风身边有了一个小斯。 拓跋桐如何长的都不是一副小斯的脸,只能两人各自行动,反正拓跋桐在这单纯就是体察体察曦月的民情,所有实质性的任务都是席风在做。 “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虽然是有名的驯兽师但是其实人不是很多。 一个大汉将一个小姑娘撞倒了之后不但没有悔改之意居然还打骂姑娘眼瞎。 但是那姑娘并没有回说一句话而是一直拼命的躲拳头。 曦月廉虽然是个明君,但是曦月一国的人大多数野蛮,尤其是这种大汉欺负弱小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 曦月廉想要治理这件事很久了,可是一直不得其法,他是个制毒高手,但是做国主实在是有些勉强,他的威严和权利全都是靠着他的力量得来。 并不是让人真正信服与他。 姑娘身后伸出一直温暖的大手一把将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 但是并没有英雄救美的桥段,被拉起来之后那只手牵着姑娘一直在逃跑。 大汉本想追上去但是却被一只细小的胳膊拦了下来。 席风甚至不想和这种东西说一句话,拦住了这个大汉,他竟然掰断自己的胳膊,他一定是疯了。 大汉的手刚刚触及到席风的胳膊时,席风瞬间抽回手一条腿直接扫在大汉那肥的流油的肚子上。 虽然身材纤细但是那一腿却将大汉直接踢到了驯兽师的脚下。 拓跋桐拉着曦月歌一直跑出了人群才停下来。 曦月歌却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拓跋桐一脸无奈,打不过就不能跑吗?要是被人一巴掌拍地上,那自己面子还要不要了。 相比之下还是逃跑更英勇一些。 “对,对不起,我,我,我只是不适应和陌生人有接触。”曦月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用左手不断搓着右手的袖口。 “在下虽然唐突,但是确实是想救姑娘,我是个书生,所以只能带着你跑。”拓跋桐早就将曦月廉兄妹二人打听个明白,虽然曦月廉经常易容拓跋桐不知道此人究竟怎么样,但是曦月歌是个好下手的对象。 本来拓跋桐对于这次暗访曦月的事情没有眉目,但是自从知道了曦月歌就有了想法。 不但可以拿到曦月廉有的一切还可以让这一切只为自己所用与北魏的拓跋焘没有一点关系。 曦月廉对席风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凭借着席风的身手和智商秘籍到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但是若是能让曦月歌爱上自己,那么就借着和亲的名义曦月也不会在对北魏有什么动作。 可是关键在于这曦月歌和别的女人不一样,需要拓跋桐花上一些时间 。 “谢谢你。”曦月歌知道拓跋桐是为了救自己,可是对于陌生人曦月歌真的没有办法向正常一样。 只能硬生生说出这三个字。 “姑娘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装出一副好人外表,与曦月歌增加距离是不回被讨厌的。 “不,不用了,谢谢。”曦月歌怎么能告诉拓跋桐她是当今曦月的长公主,再次道谢以后就小跑着离开了拓跋桐的视线。 站在原地的拓跋桐微微一笑,他知道她们还会再见。 “美人儿可真是让孤大吃一惊。” 本来让这个男人一闹,来看表演的人就少了一半,席风这一脚更是连驯兽师都吓跑了。 现在还能淡定站在席风附近的人就只有曦月廉了。 虽然看见妹妹被一个不知名男人带走了,但是曦月廉早就派人跟上了。 “并不是草民让国主吃惊,国主也够让草民吃惊,曦月的帝都都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我之前对国主的吹捧现在都像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那胖子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虽然人都散了,但是那胖子却因为疼痛而站不起来。 虽然胖的人身上都是肥肉可是当他们真的受到重击的时候,他们收到的伤害却比瘦的人还要多。 因为他们的肉也都会变成力量给他们造成伤害。 “欺负弱小如果能给你带来一丝快感,那你就错了,你会得到比这一丝快感多十倍的伤害。”席风对这种人向来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给了长安一个眼神他马上就懂了,将那个胖子处理掉了。 “孤自从遇见你就觉得你是上天送给孤的礼物,你太聪明了。孤很喜欢。” 自从被席风说是登徒子以来,曦月廉在言语上和动作上都对席风尊重多了。 “国主,太美的蘑菇是有毒的。”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长安将一个外袍披在了席风的身上,潜意识里,长安已经把曦月廉划成了情敌。 但是一想到席风要为了秘籍忍着这个男人,长安就觉得窝火。尤其是这种自己没本事摆平的火。 长安只能对着桌子和椅子发脾气。 席风发现长安不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一上午没有听见长安声音的席风很不适应还以为这孩子是病了,到房里寻找也只找到了长安留下的纸条。 “希望与将军再见之日,必定是能护将军周全之时,长安不在的时日,望将军珍重。” 第三十一章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席风确实不能教长安什么,北魏最好的军师吴雍又不是拓跋桐的人,长安离开也好,说不定再遇见的时候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只是这孩子身上没有一分钱他该怎么度日,后来席风就觉得自己是想的太多了,他虽然在自己看来是个孩子,不过在周围人眼里他真的已经不是孩子了。 席风和拓跋桐在曦月每日都是随便逛逛,当然春风楼还是他们最大的信息据点。 “姑娘,我们又遇见了。” 所有的偶遇都是有人刻意的安排,就像在寺庙遇见的拓跋桐和曦月歌。 拓跋桐和曦月歌隔着人群,但是曦月歌感觉到自己听得懂拓跋桐的意思。 她愿意朝他迈开一步。 现在的曦月歌身边不缺对她好的人,可是她知道,他的哥哥是曦月的国主,他们对曦月歌的好就是对国主的巴结,如果是真的好,那又怎么会在小的时候受到诸多欺凌。 曦月歌封闭的心从来没有对那些疯狂的追求者打开过,他们或许贪恋她的容貌或许贪恋国主的权势,曦月歌知道他们爱慕的绝对不是她这个人。 曦月歌虽然抗拒与人接触,可是她不是没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她想拥有一个哥哥那样的夫君,保护自己宠着自己,一辈子都把自己放在手心里。 但是曦月歌竟然有点想接触面前这个只能带她逃跑的男人。 “是啊。”曦月歌的声音就像小绵羊一样,听着让人觉得此人必定乖巧可爱。 但是在宫里的时候曦月歌也是用这种声音责难他哥哥带回宫里的女人。 “听说这梵寺灵的很,不知道姑娘所求的是什么?”折扇一开拓跋桐倒是有了几分书生气自华的样子。 “这里只不过是个心事寄托之所,所有想要的还需要自己去争取。”若说曦月歌是善男信女倒是也可以,她虽拜信虔诚可是她从不相信这些。 她心中所相信的神明只是她的哥哥而已,平生所求也不过是愿哥哥一辈子福寿安泰。 “可是我觉得很灵的,我刚才向佛祖所求,没过一柱香便实现了。” “是什么?” “是能再遇见姑娘。”拓跋桐坦诚的笑容是曦月歌没有见过的。 少年洋溢的神采给曦月歌很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这一瞬间时光静止,整个寺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敲钟的僧人停下了,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也好像恍若隔世,曦月歌看着面前白色的长衫少年,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 是有很多人和曦月歌说过爱慕,可是曦月歌在他们眼里看不见自己,看不见那真心实意的喜欢。 话本子里面总是说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那他满眼星光皆是你,以前看的时候总觉得这不现实,哥哥也总说爱慕,但是曦月歌也从未见哥哥眼里有光芒。 可是今天不一样,这个说想见自己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神温柔,眉眼带笑,他喜欢的不是权利地位,而是自己这个人。 想想一见钟情曦月歌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一瞬间就觉得这人是一辈子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那你遇见我之后呢?你要做什么?” 曦月歌完全没有了在陌生人当中的那种恐惧感,曦月国众上下没有人知道曦月廉到底长着一张怎么样的脸,虽然曦月歌什么都不会,可是曦月廉将妹妹保护的很好,曦月一国只有皇室贵族才有机会得见曦月歌天颜。 “我想今晚带你去看湖边的莲花,不知道姑娘可否赏脸。” “好。” 曦月歌一直是一个直爽的人,就像她看不惯哥哥的女人就一定要将她们赶出去,她对待感情也是如此的坦率。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没有恐惧的感觉,反而很安心。 哥哥总是说希望曦月歌可以主动喜欢上一个人,反正他是曦月的王,没有人会拒绝做驸马。 但是曦月歌现在却觉得哥哥错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不会管自己是何身份。 拓跋桐没想到曦月歌是这么好骗,他以为至少要很久才可以适应周围有自己这个人。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拓跋桐就可以约她一起看荷花了,如果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那么曦月歌做自己的王妃也是指日可待。 席风那边进展也很顺利他们很快就可以返回北魏了。 自从上次席风在街上收拾那个狂徒之后曦月廉再也没有见过她,以前的曦月廉做事有度,也没什么渴望的事情。 但是今日现在他很想见席风。 皇宫曦月廉的寝殿后面有一汪小小的泉水,冬暖夏凉,曦月廉经常在这里泡一泡,下了命令这个地方除了曦月廉是不可以有人来的。 那些想爬上曦月廉床上的侍女都忌惮曦月歌,顶撞了曦月歌就算没有错也会被罚到最莫等的地方为奴。 倒是也帮曦月廉肃清了后宫的风气,没人敢恃宠而骄,当然了也没人愿意进曦月廉的后宫。 不管谁对谁错曦月廉都会偏信曦月歌的,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妹妹。 席风也因为这件事觉得曦月廉是个有情义的人,北魏陛下拓跋焘恒亲王拓跋桐表面上是一对多么要好的兄弟,但是背后呢,拓跋桐想要他的王位,他也想打压拓跋桐。 当然席风也考虑倒曦月歌2若是个男人可能有不同的结局,但是拓跋焘的几个妹妹全都1嫁到了附属小国为了维护两国的安定。 曦月歌到了适合婚嫁的年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那么信任自己的哥哥,若是曦月廉可以和她说清利弊,她怎么不愿意为了自己哥哥的地位而嫁。 可是偏偏没有,曦月廉冲着曦月歌都可以允许自己没有后代,那是如何的宠爱。 趁着夜色正好曦月歌和拓跋桐去赏荷花了,席风打算碰碰运气看看在曦月廉的寝殿能不能找到秘籍。 曦月廉的寝殿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禁地,当然除了曦月歌,席风相信那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但是既然是不可以进去的地方一定会排毒人严加看守,可是席风看着门口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不敢贸然进去。 第三十二章 房上之人 曦月一国都是制度高手,贸然进去触动了什么机关那可能是会丢命的。 席风一人死,死不足惜可是她不能完不成任务。 席风在房梁上徘徊了一阵子听不到寝殿里面有动静,曦月廉现在可能不在寝殿,正想着曦月廉这么晚能去哪。 席风就听见了一声不和谐的狗叫。 曦月歌养了一只小狗仔在曦月廉的寝殿,但是巧的是席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 脚一滑就从房顶掉了下来。 曦月的房子和北魏的设计有所不同,曦月的房子是没有房檐的,他们依靠的是别的方法引渡雨水。 所以席风没有办法抓住房顶的雨斗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往下掉。 跌到地上席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要挨个抛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了,但是那只狗似乎没有放过席风的准备,追着席风咆哮。 曦月歌的狗一向温顺,因为每天看的不同的脸很多,所以根本就不怕人追着席风跑也只是为了想和席风玩一会儿。 但是席风怎么知道狗的想法她就知道这个狗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席风跑了一阵子忽然看见一个充满雾气的湖,也没想那么多甚至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湖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席风边后退边看着那个狗一直在对岸看着她。 忽然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应该是石头吧,但是看着那个啥狗没有追上来席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想靠着那个石头休息一会儿,再爬到对岸找路也不迟。 “傻狗,怎么不追了?追我呀。”看着狗吃瘪的样子席风有了一种胜利的优越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只狗如此较劲。 但是让席风没想到的是那个狗好像听得懂席风的话,甩着长舌头就真的要下水。 席风一瞬间吓得脸都白了,腿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动弹不得。 “阿宝,不准这么放肆。” 一个男声响了起来。 席风听这声音耳熟,但是大脑一瞬间的不运作让2席风想不起这人是谁,就看着那只狗耷拉着脑袋慢慢离席风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席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的手脚有点缓了过来。 一缓过来席风就想到自己身后的“石头”是个人。 这人还是曦月廉,这人都要丢到自己师傅那里去了,要是怕狗的事被宣传出去,估计不能有人相信。 席风自己这么安慰自己。 假装没见过吧,席风心里这么想着,那还是照着原路返回吧。 “美人儿这是几天不见想孤了吗?” 席风的衣服早就在下水的时候从外面到里面湿了个透。 “国主想多了,我就是晚上出来散散步不小心被狗追了。” 席风虽然是背对着曦月廉但是曦月廉也从背后将席风的身形看了个够。 “你被狗追都能追到孤的后院,你和狗是一伙的?” 席风没有回头都能感受到曦月廉忍着笑的样子。 “那是你的狗。” “也是,你什么时候收买了孤的狗。” 曦月廉想上前拉住席风的手但是想到那天这个女人楚楚可怜的在自己面前演的那出戏,放下了本想伸过来的手。 “我没有。” 虽然知道曦月廉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席风碍于窘迫还是憋红了脸。 “衣服都湿了,孤带你去换下来吧。” 一路上都没有伺候的宫人,席风倒是很纳闷,原来这个曦月廉都不需要下人吗?本来还以为看见什么婢女会很不好意思,现在完全不用担心,横着走都没有关系,因为根本没人看见。 就连曦月廉寝殿都没有守卫席风觉得曦月廉对自己的能力十分的肯定。 觉得没有人可以杀的了自己,更没有人可以在自己手底下偷走秘籍。 “你是来偷东西的吧美人儿。”隔着一个屏风,席风看不见曦月廉的脸同样曦月廉也看不清席风的表情只能借着一点烛火看得清席风的身材。 比例虽然完美但是偏偏有的地方发育的不是那么好。 曦月廉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个流氓就赶紧移开了视线坐到了寝殿的大上。 “是。”再怎么撒谎也不能扯到曦月廉的后院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来偷孤的心还是什么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国主说的这两样难道不是一种东西吗?”席风换好了衣服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 衣服是曦月廉准备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孤喜欢你的聪明智慧,并不是你的容貌,你怎么如此看待孤。” “国主好眼力,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智慧过人。” 两个人的遇见先是容貌后是性格,若是席风长的不够出众,曦月廉如何在人群中一眼看中她。 席风不相信什么感情尤其是曦月廉知道自己目的不纯的情况下。 “你要如何相信孤真的喜欢你。” 一国之主竟然卑微的问一个女人你要如何相信我,天大的笑话。 席风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朝上。 曦月廉知道席风的意思,她想要制造毒尸的秘本。 曦月廉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到席风的手上。 “为夫是不是很知趣?”曦月廉调皮一笑。 “国主知道我意思的。” “东西是孤制造出来的,所有的东西都在孤的脑袋里,若你真的想要,孤现在就写给你。” 席风本也没指望今日真的就能拿到秘籍,虽然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是历代帝王哪位不是小人呢。 真的君子如何掌握宫中局势,如何担得起一个国家的大任。 但是曦月廉真的拉着席风的手走到了书案边,拿起来毛笔示意席风给他磨墨。 “我并不需要国主写给我,我只是希望国主不要用这些东……” 席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在头上走过。 曦月廉也愣了一下,毕竟曦月廉的轻功要比席风还好怎么可能不知道。 几乎是两个人的同时动作将屋子里的两个蜡烛都熄灭了。 但是曦月廉并没有带着席风躲起来而是淡定的又拿出来一张纸。 但是这张纸明显和之前要给席风写秘籍的不一样。 第三十三章 心悦于你 曦月廉用毛笔不知道在纸上画着什么奇怪的图案,但是却不是墨色的而是像朱砂一般的红色。 曦月廉只是把写好的纸放在桌子上而自己也就像没有事情一般坐在桌前。 虽然尽量放低了脚步声但是席风还是听见有脚步冲着自己来了,借着月色只能看见一柄又短又亮的匕首。 席风稍微侧身匕首插了空气但是黑衣人却暴露在席风面前。 她抓住那只有匕首的手用力掰向和自己身体相反的方向,只能听见骨头清脆的响声和人一瞬间的大叫声。 右腿曲起直接顶上了黑衣人腹部,将黑衣人整个腾空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席风又重新将黑衣人控制在地上。 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屋内的烛光被重新点亮,但是黑衣人已经服毒自尽。 “我没杀他。”怕曦月廉误会自己和黑衣人是一伙的,毕竟这人是在黑暗中死的。 “孤知道,他是死士,每个月都会来几个,而且不是一个人,外面至少还有十几个。”曦月廉拉下来他遮脸的黑布,果然半张脸都是毁了容的。 “那?” “孤已经派人杀干净了,这是他们的头儿。” 可是席风明明只听见一个人脚步的声音,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曦月廉走路也是没有声音的,之前自己没有细想,不管轻功练就怎么样的地步都不可能没有声音的。 一般人可以听不出来,但是席风这种轻功高手是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刚才想和孤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自始至终曦月廉都没有任何慌张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到底是曦月廉作为国主就该有这种气魄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已经被刺杀的习惯了,如果真的是这样, 席风在心里对曦月廉有了一点怜悯。 “我是想说,国主本事通天,但是不要用这些东西来对付那些无辜的人。” “这是你接近孤的目的吗?没有人要你拿孤的命也没有人要你拿孤的秘籍?只是让孤善良?” 席风不是第一个接近曦月廉的女人,从他坐上这个位置,美女如云可是没有一个是真的喜欢自己,当然曦月廉不能要求这些,因为他也没有对第二个个女人真的上心过。 席风是曦月廉第一个认认真真放在心上的人,可是上天从来不愿意赐一段平坦的姻缘给任何人。 “是。” 曦月廉知道自己的故意接近,知道自己可能是来要他命的,但是还是愿意把秘籍给自己,冲着这份情谊,席风有再多的任务都不能执行。 “孤可以答应你,你能嫁给孤做曦月的王后吗?”曦月廉语气诚恳,甚至还有些害怕。 “国主,我的主子待我有救命之恩,尚未偿还,但是山水总有相逢,我相信我们也一样。”席风自出生到现在除了拓跋桐师傅她没有给任何人双膝下跪过。 不知道是出于对曦月廉的愧疚还是别的情愫,席风清楚自己的心,她所爱慕的是拓跋桐不是别人,她衷心的也只有拓跋桐一人。 席风逃也似的离开了曦月廉的寝殿,不知道为什么她怕多看曦月廉一眼她就无法离开了。 “您甚至都不问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毒人不需要呼吸所以席风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你不懂,我也从未想过这就是欣悦一个人,即使知道她来的目的,我也想什么都给她。” 席风什么都没有拿到,她以为会得到拓跋桐的训斥,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却看见拓跋桐大方的拉着曦月歌的手,二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她所爱慕的拓跋桐从未对她有过这般笑容,她出色的完成拓跋桐的任务的时候得到嘉奖但是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笑容。 她眼里的拓跋桐流连花丛放荡不羁,和眼前人除了长相竟没有一处相像之处。 那笑容就像一把刀一样扎进席风的心里。 “我后天就去找你提亲,遇见你我觉得用光了我所有的运气,所以我要尽快娶你过门我才能安心。”拓跋桐在曦月歌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曦月歌也和普通女孩一样红了脸。 “好,那你要尽快呀。” 娶她?席风呆在拓跋桐身边这么久,拓跋桐真的不了解她的心思吗?可是他从未给她承诺也甚至一直装傻。 也许是她不配,谁愿意娶一个每天舞刀弄枪的女人呢。 曦月一国的人们不是那么热情好客所以席风在街上溜达了很久才看见一家开在角落的酒馆还开着门。 “小二要两坛你们这最好的酒。”席风晚上的时候就换了男装因为曦月廉的宫里没有女装可要给她,席风之前还觉得奇怪,现在终于发现哪里奇怪了。 男装倒是方便她在这里买醉,毕竟一个男人喝醉了是没有人会理会的。 “您别喝了,我们这里要打烊了。”店小二很为难的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但是给了一块很大银子的席风。 本想着叫老板来,没想到老板比自己还要淡定的坐在席风附近的桌边喝茶,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先收拾收拾打烊吧,这人我认识,我顺路送她回去。” 这个小酒馆是曦月廉开的,他当时的想法是酒馆多数可以收罗当地实事,所以开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越开曦月廉越发现,有的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所以这酒馆就一直没有做大就这么荒废着。 开酒馆所有的事都是随缘,比方说招店小二就是随缘,没想到今天这么晚了还有大收获。 平日里店里都是小二再管,自己很难得来看一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看见这个刚才拒绝了自己的女人。 拒绝了荣华富贵,这是多重视报恩的一个人。 席风的身体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曦月廉打横将人抱起下一秒就穿梭在帝都的各个房顶。 吩咐下人煮了醒酒汤,派了毒人亲自在小厨房看着。 毒人也是有名字的但是曦月廉这个人在叫名字的方面有些懒,反正毒人也是死了才被曦月廉炼化的,干脆自己给了毒人一个名字,单字瞬。 第三十四章 真心祝福 喝醉的席风其实很老实只是躺着不动,但是抱着被子的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在曦月廉眼里席风就像一个白瓷娃娃一样可爱,这个女人但凡清醒的时候都不会给人这种可乘之机,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喝醉了。 曦月廉忽然有一种想要趁人之危的感觉。 不知道第二天席风看见这样的景象是什么心情。 月光倾下而下,照射进诺大的房间,整个曦月都笼罩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宁静,整个国家因为月亮的到来而进入沉睡。 床榻上的男女也一样,曦月廉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揽着怀里娇小安静的女人。有一瞬间他想如果一辈子都能这般度过,那真的是老天对他莫大的赏赐。 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曦月廉身上,也只有在席风不清醒的时候曦月廉才会得此殊荣。 有的时候觉得缘分真的很奇妙,能遇见就很好了,老天竟然还创造了这么多次相见的机会,一瞬间曦月廉对老天不公平的怨怼全都消散了。 “国主,公主还没回来。”安静的氛围瞬本来是不想打破的,但是公主不见了是多么大的一件事。 “她去哪了?”曦月歌基本上从来不会离开曦月廉单独出门,所以曦月廉对这个妹妹就没有多加派人看顾。 “公主天黑之前出了门,我一路跟着但是公主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她结识了新的朋友。” 曦月廉得到了制得毒人的办法,他决定将古人未完成的一项大计划完成。 制造十二毒人是曦月廉的目标,那样就不会有人撼动自己国主的位置,曦月也可以强大起来开疆拓土,到时候就算是那边也不能再奈何自己分毫。 但是曦月廉也许是自小长在曦月的原因对于这些东西基本上没有学习的过程更没有失败的案例,第一个毒人瞬拥有人的感情和认知,更拥有超高的武力值。 没有毒人完不成的任务,他们本身就是蛊体,所以就算给他们下毒也是无用,曦月廉想要做的是让瞬可以行走于阳光之下,不比每天活在面罩之中。 毒水浸泡过瞬的皮肤,人类的皮肤是无法禁得住这些的,曦月廉虽然已经尽力保护住皮肤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新的朋友?”曦月廉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按理说曦月歌交到朋友这是曦月廉做梦都想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曦月廉的心却一揪一揪的疼。 也许是把她留在身边太久了,真的有一天要把她送给别人的时候多少有些舍不得。 房上会有轻微的瓦片松动的声音,但是睡梦中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曦月廉一身夜行衣随着瞬到了拓跋桐居住的客栈。 “公主就在此处。”瞬朝着曦月廉行了礼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曦月廉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和一个男人过夜不回王宫,胆子太大了,抓回去必须要好好教训才是。 本想着直接推们进去,但是又怕妹妹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个男人到是会让妹妹讨厌自己。 而是很礼貌的敲了敲门。 “哥哥,你怎么来了?”曦月廉推门进去的时候曦月歌和拓跋桐正在下棋。 曦月歌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因为她不是很会下棋,拓跋桐不但认真的教她,还会故意输给她,逗她开心。 “孤是来看看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公主都敢拐。” “哥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你不可以阻拦我们在一起。”还没等拓跋桐说话曦月歌就拦在拓跋桐面前。 “你知道他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吗?” 曦月歌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很是轻易的就相信一个人,但是妹妹很少和陌生人接触,所以曦月廉怎么看都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城府颇深,能轻易的在几日之内得到自己妹妹的信任和欢心,这人不简单。 “曦月国主,我是北魏的恒亲王拓跋桐,我已经和公主商量好了,明日便下了聘礼迎娶公主进我北魏,同时这也是我北魏和曦月友好的见证。” 觊觎曦月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是曦月歌从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曦月廉自己也没有注意过,就是因为疏忽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曦月廉自然知道拓跋桐此行曦月的目的,还不是因为死了的那个使臣,但是若不是使臣仗着北魏地大物博在曦月廉面前口出狂言怎么可能落得杀身之祸。 但是外人不晓得,曦月一国日渐强盛,吞噬北魏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若是这个时候曦月歌嫁了过去,那么北魏这块肥肉算是葬送了,北魏的人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知道曦月廉爱妹,所以钻了这个空子,曦月廉现在是进退维谷,举步维艰,同意曦月歌嫁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打北魏的主意,不同意曦月歌嫁,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想要的怎么可以不给。 “小歌,你确定要嫁给他吗?他可是我们的敌对国家。”很多事情曦月廉没有和曦月歌说过,因为他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快乐的成长,但是曦月廉现在才觉得自己对妹妹的宠爱简直就是错误。 “若是我嫁过去,曦月和北魏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战争?” 曦月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北魏和曦月的战争早晚有一天会打响的,曦月歌嫁过去只是让这个战争晚开几年而已,到时候若是真的打仗了,曦月歌将会在北魏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该如何,曦月廉自己都不知道,北魏会拿曦月歌威胁曦月廉妥协,到时候曦月廉又如何向曦月的大臣和国家交代?拓跋桐的话说的很明显了,就是为了和平而娶得曦月歌,可是曦月歌怎么就不明白呢。 一心一意以为这个男人爱着自己,真是愚蠢之极。 三个人闹得不欢而散,曦月歌也没有跟着曦月廉回宫,孤独的背影只有瞬一个人跟着,想想自己有什么理由质问曦月歌,至少她还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现在躺在龙床上的女人却还没有解开身份,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脑袋里的一切都交给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派来的。 第三十五章 离心 曦月廉想想就很好笑,爱情有的时候真的是让人丧失理智,这还是单恋,若是有一天她也爱上自己了,到时还不把心都扒开给她吃? 席风还没有醒,曦月廉脱下了外袍,想了想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除了个干净,马上就到年下了外面冷的很,曦月廉怕从外面带回来的冷风让席风受了风寒。 抱到了像火一般的人,席风下意识的将身体都缩进曦月廉的怀里,还用力的蹭了蹭。 这和平时一样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当然觉得今夜难熬的也只有曦月廉一个人,怀中美人如玉,但是却只能看着,心里那股无名的火一直往上窜,但是一想到小歌的事情,曦月廉也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 若是曦月歌有一点听自己的话,随便嫁一个曦月的王室贵胄,也就不需要曦月廉如此费心费力,至少曦月的国民忌惮曦月廉的力量不敢对曦月歌不好,但是嫁到北魏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拓跋桐到底能不能对曦月歌好都是不一定的,将来的日子不好说,但是曦月廉已经看见了曦月歌悲惨的结局。 练武之人有早起练武的习惯,虽然席风昨夜喝的多了一些,但是并不妨碍她早起,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坚实胸膛的时候席风差一点就一拳打了上去。 “美人儿,这可是过河拆桥啊。”曦月廉早就醒了但是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所以一直盯着席风。 “你说什么?我们昨晚发生什么了吗?”席风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脑袋问道。 “昨晚我在酒馆遇见你喝多了,怕你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安全所以就带你回来,没想到你一回来就对我上下其手,还对我……”既然席风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自己就帮她多一段记忆好了。 “别说了。”虽然席风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面前这个一脸委屈的男人怎么看都像是在撒谎。 “那你可要对我负责啊,我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就这么被你糟蹋了。”曦月廉甚至还想给自己加个鸡腿,这演技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满分。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吧。”自己一晚上没有回去,不知道拓跋桐有没有担心自己,毕竟在曦月这个地方只有这两个人可以互相依仗互相信任。 “我当然会对美人儿负责啊。”好像阴谋得逞,曦月廉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曦月廉想想自己品貌端正身材也好,又有着曦月最高的权利,面前这个女人为何就是对自己不动心,就算是不动心,对自己的权利也丝毫的不在乎吗?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曦月廉没有任何的头绪,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女人不是来杀自己的。 往来不是没有来刺杀自己的女人,但是她们妖艳美丽,从不坦言自己的目的,而席风不一样,她希望自己的双手不再沾满无辜的人的鲜血,她的主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那么她回去如何复命交差。 想想她为了自己也可以忤逆自己的主人,曦月廉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心里也是有一点地位的。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胡乱抓过衣服,要是在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席风可说不准什么时候给曦月廉帅气的脸上打一拳。 刚推开了门就看见瞬就呆在门口待命,一般情况下瞬是不会来的,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国主,公主的嫁妆我已经亲自拟好了,您看您是不是要亲自过目?”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的毛笔字,想来曦月廉对这个妹妹实在是太好了。 拓跋桐应该已经就曦月歌的问题和曦月廉谈判过了,想来不日席风就可以在恒亲王府上看见曦月歌了。 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想到拓跋桐的府上有了一个必须要宠着爱护着的女人,席风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闷闷的感觉,但是一想到牺牲了拓跋桐一个人换来的是曦月一国不会对北魏发动战争,北魏的人们就会因为拓跋桐过上安定富庶的好日子,席风又觉得拓跋桐这个时候是很伟大的。 这么多年恒亲王府上的女人都可以堆成山了,但是席风知道,这些女人都是拿来应付拓跋焘的,还有各个地方派来的眼线,所以席风不会对她们很认真,因为逢场作戏有什么可认真的,但是曦月歌不一样,他必须要对她好,真心爱护她,席风在拓跋桐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他。 那种爱护的眼神,是席风永远不会得到的,席风不敢承认,拓跋桐可能真的爱上了曦月歌,她也不能承认,自己这么多年的夙愿只是呆在拓跋桐身边,什么时候这份恩情变了味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席风,我们不能把曦月廉的秘籍带回北魏,这个东西不能落到拓跋焘的手里,所以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昨晚席风亲眼得见拓跋桐眼里那满目星辰,她差一点就信了。 “公子,是我无能,不能为公子分忧。”这么久了拓跋桐怎么能不知道席风的心思,这虚假的对话为的是什么,拓跋桐心中有数,席风心里更是有数,只不过,席风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就好像隔着一个银河。 虽然不能说心悦于自己,但是至少要给自己信任,把自己当成是朋友对待,如果自己真的是个男人,或许得到的一定是拓跋桐的倾心相待,但是现在二人隔着性别还隔着心思,就算拓跋桐对席风说出来真心爱慕曦月歌这种话,席风也还是会衷心于他。 时隔多年,竟然连脾气秉性都没有那么深的了解。 “不,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非常欣慰。”拓跋桐拍了拍席风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她是需要得到表扬的,尤其是拓跋桐的表扬,那是对她人生的赞许,更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接下来你只需要回去通知拓跋焘这件事情就好,其他的本王自会安排。” 第三十六章 尴尬的来访 曦月的美景席风还没来得及多看,虽然这么多天一直都呆在这个地方,但是所有的计划席风都是围绕曦月廉展开的,自己没什么时间好好欣赏,大概真的不是到两国非要交战的那天,席风也不会再到这个国家来了。 踏雪还在驿站,驿站的人估计看得出踏雪不是普通的马匹,所以给它吃的还是最好的草料,当然席风也没少给了银子,踏雪一直陪伴着席风,如果它真的会说话,大概是席风最衷心的信徒吧。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皇城的地方,也许与宫殿里的那位,永生不会想见了,这种情感和知道拓跋桐爱上了一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她自己也形容不出来那种好像窒息的感觉,她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曦月廉只能当朋友,什么都不能肖想。 但是在他的宫殿里自己对他说的那番虚假的话就好像真的一般,让自己都差一点相信了。 聘礼的单子就揣在席风的衣服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交给拓跋焘的时候还带着温热。 “耶律爱卿走这一趟辛苦了,寡人看着年轻有为的将军甚是欣慰,着封为正二品护国大将军,掌管平城的禁卫军和一半虎符。”拿着聘礼单子的拓跋焘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拓跋桐的野心被知道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席风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赶紧回到将军府睡一觉。 “臣,谢陛下隆恩。” “退下吧。” 席风回平城的消息,阿志和阿若是第一个知道的,两人也早在将军府准备好等席风回来了。 “将军,长安呢?”阿若结果席风的外套,但是看不见那个总是跟着席风的少年了。 “他走了,我想过了,他就算跟着我,我也没什么可教他的,还不如放他自由,再见时,说不定会给我们不一样的惊喜。”席风原本只是安慰阿若,她自己也不会想到,这句话在几年后也真的会实现。 耶律老将军在席风不在的时日里已经顺利回了平城,按照他们预估的他是真的要住进耶律的祖宅,还好阿志早就派人收拾好啦。 马上就要年下了,陛下一定会派人在宫中设宴,这样席风去赴宴的时候也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将军府现在是平城比较热闹的地方,毕竟陛下宠着谁,谁就总是人们饭后的焦点。 席风也不例外,将军府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想嫁进将军府的人也是数不胜数,但是有宇文相国阻拦,谁也不敢造次。 这一点席风到时想感谢宇文弘,给自己拦了不少的桃花。 陛下的赏赐在席风到将军府的一个时辰之后就到了,拉了整整一个马车,这人要是出了名是非都是多的,宇文弘看到席风近些日子的表现,竟然屈尊来了将军府。 在他家里设宴他可以不去,但是既然人都到了席风这里了,再不见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耶律将军好大的排场,还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亲自来将军府拜访。”阿若将相国带到了正殿。 宇文弘不是只身前来,是带着夫人和大女儿一起来的,看来是要搞家宴了,反正离晚饭的时候还早,可以早做准备,这相国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但是这种罪怎么可以自己独自揽了。 “阿志,去太医院请了顾太医来。阿若,叫厨房备下酒席。” 席风和宇文弘呆在一起是真的没什么可以聊的,只有宇文绾华看着将军府里的摆设出奇。 凡是事关朝政,席风是张嘴不提,只说最近离宫太久,对朝廷的事情都只是略知一二,都这么久了,宇文弘还没断了要拉拢席风的心思。 “耶律将军,小女绾华也不小了,想来需要找一个好人家,不知道将军可有中意的人选?”宇文弘最近似乎得了什么喜事,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掉下去过,就算多次被席风打了岔,但是还梳理着自己的胡子摇着扇子。 “宇文相国实在是抬举了,下官只是一个打仗行军的粗人,大小姐的婚事下官不好妄议,况且下官对朝中的人还都不熟悉,只是知道陛下选秀在即,不如让小姐去试试。”锅不能自己背着,还是能甩就甩了。 “绾华已经过了选秀的年纪了,到是也怪我,没想到陛下会将选秀拖到这个时候。” 宇文弘有四个女儿,就算宇文绾华不行还有宇文绾如,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会不能被选中,宇文一族进入陛下的后宫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宇文弘将宇文绾华属意给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宇文弘永远打消这个念头。 席风暂时还没有想好,她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虽然现在边关没有什么战乱,但是黑帮的事情自己还是毫无头绪,虽然拓跋桐要皇位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到的,但是像这样毫无进展也是不行的。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黑帮是不是还在继续发展,那里面都是智商和武功极高的人,要想发展是很容易的事情,他们在意的不是权力,所以他们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比权力和金钱更加重要。 将军府是平城采光比较好的地方,府中的小池塘也被阿若精心的安排上了绿植,这个季节虽然看不见花朵了,但是植物的根茎还是在的。虽然还没有冷到湖面结冰,但是一点积雪还是让整个湖都增色了不少。 阿若很细心,这些事席风永远都想不到的,她确实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但是对于权谋上的事情,席风是寸步不让的。 回廊上都是一盆盆梅花,也只有梅花会在这个季节开花,脚下的积雪都被小厮们扫干净了,金色的扶手雕琢华丽,看的出来之前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也是非富即贵。 这座府邸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很多大臣垂涎于此,但是历代陛下都不舍得,到这个时候被赏给了席风,作为耶律一族的荣耀,同时也是陛下对武将的一个抬爱。 第三十七章 是福是祸 将军府除了这座主宅还有几座副宅,因为席风的府里根本没有后院,所以副宅也一直没有收拾出来,之前刚到来的时候阿志和阿若还会打扫一遍,现在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打扫的念头。 所以可以带宇文弘和夫人逛得地方就只有主宅这一片,不愧是陛下舍不得赏赐的地方,山水如画很是美,若是再有瀑布从假山倾泻而下,真的会有一种进入异域国度的感觉。 这座宅子宇文弘不是没有和拓跋焘提起过,他当时也只是觉得陛下抠门的很,但是现在看来,拓跋焘早有属意的人选。 假山下面曲水环绕,现下是冬季了,还可以看见山间有水雾,犹如仙境一般,若是夏日在假山一处栽种满园的野花,那当是极美的景象。 将军府的侍女的衣服都是阿若专门找人定制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席风看着顺眼,阿若嘴上不说,但是是真的关心席风,毕竟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还连个妾侍都没有,席风自己也不好和耶律老将军交代吧。 侍女穿的养眼一些,说不定哪天席风一高兴就收个一个两个都是有可能的,文官们有不少人在将军府安插了眼线,凡是阿若知道的有已经利用各种由头将她们打发走了,现在留下的基本上都是干净人。 宇文弘看着那些侍女都会多留恋两眼,席风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转了一圈回到主殿的时候顾墨已经到了,菜也基本上上齐了,还有其他文官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若是席风也宇文弘两个人倒是叫人怀疑不如叫了其他人过来,反倒对各自的名声都好,毕竟宇文弘虽然衷心朝廷可是再平城里面没有人念他的好。 百姓和陛下不一样,陛下可以坐在朝堂里面听着文官的阿谀奉承,但是百姓们过着底层的生活他们所需要的是实在的关心,而不是虚假的奉承。 这也是很多人都想进将军府的原因,就算是进了将军府成为将军的一个堂上之宾也是好的。 “大将军这边有了好消息老夫这也有好消息了。”宇文弘缕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是什么?”很久不在平城的席风自然是不知道但是看着其他人的脸,看来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夫人再次有孕,顾太医说是个男孩儿,老夫可算是后继有人。”说话的时候宇文弘还有意无意的看着夫人。 一朝得偿所愿,夫人日后在相国府的日子定是会好过百倍,毕竟宇文弘就算再宠爱姬妾,她们无法为了宇文弘诞下男婴都是无用。 “恭喜夫人,恭喜相国。”席风看见阿若的眼里泛着泪花,大概她从前也真的衷心于这个不得宠的夫人吧。 这虽然是个好消息,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带着假笑面具的,毕竟如果有人继承了宇文弘的相国之位,对那些文官来说才是真的痛苦,他们追随宇文弘是因为他的权利滔天,之前他后继无人,就算全力滔天也总有一天会凋零。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后继有人了,怪不得席风觉得自从宇文弘进门就是一张微笑脸。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的各怀鬼胎,但是席风知道的是没有人真心祝福相国,除了那个傻丫头阿若。 姬妾如云,但是席风一眼都没有看,她在观察顾墨的脸,顾墨虽然是拓跋桐的人,但是她还不了解他对宇文弘的态度,但是宇文弘很是相信顾墨是真的,务必要顾墨保护好这个孩子,想要杀掉这个孩子的人很多,但是席风是想要这个孩子活下来,不是为了宇文弘而是为了夫人。 夫人的出头之日就看这个孩子了,所有人都说母凭子贵,但是夫人已经是相国府最高贵的女人了,她需要这个孩子来得到自己丈夫的宠爱,是多么卑微和可怜。 你永远不知道顾墨的心里在想什么,即使在心里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可以谈笑风生。 席风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问他要怎么做,她没有身份也没有理由。 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席风还坐在主位上看着来来往往收拾的下人,顾墨和贾月没走,但是席风觉得不用招呼他们,就随他们去吧。 “将军好像很在乎这个孩子。”顾墨倒是不客气自己问下人要了一壶茶。 “毕竟是夫人唯一的血脉。” 席风没有直接说这个孩子和宇文弘是什么关系,但是也摆明了不想让顾墨动这个孩子。 “将军,我想您不是很清楚,夫人年岁以大,就算保住了这个孩子自己说不定……” “那你尽力吧,顾太医。” 席风假装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是她的神情已经完全暴露在顾墨的眼里了,自从知道席风是个女人,顾墨就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很简单,一个女人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说生擒了高文就生擒了高文,这种能力是让顾墨所叹服的。 阿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席风自然知道她听见了刚才顾墨说的话,相比作为一个女人阿若自然是知道这些的,那她刚才泛着泪光的眼睛,可能不是激动,而是担心,阿若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旧主幸福和乐,但是这一切的基础是她活着。 席风没等送顾墨走就自己离开了主殿,她想去找夫人,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什么身份,她该如何和夫人说保护好自己的姓名,席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如此有限,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是时间的主宰着,她的人生在历史长河中都可能留下的是不重的一笔,她怎么可以主宰别人,她用什么主宰别人? 她只能和众人一起说一句恭喜夫人喜得贵子。 曦月歌已经两个晚上都没有回到宫殿了,但是曦月廉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让曦月强大起来,这样就算有一天拓跋桐想要对曦月歌不好都要想一想曦月这个国家是不是可以得罪的起。 “国主,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吞服附近小国?” “不,我马上就要制造出刹了。” 第三十八章 喜结连理 刹也是毒尸,只是曦月廉现在还没有给刹找好蛊体,之前瞬是用了曦月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曦月廉在曦月找不出这么优秀的人了,所以刹的蛊体让曦月廉很是头疼。 毒尸是曦月廉最得力的武器,所以在各个筛选方面都要是最好的。 “国主,属下有个好提议。”瞬穿着宽大的衣服,脸被遮住了大半,剩下的少半部分也根本看不出这人原来到底张什么样子了,他们忘却了生前的事情,从睁开眼睛那一刻起就只衷心曦月廉一个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此事不可,暂时还不可以。” 曦月廉自然是知道瞬看上的是北魏耶律达的两个儿子,但是现在北魏和曦月联姻在即,不能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听说北魏出了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若是之前倒是可以一试,但是现在各国将耶律将军说的那般传神,曦月廉倒是有些犹豫了。 之前说耶律一族无后了,拿了耶律达的两个儿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但是这忽然冒出来的孙子,脾气不好,要是真的被自己拿自己父亲和叔叔做成了毒尸,说不定真的会单枪匹马挑了曦月。 曦月廉本想牺牲一两个人又能怎么样,但是想到了那个女人说过,不要用这种别人不会的本事伤害无辜的人,曦月廉就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里。 想来也有几日没有见过那女人,自从上次她从自己的宫里离开,曦月廉看着她的背影竟然有一种永别的感觉,当时还觉得想多了,但是自从那之后还真的到处找不到这女人了,大概是完成了任务回去复命,也有可能是没有完成任务挨打了吧。 本来帮着陛下和相国一起准备聘礼的席风这个时候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北魏国力雄厚,拓跋桐写的这些席风本以为很多东西,但是当宇文弘打开国库的一瞬间,席风才知道什么叫九牛一毛。 下人们一批批的来将很久没有见过太阳的东西拿出来擦干净顺便晒一晒,光是前朝的古董就搬出来整整两个甬道,席风真的好奇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被堆放在国库里面的。 耶律老将军闲着也是无聊跟着席风也帮着清点聘礼,拓跋桐府里也是张灯结彩,毕竟亲王娶亲可是北魏的头等大事了,当然是由太后和皇后主事,剩下的人负责帮忙布置。 席风发誓自己真的不想成一个这么复杂的亲,自己还只是干一些轻松的活每天都是昏昏沉沉,那些下人们爬上爬下的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孙儿,你府里的掌事可是和我说了,孙儿还没有心仪的对象,可要抓紧为我们耶律一族开枝散叶了。”耶律老将军虽然岁数大了,但是体力是真的让席风觉得佩服就连说话都是底气很足。 “是啊,我有意将小女绾华嫁与将军,但是遭到了将军的多次拒绝。”宇文弘看到这大好的推销女儿的机会,顺着话茬就接了下来。 “宇文相国的女儿嫁给你这混小子那你都是高攀,你还敢拒绝?”耶律达眼睛一瞪倒是让席风觉得好笑。 “爷爷,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孙儿已经有新月之人,但是这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您也知道的。”席风挎着耶律达的胳膊准备拉着他离宇文弘远一点。 耶律达虽然和席风真的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耶律达对席风真的很好了,真的将她当孙儿对待,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是个女娃会不会很失望,就冲着耶律达真的对自己好,席风都要演好一个男人。 拓跋桐能给她的绝对不是家人问候的温柔,但是耶律达给她的是那种亲人一般的关怀,甚至在边关的时候他还说过不要恨那抛弃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可能也有苦衷,想到失去了两个儿子对朝廷失望至极的老人还能像如今这般效命朝廷,席风是从心里佩服这个人。 同样也是像爱戴爷爷那般爱戴他,这个老人除了自己没有亲人了,自己不也是吗。 “席风,你可要离宇文弘那老狐狸远一点,他的一切都不要沾染。”走远了耶律达忽然凑到席风的耳边说道。 “爷爷,我当然知道了我都拒绝了他好多次了,但是他还是不死心。” “那就好,宇文弘那个老狐狸从来不吃亏的。” 若是耶律达真的想让席风娶了宇文绾华那早就会说自己会做主这门亲事,但是他只是当着宇文弘教育了席风一句,当宇文弘是傻子吗,听不出来。 反正宇文弘被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现在主要盼望的还是宇文绾如选秀的事,这陛下本来这几天就要选秀了,没想到竟然能碰到恒亲王大婚,宇文弘是这朝廷最着急陛下选秀的吧,毕竟宇文绾如也要超过年纪了。 宇文弘的四个女儿年岁相差不多,但是宇文弘最宠爱的还是他的二女儿宇文绾如,并不是因为她的生母在宇文弘面前多出彩而是宇文绾如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宇文绾华虽然是大女儿也是宇文弘最宠爱的小妾所生,但是她骄纵跋扈,仗着母亲得宠在相国府横行霸道,但是这毛病自然也带出了门,没有人教育她久而久之成了宇文弘不太喜欢的样子,但是仗着母亲得宠,她也没落了父亲的宠爱。 二女儿宇文绾如饱读诗书也是得益于她的母亲,永远都温柔有理,这也是宇文弘宠爱她的原因,虽然母亲不是很得宠,但是宇文绾如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三女儿宇文绾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就是样貌随了宇文弘,虽然谦卑公瑾但是常常因为长相让宇文弘觉得无比丢人,进而也对她的母亲喜欢不起来。 四女儿宇文绾央一天就知道偷鸡摸狗,也许是还没长大的原因,相对于她的三个姐姐来说,她就是个孩子,宇文弘能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就随她去吧。 三天后拓跋桐穿着火红的嫁衣从曦月而来,他身后的马车不用想就是曦月的公主曦月歌。 曦月廉是要送曦月歌走的但是也只是送到了城门口而已,背对着瞬偷偷抹了眼泪。 第三十九章 喜结连理 二人相守的这么多年,曦月廉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妹妹,想必在马车里哭的泣不成声的也是曦月歌吧,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爱情和亲情是一样的,远嫁就相当于和自己的兄长说了再也不见。 曦月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国丧一般,就连伺候曦月廉的下人们也不敢打扮的过于花哨,但是北魏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人都堆在城门口准备看看恒亲王的王妃到底是什么绝世美人,毕竟可以让拓跋桐收心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但是轿子过于严实,又有红盖头在头上,看的根本不真切,可是席风和一众高位大臣却根本不担心,因为他们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亲眼得见。 席风在曦月的这些天,愣是和曦月歌没有过接触,甚至曦月歌知道哥哥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 路边不用侍卫,百姓们自动给马车让了地方,呼喊声和欢呼声淹没了曦月歌流泪的抽泣声,拓跋焘和席风就站在城墙上看着这美好的景象。 “耶律爱卿,寡人也真的很羡慕这样的感情。”拓跋焘比拓跋桐大了一个年轮,他的眼角已经有皱纹了,但是看上去还是很强壮。 “陛下,微臣有一次无意得见王爷和王妃同游湖边,二人眼中皆是彼此,那种感觉让微臣无比羡慕,微臣拒绝陛下赐婚的理由很简单,微臣希望这辈子也能和王爷一样觅得良人相守一生。” 拓跋焘是想从席风的嘴里说出来他弟弟的目的,但是没想到被席风反将了一军。 席风不想多和拓跋焘解释,解释的多了,就有越描越黑的感觉,就这一两句,他体会的到就好。 一拜,比翼连枝,如胶似漆。 二拜,凤凰于飞,恩山义海。 三拜,共挽鹿车,琴瑟之好。 四拜,礼成。 周围的庆贺声叫喊声让席风觉得不舒服,那大红的颜色刺痛了自己的眼睛,她与这美好和祝福格格不入,她幻想过今天,只不过女主角不是曦月歌而已,有一瞬间让她讨厌自己的出身,让她讨厌自己的背景。 她只能成为他的一把刀,永远不能成为他的枕边人。 席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没了这个初衷,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的越来越多。 “还不进去吗?”顾墨来的就算是晚的,因为太医院真的是太忙了,里面的歌舞喧嚣和席风这里的安静多少有些违和。 “进去了我也没有太熟的朋友,在这等你一会儿。”耶律达本来是想来参加这场盛宴的,但是由于年纪大了经不起这般吵闹还是决定让席风回去的时候带一只街边的叫花鸡算了。 “那就走吧。”顾墨故意将胳膊搭在了席风的肩膀上,这种盛大的场面,顾墨不可能叫贾月来参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顾墨对贾月多有不喜欢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人家毕竟是一家人,顾墨怎么也会护着贾月的。 不知道是不是席风的错觉,她感觉顾墨看自己的眼神里面好像包含了情绪一般,就连师傅那般木头的人都看的出来自己对拓跋桐的心思,顾墨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席风对感情的事情不会争取,她想做到对方满意,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撒娇。 男人往往不太喜欢什么都可以做的好的女人,那样让他们的权柄下一,没有任何的成就感。 就说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席风是女人了,更是不敢有人来娶亲的,太过强势让男人觉得颜面有失。 所以人们总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他们男人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女人生来就应该卑微进尘埃吗?可笑。 喧嚣的尘世与席风格格不入,她甚至都不知道面前摆了什么菜,所有的人都在推杯换盏就只有席风一个人月下独酌。 “我可以成功娶到曦月的公主还要感谢耶律将军,没和我抢美人儿。”拓跋桐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脸色红红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在席风耳朵里却无比的清醒。 他并不是感谢自己不和他抢女人,他是感谢自己在这份感情还没有开始之前就退出,他感谢自己不哭不闹不上吊。 她席风可是北魏的大将军,怎么可以做那种小女人的姿态呢,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 “王爷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无人能及。”二人隔空满饮了一杯酒,坐在主席位置的陛下和王后也甚是欣慰。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只有顾墨看的懂两个人的内心,他都看得懂,顾墨与吴雍一样心机颇深从不失算,但是二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顾墨愿意追随拓跋桐而吴雍明哲保身。 顾墨的一点良知在看见拓跋桐抱着太妃不撒手的时候彻底沦陷,他讨厌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是他很喜欢太妃,太妃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从来不嫌弃自己跟随师父诊病时的笨手笨脚还亲切的把自己的糕点分给他。 顾墨不是一下子就坐上了太医院首席的位置,他曾经做过宫里的仵作,他知道太后给了自己多少银子撒谎,太妃给他的温暖这辈子他只能报答在拓跋桐的身上。 他看着拓跋桐一步步举步维艰,他也无意透露太妃的死因,但是时至今日少年强大起来了,但是他却没有了心,为了利益奔波一生的人怎么能快乐。 顾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不想太妃枉死,但是他更不想拓跋桐像个傻子一样和杀母仇人谈笑燕燕。 顾墨转着酒杯,虽然眼睛看着酒杯的纹路但是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人潮散去,该入洞房的人恐怕没时间品尝春宵了,席风左手拎着叫花鸡右手拎着女人红就奔着耶律老宅去了。 阿志虽然不是一个细心的人但是府上缺的东西阿若都看着给补充上了,只要是老将军住的开心就好,虽然没有什么和平盛世,但是老将军却可以卸甲归田,府里的人都在称赞席风如何孝顺。 第四十章 交手 “爷爷,我给你送叫花鸡来了。”院前的小厮好像正巧在打洗澡水。 “席风,来了,快坐。” 陪着耶律达聊了一会儿,天色也有些晚了,席风就告辞离开了。 还没从老宅走出去几步,席风就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也不能说是人,虽然街道上脚步杂乱,但是席风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听脚步又觉得没人,但是凡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席风拿出面具遮住了脸,就跳上了房顶。 进了僻静的小路,还是感觉不到脚步声,但是席风就是觉得有人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她。 席风还是决定赌一把。 “藏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出来吧。”就有风刮过剩下的一草一木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席风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之前自己也不是没发生过听不见脚步的时候,难道是曦月廉?不可能要是他早就出来说什么美人儿了。 “不敢出来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席风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累的事情,怎么还让自己精神恍惚了。 “刷。”席风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草木晃动的声音,这次绝对错不了,一定是有人跟着自己了。 “我和人打赌,耶律将军到底能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看来我赌输了。”来人一身墨色长袍与这黑色的夜晚差一点就混在了一起,要不是他露出的两只眼睛,席风很难分辨那里真的有个人。 席风向来是一个行动为上的人,黑衣人还没有动作席风已经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匕首迎着男人冲了上去。 但是男人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席风,稍微一侧身席风就扑了一个空,说实话,席风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席风回身之间男人已经抓住了席风的小臂,一掌推在席风的腰间,被抓着手臂席风躲不开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 “轰。”身后的小菜摊倒了席风也跌进了菜摊里,但是黑衣人却没有给席风喘气的机会,一把掐住了席风的脖子。 因为席风的瘦小所以一下子就被男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但是席风却在空中有了一个漂亮的转身整个人骑在了男人的胳膊上,一个借力将男人摁在了地上。 很快的速度伸开腿一个转身一条腿抽在了男人的脸上,另一条腿直接摁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席风很少在前期就没有优势,没有优势对于席风这种小个子来说是很吃亏的。 男人被摁在地上但是他的腿很有力气,试图挣扎着挣脱席风的禁锢,但是他也只有腿可以挣扎而已,上半身被席风禁锢的很紧,他也踢不到。 “是谁派你来的?”席风这个时候近距离看这个男人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这种奇怪的打扮。 一瞬间席风想起来那天在曦月廉门外与自己走了一个碰头的男人,是曦月廉的下属。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说完男人就闭上了眼睛。”席风轻轻的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发现没了呼吸,脉搏也没有了,是服毒了? 按照道理来说,可以近身伺候曦月廉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想到曦月廉随意杀害了北魏派到曦月的使臣,又不觉得奇怪了,只是这个男人就这么死在大路中央是不太好,还是带回家明天和拓跋桐商量。 想到这里席风将人抗在肩膀上就跳墙回了将军府。 席风和这个男人打架也真的是险胜,如果这个男人抓着自己的胳膊给自己那一掌他没有松开自己,那么结果就是另一个说法了,可是被打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 将男人丢在了将军府的主殿,席风想先回去看看自己的伤口,但是在回寝殿的路上碰到了阿志,顺便就让他处理了尸体。 一个深色的印子就遍布在席风的腰间,顺着血管向外蔓延,本想叫阿若去请了顾太医来,没想到还没等张嘴阿志就在门口叫唤上了。 “将军,主殿什么都没有。”阿志永远都是先听见声音后看见人,席风刚穿上衣服阿志就推开了门。 “去请顾太医来,就说我有要事。”席风看着空荡荡的主殿就知道,曦月廉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但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没有脉搏的呢,呼吸可以憋气,但是脉搏是不能作假的。 难道是曦月廉创造了更厉害的毒尸?目前她还是需要让顾墨看看自己身上这到底是什么毒。 这一遭就很明显了,曦月廉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曦月廉也不知道婉儿是耶律席风,他来打探自己难道是为了攻打北魏,那更是不可能了,攻打北魏他那唯一的妹妹第一个就祭天。 所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是这周围国家没有什么新鲜事唯一新鲜的就是自己,所以要派人前来打探,但是自己都在朝堂处于风口浪尖多久了,他是反射弧慢还是有别的目的。 一切等顾墨治好了自己在说。 顾墨住的地方离席风其实是很远的,但是看着阿志很着急的样子,本来应该安安静静做马车来的人,硬生生也被逼着骑马了。 顾墨到席风寝殿的时候,席风的屋内没有点多少蜡烛。 “这么着急,找我何事?”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席风还穿着里衣,不免让顾墨心慌。 席风什么都没有说就要把里衣也脱了。 “干嘛?你这样不好吧,虽然拓跋桐是娶了王妃了,但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席风嗓子很疼说不出来话,她只能凑近了让顾墨看她腰上越来越蔓延的黑色血丝,但是顾墨不明白什么情况,只能一直往后退。 直到抵上了门,离得近了顾墨才看出席风的异样,同时也觉得刚才的行为真的有失风度。 “你这是被谁投毒了?”刚才席风看的时候那黑色的血丝还没有蔓延多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血丝已经爬上了席风的小腹。 “是曦月廉的手下,我刚才和他交手了,但是被他跑了。”席风说完这这句话感觉嗓子更不好了。 第四十一章 单方面的表白 整个嗓子都像是浸泡在辣椒水里那种滋味。 看向顾墨已经不能将他整个人聚焦放到眼睛里了,现在唯一还可以用的就是她的听力。 “你运气是真的好啊,你这个病我倒是见识过可是一直不知道根治它的办法,还好去了一趟曦月。” “虽然被那些女人纠缠了好几天,但是还是有点作用的。” 顾墨将这个半瞎半哑的人扶到床边坐下,席风整个人都倚着床边的围栏,她不适应眼前逐渐的模糊和疼痛的像要跳出来的嗓子。 疼痛由嗓子蔓延至全身,席风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开始疼的厉害,整个人都开始冒着虚汗。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席风感觉到顾墨开门出去又开门进来,一粒药丸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身上的痛感虽然消失了,但是席风依旧看不见也不能说话,只能借着烛火看清一个十分模糊的轮廓。 这也让平时耳聪目明的席风有了一丝烦躁,知道毒是不好解的,更没有办法和来给自己诊治的顾墨发脾气。 “是不是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人影忽然变矮了,席风猜想他是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休息个几天就会好的,我明日上朝就替你告假,一会儿我和阿若说一声叫她小心伺候。” 顾墨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信心,所以他现在觉得席风定是听不见。 “说起来我与你也是有缘分,这要是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诊治的。” “但是你这个人也真的是不好相处,坑了我多少次,换了旁人出了事定是不敢找我诊治的。” “但是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率真的性子,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是个断袖。” 听到这里席风很想打断顾墨,但是她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由着顾墨给自己掖好了被角。 后面的话席风听得不太清楚了,吃了那药让她两个眼皮一直在打架,所有的事情都要等自己病好了再去处理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听到阿志在叫自己,席风睁开眼睛已经可以看的清楚东西了。 能坐上太医院首席和大臣们一样上早朝的太医怎么也不会是个草包。 “将军您可算是醒了,您都睡了好几天了,老将军为此愧疚不以,要不是顾太医说不许打扰,老将军也不会在偏殿呆了好几天。”阿志是来送饭的,见到席风醒了他就两眼发亮想把这些天的新闻都讲给席风听。 “快叫爷爷进来,顺便你去请了顾太医。”说到顾墨席风的思维又被拉到了那天晚上,之后的顾墨肯定又说了什么,可是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一想到那个单方面的表白,席风就不知道一会儿要如何面对顾墨。 “席风,你好些了吗?可吓坏爷爷了。”几日不见耶律达好像苍老了好多,满头的白发好像又为了自己多长了些许。 “我好了爷爷,不要担心了。”席风拍了拍床边想让耶律达坐过来。 顾墨说了不许人打扰并不是为了安静而是怕席风的身份在自己和她都不清醒的时候被什么人知道了。 将军府到底谁衷心于她谁是眼线别说顾墨了席风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切的事情都是阿志和阿若在安排。 “知道是什么人了吗?能伤了你,恐怕不是北魏人。”耶律达也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顾墨上朝的时候大肆的宣扬席风的伤多严重。 恐怕还不知道席风病了的也只有恋爱中的拓跋桐了,得了曦月的美人儿估计早朝也被允许多久可以不来了。 “是曦月廉的手下。”耶律达虽然不了解现在这个曦月的国主,但是他对上一任国主是很熟悉的。 “曦月一国一直对我朝俯首称臣,自从这个国主继位以来对我北魏多次挑衅。曦月公主嫁过来的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到底把不把公主的命当命。” 上一任曦月国主没有这一任国主有魄力,更没有他的实力,他连毒尸都创造不出更不要说毒人了。 难道昨晚和自己交手的是曦月廉唯一的毒人,各国之间都知道,曦月廉最近想要创造第二个毒人,但是没有蛊体。 席风和耶律达忽然有了一个短暂的对视,但是席风看的出这个老人眼里的悲伤。 他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如果在被人从坟墓里面刨出来做成毒人,那么这个老人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北魏是不可能为了两个尸体去和曦月打架的,尤其是两国现在面上修好。 “管家回来没有?”耶律达进来的时候两个侍女也跟着进来端着擦脸巾在等了。 “回将军,还没有,但是阿若姑姑在。” “叫她来见我。” 阿若就在门外听到席风的传唤没等人去叫,自己就进来了。 “阿若,派人去看看耶律的祖坟还好吗。” 希望不要是那最坏的结果,若曦月廉真的用耶律达的两个儿子做了毒人,那么席风能做的只有单枪匹马挑进曦月,让曦月知道北魏的耶律将军不好惹同时也要让周围数国知道北魏帝王如何薄情寡义。 一个国家的陛下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民心,此事顾墨大肆宣扬就是为了让北魏的百姓知道将军如何受伤因何受伤。 但是北魏的陛下并没有因此将曦月歌抓起来,甚至对将军都没有一句宽慰。 护国大将军得到的恩宠是这些,那么其它武将在朝中过的是如何的日子,拓跋焘自己不知道,平城百姓倒是清楚的很。 用席风一个人的安危换来的竟然是这么多的好处,有一瞬间让席风觉得这是值得的。 “将军,顾太医到了。” “爷爷,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解决好的,您不要担心了,让阿志送您回老宅。” 看着耶律达蹒跚的背影,席风一瞬间眼眶就红了一半,若是出生在一个寻常国家,做一国将领,如何落得如此田地。 将来有一天若是拓跋桐得了这北魏的天下,不知道是不是武将才有出头之日。 顾墨替席风做了全面的检查又交代了好些注意事项,但是席风满脑袋都是阿若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第四十二章 神秘身份 “陛下说等你好些了亲自来将军府探望,但是也就是口头说一说,昨日在你偏殿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也没说进来瞧一瞧。” 顾墨又递给席风一个药丸,水也递到了嘴边。 “他是说我受了伤但是并没有说我中了毒,对待百姓说大将军夜里遇了刺客倒是好说,要是邻国到北魏地界将大将军羞辱一番怎么都不好听。” 适逢刚过了午时 外面的叫卖声席风听不到,但是院子里的鸟叫却听得一清二楚。 席风很想问问拓跋桐有没有来看过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如此一问是多么的矫情,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阿若办事效率快到席风没有想到,顾墨才来了多久阿若已经带人回来了。 “将军,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没什么问题。”阿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到了祖坟但是她确实是认认真真带着人去了。 耶律达镇守边关数年,耶律一族的祖坟早就杂草丛生了,阿若还留了几个人专门修葺一下祖坟。 若他不是奔着耶律达的两个儿子,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打探自己虚实。 曦月的毒和一般的毒是不一样的,顾墨这次可以解开,那么下次呢,若是不能搞清楚曦月廉的目的,席风的性命恐怕是堪忧。 那个毒人见过自己的脸,虽然现在自己不会再上妆了,但是毒人总会觉得此人眼熟。 想起来是迟早的事情,席风觉得幸运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毕竟靠幸运是活不了多久的,一切都要凭借着实力来说话。 瞬在将军府的主殿逃走以后就连夜回了曦月,巧了曦月廉最近心情不好除了上朝就是一个人窝在寝殿,所以瞬以为曦月廉不知道自己这几天都不在。 “听说北魏的耶律将军和人打了一架受伤了?”曦月廉在批改奏折的时候瞬刚好经过主殿。 “是吗?属下不知道。”他的右手一定是被掰折了,就那样像没有骨头一般跟着风浮动,但是毒人是没有知觉的,所以他感觉不到疼痛,可是这点细节被曦月廉发现,结合几天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作为主人,曦月廉是时刻可以感知到瞬的位置的,虽然品阶底下的毒尸曦月廉感知不到,但是瞬这种高阶的毒人,在几天之前忽然没了气息,那一定是离曦月廉太远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去了北魏。 “瞬,我是你的主人,你所有的事情都不可以对我说谎。”曦月廉放下笔的时候也注意到瞬那不太正常的手臂。 “属下有罪。”瞬知道瞒不住的时候立刻跪了下来,毒人比毒尸高级并不是因为能力强大,而是毒人虽然衷心于主人,但是他们还有自己的思维,并不是盲目的跟从,曦月廉讨厌思维太活跃的人。 “如此,你将公主置于何地?你将曦月的百姓至于何地?难道就要因为你的愚蠢葬送了他们的性命吗?”一直毛笔就穿过了瞬的肩膀扎在了他的身上。 “是属下的过失,您消消气。” “北魏的耶律将军不是那么好惹的还需要我告诉你吗?拓跋焘是脓包了些,要不然现在你还能完整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瞬,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回到你的房间,没有我的诏令,不准再出来。” 有的时候曦月廉觉得瞬是不是过于膨胀了,要不是有契约束缚,他是不是想有一天替代了自己的位置,所有的事情都有风险,毒人和毒尸也是一样,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曦月廉也不想创造出这些东西。 若是有一天这些禁术真的被那些人得去,江湖上各个国家将会受到的都是一阵血雨腥风,在自己的引导之下,瞬都改变不了自己作恶的习惯,若是…… 曦月廉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有点不想让刹这么早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毒人已经让曦月廉焦头烂额,如果造成了十二个毒人,虽然那时候边关可能在没有战事,可是鬼体反噬就是曦月廉要祭天的日子了。 他是在用命支撑起这个国家,不造毒人有一天有了更厉害的毒师也一样会杀了自己取代自己的位置,曦月廉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只是知道总有一天他的死会无比凄惨。 古人总说不得善终的人会是最恶毒的人,可是曦月廉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不都是生活所逼迫,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他需要为了自己和妹妹的饥饱奔走劳碌。 他不愿意回忆这些陈年旧事,他也不想知道上天对待他们兄妹是多么的不公,那些都没有意义,向前看总是最重要的。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了,不知道这些天曦月歌在北魏适不适应,曦月现在内忧外患,自己实在是抽不出身。 过几个月如果空闲下来借着拜访北魏帝王的名义去看看曦月歌吧。 她既然已经嫁给拓跋桐自然是不能再回来,只有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去看看她了。 说到新年,曦月廉想起来那个让自己沉沦的女人。 说到底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拓跋桐和婉儿的关系,因为二人出现的时间和消失的时间过于巧合。 但是若她真的是拓跋桐的人怎么会又消失不见一定会想尽办法做这王宫里的女人。 这道理说不通,瞬也找不到婉儿的底细,那么只能说明她是那边的人。 可是那边人做事向来心狠手辣,真的只是派她来给自己提个醒?不管她到底是哪里的人,都不会凭空消失,既然出现,势必是要住进王宫。 但是这几日曦月是怎么都找不到这个女人,让曦月廉觉得奇怪。 现在周围小国对曦月虎视眈眈也确实不能让曦月廉有十分的精力放在婉儿身上。 宫里所有的侍女都打扮得体在宫里也张灯结彩有了新年的气象。过年对曦月廉来说没什么好期待的,毕竟这已经过了二十多次年了,每年都是一个花样。 席风不同,虽然人前是个冷面不讲情理的将军,但是私底下还是孩子心理,期待着过年可以让师傅带什么小礼物给自己。 第四十三章 虚假的关心 但是很显然今年的年是不能继续在无涯度过了,倒是要比无涯热闹几番,街道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席风大病初愈就着急上街看看,平日里见不到的新奇玩意儿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被摆上小摊。 北魏有一个风俗,新年的晚上如果上街就一定要带上面具,彰显自己神秘的身份,其实就是方便了皇宫里的出了皇宫热闹不被发现。 但是这无疑不是一个个小贩们的商机,不管是卖什么的小摊上都摆着几个面具,虽然不是主要卖面具,但是各个面具都十分的精致,席风本对面具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想到了瞬那个晚上与自己交手。 若是没有面具,那么自己的身份就暴露在曦月廉面前无疑了,还是走到了一个小摊门口,仔细的挑选了一个狐头的面具,白色的底板上面是火红的花纹,两只耳朵设计的倒也别致,好像是真的狐狸毛粘上去的一般。 席风带上了面具,朝着铜镜望去,好像自己的这双眼睛赋予了面具灵魂一般,那狐狸仿佛活了起来。 小贩的吆喝声不断的回荡在平城一条小街的街头和街尾,一切可真的和平时不太一样呢,但是新年的晚上席风是不可以随便在街上走动的,因为她一定会收到陛下的邀请到宫里开家宴。 当然这种家宴是每年功绩卓越的大臣才可以参加,开完了家宴席风还必须陪着那年岁有些大了的陛下在平城走走,扮作寻常人家的富商和侍卫。 这可真是皇城里面的恶趣味。 宫里歌舞升平,席风在这个时候才看见了曦月歌,不知道是不是北魏的风水很好,将曦月歌养的越发白嫩。 二人就坐在席风的对面看着是如此的眨眼,拓跋焘也终于把选秀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十,原意说着是希望秀女们可以在家里多过一个年,但是大概是他年岁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 宫里也一样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了宫闱,就连今天跳舞的舞姬都穿上了新的衣服,可真的是宣告了一年的新气象,席风是带着耶律达参加的,有爷爷在很多人的言语也许不会太放肆。 “席风,你看好了谁家的姑娘,爷爷趁着今天新年,都帮你拉拢一下。”耶律达倒是好心,今天可以来参加宴会的官员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像席风这样是因为有了卓达的功绩,而顾墨看样子确实是来凑数的。 席风今天才正眼看了皇后,拓跋焘这个人重视文官,但是同时又讨厌前朝后宫的勾结,所以皇后在嫁给陛下之前是个孤女,也不知道拓跋焘到哪把她搜罗出来的。 虽然皇后没有什么背景,但是不代表宫里的其他女人不会欺负她,陛下的后宫比前朝还要乱许多,但是皇后也许过得不会那么艰难,看上次的事情,她明显是宇文弘的人,应该多少长点脑子。 宇文绾如要进后宫以后,可能是和皇后沆瀣一气了,到时候后宫前朝更是不得安宁。 陛下还没有来,因为大臣们都会比说好的时间早到一炷香的功夫,所以陛下就提前安排了歌舞助兴,也是为了烘托气氛。 桌上也只有上好的茶叶,一打开盖子还在散发着热气,也不能把阿志和阿若就放在将军府那个冷清清的地方,没了将军就好像没了活得气息一般,还是带到宫里热闹的好。 “多日不见,耶律将军安好。”听声音就知道顾墨这个充数的来了。 “托顾太医的福,本座好多了。”在官场上还是说官话的好,毕竟现在自己真的是正二品的大官了,落人口实总是不好。 宇文弘这种宴会总是最积极的,在席风也耶律达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坐好了,眼前的茶水也被换了好几次,但是这次他没有带夫人,只是带着宇文绾华来了,席风看见绾华就好像看见了什么鬼怪一般。 惹不起还躲得起,总觉得看见这个女人就没什么好事,从来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拓跋焘才挺着肚子从后面缓缓的走出来。 众大臣全都跪下来行礼,因为是新的一年,所以要行平时都不行的大礼,庆祝北魏在新的一年可以太平。 但是太平太不现实,现在多少人盯着北魏的王座呢,拓跋焘自己都没数吧。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新年,寡人广开恩泽,在平城施粥好让所有的人在新的一年都可以吃饱饭,预示一年的好兆头。” 所有人都落座了,席风依旧记得拓跋焘刚刚登基的那一天,也是在平城广施恩泽,才造就了今天的席风,那个时候拓跋焘也不过是刚刚弱冠的清瘦少年而已,如今,已经富态至此了,可真是沧海桑田什么都变。 天宫伎乐是这种场合少不了的节目,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席风总算不用再看宇文绾如跳舞了,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七彩的裙摆,扫过了每一个大臣的桌子,小厮们小心翼翼但是也陆陆续续的将菜肴端上了桌,顿时香飘四溢,就连身边倒酒的小厮都从酒里闻到了一股子香甜。 这可真是温暖在怀,君王都不早朝了,拓跋焘日日过得都是这般的日子,不富态都奇怪了。 丝竹乐器的声音传进了席风的耳朵,陛下这个时候也在专心致志的盯着某一个舞姬,估计她可能是新年伊始陛下临幸的第一个人了,顾墨和席风这里简直就是宴会的一片净土。 没有喝多的大臣,也没有红着脸相互胡吹的大臣,估计畏惧他俩的气场也没人敢,落座的时候大臣们自动的将他俩放在一起,也就宇文弘还敢坐在席风的左边。 但是席风再也不担心自己挨着宇文弘了,这次有了耶律达,将二人隔开,就算宇文弘真的想找席风说什么,隔着一个人,他也就想装一个聋子。 每次宴会都推销女儿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就不能换一个说法让席风好奇好奇。 第四十四章 羊肉汤 果不其然,席风刚刚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目光,就被耶律达截胡了,耶律达虽然比宇文弘大出了一个年轮,但是二人看上去真的是差不多大,可见耶律达不是那么工于心计的人,要不然就两个儿子这么离世,一夜之间怎么不白了头。 不知道相国夫人在府中如何了,自从怀了男孩儿就被宇文弘精神照料,苦日子怎么说也是熬出头了。 “听闻耶律将军前几日不幸偶遇了刺客,下官本来是要前去探望的,但是顾太医说了不许人打扰,下官不敢前去。”满满宴会上的人都是有说有笑,但是每个人说了什么话都被席风听进了耳朵里,听力太好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刘大夫有这个心思,本座就甚是欣慰了,看望倒是不必。”这刘大夫也有一个女儿还未婚配,看的出席风推却了宇文弘,感觉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就赶紧过来套近乎。 顾墨是说过最好不要来探望,但是也没说真的不要来探望,就算不来探望,送点礼物总也是好的吧,礼物也不送,明摆着要空手套白狼,当她席风真的是一介武夫,几句话就能哄高兴的?当然她不是在乎那点礼物,就是这个事怎么说都不好听。 “改日,下官一定登门拜访。”刘大夫之前是听说过席风不那么好接触,现在看来是真的不好接触,一个假笑都不给你。 “拜访就不必了,本座没有刘大夫那么闲。”明摆着不高兴了,怎么还不走呢。 虽然席风知道这个时候得罪文官是不那么好,可是也不能叫人看扁了当傻子耍。 刘大夫坐的离席风不是很近,他来套近乎都是离开座位席来的,但是席风丝毫不给面子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还好,宴会上的人都没有席风这种耳朵,要不然指不定明天平城又传出什么小报了。 刘大夫吃了满嘴的瘪,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座位上,一个不惑之年的人被一个刚刚弱冠几年的人如此不给面子,搁谁谁也过不去,但是想想宇文相国被拨了多少回面子了,刘大夫在心里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针对自己,她是针对所有文官。 自上次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陛下给大部分文官降了一级,这宴会的人数明显就少了,这都是拜大将军耶律席风所赐。 文官顶多是上朝弹劾,但是席风平时根本不和这些文官相处,所以他们就算恨的牙痒痒也没有理由弹劾,总不能因为她不娶宇文相国的女儿就上书弹劾她,所以这些文官也只能在心里不喜欢,互相聚会的时候发几句牢骚而已。 皇家的宴会都是有要求的,不同等级的官员的膳食是不一样的,也不能说完全不一样官位低的会比官位高的少那么一两个稀有的菜是很正常的。 但是贾月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看见席风桌子上的羊肉汤的时候就等着什么时候自己桌上也有,说来参加宴会的太医除了顾墨以外北魏再找不出第二个人物了,顾墨的师傅当初也是有这份殊荣。 虽然北魏重视文官,但是到拓跋焘这一代他也很重视太医,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可以继承大统的男嗣。 贾月自从跟了顾墨也学了一点点沉稳那套,没有堂而皇之的问,只是悄悄趴在顾墨的肩膀上同他讲。 直到顾墨和她解释了半天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到结束都喝不到那口汤了。 席风对这个嘈杂的氛围很是不喜欢,让她想起来小时候总是生活在这种吵杂的氛围里,一瞬间的反感就涌上了心头很是不舒服,桌上的菜更是一口都不想吃。 因为是新年,侍女们和侍卫们都大胆了起来,因为断定只要不做什么越界的事情陛下也不会惩罚他们,所以在席风身后聊天的人对席风来说聒噪极了。 “耶律将军,将军?”贾月伸手就可以抓到席风的袖子,顾墨和席风的关系在贾月眼里可以说是很好了。 贾月虽然来平城不久,但是上门找顾墨看病的可是要踏破门槛了,除了席风就没有人可以让顾墨那么着急。 席风看了一眼贾月示意有事你说。 “能不能把你的羊肉汤给我喝一口?” 席风:“……” 顾墨:“……” 反正汤自己也没有动过,也没有喝的想法给她就给她吧,示意旁边倒酒的人把汤端给她,但是贾月就喝了两口勺子就掉在了碗里。 “咚。”很大的声音引起了骚动,一时间歌舞停了音乐也没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顾墨这里。 顾墨是一个反应过来扳过贾月的人,但是发现贾月一直捂着肚子,脑门上都是密密的细汗。 “肚子疼?”顾墨看症状就知道一定是被人下毒了,急忙拿起来刚才端过来的那碗汤,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将夫人送到偏殿去。”拓跋焘立刻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指挥。 席风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和那碗汤脱不了干系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但是不巧的是杀了贾月这个傻姑娘。 想到上次和她说话还是给了她一巴掌教育她做人,今天就因为自己而死,让席风感叹生命的消亡和人心的黑暗。 将贾月放平在偏殿的大床上,贾月一直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眼泪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但是席风看的出来,她一定是难受到极点了,要不然不会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拓跋焘虽然没有进来,但是不允许任何人中途离场,也不允许任何人走,要彻查此事。 “是断肠草。”顾墨才带着那碗汤到了偏殿。 “断肠草不是治病的吗?”师傅给的话本子里面总是提到这种东西,听说中了那种毒的人总是服用断肠草以毒攻毒,就可以缓解。 “断肠草你可能没太听说,但是雷公藤你一定知道吧。” 雷公藤有毒的地方并不是整个雷公藤而是葫蔓藤碱,据说吃下以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也会因此腹痛而死。 第四十五章 阴阳丹 有人竟然想如此要自己的命,当然顾墨也是知道的,要不是贾月一定要席风的汤,死的一定就是席风了。 “还有救吗?”传说是传说,这个毒物到底是多么厉害席风不知道,所以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顾墨的身上。 但是看着顾墨神情恍惚的样子,席风就不想再追问了。 渐渐的贾月没有了挣扎,这是席风第一次见证这样的死亡,有泪水的死亡,她清楚的能看见顾墨的眼泪,虽然不是泣不成声,但是这样的忍耐,让席风不免也有些难过。 “陛下,这件事臣希望陛下可以彻查,若不是内人误食了将军的汤,那么死的就是我北魏的栋梁,同时我也希望陛下可以给内人一个明白。” 这是席风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坚强到这种地步,就算很想哭,但是也要忍着跪在地上要求陛下以顾全大局的名义彻查。 顾墨虽然成天都是黑着脸,但是他对朝臣都很和善,从没有拒绝过每一个人的诊病,所以这种时候自然没有人说风凉话。 “寡人知道顾太医的意思,今天寡人就在这里等着查个水落石出。”几个嫔妃不敢多言看了拓跋焘的眼色也只敢回了后宫,一记眼神告诉她们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丑闻。 “陛下,微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有些微醺的吴大夫还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满身的酒气让周围的官员都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微臣想是不是耶律将军自己下毒毒死了顾太医夫人,微臣在民间听到过一种传闻,说这耶律将军和顾太医本来是一对儿,但是因为夫人的到来拆散了这对情人,所以耶律将军对她怀恨在心,总是想找机会杀了她。” 这种说法虽然在平城传了一阵子,但是因为两个男人也确实是没什么好传的,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虽然席风没有查证谣言的主人,但是这种事谁信谁是傻子,也就吴大夫喝多了在拓跋焘面前妄言。 “吴大夫说的极是,下官要求搜查耶律将军的身。”顾墨忽然抬起了头,对着席风来了一个不明好意的微笑。 让席风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耶律将军在朝中树敌颇多,我还是建议让陛下身边的太监德公公搜。” 德公公对拓跋焘忠心耿耿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且在这宫中的威望十分高,可是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大太监。 “请吧,耶律将军。”若是说德胜说谎话的话,那就是说陛下在包庇席风,但是席风是女儿身,若是被德胜知道了,那今天就不是投毒那么简单了。 可是顾墨就站在自己的身侧,前脚迈开步子,后脚手就被顾墨抓住。 “若是耶律将军真的对内人的口德之失而痛下杀心,那么下官就算死也会和将军斗到底。”顾墨眼里还含着泪水,但是向席风手里还是递了一个药丸。 北魏的制度和其它国家略有不同,就在穿着服饰上就很不同。 文官是可以穿着长衫宽袖,但是武官就不一样了,他们穿着窄袖全靠着乌纱帽和宫里的侍卫进行区分,所以顾墨将药丸递到席风手里是没有人看见的。 就是觉得吴大夫说的过于冠冕堂皇,他俩是有真实恩怨的。 顾墨冒着这样的风险将药丸递给自己,那一定是现在吃的,趁着德胜走在前面席风一口将药丸吞了进去。 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席风明显感觉到胸部的沉坠感没有了,但是长袍以下又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 这是什么药?虽然知道顾墨不可能害自己,但是席风现在才真正明白顾墨的用意,要打消前朝那些风言风语,只有让德胜亲自验证自己“男人”的身份。 但是药到底是谁下的,汤到席风手里肯定是经过了很多人的手,刘大夫倒是来过自己这里,不过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毕竟只要稍微查到他的头上那就是死罪。 “朝中多有说将军是女人的说法,如今一看简直就是荒谬,若我是将军,断然不能忍这么久。”德胜作为北魏的总管太监,有的虽然是衷心,但是更多的还是智慧。 自然知道顾墨点了自己的意思,陛下在文官的嘴里成长,怎么能对席风没有任何怀疑,说是查验毒物,实则是分辨男女。 说是为了公平起见,却是让这见证最公平的人见证最虚假的事。 “总管也知道,本座是个行伍打仗的粗人,流言总有不攻自破的一天不是吗?” 随着席风出来的时候刘大夫也被带走搜身,估计是拓跋焘要严查此事了。 毕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拓跋焘要是再不作为可真的有点让臣子伤心。 “回禀陛下,大将军身上并不不妥之处。” 要说拓跋焘本身是不质疑席风身份的,但是文官总是在拓跋焘身边吹这样的风,陛下没有直接派人查是因为他现在还需要席风鞍前马后。 制衡宇文弘,席风可是一颗不可缺少的棋子。 今天德胜一句话将此事挑明了,相信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对席风的不良言论了。 从御膳房到端菜的宫女太监都背带到外面检查,顾墨和其它太医也检测了席风碗里的汤,下毒不是很短的时间,毒已经蔓延至整碗。 看样子就是有人想要席风的命了,拓跋焘主张严刑拷打,但是拓跋桐却和拓跋焘说交给自己查办。 反正目前也没什么结果,在侍女小斯的住处也没有搜到类似的毒物,所以这个案子丝毫的进展都没有。 如此才让拓跋焘愤怒,在天子脚下犯案还如此不留痕迹。 但是拓跋焘不想交给拓跋桐一人去办,拓跋桐在拓跋焘眼里是闲散惯了的,如此顾及皇家颜面的事情,不能交给一个风流公子去办。 还没等拓跋焘想好对策,一名侍卫就过来禀报在一名厨师的房里发现了药,但是他誓死说自己并不知情,所以侍卫不敢姑息人命只好将人带到御前。 第四十六章 凶手 “陛下,奴才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为何在奴才的枕头下。”侍卫将人带上来还没等众人开口问,厨师就急忙自己给自己辩解起来。 “供出你的主使,寡人饶你一命。”拓跋焘手里拿着佛珠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王兄,臣弟觉得凶手不一定是这个人,因为没有人会蠢到东窗事发还把东西藏在枕头下面,最近有没有人进过你的房间?”拓跋桐终于放开了曦月歌的手,也缓缓走到了殿中间。 “前几天厨房倒是进过一个小贼,但是没丢东西,所以也没人提这件事。”厨师小心翼翼就怕一句话说错了就没了命。 拓跋桐又对那个厨师进行了几轮盘问,确定了那个刺客的身高和体型。 这种事一般都是宫人们争风吃醋,所以将御膳房所有的厨师都叫过来估计也就能水落石出。 但是还没等所有的宫人都到齐,侍卫就来报告说御膳房死了一个厨师,侍卫将尸体带到大殿的时候,死者是被一刀抹脖子的,凶手心狠手辣,这和席风的手法很是相似,但是朝中之人没有人知道席风到底是怎么杀人的,所以这件事只有席风自己知道。 看身形和体格和被冤枉的厨师形容的倒是很像,但是厨师说二人平日里关系很好,不会做出这种诬陷之事,他也一定是被人利用,后来被灭了口。 侍卫还在那人的床铺搜到了五百两银子,要知道,一个厨师在宫里的月例并不多,要是想攒够五百两银子,怎么也要面临告老还乡的地步,可是这厨师年轻的很,更不可能是从家里带来的,要是那么富有的人,还会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宫里做使唤? 这也算是定案了,但是背后的主使是无从查证,拓跋焘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给席风和顾墨一个交代,顾墨死了内人也搜了大将军的身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定论,说出去,岂非叫天下人耻笑。 “去,看看那个死了的厨师家里人怎么样了,如果真的都死了,那就说明他真的是被人利用后灭口。”席风倒是反应快,因为这件事如果自己不说,是不会有人提的,顾墨还沉浸在“丧妻”之痛之中,拓跋桐这个闲散王爷不需要这么快的反应能力,拓跋焘日渐衰老做这些更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比席风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杀她,因为她得罪的各个国家的人都够多了,这就是处事太不圆滑的缘故。 “是下官莽撞,也小看了耶律将军的胸襟。”做戏就要做全套,顾墨朝着席风施了一礼。 “顾太医也是伤心情切,本座倒是要感谢顾太医借着搜查的名义让大臣们打消了对我的顾忌。”这句话字面意思是朝中怀疑席风下毒的人能闭上了嘴,实则是让那些散播席风是女人的人也闭上了嘴。 今日就如此散了,席风真的觉得年岁和智商一定有关系,刚刚登基的拓跋焘一定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帝王,到如今萎靡不振什么事情都需要文官提醒都是因为岁数大了。 “等下官为内人发丧完,一定登门致歉。”冤枉比自己官职大的官本来就是大罪,但是由于事出有因,拓跋焘原谅了顾墨的莽撞,可是律法是律法,人情是人情,顾墨借着道歉的名义到席风的府上大概还有别的事情。 虽然是两个大臣,但是走的太近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不管什么事情,那些文官总有理由编排。 席风感觉自己还是自己了,药效大概是过了,这顾墨还真的蛮会掐算时间的。 夜幕降临,耶律达没有要回老宅的意思,席风坚持让耶律达睡自己的卧房,让阿若收拾了偏殿,耶律达真的把席风当成是自己的后人,唯一的后人,要是席风出了什么意外,耶律达大概也要随着去了,毕竟年岁大了再经不起什么打击。 席风自从遇见拓跋桐那天开始,她的世界好像开始了光亮,那些陌生人,席风并不讨厌别人看自己陌生的眼神,她讨厌那些嫌弃,那些不把自己当成是人的人。 席风的世界里充满阳光了,之后遇见的所有人都愿意倾心尽力对自己好,把自己当成是家人。 有的时候看见拓跋桐席风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大概这是喜欢一个人吧,没有那么妒忌那么恨,只是想站的远远的然后祝他幸福。 平城的大街小巷都陷入了沉睡,人们期待着美好的明天,但是一个黑衣人站在小巷的尽头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做的很好。”忽然从房檐下跳下来一个更高一些的黑衣人,得到了男子的赞赏他只是微微的低头。 一张银票在黑夜里也没有多亮,但是黑衣人都没有看一眼就塞进了袖子里,然后又翻过房檐走了,剩下的黑衣人也迈着轻盈的步伐进了一座诺大的府邸。 还没等换下衣服黑衣人就看见自己的寝殿里面站着另外一个人。 “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还算有点用。”来人一席白色长袍拿着一柄折扇,鬓角随着折扇被扇动也在空中微微扬起。 “她知道的太多了。”黑衣人将夜行衣脱了下来,又成了那个温文儒雅悬壶济世的太医。 “亏是我了解你,要不然我以为你想要了席风的命。” “我可没有别的办法打消大臣对她身份的顾虑。”新收的雨前龙井喝起来没有那么清甜还是有一点苦涩的。 “就因为这一点,贾月就该死吗?这不像你的风格,顾太医。” 顾墨只是一笑,并没有给眼前的白衣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既然了解,又何须再问。 同样因为这件事情好奇的还有曦月的国主,毕竟这次又是中毒死的一个,曦月廉确定这次和瞬是没什么关系了,自从给他关了禁闭他倒是真的有所收敛,那么这次是他们自己人干的了? 反正北魏的人不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别的国家也不敢妄言,用什么杀人不好,杀谁不好,偏偏效仿自己的手法,真的是可恶。 曦月廉的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桌子上,伺候的宫女也不敢靠近,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不知名的毒药赐死。 第四十七章 阴险狡诈 新年这几天曦月连天下雪,本来欣赏雪景是一个很美好的事情,但是曦月廉却还要为了瞬收拾残局,但是他近些日子还算是听话,曦月廉就又动了制造刹的信心。 没一个毒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瞬是个近身格斗的强者,刹却是一个毒药瓶子,所以曦月廉退而求其次只是找个身形娇小的女人就好,可是这样也很有难度,女人的身体可能经受不住这样的毒物的浸泡就会溃烂。 曦月廉做了几次实验都失败了,正是苦恼,北魏那边又传来了那样的消息,曦月廉真是焦头烂额。 此刻不安生的还有席风,凶手没有查出来始终是让耶律达担心,但是席风却总是表示无所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席风还不屑一顾。 没过几日顾墨还真的来了,听说耶律达准备常住在将军府还给他带了一只街边的叫花鸡。 自从拓跋桐和曦月歌喜结连理,在朝堂看见他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了,刚刚过了新年临近邺县的罗国就侵犯了北魏的邺县。 因为知道北魏兵力不雄厚现在什么小国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宇文弘知道不可以再派席风去了,现在席风已经官居正二品,而且还不受自己的控制,若是此次再得胜归来,那就真的威胁自己的地位了。 宇文弘虽然衷心朝廷,但是他讨厌身边有人,他做的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不希望朝中还有别人和他平起平坐。 公孙胜做副将也有些时日了,宇文弘借着磨炼的名义像陛下提议让他去镇压。 在武将这边,席风次次高他们一头,有怨言的人不少,但是更多的人他们佩服席风,因为他的能力和年轻是自己真的比不了的,但是公孙胜这个人,没什么排兵布阵的本事,整日里又酸溜溜的会拍马屁。 在朝中是不得罪人的主,但是他真的没什么本事,因为一直在给将军做副将,副将也不需要动什么脑袋,只需要听从主将的安排就好,所以公孙胜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埋没的人才。 要不是席风的到来做到护国大将军位置上的就一定是自己,因此在宇文弘提到了自己的时候,公孙胜也是毛遂自荐,积极响应。 每次一到打仗就没有这么痛快的时候,拓跋焘欣然同意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份对席风的愧疚,毕竟当日要杀他的人还逍遥法外。 朝堂之上的人不知道公孙胜是什么德行,但是席风也公孙胜配合过一次,他是真的垃圾,用一句粗话说就是,草包。 军营里的新兵都比他要聪明三分,文官可以拿着自己的年龄来论资料,但是武将是不可以的,年岁大了就不中用了,席风也深知这个道理,尤其是女人,所以她要在自己一切还好的时候帮拓跋桐得到这个江山。 看着面前顾墨悠哉的喝茶的样子,席风在他的脸上捕捉不到一丝表情,真是大悲大喜不展露在脸上,大概是为了这次讨伐罗国的事情吧。 虽然席风和吴雍没什么交情,但是顾墨和吴雍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吴雍是个军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公孙胜打不了这仗,席风只是和公孙胜合作过一次,而吴雍和公孙胜见面的日子那可是多的不用数。 “你已经坐在这里喝了我三杯龙井了,好像我府上的茶就是为你准备的一样。”来了不说话就知道喝茶,席风的心思都随着外面的雪花不知道神游了多少次了。 “怎么,舍不得这点茶?”顾墨重新理了一下长衫,这贾月走了没几天,顾墨还穿着白色的衣服,甚至发冠都没有束平时的样子,好像跟低调,但是饱满的精神还是出卖了他。 “我只是觉得给你喝有点浪费了。”将所有的侍女都遣了出去,小厮也都打发去街上买东西,诺大的正厅就剩下顾墨和席风两个人。 “刚刚过了新年就不消停了,想杀你的人我查到了但是我没有证据,宇文相国现在膨胀的很呐。”席风觉得这种事情顾墨没有骗她的必要,宇文相国肯定是北魏第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要自己的命虽然席风倒是觉得不至于,但是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你来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席风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毕竟朝中就那么几个老顽固,迟早都要死在自己手里的,只不过席风没有想过他们竟然先动手。 “听吴雍说军中很多人不愿意跟随公孙胜出战正闹着呢。” 年后总是有几日节假的,除非陛下亲自传唤一般是不用再上朝了,罗国的事情是大家年后第一次见面,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席风就不知道了,在将军府虽然消息灵通,但是这些磨耳朵的事情,席风可不想知道。 “他们闹又怎么样,到后来多给点抚恤银子就都去了,这种小事还要特地通知我一声?”虽然席风知道顾墨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但是这种时候还是装聋子好。 将士们不愿意追随将军出战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知道将军不会打胜仗,公孙胜虽然学的一手谦卑公瑾的好态度,但是那也是对待上级,对待下面的士兵动辄打骂真的是不少见,席风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略有耳闻。 将士们知道要跟着公孙胜吃苦挨骂自然是不想去的,如果这件事真的这么闹的话,到最后换个将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群众的力量很伟大。 估计这事都是吴雍这老贼去军中煽动的,要是打了败仗自己脸上也不好看,上次讨伐北齐席风看得出来,二人的关系真的是不怎么好。 加官进爵的事谁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还是算了,这吴雍就是个典型,上次去曦月的时候就称病不见,这次不能再用这个方法了就去煽动人心。 当个军师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他应该去做国师,煽动人心他最在行了,就像个狐狸一样狡猾。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顾墨刚刚起身,还没等迈出两步耶律达就进了主厅。 第四十八章 久别重逢 “顾太医就在将军府用了晚饭吧,你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将军府人多热闹。”耶律达又一巴掌将顾墨拍回了椅子上。 顾墨上次见耶律达的时候自己还不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如今再见,物是人非。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将军是从没留过我吃晚饭的,每次都是赶我走。”顾墨微微一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赶他走呢,真是没有礼貌,今晚就让顾太医住在府上,略表歉意。”耶律达说完就离开主厅准备吃晚饭了。 席风不太习惯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将军府上的一切都十分的清淡,席风的经历拓跋桐虽然没有和顾墨说的很详细,但是顾墨也猜得到一二,有些事情他不敢问,凡是了解就好,不一定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 耶律达总是觉得席风吃这些才会长不胖长不高,试图让厨房换一些食物给席风,但是都被阿若拦下了,阿若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她曾经见过有一次将军从宫里的庆功宴回来吐了好几次。 既然是庆功宴总是要避免不了油腻的,顾墨也是了解这些事情,所以笃定那汤席风不会喝,闻着就已经够让她恶心了。 席风自从搬到了主殿后面的厢房总觉得安心多了,诺大的地方让她没有安全感,但是刚刚沐浴出来就看见一个女人端坐在自己的床上。 “出去。”席风用头发想这件事就是耶律达安排出来的,在自己面前说过多少次了,哪个朋友又得了第几个孙子。 “将军,您让奴家服侍您吧。”端坐的女人穿的倒是规矩,但是伸手就要解席风的腰带。 “不要让本座说第三遍,出去。”女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席风,就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席风不想和女人动手,这大晚上的对自己影响也不好,毕竟现在将军府的风吹草动,相国府是都知道的。 “阿若。”阿若本来就住在离席风不远的地方,这个时间还早,阿若正好给席风送安神汤。 “将军何事?”刚刚将碗放到桌子上就听见席风的招呼。 “把她带出去,今晚留你伺候。”阿若比席风要年长几岁,在相国府也是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这个伺候是什么意思。 阿若只是觉得将军对自己信任,虽然心里对将军有爱慕的心理,但是这爱慕和爱情是不一样的,阿若愿意一辈子伺候将军,但是不愿意做将军枕边的女人,就算是做个妾侍,她年岁也长将军太多。 一时间愣住的不但是阿若还有过来听墙角的耶律达。 耶律老将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只要是个女人,只要席风相中的女人,不管大多少耶律达都是高高兴兴支持的。 前有狼后又虎,陛下逼婚事逼的紧,耶律达逼的更紧,陛下只会在宴会的时候多少提几句,耶律达直接送人了,虽然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让席风烦心,但是这婚事,没法让席风拒绝,唯一的可能就是说自己是断袖,到时候可能又要坑一把顾太医。 坑他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想到那天晚上的那番话,席风有事情想到顾墨的时候总要三思一番,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感情接触。 时间就好像是这么静止了一般,阿若看着席风但是眼神里有席风解读不懂的意思,耶律达也看着席风,就像看着长大了的孩子的那般欣慰。 最后还是耶律达亲自进屋将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带走了就剩下阿若和席风两个人,耶律达还亲自帮他们关好了门,遣散了附近的侍卫。 “将军抬爱,阿若受不起。”阿若不知道是不是对将军的尊敬动不动就行大礼。 “阿若,你为本座做的一切本座都看在眼里。”阿若清除将军府的眼线席风无意间看过一次,她真的很认真在做,修剪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格外小心,所以将军府看上去才可以像世外桃源。 阿若做的太多了,为了自己如何和宇文家周旋,这些席风不说,但是她其实是知道的。 “阿若尊敬将军,不敢迂拘。”阿若跪在地上说这些的时候没有抬起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席风,这段主仆关系要换成男女关系。 “你既然尊敬我,那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席风走到阿若身边蹲下身抬起她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 “阿若大了将军好几岁,若是传出去将军会被笑话,奴才只想一生一世照顾将军,不想做了将军的枕边人,将军年轻,可以有很多选择,阿若不合适。” “只是因为年龄吗?”席风又坐回到床上看着阿若那好像没有经历过岁月的脸。 席风等待了半天,阿若都没有回答,阻碍的事情大概是很多吧。 “阿若,你说你愿意一辈子留在将军府伺候,那么你就不能嫁人了,你可愿意?” “阿若为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阿若不能随着将军上战场已经觉得很遗憾了。” 烛火摇曳,本来就不太明亮的卧房又在耶律达走的时候被灭了几盏蜡烛,阿若没有席风那么好的视力,所以她看不清席风的脸,但是她在她嘴里听得出一点高兴。 “阿若,你都不知道我在这个时候遇见你对我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你对我也并不是一见如故,从我出生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啊。” 听了这句话,阿若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了下来,席风甚至看的出阿若每分每秒表情的变化,由惊讶到难过再到欣慰。 她不知道阿若的内心如何,但是重逢总是让人开心的吧。 “所以,你现在愿意站到我的身边来了吗?”席风朝着阿若伸出了手,以为席风是男人的阿若一直和席风保持着距离,但是她现在才知道,这个有距离的人当初是多么的亲密。 久别重逢让阿若没了一板一眼的规矩,没有拉席风的手但是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阿若此生唯一愧对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邀请她站在她的身边。 就算是神仙现在都无法描述阿若的喜极而泣。 第四十九章 身不由己 阿若和席风的消息第二天整个朝野就都知道了,宇文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拓跋焘说自己的大女儿如何如何爱慕耶律将军,说此生非将军不嫁。 早朝不是让你谈婚论嫁的地方吧,也不看看场合,还好宇文弘党羽甚多,一时间到是成了席风的不是,要不是自己是个女人,席风都要以为自己到底对宇文绾华做了如何虎狼之事,竟得如此嫌弃。 “耶律爱卿,寡人知道你刚刚娶了侧夫人,但是你就看在宇文相国的女儿对你一片痴心的情况下娶了吧。”阿若身份卑微是不可以直接做夫人的,这点也是给宇文弘钻了空子。 席风知道自己的亲事自己是断断不能做主的,今天已经被拿到大殿上如此说了,席风好像真的没的选择了,虽然有意和拓跋焘说过此生求得一心人,但是自己现在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若是说席风不讨厌宇文弘的两个大女儿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宇文绾华给阿若的气断然不会少了,宇文绾华以为进了将军府就可以控制这里的一切,不说席风,阿若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娶阿若也不全是因为耶律达的逼婚,更是为了避战,公孙胜不能堪当大任已经是事实了,要是席风有了一个不能参战的理由,那么最好不过,毕竟公孙胜的烂摊子,席风是不想收拾的,她并不是手眼通天,自己拥有的一切也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来的。 一旦打了败仗将士们若是没了信心,那么席风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一人一骑挑了整个罗国,从来不要低看了对手,这也是白户教给席风的道理,她到今天依然觉得十分受用。 到时候屎盆子扣到自己的脑袋上那就很不好看,其实要是娶了宇文绾华也有唯一一个好处,那就是宇文弘一定不会让席风上这次的战场了。 “臣叩谢隆恩。”多说无益,不能挣扎也不能狡辩还不如痛快一点接受。 席风耳朵里面都是百官的朝贺,大概只有自己一个人想的是与罗国一战,到了真的艰难的时候文官靠着这嘴皮子有什么用呢,现在是不太平的时代,边关战争随时可以打响,但是文官们还是做着美好家园的梦。 虽然拓跋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取消了三年五年的进士考试,但是殿选武将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报名的人很少。 看着席风松口,宇文弘笑容满面的说明日就是个好日子可以迎娶宇文绾华进门,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 还没等席风回了将军府,阿志就已经迎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呆在府里,跑出来做什么?”阿志差一点就撞到了席风的怀里,跟着席风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阿志又长高了,小麦色的皮肤倒是让人觉得很是健康,但是就是太能吃了,每次厨房都要为了阿志多做一个人的饭。 “阿若姐姐说将军要娶宇文相国的女儿了,所以有些东西需要我出来采买。”阿志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大男孩了,呆在这个将军府做一个主管是有些委屈他了,明日等公孙胜走了,再给他插到军营里面去,省的公孙胜带他走。 该说不说这消息散播的是太快了,距离自己答应娶宇文绾华才有多久的时间,整个平城就都知道了,大概宇文弘早知道自己会成功。 虽然过了新年但是街上还是很冷,说话的时候都还会冒着白雾,但是阿志就好像一团小火苗,他的浑身都在发热,好像要蒸发掉一般,席风不禁感叹年轻的男孩子就是好,相比之下,自己就很不像一个男人。 若是没有德胜的验身,自己说不定被平城的人如何宣传和编排。 席风每次下朝基本上都路过那条繁华的街,然后回府从来不像别的高官那样一定要坐马车在大街上耀武扬威。 还没等走到府里就听见吵闹的声音,好像是阿若和声音,席风加快了脚步,前脚迈进门槛后脚就凭空接了一个花瓶。 “干什么?”满院子的人都停了下来,给席风让出了一条路。 这才看见宇文绾华和阿若扭打在一起的样子,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将军府都欺负上人了。 “阿若,放手。” 宇文绾华还扯着阿若的头发,阿若的整个发冠都掉了下来,但是阿若还是毫不示弱,估计她脸上的血口子就是阿若的杰作,虽然席风这么说,但是阿若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死死的盯着宇文绾华的脸不放。 “将军都叫你放手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将军夫人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和我争?”看到大概是维护自己的席风,宇文绾华的底气忽然足了起来,估计她以为所有的人都要对自己的父亲忌惮几分吧。 “府里的皂角不多了,碰了这么不是人的东西,我可不能保证晚上能不能帮你洗干净手了。”听到这里阿若才算明白席风的意思,也不能怪她,毕竟之前,阿若和人从没有什么纷争,只有第一个在陛下的御花园被将军维护过,但是没有维护的这么痛快。 “听见没有,将军都觉得你不是个东西,还不放手。”宇文绾华的智商好像是早晨起来掉在枕头上了,将军府上下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宇文绾华看他们将军什么时候将这个女人丢出去。 阿若平时待人宽厚,做掌事女官的时候对下人们很好,做了侧夫人对这些下人就更是好了,所以府里没有人维护宇文绾华是正常的,因为她在平城的名声确实是不能再不好了,嚣张跋扈今日是被见识的透彻了。 “宇文小姐,你别忘了,本座娶你是被逼无奈,不是满心欢喜。”席风和阿若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我,但是和宇文绾华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本座,再傻的人都听得懂了吧。 讨厌一个人就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分给她,拉过阿若的手进了大殿,所有的下人也都各司其职了,只有宇文绾华还矗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 第五十章 无法拒绝 “阿若是不是给将军惹了麻烦?”侍女仔细的给阿若脱了发冠,还好阿若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要不然席风定叫宇文绾华付出百倍的代价。 将军府本就是凶险之地,上次的事情还没给宇文弘一个记性,就记得巴巴的把女儿送来就以为可以拉拢的席风的势力,真是可笑。 但是席风抛开自己和宇文弘陈年的恩怨不算,宇文弘也真是一个亲近供奉的人了,若席风什么身份都没有,只是一个将军,那么投靠宇文弘也不是未尝不可,但是若什么身份都没有,她又怎么可能入朝为将。 “没有受伤吧,宇文绾华向来嚣张跋扈,就算她入了将军府,凡是和将军府有关的都不要交给她,她若是再嚣张,你叫她来找我,我会给你做主的。”侧夫人和侍妾们是一样的不能穿着正红色和将军拜堂成亲,只是在过门的这天给夫人敬一杯茶就可以了,但是将军府那时没有夫人,所以阿若也仅仅是换了衣服和头饰,就算是礼成了。 “阿若不想让将军为了这些琐事烦心,阿若都会处理好的。”几岁的席风知道的不多,但是阿若已经不是几岁的年龄,在相国府那个冰冷冷的地方,阿若的恨自然比席风多了十倍百倍。 既然席风话已经说出口了,那么阿若当然也会放心大胆的去做,就算二人没有达成共识,那么宇文绾华也是她们在将军府唯一的敌人。 阿若想要尽力扮好一个得宠姬妾的嘴脸,虽然宇文绾华做的一切不足以让她去死,但是阿若总是不服气的,那几年对她们的冷嘲热讽如今的趋炎附势,让阿若觉得恶心。 宇文绾华被席风从将军府赶出来的事情,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被传遍了平城,除了拓跋焘那个只能听见好传闻的耳朵,是连街上的乞丐都知道的很是清楚了。 宇文绾华觉得自己没脸再进将军府,本想去求宇文弘毁了这门婚事,还没进宇文弘的书房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我为了你和你的女儿做的还不够多吗?”是宇文弘咆哮的声音,看来父亲的心情很不好。 “难道她就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你就要我的女儿嫁给那个什么将军,现在满平城传的都是我女儿的笑话,你要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是母亲的声音,看来这消息早就传进了母亲的耳朵。 “是你的女儿厚着脸皮要嫁进将军府,你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吗?”二人吵得声音很大。 宇文绾华甚至还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和巴掌的声音,父亲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母亲的,大概真的很生气,宇文绾华知道自己又做错了,所以根本不敢再站在书房门外,生怕被父亲发现也会叫进去挨打。 母亲是父亲最宠爱的女人,甚至为了母亲可是把大女儿从府里赶出去,让自己成为老大,看来女人的宠爱早晚都是会衰微的,那就等着阿若那个贱人不受将军待见的那一天就好了。 既然自己已经入了将军府,那么久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她早晚要将阿若那个贱人跪在自己的脚下,一个婢女如何和自己平起平坐。 将军府一共就两个女人,让将军宠爱上自己是早晚的事情,父亲那么宠爱母亲不是也有厌弃了的一天吗,自己只要等着就好了。 碍着父亲的面子,在表面上将军也不会太苛待自己,大小的宫宴将军也只能带自己参加,这还不够阿若那个没地位没家族的人羡慕吗,她就等着妒忌自己吧,将军府的一切早晚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宇文绾华也觉得自己刚才在将军府所受的屈辱没有那么难受了,将军早晚会看到她的好,喜欢上她的。 反正明天就可以过门了,今日一定要早睡才是。 “宇文弘那个老狗可真的打的好算盘呐,以为这样就可以拉拢耶律将军了。”拓跋桐虽然借着新婚的名义不来参加早朝,但是朝中所有的事情他都全了如指掌。 也许是这么多年混淆视听习惯了。 “我们要不要给宇文弘来个下马威?” “不,席风自己会处理好的。”拓跋桐之前查不到席风的身份,席风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但是看着她和宇文相国一家的渊源,拓跋桐大概猜的到一二。 拓跋桐认为席风是一个果断专行的人从来不需要别人插手她的事情,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很完美。 不像顾墨是一个老妈子一样,虽然有的时候嘴毒了一些,可是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席风着想,大概这个人是喜欢席风的吧。 不过顾墨也真的能忍,如果是自己喜欢,那还是要尽早抓在手里的好。 “对了,席风那日被验身是怎么回事?”拓跋桐知道顾墨一定是给了席风什么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 “我给了她阴阳丹,说来也巧了,这东西是我在曦月的时候无意间得的,只有阳丹,可以暂时让女人变成男子,但是维持不了多久。” 阴阳丹在曦月虽然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说到底顾墨在曦月得来的这些个药,全都是因为长得好看那些女人们送给自己做礼物的,有时候顾墨感叹长得好看就是罪过,不过他现在又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早些回去吧,我明日还要参加大将军的喜宴呢。”时候确实是不早了,但是距离拓跋桐安寝那还是早得很,既然下了逐客令了,顾墨也知道人家现在春宵值钱,不敢耽搁,还是赶紧走吧。 走慢了还遭人嫌弃。 鞭炮声很响,附近的孩子们都在父母的带领下出来看新郎。 席风一早就被叫了起来,阿若亲自帮她束好了大婚用的发冠,大红色的喜服让席风没什么感觉,但是花样是阿若一针一线不知道缝了多久的,穿完了还是要搁起来,不能被弄坏了,官员们是不能在衣服上苗龙画凤的,但是大婚的那天就例外。 第五十一章 熄灯 金色的大龙在大红色的布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发亮,按照习俗席风要骑着马到宇文府接新娘,将军府和相国府离得是有些远了,席风本想着快点去接她,好快一些结束行程,但是迎亲的队伍是不可以走快的。 喇叭声和唢呐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可是平城的百姓是最喜欢热闹的,不管是哪家公子娶哪家姑娘,街上都会很多人前来观看,就好像自己家里有什么喜事那样兴奋,虽然席风并不兴奋。 街上车水马龙但是顾墨和拓跋桐来的很早,曦月廉听说耶律将军大婚也是特地送了礼物前来,当然是快马加鞭的送来的,一幅山河绘卷,这幅山河绘卷席风在曦月廉的寝殿见过,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大概是曦月廉很珍贵的东西。 送给自己想必是因为上次瞬的事情吧,瞬和自己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当晚自己带了面具,他没有理由认出来自己,所以一定是因为下毒失败的事情。 三拜拜过以后席风就留下来陪着宾客们喝酒,大臣们可从来没有见过耶律将军喝多了失态的时候,今天本来是个好机会,但是一想到成亲最关键的那步还没有做,大臣们又都放下了酒杯,督促着席风赶紧去掀盖头。 席风让阿若将宇文绾华的院子安排的离自己远远的,从她进将军府她就不想再见她一面,当然盖头也是不会去掀的。 宇文相国找不到自己的毛病啊,是他硬生生的把女儿塞进自己的院子的,所有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都要承担,也不是小孩子了,人总是要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才行。 大臣们更不能上书说什么,自己和宇文绾华的事情毕竟是自己后院的事情,要是别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那不是更表明他是宇文弘的党羽。 到了阿若房间的时候她正在绣花,显然是没想到席风真的连盖头都没去揭。 “将军,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阿若的想法和席风不一样,但是她和宇文绾华是一样的,以为凭借着宇文弘的身份,席风怎么也不能当众给宇文绾华不好的脸色看,但是她看见席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人是宇文弘塞进来的,不是我求着陛下娶来的,我拒绝了他多少次,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席风接过了阿若的刺绣,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是绣了什么东西:“绣的什么?” “绣的喜鹊呀。”阿若亲切的帮席风把绣品倒了过来,席风作为一个女孩子,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就算了,就连最基本的女红都不会,每天都去军营操练士兵,大概有了时间长满薄茧的手也无法绣花了吧。 阿若想到这里的时候会有些难过,席风本来也应该过平常小姐的生活,但是因为出身的关系,每天努力认真可是想要得到的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怎么了?”看着阿若忽然的出神,虽然席风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是席风知道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没事,将军,我帮你宽衣吧。” 繁重的头饰真的是挺重的,真的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能顶着更繁重的头饰还能谈笑风生。 拿下来的时候,席风感觉整个人都轻盈的不少,宽大的喜服褪下来以后阿若就吩咐侍女们都出去吧,灯很快就熄灭了,就像小时候一样阿若和席风在一张很小的床上一起睡。 后来席风很多流浪的日子因为没有阿若都睡不着,席风不在执着于小时候那段乞丐的日子,毕竟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一些什么才能成长,她就当时为了自己的成长。 “小姐,侧夫人那里熄灯了。”席风从前厅回来的时候宇文绾华的侍女就已经告知她了。 甚至宇文绾华还为了自己补了一个妆,但是等了半天席风也没有来,后来再派人去打听的时候才知道席风去了阿若那里。 “这个贱人,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勾引将军,要不然将军怎么会新婚之夜都不来我这里。”宇文绾华狠狠的摔了自己的红盖头,又将鞋子踢了出去。恢复了她在自己闺房时候的撒野做派。 宇文绾华在相国府的时候就被宠坏了,所以她的一切决定和想法是侍女们不敢反驳也不敢有意见的。 也是这样造就了一个这样的人,环境是改变人的,你身处在什么样的地方,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当然这句话不是绝对的,席风做乞丐的时候也没有真的沦为那种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天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席风就起床了,吩咐了侍女不要叫醒阿若就穿好衣服去了练武场,之前席风都是在院子里面练,但是今天她叫起了阿志和她一起。 公孙胜已经走了,应该在军营给他安排一个差事,总是呆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下了早朝,席风就准备回无涯一趟,昨日自己大婚也没有看见师傅,今天还是去登门拜访一下比较礼貌。 “师傅,您还没起?”无涯还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山清水洗,风景宜人。 诺大的竹床上躺着一个年岁有些大了的老人,虽然鬓间已经有了白发但是他面容红润,看样子很健康。 “这么早就来吵我睡觉?”白户被吵醒了,一股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打了一个哈欠。 “师傅,不早了,我下朝都回来了。”师傅也是该安度晚年了,师傅一辈子都没有娶,为了国家也是鞠躬尽瘁,师傅是为了国家,他强硬的起来,可是席风不一样,席风的心里装不下国家,她只装的进拓跋桐,凡是为了拓跋桐好的事情,席风都会去做。 即使在这个武将不受重用的国家,白户也可以对着所有人说不,可是席风做不到那么决绝,就算是为了拓跋桐她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无涯原本是没有梅花的,但是看着席风练武实在是无聊,不看又怕这个小孩子偷懒,所以白户就从山下买了许多梅花的花苗,当初是没活成的,这些年竟然也开出了花,真是难为这有傲骨的花儿了。 第五十二章 雪中舞剑 空中飘起了雪花,席风亲自去厨房煮了茶,在雪天坐在窗边喝茶是白户最喜欢的事情,小时候的席风总是喜欢伴着这样的雪花练剑,想到这里,席风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在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比划起来。 轻功好就是身轻如燕,雪地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脚印,但是剑气的划痕却凌乱不堪。 练了有一个时辰,雪也停了,席风也玩够了,看着白户还坐在窗边但是他看着很远的地方,定定的出神,茶虽然拿在手里,但是早就已经凉透了,席风看见白户的眼里好像蒙了一层水雾。 “师傅,您怎么了?”席风将剑插回了剑鞘,顶着满身的风雪进了屋,如果是小时候白户一定会笑着让她离自己远一些,别把寒气过给自己,但是席风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席风已经进屋了。 “师傅,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师傅终身未娶,是因为爱过一个人吗?”席风小时候总在雪地里练剑,她也经常会看见师傅这样呆呆的出神,小时候的师傅和她说过,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懂,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拓跋桐,她想常伴他左右。 但是现在席风懂了,那是喜欢是爱。 “师傅有东西要送给你,跟师傅来。”白户放下手中的茶杯。 白户虽然住在无涯无忧无虑,可是他自己制造了一个兵器库,还是地下室,就算有人来无涯,也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 以前席风是不被允许来到这个地方的,当时的席风还觉得师傅可真是够扣的,兵器这东西看又看不坏。 席风的脑海里面都是话本子里的男主角那种兵器库,里面很多很多厉害的武器,甚至在走路的时候对白户的兵器库还有一丝幻想。 直到真的进来了这个地方,席风只能说一句,她以前觉得白户扣真是冤枉他了,他是真的扣。 诺大的武器库里面只有一把剑,放在武器库的中间,就像扔一块废铁一样被丢在那里,上面的灰尘堆起来可能比席风都沉三两,到底多久没有来打扫过了。 但是白户毫不在意席风的眼光,直接拿起了那把剑,随便用袖子擦了擦。 “师傅用毕生的精力打造了这把剑,送给你吧。”席风本来以为白户是骗她的,但是当她拿起这把剑的时候感觉自己和这把剑就是一体的,剑好像和自己有共鸣。 这真的是一把有灵气的好剑。 “看来你和她真的很有缘分,就送给你了,对了,这把剑是有名字的,就在剑柄上。”白户说完就就离开了兵器库,席风甚至感觉的到白户的悲伤,这把剑当初应该不是为了自己而建造的吧。 剑柄上的诛心刻的很清楚,师傅很少和别人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情,他和其他的武将不用,其他人豪爽乐观,但是师傅心思细腻话也少。 席风忽然有点羡慕那个女人,毕竟一辈子若是能得一人倾心相待是一个很美妙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后来那个女子到底嫁了何人,现在是否过得顺遂人安。 席风此生别无他求,只希望可以有一人与自己真心相待,两无猜忌。 “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来练剑的吧。” 席风才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就忘了问,一看见新剑就有想练一练的冲动。 “我本来是想问问昨日师傅怎么没有来参加我的大婚。” “我昨天不来,但是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所以就在这等着你,我一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你也知道的。”虽然语气冷漠,但是席风知道师傅是爱护自己的。 拿了新的剑栖风就忍不住要上手了,选了一块刚才没有遭殃的雪地,剑出鞘的那一刻一瞬间的白光划过,剑身好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但是被保存的很好,没有一丝的划痕。 剑鞘上雕刻着古老的图腾,虽然席风看不懂是什么,但是拿在手里真的很有质感,比自己之前的那把剑不知道好了几百倍。 一挥手的瞬间剑气很长,一道刺眼的白光被滑落到地上,不但是雪地上留下痕迹,而是连着土地都被劈开了一点纹理。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席风才回到了将军府,还没进门就听见宇文绾华扯着她的嗓子在院子里喊。 “宇文绾华你是不是太放肆了?”席风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到声音的宇文绾华还是身体一颤,大概是没想到席风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早就和府里的小厮打听好了席风的作息,但是能伺候席风的侍女小厮真的那么好收买?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妾身只是看不惯杜氏嚣张跋扈的样子教训了她两句而已。”看见席风至少宇文绾华还知道行礼。 “嚣张跋扈?本座眼里嚣张跋扈的人只有你一个罢了,若是以后再让我听见什么难听的话,你就不要再出房间了。” 站在阿若的院子外面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如果席风现在穿着女装一定上去就给她两个嘴巴教她怎么做人,但是现在不行,男人的身份要是打了女人,那就又给那些文官留下了话柄。 阿若倒是乐的自在,还继续在房间里绣着她的荷包,上次被错认的喜鹊戏水。 “这么安静的没给她点颜色,不像是你的性格。”席风给自己倒了一碗水说道。 “要是单单是她自己,倒是不至于在外面吵得这么凶。” “你是算好了这个时候我会回来了?” “当然。” 吃了闭门羹的宇文绾华仍然是不死心,就算被席风说了不准说难听的话,但是知道了席风的基本作息,一会儿只要去书房给送碗汤就好,男人都是好哄的只要自己愿意下功夫。 当然不能怪宇文绾华的跋扈,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宇文弘根本不会挪出来时间考虑一个女孩子的教育,说道孩子,席风忽然想到了宇文夫人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吧。 上次自己从曦月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多久了,但是看着平坦的小腹应该只有一两个月吧。 第五十三章 将军请回吧 三日后就是陪着宇文绾华回门的日子,到时候也可以顺便看一眼夫人,本来席风是没有陪着宇文绾华回去的打算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给了宇文弘这点薄面。 公孙胜那边是节节败退,席风估计朝中马上就要换主将了,自己毕竟刚刚新婚不久,就算自己想上战场,凭借着宇文弘在朝中的威望,都不会同意的。 只是不知道吴雍那个老狐狸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被公孙胜气死。 和宇文绾华同乘一辆马车席风是满身都不习惯,但是阿若说了既然去了还是做全套的好,席风想想也有道理。 中途宇文绾华倒是安分,大概是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敢造次,毕竟不是在阿若面前。 下了马车,席风也没有牵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就进了相国府。 宇文弘和他那最宠爱的妾侍就在门口迎接,满朝文武能让宇文弘低头的也就是席风了,席风余光没有看到夫人的身影,跟着宇文弘就进了正厅。 他们父女的叙旧席风是一点都不想听,但是很让她意外的是,宇文绾华竟然没有说自己和阿若的一句不好,反而还夸奖了阿若女红极好,自己待她也好。那个妾侍甚至还调侃二人何时能有孩子。 这倒不像是她的做派了,吃午饭的时候也没见到夫人的人影,也许是月份大了走路不太方便了。 “母亲,最近那个老妖婆有没有什么动静?”吃完饭宇文弘就被叫走了,一时间大厅就剩下了三个人和几个侍女。 “她现在身怀六甲,那么大岁数了能不能生出来都是两说,哪有功夫管理你父亲这么大的后院,这权利自然全掌握在母亲手里了。”二人说完甚至还嘿嘿一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席风越发看不惯宇文绾华的做派了,从前这个女人就是仗着相国对她的宠爱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果然养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骄纵无理。 “一直想来拜访夫人但是本座实在是不得空,既然今日来了,不如带本座去看看夫人。”席风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夫人,若是见不着,那这一趟真是让席风难受,见一见夫人并不是席风一个人的愿望,还有阿若的,阿若从前便是个衷心的人,如今得了势力也始终不忘了旧主。 “夫君,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岳母就在你面前,只需要给你的岳母尽孝就好。”宇文绾华拉住了席风的胳膊,她身上莫名的脂粉味只让席风想吐。 “你别忘了,你也是将军府的夫人。”席风甩开了宇文绾华,刚才在马车里虽然二人也是坐在一起,但是也没有这么大的脂粉味,席风一向五感灵敏,更是受不了。 “夫君什么意思?” “将军,我带您去吧。”不愧是相国宠了这么多年,是比她未见世面的女儿聪明一些。 宇文弘比任何人都重视这一胎,所以在夫人有孕期间凡是冒犯了夫人的都被宇文弘赶出了相国府,所以即使是像宇文绾华母亲这样得宠的女人也不敢在宇文弘面前造次。 夫人的房间还是很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孕后布置的,离宇文弘的寝殿是远了一点,但是倒是清新别致。 席风进去的时候夫人正在喝茶。 “将军怎么来了?”夫人看见席风的时候脸上满是惊讶,但是她站起来的时候席风看见她的肚子比上次整整大了一圈。 “将军好心,过来看看你的孩子。”这个女人是宇文弘从青楼里面赎出来的,到底是用了什么魅惑的法子让宇文弘夜夜流连在她的寝殿,这宠爱就过了这么多年,只是因为夫人怀里儿子,这才有几日不得宠了。 席风佩服这个女人的好手段,同时也佩服她的两张脸,宇文弘面前一张,其他人面前一张,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副要死的德行。 “怎么劳烦将军过来,快坐。” “本座有话想单独和夫人说,绾华你带母亲回正厅。” “若是为了你师傅的事情,就不必了,我没什么和你说的,你走吧。” 师傅?席风忽然想到师傅眼里的眼泪和看向远方的神情,当时的席风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想想,他看的方向,正是宇文府的方向。 是啊,她是宇文弘的夫人,怎么是师傅再可以追寻的,相国对夫人不好大概也就只有亲临相国府才知道的吧,但是师傅那般骨气的人,怎么会和宇文弘苟同。 想到这些,席风很想问问夫人当初为了什么要选择宇文弘,是师傅不够好吗?就因为他是个武将,他不善言辞,他不能像宇文弘那样说好听的话来骗你。 夫人都下了逐客令,席风也不想呆下去了,径自也便回去了,想来宇文弘是知道这件事的,说不定就是他截胡的感情。 卑鄙小人,席风有一瞬间想要亲手了解了宇文弘,下一秒又因为自己的想法给自己吓了一跳。 外面又下雪了,新年过后这几天又冷了起来,也冷不了几天了,夏天总会来临的,马车上席风一直挑开了帘子看着窗外,任凭宇文绾华怎么诋毁夫人的不识抬举。 如果师傅知道今天是这般场面,不知道要如何难过,她忽然理解了师傅不来参加自己大婚的原因,他害怕和夫人遇见吧,那难舍的情分,让他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师傅以为的爱情就是成全吗?可是这算是哪门子的成全,夫人幸福了吗?并没有,她不但没有幸福,她每天生活的水深火热,他真的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他真的不知道吗? 宇文绾华回了将军府,席风又去了练武场,将一肚子的怨气全都发泄到了雪地上,周围都是叫好的士兵,阿志没有去参加殿选,靠着席风的关系也混了一个主管,但是他也确实是有真本事,让手下的人信服。 “如果是将军去镇压罗国,现在都班师回朝了,怎么会节节败退。”七嘴八舌的什么声音都有,但是席风很喜欢独自一个人练武,每次都可以平复心情。 第五十四章 刘宝的罪过 任由身边的士兵如何在雪地中闹腾,席风都不管,只想一个人认认真真的练武。 又下雪了,自从过了新年下雪比年前还要频繁,这如何才能春暖花开,虽然席风盼望着春暖花开,但是她的心情依旧糟糕透顶,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眉目,拓跋桐交代她的事情也都没有办好,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在战场上有些用处,她还能做什么。 黑帮的事情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机会查探,长安在的时候自己还什么都没有问他,提到长安,这孩子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倒是个铁石心肠的孩子,竟然一封信都没给自己写过。 黑帮的人做事滴水不漏,真真是让自己抓不到把柄,但是近几年他们的势力逐渐扩大,席风不知道这帮人潜在暗处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个帮派绝对不是针对北魏,他们是针对整个中原,他们的目的难道是统一中原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拓跋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的,除非成为他们的傀儡皇帝。 收剑回鞘,席风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细汗,时候也不早了士兵也也都已经卸了铠甲进了军营了,自己也该回将军府了。 一只白鸽就这样轻盈的落在了席风的肩膀,这么冷的天,拓跋桐也让它出来传信,还好是抗寒能力比较强,要不然非给冻死了不可,这只白鸽名叫三胖,是拓跋桐给它起的就因为它是所有白鸽里面吃的最多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多,冬天飞出来也不会冷,就因为这样,小胖不知道比别的白鸽多干了多少活。 打开纸条的时候席风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任务,但是仔细查看又发现这是拓跋桐的笔迹,而且还加了密。 席风将纸条塞进了嘴里,也不知道这刘太守如何得罪拓跋桐了竟然要遭此灭顶之灾。席风不想用她惯用的手法,虽然朝中没有人知道她的杀人方式,但是早晚会知道的,文官盯着自己本来就紧,哪天事情一被发现那可是要命的伤害。 这件事情来的还这么急,席风急忙奔向顾墨的住处,反正现在顾墨孤家寡人,她再也不用担心跳墙被贾月看见了。 敲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总是格外的刺耳,但是还好,顾墨府里的布局和席风的不太相似,下人们住的离顾墨都很远,所以刺杀顾墨是最方便的。 “进来吧,我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好。”顾墨穿着里衣就在被窝里看书。 “是我。” “这时候不早了将军怎么这个时候来?”顾墨将书放在床上披了外袍就下地给席风倒茶。 “你还记得上次我中毒是什么毒吗?”席风的想法是直接投毒杀人,西域的东西怎么也怀疑不到自己的脑袋上。 “我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那你是如何解毒的?”席风很好奇顾墨这个人,难不成是死马当活马医把自己当成是试验品来着? “在曦月的时候得到的什么百毒解药,只是拿来给你试试,没想到好使。” 席风当时清楚的记得,顾墨不是这么说的,很是笃定的和自己说可以治好自己,原来这人竟然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竟然是拿来给自己试试。 “怎么忽然想问这个了?” “忽然想起来而已,就来找你问问,告辞了。” 没有结果的事情再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是想想用别的办法杀人吧,刘太守这一家老小连着三条狗都不放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得罪了拓跋桐。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好时候,席风对刘宝的了解不多,就知道他是宇文弘衷心的走狗,听说当初当上了平城的太守宇文弘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宇文弘家产万贯估计有一半都是这些走狗的供奉,相比之下自己就太两袖清风了。 今天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时候有些晚了,席风只能快速解决。 本来就一身墨色长衫,倒是不用特地穿夜行衣了,随身的半脸面具戴在脸上,这还是年下的时候买来准备陪陛下游街用的呢,结果也没用上。 刘宝家的狗有两条温顺一条十分凶猛,看到席风在房梁上便张嘴叫了起来,但是席风的速度更快,就叫了一声就被席风一颗石子堵住了嘴。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惊醒了两只睡觉的狗,三只狗就这么看着席风,但是好在那两条温顺一些并没有要叫的意思,白天狗是不是会放出来遛弯席风不知道,反正晚上是拴着的。 席风随身带着很多小武器,有的时候顾墨还会调侃她自己就是一个小型的兵器库。 席风摸了摸自己的发冠从里面掏出来三根针灸用的银针,小手一挥三根针就扎进了三只狗的脖子,瞬间毙命。 灭门这种事情不小,尤其是宫里的官被灭门,陛下一定会派仵作来查验找凶手,所以席风迅速跳下房檐,又将三根针拔了出来,但是仵作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席风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只有先去了下人们的住处。 席风可以顺利找到就是因为刘宝这个人趋炎附势拜高踩低,自己和小妾们浪费奢靡但是下人们冬天就连炭火都是没有的。 在房檐上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因为极度奢靡所以太守府上的侍女们多的数不清,席风先是扎破了窗户纸,还是那三根银针扎入了三个侍女的脖子上,因为都是沉睡的状态,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的,下人住的地方离刘宝和妾侍们的地方很远,所以席风不用担心动静太大。 十几个侍女和十几个侍卫就这样被席风三根银针一起带走了,但是这样是不行的,席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每个人脖子进针的地方都捅了一匕首,但是席风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人不可能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排等着自己刺。 席风又将她们摆成了打斗的姿势,这样看起来就自然多了。 第五十五章 少年郎 最后就是刘太守和她的妾侍们了,还是先拿刘太守开刀吧,席风想直接从房顶下来,她不怕刘宝叫喊因为就算他的妾侍们都来了,也都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女人,一百个也打不过自己一个,就是不能用师傅送给自己的新武器。 刚刚揭开两个瓦片,席风就听到了晚上该听到的声音,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女人这么幸运,可以陪着刘宝一起去孟婆那里报到了。 但是两个瓦片还不够,算屋内的两个人专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又掀开了八个瓦片,席风就可以直接到房间内了。 屋内的两个人很忘我就连天地也跟着他们两个一起混沌,当然也是因为席风的轻功真的是够数一数二,就连走到了床边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匕首出鞘才晃了小妾的眼睛,但是她还没有叫喊出声,刘宝就已经被匕首贯穿了心脏。 大概是因为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刺客,嘴张的大大的但是就是发不出声音,席风也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一刀也抹了她的脖子,但是这个女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十分眼熟,但是席风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她,席风刺杀刘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掀开帘子,直接一把匕首毙命心脏,席风觉得这样有点厉害了,随手将这半帘子扯了下来,准备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就拿回去烧了。 但是单单有一半帘子很突兀,另一半也被席风扯了下来塞进了小妾的手里,这样就非常完美了,刚想出了这个房间,席风就看见桌子上的一封信,是写给宇文弘的,席风现在没有时间仔细看,准备拿回去再说。 还有他的十几个小妾需要解决,这些女人还真的是每天除了争风吃醋什么都不会,席风甚至都不想着从房上走了,开门进来她们都不会发现,只是没的时候异常的安详。 做完了这一切,席风又来到门口给那三只狗补了三刀。 这次的刺杀很成功,席风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他们在拓跋桐面前根本就不重要。 打理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回去倒是还可以睡两个时辰,但是不能走大门进去了。 对于自己翻房子的,席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习惯性的翻到了阿若的屋里,看见阿若还坐在桌子边绣花。 “还没睡?”席风将外袍脱了下来,脱下了一身的寒冷。 “将军没回来我不敢睡,而且夫人已经闹过了多少次了,逼我把将军交出来,现在时候晚了,她闹累了就回去睡了。” “将军去做什么了?” 席风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阿若感觉她去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消息传来,阿若就知道她一定去做什么惊现的事情了。 “平城刘太守你知道吗?他一家都被我杀了,还有门口的三条狗。”席风喝了一口茶,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这是恶人的行为,她知道,刘宝和她什么仇什么怨,为了拓跋桐,她做的太绝了,她做了最大的恶人,席风有想过如果她和曦月歌的身份调换,那么还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如果可以领兵打仗的是曦月歌,他会舍得让她去杀人吗。他会让她的双手沾满无辜的人的鲜血吗? 席风有些烦躁,她看着阿若,阿若永远都是那么好,她的眉头拧成一个一字,大概在想她这么做的理由,阿若想帮她找一个借口,但是看来她没有找到。 席风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拓跋桐不再是当年自己看了一眼就沦陷的少年了,他有太多的伪装和脸面。 拓跋桐是席风心里的阳光,那照亮了她阴暗心理的阳光,带着她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多少年的沧海桑田让他们脚下的土地都变了样子,人心怎么可能比土地更加坚硬呢。 席风毕生的夙愿就是成为拓跋桐的刀,刀就是要杀人的,她不能抱怨她也没有理由抱怨。 这是她活着的本分,人的身份和出身不同,就代表了她们以后要走的路不同,这句话没有错,但是席风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改变自己的出身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他确实是站在他的身边了,可是却用了另一种方式。 灭门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席风知道,接下来还可能有无数次。 想到了自己从刘宝桌子上拿回来的那封信,是写给宇文弘的,字写的倒是很好,信里写的是关于黑帮的事情,这倒是引起了席风的兴趣,刘宝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难道他在黑帮里面有细作。 里面详细的介绍了黑帮的等级分布,黑帮的老大是大主宰但是刘宝并没有说他叫什么,大主宰下面是大祭司,看名字是个女人,席风感觉他们不像是中原的组织,因为祭司只有西域才有,难道这东西是从曦月那边传来的? 大祭司是只属于大主宰管理的,同时也是沉雪院的主人,大祭司下面没有分支,大概这些人都只归大主宰一个人管理。 大祭司是分左祭司和右祭司的,两个祭司一起掌管沉雪院,但是只有左祭司有名字,大概他还不知道右祭司叫什么,除了沉雪院黑帮还有很多的分支,大概刘宝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才招来的灭门之灾,明天上朝的时候拿给拓跋桐好了。 席风自己的研究了一下黑帮的组织,发现这个组织的分工竟然比北魏都要详细一些,怪不得会发展的这么好。 席风将信封烧掉将信重新让阿若誊写了一遍,若是刘宝的事情查到了自己这里发现了他的笔记可不好。 宫中的仵作虽然有验尸的工作,但是没有几个聪明的仵作,所以糊弄还是好糊弄的。 第二天下朝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了刘宝被灭门,只因为没有上朝也没有提前请假,所以陛下派了一位公公前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听说那个公公都是趴着回来的,吓坏了,全家好几十口人,全都死了,都是匕首一刀毙命。 第五十六章 羞辱 陛下根本不觉得是朝中的哪位武臣和刘太守会有怨恨,毕竟之前席风也遭到过刺客的追杀,所以拓跋焘就把这两伙人定义为一伙人。 席风就很好奇当初拓跋焘是怎么当上陛下的,如此愚蠢,手法都是不相同的。作案的地点也不相同,各个方面怎么看都不相同,竟然也可以说是一批人,竟然没有叫仵作去查,只是安排德公公去收拾刘太守的财产一并充了国库。 这是何等的草率,只是回来禀报的公公说刘太守床上的女人长得像极了宇文相国的二女儿宇文绾如。 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宇文弘忽然脸色一变,下了朝就匆匆的走了,席风也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经过太监这么一提,席风还真的有了几分印象,但是宇文绾如不是要参加选秀吗?怎么和刘宝搞到一起去了。 难道是刘宝用那份黑帮的名单要挟过宇文弘?送出一个女儿就可以得到黑帮这么多的资料,倒是不亏,可是倒霉在没让拓跋桐动一兵一卒就给截胡了。 想来也是倒霉,冬天虽然不温暖,所有的大臣们也都没有快走的意思,毕竟宫里也挺滑的,这要是摔一跤凭借着他们的年龄估计要在家里躺个十天半个月不能好。 雪下了第二天就会化掉,地上就会有薄薄的一层冰,冰上又是一层薄薄的雪,这样是最滑的时候,席风的轻功很好,所以就算是划了一跤,也不会摔到,但是她不想走的很快,她在等拓跋桐。 刘宝惨遭灭门不就是因为这张纸,这张纸带给他利益的同时也要了他的命,得不偿失,为了一点利益,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他的这份名单到底是谁给他的,如果他在黑帮真的有眼线,那么他随便投靠一个在查这件事情的高管身上都不会遭到今天的境遇。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耶律将军。”拓跋桐小跑了两步追上了席风。 “公子要的是这个吧。”因为走在最前面两个人离的也很近,所以席风就将信封拿出来交给了拓跋桐。 “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聪明。” 果然,他是为了这份名单,但是为了这一张纸就杀了刘宝一家真的值得吗?席风很想问问他,可是她不敢,她没有资格问,他们不是站在一条直线上的,席风和拓跋桐的人生就是两条相交线,过了相交的那个点,即使席风努力的靠近另一条线那也无济于事。 看着拓跋桐远去的背影,席风忽然感觉这个少年离她好像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席风很想叫住他,可是叫住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只能看着人慢慢的走远。 公孙胜节节败退已经被罗国打到了自家门口了才上书陛下,拓跋焘想另派武官前去镇压,但是直到这是个烂摊子。没人愿意接,甚至都没有大臣说话,席风更是不想去,毕竟自己有新婚在身,陛下也不好真的派她去,毕竟将军有的是。 军营里面的气氛也不是很好,但是阿志还是有那欢快的笑容,席风去的时候,阿志正在给士兵们讲述席风的经年往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了,讲到激情之处还站起来手舞足蹈起来,要是一挥手打到了席风的头,阿志可能会讲到天黑。 “将军,您走路怎么没声啊。”阿志挠了挠头说道。 “我就算是大象的步伐走路,你都注意不到,都去训练。” 席风现在手握兵权,只是人脉还差很多,这里面的年轻士兵不乏能力较强的,若是可以得自己好好培养将来在朝堂之上也可以为自己所用。 “将军,我们不想去训练,我们还想听主管讲你带他去山上打鸟的故事。”有一个人提出来,就有十个百个的复议。 “谁要是表现好,我明天就给他放假带他去山上打鸟,阿志你监督他们,我先去换衣服。” 听到的不是阿志的回答而是士兵们的欢呼的声音,这些都是新兵,老兵都被公孙胜带走去镇压罗国了,不知道回来的还有几个人,曾经跟随过自己的人可能都已经不在了吧。 冬天天黑的总是早的,因为打鸟的事情席风在军营耽误了一会儿,这就黑天了,到将军府的时候格外的安静,让席风甚至有些不习惯了,阿若不在房里,问了侍女才知道阿若去了宇文绾华那里。 两个人又打起来了?席风真是难以想象,一个男人院子里有那么多的女人,他每天管这些事情他不累吗?两个人就吵得席风脑袋疼。 席风跟他们的情况还不同,她和阿若一起对付宇文绾华,这倒还好,别的府里,一个男人光是摆平女人争宠的事情都会焦头烂额吧,难以想象拓跋桐过的什么日子。 “夫人,您别哭了,将军马上就回来了。”还没进房就听见了阿若的声音,是在安慰宇文绾华,两个人怎么可能握手言和。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进屋就看见宇文绾华趴在床上,阿若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还顺着她的背,屋里的东西能摔的都摔了。 宇文绾华的房间席风是从来没有来过的,里面的物件也是阿若亲自置办,倒是设计的很好看,就是被砸坏了很可惜。 “将军,夫人的妹妹没了。”阿若看见席风进来就站了起来,侍女都被宇文绾华赶了出去,当然也没人敢呆在这个屋子里面,万一一个误伤那可就没命了,宇文绾华带来的侍女都知道,两个女人素日里就不和,这二小姐死了,最高兴的就是大小姐,这一副惺惺作态就是为了博得将军的怜惜。 宇文家的两个女儿是什么性格没有人比阿若更知道了,但是阿若还是强忍着恶心来安慰她。 “哪个妹妹?昨晚死在刘太守床上的那个?”席风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但是就两个人的性格而言那绝对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第五十七章 远赴罗国 跟着席风进来的还有几个宇文绾华的陪嫁侍女和府里的几个小厮,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宇文弘有个女儿死在了刘太守的床上,他们也都知道死了的那个是宇文绾如。 席风的原则是任由她闹,别理她,时间长了她自己没意思她就不闹了。 “夫君,您能不能陪陪我。”宇文绾华看见席风来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了,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就要扑到席风的怀里。 但是席风并没有给她机会,一个闪身宇文绾华直接就扑到了地上,摔的那叫一个难看,虽然后面的侍女和小厮很想笑,但是他们要憋住了,这个时候要是惹恼了她可不好。 “随她闹,都不要管,阿若,我们回去了。”席风和阿若不一样的地方就在,席风虽然也讨厌宇文绾华但是她不想去迫害她,最多就是像今天这样,不理她,但是阿若不一样,凡是伤害了席风的人,自己都会想办法对付,大概这点和席风也很像,只不过他们衷心的人不一样而已。 席风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门就关上了。 “夫人最近不舒服,调几个侍卫来,不要让她出去了。”死了的是宇文弘的女儿,就算陛下说不查,但是宇文弘一定会私底下查的,朝中敢和他作对的人,他一定想知道是谁。 但是宇文绾如的事情是个意外,席风没想到她在刘宝那里,这件事估计拓跋桐也不知道,谁能想到北魏堂堂掌权相国的女儿竟然委身给一个太守,估计接下来的几个月宇文弘出门都要避开一些大臣。 这对于宇文弘来说是耻辱,但是就算是耻辱,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白死,毕竟是为了自己,刘宝已经年过古稀,宇文绾如是脑袋怎么不好使了吗,要不是为了那封信,宇文弘怎么舍得自己这个可以钓到陛下的宝贝,看来那份名单对宇文弘至关重要,比北魏的皇帝都要重要。 宇文弘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都不急黑帮的事情,宇文弘急什么,这其中肯定还有席风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拓跋桐没有叫她调查,估计是他自己知道?也未可知。 席风在外面也不是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但是现在北魏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将军府,想不听都难,什么将军宠爱妾侍,什么夫人嚣张跋扈,反正没有一句是说席风是好人的,这也不能算是谣言,只不过席风是给宇文弘演了一遍他年轻的时候而已。 边关战事吃紧,陛下也着急,要是被罗国就打到了帝都,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估计拓跋焘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找不到接替公孙胜的人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人举荐了席风,席风又立了大功,那么估计平城的禁卫军都会听从自己的调遣,只要到时候加以利用,对于日后的逼宫也是良策。 席风有些想不明白,拓跋焘看着怎么都不像太聪明的样子,拓跋桐为何迟迟不动手,就算没有黑帮,先解决掉宇文弘,没了这个肱骨之臣,拓跋焘就像被折了翅膀的秃鹫,没有用了。 “将军,荷包缝好了,您要不要戴上?”这才几日那鸳鸯戏水的荷包就绣好了,虽然席风一度以为那是个手绢。 “好。”平城所有的公子王室贵族腰间没有几个荷包,这好像是一种荣誉一般,荷包越多的人他们就会感觉自己十分的有面子,虽然席风觉得挺傻的行为,但是想到阿若那么晚还在绣荷包,席风不能打击她。 “将军,有句话阿若不知道该不该问一问将军。”阿若低头捏着荷包,席风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猜测不到她要问什么。 “什么?” “您是在效仿宇文相国吗?” “是。”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阿若什么都知道,但是她更想听从席风嘴里说出来的,用他的女儿去报复他,阿若不知道席风这么做是不是会好受一些,但是宇文弘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一切的,他只会觉得将军宠爱自己而已。 不出席风所料,朝堂之上所有的武将一起将自己推了出去,说的那般委屈,什么自己无能的话都说了出来,大概是公孙胜总是在他们面前谄媚,让他们觉得公孙胜其实是很厉害的将军,只是一直做副将而已。 没有任何余地的席风就被一纸发配到了边关,气的席风真的很想口吐芬芳。 刻不容缓都不让席风回府,这一看就是什么人和拓跋焘商量好的,行李都给自己备下了。 虽然公孙胜节节败退,但是没有损失多少兵力,拓跋焘让席风再点一队亲兵前去,席风也没想直接去了军营。 若是阿志可以在战役中夺得一点功名,到时候就可以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了,到时候自己也不算是孤立无援,只是阿志的性格不一定可以让他在朝中长久。 自己这个性格在朝中就已经很不吃香了,阿志要是来了,那一定更不吃香,但是也不好说,阿志待人还是比较亲和的,除了脑子不太转弯以外。 千里马总是快一点的,比拉马车的马不知道是快了多少倍,就连踏雪也是白户送给她的,席风想想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是白户送的。 罗国人们都是骁勇善战的,北齐的仗打的是恶心,但是这骑上了马,席风还有点期待和罗国一战。 和骁勇善战的人打架总是比玩恶心战术的要好太多,至少可以大大方方的打。 刚进了大帅的主营就看见公孙胜灰头土脸的坐在了椅子上。 “将军,您来的还挺快。”看见席风进了军营,公孙胜好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赶紧给席风让了主帅的位置。 “那我就先出去了。”前脚还没迈出营帐就又折了回来“对了将军,曦月的国主前几天给了我一封信说会派兵来支援,我没想到您先到了,所以没先和您说。” 曦月,有一阵子没听到曦月的消息了,席风倒是没想到曦月可以派将军前来,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曦月廉帮北魏的多一些,那曦月歌在北魏大概可以少受一点委屈,还真是思虑周全。 第五十八章 意外的主将 为了曦月歌曦月廉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了,席风还是很羡慕曦月廉对曦月歌的情谊的,若是自己有一个这样为了自己的兄长就好了。 “阿志你去清点一下人数,我去探听一下敌情。”席风脱了沉重的铠甲,曦月将军若是今天前来,那么晚上必然是要设宴欢迎的,但是这是战场,要是今晚被罗国偷袭了那可不太好了,还是要看看目前罗国的力量怎么样。 席风没有直接去问公孙胜,因为他说了席风也不信,索性自己去看稳妥一些。 “将军万事小心。”名册就在主帅的桌子上,阿志拿着就去核对了。 席风到的时候其实还很早,天还是大亮着的,罗国的大营是问了公孙胜才知道的,离我军驻扎的地方也不远,席风摸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操练,周围也有站岗的士兵,但是管理好像很松懈。 虽然站岗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柄长矛,但是他们一个个精神倦怠,估计是连日征战让他们也受不了了,操练的士兵连口号都喊不齐,这样的操练只会对将士们进行反向的作用,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将公孙胜打的落花流水,席风都觉得有些丢人。 但是公孙胜也算是尽力了,毕竟罗国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国家,力气生来就比常人大一些,公孙胜能将他们打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 主帅的营帐和其他士兵的营帐是不一样的,所以席风一眼就辨认出了,被层层的小营帐包裹着,要是想在营帐附近走动是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说天时地利人和是真的,席风在关键的时候运气总是异常的好。 巧了这个时候有个士兵要到大帅营帐去给他送茶水,人就从席风的面前走过去了,那就先借他衣服和身份一用。 将人打晕后就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端着茶水朝着大帅的营帐走去。 附近没人倒是可以在外面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来人的时候再送进去就可以了,席风心里是这么想的,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营帐的附近。 “我们的士兵最近几日都不太能战斗了,刚才的训练大帅您也看见了,不如我们缓兵几天。”一个文弱的声音从营帐里面飘了出来。 “我们打仗就是要一鼓作气,不可以缓兵,而且我们现在是站在上风的,若是现在缓对北魏来说也是缓一缓。”一般的的主帅都是身材魁梧声音粗犷的,倒是没让席风意外。 “可是,听说耶律将军已经到了。” 罗国的消息还挺快的,是不是有什么人将消息卖给了罗国,那么就只可能是现在军营里的人,因为在平城就算再快的信鸽,也不会快过席风脚力的,毕竟信鸽需要休息,但是席风和她的士兵不需要。 一提到买消息,席风怎么都把细作的脸和吴雍的联系在一起,公孙胜是个莽夫,而且是主帅,若真的打了败仗,拓跋焘怪罪下来,他第一个没有好果子吃,而且公孙胜和吴雍不睦已久,说不好是吴雍做的好事。 虽然对于皇位他没有投靠任何人,但是一般打仗先打的都是没有阵营的人,因为好欺负,除非他够聪明,一点把柄都不会被自己抓到,要不然送到拓跋焘那里可就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耶律达的孙子?” “是。” 大帐里面是良久的沉默,席风正好端着茶要进去,里面的人就出来了,是一个白色长衫手拿折扇文文弱弱的人,大概是刚才那个军师。 “送茶的?”听声音就是了。 “是。” “给我吧,将军心情不好,你先下去。”接过了席风手里的东西,白衣人就转身又进了主帅的大帐。 听他们说话的意思,近几天应该是不会对北魏有什么举动,但是席风也不想借这个机会去攻打他们。 席风又将衣服还给了那个送茶的小伙子,还是趴在那片草丛里面继续观察他们训练,训练场附近都是弩机,看来他们有弩机手了,那一定有弓箭手了。 要想赢了罗国,那就必须知道他们的弩机手和弓箭手的具体位置,先将他们击破,剩下的就好说了,席风都不用问公孙胜一定在这些人手里吃了很多苦头,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军中没有席风可以信赖的人,尤其是吴雍,有了细作,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公孙胜就知道硬冲,更不可能知道到底有多少弩机手了,但是他一定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有了位置席风有信心将他们一个个击杀。 也没再操练多久,到了晚饭的时候他们就收了武器,那帮士兵好像得到了什么大赦一般就都离开了训练场,席风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可以接近他们的弩机。 整整齐齐的排了好多排,罗国的弩机是加强版的弩机,并不是可以手握的,而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用力摇的,这么先进的东西在北魏还没有,打败了罗国,他们一定会对北魏俯首称臣,到时候让他们送一个来也不是不行,席风的算盘打得很响,根本不觉得这一战会输。 席风对曦月的将领是有信心的,既然来了一定是受了国主的重托,要是输了曦月廉那边也不好看,提到曦月,席风忽然想到,刚才那个白衣人只是和主帅说自己来了,并没有提到曦月的将士,难道他们还不知道? 这封信是曦月廉写给公孙胜的,公孙胜有可能不给任何人看吗?还是给了几个人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若是罗国知道了,细作会很好查,但是援兵这么能鼓舞士气的事情,公孙胜怎么可能不告诉任何人呢? 时候也不早了自己也要回去了,要是曦月的主将来了看见自己不在面子上也说不过去,人家也不是附属小国,不能甩这么大的面子。 席风回到军营的时候发现仅有几个守卫的士兵还是自己没见过的面孔,自己营帐蜡烛点的很亮,一个小兵就一直站在自己的营帐外面张望。 第五十九章 命运的安排 席风刚走的时候曦月廉就来了,他之前是想派属下前来的,但是想想这毕竟是第一次协同北魏作战,还是慎重一些的好,听说主将不太厉害,要是打输了对哪个国家都不太好,所以曦月廉亲自来了北魏。 但是事先没有和公孙胜说,因为时间也来不及了,只是到了才解释了。 “怎么劳烦国主您亲自跑一趟,我们北魏的耶律将军已经到了,也是今天到的,不过已经去探听敌国消息了。”公孙胜一脸讨好的模样让曦月廉有些不太喜欢,但是听说席风来了,给了瞬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该回国了,毕竟席风已经看过他的脸了。 “孤带了十万军队,你应该准备了营帐吧。” “自然是准备了,但是我们没想到国主竟然御驾亲征,所以还是先委屈您住我们将军的营帐。”公孙胜确实是没想到曦月廉亲自来了,而且他本来的想法就是让曦月的将军和席风住一个营帐,毕竟要搭建一个这样的营帐不太容易。 “那你们将军呢?”自从席风上次与北齐一战就是一战成名,周围国家将席风说的越来越神奇,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编排出来了,但是曦月廉想亲自领教倒是真的。 “我们将军可以和我一起住。” 曦月廉只是拍了拍公孙胜的肩膀就进了军营,虽然公孙胜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要是真的不重要的人,他还需要问吗?一点都不懂事。 饭菜已经备好了但是席风还是迟迟没有回来,公孙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曦月廉却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品茶,士兵们都已经在各自的营帐狂欢了,因为他们需要交替站岗,派了人去营帐门口守着,看见将军就快一点将她拽进来。 守卫的士兵倒也是个实诚的人,看见席风回来了,真的一把抓过了席风的手臂,抓着她往营帐走。 “将军,曦月的国主都等您很久了。” “什么国主?他们不是派来的将军吗?”还没等小兵回答席风,她就已经进了营帐。 曦月廉就坐在主帅的位置上,是公孙胜特地在席风的桌子旁边又摆了一个桌子,席风一进去就和曦月廉有了一个尴尬的对视。 她看见了曦月廉脸上错愕的表情,大概是真的没想到昔日陪伴他左右的女人竟然是北魏杀伐果断的将军。 但是他要是敢在这里揭露自己的身份,那他就死定了。 “听闻耶律将军少年英豪,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席风就在曦月廉灼热的目光下一步步挪到他旁边的座位上。 “国主谬赞了。” 就假装不认识,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断定自己是婉儿,而且当时自己见他的时候还化了妆,现在不化妆了,和之前的长相一定差好多。 席风的如意算盘打好了,整个人也开心了起来,坐在曦月廉身边完全没有那种认识的感觉。 曦月廉也没当众说什么奇怪的话,一顿饭下来除了吴雍和公孙胜明里暗里的互掐以外倒还是和谐。 “将军,我们没想到来的是曦月的国主,所以只好委屈您先和我一个营帐。”酒都喝到一半了公孙胜才想起来这茬。 “不必了,我与耶律将军一见如故,而且这么大的营帐给我一个人倒是有些奢侈。”国主都发话了公孙胜也没有反驳的道理,正好他也不想和席风住是真的,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公孙胜就够让自己脑袋疼的了,再来个席风他还活不活了。 虽然公孙胜这个人自己不怎么样,但是他看别人也不怎么样,尤其是比他厉害的人,喝多了酒就总喜欢损人家几句,人家怼回来了,他又接不上了。 但是席风倒是不愿意和公孙胜这样的人计较,他只是表面上凶了一些,比一些人在背后玩肮脏的手段是让人舒服多了。 军中是有军妓的,席风的军营也不例外,因为上一次匆忙所以席风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今天她绝对是亲眼所见了,军中有乐师,但是也只有将军的营帐才可以,军妓也是士兵们挑了最好看的送来,剩下的就归他们自己,因为席风从没听说过军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以为军妓只是平城里面跟着来的青楼姑娘,但是她们一个个排着队被送来的时候,却眼神躲闪,都低着头,穿的也不像北魏的装扮。 但是别说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席风这个女人都觉得好看,公孙胜的眼睛都要掉进中间那几个姑娘的身上了,但是无奈在这个屋子里面他不能先挑,要不然他现在就可以离席了。 几个姑娘进来半天了,曦月廉还转着那个茶杯,席风也盯着自己面前那道菜,明摆这俩人是不想选了,但是又不发话,公孙胜看的是十分着急了。 屋里面除了主位上的两个人也就两个副将一个军事,一个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职位的公孙胜还有作为自己副官的阿志。 “你们进来了怎么还不跳舞?”阿志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以为是来了单纯的舞姬。 “她们是军妓。”阿志和席风不清楚的事情,曦月廉可是明白的很,他在做国主之前参加过曦月的军队,也随军打过仗对这些小事了如指掌。 “什么是军妓?” “就是在这个营帐里晚上可以陪你过夜的人。”曦月廉觉得自己解释的很明白了。 “将军,最中间的那个长得真好看,选她。”阿志好像真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曦月廉也不好说得再明白了,反正这些女人就是这样的命运,让这种人选了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带回去做个夫人,要是被公孙胜那样的老油条选了,那可真是一夜帐暖了。 阿志先带头选了,那公孙胜倒是不客气了,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那个姑娘就被阿志拦下来了。 “这是我的。” “你不是刚才选了那个吗?” “那是我帮将军选的,这是我选的。” 第六十章 大胆的调戏 阿志是席风的人,公孙胜不好反驳,就只能让了,并且席风也没有说不要之类的,吴雍倒是乐的看这样的笑话。 一共进来的十个姑娘,就中间那几个长得着实水灵,但是都被阿志给分配完了,公孙胜一时间有些难受,余光瞥见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姑娘身上,身段倒是不错,小手又细又长,柔若无骨,只是不抬头有点难看长得怎么样。 “你,抬头,我看看。”公孙胜指着那个后面的姑娘说道。 姑娘好像被吓到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殿中的人又急忙将头低下了,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见她明显往后缩了一缩。 “跟我走。”公孙胜上前拉住了姑娘的手,要说是姑娘不如说是夫人,刚才抬头的那一瞬间,怎么看这个女人已经不在年轻了。 这种人是怎么被送来当军妓的呢,席风看的出来她满眼的抗拒和恐惧。 士兵们也上来收拾桌子和餐具了,乐师们也都离席准备回去休息,就剩下这些待宰的羔羊和位置上披着狼皮的人类。 女人挣扎着想要挣脱公孙胜的手,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能挣扎过一个带兵打仗的男人呢,公孙胜想都没有想回身就给了女人一巴掌。 “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知足。”这一巴掌让席风有些不高兴了,她原以为公孙胜只是一个智商稍微不是那么高的人,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和女人动手,真是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 男人的双手是保卫土地保卫父母保卫祖国的,他居然打女人。 席风瞥了一眼旁边的曦月廉,曦月廉的表情好像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一般,甚至他一只脚还踩在椅子上,淡定的扫视着下面的情况。 曦月廉今天的穿着倒是像要去打仗的模样,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就算是宴会也没有脱下来,相比之下席风就随意多了。 阿志好像也没有预估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能的想上去揍公孙胜一顿,但是被席风一直胳膊拦了下来。 公孙胜在自己的营帐里面都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阿志不知道席风是怎么了,平日里早就掀桌子打人了,今天居然还可以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继续看热闹。 席风不屑于打女人的男人,阿志也是不屑的,那太没有水准了,若是在边关收复了一座城那是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是打女人对他来说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真不知道公孙胜这么多年的做派怎么没被人打死。 营帐里灯火通明,几个女人因为公孙胜的异常举动都好像视若无睹,她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这对她们来说就像吃饭一样正常一般。 “吴军师,这些军妓是怎么来的?”吴雍看着这样的场面没有一丝在意的表情,看来不了解情况的是席风自己了。 “是罗国的战俘,当然因为在耶律将军来之前公孙胜也打了败仗,我们国家也有战俘在他们手里,估计现在也是和这屋里的女人一个下场吧。”吴雍难得的看了席风一眼,他对这些军妓没哟兴趣,就想先告辞,但是想想接下来一定有席风教育公孙胜的画面,所以还是坐在这里准备看热闹。 “公孙胜,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有下次,出去告诉所有人将这些战俘好生安顿。”之前没有人管过的事情,席风虽然不想管,但是这些女人是无辜的,男人自己守护不好的东西,却要女人去背锅,可笑至极。 “将军,这不好吧。”公孙胜难得看中了一个姑娘,就这么放走倒是太可惜了,再说了她自己不也选了那个最好看的吗,在席风来之前军妓可都是紧着自己先选。 “罗国守护不好他们的土地和女人没有关系,我们也是一样,自己无能不能让女人背锅,你去核对一下我们的粮草,明天这个时候要是交不到我手上,你就回北魏吧。”席风当真是一点面子没给公孙胜留,虽然知道这样回北魏以后免不了又要被在背后诟病。 “是。”公孙胜这一声是可是说的咬牙切齿,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换成别人也这么苦恼。 “让你见笑了,曦月国主。” 好戏散场公孙胜也领命走了,吴雍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站起来也出了营帐。 曦月廉倒是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两盏茶的功夫,还是阿志进来汇报情况才打破了两个人尴尬的处境。 “安排部署我做好了会先给国主过目,然后我们就这么实行。” 阿志带来了罗国不小的消息,包括他们有多少弩机手和弓箭手,到时候要带一对人先解决了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他们的位置,公孙胜应该就是吃了这样的亏。 重点是如何掌握他们的站位,如果大军开战再找那一定是不行的,要是潜进对方大营掌握他们的部署图,但是这样难度系数有点大,不如就派一个小队埋伏在周围高山的地方,那需要一队近战力强的队伍,席风对公孙胜的人还不太熟悉,这件事情她不想通知公孙胜和吴雍,毕竟细作是谁她还没有查清楚。 那么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就是旁边这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曦月国主。 “你这是和孤商量还是通知孤?”曦月廉在久久的安静之后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席风的桌边,两只手撑在席风桌子的两边,挡住了大片的烛光。 “国主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指挥的。”席风还在张嘴怎么和曦月廉要一队兵。 “美人儿还要和孤装到什么时候?”此话一出席风手里的笔顿了一下,这就发现了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国主,您在说什么?”挣扎还是要挣扎的,万一曦月廉只是怀疑呢。 “还想怎么演,孤陪你。”曦月廉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席风的旁边,手还不老实的摸了一把席风的腰。 “国主,请您自重,我们两个大男人这样不好。” 第六十一章 下等人 “既然都是男人,那耶律将军不介意和孤睡一张床吧。”曦月廉看着整个营帐里面唯一的床说道。 “我没有和其他人睡一张床的习惯。”席风抱着剑好像有一下子戳死他的冲动。 要是不要脸要被关进地牢的话,曦月廉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但是国家没有相关的律法,放任曦月廉这样的人出来祸害人。 要不要趁着对面主帅睡觉的时候去把他们的排阵图偷出来,席风想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大概这个时候只有席风一个人的心里还惦记着打仗的事情,所有人心里都各怀鬼胎,若是军心不齐,打胜仗是很难的,曦月廉觉得在军妓这件事情上没必要得罪公孙胜,但是这也代表着席风在骨子里那种善良。 她还是不适合做刺客,尤其是不舍得杀自己,曦月廉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想想瞬那个成事不足的人,差点就把自己的美人儿杀了。 席风不说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曦月廉也不着急,所谓这是一起共事,那个再次见到她还是要托了曦月歌的福,但是也许是缘分,这东西天注定的,曦月廉觉得自己这辈子没什么运气,大概遇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上天给自己的大礼物吧。 营帐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帘子,是专门给将军换衣服用的,席风在曦月廉发呆的那一会儿已经换好了夜行衣。 “耶律将军去哪?” “刺探军情。” “我去吧,你想知道什么,我轻功比你好。”曦月廉接过席风手里的面纱,还准备解开席风夜行衣的腰带。 曦月廉虽然平时看着不太靠谱但是他把曦月管理的倒是还可以,让他去自己正好可以减轻负担,席风把一些重要的事情都和曦月廉交代了,目送曦月廉离开了营帐。 和罗国边界的地方倒是没有平城那么冷,也没有那么厚不化的积雪,好像这个地方比较暖和一些,虽然花草树木还没有开花发芽,但是已经可以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要是在平城这样的气温还需要一个月吧。 守卫的士兵和罗国的一样也无精打采,连日的战乱让北魏的打击也不小,虽然自己带了一队亲兵,席风也出了营帐找阿志清点了曦月的兵力,发现和罗国还是有一些悬殊,如果真的硬碰硬,北魏占不到一点便宜。 公孙胜之前输的太惨了,将近折损了三分之二的人数,今天公孙胜一点都没有提边关战事,这个人连做副将的资格都没有,到底是谁提拔上来的,师傅在的时候这种人怎么可以混到副将。 真是让北魏都头疼,早知道公孙胜竟然是个这么菜的人,自己当初还不如毛遂自荐请命来,这样北魏有多少小伙子因为公孙胜的愚蠢而死。 公孙胜的营帐离席风的是最近的,席风溜达回来的时候听到一阵很大的吵闹声,大半夜的又作什么妖。 “都这个时辰了,舟车劳顿一天的将军早就睡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敢管。”是公孙胜的声音,难道他又背着自己干了什么,真是一分钟都不让人省心。 还没等席风走进听,黑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营帐中冲了出来,席风的视力是很好的,当时离的也不远,就是宴会上公孙胜看中的那个女人,衣冠不整的从公孙胜和吴雍的营帐里跑了出来。 女人的眼睛很大,就像一汪泉水,大概是注意到营帐外面有人,直奔这人而来,席风就感觉像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过去,但是女人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席风的身后。 “还敢,……将军。” 因为有了喧闹的声音,所以周围几个士兵急忙举着火把跟了过来,席风脱了外袍披在女人身上。 同样衣衫不整的还有公孙胜,整个里衣挂在胳膊上,甚至亵裤也褪到膝盖,大概是没想到席风就在自己的营帐外,吓得一时间都没提上裤子,火把的光也很亮,公孙胜就像一个没有秘密的人一样暴露在所有的守夜士兵面前。 显然前面想说什么话但是在看见席风的一瞬间就憋了回去,吴雍大概是听到了公孙胜的声音,又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出来了,当然他不管他是什么心思,席风都觉得就是看热闹的心态。 “将军我……”公孙胜妄图解释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没有真的在席风的军营里面犯过事,但是就看席风在朝堂上的硬核作风,公孙胜都不敢造次。 “解释吧,我给你时间,带到我的营帐里面,亲自给我解释。”席风给了阿志一个眼神,阿志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侍卫,示意他们将公孙胜绑起来。 席风去了乐师们的住处给女人找了一件新的衣服,女人连连道谢,通过和女人的闲聊席风才知道,女人所在的那个村子是北魏和罗国战争打响的第一个据点,女人的丈夫在战斗中去世了,她的孩子她也找不到了,就被抓到这里来做了军妓。 军妓都是对方阵营的战俘,互相的军队都将战争的不顺利发泄到军妓的身上,因为军妓是比普通青楼里的妓还不值钱的。 女人本来就比男人低一等,被抓到这里来,可以说如何被人拿捏折磨都没有地方反抗,但是即使处在这样的逆境里面,女人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她说遇到了席风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就好像跌进泥潭里的时候看见了一束阳光一样。 泥潭太深了,有一束阳光就够照亮一个人的内心了。 席风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曾经把拓跋桐当成是泥潭里的那束阳光,是席风整个童年时光里的太阳。 想到他的时候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上扬,一直十分的努力就是为了可以早一天站在他的身边,那样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小时候的梦想终于被实现的那一天,席风是无比开心的,但是她现在却不开心了。 她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她只是觉得可能是自己长高了,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了。 第六十二章 送人头 席风帮女人收拾好以后就回了营帐,公孙胜就跪在自己的桌子前,混的确实是有点差了,这么冷的天都没有士兵说帮他们之前的将军披上一件外袍,公孙胜也可以说是把下面的人都得罪透了。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吴雍那张嘴的功劳。 席风不想让这件事太难看,但是他也想就此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违背自己意思的下场,所以她想就这样将公孙胜绑在外面一晚上让众人看看,但是又想到他毕竟不是普通的士兵,所以还是让他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忏悔吧,当然席风也是怕曦月廉一会儿回来又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席风没有理他的意思,公孙胜还着急了,席风是不好对付他知道,但是为了几个卑贱的女人就要自己怎么样就过分了吧。 “我的意思在这个屋子里面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是岁数大了脑袋也不好使了吗,要是脑袋什么都记不住了,就和陛下说告老还乡,他会同意的。”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少年英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宇文相国的女儿也上赶子往将军府上送,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心情。” 这样不要脸的话也亏得公孙胜说的出口,是欺负席风平时不关心朝中的事情,但是公孙胜府上有多少女人席风是清楚的很。 席风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不要脸的人说,这个尴尬的时候曦月廉回来了,一进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冷气。 曦月廉甚至都没有分一眼给公孙胜,直接奔着席风而来。 “耶律将军这是唱的哪出啊?” 席风分了一眼给曦月廉就没有再理他了,倒是叫公孙胜钻了个大便宜。 “国主,您评评理,我想找个军妓有错吗?” “你们将军要是说你有错,那就是有错,趁着你们将军要发火之前,赶紧收拾东西回北魏。” 曦月廉的话回荡在席风的耳边,公孙胜在这个营帐里面和任何一个人都讨不到便宜,只能灰溜溜的出了营帐,但是要回到自己的营帐又要看到吴雍那张臭脸,倒不如自己去罗国烧了他们的粮草,这也算是大功一件,不会被赶回北魏。 想想自己这么大的岁数,要是被一个年轻的将领来的第一天就赶了回去那岂不是太丢人,还是因为一些下等人。 说干就干,说不定此举还会让北魏一举歼灭罗国,到时候受赏追封的就不止是她席风一个人了,也不会因为节节败退遭到朝臣的嘲笑。 计划是很好,但是公孙胜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和行动力,火都还没点着的时候就被抓进了罗国将军的大营。 曦月廉将罗国的军事图放到桌子上展开的时候,本以为席风会夸奖自己几句,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坐了下来研究图。 曦月廉拿到图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研究过了,只要解决了弩机手和弓箭手罗国就算没了左膀右臂,而且他们的数量不算是庞大,一队近战士兵就可以解决,现在有了他们的准确位置,可以事先埋伏。 本来想席风夸奖自己的时候顺嘴再说了这些,让这个女人对自己产生依赖感,但是没想到席风不按照正常的套路走。 男人总是喜欢总是有秘密和新鲜感的女人,但是席风的秘密太多了,而且现在还拒绝沟通,估计是还在气上次瞬的刺杀事件。 瞬说过北魏的耶律小将军近战很强,曦月廉认识席风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轻功真的很好,看来席风坐得住北魏的风口浪尖,自然是有很多本事的,相比在曦月的那个小刺客,曦月廉还是觉得现在男装的席风更霸气一些。 她不会真的是个男人吧,仔细打量一下,确实没什么女性的特征,曦月廉开始对自己的性取向有了质疑。 席风卷好了图就准备上床躺下了,但是一只箭从营帐的中间而来直接扎在了桌子上,上面有一封信。 席风看了信,脸上很平静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给她写的家书。但是没有两秒钟就拿出了笔。 “要不然我替你写?”曦月廉看了信以后席风的信已经写了两行了,那个字迹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罗国主帅写给席风的,大概意思是先贬低席风为人阴险,打不过就派人来烧粮草,还派那个自己的手下败将公孙胜,一句好话都没有,这信如果是写给曦月廉的,他一定当场就教育对面如何做人,但是没想到席风是个忍耐力这么好的人。 但是当他看完席风的信以后,只是竖起了大拇指想要夸一夸她。 反正公孙胜已经被赶回北魏了,和这个军营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想杀他就随意了。 曦月廉明白席风的意思,公孙胜一个人的命当然没有北魏十万大军的重要,虽然很多将军都觉得自己的命值钱,可是若是没有这十万的大军一同作战,将军一个人是不可能打赢一场战斗的。 罗国的将领想拿公孙胜一个人的命要北魏大军的命那对于席风来说是不可能的,席风和公孙胜没有仇没有怨,但是北魏的大军和席风更是没仇没怨。 曦月廉替席风重新抄写信的时候还不忘添油加醋的一番嘲讽,甚至还注明了是自己的名字,锅不能让席风背呀。 曦月廉甚至还效仿了罗国将领的恶心招数,也将信如此送去。 席风不知道曦月廉改了信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她只能按照计划来,能救公孙胜是最好的了,救不了,那也只能说他太蠢了。自己一个人去烧罗国粮草,自己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吗? 席风这边能近战的士兵不多,不能指望普通的士兵去做这些,所以这次的埋伏要曦月廉的兵力会比较多,席风本来是想感谢他,但是一想到他是来帮北魏度过难关的,并不是自己,感谢的话拓跋焘自然会说。 第六十三章 败逃 席风这辈子没抵触过什么人,曦月廉是第一个,她虽然知道他表面的轻浮是装出来的,也并不是因为这一点不舒服,她知道他也同样年少有为,但是一接触他就很不适应,和他说话也和不适应。 曦月廉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席风抵触他也许也有这样的原因,她不愿意猜别人心里的想法,也不愿意和心思多的人接触,她觉得这样很累。 总是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席风大概这辈子也学不会,但是她也并不羡慕这样的人,甚至她还有些讨厌。 既然战斗打响了,那就要比罗国更早的埋伏在附近,席风的计划是先解决掉罗国的左膀右臂,这样就可以一举歼灭,罗国是小国,兵力分布也是有限的,所以埋伏的人必须有一打十的能力,才能迅速解决战斗。 因为公孙胜的愚蠢,更是成了这张战争的导火索,席风和曦月廉只好各带一队先去埋伏,阿志需要正面和他们战斗,当然在号角吹响之前,席风和曦月廉就会结束战斗,这样就保证北魏的大军不会遭到弩机手和弓箭手的伤害。 席风带队抄上去的时候弩机手已经准备就绪了,山上的掩体很少,弩机手看见有人上来自然是先对准席风的队伍扫射。 席风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比自己还要快,身后的兄弟们一个个倒地,席风虽然躲得开但是弩机手实在是太多了,大概一封书信到席风手上的时候,山上的人就已经埋伏好了吧,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可以摸到近点。 席风抽出来匕首,因为弩机手的站位是互相都很近的,席风的速度又快,一瞬间离战场最近的那两排弩机手就命丧席风的双匕首之下,但是弩机手里也不泛速度快的人,虽然席风解决掉了十分之一,但是她的作肩还是中了一箭。 席风久居无涯,练武的时候是不可能没有吃过亏的,但是席风没有一次因为受伤而少训练,所以中箭对于席风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肩膀也不会影响席风继续用匕首杀人。 所有的弩机手都解决了以后席风才发现带来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就算是剩下的人也没有一个是身上没有受伤的,席风拔掉了身上的两支箭。都是扎在了左肩膀和左胳膊。 不知道曦月廉那边是不是顺利,既然弩机手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弓箭手一定也就位了,曦月廉的轻功好席风倒是不担心,就是他带去的兄弟是不是也受伤惨重。 是席风没有计划好,她以为罗国不会有自己快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所有人撤下山的时候曦月廉带着的那一队还没有回来,但是鼓已经敲了,席风披上了军甲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单看现在的情况,罗国没了弩机手和弓箭手是无法和北魏抗衡的,但是罗国的将领满脸的势在必得,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队伍真的只是这些人了而已。 天还刚蒙蒙亮,但是由于公孙胜的愚蠢,两军现在已经面对面了。 “本帅一直想和北魏的耶律将军有一场较量,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看来本座在你们罗国的影响力还不小,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虽然战场上都愿意说一点嘲讽的话杀一杀对方的锐气,但是像席风这么强的还是头一个。 罗国的将领说一点是佩服席风的,能在北魏这种不重视武将的国家混的官居二品,靠的是多么强大的本事,不过再有本事今天也一定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曦月廉还没有回来,席风有些担心,但是就算曦月廉打不过,他轻功很好也不至于折在这些弓箭手手里,所以为什么还不回来。 席风现在无法分身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罗国的将领受到席风的嘲讽一时之间就要发动战争,但是那晚的那个白衣谋士按住了将领的手,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罗国的将领忽然笑了起来。 “多说无益,耶律小将军,我们就较量一番,较量之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本来席风以为那个白衣谋士会很聪明,没想到也没比将领高多少智商。 席风虽然肩膀上受了伤,但是套在盔甲之下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但是阿志能从她出剑的样子感觉出来,战场上太乱了他不能到他们将军身边。 白衣谋士在天上放了一个烟花,虽然席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应该是发给弩机手和弓箭手看的吧,太阳已经翻了鱼肚白,席风可以看的见弓箭手的箭已经对准了战场,弩机手那边因为被席风一锅端了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不过曦月廉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弓箭手的数量是没有弩机手那么多的,席风知道曦月廉是个操控毒尸的人,所以让他近战其实有点为难他,因此才让他去对付那些好对付的,这都办不好。 如果弓箭手还在的话,对北魏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但是当席风看见弓箭手射出来的箭都是冲着罗国的军队去的时候,还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曦月廉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来,不过这样似乎是效率更高一些。 “耶律将军,不愧是人中豪杰。”罗国的将领骑在马上挥舞着他的长刀冲着席风就来了。那个白衣的谋士大概是想拦着他,但是没拦住,大概他已经注意到弓箭手的不对劲了。 将领的长刀和席风的剑还没碰到的时候一支箭就插进了将领的左胳膊,大概将领也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北魏是没有弓箭手的,都是步兵。 “撤退。” 罗国战斗能力强,逃跑的能力也强,这里虽然是北魏的边陲,但是罗国在此也驻扎了很久,所以他们对地形可十分熟悉了,席风没有下令追而是撤退回了大营,毕竟公孙胜还在他们的手里,他们还有和自己谈判的筹码,现在弓箭手和弩机手已经全部都被浇灭。 罗国再也没有和北魏抗衡的条件,除非他们再从本国调遣,不过北魏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军事图,就算再调遣,也必须重新部署了。 第六十四章 占便宜 所以现在罗国唯一可以和北魏谈条件的事情就是公孙胜,但是就昨晚的信来看,公孙胜的命在北魏来说可以分文不值,但是罗国的主帅还是想赌一把,赌席风的大义灭亲的程度。 战后的清扫工作自然是由席风带队完成,先是收了罗国的一个弩机准备带回北魏研究开发,剩下的全部焚毁,不给罗国留任何的后路,北魏若是有了弩机的加持,再培养一批优秀的弓箭手,北魏的兵力一定会大增的。 罗国也是因为有了这样凶悍的武器才敢和北魏这样的大国叫嚣,甚至给公孙胜打的节节败退。 北魏的兵力损失的并不严重,因为失去了左膀右臂的罗国还要面临倒戈的弓箭手的袭击,所以伤亡惨重,估计一时半刻是没有能力再和北魏一战,但是席风想要的远远不是他们退出北魏的疆土而已,她想要罗国对北魏俯首称臣。 不过这就要复杂一些了,毕竟罗国是个凶悍的国家,他们能打的人很多,不像北魏除了自己再也叫不出一个名声鹊起的将军,要早日培养好阿志才好,阿志的战斗力并不差,但是他没有派兵部署的能力,吴雍又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这个时候要是长安还在的话该多好,他和阿志两个人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组合,经过阿若的教育阿志对长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偏见,但是长安那孩子却是离开了。 但是席风总是相信,再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是一个可以承担一切的男子汉了。 朝中现在势力很稳定都倒在宇文弘的一边,宇文弘早晚都要死的,只不过死在谁的手里就不一定了,想要他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席风不需要宇文弘身边的那些走狗,她想要一些为了共同的目的在一起的人,可以互相帮助互相依赖,而不是吹着枕边风毫无作为的人。 清理战场是带走敌人所有的武器和盔甲,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敌人的战斗力,席风收拾完一切回去的时候曦月廉已经坐在屋内喝茶了。 “罗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曦月国主可以回去了,我们陛下一定会好好向国主致谢。”不是席风一定要赶走曦月廉,而是这里确实是用不上他了,她也知道曦月虽然不大但是也不是个小地方,曦月廉在曦月没有什么帮手只有那几个冰冷冷的毒人,曦月歌嫁到北魏以后,曦月廉一个人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吧。 就算宫内的女人如云,但是真的有几个人是爱慕曦月廉这个人的曦月廉比席风心里更清楚,曦月并不是世袭制的王位,如果有一天后来者居上,那么曦月廉还有没有命活都不一定。 想到这里席风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可言,但是席风替曦月廉已经想到这么多了。 “你用完孤了,就要赶孤走了?”曦月廉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席风逼近。 “我不是那个意思,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这场战争本来就是罗国和北魏的战争,国主可以来我们北魏真是感激不尽,不能要求国主多留。”还是解释的清楚的好,席风永远不想给人留下什么误会,但是她却一直给人留下误会。 席风的爱从来不说在嘴上,她都是用最深沉的表达方式去表达,但是在他人看来,这种方式就是在抵触接触,虽然时间久了知道席风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总是像脸上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一样。 “你受伤了?”曦月廉是制毒高手,虽然席风的伤口隐藏在盔甲之下,但是常年的制毒经验让他对气味特别敏感,他一凑近席风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但是她的盔甲上并没有留下鲜血,所以她一定是某个地方受伤了。 “我没有。”席风被这么盯着忽然有些心虚,她受伤的事情不想被别人知道,但是下了战场的时候还真的是一跳一跳的疼,刚才若不是曦月廉给了对面将领一箭,席风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可以打得过他,因为自己的手臂已经受伤了。 “盔甲脱了。”曦月廉有自己带着药箱的习惯,虽然里面的毒药是比正常的药多了一些,拿着药箱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席风还矗在原地没有动。 “需要我亲自帮你吗?” 席风理解错了曦月廉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药箱给自己,但是曦月廉的意思是帮她脱盔甲,席风扭捏的脱了盔甲,左肩膀和手臂的位置渗出的血已经盖住了衣服原本的颜色,箭扎的是很深的,席风也没想到那个弩机可以在那么近的距离也可以发挥这么大的威力。 席风伸手想接药箱的时候曦月廉忽然将手收了回去,顺便另一只手将席风摁在了床上。 “你自己不行,还是我帮你吧。” “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的。”席风急忙捂住胸口的衣服,生怕曦月廉一个高兴直接撕开。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大概曦月廉今天就想拆穿总是对自己撒谎的女人故意摆出一副你很矫情的表情。 虽然之前曦月廉对席风的性别有过怀疑,但是就现在这个场景来说,之前的怀疑都可以烟消云散了,她就是个女人,如假包换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北魏和众多附属小国的嘴里,耶律席风就是一个男人,但是通过公孙胜和吴雍的神情,她是耶律将军没错,所以她做将军就是女扮男装了,不知道在北魏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我不想麻烦国主。” “我们既然是友军,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不定日后我曦月有什么战争还需要耶律将军出力。” 眼看着曦月廉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手了,席风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反正他也早就猜到了,“我是女的,你,你放手。” “美人儿,你终于承认了。”虽然不能借此占便宜,但是曦月廉还是拿着剪刀认认真真的将席风肩膀的布料都剪了下来,整个胳膊就暴露在曦月廉的眼前。 第六十五章 拖后腿 好白啊,好想亲一下,曦月廉满脑子都是席风那像小莲藕一般的胳膊,雪白细腻,只是那两道箭伤很不好看,两个血窟窿还一直在渗血,弩机上的箭和弓箭的箭是不一样的,要比弓箭的箭更有力粗壮一些,弓箭是无法直接射穿人的脑袋的,但是弩机可以。 “谁给你拔得箭?”拔箭的时候很疼吧,这血窟窿都这么大,她还坚持的打完了整场战斗。 “自己啊。”整个北魏军营除了自己也没有人敢这么嚣张的给将军拔箭。 自己给自己拔,曦月廉是没有见过自律性这么高的人,要是自己说不定都下不去手,席风可真是一个坚强的人。 “你再看我就真的要流血而死了。”席风虽然看不见曦月廉的脸,但是感受的到他灼灼的目光,自己的胳膊都要让他盯的着火了。 “将军,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看你今天……打扰了,告辞。”阿志是拿着药瓶子进来的,但是看见这个场面,送给席风和曦月廉一个迷之微笑,放下手里的药就立马在曦月廉的威逼下离开了。 好像谁要是打扰了他和席风的独处就要吃人的表情,明明都是男人,难道那曦月廉有什么隐疾,也是,他们将军受到北魏男女老少的崇拜和爱戴,自然这光芒也照的到曦月,爱慕将军是正常的,但是将军不可能爱慕他就是了。 阿志还好心的站在外面给他们站岗,有问题和事情的都被他给拦住了,要是不想被曦月廉的目光戳成筛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账外等吧。 阿志带来的药比曦月廉药箱里的好好太多了,无涯是个盛产草药的地方,阿志经常会回去采集一些然后送到顾太医那里,毕竟席风是个将军,现在太平的时候也不多,金疮药当然要最好的。 陛下自然也是想得到这个层面,北魏泱泱大国收罗来的草药基本上都被陛下赐给了席风,毕竟现在什么战事都要靠着北魏的这个独苗来抗,他要是倒了,北魏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么骁勇善战的了。 伤口上市不能直接用药的,更何况伤口还在衣服里面悟了那么久,应该先好好消毒,正好阿志也在账外,曦月廉就吩咐他一盆一盆的烧热水。 阿志一直觉得这就是这个小气的国主对自己刚才莽撞行为的惩罚,才这样来回折腾自己,一盆盆热水和纱布端进去的时候是白色的,再拿出来就是红色的,不知道还以为有人在军营里面生孩子了。 阿志吩咐了不准人进去,如果对方知道北魏的主将也受伤了那可是不妙的事情,所以还是曦月廉受伤更为妥帖,毕竟是个援军,没什么人在乎,打仗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对方的主帅,甚至对方的主帅一天出恭几次都会被对面报备。 但是就是这样营帐里面也没传出一点声音,要说能抗能打还真是他们将军,跟着席风去挑弩机手的士兵已经在给阿志科普将军自己拔箭的时候的英勇身姿了,将军一直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扛着,多难的路都没有抱怨过。 但是这也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阿志甚至很羡慕阿若,因为将军对她很好,阿志是看的出来的,嫁给将军这么有担当的男人,一定是最幸福的。 屋外的阿志一直脑补着他们将军英勇的身姿,但是屋内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了,席风的头上渗出密密的细汗,明明是很痛的,但是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吭出一声。 席风的手紧紧的揪着身边的被子,骨节因为用力都可以看得见青起的血管,箭虽然扎的深,但是好在胳膊上没有什么要害,这一箭要是戳在了肚子上,那估计就是透心凉了。 替席风感到难过的同时也替她捏了一把汗,这是多好的运气,当时席风给自己下达这个任务的时候,曦月廉是拒绝的,因为他知道弩机的厉害,弩机手又多,本想着这边解决完就去帮一下她,但是没想到她的速度很快,而自己这边毒尸的准备也需要时间。 收拾得当的时候两军已经开始交战,所以曦月廉只能借着弓箭住席风一臂之力。 若是知道对方伤了她,当时怎么也要取下罗国将领的狗头。 害的他的美人要遭这份罪,曦月廉小心翼翼的将席风的伤口包扎好,又从她的包裹里面帮她拿了一套新的衣服。但是席风被包裹成这样是不能自己动手换衣服了。 虽然曦月廉很是乐意代劳,不过被席风一个眼神就吓了回去,自己喜欢的美人儿怎么都要继续追下去,即使是这么凶悍的。 “美人儿,你看你现在这样也不方便,我帮你。” 曦月廉还没有碰到席风的时候就被抓住了胳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衣服放下,我自己可以。”从曦月廉的手里接过了衣服,席风拿着就进了隔间。 曦月廉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个受虐狂,但是这个女人真的是该死的可爱。 曦月廉本来是向着去罗国的大营打探一下消息,但是一出门就被阿志拦下了。 “国主,我能进去了吗?”虽然看曦月廉脸色不太好,但是毕竟军务是不能耽搁的,还是要厚着脸皮问。 “不能,你们将军收拾好了,自己会出来的。” 公孙胜还在罗国将领的手里,也没说到底是要放了还是要杀了,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席风嘴上说这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曦月廉知道那也是无奈之举。 罗国的大营没有上次去的时候那么多的人了,好像进入了死寂一般,公孙胜就被吊在大营的中间,派了两个士兵看守,大概是罗国的将领觉得曦月廉的话说的那么绝,是不可能派人来救人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罗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了。 轻易的杀掉了那两个可怜的士兵,曦月廉没有席风那么大的力气可以直接把公孙胜抗在肩膀上,当然曦月廉觉得席风也不行,毕竟公孙胜可有两个顾墨的重量。 第六十六章 占有欲 “多谢国主的搭救。”公孙胜自己还是能走的,就算是不能走了,曦月廉也不会管他的。 “你还是谢谢你们将军,要不是她受了重伤,还轮不到我来救你。”曦月廉也格外不喜欢公孙胜这个人,要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席风不喜欢。 听到喜悦来啦提了席风的名字,公孙胜才觉得自己真的没脸再回到大营去,更是没脸再回到北魏,今日一战公孙胜是知道的,给罗国打的落花流水,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自己的无用。 无用本来就已经够让公孙胜觉得丢脸,这次偷袭失败更是让他在军中没了威望,耶律席风来的第一场战役就给罗国从北魏的边陲打了回去,想到这里公孙胜不想再和曦月廉继续回大营了。 但是曦月廉并不在意,虽然席风是想救公孙胜的,但是她现在自己都分身乏术,哪有时间照顾到公孙胜。 刚才去救公孙胜的时候看见罗国那荒凉的大营,估计已经没有可以和北魏再战的能力了,这个时候不知道可不可以一举将其歼灭。 军中的将士都在调养整顿,只有阿志还跑来跑去的忙活,手里拿的都是红色的浸了鲜血的纱布。 “阿志,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帮将军包好了吗?”叫住阿志的时候曦月廉才看见阿志眼里泛着泪光。 “是罗国的将领,刚才单骑到了大营一定要和将军单挑,将军把我们都支出来,不让我们帮忙。” “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虽然是伤在了左胳膊,但是哪个习武之人是独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罗国的将领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既然都做的这么绝了,那么久别怪他赶尽杀绝。 席风没有受伤的时候是身轻如燕,但是现在面对长刀真的有点力不从心,罗国的将领就好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般挥舞着长刀扑向席风,席风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步步被被逼退,他刚才要求撤兵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怕他罗国的军队全军覆没。 罗国的将军人高马大,席风和这种人打架完全凭借着灵活才能占到上风,但是因为受伤让她无法灵活起来,硬生生接了他两刀了。 “将军是受伤了吗?”将领露出了轻蔑的微笑,好像是算好了这一切一般。 席风是个力大无穷的人,但是目前为止,面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是她无法估计的,周围小国里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和刚才在战场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若刚才在战场上他算是个正常人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头发了疯的凶兽。 席风力量不敌速度也跟不上,耳边好像炸开了金花一样的声响,让她分辨不出敌人到底在什么方向,难道是刚才的弩机上有毒。 “看来北魏的小将军也没有什么值得为人说道的嘛。今天能死在我的长刀之下,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席风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倒在地上看对面的人拎着长刀慢慢的走近自己,这就好像折磨一般,要杀要刮就痛快一些。 席风想不到自己的结局会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被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人杀了,公子一定很失望吧,对自己很失望,那他的计划怎么办,好像自己在的时候也并没有帮助他什么,说不定自己的死亡对公子来说只是少了一个累赘。 为了自己哭的人一定会很多吧,不知道宇文弘会是什么得意的嘴脸,更不知道他又会给宇文绾华谋一个什么样的下家。 更不知道曦月廉会不会为了自己哭一下,倒是没见过这个表面放荡的人哭是什么样的,都要死了怎么还会想到曦月廉,大概是自己要死了,不想留什么遗憾,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一点位置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记得初见的样子,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若是先碰到的人是曦月廉,那么自己的人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耳边没有了炸金花的声音,反倒是敌人的长刀拖地的声音很是刺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但是忽然之间长刀的声音消失了,席风一直闭着眼睛不想看自己该如何死,但是没了那不适应的声音还是让席风睁开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毒素蔓延全身已经没有五感了呢。”将领就蹲在席风的面前两个人脸对着脸,席风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好看的一个小白脸要是这么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不如先让大爷我爽一爽。”说着将领就解开了席风的腰带。 “我可是个男人。”席风有些着急,杀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此羞辱会让席风羞愧而死。 “你们也对我太不了解我了,我就是对你这样清秀的男人感兴趣。”说完还不忘要在席风的侧脸亲一下,但是席风避开了。 将领好像就是为了羞辱席风一般,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手就伸进了席风的里衣,还没等手感觉到衣服里的温度,就被两个人拉开了。 席风一把被人抱了起来,一抬头就撞进了曦月廉有些怒意的眼睛里,看见曦月廉的那一瞬间,席风忽然有了很大的安心,双手环在曦月廉的脖子上,席风顿时又没有了睡意。 “阿本达,你们罗国一向以骁勇善战著称,没想到竟然是靠吃了药。”席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阿本达身边的两个人阿志和瞬,瞬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这么多天都没有注意到他。 罗国是个小国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最不愿意对付的就是曦月这种善用毒物的国家,若是两军交战,曦月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歼灭罗国。 “曦月国主,您可真是多管闲事啊,我泡个男人你都要跑过来过问吗?” 席风不知道是什么药竟然可以让人在一瞬间能力增进这么许多。 “你怎么搞,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你看清楚了,孤手里的人,你还是不要肖想。” 第六十七章 臭脾气 意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席风是罗国将领不能肖想的对象,曦月廉和瞬呆在一起久了,瞬知道曦月廉每一个表情的意思,比方说现在就是要灭口了,罗国的将领战死沙场是好听,要是因为调戏男孩儿被人活活打死,那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曦月廉要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他要阿本达在阴间也不得安宁,曦月廉不是什么十分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凡事触及到席风,那就真的不好说了,年轻的帝王流露出的不是乖张的小猫而是没有经过驯养的狼,接到了曦月廉指令了瞬拖着阿本达就出了北魏的军营。 曦月廉的脸色不好看,席风是知道的,但是打仗输了就是输了,每个人看重的都是结果,不会有人质疑他是不是吃了药业不会有人质疑自己的努力。 “要是我没有及时回来,你是不是就没命了?” 席风以为曦月廉气的是自己的愚蠢,拓跋桐也是关心她的,但是他更看重的是结果,他给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人在意一个失败者,更没有人关心一个没有用的人。 “我在问你话,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了?”曦月廉抱着怀中的美人儿就是没有放下的意思。 席风常年习武,但是却还是身轻如燕,没有长成牛高马大的样子,但是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曦月廉打心里真的很佩服她了,在中了毒的程度之下还能和吃了大力丸的阿本达僵持这么久。 “我,我……” “你要是真的有那么多用不完的力气,那就和我在床上打架,我很乐意奉陪。” 席风的身上又多了几处长刀的伤痕,但是没有弩机伤的那么深,可是胸口的位置就很不好办,席风拽着自己的衣服示意曦月廉要是敢动就会杀人的眼神。 但是她自己又做不到,一时间就这么僵持着。 “孤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孤什么时候占过你便宜。”曦月廉说这句话的时候席风很想问他不心虚吗? 说完这句话曦月廉好像也觉得理亏了,一时间气氛就更尴尬了。 转念一想,席风是怎么都会变成自己的女人的,只是早看和晚看的区别而已,反正现在席风也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曦月廉就是个行动派,一把将席风摁在了床上,粗暴的撕开了她胸口的衣服,曦月廉丝毫不敢迂拘,就怕席风病好了撵着自己打。 好在伤口不深,没有留多少血,倒是因为曦月廉营救的及时,这件事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就阿本达的这种行为席风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此次罗国一战算是告一段落,主将也会被押送回北魏,只不过是被瞬和阿志打的面目全非一点。 那个白衣男子在囚车里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个俘虏,反倒还像是去北魏做客的一般,因为阿本达很不老实所以给他用了脚手架,粗重的铁链束缚了他巨大的身躯。 他没有语言上嘲讽席风,大概是知道自己赢得也不是那么光彩,还让曦月廉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曦月廉本想在军中休养几日再回北魏,席风胸口的伤虽然说不重,但是胳膊上的伤让他骑马就很吃力,连日赶路可能会加重她的伤势,但是席风不听曦月廉的话,执意要走,曦月现在处在比较好的时候,虽然有内忧,但是没有外患。 曦月廉竟然要跟着席风一起回北魏,嘴上说是思念妹妹,但是席风知道曦月廉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么单纯。 当然曦月廉也提前给拓跋焘写了一封信,信鸽总是比步兵的脚力快的,曦月廉一人和曦月的三个使臣一起到北魏,剩下的士兵和瞬一起回了曦月。 算盘打的是真是好啊,打着拜访北魏陛下的名义又给他送了一份大礼,让周围小国都知道北魏和曦月交好,北魏这次的讨伐曦月出兵了,那么下次要是有什么国家想要对付曦月也要想想北魏是不是会出兵。 曦月对于北魏来说是个小地方,对于北齐来说那更是个小地方,北齐最近不敢和北魏叫嚣,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对附近小国发出什么战争,毕竟陈朋将军在拓跋焘这里的伤早就好了。 现在曦月有了北魏的大靠山,北齐是不敢动,说不定还有其他小国想要巴结,尤其是这仗打完了,曦月廉不但没有回国,反而跟着席风回了北魏,不难让人猜测二人的关系,在军营的时候二人还住同一个屋内,更是让附近的国家对曦月有了几分的忌惮。 如今已经开春,边陲地区还好,往回每走一步都觉得有些寒冷,还好拓跋焘还有人性给自己拿了一件披风。 明明是记得有的,但是席风在包袱里面翻了半天也没发现,初春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哈气的,本来席风有些怕冷,现在受了伤就更怕冷了,阿志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想要叫他是有些困难的。 忽然身后就有了一个大火炉一样的躯体。 “冷就直说啊,我不比披风暖和?”曦月廉拉住了踏雪的缰绳,这样就是把席风整个人都笼在了怀里,身后的士兵都十分的自觉,自觉地和两个人保证了距离,还亲切的牵走了曦月廉的马。 听到这里,席风就知道了,披风一定是被曦月廉藏起来了,这个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他身上是真的很暖和。 席风很不自觉的往后靠,曦月廉虽然没说话但是嘴角扬起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踏雪是一只脾气比较大的马,平时只驮着席风一个人,席风本身也没什么重量,现在忽然要驮着两个差不多三个席风的重量,它就有些不高兴了,嘴里一直是哼哼的声音,走的也比刚才要慢了下来。 说到底踏雪的脾气都是被席风惯坏的,哪只马能幸运到踏雪这样,单说阿本达的马,阿本达可真的是好几个席风的重量,他的马都没有计较,踏雪就在这里不高兴了。 “你的马脾气好大呀,就像你一样。” 第六十八章 战俘 “不能呆你可以回自己的马上去。”虽然席风嘴上说着让曦月廉回去,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靠在他的身上,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个火炉,还会哄人那种。 “脾气别那么大嘛,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 “闭嘴。” “好的。”论追妻路漫漫,曦月廉倒是不着急,席风早晚知道自己的好的,不过当时拓跋桐到曦月来的时候应该带来的是席风,当时想要自己秘籍的人到底是拓跋桐还是拓跋焘,这直接关系到席风到底是谁的人。 曦月廉知道北魏的陛下和恒亲王不睦,虽然表面上两个人穿一条裤子,但是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打的头破血流,很多人都觉得二人关系好,但是若是真的关系好,席风就会带着自己的秘籍回了北魏,但是并没有。 这说明席风和拓跋桐有着非一般的关系,娶自己的妹妹果然是权宜之计。 曦月廉早该知道帝王将相家的女儿怎么能要求幸福,但是既然曦月廉做了这曦月的王,他想给妹妹一个好的未来,想要让她拥有一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而不是满眼都是权谋计策,将自己的妹妹作为物品来交换。 可能是对这个女孩儿保护的太好了,她什么都不懂,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追随自己的人都是为了自己这个人,曦月廉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把她嫁给自己身边的哪个大臣,至少他们还忌惮自己的权利,如今却被北魏牵着鼻子走。 曦月廉的心理很不舒服,席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衷心的拓跋桐她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想到这里曦月廉的心里就像刀缴一样不舒服,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还是活的愚蠢一点的好。 三军将士也都很多受了伤,所以他们回去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们来时候的速度,公孙胜倒是悠闲自在的骑着马,毕竟丢人的不是自己一个人,席风不是也没打过罗国的将领,这点事情还是值得在朝中大肆宣扬一番的。 高兴的还一路上哼起了小曲儿,不过曦月廉一记眼神杀过来,公孙胜就立马闭上了嘴。 风餐露宿的日子席风总是过,她不了解曦月廉的过去,不知道这千金贵体的在这杂从生的地方能不能睡着觉,反正夜色正浓的时候席风耳边都是打呼噜的声音,席风坐在树上,倚在大树粗壮的枝干,俯视下面的一切动静。 阿本达没有睡觉,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席风的位置,双手也抓在囚车的边上,囚车是没有那么高的,囚车里的人基本上都只能跪着,阿本达也不例外,只不过活捉的那个白衣军事却是盘腿坐在囚车里的。 席风对这个人一直很感兴趣,虽然他闭着眼睛,但是席风感觉到这个人根本没有睡着,一身白衣在军中和战场上都是如此的明显,虽然吴雍也是军事,但是远没有对方的军事温文尔雅,倒是多了几分算计和心机。 “你叫什么名字?” 席风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阿本达后面的囚车附近。 “罗凡。”是中原人的名字,他看着也不像罗国人的长相。 “你看着真的很不像一个军中的人。”罗凡的长相倒真的很像一个文弱书生,风一吹就要倒的那样,怎么可能做得来一国的军师。 “将军看起来也不像个将军。”罗凡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曦月廉,席风当然也注意到了,若是两人的关系被传出去倒是没什么,可是就怕不按照好的方向传播。 席风虽然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反正在朝中这么久,什么好的形容词和不好的形容词都是一股脑的套在自己的头上,之前很多人猜测自己是个女人,也用阴阳丹给堵住了嘴。 之后又怀疑自己有什么龙阳之好,自己也娶妻了,不过曦月廉的行动和做法真是太让人误会了,他绝对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虽然席风一直在怀疑是不是在曦月如何得罪了这个国主。 但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反而是曦月廉派瞬还来北魏要刺杀过自己,这曦月廉倒是没有任何解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刺杀一事席风倒是觉得可以谅解,毕竟当时曦月廉并不知道自己和婉儿是一个人,但是既然见面了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那我能问将军一句,我们这些战俘带回北魏要怎么处置吗?” “不能。”罗国的将领和所有的将军如果没有罗国国王的保释和协议是一定会被就地处决的,战俘的命看起来是在北魏人的手里,但是其实还是掌握在罗国自己人的手里的,如果罗国的国王愿意割地赔款或者直接说愿意成为北魏的附属小国,阿本达和罗凡的命自然是可以保住。 但是如果罗国的国王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的划算,那么到了北魏就是他们的死期,不过不管是不是保释,这些普通的士兵都是要死的,除非一些没有被抓住逃跑回国的。 不过如果席风是罗国的国王那么就一定会保释,除非他们还有更厉害的将军可以和北魏抗衡,就算可以抗衡,罗国地界很小,大军数量和北魏是没有办法比的,早晚都会成为北魏的附属国家。 所以还不如趁着自己的损失没有那么惨重,就此达成协议,不过罗国的国王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对于罗国的大力丸到底有多少是北魏不清楚的,既然阿本达拿出来了,那么这个东西就已经被摆放在明面上了。 曦月廉是制毒的高手,所以他很擅长观察人类的一举一动,当时看了一眼阿本达就知道他不对劲,大概罗国和其他国家交战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东西,所以罗国的军队才会格外力大无穷。 但是这么一搞,罗国的名声算是臭了,还不如像曦月一样,我就是用毒了,怎么样,来的更加光明磊落一些。 这样只会让所有人都瞧不起罗国,虽然他们也不敢派兵攻打,但是口头上的唾沫就够淹死罗国的。 第六十九章 吃醋 “怎么,你喜欢那样文弱的人?”曦月廉也没有睡着,但是席风一直倚在树干上没有关注过他,这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吓了席风一跳,差一点从树上掉了下去。 曦月廉刚才还在地上就说话这一会儿功夫就上树了。 “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和国主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席风背对着曦月廉倚在树干上。 “你要是喜欢他,回到北魏的时候也别让陛下赐死了,反正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你可以留在府上。” 席风本以为曦月廉又要口出什么狂妄之言,没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正经起来,席风一回头没感觉到目光,曦月廉只是看着夜晚的星空,开春了天上就没有那么多的雾气,所以星星也是可以看的清楚的。 漫天星辰,师傅总说有流星划过的时候许愿是很灵的,在无涯的时候席风和阿志看见过几次流星,但是那个时候席风没有什么愿望,只是催促着师傅赶紧许愿,但是师傅却又会说只有小孩子许愿才会灵的。 不知道自己现在还算不算小孩子,如果流星真的灵验,她希望宇文弘的夫人可以和师傅在一起,师傅是什么样的人席风了解,宇文弘是什么样的人席风也了解,宇文弘实非良配。 接下来的一晚上除了士兵们大呼的声音,席风只能听见附近虫子的叫声,曦月廉虽然睡着了,但是借着月光看他的侧脸是格外的好看。 曦月廉是个很好的人,席风必须要承认,对他的感情席风也要承认,可是他们生在了这个年代,他们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所欲为,曦月廉也许可以,但是她席风绝对不可以。 她有使命,自从遇到了曦月廉席风就知道自己对拓跋桐的感情只是报恩,对于曦月廉的是爱,但是曦月廉会喜欢这样一个自己吗? 她是拓跋桐的走狗,合起伙来骗他宝贵的妹妹,还想骗他的秘籍,还想要他跌下神坛,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一度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她此刻想知道曦月廉的想法,想知道他如何看待自己,想知道他对自己的那点喜欢是不是不止于新鲜感。 但是她不能问,就算得到了曦月廉嘴里肯定的答案,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她是什么身份她自己心里清楚。 “将军,我们的粮草还没有送到,本来我想着都要返程了,所以也没着急催,但是眼下是真的不够了。” 这些文官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之前对自己人身攻击就罢了,现在连粮草都不送了,还好曦月廉在这,看这么大的笑话。 席风都想到了,一回去提到这个话题文官肯定有一百个理由搪塞自己,不管这个理由有多扯,陛下都会信的,这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不够的话,俘虏就不用吃饭了。”席风也不想虐待俘虏,只不过条件不允许,也不能饿着自己的士兵。 再坚持一天就到了,一天也饿不死人。 “我们是一点都没有了。”阿志本来不想说这么尴尬的事情,但是眼下将军不明白还是说明白了好。 “兄弟们,我们为了北魏誓死效忠,我们来的时候有多少人,现在剩了多少人,我想大家都比我清楚,但是就是这种情况朝廷还不给我们播粮草,我们这还是打了胜仗,如果我们败了是不是连平城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士兵们对朝廷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为了那高一点的月例银子,没有人愿意来参军的,但是为了这点钱就要送命那是十分不划算的。 士兵们虽然是穷了一点,但是谁也不傻,北魏为何没有拿得出手的将军,就是因为拓跋焘的拜文踩武。 其实有没有这点粮草对于席风来说根本没什么,反正他回去一样会受到封赏,但是那些士兵们是什么都没有的,每个月的那点银子,顶多战死沙场朝廷给一点抚恤金,但是那点银子也是少的可怜。 现在连年战争,北魏男丁稀缺,没有人愿意生男孩,贡献给国家,得不到一点好处,所有人都想精忠报国,但是就为了报国什么都不求的人是傻子。 也没有哪个父母愿意把孩子就那么赤裸裸的送给国家,如果拓跋焘再不整顿这种事,那么下次再打仗,所有的武将都会避之不及。 在有大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武将们的心还是齐的,都想有一个席风这样的儿子,这样老了自己的衣钵也能传下去,自己也有个卸甲归田的理由。 “将军,自从您带兵开始,我和兄弟们就一直想追随将军,我们虽然是一些小士兵但是我们也是人,从来的将军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只有您带着我们上山去打鸟,可以请病假。”那个士兵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哭了起来,周围的士兵们也是眼泪在眼圈里面盯着席风。 这忽如起来的表忠心让席风没想到,也让公孙胜很尴尬,因为在席风来之前的一段时间一直是他带兵的,这不是当着现任将军的面打老人的脸吗。 席风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没有想太多,因为她觉得自己和士兵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人,甚至他们在家里可能是家里的宝贝,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还不如他们受欢迎,席风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身居高位而压榨下面的士兵。 当然如果原则性的问题还是要摆出来说的,席风没有觉得自己对这帮士兵到底有多好,大概是之前公孙胜太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粮草的事情本座会和陛下商议,如果陛下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再也不去打仗,让陛下知道这么乱的年代缺失了我们是什么样的遭遇。” 席风根本的目的就是要开始罢工,她想让陛下知道自己的愤怒,通过这次讨伐罗国,更是让陛下知道,没有了自己,北魏就会被任人宰割,这次可以借用曦月廉的力量,但是这力量是怎么都不能用一辈子的。 第七十章 弱水三千 “小胳膊不要总想着拧大腿。”曦月廉觉得席风是在不自量力,当初白户和耶律达在的时候都不能改变北魏的局面,更别说现在一个席风。 北魏的根基是多少年打下来的,要想人们改变从一出生就形成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人类不是那么聪明的动物,根深蒂固的东西就是真理,不管是不是对的,也不会有人去质疑。 “不过你若是愿意跟孤回曦月的话,倒是可以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席风没有理由衷心于拓跋焘,他那么不重视武将,武将在北魏的地位比文官不知道低了多少个品阶,就连军事都要比将军在朝中的地位还要高一些,所以席风可以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真的不掺一点水分了。 “承蒙国主抬爱,人各有志,还是不要勉强的好。”曦月廉的话且不论是否真心,若是被什么有心的人听了去,那可真的是不太妙的事情,拓跋焘虽然年岁大了但是他的疑心随着年龄是越来越大了。 人们都说越老的狐狸越是聪明这话是真的没有错,打定主意说陛下相信耶律一族的衷心,但是也架不住文官上折子弹劾,一点有了一点影子,这帮人就可以捕风捉影的写出一个话本子的故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帮人的唾沫就是那么的值钱,前朝后宫勾结,拓跋焘的后宫里面有多少都是文官的亲眷,每晚吹一吹枕边风就够席风受的。 公孙胜就在眼前看着呢,他那个破啰的嘴,信徒又多,保不齐又有什么新的故事流传民间。 第二天路上一切都顺利,成功将战俘都带到了北魏,但是刚到北魏那些无名小卒就都被拉出去游街示众。 “大将军辛苦了。”每次胜仗归来席风都可以看见拓跋焘和拓跋桐在城门上迎接,因为曦月廉也在所以圣旨没有宣读就递到了席风的手里,还有堇色的华服。 这是从一品官员的服饰,看来拓跋焘还是重视这次的讨伐的,当晚设宴一事欢迎曦月国主的到来,二是庆祝两国交好,三是打了胜仗就是值得庆贺。 席风想先回将军府让阿若处理一下伤口,虽然现在天气不热但是捂在盔甲下一天还是很不舒服,曦月廉就被留在宫里和陛下一起逛御花园。 “将军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阿若从来没见过席风受这样的外伤,伤口还触目惊心,两个深红色的血窟窿,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毅力,这样还坚持打了胜仗。 “没关系的阿若,过一阵子就好了。” 席风是悄悄回府的,她不想惊动宇文绾华在府里的眼线,到时候她就没法安安生生的让阿若给自己上药了,那个女人聒噪的很,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又和阿若吵过架。 “前方的战报只说将军打了胜仗,但是没有人提到将军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您一会儿还能去参加夜宴吗?”红色的纱布浸泡在热水中很快的将热水都浸泡成了鲜红的颜色,一盆一盆的热水端出去,席风才勉强穿上了里衣。 陛下御赐的衣服今晚是必须要穿上的,还是阿志带着圣旨和衣服送到了将军府,席风吩咐了阿若自己受伤的事情不要通知耶律达,要不然这个老头子又会来自己的府上住个小半月。 阿若刚刚为席风带上了帽子,宇文绾华就进来了,虽然北魏有规矩说参加夜宴必须要带上夫人,但是也没有硬性规定只能带夫人。 而且今天的席风身体不适,如果硬性的带宇文绾华去的话,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病情,要是宇文绾华当时一定要检查一下,那就不好了,毕竟今晚没有顾墨在,自己也没有药。 说起来很久没有那个太医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说道顾墨席风总是能想到那晚他单独的表白,她不能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因为席风对顾墨实在是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也只能当自己没听过,顾墨没说过。 席风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只是心里面隐隐的很难受,就像心里的一块肉被揪起来然后狠狠的被人踩在脚底下一样。 席风带着阿若出场的时候,宇文弘显然是没有想到,夫人的月份很大了,看上去好像要生了,这个时候宇文弘怎么能让她出门呢。 但是席风还没有时间细想的时候就被陛下叫住坐在了右手边最靠近皇位的地方,紧紧挨着拓跋桐。 拓跋桐的对面是曦月廉,但是曦月廉毕竟是曦月的国主,桌子和其他的大臣是不一样的,虽然没有迟到,但是也是踩着点来的,陛下因为曦月廉的原因也是很早就坐在了主位上。 曦月歌没有坐在拓跋桐的身边而是围在曦月廉的周围,大概是因为夜宴还没有开始,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上去就很和谐。 曦月廉真的很爱这个妹妹了。 “本王还没来得及恭喜耶律将军荣升从一品。”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这个时候满朝文武都在恭喜席风,拓跋桐这个时候要是不恭喜才显得奇怪。 “王爷客气了。” 拓跋桐知道席风和曦月廉早晚有一天会相见,但是没有料到这么快,也是在席风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才收到了曦月廉的书信,拓跋桐心里很明白曦月廉对席风的感情,在曦月做卧底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若是曦月廉不说,席风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拓跋桐一辈子机关算尽,唯一算错的就是席风对自己的感情,他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他觉得自己是这北魏的王,她会喜欢的是自己,自己可以妻妾成群,但是席风那个傻子只会喜欢自己,不管自己的身边有多少的女人,她还是爱自己的。 但是相比拓跋桐席风爱上了那个面对感情坦率真诚的曦月廉,这世上弱水三千,曦月廉只看上了席风那一瓢。 可拓跋桐不一样,他只是放弃了席风那一瓢。 第七十一章 “恭喜” “耶律将军,好久不见。”曦月歌还像在曦月的模样,她还是那么快乐,没有忧虑一般。 “好久不见,王妃还是那么美貌,看来王爷对您是十分好了。”曦月廉想要在席风的脸上找到一丝妒忌,但是他看见的还是那个没什么感情的席风,好像就在说邻居家的事情一般,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耶律将军真会说话,这位是……”曦月歌和宇文绾华是见过的,但是她和阿若是没有见过的。 “她是杜若,我的侧夫人。”阿若长了一张很好相处的脸,对于曦月歌来说,宁可和阿若相处也不想和宇文绾华相处。 两个人就像相见恨晚的姐妹一般曦月歌亲切的拉着阿若的手讲他们曦月的一切新奇的事情,阿若也将北魏的大事小事都讲给曦月歌听,甚至两个人还约好了下次什么时候一起去绸缎庄。 女人就是这样有一点点相同的爱好就可以谈得来,当然也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分歧再也不说话,甚至还要在背后说另一个人的坏话。 不过总的来说曦月歌这个人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但是就是因为单纯,席风才能看得见她悲哀的未来,她想曦月廉也一定是知道的吧。 北魏的亲王悄悄的到曦月怎么就在人群中看中了公主,还不是因为事先就调查过,索性现在拓跋桐对曦月歌很好,当然曦月歌本来也是两国友好的一个见证而已。 曦月廉现在祈祷的就是北魏和曦月可以一直好下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曦月要强大,只有强大了,所有的事情就都好说了。 本来述职的事情应该是席风来做,但是因为此次曦月也参战了,而且曦月廉主动要求解刨这次战役。 当众揭露了公孙胜所有的丑恶罪行,最重要的是曦月廉将席风受伤一事配合吴雍全都怪到了公孙胜给的头上。 若不是公孙胜不听劝告单独行动,席风一个人去罗国的大营救人也不会受伤严重,但是就是如此严重还要继续和罗国一战,耶律将军的为国情怀真是让曦月廉感到敬佩。 也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达成了协议,就这么给公孙胜卖了个体无完肤,公孙胜坐在下面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席风本来是有心想给阿志一个官职的,但是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不用席风和阿志自己张嘴,这份荣誉也能自己落在他的脑袋上,阿志可自己开府独住,席风一直觉得阿志和自己住在将军府当一个管家着实是屈才了。 公孙胜因为太大的战略失误就被陛下降了职位,就算拓跋焘不愿意,那么他也要当着曦月廉的面给足曦月廉的面子,将副将的位置给阿志。 “陛下,臣觉得公孙将军年事已高,应该告老还乡了。”吴雍和公孙胜两个人合不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过吴雍也没有那么坏,在朝中最难听的话就是被贬。 但是吴雍直接让他告老还乡,也算是给他体面了,让他不必遭受这些不好听的话。 朝中的大臣是最没有感情的,就算是被贬和升迁,所有的人还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大酱缸里的人已经被浸泡太久了,没有感情了,宫里丝竹的声音和舞者的衣袖造成了一个荒废无度的景象。 每当这种时候不醉的大臣几乎是占少数的,宇文弘总是第一个醉了的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定要给大家作一首诗,夫人想扶住他,但是他一挥袖子就将夫人甩开,他大概是忘了夫人几个月的身孕。 血染在大殿上的时候,宇文弘的酒大概也醒了一半,估计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一时间丝竹的声音停了,跳舞的舞女也停下了动作,一时间就是掉一个酒杯在地上也是可以被听得一清二楚的。 “叫顾太医来。”今晚不知道是哪位太医当值,但是席风下意识的就是相信顾墨,觉得其他的太医都治不好。 阿若好像习惯这一切,大概是夫人挨揍的次数也不少,只是这次会让宇文弘张一个记性吧。 顾墨之前和席风说过,夫人已经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这个年纪生产本来就有风险,今天又直接撞在了柱子上,席风忽然心抽搐了一下。 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样。 “将军,您怎么了?”阿若一下子扶住了差一点摔到的席风。 “伤口裂开了吗?我带您去偏殿看看。”夫人难产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惊讶的表情是正常的,但是席风的表现太过于明显了一些,不得不引人注目,但是还好是因为席风受了很重的伤。 在刚才的惊吓之中牵扯了伤口,还勉强说的过去。 喝了一杯水之后的席风就好多了,她知道夫人就在附近的偏殿,但是她没有过去,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夫人的孩子,自然不会有很多人注意到席风的不对劲。 “阿若,你去看看吧,我回大殿。”宇文弘虽然可以说是席风的丈人,但是这种事情自己要是亲自出马怎么都不太好说,但是阿若就不一样了,所有的女眷都在偏殿外面焦急的等待,但是男人们还在大殿上推杯换盏。 只有席风一个人如坐针毡。 反正已经被顾墨确定过是个男孩儿了,宇文弘根本就不担心,席风到现在都看不清楚宇文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夫人在里面可是为了他延续后代,他居然还可以谈笑自如处变不惊。 席风害怕拓跋桐看出自己的异样,因为他们坐的有点太近了,刚才所有人都专注于惊讶的时候自己说要叫顾墨来看。 顾墨来的也确实快,巧在今晚是他当值。 时间好像都凝滞了,只有所有人热络的声音还出现在席风的耳边,注意到席风脸色苍白的只有曦月廉一个人,他猜测这中间有什么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恭喜相国,是个男孩儿。”顾墨满手都是血,身后的产婆倒是很热心的抱着孩子。 第七十二章 错过 刚刚剪断了脐带还是热乎的孩子。 没有人过问夫人,就好像这孩子是从石头里出生的一般,席风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在这个地方是如此的卑微和低贱。 阿若也回来了,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席风摇了摇头。 “臣身体实在不适,先行告退。” 席风没有一句恭喜的话,因为她觉得这十分的虚伪,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她不知道他们面具之后丑恶的嘴脸。 她生活在这个带着面具的时代,人们面若桃花春风得意,但是谁也不知道谁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和心酸。 席风一个人走在出皇城的石子路上,没有人在意一个女人的死活,女人的命就如此的低贱如此的不值钱吗,所有人都在庆贺宇文相国老来得子,所有人都对这个孩子虎视眈眈,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母亲。 哦,不,宇文弘一定会为了他安排一个更好的母亲,相国对待先夫人如何,席风也不是瞎子,胸口伤口裂开的疼痛远不及心里上的疼痛,席风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皇城里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失礼过,在所有的朝臣面前,说走就走,她不想再管朝臣们的口舌,也不想管陛下的想法,说她居功自傲也好说她独占鳌头也行,席风都不在乎。 就今天晚上她就想为了自己活一次,就一次。 “我们将军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阿若知道席风的心情,但是她不得不留下来善后,朝臣对席风的诟病已经够多了,这些流言蜚语早就钻进了将军府。 她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还处在众人的舌尖上。 “那你就回去好生伺候着。”毕竟席风也是刚刚讨伐罗国回来,因为粮草的事情多少有点脾气,拓跋焘是知道的,粮草的事情拓跋焘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大权旁落,有些时候也是被牵着鼻子走。 在一个战乱的年代,拓跋焘没有实际的权利,但是这种事情你怎么让他在一个臣子面前开口。 宇文弘把持朝政多年,当得知夫人已经怀了男孩儿的时候,拓跋焘不是没想过找顾墨,可是顾墨凭什么帮他,他虽然是帝王,可是他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帝王,拓跋焘什么都没有赚到,尤其是人心。 白户和耶律达是多么的衷心于自己,但是后来呢,人心全被自己给丢了,逼的白户卸甲归田,逼的耶律达镇守边关多年,这么多年朝臣对自己的误解,武将对自己的寒心,拓跋焘自己知道,可是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他从父亲的手里接过了这些基业,表面上十分风光,但是暗地里那些黑暗的角落不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吗。没有人能够体谅自己。 帝王是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没有人能真正的走近他的内心,当然也没有人能站在他的身边。 孤独也可怜,但是却可以得到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至高权力,拓跋焘做这个皇帝做的很疲倦,可是他也并不想把这个位置让给别人,男人就是这么自私,尤其是高官重臣。 拓跋焘事事都被宇文弘牵着鼻子走,他本想着宇文弘年事已高后继无人,忍着几年就算了,没想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夫人就诞下了男孩。 拓跋焘也很焦急,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靠着先皇打下的基业坐吃山空,现在山终于要空了,席风的出现无疑是对拓跋焘的一个救赎。 拓跋焘要承认席风是一个很有勇气和能力的将军,耶律一族世代忠贞,可是这忠贞也架不住奸臣的诟病,席风呆在这平城许久,拓跋焘听得见的一切,席风可能早就听过百遍千遍。 但是她从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要求,作为一个帝王竟然不敢面对自己的臣子,拓跋焘忽然有一瞬间的自卑。 他活的竟然没有自己的臣子洒脱,拓跋焘一时间有些懊恼,但是曦月的国主在这,自己也不能说早退,文武百官都盯着自己,还有自己的亲弟弟,这么多年他真的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他不太相信,尤其是通过曦月一事,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个祸害。 席风出了皇城,不知道该去哪,她不想回将军府,那里就是一个牢笼,她不能见夫人最后一面,虽然多年未见,但是有几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清楚。 脖子上的护身符越发的烫人,席风想要忽略它,自己吹一吹风是不是就可以把这个人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无涯的路席风没有走过几次,因为在山上的时候也没怎么逛过,晚上的风挺冷的,席风还受了伤,披风也落在大殿上,走在冷风里面怎么看都单薄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到无涯的,就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她躺了十年的地方。 白户就坐在窗边,还是那个茶碗,还是雨前的龙井。 “师傅,我昨晚怎么了?” “不是喝多了吗?不回将军府,来我这里干什么?”白户以为席风早就适应了将军府的生活,她一向是个严谨的人,昨晚怎么可能迷迷糊糊的就倒在山下了,要不是巧在自己想要出去喝酒,这么冷非冻死了不可。 “夫人,夫人她……” 白户没有问是哪个夫人,既然席风张嘴说出来了,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白户的手臂,样子比他还要紧张。 但是他只是又喝了一口茶,什么都没说,摸了摸席风的头。 不是所有的遇见都要有一个好的结果,也并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有回应,白户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但是他很想告诉席风,让她抓住最好的时光和最好的人,但是他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给别人传授着感情的问题。 他自己都是一个失败者,最失败的人,说那些屁话,如果当初自己就是硬抢了怎么样,大不了带着她远走高飞,再看看后来的日子,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他的眼里总是他的国家,可是他的国家却如何苛待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不能一力相护,所有的人得到所有的下场都是上天的安排,从来没有什么时机不时机。 第七十三章 陈年往事 白户有一段不愿意提起的过去,见证了他的失败落魄和无能。 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朝中大臣都说白将军一力护北魏一方太平,英勇无畏敢于牺牲。 多少次是奄奄一息爬回军营,多少次差一点命丧沙场,他不想守护北魏,他只想守护一个她。 只有北魏没有战争她才能过的安生,但是人往往是自大的。 总以为自己给的对方一定想要,也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席风看着远处失神,就算有万般的过错,人也已经没了,唯一可以追究的人就是早日让宇文弘吐出所有的权利。 砍掉他所有的党羽,让他这个飞翔了半辈子的雄鹰再也无法享受天空的拥抱。 宇文弘是时候该结束他的一生了,既然后继有人,那么他也早该撒手仕途。 宇文一族得到陛下的重用是个错误,身居高位的人害怕的总是手握兵权的人,但是武将们自小习武,学的都是如何精忠报国。 陛下看不清楚朝臣的心。 “埋在哪了?”席风以为白户又会喝着茶看一上午的窗外,没想到他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埋,没有人会埋的,一定是乱葬岗没错了,现在去估计还可以捡到完整的尸体。 不过白户也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督促着席风该去早朝了。 席风并不是宿醉,所以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到早朝的时间,白户多年的习惯就是早起。 华服加身,但是席风很讨厌这身束缚,因为起的稍微晚一点,所以到朝上的时候官员们基本上都到了。 阿本达和罗凡身戴枷锁就跪在大堂上,因为昨晚走的早,所以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总之阿志代替了公孙胜的乌纱帽,自己开府也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将军,陛下打算让罗国的将领和军师充入官奴,以儆效尤。” 阿志昨晚是呆到了最后的,所以听到了许多席风不知道的事情。 他不知道席风和宇文弘一家的渊源,昨晚真的只当阿若说的那般,将军醉了。 陛下这是想要告诫周围小国,和北魏作对的下场,他不打算拿两个人的人头和罗国谈条件,他觉得罗国没有资本和自己谈条件。 既然要充入官奴也不必带到大殿上来,估计还想给官员一个警醒。 北魏军营里面出了奸细的事情席风没有告诉陛下,因为这是自己分内的事情,而且这人多半是吴雍。 他倒不是叛国,席风猜测他大概只是不想让公孙胜好过而已,毕竟自己到军营当了统帅以后这样的事情也在没发生过。 倒不能说断定吴雍没有叛国,因为很多机密的事情是吴雍不知道的。 但是单就曦月会派兵这件事情,罗国没有人知道,估计就是吴雍针对公孙胜了。 即使知道两个人互看不顺眼也不至于拿三军将士的命开玩笑,席风觉得这个玩笑开的着实是过了。 拓跋焘的心情好像格外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哪个美人伺候的得力了。 听说席风不在的这段时间拓跋焘进行了大型的选秀,也因为选秀的事情,宇文弘的面子很是挂不住。 说了宇文绾如是怎么都要参加选秀的,但是又不知道被什么人杀死在刘太守的床上。 宇文弘自己不能去查,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光彩的事情,宇文绾如做出这等背叛家族荣誉的事情,都是不能被牵进祖坟的。 当然宇文绾如行为放荡不羁怪不得她,她要是真的看上了刘太守那才真的是有问题。 就算妾室如何指责宇文弘他都没有底气还嘴,毕竟事实就是这样的。 但是宇文弘对凶手是多少可以猜的到的,宇文绾华就在自己的府上,那晚自己何时回来的,宇文弘只要问一嘴就什么都知道的,纵使阿若再巧舌如簧,也不能掩盖自己不在的事实。 可是就算是他知道了是自己又如何,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宇文绾华不可能没有见过宇文弘和那个妾室。 宇文弘会不会联想到自己,那是他的事情。 拿到了那份名单是很重要的,看来宇文弘对黑帮的事情也十分感兴趣,若是可以和黑帮结盟,那么帮助拓跋桐登上王位指日可待。 但是如何找寻他们的踪迹就又要花一份功夫,现在的江湖风起云涌,武林盟主也在激烈的角逐中。 席风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可是在江湖中自己没有站的住脚的背景,江湖中人,多半对朝廷大臣有几分 忌惮是正常的。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最看不起的就是朝中那些贪官污吏,可是席风从来都是清廉待人,虽然平城里面说席风什么不好的都有。 但是平城的百姓从来不会撒谎。 “耶律将军,人既然是你抓回来的,那么你先挑吧。”陛下大手一挥,还不是因为这就是两个男人,要是女人哪还有席风挑的份。 若是席风不要的人,说明白是流放到哪个边陲地区,但是说的不好听一点就会直接被杀掉。 敌国的人怎么说放在国家都不是那么的安心。 “我看那个军师就不错,我府上还缺个管家。” 一般来说这样的俘虏是不可能在敌国做什么正当的事,只有被贩卖的权力。 但是将军喜欢,陛下也默许,那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过去的,相对来说阿本达就比较惨了。 被抓到现在他就没有一刻是消停了的,不是张嘴辱骂席风就是辱骂拓跋焘,陛下必须要拿出来作为一个帝王的气度。 但是背后如何赐死也取决于阿本达的如何表现。 提到阿本达的时候所有的官员都面面相觑,武将是不可能要的,这兼职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文官是更不可能的,找这么一个大块头回去不但不能保护自己反而还是一个危害。 那还是让陛下赐死来的安心。 朝上对罗凡的打量席风有目共睹,罗凡真的很不像常年呆在军营里的人。 是个很干净的人,即使是俘虏也没有半分落汤鸡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 波涛汹涌 席风特地看向宇文弘,他的脸上写满了兴奋,都掩盖不住,席风现在就想要了宇文弘的人头。 但是拓跋桐的计划不允许她这么做,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还可以如此谈笑风生,席风忽然就觉得人心竟然可以坚硬到这般地步。 但是参他一本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她需要让陛下知道自己的愤怒,不单是自己自己的愤怒还有三军将士的愤怒,冲锋陷阵的是我们,到头来我们的粮草都不会充足的准备好,到底是陛下的无能还是贪官太多了。 席风的想法很简单,作为一个帝王,掌握了所有的权利,就算宇文弘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可是陛下也不是刚刚登基,这么多年同宇文弘的斗争都没有讨到一点便宜。 这帝王是多么的愚蠢,但是他就算再愚蠢,他也是身居高位的人。 他的痛苦和快乐都不用同臣子分享,但就选秀一事,这拓跋焘也是有点小脾气的,听说宇文绾如的死,就赶紧召开了选秀,生怕宇文家又有了适龄的女孩子。 宇文一族如后宫也不是没有先例,但是先帝们不忌惮宇文一族的势力,大概是因为拓跋焘登基的时候年岁太小,被宇文弘钻空子这么多年,对这位陛下的脾气是十分了解了。 当然拓跋焘和宇文弘周旋这么多年都没有将其扳倒,也确实智商欠佳。 现在不但战争不断,北魏各个地区开始发生了洪涝,这种时候拨了救济款就可以了,但是陛下还是想要派一两个大臣去安安民心,也不想想,这些贪官污吏去了反倒让百姓们更不安心了。 拨到地方的救济银子,在各个关卡一扣再扣,真的到灾民手里的也根本看不见什么了,要是再派大臣前去,那估计就和没有赈灾没什么区别。 虽然不知道宇文弘是怎么想的不过在赈灾这件事情上两个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只不过席风的想法全都放在心里,宇文弘拿在表面上和陛下说了出来。 估计宇文弘是克扣粮草大头的那个人吧,这么着急就是怕别人分了他的好处。 陛下看着席风想张嘴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张开嘴,下了早朝也匆匆的走了,没有把席风叫到书房,估计就是为了粮草的事情了。 这陛下硬气不起来,下面受打压的臣子也一样难受。 曦月廉也在今天一早就启程回了曦月,这一别倒是很难在相见了,但是席风却并没有前来送他,陛下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曦月廉。 他的心里是羡慕这个年轻帝王的,并不是羡慕他的年轻,只是羡慕他的权利都在自己手里而已,但是转念一想,哪个身居高位的人能真正的快乐呢,那就瞬间的释怀了。 席风就站在城门外,可以看见宫里的高墙绿瓦,但是看不见曦月廉的人影,没有告别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告别吧。 虽然北魏和曦月现在是有好的盟国,但是说不定哪天两个国家一翻脸就打了起来,到时候若是在战场上以敌对的一方相遇,席风还真的想不到该如何面对。 “真是想不到,将军竟然把我收入府中,我还以为我和阿本达一样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罗凡因为已经被席风要了,所以从出了大殿开始罗凡就跟着席风了。 “本座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死了可惜。”席风走在前面,街上花花绿绿的东西倒是让席风驻足。 雪月楼附近新开了一家珠钗店,想到昨晚自己一夜未归,阿若一定是急坏了,不如去买个珠钗哄哄她。 夫人的离去,阿若心里也一定是难受极了,想到这里席风就加快了脚步。 刚进门小月就在门口等了,小月是宇文绾华带来的陪嫁侍女,席风很想忽略这个人,小月没少给宇文绾华出馊主意争宠。 两个人打架估计和这个小月也脱不了关系,这个人是个麻烦还是要早收拾掉。 “将军,我们夫人不是很舒服,您能不能去看一眼。”小月一下子就拦在了席风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舒服就叫大夫来看看,我又不会看病。让开。”虽然小月以前也经常用各种理由来请席风,但是今天席风的心情本来也不是很好。 “将军……” “再多说一句话,你就不要呆在这个将军府了。” 天气转暖已经不需要再披披风了,地上的积雪融化绿色的小草也从土地里探出来头,但是夫人再也看不见了。 小草可以冬去春来,但是人若是真的到了咽气的那一步,就在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即使知道前方是深渊,还是纵身跳进去,是何等的勇气。 所有的利弊顾墨不可能没有和夫人说过,按照宇文弘的人品什么都不能给夫人,这个儿子也并没有让宇文弘铭记住这个人。 阿若坐在桌边不知道又在绣着什么,但是看上去好像是一件衣服,她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将军,您没事吧。” 罗凡没有跟着席风进阿若的寝殿,被席风安排着去交接将军府的各项事务。 “我没事,你在绣什么?” “夫人的孩子既然已经出生了,那么我想给孩子绣个小肚兜,虽然不能送去,但是这也算是我对这个孩子的一点期待。” 宇文弘会为这个孩子准备一个最适合的母亲,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夫人,相国府是不缺女人的,宇文弘年轻的时候各个官员将自己的女儿一摞一摞的送到相国府。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把持朝政的人是宇文弘,巴结好了宇文弘自己家里的地位可以说直接就平步青云,比寒窗苦读多少载都有用。 “当做夫人的陪葬也好。”看着阿若的绣品,若是夫人还在的话,一定可以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吧。 满宫高墙,平城虽然陷入了死寂,但是平城里活动的人都是各怀鬼胎,他们酝酿着大阴谋,他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人的欲望是无穷无止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就会又想着往上爬。 陛下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觊觎自己的位置,可是有些人总是冒着这样的风险在做这样的事情。 “王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吗?”顾墨捏着药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拓跋桐。 “我有选择吗?” 平静德尔平城终于有人不在平静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让席风也嗅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感觉,但是正处在喜悦中的宇文弘还是和原来一样让人觉得讨厌。 在对付宇文弘这件事情上,拓跋焘和拓跋桐两兄弟出了奇的一条心,宇文弘是拓跋桐夺位的大障碍,同样这个障碍也威胁着拓跋焘拿回属于他的权利。 权柄下一太久了,拓跋焘自己也想硬气一回,因为自己的无能逼走了白户,又让耶律达寒心,如今内忧外患,朝中不可再无武将,难得席风的衷心,他要紧紧的抓着席风这颗稻草。 宇文弘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培养将军,但是没有一个可以成大器的,借着宇文弘的栽培恃宠而骄,像席风这样踏踏实实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若是真的不培养出来些许的武将,那么北魏的国土早晚会被其他国家瓜分,只要让宇文弘死,那么他的党羽自然不敢言语。 拓跋桐知道席风的手里没有宇文弘克扣粮草的证据,但是她有众位将士的心,只要有一个契机,所有的事情都要在朝堂上揭竿而起,宇文弘就是墙倒众人推。 虽然很多人追随宇文弘,但是那并不是真心的追随,他们就是在朝中抱着一棵大树,哪棵粗抱哪棵,不是没有人私下拜访过席风,但是一一被席风拒绝了,她不想和宇文弘的党羽有所瓜葛。 当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三日后皇后生辰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前往宫中参加宴会,现在兵荒马乱,拓跋焘倒是有闲情逸致给皇后过生日。 但是很显然这是给宇文弘摆的鸿门宴,为什么挑了这个时候,宇文弘刚刚喜得贵子,难免一时得意忘形,拓跋焘对下面的官员收复的虽然不多,但是拓跋桐这边似乎很顺利。 兄弟两个人多年来就这么一次志趣相投的事情,联合官员打压官员的事情拓跋焘干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找了对自己有异心的弟弟。 当然他也是想试探拓跋桐和宇文弘的关系。 大臣们还沉浸在恭喜宇文弘老来得子的事情中,宴会开始丝竹乐声,要不是今天有好戏需要自己上场,席风是不可能来参加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就上次在将军府门口遇到小月的事情距今自己也没有去见过宇文绾华,大概是习惯了席风的冷漠,自己也没有主动再来找过。 知道了阿若在席风心里的地位自己永远无法触及,所以也不敢再找阿若的麻烦,当然这是阿若说的,具体在席风不在的时候两个人是不是又互掐过,那席风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穿了一件正红色的长袍,凤冠闪闪发光,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大概以为陛下是真的想给自己过一个生日。 第七十五章 唯一的探视 这场宴会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及时推杯换盏,眼睛里面流露出的都是警惕。 在朝中呆的久了,自然能够嗅出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眼尖的人看见陛下的暗卫已经埋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 就算这真的是一场鸿门宴呢,邀你来参加,你真的敢拒绝吗。 丝竹的声音太吵了,陛下还特地停掉了,这样场上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为陛下斟酒的不是平常的那个小宫女,而是德胜公公。 席风端着酒杯,但是余光看着大殿上的人。 身侧的宇文弘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还在大块朵姬。 “咚。”陛下的酒杯掉在了地上,他大口的吐着鲜血。 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伸到前面好像要抓住什么一般。 “有刺客,快传顾太医。”拓跋桐好像和拓跋焘商量好了一般,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拓跋桐已经一步迈上了龙椅。 跳舞的舞姬停了下来,看见这样的场面都纷纷退到大殿的门口。 顾墨好像就在门外候着一样,听到拓跋桐的召唤急忙赶了进来。 帝王的身体可是尔等可以开玩笑的。宫中的数十个暗卫将宫中包裹的一只蚂蚁都飞不出去。 宇文弘也注意到了这个戏码,放下了酒杯就当是看个热闹。 毕竟他觉得这件事不会冲着自己来。 所有的人都按兵不动看着龙椅附近三个男人在表演他们拙劣的演技。 但是席风的余光一直没有从宇文弘的身上移开。 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席风佩服他的勇气和他对自己和属下的信任。 今日宇文弘没有带亲眷一个人入宫,席风知道这时候他想挑选下一任夫人,今日带谁出席,夫人的位置就是谁坐。 但是宇文弘还没有想好。 席风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个决定,今天实在不该带着阿若来参加宴会,应该叫宇文绾华见见世面的。毕竟一会儿的好戏,可能会叫她也不舒服。 也就一柱香的功夫,顾墨收起了他的药箱,规规矩矩的退到了大殿上。 “陛下所中之毒实属罕见,微臣也只是早年随师傅游历四方才有所耳闻,巧了也只有一颗解药。”顾墨的戏还是比拓跋桐和拓跋焘好一点。 说的席风差一点就信了。 “天子脚下,何人敢如此造次。”此话一出就断定了是有人要谋害圣上。 既然要查,那么就一定要从陛下的饮食中查起。 这东西到底经何人之手,全部都一一排查。 “这药本不是什么毒药,是大力丸,适量服用可以使人在瞬间力气大增,但是多服用一克都会要人性命。” 原来罗国的大力丸并不是一种秘药,而是众人人尽皆知的。 看来他们是要坐实宇文弘勾结罗国的证据了。 但是当时自己与罗国一战,并没有带回他们的东西,而且席风也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大力丸的事情。 曦月廉更是不会管这种闲事,所以,这件事唯一的透漏者就是现在在自己府上的罗凡。 罗凡看着就不像是罗国的人难道…… “陛下,臣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席风作为讨打罗国的将领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先站起来的。 “爱卿但说无妨。” “臣讨伐罗国之时,罗国将领阿本达就用过此药,而当时公孙将军不敌罗国节节败退也并不是因为公孙将军实力不够,而是我国出了奸细。” “臣曾经去罗国的大营打探敌情,但是他们却知道臣要去支援公孙将军却不知道曦月国主会来协助。” “所以当时臣便断定我国出了奸细。” 既然说了药,那么就要把奸细和刺杀联系在一起,罗国打了败仗,所以反扑是有可能的。 重点是要让大臣们相信,刺客和奸细是一个人。 宇文弘到底是不是通敌叛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说他叛国他就要叛国。 只要大臣们也相信了,这个栽赃就算完成了。 可是要扳倒宇文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刺客的事情只要细想大臣们就能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下毒只是一个引子,牵扯出来背后的东西才是重要的。 “按照爱卿的说法,你是觉得罗国的奸细今天就混在大殿之上了?”陛下不知道拓跋桐和席风的关系。 只是拓跋桐和陛下提起,大力丸是罗国所产,听到这样的话,耶律将军必然会出头说话。 耶律席风在拓跋焘的眼里一直是一个正直的人,宇文弘的人几次想要拉拢,拓跋焘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席风的刚正不阿拓跋焘更是看在了眼里,也是因此,陛下觉得自己不能庸庸碌碌的坐这么长时间的宝座。 权利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算是安稳。 “陛下,我们在御花园里看见了这个可疑的侍卫,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埋什么东西。” 陛下的暗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培养的,但是武力值绝对不输席风,这也是拓跋桐这么多年不敢动拓跋焘的原因。 况且暗卫也不是一个人,席风打一个会很吃力所以更别说那么多人,暗卫衷心于陛下,这是不容置喙的。 “问出什么了吗?”陛下没有抬头看跪在外面的小斯。 谁也不是傻子,不管宇文弘带谁来参加宴会总是会带着那对双胞胎兄弟。 兄弟俩人从出生就是相国府的奴才,和宇文弘越是相熟的人对这俩兄弟就越相熟。 刚刚在大殿上也只看见了双胞胎中间的一个,也不知道这两兄弟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别人收买了。 顾墨接过了暗卫递来的包裹,里面是实打实的大力丸。 现在可以说是人赃并获,宇文弘连狡辩的力气都没有,上到陛下下到太医没有人不知道这两兄弟是宇文相国的心腹。 陛下没有张嘴就等着宇文弘狡辩。 但是事发突然,被自己的心腹出卖,宇文弘一时之间无法狡辩,若是换了旁人,他说不定还可以说一句背叛。 看戏的人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大臣们虽然还坐的中规中矩但是担心宇文弘的没有,想借机参他一本的倒是存在。 “陛下,臣实在惶恐。” “我看宇文相国并不惶恐,有罗国做靠山,你有什么可惶恐的。”质问的话除了拓跋桐没有人敢如此和正一品大官说。 “臣不知道王爷再说什么,臣对北魏对陛下绝无二心。” “宇文相国说的真好听啊,臣奉命讨伐罗国,但是相国的粮草却迟迟不肯发放,这是何意呀?”席风不是压倒骆驼的最有一根稻草。 她只是拼命将货物托到骆驼身上的人罢了。 “耶律将军这就是愿望我了,粮草的事情并不是我负责。” “是,是宇文相国不让我发放粮草,他,他拿微臣的一家老小威胁臣。”粮草的事情确实不是宇文弘负责,但是今天既然是宇文弘的讨伐大会。 刘大夫眼看大厦将倾不如就顺势推一把,不管粮草是不是和宇文弘有关系,怪到他身上就是了。 反正所有的条件都是对宇文弘不利的,也不差这一件两件。 “本王这里还有宇文相国和各个大臣的书信,要我念来给你听吗,听听你这么多年来到底贪污了朝廷多少银子,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杀了多少不与你为伍的清廉官员。” 拓跋桐掏出来很厚的一摞信件,这都是诸位大臣自愿交到拓跋桐手里的,毕竟兔子被逼急了也是咬人的。 宇文弘虽然党羽众多,但是同样是大官,没有必要依附宇文弘的人有的是,不过都被他用各种手段逼迫贬谪处死。 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臣自认为官清廉,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情况,还请陛下明鉴。” 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愿意为了宇文弘说话的人都没有来参加宴会,能来参加宴会的也都愿意推宇文弘一把。 说到底宇文弘其实冤枉,虽然他权力滔天但是他从没有想过通敌叛国也从没想过王位。 “来人,脱了他的官员服制,压入地牢。” 一条条人命是宇文弘赖不掉的,人是他杀的没错,他在附近的侍卫也都被陛下的安慰收拾了干净。 要说这么杀伐决断还是因为宇文弘太大意了,以为后继有人就忘乎所以。 因此给了众人合力演戏的机会。 “陛下,臣冤枉。”宇文弘被拖走之前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宇文弘机关算尽一辈子,得益于夫人失意于夫人。 席风总觉得事情这么顺利也是夫人在天上对自己的护佑。 地牢是不允许有人探视的,但是席风不一样,朝中上下士兵侍卫都对席风格外尊敬。 宇文弘没了往日的风采,头发散乱,囚服倒是还算干净,就是不知道这草团他睡的安不安稳。 “来人,给宇文相国换点能吃的东西。”席风看着眼前的饭菜,虽然是馊了,但是还不至于吃不进去。 宇文弘一辈子锦衣玉食华服锦缎,肯定没过过这样的日子。 “没想到,来看我的人竟然是耶律将军。”宇文弘对席风的到来很是意外,他对这个年轻的将军实在没什么交情。 “相国,我今天不是以耶律席风的身份来见你的。”席风抽出了袖口中的平安福,大方的系在了脖子上。 第七十六章 虚假的真相 “你到底是何人?”宇文弘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平安福。 席风是扳倒宇文弘的主力,若是没有席风这等大将撑腰,那些小臣怎敢联合起来弹劾自己。 “宇文相国,不,我应该叫您一声父亲。”席风蹲在宇文弘的面前。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如此这般面对过这个男人,小时候只见得他的华服他的衣袖,现在他们是同样侍奉君主的大臣。 听到父亲这样的字眼,宇文弘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混浊,眼里带有了一丝的疑惑。 良久二人没有开口,席风以为父女见面宇文弘多少有些悔过之意,但是席风想不到的是,宇文弘早就忘记了这个没有任何价值的自己。 作为一个父亲,竟然可以如此的凉薄,是席风想不到这辈子也做不到的。 “还是想不起来吗?您的府里从来没有少过女儿吗?您忘记您有五个女儿了吗?” 席风不敢说的大声,士兵都守在外面,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又说不定做出如何文章。 席风和宇文弘这一点点的父女情分也都被宇文弘的茫然和冷漠打碎了。 这个男人一辈子到底是如何过来的,他的心是铁做的吗? 席风甚至想揪住他的领子问问他,他到底如何看待母亲,如何看待自己。 他是有宠爱的妾室,也有宠爱的女儿,那她和母亲到底是什么,在诺大的相国府里,她和母亲难道就是一个物件吗? 任人买卖,任人杀害。 席风还要感谢宇文绾华和她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若不是当初她们母女合起伙来丢了自己。 也没有今天这个能站在宇文弘面前质问他的席风。 “绾绾,过往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既然绾华在你府上,你须要好好待她。”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席风觉得这个人还有救,若是没有后半句,席风便能放下过往,原谅这个父亲。 父女之间能有什么仇恨,席风能恨的也只是父亲监管疏忽和对母亲的不重视。 “父亲,您应该知道我母亲当初遭到您宠爱的小妾多少巴掌,现在我就把它们都还给您。” “哦,不对,是还给您最爱的女儿。” 多说无益,席风想借着自己的身份换得宇文弘的一点良知,但是她想错了,宇文弘根本没有良知。 可怜了那个为了父亲辛劳一辈子的母亲,临终却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进不得宇文家的祖坟。 走出地牢的时候席风看见士兵端了好的饭菜送来,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虽然没有说要处斩了宇文弘,但是他活着始终是一个隐患。 这饭本来是给要去断头台的犯人吃的,现在估计里面也全都是毒药也未可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大方的收起了平安福,将眼角没有落下来的眼泪擦干,席风想自己的新生活也就要开始了。 被宇文弘操纵了十几年的北魏朝廷也得到了新生,朝中在没有庞大的势力。 及时宇文弘想东山再起,狱中的狱卒和陛下也是不允许的。 今日一别,此生再无相见。 若是宇文弘看见这饭菜是不是也有所想。 宇文绾绾也随着宇文弘的死亡随时间消逝,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那个懦弱无助的小女孩,多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人总是要抛弃了陈旧的岁月才会迎来新的生命。 而席风摒弃的身份和所选的道路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她的人生始于相国也终于相国。 宇文弘看见烧鸡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他辅佐了十几年的陛下想要他的命了。 他纵观自己的一生,他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在朝中一力打压白户,并不是害怕将军势力。 他只是妒忌,用卑劣的手段将席风的母亲哄骗到手,但是当时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他就像是被白户戏耍了一般,所以这么多年对夫人的漠视对白户的打压。 这件事情他不能说,因为这是耻辱,每每看见白户他都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换了颜色。 白户是朝中中流砥柱,宇文弘一力打压白户使得他的党羽对武将都十分压制,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白户得到了自己一直想得到的,如今他的女儿有什么权利来质问自己,拿什么质问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么多年宇文弘不是没有爱过夫人,只是这三个人的感情有两个人不快乐,宇文弘也不想放手。 宇文弘的固执倒是和席风有些相似,但是秘密就是秘密,他不想原谅两个人,更不想将事实告诉席风,他要父女两个人此生不得相认。 白户对这件事情一定是不知情的,席风连自己都能瞒过去也不差她那个师傅。 想到自己一死其他人也别想快活,所有人都要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宇文弘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当然他也只是了解两个人的脾性而已。 想到这里,宇文弘什么都顾不上了,狱卒是准备了餐具给他的,因为知道是断头饭的人是不会狼吞虎咽的吃的。 但是宇文弘不一样,他觉得死亡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他要在天上看着这些人互相斗来斗去遍体鳞伤。 但是他似乎忘了作恶太多的人只能下十八层地狱,等待他的只有油锅和罪状而已。 宇文极也才刚出生而已,整个相国府都被抄了,壮丁一律贬为官奴,女人一律送到军营当军妓。 席风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阿若和宇文绾华都等在门口,显然她是哭过的,拉扯着席风的衣袖。 席风知道,作为宇文弘唯一的儿子,虽然还尚在襁褓中,但是被改名换姓的送到宫里做个太监就十分有可能了。 宇文绾华在乎的并不是家族的荣誉,只是她母亲一个人的荣誉而已。 席风是宇文弘名义上的姑爷,也是唯一的姑爷,但是就是这个唯一的姑爷将自己的老丈人送到了地牢。 虽然这件事挺搞笑的,但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毕竟现在宇文一族这个词都不能出现在朝堂上。 陛下正在清理宇文弘的余党,若是因此获罪那真是得不偿失。 “将军,父亲已经年老了,您能不能不要再去地牢刺激他。” 街上流传的东西虽然真真假假但是就这件事情,宇文绾华是愿意相信坊间留言的。 但凡自己的父亲和将军的关系好一点,自己都不至于受将军冷落至此。 嫁给将军这么些个日子,自己还是处子之身,这件事情虽然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的。 但是往日那些和自己姐妹情深的人在背地里笑话自己让宇文绾华十分讨厌。 “你的父亲是罪臣,现在已经畏罪自尽了。” 席风牵过了阿若的手就想从宇文绾华身边绕过去。 但是被她死死的抓住了衣袖。 “您说什么?父亲死了?”席风在她的眼里看不见一丝难过,反而是惊恐和恐慌。 虽然宇文绾华娇纵蛮横,但是她对她母亲的死活还是在意的。 “那母亲呢?” “你虽然在府中,但是对陛下的处决早就有所耳闻吧。” 席风甩开了袖子,牵着阿若没有回头就离开了。 阿若回头看了一眼宇文绾华,她虽然比席风要狠心一些,对于这个女人也从来不屑一顾,大概是因为以前在府上被欺负狠了。 现在好容易咸鱼翻身,当然要讨回来以前所失去的东西,但是这一回头看见跌进地上的那个人。 阿若是第一个不忍心的,因为有席风这层关系,宇文绾华没有收到任何的责罚,但是宇文家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 宇文极还是一个襁褓中想要喂奶的婴儿。 就这么被送进宫里实在是残忍,可是阿若和席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保下这个孩子。 她想得到今天席风去找宇文弘的想法,但是看席风回来的神色就知道,见了和没见是一样的效果。 “将军,今日白老将军来过给您留了一封信。” 阿若小心翼翼的从袖口中掏出了信件。 师傅的字迹娟秀看不出是个习武之人,但是师傅会的字实在是太少了。 只有勿念。 席风知道,师傅一定是带着夫人的遗体去了什么地方。 无涯以后就没有主人了,再想上去偷懒也不太可能了。 宇文弘倒了,下一个就是拓跋焘,距离拓跋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席风不能说对拓跋桐这个人失望,只是没在有年少时候初见的那些惊艳。 他给的那些好,席风已经身体力行的还上。 若是他得到江山愿意给自己一个自由,那么席风一定会去找曦月廉吧。 但是她又没有那个勇气,她是个劣迹般般的人,怎么能祈祷别人拿自己当圣物对待。 想到曦月廉,席风甚至没有问过他的意思,算了,拓跋桐都不一定会放自己自由,也没有理由谈其他的。 “国主,你让我寻找的人,我找到了。”瞬跪在曦月廉的脚边,身后的木板上放置着一具冰凉的尸体。 人虽然死了但是看样子保存的很好,皮肤都没有干枯,只是眼睛没有闭上,眼神空洞就像深不见底的暗河。 第七十七章 圣女 相传百年之前,曦月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只是一个边境部族,遭受周围大国的欺凌,忍辱负重,但是忽然有一日天空雷光乍现,云呈五彩颜色,将一座茅屋用金光笼罩了起来,曦月的人们兴奋不已。 当时的曦月首领曦月飞出战外敌,本来是必输的局面,但是竟然奇迹般的夺得了胜利,掠夺敌方百城疆土,因此有了曦月一国。 众人都道这是天神降世,这是曦月的福泽,因此那个女孩儿一出生就成为了曦月最为尊贵的圣女。 因为尊贵所以供养在王宫里面,那个时候曦月的王位还是世袭制,曦月飞的儿子曦月龚垂涎于圣女的美色,但是圣女是上天的赐有。 曦月飞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定下规定,圣女可以选择意中人度过一生,并非要加入帝王之家,但是曦月龚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垂涎圣女美色已久。 趁着合宫家宴酒醉之名宿在圣女寝宫,侍卫宫女虽然知晓这件事,但是无人敢禀报陛下,因为曦月龚和曦月飞是亲生的父子,他们只是奴才而已。 虽然表面上去禀报会受到嘉奖,但是背后遭到曦月龚如何报复是侍卫们不能承受的。 也就是那一夜,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洪水连城三日,圣女也是在那一晚悬梁自尽。 曦月龚向来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圣女出生的时候仙境场景他是没有看见,但是圣女死的时候上天的愤怒他是看见了。 人们忌惮王族权势,不敢直言进谏,曦月飞觉得这是自己的管理失职,也是纵容曦月龚的铁证。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宠着一点本来是不过分,但是若是总是多宠着一点,难免恃宠而骄不好管束。 曦月龚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当然他最害怕的还是怕圣女回来报复自己,因为她的死实在是恐怖,到死宫里的仵作都没有让她闭上眼睛,那个场面曦月龚一闭上眼睛都会想到。 虽然曦月飞没有对这个儿子有什么处罚,但是因为害怕最后曦月龚还是得了失心疯,整日蜷缩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惶惶不安。 曦月飞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因为臣民对王族的抵触心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但是曦月能有今天这般的地位,考的还是圣女给他们的福泽。 如今圣女死了,百姓们上街游行,要求处死曦月龚,但是看着已经失心疯的儿子,只能下令取消了世袭制的王位,但是没有多久,曦月飞病逝曦月龚也被逐出了王宫,就在街上乞讨。 所有的乞丐都打他,欺负他,到后来没了曦月飞的庇护也没有活多久就死了。 瞬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就知道这个女人长得十分的漂亮,但是还是不理解因为她就发生这么多故事,女人果然都是红颜祸水。 虽然尸体被曦月廉炼化成毒尸,除了他们对曦月廉的衷心,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性格,就算被炼化了也还是什么性格。 瞬骨子里对女人的那种看不起也是导致他死在女人手里的原因。 但是瞬担心的是,当初不过是和圣女过了一夜就死的那么惨,今天曦月廉要是把她炼化成毒尸,曦月廉将来是不是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 可是曦月年轻的国主并不害怕这些,他们对这个国家有愧疚,所以才会抑郁而终。 曦月廉并不相信这些歪理邪说,他不崇尚相信这些,但是他自己绝对不相信,当初的事情要么就是有隐情,是大家所不知道的,要么就是曦月龚只是个废物,这样也会吓坏。 瞬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曦月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从来过的也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没见过,还会怕一个百年前的女人。 若不是尸体被保存的完好,曦月廉很难想象这个百年前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真的有圣女的存在,当时派遣瞬去找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的有圣女的庙,她的尸体也真的存放在庙中。 不过是过了这些许年,圣女庙很多年没有被人供奉过香火,所以杂草丛生差一点就让瞬迷了路。 “你去外面守着,就说这些天我闭关了,让朝臣们不必来参拜,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知会我一声就好。” 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是不会有国家想不开来找曦月麻烦的,毕竟曦月邦上了北魏这条大腿,若是派兵攻打那就是不给北魏的面子。 拥有大力丸的罗国已经被席风收复,现在北魏大军都跟着她席风姓了耶律,毕竟这个将军还没有打过败仗。 没有人敢轻易的来挑战,这也是曦月廉敢在这个时候创造刹的原因,但是看到这么一个女孩子起这个名字怎么说都不太好听,但是曦月廉也不想换。 朝中现在势力均衡,没了宇文弘所有的大臣也都硬气了腰板,但是对于讨伐宇文弘的大将军,他们倒是没有什么话说,也不能说是不感谢,之前到府上拜访全都被阿若给打发了。 因为席风消停了的宇文绾华也并没有就此停下她作死的脚步,她想让自己的母亲住到将军府来,但是她又没有那个权利。 自从嫁给了耶律席风,将军府的实权都掌握在杜若那个贱人的手里,想要得到权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那个贱人。 宇文绾华就想不明白了,杜若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将军夜夜留宿寝宫,难道用了某种禁药,可是白天的样子,将军总是牵着阿若的手逛花园,看着也不像是被迷惑的。 要让二人离心,大概还要借助新进府的管家之手,宇文绾华在和阿若周旋这么久总算是长了一点智商,知道不能用丢东西来栽赃,丢了东西大家都要等到席风回来再搜东西,但是若是偷情被发现了。 将军应该不会再袒护那个贱人了。 只要在将军不在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办了这件事,逼的阿若自尽,那么一切就大功告成了,虽然是为难了两个没怎么说过话的人,但是这样将军府就剩下自己一个女人了,将军想不宠爱自己都困难。 计划定好了就要实施,禁药并不难找,以前在相国府的时候母亲就经常用这些东西,所以自己出嫁的时候母亲是有给自己一些的。 最近少数地区洪涝灾害严重,席风已经好几日没有从书房出来了,虽然他是个武将,但是派去镇压居民暴动是自己的职责,可是去了的人都没了音信。 连着使臣一起都都消失在去往的路上,陛下对这件事情也是十分在意的,但是席风刚刚讨伐罗国有功,扳倒宇文弘她也是一员干将,若是此时再派她前去,她可真的要功高盖主了。 拓跋焘是相信席风的人品,也知道她私下并不与其他官员往来,可是当初宇文一族不也是这么被扶植起来的吗,拓跋焘不想第二次这么被人束缚了。 当然他也想让席风知道这个朝廷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她去办,她不是一个独大的人。 但是其他的官员拓跋焘真的也不知道该提起来谁,阿志虽然是个很好的人选,但是他是从将军府被提拔出来的,怎么说拓跋焘的心理都是有一点不舒服的,但是目前也没有别的人选。 使臣这件事情说大是大说小是小,朝廷命官被劫了,这件事情怎么说都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这个时候派谁去就是要谁的命。 因为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了这种事,北魏虽然武力值低下,但是对外树敌不少,有人借着这个时候想给北魏一点教训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没凭没据的,谁也不能说是谁,阿志马上就要出发了,席风的心里很是焦急,她对阿志不是没有信心,只是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阿志又是个心思单纯好骗的人,席风身边只有阿志和阿若了。 长安远走这么多时日一封信都没有给自己写过,倒是真的狠心,师傅也因为夫人的事情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伤心,拓跋桐需要的是帝位,阿志也算得上是个帮手。 席风是不想让阿志去的,但是皇命难违,这个时候也没有公孙胜那样想要抢功劳的大傻子,所以这次也算是阿志的劫难。 近日边疆进献给陛下几十匹锦缎,几位立过大功的大臣都被陛下赏赐了一些,席风看着锦缎的料子倒是很衬得上阿若的肤色,这种东西在北魏是不常见的,若是阿若得到了一定会很喜欢吧。 “罗管家,侧夫人说在偏殿等您说有什么账目需要和你核对。”宇文绾华算好了席风要回来的时间,已经将偏殿布置好就差等人进去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罗凡虽然好奇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夫人来通知自己,但是没有多想就奔着偏殿去了。 “阿若,罗管家说有账目需要和你核对一下,让你去偏殿一趟。” “好的,我现在就去。”虽然有点奇怪,但是阿若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席风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要比平时晚了一刻钟的时间,路上的叫花鸡实在是诱人,想来也很久没有去拜见过爷爷了,正好带着叫花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