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章 凤就是凤1 九天之上,小七身着一身大红衣裙,手拿诛魂仙笔,一脸鄙夷之色盯着飘身云海之中无法计数的各路仙家神君以及天兵天将。 只见她侧头勾唇浅笑,把手中的笔轻巧地转了两三转,与她对峙的所有人身体轻颤往后退了两三仗。 为首一位小七不认识的仙君指着她道:“妖女,今天逼你至此就是要取你性命,慰藉死在你笔下的亡魂”。 云家老祖附和,“对,我云家数十万弟子绝不能枉死! 还有我那可怜的麟儿,被你生生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也饱尝这种痛苦”。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附和。 一时间云海之上小七耳边充斥着各种辱骂和讨伐之声,个个欲除小七而后快。 这些声音激得与小七对立的人个个激愤,浑身斗志昂扬。 云家老祖借势扬起了佛尘,其他人等拔剑举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兵器全都指向小七,只差随意一个人带头,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 小七转目扫过,不怒反笑。 这些仙君神君看起来道貌岸然一派仙风道骨却没几个好东西,也没一个有狗胆敢做第一个带头人。 “呵”。 “呵”。 “呵”。 带着轻斥的浅笑一声浅过一声,她轻声开口,却响彻云霄。 “所谓的大罗神仙,所谓的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 胆小如鼠,虚伪至极,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这就是所谓的仁人志士,可笑!” 云家家主自认小七是一个惯会揣度人心妖言惑众之人,若是任她巧言令色说不好今天这除妖之行会是一场空。 他急切道:“妖女,你双手沾满鲜血还敢取笑我等!今日必是你的死期”。 他说完挥舞佛尘大喊:“斩妖除魔,仙家之本,取尔头颅,以祭亡魂”。 云家人众声势浩大吼起来:“斩妖除魔,仙家之本,取尔头颅,以祭亡魂”。 很快,整个云海便只飘荡着一句话:“取尔头颅,以祭亡魂”。 “取尔头颅,以祭亡魂”! “取尔头颅,以祭亡魂”! “取尔头颅,以祭亡魂”。 整齐划一的声音震得九霄颤抖,云彩乱飞,各种小仙鸟扑腾着翅膀急忙遁走。 小七仰头大笑起来,心里明镜一般,只要没人带头第一个冲过来,这场架却是怎么也打不起来的。 不管他们把我定义成何等罪大恶极之辈,也不论他们有多么浩大的声势和多么整齐划一的口号,说到底也没有一个有胆量敢与我直面斗法。 他们怯的除了法力不及之外,还有我手头的诛魂仙笔。 小七忽然觉得这样的阵仗委实无趣的紧,转身走上九重天的黄金阶梯,留给他们一个傲人后背。 她头戴黄金发冠,梳男士发髻,未束缚的白发在她背后随风飘扬。 右手轻转间握紧仙笔横置于身后,笔头纤长的狼毫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直颤地与她对立的人心尖发毛。 她缓慢而优雅的走向九天之上的黄金宝座,根本望也不望他们,径自坐于其上,把笔扔到一旁,闭目养神。 声势浩大的口号还在荡漾,她干脆任他们呼喝。 有点累了,先眯一会。 养神养神,人都道聚精才能会神,这般吵闹这神是会不齐了,不过养一养还是可以的。 小七兀自搁笔,自顾自的进了梦乡。 云家老祖和金家女祖看着小七的举动面面相觑,不敢有任何动作。 如果在场百万计的仙家一齐发力,与她相斗或许有五分胜算,但若是谁贸然先行出手,将是必死无疑。 前几日她与灵家一战,灵家老祖那等实力绝尘之辈竟在她手里没过几招就被漫天业火烧得焦头烂额,最终身死道消。 有那一战在前为例,谁也不敢轻易间就单枪匹马去与她斗法,这才集结数百万修士把她堵在了这里。 他们二人相对无语半晌,听得黄金宝座上传来均匀的鼾声,脸黑了又黑,气愤至极一抬头就看见诛魂仙笔以御敌之姿绕在她的周身,轻飘飘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得久了,两人齐齐恹恹地低下了头,扔了武器。 与她对峙,欲要取她性命,却不想被她轻视至此! 她竟胆大到当着数百万要取她头颅的人之面,就这么轻巧地睡着了! 云家老祖忽觉面上无光,修行数万载,却让一个小辈这般轻狂恣意的打了脸,这耳光可着实是响亮的紧啊。 他的山羊胡子颠了又颠,终于归于平静。心底里叹了口气,谁让自己不敌于她啊。 金家女祖默默把云家老祖望了又望,再看了看躺在金座之上的女子,心里默默思量。 时至今日,到底谁对谁错,到底谁为妖邪,谁为仙门正统? 当初,眼前这个小七,也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如今,她诛魂仙笔在手,又修得真凤之身,六界之中,再无匹敌之人。 可让这一切成型的,在背后推波助澜出力的不正是带人前来围剿她的这些人吗? 灵家以及云家老祖对她喊打喊杀,免不了为了他们家的统治地位。 而我来这里,又为了什么? 为了仙界以及六界安宁吗? 恐怕也不单单是这样。 仙界乃至六界,没有她的时候,金家起码也是有地位有金钱有势力的大家族,如今,族人去了一大半,地位一落千丈,若说为了报仇勉强说得过去,可更多的却是为了权力以及金钱。 这名望金钱权力才是在场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根本。 在场众多仙人,这时候莫名的都在心里想着,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到头来却都是利欲熏心才走到了这一步。 云家老祖心里正思量自己究竟为何来此时,突然一个激灵从这个念头里转回神来。 不愧是诛魂仙笔,单单御敌,竟让我生出愧疚感,自主自发的从头想起到底哪里对不起她! 我有哪里对不起她吗? 我云家有何处对不起她吗? 一丝也无! 这笔能让我这么想,就能让所有人这样想,得让身后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想到这里,他抬首大喝,声音震天响,所有人被这一声惊了一跳,这才脱离了诛魂仙笔的控制。 “唉”。 九霄金座上传来浅叹一声。 所有人又把武器祭起,做好斗一场的姿态。 小七先抬手收了笔,这才缓缓坐正,美目轻轻掀开,淡淡地声音飘荡到云海上方。 “三山五岳如何,五湖四海又怎样,九九八十一路又有何妨,还不是被我一支笔阻在这里不敢妄动。 你们中竟还有人生出了羞耻心,难得,难得,真是难得啊”。 云家老祖怒不可歇,佛尘扬起打出一记白色炫光,直冲小七面门而去。 诛魂仙笔狼毫轻颤轻易化解,小七格格一笑,道:“老山羊莫急,自会与你算总账”。 “你们既然来讨伐围剿于我,那就请你们一一陈列我的罪名出来听听,记得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我做的,我会一个不落的认下,不是我做的,也休想加注于我。 在场不下千家,我记住的却不足百家,你们谁先来”。 小七深知与这些人不能善了,而且这里面有些人,也着实不必给一个善终。 小七还觉得,不应该让那些欲做渔翁的人再像看热闹般待下去了。 她挥了挥手,破了渔翁的障眼法,显露出另一批缩在云头欲要讨伐她的人。 第二章 凤就是凤2 小七望着云头严阵以待穿着灵家服饰的阵营淡淡一笑,道:“既然来了,不露面形如老鼠可不好”。 为首的白衣年轻男子脸上红了一红,没发一语,抿唇握紧了剑柄。 小七瞧着他红了再红的脸,嘻然一笑,“呵呵,难得,真难得,灵家人也有脸红耳赤不敢回怼人的时候,委实难得的紧”。 灵家带队之人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灵渊仙君。 此人为人正直,一丁点心机也无,是仙君之中难得品行极佳的公子,可好多纠葛他不想参与也最终被家族卷入其中,今日不得不来到这里代替家族老祖撑一撑场面,表一表立场。 小七负手而立,道:“观你之行貌,看来你家老祖临死前修为全给了你,他这到也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不过,他一定叫你来为他出头,讨回血债。 让我猜一猜。 灵老鬼死前一准对着你声色俱厉的呼喝,他肯定是说一定要为我报仇雪恨,而且那个恨字他绝对吼得如同泣血。 我把他气的暴跳如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终于气死了他,也解了我的气。 既然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要讨的,要罚的,要诛灭的,就冲着我来吧。 我到要瞧瞧,你们都给我安了哪些罪状”。 小七指了指白衣男子,道:“灵渊,这九天金座本是你家所有,论身份地位,你是第一,就从你开始吧。 你先表一表我欠着你家多少血海深仇,值得你这么心机深沉来做一趟渔翁。 其他家族都别急,一个一个来,勿乱了秩序”。 小七霸气说完,径直坐到了金座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仰头等着他灵渊开口。 云海之上,因为小七点名灵家而安静下来,没人敢在小七这样定了以后忤逆于她,都等着看灵家做那出头的椽子,好借此摸清这妖女的真实目的。 灵渊听完小七的话先是滞了一滞,脸上神色像是不知从何讲起,思量半晌才开口:“这第一桩便是你烧伤打残我家老祖,还出言不逊叫他老乌龟王八蛋,鳖孙子,死灵二,活活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气死”。 小七手撑着下巴道:“不错,这事是我做的,我先打伤他,再拿业火烧他,又拿话咒他骂他气他,这事确实是我所为,也符合我的风格,最终他死于我手,确实不差,我认”,这时小七话锋一转:“不过,你家老祖可着实当不起风烛残年这四个字,死在他手里的亡魂难以计数。 况且,即使他死了,也有我诸葛家老祖及老祖的得意弟子诸葛玉琰与他共处黄泉。 可怜我琰哥哥何等惊才绝艳之人丧命你家老祖之手,你灵家一命换两命,还不够抵消此事吗?” 小七的突然呛声,使得灵渊仙君默了一默,顿了好久才做出应答:“好,你所言全都属实,这第一桩便算了了。 第二桩便是打杀灵家几十万仙兵仙将,其中不乏与你无冤无仇的无辜之人,你打死躯壳也就罢了,竟抽出灵魂让他们受尽煎熬最后还害得他们全部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七点头道:“嗯,我确实打杀了他们,如你所言,一丝不差。 可是他们真的就无辜吗? 我不知你这种贵人是否还记得,我入主妖界之时,手底下雄师百万,亲信众多,如今仅剩我一人! 而他们躯体死亡以后,你们不也让他们不得超生。 你家那些兵将我便拿来告慰他们的亡灵了。 再说两军对战,只要参与其中,又有哪个是无辜?难道就只有和我同一阵营的人可以任你们随意宰杀吗?” 灵渊被小七诘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灵夜突然出声:“你这妖女,休要颠倒黑白,你即是妖,与你为伍之人又能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瞧着你也就是想要带着他们一统六界,做这天地间的主人吧”。 小七冷冷一笑,轻轻挥手,诛魂仙笔携一股极强杀机直冲灵夜而去,现场所有人都惊呼小心。 灵渊抽出配剑,挡了这一击,须臾间他就脸色苍白,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挺长时间才慢慢平复了喘息。 小七扶额轻摇头,“灵渊仙君,你这伤可是受得怨啊。 你也不想想,他能如此讲话,可不正好在表明野心吗?他若没有一统天地的心思,又怎么会凭空揣度出这样的说辞”。 灵夜正要争辩,灵渊拦了,轻声对她说:“不必与妖人争论,咱们只需要说清楚讲明白她的罪业便可,今日,这里集结了天地间所有豪杰,一定教她死无葬身之处,又何须与一个死人争论”。 灵渊的话小七听了进去,淡然处之,浅笑间轻声启口:“灵渊君,一会莫要后悔奥”。 灵渊睁眼怒视,“我有何好后悔,妖女休要胡言。 我再来讲第三桩。 这第三桩,简直气煞我也。 半月以前,我妻子莫名失踪,再找到时竟已身死,腹中胎儿也不知去向。 后来我才知,是你,是你强杀吾妻,她一介女流又修为极低,尚身怀有孕,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与你也无冤无仇,你竟无端杀人摄魂以助长修为,最令人发指的便是你剖她腹取出腹中胎儿,置于瓶中,让人转交与我! 杀妻杀子,此仇不共戴天”。 讲到此处,灵渊满目怒火,双眼赤红,“可怜我儿再有两月便可出生,可悲我发妻惨遭摄魂夺魄再也不能转世托生,你,妖魔难及,世所难容”。 小七心知,这前两桩确实是自己所为,可这第三桩如此凶残毒辣自己竟毫无印象,这绝计不是自己做过的事,而且,半月以前,那时我正身受重伤,潜藏于九天雷火之中,受雷火煎熬,哪有时间去杀人抽魂剖腹取子。 有必要让这件惨事大白于天下了。 她皱眉道:“咦,你说你的妻,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无,我甚至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我且问你,我与她何时何地互相斗法,取了她魂魄,剖了她的孩子? 我小七杀人,大多一击致命,再说,你言说你妻子修为极低,我又与她无冤无仇,怎会用如此手段”? 灵渊睁着猩红的眼睛气的颤抖,“你竟来问我何时何地! 这世上再没人比你更心狠手辣。 吾妻身死之处,恰有你诛魂仙笔之狼毫一株,绝计不会怨了你。 你说你不用如此手段,那云家云麟儿,还不是被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这行为不够阴狠毒辣吗”? 小七一手托腮,思索道,“狼毫? 既然说到了狼毫,那便让你辨一辨是不是同一种”。 她说完松开手用仙力把笔送到灵渊眼前,“把你的证物狼毫拿出来,与我笔上狼毫比上一比,想来你是仙界第一家族之子,眼力必不会差,比过再论。 我有言在先,是我所为我一概应下,不是我所做,谁也别想强加,纵使你是仙门之首也无用。 那云麟儿之死自有云家人找我讨,还轮不到你置喙”。 仙笔已至眼前,周身毫无仙力,灵渊只需拿到手中取出自己手里的狼毫两相比较就知结果。 他伸手欲执笔,灵夜在身后突然阻拦,“哥哥莫急,当心有炸,她若在你触及笔杆之时突然运转仙力诛你魂魄,你焉能有命!” 灵渊仙君听完此话,看着眼前的笔,手僵在半空中,进退维谷。 拿笔恐如堂弟之言丢了性命,不拿,妻子到底是不是死于她手无法证明,空口无凭,谁都可以推翻第三桩所言之情。 小七看着他犹豫不决的脸,冷冷一笑,“呵。 灵渊仙君,我且问你,我今日之修为与你相较何如?” 灵渊:“我与你相较,无异于卵遇巨石”。 “很好,自我认知很清楚。 那既然如此,我又何须使那不入流的阴险手段。 灵夜,你突然阻他,这第三桩全是你一手做成的吧”。 小七说话间眼神冷冽盯着灵渊的堂弟灵夜,仿佛那眼睛能看透他的灵魂一般,盯得他往后缩了缩,指了指笔不敢正脸瞧她道:“渊哥哥,休听她的,既然她说了不搞鬼,这里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她若真突然爆起,还烦请在场所有人一起出手灭了这个妖女”。 云家和金家两位祖宗点头应下,其他家族各族长家势与他们相差甚远,心中无奈只好跟从应允。 灵夜这才继续,道:“渊哥哥,你就拿了笔比较比较吧”。 小七盯着他的目光未撤,听完他的话,眯了眯眼睛,不等灵渊拿笔突然使用法力,控制了诛魂仙笔,一下子抽出灵夜的魂魄提溜到空中,同时出言:“你们休要妄动,否则我直接撕了他,我抽他魂魄只是要还原事情真相,若他无辜,我立即放还”。 众仙家被她威胁,只能仰头看着。 只见透明的魂魄上空出现一圈水波,渐渐有画面在其上浮现。 画面中浮现出来的是妖界皇室内苑,景致颇佳,正在举办一场宴会。 灵家老祖坐在宴席首位,兴致勃勃举杯邀请家族众人喝酒庆贺。 听灵家老祖所言,此时正是他带领灵家弟子埋伏暗杀诸葛老祖和其得意弟子诸葛玉琰后的庆功宴。 彼时,正是小七受伤后离了妖界,潜藏在九天雷火中,诸葛老祖与诸葛玉琰为她主持妖界大局,被灵家老祖设伏击杀。之后,灵家人便带领数千家仙门中魁首与其弟子清理了妖界所有小七部下,入主妖界宫殿。 宴席之上,灵夜在老祖盛情之下执琉璃盏与家族众人推杯换盏,喝到兴致高处时,他说了一堆恭维老祖的话语,惹得老祖捧腹。 酒过数巡,灵夜觉得有些喝多了,便与老祖告辞,起身去外面吹风醒酒。 他走到殿外门口将出未出时,恰好听到值守的灵家小兵在议论自己。 “那灵夜,只是老祖收得义弟的儿子,竟真把自己当成灵家人,成天脸皮颇厚与老祖长子灵渊仙君称兄道弟,还总是时时处处恭维老祖讨老祖欢心,每次行军打仗或是猎取妖物他总是冲在最前面获取各种战功,你说他累不累啊,他就算再怎么费尽心机,只要有灵渊在一日,他也只是仆人的儿子,哪能真入了老祖的眼做灵家下一个族长,一点资格都没有的人,也不知道收敛”。 “他可不觉得自己没这资格,你看人家,八面玲珑处处讨人欢心,搞不好还真能以仆人的身份便爬上去呢,这可不好说”。 “常言道妾便是妾,扶正了也不是妻,上不得台面。 他这仆人的儿子,再怎么样迎风拍马身份地位在那搁着,总不能越过灵渊仙君去! 只要灵渊仙君在,焉有他出头之日,顶多以后如同他父亲一般,给灵渊仙君做一个仆人罢了,你说对不对,哈哈哈”。 “嗯嗯嗯,所言极是,再加上灵渊仙君的妻子即将临盆,老祖可是讲过,她这一胎得了不少天地灵气,孩子出生后仙根可不得了,比灵渊仙君还要强势几分,以后一定会是灵家族长,有他们父子在,这灵家有他灵夜何事,他可真真是看不清现实啊,一个仆人,就不该生出痴心妄想”。 值守二人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突然不说了。 灵夜便在这时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不动声色的带着惯有的浅笑抬腿走了出去。 那两个值守的仙兵眼角余光瞅见他出来,齐齐站稳,昂首挺胸的模样就好似根本没讲过话一般。 灵夜走过他们之后,在一个角落里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滴滴鲜血从指缝滑落,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白色的外袍。 画面一转,只见他若有所思的在妖界中各处行走,最终悄无声息中在一个凉亭内布下了噬魂夺魄的阴险毒辣阵法。 小七看到这里,心知自己还真猜准了。 第三章 凤就是凤3 那灵渊仙君的妻子,怀孕日久,孩子又强健有力,经常会觉得身体倦怠,多半时候都懒得动,但是为了消食利于孩子吸收营养,她每每吃过午饭便会到外面散步,走累了便到凉亭中歇一歇。 灵夜布阵后的好几天,他一直守着凉亭,以恐生人之气惊了灵渊夫人腹中胎儿的胎气为由,阻止所有闲杂人等进入凉亭。 又恰好那几日妖界一连下了几日大雨,灵渊夫人不得出闺阁,在房中憋闷的慌,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她便满心欢喜带了贴身侍女摸着肚子缓步行到了凉亭处。 灵夜见她到来,嘴角浅笑,以他在身边陪护为由,摈退所有侍从,扶她进了凉亭。 他早早在自己身上画了阵法,就算进入也无碍。 只见夫人进入之后,阵法冒出阵阵黑烟,很快便抽了她的灵魂。 而灵魂刚出窍,他便徒手撕裂,以嘴吸食,过后还满意的抿了抿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 灵夜满脸邪恶之色,是灵渊所没见过的模样。 灵渊看到此处抽剑欲斩灵夜,小七挥笔阻下,“已经看到了这里,不妨多看一会,也让你彻底明白,谁才是真正的邪魔妖物”。 灵夜吃了夫人魂魄之后,一把捞起地上的尸体,从凉亭中消失。 他带着尸体来到一个暗室中。 这间暗室里,墙上地上处处都是刑具,房中的空地上还有一个巨大的铁床。 铁床旁边的空中吊着两具尸体,正是那日在背后说他仆人之子痴心妄想的两个值守兵士,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浑身都是各种伤痕,显见生前受了非常的刑罚。 他把尸体放置于铁床之上,坐在床边轻声呢喃,“当年,我与灵渊同时倾心于你,你却半分也瞧不上我,与你父亲一同说我行貌之中带有异心,不是良配,很快便与灵渊投入爱河并举行大婚。 婚后你与他春风得意,在我面前恩爱有加,全然不管不顾我对你曾经的死心塌地,把我的心任意蹂躏践踏。 你不想与我结合,呵呵,今日你的灵魂不也成了我灵魂中的一部分,你可知我对你思念如狂,这些年看着你与他出出进进恩恩爱爱,我的心似处在无间地狱里受尽折磨。 这下好了,你死了,灵魂也与我融为一体,接下来,我便要剖你腹,取你子! 你既已与我一体,我怎能容忍你的身体中有他的孩子!” 只见灵夜转身从墙上卸下利剑,拿着它在她隆起的腹部比划了一会,状若疯魔的笑着说:“这样划一下,这边再来一下,肚子就完全打开了,我只需要取出孩子,你便就只是一个人了,嘿嘿”。 他的手就真如所言,举剑划下。 利剑划破尸体的衣服,划破肚皮,由于是刚刚死去,血液未凝,鲜血顺着伤口咕咕流出,他视而不见,伸手从腹中摸出成型的胎儿。 那孩子,摸出来时还是热的,在冰冷的暗室中冒着丝丝热气,被生剖出来的他,竟有丝丝缕缕微弱呼吸,眼珠子还在紧闭的眼皮下骨碌碌转了一圈。 “你竟取出来还是活的,你眼睛转什么?想瞪我?” 灵夜一手提着孩子小小的头,一手缓慢的伸到他的脖子处,用力一捏,脖颈的细细骨头断了,孩子呼吸就这样彻底断了。 “死了,死了好,反正已经剖出来了,捏或者不捏,你都是死,还不如少受些罪,早早去死吧。 你死了,你也死了,他灵渊就算再厉害,一次死两个至亲,我就不信他不会疯魔。 对了,我再把这事嫁祸到那个妖小七身上,让他去与她斗,最好她把他杀了,这灵家,就彻底是我的了,啊哈哈哈哈”。 画面到这里终止,所有人包括灵渊仙君在内都明白,之后把孩子置于瓶中交给灵渊仙君,必然也是他托人所为,却嫁祸给了小七。 小七心里因为他的狠毒和嫁祸给自己而怒气满溢,挥手间在他灵魂上打了一记,这才把灵魂给他还了回去。 那灵夜灵魂归体,却抱头在云头打起滚来。 模样看起来是疼极了,嘴却被小七用法术封了,喊不出声,疼得他挣扎着,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青筋暴起。 小七收回了笔,声音依旧淡淡地,“狼毫无需比较了,肯定不是我的。 灵渊仙君,你刚才为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挨我一击,我早说了,为他受伤,你冤得很,还提醒过你,莫要后悔,现在不知你心头做何感想”。 闻此言,灵渊仙君盯着云头打滚的灵夜满身杀气,伸脚在他的胯部踢了一脚,断了他的子孙根。 想到他所作所为,灵渊恨不能立时活活剐了他。 小七淡然开口,“你要如何处理他我不干涉,他敢把这事嫁祸到我头上,这灵魂撕裂的苦楚他便得受着。 你灵家三桩罪,到此就全部了结了,今日之行,灵渊君是白来了,请回吧。 今日之后,你我若是相遇,就当做谁也不认识谁,这六界之中,大好河山多的是,你寻一处,安身立命去吧”。 话讲到这里,小七想起,灵家的所有物资肯定在灵夜的乾坤袖中,她抬手毁了灵夜修行,那乾坤袖便自己跳了跳跌落云头。 “灵渊君,收起来,这些是你以后带领家族光复荣光的依仗。 以后,哪怕我接着走我的独木桥,你切记,走好你的阳关道,莫来烦我”。 灵渊收了乾坤袖,取出家族戒鞭,卷起灵夜,拱手施礼:“多谢今日为我寻出仇敌。 自此江湖路远,再见无期”。 话毕,灵渊仙君一挥衣袖,带领灵家残部,驾云远去,消失在天际。 灵渊得了灵家老祖所有修为,在场这些仙家首君只他修为最强劲,他一离去,实力便去了大半。 可即使如此,也无人敢拦他。 云家金家此时沉默不语,云海之上众人心有戚戚,今日如果不能善了,便是所有人都要折损此处,本来想着围剿这个妖女,却不想成了如今的局面。 小七目送灵渊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形,她才又开口,“灵家的所有事情已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云家了。 老山羊,你来,在众人面前,把我所有罪业全讲出来。 不过,你善于东拉西扯,胡乱强加,有灵家在先,请你不要妄言”。 云家老祖闻言胡子又颠了数颠,这才甩了甩佛尘,打算慷慨陈词。 小七突然生出不耐,在他即将开口时制止,“还是我来一次讲完吧,省了你这老匹夫多嘴多舌。 你们给我好好听着,谁敢插嘴,立马撕裂魂魄,提溜了尸体去喂野灵”。 第四章 凤就是凤4 小七轻轻躺回金椅上,闭目回想曾经的事,开口道:“云家,我先来说说我与你家如何结仇吧。 这个缘由我最初并不知晓,还是要处死云麟儿的时候才从她娘嘴里听闻”。 云家老祖听见云麟儿三个字,眼眶立马红了,“你还有脸提麟儿,我麟儿好端端的被你害死,你还敢提”。 “我有什么不敢提,一切的源头又不在我。 本来那时候我年龄尚小,根本不记得那些事了,先谢谢你那人间的孙媳,具体哪代的孙媳,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她说,那是在云城里,在行人熙熙攘攘的街头,云麟儿从你家的金马车上奔下来,去追一个翻滚的蹴鞠,被恰巧路过奔跑的我撞了个满怀,两个同样大的小孩子同时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我穷人家养的孩子,野惯了,不觉得有多难受,嘻嘻哈哈的挣扎着就起来了,我爹把我拉到你家麟儿面前,让我给她道歉,我就顺从的道歉了。 可你家云麟儿那是麟儿啊,凤毛麟角才敢称麟儿的存在,我这乡野小女孩人贱命贱,就不该撞到她。 本是意外一撞,我还道了歉,可她大小姐脾气上来抽抽噎噎不依不饶。 我爹瞅了瞅你家的金马车,心知惹不起,也不能结怨,笑着说只是小孩子碰到了一起,也没伤着,我买串糖葫芦哄哄孩子,再给你们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可谁知你家那刁恶媳妇,上来打了我一巴掌,话里话外讽刺我没教养,我爹欲要争论,也被你们家的狗腿子打了。 打完人你们的人驾着金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浑身是伤的我爹,任我们在路上抱头痛哭。 我爹直说,都是他没出息,才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我爹本以为这件事是我们平白受了欺负也就到此为止了,却不想你们云家一不做二不休,从此便一直派暗卫各处追着我们喊打喊杀,还在我们住的地方逢人就讲我是妖怪,然后偷偷摸摸的杀掉那里一些大人和孩子嫁祸给我,让他们认定我一个小孩子就是妖怪。 他们蛊惑他人,让他们捉了我,在广场架起木柴把我捆绑起来放上去用火烧死。 偏偏我本就是为了躲避妖界动荡才被带到人间的妖界公主,本体就是一只妖,还是妖界可以沟通规则掌握一界之力的异种妖兽,火烧不伤烧不烂亦烧不死,他们费时费力,也仅仅烧掉了我的头发和睫毛,我人却完好无损。 你们的人见火拿我没办法,于是就想尽办法要取我性命,可我不归五行中,你们的狗就把各种各样的特殊法子全用了,我还是安然无恙。 我父亲,本是诸葛宗七大护法里的七殇,他从宗门离开时九成法力被封,只为带我躲避妖界的追查。 为了从云家手中挣脱,他用尽仅剩的法力拼力突围,从云家的暗卫手里一次又一次挣得喘息之机,费时三年,把我从国都一直带到了两国交界处的鸳溪镇。 在哪里,我爹遇到了诸葛宗一个资历很深的长老,在他的庇护下,我才在鸳溪镇安然度过了三年。 可好景不长。 三年后,诸葛宗开始对外收徒,他们从宗门顺着河流放下了一批特训的鸳鸯,想要入门的弟子,只要在下游的鸳鸯河里抓到鸳鸯就能成为宗门弟子。 我爹听闻消息拦了我不让我去抓,他告诉我,爹只想你这一辈子安然做一个平凡人,寻一个满心爱着的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要踏上厮杀不断的修行路。 我本来答应了他的,那时候,爹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从,我觉得,只要有爹在身边,就一切都很好。 可是你们云家终于还是来了。 诸葛宗收徒,那位长老带了新弟子回了宗门,你们的人便在这时大批赶来。 那天正是我爹攒够了买特等狼毫毛笔的钱,他让我在家乖乖等他,他要去刘氏杂货铺给我买毛笔,回来的时候再顺路给我买肉饼”。 我看着爹出门,在家里坐在小凳子上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爹回来。 我也不知道天多晚了,屋外面突然出现通天的火光吸引了我,我害怕爹爹出事,就跑出去寻他。 我跑出家门,来到熟悉的大街上,看见满目都是火,还有被杀死的鸳溪镇居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各处,随着房屋被烧毁倒塌,他们全被掩埋在大火之中。 尸体中有我认识的陈掌柜刘胖子,还有铁匠铺的程大叔。 我那卖伞的婶婶和卖馄饨的大妈,她们的摊子全都散了架,人都不知道被拉到了哪里,我只看到婶婶的伞柄和大妈的铁锅滚在路旁。 空气中到处飘着血腥气木柴烧过的焦糊气还有尸体被烧散发出来的肉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满目疮痍,简直形同人间炼狱。 我被吓哭了,九岁的孩子,你家的麟儿九岁时恐怕每天还会发一发大小姐脾气对着旁人颐指气使,而我,冒着浓烟与大火寻我爹,那时候我怕极了,怕我也和他们一样死了,更怕我找不到爹。 我在鸳溪镇到处跑四处寻,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而你们的人还四处查寻我,我人小,这里猫一下那里藏一会,才没被他们发现。 我避开他们整整寻了一夜,也没找到我爹。 我一直提心吊胆寻到天微亮,才在街上的木头堆里看见了一只烧到只剩下铁外壳的笔杆。 笔杆旁边有一堆人形的灰色的灰烬,诸葛宗长老回来后找到时猜测那灰就是我爹的骨灰。 他带着我用双手一点一点把那灰收拢,装进匣子里,埋了”,小七咬牙切齿停了下来,好一会后才接着说:“我与你们云家结仇结怨,一开始不过是因为你们跋扈惯了,随意欺负人成了习惯,我撞了你家麟儿,你们看我父亲与我穷且软弱,便肆意欺负过来。 你家麟儿死有余辜,怪不得我狠毒。 鸳溪镇被毁,成了一座焦城,诸葛宗长老就给我用了鸳溪镇一家普通农户女儿的身份,把我带进了宗门。 而你云家麟儿,也恰好不知道抢了谁家少年的鸳鸯进了诸葛宗修行。 在宗门中她虽然处处与我不睦,到也相安无事了数年。后来因为我修炼中不小心炸翻了炼丹室,整个炼丹室被炸成了灰烬,而我却只烧没了头发和眼睫,这一次引起了云家乃至所有人间修仙家族的注意。 他们还从云麟儿散播的消息中得知,我是一个不死不灭的大杀器,哪家得到我便会实力大增,能很好的增加家族威势,顺利吞并别族,扩张领土范围。 于是他们便想招揽我。 知道为什么我最恨那个趾高气扬的麟儿吗?你们莫急,听我慢慢讲”。 第五章 凤就是凤5 小七讲到这里停了下来,闭目任眼泪轻轻滑落,每一次想到鸳溪镇,想到爹和鸳溪镇所有无辜亡命的人,以及后来被灭宗的诸葛宗,小七都要落泪。 可怜他们如同自己一般,无知无觉中就成了被针对打压甚至是打杀,不给留任何活路的蝼蚁。 她等到眼泪被风吹干,才接着说道:“那些世家与你云家别无二致,自负出身高贵谁都不放在眼里,大张旗鼓来诸葛宗想要招揽我为他们所用。 玉琰师兄以我是内门亲传弟子为由想打发他们离开,却无意中惹得他们所有人发怒,扬言不交出我便灭了诸葛宗。 诸葛宗有一位老祖,飞升时曾留下了世间不二的护宗法阵,只要法阵不破,即使人间所有力量集结到一起也动不了诸葛宗哪怕一个烧火弟子。 可宗门法阵最终还是破了,全是拜你家麟儿所赐。 老山羊,你家的麟儿,她身为宗门中人不念宗门一丝好处,私下向外人透露宗门大阵弱点,让各大世家集合其他三大宗门,破了法阵。 法阵被破,整个宗门除过世家子弟九成九遭到屠杀,十几万人的大宗门啊,一夕之间化为炼狱,就是拜你家麟儿所赐。 宗门大阵被破,他们开始屠杀宗门弟子之时,那个死贱人在云家人的接应下安然离开。 诸葛宗因她漫山遍野布满尸体,还被放满了野灵,那些死去弟子的尸体最终全都成了野灵的美味佳肴。 诸葛宗被屠,宗门自此消失,可劫难还没有结束。 我与诸葛玉琰诸葛玉馨还有小师弟诸葛玉茗费尽心力从劫难中逃出生天,云麟儿那贱人竟带人在人间最乱的暗域中寻到了我们的踪迹。 我们三个大点的处处防备她,才没有遭到迫害。 可怜我那最小的师弟玉茗,他才9岁,刚进了宗门,因为天赋异禀被收为内门弟子,与我掌门师哥同为玉字辈,他在宗门都没待几天就随着我们逃亡在外。 你那好麟儿扮好人引他出去,捉了他断他骨取他髓还不够,竟把他做成了人彘放在酒瓮中挂于城门示众。 我最后一眼见他时他还尚在城门上挂着,看见我的视线望过去,他犹自露出了笑容。 他后来,被吓被虐待被饿致死,可我无能为力无法救他。 一个天生一副笑脸总是面对任何人都笑嘻嘻的小男孩与你家麟儿有何等深仇大恨值得她那样对待!” 小七心里浮现出玉茗挂在城门前时的模样,在那个不大黑色的瓮里,他的人也已经成了小小的一个,肩膀处赫然可见胳膊被砍断后的整齐切口,切口上还尚有血水流出,根本无人与他把伤口裹住。 刚看见他的时候,他双目无神的耷拉着,玉琰师兄屈指吹响联络的哨音,他才睁眼朝着我们使劲抬头望过来,眼底都是喜悦。 他看着我们嘴动了又动,想开口却没敢讲话,生生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他怕出声后暴露了我和师兄师姐的位置,抿紧了唇对着我们笑,以示他现在还活着,甚至还笑着摇头示意,让我们别管他赶紧走。 那个小小的可怜的他死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情景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梦魇,我到底没能护住那个毫无背景的小男孩,让他遭受非人的虐待致死,午夜梦里,还总是见他凄然笑着。 麟儿便是宝,我那师弟就该是蝼蚁,简直欺人太甚! 小七心底里交织了各种愤怒与火气,只想在这一刻一次爆发出来。 她淡淡地开口:“曾经没谁为我与那些无辜的人讲道理,他们没一个人能通过讲理而活命。 你们这些自视甚高权力擎天的名门望族也向来厌倦与蝼蚁讲理。 在你们眼里心里,谁让我们生来就渺小,死了与你们而言,那是活该。 今天,我真是闲的紧,才拉着你们在这里讲什么前因后果,讲什么理。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想,我小七,即使要让你们死,也先讲讲道理清算因果,我和你们终究不是一类人,你们才是这世间天地间披着人皮的妖。 但是这一刻,我真的厌了倦了。 是你们逼我阻我杀我所有亲人。 彼时,我只想寻一处安宁地好生活下去你们全都不肯。 是你们逼我至此,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既已修为绝尘,又何须讲理”。 一声嘹亮的凤鸣过后,小七声音森然:“烧吧,烧尽你们这些肮脏的人和灵魂,一次焚尽,永绝后患”。 伴随着响彻天地烈焰燃烧的森然可怖之音,一只浑身浴火的真凤冲天而起,长长的尾羽划过虚空,带出漫天业火,直朝着云头的仙君神君天兵天将铺天盖地扑去。 熊熊业火下,百万计的仙人衣服头发胡须被引燃。 火才刚刚燃起,他们还镇定的施法欲直接扑灭,却不想只要动用法力,那火便会变旺,这一发现令他们全都慌了。 云家老祖也吃了这一亏,他是最早动用法力的人,却不想火在他身上漫得最快。 老家伙急忙呼喝:“不要用法力灭火,试试别的办法”。 可业火就是业火,哪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对付,除非修为超越用火者,否则,谁也无法。 他们听了金家老祖的话无语到想对着他翻个白眼,你要是有办法到是直接讲啊。 找不到任何灭火方式的他们,个个自顾不暇,胡乱撕扯翻滚着想要灭掉身上的火焰,却因为慌忙灭火无法控制法力从云头跌落。 就算跌了下去,落在金座之下的广场上,再怎么打滚翻腾也只是让浑身的火焰更加凶猛,因为他们的翻滚,连带着点燃了身下的青石。 修为低的人很快就被业火吞噬,只能听见口中临死前的嘶吼。 云家金家老祖这样修为高深的人,不管怎么施为,身上的火始终无法退去哪怕一丝一缕,可毕竟他们肉体比其他普通弟子一天一地,身上的火要小很多。 两个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自家弟子,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火吞噬,化为火球。 整个广场上,哭爹喊娘的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云家金家老祖面对此等业火很快就把修为耗尽,看着火漫向全身。 不过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人在火海中安然无恙。 他们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业火如长了眼睛,烧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却没有卷向他们,心里既惊且疑。 惊地是这妖女竟有如此修为,一把火可以烧百万人。 疑的是,她为何没有把火引向他们。 他们因为没被点燃,兀自在云头瑟瑟发抖,走,不敢,留,好像也不对,更不成,实实进退两难。 火凤在空中停住身形,冰冷的声音从凤嘴处传出:“我小七和你们不同,你们毫无人性,只知道自己高高在上,视他人如无物,即使无冤无仇也会欺凌上来。 我不杀与我无冤无仇之人,凡是往日手上没有沾染我小七故人鲜血的人,今日可直接离去,日后就权当从未见过。 可你们若要为了救助在火中的人,那就是在此刻与我作对,这漫天业火便一个不饶! 我的话至此讲尽,是死是活由你们选”。 话音落下,只见云家金家尚且没被焚烧的弟子不管不顾族长是何行貌,急忙驾云遁走。 与小七无仇只是为了表明立场的墙头草们,战战兢兢面面相觑一番,抓着武器四散而逃,个个生怕小七突然反悔,下一秒自己也变成燃料。 无关人等散去,刚刚只用三分火力的小七双翼抖动间把火引得更加凶猛,整个九天的天空都被烧到现出了黑色虚空。 只见那云家老祖,金家女祖纵使修为深厚也都成了火人。 云家老祖那刚才还会一颠一颠的小山羊胡子早就消失不见,金家老祖用邪术留住的青春容颜也被漫天业火焚了,他们两人纵然修为了得,这一刻也没法灭除身上的红莲业火,很快便会成为火下亡魂。 空气中传出浓浓的肉焦味,极其难闻。 小七鼓动翅膀,闭了鼻息,以免被恶心的味道熏到。 虽然他们被业火包围熊熊燃烧,但毕竟是修行中人,有不少是大罗金仙级别,灵魂一时间却是无法灭绝。 小七振翅飞向高空,扬声对他们道:“你们所有人都唤我为妖,这一刻,瞧瞧你们身上纯净炽烈正统的红莲业火,还有谁敢说我是妖? 我纵然以妖出生,可我的路在我脚下,我的命运由我掌控,是妖是仙你们说了不算! 我妖小七,现在就让你们明白,我是仙,更是凤。 凤就是凤,红莲业火傍身,六界第一人,谁能匹敌!” 浑身沐浴在红莲业火中的真凤纵身横飞,巨大的身形扇动遮天蔽日的翅膀,遮住底下百万仙士残躯和灵魂,挡住他们所有退路,不给任何一个灵魂寻得逃走的机会。 凤翅抖三抖,大火从上往下烧去,有了这一次的法力加持,广场上所有人即刻化为需无,一丝骨灰都没留下,就连整个广场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就像这里,刚才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没有任何一个灵魂可以在业火下逃出生天。 小七口中喃喃:“这金座,这金殿也全毁了吧,留来何用”。 烧净了在场的人,小七转身把灵家老祖的金殿金阁楼金广厦一气焚了。 这九天金銮殿,势力象征地,彻底在仙界消失了。 做完这些,小七收回真身,立足云头。 “玉琰师兄,琰哥哥,今日大仇得报,我终究没有让你们枉死”。 进军妖界时,小七曾和玉琰师兄夜谈,两人商定,等到在六界任意一处寻得定居处能安稳下来,一定要再建一处诸葛宗,收上百来万弟子,把宗门发扬光大。 对啊,要再建起他居住的竹苑,再建起那常年长红柿子的柿园,和那常年因为银杏树黄澄澄的银杏园。 修炼之余,闲暇了,摘几个甜柿子品一品,抓几把银杏果煮进糯米粥里,多么惬意。 这曾经是我在诸葛宗内的生活啊。 犹记得,那养柿子的白胡子老爷爷,总是用他的白胡子扎刚入门的小弟子,扎完了便变戏法似得掏出一个柿子哄被扎的孩子开心。 玉茗师弟刚入宗门的时候被他连扎带吓,为了躲他满院子蹿,等到他给了师弟柿子,师弟那张稚嫩的小脸就布满了甜甜的笑,他甜笑着吃甜柿子,红色的柿子瓤就爬满了他的嘴边和脸蛋。 等他吃完了,就故意跑到爷爷跟前,把脸在他白色的衣袍上蹭啊蹭,然后做个鬼脸看着爷爷假装生气跳脚,把嘴边的胡子吹得高高飞起。 小七沉浸在回忆里嘴角眉梢浮上甜笑,嘴里低声细语呢喃着:“那样的日子,多好。 可现在你们都不在了,只剩我一个在这天地间,没人陪伴,好无聊啊”。 宗门无论如何是要建起来的,就选这里吧,九天之上,神圣之地,再也无人敢欺我诸葛宗。 第六章 素手采云捏宗门 建宗门,用什么材料好? 抬眼望去,整个九天也就剩下漂浮在空中的云霞。 不如就用云霞吧,建好后肯定比木头和铁来的上乘,没了冰冷感,也要舒服很多。 再加上云霞色彩多种多样,想用哪种颜色也不用像找建材那样麻烦。 打定主意,小七取出自己的乾坤袋祭起,飘身坐上袋口底端,轻抬素手把云彩收过来,让它们漂浮于胸前,双手结印施法,把白云和彩云分开,又把五彩缤纷的彩云分出不同的色彩,很快乾坤袋中就堆起了大朵大朵颜色纯净的云朵。 这九天上的彩云汇集了世间所有色彩,小七把所有颜色分开分门别类堆起,清捡一番,竟有百余种。 这么多颜色却不是全部都需要,捏雏形的时候选择可用的就行,其他用不到的,便随手弃掉。 小七想着记忆里宗门的模样,两手抓来云朵来捏,捏出一个一个的小部件置于乾坤袋中。 高大的门楼,长长的阶梯,练功场地,训诫院,还有各种院落群,都和记忆里别无二致。 这些都只是初步,还有好多,得慢慢来细细捏。 小七在诸葛宗最喜欢去的便是竹苑,因为只有在那里,她可以把玉琰师兄惹得拿她没一点办法。 再加上小七爱慕师兄又不敢直言,多去就能增加与他独处的次数和时间。 以前,小七最美好的期许唯有和琰哥哥日久生情,只可惜,从两人相识到他去世,期间数千年,终究也没生出一丝男女之情,仅仅是把小七必须得到他的念头修成了执念。 如果重建竹苑,他就能回来该多好,回来了再慢慢日久生情,现在有着用不尽的寿元和时间,就不信不能让他爱上我。 这是小七现在最美的期许和最大的执念。 可这世间所有的如果要是都能成真,恐怕就全是天方夜谭,亦或者是一场白日梦。 要是能有一场与他拜堂的黄粱梦便好了,一场就行。 小七无奈苦笑,不乱想了,他住过的地方,务必要尽全力做出原貌。 记忆里,竹苑有一方大大的院子,有着完整的竹子绑成的围墙,墙上留有一个三尺宽过道,装了两扇极轻巧地竹门,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亭亭翠竹。 翠竹间建有一间竹屋,屋子在竹林里若隐若现,屋后留有一片练功场地,琰哥哥时常晚上一个人在那里练功。 竹屋门前是一条羊肠小径,弯弯曲曲通向院门。 屋子右边小道旁摆着一张青石桌和两个小凳,桌上放着师兄亲手酿造的竹叶青酒。 酒装在葫芦里,置于桌子中央。 酒葫芦也是翠莹莹的颜色,特别漂亮。 小七想到一点就用手捏一点,竹苑渐渐在她手里显现,小巧别致,托在手心中,爱不释手。 小七把竹苑全部捏好后,她的目光便开始黏在酒葫芦上,脸上现出温情脉脉的神色。 这葫芦他爱,她更爱。 记忆里琰哥哥生性不喜喝清水和任何茶水,唯独竹叶青是他最爱,有事无事都要喝很多,可他再怎么喝也不会醉,酒品极佳,所以酒后吐真言什么的,在他那是完全无用的。 他习惯在竹苑院内把酒装进葫芦里,然后置于桌子上,要出去便随手拿起葫芦悬挂于腰间,回来了便把葫芦卸下又放回桌上。 他这个习惯,让小七寻得了去闹他的规律。 小七每次偷偷找他时会先猫在竹门边上瞄一眼葫芦在不在。 葫芦在,她就悄悄地溜进去,然后端起来喝几口,她酒量特别差,一口就能醉,她又故意多喝几口,很快就醉地摇摇晃晃,可她再醉也不会忘自己来的目的。 她会顶着喝醉后红艳艳的脸蛋,悄悄的往竹子上爬,爬到她往下面看心里发毛时,她就放声惊呼,后面就会看到令她最兴奋的画面。 只见琰哥哥满脸焦急从屋里冲出来,轻轻一越把她抱下来,见她喝的醉醺醺的,就抱她到屋内放她到他的榻上。 她看着他着急,会在心里窃笑,多情的想,他一定是在乎自己的,只要这样想了,她就兴奋激动,可又不敢表现出来,憋着笑眯着眼从眼缝里瞧他,暗暗感叹,好俊啊。 竹屋内一边是卧榻,一边是书桌,桌上总是用镇纸镇着一张雪白的宣纸。 琰哥哥放好她之后就会去另一边作画。 小七这时悄悄地撑起头看他的侧脸。 每次这个时候,小七是最佩服老祖的,他真真是一个极会取名的文豪。 玉琰,琰与颜还有艳是同音,与玉合在一处,玉之颜色,玉之明艳,老祖仅用两个字便写尽了他的美。 玉,尤其是美玉,全没有特别浓烈的色彩,却都有着熠熠发光的勾人模样,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只想据为己有。 而玉琰整个人生得极好,就如那世所罕见的极品美玉,让人一见就会生出欢喜,生出占有欲,更生出生死不离的执念。 小七念了几千年生死不离,最终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执念,与人无尤。 竹苑捏好后,小七心里难受极了。 竹苑可以再建回来,琰哥哥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把竹苑用法力拖在指间,轻轻取下了头上的黄金发冠,任一头雪色长发散落下来,捏着发冠望着它发呆。 这顶发冠是小七用自己母后的后冠熔炼后亲手做出来的,做好后死气白咧的给琰哥哥用了。 他一开始是极其不喜这顶发冠,每每小七刚给他戴上,他转身就取了,还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上他常用的极其朴素的竹制发冠。 小七每次看见他换了就不高兴,故意去喝很多酒,缠着他不放把金冠给他再换上,一来二去次数多了,许是琰哥哥嫌她难缠的慌,就再也不换了。 小七才不管他是真喜欢还是烦她磨人,她把那竹子雕刻的发冠收进自己的乾坤袖中,谎称不知道掉哪里了,让他再也没法换。 我就是要不管不顾让你用我的东西。 他临死前小七没能见到,只在那布了邪恶阵法的埋伏地找见了被踩变形的发冠,她撕心裂肺地哭着捧起,带走。 她把它恢复好以后,就不再戴女性饰品,她会梳琰哥哥最常梳的发髻,把它用在自己头上。 喜欢葫芦,喜欢他,连带的喜欢他曾经的一切一切。 小七在诸葛宗时最喜欢葫芦,因为它可以给她最直接的信息,现在她珍视这顶发冠,因为它是琰哥哥留下的唯一。 小七望着发冠泪眼婆娑,除了你,我竟再没有任何与琰哥哥有关的东西了。 不对,不是再没有,只要能建出与人间一模一样的宗门,便就多了一样。 对,赶紧把宗门建好,哪怕都不在,我可以一个人去做他曾经做过的事,以及他从未做过的事,完成他最大的心愿,把宗门发扬光大。 小七费时四个时辰,终于捏好了宗门的完整形态,一个极小的缩小版诸葛宗悬浮于空中。 小七用法力升起它,说声:“去”,掐着法诀向它注入法力。 在小七的控制下,天上的云霞犹如活物一般,自己分清颜色和用量,纷纷向小宗门涌去。 只见那小宗门迅速放大,就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宗门落地建成! 宗门有了,接下来就该考虑收徒了。 第七章 老山羊故技重施 宗门收徒,天赋是重中之重。 原诸葛宗收徒时会从河的上游放一批鸳鸯顺流而下,待鸳鸯到下游选拔弟子之处时便会进入选拔区滞留下来,宗门中的长老这时会主持选拔,放未修炼的适龄人到区域内去捉鸳鸯,进去的人只看年龄不分男女,只要能徒手捉到鸳鸯便可以入宗门进行后续考核,以考核的最终成绩定内外门弟子。 天赋够格的一般人可以做外门弟子,天赋高点的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特别高的人直接定为玉字辈弟子,而更厉害的才能成为掌门亲传弟子。 宗门内论资排辈的第一条件也是天赋,诸葛宗每招收一回弟子,所有弟子的名位顺序会有一次大洗牌,所有身份地位都以天赋为重,也以天赋为先,可以说,修行者之间最看重的只有天赋。 那时放出去的鸳鸯都是专人特训出来的,捉它的人首先要身体条件满足反应迅捷,游水速度快和潜水时间足够长这三个条件,满足这三个条件还不一定能进宗门,这只是初步的身体条件,而重中之重还是天赋。最大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让设在鸳鸯身上的法阵认可。 身体条件满足,修行天赋却不足的人,他的手摸到鸳鸯时会被设立的法阵自主击退,从而失去捕捉资格。 能让法阵认可的唯一条件就是天赋。 修行天赋强的人法阵才会选中,鸳鸯捉到手里才能保得住。 修行不易,消耗也极大,而天赋强的人修行起来往往事半功倍对于宗门物资的消耗也要比天赋不足的人低很多倍,因此但凡是宗门为了以最低消耗培养最优秀弟子,势必会争抢天赋异禀的凡人,虽然每个宗门都有其划定区域招收弟子,但是依旧免不了有些人强行打破规则跨区域争夺人才而引起宗门大战。 像当初的玉茗,他的天赋如果公布出去,势必也会引起疯抢。 有些人,有些宗门,他们为了争夺人才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对于天赋异禀的人才,要么得到要么亲手毁灭,是修行界的头号真理。 这些都说明一点,天赋是修行中最重要的先决条件。 新宗门要收人,自然还得看中天赋。 不如就继续沿用诸葛宗在人间时的选人方式好了,简单便捷省时省力,无需专门去设置关卡。 小七想到这里抬手幻化出一条河流,此河从宗门一直流往飞升交界地。 那里是所有新飞升仙人在仙界第一个落脚点,招收弟子最合适不过。 河流之上,小七用法术幻化出一群又一群的鸳鸯,这些鸳鸯浑身仙气缭绕,显露着极强的灵气,欢快的顺游而下。 小七在这些鸳鸯身上全都设了阵法,它们只会在天赋合适年龄合适的仙人面前显露出来,而它们个个灵气充裕,是吸引仙人的利器,可以说只要修行人看见它们,就抑制不住想捉住鸳鸯来增加修为的念头。 只需他们捉住,下一秒就会被法阵裹挟到小七面前。 小七目送它们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暗暗期许,它们能为宗门带回一批天赋超越想象的修行者。 选拔方式已定,招收弟子的事只需静待时机便可,小七一时无事可做,心中却莫名一动,她掐指一算,立即决定回人间的宗门诸葛宗走一遭。 打定主意,小七从原地消失,再出现,眼前就是原宗门所在地。 当初的宗门,是诸葛老宗主亲手执剑斩断一片上高耸入云下连绵不断的山脉后修成。 宗门入口在山脚下,修行处和弟子活动场所在剑锋处。平整的顶峰取名诸葛峰。 宗门入口到顶峰之间修有阶梯相通,阶梯上有传送阵法,上山或下山只需要踏上阶梯,心里默想到哪里,就会在一瞬间传送过去,上下极其快捷便利。 小七这时就站在诸葛峰上,曾经的阶梯和传送阵以及宗门所有东西全部遭人为损毁,只余下大山没法毁去才留存下来。 留是留下了,却再也不复往日。 山峰处现在早就因为无人问津成了杂草丛生、野树疯长的破山头,再不是仙气缭绕灵气充裕的修行福地。 小七飘身飞起,来到竹苑所在地,她轻吹一口气,除去了竹林间疯长的杂草。 当初种植的竹林倒还在,它们被杂草争夺领地后,再没有往日修长挺拔整齐的模样,叶子也都微微发黄,长势极差。 竹屋早就烧没了,曾经自己和师兄躺过的卧榻无处可觅,那曾经做画的桌案悠悠在记忆里漂浮,眼前却只余除去杂草后的空旷和荒芜,就连竹屋前的石桌也消失无踪。 小七苦笑,几千年了,风吹日晒雨淋,早顶不住岁月消磨没了踪迹。 地方是老地方,心里的物件一个也没了。 小七落到地面,四处望了望,挑了一块地站稳,闭起眼睛想以前的欢乐时光,想着第一次闹师兄的情景。 想得久了,恍惚中觉得那些事好像很真切又好像很虚无。 师兄死的时候遭恶人毁了魂魄,他们没给他留下哪怕一丝回魂的机会,注定是无法重生回归了,这世间再也无他。 无他啊。 小七心里痛极,眼泪不受控制如雨落下,竟渐渐地出现血色。 苍白脸颊上两行血泪越来越殷红,失去所爱的痛生不如死。 小七的心神渐渐归于伤悲中无法自控。 此时,寂静的山峰处一座幽暗的法阵骤然升起光影,伴随着法阵开启冲天飞起无数修行人士,他们踏着法阵阵点,口中念念有词,把小七困于阵中央。 埋伏在杂草中的金家女祖和云家老祖对视一眼,同时飞到法阵上空,望着阵中兀自落泪的小七笑得很是颠狂。 云家老祖的小山羊胡子颠得最欢快,金家女祖也不顾及容颜,笑得脸上布满了褶子。 “哈哈哈,哈哈”,老山羊指着小七对金家老祖道:“到底是个在仙界资历尚浅的黄口小儿,竟天真的以为那样就能灭了我等,还做出建宗门放鸳鸯收徒这些可笑至极的事情,也就她这等蠢材才这样,也不想想,我们纵横天界数万年,岂能这么容易就赴死?” “哼,她是把我们不放在眼里,现在我们就用实力告诉她,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自己才是”。 云家老祖得意洋洋道:“诸葛老祖和那风流人物诸葛玉琰躲不过此阵,这妖小七同样躲不过,哼,修为再高,不动脑子不都是同一个下场,有个屁用”。 金家女祖握紧充满雷电的赤色仙剑瞅着阵中毫无反应的小七,心中莫名不太安稳,急呼:“云老哥,不要浪费时间,早早杀了她撕了魂魄为上,迟恐有变”。 老山羊捋了捋他的胡子,点头道:“嗯,毕竟她修得了真凤之身,这阵也困不住她太久,我们这就动手”。 老山羊说罢,与金家女祖同时祭起法器,朝着小七头顶打出两道满是杀气的黑紫炫光,两人心知,这酝酿已久的招式一旦命中,必取小七性命。 看着那光飞速出手,两人心里充满了激动,很快就能除了她,真是让人极度愉悦的美事一桩啊。 第八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灵家老祖当初设伏击杀诸葛老祖和玉琰时就是布了这个阵法,那时不光布了阵,还召集了各大家族的族长助阵。 诸葛老祖和其弟子不知不觉中踏入阵法后很快就被控制了心神和周身法力无法反抗,两人遭他们千万道剑光斩成肉泥,魂魄也被他们合力击碎,一丝都无法拼凑得起。 这是小七最恨他们的地方,做事狠辣决绝,不留一点余地,如果琰哥哥和老祖的魂魄能残留一点点,以小七如今的修为,很容易就能让他们复生,可如果永远都是假的。 小七最爱的人,她最敬重的人,她最想护着的人,还有最忠于她的人,都在那一次死在这个阵中。 这一次,他们又暗中布了这样的阵法,想用以前的手段再取了她的性命。 金家老祖和云家女祖打出合力一击后,睁大双眼想要见证这妖女如何殒命。 黑紫炫光速度极快,距离小七又极近,须臾即至。 只见那道光在她头皮处炸开,把她的头颅炸得粉碎。 脑浆混合着血液四溅开来,小七很快气息全无,无头的躯体歪倒下去,瘫在地面上。 云家老祖望着眼前一幕,胡须差点颠飞到天上去。 金家女祖乐得整张脸快要容不下嘴。 两人开心的相视一笑。 云家老祖兴奋道:“这妖女终于死了,今天在场所有伸出援手的人与我云家有大恩,等我云家在九重天修得宗门,立即收你们入云家修行,享云家俸禄”,他说到这里,停了停,满脸喜色望着金家老祖道:“金妹妹,待得金銮殿建起,你就是其中女主”。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在场的修行者全都极度欢愉,大事做成,未来可期,真是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一想到以后权力地位金钱美人样样齐全的日子,真是心潮澎湃啊! 待到他们稍微平静下来,云家老祖笑呵呵的摸着胡须开口:“那是这,我们这就回天界,也好早早把一切布置妥当”。 没了灵家,这九重天上就只属于云家了,哈哈哈哈哈。 他带着众人转身欲走,一道飘飘忽忽的幽阴声音传将过来,悠悠然冷森森似从地狱而来。 “还我命来”。 只四个字,骇得他们心里突突发毛。 都是修行人,哪个会怕鬼。 可就单单四个字,竟比鬼音还吓人。 伴随着声音,四周的光芒迅速敛去,黑暗以极快的速度把所有人笼罩。 极度深寒随着黑暗从每一个人的毛孔钻出,修为低的人很快就在原地瑟瑟发抖。 云家老祖,修成大罗金仙顶峰已经近万年,竟也觉得浑身发毛,他壮胆呼喝:“是谁?何方妖物,速速现形”! “我来了。 是我。 只有我。 我来了”。 不辨男女的声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在上,忽而在下,飘忽不定恐怖非常。 似绕着人身,又似极远。 无法断定方位,无法确定来源,无法得知其行,无法感知其身。 “我来,取尔头颅,灭尔躯体,吸尔魂魄,托尔魂魄进万劫不复之地,遭千鬼啃魂,遇万灵噬魄,呼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物件吊着,它似缓慢又似飞快地在脱离身体,那幽幽鬼音,每多一个音节,灵魂的颤栗就强烈一分,也多离体一节。 灵魂不得控制的感觉让每个人觉得从头冰凉到了脚底板,不敢动,不敢呼吸,咽喉被扼住的窒息感让他们眼珠突出,目眦欲裂。 他们无暇往脚下看,起初受他们控制的法阵,在他们以为杀死小七而寂灭的法阵,此时泛起激活时幽暗的绿色荧光。 荧光笼罩了所有人周身,魂魄被法阵捕捉,快速抽离身体。 而在法阵控制下的他们,只觉得是处在一个极度险恶的境地,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脱身,周身法力犹如凝固成冰,无法调动分毫。 这时,只见小七一身红衣,翩然现身在法阵外,她勾唇一笑,催动法阵,把剥离躯体的灵魂利用法阵击碎。 “本就觉得业火下你们不该弱到不堪一击,却不想你们竟又来这一套。 本来你们逃得一命躲起来活着不是挺好的吗,又来故意烦我。 这次死了可怨不得我,是你们亲自送过来,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到也挺好,我琰哥哥他们就是被你们在这个法阵中夺魂魄灭躯体,今天,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小七看着软倒在阵法中的躯体,用法力护住诸葛峰,甩出业火,把他们全部焚了。 待火烧尽,小七除去他们布下的恶阵,在竹苑内呆站了好久,才飘身离开人间回归天界九重天之上。 几个时辰前,小七突然心血来潮,她掐指一算,就知晓了他们的行踪,得知他们布下了阵法欲除去自己,便故意制造一个假象给他们。 以一个分身让他们以为得逞,在他们最兴奋的时候反控法阵,取了所有人性命。 云家金家倒确实有些手段,能让自己一开始就以为烧死了他们,也算是他们有点脑子,可这世上,尤其修行一途上,往往都是一力降十会,纵使他们有再多的坏主意,修为决定了他们只能徒然做无用功。 现在,小七在六界中再无仇敌和恩怨,以后漫漫修行路,一个人前行。 至于宗门,诸葛宗在仙界发扬光大以后,直接交到适合管理的人手里,那时自己就撒手不再管了。 有些事就是要交给适合的人,而自己,修行之外,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纵使踏遍六界所有角落,费尽全部心血,也要寻得让死去亲人复活的方式。 既然与琰哥哥生死不离是自己最大的执念,那就只要活着一天,就奋力朝着这个目标一直努力下去,永不放弃,不死不休。 等待合适弟子入宗门是无聊又枯燥的事情,小七待在竹苑中修行,打发时间。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宗门入口有法阵波动,这才飘身飞出竹苑欲一探究竟。 第九章 考验 小七来到宗门入口,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在感知中。 好奇怪,刚才明明是鸳鸯身上的传送阵启动带出的波动,可为何什么都没有? 她仔细查看了一遍,发觉以自己为中心方圆几里内都静的诡异,是那种极度的平静,就连空气都是不动的,没风没云,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任何活物! 小七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里不是宗门入口! 这个认知惊到了小七,自己明明是从竹苑出来,直接一路飞下,来到宗门入口的,怎么会突然变了地方? 难道是又在某个法阵中? 小七警惕的把四周看了又看,这里整个环境和宗门入口一模一样,却就是安静地让她内心发毛。 如果自己真是在某个法阵中,那这个法阵要让自己死是轻而易举的事,难道自己要在今日殒命? 要是真的死了,不见得就不好。 当初修行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如今活或是不活都没多大意义了,就是没能做到替琰哥哥把宗门发扬光大。 不过,琰哥哥已经死了,发扬或是不发扬,没有多少不同,看不到他开心满足的笑,做到了也没有一丝成就感。 如果死了能和他去到一处,也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时一道渺渺仙音飘飘荡荡进了她耳内。 “小七,既然巧合中进来了,便上来吧。 你要是能沿着阶梯走上一遭,我便赐你一场造化,让你的执念成真”。 小七并不信这个传音之人,她转向面对声音来处问道:“你是谁?意欲何为?” “小七,目前你无需知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两点。 第一,你的修为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否则,你不会探不出我本体的具体位置。 第二,我和你有缘,我是要助你,也只有我能助你”。 小七不知道她的第二点是真还是玩笑,但是知晓她第一点讲得是事实。 自己竟是真的探不出她处于何方,只能通过她给出的声音确定一个大致的位置。 至于那个位置究竟有人无人,竟也是没有一丝办法能够确认。 这个人的修为,与自己相比,就像大海和细流,而自己就是那小到不值一提的细小溪流,她那个大海要容纳吞噬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上来吧,我若真要你的命,你刚出现就已经死了。 进了这里,如果想要出去,你没得选,只能听我的”。 小七清楚的知道这句话是事实,她要自己命,自己都不会知道她出了何种招式或是法术。 听她的,自己或许真会得一场造化,而不听她的,下一秒或许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小七想到这里,决定依她所言,试上一试,要是真有一场造化能让自己与琰哥哥生死不离,我不管做什么再艰难也会甘之如饴。 她看着这个和宗门入口一模一样的地方,抬脚往台阶上行去。 不就是阶梯吗,肯定有走完的时候,也终究有出去的一刻,我这就走。 她的脚刚踏上第一阶,周身的法力莫名躁动起来,不受自己控制离体而去,很快,小七整个身体中,一丝法力都没了,身体里凡是存储法力的地方全都只剩下空壳。 这才第一阶,竟法力全失,后续的阶梯又会让自己失去什么? 没有了法力,小七望了望眼前通天之梯,心想,没事,自己真凤之体,没了法力,靠身体也可以上去。 她抬脚踏上第二阶,这时一直在身后隐形的翅膀突然伸展开来,脱离了她的身体,化成两只鸳鸯快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两只鸳鸯是阿菁和阿凌,他们本体是鸳鸯,为了助小七成就真凤之体,修习了鸳鸯一族的秘术,化为了一对凤翅,以身体助了她。 紧接着,小七身上飞出一只白色巨鹤,是妖界小七母后的守护兽兼坐骑的鹤皇,他也离开小七飞走了,都没有理会站着发愣的小七。 随着他们三人的离开,小七的真凤之体消失,余下一具没有法力的仙人本体。 第一阶没了法力,第二阶失了真凤之身。 那仙音再次传来:“小七,在这里,你每踏上一阶,便会失去你现在的一大依仗,你需仔细考虑一下,是否还要继续。 接着走下去,你注定会失去你在六界立足的所有本领,却不一定能实现你的执念,据我所知,要实现你心中执念,只有三成几率。 如果你现在转头往回走,刚刚你失去的东西便会回归。 你,还要继续吗?” 小七脸上很镇定,心里想着,我即使有那些东西有何用,没朋友,没亲人没爱人的日子有什么意思,余生又有什么意义,就像刚才想到的,宗门即使发扬光大,我在意的人我听不到他笑看不到他的面容,我做那些只是玩笑一场啊。 三成就三成,起码有了三分相聚的把握,比我毫无胜算无头苍蝇似得在六界乱扑要强得多。 小七不再多想,又踏上了一阶。 这时,她身上认她为主的红莲业火一团一团剥离了她的身体,全部消散。 红莲业火剥离,小七感受到了极度的痛,她不做声,强撑着,咬紧牙关,彻骨的痛使得她大汗淋漓,浑身打颤。 “小七,从这一阶开始,此种痛苦会一直常伴你身,还愿继续下去吗?” 小七握拳咬牙,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为了他活,可用我命去换”。 小七说完握拳毅然向下一阶走去。 这一阶,小七的仙体迅速飞散,只余下一具凡人之躯。 “从这一阶开始,你没了修为,没了凤身,没了业火,没了仙体,如果这样走到终点,你会死,还要继续吗?” 小七觉得这时的痛已经深入灵魂,整个人弯曲到行如虾米,却硬是挤出了一个字:“要”。 她说完这个字,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那个不知身份的人自己的决心。 她双手拉着膝盖,猛然连踏上去三阶。 这三阶踏出,她整个人面皮布满皱褶,行如老妪。 风烛残年的小七站在不见尽头的阶梯上,看着诛魂仙笔飞向了未知处,看着自己的牙齿从口中跌落,看着头发飘飘如雪落下。 “现在,你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濒死的老妪之姿,还要坚持走下去吗?” 小七让自己镇定再镇定一些,抬头露出坚定的目光,声音带着点含混特别低沉,道:“有气,就要”! 她说完,想要再继续迈出下一步,可当她抬腿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走不动了,于是她伸出双手,趴下去,往上面一个阶梯爬去。 她刚爬上去就失去了所有知觉,很快整个人气息全无,身体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冰凉僵硬下来。 这时与她对话的女声淡淡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罢了,既有如此执念,这场造化,我便随手赐你了,去吧”。 一道金光随着她的声音落到了小七身上,化为一个圆点,飞速奔人间而去。 第十章 云城偶遇 浮云国,云城。 行人熙熙攘攘的繁华街头,中年男子七殇满心欢喜牵着三岁的小七漫步于云城东市。 小七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一舔,糖在舌尖化开,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糖葫芦上的饴糖直甜进了她心里,使得她满脸都是甜蜜模样。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街边的铺子和小摊也都开始做起了各自的生意,各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还有玩小把戏的,也出来开始耍起来了。 那耍把戏的两个人,一个拿了唢呐在手,一个从布口袋里取了粗壮的蛇置于地上,拿唢呐的人捧着唢呐吹起来,那蛇便随着唢呐声的起伏做出各种动作,不仅身形柔软动作竟也像是在跳舞一般很漂亮。 这种把戏来自于国都西方的两国交界处,都城的人很少能见识到,都城的人们瞧着稀奇的紧,很快就围拢过去,看到精彩处他们就拍手叫好。 叫好声越来越响亮,围过去的人也越来越多,街头很快就因为这个把戏拥堵起来。 小七一开始慢慢走着只顾吃糖葫芦,走着走着耳边唢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欢快悦耳,听着像是鸳溪镇那边独有的调子。 她心里纳罕,是鸳溪镇的人来这讨生活吗? 这可也太远了,从国都到鸳溪镇骑马得行一年半,马车慢得多,需要两年半,要是步行,就得走上好几年。 凡人为了活下去,真不容易啊。 她循声望过去,见那边围了好多人,她才三岁个子太矮,什么都看不到。 小七想确认一下耍把戏的是不是鸳溪镇人,急忙抓着她爹的手指一声不吭就跑起来。 七殇顺着她笑着一道小跑,既怕他摔也怕他撞到人她受疼,叮嘱她:“慢着点,小心磕着碰着”。 她嘻嘻笑着,转头看爹一眼,用稚嫩的童声应一声:“好”,再转脸就慢了下来。 她拿糖葫芦指向人堆,大声说:“爹,咱们去那看看,看他们在耍什么把戏”。 七殇摸了摸小七的头,“行,今天是你生辰,你说看什么爹就带你看什么,一会再带你去吃长寿面”。 小七听爹应了,笑着拉着他就跑。 父女两很快到了人圈最外面,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不论七殇怎么用力,死活挤不进去。 自己看不见无所谓,孩子得看,小孩子就爱看热闹,为父之人万不能让孩子失望。 他低身把小七从地上捞起,放到自己肩头,问她:“七七,看得见吗?” 小七一手抱着爹的头,一手拿着葫芦开心的挥舞,“看见喽看见喽,爹,他们是在玩蛇,有一个人吹唢呐,那蛇就跟着唢呐跳,蛇很灵活,动作可多啦。 它一会抬起头扭扭头甩甩尾,一会又在地上转圈圈,嗖嗖的”。 她说着话眼睛却是盯着那玩杂耍的两人。 他们穿着鸳溪镇特有的衣服,戴着鸳溪镇的围帽,眼睛是鸳溪镇人特有的琥珀色,这些特点让小七确认,他们就是来自鸳溪镇。 这两个人,小七到是不认识。表演结束时可以问一问他们住在鸳溪镇河哪边。 鸳溪镇河东是一个村,河西是一个村,两个村合成为一个镇,河东叫鸳戏,河西叫鸯栖,当初自己住在河西,河东是镇集市主街,穷人住不起。 那时爹爹刚到鸳溪镇时特别穷,因为连年逃亡,身无长物,连吃饭都只吃清水面条和最便宜的馒头,别的东西那都是买不起的。 要不是鸳溪镇河西的村民帮衬,在那里也住不到遇上诸葛宗长老。 难得在国都能遇到鸳溪镇的人,如果他们有需要,自己就出手帮一帮。 唢呐吹过两首曲子便停了,一人拿出一面小铜锣开始收钱,围着看了把戏的人纷纷拿出铜币扔进去。 一圈钱收完,人群也渐渐散去,两个人收起蛇和唢呐准备离开。 七殇给过赏钱,把小七放下来,牵着她准备接着去别处玩。 小七拉住爹说:“爹,他们人瞧着很好,我好奇他们是哪人,可以让我问问吗?” 七殇脸现宠溺,“去问吧,增长见识是好事”。 小七把糖葫芦塞进爹手里,“帮我拿一会,马上就好”。 耍把戏的人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小七急忙跑向他们,从身后拉住了两人的衣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道:“两位叔叔等等,你们玩得蛇好有意思,接下来你们会到哪里玩?” 这两人被小七拽住了衣服,听她这样问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小七说:“两位叔叔眼睛好美,你们是哪人啊?” 两人被一个可爱小姑娘夸长得美,心里自然没有任何防备,个子高点皮肤白一些的男子笑看着她说:“我是鸳溪镇河东人,他是河西人”。 小七:“鸳溪镇一定很漂亮很漂亮,才会养出这么美的人。我住城外的云端客栈,叔叔现下在哪落脚,我想闲了瞧你们那大蛇”。 “哎呦,难得你小机灵不怕蛇,我们住在城北五里坡的一处民居内,闲了来啊,来了找门首挂着绘蛇白帆的那间,就是我们住处”。 小七开心地蹦起来:“好,我一定去,叔叔我先走了,我去看蛇时咱们再会”。 小七和他们拜别后,跟着爹在城里吃了卧着荷包蛋的长寿面,买了几块肉饼和一些干粮,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云端客栈。 夜里,七殇睡着了,小七从被窝里爬出来,来到房间外面,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她坐到房梁上,望着没有月亮和星子的漆黑天空,悠悠道:“你家主人说要给我个造化,就是直接扔我回几千年前? 这时候我三岁啊,我能做什么? 就算我有着几千岁老妖怪的头脑却没有实力,能有什么用? 难不成是让我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再经历一回,让我和他们欢天喜地待一段时间,然后亲眼目睹他们再次从我人生中离去,和我再无关系再也不出现在我身边吗? 这算哪门子造化。 这是故意把我扔进炼狱里磨一磨还差不多。 如果只给我短暂的相聚,却给我永久的别离,让我承受失去至亲好友的剜心之痛,他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好好活着,只我一个去死”。 “别乱说,你还没详细的了解过我,怎么能说我主人是在折磨你。 只要你能按照我的意愿做好所有事情,最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结局绝对令你十分满意。 他说了是造化,就一定是造化,要折磨你,还需要他费劲让你回到现在? 你以为在时光长河中扔个人的灵魂进来很容易吗? 起码你当初那三脚猫的修为,可是根本够不着时间规则的,更遑论空间了。 送你回来,打破时空规则,费力的很,要是修为太低,哪能成。 别不知深浅就敢妄议”。 “行行行,我不评价了,那你说你是谁? 我过来近半个月了,你老是突然出声却不见人,声音又在我脑袋里面,要不是我活出了老妖怪的年龄,怕是要被你给吓死”。 “噗嗤,你真逗,我听你说话都忍不住笑了”。 “行了,别废话,赶紧跟我仔细形容一下你,我瞧瞧合不合用。 若是不合用消遣于我,我一会自去挂东南枝”。 “别性急,漫漫长夜,听我跟你仔细讲,听完了,你就知道,你得了天大的便宜”。 第十一章 接受系统任务 一个时辰后,小七在房梁上蹦了一下,差点从梁上掉下来。 她再次坐稳后恨恨的道:“你是说,让我去做保媒拉纤的媒婆? 还要做到让你这个所谓的系统满意,最终充满能量值。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可不是所谓的系统,我有名字,记住了,我叫最强情缘系统”。 小七愤愤然,“你还最强情缘系统,你怎么不说自己就是那月老,专门给人牵红线给他人的感情服务”。 “这不同,大不同。 月老有月老的职责,而且他受管制。 我和他不同,我是在他之外,给有情人破除艰难险阻让他们结合到一起幸福过日子的系统。 我跟月老怎么能一样。 月老那家伙,他的红线不靠谱忒不靠谱。 现在凡间多少人没有伴侣,为找另一半心急火燎,而他却只知道懒洋洋的喝酒,根本不管不顾他们的死活。 就因为他的散漫不作为,导致现如今的人在感情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绝对不与他做相同的事。 我是切身的急他人之所急,成就他月老本不能成就的美满姻缘,我比他厉害多了。” 小七听系统自吹自擂,白眼要飞出天际去,“你就吹吧,信你才有鬼了”。 “你不信也得信啊,你有选择吗?” “怎么,学你主人威胁我啊,我还就不信。 除非你给我点切实的甜头,我才信你”。 “嗯,嗯,嗯”。 “你嗯什么?” “我嗯是在接受主人命令啊。 主人刚说了,可以把你的法力给你还一部分回去,再把你的诛魂仙笔给你,再赋予你随意变身的能力,然后嘛”。 小七催促道:“然后什么?快点说”。 “然后你去完成第一件情缘任务。 完成之后,另外有奖赏”。 它的声音落下,小七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任务单,小七草草瞄一眼,了解了大致意思。 帮浮云国皇帝和尚书千金做媒,成功后奖励搜魂液一瓶。 任务结尾附上了搜魂液的作用。 搜魂液,三清圣境内的一品灵液,可在六界中使用,搜集灵魂被毁之人的灵魂源晶。 “灵魂源晶是什么?” “灵魂源晶简单点说就是灵魂本源,人的灵魂可以被人为毁灭,可源晶却不会因为灵魂毁灭而消失,它可漂浮在六界中的任意位置,只要有搜魂液,便可把源晶寻回,有了源晶,再用孕灵乾坤袋装起来,用法力养护一段时间,灵魂便会复原,这时要是找回了躯体,那人就得到了重生,如果机缘巧合下再拿到了他所有的记忆,这个人就完整的复活了”。 小七眼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急切的问:“就是说,只要有了灵魂源晶,复活一个人就有了开头!” “是这么个情况。 你决定要不要跟着系统做任务? 我再给你补充一些,情缘可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世间所有感情都被这两个字所包含,所以,你要做得可不单单是保媒。 还有很多很多任务,而不同的任务会有不同的奖励。 也不和你说都奖励什么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你现在做得所有都和你琰哥哥的复活百分百有关,少一个他都活不了。 你就给一句准话,要不要开始做任务”。 小七不管他都说了什么,也不管会不会很难,她只认准一点,可以复活琰哥哥! 她坚定的给系统回道:“要!你现在就把细节任务给我,我这就开始行动”。 系统:“第一个子任务,化身云家当家人”。 小七:“如何做到?可有指导?” 系统:“我只给任务,需要道具才会给提醒,这种小任务不需要道具,没有任何指导,自己想办法去做”。 小七:“喂,我还想再问你一些事”。 “和此次任务无关的可以问,有关的就闭嘴”。 小七:“看来你也不怎么样,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助于我,就一个没用的破系统”。 “别用激将法,我只是受主人控制,这些事你得自己一步一步去做。 你还想不想让你的琰哥哥复活?” 小七被他的话给堵住了,愤愤地想这不是废话吗,还问。 系统:“那你还不赶紧去照办,等别人像喂饭一样给你喂过来吗? 子任务期限只有三天,要是三天后没有完成第一个任务,主任务就按失败计,你的搜魂液就别想要了”。 “三天?” 小七摸着下巴想了想,要是我一天能做到,给些额外的奖励多好。 小七:“商量个事呗”。 系统:“什么?” “我尽快完成任务,要是比你们系统预设的时间早上许多,能加一些奖励吗?比如多来一瓶搜魂液?” “不行”。 小七听系统回得斩钉截铁,想再争取一下:“就没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 你平时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弄一些来”。 “别想着贿赂,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只要好好去做任务就行了,别动没用的心思。 我主人设定的东西,其他任何人都别想更改”。 最后一句小七是听明白了,它是在说它没有权限。 小七:“那我如何做可以让你主人给我多一些权限?” “完成特定任务就可以开通一些权限,不过目前还不会出特定任务,因为你一个任务都还没做到。 特定任务需要你完成一个大任务为前提,随后看你机缘随机出,至于做完给什么权限自然也是随机的。 哎呀,你有这跟我咧咧的时间赶紧做任务去啊,真是”。 你大爷的,想伺候找不到门,拍马屁也无从拍,什么狗屁系统,最后要是敢坑我,我费尽所有心力也要把它的主人给找出来与他斗斗法。 刚想完,小七就蔫了,这个破系统到是说过一句很实在的话,自己的修为根本摸不到时间空间,在它主人面前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哪敢找他晦气! 哎,还是好好做任务吧,这差距可不止一个天地了。 小七抬头看了看天空,月黑风高的,正适合去探一些白天不能得到的消息。 她飘身回到房里,施法变出一个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女孩子,栩栩如生连鼻息都有。 小七掐一个响指,只见那女孩朝着她眨眼笑了笑,自己上床躺下,拉了被子开始睡觉。 替身有了,自己正好可以出去做事。 小七满意的拍了拍手,从屋里消失。 第十二章 傀儡皇帝 小七在空中御笔而行,猎猎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凉爽舒适。 有了诛魂仙笔就是好,不仅出行方便还能提供极佳的视野,这城里的所有建筑物乃至非常窄小的一个巷子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俯视云城国都,朝着皇宫行去。 夜里的云城因为宵禁街上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除了打更的更夫就再无一个闲人在街上行走。 小七在空中辨认了一下,丞相府,尚书府,将军府,这些地方还亮着灯,皇宫中反倒像寻常人家完全暗了下来。 小七心里疑惑,如果一个国家很强盛,最忙的当属国君。 这浮云国在四大国之中国力并不弱,皇帝应该不会很清闲才对。 正常情况应该是皇帝挑灯通宵批奏折,臣子夜半通常是早就入寝了。 可这浮云国从表象来看,却是反过来的。 先不论他们是在忙着做什么,事有反常必有妖。 “我说系统,可不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朝堂局势的信息,我好联合盟友早点完成任务”。 系统:“有些到是可以告诉你。 这浮云国,开国时是傅家和云家协助墨家打下的江山。 墨家当时的家主修为比云家傅家要强横许多,建国之后墨家家主便自然而然做了皇帝,云家家主被封为丞相,傅家家主封为大将军。 墨家感念云傅两家的功劳,为国取名时便取了浮云国。 云傅两家一开始都是忠臣良将,与墨家一起带领着文武百官同心协力治理国家,使得浮云国稳稳成为四大国之首。国富民强,一片清平盛世,三大家族因此被民间称颂,墨家第一任皇帝更是被誉为一代天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傅墨两家为国放弃修行把全部心思放在了治国上,唯有云家秉持祖训,后辈人全都会踏上修行路。 云家的家势也因为修行日渐强大起来,墨家人每每对云家人礼让有加,这让朝堂的一些墙头草瞅着了,他们见丞相势大,私底下和他勾结在一起,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开始了玩弄权术架空皇权的行动。 云家收拢朝堂势力时只有傅家不肯同流合污,傅家便因此成了云家掌权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 云家联合其他臣子,给傅家人设下阴谋诡计,傅家人中了圈套,被云家夺去了兵权。官职也从大将军直接降到了尚书,留一空职给傅家,成了毫无实权和话语权被架空的一个无用之臣。 这世上,修行的人要把持一群凡人太容易了,云家在修行上的后来居上,致使刚刚18岁的皇帝成了云家的傀儡。 目前皇帝在朝堂上要做任何事都非常困难,偌大的朝堂,文武百官,仅有傅家依旧支持皇帝所有决策,可兵符和玉玺早就落入云家手中,他就只是一个傀儡,云家家主把他的话当放屁。 墨家如今仅余皇帝一个后人,他早在三岁登基时就被云家限制了入睡时间,到了时辰必须灭灯,否则皇宫内无辜的宫女和太监会被云家处死。 皇帝仁慈,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他人,哪怕夜深人静无法入眠,也会灭灯装睡。 这就是为什么臣子亮着灯,而皇宫内却一片黑暗”。 小七听到这里接口:“向来知道云家嚣张跋扈,不想竟如此狂妄,浮云浮云,这是一片浮云遮天下,把傅墨两家视为无物了。 那云家干嘛不直接称帝?” “云家人可精着呢,直接称帝叫谋反,就算做了皇帝,名声可一点都不好,他们就是要这样逼迫墨家后人禅位,既白得了皇位还得了美名,天下人会称赞云家是扶大厦之将倾,是为一代英雄”。 “想得美”! 上一世云家确实让墨家后人让了位,他们本是修行世家,再有皇位傍身,这人间其他国家都对浮云国俯首称臣,疆域面积也比原来扩充了近十倍。 但凡云家能为国为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他们倾一国之力助云家后人修行,强加赋税,导致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可身为凡人的平民百姓只能敢怒不敢言,任他们压榨。 当时的我无力与他们抗衡,躲在暗域内不敢露面,只能任由云家横行。 这次却是与以前完全不同,修行上这凡间没一人能与我匹敌,他家的祖先都死在了我手里,这群后辈,还能翻了天不成。 小七落在皇帝寝宫的房梁上,揭开一片瓦开了灵识望下去。 殿内因为灵识的加持,黑暗的环境在小七眼内犹如白昼。 殿内此时一个人都没有,龙床上有帷幔遮挡,瞧着隐约睡着一个人。 小七在房顶猫了一会,就看见从龙床上摔出来一个瓷杯,男子压抑的吼声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吼声落下,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道:“皇上,这三更半夜的,顾着点龙体,好好休息吧”。 小七分辨了一下方位,那个人是站在一个角落里,离皇帝不远,想来肯定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 皇帝恼怒,斥道,“休息休息,一年到头全在休息,你还不如告诉你的主子,让他来杀了我”。 “哎呦,您息怒,好好去入寝。 老奴不好再和你说别的,好好入侵,明天您还能坐上龙椅,否则,就只能由杂家告知文武百官,您又卧病不起,取消早朝”。 “你个死阉人,连你都来威胁朕,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皇帝的语气里带着极度的怨毒,太监听完不怒反笑,“嗨,您先顾好眼下吧,您的明天在哪还不知道呢”。 “狗奴才,滚”。 一个滚字被拉得极长,之后喘息声久久不息。 皇帝显然被气得不轻,还好他年轻,如果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恐怕早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了。 小七飘身进入殿内,蹑手蹑脚朝着太监声音传出的方向摸过去。 你既然是个太监就该守着本分,本来就断了子孙后代,还不知道为自己挣一点出路。 既然这么不守本分,我便来拿你捉弄捉弄你那个狗屁主子。 第十三章 惩治云南笙 小七走到施术范围内,抬手对着太监躲避的地方用了一个傀儡术,做完她就越上了房梁,找个舒服的位置窝好,等着瞧好戏。 太监被傀儡术控制,思想跟着小七走,小七在心里想去掌灯,那太监手脚麻利的小跑出来,对着外面喊到:“掌灯”。 殿外守夜的太监和宫女得了指令提了灯笼快步进来,殿内很快就灯火通明。 皇帝本就因为受气没有入睡,听见老阉人喊掌灯就坐了起来,气呼呼道:“又想搞什么鬼!” 老太监笑眯眯的走上前来跪下,“皇上,老奴给您把灯掌起来,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帝起身,一甩衣袖,“好一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个狗奴才,又想陷我于困境,我哪次命令你,你不会偷偷告诉你的狗主子? 你就实说,这次又领了云狗什么任务”。 老太监没动,脸上笑得充满了褶子,一脸谄媚,“没,没,没没没,没有任何任务。 皇上,他云南笙不让您晚上掌灯,从今晚开始,我们和他对着干,就偏偏掌灯,气死他。 他让您入夜便入寝,我们就偏不,想掌控一国之皇,他凭什么,呸”。 皇帝把胸口的气咽了再咽,终于忍下来,道:“狗奴才休要胡言乱语诳我,朕岂会不知你忠于谁! 朕想些事情,需要安静,你,即刻给朕滚”。 太监闻言,笑嘻嘻的坐到地上,连着翻滚好久,直滚到门外后,才带着笑小声道:“皇上,老奴依您所言,滚出来了,您息怒,灯老奴给您一直亮着,有什么需求您尽管开口,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朕会需要一个阉人赴汤蹈火,岂有此理! 老太监离开宫殿前,从外面摈退了所有侍候的太监宫女,很快整个宫殿仅剩下皇帝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寝殿床前发呆。 小七把灵识外放,观察皇宫内的动静。 云家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控制皇帝,除了买通他的身边人之外,肯定还有不少的渠道可以从宫内获得消息,以方便他们第一时间应对皇帝在皇宫内的所有动作。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已经受了控制,他肯定无法再给云家传递消息,现在要等的就是其他渠道现形。 时间渐渐过去,五更响过,天即将放亮,小七在房梁上坐了好久,却没发现宫内人员有任何动作。 难道云家在宫中就靠着那个老太监把控皇帝并传递所有消息? 不应该啊,一条路根本不可靠,云家能把皇帝架空成一个傀儡,肯定是极其狡猾的存在,都说狡兔三窟,云家难道会做一条绳上的吊死鬼? 小七一夜未睡,望着天即将亮了,感觉身体困乏的紧。 这三岁小孩的身体真的是经不起折腾,睡一会把困意消了再做事。 小七抬手把加到太监身上的傀儡术加强,给了它自己一分灵魂之力,做完后干脆隐起身形,在梁上躺稳当,进入了梦乡。 天亮后,皇帝到了上朝的时辰,穿戴整齐郁郁不乐拖拉着走向了龙椅。 待到文武百官站定,云家丞相云南笙站出来道:“皇上,臣听闻您昨夜一夜未眠,掌灯为民熬了一个通宵,臣恳求皇上,望您以社稷百姓为重,万望您按时就寝保重龙体,以国民为重。 您若长命百岁,便是国民之福”。 皇帝还未做声,与云家一体的大臣立马附议:“万望您按时就寝,保重龙体,以国民为重”。 皇帝听着这一干臣子同一个鼻孔出气,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望着他们,在心里想好了一套说辞刚要开口,边上的老太监甩了甩佛尘,一脸怒气抢先道:“云南笙,你好大的狗胆! 皇帝英明神武,如何做岂容你置喙! 满朝文武,竟以云南笙马首是瞻,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无视皇权,该当何罪?” 云南笙站在朝堂上拿眼睛把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剜了又剜,心里想着这个死阉人竟敢对自己的事随意插嘴,活不耐烦了! 他一直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太监,本以为平日里对他的威吓足够了,却不想他竟根本不与自己对视,任由自己瞪着他,站在皇帝身旁,一身正义凛然,岿然不动。 皇帝借着太监的话语,开口道:“傅尚书,你认为今日之事该当如何?” 傅烨行礼后接口:“藐视皇权无视皇帝按本朝律该贬为庶人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 傅烨的陈词令皇帝心里欣喜,他早想找些由头处置掉云家以及和他同一派系的官员,可兹事体大,若真这样做,皇位就别想要了。 皇帝淡笑着没有回话。 云家和一众附和者闻言早就变了脸,佩剑上朝堂的云丞相更是黑着脸把剑柄握了数下,心思电转,今日若是不能善了,便拔剑砍了这个傅烨,再向皇帝请罪。 反正有兵符和玉玺在手,他这一个懦弱小儿拿自己也没任何办法。 这时的局势一触即发,傅烨心知,真如律法那般定罪,自己和皇帝都别想得到任何好处,他淡笑着面向云丞相,话锋一转,道:“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臣认为,云丞相刚刚定是担心圣体不虞动摇国本,才一时不察有了逾矩之处,云家本是开国功臣,数代人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念及云家忠心耿耿忧国忧民,今日之事略微惩戒一番也就罢了”。 皇帝柔声道:“卿所言极是,爱卿认为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傅烨接口:“云丞相因朝堂上藐视皇权无视皇帝,罚鞭笞二十,其余附会人等只是一时心急,不做惩处。 但,云丞相,日后为了向皇上表示您的忠心和尊敬,还请丞相上朝时务必摘除配剑,改为执笏,莫要因为一些误会让坊间传出云丞相仗着祖上功德目中无皇权心中无皇帝狂妄自大的言论”。 皇帝拍手称快,“好,傅卿所言正合朕之心意,今日之事就这样定了”。 皇帝和傅烨一唱一和,导致云南笙没有插嘴的余地,结论定下后,他吃了一亏心中甚是不快,却也敢怒不能言。 平日里这皇帝和傅烨哪个敢如此行事,今日却因那狗奴才一句话起了头,都欺了过来,迟早今日之事要让皇帝付出代价。 老太监很快便唤来了行刑手,解了云南笙的配剑,拉出去鞭笞二十。 皇帝听着云南笙的痛呼声心中大快,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再努力努力,想一些办法把玉玺先拿回来。 小七一觉醒来,傀儡传来的信息让她心中暗乐,这个开头确实开好了,接下来,再用一用太监,让云南笙狗急跳墙。 第十四章 傅烨为百姓出头 云南笙挨过刑罚不良于行,被家里身强体壮的马夫搀扶着上了马车,出了午门。 这云南笙好不容易被扶进了马车里,他坐吧坐不得,趴吧小小的马车也无法趴,无奈中强撑着半蹲下去,这样的姿势在马车中实在极难保持平稳,马车刚走起来,他就厉声呼喝:“快点,没吃饭吗”。 马夫听见话语,赶紧催着马加快了速度。 可这速度快了,马车就颠簸的厉害,云南笙又喊一声:“稳着点”! 云南笙缩在马车里心中气愤难平,若不是朝堂之上有着一个脾气既臭又硬的史官,怕他在史书上把云家定义为逆臣贼子,又哪会放任皇帝随意处罚我,今日之辱,早晚加倍讨回来。 此时正是云城街头行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各种商铺和小摊点都相继做起了生意。 鸳溪镇两个耍把戏的人早早从城外赶到了城内,他们正忙着给行人表演,第一首曲子吹了没一会,很多人就围了过来,街道上很快就堵了起来。 云南笙的马车一路赶到这里,到人群堵着的地方被迫无奈停了下来。 人圈中正在表演的两人根本没留意到堵了丞相的马车,他们正在卖力的表演,蛇也随着唢呐声跳得正欢快。 他们只是很单纯的想赢来更多的掌声和喝彩,这样过来看的人就会更多,收入会增加,挣得钱多了,回家的日子也相应会缩短。 云南笙的马车被堵了去路,他声音极为不悦的说了一句:“还不快走”。 马夫因为自家丞相挨打正在气头上,被丞相一问,他给丞相答道:“小事,很快就能通行”。 他答完,不喊让路,也不等人群让开,径直拿了一条鞭子面色不善直奔引起拥堵的人群而去。 看把戏的人见那家奴满脸横肉气势汹汹,手中又有一条带倒刺的鞭子,惊恐万分状纷纷散开,唯恐被伤到。 这些人常年定居都城,自然识得金马车是丞相家所有,而这个男人,是丞相家的马夫,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他们深知这人惹不得,只是顾自己急忙退开,无一人敢出声提醒耍把戏的两个人。 鸳溪镇的两人因为视线遮挡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家奴。 家奴见众人都退让开来,只有他们二人一点也不识趣,心里无名火起,膀子用了十成的力道,扬手把鞭子朝着他们二人挥了过去。 两人眼见鞭子过来却实在是躲避不开,硬生生抗下他一鞭,被他一鞭抽烂了两个人前胸的衣服,鞭上的倒刺在胸前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淋淋,整片前襟很快就全成了血色。 二人口中喊着疼,却顾不得伤口,低身就想抢了蛇赶紧离开。 已经受伤了,没权没势没法和皇城的人理论,好歹保住赚钱的宝物。 蛇因为没了指挥停了下来,昂首望着家奴,吐着红信子嘴里发出嘶嘶声。 家奴觉得蛇视自己为敌,心里火气升腾,又挥鞭朝着蛇打去。 鸳溪镇个高的男子为了救蛇一下子扑到蛇前面,替蛇挡了一鞭,他的背上立即多了一条更加狰狞的伤口。 蛇得了这个机会,咬了家奴一口,却因为咬到了他穿了靴子的小腿而没能咬伤他。 这家奴见自己堂堂丞相府马夫,竟被一条蛇不放在眼里咬了一下,立即气红了脸,抽了腰间配刀,一刀便把蛇砍做了两段。 他再转身便挥鞭劈头盖脸朝着为蛇挡鞭的男子抽去。 这男子刚才得空时瞅见了家奴后面的黄金马车,再加上路边人窃窃私语让他听到了家奴是丞相府的人,明白即使自己反抗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踉跄抱了自己心肝宝贝一样对待的蛇趴到地上任他打。 鸳溪镇另外一人见蛇已经死了,同伴却还要挨打,他急忙趴到了高个子身上,替他挨了几鞭。 这家奴抽了几鞭后心里怒气还没完全消退,丞相突然出了声:“狗奴才,还不赶紧回府”。 他这才停了手,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车,准备驾车离开。 傅烨的马车刚好这时到了这里,他看了看现场情形,听到了一些路边人的只言片语,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 这云城再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云南笙这样明目张胆属实跋扈的没边了。 我傅烨虽然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尚书的名头,可怎么能看着平民百姓无辜受此等屈辱而不管不顾,定要为这些没有背景的平民百姓出头,就算不能庇护全天下人,好歹也庇护眼下的两人。 傅烨快速从马车上下来,以身体挡在了云丞相车前,阻住了他的去路,道:“云丞相,你身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因被阻了去路就纵家奴打伤无辜之人,还斩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真是欺人太甚。 今天这事恰好被我撞到了,丞相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傅某眼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离开”。 云南笙听见老对头傅烨的声音心里反感,只是打了两个贱民而已,这傅烨还真是会逮机会做文章。 可这毕竟是皇城正街,也不好做事过分,云家就算想要称帝,也要在天下人面前有一个好名声。 云南笙在马车上没动,道:“傅尚书,你知晓我受罚的事,恕我现在有伤在身,无法下马车,车外发生何事我实在不知,若是家仆有什么得罪人之处,该怎么办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依言做到”。 好你个云南笙,一句不知就觉得自己无错,要不是平日里太过纵容家仆,他哪里有狗胆会当街做出打人砍蛇的事,这明摆着是跋扈惯了,做什么都不觉得有错,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这奴仆直接打死。 傅烨平了平心中的怒气,“既然丞相说我想怎么做都行,那就让你的家仆随我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街伤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绝对不会冤了他”。 云南笙脸上满是恼怒,却还是轻声开口:“云三,你就随傅尚书去。 傅尚书,人你带走,还麻烦您给我家里传个话,派人来帮我驾车回府”。 傅烨淡淡应道:“驾车这等小事,到不必非要通知,不才手下尚有几个可用的马夫,先借与云丞相家去”。 傅烨说完,望了望自己家的年轻马夫,那马夫会意,甩了缰绳,下了自家马车,快速上了云南笙的马车。 丞相的金马车很快被傅家车夫赶着朝前走去。 那马一开始走得挺稳,大概走了十几丈,马夫手上用力勒紧了缰绳,马忽尔便人立而起,把马车也带了起来。 马车差点就因为马的异动被掀飞,云南笙在马车内颠了个七荤八素,他揉着头和屁股还不及开口,马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丞相息怒,您家这马性烈的紧,见我生就尥蹶子,刨蹄子,要是颠到了您,我也无法啊”。 马夫停顿了一下,又说:“还请丞相坐稳了”。 他这句话说完不给云南笙反应的机会,拿起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那马随着响亮的马鞭声撒蹄狂奔远去。 傅烨望着金马车快速出了视线,嘴角上扬,命人小心带了受伤的两人和云家马夫云三往大理寺去了。 第十五章 蛇的故事 傅烨一路带着三人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值守的人见他进来,急忙迎上来。 傅烨指着云三给大理寺人说道:“此人名叫云三,违背丞相心意当街伤人砍蛇,导致血腥气惊了丞相的良驹,害得丞相在马车内颠得头昏脑涨大发雷霆。 这种背主意,当街伤人伤主子的奴才,你们懂得”。 云三听见傅烨口述时改了事实,刚想要反驳,只见傅烨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一下子塞进云三嘴里。 傅烨确定塞紧了,才淡淡地道:“这种叼仆最会巧言善辩,封了口拉进去好好惩处,丞相因为他可是极为恼火,你们懂得该怎么处理才能让丞相消气”。 大理寺的人生怕巴结丞相不到位,得了这难得的机会心里很满意,既然送过来了,那肯定要让丞相心里舒服,他们望着傅烨会意的笑了笑,带了云三去了行刑处,三两下便把他的身体紧紧捆绑到柱子上,吊高了两条胳膊防止甩动,然后就狠狠地抽起来。 傅烨听着鞭笞声,勾了勾嘴唇。 有了这些说辞,这云三不脱几层皮是别想出大理寺了。 处理好了云三,傅烨这才命自己手下人小心翼翼带着受伤的两人去了自己府内,请了名医为二人治伤。 蛇被云三砍断后,高个子的男人一直抱在怀里,他望着已经流干血僵硬的蛇双目赤红流着泪,这挣钱的饭碗被恶人毁了,以后两家人可怎么活下去。 越是想家里人捉襟见肘日子艰难,他就越心痛死去的蛇。 都说蛇冷血,可它却助自己得了所有衣食住行所需的财物,都说人有情,可却是有情的人比冷血的蛇更难处。 蛇会因为一饭一羹待人极好,哪怕一直受控于人也能保持忠心不改,可人却时常不如一条蛇。 名医进了傅烨房内为二人处理伤口时,男人一直抱着蛇不肯撒手,他前胸的伤便没法处理伤口上药。 傅烨见他行神伤痛不堪,心有触动,劝他道:“天无绝人之路,蛇没了,人尚在,只要人活着,就能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 傅烨的话两个人都听到了,却让两人捧着蛇哭得更凶,他们哭得涕泗交流,抽抽噎噎地说:“你不懂这蛇对于我们,还有我们两家人的意义,没了它,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活上一两年”。 傅烨命下人去端水,好歹让他们洗把脸。 在这间隙,傅烨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轻声说:“想来这蛇是很好的,可不可以讲一讲你们和它之间的故事让我听听”。 傅烨心里明白,若是不让他们把情绪发泄出来,会一直因为蛇死了而让伤心的情绪郁结于胸,这样迟早会生出病来,让他们讲一讲,再排解开来,才不会生出隐患。 高个的男人望着蛇,道:“这蛇是我和他在很小的时候在鸳溪镇外遇到的。 它那时候就是这么大,这些年它一直都没再长过,我们也不知道它活了多久了。 那是三十年前的时候,我和他才四五岁的样子,我们去村外玩,见到了它。 它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受了伤,气息奄奄躺在路边,看着就快死了。 我们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就是觉得它可怜,想救它,不想让它就那么横死路边。 救一条蛇,怎么都是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的,我们两人悄悄地把它带到村里的一个树洞口,放它进去,之后就每天偷家里的还有村里的生鸡蛋给它放到洞口让它吃。 我们那时候不敢看着它吃东西,也不知道它怎么吃掉的,反正它吃了十几天之后,伤好了,就出了树洞,去了街上。 一条成人胳膊粗的黑蛇,走在路上不时吐出鲜红的信子嘶嘶响,把村人吓得尖叫连连,没人敢靠近,生怕被它咬到。 它在那时候成了村里一害,家家户户见了它都恨恨地称一定找人杀了它。 确实那时候没人敢断言它不会伤人,都想要么赶它走,要么杀了它,安全为上。 村里的捕蛇人出动要赶它杀它,想了很多办法却都没法对付灵活机智的它。 它在村里转悠了好多天,每天会在我和他家门口放几个野果子,然后回树洞去躺着。 渐渐地,时间久了,整个镇上的人就都知道,这蛇进村只找我和他家,放了果子就走,不伤人。 既然不伤人就随它去哪。 有了这些事,救蛇的事我们就跟家里人讲了,家里人和村里人都认为是蛇来报恩,从那它就总是栖息在树洞里再没人赶它了。 它依旧每天给我和他家带去各种深林里才有的甜美野果。 它是被村人认可的唯一一条可以在村里待着的蛇。 都说它极为灵性,是条很好的蛇,人们喜欢它,我们两人也喜欢它,和它相处时间长久了就与它成了玩伴,没事了会把手放在它的头上和他一道走,吃东西也会找到它和它一起吃。 那时候,我们两家家里特别穷,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时常吃不上饭,有了蛇的果子接济,好歹能吃饱,它是把我们养大的人里的一员,出力不比家人少,我们两都是把它当做家人对待的。 我们两人长到九岁时,村里的唢呐匠收徒,家人想着学唢呐也不错,好歹是门营生,就让我们拜师去学了。 学了唢呐后,每次只要吹唢呐,这蛇就跟着唢呐调子跳动,它特别灵活,不管唢呐调子高低,它都能跳出很好看的动作,让村里所有人都称为奇事。 随着我们唢呐技艺熟练,它跳动的动作也更加好看吸引人。 村里的精灵人就建议我们带着蛇走街串巷去耍把戏,可以把玩蛇当成养家糊口的方式。 从那我们就先在鸳溪镇的街上试了试,不想还真就引起了观看热潮。 那时候是二十年前了,我们玩蛇的把戏渐渐传开,当地就有人找了这种同类的蛇养了也学我们上街去赚钱,时间久了,鸳溪镇人会玩蛇就成了各国人的共识。 玩蛇这种把戏的开山始祖就是我们二人,虽然技艺比别人好太多,但是镇子周边玩这种把戏的人太多了,不好赚钱,我们就开始带着蛇和唢呐全国各地游走,每年年初出门,赚得钱够两家人生活就返程,这样回去的一路上还可以再赚点钱,还能再给家人添一些家什。 我和他还有蛇,我们三人走南闯北已经有十五年,我们二人靠着它娶妻生子,养着两家人。 到如今,这蛇完全就是我们两家人中的至亲。 我们从没想过它会死,我们想着,带着它多赚点钱,给它和家人都吃好点,都有好日子过,可,可”,讲到这里,男人再也说不下去了,把脸贴到蛇身上,呜呜哭着。 傅烨听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顿了好一会才坚定地说:“你们的事我既然参与进来了,就一定为二位讨个公道,绝对不让这条蛇白白死去”。 云南笙,你们云家的好日子早过够了,我一定让你们为所有的事付出代价! 第十六章 是你太强 小七自从醒过来就了解到云家在没有任何人通知的情况下,竟得到了皇宫内的消息,他们用了什么方式?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宫内肯定被设了阵法,否则无人传消息,它总不能自己飞出去。 小七隐身在皇宫内转了一圈,最终在四个地方发现了阵法。 金銮殿、皇帝寝殿、御书房和御花园这四处,都在极为隐蔽不易察觉的地方被人布了窃听法阵。 这些法阵是云家监视墨家皇帝的基础,一旦没了它们,不仅可以断了云家的监听,而且皇帝以后做事再也无需缚手缚脚。 小七抬手施法把阵法毁去,心里想着从早朝上得到的一些信息,得出一个很意外的结论。 云家丞相云南笙竟不是修行中人。 他天赋极差,只会一些凡人的粗浅功夫,那他怎么就是云家当家人? 系统:“谁跟你说他是当家人了?他只是云家在朝堂上的权力代表人和对外的话语人。 从几百年前开始,云家就只有一个当家人,那便是云家老祖堂弟的后人云亦。 他一直压制修为在飞升境界,滞留在人间统治着云家,好几百年都没露面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不是云家这个当家人修为太高,皇帝和傅家也不会把云家放在眼里”。 “那是肯定的,这人间能有几人是飞升境! 要不是如此,云家的地位早就因为云南笙这一辈没有男子而一落千丈了”。 小七疑惑道:“没有男子,那云南笙?” “云南笙只是云家招的入赘女婿罢了,他在云家的地位一直都不如他的女儿云麟儿,甚至不如一个真正有云家血统的下人。 云麟儿虽然是女子,但是修行天赋极佳,深得家主喜爱,在家里的地位从出生起就极高,她现下才三岁多一点,早就到了结丹期”。 这话让小七惊了一下,结丹期天赋好的人怎么也要潜心修行数十载,天赋强确实会缩短修行时间,却也不可能三年就修成,而且小孩子怎么可能从出生就修行,这绝对不可能啊。 不对,到是还有一个可能。 系统:“你想得没错,云家家主见她天赋强,给她渡过修为”。 这就对了,可这种渡修为的事虽然前期可以强行提升修行境界,但是对后期修行极为不利,到一定境界时会因为根基不稳,难以寸进,这云家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他们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云家在天界九重天有老祖坐镇,只要她能修到飞升,之后老祖就有办法让她重头修行,根本不会影响以后的境界”。 听了这些小七却突然乐了,道:“我突然想起上一世和她结怨的开始。 我和她在街上撞了,之后云家就一直追杀我。 你说她三岁是结丹期,那她当时是这个修为境界?” 系统:“是”。 小七听它回得很干脆,想着云麟儿母亲形容两人撞了后的情形乐不可支,“她结丹境,和我一个还没开始修行的人在街上相撞,竟站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这结丹境怕是弱的不是一点两点”。 系统:“认真点,这点却是你想错了,不是她弱,是你太强”。 “我太强?我强不也倒了,不还是半斤对八两”。 “结丹境的修行人要和一个正常三岁小儿对上会怎样?” “捏死都易如反掌”。 “这就对了,你要是正常三岁小孩,那一撞肯定得丢了命。 可你们撞到一起后,你们都摔了,你没任何不适的感觉轱辘一下爬起来了,而她就不一样了,她肯定疼了好久,你以为她当时不依不饶的哭是耍性子,其实只是她真的摔疼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疼那种。 这件事对于云家来说,简直不可置信,人间哪会有这样变态的孩子,你强悍的身体引起了他们的恐慌,他们才会一直对你赶尽杀绝。 你本体是妖兽,身体强度是凡人没法比的,云麟儿虽然三岁就在结丹境,可毕竟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撞得过一个生来就是人形不显露真身的异种妖兽”。 小七:“这么说,现在想来这怨结得到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我是不会因为这一点而不记仇的。 鸳溪镇多少人,我没算过,诸葛宗记录在册的弟子是十八万九千三百一十四人,最后就仅活了我一个。 这么多血海深仇,岂是一个合理的结怨开头能泯灭的,就算现在这个时期云家没有惹到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上一世的一切都让我明白,有些人,留不得。 有时候,有些人,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这是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系统这时突然道:“遭了,我一时不察,今天云家的人当街砍了鸳溪镇两人的蛇,打伤了他们!” “怎么回事”? “你看”。 小七把脑海里事情经过的画面看完后,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 她说完就飘身离开,直接隐身进了云三的行刑处。 云三这会已经被打到昏迷过去,头歪在一边,浑身都是鞭笞过后的血痕,有好多伤口深可见骨。 边上行刑的两人正在碳火上烤着烙铁,笑嘻嘻的交谈着。 “等会这一烙铁下去,云丞相知道肯定心里偷着乐”。 “这小子,惹谁不好,惹丞相,他活该挨这一身伤”。 小七望着云三,觉得即使给他用上了烙铁还是不够。 她施了一个法术,隔空把云三当时用的鞭子给招到手里,用上浑身法力,狠狠朝着他抽去。 她这一鞭下去,云三的一条胳膊直接就断为了两截,鲜血喷溅出来,落到行刑的两人身上。 两个人被这突然的情景给吓蒙了。 好好的牢房凭空出现了一条鞭子,还自发打断了云三一条胳膊! 这里只有三个人,怎么可能在没有第四人的情况下出现这种事,太邪门了! 其中一人呆了一下,惊叫一声:“有鬼啊”,抱着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另一人见他跑了出去,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太吓人了,他越想越觉得怕,缩到了一角抱住头瑟瑟发抖。 “你把好好一条灵蛇砍做两段,先用这条胳膊抵它断体之痛!” 小七又抬手抽了下去,云三另一条胳膊从同样的位置断掉,落到了地面上。 “他们二人没人惹到你,平白受那么重的伤,这条胳膊勉强算是抵了”。 小七再抬手,一鞭抽到了云三的脖子,血管爆裂鲜血喷溅而出,只一会功夫,云三就断了气。 “你这贱命,根本不及死去的蛇,让你昏迷中死去,便宜你了”。 她准备离开时给鞭子施了法,那鞭子在她转身后兀自对着云三尸体抽打不停。 跑出去的那个狱卒把自己所见告诉了其他人,当他带着一群人进牢房时,只看到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着云三,而牢中竟空无一人。 很快,大理寺牢房有鬼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第十七章 工于心计傅家人 鬼,这个字眼,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能引起人的恐慌和热议。 闹鬼的消息又偏偏是从大理寺传出来。 大理寺在普通百姓心中有着超越神仙的超然地位,可这里竟闹鬼。 狱卒们传得绘声绘色,又是大理寺的奇闻,加之闹鬼出了人命,这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云城。 鬼在凡人心中本就是是一个极其敏感又充满神秘色彩的东西,再一旦关乎人命,在凡人心里,这可是厉鬼啊,勾命那种,能吓死个人! 因此这个消息,一时间在云城那是炙手可热。 大到各种官员,小到三岁孩童,得了消息的遇人就兴奋的拉住了讲大理寺闹鬼。 可以说街头巷尾,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不少人偷偷地私底下讲:“这哪是闹鬼,这是那云三的报应。 平日里嚣张跋扈,见谁都欺三分,这一下,栽了吧,死的好”。 “嗨,还别说,可能要栽的还不止云三呐”。 “那还有谁?” “嘿,还能有谁,我看是整个云家”。 “我觉得你这话可不见得准,云家,那可厉害着呢,哪能很快就栽啊”。 “孤陋寡闻了吧,你是不知道,在闹鬼消息传来之前,傅尚书的马夫,架着云家的马车把那云南笙差点没颠死,云南笙这会都还没回府! 那马撒了野,拉了他出城了,我看啊,就算回府能剩几口气还未可知呢,啧啧,那马夫是个厉害人物”。 “哎呦,这可是大快人心,这几年云家可威风地很,能杀杀威风是好事,是好事,不过云家要倒可不容易,树大根深,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事”。 “我觉得快倒了。 你想啊,以前你见过傅尚书敢当街和丞相对着干? 还有今晨我听人说,朝堂上皇上处罚了云南笙。 你看啊,皇上和傅尚书齐出手,这不正说明,皇帝动了杀心,已经布好局了么,快了”。 小七正好这会从这里隐身经过,听见他们的议论,心说,我会如你们所愿,让云家尽快垮掉。 “我说系统,我可不可以不做小任务,让我化做云家家主我觉得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去宰了那个老匹夫,一次毁掉云家所有”。 “咳咳,你这想法是不错,可你留意过你的修为吗?” 小七仔细感知了一下身上的法力,无奈的说:“你给我法力和修为时候就不能多给点,我现在打不过云家家主啊,想让云家从人间消失做不到了”。 “嘿嘿,所以啊,跟着任务走,你悄咪咪的隐身去瞅瞅那云家老祖长啥样,然后变个身,子任务就成了”。 “你这是在帮我啊,好吧,谢谢了,我先去给鸳溪镇的两人治伤,那种带倒刺的鞭伤最难治了”。 云家。 云南笙夫人坐在椅子上一脸怒气,“岂有此理,明摆着欺负我麟儿父亲不是云家人! 来人,去牢房走一趟,看看所谓的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再去个人,把老爷接回来”。 很快,云泉领了夫人命令去往牢房,云霖去寻马车和老爷。 大理寺卿本不在大理寺内,因为闹鬼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赶了过来,云家人到的时候,他正在牢房中看着鞭子不停地挥舞,拿它没任何办法。 云泉到大理寺时,大理寺卿闻讯赶忙迎了上来。 云泉端着架子冷脸问:“云三在哪?” 大理寺卿见毕竟是云家人死在了牢里,不好给云家和丞相交代,一副谄媚姿态低头哈腰地回道:“在牢房里”。 他说到这再没往下说,怕自己用词不当得罪人,只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引了路,让云泉进去。 云泉跟随他一路进了牢房。 云泉一见到云三的模样就红了眼,一把拽住受法术控制尚在抽打云三的鞭子,破了小七的法术,咬牙切齿地说:“狗屁的闹鬼,这是有人隐身进来用了法术”,他转头望向大理寺卿:“还不赶紧命人把云三放下来,等着丞相过来问罪吗?” 大理寺卿急忙照办,让人放下云三,搬来了担架把云三放上去,命人抬了,跟着云泉回去。 云霖对于马到底跑去了哪里根本一无所知,一路上听人小声议论闹鬼和丞相马车的马一路狂奔的事,按照他们所说的方向寻了过去。 她到了城外,转悠了近一刻钟,才好不容易发现了自家马车轱辘的痕迹。 她随着痕迹一路低飞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坡底找到了被摔毁的马车,和躺在车边昏迷的老爷。 马不在,马夫也不见人影。 她把老爷扶起来,架起他原路返回。 傅家的马夫在车毁之后,回了傅家,找到自家老爷,准备向他禀告消息。 他进入老爷书房内,一脸地笑,抓住茶壶喝了一气,直到喝饱了,一抹嘴开心地说:“痛快!” 傅尚书看着书没抬眼,“快讲”。 “老爷,我把那马一路赶到了城外几十里地的一处坡地才停下,嘿,那云南笙,一路吱哇乱叫让我停下,我都以马不听指挥为由堵住了他的嘴。到那坡地时,我下马抽刀在马屁股上扎了一下,那马就惊了,拉着马车冲了下去。 车肯定是毁了,我选的那坡嘛不太高,我查看了,云南笙没摔死,不至于结仇。 老爷,那接下来,我就去云家哭一会去”。 傅烨抬头微笑着说:“换身脏乱的衣服,做出一副马尥蹶子踢到踹到还有拉拽一路的模样再去,记住,把戏做足,不要惹人怀疑”。 “爷您就瞧好吧,他云南笙落我们手里,那绝计是白颠了”。 小七在傅烨府内用法力给鸳溪镇的两人止了疼,用法术让伤口恢复了七七八八,做完后刚好在傅烨府里观察他,马夫和他的对话,全都落入了她耳中。 小七暗乐,这傅烨挺工于心计啊,要不是云家有强大的势力支持着,云南笙根本不是傅烨的对手。 不仅傅烨,他带出来的马夫竟也是跟他一样是有心机的,不过这两人到都是好人,有心机是好事,否则,他的尚书之位恐怕早就被撸掉了。 马夫在老爷那汇报完,很快就去换了衣服,抓了土抹了一脸,又让旁人帮忙在头上沾了不少碎叶子和小枯枝,不大会功夫,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撒野的马蹂躏一番的模样。 他从后面的小门摸了出去,小七隐身跟在他后面打算看看热闹 第十八章 小七的原则 傅家马夫挑了极其狭小的小巷走,一路上但凡能避开人就极力避开。 小七跟在他身后,多识得了几条从未走过的路。 到是挺细心的一个人,看来傅烨用人是极为讲究的。 两个人,马夫在前,小七在空中随着马夫的方向飘荡,用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丞相府的后门。 小七摸摸鼻头,不是要哭一哭吗,跑后门做什么? 只见马夫走到一扇极小的门前,轻敲三下再拍四下,不大会功夫,那门就开了,门后探出一个面容小巧的女子脸庞,低声问:“哥,有何事?” 马夫:“你家丞相可回府?” 女子:“云霖领了夫人命令去寻了,还没有消息”。 马夫:“那我坐老地方,他回来了你在里面给我消息”。 女子点了点头,再没说话直接关了门。 马夫绕着围墙走了一段距离,在墙根下蹲了下来。 小七本来是跟着过来瞧热闹的,她的玩心早就被勾起来了,这会马夫一停下,她就觉得特别无聊。 不如进丞相府里去瞧瞧,就像系统说得那样,悄咪咪的进去。 她把法力敛了再敛,把隐身的法术用到最强,自认应该能坚持一会不被云亦发现。 她兀自朝着墙走去,一下子就穿了过去。 本以为过了墙会看见房屋院落,却不想,入眼是一个结界。 结界内是云家庭院,结界外离墙只有可容一人的空隙。 小七站在这里,嘴里嘀咕,“就一个破院子,还设了结界。 老匹夫带着一群小坏蛋,这是生怕有人偷偷破了老巢。 不过,这结界从来都是拿来破的”。 小七刚要抬手破除结界,系统突然出声:“不要轻举妄动!” “怎么了?” 系统:“这个结界上面留了云亦的灵魂之力,一旦破除,他立时会出现在你面前”。 “这老匹夫还挺懂行的,这种结界最烦了,那我怎么进云家?” 系统:“出去,跟着马夫进,你附在他身上就好,就算被发现,挨打的是他”。 “这可不行! 这样进去,一旦云亦发现他身上有两个灵魂,立马会出手杀了他,而他只是一个凡人,挨不住云亦一掌。 我做事,再难不过去拼命,坚决不用无辜人的命铺路, 你要是没有办法,我自己去想,别出馊主意”。 系统:“哎呀,我能这样提议当然能保证他安全,你就听我的,一旦被发现你立马脱离他的身体,云亦就不会攻击他。 如果云亦对他出手,我会护着他安全”。 小七:“你拿什么跟我保证你能护得住?” 系统:“早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看看你脑海里是什么”。 小七突然惊呼,“居然在你这里!” “这下信了吧,云丞相进门了,赶紧附在他身上去”。 小七得到了保证,听从系统的安排,附在了马夫身上,不大会功夫,墙内传来了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马夫立即站起来从后门往前门绕。 他一边走,一边哭,到大门口时,做戏竟也哭得满脸泪痕。 他踏上大门口的阶梯,踉跄着扶到柱子上,大哭大叫:“啊~,丞相啊,我的丞相啊,都是我的错啊,呜呜呜,都怪我啊”。 他哭了一阵,话语又不嚎明白,断断续续地只说对不住丞相。 云家夫人听后不清楚原委,本就在为丞相被颠晕生闷气,这下火气上来,一拍桌子道:“如今你们当职是越发不上心了,这般吵闹竟不知赶一赶,想得个清净都这么难吗?” 云霖刚把丞相搀回来在一旁站着,见夫人发了火她急忙出去瞧个究竟。 她来到门外就看见一个浑身泥土脏的不成模样的男子扶着柱子在哭,她道:“哪里来的野汉,敢在丞相府前撒野,还不快走,等着打断你的狗腿吗”! 马夫听了,却像是没听清楚明白的模样,抹一把眼泪扑上前,一把拉住云霖的手,大声道:“你家丞相回府没? 哎呀,都怪我啊,我,我不知道你家那马性子那么烈。 它,它,它从我上了马车就不听我的,一路狂奔,我一点都收不住,我想让它改方向到这边来,它非跑去城外。 我想让它回城,它就是一味往前跑,结果,结果,结果就在它冲向土坡时,我被它带出了马车,给拽跑了,等它撒够了野,跑没影了,我才好不容易从外面走回来。 你家丞相回来了没有?可还安好? 哎呀,不行,我得去瞧瞧,你家丞相要是好好的没事,我还能活,要是他出点问题,我家傅爷非得砍了我啊”。 云霖想要挣脱,可她的手确是被小七给出力抓住了,死活挣不开,也不好真动手打尚书府的人,只能任他去。 马夫讲到去瞧瞧,他就推着云霖一路进了云家大门。 到得园内,他一边观望一边朝里面哭喊:“我是傅尚书府上的马夫,今天架马车时马性烈不认我,颠了相爷,丢了马,特来请罪啊”。 “实在对不住丞相啊。 可那马就他娘的是个没长眼的,也不瞧瞧车里是谁,就敢没命的跑,它给我尥蹶子,拖我一路也就罢了,伤到丞相可怎么好啊。 这畜生就是畜生啊,丞相我实在是对不住您啊,我现在来了,要打要罚,任丞相处置”。 马夫把畜生咬得极重,处置两字拉长了吼,还破了音,那声音听起来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云家夫人听着这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故意的,却说得这么好听,可想要出口训他,还让他早拿话给堵了,云家怎么好和畜生计较。 她吩咐云泉,“去,打发出去。就说丞相安然无恙,已然回府,告诉他,微末小事,不劳探访,也无需挂心”。 任他再吼下去,明天还不定城里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云泉领了命令出来,看见马夫拉着云霖的手眼神微变,走上前踹了马夫一脚,“把你脏手拿开。 听着,我家夫人传话,丞相已安然回府,今天之事,只是小事一桩,无需探访记挂。 赶紧滚”。 马夫得了话,连连扣头,“多谢多谢,云家气量大,小人佩服,小人这就离开,不扎您眼”。 马夫讲完,站起来装作一瘸一拐缓慢走了出去。 小七早就从他身上出来了,她隐身在小树干中,看着马夫出了角门。 他已经安全离开,自己的事该开始行动了。 第十九章 老山羊? 小七从树中飘出,飞向了云府后院。 云家,前院只占整个府邸很小一部分,后院云亦居住,面积堪比皇宫。 小七很快就穿过了前院的回廊,到了进后院的门厅。 在这里,她又看到了和后门处相同的结界。 不让破,这要怎么进才不会打草惊蛇。 系统:“在这里稍微等会,有云家人出入时,变身跟上去”。 对呀,有结界一般都有通行令牌,云家人肯定要进出正常生活,只需要跟着一起进去就好。 小七在这里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一个粉团一般的小女孩带着一队随从,从外院往内院行来。 她一派当家主人的姿态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批男修士,他们握着配剑,一身冰冷煞气,外袍上均挂着一块刻有祥云的碧色玉佩。 为首的小女孩身上挂得是和其他修士相同图案的玉牌,材质是上等的墨玉,她浑身骄矜,一脸傲气,任谁瞧了都生不出亲近感,通身没有一处似三岁孩童该有的模样。 人生得到是极好,肤质极佳,瞧着白皙滑腻,眉目若画,小嘴嘴角上翘,不笑似笑,这稚嫩脸庞透着熟悉感,小七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云麟儿。 她从小到大,竟只是长大后比小时候大了几圈,除了变大,容貌竟是没改变的。 云麟儿其人,她一旦收了身上的骄矜傲气,这副漂亮脸蛋到是挺能唬人,生人瞧见她任谁都会认为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美丫头,妥妥够担当一个笑面虎的角色,还真挺容易就被她给捉弄陷害。 要不是她这张脸,诸葛宗也不会轻易就被灭了。 是她,出卖诸葛宗,是她拿玉茗师弟做了人彘,也是她,刚飞升入仙界就间接害死玉馨师姐! 小七浑身的火气快要把自己焚尽,望向她的一双眼充满血色,恨不能现在立刻生吞活剥了她。 系统突然出声:“不要妄动,记住你的最终目标是复活诸葛玉琰。 你还要清楚一点,这是过去,在未来里,她早死了。 现在如果你杀了她,只会惹恼了云亦,他出手,总会有办法让你死”。 小七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浑身都在打颤,她随心所欲已经成了习惯,对云家祖先尚且不以为意,却要对她这个贱人忍下火气和杀心,这简直像犹如在受绞刑,痛苦至极。 这种痛苦,岂是轻易能忍得下的。 系统突然在她脑海里映出诸葛玉琰作画时的画面。 竹苑内,书桌旁,诸葛玉琰长身玉立握笔描绘屋外的翠竹,一笔一笔,线条或刚毅或柔滑,竹子的节点和枝叶在他笔下快速显现。 小七渐渐看得痴了。 心心念念为了他啊,哪怕弃了所有。 小七闭了眼,认真看着他所有动作和表情,只要是他,哪怕一个极细小的表情,她都不会遗漏,也唯怕遗漏。他若是皱眉,她便会惶惶不可终日;他若是浅笑,哪怕对着他人,她会暗暗乐颠颠激动好几天。 系统:“想以后都看着他作画,陪在他身边,与他共度一切世间美好,现在,忍下你心中怒火,把云麟儿当做一具走尸,认真做好该做的事。 我可以给你保证,你和玉琰重聚时这个天地间绝对不会有她云麟儿,更不会有云家。 忍,为了拿回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实力,更为了以后的美满”。 小七望着琰哥哥的脸庞,心中的怒气终于渐渐平息。 她再睁眼时目中的赤红色犹在,逼迫自己快速转了目光,避开云麟儿,化做一只蜜蜂钻进了随从飘扬的头发里,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后院。 小七明白,逞一时之快,只会满盘皆输。 可只要遇到她,怒火就像深种在灵魂里,很难自控。以后,如果不是为了取她性命,能避则避开她,我绕道走。 云麟儿带着专属自己的一批修士穿过各种回廊和小路,绕过各种建筑物,才来到了云亦的居所。 她不打招呼就进了门,口中甜甜的唤:“亦爷爷”。 云亦正坐在巨大的圆桌边上,瞧见她笑得山羊胡子颠啊颠的,招呼她到他身边去坐。 小七隐在修士发中,本想着云麟儿进了门,他们会跟进去,自己就刚好能借机瞧一瞧云亦长相,没想到,修士却到门口就停下了,站在门外守门。 她修为不足,不好贸然跑出去,也不能放开灵识去观察,只好缩在头发里,一动也不动的待着。 小七听见云亦呼唤云麟儿时乐呵呵的声音,心道,这老坏蛋对自家人确实够好。 云亦对着身旁女婢点了点头,那人低头颔首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功夫,流水的食物被端了进来摆放到桌上。 云亦抱着云麟儿坐到桌子边上,笑言:“麟儿喜欢吃什么,尽管开口,亦爷爷给你端到面前,吃饱了才好长身体”。 云麟儿脆生生笑嘻嘻地回:“亦爷爷,我爱吃您这里的乳鸽、八宝甜鸭还有,还有,还有,还有上次吃得小点心,叫什么来着,哎呀,叫什么来着,麟儿想不起来了,亦爷爷给麟儿提提名”。 云亦笑得更开心了,“是核桃粘,云轻,去取了来”。 云亦身边一个姿态婀娜的女子点头去了,很快就端了一盘过来。 云亦取了一块递到麟儿手里,他笑着瞧着她吃得狼吞虎咽,出声提醒她:“慢点吃,小心噎着。 只要喜欢吃,亦爷爷就给你常备着,你闲了就过来吃,不耽误功夫。 以后想吃什么,让你的贴身婢女云深来传个话,亦爷爷好给你提前打点。 对了,婢女还有跟从你的修士,若有哪个不中用,直接来禀我,早早给你换,我家麟儿谁也怠慢不得”。 云麟儿吃着核桃粘,听了云亦的话轻点了头,没有回话。 云轻这时候开始给云亦布菜,进了云亦碟子里的菜式,云麟儿会有相同的被置于碟中,这阵仗,与后宫皇帝也没差了。 小七待在修士发中只听到他们隔代祖孙一来一回的说贴心话,自己却没有任何收获,忒无聊了一些,就想着云亦现在一心在云麟儿身上,自己这时候露个头瞧他长什么样,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她就悄悄趴到了修士头顶,露出一点点小眼珠子,瞧见云亦长相时心里却惊了一下,这难道是,老山羊? 第二十章 相思起处费思量(一) 云亦与云家老祖两人容貌也太过相像了。 他们都蓄着一模一样的山羊须,长着非常近似的薄唇和狭窄凤眼,刚入眼时着实惊了小七一跳。 要不是声音不同,小七几乎会以为自己就是遇到了老山羊。 不过这小山羊不比老山羊好打交道啊,毕竟和老山羊过招时自己的修为是稳压他的,要杀了他都是易如反掌,可如今这小山羊,自己就算倾尽全力也斗不过的。 小七正仔细瞧着他的脸,想着观察仔细了,变身时会更像。 系统猛然惊呼:“快闪!云亦的法术过来了”。 小七听见提醒,第一时间闪身向左,望着擦身而过的炫光,她愤愤地跟系统交流:“你就不能直接护住我”! “我干嘛护你,我是最强情缘,又不是最强保镖。 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就行了,都看见了还在这里耽搁什么! 想被他一掌拍成肉泥吗?” 小七故意道:“你忘了我不死不灭吗,凡间的东西,伤不到我”。 “哼,别说你不死不灭的话,那也是有前提的,如果你的身体直接被毁成齑粉,照样是会翘辫子的,那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赶紧离开,任务目的已经达到了,快走”。 小七摸摸鼻头,“听你的,这就离开”。 她说完,使了一个法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云城的一个无人小巷子里。 云亦的一个攻击落了空,虽心中有不愉,却也感知到来人修为不足为虑,还不足以勾起必杀的念头,随她去吧,翻不出天去,很快就抛之脑后,专心和云麟儿培养祖孙情去了。 小七逃离开来,心中没有一点惊吓反倒很兴奋,她跟系统讲:“我现在就完成第一个任务,化身成云家当家人”。 话音落下,她轻轻一转身,幻化成了云亦的模样,张开双手看了看身体,又摸了一把山羊胡子,笑言:“如何?” 叮咚一声响过,系统道:“第一个子任务完成,请接收第二个子任务”。 小七脑海里出现了第二个任务。 化身成云亦,给云南笙传话,让他在朝堂上提议把傅家千金立为皇后。 系统:“这个任务我先给你点提示,皇帝的玉玺在云家,云亦和云南笙可以用,你化身成云亦去见他时就直接告诉他,让他在出门前就拟好圣旨,盖上玉玺”。 “我总不好冒险进到云家后院去,想见云南笙难不成主动去前院? 估计以云亦的身份是不会往前院走动的,都是后人每日里像尊皇帝一样晨昏定省,我要怎么跟云南笙讲?” 系统:“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能提示到这里”。 “我先不做任务了,今天你莫名让我瞧琰哥哥的画面,勾起我的相思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只想去见见他”,说到想去见她,小七脸上难得现出了点点羞赧和魂不守舍,“我回来这里半个多月了,没去见他不是不想见,是我进不去诸葛宗。 护宗大阵会将所有没有通行竹叶的人挡在外面,修为再高都没用。 系统,我可以麻烦你吗? 你只需取出我以前用过的竹叶就好,有了竹叶我就能进去,取出来行吗? 今天你让我看其他东西,我无意中瞧到竹叶了,只要你肯拿出来,让我进宗门见他,我一定好好做任务”。 系统:“嗨我说,你就眼尖地瞧见了竹叶,你说你,满心里全是他,要么就全是和他有关的东西,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考虑一点”。 “你就说给不给吧,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系统:“那我跟你提个条件”。 “讲”。 “你只要想到如何解决第二个任务,我就把竹叶给你”。 “你第一个任务奖励都没有,还跟我提条件,这任务我刚接到,一时半会怎么想得到办法”。 “我不管,你想不到,我就不给,快点想”。 小七不管系统答不答应,驭笔往诸葛宗方向去,它如果实在不给,大不了我在宗外待一段时间,要是能碰到琰哥哥外出瞧他一眼也是好的。 她望着云头时在心里想着,云南笙如今是受了鞭刑,会待在府中以养伤为名不去上朝,这中间自己要如何去与他会面,让他听自己的话。 这还真挺难办。 一不知道云亦平时如何与云南笙互传消息,二不知道云亦到底会不会反对这桩婚事,有一点不了解事情都很难进行下去。 自己传消息时,若是与云亦以往的方式不同,云南笙肯定不会信。 云亦若是早就表态不让两家结亲,自己去贸然传消息,云南笙同样不信反而会怀疑传话人到底是谁。 真是让人头疼。 云家人,狡猾的狡猾,有实力的有实力,自己现在在云亦面前弱如小兔,如何与他们斡旋。 “你敢不敢再多给我点消息,你老是藏着掖着让我做事,实在是很让我烦躁”。 系统:“这样,他们如何传消息我给你提供点信息,然后你再想想,该怎么办”。 小七没接话,等着系统开口。 系统:“云亦,平时都是靠着密音给云南笙传令,记住是传令。 他曾经告诫过云南笙,朝堂上如谁提起立傅家千金为后,就直接私底下派人做掉,不管职位高低,也不管是谁。 这些年,偶有官员提到此事,都莫名其妙消失了,任谁都找不到。 现在,就是傅尚书本人,也对这事三缄其口”。 小七纳闷:“不就一个很平常的结亲吗,为何会这样?” 系统:“一,云家想让自己人为后,奈何实在没有合适人选,云麟儿太小,只能控制住皇帝和朝堂不给皇帝立后。二,傅家千金的舅家,是浮云国排行第二的修行世家,族中人丁兴旺,修行天赋也都很强,假以时日,迟早会超越云家。 云亦反对结亲,最大的顾虑在人丁和修行上。 云家在云南笙这代很早前就开始人丁衰竭,到如今,云麟儿一脉就仅有云麟儿一人,还是个女子,担不了开枝散叶的重任,所以,一旦傅家千金和皇帝结合,时间久了,必然会出现撼动云家的局面,云亦做为当家人,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我话止于此,你仔细考虑如何给他消息,如何让他信你”。 小七无奈的苦笑,“云亦是人精,他既然让云南笙做了赘婿,自然是看中云南笙的过人之处,他们之间必然有着很强默契,我一个外人啊,我能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 相思起处费思量(二) 小七抬头望向诸葛宗方向,恨不能一眼就望穿万水千山。 欲见你,中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一座护宗法阵;欲为了你完成任务,中间也是隔着重重险阻。 我到底该怎么办? 目前对我有用,还能让我利用到的,就只有一个不被云家放在眼里的老太监,云南笙一个赘婿都可以无视他。 一开始想借助他让云家狗急跳墙,现在看来,除了能用他在朝堂上和云南笙对着干之外,他几乎不会再有太大的作用。 再有就是傅尚书,虽然确定他与我在某些方面想要达成的目的相差无几,但是,他不可能轻易就帮我,除非,我和他处于同一阵地,可我即使变身,又能变做谁去与他交好。 所有事情到这里犹如遇上断崖,一旦我冒失做事,将会像跌入悬崖一般,死无全尸。 历来朝堂权力纷争都是非常凶险之事,连皇位都有可能朝不保夕,而我一个毫无背景的修行人,又是一个处在修行界底端的人,怎么去做到想做的事,一不留神惹怒了云亦,说不好真会死。 系统:“别太悲观,总能想到办法的,要是这事没有办法可想,也不会有这个任务了。 你仔细想想,化身云亦给云南笙传消息,这个任务最终是落在传消息上,只要消息能传到,是否面对面没有强制要求”。 “那我问你,云南笙是如何进云家做了赘婿”。 系统:“云南笙其人,当年参加科举考试文采斐然,一举夺魁,可谓是一时名动浮云国,加之他很多观点和皇帝不谋而合,皇帝非常中意赏识,直接留在京城担任了要职。 明摆着以后是要把他当做未来重臣培养。 那时候,他归属皇帝还是云家尚还待定,云家当时的丞相自然不想一个状元与皇帝合力到一处,这对云家极其不利。 当时,丞相女儿云罄也就是云麟儿母亲,她年方二八,长相虽担不起倾国倾城,却也算国色天香,似牡丹雍容华贵,眉眼中又兼带丝丝妩媚,是当时国都第一美人。 有着这样的女儿,丞相就起了这方面的盘算,把女儿许给云南笙,他就得替云家做事。 他主动提出与云南笙结亲,只要他答应了婚事,皇帝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的人。 云家人向云南笙提出招婿之意时,一开始他并没应承。 云家就想了个主意,让云麟儿母亲与他意外相遇,两个人见过几次面以后,她的美貌和才情让他改了主意,进云家做了赘婿。 就算一直在云家没有地位,他竟也甘之如饴”。 没想到,云南笙居然是难逃红颜劫的人,云麟儿母亲确实长相极佳,比云麟儿明艳几分,一双眼似能勾魂,修行世家后人,从小习六艺,16岁时肯定是才色双绝,云南笙沉迷于她的美色合乎人之常情。 但,一个男人,沉迷美色不以国事为重,未免太没骨气了些,就算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就这一件事,他也不过一个俗人。 小七自顾自地道:“赘婿、没地位、满腹抱负无用武之地”,暗自思量半晌,她突然开口:“我有办法让云南笙主动提亲”。 诛魂仙笔! 这支笔可以探测人心,可以把内心深处不易察觉的认知放大,就像九天围剿那次,诛魂仙笔让他们生出了负罪感,只要让云南笙生出负罪感,再无限放大,他注定会为了自己最初的人生大计主动做事。 就算到时候他还有所迟疑,那时候利用太监给他诱惑,许诺他只要此桩婚事成了,皇帝给皇后母族的所有赏赐将通过他的运作送往云家。 这将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云南笙肯定心里认为太监受控制是自己人,就算不能对太监的话深信不疑,他总也会动心,两处合力,自己再趁着他在云府外时传音于他,他必然会照做。 这样一来,子任务成了,主任务也做到了。 小七想到这里终于松了心神,自己向来做事不会曲里拐弯,让自己想主意,还真是难得很。 她开心地对系统道:“我的想法你肯定都感知到了,这个办法可以吗?” 系统:“先这么定下,到时候不行再临时想主意弥补。 你非要现在去见他?” “我也就偷偷去瞧瞧,面对面相见,我这三岁小娃娃的模样还是算了。 等再过三年,诸葛宗收徒,我也刚好六岁,那时我可以去捉鸳鸯,进了宗门拜师时再正式与他相见”。 当初,自己没参与挑选弟子,被长老带进诸葛宗以后,以内院弟子的名义养在了诸葛宗内,跟着其他内院弟子一起听学,一起修行,并不是师兄亲自授课。 这一次,我主动去捉鸳鸯,以我的天赋,必定会做玉琰师兄的亲传弟子,可以随时随地不用找借口就喊他师兄,所有修行中的课业,也将是他亲力亲为。 诸葛宗不同于别的宗门,在玉琰师兄之后进宗门的弟子,不论天赋,不论内外,皆拜老祖为师,即使是作为琰哥哥的亲传弟子,也只能把他称作师兄。 称作师兄也好,如果拜他为师,再唤一声师父,平日里像尊敬父亲那样敬着他,又怎么与他谈情说爱。 小七悠悠道:“说到底师兄是为了我才被设伏击杀。 那时候,不管在哪里,他但凡为自己考虑,只需要站到我的对立面,他就不会死。 他和老祖,都是我欠着一条命的人,我回来了,却不去见他,即相思难耐,又于心不安。 见他,虽是有着儿女私情的心,却也是有着不得不见的义,他为我可以舍命,我又怎么能对不住他,怎么能连见一面都做不到。 把竹叶给我”。 系统:“你就是执念太深,爱情乃是上品毒药,纵使你平日里杀伐果断,心狠手辣,遇到他,也会柔肠百结,一叶障目”。 小七:“你能不能少一些废话”。 系统:“罢了,迟早要给你,伸手”。 小七张开手伸出,一片雕刻精致的竹制竹叶落入了她掌心。 望着泛着阵法流光的竹叶,小七整个心都飞向了诸葛宗,琰哥哥,我来见你了。 第二十二章 回忆总想哭(一) 小七得了竹叶,满心欢喜往高处升去,这样能更快到达。 流云淡然,清风猎猎,落日余晖脉脉,打眼望下去,视线中,景致在夕阳点染下满目都是橙黄色,好似看到了黄澄澄的银杏院。 恰是秋季果实成熟时期,银杏院内,果子可以摘了。 来得正是时候,一会进了宗门,先去悄悄摘点果子。 银杏和柿子,都摘一些来,闲了打打牙祭。 算算时辰,进宗门时正是用晚饭的时间。 他们吃过晚饭会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听一个时辰的晚课,才去入寝。 正好可以在用饭和晚课时候随意摘果子。 想到这银杏果,小七想起炒过的入口酥脆,煮粥的清香,烤熟的少了点酥脆感,却依然挺好吃,生的也不错,有独特的清新感,就是吃多了自己觉得颇有点头晕。 诸葛宗弟子都挺偏爱这果子,怎么都吃不够。 每次分果子后,捧着果子心情极佳。只有师兄拿到果子总是不怎么动,他会把自己的果子分给入门时间短的人。 他这个人,点心、清水以及茶水,都拿酒替了。 随时随地喝几口,是他日常生活中最常做的事,饮酒日久,身上总是带着醉人的酒香。 因为他总喝不醉,从来不会醉酒出糗,点点酒味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他总是着白衣,头戴翠竹发冠,腰佩绿莹莹翠玉葫芦,行动时若行云流水姿态翩然,衣袂飘飘处溢出淡淡酒香,估摸着酒中仙大抵就是他这样了。 离诸葛宗越来越近,小七心里激动紧张起来。 诸葛宗,严格来讲是小七第二个家。七殇去世后,她便是孤儿,是诸葛宗收留养她长大,琰哥哥更是为了护她而死。 这是曾经的诸葛宗啊,若是没回来,就算来了,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个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破山头,哪有这时候这么美好。 就像要回家一般,回了就可以见到所有人,这里虽没有父母,但是师兄师姐还有长老和师弟师妹,所有人,亲和善良,比家来得更入心。 来之前心急火燎,唯恐不能来,快到了却怯得很,生怕扰了他们。 小七驭笔站在空中,望着宗门入口,呆了挺长时间。 终是相见的欲望战胜了那一点点怯意,她飘落下来,把竹叶扣上门口的巨竹,踏上了入顶峰的长长阶梯。 一忽儿,小七便站在了诸葛峰顶。 她刚站稳,正在作画的诸葛玉琰转头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搁笔,出门去了。 小七隐身走到两名值守弟子旁边,浅笑着伸出了手,准备拍拍肩膀。 手在将将要落到肩头时顿住了。 不能拍啊,这一拍下去,就被发现了。 凡间有位诗人的诗曾广为流传,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我是,归家心正喜,不敢碰同门。 当初在宗门内时,每次出去再回来时都会拍他们两下,笑嘻嘻地同他们打招呼。 现在,却是做不得。 罢了,看看就好,总会到正大光明打招呼那一日的。 现在看到的值守弟子,都在诸葛宗被屠时死于非命,尸体灵魂被野灵食空。 如今看见他们,眼里发潮,心内酸得紧。 小七不多停留,掩面朝着竹苑飞去。 站在竹苑外,隐身的小七猫着身体望向石桌,桌子上空空的。 她推开竹门,快步进了房里,四处瞧了瞧,桌子上镇纸下是一张未绘成的修竹图,小七忍不住拿起笔,依着师兄以前下笔的规律,续了一笔。 续完赶紧搁笔,这一笔都多了,再下去,师兄一眼就会发现。 先去摘银杏。 飘身来到银杏院,一院子的银杏树叶子尚且绿油油,黄色的果子躲在叶子后面悄悄地伸出头观望。 还不到叶子发黄的时候,果子已经成熟了。 这里的人不能动,果子却是可以随意摘的。 小七飘身坐到树枝叉间,伸手就摘,够不着了,便换个地方。 很快就把自己一个小乾坤袖装满了。 因为修为太低,乾坤袖需要修为开拓,自己的两个乾坤袖都小的很,装不了多少东西,才摘了几百颗,一个就满满当当再装不下了。 接下来去柿院,摘柿子,装满了另一个。 摘好后,小七并没有从树上下来。 她脑海里浮现出玉茗师弟站在树下憨笑的模样。 那时候,他刚入门,不论银杏还是柿子,他一个小孩子都喜欢的很,也馋得慌。 他说他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打有记忆起就一直流浪,从来没见过银杏果,柿子到是吃过,也只是别人树上掉落下来的软柿子,掉到地上就摔的不成样了,吃不到多少。现在看着树上可多的果子和柿子,真想多吃点。 于是小七便上树,摘了果子给他往下扔,故意砸到他脸上,逗得他接着果子就笑哈哈的。 最爱笑最爱让小七摘果子和柿子的只有他,也只有他每次甜甜的唤他师姐。 那时小七在诸葛宗并没有位分,只是收养,从未拜师,他人都不会唤她师姐,顶多叫一声小七。 就连把玉琰称为师兄都是入天界后,拜老祖为师才开始的。 只可惜,到他临死前,终究没吃上那一年新结的果子和柿子。 小七在树上兀自想着往事,突然听见一声呼喊:“哪个不学好的又偷摘了果子!气死我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银杏院的师叔,原来我没进宗门的时候,他养的果子被偷摘他是这么喊的,自打小七进了宗门,便换了言辞,他会喊:“小七!又偷我果子,看我打烂你的屁股”! 他虽然嘴上这样喊,每次也只是拿话吓唬我,我照偷不误,着实把他气的够呛。 他既回来了,柿院的老爷爷也该回了,赶紧离开,被发现可就不好了,现在他们都不认识我。 小七跃下树来,往梅院飘去。 梅院,住着诸葛宗的大师姐,一个温柔似水气质如兰的雅致女子,是琰哥哥的亲姐姐。 他们二人长相最相近的是眼与唇,都是浅浅的眸,都是嘴角高翘的唇,个性却差距好大,一个温柔爱笑易亲近易交好,一个满身寒霜拒人千里。 初来诸葛宗,是师姐第一个一脸柔和笑容摸着我的头道:“来了就好生住着,想吃什么都跟师姐讲,师姐给你亲手做”。 她心思玲珑,手极巧,世间各种吃食于她都信手拈来,诸葛宗内的所有菜式都是她自创,在这里,有着全天下乃至整个六界无法比的饭食。 真想能吃一顿她亲手做的饭菜,或是能喝一碗银杏糯米粥也是极好的。 小七正想着,鼻头飘来一股清香味道,耳边是师姐轻灵的笑声,她急忙避开道路,站到了角落里。 第二十三章 回忆总想哭(二) 只见师姐怀里抱着满满一怀抱的雏菊,巧笑倩兮往梅院行来。 她身边跟着几个女弟子,每个人都同她一样,捧着雏菊笑容满面。 师姐道:“待会在屋内把花摘下洗净,明日太阳升起时拿出去晒,待晒干了,我们一起缝制新枕头”。 跟在她身边,身材瘦小的女子诸葛轻云道:“嗯,听师姐的,菊花枕用着最好了,极香还清火”。 师姐点头应道:“对,每年入了秋,气候就燥起来,我们这山顶上比山下愈发燥地厉害,极易上火,除了多做清火的食物以外,这菊花枕是绝对不能少的,有了它,让所有人过清爽的秋冬”。 轻云:“师姐,你心思这般细腻,人又漂亮又温柔,以后定能寻一个极品仙君做夫君”。 师姐:“小娃娃家的,好好做枕头便是,生这心思做什么。 师姐只想陪着你师兄一起寻仙问道,替他打理好俗事俗物,让他安心修行”。 一句话让小七眼泪汪汪,自己和琰哥哥的修行路上,她都是站在身后打理好一切的人,甚至她即使修行,习得的法术不是为了做吃食就是为了治疗和辅助。 自打进了诸葛宗起,小七都被师姐照顾的妥妥帖帖,一应生活所需全都是她直接备好,体贴的如同一个母亲。 在诸葛宗内时,小七贪吃亦贪玩,各种吃的都被她或明拿或偷食,摸了个遍,是最让银杏院大叔头疼的一个顽皮家伙。 可不管小七怎么皮,师姐总是支持的,她会说,孩子在自己家里,拿了用了任何东西都不是偷,如果在自己家不能放开心情撒欢,吃了东西还要被冠上偷这个词,那便不是家,是囚笼。 有师姐撑腰,小七愈发欢脱,一度把银杏院大叔脸都气绿了。 由于师姐厨艺极佳,总是拿美食堵住大叔的嘴,大叔只好眼睛瞪着她,随时监视她,却因为吃人嘴软,再不说她是小偷,也不再随意拿棍子追打她。 被灭宗后,小七依旧贪嘴,每每想吃东西,师姐会第一时间去做,不分时间,不论昼夜,只要小七想吃,师姐都会为她做。 师姐的一生,全在为他人而活,就是死,也用尽法力护了琰哥哥周全。 那时候,刚刚飞升不久,还没找到老祖,归不了仙界师门,在外游荡做散修。 一开始每日里到也清闲,修行之外可以随处去玩,因为没人了解我们的过往,也没人与我们敌对,是脱离人界后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也是那时候,结交到一批志同道合只想在仙界寻一个安身之所的仙友,有了一大批追随者。 后来,刚刚找到老祖,尚且还没进仙门,云麟儿飞升到了仙界。 她一来,有云家特使接待,直接回了云家,被云家老祖当做宝贝供着。 她来便来了,可当她知道我们下落时,就把人间所有事情告诉了仙界世家。 云家老祖对人间的打打杀杀并不在意,没有因为她的话出手阻杀我们三人,可攀附云家的小仙门实在太多,就有一些人私自行动,不时寻我们,故意生事。 后来,他们纠结的修士越来越多,只要我们三人脱离大队出行,就会遭到追杀。 师姐去世时,是被一大群人包围了琰哥哥和她。 两个人,琰哥哥攻击力极强,相应的防御弱,没有回复能力,要出去,不易。师姐只习得治疗和辅助的法术,只能给琰哥哥恢复血量仙力,琰哥哥在她帮助下,确实战斗力大升,可架不住人多势众,最终,师姐护了琰哥哥一人逃出去,她在耗尽法力后被那些所谓的仙活活剁成了肉泥。 那一次,我贪玩,带了新结识的散修去抓仙鸟,竟没随着你们出去,连你临走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小七望着眼前浅笑嫣然的师姐,活生生会说话会做各种美好事物的师姐,泪如决堤。 她口中喃喃:“师姐,你怎么死的,我便让杀死你的人怎么死,我替你亲手剁了云麟儿还有围攻你的那些修士,哪怕因此被仙界所有仙门围攻,我一点也不惧。 只是一样,我对不住你,到底没能护住琰哥哥”。 小七心神动荡,身上的隐身术没了控制,身体即将显现,系统无奈提醒:“留神,你隐身术要散了”。 系统的声音让小七回了神,急忙掐诀再施了一次隐身术,这才看着师姐进了梅院的门。 师姐喜欢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人也如花,温和亦清新脱俗。 空谷幽兰的绝世之姿她有,铮铮铁骨似梅花不惧外界她亦有,贴近世俗而不俗的菊花傲气,她也有,竹的不屈不挠,她还有,心思细腻玲珑,是世上极难得的妙人。 若她不死,琰哥哥也不死,如今,恐怕早在她撮合下,我与琰哥哥成了婚。 那时候,她最爱拿我和琰哥哥打趣,只是琰哥哥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同意不否认,最难懂他的心思。 “师姐,听晚课去,赶紧走喽”。 随着这一声,师姐带了刚才那一众女弟子,往讲课的露天广场行去。 小七干脆跟在了最后面,就像当初听课时一样,跟随着师姐和女修去听师兄的课。 一行人来到广场,大部分弟子已经在蒲团打座等待授课,刚到的正在往自己位置赶,人多,却很安静。 小七望着同门,心里的痛苦满溢。十几万弟子,如此多人,那时候,竟在一夕间全部被屠,自己从密道离开前,云家和各大世家正在对布满尸体的诸葛宗放置野灵。 到现在,野灵撕咬尸体和灵魂的残忍可怖画面,犹在小七心头。 当初,护不住你们,我做了逃兵,数千年心里难安,再看见你们,怎么忍得住心中的悲痛。 我即使回来了,又怎么才能让你们一直活着? 晚课开始的钟声响起,小七思绪被拉回,她抬头往前面望去,想看一看端坐在讲台授课的师兄,却意外的,并没有看见师兄,看到的是训诫院的长老,他坐在高处,翻着修行典籍,准备开课。 宗门早课晚课非常重要,通常都是修为最高的师兄亲自授课,只有修习法术符咒这些才是其他长老授课。 今日为何反常不见师兄?难道是哪处有难缠的邪物,师兄出了宗门? 第二十四章 小七本体 师兄若是真的出去了,该怎么办才好,难得过来一次,竟见不到他一面吗? 小七没了听课的心思,起身往竹苑方向走去。 他若没回,先待桌子边吧。 诸葛玉琰这时正在一处空地上观望着她。 修为如此低,怎么可能一个隐身术就能逃过我的灵识。 就是不清楚明明让七殇带她躲避追查,她怎么一个人就回了宗门? 她离了宗门刚满三年,以前的事应当没有印象,怎么回得来?她又是如何知晓宗门法阵进入的法门? 她在宗门内的所有动作和表情尽数落入了他眼里,实在不懂这小妮子哭什么。 看情形,她认识阿姐还有一众宗门弟子,可当时,她不过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种子,虽然被养在仙土中,培育了数百年才开花结出了她,一出生便让七殇带离了宗门,不应该有记忆才对。 玉琰带着疑问,望着她所走的方向,敛去身上气息,悄悄赶在她前面回了竹苑。 小七来到竹苑竹门口,再次猫着望了望,翠玉葫芦在石桌上! 这一下小七开心地差点蹦起来,还好还好,琰哥哥没出去。 葫芦在人肯定在屋内,搁外面等等,一会他若出来,就刚好能看见。 玉琰不知她想做什么,只看见她看着葫芦后就开始傻笑,心意一动,从屋内缓步走出,来到石桌旁拿起葫芦喝了口酒。 灵识中,玉琰瞧见小七见他出来满面欣喜,竟还泫然欲泣,是那种悲喜交加失而复得的感觉,难道她竟真记得做植物那五百多年间的事? 她若记得,大可以告诉七殇,光明正大回宗门就是,为何偷偷摸摸用了隐身术回来? 为了探清她究竟想做什么,玉琰放下葫芦,取了剑,走向了竹屋后的练功场地。 小七见他往屋后去了,心知他是要练剑,这时候是不益离他太近的,容易被他发现,也容易在他不知情时被剑气所伤。 到是可以坐在石桌边,摸摸葫芦。 这翠玉葫芦在妖界时候,琰哥哥遇伏击碎了,现在看见完整的,忍不住就想拿到手里。 于是小七就脚步极轻缓慢走过去,到桌边把葫芦捧到了手里。 这葫芦,玉质上佳,一点都不冰冷,装满酒竟也触手生温,摸着温滑细腻,难怪师兄到哪都带着它,只有休息练剑作画时才会放到一边,对配剑都没有如此深情。 小七拿着葫芦仔细瞧了好一会,坐下来把葫芦贴到脸上,它时常在琰哥哥腰间,贴着它,就仿佛贴着他的腰身一般,令小七沉迷。 小七心思全在葫芦上,根本没留意玉琰早停了练剑,嘴角含笑望着她的方向,她和我一样爱酒吗? 小七脸贴了一会,心里早忘了自己是偷偷来的,她像以前一样,抬手拔了葫芦嘴,一下子猛喝了数口,喝下便叹息,“不好喝,琰哥哥为什么偏偏喜欢喝它”。 这话刚出口,小七便醉了。 她的整个脸完全红了,眼神迷蒙,提溜着葫芦上的绳子站起来摇摇晃晃走着,望着修长坚挺的竹子,嘻嘻一笑,随手把葫芦一甩,就朝着竹子扑去。 玉琰瞬移过来,伸手接住了葫芦,捡回盖子盖紧,把葫芦佩到了腰间,小妮子,差点把我葫芦摔没了。 他刚佩好葫芦,耳边就传来尖叫声,循声望去,她正抱着竹子,挂在竹尖上,摇摇欲坠。 玉琰迅捷飞上,一把揽住她,飘落下来。 小七还未完全失去意识,恍惚中她觉得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嗯,是琰哥哥来抱我了。 她格格笑着,两手抓紧他的前襟,用极大的力气把头凑向他,在他耳边说:“竹叶青,忒难喝”。 玉琰心中无奈,又没人要你喝。 他抱了她放到榻上,抬手施了一个法术,她就沉沉睡着了。 紧接着,他两指并拢,置于她眉心,给她输送了一些法力,不大会功夫,小七便变为了一只异兽。 这只兽通身雪白,浅淡白光伴着周身,虽只有白色,但毛色极纯净,玉琰心道,瞧着长势挺好,再过三五年就可以本体飞行。 这是一只长着麋鹿头,凤翅,鲸尾,麒麟四肢的异兽,只有在妖界千百年或者上万年才出一只,但只要出现,必然会伴随着六界动荡,引来一场腥风血雨,有人唤它梦魇,有人唤它魇魔,到底叫什么,早就流失在时间里,不可考了。 玉琰再次施法,掩了她的真身,她又变回了三岁小女孩的模样。 你的真身不益显露,以后都封着吧,既有人身,便以人身修行,愿你能安然长大,愿六界平安。 当初把你从妖界带出,本是为报恩,却不知,我能护你多久。 恐怕不久后的将来,倾尽一宗之力,也未必护得住你。 小妮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就算有法阵,阵外不知道有多少灵识锁定盯着这里,一旦让他们发觉你的存在,这人间就先出一场灾难。 先让你睡吧,日后的事,日后再想办法应付。 玉琰打定主意,走到桌边提笔,望着她那临时加上去的一笔,他甚是欣喜,她竟还学了作画,看起来以后见了她母后,不管她顽皮不好学也好,天赋极强却不好学也罢,总有措辞可以交差。 若是能护她到她母后寻来,报恩就算完成了。 玉琰把小七进宗门的事放在了心里,并没有同任何人提起,就是亲姐都只字未提。 待到夜半,玉琰一副修竹绘完,他悄悄抱了小七出了宗门,把她放在了宗门入口的竹子边,确定她靠着竹子坐稳当了,他才离开回了竹苑。 飘身回到竹苑的玉琰,迎头撞见阿姐,玉馨淡笑道:“阿琰,你似有心事,可否说来听听”。 玉琰神色自若,道:“无事,就是夜半出来吹吹风,阿姐怎么也不睡?” “每年入秋都要忙碌,我出来转转,松散松散,却见你不在屋内”。 两人说到此处便停了,玉琰去桌案边取了新纸开始作画。 玉馨站到边上观望,只见玉琰很快就勾画出一只很奇怪的兽,从未见过,这兽到是真怪的很。 她想询问,见玉琰脸上没有交谈的意思,便没开口,一直看着他画完,她才离开。 小七再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迷糊劲还没完全散去,她望了望四周,心里吃了一惊,我怎么在这里? “系统,我怎么来这里了?赶紧回话”。 系统:“你自己喝醉后下来的,到这里实在撑不住酒劲,自己靠着竹子睡着了。 我跟你说啊,这是你回来后第一次回师门,也是你以宗门弟子回师门前最后一次,你的竹叶我已经收回了,不到时候再不会给你。 你师兄,你瞧见了,师姐师妹那些人你也都见了,从现在开始,妖小七,安心做任务,等着三年后诸葛宗收徒再回来。 最好那时候,你在人界可以独当一面,不会再出现宗门被屠的惨事”。 小七心知,系统讲的不错,若自己再一次护不住他们,以前的事必定会重演,这一回,自己绝对不允许诸葛宗人受欺负,谁要敢动宗门弟子一根毫毛,必叫他以命偿还。 第二十五章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系统:“小七,我认为我有必要问你几个问题”。 小七:“你直接问就好,讲得好似我不让你问你就不能说话一样”。 系统:“呃。 第一个问题。 护一人,护万人,护一镇或是一宗,你觉得哪个更难?” 小七:“在我看来,护一人,护万人,护一镇乃至一宗,难或是易不能用个数来论,也和修为高低没有任何关系,只看对手想要那些人性命的决心。 也就是,我若是起了保护他人的心思,不论护多少,哪怕只想护一个,只要我对手想要取他性命的念头和决心够强,我要护住就是极难的事。 修行路漫漫,要害人取人性命可以有数不清的办法,可要护人,拼尽全力也不一定有半个护人周全的办法。 就像琰哥哥要护住玉馨,我要护住琰哥哥,全都拼尽了全力,到头来一个都没能护得住。 还有,云家。 云麟儿飞升入仙界,有着在当时修为稳压我的老祖护着她,她天赋是云家最佳,云家老祖护她也是用尽了心思,可还不是被我逮住机会取了性命”。 “你的答案是只要想保护人,都是难事,和数量无关,了解了。 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 你觉得如今的你如何?指修为方面”。 小七:“如今的我还说什么修为,修行界但凡修炼十几二十年的人都可以取得我现在的成果,直白来说,我都不配用修为这两个字”。 “第三个,这样的你,拿什么来护住你想护的人? 如果修行世家像云亦这样修为的人,执意因你而要除掉鸳溪镇和诸葛宗的人,你要怎么办?” “这样的我,有着曾经修行过的所有经历和记忆,我若修行,曾经踩过的坑可以完美避开,曾经绕过的弯路也无需再费时费力,曾经的修为我也终究会再次修成,总有护住他们的时候。 如果我修行不足时,世家仙门容不得我,不仅要杀了我,还要杀了一切护我与我有关的人,一旦到那时,一切皆因我而起,大不了用我一死,换他们安然活下去”。 系统:“小七,修行中人一旦起了贪念,杀了你也不会善了,曾经阻过他们的人必然也会被残忍杀害”。 小七:“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系统:“我是想说,如果完全重复曾经的路走下去,与你相关的人你想保护极难,你想为了保他们舍了自己也不见得能让他们安全,与其费尽心思甚至丢命也没有用,还不如,直接颠覆曾经的一切”。 系统的话给了小七深深的震撼,联想到曾经的所有事,自己若要做到护住所有人,恐怕就只有颠覆曾经的一切,不让历史照原轨迹发展下去,才是避开所有杀戮的最好办法。 小七:“我要如何做,才能颠覆曾经的一切?” 系统:“从今日起,你的修行路不与任何人同行,不去鸳溪镇,不进诸葛宗,单枪匹马去修行去做事,是死是活全凭本事,即使死,也不连累任何善良无辜之人,这样就不会再出现鸳溪镇被焚,诸葛宗被屠的惨事。 当初,你避开所有想取你性命的世家修行者,最后却落得一个人在仙界孤独无依,显然,避开他们,不惹事不直接与他们为敌是没用的。 这一次,你不要再躲避,直接寻上门去,一个一个逐个击破,没了那些心怀叵测贪心不足的修行人,不论鸳溪镇还是诸葛宗或是整个天下人间,都将是一片福地”。 小七把系统的话仔细琢磨再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自己不与任何人结交,不去鸳溪镇住,不入诸葛宗修行,他们都将会是安全的,根本不需要去护着。 一切源头只在自己身上,他们不过为了争抢自己为他们所用,没有抢到就恼羞成怒杀人泄愤,只要自己一人修行,便不会让他们迁怒到无辜人身上。 小七认真道:“从现在起,照你说得办,谢谢你点醒我”。 “先回云城,你爹七殇本就不是亲爹,送他回他该回的地方,你的师兄有办法抹掉他带你三年的记忆,送他回去,开始颠覆历史之路”。 小七听从了系统的话,驭笔回云城。 她回到云城时,已经到了辰时,不仅法力用尽,而且腹饥难忍,她落到地面后先从乾坤袖中摸出一个柿子来填肚子。 她拿着柿子咬上一口,沿着云城主街边吃边走,眼睛四处打量着。 行到主街尚书府附近时,她想着进去瞧瞧鸳溪镇的两人,看他们事情过去一天心情如何,失了宝贝蛇,可还在为它痛苦哭泣。 小七为了避免凡人瞅见她当街消失,专门绕道到尚书府围墙附近的无人小巷子里,隐身进了院内。 她来到昨天给两人治疗伤口的地方,傅尚书也恰好在内。 鸳溪镇二人一脸苦色,站在尚书对面,对话为何是不知道了,鸳溪镇个高的男子,道:“尚书大人体恤我们这等小人,救我们一命小民已经十分感谢。 可小人无论如何也要拒绝尚书大人馈赠的金银珠宝。 您不要着急。我们二人起码还活着,没了蛇,我们总会找到谋生方式,怎么能白拿大人的钱财。 我们二人来到云城后,多少也听说了丞相的一些劣迹,尚书大人欲要与他斗,肯定需要大笔金银财宝,送我们的钱正好可以可以当做我们斗跨云丞相出得一份力。 今天,我们伤口差不多稳定了,这就离开,回村里与家人一起讨论以后该做些什么营生”。 傅烨:“今晨,云南笙不在朝堂,你们与我面见了皇上,他已经决定,一定要还你们公道。 而这些钱财,不是我所有,是皇上赏与你二人的,有了这些,你们二人后半生就有了着落,不要推辞,好生收着。 这样,你们先别急离开,虽然伤口莫名其妙恢复极快,但是毕竟还没完全长好,傅某人意思,二位再待几天,安心把伤养好”。 第二十六章 闯地府夺灵魂(一) 小七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靠着墙专注地吃起了柿子,眼睛四处瞄着,放了灵识出去观察尚书府。 小七把他整个府邸观察完,得出一个结论,傅烨是一个两袖清风廉洁奉公的绝佳人臣。 他家里的所有人,包括他在自己在内,只要不出门,都穿着一身平民布衣。 他的夫人以及子女都以他为榜样,穿着款式大方简单便于做事的衣物。他的夫人和女儿,尚书大人的妻女,头上的首饰竟都只是简单的绢花或是宫廷赏赐的纱质锦花,竟没有一件贵重金银或是珠宝饰物。 傅烨身上最值钱的玉佩上刻着宫廷卷云纹,想来也是皇帝随手赏的,他家里没有任何暗室,并没有私藏任何贵重物品。 小七一个柿子吃完,注意力回到三人身上,听见傅烨道:“老夫家贫,留着二人住莫要嫌弃吃食,我们一家粗茶淡饭已然成了习惯”。 鸳溪镇二人感激他救命收留,自然不会在礼遇方面有所挑剔,个矮点的道:“我和他都是平民百姓,深知粗茶淡饭最养人,我们也是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饭食,让我们吃大鱼大肉也觉不出美味”。 个高的笑着接口:“就这粗茶淡饭,我们小时候都经常吃不起,粗人,从来不挑吃的。 您每天能带着我们和你们家人同桌而食,已经很高看我们了”。 傅烨正色道:“同桌而食是应该的,天底下但凡赚钱养家的方式都不该有贵贱之分。 我虽是尚书,可这也不过是一个赚钱的饭碗罢了,与你们当街耍把戏赚钱养家殊途同归,不存在谁尊贵谁下贱,都是人,都一样,你尊重我,我就该尊重你,仅此而已。 傅某今日还有公务要忙,二位便把这里当自己家,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出去转,也随意,就是我的饭碗比较忙,没时间陪着你们一起,先失陪了”。 二人同声道:“大人慢走”。 傅烨从这里离开,鸳溪镇二人从墙角取出了一个小布包。 拆开来就看见里面装着蛇的两截尸体,他们看见断蛇又红了眼,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包好蛇,带着走出房间,到尚书府门口时与府内人讲一会就回,便出了府门。 小七跟在他们身后,心里疑惑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小七看着他们二人一路心情沉重快步走着,到纸扎店买了许多冥币和一个精致的黑漆小匣子,又接着不再说话一直走出了城。 两人走到城外五里以外的树林里,才停了下来。 二人在树林里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地上清理干净,布包和匣子放到了地面上,之后两人拿了冥币把四周撒了个遍。 “撒点买路钱,让你走得一路顺利,不被孤魂野鬼纠缠”,高个的男子说着话,把手里的冥币一把又一把撒出去,很快就红了眼,眼泪滚滚落下。 矮点的男人看了看他道:“别的时候我们想它可以随意哭,就是此时不能哭,让它开开心心离开。 只盼它进了地府能投胎为人,托生富贵人家,锦衣玉食供着不受罪。也不必如同这一世,受人控制,被人所杀”。 高个男人收不住悲痛心绪,撒完了冥币捂着嘴呜呜闷哭。 矮点的看他哭,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没再说话,他走到打扫干净的范围,跪下来用手开始挖土。 “我给你把房子修整齐,你住进去,不要对这世间有太强的执念,你这一生太苦,早点去投胎忘掉。 如果一时投不了胎,记得缺东西给我们托梦,我们梦到就立马给你送钱”。 高个男人这时也加入进去,两个人一起,慢慢把土挖出来。 待到可以埋下匣子,两个人停了下来,把蛇从布袋里取出来,小心翼翼放到匣子里。 他们双手捧着匣子往里面放,匣子底部快要挨到土壤的时候,矮个男人突然一把抱住匣子,把脸贴在匣子上,眼泪滚落,他强忍着不出声,眼泪很快浸湿匣子。 “不管以后你是不是能如我们愿托生一个好人家,这一刻,我们是真舍不得送你离开啊。 昨天你还好好的,就一天,你的尸体早都冰凉了,如果可以,护你活着多好,哪怕换用我们两的命换你活都行啊”。 小七在边上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不忍,她很快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这条蛇和这两个重情义的人去一次地府。 当初自己去地府寻过玉馨师姐的,寻过老祖琰哥哥还有一众追随自己的修士,只是他们的灵魂因为被击碎,根本没我在进入冥界。 这条蛇与他们不同,它只是被砍断致死,灵魂是完好的,只需要从冥界地府夺回灵魂,就可以重回人界。 小七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脚踏祥云慈眉善目的女仙人,身边还有两个小童子在云上打座相伴,露出这样的模样,小七翩然从天空降到两人面前的半空中。 渺渺仙音从她口中传出:“善哉善哉。 这条灵蛇结了大善缘,有一场重生回归人间的造化,二位可愿意为它去做一些事?” 两人望着这女子,颇像房里张贴的观音菩萨,激动非常,没搭话,先咚咚咚磕了数个响头。 小七抬手用法术托起二人,令他们站稳,道:“无需多礼,你们二人如愿它复生,便听从我的指令去做事”。 “菩萨,既有这等造化,需要做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二人,在所不辞”。 小七:“好。你们去城里,找卖蛇人,买一条与这条蛇特别相似的来,然后回尚书府,三日后,这个时辰来这里等我,我定满足你们”。 小七说完架云飘然远去。 二人听了她的话,深信不疑,心情激动,热泪盈眶,目送她远去之后,跪地连连磕头,之后急忙收起匣子回城里买蛇去了。 小七在空中望着他们走了,收了化身,驭笔往人界冥界交界处飞去。 三天时间,打一个来回应该足够了,想来他们有了那条蛇,人生会没有任何遗憾。 第二十七章 闯地府夺灵魂(二) 曾经鸳溪镇的居民尽皆因我无辜丧命,现在即使只是为救一条蛇去冒险也完全是值得的,就当以此给他们补偿。 小七入过两次冥界,踏过两次地府黄泉路,与其中那些十殿阎罗皆是打过架的,这次进来,熟门熟路,更熟悉鬼将的能力,隐身很快就避开关卡到了黄泉孟婆处。 孟婆这时正执着汤勺一下一下搅着锅里的汤,锅上热气渺渺升起,锅下烈火升腾,锅边路上,成群结队的灵魂正排队等待领取孟婆汤,喝完好去转世投胎。 小七隐身站到孟婆面前,孟婆并没有发现,她跟系统交流道:“系统,把我诛魂仙笔的能力解开。 你给我限制了它的法门,仙笔就是个摆设,我无法与地府任何一个去斗法。 若是这次没有笔,此间的事根本无法做成,我恐怕也走不出去”。 系统回:“好”。 小七疑惑:“为何你一点也不阻止?” 系统:“你的性格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百折不挠,我阻拦根本没用,干脆直接助你功成。 拿出笔来瞧瞧,你的诛魂仙笔已经恢复最强状态了”。 小七把笔拿出来,只见笔上波光流转,狼毫恢复三尺长,正是它最强时。 “有你,这个地府我就给它掀翻也没人能耐我何”。 小七控制仙笔,让笔尖对准孟婆的汤锅,然后她才现身,想于孟婆处打听一些消息。 小七仰头望着孟婆嘴角浅笑道:“孟婆,小七这厢有礼了,您可有闲暇回我几个问题?” 孟婆眼睛望着汤锅,只忙着给灵魂乘汤,不搭理小七。 小七也不恼,笑嘻嘻地继续道:“孟婆,您好,可有时间容我打听个灵魂”? 孟婆依旧不开口,只轻掀眼皮望了望,见是个小毛孩子,根本不想搭理她。 小七心知,好言好语讲话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两次不开口,就没法再继续询问了,她沉了沉脸色,道:“孟婆,你可瞧见你锅前的那只笔? 我来找你,只寻个灵魂,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肯直言相告,我便撤了笔,否则,你这汤和锅就全别要了”。 孟婆听见稚嫩的声音讲着威胁的话语,撇眼望着小七,觉得她含笑的模样甚是可爱,整个人好似一点威胁也没有,可开口讲得话却也太过张狂了,这里毕竟是地府,一个凡人修士,哪里来得勇气敢这么说话,就是欠打。 孟婆语气淡然道:“哪里来得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面前撒野,先吃我一记”。 她抬手打出一道黑色光柱,朝着小七面门极速而去,眼看就要临近了,她咧嘴轻笑,就这一击小女娃肯定受不住,还敢随意在这叫嚣,真是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 小七笑意不减,望着攻击临近,诛魂仙笔随她意念而动,转头瞬间替小七挡下攻击。 “孟婆,看来你是不愿意相告了,那便怪不得我了”。 诛魂仙笔狼毫抖动,飞速撞向孟婆的汤锅,只一眨眼的功夫,汤锅被仙笔一下掀飞,锅里的汤沸沸扬扬四散落下,遇到黄泉的土,立即消失不见。 “没了这汤,一个灵魂也别想投胎。 我要找的灵魂,从这刻起,只要还在地府,我就能带回人间。 孟婆,你的臭脾气竟是一直这样,不过我也没变。 慢慢凑熬一锅汤的原料去,悠着点哭,别把你哭瞎了”。 小七说完,直接转身驭笔走了,后面去阎王殿,找判官他们先去玩玩。 孟婆望着她飞走,气急跺脚,收拾起锅,灭掉火,把锅再架起来,放任灵魂不管,朝着阎王殿追小七去了。 可她只靠魂力,本就没有小七驭笔来得快速,再加上捡锅浪费了一会时间,竟是越追离小七越远。 孟婆心里气苦,这哪是个三岁娃,这就是个三岁的魔头啊。 小七驭笔来到阎王殿外,停在空中,扬声道:“判官何在?出来一会”。 这一声在地府上空如同晴空起惊雷,一众值守小鬼抬头望向小七时浑身都充满了戒备,带头的呼喝道:“何方神圣,判官岂是你相见就见!” 小七嘻嘻一笑,“见就见了,还有什么岂是。 你家阎王爷的胡须比他可好玩多了,若是判官缩着不肯相见,唤阎王出来也一样”。 “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 兄弟们,一起上”。 小鬼随着队长的命令,齐齐举起鬼叉,尖头朝着小七,运起魂力,朝着小七发出合力一击。 “呵呵呵,就这小把戏,你姐姐我老早就不惧了”,小七讲完,仙笔笔尖对准即将到来的一击,直接迎上去,破了这一击后,往上斜飞,极速插在了阎王殿的匾额上,那匾额受不住仙笔一击,化做粉碎。 “判官或是阎王,唤一个来见我,否则,下一击,掀了这阎王殿顶,我到要看看他们藏在何处”。 小七心内明白,自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不给足他们强力震慑,一时间是难以见到想见的神君的,可若对阎王殿破坏太多,后面即使见了也必然先斗一场,根本不能好好讲话,不如就震碎一个匾额,威吓一番,达到威吓的目的便好。 这一笔,彻底惊住了小鬼们,他们被仙笔的力量震倒,匍匐在地,吓得瑟瑟发抖,仅有一个福至心灵,连滚带爬进殿内通报去了。 他一到大殿上就大呼:“报,不好了,有一个小魔头打碎了阎王殿匾额,在外叫阵,要见判官或阎君”。 判官正忙着翻功德簿,抬眼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好好讲,外面究竟是谁”。 “来人未讲她是谁,只管震碎匾额要见阎王或判官,您就出去瞧瞧吧,她讲了,再不去,就掀翻大殿,亲自来寻你们藏在何处”。 判官闻言,心中恼怒,毕竟这阎王殿也是十殿阎罗殿其中之一的大殿,怎么能让人这么轻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站起身,一甩衣袖,道“随我一起出去”。 判官走在当先,小鬼被吓怕了,畏畏缩缩走在后面拖拉在远处,只想等判官先到外面后,自己确定安全再出去。 判官刚到殿外,还不及开口,只见孟婆慌忙前来,她扑过来就拉住判官衣袖指着小七,慌乱道:“阎君呢,阎君在哪? 我要在阎君面前告状,让他给我讨个公道”。 判官接口:“阎君此时不在殿内,到底怎么回事”。 孟婆气得发抖:“这妖女,一来一言不合,打翻了我的汤锅,洒了所有孟婆汤,这一时半刻,我是熬不成汤了,被这么一个小东西欺负,我还熬什么汤? 阎君不在殿内在哪?告诉我,我找他出来”。 第二十八章 闯地府夺灵魂(三) 判官轻咳两声嘀咕道:“你那锅有谁能打得破,告什么状。 赶紧去熬汤,误了今天灵魂投胎的时间可是大过,得不偿失”。 孟婆掩面哭泣,大嚎:“连你都不向着我,阎君哪去了,快点说”。 “阎君去哪又不用向我报备,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惹了这小姑娘”? 孟婆闻得此话,心里更加悲伤:“你不帮我就算了,还问我怎么惹了她,你自己去问她,小小点娃儿,哪里来那么大的戾气”。 小七本想看孟婆如何夸大自己是邪魔妖物,不想判官臭脾气也是和那会一样,孟婆受了委屈无处诉还真是常态啊,不过阎君不在的话,事情可能还好办一些,拿捏住判官,就可以得知灵魂如今所在。 判官望向小七,淡笑着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此何事?” 小七见判官并没有因为匾额的事发火,笑着回:“本名妖小七,来这里寻一个灵魂,叙叙旧”。 判官:“寻谁?可知名姓家居何方”。 小七:“名和姓确实不知,只知道,是条蛇,它昨日辰时一刻被人在云城主街砍成两段而亡,没过头七,想来还在地府内”。 孟婆见判官竟与小魔女正儿八经交谈起来了,急得在边上喊叫:“你是不是傻,被欺负上门还”,判官伸手把她的嘴给堵了,淡笑着说:“叙旧而已,小节,不过,这得先查一查,才知道是哪个”。 “无妨,我有的是时间,判官您慢慢查,我就在这里等信”,话说完,小七躺到笔杆上,飘在空中,做出一副你若不让见,我就这么待着不走的架势。 判官问:“那若是查出来,你意欲何为?” 小七翻个身,背对着他,“先去查。 记住,那条蛇一直跟着鸳溪镇两个把戏人走街串巷表演来着。 我只要这一条,别的蛇,我可不理会”。 孟婆望着她无理的模样跺脚瞪判官,却被判官拽着,一起进了阎王殿。 殿内,孟婆拽住判官道:“你是不是有毛病,竟然和她好言好语的讲话,要气死我啊”。 判官:“到底谁有毛病。 你的汤锅能被她轻松掀翻,阎王殿匾额材质特殊,她一笔就震碎成飞灰,这等战力,你我二人,没有一个是她对手。 你若不想今日消散在地府里,被别人继承了孟婆位置,就消停地回去熬你的汤。 我现在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待阎君回来再做打算”。 孟婆听完此话,立时蔫了,明白一直冲动不理智的只有自己,若误了今日投胎大事,这孟婆的位置也别想要了。 孟婆理了理心绪,虽然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但是也强忍住朝着黄泉尽头去了。 判官拿出功德簿,按照时辰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小七所说的蛇,如今正快要过审判,一会就过来了。 判官把蛇这一生事迹看了一遍,它竟有挺长时间跟在凡人左右报恩,是积了德的一条福蛇,若是投胎,可以脱离畜生道托生成人,结果挺好的。 那,这个小七应该只是过来叙叙旧吧,不过,它和她这一生唯一的交集仅是她看了它一场把戏,若说因此记住它,非在地府见一面叙旧,说不太通。 小七不知道判官在殿内磨蹭什么,扬声道:“催着你家判官快些,我没有耐性,若再耽搁下去,我一定砸了这阎王殿,待你家爷回来,看你们拿什么交差”。 一个小鬼听了这话,急忙跑进去跟判官道:“妖小七催您了,她说,你再耽搁时间,她便拆阎王殿”。 判官揉揉额头,阎君啊阎君,你再不回来,我可保不住这大殿啊。 他无奈地从桌案边离开,来到殿外,朗声道:“小七姑娘,勿要着急,我这就跟你讲你要寻的灵魂在何处”。 小七淡笑:“那便讲,休要废话”。 判官陪笑道:“这不是来了么,你瞧”。 这时,黑白无常带着一队灵魂朝着阎王殿来寻判官,蛇的灵魂就在其中。 小七望了望,就只瞧见一队灵魂在不远处,可哪个是蛇,却是不认识的,她想了想开口:“刚过来的一众鬼听着,我问你们,你们中谁活着时候是蛇,从鸳溪镇同两个男主人来云城赚钱,却于昨日死于非命,是谁,谁就搭话”。 判官早就偷偷施了术,让这些灵魂听不得声音。 小七问了一遍,并没有一个鬼应她,心下疑惑,是这里面没有,还是? 小七心思忽转,意识到判官肯定在搞鬼,要不然他不会说已经来了,可实际却是这里面并没有。 要么他说了谎,要么就是他控制了鬼。 小七突然笑了,道:“判官,你这是在同我耍心眼呢。 你可看见我身下这支笔,我这笔名为诛魂,今日,我如遂了心意,便不动地府任何一个,否则,哼”。 小七的冷哼声中带着极强杀气,听得判官头皮发麻,而一早见识过小七出手的小鬼差个个躲到了判官身后,把判官拱在最前面。 判官道:“你当真就叙叙旧?不会做什么其他事?” 小七:“做或不做,你拦得住吗?接招”。 小七飘身从笔上飞起,操控仙笔朝着判官面门冲去,“你若讲哪个是我要寻的,我就收回笔,不然,我不介意让地府换个判官”。 很快,仙笔就对准了判官的鼻尖,与他鼻尖只隔毫厘距离,笔上的诛魂之力逐渐变强,判官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越来越浓,他强撑着大呼:“胆大包天!你可知地府是什么地方”。 小七格格笑着回,“不就一个轮回转世的地方吗,怎么,拿这个想威胁我吗? 你还真想多了,我这个人,平生受过太多威胁,这些话早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你知道吗,威胁过我的,无一例外,全死了,灵魂连渣都不剩,大罗金仙都逃不过,你算什么东西! 讲是不讲”。 小七话到此处停下来,仙笔上的诛魂之力强势三分,“速速告知与我,我便饶你一命”。 第二十九章 闯地府夺灵魂(四) 一道凛然男声传来:“如此轻视地府,定不会让你遂了意。 判官且后退,吾来会她”。 小七看着拉开判官挡在他前面的秦广王,淡笑道:“我道是谁来给他撑腰,敢开口威胁我,原来是秦广王。 既然你肯出面,我给你三分薄面,由你来定咱们是先打一场,还是让我带了灵魂离开。 想来你肯定知道我要寻谁,也就不废话了”。 秦广王顶着诛魂仙笔,额头冷汗直冒,道:“你只说寻魂,却不说寻了要做什么,这样,你把话讲清楚,若只是单纯叙旧,是可以满足你的”。 小七故作沉吟,这样可以拖延时间,让秦广王切实感受到仙笔的压迫力,如此,他确定了抗不下来,所有事就都可以随我想法了。 小七思量了好一会,道:“我的目的是带他回人间还阳。 你看,你们的职责是让灵魂投胎转世,而我带出去,直接重生,还少了一道手续。 反正都是要回人间,至于是从轮回道出去,还是被我带出去,没多大差别不是”。 秦广王道:“想带出去?你究竟要做什么?” 小七明白秦广王是想询问事情的所有因果,她仔细答道:“那蛇是条有情义的蛇,感念两个主人救过它的命,先是送果子养他们和家人,后来又随着二人耍把戏赚生活所需,蛇与二个主人之间情深义重,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相处甚欢,可昨日,因为云城丞相的马夫狗仗人势,导致义蛇死于非命。 它的主人因为它离开伤心欲绝,我与他们二人有故,不能看着他们和蛇阴阳相隔,所以,我答应他们,来地府带蛇的灵魂回去复生”。 秦广王问判官,“她所言是否为真?当真是条死于非命的义蛇?” 判官点头,“是,我刚才翻过功德簿,那蛇因为一生的义举,从畜生道转生人道,下一生它会托生成人,而且,是富贵人家,一生富裕无灾,虽是死于非命,但结局很好”。 秦广王听完,道:“这样的结果,你还要执意带它离开还阳吗?畜生脱离畜生道可是极其艰难的”。 小七:“若是我带它离开,回了阳间,它以后寿终正寝,还会再进人道吗?” 秦广王:“这可就不好说了。 一生很长,一时心善容易,一世就极难,可有多少灵魂能够从始至终都只行好事而不迫害他人。 如果它还阳后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再入地府就得重新判过,至于审判结果是什么,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小七思索了一会,想来以它主人的人品,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天理人伦的事情。 他们都是人世间无权无势的平凡人,而平凡人的一生很简单,不与人交恶,尽力赚钱照顾好家人,一生平安喜乐也就过去了,怎么会生出害人的想法。 小七:“秦广王,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想告诉我蛇有一个好结果,让我消了让它复活的念头。 可我若这样做,不就是在讲,恶人可以随意行事,好人却只能被动认命么,这难道不是在助长恶势力? 蛇若不是意外被砍死,它必然不会生出离开它主人的念头,我想它肯定只想好好与主人共度一生。 我小七从生来就不认命,怎么可能替别人决定是否认命。 秦广王,你若今日不想动手,便叫蛇出来,我们当面问它,是想投胎还是想回人间,我们把决定权给它,以它的意念为主,您觉得,是否可行?” 小七堪堪讲完,挥手加强诛魂仙笔之上的攻击力,随着时间流逝,秦广王眼见不支,他喘息着道:“判官,唤出它来,问”。 判官依言唤了灵魂出来,带它来到秦广王身边。 小七淡然一笑,“秦广王,就由你来问吧。 灵魂你听着,我既然要带你出去,必然会保你平安,不用顾及这些王和鬼将鬼差,他们在我这里,做不得什么,你把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讲出来即可”。 小七话毕,撤了诛魂仙笔上部分攻击力,这样秦广王能正常讲话。 秦广王按照约定,认真询问道:“你是想转世投胎做人,还是想回阳间继续陪着二位主人?” 鬼魂懵然道:“进了这里,还回得去么?” 小七抢先接话:“我带你走,就回得去,你的二位主人正等着你回去,他们二人会在树林里等着你归来带你回鸳溪镇。 想来你肯定记得鸳鸯河里的鸳鸯,记得鸳溪镇外的浓密森林,更记得你感念主人救命之恩,来往于林中带果子给他们,记得,他们学了唢呐,你跟着调子起舞。 回吧,回去了他们会不再难过,他们会和你共度余生,快乐无忧”。 灵魂听完,激动道:“你讲得这些是我最深的记忆,即使你不讲后面这些,只告诉我回得去,我都是要回的。 我当街被砍做两段,临离开前,看到主人捧着我伤心的模样,我那时就想,我无能,没法保护他们,还让他们因为我死了悲痛无比,若能回得去,我要用尽力气助他们生活无忧”。 小七:“秦广王,你刚才与我约定好的,以它的意愿来做决定,现在它要回,我便带它离开了”。 话到这里,小七不等秦广王回话,诛魂仙笔抖动,转向,载了灵魂和自己,极速飞往冥界人界交界口。 不管你会不会反悔,我先夺走就是。 判官看着他们飞远,望着秦广王气愤道:“我以为你来了会赶她走,保证地府的利益,却不想,你竟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秦广王冷着脸用法术给判官传音道:“此刻你家阎君尚且未归,以你我之力,挡不下她。 而且,我方才感受到她笔上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我真与她打一场,必然输得很惨,一不小心,散了修为化为乌事小,让她一支笔毁了地府,误了投胎,便是你我拼命阻她带走灵魂,也得不偿失。 地府被毁,上面再怪罪下来,你我岂能得了好,下场只会比让她杀了更惨。 我觉得,她的本事,十殿阎罗齐聚也拿不下她,难不成真让她毁了地府。 你记住,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第一保自己平安,第二顾全大局。 不管冥界如何,你我都没有轮回可走,我们的能量体让我们好歹能一直存在于六界中,还颇有点能力,这能量体就是你我的生命,没有任何事比命更重要。 今日之事,切记,若是被上面提及,推到妖小七身上便是,上面总有人会去对付她,而我们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秦广王看着心有戚戚焉的判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去做事,放她走是我定的,你没有责任,不用担心会因此受罚。 抢走灵魂的责任推给小七,而地府中,放她离开的责任我担着,安心去做事,那边还有一批灵魂等着你审判,动起来”。 秦广王讲完,叹息一声,飘然离去,判官见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是好是坏,先做眼下的紧要事务,想到这里,他进殿内忙去了。 小七带着灵魂离开,心里庆幸,到底一支笔让他们怯了,否则还会再生出诸多波折。 回到人间应当是刚过了第二天,很期待鸳溪镇二人见到复生的蛇会是什么样的激动表情。 第三十章 缠人的灵魂 小七回到人界后,先在安全处藏身休息了一会,确定冥界无人追来,才又带了蛇回云城。 一人一魂提前来到了约定地,等着鸳溪镇的两人到来。 小七看着三天前手刨出来的坑尚在,而事情已经完全变化了,不用再葬了蛇,它可以好好活下去。突然发现,以前自己几乎没帮到任何人,可这次,居然真的帮了良善之人,心里升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过的舒服愉悦。 系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回它,自然心里会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昨天的行为必然与冥界地府交恶,你以后无论去到哪里,都得防着来自冥界的追寻”。 小七:“放心吧,我会多加提防的”。 鸳溪镇两人按照约定带着活蛇和义蛇的尸体来到了树林中,他们并没有看见那天的菩萨,心里很是失落,难不成是做了一场梦? 小七本就隐身等着他们,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心知他们觉得当天出现的事情不真实,她随即飞到空中,化成菩萨的模样,驾云靠近。 小七:“善哉善哉,二位请把活蛇与死蛇一起放到地上,一会便可以带蛇离开”。 鸳溪镇两人急忙取了活蛇放下,又捧了死蛇两截尸体小心翼翼搁到地上。 小七:“二位请闭眼”。 两人顺从闭目。 小七先用法力把活蛇的灵魂抽出,再把死去的蛇的灵魂直接贯入,给它传音:“今后你以这具躯体活着,你原本的躯体已经完全死去,再也不能用了,这是为你寻的新躯体,记住以后随着你的主人好生活着,千万不要做坏事,否则我也无法保你”。 蛇连连点头,小七望向一边的新灵魂,它兀自还没从变故中回过神来,愣在空中。 现在还顾不到它,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虽然他们二人找来的蛇与死去的蛇外形纹路特别相似,可毕竟有细节上的不同,若直接让他们带走肯定会被发现不是原来那条,还得把外形给改换一番。 她抬手结印,淡蓝色的圆形印记逐渐明亮,手一推,那印便快速没入死蛇躯体中,只见它身上的蛇皮一点一点被完整剥离出来,当两截蛇皮全蜕出来后,印记带着蛇皮飞向活蛇,那蛇皮很快就覆盖了蛇全身,活蛇的蛇皮纹路就完全与死蛇相同了。 换灵魂,换皮,就这样完成了。 小七用幻术掩了无皮死蛇,柔声道:“二位请睁眼,带了你们的蛇离开”。 两人闻言赶紧睁眼去瞧,只见眼前就是亲如家人的故蛇,惊喜交加,喜极而泣,两个人扑到蛇边上,把它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碰,确定它是活着的,它眼中带着往日的柔和光芒,这就是它啊! 两个人边笑边流泪,一人抱了蛇头,一人抱蛇尾,一点都舍不得放开。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想起来要谢谢菩萨,一抬头,菩萨早不见了。 二人放开蛇,连连跪地磕头,口中道:“今后必日日为菩萨供奉香火,报答菩萨的恩德”。 小七不显露身形,道:“你二人若真感念我的功德,日后无需香火,切记要与人为善,多行善事。 再提醒你们一件事,灵蛇死而复生,凡人接受不了,他们会对你们多加揣测,甚至对你们行恶事,从这里离开后,切记赶紧带蛇离开云城,不要让任何知道它死了的人再见到它”。 两人连连点头,高声说:“菩萨所言极是,我二人一定照做,请受我们三拜”。 二人话毕,朝着地面咚咚咚连磕数个响头,以三拜九叩之礼拜谢菩萨恩典。 小七在边上看得乐了半天,我不过是扮了回菩萨,他们竟给我行面见皇帝的礼仪,虽然隆重了些,但是心里是受用的。 我为了那蛇可是去冒了一回大险,以后冥界会怎么对付我还尚不可知,这礼受便受了,也没什么不合适,说不好,为了我闯地府的事来一个修为了得的大仙,我这小命还不一定保得住呢,这样想来,这礼也就无足轻重了。 鸳溪镇二人行礼之后许久,见再也没有了菩萨的声音,便把蛇带着离开了。 小七本想抽了活蛇灵魂之后任那灵魂自去地府便好,可没想到,它愣了许久回过神后,竟缠上了自己,不肯轻易便接受了自己的一番解释。 小七与它解释半天自己是为了救一条义蛇,为了助人做好事,可讲来讲去它都不听,只念着:“为什么要拿我来成全它? 它不该死,我也不该啊。 我本来好好的在山林中待着,每天生活的悠闲惬意,就因为你们人需要蛇胆入药,蛇肉做羹,我便被抓了,这本就于我不公,人是生命,我们蛇亦然,凭什么我们就该被践踏,被人食用。 现在,虽然没被人取胆食肉,却没了身体,这叫什么,这叫不问我的意愿,让我无故牺牲成全它蛇! 难道我就活该去死? 你做事之前可有问我同不同意,我也是一条在你抽魂之前从未做过坏事的蛇,也是心地很善良的,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才三岁啊,你要让我成孤魂野鬼吗? 我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无故灵魂出窍,据我所知被地府抓去,只会留在地府不让投胎转世,你的行为,导致我直接被剥夺了活的机会,这是让我就此消失在六界中啊,好不甘心”。 小七听着它的话,看着它委屈无奈眼含着泪欲哭不哭的小可怜样,心里委实觉得对不住它,实在没话可以接它的话。 蛇魂又道:“你到是说话啊,你取了灵魂,把我身体给了别的蛇,有着这等能力,不应该为我负责吗?你就只管抽魂,不管以后的事了吗?你怎么能长着这样可爱漂亮的脸,做这么残忍的事?” 小七被它来回拿话给堵住了,毕竟自己无理在先,只能让它先埋怨一回了。不过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地府确实不收死因不明的灵魂,而且现在它的身体还好端端活着,如果放任它离去,说不好它会与灵蛇争躯体,这也是大麻烦。 小七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她往哪走,灵魂就跟到哪,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小七被炒得烦了,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决定。不过你记住,要回身体的话休提,我不可能做”。 灵魂绕在小七身边,突然乐呵呵地道:“我先跟着你,想到了怎么办再跟你说。 我先问你个问题”。 第三十一章 九尾(一) “你有没有能力保证我孤魂飘荡不会消散”? 小七回:“这到容易,只要保住你的魂力,自然就不会消散”。 蛇魂听了这话大喜,“那你就保住我的魂力,只要不散,就这样能随意飘荡也挺好”。 小七故意道:“不过,这需要一个小法袋来保你魂力不被人界法则剥离,我现下手头没有这样的东西,保不得啊”。 蛇魂立马又沮丧起来,“难道我就该死该散吗?呜呜呜,我命真苦”。 小七听着它哭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由着它,哭累了总会停下来。 小七一个人随意走着,在心里想着该不该听系统的话,把阿爹送回诸葛宗。 当初,满心欢喜等着爹买笔回来用毛笔教我写字,终究因为他一去丢了命无法回家来而搁置。 之后修行数千年,内心深处始终特别重视毛笔,就连进仙界后炼制的第一件仙器都是毛笔的形态,心中总是恍惚觉得,有笔在,就有爹陪在身边。 九岁,没爹没娘,孤苦伶仃,虽然诸葛宗待自己极好,可终究心中缺了至亲之人的爱,总是不那么圆满,如今,好不容易与爹重聚,难道就这么送走吗? 送走后再让琰哥哥消了他的记忆,再相见,就只是陌路人。 与谁陌路都可以,怎么能与养自己长大的义父成为陌路人。 系统:“你现在送他离开,只是为了以后更美好的相聚,再聚首,他会是你带着前世记忆买笔而回的阿爹,那时候,你的琰哥哥去掉他身上的修为封印,你们相处的时间会无穷无尽,不要因为身在局中,贪恋一时半晌的欢愉”。 小七:“我一开始是只想让琰哥哥重生复活,可如今,我实实做不到也不能只复活他一个。 活一人是活,活万人也是活,我为何不把所有与我有关的人全都复活。 他们的死都与我脱不开关系,而我有办法让一个人复活,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复活。 如果我只渡一人,即使我与最爱的人重聚结婚生活美满,却始终心头难安,索性全复活回来。 如果我不这样做,只怕师弟临死前的模样,会成为我生命中永恒的梦魇。 我更忘不了为了助我修行更上一层楼牺牲自己成全我的阿凌和阿菁,他们若活着,如今也该是浓情蜜意的过日子。 所以,我想,干脆让所有人都活过来,这样既不欠谁的恩,也不需记过往的痛,更可以让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没有遗憾”。 系统:“要复活所有人极难,可这是你的人生,所有选择得你自己来定。 我只能说尽力去协助你,却不敢给你打包票一定可以让你成功。 你可还记得,我主人讲过,要让你的师兄复活,只有三分可能,如果是这许多人,有可能几率为零。 这样,我们且行且思量,视情况再做决定,可好”。 小七:“好,我会慎重,也要尽全力去让所有人活过来”。 小七想着事情,一路往西而行,这样晚上可以回到云端客栈。 蛇魂随着小七飘了许久,突然道:“你真没办法救我?你就真救不了我?你真没有让我魂力不散的东西?” 小七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摸着心口道:“我在想事情,你突然出声,差点吓死我。 我这么给你说吧,我现在手头确实没有那种小法宝,那是仙界的东西,我若在仙界,那里遍地都有这种东西,即使我一时没有,还可以随便用点修炼资源换上百八十个,可这是人界啊,没人会做”。 蛇魂:“你也不会做?” 小七无奈摇头:“我现在没材料也不行”。 蛇魂又思量了一会,这才道:“那你能不能给我找个身体,随便找一个,能吗?可以吗? 小姐姐,我真不想死,救我啊,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啊”。 小七一拍脑袋,开心道:“找个身体到不是不可以,这云城中应该到处都有卖各种野兽以及皮毛的地方,那就肯定有猎人,我们找猎人买一个刚死的兽,我助你灵魂与尸体契合,这样你就可以有身体不用找法宝相助了”。 蛇魂道:“那就赶紧走,我真怕突然就再也没有我了”。 小七收起心思,驭笔很快入了云城。 她在城内大街小巷寻了一遍,打听了不少皮庄,最后确定在城外东边有一个依山而住的猎人,只有他时常会猎一些奇巧的小动物。 皮庄通常只有兽皮,刚死没多久的尸体却是没有的,只有猎人那才能买到。 小七问别人时是化身为成年自己的模样的,那人见她是女子,还好意提醒,天快黑了,最好到明天早晨再去,小心路上遇坏人。 小七认真谢过,行到无人处,摇身变回小娃娃模样,嬉笑道:“他若见我这幅模样,肯定会挥手说一边去,嘻嘻”。 她在巷子里思索了一会,摇身变成一个中年已婚女子的模样,这才隐身驭笔赶往猎户家。 小七到时,正好猎户要出门,被她迎面拦了下来。 小七与他说要买一只刚死的野兽,猎户就带她进了一个院子。 小七与蛇魂在这个院子里,见到了各种被关着的动物。 小七看了一圈,见都是些形象很差的动物,没一个让她和蛇中意的,而且都是活得,总不能再抽灵魂出来,再惹一个难缠的,岂不是要没完没了了。 她问猎人:“就这些吗?还有别的没有?最好是活着时候外形漂亮,四肢灵活那种”。 猎人指着笼子解释说:“云城的人啊,都爱吃野山猪,山鸡,还有蛇肉,所以笼子里这种东西最多。 不过你来巧了,我昨天遇到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长着九条尾巴,很漂亮,只是它陷进了一个臭水坑里,救出来就快不行了,我把它放在了林里,让它听天由命,夫人若想要,我把它取回来”。 听见九条尾巴时,小七心里一惊,这种小山林,怎么会有九尾出没,还被陷进坑里? 九尾一族通常性情狡猾,就算不修行,也是极其可怕的存在,怎么会这样?不过,蛇魂若得了九尾的身体,对它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先让猎人去取来再说。 第三十二章 九尾(二) 小七脸上现出浓厚的兴趣笑着道:“九尾白狐皮拿来做大氅最好不过了,烦请您去取来,价格好说”。 猎人喜上眉梢,指引小七进屋里等他,拿了猎枪就急忙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小七隐身跟在后面。 猎人跑得很快,到树林附近时他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进去。 他一路挑树木间距宽些的地方走,到一处长着歪脖子树的地方,他转到树后面,辨了辨方向,这才猫着腰往密林里走去。 小七飞在他身后,树木枝叶逐渐茂密遮挡严实起来,不得不落下来,跟着猎人一步一步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树林里面完全暗了下来,猎人才来到一个洞穴口钻了进去。 小七个子矮,直接就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个洞穴入口狭小,里面很是宽广,并排走几十个人没有一点问题。 猎人在前面小心翼翼的走着,小七带着好奇心跟在后面,一会瞧瞧这里,一会瞅瞅那里,很是普通的一个洞穴,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两个人走了挺长时间,也没见到九尾白狐。 猎人随着曲折的洞拐弯抹角前行,一直到尽头处,才显露出躺在地上的狐狸。 那狐狸静静地躺在地上,九条尾巴聚拢在一处,嘴边有着干涸的血渍,小七打眼一望就知道它体内妖丹碎裂,妖力全失。 这不是猎人能造成的伤,他说狐狸是在臭水坑里发现的,话不实,不过能把妖丹伤至碎裂,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这猎人应该只是到这里恰好发现受伤的狐狸,那时即使狐狸濒死,猎人也是不敢靠近带走的,所以才在这时候估摸着它死透了,才壮胆前来取尸体。 只见猎人上去把狐狸拨动几下,确定它是死了,这才喜滋滋地提了往回走。 小七过去也摸了两把,狐狸身体尚还温热,死去时间不久,可怎么说它是一条九尾狐,就算死了也不应该成为凡人平白赚钱的东西。 小七对蛇魂道:“这狐狸你可瞧得上?它可是纯正九尾白狐,要不是妖丹碎裂,被人打散了魂魄,也不至于死在此处。 你若觉得它可以做你的新身体,现在就直接进它身体里面去,我用法术让你和身体结合”。 蛇魂看着毛色鲜亮有着九条尾巴的白狐狸心生喜爱,飞快往狐狸身上扑去。 小七掐着法诀,狐狸身上毛色发出微弱的白光,随着灵魂与身体结合的进程推进,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尾部的九条尾巴在灵魂结合成功后完全打开,闪着莹莹白光。 猎人被突然张开尾巴动起来的狐狸吓着了,他慌乱地扬手就扔,整个人哆嗦着缩在了一角。 狐狸四爪稳稳着地,抖了抖身体,九尾齐飞,带出轻微的呼呼风声,吓得猎人在角落里抖得更厉害。 小七明白了,猎人应该看见过它动用法力的时候,九尾一旦修炼到结丹,打斗时会伸出尾巴来,每条尾巴上力量可达千钧,在人界,这等战力不容小觑,一个身为凡人的猎人见识过它发威,自然心中骇然。 不过他更应该怕那个与狐狸相斗的人才对,那种人在人界都是即将飞升的存在,相对于凡人,那可不就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神。 小七对蛇魂道:“那猎人吓着了,我们先离开”。 一人一狐,以极快的速度出了洞穴,到洞口处,小七带着狐狸驭笔离开。 这一次,小七直接回了云端客栈,离开几天了,挺想阿爹的,回来先见见他。 她带着狐狸落在了云端客栈的后院。 刚站稳,狐狸就开口道:“这新身体不错,跑起来很灵活,不像蛇那样,爬好久也行不了多少路。 不过,我感觉这身体稍微一动就很虚弱无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七摸摸它的头,“没事,你刚和这身体融合,还没适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其实小七这次说了谎,狐狸身体虚弱一来是斗法时法力耗尽,二是妖丹碎裂,三是新灵魂身体并不能很好的契合,换言之,这具身体以前的灵魂太强,新灵魂不能完全调用力量,才造成虚弱的错觉。 要想让它不觉得虚弱,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把妖丹补完整,第二件事就是让它去修行,这样灵魂就会慢慢接近以前的强度,才能完美的发挥九尾的实力,可六界中,根本没有修补妖丹的方法和灵丹妙药,这第一点就不可能完成,它这一生都只能在这种虚弱中度过了。 系统:“我可以让它瞬间提升到最强,还可以让它和你签订灵魂契约,做你的仙宠。 但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我就把提升的药水给你,你若不答应,便当我没说过”。 小七:“你说,什么条件”。 系统:“送你爹去诸葛宗,现在立刻,你把他送回去,我就给你相应的药水,再帮你签订契约,你是知道,仙宠在人界是不可能有的”。 小七:“必须送我爹回去吗?” 系统:“你若想复活所有人,就送他回去,之后我就会尽全力助你。 你若不送回去,还要给自己找一堆软肋,那我会向主人禀明,你不是可成大事之人,然后我会弃你而去,让主人替我另择明主”。 小七:“又威胁我”。 系统:“这不是威胁,这是在和你讲事实,你还要明白,我一旦弃了你,就连你的琰哥哥也别想复活”。 小七站在园内思量许久,道:“我们交换一下顺序可以吗?讲讲条件好吗。 你先把九尾恢复到最强,再给我和它签订契约,明天,明天我与阿爹相处一天,晚上就送他回诸葛宗”。 系统:“可以,我信你出口成诺。 叫狐狸过来,我给它提升修为,再给你们签订契约”。 狐狸早就开心地撒欢去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小七放开灵识,才看见它在丞相府边上的民房上趴着,眼神冷厉地盯着丞相府方向。 它这眼神不像它自己的,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九尾本就狡猾,它临死在身体里藏了一丝魂魄,如今,旧魂魄带着新魂魄认凶手去了”。 “凶手?你是说,它现在望着的方向是凶手所在的位置? 这附近只有云家,难道?” 系统:“先别猜了,过去瞧瞧”。 第三十三章 仙劫霓裳(一) 九尾碧蓝色的瞳孔中显现出云家内院厅堂,堂上主位端坐着云亦,下首第一人是紫衣白须的老年男子莫沉,一双吊三角眼显得他猥琐无比。 莫沉此时手里捧着两样东西,一是九尾妖丹,二是九尾整皮。 碧色瞳孔专注地盯着他以及他手上的东西,带着狠厉和怨毒。 莫沉把两样东西往云亦手边递,云亦笑眯眯地接了,“多谢老弟,有了这两样,麟儿的霓裳很快就可以功成。 莫老弟,这两样礼品可是太过珍贵了些”。 莫沉捋一捋胡须,道:“聊表心意而已。 你我两家从今起若能如同一家,互相沟通有无,便是家族大幸”。 云亦心情甚佳,大声回:“好! 从今日起,你我两家亲如一家,一旦麟儿成年,必择莫家男子为婿”。 莫沉被云亦的话惊到了,心知这云麟儿是修行奇才,若能做自家后生媳妇,那将是天降鸿运啊,他乐得满脸都是褶子,“好好好,如此甚好,届时两家合一家,以你云老哥为首,我们必定能驰骋人界,所向无敌,家族扩张,那是指日可待啊”。 他们两人笑得癫狂,九尾在屋顶盯着他们恨不得立时让他们毙命,一双眼中赤红一片,越是望向亡妻身上剥离下来的妖丹和皮毛,它越是伤心,只一忽儿功夫,它便泪如雨下。 小七到时,九尾尚在房顶巴望着,一双眼赤红,满是泪水,小七看到这双眼睛,心知那一丝灵魂还尚在,正控制着九尾身体。 小七从九尾一双眼中看到了厅堂中的两人,心知这两人要么一人是凶手,要么两人都是,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若不是凶手,九尾也不至于这样,可事情经过自己并不知情,先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她拍了拍九尾的头,道:“你待如何?” 九尾咬牙切齿从牙缝中传出声音:“杀了他们,为亡妻报仇”。 小七:“以你现在的状态连他们一根毫毛也动不了,就算你恢复受伤前最完整状态,依旧拿他们没办法,否则,你也不会死。 你可否能为我讲一遍你的遭遇,我或许可以帮到你,你应该清楚,你这一丝灵魂撑不了多久”。 九尾正要开口,小七一把搂紧它,驭笔离开。 小七对不肯安静待在笔上的九尾道:“你选得房顶离云府太近,稍微不留神就会被小山羊发现,很是危险,先去寻个安全地方再说话。 还有,想要杀了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事,莫急”。 小七带着九尾又回到了云端客栈,在这里,她化作一个年轻男子定了一间房,带着被她隐身的九尾进了房里。 待小二送茶水离开后,小七关了房门,捧着热茶到九尾嘴边,“先喝一口,你这身体现在没办法再运转灵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吃不喝还有体力,喝口茶,好把所有事情跟我讲一讲”。 九尾摇头,道:“没时间了,你听着,仙劫霓裳即将现世”。 小七惊呼:“仙劫霓裳!所言属实?” 九尾点头:“若不是云家要制作仙劫霓裳,我和妻子也不会被莫沉盯上,被他带人一直追到这里,杀了我们二人”。 小七:“你的意思是,杀你的凶手是莫沉,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炼制仙劫霓裳”。 九尾:“对。 事情是这样的。 三年前,莫沉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我和妻子修行的山脉中,在那里,他设下阵法,想要取我和妻子性命。 我那时醉心修行,山中多了人也没怎么在意,再加上莫沉掩了修为,我只当他是普通修士,对我们没有威胁,也就没放在心上。 我妻子生来比我机灵且生性警惕,是她先发觉不对劲,在我即将被引诱进阵法时,她伸手拦下了我。 她刚拦下我,有一只修为浅尚没化身成人的松鼠冲进了阵中,只见那阵泛着黑光,撕扯出松鼠的灵魂,把灵魂扯成了粉碎,只留下很快僵硬的松鼠尸体。 我心中骇然,才知道来人不善。 这一次,莫沉并没有得手,可这却只是我们夫妻噩梦的开始。 莫沉目标是九尾的尸体,布了恶阵却只得了一只松鼠,他心有不甘,干脆玩起了猎杀。 他带了很多人,追着我们要杀掉我们,所幸我们够聪明,每次都轻松逃脱。 就这么一追一逃,我们逃了三年。 期间,我们二人经历过各种伤害,我妻子几番为我挡了各种暗害,导致她一开始失了腹中胎儿,后来为了治伤修为大减。 自从遇到莫沉开始,我们没能过一天安生日子,被赶出老巢就罢了,最终到底被他取了我们二人的命。 三天前,我们被他带着一群人追到了云城外的山林中,无处可躲的我们就冲进了一个洞穴,谁想那洞穴却是只入不得出的,那种地形,就算我们再机灵也没法再躲得掉。 我们二人与一群人相斗,最终,法力用尽,体力不支。 我妻子先被莫沉抓到,因为母狐狸的皮毛做成仙劫霓裳会更加厉害,所以,她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而我,只是第二选择。 她在莫沉手里没能撑过几个呼吸,被他生生打散了魂魄。 莫沉老贼害我妻子丢了命,我奋力与他相斗,他却临时起了贪念,说拿我的皮毛,再凑一副材料,照样可以再做一身霓裳,差点也就差点了,有就行。 听他这话,为了不让他再练出一件霓裳,我本要自爆妖丹,却被他法力控制,妖丹最后也只是裂开了。 妖丹裂开,我就再没法与他相抗,被他抽出灵魂,欲要打散,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莫沉动作滞了一滞,我借机在身体中留了一丝灵魂。 因为妖丹碎了,所以莫沉就没办法炼制第二件霓裳,这才扔下我带了我妻子的尸体走了。 我与蛇魂交谈过,它说你修为很强。 你应该清楚仙劫霓裳的作用,那等法衣,绝不能落入邪魔歪道之人手中,否则只能是为虎作伥。 以我妻子练就的霓裳更不能落入害死她的人手里。 我快消散了,求你件事可好”? 第三十四章 仙劫霓裳(二) 小七把茶水放下,摸着九尾头,浅声道:“你讲便是,无需用求这个字”。 九尾道:“替我杀了莫沉和云亦。 若不是云亦想要为后辈炼制霓裳,莫沉便不会盯上我,我妻子孩子就不会丢了命,杀妻杀子的血海深仇怎么也得给他云亦记上一笔”。 小七:“好,云亦本就是我的仇人,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要取他狗命。 至于莫沉,他既然想为虎作伥,那就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实力能助得了云家。 这两人,我一定会取他们狗头去祭奠你们夫妻和孩子”。 当初诸葛宗被屠必少不了莫沉一分功劳,我要让你为曾经的事付出代价。 九尾讲完,叹息,颔首思量了一会,目中悲痛大盛,疾呼:“蝉辛,我去之后,能否与你同处一处? 小七,我一生,唯对她有悔”。 他最后有悔两字声音凄凄切切,讲完突然闭目,流出两行血泪,哀叹一声,再不动了。 小七知道,九尾强留的一丝魂到这会是散尽了,它口里的蝉辛应该就是它的妻,可是它说它有悔,却只能成了迷。 “哎呀,眼睛好疼”,九尾摇头摆尾站起来叹道:“他们两好惨一对狐狸,被赶出家,先是孩子去了,最后夫妻两还都死在外面。 不过这公狐狸还真不错,他到最后都想着要替妻子报仇,根本没留意过自己。 我说小七,你真要替他杀了云亦和莫沉?” 小七点头道:“君子一诺,言出必行”。 九尾嬉笑道:“你可是女子”。 小七肃然道:“是人就当做君子,应以君子高洁品行要求自己,而不一定非要是男儿身。 若为人,却猪狗不如,无情无义,还不如去自挂东南枝,活着浪费”。 “那你准备怎么办?” 小七望着九尾眼神一亮:“你问到正事上了,先收你做仙宠”。 九尾疑惑问她:“仙宠是什么?” 小七摸着九尾的毛,两只手把玩着它的尾巴,道:“就是宠着呗,只是,是你宠着我。 你成了我的仙宠以后,我遇到打斗,你得先上,我遇到攻击你得为我挡,能被九尾宠着,我这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 系统:“你还真与众不同。 别人仙宠都是被主人宠,你让它宠着你”。 小七:“管他呢,反正他不懂,忽悠忽悠也好。 你一旦为他恢复妖丹提升修为,他可比我强,一会先瞧瞧他化身成人会是什么样。 你该按约定给我东西了,快,我等不及了”。 系统:“自己去取”。 小七的脑海里多出来一个琉璃瓶,瓶中湛蓝色的液体摇曳着淡淡星光,想着拿出来,那瓶子就出现在了小七的手中。 小七把瓶子望了又望,轻轻揭开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九尾闻着味就把鼻子凑了过来,它嗅了几下,舒服地闭目长出一口浊气。 小七捏着瓶颈道:“这闻着就是好东西,喝吗?” 九尾未睁眼,语气里透着舒服感急切道:“喝,就这味道,是毒药都给它干了”。 “哈哈,好爽快,张嘴”。 九尾本就是开玩笑那样顺口说得,小七让它张嘴,却惊到了它,“不是,不是吧,真给我的?这么好东西,你不自己留着?” 小七:“本就是给你的,赶紧张嘴喝了它”。 九尾满心欢喜张开嘴,小七小心翼翼地把湛蓝药水倒进它嘴里。 看着它咽下去后满脸舒爽的表情,小七想着,当是味道极好,而且效果奇佳。 九尾很快通身都绽放出湛蓝色星光,只见它飘到空中,九尾齐张,一副仙家狐狸高高在上的派头闭目养神。 小七放开灵识,便可看到它体内碎裂的妖丹以极快的速度在愈合,就连修为也跟着飞升,估摸着这只九尾在吸收药水的药力之后,可以达到九尾所能达到的最强修为。 九尾在人界因为人界规则的限制,最强只能到飞升境,只有入仙界以后,才能接着提升修为。 小七心里是欢喜的,很快身边就会多一个与云亦修为不相上下的存在,杀他还尚需时日,有了这九尾狐狸,与他相抗就简单多了。 九尾在吸收药力的时候,小七不能中途离开,一直守着它待在客栈中。 到得晚上,九尾身上的蓝色星光才淡了下来,它从空中落到地面,化做一个翩翩公子,一双桃花眼极是迷人,手捧一把皎洁如霜似月泛着冷光的素白折扇,扇面绘着一妩媚动人的白衣女子,扇坠是羊脂白玉雕刻成的九尾,小巧,栩栩如生。 九尾化身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捧白色折扇,蓝色眼瞳,如同冰雪雕成,莹莹似有光泽,美得一望就能迷了人的魂。 小七望着九尾化出的人身讶然道:“好一个俊郎中自带妩媚又具备书生气的玉面郎君!” 他笑着道:“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最多是条被人果腹的蛇”。 小七喜滋滋地望着他,“哎呀,我竟然可以有一只这等样貌的仙宠,看在你这么美的份上,就让你多宠着我,以后我要是有任何危险,护住我啊”。 小七:“系统该你了,让它和我签订契约,我好带着九尾仙宠去呈呈威风”。 话音刚落,小七眉间现出一条赤色红线,直接钻进了九尾心间,消失不见。 小七心道:“走,跟我出去溜一圈”。 九尾回:“怎么回事,你没说话我竟知道了你心事?” “嘿嘿,你是我的仙宠啊,我对你所有的指令你都因为规则无法反抗,必须达成,也因为规则,你我心意互通”。 其实小七还有一点没讲,九尾心里想什么她都可以感知到,而她作为主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却可以不用共享,这是主人享有的权力,而且仙宠会提升主人的所有修为属性,而提升属性的高低看仙宠资质,九尾这等仙宠中极强的存在,让小七一次提升了三个境界,目前,单人面对云亦,起码想逃有了五成把握。 小七感受着修为提升力量强大的美好,带着九尾乐颠颠的出了门。 漆黑的夜空中,云府方向突然冒出阵阵五彩霞光。 透着祥和气息的霞光划破黑夜,直冲云霄。 霞光落入小七眼中,她明白这是仙劫霓裳炼制成功的迹象,云亦竟这么快就练成了。 第三十五章 砸血鼎,布法阵 仙劫霓裳,本是仙界万法不破,万劫不毁的仙家宝衣,当初云麟儿刚飞升入仙界身上就穿着这衣服,本以为是她入仙界后家族老祖的赏赐,却不想,竟是在人间练成。 若是在仙界,这衣服炼制并不是太过艰难,也没有多少杀戮,炼制基本全靠法阵打造,可在人界就不同了。 因为仙界和人界天地规则完全不同,法术限制也不同,人界的人不进入仙界根本学不成仙界的法术,这也就导致衣服中最重要的法阵在人界根本不存在而无法炼制。 于是就有人走歪门邪道,把舍利子、高阶灵兽妖丹和整皮结合到一起,以法术融合,用融合物替代霓裳上的法阵,炼制出来的霓裳与仙界的相比功效相同,因为存在舍利子的原因,练成时会有祥和霞光冲天而起。 可这道霞光背后是一百零八颗舍利和三百多种灵兽妖丹以及九尾灵狐外皮。 就单舍利子这一项,云家就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尚还活着的僧人。 而杀灵兽取妖丹,除九尾外,也不知道有多少灵兽是这样的遭遇。 最重要的一点,舍利与妖丹的融合必须鲜血做调和,而且用血量极多,得成千上百人取精血,而这些人失了精血必死。 但凡人界练成一件仙劫霓裳就是用鲜血在堆砌,杀戮极重。 为一件衣服,造如此杀孽,云亦简直就是活着的恶魔。 他做这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护住云麟儿,想为她挡了所有成长路上的伤害。云亦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把云麟儿视为珍宝,其他一切外人外物全都是渺小的蝼蚁蚍蜉,可恨,该杀! 今日,刚得了九尾仙宠,让你云家试试九尾灵狐的破坏力。 小七带着九尾驭笔飘在空中,对他说:“给你件任务,直接去办。 你去到云亦府中,进去破掉结界,不要与他交手,寻着血腥气找到炼制霓裳的血池,给他打破,让血水流淌出来。 你此去,以速度取胜,办成就回。 若是遇上云亦与莫沉联手堵你,直接进仙宠空间回来,不要恋战”。 九尾得了命令,变回原形,冲着云府跑去,很快就进了云家后院。 它来到结界前,抬起爪子搁上去,法力在结界上流转,很快便覆盖完整,紧接着一爪拍破,只见那结界碎片带着浅淡光泽落到地面上,整个被破除。 九尾与云亦修为相当,他的结界对九尾而言本就是摆设,要破除也不费力。 云亦本在为了霓裳练成开心地与莫沉推杯换盏,交谈甚欢,结界碎裂后,其上的灵魂之力回归,他道:“不好!云府结界被破,有东西要闯进来!莫老弟与我一道去瞧瞧”。 这间隙,本来极短,云亦只讲一句话的功夫就与莫沉出现在结界破碎处,可这里空无一人。 九尾早就进了内院,在院子里嗅着血腥味而行,快速在院落间跳跃,很快就确定了血池所在。 它刚进去,云亦与莫沉紧随在后也过来了。 九尾望了他们一眼,一个跳跃就进了炼制霓裳的暗室。 有它出手,什么机关都没用,全挡不住。 云亦望着被破坏掉的机关,一阵心痛,都是花费心力金钱做出来的,就一个照面,全毁了,定要这破狐狸把命搁在这里。 九尾看着他心痛的脸色,心里痛快地很,赶紧打破血池,他的脸色定然更精彩。 他跃进内室,面前赫然是一个巨鼎,极大,里面全是新鲜血液,尚在法阵的控制下,兀自泛着血泡。 这里血腥味极浓,闻得九尾心头恶心,它跳转身体,九尾齐聚,一击之下,那口铜鼎碎成几块飞出,刚好阻了云亦和莫沉的来路,九尾贱兮兮地道:“爷任务完成,拜拜了您呐”。 话音落下,九尾钻进了仙宠空间,回了小七体内,只给云亦和莫沉留下一个血液横流一片鲜红狼藉的所在,气得云亦连连跺脚,整个脸赤红一片,“这近千年来,云家从未有人胆敢这样上门挑衅!气煞吾也! 莫沉,九尾是你所猎,刚这只狐狸你可见过?” 莫沉闻言心中一惊,现在这情形就算见过,也不敢直言见过啊,于是目光闪烁道:“不曾见过,我追杀的两只全死了。 该不是,青丘因为死了九尾白狐,派了族人过来找我们报仇?” 云亦听闻此话心中不宁,青丘这等存在,人界无人见过,今晚与这只狐狸只有一个照面,也不敢确定是否与青丘有关,若真是青丘,十个云家也不够他们玩闹一场,这可如何是好。 小七见九尾回来了,放它从空间没出来,它做得事她都可以感知到,赞叹:“干净利落,不愧是宠我的仙宠,咱们接下来去皇宫走一圈”。 小七带了九尾飞入皇宫,这时候,皇帝的上书房中灯火通明,自打云南笙不上朝起,皇帝即使彻夜亮灯再也没官员敢说一个字,这就摆明了,这些官员大多不过墙头草而已,若让他们明白云家大势已去,必然回重新站回皇帝这边,对付这种人其实最简单,只要皇帝够强够狠辣,他们就不敢生出二心。 她在皇宫中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阵法,云家还没补上窃听的东西,迟早还会动手,不过,这次是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 “九尾,布一个与云府相同的法阵出来,你布阵,我放一丝灵魂之力到上面,守护好皇宫。 从现在起,除过上朝,其他时候任何进出皇宫的人,都必须经过我认可”。 九尾布好阵,小七放了灵魂之力,然后去找皇帝贴身内侍太监。 那太监受小七心思控制,他按照小七的意思,抱了一堆各种形态的玉佩出来,小七对玉佩施法,然后命太监把玉佩分发给宫内可靠之人,再就是,明日遇到傅尚书,务必给他一块。 小七让九尾设得法阵与云家相同,要进出皇宫,就必须佩有玉佩,官员中如今只有傅烨一人可信,先交给他一块,之后再挑选可信的官员,把玉佩再分一些出去。 把控了皇宫出入权,以后云家再想做任何事,小七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做好这些,小七回到了云端客栈,明日要送阿爹离开,晚上就收回替身,好好与爹待一晚吧。 第三十六章 买笔 小七回到阿爹所在房里时,他早睡熟了。 她挥手去掉替身,上床坐到阿爹边上望着他。 这时候阿爹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疤痕,也从未受过伤,除了肤色黝黑之外,长相到是不错,给人种一派正气的感觉,不像刚到鸳溪镇时候,脸上一道狰狞伤口从左眉骨直至嘴边,那时的他,就单单这一道伤口,任谁见了都觉得瘆得慌,自然而然把他往坏人归类。 我们二人与村民不大相熟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恶人,时常躲着他,不少人还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小七不清楚阿爹脸上那道伤口具体是怎么来的,鸳溪镇之前的事,她全都没一点印象。 从云城逃往鸳溪镇路途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竟一点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阿爹到那里时脸上的伤口早就在了。 六岁到鸳溪镇,那时我头上没有头发,眼睛上没有眼睫,镇上的人见了我就心中纳罕,他们望着眼神也都很奇怪。 小七现在还记得卖馄饨的大娘后来在她头发长出来后讲过,她刚见到小七时,以为小姑娘是生了什么怪病不长头发。 刚进鸳溪镇时,除过小七与别的小孩子不同之外,阿爹脸上的伤疤也是别人特别留意和诟病的事,也因为伤疤,鸳溪镇招募教书先生,阿爹揭榜后过完文试,即将任教时,却被镇上大部分人所拒绝,多亏柳大娘和祝家小婶子拉着自家附近的村民联名担保,这才顺利进入学堂授课。 父女二人在鸳溪镇待久了以后,因为阿爹教书非常细致认真且严苛,所以他在镇上名声远扬,大家都对他特别尊崇友好,连带的小七也能时常得到一些特殊照顾。比如经常吃到村民送来的各种食物,比如走在街上大家见了会很开心地问候,比如随时帮忙做一些家务活。 那个时候,家里用得东西全都不是买来的。 伞有祝婶婶送,锄头有程铁匠送,五谷是杂货店老板送,就连吃肉,也有肉铺张胖子给亲自送,所有日常所需,大多都不需要花钱。 小七与鸳溪镇人的感情也是因为这一件一件的小事而日渐深厚,如果鸳溪镇一直存在,她就会甘愿做一个凡人,不去修行,依阿爹的意思,寻一户忠厚人家,过平安喜乐的一生。 鸳溪镇,是小七最愿意过平凡人日子的地方,因为小七心里有关阿爹所有的记忆全在这里,所有来自亲人的关爱只有在这里才有,出了鸳溪镇以后,就成了孤儿,踏遍六界,却再无那一丝丝与这里相同的感觉。鸳溪镇,是她心里的故乡,也是她心里永远的归宿地,若说叶落归根,最想归的也只有这一处。 小七在心里想,如果自己没有以前的记忆,这一次或许还会听从阿爹的意愿,陪着他在鸳溪镇过完一生。 可现在,她是为了所有人复活而来,怎么能只顾贪恋这一点点个人私情。 为了所有人的幸福小日子,阿爹,我不得不先送你离开,也不得不让你暂时忘了我。 小七抬手摸阿爹的脸,摸着记忆里有伤口的地方,淡淡道:“从这一刻起,谁若敢在你身上留下伤口,我必不惜一切加倍讨回”。 小七在阿爹身边端坐了一夜,清晨的曙光点亮天际时,七殇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小七穿戴整齐坐在自己身边,笑问她道:“近几日你十分贪睡,今日怎么舍得起早”。 小七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认真道:“爹,你说了好多次要给我买毛笔教我写字的,我们今天去买好不好?” 七殇坐起来,望着小七双眼认真道:“想学写字没问题,不过爹非常认真的同你讲啊,练字可是一件苦差事,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认真练习,可以说是必须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而且练习过程中还务必字体规范,整个过程不下一番功夫是不行的。 再有就是,极品狼毫笔特别珍贵,你若能下定决心不畏苦累坚持练字,爹便给你买,你若只是想着玩,那咱们就找根树枝先学简单字,等学差不多了,买一个一般的毛笔凑合用用,识得几个字也就行了。 你看你要怎么选?是选择狼毫笔专心刻苦去练习,还是选一根树枝,稍微学一学”。 小七:“爹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七殇:“我七殇的女儿,怎么也得狼毫笔才配得上。不过,练习写字全靠个人意志力,你若控制不了自己只一心贪玩不学,给你用狼毫笔便是浪费。 你觉得自己能一直按爹的要求坚持下去吗?不论炎炎三伏还是寒冬晴雪,你都能坚持不辍吗?” 小七认真的点着小脑袋,声音坚定回:“能!” 七殇摸着小七的脑袋道:“既有如此决心志气,爹今天就给你买笔,一会集市开了,爹带你一起去卖文房四宝的店里,你从中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爹就给你买下来”。 小七听完故意很开心的跳下床,挥舞着双臂说:“那阿爹赶紧穿衣服,我们一会就出发”。 七殇回:“好,等会我,我先洗把脸”。 小七把门旁边的铜盆慢慢端下来,拿出去找小二添上热水,这才端回来,端到七殇面前,笑嘻嘻地道:“阿爹洗脸!” 七殇先把小七拉到身边,撩起水把她的小脸洗干净,擦干,这才为自己净面。 父女二人收拾整齐,在客栈小二处一人拿了一个馒头,这才大手牵小手,往云城东市走去。 七殇把小七架在肩头进了店里,因为来得很早,店里就只有他们两位顾客,掌柜很热情的招呼他们,打听欲要买些什么。 七殇回他的话:“把你这里所有极品狼毫笔拿出来让我瞧瞧,有合眼缘的,就买一支”。 掌柜应一声:“好嘞,请稍等”,转身从柜台内墙上卸下十几支笔搁在柜台上排开,“客官请挑选,有看中的,我们这里都有样笔,可以试”。 七殇把笔瞧一遍,各种木质的笔杆都有,笔的大小也不一,他把适合练小楷的从里面挑笔杆是黑色的,取出来了三支,掌柜麻利的把其他笔收了,拿来了这三支的样笔,铺开宣纸,给笔蘸足墨,递于七殇让他挨个试一遍。 七殇轮换毛笔顺手写了几个字,心中有了自己看中的一支。 掌柜在边上自夸:“毛笔这东西,要想买好的,那必须试,只有试过,才知道哪个写字更合手。 我这店可是老字号,老师傅的手艺是云城一绝,笔的质量放眼云城那肯定是翘楚,多少王公贵族都会来我这里买毛笔,就连那傅尚书,他买笔都是必买我店里的,从来不去别家。 客官您若是看中了,便早点入手,也好早日用上”。 小七听到傅尚书买这里的笔,那必定是物美价廉,这掌柜能提到傅烨,不过是在说,来这里的王公贵族也就仅仅他一个而已。 不过买这里的也好,傅烨能看中,也必不会差。 七殇先是沉默,后与掌柜的在价钱上玩起了太极,最后以五两银子买下一支。 五两,这个数字在如今让小七听来实在不算什么,可当初在鸳溪镇那会,爹是攒足三两银子才去买笔,可见,三两银子在平凡人家,最少需要去攒三年,可贵了。 七殇买好笔后,郑重其事把笔交到小七手里道:“以后,务要爱惜,一支好的毛笔,你若珍视着用,可以伴你一生”。 小七脆生生地答:“好,一定珍惜”。 这笔,以后会认真收起来。曾经总是想着阿爹给我买笔回来,现在买到了,怎么会不珍视,以后哪怕丢了命,也要让笔完整。 小七接了笔,由阿爹牵着,漫步在云城街道中,两眼随处望着,这一望,就见着云家的金马车出现在了街头。 车内会是云家的谁? 第三十七章 得了仙劫霓裳 小七心里刚起了疑问,系统快速回道:“是云麟儿和她的母亲,云麟儿外祖母今晨给云家传消息说是得了一只极漂亮的金丝蹴鞠要送给麟儿,她们母女一大早就赶去取了,这会刚回来”。 小七:“蹴鞠?我和她在云城相撞就是她跑出马车捡蹴鞠,难道今天竟是上一次我和她相撞的日子?” 系统:“对。 我再跟你说件事。 因为昨晚云家闹过狐狸,早晨她出门时候云亦怕她出事,把刚练成的仙劫霓裳让她穿了”。 小七:“竟是这么快就给她了。 也好,这仙劫霓裳在仙界可认主,可在人界,因为认主必须仙人之血而无法认主,我想,把宝衣直接抢过来”。 系统:“我正想说这话来着。 云家炼制仙劫霓裳犯下杀孽太重,这件宝衣,他们不配拥有。 一会你与她相撞前,我会在你手心布一个法阵,到时只需要你的手与她身体接触一下,仙劫霓裳就会被法阵吸进你手心的阵中封锁住,就算云亦来了也抢不去,宝衣从此就是你的了。 你爹在场,一会你们相撞时我会施一个障眼法,让他看到的只是金马车正常经过,你速度快些,得了东西就走”。 小七:“你今天做事甚合我心,反正要撞,索性直接撞死她岂不是更美!” 系统:“这可不行。 她若死了,云亦会暴走,你现在制不住他,靠一个九尾,与他玩玩可以,打起来最多能打个平手,若要杀了他,还做不到。 而他一旦暴走,你与九尾不怕,可遭殃的是这城中百姓。 你不敢保证你与九尾在他暴走大开杀戒时能护得住这城里的普通人,以及皇帝。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结局还不是和鸳溪镇一样?” “好吧,只抢来宝衣便好”。 小七指着离自己尚远的金马车对阿爹说:“爹,那辆车好漂亮,我们找个小道绕它前面去瞧瞧好不好?” 七殇笑着拉着小七往小巷子走,“行,想看就一次看个够,这个箱子穿过去,一会肯定会在马车前面,走”。 七殇与小七两人早早就到了一个路口,站在路边等着云家马车过来。 小七选得位置极好,马车走近的时候突然跑出去,是绝对不会被人怀疑是故意为之。 云家马车内,云麟儿手里正捧着一个新制的蹴鞠,眼神里透露出喜爱的神色,她母亲望着她的娇嫩小脸道:“今你外祖母送得这个蹴鞠瞧着你还喜欢的紧,回家后带着侍卫去院子里耍一回”。 云麟儿道:“这么好的蹴鞠,我才不跟那群傻子玩,弄坏了多可惜。我要么自己玩,要么找亦爷爷玩”。 “随你,开心就好”,云麟儿母亲接了话挑起马车小窗帘,往外面望了望,道:“这天气就是多变的紧,早上还是乌云压顶,这会反倒散尽了,阳光正好。 你回家刚好可以好好玩一场”。 云麟儿不再接话,她母亲也就失了再讲下去的兴致,只笑望着她扔着蹴鞠玩。 云家马车行到一个拐角处时,马夫赶得急了些,车便颠了一下,车颠起来的时候,云麟儿刚好把蹴鞠抛起来,那蹴鞠便随着颠簸直接滚了出去。 云麟儿心里一急,忙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车子堪堪停稳,她冲出马车就去捡蹴鞠。 那蹴鞠一路翻滚着远去,云麟儿紧跑慢跑眼看着快追到了,心里一喜,往前加快了脚步,打算一把捞回来。 这时候,小七快速跑过来,用尽全力向她撞过去。 两人狠狠撞到一起,一下子全都仰面摔倒在地,同时连声呼痛,而蹴鞠这时候滚到一个台阶边上停了下来。 小七早有系统做好了防护,这一撞她不仅不疼,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故意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疼,眼角扫了一下手心,那霓裳正在手心里安稳的躺着。 你家老祖费尽心机做出来的好东西,怎么能让你这个贱人用,你姐姐我就代你保管了。 小七这里装腔作势,云麟儿那里就好似整个身体都要摔裂了,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小脸都痛得变了模样,扭曲地特别难看,嘴里哼哼唧唧的连大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七听着她的声音,偷偷望着她变形的脸,心里乐呵呵的,脸上却故意学着云麟儿,与她是一模一样表情,嘴里的哼唧声也渐渐小了。 云麟儿母亲听着不对,急忙跑下马车,把云麟儿抱进怀里,又捡了蹴鞠,才抱着女儿进了马车里。 跟着她一起出来的马夫头探进马车内小声道:“夫人,要不要小人去打死这小娃,反正无爹娘跟着,死就死了,也没人管她的事”。 云麟儿母亲望着女儿的脸颊,心里焦急,很是不愉,极想就这么取了她的性命,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城主街,街边来往的行人还不少,当街打死虽然解气,却有损声望,她轻声道:“你下去见她一面,记住她的长相,我们日后再慢慢找她清算”。 马夫自去望小七的面容,却奇怪的发觉怎么都看不清,打量了好一会,竟是一点也没看到。 他也不敢和夫人说自己眼神不好的话,只能回到马车上驾车离开。 当夫人询问时,马夫只说自己记住了,心里想着,反正夫人也没怎么留意她的脸,过段时间就和她讲已经找到打死了, 小七望着离开的马车从地上跳起来,笑嘻嘻地道:“就这破马夫那点修为,一点点小障眼法便把他给难住了,就这还想记住我的长相,一边玩去吧,你还不够格”。 系统:“把霓裳穿上,以后与云亦交手,他的攻击你可以完全不怕了”。 “这小山羊到时候看着我穿了宝衣,不晓得他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 云麟儿母亲带着女儿刚回府就赶紧抱着她去了云亦处。 云亦见到云麟儿叫痛不止,扑上来给她查看伤势,这一看,就发现仙劫霓裳没了踪影。 他急忙对着云麟儿母亲道:“谁与她接触过”? 第三十八章 再回诸葛宗 云麟儿母亲把早晨出门后所有经历与云亦讲了一遍,疑惑道:“难道是麟儿外祖母不知情见孩子穿得厚了些,给脱了去?” 云亦道:“糊涂。 南笙母亲不是修行中人,她根本不会发现霓裳的存在,想来只有那个小女孩了,她不仅撞伤了麟儿,还把霓裳给拿了去”,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不大可能,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学来厉害的法阵触碰一下就把宝衣给收去,而且这人界,也没有这等法术存在啊,即使是这种作用的阵法,人界也绝对是没有的,她怎么办到的? 云亦把麟儿的伤势再次查看了一遍,发现她身上竟没有任何法术残留的法力波动,就是说,她的伤完全是对方身体强悍造成的! 得出这个结论,云亦眼皮子突突跳了好几下,这人界,自打有历史以来,从来没有这种小孩子,务必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若是什么古老家族出来的孩子,或是什么异兽,可不得了。 想到这里,云亦急忙问道:“对了,你可否留意到那女孩的容貌还有衣着打扮?” 云麟儿母亲回:“我当时见着麟儿叫痛不迭,急忙抱她上了马车,没见到,不过我让马夫去看了,马夫跟我回他记住她的相貌了,可以叫来让他告知于您”。 云亦:“那还不赶紧去叫”。 云麟儿母亲急忙出去寻马夫了,云亦在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望一望麟儿,为了炼制仙界霓裳,我云家费时费力,却不想,练成不到一日之期,竟被一个小女娃给抢了去,这事若是不知道女娃容貌,想寻回都没任何办法,难道就这么罢了? 想我云家可不是平白受欺负的。 云亦唤道:“云轻”。 云轻听见声音,快速来到云亦身边行礼道:“云轻在此,主人有何吩咐?” 云亦道:“从我屋里取了你的配剑,去修行道上放出一些消息,让各大世家留神一个体格特异三岁模样的女娃,就说,那娃儿身上有仙劫霓裳”。 云轻:“是”。 云轻领命去了,云亦这才把云麟儿扶成打座的姿势,为她渡灵力,缓解疼痛。 小七得了仙劫霓裳,与阿爹在镇上逛得时候心里极舒服。 今天把一直以来想要阿爹买笔的心愿了了,还意外中得了宝衣,以后要在这人界横着走是没多大问题了。 系统这时候道:“云亦派了他的贴身婢女去暗域了,他要婢女给修行世家发布消息,人界出了一个体质特异穿着仙劫霓裳的女娃,以后,谁见到你穿了霓裳,直接杀掉,否则,所有世家即使不觊觎和忌惮你是异兽,也会因为仙劫霓裳而要你的命”。 小七:“知道了,听你的”。 小七与阿爹在街上边玩边逛,缠着阿爹买了好多诸葛宗里人喜欢的小点心和一些阿爹特别喜欢的零嘴,一直到天擦黑,两个人才慢吞吞地回了云端客栈。 入夜,小七待阿爹睡着了,自个收拾好所有行礼,这才对他施了一个昏睡法术,把九尾从仙宠空间放出来,让它把阿爹驮了,自己驭笔,往诸葛宗赶去。 到诸葛宗门口时已是凌晨,虽然这次小七修为提升了三个大阶段,可还是驭笔速度很慢,耗费了不少时间才赶过来。 系统主动把竹叶给她,“把你爹放进宗门内去,这门口放不得。 我察觉到有不少的灵识锁定在这里,虽然我替你挡了,他们没法发现你,但是你若把你爹放在门口,一旦我们离开,他就很危险”。 小七听从系统的话,扣上竹叶,带着九尾进了宗门。 凌晨时候回来,值守弟子正在守夜,按时辰会四处转一转,小七隐身等他们转离了入口处的位置,迅速进了里面。 长老们所住都有自己的庭院,按诸葛宗正常安排,阿爹该是住梨院,小七直奔梨院而去。 这个院子,小七当初在宗内修行时是没人住的,当时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院落是阿爹的,还是后来看到诸葛宗的卷轴记载院落分配的部分时才知道是七长老的住所。 自己入宗前,身为七长老的阿爹已经离世了,这个院子便一直都是空着不住人的。 小七带着阿爹进到梨园的房里,见屋里桌椅床榻都是干净整洁的,命九尾把他慢慢放到床上,自己到桌边取了纸笔写了满满一张纸,大意就是自己记得在诸葛宗的日子,也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唯有送七长老回来,让他过正常生活,自己不进宗门,才能让所有人平安。望玉琰师兄替阿爹解了封印,再为他消了与自己相处三年的记忆,让他安稳在宗门待着,自己独个去闯荡,所有人,包括玉琰勿要寻她。 写完,她对信施了一个法术,设定只有修为到飞升境才能看见并打开,这样宗门内就只有琰哥哥一人可以知晓事情原委。 做好后,小七望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阿爹,缓步出房间从外面带上了门。 出了梨园的门,小七对系统道:“我隐身再到宗门内转一圈好吗?好不容易回来了,实在不想就这么快离开,我还想瞧一眼琰哥哥”。 系统:“你上次来,你的琰哥哥其实是知道了的,他还看到了你,以他的修为,你只要进来,他不会不知道,这次进来,我帮你掩了行踪,你要转便随意转吧,到他面前他也不会看见”。 小七听了这话,才知道上次居然被琰哥哥看到了,那他没阻自己,那便是知晓身份的,他理应没见过我才对,怎么认得出来? “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你的琰哥哥,曾经用自己的血养了你五百多年,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从你母后设定的法阵中出生便是人形。 因为他喂过你他的血,因此只要你出现在他身周一定范围之内,他就能感受到你独有的气息,认出你很容易。 而且你修为太浅,你的隐身术,在他面前无用”。 那岂不是那天摘银杏与柿子,看见师姐哭了,还有偷看他练剑和偷喝酒,他都是知道的! “你竟骗我! 那天我喝醉了,肯定不能自己下诸葛宗,是琰哥哥送我下来的!” 系统:“对,你以前每次喝醉做什么,上次就做了什么,下山自然只能是他送下来了,还想知道什么?” 小七:“我跟他说了什么?” 可不敢把心里话给直接讲出来了,真讲了以后可就没脸见他了。 系统:“你啊,你当时只拉着他说酒不好喝,放心吧,以后还能见,别担忧,见了他可别害羞也别紧张”。 “害羞你个头,臭系统,闭嘴吧你,我去琰哥哥那瞧瞧,看他在做什么”。 第三十九章 偷偷一啄生欢喜 小七从梨院一路往竹苑行去,路途中经过炼丹房,她往门里望了一眼,看见丹炉旁正有师弟在添柴的添柴扇火的扇火,炉中的火势保持地极好。 以前小七也是练过丹药的,那时,因为性子贪玩,从宗门拿到早就经前人验证无数次安全有效的方子后,她都会故意改动一番,然后再按照改动后的方子逐一去试。 比如,她故意给丹药中加一些硝石,她猜想这样会让丹药多一些火爆之力。 这就导致她一个不小心之下炼丹炉在她身边,眼皮子底下,让她给玩炸了,连同丹炉外的房子都炸成了平地。 当时整个炼丹室炸成了一片焦土,丹炉爆炸的威力可想而知。而在丹炉边守着的自己却是丝毫没有受伤,这件事让云麟儿逮到机会向各大世家散布谣言,给诸葛宗招来了灭顶之灾。 如果可以重来,这些没头脑的蠢事再也不做了。 系统:“你大可以照你当时的配方再去试一次,看看究竟会不会炸”。 小七:“为什么让我去试?” 系统:“你试过就知道为什么了,放心,如果真要炸,我帮你护住丹炉”。 系统这样说,难道,我当时所做根本炸不了? 小七带着疑惑进了炼丹室。 这炼丹室内放置着三个炼丹炉,恰好空着一个,小七道:“那你帮我掩住火光,我来试试”。 系统:“嗯,大胆去试”。 小七走到放置药材的地方,按照当初自己改过的配方,取了所有所需的东西,还特意拿了和原来一样分量的硝石,这才生火按照当时的步骤,把所有材料分步放入炉中。 小七忐忑等待了好久,意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她觉得可能哪里不对,还专门又取了过量的硝石投入炉中,这个步骤,最终也只是让炉中的火突然猛烈蹿了一下,烧毁了一炉好料而已,丹炉根本没有炸开。 有些事,这个时候在她脑子里一下子就明晰了。 自己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己任性胡乱篡改配方导致炼丹炉炸毁,才引来了后续所有的悲剧,却原来,诸葛宗被灭前,所有世家就已经想好了灭亡诸葛宗的步骤,就连自己一直以为是意外的炼丹炉爆炸都是在算计之中! 曾经以为诸葛宗的灭亡就是因为自己任性,才给了对手可乘之机,这一刻才清楚,全都只是那些人寻隙滋事,故意为之。这修行路,到底彰显了什么样的人性?竟可怕至此。 这一场算计可是关乎着十几万人的性命啊,难道竟真就没有家族势力扩张更重要?竟也是没有修行再进一步重要,用丧心病狂来形容这些所谓的世家,再切贴不过了。 小七对系统道:“那当时在炼丹炉中捣鬼的便是那云麟儿?她一开始就清楚后续的计划?” 系统:“对,她参与过这场算计前的各大世家秘密集会,所有步骤,她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下一次,再见到她,一定取她狗命! 还有那些所谓的世家,狗屁的名门正派,我在九天之上烧死何其多,这一次,这人界,与那些人相同的修士,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绝!” 既然为了名利权力任由欲望滋长,那便为这些欲望付出相应的代价。 系统:“小七,我们不是早就定好了么,当初那些世家,我们要一家一家找上门去,逐个击破,一个不留。 目标定在那了,一步一步去实现就好了,你范不着为这些狗东西生气,不是要见你琰哥哥吗,赶紧去吧,再耽搁,这天就该亮了”。 小七压住心中的火气,收了愤怒之情,快速往竹苑行去,九尾跟在她身后摇着尾巴急忙追了上去。 这时候,诸葛玉琰正在打座修行中,因为系统的遮掩,他并没有发觉宗门进了人。 小七来到竹苑门口,一眼就瞧见翠莹莹的葫芦在石桌上放着,心中一喜,还好每次来琰哥哥都没有出去。 她想着有系统帮她遮掩行踪,大胆地直接走进了竹屋。 当她看到琰哥哥在闭目修行时,脚不受控制就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如同美玉雕成的面容,忍不住垫脚伸手摸了摸他鼻尖。 摸完便急忙收回了手,想着与他比一比谁的肤质更佳,她往自己鼻尖脸颊上摸了一把,心中感叹,琰哥哥的皮肤竟比自己一个三岁女娃的还滑嫩,入眼一瞧就知道比自己还要白上许多,不由得想你长这么好干嘛,长得好便罢了,修行天赋竟也比我还强,让我怎么敢随便就和你开口讲情话表明心迹,哎,这一次,若是面对你,依旧开不了口啊。 小七望着玉琰许久,她突然意识到,摸了他,他是没感觉的,那,那,那亲他一口,他也一样是不知道的! 起了这心思,她三两下脱鞋上榻,来到他面前,与他面对面站稳,兜唇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只极轻的一下,她就赶紧往后退开,从榻上翻落在地也顾不得了,只摸着自己的嘴唇傻兮兮地憨笑起来。 九尾站在她边上,看着她这样的举动轻声道:“没出息,那么喜欢他,只一口就成了这幅模样,以后,还不得所有事被他给拿捏地死死的”。 小七这时候整个人沉浸在轻啄中满心欢喜无法自拔,只记得琰哥哥那唇好暖好柔,九尾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兀自笑了许久,九尾叹气化回人身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我的主人,你既倾心于他,我必护你们周全,撮合你们圆满”。 小七终于回神时,问系统:“你方才说,琰哥哥曾用他的血养我五百多年,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是如何养的,而我,又为何需要人血滋养?你把这其中我所不知道的事,一件一件都告诉我吧”。 我既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怎么能让他为我默默付出许多而全然不知。 系统:“你先出诸葛宗,我再慢慢讲与你听”。 小七:“好,这就离开,九尾,你驮了我,我们走吧,我驭笔没有你快”。 九尾只好又化回原身,摇了摇九条尾巴,低下身体来:“上来吧,这便走了”。 第四十章 前尘往事 九尾驮着小七出了诸葛宗,问小七道:“我们去往哪边?” 小七:“回云城,那里的事还没结束,待结束了,我们再去别处”。 小七讲完对系统道:“回到云城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便与我讲以前那些事吧,务必要详尽”。 系统:“你认真听着便是,这就讲给你听。 从现在往前算,一千五百多年前,你的琰哥哥当时刚刚修为大成,得了师尊赠与他的人界至宝破瘴珠。 那珠子拳头大小,共两只,为子母珠。 一只为母珠,珠心通红,心中长一红莲,莲叶开合间会生出祥和之力,可以破开两界交界处的规则迷雾。 一只为子珠,珠心粉红,心中生一粉莲,可以除去所有邪祟生出的瘴气,两珠合到一起,每颗珠子的单个能力会成倍增强。 刚刚修为大成,又有了这破瘴珠,你的琰哥哥一时间豪气干云,想要闯一闯六界,他决定先去人妖两界交界处的迷雾山谷走一遭,从那里进妖界去历练历练。 他带着破瘴珠往妖界出发,有破瘴珠破开迷雾山谷的规则之力,他顺利进了妖界。 却不想,刚入妖界,天地规则之下,他一个未飞升的凡人,立时就觉得自己要身死道消。 在他坚持不住以为要死的时候,你的母后,妖界皇后来到了他面前,以她沟通妖界天地规则的能力,消了妖界对他的压制,救了他。 因为你母后的出现,他得以在妖界待了一段时日,熟悉了妖界的风土人情,之后,他才提出要离开。 玉琰为了报答你母后救命之恩,把破瘴珠的子珠留给了你母后。 这两颗珠子,以特殊的阵法催动时,可以感应到另一颗所在,还可以互相留言,临走前,玉琰和你母后商定,无论哪一方有难,催动阵法,必来。 玉琰离开一千年后,妖界你的皇叔妖晨叛变,他习得了诡异之术,隔着你母后身体,直接伤了尚在腹中的你,令还不足月的你,很快就要提前出生。 可皇宫已经待不得了,你母后便唤出了化做宫女的守护兽带着自己去到了迷雾山谷中。 在那里,你母后生下了你。可你因为中了妖术,生来便满身乌青,气息奄奄,身上还带着妖辰的手掌印,那掌印上黑紫一片,明显带毒,若不救你,你必死。 于是,你母后命守护兽鹤皇用自己乾坤袖中的材料布下一个大阵,把你置于阵中,以自己周身九成气血注入阵中,借助阵法之力,把你封在了一颗种子里,那颗种子,随着阵法完成,就相当于你是长在你母后腹中,可以让你借助根须吸收营养,更能借助枝叶,把体内的毒素排出去。 那时你是被种在迷雾山谷中的,你母后做好这一切自己极度虚弱,为了保你不被寻回,她让鹤皇带自己到迷雾山谷入口,只要回到妖辰手中,他便不会再追寻你的下落。 你母亲被妖辰带走后,鹤皇按照你母亲的吩咐,确定自己安全后,才催动子珠,给玉琰留了信,告诉他妖界发生叛乱,皇后之女需要他救命,让他来到迷雾山谷中,带种子离开并悉心照料,待花开时,你能重新长成,也让他务必要保你周全,因为你关乎着妖界未来的和平安定。 你琰哥哥得了信,独自来到迷雾山谷中带走了尚是种子的你。 他带你回到师门后,便把你用仙土养在玉盆中,置于密室内。他每日定时定点进密室为你浇水,定期为你施肥,只要天晴,就带你出去晒太阳。 可无论他怎么做,你就是不长,带回来时是什么样,几个月后还是什么样。 这可愁坏了他,他想好好养大了你,还你母后的救命之恩,可你偏偏总也不见长,愁的他抱着种在玉盆中的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一次,他施肥时,一时走神,把手划破了,血滴落到了土里,不想竟很快冒出亮光来,发了芽。 这个变化他看明白了,要想你长,就必须以血来浇灌。 一开始他以为只要是血就可以。 他专门买来各种小动物,给你浇它们的血,却不想,竟和浇水一样,一点也不吸收,毫无作用。 无奈,他只好又把自己的血滴到土里,很快就吸收的干干净净,每次还都发着光长一些。 见你这样才肯长,他就每天划破手指给你滴上一两滴,看着你长一点,他就欣慰一点。 这血从开始用,便日日不断,一直用了五百多年。 五百多年的从不间断,才在三年前,长成了你。 你一出世,便是一只只在人界史册上提及过几个字的异兽,因为上一只出现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把你的名字丢失在时间长河里了,玉琰不知道你是什么兽,但是确定,只要任何一个修行人知道你是上古异兽,必然会在人界乃至六界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带出无限杀戮,而你也不一定能在争斗中存活下来。 为了让你安全长大,他封了七殇的法力,让他以接近凡人的修为,带着你去凡人处长着,避免你修行,也避免因你露出本体而招来祸端。 上次你隐身入诸葛宗,喝醉后他解了封你本体的法术,显露过你的真身。 不过,你这真身具体叫什么,我便不说了,你只记住一点,你比真凤要强悍很多倍,以后,不必再修成真凤之身。 以前的事讲到这里就没了,剩下的事你都知晓。 只是你这长成的五百多年,确实是特别磨人的时间,玉琰能坚持下来,极其不容易啊”。 小七:“谢谢,谢谢你让我知晓了这些事,若你不说,所有人都瞒着我,我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两人为了我都付出了很多。 对了,我母后为我用了九成气血,她后来怎么痊愈的?” 系统:“这要是说,还要说都是痴人,这事等你以后到了妖界再讲给你听,现在你听了没用,还容易乱了心神,你若学他们,我可就白与你合作了”。 罢了,以后讲便以后讲,总算知道了玉琰哥哥对我乃是情意深重,虽然不是以爱情这一方面出发,但是这鲜血养育之恩是必须还的。 若你愿意,我便做你的妻,还你以血滋养的情。 系统:“你安心做任务,我可是最强情缘系统,以后,必定助你们成就美满姻缘。 赶紧到云城完成第二个子任务,早点促成皇帝与傅尚书女儿的婚事要紧,还要为你开随机任务呢”。 第四十一章 打西边来了个俏和尚 天大亮时,小七骑着九尾正在赶往云城的路上。 玉琰修炼一晚,回神后先放出灵识把宗门观察一遍,蓦然发现梨院内竟睡着七长老,而他房内的桌子上,还有一封闪着亮光的信。 他快速出门来到梨院,抬手解了七殇的昏睡术,看他睁眼清醒过来,问他道:“七长老,如何回的宗门,她呢?” 七长老看了看四周,心中疑惑道:“我不知道啊,昨晚睡着了,再醒来就在这里,就看见了你,然后听见你问我话。 可我如何回来的,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至于小七,她不见了吗?” 玉琰见问他无用,走到桌边拿起信,看完后神色微变,望着七殇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她有何异常?” 七殇答:“没什么异常啊,对了,就是前几天比较嗜睡,小孩子嘛,正在长身体,正常的。 再就是,昨天,她非让我买毛笔送她,说要学写字,买完毛笔还在街上吵着让我给她买了好多小零嘴。 小孩子的心思瞬息万变,她的表现很正常啊”。 玉琰道:“既回来了,便待着吧”。 七殇疑惑道:“那我不用再带着小七去俗世居住了吗?” 玉琰不答反问:“你现在能找到她吗?” 七殇摸摸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丢了吗?需要去找吗?那赶紧我们一起去找”。 玉琰并不搭话,走到七殇面前,并起两根手指放在他额头,施消除记忆的法术。 消了记忆,七殇能一直待在宗内,而自己带妖界公主来到人界的事,目前人界也就只有自己和小七知道了。 玉琰法术施完,七殇再次睁开眼,他见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又看见掌门师兄站在面前,急忙下榻行礼,道:“掌门师兄,七殇睡太沉,误了早课,自请去戒律院受罚”。 玉琰面对他,一副万年冰雪面容没吐一字,只淡淡点点头,轻甩衣袖,迈步出了梨院。 七殇被他拒人千里的面容下摸不透性情的点头和甩袖吓得心里发颤,急忙奔着戒律院领罚去了。 玉琰行在他前面,先进了戒律院,与戒律院六长老道:“七长老的处罚加倍”,语毕,又甩袖满身冰霜走了。 七殇到的时候,六长老拉住他道:“刚掌门师兄来过了,那一身寒霜,差点没冻死我,你怎么惹到他了,处罚竟要加倍”? 七殇心里莫名,道:“不就早上起晚了么,哪至于就加倍了啊,不该是我惹到他才对,最近宗门内有什么大事让他心情不顺吗?没有啊,为什么我这么命苦,就起晚了而已”。 六长老看了看他不明所以的脸,跟着叹道:“确实命苦,这才刚回来,去刑床趴着吧”。 七殇趴好后,一脸苦相望着六长老,“能不能不加倍?” 六长老一脸正色回:“不能”。 七殇:“能不能轻点”。 六长老:“不能”。 七殇撅着嘴,心里苦闷,知道掌门性情难处,更知道六长老铁面无私,自己咋这么命苦呢,摊上这样的同门。 他一边暗自嘀咕,一边一脸生无可恋地受了刑,等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往回走时,心中委实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掌门要加倍罚自己,哎,真是背了运了。 小七临近云城时已经是正午,因为骑仙宠赶路口渴得紧,便隐身落到城外一处隐蔽处,打算找个卖茶水的摊点,喝点茶水解解渴。 她在官道边现出身形,沿着路往前走,记忆里,不远处就有一个茶摊。 九尾也化为人身,跟在她左右,沿途这里瞧一瞧,那里看一看,见着什么都觉得新鲜的紧。 走了不大会功夫,两人面前就现出一个茶摊,一个小屋子前放着三五张桌子,零散坐着三五人正在喝茶。 小七走到茶摊桌边坐下,九尾在她下手坐了,淡声道:“小二,沏一壶好茶来”。 小二闻言,转身过来准备伺候着,一瞧着九尾的面容便愣了,半晌才回魂应一声:“好嘞”。 他虽应了声,目光却一直盯着眼前的美男子,沏茶再给二人添进茶碗,本该是极短的时间,却因为他目光几乎全黏在了九尾身上,动作总是快一会慢一会,好久后,他才添好茶水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中央,声音中带着兴趣盎然道一声:“二位请喝茶”,话毕才望着九尾慢吞吞往屋里去了。 小七把小二的所有动作眼神全瞧在了眼底,嬉笑着跟九尾打趣道:“那小二相中你了”。 九尾也不嗔怪,只淡淡地接口:“谁让小爷长这么俊,我在这里,他们都不瞧你了”。 小七转目看了看别桌的客人,竟都偷偷摸摸的往这边瞅一两眼,那眼神全锁在九尾脸上。 看来以后得把这个妖孽给放空间里,不让他再出来勾引人了。 九尾感知到小七的心思,端起茶碗撇眼道:“你想勾引还勾引不着,别一羡慕嫉妒恨就不让我出来透气。 你可不知道,那破空间憋闷的很,把我憋出个好歹来,谁宠你”。 小七接口:“就你话多,憋坏了正好寻个不唠叨的来宠着我”。 九尾哼一声撇开眼望向别处,再不理会小七了。 二人正喝着茶,茶摊小二突然出声:“哇,呀,妈呀,这才叫个美”。 九尾以为他在赞叹自己,满脸开心扭头望向小二,却见他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于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眼中显出一个从西边而来的光头小和尚。 那和尚一手持一禅杖,一手单立掌,怡怡然往茶摊行来。他脸上神色从容淡定,眉头却轻皱着,似有心事。 九尾望着他俊俏非常的脸呆了一会,突然快速起身,三两步跑到和尚面前,阻了他去路询问道:“你这和尚打哪来,要往哪去?” 和尚单手行礼,道:“打西边普陀寺来,往浮云国国都云城去,施主若无事,烦请让路”。 小七这时留意到九尾拦了一和尚的去路,在他面前绕来绕去不肯离开也不放和尚走,心里疑惑,他怎么就突然去与一个和尚纠缠不休? 第四十二章 凌允戏玄嗔 小七瞧着九尾目光中有着不同平日的光芒闪动,心中微察他的小心思,淡笑起身走到和尚面前,稽首道:“这位僧人哥哥长着一副菩萨面,瞧着就觉心善,敢问如何称呼?” 和尚转向小七回礼道:“贫僧法号玄嗔”。 九尾听和尚答了,绕着他笑言:“原来是玄嗔大师。 玄嗔,玄嗔,还挺好听。 玄嗔你且听好了,我叫凌允,想来你不会比我年长,可唤我一声允哥哥”。 玄嗔施礼道:“贫僧乃出家人,只可唤您施主,请见谅”。 九尾痴笑,“无妨无妨,你自叫着施主,落在我耳中,便是那甜甜的一声允哥哥”。 和尚肃然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勿戏耍贫僧,烦请您让路,好让贫僧继续赶路”。 九尾不管不顾,嬉笑着拉了和尚到方才的桌子边,按着他在小七右手坐了,这才又道:“玄嗔”。 和尚答:“贫僧在”。 九尾:“你看啊,今日你我能偶然遇见本就是有缘,你我又互通了名姓,可否告知你来云城何事?说不定还能相助一二”。 玄嗔思量再三,低声开口:“贫僧来此只为寻恩师下落”。 小七拿了茶碗替和尚添了茶,把碗推到他面前,“喝点茶水,慢慢道来”。 玄嗔未推托,端起茶碗小抿一口,接着道:“恩师于去年离开普陀寺入浮云国国都讲经,本定于今年三月就回,可如今已经过了九月,逾期半年有余还未归,贫僧心下不安,特来此相寻,望寻回恩师结伴归寺”。 九尾急切道:“可有去云城的寺院打听过?” 玄嗔:“刚来云城,还未入城,不曾打问过”。 九尾心喜:“不如我们结伴同去,正好给菩萨上几柱香”。 玄嗔道:“微末小事,怎劳施主大驾,贫僧一人去便可”。 九尾站到玄嗔身后,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拜佛本就是朝圣,佛陀眼里众生平等,随你去寺院本不费事,你却推辞不让,难不成你这和尚自觉低人一等,不与人同行。 你岂不是在说佛陀比俗人还低了一等,这可是亵渎神灵”。 玄嗔闻言哑然,脸上神色不再如常,失了淡定,思量一会才施礼回:“阿弥陀佛,施主若愿去,便随着贫僧一起,莫再说佛陀不如世人的话,罪过,罪过”。 小七瞧着和尚面容变了几变才回了这一句,与九尾互通话语:“你悠着点,别拿话再把人和尚噎着了,一会该被你给吓跑了”。 九尾笑声传进小七脑海里:“我就觉着噎着他怪好玩,看他不善言辞,正好玩耍捉弄一番。 他要跑,也需得跑得掉。 我想随他去寻他师父,主人要不要同去?” 小七心内思及,云家炼制仙劫霓裳本就需要108颗舍利,而世间哪有如此多现存的舍利,其中大半肯定得取僧人性命得来,说不好他师父这会已经因为霓裳丢了命了。 跟着他一起,或许能探出云家都伤了哪些高僧的性命。 小七:“去。 你问问玄嗔饿不饿,若他不饿我们就直接上路”。 九尾绕到玄嗔右手边,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望着他,“玄嗔大师腹中可觉饥饿?你若饿的慌,咱们先去吃碗素面,再去寻那寺院可好?” 玄嗔回:“阿弥陀佛,随施主就是,也不拘素面,入城见有什么不沾荤腥的饭食皆是可以的”。 九尾拉了他起来,欢喜道:“那便走吧,小七,后面跟上”。 九尾拉着玄嗔就走,小七笑着摇头往桌子上扔了一块从阿爹处摸来的银子,将要走时,转目便瞧到小二与茶摊上的人目光全凝在玄嗔身上,心内叹一句,这俗世之人眼中还真就只有美貌,忒俗了。 系统:“咳咳,你道他人俗,你自己不也痴迷美貌无法自拔吗?半斤八两,你也是俗人一个”。 小七:“俗就俗吧,也不是任何随意的美貌便能让我动心的,我就是俗,也非琰哥哥不可,不像这俗世中人,前一秒觉得九尾美,后一刻瞧着和尚俊,这心思转得也太快了些,若是这些人陷入情爱,可不就朝三暮四了么。 我自与他们不同,我专一”。 系统:“大道理讲起来到是一套一套的,我主人看中的就是你执着专情,否则,我这个系统岂就轻易赏与你”。 小七:“难得你夸我,受宠若惊啊”。 小七与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望着走在前面的九尾与和尚。 只见一路上,九尾时不时伸臂攀搭在玄嗔肩上,与他讲云城的四时风物及人情世故,话语里总是夹杂一些文人墨客之间的风流韵事,惹得玄嗔时常施单手礼道一声阿弥陀佛,低头颔首不接凌允哪怕一句话。 而这凌允,在和尚瞧不见的时候,九条尾巴扬得甚是欢快。 小七望着自家这个仙宠,心下觉得好笑,心底里念叨,这仙宠大了,我这做主人的,是不是该助他一把? 系统:“他两个有命定的缘,不管是什么缘,你莫要管,随他去”。 小七:“我才懒得管,这和尚修为不低,若能一直伴随我左右,也是一大助力”。 凌允拉着和尚在前,小七吊在后面,三人前后进了同一家酒楼,凌允寻一雅间,这才拉着玄嗔一起在客位坐了,把主位让与了小七。 小七扶额笑了,难得他还没忘谁是主。 凌允入座后,很快便点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玄嗔坐在他对面,望着鸡鸭鱼肉闻着肉香味,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他闭目不瞧,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茹素,施主自在这随意,贫僧去往大堂食一碗素面便可”。 话毕他就要起身离开,被凌允起身跃过来一把揽住胳膊缠住不放,“玄嗔大师,我曾听人言及,出家人但凡得道高僧便是酒肉在前,既能安心茹素,又神色如常,能做到者才是真僧人。 而你一见着酒肉便要跑,难不成是怕自己把控不住内心欲望,食了这肉破了戒,功力忒浅,莫非大师只是装做和尚,却不是和尚”! 玄嗔急得脸上赤红,辩道:“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胡言。 我只是,只是,只是不忍看着施主为了口腹之欲,伤了这许多性命,贫僧只是想避开来以求内心宁静。 贫僧本乃普陀寺玄敏大师入门弟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岂能是假僧人,莫要辱我”。 凌允道:“好,既是真僧人,今日便安心坐在这里食一碗素面,否则,我定要疑心你是装的”。 这时正好小二送了三碗素面进来,凌允端给玄嗔一碗,道:“大师请”。 玄嗔无法,只好执箸,低首不语,几大口把素面食了,将碗推向一旁,急道:“可是信了?” 凌允道:“尚还有所疑,你若能安坐在这里看着我吃完一顿饭,我便信了你是真和尚,而非假冒”。 和尚见走不得,凌允又开始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好把禅杖靠在门后,在边上坐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凌允听他是在念着超度亡魂的经文,默默吃得慢了许多,小七与他交流道:“他乃和尚,你这样做未免过了些,快些吃了面,速速离开这里,莫惹恼了玄嗔,以后得路上,他给你个冷脸,可不就没趣的紧”。 凌允思量一番,把素面拉到面前,几口吞下肚,喊一声:“小二,结账”。 三人从酒楼出来,凌允依旧缠着玄嗔,说了些俗世话语,玄嗔一直不搭理他,他好没意思的摸了摸头,转口不再讲风流事迹,只询问佛家典籍和一些佛陀往事,玄嗔这才开始讲话,与他讲了好些佛家经文,教他如何收心敛性,凌允笑嘻嘻的听了,却是一耳进一耳出,一句也没往心上去,心里盘算着,如何破了这玄嗔的性子,让他甘愿自己随意与他玩耍。 小七对于九尾这行径也是心头无奈,却也管不得,天性如此,总不好去扼杀。左不过就是他助玄嗔破了戒与他一起做一个俗人罢了,也没什么打紧。 玄嗔被凌允缠住了,寻寺庙的路上全程靠小七问路,他两走错了也都要小七提醒,看起来这玄嗔也被凌允给闹蒙了,怕是从来也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男人,还是一个有着九尾相貌的极品男人,如何去拒绝! 小七总觉得玄嗔好似面对他生不出脾气来,被他缠的死死的。 三人先是来到了云城的云相寺。 这云相寺是云城一座颇有体面的庙宇,皇家总是在这里供奉香火,有道场也必招此处住持去主持。 正是午间刚过,陆续有香客来进香,门口值守的小沙弥一派平和接引来往的客人。 小七望着香火鼎盛的寺庙,与凌允和玄嗔道,“我们分做两拨进去,我独自先进去瞧瞧,你们过上半刻再入庙内,这样有利于查访消息”。 他们两人点头应了,小七这才寻一处无人处,化身成一年轻公子,走上前询问,“我欲要进香,需哪些步骤?” 和尚行双手礼,“阿弥陀佛,施主,进香先进庙内,进门便知该怎么做,施主请进”。 第四十三章 各怀心思 小七随着沙弥指引来到院内,见进院来的香客都往摆着红箱子的地方去,便跟在了后面。 香客来到箱子前,掏出银子来置于箱内,很快便有沙弥持香给予香客,指引他们去大雄宝殿内进香。 小七依样画葫芦,拿了线香也随在后面一起去了。 到得大雄宝殿门口,小七走到无人角落里,把香收进乾坤袖中,隐了身往后院居所去了。 凌允与玄嗔在外面等够时辰,两人结伴来到寺庙门口。 他们入寺与小七不同,因为僧人听闻是玄敏大师的弟子玄嗔专程前来,接引僧人在前引路,直接带二人往寺院长老处去了。 小七在僧人居住的后院转了半晌,并没发现什么,想来大白天的也无人会讲一些秘闻,等玄嗔他们进来询问的时候,再看和尚会如何说如何做。 凌允与玄嗔被僧人带进了一个长老的禅房,那僧人把人带到,自己便往前院去了。 小七望着凌允二人来了,隐身跟在后面同他们一同进了禅房。 凌允与玄嗔在长老接待下,坐到了禅房的矮桌前。 玄嗔与长老讲明了来意,询问他道:“大师可曾见过家师?” 长老答道:“不曾见过,玄敏大师贫僧本就是识得的,他时常来往各大庙宇讲经,若来了,肯定会见到,最近一年多,贫僧都未曾听闻大师来过云城”。 玄嗔听了,紧接着问:“敢问贵寺主持何在?能否一见?” 长老答:“主持于半年前云游去了,至今未归,贫僧也不知他去往何处”。 玄嗔:“那可有通过信?” 长老:“未有任何音信传回,我院主持早年间就时常出行,寺内上下人等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想回时便会回来”。 玄嗔心下明白,这长老并不想与自己讲过多的话,他所讲的几句全挑不出任何毛病,要么他是真没见过,要么就是有些事他知道,却早想好了打发的言辞,并不讲真话,只拿话诳我。思量片刻,玄嗔一脸恳求的表情道:“长老,有些事本不该打扰于您,可小僧却不得不开口。 玄嗔的恩师本就是一个得道高僧,更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僧人,从小僧做他弟子起,他但凡开口承诺,从未失信过。 可,恩师这次出门前,讲过三月便回寺,如今不仅没回,还音信全无,这是师父第一次失信,必是有事相阻。 小僧做为弟子心中实在不安,唯恐师父出事,今日前来叨扰,虽有些冒失,但小僧一心只想寻回师父便顾不得了。 敢问长老,您没见过家师,可有听到什么有关他的消息,哪怕有一句话都好,小僧也好有一点点寻回恩师的线索”。 长老不假思索道:“贫僧从未听闻任何有关玄敏大师的消息,真无法给你只言片语,您还是别处去询问吧,此事,贫僧实是帮不了,很是抱歉”。 凌允在边上见玄嗔对他低三下四讲话,心中只觉有气,一个糟老头子,竟让玄嗔放低了姿态,他凭什么。 凌允脾气上来,啪一声合上折扇道:“你这僧人,只道住持不在,那如今寺中谁住持大局?” 长老合十行礼道:“正是贫僧住持大局,掌寺内大小事务”。 凌允用扇子指着他道:“莫不是你为了大权在握,害了你寺主持,又伤了玄敏大师性命,取了舍利! 你这等和尚,还不够格生出舍利,可你的欲望,怕是不会比俗世人差一星半点,你只说云家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这样行事”! 长老闻言气红了一张脸,站起来急道:“你,你,你,尔乃俗世中人我本不该与你计较,可你莫要胡言乱语,随意攀污于我。 贫僧乃是出家人,一心向佛向善,岂能伤人性命! 本寺主持本是高僧,亦是贫僧恩师,怎能伤他。 玄敏大师更是贫僧心中一座指路明灯,恩师与大师在贫僧心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贫僧怎能如此对待两位高僧。 黄口小儿信口开河,岂有此理”,长老讲到这里站起来一甩袍袖,指着房门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位请离开,莫玷污了这佛家圣地”。 凌允望他说话时目中无闪烁,表现出的也是被气急的模样,而且话语间没有任何诡辩之词,于是双手作揖行礼诚恳道:“是在下心急冒失,才有方才的不当言语,望长老恕罪,您这里既无玄敏大师消息,我自去别处探问,不再叨扰,大师告辞”。 玄嗔亦虔诚行礼,道:“阿尼陀佛,小僧朋友有冒犯长老之处小僧替他向主持赔礼”,他把禅杖置于地上,双手合十连行佛门大礼,那长老看了又急忙拦下,还了一礼道:“阿尼陀佛,你们要寻人心里急,贫僧是明白的。 方才也只是言语而已,伤不得什么,你们自去别处询问,这云城尚还有四座庙宇,说不好哪家便有玄敏大师的消息,贫僧送二位出去”。 凌允与玄嗔被长老一路送出寺外,行礼后离开,小七放了灵识也未发现什么,只好随着他们也出了寺。 三人在寺外不远处汇聚到一处,小七道:“我未有任何收获,咱们先去别的庙宇问一遍再做打算”。 小七三人找人问了路,往离这里最近的寺庙行去。 云亦从府内派了云轻出去,便是为了让她发布消息,她此刻正在暗域,待在一处拍卖行的雅间内喝茶,等着拍卖会开始。 这里今日有一批灵蝶要拍卖。 云亦给她的明里指示是让她发消息,暗里的指示却是寻到灵蝶,有了灵蝶方好寻抢了霓裳之人。 云家为霓裳费了好多心机与工夫,怎么可能轻易就任霓裳丢了,势必是要寻回的,只要能寻回,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而买到灵蝶便是寻回霓裳的第一步。 灵蝶本不是人界所出,是妖界产物,有些偶尔会从迷雾山谷处飞出,对寻常人无用,却对寻霓裳有极大的助力,因为它能寻着血腥气找到穿霓裳的人。 有了灵蝶,要寻到霓裳便很容易。 因此,云轻出云府前,云亦给了她一张金牌,这金牌内有云家这许多年来积累的一半财富,告知她,只要能拍到灵蝶,可以不惜一切。 此次拍卖会,拍卖行只做寻常对待,因为实在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出手,只是按期举行一次而已。不想竟来了浮云国云家的云轻,更是因为云家到来,那些平时在暗域内不出世的世家也来了不少人,反倒比平时灵物众多时还要热闹许多。 拍卖行内的人精明的紧,云家此次来,肯定有相中的东西,而云家一旦出手,势必有一场明争暗斗,瞅准机会,捞上一笔,拍卖行就赚大了。 云轻在喝茶时,留意观察了一番,不由得暗恼,这暗域中某些世家真是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云家每次出现,他们都紧随在后。 这样一来,不论云家拍什么,势必会付出特别大的代价,怎么办? 那灵蝶本不值钱,可若让他们知晓云家目的,势必争个你死我活我,事情就难办多了。 云轻思量再三,做了一个决定,她轻声唤道:“来人”,一个姿态婀娜的女子快速进了雅间,听候吩咐。 云轻小口饮一口茶水,轻轻盖上茶杯盖子,声音轻柔道:“叫你家能管事的来见我,有要事相商”。 女子闻言快步退了出去,不一会,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衣领开得极低的妖艳女子莲步轻移款款进了雅间。 她来到云轻桌边坐下,自顾自沏了茶,抿一口才问道:“何事?云轻姑娘尽管吩咐,红谷必定照办”。 云轻笑道:“送你一场泼天富贵,你若能帮我,今晚便送你万两黄金,我只要一样小东西,你若肯给,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红谷兴味盎然,道:“噢,姑娘是想要何物?” 云轻淡然道:“我家麟儿小姐正在修行更进一步的关头,家主听闻你这里有几株清心助凝神的雪莲,让我务必拍回,你看,这雪莲本也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可否不参与拍卖,直接让在下得了”。 红谷道:“姑娘说笑了,这雪莲虽于修行有些微末功效,却不值万两,姑娘还是以实话相告,到底想要什么”。 云轻淡然一笑,“果然是玲珑剔透的人儿,我便实话说了。 我个人想买一些灵蝶,可你知道,每次只要我在拍卖行出手,有些人总也见不得云家好。 因此,我这才想与你走走后门。 我们两人私下商议一个合适的价格,你直接把灵蝶卖我,不走拍卖行明路,你暗中直接获利万两黄金,我得我的东西,岂不是两全其美”。 红谷道:“你既如此诚信告我,这样,五万两,一口价,姑娘若答应,这事我直接与你办了,所有灵蝶全交与你。 你应该知道,这暗中交易若被拍卖行知晓,我必死无疑”。 云轻回道:“红谷姐姐好干脆,五万便五万,你去取灵蝶来,这就交易”。 红谷满面笑容离开了雅间,云轻暗舒了口气,这样一来,家主的任务便完成了,还耗费不了多少钱财,一会得了灵蝶,再去散布消息,完事就可回府。 红谷出了云轻所在的雅间,并没有去取东西,径直进了对门的另一雅间。 她一进门,把手里的殷红丝巾往一白面男子脸上轻轻抚了一下,男子伸手欲揽她,她扭身坐进男子怀里,笑得谄媚,道:“已经打问清楚了,云家这次是欲拍买灵蝶,顾忌各世家争抢抬价,所以寻我走暗路。 方才我已经和她说定,五万两把灵蝶交给她”。 那男子道:“五万?只要灵蝶,灵蝶值这么多?” 红谷笑,“本是不值,但他们家主必有奇用,公子打算如何?” “灵蝶分我一半,价钱减半”。 红谷起身又把丝巾在他脸上轻抹了一把,“就知道敲我,行,也不减半了,两万两,感情价。 一家一半,各百只,公子,可满意”。 “满意,只要是你办事,就没本公子不满意的,今晚我在老地方候着”。 红谷笑得花枝乱颤,“好,准时到”。 云轻在雅间内等了好一会,那红谷方才急匆匆进了来。 第四十四章 玄嗔往事 红谷进来后一脸歉疚望着云轻,掏出一个小乾坤袋来,置于桌上,道:“云轻小姐,实在对不住,我与你就聊了几句,不想拍卖行内另外的管事竟把一半的灵蝶给卖了出去,现下只剩下100只,我这里匆匆给你全兜了来。 咱们赶紧交易了,省得人多口杂,一会把我给暴露了。 本来咱们说好的是拍卖行所有灵蝶,这次出手的灵蝶统共200只,可现在我只能交到你手里一百只,价格嘛,给你减一万两,云轻姑娘意下如何?” 云轻眉头轻皱,这就一转眼的功夫一半灵蝶没了,谁信,不是她两头做买卖便是想囤积居奇,绝不能让她轻易就遂了心。 她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扔,那茶杯骨碌碌滚下了桌面,跌落到地毯上。云轻转目瞪了红谷一眼,又把视线凝在了茶杯上。 红谷自然明白她这是把茶杯比做自己,是在威胁我。 只见红谷的脸色突变,做出一副被云轻动作骇了一跳的模样,慌忙道:“实在是拍卖行内只有一百只了,再想多一些也实是没法。 而且,这事吧,我们都不好张扬,若传出去,被拍卖行知晓云家竟走暗路交易,不仅你云家会被取消进入拍卖行的资格,而且我是要丢命的,这种事,哪敢打诳语欺你”。 云轻任她说话,只冷着脸不答。 红谷小心翼翼地把乾坤袋递往云轻手底下,“云轻姑娘,你便应了吧,赶紧买走,你我就当从没见过”。 云轻做出思量的表情,盯着红谷,见她一直面不改色,半晌才道:“再减一万,立刻交易”。 红谷叹:“哎,谁让我想着暗地里发财呢,这三万两,都不值我冒险的”,她说着话望着云轻的脸,见她把手置于配剑上,立马转了话头:“行,三万就三万,云轻姑娘既开了口,总得给几分面子的,毕竟云家家主若来,就是这拍卖行主人也得给几分薄面,就这么着吧,东西在桌子上了,姑娘随我去交钱”。 云轻取了桌子上的袋子打开,拿出自己的乾坤袋把灵蝶收进去,这才跟着红谷去交钱。 买了灵蝶之后,云轻来到暗域悬赏榜前。 这里但凡有悬赏任务都会被一一列出,每次发布悬赏消息,都需要交一笔费用,按比例收取悬赏费的十分之一,所有人界的悬赏都在这里。 云轻因为是世家人,早就有了发布消息免除费用的牌子,她直接来到榜前,在其上书:云城近日冒出一个异种妖兽化身的孩子,身体极度强悍,穿着传说中的宝衣仙劫霓裳,任何攻击都可免疫。此子与云家家主有过正面交手,实力极强,一时竟拿之不下。现下他正在云城附近流窜,望各路仙友助云家一臂之力。 她故意写到这里就停了,仙劫霓裳本就是被神话的存在,再加上这世家中总有人自诩修为惊人,谁都不服,尤其若是哪家家主在某人手里吃瘪,别的世家必定会跳出来参与其中,以证明自己才是人界最强。 霓裳的吸引力本就极强,再用家主不敌激起世家争斗的心思,势必有一些古老世家会出面寻那孩子,而云家届时只需要缩在后面做渔翁就好了。 云轻做好这些,快速御剑回了云府,向云亦汇报此次任务完成情况,得了云亦赞许后,云轻才退回平日的位置,替云亦打理一切生活起居相关的事去了。 小七、凌允和玄嗔三人,白天跑了五座寺庙,问了不少和尚,却没有得到任何有关玄敏大师的消息,竟真的好似玄敏从未在云城出现过一样。 三人看着天色晚了,寻了一家客栈留宿,初入夜无事可做,便来到院子里席地而坐,谈论日间的事。 凌允思量半天,道:“小七,你有没有留意,我们今天去过的五座寺庙,住持都是出去云游不在寺中,若说有三两处住持不在,是正常的,可全都不在,这就不对劲”。 小七兴致缺缺把头枕在膝盖上,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怎么怎么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凌允道:“我在想,该不会这些寺庙的住持都被人集中到一起,然后杀害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巧合”。 小七听了他的话,转头望了望玄嗔,见他脸上神色充满了紧张和担忧,急忙回:“凌允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需要验证。 凡事没有定论前任何言论都是虚妄,我们尚需要时间去发现真相。 玄嗔,他的话你就当他随意说说,你师父肯定是没事的”。 玄嗔无精打采地回:“可现在没有任何消息”。 凌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消息我去替你探消息,迟早给你寻个真相出来,你别总是苦着脸”。 玄嗔转目望着凌允,轻声道:“你不知道师父对小僧的意义。 小时候,贫僧的家乡闹蝗灾,那蝗虫遮天蔽日就飞了来,把长出来的所有东西都食了个空。 起初人们以为闹上一阵子就过去了,没人离开,都忙着把想办法赶蝗虫。 可不想,这一闹起来,竟好像不停了,一连闹了三年,所有人家颗粒无收,到后面,实在没得吃了,大多也没钱了,再想离开,已经太迟了,根本没力气走到别的村子。 那三年间,尤其是第三年,饿死的人何其多,村里村外都可见饿死的人,真可谓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有些人因为饥饿的感受太过难熬,也为了活下去,不惜易子而食。 贫僧父母带着幼小的我,苦熬了近三年,到后来饿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弥留之际,他们望着贫僧直哭,可饿久了,连眼泪都是没有的。 他们心中清楚,灾害不断的年月,一个小孩子一旦失了大人庇护,结局必定是被人分而食之,他们用最后的力气搂着贫僧,把我紧紧圈在中间,给予最后的庇护。 贫僧在那个圈子中待了足足两天,父母早死去僵硬了,可,贫僧根本没力气从圈子里挣脱出来,就算那时候挣扎出来,也肯定是活不了的。 后来,第三天刚开始的早晨,师父化缘路过,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是师父向小僧伸出了援手,是师父从父母围起来的圈子中费力把我拉出来,也把我从人间地狱带到了普陀寺。 来到寺内,贫僧才安然长大,还跟着师父学习了佛法。 若没有师父,小僧早就没命了,哪来今日无论行到何处,报师父名号,总能被人优待。 小僧所有一切都是师父一手栽培得来,他老人家没了踪影,怎么能轻易就安心。 贫僧本是一个三岁时就体会过饥饿濒死感的人,过早目睹过死亡,亦感受过临死前的绝望感,如今更加看重与师父之间亦师亦父得来不易的感情。 小僧只盼着师父他老人家仅仅是因俗事绊住了脚,人是安好的,一点都不敢想到他是丢了命”。 小七听完,没做声,与凌允暗地里交流:“今晚你我再到寺庙去一趟,我还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不成”。 凌允回:“我也正有此意,一会待玄嗔睡着了,我们一起去”。 第四十五章 无欲则刚 小七与凌允陪着玄嗔一直在外面待到了深夜,两人想要离开,可玄嗔竟没有一点困意。 玄嗔不入睡,怎么好去探消息还不带着他。 无奈之下,小七给凌允传信:“你施个法术,让玄嗔睡着,我们好去做事”。 凌允手伸到玄嗔背后,掐一个响指,玄嗔便在法术下垂下头睡着了。 小七:“你把他搬回房里,我们就出发”。 小七话只讲一半时,凌允早一步已经一手扶了玄嗔的脖颈,一手置于他腿弯处,打横把玄嗔抱进了怀里。凌允见玄嗔抱起来后头歪在胳膊外面,弯下身蹲稳,先让他上半身靠稳当了,才伸手把他的头按到心口,再三确定这样抱着会比较舒服,这才从容抱着他起身往房里走去。 小七望着这动作翕然捂唇笑了,跟在后面,道:“这画面竟瞧着好美,就好似,好似抱着自家媳妇”。 凌允没有接口,也没望身后的小七,勾了勾唇角,抱着玄嗔大步流星进房里,把他轻轻放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子盖上,替他掖了掖被角,确定盖妥当了,才出来从外面带上了门,随着小七往寺庙去了。 路上小七问凌允:“你何时有凌允这个名字?” 凌允:“凌允是我身体的名字,不是我的,今天被我拿来用了,我只是条蛇,没名字的”。 小七:“原来他叫凌允。对了,他死前曾说对禅辛有悔,你可知,他悔在何处?” 凌允:“好像是为了禅辛离开九尾狐族与他漂泊在外丢了命而后悔的吧。 我对这事也不是很清楚,他控制身体时我几乎是没意识的,只有一点点特别淡的感觉。 他愿意跟我共享时,我才能知道的清楚。 所以,莫沉是杀死他们夫妇的凶手这件事,我就感受的特别明晰,别的,就很少了。有关禅辛这一点点还是他要消散了,控制不住情绪,才让我感觉到了”。 小七:“这么想来,禅辛便是他的伴侣,那你手上的折扇可有什么来头?” 凌允:“不太清楚,不过扇面上的女子是禅辛,他临消散让我一定要把扇子保护好,说上面有他妻子的画像”。 小七:“你还知道他们别的事吗?” 凌允:“不知道了。 主人,我们到了”。 小七与凌允隐身进了云相寺。 之所以来云相寺,是因为云城五座寺庙只有这一座规模最大,最有影响力,若真是像凌允猜测的那样,这里嫌疑最大,与云家合作的可能性也最大。 小七和凌允从大殿上跳跃而过,直奔白日里会面的长老的禅房。 来到禅房顶端,小七与凌允在房梁上坐稳,放开灵识去察探。 此时,长老禅房中,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长老手持佛珠,口中默念着佛经。 能在夜深人静还能入定安心参悟佛经的僧人,一般心中都不会有太多俗世的欲望,可也不敢确定他百分百不会做害人的事。 小七望着夜空,淡淡道:“人心是世上最难参透的东西,谁也不敢从表象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所以玄嗔想要寻回他的师父,应该需要耗时很久。 目前我们在他这件事上完全无处入手,就算想从云家寻一些线索,也没法着手,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在修为上力压云亦。 少了一个修为高绝的人,无论你还是我,都不敢大胆进入云府中做一些事,不怕他一个人来,怕就怕,他暗地里寻来各大世家做帮手。 云亦身边能有一个莫沉,就可以有更多这种修为的人做帮手,如果再有懂邪恶阵法的世家出手,我们一旦冒失,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凌允,你想要怎么帮玄嗔?” 凌允思量了番,却没说任何话,起身往长老房中布了一个小型窃听法阵。 做好后,才开口道:“且走且看,我们处在暗处,伺机而动,能出手时就出手,局势不利于我们时,便潜伏不动。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目标小,不引人注目,即使遭遇围攻,想要逃未必就逃不掉,而且,最坏不过一死,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上次没被果腹,能活一天便赚一天”。 小七觉得,这条蛇现在的想法与自己以前几乎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自己,与人相斗,心中的想法就是这样,无论遇到谁,不管对手多厉害,先放手去搏,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可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了。 现在自己身上担着太多人命,想要让他们全部复活,想要师姐玉茗阿爹都常伴左右,更想要与琰哥哥长相厮守,要做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命,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先保证自己活着,一旦死了,回到这时候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白费功夫。 惜命的人其实大多并不是胆小,而是心中有想要做的事,想要护着的人,想要实现的理想,其实就是,心中还有欲望。只要有欲望便无法完全做到不畏伤及死。 正所谓无欲则刚,没有欲望才能真的做到无所顾忌。 想到这里,小七决定要勾起凌允心中的欲,这样他才能做事时三思而后行不去意气用事。 “凌允,我只能说,你的心和出发点都是好的,可你不珍惜你的命却是错的。 有些话,我不能不早些说。 以后,请你记住,无论做什么,切记一定要把保命放在第一位。 你想,若你保不住自己的命,在没查到真相的时候身死,或者在你查到了所有,最后却因为这些事而丧命,玄嗔能安心吗?他能好好活着不为你报仇吗?他能在报仇时保证自己安全吗?他能做到最后全身而退吗? 你现在要做的事,都是为了让玄嗔留意到你,心中在意你,最好能用这些事让他铭记你的好,与你亲近一些,可若你死了,你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没了命,你心中那么好的他,你无法时常见到,无法时常关怀,无法与他做目标一致的事情,你就甘心以后他身边是他人陪着,却完全不及你待他好。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虑,到底该怎么做”。 第四十六章 玉琰赶往云城 凌允听完坐在房顶考虑许久,才转头感激地望着小七道:“主人,谢谢你。 我确实一开始只想着让他开心,让他满意,让他心中有我的位置,却从没想这么多,更没想那么远,你一席话,点醒了我,我既然心中在意他,自然得为了我和他更长远的以后做打算,即使只是与他携手斩妖除魔,也得先好好活着,才能有这一日来临的时候”。 小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很长,珍惜当下,爱惜生命,才能真的长久。 凌允,你既然布了窃听法阵,便在这个寺庙四处都布一些,一会再去剩下的四座依葫芦画瓢好了。 这些事你一个做,我去忙我的,我们赶天亮回客栈汇合”。 凌允:“遵命,主人”。 小七淡淡一笑,起身驭笔往皇宫赶去。 暗域内的修士,因云轻一个消息,沸腾了。 大街小巷内的修士以及各大世家和各方势力都在讨论这件事。 修行日短的修士对仙劫霓裳没有多少概念,有些人甚至都没听说过这四个字,可暗域中多的是古老世家和各种世家联盟,这四个字,于那些家学渊源传承久远的修士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 有他们给其他修士答疑解惑,很快仙劫霓裳的功效和炼制方法乃至炼制细节被一一总结出来,完完整整书到了悬赏榜上。 一时间,整个暗域内对于仙劫霓裳这件宝衣,再没有人不清楚了。 当人们清楚了仙劫霓裳的作用和炼制方法后,作为修行人士,个个时常以皎皎君子作为自己品行的标榜,怎么能在知道这件宝衣背后包含着杀戮血腥及无数无辜冤魂后还能平常视之。 他们认为,能用人血融合妖丹和舍利的,只能是世间妖魔难及的邪魔妖物,但凡还有一点人性,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既出了这等邪魔妖物,怎能容他活在世上。 一时间,不论是真心为正义还是心怀鬼胎的人,个个都恨不能立刻取他性命。那阵仗,就仿佛穿霓裳之人的可恨程度直达人人得而诛之之境,谁若能除去这样的妖物,必在修行界扬名立万。 因此,暗域中的修士,集结的集结,单行的单行,都冲着云城而去,誓要找到这个异兽,替天行道。 诸葛宗虽是不世出的仙们大家,更不常搭理俗世事务,但对于暗域这个榜文却一直都有派人关注。 必定斩妖除魔乃是修行人第一要务,只有暗域这个榜能让宗门众人以最快速度了解到该去何方除魔卫道。 而且即便是超然世外,也需俗世黄白之物来满足尚未庇谷的弟子衣食住行所需。 因此诸葛宗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云城有异兽,异兽穿着仙劫霓裳,暗域内各方势力已然派出弟子赶往了云城。 消息传来,本就准备出宗门寻小七的玉琰,心内反复念着异兽二字,这人界异兽指的正是小七,别的世家仙门不清楚,自己却最清楚不过。可自己消掉七殇三年的记忆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炼制霓裳的内容,小七若真穿着霓裳,肯定不是亲自炼制,而且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懂制做宝衣的方法。 可修行之人是不会管衣服是谁炼制的,他们只看衣服穿在谁身上,谁穿,那么所有罪恶就会全算到谁头上,哪怕是强加,也得穿衣服的人做了这个罪人,他们方才好去杀了这个人,夺得宝衣,彰显家门威风,再利用这件事和宝衣替自家势力开拓领土。 小七到底只是个孩子,一旦各大世家出手针对她,小命难保。 玉琰提笔,迅速写下一封书信,放置于竹屋门口的石桌上,取了配剑,提了葫芦,一个念头从宗门内消失。 他在暗沙河畔现出身形,望了望四周,挑了一艘小船,上船命船夫顺流而下,往浮云国方向划去。 暗沙河,是人界一条主运河,从东北方向起源,一直流往西南方边境,归入无边海域。 因为此河从东北到西南贯穿整个大陆,所以不论凡人还是不会御剑而行的修士,需要赶路都会来到这里。 他们在这里,可以乘坐归世家管控的船只,或三五十人同乘一艘,或一人乘一艘,出相应的价格,想去哪都很便利。 不仅如此,在这里,想要探听消息也很方便。 玉琰修为与云亦比肩,在这里,就属他的灵识最强,不需要故意放出灵识,便可以得知方圆数十里内的风吹草动。 不论是谁的言语,都一个字不落听进了他耳中。 “一定要杀了那个妖孽,替那些被采精血的无辜之人报仇,让霓裳背后的所有冤魂得以瞑目”。 “绝不能让他带着霓裳免疫一切攻击去为祸人间,杀了他是最佳选择”。 “那可是异兽,听闻异兽只要捉了好好利用,必能借助他成就一番伟业,哼哼,他们都想杀了他,傻不傻,我们暗地里把他捉了,必定可以为家族势力带来更大的提升”。 “若能得了宝衣,那更是美事一件,不论家族谁穿上都是极好的,反正有那个狗屁的异兽早就担了炼制霓裳的罪业,就算我们抢去,不过是替天行道,没人会说什么。我们要做得,就是悄悄地盯准了霓裳,有机会先抢宝衣,然后,逮住那异兽孩子,杀”。 玉琰站在船头,修士之间的讨论听得多了,整个人似被一层寒霜包裹,通身的冰霜气息比平日里强盛了几分。 刚才的几句,是到这里后听来的只言片语,可就这几句,玉琰心中已然有了气。这俗世修行人,竟都有着如此强的欲望,小七卷入其中,注定凶多吉少。 第一条有关异兽和霓裳的消息是云家散布,想来云家才是那炼制霓裳的幕后人,小七误打误撞,不想竟让云家把脏水泼了过来。 云家一招借刀杀人使得极好,哼,你们却休想如意。 小七不是你们想伤就能伤的人,她既能以一己之力得了霓裳,我诸葛玉琰就得出手替她守住,她若没资格穿这宝衣,这普天下再没一个人有资格。 玉琰懒得同这些修行日浅的人计较,暗中用了法力,脚下的小船如同离弦之箭,以极快的速度闪过河面,消失在视野里。 只要以最快速度赶往云城寻到小七,自然能护住她。 小七来到皇宫后,把原来想好太监诱惑云南笙的话语全给太监传了,这才在皇宫内苑中四处走动,想看看在这里,会不会意外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第四十七章 为保你命而来 小七坐在宫殿顶上,问蹲在地上的老太监:“皇帝都不用批阅奏折吗?” 太监:“还批阅什么奏折,浮云国自从新皇登基起就是丞相监国,玉玺被云家拿了去,奏折都被送去了丞相府,皇帝根本没实权,奏折是根本摸不着的。 皇帝最近夜夜挑灯,可最多不过读一些有利于社稷的书籍,想要在朝堂上施展拳脚管理朝政是不可能的”。 小七:“那这皇宫就没有一点点秘密?比如暗室什么的,设有各种机关那种”。 太监:“有云亦在,能有什么暗室可以逃过他的眼目”。 这就是了,我刚才转悠许久,竟一无所获,看来云亦控制皇室也是够费心思,把能拿的全给拿了,导致这皇宫外面看似富丽堂皇,内里却只是一个空壳。 小七又问他,“浮云国在现任皇帝之前就是这样了吗?” 太监:“不是。 在现任皇帝之前,他的父皇聪敏,治国有方,本有望完全把握朝政,可正值壮年时突然暴毙,那一次,一起去世的还有当今圣上的母后,两人均是意外死去,皇宫内没查出任何问题,最后只能让尚只是三岁的现任皇帝登基。 便是从那时候起,玉玺被云南笙拿走,彻底架空了皇帝”。 玉琰从暗沙河很快赶到了云城,离得近了,他便感应到了小七的方位,朝着她的方向行去。 小七又问太监:“那现在朝堂上,都有谁让云南笙比较忌惮”。 太监道:“真正忌惮的就一个人,史官司马澄。 司马一族,司马澄父辈都是史官,从不结党营私,是朝堂一股清流。而司马澄本人脾气那是又臭又硬,兼带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云南笙对他不敢太过分。 云南笙每每在朝堂上说话做事,有他在都会收敛很多”。 小七道:“仅仅一个史官,云家该不在意才对”。 太监:“史官这个身份不至于让云南笙忌惮,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的家族乃是浮云国第二大修行世家,是云家的对头,把他惹急了,史书上没他好话不说,就是打起来也不见得不是云家对手,所以,真正忌惮的只有他一个”。 小七:“那傅烨呢?” “傅烨本是大将军,如今军权已经从他手里丢了十五年了,虽然他妻子的母族便是司马家族,可他家本身势单力孤,所以,就算他与皇帝一心也是无用的,云家基本视他为无物”。 小七本还想再问几句,突然间她留在结界上的灵魂之力竟全归了体。 她心道不好,有人破了结界,进皇宫来了!难不成是云家人? 她起身欲赶往结界破开的位置查看,一抬头看见琰哥哥披着一身皎皎月光站在半空中,立马愣住了,哥哥怎么突然就来了! 玉琰见她发愣,轻声道:“不知凶险,还有功夫在这里闲聊”。 他说着话,一瞬间飞近小七,把她抱进怀里,极速飞往天际。 小七在他怀里出神了许久,才开口道:“琰,琰哥哥,你怎么来了”。 玉琰低头看了看她,“再不来,你这小命该保不住了。 如何得来仙劫霓裳?” 小七道:“见一个小女孩穿了,怪喜欢,就顺来了”。 “顺?这个字怎么讲”。 小七在他面前从不会撒谎,如实道:“就是手心里布一个阵法,给吸过来了”。 玉琰皱眉,本想问阵法的事,思量一会转了话头:“云家在暗域发布消息,说有异兽穿了宝衣出现在云城,如今,有很多修士想要取你性命夺走霓裳。 我急急赶来,就为护你周全,你赶紧随我离开”。 小七听完琰哥哥的话开心地低头笑了,他竟是为了保护我而来。 玉琰又问她:“仙劫霓裳你打算继续穿吗?” 小七陷在自己的心思里,根本没听到他说了话,只觉得他身上的酒味几千年从未变过,闻着实在清香勾人,心神都被吸了去,顾不其他事了。只想多吸几口,要是这味道能让我微醉才好。 玉琰见她不回话,唤道:“小七”。 她没应声,他又连声唤:“小七,小七”,她依旧不搭理他。 无奈,他只好一只胳膊把她抱稳,空出一只手在她头上轻敲了几下,她这才下意识道:“莫敲,莫敲,有话就说”。 玉琰:“霓裳还想穿吗?” 小七兴奋道:“已经拿来了,怎么能不穿,我穿定了,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去。 想取我的命,他们也不掂量一下,看惹不惹得起,本姑娘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玉琰轻声叹息,“你啊,才三岁,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小七嘻嘻笑着:“胆子不大就得被他人欺负死,我可不要任人宰割”。 玉琰:“你既想穿,我定满足你。 回诸葛宗,我想办法替你消了霓裳上的血腥气,断掉灵蝶的追寻”。 小七故意问:“仙劫霓裳有血腥气?那如何消掉”。 玉琰:“据我所知,想要消掉血腥气,需寻一个高僧,替因炼制霓裳死亡的灵魂超度,超度完后,它就成了充满祥和真正的仙劫霓裳。 那时候,灵蝶就再也搜寻不到了”。 小七开心接口:“那正好,我就认识一个和尚,名叫玄嗔,他可以帮我超度亡魂”。 玉琰问:“他现在何处?” 小七:“云城客栈内,你放我下来,我驭笔而行,在前替你引路”。 玉琰唇边现出极淡的弧度,道:“你给我位置就好,我带你过去。让你驭笔,我怕会掉下去。 掉了需要我捞你到没什么,要是吓坏了可是大麻烦”。 小七声音甜甜的糯糯的道:“都听哥哥的。我们去云城东市,醉云楼”。 玉琰本是冲着诸葛宗方向飞去,此刻掉头往云城,抱着小七,来到了她所说的醉云楼。 房间是小七一早就开好的,她给琰哥哥指了房间位置,从窗户进了里间。 小七进了房间后心中窘迫,把来这里是寻玄嗔忘在了脑后,兀自跳上床衣服也不脱,直接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玉琰看着这情形摇了摇头,这七殇都给她养了些什么坏习惯,不洗漱就罢了,睡觉竟都不脱衣服。 他只好打了水来,长臂一伸,把小七拉出来,细细替她洗了脸,确认干净了,动手替她解衣服上的小盘扣。 小七一把抓住衣服尴尬笑着道:“琰哥哥,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闭着眼把外衣脱了,剩下里衣时,一把拉过被子,睡进了被窝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竟这么细致的吗?啊啊啊,受不了了,从没见他这么温柔待过任何人啊,就连以前的自己都没有过这待遇啊。 玉琰望着她的举动轻轻笑了,心里想着,小孩子脸红红的好有意思。 小七心里兴奋了好久,终于困乏睡着了。 玉琰则在房中椅子上坐了,闭目养神,回复灵力,待这小丫头休息好了再做打算。 凌允终于布完了阵法,匆忙赶回客栈,他刚要从窗户跳进去,就听见一道凌冽男声从房中传来:“谁?来此何意?” 凌允尚来不及答一声,面前多了一个神仙般的男子,出尘之姿让他愣住了反问:“你又是谁?怎么在我主人房里”? 第四十八章 那一剑之风华(一) 玉琰冷声问:“主人”? 凌允是见过这位长相极佳的宗主的,也知晓他在小七心中的分量,明白在他面前不敢造次,稍有不慎,小七醒来抬手就能拍死我,于是,凌允笑着回:“对,她是我主人,我是她的仙宠,你瞧”。 凌允迅速变回九尾模样,乖巧地摇着九条尾巴龇牙笑着。 玉琰惊道:“九尾灵狐”! 这丫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奇遇,竟有九尾灵狐做了她的仙宠! 师尊曾提及过仙宠。 他说在仙界,每位修士都会为自己觅一只仙宠来提升修为并增加战斗力。可师尊还说过,收服普通兽类做仙宠都是极难的,灵兽就更难,像九尾这种灵兽就只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个修士为了得到仙宠往往要付出很多心力才能令其折服,甘愿俯首任人摆布。而九尾这种本身灵智极高的存在根本不会情愿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它们自行修行,成果不会比人差,又干嘛受制于人。 因此,九尾仙宠的珍贵是无法想象的,这丫头,在俗世待了三年竟得了一只九尾! 凌允见玉琰冷着脸并不搭理自己,变回人身,轻声试探道:“敢问这位友人,我可以进房内歇会吗?” 玉琰闻言,飘身进房内,抬手燃了灯烛,道:“进来吧,有话问你”。 凌允轻轻地跳进房里,满面笑颜,道:“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琰:“你可知你主人留在这里有何打算?” 凌允:“杀云亦、莫沉,让云家消失,替皇帝做媒,再就是要帮玄嗔寻回师父”。 玉琰:“云亦,若我所知不差,他乃是一大世家家主,修为境界与我相同,真要取他的命?” 凌允:“自然,云亦在主人心里罪恶滔天,不杀他,意自难平”。 玉琰:“如何结仇?” 凌允:“不知,她不和我共享这些想法,只是把想让我知道的告知与我”。 玉琰点了点头,临天亮尚有一个时辰,他对凌允道:“行了,你且先去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帮你主人做事”,估计这时候,追寻小七的人也该要到了。 暗域来人,一来见消息是云家所发,二来云城是云家的地盘,因此他们到云城后并没有直接找寻异兽,而是去了云家,先去云家探一些消息,再与云家结伴同行去寻异兽。 而那云亦,在他们来之前,便命云轻云深云泉云霖带着自家一批修为强劲的修士,携灵蝶先行去寻霓裳所在,务必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霓裳,若拿不回,便发信号,再去人相助。 凌允回来后,玉琰刚在椅子上闭目坐了小一会,就察觉到有东西在空中飞行扇动翅膀的微小声音,抽剑寻声斩去。 凌允突然道:“有什么冲着我们这里来了”,他话音刚落,转目就看到玉琰手中的碧蓝长剑刚刚入鞘,而地上落了十几只已经死去的蓝色蝴蝶。 玉琰望着窗外道:“那些人来了,一会护好你主人,别的都不用管”。 凌允望着蝴蝶问:“这是什么?” 玉琰并没有回答,见到对面房顶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有一枚烟花信号冲天而起。 他转身道:“带你主人离开这里,快”。 凌允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话,抱了小七从大门离开,玉琰紧跟在后。 小七被抱住就醒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做声,也没睁眼,只做睡着的模样。 到了外面,凌允把小七往玉琰怀里一塞,道:“你们先走,还有个朋友在里面,我一会带他去寻你们”。 小七这才睡眼惺忪状抬头问玉琰:“琰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玉琰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我抱着你,你安心睡”。 小七觉得不对,与系统交流:“出什么事了?” 系统:“云家的灵蝶寻到了你,一会将会有大批修士怀着不同的心思赶来客栈,你的琰哥哥顾及修士斗法会伤了凡人性命,也不便保你安全,所以要带你离开客栈”。 小七冷笑:“云家就这么想要我的命,既然琰哥哥来了,有了能镇住云亦的人,我反倒根本不怕他们了”。 系统:“可霓裳和异兽的诱惑太大,从暗域来了太多修士,我们人少,不便杀人,等这次事过去了,我们再找上门去收拾云家”。 系统的话讲得不错,暗域来人,必定数量极多,这事若不能善了,对自己极其不利,如今还不能树立太多敌人。 小七突然想到霓裳能被灵蝶追踪,于是对系统道:“你帮我把霓裳的血腥气屏蔽起来吧”。 系统:“好”。 玉琰抱了小七,往云城东北方飞去,这个方向若回诸葛宗会更快。 凌允到客栈中,不解玄嗔的昏睡术,直接把他抱在怀里,出了客栈,寻着小七的方向追去。 他们四人在城外树林里汇合到一处,凌允这才解了玄嗔的昏睡,他从沉眠中醒来,一脸懵懂望着眼前三人。 小七笑着对玉琰道:“琰哥哥,这就是我所说得玄嗔大师”。 玉琰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玄嗔行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位施主,贫僧为何在此处?” 小七望了望凌允,示意他开口解释。 凌允道:“我们昨晚遇上了一群歹人,你被人一闷棍给敲晕了,是我救了你,把你带到了这里,你才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玄嗔觉得头脑中沉睡过后的迷糊感尚在,对他的话也不疑,只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出手相助”。 小七被他一句话逗乐了,拼命忍了笑,暗道,恩,确实该谢谢他,抱着你上床再抱着你到了这里,哈哈。 小七乐完了,知道得赶紧办正事,让系统屏蔽血腥气不是长久之计,得消去才能永绝后患。 她取下霓裳对玄嗔道:“玄嗔大师,给你说件事,你得出手帮我们”。 玄嗔道:“施主请说,只要贫僧能有助于你们,一定帮到底”。 小七笑了笑把霓裳如何形成,如何得来,带着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仔细讲给了玄嗔。 玉琰在小七讲完后道:“修士之中欲望强烈的人太多,如今只要霓裳在手,难免会有人要动手杀人夺宝,还望大师尽快超度亡灵,让枉死之人早日托生,助小七出了险境”。 小七心里知道血腥气已经被系统屏蔽了,可琰哥哥却是不知道的,他还在一心为自己考虑,只想让自己处在安全中。 系统这时说:“当初你的琰哥哥是爱你的”。 小七被惊了一下,“怎么可能”! 系统:“他没发现他爱你,只是因为被保护你安全的想法左右太多了。 总是以为自己与你亲近是为了要报答你母后的救命之恩,其实他只是没认清他对你的真实感情,而他平时又沉默寡言,没人能让他把心里话全盘托出,所以啊,才给你造成了在一起几千年他都没有喜欢你,不爱你的错觉。 还有就是他一开始不戴你给他的金冠,也不是他不喜欢,只是他觉得那是妖界皇后的东西,自己救命恩人的东西,在他心里,你母后地位尊崇,他只是一介凡人,所以从心底觉得他不配戴,再加上还是你为他融了皇后的发冠,他就更不敢戴了。因此才在你给他戴上时急忙取下,换上自己的发冠,后来被你缠得次数多了,他觉得不好让你失望不开心,就一直戴着了”。 小七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系统:“肯定都是真的。 如果你这段感情只是单恋,那是在犯贱,我主人怎么可能给你我这样厉害的系统”。 小七:“好好说话,不自夸会死吗?” 系统:“嘿嘿,那我夸夸你,眼光忒好,看中一个不近女色的绝品男人,只要你让他能发现自己爱你,以后肯定可以与他心心相印,共度最美好的感情生活”。 小七:“这还差不多,起码现在我是你主人,你多夸夸主人再夸夸主人的男人,我心情好了,自然会加快做任务的速度,你的日子不就好混多了”。 系统:“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主人真聪明”。 小七从系统这里得知了琰哥哥是爱她的,心中很开心,暗暗的乐着,系统提示她,“赶紧做事,再愣着他们该发现你不对劲了”。 与系统交流,那是极快的,她听完系统的提醒,把霓裳递到玄嗔面前,道:“就是这件衣服,它上面有亡灵的怨气,会让灵蝶嗅到血腥气,一旦消了怨气,这件宝衣谁穿都不会再引来一堆觊觎它的人”。 玄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为了一件衣服造这样的杀孽,真替亡灵感到不值,贫僧定会助枉死之人魂归极乐”,他说完,从小七手里接了霓裳,置于地上,盘膝而坐,“这衣服上怨气极重,这次的超度肯定费时,三位还请安心等待”。 玉琰道:“不如回诸葛宗再超度,安全许多”。 小七摇摇头,“不,我倒要看看,都有谁觊觎这衣服,正好全给他记住”,话到这里,她没往下再说,这里有个和尚,玄嗔肯定是不愿见到杀人这等恶事的,后面的话小七只在心里念叨,今天把来的人全记住,改天一一找上门取他狗命,敢跟我玩,玩不起的就得早早退场。 小七还收了后面的话,玄嗔都慌乱道:“阿弥陀佛,莫要再造杀孽”。 小七笑着道:“大师安心去超度,我们都是善人”。 玄嗔点头行礼,对着衣服扣了三个响头,这才口中念着佛经,开始超度。 三人坐在三个方位,把玄嗔围在中间,若有人来,必得护住霓裳不被抢走。 系统这时说:“小七,开始超度后血腥气屏蔽不住,寻你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小七:“来便来,我到要看看有多少人动了贪念”。 第四十九章 那一剑之风华(二) 树林入口,一袭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小七三人。 “凌允”,森冷悠然的一声呼喝从远处传来,声音清冽冷厉,带着肃杀之感,“还我姐命来”。 伴随着森冷女声而来的是一白衣女子还有一柄雪色长剑,那剑极速架到了凌允脖子上。 三人只有玉琰来得及反应,他旋身而起,抽剑架上来人脖颈,道:“把剑放下”。 女子脸上满面冰霜,无视玉琰冷声道:“我来只找凌允,问他一些阿姐的事,与你无关,让开”。 凌允吓得一动不敢动,小七见女子与扇面上的禅辛长相极为相似,道:“这位姐姐,可是禅辛的妹妹?” 女子道:“你如何知晓阿姐名讳?” 小七道:“真正的凌允死前曾说对禅辛有悔,我才知道她的名字。 姐姐,可否放下剑”。 小七话刚说完,周边嘈杂起来,听声音很明显是从四面八方来了很多人。 小七急道:“凌允回仙宠空间,再出来护好霓裳。 姐姐可否先助我们退敌,之后再跟你详说禅辛之事”。 凌允先回仙宠空间从女子剑下消失,很快出现在玄嗔身边,护着霓裳。 女子见凌允凭空消失又出现在和尚身旁,自己又受制于人,无奈道:“我只想取凌允性命,管你们是否退敌,放开我”。 玉琰把剑下压,道:“如今你没得选,助我们,自然知晓你要知道之事,不助,我先杀了你”。 “竟敢威胁狐族中人”。 又一道女声突然出现,她仗剑而行,很快就到了小七附近,望见地上的霓裳时讶然道:“这衣服上怎么会有阿姐的气息”。 先来的女子见自家姐姐来了,急忙道:“姐姐救我”。 “莫急,看情形他不会取你的命。 敢问诸位这衣服是什么?” 小七回:“仙劫霓裳,云亦与莫沉为炼制它杀害了禅辛与凌允”。 女子闻言,怒道:“云亦莫沉是谁,现在在哪?” 恰好此时云亦带了云家人和暗域来人赶到,把小七与玉琰等人团团围住,望着霓裳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 云亦闻声并没搭话,反正人多势众,怎会怕他们那几个人,他只道:“妖孽,竟带了霓裳至此处,大家快看,他们想要消了霓裳上的怨气,让我们再也寻不到,还不赶紧出手制止,这种东西就该有德者居之,怎么能落入这些妖孽手里”。 云亦一句话,赶来的修士抽出武器,大多冲着霓裳飞去,少数朝着小七飞去,他们想着,这个小孩子必定是云家消息里的妖兽,夺霓裳人太多,先抢这个孩子,抢到了再定是杀是留。 玄嗔口里没停,看着他们逼近,抬手一挥,一道金色透亮的巨钟罩住了自己与霓裳,这才又闭目超度。 玉琰见玄嗔大师竟祭出了黄金钟,知道霓裳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他望着许多人冲着小七而去,收回长剑抱了她飞起到空中,躲了攻击后于空中站定,道:“今日乃是诸葛宗掌门诸葛玉琰与弟子在此处理要务,无关人等不想与诸葛宗结仇者,速速退去”。 这句话让不少人滞了一滞,毕竟诸葛宗实力强劲,单个世家或是小门小派都惹不起,今天这事,得再考虑考虑。 云亦在这时呼喝道:“他说他是诸葛宗掌门你们就信了?你们有谁见过诸葛玉琰?诸葛玉琰已经在宗门内隐居颇久,岂会管这俗世之事。 想来他不过是一个假冒的,大家勿要信他的话,赶紧抢霓裳杀异兽要紧,谁敢阻拦,就是与名门正派和正义为敌,杀! 小心被他捷足先登”! 云亦知晓今日来的人没人见过真正的诸葛玉琰,自己也不曾见过,反正没见过,就当从来不认识,只要杀了他,哪怕他真是诸葛宗掌门又如何,掌门都死了,其他弟子就算来了又顶什么用。 他几句话,本停留不再出手的修士再次出动,各种攻击朝着玉琰和霓裳攻去。 玉琰见状并不说话,一手抱紧小七,一手握紧剑柄当胸伸出,飞入空中旋转飞舞,湛蓝色剑光以他为中心,承圆形向外扩散而去,直至百里之外。剑光凛凛,层叠远去,伤害却并不因为距离增加而减弱。 只见这剑光所到处,遇树齐腰斩断,遇人便伤,所有冲上来的修士,吃了这一击者,皆捂着胸口咳血,俯身再也不敢贸然前行。 玉琰这时冷声道:“诸葛宗老祖以剑证道,诸葛宗更是一剑所创,我此刻所用剑阵,当今再无人能使,你们还有谁敢质疑我的身份! 识趣者,速速退去,我与我亲传弟子小七再不追究今日围攻之事”。 小七见机笑着拍手道:“师兄威武”。 琰哥哥这一剑,可谓是风光无限,一剑便震住万人,一剑便让他们想要臣服,这等姿态,傲世无双,不愧是老祖得意弟子,更不愧是我的心尖人。 小七望着琰哥哥笑得欢畅,玉琰抱着她落到地面上,小七道:“你们还不退,等我琰哥哥踹你们吗?” 一众修士闻言羞红了脸,不少人识趣的退去了。 云亦见自己费心招揽过来的苦力军竟被诸葛玉琰一招所伤,紧接着又被一个小女孩拿话戏弄,一时愣住了。 实在没想到同样是渡劫便可飞升,他这实力确是稳压自己一筹,刚那一剑,竟好似万剑齐发,连绵不断,如今自己这等修为尚且因他一招胸中气息不稳,若是与他强争,恐怕得以丧命收场。 他这时笑呵呵道:“我方才也只是因为没见过诸葛掌门才有那样的话,既是诸葛宗得了霓裳,我们便退。诸葛宗本就是超然世外的大宗门,想来必然会处理很好,不会让邪魔歪道任意横行,我等这就退去”。 小七明白,云亦是见到不敌琰哥哥,想要开溜保留实力,才不会让他想走就走,她转头对两位女子道:“为首说话的人便是云亦,就是他炼制霓裳,才害死了令姐。 他身边穿紫衣之人是莫沉,他是亲手杀死两只九尾灵狐之人,令姐被他打散灵魂,扒皮取丹,而凌允,不想为他所用,想要自爆妖丹,也被他打散灵魂而死,他之所以没用凌允的妖丹,只是因为凌允的妖丹碎裂,无法炼制霓裳”。 后面来的白衣女子道:“莫沉云亦莫要离开,其他人即刻散去,否则,便是与九尾一族为敌”。 第五十章 狐族魅术 云亦听闻九尾一族四个字,心内咯噔了一下,他还来不及想到话语让此次前来的人共进退,便见到随着他前来的修士大多不吭声悄悄溜了。 他耳边还听到一些人临离开前小声嘀咕:“惹谁都不能也不敢惹九尾狐族,那魅惑之术若是施展,身体便不受控制,要杀要剐全凭他们心情,这等存在,敬而远之才好”。 “对对对,虽然抢了霓裳有莫大的好处,可若无命享受,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我们赶紧走”。 “我们随着云家家主过来的,总不好扔他在这里就离开啊”。 “你傻吗,灵狐本就机智过人,又是惹到了便不死不休的主,云亦若是真杀了九尾炼制霓裳,他自己都小命不保,还顾他干嘛,赶紧赶紧走,越早越好”。 最后的一句话落入云亦耳中时,他的山羊胡子颠了几下,唇边满是苦笑。 狐族来的两人并不在意那些修士如何形容狐族,他们把狐族讲得越狠辣才越好,以后世人谈狐色变,对灵狐而言才是真安全。 云亦其实是想溜的,刚要迈步,小七笑道:“云亦小山羊,别走啊,狐族既然来了人,不与你算清总账怎么会准你离开,对不对二位姐姐”。 两位女子点头,瞬移到云亦身边,扣住了云亦和他身边的莫沉,年长些的道:“先留住你们,一会讲清楚了,若小姑娘所言不虚,阿姐的命,便用你们的狗命来陪”。 云亦忽道:“我云亦修行数千年,岂会不知九尾乃是灵狐,怎么可能做出伤灵狐性命取妖丹扒皮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又怎么可能炼制霓裳造杀孽,我也是想要飞升的人,这等杀孽,飞升时必受天谴啊”。 小七心中明白他这是想几句话便撇清,岂会让你如意。 她给凌允传音,“去把那天的猎人带来,让他替我们作证。你去了先好言好语跟他讲明寻他所为何事,他若不肯来,打晕给我扛过来”。 凌允得了命令化做狐狸模样飞速去了,小七这才对女子道:“我空口无凭你们肯定也不会信,所以烦请二位稍等片刻,待我带证人过来,那人乃是一猎户,见过凌允临死前的模样”。 先来的女子道:“你口口声声说凌允死了,那方才被我制住的男人是哪个?他那长相,我化成灰都会识得,你竟说他不是凌允”。 小七浅笑接口:“这当中有你们不清楚的事情,姐姐别急,听我跟你讲一遍”。 小七把为了灵蛇进地府的事与她们讲了一遍,最后道:“二位若是不信,我们大可以进地府去问一趟,那天我打翻了孟婆汤锅震碎了阎王殿牌匾,还与秦广王斗了斗法,只要二位肯去,真相自明”。 年少的女子惊讶道:“你是说如今凌允只剩下一具躯体,而身体内的灵魂竟是一条蛇? 对了,你刚才说凌允讲他心中有悔,这句话,是你亲耳听到?” 小七点头,“不仅听到,还看到他临死时双目泣血。 毕竟,莫沉追杀他们夫妇时,他们的孩子在逃往途中流产,之后他又亲眼看着最心爱的人被人打散魂魄,这其中滋味,岂是让人能轻易释怀的”。 莫沉沉着脸叫道:“二位休听她的,她一个三岁黄口小儿,如何进得地府,又如何能斗得过地府中神君,这分明是信口胡诌,嫁祸于我,否则,她说霓裳乃是云亦炼制,为何却在他们几人手中? 我们携名门正派赶到此处,正是为了抓住他们,杀之告慰亡灵”。 小七先与系统交流:“帮我解诛魂仙笔控制”,系统应声同意后,小七冷笑一声,把诛魂仙笔招出,运笔到莫沉眼前,笔尖顶着他的鼻尖一动不动。 强烈的灵魂威压从笔上传来,莫沉很快就顶不住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小七但笑不收笔,轻声道:“这支笔,诛魂,神君本体以魂力居多,哪个会不怕这支笔。 有这支笔在,别说打翻汤锅震碎牌匾,我若想动手,拆了阎王殿都是轻而易举,怀疑我的实力?我若未入过地府,又怎么描述得出地府的具体方位与入口,又怎么知晓孟婆如何熬汤,秦广王如何为判官出头。 一会凌允回来,所有事可再让他讲述一遍,他是我出地府后抽出的蛇魂,若他与我所言有出入,这件事便是我小七说谎,莫沉老儿,如何?” 莫沉早被笔镇住动也不敢动了,对于小七的话,他只能拼命用力,才让头稍微动了动,做出了像是点头的动作。 小七本想着就这么证实一番让狐族来人明白事情原委就好,玉琰道:“有个更快捷的方法,狐族会魅惑之术,凡中术者,有问必答,且绝不说谎,二位狐族来使,大可用此术”。 小七闻言拍手道:“还是琰哥哥聪明,这个主意我都没想到,二位姐姐,若是觉得我和他们双方各执一词,不知信谁为好,不妨用魅惑之术,把我们三人问一遍吧”。 云亦听闻此言,心知不好,却不知如何辩解,脚下动了动。 莫沉也立时黑了脸色,却因为受制于诛魂仙笔,不敢妄动,否则,他一定立马跑路。 小七呼喊:“二位姐姐快些,小山羊想跑”。 年长的女子转脸挥手,粉色的法阵在她手指尖流转,往云亦头中打去。 云亦中了魅惑之术,只觉得处在一处温柔乡里,周边全是貌美如花的女子,恍惚中好似洞房花烛时,又好似青楼幔帐中,也如同仙界幻境里,整个人如痴如迷,沉浸其中,痴痴笑着,追逐着仙女。 小七望着他的笑心里恶心,老成什么样了,竟还春心荡漾,她扭头道:“姐姐,我来问他好不好”。 女子点了点头,“这等俗世俗物,我不屑与他讲话”。 小七笑眯眯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云亦:“在下云亦,姑娘莫跑,我云家乃是修行世家,多得是金银财宝修行秘籍,你若跟了我,定让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在这浮云国,定是权力擎天”。 小七接着问:“仙劫霓裳可是云家炼制”? 这是狐族来人最关心的事情,只要云亦答了,要让云家树倒猢狲散便很容易了。 两位狐族美女静静立着,只等他回答。 第五十一章 惩处云亦莫沉 云亦笑嘻嘻的答:“想我云家,浮云国第一修行世家,家势雄厚,却可怜近些年来人才凋敝,鲜少有男丁出生,导致整体实力急剧下滑,就快被第二的司马家给替代了,哎。 三年前好不容易得了麟儿,虽是女儿身,我不是很满意,却不想她生来修行天赋极强,她那样的天赋极为难得,必得好好护着她,让她一直安全修行到飞升,因此我才不惜冒险要炼制霓裳,只为了保她。 不错,仙劫霓裳乃是我亲手炼制,刚练成时谁成想府内便闹了狐狸,之后我就急忙给麟儿穿了,以防她突然遇害。 只可惜,我费日持久,耗尽心血练成的霓裳,在麟儿回家路上,被一个小孩子给抢了去,我好恨,我一定不能让那孩子好过,一定要杀了他”。 听见这话,小七抬脚狠狠踢了小山羊一顿,一直踢到脚疼了才停下,嘴里嘀咕:“你想让谁不好过,想杀了谁,踢不死你!一会就要你狗命”。 狐族来的二位女子听闻霓裳乃是他所炼制,年长女子道:“小姑娘,既然你所言属实,我们这就杀了这二人为阿姐报仇,完了也好回狐族复命”。 小七笑嘻嘻道:“姐姐不急,我再问他几个问题,也好替我朋友搞清楚一些事情”。 年长女子心内想着要不是小姑娘知道实情,也不会这么轻松就寻到杀死阿姐的仇人,她的请求,自然是要答应的,她轻声道:“你便问吧”。 小七:“云亦,舍利子从何处来?” 云亦依旧笑得满面春色,回道:“舍利子啊,抢呗,逼死和尚呗。还能怎么来,哪里能直接取来。 我一开始只抢寺庙中现存的,可偏偏数量不够,于是就找寻落单的和尚,逼到绝境,圆寂后火化,就有了舍利。也不是每个高僧都有舍利子的,好多火化后什么都没有”。 小七:“还记得都伤过哪些僧人吗?” 云亦:“基本上云城以及周边城镇寺庙里的住持全在被杀之列。 上次去云相寺进香,可笑那寺内和尚还说住持出去云游化缘去了,其实早被杀了,成了霓裳中的一颗舍利子。 记忆最深的,是一个来自普陀寺的和尚,叫什么玄敏大师,他的舍利子颜色最好看,也最大,逼死他之前,他还跟我和我云家修士讲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谁要听那些,霓裳才最重要”。 玄嗔的超度尚未完成,听见云亦讲逼死了师父,双目睁开眼中一片血红,恨不能立刻杀了他,却为了让亡灵能顺利投胎而不得动弹,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小七望见他的眼睛,道:“玄嗔大师,你安心超度,我们绝对不会放云亦跑掉。 二位姐姐,你们杀莫沉把云亦交给我朋友可好,他的师父就是玄敏大师。 他的师父在他心里如同父亲一般,知道师父死了,仇人就在眼前,他肯定是要手刃仇人的,两位姐姐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 女子点头并未讲话。 小七又问云亦:“皇帝的玉玺放在哪里”。 云亦:“玉玺啊,放在府中密室内,美人要是想要,你从了我,我就送你,嘻嘻嘻”。 小七抬脚踢连踢他三下,糟老头子,沉迷魅惑之中什么狂浪语言都敢讲,一会要你命时,定让你痛苦不堪。 小七又问云亦:“那炼制霓裳的妖丹是谁提供?还有精血,都害了什么人的命”? 云亦继续笑答:“妖丹的事都交给了莫沉所在的家族,他们家负责猎取灵兽,再转交给我妖丹,这些事莫沉最清楚。 至于精血,那不值一提,皇室多得是宫女太监,云家也多的是仆从婢女,把这些人捉过来便是了,至于人数,不记得多少了,反正就是收集了一个大鼎的精血,方让霓裳吸饱了精气”。 小七气愤道:“你为了一件霓裳,便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可怜人”! 云亦笑:“这算什么。他们不过都是蝼蚁,死就死了,谁管他们死活,死了能为主人办件好事,那是死得其所,有什么好可怜的,谁让他们生来下贱”。 小七听着他的话双拳紧握,太监宫女,仆从婢女,全都是些被人压榨没有地位的可怜人,竟让他轻视为蝼蚁,随口便说是贱人,着实可恨。 他们这种自命非凡的人一直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被取精血而死的人和鸳溪镇的人以及诸葛宗的人,在他们这种世家人眼里,都只是蝼蚁贱人。 这个世道,究竟是谁定的高低尊卑,同样是人,为何要分出尊卑,不应该都是一样的吗?人与人不该是互相尊重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吗? 凭什么我们生来就要被人拿捏,被人瞧不起,被人不当做人,而他们却可以自视甚高,高高在上,任意生杀予夺吗? 岂有此理。 既然云亦该讲的都已经讲了,没有接着再问的必要了,你既然瞧不起我们这些低层人,那便用你们用在低层人身上的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小七转向望着莫沉,沉着脸道:“如今还有何话说,还在心里想着怎么撇清吗?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如此狠毒,我定要让你们受尽折磨方才消我心头之恨”。 小七不假思索道:“琰哥哥,你的剑法最是出神入化,这两个人,你先凌迟一番好了。 尽量每一剑都很疼,又要让剑数越多越好,施个法,给他们吊着一口气,不让他们死,最后让玄嗔了结云亦,二位姐姐取莫沉性命”。 年龄小些的女子道:“我姐不知道死前受了他们多少折磨,就按你说得办。 而且炼制霓裳死去的人肯定也极多,让他们只受凌迟真是便宜他们了”。 年长的狐族女子没说话,取出了一条带倒刺的鞭子,道:“再加上我这个可以施加雷刑的天雷鞭吧。 咱们施个法,任剑和鞭子动着,我们坐一边聊些别的”。 小七拍手道:“好,就这么办,一条鞭子一把剑,够他们临死前受了”。 小七这时又想到自己平时惩罚坏人都是直接罚在灵魂上,她又接着道:“我再加一个撕裂灵魂的刑罚,我的仙笔可以做到。 让他们好好试试生死不由人的恐慌,再让他们试试,酷刑下想死不能死的绝望,还有,饱受被他们认为是贱人的人惩罚的心理落差。若有来生,但愿他们投生成他们心目中的蝼蚁,让旁人折磨致死。 姐姐,烦你给云亦把魅惑之术去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疼”。 女子手指轻捻,粉色的法阵从云亦身上出来回到她指间消失不见,这时她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条银白长绳,迅速把云亦莫沉给捆了个严实,吊在了空中。 小七用仙笔把撕裂魂魄的能力运转出来,只听见云亦和莫沉立时鬼哭狼嚎起来,疼得整个脸都扭曲变了形。 她道:“现在你们祭起鞭子和剑,对他们行刑”。 玉琰抽了剑,对剑施法,狐族女子祭起了天雷鞭。 三尺湛蓝长剑在玉琰操控下,对着云亦和莫沉两人左右开弓,一下一下的片着皮肉。 每一下看似极轻,又都一直片到挨着骨头,剑太快,又锋利,每一下刚片过伤口都流不出血来,等过一会才能看到有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莫沉由于穿着紫衣,身上的血色看起来很不明显,而那云亦,一身银白色的袍子,很快就被血浸透,满身殷红。 狐族女子操控的天雷鞭,每一鞭都带出滚滚天雷,劈得他们二人浑身冒着烟,身上的肉先是被剑划开再被鞭子带得血肉横飞,最后在天雷下成为焦黑色,就连流下去的血也因雷化成了烟。 他们二人被法术护了心脉,就算刑罚让他们全身上下都没了一片好肉,无论惩罚多久,只要法术不消,他们便死不掉。 小七望着他们浑身焦黑的模样笑了,作恶多端,就该这样治。 她看了一会,闻着血肉烤焦后的味道觉得难受,便掩了鼻尖气息,心头也觉得甚是无聊,便道:“二位姐姐,这刑罚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我们坐一边聊聊,我很想知道关于你们阿姐的故事,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还有,二位姐姐这么漂亮,现在我都不知道名字,我们有缘相见,互报家门认识一下,以后就是好友了”。 小七指着玄嗔所在的小坡地道:“我们就围着霓裳坐吧,以防再有人不知道前面的事赶来抢宝衣”,她说完做出请的动作,二位女子没有推辞,走到玄嗔边上坐了。 小七这才拉着琰哥哥坐下,靠着他的背望着女子道:“我先来报名字。 我这小女娃姓妖,名小七,是我身边这位,诸葛宗掌门人,玉树临风的诸葛玉琰的小师妹,今年刚满三岁,比较任性妄为,不过没坏心眼,爱玩闹。 我说完了,该二位姐姐了”。 小点的女子望着姐姐道:“阿姐来吧,你一人把所有有关我们的事都讲给她听”。 年长的女子点头,道:“我叫禅音,她叫禅莘。 我们都是禅辛的妹妹,禅辛在狐族女子中排行第一,我是二姐,她是三妹。 我们三姐妹,都是来自九尾狐族,家居极北之地的青丘,那里是正统九尾灵狐所在地。 我们二人,从小便在青丘长大,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出家门。 只因族中姐姐的长明灵牌突然间灭了,那灵牌,只要灭了,就证实灵牌上所书名字的狐去了。 九尾灵狐被杀,自然是要让凶手付出代价的,于是,族长阿爹就让我们出来为姐姐报仇。 族中会掐算的长辈告知了我们方位,我们方才按指引寻了过来。 此来只为找到阿姐死因,为阿姐报仇”。 小七轻声道:“现在死因已经找到了,二位有何打算”? 第五十二章 凌允禅辛的往事 女子接口:“我想杀了仇人后就回青丘,毕竟我和妹妹修为尚浅,不能待在外面,总有人会觊觎九尾灵狐想取我们性命,回族内方能成长到修为大成。 阿姐当初出家族前已经是修为快要接近父亲了,只可惜,她迷恋凌允跟家族闹翻,否则也不至于被雷刑降了修为,死在这等小人手里”。 小七拖着下巴道:“为何要将她的修为降下来,要是不降,他们怕根本不是她对手啊”。 女子道:“万般皆是命啊。 几百年前,青丘来了一个长相似冰雪一般的男人,本体与我们一致,乃是九尾灵狐,他便是凌允。 那时他修为也已经接近大成,但因为他本不是正统青丘族人,他的到来阿爹瞧之不起,并不接纳,不许他在族中居住,赶他去了青丘后山流浪。 可姐姐只与他见了一次面,就对他印象极佳,趁着阿爹修行入定时偷偷摸摸跑去后山找他肆玩。 天长日久后两人就互相有了感情,明白心意后,阿姐便时常待在后山不肯回家。 爹娘想长女修行前路平坦,一心为她好,不希望她被爱情耽误了修行,等到修为大成再谈婚论嫁方是上策。 打定主意后,阿爹便到后山把她带回族中,关在了狐狸洞里,在洞口设了结界,每日里除了送吃食,谁也不许进出。 那时候,我们两个做妹妹的还小,也不懂事,觉得阿姐并没做错,既然有了爱的人,就该与他长相厮守日日在一处,可阿爹竟要棒打鸳鸯,这怎么能行,我们自然是要帮阿姐的。 于是我与禅莘时常趁着阿爹外出,把凌允带到狐狸洞口,让他们隔着结界互相对视,聊一聊贴心话。 哎,那时候要是不帮他们,或许阿姐就不会走到今天。 我们狐狸一族,修行中若不恋爱,不坠情劫之中,修为可轻易便至大成,可若在人界耽于情爱之事,坠了情劫,修行之路,便会变得极为艰难。 这是我后来了解到的,当初阿姐迷恋凌允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要是早些知道,又怎么会助他们。 情之一字自古难勘透,耽于情爱就算修行之路不会变得艰难也没了心思再去修行。 自从阿姐识得了凌允,她就再没心思去修行了,每天想得都是如何能与凌允成婚,好去生儿育女。 她这心思只敢与我们姐妹讲,跟父母都是不敢开口的,因为阿姐知道,阿爹是不可能应允的。 只因为,她是族长的长女。 族长长女,在青丘地位尊贵,历来是不会与外族狐狸成婚的,而凌允偏偏是外族九尾,就算他本体是纯正九尾白狐,在族人眼里,他的血脉不够纯净,不是结婚之选。 阿姐心思全扑在了凌允身上,两人也确实被阿爹给折磨到了,明明相爱,每次见面要偷偷摸摸,见了却只能说说话,看看对方,连想亲近一些都不行。 凌允为这事在阿姐面前大吐苦水,阿姐终于忍不下去了,她决定要跟父亲摊牌,哪怕被逐出狐族,也要与凌允成婚。 于是,在被关了近半年后,阿姐在父亲去劝他的时候与父亲翻了脸。 指责父亲只顾及家族荣耀却一点也不管女儿是否快活。 二人在那晚因为意见无法统一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话赶话之下,阿爹脸色铁青扔下一句话:若要与他成婚,你们二人同受雷劫之刑,活便放你们走,爱去哪去哪;死便听天由命,埋了了事。 我们姐妹当时也在场,阿爹的话惊得我们一句话都不敢说。 阿姐闻言,下跪磕头,第一次三跪九叩后,她说:我之躯体得之于父母,禅辛感念父母养育恩德,无以为报,只能以此大礼谢二老;第二次她说:女儿不孝,以后不能时常侍奉双亲左右,望爹娘身体安康,狐族永世安宁;第三次她说:女儿若死于雷劫之下,望父母莫要伤心,就当从未生过这个不孝之女。 阿娘因她三句话泪如雨下,我们姐妹一人拥着母亲,一人伴随阿爹,那时候阿爹即使内心强大,高高在上,却也背过身到洞外偷偷抹眼泪。 事已至此,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我与妹妹无奈只好唤来了凌允,把阿姐的决定告诉了他,对于要受雷刑,他没有一丝反悔的心思,只是到洞口接了阿姐,两人手挽手相视一笑进了天雷阵中。 小七,你看,那天雷鞭,威力如何?” 小七道:“天雷的威力,我从来不敢小觑,天雷鞭能有天劫一半的威力”。 禅音悠悠道:“可狐族的雷刑,比天劫还强十分。 他们二人进得阵中,所站之处,全被阵法控制,周身都处在天雷之中。 那天雷落到身上时,两人痛极大呼,身体呈现扭曲姿态,很快就控制不了人形,现出了九尾模样。 可即使这样,他们的皮毛很快焦黑,肉体也被天雷劈得稀巴烂,再焦黑化为乌有。 一刻钟,仅仅一刻钟的功夫,两人的整个身体几乎被烤成了狐狸干,只一层极薄的干肉贴着骨头,仅有一口气还在,才没有死去。 那种痛是我见过的至痛,这人世上我再没见过比天雷阵更厉害的刑罚。 最终,阿爹看着他们不成模样濒临死亡,终究心软了,背过身红着眼撤了天雷阵,撂下一句话:从此,禅辛再不是青丘九尾族人,出得此间,以后无论幸福美满也好,穷困潦倒感情不幸也罢,不得回青丘。 他们二人流着泪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阿娘不忍心,动用法力救了他们,保了他们一命,伤愈后,二人修为几尽耗尽,却还是被父亲赶了出去。 自此,我便再没见过阿姐。 从他们离开起,阿娘时常会喟叹,嘴里念叨着当初就该留住他们,那怕让他们待在后山不和族人一起生活都行,起码能见到,这天天想着念着却不知道在何处,太难受了。 这一念,娘念了几百年,阿爹也时常背过人叹气,或许,爹也后悔过,他每年会到当初布天雷阵的地方去转转,看看那片再也长不出任何植物的焦土。 阿娘虽然常念叨,但是好歹,阿姐的灵牌是亮的,这一点让阿娘心里好受一点,起码她的女儿是活着的。 可就在几天前,姐姐的灵牌异动不止,阿娘与我们在灵牌前提心吊胆,只盼着这异动能静下来,阿姐不出事才好。 可终究我们白期盼了,很短的时间,灵牌就暗了。 我们姐妹哭了,阿娘一下子昏厥,阿爹得知消息,整个人看着老了许多许多,头上多了数不清的白发。 之后,族中掐算的长老寻出了位置,我们便来到了此处”。 禅莘这时道:“我今日初见现在这个凌允,以为是他弃了阿姐,她死了,他却独活于世,不想,两人竟都已经死了”。 小七道:“如今我能想出来凌允那句有悔是什么感受了。 他当是想着,年轻时候不让禅辛为了爱情及自己背叛家族,她只要不离青丘,哪里有人能伤得了她的命和他们的孩子”。 禅音:“他们二人这段情,可怜他们死于非命,更可怜孩子都没能出世,可又何尝不是可怜了所有关爱他们人。 爹娘一开始出发点何尝不是为她好,却不想最终只能为了族规让他们受天雷之刑。 那天雷,不仅伤身还毁修行,做父亲的,哪能亲手伤孩子身体,并毁掉修为,可以做到淡定从容不痛心! 阿爹当时若不是于心不忍,缩短了天雷时辰,他们早死在阵中了。 而阿娘,念了几百年,哭了几百年,悔了几百年,终是没见到最疼爱的大女儿最后一面,而阿爹,又何尝会不悔。 在确定阿姐死了的时候,我们整个家都像是蒙了一层灰一般,布置全换成了黑白色,穿戴也不再有鲜艳的色彩,每个人脸上也不再见笑颜,再听不到欢声笑语。 阿姐的情劫拿命渡都没能过去,而我们,阿姐死了,也如同渡劫,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小七:“其实,你们大可以换个角度看这件事。 你们家父慈母爱,姐妹和睦互相在乎,这是极为难得的亲情。 而凌允与你们阿姐的感情,也是这世上极为难得的一心一意从一而终。你们阿姐去世,凌允心内有悔,这段情,高贵而美好,虽结局不够好,却也是经历时刻骨铭心。 你们阿姐这一生,有你们做家人,有幸;有凌允做她夫君,无憾。 最后落得这个结局,不能怪你们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杀了他们的莫沉和炼制霓裳的云亦,若不是他们,你们以后或许会在一个特别美丽的季节,美丽的日子,见着他们抱着孩子回青丘,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再不分离。 说到这里,这莫沉和云亦还真是罪大恶极。 二位姐姐,先了结了莫沉,起码让知道这段感情的人心中好受一些”。 这时,凌允扛着猎人急匆匆赶回,来到小七身边道:“主人,人我给你带来了,要弄醒问他吗?” 小七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有二位姐姐帮助,证人不需要了,送回去吧”。 凌允傻了一下,“我好不容抗回来,这就给送回去?你这是折磨我啊”。 禅音二姐妹看凌允的言行,淡淡道:“还真不是他”。 凌允转头问:“你们说什么,不要打哑谜好不好”。 禅莘道:“我们二人的姐夫,向来以书生的规矩要求自己,所以他说话做事,断不会如你这般冒冒失失,有失礼仪。 同样的相貌,还真是不同啊”。 凌允更加迷惑了,“什么同样的相貌,又真不同,姐姐好好说话好不好”。 小七催他,“赶紧把猎人送走,不要这么多的废话。 二位姐姐,撤了护莫沉心脉的法术吧”。 第五十三章 凌允促使玄嗔破戒 禅音点头去了莫沉身上的法术,他在雷刑下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咽了气,蜷缩成很小的一块,化成了一堆焦炭。 禅音收了天雷鞭,道:“小七,我们姐妹此间事了,该走了。 青丘在极北之地,外人要来一直往正北走就可以到,有时间来青丘做客,阿爹定奉你为座上宾”。 禅莘接口:“我二姐极少开口邀人的,有时间了一定要来啊,同你师兄一起来,记得莫带凌允,阿爹阿娘见不得他”。 小七回:“好,有时间一定去,不带凌允,我懂得。 即使不是真的凌允,同样的相貌也会惹你们家二老伤心,我若去,定带着厚礼与师兄一同去,品品你们青丘的风土人情”。 禅莘:“那便说定了,莫忘”。 小七郑重点头。 禅辛抬手行礼,玉琰起身回了一礼,点了点头。 禅辛道:“二位后会有期,小七,珍重”。 小七:“我送你们一程”。 禅莘道:“我们若是凡人就让你送了,可我们是九尾灵狐,我们一族有专门的传送阵,一瞬间就可以回到族内,再会啦,小七”。 她的话音落下,一圈水波在他们脚下漫开,转眼人就消失不见。 凌允禅辛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小七刚在心里感叹完,转身见玉琰已经坐回了草地上,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然的望着自己,她心中微动,在他背后坐了,接着与他背靠背,感受他让她觉得坚实安稳的后背。 很快,凌允便回到了仙宠空间,从里面出来站到了小七面前。 他一出来就急忙奔着玄嗔身边去了,坐在他边上极认真的望着他,守着他。 小七望着凌允,你小子才是真正得了大便宜的那个,可怎么就跟个和尚纠缠起来了,难不成他原灵魂是女性? 这个念头让小七升起了兴致,她与凌允私下交流:“作为你的主人,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 凌允:“问就问,怎么这么废话多的,说,问什么?” 小七嘻嘻笑着,“你做蛇的时候是不是母的?” 凌允:“有你做主人这么问话的吗?母的,你咋不说雌的,真是,一个女孩子,问人家话就这么问,也不顾及形象”。 小七:“又不是直接讲出来,我这不是与你说话随意些么,还不情愿了。 赶紧答我,公的还是母的”! 凌允怒了一下,狠狠瞪小七一眼,“你见过哪个男的说话用人家?有你这么不带脑子的主人吗?忙你的去,不要理我,靠着你的琰哥哥还有空闲跟我在这里嘚吧嘚的”。 小七:“欠打,敢说主人嘚吧嘚就你这一个了,做个仙宠,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了!” 凌允:“谁让你修为不及我,活该被我这么讲”。 小七:“先断你两天灵魂交流,跟你的和尚玩去,莫要理我”。 凌允再试着与她交流时,发现真不起作用了,暗暗的乐,还真就这么生气了?管她呢,就算惹到了,她没本事断了与我之间的契约,任我怎么做,她迟早还是会搭理我的。 自此,三人无话,凌允玉琰望着霓裳一直守着,小七觉得无聊,便靠着玉琰后背睡着了。 凌允给玉琰提醒道:“我说她师兄,你师妹睡着了,还不把她转过来搂进怀里,让她好好睡一觉”。 凌允说完,主动上前把小七扶住,“抓身过来,把她抱好”,玉琰依言做了,凌允转身时翻了个白眼,心内道,真是个呆子。 坐下后,他又想,既说别人是呆子,那在我的事上可不能也犯呆。怎么让玄嗔与我同行,又怎么让他对我生出好感来,喜欢上我呢? 凌允思量许久,觉得既然是和尚,那必得守着清规戒律,若是破了那些戒,他岂不是就不能再安心做和尚了,做不了和尚,我又是目睹他破戒之人,还不得由我摆布,不敢反抗!哈哈,从明天起,就想办法让他破了六戒。 凌允一直从深夜想到凌晨,终于对如何破戒有了一些心得,就看玄嗔一步一步踩陷阱吧。 三人一直在野外待到第三天,这期间,凌允买了几次吃得,只有他和小七吃了一些,玉琰早已辟谷,是不需要进食的,他只是闲了就喝酒,或是端端正正坐着,任小七靠着他玩。 自从他第一晚抱着小七睡了一觉之后,小七后面每晚都自动钻进他臂弯里,心里想着,反正我是小孩子,不需要脸皮,先这么着了。 而对于小七这个行为,玉琰心里觉得,她就是记起了以前,比较喜欢黏着自己罢了。 第三天的下午,凌允刚买回了吃得,就见到仙劫霓裳上面一道祥和的五彩霞光冲天而起,玄嗔抬头望了望霞光,“阿弥陀佛,终于完成了。 云亦,贫僧这就杀了你”。 他起身急步朝着云亦而去,到他身边道:“麻烦收回他身上护心脉的法术,停下剑”。 玉琰先停了剑,再消了法术,刚做完就看见玄嗔满目血红抓剑对着云亦劈头盖脸砍过去,他把剑当做刀使用,怒睁双目直砍到云亦再没气息了,一下子跪倒在地,口中喃喃:“师父,你总说勿要造杀孽,可,可您却死于别人的杀孽中,这算什么?我们善良不害人是没法不让别人害我们的。师父,徒儿今天犯了杀戒,只希望师父不要怨徒儿,徒儿不能让害你的人活在世上啊”。 本来玄嗔杀云亦要犯杀戒,凌允小七都是知道的,可在他举起剑的时候,却并不想拦住他,除了私心想让他就在身边以外,也想让他不要太过善良。 善良到没有一点锋芒,只能助长那些心存恶念的人为所欲为的欲望,而不能真正得到超脱和宁静。 有时候,对待有些人,只能拿起武器先打服了,再谈其他,实在不行,除之后快。 云亦已死,霓裳也已经再没了怨气,这次的事情顺利结束,后面,再要促成皇帝的姻缘就极为容易了。 小七收了霓裳,天色见晚,四个人按照她意思,来到了云端客栈住下。 小七一夜未睡,缩在云端客栈房顶想事情。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凌允早早就起来了,匆忙下楼往后院跑。 小七在房顶上恰好看见他跑得轻快,看他进了厨房,小七便隐身跃上了厨房里的房梁。 只见凌允从厨房了,拿了新出锅的素饼,找厨师要了猪油和烈酒以及刀子,他把热饼用刀子轻而缓慢的挑开,往里面抹了少许猪油,偏着头看着猪油在饼里面化开了,笑了笑,又拿酒壶往口子上淋了一点点白酒,淋完,他给里面又塞了些香菜和葱花。 凌允做好后,心里暗暗自得,这两样可以遮味道,让玄嗔在吃的时候闻不到酒味和荤油味。和尚戒荤腥戒酒,这一次就可以让他破两条戒律了。 他接着又依样画葫芦,给四张饼里放了东西,估摸着,这碗口大的饼,玄嗔吃四张肯定饱了。 他把饼放进盘子里,兴匆匆给玄嗔端过去。 小七又出来跟在他后面。 凌允上楼梯时,刚好碰见玉琰从上面往下走,他就笑着道:“给你师妹拿吃得吗?” 小七真想师兄回一句是的,期盼着琰哥哥回答他。 玉琰望了望他盘子里的饼道:“你再跑一趟,这盘饼给我”。 凌允轻瞪他一眼,与他错身时,轻声道:“献殷勤可得自己动手,拿别人的,太没诚意,心忒不诚了”,玉琰才不管他说什么,伸手就抢,凌允一下跳下楼梯,以传音入密道:“想要就自己去后厨拿,我这盘可是专门给玄嗔大师的,别人都不能动”。 玉琰再不理他,径直往后院去了。 小七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有点悻悻然,就到院子里去转悠了。 凌允等到看不见玉琰时,才端了饼往玄嗔房间所在处走去。 他到玄嗔房门口,轻声唤:“玄嗔大师,吃早饭了,我给你拿了饼”。 玄嗔在里面应道:“进来吧,门没关”。 凌允开心地推门而入,把盘子放到桌子上,轻声细语道:“这是早上后厨做得饼,我尝了,放了葱花和香菜,味道很美,特意给你端了来,大师尝尝”。 玄嗔点头问道:“可是素食?出家人不沾荤腥”。 凌允道:“放心吃吧,那小二说是素的”。 玄嗔得了肯定,这才伸手拿了一张,小口小口吃着,吃完一张,他道:“这是贫僧生来吃过最好吃的饼,味道竟如此独特”。 凌允见他吃完了还赞美了几句,笑着道:“那是自然,这家店后厨做菜饼的手艺那是极好的,我今早吃过后就立时赞不绝口,想着怎么也要让你尝尝,你再吃点,我去端汤,一会你再喝点汤”。 玄嗔没回话,又拿了一张饼,送进口里,觉得味道确实美,不时的轻点头念叨着:“好吃,好吃”。 凌允去端汤,小七见他经过院子又跟在了他后面。 端汤嘛,自然是不会给他端素汤的。 凌允点了一份清炖排骨,把里面的肉骨头全给挑出去,把汤倒出一大半,给里面添上白开水,放盐再调调味道,继而往里面放大把的香菜葱花,再倒入一点点酒,嘴里嘀咕着:“一顿两顿的破戒,就算你知道了也必定不会轻易就舍弃了修行,以后只要吃饭,必得让你吃一些可以破戒的食物,次数多了,便无法再返悔”。 这时小七突然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汤盆给打翻,不由得手捂着胸口拍了好几下,待看清是小七时,他埋怨道:“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大白天就作弄人家”。 小七笑着望了望汤,又望了望他,目光中带着深意。 凌允心虚,急忙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小七老神在在的看着他,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么鬼鬼祟祟的,肯定不做好事,老实说,你想干嘛,在汤里捣鼓什么呢?你要是不老实说,我就告诉玄嗔,你给他的饼里放了东西”。 凌允急斥:“胡说什么!我放了什么你可有抓住现形?没抓到,就不要乱开口”。 小七笑着道:“我早就没睡觉了,你刚才在这里捣鬼时,我就隐身在房梁上,你做了什么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交代吧,你做这些为了什么?你可有想好玄嗔知晓时,雷霆之下你能否让他消气?” 凌允道:“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想要他留在我们身边还要对我在意,便只能让他不做和尚。 可我凭什么让他不做和尚,我一个男人身,总不能用美色去诱惑,所以只能这样害他破戒,等他破戒日久,再告诉他实情,这时候,他就只能还俗了”。 凌允话说完非常紧张的望着小七,道:“你千万别去跟他告状啊,这样他肯定得跑,好不好嘛,主人”。 小七故意望着他,眼神没多少变化,看着凌允紧张到快奔溃了,突然噗嗤一笑,道:“好啦,别紧张,我站你这边,那么俊的和尚,不能便宜了外人,从现在起,你要做什么先告诉我,我们一起让他破戒,我竟不觉得这样是对不起他,哎呀,端起你的汤,走起,破戒”! 凌允被小七突然改变态度惊到张大了嘴,看着她往外走了,慌忙端了汤追上。 两人一起上楼梯,一起来到玄嗔房中。 这时,玄嗔桌上的四张饼已经吃下了三张半,他尚在啃着第四张,见两人进来,他对小七道:“今晨凌允给我端来了可口的菜饼,味道鲜美,一时不觉就吃了三张,这第四张也不好再分给旁人,小七,你可有吃过早饭?若是没吃,让凌允再给你也端几张来”。 小七笑着坐下乘汤,顺口道:“吃了吃了,琰师兄给我送了些菜饼,已经吃过了。不过早上这蔬菜汤着实做得可以,我刚刚出来转悠消食,恰好碰到了凌允给你送汤,顺道来瞧瞧大师可有吃饱吃好”。 玄嗔行礼,道:“多谢施主关心,贫僧吃得很好,你既说菜汤很好,贫僧再喝几口汤”。 凌允把小七盛得汤给玄嗔递到手里,他端稳后,先是望了望汤,又闻了闻,确定没有师父所说的肉类荤腥,这才送到嘴边慢慢喝起来。 小七看着他喝汤的举动,乐得直想拍手大笑,心里却是知道不能出声,怕玄嗔听到,她只好捂着嘴不出声,与凌允望着玄嗔喝汤,乐得前仰后合。 玄嗔一碗汤下肚,目光回到他们身上时,二人都如常一般,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凌允道:“你们在房内聊着,我把餐具给厨房端过去”。 凌允端了餐具离开,小七起身,道:“大师,今日小七尚有事要忙,先出去了,中午再一同吃斋菜斋饭”。 玄嗔给她行礼送她出门。 小七看着他那么尊重自己,心内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觉得自己过分,但也只有一丁点。 出家人太过善良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做那劳什子的和尚好,随着我们快意恩仇,一直保持心地纯净善良,这何尝不是在修另一种佛法。 今天该以云亦的模样进云家了,皇帝的婚事,自此便可提上日程。 第五十四章 与子同游 小七从玄嗔这里手背在身后跳回自己房里,一进门就看见琰哥哥坐在桌子边上,而桌子上放着一盘菜饼和一盅排骨汤。 玉琰见她回来了,轻声道:“过来,坐下吃饭”。 小七开心地眉眼弯弯,跳到凳子边爬上去,笑嘻嘻道:“正所谓食、色、性也。 美食,必是色香味独特,性质也与旁的不同,才能称作美食。 人亦然,美人无论男女,都必须先有美色,再有与众不同的气质,才能被称作美人。 今这饼看着像是美人呢,琰哥哥可曾尝过?” 玉琰回:“早已辟谷,不曾食,也不需进食,你只管快些吃”。 小七伸手拿了一张饼在手,咬了一口,边吃边暗戳戳的笑着道:“想来这美人在侧,胃口大开,怎么着也得吃个三五张饼才不亏”。 玉琰正色道:“食不言”。 小七知道食不言乃是宗门规矩。 当初自己在宗门时,琰哥哥就总是要求所有弟子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还有好多规矩,自己因为大多未曾遵守,也都忘差不多了,现在再听他说,还和以前一样,当没听见。 小七把饼送到玉琰嘴边,道:“尝尝”。 玉琰望着她一动不动,小七又道:“尝尝嘛,可香了”。 玉琰依旧不搭理她。 小七急了,“不给我这个公主面子吗? 你今惹恼了我,日后见了我母后,看你怎么和她解释。 这饼味道很好,我才让你尝尝,赶紧咬一口”。 玉琰眼神微变了一下,救命之恩大过天,罢了,就尝一口。 他张口只咬了一小口,刚嚼了两下,她问:“怎么样,好吃吗?” 玉琰点点头没搭话。 小七见他肯吃,抓起他的手,把饼一把塞进他手里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你陪我一起吃”。 玉琰有救命的大恩压着,不好不照做,只好拿着饼一口一口吃着。 小七开心地重新取了一张,暗暗想着他跟我吃了同一张饼,乐颠颠地双手捧着饼也一口一口咬着,再不敢说话了。 其实她也怕惹恼了他。 不过今天发现母后到是挺好用的,嘻嘻。 小七这边三张饼下肚,玉琰手里的饼也只剩下一点点,他吃口饼就喝好几口酒,看起来文雅,速度确实太慢了。 小七想带着他一起去云亦府中寻玉玺,故意催促道:“琰哥哥,吃快点,我们一起去做件好事”。 她这一说,他反倒把饼往盘子里一放,道:“走”。 小七:“你怎么不问我何事?也不问我去哪里?琰哥哥,你话太少了点,好无聊”。 玉琰道:“不喜欢多讲话,你在前带路”。 小七只好背着手蹦跳着出了门,往外面走去,同时给凌允传音,“今天给你一天时间去玩,我和琰哥哥有事要忙,你可以放飞自我”。 凌允收到消息,回:“嫌我在打扰你们独处啊,得,刚好我带玄嗔去玩,你爱干嘛干嘛,别一会让我进空间内到你身边找你”。 小七听到后直接关闭传音,还真用不上你。 她开心地在前面蹦,听着后面落地极轻的脚步声,心里踏实极了,有他跟在后面,心中就是欢喜。 本可以驭笔或是驭剑快速到达,因为小七想多处一会故意走路磨蹭,大早上出门,待到云城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 她进了城,并不直接往云府去,寻着街上卖零嘴和小玩意的地方奔去。 云城街道上,集市正热闹,人群中出现一个胖嘟嘟极可爱的小女孩后面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白衣飘飘的绝色男子,这画面,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小七转目望一圈,目光所及,路过的女子不论年龄大小,都会盯着玉琰看一会,有些看见他的脸,俏脸立即就红了。 琰哥哥一上街,吸引力确实很大啊,在这街上只要是个女的,见着他就没不注视的。 幸好,琰哥哥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也不近女色,否则,以他的姿色,但凡他不拒绝,还不知道身边会围上来多少蜂蜂蝶蝶的。 幸好幸好,多亏他这清冷性子了,要不然我不得成天忙着找砖头,把那些惦记他的人给一个一个全拍飞。 小七一边注意着旁人向琰哥哥投去爱慕的目光,一边笑着闹着让玉琰给她买了吃得和小孩子的小玩意。 她拿着糖葫芦挥舞,拿着风筝奔跑,举着甘蔗抬头雄赳赳,气昂昂。 看着路人羡慕的目光,小七故意停下,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玉琰手里,笑眯眯的望了望路边的各色女子。 她飞快的跑着,见着能玩或是能吃的小东西,直接拿了就走,大声对摊点主人喊:“有后面那位仙人付钱”。 玉琰跟在他屁股后面,她走过一处,就扔一小块银子。 就这么一直跑着买着,小七后来回头看见他手里东西多到快拿不下了,心道:“呆子,都不知道收进乾坤袖中”。 她这才传音入密道:“好啦,我逛够了,你带我去云府,我们替浮云国皇帝把玉玺拿出来”。 玉琰心说,终于想起来要办正事了。 小七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收进乾坤袖中,两人这才一起走到一处无人巷子里,小七变身成云亦模样,与玉琰一同消失。 他们二人很快出现在云亦家后院中。 小七上次命凌允进云府捣乱时候,与他共享画面,凌允所到之处小七都清楚,到了后院,她按照上次凌允走过的路,很快就找到了进密室的门。 在门口,小七发现,凌允当时破坏掉的机关铜像已经被修复,这次要进去,还得破开机关才行,不知道这机关是否会带来有危险。 小七知道,自己毁机关因为低修为无法直接毁尽,只能让琰哥哥出手。 她刚想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玉琰拔剑,他说:“小七往后退点”。 他拔剑一击之下,便毁了机关。 没了机关,小七推门而入,屋内并不黑,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加持了法术,长久不灭,照亮整个屋子。 她先变身回自己的模样,这才开始做事。 她与玉琰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四面墙全是雕刻的各种格子,上面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与各种玉器,还有不少有名的匕首。 小七与玉琰背向一人寻一面墙,当碰头的时候,小七疑惑道:“整个屋子都寻了,玉玺在哪?” 第五十五章 拿到虎符 云亦在魅惑之术下不会讲假话,可为何玉玺并不在密室中?他到底放在了何处? 奇哉怪哉,就只有这么大点地方,难道还能藏得多少隐秘? 系统此时道:“小七,搬动一下自上往下第三层格子上的小麒麟,底座格子上有机括,可以打开这里隐藏的另一个更大的密室。 你就没留意,云亦密室内的玉器兽类只有这一只,其他都是代表吉祥的如意之类”。 小七按系统的指引,飘身飞起伸手去搬动麒麟,却不想那麒麟仿佛重达千钧,自己的小胳膊用尽了力气,它竟纹丝不动。 系统:“真笨,这种事自然要让玉琰来做,你自己伸手干嘛”。 小七笑着拍拍头,对嘛,便该让他做,当初自己也太爱自己动手了,才老是错失许多增进感情的机会。 她把手背到身后,手指勾紧,走到玉琰面前,笑容满面轻声软语道:“琰哥哥,我看见一只墨玉麒麟很漂亮,可人家就是搬不动,你帮我好不好”。 玉琰目光轻转,便看到了格子里的小麒麟,伸手拿下来,给小七递过去。 小七往过接时,发觉一只手拿不动,两只手用力去接,还是太重,她心里叹道:“这麒麟看着挺小,真重得离谱,系统帮我托住啊”,很快小七发觉麒麟变轻了,一个手便拿了起来,她笑着道:“琰哥哥,蹲下来”。 玉琰给她一个疑惑眼神,没动。 小七娇声道:“哥哥,快点蹲下来嘛,有话跟你说,说悄悄话”。 玉琰想起早上不依她的话吃她的饼,她就搬出她母后来压我,算了,省得她见了她母后乱告状,让救命恩人疑心我不够真心待她的孩子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他蹲了下来,道:“说吧”。 小七凑到他耳边,闻了闻他身上的酒香味,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笑盈盈道:“谢谢琰哥哥帮我取麒麟,这一亲,做为感谢,送你了。 我是公主,以后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许说不”。 一个动作,两句话,玉琰脸上眼中没什么大的反应直接起身站直了,返观小七到是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红色几乎从脸蛋漫到了耳根。 为了避免脸色被琰哥哥看到,她快速转身起飞,扭动格子上的机括。 随着她的动作,密室内响起清晰沉闷的吱嘎声,像是许久不动的户枢转动时的声音。 二人闻声望过去,就只见一面格子墙转了方向,露出一扇门来。 从外面看,门内各种架子上,放着比外面更加贵重的物品。 玉玺便在一个单独的架子上端正摆放着,旁边另一个稍微矮点的架子上,则放着一只黄玉刻成的虎符。 云家政权军权独揽,靠得就是这两样东西,如今既找到了,便给皇帝送回去。 小七兴冲冲迈步要往进走,玉琰急忙伸手拦了,道:“站这别动等我”。 他说完抽出配剑,走了进去。 进去后,不知道触动了哪块砖头,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箭矢,带着轻微呼啸的破空声迅捷飞来。 小七看着环绕玉琰周身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密集,急忙大呼:“琰哥哥小心”。 她心中立时充满了忐忑,心跳迅速,要是取个玉玺要让琰哥哥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她抱怨系统道:“为什么你不早点提醒我,竟让他这样犯险,要是伤到他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系统:“你这可怨错了,他能进肯定有信心,你怕什么。 诸葛玉琰好歹是个剑仙,就差飞升入仙界了,没事的,你瞧好吧。 再说,云亦修为在那放着,他能越过你琰哥哥去”。 系统的话,小七当做没听到,危险就在眼前,她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玉琰,脚上蓄力,实在不行,一会直接冲进去把他带出来,其实他不知道,就算没霓裳,这种箭也根本伤不了我的。 只见他轻而快速的举剑,手腕转动间,凌凌剑气在身外形成了一个圆,飞来的箭矢撞到上面皆被剑气绞成了齑粉,危机即刻解除。 小七刚舒了口气,他淡笑回头,道:“不用担心,这点小伎俩,伤不了我”。 关心则乱啊,忘了自己宗门的剑术了,哎。 玉琰收了剑,佩到腰间,取了玉玺和虎符,转身出来寄给小七。 “东西到手,你打算做什么”? 小七捧着玉玺扔着虎符玩,回他:“玉玺给皇帝送回皇宫,虎符嘛,我考虑了,送进傅烨府中,他本是大将军,可以以寻回虎符的功劳重重新做回大将军,有他在,必定能保浮云国国泰民安,百姓衣食无忧”。 剩下的,是要和云家清算的当初鸳溪镇那笔账,不管皇帝最后给云家定了什么罪,定要让云家参与到当初那场屠杀的人一个不留。 系统:“别忘了你的任务,传话去,赶紧的”。 小七变身成云亦模样,放出灵识找到云南笙对他传音:“南笙,你明日去朝堂向皇帝提议,立傅上书女儿为后,择良辰举行大婚”。 云南笙得了消息,心里虽疑惑,却因为自己只是一个赘婿不敢讲心里话,只好做出同意的动作。 小七脑海里有任务完成的提示出现,第三个子任务很快弹出来:让傅烨同意嫁女儿给皇帝,尽快凑成婚事。 这个任务简单,一会送虎符时给傅烨留封信就行,他得了虎符有了实权,对这件事必然没有异议。 小七与玉琰从密室出来,直接去了云亦的书房,在房中,她提笔写信。 小七想了想,没用自己实际的笔体,在纸上写出了草书。 玉琰站在桌案边看着她书写,见她每个字都还算笔力尚佳,心中暗暗有些赞许,三岁娃娃,能把字写成这样,很不错了,可见七殇教导她是非常用心的。 小七把信写完,与玉琰一起从云府出来,隐身进了傅烨府中。 两人来到傅烨书房门口,此时俄傅烨正在书房端坐着读书。 小七隔空推开门,傅烨便感觉到有大风扑面而来,吹到脸上似针扎一样,他急忙拿袖子遮了脸,。 小七把信和虎符用法力托住,送到了傅烨面前的桌子上,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傅烨等风停了,睁眼一看,门自己又关上了,心中骇然,打算收拾书出去让心情舒缓一下,一低头便看到桌上躺着一封信和调兵遣将方可用的兵符。 他惊讶间赶紧收了兵符放妥当了,这才转回身把信拆开看完。 “小甫,备车,我出去一趟”。 小甫即是当日驾马车的车夫,他听闻老爷的声音,急忙套马车去了。 第五十六章 余晖脉脉 傅烨穿好朝服后,马夫过来通知他马车套好了,他便匆忙出后门上马车离开了尚书府。 小七正好要去送玉玺,便在他上马车时隐身跟了上去,顺便瞧瞧他要做什么。 马车到午门外停下,傅烨下车急匆匆往官员入口走去。 有当值人员见是傅上书,急忙进了内里去通禀,很快便转出来带了傅上书进去面见皇帝。 小七与玉琰此时飞上房顶,进了皇家内苑。 他们望着傅上书,看他进了御书房,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小七一屁股坐到门口的台阶上,道:“琰哥哥,坐下来,让我靠着你。 有个靠的地方坐着就舒服了”。 玉琰顺从地坐到了她背后,任她靠着。 小七歪着头望着里面。 傅尚书刚进去在里面站稳,便急忙从袖袋里取出虎符交到皇上手里。 皇帝端坐龙椅上捧着虎符脸上表情很微妙,傅上书微低着头告诉皇帝虎符得来的经过。 皇帝道:“既是如此就证明我朝当兴。 傅烨听命,此刻起,你复职大将军,凭虎符把军营内主要职位换成自己心腹。 寡人要收拾云家,如今就差玉玺。 如今,寡人虽已给了你任命,但是没有玉玺却没法下旨。 军权虽回归你手,但在政务上,寡人依旧无法自行处理,云家太可恨”。 傅烨道:“既有了军权,要回玉玺便是指日可待,待老臣把军营要职换妥当,便可公布云家这许多年来所犯之罪,迎回玉玺”。 皇帝点了点头,把虎符递到了傅烨手中,拍了拍他的手。 傅烨举着虎符道:“臣定不让皇上失望”。 小七看着他们君臣一心,坐在门口笑了,故技重施,把玉玺也给送了进去。 皇帝二人等风定了,一睁眼就看见玉玺在桌上,立时瞪大了眼睛怕看错了,确认再三才认定是真的玉玺。 皇帝抱着不撒手,傅烨更是高兴的老泪纵横。 小七瞧着他们二人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他们的开心激动感染到了她,此时她才体会到,做一件大好事看别人开心是很能引起共鸣的,自己现在也很开心。 过了一会,傅烨擦干眼泪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有了玉玺,您可以处理朝堂政务了。 如今玉玺在手,纳后之事也当张罗起来,老臣定会寻皇城内德才可配位的女子为皇帝纳一位贤良皇后,届时,您二位琴瑟和鸣天下也必定共荣”。 皇帝这时道:“傅将军,你知晓寡人与你家傅雪本就有情,皇后就直接定她吧,寡人这些年不得自由出入,许久未见她了,可否明日带来一见”。 傅烨道:“朝堂官员有百余人,这纳后之事,雪儿也只能做为候选人,若朝堂上人人都支持此事,再没有其他可选之人让他们置喙时,再定雪儿不迟,傅家不会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把控皇帝的云家或是别人嘴里把控了皇帝的家族”。 皇帝点头道:“寡人知你心意,立后之事明日朝堂再议,记得明日午时以后,带雪儿来皇宫一趟”。 傅烨:“臣,遵命”。 这个时候,小七觉得大局已定,与玉琰一起回了客栈。 客栈内,玄嗔房中。 玄嗔想要修行佛法,在房内榻上打座静修,凌允在一旁无聊的眯着眼,心里想着他这年纪轻轻的,太固执了点,自己打从吃过早饭就央他出去玩玩,这都快一天了,就是不肯答应自己出去逛一逛。 眼看着时辰一刻一刻过去,太阳也渐渐西沉,再迟下去,这一日就全耽搁了,哎。 小七与玉琰回来,玉琰自回了房中。 小七无事做,觉得无聊的紧,来到凌允处寻他不见,想着他肯定在玄嗔房里,于是过去相见。 她一进门,看着凌允沮丧的表情,就明白他今天肯定碰了钉子。 于是对他传音:“以为你能带他出去走走,不想竟大半天都窝在这里不曾挪动半步。 你长那么好看都白长了吗?就不知道利用。 怎么着,需要我帮你吗?” 凌允无奈回道:“他就是榆木疙瘩一块,奈何我没有雕榆木的功夫,你可有办法让他出去?” 小七道:“这样,你现在跟他说,小七回来了,我们三人一起去寺庙里给玄敏大师上柱香,祭拜一番。 上完香,玄嗔追忆往事肯定会心中难过,你这时候好好守着他,劝慰劝慰,这样他与你得心就会更加贴近一点”。 凌允道:“主人,还是你脑子灵光,我只想着和他出去玩,他刚没了师父,肯定不会同意去,可若说去祭奠他的亡师,他必定肯去的”。 小七回他:“他答应了以后,我们一起出去,到半途时候,我寻个借口离开,你陪着他祭奠,再散散心,聊些宽慰他的事”。 凌允把小七想到的祭奠之事讲给了玄嗔听,玄嗔道:“既要祭奠,那便走吧”。 听得这句,凌允兴奋的九尾全冒了出来,乐颠颠地胡乱摇着。 玄嗔起身取了禅杖出门,凌允紧跟在左右,小七吊在后面,三人就这么两前一后往云相寺走去。 行到半道里,恰好路周边都是蒿草,很高,能藏人,小七这时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呦,哎呦,哎呦,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疼啊,今天真不该贪食太多油腻的东西。 玄嗔大师、凌允,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方便,你们先去寺庙,我一会拉完了要是还能走便自己过去,要是不能走,我给琰师兄传音,让他背我回去”。 凌允故意走过来,问了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找个茅房”? 小七:“哎呀,你就别管了,你走了,这广阔天地的,哪里不好使”,她说着话装得声音越来越虚弱焦急:“赶紧,赶紧,你赶紧与玄嗔去寺庙,一会天黑该关门了”。 凌允回:“那我便与玄嗔大师一同去了,你自己小心,不行就赶紧给琰师兄传音,好让他早点接你回去”。 小七见玄嗔望着自己,故意做出越来越弱的模样从牙缝里吼:“赶紧走,你是准备给小孩子洗沾满屎的裤子吗?滚”! 凌允怕怕的拉着玄嗔赶紧离开,小七为了真实一些,跑到路边草里猫下来,给玉琰传音入密发了一个消息,告诉他自己的位置,让他过来背自己回客栈。 玉琰给小七回:“自己回来,练一练飞行”。 小七:“飞什么飞,这次不怕我掉下去没人捞了?要把我摔坏了,你怎么交差,还不快点来”。 玉琰苦笑,又拿她母后威胁,可自己却只能吃了这个威胁没别的选择。 他给小七回:“别动,等着我”。 得了应允的回复,小七在草里待到看不见他们人影了,才站起来走到了路边。 这个时候,夕阳在望,她转向西边,看着夕阳把所有东西涂上了它的颜色,感慨道:“若是我能强大到如同夕阳般可以普照大地,便是天地万物都得因我变色”。 系统回她:“当初你已经是第一人,如今只是回过去找寻故人罢了,肯定会有回归的一天,迟早便看你做任务的快慢了”。 玉琰这时出现在她身边,道:“太阳将落,回吧”。 小七望着夕阳下脸色绯红的琰哥哥,笑颜逐开道:“好,回”。 玉琰没说任何话,只是直接蹲了下来,示意小七上背上去。 小七因他一个举动开心不已,眉眼含情脉脉轻轻趴上了琰哥哥的背,搂紧他的脖子道:“琰哥哥,稳当了,走吧”。 玉琰站起来,手拖着小七屁股,一步一步朝着云端客栈走去。 夕阳撒在他们身上,斜晖脉脉。 若是,此刻的玉琰,便是曾经的玉琰该多好。 小七脸紧贴着他的背,脑海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第五十七章 约法三章 可如今,这只是过去的他,根本没有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的记忆,更没有那些岁月里积淀下来的感情。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有着过去所有经历,不停地回忆过去的独行者和心内孤独者,就连想要闹他,闹这个最喜欢的人都是不太敢的。 便是今日吃饼,以及此刻他背着自己,全都不过是拿母后做要挟,用救命大恩压了他,他才肯,否则,自己与他之间,根本亲近不到这个地步。 小七胡思乱想了一路,玉琰把她背回房中放下,便转身离开, 他下楼去到小二处为她买了晚饭,端到她房中。 小七见他去而复返,手中盘子上放着一碗自己最爱吃的牛肉面,兴匆匆迎上来,凑近了狠狠吸了吸鼻子,真香啊。 玉琰把面放到桌子上,道:“吃吧,知你喜欢此面”。 小七跳上凳子坐下,问道:“琰哥哥怎么知道我喜食牛肉面?” “消记忆时曾有见”。 对啊,阿爹的记忆是自己让琰哥哥消掉的,而消记忆时,阿爹的记忆琰哥哥可以全部看到。就是说在那消掉的三年记忆中,阿爹陪伴自己的点点滴滴,所有生活细节,琰哥哥都是清楚的。 小七心内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阿爹每晚都是陪着自己睡的,一张床,一人睡一头。 那今晚,岂不是可以要求琰哥哥留下来,像阿爹那般,睡床上一头! 玉琰见小七走神,提醒道:“快吃,面要坨了”。 小七咬了咬筷头,道:“琰哥哥,今晚可以像阿爹那般陪我睡吗?” “不能”。 “为什么啊,我那样睡习惯了,突然让我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心里害怕的紧,琰哥哥就答应我吧”。 “自己睡,炼胆”。 小七委委屈屈的道:“可怜我没了阿爹照顾,竟要适应黑夜,适应独自入睡,更要适应做噩梦醒来自己抱着被子缩到墙角,我才三岁,竟如此可怜,我母后要是知晓,她定要心疼死,那时候,她岂会不怨你? 我要在她身边,准备睡觉时,她必定会抱着我,还会给我唱歌讲各种故事,助我入眠。 我堂堂公主,竟要沦落到求人的地步,你怎么忍心,又怎么跟我母后交代,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人家昨夜就没睡着,房里黑漆漆的,只能躲去房顶看星子,寻那一点点亮光,呜呜,今晚你还要让我去房顶吹冷冷的风吗?你怎么能忍心,怎么能如此无情,怎么能这样不怜惜小女孩”。 玉琰无奈,我也没说什么啊,她怎么就委屈地哭起来了,还好似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惹到了她一般,直哭的眼泪挂满了腮边。 拗不过这小丫头啊,不说别的,单单她母后怨我这一点,我就不得不陪怕着她。 “你乖乖不哭,再把面吃完,我便陪你”。 玉琰撂下这句话,神色如常望着小七,看着她破涕为笑,心内实在无奈的紧。 这丫头,我才过来几天,便用她母后把我压得死死的,看来这什么恩都可以欠,唯独这救命大恩,不能欠啊。 不能让她老是提到她母后来压着我,有必要与她讲清楚,以后她要做什么只需直接开口,随意一句话,全都照办。省得到最后,还是要屈服在大恩之下,还反被她抱怨自己对她不够好。 与其让她反反复复提及,还不如让她再也不会想到她母后以及提及她母后,这才是根治之本。 玉琰等到小七把面吃完了,收起筷子放到碗上,盯着她道:“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小七皱眉问:“哪三章?” 玉琰:“一、以后有事便开口,我第一时间办好,照单全收。 二、不要提你母后,不要提救命之恩,不要用这两样让我答应你的要求。 三、不要随意就抱怨,喋喋不休只会让我听得头皮发麻。 你觉得,这三章可否应下?” 小七才不管后面两章是什么,单这第一章便是最大的诱惑啊! 这句话就是在说只要自己答应了约法三章,从此刻往后,便可以为所欲为,而他不会讲一句怨言,只会默默做到! 这是什么神仙条款,也太有魔力了,只这便足够了,至于后两章,见鬼去吧,能记住才是怪事,压根不会去记,实在是太可有可无了。 小七兴奋异常笑着答:“这三条可是你提出的,我全部答应,绝不违背”。 玉琰摸摸她的头,道:“好,君子一诺,日后莫要再想更改”。 小七点头如捣蒜,“不改不改。琰哥哥,去打水,我吃完好洗漱”。 玉琰端着房里的铜盆出去了,小七看着他不说一句如此听话,暗暗乐着,母后还真是他心中不可撼动的存在啊,也好,刚好助我随意指使他,有了这约法三章,我还能不为所欲为。 吃完面,小七乖觉地去洗了手脸,到外面去找凉水洗了脚,干干净净上床去了。 玉琰答应了她陪她睡,只是在他该睡的位置打座修行。 小七才不管他是睡在这里还是在这里打座,只要人在就好,她脱了衣服,穿着里衣,拉着被子就睡下了。 半夜,小七口渴醒来,见玉琰还端正的坐着,她提高声音道:“琰哥哥,给我倒杯热水来,快渴死我了”。 玉琰正是物我两忘的境地,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小七见自己的话他没听到,知他入定已深,这个时候哪怕天上打雷也惊不到他。 她起来绕到他身边,在他身上这里摸一下,那里动一下,认真看着他双目紧闭没有反应,心里一动,走到他面前,嘟嘴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亲完看他依旧没反应,她就抱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便这样站着睡着了。 早晨,玉琰从修行中回过神来,一睁眼就看见小七在他眼前,搂紧了自己的脖子,睡得正香。头歪在一边,睡得太沉,流出的口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玉琰闻着口水味颇嫌弃地把她头推开,一手扶住,一手解开她的双臂,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这才掐诀消了衣服上一股牛肉面味道难闻的口水。 凌允与玄嗔是在外转悠到了半夜才回到客栈的。 一大早,他便兴奋早起。 昨天小七的办法果然奏效,他与玄嗔一起聊了很多陈情往事,对他的了解也加深了许多,二人之间找到了一些共同话题,这让他心情非常愉悦,于是他想着该来谢谢主人。 他来到小七房门口并未敲门,一把推开就往里走,却与赶过来查看门户的玉琰差点撞到一起。 凌允看着玉琰在主人房中,心内是窃喜的,好歹主人开了点窍,知晓留住人方能增进感情,不错不错,我再帮她加把火。他指着玉琰道:“你怎么能待在女孩子房内?我主人可还是黄花小闺女,你竟一点也不顾及她的名节,与她夜间独处一室,我都闻见你身上有小七的味道了,老实交代,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第五十八章 胡搅蛮缠 玉琰面对他的诘问回:“你管得着吗?” 凌允露出气急模样,道:“我怎么管不着,她是我主人,她说过让我宠着她护着她,你莫名其妙入侵女孩子的领地,与她共处一室,怎能厚颜无耻讲这几个字,你好歹是一大宗派掌门人,如此行事,算什么男人”。 玉琰平日里在宗门内一直是地位尊崇高高在上,从未有一个人敢与他如此讲话,凌允的几句话,让他心中有气,却又自持身份不好与一只狐狸计较,他只语气淡淡道:“我见你乃兽类又是你家主人的仙宠,不与你计较,否则,便是你方才这几句话,足够让我一剑劈了你”。 凌允:“你竟敢凶我,还说要劈了我! 你自己做得事本就不是正派君子行为,还讲什么拿剑劈我”,他啪一声合起折扇,把头往玉琰怀里挤:“来来来,我这就把头给你,你一剑劈了罢了。今日之事你若不给个说法,或是不能拿出让我心服口服的说辞,咱两没完”。 玉琰一个闪身避开他,他就跟上去,两个修为不差多少,玉琰要想避开,挺不容易。 于是,玉琰躲开,凌允追上。一个跳出窗户飞走,另一个化做狐狸四爪用力紧跟不舍。 玉琰上房顶,一路低飞而过,凌允跃上去紧跟在后。 这一躲一追,两人飞了近一个时辰。 玉琰也挺无奈,他是她的仙宠,总不能真打起来,再打伤了,面对她时才更麻烦。 躲也不是个事,不如问问他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好解决这件事情。 于是玉琰在一处屋脊上停下,道:“停。你就说,这事你怎么才肯罢休”。 凌允摇着扇子,思量一番道:“很简单,你只需要以后与人介绍她便说她是你的未行礼的仙侣,已经结了亲,待她成年后,你们便行结为仙侣的大礼,答应这个,我便概不追究”。 凌允怒道:“胡闹!我只当她是孩子,此事,恕难从命”。 凌允:“那你昨晚为何偏偏留宿她房中?客栈本就人多口杂,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她一个小孩子,怎么面对流言蜚语! 你若甩袖走人回了诸葛宗,她该去哪?不尴不尬的又没身份名分,跟你不是,不跟也不是,这天下悠悠众口,她能躲开?她又能在你离开后去到哪里? 满世界都是修行人,只要有一个瞧见了,肯定会传扬出去,你让她怎么自处? 平日里,她总是说你是她师兄,唤你琰哥哥,可师兄竟夜间在师妹房中,这话,怎么说都不会好听,怕是有人已经在胡言乱语说诸葛宗掌门明面上和女娃师兄妹相称,背地里,却是他好女童,于她纠缠不休! 我说你不是男人,便是在说,你做事前竟不考虑后果,更不在意她以后的处境,也不想好好解决这事,她认识你,果然是她的悲哀。 你难不成是觉得,她的地位达不到与你想配?若是如此,你便不该留宿在她房中,让他人生出莫须有的想法”。 凌允的话让玉琰愣了,这世人真会如此想吗?昨晚,只是一时心软答应她,不想却是害了她! 若说身份地位,配不上她的是自己才对。她是恩人的女儿,一界之主的女儿,妖界公主,这地位,自己怎敢轻视,可若是结为仙侣,又有点强人所难,本就对她无男女之情,再说,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对一个三岁孩子生出感情来。 玉琰:“除了结仙侣,就再没别得办法?我与她之间,身份地位以及年龄心性相差甚远,本又无感情,这种事,不能随意便定下。到最后,二人之间都没感情,伤得还是她一个女孩子”。 凌允:“你怎知她对你没有感情?她一口一个琰哥哥唤着你,难道就是白叫的?你以为她见个男子就叫哥哥吗? 其实也不一定要她成年便行礼结为仙侣,只要你平时与人介绍她时,只说她是未过门订过亲的人就好,这样就再也无人会传那些伤人的言语,她也好轻松愉快长大。 待她大了,你们之间若没感情,分开了事,于你于她,都没坏处,你说呢”? 玉琰沉思,自己并没有喜欢的女子,这个说法倒也是可用的,以后得事,等以后再有着看,先把眼前这个麻烦给解决掉。 凌允道:“这一点我可以应下,但是提前讲明白,若以后我们二人有一方没有感情,便不结为仙侣”。 凌允笑回:“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凌允转了转头,又道:“既然答应了,就该你平日好好对她,以后,她的所有衣食起居之事全交给你来打理。 还有,既然昨晚已经进了她房里,以后每晚便都待着吧,省得又有人说你,兴起便去,兴落便离的,话也不好听不是”。 玉琰想着,这家伙不亏是狐狸,我这不喜讲话,在他面前很是吃亏啊,只好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凌允此时走来他身边,轻声淡笑着道:“既然达成共识,我这就回客栈去。 你也忒能飞了些,回去又得折腾一个时辰,我就不陪着一起了,我有仙宠空间,一会客栈见”。 他把话说完,直接消失不见,玉琰无奈的望着房顶,就自己可怜,被追到这里,法力消耗不少,要回去还得再折腾,哎,这凌允是个什么人啊,烦。 小七早上醒来并没有见到玉琰与凌允,自己下去吃过早饭,正回到房中纳闷时,凌允突然从仙宠空间出来了,她还来不及和他打招呼,他便满面兴奋坐下来对小七讲了一大堆他和玉琰的事,整个过程把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听明白了,他利用昨晚玉琰留宿的事大做文章,让玉琰答应以后对人介绍她时,说自己是他的妻! 小七笑着拍他肩膀,道:“这事也就你这鬼精灵能想得出来! 不错,这件事办得太漂亮了,我得给我的未婚夫准备点什么好迎接他终于又飞回来呢?” 凌允道:“你就不准备奖励我些什么?” 第五十九章 火烧云府 小七撑着下巴道:“你的奖励自然是有的,先别急,等我想到了最适合给你的东西时,再奖励给你。 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面对琰哥哥,让他心里觉得舒服,不排斥我”。 小七正在想着如何做,脑海里传来两声任务完成的声音,系统道:“你的第三个子任务和第一个大任务完成了,领取奖励吧。 今晨,云南笙提议立傅雪为后,朝堂上所有官员都没有异议,傅尚书便也顺势应了,现下已经定了三月后皇帝大婚”。 小七:“很好,看来让云南笙去提立后这件事是最好的,才不到一天功夫,便成了。 任务奖励现在就可以领吗?” 系统:“可以。 对了,第一个任务完成,该给你开放权限了。 我给你增加了使用系统空间和接取隐藏任务这两项权限。 从此刻开始,隐藏任务随时会被系统发放出来,你的任务会密集而来,奖励也会多起来”。 小七:“隐藏任务都会给什么奖励?” “隐藏任务,奖励随机,能得到什么,做完才知道,我也无法现在给你说清楚,你只要全做就对了。 现在你先去领了搜魂液,领了以后,刚才的两项权限就有了”。 小七看了看任务栏底下奖励处的搜魂液,在那里,一个有些暗沉的白玉瓶子静静伫立,很是古朴,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问系统:“这个需要怎么用?比如我要寻回琰哥哥的灵魂”。 系统:“你现在处在过去,这瓶搜魂液暂时还不能用,你要寻琰哥哥的灵魂,便要回到现在,因为这里没有你琰哥哥的灵魂”。 小七:“明白了,系统空间是什么?” 系统:“给你多了存放物品的空间,相当于一个你以前最强修为时的乾坤袋,和乾坤袋一样,可以存放活物,人或各种动物都可以置于其中”。 小七听见这句惊了一下,自己最强修为的乾坤袋大到可以装下六界内任何实物,系统空间竟这么厉害! “我可以先试试如何用吗?” 系统:“可以。你在脑海里想着取出搜魂液并置于空间中,它就会自动进去。 需要用时,可以用灵识去空间内翻看,要取哪个默念该物品的名称,便可取出,用起来特别简单易上手”。 小七按系统的话拿搜魂液试了一回,又把自己乾坤袖中的东西取出来一些,也试了试,确定这系统空间用起来真的是特别容易,想要存,只要盯着那件物品想着存进空间,就可以直接存进去,要取出来,只需默念名字就可以出现到手边,比乾坤袋更好用,比乾坤袖更方便,以后要存放东西,有了它,便省事多了。 凌允见小七半天沉入思绪中不再说话,推了推她的手道:“主人,主人,可是为了怎么迎接他而烦恼?” 小七猛然回神,笑着道:“想了些别的事。 我决定了,琰哥哥回来我按照平时的模样对待他,这样他才不会因为被迫答应你而恼怒”。 感情是需要经历一点一滴慢慢去培养的,若想一蹴而就,反而会适得其反。 玉琰回来的时候,想着自己答应了凌允的事,心里本挺忐忑,突然间事情变成了这样,要见小七总觉得有些怪异和别扭。 他在房门外犹豫徘徊了一会,才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这时,小七正趴在桌子上玩着茶杯盖子,只是转头淡淡地叫了一声:“琰哥哥”,就再不说话了。 玉琰点了点头,去到榻上回复法力。 小七默默玩着茶杯盖子,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晚上,去云府放把火,把府邸连同剩下的人全给一把火烧掉,若是火烧起来城内有人愿意救助,能活几个就看他们造化吧。 一日无事,夜里时辰刚刚到了亥时,小七见玉琰已经打座入定了,到房顶上瞧了瞧玄嗔和凌允,见他们在各自房中睡得香甜,她驭笔往云府飞去,时辰刚刚,正适合去放把火。 之所以把时间选在亥时,只是因为此时虽是黑夜,却还不到夜深人们酣眠的时候,定是有不少人尚闲着无事与家人聊着白日里的趣事,不曾入睡。 若果真云家某一些人不该死,便会被没有睡着的人给救出来。 如果我选了这个时辰想给他们一点活路,却没一个人赶来相救,那灭了云家,便是人心所向,更是天意如此。 小七隐身入云家,把云府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挪进空间中,做好后,她飘身而起落到云家内院最高的楼台顶端,随手在空中画了一张炽火符,画好后,一掌拍散。 随着她的掌力,漫天火雨便朝着云家所有建筑落下去。 小七隐在空中,目视四方,若有人要逃,便全给他打下去。 她亲眼看着浓烟滚滚而起,看着大火渐渐烧起来,看着底下的人,在火里翻滚的翻滚,尖叫的尖叫,挣扎着却跑不出来,被烈火焚身。 曾经,鸳溪镇人死得时候比这更惨,你们这一次,虽是偿还曾经的罪孽,却也轻多了。 小七脑海里突然出来一个新任务。 特殊任务:助云泉与云霖逃离,奖励聚魄丹一斛。 小七疑惑问:“为何要让他们逃掉?” 系统:“他们二人便是当年最初追杀你与七殇的云家暗卫,虽听命于云麟儿母亲,却于暗中几次三番放你们父女一命。 若不是他们见你们可怜,心有不忍,以当时你父七殇的修为,根本不可能逃走,也没机会一直逃到浮云国边境鸳溪镇中”。 小七:“原来因为这些。那好,如果他们冲出火海,我不动手便是”。 系统:“不,他们以云麟儿母亲为主,若不能助她离开,他们不会逃,一会你看着点,亲自下去救他们上来”。 “好,我去,既然曾经对我有活命之恩,也该当亲自带他们出火海”。 小七讲完话,目光四处望着,这样一来可以守着高空不让修士逃走,二来能看看云家着火城中居民都会有什么反应。 云城街上第一个看见云府起火的人是更夫。 此时,火才刚刚蔓延开来,势头也不是多大,若是有众人出手去救,很容易便能救下。 他看见时,脸上露出了笑颜,敲着打更的铜盘大声喊着:“云府着火喽,云府着火喽,云府着火喽,大家快出来瞧一瞧看一看呐”。 他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平地起惊雷,把街坊四邻都炸了出来。 他们快速提着东西从家里跑出来,却都很一致,没有拿任何救火的东西,而是大多拿着小锣鼓。很快出来的人就聚集到一起,敲锣打鼓起来,个个脸上都是笑哈哈的。 有一些妇人,家里能发出声响的,就只有铜盘子和铁勺,便拿了出来在门口敲着笑着,随着敲击声,蹦跳的很是开心。 云府内火光冲天,皇城守卫中有专管云城走水的将士,他看见火光辩明方位,并没有命人去搬救火的东西。 虽然宫门内一个偏房中就放着专门为救火制成的巨型水袋,以及各种灭火器具,但是守卫一看是云家方向,连通报都懒得动,直接转身去别处巡视了。 云城的人们渐渐被响动震起来,他们打开门来到街头望着火光议论纷纷。 离云府较远的人问身边的人:“你们说这是不是云府着火了”? 周围的人急忙道:“看方向和位置是云府”。 “哼,天意,真是天意啊!烧死他们,看还怎么欺负人”。 “对对对,老天爷做事最是大快人心了。 这场火,我看就是天降灾难给云家,他们休想逃,肯定得全部葬身火海! 这可是大喜事啊,我们不如也赶紧回家找东西,你看他们敲锣打鼓挥舞铁勺玩得可开心了,我们也跟着他们一起敲,一起跳,这场火,在咱们浮云国可是好兆头,应该借机大肆庆贺一番”。 大家哄闹着喊:“回家回家,取家伙喽”。 之后大家特别齐心,不再交谈,只拿着家伙事一起唱一起跳,脸上的笑明媚而得劲。 有孩子的,把孩子从被窝里拉出来,给孩子穿戴整齐,带出来跟着大人一起庆贺。 他们一群小人儿聚到一起,扭着小屁股,摇着头,拍着小手望着火笑得嘻嘻哈哈,那热闹劲比新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七望着街上人的举动,心内发笑。 云家这是有多不招人待见,云府被烧,竟成了大家取乐的源头,看来自己果真做了一件符合平民百姓心思的大好事啊,这算是替天行道了。 不过云家有修行人士在,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葬身火海的。 既然没人肯来搭救,那便再加把风,让这场火来得再猛烈些吧,也好快些烧完,大家都回去安心睡觉,做个好梦。 小七抬手画了一张阴风符,画成后把它悬于云府上空。符上吹出阵阵阴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整个云府,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 云府的修士一开始只想着救人,只要把人带到府中无火的空地就好,后面再一个一个驭剑带走。 他们忙着四处奔走挪人,人没挪多少个,却渐渐地力感不支,整个身体被大火炙烤地浑身难受,再随风吸入浓烟,连烤带呛,很快便自顾不暇。 他们只能把救人抛诸脑后,赶紧逃离这满是大火之地。 无奈之下,只能一人带一个心中重视的亲人,驭剑而起,往空中飞去。 小七早就在空中等着他们了,见他们飞起来,化身成一个黑衣男子,现出身来,驭笔从上飞下,冲着要逃的人而去。 她从诛魂仙笔上借力,手掌翻飞间,迅速把飞起来的人从空中打落。 有诛魂仙笔的力量相助,被击中的人一瞬间便落回地面火海中,口吐鲜血动都动不了,只来得及露出绝望的目光看亲人最后一眼,迅速为烈火所吞噬。 小七在空中犹如天神降临,无论是谁飞起来,她都给一掌打下去。 她这神武的一幕落入云城百姓眼中,他们停下了庆贺,齐齐跪下磕头。 这是天降救星来人间救助苦难百姓的,得虔诚再虔诚一些,才能让她们这些天神多保佑平凡人,有这个念头,他们中不少人把磕头换成了三跪九叩,以皇帝礼仪待小七。 小七并没有留意到这些,云府毕竟是云城第一修行世家,府中人众即使修为不高,却也数量极多,她在空中幸而有诛魂仙笔相助,否则,早就力所不及了。 眼看着打落下去的修士越来越多,而后面还有数不清的修士,要一个个打落下去极为费事费时,小七突然想到,与其这样,还不如费些精血,布一个天罗地网,但凡往出飞者皆会被弹回去,便再也无需自己动手了。 小七正要布阵,系统道:“别这样,这种大阵对你气血损害太大,会影响你以后修行的高度。 我替你布阵,一定让该死得人一个也逃不掉。 阵布好后,你下去把云泉云霖打晕带出来”。 小七:“好”。 系统:“你往高处飞一些,伸出右手,五指齐张”。 小七按照系统指使行动,手指张开时只见一条条法阵线条从指间倾泻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张圆形大网,闪着黄色微光,落下去把整个云家扣在了巨网下面,自此,飞起来的修士撞到这张网,便会弹回地面火海中,口吐鲜血被大火夺去性命。 法阵已成,小七往低空飞了许多,以便察觉云泉云霖位置,直接带他们出来。 她在火海上空飞过,打开灵识辨识底下的人,很快发现云泉云霖守着云南笙夫妇,缩在前院一栋房子的角落里,而去路已经被房梁上落下的巨木给堵了,根本出不去。 他们两人用法力化为护罩,为云南笙夫妇撑起了一块平安之地。 小七看着这一幕,心道你们还真是为主解难的好修士,只可惜,有我在,注定你们救不了他们。 小七飘身落在他们眼前,两手各一记手刀,两人就昏迷过去。 她把两人置于系统空间中,出了火海。 云南笙夫妇没了法力罩保护,被漫过来的大火席卷再也看不见身形。 小七回到空中,站立笔上,一直等到云府地面上的建筑几乎被大火烧空,这才驭笔离开。 她来到野外,把云泉云霖放在一颗树下后离开,又转身去皇宫把自己从云府拿来的财物,全堆在了御花园中。 有云家这许多年积攒的财富相助,浮云国必定会大兴。 至此,云家修为高的人已经几乎全死了,再也没人可以控制住太监让其不听从皇帝的命令,小七去到太监附近,消了他的傀儡术,以后能否活,便看傀儡术没了后是不是个懂分寸的人了。 回云端客栈的路上,小七觉得云家从头至尾少了几个人。 一是云亦身边布菜的贴身婢女云深,还有云麟儿和她的婢女云轻,小七很疑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第六十章 控骸人 地府,阎王殿内。 阎王端坐在高位,底下立着一个小鬼差,鬼差对阎王道:“爷,刚得了消息,那日闹了地府的小丫头,方才放了把火,把阳间丞相府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如今云府,除了早些时候逃出去的云麟儿云深云轻等人外,鸡犬不留。 手段之毒辣,闻所未闻,爷,请问可否需要出手除了她”? 阎王捋了捋胡须,道:“她今日这把火到是烧得好,烧得妙,这一桩不与她记罪业。 你再去人间,留意观察着,她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来禀我”。 鬼差领命离开,阎王叹了口气,这小鬼差办事确实不行,不如让牛头马面出去溜达溜达,松泛松泛。 片刻后,牛头马面领命化身成凡人出地府到了人间。 小七回到客栈时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回到房中见琰哥哥尚在修行中,给凌允传音:“醒醒,快醒醒”。 凌允迷迷糊糊中醒来,回她:“天都没亮,叫醒我干嘛?还没睡够呢”。 小七:“赶紧起来,唤上玄嗔,我们离开”。 凌允:“去哪?” 小七:“你先别问,一会见面我自会告诉你,你一定把玄嗔带着,否则以后见不到他别怪我。 半刻后在客栈后门处汇合”。 小七没有唤醒琰哥哥,独自一人去后门处等着凌允二人。 不到半刻,凌允拉着玄嗔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小七对他们道:“我在云城的事已了,该离开了。 玄嗔大师,烦请你跟着我一起,我此次要去寻邪祟,必定需要超度一些死于非命的人,大师可借此来修行”。 玄嗔道:“阿弥陀佛,贫僧如今也无处可去,正好可同行,何时出发”。 “现在就动身”。 小七说完转身就走,凌允小跑到她身边,问她:“我们离开,不用带上你得琰哥哥吗?” 小七:“不带,我与他,最好自此分道扬镳”。 小七心里明白,这一次灭云家如此轻而易举不是自己厉害,而是恰好几个修为高的人聚在了一起,让云亦不敢妄动,他不曾有强烈的反抗便死了,才让整件事一下子简单了起来。这也是云家自做孽,动用九尾灵狐的妖丹引来了狐族,否则,别说灭云家,便是耍心机让皇帝与傅雪成婚都会困难重重。 而这,仅仅才只是云家,后面还有很多比云家更加庞大的家族,以及三大与诸葛宗齐名的宗门,若要一个一个灭掉,必不能带着琰哥哥,一不留神之下连累诸葛宗所有人,致使他们再丢了命,便得不偿失了。 而且自己如今修为不足,从现在开始,需要先历练提升修为,顺便探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消息。若是路途中能遇到落单的仇敌,便可以先给解决了。 小七话说完后不论凌允跟在身边讲些什么,她只不搭理他。 三人出云城,小七驭笔,凌允驮着玄嗔,直接飞到了暗沙河上,在这里乘船而上,去往暗域。 小七搭乘的是去往暗域最快的船只,其中有高阶修士以法力驾船,速度极快,哪怕是逆流而上,也只需要一个时辰便可到暗域。 云城距离暗域最近处的入口相隔千里,这千里路程,乘船一个时辰就到,速度快,价格也贵得离谱,寻常修士都是不会搭乘这种船的。 小七上船前并没有变身,而是把凌允变成了一个大家闺秀般的修士。只见他在变化之下,成了一个手持一把轻灵配剑,一身书卷气的女修士。小七则抓着他的手,闲了便喊姐姐,与他玩耍,两人站立船头,望着暗沙河的滚滚水流。 船上的人见女子模样极为秀美,时常有年轻男子过来套近乎,问些不着边际的话,或是以小孩子好美的言辞搭几句话。 小七对凌允笑言:“这女儿身比你原来的男子模样招人喜欢啊,你看这一路上,是个男人都朝着你这边偷偷打量,还会找蹩脚的借口来说几句嘴。 看样子他们就是想离你近一些,或是能说两句话就满足了呢”。 凌允朝着小七翻个白眼,“就你明白。 你没留意到,即使这样,玄嗔都不曾多看我两眼吗?我再漂亮再勾人,不入他的眼有什么用,而那些登徒子,管他们做什么,谁在意过”。 两人说着话,船只很快到了暗域入口停了,这时天才微亮。 小七带着两人直奔悬赏榜,要寻邪祟,自然要去榜上瞧瞧。 玉琰一早醒来,看了看床上没见到小七,于是起身去寻他,他把四处寻便,也没见到小七的身影,连凌允玄嗔他们都不见了。 这丫头会去哪里,竟不告诉我,可我若是现在离开,哪怕是出去寻她,没个约定之处,出了门就很难再遇见。怕就怕她只是出去玩玩一会便回,回来再见不到我急了可不好。还是先待在客栈中等等她。 他不需进食,想到此处,直接去榻上修行去了,等她三天,若是一直不回,再做打算。 小七三人到榜文前时,抬头就看见处于第一位的是一个除邪物的悬赏,赏金一万! 这样的价格对于现在自己的修为而言是极其诱人的。一般一万赏金的任务都不难,可不知道为何,悬赏日期是三日前,显示有不少修士接了榜,却都以失败告终。 正常的话,修士灭邪物根本不需要三天,不仅快,还会很轻松,三天未灭除,还出现失败,只说明,这个邪物极其凶悍,一般的修士拿他不下,恐怕已经折损很多人了。 这条悬赏一下子就引起了小七的兴趣,她就不信,这邪物会有多强。扬起小脸,小手一挥,在榜上点了接受任务。 凌允问她:“这是做什么?” 小七答:“带你去赚钱,真金白银,想不想要?” 凌允:“赚银子当然好了,怎么赚?” 小七:“任务我已经接了,我们走吧,完成任务便可以来此处领取黄金一万两,够你日常所需开销使一辈子了”。 凌允被一万两黄金给惊到了,在他心里,这个价格,简直是天价啊! 小七望着他惊讶的面容笑了,道:“真是少见多怪,对于高阶修士而言,一万两是小钱,不值一提。 买灵丹买不了多少,若是买天材地宝,这连零头都不够十之万一,当然,在低阶修士手里,一万两用处还是不小的,所以通常这种赏金数不足十万的悬赏,不会引出高阶修士,难度在悬赏中居中,适合结丹期历练,对我而言有点难度,不过没难度也就没挑战。 行了,不与你废话了,我们得赶快到达目的地,替凡人灭了邪物,好让他们生活平静下来”。 小七按照任务指引,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城门前。 这座城,从内散发出漫天凶煞之气,大白天黑沉沉阴气把城整个罩的严严实实,城墙残破,入目一片断壁残垣,城门上的石制匾额更是破败不堪,堪堪挂着一角没有掉落下来。 匾额上的大字全都残缺不全,好像有三个字,却是完全看不清写了什么字了。 任务上有介绍,这里是清封城,方圆数百里,城中人口近百万,是座大城。 小七望着那缺胳膊少腿的几个字,若无简介,任谁也看不出,匾额上那三字是这三个字。 从外面看,这座城内若不是有修行阴煞之人,便是汇集了附近所有凶尸,才会在大白天犹如一座鬼城。 小七对身旁二人道:“这就是我们做任务的城池,现下我便要入城门一探究竟。二位在进城时记得屏住呼吸,若是实在忍不住时,也一定要用纱巾覆面,以防吸入空气中的异物”。 小七交代完,见凌允把衣服撕了三道长条,给自己和玄嗔分别递去。 小七接过,快速绑到口鼻上,等他们二人都绑好了,这才率先进了清封城。 三人进去后,发现整个城中被浓浓阴气充斥,目光无法看清三尺内的实物,三人之间竟连彼此在哪都无法再看到以及感知到。而三尺外就更看不见了。 刚进去时,因为没有任何防备,三人虽是同行却有些距离,等行过一段路,便互相找不见人了。 小七清楚这种城是绝对不能走散的,她停下来高声道:“你们二人听见我声音没?往我声音发出处聚拢。玄嗔大师,把你禅杖横着拿,一会我们三人抓着禅杖共同进退,否则,极易迷失在城中。 凌允你试试,以你的修为,这阴气会不会影响你的法力”。 凌允本就与玄嗔近,再加之玄嗔走动时禅杖会有轻微的响声,离近了便能听见,他先寻着响声摸索着抓住了禅杖,这才动用法力施了一个照明的法术,却不想,法术离手后,并没有任何效果,而法力消耗竟比平时加大了数十倍,只一个小法术,体内的法力竟去了近一半,而他再试试运转恢复法力,法力竟一丝也不会增多! 凌允给小七回:“这里法术不可以用,而且法力消耗增大,无法回复法力”。 小七没开口,给凌允传音:“从此刻起,切记不要使用任何法术,保留法力,你是我们三人中修为最高之人,你若法力耗尽,我们必定折损此处,有来无回”。 凌允:“好,听你的,接下来往哪走”。 小七抬头四处观望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也不敢轻易走动,就对玄嗔道:“大师,你抓紧禅杖闭着眼往我这里走,聚齐了,咱们再一同进退。 你乃佛门中人,这种阴邪之气拿你没法,大师记得口中诵读妙法莲华经,必有助益”。 玄嗔按照小七指使,抓紧禅杖闭目缓步前行,口中诵读经文。 只见声音到处,那阴气皆退避,小七与凌允眼中才得以瞧见周边样貌。 这城中二人能看到的地方,露出一些房屋瓦舍,皆是一副坍塌倾倒之貌,而倒掉后只有半截高的墙壁内,充斥着累累骸骨,白惨惨极为瘆人。那些骸骨,竟像是被剥离了人肉,干净地如同钢刀刮过! 小七望着这一幕,心内突突跳着,饶是她修行数千年,见多识广,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可每次见到,依旧忍不住心中惊惧。 又出了新的控骸人! 控骸人,顾名思义,便是操控骸骨的人。 控骸人修魔道,所控之骸骨,或是掘墓收集死尸制成;或是屠城,剔净死尸身体上所有肉体,余下骸骨拿天材地宝养护加持,成为强力尸骸。 前者,因为本体是正常死亡的人,怨气轻,煞气弱,操控起来,威力一般,只比正常人强一些,具备一定的破坏力,却无法伤及修士。 后者,因是生生屠城,所杀之人尽皆怨气冲天,煞气浓重不散,又加之人数众多,所有怨气煞气集结一处,被屠之城便会成为鬼城,此时的尸骸,控骸人若修为高,骸骨随意出手就可以让修士身体受伤难以反抗。 而控骸人的修为高低便取决于所能控制的怨气煞气的多寡,多则修为高深,极难去除;寡则只是刚刚踏入魔道,只要找到其人,要杀灭便极其容易。 观这清封城中,怨气煞气浓郁之像,这位控骸人修为估计快要接近凌允。 正道修士,同等修为之下相斗,很难取人性命,可若是魔,便又相反,可以轻松越阶杀人。现在身边虽然有凌允存在,却也不敢跟这位控骸人正面交手。只从怨气煞气无法断定他到底修为到了什么程度,贸然交手,一旦让凌允殒命,自己少了一个朋友失了仙宠事小,增强魔道之人的修为,祸及整个修行界事便大了。届时魔道之人修为大成,这修行界必定会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那种惨境,无法想象。 对付控骸人最好的办法只有佛法,只需有一个得道高僧,消了这怨气煞气,便可寻出控骸人。 控骸人最大的优势是在怨气煞气之下可以杀人于无形,最大的缺点便是身体极弱,一旦怨气煞气消散而去,任谁都可以轻易击杀了他。 玄嗔的修行到达什么程度自己不知,只见过他用过佛门护体术黄金钟,不知道他是否修习过佛法中的攻击法术,若有,他可以在这里随意攻击。佛门之术无需动用法力,只需参悟的佛法足够高深,其中的功德积累够多,便可以消邪物于无形。 修佛道而入圣,归入仙界佛门,亦是修行者一种极好的途径。 “嘿!这小和尚长得到是俊的很,不如跟随本座一起修魔道,给本尊做个洒扫小童吧”。 冰冷冷阴气十足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分辨不清男女,落入三人耳中,令小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七喝到:“阁下何人,勿要装神弄鬼,大可露出真容一见”。 “咯咯咯,你管我何人,有本事自己来寻。 小妞,别以为你们很厉害,早先来得几波人已经全死了,成了新的强力骸骨,一会,你们便先与他们过过招吧”。 第六十一章 小七修习佛法 随着奇怪诡异的声音落下,街上出现哒哒的脚步声,以及钢铁绞扭在一起时的磨杀声,那声音从不远处向三人所在处而来,而且四面八方都有这样的声音! 小七闻声大惊,这个控骸人竟把骸骨用钢铁强化了! 小七道:“凌允试试看能不能飞向高空,我试试能否驭笔”。 凌允飞起,到得一定高度,被禁锢住,再也无法上去一丝一毫。 小七驭笔,飞到同样高度,出现相同的情景。 两人见谁也无法离开,便落回原地,一左一右站在了玄嗔身边,抓着他的禅杖,不敢妄动。 小七心思急转,忙道:“玄嗔,原地坐下,祭起黄金钟,快”! 凌允与玄嗔并不懂越来越近的怪声意味着什么,他们听见小七焦急的声音因为疑惑而愣了一下,幸而玄嗔没有多想,反应极快,迅速打座,挥手间一座巨大的黄金钟便罩住了三人。 他们二人不懂这时遇到的是什么,可小七曾经是遇到过这种骸骨的,深深明白这些东西所拥有的恐怖战斗力。那时候,也是事先不明阴森森的怨气内有着何物,与琰哥哥一同进入了一片墓地,却不想那古墓当中就有一个控骸人,他操控的骸骨走动时就和此刻城中的一模一样。哒哒声是骸骨脚掌落地的声音,钢铁绞扭的磨杀声乃是强化后骸骨的骨节变大走动时关节磨动的声音。 当初,那一次贸然入古墓,若不是很快来了一位得道高僧,自己与琰哥哥都要丧身在那批骸骨手中。 当时琰哥哥的修为便已是如今的地步,而那时的自己,也已经快要接近琰哥哥的修为,两人的修为加起来比如今的三人合力还要强上太多,可,与骸骨拼斗之时根本不敌,饶是我身体强悍,竟都被骸骨拍断了一条胳膊,很久才养好。 现在,凌允不如玉琰,我不如当初,真打起来,这些加持增强后的骸骨随时能把我们三人拍成粉末! 如果暂时无人来搭救,只能把所有希望寄在玄嗔身上,希望他的黄金钟能抗得住一时半会的拍击,也希望他所学的佛法能散去怨气煞气,消了这些骸骨的攻击力。 小七急问:“玄嗔,玄敏大师可有教你佛门中的攻击法门?” 玄嗔回:“贫僧师父慈悲,不曾教过,但贫僧曾偷看过一本佛法,学了一些可以攻击”。 小七:“那便现在使出来,再等下去,我们恐会死在此处”。 玄嗔急忙口中念起小七所听不懂的佛法,很快便从他口中,飞出无数巨大的佛家经文符号,那一串串的符号飘飞出去后,三人周边整个亮了许多。 街上此时充满了骷髅,他们挥着胳膊,往三人这边走来。哒哒声绞扭声充斥着整个街道。 经文符号飞到骸骨上时,与它碰撞出纷乱的火星,它们被符号阻了阻脚步,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碰撞在继续,他们的脚步也在继续,有一些骸骨明显比其他的要强出许多,在控骸人的控制下,伸手便能把符号打落。 竟阻不住,无法退敌,要怎么办才好?玄嗔或许佛法修为足够退敌,可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对付不来,而我和凌允现在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若是自己能有办法出手解决它们该多好! 系统突然道:“你若想自己出手,我可帮你”。 小七急道:“如何帮?” 系统:“我把佛经分享给你,你好好诵读,便能退敌”。 小七:“我?我本是以剑修入道,虽武器是一支笔,但所学攻击招式都是剑术,我如何能用佛法”。 系统:“你的悟性本就极高,只是没有修佛法而已,玄嗔一来经验不足,二来经文在流传中有所缺失,威力不足。若你们要离开这里,只能靠你修习完整经文才可以。 我现在给你把需要用到的经文传入脑海中,你自己诵读,若能参透便可以安然而退,否则,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不会直接出手助你”。 小七望着眼前无法挡住的骷髅,它们已经越来越近了,而玄嗔虽口中诵读速度加快,却作用不大,根本伤不了它们。 小七眼看着他们拍上了黄金钟,震得自己在底下耳朵嗡嗡响,明白再耽搁下去,一旦黄金钟破碎消散,三人都得死在这里。 小七慌忙对系统道:“传我佛法,现在就学”。 话音刚落,小七发觉自己脑海中充满了密密麻麻的佛经,全是梵文,连其中一个符号都不认识! 小七急道:“你耍我吗?这我如何看得懂”! 系统:“接下来听我的。收凌允回仙宠空间,关住他,别让他出来。 把仙劫霓裳给玄嗔穿,告诉他,把黄金钟加持到最强,以他最大嗓音诵读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凌允很快便消失不见,小七的声音紧随在后:“玄嗔,把黄金钟加持到最强,以最大嗓门去诵读金刚经,顺便把这件宝衣穿上”。 玄嗔连挥三次手臂,黄金钟凝如实质,耳边的拍击声立刻小了,骸骨走动带出的声响也听不到了。 玄嗔大声吼着经文,接了小七递来的宝衣穿到身上。 系统:“好,现在开始,我读一句,你读一句,有多大声便出多大声,先读三遍,之后你自己参悟”。 小七把心神全部沉入脑海中,跟着系统一句一句的读着佛经。 脑海中的经文,每读到一句,那一句就会大放光华,字体变粗变大,小七会在系统读与跟读时认真去辨认那些陌生的梵文。 渐渐地,有一些符号便能记住该怎么读,有一些字体,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小七一直都不清楚系统给得是什么经文,脑海中充满了密密麻麻的异域文字,读了许久,竟才不到十分之一。 虽是耗时,但现在出不去,时间全靠玄嗔争取,自己既然决定要修习,便得认真快速去学好,早点参透,便能早点离开。 从这时开始,小七再也不注意经文有多长,只用心跟着系统大声一句一句的读着。 时间流逝极快,一日之后,黄金钟上犹如实质的金色被骸骨拍得淡了许多,而玄嗔的声音也比一开始小多了,许久没进食,他腹中饥饿,却不得不一直坚持,他明白,若是现在放弃,谁也走不了,都得死在这里。 他又挥手,把黄金钟加强,可因为这段时间诵读消耗,此次的黄金钟并没有昨天那般凝实。 他口中不停,耳边有小七一句一句在诵读佛经,听着都是学过的经文,却也有些地方与自己所学不同,她竟是在临时抱佛脚,想短时间参透佛门最高密典! 玄嗔知道,这部典籍修习时最为耗时费神,自己得为她多争取时间才成。 他打起精神,尽量用最大的声音,反复诵读金刚经。 小七跟随系统读了两遍,时间已是过去整整两天。系统出声提醒道:“你乾坤袖中有上次摘得柿子,取出来一些,给玄嗔食用,他肚子饿了,力有不继,现在换你诵读金刚经,先让他吃饱”。 小七从袖中取出十几个大柿子,对玄嗔道:“劳烦大师这么久,实在心内不安,现下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先吃几个我师门的柿子,好歹填填肚子。接下来,我来读经文,你去吃东西,吃完后,你休息一会”。 系统把金刚经的经文传到小七脑海,道:“金刚经相对于你刚才所读的经文要简单许多,你先试着读一下,看看能否读出来”。 小七留神一看,这经文里面的字和符号,自己竟识得大半,只有个别的不怎么确定,与系统对照后,她便开始读起来,几遍过后,便完全顺畅了。 玄嗔见她把金刚经一字不差诵了出来,这才放心的拿了她给得柿子吃起来,同时听着她诵读佛经。 她读的金刚经,起初与自己所学相同,可到了后面还是有一些细节与自己所学不同,而经文从她口中出来后,那些骸骨似有触动,动作居然慢了下来,拍击黄金钟的力气也小了许多。 这不同处所持有的佛力比自己所学要强出许多! 师父曾有言,普陀寺经书都是从别处传来,有些部分或许会有遗漏缺失或是与原著有出入,可师父与其他寺庙对照多次,也没发现不同处,今天竟从她口中听到了不同的完整佛经,必须好好对照,把不同处更正过来。 玄嗔吃着柿子,把不同处对照完全,再次参悟,竟发觉比师傅教授的还要精深许多,也更加容易领悟其中深意! 玄嗔把对照后的经文完全记住,再完全参悟通透,立时感觉自己所修佛法精进了许多。 这一发现让他欣喜,她若知晓所有佛经密典原文为何,大可以一直追随着她,把曾学过的佛经一一对照完全,自己的佛法修为肯定会再次增强。 玄嗔一时开心,把自己被困随时会丧命忘在了脑后,只要她能学成,闲暇时与她讨论佛法对自己修行定会有助宜,想到这里,他三两下把肚子填饱,也不休息,开始诵读更改后的金刚经,心情变好后,他的声音洪亮,那些骸骨竟因为他所诵佛法现出迷失之像。 小七在一次诵读完后,见玄嗔一人便可阻住骸骨,自己再次跟随系统开始修习佛经第三遍,系统有言,三遍过后,开始参悟,不知道这读起来尚还拗口不通顺的佛经,能否顺利参悟完全。 第六十二章 金莲护体 云端客栈。 玉琰在客栈中足足等了小七三日,一直不见她归来,期间寻遍了云城也并无她的踪影。 玉琰本想离开客栈到别处去寻她,却突然收到宗门传音。 传音告知他,三大宗门联手举办了一场宗门新秀比剑大会,务必掌门带领新入门弟子参加,不参加者或是掌门不到场者,按比试失败记。 此次比试,以剑术为主,获胜宗门可到其他宗门弟子选拔区域优先挑选弟子。无论挑中何种资质,也不论挑中人数多寡,任由获胜宗门悉数带走,输的一方不得有任何异议与反抗。 这种比试,不参加是对其他宗门不敬,会让他们暗中记仇,寻隙滋事,还会把比试以失败记,新弟子招收时便得让着他们先挑,注定天赋强的人才会被夺去,而少一批人才,会造成宗门断层,对宗门发展壮大极为不利。 此次比赛,最终结果关系着宗门的兴衰荣辱,更关系着修炼资源的分配与抢夺,作为掌门人,为了宗门发展,纵有天大的事,也得去参加。 小七身旁有着九尾守护,短时间内想来不会出问题,先回宗门参加大会,结束后再去寻她。 玉琰做出这个决定时无奈叹息了一回,可最终只能回宗门,毕竟身上担着一个大宗门,怎能随意妄为。 小七,但愿我不在时,你能安好,你若有事,此次比试结束,我自去你母后处自刎谢罪。 清封城。 第三日过半时,小七跟随着系统,读完了佛经第三遍,比之前快了许多。 这时系统道:“此刻开始,先给玄嗔留够柿子,叮嘱他,饿了就吃,然后你关闭外在六识,沉心静气入忘我之境,我读经文,你来参悟”。 小七从未修习过佛法,不知道这次参悟需要多久,索性把乾坤袖中所有柿子全部拿了出来,置于身后,对玄嗔道:“我要开始参悟佛法,这些柿子留于你,饿了便吃几个,若是身体实在不支,大可以睡一会”。 小七说完,不等玄嗔回话,直接关闭六识,快速入忘我之境参悟佛法去了。 玄嗔无奈的望了望身后小山般高大的柿子堆,苦笑暗道:“还好,还记得给我留吃得,哎”。 时间匆匆流逝,第四日时,玄嗔耳边先是响起一声响亮如惊雷般的响指,黄金钟外的骸骨在此声过后,停了攻击,站立不动。紧接着又传来了不男不女的的声音。 “哈哈,可怜啊! 长这么俊,就该好生养着,好茶好饭的供着,养上一年半载,定是油光水滑比现在还美。 小和尚,你不如便从了本座吧,做本座手底下的人,可任你随性妄为,活得无拘无束,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何苦吃着这破柿子,被骸骨围在这破城中。不见天日也便罢了,还不知几时会死去,真是天下至苦。 你只要跟了本座,这城你想住便住,不想住咱们就离开,这天下何其大,总有让你迷恋的那一处山水。 我真不忍心让你死了,白糟蹋你这张脸,你便应承我吧”。 玄嗔:“休想! 既是邪魔歪道,便是佛门之敌,贫僧不除你,誓不为僧”。 “哼!既如此冥顽不灵,便送你早些去西方极乐之境,会你的佛祖去吧”。 声音消失后,清封城中,漫天的怨气煞气在控骸人控制下,竟凝实了许多。这凝结的气涌动不止,遮天蔽日,无法视物,处于其中的骸骨随着主人的操控,在黑沉沉的处境中犹如多了一双眼睛,何处有生人气息,便去往何方。 此时的清封城中只有小七与玄嗔两人,所有受控的骸骨便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靠拢。 本就有无数冰冷冷白惨惨的骸骨围在黄金钟外,而怪异声音落下后,远处,有着数不清的骸骨在他操控下,正在往这边赶来。 它们受控骸人的操控,到达黄金钟旁边者与之前到来的骸骨一起,不停地拍打着巨钟,只待突破这一层屏障,进入内里把两人拍碎。未到达者,扭着头甩着胳膊,走出哒哒的脚步声,只朝着黄金钟行去。 哒哒声,绞扭声,清晰响亮甚是刺耳。 玄嗔再次开始诵读完整的金刚经,佛经使得围在黄金钟外的骸骨动作极慢,拍击的间隔也逐渐增长,可怎奈他们数量越来越多,而自己所诵读的佛法毕竟法力范围有限,超出声音范围的骸骨根本不受影响。而钟外的骸骨,在佛法影响下即使一时半刻拍得一下,攻击不快,可怎乃数量太多,一次所有攻击合于钟上,黄金钟竟隐隐有扛不住的势头。 玄嗔连续释放几次黄金钟,都是刚刚加强,便在骸骨拍击下迅速变的浅淡,显然不能再像一开始那样坚持许久不会散去。 这可如何是好,一旦散了,这些骸骨一拥而上,结果不敢想象,到时,这些骸骨既便是一个踩一脚,两人也得烂成肉泥。 玄嗔口中不停,转目望了望小七,见她坐在地上,闭目不动,犹如睡着了一般,根本不知道外界的凶险。不知道她修习完需要多久,再这样下去,金钟碎裂,没有护体之物,又无法逃离,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玄嗔转目望去,看见了师父赠与的禅杖,他突然记起,这根禅杖可以加持佛法,增强佛法中的功德,不如拿禅杖试试,再攻击一次,或许会有奇效,无论结果如何,总比这样等着它们突破黄金钟一拥而上要好的多。 他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禅杖,把禅杖祭起,当禅杖在空中飞速转动时,他口中诵读攻击佛法。 这一次,漫天佛经文字符号在禅杖加持下极速飞出,打到骸骨身上,竟有了铿锵之声,把钢铁加持的骸骨打得凹陷断裂,可随着时间增长,此次的攻击效果也只仅于此。 那些骷髅,若是打断了胳膊或是腿,它们身体无损,继续拍打着黄金钟;若是伤及躯体,无法站立,它们会寻回骨骼,自己装上,依旧能够攻击。 玄嗔傻了眼,这样竟还是不行! 这已经是玄嗔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却只是徒劳无功,该怎么办? 正在玄嗔焦急无计可施时,闭目的小七突然不张嘴传出了腹音:“把禅杖顶端打开,让六瓣金莲开放”。 玄嗔急忙按小七所言去做,果然,取掉顶端一个铜盖子后,禅杖上弹出一朵六瓣金莲,并迅速展开。 “接下来,把禅杖插入地面,对着金莲诵读妙法莲华经”。 玄嗔依旧照做。 随着经文诵出,禅杖上六瓣金莲滴溜溜飞速转动,散发出阵阵佛光,照耀着清封城方圆十里之地,范围内的怨气煞气尽皆被佛光清除一空! 而没了怨气煞气的骸骨,突然就停住了,不再有任何动作,保持着停止时的姿态,静立在地上。 随着佛法诵读增多,那金莲极速变大,渐渐透亮起来,六瓣莲花每一瓣轻轻颤动着,金黄色的佛光随着颤动扩散选去,沿途消除掉骸骨上的所有怨气煞气,让它们与控骸人失去联系,不再受控,骨骼散架,落在了地上。 金莲莲台下生出两道佛光,凝实如柱,笼罩着小七与玄嗔周身,带起他们,拖到金莲莲台之上。 二人在莲台坐稳时,莲花落到地面,莲叶合拢,佛光散去。 控骸人此时正在一处城楼中望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再想用怨气感知生人气息时,竟发觉,气息全无,遍寻不到了! 他只好控制着骸骨围到金莲边上,命令他们一刻不停歇地拍击金莲,却见那金莲无论如何拍,竟纹丝不动! 他心中惊疑,这是来了何方高人,竟把佛门之术修到如此境地! 控骸人最怕佛门高僧,清封城中现出如此一朵金莲,只怕,我这魔道修不久矣,命亦不久矣。 他自知不久于人世,却突然笑了,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的面容,轻声道:“快了,很快就有人让我不再痛苦了”。 他转头喊:“路儿,出来,姐夫带你去外面玩”。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约莫五岁,模样小巧的小男孩,顶着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从里间跑出来,笑嘻嘻问:“姐夫,唤路儿出来要玩什么?” 控骸人望着妻子弟弟惨白的脸,强做欢笑,道:“路儿想玩什么?姐夫就带你去玩什么”。 路儿想了一会,突然开心地拍手道:“路儿想放风筝,姐夫画个大蜻蜓,咱们叫上姐姐一起去”。 控骸人听到姐姐两字眼睛一红,不与路儿对视,憋住眼泪,掩住哭腔,轻声道:“好”。 他只回了这一个字,便不再开口,拉着路儿去了书房。他在书桌前,取出纸笔,很快画了一只蜻蜓出来,又寻来剪刀与细竹子,自己拿水兑了些面粉,做成浆糊,细细地把画好的蜻蜓剪出来,糊到竹子上,再绑上细细的绳子,一只极大的蜻蜓风筝便做好了。 控骸人把风筝交到路儿手里,道:“走,姐夫带你放风筝”。 路儿很开心地举着风筝跑,满脸笑容回头问姐夫,“阿姐呢,放风筝可好玩了,唤她一起来玩啊”。 路儿一句阿姐呢,控骸人眼泪再忍不住,转身便装作肚子疼,急匆匆往茅房跑去。 路儿看着他跑去的方向,心中疑惑,最近几天姐夫怎么老是闹肚子? 第六十三章 带路儿做饭 控骸人到茅房中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簌簌落下。 泪水不停流,心里极其难受,却怕外面的路儿听见声音,不敢放声大哭,双手死死捂着嘴,又怕眼泪落到胸襟上打湿胸襟,再让路儿看见,知道他哭了,只好弓着腰使得泪水落到地面上。 滚落下去的冰冷泪水在坚硬的地面上四分五裂,浸湿一大片泥土。 脸上是满脸泪水,脑海中是妻子的笑颜,她越是笑得好看,他心中越痛,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便哭得涕泗横流。 路儿在外面等了一会,着急要出去玩,便喊道:“姐夫,你快点啊,赶紧出来带路儿去放风筝”。 他听到路儿的催促,吸了吸鼻子,撩起里衣衣襟,两把将脸擦干净,才从里面缓步走出来,手放在腰间做着整理裤腰的动作,对不远处的路儿道:“姐夫这就带你出去”。 路儿望见姐夫眼中有着血红色,忙问:“姐夫,你是哭了吗?” 控骸人别扭地笑了笑,道:“姐夫没哭,只是方才茅房里落下了小石子,入了我双眼,我揉了揉,硌红了,还流了些许泪。 现下已经没事了,方才揉完石子自己出了眼眶,路儿不需担心。走,我们去玩”。 路儿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姐夫,你最近是吃什么东西把肚子吃坏了吗?” 控骸人愣了一下,回:“许是贪凉吃多了些冰的东西,闹肚子了”。 路儿正儿八经的道:“你是大人,饮食切不可随心所欲,否则便和我这小孩子一样,是不听话的表现,得个人管着,这么大人了还贪嘴,就该让我姐好好管住你,姐夫你说对不对”。 控骸人苦笑一下,我倒想让她管着啊,他无奈道:“等你姐不忙了,让她用心管我,好不好”。 路儿:“姐夫,阿姐她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啊,路儿都好几天没见过她了,姐夫,阿姐到底去哪了”。 控骸人弯腰揉了揉路儿的小脑袋,微微笑着道:“他没去哪,主人家有宴会,一次开十几天,她是婢女,走不得,等她忙完了,便回来陪你玩”。 控骸人一面撒着慌,一面不敢望路儿,只管带着他出了城,到城外的地里去放风筝去了。 玄嗔处在金莲之下,他的视线可以看见外面,骸骨依旧聚在一起拍着金莲,但是任凭它们怎么用力,金莲都是稳如泰山,还隔绝了所有声音,非常安全且清净。 玄嗔见危机暂时解除,心神放松下来后困意很快便袭来,他干脆把几个大柿子摆成一排,枕着柿子进了梦乡。 小七入忘我之境,只觉得自己处在一个金色莲台上,周身佛光普照,耳边是一刻不停的诵经声,不远处好似有一个菩萨一般的人打座在空中,他口中诵着佛经,佛法的金光全从头顶而来,撒遍整个金莲莲台。 他口中诵着小七读了三遍的佛经。 这次的佛经落入小七耳中,竟觉得极其容易理解,不像前三次那般,生疏拗口,连字都识不全。 随着他的声音,小七的觉得自己心灵被洗涤,澄澈而通透,随意一句佛经,好似都能轻易便理解了其中的奥义。 但是佛法的精深程度是无法想象的,这只是一个好的开端,要完全理解整部经文的奥义,却是需要时间来慢慢完成的,小七只管沉心静气一句一句听着,一句一句理解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去。 这一日,是控骸人见到金莲出现的第四日。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中的金莲,四天,这金莲在骸骨围攻下,竟还如同刚出现时一般稳固,没有一丝变化。 有着这样的金莲,又何苦躲着我不敢出现。 里面的人虽然现在一时未出,但终归有出来的一日,一旦出了金莲,注定是我的死期。 露儿,我该与你聚首了。 路儿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摇晃着他道:“姐夫,姐夫,我想吃肉饼,想吃姐姐做得肉饼,你去到姐姐所在的主人家里,给她带句话,让她悄悄给我做一张好不好,好不好嘛”。 控骸人蹲下来,轻轻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想吃姐姐亲手做得肉饼啊,姐夫也想吃。 可你姐姐暂时回不来啊,我们两人是吃不到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姐夫试着去做,做好了我们一起吃,要是做坏了,我带你出去买鱼吃,好不好”。 路儿皱眉道:“姐夫,你做饭,你做饭我,我不敢,不敢……”。 “不敢什么?” 路儿思量半天,鼓起勇气道:“不敢评价,不敢看,不敢下咽。 上回,你说做煎饼,好家伙,每一张都是焦黑的,我给你面子,试着吃了口,结果吃了满嘴炭。 上上回,你熬粥,不知道放了什么,黑糊糊的,我勉强喝一口,又苦又咸又焦糊。 再上上回,我既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反正是做出来的也认不出来,看着就是一碗黑炭,吃都没敢吃。 姐夫,你今天还是别做了,浪费面油柴火,还有肉”。 路儿的话让控骸人满脸无奈,心内难受。 若是让露儿做饭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自己一个大男人,从小没接触过厨房的人,又怎么会做饭。 曾经,一个盐与糖不分,红醋与红酱不分的人,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需要自己做饭。 他摸摸路儿的鼻尖,“天底下有谁能生来就会一项技能呢,不管做什么都是从不会到会的,而且什么事都是可以学会的,就像说话,穿衣,写字,画画,全都是我们一天一天摸索着学会的。 从今天起,姐夫带着路儿一起摸索着学做饭好不好,我们学会了不仅可以做给你阿姐吃,还可以让她不再操心我们是否吃饱了,可以安心去做婢女,好不好?路儿要不要学?” 路儿小脸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歪着头半天才回:“好是好,不过姐夫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你说”。 路儿道:“要是做出来颜色不好,我们就不吃好不好?我怕苦,真的怕”。 控骸人看他难得如此认真的说怕苦,抱着他去取了些饴糖,道:“吃些糖,便忘掉那些苦好不好。 路儿以后,生活得是甜的,不能苦。 姐夫带你去试试做肉饼,还是刚才的话,做不好便带你出去吃鱼”。 控骸人抱着路儿进了厨房,把他轻轻放下,拉着他一起先舀水洗了手,才对他道:“姐夫来舀面,路儿去舀水,我们一起试试学和面”。 路儿开心地笑着去舀水,端着水小心翼翼来到案板边上,可案板太高了,他的个子才刚刚比案板高一些,双手端着瓢,踮着脚都根本够不着盆。 控骸人道:“我把面舀好了,你慢慢往里面倒水”。 控骸人说完见路儿踮着脚举着瓢,很是吃力,便把盆放到了地上,手伸进面粉中,把面用手拨出一个圆形坑,示意路儿把水倒进里面。 路儿拿着水瓢,小心翼翼往里面倒水,可他小心的过了,好久才倒了一点点。 控骸人道:“路儿别怕,大胆去倒,若多了可以往里面再加面”。 路儿闻言,手腕用力去倒水,猛然没控制好,水瓢一下子偏了,一瓢水一下子落了进去,待路儿反应过来抓紧水瓢时,瓢里面已经只剩下一点点水了。 路儿傻眼看着盆里,耳边是姐夫轻缓的声音:“没事,水多了我去舀面,我们一起揉面”。 控骸人直接挖了一大碗面倒进去,拉着路儿的双手,伸进盆里面去,四只手开始在盆中揉着捏着。 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现在一起认真合作,想要把这一团难以掌控的东西给制服。 他们揉着揉着,觉得面多,有些硬,于是倒水,水倒进去,揉一揉,又过软了,再加面。 很快两个人就陷进了水多加面,面多加水的循环中,又没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去掌控一个好的临界点,让这团面可以不软不硬,适合做饼。 历时半个时辰后,两个人望着一团黏糊糊的面糊糊没有了办法。 两人无奈对视一笑,大的道:“不如给里面加些鸡蛋,做煎饼行不行”。 小的道:“不想吃煎饼,做焦糊了的话太苦,姐夫,不做好不好”。 大的道:“那你说做什么,便做什么”。 小的古怪一笑:“要我说不做了,倒掉,行不行?” 大的道:“不行,这样是浪费,你知道的,你阿姐是最细心,最不愿意浪费的人,这样做,让她知道,她会伤心的。 这样吧,这刚好是面糊糊,我们给锅里烧些水,烧开了直接把面倒进去,做成汤好了,再给加些肉末,就是肉末汤”。 路儿扶着下巴,撑着脏兮兮满是面粉的脸,耷拉着眼皮道:“试试吧,若颜色不对,便按开始商量好的,不吃”。 “好,姐夫答应路儿,这次颜色不对,我们两人都不吃”。 控骸人端着盆起身把盆放到锅台上,洗了一块猪肉,细细地剁成肉末,这才去烧水。 水开后,他把面糊糊一下子倒进了锅里,把肉末也一股脑放了进去,然后盖着锅盖,往灶下塞了些许木柴。 控骸人问路儿道:“你觉得会做成什么样?” 路儿嘟嘴只言:“我饿,赶紧做吧”。 灶下的火烧了有半刻钟,控骸人灭了火,满脸兴奋起身,喊着:“路儿取碗,开饭了”,他喊完便揭开了锅。 第六十四章 佛光普照 路儿非常听话,立即拿了两个碗,站到了锅边,他伸长脖子往锅里望去。 一锅黏黏稠稠的汤呈现在他们眼前,汤的颜色透亮,肉末在里面晶晶莹莹的闪着光。 两人惊喜地望着锅里的饭,大的拿了铁勺笑道:“路儿把碗给我递来”。 小的开心地笑着连忙递过去,道:“第一次做出这样的饭,看着好像很好吃,姐夫给我多盛点”。 控骸人声音极悠然好听的道:“好,今天便准你多吃点”。 他很快盛了两碗,取了两个调羹置于碗内,给路儿递了一碗,自己先急忙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吐吐舌头笑着道:“呀,忘记调味了。 路儿,我们给里面撒点盐巴,搅一搅,应该会味道很好”。 他给自己撒了点盐,又给路儿放了一些,再尝,脸上便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好喝,误打误撞竟做得这么好吃”。 路儿稀溜溜地喝着,并不说话,很快一碗就喝完了,满脸笑容把碗递向姐夫,道:“姐夫,再来一碗”! 控骸人开心地起身给他盛了,继而向里面放了一点点盐,才给他递过去,“这汤确实很好喝,更难得的是路儿喜欢,以后只要闲了,姐夫便再做这道汤”。 路儿喝着汤含混地应着:“好”。 控骸人这一顿连喝了四碗才揉着肚子坐在凳子上舒服的眯着眼,路儿喝了两碗半,腻在姐夫身边枕着他的肚子,抱着他的腰,一大一小都不说话,很享受自己做饭成功后填饱肚子的感觉。 两人都忘了今天这顿饭,最开始是要做肉饼的,两人都想吃露儿做得肉饼,结果却一人喝了几大碗汤了事。 控骸人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由得发起了愁,自己要是离开了,路儿该怎么办,他便再也没亲人了。 死了姐姐,再没了姐夫,他一个五岁零四个月的孩子,能活下去吗? 自己毕竟屠了城,得为那些人赔命,可路儿无辜,却沦落到无人照顾的地步,他偏偏心思如露儿般单纯,如何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上长到成年啊。 我得借着仅剩不多的时光,多给他教些生存技能,让他在离开大人照顾时,可以多活一些时日。 或许,没了我,他熬过一天便算一天,终会在某一天长成大人,可以自己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从这天开始,控骸人每天都会带着路儿去玩,借着玩,教给他一些生存技巧,再教他认一些简单的字,再就是,每顿饭都以自己做饭开始,不论最后是成功了吃自己做得饭,还是失败了出去买饭吃,都不会放弃学习做饭。 日子便这样周而复始了一个月。 这一天中午,控骸人带着路儿做饭又失败了,好好的米饭烧成了一堆黑炭,菜也颜色很怪异味道奇苦,只好出去吃了鱼。 两人吃过饭,路儿在房里睡着了,控骸人无事做,来到了阁楼上,刚刚站定,便听到轻微的东西裂开的声音响起,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响亮。 听着声音的方向,控骸人心内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么快吗?我还想着好歹再和路儿多相处几天,给他多教一些东西。 控骸人闭目,口中喃喃:“罢了,该来的,总得来,该还的,也总得还”。 他往声音来处望去,那朵金莲,叶片紧合在一起被骸骨拍击的金莲,花瓣在慢慢舒展开来! 随着花瓣展开,花朵绽放的声音传出,并有金色佛光从花瓣散开处迸射而出,驱散周边的怨气煞气。 佛光所到之处,遇到佛光的骸骨尽皆散架,落到地面上,成了一堆无用的骨头,再也无法拼接得起。 小七双目紧闭,口中诵着佛经,以打座之姿,被金莲托着,在花瓣翩翩扇动下,升向了高空。 她越升越高,六瓣金莲完全绽放开来,令佛光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小七诵读佛经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响彻云霄,佛光以她为源头,从上而下,在金莲加持下,笼罩了整个清封城。 清封城内,高空中,小七坐于金莲之上,犹如佛祖降临,令城中每一处都佛光普照,内里的怨气煞气极速消散一空。 骸骨因为没了怨气,无法再接受操控,很快散架落地,成了一堆废物。 即使它们曾经被钢铁加强,这一刻也仅成了一堆无用的结合物,再也没了威胁,没了任何作用。 控骸人这时望着空中幼小的小七喃喃道:“这么大点孩子,历时一个月零几天,佛道大成,其心智之成熟,竟恐怖如斯! 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啊! 命定是要死于一个小孩子之手吗? 罢了,时也命也,我早心死,若她心思单纯,便就是她了。 屠城时便知会有此一日,死在谁手里都是死,早一日晚一日的事,有甚差别。 路儿,出来,姐夫带你去见个小妹妹”。 路儿听到见小妹妹,兴匆匆跑出来,道:“小妹妹在哪?赶紧带我去,我要和小妹妹玩蜻蜓风筝”。 城中怨气很快消散一空,小七正在落回地面,控骸人指了指空中莲花上的她,道:“便是那个红衣小妹妹,路儿去见一见,认识认识,或许以后会是你的小伙伴”。 路儿开心地笑了,“她好厉害,还会飞呢”。 控骸人问:“路儿想飞吗?姐夫带你飞一次”。 控骸人搂紧路儿,从城楼一跃而下,翩翩然与小七一同落到了金莲边上。 玄嗔正望着小七出神,忽见面前多了一个面色乌青,容貌俊逸,书生样的年轻男子。 玄嗔心知能在怨气消散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此人必定不凡,施礼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何贵干”。 控骸人还礼,道:“有些事需要做好后续安排,特意来此”。 小七落到地面上站稳,开口道:“控骸人,你还真舍得这么快便露面,我还以为金莲开放之时骸骨再无用处,你会躲起来不肯出来受死呢”。 控骸人笑了笑,回:“有些事,注定改不了。比如入魔做了控骸人,便必会死在佛家得道高人手中。 你既然佛法功德圆满,我哪怕躲藏再好迟早也会被你找到,而我离不了这座城,又何苦玩那猫捉老鼠的把戏,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小七:“你便从容赴死吧,这数十万百姓的城池,你一夕间屠了,是时候为他们填命,让他们早日安息”。 控骸人不搭理小七,蹲下来对路儿道:“这小妹妹漂亮吗?” 路儿认真望了小七好一会,才低着头在姐夫耳边小声道:“很漂亮,姐夫,刚过来时就该拿着风筝,你带我和她一起去玩”。 控骸人笑了,大声道:“我们刚刚下来快了些,没带风筝,是姐夫失误了,路儿看这样好不好,你回去取风筝,姐夫便可以带你们去放风筝”。 路儿开心地蹦了起来,“姐夫等着,路儿去取风筝,记得让妹妹别离开”。 控骸人放他离开,坚定道:“好,姐夫为你留住妹妹”。 路儿想着赶快拿来风筝,小跑着往城楼方向奔去,控骸人望着他小小的背,突然飞向他,一掌拍晕,抱紧,小声道:“姐夫要食言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路儿,你就此忘掉姐夫吧。 当初,你忘掉姐姐死了的时候,便注定你得再忘掉姐夫,路儿,再见了”。 他声音落下,双指并起,置于路儿额头,开始消除他关于自己的所有记忆,从此,他便不记得姐姐死了,不记得有过姐夫这个人。 控骸人做好后,抱着路儿走到玄嗔面前,把路儿递向玄嗔,道:“大师,劳您先抱抱他”。 玄嗔点头,没说话接了过来。 控骸人看着路儿到了和尚手里,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直笑得一双眼血红,才道:“你为了他们而来,想让他们安息,那我的露儿怎么安息! 我若不入魔,她便白被人欺负致死! 在这城中,这偌大的城中,有着那么多人,穷的富的美的丑的老的小的瘦弱的强壮的,那么多那么多人,全都只看到了她的软弱,只看到了她的可欺,只看到了她该受苦受难,却没人看到她一丝一毫的好。 她那么漂亮,那么善良,那么纯洁,可谁给过她公道与善良,谁又曾想过让她安息,谁又觉得她死得最无辜最可惜最令人心疼。 人心,人心啊,人心是我在这个世上看到最可怕的东西。 那种让人明白了便觉得不值得来一趟人间活一次的冰寒人性,可以令任何人失去活的欲望,可以令任何人只觉得人间只有苦而没有丝毫的甜,没有丝毫是值得留恋”。 小七望着满脸生无可恋的控骸人,心中疑惑,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有这样的心境,这样的感触。 小七望着他的眼睛,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而这座城,和你,都有哪些故事吗?” 控骸人望着小七道:“你既然想听,我便细细告诉你,只是,我想提个要求,再告诉你一切过往”。 “什么要求?” “你先答应我,只要我自己赴死,你便带走路儿,给他找个好处所,让他安稳长大,你肯答应吗?” 第六十五章 人贵自知 小七:“你凭什么让我答应你? 我既能在这里待到佛道大成,你已然不是我对手,我为何要帮你,再说,你是要我带走一个孩子,这事,搁谁也绝不会轻易答应。 况且,他是个孩子,又不是阿猫阿狗,岂是你想让他跟我他就愿意的,又岂是我愿意带他走,他便肯走! 你要把他送人,可有想过他的感受? 你屠城时可有想过,他会无家可归? 他叫你姐夫,那么,为什么,他会成了你随意交给我的一个东西。 你心里可有真正在意过他!” 控骸人苦笑,道:“若有更好的选择,谁愿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若有更好的路,谁又会踏着一条不归路走到头! 你是修行人,肯定明白,若有得选,只要能成仙成佛,谁甘愿为妖为魔。 一日为魔,便无路可退,无处可逃,注定死在佛门人之手,若我能改变,岂会走到这一步。 我无奈成魔,可路儿幼子无辜,我欲以赴死换他一世平安,友人若肯应下,我扣谢”。 控骸人说完突然跪倒在地,用力咚咚咚连续磕了几个响头。 小七用法力把他托起来,背过身道:“你不必如此,我这人一向不喜别人强求强加任何一件事给我。 控骸人,这样好了,你把所有事情告知于我,若果真他无辜,我必让他活命,但我绝不会把他带在身边”。 控骸人急问:“你会放他在哪里?” 小七心里想着,自然是你身边最好,可你已经留不得,她回:“只要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放他在诸葛宗或是某一学院内,我认为都是可以的。 倘若他有参与屠城一丝一毫,我必定不会留他。 你需明白,你既然成了控骸人,你死或不死,如何死,死在谁手,对我而言,都不是可以交换的条件”。 控骸人道:“方才是我僭越了,你跟我去城主府,一切我自会讲明”。 他说完在前带路,小七紧随身后,玄嗔在后急呼:“小七,当心有诈”。 小七转头笑着回:“孩子在你手里,他岂会耍诡计。 带他去金莲上打座,等我回来”。 控骸人带着小七一直走到城主府底下。 城主府下面,有一条甚是宽阔的巷子,里面有着不少人在摆摊做生意,看起来是一处热热闹闹的小集市。 小七在知道这里出了控骸人时,便自然而然的认定,这座城已经被他屠戮一空,除了控骸人不会再有活人。 不想他一现身,身边便带着一个小孩子,而他待着的城主府城楼下,更是有着一片繁荣的集市。里面人头攒动,尽皆是些老弱妇孺,以及为数很少的壮年男子,他们都在忙于生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根本没有因为处在有控骸人的城中而恐慌。 控骸人道:“这座城,以前有着六十多万人,经我屠杀,如今只剩这里这些人,统共三千一百零五人,六百七十二个孩子,七百多个妇女,一千五百多个老人,剩下的都是壮年”。 小七以复杂的眼光望了望控骸人,心中不解,他把那许多人全杀了,却留了这些人,究竟是好是坏? 小七问他:“为何没有赶尽杀绝”? 控骸人道:“偌大的城池,唯有他们,唯有这些人,心中念着露儿的好,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想要为她争一条活路。 他们肯给露儿活的希望,我便要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你再随我走两步”。 控骸人径直进了城主府,小七跟上去,随着他一起,来到了一间宽阔的房里。 这间房内,绑着数十个低阶修士,皆是昏迷状态,耷拉着脑袋站着一动不动。 小七听到他们尚有微弱的呼吸声,知道这些人并没有死,只是被打晕了,看他们面色红润,想来这段时间,饭食也必不会差。 控骸人道:“这是在你之前进清封城的修士,他们接了暗域任务,想要除了我,被我捉了,关在了这里,逼迫他们在所接的任务底下选了失败”。 小七更加讶异,那三批修士,竟一个都没死! 控骸人掐一个响指,他们便醒了。 这十几个修士纷纷抬起头,茫然望向男子和小七。 有人挣扎着疾呼:“你要杀便杀,何必这样囚着我等,我等技不如人,一死而已。 可你这邪魔,必须死”。 控骸人走向他们,伸手替他们一一解了捆着身体的绳索,轻声道:“我的命轮不到你们来取,走吧,我不杀你们”。 他们互相对视一番,目中露出警惕,却没一个人抢先动起来,离开这里。他们怕往出走时,控骸人突然从背后出手,只一直盯着他,待在原地,做出怒目而视的姿态,心里怕得要命,畏畏缩缩的,没一点名门正派的正气凛然。 小七道:“他肯放你们走,便快些离开,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等到他反悔了走不得”。 这些人望着小女孩,很是诧异,这样一个女孩子,竟和一个魔头站在一起,还这么讲话,她会是什么身份?这么小便如此老练,又会是什么好人,必定是要助纣为虐的存在。 “你个小妖女又是谁?凭什么如此轻视我等,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传人,你和他若是同一战线,我们便是拼了命也要争个同归于尽”。 小七闻言面露讥讽。 向来名门世家惯会瞧人不起,且无因由的自视过高,若不是自己消了怨气,即使控骸人不杀,他们也出不去。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事情走向,却莫名其妙唤我妖女,不让你们受些折磨,又怎么会知晓敬人是怎么一回事。 她娇笑道:“轻视?我只是讲了实话而已。 你们若觉得轻视了你们的实力,那便凭自己打出去,我没有救苦救难的慈悲心思。 控骸人,给他们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给这些自以为是的正派之人,脑子里装着浆糊的晚生后辈们醒醒神。 你们几个,打今天起,请记住我妖小七让你们记住的一句话。 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莫要玩着心里的小九九,口中逞一时之快,丢了命都不知为何”。 小七讲完转身出门,控骸人释放身体里的怨煞之气,令这些人陷进不得视物的境地中。此刻,他们法术使不得,又没有佛法可以护体,一时间慌了神,在里面胡乱蹦哒,却怎么也走不脱。 控骸人转身关了门,淡淡道:“记住她的话,这一次折磨,全是自找的”。 他掐一个响指,城主府内未经操控过的骸骨从里面摇着头走出来,跳窗户进了房间中。 控骸人给小七道:“我只吓吓他们,不取性命”。 小七道:“吓吓也好,若是所有正道人士都像他们如此没有脑子,能成什么气候。 走吧,找个地方好好坐一坐,你既没杀他们,又留了那么多人的命,这一切肯定有因由,我对你特别好奇,想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才会一怒而屠城,做了令正道闻名色变的控骸人”。 第六十六章 屠城前因 控骸人道:“我们去集市内聊,让里面的人做个见证,以证我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自己编造”。 小七点了点头,控骸人让了她在前,让她先走。 小七对他突然的尊敬报以一笑,走在了前面。 两人来到集市内,有个小男孩跑过来抱住控骸人的腿问他:“尘哥哥,尘哥哥,路儿呢,怎么没带他来?我想让他吃我娘做得清炖鸡,可好吃了”。 控骸人笑着道:“青儿,哥哥今天有事,没带路儿出来。 哥哥烦你件事,帮我唤你爹娘去老三酒馆,便说,尘哥哥有请”。 青儿听了话,大声喊着:“爹娘,尘哥哥找你们去老三那,赶紧去,哥哥有请”,青儿这样连喊了三声,一个妇人从一处门边探出头来,“这便来了”。 控骸人脸上现出淡淡的微笑,带着小七进了老三酒馆。 酒馆内,一个胖胖的男子肩上搭着白毛巾迎上来,笑哈哈道:“难得尘公子带着友人来此,老三给你烫一壶上好的花雕,再做几个小菜,您在这里等着,一会便来”。 老三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控骸人指着桌子示意小七坐下,小七也不推辞,坐稳了,转目望着店里。 控骸人道:“稍等等,待青儿爹娘来了,老三炒完菜,我们边喝酒边说往事”。 小七点头未说话,她看到这家店里,所有地方都极其干净,竟找不到一处污渍,显见那个老三心里对这个小店是极在意的,也侧面反应出,即使控骸人在身边,顶着乌青的脸与店里主人相处在一起,老三竟也是根本不惧的。 这个控骸人,还真像迷一样。 他入了魔,屠了城,手上沾满鲜血,还控制着数不清的骸骨,便是如此,他竟可以做到让凡人根本不惧他怕他。 他到底是怎么才做到的? 小七正想着,耳边传来女人的笑声,“哈哈哈,尘公子,我们夫妇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失礼失礼”。 随着声音,有一男一女进了店里。女人一副特别机灵的长相,望见小七笑着道:“尘公子,这是给路儿寻来的玩伴吧,这小脸,真美”。 控骸人起身行书生礼,让二人坐了,这才道:“一个好友,我有些话需要与她讲清楚,又怕她不肯信我,所以叫了你们夫妇来,你们与老三一起,做个监听。 我若说错了或是有瞎编乱造,你们三人请及时开口反驳”。 老三端了一盘新炸出锅的花生米与一盘鸡丝出来,道:“哎呀,是关于屠城的事吧”。 控骸人接了盘子放下,道:“正是”。 老三把毛巾从肩头一把抽到手里,挥着毛巾狠狠甩到桌边上,“要我说,他们死有余辜,你屠城算是让他们死得轻松了,照我看,这天地间若真有报应,便该他们进十八层地狱,好好受受苦”。 老三这时坐下道:“小姑娘,我瞧着你面生的很,想着你肯定不了解尘公子,我先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他这个人。 你眼前这位尘公子,全名叫洛尘,是我们清封城中数一数二的秀才郎,写得一手好字,文章也做得极好,城里熟识他的人都唤他尘公子。 你别看他现在脸色乌青不甚顺眼,在屠城前,他可是城中数得着的俏郎君。 屠城前,尘公子虽下过苦功用心读书,也得了些许微末功名,却因为家中实在贫寒而无法去都城赶考,且还有一双老人身体不好需要用心照顾,所以他不得不想办法赚钱养家。 他平时以替人写对联,画画,写状纸,帮人打官司为生。 他帮人写对联、画画、写状词以及打官司,全都对贫寒人家不收取任何费用。凡他打过的官司,都替清白人伸了冤。 因此时间久了,他与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关系极好,处得如同亲人一般,洛尘真的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儿郎”。 小七疑惑问,“那为何屠了城?” 老三望了望控骸人,问他:“你来讲还是我讲?” 控骸人倒着酒,道:“你讲我讲都一样”。 老三喝了杯酒,接着道:“我这人就是嘴大爱说话,这事便我来讲了。 话得从头说。 清封城,有一双妙人,一个是洛尘,一个是露儿。 洛尘是书生喜帮扶穷人打官司,人生得俊俏,面庞如玉,是这城中未出阁姑娘的心尖尖,也是我们穷人家最尊敬的秀才郎。 露儿富家小姐,喜欢救济穷苦人家,相貌美得如花似玉,她的相貌,穿上观音衣服,那活脱脱便是一个在世观音。 在这清封城中,惦记着她长相的男人,数不胜数,但都还守着底线,没人敢乱来。 那时是一年半以前了。 露儿她爹姓林,人称林员外,整日里笑得似一个弥勒佛,再加上乐善好施,人送外号林菩萨。 他是一个大善人,财富无双,儿女双全,女儿年长,正值十六岁,便是露儿,露珠的露。儿子比女儿整整小十二岁,叫路儿,大路朝天的路。 十六岁的女儿家正是找婆家的好年岁,林员外为了女儿幸福,张罗着以抛绣球的方式让上天来帮女儿选婿,选中谁,便是谁,绝不反悔。 那一天,林家搭起了高台,露儿便穿着红装手拿绣球从后台转到前面。 高台下人山人海,几多男儿郎,别说,还真有点天意在里头,那绣球从露儿手里出手后,不偏不倚砸到了洛尘怀里。 露儿小姐看着底下捧着绣球的俊秀哥儿自个先红了脸,嫣然一笑扭头便入了高台后方。 便是这次露脸,给她,她家还有洛家,招来了灭顶之灾。 这清封城,城主便是暗域的修行世家清家当家人。 清家管控这座城长达数百年,可谓根深蒂固,城中为依附清家而来的修士极多,城内居民以修士和有关系户居多,如我等这种不修行,没背景的人家极少。 那次抛绣球,露儿露面,那一笑美得恍如天人,被那城主的儿子,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斗鸡遛鸟的纨绔子弟看中。 他家便大张旗鼓上门找员外爷提亲。 员外以只看绣球在谁手便认谁为女婿为由,打发了清家人。 清家一开始,对此事觉得可以以权势金钱让林家屈服,便总是派人带了礼品上门,还给露儿送各种值钱的玩意,想以金钱打动露儿,再让员外应了婚事。 林员外家中本富裕不缺金银之物,对清家的行为并不在意,露儿更是一颗心早已扑到了洛尘身上,于是,清家每次去林家,都是被三言两语打发了出去,露儿更是每次把送她的东西一股脑给扔出大门外。 林员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既设了高台抛绣球选婿,便绝不会因为选中贫寒人家公子而反悔,他早早的亲自赶到洛家,与洛家商议婚事,最终定下了洛尘与露儿的婚期,以抛绣球之日算起,满三个月,两人便成婚。 洛尘虽穷,却是世上极好的男儿,林员外心里对他是一万个称心如意,盼着两个郎才女貌的好孩子,能早日完婚。 婚期定下,林家洛家都以为清家就此便不会再来相扰,可清家岂是这么容易肯罢休的主。 他们听闻婚期后,恼羞成怒,暗中在商铺生意上设了诡计,骗去了林员外的所有家产,把他与夫人逼到半夜里在房中上吊身亡,死前还给清家留了一纸只有手印没有任何文字用来签订契约的纸,这张纸,终究害得露儿惨死。 露儿见父母死了,吓得连夜带着弟弟逃到了洛家。 尘家二老见孩子自己来了,为了她名声着想,第二日便让两人穿了预备好的新婚衣物,当晚拜了堂,不管她家成了什么样,得让两个孩子好好活着,过好以后的日子。 我们这里现在活下来的这些人,便是当初他们拜堂成亲时的见证人,那晚我还亲自掌勺,为二人做了整整八桌美食招待亲友。 成亲没几天,清家,以林家把所有人卖给了他家为奴做为借口,拿着一纸卖身契,强行带走了露儿,声称让露儿去清家做婢女。 白纸黑字卖女为奴的一张契约,成了露儿死亡的开头。 清家若是只单纯的让露儿做婢女也就好了。 我听与露儿同在他们家中做仆人的妇人讲,清家那个儿子,总是一有机会便把露儿留在他身边,动辄便骂,甚至拳打脚踢。他乃是修行中人,稍微用力便把露儿打得浑身青紫,她时常带着伤在清家做一些极其卑贱的活。 露儿每次要回家要么偷偷借机溜出去,要么等过节,而每每回来,她的脸上嘴角都是带着青紫的疤痕,回来也只能打个照面,根本待不久。 洛尘想要买了露儿回家,凑了契约上十倍的银子,清家见了银子,便抢了去,还打伤了洛尘,把他打得气息奄奄,洛尘受重伤是三个月前,他受伤后,清家把他扔进了一处充满怨气的所在地,他在那里待了数月,还找人看着他,是我们偷偷拿钱求人,给他包伤口,给他送吃的,终究保住了他的命,我们大家想好了,再想想办法,让露儿偷偷出来,助两人逃离此间。 主意已经想好了,可终究没用得上。 今年,清封城许是清家太不是人,遭了天谴,干旱数月,一滴雨不落,这本是好事,清家却借机想出了一个占有露儿身体的挨天打雷劈的主意!” 第六十七章 入魔屠城 小七听到天打雷劈四个字,心中暗暗想着他们使了什么阴损的伎俩,竟让这凡人认为该受天谴。 老三讲到这里,还未说出后续的话,先红了眼眶,端起酒壶,给自己灌了几大口酒,目中泪光点点。 控骸人这时叹口气,没发一语,迈步走出了老三酒馆。 老三望着他的后背轻声跟小七道:“露儿毕竟是他的妻子,那样的事情目睹一遍已经够他一辈子痛苦了,他不想再听一遍,由他去”。 青儿母亲点头应道:“是啊,由他去,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妻子遭受那等摧残,清家,活该断子绝孙”! 老三又喝了许多酒,他特意到门口看控骸人走得很远了,才回来坐下接着道:“他们想得主意便是把露儿送去祭天!” 小七皱眉道:“祭天?怎么个祭法?” 老三道:“莫急,听我慢慢讲。 在这清封城,清家主持的祭天,都是以生人为祭,多数选得全都是卑贱的人。 以往祭天,清家都是用家生仆人,那些仆人是清家人,与我们这些人无关,清家惯爱欺负人,他们死越多,对我们这些人而言反倒越好,从没有人会去阻止,心里还暗暗盼着,多祭几个,全死了最好。 可这次为了解除干旱之祭天,却故意选了露儿。 清封城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清家只要选女人祭天,这个女人会在祭天前先拉出去游行示众,再置于祭天高台上供所有男人受用。经过这两件事,她才是这世上至贱之人,用来祭天是最好的祭品。 他们认为,只有把城中至贱引起天怒的女人送去祭天,这人死了,天才能恢复正常。 经过前面的游行和男人享用之后,他们会命人把选中祭天的人放到一个高台上,割开手腕脚腕,令血蜿蜒从高台上沿着刻好的槽流淌下去,流入一个法阵中。 与槽相连的,是一个可以自动吸血的阵法,那恶阵,不吸干人身上的血便不会终止。等血流干后,清家祭司会把收到一处的血液对天抛洒,以完成祭祀最后一环,至此,整个祭天大典才算圆满结束。 清家选了露儿作为祭天之人,消息传来,洛尘听闻当时气晕了过去。 他醒转过来后便四处求人,想让城内人都能帮他一把,帮他求清家,放露儿一条生路,好歹让她活着。 我们这些卑贱人,听闻要用露儿祭天,惦念着她曾经赠银子的好心,想着她的善良美好,不忍她就此受人糟蹋最终死去,我们便聚到一起起哄,呼吁其他人合力到一起,跪在地上求清家放了露儿。 可这清封城就像我一开始所说,不修行又与清家没关系的人极少,即使最后在洛尘带动下,这部分人尽皆赶去祭天现场下跪求情,也不过几千人,还都是不修行的平凡人,清家根本不放进眼里,也对清家根本不会造成丝毫威胁。 最终,清家并没有因我们的跪地哀求而放过她,反而有了兽性的兴奋。 他们先把露儿拉去游行,把我们绑在游行囚车后面,跟着囚车一起,接受游行。 游行中,清封城中,所有人,都给露儿扔过鸡蛋烂菜叶子倒过脏臭的泔水,我们这些人,包括洛尘和他父母以及露儿弟弟一起,都被砸过鸡蛋,扔过烂菜叶子,倒过泔水,露儿游行中经历的一切,我们都经历过。若说游行时只大人对我们做这些也便罢了,连孩子都跟着他家大人,纷纷拿着东西乱扔乱丢,有不少甚至朝着露儿扔过刀子,划伤了她的身体。 游行历时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晚上刚入夜,便到了男人享用祭天人身体的时候。 城主带着儿子,带着他的那一群狗腿子,把我们派人绑缚后扔在地上,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布下大阵,搭起高高的露台,带出了露儿。 那天夜间,天气很差,阴沉沉像是要下雨,还吹着阵阵阴风,很是黑暗,清家为了照明,给四处架起了火盆,设置法阵阻隔风吹,把现场照耀的如同白昼。 祭天高台搭建完整后,露儿在修士压制下,出现在了高台边上。 她被那些人带着洗干净后还换了身衣服。 那时,她穿着风尘女子那般特别少又薄的衣服,化着极美的妆,被他们推搡着,从地面一步一步登上了那个高台。 一直走到高台顶端,她便被人绑在了一块在我们看起来极小的木板上。 人是躺着的,我们只能看到她露出木板的头、手和脚。 接下来的过程,才是最让人痛心的,也让洛尘父母直接气死当场。 清封城城主,在露儿被绑到高台后,大笑着,飞到了顶端,伸手便把露儿的衣服全撕了,从高处扔了下来。 他又大笑着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一下子扑到了露儿身上,毫不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起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那一幕,激得洛尘目眦欲裂,哭得悲痛欲绝,他想要冲上去救她,却因为被早早绑了起来,还被四个壮汉押着只能眼睁睁看着。 幼小的路儿也在求清家放过姐姐的队伍中,他也被绑着,跪在地上,我们所有人都哭得肝肠寸断,一直央求放过露儿,可清家人听到声音,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也毫不在意我们这些人在场。 在城主满脸满足起身后,洛尘在低下悲痛嘶吼,他的父母,被这情景气得气绝身亡!洛尘想扑到父母身旁,也根本无法过去,只能大声哭喊。 我们这些人,在低下嚎啕大哭着哀求,没有一丝作用。 当城主一跃而下后,他的儿子,他的依附者,他的狗腿子,所有与他有点关系的男人,全都一一上了那个高台,对露儿做出了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事情。 露儿,她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孩子,最终不是死在祭天时,而是死在了那等事上。 清封城与城主有关系的男人何其多,露儿娇弱,那一夜,即将天亮的时候,她便头一歪,再也没醒来。 可怜,露儿临死前终究连一丝天上的光亮都没见到,黑暗中上高台,黑暗中死去,她那不满一夜的经历,真的是让在意她的人不敢回首。 露儿死时,洛尘红着眼,早已哭干了眼泪,当他看到露儿头歪下去,再无力抬起时,仰天一声怒吼,不知从何处汇聚来了极多的怨气煞气,全归入他的周身,整张脸很快乌青,怨煞之黑气围绕着他,助他便挣脱了绑着他的粗壮的绳子,后又轻松控制了按压着他的四个壮汉,黑色的气从他们口中进去,从四肢百骸散出来,随着黑气弥散出来,那四人便成了四具骷髅。 洛尘操控着骷髅在低下杀人,上面的人讥讽地笑着,不肯放过已死得露儿,禽兽不如的事还在继续。 洛尘有着一双白皙的手,入魔后,那双手,在那一刻,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极其柔软,手指微微曲动,控制着黑色的怨气煞气,令那四个骷髅朝着清家人攻去。 这几个骷髅,本就是死物,不会伤不会痛,更不会惧怕死亡,他们所到之处,对任何攻击都不躲避,手掌左右开弓,一掌拍碎一个头颅,一拳打穿一个胸膛,心脏被他们从清家人胸口生生打离身体,在死去的人身后鲜活跳跃。 骷髅在前杀人,洛尘在后操控黑气把死去的人一瞬间化为骷髅! 骷髅从开始的四人很快便越来越多,一个多时辰以后,洛尘身前出现了一个骷髅军队,他们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而新的骷髅以极快的速度诞生。 清家家主见到自己手下的修士全化为了骷髅大军中的一员,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为了阻止洛尘,让他停止杀戮,飞上了高台,提着露儿的尸体要挟洛尘停下来。 洛尘望着被提在手里的妻子,指挥骷髅把高台下的柱子逐一打断,他想着,只要打断了,那家主跌落下来,露儿的尸体便到了自己手中。 可谁知,还是出了变故。 那高台即将倒塌之时,清家家主不知道使了什么邪门功法,一掌把露儿的尸体震成了齑粉,尸粉带着甜腥气从空中落下,落到了洛尘脸上,也落到了路儿身上,路儿虽不懂姐姐之前已经死了,可看着姐姐的身体突然消散一空,他尖叫一声被吓晕过去。 洛尘本已愤怒,这一刻更加没了理智,操控着骷髅,从城主府,一气杀向了四面八方。 那一天白日里,仅仅不到三个时辰,整个清封城内,除过我等,一个活口不留。 那时的清封城,到处尽皆被鲜血染红,地上街道里,甚至是屋里,满目血流成河。与清家有关之人,上过高台之人,都成了骷髅大军中的一员。 洛尘,用三个时辰,屠尽六十多万人的一座城。 可以说,清家,自此,鸡犬不留。 这便是有关屠城的所有经过,我们现存这些人,都是亲眼目过睹洛尘屠城的,我们,只记他以前的好,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害怕或疏远他,若没他屠城,谁知道祭天结束我们所有人会面临怎样的险境。 若没有清家灭绝人性在先,便不会有洛尘屠城在后,一切都是清家自找的,他们死的一点也不怨,我到是一直觉得,只是轻松的杀了他们,没让他们受够折磨,太便宜他们了”! 第六十八章 一次三任务 小七听完老三的叙述,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很早便知道修士中总有一些败类会欺压凡人,可从没听过修士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这个清家,对一个女人,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竟比禽兽还过分,真如老三所说,把他们打进十八层地狱都不够赎罪! 老三见小七愣神,伸出肥胖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尘公子跟我们说过,这清封城内只要来了佛家人,他必定会死。 我老三很想问一句,佛难道不辩好坏吗? 这么好的人,只是因为杀了一些恶魔,竟要丢了性命,要这不辨是非的佛何用! 尘公子虽杀人很多,但那些人该死,难道为了那样没有人性的人,要尘公子给他们填命吗? 他若因他们而死,何其不值,天道何存”! 小七正色回道:“佛本慈悲,又怎么会惩罚好人。 我已知事情始末,清家人死有余辜,洛尘入魔之事,我虽学了佛法,散了清封城中的怨煞之气,但我此刻决定放弃取他性命,我会让他带着你们,好好活下去。 你们各自去忙吧,我去找尘公子,和他讲清楚后,我会直接离去”。 老三闻言感激涕零手足无措,拉着青儿父母一起跪倒在地,三人同时磕头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小七急忙扶了他们起来,“别动不动便跪,都是人,我并不比你们高贵。 老三,你要是诚心感谢我,以后我若来你这老三酒馆喝口酒,别找我要银子成不成”。 老三被小七的话逗得咧嘴笑了,摸掉脸上的泪,点头道:“好好好,别说喝酒不要银子,便是要我老三给你做多少宴席,也不收你一文。 尘公子只要能活,我们这些人便容易活下去,他要是死了,这吃人的暗域,我们待不得啊,可我们靠自己又无法离开这里,你活他一人,我们这几千人便都活了。 真的是万分感谢,感激不尽啊。 今天别忙着走,和尘公子聊完了,搁老三这吃顿饭再给你带足好吃的,再离开不迟”。 小七:“行,那我先去寻尘公子,告辞”。 小七从老三酒馆离开,来到外面还未寻到洛尘,系统响起隐藏任务开启的声音,小七望了望任务栏,这回竟一次出了三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助洛尘脱离魔道,奖励搜魂液*1。 第二个任务:复活林露儿,奖励孕灵乾坤袋碎片*1(五碎片任选其一)。 第三个任务:亲自带这里的人离开暗域,寻一安全所在,任他们自去安居乐业,奖励火灵芝一株。 三个任务无先后之分,只需完成即可领取奖励。 小七把任务看完,心中暗暗发愁。 这三个任务,只有第三个最简单。带他们离开暗域,对修士而言,极其容易,毫无难度。 可前两个难,尤其第一个,根本不能按任务去算,因为没法完成。 小七在曾经修行的数千年间,从未听说过魔道中人可以脱离了魔道回归正途。 一个人,他但凡入了魔,最终都会死在佛家人之手,即使是在仙界,入了九天,魔道之人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控骸人刚现身便说,入了魔便注定死在佛门人之手。 连他都知道,这本是魔道人的天道,无法更改。 让入魔人消掉魔性,我自认是做不到,这世上没人能逆天。 系统这时开口:“小七,六界何其大,你所不知道的密辛多如天上繁星,既能给你这个任务,便肯定能够完成。 从现在开始,去把你脑海中刚刚传给你的这篇佛经传给洛尘,对他必有助宜,他只要用心参悟,悟透之时,便可消了魔气,回归正途”。 小七听闻这话,一时惊呆了。 入魔能回归正道! 这话若传出去,旁人必会认为我是个痴呆的,连这都能信。 小七:“系统,你确定没有拿话诓我? 你传我的这篇经文名为清心咒,据我所知,佛法中清心咒确实有着清心静气凝神的功效,可要让入魔的人恢复正常,只怕是靠它根本做不到”。 系统:“你好好把这篇佛经读几遍再跟我论它。你对它的理解太浅,只是以你以前对佛经的理解在谈它的功效。 我跟你讲过,现流传的佛经都有缺失,根本达不到原本的高度,我给你的是最初的完整版,自有后人不全版所没有的作用。 你大可以用洛尘一试,不说他完全参透,只需要理解上七八分,他的魔性会去掉大半,以后便可以回归正常生活,那时候只要再无大事刺激,他可不被人发觉入过魔,安稳度过一生。 若他悟性强,可以完全参透,那他便能回归正常,再也没有丝毫魔性,成为一个正常人”。 系统的话难辨真假,令小七一时无法做出判断来。不如先让他试,成或不成,总是佛法,对人无害,若真有用,也是一件六界中绝无仅有的传奇事件啊! 系统:“我方才所讲,是以正常学佛法而言的,而这次任务是要助他完全脱离魔道,所以,把清心咒传给他以后,需要你去悟透与他交流,带着他领悟其中要义,消除所有魔性,脱离魔道,回归正途”。 小七:“闹半天还是要我去学,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让我学会了传给他不就结了,非绕弯子”。 系统:“嘻嘻,你悟性强,是修习佛法极好的人选,既然已经悟了那么多,又何妨再多一些,技多不压身是吧”。 小七再没有搭理他,默认了他的说法,寻着控骸人的气息,找洛尘去了。 洛尘此时正在玄嗔身边,他紧紧地搂着路儿,想着分离即将到来,心中充满了不舍。 小七到他身边时,他未讲一句话,把路儿递向玄嗔后,起身站起来,突然伸手往自己头上拍去。 小七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他竟是要自尽! 她个子矮,一时情急只好伸腿把他绊倒,由于倒地,洛尘的自尽便没有成功。 小七不等他起来,急忙喊道:“洛尘,我不杀你!” 洛尘笑了笑,道:“就算你不杀我,我入了魔,迟早死在旁人手中。而且我也该和露儿团聚了,我总不能把她的灵魂一直带在身上,让她哪也不得去。 这样拘着没有任何自由的苟且偷生,还不如我也去死,陪着她一起下地府入轮回,起码让她轮回路上不害怕”。 他说着话,竟又要自杀。 小七无奈,掐诀控制住了他,把他拉着令他坐起来,自己坐到了他旁边,道:“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现在你能活下去了,干嘛总是要赴死。 你听好了啊。 我不杀你,我还要帮你复活露儿。 然后带活着的人离开暗域,寻一处好居所,让你们以后能活的轻松自在。 之后,我再助你消去魔性。 等我把一切做好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入过魔,再也不会有佛门人来取你的命,你也不会因为以后魔气不受控制而胡乱杀人,没了潜在的危险,你以后便再也没了性命之忧。 洛尘,你可听明白了”? 洛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小七,问她:“露儿可以复活?如何复活,怎么做?我可以帮你,好让她早点活过来,只要她能活其他事都无所谓”! 小七:“好个痴情的人,先不管自己死活,一听露儿能活立马来了兴致,这事我估摸着不用你帮。 是这,复活的事等会再说。 我先问你,如果我要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住? 是远离尘世寻一人迹罕至的福地,还是住在凡世中? 你可曾有过想要实现的远大抱负”。 洛尘不假思索回她:“我本是个秀才,有点小功名,虽当不得什么,但当时能为平凡人出头,我很快乐。 我曾经想,不管成家与否,一定要考个一官半职,为那些没有权势又心底善良的百姓办事,让他们活得更加快乐舒心,人人都可以儿孙满堂。 最好整个人间,物阜民丰,没有任何动乱,一片太平盛世,无论贫富,人人都得以颐养天年,寿终正寝。 这才是最好的人间啊。 若没有变故,迟早我要去浮云国都城参加科考,一旦中了,我便带着我的家人和清封城中的可怜人,一起搬去云城居住,本分做官,为平民谋一条幸福大道”。 小七:“那现在呢?我是问你,消了你身上的魔性以后,你想带着他们去云城居住吗?” 洛尘:“若能去,便是最好。 浮云国,四大强国之一,云城本是我心中向往的地方,若去云城,参加科考都会很便利。 尤其这次经历变故以后,我更加想替平凡人出头,帮他们过更好的生活。 可这里,离云城超过千里,我虽是入了魔,却也无法带着几千人直接过去。 身在暗域中,带数千人离开,是要被暗域管理者抓进暗牢关押起来的,一旦进去,出不出得来,便两说了”。 小七:“最是书生啰嗦,你给一句话,去还是不去?不去你也报个要待的地方,我来助你”。 洛尘坚定回:“去!” 小七起身,往老三酒馆走去,头也不回道:“去收拾行李,明天便到云城”。 第六十九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七行过一段,回头看避过了玄嗔的视线,把囚禁已久的凌允从仙宠空间给放了出来。 那天没打招呼直接把他关了进去,这么许久没让他透气,估计早憋闷的不情愿了。 小七放他出来前先想好了让他不抱怨的办法。 凌允一出现,弯腰拍胸口喘着气道:“你要死啊,收我进去能不能先吱一声”? 小七很应景的:“吱”。 凌允望着她粉嫩的笑脸,气结,道:“我以为你都把我给忘了,总算想起来放我出来了啊”。 他四处看了看,见街道上都是些散落各处的零碎骨头,问她:“那些会攻击人的骷髅呢?都没了?” 小七回:“嗯,都成了现在地上这副模样,这清封城,从此以后便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与人骨头,入目凄凉还有点瘆人。 这种破败感,最让我讨厌”。 曾经的鸳溪镇和诸葛宗,在屠杀与大火后亦是一片破败,小七自那便不喜欢这样的情景。 凌允见小七现出不开心的表情,眼中甚至有些伤心难过,打开扇子摇着,靠近她道:“你把所有事都做好了,要我出来干嘛?说好了我保护你,宠你的,结果打颠倒了,成了你保护我! 你都保护完了,我出来还能做什么?替你清理骨头? 我可不好这口! 我又不是狗,不吃骨头,还是死人骨头,不是肉骨头”。 小七知他故意逗自己开心,轻笑着道:“放你出来,自然有事让你做啊。 眼下确实有件大事必须你来做才最好”。 凌允:“什么?” 小七:“替玄嗔破戒啊! 你被关了这么多天,他便吃了这么多天的柿子,我估摸着他现在嘴里没味的紧,我们去找老三,让他做点素食,你给加些料”。 这便是小七想好让凌允不抱怨的办法,只要让他去为自己的感情做事,所有不开心都能置于脑后。 凌允一下子来了兴致,开心地叹道:“和尚是个正经和尚,偏偏遇到了咱们这一对不正经的主人和仙宠! 我想想啊,一会做点素面,给里面放点猪油牛油,再来点鸡汤,嗯,那面吃起来肯定很香”。 小七:“让你一说,我也想吃面了,赶紧走,我带你去老三酒馆,让老三给我们做面”。 凌允紧随小七身后,问她:“老三是谁?” “一个胖墩墩的厨子,人挺和善的,你见了便知道了”。 洛尘待在金莲边上,抱着尚昏迷的路儿发起了呆。 玄嗔委实饿得慌,柿子已经被自己给吃光了,再不吃饭,便该饿死了,不知道小七又跑去了哪里,她一个多月没进食,竟还精神头十足,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要是能吃上普陀寺的素菜该多好。 他饿急了,想赶紧吃些东西,急忙站起来朝着小七刚才离开的方向去寻她,估摸着她该知道这儿哪有饭食。 洛尘一直坐到路儿醒了,抱着他准备回城主府收拾东西。 可路儿已经把他给忘了,一睁眼见是一个陌生人抱着自己,挣扎着不停地用小手打他,抓他的脸,让他送自己去找姐姐。 小孩子力气不大,也没学啥可攻击人的功夫,可这挠人脸的技能,那可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消去学,也不用费太大劲,自然而然便能上手,还特别熟练。 路儿只一小会便把洛尘挠了个满脸花。 洛尘脸上被路儿抓出很多深浅不一的痕迹,鲜血顺着脸流下去,他不吭声,更不去责怪他,任他去抓。 路儿挣扎无果哭得满脸是泪,见这生人任凭自己怎么闹都没反应,他急了道:“我是死了爹娘,可我有阿姐,你不得欺负于我!不能带我去卖了! 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阿姐,我阿姐在城主府做婢女,你让我、让我去、去找她”。 洛尘道:“我是你姐夫,不会欺负你,更不可能卖了你,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路儿抽抽噎噎回:“你哄骗小孩,我没有姐夫,我姐都不曾成婚,我哪来的姐夫! 我瞧着你便是那专卖小孩的贩子,抱了我要带走卖给他人,你把我卖了,我便再也见不到阿姐了,呜呜呜,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洛尘听完并不搭话,为了避免他再抓自己的脸,把他抗到了肩头,头放在了背后。 路儿手脚不停,双手拍打着洛尘的背,双脚踢着他的前胸,洛尘手上用了点劲,不敢太大力,只箍住他双脚,带他去了老三那。 洛尘到时,青儿爹娘已经离开了,只青儿在里面玩着,他时不时探头进厨房,瞧一瞧那个一身雪白正拿着勺子熬猪油的哥哥。 洛尘一进门,路儿的哭闹声引得青儿回头望了过来。 青儿见路儿在尘哥哥肩上哭闹不止,一溜烟跑回自家屋里,把他娘做得清炖鸡拽了一只鸡腿,又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洛尘把路儿放下来,打算安抚他的情绪,可路儿根本不搭理洛尘,只顾着哭。 青儿拿着鸡腿递给路儿,道:“路儿别哭,吃个鸡腿,我娘做的,我没舍得吃,专门给你留了,赶紧吃,别哭了好不好”。 路儿见是青儿给自己吃的,接到手里没吃一口却哭得更惨了,道:“这脸色铁青的哥哥要卖了我,青儿,青儿,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搁你家吃鸡腿,吃完了,我们悄悄去见我阿姐”。 洛尘急忙小声道:“青儿,不可告诉他”。 青儿摸摸头道:“尘哥哥放心”,他拉着路儿与他讲:“走,跟我去我家,我们一起吃鸡腿,喝鸡汤”。 路儿有了熟人陪着,总算止住了哭,随着青儿一起出去了。 这时,厨房中老三正在擀面,凌允正听从老三的指令忙着熬猪油,小七看了一会,实在是个子太矮帮不了忙,又听见刚刚有哭声,便来到了厅堂中。 她一出来看到洛尘正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问他:“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洛尘悠悠道:“以前想着我必定会死,才替路儿消了记忆,让他忘了我能好好活下去。 可现在他不记得我,连抱都不让我抱,说我是人贩子,要卖了他,还喊着让我带他找姐姐。 哎,他的记忆是我亲手消了的,可现在见他这样我又难受的紧。 前两天,他还跟我很亲,一口一个姐夫,跟着我学做饭,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却不再记得我了”。 小七留意到他脸上有血迹和抓痕,道:“脸上的伤都是路儿抓的?” 洛尘情绪低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七:“别慌。有办法可以恢复记忆,不过我修为不足,得带他去找我师兄,他可以帮路儿恢复有关你的记忆。 这样,我先带你们离开,把你们在浮云国安顿下来,我再亲自带他去找师兄。 我刚才让老三做了我们几个人的饭,一会吃完了,你去通知一下这里的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凌允熬好了猪油,老三也早已擀好了面,很快四大二小六碗面便摆在了桌子上,每碗都加了很多香菜与葱花。 凌允看着被自己加了料的面条暗暗乐着,准备把面给玄嗔才发现他没跟过来。 他想了想,决定端着面出去找玄嗔。 “小七你们吃着,我给玄嗔把面送过去”。 小七应道:“他应该是在金莲边上打座呢,你直接去那”。 凌允端了两碗面点了点头出了门,他赶到金莲跟前,只看到禅杖在地上插着,人没了踪影。 他有点慌神,死死端着两碗面飞上了高处,四处打量,终于在远处一堆骸骨旁看见了他的身影。 玄嗔此时打座在地,背对着凌允,口中诵着佛经,在为地上的骸骨超度。 凌允见他一动不动,急忙飞向他身边,当他落地听到诵经声,联想到超度霓裳时的经文,无奈的心中暗道:“哪来这么轴的和尚,差点被他们围攻出不了城,现在解了困竟为他们超度起来了! 若是没小七解围,我们三人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收尸的,还给他们超度”! 凌允大声喊道:“吃素面啦,玄嗔,好吃的素面我给你端过来了,快起来别念了,吃饭”。 玄嗔理都不理他,凌允眼珠子转了转,把面碗放地上,走到玄嗔身后,一个掌刀把玄嗔打晕,抱着他回了老三处,放好后,他又出来把面端了回去,可来回折腾,面早凉了,还坨成了一大块。 “好不容易加料做出来的面,竟这样一口没吃得倒掉,哎”,凌允一边念叨,两手端着碗把面倒在了路边,“得再想想,他醒来的时候给他做点啥东西,可以让他再破一次戒”。 思来想去,包子可以,饺子也可以,不如让老三做些包子和饺子,包子等他醒来热一热便能吃,饺子醒了便煮。 馅料嘛,刚刚熬了一盆猪油,拿猪油拌白菜粉条包包子,白菜豆腐包饺子,就这么定了! 凌允缠着老三做饺子与包子去了,小七想着任务,在想如何复活露儿。 当时露儿是身死以后,被人把身体震成了齑粉,洛尘说露儿的灵魂在他身上,那如今,差她的身体才能复活,其实就是收集露儿曾经的七魄,人死七魄离身,可她的天、地、命三魂都在洛尘手中,她的七魄便可以收集回来。 小七到是听过一些重聚身体的事迹,也知晓一些灵丹妙药有这样的功效,不过这得耗时去寻,做成丹药才成。我若是想要快速复活露儿,怕是不行,得在这里多耽搁些时日了。 系统:“上次救云泉的任务,给了你一斛聚魄丹,便是为这个任务给你的,拿着丹药到露儿身体被拍碎的地方使用,她的身体自会恢复完好。 对了,到时候在她清醒前记得给他消掉祭天这段的记忆,否则她活不下去。 你做这事时须等到今晚子时再开始,带着洛尘便好,旁人一个也不要让见到”。 “我以为聚魄丹是让我以后用来复活琰哥哥他们的。 你既然说有这样的功效,那我必定勉力一试”。 凌允这边蒸熟了包子,又包了好多饺子,他一直等到亥时,玄嗔才醒过来。 凌允急忙喊道:“老三,煮两碗饺子,热六个包子,玄嗔醒了,我和他一起吃”。 老三从外面开心的应了,很快便端来了包子饺子进来,给二人放到了桌子上,自己站到了一边。 玄嗔早就饿急了,端起一碗饺子一口一个吃着,叹道:“这白菜豆腐的素饺子都能做这么好吃,今这厨子很厉害嘛”。 凌允笑眯眯地拿起一个包子递向他,道:“你再试试这个包子,白菜粉条,也很好吃。刚才蒸熟时我便尝了一个,厨艺确实极好的”。 玄嗔接过去大口咬了一口,感叹道:“确实美味! 我一直以为普陀寺里的素菜素食够可口了,不想到这里还能吃到更好吃的,这地方是破了点,人很好,饭也做得很好,素食这么好吃,很难得啊”。 老三不明其中真相,想着这不是素的啊,两样都加了猪油,包子里还加了鸡汁,跟肉包子没多大差别了,这和尚怎么一直说是素的? 老三指着吃的道:“好吃啊,好吃便多吃点,那猪油若是不够,明日我再熬一些来,有猪油肯定香”。 凌允听见他的话狠狠登了他一眼。 玄嗔闻言一时傻住了,咬了一半的包子,口里还有不少没嚼烂,正含着,听了他的话,嚼吧不行,咽下去更不能,噎得他连连咳嗽,醒过神来,捂着胸口跑了出去,凌允小声对老三嘟囔一句:“嘴怎么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出讲”,急忙跟了出去。 老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耸耸肩,道:“我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怎么突然成这样,一个跑了,一个去追,又干我何事?我从下午做吃的还没吃一口呢”。 他念叨完了,取一个包子大口咬着愤愤然出了房间。 他见小七在外面,把方才的事讲了一遍,为自己抱屈。 不想,小七也瞪他一眼,回他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今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下子惹到两个人,自己想想怎么收场吧”。 玄嗔毕竟像凌允所说,是个正经的和尚,这极不正经的事,怎么能让他这时候突然间便知道了,该如何收场? 小七忧心忡忡,出门寻他们二人去了。 第七十章 牛头马面勾魂来 玄嗔跑出门后,街边一颗小树离他最近,他跑去一手扶树,一手捂着胸口呕吐不止,把今日吃下去的东西很快吐了个干净。 可心中的恶心感依旧在不停翻涌,即使胃里已经吐空了,只呕着酸水,心底的恶心却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修习这么多年佛法,各种清规戒律全守了下来,再苦再难的修行课业全坚持了下来,不想竟一夕间毁了十几年的修行,可恨! 无缘无故让我破戒,可恶! 若不是老三一语道破,今日这包子饺子全吃了还蒙在鼓里,气煞我也! 想来凌允殷勤送来的吃食,当是都有问题,岂不是早已破戒! 玄嗔气极,一拳打到树干上,四根手指一下全砸到露出白骨! 玄嗔手上鲜血淋漓,看得凌允心头突突跳着,这得多疼啊。可玄嗔竟像没感觉一般,浑身都是怒火。 凌允见他这样作践自己,急忙抓了他的手,撕了里衣,要给他包扎,被他一把甩开。 他愤怒地盯着凌允吼:“你明知道我是出家人,你这么做居心何在? 师父养我许多年,含辛茹苦欲要我成为高僧,你,你让他老人家这许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也让贫僧这些年的坚持坚定成了笑话! 笑话! 可笑,我刚刚还在为死去的人超度,一转眼而已,十几年苦功全白费了,白费了,白费了!” 凌允被他甩开,死皮赖脸的又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我,我”,连说两个我字,却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圆自己做下的事,毕竟,在他不知不觉间这么做,是自己理亏在先,还不好和他直说,自己喜欢他,谁让我是个男儿身! 凌允咬紧牙关一跺脚,不管不顾一把抱住玄嗔的腰,任他怎么用力挣扎死也不松手,道:“我不管你什么佛门,什么师父,什么清规戒律,对我而言,我只在意你,只想着你,念着你,最好能黏着你。 我只知道,我看着你心里是欢喜的,我想与你时时处处在一起,哪怕像现在,一起出外斩妖除魔都是好的! 我只告诉你,不管你发现已经破戒会怎么做,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以后,缠定你了”。 玄嗔闭目深吸口气,恨恨地道:“放手,脚在贫僧身上,路在贫僧脚下,贫僧想去哪便去哪,你最好该去哪去哪,不要再惹贫僧”。 凌允把头紧贴到他后背上,道:“我不管,就是不放! 我修为比你高,你想跑到哪都跑不过我。 天下虽大,路有万条,可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否则,我定天涯海角都追着你,让你无处可躲”。 小七本跟在后面想等凌允处理不好的时候打个圆场,看见他抱住了玄嗔不撒手,闹得玄嗔没有一点脾气,开心地笑了,宠物比我这个主人强多了,我干脆转身回房里寻洛尘传佛法去,这边根本不需要帮忙。 小七往回走时,见老三鬼鬼祟祟往外面探着肥头大耳,她过去把他推进里屋,道:“亥时都过一小半了,还不赶紧睡觉,睡不好,明天不带你离开这里,大家都去浮云国,留你一个在这接着炒菜还没人买没人吃”。 老三摸摸脑袋,想着方才为什么自己说错了话,一个两个都不高兴,他终于没忍住问小七:“我又不知道你们瞒着和尚让他吃猪油,我只是顺口接了一句话而已,为什么都觉得我错了?我觉得我好冤啊”。 小七盯着他一会,勾勾手指道:“你低头我告诉你”。 老三听话的低下来,小七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现在还没搞清楚错哪了? 我来跟你说。 玄嗔是个和尚对吧”。 老三点了点头。 小七:“是和尚吃猪油便是破戒! 他破戒你干嘛直接说出来,说出来让他怎么做人,这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不管他以前有没有吃,或是有没有破戒,你一语在人前道破他吃了猪油,告诉所有人,玄嗔和尚破戒了,这事,你觉着对不对? 搁你,别人把你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下子给公之于众,你会不会恼羞成怒?” 小七的话,老三似乎想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破戒便破戒了,不可告人吗?有什么不可说? 小七看着他的脸,郑重对他道:“老三,你人是个好人,但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 以后,凡是你发现,别人明明知道一件事,却选择了闭口不言,所有这类事情,一旦你也知道了,请学他人,不要讲出来。 这样,作为友人,大家都不会觉得你冒失,跟你关系会很好。 比如今天包子这件事。 凌允当然知道包子里有猪油,还是他亲手放的,可他作为当事人都没告诉玄嗔,你便更不能讲出来,你一讲出来,凌允是始作俑者,玄嗔是破戒僧人,你看看,都不愉快是不是。 做人得多学多看,勤动脑,少说话,凡是开口,记得话有三说,巧说为妙。有些时候,更要明白不说才是妙。 有些事,本是那一切自在不言中的妙境,一开口,生生煞了风景”。 小七讲完也不管老三摸着头理解没理解,拍了拍他的肩膀,径自转身去寻洛尘去了。 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先把经文传给他,让他先慢慢悟着。 洛尘刚把睡着的路儿接回来,安顿到床上,见小七来了,邀他到正厅坐下。 小七讲明了来意,洛尘一听子时便可复活露儿,眼角眉梢全是开心兴奋的笑意,一时端着茶杯不知晓自己是要喝还是要放下,尴尬了一下又对小七连连道:“喝茶,喝茶,今这茶叶好,日子也好,多喝一些”。 小七听他说话全无章法,心中笑他痴傻,转念却想着,自己也不过如他一样,是个痴儿,否则现在该是在九重天上逍遥自在,而不是拘在一具三岁娃的身体里,走寻回故人的路。 洛尘在小七指引下,修习了几遍清心咒,之后,她瞧着他的脸色似乎有了一点点变化,青色的脸皮上颜色浅了一些。 确实是有些作用的,看样子需要多坚持诵读理解才行。 两人一教一学,很快到了子时。 这时,小七问系统:“用聚魄丹恢复露儿身体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只知道用人界的丹药很麻烦”。 系统:“带一身穿过的衣服便好,最好是离死亡时辰越近越好,其他都不需要,路过复活过程需要整整三个时辰,期间不要出现任何打扰,否则,便会失败”。 小七这才对洛尘道:“到时辰了,去取一套露儿穿过的衣服,记得守住祭天处,中间不可有人打扰”。 洛尘道:“好,你稍等,我去拿”。 两人很快到了祭天处。 因是子时,再加上天气阴沉,除了四个木头墩子黑漆漆伫立着,再看不见其它。 小七凭空画了一张符,拍散后一群蝴蝶四散飞开,把周围照亮后定在了空中不动,小七目光微动,一个角落里,似乎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小七:“既要防着他人打扰,系统,不妨把那天的天罗地网给布出来,谁也别想进来,保证万无一失”。 系统:“好,便依你”。 小七张开双手,五指齐张,一张微黄大网把祭天的广场遮了个严实。 她走到洛尘面前,把他取来的嫁衣用法力托向空中,掐一个法诀,衣服在小阵法托扶下,稳稳飘在了空中。 只见她张开手,一个金色的盒子出现在掌心,她把盒盖打开,把里面的丹药置于衣服上,再用力,一下子震成粉末。 “洛尘,唤露儿大名,叫她回”。 洛尘依言大声呼喊起来,“林露归来”仅四个字,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呼唤。 连喊了近一刻钟,四周有一些闪着微光的细小齑粉飘起来,朝着衣物聚拢。 它们飘到一定位置便停止不动,初时瞧起来是挤挤挨挨一堆,杂乱无绪,随着时间推移,微粒越聚越多,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小七紧张的盯着,眼睛一下也不敢眨,以后复活琰哥哥估计也是一样的过程,现在先好好瞧瞧,以后再做,便不会手忙脚乱心中恐慌。 洛尘眼睛盯着,口中不敢停,一声声的唤着,只盼露儿能快一些恢复如常。 随着时间流逝,露儿的身体从只有一点点轮廓,渐渐变得越来越凝实,从外表看,已经是个完整的人身,系统道:“快让洛尘把灵魂放出来,置于身体中,让命魂与身体结合,以助七魄完全聚成”。 小七道:“洛尘,快把露儿灵魂放于身体中,马上要成了”。 洛尘口中不停,从乾坤袖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球,一下捏开,把其中的灵魂放到了身体上。 系统:“小七留神,牛头马面缩在一个角落里,已经准备好了要出手,这灵魂,得防着别让他们抢了去”。 小七应道:“刚才便感觉到了,那种阴暗气息别处不会有”。 她刚说完,暗处一个黑色的勾魂索直朝着露儿的灵魂而去,伴随着勾魂索出现的便是牛头马面,牛头操控着勾魂索笑嘻嘻地盯着灵魂道:“等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到了这一刻。 小妖女,敢在人间行这等逆天改命之术,怕是活不耐烦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一章 捉弄鬼差 小七身形快如闪电,飘身而起在勾魂索将将接近露儿灵魂时,伸手把勾魂索一把拽进了手里,索头因她出手避过了露儿,勾落在了空处,勾魂索锁链自然而然落到了她手中,她用力拽紧了,道:“洛尘,留意着灵魂,再有一刻钟,露儿便可复活,别出岔子,还有,你会消记忆,记得在她灵魂和身体合到一起时消掉祭天时的记忆,千万莫忘! 我来跟这两个小鬼玩玩”。 小七眼中带着鄙视,望着站在对面的牛头马面,嗤笑一声,道:“小小牛头,长得难看不说,口气比脚气大。 阎王不敢来,小鬼到敢蹦哒,只道我活得不耐烦了,跟我妖小七这么讲话的鬼,你是第一个! 我现在在想着,要不要让你成为最后一个!” 牛头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用力拽了一把勾魂索这头,发觉无法拽得动,看是一个小孩子,力气竟出奇的大,他瓮声瓮气道:“甚是猖狂,马面助我拿下她”。 小七道一声:“先试试谁力气大,嘿嘿”,她双手使劲,拽住勾魂索这头,牛头一个鬼差竟顶不住,连连往她的方向靠近,心中大惊,这要是被拉到她跟前,不用太大动作,只消一脚,我便得被踹飞。 他急了,道:“马面赶紧帮忙啊,你是木桩吗,杵在那!” 小七乐得咯咯直笑,“刚不是道我活得不耐烦了,怎么,刚一转眼便急着找帮手。 只可惜,加上他,也没用”。 马面不管小七讲了什么,迅速站到了牛头旁边,两鬼用力抓了勾魂索这头,牛头喊着:“一、二、三,用力”。 小七看着他们一起卯足了劲,等他们用力时,两手一摊,放手看着他们往后跌倒在地,气愤地齐声道:“你”! “哈哈哈哈哈。 长了这么个脑子还来找我麻烦。 我本以为吧,你们会缩着一直不出来,没想到一看见灵魂便急了。 也不拿你那核桃大的脑子想一想,你家主人斗不过我,在地府里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让你们这两个小鬼来人间找我顶个鬼用? 我还说错了,你们本来就是鬼,不需要顶鬼用。 但是,敢来找我晦气,怕是你两个地府待得太舒服,忘了自己能被人碎成渣了吧!” 小七最后一字落下,全盛状态的巨大诛魂仙笔出现在她身旁,诛魂之力在笔上运转,狼毫笔挺,对准了两个鬼差,只一个照面,牛头马面便瑟瑟发抖。 “瞧你们这熊样,今天是谁借给你们胆子出现在我面前的? 说!”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扭头便要跑。 小七看着他们转身,勾起嘴角,诛魂仙笔风驰电掣超越了二鬼,阻住了去路。 “别急着跑啊。 既然敢来,便该提前想好如何面对我的怒气”。 牛头心里暗道:“这妥妥一个笑面虎啊,看着笑嘻嘻的,手段着实厉害。 今日怎么才能逃脱啊”。 马面呲牙,举起双手,道:“小姐姐,放过我吧。我就是被牛头给忽悠了,才敢出现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鬼计较,要计较,找牛头,是他硬拉我出来的”。 牛头瞪了马面一眼,“亏我平时和你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刻直接卖了我,你看着,你也别想好。 妖女,我牛头既然来了,便是没能阻了你做逆天之事,也断然不会轻易臣服,今日之事,你若敢让我回去,我定让你日后不得安宁”。 小七笑了,道:“老牛到有点意思,骨气是有的,只可惜,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骨气。 马面,你既没能力又没骨气,看你活着怪没意思的,不如,先打碎你”。 小七话音落下,诛魂仙笔飞起,穿过了马面的身体,诛魂之力下,他的身体瞬间碎成了一堆渣。 牛头道:“你竟敢如此对待鬼差!” 小七认真的盯着他道:“有何不可? 他既能如此轻易便卖了你,留他做什么?” 小七心里清楚,鬼差本就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只要十殿阎王任何一个肯出手相救,即使是渣也能再恢复正常,这其实不算什么,可牛头并不知道,拿他玩一玩,取个乐,以后也有个笑料。 牛头沉默了半天,突然正义凛然道:“地府自有地府的天地规则,你们要复活的这女人本已经死了,只剩下灵魂,我们做为鬼差,自然得带她的灵魂去地府,让她去轮回。 你逆天改她的命,到底为何?我身为鬼差,自当恪尽职守,不可让这种事频繁发生却没一个敢拦。今日即使死在你手里,我也得把该做得做好”。 牛头说完,顶着仙笔的压力,对着露儿身体又甩去了一勾。 小七到是对他刮目相看,身为鬼差,明知实力相差悬殊,却不渎职,对于自己的职位,确实是尽心竭力。 这时,小七听到了极为轻微的呼吸声,心里一喜,露儿活了! 既然她活了,我也玩够了,便让他离去得了。 小七笑着挥笔挡了勾魂索,道:“行了,我已拖延够了时辰,露儿活了!你失败喽。 老牛,人已经活了,你总不好打死了勾走灵魂对吧,回去吧。 今日之事,回去后告诉阎王,你们口中的天命,屁都不是。 若天不佑好人,我必掀之! 你们区区地府,最好识相一些,别到时候,地府毁了,所谓的天命也没守住”。 牛头知自己不是对手,收了勾魂索,一脸无奈转身欲走,小七出声提醒:“把那一堆渣子也带上,回去交给阎王,阎王能让他活。以后再一起出来,他还能再出卖你几次”。 老牛听了她的话,差点闪了腰,极为郁闷的收了渣子,带好了迅速遁走。 以后惹谁也不惹这个小妖精。 小七转身看见露儿尚在空中飘着,鼻头的呼吸越来越密集稳定,不错,状态挺好。 洛尘在边上消了露儿一部分记忆后,抱她往城中府走去,小七紧跟身后。 洛尘把露儿放到床上后,小七与他一起守在身边,没有清醒时还是要留意着的。 小七现在算是明白老三口中菩萨是什么样了。 露儿现在还没醒,整个人看着便是那种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从内而外透着成熟稳重与知书达理,给人很亲和的感觉。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露儿口中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美目睁开四处望了望,问洛尘道:“相公,我怎么在这里,不是自己家中?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青?这个小孩子是谁家的,叫什么?”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二章 玄嗔诘问凌允 洛尘拉住露儿的手眼中含情脉脉望着她道:“我们在城主府中,这里是新布置过的房间”。 小七知道他不好给露儿解释这座城到底发生了什么,笑着道:“露儿姐姐,我叫小七,清封城的仙门世家和别的城内的世家发生了恶斗,清家人全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不是清家的平凡人,便搬到了这里住。 尘公子的脸是中了他们恶斗时候的一种毒,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服了解药,过段时间,脸色便能恢复如常”,小七想着他们夫妻刚刚团聚,不好在这里打扰太久,“哥哥姐姐,你们在这里聊着,我找路儿去玩,我们两年龄相仿,能玩到一起”。 露儿:“原来是这样,清家没了到也好。 小七妹妹,不急着去玩,天亮了,我起来给咱们做早饭,你说一样喜欢吃的东西,我来做给你”。 小七笑着想了想,露儿才刚复活,吃东西不能吃太硬,她回:“早饭嘛,煮粥吧,粥好喝,养胃”。 露儿:“那便煮粥,我再炒两个小菜,搭配着吃”,她说着便要起身。 洛尘连忙拦住了,道:“乖乖在这里躺着,我去熬粥,一会给你端来”。 小七在一边笑着道:“姐姐,好好歇歇,别忙做事,以后有得是时间让你照顾你家相公,今天嘛,让我们照顾你”。 露儿坚持想要下来,却不想动作大了头便发晕,扶着头好一会才好了些,“奇怪,我怎么头晕的厉害?” 小七抢在洛尘前面道:“清家与另外的仙门世家相斗,法力波及到了你,你已经昏迷挺长时间了,这才刚醒来,肯定头晕,好好躺会,别再动了”。 洛尘扶着她道:“听小七的,乖乖躺着,养好身体再做其他”。 露儿满脸歉意轻轻笑了笑,道:“麻烦相公伺候我一个女子,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等我好了,我做你最爱吃的杏仁酥”。 洛尘:“行,好了再做,乖,别想太多了。 我去张罗点饭菜来,你在这里好好歇着”。 洛尘扶她躺下,与小七一起出了门。 到了外面,小七停下对洛尘道:“露儿复活的事,你可有想好如何跟你身边的人解释?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她死了,如今一个大活人出现在凡人面前,恐怕他们心里根本接受不了,你得想好一番说辞,让他们信服,他们才不会胡思乱想,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洛尘想了想,道:“清封城中的凡人,从小见识清家修仙问道,各种让凡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基本都见过,只需要跟他们说我们得了仙人相助,救回了露儿,提到仙人他们自然会信。 这类人对于神仙有着近乎不可想象的信任与支持,露儿复活的事只要推到仙人身上,自然没人会多想什么”。 小七:“这件事由你来解释比较好。 昨晚一夜没见到凌允玄嗔,我去瞧瞧他们,你跟大家说一声,吃完早饭咱们便离开”。 玄嗔自打知晓自己破了戒,便待在外面生闷气。 明知道是凌允错了,可面对他死缠烂打的方式,他没一点办法应对,想发脾气,看着他无辜的脸便提不起话头,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 凌允一开始抱紧了他的腰,后来好不容易肯放开,他拔腿便跑,凌允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走到哪里凌允便跟到哪,口口声声说着要和他长久在一起。 玄嗔心中的气一时半会消不掉,却拿不走寻常路的凌允没一点处置的方法,连怼他一句,也觉得没有哪些话可以让他觉得比较有杀伤力,从而能让他退却。他这种一往无前不管不顾的态势,倒是叫玄嗔没了主意,只能听着他嘟嘟囔囔讲了一夜心中欢喜之类的话。 无奈之下便一跑一追玩了一夜的猫捉老鼠。 玄嗔心中暗叹,即使真是猫捉老鼠,我也只是那只鼠,怎么跑都跑不出猫的爪子。 凌允念叨了一夜,玄嗔终于疲乏了,停了下来,他便急匆匆到他面前道:“你可想过,若当年你不是被玄敏大师所救,你会不会去做和尚? 若你是书生救了,你是不是去做书生? 被生意人救了,便去做生意。 被农夫救了,便去做农夫。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做什么? 你真的想做一个和尚吗? 或是你有过自己的追求吗? 这人世上的事,你只做过和尚,难道便要一辈子做和尚?你有想过该去尝试做一些令你愉悦开心的事吗? 再问你一句,做和尚开心吗? 你该不是一直为了让你师父开心,做着他喜欢的你吧”。 玄嗔:“这些重要吗?做什么人,或是该做什么人,有时候,只要能让在意的人开心便足够了。 贫僧向来尊重在意我的师父,只要他开心,按他的想法做人也没任何错处。 再说,做一个修行佛法的人,心怀慈悲,普度众生,这样的人生高度不是其他人轻易能达到的,贫僧觉得挺好。 虽然当年确实是师父替贫僧选了出家这条路,但是这许多年,贫僧从未有过不喜欢和尚这个身份,反而因为见到他人对贫僧这个身份尊敬有加,心中有一定的成就感。 至于你所说,有没有想过尝试令贫僧开心愉悦的事,不破戒之下,开心愉悦的事多了去了,为何要破戒? 你所言的东西,与破戒毫无关系,而且,你做事一点也不尊重贫僧,贫僧坚守十几年的事情,其中带着贫僧对佛法的崇敬,带着贫僧作为信徒的虔诚,你,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敢给贫僧破戒,你可有想过,我以后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佛祖,又如何面对我临死前还费心想要世人放弃恶业的师父”。 玄嗔的诘问,让凌允慌了神,确实做事时只想到了要自己开心,从未考虑过他,可他若一直要做和尚,自己生出来的私情私心岂不是全落了空。 正在凌允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时,躲在旁边听他们讲话的小七出来向玄嗔道:“那你想没想过,对待佛祖和师父,怎样的尊重才算真正尊重,而不是流于形式”?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三章 最为古怪是爱情 小七不等玄嗔回答,接着道:“你仔细想想,真正的尊敬是发自内心,至于是否食肉破戒,真的不重要。 有一句话我听过,不知道你是否听过。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佛门中有一种渡化众生的法门,叫恶性法门。意思就是不用正常和尚渡化众生的方式来渡化世人,而是以自己食肉喝酒告寓世人如此这般都可以修佛,若能秉持佛家传统不食肉不喝酒不破任何清规戒律,更容易修成佛法。 这种恶性法门的存在,便是教导佛门中人,修行修得是内心清净,而不是单单六根清净。 心若净,自会断绝六根不净,心若不净,你不论食肉还是食粟,没太大区别,都是为了活而食,而不是为了渡化而食。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可有想过,如何才是真慈悲?”小七依旧不等玄嗔回答,接着道:“真慈悲不是对人有慈悲心肠,对谁都带着悲天悯人的想法,而是面对众生与各种际遇能以平常心视之,平等对之。 佛法所说万物平等,目的是减少杀业,便是要修行人明白平等心的道理,你能做到对待万事万物皆平等待之,才是真正的大慈悲,而这些不以食肉或不食肉作为准则,不流于形式,只看你向佛之心是否坚定。 玄嗔,你可悟否?” 小七的话,落入玄嗔耳中,犹如醍醐灌顶,他双手合十道:“贫僧受教了,阿弥陀佛”。 小七:“既受教,别再跟凌允计较他让你食了猪油,他只是俗世人,而你乃佛门中人,淡然看待这件事,视其为一种修行课业,平等心待之,你的修行会有所进益。 我们今日要离开这里去浮云国,你们二人收拾一下,一会便走”。 小七讲完转身离开,打算去老三处,告诉洛尘,自己先去暗域交了悬赏任务,再回来带众人离开。 凌允屁颠颠跟过来在她边上传音道:“主人你好厉害,随口便把佛法讲得头头是道,唬得玄嗔一愣一愣的,还真让他信了”。 小七:“我这可不是随口胡诌,这些时日我修习佛法,这些便是一部分所得。 玄嗔若对你没有任何俗世想法,你便不要再胡乱缠着他,这样他迟早会恼了你”。 凌允:“那我怎么做才好?” 小七:“你也修佛法便好。 据我所知,他所学佛经经文不全,错误遗漏处常有,我传你完整经文,你与他一同研习,这样你们二人便有了共同话语,更容易让他与你亲近。 你但凡有对经文有不理解之处,只管传音问我,必答”。 凌允:“还是主人厉害啊,不出家佛法修为竟也如此高深。 你的主意挺好,我也修佛法,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以恶性法门为借口喽,嘻嘻”。 小七:“好啦,你个马屁精,到是聪明的紧,别跟着我了,赶紧去缠住玄嗔,当心他不辞而别”。 凌允听闻急急忙忙转了方向,寻玄嗔去了。 小七来到老三酒馆时,正看到洛尘在厨房里面与老三一起做早饭。 老三站在他身边教他切土豆丝。 洛尘拿着刀极其别扭的举着,眼睛紧盯着手底下的土豆,慢慢切下去。 刀刚挨着土豆,便像是抹了油,突然滑开了些,那刀刃下去,土豆出溜到了一边,刀没把土豆切开,反倒朝着洛尘手指而去,切掉了他一些指甲,险险擦着中指皮肉而过,吓得老三一个激灵,劈手把刀夺了过来,道:“尘公子还是去歇着吧,要是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去灶下看着火吧”。 洛尘悻悻然去到灶下坐了,往里面添柴,他只管一股脑往里面塞,塞满了也不管不顾,结果本来挺旺的火一下子反倒给压的奄奄欲熄。 小七望着做饭找不到门道被老三指使到一边的洛尘,连烧火都不会,心中暗暗笑了。 一个手上有过六十多万人命的男人,竟为了喜欢的女人可以入厨房学切菜,坐锅灶前添柴烧火,真是难为他肯做。 他这种人,杀人都不需要用刀,动一个念头便可以杀人如麻,偏偏要为了爱人拿起菜刀,尝试根本不会的做羹汤。 爱情这个东西委实才是最古怪的,可以令人心甘情愿去付出所有。 小七手背在身后步入厨房,道:“尘公子,你们先做饭,我去交一下悬赏榜上的任务,一会我回来,咱们便离开,要不然带着你们走时候还得再回一趟暗域中心地带,比较费时”。 洛尘添柴时手上沾了碳灰,无意中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看着灶下火将要全熄了,对着灶门吹了两下,灶门冲出来一股迅猛浓烟,把他呛得连连咳嗽,好在火终于旺了些,他这才顾得上转过花猫般的脸回小七:“你一人去安全吗?要不要我陪着一起”。 小七:“安全,我不搭理旁人,也不会惹什么麻烦,你们忙着吧”。 洛尘:“注意安全,速去速回”。 小七:“嗯,放心吧,半个时辰后见”。 小七从老三处出来,驭笔升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暗域榜文位置。 暗域悬赏榜前,如同往日一般,聚集了很多修士,留意着有没有适合自己可以做得任务,多赚些银子买修炼所需物品,才好快速提升修为。 几个穿着白衣的剑修在一起聊着,背负双剑的人道:“佛门最大庙宇牟尼寺在三个月后要举行一场佛法交流大会,届时会切磋佛法修为,整个大会为时半月,胜出者奖励一个紫金琉璃钵盂”。 他身边一个面色微黄的男子道:“紫金琉璃钵盂,这东西竟会被作为奖励! 这次牟尼寺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据传这个钵盂可是以世间极品紫金和琉璃混合制成,有着淡淡的紫色和琉璃的光华,白日里浅浅紫色间流光溢彩,夜间会现出五彩缤纷的颜色,有照明之用,比夜明珠还要明亮”。 他的话引得与他同行的三人面上现出惊叹神色。 双剑男子兴致勃勃回他:“你只知道它的外表,它的作用才叫惊艳。 它只要在佛门人手中,可以自动追寻妖气邪祟之气,可以把妖物邪祟收进钵盂中渡化! 而且它还有一个让修士垂涎欲滴的作用,那便是修行过程中,把钵盂放在边上,可以静心凝神,快速增进修为,杜绝心思纷乱而走火入魔”。 边上另外的男人叹息道:“这么好的东西,只许佛门中人去参与交流争夺一番,可惜我们这些修仙者,想要却没有参赛资格”。 双剑男子道:“俗家弟子也可以参与的,只要懂佛法,都可参加,刚好我学了些,不管能不能得到,去凑个热闹,增长见识也是极好的”。 他身边几人,一副看异类的表情望着他,开始了各种羡慕嫉妒的对话。 小七变身成了一个男子,穿着斗篷来到悬赏榜前时,他们的对话刚好落入她耳中,关键信息听到以后,后面他们再讲什么一字也不再留意。 既然是佛家交流还可以让俗家弟子参加,那自己和玄嗔都可以去交流一番,要是能得到佛门宝物紫金琉璃钵盂便是最大的美事,送玄嗔让他多一个得力法宝。 小七交了任务,去到悬赏任务发布处去领取赏金。 她进入房内时,红谷正忙着按照悬赏榜任务完成情况在一张紫檀桌上排着黄金卡,按照一千一张到二十万一张,对应任务顺序,一一排好。 小七一进门,她笑盈盈道:“这位修士,报一下悬赏任务号码,这便给你赏金”。 小七:“一零三五”。 红谷给她递过来一张一万的卡,道:“瞧着你面挺生,给你介绍一下,给你的这张卡,是一张存储额一万的卡,你出了这里,在任意一家钱庄都可以取用,不收取任何费用”。 小七浅笑回:“谢谢”,道完拿了卡转身出了门。 红谷在小七出去后,唤道:“泠鸢”。 一个娇小头上佩戴着紫色羽毛穿着紫衣的女子,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红谷身后。 红谷听见脚步声并未转头,道:“去向爷送一个消息,清封城的控骸人被一个未露过面的年轻男子收了”。 泠鸢点头离去。 小七出了领赏处,在房子转角处的角落里见到泠鸢急匆匆离开,勾唇笑了。 早便知道发布悬赏的人的背景与目的,怎么可能露出真容,你自给你的爷送消息,他要是能寻到我真人,算你主人厉害。 就算我把控骸人一个魔带走,你们能奈我何。 这边事了,小七这才驭笔赶回了清封城。 这时候城中的几千人已经吃过了早饭,被洛尘聚集到了一起,在一个广阔的地方站着,等着小七回来。 小七为了避开凡人视线,在空中见到他们汇聚在一处时,寻了一个隐蔽处,落了下来,往他们处走去。 玄嗔早收好了禅杖上的金莲,执禅杖站在人群前面,凌允在他边上盯着小七落下来,笑嘻嘻地去迎她。 他走到小七面前,伸手抱了抱她,道:“这么多人,你要如何带走?要我帮忙吗?” 小七浅笑,道:“我自有办法,你陪着玄嗔瞧着便好”。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四章 化人为茧,缩地成寸 小七从乾坤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锦缎,浅笑嫣然道:“大家盯着我手上的锦缎,我给大家玩一个魔术”。 她把锦缎抬手扔向空中,双手暗中在其上附着一个仙界才有的法术,那白色带着浅浅银色桃花纹路的锦缎在空中悠悠飘荡着,瞬间铺开,化成遮天蔽日般大小,它跟随小七的指使,两角往地面落去,形成一个弧形,供人上下。未落下去的部分,在空中平整展开,飘荡着带出呼呼风声。 小七待它一边全部落稳,率先走了上去。那锦缎一副看似不经踩的模样,人踩上去却极其坚硬,一点也不随着脚步而有下陷或是震动,很是平稳。她快步走到最高处站定,做出邀请的动作,朗声道:“请大家上来,立于锦缎之上,我用这个带你们离开暗域,去云城定居”。 小七所用的法术,本是仙界仙人手中的小法术,可把小物化做大物,这在仙界仙人手中,确实不算什么,可在人界,即使是要飞升的仙人,也根本没人习过这样的法术,无法做到把一块巴掌大的锦缎化做铺天盖地般大小。 她的这一手段是清封城这些人所没见识过的,一时惊得他们挣大了眼望着,露出一脸懵懂害怕的神色,没人敢抬脚走上去,有的人甚至在后面嘀咕着:“这肯定是妖术,否则哪有这等仙术,只有妖术才最是不可思议”。 周边的凡人大多只点点头,有些跟着声音极小的符合一两句,却没人敢大声讲出来,但是都不往上面走,缩着不动,间或抬眼带着恐惧望着站立上面的小七。 凌允离人群近,有些话落入了他耳中,他为了让主人能把这件事做完,嘻嘻哈哈的对玄嗔道:“这个好玩,这个好玩,我们先上去试试,玄嗔,走”。 凌允与玄嗔两人一个欢笑一个冷着脸,走了上去。 凌允上去后在上面胡乱蹦着跳着,那锦缎化成的毯子,又厚又软踩了还纹丝不动,让他玩得不亦乐乎,大呼:“好玩好玩,大家都上来啊”。 玄嗔则直接坐了下来,开始打座入定,修习佛法。 洛尘扶着露儿,走出来道:“我和我夫人一同上去,大家一定要紧随在后。 云城是一处适合我们这类人居住生活的大城,到了那里不会再像在暗域一般被人欺凌不当做人对待,我们可以在那里过最好的日子。 请大家相信小七,她一定可以把我们安全带到云城,也请大家相信我,可以为大家谋来更好的生活”。 洛尘说完,率先走了上去,路儿望着姐姐,牵着青儿紧随在身后,青儿爹娘追着青儿上了锦缎。 老三背着一个包袱,挥着胳膊道:“来来来,我上去,大家都跟上,云城这个时候还是百花盛开,去到云城,我给大家做百花宴”。 老三喊完,满脸笑容上了锦缎,走到小七边上笑呵呵道:“我今天有眼力见吧,话说得漂亮吧”。 小七竖起拇指,道:“好极了!” 有洛尘老三带头,这才有一部分老人拉着自家孩子陆陆续续走了上来,其家人也紧随在后,跟着上了来。 用时尽一个时辰,所有人都站在了小七身后。 小七飘身飞起,挥手,以法术操控锦缎,那锦缎极速变小,所有人连同锦缎一同缩小,缩成了原先小锦缎那么大,上面的人就如同蚕结子后在纸上留下的小茧,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张锦缎。 小七把锦缎收进掌心中,握住,跟系统道:“我欲以最快速度带众人离开,想使用缩地成寸的法术,可这法术,需要具备千年修行,帮我一把,我便可一步踏入浮云国,直达云城”。 系统道:“你走暗域乘船也才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干嘛非这么赶”。 小七:“我怕暗域中某些人见这么多人突然凭空消失,会追着我不放,这么多人命掌握在我手心中,我得保证他们万无一失,否则,我不是救他们,反倒是害了他们”。 系统:“好吧,你伸手自己念法术口诀,我来替你完成”。 小七闻言开心地把锦缎在左手握紧,右手张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她脚下的土地,一下子缩小起来,清封城变成了不到一寸大小,云城直接出现在小七眼皮子底下,小七手指一点,口中道:“去这里”,话音落下,她站在了云城主街内,看着熟悉的街道,把锦缎往乾坤袖中一塞,直接往售卖行赶去。 带这些人来,得先寻一个合适的住处,否则街头一下子涌出几千人,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云城是一座大城,城内城外,各种住宅都有,大家族往往都有成千上万人居住,容纳三千多人的院落肯定不会少。 要购买房屋,自然是直接去售卖行,身上这一万两黄金,想必买宅子怎么也是够的。 小七寻了最近的售卖行,在外面变身成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浓密的络腮胡,配上凶狠的长相,肩上扛着大刀,虎躯一震,抖得大刀上的佩环抖动不止,轻轻一咧嘴,满脸横肉便让旁人欲要退避三舍,再加那把金丝佩环刀上闪着幽幽冷光,显见很是锋利,谁敢试其锋芒! 她扛着刀,古怪的笑着,进了售卖行。 里面问询的客人见来了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瞅见他急忙躲了出去,唯恐他突然发起脾气,举刀砍了自己。 售卖行的小跑堂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刀,吓得话都不敢与他搭一句,捂着肚子跑向了后面。 掌柜的站在柜台内看他走近了,脚下哆嗦着强装镇定问道:“这位壮士,来此有何贵干?” 小七瞪他一眼,吓得他在里面立马矮了三分。 “呔! 你这掌柜的,是不是脑袋有毛病! 你卖宅子,我来你这,自然是买宅子,难不成,你这里还能做别的买卖? 给咱家寻一处可以住三五千人的老宅,要那种清净优雅的所在,老子虽五大三粗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可老子家那个婆娘,可是个通文墨的,越优雅她越喜欢。 老子有得是银子,只管给我寻上好的房子让我打眼瞧瞧,有中意的,立马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嗨,就这么干脆利索。 你也麻利点,别缩在里面哆哆嗦嗦不敢出来,老子不吃人,吃老虎”。 掌柜的望着他,听着他道吃老虎,越发害怕了,连老虎都不惧的人,谁敢惹啊! 他急忙翻着册子道:“城外向东三里,向西五里,向北八里,向南十里,分别有一处宅子,符合您的要求,要不然我们派人带您去瞧瞧?” 小七眉毛往上挑了挑,把刀往柜台一压,道:“怎滴,瞧着我买不起城内的宅子? 先给我看城内有没有,城内没有再说城外”。 掌柜看着刀刃,吓得说话也不连贯了,道:“城内有,有到是有,不过,是八千人以上,以上的,大宅,三千多人住,太大,大了些,而且,那是云家,云家遗留,遗留的老宅,好多,好多人,人嫌弃,嫌不吉利”。 云家,他家的宅子是我放火烧掉的,那晚烧得干干净净连地面都烧得焦黑,这又是云家的哪处宅子? “云家?仔细说说,怎么个不吉利法!” 掌柜暗暗镇定一番,在心里提示自己,他只是来买房的,才大胆回:“云府的新宅,在一天夜里被人给烧了,人死了个干净,他们家名下的房子,被,被当今圣上收了,让我们寄售。 那老宅便在城内,房子位置极好,风水佳精致美,真真是个优雅精致的所在,可自从在我们这里寄售那天起,莫名奇妙传出里面闹鬼,还传得真真的,本来这房子有很多人看好,在售卖前便托我给留下,可闹鬼传闻一出,大家都闭口不谈了,也便再卖不出去,所以,不敢给你介绍,您还是看看城外的宅子吧”。 小七摸摸胡须,道:“呔,老子是个鬼见愁,闹鬼算个球,走,在前领路,带我去瞧瞧”。 掌柜道:“您不先问问价格?” “费那事干嘛,你要敢给我抬价,先问问我的刀应不应你”。 掌柜忙双手挥着道:“不会不会,那我给爷在前带路,烦您移步,只一小段路便到”。 掌柜在前卑躬屈膝引路,小七扛着大刀,目光凶狠望着街上行人,随着他往云家老宅走去。 两人到宅子门口时,入目一双雄伟的铜狮子,狮子后面巨大的朱门紧闭,从内传出咚咚咚的拍门声和阴森森的鬼叫声。 小七闻声暗道,这大白天的,鬼不会出来不说,宅子上空一丝阴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闹鬼。 掌柜的到了门口听见声音吓得缩到了小七身后,手伸向门,“您听,可不就正闹鬼么”。 小七道:“闹狗屁的鬼,莫怕,与我一同进去。 老子倒要瞧瞧,是谁在里面装神弄鬼”。 掌柜地吓得浑身汗毛直竖,哑声道:“我可以不进么”。 小七把刀一挥,瞪他一眼,“你说呢”。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五章 轮着砍刀讨价还价 掌柜的哭丧着脸,看看门,再看看小七,矮下身体抱住了小七的大腿,道:“你,你,你进,我跟你一起进”。 小七喝道:“放开! 我是大男人,你这样拉扯多难看,别人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奸情!” 掌柜的两头受惊吓,都快要哭出来了,再被一呼喝,吓得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地上,耷拉着脑袋再不肯起来了。 小七拿刀点了点他的肩膀,道:“真是怂包一个,你给我站起来,站直了,跟紧我,一起进去。 有我这鬼见愁在你身边,真闹鬼也被我吓跑了,你怕个什么劲。 你这样,房子还要不要卖了?你说过这可是圣上寄售的,卖不出去,难不成想要脑袋搬家”? 掌柜的一怕云府老宅闹鬼不敢进,二怕惹了小七挥刀砍他,三怕卖不掉房子罪了皇帝丢了命,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被小七拿刀一拍,好不容易委委屈屈的鼓起了丝丝勇气站起来,又怕一进门就遇鬼,战战兢兢伸手捏住了小七后腰的衣服,用最大的力气抓着不放,把头缩在了她身后,等着她往前走,他才好往前挪。 小七迈步走到门前,把耳朵贴上门去听里面的声音,鬼哭的声音更大了,拍门声就如同拍在她耳朵上,看来这后面确实有东西拍着门,不过肯定不是鬼。她暗暗想着,这装神弄鬼装得还真有点意思,听起来像里面有真鬼在吱哇乱叫,也像真有鬼在拍门。 可是这里一丝丝阴气鬼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鬼。 她抬脚用劲往门上踹去,两扇门洞开时,当中并排挂着两具尸体! 尸体的脸被长发遮住了,看不清模样和脸上的表情,身上的衣服是鲜红色,破破烂烂的成了絮状,上面兀自有血水滴落下来,看着像是上吊而亡,也像是被人砍伤挂了上去的模样。 掌柜的从小七背后露出一点点眼珠子瞧见了挂着的尸体,当即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小七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笑了,不是人血,没有人血的味道。 她把“尸体”的头发用刀拨开,露出一个罩着布的东西,直接划破,里面是棉絮,已经完全被浇上去的血给浸透了。 另一个罩着的布被小七划破,底下是一模一样鲜红色的棉絮。 她挥刀把两个假人砍成了一堆烂絮状,里面用来支撑身体的木棍也被砍成了一截一截,果然是装神弄鬼,挂两个假人以为能唬住谁啊。 门后的拍门声还在继续,小七把门关上,见后面贴着两张符,这符的作用便是发出拍门声和鬼哭声,这倒是能唬住凡人,不过这些会是谁弄的? 小七往院子里面走去,前院没发现什么,穿过回廊,到后花园时,看见有一处现出一地猪毛,与一些猪的内脏,假人身上的血水便是猪血。 再往四周看去,小七发现了一些新踩出来的脚印。 他随着脚步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处厢房门口,门内有两个人在说着话。 小七离得近了,好像他们发现了她,突然不做声了。 小七直接放出灵识,只见云霖和云泉坐在一个小圆桌边上,警惕地等待着。 这两人被自己救出竟为了保住云家的宅子做了这些事,还真是云家忠实的狗呢。 小七敛住自己的气息,站在门外,隐身不再动了。 云泉与云霖二人许久没听见动静,云泉道:“该是哪里跑来的野猫。 阿霖,我要是能借助闹鬼把这宅子价格压下来买到手,你嫁给我好不好?” 云霖道:“先买下来再说吧,这宅子可不简单,便是怎么闹鬼,也不会轻易降价,这闹鬼这事,还得再坚持上一年半载,再没人敢来问这房子了,我们才好以低价买下来”。 小七听到这里才明了,这两人是为了自己才做了这些事,只要不是为了云家,我便不找你们麻烦,不过这房子我看中了,管它贵贱,我直接买下来,看你们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小七转身回到门口,露出身形来,用刀拍醒了掌柜的,待他神智清醒,她指着地上的一堆烂棉絮道:“瞧瞧把你吓晕的是不是鬼,一个大男人,这猫大点的胆,怎么在云城混的”。 掌柜的睁大眼瞧仔细了,见是棉絮,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忙问:“既然没闹鬼,咱便按定好的价格卖你吧,最近这房子价格是三千两,你要是满意……” 小七把刀扬了扬,一瞪眼,道:“你瞧,它不满意”。 掌柜道:“减两百”! 小七把刀举起来。 “减三百”! 小七的刀在手中转了两下,似在寻从哪里下刀比较方便。 掌柜脸色变成了灰白色,忙喊:“五百,五百,五百! 减五百还不行嘛,我的爷! 二千五百两黄金,这已经是最低了,我们售卖行不挣一分钱”! “不是最近闹鬼吗?皇帝肯定知道的,是这,二千两,愿意就立马交易,不愿意的话,嘿嘿”,她把刀举起来,朝着掌柜虚砍过去,掌柜眼见刀到了头顶,跪下来举起两手空挡着,哭着道:“两千就两千,爷,走,交易”。 掌柜一路哭哭啼啼带着小七回了售卖行,取了地契拿在手里,示意小七拿钱。 小七取出金卡递过去,“自去钱庄提二千两,老子在这等你。 你把卡给老子还回来,老子再拿着房子的地契离开”。 掌柜的捧着金卡手举过头顶,一路如同朝拜一般,移去了钱庄。 他卖了许多年的宅子,自然知道这种金卡都是修士才有的东西,凡人手中拿这个那是自寻死路,保不住还给自己引灾难,掌柜一开始觉得来人只是个凶狠的,不想竟还是修行中人,幸好幸好,刚才没惹到他! 掌柜取了自己该拿的两千两,钱庄给装进箱子里派人一路送到了售卖行,小七检查过金卡内剩余黄金,揣着地契便离开了。 掌柜的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大声喊:“庆子,出来给我倒茶,渴死我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六章 相思又起 小七从售卖行出来,虎躯一震,甩开胳膊大摇大摆的走着,想着那掌柜的咆哮乐的她看谁都觉得特顺眼,真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二千两买八千多人住的大宅院,赚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她突然特别佩服自己,竟能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吓住了掌柜的,整个过程,想想就很好笑。 壮汉一路笑眯眯,动作幅度特别大,抖得金丝佩环刀一路丁零当啷的响,惹的街上的行人频频注视,她故意瞪一下眼,视线探过来的人急忙扭脸,装作没看见,看着他们转变极快,她勾唇浅笑着,一路来到了云家老宅大门口。 小七伸手摸了摸大狮子,兴致勃勃,不由得嘀咕:“这么大的房子,现在是我的了”! 她跑到朱门前推门而入,直奔后院处演武场。 方才把灵识放出去时,整个院落全收眼底,什么方位有什么建筑,全都记在了心里。 云家是修行世家,宅院里修了一块面积极大的演武场,正好能把从清封城带过来的人在这里放出来,后面便让洛尘自去分房间入住。 小七来到演武场的比试擂台上,化身回自己本来模样,把锦缎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来,捏着一角扬起,用上法术,锦缎再次在转眼间化成极大的一块飘在空中,上面的人身形大小也恢复如常。 待两个角落向地面稳定后,小七大声道:“到了,大家可以下来啦。 洛尘,看看这院落可还满意?” 洛尘本以为小七带大家过来是要临时寻住处的,不想,还没落地,竟处在了一座华丽精致的别苑中。 这院落之大,超乎洛尘的想象,能住进这么好的别苑,怎么能不好好感谢小七。 他携妻子从锦缎上下来,走到小七身边,行礼道:“感激不尽! 劳你把我们迁过来,让我们这么多人一下子离了暗域那个吃人的地方不说,还给了这么好的宅院,再生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无论何事何时何地,只要与你有关的事,无需开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七笑着摆摆手道:“别说这在所不辞之类的话,有你们在,我小七今后来云城多了一帮好友,有了一个混吃混喝的落脚点,对于我这修行人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老三,以后我再来,你的拿手好菜给我做起来啊,可不许吝啬”。 老三正从锦缎上往下走,开心回道:“没问题,今晚,我给大家亮一手,做一顿百花宴。 这里宽阔,我们席地而坐,点上篝火,把百花宴摆起来,玩个尽兴,吃个痛快!” “好”! 众人整齐划一的一个字,把所有人的情绪提了起来,走到地面后,他们听从老三的指挥,到后花园摘花去了。 好在这宅院的花园中百花齐放,要什么便可摘什么,众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凌允死拉硬拽把玄嗔带向了花园。 露儿巧笑倩兮拉着路儿跟随众人而去,洛尘嘱咐她道:“留意身体,不舒服便停下休息”。 露儿回眸一笑,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尘哥哥放心,我摘一会便回来”。 洛尘望着她进了花园,脸上的柔情浓的一点都化不开。 小七望着这样的洛尘,脑海里浮现琰哥哥的出尘之姿,或许他曾经有这样望过自己,只是和现在相同,自己如同远去的露儿,无缘见到。 相思又起,明知现在的琰哥哥既是琰哥哥又不全是他,小七还是无法不想着他,惦着他。 她转目望着天边,对站在身边的洛尘道:“今晚的百花宴你们在这里玩尽兴,我要带着路儿去寻我师兄,替他恢复记忆,让他知道你是疼他爱他的姐夫。 我离开师门日久,也是时候去聚一聚了”。 刚好有路儿的事,怎么也算得一个违背自己要与他分道扬镳的借口。 洛尘:“什么时候出发?” 小七:“一会便走,你想个主意,让露儿不要惦着他,此去若无耽搁,明日便回”。 “好,我去寻露儿,带路儿过来”。 “稍等”,小七把地契掏出来,“这宅子,以后你便是主人,把地契收好”,她把地契递向洛尘,他一脸为难不肯接,道:“怎么说这都该是你的,我们住这里可以,可要真归了我,我反倒住不下去了。 我们借住便好,地契你收着”。 小七想了想,道:“也好,你安心住着”。 这时候有破空声传来,小七和洛尘一起顺着声音来源望去,两把剑正朝着这边而来,云泉与云霖正站在不远处,控着剑。 两把剑一把对准了小七,一把对准了洛尘,却任它们飞过来,势必要取二人性命。 洛尘抬手欲催动体内的怨气挡剑,小七拦了,她飞起来两手伸开一左一右抓住了两把剑的剑柄,反向掷回。 小七掷出的剑,比先前速度快,声势更大,云泉与云霖大惊,这要是躲不开,命便休矣!匆忙侧身去躲,却还是来不及,两人肩头各中了一剑,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小七望着他们,神色自若,道:“这房子我买下了,以后莫要再来相扰。 你们欲借闹鬼占这宅子便宜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方才留了你们一命,若识趣,以后不要再出现”! 两人拔剑,未置一词转头离开。 洛尘望着二人离去,问小七:“可是往日有仇?” “无仇,只是这宅子,他们今天还惦记着罢了,我只是提前买了下来,你去带路儿来,我在这里不耽误工夫了,早去便能早回”。 洛尘点头离开,只一小会,他便抱了路儿过来。 小七把诛魂仙笔取出,令它飘在路儿腿弯处,道:“路儿,骑上去,我带你去见一个神仙般的哥哥”。 洛尘蹲下来,亲自扶路儿上去,道:“跟着小七妹妹去玩,可以飞上天,路儿乖乖去,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吃那天的羹汤,配上你姐姐拿手的牛肉饼”。 路儿并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羹汤,牛肉饼确实味道极美,他笑盈盈伸出手指和洛尘拉钩,“记得让我姐多做一些”。 小七站到笔上,飞起来与洛尘挥手告别。 琰哥哥,我食言来见你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七章 得来不费工夫 小七带着路儿飞上高空,他看着漂浮的云离自己极近,似乎触手可得,便伸出手去摸。 小七察觉到他的举动,驭笔靠近云朵,伸手消了云中的戾气,不发一语,任路儿去触摸。 路儿的小手从云中穿过,他咯咯的笑声伴着云彩飘飞。 天气极好,天空湛蓝湛蓝,微微的风轻轻吹着,一朵朵白云随风肆意飘荡,路儿的笑声便随着风传得极远。 小七受他影响,起了小孩子心性,驭笔时而追逐白云,时而追逐飞鸟,感受着白云擦身而过,看着鸟儿受惊远去,两个小人的笑声在高空中飘荡。 心情好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变得特别简单而美好。 哪怕是赶路,即使路程很长,也会因为心情好去玩闹而不在意,万里之遥的路途,于不知不觉中便溜走了。 看到脚底下便是宗门时,小七自己也惊到了,怎么这么快! 可当小七转目看时,才留神到太阳早已西沉,天色接近全黑,从出发到现在,期间,至少过去了四个时辰! 小七急忙落到地面,牵着路儿,给两人施了隐身术,匆忙进了宗门。 两人来到竹苑门口,石桌上并没有酒葫芦,便又转去了别处。 这会正是宗门弟子吃饭的时辰,小七带着路儿,来到了饭厅,数万人集中在一起吃饭,这是诸葛宗独有的景象。 宗门内,所有未辟谷的弟子正在围在墨玉桌边吃着玉馨做出来的美食。 饭厅中,长十丈宽三尺有余的墨玉桌上,摆满了各种极其讲究精致的菜肴,诱人的香味加上诸葛宗弟子不发一语满脸享受的食相,使得路儿腹中馋虫大动,频频吞咽口水。 终于忍不住捂着小肚子道:“这味道太香了,我好饿啊”。 小七:“你看看这些食物,想吃什么?” 路儿的目光在菜肴上转了一圈,手指指向一盘粉红色的糕点。 “樱花酥,这个味道清淡中带着樱花香味,人不大眼光到是极好”。 小七施法,把一整盘樱花酥用法术拖起带走,转身便飞,正好有宗门师弟伸手到原处来取,眼睁睁看着盘子飞了,目瞪口呆的见证点心飞到了外面! 他想说话,却思及宗门禁令,惩罚极严,终是望着盘子消失,没敢出一声。 小七与路儿坐到外面的角落里,你一块我一块把点心吃光。 空着的盘子,又被小七用法术操控着,飞回了桌子上,看着盘子飞走的人又眼睁睁看着盘子飞回来,惊得他不舒服极了,不能讲话,干脆不吃了,他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 “路儿,吃饱了没?没吃饱再进去看看,你喜欢哪个”。 路儿摸着肚子道:“喝点汤最好”。 “这好办,我刚才看见师姐今日做了银杏排骨汤,我去给你顺过来,喝完再把汤盆还回去”。 饭桌上,一个弟子正要盛汤,伸手把汤勺刚拿起来,汤盆从手底下飞了出去,紧接着,手里拿得好好的汤勺竟传来大力,一下便脱手而出,小七一手端着汤盆,一手拿着汤勺,兀自转身飘到了门外。 两个小人吃饱喝足,汤盆带着汤勺从门外飞了回来,盛汤的弟子看着飘回来空空的盆,瞪着眼珠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小七望着他的表情就觉得好笑,牵着路儿往师姐的梅院走去。 路上小七想着同门的表情暗暗笑着,诸葛宗内,弟子吃饭时的禁令一是食不言,二是不可在厅内走动,只要犯禁,不论情由,鞭笞二十,二十鞭对于不曾辟谷与凡人差别不大的他们而言,是极重的惩罚,一次可以让其最少半个月无法动一下,只能躺在榻上,被别人照顾。 也因为他们与凡人很接近,所以诸葛宗的饭厅,向来只能吃饱却无法得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琰哥哥去了哪里,还得从别处去探听。 梅院内,玉馨正在灯下写信,娟秀的梅花小楷一个一个落到纸上,写了一会,她望向窗外,把此时外面的景致写进了信中。 写好后,她把信装进法术制成的信封中,施一个法,信便化成一只蝴蝶,会自行飞去收信人手中,且法力低微者无法截取,连信封上的住址都别想看清。 小七想着,琰哥哥既不在,那这封信肯定是发给他的,师姐与琰哥哥之间有约定,但凡琰哥哥离开宗门外出,玉馨师姐便得每隔半月送一次信,以便琰哥哥了解师门动向,做出好的应对。 小七看着信飞出,开心地道:“路儿,我再带你好好飞一次,咱们寻着我师姐的蝴蝶,一路追过去便能找到玉琰师兄”。 路儿吃饱了,又飞了一天,此时困意袭来,两只大大的眼睛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小七不再与他搭话,直接掐一个昏睡诀,看着路儿站不住要倒,把他收进了系统空间中,让他在里面安心去睡。 收起了路儿,小七追上师姐放出的蝴蝶,化作一粒尘埃,贴在了蝴蝶上,跟着蝴蝶一起飞往玉琰所在地。 天大亮的时候,蝴蝶终于被一只手捏住收了起来。 小七看着在窗边站着的琰哥哥赶忙化出身形,笑着朝他挥手道:“嗨,琰哥哥,好久不见啊”。 玉琰望着不辞而别又突然出现的她,冷着脸开门,手背在身后,转身不看她,道:“你还晓得要来找我! 一个多月前去了哪里?” 小七吐吐舌头,道:“只是出去玩,结果走迷了,再回来便不见你人了,可把我吓坏了,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哭了好久呢”。 玉琰没理她,拆了信看过,得知宗门一切如常。 此时一个穿着紫红色衣服的女子漫步走来,小七听闻脚步声转头望到她恨不得冲上去咬两口。 这红衣女子,便是冥沙宗八大长老之一的红娆。 当年宗门世家合力屠杀诸葛宗时,是她亲自出手,让宗门上空飘满了冥沙,致使宗门弟子因冥沙死得极惨。 小七小手握拳,目露凶光,直欲去取了她性命,虽然实力不及,大不了又拿笔来治她。 可这时玉琰师兄在,不能当着他的面杀人,这样又会为宗门惹下祸端,不能取她性命,又不想见她,小七对玉琰道:“我先去四处转转”。 这样能避开红娆,还可以把冥沙宗的地形记在心底,方便行事。 小七离去,红娆行到玉琰面前打个揖道:“诸葛宗主,今日的比试即将开始,请您移步”。 玉琰道:“告诉你家宗主,我稍后便到”。 小七刚在冥沙宗走了一小会,系统突然道:“云麟儿的气息出现了,正在此处”! 小七:“在此正好,我本以为要寻她怕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八章 还有我! 小七知晓云麟儿在冥沙宗内,想来以她的资质,必定会成为冥沙宗内宗主的得意弟子,而今日有比试,既如此,她肯定是会出现在掌门身边的,那怕不用她上场比斗,也肯定要现身观摩的,不如跟着琰哥哥同去,便能见到她,寻机做些事情出来。 小七沿原路折回,到琰哥哥居住的房门前时,正好玉琰带了数十个弟子欲赶往比试处,她对着玉琰笑了笑,乖觉地站到了他身边道:“小七跟着去观战,长些见识”。 玉琰没说话,默认了她可以跟着。 小七自是不会只跟在身边的,她走到玉琰面前,挡住他道:“爹爹走哪都是牵着我的,他怕我摔跤,所以,你也得牵着我,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我生的紧,再便是道路竟都一条条全都崎岖不平,我要是摔倒了可是要破相的,女孩子破了相,就会不漂亮了,丑了长大没人要”。 玉琰闻言望了望这亭台楼阁流觞曲水的所在,美的别致不说,道路都是极其平整的,仅仅依山而建,便被她讲成了那般。 小七的言语引得玉琰身后一众小弟子露出玩味的表情,只等着看冰山掌门做何反应。 玉琰很无奈的望了望她的小脸,顿住了,在长久的寂静后,他想明白了,即使拒绝,她总有借口会让他妥协,与其如此,还不如省些时辰。想到此,他缓缓伸出了手。 小七笑颜如花抬起小手,他轻轻握住,拉着她往前走去。 这一幕,惊得后面的宗门弟子一个个张大了嘴,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啊,掌门总是一副冰霜样,除了玉馨师姐可以与他亲近一些,旁人都是与他连话都不敢搭的,这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孩,竟与他如此熟络,竟几句话便让他主动伸手牵住了她! 他们扭头望着同门,以口型询问她是谁,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一个答复。 众人的心被这女娃的身份提了起来,心里如同脚底有根羽毛在不停骚动,难受的要死,却不敢主动去问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这种憋闷感,委实不是人该受的,哎。 玉琰带着弟子来到比试场地,巨大的场地边上,其他三宗的掌门已经入座,做好了比试的准备,其弟子已经在场中热身,单等着诸葛宗到来。 玉琰放开小七,打个揖算是与在场的人见过礼了,径直往自己所属位置走去。 小七一直紧紧跟随在他身边,待他坐下后,她扶着下巴,站在了他身边。 小七的出现,引得三宗掌门频频瞩目,时不时望过来。 小七只要有人望过来,便笑眯眯的望回去。 视线在场上转过,果然,云麟儿站在冥沙宗掌门的身边,还发现每个掌门身边都有一个年龄幼小的娃儿。 冥沙宗和诸葛宗是两个小女娃,仙剑宗和幻月宗则是两个胖乎乎的小男娃。 看情形,这三个宗门寻来的小孩子必定不凡,否则根本没资格站在掌门身边。 比试在一通袅袅仙音后宣布开始。 这种比试,小七虽是参与的不多,倒见识过不少,与仙界的比斗相比,这个颇无趣的紧,她干脆看都不看,扶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一来,这种比试没什么可吸取经验之处,二来嘛,一夜没睡,三岁小孩子,身体撑不住了,很是疲乏,先缓缓。 比斗场上,按照之前的比斗成绩,安排下场比斗弟子,正式比试很快便开始了。 前面一个多月的比试,四大宗门在成绩上幻月宗领先,第二是诸葛宗,第三是仙剑宗,第四是冥沙宗。 今日玉琰身后带领的数十个弟子,都是进入到最后一日比试的人,他们入门时间在三年左右,修行日短,只能掌握一些粗劣的剑术,但其他三宗门所带弟子也都与他们所差无几,比试到最后,如果没有特别出彩的弟子压阵,现在的结果便是最终结果。 玉琰想着,第二便第二,暗暗好好发展宗门便好,没必要非夺个魁首。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便不打算再管比试的事,顺其自然好了。如果自己有太强的争胜心理,对宗门弟子以后长远修行不利。 可玉琰这样想,其他宗门掌门是决计不会这样想的。 很早以前,这三大宗门便是一股绳,只有诸葛宗被排斥在外,这次的宗门新弟子比剑大会其实是三家商议后的结果。 云麟儿从云家出走后,直接加入了冥沙宗,她的到来,才促成了这次比试。 他们早便算计好了,借助云麟儿让诸葛宗成为第四,其他三大宗门,到诸葛宗招收弟子处收一批新弟子,三宗均分。 因此,诸葛宗现在这第二的成绩,还没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把诸葛宗踩到末尾,让诸葛宗从四大宗门之首的位置掉下去,只要掉下去了,管他之后谁是第一,只要不是诸葛宗便好。 比试渐渐进行到了最后阶段,而诸葛宗尚未输掉比赛的人还有五人,依旧排在第二,排名未发生任何改变。 这时,作为东道主的冥沙宗,宗主起身扬声道:“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不如最后一局改一改往年的比斗方式,把一对一比试改成混战,剩下的人一次全部上场,战到最后,哪宗弟子在场,便是哪宗第一,至于后面的第二第三第四这些,把第一挑出,按积分去排”。 巨大的声音,一开口便惊醒了小七,她揉了揉眼睛,把他的话全部听了去。 这小老儿,琰哥哥不知你打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你们三宗,明面上各自为战,实际上一直抱团生存,这样的比试,你们岂会轻易把第二给诸葛宗,不把诸葛宗踩在脚底,你们是不会罢休的。 也好,即是混战,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人搭理,一会自己也去玩玩。 冥沙宗宗主一番话讲完后,其他两宗故意讲了一些无用的话,貌似不太同意,实际上却把局势推转到了混战上。 三宗弟子很快便上了场,宗主身边的小弟子也上了场。 云麟儿站在场内,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众人。 一时间只余下诸葛宗在等宗主指示。 玉琰未讲话,只对着所有弟子点了点头,他们五人便也进了场中。 红娆拿姿作态故意问道:“四宗门弟子可有全部上场?” 她问完,目光巡视全场,等着回答。 其他三宗很快做出回应,已然齐了。 玉琰正要开口应答,小七伸个懒腰道:“还有我”。最强情缘系统 第七十九章 凭她,不需用剑 三大宗主视线扫过来,带着深意盯了小七一眼。 小七见着这不怀好意的目光只管笑道:“前两天,我遇着条狗,还是条野生野长的不成样的野狗。 哎呀,莫名其妙的,它非追着我,总是用奇怪的带着恨意的目光盯我,好像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顺便咬死我,让我成为养它的东西。 你们说,是只狗,本该见了人便得乖乖的趴着对不对,可它非跟我表现它的小小利齿,彰显它那核桃大的脑子,嗨,我这暴脾气摸着个砖头对着狗头便扔了过去。 你们猜怎么着”? 其他三大宗的弟子被小七的话引起了兴趣,满脸期待的着她接着讲下去。 诸葛宗的弟子更是吆喝道:“速速道来,那狗怎么了!” 小七目光转向三大宗主的位置,笑嘻嘻地摇了摇头,做出嫌弃的表情,道:“哎,到底是条狗,一砖头下去,脑浆迸裂,当场便蹬腿寻阎王去了。 咦,那脑浆,瞧着便是蠢死的那种,难怪那狗见着我便自己想找死”。 现场的所有宗门弟子都被小七给逗笑了,有人道:“这狗真没自知之明啊”。 这一句,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小七听了这句,笑颜如花,看着三大宗主脸上的肉轻抖着,眉头跳啊跳,心里舒服极了,捏着手指走到了场地中。 红娆黑着脸不再讲话。 三大宗主也不好再把视线转到小七身上,心里暗暗生气。一个小女娃,看着也就才三岁样,竟一不留神,被她给骂了,可也不好与一个晚生后辈去计较,毕竟身份在那放着。 整个现场,突然诡异的静了下来,一丝风声都清晰可闻。 冥沙宗宗主作为东道主,不好任由比试冷场,阴沉着脸吩咐最后一场比试开始。 “一会不要给诸葛宗的小女孩留手,直接杀了她”。 云麟儿收到宗主的传音,对着他点了点头。 小七眼底的杀意一闪而没,以为传音我便无法听到吗?我有着系统在身,一个小小飞升境的修行人士,妄想避过我的耳目,可笑。 比试开始后,三大宗的弟子便各自找了对手去比斗。 小七站在场上,并不打算先出手,她只打眼瞧着他们,看他们如何行动。 没一会,小七便发现,表面上看,三宗弟子各自为战,实际上总是或多或少会把剑招朝着诸葛宗弟子使出,一些本不会用到的群攻剑招,总是会突然出现,摆明了是三宗合力,与小七一开始料到的一丝不差。 他们就是要把诸葛宗踩到脚底。 小七看着他们剑招你来我往的拼着,有剑招朝着她落下时,她惊恐地道:“别,我一个三岁小娃娃,修为不济,剑术极差,你们先打,你们先打,最后找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使出剑招的人一愣,看着比自己低了近半截的小七,还真硬生生把剑招收回,换人去攻击。 这种比试都是用木剑,便是真削到谁,一般不会受伤,只是会有些疼,疼痛的轻重视剑招而定。 低阶剑招,攻击力弱,打到身上一般都没多少痛感,而高阶剑招,本身便攻击力强,打到身上会更疼一些,但都不会造成伤亡。 若是高阶剑招修习日久,掌握了剑招中的剑气,再加一个修行等级够高,那时候即使是木剑,也能轻易伤人性命。 场上的修士只有云麟儿修行最高,她三岁处在结丹境,即使是如今的小七,修为上也逊色很多,诸葛宗其他弟子更不用说,与云麟儿对上,不会有一分胜算。 这便是冥沙宗这次算盘打到新秀比试的因由,不论哪宗,三岁,正常情况之下都不会出一个结丹境的修士,而正常的比斗,只要云麟儿上了场,那第一便肯定是冥沙宗。 可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有多少压轴筹码,便贸然做了这么一个以为可以得到好处的决定。 做事前不了解清楚对手便按常理定下了结论,本身便是大错特错,人生路上,注定这类人会输的很惨。 小七心里明镜一般,结果已经注定了,便先不管混战,先玩玩再说。 她在场上遇到简单招式直接轻轻扭身躲过,遇到复杂的剑招她便故技重施,做出无法承受的模样,求着饶。 三宗弟子因为她这表现,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一开始以为她站在诸葛玉琰身边,又是最后上场,剑术修为上肯定有着无法想象的过人之处,不想竟是一个没多大作用的绣花枕头。 世人的认知里,这世上,绣花枕头哪有砸死人的,再加上她未带任何武器,连木剑都没有,更加让他们认定,她对他们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于是他们只要见到小七求饶便一笑置之,心里嘲笑着她,转身攻击别人。 场上的修士有了这样的认知,便不再朝她使出剑招,只待斗到最后一招把她给打趴下。 这种人上场,只是来惹人笑话的,生来没多大用。 小七望着四大宗门二十多个人在场上混战,却不波及自己,弯腰低头对着地面吹了口气,把灰尘吹走一些,一屁股坐到地上,扶着下巴道:“你们打,你们打,我只看着就好,看着就好了,这种混战我还是第一次见,好玩,好玩,太好玩了,你们用力打啊”。 冥沙宗宗主暗咒一句:“蠢货,被人耍了”! 他又对云麟儿传音道:“迅速击败与你缠斗的废物,转去攻击诸葛宗的小犊子”。 云麟儿得了传音,快速转变剑招,木剑上所带剑气凌厉无比,与她缠斗的诸葛宗弟子只一招便不敌被木剑重重打在了胳膊上,被剑气削掉了胳膊上一大块皮肉,疼的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败下阵来。 诸葛玉琰目光微凌,瞬移到场中,抱起受伤弟子飞出,为他止血,输送灵力治伤。 云麟儿飞掠而来,站到小七面前道:“你我打一场,你若输,今日留命于此”。 小七望也不望她,一丝不动,道:“行,先让你三招,三招若无法取我性命,你的死活,由我来定”。 玉琰未转头对小七道:“可需要把木剑”? 小七:“木剑比斗虽好,却无多大用处,再说,凭她,不需”。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章 毁容 云麟儿讥讽一笑,道:“臭丫头,口气到不小”! 我到觉得,你接不住我一招!” 她说到此处,执木剑于身后,浑身盛气凛然,显露必胜之姿,勾唇道:“想来,凭你接不住我一招,还大言不惭让我三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好了,你我二人各使一招,谁若接不住,便死在对方剑下,你可敢应”! 云麟儿的表现让冥沙宗宗主和红娆露出了玩味看戏的表情,红娆更是大声道:“你可敢应?若不敢,诸葛宗便主动认输好了”! 小七不想琰哥哥与她有任何口舌之争,与她对话,辱没了琰哥哥的出尘之姿。她传音给玉琰:“安心替师兄治伤,我来应对”。 诸葛宗的弟子见云麟儿倨傲不逊,红娆又咄咄逼人,心中怒气升腾,可掌门人不发话,谁也不敢出头,憋屈的便如同把猛虎关进了小笼子里。 小七古怪地笑着起身,屁股对着云麟儿,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背对着她回道:“应! 有甚么不敢应! 我既敢让你三招,一招岂会怕你! 我叫妖小七,敢问姑娘何名,本丫头手下可不收无名之鬼”。 云麟儿见到她的动作,眉头轻皱,道:“冥麟儿,休要废话,看招”。 小七心知她必会换姓,还真是一丝不差,打眼她的起手式,知晓她所使不过是基础剑招中的娇女拜月,这招在基础剑招中,如果用得好,剑尖上挑如同以剑拜月时,会将对手一击致命。 这一招,算是基础剑招中杀伤力极强的剑招之一,只需要使招人速度够快,便可做到一剑封对手之喉,令其殒命。 云麟儿在同龄人中,于剑法之上修为确实不错,剑招的速度也当得起迅速二字,若是按照常规修行,她可在同龄人中无敌手。 可遇到小七,这娇女拜月,注定拜不起。 小七以鬼魅般的速度欺身而上,扭身避开木剑,回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并抓了一把,道:“小脸真嫩,抓一把破了相真可惜,从今天起,你便是个丑女了”。 伴随着话语,云麟儿脸上现出五道抓痕,道道血肉翻起,极为恐怖。 她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疼得钻心,有着温热的血液沿着脸颊流淌而下,滚落到地上,她再笨,也知晓淌下来的必定是血。 不远处站着的小七右手指间带着血色,望着手指摇着头,“脏了手了”。 云麟儿见到这情景脸色煞白,她的手若不是抓向脸,而是伸向脖子,现在我已经死在当场! 再加上小七竟觉得她脏,这让她心中极为难受,这种鄙视,是云麟儿生来所没有经历过的,一时接受不来,只想以自己的手段,把这个黄毛丫头打得满地找牙。 冥沙宗宗主与红娆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想到输了便要把一批新弟子拱手让人,懊悔不已,至于云麟儿的死活,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没了新弟子,这种断茬对宗门的发展极为不利,根本不是一个云麟儿可以弥补的。 可如今,事已至此,再要挽回只会丢尽脸面。 “冥麟儿。 你已经输了,是自己死,还是我送你死?” 云麟儿脸色从煞白转为羞红,最后现出恼羞成怒的铁青色,狡辩道:“既是讲好了用剑招,你使这非剑招的阴损招式,胜之不武,我不服,再来比过”! 云家便是早早教会了她这些心思,输便是输,竟还有诡辩之词,还真符合云家的传统。 “不服? 哎呀,我这人,打条狗扔块转头都想一次砸服了它,最好砸死。 你好歹是个人,既然不服,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过,你刚才所说并不对。 我所用剑招乃是猴子偷桃,你既然不识,我便当做它不是剑招好了,再来,定要让你这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狂妄东西,当一次狗,打服了你。 今天你若一直不服,我便打到你服。 出招”。 云麟儿不顾及周围人望过来的目光,不去想他们是觉得自己无耻,集中心神,使出了亦爷爷亲自教导她的剑招,诸天之下。 这是一招超越她修为的剑招,如今她的实力,只能有其形而无法发挥其精髓,但她觉得,这一招即使有形无神,也能把这妖小七斩于剑下,那怕只是一把无锋的木剑。 诸天之下,是云家的家传绝招,在这人界,算是一个有名气和杀伤力的极品剑招,曾经刚刚出现时与诸葛玉琰的剑阵相比,有一丝一战之力,在修行界名气不小,一度也是修行者之中想要偷学的大杀招。 只是随着家族传承岁月增多,云家后人心术不正,此招渐渐失了剑招中的正气,杀伤力降了不是一点两点,到云麟儿手里,已经没多大用处了,只是云家人都会认定一点,曾经它是让他人争相抢夺的至宝,地位永远高高在上。 云麟儿起始手势一出,小七便暗暗乐了,她这次是真的很重视,竟把家传绝招用了出来,只是可惜,她的心注定了她学不到此招的灵魂所在,用出来也不过是让她以后在人前多了一个可取笑的谈资。 这诸天之下,是一个群攻剑招,以云麟儿的修行,使出来后范围是方圆十丈,十丈之内,充满剑气,即使是木剑,也可以剑气灼伤处于范围内的修士,取人性命。 但这个剑招,有个最大的弱点,那便是使出剑招之人所飞之处留了一个无伤害处,只要从那里把云麟儿逼走,这使出的剑招便会从伤敌变成伤已。 毕竟,剑招可不是有灵性可以分清敌我的。 小七先不搭理她,任她用出剑招,只待剑气扩散之时,到她所飞之处,一掌拍飞她,让她被自己所伤。 云麟儿举剑飞起,随着剑招用全,木剑之下,以云麟儿为中心,出现一个十丈大小的圆形区域。 其中剑气翻飞,凌然而有序,场中参与比试的弟子皆为了避开伤害,扔了木剑认输。 云麟儿见此脸上现出傲慢之色,淡然低头,道:“臭丫头,敢伤我,毁我之容,此仇不报,我麟儿之名岂非成了虚名,我便让你死在这诸天之下,让你明白,有些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凤毛麟角的存在”! 小七笑了,极大的笑声让所有人都很奇怪,她这女娃竟看着剑气落下,一动不动,只管笑着。 “我现在便让你知晓,凤毛麟角说得不是你”。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一章 身份成枷锁 “休呈口舌之快,接招”。 云麟儿幼小的身体飞在高空中,长裙飞起,衣袂飘飘,目光望着木剑,任身体里的灵力被剑招源源吸收,落下去的剑气因为灵力增加而越来越盛,现出绞杀之像。 冥沙宗宗主见云麟儿用出了云家的家传绝学,阴暗的笑容浮上嘴角,只待剑气落到地面,底下的死丫头便再也不会拐着弯骂人了,而诸葛宗也会失去一个天赋极强的弟子,这是他所喜闻乐见的,尤其让诸葛宗不能招收一批弟子,跨区夺了他们的人才,才是让他最兴奋的地方,他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的只浮出一点点,到后来的志得意满,得意洋洋,转变尤为快速。 小七看到他的笑容,嘴角扯了扯,一会你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云家老祖在仙界之时,都不敢在面对最强时的我时用出此招,云麟儿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即使她的修为压制着我,她所用出的剑招又能强到哪里,打在我这异兽身上,不需要霓裳,会犹如挠痒痒一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不过是白白浪费了时间、灵力,给某些人发挥想象力罢了,终是一场空。 她扬声道:“接便接,我会让你知道,诸天之下而已,并不是无法破解,无法去接,瞧好了”。 小七迎着剑气飞起,丝毫不去躲避,一瞬间便飞到了云麟儿身后,右掌在飞出之前便蓄了十成力,到她身后时,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掌拍在她的后心。 只见云麟儿口吐鲜血摔落而下,身体进入了她所用出的剑招剑气之中。 凌厉的剑气,绕在她周身,她挨了一掌意志竟昏昏沉沉,身体失去控制,身上粉嫩的衣服很快被剑气割破,只一瞬,满身鲜血淋漓,无一处完好无损。 冥沙宗宗主脸现急切之像,却并不想出手去救。毕竟她已经没了家族,又代表着冥沙宗输给了诸葛宗小妖女,冥沙宗在宗门中丢脸事小,失去一批弟子事大,给宗门带来无法弥补的创伤,要她何用? 他直接闭目不再看她,死还是活,看造化吧。 与冥沙宗沆瀣一气的另外两宗,见到云麟儿输了,一脸哀怨,恨不能扒她的皮,可却忘了,这场比试到现在这一步,是他们三宗合力推动的结果,他们以为必胜之局,奋力推进,却落得如今这样,这云麟儿不就一个废物吗?还要她何用!冥齐的决定并不会错,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小七在空中待在无伤害处,淡然道:“凤毛麟角吗?我惯会拔凤毛折麟角,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没了角的麒麟又该是个什么杂种! 冥沙宗,仙剑宗,幻月宗,你们输了”。 小七讲完,三宗掌门静默了下来,没人开口,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的转换着,却转换不出一张让他们心中满意的形容,懊恼的紧。 无人顾及的云麟儿在离地面还有一丈之时,两个身影飘渺而至,一人飞扑抱住麟儿替她挡了剑招落地,一人取了空中不动的木剑,解了剑招,护在麟儿身旁。 来人是云家的云轻和云深,她们见到家族娇女被伤至此,竟沦为了弃子,心中气愤难平。 云深抱着浑身是血的云麟儿怒道:“我云家在人界虽家族不复往日荣光,但在仙界,尚有老祖坐镇一方,岂容你们利用麟儿失败却任她自生自灭! 冥齐,你宗门有今日之辱本是你自寻,一丝一毫也怨不得云家和麟儿,你听好了,我们云家从此与你冥沙宗恩断义绝,待日后麟儿功成,定要灭了你这一宗之人。 其他三宗,也妄想不被牵连,麟儿此次受伤因谁而起,被谁所伤,我皆会记下,来日,必寻来一一清算”! 云轻等云深讲完,手持木剑望向小七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实属妖女,胆敢伤了麟儿,我先取你性命”! 小七鄙视轻笑:“呵呵。 想取我性命的人,我掰着指头算算啊,怎么着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你有命来拿吗? 不和她一起赶紧抱着你云家金尊玉贵的麟儿去治伤,却先来寻我晦气,啧啧,这脑子,实属有问题,也不瞧瞧,在场你能斗得过几个”。 小七说着话把目光转向了玉琰,示意云轻与云深,有诸葛玉琰在场,你能奈我何! 云深咬牙切齿道:“好,好,好。 我记下了。 冥沙宗,诸葛宗,仙剑宗,幻月宗,今日你们欺人太甚,此仇来日再报”。 她说到这里,对着云轻点了点头。 系统:“她们要跑路”。 小七:“跑便跑吧。 今日两次伤她,我心里痛快的很,现在我反到觉得,虐一虐这云麟儿更好,我心里更爽快舒服。 让她不受任何痛苦便死去,那是便宜了她,今后,我小七便以折磨她为人生目标之一了”。 小七与系统对话的间隙,云轻指间夹着两张传送符甩出,三人在传送阵下迅速消失,只余下地上的一片血迹。 小七暗暗咋舌,云家家底还是有的,传送符这种东西,一般世家也不会舍得一次用掉两张,它太过金贵了,一张便得上千万黄金才可买到,而且对身份地位限制极多,普通修士,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没有仙宗身份的人,是绝对买不到的,有钱无用。 传送符不止让小七咋舌,四大宗门弟子都是被用掉两张传送符的手笔给惊住了。 而冥沙宗宗主见到现场静了下来,干脆也不宣布比试结果。 小七明白他的想法,他自己定的比赛,却输得憋屈,自然不想再宣布结,她飘落地面后道:“冥宗主,别愣着了,宣布结果吧,诸葛宗胜了。 委实有些不好意思,拿了你心心念念的第一,委屈您继续垫底,老四挺好的。 对了,这次我来的匆忙,不知道这次比试到底赢什么,哪位同门可以给我讲一讲”。 诸葛宗的弟子见她一个小娃娃如此勇猛果敢,对她印象极好,听她询问,十几人同声回道:“赢他们三宗招收弟子的资格。 再有三年,便是四大宗门招收弟子的时期,我们赢了,这次招收弟子,我们可以多收三宗区域内的弟子,他们规定了,不论天赋高低,不管数量,尽皆归赢了的一方”。 小七:“哎呦。这么好啊,那我们真该好好谢谢三宗掌门,如此胸怀,岂是我们可比的,你们说对不对啊”。 诸葛宗弟子拿捏着腔调一起起哄,齐声道:“对对对,感谢冥宗主,仙宗主,幻宗主,十分感谢,万分感激,如此胸怀,我们叹服”。 小七:“即是如此,伤了我们一个弟子的事便不追究了,三年后,请你们不要食言奥”。 冥齐、仙玄和幻嗔,三大宗主,被小七气得浑身冒火,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很多时候,身份也是枷锁,让他们动弹不得。只好应下三年后收弟子时,新弟子一律拱手相让。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二章 不然…… 诸葛宗弟子欢天喜地准备回自家宗门,三宗弟子跟在后面送他们离开。 这一厢赢了比试心情极好,簇拥着小七与她交好,热热闹闹往前行,意气风发。 那一厢输了比赛灰头土脸甚是憋屈,还得送得胜的队伍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冷冷清清的,无精打采着。 终于诸葛宗的人出了冥沙宗,送行的弟子们才松了口气,打个揖也不搭话算是告了别,各自离去。 在冥沙宗内尚还热热闹闹互相说些话的弟子们,出得宗门,反倒立即不敢讲话了。 宗主在前冷若冰霜,谁敢惹到他,都乖觉地跟在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免得受罚。 一行人修行日短,会御剑的不多,玉琰把翠玉葫芦往空中一扔,掐个诀,葫芦极速变大,宗门弟子甚有规矩的一个一个飞身而其,立足于葫芦上。 小七看他们连飞起来都不敢放开一些,立马埋怨道:“琰哥哥,你对宗门弟子要求也太苛刻了,他们现在大的十岁出头,小的也才八岁多点,一个个让你带的少年老成,失了孩子的玩性和天性,实是不该。 以后该严的时候严,该让他们嬉闹也得放任,要不然都跟你似得与谁相处都冰霜一般,怕是个个都得找不到道侣”。 一众弟子听着小七放肆的言语,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宗主对这小姑娘恼羞成怒,给他们也带来灾难,一个个拿姿作态在葫芦上站得端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竟成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们只等着宗主降完雷霆,再松泛松泛。 从小七讲完她的话开始,再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话,打眼葫芦上玉琰身后,所有弟子都是一副模样,如同一排木偶,只有擦着他们耳边而过的呼呼风声彰显着这一行人是有感觉的活人。 他们的静,突出了小七的闹腾。 她在玉琰身边绕来绕去,打量着他的脸色,伸手摸着他的头发,绕在指间玩着,又拉着头发转圈,待到快勒住玉琰脖子才放手找位置重新拉一撮,她手上玩着,眼睛仔细观察玉琰的脸。他脸色很平静,眉毛端正,这说明刚讲的话和现在的动作他心里是没怒气的,他有个习惯,虽喜怒不形于色,却在心中有怒气时会眉梢上挑那么一丝丝,这次没有偏移一丝一毫,那便还可以再接着讲一些话。 小七还没开口,一众弟子看着她的举动已经吓得胆战心惊。 小七:“琰哥哥,我刚才说得没错吧”。 玉琰不搭话。 “孩子便该像我这样,爱玩爱闹释放天性,而不是像他们那样,老成持重,看着一点都不好玩。 我能不能回了宗门带他们一会?保证把个个都给带的鲜活起来”。 若是带着他们去柿园摸柿子,去梨院砸梨子,再去银杏苑偷银杏,估摸着长老们是要头疼的,又得吼上一吼,不过这会不认识我,不会带我的名去吼,想着还挺好玩的。 玉琰目光留意到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脸怪异的表情,知晓她又起了鬼心思,沉声道:“不能,不许带”。 玉琰的声音让后面的弟子犹如听见了阎罗的死亡之音,当即在葫芦上抖了三抖。 小七却不管,嘟着嘴,摇着玉琰的头发,道:“我不管,我就要他们陪我玩,你不许也得许,不能也得能,要不然”,她说到这里突然拉长然字的音,玉琰不由得问:“不然怎样?” “不然……”。 告诉你母后? 她母后到是得敬着,不敢让她知晓我让她不满意不开心不舒服。 “不然……”。 召唤出凌允? 他让我答应了在人前介绍她是自己未婚妻,这,也说不得啊。 小七还要再说,玉琰突然伸手打断:“许了,能。 回去你就带着他们去撒阵疯吧”。 后面的弟子当即站立不稳,好多差点从葫芦上摔下去,幸得同门拉住了,才勉强又站稳。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让宗主妥协! 小七这才笑靥如花道:“琰哥哥最好了”,惦着脚尖嘟嘴在他脸颊上挨了一下。 后面的弟子捂着嘴整齐的瞪大了眼珠子:“唔~”。 这一声,虽人数众多,却整齐划一,声音极为悠远绵长。 玉琰淡淡开口:“安静”。 众人一手掩口,“唔”声戛然而止,没了声音,却用眼珠子互相交流着,个个都兴奋不已,这是来了一个能制住宗主的人啊! 想来以后可是有好日子过了! 即使犯错,她若肯出面,岂不是轻易间便不用受罚了! 小七故意道:“不用安静,你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玉琰轻轻哼了一声,以示众弟子不要开口。 小七:“不然……”。 玉琰无奈:“好好好,你们随意交流,随意交流,我自关闭六识便是”。 虽然玉琰这么讲了,大多数弟子还是不敢随意讲话的。 诸葛玉宁嬉笑着问道:“叫小七对吧,叫声师妹该是没问题,可不可以给我们说道说道你的身世背景,我们极为好奇,宗主待你为何这么特殊!” 这个问题问的好,一下子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东西,一众弟子伸长了耳朵一副恨不得长上一双顺风耳的架势等着小七回话。 小七笑着沉吟起来,却是沉吟了半天,一个字没出口,只是望着他们笑。 其实她是犯了难,该怎么介绍自己呢? 玉宁等急了,忙道:“师妹到是快说啊”。 其他人也符合,“对啊师妹,快说快说”。 他们到是自来熟的很,从没有人说过这是师妹,个个一口一个师妹的叫得亲切。 小七一直犹豫要怎么讲自己的身份,这异兽的事还有异界公主的事,都说不得,可若是说自己是鸳溪镇人,实在是在说谎,怎么办? 小七的犹豫不决,他们更急了,杂乱的喊着:“师妹到是说啊,师妹,说了回去给你好吃的”。 “对啊,师妹,快说,我有家里的特产,回去便给你”。 “师妹说嘛,我也有好多好吃的”。 葫芦上嘈杂起来,这时,自称自己关闭六识的玉琰,突然出声道:“别乱叫,以她的资质,你们都得唤师姐”。 他的一句话,葫芦上又鸦雀无声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三章 恢复路儿记忆 寂静持续了许久,玉宁心里实在忍不住,鼓起勇气笑着道:“既然宗主都开口了,以后我们都叫你师姐。 师姐,刚才的问题,赶紧给我们答案啊,等得我们像受酷刑一般难熬,好师姐,赶紧说吧”。 葫芦上的同门齐齐对着玉宁竖起了拇指,敢在这时候开口,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 小七依旧犹豫该怎么讲,玉琰淡淡的道:“修行人士,什么时候这么爱打听私事了! 她的身世保密,以后莫要再问。 尤其私底下,不可向她打听,不可议论纷纷”。 玉宁眉头拧成了疙瘩,转个念头道:“今不是师姐为宗门立功了么,所以我们才这么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能引起我们这些内门弟子的兴趣,让我们心甘情愿关注她的身份,只说明这位师姐是个既聪明又厉害的人物,宗主,您便让她跟我们聊聊嘛,要不然以后我们心里总想着事情,修炼也不及以前那么认真了”。 小七明白这群人是好奇心太盛了,现在这情形想以宗主身份压住他们的心思是不行的,看起来必须要骗一骗他们了。 小七突然做眼泪汪汪状,捂着嘴脸道:“哎,宗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家想知道我的事情,我便不藏着掖着了。 是这样的,我本是一户极为富裕人家的孩子,只可惜我家遭遇了强盗! 他们杀人放火,把我家里人除我之外杀了个精光,宅子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而我,只是因为运气比家人好一些,被宗主救了,才活了下来。 呜呜呜,我那可怜的爹娘和兄长姐姐们,死得太惨了,呜呜呜呜”。 玉宁闻听,走到小七身边,小声道歉:“是我们不好,不该乱打听,刚才便应该听宗主的话,也不至于惹得你想起伤心事”。 其他人也在后面齐声道:“师姐,我们不知情,真的是对不起”。 原来师姐被宗主厚待只是因为她是个孤儿,可怜见的,以后得处处关心爱护着她,毕竟才只有三岁便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再也没亲人关爱了,能多给她一分爱便是一分,心里也好过一些。 玉宁拉着小七坐到了葫芦肚子上,拥住了她,小声安慰着,一众内门弟子也朝着她围过来,拢在小七身边一声不发,间或有人拍拍小七道:“安心待在宗门内,有我们在,会让你越过越舒服,越过越快乐的”。 之后的一路上再没人讲话。 一众人中只有玉琰知道,一群人让比他们小太多的一个娃娃给忽悠了,竟还心甘情愿围着她,要对她好。 这妮子,小脑袋总是想些出人意料的东西,到是好玩的紧,谁也没她脑子转得快啊。 回到诸葛宗已经是深夜,弟子们都各自归了住处,剩下小七和玉琰两人。 皓月当空,皎洁月光撒在山峰上,小七与玉琰相对而立,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身白衫,吹着风,任衣袂飘飘。 玉琰看小七形容,似乎有事要讲,却不好开口的样子,轻声道:“心中有事便讲,我没觉得你有扭捏的习性”。 小七把路儿从空间中放出来,用法力托在空中道:“确是有件事要让琰哥哥出手相助。 我们面前这个孩子,名叫路儿,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他的记忆被人封了,如今事情已经完全过去,需得替他解除记忆封印。 他的记忆里有关他姐夫的部分,劳烦琰哥哥替他恢复”。 玉琰未吐一字,并起两根手指置于路儿额头,发觉他的记忆有两部分被人为封了。 “这孩子都经历过什么,竟被人封了如此多记忆”。 小七:“两部分记忆琰哥哥大可以完全看一遍,切记他姐姐死亡过程的记忆不能恢复”。 玉琰手指未离开,运用法力去感知,路儿的记忆中发生的事情渐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小七见他闭目,知他是在感知着路儿的记忆,他的眉稍渐渐地上挑起来,两根平平的眉毛几乎立了起来。 他看到清家人的作为竟动了怒,曾经可从没见过他眉梢挑如此高过。 “控骸人! 因至亲至爱之人受尽羞辱死去一怒而入魔,竟成了最凶最没有感情的控骸人!” 他的表情不断变化,最后睁开眼道:“清家人死有余辜! 修行中人竟贪财贪色,那般伤一个无辜女子,该死,该杀! 小七,路儿的记忆我已经帮他恢复了,有关他姐夫洛尘的所有事情,都回到了他脑海中。 你回来便只是为了给路儿恢复记忆吧,跟我说什么你迷路了,若是迷路怎么可能去到暗域之中,还接了悬赏任务,任务期间有多凶险你知道吗! 你能不能和我直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七:“并不想做什么,有些事或许情非得已。 我有我的路要走,有我的事要做,有我的目标要去完成,我只想尽快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再没有其他想法”。 玉琰:“你还是要走的对不对?” 小七:“我得把路儿送回洛尘身边”。 玉琰:“送完以后,你打算怎么做?离开宗门吗?” 小七:“到时候再看吧”。 “你不是说要把那些内门弟子带着恢复天性吗,是要食言?” “走着看吧,我异兽加妖界公主的身份,待哪里都是麻烦,一不小心被这人界古老家族知晓,注定会为了争夺我而引起灾难,所以,我只想不让任何人知晓,我和诸葛宗有关系”。 玉琰:“我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为你挡了所有的伤害,拼尽一宗之力保你一人,莫要到处乱跑,一旦有人得了消息,你独自在外,遇上他们,想救也不一定来得及”。 “琰哥哥,这件事上我不想听你的,我不想一宗人因我而卷入势力纷争。 我今日送路儿离去,这个地方,以后能不来便不来了”。 玉琰望着小七脚边的小小身影,静默了下来,想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小七看着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在为自己找出路,可我注定得在该死的人死去前不入师门,她在心底道“对不起,琰哥哥,不管你想了什么样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会应下”。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四章 师姐来了 天光微亮时,小七带着路儿已经往云城飞行了一半的路程,她终是没有留在诸葛宗。 玉琰坐在竹苑内,想着她离去时小小的身影竟带着决绝,让他没有寻到合适的话语去拦下她。 她讲了许久她的梦境,她只说,不想未来一切按照她的梦境逐一上演,为了所有人不像梦中那般遭难,只有她不入宗门,之后便转身离开。 可不让她入宗门,她一个孩子,如何能活下去? 玉琰到是想到,把宗主位置让给旁人,自己跟在她身边,去哪都跟着,护她周全,可一时这宗门竟没有合适的人来执掌,脱身不得,如何是好? 他正发愁的时候,玉馨莲步轻移进了竹苑。 她轻声细语问道:“遇上什么烦心事了,给阿姐讲一讲,我帮你想想主意”。 玉琰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是不能去,可阿姐可以,她在宗门中没有任何职位,也没有多少牵绊,所修习法术又大多是辅助类,正好可以帮到小七,做饭又是一把好手,既能保证她安全,又能让她吃好,长个好身体。 “阿姐,如果我说有件事必须让你出宗门,你会答应吗?” 玉馨到桌案边坐了,含笑道:“不妨说来听听”。 “是当年去妖界的事”。 玉琰把自己如何进妖界,如何被救,又如何带了妖界公主回了人界宗门,一五一十都讲给了玉馨。 “如今,小七不入宗门,非坚持要自己在外修行,我想让阿姐跟随她,护她周全”。 玉馨:“她现在何处落脚?” 玉琰见阿姐这样问,心中一喜,阿姐这是答应要去,在询问位置! “云城,她身边有一只九尾灵狐,还有一个控骸人,你到了以后,寻着灵狐气息或是魔气,都可以找到她”。 “控骸人!她怎么会和这种邪魔走在一处?” “说来话长,你先听我给你慢慢道来,这次这个控骸人,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小七行到云城已然过了午时,飘回府内后院寻到老三与洛尘他们时,他们正在谈及皇帝开科举考试的事。 凉亭下一张小圆桌旁坐了四个人,洛尘,露儿,老三以及青儿的爹。 洛尘坐在小圆凳上摩拳擦掌,喜笑颜开道:“这次科举,我可参加,若能考得一官半职,以后我们在云城便能安稳待下去了”。 老三接口:“以尘公子的学识,考个状元估摸着没有任何问题”。 青儿爹也符和:“对对对,想着肯定是可以的”。 洛尘:“云城可是浮云国国都,都城中自然有学识过人之人,小生不才,从未想过中状元,只要能中举,小生便满足了”。 小七刚离他们近了些,洛尘便转头望了过来,她抬手笑着道:“尘公子,我回来了”。 洛尘起身对着老三与青儿爹拱手道:“我有些私事要办,极为重要,老三你带着良哥去到处转转吧”。 待他们离开了,洛尘与露儿两人急忙问道:“路儿可好了?” 小七把路儿放出来,把他交到洛尘怀里,这才替他解了昏睡。 路儿眼睛缓缓睁开,看到洛尘时开心地笑起来道:“姐夫,说好了我回来便做我们一起做的汤,今晚晚饭喝汤吃牛肉饼”。 洛尘见路儿恢复了记忆,把他紧紧抱在中,连声道:“好,好,好”,在他额头轻轻亲吻一下,“这是我们的约定,晚上喝汤吃牛肉饼!” 露儿摸着路儿的头,眼睛红了红,“我的好路儿,姐姐许久没为你做牛肉饼了,今晚多做一些,你一定要吃得肚子圆滚滚好不好”。 路儿脆生生答:“好,吃三个饼,喝一大碗汤,一定可以肚子圆圆的”。 小七见三人相处极佳,自己在会打扰他们,悄悄离开寻凌允去了。 凌允此时正在玄嗔身边满脸不耐烦的看着读过好多遍的经文,要不是这经文是玄嗔手抄,他早便弃了,还用费神读这劳什子的。 小七的到来让他犹如看到了救星,急忙扔了经文跑到了她身后。 玄嗔淡淡道:“你的课业未完,不得擅自离开”。 凌允苦着脸望着小七,希望她开口救自己离开这苦海。 小七给他传音:“此事,你勿要半途而废,否则,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你若能坚持下去,他必会对你刮目相看”。 凌允:“本想着让你救救人家,主人你怎么能不考虑我现在的感受啊。 从前天晚上篝火燃尽到现在,他把自己关起来读佛经,我为了能待在他身边,便以学习佛经为由留了下来,可谁知,他从进来便不再出门,饭也没吃一口,说是什么课业,必须断掉饮食。 我不吃东西可以,可我不喜欢待在逼仄的房间里,到外面去撒欢多好的,可他死活要等课业完成才肯,你就发一句话,让我出去一会,你是我主人,他不好说你什么”。 小七转眼瞪凌云一眼,给他扔下一句:“你便当待在仙宠空间里,好好学,用心学”,负手出了门,留下凌允一脸苦相又回到了玄嗔身边坐下,玄嗔笑眯眯道:“再有十二个时辰我们便可以出去了”。 天啊,十二个时辰,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小七在门外听见玄嗔的声音,幸灾乐祸给凌允传音:“不长,不长,才十二个时辰,好好待着,出来了给你奖励”。 这府内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没人能陪着自己闲话家常,她便寻了一个僻静处,想着接过的任务就差替凌允消除魔性了,干脆把清心咒悟透,越早完成越好。 玉馨与玉琰谈完后,换上了一身莲青色长裙,白纱遮面,与玉琰告别离开了诸葛宗,往云城而去。 小七自修习了两个多时辰的清心咒,整个人出乎意料的清静通透,等到悟透时,已是黄昏时分,在打座处一抬头,见到玉馨师姐衣袂飘飘落到了自己面前。 小七急忙起身,讶然问道:“是师兄让你来此?”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五章 琉璃酥 玉馨把面纱摘下一边,望着小七微微一笑道:“某人不放心你在外面,所以让我来保护你,用美味佳肴养着你,最好护你周全又养的白白胖胖,顺便给他隔三差五传递你的信息,这便是我来的意义。 我刚才来的路上在想着,是什么样的小姑娘,竟然让他那么在意,原来是个精明可爱的女娃娃,阿琰眼光不错。 这世上可爱的人要做什么都让人难以拒绝啊”。 小七清楚师姐是误会了玉琰的心思了,他现在肯定只是想着要给我母后交差,才要养护好我,她心中一方面想着这话得澄清;一方面又觉得,不如便承认了,反正师姐误会了,干脆让她误会到底,以后会成为我与琰哥哥之间感情更进一步的一股助力。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她一时没有抉择出来,只好露出尴尬的笑。 玉馨以为小七初见自己有点放不开,欲要与她亲近一些,道:“小七,你昨晚突然离开,同你一起从冥沙宗归来的师弟师妹们早起便四处寻你,他们发现你不在宗门了,急得直跺脚。 以后,你若是闲了,可以回宗门带他们玩一回,毕竟你答应他们了”。 小七摸着头没有回答,若是还得回,昨天便不离开了,这事得以后再说,确认真的安全了,再回去也来得及。 玉馨见她不答话,微笑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去给你做饭”。 小七这时忙跑到前面带路:“厨房在这边,师姐,我今晚想吃你做的琉璃酥,可以吗?” 玉馨一听琉璃酥,便乐了,“呦,小七还是个会吃的,琉璃酥入口即化,味道独特,吃过的人都会对它念念不忘。 没什么不可以,一会便得了,你带我到地方后自己去玩,我做好了叫你”。 小七一想到今晚有琉璃酥吃,开心地跑起来给师姐带路。 玉馨在后面见她跑起来的动作特别可爱,不由得笑起来,脚步加快紧跟在了小七身后。 两人到厨房时,洛尘和露儿在里面。 洛尘在忙着和面,想把那天的汤再做出来。露儿在边上做牛肉饼,拿着面饼包剁好的牛肉馅,纤白的手指与雪白的面饼融为一色,显得牛肉的颜色特别鲜艳。 小七笑嘻嘻凑过去,“洛尘,露儿,转身看看,我们府中来了个天仙般的美女”。 洛尘转头,与玉馨打个照面,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露儿忙把手上的饼做成型,擦干净手,来到玉馨面前,细细打量了她一回,赞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儿,妙,真妙,这莲青色的衣裙衬着身姿曼妙,整个人竟像一朵盛放的青莲”! 玉馨淡淡道:“谬赞,姑娘也很美”。 小七把两人望一回,嘻嘻哈哈起来,“你们两个大美人在这里互相吹捧,像我这样的,还要不要活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玉馨道:“先做饭”。 露儿:“哎呀,我还答应了路儿做牛肉饼,已经耽误了许久了”。 玉馨:“你做牛肉饼,我做琉璃酥”。 小七:“两个大厨碰到一起了,你们两做,我在边上打眼瞧瞧,或许还能学一点东西”。 玉馨与露儿各自去忙碌起来。 小七活了几千年,做饭之道是一窍不通,搬了小凳子往厨房门口一坐,放出灵识,整个厨房一览无余。 玉馨和露儿都是做惯了饭食的,动起手来动作优美又快速,只有洛尘,盆子里的面,和来和去,始终处于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状态,这画面反复出现,惹得小七心里咯咯咯笑着,暗道,他做饭这方面还真和我一模一样啊。 洛尘反复的加水加面,一直和不好,让小七笑了好一会,再把注意力挪回师姐那边,发现生的琉璃酥已经做出来了,整整齐齐码放在案板上,只差过一次滚油,便能吃了! 曾经师姐的琉璃酥是小七的最爱。 那时候,小七最馋这个小点心,每每都让她为自己做上许多,再装进她亲手缝制的精致小食袋内,塞进乾坤袖中,口闲了便捏一块来吃。 那琉璃酥,看起来犹如淡色琉璃,晶莹剔透光彩夺目,不需要任何光,它自己便发出淡淡的光泽。它咬起来酥酥的,入口立即化成绵软的流沙感,鲜香的味道呲溜从喉咙滑下去,溜进胃里。口中的味道持久不散,胃里的舒服感又袭遍全身,吃一次,浑身所有毛孔都散发着悠悠然的愉快感觉,美到极致。 便如当初,悄悄地跟在琰哥哥身后怀着暗暗的雀跃去寻他,去闹他,去让他把自己从竹梢抱下来。 小七正出神,鼻头飘来极为鲜香的味道,那味道特别熟悉,像是曾经刻在骨子里一般,不用想,肯定是琉璃酥做成了! 她刚想完,玉馨手捧一个白玉小碟,碟中放着四块琉璃剔透的琉璃酥,缓步来到了小七面前。 “来,尝尝。 我专门为你炸了四块,让你先填饱小肚子,晚上了,琉璃酥虽然吃起来不油腻,毕竟是油锅里出来的,吃四块便好,其余的,我给你装起来”。 小七雀跃,一脸开心望着碟子,伸手小心翼翼接过来,捏起一块便塞进了嘴里,含混不清地嚷着:“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玉馨伸手替她擦掉嘴边的小粉末,“慢点吃,没人抢,瞧你像是千年未吃过似得”。 可不是,师姐在仙界被人围攻致死后,已经过去不了止一千年,算一下,怎么也有近三千年了,这琉璃酥,六界上下唯有她一人做得,太久没吃了。 小七心中酸楚,脸上现出满足的笑容,“我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多少这么好吃的东西,师姐以后多做,让我大饱口福”。 “没问题,你先吃着,我把余下的炸了,让你的朋友们也尝尝”。 小七笑,“快别,这宅子里,我可是有着三千多个朋友,每人一块,你也得做到明天去”。 玉馨:“你难不成是忘了,宗门中有多少人吃饭?” 小七一拍脑袋,道:“哎呀,他们的饭可都是师姐亲手做得,得,我刚才说错了,那我去通知他们,晚上有好吃的琉璃酥”。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六章 魔气全消 半个时辰以后,小七把从清封城带出来的人全部集中在了演武场中,向众人介绍了玉馨。 她只讲了她的名,然后一挥手,携带法诀,把装了琉璃酥的盘子从系统空间内撒出去。 那些盘子,在法诀作用下,飘飘悠悠便到了演武场众人面前,每人面前一个盘子,盘中五块琉璃酥,每一盘都带着淡淡流光,一时间演武场中光泽优盛。 小七扬声道:“大家面前这道点心,名叫琉璃酥,是我师姐点心里最拿手的一道,师姐初来乍到,亲自下厨为大家做了这么多,请大家品尝”。 小七话音落下,众人被鲜香的味道勾引,急切捏了一块便塞进嘴里,入口后美妙的感受,个个脸上都现出了享受之情,更有甚者,闭目直呼太美味了! 三千多人,汇集在一处,一同吃一种美食,小七满目看到的都是享受的表情,耳朵里处处传来赞叹,这样的情景让小七打心底里满足无比,有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师姐,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啊。 显见,这一顿饭,定可为玉馨赢来所有人的心,也只一顿饭,便能收买几千人的心,这手艺,天上地下,独此一家! 食毕,众人称赞玉馨一番,畅谈尽兴后方才离去。 小七与玉馨刚刚回了房间中,人们又络绎不绝自行赶了来,手中都或多或少带了吃食。 他们所有人前前后后,一共给两人往桌子上放了一大堆各种小零嘴和水果,他们来了只道让她们闲了时吃点,打发时间。直把桌子堆满放不下,还被小七悄悄收了自己喜欢的进了系统空间,维持在堪堪堆满一桌。 这些人到是极重礼尚往来,这一点让小七很是喜欢。 好友之间,本就该互通有无,互相赠予,这样要比单方面索取更现出品德的高尚,能增加感情,更能促进关系,也让人在相处时觉得值得一交。 带他们从清封城出来,出发点在于同情洛尘,是为了帮他,现在到是觉得,绝对是带对了,这些人,朴实善良肯分享,是做朋友最好的选择。 一次赚大了,赚了这么多好友。 小七向他们道过了谢,总算把最后一波送走,转回房中摸着花生与枣一气吃个不停,她了解的,师姐在吃这方面最会关心人了,今晚让她再关心一回。 玉馨打眼瞧她许久,终是轻声开口:“你年龄小,消化不及大人,快要睡了,少吃一些,当心不消化肚子疼,要是再积了食,可是要发热的,那样还不得心疼死个人”。 小七得了关心,笑嘻嘻的扔了手里的花生,拍拍手,上床去了。 夜半时,小七听着玉馨均匀的呼吸声,知她睡老实了。 她穿了衣服,从床上下来,传音给洛尘,要与他讲一讲清心咒。 她走到门口时瞧了瞧睡得正香的玉馨,轻轻关了门去寻洛尘去了。 小七是最了解玉馨的,她虽是个修行人,本该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察觉,但她却与旁的修士不同,只要睡着了,哪怕耳边响惊雷也不会醒,小七出来时之所以动作缓慢,只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是偷溜出去,便该有偷着跑的感觉,小心翼翼一些比较好玩。 小七来到与洛尘传音约定好的凉亭下,夜半时凉风袭人,吹得小七与洛尘不由得抖了抖,两人相视一笑,分别到圆凳上坐下。 小七把下午所捂得的精华一一讲给洛尘听。 夜风习习,两人互相交谈着有关清心咒的精要,洛尘每每被小七异于常人的思路惹得笑意连连,到也从中悟透了不少句子的真意。 随着时间推移,洛尘脸上魔气的青黑色渐渐淡了,到后来,竟浅到好似看不出来。 这一夜两人耗费几个时辰,终于有了一些收获,但因为洛尘没能理解最后几句的真意,脸上还有一些极淡的青色,不过,不认真去看,是看不出来了。 清晨时,露儿出来寻洛尘,见他脸上的颜色几乎消尽,喜上眉梢,抱着小七一顿亲,“小七,一定是你给他解了毒! 小七,你真是我们的福星,我们因你吃得好,住得好,脱离了苦海,现在你又为他解了毒,你让我如何去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好! 这么说吧,此生结草衔环,必报你恩,来生做牛做马,必不忘你!” 小七窝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味,笑着道:“好我的露儿姐姐,什么此生来生的,我认清封城出来的人当好友,你只要把我当成最好的好友来对待,我便满足了,那些感人肺腑的话都是才子佳人的,我这糙人,你只要时时把我当好友便好,很简单的,别搞太复杂了”。 露儿执拗,她只道:“你自把我们当好友,我们只当你是救命恩人。 这府内,明日起以你的喜好来布置,以后,你便一直住下来,哪也不许再去了,好不好?” “我本是修士,除魔卫道是修士的基本,这里我可以作为一个常来的落脚点,露儿姐姐做好常常招待我的准备便好,我人小,也吃不得多少饭,每次来了,你让我吃好喝好便行了”。 洛尘:“露儿,去准备早饭,做你最拿手的菜,让她先吃好。 你若能留住她的胃,不就把人也留住了么”。 露儿得了这句喜笑颜开,“我到没想到这一层,那我去做饭,你与她好好聊着”。 两人目送露儿离开,这才继续谈论佛经。 早晨临到吃饭前,洛尘还是差一句经文没有悟透,小七只好与他商定,夜半时再来凉亭一次。 时光匆匆,凌允与玄嗔又一日未出门,夜半时,小七与洛尘来到了凉亭中坐下。 小七把她自己所理解的最后一句,反复跟洛尘讲了好多遍,洛尘总是讲,自己一直不能理解的便只在一个意字,何为清心咒中的意。 小七听了他的问题,反复想了几遍,转变了语言,又给他讲了三次。 正在小七觉得他无法理解的时候,他却蓦然道:“我想到了!” 小七不知道他具体想到了什么,系统传来了任务完成的声音,而洛尘脸上的魔气也消失一空,整张脸如美玉刻成,光洁至极,真如落入凡尘的一尊谪仙。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七章 再入地府 小七突然想到,还好当今圣上是个十几岁的人,没有姐妹更没有女儿,而且朝堂上也没有宰相,否则露儿这夫人的位置实实难以保住啊。 自古有学识相貌堂堂的男人,但凡参加了科举,多半不能逃脱被招为婿的命,或是做驸马或是做宰相的乘龙快婿,反正少不得扔却糟糠妻,另取她人。 这种事情现实里话本里多得是,见得多了。 “幸好幸好啊”。 洛尘听到这话心中莫名,问小七:“幸好什么?” “没事,没事,我瞎感慨而已”。 这人长太好看还真不是啥好事,总是会惹各方觊觎,幸而玉琰的性格不好相处,否则狂蜂浪蝶必不会少啊。 “你的魔气已经完全消失了,从此刻起,你可以做回正常人,不用再担心出去时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了。入魔回归正途,这是我经历过的唯一一个,你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 洛尘,你真的很幸运啊,我以前认识的这类人,全都灰飞烟灭了,想救都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洛尘:“露儿一直跟我说,你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星。 幸亏遇到了你,让我的生命和感情都圆满了。 只可惜被气死的爹娘,是无法回来了,否则更加美好”。 “我到清封城太迟了,按时间,他们如今转世投胎都好几个月了,注定是回不来了,若有机会,我去寻一寻他们转世之处,帮扶一把。 好了,更深露重的,佛经已经悟透了,快回房去陪露儿吧,她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一个人睡当是会害怕的”。 洛尘未发一语,对着小七连续深鞠躬三次,转身离开。 没了魔气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回房间便只能一步一步走回,再也不能随心去飞,随意去飘移。 小七望着他离开,听到系统任务响起的声音。 此次的任务便是刚才随口所说。 去地府寻出洛尘父母转世之处。 如今去地府,哪还能像前一次那样随便,清封城时一怒把马面打成了碎渣,十殿阎罗怎么也要记点仇的,再去得动脑子智取,不能蛮横去闯了。 小七打算先往人界与冥界交界处赶,路上再考虑该怎么去问出来。 思量再三,小七最终决定,过了交界处,再视机而动。 “系统,给了任务便把诛魂仙笔的禁制解除啊,冥界地府也不是随意闹着玩的”。 “这便给你解了”。 诛魂仙笔突然在小七脚下变大,快如闪电,一下子便带着小七划过夜空,落到了地府入口。 “你干脆不要再禁制仙笔的能力了。 好好的至宝,九成九法力和能力被你禁了,我拿着跟废物没多大差别,再说,每次我要用你都会解开,还不如省了麻烦,别再禁了”。 “不行”! “为什么?” “你这性格,平时若解开了,这人界但凡和你有仇的,哪个能多活一刻钟? 给你全盛时期的仙笔,你六界都能给它掀翻天,我可不敢让你随意用”。 “我又不会伤及无辜,你怕什么?” “这是原则,我主人给的限制,不许你在不做任务时候用全盛的诛魂仙笔,你自己看着玩,别把自己搞死了就行”。 小七听完整个小脸全黑了,什么叫别把自己玩死了?故意气我!这臭系统,要不是看不见摸不着,非把你给打一顿不可,对你也便不要你命了,好歹给你留点面子,要是能摸到,一顿打跑不了,哼! “还想打我?就你! 我现在要取你性命极其容易,一个念头的事,不动你只是因为我不敢惹主人而已,不要没有一点尊卑随意乱想。 你好好做你的任务,孕灵乾坤袋和搜魂液现在也就聊胜于无而已,还不抓紧时间赶紧动起来”! ……,被系统瞧不起了! 惹不起躲得起,小七故意转移话题:“还没问你呢,火灵芝怎么没有任何介绍,干嘛用的?” “不告诉你,赶紧做任务去”! “好吧好吧”,她嘟囔完,抬头看着地府入口处,阴气沉沉,一如往日,没人值守也没有任何禁制。她直接化身为一个小鬼,仰着青面呲着獠牙往地府内走去。 反正十殿阎罗都清楚脾性,化做小鬼随意说是哪殿都成,反正地府内的小鬼差每天会牺牲很多,谁也不会完整的记住队伍里都有谁,轻松就能混到阎王殿,反正到了阎王殿,只要能摸到运簿,肯定能寻到洛尘父母转世之处。 只用走得太慢了些,小鬼干脆隐了身,驭笔径直来到阎王殿侧面,在那里把仙笔化作一把鬼叉,溜到值守的队伍最后头,才露出了身形。 冥界地府的鬼差,在谁殿外值守便归哪殿的阎罗管,现在阎王殿侧面的鬼差肯定是阎王麾下,而阎王的性格,管事的鬼差必定站在最后一个,方便监督前面的所有鬼差。 小七嘴里哎呦呦的叫唤着,只道:“昨日吃了太多恶鬼,这肚子,竟疼了”。 他前面的管事鬼差头也不回,瓮声瓮气道:“活该,撑死你最好,每次吃恶鬼你都抢很多,你知不知道,你撑死了,有些鬼差却吃不饱,以后不许贪嘴,按定量去进食”。 小七故意凑到前面的鬼差跟前,小声在他耳边道:“哎呀,这不是活着时候贪嘴胃口大吃不饱么,不多贪点受不住,而且有您这么好的队长,我才能贪嘴不是! 可这地府中做鬼差竟还真跟活人不一样,吃多了肚子痛的受不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缓缓,麻烦队长先守着,我肚子不疼了立马出来,你别告诉爷,明天的恶鬼,分你半个”。 “去吧去吧,别让爷发现便好,若发现了,连累到我,我便只能把你牺牲掉”。 “哥放心,我保证不被发现,把令牌让我用,我休息休息便来”。 前面的鬼差手伸到身后,手心是一块漆黑的似石头又不是石头的东西,刻了一个阎字。 小七接了过来,千恩万谢一遍,溜了。 偷看转世投胎运簿不被发现才叫有鬼了,你自求多福吧,多了一个鬼差都不知道,你这鬼差也便不用做了,嘻嘻。 小七化身的鬼差,捂着肚子溜进了阎王殿内,到里面后,又隐身而起。 这阎王殿到是挺熟悉,只是不知道,这运簿会被阎王收在那里?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八章 又砸了阎王殿牌匾 小七拿了令牌,从外面往阎王殿走去,到门口时刚好抬头看到新挂上去的匾额,嘴角噙着笑,匾额比之前打碎那块厚了许多,阎王这次可是为了它能多挂段时日破费不少呢! 小七笑了一遍,大摇大摆从偏门鬼差通道正大光明进了阎王殿内。 此时阎王不在,殿内也没有任何鬼差值守。 既然都不在,已经进来了,隐身随意翻吧,要是能轻易翻到运簿,这次的任务便能轻松结束了。 小七隐去身形,撒欢奔到阎王桌案边,把桌上一摞书籍抱起来,跳到了阎王座椅上,翘着脚开始翻起来。 系统:“我帮你隐了翻书的声音,你快些,取最底下那本,翻到六百三十八页,那里有记录,快些,阎王的气息很近”。 小七一手伸到最底下,一手把其他的书全给掀翻滚到了地上,双手快速动起来,找到系统所说的那页,细细去看。 “妖女,此次来了,便别走了”。 森冷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小七不理会他,头也不抬,把要记的内容一一记住,心中有一些惊讶,洛尘父亲转世所生之人,竟是熟人! 阎王见到她不解除隐身,更不抬头,直接无视了自己,气恼不已,伸出手带出森森鬼气,暗黑色的一道攻击直冲小七面门而去。 小七听见攻击带出的风声,嘻嘻笑了,捧着运簿驭笔而起,以阎王不可置信的速度,出现在了他身后,端坐在诛魂仙笔上,依旧看着运簿,一眼也不瞧他。 “运簿还来!” 小七正好看完了,抬手把运簿往阎王扔过去,“我已经看完了,这地府,你待着玩去吧,拜拜啦您”。 阎王也不接运簿,扔它落到地上,喝道:“休走,吃吾一击”。 他这次的身形极快,竟出奇挡在了小七身前,拦了她的去路,朝着她打出自以为的致命一击。 小七心内一惊,怎么可能? 他本没有这么强,又为了救马面耗费不少功力,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和如此强的攻击啊,难道? 系统:“别恋战,快走! 他去过天界得了一些能力,如今你不是对手,方才第一击他是在试探,知晓了你真实实力后,他才发出了最强一击,这要是击中,别说你是异兽,再加上霓裳也得灰飞烟灭。 他的攻击带了灭魂之力,与你笔上的诛魂异曲同工,却作用不同,你也感觉不出来。 直接往出口冲,我会帮你避过攻击,快”! 小七也不看攻击方向,驭笔径直往上冲去,阎王手中的巨大魔法球堪堪擦着小七衣角而过,直直击向了匾额,那巨大厚重的匾额再次碎成了渣,而小七已经溜远了。 阎王看着远去的身形,与落到地面的渣子,整张脸黑到不能再黑,两股胡子跳得特别欢脱。 “可恶”! 两个字响彻整个地府,小七有幸也听到了。 小七心中腹诽,又一次打碎了匾额,哪个主人会不生气?尤其阎王这种六界中有些身份地位的,他肯定被我气得恨不得把我立马生吞活剥了,只可惜,他连我的身影都没抓着,嘿嘿,捉弄他,好像从曾经开始便挺好玩的,尤其他那撮胡子。 曾经,第一次进地府,阎王蛮横的紧,问什么都不肯说,还故意拿腔捏调的很是讨厌,小七便用了一丝业火,把他的胡子给点燃了。 她制住阎王,拿着捏着他的胡子,烧一点往后退一点,省得烧了他的脸皮。这一捏一退的间,阎王脸上的胡子烧得比刮过的还干净。 他这才服了软,与十殿阎罗一起,战战兢兢告诉小七,她要寻的人,在地府根本没有出现过,他们散得太干净了,根本进不了地府入不了轮回。 虽是戏弄了他,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也终究救不回相救的人。 小七又忆及过往,心中有些闷得慌,转念想到,玉茗已经出生了,心中的郁郁才稍解。 方才在运簿上看到,洛尘父亲转世投胎之后,出生在了烟满镇,而之后的人生轨迹,显示他进了诸葛宗,做了玉字辈弟子,改名为诸葛玉茗。 而他所在的烟满镇,会在他三岁时,因为靠山而建,被一股泥流淹没,他恰好跑出去迷路未回,避开了,却再也没了亲人,流浪在外。 既然知道了他所在之处,得早日接他出来,如今他才几个月,接到云城来,让洛尘看着他长大,也挺好的。 洛尘的母亲,投胎到了雪域,住在雪山之巅,生存条件极为恶劣,干脆也带过来,让洛尘养着吧。 小七回到云城宅内,把自己探来的消息告诉了洛尘与露儿,同他们讲了自己要接他们来这里住的想法。 洛尘闻听心中很是激动,父母的下落竟一夜间便寻到了,还可以带到自己身边养着,这感觉,好奇异啊,以前父母养自己,如今,自己养尚且是婴儿的父母,这种反差,天呐,让人兴奋又有马上养的冲动!这次换我来守护着你们长大,教你们学琴棋书画! 洛尘兴奋的手足无措,拉着露儿语无伦次道:“养父母,养父母,我要准备什么?尿布?养只羊还是养只牛?得保证他们每顿吃饱吃好! 对了,先得把他们接回来,看我,一高兴都忘了,现在他们离我还很远是吧,我们一起去接好不好,小七,带着我一起去接他们,现在就去!” 小七只看着他笑,一句话都不说。 露儿在边上道:“你先让她吃饱,再说出发的事,她都一夜没睡了,即使不睡觉,起码得吃饭,是这,你带她去老三处吃饭,我去给你们准备路上的吃的”。 “还是你夫人会体贴人,洛尘,赶紧带我去吃饭,吃完咱就走”。 玉馨恰好只听到了要走,快步行来问:“要去哪?带上我。 玉琰可是说了,必须与你寸步不离”。 小七:“先让我吃饭,一会告诉你去哪”。 玉馨拉着小七的手把她往厨房带,“吃我做得,我方才为你做好了了好吃的才来寻你,一来便听到你说要出去”。 “师姐你做了什么美食?” “你到了便知道了,快些,一会凉了味道减一半”。最强情缘系统 第八十九章 来了个神仙 玉馨牵着小七来到厨房,从灶上端下来一个两层的蒸屉,放到了案板上,轻轻揭开盖子,第一层里面是几只晶莹剔透的大包子,每个包子包得东西不同,一只包了一整个大虾,一只包猪肉,一只包了鸡肉,一只包了牛肉,最后一只包了满满当当的蟹黄。 “先吃着包子,我给你盛汤”。 这可是师姐拿手的千味包啊,估计受材料限制,才包了这五种,若不然,她可以用天底下所有鲜美的肉类来做。 当初在诸葛宗,她可是一气包出了上千种包子,个个有独特的味道,让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小七飘到空中,伸手捏起大虾包,轻轻咬一口,满嘴都是鲜香的味道,师姐的手艺一直都这么好,让人吃了便放不下。狼吞虎咽连吃三个包子,小七摸着胃,舒服的叹着气。 玉馨端着汤,一手拿着汤勺舀了一勺给小七喂过来,“喝点鱼汤,胃里会更舒服”。 小七凑上去轻轻把勺子里的汤喝掉,看着师姐脸上慈母般的笑容,心内特别暖。 师姐一来,喝汤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当初鸳溪镇被屠后进了诸葛宗,师姐便是这样亲自照顾着我,这种被人照顾关爱的感觉,只有在师姐这里才能有最舒服的感受,仅有她一人会这样照顾我。 小七突然心情很好,一连喝了两碗汤,把小肚子撑得圆滚滚,故意用力鼓起肚子。 “师姐,你瞧,圆不圆,你做得太好吃了,我这小肚子有点撑着了”。 玉馨嫣然一笑摸着小七的头道:“到底只是个三岁娃娃,他们把你讲得如何如何像大人,我看却是一点也不像,就是个小娃娃。 早上吃好吃饱,一天都有劲,撑一点也不怕,过上个半个时辰,多跑跑,很快便消化了。 只一点,你这年龄,晚上莫要贪嘴”。 “好,都听师姐的”。 玉馨把汤碗拿去洗,顺口问小七:“对了,你早上与洛尘说要去何方?” 小七思量着,这次去肯定不可能一天半天赶回来,没法再晚上溜出去,干脆讲实话好了。 “去烟满镇和雪域雾雪山接洛尘的亲人,这次师姐跟着我一起去吧,有你保护小七会很安全”。 玉馨放下碗,擦干净手指,摸了摸小七的头,“明明是个小孩子,偏偏做着大人都不一定愿意揽下的事。 烟满镇我不清楚,可雪域却不是随便能进的,冰冷无比不说,随时会遇上各种妖魔鬼怪以及雪崩,那里几乎是修士的禁地,再说,是要接他洛尘的亲人,干嘛是你去犯险,不该他去接吗?他便是控骸人,这世上又能有多少事是他所无能为力的”。 小七声音很柔很淡道:“师姐,在这世上,世人皆趋利避害,躲了与自己无关的可为和不可为,也躲了与自己有关的不可为,他们学得了各扫门前雪,便得学会接受别人休管他人瓦上霜。 今日,明知该做却因事不关己而不做,明日,即使濒临死亡,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多管闲事出手相助,长此以往,世间正道何存? 我这个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是对的,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必须做成,这是为人的正气,绝不可丢。 洛尘父母本不该死,可在暗域的遭遇活活气死了他们,如今已经转世投胎,我把他们二人接来,给他们更好的生存环境,算是让好人得一个善终。 我知道师姐一心为我着想,害怕我出事,我的话也没有任何责怪师姐的意思,只是说出了我想要成为的人,师姐别放在心里。 我只觉得一点很重要,既入修仙门,若没有一点侠义干云的气概,修那何用,对不对”。 玉馨听她的话,心里很是钦佩,“方才刚讲过你只是个小娃娃,竟比活了几千年的人通透。 你既要去,我一定跟着,一会我通知阿琰,让他与我们同行,有破瘴珠在手,雪域便是能入的”。 想到雪域的一切,小七知道那里变数太多,一旦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多个人便多几分活着出来的希望。 “听师姐的,有琰哥哥在,我们都能安全许多”。 “那便等他来了,咱们再出发,我立刻给他传信”。 玉馨抬手伸出玉指,手指微动,掐一个法诀,一只形如蜉蝣长有翅膀的飞虫从她指间极速消失。 诸葛宗内,玉琰正带着内门弟子教授他们如何使用符篆,玉馨熟悉的气息入了宗门时,他急忙伸手接住了飞虫,以灵力感知,玉馨的声音飘入耳中,听完后,他唤道:“六长老来竹苑”,之后从弟子面前消失。 六长老急急忙忙奔到竹苑,玉琰已经携了葫芦准备离开,丢给长老一句话:“替我打理好宗门,去去便回”。 六长老望着宗主从眼前消失,却不告知自己他要去做什么,无奈的摸了摸头,宗主这脾性,属实难猜啊,这次到底是去干嘛,竟一丝口风也不露,罢了,先管好宗门,若让他觉得不满意,可是大麻烦。 这一次,因为玉馨催得紧,玉琰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云城。 云家老宅中,从暗域过来的人们正忙着在后花园翻地。 他们都是普通人,深知鲜花虽美,却不能全当饭吃,他们要把鲜花拔掉一部分,种些蔬菜和五谷。 玉琰飘飘若仙从花园上空往玉馨所在处往下落时,忙碌的人们以为来了个神仙,望到他的脸,便愣着不动了,一时竟忘了要做什么,只管盯着他看。 青儿随着大人一起在花玩着,看着他们不动,顺着大人的视线望过去,不大懂他们为什么像被迷住了,而自己竟看着他的脸便想多看一会,哪怕一小会,奇怪道:“是比尘哥哥好看一些,可怎么像有魔力,让人移不开眼?这又是何方来的哪位哥哥”? 玉琰不理会他们的异样,飞掠而过,去往玉馨身边。 玉馨正与小七在厨房外面等着他,见他来了,两人笑脸相迎,玉琰一到便道:“走吧”。 小七嬉笑着道:“又能坐琰哥哥的葫芦了,走”。 “你不带着你的九尾仙宠吗?” “那家伙,动了些凡心,让他自己肆玩去吧,有琰哥哥在,不需要他”。 玉琰嘴角微微上扬,解了腰间葫芦扔出去,待它变大后,抱着小七飞跃而上。 小七小声道:“我可以的”。 玉琰:“那要不要你自己下去再上来”? 小七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道:“还是琰哥哥抱上来更好。 出发喽”。 花园中的人们,看着三人坐着翠绿葫芦飞向天上的云彩,一下子便认定了,这是个神仙!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章 雪域入口 玉馨听着弟弟和小七的对话,抿嘴轻笑,果然他对她与旁人是完全不同的,他眼底的宠溺虽藏的深,却还是能看得出的。 可阿琰是个闷葫芦,得助他才好,否则,心里有再好的话永远也讲不出来。 玉馨虽想助他们两人,却也有所顾忌,小七毕竟太小,阿琰会不会因为自己故意撮合而生气? 她只有三岁,确实不适合谈及感情的事,等到她年满十六也不迟。修行人岁月漫长,老夫少妻再正常不过,那时候再把他们凑成一对。不过是十三年而已,相对漫长的修行岁月动不动上千年来说,十三年,恍如一眨眼。 葫芦在空中悠悠飘过,玉琰与玉馨两人灵力合在一处,小七也暗暗使了把劲,使得葫芦的速度极快,于清风吹拂间,掠过彩云间,很快便到了雪域入口。 雪域,方圆万里间全被冰雪覆盖,其间山脉连绵起伏,无一处是平原,常年寒冷无比。山脉之峰顶上更是因为此处怪异的规则而出现了冰雪阵。冰雪阵极为诡异飘忽不定,进入雪域,若是遇上此阵,一瞬间便会化为乌有,不论修为高低。 雪域内,最高的山峰名叫雾雪山,此山具体高几何,无人可知,只从山脚下去看,它似乎触到了九天,可到底有多高,竟连传说都没有提及过。 关于雾雪山,只有一个传说,那便是只要一个人能上到雾雪山山顶,不论他有没有修行,也不管他寿命几何,哪怕是一个婴儿,或是垂垂老矣的老者,都可于其上白日飞升! 这个传说极为诱人,曾经一度引得修士疯狂冲往雾雪山,却都死在了雪域内,被雪域的土着扔了出来。 死的修士多了,渐渐地这里便被奉为了修士的禁地。 可人总是有挑战精神的,哪怕是神经质的只想去战胜不可战胜的事物,也会逼着自己去一次,美其名曰去一次此生不悔。 却从不想,若回不来,一生都搭在了挑战上。 这不,小七三人一到山脚下,在通往雪域的唯一道路上,便见到不少负剑修士与他们同道而行。 还有不少死去的修士,正在被土着拉着,从雪域内的冰道上拖出来,往外面的土道上扔。 也有一些受了冻伤半死不活的或被抬出来,或自己强行支撑着一步一挨的挪出来。 小七暗自嘀咕:“何苦来哉”。 玉琰小声道:“到了这里少说话,多观察,我也是第一次来此,既然来了,我们得安全回去,不管遇到什么,保命第一,切记,势力不明,勿要多管闲事,多费口舌”。 玉馨轻轻颔首表示同意,小七笑嘻嘻地开口,“听琰哥哥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南北”。 在通往雪域内部的冰道口上,各种衣物靴子沿路摆了两行,摊主大声吆喝着,“卖凤毛大氅,牦牛钉底靴嘞。 用世间最好的凤毛,加持御寒法阵制成的大氅,买一件,包你进了雪域感觉不到寒冷。 再配一件牦牛钉底靴,大氅加靴子,保暖御寒,走路不打滑,省时省力省灵力,入雪域上雾雪山的不二选择”。 一个年纪五旬模样的歪眼妇人,对着小七前面缓步而行的男修士道:“走一走瞧一瞧嘞,我这里有最好的大氅,最好的钉底靴,这位修士买一套吧”? 那男子摆摆手,走了过去。 小七经过时,妇人从摊位内伸出半截身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玉琰道:“这位修士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这雾雪山常年冰雪不化,看似雾气罩顶,实则此雾非雾”。 妇人很精明,把话讲到这里,故意停了,等着玉琰接话问她非雾是什么,她这才好把肚子里那一丁点玩意讲出来,再诱惑他买他的大氅和靴子。 偏偏玉琰面容如玉似水,性情却比这雾雪山还冻人,根本不搭理摊主故意做出的一副形容,目不斜视,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玉馨脸上早早戴起了面纱,面纱下现出轻笑,三人里,你偏挑了一个最不喜与生人搭话的,冷着你也怨不得旁人,明明这小丫头,才是那个最容易开口的。 玉琰与玉馨没来过这里,可小七是来过的。其实曾经,三人都来过,当时来此为了躲追杀,只是那时没敢入雾雪山,只在雪域外围找了户土着人家住了下来,避过风头后,再出去便直接飞升去了仙界。 因此这里做买卖的人,小七最清楚谁是实诚做买卖不欺负人的。 在这些摊主中,有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他卖的大氅,外形不如其他人的华丽,靴子也不及他人的引人瞩目,却是实打实用足了料的,御寒能力一等一的强,当年紧急间买了他的大氅与靴子,才在入了雪域后没有因为寒冷而受到损伤,而其他没有买他东西的修士,进了雪域不久,因为不停御寒,灵力耗尽,又得不到回复,很快便被冻伤或冻死,都不需要遇到冰雪阵,只好冷便能要了命。 那位老人,他自持东西上乘,极少会开口主动拉拢修士购买,时常都是拢着袖子,在摊位后面的椅子上闭目养神,间或抽一口水烟提神。 反倒是这些见了谁都笑脸相迎溜须拍马的卖主,东西都很差,却只管把外形造得很美。 玉琰没有搭理摊主,小七知她的东西不好,也没理会,随着玉琰只管往前走,转头呼喊玉馨:“师姐,走快点,我们往前面去再瞧东西不迟”。 三人很快便过了妇人的摊位,那妇人见已经避过三人的视线,脸上露出鄙视,撇嘴小声嘀咕:“死穷鬼,活该冻死”。 小七突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瞧见了她的眼神,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只听得耳边传来小女娃的声音:“不想死,便把嘴闭紧了”。 妇人因她望过来的眼神而胆战心惊,再也不敢望向小七三人的方向。 雪域内冰道上,一队兵士打扮的男人,抬着一个冻伤的年轻男子急匆匆奔出来,直接来到了刚刚那妇人的摊位边上,把昏迷的男子放在了摊位前的道路中间。 带队将士打扮的高大男人指着妇人的摊子道:“给我砸”! 一通响动过后,摊位被损毁。 妇人扑地捧起大氅做呼天抢地状,“杀人啦,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 将士一把拉起她,狠狠抽了一顿耳刮子,这才道:“莫以为你是女人我们不可欺负,休要哭号,坏胚子,贱货”。 妇人战战兢兢却言语坚定,问道:“民妇何处得罪了你,你砸摊打人,可敢到雪汗面前讲明缘由”! “你这刁妇,死到临头还不思悔改! 三日前,我家小爷进雪域猎雪貂,买了你的大氅,如今冻伤不得动弹,几乎死在雪域内,方才一打照面,没要你命已经是对你仁慈了,你竟一丝悔意也无,可见留你不得”。 将士左手提着妇人,右手抽刀,一刀把妇人穿膛破肚,鲜血与肠子流做一堆,淋淋漓漓的很是骇人。 他扔下她,瞧了瞧溅到身上的血渍,吐出两个字:“晦气”,挥手带着一队人飞奔离去。 小七望着此人,心生疑惑,他是一个不怕雪汗的人,还是一个根本不知雪汗存在的人? 不对,但凡能来雪域,没一个人会不知道雪域的统治者雪汗,他之所以不怕,只能说背后的主比雪汗实力与势力都要恐怖,会是何方神圣?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一章 做人凭良心 那一队兵士奔远了,妇人的尸体尚在地上歪着,边上的摊主无人替她收尸,却都开始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 “卖假东西害人,这次害到自己了,活该”。 “她这是倒霉遇到硬茬了,不过,卖假货害人确实不可取,你瞧见没,刚才担架上的男子,脸都成了紫青色,手指完全冻烂了,她这心也黑的太彻底了些”。 “就是,只顾着赚钱,把别人坑害了,也把自己坑了,这下把命坑没了,还拿什么去黑别人的钱,听说她家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可怜了娃儿”。 “可怜什么啊,这样的人能养出什么样的货色?保不齐以后比她还黑”。 摊主们的议论渐渐变了味道,话语转到了无辜的孩子,言语多充斥着恶意,大意是她那些孩子最好也死了才好,这种货色便少了。 拢着袖子的老人抽一口水烟开了口:“你们能比她好到哪去?你们的货物与她相比半斤八两,好意思这样评判她? 那天是赶巧买了她的,若是买了你们的,现下,歪在那没人肯收的尸体便是你们中的一个。 做人凭良心,你们才是坏透了,还好意思舔着脸说道别人的不是! 有那闲功夫,给你们偷工减料的大氅上多添几根毛,给靴子底上多钉几根上好的钢钉,才算是你们对得起方才的恶语相向”。 小七三人此时刚好行到了此处,大爷的话落入小七耳中,很是中听。 小七拉了拉玉琰的手指道:“买这大爷的套装”,讲完她对着老者道:“大爷,我们三人,一人一套”。 大爷道一声:“好嘞,三千两纹银,钱货两讫”。 玉琰从袖子里摸了一个小钱袋递过去,大爷打开取足了数,递还了钱袋,顺手扔了三套出来,“大氅和靴子上有阵法,穿了会根据身形自动变化,记得把大氅裹严实,再把带子绑紧,包你进了雪域一丝损伤也没有”。 小七三人买东西这一打岔,方才大爷的言语那些摊主没能逮着空回击过来,失了最好的时机,后面却无法再骂回去了,只脸上青红交加有些很难看便算是过去了,再说,老头也确实讲了实话,即使反驳,也没那么大脸开口叫嚣。 这雪域与外界只有一条道相通,雪域内的道路是一条光可鉴人永世不化的冰道,雪域外与它相连处,是被人踩到坚硬无比的土道,这条路的交界处,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两边摊位繁多,看起来一派热闹,嘈杂的人声与雪域内的风号雪旋相比,声势上竟也不落下风。 三人刚买完,后面的一队修士挤挤攘攘行了过来,瞅了瞅三人的套装,声音轻慢地道:“真丑,咱们买边上的”。 小七哼了一声笑了,心里暗道:“讲什么我们得丑,可它们是丑,却很实用,你们贪外形,买那种皮相货色,坑死真不亏”。 小七见玉琰在,收起了平时言语不吃亏的脾性,不理会这几人,捧了大氅披到身上,裹严实后绑紧带子,提着靴子来到冰道边,往脚上登上靴子,待它们缩到贴身,这才往冰道上奔去。 靴子上的钢钉使得人在光滑的冰道上行动自如,可随心之所向勇往直前,一丝也不会打滑。 玉琰与玉馨掐一个诀,大氅与靴子如同长了眼,套到了身上脚上,两人飘身追上小七。 玉琰到她身边,伸臂把她揽进怀里,“不要想着乱跑,这里要是摔倒可是很疼的”。 小七不回话,只顾着望着他的侧脸,愣了神。 后面的一队人也很快买了大氅靴子穿了,走在了三人后面。 为首的男子见玉琰抱着小七,面露讥讽道:“看似犹如世外高人,却是个恋童的败类,空长了这一副金玉之貌,内里竟是一团败絮,真是让人倒了胃口。 哥几个,我们走快些,越过他们去,免得一会恶心的吐了,脏了这通往神圣山顶的冰道”。 与他同行的人并没有接话,也没有理他,只管以正常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他们的冷场让那男子脸上尴尬了一忽儿,只好不做声继续走在后面,但就是看着一大男人抱着个漂亮可爱的娃娃心里不舒服极了。 他的声音大的出奇,道上的行人都朝他看一眼,又瞅了瞅玉琰抱着小七,心想,这男子不过抱了一个小孩子,这在正常成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大人与小孩同行,搁谁都会多照顾一些,却原来,内心肮脏的是这开口讲污话的人,什么恋童,分明他自己心里扭曲。 一个人内心的世界是什么样,他眼中的世界便被染成什么样,这话真是形容这类人一丝不差。 玉琰对这种话语并不理会,毕竟,反唇相讥容易,失了身份却有些不雅,再说什么恋童,这是救命恩人的孩子,既然到了我这里,让我护着,那在交回恩人怀中前,得保证她毫发无伤才能心安理得。 玉琰虽是对他的言语直接置之不理,可心底里,却是想给他一些教训的。 这男人在道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哎呦一声,栽倒在地,再起来发觉脚底下的钢钉竟齐齐断了半边,无法让人站稳也无法再前行。 他气呼呼的拔掉了靴子,寒冷立即犹如附骨之疽啃噬着露出来的脚,疼得他抱着脚打滚,顺着光滑的冰道滑到了外面。 小七收回了偷摸施法的小手,“咯咯咯咯咯咯”,笑了一通。 边上的人也都笑了,有人出声:“讲人坏话,天都不饶你”。 滑出去的男子到了外面寒冷消失,奔着方才买套装的地方纠缠去了,让摊主给退了钱。 与他同行的人,思量一番,到老者的摊位重新买了套装,只那滑出去的却是吃了一亏也不长心眼,依旧择了别家买了套装。 再次上路,很快便跟在了小七三人身后。 雪域内处处冰雪飞扬,吹着的风似带着钢刀,冰颗子打在大氅上发出磕碰的砰砰声。 小七望了望周边,赶天黑估摸着能到当初住过的人家。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二章 偶遇 雪域,这个地方除了常年冰雪覆盖寒冷无比之外,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还有一点,那便是高空中有着强烈的天地规则压制,不论是什么东西,一旦飞上去会被直接打回地面,若是运气不好,上升或是下落过程中遇到雾或是冰雪阵,会立刻化为乌有,长年累月下来,这雪域内部,只有走兽没有任何飞禽。 至于雾雪山上常年笼罩的雾,那也是规则之力形成的,活物一旦碰到山顶的雾,与在空中遇到冰雪阵结果相同,会瞬间消散一空。 不过雾雪山每年会有两次无雾的时节,一次是春分,一次是秋分,每次到了这个节气时,雾雪山上的雾会消失三五天,露出白雾笼罩下的皑皑白雪,即使这时候却还是无法探知雾雪山到底有多高。 既然有这两次无雾时节为心比天高的修士提供了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只要节气快来临,修士们便会结伴而来,试图攀登高峰。 这时候,这里的外来人便会很多。 而这奇异的天地规则使得进入的修士与常人无异。 冰道上的修士,因为规则限制不能飞行或驭笔,只能与居住在雪域内的土着一样,沿着冰道一步一步前行。 玉琰抱着小七,因为心中厌恶方才讲他恋童的男人,走得飞快,玉馨知道阿琰心中不痛快,加快脚步跟紧了他,三人很快便把后面的一队人甩开了。 行了半日,小七肚子饿了,从乾坤袖内取出师姐装好的琉璃酥,一口一个的吃着。 玉馨在边上见她吃太快,急忙道:“慢点吃,小心噎着。 算算时辰,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天该黑了,晚上我们在哪落脚?” 玉琰尚在思量该怎么度过一晚,正在吃东西的小七含混不清的大声道:“赤雪貂!师兄,是赤雪貂,放我下来,我要去抓貂,快放我下来!” 她的小身体着急要落地,不停地扭动着,生怕赤雪貂跑没影了,这家伙要是跑了,今晚的住处便成了麻烦,用走的,还真不见得能走到有人的地方。 玉琰顺着小七的视线看到远处的雪地里,一只赤红色的小动物正奔跑而过,方向是雾雪山。 他按住小七不让她动,淡淡道:“阿姐去抓来”。 既然小七想要,怎么也得为她抓来。 小七与她传音:“只抓,勿伤”。 玉馨修行本以辅助为主,习得一种步法,可以在行走间步履如飞迅捷如豹却不发出任何声响,她使起步法飞速朝着赤红色的雪貂追去。 雪貂本在雪地跑着,见四周没什么威胁,竟停了下来,两只前爪刨着鼻子,鼻头喷出阵阵热气。 玉馨悄无声息出现在它背后,一把抓住耳朵带起来,转头笑吟吟问小七:“这赤雪貂瞧着挺漂亮的,做宠物养不错,小七是想养它吗”? 赤雪貂毛色血红,眼睛形如小兔,眼珠呈灰色,嘴有点像猫,脸似狐狸,耳朵比兔子短一点,玉馨抓在手里,它只四个红爪子不停蹬着,竟一点也不惊恐。 小七笑了笑朗声道:“师姐,我抓它只是想吃它的肉。 你不知道,它的肉可好吃了,入口香滑,而且它是火属性,在这满是水属性的雪域内吃了以后即使不穿大氅,也不会觉得冷,再有就是,它的皮毛特别珍贵,一小片,便可以卖上万两,咱们把它的皮完整的剥下来,炖了肉,便可既吃了肉,又卖一笔黄金,大赚啊”。 “它可是天地间的灵物,岂能让你这小孩子果腹! 我是它的主人,还不快放了它”! 清冷的女声从远处传来,一个穿着红色皮毛大氅的姑娘,怀里抱着一只更小的赤雪貂,突然出现在玉馨面前。 玉馨手中的雪貂见着她眼睛一亮,两只爪子竟合在了一处,似乎在祈求她,把它带走。 小七见着雪貂的举动心里明白这雪貂是她的。 赤雪貂太过珍贵,即使是雪域的土着,平常人家实在是养不起,他们也不敢养,因为赤雪貂放在中原算是皇室宠物,平民养之便要杀头。 这突然现身的姑娘,只能是雪汗身边的人,当是与雪域主人关系匪浅,要么是雪汗的亲人,要么便是雪汗的贵宾。 她既然现身了,便得利用一番啊,方才已经用雪貂引出了她,现在便得达到最终留宿的目的。 小七笑嘻嘻道:“无知,是我太过无知,一不小心差点得罪了姑娘,即是姑娘的,师姐还回去吧”。 玉馨把雪貂递到姑娘手里,姑娘接了不发一语,转身欲走。 小七一点也不挽留,只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这位姑娘,这位美丽的姐姐,我们既然能因为雪貂相见,必然有缘,你看我们三人也没舍得动它一根毛,不如,你今晚帮我们寻个住处可好”? 姑娘:“是谁方才说要吃它的肉,卖它的毛,拿它大赚一笔的?” 小七也不尴尬,回道:“姐姐,我不那么说你能出来吗?对不对。 赤雪貂的贵重我还是知晓的,也知晓它的主人必定不凡,才故意那样说引你出来。 既然我们三人刚好遇到了你的雪貂,也没伤它,不如,你便行个方便,替我们三人赐一处落脚点,可好?” 姑娘想了想,她们确实没伤雪貂,不像白日里那群人,死活想取雪貂的性命,罢了,留下他们也好,省得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父汗还得派人观察。 “你们便跟着我走吧”。 小七闻听开心的手舞足蹈,“我便是知道姐姐是天底下心地最好的人,琰哥哥,师姐,跟上她,晚上不仅有住处,肯定还会有雪域最好吃的食物”。 姑娘问道:“你知晓雪域最好吃的食物是什么吗?” 小七:“那自然是雪羊!” “如何吃法?” “清炖最佳,味道最鲜,不过因为雪域特殊,炖煮多不熟,所以最好吃的方法便是炙烤,再撒上芝麻盐,滴几滴你们特殊的油,吃一口,能当神仙”。 “小嘴挺会说,行,晚上便吃烤雪羊,你们走快些,迟了可便只能喝奶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思 “姑娘,可否为我们几人也寻个住处?” 一个面容血色浅淡肤色显露病态孱弱的少年,身后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被小七捉弄坏了靴子滑出冰道的男子,他们四人站在小七背后的冰道上,只少年一人大声呼喊着。 他们一行人显然以他为首,他开口时,他身后的人都微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抱着雪貂的女子轻轻侧头露出精致的侧颜,道:“一起来吧”。 少年闻言开心地回:“多谢姑娘”。 小七心中愤愤,方才我开口时你们一个个都躲起来不出现,姑娘一答应,你们便出来了,现成的便宜那么好捡吗? 她虽心中气愤,却不能把所有人都给收拾一遍,毕竟有雪汗身边的人在,惹她不高兴也是麻烦,还是继续捉弄方才那个吧。 小七再次施法,那人身上大氅的带子瞬间便断了,胸口位置失了保护,单薄的修士服根本无法御寒,只见他很快便冻得哆嗦起来,两手紧紧抓着大氅,却因为少了束缚,大氅再也无法裹紧,缩在冰道边不敢稍动。 与他同行的少年道:“只你最多事,方才我们都因为你的靴子出问题买了老者的套装,偏你不买,如今已行了半日,你这大氅坏了再返回去却是不能了,现下谁也没法救你,先受着吧”。 为首的少年对这话微有不悦,望了他一眼,转首忙给抱雪貂的姑娘道:“姑娘,我们一行人中一人大氅坏了,烦请你赶快带路,好尽快有个落脚地,让他避避寒不至于被冻死”。 姑娘抱着雪貂加快了脚步。这些人,带到父汗面前后,若他们有取宝物的心思,便全拉去做冰雕。 少年见到姑娘走得快了起来,吩咐道:“伯约、伯裕扶着他,跟着姑娘走”。 伯约、伯裕听从主人吩咐,扶着那男子跟在了后面。 当大氅坏了的男子脸被冻成猪肝色人已经接近昏迷的时候,一行人才进了雪堡。 外面冰天雪地寒冷无比,雪堡内温暖如春。 带路的姑娘一入雪堡门,便有部落侍女上前恭敬行礼,道:“公主,今晚备了雪羊和牛乳,还需要加什么吗?” “雪羊直接烤了便成,再熬些奶茶吧,对了,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好好招待着,帮他们熬一锅姜汤出来,先驱驱寒气”。 小七心道,她是公主,就是不知,她是雪汗的亲生女儿,还是为了政治而封的名义上的公主。 “遵命”。 侍女轻拍了几下手掌,一队侍女出来缓步行到小七等人面前,示意他们脱下大氅。 众人脱了大氅,侍女捧了,挂到了雪堡内的墙壁上,行礼后离去。 雪堡内主殿高位上放着一把带着雪花纹路的银色座椅,座椅前放着一张银桌,高位之下,整齐摆放着两排座椅和桌子。 公主行到高位处坐下,淡笑着道:“诸位既然来了这里,便不要拘谨,随意一些才好。 我们雪域皇族很是热情好客,一会咱们一起吃烤雪羊喝奶茶。 诸位先落座吧”。 玉琰抱着小七到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了,玉馨坐在了他的旁边。 孱弱少年坐到了玉琰对面,与他同行的人,一人尚在瑟瑟发抖,另外两人站在了他身后。 公主道:“今日这小姑娘到是聪明机敏,挺让我喜欢,你叫什么名?” 小七嘻嘻哈哈的笑着回:“小七”。 公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小七明白她误以为自己没告诉她真名,又加了一句,“我的大名便叫小七,只是姓不好,全名叫妖小七,每次讲出去别人都以为我是个妖,因此,我不想多生误会,只说自己叫小七”。 “妖小七,到是别致,这个姓在人界极少。 我到是听闻,妖界皇族便是这个姓,你应该觉得骄傲,能与皇族同姓”。 我本就是皇族后代,可如今的妖界皇族正在经历动荡,而自己,即使去了也无能为力,刚才的话不过是寻了个借口罢了。 小七故意现出惊喜的表情道:“真的吗?我竟与皇族同姓!实在不敢想啊”。 孱弱少年望着小七的脸,思量着,这小孩子顶多三岁,年龄如此之小,敢来雪域,引公主现和留下她时又聪明的紧,必定不凡,会是什么来头? 公主:“你们是从何处来?咱们也需要好好认识一番,毕竟缘分不浅不是”。 小七道:“抱着我的这位是我师兄,玉琰,在我师兄边上的是我师姐,玉馨,我们同姓,在一个没有多少名气的宗门内修行,这次被宗主派出来替他探路,可怜我们修为尚浅,竟因为他不喜,便被发派到了这里,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死活。 有关雪域的信息都是来之前宗主给的,因此我才知道赤雪貂乃是雪域皇族的圣物,才在遇到它时故意捉了,引你出现,好歹让我们不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 “可怜的孩子,既然有缘能遇到我,便不会让你出事,你们且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公主美意,我们感激不尽。 今日因你才没有露宿雪地中,公主真是天底下最美的姐姐”。 “哎呦,这小嘴真甜”。 此时,侍女端了熬好的姜汤出来,到桌子上一一摆了,公主道:“诸位先喝些汤暖暖”,转目望向少年问道:“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师承何派?” 孱弱少年回道:“暗域,红家,不才红瀚林。 我本天生身体孱弱,修行不得多少高深法术,族中人都让我认命,好好学些文字东西谋个官职便好,可我不服,想来此证明自己”。 红家? 小七对红家到还算是熟悉,可红家,却是从来没有一个叫做红翰林的,而且若真是红家,那可是暗域的主宰家族,族中弟子但凡先天不足,必用天才地宝补全,怎么可能需要他来这里证明自己于修行一途不是个废物。 我方才没讲实话,到了他这里,却也是没有实话的,他虽孱弱,到不至于不能修行,此人心机不浅啊,说了是红家,雪域便会卖暗域主宰几分薄面,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触及至关重要的事物,雪域便不会把他怎么样,还会保着他直到安全离去。 果然,雪域公主道:“既是红家来人,便安心住下,定会款待。 流禹,上烤雪羊,千万不要怠慢了贵人”。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四章 恶毒的红家家规 雪堡中的侍女捧着金盘子急步而来,盘中盛着切割好的烤雪羊,肉色晶晶莹莹装饰着洁白的雪莲,煞是好看。 她们袅袅婷婷间把盘子置于桌上,快速离去。 公主笑言:“诸位,如今桌上的便是雪域闻名天下的烤雪羊肉,大家动筷,先尝尝鲜”。 小七是真饿坏了,管她有没有什么礼节,抓了一块肉便往嘴里塞,耳朵留意着公主与翰林的对话。 公主因为得知少年是红家人而明显待他热络起来。 她的话语间多问他一些有关红家家主的事,翰林都一一对答,言语间极守礼仪,用词上大多带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词藻,听多了便清楚,他在文学上,确实所学匪浅。 而他所回答的一些话语,不少观点也颇合公主的心意,他们二人越聊越觉得有话可说,偌大的雪堡正殿,便只有他们二人的声音。 聊得久了,公主瞧着那翰林,听着他的话,答他话时,话语里多出了欣赏与赞美,眼底更是多了一些小女儿情态。 她的脉脉含情落入小七眼中,暗道,缘分竟这么奇妙,公主只与他聊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竟对他动了心。 不过,他们的对话内容却使得小七心里起了疑惑。 据她所知,红家并没有一个名叫翰林的人,可这个自称是红家人的翰林,每每提及红家,不假思索便可对答如流,明显是一个在红家长大的人。 可为何红家对外从来没提及过这样一个族人? 按他的年龄,当初自己逃到暗域时,该是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以红家的脾性,断不会让这样的人隐姓埋名才对。 小七急切想知道原因,问系统道:“系统,出来答我个问题呗。 这红翰林,究竟是什么身份,与红家有没有渊源”? 系统:“他确实是红家人。 不过,他只是红家旁支,与家主只有极浅的血缘关系,他们一脉,历来不被家主认可和接纳,但因为他们尚且有用,红家保留了他们身份,地位却是没有的。 这一旁支族人中,无天赋者直接为奴为俾,天赋异禀者便会成为养料”。 小七:“天赋异禀当做养料?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世家会拿人做养料”。 系统:“对于红家,你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 红翰林,本是红家旁支中一个天赋极高的人,若放在别的世家,这样的人肯定得被供起来培养,生怕出丁点问题。可以如同云麟儿那般,倾尽一族之力只养一人。 可这红家,作为暗域主宰家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个规定,让这个天赋极强的红翰林并不能因为天赋而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 红家的规矩便是,旁支族人如果于修行上天赋异禀,便会在测得天赋之日起,以红家的密阵抽出其寿元,加持到主族弟子身上,给他们提供绵长的生命,助他们修行到飞升”。 小七:“那吸收他寿元的人,都是主族内天赋强的人吗?” “非也。 红家只要是主族弟子,不论天赋高低,务必修行,天赋强的人不用耗费过多的寿元便可自行达到飞升境,顺利进入仙界,他们根本不需要旁人提供寿元。 而红家需要寿元的,全是些天赋极差的存在,只因为血脉纯正,地位颇高,才得以用天赋异禀的旁支弟子的寿元为其挣得进入仙界的年月。 换句话说,便是牺牲掉血脉不够纯正的优质族人,采其寿元,给血脉纯正天赋极差无法修行到一定高度的劣质族人延年。 这样便可以给他们无限的生命,强力助他们到达飞升境界,进入仙界,而被作为养料的旁系族人,一旦到达二十五岁便会被抽尽寿元而死。 红翰林如今方才十五岁,正常情况下,他活到二十五必死”。 小七听得心中一惊,对系统大呼:“红家家主是不是有病! 旁支族人天赋强自行修炼不是更好,却硬生生拿他们做了养料!行事也太过霸道狠辣,也太不把旁支族人当成人对待了! 做为人,红家竟恶毒至此,真是要气死我这种暴脾气。 我道他怎么瞧着挺好,却脸色雪白身体孱弱,竟不是因为天生便弱,而是被抽取寿元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人生来为人,凭什么只因为他是旁系便剥夺他生存下去的权力! 凭什么他人可以因为血脉便被认定生而高贵! 修士都以生来具备极强天赋为荣,却不想,在红家旁支,天赋异禀竟成了他的夺命魂锁,这种天差地别的区别对待,真是让人气愤至极。 难怪他要来此,我想着,他并不是要证明自己,而是想寻一个方式,为旁支族人谋一条出路,而此时唯一的出路,便是与雪域联姻,若能联姻,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便不会再被当做猪狗般欺凌”。 系统:“嗯,你说对了,确实是这样。这天地间,若有能让红家家主改变族规的存在,便只有雪域,雪汗,只此一人。 红翰林一旦做了雪汗的乘龙快婿,旁支众人的地位便会越过主族,可从红家脱离出来,自成一家”。 小七:“对了,我面前这位公主,在雪域地位如何?与雪汗是何关系?” 系统:“她也属于雪域旁支出身,雪汗乃是她的家族中一个有些微末血缘关系的堂叔,她的身份注定地位生来很低,本该没有一人入住雪堡的资格,只因为她擅养雪域圣物赤雪貂,又与雪汗曾经逝去的一个小公主面目极为相似,因此她得到了雪汗的最高礼遇,不仅认做了女儿,还被封为了雪儿公主,这可是雪域内地位特别尊崇的代称,不是谁都可得到的,雪汗的几个女儿都没有这个称号。 对了,提醒你一下,在她面前千万别提赤雪莲”。 小七闻听赤雪莲,心中惊了一下,难道是赤血莲出现在雪域内了? 那玩意可是上古圣物,如果真出现在雪域,那可注定会引来一大批觊觎者,说不好还会引出人界界面使者和管理者,真是这样,六界可有大事要发生了啊。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五章 与翰林夜谈 系统:“暂时赤血莲出世的消息还未传出去,它还尚是一个花骨朵,并没有盛开,不会引来旁人,盛开之日才会引来你方才所想的结果。 如今,你只要记住,在公主面前,你别提雪莲更别提赤血莲,否则,你面前那位看着玉雪可人的娇娇公主,可是会把你变做冰雕的。 方才她愿意带你们过来,并不是你的话语起了作用,而是她想要探清楚你们来此的目的,好替雪域护住赤血莲出一份力。 你看看任务”。 小七听到了任务出现的铃铛声,仔细把任务看了一遍,大意便是让她使用系统提供的道具,促成公主与红翰林的姻缘,让他们结为夫妇。 系统:“按照实际条件,红翰林与雪儿并不能结合成为夫妇。 上一世两人只有相识的机会。却并没有结果,导致雪儿公主郁郁而终。 一来,红家家主绝不会允许一个旁支族人娶公主,提升地位爬到他头上去越过他。 二来雪汗根本不会答应把公主嫁给他,这桩姻缘,若没有我们相帮,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小七:“这次系统为任务提供了道具,这次的任务很难吗?” 系统:“你想,如今赤血莲即将开放,开放之日,它的光华必会让整个六界得知它已出世,这时候,以雪域的能力根本无法护住它,必会带出六界动荡。 而赤血莲,不仅是上古的圣物,更是雪域至高无上的圣器,雪汗怎么可能肯让它成为旁人之物,助其控制六界,消了雪域独特的天地规则,让雪域不存。 上一世,赤血莲没能出世,便是因为红家人给雪域提供了你如今的道具,让雪域得以封印了赤血莲,让其万年内不得开花,而那个人,便与雪域有了姻亲关系,他便是红家主族长子,红墨俞。 可一开始得到道具的人,却并不是他。 上一次,红翰林为了替旁支寻出路被族人追赶,不慎落入了无边海域,被海水带到了圣帝墓中,在墓内的陪葬品中,机缘巧合得了封雪莲的道具,知晓了它的用处,而它也为红翰林指引了赤血莲的方位和出世时日。 他拿到道具想要到雪域替雪汗出力,护住赤血莲,让自己存活下去,也让雪儿可以与他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只可惜,他刚从无边海域出来,便被家族主族弟子得知了踪迹,告知了家主。家主派人抢了他的道具,抽干了他的寿元,把寿元送进了族长次子的身体中,让他方才二十便夭亡。 之后,红家家主派其长子红墨俞入了雪域,献出了道具,得以与雪域公主联姻而回。地位得到提升,让使得他更加不可一世,待雪儿公主没有一丝夫妻情意,更是在雪儿醉酒后得知她爱得人是旁支的蝼蚁红翰林,他暗中使了手段,使得她早早郁郁而亡。 这一次,你的任务是助他们成就姻缘,因此,你要先与翰林交好,再把道具交到他手里,告诉他务必把道具作为聘礼去求娶公主。这样一来,雪汗大喜,自然会答应他们婚事,而雪域得了最大的利益,自然会逼着红家促成婚事,这事便成了”。 小七:“那我该找个机会先与他亲近起来才好,你给我个主意呗”。 系统:“自己去想,最好晚上去,白天他可没时间跟你搭话”。 晚上去,那晚上该怎么做?先不管了,吃饱了再想办法。 云城。 露儿吃过了晚饭。望着漆黑的天空对洛尘道:“小七今日离开的太仓促了,我准备了好多吃的,竟没赶上她,不知道,她在外面可能吃好吃饱”。 洛尘从身后拥住她,“放心吧,她的师兄今天也来了,三人一起,那等住修为,吃饭这事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雪堡中,小七啃完了一节羊腿,抹掉嘴巴上的油渍,笑嘻嘻道:“公主姐姐,这雪羊肉委实美味啊,可否明天接着吃”? 雪儿公主:“翰林公子可喜欢?” 翰林:“肉质鲜嫩,口味极佳,若能时常吃到,三生有幸”。 雪儿公主这才把视线转到小七处,欣然道:“既都喜欢,明日再为诸位多做一些来,今日时辰已晚,你们先跟随侍女去歇息”。 众人与公主辞别,分别被侍女带去了偏殿,每人得了一间房子住了进去。 小七到了房中,只管坐着发呆,今晚该如何去见红翰林? 不管怎么见,此时时辰尚早,只要出门必被琰哥哥和馨姐姐知晓,干脆先想想怎么做,方便一会行动。 她一直在房中待到夜半,确定馨姐姐睡着了,琰哥哥也修行入了忘我之境,这才做出一副梦游的模样,出门寻翰林去了。 她来到翰林门外,脸上看似睡得正香,脚下也装作完全没有障碍物的姿态,伸手带出法术推开了翰林的门。 翰林此时正睡得很香,小七一步一步每一步跨度相同,走到了他榻边。 见他睡得正好,小七故意伸手拧了他的耳朵一下,把他从睡梦中拧醒过来。 翰林见到面前多了一个小身影,不知是谁,捏了一张画好的明火符,随手打散,屋内立即亮堂如白昼。 待看清是白日里的小女孩时,他看到她的脸竟是一副没醒的模样,心道,这么大点,竟有梦游症,不知道她梦游时会做些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先喊醒与她同行的人带她离开吧。 他刚起了这心思,只见小七脸上未动,手中捏了一个法诀,化出一块砖头,对着他道:“劫色!别动! 否则,我给你这头上开个瓢!” 翰林看她的模样,更加认定她是在梦游,不敢稍动,轻声问:“能不能先把砖头放下”? “不能”,小七讲得坚定无比,讲完了又道:“你是不知,它看着是快砖头,实际是个宝物。 你若不信,把手置于砖头上。便会真的了解它的作用”。 翰林尴尬的笑了笑,未伸手,小七一把拽过他的手,置于砖头上,眯着眼看他的反应,看到他震惊了再震惊的面容,却未发一语,知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小七道:“知你想做什么,你只要得了这个砖头,立马让你实现愿望,脱离红家掌控,不过需要如何做,你且听我道来”。 这一晚,小七以梦游的姿态,与翰林畅聊半夜,告知他所有需要做的事情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在天亮前,又梦游着回了自己住处。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六章 互猜心事 小七一夜未睡,回到房中纵身跳到榻上和衣而卧,好歹补会觉。 囫囵着方躺了一小会,凌允与她传音:“主人,你带我走吧”,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与强烈的祈求,好似遇到了什么让他万分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的声音忽然出现,扰了小七刚刚得来的睡意,她甚是恼他,道:“要死啊,你主人我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眯一会,你便来打扰,你好好的在心上人身边待着竟生出了嫌弃来,寻我干嘛?睡觉都睡不安宁” “玄嗔是个认死理的犟和尚,他听我也想修习佛法,非拉着我做功课,昨夜刚刚从上次的课业中脱离出来,他又起了兴致,说是欲要再来一次更长更难的课业。 主人,人家喜欢四处玩,不喜欢拘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他已经拘我挺久了,那课业,简直了无生趣,待在那里比把我拿去做羹汤还要难受,偏他还不让我出去撒撒欢晒晒太阳,太没天理了,你便答应我让我去找你啊”。 小七才不想他来,“人是你看中的,也是你自己情愿的,再苦再无聊,都好生受着。 反正,要么他磨灭你的天性,要么你磨灭他向佛之心,你们总得磨合出适合你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总不能每次都让我唤你离开。 再说,扔他一个在那,又是特别陌生的环境,他会对你有好感? 你只要还想着与他生出感情来,便乖乖待在他身边,不仅能与他朝夕相对增进感情,而且还免了他人趁虚而入,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忍忍便过去了,乖”。 小七本就是勉力撑着回他的话,到最后一个乖字时,只剩下一丝丝有气无力的出气声,脑海中的瞌睡虫在与意志的掐架中胜出,直接让她进入了梦乡,凌允后面的话语与不甘的埋怨,她一句也没听到。 红翰林得了小七给他的砖头,仔细看了又看,实在无法给它强加上冠冕堂皇的词语去形容。 这么一个东西,一个土疙瘩,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留意带走的玩意,竟拥有她所说无法想象的威力,能把上古圣物赤血莲封印,使得它不能开出花来! 这等宝物,任谁都不会觉得如此不堪的外形足以匹配。 世人心中,凡是神圣之物,必有一个耀世之姿,哪怕是一颗明珠,也得一个雕花饰玉的名贵匣子来盛放。任谁也不会轻易承认,真正的好物其实很是普通,这和真正有才华的人看起来最是平凡是一个道理。 到是合乎大道至简的真意。 本是来雪域为族人寻一条生路,却不想会如此轻易便得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宝物,一会再见了那个小女娃得好好谢谢她,现在想来,她的梦游不过是装出来的。 雪儿公主按时辰吩咐侍女来唤众人用饭,侍女来到他们住的地方,挨个房间敲过去,此时小七也才刚刚睡着一小会。 砰砰砰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吵得小七捂着耳朵嘟囔,“全不让我睡觉”。 玉琰此时从房里行出,刚好听到了小七的声音,他施个法术,替小七屏蔽了一切声音,房间内清净了下来,小七翻个身,才安稳睡着了。 侍女与众人讲了来意,玉馨道“麻烦姑娘替我们给公主带个话,只说我们三人两人已辟谷,小七长身体,正在睡觉,烦请公主不需等我们,感谢”。 侍女颔首行礼后带了红翰林四人离开。 吃早饭时,公主着一身粉嫩的衣裙,脸上轻施粉黛,红翰林一见到她,与她双目稍稍对上便红了脸。 雪儿公主瞧着他的姿态心中甚是欢喜,明白他心中是喜欢自己的,有了这个念头,她到是比红翰林镇定自若一些,只耳根赤红一片,被乌黑的头发遮了。到也没显露在人前。 她轻声道:“放下食物,你们都退去吧”。 “遵命”,侍女小声回了话,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红翰林对着身后三人挥挥手,他们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正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因为两人心中生了些微桃花色,独处时便感觉对方只如常的一个呼吸,都是带着醉人的味道。 虽心中有了一些爱慕之情,但两人都少不经事,正经八百的以礼相待。 雪儿公主到主位坐了,抬手示意翰林坐下。 只道:“今早的马蹄酥做得很是可口,你多吃一些”。 这马蹄酥是雪儿一早起来忙碌的结果,盼着红翰林能喜欢,急急吩咐侍女唤他们来吃饭,只为了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翰林轻咬了一口,心里道确实不错,非常可口,却看着公主的脸不敢把话讲出来,只对着她痴痴笑了笑。 雪儿心中一时间出了两个念头,一是他此笑是心中喜欢这道点心,二是他觉得不好吃,又不好明说,以笑示我,只是为了不让我难堪。 到底是哪个才对? 雪儿留意观察他的举动,见他只吃了一块便不再动了,懊恼起来,是第二种无疑了,不该啊,我手艺又不差,怎么会被他认为不好吃呢? 有了这样的心思,两人再也没了言语交流,雪儿公主想着必须再跟着侍女们好好学学厨艺,而翰林则想着,难道雪儿公主并不是特别喜欢自己,连话语都少了许多,若是这样,求娶她的事,还得再放一放才行,把小七叮嘱他赶快行事迟恐生变的话语抛诸脑后。 两个人一顿饭食不甘味,总算挨过了时辰,恰好雪儿公主有客来访,翰林这才得以离开。 从正殿回到房中,翰林捧着命运的砖头,心内没了主意。 自己是相中了公主的,可看似公主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儿女情思,总不能为了改变命运,拿她来搏出路,这不是君子当做之事。 先在这里盘桓数日再做决定吧,如果,她能遇到更好的,更适合她的,哪怕不管族人,也要助她得到所爱。 小七一觉睡醒,系统道:“红翰林那愣头小子,还是得你再去点拨一二”。 小七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七章 我们不熟啊 系统:“公主喜欢他,起大早为他准备了马蹄酥,那小子吃了心中觉得味道挺好,却不开口直说,只愣头愣脑的对着公主笑,让公主误以为她做得食物不好吃,心中郁郁,也不好意思再与他多讲话。 他到好,见公主话语不及昨日那般殷勤,认为公主不喜欢他,捧着你送他的道具,在房里闷了半日,生生错过了公主觐见雪汗的时机,再要见到雪汗若没有特殊事情是不可能了”。 “哎妈呀,他怎么还优柔寡断起来了,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我昨晚与他白扯那么长时间了。 昨晚到现在,我一直生怕他错了心意,不想,这么轻易便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 红家人也该来了,他再迟疑,即使雪汗同意婚事,雪儿的驸马也肯定要换人! 咋办啊”? 系统:“最简单的办法,绑了他,扔到雪汗面前去”。 “可他要是去了还犹豫不决,我不是白绑了”。 “那还有一个办法。 给二人创造机会,让他们多单独相处相处,你再跟雪儿公主早早讲好,让她主动表明心迹,这样便好了”。 小七:“你倒是会讲,女孩子家的,怎么能主动,要表明也得他翰林开口,这样,我晚上再去找他一次,与他讲清楚。 他们二人的感情问题到不是目前最紧要的,翰林错过了见雪汗的时机,得等下一次面见的时机到来,这期间,红家人肯定会赶来搅局。 红家,以我如今的实力,你若不帮,我无法对付,我也不想玉琰师兄搅进此事为他和宗门带来麻烦,我该如何给翰林争取时间”? 系统:“这事只能让雪儿公主为了她以后的幸福去做些事。 入雪域只有一条道路,你去跟公主讲明了,红家人若是来了,即使红家真的与雪域联姻,驸马也毕竟换成他人,让她不要迟疑,务必阻住红家人见到雪汗。 她要阻止很好办,不需要她亲自出面,也不用让他们不进雪域,只需放出赤雪貂,指使赤雪貂带着红家后续来人在雪域内多转悠几日不找到人家,寻不到雪汗,事便成了。 赤雪貂的尊贵,别的世家来人或许不清楚,红家肯定清楚,他们必然知道,见到了赤雪貂便是见到了雪域皇族,自然会甘愿被赤雪貂带着跑,此计必会成功。 至于后面的事,翰林只要确定公主心里只有他,自然会去和雪汗提亲。你得赶快找公主去,与她好好聊一聊,推心置腹那种”。 小七想了想,心中深深觉得,自己一个三岁娃娃,面见公主讲感情方面的话,公主多半不会信,说不准还以为自己是脑袋有问题。 此事最佳的说和人选只有玉馨师姐。 师姐那等容貌与气质,向来讲什么话别人都会很轻易的便认同,而且她声音软糯好听,即使不熟悉的人听了她的声音也会不由得与她亲近些,凭空生出许多信任来。 去找师姐让她帮自己一回。 小七背着手一步一跳来到外面,行过红翰林门前时,恰好他出门来了。 他见着小七想到昨晚的事,觉得无论如何也得给她道谢,于是行礼拦住了她,道:“昨夜,多谢你赠予我那块特殊的砖头,还与我畅聊半宿,我的事让你费心了,我红翰林心中……” 小七忙面无表情的拦了他的话头,问他一句:“我和你很熟吗?怎的扯了这么多,都是什么跟什么,没想到你人看着挺好,竟是个得了臆想症的家伙,我一个女孩子,半夜跑你房里做什么?休要胡说! 若是因你满口胡诌坏了我的名声,我便砍了你的头”。 小七讲完狠狠地踩了红翰林一脚,心中带着气愤,你要改变命运,我给了你东西,你一个男人,竟还犹犹豫豫的似个娘们,不给你这一脚,实在心意难平。 红翰林嘴角扯了扯,她不会是真梦游了吧,梦里所梦现实照做,她的所有行为只是按照梦中情景才做出来的? 可她的梦里怎么会对红家了解的一清二楚? 小七才不管他满脸不可置信与吃痛的模样,接了一句:“红公子,你可记好了,我们只昨日一起来到了雪堡而已,我们之间可是一点也不熟,此刻别过,再提一次我去你房间的话,我便踩你一次,长点记性”。 赤血莲何等事物,若因为这人传扬出去自己知晓赤血莲的存在,那不是凭空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吗,这小子,看似聪明,竟蠢笨如猪。 语毕,小七从他面前带着怒气离开,留他在原地张口结舌,搞不清楚状况。 小七找到玉馨时,她面前的檀木桌上正摆着一排玉瓶,她正忙着配置些什么东西。 见到小七进来,她笑道:“来得正好,我寻了些药材,正在替你做消食甜汤,再有两个多时辰便成了,如今只差最后一道工序,做好后,保证入口香甜,比药铺的消食药丸味道好效果更佳”。 “这么说,师姐后面这两个时辰都没时间喽”。 “怎么?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算了,我自己去吧。 师姐这消食汤中记得多给我加点糖,我以后当糖水喝”。 “太甜可不好,我给你加到合适,再多是不能了”。 “好吧,师姐你先忙着,我出去溜达溜达”。 小七来到院内,寻了侍女询问公主去向,侍女只摇头道不知。 估摸着公主去哪也不会告知这些侍女,算了,我自己去找找。 小七走到一处角落里,隐身而出,到正殿拿了自己的大氅,穿整齐了,这才出了大殿。 “系统,雪域内天地规则压制,我顶多可以用些小法术,无法放出灵识察探,告诉我公主现在在哪,我好去找她”。 系统:“在雾雪山脚下的雪汗宫内,你进不去,再有一个时辰,她便该回来了。 现在你可以去找找洛尘母亲,想一想如何带着他们一家人离开。 以你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只带着一个婴儿,眼睁睁看别人骨肉分离。 因此,你多想想该怎么办吧”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八章 我不做了 系统的提醒让小七为难了起来。 虽然雪域内的生活条件比起中原云城要差太多,整体富裕程度也差太多,可是这里毕竟是他们一家人的故乡,他们早就适应了这里,可能换了地方反倒住不好,过得不舒心。怎么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离开家乡?这是个大难题。 当时看运簿太过仓促了,也没留意他们一家是做什么的,如果他们本身在雪域条件便挺好何必背井离乡,要带走他们肯定极难,而且与世人讲轮回转世,只怕所有人都会拿我当疯子。 再说,人总是念着根的,不可能因为某一处条件太好而放弃自己的家乡,这事还真是棘手的紧。 没见到人不好想办法,还是先按照运簿上的地址去寻到他们,再视实际情况做出应对。 雪域内要想快速赶到一处,只有一个办法,用雪橇。 小七站在冰道边上,双手手指微动,使一个变化之术,只见路边的莹莹白雪快速雪聚到一起,塑成雪橇的模样,拉车的两只雪制的冰狗栩栩如生,在法术下动起来时竟好似活物,鼻头有着淡淡的鼻吸。 系统赞叹道:“你这变化之术真是习得极好”。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年为了练习这个,差点没把整个人给玩废了。 别人练十遍,我练百遍千遍,别人还在变死物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变出活物,当他们手中的活物带了一点灵动气息时,我变出来的已经和真物无二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轻易间便能成就的。 不管做什么,也不管有多难,只要肯下功夫,一遍不会,再来十遍,十遍还不会,我就不信千遍万遍也不行。 我信奉坚持必有所得,再苦再累,只要坚定信念,总能到达理想的境界。 生活中,往往这类愿意吃苦坚持的人,最后都会有所成就。 而且没有任何成功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世上根本没有天方夜谭这回事,有的,只有要成功便得付出。 我因为当初努力坚持,多下苦功,才有了现在信手拈来的变化之术,所以啊,那些爱努力能坚持的人,他们的成功不是偶然的。成就这一切只有一个条件,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付出超越常人很多倍的努力,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系统:“说到这个,你是不是该去提升你的修为境界了,总不能一直缩在低阶修士中,不敢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小七:“忙完了佛法大会,我去一趟无边海域,寻到雷霆之渊,搁里面去泡个澡,再出来,怎么着也可以横行无忌了”。 系统:“靠,你到是胆子挺大,雷霆之渊是何等地方,说去便能去得! 你就不怕最后粉身碎骨啥也没捞着”? 小七驾着雪橇而行,一脸骄傲道:“怕什么,你主人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当初可是在九天雷火海打过滚的,这雷霆之渊与它相比又算得什么。 如果把九天雷火海比做大人,雷霆之渊放在它面前顶多一个刚刚会哭的婴儿,对我来说,吸收它里面所有雷霆之力只是小意思”。 系统:“我真该好好了解了解你的过去再与你聊天,否则显得我太无知了。老是感觉你狂得很,如今听来,到确实是个人物。 入了九天雷火海竟能生还,你是唯一一个,难怪主人宁愿折损道行也要助你。 若你能真正修行至大圆满,将是超越我主人的存在啊”。 系统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担忧,小七听出来了,这个家伙是怕自己最后越过了他的主人。 “我没那么多专注修炼的心思,成不了那样的人物,我也不想做那样的人。 经历过以前的所有,我更重情。 我这人,以前吧,很长时间在与人斗,与天斗,与命运斗,只想打破所有不公,争一个与他人平起平坐的待遇,不被人唤做妖女,不被人视为异类。 结局可以算是以强力压制了别人,所有因我身份想要我命的人,全死在了我手里。 可最后,我才发现,即使有了我想要的礼遇又如何,我在意的人没一个活着,独自苟活于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感觉比他人视我为妖要难受很多很多。 所以啊,这一次,只要我能寻回曾经因我死去的人,我便会与爱人相守在一起,过平凡夫妻的生活,体会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恬静。 你不必担心我会威胁你主人的地位,我没那么大的野心。 我再厉害,只不过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更在意感情方面的满足”。 系统:“人各有志,或许对于你来说,注重感情更好一些。 要寻回他们,你的路还很长,今后做任务得尽量快一些,这样能提早找回他们,与你的琰哥哥早日在一起”。 这家伙说得到挺好,可一直限制着我的能力,我遇到谁都得先想想怎么才能迂回打太极,不至于立刻死在别人面前,这样可不行。 今天既然他提到了加快任务速度,那便使个巧劲,让它以后都听我的。 小七:“我也想快啊,你若是可以不用我去修炼,便能把我以前的修为直接还回来多好,或者你给我奖励一些修行也成,自然便省时省力多了。那样别说在人界可以翻了天,六界都能随便闹上一闹,还没人敢在我面前喘一下大气。 翻江倒海取人性命,都只是挥挥手的事,多好”。 系统:“想得挺美,做白日梦去吧。你这性格,以后诛魂仙笔不遇性命攸关的事,不会再给你解禁制了”。 “别啊,我顺嘴说说大话而已,我是做任务的人,你是发布任务的系统,如今你在我身体内,你我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难我便是在为难你,何苦来哉”。 系统:“谁让你的话刚好落进我主人耳朵里了呢,你完了,我的本领都是他给的,他不愿意了,我帮不了你”。 转折点来了,这里只要把握好了,这小系统得被我死死拿捏住。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主人觉得你杀心太重,说是以此来惩治你,以后,你的诛魂仙笔,再要用最强状态,便得等主人下令了”。 “就没有一丝商量的可能?” “没有,不用多说了,说什么都没用”。 “真不该和你聊天,说说而已都被你主人当了真,以后你自己在我脑海里缩着吧,任务也别给我发了,省得害死了我。 大爷的,我还不做了”。 系统:“你真不做了”? 小七没有回话。 “确定不做了”? 小七还是没有回话。 “想好了,真不做了吗?”最强情缘系统 第九十九章 签订契约 系统:“现在开始放弃任务,前面的一切全都白费不说,你还会因为无人带你回去而灰飞烟灭,你可要认真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小七故意做出犟驴脾气上来了的模样,停了雪橇梗着脖子道:“灭便灭了!有什么大不了,不过一死而已。 刚好琰哥哥他们早便死了,我也如同他们那样魂飞魄散,说不好还会在六界某一处聚到一起吹吹风。 今个这事,我只是与你聊天吹吹牛,你都能因此给我多一些限制,我还干嘛做任务为你的主人与你提供养料,我便只该给你们当奴隶? 我的性格怎么了?我直爽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不好,至于让你这么防着?你该清楚,我这人其实最是心地善良,若是无缘无故不给我权限还要我做事,你怕是在做梦! 而且,你与我合作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明文书定的条约,你可以随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更改契约而不用遵守,那我又何必接了第一个任务便不再反悔。 既然没有契约精神是从你这里开始,那我也便做一个不遵守的人。反正所有条件由你随时随地改变,我在你们那里没有任何地位,那我做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话我是第一次讲,请你记住永远也不要忘。你和你的主人,永远不要以为提供琰哥哥他们复活的机会便是拿捏了我的软肋,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这是你们想多了也想错了。 最后,请你记住,目前我才是你的宿主,你得以我为主,你的主人拿你出来给我当造化,便是让你为我所用,而不是来限制我,既然要限制,又何必把你给我。 如今你时时把你的主人放在第一位,把我给限制地死死的,我要你这系统岂不是浪费大脑。 说句不好听的,宿在我的身体内,却不想以我为主帮我做事,这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何区别? 还敢叫狗屁的最强情缘系统,哪里显现出是最强了,一点用也没有,趁早从我身体里滚蛋! 我们一拍两散岂不是更好,反正琰哥哥他们已经死了,我现在去死,全没了落个干干净净也称得上是干脆利落!” 小七一气讲完,等着系统回消息,可系统许久没回话,她吐口气心道:“还和我玩起深沉来了,我看你能憋多久再出来”。 反正说了不做任务,洛尘母亲也不用着急去找了,想到这里,小七驱使雪橇转了方向。 她一路驾着雪橇行得极快,耳旁呼呼的风声落进耳朵中,聒噪的紧,快些赶回去歇着更好。 在小七望见雪堡时,系统又突然出声了:“好主人,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主人别生气,我以后都奉你为主,你说解禁制便解禁制,你说传修为便传修为,全由你定。 此刻你的脑海里有一份完整的契约,你且先看看,没有异议便在纸上烙一个灵魂印记,以后我们便按契约来做事”。 小七嘲讽的笑了笑,道:“呦,为何突然转性了”? 系统:“没啥,听你的便好”。 “听我的? 好,那你便告诉我,你那一个主人跟你讲了什么,让你这么快便转了性”。 系统:“方才他训斥了我,让我必须以你为主,他既是给你造化,便得让你整个过程爽快利落,务必不要让你心中不愉,他还专门为你书了一份契约,现在你在契约上面用灵魂烙个印,以后,我们都遵守契约行事,简单明了”。 小七把契约认真读了一遍,见上面的条款全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很干脆的烙了印记。 系统:“我的主人,现在雪儿公主已经回来了,该去做任务啦”。 小七:“不急,我先想想该怎么与她开口,想好了我自然会去”。 自从得了系统,总是在他的要求下做事,他给任务,我便接,后面便是想办法去达成任务要求,真真被控制的死死的,实在是不舒服的紧,这下好了,以后想做任务或者不想做任务,全由我来掌控。 今天这一闹腾到好了,让系统成了我的附属品,而不是主宰我的东西。位置的不同,处境便会发生变化,这一变,心情跟着也变好了。 “你把我的修为给我还回来”。 系统:“你忘了,天地规则压制,你现在的身体没进过仙界,无法回到以前的修为”。 “那便给我人界最高修为”。 系统:“你得先去拓展你身体的经脉,否则你会爆体而亡”。 “这样,刚我提的两点是我考虑不周,你按我如今的身体条件,给我最高修为便好,这点肯定可以。还有,诛魂仙笔,不可再禁它的能力。给我最强的诛魂仙笔,哪怕我使不出它的最大威力,我也要它是最强状态”。 系统:“这两点都可以,稍等,很快便好”。 小七感受到有温热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流动,最后归于丹田处静置下来,她内视发现,修为一下子便涨到了结丹境后期,只差一点点便可结出金丹,进入下一个大阶段,金丹境。 实力的瞬间提升,小七只觉得整个身体轻灵了许多,收了变化出来的雪橇,隐身进了雪堡。 先不管公主回来没回来,我这会饿了,去吃东西才是正事。 小七来到玉馨房中,她尚在忙着做消食汤,小七坐到她身边,贴着他声音黏黏糊糊道:“师姐,我饿了,可不可以吃点你做得好吃的?” 玉馨有意想试试她的功课,回道:“可以。不过,你要给我变出锅灶来,只要你能变出来,我便去公主厨房里讨些食材来,为你做好吃的”。 小七:“师姐先告诉我给我做什么,我想一下爱不爱吃,爱吃我再变锅灶”。 “清炖雪羊行不行?你昨天说了,雪域清炖雪羊最好吃,但时常炖煮不熟,我今天专门给你做一次,保证味道鲜美肉也熟透,想不想吃?” 小七未回话,抬手把两人所在的房间变成了一间厨房,锅碗瓢盆各种厨具和柴火一应俱全,只差做饭所需的食材。 玉馨见状,笑着停了手头的事情,起身走了出去。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章 互换身份见公主 小七知她要去讨要食材,跑出来追上去,拽住她的衣袂道:“师姐,我们一起去找公主,直接找她要比较好,毕竟她是主人”。 玉馨脸上现出满意的笑,这孩子聪明伶俐,真讨人喜欢,长大了做玉琰的媳妇是最好的结果,谁也没她让我这么喜爱的,若是玉琰想要娶旁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摸着小七的头道:“那你去开口问公主要,好好想想该用什么说辞让公主开开心心的把食材给你”。 小七想着,任谁也逃不开美食的诱惑,这个话要开口最简单不过了。 她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想法,于是她对玉馨道:“师姐,商量件事呗”。 “你说,我一准答应你”。 小七神神秘秘的拉着玉馨来到一个角落里,再三确定没人看到这里,才道:“我变做你,你变做我,我们再一起去讨要食材可好?我有些事要与公主讲,师姐到时候只在我边上玩,听我与她对话便成,完全不用师姐费心”。 玉馨露出兴味十足的表情道:“我十分好奇,你这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都装了些什么。 我答应你,你看”。 玉馨摇身一变,化成了小七的模样,大红衣裙,唇红齿白,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机灵的很,与面前的小七别无二致。她摇头晃脑笑着问:“如何?” 小七拍手回:“妙,妙,妙! 不愧是师姐,这幻化之术高明的紧,我本人竟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那师姐瞧好了,看我的”。 小七话音落下,所站之处便成了穿着莲青色衣裙,气质翩然的玉馨,若不是眼珠子比真正的玉馨多了一些欢脱与小俏皮,还真与玉馨没有任何差别。 两人相视一笑,小七道:“来,师姐抱你去找公主讨要雪羊肉,为你做清炖雪羊,让你这小馋虫解解馋”。 玉馨瞧着收了活泼劲的小七与自己也无甚差别,笑眯眯地伸出小胳膊等着小七抱,同时传音给她:“少占我些便宜哦”。 小七心知,自称师姐确实是有些占了师姐的便宜,她吐吐舌头,轻轻抱起玉馨学着她的模样,莲步轻移往公主处行去。 两人穿过偏殿,寻了侍女通报,很快便跟随侍女入了正殿。 雪儿公主正坐在高位上喝着牛乳,见二人进来,道:“玉馨小姐,请入座”。 小七抱着玉馨颇有仪态地行礼后坐下来。 雪儿公主笑问,“不知你们二人此刻来此所谓何事,不妨直言”。 小七脸色郑重,意味深长的望了望正殿内候命的侍女,没有开口。 雪儿自然明白,道:“你们先下去吧,没有命令不得进入殿内”。 侍女们退去,正殿只剩下三人,静悄悄一丝动静也没有。 小七这才道:“我来,是有一件关乎公主今后一生幸福的大事要告知公主,不知道公主可有时间让我细细说与你听”。 公主:“关乎我的幸福?我堂堂公主还能有什么事情让我不幸福?你先说来让我听听”。 小七道:“公主不要心急,听我细细讲与你听。 我自从修行开始,于剑道没多少兴趣,在众多杂学中,寻了推演之术来研习,一直都只专学推演术,时至今日,也颇有所得,甚是精通。 昨日到了此处,我们三人未来如何,我自然最是关心。人嘛,都想趋利避害,最想了解的不过便是旦夕祸福,避开祸事的同时再接近福气,让生活处处都轻松惬意,不遭遇灾殃。 因此,我本欲推算我们三人近半个月在雪域内的运数,不想竟推演出了公主的一些命数。 可怜呐。 堂堂公主,红鸾星动,本该嫁如意郎君,甜蜜度完一生,却偏偏天意弄人,最终竟没有嫁于心上人,所得驸马乃是一只豺狼,害得公主婚后不久便郁郁而终。 可怜可叹,一对妙人,被命运捉弄,竟都没落一个好下场”。 雪儿皱眉问:“真有此事?真假几成把握?” 小七回道:“我虽于剑术修为上委实不才,可对这推演术确实是极其精通,昨日第一次推算后,心中也惊了一跳,思前想后,觉得公主不该是这么个命运,偌大的雪域,雪汗怎可能委屈了雪儿公主。当时,我唯恐推演结果不准,一次出结果之后,又反复推演两次,而后的两次结果竟也完全相同。 推演之术,若是三次下来没一丝差异,那便是命定如此。 因此,我才来到此处,告知公主”。 雪儿紧张问:“那我郁郁而终因什么而起”? 小七:“这一切的起因,自然不外乎姻缘。 女人这一生,幸福与否,可否有一个好的结果,多半全系在姻缘上。 关乎你幸福的大事,便与姻缘有关。 我昨日推演的卦象显示,公主红鸾星动,但最后,却没有与心上人成亲,另嫁了他人,这才导致最后早早夭亡,酿出悲剧”。 雪儿对小七的话心中尚有疑,不是十分相信,想着不如先问问她,看她是否知道自己心底喜欢哪个,她若回话一丝不差,方可信她所言不虚;若她说错一个字,定要以她妖言迷惑皇室中人,居心叵测,取她性命。 “我的红鸾星乃是何人?” 小七:“便是昨日的红翰林公子。你的良配本是他”。 雪儿心中一惊,竟真的一丝不差! 自己昨日见到红翰林,确实对他心生爱意,钟情于他,不想她的推演竟如此之准!那么她所言,最终我嫁于他人也一定为真了! 我最后竟郁郁而终,这可不是好事,也决计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雪儿急忙问:“那我未与他成亲,却是嫁了何人?” 小七回:“嫁了与他同族的公子,红墨俞”。 雪儿问:“红墨俞是谁?” 小七道:“红家家主的儿子”。 “他与红翰林相比如何?” “与红翰林相比,天赋才情与人品这三方面,他没有一丝可与红翰林能相提并论”。 雪儿:“哦……” 道出这一个字,她沉吟许久,问道:“即是如此,那为何我却与他成了亲?红家与雪域结亲,不是应该选择天赋最佳的人吗?” 小七回:“这里面还是有些因由的,公主莫急莫慌,先听我讲完。 红翰林与红墨俞二人,在红家家族中,一个天赋极佳,一个天赋极差,一个血脉极差,一个血脉极佳。 红翰林,天赋异禀,血脉上却无法与红墨俞相比。 红翰林在红家,乃是红家旁系族人,天赋极高,却因为血脉差,地位极低。 而红墨俞是家主的儿子,血脉纯正,虽天赋极差,却因为血脉纯正而地位极高。 这一切都只因为,红家这个世家大族与寻常世家不同,他们只重血脉传承,不重视天赋。 红翰林虽然天赋异禀,身份却只是旁系族人,在红家并无地位,红墨俞是家主的长子,只这一点,他的地位之尊崇,是其他族人所不能比的。 而且在红家,还有一个极其残忍毫无人性的规定,对翰林伤害极大”。 小七心知,没有任何一个姑娘听闻心上人受伤害能不闻不问还坐得住的,哪怕她贵为公主,在这点上也无法免俗,雪儿闻听,必会问及是什么规定,因此,她的话讲了一半停下来等公主开口。 “你快些道来,是什么样的规定!” 小七:“那个规定便是,旁系族人,若天赋异禀,必须以寿元滋养主族族人,给他们提供绵长的生命,让其天赋不足却还能够飞升入仙界。 而翰林,正是供养者。 你看他脸色苍白身体羸弱,便是寿元进了别人体内的结果。 红家旁系供养者的结局向来非常凄惨,在不久的将来,红翰林便要面对”。 雪儿急得站起来大声问道:“结局会怎样?” “会在二十五岁时,被抽干寿元,全身干扁衰老而死,入不了六界轮回,再也无法投胎转世!” 雪儿一下子重重跌回座椅上,泪眼婆娑道:“我们二人都如此之惨,竟一个都未得善终”! 雪儿靠在座椅上闭目,任眼泪滑落,许久才问道:“你可有从推演中得到改变结局的方法吗?” 小七:“卦象中到是有一丝改变命运的契机。 不过,能否改变,全系在公主身上”。 雪儿:“此话怎讲?” “红家家主眼里乃至心中肯定不在意红翰林的死活,但公主得在意。 公主只要肯为了他去做些事情,红翰林便注定是你的驸马爷,结局便不会是他被抽干寿元,你郁郁而亡。 换句话说,只要从明日开始,公主肯为了此事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们二人必定改写天命,后半生美满幸福。 只看公主肯不肯听我的,肯不肯去做”。 公主:“但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七满意点头,道:“好。 那我便如实相告。 红翰林来雪域绝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他出了红家门便有人跟踪,因此,他昨日前脚到此,明日,红家主族长子后脚便到。 由于今日是半月一次的面见雪汗的日子,翰林已然错过,你和他依照雪汗的规定,之后半月内都不得觐见。 可若红家长子前来,情况却不同。 他只需家主的一张拜帖便可入雪宫面见雪汗。 若让他见了雪汗,即使翰林给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做为聘礼,雪汗也不见得会把翰林招为驸马。 这其中的关系,想来公主是明白的。 这里该如何做,公主可有想法?” 雪儿:“红墨俞只要进了雪域,我便不能动手杀了他,或是把他变做冰雕。因为这样做,父汗会第一时间知晓。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阻住他,别让他见到雪汗,我有主意了。 我擅长饲养赤雪貂,那红墨俞既然是红家主族长子,必然有书籍助他识得赤雪貂,也便明白此物的珍贵,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在他刚进入雪域边缘时,把赤雪貂指使到他面前,他见了赤雪貂毕竟认为是遇到了雪域皇室中人,一准跟着它跑,而赤雪貂最听我的指挥,到时候,让它绕着雪域边缘转圈,那红墨俞毕竟跟着,等把他绕着拖够了时间,便让翰林以红家的名义去提亲。 不过这中间差一个父汗在意的东西,直接提亲,恐不会成”。 小七:“公主放宽心,翰林身上正好有那东西,我们只需要拖足了时辰便好”。 雪儿:“他竟有封印赤血莲的宝物!如此说来,这还真是命定的缘分啊”。 小七:“对,你们的缘是命定的,却命定没有分。 原本的卦象是红墨俞抢了那件东西,把红翰林带回了红家抽干了他的寿元,红翰林死时,正是你与红墨俞拜堂之时。 这天意何其残忍。 它先不仁,以人为刍狗,我们便逆天而行,改了它的意。 公主,明日一早,记得去雪域入口处留意着红墨俞,切不可让他接近雾雪山,更不能让他见了雪汗”。 雪儿:“可这红墨俞我根本不认识,要阻他,可还得一个与他相熟的人才好”。 小七:“这个简单,明日,你只说出去玩,带上小七便可,小七自会把翰林拉来,让你们一路同行。 有他给你指认,不用担心不认识人。 这样既阻了红墨俞去提亲,又增加了与翰林相处的机会。 机会多了,接触多了,你们二人之间肯定会感情突飞猛进,一举数得啊”。 雪儿:“玉馨姐姐果然比我聪明,有小七在,她一个小孩子不会影响到我们,还不会让我感到尴尬,真是个妙人”。 小七:“好了,公主,我的要事已经讲完,有两个小的不情之请,还望公主答应”。 雪儿:“既是小事,又有何不可应下的,但说无妨”。 小七:“这一嘛,给我一些雪羊肉,我今晚要为我这小师妹做一餐清炖雪羊。 二嘛,望公主帮我替雪域内一户人家给个旨意,命他们搬离雪域,否则便满门抄斩”。 雪儿:“这第一件,确实是小事,雪域雪羊多的是,别说一只一点肉,送你万只羊都可。 可这第二件,你是与那户有仇?”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一章 都是我胡诌的 小七摇头道:“无仇,反倒是与他们甚好”。 雪儿:“那为何如此做?” 小七回:“我要带他们离开雪域去中原云城居住,可我与他们一家并不相识,只识得他家中一个修行孩儿,受他家孩儿所托,要带他们离开。 可他们毕竟世代居住在雪域,猛然间背井离乡估摸着是不会情愿的。 所以这才请求公主给我个恩典,用旨意吓唬他们,我再做个好人,把他们带出去。 如此他们肯定会应下的”。 雪儿:“行,我答应了。 你能把推演结果早早告诉我,让我得一个好姻缘,你所求之事虽是让我做恶人,却也算不得什么,你只说需要什么时候下旨便可”。 小七回:“自然是先在雪域内盘桓半个月,等公主婚事铁板钉钉再也不可更改时,我再离开,省得中途再出什么岔子”。 雪儿感激道:“多谢姐姐”,之后她大声喊道:“雪姬,命人抬一只洗好的上等雪羊,带上佐料,跟随玉馨姐姐指引,把羊放到她做菜的位置上去”。 一个面带纱巾的侍女带头进了正殿,身后跟着四个壮汉。 他们四人抬着一只已经宰杀洗剥干净的雪羊,来到了殿内,让公主过目。 小七望着大如牛犊的一只雪羊急忙道:“不需要这么许多,切一点我自己拿走便好,也不劳公主派人送了”。 雪儿:“这一只真不多。 我记得昨日刚遇到你们时,小七讲过,雪域内做清炖雪羊多不熟,她没说错,在这里,雪羊是怎么煮也不会熟的。 因此,我从生来一直没吃过清炖的,若是姐姐有能力做出来,让我也尝尝鲜。 这一只羊,我唯恐不够这里这许多人呢”。 小七笑起来回她:“雪儿公主又忘了,我与玉琰是不需要进食的,所以,不用算在内。我之所以动手做,只是为了满足我这小师妹的口腹之欲,当然,公主既然想尝鲜,那我便为您与雪堡中的贵客也做些。 今日公主的晚饭便由玉馨来做了,公主等着便好。 正事已了,我与师妹先行告退,一会晚餐见”。 小七抱起玉馨便走,雪儿在后急忙追过来,道:“我送送二位”。 三人一起到了正殿门口,小七嘴贴到雪儿耳边小声道:“公主昨日做得马蹄酥红公子甚是喜欢,他只是心中害羞才没敢讲出来,公主不如现在再去备一些来,一会吃完清炖羊肉,再吃几块马蹄酥,必定让他心中满意的紧”。 雪儿:“多谢姐姐提点,我这便去做”。 小七抱着玉馨后面跟随着雪姬与抬着雪羊的男人。她心知有外人在,不能去变化后的房中了,只好问雪姬道:“雪姬姑娘,公主雪堡内的厨房在哪?劳烦你让他们把羊抬到厨房去”。 雪姬闻言,低着身体在前带路,引着男子们往西北方的一个角落走去。 小七抱着玉馨在后面跟上,转过一个角落,后面便是偌大的一个院落,厨房正在院子当中。 雪姬命人放下雪羊便带着他们离开了。 厨房中只剩下玉馨和小七两个人时,她们相视一笑,变回了原本的面目,回归本体。 “师姐,羊肉有了,赶快做吧”。 玉馨想着方才小七与公主的对话,问她道:“你学过推演之术?” 小七笑:“师姐觉得我学还是没学呢”。 玉馨:“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的话不对。 你今年三岁,按年龄是学不了推演术的,没学过对吧。那你如何知晓那许多事情?” 小七:“瞧出来的而已,公主昨日与红翰林对话频繁,眼底眉梢的欣赏与中意难掩,而红翰林,他一看见公主,一双眼睛贼亮,他肯定也是喜欢公主的,所以我才敢说公主红鸾星动。 至于红墨俞,那是我确实知道他在红家的身份,红翰林的身份我也知晓,再便是红家的规矩,有心人总能了解到的,这一切都是我顺口胡诌出来的,挺能唬人吧,公主信以为真了呢”。 玉馨:“你便不怕你这样做会乱点鸳鸯谱,最后反倒让她不幸福”。 小七:“不会,红翰林你也瞧见了,是个知书识礼,克己复礼的男子,而雪儿呢,她公主的身份便注定红翰林绝不会亏待她,更别说,他第一次见便喜欢上了她。 他们二人成婚后,夫妻生活必定犹如蜜里调油,美着呢。 师姐,你也别光顾着关心他们了,我这里还饿着呢,赶紧动手炖肉吧”。 玉馨:“好,这便给你做,保你吃到最好吃的雪羊肉”。 小七见师姐注意力不在方才的事上了,也没有起疑,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到底没有对她安全讲实话,这心里实在愧疚的紧,可这事,只能这么对她胡诌了,系统的存在是绝对不能讲出去的。 晚饭前,整个雪堡中飘荡着极为诱人的香味。 厨房中,玉馨在锅灶前忙碌着,小七坐在一边的小凳子,手上掐着法诀,有气无力的问她:“馨姐姐,这雪羊肉什么时候可以好啊,我本来就快饿死了,还要用法术,整个人是又累又饿,本就难受,再加上你做出来这勾人魂的香味,好姐姐,我觉得我要死了”。 玉馨回身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什么死不死的,这样好了,我给你盛点汤喝,你先填下空肚子,能好受一些。 谁让你与公主聊天兴致上来便应下了整个雪堡的晚饭,这里炖肉不加法术根本别想熟,这一顿量又大,注定费时费力”。 她盛了汤给小七递过去,“你先停了法术喝点汤,我来用法术。 这里要是像在诸葛宗那样煮,永远也别想熟”。 小七接了碗,玉馨急忙提醒道:“你饿过了,当心喝太快了胃里难受”。 小七把碗凑到嘴边,深吸一口气,把香味带进肺腑,再轻轻抿一口汤,整个人既暖又舒服,感叹道:“有师姐在真好,这汤好鲜啊”。 小七本还想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来赞美师姐,又怕她觉得自己太过容易感动,终是把到口边的话咽了下去,只一个劲的满口说着:“好喝,好喝,太好喝了! 师姐再给我来一碗”。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二章 戏弄红墨俞 公主在正殿内闻到一股从来没闻到过的诱人香味,带着好奇,一路寻到了香味起源地。 她进厨房门时,小七正好在喝第三碗汤。 她对二人道:“这清炖雪羊肉的味道也太好闻了些! 还有多久做成”? 玉馨:“我再调一次味煮上一盏茶的工夫便得了”。 公主凑到锅灶边上,小心翼翼往锅里打量着,道:“能不能让我也先尝尝汤?” 玉馨给她也盛了一碗递过去。 公主闻着味道,一脸享受满足的模样捧着汤喝了一口,还未完全咽下去,又迫不及待的抿了一点,这才一手捧着碗,一手竖起了大拇指,“手艺真好,我在皇室都没喝到过这么美味的汤,改日定要让父汗也尝尝”。 雪儿公主的话让小七心中多了一个主意。 玉馨师姐的厨艺高绝天下,力压六界厨师,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出她手中的美味。 有她在,可以打着为雪汗进献美食的幌子,让公主带着师姐去面见雪汗,顺便再带上红翰林,让他到雪汗面前拿着道具提亲,雪汗在享受美食的同时,还有人送上了解决他心头大患的道具,心中欢喜的时候谈及婚事,肯定更加容易应下来。 这样一来,面见雪汗便无需等到半个月后,时间越短对他们二人的婚事越有利。 得找个机会把这个想法告诉公主,我现在是小孩子模样,直接开口肯定会吓跑她。 这一晚,雪堡中人,除了辟谷的玉琰和玉馨外,每人都吃到了满满一大碗美味的清炖雪羊肉,大家对玉馨的厨艺赞不绝口。 饭后,所有人开心的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并未离去,小七也未寻得机会再化作师姐与公主交谈,只好等明日再寻找机会。 夜里,小七又以梦游之态进了翰林房中,告诉他公主只喜欢他一人,让他一定要把握好面见雪汗的时机,以道具为聘礼,向雪汗提亲。 这一次夜半假装梦游,小七并没有等到天亮才离开,而是在把该讲的话讲完后便回了自己房中,她明日还得随同公主出去,晚上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第二日清晨,公主召唤红翰林与小七一起吃罢早饭,便以游玩为名义,早早带着红翰林与小七来到了雪域入口处,躲在了一边,只等着红墨俞出现。 翰林得了小七昨夜的提点,自然知晓今日来此是为了阻止族兄红墨俞入雪域见雪汗,因此他躲在暗处极为留神,防止红墨俞易容从自己眼前溜走。 三人等了许久,才有一队修士进了雪域。 这队修士配剑上皆有红色的穗子,剑鞘镶金佩玉,很是华贵。 红翰林对小七和公主道:“你们看他们手中的剑,只有红家人才会在剑柄上系红色穗子,而且主族族人的剑鞘上必定会有以金子镶上两颗蓝宝石,一颗红宝石,中间那颗红宝石皆取时间极品,唯有暗域红家才用得起,这些全是红家的标志。 为首那个胖子,看起来不甚聪明的,便是红墨俞”。 这队修士为首之人穿着华丽的大氅,却因为身材过于肥胖,显得又矮又圆,再加上一脸蠢笨样,小七打眼瞧见他便觉得心里不舒服。 公主今日穿了一件耦合色大氅,怀里抱着赤红色雪貂,整个人站在那晶莹剔透般美的如真似幻。 她看到那红墨俞,眉头紧皱起来,自己命定的驸马竟长得如此难以入目,幸好有玉馨助我改变命运,否则,让我日日面对这样一个人,还要与他过日子,简直是种极致的折磨啊,难怪会郁郁而亡,就算我没有喜欢的男子,得这样一个夫君,也必不会畅怀。 早早把我与翰林的婚事定下为好。 公主一手拿住赤雪貂,一手做出指使的动作,那赤雪貂极是聪慧,看完一遍后,飞速从她手中消失,跑向了入口处的红墨俞。 小七心知,这是公主用赤雪貂带红墨俞一行人绕弯路去了。 那赤雪貂跑起来速度极快,只一忽儿功夫,便在红墨俞面前不远处往西奔跑而过,嘴里还叽叽叫了两声。 红墨俞听到声音,看过去,见到是赤雪貂,便大呼:“你们快看,是赤雪貂! 赤雪貂出现附近必定有雪域皇族,我们跟紧它,要不了多久便会找到皇室中人,要面见雪汗肯定比我们自己瞎跑寻路要快多了!” 他声音刚落,急忙奔跑去追,与他同行的族人也都紧跟在了身后。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他身后提醒道:“少主,跑慢点,小心跌倒,这里冰天雪地的,摔坏了怎么得了”! “噗嗤,都是要娶妻的大人了,竟还怕他摔跤”。 小七笑得花枝乱颤,引得公主也跟着掩嘴笑了,接了句:“这红家还真是会培养后人,真真是饭食极佳,可见是于教养上‘费心’了”。 公主话语间的揶揄让小七笑得再也停不下来。 红翰林望着公主的笑颜,自己心情也疏解了许多,若能得这么一个佳人,此生足矣。 三人兀自开心了一会,小七好不容易停了笑,提醒道:“我们出来不仅仅是要阻住红墨俞,还得瞧着他受些挫折,最好让他对雪域心生胆怯,再也不敢踏足。 公主,我们跟在他们不远处,找机会戏弄戏弄那个红墨俞可好”。 公主点头命驾雪橇的侍女往西行,又对小七道:“我们有雪橇,比他们快,赶到前头去,再戏弄他们一番。 雪域嘛,最多的便是雪崩与冰窟,只让那红墨俞一个人尝尝这其中滋味,想必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小七三人在雪橇上快速前行,红墨俞那边跟随雪貂绕着雪域外围绕圈。 赤雪貂灵诡谲的紧,起先跑得飞快,众人飞奔才能离它近一些,它一直奔到后面的人没力气开始大口喘气追不动时,便故意慢下来,让他们以为自己加把劲便能捉了它,于是加快脚步追上去,却在扑向它时,它轻轻一跃,避开来,让抓它的人摔倒在冰道上,磕得牙齿生疼,鼻头冒血。 如此反复了几次,红家人再捉它时皆是小心翼翼的。 可还是没有避开再一次捉它摔到了地面上。 最后摔跤这一幕,刚好落入雪橇上的三人眼中,小七暗叹,果然不是谁都能抓住它的,活该摔跤,一个个没好心肠,摔死才好。 雪橇疾驰而过,转过弯,在一处能看到红家人的高地上停了下来。 从上往下俯视,视野极佳,而红家一行人却一个也看不见三人与雪橇的位置。 公主此时以指为哨,吹响了一种小七从未听过的曲调。 只见她身后的白雪,好似听懂了曲子,从上而下滚滚落下,小七瞧着雪落下的势头,竟是朝着红墨俞一人而去! 红家众人发现铺天盖地的雪摔落下来,大声尖叫起来:“雪崩!是雪崩!大家快退,快退!” 他们跑得跑,滚得滚,很快大多散到了一旁,躲过了雪崩,惊魂甫定一转头,便见到红墨俞呆愣在原地被雪盖在了下面,再也看不到人了! 他们立时面如死灰,若是少主出了事,回去后,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们急忙奔过去,徒手把雪往开挖。 雪儿的哨音并没有停下,那红墨俞被雪掩埋后,好好的平地竟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裂缝中密密麻麻布满了如同刀剑一般的冰碴子! 他看着自己往下落,离冰碴子越来越近,心知必死在此处,绝望地闭上了眼,还未挨到更未受伤,人便吓晕了过去。 公主的哨声此时方停,“那红墨俞还真是酒囊饭袋,我只是用了幻象戏弄他,竟吓晕了,幸而不用与他做夫妻,这种男人,要来给我看家护院都不够格。 我们回吧,他那头脑,即使没有赤雪貂带错路,也不见得能寻到雪汗”。 小七心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急忙道:“公主,回雪域入口,快!” 公主不解问:“为何?” “赶紧走,否则你的命运便改不了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三章 真正的红墨俞 雪橇飞速而过,往雪域入口驶去。 小七给公主解释道:“暗域第一家族,少主岂会是酒囊饭袋。 我们见到的红墨俞,不仅胖且蠢笨如猪,红家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人做少主,只这一点,便说明此前见到的并不是真的红墨俞,他只是一个对外吸引外族注意力,防止真正的红墨俞被暗杀的替身罢了,说白了,只是一个替死鬼。 他大张旗鼓以红家身份入雪域,只是为了吸引别族的注意力罢了,即使真死了,对红家并没有损失。 若我所料不差,翰林公子作为红家人,一直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红墨俞”。 红翰林闻听小七的话,一时也惊住了,“我自小见到的红墨俞便是方才那人,若他不是,真正的红墨俞究竟长什么模样,恐怕只有家主与家主的暗卫才见过”。 小七思量一会道:“红家派红墨俞来雪域,必定不会大张旗鼓。 因为与红家处于敌对关系的家族不在少数,他们定不会看着红家与雪域联姻增强实力,再去打压他们,必定会在此事上做手脚,最好能杀了红墨俞,既能重创红家,还能阻止联姻。 红墨俞为了防止被他们阻杀,一定是会化作非常寻常的修士进入雪域。 那么也就是说,他不会佩戴证明身份的配剑,也不会穿华贵无比的大氅,定会和你我入雪域时相同,到了入口才买大氅。 公主,我们一会到了雪域入口,切记留神气质出众,长相普通,衣着普通的男人,那样的人,多半才是真正的红墨俞,我想着他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但他在红家日久,身份又高贵,他身上肯定有着异于常人的气质”。 小七讲完才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有一个宝贝竟忘了用。 她对系统道:“给我红墨俞的方位,最好是传给我他身处何地的画面,这样更真切,一会见到才不会错过去”。 系统:“遵命我的主人”。 小七脑海中现出一副画面。 雪域内一处冰道上,一个男子穿着特别普通的衣物,手握一把普通铁剑剑柄,身边无一人陪伴往雾雪山脚下的方向行去。 他所处位置早过了雪域外围,离雾雪山脚下的雪宫距离已然不远,再有半日,便可到达。 小七急忙对公主道:“我们从雪域入口到雪宫可有什么捷径?我师姐刚才与我传了消息,她说她推演出来真正的红墨俞再有半日便能到达雪雾山脚下雪宫门口,我们若是走寻常道路,到达雪宫时红墨俞早已面见雪汗,一切都晚了”。 公主闻听忙回:“有,雪域有专属的传送阵,外人完全不知,我们可以从传送阵到达雪宫,肯定能拦住红墨俞”。 公主命侍女驾雪橇回雪堡。 路途中,小七突然意识到,这一次红墨俞悄无声息进了雪域,系统竟没有给她消息。 小七:“签订了契约为什么有变故不给我提示?” 系统:“以你为主啊,你没问我,我便没敢开口”。 “以后记得像这些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消息。 否则我的任务便会失败,若是最后你主人要的结果没达到,先不论我会有什么后果,你肯定逃不开惩罚”。 系统:“懂了,遵命”。 小七:“红墨俞的修为如何?我竟看不出来”。 系统:“他如今与红翰林年龄所差无几,天赋极强,修为已经是飞升境前期,修行到圆满,他便能飞升”。 “十五岁! 红家的底蕴也太强了些”。 仔细想想也对,红家掌控暗域数千年,暗域第一家族,所知晓的密辛何其多,还掌控着拍卖行与大陆钱庄,想要一个族人快速提升修为,有的是办法。 别人修行千百年才能到达的飞升境,他只用十五年,这背后的消耗完全可以把云家那种小型世家直接吃空数十个。 这次帮了红家旁系族人,意味着与红家主族为敌,日后若是正面相抗,得万分小心,一不留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雪橇划过冰道,极速到达雪儿公主所居住的雪堡。 小七为了能阻住红墨俞,专程喊来了琰哥哥与玉馨师姐。 雪儿公主打开传送阵时,小七顺手加了一个隐身的法诀,五人突然出现在雪宫中,不管有什么理由,雪汗必定会恼怒,后续不论谈什么都会极难。 小七吩咐系统:“帮我们掩住气息”。 五人沿着传送阵一瞬间出现在了雪宫内。 公主道:“这传送阵不是紧要关头不许使用,我们仓促赶来,出现在了雪宫中该如何给父汗解释?” 小七:“无妨,隐身过来的,没人能察觉。 我们得赶快去找红墨俞,时间不多了”。 五人出了雪堡后,小七在前指引,按照系统给的方位寻过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见到远处穿着极为普通的红墨俞往这边走来。 公主把红墨俞细细打量了一会。 真正的红墨俞,脸型刚毅,唇形却极为柔和,目中精光显露,看身形是故意做出一副平常模样,惯会收敛自身过于强势的气魄,属于男人中刚柔并济那种类型,心机深沉,虽长相不俗,却不是公主所喜欢的模样。 公主更喜欢红翰林那一身自带的书生气,谈吐文雅,举止大方,随意一个表情或是眼神皆是她心中想象的模样。 小七道:“反正我们是隐身,不论对他做了什么也没人瞧见,不如,戏弄他一回”。 雪儿回道:“这里离雪宫太近,我不能再像方才那样出手,冰雪有异动,雪汗会感知到的,惹他不高兴他会收回我控制冰雪的能力。 小七,要阻住他以及戏弄这些,都得你们几人来了”。 小七抬手在雪地上变出一个岔道,把正确的冰道用幻象隐去,只要红墨俞走到岔道口,必然会走上错误的道路。 后续只需要一直在他前面变道,他便会一直顺着错误的路走下去,再也到不了雪宫,更别想见雪汗。 “你们,道路已经被我改了,我们且先瞧瞧,他会不会沿着更改后的道路去走”。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四章 迷魂阵 五个人站在一边,盯着红墨俞往前走。 小七对系统道:“我的障眼法他可能会识破,帮我,绝对不能让他寻到雪宫”。 系统:“好,你张开手,朝着岔道口的位置”。 小七依言而作,手指张开,数道纤白光线从她手指间散出,在她面前形成雪宫的模样。 这座幻化出来的雪宫,与小七方才见到的雪宫外形上没有任何差别,只是这座雪宫是透明的,小七望着它时视线可以穿过去看到后面的景物。 这座幻化的雪宫中,宫女侍卫齐全,所有布置与真雪宫内一模一样,要说差别,便是差了点人气与烟火气。 小七问系统:“这是什么?” 系统:“迷魂阵,你不认识? 也是,你以前很少修习阵法。 现在你眼中这座可以看穿的宫殿,便是迷魂阵。 它在你眼中透明如不存在,可若到了红墨俞眼中便是真实的雪宫。 此阵中隐含八卦方位,启动阵法的位置便是岔道口,也是虚假雪宫的宫门口,只要红墨俞行到岔道口,便会踩到阵眼,从踩中开始,若无人放他离开,他自此便会一直陷入阵中,再也无法出去”。 小七:“那他在阵中都会做些什么?” 系统:“此阵外形是雪宫,他会反复去寻找宫女问雪汗是否在其中,而宫女只会给他一句话,雪汗修炼闭关,半个月后方出。 此阵能给红墨俞最真实的感觉,却是最假的现实,他会在迷魂阵中反复转悠,却无法发觉自己处在阵中,不撤阵,他永远也出不来”。 小七:“还是你厉害,那便困他半个月吧,他是飞升境前期已经辟谷,困住也饿不到他,不会出任何问题”。 红墨俞此时正好走到了岔道口,迷魂阵的入口,他一步踩上去,即刻发现眼前出现了美轮美奂的雪宫,迷魂阵已然启动。 他看到宫门外和宫门口,皇宫带刀侍卫守卫森严,宫门内宫女太监颇有礼法,俨然一派皇家气象。 红墨俞行到入口,取出拜帖寻了一个侍卫,对他道:“我乃是红家少主红墨俞,此物是红家拜帖,烦请你替我通报一声,便说红家少主红墨俞有要事求见雪汗”。 侍卫并未回话,一个管事宫女模样的女子闻听后,缓步出来向他行礼,并告知他:“尊贵的远方来客,昨日本是觐见雪汗之期,你今日方才赶到,雪汗已不在宫内”。 红墨俞:“他去了何处?” 宫女:“雪汗自然是闭关修炼去了,若要见他,请您于半月之后再来,届时雪汗便在宫中,以您的身份,定会召见”。 红墨俞得了此话,不疑有他,对宫女打一个揖,转身离开。 他离开宫门口后,沿原路返回。 他目中所见是沿着来时的路往雪域外围走,而实际中,他一直在岔道口转着圈圈。 转一阵以后,他便会再去雪宫门口,重复方才的对话,然后再接着转圈。 小七见他方才对着空气讲话,又对着空气行礼,之后开始在原地大踏步转圈圈,还把这一切从头至尾重复了一次,她直接乐了。 公主不解问道:“他明明离雪宫不远了,为何会在此处不再前行,而是一直犹如鬼打墙一般,原地走着”。 小七:“他中了迷魂阵了。 我的公主,这世上哪有鬼打墙,凡是这种现象都是灵魂被事物所迷,寻不到正确出处罢了。 他之后会在这里转悠半个月,只要时间不够半个月,他便一直出不得迷魂阵。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找雪汗为上,待一切成为定局之后,红家家主赶来也无用”。 公主:“对,我们这便去寻父汗”。 小七拉着她走到一边,对她小声道:“等会到了雪宫,你只说你寻到了雪汗最想要的东西,还遇到了一个神仙般的大厨,她能做出时间所有美味,此来见雪汗,一是帮雪汗解燃眉之急,二是为雪汗献上美味佳肴。 有这两点,我想,雪汗必不会因为你不守规矩而迁怒于你”。 雪儿道:“好,我已经想好如何与父汗对话了,他的脾性我多少还是莫得着的,定会见到父汗。 你与他们一起在宫门口等着,叫谁进入,谁便进去,行吗”? “到了雪域,自然遵守雪域皇室规矩,你只管去办便好”。 小七已经想好了,一会不管叫不叫自己,直接隐身跟进去,如果哪里没讲好谈崩了,自己也好对症下药。 雪儿公主往雪宫入口走去,小七隐了身形跟在了她身边, 雪宫入口,宫女见是公主到来,急忙迎了上来,行礼道:“参见公主!” 雪儿:“免礼,父汗在吗?我有要事找他”。 “公主殿下,您当是知晓的,雪汗已然闭关,今日是无法见到了,请您半月后再来”。 雪儿:“我知你有办法通知父汗,你只与父汗讲,我手上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解雪域燃眉之急”。 宫女默了一默,未动。 雪儿:“你若不通报,以后影响到了雪域的未来,父汗定绕不了你。 我知晓父汗为了上古圣物一事夜不能寐,赶紧去通报,莫要误事”。 宫女沉吟了一会,终是转身进去了。 时间过去一刻钟,宫女匆忙出来,小声道:“雪汗有请”。 雪儿回头,笑吟吟对翰林道:“红公子,与我一起进去”。 雪儿公主带着红翰林,跟在宫女身后随着她进了宫门,小七隐身走在了后面。 宫女一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宫廷小径而行,来到了一处假山之前。 她跟雪儿道:“请公主与公子转身”。 雪儿与翰林一起转身避开,宫女手置于一处凸石上,一扇石门于静默中洞开,显露出一条可过一人的窄道。 宫女手指着门道:“公主自行进去,雪汗在里面等着您呢,奴婢告退”。 雪儿与翰林两人,雪儿在前,翰林在后进了石门,小七隐身走在雪儿前面,望着这墙上亮着几盏长明灯的窄小之处,心中想着,这到底里面是个什么样?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五章 破瘴珠现 三人沿着窄道走到尽头,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画了一个八卦阵。 小七正准备往前再走一步,系统突然道:“停下!现身拦住后面两人,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乃是一个迷魂阵”! 小七急忙现身拉住了二人的衣摆,“停下! 不要再走了,等我分辨方位”。 雪儿与翰林都惊住了,同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不是重点。 我们三人面前有一个迷魂阵。 迷魂阵受主人控制,一旦进入,主人若不肯放,我们便再也出不去。 此迷魂阵内是否有陷阱或是杀阵尚不清楚,主人的目的我们也不清楚,乱走便是必死无疑, 你们两人待在原地别动,我先去探探路”。 雪儿不懂迷魂阵,她并没有听进去小七的话,打算跟在她身后,抬起左脚欲要迈出去。 红翰林一把揽住她,道:“听小七的,不要妄动。 你不懂阵法,茫然进入只会给小七带来更大的麻烦。 待她找到破阵的阵眼,我们便可安全离开”。 红翰林是修行中人,就算没有亲自布过阵,也没遇到过,但还是知晓迷魂阵的可怕之处的,用力抱住雪儿,不让她再走动。 “翰林,我们是一起来的,她是为了我们的事才以身犯险,我们怎么能明知前方有危险却只让她一个人进去。 我只想我们一起进去,活,便一起出去,死,便死在一处,也不枉小七为我们一场”。 小七只按系统的指引迈出了一步,雪儿的话全落进了她耳中,回头对雪儿道:“你有这份心便不愧对我对你做得一切。 我能进肯定能保证自己不会出事,等我找到位置,我们一起出去。 听我的,好好待在那别动,你拜堂成亲时我还要吃喜酒的,只为了这一点,我也不会出事”。 雪儿:“一定要安然归来”。 红翰林感觉出来雪儿紧张,握紧她的手道:“我们在这里等她,若她出事,我们便陪她一起共赴黄泉”。 “红翰林,我说你这个憨憨,死那么好玩吗?不让你们进只为了你们不犯险,我若成了鬼,你最好护好了雪儿,让她长命百岁,否则,你便是对不起我这条不值钱的烂命”。 小七扔下这句话,紧守心神,寻找系统给出的安全点,一个点一个点跨过去,进入了迷魂阵中,从雪儿与翰林面前消失。 雪儿看到小七消失,紧紧抓着翰林的手一句话都不敢讲,生怕心思刚转到别处,便错过了小七从阵中出来,更怕哪一瞬间她在阵中露面,而自己却没见到。 翰林搂紧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小七是个鬼精灵,她肯定不会出事的,别太紧张了,我们在这里安心等她回来”。 雪儿:“可她毕竟只有三岁,一点点大的小孩子,你见过谁家三岁小儿能比我们十五六的人懂得更多?她到底是心中有数还是单纯只为了救我们才入得阵,你我二人都无法知晓,你让我怎么安心?她是为了你我才来了这里,她若出事,我这一生心中难安啊”。 红翰林:“雪儿,我方才已经对她讲过了,她若出事,我们陪她去便是了,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们打定主意,与她生死与共,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陪着她,现在,你我在心中给她祈福,盼着她安然回来”。 雪儿觉得翰林讲得不错,默默念着雪域的圣语,只盼着她归来时一切如旧。 玉琰与玉馨在宫门外守着,玉琰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这雪宫中的侍卫和宫女竟不管时间再变,一丝都不动,也不见轮值换班,这明显有问题。 方才小七给红墨俞布了迷惑阵,若是有人修为超过她,又对阵法极为了解,只需从中反制,迷魂阵便会在另一个位置,把阵主封进阵中,小七布下的迷魂阵因为封了它的主人而不攻自破,那红墨俞此时当是已经脱离了阵法控制,而小七,才成了迷魂阵中人。 他脱离控制必定是要寻雪汗的,若要想小七出来,有两个办法。 一、入阵寻找破阵阵眼,攻破阵眼,迷魂阵自消。 二、寻到红墨俞,挟制他命他放出阵中的小七。 若是入阵,红墨俞必定寻到雪汗,小七今日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为了不让小七心血落空,唯有找到红墨俞,才能救了她出来。 因为红墨俞身后有人反制了小七的迷魂阵,借助上雪域的天地规则,如今这雪域中,已然处处皆是迷惑阵法,但凡有行差踏错,都极为危险,陷进阵中的人极有可能一生不得出,也极有可能,下一秒便遇上雪域内的危机,直接殒命。 自己出不出得去,都是小事,小七是恩人的后人,她被自己带到了人界,全须全发的来,便得毫发无伤的回,绝不能让她在雪域丢了命。 要寻到红墨俞,唯有一个办法,使用破瘴珠,破除一切迷惘,揭开这雪域内所有的迷魂阵,让红墨俞显现出来。 玉馨此时皱眉道:“阿琰,我瞧着事态不对,你的破瘴珠,该用了,否则,小七与我们都不得出去”。 “阿姐,你与我想到一处了,这雪域雾雪山本便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所在,它之上的雾全是规则混乱所生,本身其中便有着极强的迷魂作用,再加上迷魂阵,此界没有一人可以凭借修为逃出。 你帮我守护,我来使用破瘴珠”。 玉琰旋身坐到雪地上,玉馨站在了他身后。 一颗红色的珠子从玉琰手中缓缓升空,随着珠子越升越高,以玉琰为中心,一个淡红色的光圈极速扩大,光圈所到之处,一切虚幻之物尽皆消失,显露出本体。 而红墨俞此时,正好离雪宫不远。 红墨俞见到玉琰手中的破瘴珠,眼睛微眯,这人竟是诸葛宗宗主,诸葛玉琰,那他生后护法之人,一定是人称神厨的诸葛玉馨了,这姐弟两竟同时出现在了雪域中。 破瘴珠现,此行所求之事,看起来是极难功成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六章 红家家主 玉琰望着破瘴珠的光圈把整个雪域包裹,红墨俞,公主与翰林以及所有雪域内的原住居民都在视线中,唯独只有小七,即使破除了所有假象,竟都没有她的影子,她到底去了何处? 红墨俞离玉琰极近,他知晓论修为,即使老父赶来,也最多斗个平手,如今他若要发难,自己肯定落不到任何好处,与他是交手不得的。 有了这个念头,他转身便打算开溜。 玉馨使了迷踪步法,拦在了他身前,厉声问道:“迷魂阵被你的人反制,阵中的小女孩哪去了?不交出人来,你今日休想离开”。 玉琰一手拖珠,一手背负在身后,快步过来,从另一边拦了红墨俞的去路,道:“交出人来,放你离开,一宗之主,绝不食言”。 红墨俞所知道的关于玉琰的传言极多。 他还在幼儿时期,红家中,暗卫与父亲提到最多的剑修便是诸葛玉琰。 他于二十岁时结丹,五十岁时修出元婴,不到百岁步入飞升境前期,千岁多一些,便有数千年道行,步入飞升境大圆满,是人界剑修中,最是惊艳的男子。 他本可以在千年前飞升,却不知因何耽搁,一直压制修为,滞留在宗门内。 诸葛宗,是现今剑修中首屈一指的大宗门,其宗门内由诸葛老祖所自创的剑阵威震世家与宗门。前段时间,人间还有传言,诸葛玉琰用出了暗华,一剑破万敌,威震暗域赶到云城的修士,令他们所有人铩羽而归。 在他面前,绝对不可以充大,我与他本不相识,干脆装做不认识不了解的模样,先试探一回,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红墨俞装出一副憨厚傻愣的模样,笑嘻嘻问道:“二位认识我? 你们一上来便让我交人,可是认错了人,我这哪有什么小孩,你瞧瞧,我这身衣服是藏不得孩子的,可否说清楚讲明白了,在下实在没听懂啊”。 玉馨:“哼,红墨俞,不要自以为我们不认识你,便可以这样蒙混过去,别说是你,便是你们红家,家主我们也是识得的。 我便不与你绕弯子了,今日,你本进了我师妹的迷魂阵,此刻你安然无恙处在阵外,本不欲取你性命的人却消失无踪,若是不交出她来,你莫要幻想自己可以安全离开”。 红墨俞收了脸上的虚假模样,回道:“我尚且不知自己进过所谓的迷魂阵,又如何知晓你的师妹去了哪里。 你师妹不见,你不该赶紧去找她吗,拦我在这里有何用?” 玉琰瞬移到他身后,出手封了他的灵力,道:“管你知不知道她在哪,我先制住你,让你见不得雪汗,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玉馨抬手从袖中挥出捆仙锁,把红墨俞捆了个严实,取了一个乾坤袋,把他收进了乾坤袋中。 玉琰淡淡开口:“你手中有小七,我手中有他,你若肯放小七出来,红墨俞立时放出。你若要取小七性命,我便让你红家断了香火。 我只看你舍不舍得你的长子”。 玉琰讲完过了许久,一把苍老的嗓音传来。 “诸葛老弟,为兄千年未见你,心思竟还如往日般机敏”。 声音还未完全散去,玉琰面前现出一个一身红衣,与红墨俞长相极为相似的白发男子,他口中道:“老弟,千年未见,一见便绑了犬子,委实让老兄这面上无光啊”。 玉琰:“彼此彼此,你不也控住了小弟的师妹。 做哥哥的,是不是该大度些,先把小孩儿放出来”。 “你这弟弟,委实不客气了些,小孩儿我根本没见过,如何交出来? 这千年来,我暗域红家从不与你诸葛宗为难一分一毫,你今日绑了犬子,却是为何?他不过奉我之名来雪域提亲罢了,招谁惹谁了,诸葛老弟如此行事,为兄意难平啊。 不知过了千年,老弟的修为可有长进。 你我二人不如在这雪域内比斗一场。你若赢了,我便帮你寻出你口中的孩子。我若赢了,你便放了墨俞,如何?” 玉琰收起破瘴珠,抽出配剑,回道:“恭敬不如从命”。 一把佛尘抛散开来,以散花之姿攻向玉琰面门。 红家佛尘,专攻身体柔弱之处,佛尘散开带出凌厉攻击,千丝万缕的佛尘但凡有一丝击中,便会绵绵不绝,沿着躯体而行,只待灵气冲入到一定程度,引而爆之,同等修为之下,必会爆体而亡。 看似简单的一招,蕴含的杀机一丝也不弱,稍有不慎,立时毙命。 玉琰神色从容,横剑于胸前,灵力汹涌入剑,湛蓝色剑气随剑扩散而出,佛尘被剑气激得飘飞,反攻而出。 玉馨:“千年前,你这一招便没能伤到阿琰,如今再用,还以为能奏效?” 玉馨与阿琰传音:“他尚在试探,留神他后面几招” 红家家主笑言,“老弟如今这一招竟更为凌厉了,看似要守,却反守为攻,做哥哥的佩服。 再来”。 小七进了迷魂阵中,系统一直在给她提醒该往哪个方向走,该踩哪个点,她随着系统的提醒一直往前走,却发现,越走越没有尽头,时间过去了有半个时辰,她转身看身后,竟只是处于八卦阵正中间,一抬头,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整个八卦阵于此时扭曲变形,而小七,则从阵中消失无踪。 玉琰与红庭坤相斗数十个回合,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玉琰这里气静神闲,红庭坤心中却焦躁起来。 千年前与他想斗,输在了他手中,时过境迁,千年之后,本以为再相遇起码会是平手,却不想,只这一会功夫,他混若无事,自己气血翻涌灵力不稳,再斗下去,必定输给了他,传出去,脸上无光啊。 堂堂暗域第一家族家主,竟斗不过一个晚生后辈,这脸可以抹下来装进兜里了。 红庭坤突然扬手道:“人老了,精神头不济,不打了,不打了,以平手收手好了。 老弟,你方才说哥哥制住了你的师妹,这话为兄实在听不懂,你给我好好解释一回,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抓了犬子,又是为何?”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七章 地府之中 玉琰与玉馨见他并没有诓骗的模样,隐隐觉得与他之间恐有些误会。 玉琰问道:“红墨俞入了迷魂阵你可知晓?” “知道。 我方才暗中助他脱离了迷魂阵,隐了他的身形,之后,你使用破瘴珠,他便暴露了,再便是你们抓了他,声称要拿他与我交换你们的师妹,敢问,你们师妹多大,长什么模样?” 玉馨:“你真没见过一个小孩?那迷魂阵为何会反制,控了她? 破瘴珠可以破除一切迷魂之物,为何她不现身?” 红庭坤伸手搔了搔头发,很是疑惑:“我怎么知道?我今日只是因为犬子入雪域,心中感到烦躁不宁,才隐身追他而来。 发觉他在迷魂阵中时我还尚在雪域入口,虽能助他脱离,却因为距离过远,根本无法反控阵法,我来了之后只是助他脱离了迷魂阵而已,再后面便与诸葛老弟打了一架,别的事一件也没做啊,而且也没机会去做。 再说,我红庭坤你们还不了解吗? 我这人嗜钱如命,这许多年只专注敛财,其他事从未关心过,若不是犬子年龄正当婚,让他来雪域提亲怕他出事,我都懒得出家族大门一步,你们所讲的事与我一厘钱的关系都没有”。 玉馨:“你既说没关系,那我们便在这里等着吧,什么时候小七回来,我便放你儿子出来”。 红庭坤无奈摊手问:“那她要是一直不回呢?” 玉琰:“她不会一直不回”。 玉馨:“她不会一直不回”。 红庭坤耸了耸肩,“你们再异口同声也没用。 一个小孩子,在雪域内消失,用脚趾头想都没好结果,怕不是遇到迷雾了?或是遇到冰雪阵了!随便一样,肯定丢命啊”。 红庭坤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玉琰目光微凌,似寒刀霜剑严相逼,他立马不吭声了。 玉馨轻声道:“阿琰,别乱想,她不会出事的”。 玉琰并没有回话,坐于雪地上,取出破瘴珠,把法力用到极致,浅红色的光罩笼罩整个雪域,雾雪山的山顶因为破瘴珠现了出来。 红庭坤望着高耸入云目光无法看到尽头的雾雪山,心中隐隐灼热起来,这破瘴珠真是个好东西,要是拿去拍卖,别说人界,整个六界的所有钱财都要尽归我手啊! 玉琰:“阿姐,我们守在此处,等她回来,她一刻不归,我们永远不离”。 玉馨点了点头,坐到了玉琰身边。 红庭坤很是郁闷,自己儿子便这么抓着不放了? 算了,诸葛玉琰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无故取墨儿的性命,我还是先回暗域赚钱要紧,诸葛玉琰放他出来,他自然会回来。 红庭坤想到这里,竟真的转身往雪域入口处走了。 玉琰与玉馨见他要离开,也没有阻拦,如此正说明他所言非虚,小七失踪与他毫无干系,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 小七于昏昏沉沉中醒来,眼皮特别沉重,正欲睁眼,系统提醒道:“别有大动作,你只把眼睛眯成缝看看四周便好,不要让他们以为你有一丝一毫的战斗力”。 小七听从系统的话,眼睛微微眯起来,一副头脑混乱的模样极为缓慢的转动头部,发觉自己在一处阴暗角落里,目光所及什么也看不到,只上面有一个小圆孔照进来一丝丝光线,却不足以起到照明的作用。 小七把头在身后的墙壁上靠稳,问系统:“我这是在哪里?” 系统:“冥界地府,阎罗关押恶鬼的密室内”。 小七:“地府?为何会在这里?” 系统:“你今日被阎王与仙界天庭之人联手给阴了”。 “你难道没有能力助我脱离之前的迷魂阵?还是你因为我要做你主人,报复于我!” “怎么可能,我哪里敢! 让你落入这里,是我主人的意思”。 小七:“哼!又是你主人!” 系统:“你先莫乱想,听我讲给你听。 我主人是认为,他们处于暗处,一直偷偷摸摸想要取你性命,你要做事极其不方便,还有可能随时丢了命。 与其避开他们的陷阱,一直不知晓他们想做什么,还不如中一次圈套,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等到他们来见你的时候,你只需蓄力一击,直接取了他们性命便好。 这一招敲山震虎,短期内,冥界与天庭都不会有人敢在你背后动手脚,你便安全多了。 而且,再因为此时,把你的名气传出去,等闲之辈,哪还敢触你霉头,对不对”。 “你主人到是思虑周全,那你也不必让我真的浑身无力,我此刻难受的很呢”。 系统:“喏,伸手出来”。 小手刚刚张开,手心中多出来一个五彩的小瓶子,小七问:“这是什么?” 系统:“喝便是了,它可以让你恢复,还会给你两次攻击别人一击致命的能力,再过几个时辰,阎王便会带着仙界的人来此,你现在喝了,他们来时,你便能于一击间,令大罗金仙魂飞魄散”。 大罗金仙?帮阎王的天界之人是大罗金仙级别! 难怪系统的主人要引他出来,先取了性命,这等修为,一个不留神,真的是怎么死掉的都不清楚。 “帮我谢谢你的主人,让他别计较我前日闹腾签订契约的事,我只是想要一个踏实而已,他应该明白,身体内有一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是一件很让我抓狂的事情”。 系统:“嗨,都是小事,他才不在意,若是在意,也不会同意给你契约。 你只要好好去做任务,做什么事他都不会在意。 你把药水喝掉,好好睡一觉,等着他们来找你”。 小七把彩瓶捧起来,揭开盖子,一口喝了下去,浑身散发出五色光芒,把整个密室照亮。 药刚刚入喉,她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身体内没有一处不舒服,轻轻挥了挥小胳膊,胳膊肘碰到了密室的墙壁,竟把墙壁给击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系统忙道:“收着点,不要让他们发觉,如今他们正在喝酒打屁,等到明日睡醒了,自然会来找你,这期间,不要让他们起疑,更不能让谛听发觉你变了,否则,他们留了神,要取性命便没那么容易了,切记”。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八章 杀阎王 小七忙轻轻靠着墙不再动了。 谛听到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主要地藏王菩萨最好不招惹。 她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系统的主人为什么会愿意让我出手,杀了地府阎王与天界的金仙? 在我与地府结下梁子的整个过程中,一直惹事破坏规矩打破规则的人是我,而阎王与金仙他们只是为了维持秩序,何错之有? 他们本无错,可系统主人却只为保我安全要杀了他们。 而那个主人偏偏与我毫无关系,我连见都没能见他一面,只说有缘,这话也未免太过不可信。 谁会闲到扔给旁人一句有缘,便给他最好的东西,帮他为所欲为,甚至杀人也毫不顾忌,这世上,这样的人,只怕是个傻子。 系统:“咳咳,别乱评价。谁是傻子都有可能,偏偏我主人不会是。 你所想的,有些事到是可以告诉你。 冥界此一界的阎王爷不是正儿八经通过筛选当值,而是某些人走后门,顶了真阎王的模样与位置,霸占了他人的职位,其实力能力是不够做阎王的。 若不是如此,堂堂阎王爷,十殿阎罗之一,岂会斗不过你一个小孩子。 你的诛魂仙笔是对阎罗之类有影响,但若是真正靠实力上位,起码不会没有一战之力。 如今徇私舞弊在天界与地府极为盛行,仙君神君,实力不足以当大任却都上了位,长此以往,天界冥界都会出现大问题,持续发展下去,整个六界都得受害。 在这件事上,我主人想借你的手,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为了正气,死一两个人算什么。 如果小的措施无法改变,还一直是这样,那么,下狠心一次整治六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想,我这样解释,你心中当是明白的”。 “原来如此。 不论神仙神君鬼差还是其他身份,皆是由人而来,怎么样也免不了人的私心,拉帮结派,谋求私利,这是人最爱做得事,竟都把这种歪风邪气带到了天界与冥界,这可影响着以后六界长远发展。 你主人给了我重回的机会,替他杀人整治风气,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先睡一觉,等他们来之前你记得叫醒我,一准替你主人杀了那两个”。 系统:“你安心去睡便是,保你安全”。 雪域内,天已经完全黑了。 雪儿与翰林站在旷野中,等着小七归来。 夜晚的雪域,风助雪势,雪增风寒,御寒变得更加艰难,雪儿虽穿着皇室的大氅,却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再加上只吃了早饭,到了晚上腹中饥饿,更觉得冷得慌。 翰林不忍她受冻,站在风头上搂紧她,想替她挡一些风雪,却总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她的脸已经渐渐变成青紫色。 “雪儿,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她一回来,我立刻带她去见你,可好?” 雪儿目光坚定,回他:“不,她为了我冒险,我站在这里等她回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只担心,她能否安全回来,怕只怕,她这一去,回不来啊。 我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她”。 翰林已经劝她离开好多次了,她执拗,总也不肯走。 可要是让她一直站在这里等着,迟早把她冻出毛病来。 翰林无奈,悄无声息一个手刀打晕了她,抱着她回了雪堡。 玉琰与玉馨看见他两离开,并没有任何动作。 玉馨对玉琰道:“他们已经受不了寒冷了,我们到还好。 守着这里等她归来,让她回来时第一眼便看见我们”。 玉琰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只盼着她能安然回来,出一点问题,实在对不起她母后救命之恩与托孤于我的信任。 是晨,阎王携带一个穿着打扮极是仙风道骨中年模样的男子进了密室。 小七有系统提醒,在他们刚刚准备过来时已然知晓,此时她故意微眯着眼,轻靠在墙壁上,一个大点的动作都不敢做。 阎王打开密室大门,整个密室这才光亮了起来。 眼缝中,阎王还是一如往日,可自从得知他不是真正的阎王,小七对他一下子没了一丝好感。 当初烧光了他的胡须,心底是有一丝愧疚的,现在只觉得,他是活该。 他顶替他人,被他顶替的人又该怎么度日。 阎王与金仙二人趾高气扬来到小七面前站定。 阎王到没什么动作,那个所谓的金仙,走过来一把抓住小七的头发,提到了手里,小七脑袋偏在一边,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看得他们二人很是舒服。 金仙:“不是很会砸阎王殿牌匾吗?不是会威胁地府阎罗吗?不是还会把马面打成渣子吗? 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到了这,呵呵,你死定了”。 阎王:“你上次竟然有能力躲掉我的攻击,也算个厉害的,只可惜,你始终跳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打定主意要取你的命,又怎么会让你逍遥在外。 马面,进来”。 被复原之后的马面从密室外面缓步而入。 阎王道:“那一天,她是怎么打碎你的,今日,全给她还回去。地府鬼差岂是能随意被人打碎的,若不给点惩治,怎么显出冥界威风”。 马面一脸奸笑朝着小七走过来,抬起手伸向了小七,脸显狰狞,便用这双手,撕裂她! 小七本来歪着头,看着马面近了,突然抬起头,张口一口浓痰吐到了马面左眼上。 她的身体内因为喝下去的药而力量暴增,这一口痰,使得马面站立不稳,往后退了数步,捂着眼睛哎呦呦的叫着疼,好不容易摸了帕子去擦,却擦了一手的血,整个眼珠子被这一口痰给砸爆了! “你们都不配取我性命”。 伴随着声音,小七右手犹如铁爪,一把抓碎了金仙的脖子,鲜血喷了小七一脸。 他的身体软倒下去的时候,小七小小的身体落到地面上弹射而出,又一把抓碎了阎王的丹府,一下子化为了乌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马面完全没反应过来,楞楞地望着软倒的尸体,又木木的转头望着阎君刚刚还站着讲话的位置,如今已经空无一人。 他被吓得不会动了,神思也回不来,似个傻子一般,捂着眼睛,站着轻轻噗嗤笑着。 “你还是做回碎片吧”。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九章 男人是拿来靠的 小七缓慢走到马面眼前,心想着,这马面本是一个鬼差,上次打碎他,他都没流血,如今只打烂了一个眼珠子,竟像个凡人一般,有痛觉还流血,还会被吓傻,奇怪的很。 系统:“他刚刚恢复鬼差的外形,身体内的能量还没补充完整,尚是人的属性,自然会痛会流血”。 小七伸拳把他砸碎,问系统:“那这次他像人一般碎成了肉块,还能恢复吗?” 系统:“能。 只需要冥王一点法力便好了,不过,如此无能,冥王不会救的,走吧,不用管他死活。 阎王都死了,他便当做是陪葬品好了,回吧,地府内的时间与人界不同,他们在外面已经等你整整三天了”。 小七以法术去除身上的血迹与污渍,这才驭笔从冥界上空划过,以诛魂仙笔最快速度赶回雪域,寻着琰哥哥与玉馨师姐的位置飘落下去。 雪域中,玉琰与玉馨尚在雪地上打座,破瘴珠一直都没有收回,唯恐收了雪域中再出现迷惑的东西,小七要回来便太难了。 两人见到小七从空中落下来,玉馨急忙朝着她的位置扑过去,玉琰淡笑着松了心神,站起来望着她。 玉馨扑到她面前,把她紧紧抱进怀里,颤声问:“你这三天去哪了?差点吓死我,你知不知道。 快让我看看,哪里有没有受伤”。 玉馨把小七仔细查看了一遍,见她哪哪都好好的,这才放了心,转身对玉琰道:“没事,没事,她好好的回来了,回来了”。 玉琰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玉馨:“饿不饿,我们这便回雪堡,师姐给你做好吃的”。 小七笑着道:“饿”。 玉馨:“走,师姐抱你回去”。 路上小七跟师姐讲,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阵迷糊,便到了距离雪域几千里外的地方,从那赶回来,整整用了三天时间,一路上心里焦急饭也没吃多少。 玉馨回她:“马上到雪堡了,我亲手给你做好吃的。 对了,翰林让我告诉你,雪儿身体弱,在这里等你撑不住,他把她带了回去,你一会回去先见翰林,再和他一起去见雪儿。 小七啊,经过这次的事,师姐得跟你说一句话,你要记在心底。 不是自己的事,不要太拼,尽力便好。千万不要有拼命的心思,只有爱你的和你爱的人,才值得你去拼命,旁人一概不配。 你要是真出了事,一辈子出不来的只有我和你琰哥哥,再没旁人,哪怕是雪儿洛尘这些,顶多难过一阵就很不错了。 你珍惜自己的命,便是真的心疼爱你的人”。 小七郑重的点着头,认真回到:“馨姐姐,小七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这一次,到也不是拼命,是恰巧必须进去而已,我也没想到,后面会出现在千里之外,害师兄师姐以为我出了事,是我不够细心小心,以后,我能推给别人,便推给别人好了”。 “到不是不让你做,你得确保自己安全。 那天,有我和你师兄在,出现迷魂阵时你便该唤我们过去。 你师兄可不仅仅只学了剑术,他对于阵法也是极为精通的,而且,就算是不精通,他有破瘴珠在手,还有什么迷惑阵法能困得住他”。 玉馨突然把嘴贴到小七耳边,极为小声给她讲:“男人是拿来靠的,你得调教他,得让他为你做事。要让他懂得,你的事,不论大小多少,都是他的事,不许他说一个不字,还必须一丝不苟全部做好,这才是靠着他。 你一人把所有事做好,表现得无所不能,那还要男人做什么,他不为你做事付出感情,他岂会在意你?对不对! 等会我喊腰疼,你说自己浑身无力,让他抱着你”。 玉馨刚说完,猛然间弯下了腰,嘴里:“哎呦哎呦,我这三天没动,腰好疼啊”,她把小七放到雪地上,一手不停地锤着背,嘴里依旧:“哎呦哎呦”的叫着。 小七刚站到地上,一副站不稳要摔倒的模样,玉琰急忙上前弯腰揽起她抱进怀里。 小七偷摸着朝着玉馨眨了眨眼,玉馨笑着点了点头,给小七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配合默契,玉琰是看在眼中,但还是愿意配合,抱着小七,大步流星往雪堡行去。 玉馨在后面磨蹭了许久,这才直起腰也赶了回去。 小七回到雪堡,翰林见到她是一脸愧疚,打个揖道:“实在抱歉,我见着雪儿小脸青紫,实在不敢冒险让她待下去,才没经过她的同意带她回了雪堡,这三日里,她总是会因为我带她离开闹上一会,总是被我打晕才能睡一会,你回来就好。 小七,请接受我衷心一拜”。 他对着小七连行大礼,吓得小七缩在玉琰身后,让玉琰受了。 他行完又道:“小七,对不起,弃你于不顾,不是男儿所为,可为了雪儿不被冻伤,实属无奈,还望你见谅”。 “我早说书生最麻烦,得了,我这都好好的回来了,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赶紧让侍女把厨房腾挪出来,我师姐要给我做好吃的”。 讲到这里,小七故作沉吟:“嗯,今日没你们的,只我一个独一份,谁也别抢也别来分,才是最好的道歉,照我说得办。 对了,在等吃得这段时间里,让我睡会,谁也别扰我,公主也不行,啊,困死我了。 琰哥哥,送我进房里去啊”。 玉琰见她不喜欢这些书生意气的事情,轻笑着牵了她回房。 翰林只好去雪儿处,施法让她醒过来,告诉她小七回来了,也告诉她,小七不想任何人扰她睡觉,已经回房里了,让公主等到小七吃饭时再去见她。 雪儿只道:“她为我冒险,我丢她而回,现在有什么脸面见她? 那日的事,你该好好与我商议的,为何打晕便带我回来,我以后以何等面目去见她?羞死个人”! 翰林把她搂紧,“你要等她也得顾着自己的命,我要是没带你回来,如今小七归来,你却被冻伤乃至冻死,这又怎么说?总不能为了守着承诺,命也不顾了? 我方才见着小七,她对这事浑不在意,我们以后待她十成好便是了,总不能真没了命”。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章 我替你养 “她可以不在意,可我怎么能轻易过了心里的坎,始终是我没义气在先,对她不起。 就算要对她好,她又缺我那点好吗?她是没丢了命,可我却失了信用,太糟糕了”。 翰林:“不怪你,只怪我,是我带你离开了,没信用的人是我,不是你,不要太自责。 你想一想,我们用什么东西来弥补她吧”。 雪儿思量着,雪域内什么东西可以够格给她用? 雪儿对翰林道:“雪域其实并没有外面传言那么好,我思来想去,只有我亲自豢养的赤雪貂还有点资格弥补,不如送她一些好了”。 翰林:“随你,只要你心里舒服了便好。 你这般重情重义冰雪般通透,与你面对面待着,让我有些自惭形秽,以后,所有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我全力辅助于你”。 雪儿听出来他竟在同自己讲婚后,这是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他是要与我过日子的,他是全心喜欢自己的! 她于羞赧中轻轻低头,声音极细回道:“这可是你自己讲得,我可没逼着,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有你一人,此生足矣”。 两人耳鬓厮磨了许久,才急急整理衣服出来,雪儿直奔养赤雪貂的所在而去,翰林紧随其右。 小七在房中眯着,很快便闻到扑鼻而来的异香,是清炖雪羊的味道,好像还夹杂了些别的东西,带着丝丝清甜。 这味道诱惑的她一点也睡不住,跳下榻来,跑到玉馨身边问:“做了什么好吃的?也太好闻了”。 玉馨这次做饭并没有去厨房,她把小七的房间变做了厨房模样,在里面替小七做饭。 她回道:“我先拿雪羊肉熬了点羊肉汤,再用汤做底,煨了一罐玉米排骨,这玉米还是我来之前从师门拿的,特别的甜。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多喝汤,再吃点容易消化的玉米,排骨放得比较少,一两块正好不会让胃难以消化。 想来你只吃这些是不会饱的,我还给你做了些羊肉饼,你喝汤时就着饼,也容易吃下去一些”。 雪儿敲门的时候,玉馨的话音刚落下。 玉馨忙把房间恢复正常,替小七把汤和饼放到桌子上,这才用法术开了门。 雪儿怀里抱着一只赤雪貂进了门。 她身后跟着一串赤雪貂,统共有三十只的样子,一只一只随着她蹦跳进房中,挤挤攘攘的在她身后聚缩成一堆,这里望望那里瞅瞅,小小的脸与鼻子,挤到一处,一片赤红,煞是喜人。 小七与玉馨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一回事,雪儿把怀里的雪貂往小七怀里一塞:“你进雪域那日,说过雪貂肉好吃,皮毛值钱,现在我把赤雪貂送你。 你进了迷魂阵,我没等你回来先回了雪堡,心中委实觉得过意不去,这里一共三十只上好的雪貂,全送给你,吃或是卖整皮由你来定”。 小七:“赤雪貂是可爱,可它毕竟是雪域圣物,怎么能这样送给我,这要是让雪汗知晓还得了,肯定要给你定罪的,这我不能收”! 雪儿:“实话告诉你好了,这些年赤雪貂是我一手豢养,其他人没资格插手此事,我令雪域内的赤雪貂数量翻了好几倍,如今,已经从一开始的近千只发展到了近六千只,只送你三十只,没人会发现,而且它们听我的命令,我让他们认你为主,你走哪它们便会跟到哪,很乖巧的”。 小七:“我真不能收。 我那天只是想引你出来而已,赤雪貂我还真没有吃它的想法,更没有拿去卖的念头。你好好收回去,让它们再多繁衍一些后代出来,什么时候赤雪貂在雪域内多到满雪域跑不是皇室专属就好了,这么可爱,人人都可以养才好玩呢”。 雪儿:“我会好好养雪貂的,人人可养也没多么难,我会一点一点去实现。 不过今日我带过来的这三十只你必须收下。否则是不接受我真挚的道歉,你为我不顾性命,送你赤雪貂也不足以报答你,我只是想以此给你道歉,你重情义,我只希望你心底里对我别有一丝不满才好”。 小七:“反正我不能收也不会收,你看着办吧”。 雪儿抱起一只赤雪貂,做了一些小七根本看不懂的手势,那只赤雪貂看完,跑到小七身边,跳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落下地面后,便换了位置,缩在了小七身后。 有这一只带头,余下的赤雪貂自发排起了队,一个一个学着第一只的模样,跳起来亲她一口,站到她身后。 小七不解的问:“赤雪貂是在做什么?” 雪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搭话,等到三十只雪貂亲完了,拍手笑着道:“它们是在认你为主啊。 现在,这三十只赤雪貂已经认你为主了,从此刻开始,你走哪,它们便跟到哪,你可以随意吩咐它们去向任何地方!” 小七转身望着这些赤红色毛茸茸的小家伙,是既喜欢又头疼。 赤雪貂长得特漂亮,任谁看了都喜欢,养着确实不错,可我是个时常到处跑的人,多数时候把自己吃没吃饭都忘在了脑后,养着它们,要是哪段时间忘记了,这一群全得饿死。 “你可愁死我了,我哪会养这种小东西,我要是不到辟谷期,我能把自己养死你信不信!赶紧收回去,饿死了还是大罪过”。 雪儿只管笑,却不接话。 小七在房中走了几步,三十只小家伙蹦跳着换了位置,紧跟在她身后。 “师姐,咋办啊!” 小七一脸无奈的看着玉馨,期待她给一个好主意。 玉馨也笑了,“别看我别找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会给人做吃的,这种小东西,我可养不来”。 “雪儿,你收回啊,我杀了它们有成千上万种方式,可养活它们,却没一点主意。 你收回去,替我养着,我隔三差五过来瞧瞧行不行啊”。 这时玉琰迈步进了房间,他问道:“喜欢雪貂吗?” 小七点了点头,“喜欢是喜欢,可养起来实在力不从心。琰哥哥,咋办啊”? 玉琰弯腰捉起一只抱在臂弯中,轻声回:“你既喜欢,那便带走,养到诸葛宗内,我替你养”。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零二章 过往种种(一) 小七被琰哥哥一句话惊得张大了嘴没敢回话。 玉馨忙从地上抱起一只塞进玉琰怀里:“阿琰来养最好不过了,我吧,不管会不会养,只要回了宗门,一天三顿饭便耗去许久,着实没时间。 我瞧瞧,怀里抱两个赤雪貂与阿琰这雪白的衣服到是极为相称,真漂亮! 阿琰来养,小七只管闲了捉去玩便好,就这么定了”。 雪儿从气氛与玉馨的热情表现里瞧出点情深意切的苗头,喜滋滋接话:“我也觉得小七的师兄来养最好不过了,这样体现了师兄妹之间情谊深厚。 至于这赤雪貂要怎么养才长得好,长得快,你们师兄妹三人慢慢去摸索,莫要来问我。 我嘛,赤雪貂送到,任务完成,诸位拜拜喽”。 玉馨送公主离开,小七兀自还在震惊中。 从未见过他养小玩意啊,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积极的? “琰哥哥会养吗?” 这本是她心中所想,却一不留神讲了出来。 玉琰抱着两只雪貂坐在凳子上,轻声道:“你怕是忘了,你以前只是一颗小种子,能长成如今这模样,全靠我悉心养护,养你这么调皮的都可以,养几只乖巧的,能有多难,一定可以养得又胖又圆又漂亮”。 养着它们这些小家伙,说不好小七便愿意待在宗门内了,外面毕竟不安全。 小七听了他答的话一脸无奈,我什么时候调皮了?自打成了婴儿,他再没养过,难不成做植物种子的那许多年,还能调皮不成! 以前做植物的许多年确实不可考,总不好再去问琰哥哥当初的自己是怎么个调皮法。 不过还是被他一个调皮给吊起了胃口,我到底怎么皮的,还是得要了解了解的。 “系统,我做植物一共做了多少年?” 系统:“五百三十一年”。 “那,我那时候的事你能给我画面让我瞧瞧吗?” “可以,不过你得等他们离开再看,那一段长了些,你看着画面一直不说话不动,他们会担心的”。 小七此刻实在不知道该和琰哥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师姐煨的汤大口大口喝着,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玉馨做得肉饼和一罐汤,迷蒙着眼睛对送了公主回来坐在凳子上的玉馨与抱着雪貂不讲话的玉琰道:“琰哥哥,馨姐姐,我困,要困死了,我去睡会,你们自便”。 玉馨摸摸她的头取出一小瓶消食汤递给她:“喝了再睡,小孩子家家的,刚吃了饭直接睡下会积食,你喝完我们便离开”。 小七揭开瓶盖子,消食汤的味道扑鼻而来,鼻头全是清香,好似里面装着一捧花,而不是汤药。 这消食汤,竟没有一丝药味,味道比美味佳肴更诱人,小七一口喝干,啧吧啧吧嘴,把瓶子递回师姐手中,“我喝完了,睡去喽”。 玉琰用乾坤袖收了地上的赤雪貂,抱着怀里的两只,唇角带笑怡然离开。 玉馨在他边上瞧着他高高翘起的嘴角,暗暗乐了许久,难得竟有一点开窍! 小七等他们走了,关了房门,跳到榻上,“现在开始吧”。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妖界皇宫的画面。 其时正值夜半时分,一个美妇抚摸着肚子在黑暗的寝殿中来回踱步,只有头上的一颗夜明珠照亮一小块地方,显露出她的容颜与边上陪侍的宫女。她们小心翼翼的守在边上,不敢稍动。 美妇脸上一脸的焦急不安,瞧着好似有很重的心事。 画面一转,皇宫内一角,一个男子穿着黑色斗篷,挥动右手,一队士兵鱼贯而出,奔跑到美妇的寝殿边上,把整个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七忙问系统:“怀孕的女子是谁?” 她隐约觉得,此女子与自己有关,想确定一下自己想得对不对。 “妖界皇后,你的母后”。 还真猜对了,是母后! 曾经自己回到妖界时,妖界同族中人都告诉自己,后来即使见到了她,也已经因为一些原因形如老妪,从不知道母后竟有着倾城之姿。 那时候,不知道母后年轻时的的长相,更没体会过母爱是何物,生来也从未得到过母爱,后来相遇,我早已成人,母后只以成人之礼待我,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爱意的。 “那带着士兵赶来的男人是谁?” “妖晨,你的叔父。他要谋权篡位,故意选在了你即将出世,妖后妖力最弱的时候赶来逼宫,否则,他不是你母后的对手,肯定不能得到他想要的权力”。 小七注意力又回到了画面上。 寝殿被围,皇后觉察到了外面的动静,伫立下来,不再走动,从外面看,里面完全暗着。 妖晨笑得如同妖魅,道:“妖言,带人守住寝宫,一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这时皇后寝宫突然一片明亮,只听皇后威严的声音传来,“妖晨,你好大胆子,我堂堂妖界皇后,沟通天地规则的存在,你竟胆敢不放在眼里,夜半携兵来此,意欲何为”! 她说完命身边的侍女打开殿门,缓步走了出来。 妖晨带来的亲兵迫于皇后身上的压力,举着兵器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让道,没有一个敢阻住她。 妖晨:“皇嫂,我当然记得您是妖后,可是,今日,注定我要翻了这个天,以后妖皇只能我来做。 我到要看看谁能挡我”。 妖晨满脸傲慢自信无比的说道。 “你想做妖皇,哈哈哈,真是可笑! 先过了我这关再口放厥词也不迟。 我堂堂妖界皇后,一步成仙的存在,我到要看看今天谁能保你,定斩了你这个妖家败类”! 皇后说完化作一道影子瞬息间到了妖晨背后,一条布满尖刺暗红色的鞭子从她背后升出,直刺妖晨背心,妖后右边嘴角上扬自信一笑,信心满满要把他一击毙命。 鞭子携带毁天灭地之力,落长妖晨后背,即将触及妖晨身体,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妖晨竟从原地凭空消失,不知道如何躲了这一击,整个人连气息都消失一空! 须臾,妖晨的声音从皇后背后传来,“皇嫂,你好像忘了,怀孕的妖怎么可能有以前的实力”。 妖晨言语讥讽的说道,“如今的你,想要杀了我,也需先找出我来,哈哈哈。 给你一小会功夫,让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我”。 小七心中紧揪着,妖晨能躲过那一击,证明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母后,要寻出他来,谈何容易。 如今自己只是看着过往的旁观者,竟都没有发觉妖晨在何处,母后该怎么去找出他来?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过往种种(二) 皇后愣了一下,回神立马召唤天地之力,欲要找出妖晨来。 时间很快过去,即使召集了天地之力,竟也没有寻出妖晨的位置。 皇后正焦急迷茫之时,她的后背被妖晨击中。 只轻飘飘一掌,她的整个身体往前飞去,倒在了宫殿的台阶上,而皇后刚刚站的地方妖晨正收回暗黑色的手掌,嘴角上翘,带着讥讽的笑望着她道:“皇嫂,你竟忘了,你即将临盆之时,注定会妖力大减,怎么可能斗得过全盛之态的我,人常说,一孕便傻,竟连绝顶聪明的你也逃不过”。 皇后趴在台阶上,口吐鲜血,捂着胸口吃力地抬头望着妖晨,问道:“你怎么知道妖后怀孕会妖力大减,日期时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身边何人与你有关?竟出卖我!” 妖晨走到皇后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道:“想知道?不急。 来人,请妖后进寝宫正殿。 皇嫂,我们慢慢聊有的是时间”。 妖言带人一左一右拉起皇后,带进寝宫内,把她绑在了椅子上,紧紧按住她,不许她稍动。 皇后挣扎无果,厉声道:“妖晨,你到底想怎么样?”。 妖晨笑着,眼睛在寝殿内转了转,回道:“我没想怎么样,更没想把你怎么样。 只要你乖乖交出妖皇印,我就让你继续住在这里当你的皇后,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做妖皇,你做皇后,你只会比以前过得更好”。 “妖晨,你狼子野心,枉我和你兄长对你那么好,那么信任你,你却这样做,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配做妖皇?这妖界的天地规则,绝不会容下你”! “皇嫂,你要是不提我皇兄我还差点忘了,就是他告诉我你会在今天妖力大减,要不是他的话,我从哪里知道这些辛密,又哪里敢来逼宫,这一切,我还真要谢谢他”。 皇后大惊失色:“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妖力大减是我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候,此时,稍微有妖力之人要取我性命都是轻而易举,我根本无力反抗,他怎么会,他不会害我的,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为何,他为何,为何要害我?” 妖晨扶着皇后的下巴,看着她勾人的容颜,淡淡道:“皇兄之所以告诉我,他目的很简单。他在闭关修炼,你的身边少了人保护,他告诉我这些只是想让我在这个时候保护好你,以防心怀不轨之人加害于你。 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他赠予我的信息,否则,我到哪去寻这翻身的时机。 你还是乖乖把妖皇印交出来吧,我登临皇位之时,你便是我的皇后”。 “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把妖皇印给你,更别说做你的妖后”。 皇后的声音响彻寝殿,却并未让妖晨着恼,他依旧笑得人畜无害的模样。 “皇嫂,你还是给我吧,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 “你这个背信弃义之人,我宁愿毁掉妖皇印也不会给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妖后望着妖晨怒目而视,一丝也不退让。 妖晨摸着皇后的脸颊,满脸的享受,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喜欢爱慕她的情绪。 “我怎么舍得杀掉你,我那么在意你,否则也不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妖皇印,我势在必得。 皇嫂,我给你时间考虑,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肯把妖皇印给我,我便什么时候放你出来,不然,你便待在这里,好好住着吧”。 妖晨说完,放开皇后的脸,转身往出走。 到寝殿大门口时,他扬起一只手说道:“妖言,给我守好这里,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硬闯者,格杀勿论!” 这时按着妖后的亲兵松开了妖后,跟着妖晨一起准备出去。 皇后看着妖晨转了身,左手悄悄的摸了摸右手上的扳指,似乎是考虑了一下,然后在扳指上一个很不显眼的突起上按了下去。 只见妖后宫殿中妖风突起,大殿屋顶传来破碎的声音,屋顶飘来的碎片随风落到妖晨和他的亲信身上。 一挥衣袖擦眼的功夫,寝殿中,皇后方才坐的椅子上哪里还有人影,先前按住妖后的跟班在椅子不远处卧倒在地,不省人事。 妖晨挥掉身上的灰尘瓦砾,脸色铁青道:“今晚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杀无赦! 妖言,这里交给你处理,明天不许看出任何异样,关闭殿门对外称皇后有孕身体不适不能见人,谢绝一切客人,听清楚没有。” “是,谨尊主上命令,主上放心”。 妖言领命,找来队伍里会用修葺妖术之人修补好宫殿顶端,再打扫干净,然后让亲信守住妖后宫殿,对外只称妖后妖体不适,闭门谢客。 妖晨命令完心腹朝着宫外飞身而去,他在空中停顿了一会,似乎在分辨方位,之后才以极速朝着认定的方向追去。 妖界皇宫外的高空中,一只白鹤挥动翅膀,带着皇后往她指引的方向飞行。 小七看到白鹤惊道:“是母后的守护妖兽鹤皇”! 有鹤皇在,妖晨注定追不上母后,它可是六界中,速度最快的妖兽,论飞行,谁也不及他。 一人一鹤到达一个有五条小路的岔路口时,皇后拍了拍鹤头,命他停下来。 这是逃出皇宫后,皇后第一次要求鹤皇停下。 鹤皇落到地上站稳,一朵白色云朵从他后背出现,浮到妖后脚下,缓缓的带着妖后落到地面,皇后站稳之后,云朵又回归白鹤身体里消失不见。 鹤皇此时变出人身,鹤发童颜,一身白衣,身高仅有皇后的一半。 皇后看着前路,感激道:“鹤皇,多谢你救我出来,不过还得麻烦你带我去妖界与人界交界处。 我产子的时间就在这两天,最好在两天内赶到那里,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做,需要几天时间,如果之后的事有一件做不到,我腹中的胎儿便会丧命,她是妖界未来之主,绝不能让她轻易死去”。 她不等鹤皇回话,从袖子里取出两只飞蛾,在其身上施法,然后飞蛾扑闪着翅膀朝五条路其中两条上飞去。 鹤皇不解问:“皇后腹中胎儿已快要临盆,怎么会因为妖晨一掌便有危险。 方才,还出了什么意外之事?”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过往种种(三) 皇后抚摸着肚子,轻声叹息道:“妖晨打我的一掌并不是为了杀我,而是要除去我腹中胎儿。 我只有四天时间保孩子活命,得在两天内赶到妖界与人界交界处的禁地,否则,根本没时间救回胎儿”。 鹤皇:“皇后大可放心,两天内绝对能到。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您为何要放两只飞蛾到两条路上,难道妖晨在你身上下了魂力追踪的妖法?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感受不到?” “是下了妖法,在胎儿身上,因此你无法感知。 不仅是追踪妖法,他还对胎儿用了魂血魔功,此功法极尽阴险恶毒之能事,我要保腹中孩子,必须替她除去体内的魂血,这意味着,她出生后便得换掉体内九成气血,否则,一定会死。 我得帮孩子在迷雾山谷寻一场造化,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问题,她的影响甚大,以后的妖界是否有皇后是否像现在一样还得靠她。 我们得赶快赶过去,迟则生变”。 鹤皇:“皇后放心,我的速度整个妖界没有能追上之人。 妖晨要赶到目前的位置最快也要三天,再从这里赶到禁地位置需要四天,我们现在就走,天黑便能到禁地处,在他追上我们之前可以多出六天时间。 六天肯定可以在他找到您之前做好一切”。 鹤皇将将讲完,匆忙驮起皇后往通往人妖两界交界处的路上飞去,只一瞬间硕大的白鹤和皇后只在天际边留下一个微尘般的黑点,而后消失不见。 经过一个白天,天将黑透时,鹤皇与皇后出现在禁地入口。 禁地山谷内迷雾遮天,根本看不到任何景物,只有漫天大雾,无边无尽,而山谷外面却异样的格外明晰,没有一点雾气。 迷雾山谷入口处的巨石上写着猩红的四个大字:“妖界禁地”,大字于狰狞中透着诡异,看到便心生寒意。 “妖后,这里可是我们妖界禁地,是妖都不得进入,有传言称是妖但凡进入,必会死在其中。 即使撇开禁地不谈,此处终年迷雾遮天,里面各种怪异现象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干嘛要选这么个地方替皇子谋求生路?我们不能换个地方吗? 最重要的,我们要如何进去?” “我要你跟我来这里自然有办法,你看这是什么”。 妖后一脸平静,从袖里取出一个晶莹透亮的珠子,珠心一朵粉色荷花,花瓣轻盈地动着,如同活物。 鹤皇惊讶道:“破瘴珠! 这可是人界至宝,可破除一切瘴毒迷雾,皇后是从哪里得来的此物?” 鹤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手中的人界至宝。 “你且先不要管这个,有此物我们进入山谷必可畅通无阻,在我封闭妖界和人界通道之前,它的存在可保妖晨无法动我”。 皇后没有对鹤皇说破瘴珠的来历,将破瘴珠用妖力催动,与鹤皇一起进入了山谷。 他们二人有破瘴珠在手,进入山谷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里面仅仅是一个不见走兽鸣禽寂静一些的所在罢了。 皇后显然是入过禁地的,她带着鹤皇一点也不需要分辨方位,很快便到了一个洞穴前。 皇后从乾坤袖中取出一个乾坤袋递到鹤皇手中,道:“我现在腹痛不敢稍动,此袋中有一张阵法图,还有很多用来布阵的材料,你按照阵法图指引,以洞穴入口处为阵眼,去布阵,越快越好”。 皇后说完后,入洞内盘膝而坐,置破瘴珠于胸前,催动它,它的淡粉色光罩把整个山洞附近十里范围笼罩。 “有破瘴珠在,你随意布阵,不会受到迷雾山谷规则迷雾的影响,快些去布阵”。 鹤皇带了乾坤袋,按照指使,布阵去了。 两日后,大阵方成。 妖晨此时才刚刚到达妖后放飞蛾的五条路口。 “皇后到底是皇后,连我下在妖子身上的追踪妖法都能察觉,也罢,先让你逃一段时间,我看你怎么跑出我的手掌心。 三条路上都有我魂力的气味,看来得回去找些帮手才行”。 妖晨说完拿出一个金色令旗,插在了岔路交界处,之后一甩衣袖消失不见。 转眼功夫他便出现在王府正厅之中,妖言觉察到王爷归来,快步跑进了大殿正厅。 妖晨坐到王府王位上,对妖言道:“妖言,立刻给我调派三队亲卫,我有事要办,让他们带足半个月的食物与饮水”。 “是”,妖言领命而退。 前后不到一刻时间,妖言调派好人马在妖晨带领下三队士兵于王府内凭空消失。 岔路口的金色令旗闪过一阵金光,妖晨与他所带领的士兵一齐出现。 妖晨从衣袖中取出两只小鹤,为其施展妖法,之后把它们分别给了两队人的首领妖凡和妖明。 “妖凡妖明,给你们的是带了妖术能分辨气味的小鹤,跟着它走,气味没有之时给我信号,不要妄动,一切等我处理,妖凡你带一队人走这边,妖明你带队走那边,记住,气味消失之时给我信号,不管在何地,不得擅自做主,妖言你与我随行,出发”。 三队人马往三条不同方向的路上行去,虽然人数多,但是速度也极快。 不过他们的速度与鹤皇是完全没法比的,若把鹤皇比做兔子,他们连乌龟都不如,这其中的差别,不可同日而语。 皇后坐在阵法中央处,抚摸着肚子,脸上显露出痛极的表情,整张脸已经完全煞白,额头上沁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她艰难地对站在她身边一脸担忧的鹤皇道:“我要生了,你去洞**待着,一会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 鹤皇领命,低头快步退出了法阵,去到洞**,用手捂住了耳朵。 可皇后生子时的阵阵哀叫声还是传进了他的耳中,听得他捂着耳朵满脸痛苦神色。 小七明白,他一个男人,这种事,确实不好相帮,也不好看见,可他必定是母后的守护妖兽,是最见不得她吃苦受累的存在,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折磨。 皇后躺在阵法中,苦苦支撑一夜,到周边大亮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声才传了出来,孩子终于降生了。 可小七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奄奄一息,浑身黑紫濒死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生来,竟像是中了毒!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过往种种(四) 皇后强撑着摸了把刀,割断脐带,这才取出小衣服给孩子穿上,用襁褓裹好了,极为虚弱的道:“鹤皇,出来帮我一把”。 鹤皇急匆匆跑出来,还没搭话,急忙把孩子接了过来。 他瞧着脸颊黑紫的孩子问道:“这模样便是因为中了你口中所说得魂血魔功?”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回他:“对。 她体内有毒的魂血已经散遍全身,再不救,即使妖晨不出手,她也死定了。 鹤皇,听我吩咐。 抱着孩子去阵外,用你的法力把她拖起到阵中央上空,由我来替她续命”。 “皇后,你如今身体如此虚弱,可以用我的命来给她续吗?” 皇后摇了摇头,“你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不行的。我所用得妖术必须是至亲之人才有五成把握,你与她非亲非故,若让你来,成功的可能为零。 我知你忠心,可这事你真无法代替我,好好助我,只要她能活便是最好”。 鹤皇无奈,只好按照皇后吩咐,站到法阵边上,用法力拖起孩子,送到了法阵中央上空,令她稳稳悬在空中。 皇后起身盘坐在大阵中央,抬起右手,一口咬向手腕,顿时鲜血直流。她左手掐起一个法诀,血液便在手指的操控中,渐渐往孩子身边围拢,法阵在鲜血绕孩子一圈时被激活,一道圆形的淡紫色的光圈快速升起,内里充满了古朴繁奥的纹路,纹路渐渐明晰,鲜血便顺着纹路流淌,充斥其中。 皇后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流进纹路中,在阵中央,纹路集结到一起,聚集到孩子头顶,在她头顶化为一股雾气,雾气一接触到她的皮肤,便进入她的体内消失不见。 鹤皇手中未停,满脸泪水喃喃道:“我的好皇后,魂血是妖的命啊,你失了魂血可怎么活!” 皇后对他的置若罔闻,只管催动法诀与阵法,令更多的雾气进入孩子体内。 孩子轻飘飘的浮在阵中央,小脸黑紫,不啼不哭,呼吸几不可闻,竟是越来越弱了。 皇后一脸焦急,猛然间停了左手的法诀,取了小佩刀狠狠朝着右手手腕砍去,这一刀,手腕处的骨头被砍开了多半,鲜血汹涌而出,皇后忙扔了刀,左手用起法诀,强盛的雾气冲入孩子体内。 一刻钟以后,孩子才传出来断断续的哭声,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黑紫色的脸恢复了正常,雪白中透着粉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特别的漂亮。而皇后此时,整个人容色苍白如雪,从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她手撑着地面好不容易坐稳,淡笑着道:“第一步没有白费,她体内魂血我算是换掉了,还得再进行第二步,把她种出来,才能让她一直活下去”。 皇后的话惊得鹤皇愣住了。 “如何种法?” “以法阵为基,以鲜血为养料供养阵法,在这迷雾山谷中,用婴儿种出一颗种子,令她可以被人顺利带走,活下去”。 鹤皇突然道:“上古禁术!” 皇后淡淡回道:“对。 要救她,只有这一个办法,否则,谁愿意以命去换”。 “皇后,你方才已经损失了魂血,如今再流血,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自己便会死,您这是何苦! 您活着,这妖界不是同样有主吗?为何非要让孩子活?” 皇后面露慈爱道:“只因为,我是一个母亲。 万不能看着我的孩子在我眼前死去。 鹤皇,不耽误时间了,我抱一会她,咱们便开始。 不要再劝我,她若是死了,我陪她一起死”。 皇后强撑着站起身,左手揽住空中的孩子,把她抱进怀里,脸贴到她的粉嫩脸颊上,轻轻触了触,眼泪很快便夺眶而出。 “我苦命的孩子,母后这么做虽能保了你活,却给不了你一丝感情,也无法陪伴着你,养育你长大,只望你以后莫要埋怨我才好”。 她讲完,对着鹤皇道:“再把她托起来,还是刚才的位置,这次,我要变换法阵,种下她”。 皇后右手手腕一直吊着,伤口已经微微结了一层痂,她看着几乎断掉的伤口,伸出左手,把伤疤撕开,任鲜血滴落到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一个绿色的光阵迅速升起,其形如同一朵荷花,花瓣摇曳着上升,围住婴儿后,又往上长了许多,把她包裹了进去。 荷花在包紧她以后,裹挟着她消失在地面裂开的一道巨大裂痕中,消失不见。 此时,皇后手腕的鲜血滴向孩子消失处,地下似有一物在吸吮一般,鲜血落入便消失无踪,连泥土都未曾打湿。 历时两日三个时辰,婴儿消失处,长出了一颗植物,那植物翠绿,高到皇后腰间,茎干粗壮,却只发了三片巨大的叶子,在其茎顶端,一个巨大的橄榄形的果实随风摆动着。 皇后摸着果实,喃喃道:“乖乖在这里待着,玉琰会带你离开,去人界,好好长大。 母后,命不久矣,我们母女,无缘再见了”。 此时,妖凡和妖明给妖晨传传去消息,妖术的气味已消失。 妖晨命他们用传送旗快速到达他身边,三队人马集结在一处。 他们所有人汇合到一处后,往前行走不到半天出现在妖界禁地前。 “王爷,面前是妖界禁地我们该怎么做”。 妖言看着猩红的妖界禁地四个字转身请示妖晨。 “你,去,进去走几步看看”。 妖晨指着队里的一个兵士命令道。 “是”。 接到命令的兵士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刚碰到雾气身体便开始出血,不一会工夫露出森森白骨。 这时山谷内突兀的传出不明生物的声音。 “桀桀,我正发愁没有血食这就送上门来了,还真有这种蠢货”。 接触到雾气的兵士身体很快就被侵蚀,瞬息之间只剩下破败的残躯,虽然身体残破,却还有一口气在,并没有立时死去。 猩红色的藤蔓快速从山谷内伸出卷起破败的肉体直接卷入了山谷内,之后山谷外的人听见满足的吞咽声以及不明物体的声音。 “方才我吃掉的这个,比起几天前拿着破瘴珠进来那两人的血气是差了点,他们我可不敢吃,今天这个差是差了点,总比没有好!外面还站着不少你们都进来,一并给我当养料吧,哈哈哈哈”。 小七看到这里,心中暗暗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以活人为食!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去种种(五) 不明物种声音很大,很刺耳,明显不似人的声音,语气里却透着傲慢无礼和不可一世。 “嘶”。 将士们先看见进去士兵死亡前的惨状,再听到不明物体的声音,不由得心里害怕,倒吸一口凉气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有几个平时关系好的脸上布满了哀伤。 反观妖晨,他并无所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平静无波,好像刚才死去的是一个跟自己无关的阿猫阿狗。 而进去的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由于大雾遮挡根本没有人看见。 这种不知原因死亡的恐惧才更加增加了他们对不明生物的恐怖感,再加上不明生物吞咽时的声音更是让他们心底发寒。 “我不信你能将所有人都吃掉,你们两个去,进去”。 妖晨继续往队伍里指点了两个兵士再次下令。 两个接到命令的兵士催动妖法护体战战兢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刚接触到迷雾前面死去那一人的情况再次上演,不久一会满足的吞咽声响起。 “不错,两个人,你倒是大方,舍得让他们送死,那就再来几个,你要是能帮我进阶,我便包你进入山谷不受伤害”。 突兀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它居然在向妖晨要人供自己吃。 “既然你开口我一定满足,人我多的是,只要你能保证吃完给我带路,帮我找到带破瘴珠的两个人,我保你进阶,如何?” “王爷,不可! 您不能这么做! 我们连它长什么样都无法看到,就算它答应了,可要是它临时反悔我们每个人都得死”。 妖言露出不忍的面容说道:“再说就算它不反悔我们该死多少人才能够让它进阶完全由它说了算,这得死多少我们的亲兵,刚才那三个人平时忠心护主,在您身边效力最少也有百年,再说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 “够了,妖言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我的事岂容你插嘴”。 妖晨打断妖言的话,隔空一巴掌打在妖言脸上,语气冰冷无情道:“哼,不知死活,谁要是敢跟他一样有这种想法最好给我藏在心里,要不然我立马扔进去给山谷中的东西做血食”。 妖晨的一巴掌让妖言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妖言用手抹了把,无奈的回到:“是” 这时山谷里又传来声音。 “如果你只是进入山谷我可保你平安,但是你要是想找那两个人我无能为力”。 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传来,听到这句话妖晨所带领的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妖晨:“为什么? 我给你提供血食你可包我平安,为什么不能带我找到他们?” “我做事哪轮到你问我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留着你的血食我无福消受”。 妖晨:“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只要他们手里有破瘴珠在就永远不可能”。 妖晨:“你别这样不知好歹,我能答应你给你血食是看得起你,你以为进不去就拿你没办法吗,小心我毁了你的根基” “啾啾,威胁我,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连山谷都进不来还妄想杀我,自不量力”。 它说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妖晨一脸思索状在山谷外来回踱步。 过了近一刻种,天空中飞过一双比翼鸟,他们悠然的比翼齐飞,偶尔啼叫几声。 妖晨听到比翼鸟的叫声,抬头望去,只见两只脖子带着一圈特殊色彩纹路的比翼鸟在空中缓缓飞过。 小七看见这两只比翼鸟轻呼:“阿菁、阿凌,他们怎么此时出现在这里?” 他们两人是比翼鸟家族的成员,脖子上有一圈黑毛的是阿凌,一圈白毛的是阿菁,我认识他们时,实在妖界战场上,他们知我是妖界公主,特意来助我一臂之力,怎么会此时出现在这里! 妖晨眼睛微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隔空吸了阿凌到手掌中,在它身上加上他最强的护体妖术,并注入自己的一丝魂血,然后转手将它扔进山谷中。 不一会山谷中传出阿凌临死时的凄惨叫声。 尚在空中滞留的阿菁听见后眼中泪水滚滚落下,从天空俯冲而下,一头撞到了山谷外的巨石上,脑浆迸裂,气息消散死去。 小七也被阿菁的举动惊住了,他们此时已死,后来又怎么与自己相遇? 系统:“比翼鸟一族,有着特殊的记忆传承,你遇到的,是恢复了前世记忆的阿凌和阿菁,那时的他们,已经是此时的转世了,而他们帮你,便是因为妖晨在此时取了阿凌的性命,寻他报仇才来到你身边的”。 原来如此,他们为了报仇来找自己,最后却为了助自己增长修为,以肉身献祭阵法,让我顿悟,才得以步入更高的境界,这其中,相助的还有鹤皇。 阿凌阿菁让自己成就了真凤之身。鹤皇助自己得到了六界最快的速度,这才让自己突破成为六界第一人,没有他们三人,只靠着自己修行,便是再修万年,也达不到最高境界。 这一次,境界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他们再活过来便好。 妖晨望着阿菁的尸体,道:“妖界历来传言,比翼鸟选定伴侣后便会一生不离不弃,即使是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一死相随,如此看来传言不虚”。 妖晨突然脸上动容,自言自语的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顺手招来阿菁的尸体扔进了山谷中。 “既然死了,便成全你们都葬身它腹中,聚到一起吧”。 无名生物的身音再次传来,“你还真不死心,给我送来了比翼鸟这么好的血食,真要谢谢你” 妖晨:“看在比翼鸟的分上你可否帮我?” “不可能,就算有成千上万只比翼鸟我也不会帮你”。 妖晨:“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帮不了你”。 “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帮还是不帮”。 妖晨的语气中透出耐心消失殆尽的感觉,话语中有了阴森之感。 无名生物坚定叫嚣:“不帮,你一个普通妖兽,帮你作甚”! “好,你说的,等下死了别怨我”,妖晨脸上露出做好决定的神色。 “哈哈哈哈,真好笑,你在做梦吗,你都进不来,还想……”。 不明生物正嘲讽的笑话妖晨,妖晨只是勾唇笑了笑,手指动了动,它的声音便突然间戛然而止。 山谷中传出它绝望的惨叫,“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好痛,要裂开了,不!” 不明生物前后没有一句话说完整,身体爆裂而亡,体内的黑色液体从谷内溅落到谷口的花草上,使得花草迅速枯萎化作灰尘。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妖晨看着黑色液体面无表情的说到。 “恭贺大人神功大成”,这时妖晨带来的人一齐跪倒在地齐声恭贺他。妖晨脸上现出得意神色,未回一个字,目光注视着禁地入口。 不明生物虽死妖晨还是进不去山谷,他加在比翼鸟身上的护体妖术没有一点作用,同样的妖术放他身上也是会被雾气消融掉血肉留下白骨。 他用追魂妖术感应了一下,似是发觉了皇后所在的位置,吩咐道:“妖言,带人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不信她一直不出来”。 妖晨在山谷外守到第三天的时候,皇后所在处的法阵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步。 皇后望着人妖两界处的一条只通一人的通道说道:“人妖两界,历来有一条道相通,虽有迷雾山谷迷雾阻隔,但与人界却是没有完全隔绝的。 今日,我的第三步,便是把惹眼两界彻底隔开,让这个通道从此消失”。 皇后左手成剑指状指向大阵阵眼,运用法诀,启动法阵,而后手指按到右手血管上直接用妖力逼出魂血,一股血液从伤口处冲向半空中的大阵阵眼,血液进入阵眼后阵眼处现出了一圈圈透明的涟漪往边上荡去,不一会功夫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同时妖界与人界的通道缓缓闭合,皇后目中以禁术种出的植物随着通道消失,再也看不见了。 通道闭合,皇后口吐鲜血,瘫软在地,鹤皇见状急忙过去撑住妖后,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 皇后挣扎着指向洞内被祭起的破瘴珠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破瘴珠先躲起来,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更不要救我,你不是妖晨的对手,你记住我的话,在妖晨带走我后,催动破瘴珠,把公主的位置告诉他,让他一定要来带走公主,亲自把她养大。 我活不成了,你别告诉他我已经消亡,只让他用心抚养公主便好”。 妖晨在禁地外来回踱步,突然看见妖界与人界之交界处冲起一道红光,极为刺目,山谷外的人只来得及用袖子掩住眼睛的功夫红光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山谷内的迷雾渐渐散去,变得清晰明亮起来,露出山谷内的山草树木,奇花异石。 有一些原本发黑的植物也慢慢变回绿色或者红色,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没有了迷雾的遮挡,山谷内巨木参天,草木苍翠,花朵艳丽,大多都是一些外界不曾见过的花草树木,空气清新,景色迷人,外面的一些飞禽走兽想要觅食偶有进入也没什么意外发生。 妖晨望着这些,脸现兴奋,忙道:“随我入禁地”! 红光消失后妖后虚弱无比,,眼睛里也慢慢地没了神采,整个人坐在地上一只手无力的虚撑着,随时都要倒下,这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她有气无力地催促鹤皇道:“赶快躲起来,妖晨马上过来了”。 鹤皇迅速拿了破瘴珠,躲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他刚刚躲起来,妖晨与妖言同时来到了皇后身边。 他们看到虚弱无比的妖后,脸上均现出了不忍的神色。 妖晨的眼中更有一丝痛心一闪而过,但是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 “皇后,你怎么了,我对不起你,皇后你要好起来,我救你,我一定要救你”,妖言看着皇后的模样突然上前抱住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双眼赤红一片,泪水滚滚而落,好似皇后是她的至亲一般。 小七这时特别疑惑,妖言是妖晨的亲卫,怎么会对母后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情流露出来? 系统:“妖言本名不叫妖言,叫妖妍,妍丽的妍,是你母后的亲妹妹,你该叫她姨母”。 “他明明是个男人啊!怎么会!” 系统:“几千年前,妖晨与他的哥哥同时喜欢上你母后,而妖妍则看中了妖晨,你母后选定的妖皇是妖晨的哥哥,如此一来,妖晨没能得到你母亲,却又不喜欢妖界第一美人的妖妍,见了她总是时时冷落。 妖妍知他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可又想待在妖晨身边,便找到了妖界的一个古巫,以她妖界第一的容颜作为条件,换来了现在这副男子行貌与声音,而那个巫,便得了她的身体,成了妖界第一美人。 自此,她便更名妖言,做了妖晨的亲卫,可以说,除了睡觉,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她对这个处境特别满意。 她看到亲姐姐成了濒死老妇,感情无法控制了”。 原来如此,她竟为了爱情,她一个人的爱情,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她的牺牲还没结束,一会你会看到她更大的牺牲”。 小七:“什么?还没完!” “对,后面她会以命换命”。 以谁的命,去换谁的命? “好好看着吧,看完了,自然便知晓了”。 妖晨见状一把推开妖言,把皇后抱在了怀里,运起妖术与她一起消失不见。 妖言看着消失的妖晨和皇后突然闷声大哭,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而后妖晨带来的亲兵此时才堪堪赶到。 妖言感觉到他们到来飞身而去,谁也没看到她当时赤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水。 过了一会,天空中传来妖言的声音:“王爷已经抓住皇后带走,所有人听令,立刻启程回王府。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要是多嘴,杀无赦”! 妖晨带着妖后离开,跟随他的人也都走了个干净,一时山谷里异常寂静。 “哎”。 一声叹息后鹤皇从躲避的山石后面出来,收起了手里拿着的破瘴珠。 “皇后,鹤皇对不起你,我再不能守护你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过往种种(六) 鹤皇按照皇后的吩咐,催动破瘴珠,给玉琰传了信。 完成后,他转头看了看被封闭的人妖两界通道,喃喃道:“没了皇后,我已无处可去,还是随意飞到某个地方闭关修行的好,如今的妖界,没了妖后统治,必会大乱,而我做不得什么事情,修行才是最佳选择”。 他说完,收起破瘴珠,纵身飞起,化为白鹤,震翅消失于天际。 玉琰从破瘴珠母珠上得了消息,提着葫芦,抓起剑,也不给宗门留任何消息,匆忙中往迷雾山谷赶去。 小七从未见过琰哥哥如此焦急的身形,他习惯的是把葫芦在腰间绑好,剑配在身后,往往还会留意自己是否把一切都做好才肯走动起来,随时随地,任何时候,自己见到的他都是优雅从容的酒中仙。 系统:“他只是善于藏住情绪罢了,而且也没多少事情真的让他上心到如此,在这人界,论单打独斗,他首屈一指,无人能敌。 即使放他在暗域内的各种榜上,武力、剑术、敏捷等,他都是榜首,只是他不屑去争榜首而已,在人界,真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变色的人物”。 是啊,宗门被灭时,若不是有着数十个飞升境的人在,他一人之力要保护的弟子又太多,无法抵抗那许多人的攻击,又何至于宗门被灭,宗门弟子几乎死绝。 到底,还是怪自己给他以及宗门带来了灾难啊。 系统:“有些事,你虽在那段时期内,但是你却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诸葛宗被灭,与你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那个结局,是利益斗争下注定的。 你还没出现时,他们早便算计好了要灭掉诸葛宗,只是一直差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没有你,他们也会找出另一个借口,打着正义的旗号灭了诸葛宗,你只是他们想寻的借口中最容易选中的一个罢了。 一切都带有机缘巧合,也带着命数,灭宗之事,你心中不必有太多自责和不得疏解,我们逐步查,查明都有哪些势力是想让诸葛宗灭亡的,只要他们有这样的心思,不管是否参与过灭宗之战,一概不留”。 “你今日的话很是合我意,便这么定了,有些事,你知道而我并不知道,该提点我时不要含糊,那些人,总要为他们做过的事,伤过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因果,我回来了,便注定是要寻他们讨债的”。 小七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系统分享给她的画面上。 妖晨带着皇后并没有朝着王府方向,一路往野外而去,飞行了一个多时辰,进了一处特别隐蔽的山洞。 山洞内,一切生活所需布置的妥妥当当,显见是有人常来住的,小七想着,该是妖晨为自己寻的一处落脚点,方便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洞中有一块巨石,石上铺好了被褥,妖晨抱着皇后,把她轻轻置于洞中大石上,为她拉了被子盖好,掖了掖被角,确认盖好了才满脸紧张想着一些事情。 妖言此时一人站在洞外守着,防止有人或野兽闯过来,她红着的眼睛颜色淡了许多,可脸上的难受还未消失。 妖晨坐在石头边上,看着皇后苍老的容颜和满头白发,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才对着洞外喊道:“妖言,进来”。 妖言闻听匆忙跑入,目光落到了长姐身上,口中轻声问:“王爷可有何吩咐?” 妖晨从乾坤袖中,取出一个大乾坤袋递给妖言,道:“此乾坤袋中全是我偶然得来的特殊法阵阵图以及材料,你寻一个转移魂血的大阵出来,按照阵图去布阵,一定不得有误,否则,皇后必死无疑,记住,一定要快,她撑不下去了”。 妖言接了乾坤袋,急忙打开来,翻找了一阵,取出了所需的阵图,急匆匆出去寻找布阵位置去了。 妖晨听着皇后呼吸渐渐弱了,意识早已经消失,突然伸出自己的胳膊,并指成剑,划破两人的左手腕。 右手掐着法诀,左手腕伤口与皇后伤口挨在一处,随着法诀运行,他手腕处的血管凸起如同青筋,能看到一个一个的凸起从他的手腕处,进了她的手腕,顺着她的胳膊,蜿蜒而上。 小七看着这个画面心中明白,他是在以对自己伤害最大的方式,以他的魂血救母后。 小七很是疑惑,他不是要夺权吗?如今母后已经昏迷,手指上带着的便是妖皇戒,直接撸下来,他要的权力便到了手,他又何必费心血去救母后? 系统:“他爱她,从见她第一面开始。 只可惜,她爱你的父皇,对他并没有一丝爱意。 其实他叛变,只是想与她一起,处在一界顶端,一起做夫妻,所以,他从一开始,都只是要杀了你这个与他无关的孩子。 他的爱,是占有,只要拥有她,哪怕因此害死她最在意的人,让她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正因为他爱着她,所以,他此时是绝不会让她死的,哪怕她容颜不再,他还是只爱她一个人,从不变心”。 痴情用错了地方的可怜人而已,占有欲如此强盛,害苦了自己,也连带的苦了他爱的人。 在妖晨以他的魂血滋养下,皇后的呼吸竟平稳了下来。 妖晨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说道:“待妖言布好了法阵,我把我体内的魂血换给你,你便可以好好活着了,只是,你的容颜,我恐无法让它恢复,委屈你,活过来后,顶一张老妪之容了”。 妖言此时正拿着乾坤袋回到了洞口,听见了妖晨的话。 她捧着他给得乾坤袋,流着泪跑开。 在一处大树让,她扶着树哭了好一会,最终,自言自语道:“你要让她活,不顾自己的命,而我却要你活,亦可以不顾我的命,你把命换给她,我便把命换给你,我最在意的两个人,你们不管以后如何,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当初,把容颜与声音作为交易筹码时,已经失了与爱人长相厮守的可能,救活他,成全不了他们的爱情,却可以成全我自己的感情。 我的爱情,只为他,义无反顾”。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过往种种(七) 人界,迷雾山谷入口。 玉琰站在山谷口的大石上,猎猎山风吹的他衣袂飘飘,未束缚的头发随风轻轻飘扬,他的头发黑如乌木,顺滑如水,没有一丝杂乱,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到:“我已应约前来,皇后大可放心,定会保公主一世安稳”。 他的声音清脆纯净,带着一丝丝的慵懒感觉,而后掏出带着红光的破瘴珠飘身飞入迷雾山谷。 破瘴珠发出红色光芒,它为玉琰照亮迷雾山谷内方圆百丈,光芒笼罩下的山谷物体犹如水洗般清新洁净,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草树木混合的清新香味;山谷中的景色美丽而寂静,古木参天葱翠充满勃勃生机,花朵怒放鲜艳富有色彩,如果不提这里的所在地肯定会让人误认为这里是景色怡人的桃源雅处,可是四周寂静的诡异没有一丝虫鸣鸟语,且超出破瘴珠光芒笼罩的地方一切皆被大雾遮挡完全不可见,还时不时传来莫名恐怖的响声,时时在提醒着进来的人这儿是人界禁地。 玉琰进入山谷看了看眼前的景象,辨认方向之后将破瘴珠悬空在右手掌心上方,左手笼袖置于身后,提速往山谷更深处前行,即使林中并无路径也行得轻松随意,偶有荆棘双脚足尖轻轻互点便会越过,走在树林中会给人如履平地的错觉。不仅如此,飞行当中眼观鼻鼻观心表情也没有过丝毫变化,即使迷雾遮挡处偶有传来莫名声响也未有丝毫动容,轻功可谓出神入化,飞行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让人赏心悦目。破瘴珠在手,玉琰有恃无恐,辨认方向之后就再没有停一直往山谷深处飞去。 半日之后,飞行时间过久,玉琰脸上稍微显露出疲态,找了块大石一甩衣服后摆坐在石头上休息,解下葫芦喝起来,喝足之后细心的把葫芦口上的水渍用帕子擦拭干净,然后才塞紧葫芦盖子,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干净之后连同白色帕子一起装进了袖子里,又取出几颗丹药吃了,盘腿坐在大石上打坐恢复灵气,以便后面继续往前行。 打坐完毕,玉琰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似发散出淡淡的光泽,站起来准备继续前行。 玉琰再次踏上飞行之路,朝着迷雾山谷更深处飞去。同时心里想着该如何寻找要带走的东西。飞行大概有一个时辰男子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脸显疑惑,好似找东西寻不到的迷惘。 他细细把周围的植物观察了一遍,顿了一会,把破瘴珠以法术拖起在巨石上,之后双手合十,手臂与手掌成垂直姿态将双手竖于胸前,手指与指尖用力将手掌慢慢撑开直至双手掌心朝下,双手中指指尖对顶后同时迅速翻掌改成手心朝上,同时双脚慢慢离地而起,身体在空中盘坐,双手形状不变,于空中转了三转,将双手往上托起直至脖子下方,嘴唇轻轻开阖默念法决,这时头上滴溜溜出现一物,此物圆形,上有一目紧紧闭合,玉琰口中喝道:“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右手与此同时成剑指状带出一道白光直射空中圆球,随着白光注入,圆球上的那一目缓缓睁开,目中银光闪烁,于空中滴溜溜转了数圈,周围所有物体均被目中白光照耀一遍,而后停下来定住了一株植物,那株植物通体碧绿,叶子宽厚肥嫩,只有三个叶子,指头上有三个花骨朵尚未开放,一个白色,一个紫色,一个黑色,当中的紫色花骨朵明显比两边的要大出许多倍,中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很沉重,花骨朵如同成熟的麦穗似得弯腰低着头。 玉琰看着眼前的景象,伸出手去碰触植物时异象突起,原本静静的植物突然如伸懒腰一般伸展了一下枝干,叶子也舒展了不少,还发出了声音,它道:“你来了,那就先进来吧”,随着声音响起,玉琰和破瘴珠一起消失不见。 玉琰眼前一花,再看清楚时面前是一片浅紫色的花海,整片花海里全是薰衣草,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没有边界,薰衣草的香味也随着清风四处飘散,香气怡人。暖暖的风吹着醉人的花香,玉琰慢慢的闭上眼任微风拂面,任香气入四肢百骸,满脸的享受之情。 薰衣草是妖界所有,小七当年进入妖界曾有见过,不想今日在这里再次看到。 “很舒服吧,这里是我当年精心打造出来的,玉焱,非常感谢你如此守时”。 听到声音,玉琰并没有出现异常表情,睁开眼看时眼前有个似镜子的东西,中间一女子头戴凤凰头冠,身着大红衣袍,脸上蒙着一块白纱看不清面容。女子皮肤白皙,眉毛斜飞几入双鬓,凤眼含笑望着白衣男子,正是皇后。 看到眼前人时,玉琰突然单膝跪地行礼,道:“恩人,当年承您救命之恩,焱儿无以为报,如约前来,只为能助恩人一臂之力” “焱儿无须多礼,当年救你无须铭记,以后得劳烦你帮我养育此物”,皇后伸手一指,指向那株以上古禁术种出的植物。 “我要你养育的东西就是你眼前的这株,再有一月就该结果,到时烦你好好照看果实,我当年给予你的东西记得全部作为果实的养料,千万要小心哺育万不能出现失误,我所为之事不能重来,你眼前所见只是我留于此地的幻象,启动之后不能久存,你看到的我也只是一个镜像分身而已,记得花开之后存好植株,带走果实,切记不可伤其根须,我的镜像即将消失,劳烦焱儿在这里呆一个月,等花开结果后再离开,这个幻境会支撑到你要离开之前”。 “恩人,日后我们可还能再见?” “能否再见全凭缘分,若你能养育好交付之物便有再见之机”,皇后说完,空中的镜子突然闪起白光朝中聚拢,最后变成一个白点消失不见 玉焱看到镜像消失,原先见到恩人的激动慢慢平复,缓缓走到植物旁边就地盘坐下来打坐修炼。 之后的时日里玉焱就静静坐在花海中修炼,旁边的花朵也静静的生长着,没有任何异常。 迷人的花海醉人的花香,碧绿有三朵花的植物,穿着白衣的男子,一切看起来宁静美好,徐徐暖风吹佛间花香四溢,真正是个仙界般的所在,玉焱在这样的幻境里慢慢的静下心来进入忘我之境。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过往种种(八) 妖言虽领了妖晨的命令去布一个法阵,她暗地里却没有依照他的话去做。 她按照阵图提示,寻到了一个布阵佳处,在那个位置,整整耗时半个月,一次性布下了两座相同的法阵,并用皇族密不外传的妖术,隐藏了其中一座法阵的痕迹。 她望着眼前转移魂血续命的法阵,淡淡道:“她毕竟是我亲姐姐,你的心上人,你要用命去救她,我不拦着,也不能拦着。 可,你不舍得她死,更不能看着让她死,我也不能,让你死。 你救完她,我在原地启动第二座法阵,直接救你。 只希望,以后,你每每闲暇之时,会偶尔想起,有那么一个叫妖言的小护卫,为了你,拼了命”。 她说完后,毅然传送到妖晨身边。 这半个月里,他一直守着皇后,每时每刻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她的变化。 每次她出现濒死之像,他都会以自己的魂血相救,好歹保住了她最后一口气,让她没有离世。 费尽心机,才留了她的命在。 妖晨见妖言回来了,问她道:“阵可是布好了?” 妖言回:“布好了”。 妖晨没答她一句话,也不曾看向她,抱起皇后,急切道:“在前带路”。 妖言奔跑在前,为妖晨与皇后带路。 二人来到阵法边上,妖晨看着阵法道:“助我托起皇后,至于阵中央阵眼上方,一会不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开口打断,否则,极有可能会失败。 若是失败了,我和她都不能活,你可懂?” 妖言恭敬回道:“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行事,定助你功成”。 妖晨欣慰的望了望妖言,迈步走向了法阵中央,盘膝而坐,口中道:“托起皇后,不得有一丝分心”。 妖言掐着法诀,把皇后托起来,送到了阵眼上方,绵绵妖力从她指间传向皇后,令她稳稳飘在了空中。 妖晨取刀把手腕割出一刀机深的血口子,扔了刀掐着法诀,从伤口滚滚流出的血液朝着皇后绕起来,如同皇后救公主那般,魂血转化成雾气,没入了皇后身体中。 小七:“两人竟用了同一种法阵,都是把魂血转变成气血,汇入魂血缺失的人体内,令其体内有足够的气血成为魂血,达到续命之效。 都不考虑自己能否活下去,只想让在意的人,好好活着。 我这叔父,对我母后的爱,竟超越了生死,可他,终究是伤过我,即使如此做了,母后活了,也注定不会原谅他”。 系统:“你说对了,妖晨救回了你母后,妖妍又救回了他,可惜,爱他的妖妍为救他而死,不爱他的皇后却因他而活,终究,是他负了她的情与义,也未成全得了自己那一段感情。 而你母后,因不爱他,他又伤了你,与他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一面也不肯再见。 这三人之间的感情,唯有一叹啊”。 妖晨在法阵中耗时一个多时辰,皇后的呼吸才平稳了下来,整张脸上也有了血色,只是,为了救孩子而逝去的绝色容颜,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妖晨这时变得白发苍苍,面容老去,风烛残年的模样再也寻不回入阵时的一丝一毫。 他口中出气多进气少,眼中布满深情望着尚未清醒过来,却已没有死亡威胁的皇后,喃喃道:“十八岁那年,薰衣草园中,十六岁的你翩然起舞,兄长比我早出房门一步,得以早于我与你相识相恋,相守数千年。 若是,第一面见到你的人是我,该多好啊。 那样,我便没有许多痴心妄想,没有争权夺位的企图,也便不会做出手刃兄长的错事。 如今,留你于世间,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去九泉之下见亲哥哥,盼着他能原谅我一二。 呵呵,这恐怕是奢望与妄想,罢了,见了哥哥,他肯给个好脸我便满足了。 望来世,我们,要么不相识,要么,相爱相守度一生”。 妖晨口中话讲完,小七动了容,她气愤不已道:“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妖界众人皆告诉我,父皇飞升入了仙界,可我在仙界寻便却没有寻到,却原来,早已折损他手! 枉我后来入主妖界对他以皇叔相称,待他极好,惹得母后不愉,我还反过来去劝母后大度,知晓这所有种种,我当时的话,是在母后心口撒盐啊”。妖言虽领了妖晨的命令去布一个法阵,她暗地里却没有依照他的话去做。 她按照阵图提示,寻到了一个布阵佳处,在那个位置,整整耗时半个月,一次性布下了两座相同的法阵,并用皇族密不外传的妖术,隐藏了其中一座法阵的痕迹。 她望着眼前转移魂血续命的法阵,淡淡道:“她毕竟是我亲姐姐,你的心上人,你要用命去救她,我不拦着,也不能拦着。 可,你不舍得她死,更不能看着让她死,我也不能,让你死。 你救完她,我在原地启动第二座法阵,直接救你。 只希望,以后,你每每闲暇之时,会偶尔想起,有那么一个叫妖言的小护卫,为了你,拼了命”。 她说完后,毅然传送到妖晨身边。 这半个月里,他一直守着皇后,每时每刻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她的变化。 每次她出现濒死之像,他都会以自己的魂血相救,好歹保住了她最后一口气,让她没有离世。 费尽心机,才留了她的命在。 妖晨见妖言回来了,问她道:“阵可是布好了?” 妖言回:“布好了”。 妖晨没答她一句话,也不曾看向她,抱起皇后,急切道:“在前带路”。 妖言奔跑在前,为妖晨与皇后带路。 二人来到阵法边上,妖晨看着阵法道:“助我托起皇后,至于阵中央阵眼上方,一会不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开口打断,否则,极有可能会失败。 若是失败了,我和她都不能活,你可懂?” 妖言恭敬回道:“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行事,定助你功成”。 妖晨欣慰的望了望妖言,迈步走向了法阵中央,盘膝而坐,口中道:“托起皇后,不得有一丝分心”。 妖言掐着法诀,把皇后托起来,送到了阵眼上方,绵绵妖力从她指间传向皇后,令她稳稳飘在了空中。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过往种种(九) 幻境之中的岁月,无意识中便流逝而过。 一个月时间已满,玉焱缓缓睁开眼,看看了皇后所种的植物,见其并无异样,也没有要开花的预兆,他站起来吸了口气,走到植物面前。 眼前的绿色植物,碧绿的枝干比一个月前粗壮了一点,叶子大了一圈,花朵也比原来更大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摸着硕大肥厚的叶子,脸上现出了奇妙的表情,又用手抚摸植物的每一处,细细感受一遍之后,轻声道:“这竟能吸收静灵气! 可这是植物,又该如何来将灵气化为己有? 既是植物肯定不能跟人一样直接纳入丹田再转化成自身灵气,那它是通过什么来利用天地灵气?” 玉焱围着植物转了几圈,右手握拳轻托着下巴做出思虑之状,突然一脸喜色道道:“对了,我可以召唤出灵识用灵识去查看它的内部”。 他的灵识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之后,当中一目定住植物从根部往上细细观察而上。 这个植物内部充满了如水管一样的管道,根须吸收土壤中的养分,叶子吸收空气中的天地灵气,而后在枝干上汇合转化,经管道传送到花朵,而三朵花中唯独紫色花朵吸收的最多,三朵花白色和黑色吸收灵气相同,生长速度缓慢,而中间的紫色花朵中包含有一个人头大小的红色花种,根须和叶子传送上去的养料绝大多数都被红色果实吸收,红色的果实还传出来似乎人一样的心跳声,一呼一吸间会响一次。 咚、咚、咚、咚、咚,跳动地非常有规律。 如同一个熟睡的小孩子一般的心跳声,不停歇的传来。 若非用灵识观看,根本不会发现紫色花朵中还藏着一颗如此巨大的花种。 难怪白黑两朵花都扬着头姿态娴雅,唯独紫色花朵垂着头不堪重负,原来种子长在紫色花朵当中! 随着叶子吸收灵气越来越多,花种中的心跳声也越来越有力,咚,咚,咚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如蚊蝇大小到后来的好似擂鼓,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玉焱的灵识不堪其声音聒扰只好将灵识收回。 盘坐在空中的玉焱随着灵识入体慢慢睁开眼,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只听见不停的咚咚咚的心跳声,声音不大,沉稳而有力,似乎预示着,那颗种子极为健壮。 之前还听不见的心跳声,现在已经很清晰的传出来了,说明这颗种子已经快要成熟。 玉焱从空中漂身落地,站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花朵,轻轻地用手去摩挲着紫色的花朵,随着手掌温度传过去,紫色的花朵如孩子的头在大人手掌中那样轻轻的动了两下,似乎极为舒服,轻颤了一小会。 玉琰看着紫色花朵的动作笑了,轻轻勾起的唇角让他恍惚似天外飞仙,美得不可方物! 三朵花突然停了下来,最外面的几片花瓣一瞬间绽放,迎风而开! 白色花朵开出来的几片花瓣洁白无瑕几乎透明,紫色的花朵开出来的花瓣浅紫色几乎看不到紫色粉色居多,黑色的花朵开出的花瓣是紫黑色,黑色很浅,以紫色居多。 看着花朵的变化玉焱既惊又喜,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只见三朵花同时出现一道光直冲霄汉,白色的花带着银色的光,紫色的花带着红色的光,黑色的花带着青色的光,三道不同颜色的光芒气势如虹直冲九天! 幻境中的薰衣草在这个时候化成一道七色彩虹汇入三道光中。 一时间幻境内精气充盈,翻转着冲入三朵花里,而花朵则如同鲸吸海吞般将精气纳入体内。 随着精气入体,三朵花的花瓣相继展开,冲入云霄的光柱更加凝实,颜色也越来越亮。 待到幻境里的薰衣草完全消失,三朵花的所有花瓣绽开,晶莹如玉,带着露珠颤巍巍如临风美人娇怯怯的迎风而立。 三束光以白、紫、黑三朵花的顺序相继收敛没入花朵里消失不见。 中间的紫色花朵上悬空一颗红色种子,圆形,人头般大小,如心脏一般收缩跳动着。 看着种子出现,玉焱伸手欲要收入囊中,眼看手要够到了,出乎意料的是种子竟飞快地往后一闪,躲开了他的手掌。 玉琰再次伸手去抓,种子往旁边躲。 他手往后伸,种子往左闪;他手往左,种子往右闪;再往右去抓直接往上飞了。 玉焱右手一甩衣袖直接飞了起来,眼看着种子慢下来一手抓过去,又落了空,再伸手,它竟擦着手指了又转向飞走了。 幻境中上演了这样的一副情景:一个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飞在空中追着上蹿下跳的红色圆球,那球就像只灵活的老鼠,来来去去戏耍着跟在后面想抓住它的猫。一会在上一会在下,一会又躲在了花朵后面,仗着小巧灵活不停的转换方位,而跟在后面的玉焱也只能来来去去的跟它过招,一时还真是拿它不住。再加上高大的绿色植物遮挡,要抓住还真难度不小。 互相追逐了有一刻钟,玉焱突然停在了空中,微风吹的衣摆如花瓣般四处飘飞,头发也随风轻轻飞扬,有一小撮头发恰好挡住了眼,扬手将头发拨到一边,而这时的种子也正好远离植物有点距离。他定睛瞧着空中的种子,微微一笑说道:“我活了几千年,小小种子还想逃过我的掌心,看我如何拿住你”! 他说罢双手背在身后,突然加速往上飞去,处于种子上空,居高临下望着它,伸出双手结印,布下一个圆形光阵,把种子包围在阵中,而种子似乎是不懂他要做什么,停了下来。 玉琰淡笑着口中道一声:“收”。 光阵迅速从外围开始收缩,封住种子所有去路,逼着它往玉琰所在的阵眼处飞去。 被阵法逼迫无处可去的种子,飞到了玉琰面前,他伸手抓住它种,犹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终是于事无补,见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才安静了下来。 玉焱回手直接把种子给塞进了袖子里。 系统:“你瞧瞧,顽皮吧,还没有任何意识,想要抓住你不用点手段都不行”。 小七脸上露出哭笑不得表情,“感情这段经历琰哥哥一直记得啊,还没开始养我,便被我戏弄,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有这些吗?” 系统:“这仅仅是开始而已,慢慢瞧着吧,后面还多”。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章 过往种种(十) 随着种子被玉琰收起,整个幻境在一瞬间消失无形。 画面一转,玉琰出现在迷雾山谷人界与妖界的交界处,还站在那株绿色的植物前,旁边的石头上破瘴珠依旧闪着红光破开迷雾,不同的是面前的植物已经开花,且没有了种子。 此时,方才未开的三朵花已经完全盛开,花瓣从浅浅近透明的白色到粉色再到红色紫色渐变成最终的黑色。 白色的花朵只有白色,由浅入深,紫色的花,外面是深紫色,而里面则是极为浅淡的紫,颜色一层一层,一瓣一瓣,修炼加深,从浅紫知道深紫,黑色的花朵上面从紫到黑,内里由紫色渐渐过度到黑色。 玉琰数了数,道:“三花总计共有九十九瓣,每朵花三十三片花瓣,正应三三之数。 人界有说法,凡是与三三之数有关之物必不是凡物,可这植物到底是什么,实在是未曾见识过。 皇后讲过要把这株植物带走,不管它是什么,先带着离开再说”。 他说完,拿出玉铲弯腰把植物连根挖起,置于玉瓶中养着,一手捧着玉瓶,一手直接捏碎传送阵纸符,回了人界师门的密室里。 诸葛玉焱回到师门密室,出去办事近两个月身上衣服纤尘不染,一如既往的整洁,白衣翩翩,面容似玉,整个人温润如书生,气质出尘如谪仙。 回到密室之后玉焱往密室正中闭目盘坐在八卦阴阳鱼中心的灰衣白发老者行礼,道:“师父在上,徒儿离开宗门日久,您老人家可还安好?” 小七看见老者,脸现尊崇,道:“竟是诸葛老祖!那时候,他还在宗门中!” 系统:“是,他在三日后飞升,那时才会进入仙界”。 “如此算来,从老祖飞升到我入仙界,期间也不过才一千多年,难怪,人界那么厉害的人物,在仙界竟没有什么根基,原是入仙界时日尚短啊”。 正中的老者微微点头,回道:“宗门内一切顺遂,为师修炼还颇有进境,想来再有几日,便可飞升。 对了,你要取的东西可顺利拿到?” 诸葛宗老祖抬抬手示意玉焱起身。 玉琰回道:“劳您老人家记挂了,一切顺利。 取来了一颗种子,和一株不知名的植物,请您过目”。 玉焱取出种子悬于与植物悬于空中。 老者睁开眼睛,眼前所见是一个红色种子和一株翠绿的植物漂浮在空中,种子内传出来清晰的咚咚咚的心跳声,声音强劲有力。 老者默默思量了一会,“据你传音,这便是你恩人所托之物”。 “是,确是恩人所托,可是徒儿想请师父看看,这植物和种子都是什么,还有,该如何来培育。 说实话,妖界皇后让我替她养着孩子,却给我了一颗种子并一株植物,此事,直到现在我仍是一头雾水,根本摸不清其中的门道”。 玉焱顺手把两样物品往师父面前推过去。 老祖看着种子飘到面前,伸手去拿,种子如在幻境中一般躲了开来,他咦了一声,道:“有趣,是个有灵性的”。 他双手结印把种子封锁在空间中,顺利拿到手里把玩,暗暗用了点灵气传输进种子中,种子在得到灵气后直接吸收了个干净,而后密室里的心跳声更加清晰。 这时老者抬手把种子推回玉焱面前,道:“你可以先用灵气来蕴养着这个种子,看看变化再说。 至于这植物,宗门内的禁书当有记载,你可闲了自己去翻找翻找”。 说完老者闭目打坐,一会儿便进入了忘我之境。 玉琰听师父如此说,走到阴阳鱼的白色处盘坐下来,把种子悬于面前,左手置于腰间掌心朝上放定,右手成剑指前伸中指置于种子下端,慢慢把灵气汇聚到中指顶端,令其化为细丝,缓缓注入到种子中。 种子吸收到灵气后慢慢发生了转变。 先是传出如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强劲,整个密室内都可以清晰听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心跳声稳定在了一个音量上,不再增大增强了,可种子的外表在此时却发生了变化。 初时种子上平滑的红色表皮竟长出了青紫色的纹路! 那纹路长得极快,只几个呼吸,便长满了整个种子。 一条条的青紫色纹路扭曲盘旋在种子表面,犹如普通妇人怀孕的孕肚般斑斑驳驳。 种子在纹路长齐后,一点一点的变大,一点一点的鼓胀起来,直至如一颗西瓜大小。 这时候种子内部有东西在慢慢的动起来,一会儿这边凸出一块,一会儿那边凸出一块。 有时候像有小娃娃的一只脚印凸出在种子上,有时候又像是一个手掌在里面撑着,没有一刻肯停歇,竟是极其顽皮的模样。 玉焱看着种子的变化被震惊的一瞬不瞬望着种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疾呼:“师父,师父,您快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老祖听见徒儿叫他,睁开眼往种子望过来。 此时种子里面的东西仍在不停的动着,老祖望着眼前的种子,眼里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讶然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妖胎?” 老祖脸上显露出匪夷所思的模样,静静思索着,一时也给不出定论。 玉焱看着师父的表情自己也陷进了沉思。 他手上传灵气的动作到是没有停下来,还在缓缓的往种子内注入灵气,而种子里面的东西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长大,不时还能看见种子上面的动静,种子里面的东西就如个顽皮的孩子,没一时停歇。 玉琰传着灵气,自己像是也忘了这事,一动不动的思量着。 时间过去近半个时辰,玉琰指间传出去的灵气一接触到种子便溃散,种子竟不再吸收了。 他觉察到这个动静,心神回归。 此时的种子比方才的西瓜大小又粗了一圈,里面的东西也不再动了,玉琰不明所以,盯着它仔细瞧着,唤声:“师父,你再来看看,它这是怎么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过往种种(十一) 诸葛老祖并没有在他开口后回答他的话,连眼睛都未睁,显然,玉琰的声音并没有把他从修行中拉回来。 玉琰一副无计可施的神色望着种子,望了好一会,见它里面的东西竟停了下来。 他突然道:“何不试试给它传输灵气看看它的反应!” 玉琰说完,站起来把它捉到面前来,伸手为它传送灵气。 这次灵气从他指间出来,再次溃散在了空气中,种子已然不再吸收了。 “这可怎么办?好端端的,灵气突然间竟不需要了,那我该拿它怎么办? 据恩人说,它是妖界公主,可这公主,一副种子的模样,灵气不吸收一丁点,后面该如何把公主养起来? 难道真要如同种子般给种起来? 可,这能种吗? 不如先试试看吧,这么大,得找个合适的地方,还不能让宗门其他人知晓,不如,拿师尊养金鱼的虎头缸来种你,放在密室内养着,让旁人一个也不得见”。 玉琰说完,兴匆匆出了密室,到师尊居所内,抗起虎头缸,把内里游得正欢的三尾朱顶紫罗袍一气倒进了只有浅浅一层水的水瓮中,扛着空缸转身到药圃内装满了仙土,又回到了密室中。 诸葛老祖在玉琰进来时突然睁开了眼,看着他抗缸而来,疑惑问道:“扛着为师的朱顶紫罗袍要做什么? 你是要给它们喂食吗?这个不用你来,我今天喂过了,现在还不到时辰,再喂便要撑着”。 玉琰抗缸走到老祖附近,置缸于地,伸手把缸中的土拨开一个大小可以放下种子的坑,再把种子收到面前来,双手捧了,欲要放进去,老祖的话,他充耳不闻,一句也没回。 老祖看见缸中已然全换成了仙土,跳起来拉着玉琰火烧眉毛般问道:“我的朱顶紫罗袍哪去了?” 玉琰:“倒进水瓮里了,怎么了师父,我看着平日里你待它们也没多好,干脆用缸来养公主好了”。 老祖记得抓耳挠腮,急忙往出奔,大声吼着:“我那可是世间罕见的朱顶紫罗袍,一尾都很难得,我费尽心血从一毛不拔的红庭坤处拍来了三尾,巴心巴肺养了这许多年,个个欢得很,你给我倒水瓮里,水瓮,水瓮。 啊,你个臭小子,我一会再找你算账”! 玉琰不理会师尊的话语,自顾自把种子种好,口中道:“种好了该浇水”。 他说完翩然离开了密室。 种好的种子,在他刚转身时便在缸内动了起来,玉琰前脚出了密室,种子后脚便嗖一下从缸中飞了出去,把仙土带出来撒了许多地方。 它在空中抖啊抖的,把仙土全抖个干净后,似乎是闹脾气一般,寻了个墙角,抵在墙面,整个种子都颤啊颤的,颤一会便撞几下墙。 玉琰提了一葫芦的水回来时,便看到种子不断撞墙的画面,一下愣住了,“你不喜欢被种起来?” 种子在墙上连撞了三下,玉琰被这动作闹得目瞪口呆,道:“听得懂?你要是听得懂便转三个圈给我看看”! 种子此时却突然没动静了。 “没有意识。 你既是种子,怎么也免不了得种下来,我还是把你种起来吧。 这次种了,你可得乖乖的,不要再飞出来”。 玉琰刚把种子再次种进去,这次他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种子第一时刻一下子飞了,扬了他一脸的土。 “臭小子,赔我朱顶紫罗袍”。 老祖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一会人也奔了进来,一脸肉疼道:“三尾,三尾极品朱顶紫罗袍,品相一等一的好,如今,因为你一下子坏了两尾,余下一尾还奄奄一息”,他瞅准蹲下的玉琰飞起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踹得他一下子往前扑去,差点一头栽进虎头缸的仙土中,委委屈屈的转头道:“师尊,干嘛这么大火气啊”。 老祖被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道:“我真想一脚踹死你,还问我干嘛,问我干嘛!我在干嘛,在干嘛,啊! 感情我刚才的话你小子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去,给我去六长老处领罚,戒鞭,一次罚三天,给你长点记性”。 小七看着老祖火冒三丈,琰哥哥一脸不舒心,自己完全是哭笑不得,老祖竟还是个爱养鱼的,只是可怜了不懂鱼的琰哥哥无意弄死了他的极品金鱼,竟要被罚三天的戒鞭! 宗门的戒鞭,带着特殊的阵法,打到身上犹如被雷电击中,之后,戒鞭上的雷电之力会传到身体中,让全身麻木毫无感觉,无法运用法力去抵抗,而伤口因为阵法加持,会呈现万蚁噬咬的奇痒与极致的疼,无法抗拒之下,那种痒与疼,委实无法忍受。 当初,炸翻了炼丹室,第一时间是受了鞭刑的,那种感觉,永世难忘。 系统:“你那鞭刑算什么,玉琰当时怕打坏了你无法给你母后交代,在暗中悄悄替你消了戒鞭法阵九成的威力,一会看看他受鞭刑,你便会知晓,你宗门的戒鞭何等厉害”。 消了九成威力,让我至今有铭心刻骨再也无法忘怀的感觉,戒鞭最强时该是多磨人啊。 玉琰没能种好种子,它飞了,师尊的金鱼也死了,蔫蔫的从密室出来,往训诫院走去。 六长老早早得了宗主的吩咐,站在行刑处手持戒鞭只等着玉琰来此! 他自言自语道:“宗门自打创立到如今,整整六千三百一十七年,从没有哪个弟子受戒鞭之刑会耗时三天,只怕这三天打下来,玉琰承受不住啊”。 老祖突然现身在他面前,“少一刻都不行,你给我打足了,少一下,便拿你来补上”。 这时玉馨急急忙忙奔进来,跪下道:“师尊,阿琰是犯了何错,竟要处罚三天的戒鞭,他可是你亲定的未来宗主,若是这三日内打出毛病来,以后宗门可怎么办才好! 望师尊看在往日饮食皆合心的份上,减一些时辰也好。 您想想晚上想吃些什么,玉馨这里早早为您备好”。 老祖:“一码归一码,今天这事,他必须受罚,玉馨,你也是我亲传,你若想让他少一些处罚,那他少多少时辰,全由你补上,可好?”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往种种(十二) 玉馨连磕几个响头,回道:“多谢师尊开恩! 只要师尊肯让我替他便好,三天时间,我们二人凑够便是,今日玉琰先受着,师尊想吃什么,我现在便去做”。 老祖拂袖转身,声音飘荡在玉馨耳边,“做清蒸朱顶紫罗袍,去水瓮里捞鱼”。 玉馨一脸震惊望着远去的师尊,未发一语。 小七:“为了鱼处罚了两个亲传弟子,又让玉馨把紫罗袍给清蒸来吃,老祖这心思,一般人真的无法猜啊”。 系统:“告诉你个新颖的词,吃货。 吃货多指喜欢吃各种美食的人,并对美食有一种独特的向往、追求,有品位的美食爱好者、美食客、美食家。对食品情有独钟,看到美食就有很大的食欲。 你的老祖,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他贪美食的程度可以左右他的心情与决定。 他方才一听玉馨的话,最先想到的是不能得罪玉馨,否则吃不到美味佳肴其次想到的是,鱼既然已经死了,再好的品种都不能浪费,再好看,死了都是肉,饱饱口福再说”。 小七再一次哭笑不得,老祖竟还有这么一面。 按他此时的修为,早过了辟谷期,还能吃东西,肯定是极为喜爱美味佳肴的,再加上玉馨于美食上研究极深,想必早用美食抓住了她师尊的胃。 玉琰到训诫院时,见玉馨匆忙间要离开。他跟阿姐打了个照面,她竟一句话也没讲便走了,他道:“这是怎么了,还不搭理我”。 六长老一手拿戒鞭,一手抱着胳膊道:“还不是为了你,你受刑,你姐心里遭罪。 对了,你今怎么惹到宗主了?” 玉琰:“用了他的虎头缸,莫名其妙便大发雷霆”。 六长老问:“朱顶紫罗袍死了?” 玉琰:“嗯,听师尊讲,死了两尾,一尾奄奄一息,鱼而已,他竟脾气好大”。 六长老:“宗门中传言,宗主的鱼不可动,你竟没记下?弄死了两位朱顶紫罗袍,难怪你要被罚三天。 红庭坤知道吧”。 玉琰点了点头,“暗域红家家主,换个说法,暗域之主”。 六长老:“红庭坤是个极度爱财之人,这朱顶紫罗袍,世所罕见,他费尽心机养出了三尾极品,欲要在拍卖行中卖个天价,当时,为了竞拍,你师尊可是押上了整个宗门,可红庭坤不满意,嫌太少。你师尊绞尽脑汁办法想尽,红庭坤也没同意把鱼给他。 最后,你师尊被逼无奈,只好使了点不太光明的诡计,才把朱顶紫罗袍给捧了回来。 那件事,是你师尊一生的污点,得到朱顶紫罗袍后便传了令,宗门内谁也不许提到金鱼和那不光彩的手段。 在你没进宗门时,尚没有亲传弟子,宗门内所有人不得入宗主住处,鱼一直被他养的极好。即使到了如今,能进宗主院内的也不过你与玉馨两人。 你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竟敢私自动宗主的鱼,罚你应当”。 小七听到老祖曾押上整个了宗门只为三尾鱼,惊得小嘴合不起来,又闻听老祖竟还用了见不得人的诡计,更是改变了她心中老祖伟岸傲人的姿态。 系统:“人非圣贤,总会有点喜好与过错。 再者,朱顶紫罗袍也确实难得,其身上的紫色极难形成且生长中还会褪色,所以,极品的朱顶紫罗袍太过少见,其价值本就极高,即使用了点手段,也不是什么坏事。 红庭坤那人,少三尾鱼而损失的钱财,也不过他所有钱财的九牛一毛而已”。 九牛一毛! 一个宗门的财力到他那仅仅是九牛一毛,红家的钱财还真是多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本人便是一个人间财神,贪财爱财也生财有道,不偷不抢,人特正直。 你以后遇到他,能从他那套来多少钱便套多少,除此之外,与他交好绝不会错。 在暗域,乃至人间,你只要显露出与红庭坤有关系,人人都得敬你三分”。 小七:“明白了,套路钱财这事,以后,临场发挥好了,想来,不会太难。 那为何,红家会有那么一个残忍无情的族规?” 系统:“红家势力,有分管的人。 红庭坤只管赚钱,别的事一概不问,而管理族规的人,以权谋私,为自己后人定了那么一条丧尽天良的族规,红庭坤并不知晓,他平日里很少在族内待着,这事没人会也没人敢传到他耳边去”。 小七:“原来如此。 那我要是与红庭坤交好,告诉他这条族规的存在,便可以帮到红家旁系族人,让他们远离无情的伤害”。 系统:“想起来是没问题的,可实施时不会那么简单。 你要与红庭坤关系好到讲一句话他便认同,是极难的事,还是不要想这个的好”。 小七沉思了一会,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过去的事上。 六长老与玉琰交谈了一会,示意玉琰进刑法处,绑起他后,六长老道一声:“处罚开始!” 一声一声的鞭笞音回荡在训诫院中,也荡在小七脑海里,她直愣愣的盯着琰哥哥受刑后痛苦不堪的扭曲脸庞,望着在他周身缭绕的黑紫色雷电,其中夹杂着阵阵惊雷声,落到他背上带出狰狞的伤口,血液四溅,雷电在伤口上哧溜哧溜滑来滑去,把伤口整个毁成焦黑色。 还真是与自己当时所受不同。 那时候,自己身上只落下极少的雷电,伤口也不及他的那般直达骨头,可此刑便是如同自己当初那般都够折磨人,琰哥哥所受,该得多苦。 小七不忍看下去,红着眼对系统道:“往后换一些”。 系统:“这段你必须好好瞧着,以后,待他好一些。 他当初并没有如今这般冷若冰霜沉默寡言,此次之后,再加上长时间养着你,才变成了如今的性格”。 系统的话,让小七想起,琰哥哥带自己刚回宗门密室时,确实言语挺多,性格也较现在开朗许多,他转变性格,竟还与自己有关! 可,看着他受刑,心中如何能好受。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过往种种(十三) 小七终是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玉琰身上,他受刑久了,现出昏迷之相,整个后背衣服完全消失,被雷电烤成一片焦黑,她看着这情景,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玉馨在第二日过半时,让六长老放出了玉琰,自己顶了上去,替他受接下来一天半的鞭刑。 玉馨本娇弱,进去后,只一个多时辰,整个人现出虚弱的模样,六长老看着她的脸颊,下鞭时收了些微力量。 时间在此时似乎极慢,这一次为期三天的刑罚,尚只过了一半,小七早已等得几乎绝望,而现在,受刑人又换成了玉馨,小七心中的痛比方才更甚,她是世上最好的师姐啊,师祖竟为了鱼连她也罚。 系统道:“玉馨上去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人缘极好,很快会有人来,保她离开,再不会受刑”。 系统刚说出来,小七尚觉得不太相信,只一忽儿,训诫院来了一群人,都是平日里与玉馨关系极好的,就连小七认为很难相处的梨院老爷爷竟也跟过来了。 他们中,带头人是七长老。 七殇对着六长老道:“既然玉馨可以替玉琰受刑,我们便可以替她受刑,这样好了,你放她出来,我们这些人补足后面的时辰。 这里在场有二十六个人,你自己算每人进去多久。 这样做,你既交了差,我们也救下了馨丫头,两全其美”。 七殇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说话间抓住了六长老挥鞭的手,盯着他,等他开口,一副他若是不应下,直接与他打一架的姿态。 七殇身后的梨院大长老此时挽了挽袖子,面无表情盯着六长老。所有跟着七殇过来的人,露出同仇敌忾之态。 六长老脸上的肉微微跳了跳,笑呵呵道:“好好好,你先放开,我收了法阵放馨丫头出来便是”。 七殇这才松了手,六长老收法阵时说道:“七殇,过来接着点馨丫头,你去把她先安置好,照顾妥当了,再来我这里继续接下来的刑罚。 我与你们是一心,只要保证宗主要求的时辰足三天便好,至于中间是不是停了,或是停了多久,都没多大关系对不对”。 大长老点点头,捋捋胡须,笑着道:“挺会做人,我们先带丫头休息,你好好想想如何让宗主觉得你说得对”。 大长老与七殇他们一起,每人搭把手,把玉馨抬出了训诫院。 他们一离开,六长老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跺脚道:“最你们精,最你们机灵,最你们长着脑子,到这来欺负我。 怎么不自己去跟宗主讲,把我威胁完了,又把最难的问题丢给我,一面在馨丫头那做好人,一面给我挖坑,你们真好,真好,真好!” 六长老讲完了,扔了鞭子蹲下来,一脸快哭了表情,一堆人去跟宗主叫板还可去得,一个人跟宗主叫板不是找死吗?哎!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命苦的六长老在训诫院内转悠了好几个时辰,终究没敢去面见宗主提哪怕一句惩戒时间的事。 “放走人的人是我,说了不管停多久只要补够三天的人也是我,他们走得干脆利落,我是真不敢去找宗主把话再重复一遍啊! 怎么办? 迟早要碰见宗主,这话,迟早得说,自己渎职,要受的惩罚比玉琰更重,命都得保不住啊,七殇真是太能坑我了,哎”。 他在院中抓耳挠腮思量了许久,于夜黑风高时,留了一封信,悄悄溜了。 玉琰昏迷了五天,终于悠悠醒转。 玉馨守在他边上,见他醒来道:“你今日清醒是师尊推算好的,师尊已经定了明日飞升,今日要把宗主位置传于你,快快穿了衣服,随我去见师尊,完成大礼”。 玉琰摸了摸头,目光迷蒙,似乎心中尚不是十分清醒,他茫然问道:“师尊要飞升?” 玉馨点点头,回道:“对,本来两日前便可以飞升离开人界,只因为你还未清醒,没有传位,才滞留等你醒来。 今天,师尊把宗主之位传给你,明天便可了无牵挂进入仙界,做他的神仙去。 因此,你得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玉琰先扶了扶额头,神智清明一些,问道:“我睡了几日?” “整整五天”。 他闻听,下榻便飞了出去,慌忙往密室赶去,口中小声道:“五天时间,别因没有灵气与养料给饿死了!” 他一路能飞便飞,能奔便奔,冲进密室中四处望了望,竟没见到那颗种子! 这下把他吓得不轻,整个脸都变了颜色,嘴唇颤抖着在密室内四处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怎会消失不见?难不成,五日时间便消散了个干净! 这可怎么办,以后再见了皇后,与她如何说此事,恐只有一死谢罪了”。 他话音刚落,一直没留意的虎头缸竟飞了起来,朝着他砸来,他躲闪开来,看着虎头缸稳稳落地未碎裂,疾呼:“师尊,即使要让我做宗主,也须得我情愿,如今,种子找不到,我还接任什么宗主!” 那虎头缸再次朝着他飞来,他依旧躲开,“还戏耍于我!” 玉馨此时急急进来,道:“师尊等你许久了,快些去接任大典处,莫要惹恼了他老人家,毕竟,他曾对我们都有着救命之恩,你不得轻慢”。 玉琰脸现愁容,“不是我轻慢师尊,是有件事,发生的不是时候,如果……” “如果什么”? 玉馨刚问出口,种子从虎头缸中冲出来,在密室内乱转起来。 玉琰见到它,突然笑了,“原来是你如此顽皮,还让我以为是师尊了”。 种子完好无损,好似个孩童般绕着玉琰飞了两圈,种皮上现出一个笑哈哈的娃娃脸。 玉琰与玉馨瞧见愣在了原地。 玉琰到底是见识过得,很快便镇静了下来,玉馨瞠目结舌道:“这,这是个什么?” 玉琰知种子无事,拉着玉馨便出了密室,并未回答玉馨的问题,闹得玉馨一路上都满腹狐疑,却又觉得不好再问了。 大典在玉琰到达后开始,小七看着他穿上宗主才能穿得白衣,吊着的心一下子松了,还好,他瞧着状态甚佳,只是不知,这次鞭刑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过往种种(十四) 小七决定,等把以前的事了解清楚后悄悄去见见琰哥哥,瞧瞧他因自己而伤的背,到底有着怎样的伤痕。 玉琰的接任大典其实非常简单,因为诸葛老祖并不是一个注重繁文缛节的人,他只把宗主印递到了玉琰手中,便开心地喊了礼成,兴奋地跑掉了。 小七嘀咕道:“老祖不愧是老祖,自己创建的宗门,所有礼节便都得依着他的脾性来,此时他竟如同一个三岁娃遇到过年一般,激动地不得了”。 玉琰忙完了大典,又急匆匆回到了密室中,把尚在空中漂浮的种子收到手边,给它按进了虎头缸内。 种子似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没往出飞,竟静静地待了下来。 玉琰还是坚持要浇水的,又去取了水来,倒进了缸中。 种子在水倒入后,哧溜从缸中钻向了空中,把带着水尚黏糊的仙土,落了玉琰满脸满身。 玉琰掐诀把身上清理干净,一副好脾气的样把种子又收回来,道:“你究竟如何才肯长?如何才能脱离了种子形态?如何才能如同正常婴儿那么好养不顽皮?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我又不敢把种子破开,怕伤了你的性命,可我还得把你养大,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这也太难了”。 诸葛老祖进入密室,恰好听到了他的话,接口道:“阿琰,你不是还带回来一株三朵花的植物吗,把植物先养起来,试试看会有什么情况出现”。 玉琰眼睛一亮,急急扛了缸换掉了里面的土,再回来,使用法术,三两下把植物种了进去。 那植物在玉瓶中待了几日,已然敛了芳华,虽不至于蔫了吧唧,但也委实少了些精气神,如今种进仙土中,枝干竟如人般伸了伸懒腰,把花朵摇了三摇,那花便又盛放开来,白、紫、黑三色,从白过度到黑,每一瓣颜色不同,每一瓣都晶莹剔透,极短时间内,恢复到初时绽放的模样。 老祖摸了摸胡须,道:“输点灵气试试”。 玉琰依言而做,灵气汇入植株后,那种子竟悬在紫色花朵上方不再飘飞了。 紫色花朵上现出一道紫气,与种子接到一起,灵气便顺着紫气进入了种子中。 随着灵气进入,种子长了一些,内里的东西也更加活跃了,动作花样多了起来,可以对着玉琰做完鬼脸立马换出大笑。 种子吸收了一会,又飞了,这次,它飞起来更快,偌大的密室,飞一圈只需要不到一刻钟。 老祖:“以后,你每日固定时辰来传输灵气,一天三次,估摸着,这样一直养着,不会出问题”。 玉琰:“多谢师尊!” 老祖:“随我来”。 老祖在前朝着密室深处走去,玉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老祖打开小密室内。 这间小密室,大小是相对外面的大密室而言的,内里放着数排书架和兵器架。 “师门密室中竟还有一个密室,要不是今日看见这画面,我竟从来不知,还有这样一个所在”。 老祖转身道:“阿琰,为师明日便要飞升,这些东西都是我修行这许多年来收藏起来的各种修行秘籍孤本,以及一些法器和兵器,都是世间名骚一时绝品。 兵器以剑居多,你去,挑一柄合眼自用,剩下的,你做了宗主后,寻合适的弟子去分出去,壮大宗门实力。 至于秘籍,天赋达到的人,由你来亲自传授,这些秘籍,必须达到亲传弟子才可传。 先去选剑吧”。 玉琰尊师命,把所有兵器一一过目,个别用手亲自试了试,最终选定了一把白色剑鞘镶着羊脂白玉的剑。 拔开来,湛蓝色的剑刃显露出来,在密室内发出幽蓝的光。 “不错,眼光极好,这剑名为湛灵,异域之物,面世当年名头极盛,红庭坤从异域费尽心血得来,最后却落入了我手里,这么多年,也没敢用出去,怕他来抢。 他那个人是爱财,但是他看中的东西,从未有过凡品,这剑,到你这代,直接拿出去用,不需顾及红庭坤,以后作为宗主接任兵器传下去吧”。 玉琰道:“徒儿有些不解,为何要把它作为宗主兵器?难道没有更好的吗?” “它在人界便是最好,绝对的弟子,但也只限于人界,一旦进了仙界,它便无用了。仙界有仙器,神器,最下等的仙器,也不是人界兵器可比的,更别说神器的威力了。 湛灵也就在人间传给接任宗主挺好”。 “多谢师尊赠剑”。 老祖点了点头,道:“你的实力,接任宗主没有一点问题,可有一点,你得注意”。 “请师傅赐教”。 “你的性格太过平易近人,对宗门中人没有压制力,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只以实力让他们服你,多费心思在宗门发扬光大上。 你的修为,如今要飞升都是可以的,但是,下一个宗主还没遇到合适人选,还得你在人界多待些年月,寻到合适的传人后,你再飞升。 为师为了宗门压制修行太多岁月,是时候离开此间了,你谨记为师的话,谨言慎行,让宗门人信你、服你、甘愿替你做事”。 小七停了这些才算是明白了,明明不是清冷之人的琰哥哥,后来变成拒人千里的模样,起因竟在这里。 玉琰做出冷漠神色,对师尊的话只点了点头,老祖笑道:“孺子可教,我甚满意啊,好了,该说得该交代的都已经做好了,我刚才来时让玉馨给我做了小点心,现在便去解解馋”。 老祖手负在身后,开心地摇晃着,走出了密室。 “恭送师尊”。 玉琰跪地等到师尊离开,沉默了半晌,才起来。 第二日,“恭送师尊”四个字响彻云霄,诸葛老祖一脸兴奋踏上了飞升之路。 他从天空消失后,七殇淡淡地道:“六长老出去许久,再回来,怕是免不了要被玉琰处罚啊。 作为训诫院长老,竟偷摸跑了出去,得让他长点记性,以后安心地待在宗门内”。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往种种(十五) 老祖飞升,新宗主上任,宗门内的人一开始觉得玉琰平日里特别好相处,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与他玩笑嬉闹,结果被他犀利冷漠的眼神吓住,再也不敢那样玩了。 从接任宗主开始,玉琰便变了个人,收了所有的热情与健谈,化作了一座冰山,没点抗寒功夫还真不敢轻易招惹他。宗门中人都离他远远的,连搭话都不敢轻易开口,除了尊敬的行礼喊宗主外,别的话,都不敢出嘴。 再加上他于修行上确实颇能压制众人,授课也是如同老夫子般严格,因此他的威信便渐渐立了起来,宗门中人打心底里是不敢也不想去违逆他的。 做了宗主的玉琰,平日里除了定时喂养种子外,便是在竹苑内打座修行,每天再偶尔带一带早课或是晚课,清闲的很。 可这种子养着养着又出现了问题,它不再从植株上吸收灵气了,也不再长了。 前后不过半个多月而已,这一途径又没用了。 玉琰实在愁得厉害,待在密室中不肯出来。 那种子不吸收植株灵气了,却比以前更欢快了,满密室内闹腾,飘飞一圈也不过半刻的样子,比刚到时快了一倍多。 玉琰实在想不出养它的主意又特无聊时,会故意去抓它,和它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天,玉琰突然出了宗门,只去了半天,再回来,便急匆匆进了密室。 此时,从不吸收灵气开始算起,正好是第十五天的时候。 玉琰一进密室,小心翼翼把虎头缸中的制住连根挖出来,放进玉瓶中,又把虎头缸中的仙土全倒了个干净,给缸内装了新的仙土,还放进去一些各种鸟类的粪便,这才开心地微微笑着,又把植株种了进去。 植株种进去时,仙土中有一个尖利的小石块,一不留神中便被它划伤了他的手指,鲜血流出来时,玉琰轻甩了甩手指,又忙碌起来。 不想,那种子感受到鲜血,直接扑了上去,稳稳接住了飘在空中快要落地的三两滴,吸收进种子内,满足的吞咽声立时传来,惊得玉琰扭头看见它外皮上的血迹尚还未消,木然道:“要用血来养吗?” 他起身抬手画出道剑气,划破食指,血落下去时,种子又飞过来全接了,吸收干净后,吞咽声很是响亮。 “恩人的东西,真是与别个不同,既然要血,那便给你,最多不过当还她一条命罢了,只要你能好好长怎么都成”。 自此,玉琰收起了植株,置于玉瓶中,保其不枯不萎,每日里定时三次来到密室中给它滴三滴血。 可这种子,是个顽皮的,每次玉琰进来,都得把整个密室转个遍,才能发现它在哪里,找出来后,方能给它喂血。 如此过去一个多月,玉琰一日突然感叹道:“给了你虎头缸,给了你仙土和养料,你要是能每日里好好待里面该多好”。 种子听了后,竟飞到虎头缸中,落到了仙土上,西瓜形状的它,一拱一拱进了仙土深处,只露出一点点外皮,皮上现出一张微笑的小脸。 “你竟听懂了,还自己把自己埋进了仙土里,真好,以后好好待在里面,我按时来给你喂血”。 小七知道,这一喂仅仅是开始,后面整整五百多年,出生前全是玉琰用血养着的。 她问系统:“为何当时我要用血来养?” 系统:“你本身魂血被妖晨用魂血魔功破坏了,你母后虽传给了你她的魂血,可她怀孕日久,本身便魂血不足,所以,你后来便通过玉琰的血,补充自己的魂血,让自己恢复正常,而且历时颇久,五百多年方成,玉琰也确实够有耐心”。 “那我为何总是好动又顽皮?” “天性使然,你忘了前世,你在宗门内时,整个诸葛宗哪里够你霍霍的,你自己认为梨院长老不好相处,你咋不想想你弄死了多少颗梨树。 他本是最喜欢梨子的,你害死一棵树,他心都在滴血,你却有着玉琰和玉馨护着,他一句不好听的话都得悄声讲,他一个老者,你差点没憋屈死他,还想让他给你个好脸色,做梦呐”。 小七被系统的回话弄得愣了许久,最后哭笑不得的认定,还真是系统说得那样,若我是梨院长老,有一个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动不敢说重话的小祖宗,恨不得悄悄扒了皮去喂狗。 “你到是想得挺狠,你才不会自己扒皮去喂狗,你那会可没少在背地里对大长老碎碎念,要是话语能杀人,他都死了无数回了,哼,还学人设身处地的考虑对方感受,你就不是这种料”。 小七无语,再也不搭理系统,接着看起了以前的事。 六长老在外游荡了近三个月,实在无事可做,又回了宗门。 他到宗门口的大竹子边上时,一脸的哀怨道:“哎,这次跑了这许久,宗门内少了执法长老,不知道回去后宗主会怎么罚我。 一会最好不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他”。 他在竹子边上来回踱步加绕圈整整耗时四个时辰,终究一咬牙,在竹节上扣上了专属他的那片竹叶,犹豫万分的踏上了传送阵,在夜黑风高时,回了宗门。 他摸到峰顶入口时,四处张望一回,没见到有人,脸上喜滋滋正要偷溜进去,玉琰形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眼前。 六长老呵呵笑着道:“你这一身白衣,又不束头发,要不是我本修行中人,得被你吓掉魂,赶紧让让,别让你师尊发现我偷摸回来了,别告诉他啊,他那个人做宗主,一点情面都没有,让他知道我回来,我这命都保不住,玉琰你可得先守口如瓶啊”。 玉琰换一副面孔笑嘻嘻对他道:“那我不告诉师尊,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我先听听你给我的东西,值不值我瞒着师尊他老人家”。 六长老勾住玉琰的脖子道:“咱们边走边说,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只要我轻松熬过这一劫,以后你做宗主时,我定全力帮你”。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往种种(十六) 玉琰笑望着六长老,道:“这可是你亲口说得”。 他攀着六长老,小声道:“那咱两一起悄悄地去训诫院,绝不告诉我师尊”。 “这感情好。 对了,我出去这段时间,宗主可有罚过谁?” 玉琰:“你这个训诫院长老都不在,无人可执鞭,没法再处罚旁人啊。 对了,你这段时日都去哪了?” “嗨,乱转了一圈,灭了几个小妖,实在无聊,便回来了。 你师尊近日可好?” 玉琰:“还是老样子,每天待在密室内不爱出来,修了点小剑法”。 六长老:“那他没追究上次处罚时辰不够的事?” 玉琰:“你人都不在,师尊便是要追究,也需得你人来配合不是”。 六长老:“也是。 馨丫头呢,她上次是昏迷中停了处罚的,她还好吗?” 玉琰:“多谢长老关心,阿姐挺好的,她处罚时辰短,你手底下还留了情,没一点问题。 我昏迷了五天,她只几个时辰便开始为宗门弟子做饭了,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 六长老:“那便好,那便好。 你肯为我隐瞒,我院子里还有几坛我亲手酿的竹叶青,你小子最好口酒,一会到了我院内送你两坛”。 玉琰:“竹叶青是个好东西,不过,你方才刚讲了,我师尊最不通人情,被他知道我瞒了他这事,我轻则脱层皮,重则丢了小命,你给我两坛都不够我担惊受怕的”。 六长老:“那再给你加一坛”。 “不够”。 六长老试探着道:“四坛”? “少”。 六长老一副肉痛的模样道:“五坛”! “还是少,这样,和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你的竹叶青为什么那么好喝?我每次喝,入口醇香,入喉又回味无穷,喝完了也不上头也没有醉酒的难受感,真真是世间少有的极品佳酿”! 六长老有些飘飘然,“我酿酒时比旁人多了几道工序,再加上原料上佳,而且,我还偷偷加了些旁人想不到的东西,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玉琰满脸崇拜道:“哎呦,竟有许多门道呢,讲来听听呗”。 六长老道:“说到这个酒啊,我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你听着啊,要酿好酒,首先得要好米,其次是上好的酒曲,再便是清冽的甘泉。 宗门中人都知道的,我每年要下两次江南,便是为了去收新米以及买酒曲的。 江南是个好地方,那的稻米酒曲在天下首屈一指。 那里一年种两次稻。每年第一次的稻米和第二次的稻米味道不同,可把两次的新稻米混到一起,酿酒最好不过了。 在江南水莲塘那地方,有一陈姓人家,种出来的稻米在江南首屈一指,我每年赶着时节,过去收两大袋稻米。 酒曲么,在水莲塘季家买,新米出来,他们家的新酒曲便开始售卖,那酒曲质量上乘,用来做酒从来未失败过。 泉水我会选咱们宗门那口泉的水。那口泉可是我踏遍人界后方寻到的最好的一口。 当年你师叔我留在诸葛宗,只是为了取到最好的泉水来酿酒,不想,也来了千年多了。 而我加的旁人想不到的东西,是馨丫头帮我做的。 据她所说,那是一些有特殊香味适合酿酒的鲜花做出来的花露,每年一到入秋,她便会给我一小瓶的,那花露味道清幽,回味绵长,一丁点便芳香扑鼻,每次酿酒,倒一点进去,待来年酒成时,口味便回味无穷。 这一点得感谢馨丫头,亏得她聪慧灵巧,否则,我也酿不出这般好的酒来”。 玉琰:“这全是用料,怎么酿?酿酒的过程才是关键”。 六长老伸出勾住玉琰的头,趴到耳边悄悄讲了许久,最后放开他后叮嘱道:“我可是把我酿酒的那些东西全掏给你了,你可以自己用我的方式酿着玩,可不许讲出去啊”。 玉琰笑得很是灿烂回道:“放心,烂肚子里,谁也不会知道。 对了,你的鞭术出神入化,可否跟我两件诀窍啊,我也学学,在我师尊面前显一显您的威风”。 六长老:“你小子,惯不拍人马屁,今晚是猴崽子上身,精得不得了,想把我那些东西全套出去啊”。 “嘿嘿,哪能呢,您的鞭术可是习练了上千年,我哪能一朝一夕便学了去,这人界怕是微有您才能用到如此,旁人哪个都不及呐”。 六长老:“得,难得你小子讲话这么中听,我便都告诉你,学成学不成,都看你悟性了”。 他再次趴到玉琰耳边,耳语了许久,放开他后道:“可教给宗门弟子,外人不可传”。 玉琰笑回:“遵命,您老放心”。 两人便这样聊着,远着无人处悄咪咪的回到了训诫院中。 六长老看着熟悉的院子,感叹道:“总算平安回来了。替我瞒着你师尊啊”。 玉琰突然转回了冰山样,声音冰冷唤道:“六长老擅自离宗,依宗法处置,来人,带六长老去行刑,为期十八个时辰”。 训诫院的弟子冲出来,把六长老捆了个严实,押着他便往行刑法阵方向走去。 六长老挣扎着蹦跳着,无法挣脱开来,大声喊道:“玉琰,你小子敢绑我,敢处罚我? 一会我定要告诉宗主,你妄自尊大,目无尊长,定也要把你依宗规处置”。 六长老尚挣扎着等玉琰的回话,训诫院的弟子中,有人偷摸小声在他耳边道:“老宗主已经飞升做神仙去了”。 只这短短一句,六长老立马脸如死灰,他喃喃问道:“玉琰如今才是新宗主? 我怎么问这个问题,不是宗主没权力在我之外指挥训诫院弟子。 妈呀,一回来碰见了他,一副笑面虎模样套了许多话,谁成想,这小子在我下套呢,他得了我那么多东西,又要处罚我,谁有我这么苦悲的命啊,这下还能活? 哎”。 他一路长吁短叹,以赴死之态进了阵法中。 玉琰对执鞭的年轻弟子讲了用鞭的窍门,六长老在里面哀嚎:“命苦啊,方才说他是猴崽子,其实是个狼崽子”! 玉琰道:“擅自离宗,不顾宗门法度,你手惩处一点也不怨。 二十八个时辰,一刻也不许少,也不可他人来替代他,开始行刑”。 玉琰转身欲要离开时对六长老道:“好好想想为何是十八个时辰”。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过往种种(十七) 玉琰离开,执鞭弟子得了他的点拨,挥起鞭子向阵法中的六长老抽去,下手那叫一个狠,那叫一个利索,鞭笞声从训诫院传向四面八方。 六长老的哀嚎充斥其中,有着与鞭笞声一较高下之感。 小七看到这里不厚道的笑了:“平日里处罚他人毫不留情,他手底下的人算是借此还回来了”。 天亮以后,玉琰进密室喂完种子,便来到密室入口对密室守卫道:“自今日起,对外只说宗主闭关,概不见客。还有,所有我带的课业,全交到六长老那里,让他用心授课,再不许私逃”。 守卫弟子得了他的命令离开后,玉琰笑眯眯的把种子收进乾坤袋中,隐身出了宗门,一路往江南行去。 他依照六长老所言,寻到陈家买了稻米,正好有一季的稻米是新米,直接买了四大袋,又到季家买了许多酒曲,瞧着江南风光秀丽,自与别处不同,盘桓了数日后,他才取出一张传送符捏碎,瞬间回到了宗门密室。 小七看着他轻巧捏破传送符,眼皮子直跳,做了宗主,买个米和酒曲顺带逛逛江南,竟都要用传送符了,这一个小符,可是极为值钱的,真是做了宗主,便开始不心疼钱了,像不是花自己的一样。 这时候,小七也看明白了,琰哥哥酿得一手好酒,并且专酿竹叶青,酿酒的技艺原来是从六长老处“师”来的。 玉琰回到密室后,在密室内架起了锅灶,把洗好的新米蒸了。 蒸米的过程中,他到玉馨处,向她讨了一瓶花露,喜滋滋的回了密室,专心酿酒去了。 自此,他不再醉心修行,每日里酿酿酒,喂喂种子,竟过起了如同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六长老受完刑几日以后,刚刚清醒过来,正在榻上躺着,便有传讯弟子过来告诉他道:“明日起,宗主的课业全由你接手”,讲完他们便行礼离开了。 六长老在榻上把传讯思量了许久,突然欣喜若狂道:“难怪他走时让我想想为何是十八个时辰,我明白了! 原来玉琰只是让我补了当初老宗主那没用完的三天鞭刑,相当于,我只是替玉馨受了接下来的刑罚,他心底里是记我一功的,并不是要罚我。 换个说法便是,我当初被七殇他们套出来话,玉琰是记在心里的! 还好还好,当时为了不被七殇他们孤立,无奈讲得话,竟救了我的命,真个是,世事无常啊。 起初怕那句话得罪了老宗主,怕他罚我,我偷摸跑了,一回来,玉琰这个新宗主,却是认当时那份情的。 嘻嘻,以后在宗门中有宗主撑腰,我的好日子来了啊”! 自以为好日子到了的六长老,整日里优哉游哉,七殇瞧见了,暗暗撇了撇嘴。 一日夜间,七殇悄悄来到训诫院院墙外,使出了他的独门秘技,用一个结界封了整个训诫院。 做好后,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出现在六长老面前,缓缓从乾坤袖中掏出一个酿酒的青花坛子。 六长老一看到坛子便急了,扑上去欲抢,七殇轻巧的闪避开来,六长老扑个空,差点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了,一转头便看到七殇要把坛子往地上扔,急道:“不要!” 七殇收住后,笑着道:“我只是作势吓吓你,只要你别想着要抢回去,我便不摔”,他看着六长老站在那不再动,问道:“想要回去吗?” “当然!这不是废话吗,这坛子陪我许多年了,一开始我用它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它在我心里精贵着呢,你拿去也没啥用,还我”。 七殇一手举着坛子到凳子上坐了,道:“我有三个条件,你听着,做到了,这坛子还你,做不到,我直接摔了它。 第一:到云城醉云楼买四样小菜。 第二:把你酿好后藏起来的酒拿出来两三坛,陪我喝开心。 第三,我与你说道说道一些事情,这些事,你不得反驳”。 七殇举着坛子趾高气扬,六长老看着自己一向当宝贝的坛子未发一语,半晌后,跺脚无奈道:“保护好坛子,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这个冤家买小菜,我若是回来后,坛子有一丁点问题,定要你好看”。 他说完匆匆出门去了,偷偷摸摸离开宗门,朝着云城飞去。 费时近两个时辰,买回来一只鸡,一条鱼,一盘花生米,并一小碟牛肉,整齐摆到了小圆桌上,那鸡那鱼,兀自还冒着热气。 七殇看着面前的菜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难得你为了坛子总算肯花钱了,取酒,敬我喝几杯”。 六长老又到榻下取了两坛竹叶青出来,拿了两个酒盅,恭恭敬敬的倒满递到七殇手里,自己端起一杯,做小伏低之态敬酒三杯。 七殇喝了酒,吃了几片牛肉,笑眯眯道:“今个这态度委实不错,我便与你说道说道,我来你这里所为何事”。 六长老又向他敬一杯,道:“洗耳恭听”。 七殇:“我且先问你,宗门内不好吗?” 六长老摇了摇头,“很好,别处哪里有咱们宗门这么随性自在”。 七殇盯着他训斥道:“那你还跑出去! 你作为训诫院长老,宗门法度全由你执掌,你跑出去以后,有过错的弟子没人处罚,所有宗规全形同虚设,长此以往,宗门弟子散乱无礼法,宗门何以强盛?怎么对得起看宗主对你的知遇之恩?” 六长老弱弱地插话道:“我不过是想避避风头保命而已”。 七殇:“我们宗门内有人会吃了你吗?还避风头。 你又没犯大错,怎么会要你的命。 今天跟你讲明白了,以后,不许私自跑出去,给我敬酒”。 六长老恭恭敬敬的敬了,七殇喝完后语气突然柔了起来,“以后,乖乖在宗门待着,玉琰做了宗主,不会再随意处罚,宗门内很好,有他们,有我,你跑出去谁会对你好”。 六长老脸上露出懵然的表情。 “还有,出去也不带着你的酒坛子,不怕谁给你打碎了啊。 你现在只要答应我不偷跑出去,坛子就还你”。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过往种种(十九) 男人心里带着警惕,牵着女孩缓缓走在街上,心底里有着丝丝担忧,可别是出了不好的事才好。 这个地方诡异的厉害,父女两人走了许久,竟没见到一个人! 所有房屋都是门户大开,可人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偏偏还到处都干干净净,完全不是人离开太久的样子。 行走中但凡经过客栈,男人都会带着女儿走进去,可每一家都是喊好几声没有丝毫回应,他只好又带着女儿出来。 他们两人现在是又饥又渴,可这里所有能买到水的地方人都看不到一个,打着茶楼酒馆招牌的店铺根本无人经营,可却非常干净整洁,完全不像没人打理的模样。 找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歇脚吃东西,男人只好带着女儿沿着镇上宽阔的青石路继续往镇子中部走走,说不准就有人会出来,只要能见到人,就会知道这里到底怎么了。 街道上热地很,青石路面被晒得很烫,小女孩跟父亲说,“爹,我脚底下好烫,受不了了”。 她说着话,双脚在地上扭来扭去,忍不住就跳起来,可落下去还是特别的烫脚,根本无法安稳地站好。 听她这么说,看着她的举动,男人心里明白,这是路上太热了,她的脚皮又嫩,自然会受不了。这种青石路,比起黄土路更容易被晒得滚烫。 背着她走吧,脚烫坏了自己还不得心疼死。 想到这他说,“闺女,爹背着你吧,背着你走,你脚就不烫了”,男人说着弯下腰,“来,上来”。 “爹,我不。你腿上有伤,我怎么能让你背,我不。” “闺女,赶紧上来,要不然一会把你脚烫坏了”。 女孩还是不肯,站着不动,男人说,“你再不上来,我可就不教你认字了”。 女孩听到这话,才爬了上去,搂住了父亲的脖子。 男人背着小女孩,脚步特别的不稳,可他强撑着,极其缓慢的挪着,每走一步,都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强忍着不出声,背着女儿,在晒得滚烫的青石路上渐渐走远。 女孩趴在父亲背上,眼睛四处看着,眼中带着疑惑同父亲说:“爹,这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这镇子从进来就没看见一个人,这是怎么了?” 男人轻声说:“没怎么,现在这天气太热了,人肯定都休息着了,避暑去了”。 女孩听完回到:“奥”。 男人其实也不确定这是出了什么事,说不准是猛兽妖禽或者修仙的散人灭了这个镇上的人也说不准,真是被他们灭了,人就已经死绝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自己就曾经见过整个村镇被修行的散人吸干了所有生命力,连灰烬都不会留下,手段极其狠辣歹毒。 这些残酷的事情可不能跟女儿说,她还太小,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吓到,要是给她留下心里阴影就不好了。 只希望女儿可以一辈子平平安安,什么修仙问道的事,还是不参与的好,惟愿她能有安稳的一世就知足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男人背着女儿来到了一个拱形桥前面。 这座桥,桥面很宽,水上面有一个半弧形的拱形,刚好与水里的影子成为一个圆。桥栏杆上刻着各种动物的头像,个个栩栩如生。 桥头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鸳鸯桥。 女孩指指石碑,问父亲,“这又是什么字?” “鸳鸯桥,石碑上刻着鸳鸯桥”,男人停下来,把女儿从背上放下来,告诉她桥名。 女孩看着石碑,跑到石碑跟前用手摸上去,可她太矮了,手只能摸到最底下桥字的最低处。 “爹,你抱抱我,让我把这字记住。我还想摸桥上的小动物,你看,好漂亮啊”。 “好,让你摸”,男人声音里带着笑意,走到女儿跟前把她一把抱起来,女孩的手在字上一点一点摸过去,摸了好几遍后,女孩开心地说:“鸳鸯,鸳鸯,原来这就是鸳鸯两个字”,说到这她抬起头,眼光晶亮地问父亲,“爹爹,鸳鸯长什么样啊?好看吗?” 男人带着笑意回答,“鸳鸯啊,它很漂亮,有点像鸡,比鸡身上的羽毛要漂亮太多,会浮水,嗯,爹也形容不好,你以后见到了就知道咯。闺女,爹渴地很,咱先不摸桥上的动物了,先去桥下喝水,再休息休息好不好”? “好,我们去喝水”,女孩说着从父亲怀里下来,拉着父亲的手,和父亲一起来到桥下水边上,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 女孩瞅着清澈的河水开心的笑了,浅浅的酒窝浮现在她脸颊上,她笑着说:“爹,这水很好,你赶紧喝点,路上带的水全让我喝了,你嘴都全烂了,赶紧喝点水”,女孩说着看看父亲的右腿,提醒父亲,“对了爹,还是先看看你的伤口!” 男人从身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竹筒,舀了水给女儿递过去,“你先喝”。 女孩接到手里,拿着竹筒低下头喝水,这个空挡里,男人把裤子卷起来,露出小腿上的伤口。 他腿上的伤口挺深,可以看见里面白色的骨头,伤口这时已经完全裂开了,大概有两指宽,流出来淡淡的血水,明显伤口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留神着女儿的视线,直接撩了水把伤口上的血冲下去,然后快速把裤子放下来,跟女儿说,“伤口我看过了,没事,走了这么久一点事都没有。 这天太热了,喝过水我们就在这桥下先休息。 等凉快了,镇上的人肯定会出来。那时,我们再去找吃饭的地方,然后找个住处住下”。 女孩把竹筒给父亲递过去,点点头说,“好,爹,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男人喝过水后,把竹筒装起来,让女儿靠在自己怀里,搂着她,相依着坐在石头上。 桥挡住了太阳,虽没风,倒也凉快,女孩没一会就偎着父亲睡着了。 男人摸摸熟睡中女儿的光头,抬头看看远处的天空,很蓝很清澈,这天很美,可自己心里装着不安和深深的恐慌,根本无心多看两眼。 三年多的到处换住处,让他已经觉得无比的疲累,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将来会怎样。 这个镇能住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如果这里还像以前的小镇一样,该如何是好。 唉,男人叹口气,把女儿的裙摆扯了扯,抱着孩子发呆,一点睡意也无。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三十章 过往种种(二十) 火,满目的大火,绕着小女孩熊熊燃烧。 被吊在高处的小女孩脚下,巨大的木头围成一个圆圈,燃着熊熊火焰,火焰绕着女孩渐渐升高,把女孩埋没,火里偶尔发出噼啪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特别的惊心。 火堆边上,围着一群人,他们拿着火把,看着大火升腾,脸上带着兴奋,嘴里喊着:“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手里的火把很有节奏的随着喊声上上下下。 女孩被火焰围绕,惊吓地她大声哭着,可围在周围的人个个面带兴奋,拿着火把,看着女孩被烧心底里的快感越来越强烈。 熊熊火苗吞了过来,把女孩卷了进去,她身上的粉色小裙子很快就烧着了,头发,眉毛,眼睫毛一霎时被烧光,露出光光的头,露出没有眉毛的额头和没有睫毛的眼睛,火光中,女孩的脸看起来特别的凄惨。 她在火里面哭着哀求:“大爷,大娘,伯伯,叔叔,婶婶,我是个孩子,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求你们放过我和我爹,求你们了求你们”,这句话她一直在重复,她身上的火越来越势头凶猛,稚嫩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慢慢地就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后只剩下她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木柴堆旁边众人的大笑声。 大火把女孩吞噬,站在边上拿着火把的男男女女脸上满是兴奋,嘴里喊着:“烧死这个妖怪,烧死这个妖怪”。 “妖怪该死,妖怪该死,烧死她,烧死她”。 他们喊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他们把手里的火把齐齐朝着火堆扔过去,火势更大了,火堆外已经完全看不见女孩的脸,再也听不见女孩一点点声音了。 桥下父女二人相依坐着,熟睡中的女孩嘴里突然喃喃起来,“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别烧死我,别烧死我,我不是妖怪”,话到这里,女孩眼角有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我是人啊,我是人,人,呜呜呜”。 女孩哭了,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小手把父亲的衣服抓得紧紧地,哭得很伤心。 男人看着女儿的模样,知道她又梦魇了,轻拍着女儿,一连声叫着:“七七,七七醒醒,七七醒醒,七七醒醒,醒醒”。 女孩子慢慢醒转过来,紧忙抱紧父亲,哭得特别伤心,她的父亲把她搂到胸口,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七七不怕,爹在,有爹在七七不用怕”。 哭了一会,女孩跟父亲说:“爹,我又梦见一群人要烧死我,他们堆起高高的木头堆,把我绑在上面,浇上油,就把火把扔过来把木柴引燃,大火烧起来,烧得我疼死了。烧就烧吧,可他们说我是妖怪,妖怪”,听女儿说到这里,男人赶紧接口:“七七是人,七七是个好孩子,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可他们都说我是妖怪,还说我吃人,说我是吃人血的妖怪,爹,我”,男人打断七七的话,“别听他们的,七七是爹的女儿,怎么会是妖怪,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你饿不饿,我们去买吃的。买你最喜欢的面条,好不好”。 从小七七每次做梦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只需一碗白水面条就可以让她忘掉所有。 七七从父亲怀里跳下来,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而后拍着手开心的说:“好,去吃面条”。 父女两人来到镇上的街道里,临近黄昏,天色渐晚,这会子不那么热了,街道上有着熙攘的行人。 卖东西的摊点也摆开了,卖扇子的,卖伞的,卖布的,卖首饰的各种小摊点都渐渐摆放的整整齐齐。 大多数摊主正忙着摆放货物,摆放停当的摊主嘴里不停地吆喝着招揽客人,行人偶尔会停下看看货物的成色。 看起来,小镇的街上是挺热闹的。 七七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很开心的看着周围,牵着父亲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 这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把噩梦忘在脑后。 瘸腿的丑陋男人手里却牵着一个漂亮的光头小女孩走在街上,这是很少见到的情景,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不少人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眼中带着探究,视线一直跟着他们。 卖小馄饨的柳大娘正忙着裹馄饨,她的手忙着,眼睛四处看着,寻找吸引她的事情。 男人带着孩子走过来,自然的吸引了她的目光,这可是外乡人呢,看衣服就知道。 本地人都是轻薄的衣物,男人一般穿着下身到小腿的短裤,上身一件短衫,穿长袍的男人都是都城过来的。 柳大娘最爱打听闲事,看见父女两人到了馄饨摊前面,急忙放下手里的馄饨走到七七面前,看着七七不由得赞叹:“这小姑娘长得真俊!” 七七爹很客气疏远的姿态回她一句:“多谢夸奖”。 柳大娘人精一个,心里清楚他不想和别人多说,却按捺不住好奇心,故意接口:“我说孩子她爹啊,这么漂亮的闺女叫啥名啊”。 七七抬起头用稚嫩的声音回到,“我叫七七,我爹说我是七月的孩子,给我取名七七”。 “哎呦,这孩子可真好玩,这声音甜的啊,太好听了”,柳大娘说着话看着七七的光头就想摸上去,七七怯怯地往后退一步闪开,抬起头看着她爹。 男人摸摸七七的头,七七的眼里才少了一丝丝的防备,盯着柳大娘的脸一点也不开心。 “哎呦,柳大娘,你没事摸孩子头干嘛!”祝家小娘子磕着瓜子,扭着腰走过来。 她看看七七粉嫩的小脸,说到,“柳大碎嘴,你说说你,又不认识人家小姑娘,还想摸孩子头,看把孩子吓得”,说到这祝家小娘子低下头往七七手里塞了一把瓜子,笑颜如花地轻声说:“七七不怕啊,柳大碎嘴要是敢欺负你,婶婶替你出头”。 她的目光转到七七爹脸上,说到,“哎,我说,你孩子怎么没头发啊,这么漂亮一姑娘,蓄着头多好看”,祝家小娘子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其他人都盯着七七的光头露出饶有趣味的目光。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过往种种(二十一) 七七爹眼里的不快一闪而没,笑着说:“还不是这鬼天气给闹得,太热了,我怕把孩子热出毛病来,才给她把头发全剃了”。 众人露出了然的神色,柳大娘离七七最近,心里对七七爹的话很不以为然,头发可以剃,可这眉毛和眼睫毛总不能剃掉吧,这孩子,八成是有什么毛病,不长头发眉毛和睫毛吧!光秃秃地谁看不出来,还哄人说是把头发剃了,这话也就能哄哄那些傻子! 不过这小女孩要是真有病才好,这样我茶余饭后又有新的谈资喽! 想到这柳大娘很开心的扭着腰回了自己的摊子上,接着裹馄饨去了。 这会子七七爹牵着七七快步离开,祝家小娘子见没什么好再说的,回了自己卖伞的摊位坐下。 他们两人走远后,柳大娘跟祝家娘子说,“刚那男人,带着的那孩子,八成是个有病的,要不然谁不长头发,你瞧见没,那小姑娘还没眉毛和睫毛呢”。 祝家娘子磕一颗瓜子,翘着兰花指接口,“可不是,我也看见了,就是没眉毛和睫毛的。你说,他们会是哪里来的,看男人穿得寒酸的紧,还是国都那里人的装扮,我们国家国都可富了,为何他这么穷,衣服都烂了,也不说换一身,肯定不是国都出来的”。 柳大娘说:“哪里人可就不知道了,会是哪里人呢”? 祝家小娘子磕一颗瓜子,扔掉皮,顺嘴说,“赶紧包你的馄饨吧,看这天色他们今天走不了,咱们这里方圆百里没村镇,寻机会再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七七爹带着七七来到路过的小客栈里,一进门小二肩头搭着白毛巾小跑过来招呼他们,“客官里面请”! 小二麻溜地拿出毛巾把离七七最近的凳子擦了擦,七七爹把女儿先抱上去,自己在另一条凳子上坐下,看着小二说:“两碗水煮面,有盐和醋就行”。 小二把毛巾搭到肩上,呦呵一声,“面条两碗”,喊完提着茶壶往桌子上倒了两碗茶,恭敬地放到七七和她爹面前,轻声问:“客观住店吗?” 七七爹考虑了一会,说:“开你们这最小最便宜的客房一间”。 “好嘞,您要不就先回房里,饭我给您送进去”! 小二说着就往前面带路,七七爹牵着七七跟在后面。 这个客栈很小,一楼只放着五张木桌子,每张桌子旁有四条木凳子,桌子板凳摆放的整整齐齐,擦得明晃晃的带着光亮,虽小,倒也干净整洁,七七爹对这里很满意。 小二带着两人出了大堂后门,来到院子里,院里靠墙修着木头楼梯,直通二楼。 三个人小二在前,七七爹抱着七七在后,顺着楼梯上到二楼,一直走到二楼最偏的角落里,小二才转头说:“就这了,我给您开了门,您先进去歇着,我去给您和孩子端吃的喝的”。 小二手脚麻利开了门,看着七七和他爹进了房里,替他们把门带上,他才转身下楼去了。 进了门,七七爹放下七七,把房里打量一遍。 房子很小,东西也不多。靠南边墙有一张小木床,床上放着一床被子,叠地整整齐齐。 屋子当中一个小圆桌,桌旁放着两个小圆凳子,东边墙上有个小门,门后面有个脸盆,北边墙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来微弱的光,这房子白天关上门光线就昏暗的跟夜晚没多大差别了。 实在简陋的紧。 七七爹叹口气,只能先将就的住下来,吃饱了再去找找别的住处。 七七拉着她爹的手,说:“爹,有凳子,赶紧坐”,看着她爹坐下,七七也开心的坐到了凳子上。 小二去了不大会功夫,端着两碗面条一个茶壶两个茶碗送进了房里。 七七把面条给她爹推过去一碗,自己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另一碗,七七爹急忙说:“七七你吃慢点,小心噎着”。 七七这会嘴里满是面条,点了点头,快速的嚼起来。 看着女儿吃得香甜,碗里的面很快下去了一半,七七爹把自己碗里的面条给七七分出去一些,自己才拿着筷子慢慢吃起来。 哎,到底还是自己无能,孩子就只能吃面条,可怜她长到这么大,吃肉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还是一些烂肉,根本没好好吃过好吃的。 希望在这个镇子能真正的安顿下来,不用经常换地方。 安顿下来才能好好的赚钱,给女儿买好吃的,再给她买最喜欢的毛笔,教她认字。 父女两人吃完面条,七七说:“爹,这面条真好吃,有油还有青菜,味道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七七爹摸摸女儿的头,淡淡笑着,“好吃我们晚上还吃面条,好不好”。 七七狠狠地点点头,开心地拍着手,“好,有面条吃喽”! 七七爹牵着七七的手,说:“咱们出去转转,看有没有能住的地方,最好能找个小院子租下来,爹还能种点菜,我们就有吃得了”。 七七点点头,“好啊,那现在就出发”。 七七爹从包袱里取出一身干净的旧衣,把身上的破烂衣服换下来,小心的叠好放到床头,从包袱里取了十几个铜币,把包袱塞到了床下,才带着七七出了门。 父女两人从客栈里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 街上这会人更多了,做生意的人不停地吆喝着,热热闹闹的,七七的眼珠子一刻都不停地转来转去,被街上的各种东西吸引,亮晶晶的大眼眼里充满了兴趣,却不说一句要买的话。 走在街上,七七爹心知,自己初来乍到,想要在这里找到既好住又实惠的房子,肯定是很费时间的,这会该往哪里去都不知道,房子的事还真的不好办。 父女两人走着,又来到了卖馄饨的地方,柳大娘正忙着给食客煮馄饨。 七七爹看到她,想起刚才年轻一些的女人把她叫柳大碎嘴,肯定是个闲了爱嚼舌根的人,才有了这个称呼。 她这种人虽然嘴碎不招人待见,但是肯定对镇上的大小事情都特别了解,与其漫无目的的转悠,还不如去她那里吃碗馄饨再打听打听,房子的事估计就有眉目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过往种种(二十二) 打定主意,七七爹牵着七七在馄饨摊子上坐下,笑着喊一声,“两碗馄饨”! 柳大娘抬起头应一声,“马上就来”,这一抬头就看见七七光光的头! 她小脸粉嘟嘟地,脸上带着笑紧挨着她爹坐着,刘大娘心想,这小姑娘还真让我喜欢的紧! 她把馄饨数了数,放进锅里煮,看着七七笑着说:“漂亮小姑娘又来了啊,我这就给你做馄饨吃,多给你放几只,这孩子可爱的呦”。 两碗热热的小馄饨很快就得了,七七拿着勺子稀溜溜的喝着汤,七七爹看看这会刚好别人吃完走了,就跟柳大娘说:“大姐,和你打听个事呗”。 柳大娘把空碗收过来洗,“你说呗,这个镇上还没有我柳大嘴不知道的事”! 七七爹说:“我想在镇上住,想找个房子,你看哪里有便宜的,大小只要我们父女两人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柳大娘一拍大腿,非常开心地说:“哎呦,这你可问着了,镇西头,我家不远就有间房子,房子主人的儿子去诸葛宗修行去了,好巧一个月前,那儿子回来把他父母接到大城镇生活去了,房里的东西他们一件都没带走,你们住进去,连家什都不用置办,方便地很呐! 那房子现在归我所有,你给我100个银币,我卖给你了,就当我行善积德”! 一百个铜币才能换来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还真是太多了,平常人一年也赚不来几个银币啊! 七七爹思量一番,正想和柳大娘说,先去看看房子,合适的话再让她便宜一些,还有就是不要一次付清,要不然自己根本出不起,真这么贵,一点都不用考虑买的事了,吃饭都是问题,哪还敢买房子! 七七爹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处卖伞的祝家小娘子伸出手指指了柳大娘一下,“你这柳碎嘴,白得来的房子你问人要百个银币,你卖上一年的馄饨也才赚几个子! 狮子大开口还觉得你做好事,要我说,你就让他们直接住进去,一个铜币都别要才公道”! 柳大娘很不开心地说:“哎我说祝媚,我收多少银币关你多大事啊,轮得到你在这挤兑我,我还就收一百个银币了,怎么滴”,柳大娘手插进腰里,“卖你的破伞去,瞎管闲事”。 祝家小娘子笑着磕一颗瓜子,“昨晚你家门口那红布巾子可漂亮地很”,她眼睛骨碌碌转转,翘着兰花指,指着柳大娘:“我可是知道那是谁的,只要我说出去,你”,祝媚的话还没说完,柳大娘就变了脸色,“你住嘴,你到底想干什么”? 祝媚笑得更明媚,“不想干嘛,只是不想你欺负老实人,这小姑娘我喜欢的紧,你就把房子白让他们住,要不然,那条红巾可就瞒不住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认识了你呢”,柳大娘跺脚拍了一下案板,看着七七爹说:“我做小生意糊口,把房子租给你不收钱是不可能的,是这,你给我10个铜币算了,就当我卖了10碗馄饨,但是,是每个月10个铜币,月月结清,祝媚,小蹄子,可以了吧”。 祝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公道,我也不会让你真不收钱不是,咱做事得凭着良心才对”。 事情如此发展,七七爹心里直乐,10个铜币一个月,挺便宜了,自己还掏得起,急忙取出铜币排到桌子上,笑着说“那,这是第一个月的钱,大姐您收好”。 柳大娘把铜币一把抓过来,妥当装好,心里挺开心,这样一来一年就白多出来一个银币多的收入,不错不错。 她对祝媚在这事上横插一杠子是很不高兴的,可谁让自己被她抓了把柄呢,只好顺她的意了。 “是这,我还要再卖一会馄饨,你们父女两人随意转转,到个戌时来这里找我,我带你们去住处”。 祝媚在这时又说话了,“那会都大晚上的了,他们父女不得早点休息啊,是这,你带他们去住处,摊子我帮你守着,来生意了我替你卖”。 柳大娘只好开口,“好吧,那就现在去,我带你们去住处”,柳大娘倒也是个爽快人,说着话就起身在前面带路。 他们三人,柳大娘在前,七七父女两人在后,一路从东往西走过鸳鸯桥,再顺着北边的小路一路走到一个独门小院前才停了下来。 柳大娘开了大门,引着七七父女往屋里走,说:“就是这了,这房子我时常打扫,看看挺干净吧,被褥全在柜子里,半新的,你们可以直接用”。 七七爹看着宽敞的院子和高大的房屋笑着说:“好好,确实是个好地方,实在麻烦大姐专门带我们过来”。 柳大娘摆摆手说:“也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你先收拾床铺,我还赶着去卖馄饨呢,走了啊”。 “好,恕不远送啊,大姐慢走”。 柳大娘离开,七七爹关上院门,让七七在院子里玩,自己忙着收拾房里去了。 进到屋里,七七爹发现,一切还真如柳大娘说得,屋里所有东西齐全,住进来完全不需要买家什,七七爹开心地看着新居,总算是有个住得地方了,吃饭的问题再慢慢筹谋。 七七爹把房里到处摸了一遍,没有灰尘,卖馄饨的大姐并没有骗人,确实是经常打扫的。 紫红色的大衣柜在床边上,七七爹把衣柜打开,里面有两床棉被一床褥子,取了褥子铺上。衣柜一个小格子里放着床单,也拿来一并铺了,又取了一床棉被放到床上,收拾停当,七七爹想起来包袱还在客栈里,有了新住处,包袱得赶快取回来,客栈的房子也得退了。 如今虽有了住处,可身上的铜币确实不多了,能少用一个就少用一个吧。 想到这里七七爹出了屋子,抬头一眼就看见七七在给院子里的小白菜浇水,她看见爹出来,甜笑着说:“爹,这白菜长得很好呢,我浇点水,它就长更快更壮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过往种种(三十二) 七七爹把房里到处摸了一遍,没有灰尘,卖馄饨的大姐并没有骗人,确实是经常打扫的。 紫红色的大衣柜在床边上,七七爹把衣柜打开,里面有两床棉被一床褥子,取了褥子铺上。衣柜一个小格子里放着床单,也拿来一并铺了,又取了一床棉被放到床上,收拾停当,七七爹想起来包袱还在客栈里,有了新住处,包袱得赶快取回来,客栈的房子也得退了。 如今虽有了住处,可身上的铜币确实不多了,能少用一个就少用一个吧。 想到这里七七爹出了屋子,抬头一眼就看见七七在给院子里的小白菜浇水,她看见爹出来,甜笑着说:“爹,这白菜长得很好呢,我浇点水,它就长更快更壮了”。 七七爹看着七七单纯稚嫩的笑脸,心里打定主意,不管以后还搬不搬家,自己要守着七七长大,长大了,就近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平平淡淡过一生。 在修行的世界里,平淡度日是奢侈,自己没有,总要让女儿有。 “走,七七,咱们去取行李”。 七七笑着轻轻放下半个葫芦做成的瓢,跑到爹爹身边牵了他的手开心的和爹爹一起出了门。 这会太阳西斜,余晖照着七七和她爹,两个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七七玩心大起,跑起来踩爹爹的影子,嘴里咯咯咯的笑着。 两个人很快就离鸳鸯桥近了,七七看着桥上。玉琰离开,执鞭弟子得了他的点拨,挥起鞭子向阵法中的六长老抽去,下手那叫一个狠,那叫一个利索,鞭笞声从训诫院传向四面八方。 六长老的哀嚎充斥其中,有着与鞭笞声一较高下之感。 小七看到这里不厚道的笑了:“平日里处罚他人毫不留情,他手底下的人算是还回来了”。 天亮以后,玉琰进密室喂养种子,之后,便给密室守卫道:“自今日起,对外只说宗主闭关,概不见客,所有我带的课业,全交到六长老那里,让他用心授课,再不许私逃”。 守卫弟子得了他的命令离开后,玉琰笑眯眯的把种子收进乾坤袋中,隐身出了宗门,一路往江南行去。 他依照六长老所言,寻到陈家买了稻米,正好有一季的稻米是新米,直接买了四大袋,又到季家买了许多酒曲,瞧着江南风光秀丽,自与别处不同,盘桓了数日后,他才取出一张传送符捏碎,瞬间回到了宗门密室。 小七看着他轻巧捏破传送符,眼皮子直跳,做了宗主,买个米和酒曲顺带逛逛江南,竟都要用传送符了,这一个小符,可是极为值钱的,真是做了宗主,便开始不心疼钱了,像不是花自己的一样。 这时候,小七也看明白了,琰哥哥酿得一手好酒,并且专酿竹叶青,酿酒的技艺原来是从六长老处“师”来的。 玉琰回到密室后,在密室内架起了锅灶,把洗好的新米蒸了。 蒸米的过程中,他到玉馨处,向她讨了一瓶花露,喜滋滋的回了密室,专心酿酒去了。 自此,他不在醉心修行,每日里酿酿酒,喂喂种子,竟过起了如同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六长老受完刑几日以后,刚刚清醒过来,正在榻上躺着,便有传讯弟子过来告诉他道:“明日起,宗主的课业全由你接手”,讲完他们便行礼离开了。 六长老在榻上把传讯思量了许久,突然欣喜若狂道:“难怪他走时让我想想为何是十八个时辰,我明白了! 原来玉琰只是让我补了当初老宗主那没用完的三天鞭刑,相当于,我只是替玉馨受了接下来的刑罚,他心底里是记我一功的,并不是要罚我。 换个说法便是,我当初被七殇他们套出来话,玉琰是记在心里的! 还好还好,当时为了不被七殇他们孤立,无奈讲得话,竟救了我的命,真个是,世事无常啊。 起初怕那句话得罪了老宗主,怕他罚我,我偷摸跑了,一回来,玉琰这个新宗主,却是认当时那份情的。 嘻嘻,以后在宗门中有宗主撑腰,我的好日子来了啊”! 自以为好日子到了六长老,整日里优哉游哉,七殇瞧见了,暗暗撇了撇嘴。 一日夜间,七殇悄悄来到训玉琰离开,执鞭弟子得了他的点拨,挥起鞭子向阵法中的六长老抽去,下手那叫一个狠,那叫一个利索,鞭笞声从训诫院传向四面八方。 六长老的哀嚎充斥其中,有着与鞭笞声一较高下之感。 小七看到这里不厚道的笑了:“平日里处罚他人毫不留情,他手底下的人算是还回来了”。 天亮以后,玉琰进密室喂养种子,之后,便给密室守卫道:“自今日起,对外只说宗主闭关,概不见客,所有我带的课业,全交到六长老那里,让他用心授课,再不许私逃”。 守卫弟子得了他的命令离开后,玉琰笑眯眯的把种子收进乾坤袋中,隐身出了宗门,一路往江南行去。 他依照六长老所言,寻到陈家买了稻米,正好有一季的稻米是新米,直接买了四大袋,又到季家买了许多酒曲,瞧着江南风光秀丽,自与别处不同,盘桓了数日后,他才取出一张传送符捏碎,瞬间回到了宗门密室。 小七看着他轻巧捏破传送符,眼皮子直跳,做了宗主,买个米和酒曲顺带逛逛江南,竟都要用传送符了,这一个小符,可是极为值钱的,真是做了宗主,便开始不心疼钱了,像不是花自己的一样。 这时候,小七也看明白了,琰哥哥酿得一手好酒,并且专酿竹叶青,酿酒的技艺原来是从六长老处“师”来的。 玉琰回到密室后,在密室内架起了锅灶,把洗好的新米蒸了。 蒸米的过程中,他到玉馨处,向她讨了一瓶花露,喜滋滋的回了密室,专心酿酒去了。 自此,他不在醉心修行,每日里酿酿酒,喂喂种子,竟过起了如同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六长老受完刑几日以后,刚刚清醒过来,正在榻上躺着,便有传讯弟子过来告诉他道:“明日起,宗主的课业全由你接手”,讲完他们便行礼离开了。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面见雪汗 小七早上刚醒,雪儿公主急急奔来寻,她只好匆忙穿了衣服跟着公主一起出去。 六长老更懵了,试探着问道:“这么简单便肯把坛子还给我?” 七殇夹了一个鸡腿,给六长老递过去,语气淡然道:“怎么,还嫌对你要求低了啊。 你知道吗,稍微不顺心就跑,跟娘们有什么差别。 你现在和那些娘们只差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和他们一样一样的了。 谁给你惯出来的跑路的毛病,这个病得治”。 六长老接过鸡腿拿在手里晃着,“你是怕我跑了你再找不到了吗?” “你跑,你跑试试,没我找不到的地! 我就是讨厌你跑,还不给任何人留个信,这破坛子你跟命一样对待,却被你留在了宗门,你到底是闹哪样嘛”。 六长老:“我不过是想着宗门中放着安全而已,再说了,我带着酒便好,我带一个巨大的坛子做什么,还是累赘,又用不上”。 “坛子都是累赘了,那我们这些人在你心里更不重要是不是? 我算是听到你的心底话了,好你个小六子,原来我们都不是你在意的人呐,这破坛子,你别要了”。 七殇说着摔了酒杯,一把夺下鸡腿扔地上踩了几脚,气呼呼的带着坛子离开了。 六长老看着他出门的背身,摸着头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小七看到这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滋味,难道我爹竟特别在意六长老这个铁驴? 六长老的原名小七到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爹在他背后常喊他六铁驴。 之所以把他称作铁驴,只因他性格犟得如同一头驴,又铁面无私,任何处罚都不嘈杂一丝一毫的感情,好似真的是铁做的一般。 难道爹爹打心里对他有着别样的感情? 系统:“本来你要看的是过去有关你和玉琰的,这一段本应该不出现,但是这个牵扯到后续一些任务,所以让你先知晓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到底在哪里。 从这一段往后,六长老因为坛子被你爹拿去再没酿过酒,只能喝玉琰酿出来不甚好喝的竹叶青,而对他心里有怨念。 你爹嘛,因为觉得六长老不在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打定主意,他要是不改变态度,永远也不还他酒坛子,从那时到现在,多少年了,酒坛子一直在你爹的乾坤袖中,六长老到也真没找他要过”。 小七这下乐了,难怪从来不知道六长老会酿酒,原来家伙什在爹爹手里,还有就是每次爹爹要是受罚,六长老便会用刑时一分一毫也不肯给情面。爹把他视做命一般的东西拿了去,六长老对阿爹没故意加刑已经很厚道了。六长老更懵了,试探着问道:“这么简单便肯把坛子还给我?” 七殇夹了一个鸡腿,给六长老递过去,语气淡然道:“怎么,还嫌对你要求低了啊。 你知道吗,稍微不顺心就跑,跟娘们有什么差别。 你现在和那些娘们只差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和他们一样一样的了。 谁给你惯出来的跑路的毛病,这个病得治”。 六长老接过鸡腿拿在手里晃着,“你是怕我跑了你再找不到了吗?” “你跑,你跑试试,没我找不到的地! 我就是讨厌你跑,还不给任何人留个信,这破坛子你跟命一样对待,却被你留在了宗门,你到底是闹哪样嘛”。 六长老:“我不过是想着宗门中放着安全而已,再说了,我带着酒便好,我带一个巨大的坛子做什么,还是累赘,又用不上”。 “坛子都是累赘了,那我们这些人在你心里更不重要是不是? 我算是听到你的心底话了,好你个小六子,原来我们都不是你在意的人呐,这破坛子,你别要了”。 七殇说着摔了酒杯,一把夺下鸡腿扔地上踩了几脚,气呼呼的带着坛子离开了。 六长老看着他出门的背身,摸着头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小七看到这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滋味,难道我爹竟特别在意六长老这个铁驴? 六长老的原名小七到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爹在他背后常喊他六铁驴。 之所以把他称作铁驴,只因他性格犟得如同一头驴,又铁面无私,任何处罚都不嘈杂一丝一毫的感情,好似真的是铁做的一般。 难道爹爹打心里对他有着别样的感情? 系统:“本来你要看的是过去有关你和玉琰的,这一段本应该不出现,但是这个牵扯到后续一些任务,所以让你先知晓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到底在哪里。 从这一段往后,六长老因为坛子被你爹拿去再没酿过酒,只能喝玉琰酿出来不甚好喝的竹叶青,而对他心里有怨念。 你爹嘛,因为觉得六长老不在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打定主意,他要是不改变态度,永远也不还他酒坛子,从那时到现在,多少年了,酒坛子一直在你爹的乾坤袖中,六长老到也真没找他要过”。 小七这下乐了,难怪从来不知道六长老会酿酒,原来家伙什在爹爹手里,还有就是每次爹爹要是受罚,六长老便会用刑时一分一毫也不肯给情面。爹把他视做命一般的东西拿了去,六长老对阿爹没故意加刑已经很厚道了。六长老更懵了,试探着问道:“这么简单便肯把坛子还给我?” 七殇夹了一个鸡腿,给六长老递过去,语气淡然道:“怎么,还嫌对你要求低了啊。 你知道吗,稍微不顺心就跑,跟娘们有什么差别。 你现在和那些娘们只差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和他们一样一样的了。 谁给你惯出来的跑路的毛病,这个病得治”。 六长老接过鸡腿拿在手里晃着,“你是怕我跑了你再找不到了吗?” “你跑,你跑试试,没我找不到的地! 我就是讨厌你跑,还不给任何人留个信,这破坛子你跟命一样对待,却被你留在了宗门,你到底是闹哪样嘛”。 六长老:“我不过是想着宗门中放着安全而已,再说了,我带着酒便好,我带一个巨大的坛子做什么,还是累赘,又用不上”。 “坛子都是累赘了,那我们这些人在你心里更不重要是不是?最强情缘系统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同意婚事 雪汗考校了红翰林一些文学知识,对他甚是满意,没有太强的武学境界,更好掌控,思及此处,雪汗很爽快的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小七与凌允陪着玄嗔一直在外面待到了深夜,两人想要离开,可玄嗔竟没有一点困意。 玄嗔不入睡,怎么好去探消息还不带着他。 无奈之下,小七给凌允传信:“你施个法术,让玄嗔睡着,我们好去做事”。 凌允手伸到玄嗔背后,掐一个响指,玄嗔便在法术下垂下头睡着了。 小七:“你把他搬回房里,我们就出发”。 小七话只讲一半时,凌允早一步已经一手扶了玄嗔的脖颈,一手置于他腿弯处,打横把玄嗔抱进了怀里。凌允见玄嗔抱起来后头歪在胳膊外面,弯下身蹲稳,先让他上半身靠稳当了,才伸手把他的头按到心口,再三确定这样抱着会比较舒服,这才从容抱着他起身往房里走去。 小七望着这动作翕然捂唇笑了,跟在后面,道:“这画面竟瞧着好美,就好似,好似抱着自家媳妇”。 凌允没有接口,也没望身后的小七,勾了勾唇角,抱着玄嗔大步流星进房里,把他轻轻放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子盖上,替他掖了掖被角,确定盖妥当了,才出来从外面带上了门,随着小七往寺庙去了。 路上小七问凌允:“你何时有凌允这个名字?” 凌允:“凌允是我身体的名字,不是我的,今天被我拿来用了,我只是条蛇,没名字的”。 小七:“原来他叫凌允。对了,他死前曾说对禅辛有悔,你可知,他悔在何处?” 凌允:“好像是为了禅辛离开九尾狐族与他漂泊在外丢了命而后悔的吧。 我对这事也不是很清楚,他控制身体时我几乎是没意识的,只有一点点特别淡的感觉。 他愿意跟我共享时,我才能知道的清楚。 所以,莫沉是杀死他们夫妇的凶手这件事,我就感受的特别明晰,别的,就很少了。有关禅辛这一点点还是他要消散了,控制不住情绪,才让我感觉到了”。 小七:“这么想来,禅辛便是他的伴侣,那你手上的折扇可有什么来头?” 凌允:“不太清楚,不过扇面上的女子是禅辛,他临消散让我一定要把扇子保护好,说上面有他妻子的画像”。 小七:“你还知道他们别的事吗?” 凌允:“不知道了。 主人,我们到了”。 小七与凌允隐身进了云相寺。 之所以来云相寺,是因为云城五座寺庙只有这一座规模最大,最有影响力,若真是像凌允猜测的那样,这里嫌疑最大,与云家合作的可能性也最大。 小七和凌允从大殿上跳跃而过,直奔白日里会面的长老的禅房。 来到禅房顶端,小七与凌允在房梁上坐稳,放开灵识去察探。 此时,长老禅房中,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长老手持佛珠,口中默念着佛经。 能在夜深人静还能入定安心参悟佛经的僧人,一般心中都不会有太多俗世的欲望,可也不敢确定他百分百不会做害人的事。 小七望着夜空,淡淡道:“人心是世上最难参透的东西,谁也不敢从表象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所以玄嗔想要寻回他的师父,应该需要耗时很久。 目前我们在他这件事上完全无处入手,就算想从云家寻一些线索,也没法着手,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在修为上力压云亦。 少了一个修为高绝的人,无论你还是我,都不敢大胆进入云府中做一些事,不怕他一个人来,怕就怕,他暗地里寻来各大世家做帮手。 云亦身边能有一个莫沉,就可以有更多这种修为的人做帮手,如果再有懂邪恶阵法的世家出手,我们一旦冒失,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凌允,你想要怎么帮玄嗔?” 凌允思量了番,却没说任何话,起身往长老房中布了一个小型窃听法阵。 做好后,才开口道:“且走且看,我们处在暗处,伺机而动,能出手时就出手,局势不利于我们时,便潜伏不动。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目标小,不引人注目,即使遭遇围攻,想要逃未必就逃不掉,而且,最坏不过一死,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上次没被果腹,能活一天便赚一天”。 小七觉得,这条蛇现在的想法与自己以前几乎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自己,与人相斗,心中的想法就是这样,无论遇到谁,不管对手多厉害,先放手去搏,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可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了。 现在自己身上担着太多人命,想要让他们全部复活,想要师姐玉茗阿爹都常伴左右,更想要与琰哥哥长相厮守,要做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命,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先保证自己活着,一旦死了,回到这时候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白费功夫。 惜命的人其实大多并不是胆小,而是心中有想要做的事,想要护着的人,想要实现的理想,其实就是,心中还有欲望。只要有欲望便无法完全做到不畏伤及死。 正所谓无欲则刚,没有欲望才能真的做到无所顾忌。 想到这里,小七决定要勾起凌允心中的欲,这样他才能做事时三思而后行不去意气用事。 “凌允,我只能说,你的心和出发点都是好的,可你不珍惜你的命却是错的。 有些话,我不能不早些说。 以后,请你记住,无论做什么,切记一定要把保命放在第一位。 你想,若你保不住自己的命,在没查到真相的时候身死,或者在你查到了所有,最后却因为这些事而丧命,玄嗔能安心吗?他能好好活着不为你报仇吗?他能在报仇时保证自己安全吗?他能做到最后全身而退吗? 你现在要做的事,都是为了让玄嗔留意到你,心中在意你,最好能用这些事让他铭记你的好,与你亲近一些,可若你死了,你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没了命,你心中那么好的他,你无法时常见到。最强情缘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