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第一章:乱世谋生,自律系统 徐臻,字伯文 23岁 武力:61 智力:59 统率:60 魅力:66 …… 自律点:100点 徐臻打开了系统界面,将自律点兑换成了1点武力。 武力提升后,随即身体气力增加了不少,气血则是大幅度增加,不过积累许久的自律点,就自然消耗一空了。 “当了小校,每天的自律点会加速获得,但还是很少,想要升官,献策应当更好。” 徐臻感叹了一句,关闭了系统。 …… 如今,是193年,也就是初平四年。 曹操平定了境内兖州蛾贼。 顺势收了三十万降卒,得百万人口入兖州之境。 声名大噪! 这一战之后,几乎扬眉吐气。 穿越到汉末已经三年有余,徐臻从流亡百姓,到入营为兵卒,最近因为战功,成为小校。 全靠这个系统的奖励加持。 只要保持自律,保持恪尽职守,不断积累向上,就可以得到自律点奖励。 所得奖励除了会随机提升各项属性之中的“1”点外,还可以将点数储藏起来进行兑换。 所以他在不断的提升和兑换之后,勉强到达了三流武将的水准。 现在点数又空了,根本累积不了,想要出色的骑术、弓术、枪术等等,都还需要大量的点数去兑换。 甚至,还可以兑换寿命。 到今天,他还是用的军营里面教授的武艺。 不过暂时也已经够用了。 毕竟,不需要徐臻去和吕布、赵云、张飞这些名声在外的武将动手交战,也不需要他和李儒、贾诩、沮授、许攸等谋臣斗智。 但既然穿越到了汉末,活下去,活得好,就成了以后的目标。 不光苟全于乱世,还要力求闻达于诸侯。 …… 此时,一袭灰色短服着身,外穿皮甲的徐臻整理了一下着装,将头发束带,眉清目秀,目光坚毅。 腰间挎刀从营帐里出来,准备带队夜间巡守,他属于曹仁帐下的兵吏,不过官阶不大,没见过曹仁几次。 “伯文!” “军师。” 刚出来,徐臻就看见军营内的军师祭酒戏志才迎面走来。 戏志才,是颍川寒门中的士人,曾赋闲在家数年,暗中结交好友,一直名声都不太好。 身穿黑色红边的袍服,头上包巾束发,须发略微有些凌乱,脸颊瘦削可见骨头,看起来有几分消瘦感。 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颇为飘逸。 戏志才是在今年曹操退推举为兖州牧之后,他被担任司马的好友荀彧举荐而来,追随曹操左右,征战多次。 戏志才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徐臻也远远的抱拳微微执礼。 这是他第一次见戏志才,因为之前的求贤令下,在境内广征贤才,徐臻为了有更好的出路,也向上递交了一封尽力所写的策论。 乱世以献策求出路,如今是寒门子弟、白丁儒生的路途,相比于当年盛世之世的入仕无门,已经好太多了。 “你的策论,我已经交上去了。” “荀文若会查看,至于结果如何,很快便知,我已要他立刻去看。” 戏志才表情倨傲,直接告知了徐臻结果,“从军中能有策论,实乃是少见,此次若是不纳,无人赏识,你可愿意到我帐下” 原来是为了这个。 徐臻心里恍然明悟,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如今军中多为壮丁,或是百姓之中农户出身的男子,不得耕种而为乡勇,招募而入营。 当初徐臻也是这么来的,因为认得的字比别人多,久而久之,就会受其他兵卒的尊重。 现在送了一份策论出去,戏志才当然会注意。 “而且,我个人十分欣赏,你的书法与行文,虽然并不顺畅飘逸,但却叙事工整。” “所谓屯军策论,以战养战之论,倒是令我颇为看好,与我当年方略不谋而合!” 戏志才当初一到兖州,和曹操彻夜长谈,也是为他画下了极为壮观的蓝图,沿黄河而衍,抵袁而壮大。 要的便是争长远之道,静待时机,而徐臻在策论之中提到“军屯”,让戏志才非常感兴趣。 他觉得这将会自己方略之中,极为重要的一块拼图。 有了这种灵感,哪怕只有瞬间,戏志才也忍不住放下所有事,马上过来找徐臻。 现在他表面上看着十分平静,但其实,心里已经非常期待了。 只差一点! 若是徐臻可以解答他心中的数个疑问,那如今所谓求贤令下,诸多谋臣苦苦思而不得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 “多谢军师。”徐臻不慌不忙的,执礼而拜,但也是松了口气。 既然是这种态度,那只要再努努力,就可以去戏志才帐下做门客,也算不错。 “嗯,但你所提的军屯,都是概况,能否与我再细化说说” 徐臻眨了眨眼,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咋舌道:“当然可以,但在下,现在要去巡营,不可因私废公。” “好!” 戏志才眼睛一亮,并不觉得被顶撞,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在帐中等你。” “喏。” 徐臻转身离去,挎刀而行,往军营去。 戏志才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期待感。 他总觉得,自己的方略,或许会在今夜更加完善。 …… 三个时辰之后。 徐臻换了巡防,到营内脱下了甲胄,取下佩刀,到了主营寨外,果然在门口还有两名宿卫在等待。 “徐伯文,军师还在等。” “跟我来吧。” 两人态度比较和善,考虑到很有可能明天就要改口叫先生,所以现在说话的语气也客气。 走了一段路。 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军帐内,从敞开的门帘隐约可以看见戏志才正在案牍前喝酒。 他的进贤冠,已经扔在了不知何处,头发散落下来,颇为豪放。 看到徐臻进来,他伸出手示意徐臻到面前坐下。 然后略微微醺,虚目笑道:“我想了三个时辰,又将你的策论思了不下十遍。” “大处无碍,就是细微之处,有些不明,你来给我解释一番。” 徐臻跪坐在前,和戏志才相对执礼。 这种放荡不羁的作风,在整个曹营恐怕只有戏志才一人了。 第二章:不震惊?你再读十遍! “祭酒请说,”徐臻拱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其实戏志才愿意等他三个时辰,也是想着,徐臻恐不善言辞,或没有士人那种急智,需要时间去措辞。 那就给他三个时辰,准备妥当再来,现在看来,应当是腹中已然有稿,便好问许多。 “计牛入谷,三十户一家,又是如何而耕牛,应该怎么获得,乃至农具,种子等等,耕田又该选在何处” 戏志才的眼神变得十分真切,多看了几遍策论之后,他发现越来越有想头,而且比较符合现在的民情。 兖州百姓多受贼寇之苦久矣,流民虽在黄巾余贼降后有所减少,但仍旧还有,百姓之中粮食储藏十不足一,勉强够过活。 每年要靠着各地的衙署赈灾放粮,陈留太守张邈,素来有八厨之名,已经靠着放粮放出民心依存了。 这件事如果可以解决,对于以后发展来说,将会是大有裨益。 徐臻面无表情的思索了片刻。 智力提升之后,让他拥有了思路清晰的能力。 当然,能力提升是次要,主要是徐臻虽不说通晓汉末之事,但也算是略知大势,所以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如今境内黄巾余孽号称百万,其中多为青徐难民、灾民、流民,他们抢马杀官,危害一方,聚财成贼,所以有耕牛和农具,至少数以十万计的黄巾贼,用的应该都是家中的锄头。” “嗯,有道理。” 戏志才自顾自的笑着点头,这一点和他所想,又是不谋而和,若是要出农具与耕牛,还得是从缴获入手。 果然,徐臻接着道:“耕牛和农具,可以收缴,至于种子则是家家户户都有留存,而屯田之地,当靠近豫州,一来防备袁氏兄弟,二来进一步收豫州之乱,留有他用。” “豫州你认为很重要” “极其重要,”徐逸抬头来,当即毫不犹豫的答道:“若是日后天子有动,便可请入豫州,离洛阳近,又可防范西凉兵马,而兖州东郡,北近袁绍,南无依靠,水产不富;徐州四战之地,不可为根据,现今最近便是豫州,若可得冀州,再迁入冀州腹地最为安全。” “如此也好,让主公得以奉天子以令不臣。” “好,好……” 戏志才顿时陷入了惊诧之中,两脚一翻,忽然坐了起来,眼色带着欣赏与期待,嘴角上扬的笑着,紧盯徐臻的双眸。 他对徐臻这番话,更觉惊艳! 好一句,奉天子以令不臣! “你怎知,天子会有动” “天子思归,迟早会迁移,”徐逸想了想,道:“并非是我料定天子会迁移,而是一旦有此动向,主公应当努力去促成,力求迎天子入豫州。” “天子在手,奉与领地,才能聚人心为我用,收百姓以云集,祭酒应该明白,现在人心依然是向汉的。” “我当然明白!”戏志才的表情逐渐精彩起来。 当真是好策论,此人心志之大,远超我的想象! 与我所想的方略,又是相辅相成,此前一直觉得方略之中少了点什么,现在看来,无非是少了一味“天时”为核。 天子若是到手,那就是天时! “好!你喜欢饮酒吗” 戏志才好感大增,柔声问道。 徐臻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酒,酒味很早就已经飘到鼻子里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颤声道:“不喜欢。” “可惜,”戏志才啪一下拍打在徐臻的肩头,顺势起身来穿上鞋子,疾步如风的向前走去,“那你在此处坐着等我,我去见荀文若。” 徐臻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人已经出去了。 “唉,睡觉。” 于是他叹了口气,想到戏志才也不是那种看中礼节的人,他更喜欢随性,所以就起身到了他的床榻上,合身睡下。 天睡我睡,天醒我醒。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该睡觉,才能获得自律点。 …… 陈留。 内城荀彧的宅院之中。 脱去冠帽的荀彧披了一件长衫,跪坐在案牍前,点着烛火俯身看书简,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一夜过去,顿感疲惫。 三十万降卒。 百万降民。 这两件,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 加重了疲惫,而且现今虽在境内求贤,却真正没多少有才之士出现,多有守成之能,没有开创之思。 如同水流阻滞,令他夙夜兴叹。 “唉,如何安置这些百姓……若是无粮则为累赘,迟早在冬灾时,会灾祸连天,难有好下场。” 荀彧深知灾难将至,平日里在任上,大家都暂时没有好的计策,只能计以放粮为主,可若是让士族豪绅不断出粮出资,一样是饮鸩止渴。 “唯有家中,方有宁静之时。” 荀彧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这段时间,每日只有回到自己房内,才能享受片刻安宁。 连虫鸣鸟叫都听得那么悦耳。 砰!! 忽然,房门被撞开,一个身影快步进来。 荀彧吓了一激灵,那一瞬间心都快抖出来了。 “谁” “文若!看了没有!”戏志才的身影从暗处清晰,风吹拂着,带着酒气扑面而来。 “你下次能不能差人通报!我是有宿卫的!” 荀彧直接拍案而起。 又喝酒了!都什么时候了,为何还是要喝酒,如此虽不会影响大局,但为人把柄、落人口实! 你这人为何就是说不听。 “营内送来的策论,你看了没有!”戏志才十分认真,他好似在期待着荀彧和他有同样的反应。 不过,他却失望了。 荀彧叹了口气,“你让我立即看的那策论是吧” “看了,只能说……有些空谈。” “不,你没看!”戏志才顿时板起了脸,眼神真挚的盯着荀彧,“你再看十遍。” 你欺人太甚! 荀彧心里陡然来了点火气。 多晚了,让不让人休息了! “再细看,这乃是,与我方略极其相合的奇论,这是比郭奉孝的眼光更为长远的奇论!” “你……” 他话语中,又提及了另一位荀彧极其赏识,但是请不出山的友人。 登时让他有些迷乱。 这么坚持 戏志才很少如此坚持一件事,除非和他的志向真的相合。 “好,我再看十遍。” 第三章:开垦非田土,乃是人心! 十遍。 荀彧认真的看了十遍。 仔细思索了可能,计算了所需粮食,所要耕牛,并且还大致的划分了各地的农田。 兖州经乱,荒土居多,若是要农耕的话,今年这个春日,必须要日夜不休。 过冬之前,将士们刚刚经历了平定青徐余贼的大战,多是疲惫不堪,在冬季又有民患冬灾,又有放粮。 所以,荀彧的脸上依然不见笑容。 戏志才一直在旁边盯着,神态十分凝重。 等荀彧放下书简的一瞬间,他立刻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 荀彧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太过激动。 “荒土不够余存,哪怕屯出来,收成之后百姓也不一定能剩多少,这份策略,乃是用固定之税收为准,缴纳之后,百姓便可得存余,也就是家中有余粮。” “若是天时不利,欠收,该当如何” 内政之事,荀彧十分冷静,他不会去赌,他还想再等一等,若是能想出更好的策论,或许更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戏志才的眼眸晃动了两下。 逐渐激动了起来,许是喝了点酒,所以面色有些胀红,他走到荀彧面前跪坐而下,凑近道:“文若,你怎么不明白。” “这策论并非是开多少荒土。” “那是什么”荀彧表情不变,依旧冷静。 “是开定人心!” 戏志才眼神无比真切,语速极快的道:“人心何其重离散之心旨在讨活,百姓早已经忘记了如何生存,他们本身为农户如今却为贼,是为何” “因为大汉已经荒了。” “这份策略,以军民屯田,全境耕种,种的非是荒土,而是百姓离散之心,民心之所依。” “与其让他们领开仓之粮!为何不让他们有田土可耕这是收成多少能体现之价值吗当然不是!” 戏志才又站了起来,神情倨傲,居高临下看着荀彧,“给了他们土地,他们就能依存于此!土为命也!” “今年不成,明年呢后年呢数年之后,总有丰收。” “只要希望在此,他们就不会离开,因为在外不光有战乱,还没有土地为依托,军屯一事,收取的是安定的民心,而不是今年的丰收!” “有民在境,兵马才有源,你说呢” 房内的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荀彧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善于安排谋算,能如萧何般将诸多事宜完备无错,但要论激情,不如这位动辄大醉,日夜颠倒的友人。 人心。 他提出了一个最为关键之处。 荀彧心中的权衡,很快被打破。 “说不过你。” 荀彧缓慢起身,将书简捆好,然后穿上了宽大的官服,将书简藏于广袖之内,戴上冠帽,准备出行。 戏志才在这时候,脸上才浮现出笑容。 这策论,他去说没有任何作用,反倒会被人忽略,哪怕是据理力争,兖州帮如张邈、陈宫等名士们,只会认为他撒酒疯。 但是荀彧去,大不一样。 “我去见主公。” “好。” 戏志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双手相叠于身前,鞠躬而下。 “你先告诉我,写这策论之人,是哪个营地” 戏志才顿时后仰,虚着眼睛看向荀彧道:“子孝将军帐下,东南校刀营地的官吏,名为徐臻。” “你要做什么我可想让他做我的门客。” 荀彧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 戏志才军帐内。 徐臻醒来。 【你按时睡觉,获得自律点+3】 “真好,以前都是1点。” 担任的官职越大,自律点越多,就越容易积累。 自己的各种属性还需要继续加强,不能太过懈怠。 “你醒了。” 还在懵乱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戏志才的声音。 徐臻回头一看,他就坐在原本案牍前。 “军师。” 徐臻当即起身,然后整理被子,理好衣物,看了看天色方才是刚蒙蒙亮的时候。 “在下要去巡营,军师请。” 他让了身位,对床榻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困,”戏志才打了个呵欠,接着道:“不用巡营了,再过不久,便会有人来告知你,请为文学掾,或者功曹。” “多谢。”徐臻心中舒了口气。 那就是成了。 果然,有人举荐上去,入为门客的路途就会顺畅很多。 不过也是运气好。 得戏忠赏识。 这是徐臻之前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自己的策论,会在江河一样的大堆书简之中,被埋没。 毕竟军屯这策略,也是在数月之后,由军中部将和当地官吏提及。 都是名士所想。 “不过,”徐臻笑了笑,道:“在下还是要去巡营,不可一时得意而忘乎所以。” “尽忠职守,方可坦然。” 毕竟,3点自律值舍不得。 “去吧,”戏志才点了点头。 等徐臻出了军帐,他忽然一松,把自己一下扔在了床榻上,片刻后传来了呼呼之声。 …… 晨间,徐臻回到了军营,带上营中三十兵卒,巡逻南面。 既定的岗哨全部走过,并且安排了十五人换守岗位,然后去查看后勤的粮食清点。 确保粮食没有异常消耗。 再去查看营地内的战俘居住营。 这个过程并不劳累,只是枯燥。 不过徐臻一直乐此不疲,他知道这些都能够换来奖励,所以每次必定躬亲而行。 其余军下的校吏,一般都是交给别人去做。 毕竟现在也没有战事。 回来时,徐臻的副手当即迎了上来,告知上头有大人们来找他。 “什么人” “荀军师,还有主公……” “还有几位将军,俺不认识……” “快带我去!” …… 此时,荀彧带着一个身材不高,但是极为威武的中年人,到了此徐臻的帐内。 “主公、军师,这便是我们头儿的营帐。”门前小吏躬身行礼。 这中年人,便是曹操。 他胡须驳杂,但颇有顺理之感,神情严肃,又不失锐利,头上束发髻,身穿深灰色长袍,腰间束蓝色腰带。 一路大步行进帐中。 只是扫了一眼,顿时觉得奇异。 “文若,你来看看。”曹操声音中气十足,略带沙哑,颇为有腔调。 “好,”荀彧从身后赶了上来,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这床铺、床榻、包括账内的武器架、随身物品、三卷空的书简、刻笔、毛笔等等,小物件很多,但都摆放整齐。 地上灰尘不扬,账内油灯竖架摆放也合理,不脏不乱,甚至所用物件一尘不染…… 如此相比,志才家简直宛若猪圈。 曹操在心中都不由感叹,这会是个怎样的人。 如此尽忠职守,还能将家中打理得宛若行馆一般。 “抱歉。” 徐臻忽然赶了回来,到身旁行礼,发现他们似乎都在巡视营内,有些心虚的连忙道:“主公军师见笑了,有点乱。” 曹操:“……” 荀彧:“……” 第四章:我就睡了一觉,门客没了 “哼哼……” 曹操很勉强的笑了两声,走进帐篷内,径直到了案牍后的蒲团上坐下,对徐臻招了招手。 “来吧,你的策论,我已经拜读,不过,我却还想问点别的。” 徐臻顿时内心苦涩,果然还是在考校。 策论已经过了,很明显这位雄主不打算只满足于此,他还想看看自己是否有别的才能与策论。 既如此,尽快作答吧。 徐臻想。 晨间交班之后,是练刀的时候。 练刀不光可以获得自律点,还可以让他的环首刀更加熟练,这是保命的本领,绝对不能落下。 毕竟,寿命并不包括意外。 “主公请说。” 徐臻跪坐在了曹操身前。 两人相对而视,在曹操眼前的年轻人,坚毅、大方,不扭捏,双眸又有寻常年轻人所没有的坦然。 品性必定不错。 “嗯……”曹操思索片刻,笑着道:“长安董卓已死,现下关外乱成一团,天下局势,你觉得该如何定论” “群雄割据,各凭本事。” 徐臻言简意赅的答道。 “那,我兖州的本事,在何处” “其实,刚好就在这百万降民之中,”徐臻拱手道:“三十万降卒可为兵源,从军中精简挑选兵马,至少可得数万精锐。” “而缴获的耕牛与农具用以军屯之后,无形之中乃是让军民一心之行,便于接纳,获取民心。” “得民心之后,便可得名望,此后自然有名士贤才来投,久而久之,便可为仁主,同时广积粮,积蓄底蕴。” “至于这军屯……”徐臻说到这,稍稍顿了一下。 曹操眼睛一亮。 稍稍凑近了过去,“如何还有什么想说的,大胆的说出来。” 徐臻犹豫了片刻,左右看了一眼。 曹操当即会意,一挥手道:“全部出去。” “主公,”一名八字山羊胡的将军抱拳说道,“这……” “出去。” 曹操语气依旧非常坚定。 原因无他,徐臻明显是有些话不好说,是以只能单独说给曹操一人听,许多计策本就如此。 心腹谋臣在献计的时候,有些东西的确是独对而言,能说得更彻底完善些。 榻上策、隆中对、以及日后郭嘉的彻夜谈,无不是如此。 人都走后。 曹操一只手放在案牍上,又靠近了徐臻些许,期待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臻不和曹操对视,他忽然感念到了曹操想听的是什么,奈何自己口才这一项能力并不擅长,叹了口气道:“军屯,会触犯许多人的利益。” “嗯,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 他要听的就是这个。 “何人利益” “兖州名流,包括陈留太守张邈在内,如陈宫、边让之流,正因如此,主公要早做决断。” “我正要处死边让。” 曹操一句话冷不丁让场面冷了下来。 徐臻感觉到错愕,已经死了吗 边让的确是被曹操所杀,杀了之后激起了当地士人的反感,甚至是恐惧,特别是身为老友的张邈。 张邈随时担忧曹操会杀了他去向袁绍邀功,因为多个事件站在了对立面,袁绍和张邈虽也是少时顽友,但实际上早已经反目。 但曹操直言不讳的说完这句话,徐臻也不用再揣度,这已经非常明显了,“军屯之后,主公声望必定会涨,以青徐民融于兖州民,百姓在数年内自会安定。” “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固安之志,此计,便是要给予百姓以固安。” “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强,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 “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讨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 “哈哈哈!!” 曹操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好策论。 好一句“宜奉天子以讨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这就是策论之中最为上佳的内政之策。 “伯文一言若当头棒喝、指点迷津,我可不能让你在志才帐下做门客,此事我自会去与他说。” “从今日起,你便为我帐下从事,负责屯田之事。” “今后,日夜参议,时常与我商谈如何” 曹操拉起了徐臻的手,十分满意的在手背上拍打了几下。 他今日亲自来,想听的就是这个。 如果徐臻只是单纯的为了百姓,为了安置百万降民,让他们以后有所谓的“固安”之所,那么他会将之当做一位高洁汉臣,日后尊敬置之。 但徐臻为他谋了兖州民心,以此计压制原本推举他的兖州士族,曹操会将之当做戏志才一般的心腹谋臣。 对于官吏来说,献计为百姓,当为要务。 但是在曹操的眼中,任何大势都十分重要,兖州牧为曹氏,他与那位张孟卓的关系再好,也不想听见境内百姓都在夸赞八厨之名。 张邈的名号,可是开仓放粮,接济穷人多少年得来的,若非有完善之计策,如何能取代其名。 现在,军屯之策对于曹操来说其中一个意义就在于……我全境子民都可以吃饱饭,那为何还需要接济穷人。 若是要表忠君体国,爱民如子之心,不如将家产全部充为军资,以扩军养吏,方为正道! 最重要的在于,兖州为根据之重任,又可以有一个值得培养、交托之人,不光是只劳累文若一人。 曹操还是在为荀彧考虑的,有时,他看着荀彧日夜不眠,苦思权衡之策,还是会心疼。 “多谢主公!” 徐臻心思大定。 …… 不多时,曹操自营帐内和徐臻一同出来。 他心情显然大好,一脸笑着拉住徐臻的手,道:“伯文去休息吧。” “不,在下现在要去校场练刀。” 曹操愣了片刻,重重地在他肩膀拍打了几下,“好,去吧。” 荀彧也不知他们在帐内谈了什么,但只知道,这一日之中,主公曹操的心情都非常好。 不得不说,招贤纳士的求贤令下后。 递来的诸多策论,终于是找到满意的了。 至于,是哪方面满意,荀彧暂且还不清楚,但他明白一件事,求贤令所言的唯才是举。 和士族的察举德行乃是相悖的。 因为德行乃是公认,或者得到士族的青睐与欣赏,名声要不错方可,有一定的名气。 但唯才是举,那岂不是说,主公说他有才,便是有才吗 当然,为臣下者,不会过甚猜测。 荀彧对于曹操在徐臻那里听到了什么,无比好奇。 所以中午在饭后,还是来到了戏志才的帐中。 “什么!” 刚刚醒来的戏志才听到消息,直接坐起身来,迷瞪的眼睛努力的睁开,“一州之从事!” “荀文若!我说过,要他做我的门客!!” 我就睡了一觉!! 你们在搞些什么! “是谁定下的我必去讨个说法!”戏志才一只手撑在了案牍上。 “主公亲自去请,去的时候连鞋都没穿好,”荀彧冷不丁的说道。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戏志才的手指在案牍上敲了几下,认真思索后点头道:“主公高见啊,此人为我门客,屈才了。” 荀彧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第五章:心不可急,循循渐进 “只是,徐子臻不知和主公在帐中说了什么,让主公如此开怀。” “哼,”戏志才长舒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荀彧一眼。 有些话,荀彧是绝对不能明白的。 即便是他明白,也不能明白。 …… 中午,日上三竿。 徐臻在校场练习劈砍结束。 他用的武器是环首刀,直窄刀身,比较轻盈,刀面较窄,整个刀身微微向内弧弯曲,刀身长三尺六,比一般的环首刀要更长些。 之所以长,是因为普通的汉环首刀没有“格”,因为此刀多用于劈砍,而没有自刺这种用法。 徐臻则是特意加了一段“格”,用于护手,所以要稍长。 无非是多费点气力,熟练之后一样能够使用自如。 这把刀兼具了灵动和力量感,颜值很高。 汉环首刀,属于是最为常见的制式兵刃,徐臻的佩刀也是自己多次磨砺,锻炼过。 今后若是遇到好的材料,他还会让工匠再次熔铸,一把刀,不用多次更换,他准备慢慢的养刀,以血肉来磨砺。 【你完成了1000次挥刀】 【获得自律点+10】 很好。 每天固定练刀,得到的收获的确是最高的。 “武力增加,代表了基础的能力。” “但是和人交手的才情与技艺,都是要不断磨炼。” “还有两个时辰,继续练马术。” 徐臻内心很笃定,乱世生存千万条,自保是第一条。 现在既然已经得了赏识,可以为儒生谋士,不需要再上战场厮杀,但也必须不断提升能力。 刀的锋芒不一定要外显于世,应当藏于鞘中,当拔刀一斩之时,方可有最利的锋芒! …… 三日过去。 【武力:63】 日夜不辍,持续修炼的徐臻再次增加了一点武力。 气力、体魄和武艺上的基础能力,都得到了非常全面的提升。 因为他日夜练习武艺,别看只提升了一点,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属于一场交战中的全面提升。 相当于达到了新的台阶。 或许再提升下去,可以尝试去开两石弓。 不过,此时徐臻的新职务、军帐、官邸,全都安排了下来。 他需要先熟悉从事的职务。 宅院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有前院、正堂、后院以及东西厢房。 宿卫可以挑选十人,曹操派人送来了五十金,百石粮草,还有一匹堪称良驹的战马。 噌! 徐臻反手持刀划过了木人的头颅,在脖颈处精准的留下了一道一指深的痕迹。 力道已经很大了,但是徐臻更注重速度。 【你完成了1000次挥刀】 【自律值+20】 不错,又增加了。 “差不多了。” 徐臻用一张布巾擦拭着刀身,然后收入鞘中。 回到营帐内,徐臻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宽松的裾袍,以黑色腰带束于腰间,和两名宿卫去寻曹纯。 此时也是在正午时分,徐臻到曹纯帐前。 “子和将军,在下徐臻,求见将军领十名宿卫。” “徐伯文!”帐内深处蒲团上站起一人,面色颇为严肃,看到他之后徐臻才发现。 原来曹纯他之前早已经见过,上一次在东南小营时,曹操带人来考校,其中管辖宿卫的将军便是他。 “来,”曹纯招了招手。 “先生既然已为从事,能否也为我解疑惑”曹纯当天也在,当然知道曹纯对徐臻的态度转变,所以明白他的地位也并不低。 既然曹操能有所获,他也应当有。 不过,徐臻即将要去议事,想要长篇大论的聊,基本上不可能。 “将军请说,我知无不言。” 曹纯拉了徐臻坐下来,道:“你只需给我解惑,接下来宿卫之事,我帮你挑,若是有特定的要求,只管开口便是。” “真的” 这倒省了不少事了。 “那将军请说吧。” “我现在,只能做宿卫统率吗” “为何这么问” 徐臻记得,曹纯历史上地位非常高,但是前期的确因为诸多族中兄弟太过耀眼,不得已而领宿卫,暂无过多作为。 “我只觉得,宿卫难以有所功绩,如今谁不想名扬四方,我也渴望如子孝、子廉、元让他们一般,统千军御万马,建立功业。” “将军不可急切,”徐臻笃定道:“将军认为,宿卫不重要” “重要,但无立功之地。” “非也,唯有最信任之人,方才委任为宿卫,这样是在下虽只十额,也要亲自挑选之由。” “宿卫伴身,乃是日夜无休,需得是正直之人,忠心之人,亲近之人,方才能放心入睡,而且,要勇武过人又不乏急智。” “将军能得宿卫统率,已经是羡煞不知多少族亲了。” 这…… 曹纯的心结好像打开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后没忍住,嘴角上扬的笑了起来。 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可我总不能一直做个宿卫吧” “自然不会,子和将军,有一猜测,虽不严谨,但既然你肯帮在下,呃……还是告知你一声。” “你说,”曹纯本来就不打算问出什么来,他只是受人之托,来试探一下徐臻的才学。 没想到,还真有东西。 而且方才徐臻所言,都十分真挚,不光是点醒了曹纯,甚至说得他心中内疚。 “军屯之后,青州兵有精锐数万,将军应当安抚好他们,一旦这些兵马编入麾下,此前你所言数位将军都有各自部曲,那这一支新军,由谁来领呢” “那必须是我了。” 曹纯恍然大悟。 这绝对不可能交给外姓将军。 “将军,既如此,便拜托了。” “其余人需刚正不阿者,尽忠职守,出身不论,不可有前科,除一人之外,我特定要太守麾下一名兵卒,名为典韦者。” “好,典韦,我记下了。” “那其余之人,也请将军费心了。” “先生说笑了。” 曹纯起身拱手,徐臻坦然真诚,让他根本不会怠慢,自己有心试探,他却实诚而言。 这番话,说得很是在理。 徐臻言下之意便是,只需要做好自己,与青州兵打好关系,日后必然有好处。 …… 下午,在陈留封丘军营而来。 一名铁塔般雄壮,肌肉虬结,凶神恶煞的男子到了徐臻的营帐内。 “小人典韦,特来求见先生。” 第六章:绝不加班,空谈误国! “典韦。” 徐臻此时正要出门,刚好就在帐门口对视了一眼。 典韦登时便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点名要自己的先生这么年轻。 “好,来得正好,跟我去抬书简。” 徐臻确切的职责,为文学从事,收拢各地送来的奏折,并且誊抄记录,再收藏于库。 同时要兼顾些许情报汇总,上呈于治中,治中再交给别驾,由别驾再挑选给刺史。 也就是州牧曹操。 “诶!” 典韦一肚子话想问,但看徐臻这样,他就只跟上步伐,快速的问了一句,“俺在之前的营里,他们暗自都说我耗粮巨甚,后来还克扣不少,每日都吃不饱。” “您能让俺吃饱饭吗” 徐臻顿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 “真的” “真的。” 徐臻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句话他不止在典韦口中见过,还有很多难民。 吃饱饭,已经是整个大汉如今百姓心中的渴求,很真实但的确如此。 …… 自陈留起,发出了屯田令。 曹操设屯田校尉、都尉以及中郎将,将百万流民编纂名录,并且与军队一同混编而耕种。 开垦荒土,分配良田。 以耕牛为计,计牛以承土,发动全境百姓耕地,而等到秋收时,上交固定的税额,其余的都能自藏贩卖。 如此,所有境内流民全都激动了起来。 “若是真如此,今年天公作美的话,咱们家里就有粮食了” “开垦的田土,都算是我们的吗此法会沿用多少年” “虽不知多少年,但此法却能让家里有个念想。” “而且,家中已经无粮者,可以向官吏借取,等来年再还,若是大家勤于耕地,一两年就可以温饱富足。” “不走了,真不走了!就在兖州耕种,家中妻小老人,都可相助田土,可免于贼寇流亡之乱,己吾附近光是田土就可开垦数万亩,必然是丰收!” “哪怕天公不作美,下一年依然有盼头!曹公是英明的!” “军营之中有人一同编入同册来耕种,是否是监工!别到时候又反悔,让我们上缴了全部粮食……唉……” “即便如此,眼下须得吃饱饭!” 一时间,虽有戚戚之声,但大多数农户还是奔走相告。 相比于之前等待开仓放粮去感恩戴德,这等大肆开垦田土,并且将多户抱为一册的做法,让百姓更加有盼头。 至少不用担心领了粮食后,下一次等待开仓在什么时候。 是以,屯田令下不到三日。 全境之民几乎都进入了有序的开垦行列之中,居于衙署的曹操,得各地的政见奏折后,笑得合不拢嘴。 这百万人口之难,当真算是安置了下来。 此时,陈留内城府邸,一处豪宅之内。 两名文士,一位将军在屋内,面色有些不悦。 居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身穿褐色锦袍,显得富态的中年男子,胡须浓密而眼框细长,笑起来时候会眯成一条缝。 不过此时,他却并没有任何笑意,所以眼角显得如刀尖一样,带着锋芒。 “陈留尚且如此,日后不光是一郡之地,哪怕一州之地都能有粮食入仓,青州兵有三十万,会如何感恩戴德……” “此策,我倒是去打听了,”下首文士瘦削,黑衣黑袍,头戴冠帽,面容冷肃,“据说是军中一校吏而上。” “有如此远见,恐怕只是刚巧碰上罢了,如此只能说一句命眷曹氏,让他得此民心。” “孟卓,依在下之见,恐怕曹操必然能坐稳州牧之职了。” 说话这瘦弱文士姓陈名宫,字公台。 和张邈等兖州名士,在兖州刺史刘岱死后,一同推举曹操为州牧。 当然,最初提及此官位的,还是人在冀州的袁绍,他们只是推波助澜,当初所想的是,兖州名士不少,一向都有民望,百姓之依托也。 即便曹操任州牧,也需倚仗他们。 谁知,来了一个荀文若。 任用之官吏,多是这位荀氏之后推举的颍水寒士,以才为主,不重德行名声。 一下弱化了他们名士之势。 再加上,兖州名士之首边让多次表示对曹操的厌恶,导致被杀。 这让他们顿时明白,当地的名士势力,恐怕已经失势了,日后这兖州绝不会再有张邈一席之地。 州牧一职,虽是推举,但大多是从各地的郡守之中出。 也就是二千石们。 当时足以受举荐而起的人,最应当是拥有八厨之名的张邈,所谓厨者,便是急公好义,散财而善之人。 张邈经营多年,本有此名声在外。 结果袁绍力主推举了曹操,只字不提张邈。 其缘由,张邈认为……乃是袁本初要拥立刘虞在幽州为天子的时候,他曾极力反对。 事情的症结,就在这。 张邈现在以为,曹操要彻底除掉兖州名士,是迟早的事。 毕竟,他麾下的心腹官吏,迟早要洗得干净方可放心任用,日后也好一心对外,不必担忧内部争夺之势。 “哼,”张邈冷然深吸一口气,片刻后一只手拍打在了案牍上,道:“倒也不可坐以待毙。” “如之奈何”陈宫坐起身来迷茫的看向主位,他虽是胸中有谋略,但这内政收民心之策,当初可也没想过。 “孟卓,如今已经败了,曹操此策,民心归附,无人敢阻拦,哪怕边让再生,也说不出半点瑕疵,无非是眼酸嘴硬罢了,能改变什么” “那倒是!” 张邈心里淤堵。 陈宫这话说得实在,现在已经没办法挽回了,还能怎么办呢 “那我且问问,到底是谁献此计” 若非是他,民心民望,必然还在向着我! “我知道,”在右手跪坐的那名壮硕将领忽然立起身来,“前段时日,曹纯亲自来问我要一帐下小卒。” “我刚好问了一句。” “那人名叫徐臻,字伯文,是河北人士,出身白丁,并没有什么名声,只是凭借尽忠职守,混了个校吏。” “而后又攀上此次求贤问计之令,写了这策论上去。” “徐臻……” 张邈心中一紧,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区区校吏,不足为惧。 但此时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喉咙发堵,心里不舒服,唯有将之除却方可痛快。 …… 陈留衙署。 曹操猛然抬起头来,“什么你要亲自去屯田”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臻。 “不错。” 徐臻抱了抱拳道:“夫为官者,心系于民,此计为在下所献,应当身体力行。” “你……” 曹操战术后仰了一下,“晚上,可陪我们一同商议,或可论谈天下大事,又可清点各地民情,如何不好” 你简直蠢笨如猪,可伴在州牧之左右,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为功劳,别人想而不得,你跑去种地! 真以为我非宠信你不可! “主公,如此相谈收效甚微啊。” 聊了三个晚上了,毛都没有。 徐臻觉得这时间浪费得心疼。 我绝不虚度加班,和你们空谈误国! 第七章:扬名?我带你扬名! “要去就去!” 曹操忽然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兼任鄄城屯田校尉,领三百青州兵,先回鄄城屯田。” “三日之后,大军将会开拔,驻军之地选于鄄城、陈留等地。” 徐臻忽然道:“最好在封丘附近驻军数千,以精骑为主。” “为何” 曹操意外的问道,这有何依据。 徐臻态度认真的拱手道:“只是论断,若是有兵马自南方来,封丘可阻隔其深入陈留之道,可形成掎角之势。” “嗯!” “众所周知,掎角之势乃是最为玄妙的军势。” “谁告诉你的”曹操脸都揪到一起了,皱得无比嫌弃,你懂个毛的兵法一个搞内政的,“还众所周知军势无常形,虽情势而动,你记住,日后若是用兵,切不可认死理,当随即应变,抓住时机为重。” “再者说,怎会有军队南来难道你认为南阳袁术会攻我” “他自己与刘表正交战不休,我不去攻他已经是万幸了,岂敢来攻!” “去吧!” “喏。” 徐臻转身离去,先行回军营内,准备率领宿卫去领青州兵。 他走后。 曹操看了一眼徐臻消失的方向,嘟囔道:“蠢笨如猪。” “这辈子学不会附庸风雅,更士族当真不同。” 一旁的荀彧忽然笑了起来,道:“主公将伯文放在鄄城,实际上也不舍得他远离吧” “此虽为兼任,但实际为擢升,屯田校尉相当一县之令,麾下又领数百兵马,若是收成好了,可让百姓都记住伯文,得政绩民望在身,日后也好再提为大吏。” “哼哼,”曹操斜着眼睛看了荀彧一眼,笑道:“还得是你荀文若。” “知我者,非你莫属。” “只是,他方才所言在封丘附近驻军之事……” “在下不懂兵法,”荀彧挺身而立,思索道:“但伯文所言,恐怕也经过深思熟虑,否则不会如此开口。” 戏志才在荀彧之侧。 此时冷不丁的开口道:“当然深思熟虑。” “封丘屯军可让兵马随时入境,在外境而屯,占据地势,又可为伏兵,加上陈留地界还能盯住张邈,不需多少,数千即可。” “到时候哪怕是有贼寇掠境,随时可出兵奇袭,这便是奇兵。” 曹操一下绷不住笑出声来,“方才你为何不说” 刚才闭口不言,现在又来为他圆策,这志才虽然性格古怪,但却也看得出来,很是欣赏徐臻。 “不愿附议,拾人牙慧。” 戏志才颇为傲气的沉了沉声。 他还在别扭着。 本来这么好的苗子,可以先为自己门客,两人相配当是何等的精妙绝伦,想当初,在颍水那穷困潦倒的破败院子里。 他与友人郭某,一桌案,两蒲团。 一坛酒,两盏觥,一夜就可将天下大势分析得三两明了,将诸多诸侯之能看得透彻而明。 现在这徐臻……太可惜了。 …… 徐臻当天收拾妥当,点三百青州兵,从陈留到鄄城只花了一夜。 到任之后立刻只典农所开始接收民众,分派兵额与百姓名录。 麾下一县之地,有六千户人家,共耕六万亩地。 第一日。 分配好容易开垦的良田之后,徐臻亲自带着典韦找耕牛以农具去开垦较难的荒土。 荒土开垦,光是挖掘树根,除却石头等事情,就花费了半日时光。 而后徐臻叫工匠将犁改为曲辕,把牛的用力点放低,更加便捷。 一日下来。 这才完成了三块地。 数万亩耕地,而且是越多越好,徐臻打算今夜不休息了。 毕竟始终在任上,一直劳作的话,可以不断获得自律点。 【你完成了开垦,尽忠职守,获得自律点+30】 30,很好。 数日之间,他积累的自律点不断积累,已经又兑换了3点武力。 现在武力达到了66。 按照这个进度,一年之内还可以积累不少。 “徐校。” “还要继续吗”典韦擦了一把汗。 今天这一日,对于他来说是比较迷幻的。 因为在家就是为别人开垦种地,杀了酷吏出逃,暂转到陈留参军之后,吃不饱饭。 现在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改头换面了,没想到是换了个地方开垦种地。 不过…… 还是不一样的。 徐臻停了片刻,感受到汗流浃背的充实感,顿时笑了笑,“继续吧,晚上我请你喝酒。” “诶,好。” 典韦嘿嘿一笑。 这田土内数人都是喜笑颜开。 这只是鄄城屯田的一个缩影。 其余的地方,因徐臻在挑选三百青州兵时,都是选的家中无亲属,品行较为端正之人。 不是嗜杀之辈,当初为贼也是因为真的吃不起饭,唯有暴动。 他们本身就是农户,很多时候还能教导徐臻如何开垦更为省力。 所以在其他田土之中也都是其乐融融。 对于这些百姓和青州兵来说,看到徐臻亲自在田土内挥汗,他们本能的就慢慢无话可说。 如此反复持续了数日之久。 徐臻都是乐此不疲,大量开垦荒土,修耕植,鼓励女子开发蚕桑,在家中的老人和无事的妇女,可以编草鞋。 他甚至宣扬过,如今在外的某位将军,有不少平贼之功的官吏,当初就是编卖草鞋为生。 是以一县之内,其乐融融。 开垦之后,乃是夏秋两季照看田土,之后便是秋收。 时光飞逝。 在秋收来临之时,田地里已经有了葱葱郁郁的作物,金黄的麦子,比起兵马镇守,这些景象更加能安定人心。 而徐臻,在鄄城一带的名声,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为百姓口中敬佩之官吏。 晨曦。 典农所的后院之中。 两道身影顿时交错。 当! 长刀闪电般反手斩在大戟上,徐臻身影迅速欺近典韦。 而后接着反手的力道,卸力斜跳,又极快速的正手相持,一刀再劈。 典韦来不及闪躲,只能用大戟斜举格挡,而后立足不稳,后退了一步。 “大人,你的气力又变大了。” 典韦看了一眼大戟把上的白痕。 “呼。” 徐臻持刀长舒一口气。 【你完成了一次对战,自律值+30】 【环首刀:达成融会贯通】 “已经可以逼退典韦一两步了。” 他心中暗道。 典韦武艺,自不必说。 不过还差得很远。 他本来就没有下死手,只是在陪练,而且典韦的气力,大得比想象中更离谱。 双手举数百斤的石锁很是轻松。 还要继续立功才行。 【武力:75】 数月之间,徐臻已经将武力提升到了75,他虽然为谋士,但现在武力还是最重要。 保命的能力不能懈怠。 而且,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到了75,再提升一点,需要1000自律值。 毕竟这已经到了二流武将的门槛。 现在看来,还需要继续提升官位。 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心提升寿命。 【寿命:49年9月】 寿命果然还是太短了。 “阿韦,你之前和我说,想上战场杀敌立功” “是!”典韦一愣,顿时攥紧了长戟,心里想了很多豪言壮语,但不知为何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忸怩了很久,才道:“俺想立功。” “不想再做人下人。” “好,我带你去扬名。” 第八章:扬名之时,就在今日! 八月底,金秋刚至之时。 兖州全境已然是一片金黄,当初军屯之策,不光让兵马得以休养生息。 也让百姓有了“固安”之地。 徐臻当时向曹操所言的战略,已然达成。 今年天公也不算作美,在至夏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干旱,不过因人力维护较多,许多田土涨得都不错。 一连十几日的秋收农忙之后,百姓上交了谷物粮草,剩余的都自藏于家中,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收成。 是以随处都安定了下来。 取材而建造村落、乡亭。 人口众多之后,沿河与大井所建造的营寨也多了起来。 而在兵马多用于巡守治安之后,山贼流寇,不良之心的民贼也不见踪影。 曹操在这一个秋季,收获了将近百万斛粮草入仓。 直接缓解了粮食短缺之灾。 甚至满仓之后,还有结余富足,比之当初刚接手兖州之时,要轻松太多了。 东郡,治所鄄城的衙署府邸。 徐臻刚刚到此,准备送他麾下所得收成税务,到门口就碰见了荀彧。 荀彧一脸严肃,也并不是特意在等他,也许是老远就已经看见,所以故意放慢脚步,两人并排而进。 从衙署大门而入,不少官吏站在两侧空地,有些在交流,有些在向荀彧鞠躬,有的则是匆忙抱着书简自廊庭而过。 但每个人脸色都十分欣喜。 衙署从大门过前院,到正堂有一段路,等人少些了,荀彧才开口道:“你所料非差。” “什么”徐臻暂且没明白,主要是他论断的事情很多,有对这时代的了解和超前的认知,很多料都没差。 “志才的暗探,探到了袁术兵马的动向,目标就是封丘一带。” “真来了” “不错,上一次你说了之后,虽然主公不以为意,还是让乐进、李典率五千骑兵驻扎在封丘山林之中。” “原来如此,那就太好了。” 徐臻脸色一亮,如果有伏兵的话,就有把握多了,只要勇猛出兵就好,骑兵先一步到匡亭,占据地势埋伏。 以掎角之势打袁术立足未稳,再去逐个击破袁术招来的那些援军。 “伯文已经有计策了” 荀彧脚步一缓,笑着问道。 “不错。” “好,既如此我们快去见主公。” 两人加快脚步,到正堂之内,曹操早已经知道了消息,刚巧曹纯和曹仁两位将军都在。 他们一左一右站在曹操身侧,此时的曹操正眉头紧皱,盯着山地沙盘。 对于陈留各地地形的考察已经不要太熟悉了,这些年在山地、平原、森林和青徐黄巾作战,同时还有剿匪除乱,都让曹军原本的新丁积累了大量的作战经验。 现在要打,曹操并不惧怕,问题就在于,他暂且还不知道袁术为何敢直入领地之内,而且还是纠大军而来。 “主公,”荀彧上前抱拳,“粮草军资都已准备,可先行入匡亭。” “另有探报,此次袁术兵并非是临时起意,似乎在此前数月,他就与陶谦有所联系。” “果然是陶谦,”曹操冷哼了一声,“今年早些,他境内有阙宣叛乱,因此借机取了小沛,以平贼之名让我无瑕顾及。” “陶谦此人也可恶。” “陶谦虽可恶,但无大志也,人也垂垂老矣,无非是挣个身后之名罢了。” “现在袁术大军将至,徐州或也会向我用兵,他们仿佛不义之师,是以,我立刻去查探了收拢了就近消息,总算找到了眉头。” 荀彧这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的确,如果真的是不义之师,那袁术和陶谦等人名声自然会因此一战而败光,甚至也无法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 要知道,曹操如今在兖州的名望和一年之前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若是强行攻打兖州,除非袁术屠掠百姓到令他们恐惧不敢反抗的地步,否则难以治理。 但也并非不可能,袁术的不义之举,做得也不算少了。 “快说,”曹操眉头紧皱,立马走到荀彧身前来,眼神有些急切。 “在一月之前,长安天子表金尚为兖州刺史,如今正在途中,有天子诏书在,想要入主兖州为政。” “此人名望不显,但为天子诏书所任,比之主公推举而起,自然更加名正言顺,但他不敢进兖州,于是便谎称是,兵马不许入境,驱逐离去。” “如此,袁术才会弃南阳而来北上,由此来攻兖州,企图占兖州而发展。” “呵!”曹操直接被气笑了,“天子诏书,必是矫诏,袁术狼子野心也。” “不可姑息。” “立刻出兵,先行而攻,不可让袁术大军入境,”曹操当即下了决定。 他心中已经明了了,袁术必是不愿看曹操壮大,同时也眼馋如今兖州内这么多良田。 兖州如此丰沛良土,将荒凉变成了沃野,袁术就想着要来窃取此地,与诸多诸侯瓜分 做梦。 没想到,刚刚解决了百万降民之安置,还没有富足起来,甚至未曾完全解决温饱,马上就来了新的麻烦。 若是此战不胜,被袁术所欺,日后将会越发被人看作小人物,任由欺凌。 要知道,此时的曹操在兖州虽然有名望,麾下虽然有文武。 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还是那个刚刚自汴水之战被徐荣杀退差点全军覆没的小人物。 更是不入天下士族之眼,袁术、袁绍等名门诸侯当然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主公明鉴,此战不可退让,要如何去打” “呵呵,这就多亏了伯文了,”曹操虚着眼睛看向在末尾处安静站立的徐臻。 “我在封丘屯兵已有七千,之后又招募三千,一共一万余人,其中五千为精骑。” “我麾下还有六千精骑,数万兵马,将随时可调动。” “伯文,你当初既然有这种论断,心中可有对策” 徐臻微微挺身,站了出来,执礼而拜道:“在下认为,当日夜急行军,先行一步到封丘一带,痛击袁术。” “越快越好,一战胜,他请来的援军会立刻散去!夫盟者,无不是为利也,无利可图不足为虑,而主公便可追逐收拢,再起声名。” “用此战,来扬名资军,再得壮大。” 哦! 曹操顿时惊喜,“如何壮大细嗦!” 第九章:莫非,此人智多近乎妖? “以灭敌之功,扬名于海内,令诸侯不敢来犯,令宵小拜服而逃,同时令民心更加安定。” “主公当感谢袁术来犯,若是不来,当初在封丘之伏兵,便是一道徒耗军粮的下策,但他既已来犯,自当迅猛行军,必能得功!” “嗯,”曹操深以为然。 但其余将军却觉有些鲁莽。 “星夜出兵如此急切的话,若是中了埋伏,我们将会陷入被动,本身在境内可用之兵马也已不多。” 曹仁的语气比较冷淡,在多年带兵作战之后,他对于战局的把握,逐渐冷静,善于思考后果。 在封丘的一万兵马,加上再出一万精骑,那相当于现在所有的精锐之师了,若是中埋伏,这可是骑兵! 养一骑兵,代价比普通的兵卒要高很多,不光是战马和军备那么简单,还加上了兵卒的素质等等。 都是需要花费精力去日夜操练方可有所得。 输不起。 “伯文,你有何根据,必能得胜” “袁术资以远,而我军逸待其劳,袁术兵马刚至,于地形不熟;我军常年征战,占据地利;袁术无咎而出师,师出无名,而我军深得民心,乃至刚得温饱富足,占据人和。” “袁术麾下为孙坚旧部守南阳,自己残部先锋刘祥为大将,此为将士貌离神合,而我军三军用命,上下同欲,此为将和。” “至此,道天地将法,均在此战中,如何能败” 徐臻当即抱拳道:“在下建议,立刻出兵,星夜疾驰往封丘,于李典、乐进两位将军一同突袭袁术,沿途追杀!以一战扬名,令周围宵小慑服。” “说得好!” 荀彧的目光顿时欣赏起来,他方才在房门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徐臻居然可以说出如此豪言壮语。 分析得也是这般鞭辟入里。 好一句道天地将法。 在场的曹操,曹仁等将领,如何不明白,这五个字便是《孙子兵法》之中的观念。 以此五道在手,便是真正的事半功倍,同样将领一旦明了此节,在行军打仗之中,无不是高屋建瓴,顺水而下。 曹操此时,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眼眸在不断晃动着。 徐臻的这一番话,给了他出兵的理由。 同样,也理清了此战的思绪。 他更加惊喜的是,这位白丁出身而来的从事,不光懂得屯田种地的内政之策,他胸腹之中居然还有兵法。 伯文啊伯文,你到底还有多少本领,真想看个究竟…… “袁术借道而攻,入封丘一带,虽兵多却势弱,此时进攻当为最好,若是等待数日,袁术兵马安顿下来,稍作歇息,反而损失会更大。” “伯文,好论述,你所想与我不谋而合,我意立即出兵,以麾下兵马远击袁术先锋大军,破后而散其援军,令陶谦不敢来犯。” “夫为将者,当有此心胸,诸将当明白,锋锐乃一蹴而就,大战乃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胜则溃其军势,如此每战必胜也。” “我军新丁早已磨砺为勇者,无惧战也,如今有兖州良田百万为固安之地,军民同心也,如此不战,何时能战” “我欲亲征,立刻出发!” 曹操此时,案首挺胸,丝毫无惧,沉声下令。 …… 不多时,命令传到了军营。 同样还有徐臻所说的那番话,也同样传遍全军。 戏志才在营中当即拍板。 “好论断!!” 他站起身来时,曹仁就刚好在面前,面露笑容,道:“当时听见时,的确觉得诧异无比。”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吏,没想到胸中居然有此军略。” “哈哈哈!”戏志才放声大笑,颇为狂放不羁,背手道:“子孝将军所言极是,当初我便极其看好此人,果然未曾令我失望,只是如此大才却没能为我门客,颇为可惜。” “若是我亲自举荐上去,该当多好。” “军师,此战你认为必胜否” “必胜!” 戏志才捏紧了拳头,眼神真挚的看着曹仁,诚恳道:“将军,立功就在今日,青徐所获骑军皆可上阵,追杀袁术令其军溃,最好是得其首级以震慑诸侯!” “如此,我之方略即可再进一分!取豫州而望徐州!” “沿黄河一案,得万里城郭。” “嗯……” 曹仁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算是轻松了起来,看来那徐臻所言非虚,“立刻出兵。” …… 秋收刚过。 袁术举大军,邀南匈奴残余部众于夫罗,黑山贼兵,以及徐州陶谦等人,共同进兖州而除曹操。 以天子诏书下为檄文,扬言曹操是占据兖州,企图谋逆,于是亲率大军五万自南阳而来。 其中两万余兵马,数千精锐骑兵由自己麾下大将刘祥率领,先行进入封丘,准备占据陈留一带。 而且完全做好了与陈留太守张邈作战的准备。 但刘祥军还没到达封丘,立刻被两面夹击的骑兵趁夜突袭,烧毁了大量粮草。 斩刘祥首级,大破其军。 将三万人几乎全部击溃,收拢降卒八千余人,得兵械战马无数,辎重无数,大军趁势而追,直奔袁术正在行进的主力。 同时曹操命人将刘祥首级送去给东郡北侧盘踞的南匈奴。 于是,南匈奴不敢进军,黑山军当即散去。 徐州陶谦更是从始至终都在小沛驻军盘踞,静观其变,得知曹操一夜之间击溃刘祥三万兵马,很敏捷的向兖州送去了五千石粮草。 并且明言自己无法进军,境内叛乱刚刚平定,军队动荡不安,军心不振,望曹操体谅。 …… 封丘军营。 刚刚过了三日。 徐臻准时在黎明时候醒来。 这时候典韦还在门外驻守。 “阿韦。” 听见叫喊,铁塔一般雄壮的典韦转身进了帐中,对徐臻抱拳鞠躬,“先生。” 他现在越发的恭敬了。 【你早睡早起,自律点+30】 “呼,昨夜可有异动” “没有,但他们都在庆功。”典韦有点嘟囔,昨夜的酒香都飘到他们这小营来了,勾起了他的酒虫。 “不管他们,我们只需做好防备,日夜巡营,不可懈怠,若是想喝,等袁术大军退至扬州,我们再喝。” “扬州” “你怎知他会去扬州” 徐臻话音刚落,门外曹操直接掀开了帐门帘,走了进来,一脸淡笑的看着他。 得此大胜,曹操心中大悦,但再听徐臻又出论断,他现在更加惊喜。 神了。 你居然还能知道他往哪里逃! 这个徐臻,难道还不见底总不会是个智多近妖之辈吧。 第十章:你看看伯文,再看看你 当然,曹操自己也有猜测,只是他了解袁术,而且居高临下有诸多消息。 又多年游历,知人文逸事,才能有此论断,徐臻年纪轻轻,何来的见识 “主公,”徐臻倒是没有惊慌,拱手而下,道:“扬州有袁术旧日举荐之人。” “嗯,不错!”曹操背着手走近徐臻,颇为欣赏的深深看了一眼,“你对天下之势,似乎也有所了解。” “扬州之中,如今寿春太守,陈瑀,便是他当年推举上来的,如此旧恩,必然会为他献城而降,呵呵,四世三公,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悲,可叹。” 曹操心中十分清楚,同样也非常看好徐臻的论断,但这时候却让徐臻不明白了。 “既如此,应当布下兵马,追逐袁术,斩其首及,用以彰显我军这威才是。” “是啊!俺都看不下去了,以前闹贼荒的时候,这些士族从不来救,现下过了好日子,反倒要来扰了,这和土匪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曹操沉声一喝,回头看了典韦一眼,看他身姿雄伟,目光沉凝,特别是双手有老茧,皮质极其粗糙,态度缓和了些许,“士族岂会明抢。” “他们有的是办法以税收手段,将百姓抢光,可悲的是,大汉数百年来,入仕一途无非也是掌握在这些士族手中。” “你若是学不会与之虚与委蛇,便只是个莽夫,永不可登台面。” “是以这乱世虽乱,却也出英雄之辈,”曹操又看了典韦几眼,心里有点酸楚,只觉得这种热血勇武之人,怎当初没收入宿卫麾下。 怎么给徐臻要去了……这小子是早就认识典韦,还是只听说了什么。 要知道,这一战里典韦可是凶猛非常,数次进出敌军乱阵,斩敌宛如砍瓜切菜,力大无当。 而后又转向徐臻,笑道:“伯文,我不追袁术,乃是他命不该绝。” “袁术去扬州,必能搅动风云,树立大旗,可在大势上再立一军,他明则与我为敌,实际上是敌对何人” 徐臻眉头一皱,“袁绍” “不错,他们虽为兄弟,但早就互相蔑视,以图争锋,袁术若是还在,我便是袁绍的南面屏障,他必定要倚仗我。” “我虽无惧二袁,但此时何苦相争,大丈夫有吞吐天地之志,俯仰宇宙之机,岂可因此小人乱了大计。” 徐臻心下骇然,明白了。 追杀袁术,耗资巨甚,甚至还要损兵折将也不一定能成,而且其袁氏残余的人脉还有很多,不至于如此。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要他铭记此战之败,”曹操微微一笑,已经成竹在胸。 徐臻知道,这时候就不需要再献计了,若是没记错的话,袁术大军最近要渡河而南行,曹军如果可以追上,就能趁着渡河时沿水追击。 袁术必定大乱阵脚。 自然是会丢盔弃甲而逃,斩获肯定更多。 “主公圣明。” “呵呵呵……”曹操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徐臻的肩膀,“此役,你一番高论让士气大振。” “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来,必定允诺。” 原来是为了给赏赐而来。 “不必了,谋职位之内,为主分忧,不求金银玉帛为赏赐。” “真的” 曹操颇为意外,寒门白身重利,以丰其羽翼,这是常理。 这些年在察举之时,最为注重的便是寒门士子的品行,是否贪图富贵,喜爱荣华。 品行端正者,优于擢升。 徐臻若是不慕荣利,日后必然大有可为。 “主公,我且先去巡营,您请自便。” 徐臻忽然认真的说道。 曹操愣了一下。 诶! “伯文,你这……” 我特意来找你。 你就不想和我多说几句吗 要是志才,文若他们,至少是惶恐着端茶送水,甚至大叹感想,或可表现自己才能。 你要去巡营! 和我多说几句话,不比巡营有用多了! “主公,职责在身,不可随小胜而乱,整肃军营必不可能懈怠,我去了!” 徐臻表情有点抱憾,扭捏局促了许久,还是转身离去了。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曹操道:“主公若是有话想与在下说,那,那改日在下来拜见主公,促膝长谈。” 话音刚落。 典韦直接战术后仰,脸都纠到一块儿去了。 您别说了,已经两次说以后请我喝酒了,啥时候兑现过啊。 …… 曹操愣在徐臻的营帐内一会儿。 又左右巡视走了几步,发现这帐内依旧整洁。 他不知道徐臻内心是个怎样的人,也不明白哪种人会在大战疲惫之后,回来还有心思将自己的军帐住所整理得如此干净整洁。 而且从不附庸风雅,尽忠职守。 文武双全。 这种人,可敬又可怕。 “不过,他能为我所用,便更能说明我曹操为当时之雄,世间无二也。” “哼。” 曹操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 军营之中。 除了徐臻的营地,其余的几乎都在庆功,午时饮酒,畅谈此战之快。 得降卒八千余人,日后都可转为兵力。 得马匹数千,都是良驹。 收获如此之大,算是仅次于降服青徐黄巾所得。 主营之中。 曹仁举碗相邀,“诸位将军,今日大胜!畅饮此碗,明日我们还要再行军,击溃袁术后军!” “再有建树,立功扬名!!” “喝!!!哈哈哈!!” 几名将军当即大口饮酒。 此时在侧位的李典和乐进不由得感叹,“此战,乃是主公英明!” “早半年,便已经让我们屯军于封丘,并且查明附近的地形,数个小道都是不为人知的进军路途。” “袁术一来,当即突袭而进,打了个措手不及!” “爽!” 其余将军高声附和。 曹仁更是双眸有神,精神奕奕的道:“我们只有一万余精骑!却破刘祥三万军!” “如此战绩当载入史册也!” “袁术小儿,以为必胜;陶谦老儿,妄图劫掠,此战当真是畅快,咱们现在吃的粮食,就是陶谦那老儿送来的!” “哈哈!” “子孝。” 此时,曹操纵马路过了营地,扫了一眼这整座营的风气。 当即沉声叫道。 曹仁和其余将军猛然一愣。 顿时起身。 曹仁则是飞快小跑到曹操面前来。 “大哥,我正在提振士气。” “提振士气……”曹操轻笑了两声,“此时,若是有敌人来攻,该当如何” “这,不会有吧” “为将者,岂能心存侥幸”曹操严肃的盯着他,“袁术军,未曾退去。” “就已经开始庆功饮酒,你看伯文,麾下虽三百将士,但日夜巡营,驻守东面,确保岗哨,他已早起去换班。” “你们在做什么” 曹仁顿时愣住了。 又是伯文! 您天天夸他,差不多得了吧! “无事,庆功便是。” 曹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深吸一口气,略微失望的扫视了所有在场的将军,而后冷着脸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睡一觉就立功?还有这好事? 曹操这一走,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冷冽。 一股冷风从脑后吹过,凉飕飕的,有的人还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曹仁才刚回来,曹纯马上就立起身来,轻声问道:“主公说什么” “呃……”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诸位,此时不宜继续庆功,徐臻那小子,早起巡营,毫无携带,军营内不许庆祝。” “他……” 曹纯和徐臻算是熟识一点。 但是这就太过分了吧! “主公知晓其尽忠职守,是以反感我等庆功饮酒,我意,诸位将军各自回营,布置巡防,昼夜巡营。” “而后派出探哨,沿河寻找敌军之踪迹,严密掌控袁术的行军路线!” “这!” “徐臻要干什么!” “他不是屯田的吗一个儒生,怎么混到我们武将这来了,还日夜巡营” “别乱说,他本身就是子孝大兄麾下的小吏。” “一个小吏而已,现在是得志了是吧!” “若是有机会,我必要教训一下他!” 曹仁淡笑了一声,“他武艺还不错。” 否则也不会提升为校吏了。 …… 下午。 日落时分。 徐臻从任上巡营回来。 【你完成巡守,自律值+30】 “兑换武力。” 【武力+1】 【当前武力:76】 所有储藏的自律值一消而空,再次兑换一点武力。 徐臻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在发生变化,而且比之前更加明显,说明数值越高,反应到身体上的效果就会越好。 完成巡守,晚上是练刀。 要尽快提升武艺。 身体的提升,可以让武艺再上一个台阶。 徐臻回到营内,和典韦吃完饭后,马上到了空旷的地点,用木人练习拔刀、挥刀、劈砍。 然后和典韦对练。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 消耗完体力,准备清洗而眠。 【你挥刀两千次,自律值+40】、【环首刀:融会贯通(13%)】 【你完成了对战,自律值+50】 “今天一夜,增加了1%,比以前的进度要快了。” 徐臻这才明显感受到,武力提升,身体素质也增加,对武艺的熟练度提升也很有好处。 接下来,就到了阅读的时间。 徐臻将这一天的计划,安排得比较妥当,如此下来,一天可以收获差不多120-150点,有时候收获的点数会多一些。 和完成度有关。 “典韦,我去读春秋,而后就先睡了,明日我们去换防巡营。”徐臻淡淡道。 “诶!” 同练的典韦也气喘吁吁,有些惊骇的看着徐臻离去的背影。 此时,他对徐臻是敬佩的。 文武双全,并非天生。 从跟随徐臻开始,典韦就一直和他对练,刚开始游刃有余,到后来被击退两三步。 而今天,典韦则是差一点被环首刀反持突破,欺近其身,是凭借大力把徐臻推开,才胜。 短短半年,进步飞快。 这位当年典韦眼中武艺并不怎么样的白丁儒生,现在已经拥有武将之能了,而环首刀出刀极快,在战场上虽不会大开大合,但攻伐灵敏,同样极易杀敌。 这位先生,可不简单。 当天夜里。 有不少明探暗探到来,于很远的地方便遇到了巡防的痕迹,不敢欺近,根本没办法探得如今曹营的状况。 只知道他们正全副武装,三军待命,随时准备全军出击。 这些人并非是来自于同一位主公,大战之下,讯息如飞,各地的探哨都会探听,无论是否参战。 毕竟,想要知己知彼,这等行军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别人带兵的习惯等等,都需要长期收集消息,乃至是军营之内的人文与诸多文武名士。 不过,严防死守的巡逻探哨,让他们望而却步。 若是再进,恐怕就要被发觉,而后追杀。 于是只能各自回去。 在黎明时,将消息传到了自家主公的耳中。 此刻。 在入东郡附近的山坳之内,一支骑兵在内驻守。 他们着装以麻衣为主,散发戴箍且留着明显而浓密的八字胡为主,皮肤褶皱开裂,黝黑。 同时气势如狼,很明显不是汉人。 在外的骑兵归来,说明了曹军如今的状况,为首的大汉忽然颓然坐在了地上,一声长叹。 “不可敌也。” “进退有度,行军庄肃,三军用命,将士不骄。” “怪不得,袁术先锋军会败,而且是一夜之间,这样的军队,我们是不可能敌得过的。” “首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族中副将发问,神情非常难堪,不远处有人捧着一个黑色雕花的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的,便是袁术大将的头颅。 这位南匈奴来的首领于夫罗,在不久之前还见过刘祥。 他们约定要一同瓜分兖州,击溃曹操,到时候就可以让这支被南匈奴赶出来的骑兵,有一个栖身之地。 没想到,这么快袁术就败了。 今夜一探,不得不让他们这些外族敬佩。 很明显,曹军的素质优待降低,否则他们根本打不过。 于夫罗想不到,那些大名鼎鼎的诸侯他不敢为敌,现在一个正待被联合围攻的州牧,也这般厉害。 大汉虽乱,却也不是他们这些外来之族可以攻陷的。 “唉,为求族人得保,只能降了曹操……” “他送来此首级,便是已经知晓我们所在,与黑山军及袁术之约定,我等必不能履约了。” “此首级,应当是……劝降所用” 于夫罗看向了四周族人,同行之人都已极为疲惫,不能再力战,若是要强行战下去的话,只会被灭。 “去求见曹公。” 于夫罗当即道。 …… 第二日。 徐臻醒来。 【你睡了一觉,自律值+30】 “舒服。” 因为昨夜充实修炼,睡觉的时候格外的舒坦,深度睡眠。 有典韦领宿卫在外,徐臻也极为放心,典韦虽然长得凶恶,但人非常忠心,让徐臻倍感放心。 此时换了衣物,挎刀而去。 带典韦去巡营换班,查看岗哨。 没想到刚出门,就见到戏志才在外负手而立,神态傲然的等着。 戏忠对于徐臻来说,是第一个赏识之人,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的策论也不会递上去。 而且,当初也是他极力举荐,方可得任用。 所以徐臻还是很尊敬。 上前执礼而拜,“军师,可是在等在下” “不错,”戏志才点了点头,道:“伯文,睡一觉且能立功,你当真是我兖州之福。” “啊” 徐臻发出疑惑轻声,有些茫然。 典韦也懵逼了。 睡一觉就能立功 还有这好事 第十二章:蠢材!就知道巡营! “主公有请,随我去吧。” 戏志才再次拱手,脸色已经变得颇为欣慰。 徐臻,毕竟是他推举上去的,现在有此意外之功绩,自然脸上也是有光。 “好吧。” 徐臻本来要去巡营,但这么来请,只能尽快解决,看看是什么功劳,敷衍几句便走。 没办法,主公的面子还是要给,否则表现得太清高了,有可能会被小人谏言,反而适得其反。 不多时,徐臻随戏志才来到了主帐,刚到门口就看见几个身穿类似塞外胡服的人在帐内对曹操匍匐行礼。 曹操则是背手站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如此态势,几乎是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见到徐臻到来,当即面露微笑,向他招手道:“伯文,来来来。” 而后低头看向于夫罗,笑道:“这位,便是你所言,为我军中明此军纪之人。” 于夫罗抬头一看,只是个年轻人。 先是愣住,而后不由得感叹。 “年轻人……” “大汉人才辈出,于夫罗愿意臣服于曹公,还望曹公开恩。” “呵呵,”曹操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你本是南匈奴部族,为何要来我大汉之土。” “当年南下劫掠,再回去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新的部族不允许我们回去,只能再次南下为贼。” “既然为贼,如今归顺必不可允,”曹操板着脸,气势十分严肃,“否则我军中将士必然不喜,但你可在东郡之北,冀州邺城一带游历,我会为你开辟一处地界,驻守城池之内,屯田农耕,以安你民众。” “若是待得时机成熟,便可离去,回归北方,如何” “谢曹公恩情!” 于夫罗胡须耸动,再次行礼。 他在听前半句的时候甚至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希望了。 可能会让族人成为汉人的奴隶,没想到曹操话锋一转,居然又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为何是在邺城 在场的诸多谋士,听见邺城附近的时候,都心中一凛。 自然明白曹操的意思。 他和袁绍,迟早有一战,现在先将于夫罗放入冀州境内,哪怕只是在山里,只要能稳固下来,日后也是一个奇兵助力。 “嗯,你此去,将你的子嗣留在我处,我会让他们上汉人太学,得功绩也可为校吏。” “好。” 于夫罗无不遵从。 这是质子,他当然明白。 曹操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其实就是让子嗣在他身边做个人质,自己若是到了冀州反而投降袁绍,那么就会无后。 于夫罗本身需要子嗣日后来继承这些族人的统领权,是不能断后的。 “唔,你可有妻眷” 于夫罗一凛,摇头苦涩道:“没有,原本妻眷已经遗落在当年南匈奴部落之中。” “那就算了。” 徐臻:“” 什么叫那就算了! 他要是带了妻眷,难道您还打算! 此刻,戏志才和徐臻都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只是徐臻皱着眉。 戏志才则是脸色如逐渐开放的花朵。 难道传闻是真的主公真的有那种爱好! 曹操咳嗽了几声,让人带于夫罗出去,准备让他领一些军粮之后,而后交由曹仁接收其军中重要人物。 再将他的子嗣带到鄄城内去安排居住。 这个于夫罗,若是用得好了,日后甚至能够让他再开出幽州去,反制驱逐一直袭扰边境的南匈奴。 做完了这些,曹操才看向徐臻。 眼神更加欣赏。 “伯文,军纪严明,风气肃穆,令敌军无懈可击。” “如此治军严明之人,岂能屈居人下!” 曹操哈哈大笑,快走几步到了徐臻面前,双手拍打着他的双肩,这样的将军他真的喜欢,若是带兵久了,甚至麾下所有的兵马都会逐渐染上这样的习气。 日夜不辍修习武艺,而后尽忠职守绝不懈怠。 如此之军,岂能会败! “你不可做屯田校尉!我让你领军二千,做军中都尉。” 徐臻沉默了片刻。 旁边戏志才也战术后仰,面色愕然,冷不丁的有点呆滞。 领兵啊。 诸如于禁、李典、乐进等将军,那是花费了至少数十仗,立下苦劳战功,血战而得,方可有兵马统率,为外姓将军,在军中卓有威望。 但徐臻,只需是志军严明就可得吗!这也太宠了吧! 这人…… 不过,他去当将军带兵好,想到这戏志才还是松了口气的。 这小子现在展现出来的风貌,为将最是能树起威望。 结果徐臻沉默片刻后,拱手道:“不去。” “主公,在下无能无才,更加无德,不可服众也,这都尉绝对当不得,我还是去种地吧。” “我说你能当,便能当!”曹操顿时瞪起了眼。 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蠢笨如猪吗! 多少人要不到这等机会!我让你领兵还不愿! 徐臻此时心里难受,这绝对不能受啊。 领兵的时候,一旦作战,瞬息万变,每天所得至少降低一半,那是随时要绷紧神经去寻找战机的。 而且,战场多危险,万一在乱军从中挂了呢 连关羽、吕布都会被战败斩首。 我武力不到150绝对不出山好吧。 真不如当个文官在后方刷刷刷。 等我刷够了,我把您曹家的兵马全领了好不好! “不去!” 徐臻顿时也急了,“主公,在下真的才疏学浅,不善用兵!只能为谋士,您就让我安心当个屯田校尉吧!” “你!” 曹操忽然一滞,忍不住抬手指着他,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甚至被徐臻气得粗气直喘。 戏志才在旁边也觉得不对劲了。 你去啊! 你明明就是个武将! 别卷了! 徐臻沉默了很久,脸色不断变化,跟个闷葫芦一样,最终低下头,倔强的道:“我,我,我就只想种地,我不去!” “主公,我去巡营了!” 说完直接转身跑了。 曹操在后面头皮发麻,嘴巴张大着死死盯住徐臻离去的背影,无奈之下骂道:“你巡!!你就给我巡一辈子营!” “巡!!!蠢材,蠢材!!” “憨货!” 他暴躁的走了几步,头都有点疼了,一脸无奈的看向戏志才,不理解的道:“这人,这人什么脑子!” “他巡营能巡出个什么来!当真蠢货!” 戏志才尴尬的笑着,“是是是。” 刚才您可还说,此风气当盛行营内…… 第十三章:那这可真是,孝出强大 中午。 巡营结束。 【你完成巡营,自律值+20】 “果然,耽误了。” 徐臻长舒了一口气,有点颓唐。 这就像是被扣工资一样难受。 辛辛苦苦攒点自律值真不容易,非要让我去听夸赞,还想让我去领军。 那是我能领的吗! 我一个外姓之人,没有多少功绩,又没有服众的名气,领兵两千,其余将军不得把我活吃了! 徐臻愁眉苦脸。 “大人,你说主公这人会不会小心眼儿啊。” 典韦在一旁担忧的道。 “以后要是真让你一直种地,咋办” “那就好了。” 徐臻叹了口气,“如今功绩越发的大,我倒是担忧起未来了,若是真让我去领军交战,可怎么办……” “立功扬名,不是挺好的吗” “是吗”徐臻苦笑摇头,道:“曹氏宗亲将军立功,当然是好的,若是外姓将军就不可,为谋臣者最忌便是功绩太高,而为人又良善。” “若是一个人,既有名望,又有功绩,还十分自律自省,这种人到了壮大之时,何人敢用” “那你……”典韦麻了。 原来您是明白的。 那还这么干,岂不是有点……英勇无畏了 “唉,没办法啊,”徐臻很明显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以为我不想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但是得装啊。” “要坚持。” 徐臻拍了拍典韦的肩膀,不准备多说了,反正说多了他也不会明白。 不过典韦忽然又肃然起敬起来,喃喃道:“您的意思是,无论一个人是否真的仁义,哪怕是装的,只要能坚持装一辈子,就成了真的了” 徐臻脸色顿时发苦,“你一兵吏思考这么多干什么你要考研” 还装一辈子,我是那意思吗! “何谓,考研” “没事。” 徐臻摆了摆手。 无所谓了,曹操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自己越是不受,他反而越会轻松,不至于会猜忌,毕竟手中无权,威胁不到任何人。 …… 一日之后。 曹军在日夜巡营,不断查探之下,果然发现了正渡河而北上的袁术,他并没有放弃进入兖州,还是打算入侵而劫掠,占据城池。 由此,曹操果断下令出击,严阵以待的兵马早就有了一腔怒火。 此刻全部发泄在渡河的袁军身上。 一夜之间将之杀得溃不成军。 袁术不得已南逃。 曹操派军驱赶。 又在三日之内追赶了数百里,直到将他驱赶出了兖州境地,进入扬州,方才停歇。 此战曹军大声,袁术毫无还手之力,几乎是溃不成军。 袁术在抵达寿春的时候,只有当年南阳的孙坚旧部吴景来援。 而寿春太守陈瑀,却没有让袁术进入城内。 结果被吴景领兵大破,杀其全家,收拢兵马。 于是袁术占据了寿春,向扬州而发展,再也不提北上入侵找曹操之事,甚至连昔日暧昧不清,即将成为盟友的陶谦也不再过多来往。 对于封丘之战,只字不提。 刚开始那几天。 袁术回到家中睡觉时,掀开被褥,发现里面传来的,都是曹军的马蹄声。 那种回忆的痛,他已经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 兖州再次回到安定之后。 徐臻也过了一段时日无人打扰的日子。 每天练刀、养马、射箭、读书,以及与典韦对练。 在积累了十日之后。 武力值再次增加了1点。 【武力:77】 “呼。” 夕阳下,徐臻收刀入鞘,环首刀上寒芒收束,汗流浃背的徐臻,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英武。 再次提升,让他的武艺更加精进,而且气力等实力也在提升。 “环首刀,已经到很高的造诣,大概使用环首刀交战,可以超出80的武力。” “但刀终究不是长兵。” 徐臻在与袁军大战的几次边缘ob之中发现,自己的环首刀在乱战之中,不如长兵给力。 杀敌虽然快,但危险性还是很高。 只能通过险象环生的避让来闪躲,虽然因为身手矫捷完全不会落於下风,但终究不好。 要用长兵。 戟或者长枪为好。 “需要更多的自律值。” 这就需要功劳了。 如果还能再立功勋的话,便可以擢升官位,得到的自律值自然会增加。 刚好今日早晨,徐臻在听闻军中将士谈及某些事的时候,得到了一点情报,好像曹操已经得到了老太爷的回信,如今正在路途之中。 这件事,得去说一下。 太阳刚刚落下。 徐臻迅速叫人关闭了典农所大门,吩咐晚上按照值守安排,巡视典农所附近,在军营安排的值守。 由此离开。 【你完成了一日任职,自律值+30】 而后迅速到了鄄城之内。 城门守卫早已经熟悉了徐臻这张俊朗的脸。 因为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准时看见他回家。 每天。 一个呼吸都不多。 所以自动让开了身位。 这些时日,徐臻的名声也因此变得古怪起来。 你说他尽忠职守,鞠躬尽瘁吧,他每日一到日落,绝对回家,从来不会在任上多留片刻。 但若是说他贪图轻松享乐,不肯为苦吧,每日辰时必定巡守。 于是这些守城将士们都评价徐臻为:时段内鞠躬尽瘁。 不多时。 徐臻到了荀彧的府上。 毕竟是稀客。 以往的许臻是绝对不会去拜访他人,别人想要拜访他也很难,他不是在练武,就是在读书。 基本上是不与人互通有无的。 此时来见荀彧,必定有事。 所以荀彧直接披着一件衣服便出来。 睡眼惺忪的招待了徐臻。 这个时候,荀彧已经一日没睡,刚刚准备休息片刻,晚上又要起来查阅各地的折子。 很是困苦。 每次见到精神奕奕的徐臻,他多少都有点羡慕。 “伯文,找我何事” “我听闻,主公的父亲,要从琅琊来兖州”徐臻认真的问道 “不错,”荀彧揉了揉眼睛,顿时兴趣少了一般。 咋,你最近惹怒了主公,准备攻略他的三公父亲 “这就坏了!” “怎么” 荀彧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主公的父亲,携带家产而来,而陶谦本身与我兖州逐渐交恶,知晓无法修好,岂能坐视不理” “嗯那又如何” “主公不是正好不知有何理由攻徐吗”徐臻感叹道:“若是老太爷,在半途中被陶谦所杀,那岂不是正好有了必报此仇的理由。” “徐州便是必攻之地,主公之悲痛,便可让我三军变为哀兵。” “古语云,哀兵必胜也。” 荀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这……” 这可真是孝出强大! “主公岂能有这等心思!”荀彧当即驳斥了徐臻。 “当然没有!我并非此意!”徐臻话说到这,直接站起身来对荀彧拱了拱手,道:“在下也就是随口论断,但最近惹怒了主公,不敢去说,请军师代为说明,若是主公不以为意,就当做在下信口胡诌,杞人忧天吧!!” “在下只是,最近夜读春秋,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或许……陶谦并不恨老太爷,可曹氏家产实在是太多了!” “若这钱财到了兖州,可资军多少若是没到兖州,而到徐州,又可减少我军多少,资徐州兵多少此消彼长,堪比十万兵!” “啧。”动不动就十万。 不过却也有二三万了。 谁能拒绝此理。 好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伯文,比我们所想都要透彻许多。 “我马上去见主公!” 荀彧沉思一会儿,顿时睡意全无,甚至背后还有冷汗。 徐臻说得对,此举虽然能得攻徐之理由,但没有人会愿意发生这等事。 必须早做决断,有完全之策,不可让此患发生。 第十四章:啥功劳没有,还被痛骂! 一炷香之后。 鄄城衙署之内。 曹操脸色顿时变化。 被荀彧一句话说到了痛处,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极为不自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曹操喃喃自语,心中满是忧虑。 “这话……” “伯文所说,他听闻了老太爷要来的消息,下了任,就立刻来找我了。” “他……”曹操心里一下有些愧疚,我当众凶他,逼迫其领兵为将,现在他却还这样回报,为我心忧。 我真是…… “伯文最近可还好” “主公,此时可不是关心伯文的时候。” “但我父亲,自也有兵马去迎,只需到了泰山自然能入兖州境,从琅琊到泰山郡不过三日路程而已,陶谦岂能赶上” “老主公带家产数万金!以及书籍、玉器、帛布无数,还有仆人上百,足足百余车家底,如此浩大,兵匪尚且知晓,而徐州境内暗探岂能不知” 荀彧此时,心中已然有些焦虑,这番话他也是此时想到,此时才说出口,但一说出来,就感觉一定会发生。 曹操同样懵了。 极有可能。 “快!”他蹭一下站起身来,此时不可有半点犹豫,“立刻出兵,让骑兵先行,到泰山之后,沿之前路途而进,千万不可有半点停留。” “命宿卫骑兵,日夜奔袭徐州,先行如今去救!” “喏!” “我亲率虎贲三千,日夜兼程随后而行,到泰山去迎接,但愿不要有事。” 若是真的有事,就像伯文所说,哪怕是有了攻徐的理由,但却失去了父亲,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夺下徐州,一辈子也要在此阴影之中。 伯文诚恳,不欺我也。 此时的曹操,不由得心中感叹,也是多亏了伯文不计前嫌,方可能有此谏言,唉,若是无事,回来真该好好谢谢他。 荀彧得令,立刻离去。 随后不久,曹操的大军也几乎紧随其后,朝着泰山郡急行军,连粮草都不带多少,只是沿途运送数日之粮,轻装上阵。 …… 不久之后。 在自琅琊到泰山的路途之中。 一个长长的车队缓缓而行。 其中为首的华贵马车之内,便是乘着曹操的父亲曹嵩。 此时他正靠在车门旁,闭目养神。 年纪上去后,曹嵩依旧还有威仪,头发却已花白,束发髻于顶,长发由两侧垂落。 身穿衣物多是上好的布匹所制,旁边放着一根雕制极好的手杖,富态得体。 马车颠簸,忽然在缓行之中停止,惊醒了曹嵩。 “德儿!怎么了!” 曹嵩迷茫的掀开门帘,隐约可见不远处有一人骑马拦住了整个车队。 让仆人围了过去,他同样也是拄着手杖,在几人搀扶下走到前方。 发现一个壮汉拦住了去路,并且和曹德在争执着什么。 曹德是曹操的胞弟,曹嵩的小儿子。 此时也是整个车队负责之人,这个壮汉不知道何处来的,忽然就拦住了去路。 仆从想要驱赶,却被直接打倒,而他似乎好像很急。 “德儿,怎么了!” “父亲,这个人非要拦住我们去路,说是大兄的部下,但是让他拿出证明,又没有” “父亲是吧” 壮汉正是典韦,在那日徐臻得到了消息,并且让荀彧去告知曹操后,回到典农所马上就让典韦带宿卫前来。 沿着这条泰山郡的道路,寻找曹氏的马队。 他们的家产很多,一路来低调不了,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您是曹老太爷,那跟俺走吧!” 典韦表情冷淡严肃,直接下了战马,而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旁边的仆从顿时全都慌了。 连忙冲上来准备阻止,却被典韦直接一脚踢在胸口,整个人马上立在了曹嵩的面前。 白发苍苍的曹嵩马上懵了,仿佛山一样挡在了眼前。 “这,这位壮士……” “走!” 典韦沉声道,同时伸手拉住了曹嵩,直接抬着上了战马,仿佛是挟持一样。 “你干什么!” “放肆!你既是我兄长部下,怎能对我父亲不敬!” “山匪!简直如山匪一般!” “你到底是何人!” 典韦上了战马,回头看了他一眼,叹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接下来,你们最好是舍弃车马,快速前行。” “如果不放心,可留下几名家仆在后,将马匹驱赶往泰山,又或者分开前行。” “我先带老太爷去泰山!” 典韦说完这话,当即催马前行,踏出滚滚尘烟扬起,很快就消失在了曹德的视线之中。 这下他们可是真的慌了。 “父亲!” 曹德大喊了几声,但是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现在只能期待那人不是山匪了。 “加紧赶路,我们追上去!” …… 半日之后。 过了一个晚上,即将到黎明的天色。 曹操的兵马也到了泰山郡的境外,在等待前方的探哨。 他派出了几十骑前去打探情报,若是在路途之中遇到父亲的车队,那就马上接来。 现在,已经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回来。 曹操逐渐已经心急如焚。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父亲积攒的钱财,多是变卖家产所得,家中多年的积蓄,还是从祖父辈留下的。 曹操的祖父,是大长秋曹腾,宦官之首。 他的父亲则是过继给他,承袭了家中巨富。 又经过一辈人积攒,即便是后来为了买三公之位,一年花费了两万万钱,现在仍旧还有很多。 如此财富,一定会被盯上。 …… 片刻之后,从前方奔出来一骑,速度极快冲锋而来,尘沙踏起,一眼就可分辨,根本没有掩藏。 “谁人来了!” “是典韦!” “是徐校尉麾下典韦!” 有认识的偏将立刻回答,典韦也不是无名之辈,他的勇猛早已被人知晓,在封丘之战中扬名四海。 曹操眼睛顿时一亮。 典韦! 他在徐州! 他居然在徐州! “典韦!!” 曹操大声叫喊着,招手让典韦过来。 马蹄声不断接近,战马上也多浴血,典韦在靠近之后勒住缰绳,扬起了前蹄,然后翻身下马,将曹嵩扶了下来。 刚落地,曹嵩立刻双手死死的撑住地面,腿软得站不起来,同时脸色苍白面如金纸。 他白发仿佛一夜之间又冒出来许多,死死的盯着典韦,指着他道:“你混账!” “当真是宛如匪徒,这等兵卒岂能留下!此会祸乱军营!阿瞒!今日你若是不惩处,日后必然有乱!这等人不可久留!” “他如此不尊老幼,粗鲁之极。” “直接抢掠,此行与掳走我何异!” “你这般杀人越货之辈,不配为曹营兵卒!” 曹嵩这一路,当真是被折磨。 他本身就已经老态龙钟,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结果典韦一路而来,都是纵马飞奔,一点都不温柔。 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结果也才快了一日路程而已。 “这……” 这边典韦当即懵了。 挠了挠头后,心里顿时震动。 没功劳! 还被人骂成这样 主要是曹嵩的那句话。 杀人越货。 典韦眼眸晃动了几下,然后苦笑了道:“好个杀人越货之辈。” “主公,小人擅自而行,所有事自己承担。” 第十五章:我刚才声音是不是,有点大? 上当了,上当了。 纯上当! 典韦心里都在滴血! 当时徐臻派他出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言若是来了,救出曹老太爷,回来就是巨大的功绩,以后想要多少钱,想立多少功都不会再有人妒忌了。 相当于拿了一张免死金牌在身上,哪怕是日后顶撞得罪了主公都不怕,至少罪不至死。 典韦一想这功劳如此之大,当然愿意来。 而且的确,曹氏对他有恩,乱世之中,他来参军之后,对于其身份会逐步去查证。 当初典韦是受不了家中酷吏,所以才杀人出逃,将比贼人更可怕的那库离除去,背了官司而走。 来到了军营之后,过往的许多事也会有蛛丝马迹,但是典韦后来官司,已经被除去了。 应该是自己在讨袁的大战中立功之后。 所以他愿意去报答曹操这个恩情。 结果被这么骂。 当时,徐臻曾说,如果出了事被责罚擅自行动,就说是他下的命令。 让典韦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但是话到嘴边,典韦肯定说不出口。 曹操此时表情也很尴尬,但却也暗中松了口气。 父亲如此愤怒,定然是在半路上受不了战马颠簸,典韦也是个粗人,不可能顾及马背上另一人。 同时也说明,在路途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陶谦也可能没派人来追杀,一切都是臆测,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 若真是这样,那现在可就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父亲这般怒火,怕是不好平息。 关键就在于,典韦将人救了回来,之前所担心的隐患并没有发生,谁知道会不会继续出现。 “典韦,你做得很好,不必担忧,此次乃是有功,我回去在感谢你。” “不必了!”典韦抱了抱拳,低头看了一眼怒视自己的曹老太爷,当即道:“小人……” “小人回去向先生复命了。” 有曹操这句话,他就已明白自己不会被责罚了。 这一趟舍生忘死,最后结果却不如人意。 还要被人骂是杀人越货的匪徒。 他直接上马离去。 曹嵩气喘吁吁的盯着典韦,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操连忙赔笑,蹲伏下来到他身旁,柔声道:“父亲,此事是这样。” “儿麾下谋臣,以一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谏,担忧父亲此行家产巨甚,会遭人劫掠,是以率军前去迎接。” “方才那典韦,是能冲锋陷阵的将军,立下过不少功劳,也是他麾下的宿卫,恐怕也是听令行事。” “唉!” 曹嵩擦了把汗,脸色更是难看,责备道:“你如今已是一州之主,为人主公者!怎地这点决断都没有,所谓劫掠之忧,那也只是一种猜测!” “并非是真的会发生!” “如此行径,将兵马放至徐州边境,岂非落人口实若是那陶谦以此来责备,丢了脸面不说,还要被人骂做图谋徐州!” “唉,糊涂啊!” “一句猜测之语,就让你方寸大乱,阿瞒!你日后可是要为主君之人!怎能如此!” “是是是……”大汉以孝治国,曹操在父亲面前不敢有半点反驳,只能点头称是。 此时心中轻松后,也明白的确是有点乱了方寸了。 徐臻的话也不过是猜测,根本不必如此着急。 当时也是事关家中亲属,方才如此。 虽然劳师动众,落人口实,但结果是好的。 唉。 虚惊一场。 “回去之后,必定也要责备那谋士一番!”曹嵩慢慢的稳定心神,站起身来后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土灰,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再看自己这已数年没见的儿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简直胡闹! “他只是你麾下谋臣,却敢擅自派人来迎我,如此不遵军令,岂能留任大用这等人,迟早会害了你!” “好,父亲说了算,我自会去责罚他们,”曹操苦笑着点头,如今当下之计,先百依百顺让父亲消气再说吧。 但此刻。 从远处又有几骑回来。 那是曹操派出去的虎贲骑兵。 一路疾驰而来,中间为首的副将还带着一人。 在他之后,许多骑兵都各自带了些人。 曹操眯着眼回头看去,等待他们到近前来。 骑兵回阵之后,将马背上的人放下,很快一个中年人连滚带爬的向前冲了几步,直接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曹嵩一惊,茫然的眨了眨眼。 “那好像是,是曹德啊!” “阿瞒快去看看!” 曹操扶着曹嵩过去。 刚走近,曹德抬起灰头土脸的脑袋,十分后怕的哀嚎起来,“父亲,兄长!” “太可怕了,徐州还真有骑兵来追杀!那陶谦似乎派了境内精骑,来追杀我等!” “车马全部被劫掠了!” “还好,还好我听了那壮士的话,分两路而行!这才和安民保了一条命!” “什么!” 曹嵩双目一瞪,顿时惊愕,一股凉意刹那间从头到脚席卷一遍,一颗心更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真的有贼兵来抢劫! 这什么世道啊! “那,那我的妻妾……” 曹嵩茫然问道。 “都死了,都死了!!”曹德登时没忍住,嚎啕大哭,“那些贼人,根本不放过任何家眷,妇孺老人,孩童残丁,全都痛下杀手。” “我们的家产全没了!” 曹操心里一惊,“什么……” 此时,一股怒气顿时涌上心头。 曹氏家眷数百人,入籍的奴籍之人虽地位不高,但也是跟随多年,那也都是有感情的。 还有许多族人,父亲的妾室,这些都是长伴身边,日夜得见的亲人。 全都死了。 一股凉意,到了曹操的后背心。 若非是典韦掳走了父亲,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定然是不信的。 但等他眼见为实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完了。 “父亲,”曹操此时用最快的时间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们先回兖州,从长计议。” “我定会让陶谦,为此付出代价。” “唉……”曹嵩此时,对曹操眨了眨眼,不经意的拉了他的衣摆,轻声问道:“那这么说来,刚才那位壮士,真的是救了我的命也。” 曹操脸上顿时失去了身材。 可不是么。 您还把人骂了一顿。 声音还这么大。 第十六章:我现在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鄄城。 典韦是马不停蹄率先回来。 刚入营,就看到徐臻蹲在房内案牍后,蹲伏于蒲团之上。 他没好气的看了几眼,发现徐臻并没有理他,咋舌道:“大人,您这什么姿势” “坐麻了,蹲着看,你坐你也麻。” 徐臻没好气的道。 “立功了” 放下书简,徐臻奇怪的道。 【你完成了一个时辰阅读,自律值+10】 诶,断了。 果然思绪不能被打扰。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徐臻微微有些惋惜。 坚持自律,会增多,被打断了的话,会减少。 这是最近徐臻发现的规律,不过无所谓了。 现在显然典韦的情绪更重要。 “哪有!”典韦摇头晃脑的垂了首,重重地的叹了口气,“被骂了!老太爷要责罚我。” “幸好我没去……”徐臻顿时嘟囔。 “您说什么”典韦眼睛都瞪大了,但嘟囔声太小了,他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我说没事,一心为了主公,他肯定能明白我们的心意。” 徐臻伸出手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此次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才对,陶谦的兵马没来,有可能是在路上,你救了老太爷才避免此事。” “虽然没人知道,但是我知道啊。” 典韦:“……” 我谢谢您。 “唉,下次这种舍身救人之事,俺再也不敢了,也落不下一句好。” 徐臻摆了摆手,“别插旗子。” “现在先做好准备,”徐臻的情绪还颇为稳固,他现在需要功绩来提升地位,但不可领兵。 否则坐不安稳。 既如此,献计就是最好的方式,内政的政绩已经不需要过多积攒了,鄄城附近一县之地,就自己的民望最高。 再立功的话,可以为屯田都尉,或者屯田中郎将,那就相当于没有兵权的二千石太守了。 “好,上次您要的军备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双马镫和大骑枪。” “不过这些东西打造都耗资不少,战马也是按照您的吩咐,让兵卒各养各的,负责马匹军备。” “咱们准备这些,是要去打徐州吗” “当然不是,徐州太危险了,咱们再家里立功。” 徐臻意味深长的笑着。 “什么意思” 典韦茫然,不是很明白徐臻的话。 守家的话,意味着就是兵马不随主公去徐州,而是留在兖州。 在兖州,只有苦劳,绝对不如那些攻徐的将军,他们若是能拿下徐州,到时候论功行赏时,那这些守城的兵马只能排在最后。 “守城吧,咱们能稳住后方民心,让主公取徐州,何尝不是功绩而且无需耗费太多时间。” 徐臻可不愿去行军,行军的自律值太少了而且不稳定,不利于刷。 他现在的武力刚刚达到【77】。 而【智力】更是只有60。 这么久了只提升了一点而已。 路还有很长,不能耐不住寂寞就去逞能立功,最后落入宫斗的圈套。 和士族同朝,或许以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第二日,曹操护送曹嵩回到了鄄城,刚回来立刻就来到了鄄城南部典农所。 这一县之地,农田错落,水质良好,土地里还有不少农户在翻土。 不少军士,在烧野草成灰,撒入土中来养土壤,同时还有不少人在更远处开荒新的荒土。 因为就地在附近山林取材来为百姓造房子,打造新集落,多出了不少光秃秃的土地。 需要耗费很多精力开荒开垦。 此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曹纯驻足远眺,看到徐臻挽裤子到小腿处,和将士们在靠近河边的泥土里挖渠。 “诶,大哥,老太爷,你们看看,不用去典农所了,伯文不就在那嘛。” 今年的土壤没有收成太多,水渠又没有挖成,所以需要人力挑水,要走很远的田土坡路。 现在挖渠引水,虽然缓慢但十几日之后必然会有成效。 即便不行,再多花些时间修好沟渠,引流合理,重新规划,估计也能行。 主要是徐臻愿意去干这件事,还是带着将士百姓一起干。 群情高涨之下,很快就能有成效。 “嗯,的确是他。” 曹操点了点头,脸上逐渐浮现笑容。 “父亲,”曹操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那就是徐伯文。” “可以说,便是他的谏言,才让我前去相迎,没想到他还如此胆大心细,先行派遣典韦去接应。” “若非是伯文与典韦,恐怕父亲此刻,要遭那陶谦贼军之毒手。” 曹嵩虚着眼睛抬头去看,见到一个精瘦背影,腰板挺直,一举一动都是认真在做事,丝毫没有虚假之感。 一时内心的愧疚更加深重。 多好的孩子。 起于微末白身,为官之后也不忘官吏之本能,这份淳朴,还有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特别是在这乱世之中,更加是凤毛麟角。 “阿瞒,你之前说,还以为让他领军他不受,因此有些责备” 曹操顿时苦笑,“可不是,这徐伯文,死板得很。” “却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我让他领军,岂能不信他” 说起这个,曹操又忍不住看向远处徐臻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顽固不化,坚持所谓本心,能有什么好处整日严于律己,无非赢得身后名,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走,随为父去谢他与典韦救命之恩。” 曹嵩忽然整肃了一番情绪,超前走去。 …… “什么不见” 曹嵩和曹操这一片沟渠入口,但是前面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将士们此时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在继续赶工。 “为什么” 父子俩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还有这种事! 他,他不见 “主公,实在是抱歉,这一条沟渠,今日大人下了命令,一定要完成,明日再去开荒别的田土。” “之后要引大泽水,入鄄城附近的田土,若是可以成功,那么将会有大量的河鲜鱼虾类为食。” 也是为了百姓。 “嗯,不错!”曹操扫视了这些宿卫的面庞,都在认真做事,没有人心存偷懒之意。 这面貌,不一般呐。 “好啊,”曹嵩眼眸都因此而晃动,“我现在明白,徐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真正志士,并非志在功名,而是太平盛世。” “阿瞒,此风气当推及也。” 曹嵩轻抚胡须,看了一眼远处典韦壮硕的身躯,心中才算是明白。 只有如此以身作则,事必躬亲,才弄有这样的威望,怪不得这种勇武舍身的猛士,都对他言听计从。 第十七章:他属于是……时效内鞠躬尽瘁 “父亲所言极是。” 曹操深以为然,如此风气,若是可以推及全境,不光是军营之内,各地的官吏也会纷纷效仿,到时候所获就不是明面上的米粮钱财那么简单。 乃是整个境内的风气,如此下去,数年之后,兖州将会变成何等文雅又昌盛之地。 百姓之中,民心又会何其安定。 从长远来说,日后擢升与任用官吏,也多了一个标准。 徐臻,便是在力主推行这等风气。 曹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淡笑了一声。 对面前的宿卫道:“既如此,你去告诉伯文,我与父亲在衙署等他,请他忙完了,务必到府邸之内来一趟。” “你告诉他,这并非是主臣之间的召见,乃是友人之邀请。” “喏!” 那典农所的宿卫听到这话,眼神先是迷乱了一下,而后顿时欣喜,连忙抱拳鞠躬,“小人替大人,多谢主公。” “嗯哼哼,”曹操乐呵呵的笑了两声。 麾下宿卫尚且如此高兴,看来徐臻还真的适合带兵。 这等魅力与威望,若是不带兵岂不是太可惜了。 …… 下午,曹操回到了衙署之后。 向荀彧说了今日所见之事。 戏志才自然也在场。 并且明言,并非是想要治徐臻之不敬,而是赞扬了他这样,严于律己,下令即达的风貌。 “伯文当真高人也,今日他若是放弃挖渠,与我回衙署交谈,那他的命令自然不会作数,大可以名正言顺的数日之后再完工。” “可他并没有,”曹操看向荀彧,神情真挚,“此等精神,难道不该全境官吏与将士效仿吗” “军中无戏言,便如同君子重诺!一诺而千金,从今日起,诸位要向伯文学习。” 荀彧和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心里自然也都明白。 这件事传出去,并不是一人扬名。 而是两人。 徐臻和主公。 徐臻固然是尽忠职守,重信重诺。 但主公虚怀若谷,礼贤下士,才会有如此美名传扬。 是以,两人都是暗自对笑。 而后鞠躬而下,“自然是如此!” 戏志才起身之后,嘴角更是上扬,双手拢于袖中,再次相叠而下,朗声道:“当初我知其策论,便已经知晓此人不凡。” “徐伯文能论断老太爷之事,此能已在我之上,如此风气,当需传扬也,他举于微末,便更能显得主公爱才。” “不,应当是,求贤若渴,天下士人若是知晓此事,日后岂能不来相投!” 曹操哈哈一笑,“志才,当真是深得我心。” 在场的这三人,都是心腹。 曹操当然也不会在意戏志才这般夸赞马匹的行为,偶尔来一两次,倒是也不错。 而荀彧和戏志才两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荀彧知道却不爱将话说明白,戏志才知道之后,必然会和曹操直白的点名。 可是他的语气、做派、心思,都绝不会让曹操讨厌,只会觉得更加亲近。 是以,在一日之间,徐臻拒见曹操的事,传扬开去。 从鄄城内城,直到军营。 广为流传。 随着曹操的肃政之风的提议,一瞬间成为了境内士人津津乐道之事。 以至于,当天的官吏,都不愿在入夜之后立刻离任,他们也乐意将自己手中的所有事情再细化一遍。 或者,是揽未完成之事,做未来之功。 恨不得今天一日之内,就完成当初七八日才能完成的活。 内政提议的门客,递交上来的计策也是如此,仿佛思绪也活络了许多。 各地官吏更是上表陈情,或者趁夜带人再去开垦。 毕竟,都知道曹操乃是明主,徐臻都拒绝了他,反而得到了夸赞与传扬,名声大噪。 谁不想要名声呢!无论是在士族之中还是在百姓之间,名声都是日后行走的门脸,天下无论主君如何更迭,但这些中流砥柱般的有志之士,却都还有机会大展拳脚。 最终,自曹操本人起,都不愿再多做休息闲适。 于是立刻商议起了攻徐之事。 …… 此时,到了傍晚日落十分,也传到了徐臻的耳朵里。 他们挖通了沟渠之后,距离完全入夜,还有一段时间。 徐臻就蹲在山丘上,纵观整个沟渠与田土的走势,顺便发呆。 典韦从后走来,一脸的兴奋。 “大人,您今天拒见主公,反倒出名了!!” “哦!” 徐臻蓦然回头,有些好奇,“怎么的呢” 典韦将传出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徐臻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然后眼神顿时恍然,“嗷!这么一传,我有了严于律己,尽忠职守,一心为民的美誉,主公也有大度明主之称。”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他现在智力还并不是很高,所以在这些原定历史没有的突发事件上,还没办法做到像一流谋士那样,瞬间就明白其意。 但多想一会儿,凭借对这些人的了解,还是能想明白。 “那,那咱们现在也不回去了吧!” 典韦兴致高昂,好像对这样被人吹捧和崇敬的感觉,表示非常舒适。 “再挖一条啊大人,咱们陪你彻夜挖。” 其他的宿卫听见这话,顿时也是神采飞扬,几个人当即拍胸脯,“那没问题,我还有力气。” “不了不了,”徐臻看了一眼天色,神情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在太阳完全落下去的一瞬间,他蹭一下站起身来。 “回家!!” “诶!”典韦一下呆愣住了,不多做点事了吗! 好歹装一下嘛! 现在全境都在看着我们呐! “大人” “好好休息!天睡我睡,天醒我醒,明日辰时再来,”徐臻直接扬长而去,收拾好工具上马离开。 到了典农所闭门就走。 在每天差不多的时刻,出现在了鄄城的大门前。 守卫们当即愣神。 不是说鞠躬尽瘁吗! 风气呢! 诶!我们兄弟都多加了巡守三班了,咋大人你自己先回家休息了! …… 晚上。 攻徐之计,正是商议得焦灼时。 戏志才已说退了数位谋士,并且初步定计,以小沛为据点,屯军而入,发檄文讨陶谦,数其三罪。 一罪为境内部将篡汉,不尊汉室,姑息养奸。 二罪为不以民生安定,劫掠家产,血海仇深。 三罪为妄图挑起内斗,赠粮袁术,坐视相斗。 定下檄文总纲后,戏志才顿时思路通达,道:“我军粮草极多,今年收仓后非但没有短缺,反而有余粮,以此向百姓征粮,他们自然会慷慨给予。” “攻徐可速战,粮草运送必能携带更上,若是徐州之民依旧妄图抵抗,当以雷霆震怒之势,让其胆寒!” “但,”荀彧此时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只怕是徐州将会生灵涂炭。” “那也是陶谦之责!”戏志才负手而立,颇为傲然,“文若,慈不掌兵也,乱世之中岂能没有战祸!可兴战是为何便是为了平定!” “况且,徐州百姓或许会因为此仇,此檄文,不敢支持只能四散,此消彼长便可占优。” “不对,”荀彧还是摇头,但是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他。 曹操沉默不语,忽然问左侧之人,“伯文忙完了没有” 曹纯战术后仰,脸上尴尬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扫视了诸多文武,抱拳道:“刚,守卫来报……”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就说回家睡觉去了。” 曹操:“……” 啊! 回家睡觉了! 我特么一直以为他还在挖沟! “主公,你有所不知……”曹纯撇了撇嘴,“伯文鞠躬尽瘁……确实如此,但一到休息,绝不会在任上多待一刻。” “他只是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范畴内,鞠躬尽瘁。” 范畴内鞠躬尽瘁! 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曹操揉了揉头,感觉有点疼。 “去请他来议事。” 第十八章:军师,在下不敢苟同 头疼。 曹操揉了揉太阳穴。 主要是今日白天刚夸,甚至形成了风气令全境之人效仿,结果你还先回家睡觉了。 “我早就说了。” “唉,我还让军中将士加排巡守。” “诸位,你们安排巡,军中日夜操练,也不是为了徐伯文,”曹仁当即朗声整肃。 一句话让将军与文士都不再窃窃私语,他接着道:“他典农所所有政事都已经做好了,在任上不也是虚度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军营之中,操练兵马,演练兵阵,招募新丁等,都是做不完的,主公命我们学习徐伯文,学的是其尽忠职守,行事认真。” “至于他私底下又如何,又何必完全效仿” “将军所言极是。” “还是子孝看得明白。” “哈哈,怪不得元让时常夸赞你,不愧是子孝,如此心胸,天地间当大有可为。” 曹操在主位上稍稍安定的坐正。 不需要用眼神去示意曹仁,他也会站出来说这番话。 曹子孝领军向来严肃,作战勇猛。 军中威望无人能及,哪怕是夏侯惇也因胜仗没有曹仁多,所以略逊一筹。 两人都是他麾下地位极高的悍将,曹仁要稳重些,元让则是苦仗打得多一些,所以战绩名声都还不算太好。 不过,曹仁的话里面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 曹操忽然自顾自的轻笑了两声,神情耐人寻味的看了曹仁的侧脸一眼。 他那话中,后面大谈了军营与典农所的不同之处,实际上便是在向曹操抱怨。 典农所在秋收之后,本来就没什么事,徐臻身为典农校尉,只需要去开垦新的田土,顾好麾下数千户百姓,而后让他们就地取材建造房屋,兴建村寨便好。 若是可以的话,还能再挖通沟渠,引流待明年再得收成。 这些事情,只要时间足够,按部就班,半年内必然可以徐徐完成,所以对于徐臻来说不算什么。 可军营之内却是要日夜不断的操练兵马,演练新的军阵,譬如曹仁,需要从数万兵卒中选出精锐之辈,演练所学的八门金锁阵。 军阵在正面交战时候,极为重要。 不光是将领要懂得兵法变化、强弱之势,还需要兵卒之间相互配合,常年演练,方可展现强悍的战力。 毕竟,不是所有的仗都能凭借计策埋伏,变成追击。 “子孝,”曹操顿时呼了一声,“有你领军,宛如定海之柱。” “此乃是,我之幸事,曹氏之幸事。” 曹操笑着夸赞了一句。 让曹仁颇为意外,愣了片刻后,连忙局促的抱拳鞠躬,“大哥,谬赞了,谬赞了……我,我也只是真心觉得如此,伯文律己之品格我等自然要学。” “嗯,好。” 曹操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在场不少窃窃私语的人,也都不再多言。 等徐臻来到的时候,商议的话题还是回到了攻徐这件事上。 曹仁等武将,几乎都赞同立刻攻徐,速战而破城,以檄文开路可以师出有名,这样就不会被徐州百姓认为是不义之师。 另一边,则是荀彧依旧还在反对,除此之外,自东阿征辟来的谋臣程煜,以及从封丘被招募来的毛阶等人,都不好言明。 他们也不想速战,若是徐州死守,最终结局可能会两败俱伤,坏了目前兖州内的好形势。 兖州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若是还能再有一两年安定发展,军资人手将会倍增,那时再打,事倍功半。 可一来他们也明白,天下诸侯岂有无能之辈,他们不会给这个机会。 二来人微言轻,又初来乍到,这谏言的确说不出口,只能再等人抛砖引玉。 现在,就盼着徐臻赶紧来。 这位年轻人虽然资历和名望都还不算什么,但是凭借徐州救主之功,现在的地位可不算低。 不多时,徐臻到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是来自于春秋时期,杂家的一本的著作。 但是后来独尊儒术之后,这些其余的著作也就遗失了许多。 徐臻不知从何而来,现在倒是好得多了,只要你有其他学术的书,看一看还是不错。 独尊儒术并非是完全弃百家嘛。 啧,这时候还在看书,这么装 “伯文,先别看了。”曹操顿时下了命令。 徐臻的思绪也因此被打断。 【你完成了阅读,自律值+5】 可惜。 徐臻心里顿时一紧,感觉损失了好几百万。 虽然数值不多,可是连续坚持自律的习惯被打破了,以后加成还要继续累积。 这时候,就应该马上回去找点别的事做,做好规划。 除了看书、练刀之外,还可以是学习草药、医术、木工、铁匠等能力。 在学习与能力提升上不断强化。 就可以获得。 如果都不愿做,那就按时睡觉,不可熬夜,一旦熬夜,损失巨大。 “唉,”徐臻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把曹操愣住了。 你叹什么气 “伯文,命你来议事,乃是问你对攻徐之事,有何看法” 戏志才当即道:“伯文,我谏意速攻,以雷霆之势攻城略地,让徐州不及反抗。” “而文若则是反对,担忧后方安全。” “你如何看” 戏志才走近了徐臻,脸色颇为期待。 毕竟这小子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的理念颇为相近。 在军事上,恐怕也是如此。 徐臻虽然自律而仁义,但那是本身性格的问题,行军打仗,他应该还有卓识远见。 “伯文,你且想,徐州陶谦对老太爷动手,此乃是必报之仇,不报则为不孝。” “百姓孝义在心,兖州则为哀兵,心中有怒,徐州为不义之师,以堂正之势攻不义之师,岂不是速胜也只需一战,破下邳而后再入郯县,百姓必然投降!” “民心一旦离散,陶谦将会无计可施。” “则我军可立即收境于麾下,坐拥徐、兖两州!!” 如此一来,那方略就真的能成! 伯文,帮我这一次!我之方略,你是知道的!! 戏志才此刻眼神无比真挚,但却也坦然,他没有想要让徐臻作假而相助。 而是在用如今的军势让徐臻来支持自己。 不过。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徐臻忽然正色的拱手,最终深鞠一躬。 “志才兄长,在下不敢苟同。” “这……” 戏志才顿时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他们都可以不支持,唯独你,你为何…… 徐伯文…… 此刻,堂上许多人都有意外之色,包括曹操、荀彧在内。 他们还以为,徐臻一定会站在戏志才这边,毕竟戏志才对他有恩。 没想到,结果大相径庭。 但,徐臻还有何见解,能够说动志才改变主意 曹操嘴角上扬,更为欣赏。 不光是敢说,还要看他怎么说。 第十九章:你不去,你说得热血沸腾的? “为何”戏志才眉头虽然紧皱,心思虽然动摇有怒,可他仍旧不觉得自己的军略有何错误。 徐臻起身后,长舒了口气。 心道:今夜刷自律值的时间不多了,定要坚持每天120点左右才行。 那就……最快速度敲定,马上回家。 “兄长,在下承蒙举荐之恩,敬佩兄长有识人之明,不过此次攻徐,不光不该速攻,反而应当徐徐图之,以仁政推进。” “每下一城,则推行内政之令,军民以屯田,修耕植以养民。” “如此一来,主公便可得仁德之名声。” 徐臻说到这,看向了曹操。 结果曹操还在思量,但荀彧却笑了起来,接着道:“伯文的意思是,要让徐州百姓深得仁义恩惠,让陶谦彻底丧失人心。” “如此,陶谦残害主公家眷,主公却不计前嫌,本可屠城泄愤,但却心中仁义,不愿向民动屠刀,若是再以檄文问罪,民意也会向陶谦威逼。” “檄文广发之下,陶谦恐怕没有援军,到时候徐州不光是城池到手,连同民心,也能在握。” “千万不可!”戏志才当即摆手,神情倨傲的看向两人,负手而立语气尖锐,“你们当袁术真成了缩头乌龟” “一旦如此,袁术必定北上,自寿春将兵力又推及到我兖州境地。” “汝南贼兵葛陂,太行黑山贼兵,甚至袁绍都随时会动手。” “诸位,在下无论此时堂内有多少人,朱灵将军更是袁绍所援之将,有些话却也要说!”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站在左手一列的某位壮硕将军。 那人名叫朱灵,是袁绍麾下中坚领兵之将,带兵颇为严厉,行军打仗也是一把好手。 当年除黑山军,又到兖州落脚,袁绍就将朱灵派来援助曹操。 但大小战事数十次后,朱灵和曹操也不知多少次彻夜长谈,两人关系早已极好。 朱灵已明言得见明主,所以真的归附了曹操,并且写了一封书信告知袁绍。 此时,朱灵却是直接抱拳道:“军师直言便是,在下追随主公,早已不再是援军。” 曹操也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志才直说吧。” 他知道戏志才要说什么,“今夜堂上绝无外人,既然要商讨,那就请诸位畅所欲言。” 曹操不怕麾下谋士吵。 吵起来和好,都说各地有识之士,胸中自有谋略与见识,但无论他们如何争论,曹操最终都有论断。 绝对不会被谋臣所左右,不会朝令夕改。 这也是他和袁绍最大的区别。 多谋善断,而不是多谋而无断。 戏志才凝视着徐臻,问道:“伯文可知,袁绍为何要扶持主公,推举他为兖州之主” 徐臻立刻答道:“一为交情深厚,二为袁术与之相争,袁绍先需拿下幽州,所以无瑕南顾,不可让袁术壮大,所以想让主公与袁术相互消耗。” “既如此,现在我们取徐州,是袁绍所不愿也,速攻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拿下徐州也需要休养生息。” “而仁德待民,徐徐推进,则会让后方有机可乘,令袁绍南下来攻打兖州。” “或者,袁绍不来,他又能以计策驱使令一人来,譬如在洛阳附近屯兵的张扬,以及诸多虎视眈眈的汉室将军们。” “但别忘了,徐州之地可先攻下小沛。” “在下认为,若是速攻徐州,劫掠屠城,震慑百姓,则会让天下诸侯得此理由,反而会招来祸端。” 徐臻说到这,苦苦思索着什么,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几乎又想了一遍。 想起了些许能说的,接着道:“除此之外,徐州百姓未必会因为震慑而降。” “徐州经过了多年贼寇祸乱,在陶谦得到天子诏书,任命为徐州牧之后,有陈氏父子所领的士族官吏为政,如今也是粮草丰收,百姓温饱。” “如此劫掠屠杀,百姓只会更加惧怕,因此激发他们的斗志,团结死守,别忘了,徐州陶谦如今也有名望,是以,我们需要彻底击溃其民心。” “让陶谦在境内失去民望。” 徐臻说到这,对戏志才拱了拱手,道:“志才兄长,你觉得如何” 戏志才顿时愣在原地。 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你说吧!问我干什么! 把你能的。 那小嘴叭叭的,我就问了一句,给我说出这么多来!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仁政攻徐,攻呗! 收揽民心,收!往死了收,我看你这束手束脚的仗,要怎么打!!! “伯文所言,极是。” 荀彧当即拱手,道:“如今我兖州境内也有粮食,倒是无惧久战。” 徐臻转头笑道:“不光是要久战,甚至还要开仓放粮。” 戏志才顿时眯起了眼,无话可说。 向曹操抱拳道:“既如此,请主公决断。” “无论如何攻徐,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出谋划策。” 他本命戏忠,单一个忠字,便不会因为曹操不纳计策而心怀怨恨,也并不会气馁,但若是仁政攻徐,后方恐怕不会安全。 但…… 戏志才默默的看了一眼徐臻。 伯文既然如此坚定,若是有他在徐州,必然还有别的对策,多多商讨,或许也能有所得。 “好!既如此,”曹操笑着看向了徐臻,道:“那就,依伯文之见,毕竟我父亲都是你救回来的。” “如此论断,的确有卓识远见,此徐州之战,伯文为行军司马,随我出征。” 徐臻顿时眼睛一瞪,连忙后退,“那不行!” “主公,在下真不能去。” “在下早已决定,和文若兄长一起,为主公守住兖州,不容有失!” 拉荀彧下水,反正守兖州,也是大功一件。 曹操:“什么,啊!你不去” 他下巴浓密的胡须猛然抽搐了一下。 你不去你说得热血沸腾的,把我志才说得哑口无言,现在你说你不去! 戏志才更是头皮发麻,背着手脸色十分无奈,褶皱都快揪到一块了,偷偷看向了荀彧。 眼神很是锐利。 荀文若……那天晚上我睡去之后,你到底和伯文去说了什么。 他不光没有成我的门客,现在居然还对你如此崇敬! 荀彧察觉到了戏志才的眼神。 板正的脸上表情呆滞,微微摇头。 和我没关系。 我真没暗中授意伯文这么说。 第二十章:多谋善断,方为人主 “伯文,所言倒是也有些道理。” 他有什么道理他,全是歪理。 戏志才心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从他进来到现在,不过半柱香时间,商讨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方可在等同于博弈的辩驳之中,让计策更加完善。 可这小子,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让人不知从何反驳起。 戏志才心中愤懑,不过若是攻徐之役,能得到仁义之名,加上陶谦年事已高…… 或许的确有奇效。 “文若,”曹操立起身来,朗声而言,他这等语气,几乎已经是心中有了决断,所以在场之人也无不正色,面向曹操而站立。 荀彧更是直接走到正前来,拱手执礼而拜。 曹操沉声道:“拟檄文广发,大军速攻小沛,而后粮草并进,速速推近,每下一城,不可劫掠百姓,需开仓放粮,收拢流民。” “向徐州百姓保证,徐州子民,便是我大汉子民,绝不会迁怒于他们,而我之仇怨,只在陶谦一人。” “仁政推行于徐州境内,军势又当如烈火,便可在数月之内得建功,恩威并施,方可让徐州军民臣服,让陶谦胆寒。” 戏志才和徐臻顿时对视了一眼,相视一愣。 这,速攻而仁义相待。 如此方是最佳策略。 这样既不会浪费了这等哀兵之怒火,也不会让徐州百姓因为恐惧而团结一心。 徐臻顿时想通了,不愧是善于用兵的征西曹,自己不过是因为知晓未来,所以发言。 想要让曹操规避一下他这一生最大的黑点,也就是徐州屠城之乱。 让曹操在日后许多人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暴戾阴影。 没想到,意见提上去之后,会产生奇效。 不过想来也是,这在座的几乎都是有能之士,头脑自然不会简单。 大多是青史留名者,当然会变通,若是曹操完全按照自己的计策却没有任何改变,那才该担忧。 “主公英明,”徐臻顿时抱拳鞠躬。 商议,就此结束。 荀彧快速离去,到衙署正堂去召集人手,撰写檄文,这檄文上须写满陶谦之罪行,让兖州军民师出有名。 所以字斟句酌,千万不可麻痹大意,估计也是要花费一夜时间。 而戏志才同样也是匆匆离去,他要立刻到军中与诸多将军一同,将军令告知各营,部署行军之先后。 这个时候,曹操才算是稍稍有安定下来的闲适时间。 他自泰山郡边境接了父亲回来之后,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和徐臻好好谈过。 今日原本打算回来之后,即可去任上向徐臻道谢,结果他在挖沟渠,并没有见到面。 这件事,在曹操的内心之中宛如一个鲠,怎么都不舒服。 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之前自己又凶了徐臻,说他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官吏了,冥顽不灵颇为固执。 现在想来,我若是执意让他领军,何尝不是一种固执呢 曹操心思开阔,情绪极好,看徐臻的时候也就更加顺眼,是时候好好感谢一番,解开彼此的心结了。 “伯文,”曹操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徐臻。 “主公,我家中还有事,”徐臻一转头,马上拱手。 他只能采取有言在先的办法,让曹操千万不要长篇大论,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去刷点自律值。 不要忘记初心。 我许伯文,来曹营不是为了贪图享乐的! 等我属性全部200,寿命数百年! 我天天拉着你们聊天! “啧,”曹操听了他的话登时一愣,大概明白了徐臻的情绪。 恐怕,伯文还在闹别扭 年轻人,本身就有傲气,哪怕是他这等出身白丁之人,同样如此。 或者说,伯文这等自白丁之中学识渊博,见识高远,而且胆略过人敢于论断之人,恐怕傲气比一般谋士更重。 救我父亲,是他亲自派遣典韦去,父亲非但没有来得及感谢,反而对典韦大为责备,甚至骂他是杀人越货的贼子,不可留于身边。 那些话,的确是太重了。 “伯文,此次徐州之后,若攻下陶谦,得两州之地,我必力排众议擢升你为典农都尉,或是一郡太守。” “你且在鄄城稳住后方,不求有功,只求稳住三月,我必下徐州。” “典韦那边……” 曹操叹了口气,由衷的道:“同样也会擢升,以表此次徐州救我父之功。” 徐臻不想多聊,当即执礼道:“典韦升军中校尉,在下随便要个二千石便是,主公不必烦扰。” “至于力排众议,也不需要,功劳如够,他人必然哑口无言。” “在下先回去了,今日早睡,明日便可随官吏一同送主公出征。” “去吧去吧,”曹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跟我聊几句就这么难么! 难道我曹孟德,魅力不够! 天底下多少有志之士,都想要在我这案牍之前,与我畅谈天下大势,从而能得一赏识在身,日后扬名天下,名垂青史! 你也就是个白丁出身,这辈子分不清个王侯将相! 徐臻行礼之后,一路疾行,乃至小跑的走了。 此时站在曹操身侧的曹纯脸色古怪,嘀咕道:“这伯文,还功劳足够……当真是不知二千石难如登天。” 需知,在盛世之时,那各郡的二千石权力极大,哪怕是一州刺史不过是个监察之权,兵权都在各地郡守手中。 也就是后来刘焉主张州牧制之后,才让州牧得到了全部职权,不过各地州牧也都是从在任的太守之中选。 你想要当上太守,那得是家里有簪缨,或者功绩极大,名声大显,又有过百姓民望极高的功绩。 最重要的是,和士族都是同气连枝的。 现在虽然是乱世,但仍然还是极其重要的官职,不是士族不可为,寒门与白身如何有这等能力处理好一地的人员官吏的任免。 “郡守光是提拔士人,都要花费不知多少心力,没有人脉还真难……” 曹操白了曹纯一眼,道:“做你的事。” “诶。” …… 军营。 曹洪等人一听曹纯到军中讲述徐臻最后的话,当即就笑了。 “还当太守呢,他有那个能力吗!脸都不要了!” “不就是救了伯父!咱不说吹的,当时我也打算去迎的!要不是军中事情太多,咱也有这救驾之功!” “你也就是酸楚几句,”曹仁在主位上喝水。 他们这些将军,今夜必须要整军而出,点清粮草先行。 所以估计是不会睡了,是以还有大量的时间可以交谈。 “伯文如此品质,得元让极为尊崇,虽未见过面,但已经多次夸赞过他,这几人在兖州镇守,恐怕文武之间并不会有嫌隙。” “兖州可稳固,那咱们只管放手在徐州建功,此一战,非是在战场有功也,若是后方可稳固不乱,不令其余诸侯趁虚而入,对于我们前方将士来说,不也是极大的帮助吗” 曹洪悻悻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子和,你和伯文关系算是不错,知道他为何要留在兖州吗” 曹仁忽然心思一动,转头看向曹纯。 他总觉得,徐臻对攻徐之策早已有看法见解,但是却不去徐州,恐怕没那么简单。 曹纯茫然摇头,“不知啊。” 第二十一章:虎豹骑啊,随便带带咯 “既然不知,那就算了……” 曹仁放下手中的水碗,砰地拍了一下案牍,道:“你帮我去下令,让我军中之前东南营的二千人留在兖州,配以八百战马,兵粮肉糜,听从徐臻调遣。” “子孝兄长这是……”曹纯没明白这意思。 为何还要相助呢! 你们不是不待见人家吗 曹纯虽然和徐臻打过不少交道,也不反感,甚至还承了徐臻的情,一直在操练青州兵。 但是现在由于依旧没有升任,所以颇为有些不耐烦,但他对于徐臻,还是很有好感的。 “之前我在陈留东南营招募的兵士,和徐臻也是旧相识,这些人自然是愿意跟着他的,”曹仁坦然朗声道:“这些兵马,非是我精锐,但依旧也是老兵。” “徐臻就出自我东南小营,他用着也顺手,若是此次在兖州镇守,他可立功,便算是先还了些许曹氏之恩情。” 曹仁说完这话,当即起身来,虽然没有盯着曹洪,但是意有所指却都是在他,沉声道:“我这人,虽然不会耍嘴皮子。” “但明白一点,有恩必报,他对我曹氏全族有恩,若是老太爷死,主公不知情绪必遭打击。” “酸楚之语,不必多言,我虽依旧不喜徐伯文,但恩情能不还么” 他说完,曹洪的脸色就挂不住了。 浓密的胡须下,脸颊马上胀红,但却还是笑着打了个哈哈。 “这两千人,子和你去交给他吧。” “等明日出征之后,再派遣将军交予他手,我已暗中和主公说过了,此调令暗中交托,不给其余将军知晓。” 若是其他的外姓将军知道,又要发酸了。 毕竟那可是两千老兵。 这养出来,得花费多少钱。 别说是人手的各种军俸与奖励,光是配备战马、军备与每日用度的吃穿粮草,都是一笔不菲的钱财消耗。 “诶,我知道了。” …… 曹氏的几位宗亲将军出来,走到外面吹了冷风,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曹仁的军帐内,压迫感居然一点都不小。 当初一起追随而出的族中兄弟,他们算是从小便认识,现在曹仁已然大便样了。 为将已久,身上满是肃杀与威严,并且心思远虑,格局不小,无形之中就压了他们一头。 被说了一通后,曹洪倒也不太服气,只是刚才于帐中不好明言罢了。 出来了倒是唉声叹气,拉着曹纯勾肩搭背起来,“子孝也被那小子骗了。” “这有什么好还恩情的,等攻徐回来,大哥封他二千石的时候,咱们不说话就是了。” “是是是,”曹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曹洪凑近来接着问道:“子和,你听了那小子的话,去日夜操练青州兵,得了什么好处” “没有吧,”曹洪摊手,简直不要再幸灾乐祸,“白费心思,到现在不还是个宿卫统帅” “宿卫为亲近之人,做统帅说明大哥信任,没什么不好的,”曹纯干笑了几声,如此回应道。 “那你不要领兵了”曹洪挤眉弄眼的盯着他,“日后若是真的成就大业,你就做个执金吾从护卫主公,到护卫皇宫,这辈子不都是个看家护院儿的” “子廉,”曹纯脸色板了下来,“好了,知道你心中不服,但伯文不愿领兵,与我等自不会有所冲突。” 此时在场的宗亲将军不少,诸如曹真、夏侯渊、夏侯恩等都是面色严肃,不发一语。 他们知道曹洪脾气冲,口无遮拦,没少纵兵抢粮,心里真正的气,恐怕不是来自于这些。 攻城之后,劫掠粮食财宝,那是寻常之事,许多将军都会如此,特别是乱世作战,更是以此激励麾下将士卖命。 如果约束像这般严苛,威信与仁义倒是有了,那这些犒赏的钱粮与安家费,就要自己掏钱去发放。 一来一去,麻烦事就多了。 徐臻之策实际上,也算是侵害了不少将军本身的利益,倒不是因为钱少了,而是需要耗费心力去御下。 平日里本来就带兵严格者,自不必担忧。 但本身不看重劫掠,只当是常理的将军,就很头疼,甚至会让士气低落。 “唉,行行行,不说了,回去整肃军纪,随后攻徐。” 曹洪拍打了几下曹纯的肩膀,“还是子和你好啊。” “宿卫左右,便可有功!” “你!” 曹纯顿时咬牙,平日里多为退让,怎生今日还得寸进尺了! 无不无聊,一直说,烦不烦!! 此刻,戏志才匆匆自前方走来,笔直朝着曹纯而来,几人自然立马收声。 斗嘴归斗嘴,但还是不可给他人知晓,向外表现出来这些宗亲将军必须是团结如铁板一般。 这点道理,谁都明白。 更何况,戏志才是真正心腹谋臣,为军中祭酒,几人身为将军还是要尊敬的。 “军师。” “军师可是有军情” 戏志才很快到了身前,对曹纯道:“子和将军,主公刚到主帐,命你领虎豹骑。” “什么!” 曹纯眼睛一瞪,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身后那些将军也是目瞪口呆,神情呆滞。 虎豹骑! 这,这可是最近刚刚耗费巨甚,才组建而得的一支精锐骑军。 虎骑与豹骑。 虎骑为重甲骑兵,而豹骑则是轻骑兵,善于追击与骑射。 这些人员选拔,多是自那七万青州兵之中反复挑选,选拔而出,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些精锐选出后,应当是曹操亲自率领。 这一万余精锐,几乎耗尽了兖州近几年来的钱粮。 曹纯也只是骑术与射术的操练将军罢了,现在居然要让他领这一支兵马! “怎么会……” 戏志才眉头紧皱,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一眼,“子和这些时日,与青州兵操练训马时,算是同寝同眠。” “如此深得人心,青州兵本桀骜,为贼兵所归降,猛士壮丁自然不少,是以主公以威名震慑,伯文用仁政令其感激,如今子和以交心让其信服,虎豹骑仍旧为主公麾下,但让子和将军来领军,不必这般惊讶吧” 曹纯脸色一凛,不知为何,骄傲的下巴却先忍不住微微抬了起来,连胸膛都为之一挺,中期平和的道:“当然不奇怪。”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领虎豹骑,也是对末将之鞭策,这可是,虎豹骑啊。” “子廉,虎豹骑啊。” 曹洪嘴巴张了一下,马上又闭上了,最终偷看了曹纯几眼,无奈附和点头,“子和如此日夜操练,得将士信服,自然是当仁不让。” “厉害。” “厉害什么呀,”曹纯背着的手抬起一只,在曹洪面前摆了摆,谦虚道:“无非是,严于律己,治军以法而已。” 随便带带咯。 第二十二章:我还巴巴等着给人上课呢 “呵呵呵……” 曹洪的脸上满是尴尬,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心底里,已经羡慕到质壁分离了。 虎豹骑。 举家底打造的精锐中的精锐,如此之师,一旦胜仗打得多了,将会养成王者之师的军势。 军势一旦成,这支兵马将会极难击溃。 譬如在塞外享誉十年之久的白马义从,当初公孙瓒可是靠着这支精锐,在塞外闻名,养成了军势之后,外族无不惧怕也。 虎豹骑,日后必然会有一席之地。 而这支统率的领袖,也就是曹纯,将会得到多大的名望。 羡慕啊。 …… 当天傍晚,大军出发。 徐臻和往常一样,下任到府院之内。 准备叫来典韦安排些许事宜。 对于他来说,曹操大军一旦离开,兖州真正的乱象才算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暗流涌动之中,就会浮现心怀不轨之人。 进入府院之后,徐臻看见了摆在家中院落内,有三箱金子,以及一箱金银玉器。 顿时一愣,左右问道:“这是谁送的” “乃是曹纯将军!” “混账!” 徐臻脸色大变,“马上叫来人,将东西退回去!” “大人,曹纯将军领虎豹骑,准备出征,现在恐怕已经出城了。” 宿卫脸色也很难看,当即抱拳致歉。 这送不回去了。 “送人礼也不问喜不喜欢!”徐臻当然明白曹纯为何送这些,无非是感谢罢了,但这些东西太多了。 世俗之物,岂能脏污。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徐臻在背后为曹纯用了多大的力,才将他推上虎豹骑统帅这位置。 毕竟,青州兵对徐臻颇为服帖,加上他又救了曹氏老太爷的性命,以此来推举,主公当然会有所考虑。 一送如此之多,那可真的是坐实了这等猜测。 “不要!” 徐臻当即板着脸,回头对典韦说:“将这些钱财,全部送去主公家中,让老太爷定夺,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大人,那,这的确是曹将军的谢礼,收下也没事吧” “不是有没有事的问题!”徐臻板着脸道:“我今日若是收了,传出去人人都会知晓,日后任谁都以为,只要给我钱,就可以得美言几句,将我当做什么了!” “将主公当做什么了” 好家伙,若是日后人人都给,我拿了越来越多,要多久才能恢复所谓自律清朗、坐怀不乱,刷不了自律值,我怎么增加各种属性。 想害我不可能! 典韦偷偷的白了徐臻一眼,但是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你这话……俺没法接了,真就和主公说的一样,死脑筋,有钱都不要。 没必要把主公也搬出来说吧 “大人,真送回去” 宿卫眼睛都看得快干了,这么多钱……给我多好啊。 “送过去!明言乃是曹纯将军所给,我分文不取,日后请切莫再做此事!” “我一颗本心毫无动摇,只为天地立心罢了。” “喏!” …… 晚上。 曹嵩正在家中安坐,于后堂之中屋舍内,正襟危坐读书学儒,以静自己的心神。 期间卞玉儿、丁夫人都曾来拜访了一次,问及用度,请安讨声,得曹嵩一两句勉力之后,各自离去。 而后曹嵩便下令,所有人不得打扰,他要学文练字,以静心安神,日夜自律,效仿如今兖州风气。 是以之后几位小辈想要来拜访请安,都被阻拦在外。 此时,门外的宿卫忽然匆匆走了进来,轻轻敲打了门扉,探头道:“老太爷,徐伯文派人来求见,这,见还是不见” 曹嵩顿时脸色一变,手里的书简一合,笑道:“真的” “伯文终于肯来见我了,典韦是否也在” 他们终于原谅老夫了 “不在,就是他麾下几名军士,抬了很多箱子过来。” “箱子” 曹嵩顿生狐疑,他抬箱子来给我,难道是拜会 徐臻和典韦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何须如此大礼直接到衙署后堂来见我便是了。 太过注重礼节了。 白身之人,果然淳朴。 不像士族之中多为虚与委蛇之辈,善于附庸风雅,总是会以礼打门,方便通行。 是以伯文学也学不像。 哪有人送礼直接几箱子抬着来的,那也太粗俗了! “哈哈哈!” 曹嵩大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心中还是宽慰了不少,既然徐伯文有意,他自然会乐意青睐,并且对此年轻人予以信任。 乃至当做自家儿子看待也不为过,毕竟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士族之礼,看来要多学一下了。 他当即叫宿卫把人请进来,说完了之后又马上拦住,“罢了!” “我出去!” 曹嵩面露喜色,拿着手杖撑起身来,两名宿卫连忙过来扶住,颤颤巍巍的出门去。 不多时,在后院的大院之下,皎洁月光泼洒在那几箱金银玉器之上,让曹嵩顿时愣住。 这么多 这伯文也太实在了吧,他若是有事求我,又不好给孟德明言,那直接说就是,毕竟还有救命之恩在,我必然会应允下来。 何须如此大礼 “老太爷!” 那身披甲胄的宿卫神态肃穆,顿时抱拳,道:“此金银玉器,共三箱之多,足足满额,未曾私藏,在下代我家大人来归还。” “啊” 曹嵩顿时愣住了,归还! 不是送给我吗 “这是何意” 宿卫道:“此乃是曹纯将军赠予我大人之财物,大人说了,无功不受禄,分文不取,若是有此钱财,不如散于百姓,或用以资军。” “且我家大人当初为曹纯将军谏言,乃是看中其领军之能,日后必成大器,是以才会出言规劝,让其心思笃定不可动摇,以治军为己任,方可得收成。” “并不是为了钱财。” “是以交托在下,将此钱财奉还,至于老太爷如何处置,任凭听之。” 宿卫说完,抱拳告辞。 曹嵩在原地呆愣住了。 这…… “这,这我怎么处置” 原来不是给我的…… 他老脸红了一下。 我还巴巴在这准备教导什么叫附庸风雅呢! 第二十三章:你没文化,你直接抽! 不慕荣利 世间竟有此等人! 曹嵩惊叹之下,看着这几箱钱财陷入了沉思。 如此之人,当广为流传才是。 或许日后此名还可有所奇效。 曹嵩忽然想到,徐臻虽然不要此荣利,可是此时却能传为一段佳话,当让境内效仿。 需知察举之时,对士族就任者,察其是否枉法。 而对白身与寒门,则是察其是否贪赃。 如此本就不平,可伯文之品质,当为典范。 他不光在任上十分尽职,就连自己的品行也是把控如此严格,经得起诱惑之人,堪当大任。 “准备行装,我要去见荀文若!” 曹嵩顿时严肃起来,虽不愿理曹操之政,可如今之事,必当告知曹昂与荀彧。 此二人如今乃是驻守鄄城之主臣,应效仿也。 …… 而此时。 徐臻正在军营。 目光极为惊骇,扫视这一营之人。 “两千东南营兵卒……” 他长舒了一口气。 典韦则是眉飞色舞,“这得要啊!您不要,给我吧!我来带!” “好,给你带。” 徐臻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任我处置么,配典韦这等猛将,二千人也是绰绰有余。 “真给我” 典韦下意识的心里抖了一下。 这么干脆!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坑吧! “不是,真的给我带” “真的,”徐臻道:“这些人,和我都是旧识,许多副将当年还是我的长官,我如何能服众但是你不一样。” 典韦懵了一下,但我是您的宿卫啊。 这不是更加不能服众! “俺,有何不同” “你没什么文化,不行就直接抽。” 典韦:“……” 谢谢您,真的。 “要服众,我有个办法,你听我的,”徐臻给典韦使了个眼色,自信满满。 …… 东南营之兵马,在听闻了是典韦来带的时候,原本还在窃窃私语,觉得颇为不满。 典韦虽有名气,但也是冲锋陷阵之威,当时可没有传得那么邪乎,可是呢,他却没有带兵之绩。 怎么带,怕是连排兵布阵,日夜操练的队形都做不到,在这鄄城之内还不是蹉跎时光。 不如去徐州拼命换个功勋了,如今任谁都知道徐州示弱,如何敌得过主公千军万马顺势而下。 而且占据了檄文之便,赢面很大。 原本,他们是打算再闹一闹,让徐臻来领军的,毕竟这位年轻官吏早已经展现了极其聪慧的治军与谋略之才能。 多次立功。 但是典韦一来,就直接扛着牙门旗来,立在了大营之前,这牙门旗,有六百多斤重! 而且不易用力平衡,他却能双手扛在肩膀上大步前行,而后立于帐门前,宛若一名力士搬山。 加之典韦甲胄在身,魁梧有力,肌肉棱角分明宛若雕刻斧凿,威势如泰山山岳。 这一下就镇住了所有人。 典韦呼了口气,拍手挺胸,宛若洪钟般的声音吼开,“诸位,若是不服者,可将此牙门旗扛原处!” “能做到者便可代俺领兵!俺绝无二话!若是无人能做到,何不暂归于俺!” “大人承诺了,三个月内,必定让俺带你们建功,必有嘉奖!!” 典韦话音刚落,下方的人心思却立刻动了。 徐伯文不领兵,但是却给了承诺。 三月内可建功! 真的吗! 守城之功! 大军已经出征,若是真的有功可立,那必然是守城,只怕是附近诸侯或者贼寇,还真有人会趁着兖州空虚,前来攻打。 或是陶谦盟友,攻敌所必救,以此解徐州之危。 如此,跟随猛士未尝不可! “这力气……” “我的苍天,那,那伯文身边的宿卫都这么厉害吗” “典韦据说是他亲口要来的,还是曹纯将军帮的忙,从陈留太守军中调来。” “天呐,这等猛士,太守也舍得” “谁知道呢张八厨之名,谁人不知,他和主公本就是发小而起,赠予猛将以平乱,难道不是情义吗” “不错,我哭死。” “这等人做我们的统帅,倒也不是不可,而且三月建功,若是不成再说便是!” “诸位,怕是找不出一人能将牙门旗再单独扛回去吧” “不错!将军神威,如此勇力堪冠三军,咱们认了!” “将军威武!” “将军!!!三月内必定建功,别忘了!” 典韦咧嘴一笑。 还真成了。 大人真没骗我! 他现在可是扬眉吐气了,忽然一种心中开阔之感,当年参军之时,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风光。 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起于己吾微末、杀人出逃的平头乡勇,也可以领兵数千! 而且都是有甲胄,训练有素的老兵甲士! 还有八百匹战马! “没忘!”典韦笑着回答道:“三月之内,必定建功!” “俺也不知是什么功劳,但是俺相信大人,一定有!” 二千猛士,归于典韦麾下。 藏鄄城之侧山林间,随时占据各个要道,装备精良。 这一次,曹仁之格局,却是真正让兖州有了一层巨大的保障! 徐臻思量至此,钱财可以不要,但这人手,不亚于是雪中送炭而已,同样,他也感叹。 曹子孝不愧为曹氏扛鼎的宗亲将军,这份心胸不与寻常将军相同。 如此之人,才有定坤之相。 …… 第二日。 哨骑追上了大军,将此事告知了曹纯。 引得曹操大笑。 甚至还当着面夸赞了徐臻。 不慕荣利,真君子,难得也。 曹纯脸红不止,但是却无形之中更为敬佩,同样也记住了哨骑带来的那句话。 徐伯文不为钱财,而是看中曹纯真有领军之能,以治军为主。 定要用好虎豹骑。 建功立业! 夜里,停驻的大军营地内,在商议之后曹纯来见了戏志才。 戏忠当年被请出山的时候,曹操一样送去了大量的钱粮作为见面礼,他在多次问询钱财是否给他之后。 将财物散于邻里故友,以及附近无粮流民,让其得一顿饱饭。 然后广而告之,他将出山助明主,经国平乱世,扶汉定乾坤。 是以,曹纯想问问。 这如果以后想要谢,到底应该送什么 “送什么!”戏志才夜间在帐中趁嫌隙饮酒,此时眼神已有些微醺,头发颇为糟乱,几缕散落额前,而进贤冠,又被他随意丢在了蒲团一侧。 他忽而露出微笑,反问道:“将军以为,我等谋臣出山相助,是为得什么” “名垂青史” 曹纯思索许久之后,认真的答道。 如果不看重钱财,无非是要名气了。 “呵呵呵!荒谬,身后不见青史册,我为了它作甚!” 戏志才哈哈一笑,拂袖摆手。 第二十四章:仁义,可真是个好东西 “那,那是为何” “无非是为施展抱负罢了,”戏志才语气直截了当,颇为迅捷的走了几步,眼眸有神,笑道:“于真正的谋士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一明主更为无憾之事。” “二袁重出身与名气,非名士者不可得见,非士族者不得信任,白身寒门相投,一腔热血如空谷投石,”他说到这,眼神真挚的盯着曹纯看。 这股热切也的确感染了曹纯,让他的神情不知不觉尊敬起来。 “得明主而忠心相助,哪怕只是绵力,但可不负重托,便是谋士之愿。” “星辰浩瀚,均出神州,若是有人能力挽狂澜以策谋天下,无需名望与地位,更加莫说是钱财等外物,有功绩在心,天地可鉴,无愧于主公顾盼相请,不嫌吾等卑微,信任问谋之情!” “谋者,与敌相斗,与势相斗,与天相斗,志在其中也。” 曹纯似懂非懂,戏志才今夜恐是微醺酒醉,是以说话性情。 不过他平日里也是这样性情中人。 这话也不晦涩,曹纯不是没听懂,他只是不明白。 谋以略者,为的是信任之情,居然更多与地位。 不过,往往这么想的人,地位偏偏也不会低。 这便是,大哥以往曾说过的,待人以国士之礼,必有国士以待之。 “军师,末将明白,只是,我若是真想要真心实意的感谢伯文,到底该如何呢” “立功便是,”戏志才傲然一笑,“给他钱财作甚。” 还不如给我。 我还可以去街头巷尾,酒肆勾栏之中,与有志之士一同饮酒作乐。 “将军只要立功,便是不负伯文之谏,不也向世人说明他眼光极高吗” 戏志才笑了笑,同时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也舒了口气。 这话,看似在劝曹纯,可实际上自己的心结却也解开了。 不错,徐伯文乃是我举荐。 是我,在茫茫多的书简策论之中,一眼就叨中了他。 日后即便是我有所不测,或被贬谪,徐伯文同样会不负我之眼光,身登青云,名扬天下。 何等成就。 “哈哈哈,”戏志才忽然笑了起来,又看向曹纯,道:“将军若是真的要谢,依照在下之习惯,钱财不如去陪他喝一夜酒。” “伯文每日下任如此闲暇,大晚上自然乐意将军去相陪,再者说,若是将军常去,不就自然熟了。” “熟悉之后,便像兄弟,何分你我” “明白了!”曹纯抱了抱拳,“等我立功,回去之后夜夜找伯文喝酒!” “多谢军师。” “不必如此,”戏志才乐呵呵一笑,心里也松开了些许郁结。 “我这一言,比得过十坛美酒否” “当得,当得起!!” 两人相视一笑。 …… 此夜休整之后。 曹军虎豹骑与前锋营率先到小沛附近,以雷霆之势快如燎原之火,在当天夜里破营寨,占关隘。 丝毫没有给小沛任何反应之时机,大军压境之下,甚至城门来不及高筑城墙。 守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曹仁的先锋虎贲破城门,斩杀守城将士,随后占据城池大开城门。 一夜大胜,迎曹操大军进城。 以小沛为屯军之根据,广发檄文。 此时,刚过了数日而已,檄文一经发下,送到了下邳境内。 徐州从小沛自下邳之中,有十几座小城,北达开阳有臧霸领麾下一万归附贼兵驻守。 南达曲阳有二千兵马,但唯有数名偏将领军,易于攻克。 境内诸多城池,都不是坚城,当天夜里,曹操立刻在小沛召集文武。 戏志才为主的谋臣到场,将军则是曹纯、曹仁为主,李典、乐进在场。 共同商议境内行军之策,决定分兵而取。 此时曹操面露喜色,毕竟刚刚攻下小沛,已经有了城民归伏的迹象,让他也不得不感叹,仁义这把剑,有时候的确比霸道这把剑,更为锋锐。 檄文一下,曹操大军又来得如此之快,连探哨都来不及回报军情,已经开始入境。 是以陶谦大军还在下邳与郯县囤积,知晓消息之后才动。 但为时已晚矣,境内百姓以为招致祸端,此前流言疯传陶谦派人追杀曹操之父,似乎夺其家产。 也有人说是境内山贼所做,陶谦军来不及救,却也查明缘由。 可后来众说纷纭,却也没个准儿,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那些士民、商贾,以及消息灵通的百姓,老早就跑了,如此山雨压来之势。 百姓岂能不遭殃。 结果,让百姓大为震撼。 曹操非但没有搜刮百姓,而且以严令命麾下将士不可侵犯大汉子民房屋。 不可践踏田土,并且规划入籍,编册入名录,以军民屯田之策,定来年继续耕植之政。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半日之内,民心稳固,没有人心惶惶。 而且,毁坏的房屋与村落,甚至有兵马亲自带着百姓一同重新修建。 在山林就地取材之时,也说明了曹军之志,志在陶谦而非大汉百姓。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这事儿别说是手握大权的兖州牧了,哪怕是一介匹夫,也当与仇人不共戴天。 如此一来,百姓自然就明朗了。 “呵呵呵……”曹操挥了挥手,短暂的商议了一炷香时间,将军令下发之后,对戏志才道:“志才,你与子和领虎豹骑,先行军到小沛自下邳路途寻路埋伏,陶谦随后必然会领兵来救。” “子孝率虎贲八千人,寻水路,以舟楫探路,若是顺流之处,看运粮要几日,有结果立刻来报,” “喏!” 众人得令而去。 曹操则是淡然轻笑,此战在他看来,已经稳如泰山。 而且,此时曹操才感觉徐臻相劝,仁义攻徐的含义。 真正的报复并非是斩其头颅,复仇而后快,而是让你陶谦多年谋划与辛苦经营所得,全部抢掠摧毁,从此之后,全家皆为罪人也! 何等快意! …… 城外靠近大片沃野的道路旁,无数百姓在窃窃私语,前面站着几个穿着寒酸的文士儒生。 也有老者拄着木杖在看,也为后面的人阅读布告。 第二十五章:他举境而来,后必有患! “害人父母,必当报仇,是这道理啊……” “若是俺,一样要攻打徐州!去杀陶谦为父报仇,可是俺没有曹公仁义!” “曹公的确仁义,有仇报仇,不曾迁怒我们小民,咱们也不为陶谦做挡箭牌了,安心在小沛种地便是!” “说得对,俺就安心种地,这仗……非是曹公之罪也!” “还开仓放粮呢……他这是怕我们因战之乱而饿死……唉!真希望陶公也别抵抗了,降了便是!” “理亏啊!不降还要负隅顽抗,受罪的就是我们老百姓,这州牧不过一年,刚过上好日子,你说他去做等伤天害理的事做什么,见财眼开了吧!” “数万金啊,足足一百多车的财物,那真是见财眼开了,去年阙宣篡汉自立平贼损失了无数财物,恐怕是打算抢回来。” “缺钱也不该做这等事!一世英名全毁了!我之前还夸赞呢,现在看来,是我们不知其真面目也!” “为官的哪有仁义的!” “屁!俺就觉得这个曹将军仁义!杀父之仇,还要顾及老百姓,这心思是在我们身上的。” 告示有三,一为檄文,也就是讨伐陶谦所写,写明了陶谦对曹氏所犯下的罪行。 二是开仓放粮之策,让流民立刻回城,无需奔逃。 三为内政之策,无论是兴修水利,还是开垦荒土,以及编撰明年军屯之名录,都是让百姓得见未来。 给予希望。 如此,民心大定。 不到一日,就已经恢复了日常劳作,小沛城池之内,宛若平常安居,准备逃亡下邳城避难的人,也都呼朋唤友,转而归来。 …… 此时。 在郯县之内。 陶谦已经收到了檄文,当即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心神大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他知晓曹操会来,但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荒谬!” 陶谦在说了这番话后,面色发白倒在了地上,他本就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的各种大业方略,几乎全部崩溃。 就好似眼前满是线头,想要理又不知道从哪一头开始理起。 不多时,陶谦被扶到了床榻上,很快苏醒过来,但心神已然有些崩溃,气息虚弱了很多。 在堂上之谋臣,以别驾孙乾与典农都尉陈登为首。 已守在了床榻之前。 “唉!” 陶谦看着屋内穹顶,脸色满是悲愤,他余光可见床榻外站着两人,不用猜测也知晓是谁。 于是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杀害曹操家眷,绝没有去劫掠其家产车马。” “此乃是,麾下贼将,张闿所为,张闿本为贼兵,见财起意,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想要事后逃往山林为寇,待得盛世再出!” “可曹操,以此为檄文,分明是图谋我徐州哇!!他还收买人心,蛊惑百姓……如此下去,民心定会离散!这,这,如何是好……” 曹操当年,可绝不是会如此施仁政之辈。 定然是麾下谋士劝诫而谏……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完了。 陶谦略微哭丧的语气,加上其老态龙钟又病入膏肓,当真是听者动容。 就像是普通民众的家中老者,在临终之前交代后事,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话还是由衷而言。 不过,陈登与孙乾偷偷对视了一眼,却没说话。 兵马将士,他们都无权过问,唯有陶谦麾下心腹曹豹,有当年丹阳兵之精锐,由他来调配。 至于是真是假,他们当然不可去问。 也没必要问。 “主公,保重身体,如今只是丢了小沛,大军还未曾交战,不至于如此。” 孙乾面色板正,双手执礼,胡须轻飘飘的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停顿片刻后,道:“为今之计,当立刻出兵到下邳,守住下邳城,以此为屏障静待援军。” “不错,”右侧,躬身站在床榻旁的年轻儒生点了点头,躬身道:“主公,为今之计当立刻请援。” “北方袁绍,扬州袁术,以及洛阳附近屯军的保皇一派诸多将军,或可得援军。” “冀州车骑袁绍,幽州公孙瓒,或都可一试。” 孙乾神态郑重的鞠躬,道:“在下,愿为主公走北地,请援来相救,只需十日,或许便能退。” 陈登看了孙乾一眼,当即也拱手,道:“不光如此,主公别忘了,曹军大举入境攻城,虽有檄文,但并非是讨贼诏书。” “他们或许是师出有名,可此次,曹操却也因此太过托大,他兖州境内岂能没有后患曹操号称十万大军攻徐州,只怕是已经掏空了整个兖州。” “如此,我们只需守城拖住,待其后方生变故,曹操自然退矣,他因愤怒而攻徐,却也因此丧失理智。” “嗯!” 陶谦听完这话,登时眨了眨眼,一时间病都好了大半。 有道理,极其有道理! 曹操凭什么敢举全境之力攻我徐州! 一州之地,哪怕都是羸弱残兵,也可守城数月之久,他还开仓放粮,刁买人心,耗费之粮食何其之巨! 这一战他若是败,从此之后很难再起,耗费如此钱粮,太伤了。 我只要守住,曹操就会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不错,”此时的孙乾,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是落败了一般,“元龙所言极是。” 陈登淡笑拱手,“别驾过奖了。” “为今之计,应当立刻出兵,守住下邳。” “下邳境内诸多城池都丢了,下邳城也绝不能丢,同时主公……不可任由境内流言四起,应当向曹操赔罪!” 陶谦当即坐起身来,颇为迷惑的看着陈登,“为何!” “曹操为师出有名,以此出檄文,主公应当言明此事,乃是麾下贼将所做,先已逃离,但其父在境内遇害,徐州自当赔偿。” “如此,百姓便能多一份论断,不至于让军心离散,也唯有如此,将此话传于诸侯之耳,他们方才有理由来援救。” “好,好,好哇!”陶谦眼睛顿时一亮,一语惊醒梦中人,如今虽被檄文以流言乱境。 百姓之意已经难以压下,但却要给诸侯出兵之理。 正是这等道理,如此便可请来援军。 “好,好!!” 陶谦重重地拍了拍陈登的手,表情无比夸赞,而他立刻又看向了孙乾,情真意切的将双手放在他的双肩。 语重心长的道:“公祐,老夫知你口才出众,重任在肩,我徐州百姓,家业在此,全都靠你了!” “你与元龙,都是我徐州支柱,日后我之倚重也,”陶谦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挚之语,让孙乾不得不正色。 “主公请放心!”他面露慷慨之色,“在下定当请来援军,解此次徐州之围!” 第二十六章:真要丢人,俺比死还难受 当天夜里,陶谦顶着身体虚弱,亲自率军前去下邳。 同样也发出告示,广为告知。 言明会与曹操商谈,说清楚此时乃是麾下贼兵所为,并非代表徐州,望曹操以大局为重,不要生战乱。 虽然陶谦知道这话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过就如同陈元龙所说,此意并非是要让曹操失却攻徐之心。 而是让其余诸侯,有出师之由。 否则不义之师,将会百般阻挠,士气也绝不会高涨,对于一支兵马来说,这些元素极其重要,不可或缺也。 除非是已经到了随意可兵力压制,无惧人员损伤的地步。 否则必定要师出有名。 此公告一出,陶谦行军自然轻快了许多,到了下邳城中后,发现曹操大军未至,于是派兵出城探哨,准备推进行军,在下邳之外再做一个营地。 “哼,曹孟德此时不占据下邳之利,便会进退两难,我若是将兵马放于城外策翼,以策应下邳,他攻何处都可救援。” “主公英明!”陶谦身侧,铁盔铁甲只内是一张颇为刚毅的面庞。 八字胡,下巴胡须也颇为粗硬,并不卷曲,脸上皮肤褶皱较多,有些痕迹如同箭矢或者刀痕,皮肤粗糙得可怕。 这人便是曹豹,属陶谦真正心腹之人,当初都入徐州领州牧,带的就是曹豹以及丹阳兵。 “唉,战事非我愿,但既然曹孟德如此逼迫行事,我也只好力战之,占据地利以得军势,我可,反占此先机!” 陶谦面色自信,凭借多年行军作战之经验,这应该是志在必得,下邳稳固矣。 …… 一夜之间,哨骑没有在方圆三十里之内发现敌军踪迹,于是放心大胆的出兵扎营,在下邳之外,再起一座屏营以此为策应。 结果寻得水源附近之后,正在扎营之时,忽然被数千兵马自山中杀出。 杀了个片甲不留。 同时城寨另一侧又传来消息,曹操渡河而过,将粮草囤积于南侧大泽渡,运粮时日只需三日便可到达。 七日可往返。 从小沛到下邳,几乎没有任何粮草之虑。 “怎么会这样……” 陶谦刚振奋了半日,被早已埋伏的虎贲迎头痛击之后,再次怒极攻心而两眼发昏,直接到衙署养着去了。 曹操趁胜追击,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出动,从三条路分别而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下邳前三城。 又骗开了几座关隘,让人以为陶谦兵败,一时混乱之下,仿佛把陶谦蒙头打了几闷棍。 形势顿时明朗。 接下来的数日之内,陶谦军只在城内驻守,坚决不肯出城交战。 只能退守。 于是曹操第一个战略,已经顺利达成,围下邳而屯军,运粮积攒于后方,接下来便是占据各地要道,把下邳西面的城墙围住,再寻它路。 两军对峙,已经形成。 陶谦失去了最后一个机会占据地利,此时唯有死守相据。 原本可以运筹帷幄逐步交战,被埋伏痛击之后,守城只能看毅力和士气了 …… 此时,鄄城。 典农所。 徐臻带人完成了沟渠挖掘,将东郡流来的黄河支脉某河引入田土之中,灌溉农田。 正在山丘上一间木屋院子内休息。 【你日夜不辍,完成沟渠水利,为百姓谋福祉,自律值+300,额外获得魅力+2,获得就称号“良吏”】 【良吏:魅力+3,内政+5】 内政。 力量涌入的一瞬间,徐臻感觉以往的很多理解都豁然开朗,对于境内内政的专精知识和思绪,都更加通透。 这是专项增加属性的奖励。 在内政这一层次上,徐臻的思维、理解、学识都会因此变得更加出众。 【内政:71】 “很好,我从来没有刻意增加过,但却能够通过按时值守,坚持不懈的在任为政,得到增加。” “看来这系统奖励,也是相辅相成的。” 完成了一次重大事项,也就是挖通沟渠大成功,让百姓真正得到便利,也同样让自己得到了各种政绩。 “越来越好了,这样的话,刷自律点的项目可以变得更多了,还能有额外的收成。” 徐臻心中顿时明悟,感觉以后的道路丰富了很多,但还是那句话,不能轻易去充大头。 【武力:80】 这些天积累,才刚刚兑换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二流武将之能了。 如果和当世猛将生死交战,必然处于下风,想要获胜或者活命,都是需要极大的技艺和各种因素,硬实力上不及也。 而果然,到了【80】之后,每兑换一点,已经需要2000自律值。 当然,每提升一点,身体各项数据的增长也会逐渐巨量。 “完成了,大人!这就是您说的三月之内的功劳是吧” 典韦从远处走来,脸上满是大汗,他带的东南营兵马,此时站在田坎下擦汗,也趁着休息互相交谈。 显然,是军中兵卒开始发问了。 毕竟,这句话虽然稳住了军心,让他们安心归附听典韦的话,可是最近唯一的功劳,就是这挖渠。 水利之事属于内政,在典农所当然是功绩,属于徐臻的政绩。 但是,拿这个来给两千余人分,不太体面吧 这些日子,除了修水利之外,便是开垦荒土,或者给已有的土壤撒灰以养土质。 总之每天都很充实,数日如一也,逐渐的让将士们有些坐不住了。 只能向典韦提了一句,来问问徐臻,打算怎么分这功绩。 此时,徐臻眨了眨眼道:“你的军营你的兵,立功怎么还要问我” “诶!这!当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典韦一下就急了。 这失信于人以后怎么带兵,别说带兵了,人都要像一张空麻袋般,怎么都站不直。 “大人,您不会是在坑我吧”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哎呀,三个月不多也不短,随意到境内去扫荡点贼寇,不就是功劳了当初我叫你说立功,也没说是大功还是小功是吧” “这,这不能这样,绝对不行!”典韦直接混不吝坐在了地上,反正也没别的人。 “这种话,俺说不出口!” “哎呀,上了您的大当了!” 典韦那张原本凶恶的脸,顿时哭丧了起来,垂头丧气懊悔不已。 不该信啊,你们读书人真的太坑了…… “不过,真要想立大功,倒不是不行,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这时,徐臻又意有所指,语气吊着典韦,让他是欲罢不能。 典韦蹭一下就起来了,“敢,不敢不行,豁出命去都行,俺要真见不得人,逼死还难受。” 第二十七章:残兵剩将不足为虑,干了! 陈留。 衙署。 在夜深人静之后,百姓大多已经失去,道路上除了赶夜路到城内的商贾,就只剩下巡逻的军士。 此时,在衙署之外,一名将军带着一位文士,神态如常到了府院大门。 所来的将军叫做张超,是张邈的弟弟。 他带来的文士,在白昼之时刚从荀彧那出来,自然不会是小人物。 在门前告知了侍卫,朗声而言,“去禀报,就说陈公台自东郡而来,公务之后,来拜会太守。” “是!” 侍卫当即进院,快速而行。 而恰好张邈似乎是在等待,深夜未曾睡去,还在案牍前看着什么。 神色颇为紧张,看到宿卫马上招手让他过去。 宿卫当即说道:“主公,陈公台来拜会。” “嗯,我与他,有举荐之情,此人倒是讲情义,还知晓来拜会我。” “许是星夜而来,刚好我也没睡,如今战事起,孟德在徐州日夜难眠,我岂能怠慢,请进来吧。” 张邈笑了笑。 宿卫顿时正色抱拳,“主公辛苦。” 不光是战事起,而是最近主张推行尽忠职守,掀起了一股风潮,几乎所有官吏都在争相斗政,比拼廉洁自律,奉公守纪。 若是还有政事,不早睡是常事,这都是从东郡鄄城某个官吏带起来的风气。 此时,连他们这些当值巡守的人也知道。 传得很是热烈。 很快,张超领着陈宫到了正堂门口,两人相见之后一番寒暄,说了许多互相吹捧之语。 陈宫如今在东郡为官吏,辅佐东郡太守夏侯惇。 而张邈则为陈留太守,但实际上,两人都属兖州一派的名流之士。 这个兖州名流,就是以海内名士边让为首的。 令他们难受的是,边让已经被杀了,悄无声息的在狱中而亡,说是病重不敌狱中寒冷。 实际上,谁知道呢……轻描淡写一句罪责,不也是曹操说了算。 虽然边让之所以下狱,也是因为大肆诋毁曹操之政,属太过清高而惹怒了强主。 张邈和陈宫,当年推举了曹操为兖州牧,迎其入兖州,让他的东郡兵马在全境征兵之后,逐渐就发现不对劲了。 曹操凭借平定百万青徐黄巾,得到了大量的财物与耕牛,还有兵马。 之后的屯田之策,又再次得到了民心所依,现在已经是稳固得毫不动摇。 他们比不过也。 这份功绩,是张邈再急公好义当及时雨十年都换不来的,这是曹操的本事。 不光如此,曹操在入境之后,直接唯才是举广发求贤令。 士族之中得荀彧相助,因此颖水之中推举了大量的贤才任各地官吏,而荀彧这个人,从不中饱私囊,假公济私。 有冰清玉洁的君子之称,所推举之人,无不是有真才实学之人,短时间内便可治理一方,卓有成效。 而在寒门与庶人一派,还有更多原本名不见经传,毫无名气之士,但却更加有才能! 譬如戏忠,又譬如戏忠所力举提拔的徐臻,又有毛阶、韩浩、枣祗等人,都是小有名气曾有政绩之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追忆往昔,说起如今大势,又感怀了天子蒙难,胸中志气难舒。 等宿卫与婢女来回退去多次,陈宫准备告别,张邈这才大气拉过了他,道:“如此深夜,岂能让你住在驿馆之中今日就住在我处便是。” “既然公台来了,咱们也可再喝上一晚。” “这,” 陈宫当即愣了愣,道:“明日还要回东郡,孟卓应当知晓,如今主公在外作战,我等不可懈怠,当尽忠职守也。” “不必如此,境内安宁,那就不喝了!”张邈亲热的拉着他,然后去往内院。 陈宫仿佛是拗不过,只能跟着去。 这一幕,堂内许多内侍都看在眼里,进出的婢女大也知晓。 张超跟着他们一同去,走在最后。 很快,内院之中驱离了些许宿卫,张邈进了自家内院厢房,关上门和陈宫独处。 张超则是守在外面。 房内。 张邈一改常态,当即低声道:“举事必不可冒险,如此谨慎方可成。” “我衙署之内,虽无陌生面孔,但难免有些许细作,公台莫怪。” 陈宫眯了眯眼,躬身执礼道:“明白,太守深思远虑,正该如此。” “现下,是我们最好之时机!” 他刚说完,立刻就拉住了张邈的手,神情热切真挚,接着道:“我已与温侯有所约定,此次迎他入主兖州,必能驱逐曹操。” “谁!”张邈不是不知道温侯是谁。 但却是心中有些惊讶,他惊讶的是陈宫此前和自己所言,居然是这个。 温侯吕布!! 陈宫当然也明白张邈的意思,展颜笑道:“太守切莫担忧,温侯虽勇,可为人单纯,不善理政,他有勇武,内政则需仰仗兖州名流。” “此比曹操排挤我等岂不更好” “兖州境内将军,都去了徐州出征,不剩名将也,多是治境之臣,残兵剩将不足为虑!” “如今,我已在濮阳安排好人手,待得夏侯元让一走,我立刻迎吕布入濮阳,他麾下还有自长安所带万余旧部。” “可入濮阳据守,到时候只需太守出兵占据鄄城,得曹操家眷在手,让夏侯惇首尾难顾。” “此事可成也。” 张邈犹豫了片刻,眼睛顿时一亮,好计策。 趁其不备。 攻其之心腹也。 曹操必然想不到,兖州会在内部有乱。 “太守需早做决定,不可朝思暮乱,若是不动手,曹操袁绍必将害太守也,别忘了,袁绍可是已经数次让曹操下手了。” 曹操虽然不曾动手,也明言会保住张邈,可是这感觉,就如同有一把刀悬在头顶上,随时能落下。 “曹孟德不杀太守,并非是因为情义,”陈宫看张邈动容,拉住的手忽然紧了一下,靠近后低声道:“他只是顾及太守八厨之名,不愿让自己名声得污,也不愿做了袁绍之屠刀也。” “若是日后到了大势已成,太守必然不可幸免于难。” “这!”张邈眼眸一颤,默然点头,这个决定一下,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变,决然了许多。 “何时动手”张邈问道。 陈宫大喜,立刻躬身而下,“七日后,濮阳开城迎温侯,请太守下鄄城,一旦如此,兖州全境必定会归降!” 他们无力抵抗也。 “好!!” 第二十八章:别怕,我们还有一支军 机会来了,就在七日后! 张邈此时不可为不激动,心情极其复杂,毕竟曹操一直对他都极好。 而且两人之间也的确没有冲突,而且上一次曹操出去征战之时,甚至还特意告知家人,若是曹军兵败,他们可投奔张邈,不必到冀州去寻袁绍。 在张邈看来,他于曹操处,依旧还有很高的信任,此次密谋之事,他必然不曾知晓。 正因如此,背刺的这一刀才可以真正命中曹操的要害。 “如何太守以为此事可成否” 陈宫又认真的凑近了来。 语气并没有询问之意,不过是想要听一听张邈的看法罢了。 张邈轻笑,端起了案牍上的水碗喝了一口,轻松的道:“曹孟德大军都在徐州,而且他也同样是举全境之力攻徐,可以想象他是何等的愤怒。” “我了解他,”张邈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曹孟德,善于领兵作战这不假,可他一向用兵喜好速战!此次攻徐,看似缓慢,但大势一样是围城压境,想必最近就要总攻,你我都是懂得打仗,定然知晓曹孟德所欲。” 陈宫当即答道:“毕其功于一役,就在下邳。” “不错!”张邈肥胖的身体忽然一颤,神态颇为激动起来,“他若是总攻下邳,以全部军力酣战,正是激斗不休难以抽身之事,此刻兖州传来如此噩耗……” “曹操必将进退维谷,难以为继!” 话说到这,两人已经是一拍即合。 至于境内,根本无将在内,张超一人领军,哪怕只有数千,也可攻下鄄城那残兵剩将二三千人,绝不在话下也。 此战,必胜! 从此之后,曹操将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张邈心中的激荡,已然难以压下,此时他心中笃定,一定要致曹操于死地。 原因无他,只是不想再面对这位旧友!!他也无法面对!若是放任曹操活着,日后如何面对谴责与唾骂! 要知道,曹操可是将张邈当做能将后背随意交托之人!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那就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死后再被曹操问责唾骂,那是数十年后的事情。 亏心之事不可妄为,一旦下决心要做,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数日之后。 鄄城荀彧的府邸之内,和寻常一样处理公务。 顺带览阅从前线送来的战事消息,估算如今粮草开支等,颇为忙碌,不过他日常处理这些事务早已经是得心应手。 各地粮仓点算如数家珍,心中装着兖州全境的钱粮军备,并不算什么。 此时有脚步声急促而来,到门外停下。 宿卫向内扫了一眼,道:“军师,刚刚城外的兄弟来报,张太守送五千石粮食而来。” “哦” 荀彧此时眼眸一凛。 顿时轻笑了一声,长舒一口气道:“传令,让所有兵马戒严,关闭城门,令百姓不得进出,死守鄄城城门,不容有失。” “喏!” “飞骑去。”荀彧又嘱咐了一句,不能让张邈有思考反应的时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是!” 那宿卫得了命令,转身跑走,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荀彧的眼睛忽然一眯,心里宛若被握紧一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暗道:主公在徐州作战,此时不能有半点分心。 求援之信,须得斟酌再写,如今局势尚且不明,就看张邈决心到底如何了…… 荀彧想到这,面色顿时动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字:张邈将乱。 这是徐伯文,抽空来了一趟府邸,特意交给荀彧之锦囊内所放之物,但也明言只是论断猜测,不可轻举妄动。 若是张邈有所反常,一定要防范。 荀彧此前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后来想到徐臻品行,从不做无谓之事,自律严格,或许不会是栽赃乱言。 更何况,若是栽赃的话,为何还特意嘱咐让他不要信。 当然,这件事若非是亲眼所见,说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信,甚至若直接去曹操面前说,还会被痛骂一顿。 毕竟,两人相交莫逆,又是自小相识,主公这州牧,当初还是张邈等人推举而上,否则岂能有如今的地位与声名! “怪不得,伯文即便是发现,也不敢说。” 当时他可是话里连张邈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说别的,抽身得极其干净。这种干脆作风,倒也真是他的风格。 “不过,”荀彧面色回归凝重,“即便是没有提醒,我自然也明白张邈不对劲。” “以运送粮草为由借道,自可攻打鄄城也,如此危险之事,主公不在我岂能放行。” “不过既然伯文早已说过,那应该有所防范。” 荀彧想到这,立刻起身,直接往典农所去。 这个时间,徐臻必在他的议事大堂内,批阅公文。 …… 不多时。 荀彧纵马而下,在宿卫带领下直接进了衙署。 他发现,典韦不在。 这典农所的大堂院落里也就一二十人,比平日冷清许多。 一路急匆匆到正堂,果然徐臻还在看书。 “伯文,”荀彧叫喊了一声。 徐臻一抬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学习了工匠杂册,自律值+10】 “唉,”徐臻叹了口气,苦笑道:“兄长如此着急,是张邈来了” “不错!” 荀彧脸色稍微安定了些,“我已下令让鄄城戒严,伯文可有计策” 徐臻摇摇头,“计策……谈不上。” 他快速起身,到了荀彧面前,拉着他往外走,然后道:“不过子孝将军在去攻徐之前,给了我二千兵马,我让典韦领兵,就驻扎在城外山林之内。” “有两条小道可出营而攻,此营地隐蔽,在之前并没有显露过。” “啊” 荀彧登时愣住了,“这么巧” “是啊,就这么巧。” 徐臻笑得很儒雅,淡然。 “子孝将军要还我人情,故而如此,但在下看来,这人情怕是又要欠得更深了。” “我已告知典韦,若是张邈攻城,便立刻动手突袭其军。” “如此就算杀不掉张邈,也可以探得他是否是全军而出。” 荀彧听完这句话,顿时面露遗憾,拍手道:“可惜,若是再有一支兵马,可直入陈留!取其腹地!” “张邈作乱,不代表麾下守将也会!” “他无非兵马数千人,不可能在陈留藏有许多。” 徐臻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挠了挠头,轻声道:“嗯……我觉得,我们也许真的还有一支军。” 第二十九章:他不是酒囊饭袋吗?竟如此凶猛!? “哪里还有” 荀彧疑惑不解。 鄄城内的兵马是出不去的,一旦弃城夺陈留,虽然可互换但却损失巨大。 毕竟诸多官吏,乃至是主公自己的家眷都在鄄城,而要去濮阳告知夏侯惇将军的话,又太晚了。 他的兵马不可能赶得来,到时候张邈能逃回陈留,哪怕是不敢守,也能卷了钱财逃亡。 兖州无兵,是肯定追逐不了的。 “叛军无意志,只要占据优势,便可压下,此等道理兄长应当明白。” “明白,伯文直说!”荀彧一听就急了。 别铺垫了,都什么时候了。 徐臻还是犹豫了片刻。 他记得,历史上这一段,鄄城内乱之时,不是荀彧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一个人。 程昱。 但他现在和程昱,也只是见了数面而已,最大的交集,便是在商议攻徐的时候,徐臻曾经站在他们一方,与戏志才相辩。 并没有什么交情。 对程昱的性格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主公花了心思请出山的士人。 也属兖州名流之列。 他之前对程昱的认知不多,反而是有些文章中说程昱行军无粮,吃人肉,这一点更加记得牢。 说明他是狠人。 想到这,徐臻看向荀彧道:“程昱。” “不错!” 荀彧眼睛顿时一亮,而后表情逐渐灿烂,仿佛被徐臻一下点拨了迷雾,瞬间通明。 “不错,不错!!另一支军,就是程昱!我明白了,伯文之心思当真令人敬佩,若是志才在此,也要敬佩有加!” “程仲德在本是东阿人,他在范县与东阿两地,都有极高的名望,甚至家中奴籍之人几百上千。” “他治下东阿,有千人乡勇,随时可为兵吏,若是再招募,就看民意了。” 荀彧和徐臻的想法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荀彧十分笃定,程昱一定可以做到,这是基于了解与对百姓民情的把控。 如今境内主公声威浩荡,民心相依,各地乡勇都愿参军保境。 别说是为了曹操出生入死了,便是为了自家如今能耕地存粮,都要拼死参军来护卫兖州。 所以荀彧认为,依照程昱的声望,加上他家中的财产,募集乡勇应该不难,再说他本来就有一千多兵马。 而且,据说年轻时候的程昱,也是能仗剑行走的。 这等人纵马为将未尝不可,老是老了点,威势还在。 …… 鄄城外。 张邈和张超等待了一会儿。 发现没有人来回报,甚至大门直接紧闭,并且城门楼上多了数百名军士! 他们心里登时一紧,逐渐发现不对劲了。 “大哥,还没人来迎我们进去” “难道暴露了” “不可能!”张邈看都不看他,当即否决,“胡言乱语,不可自乱阵脚。” “我只是送粮而来,他能奈我何” 张邈此时内心还是很冷静,不过在山林之后,他们藏了三千骑军为伏兵,这是他的精锐。 原本他想的是,来送粮助曹操攻徐,加上他的地位。 至少荀彧会亲自出来迎接,两人一番虚与委蛇,哪怕只是装的,也要迎进去寒暄用饭。 这个时候,便可入鄄城城门,挟持荀彧。 若是荀彧不来,只要放行也能到城中将粮食交托给守城将军。 结果。 现在直接戒严了! 可,若是真的被发现了…… 是怎么泄露的呢! “我,送粮之事,难道有所不妥” 张邈自问道。 张超顿时一惊,“会不会是荀文若觉得反常,所以才不敢开门先稳住鄄城,哪怕得罪了我们也无所谓,等曹操回来再登门谢罪。” “有可能,这是荀彧的作风。” “稳固后方,他一向心思缜密,但只是凭借一个送粮之举,就敢如此论断,他胆子也太大了!” 这可是直接把人得罪死了。 就因为一个举动 “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强行动手” 张超急了。 如果这里攻不下来,到时候温侯进来之后,鄄城依旧稳固,或许能提前闯出去给曹操送信。 “嗯,迟则生变,必须要拿下鄄城才行,城内没有多少兵马,无需再等了。” 张邈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已经失了先机,很可能就是被发现了。 荀彧此人,心思的确可怕,令人敬佩。 但军力之差距,如何能弥补。 “下令后撤,将粮食留在城外,派人告知城门上,我们不进城中,只是送粮,请荀彧不要多心。” “先行稳住他心思,我们退至山林,守住要道,等晚上趁夜袭击。” 张邈冷然道。 “妙计!” 张超顿时眼前一亮,不愧是大哥,随机应变之能,称得上身经百战也。 就此,张邈留下了粮食在外,而他则是假意返程回陈留,实际上进入了岔道,寻找鄄城附近的山林躲藏起来。 刚刚进入山中,张邈左右一看,神情顿时傲然起来。 “天助我也,鄄城一侧,便有如此易于伏兵之地。” “此地开阔,又在山路之口,下令兵马到此休息,等入夜之后,立刻杀出攻城。” 张超纵马去后方传令,让兵卒在内休息。 这山林,三方有山,就想一个巨大的坑。 几条小道可以行至山脉之内,小路上有些许脚印,应该是日常上山砍柴的百姓。 刚扎堆。 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从小道内杀出了一支骑军,杀得张邈措手不及! 这骑军,军备精良,为首之人勇武不凡,在四五人并排的小道内冲出,骑兵步卒均不可当。 很快被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闯入了人群之中。 那莽汉身上两副战甲,手持双戟,左右砍杀,兵锋所至,军士逃避不及,很快大片被砍翻在地。 张超见状顿时调转马头,让骑兵先后撤,拉开距离。 他跑到张邈身旁,人已经完全慌了,“完了完了!!大哥,这有伏兵!” “我们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曹操知道了,曹操知道了!” “虎豹骑来了,虎豹骑来了!” “冷静点!没有虎豹骑!没有虎豹骑!” 张邈怒喝几声,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 他定睛看去,这将军他恰好也认得…… 典韦。 那是典韦啊…… 是自己当初,亲手送出去的典韦…… 他以前……不是个酒囊饭袋么 在军中一人可能吃五个人的饭量。 没想到,他一个人能打几十人 “完了,撤!” 张邈颤声道…… 此时他眼中场景,宛如天崩一般。 自己的兵马因为想要伏兵于此,没有防备,加上典韦如此凶猛,竟然无人能挡,他已经浴血杀出,直奔自己而来。 这典韦,宛如鬼神催命一般。 “撤!!!” 张邈仿佛晃神,说完这句话后,当即翻身上马,而后拉住缰绳催马而逃!! 第三十章:这理由也太荒唐了! 张邈兵马溃败极快,主要是他的骑兵在短时间内来不及反应,甚至大部分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追上砍杀。 不过他的步卒还很忠心,冲上来拦住了去路。 让张邈得以带着数十宿卫先撤走,其余兵马才四而逃。 典韦也不硬追,再次砍杀了数人之后,到了高处举起手中大戟,声如洪钟般吼道:“叛贼张邈已逃,尔等还不投降!” “你我本都是兖州兵士,各为其主尔,现在投降既往不咎!!” 当啷! 话音落下,当即就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这句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都是兖州的兵,陈留也是境内一郡。 而且还是重地,为什么我要成为叛军 若是能成还则罢了,起事失败无颜去见家中父老,当地百姓也会看不起。 现在能投降,当然投降! 张邈已经败了! 此时战场上,无心恋战的兵士迅速增多,都丢下了武器,那些为将者喊也没用。 甚至有一人对张邈极为忠心,大声呵斥甚至想要威逼,被一副将一箭射穿了喉咙薄弱处。 这支东南营地,除了典韦之外,其余的人能为将者,那也不是泛泛之辈。 此时那将冷然扫视,沉声道:“立刻投降!如有不服者,杀!” “立刻投降!还可得生,主公早已识破了你等谋逆之事!” “再负隅顽抗,等同枉死!张邈都已经跑了,兖州不会再有他容身之地!” “张邈身败名裂了!八厨之名也不复存在,诸位不必如此愚忠!张邈是篡汉之人!”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加速了陈留军的投降,典韦举着大戟挥舞几下,眼神颇为宽慰。 好在是身边这些副将,还有几人能说得出劝降之语。 这要是俺劝,只会说不降就杀这种话,有时未必能动摇他们的心呐。 “诸位兄弟,将降卒送到鄄城,让荀军师来收!” “咱们去和校尉汇合。” “喏!!” 典韦下令之后,威风凛凛按转马头,当即去往别处纵马而去。 不多时,鄄城守军出来领了降卒,东南营的这些将士则只是留下了十数人相助。 大部分和徐臻在外营地汇合。 “哈哈哈!!校尉!咱真立了大功了!” “这算不算是护卫了兖州” 典韦到徐臻面前的时候,忍不住一把保住,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没骗俺,校尉没骗俺。 “这算不算大功” 徐臻淡然的笑着,“当然算,如果没有诸位,鄄城一旦沦陷,影响将会让主公万劫不复,你们不光是击溃了陈留叛军,主要是保住了后方安全。” “此功绩,何止于此,全境官吏都松了口气。” 徐臻淡笑了一声,“官吏者没兵权,又不能行军作战抵抗入侵,若有强敌进来,他们只能归降保境安民,但其内心定然愧疚不已,或者一生无法释怀。” “诸位此举,也让我兖州官吏不必经受此考验,也让百姓不必经受内乱。” “我替兖州,谢过诸位出生入死了。” “不不不!”典韦顿时把徐臻扶起,这话说得就折煞了。 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各司其位不必多言。 此时,东南营这些将士也因徐臻这番话,心中激荡。 “校尉所言,令人敬佩。” “以前还未觉得伯文有什么特别,现在一看,当真有长者之风,堪为领袖也。” “不错,跟着他真是对了。” “诶,别乱说,咱们将军是典韦。” “典韦将军不也是伯文宿卫” “那就是了,不重要。” 典韦听得窃窃私语,虽然也听不清楚说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狠狠的扫视,“准备好行装!咱们去濮阳!” “喏!” 话音落下,所有人整肃姿态,正色回应。 鄄城之危已解,接下来便是濮阳。 这是徐臻早就说过的。 一日过去。 荀彧刚松了口气,收拢了降卒,补充营内军力之后,安排部署了附近城防。 又特意去了一趟衙署后院,将此时完完本本的告知了曹嵩。 曹操不在,也唯有他可以说动境内所有曹氏宗亲,稳住人心。 让曹氏、以及诸多官吏之眷属,不必太过担忧,导致人心惶惶。 察觉到城内已经安定,荀彧还是来见了徐臻。 恰好徐臻刚刚闭所下任,准备回家休息,若说整个鄄城内最清闲淡定之人,恐怕就是他了。 无论是部署与否,内乱焦急之时,他都还在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 这样的人,品性何其宁静。 徐臻对荀彧笑了笑,拱手道:“兄长此时,应当不再担忧了吧” “嗯,”荀彧还了一礼,两人顺着街道走下去,往府院所在的街巷走,“仲德有才能,已经奔陈留而去,除却他招募之乡勇,还有当初青徐黄巾自发随军数千人。” “都是悍不畏死,曾经为贼的凶悍之辈,令我不得不感叹,人心之强大。” 荀彧话语之中,触动很多,他没想到当年收容安置的这些青州兵,对于兖州的固安之心强烈到这等地步。 “如此,我又想起当初志才向我举荐你的策论时,那般热烈似火,看来他早已看到了如今人心所向的盛景。” 徐臻的脚步蹲了一下。 原来如此。 这些事,他从来没听人说过,戏志才也不会在外炫耀,所以徐臻还是第一次听到。 当时那策论,曾经据理力争过。 “兄长眼及天下,善于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必然要以冷静为主。” “是,不过我来见你,实际上就是想问……你为何看得出张邈要反叛” 荀彧笑了笑,柔声问道。 莫非,你还培植有自己的情报网若是有明探暗探散布在境内,此事便需要向主公说明为好。 若是没有,也要说明,免得被其他人以此诟病。 荀彧完全是君子之心,他只想知道消息怎么来的,又或者说徐臻是如何论断的。 一直以来,徐臻可都是不爱走动,不曾寻师访友的人,热衷于任上值守,晚上则是在家中读书。 这份恬静淡雅,谁都是看在眼里的。 徐臻笑道:“兄长不必试探。” “此事本就是猜测,张邈自上次袁术之后,兵败无功,丢了许多名望,军屯一事又让他几乎丧失人心,再加上……” 徐臻咧嘴笑了起来,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放在脑后,轻松的道:“我这人怕死,我要了典韦后,担心张邈不悦,想要报复我。” “于是就派人帮忙盯着……结果就发现他和陈宫往来有些频繁,时常出入军中。” “这……”荀彧顿时一滞,“居然是因为这个” 因为怕死,所以盯了张邈,于是就发觉了他和陈宫往来之异常。 这理由,若说荒唐也真的荒唐,可若说合理,也说得过去。 白身之人,得罪兖州士族领袖。 而且张邈在反叛之前还是主公发小好友,那是该得防着。 “哈哈哈!张邈若是知道因为这个……恐怕要当场气死。” “等等,”荀彧忽然脸色一愣,双眸锐利了起来,“你说陈宫!” 第三十一章:好个徐伯文,孟德没看错他! “是,陈宫。” “那濮阳……”荀彧一下子慌了,陈宫现如今可是和夏侯惇在东郡! 若是濮阳有失,如同魏郡失去黎阳,此二地分别是主公与袁绍的屏障之城,辎重粮草巨甚,战略意义何其高也。 “在下之前不是……举荐了韩浩将军为屯田都尉嘛。” “啊,”这个事荀彧知道,韩浩是夏侯惇部将,治军很严,他主导军屯为一地典农都尉后政绩很好。 当地百姓十分爱戴,是以名望非常高,在军中的威望也逐渐提升。 韩浩将军,也曾经多次表示十分感谢徐臻。 奈何徐臻从不收受任何礼物,一直没机会还此人情。 “这我知道,伯文提及韩浩将军是……” 徐臻露出了憨厚的笑,“我已将此事告知了韩浩将军,陈宫恐有变。” “谨防吕布自外而来,两人内外勾结取濮阳,至于他能否说动夏侯将军,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我又派遣典韦去濮阳相助,如此一来,兄长可以写一封书信向徐州,让主公安心作战。” “原来如此!” 荀彧顿时微微后仰,深吸一口气,对徐臻拱手,“伯文之心志,的确令人敬佩。” “我在兖州过得很舒适,谁又愿意宁静被打破呢” 徐臻拱手还礼,表情还是比较平淡,这些暗中部署,安排之策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因为他知晓这些事,后来又凭借智力提升,心思通达,对事件本身有了理解。 所以能够猜测论断张邈、陈宫、吕布之心,才能做出应对之策。 可以说,徐臻正在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谋士,不是单纯的知道结果而已。 如同做题,他以前只是知道答案。 现在明白了求证答案的过程,甚至随着能力提升,还可以举一反三得到更多的方法。 这是能力与认知。 “既如此,境内自当安宁。” 荀彧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只是陈公台……也曾是主公之心腹,却没想到……” 荀彧感叹了一句。 徐臻笑道:“兄长将降卒收来,一问便知。” 荀彧当即道:“我且写一封书信到濮阳,言明做乱之事,告知元让已经查明张邈与陈宫相通。” “如此,便可告知元让,让韩浩将军也好进言,若是濮阳可守住,便不会让吕布有机可乘。” “这样一来,兖州就可谓真正平安。” “那既无事,在下就回家了。” 荀彧忽而展颜笑道,“伯文总是如此热衷归宅,总不会在家中藏娇吧” 徐臻一愣,“断然没有,暂且还没家眷。” “那不如等此次过后,让主公给你寻一良家女子,得士族之姻也好,”荀彧说到这,发现自己话多了,连忙无奈的笑了笑,“罢了,我险些忘记,伯文洁身自好,不喜受情之礼。” “那,倒也不是……”徐臻忽然左右顾盼,眼神飘向一边,咳了一声道:“在下的确严于律己,但也并非不可……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 荀彧:“……” …… 濮阳。 吕布军刚至,在大开城门之后,遭到了夏侯惇伏击,以乱箭驱逐,并且追杀了十几里。 可谓是一败涂地。 夏侯惇军中,韩浩早已得知陈宫叛乱之事,经过数次暗中察明,已然确定此事,以自己性命担保陈宫必定有问题。 于是夏侯惇下令,设计让外寇来攻。 是以这一日,夏侯元让虽然离开濮阳,但命韩浩特意换了濮阳城防的士兵,同时伏兵在城外。 陈宫果然不察,开城门迎吕布。 得以大胜! 知晓外寇来攻之敌是吕布的时候,夏侯惇甚至还想再追出去,不过被韩浩拦住,两人甚至因此有些怄气。 毕竟此次乃是极好的机会,一旦杀了吕布,名扬天下也! 但韩浩认为,死守城门才是最重,不可刻意追敌,若是逼急了反而会中计,吕布麾下将士居多,兵卒悍勇,虽然夺濮阳失败,但仍旧还有成军之力。 他可以再奔逃,取小城容身。 唯有严防死守,才可让濮阳无懈可击,让吕布断了念想。 他是远来之军,背后并没有兵粮支撑,不久之后就必然会撤去。 夜晚。 濮阳内城门楼内,卸甲的韩浩自门外走来。 此人气息平和,面容严肃,胡须连边但是并不浓密,一看便是时常修理,十分整洁。 长发绑在脑后,身穿武服劲装,大步流星的到夏侯惇面前来,抱拳道:“将军,我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 夏侯惇立起身来,斜靠在了榻上扶手处,表情戏谑的盯着眼前人。 “今日如此据理力争,让我在军中将士面前颜面扫地,韩都尉现在好大的威风。” 他一边说着,却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韩浩去左手侧的案牍上坐下,同时那种挑衅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变得正色起来。 “将军……主公如今在徐州作战,濮阳不容有失啊。” 韩浩还是解释了一句。 “是,所以我说你无罪,”夏侯惇又咧嘴一笑,“我已下发军令至各营地,日后行军作战,若是有所不妥当死命谏言,我即便不纳,也绝不会治罪。” “大战之中,必须理智,而一人若是可掌控全军之志,是好事也非好事。” 韩浩疑惑片刻,虚心问道:“将军何意” “若是我百战百胜,我麾下兵马必然也是百战百胜。” “但若是我中了计策,又有何人能点醒我呢你做得很对,”夏侯惇金刀阔马的坐了起来,表情严肃而郑重,深深的看了韩浩一眼,“你不光无罪,还有功绩。” “濮阳的确,绝不可失。” “陈宫已出逃,我并没抓住他,但他的宿卫招供,此事还与张邈有关。” 陈公台,果然是有本事之人。 见状不妙早已经抽身离开,即便早早知晓他内乱,也因战事而功亏一篑,可惜。 “不错!”韩浩再次起身,对夏侯惇抱拳鞠躬,“将军,末将之所以来请罪,便是此事。” “此前,鄄城屯田校尉徐伯文举荐在下为屯田都尉,是以因此欠下人情,他曾与我言说张邈与陈宫之事。” “之前查到陈宫之行,也是他告知,末将想着,此事若是查错了,不可害了伯文,于是便说是自己发现。” “现在看来,应当归功于他。” “哈!” 夏侯惇短促的笑了一声,“好个徐伯文,孟德真没看错了他。” 第三十二章:有容人之度,能成吞吐天地之志 “既然如此,鄄城之地恐怕也无碍,徐伯文和荀文若在,还有数千兵马驻守……这一次,他算是立了大功了,”夏侯惇沉声感叹,“白身之出身,得此功绩,守住我兖州根基。” “元嗣,为我修书一封,表彰徐伯文之功绩,问询鄄城是否安好。” “喏!” 夏侯惇此话,让韩浩也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将军并不会怪罪。 今次击溃吕布,守住濮阳,让东郡保持安宁,其实也有震慑之意,也能让袁绍不会轻举妄动。 至少,他们不会再动心思大举进攻兖州。 这也就足以让主公在徐州可以放心征战。 不过,在韩浩还没有去送信的时候,鄄城荀彧的书信反而是率先来了,直接送到了夏侯惇手中。 明言鄄城一切安好,勿要挂念。 “望将军以守住濮阳为重,不可让任何贼子有机可乘,当以严阵相待,不可让袁绍惦及,唯有无懈可击,方可能让主公放心攻打徐州。” “如此,便是功绩。” 夏侯惇在韩浩面前念了此信,心情越发的舒适,“元嗣所言的确也高瞻远瞩,还好你谏言,让我不曾深追吕布。” “否则还不知道会损失什么,”看完了书信之后,夏侯惇也是长叹一口气,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有时候看似是追击之时,实际上若是追上去,损失不知几何,现如今东郡之兵马不过万余,哪怕有青州兵的兵源,却也缺少了军备和战马。 若是真的追出去,被吕布埋伏,损失过半,接下来就要面对更多麻烦,“告知文若,濮阳稳如磐石,绝不会被敌军攻破。” “请他放心为政,肃清内乱,不可放过一人。” “好,那伯文……” “自然是夸赞,”夏侯惇傲然坐在卧榻上,双眸炯炯有神。 他没有去追吕布,也就自然不会在交战中遭到曹性射穿单目,是以也就不会变成后来的“一目了然”独眼将军。 虽然夏侯惇并不知道此事,但是却也明白承了人情,要谢伯文也,将此功绩传扬出去,让徐伯文之名得以大显。 让境内百姓知晓,此次陈留之乱,真正在其中运筹帷幄之人,除了荀文若等谋臣之外,还有一个徐臻。 这当然也是他应得的名声。 …… 三日后。 徐州。 曹操收到了来自荀彧的书信。 在此之前,他还收到了来自边防某位偏将的求援急报,心神大为震动,差一点就要撤军回兖州了。 毕竟,他的老本营可就在兖州,若是被人侵犯攻伐,极有可能会一无所有,损失巨大。 “好,兖州无碍!” 曹操当众几乎是放声怒吼,“张邈,陈宫,乱我兖州,被文若,伯文识破,如今已经伏诛!传告三军!我兖州安定,境内平安,百姓依旧劳作耕植,无需挂怀,如今徐州近在咫尺!!” “三军将士当继续奋战,等先登下邳,斩杀陶谦恶贼!我曹操与之共还乡!” “喏!” 曹仁和曹纯等将军脸上顿时浮现笑容,抱拳转身快步出营帐去,这是最好的消息。 此前还以为真的只能撤军了,但徐州下邳马上就要围到城内将士心思动摇,士气不高的态势,无需数月就可攻下。 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夺下下邳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众将士离去,军帐之内留下了戏志才在内。 曹操才收起方才激昂的情绪,深深的叹了口气,“伯文。” “多亏了伯文!” 戏志才顿时一愣,“主公,此话怎讲” 曹操猛然转身,神情激动,情绪高昂,“伯文当真心思缜密!” “他察觉了张邈与陈宫之乱,于是暗中查探,果有所获!于是设计等待,恰好此时,子孝为了还伯文之人情,留下了两千兵马。” “苍天……”戏志才此时听得震撼,只觉得玄奇,方才在听曹操朗读那书信部分内容之时,还在思索怎么做到的。 现在听来,却也是险象环生,任何一处若是运气不好,很可能就会让吕布有机可趁,进了兖州。 他一旦进入兖州,那可就宛若是虎入狼群。 “竟然如此惊险,”戏志才由衷的感叹道。 此刻曹操的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乃是,天助我也。” “若真要说起来,还得感谢志才,若非是你当初举荐伯文,岂能有他的今天” “呵呵呵……”戏志才苦笑摇头,“他这等才能,并不弱于在下,即便是没有举荐,迟早也会出头。” “那不对!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若是那时候伯文未曾出头,依然还是一校吏,战场血战谁又能知晓其命运,不过如今看来,我欠他实在是太多了。” “哈哈!”戏志才当拱手,神情潇洒,“知遇之恩,也并非是在下,主公不也是。” “若非是求贤令,怎会让他去写策论真正要论,便是主公之德!” “当真” 曹操脸上笑容有些疑惑。 “当然!”戏志才深深的看了曹操一眼,方才在观察之中,只是一眼,他就察觉到曹操内心颇为有些动摇。 从进入兖州开始,举荐之政一直都是任人唯贤,唯才是举。 而且主公主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等心胸可不是寻常人可拥有的,其心胸志在天下也。 “主公,张邈与陈宫,小人尔,何须放在心上!” 曹操眼神顿时震动,甚至于心里仿佛被揉了一下。 志才,果然懂我。 “说下去,”他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却还想再听。 戏志才眼神热切,抬头负手道:“譬如伯文,若是没有主公,他要何时才能遇明主施展其抱负!” “又譬如文若,我,于禁,李典,乐进等将军,还有那称之为千里马的曹休,东阿名士程昱,封丘名士毛玠,无一不是如此,主公有容人之度,方才有吞吐天地之志。” “而天地之大,却也从未管过善恶明暗,人也当如此!其二人之恶,不可因此而废诸人之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相报以待之!丹心一片,不可动摇!” “主公之魅力所在,其精髓正是那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 两人目光深深相对,曹操深吸一口气,大为震动。 这番话,唯有极其了解自己之人,方才能说得出口。 “志才,若我身边无你,真不知会如何!” “怎会无我”戏志才神情一动,当即笑道:“在下,还要辅佐主公,到天下安定之日。” 等我请出郭奉孝。 有如此贤才辅佐,日后定当更有作为。 “不过……”戏志才忽然眼神一动,脸上逐渐露出笑意,“主公方才说到乃是天命所赐,此次或许也是个机会。” 第三十三章:进退都是输!让出去算了! “志才想说什么,”曹操笑而不语。 但看向戏志才的眼神却已经是有所猜测。 志才一向知晓自己心意,而且善于揣度,若说用计策,却也奇计频出,为人时常有诸多奇思妙想。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思绪撞到一起了。 “主公何不趁此机会,设计引徐州兵马出城来,”曹操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颇为得意的灿烂起来。 “哈哈哈!和我所想并无不同!” 曹操顿时意气风发,心思也不再纠结,在戏志才方才那一番话之前,他的确在为自己用人之策所忧愁烦扰。 当时听闻张邈和陈宫两人内外勾结在兖州作乱的时候,心思的颓败感,实际上大于了震怒与慌乱。 因为这两人,他都是真心对待。 张邈更是自己的发小好友,小时便是与袁绍一起,三人玩到大的,相交甚笃,却没想到这样的老友,会趁着自己离开兖州作战之时,选择起兵做乱。 而且,差一点就夺下了鄄城,到时候曹氏宗亲之家眷,几乎都要落入他手,为他人鱼肉。 是以,曹操在怀疑自己,是否应当用人以察,时刻防备,从此之后不可再轻信他人。 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想改,以至于产生了嫌隙与犹豫。 不过,戏志才一番话后,让曹操重振气度。 现在自然心思通达。 “下令,三日后兵马后撤二十里,藏于山林之内,以精兵良将占据各处要道,营内器物选老旧之物丢弃于山野,辎重不要,将车马辕印引向小沛方向。” “另外,让子孝,子和,子廉三人,以及文则与李典都后撤,靠近中军,放弃南北数个城池。” “此次,我敢料定,陶谦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曹军已经压制下邳太久了,他再不出来,军心一定会乱,那和兵败没有什么分别。 加上城内流言四起,这座下邳看似坚固,但也不再是那么坚固。 陶谦乃是久经沙场之人,必然明白军势军心之理。 若是他不肯出来,那等数日之后,兵马再来攻,必然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城池。 因为那个时候,可以宣扬已经毫无后顾之忧,勠力攻城,拼死血战。 将会让这些已经守得军心涣散的徐州丹阳兵更加胆寒! …… 三军令下。 在三日内徐徐退去,将军营不断后撤,此等动向,实际上在第一天就已经被陶谦查探到。 那时候他还不知为何要撤。 陶谦甚至以为是有援军来了,但等来的消息,袁绍、公孙瓒、袁术等人都同时拒绝出兵,能相助者不过寥寥。 孙乾似乎只请来了刘备,如今刚从青州而至,还有几日才会到达郯县,但刘备所带兵马不过两三千人,并不能威慑曹操。 至于他为何会来,陶谦现在还来不及去考量。 此刻,他正被又一个消息所困扰。 曹操的兖州,发生了内乱! 吕布正在犯其濮阳,而内部似乎也在作战,鄄城、东阿、范县三地,封境长达三日之久! 陈留之地,也同样在用兵! 这样一来,陶谦心里按捺不住激动之情。 战机。 他苦苦等待的援军没有来,却等来了这样一次绝佳的战机。 “怪不得曹操会撤,”陶谦低声感慨,在案牍前陷入了沉思,俄而,猛然抬头看着所来汇报之人,“你确定在内乱吗!” “绝对是!曹操兖州内乱已起,他兵马全部在攻打徐州,唯有不到一万人守境,小人得探报时,兖州已经封境了!” “许多百姓都不敢随意进出城池!” “主公!” 在旁的曹豹当即站出来抱拳,“这必是好时机!我们应当立刻出兵,阻断曹操的去路,让他不可回援兖州。” “如此,可以将他拖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无形之中,便是消耗其军心,振奋我之士气,而后下邳必然可守住,甚至能拿回失去的城池!” “主公,此事还需再思量,”陈登冷不丁的说道,奈何他生得太过白净英朗,年纪很轻。 如此面貌军中将军向来多有不屑,又因两方本属不同派系,引来了一片嗤笑。 曹豹顿时冷哼道:“元龙善于政,却不善行军打仗,我军连日守城,曹军士气高涨,声势浩大,攻城兵马源源不绝,早已让将士士气低下。” 最重要的是,曹操这支兵马并非是不义之师,是以百姓与将士心中流言四起,不肯卖力。 说白了,就是曹操的檄文非常有效用,很多将士也觉得害人父母,遭致此仗,却还要卖命守城,心中已经极为不平衡了。 只是当着陶谦的面,曹豹说不出口来。 “若是此时不攻,唯有弃城保存兵力,退守郯县。” 但是郯县,可没有这么高的城墙,那时候士气将会更加低落。 “元龙,你就算不领兵,却也应该明白兵败如山倒之理,一旦将士军心崩溃,那就真的是山崩一般,无法挽回也。” “将军……” 陈登表情淡然,依旧是双手合拢在袖中,执礼而拜,颇为冷静的说道:“在下不通兵法,不曾带兵,但是明白据险而守当是优势,如今虽艰苦,却也可勉强而守。” “若是出城去,便是求变,变数好坏不可测也,万一逼得曹军弃兖州而攻徐,岂非适得其反” “在下看来,还是按照原定之策,据守待援。” “待援!”曹豹胡须一吹,略微粗犷的面容上浮现轻蔑之色,盯着陈登道:“咱们现在能靠自己,为何还要待援” “再者说,哪有援军!当初会盟时说好共为大汉,如今无非是各自争夺地盘,各自为政,其余诸侯嘴上说得好,真到此时,有谁肯来援!” “根本没有援军!” 曹豹怒喝之下,火气已经起来了,但他在情急之下,却有一句话触动了陶谦。 此时的陶谦,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错,现在可以靠自己,为何还要等待那不可能来的援军。 至少攻出去,士气也能挽回些许。 否则真就是坐以待毙了。 “攻!” 陶谦面色一板,往日在堂上为政时那等慈祥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历战多年的严肃与威严,眼中浮现,都是自己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 “曹操将兵马据守于各处要道,而中军退去,诸位,这是真的退军,绝不是故布疑兵,因为他赌不起。” “他必须要尽全力退回兖州,方可保全自己的地盘,否则将会无处可去,曹操已经慌了。” “如此,全军当冲锋也,兵马齐动,取曹军!此战必胜!” “此天赐良机,战场瞬息万变,雄者当勇猛精进也!!” 陶谦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出兵!战! …… 陶军出城而追,在几十里后,遭到曹操伏兵合围,死伤大半。 “怎么,会这样……” 衙署正堂内,陶谦听闻到消息,丹阳兵被杀得丢盔弃甲,牙都要咬碎了。 攻出去被埋伏,中了曹操奸计!若是不攻,士气全无,同样是将城池拱手相让…… 如之奈何!这徐州城,难道真要拱手让人! 其余人退回下邳,紧守城门,而曹操此次,则是大军兵临城下,直接将营地又推进了十里地。 日夜威胁! 让下邳城守将军士可谓是喘不过气来。 第三十四章:这徐州,要我怎么援? “曹孟德,曹孟德……竟然如此奸诈。” 陶谦在床榻上,此刻是眼睛都闭不上,气息更是不顺畅,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所谓的战机居然是曹孟德的奸计。 何等的奸诈。 “即便是不出兵,我们也难以抉择,如今已是危急之时,再不出兵军心涣散,流言四起,那也——” 曹豹当然也慌,这决议乃是他提及,实际上也是为了成就功业,若是可以在此战之中击溃曹军,当名扬四海也。 以后在徐州的地位,当然也是无人能出其右,所谓的三派制衡将会彻底打破,他们丹阳兵的地位声威当为支柱,定然不可撼动。 谁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他话没说完,立即就被陶谦抬手止住,“无需挂怀,曹将是我心腹之臣,此战是我下的决断,跟你没关系。” “唉……元龙啊……” 在侧的陈登脸色一震,冷着脸拱手而下,其实情绪并不高涨。 陶谦颤抖着双手,眼眸浑浊不已,找到了陈登所在,颤声道:“元龙,如之奈何呀” “若是此时,我再死守,可能守住遣何人为守将最好又或者,能否与曹孟德议和” 陶谦嘴巴干涩,一段话说得非常艰难,期间多次舔动嘴唇,吞咽口水,方才说得出口。 其实陶谦也明白,说不出口不是单纯因为这些,而是心里……怕陈登挂怀。 毕竟出兵的时候可是驳了他的看法,而现在兵败之后,又要来求他给个计策。 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以启齿。 陈登此时,也是先虚了虚眼睛,却也还很平静,淡然的拱了拱手,道:“在下看来,如今局势已然十分危急,我们断然没有得胜之机,毕竟军心完全丧失,兵马崩溃,守城极难。” “此事,曹豹将军必然比在下更为了解。” “你……” 曹豹脸色一变,立刻就想要反驳,但是确实有些理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来。 现在的确是他兵败,没理由和陈登再起口舌之争。 而且,陈登当时的担忧的确是对的,曹操还真有可能以此来伏兵,他们选择了出城追杀,只是加快了兵败的速度。 “现如今,不可能守住,唯有请别驾请刘备到下邳来,援军一到,无论多少,都可壮我军军心,不至于一败涂地,毫无半点回旋之地。” “不错!” 曹豹连忙拱手,“主公,请刘备来下邳,可稳定军心!” “他南下到我徐州来相助,如今已是唯一的援军了!” “别驾能请到刘备,已是实属不易!或许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陶谦此时,看着文武希冀的目光,心中已经稍稍冷静下来,虽然兵败,但至少还有援军。 这位刘玄德,当初得见一面,也是忠汉爱民之辈,这些年在外,多有名声,青州除贼也有功绩,当时平定黄巾之乱,在各地征战之中也颇有名望。 这样的人,不光是可以为援军。 甚至能领我徐州! 陶谦心里震动了一下。 他此刻明白,兵败之后,曹操必然不会放过他,毕竟他可是举全境之力,来攻我徐州。 用的便是杀害其家眷之仇怨,后又逐渐挣得了我徐州民心,让民论向着他去。 一旦攻下徐州,陶谦一家人的下场不必多言,而其余臣子文武,却有可能得以幸免于难,甚至还可以继续任用。 既如此,陶谦现在想的已经不是怎么打赢曹操,反败为胜了。 现在他想的是如何抽身,保全自己的家人。 “我已时日无多,如今身体景况日渐艰难,应当为家人考虑……” 陶谦暗中思索,长舒了口气。 是以强撑着坐起身来,重重地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更显病态,对曹豹道:“立刻去请刘备到下邳。” “再遣使与曹操求和,不可再生祸端。” “至少,要拖得数日之缓……” “若是抵挡不住,就退守郯县,再做打算。” “喏!” 曹豹当即快步离去。 而此时,在屋内的所有文武,心思都已经不安定了,甚至不少人偷偷对视,暗自摇头。 任谁都看得出来,大势已去。 陶谦这徐州之主,诏书任命不过两年,刚刚在境内取得政绩,安定民心,却没想到一念之差…… 惹了曹操…… 现在看来,彼此要另寻他路了,不可在曹军城破之后,被殃及…… …… 半日之后。 四骑先行到了下邳城下。 从东门准备入城,彼时的东大门,大道之上并无车马,城上下有数百兵马驻守,禁止了通行。 这四骑,三人靠得较近,单出离得较远的那人便是一袭灰袍的孙乾。 自然,这三人就是他带来的刘关张三兄弟。 中间为刘备,面色严肃,有堂正之风,眉宇之中略带慈和,双眸生得深邃,面宽中正,耳朵有些大。 他的双臂很长,体型适中,马匹两侧有一对长剑。 在刘备左侧为墨绿色长袍的关羽,美髯虚目,神情傲然,气势凛然。 右侧则是粗面张飞,胡须驳杂,面如黑炭,双眼宛若铜铃一般。 刚到下邳城前,刘备就勒住了缰绳。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城郭。 孙乾在侧不知为何,疑惑的问道:“玄德公,我家主公已在焦急等待,徐州十万火急,便请玄德公来主持公道!” “呵呵呵……公祐,谬赞了,”刘备无奈的低声笑道,“我刘备何德何能,可解徐州之危” “我肯来援,是替我伯珪大兄,还了当年会盟之恩情,是以才带了数千家底而来。” “在下人微言轻,未必能进曹操的法眼。” “那,为何停下”孙乾表情迷惑了起来,即便是如此,又何必纠结,先去见了主公再说,至于胜负之论,商议便可得知。 刘备表情恢复平静,看向了孙乾,又动容展颜,道:“因为到了下邳城前,我反倒有些迷茫了。” “迷茫” 孙乾没听明白。 “这一路走来,在下都在听闻百姓之言,言说是陶徐州贪图曹氏家产,故而出兵装作匪徒截杀。” “若非是曹操麾下有将军拼死来救,恐怕一人都不会逃回去,如此仇怨,真和檄文之中所写相差无几。” 刘备深吸一口气,“这徐州,你叫我如何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啊…… 刘备心里,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这城,他似乎不该进去,但既然来了,又岂有不进之理 是以,他停下脚步,踟蹰不前。 实际上心中在思量着。 第三十五章:实在点吧!他早看穿了! “玄德公,切莫要听信流言,这是曹操之奸计,以流言惑乱我徐州军民,由此方可在攻城之时占得军心士气之机!” 孙乾顿时就慌了。 这时候了你不会和我说你要走吧! 我家主公可就等着援军来救命了! 这是士气关键所在,若是有援军,至少军士们能有个盼头,若是到了城门之外,却又转而离开。 岂不是落井下石! 刘备听完了这话,又思索了片刻,道:“此人情,我定然会替伯珪兄长还。” “也算是了却我刘备一桩人情,可这终究是小义。” 刘备盯着孙乾看,道:“家国,孝道便是大义。” “据我所知,曹操在入徐州之后,并没有屠杀百姓,没有劫掠乡里,反而是开仓放粮以资助流民。” “如此心胸,方才能得百姓夸赞拥戴,得人心倒戈。” “大义与小义,孰轻孰重公祐可有定论” “没有。” 孙乾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刘备他是请来了,但却没有完全请来。 刘玄德自称汉室宗亲,多年在外征战,虽人数不多,但身经百战,有关张两将,加上他本身又极有气度与魅力,是以兵在精而不在多,反而输少赢多。 麾下多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原本孙乾还不理解为何刘备人数虽少,但却多能在胜仗之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他们为正义之师,自然如顺流击舟,一往无前也。 自然胜多。 现在看来,刘备是真要离开…… “公祐,陶徐州失势,而人心向曹,即便是我援军到此,我却也说不出一句,曹操复仇之名图谋徐州。” “因为百姓向着他。” “若是他曾劫掠,屠杀,使得境内百姓同仇敌忾,不愿投降匪类,那便可守。” “因为山河之固不在城墙砖瓦,而在人心。” 刘备由衷的说出这句话,让关羽停下了捋须的动作,让张飞也愣神点头。 孙乾更是大受震撼。 好一句山河之固不在城墙砖瓦,而是人心! 人心,才是最难攻破的壁垒。 若是军民一心,想要守住下邳,有决心与热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那曹操即便将下邳啃下来,也要付出远超出想象的巨大代价。 而恰好,现在下邳之内,最缺的便是这个。 “玄德公,那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总归,是要先进下邳,我家主公或许就等着玄德公,救命呢。” “哼!” 孙乾话音刚落,这边张飞直接冷哼了一声,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你家主公做了这等腌臜事,让我大哥带兵来救,我们兄弟若是为他出去浴血奋战,死了不知多冤枉。” “这一路来,俺听得百姓都在交谈,全然不似你说言,孙公祐,你这是诓我们来的,那能算数吗” “照俺说,现在若是走还来得及。” “不错,”关羽言简意赅,但神情更加蔑视。 在他看来,陶谦请援这等行径,已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你自己贪图别人的家产,惹了强敌,却有打不过。 那为何要去惹呢 “这话,在下无法回答……” 孙乾深吸一口气,理亏。 哪怕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知该怎么驳回去。 刘备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孙乾笑了起来,拱手道:“公祐不必担忧。” “我将此节说出来,实际上便是在告知阁下,我虽明知下邳水深火热,却也会进去。” “此无愧于我伯珪兄长之命,无愧于……你这等志士,千里求援之请。” 孙乾一愣,心里不知为何,被这一句话触动,鼻头竟然酸楚了一下,为了我! 刘玄德,是为了我救主之情,因此还愿进下邳! 刘备说完这话,脸色又郑重起来,再次道:“但我有言在先,我自幽州来,并非是为了图谋徐州,趁人之危。” “还请徐州文武,与陶公不可错意,刘备只是讨此人情,试着与曹公一言。” “若是不成,却也无法左右局势,毕竟,我只是区区曾为平原相罢了。” 现在却也离开了平原。 不过,刘备善藏心,心中真正南下的理由,却是只和两位兄弟私底下说过。 如今的北方,也不可久留。 非是公孙瓒打不过袁绍,所以他弃之而去。 而是公孙瓒如今与早年大为不同,许是久居边关震慑异族久了,名望却不如刘虞高,于是政见理念逐渐不合。 现在幽州,实际上……已经是公孙瓒在做主了。 今年刘虞企图拿下公孙瓒,带兵去打,结果刘虞心思仁慈,不忍士兵长途跋涉,路途艰苦,居然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歇凉休息。 结果被公孙瓒大破,软禁了起来,名为州牧,实则只是个傀儡罢了。 如此看来,公孙瓒迟早会动手,而刘备就必须尽早脱离他治下。 毕竟,刘虞的名声,在幽州太大了。 当地百姓甚至将他奉若再生父母,在他的仁政之下,不知救下了多少人,而且刘虞还是汉皇宗亲,地位斐然。 又在前些年,拒绝了袁绍拥立他为第二个天子的请求,为人清正,端得起名流儒士,仁德爱民的名声。 公孙瓒一旦对他下手。 兵败乃是必然。 这一点,刘玄德看得何其通透,只能弃之而去。 当然,这在他心中也是大义胜过了小义,若是让他因为公孙瓒的恩情,就去帮着攻打刘虞,刘备做不到这等事,也不敢做。 同为宗亲之人,逆汉之名岂敢背负 孙乾此时,内心极其复杂,但却也明白了刘备的情谊。 当即深受感动,鞠躬而拜,“公祐,对玄德公感激之至,玄德公恩情,在下必然铭记于心!” 刘备坦然淡定的笑了笑,“言重了。” “在下也并非因公祐如此,而是欣赏公祐忠心,想起了我兄弟三人,无不是如此肝胆相照。” “如此义士,何忍负之” “玄德公……” 孙乾神情震撼,千言万语,都已在心中酝酿。 …… 终究,刘备还是跟着孙乾进了下邳城。 到城门楼上见到了陶谦。 此刻的陶谦,还躺在卧榻上气若游丝,看到刘备到来,艰难的坐起身来,神情颇为有些激动。 只是忍了片刻,马上就老泪纵横。 “玄德,我向当初会盟诸侯求助,肯来援救徐州便只有你一人,此情义当真无价也!玄德!来得好呀,有你在,我军心安定,军民一心,必然可守住下邳!” “我徐州百姓,就盼着玄德这等救星了!” 跟在刘备身旁的孙乾,一听这话就顿住脚步了。 这……哪儿来的军民一心啊 主公您实在一点吧。 主要是,玄德公早就看穿一切了。 第三十六章:他背后必有高人!羡慕! 刘备面色十分平静,上得前来抱拳鞠躬,道:“陶公言过了,在下只有区区三千兵马,恐难以左右战局。” “不,不!” 陶谦起身来拉住了刘备的手,道:“玄德,你肯来援,就已是令我军心提振,可安三军了!” “或许,能为我争取与曹操求和之机。” “玄德,请你一定不要推辞,徐州百姓,就全看你了。” 刘备登时后退了半步,神情一滞,面色淡然,道:“陶公不必如此,玄德不过听伯珪兄长命令,到徐州驰援,此次兵马不多,无法左右战局。” “备万不敢担重任,一切要看陶公抉择。” “玄德……” 陶谦哑然无话,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刘备这番话,就好似滴水不漏。 他是来还公孙瓒当年情义的,而且客居于此,对徐州没有任何念想。 这样就不能让他去与曹操相谈,只能从长计议了,好在现在刘备到来,可以向全军说明有援军到此,再守下邳数日。 派去和曹操求和的使者未曾回来,先听听曹操是否决心攻打再说吧。 或许,还可以支撑数日。 陶谦当即面露钦佩的点头,“玄德果然坦荡,来援我徐州,已是令我感动非常,就请玄德先行安顿下来。” 刘备扫视了在堂上的文武,每个人的表情都不是那么轻松,有几人甚至是如丧考妣。 大概便已经明白了。 不可逆势而为也,这徐州他是不可能援出结果来的。 “好,在下领兵驻守在外,以策应此战,但至于战局如何,在下断然不敢妄言,只能为陶公求见曹公,再做打算。” “这……”陶谦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落下,此时从这番话中,他也稍稍感觉到了刘备的心意。 这次来,恐怕是在半路中已经听闻了自己兵败的消息,并且也明白了百姓流言,所以不会再力战相助。 只是为了还公孙瓒的人情罢了。 “那就,有劳玄德了。” 陶谦此时,也正色起来,态度算是不冷不淡,对刘备却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感激涕零的情绪。 但同时,在内心也开始再次忧愁,若是如此……那徐州之危又该如何解 …… 徐州城外曹军军营。 得大胜之后,曹操将兵马重新推进下邳城前,不断聚兵,蓄势待发,此刻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俨然一副最近便要最后一战。 曹操看了陶谦使者送来的书信,站立起来当即冷笑。 “哼哼,”他抬头看向了戏志才,道:“这时候知道来求饶了。” “晚了。” 曹操将书信扔进了火堆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随着吸气的动作,腰板也逐渐挺直。 这完全是胜券在握。 不需要与陶谦议和,除非是他愿意将徐州拱手相让。 “传令三军,趁着此时士气未消退,攻打下邳。” “陶谦既然来议和,那么他麾下兵马必不可能有士气,军心离散,此为最大之战机,他此时来请和,岂能如愿” “徐州,今年年关之前,必定可得!来年便是春耕之时,得两州之地耕种!如此必将再次壮大!” “恭喜主公,”戏志才点了点头,神情却比较冷静,接着又拱手道:“在下看来,陶谦议和不为求我退兵,实际上应当是在拖延。” “他还打算着,我兖州内部遭到强敌袭扰,我们不可再攻徐州只能退去。” “呵,痴心妄想,”曹操瞥了一眼,表情颇为倨傲。 “如今,刚好可将消息放出去,在总攻之前,令陶谦军民的士气,再遭打击,如此更好。” “不错!” 曹操忽然一愣,嘴角上扬,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戏志才这话倒是提醒了他,是该将消息放出去了。 他们再次围城之后,封锁了各条进入下邳的道路,想要绕道至少多出五日才可将消息辗转送进下邳城。 也就是说陶谦此刻只知道兖州内乱的消息,以为曹操是在硬撑着围城而攻,不管后方起火。 既如此,文若与伯文平定后方的壮举,元让击溃吕布令其逃窜的战绩,就是压垮陶谦的最后一根稻草! “放出去,将消息给下邳城内。” 戏志才得命令,将外来的关卡撤去了防备,几条曾经被发现的小道,也不再驻守阻拦。 让他们将消息送入下邳。 不到半日,不断行进的哨骑顾不得这么多,只能抄近路靠近下邳之内,将消息送去。 而戏志才麾下的明探也同样在回信之中直接告知陶谦。 将此时局势完全告知。 …… 晚上。 刘备所在的兵营第一个收到了消息。 当即面露懊恼。 “居然真的……” “大哥,怎么了” “孙乾送来的消息” 关羽和张飞都极为关切,这一仗他们自北方南下,实际上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无法占据一地,日后只能越发的艰难。 片刻前,孙乾遣人从下邳城内送了消息到东城外的军营来,刘备只是扫了几眼,脸上表情几乎凝固。 “曹操如此攻打下邳,几乎毫无半点后顾之忧,实际上是兖州之乱已经被平息,而兖州境内民心依附,又有文武贤才共事,方能放手一搏。” “云长,翼德……咱们在徐州,恐怕不可久留。” 刘备的表情沉得可怕,“我原以为,以曹操的性子,若是陶谦对其家人下手,他必定会怒而攻城,以彰显威名。” “当初在会盟时候,我曾与之相交,促膝长谈,便已经知晓此人不愧为乱世之奸雄,绝非仁德良善之辈。” “但此次,他攻徐州的策略手段,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背后必有高人啊。 袁氏兄弟、曹孟德、长安诸将,背后都有足智多谋又高瞻远瞩的谋臣相随,羡慕!!! 我刘备若是能有此交心谋臣,当如龙之升也! 他腮帮子鼓了片刻,当真羡慕到心都在颤动。 曹操攻徐此计,如今回头看来,何等高明。 开仓放粮,仁政攻徐,先收百姓民心,再诉诸陶谦之罪行。 如此一来一去,陶谦自然处于唾骂境地。 再加上军势一起,多次战胜,已然有些无敌之姿,陶谦必不可能解此局,若是真要曹操退兵,必须是袁氏兄弟任何一人进攻兖州。 可惜的是,袁绍在与公孙伯珪交战。 而袁术…… 去年刚被曹操打得追赶了八百余里,从南阳逃到了扬州寿春,差点全军覆没在封丘,恐怕现在都没回过味来。 第三十七章:冰清玉洁这评价给你算了 “那俺们怎么办大哥走吧,这徐州浑水可不好蹚啊!”张飞眨了眨眼,十分不耐的道:“俺今天可去打听了,如今下邳百姓,已经不想打了。” “逃又逃不出去,可都盼着曹军尽快结束呢。” “除了下邳之外,那些城池的人,不光得粮食钱财以补偿,甚至还有田土耕种,兖州的军屯之政,现在徐州人几乎都知晓。” “那是真能安置人心,咱们不如去投奔曹操算了,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光彩的,陶谦那等人,犯了害人父母,杀人家眷之事,还劫掠了数万家财,被全境而攻,那是天经地义的,俺是舍不得去为陶谦卖命。” “俺这条命,为大哥二哥死可以,为天下大义死也可以,就是不能为陶谦这等人死。” 说白了,他就不配有援军!! 张飞本想多骂几句,但是看刘备都不怎么说话,于是也住了嘴。 “三弟,你今日话特别的多啊,”关羽冷不丁的笑了一下,倒还是很淡定的轻抚胡须,虚眼看向张飞。 “诶!二哥,俺是觉得,真不值,不过若是大哥有决定,俺义不容辞。” 刘备此时,陷入了沉思,其实心里已经越发的烦躁了。 曹孟德他,怎么会用仁义来打仗! 以往认知之下,他绝非这等人!既如此,麾下其谋士,又如何能在这等愤怒仇怨之下,劝得曹操不会大动干戈。 想不通。 “宪和,怎么看” 刘备看向了左侧蒲团上坐着的文士,这文士儒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友,从少时就已经结识,一直未曾离去。 为人清高,口才颇为了得,是目前刘备身边为数不多的谋臣。 刘备出身并非如袁氏兄弟那般高贵,也不如曹操家底雄厚,他起于黄巾募兵之时,凭借战功起家。 但许多家底人脉,却又是当年自己母亲过世之前积攒,这简雍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刘备实际上很早就已经有了一班兄弟,世间虽无游侠之名,但他们做着游侠之实,因此在乡里也有不少名气。 包括现如今袁绍麾下部将牵招,都是当年刘备身旁跟随的兄弟。 但因刘备母亲过世,所以善了。 大汉以孝治国,刘备必须要回乡守孝,这一守自然不可能顾及兄弟,这些兄弟之中,也只有简雍陪着刘备。 其余人都各奔东西去寻了出路。 所以直到今日,刘备也对简雍颇为器重和信任,若是遇事不决的时候,当也会问询他的意见。 简雍一袭灰袍,头戴冠帽,胡须打理得颇为整洁,面容儒雅,中年文士的模样,身高不算高大,体型却也合理。 听了刘备呼唤,拱手道:“在下看来,曹操此举应当是有谋臣明其利害,所以开始善用仁义。” “兖州境内,因军屯之策,曹操本身得了名望,百万百姓归心于他,定了兖州叛乱大功,人人传颂。” “这等时候,正是得百姓拥戴之时,陶谦如此行径失了公理,且不尊孝义,夫战者,需以师出有名,否则为不义之师。” “曹操携师出之名,攻仇敌于下邳,陶谦则为不义也。” “陶谦若可得胜,便能将当初之事告知天下,以表明自己并未下令追杀曹氏家眷。” “而陶谦如今兵败,只能待援方可得胜,否则不出一月,下邳必破,那他便坐实不义之名。” “我们相助于他,岂非是相助于不义无道之师主公若是如此,当会将多年仁义抛诸脑后,此为不智也。” “为今之计,当可弃不义而奔仁义之地,如此百姓自当将此传为一段美谈,大义之下方可得助,失道者则寡助,战事若是可结束,才是真的仁义。” 他一番话,让刘备和关张都陷入了动容思索之中。 不错,打不得。 这要是真的帮陶谦打了,那自己的名声可一切都毁了,这些年之努力,付诸东流,人人都将他当做不敬孝义之辈。 如此之仗,又怎么打得赢 “宪和所言极是啊……” 刘备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像简雍所说,陶谦如果能打赢,那当初的理由自然可以向世人解释,胜利者自然有话语权。 可他打不过。 想要打过还需等待援军。 偏偏就因为此战的理由,他注定不会有援军,如此矛盾之下,陶谦必败无疑,加上他已老迈,如今病入膏肓。 逐渐被战事所拖累。 此战不可能胜了。 “嗯……让我再见公祐一面,再做打算。” 刘备当即起身,拉上简雍准备一同去城内拜见孙乾一面。 毕竟一路走来,刘备对孙乾这位谋臣,也颇为欣赏。 两人多次交互心事,已经有了不少情谊,值得与之一见。 简雍当然乐得一同去,脸上含笑的起身来,和刘备一同出营。 他一路上早就看出了,刘备此行,早在知晓徐州百姓心多数向着曹操时,就已经对此战不甚看好了。 但孙乾,他却是极为欣赏,是以此时愿意进城,完全是因为卖人情与孙乾也。 若是再见一面,便可离去。 刘备营地内,只是一个缩影。 曹操将消息放到了下邳之内,在内城的诸多官吏文武中,虽表面上看似平静,但暗地里已经是暗流涌动。 到了这一刻,大家已然都明白,曹军是势在必得了。 必须要找一条出路。 …… 此时,兖州鄄城。 乱事平复,已过去多日。 今日荀彧得到了军报,当即眉飞色舞走到了鄄城北郊的典农所,看徐臻刚好和几名宿卫闭门而回。 看样子是准时闭门,准备回家了。 “伯文!好消息!” 荀彧当即脸色带笑,健步如飞向他走去。 徐臻先是一愣,而后挺身前行两步,期待的问道:“兄长可是为我寻到了良配!” 荀彧:“……并没有。” “哦,那有何好消息” 徐臻很敏捷的恢复了平日淡定的表情。 “程仲德建功,取陈留驻守,拒张邈于城外,得数千乡勇兵马守城,张邈与其弟张超不知去向,似乎南逃了。” “哦,原来是这个好消息。”徐臻笑了笑道:“那恭喜兄长了,兖州之隐患彻底没了。” “主公也差不多可夺徐州也。” “恐怕不用多久,便可凯旋。” “凯旋”荀彧愣了一下。 徐臻笑道:“便是,吹奏乐曲,相庆而回。” “不错,徐州也传来军报,主公以兖州内乱,后撤兵马,引陶谦出城,大败之!”荀彧微微一笑,“此时的徐州,军心低落,民心不再,方寸大乱,已无力回天。” “我只庆幸兖州不失,不负主公之所托,此事当真要感谢伯文……元让将军写了书信特来感谢,伯文此次之后,应当会扬名兖、徐两地,为名士也。” “伯文之才,为屯田校尉屈才了,我可向主公进言……” “千万别,”徐臻当即摆手,“所谓功绩,无非分内之事,兄长不必助力,主公任什么便是什么,无需争抢。” “若是太高了,还请兄长劝说一番,在下暂且不能担要职!否则太累……不是,职责太重怕有负所托。” 徐臻当即抱拳。 别掺和,真别。 您这地位太高了,别到时候给我要到一富庶之地的二千石,那天天被提防可就太麻烦了,还是闲差好。 荀彧顿时战术后仰,这……这太淡泊名利了。 要不冰清玉洁这称号你来当吧。 太高了劝主公给低一点这是人话 第三十八章:金玉良言,茅塞顿开呀 “伯文,我有一言,想说与你听。” 徐臻现在也不急,刚刚拿了自律值,现在正考虑是要换属性点,还是兑换第一个特性。 所以刚好边走边聊,不耽误时间。 荀彧也了解,所以跟在身旁一路同行,不多时就从大道走至田野间。 身后的宿卫也是拉开了不少距离,给两人留有一个商讨相谈的空间。 荀彧缓悠悠的开口说道:“伯文呐……你出身清白之家,无士族人脉,也不似寒门子弟自有抱负,有些时候根基未必稳固。” “唯有名流的声望,百姓之拥戴,为护卫加身令你行走于天下无忧,但主公多次提携,奖赏相邀,实际上也该去也。” “况且,你的确救了老主公之命,这份恩情也当让主公找机会还了才是,否则一直惦念着,于其余名士不好。” “你且想,你救下主公父亲与其家眷,又立下徐州之功绩,这等荣耀尚且不曾受任要职,那其余之人岂能敢受” “再者说,你觉得主公为何要如此提拔亲近于你” 徐臻愣了一下,“因为我有魅力” 荀彧微微后仰,很有礼貌的平静看了他一眼,“也不全是。” “是为了长远。” 荀彧深深的感叹,“曹昂公子,在此次乱局之中,实际一直守于军中,是以鄄城虽只有数千老兵,但是却军心依在。” “曹昂公子,有主公当年风貌,文武全才,为人儒雅,在军中已锤于百炼。” “日后必然能为主公左膀右臂,而曹氏之家业,也当是承袭下去,为大汉之肱骨顶梁。” 徐臻余光看了荀彧一眼。 心里嘀咕:那可能不会是肱骨那么简单。 “是以,主公计深远,也乃是为子女计,如此提携又对伯文先严厉,而后升,是为了考校打磨,为的也是大公子。” “有道理。” 徐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荀文若,后世戏称荀妻郭妾煜美人,至少荀彧真是像极了政事上的贤内助。 极其了解曹操,但是不会妄断猜测,而是会在洞悉心思之后,做好他自己的事情。 这些话,实际上也是煞费苦心。 徐臻拱手道:“大公子孝义感人,文武全才,主公的确是费心思了。” “不,伯文,方才所言,并非是定然发生,我认为,在真正得定中原局势之前,主公是绝不可能考虑此事,但唯有你,最为适合日后在大公子身侧。” 嗯…… 徐臻心里一喜,要真是这样那还好了。 如此一来,到那个时候,自己本身的能力可以提升到超凡之境,那是真正的近妖。 “兄长之言,我记住了。” 徐臻执礼而拜深深鞠躬,毕竟他也可以感受到荀彧的一番真心。 这话虽然是在猜测曹操的心思,将此等心意提前告知徐臻。 可从另一方面,也同样是在暗示徐臻,日后若是还想清闲,想立功之后依旧得以安然度日,那可以从大公子入手。 为别驾,但时常与大公子一同,积累政绩之外,还能相互修习文武。 关系不光可以拉近,甚至日后徐臻会成为曹昂十分尊敬之人,亦师亦友也。 如此这等关系下,徐臻在主公眼中的地位将会更加重要。 “多谢兄长。” “嗯……” 荀彧松了口气,算是稍稍放心了些许,深深地看了徐臻一眼。 若说当初戏志才推举之时,他并不在意。 到后来徐臻名声逐渐播于境内,勤政爱民,他逐渐也明白了戏志才当初举荐之时为何那么激动。 到现在,徐州之乱中徐臻如此镇定,又能暗中排布诸多事宜,对许多局势论断准确,因人而明,现在已然是欣赏。 荀彧欣赏徐臻的淡然,对功利的坦荡心态,所以这些话,他愿意开口告知。 若是不愿去与寻常人一样附庸风雅,谄于献媚,那可以去与曹昂为伍。 毕竟两人年岁相仿,本来就不会有太多隔阂,而且都是为人清正、善意忠诚的清廉之人。 刚好得以为伴,而且曹昂公子……若能到接大任之时,这么好的年轻人,伯文也不会负之,两人当为一时之伴。 至于主公身边,有志才、程煜,日后还可请公达而来,这些年纪较大者,方才更为安逸。 这一番话,荀彧是考虑了很久才想得通透,算得是金石良言。 …… 半月之后。 徐州大变。 陶谦在夙夜忧叹不可安眠的危急状况下,身体越发的艰难,导致药汤无用,过劳而加重旧疾,一生积下的诸多病痛,加之这数次交战之中而染上的重疾在一夜之间全部复发,吐血不治而亡。 于是下邳方寸大乱,文武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底下各自寻求出路。 这时候,陈圭率文武迎曹操入下邳,随后徐州各地归附,收拢于麾下。 不过早在他之前,刘备就已经投身了曹操军帐之下,徐州别驾孙乾跟随刘备身后。 曹豹则率领帐下军士归附曹操,徐州境外吕布兵马曾想要难逃入境,只可惜还没进去,发现徐州已经投降了曹操。 他和曹操又有旧怨,不愿归附,只能再次绕道而逃,期间损失诸多兵马,而且粮草几乎没有多少储藏。 是以已经不成气候不足为据,据说还是退守泰山的臧霸等人,资助了不少粮食,方才让吕布离开。 但实际上,臧霸可能也是怕吕布若是心思歪了,也要占山头聚众屯兵,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由此,徐州臣服于曹操,众文武迎其军队入郯县。 此战已然结束,曹操立即入衙署,召集文武,考察民情,接见当地之名流官吏。 在七日之内,大概明白了徐州之地的政策状况,并且任用陈圭父子为首的士族一派,将诸多官吏微微调动,以兵马囤积在内撤走曹豹原本丹阳兵。 将之分配驻防到南部各州郡,以抵挡袁术,徐州郯县等治所之地,则是多由自己兵马囤积。 徐州四战之地,但如今在西已有兖州相邻。 北方青州之地有一条泰山山脉可据险而守。 东临山海同样可开荒而建城,行商以富足。 南部以曹豹兵马驻守,可保无忧。 如此看来,这座徐州城,当初虽为战乱多有难以久持之地,但现在已经可以算作曹操的一个大粮仓。 是以他极为高兴,邀刘备入城,与之相庆,并且这也是两人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甚为欣慰。 对于刘备身旁的两位猛将,曹操一直心中有所惦念,特别是他的二弟,气质不凡,武艺超群,若是可到麾下来,那真是如虎添翼。 第三十九章:这种人物,定要去看一眼 宴席很长,自衙署内从正堂到院内,刘备和徐州许多名士都在正堂之上,曹操甚至将他拉到了自己左手尊位上。 奉为上宾。 酒过三巡之后,曹操乐呵的笑了起来,“我自以为,玄德你来是助徐州抵抗我军,没想到早早能弃暗投明,果然明事理也。” “所来途中,的确担忧徐州百姓因战事而乱,但一路走来,听闻了曹公之策,心里愧然以对,不敢再为敌。” 刘备倒是也没有露出兔死狐悲的假神情,面色依旧很平静,直接了当的道:“生逢乱世,实在不知对错,但在下明白一点,若是扶汉即为对,仁爱百姓绝无错。” “曹公既有此心胸,自家家眷被袭击,不迁怒于百姓,当然难能可贵,而陶公虽蒙昧,利欲熏心,如今后果如此,天意尔。” “天意如此,断不可违。” 刘备举杯道:“只是,在下并不能开心相贺,望曹公见谅。” “哦这是为何”曹操的表情认真了起来,盯着刘备一直看,他总觉得,若是一个人眼神凌厉,始终以此看穿人心的面目相对。 终究能让面对之人,露出怯色。 不过刘备并无怯色,苦涩的笑道:“还是和当年一样。” “会盟诸侯,有扬名天下祖上积攒之名气,也有权势与人脉,但始终在各自相斗,彼此争夺不休。” “譬如陶公妄图取曹氏家产而自强,即便不可自取,也不想看曹公得此笔巨富。” “才酿下此祸,何其悲哀也。” “纵观先秦,诸国百家之时,多少公国因弱而灭,如今大汉诸侯之强盛,不弱于当年,人才辈出英雄遍地,但却因此而分崩离析。” “何其讽刺。” 唯汉,因强而据,诸侯混战,各自不休。 不知多少年才能结束。 “那倒是!”曹操当即收起了目光,他知道在刘备的脸上,看不到怯色。 他们二人。 曹操善于攻,以攻心为主。 而刘备善于藏,以藏心为主。 虽看不出来,但曹操心里明白,这位曾自称是汉室宗亲之后的刘玄德,心中的志向与所想,和多年前见他时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而且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此,从不懈怠。 这等人心志之坚定,何等可怕。 说道心志坚定,曹操忽然脑海中会浮现鄄城之中那位年轻小子,是以嘴角不自觉会含笑。 “时至今日,若能解决内乱,救出天子,迎奉为朝,我曹操依然愿意做个征西将军,为大汉开疆拓土。” “只可惜,乱世仍在,任重而道远,玄德,别到处游荡了。” “暂且与我一同行事。” 曹操笑着道,在他看来,刘备这等名士,这些年已然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真正做到了“闻达于诸侯”,中原诸侯,都听闻过他的名声。 而且他所任之地的百姓,积累了极好的口碑声誉,这等人归附于麾下,对于天下有志之士来说,本身便是一种指引。 或许还会有更多人因此投身到麾下来。 最终达成自己心中所愿——海纳百川。 那将会是一场空前盛况的景象。 “曹公若肯收留,自当尽事也,同为汉臣,在下虽未卑,但却也肯为迎奉天子尽一份力。” “既如此,多谢曹公收留。” 刘备也不推脱,立起身来深鞠一躬,神情颇为动容。在曹操麾下,因其如今名望和声势,来归附之人必然不少。 日后或可得结交许多,至于安危刘备并不担心,曹操如今不会痛杀名士,他已今非昔比,如此诸侯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 如此也好暂居此处,再图发展。 曹操又看了他几眼,将酒觥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两人心中都明白,你可得名望,我能展人脉,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便好。 一切都要等日后再说。 “好,等处理完徐州之政事,当即归鄄城。”曹操沉声一笑,向文武下了命令。 准备班师回兖州。 …… 十日之后。 曹操回归鄄城。 荀彧请文武到城门外十里相迎,曹昂亲自在先,奉迎曹操得胜归来,兖州兵马与徐州兵马相合,如今再次壮大。 百姓夹道欢迎,并在街头巷尾,高声相庆。 这一年,当真不容易。 历经了丰收满仓到战事四起,最终得大胜终局。 仿佛一场梦幻般,让曹操真正发了家,得徐州数郡归附,两郡为屏障,又有百万百姓为子民,沃野千里。 明年丰收仿佛就在眼前。 而兵马更是数万增多,将军名士无不来投,比起振臂一呼就有遍地门生相投的袁绍,曹操这身边文武,来得何其不易。 但终究是真正壮大,不再需要袁绍举荐而成州牧,而是成为了一方大诸侯。 麾下战将百名,名将十数者,得海内名士归附云集,得数百万民心依附,一切之发展都快得超出了曹操的想象。 哪怕是戏志才的方略之中,要做到取徐州以蓄军资,也要五年,至少三年才可有所成就。 曹操回来之后,赏赐了不少人,也写了奏表派人送到长安去,为诸官吏请封要任书。 如今他非当初区区东郡太守可比,李傕郭汜必不敢怠慢,哪怕为了讨好也不会故意刁难,曹操奏表很快就会换来诏书任命。 鄄城,内城府邸。 在门前一文士得宿卫带领,进了府院大门。 这府邸,是徐臻在鄄城的住所,多次立功之后,因曹操赏赐将宅邸扩大了许多,后院相邻的街巷围墙都已拆除。 这文士乃是简雍。 跟随刘备如今在鄄城驿馆做客,曹操随后也会给他宅院,毕竟刘备当时来投,可以说是压垮下邳军民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无明显功绩,也有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之感,但曹操还是打算做给世人看看。 归附曹者,自有荣华富贵,礼遇相待。 所以初到鄄城之后,简雍已经在暗中寻师访友。 先拜访诸多名士,他以儒生学子身份行走,加上口才与气度都算不错,自可得不少接见相谈。 最后一人,便是这徐臻。 也是听闻了此次攻徐之策中,徐臻的谏言,占据了极大的作用,是以又打听了一下徐臻的风评。 然后简雍逐渐感觉离谱起来。 这样的人物,定要来看一眼。 第四十章:你还知道我主刘备? “稍等。” 典韦领着简雍一路进宅院来,表情冷淡,带着他到了偏厢房先行休息。 简雍和典韦对礼之后。 就一直在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时间,典韦就在门口守着,期间好几名宿卫来回报。 典韦都是严肃点头,而简雍看门外那壮汉如此凶煞,也不敢啰嗦。 只能在蒲团上安静的坐着等待,但是内心逐渐也烦躁起来。 这人好生傲慢。 有客在家中,要么你就别见,见了多少要用礼仪。 这么久了居然都还没来,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名士,也说明了其人心思。 不愿和外来之人交友,以免被误会。 想到这,简雍顿时也能接受,暗自笑了两声,直接起身来对典韦道:“这位兄弟,既然校尉忙碌,在下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诶,别别别!”典韦顿时脸上动容,展露笑意,连忙过来虚按了几下,让简雍先行安定下来,“我家校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很快就到,他倒是不忙,只是每当这时,一定要读书,主公来都不见。” “曹公也不见”简雍顿时一愣。 那这人非但是个自负之人,甚至还是个傲世之人。 恐怕真的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了。 可为何,在境内名流与文士儒生,却又多有他勤政爱民之名声。 这样的人,恐怕不太好相与。 简雍心里暗暗沉思,接下来相谈的语气与方式应当要稍作改变了。 “先生稍稍等待片刻,他已经看完了,现在就在路上。” “好,好。” 简雍干笑了两声,还好刚才没把话说死,现在还有可回转的余地。 于是他又跪坐了下去,安静的在案牍旁等待,典韦走到门口来,招手问一个宿卫,脸色顿时大变,仿佛十分不耐般道:“还没来快去叫啊!” “将军何不亲自去” “俺,俺怎么能去!不去不去,别啰嗦快去!”典韦当即战术后仰,你这话就问得离谱,你们去挨骂,我去就不挨骂么! 再等便是了。 典韦上去就轻轻地给了一脚,“赶紧去!” “再不来真得罪人了。” 自家校尉真的不省心,这通达人情之事,怎能如此随意为之! 好歹人家来拜会,积极一点嘛,那几柱香的时间有什么用呀。 今天不看能咋地能咋地俺就想问。 “将军不必着急,”简雍在内忽然笑了起来,他思索片刻后心思就变了,心里满是决心,既然来了,那今日一定要见到这位奇人。 至少纵观寒门士子之中,这般自律之人确实比较少见,至少要看看是本人真如此,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也得看看其气度如何。 毕竟简雍到鄄城来寻师访友,拜访贤才雅士,却不是为了自己。 实际上,简雍是刘备日后牵桥搭线之人,若是刘备亲自来寻访,太过惹眼。 是以简雍如此来行,也是为刘备在寻访,毕竟如今暂居曹操兖州内。 还不知道这一住要多少年。 既然来了,那就安然等他便是,这位享誉鄄城的屯田校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不多时。 后院的演武场之内,一个身影在木人前快速略过,双手斩马刀宛若疾风,嗖一声呼出一道疾风,砰地砍在木人的脖颈上。 深深嵌进去几寸。 木人伤口延伸出去数道裂痕,宛若蛛网一般脉络横于表面。 他的双手斜劈姿态极其舒展,上半身赤身,虽汗流浃背,可见皮肤韧劲,护腰之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修长均匀,近乎于完美。 最后一刀劈下,徐臻长舒一口气,整个身体的紧绷感顿时松懈。 【你挥刀1000次,获得自律值40】 【你的斩马刀熟练度:融会贯通】 【你连续十五日完成自律目标,额外获得武力+1】 【当前武力:81】 【自律值:1510】 “舒服了。” 终于攒到了一千五。 而且上次断了之后,终于连续十五日完成各项目标。 自律并非是一日方可,越是坚持不懈越能卓有效用。 锲而不舍方能得到各种奖励,在古语之中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 “校尉,典韦将军又叫人来请了。” “啧,来了来了!”徐臻一边捆发于脑后,一边随意的披上一件衣袍,转身到门外去。 刚出门,东南营的校尉立刻道:“叫了好几次了,典韦将军已经快憋不住了。” “这次倒不是主公派人来,也非是鄄城内名士拜访,而是一位叫做……简雍的普通谋臣。” 徐臻脚步顿了一下,“简雍” 因为这些时日,随着夏侯惇的一封赞表在兖州广为佳话,让徐臻的名声得以大显,所以拜访的人一下多了起来。 这十日之内,曹操还未归来之时,就已经每夜都有人来拜访。 刚开始,徐臻还会抽出时间来一一见面,期间相谈甚欢,而后很敏捷的把人送走,后来几天已经很烦了。 每日到晚上,几乎计划都要被打乱。 现在他已经很烦了,这些所谓的交际应酬,令他很难有自己的空间,若是要顾着名声,那么这些日子夜夜都要与人假意谈心。 来拜访之人或是有意结交,或是混个熟脸,更甚至还有人想要通过徐臻在兖州某个差事,送来的拜帖和书信,也是数不胜数甚至不想看。 有一日荀彧还笑过徐臻,一看就是不习惯这种生活,当初盛世之时,所有的士族门生想要入仕,基本上都会走这样的路。 让名吏,或者声名鹊起的名士知晓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一定的可能得招揽,在帐下为门客,以此来立点功勋,得名望。 等名声起来之后,再严于律己传以孝义之名,后又娶一二千石的女儿为妻,又或者得拜入名士门下。 这样,就算是入门了。 得到了征辟的资格,运气好一点,就有人写一封举荐信,到一方为小吏,从而逐步入仕。 现在虽然乱世,但士人行走的心思依旧还是一样的。 徐臻愣了片刻,想了想,道:“简雍简宪和是吧是不是那个,刘备麾下的谋臣简雍” “好像是,他曾自报过来历,反正典韦兄长已经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您在看书,让他到偏殿等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 徐臻点了点头。 这莽货最近学聪明了,知道说是看书不是练武。 武力增长这种事,藏着比不藏要好很多。 就像一把刀,锋锐藏在鞘里,等出鞘的时候拔刀那一斩,威力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不多时,徐臻到了偏厢房门外。 远远的看到了简雍在客位端坐,表情如常,并没有任何不满,当即快步走进去,拱手道:“先生久等了,敢问先生是代刘皇——呃,玄德公而来,还是特意来在下寒舍有事而见” 简雍一愣。 你还知道我主刘备 第四十一章:怎么感觉,你被人攻略了呀? “校尉夜读不辍,心静平和,令人敬佩,在下不算是为我家玄德公而来,算是自己听闻校尉事迹,所以来拜会。” 简雍倒也是实在,一开口就将话说明白了,“主要是在下已然拜会了鄄城内诸多名士先生,校尉同样也是肱骨名流,自然也得来求见。” “虽未得邀请,但是也不请自来,还请切莫怪罪。” 这话实在,这人口才的确是好,徐臻顿时就不反感了,这番话说得,也就是见完了所有人,若是不来求见显得没有礼貌。 是以也得来,毕竟你虽然只是个校尉,但是功劳多啊,名声又大,来见一面就算是尊重。 同样这番话,也是在劝说徐臻不要太过在意,不是刘备来拉拢,以消除其戒心。 若是这一点,简雍的确做到了。 徐臻却是感觉轻松了许多,不是刘备派来拉拢交好的就行,免得再生事端。 “原来如此,那就好,”徐臻当即回头看了典韦一眼,“去拿酒,准备点下酒菜,今天咱们招待贵客,喝一点。” 主要是暂时没有什么目标了,等待子时之前睡觉便是,小喝些许。 “好,”典韦顿时笑着点头。 酒过三巡后,徐臻坐在主位上,在此之前,借着酒劲几人交谈逐渐热烈,颇为祥和,徐臻拱手道:“先生之名,我早已听过。” “哦!听过在下!” 简雍愣了愣,满脸不信。 你不可能听过,这是随意奉承吧 我可太懂这种话术了,如此可拉近他人情义,令人心中升起亲密之意。 但这话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显得这徐臻,和寻常的士人也没什么分别 不也是虚与委蛇,假意奉迎,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人。 “在下,深感荣幸,徐校尉这等有志之士,也听过区区在下之名,如此当敬校尉一杯!” 简雍心里暗喜,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顺着这番话,和你推杯换盏,或真可拉近关系,日后再多番了解后,将之拉拢到主公麾下。 这年轻人,既有名望,肯定是有本事的。 毕竟如今这年头,凭借白身之底,可以得名声传播,那只能说他的功绩真的很高。 “真的!”徐臻好似生怕他不信,接着道:“我知道先生是玄德公麾下跟随最久的门客。” “你与玄德公的故事,我曾听人传说,多年相随,无论高低从未远离,俨然是樊哙之于高祖。” “嗯!”简雍眼睛一颤,真知道 这形容…… “听人传说!”简雍一下立起身来,好奇的问道:“谁人说过牵招还是魏续” 徐臻摆了摆手,笑道:“那就记不住了,总之是在旅途中曾认识,是以早早知晓了先生的名字。” “先生口才之佳,令人敬佩,忠贞之情,同样也足以流传千古。” “纵横捭阖,为主平忧,堪称是珠联璧合,只是——” “只是什么”简雍立起的身子一直没有下去,他听得已经来了兴趣了,这人说话条理分明,当年往事他好像真的知晓。 是以在说这话的时候,直接了当,畅快分明,这是早就思索过,已然有了自己的见解。 “只是可惜,”徐臻叹了口气,道:“可惜先生此一生注定孤苦。” “这是何意!” 简雍还以为是要劝说自己离开刘备,到曹操麾下来奔个前程,结果又猜错了。 诶!这人有点意思。 徐臻笑道:“玄德公这等人,为的是天下奔波,而起家之时多需勇者,于是后来得两位兄弟结拜而出。” “关张两位猛将,据说都是万人敌,武艺超群。” “日后必然倚重,而先生应当为昔日旧人,相比之下,地位反而不如关张。” “可实际上,跟随玄德公身旁最为劳苦功高之人便是先生。” “但偏偏现在若是有人要先生离开玄德公,又自然遭到先生哂笑,当年未曾离去,现在又凭何是否” 简雍眼睛一亮,顿时双手排开,在身前相叠,脸上表情大为所动,甚至双眸之中满是激动,盯着徐臻看道:“校尉当真知晓!在下如今虽为臣下,与我主公地位分明,但却从无半点弃他而去之心。” “所以才孤苦,可孤苦也无妨,人此一生,便是为了心中之信义,此人之所存也,人若无信义,夙夜难寐,纵有财富万千又如何先生忠义让在下敬佩,是以先生一来,我其实已立刻放下手中事。” 徐臻又看了典韦一眼,喃喃道:“甚至我从不喝酒。” 典韦眼睛一愣,旋即茫然点头,连忙道:“对,先生有所不知,校尉从不喝酒,特别是晚上,还不准俺喝。” “憋的俺真是……” “哦!”简雍人又再次愣住,“那在下真的是荣幸之至了,居然能让校尉破戒而招待!” “既然如此,当再喝一杯!” 简雍神情略显激动,实际上内心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若真的如此,难道他真钦佩于我之忠义! 舒服了。 “相逢恨晚,”一口之后,简雍唉声感叹,“相逢恨晚呐。” “若是早点结识校尉,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恐怕很难,在下今年才二十三。” 徐臻淡定的笑了笑。 “哦可曾婚配” “还没有。” “真好,”简雍眼神忽然逐渐迷离了起来,脸上也多了些许醉意,而后眼睛眯了几下,道:“在下忽然有些醉意,就不叨扰了。” “伯文,我虚长数岁,叫校尉一声伯文老弟,今日且先不扰,来日再来拜访。” “好。”徐臻也松了口气。 差不多要到时候。 于是叫典韦送他出去。 典韦满脸都是不高兴,看着案上的酒还有半坛,眼睛都快干涩了。 这也就不是在他家,要在家高低要问一句“就喝这么点是不是怂了”,然后就可以开心的喝到第二天。 他两人送简雍出了院外,典韦有些留念,嘀咕道:“怎么就麻了呢。” 徐臻白了他一眼,“你跺你也麻。” “睡觉。” “诶,校尉!”典韦回身追上去,一脸不解的问询,“你真听说过他们” “这是真的。” “那真佩服他吗” “并没有。” “那何必假装如此钦佩呢” “想让他早点走,这样就不会一直追着我问问题。” 徐臻的语气十分轻快,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典韦。 典韦挠了挠头,在原地登时就愣住了,顿时就鼓了鼓气。 啧,烦你。 又借着别人来骂俺。 …… 当天夜里。 回到驿馆时候,子时早已过去,四周已经安静了许多。 简雍匆匆走进了驿馆内院刘备的屋舍内。 见到房内油灯还在亮着,是以直接越过了关张二人到内屋。 这些年他们也习惯了,简雍忽然走来,两人并不惊慌。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打了个招呼。 简雍到内屋之后,直接了当跪坐在刘备面前,神情十分激动,道:“就是此人,绝对便是此人。” “此人消息通达,心思灵敏,而且可谓年轻有为,当地深得民心,虽官位极小,但是地位很高。” “兖州军屯之政,泰山救曹操之父,攻徐以仁政取民心,都出自他之口,而且这位徐伯文并没有孤高,他真是严于律己,为人极其和善,甚至还请我喝了酒。” 刘备一愣,放下手中书简,哭笑不得。 你平日里可不会如此夸赞一个人,怎么别人请喝个酒,感动到这样 看这模样,倒像是被别人拉拢了,不回来夸几句有点亏心似的。 “宪和,你没事吧”刘备轻柔的问道。 怎么感觉,你被攻略了呀 第四十二章:一定要得到他!这是我的白月光! “我我当然无事,主公你却是没见到徐臻,这人或许对我等当年之事较为熟悉,很可能也属故人之友。” 简雍显然没有听出刘备话语内的惊诧,依旧是兴高采烈的说道。 “他定然是认识魏续或者牵招,方才能如此了解,这位伯文,也对我如此亲热。” “别的人去见他,都是搪塞了事,甚至连他的主公曹孟德,都曾吃过闭门羹,而我去却能让从不夜间喝酒的他,破戒喝酒!” “如此优待,我倒是觉得彰显其人之品行,徐伯文在和我交谈之时,也曾说过主公如今声名鹊起,仁德广为流传,在青州除贼之后又于幽州推行仁政,有当初刘幽州之风范。” 简雍说得眉飞色舞,双手执礼之下,让刘备的脸色也多次变化,最终同样觉得惊疑。 “当真如此” “若是这样,这位徐伯文我倒是要亲自去拜访一番,就是不知,他功绩既然如此高,为何曹操只给了他一个屯田校尉” 这样的人,当个二千石都绰绰有余了。 毕竟功劳巨甚,名声也显,就算是资历浅年纪小,却也不至于为屯田校尉,相当于一县之令。 但若是说小吧……又不尽然,屯田校尉麾下两千多人,那和一地二千石也没有什么分别。 说起这个,简雍双眸之中神采更甚,当即快速道:“此乃是徐伯文自己不取,屯田校尉以数年为任,他定要任满,造福百姓方才肯升任。” “今年才是第二年,自然是要任满才行,他家主公应当已为他写了奏表到长安天子地请封,是以若等天子诏书下来,至少也是在明年春日之后,那秋收到任,也是满任。” “关键在于,这位徐伯文的名声之中,尚且还有一桩美谈,那便是主公赏赐不多收受,其余将军与文臣所赠之礼,尽皆退还,以自证其清白之名,从不以此为污,于是我特意打听了为何会有将军赠予其礼。” “原来现在攻徐虎豹骑之中的统帅曹子和,当初便是宿卫统领,问询徐臻以计,徐臻劝谏数语,让曹纯茅塞顿开,方才又有了现如今统虎豹骑之职,这说明,徐伯文有识人之明。” “而此人为政又可安一方百姓,以军屯之策让曹操兵马强盛,百姓安置,有安邦之才。” “攻徐以仁政,兵法云上兵伐谋,而徐臻则已学会如何攻徐州军民之心,说明此人也有军略。” “他麾下将士,尽皆对其尊敬无比,而且帐下便是有一猛士,观其勇武不在翼德之下,对其极为服帖,这等英雄豪杰,主公必须要结交。” “而他现如今,不过才二十有三矣。” 刘备听完这番详细之论,心中一下明朗,他很早之前就已知道徐臻出身清白。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徐伯文此人真的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他了解我的过往! 刘备忽然立起身来,“既如此,当去见一面!此人真如皎洁月色也,正可为我照方略以明!” “切莫慌,主公。” 简雍连忙拉住了他,“我刚去之时,徐伯文就立刻问我,是代表我主玄德公而来,还是自己来拜会。” “说明这位徐校尉很清楚,自己身处曹氏之城郡,宛若置身漩涡之中,不可随意任性妄为。” “不错,该是如此,那又要如何接近” 简雍忽而一笑,“我在离开之时,本随意说了一句话以引告辞,但其实是真心想问,伯文现在尚未婚配,主公可以此为礼。” “他虽不肯受礼以污,但此等寻良配以牵桥搭线之事,就不算是赠予礼物了,这乃是人之常情,自然好亲近关系。” 刘备恍然大悟,“不错,不愧是宪和。” 他暗中拍了拍简雍的手背,这话甚妙,既然金银玉器不能动其心,那真心为徐伯文寻一良配,若是日后于家中和睦,自然能随时想到他刘玄德之恩情。 此情若说耗费多少精力也未必如此,更是不会花多少钱财,他本身名气大,寻良配这等事或许极为轻松。 但此时说重不重,若徐臻重恩情,那就太值得了。 “那就,请宪和多留意了。” 刘备语重心长的嘱托道:“我身旁,一直缺少这等足智多谋之谋臣,宪和虽是有才能,可却于军政一事力有未逮,若是能寻得此人相助,想必日后行事,事半而功倍也。” “这是自然。” 简雍深鞠一躬,神情十分期待,若是能寻得徐伯文,以方才相谈之情,他必然会对主公感恩戴德,忠心不已。 而这等严于律己,一心为民的贤才,日后也真正是我大汉之支柱。 …… 数日过去。 曹操回到鄄城之后,宴请了数次文武,相谈甚欢。 如今兖州与徐州都较为安定,徐州之政,曹操到郯县居住七日,已经几乎明白了陶谦行政之精髓所在。 以提拔商贾之中的寒门士人,也就是庶人一派,来制衡士族。 同时手握兵权丹阳兵,坐镇徐州各地,官吏任免则是互有仰仗,如此一来,陶谦不必太过倚仗士族而逐渐失威。 也得了提拔寒门与白身的名声,让庶人之中的有才之士也可逐渐入仕。 所以曹操在了解之后,直接筵席了此政,并且将丹阳兵换成了自己的虎贲,领曹仁所部车胄、李典以及东郡将军夏侯渊等人驻扎徐州,在四处地界驻扎兵马,以侧应境内。 而后让士族担任要务,再任用当初庶人一派的各位地方官吏,察寒门以清廉,地方名声好者,予以赏赐继续任用。 如今,各地的政见与奏表送来了鄄城衙署,让曹操看得安定。 此时在堂内,深夜之后唯有荀彧留下陪同。 两人在商议诸多事宜之后,情绪稍稍缓和下来。 忽而又聊起了刘备。 荀彧说了几句之后笑道:“刘玄德逐渐起了声名,在乱世之中也非是蛇虫之辈,如今来投主公,若可归附尚好,若是未曾真心归附,不可身居要职。” “哦文若对此事有议”曹操自然一笑,仿佛早就想和荀彧聊这些事。 “倒也不是,”荀彧放下手中的笔,平静的道,“只是他麾下谋士涿郡简雍者,最近拜访名士居多,在下有所听闻。” 曹操摆手笑道:“无妨也,任由他拜访便是。” 第四十三章:今天阳光很大,我却很冷 “我早已察明,刘备到了徐州也不是一无所获,当初陶谦提携的一名别驾,名叫孙乾。” “这个人口才不错,家中钜富,本为徐州商贾,但是现在却居于刘备身边。” “而且已变卖了徐州家产,为刘备扩充军资。” “我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曹操笑着,在坐榻之上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舒适之后又轻松的道:“刘备想的是,借用曹氏如今声威,先居于治下为官,而后招兵买马,壮大自己,以简雍拜访名士,结交以人情往故。” “我岂能如他所愿,”曹操淡笑着。 不过荀彧却眉头紧锁,有些疑惑道:“只是,应当不好办吧。” “刘备乃是名流之士,若是对他不好,冷落了他,日后恐伤人心,这于主公而言并无好处。” “唯有坦然待之,方可得盛名,”荀彧拱手相谏,“盛名所负,才有贤才猛士云集而来。” “在下看来,大汉分崩离析,汉室衰弱,要想重振当年盛世,恐非一两代人可做到,需计长远也。” 荀彧由衷而言,他正是觉得不可急躁而进,不可随状大而自满,才会和徐臻说那番话,计长远,不可操之过急。 如今天子尚且还蒙难,不知多少年能稳固。 一代人或许不可扶汉,是以要劝伯文顾及下一代,不能再生乱世。 哪怕是现在虽只取两州之地,荀彧也可预见到,日后曹操若是真的占据四州乃至半壁大汉之江山,为诸侯之首。 一旦他身死,后继无人镇住此功业,天下又将会有多少祸端起。 在帝王之前,一人镇世之名,何其重要,而这等威势与名望,那就是在历战浴血之中搏杀出来的。 荀彧心中,此人非曹操莫属。 “主公准备怎么办” “将小沛给他,”曹操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很是霸气的说了决议,“小沛城池虽小,但是农耕桑陌可得政绩民心,但乡勇却也不多。” “如此让刘备安居此地,也不至于太过可怕,等明年开春,让他随我进豫州,若是可立功绩,再行上表奏明天子以任免便是。” 曹操嘿嘿笑道:“他要是在小沛也能起来,我便真心服气此人,那或许已经不是本事了,乃是此人之天命!” “刘玄德非池中游鱼,至少也可为一方诸侯,而且在此之间,他还需考量我的度量,不可做出触犯我底线之事,否则我拼着声名折损,也要杀他。” “若是杀了刘备会遭唾骂,也无所谓。” 曹操眼眸盯着荀彧,宛若一头雄狮。 这让荀彧忽然分得清晰了,自家主公可并非是真心以仁义为本的人,他乃是重典刑,厉兵秣马的真正枭雄。 仁义只是他手中利剑之中的其中一把。 攻徐用仁义之剑,而日后再攻他地,却可再用其他的利刃。 刘备不同,他唯有紧握仁义这把剑,方可有所作为。 “原来如此,主公心思澄明,宛若镜湖清朗,在下敬佩,怪不得明知简雍寻师访友,依旧淡定如流。” “如此说来,反倒是在下多嘴了,主要是前些时日,听闻简雍也拜访了伯文,故而与主公交谈。” “什么!”曹操脸色顿时一变,眼神凌厉,满是不可思议,“伯文见他了!” “徐伯文!背着我见简雍了!” 曹操立起身来,几乎是吓了荀彧一跳。 原来您不知道啊。 “伯文当夜还喝了酒,但却并没有和简雍再多交流,此后简雍也没有再去见伯文。” “还喝酒!他甚至没和我喝过酒!” 太过分了。 “徐伯文要干什么!啊!” 曹操逐渐暴躁,想了想起身来披上一件袍子,让荀彧也起身,“走走走,找他去。” “我倒要问问,简雍找伯文做什么!” 荀彧表情几乎是呆若木鸡,茫然点头:“哦,好好。” 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无所谓,随便拜访吗 “不过,现在可是深夜,伯文应该睡了。” “明日!”曹操当即沉声道:“明日叫伯文到衙署来,我单独为他设宴!” …… 第二日,清晨。 徐臻从床榻上醒来,打了个呵欠。 【你早睡早起,自律值+30】 很好,美好的一天。 从自律值开始。 【自律值:2100】 徐臻打开了系统,并且在一众特性之中,选择了自己早已看好的一个。 【善武:一种天赋。所有武艺学习收益加快20%,并且上限提升为“登峰造极”】 “这就快了。” 武力的提升,和武艺的多样性,以及对战的各种经验都可以得到加快提升,有助于每日修习。 “如此一来,等同于缩短了学习时间,相对来说就是延长了20%的寿命。” 徐臻思索道。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血赚。” 快速洗漱之后,徐臻穿好了深色的袍服,将头发束于布带之后,打理黑发垂数缕于额前两侧。 挎刀于腰侧,快速出门去。 此时典韦已在身前,晨间并非是到任上,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徐臻几乎是完全自由的,他并不需要去早议。 所以他带着典韦到了戏志才府邸门前。 通报了宿卫之后,很快戏志才眯缝着眼睛出来,披着一件棉质的长袍在身上,眼睛像是被针穿着一般,死活睁不开。 眼圈有点发黑,嘴唇发白,而且人消瘦了许多。 并非是那种吃不上饭的消瘦,感觉是劳累之后的疲惫。 “干嘛” 戏志才勉强可见是徐臻,揉了揉眼睛问道。 “兄长昨夜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了,怎么了” “兄长,在下承当年举荐之情,牢记于心,是以今日特有要事相告,”徐臻抱了抱拳,意气非常,在晨间时日出光华下,显得堂正如柳。 “请说,”戏志才依旧睁不开眼,表情很难受的道,以至于整个脸的褶皱都被挤出来了。 有点无奈,但毕竟人家如日中天。 冬天很冷,只求你快点说,谢谢。 “兄长整夜要玩,还吃药丸,迟早要完,不如晨间随我一起强身,我知一套拳法,为五禽仿戏,可以补养气虚,无惧严寒,为兄长健体。” 戏志才微微低头想了想,“滚蛋。” 旋即关上了大门。 门外典韦挠了挠头,人都麻了,“俺早就说了,您这么来问肯定不可能的。” 徐臻则是依旧平静,“没事,明日再来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这边院内的戏志才打了个呵欠,心里还在想着徐伯文今天发什么疯。 忽然感觉一口气吸不上,体内一阵空虚,一股眩晕感袭来,此时才想起,虽是进了冬日,但今天阳光很大。 我却很冷…… “啧,我刚才是不是声音有点大……” 要不跟他去健体算了。 好虚啊。 第四十四章:喜好美人?那岂不是同道中人? 山里起了冰雪。 徐臻和典韦绕了山一圈,下来时候已经是巳时,简单洗漱换衣,到典农所去准备今日上任。 不过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皮肤白净,身穿墨色袍服的年轻人。 束发于顶上发髻,面庞硬朗,略带书生意气,又有行伍之中的雄风。 也是稚气刚脱,比徐臻应该小几岁,腰间也是挎刀,脸色比较宁静。 见到徐臻之后,展颜一笑,顿时拱手:“兄长,我是子脩,特来等待兄长,从今日起想入兄长帐下宿卫营,与兄长相伴。” 好家伙,史诗级盯防是吧。 徐臻撇了撇嘴,果然还是来了,上一次荀彧聊过之后,他就知道迟早会和曹昂打交道。 可是却没想到,是曹昂亲自过来。 “大公子,”徐臻打礼,这肯定不能怠慢。 曹昂态度虽然很恭敬,但是身份在那,不管怎么说都是曹操的长子,日后要继承功业之人。 如果他在宛城不死,或许曹氏的争夺就不会发生,当然……野心谁都有,或许也还是会发生。 虽然原本,曹昂的确是跟在典韦帐下锻炼,最后更是两人一起死在了宛城…… 现在不知道哪个狗货的主意,怎么让曹昂直接过来找我了! …… 衙署,晨议之后。 “哼哼,”曹操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特意留下了荀彧与他聊及此事,“我让子脩直接去入营。” “到伯文麾下,武可学典韦,文可学伯文,而且我的儿子,不比那简雍优秀” 曹操得意洋洋,微抬下巴,眼神明亮的看着荀彧。 “不愧是主公,”荀彧微微躬身,而后双手交叉垂放在身前。 舒服了。 曹操收起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一来,无需去三番五次请伯文,也可让两人熟识,而且徐臻和典韦带的,还是自己最为看好的长子。 “刘备已经启程。” 荀彧又说道。 早在今早晨议之前,曹操就已经派人告知了刘备让他安置在小沛。 小沛贴林徐州和兖州交接,是最近之地,而且也颇为方便来往。 “嗯,去了就好,刘玄德为名流之士,又是汉室宗亲,乱世之中身份斐然,不可怠慢,”曹操整理了一下衣袍,态度比较随意,“只是可惜了云长……” 曹操忽然叹了口气,“我早年在会盟时,便已经十分欣赏此人,那时我让子孝去与他们喝酒,子孝告诉我,刘备这两位兄弟,都是当世难寻的猛士。而关羽更是武艺超群又有名将风范,此人带兵必可独当一方。” “若我有云长,命其领虎豹骑,可抵十万精兵,何惧袁绍!” “只可惜,这等人与刘备早早相识,恐非是能拉拢之人。” 荀彧笑了笑,默不作声。 其实心里想的是,人家在惦记你的伯文,您又何尝不是在惦记着刘备的二弟 曹操没听见荀彧回话,接着又恍然道:“不过想来也是,若云长是用恩情与金钱可拉拢之人,我却又不会那么喜欢了。” “如此两难,却能如何” 曹操呵呵一笑,苦涩的摇了摇头。 荀彧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逐渐收起了笑容,向着曹操拱了拱手,轻声道:“前方传来情报。” “在我军与徐州作战之时,袁术稳坐扬州寿春。” “并且命孙坚之旧部,以及新招募之兵马,向江东而取,又得黑山余贼,当地山贼、水贼归附,聚众数十万。” “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募兵,他们倚水而建,一条江水之内,有丰富的渔产贝类,丰富可食,无需担忧粮草。” “后又得各地士族资助,袁术如今已拥兵十余万,再过一年,便可再收拢贼兵到数十万,经操练而为精锐,在下看来,袁术依旧是心头之患。” “此时却又非彼时,当初我等与袁术为敌,乃是主公受袁绍举荐兖州州牧,实际上也清楚,是挡住袁术之军势。” “遏制其发展,事实上我们也的确做到了,而现在袁术再于寿春雄踞,应当不会再像此前一般掉以轻心。” 曹操嘿嘿一笑,“我岂会惧他” “只是袁氏兄弟,为簪缨之家,四世三公之人脉门生,只要没杀死,果然不容易击溃……可悲可叹。” 他收起笑意吐出一口气。 然后又回头看着荀彧干笑了两声,“还真让他又起来了,呵呵呵……” “无妨,再打他一次就是了,扬州寿春,雄踞屯兵,袁公路也非是英雄辈,我观他还是宛若冢中枯骨般。” “接下来,我们所要之地,应当是豫州,该是文若建功之时了。” 豫州之地,诸多贼寇,平定并非是难事,但其中的士族非常多。 当年四族之长祖地便在豫州,门生遍天下,是以颍川多善谋者,虽然并非以奇谋著称,但知政之人极多。 想当初,办学文汇之地,光是坐而论道者,就有上万人,筵席蒲团可摆出十余里。 是以取豫州意义重大,如今曹操坐拥兖州、徐州两地。 再取豫州而壮大,得民心以归附。 此后就能凭借三州之地,沿河屯兵,占据各地渡口,得水道以运粮,由此可真正拒袁绍于黄河以北。 那时候,才是真正开始高枕无忧,准备随时交战之时。 至于袁术,曹操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他虽为袁氏嫡子,但是却失了势,大多名流之士都支持袁绍,到了冀州帐下。 所留给袁术的不多,是以多与贼人为伍,贼人虽然众,但终究是贼子出身,乌合之众也。 鱼龙混杂者众多,袁术又不是善于低下身段去统率之辈,算不得什么。 “这个冬日,当是休养生息,准备军备之时,也准备好,让他们都好好的过个年关吧。” 征伐数年,都在为壮大而奔波,诸多文武都是夙夜兴叹,忧思难眠,光是这一两年,已经有多少人堪称劳苦功高了。 荀彧、徐臻等人自不必说。 征伐将士也不用多言。 各地的官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都因推行的律己风气而焕然一新,这才有了兖州如今富足强盛的景况。 有家底,就有本钱,曹操的本钱可以再打徐州一年有余,这是他敢于和陶谦一直死耗下去的底气。 “文若觉得,伯文那边,给他赏赐些什么为好” 曹操忽然问道。 荀彧先是稍稍愣住,而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道:“据我推测,伯文虽不受财物与虚名,但好似,对美人颇为感兴趣,他好像还没婚配吧主公若是真的愿赏赐,不若真心为其寻一良配,如此伯文岂非日夜都要感念主公之好” “哦!” 曹操嘴角慢慢上扬,原来如此。 有道理。 第四十五章:伯文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短短十日,眨眼过去。 这日清晨,徐臻照常起早,到戏志才府邸门口敲响了房门。 今日戏志才倒是精神了很多,已经穿好了短袍,徐臻敲响房门之后,他就立刻开门出来,一同去山中修习。 汉朝时候文人,学六艺为主。 其中御与射都是武艺,有些文人甚至能仗剑杀敌,所以儒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 戏忠提剑随同,也不多言,只是和曹昂打了个招呼。 从前几日开始,徐臻来叫人的时候忽然多了个曹昂。 这让戏志才的态度很敏捷的发生了转变。 后来想明白了许多事,自然就乐意一同而行。 半个时辰后。 几人从山上气喘吁吁的下来,徐臻脸色红润,气息顺畅。 【你连续30日坚持晨练,武力+1,获得自律值+300,身手:融会贯通(92%+1%)】 【武力:82】 “呼。” 徐臻脸色舒适了很多,接下来是上任。 冬日内,田土依旧要养肥照顾,而且可令百姓准备好来年开春时候的所有用度,并且提前安排好水渠的线路。 许多安排早已经妥当,所以现在上任之后,想要真的沉浸式上班,对于徐臻来说不容易。 若只是处理公务的话,那一炷香时日基本上就可以处理完。 剩下的时间几乎没有作用,哪怕是去走访百姓,收效也是微乎其微,如果没有正事做,就相当于在消磨时光。 而现在又不是在春日,可以随时下地耕种。 想要刷自律值,恐怕得找点新的东西了。 “志才兄长,今日就到此了,晚上切莫饮酒,而后明日再坚持。” 戏志才听了这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一脸惊诧的看着徐臻道:“徐伯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老来找我!” 徐臻认真道:“兄长沉迷酒色,体内气虚,应当健体方可长久,否则一旦严寒来袭,或日后行军到艰难之地,如何能适应!” 这件事,对于戏志才来说并不能理解,但是徐臻却大概能知晓,戏志才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 不光是因为事务繁忙而劳累。 更加是自己太多纵情酒色,整日药丸! 迟早会垮掉,到时候岂不是换个郭奉孝来接任,又接着纵情酒色! 那你保重一下,你们两个有时间一起去岂不是非常快乐! “你欺人太甚!” 戏志才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今日当着大公子在此,我也无需再忍,当初乃是我将你自军中举荐而出,方可有如今地位声誉!” “这些时日,你屡次来家中堵我,我都忍而不发!今日你居然说要我日日与你早起!在下不善于奔跑,恕我不能同意,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离谱! 为什么是我! 徐臻面色一愣,和典韦尴尬的相识一眼,典韦那表情简直精彩。 你看吧,我叫你不要太上杆子了,戏军师的脾气真不好,甚至很怪的,一位放荡不羁之人,怎么可能脾性会乐意安于日复一日的健体锻炼。 大公子陪着你就不错了。 “啧,兄长,我真是为了你好。” 徐臻苦笑了一声。 “大可不必!” 戏志才当即抬手,顺势指向了河水,慷慨道:“人之心思,宛若河水去留,你何曾见过砥石能挡河水之流动!” “我自不愿如此,你又何苦为我好!!” “今日我便将话放在此处,你若是真有本事,你就让水可自来,我便日日与你修习,学你那什么五禽拳!从此滴酒不沾!让你还此人情,如何!” “军师……言重了。” 曹昂当即面露难色,上前规劝。 一位是军中最受倚重的军师首席。 另一位是自己亦师亦友的恩人徐伯文,他也犯难,只能劝说戏志才不可太过动怒,毕竟伯文之心,的确是好的。 修习可健体,坚持下去自当抵御严寒,若是戒酒,当然也会精力充沛,方可更长久面对繁杂公务。 且观荀军师便是如此,自律自好,是以养精于内,气色光彩都可谓充盈康健。 和戏军师完全两种形象。 不过若是你说得这么干脆决绝,那就不好听了。 水可自流……那岂是人力能办到的。 “嗯!水可自来……” 徐臻愣了愣,而后眼中猛然满是光华,顿时前冲了两步,戏志才心里直接一紧,当场就想要道歉。 脸上面皮已经疯狂抽动了。 他这几天可是看到过徐臻与典韦对练的,这人完全是个武将! 却天天混在内政官吏里面! 不当人子! “兄长大才!!”徐臻面色可谓是逐渐狂喜,两手抓住了戏志才的肩膀,捏得很紧,“兄长所言,当真是醍醐灌顶,让在下茅塞顿开,我本以为任上已经没什么功绩可做了。” “如今看来,是我太没远见了!” “好一句水可自来!” “水可自来!我这就去让水可自来,造福百姓!” “哈哈哈!!典韦,去典农所,接下来数日都可充实忙碌了!!” 典韦对戏志才抱了抱拳,当即跟上徐臻离去。 戏志才面色微白,看了看徐臻的背影,又看向曹昂,颇为后怕的道:“伯文最近,是否压力过大” 我到底是举荐了个什么玩意儿上来。 他继而喃喃自语:“不会真能让水可自流吧” 曹昂这些时日跟随徐臻,已经学到了很多,并且敬佩徐臻日夜不辍的修习,无论是武艺还是文治,都从不会有所懈怠。 对自己极其严格,但对他人却带有温情。 而诸多考量之事,一直都是挂念着百姓,这样赤诚之人,他很是喜欢,所以也明白,徐臻不会随意狂言。 他既然这么说,那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此刻当即笑道:“祭酒,若是伯文兄长真能做到,该当如何” 戏志才也叹了口气,道:“我岂不知他是为我好,只是性情如此,未能改之,若真能如此,倒宛若一把戒尺在我心中,自当遵从方才所言。” “祭酒当改也,”曹昂深鞠一躬,先致歉在前,又郑重的道:“父亲曾说,祭酒方略为他定下日后大计,但若是要看到江山秀丽,非数十年不可成也。” “江山秀丽,祭酒应当亲眼去看。” 戏志才眉头一紧,身体稍稍站正了些,对曹昂执礼而拜,而后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请公子帮我向伯文致歉。” 第四十六章:还当真能让水可自来!? “这话,祭酒当可自己与伯文兄长说。”曹昂拱手,转身离开。 戏志才有话说不出来。 伯文一片赤诚,是我未能体会其心。 江山秀丽……大汉盛世的江山,才秀丽,应当亲眼看才对。 戏志才心中顿时通透,以往放纵乃是无可施展,才华不显,只能寄情于诗歌酒色。 现在不一样了,自有抱负当争长远。 为官应当学伯文,律己奉公不放纵。 “我辈谋士,正该如此。” 戏志才面色逐渐振奋,心里志气不断涌来,眼神也越发的坚定。 “回去补个觉,今日最后大醉一次,明日开始戒酒!” …… 鄄城典农所。 徐臻刚到,便看见了曹操衙署之内宿卫统帅,看到徐臻当即抱拳,“校尉,主公命我请您今夜到衙署宴席。” “特意为校尉而设。” “主公还让末将嘱咐,说是有故人之女在兖州境内,如今相请,算是一同与校尉宴请了。” 故人之女 哟!不会是相亲吧 徐臻不知为何,忽然间冒出了这个想法。 心里咯噔了一下,该说不说,还有点小紧张。 “行。” 徐臻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那宿卫统帅也愣住了。 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脸上带笑,连忙抱拳:“好好好,那末将这就回去复命。” 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校尉,真去” 徐臻点头:“真去。” “诶,好,好好……” 他转身走了好一段路,又回头来看徐臻,但是人已经走远了,否则还得再多问一句,是真的去吧 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然后又鸽了。 到时候挨骂的还得是我,主公可舍不得骂他的。 伯文校尉如今在鄄城的官位不算高,但是地位却高得吓人,很多谋臣都不会轻易得罪,包括宗亲将军,上有主公宠信,下有曹纯感恩。 现在还有大公子在身边贴身保着。 这不立个万人斩的大功谁吃多了来骂他 这位统帅挠了挠头,心里还有点感动。 终于请到了。 进了衙署内。 徐臻带着曹昂刚处理完公务,而后命典韦去召集工匠。 让所有招募的工匠全部聚集在正堂外的空地内。 为首的工匠姓蒲,名蒲风。 那是徐臻在行走逃亡的流民之中寻到的人,特意请到了典农所治下,相当于收为门客了。 蒲风带了个孩子,叫蒲元,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随着家里一同学习工匠之事了。 此前徐臻宿卫营的马镫,就是他们打造的,对于设计图的理解很透彻,几乎只是说一遍理论就他们就可以知晓。 “校尉。” 蒲风依旧是麻布背心,在外套了一件灰色的厚实大衣,但也并没有发抖,他们工匠一直在打铁,火炉旁温度很高,所以也不觉得冷。 此时虽然不知徐臻叫他们做什么,可却也明白定有要事。 否则一般不会召集这么多人。 徐臻对这些工匠拱了拱手,道:“诸位,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种东西,若是打造出来能够让百姓减轻更多效率。” “明年灌溉之事可减少一般人手,多余之人可组织去山中取材,就能为鄄城附近多建房屋。” “如此,去年降卒家眷的房屋安置便可再富足。” “但这设计,需要诸位一同研究,我也只是设想。” 徐臻说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为首的几名工匠更是鼻头酸楚了些许。 冬日了,还在苦思冥想为我们改善安置之事吗……若是真的可以让灌溉之事效率增倍。 明年自然可节约出大量时日。 上万人,都能空闲出来的话,那伐木取材将会更加容易,建造房屋也就不在话下了。 这位官吏,当真是一心为民。 因为想到了某种工具改良的设计而感到狂喜,赤诚之心,令人敬佩。 要知道他如今功绩早已足够,寻常官吏只需等着享受百姓拥戴,而后在开春之后升任他处便是。 以伯文之功绩,这些工匠大概了解,老一辈的许多乡里儒生都说过,必然能得二千石之职。 又何须如此。 他这般为百姓,还能得到什么,不可能再多了。 无非是不愿愧对其能罢了。 好人,当真是好人。 “校尉,您请说,我们必当竭尽全力。”蒲风面色认真,双手抱拳,眼眸之中满是干劲。 “好,好!!” 徐臻此时内心狂喜,伸出手在蒲风的双肩拍了拍。 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我运气是真的好,这下又能刷大量自律值,甚至还可以得到额外奖励了! 手底下这些人,每一次都是干劲十足。 无论是工匠还是军士,个个说话又好听,能力又强,关键还听话又肯拼命,不要太舒适。 徐臻有时候怀疑,是自己魅力无形之中逐渐提升,所以才能让他们这么归附。 但他不知道的是,身体力行对于周围人的影响有多大。 在他来到鄄城之前,这些百姓可还没有遇到过这般官吏,唯一听说能身先士卒,事必躬亲的还是东郡太守夏侯惇。 但也只是听说,等自己真正有一位这样的官吏,才觉得何等的庆幸,这等状况下,他们哪里舍得偷懒怠惰,当然是趁着校尉还在任,拿出热忱跟随。 “那就拜托你们了!” 徐臻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个上午的时日,都在和蒲风以及其他工匠说明。 其原理也不算太难。 目的是用一个巨大的柱状结构,插入水中,可以将沟渠之内的水抽往高处储存,而后再用管道将水流往其余各处。 而后在关键节点建造阀门,阀门打开就可以来水,关闭就关水。 如此每日只需要通过人力将水抽到高处的蓄水池之中,就能有水流往各处,而之前搭建的沟渠,也可扩大些许,让黄河支流内的河水再进来些。 “为了纪念志才兄长提醒,这个设备就叫自来水如何!”徐臻看向左右。 曹昂:“……” 蒲风:“……” 典韦:“苍天,真能让水可自来啊!” 起初他们听到的时候,人都是懵逼的。 水怎么往高处流 到后来徐臻反复说了几次慢慢的也就明白了。 “甚妙,宛若取竹制水翻车一般,只是水翻车只能以湍急流水处,人力不可为,但此等木筒状,以螺旋可取水到高处,再做阀门卡口,令水流以竹管流向各处。” “小的大概已经明白了,”蒲风当即笑了起来,“多谢校尉,小的马上便去研制,只是我等多是铁匠,还需再招些善于木匠以及精巧手艺之人。” “如此,三日之内必出成果。” “只是那转取低水的人手……” 典韦当即拍胸脯,“俺可以试试。” 同时徐臻也说道:“可以用驴或者马。” 两人几乎同时说完,然后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徐臻登时就战术后仰了,你这话接得…… 搞得典韦眼里满是幽怨。 “啧。” 烦内。 第四十七章:别怕,校尉总有办法 当天晚宴。 徐臻去了之后,发现同时宴请的所谓故人之女,的确是蔡文姬。 不过却并没有太过深聊,徐臻也只是浅尝则止,喝了几觥之后,看天色还没有多晚,就告辞而回。 两人也只是认识了一下而已。 但曹操的意思很是明显了。 蔡琰因在前年其父被王允下令诛杀,于是只能举家外逃,在颠沛流离之后,听闻兖州安定,于是跟随流民一同到了陈留。 曹操一直没有接见,毕竟战事四起,始终未曾找到机会。 近日才顾及此事。 蔡邕之于曹操,有些许举荐之恩,早年也可说为门生,所以他的家人,曹操必然要照顾。 加上兖州安定,能吸引其到此对于曹操来说是件好事。 蔡邕当年之名望,比肩郑玄,为天下名流,门生遍地,虽无三公爵位,但却是儒生之中,最受尊敬的人之一。 而他的女儿蔡琰,也是幼年成名,少时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长大后善于音律,通情达理,同样也是名流之士,曹操接纳,自然可以得一段善名。 不过徐臻和蔡琰,也只是初见而已,暂时还未有深交。 徐臻回到家中之后,照常读书,练斩马刀。 收效已经加持了许多,所以效率增加,今日就算是去参加了晚宴,同样也能早早达到目标而休息。 【你连续三十日练习斩马刀,获得自律值+60】 【斩马刀:融会贯通(18%+4%)】 “很好,继续修习,再过不久,这一项武艺也能达到登峰造极。” 现在要做的就是再买更好的特性,让特性带来的效果,可以让熟练度突破登峰造极。 到时候很多武艺都能够达到宗师级别,武艺超群不在话下。 乱世活路千万条,保命第一条。 “睡觉。” 第二日清晨。 戏志才府邸门口。 深色木门开了一个缝,已经束发的戏志才探头出来,问宿卫道:“伯文来了吗” “还没有。” “哦……记住,他若是再来,定要礼遇以待。” “喏!” 门外宿卫抱拳回答。 于是戏志才又关上大门。 在门内很自然的背着手稍稍踱步,来回走动了几步后又趴在了门缝边,听听门外的动静。 但是一片静谧,并没有人交谈。 “怎么还不来……” 讲道理,平日里这个时候,应当早就在外喊了。 我还特意早起洗了个澡。 笃笃。 忽然间,有了动静。 戏志才顿时精神一振,在门后立即站正,背着手收起焦急的表情,变为傲然淡漠,微微虚着看向前方。 而后命人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人也旋即一愣。 “你喝多了” 荀彧茫然呆住,怎么今日起这么早,不该是昨夜纸醉金迷,早晨面色发虚,在床上哀嚎着醒来么。 “志才” “咳……” 戏志才看了荀彧一眼,缓缓执礼鞠躬,“文若今日找我何事” “军营内出现冬灾,主公下令让你先去稳住军心,让染上灾病的军士先行出去,而后发放钱粮。” “若是有死者,唯有令军士寻一处山中掩埋,不可令病情扩散。” “喏!” 戏志才面色一凛,这下又要忙了。 每年一到冬天,都要忙着这些事,但今年似乎来得早了些,恐怕是因为人口太多,而且安居于此。 到了冬日,别的州郡生存不下去的百姓,一样也会提早流亡迁徙到兖州来,以求得以安置。 特别是那些连祖宅都已经没了的,更加没有挂念。 荀彧接着道:“我将广发告示,寻名医到此,此事每年都有,只是今年因为人口过多,到了军中。” “好在我们库存之中钱粮足备,尚且还可支撑。” “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 戏志才和荀彧一同出了门,习惯性的往左方看了一眼,望眼欲穿。 “怎么就不来了呢……”他小声嘀咕,心思明显不静。 荀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在等什么吗” “没有,没有!”戏志才摇头,“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等人没有等,只是下定决心,早起而已。” “效仿伯文律己之风气嘛,没有等谁。” 荀彧听完这话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就随口一说,至于解释这么多吗。 …… 下午。 徐臻从田土间,走访完了附近百姓家老的屋舍内,回到典农所的时候,蒲风就已叫人来请他。 他要的东西造好了。 昨夜工匠们一直没睡,又叫了不少木匠以及懂得精细机扩的人才来一同研究。 甚至连军中不少宿卫都跟着帮忙,几乎无暇休息忙了一夜,外加一个早上,现在已经制作好了这个用于抽水的巨大水螺旋。 多是用木制,以铁片连接卡扣。 同时管道还是用的竹子相接。 徐臻到来之后,立刻让典韦带人,将设备带到河边去尝试,不光要能抽水,还要连接上后续的竹管设备,用于田土的灌溉。 若是成功的话,就能加大制作量,让周围乡亭都用上。 蒲风制作的取水螺旋管道,在末端用了磨盘般的轮轴,转换了用力的方向,只需要站在一端手推,就可以让木筒子内水螺旋旋转起来,令水流往高处。 如此打造的巨型木桶,延伸入水中之后,在内伸入螺旋,然后让典韦在外疯狂的摇,旋转螺旋后,不多时就可以让水抽到高处。 如此取水又可节省不少时间。 让当地百姓颇为惊奇。 当水抽出来的一瞬间,典韦眼睛都瞪大了,登时兴奋的大喊:“出水了出水了!!校尉真出水了!!” 徐臻在他身后给了一个大逼兜,“注意素质。” 四周来看的百姓也是全体震惊,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校尉所造的取水之物!” “如此,只需手推,就可以让河水到高处!这个距离,咱们要去好几个大汉,走蜿蜒坡路好几趟,一天都要花费不知多少时间。” “这能直接把水推到高处来,那岂不是……以后都用不着走下去打水了” “灌溉农田之时,精细之处便可挑水来做,粗略之地,以此洒水便是,一块农田只需一两人照看便好。” “其余妇女可去农桑,织布而做。” “哎呀,那多出来的人,又该去做什么呢” “何须担心,校尉总有办法!” 第四十八章:对不起挚友,我已偷偷戒酒 “说得对!校尉肯定还有新的政令,咱们等着便是。” 此时,蒲风脸上满面春风,对徐臻躬身道:“校尉,看来可以做那个……蓄水池了。” “好!我陪着你们!”徐臻眼睛一亮,登时来了兴趣。 蓄水池,自来水,这些东西一旦落成,或者推广,将会给整个兖州带来便利。 如此功绩,一定要时刻参与其中。 蒲风等人对视一眼,当即鞠躬,“校尉仁义无双,令人敬佩。” “校尉仁义!” “多谢校尉不辞劳苦。” “校尉辛苦了!” “徐校尉,这等技艺比上次的曲辕犁更便利,您真是我们的恩人!” 河边一个百姓里的长者,双手颤抖,不住的感慨。 这种感慨之语,徐臻能感受到其内心之情真意切,心里如何能不触动。 在这河边,所来百姓都是泥足踏土,穿着寒酸的寻常百姓,外貌并未多么得体显贵,但神情却是难得的真挚。 有些人,甚至想要匍匐于前,向徐臻表达其感恩之心。 从流亡于世,不知去向。 到安置兖州,得了固安之地。 仿佛重活了一世。 但现在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家中根本没有钱财宝物,他们浑身上下可以用来表达感恩的,就是这一双只跪天地父母的膝盖。 徐臻当即拱手,朗声道:“诸位不必如此。” “在下身在其位,当谋其政,既一日为屯田校尉,便要让诸位吃上饱饭。” “这是我职责所在。” 徐臻身旁,曹昂的面色也是安娜着激动,脸色颇为动容。 如此真切的感恩之语,他乃是第一次听见。 以往在父亲身边所学,多是以杀伐重典,将一地安置,注重法度与礼数,律己以治安。 此刻令一地严肃等分,不会出现乱子,层层向下,官员清朗,善吏能为,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让百姓安心富足起来。 可这样,却缺少了一份温情。 现在他在徐臻身上学到第一件事,便是真心爱民。 自然可得百姓拥戴,如此民心若是兖州全都如此,此一州之地当为金铁之固,山河不破也! 如此何愁大业不成。 父亲,儿明白你为何要让我日夜向伯文兄长学习了。 他当真是天下少有的无双名士,如此仁义,令人敬佩。 “校尉之恩,我们绝不敢忘!” 长者依旧还在激动,徐臻也知道不好劝,于是再躬身之后,独自离开了河边,让典韦继续在这盯着。 只过了半日。 蒲风就带人做好了蓄水池,以竹管相连将口子连到了木桶之上,而后先行让典韦用人力去推手杆。 典韦力气极大,非人也。 所以出水也很大。 接着蒲风等人继续做管道,等徐臻来了之后,连接向各地农田。 这一忙,就是好几日,也顾不上其他了。 但新事物对于军民与百姓来说,自然都是新鲜的。 甚至典韦自己都玩儿得乐此不疲,这几日有时候一玩就是一整天,接水到巨大的水渠石槽中。 然后再不断打造新的管道,让水可以流向别处,至此,灌溉农田已经是肉眼可见容易了许多,同时,当初引流的水渠就也就更加有意义。 倚水之处可解决,不靠水边的农田则是以井水来取。 徐臻所造的水螺旋,在井水之中效率不如河沟之中好,但是却也比人力要高效很多。 由此百姓之中,经过口口相传,数日之内又让此事传扬了出去,引得许多其他官吏来看。 一时间,徐臻再次声名大噪,乃至惊动了曹操。 …… “什么!水可自来” 曹操听闻了汇报,人自然是惊呆了。 可取水于低处,而后灌溉于农田。 如此高效可让解得数万人力。 兖州一旦推及,日后如此宝贵的人力可做他用,令乡勇壮士,以及少量的农户照看农田。 以此灌溉,那岂不就意味着有更多人可以取材山林,得伐木与石矿,甚至是寻得铁具以铸炼兵甲。 也可放牧于野,得马匹牛羊。 无论何种,人力终究是最宝贵的。 “如此,可真是解决了数百年之难题,”曹操当然知晓,当初先帝时期,就曾想过解决灌溉之难,于是命人造水车以取水。 但效用并非所想那么高。 等待乱世到来,逐渐便已弃置,唯有少数安宁乡亭还在用。 徐臻此法,实在是巨大的帮助,来年春耕,必然可开垦更多农田。 “主公,此不光是兖州可行,徐州一样可行!”荀彧兴奋非常,顿时拱手,“此不必当初曲辕犁,这当是创举!” “伯文之才,当世少见,如此功绩,不可再仅仅只为一地屯田校尉。” “不错!”曹操深吸一口气,当即笑道:“让他即可去上任,至于诏书明年开春自然会下。” “即便是天子诏书不到,我同样让他做那陈留太守。” “让他派遣官吏,到陈留各地上任,至于他的衙署,可将如今典农所改为衙署,用以公务,留在鄄城。” 曹操说完,嘿嘿一笑,“我可舍不得他去陈留上任。” “至于陈留驻守之将军,就交给子和安排。” 曹纯和徐臻关系极好,而且徐州一役,虎豹骑又得不少功绩,扬名境内,募兵并不难。 让他去驻防最好不过了。 一旦有战事,徐臻也会到陈留衙署,与之商议,两人一文一武,或可建功。 “志才!让子和做足准备,来年开春之后,我必扫清豫州贼寇。” “志才!” 曹操叫了两声。 在侧的戏志才方反应过来,连忙躬身,“主公。” “你是怎么了” 曹操眉头紧皱,难道是最近忙碌,心事重重。 “可是冬灾有何难处” “不是……” 戏志才表情苦涩,似笑非笑。 曹操和荀彧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生病了! 这个节骨眼上,可别也染上了寒病,这一年到头,因寒病而死之人可不少啊。 “在下只是在想……这水可自来。” “水可自来怎么了” 两人齐声问道。 戏志才哭丧着脸,左看荀彧,右看向曹操。 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啊!” “搞快点!”曹操催促道。 戏志才顿时麻了,“这话还是我提醒他的。” 他将当时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现在,我自当遵循诺言,听他之谏,再不敢沾酒。”戏志才差点哭了,从今往后,基本上告别喝酒了,我对不起颍川的挚友,偷偷戒了酒。 但自己发的誓言,哭着也要遵守。 要不然遭报应,说不定哪天就一场大病把命丢了。 此时堂上一片沉默。 “真就是,一句话就提醒了他!” “而后便得了如此创举!” 荀彧反复询问,这何等的不可思议,这伯文之急智,居然越发的聪慧了。 曹操深吸一口气,心里十分欢喜,但是也颇为担忧,“伯文,又真正成长了……” 二十三岁,竟已有如此智慧。 可敬也可叹。 曹操总觉得有些事,紧迫起来。 得赶紧让他娶个妻了!要讲心思,家业都定在此处,方可真正有温情之所!还能时刻想起我!! …… 与此同时。 在小沛之内。 简雍急匆匆进入了正堂,一路到伏案书写的刘备面前,当即拱手道:“主公,在下找到了良配美人,或可令伯文欢喜接纳。” 刘备惊喜抬头,“当真!快说说是哪家女子” 第四十九章:抱歉,我家太守不在 “快快说来,是何家女子。” 刘备当即来了兴致,在小沛之中还能找到良配,那自然是好的。 况且徐伯文最近的风评,刘备越是了解就越想要深交。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所以现在相关于徐臻的这件事,刘备还是颇为上心。 简雍表情也是兴奋,但旋即冷静下来,道:“小沛之中,在乡里其实便有闻名数十里的良配,那家姓甘,为庶人商贾,公祐必定知道。” “哦!公祐” 曹操看向了孙乾。 左侧孙乾先是一愣,随后回想了许久,登时恍然,一拍手立起身来,也是面露笑意,“我想起来了,在小沛的确有这么一家,家中女儿自小勤劳,知书达理,据说是极美之人。” “她家在小沛内素来有行善之名,而不求回报,是以积累了许多名望,这些年,光是在各家妯娌之间,相谈多是夸赞。” “从未听闻过任何不善风评,如此也为当为女子之中得察举之士了。” 刘备听闻孙乾这评价,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在待嫁的女子之中相当于如推举之士,那可就不一般了,这要多少民望才能传出如此名声。 而且妯娌之间本来就互相不喜美貌,却一个劲的夸此女美貌,这么说来岂非是世间少有 说得我都想去求娶了。 刘备以往在家中有一妻,但在多年前已经亡故。 如今正是无人照顾的时候。 这时,简雍又劝道:“如此良配,再加上徐伯文的名声,日后必能成就一番佳话,若是主公可促成此事,日后自当让徐伯文感念极深。” “或许,感激涕零也不为过。” “一段良缘,却也并非是我等刻意奉迎,谄媚为事,而是徐伯文堂正之风,严于律己,勤政爱民,主公身为汉室宗亲之后,当他为真英雄。” “既如此,英雄惜英雄也,何来谄媚一说此乃是主公所赐良缘,便像是为自家兄弟讨娶一般。” 简雍的口才的确是不错,主要是他跟随刘备太多年了,太明白其心意,也懂得关羽与张飞两人的脾性。 是以,明言这非是在谄媚讨好徐臻,而是英雄惜英雄。 果然,他说完这话后,刘备的身子稍稍坐正了些。 关张两人的脸色也顿时好看。 否则若真的一干男子在此商量着如何以女子讨好徐臻,味道就不对了,而若是说当做为兄弟讨娶,那便又不一样。 刘备笑了笑,顾左右道:“既如此,当去下聘讨娶也,宪和且去鄄城寻一寻伯文,将此事告知于他。” “我这就去。” 说话间。 简雍又匆匆转身离去,但很快他便归来,而且脚步更加急促。 “主公,又得一消息。” 刘备等人还在商议来年开春屯田农耕之事,听见消息当即抬头,“何事” “徐伯文……” “哎呀,又是徐伯文!宪和,你就不能少提一点,上次和他喝酒是真的给你灌了迷魂药了!” 张飞脸色一下就黑了。 话语也就不客气起来。 吓得简雍连忙面露苦涩,苦笑摇头。 刘备见状转头瞪了他一眼,对简雍平静的道:“还有什么消息,宪和你说。” 简雍拱手道:“徐伯文打造了一种灌溉农田的用具,可让低处的河水,流向高出储蓄成池,而后又再流往各个田地。” “曹公已经下令广为推及,让境内各地郡县皆学习效仿,来年可节省过半人力。” “哦!”张飞脸色一愣,咂了咂嘴巴,连忙和善的笑起来,“宪和,那俺刚才声音有点大了,对不住啊。” “这是好事,得提,应该多提,这个徐伯文还真能为吏,节省过半人力,那岂不是意味着,又可以开垦多一倍的良田。” “哎哟,那可就意味着多一倍的收成!长此以往,军粮得囤积多少!这打仗不愁吃了呀。” 刘备脸色很沉着,仿佛正在思量什么,特别是听到了张飞的话之后。 打仗不愁吃。 百姓能吃饱饭,就有民心。 灵帝末为何乱,那就是百姓吃不饱饭。 董卓为何祸乱后宫时,能稳住形势,但后来却遭天下共反,还是因为百姓吃不饱饭,而董卓不肯将鹛邬三十万石粮食拿出来赈灾。 吃饱饭。 在乱世是何等重要。 这是老百姓的命。 有徐臻这等官吏在,到何处都可安置百姓,能种田囤粮,因此得民心,作用太大了。 “宪和,我与你一同去找他!” 刘备当即起身,沉声道。 “二弟三弟,随我一同去。” 关羽和张飞两人对视一眼,都暗自点头,起身答应。 既是英雄,当去见一面。 …… 鄄城。 典农所。 现在应该也就衙署,不过是办的陈留之事。 在数日之内,徐臻还致力于灌溉管道打造,并且和军民一同铺及各地的时候,曹操并没有让他费心。 命荀彧派人,将衙署后院扩了几个宅院,让徐臻住了进去。 甚至赐了十几名貌美如花的女婢在府院之中。 不过徐臻并没有受之,只是在婢女中命了一人管理,顾及日常用度,并嘱托以勤俭为主,不可铺张浪费。 此时,正堂之上,典韦从外归来,向徐臻禀报,“太守,那位玄德公特意从小沛来拜会。” “玄德公。” 徐臻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郡之地的政务,和鄄城一角县城大小的地界是截然不同的。 多了数倍不止。 而且繁杂。 各地官吏他也要重新熟识。 好在那些人,在张邈叛乱之后,已经换了一批,多是荀彧推举的颍川名流士人,荀彧对他们有举荐之恩。 所以特意嘱托之下,对徐臻也服帖。 “不见。” 徐臻当即回绝。 “就说……我此次并不在衙署,去了陈留上任,要处理完公务才回来。” “诶,好!” …… 典韦出得门来,在门前向简雍抱拳道:“先生,我家太守不在。” “太守” 简雍愣住了。 “怎么,伯文现在已经是太守了吗”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地位断然不是以前能比的,这怕是不那么容易能见到了。 毕竟,太守向来很忙,而且曹操也会盯得更紧。 典韦憨厚的笑道:“诏书还没到,但主公先让太守到陈留上任,是以这些天刚巧去了陈留。” 别看他长得凶恶威武,宛若怒目金刚,但对儒生与腹中有谋的谋臣,典韦还是颇为尊重。 更何况上次和简雍喝过酒。 在简雍旁的刘备陡然心里一紧。 遭了,还是晚了一步。 第五十章:军师,太守找您喝酒! “大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那咱们去陈留找他便是,”张飞性子急,马上就使了个眼色。 准备张罗着刘备直接去陈留。 心里却是已经有点不悦了。 我大哥好歹汉室宗亲,亲自从小沛到鄄城来见你,你居然说你去陈留 这理由能撑得过去俺老张都明白,俺大哥在何处,俺就得前后护卫着,这徐臻身为太守,他去了陈留,你典韦在衙署门口守什么 守空气啊 但是张飞讲道理,想了想大哥是来求见的,当然不能打起来,打起来也不好看。 而且惊动了太多人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也不好,估计要让这徐伯文面子上过不去。 “翼德,”刘备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来对典韦拱手,道:“既如此,请将军稍作等待,我从小沛带了些礼物,先放在衙署内。” “不不不,”典韦顿时摆手,“我家太守从不收礼,连主公的都不肯要,这俺可不敢收,若是被知道了,要被责罚的!” “触犯一次,百日不准饮酒。” 张飞身子一颤,连忙拉住刘备,“那可不行,大哥,别害人家了。” 百日啊。 你看他摆手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俺太能感同身受了。 俺也一样,也是动不动就百日啊! “好,那既如此,我在驿馆等待数日,敬等伯文归来。” 刘备平静的笑了笑,和典韦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典韦在原地挠了挠头,看着刘备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这都不肯走啊。 已经是明摆着不想见了呀。 真的有这么诚恳吗 进了衙署,典韦抱拳道:“太守,玄德公说不肯走,在驿馆等您回来。” 眼神之中,多少有点责怪。 那意思就是:你看你这事儿不地道吧。 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在衙署内躲着他吧 “知道了,我不出门就是。” “不出门他会去问呐,”典韦眨了眨眼,“若是问出来,岂不是丢人。” “丢人了就撕破脸皮了呀,”徐臻也是理所当然的抬起头来,“那就不必再见,惹人非议了呀。” 典韦一愣,“诶,也有道理。” “那若是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 “那算他牛逼。” 徐臻低下头去继续处理公务,不和典韦继续扯这个话题了。 “算——”典韦语塞,暗地里狠狠地白了徐臻一眼,然后出门去了。 …… 驿馆。 刘备归来之后,一进了房间,张飞就忍不住了。 “这厮绝对就在衙署内!” “大哥你为何不让俺进去,直接戳穿了他,臊他一臊。” 他一边说着,关羽就在旁边拉住,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三弟,别别别。” “三弟不必动怒。” “三弟,算了算了,听大哥怎么说。” 关羽平日里倨傲,那是傲上,但他从不辱下,也十分重视自家兄弟,对刘备忠诚义气。 对张飞不光如此,还多了几分宠溺与温情。 往往在张飞发怒之时,多是这位二哥拉得住他,才可让刘备劝停两人,于是就可平息。 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若是张飞犯下大错,却也是关羽第一个上去怒骂教训,而后让刘备来劝,如此方可主次分明。 已是默契也。 刘备当即拉住了两人,笑道:“我何尝不知,此为伯文故意言之” “如今在他衙署,我又为曹公之客,若是立刻接见,让曹氏如何想曹公如此宠信他,二十余岁便可为二千石,说明此人之功绩甚大。” “而且曹操极为看重,正是因为如此,我等来拜访就自然不能随意接见,又或者,伯文并不想因此惹上麻烦,所以才说出这等话,等我知难而退。” “正是因为如此,我等才该继续等待。” 简雍听闻,笑而不语。 一切已在不言中了,自家主公求贤能有这种态度,当真是令人放心,大部分贤才如能得汉室宗亲如此对待,只怕是感动得酸楚落泪。 徐臻又怎么能不动容。 张飞当即道:“那就再等便是。” 关羽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弟,如今小沛并无政事,兵马有公祐在带,无需担忧。” “一切听大哥安排便是。” 当初二人,不也是在一番肺腑之言后,决心跟随刘备,结拜为兄弟。 从此肝胆相照。 大哥的魅力,他们自当信得过。 而关羽还明白一点,徐伯文既然也是勤政爱民之人,就没有理由不喜大哥。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 冬季渐渐深了。 徐臻命工匠铸造大量的灌溉装置,安置在鄄城附近水井、河流之畔。 今日刚好完工。 “安下了!” “这下可以出水了!” “如此刚好过年关,就只等着明年开春了!!”典韦拍了拍手,脸上满是笑意。 他是亲自将竹管放置在田土附近,完成了最后一处搭建。 随行的官吏和军中校吏极多,都是在学习如何装配。 蒲风为他们讲解了之后,由典韦示范。 最后一处完工,也意味着最后一批官吏和铁匠,学会了如何装配和制作,如此境内推行基本结束。 徐臻的耳边,照常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你日夜不辍,完成了一次重大惠民事项,获得自律值+1000】 【额外获得“自由日”+1】 【自由日:不会获得自律值,但所有连续加成的“自律行为”不会因此中断。】 【额外获得寿命+1年】 【当前寿命:49年11月10日6时辰】 【额外获得特性:能吏】 【能吏:内政+8,智力+8,魅力+8,理政时将会头脑清晰。】 “呜呼!!” 徐臻看完了奖励之后,忽然间振臂一呼。 一年寿命!加上一天放纵! 勤政爱民自得天眷,果真如此! “好!!!” 紧接着就是一声爆喝。 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百姓甚至感动得双手颤抖,神情动容,太守他真的……因政而激奋,比我们百姓还高兴,我真的哭死。 徐臻拉起了典韦,嘴角上扬,大气磅礴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喝酒,喝酒!!!今天畅饮,仅限今日!不醉不归!!” “走!叫上志才!叫上主公!” 典韦仿佛没听明白,呆若木鸡的就被拉走了。 真的假的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远处不少人因此感叹。 “伯文真是……乐而忘形也,为民生忙以生计,如今得成竟如此兴奋,此等品性令人佩服。” “得此太守,夫复何求。” “陈留与鄄城百姓,都该有福,毕竟他在治所,其实鄄城也可管辖,我等也都轻松许多。” “敬佩啊,看太守如此高兴,在下也忍不住欢喜。” “来年,恐怕是个好年份。” “必能丰收,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自古如是!” …… 鄄城军营内,戏志才端坐在主位上,表情凝重。 他已经连续三日没喝酒了。 “戒酒,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端坐在蒲团上,面前就是案牍。 可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他一直盯着凝视。 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唯有坚守,方可守得本心,不迷醉于酒色。” “如此,可令我心境澄明,可见大汉秀丽,山河壮景。” 此时,一名宿卫掀开了营帐,“军师,伯文太守特意请您去喝酒!” 戏志才:“” 啊 你当个人! 我刚下定的决心…… 第五十一章: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为点什么呢” 戏志才神情疑惑,怎么忽然又喝酒了呢 江山秀丽呢!长远康健呢! 你这么干,心里真的就不会痛吗! 所以日夜不辍修习武艺,康健身体,还带我打拳是为了什么! 还打什么五禽戏。 现在叫我喝酒 戏志才面皮抽搐,呆若木鸡,好几次想开口都强行忍了下来,也就是面前站着的是个宿卫而非是徐臻,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也幽怨得好像遇到了一个渣男。 来禀报的宿卫当即抱拳解释道:“境内已完成推行灌溉之策,来年百姓人力增多,太守决定欢庆一夜,于是请大公子大摆宴席。” “大公子摆” 戏志才眼睛虚了一下。 好家伙,他甚至还不打算花钱。 以子脩的名义宴请文武,花费的当然是子脩的钱。 而子脩虽为大公子,但曹氏却也有内诫令,这钱估计……还得是主公亲自出。 不愧是你,徐伯文。 戏志才思路非常清晰,很快想明白了徐臻的一系列手段,紧接着感觉打开了新的思路。 开始懊悔起来。 “以前那些钱白花了。” “早知道,去酒肆勾栏的时候,带大公子一起去了,这样就可以他请客,无需花费这么多。” “也不至于拮据。” 戏志才虽然不看重钱,但是喝酒看舞,听曲插花,那都是要钱的,再怎么不看重,也得带些能付的钱。 否则堂堂军师祭酒,宛若军中青天,青天白日这种事当然不能多做。 不过算了,今夜一把全喝回来!徐伯文这可是你请我喝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是半点负担都没了。 “走,去赴会便是,伯文相请十分难得!岂能不给他面子!” 戏志才猛拍桌案,当即起身而去。 刚走几步喉结就开始上下滚动。 非是我不戒酒!而是伯文之功令天地动容,百姓欢庆,而伯文却是我所推举! “看如今伯文为百姓开此太平,当真是大慰平生!” 戏志才表情激动的盯着宿卫,微微凑近后双眸放光的说道:“真该浮一大白!如此盛事若是不喝,太过浪费了!” “快快快,走走走!!随我去找伯文!” 戏志才拉着宿卫快速出门,看这态势,若是到了刚好开席,甚至想用谯国佳酿直接旋几坛再说。 不多时,戏志才到衙署内,刚好在下任即将开席之时,庖厨正在烹猪宰羊,备酒做菜,香味传遍了前院。 筵席从正堂而出,一直延伸向外。 戏志才刚进来就被拉到了主位上。 可惜的是主公不在。 他已去了东郡濮阳,趁着年关看望夏侯惇将军。 荀文若则是向来滴酒不沾,穷时喝水,有钱喝茶。 所以真正请来的宗亲将军,也就虎豹骑统帅曹纯一人。 宴席一夜过去。 纵酒狂歌,大为欢喜。 自下午日落,到深夜月攀梢上,高歌之声不见改也。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军中将校逐渐回营。 慢慢的剩下数人在衙署之中。 戏志才眼神迷离,但看主位上那歪提一只腿撑住身子,斜靠在靠背上的徐臻越发的顺眼。 是以又抬起酒觥,“你现在这样,我才是真心喜欢!” “兄长醉了。” 徐臻端起酒觥和他碰了一下,而后钱钱地喝了一口。 “醉了也许醉了反而是醒了呢,”戏志才微微一笑,却是一饮而尽,“自乱世起,民不聊生,汉不复汉,士人无处可去,我自在家赋闲数年。” “诸位可知,我胸中有报国之志,但北及袁绍,南至刘表,未曾得见,诸侯甚至听也不肯听!” “那时候我便明白,志为心中志,不可与人言。” “但可知心者,不过二三也。” “宦游数年未所得,不若在家以赋闲。” 戏志才一番话朗朗上口,倒是周遭人都听得乐呵抿嘴,各自不言,都在品味他的话。 这句话说得确实好。 知心者,不过二三也。 有的人甚至连一都没有。 唯有孤芳自赏。 “是以,我最为欣赏的便是春秋智氏门客豫让所言,士!为知己者死!”戏志才拍案而起,横挥广袖,霸气而言。 “曹公知戏忠,方可展志才!”戏志才嘴角下撇,神情郑重,又到一碗端酒而起,对徐臻道:“伯文,你今日醉了方才是真的你。” “建功则狂歌,失意则长叹,爱财与美皆可取之,何须顾念他人!如此方是真性情!!” 徐臻拱手,“多谢兄长指点。” “好!好啊!”戏志才盯着徐臻看,笑容逐渐灿烂。 有些话,点明就好。 伯文是聪明人,无需重锤,人当有性情,严于律己,文若必须要做,但你伯文乃是白身之人,应当有游侠气。 何必如此顾念,你背后又没有百年名族之声誉,何须顾及如此之深。 他心满意足的对徐臻笑了笑,而后准备出门去。 戏志才所言,又是一种日后生存姿态。 遵循本心,真性情。 曹操自会感受到,如同戏志才一般,成为真正核心之人。 徐臻心里自然明白。 荀彧,戏忠。 两人所言都是在勉励、指点,以他们对曹操的了解,让他日后如何能立足于激流而不卷风浪。 虽然两个人所说的根本不是一条路。 但徐臻还是起身相送,拱手拜别。 “军师说得好,这坛酒也带着吧。”典韦在旁边端起了一坛酒。 戏志才神情微醺,眯着眼看向典韦,指了指道:“好,好啊,还是阿韦最合心意。” …… 第二日。 清晨。 戏志才府邸。 宿卫站在他的床榻前,抱拳行礼。 “太守在外等待,请您……早起健体……” 戏志才嘴唇微张,倚靠在墙壁上,头是歪斜垂落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支棱了片刻,忽然暴起。 一只手撑着身子,侧身从摆在床榻旁的武器架上把佩剑抽出来掉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 身子虚,没拿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戏志才嘴角不断抽搐,眼里都快噙着泪花了,指着地上的剑,“捡起来!把剑捡起来!” “杀了我,就现在!!!” “不至于,不至于……军师不至于。” 宿卫慌忙捡起,一脸赔笑,将佩剑又放回去,然后去扶虚弱的祭酒起床。 戏志才茫然愣了一下,双手猛然一动,往被子里一钻,“我不去!有本事让徐伯文进来把我杀了!” “军师,太守说了……若是不去,水可自来那事……就言而无信了。” 话音刚落,噌地一下。 戏志才坐起身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更衣……”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郭奉孝,你回信啊!来救我一下! 第五十二章:我三顾之,必然可以见到! 驿馆。 “什么昨夜欢庆摆酒设宴”刘备有些疑惑。 同时内心也顿感挫败。 徐伯文在昨夜摆酒设宴,却没有叫他。 这是最好的时机,让两人得以见面。 毕竟你都已经摆酒了,自然宴请之人极多。 开筵席不叫我是吧 “不错,”简雍面色有些尴尬,当即拱手道:“伯文此举,应当也是说明不见之意,依我看……主公不如先回去。” “是啊大哥,”关羽此刻叹息道:“他既已为太守,自不会随意相见,私下若是见面更会为人话柄。” “坦荡者不可逆势也。” “我之大哥心思,无拉拢坑害之意,只是心中欣赏,想结交一番,但不必如此。” 刘备听闻这话陷入了沉默了之中。 若是再继续留于鄄城,只怕是惹人非议,而且于名声不好,恐被人看轻。 但徐伯文……绝对是真正爱民之官吏,胸中还有诸多谋略,而且还如此年轻。 日后可跟随左右的话,数十年内可建功多少,如此良才当真舍不得。 “徐伯文,乃是高洁之士,一心为民,极少做附庸风雅之交际。” “筵席之事,在曹氏两年之中不过一二次,屈指可数也。” 刘备的语气凝重的感叹着,在述说之时也仿佛是在劝说自己,“如此之人,必不可能与曹氏深交。” “而且,其人如清泉湖泊,不沾污秽,又有丰功伟绩,年纪轻轻在宗亲之中当然为人妒忌。” “我曾听闻,曹洪将军、夏侯妙才将军还有于禁、李典等将军,都与伯文疏远,他岂能自在” “名望高者,不为己族,终究是外人也,曹公也不会过多重用。” 说到这,刘备看了看天,沉声道:“白身之人想得登青云,为万民请命,何其难也。” “伯文之才不该埋没在此,日后郁郁众人,若是可得相谈,方可知其心意,”刘备握住了简雍的手,颤动道:“若有意,与我岂非相得益彰” 简雍心中有所感念,他最是明白刘备的心意。 现在刘备身旁暂且不缺武将,若要冲锋陷阵,先登于城,翼德便是好手,每每作战悍不畏死也。 若要带兵服众,有大将风范,云长便是如此,其威势于军中无人不叹服,御下凭风范魅力便可让将士忘死跟随。 若说御人行策,决断长远,主公便是天下少有之才,总能逢凶化吉,遇险生计。 逐渐声名鹊起。 现在所缺的,就是能谋划方略,心中有智谋之士,一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臣。 但偏偏这样的人,要么去冀州投袁绍,要么是在长安伴天子。 而寒门士子没有情义当然不会来投奔刘备,此时的刘备不过是声名鹊起的一地官吏罢了。 至于汉室宗亲这个名头,在士子之中还并没有多么外显。 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简雍深知,此刻刘备对徐臻可谓是求贤若渴,特别是知晓徐臻与他理念相合,多是以仁义伏汉为主。 是以此刻简雍当即鞠躬拱手,郑重其事的道:“既如此,主公若是此时回去,就真的与伯文插肩而过了。” “唯有坚守,方可见其心。” “无论与否,该当去见一面才是,主公可曾记得,天下可负你,你绝不负天下。” “如此方是立足之根本!” 简雍铿锵一言,让关长两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纵使是心里有话,却也不再多言。 刘备神情微动,心中已经安定了许多,他的确想要立刻回小沛去。 可简雍这番话,却也真的让他有了坚定之理由,他现在缺少的便是贤才。 但有名望之士,刘备并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将他们招揽到自己麾下,反倒是这徐伯文,白身出生,相比于很多名士,他应当更加注重感情。 有游侠情义,自然更加容易知根知底,交心相谈。 徐伯文又对刘备之过往那么熟悉,肯定是曾对刘玄德有过了解与向往。 自然有机会。 想到这,刘备也不再犹豫,简雍之语出自肺腑,也让关、张二人无话可说。 他们虽然很注重刘备的尊严与脸面,但也更愿让刘备得贤才跟随,所以二人也不再反对。 只是脸色依旧不好。 “我们,这就去。” 刘备起身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寻师访友多年,他的心性早已经不是寻常人能比。 当然,能成大事者,个个心胸都绝不会狭窄,必然是当世少有之辈。 “我们立刻去拜访伯文。” “好!” …… 衙署。 正午休息时,徐臻将陈留一地的公务全部批阅,并且派人差送到陈留各郡县之中。 昨晚了这些,并没有想起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自由日还没过…… 今日完全是凭借平常养成的习惯,很自然的就早起晨练,然后上任做事。 徐臻发现坚持得久了,真的已经到了严于律己的地步后,基本上不会变。 若是一口气让他休息,反而还会不习惯。 “血亏。” 徐臻无奈的撇了撇嘴,将奏折放在了案牍上,而后到卧榻上休息。 刚躺上去,结果典韦就从门外踏入,很远就开始挤眉弄眼,轻声道:“太守,玄德公又来了,在门外拜见。” “嗯” 徐臻当即翻身而起。 咋舌道:“怎么又来了。” “你说我昨夜宿醉,现在正在昏迷。” “昏迷” “昏睡!!” 徐臻一个鲤鱼打挺,然后挺到侧身卧于榻上,瞬间就睡得极其安详。 还是不见。 “阿韦。” 徐臻又转头嘱托道:“你记住,玄德公去拜见主公之前,我是绝对不能见他的。” “又或者,是主公在场,大公子在场,方可见面。” “诶!俺知道了。” 典韦点了点头,抱拳离去。 这一次太守倒是没有调皮,这话典韦听得明白,主公和大公子不在,能不见就不见。 “那俺去拒绝了。” 典韦转身出门去。 对刘备微微躬身,很无奈的道:“玄德公,我家太守身体抱恙,不可见外人。” “实在是抱歉,昨夜喝酒宿醉,今日染了风寒,估计要修养好几日,俺已经遵照医嘱,让他在内屋休息。” “还得数日之后了。” “这……” 刘备一愣,脸上表情变化多次,但很快压下了一切情绪,转而为谦和的笑意。 再拱手道:“好,既如此,我先回驿馆,等改日再来拜会。” 典韦有些为难,当即道:“再过几日,很可能就要落雪了。” 到时候山里封路,可就回不去了。 刘备谦和一笑,“那也正好,可在年关见伯文一面。” “在下,听闻伯文之才许久,又羡慕前段时日宪和得与伯文纵酒,扶汉志士我自当欣赏。” “如今而来,便是为了见他一面。” 典韦眉头一皱,拱手道:“好,这话……我会带给太守。” …… 三日之后。 大雪果然降下。 可却也是白雪之中带着骄阳,乃是冬日里的暖阳天。 地上多是湿润。 刘备在驿馆内睡醒之后,当即起来叫醒了简雍,道:“今日,时日不错,宪和带我再去见伯文一面。” “事不过三,我有预感,这一次必定可见到他。” 第五十三章:那你说得情深义重的! 即便还没有到深冬,天气骤降得很快。 这几日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百姓了。 徐臻的公务,也逐渐步入正轨,陈留各地在得程昱代理之后,官吏各司其职,并没有什么乱子。 而且因为当初张邈造反,令各地的治安在后来反而有自查之行,每个官吏都怕引火烧身,所以注重治安,以法典排布,令百姓不生乱纪。 现在反倒是徐臻这个后人乘凉。 除了军屯部署之事,多是水利政策,每日查阅奏表后,派人送去政令,基本可以稳固,至于军防以曹纯为主。 【认真处理公务,自律值+90】 升官之后,自律值累积也快了很多。 “现在积累,真的快了很多。” 徐臻处理一郡之地的政务,可得以前三倍。 这样下去,提升将会更大。 不光是武艺方面,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提升补全薄弱环节了。 比如军事、算术、玄学等。 真要是提升得了玄学,能算天象,卜吉凶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借东风”也可以期盼一下。 “那要是,我理一国之政,岂不是可以更多!” “诶,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徐臻摇了摇头,心中压下了这些思绪,理一国之政,现在说这些还太远了。 如今刚拿到两州之地。 还需要数年时间,道阻且长啊。 积攒了自律值,连续天数达到了43日。 徐臻在正午刚好到休息时间,准备按时睡个午觉。 典韦却也出现在了门外。 一脸的无奈,抱拳道:“玄德公,又来了。” 徐臻一听这话,心里登时紧了一下,一股暴躁感上涌,“就不能晚上来” 现在晚上习武效率加快,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空缺出来。 为什么非要中午来 刘备早晚不行 “说我在午睡。” 徐臻当即往床上一躺,不能见。 否则这个正午又要浪费,这是最轻松的自律点获取方式了。 再积累一些,就可以兑换武力。 再助力提升一些。 来年开春,必然还是要去征战的,战场上刀剑无眼,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被影响。 典韦咋舌道:“三次了,再不见真说不过去了,您为什么都不肯见一面呢” 徐臻刚躺下去又坐起身来,一脸的震惊,“三次了啊” “对啊,”典韦茫然点头,三次怎么了吗为何如此震惊 “坏了啊……”徐臻起身来目光凝重,“我成卧龙了。” “什么龙”典韦又眨巴眨眼,怎么今日太守说话怪怪的。 “睡觉。” 徐臻烦躁的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尽快进入梦乡。 典韦则是踟蹰片刻后,知道这时候太守不好打扰,当即出门来,对门外的刘备等人再次致歉抱拳:“玄德公,我家太守——” “又不在是吧” 他话还没说完,张飞就已接过了话茬,语气十分不忿,讥讽道:“我还真就不信了。” “我家大哥,乃是汉室宗亲,是否觉得我大哥寄人篱下,不肯来见!” “若是真不在,那俺张飞就在这衙署等着。” 张飞随后转头对关羽和刘备道:“大哥二哥你们也别劝了,俺张飞是粗人。” “你们回驿馆休息,俺在这等太守大人,每日三餐差人给俺送饭便是。” “俺就在这等,诶,俺就不信了,他鄄城这衙署,还能把俺抓进典狱里面去。” 张飞直接蹲在了阶梯上,这种状况关羽根本不劝,只是颇为傲然的站在刘备身旁,眼神微微睁开看向衙署之内。 三次了。 还是不肯见,这已经不是避讳曹操了,这分明便是不懂礼仪。 典韦此刻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们愿等就等,但若是要闯,休怪俺不客气。” “玄德公,我家太守并未离开,就在衙署内,但他若非出行,每日此时必定午睡,此时正在梦乡。” “每每此时,俺是不会惊扰,既要见,等太守醒来再去通报。” 刘备一听,心中却也稍稍安定了下来,既然他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二弟、三弟,随我再等等,”刘备的表情无比坚定。 都已经来了两次了,此次必定要见到,否则前功尽弃也,求贤若渴,便是如此才算求贤若渴,或者这一切,都是徐伯文的一个考验。 如此礼贤下士,他日后才可记挂于心。 刘备下定决心,让关羽和张飞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大哥都已做下决定,那就如此便是。 日上三竿,刘备就在外等候。 典韦带人驻守衙署门外,未曾离开。 看到这时,连他内心都略微有些动容。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连忙回头和副手道:“去看看太守可醒” “若是醒了,请大公子过来。” “好。” 副手当即前去,禀报了此事。 彼时的徐臻,刚从懵逼之中清醒过来,坐在床榻上挠头。 眼睛都还睁不开,好像被千根针缝着一样,听完了副将王猛的话,徐臻叹了口气,“请进来吧,而后你一炷香之后再叫子脩过来。” “喏,”王猛抱了抱拳,惊喜万分的出门去。 将此话告知了典韦。 典韦松了口气,上前来对刘备抱拳,沉声道:“玄德公,我家太守有请。” “真的!” 刘备眼神顿时激动。 终于见到了! 一连三次,最后一次终于见到了这位徐伯文。 就算是不能带走他,若是可以让其有所记念,逐渐深交也是极好的。 “将军,请带路。” 刘备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随典韦一同进入了衙署之内。 从前厅到后院,踏上台阶就已见到了徐臻在起身来收拾好了卧榻,又走出来随意清扫了门前庭院。 再乍看向房内,一尘不染。 任何用具全都是安放在各处,仿佛新物。 他整个人给刘备的感觉,也是无比的宁静。 一袭黑袍,布鞋整洁,脚步十分轻盈,长发飘飞而起,面容俊朗但不冷峻,嘴角仿佛含笑般,发丝随意的捆缚在脑后,两缕垂落脸颊。 儒雅安宁。 刘备看到此,站在极远就已深鞠一躬,“在下刘玄德,见过太守。” 徐臻回头来,将扫帚放在门边的凹槽处,出来迎了他进去,叹道:“玄德公三次到访,定要见在下,实在是令人受宠若惊。” “如此礼贤下士,当真让在下感动非常。” 说话间,徐臻已颇为动容的到了他面前,双手扶起刘备,两人双眸对视凝望。 让刘备心中生起一丝希望,喜出望外的道:“伯文,你,不避讳与我深交相谈了!” 徐臻当即展颜笑了起来:“避讳啊。” “啧。” 那你说得情深义重的干什么! 刘备直接愣住了。 徐臻做了个请的姿势,“初次见面,自然说点心里话。” 第五十四章:玄德公啊,我可太感动了 “玄德公请。” 徐臻带着刘备到了堂内,现在时间还有不少,距离上任暂且还没到日子,所以倒是可以交谈一二。 利用这个空档,徐臻决定和刘备说些话,也不至于让他一无所获。 玄德公的仁义是不是装的,徐臻不敢判断,但他一直致力于此,如此必然有数十万乃至百万百姓受益。 承蒙刘备恩惠之人,自然心中感念,从这一点看,他是对百姓好的。 刘备做着和皇甫嵩当年一样的事,行军打仗为扶汉而奔走,同时也使百姓有居所,得饱腹,感念皇恩。 光这一点,就已经有功德值得铭记了。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如此,一心向汉……这些实际上并非是现在值得论断判别的事,而是一生行事当如此,剩余的交给后人去评说便是。 “伯文,”刘备进入房内后,当即诚恳道:“上次宪和一别,回到我处对伯文大加赞赏,本该早来拜会,但却怕曹公因此产生嫌隙,反而害了伯文,是以一直搁置。” “却没想,这一拖,伯文已是太守。” “在下却非是因伯文为太守才来相见,实在是诸事繁多,顾虑极多,生怕害了伯文。” 徐臻当即抬手让刘备打住,“玄德公不必多言了。” “今日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背弃主公而走,当初入曹营已是我斟酌万千之后所做决定。” “否则早已去寻玄德公了。” 一开始就跟随刘备…… 徐臻其实也并不是没想过。 但后来一深思,就放弃了。 跟袁绍是不可能的,毕竟非名士与士族不能出头。 跟刘备又极有可能十年内漂泊不定,要在三十岁才可安定下来,得荆州半地得以存身,而且随时要血战…… 看了看自己的寿命,当时只有四十二年。 也就放弃了。 所留的空间实在是太小。 唯有曹氏,以后寿命越刷越高,后期无非是斗一个司马,斗过了便是一片坦途,连司马都跨不过去,还谈什么与天同齐,与汉永驻。 现在跟随刘备走,背上一个骂名不说,在曹氏所做的如此多排布全部弃置,结下的人脉与立下的功绩全都毫无作用。 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刘备三顾……徐臻心里的确也感动,当然不能太过直接的拒绝,还是说几句,勉励几句,夸赞几句吧…… 好歹得尊重一下。 想到这,徐臻心里要平衡了些许,其实说来也是……你我阵营不同,我明知你日后会成大敌,但这时候不弄死你,已经是救命之恩了。 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 “伯文,你这话的意思……” 刘备刚想解释,徐臻很快速的拱手道:“玄德公不以在下卑鄙,三顾在下于,呃,于衙署之中。” “其心感人肺腑。” 这话典韦听了都摇头。 顾于衙署之中你这可是太守衙署,你还卑鄙 俺这出身才是卑鄙吧哦,俺还有两千余精骑……也算不上卑鄙了。 刘备登时愣住了,这话乍一听是在诉说肺腑,但仔细一品味,好像在骂人。 是不是在骂人 这徐伯文说话挺有腔调,但却总觉得他暗藏玄机。 “在下深受感动,奈何不可背弃旧主也,玄德公之情,我岂能不清楚。” 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天下士人,皆以忠义为主,若得背弃之名,生不如死,我自以清白之身立足,如何能做这等事。” “只能说相逢恨晚。” “不过玄德公虽然不能得在下,但这礼贤下士,求贤若渴之心,却能传为佳话,日后必当得名士相助,可成就一番功业,为百姓立心。” 徐臻拉着刘备安坐了下来,在案牍两侧相对而立。 此时典韦拱手之后,站去了门外。 并没有打扰徐臻和刘备交谈。 过了半晌,刘备的心思安定了下来,也知晓徐臻口中所言,但他仍旧还记得,不错,若是真心品味的话,求伯文虽不得伯文,但此举却能成就一段美名。 这段美名,也许能带来第二个“伯文”。 想到这,刘备苦涩的笑了。 虽然是安慰之语,但确实也极有道理。 罢了,短时间内,不好强求。 刘备内心劝说自己:本就只是结识伯文,如今能见上已然是幸事,何须挂念太多。 “既然,伯文这么说,那自然也不强求,不过此次来,倒不是为了拉拢,伯文倒是想错了。” 刘备微微一笑。 面色平静了起来。 徐臻面露意外,“那是为何只为结识在下吗” “若是如此,大可不必如此,在下早知晓玄德公之心,也敬佩足下品性,往后你我就是忘年交,随时可来。” “那今日就——” 快走了呗 我要上任了。 刘备呵呵一笑,连忙拉住了徐臻,“伯文莫急。” “是当时宪和听闻伯文未曾娶妻,说身边缺一人照拂内外,才不至于太过劳形,于是去小沛之后,宪和便记下了此事,是以刚好寻到良配。” “若是伯文愿意,我虚长十数岁,可以大兄自居,可为伯文迎娶。” 徐臻恍然大悟。 不知为何,内心刺痛了一下。 鼻头还有点酸楚。 “原来是这样!”徐臻当即立起身,双手在身前相叠,深鞠一躬,感慨道:“那在下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备连忙扶起,脸上满是笑意,“言重了言重了!伯文身处此位,又有如此名望,自当如履薄冰。” 想要为名士者,要么是放荡不羁,无惧他人言;要么是宛若名雀,爱惜羽毛。 人之常情也。 但看伯文似乎很感兴趣,宪和不愧善识人也,此必是伯文之所爱。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若此事可成,他日后必定要记我恩情。 徐臻凑近之后,柔声问询道:“敢问玄德公,是谁家的姑娘可是徐州名士之后” “伯文叫我兄长便好。” “好的,玄德公。” 刘备接着笑道:“此女,世居小沛,为甘氏之女,家中本是商贾之家,善行居多在乡里颇有名望,虽不是士族之女,但却与伯文之名相得益彰。” “且家中人都称其美貌,据说自小便有异象加身,日后非富即贵也,与伯文年岁相配,若是得娶,日后必成美谈。” 徐臻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甘氏” “不错!”刘备嘴角上扬,表情十分诚恳。 “那,那我这……我……”徐臻反应过来的时候,甚至开始手足无措了,又不知该执礼鞠躬,还是该先道歉。 这,这太感动了这…… “玄德公如此……在下,在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徐臻实在找不到话,只能发自肺腑的出言感谢。 刘备有些茫然,不至于这么感动吧……他真的喜欢此道! 也许真能和伯文,深交为友,令他对我无法忘怀。 “伯文,不必如此激动。” 徐臻紧紧握住刘备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不可能不动,您不会懂的,我是真的……哭死。” 第五十五章:十五岁的武侯,心中有日月 “如此,我若是真不为玄德公做点什么,心中有愧,难以为生也。” 徐臻说到这,深深的叹了口气。 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郑重的和刘备道:“此时,大公子未曾到此,我今日之言,我家主公也不会知晓。” “既如此,有些话玄德公可牢记于心。” “伯文,请说。” 刘备眉头一皱,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只是帮忙找了个良配而已,伯文当真……仿佛饥渴一般,不至于啊! 以他的名望,若是要美人,只要对家世没有苛求,那还不是随意可找 况且如今乱世,百姓之中的美人收为婢女,那并非是抢夺害人,当是救人,徐伯文想要的话成群都可。 何至于此。 “玄德公,若是按常理,你如此拉拢于我,我当断然拒绝并告知主公,以自证清白,可我若是如此做,我自然是清白了,玄德公可危矣。” 刘备木然点头,“不错,我正是知道伯文不会如此,但宪和与我,都是欣赏伯文名望,才来拜会,曹公心胸宽广,不会记恨。” 心胸宽广 徐臻疑惑了一下。 “也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玄德公之心,在下心里清楚,虽无法遂玄德公之愿,但却有一人可荐。” “此人,才学胜在下十倍。” “心胸胜在下十倍,定然能辅佐玄德公成就一番功业。” 徐臻郑重其事的说道。 当然,他这话也有些许私心。 天下大势不可逆也,三分之事自当遵行,刘备迟早会遇到,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徐臻心中清楚,刘备心思才智都极为出众,现在曹操是不可能杀他的,而自己更是左右不了曹操的选择。 也不会去强行进言。 那大势必然还会在。 既如此,说了也无所谓。 刘备看到徐臻的眼神,也明白这不是敷衍,他想到了徐伯文对天下各地人文都有所了解,而且既能知他当年之事。 又可听闻宪和,牵招等人,那肯定有自己的见识在。 更何况,徐伯文方才也说了,他跟随曹操是深思熟虑,考量过许多诸侯,才会致力于投身麾下。 乱世之中,能有此等见量,他推荐之人,定然也不是随意了事。 刘备当即拱手,脸上却还是满脸不信的问道:“世上,当真有胜伯文十倍之人只怕是,伯文自谦了吧” 徐臻当即摇头,“此人所学涉猎极广,且智多近妖,即在当世,可逆势而行,方略存于胸中,若是玄德公可得此人,自可得一番功业。” “也可,圆玄德公心中执念。” 刘备听得神情呆愣,这么说来还真有这种人。 智多近妖…… 胜徐伯文十倍! 那得是多么智慧之士,这等人我真可以请出山吗 “玄德公,”徐臻嘱托道:“你到时当切记,要如同见我这般,如不能相见,必不可弃也,至少也要三顾之。” “在下心思早已坚定,此三次拒见玄德公,便也是因为此。” 徐臻眼神一定,真挚不已。 让刘备顿时感动,一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如此刁难不见我。 果然是在考验心意! 如此,这等消息更应当是准确无比,这样的人,果然是存于世间。 “伯文用心良苦,我明白了。” 刘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寻访贤才,该当如此,成就功业不可因难而弃,唯有坚守方得始终。” “多谢。” 徐臻握住刘备的手,道:“那人号卧龙。” “卧龙” 刘备记下了这个略带玄意的名号。 “就在荆州南阳,有一处因其命名的卧龙岗,玄德公若是寻访,可请其出山,记住,一定要三顾之!” “我记下了。” 刘备心里不知是激动还是失意,总之心思极为复杂。 徐伯文这里,断然是不可能了,峰回路转的是,又得了一贤才,而且徐伯文自称其才能还要胜他十倍。 想来,伯文也不会如此用心敷衍。 或许,天命不在此处。 刘备心神一动,思绪万千。 他隐隐感觉到,或许自己若是能发家,应当确是在荆州了。 荆州刘表,既是汉室宗亲,也是英雄迟暮,偌大的家业必然卷起风云涌动,在其暮年为人相争也。 也是上佳之选。 无形之中,徐伯文居然还为我指名了方略之路。 如此也不算一无所获。 卧龙,卧龙…… 这一瞬间,刘备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号。 感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或许天命,就在卧龙岗! …… 此刻,在琅琊某处大院内。 “阿嚏!” 一个稚气刚脱的青年在看书之余打了个喷嚏。 放下书简,看向左侧,那位前来照拂的叔叔。 见状语气十分柔和的道:“叔叔,天气转冷,冬雪骤降,记得加衣。” 在侧这青年侧方主位上的中年人胡须从鬓角垂落,半白飘扬,展颜欣慰一笑,看向他道:“好,多谢亮儿记挂。” 这中年人姓诸葛,名玄,字胤谊。 本为刘表属吏,为能吏,通晓礼法,善于理政,奉刘表之命出使汉廷传达荆州概况。 而其在出发前获知堂兄诸葛珪病逝。 于是之后请命赴泰山照料诸葛圭的后事。 后一直在徐州照顾诸葛圭的遗孀及子女。 其中诸葛圭一子,诸葛亮,便是其一。 去年,曹操攻徐。 诸葛玄本想带着他们一同南逃,到豫章避难,辗转而去庐江,或到荆州安生,唯有此地未曾有乱,或可躲避战乱。 但没想到,曹操并没有让战祸累及百姓,境内在数月之内,竟然逐渐安定,各地士族也秋毫无犯。 是以根本无需离开祖籍,于是便逐渐安定下来,得军屯之政后,徐州在这一年反倒富足。 “亮儿,”诸葛玄放下书简,凑近了诸葛亮,柔声问道:“昨夜,叔叔让你思索之事,你可有想法” “亮儿正要说此事!” 诸葛亮微微立身,深鞠一躬,俊朗的面容上略带笑意,“昔曹公攻徐,不以战祸累及百姓,反仁政以攻取。” “此仁义之师也,取徐州后,得民心归附,此为仁德,相比于袁绍,亮儿自信曹公更得民心,而以黄河为界,曹袁日后必有一场大战,此战将会决定谁为真正雄主。” “神州大地,百姓涂炭,苦不堪言,但仍旧还有数年,侄儿想留在徐州,大兄既要去江东,侄儿想留在徐州。” “而叔父则于荆州治下,等弟弟成年,可再择明主。如此,无论汉室如何,诸葛当能存也。” 诸葛玄神情一愣。 一时间内心竟有些震撼,百感交集在脸上,却是暂且不知如何劝说。 这番话…… 不像是十五岁青年能说得出的,甚至他还能看得出大势,甚至还明白我问他去向的用意,诸葛当存也。 曹袁,当以黄河为界,一场大战…… 不错,的确如此。 两家方略,都是依黄河两岸各自为根据。 日后角逐雄主,必当是恶战不休,必会折损一家。 “你,留在徐州,可还能有立足之地你可曾想过” “徐伯文二十三为太守,为何侄儿不可!”诸葛亮朗声回应,自信慢慢。 十五岁的武侯,此时可一点都不宁静致远。 他心中仿佛有日月光照。 第五十六章:瘦田没人耕,耕出来人人争 “好,如是你已想清楚,那叔父不再规劝,亮儿之才,日后定能有一席之地。” 诸葛玄轻抚胡须,眼神深邃。 这孩子,自小鬼灵精怪,还求学时,为多听几堂课,竟从家中带米,暗中喂鸡食,由此令鸡不可鸣,每每与老师到日落方才警醒。 涉猎之广,诸葛玄自叹不如。 小小年纪,已经纵观百家之学,若是再得数年,积累甚笃,再能学以致用,那可的确能大放异彩。 只是,现在去曹氏麾下,可还能有所学 “亮儿打算如何自处家中虽有祖产,但可入学之地却未能尽选,若是留于徐州,未必能有声名。” “亮儿决定去兖州游学,以徐伯文为师。” “哦”诸葛玄眉头一皱,非是他看不上徐伯文,而是徐臻出身并非士族,不是海内名士大儒,若是以他为师日后……于士族之中恐怕名声不显。 说白了就是……徐臻是士族对立面,白身起家,他不亲和任何士族。 若是非要说的话,应当只有颍川一脉,如荀彧等人罢了。 徐臻在士族眼里地位未必很高的。 但诸葛玄心里清楚,自己这位侄儿绝非寻常青年,应当明白这等道理,他既然这么选,肯定已经做好了深思熟虑。 “亮儿,你为何做此决定” 诸葛亮收起笑意,躬身道:“叔父应当知晓,徐太守功绩甚大,虽白身仍可为二千石,曹公宠信也。” “其人早已无需士族相持,若日后成大业,太守便是士族。” “再者,他如此之才,自当有可学,叔父可听闻最近广传的灌溉之器,奈乃是太守所造!” 诸葛玄当即哑然失笑,孩童心性啊。 却没想到因为这个,让亮儿对徐臻如此推崇备至。 “亮儿,此为奇技淫巧也,并非经天纬地之略。” 诸葛亮微微一笑,“叔父,亮儿斗胆而言,这就是经国之略。天下之固在于民,知细微末节源于通略。” “军、政皆如是,唯自上而下也,太守不知政,如何能造出此器正是胸中有经略,才能知细微之处如何改善。” “你,”诸葛玄一时竟说不过他。 而诸葛亮正是知道选择徐臻,必然会和叔父辩驳,刚才最才这么甜。 先徐徐开口,缓慢进言,方可立意稳固,出其不意。 此时,诸葛亮又道:“此为灌溉节省人力,若是日后运粮也可用器具,则每战不缺粮也。” “这必不可能!”诸葛玄头疼不已,哭笑不得,当即摆手道:“亮儿,这当真不可能,运粮路途遥远,岂能节省为主,当以稳固为主。” “绝无此种可能在,我以为你已放弃此道,没想到……” 诸葛亮深深一拜,让诸葛玄话到一半便不再多言。 最终只能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乱世之中,英雄辈出,这徐伯文也算是乘风而起之辈,你若是愿去,便去吧。” “多谢叔父。” 诸葛亮一鞠到底,但面向青石板的脸上却狡黠一笑。 …… 鄄城,衙署。 下午时分,日落之后即将夜幕降临。 徐臻看了天色已下任。 今日刘备走得早,中午时约好了徐臻开春去求娶甘氏,他便离去了。 期间相谈甚欢,徐臻并没有过多内耗。 提点诸葛一时,在他看来真不过是顺水人情,还了此情,以免日后要求更甚。 两不相欠便是最好。 主要是这人情纯白嫖。 只能说不亏。 曹昂来的时候,刘备刚走,在门前打了个招呼,进来随意问了几句,徐臻一一作答,此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当然,这只是徐臻这么以为。 【认真理政,你获得自律值+90】 【当前自律值:3040】 “兑换武力。” 徐臻当即兑换。 【武力+1】 【武力:86】 很好,越来越强了。 “等到了90,就真正进入了一流行列,不枉我日夜不辍的修习。” “连续理政奖励内政。” “连续读书奖励智力,习武则是奖励武力,加上偶尔用自律点兑换。” “道阻且长啊……” 徐臻长舒口气,感受到身体明显变化,心中越发高兴。 武力越高,每提升一点感受就越明显,这是全方位的提升。 现在他已经足够成为一员猛将了,但却仍旧以内政官吏的谋臣自居,这藏锋之行,迟早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当然,徐臻希望最好别派上用场。 又有了一点点小提升。 徐臻美滋滋的起身。 “下班。” 这时候,门外一个黑影快速走来,一脚跨进了衙署大门。 典韦连拦都不敢拦,只能跟随在后碎步而走,一众宿卫跟着,或近或远。 来人是曹操。 一身黑色大氅,头戴发箍,胡须戎杂,走路带风一般龙行虎步,霸气无比的直接进了前院,而后一步跨上台阶仿佛大奔入堂上。 这压迫感令正堂门前两名宿卫直接一抖,身体不自觉就站直了。 徐臻正要行礼,曹操把马鞭往案牍上一扔,盯着徐臻左看右看。 又绕了一两圈,才开口道:“听说,和刘备见面了” “是哪个……是何人告的黑状!!”徐臻往门外看了一眼,典韦直接缩脖子了。 倒不是他干的,但还是下意识的缩脖子,不知为何典韦总觉得太守那眼神打算拿他开刀。 “少冤枉人!”曹操脸上似怒而笑,背起了手来,“是宿卫看到了,便来告知我,我刚好从濮阳回来。” “元让今日早上还在夸你,心思笃定不慕荣利,你和刘玄德有什么可聊的” 曹操脸色十分无奈。 徐臻坦然道:“随意聊了几句,他给我寻了一良配,明年开春可去迎娶。” “什么你就这样受他的人情了不就是个女人而已!” 曹操眼睛一瞪,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徐伯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独好此道!” “下任了是吧!”曹操语气颇为蛮横,“从今日起,每日下午和子脩一起回家中吃饭。” 徐臻顿时战术后仰,咋舌道:“这真是,瘦田没人耕,耕出来人人争。” 以前也不见您这么急切。 “那我要带典韦去。” “无妨,多一人而已,能吃多少。” …… 傍晚。 曹操微微眯眼,盯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典韦,喃喃道:“真狠,已经五个人的饭量了。” 第五十七章:颍川老友,携酒而至 “真香!” 典韦难得的露出笑容,平日里太过威严凶煞,这一笑竟让人觉得有点和蔼可亲。 曹操面皮抽搐了一下,以前还真没注意过典韦这般能吃。 怪不得战场上如此勇猛,光是这饭量都绝非常人。 “志才兄长为何不在”徐臻在酒过三巡之后,忽然疑惑的问道。 这种场合,他居然不来。 曹操一边吃饭,一边平静的道:“在家中,生了一场大病,听闻今日有了好转,继续养几日。” “生病了” “嗯,”曹操点头,“前段时日,因安排冬灾之事。” “感染了风寒……”曹操的语气略微有些担忧,提及此事让他的情绪马上陷入了低迷之中。 开始给徐臻说最近志才发生之事。 差一点就没了。 当时医官已经是卖力在救了,好在志才那一段时日没怎么饮酒。 也不曾在外游玩,始终在家中健体,所以医官施药之后第一夜逐渐好转,排出了不少毒素,醒转了过来。 后来就慢慢吊住了命,逐渐完好。 “原来如此,”徐臻松了口气。 那这一场大病之后,应该是逃过一劫,只期盼他日后能稍稍节制,或许还能等到和郭嘉同朝为官。 若是日后鄄城能有戏志才、郭奉孝两位文喝武喝,那也必将是一番盛况。 “阿韦等会代我去看望一下祭酒。”徐臻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诶,” 典韦应了一声,因为最近经常和戏志才打交道,虽然他看起来潇洒不羁,但是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感情。 特别是每天去叫他早起健体,典韦都快习惯了。 最近人不在,还怪有些想的。 晚饭后,典韦先行一步出去买点水果礼物,然后去看望戏志才。 此时徐臻正要润,当即被曹操叫住。 同时留下的还有曹昂。 主位上的曹操宛若一个长辈,板着脸一步步走下来,到徐臻面前凝视了他许久。 沙哑而沉闷的声音随即响起,“伯文,你记住。” “不可因女子而丧失理智,爱美之心,世人皆当有,可为女子所累,不为大丈夫也。” “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今日既是家宴,我自当说明。” “你为女子,与刘备相见,以你的名望与如今地位,会被多少人诟病。” “曹氏宗亲亦有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若非你救了我父,他们只怕早就来我面前进言了。” “我曹孟德,因承救父之恩,又惜才于你,方才苦口而劝。” “只此一次,断不可再有第二次,我可保你性命无忧,但若是宗亲怨言四起,我唯有忍痛罚你去府中后院养马!除我曹氏之外,休想再见他人!” “多谢主公!”徐臻拱手而下。 啧……别太爱了,主公。 真就这么沉重吗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上身微微后仰,挺起了胸膛来,徐臻虚心的态度让他颇为满意。 同时也看了看旁边的曹昂,这话同样也是在勉励自己的长子。 曹昂,可是曹操一早就带在身边,时常教学的嫡子,他当然也明白若是当打之年不可得天下,就要培养下一代。 方能承袭父业,再行逐鹿。 看曹昂虚心拱手,心中满意了许多。 让文若、伯文来带子脩,比志才带要好很多。 此时,叹了口气又慢悠悠的道:“你们年岁尚浅,心性难坚守。” “应当同长者先贤以学,不可沽名待赞,自满而得,譬如我,我从不厌美,但却绝不会因女子而误事,此为本心也。” “啧,”徐臻忽然想起了宛城,心里大呼离谱。 请您别吹牛逼了好吗……说得都挺好的,咋还就夹带点私货呢 “你啧什么!”曹操老脸微微一红,怒视徐臻。 你做错了事,你还好意思“啧”! “我胃疼。” 徐臻躬身下去,脸色如麻花一般纠结。 “忍着!” “好嘞。” …… 年关将临,距离上次典韦来看已过数日。 戏志才府邸内。 大病初愈的戏忠今日起床,早早在家中府院内提剑而舞。 直至大汗淋漓。 而后收剑披衣,感觉舒服了许多。 最近气息也顺畅了。 “呼,”收剑而立,戏志才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今年仿佛脱胎换骨般,大病一场后,慢慢抽丝剥茧的除去寒疾,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伯文,多亏了你。” 那几日健体,还有伯文所教的五禽拳,都卓有效用。 的确可以令气血通畅,长此以往若是不再荒唐度日,效仿伯文严于律己之风气,长久并不是什么问题。 “戒酒已成,从今往后,当不再饮酒为乐,每日健体读书,莳花弄草。” “做个律己之人。” 戏志才宽慰的笑了,这是劫后余生的笑容,这一场大病让他感悟良多。 仿佛已经悟到了活着的真谛,也就是现在还要辅佐曹操实现大业,否则现在当场出家去。 此刻,门外宿卫匆匆走进后院来,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布袋,其实便是两张布缝到一起而已。 “祭酒,有您一封书信。” “书信”他看了那布袋一眼,谁写信这么省,穷成这样还好意思写信 戏志才胡狐疑的打开布袋,里面居然还有一块白色的碎布。 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沾着墨水写了一行字。 “高朋将至,志才备好美酒款待,纵情狂歌三千日,不见今昔水向西!叫上徐。” 然后就写不下了,伯文二字没写出来。 戏志才:“……” 他心神震荡,这个字他太熟悉不过了,郭奉孝……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奉孝要来了…… 完了。 我刚戒的酒。 “不对,”戏志才忽而眉头一皱。 非大势而动,这句话当初在颍川他听郭奉孝说了不知多少次。 如今拿下徐州,稳固到年关,来年开春之后还需一年耕种屯田,所谓大势并未有动。 郭奉孝难道已经有了什么论断,是以才肯从颍川动身 总不能单单只是因为我信中所言徐伯文吧 “应宗!派人迎出西面三十里,寻吾友奉孝!!!” 戏志才此刻还是很激动的。 若是得与老友相伴,当痛饮三百杯。 “备好衣物!我要去见主公!” “喏。” 在外的宿卫统帅不知祭酒为何这么高兴,但看到戏志才又能活蹦乱跳的,他也乐得开心。 扶国立业的志士,又相处了数年,谁没点感情呢,“我这就去。” 第五十八章:有个琅琊后生,要见您 戏志才简单洗漱擦拭,而后穿上厚袍直接去衙署。 不多时就在门外遇见了徐臻,这么早,临近年关,徐臻应该是送陈留的述况。 他在鄄城理公务,实际上是近水楼台了,陈留各地的政绩都可命官吏汇总后走送之。 “志才兄长,”徐臻躬身行礼,面带微笑,关切的问道:“已经完全好了” “大病初愈,多谢伯文,”戏志才言简意赅,还礼之时盯着徐臻看了许久,有些话在嘴边又不好说。 “哎伯文,过几日,可能要叫你吃席饮酒,有友人到访,记得留出空闲。” 徐臻眉头顿时紧皱。 不可思议的盯着戏志才直看。 “郭奉孝” 徐臻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戏志才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徐臻和荀彧的关系也还算不错,能知晓郭嘉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错,他是我老友,说来你可能不信,你们两人在某些性情上,倒是有些相似,譬如对某个大势的论断。” 说到这,戏志才笑了笑,“都是喜好在毫无半点根据之事,直接下论断,往往一旦言中,那可是出尽风头。” 徐臻抬起手来,内心感到了一丝急切,不用多想他现在也可以立刻理出思绪,郭奉孝赋闲在家,一直是暗中结交志士。 以得知天下大势,会否有变。 若是按照原定之路,或者现在戏志才已经卧病不起,在病床上准备将遗愿交托友人,请他出山。 而郭嘉,也同样是适时而动。 这两位颍川友人,脾性差不多,爱好差不多,但才学与能力却还是有所分别。 郭奉孝定然是又有什么方略,或者是察觉到了某种天时,方才会到此来。 如此,徐臻乐意分出时间来,去问一问,也见一见这位奇谋鬼才到底是有何能力。 是以,他大方拱手道:“兄长到时提前告知相约时日,我留出空闲,去见一见这位郭奉孝。” 戏志才当即就愣住了。 啊! 你真肯来! “不是……你为什么肯来” 他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徐臻从背心来了一刀似的,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甚至是有些责怪。 徐臻愣了一下,“呃,兄长相请,在下不敢不从啊。” “郭奉孝来,你就肯去,我单独约你却断然拒绝,这是何道理!” 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是我举荐的,我先认识的你! 戏志才心里微微怒吼着。 “那不是,”徐臻平静后仰,快速道:“两人一起请,比较节约时间,省得到时一个一个来,虚度光阴。” “咱们一起喝了,相当于又长寿了一个晚上。” “也有道理,”戏志才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目送徐臻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后,才转身进到大堂之内,曹操此刻正在查阅年关汇总的各地政绩,甚是繁忙。 所以没空抬头来和戏志才打招呼。 “主公,”戏志才趋步向前,从徐而急,踏着碎步到曹操身前拱手鞠躬,道:“在下有一人举荐。” “哦” 曹操抬头起来,面庞含笑。 “何人” 戏志才上一个推荐的,便是徐臻。 如今已经有不菲之功绩了,卓越名望,勤政爱民,日后当为栋梁,且不带兵以自重,令人极其放心。 “颍川郭嘉,字奉孝,是我好友。” 戏志才的语气极为自信,相比于徐臻,他当然更了解自己的友人,“此人才学之高,远在我之上。” “若是主公能接见,让其辅佐,在下自愿让出祭酒之位。”戏志才双手相叠,深深鞠躬而下。 这话并不是在说笑,两人多年相交,且不说感情在此,论才情与智谋,这祭酒之位给他最好! 而自己则可退居幕后,掌明探暗探以图信息通达,可抽丝剥茧将消息梳理,再汇总相商,如此许多事,都能商讨出结果。 必能事半功倍,奇计频出。 “呵呵呵,”曹操直接笑了,道:“志才何出此言,他若是有才德,自有他位。” “如若不然,双祭酒未尝不可。” “何须自谦至此。” 曹操苦笑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简,知道恐怕暂时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收了起来,而后起身向下走到戏志才身旁。 拉起了他的手,拍打手背柔声道:“你患大病能痊愈,已是幸事。” “我心中甚安,如今既有贤才举荐,当为你分担职责才是,不可如以往般劳累,你不像伯文,或难以日夜操劳。” “伯文行伍出身,非寻常儒生能比,他是在战场厮杀下来的,本就健壮。” “此郭奉孝者,既是你所荐,我自会倒履相迎,绝不怠慢。” 戏志才眼中顿生感动,稍稍沉默片刻,又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一事。” “你说。” 曹操顿住身形,郑重的答道。 他看志才这样,心里已经有所感念,恐怕是真的有什么计策要献上,才会如此循序渐进的进言。 “在下了解他,数年前,奉孝曾至袁绍麾下。” “哦” 曹操听闻这话,反而来了兴趣了,他这位友人还去过袁绍处 “如何” 他凑近了问道。 戏志才苦笑:“任为文学掾,而后奉孝一气之下,将郭图、许攸乃至是清河沮君等人讥讽唾骂,怒而回乡。” 这话说来的确惭愧,因为在诸多士族眼中,当年这事不过乃是郭奉孝无能,得不到善待后,继而狂怒。 但曹操听闻了这个故事,反而脸上越发的期待。 在他看来,袁绍容不下之人,若是日后可在曹氏有一番功绩,便可令二人高下立叛,如何不是妙事。 戏志才接着道:“称为狂士也,所以士族不与其来往。” “他暗中结交之士,多为寒门与白身,或是仗剑游走者,但虽如此,他却一直在等待天时。” “若是我所料不差,他所等的天时,恐怕与在下方略之中,乃是一致。” “与伯文策论之中,同样也是一致。” “甚至,文若始终所愿也是如此!” 曹操听完这话,眼眸忽然一凛,一股精悍之意陡然而出,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天子。” “不错!” 戏志才笑容逐渐转为狂喜,到曹操身前凝视他的眸子,急切的道:“伯文曾言,天子逐渐年长,若有动,我等应当促成。” “郭奉孝此来,或许与此有关,主公必定要以国士之礼,与其促膝长谈。” 曹操微微虚眼,深以为然的点头。 “主公当备好谯国佳酿,郭奉孝最爱美酒,他定是欣然赴约,与主公明言肺腑!” 曹操:“……” 说了半天,你不会是在等这个吧 …… 鄄城,徐臻回到了自己的衙署内。 还没进去,宿卫就在前抱拳,道:“太守,有个后生,说慕名而来,一定要见您。” “年轻人”徐臻眉头一皱。 “说是哪里来的吗” “嗯……他说是徐州琅琊。” “嗯” 第五十九章:真好,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徐州琅琊。 年轻后生! “他在何处”徐臻好奇的问道。 宿卫抱拳道:“在,在厢房。” “你怎么会让他进府院呢”徐臻的脸色当即就板了下来。 那宿卫面带苦涩,支支吾吾的道:“他,他说远来为客,若是此时驱逐,便会让太守背上无礼节的名声。” “宛若,宛若白玉一点乌痕,虽玉仍为白玉,但却抹不去其黑也。” “小人不敢怠慢,只能叫人将他请到偏院等待。” 徐臻和典韦对视了一眼。 谁家的后生 这么牛! “姓什么” 徐臻试探性的问道。 “诸葛。” “我天。” 他当即惊呼,而后踏入正门直奔相仿,带着典韦以及诸多宿卫一路行去。 这不会是天意吧 我刚给刘备做了顺水人情,结果诸葛亮在我这 年轻后生,必不可能是诸葛诞、诸葛瑾等人。 不多时,徐臻到了偏院,在大门处见得屋内俊朗的灰袍青年,正抱书简而看。 看的是徐臻平日里喜欢的一本《木雕坊》,里面大多是介绍当年春秋时期,许多木雕工艺,还有巧匠手法的书籍。 现在可不兴流通,这书籍能保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察觉到脚步声,青年当即放下书简,一眼就盯住了徐臻,而后快步出门来迎,恭敬备至的拱手道:“学生琅琊诸葛亮,字孔明,见过太守。” “还真是。” 这么早就已经取表字了吗还是家中长辈已离去徐州境内,所以先行取之。 徐臻喃喃而言,快步走到他身前来,上下打量着。 药囊在腰间垂挂,广绣垂落身前,年纪不大但个头已经很高了,身材匀称,举止优雅。 方才瞥见神情略带意气飞扬。 都说后生可畏。 这个后生恐怕更是不得了。 “你来找我,是——” “学生想在衙署寻一差事,于太守身边相学,这是家中藏书三百卷,愿献与太守。” 世家藏书,士族之所以显赫,便是因为他们掌控了当年读书的门路,寒门士子或者百姓士民,若是想要读书学文,得一技之长。 或者学得胸中韬略,那就必然要投靠一方士族。 而当他们日后有所成就,又须得铭记举主之恩,甚至在大汉数百年之中,有举主大于天子的说法。 “你是琅琊人,当初战时没有去避难吗”徐臻一脸的疑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亮眨了眨眼,有点愣神,道:“啊” “学生没明白……听闻,仁德攻徐,以攻心为上,这计策当初是太守所献,不就是为了保住当地的士族与民心不散是以我族中家眷,深感其德,未曾迁徙。” 徐臻愣了,“我没……咳咳……” “是,却是如此,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可知个中玄妙。” 典韦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徐臻的侧脸,真的是这样吗 以前没听您提起过呢 “那你到我处来是为了——” “学生恳请太守收留!” 诸葛亮再拜,以学生礼,其态度非常坚决,这恐怕也是做足了考量,才会到鄄城来。 徐臻思索着,虽然事出突然,但他却不愿拒绝这好事。 他现在唯一担忧的是,诸葛亮本身该去荆州,得庞德公、司马徽、黄承彦等人之学,以各隐士贤才为师友,从而钻研众长。 若是在自己治下,真能学到多少会否耽误了他。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自古学者全凭自身愿,鄄城中名士也不少,他心性好学,善思,日后一样能学到不少。 徐臻叹了口气,知晓已经是坑了刘备了。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命吧。 “那你留下,我不知能教什么,但凭你自己所愿。” “明白!多谢太守!” 诸葛亮面色欣喜,他当然无需徐臻亲自教导,寻常只要与他一同讨论,得思绪开阔便是。 但从过往两年的政绩来看,诸葛亮自信,绝对能在徐臻身上学到更多,毕竟他的认知,仿佛不似尘世般,总领他人之先。 “我,这里没有士族书籍,但会尽力为你收集来。”徐臻端坐在了主位上,诚恳的说道。 诸葛亮知晓他此时并没有调笑之意,所以也乖巧的跪坐着,双手执礼而听,不敢乱插嘴。 徐臻接着道:“平日作息,需与我一致,不可懈怠。” “若是有违,我便让典韦带你去练武。” 典韦在远处盯了诸葛亮一眼。 凶煞的神情让十五岁的诸葛亮目光一凛,喉结上下滚动。 “学生知晓。” “阿韦,嘱托宿卫,日后若是再有来求学者,绝不可令其入府院。” “我只收孔明一人,他既为开门弟子,也为关门弟子。” “喏!” 典韦抱拳行礼。 诸葛亮当即眼睛一亮,心里暗喜。 只我一人! 当还有五年可学,等及冠之后,再行征辟,就看五年内,可与太守学到何等地步。 再者,太守功绩与名望极大,又曾在徐州泰山救下曹老太爷,地位自当稳固,日后自有为天地立心,为万民开盛世之途。 或可为谋,与天下谋臣共弈,何等快意。 “学生,多谢太守恩情!” 诸葛亮再次感谢。 看到这一幕,徐臻虽然觉得玄妙,但却也欣喜。 数年之后,身边可以多个助手,令麾下门客壮大,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等迎奉天子,便可再得大功。 到时候,猛刷数年不在话下。 此刻,他想起了戏志才挚友即将到来。 那岂不是……你有你的郭奉孝,我有我的诸葛亮。 你我都有光明的未来。 …… 与此同时。 在鄄城的内城府邸之中。 荀彧的府中来了一客。 此人,头发已有少许花白,但仍一丝不苟束于冠上,身材精瘦,面庞严肃,身穿上等布匹的袍服,负手等待,过了许久听闻了门外脚步声逐渐清晰。 于是他立刻将双手伸至身前,微微躬身以等待。 片刻后荀彧的身形转而出现在门前。 他弯腰鞠躬,沉声行礼,“侄公达,见过叔叔。” “公达,你总算来了!” 荀彧上前扶起。 来人乃是他的侄子,荀攸,荀公达。 第六十章: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若是按年岁,荀公达比荀彧要大六岁左右。 但辈分比荀彧小。 两人是叔侄。 “公达此前游历,不曾栖身,如今相请,乃是盼公达取豫州而立功,奉迎天子以归,如此更可为汉室之臣。” “我以为,公达当又以局势不明,不可同主而侍为由拒绝。” 荀攸板着的脸忽然浮现笑容,惭愧的道:“并非如此,不瞒叔叔而言,徐州一战,公达始终在隔岸而观,只可惜没有早些来。” “反复探听,且听闻风评……此战堪称绝妙,此前面对袁术数万大军,出兵直破中军刘祥,在下曾以为曹公善行军。” “但徐州一役,更显其大局在握,急行军破徐州三城以震慑,而后又仁政待民,让陶谦与麾下文武、城中百姓逐渐离心。” “实在是绝妙。” 荀彧欣慰的笑了笑,并没有太过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达通晓兵法,定有一番作为。” “等年关一过,便可在豫州建功,随后伺机而动,迎奉天子而归,如此可安定人心。” “不错!”荀攸当即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听闻,关外大乱,钟大夫已镇慑不住,长安朝堂之上虽还平静,可因今年大汉,关中无粮,百姓饿殍遍地,而李傕不愿将仓中粮食以赈灾。” “于是与郭汜两人,已是暗中斗怒,如此看来,恐决裂之日也不算愿也,天子与长安并无兵马,诸多将军虽有屯兵之地,但也是举步维艰……” “照侄子看来,天时就在此也,若可得天子,天下士人之心当再度聚于掌中。” “此消息可当真”荀彧当即按捺不住激动,多年在外囤积,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而且,当初许多诸侯将军,初心便是要迎汉帝而归,重建大汉之昌盛。 忠汉之人随处可见,人心依旧向汉,虽说是要“成就大业”,但扶危亡之功,一样也能堪称大业。 荀彧至此心中都还在记着,主公当年心愿,想要成为征西大将军。 “千真万确,此事虽不曾宣扬,可已有不少友人知晓。” “从长安送来的信件,通达各地诸侯,或者袁术、袁绍也能收到消息。” “然侄子看来,他们都是无瑕顾及此事,如今唯有曹公最为合适。” “好!我立刻去见主公。” 荀彧安置了荀攸之后,让家中仆籍之人为他购买各种用度,一切妥当后匆匆去衙署。 不多时,荀彧在门前遇到了刚出来的戏志才,两人对视行礼。 戏志才同时轻声道:“郭奉孝,将来鄄城。” “当真” 荀彧听了这话,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表情逐渐激动起来。 “我先去见主公。” “好,晚些再叙。” 戏志才点点头离去。 在荀彧准备进入见曹操的时候,荀彧的宿卫在三十里之外接到了所谓贵客。 并且正在往回带。 这个年关,注定是一个极其热闹的年关。 这将决定来年春日的诸多事宜。 …… 衙署正堂。 曹操自然也无心再看书简公务,心中思索着如何接见那位自颍川来的郭奉孝。 既再志才口中是高士,而且为人颇为狂放,竟曾经痛骂过袁绍麾下谋士。 怒而离去。 如此不羁心性,宛如野马。 若能令其收心归附,从此如文若、志才、伯文一般跟随左右。 勠力同心。 那,同样也是一段佳话…… “该当倾注其力,礼节备至才行。” 说话间,荀彧到了。 还没等他开口,曹操当即招手,“文若来。” “快快快,今日有大事相商。” 荀彧先是一愣,而后思索了片刻,试探性的询问道:“可是,主公也听闻了关中大旱,百姓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曹操看了荀彧一眼,脸上那一点微弱的笑意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忧愁之色。 木然点了点头后,感叹道:“当真如此” 荀彧郑重点头,曹操这么回答他就明白了。 主公还不知有何大事,但已明白关中不安定,时机自然要到来。 “可悲。” “听闻黎民百姓如此,心中忧虑啊。” 说完站起身来,脸上是按捺激动之色,快步走出蒲团之外,在案牍前拍了拍荀彧的手道:“此为乱象。” “关中必定怨声载道,天子蒙难在长安深宫,李傕郭汜又不得士族之心,来年或可攻豫州,继而西进长安,迎天子东归了。” 这等大事,诸人都记得徐臻的那个理念,并非是天子有所求,方才动身相迎。 而是应当提早做好准备,尽力促成此事,于是便可奉天子以令不臣。 占据天时,占据民心。 只要人心还向汉,就可以占尽道义,无论攻守都可稳固,百姓安定不流离,数年之内当世士人聚也。 “不错,”荀彧脸色顿时安定,既然主公心中已经有论断,此事已不用再商议。 若是日后还有别的谋臣有不同之见,荀彧也有底气去与之辩驳。 这已经不是猜测到曹操心思了。 已算是明言了。 “待开春之日,必当取豫州,继而西进面见天子,” 荀彧安然拱手,也无需多劝,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便是。 “主公若是扩军,在下有一人举荐,此前为避嫌从未举荐过,但此次豫州事关重大,若是一路得胜当奠定大业之基。” “在下苦思之后,方才敢做此决断,来见主公以举荐之。” 话音刚落,曹操表情僵硬,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甚至不知该笑还是该烦恼。 可即便是烦恼,那也是幸福的烦恼。 都来了。 志才举荐一人,文若举荐一人。 等等,他说到了避嫌 曹操眼前一亮,急切的问道:“可是你那位有王佐之名的侄子。” 荀彧深吸一口气,平静道:“谬赞也,公达确有些名声,却不至于此,不过是好友间相传。” “然公达年长于在下,虽为子侄,才学德行却如同其年岁,不在我之下也,生平善用计、好学兵法。” “行军打仗必有所助。” 曹操心里一下就舒服了。 真是荀公达,这可真的是人才济济了。 荀公达的名声,曹操很早就听过,而且他虽然是辈分低,但在十年前就已经闻名于世。 被称为经国之才,是真正的名士。 此前曹操刚被推举为州牧的时候,就想请他出山辅佐。 但是因荀彧在,他拒绝了。 否则的话叔侄两人都身兼要职,将会惹人非议。 没想到此时肯来。 那真是雪中送炭,明年必定再成大业。 “那岂能让你来举荐,应当是我去拜会!他在何处” 曹操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啧,那志才那边咋办…… 烦死了,贤才来投,宛若云聚,令我也颇为烦恼,要先与谁深交为好。 哎呀,烦恼啊。 曹操嘴角上扬,心里虽觉得烦恼,但不知为何,喜悦却溢于言表。 嘴角根本就下不去。 第六十一章:这还能有意外之喜! “就在家中,”荀彧也不客气,拱手等待曹操动身。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当然是立刻就去。 “文若先等等,既是拜会岂能如此就去,需备些礼物,如今年关将至,无需着急。” 山里很多地界都已是大雪封山,没那么容易走动,既然是这个时候来了,那肯定要在鄄城过年关。 冬日谁愿意在外跋山涉水呢。 “也好。” 荀彧没有多想,并且觉得曹操这话也对,公达的确是名士,如果是要举荐而入仕的话,日后于他而言不算尊重。 主公去请而征辟是最好。 毕竟当时毛玠等当地名士也是去请而出山的。 “那既如此,在下先去忙碌,若再有消息,再与主公商议。” “嗯,”曹操满意点头,“我也自当派出探哨,到关中查探消息,若可得见一两人是最好。” “主公明见。” 荀彧深鞠一躬,心里欣喜,因为曹操对迎天子之事依旧还十分上心,并没有因拿下徐州而自满。 现在的状况,虽然比当初起事之时好了太多,但依旧还不能偏安一隅、掉以轻心。 …… 下午,徐臻的衙署内。 在主位上一脸愁容,诸葛亮得了一位在侧,神情迷茫,特别迷茫。 午时过去后,徐臻从睡梦中醒来,立刻折被褥,整理桌案。 然后就到了任上,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开始担忧起来。 问典韦,“为何没有各地奏表”。 这……这说明平安无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啊! 多简单的问题。 太守为什么还忧愁呢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在治理之下,境内真的安定了。 结果现在堂上的气氛,无比凝重。 徐臻板着脸不说话,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好似心中有什么忧愁之事。 总之诸葛亮连大气都不敢喘。 “真的没事吗” 徐臻凝视着典韦,眼神都有些狐疑,“陈留境内,十几个城,都没有奏表送来” “子和兄长那边呢军中难道也无事可否查探到什么消息” “又或者没有治安隐患境内冬灾呢没有流民百姓到境内求安置吗” 典韦被一连三问,当场皱眉,他的思绪已经过载了,根本想不了这么多问题。 但隐约又觉得,似乎这些事已经做过了。 是以下意识的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的诸葛亮,凝眉微瞪,略带恐吓。 你好歹是唯一门生,来点作用啊! 这些事情,俺真的不知道啊! 听都听不太懂。 诸葛亮当即一挺腰板,起身拱手道:“太守,这些都已经安排过了。” “今年百姓都等着过年关了,至于冬灾之事,一直是戏祭酒在理,是以陈留各地应该都在等年关过,待来年春日可以屯田积攒军粮。” “学生认为,太守不必如此急切,今日既然无政事,也可得闲暇——” 诸葛亮话音刚落,徐臻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那眼神,好像非常失望。 让他心里顿时一紧。 “闲暇” 徐臻的表情继而变得不可思议般,“孔明,你可长点心吧!这时候闲暇我损失何其惨重也!” “损——”诸葛亮更迷茫了。 损失损失什么了 “再想想,总会还有遗漏,年关之前还有数日必须在任上,一定要度过这段时日。” 接下来就相当于放假了,可以在家中休息,准备与亲友团聚,那段时日便要在找些别的事情。 徐臻可以选择休息,等来年再继续。 但没必要。 攒了这么久的连续奖励,已经越攒越多了。 “太守!” 这时候,门外宿卫快步走来,进了大堂后没等站稳直接抱拳,“曹纯将军在外求见。” “快请!” 徐臻当即惊喜,快速起身。 甚至直接迎了出去。 来事了! 诸葛亮和典韦对视着,随徐臻的背影看了出去,又转头来对视在一起。 典韦当即轻声咋舌道:“孔明说得好,下次别这样说了。” “太守会损失什么呢” “不知,”典韦摇了摇头,“俺看不懂,可每当任上无事,太守就会如坐针毡,恨不得去百姓家中问询是否有难处。” 诸葛亮好奇了起来,一边跟随出去一边凑近了问,“若是真的无事呢” 典韦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恐惧,道:“那就会和我一起练习骑射、武艺,每日不辍,从不会自欺欺人。” 诸葛亮身体一顿,陷入了沉默中。 再看徐臻背影的时候,忽然就理解了为何会无事可做心思便会难受。 人生有涯,可结束分崩离析的乱世,却不知要到何时。 他能看明白,徐臻是想要尽可能为天下百姓做得更多。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世所罕见也。 如此之人,当真可用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形容。 跟随徐臻学习的第一日,诸葛亮的认知就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大受震撼,真来对了。 前院的廊亭之内,徐臻见到曹纯,十分的亲切,张开双臂当即紧紧握住他的双臂。 “子和兄长,许久不见了。” “伯文,你让我在陈留打探之事,现在有眉目了。” 曹纯长舒一口气,平复下心绪之后,说出了一个让徐臻定心的消息。 “我已与董访相见,并商谈许久,他果然如伯文所说,他有一兄,名昭,就在袁绍麾下。” “但最近受其余派别谋臣排挤,逐渐失势,听他说董昭口才极好,精通礼法,通晓外政交好之行,准备派出南下,以探天子之事,向天子述冀州政绩。” “但似乎,此举有驱逐之意” 曹纯也不确定。 只是当初他在走马上任的时候,也和当年第一次见到徐臻时候来问询了一句。 于是徐臻说了董访这个名字,并且明言可用张邈叛乱之事暗中敲打。 毕竟当初,他是张邈麾下颇为重要的谋士,张邈、张超两兄弟叛乱的时候,他定然也是知晓的。 后来程煜入陈留,算是放过了其余官吏文武,因曹军还在攻徐,并没有大加查探。 现在果然有意外之喜。 “这就对了,”徐臻顿时一笑,“来,咱们好好商议一番,此为大计也。” 曹纯心里顿生意外,伯文以往可都是不爱与我商谈的,都是提点于我。 如此看来,他也逐渐对我看重了。 外出数月之久,伯文不得见,正该对我另眼相看!! 第六十二章:什么?!你居然私自戒酒!? “有何大计!” 刚坐下,曹纯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至于徐臻身侧多了一个年轻儒生,只是多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 “子和兄长现意欲何为既已有了董访与董昭二人。” 徐臻卖了个关子,当然,也是因为今日尚且还早,商议越完善自然越好,曹纯既来了,那就和他将此事说个透彻。 若是在数月之前,很多事情徐臻或许还想不明白,但现在智力上涨,思绪通达,可说是细细思索便可明了许多人心。 董昭出了袁绍处,若是没记错的话,要被张扬拦截,为其出谋划策,问询天子之事。 而张扬统率数万兵马,和袁绍属于暂且不动刀戈的关系。 譬如张扬、杨奉等将军,都可以称为保天子一派,在长安至洛阳一片城池屯兵以待时机,谁能救下天子,或便能有大功在身。 所以无论是为功绩,还是为大汉正统,他们都紧咬洛阳附近城郡,不曾远离。 也有可能不敢离去,北为袁绍,东面曹操,南下则是荆州,谁都惹不起,也不会被接纳,又不肯寄人篱下委曲求全。 当然守着天子。 而后来引动天子东归,在曹操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长安附近身当说客,为曹操扫平了迎天子之障碍的,便是这位董访的兄长,董昭。 拉拢了董访,就相当于拉拢了董昭。 因为他们董氏还想要生存,就必须另寻他主,而寻主若是想要有一定的地位,自然是带着功绩来。 曹纯思索片刻,有点犯难。 人是你叫我找的,现在问我做什么 我不道啊。 “令董访……以书信拉拢其兄,让他的兄长,打探天子动向” “自当如此。” 徐臻点了点头。 “再想想,还能做什么” 曹纯被这一问,已然是直接懵了。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伯文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对我寄予如此大的厚望,反复追问。 我也不是谋臣。 如何能想通这些事 是以堂上颇为沉默,两人都是对视之下默默无言。 直到典韦打了个呵欠,反正将军和太守聊的内容他听不明白,已经索性在准备昏睡了。 徐臻才提醒道:“董昭本是名士,口才极好,除打探之外,同样可接近诸多长安附近将军。” “子和兄长何不以此为主,向主公进言呢” 曹纯笑意逐渐灿烂,“有道理,伯文的意思是不光是以打探为主,可令他去建功。” “不错,诸如当初陈氏献徐州而降,故而如今在徐州依旧是昌盛士族,并且对主公感恩戴德。” “子和兄长若是进言,可以此为例,向主公明言。” “等等,”曹纯一愣,登时心里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疑惑的问道:“伯文教我如何进言,你为何不去” 徐臻笑道:“怎么,子和兄长还不想要此功绩” 我不是不想要! 曹纯当即语塞,这么大的功绩日后若是拿下来,自然是功盖同侪之人,可你为什么不要呢 我想不通。 你若是拿了,至少可得一爵位在身,可谓光宗耀祖了,日后再劳苦数年,娶曹氏一女。 生子之后你自己就可以摇身一变为发迹为士族同阶。 如此机遇却在此给了我 说穿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给我!我何德何能,若不然,叫伯文把我打一顿算了,否则这人情拿着难受。 心中难安。 他不会以后叫我还人情时,一开口便是难如登天的事吧 曹纯心里狐疑着,一时竟不敢把话接下去。 过了许久,曹纯才诚恳的道:“不是不想要,而是……此人情甚大,为何伯文不自己进言” “兄长多虑了,此功绩虽大,不过只是分析之功,真正能迎天子东归,乃是将士文武同心齐力,凭主公果敢决断,非一人之功绩。” “将军若是争得此任,虎豹骑依然是全军用命,否则不可成也。” “此全境文武之功,不敢自居,子和兄长去进言,刚好可顺势行军先去,派出明探暗探到长安附近,探得虚实,日后也不过建微末功绩,”徐臻轻松的笑着,“既如此,何分你我” “兄长去说,我去说,都相差无几,现在并非是要争功的时候,当世诸侯众多,即便去年得徐州,我们不过刚得喘息,此时怎能考量分功而进言,自当是当仁不让。” “哦……”曹纯恍然大悟,徐臻这话极其有道理,现在不是分功的时候。 主公此时虽然得兖州安稳,但仍旧还处于是立业未半,夙夜兴叹之时。 “这我就明白了,伯文放心,我这就去,定不负你之所望。” 曹纯当即抱拳,转身就要走。 但是被徐臻起身叫住,“兄长莫急。” 曹纯:“怎么” “如此大事,岂能随意而为,我们再商议一下,还有许多嘱托还没说。” “迎天子东归之事,乃是惠及百姓之大事!确保万无一失,兄长不能贸然前去,先坐下,我且与兄长再探讨,日落再去。” “哦,”曹纯又安坐下来,目光期待的看着徐臻。 他如此郑重,定然还有大计,既已交托于我,不可负也,我需认真百倍的去听。 一时间,他的神情专注了起来。 这边徐臻此计稳住了,应当可当做正事商议,毕竟也没有提示中断。 也松了口气。 献计嘛,谋划计策,利军利民,此乃是职责所在。 …… 临近下午,在戏志才的府邸之中。 戏忠在军中查探了军营内日常事宜,刚刚归来,就听闻宿卫说友人已经接到了府院之内。 “当真!”戏志才神情惊喜,脚步顿时加快,快步直进前院,一路过了正堂,在后院看见一黑袍黑发瘦高男子。 他正站在一棵树庭院树前赏树上的积雪,虽然身体冷得发抖,露在外的手腕骨节冻得发白。 但气质依旧清冷。 还得是你啊,奉孝。 这么冷的天不在屋内生火盆,在庭院冻着赏雪。 “奉孝!” 戏志才当即激动大喊。 郭嘉微微一震,而后转头来,“志才!!一别三年,终得见也!” “奉孝!!” 戏志才鼻头一酸,今年冬日生了一场大病,若非是命好恐怕已经救不回来。 是以格外珍视此次再见。 “听闻你大病初愈,我岂能不来。”郭嘉胡须整洁,面容神俊,双眸似多情,此时略含雾气,激动不已。 “今夜,当痛饮也!” 戏志才嘴角一抽,“戒了。” “啊!为何啊!”郭嘉当即大为惊呼,仿佛痛失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你为什么不戒色呢? “大病之后,我已明白,酒色掏空身子,令我过度操劳,身子不可垮,否则日后如何辅佐主公,实现大志。” 戏志才目光坚定,嘴唇颤抖着,感叹道:“奉孝不知,我此前便是为酒色所伤,令我无比憔悴,如今已下定决心!戒酒!” 这一句戒酒愤慨而叹,掷地有声。 让郭奉孝微微后仰,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大可以戒色啊。” 你这就离谱了,“酒色”所伤,为何字只不提色字。 酒能伤多少,以前在颍川,我们自午时喝到第二日天明,也不见你有什么损伤。 你这定是到了兖州,有钱财所致!你把钱都给我!你就健康了! 戏志才听此言,眼眸顿时一凝,而后陷入了迷茫沉默之中。 好像在反思什么。 郭嘉接着问道:“志才,你戒酒后,难道家中不再藏酒日后如何待客” “这你无需担忧,到了鄄城岂能无酒,我好歹也是军中祭酒,断不会慢待奉孝。” “那就好。” “冷吗”戏志才关切的问道。 “心里热。”郭嘉言简意赅,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携手快步入屋内生起了火堆,戏志才叫宿卫去给郭嘉买酒,宿卫当即提醒道:“祭酒,上次典韦来看望您的时候,带的就是两坛美酒,现在还在仓房。” “哦” 他居然拿酒来看望我伯文肯定不知此事。 “快快拿来!” 这下不会亏待了郭嘉了。 两人坐下,等待酒水佳肴的时候,郭嘉起身问道:“我来时,看到了灌溉器具,是谁所造” “徐伯文。” 说起这个,戏志才就有点难受,当时水可自来这种话,那还是自己亲自提醒的。 “此真乃是天人之作,绝妙,绝妙!” 郭嘉毫不掩饰夸赞之词,“我在颍川想了这么久,却从未想过这等灌溉之器。” “我定要学之,让工匠教我此技艺。” “咳,”戏志才清了清嗓子,脸上表情恢复了沉静,忽而盯着郭嘉看了一眼,“奉孝,虽酒水未到,但有些话我想先问。” “呵呵,”郭嘉愣了愣,接着干笑两声,眼眸内忽而有寒芒,沉声道:“天子必将东归。” “为何” “论断如此,”郭嘉傲然挺身,双手执礼端坐,接着道:“李、郭二人不和,关外忽乱,又有马腾、韩遂等讨封。” “实则乱为浑水,而长安岂能无大才定有人从中取利,脱身囹圄。” “士族既不肯与李傕郭汜为伍,又不愿离天子而去,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那方在推波生澜,兖州尽可接引,岂不是顺水而得” 郭嘉叙事之时,逐渐激昂,神情坚毅,对自己的想法极为自信。 仿佛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从没觉得会失算,正是这份激情,时常可感染戏志才。 “长安,还有何人” 戏志才当然知道世间还有奇人,但现在消息太缺了,根本不知在长安还有何奇人。 在戏志才掌握的消息之中,唯有钟繇、司马防等人稍稍有些了解。 “李儒吗” 戏志才问道。 若是消息不错的话,戏志才记得李傕实际上向天子推举李儒为侍中,但李儒自己拒绝。 后一直担任郎中令,在李傕的军中为谋臣,若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此人心计之毒,全然不会管百姓如何。 “非也,”郭嘉面带思索,“还有他人。” “岂是一人之计也” 如此大计,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必不可能是一家之言,这一潭浑水,有人要抽身、有人要立功、有人则是一心真正为了汉室这驾破旧的马车能再跑几年。 各家谋臣都在谋划。 如此态势,定然是从李、郭两人起冲突就已经开始了。 “情势,依旧不明,仍还需要打探,但可知的是天子必定会东归,豫州就在其侧。” “比并州不如,但天子必定先往洛阳尔。” 郭嘉情势一指,当即笑道:“志才如今,只需得一人,可引路而至,便可长驱直入接到天子,到时不关周围将军如何,先将天子迎来再说。” “此地,我料定就在豫州内!” 郭嘉往案牍上一指。 敲打在桌面上,清脆有力。 戏志才沉默片刻,问道:“何人” 郭嘉轻笑:“不知,需要去查探方可选定。” 戏志才:“……” 那你说得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的。 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有人选了,但这论断,却一定的对的! 戏志才很清楚,这个引路之人会极其关键,只可惜主公麾下未曾有合适之人能派遣出去。 “那,先行派遣暗探去打探再说。” 戏志才感叹了一句,此事若可成,盖世之功也,“若成则方略可行,主公定能称雄一方。” “如此我也不负主公重托。” 戏志才神情激动,老友来此,不光是感情。 还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哼,”郭嘉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坐得安然,“现在,志才可带我去学那灌溉之器了吧” 戏志才愣道:“为何不去见我主公” “年关还长,不必着急。” 郭嘉颇为安定,气度非常沉稳。 “那,那徐母……” 戏志才提及此事,让郭嘉脸色变得庄重起来,道:“已安顿好,我既然承诺为他养母,便一定会忠人之事,若是明年开春路途顺畅,便接到你的府邸来安住。” 他大手一挥,将这话说得酣畅淋漓。 “年关若是见过主公,或可得一宅院也。” “哼哼,”郭嘉笑了起来,“现在若是见主公,应当先行考量是否该建一座宫殿。” “否则天子即便归来,还要去住洛阳残垣不成。” “不错,不错,”戏志才点点头。 奉孝来了,许多细致之事也能商议出来。 “哈哈哈,既如此我先去见主公,将此计说明白。” 至于见奉孝之事,也该去进言才对,主公以求贤才来计,必不能慢待了奉孝! 切莫以其身份为寒门,非是名士而怠慢。 …… 下午,夕阳即将降临。 许臻衙署正堂上。 “是以,将军行军当如此,每一战都当做是最后一战,然后也不要怕输——” 曹纯当即抬手,“好了好了。” “伯文,我,我获益良多。” 别说了。 千万别再说了。 差不多得了。 曹纯此刻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在几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是懵了。 说来也是茫然,若说是迎天子的事,实际上在刚才要走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 后面数个时辰所言,一直是谏言。 这我再仔细听,用心思索……反而越发的懵了,说得都快怀疑人生了。 第六十四章:完了,伯文这人小心眼 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曹纯现在脑瓜子都还是嗡嗡的。 徐臻从行军军纪,到虎豹骑战术演练,又到曹纯的个人素养,侃天侃地,乃至对今后南北局势下了一个论断。 还真是说到后来曹纯才猛然醒悟,原来长安之事一早就已经说完了。 后面的这些话,如果没猜错的话,并没有太大关系,完全是徐臻在进言。 “伯文,容我想想。” 曹纯揉了揉脑袋。 徐臻此时看了一眼天色,轻轻点头,在案牍上将一些此前地方官吏送上来的书简打开,又收拢后,双手抓着在案牍上打齐的跺几下。 看了一眼曹纯还在懵,于是将书简倒转又跺几下。 之后整理到了案牍一角安放。 此时耳边响起了提示声。 【谋定方略的一天,自律值+120】 【您已连续60日坚持理政,额外获得2潜力点】 “连续六十日。” “呼……” 徐臻心中有所遗憾,下一次连续应该是百日。 但年关之后,开春必定要行军,行军之时要刷的就不是政绩了。 应当定为巡营。 或者操练兵士等等。 这些自律的行为,能够在连续坚持之后产生不同的政绩,平时的自律点也各不相同。 需要徐臻自己去养成。 政绩在达到了连续六十日后,恐怕开春之后就不能再续了。 “好,子和兄长先到军中,派遣亲信到陈留,与董访相联络,命他告知董昭,可提前排布,日后好取功绩。” “等拿下豫州,安定民心之后,兄长自可请命领兵去寻董昭,必能成事。” 曹纯听完,大为震撼。 原来你可以说清楚,几句话就就安排得如此清晰。 那为什么要拉着我在这说一下午 若是要深谈,为何不能晚上请我喝酒 曹纯一时竟然不知该感动还是该难受。 但还是立刻起身对徐臻抱拳,继而深鞠一躬,“多谢伯文了。” “既如此,我先去面见主公。” 徐臻当即起身,“兄长稍等,我也一同去。” 曹纯愣住了,“你要去” 徐臻身旁典韦和诸葛亮也在起身整理,典韦甚至笑得很灿烂,瓮声瓮气的答道:“我们去吃饭。” 提起这个,典韦最是高兴。 在府邸之中吃得好,还能喝两口,加之多是美酒佳肴。 也不怕主公说什么,毕竟当初可是亲口说的随便吃。 曹纯懵逼的跟随一同从大堂之中出来,走在前院,并排而出。 下意识的多看了徐臻几眼,一时间愣是还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是又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 日落,曹昂在府邸前等待徐臻到来,躬身道了一声兄长。 但看到诸葛亮的时候神情却有点不自然。 明明是我先将伯文当做兄长的,不过还是这青年狠,直接认老师。 开、关门弟子,唯一的门生。 除了面相英俊之外,真不知道伯文兄长看上他哪一点。 徐臻到了正堂上。 曹操刚与戏志才商议完,下了命令派出人手去豫州以及更远的关中探路。 此时喜悦简直是溢于言表。 春风得意,说的就是他现在的表情,明明没有笑,但就是能感觉到情绪非常高昂。 刚抬头见到徐臻,当即脸色一振,起身招收叫他过去。 “伯文来,有大事相商!” 徐臻带着典韦和诸葛亮一同到近前去。 执礼而拜,面色平静。 曹操嘿嘿一笑,“你可知,志才为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不知。” “长安乱啦,天子即将东归,你当年所言,我们如今可极力促成!” 徐臻一愣,“原来如此,方才在下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曹纯略微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徐臻的侧脸一眼。 若是早些来的话,还能抢先一步。 曹操乐呵呵的拍着徐臻的肩膀,而后拉着他往后院去,语重心长了起来。 “伯文啊,如今有一事,令我有诸多烦扰,志才引荐其挚友,自颍川而来。” “而文若处也有名士前来,我当去拜会,那依你之见,我该先去见何人呢” 徐臻眉头一皱,觉得这话并不简单。 再一看曹操脸上的表情,这完全就是在炫耀。 意思是,我没引荐谁是吧 我这暴脾气。 徐臻和曹操对视了几眼,然后余光看了一下跟在身后平静儒雅的诸葛亮。 想了想算了。 无所谓,孔明还在养成中。 “伯文,你说呢名士相聚,谁也不好怠慢,却也不能同时相见,唉……烦扰。” 徐臻咋舌道:“主公决议便好,在下不敢妄自发言。” “哈哈哈!!”曹操笑着拍打着徐臻的肩膀,脸上满是炫耀之色,“那先吃饭,先吃饭。” 徐臻此刻虽然平静,但是却不怎么说话了。 走向前的时候,态度也是极其平和,到一种宛若止水的地步。 气息仿佛凝固一般。 曹操看他背影,一时间心里陡然咯噔一下。 伯文不会生气了吧 难道伯文小心眼感觉态度一下就有点堵气起来。 这时候,曹纯凑过来轻声说道:“兄长,我与伯文这一日,都在商议迎天子东归之计,且伯文已经提前让我安排,自陈留处见了董访,此人有兄长名为董昭,可为兄长计也。” “啊” 曹操神情顿时石化,心里仿佛揉了一下,原来……伯文暗中已经在排布了。 那我,那我如此说,他若是听不明白尚且还好,若是听得明白该如何是好…… 这,这恐怕会伤了他的心啊…… 上一次徐州救我父亲时,已经有些伤伯文和典韦之心了,这次…… 一时间,曹操的心里登时五味杂陈,过意不去,再看徐臻背影的时候都都会心痛一下。 他暗中做得这么多,如此严于律己,唉呀,失策了,这话真的不该说。 “伯文竟是暗中排布。” “不错,兄长……”曹纯面露苦涩,心中确是不忍,毕竟刚才的话他也听得明白,其实就是逗伯文开心罢了。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恐怕听在伯文的心中会有些许芥蒂,还是得再安抚才行。 “兄长你不知晓,伯文为了此事,今日甚至是忘食也,与我商议了一整日,方才来见兄长,而且他不占此功绩,教导愚弟如何进言。” “啊!” 曹操脚步直接停了。 一时间心神震动,更加过意不去了。 “伯文!今日坐我旁边吃宴。” 曹操当即开口说道。 “在下不敢,这是志才兄长与文若兄长之位,岂能僭越。” 徐臻诚恳的说道。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开始了…… …… 第六十五章:伯文,我对你神往已久! “伯文,满饮此杯。” 曹操端酒笑言。 “不了不了,晚上回府邸,还要读春秋已明志。” 曹操愣了片刻,感觉心中都有梗了。 多好的孩子。 刚才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啧。 “伯文,方才……我是真心让你进言,该先见何人方为好,此事我决断不下,唯有你能了解我之心思。” “哦,”徐臻平淡的回应道,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既如此,主公当以名士为重,志才兄长那边,我可去先行陪同。” 毕竟早就已经约了。 “当真!” 曹操当即惊喜,还有这种好事,你这个万年不出门,严苛律己的怪人,竟然会为了我做出如此牺牲。 我真是…… 曹操心中又是一紧。 再这样说,鼻头都要酸楚了。 他为了我真能如此慷慨。 “伯文愿去先行结交” 徐臻心里倒是轻松,反正内政已经续不上了,额外奖励无法继续叠加到百日。 “当然,为主公分忧。” “那,那太好了。”曹操心里一阵感叹,伯文果然还是识大体。 “伯文。” 徐臻当即拱手道:“但是在下建议,若是先见名流者,需给志才兄长挚友先行置办宅院,酒水。” “虽未有功,但可备也。” 曹操心中思索片刻,却觉得有些道理。 是该准备好,要恭敬备至,礼节为重,虽不能与之立刻相见,却该令其在鄄城之内不会因此而拮据。 “好,好,就依伯文之建。” 还好,虽然闹了点脾气,但是几句话之后,却已化解也。 不愧是我。 …… 当天夜里,徐臻回宅院之中修习武艺之后,曹操当即叫曹纯准备了宅院和金银玉器,布匹礼品。 再加上了珍馐美食,让戏志才先让郭奉孝住进去,然后亲自去见了荀公达。 曹纯后面来报,很是欣喜。 因为郭奉孝根本没有拒绝或者是言辞忐忑,也没有因此心中感恩,露出激动之色。 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一切,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一般。 然后欢天喜地的去找工匠,当即要在府院之内做出一模一样的灌溉用具。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是为何。 毕竟在他的府院之内并没有水井,而且也没有河流水塘,修这个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段时日,基本上曹操都和荀攸在相见,获益良多,与之相谈甚欢。 而这一日。 戏志才和郭奉孝寻到了徐臻即将下任的时候,到府院去吃一顿酒。 “奉孝明言让伯文去,说是要让伯文见识一下,此灌溉之器真正的用法。” “啊” 徐臻听见这话的时候,和戏志才对视了许久,心中愣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么说,我以前的用法还不对 灌溉之器,自来水管道,虽然是用竹管来制作,但用法就应该是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 诸葛亮也好奇。 他是真正的好奇,自小诸葛亮对这种机巧之事就颇为上心,此次见到更是对徐臻心怀崇拜。 而这时候,又来一人,居然说还有真正的用法 岂能不兴奋,若是可灌溉于民,一样也是惠及百姓之政。 而且还是自己想象不到的用途。 自然乐意一观。 “好,”徐臻点点头,“既如此,我还真要去见识一下,兄长可能提前透漏一番” 戏志才两眼一瞪,旋即苦笑摇头,“实不相瞒,我也不知。” “我这位友人,恐怕伯文不曾了解,不过——”他说到这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逐渐提起,眼神无比坚定,沉声道:“但我可保证,奉孝之才不在任何谋臣之下。” “且奉孝之作风,从不会在意他人之言,真正的放荡不羁。” “伯文若是一去,必然会惊叹于其心思。” “真的” 徐臻当真还惊讶了一下,当真有这样的心思。 “真的!此人是我挚友,我绝不会信口开河,伯文虽造出此灌溉之器,但奉孝一直提及,心中必然有计较,伯文今夜随我一去,定然有所收获。” “好,现在就去!” 徐臻当然乐意,反正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连续刷了。 心里轻松了许多,接下来一旦行军,自然转而为别的计划,可以得到定向的额外属性。 自然可去,晚上回去接着修习武艺就算。 “好!走!” 戏志才哈哈一笑,拉住了徐臻的手,一路向前走去,很快就出了衙署大门。 典韦和诸葛亮两人当然也好奇,安排了几句之后,马上就跟了上去。 不多时。 几人到了内城一府院之中。 在门前有一人在等待。 双手负于身后,傲神态倨傲,面色平静,在看到徐臻的时候,马上双手从身后垂落到两侧,而后缓缓抬起执礼。 “在下,郭奉孝,见过太守。” “不必多礼。” 徐臻快走了几步,表情轻快,略带笑意,走到身前来好奇的问道:“奉孝既然是志才兄长的挚友,我自当也要叫一声兄长。” “听闻兄长对灌溉之器有新的用法快带我去一观!” “是啊,兄长!”诸葛亮也在后,好奇的眨了眨眼,“带我去看看。” 戏志才依旧还是自信慢慢。 郭嘉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带着人一路向府院之内走。 走了不多路,到后院来,刚转过拐角马上就看到了熟悉的灌溉之器。 有是还有水螺旋,但是却不是连接在井水之中,而是一个大缸。 在大缸附近,还有很多酒坛子。 管道向上,因抽动得了很多酒水囤积在了高处的水池之中储蓄起来。 在水池附近还有很多管道不断连接下来,在竹管连接之下,伸向各地。 看到这一幕。 郭嘉当即微笑着打开了阀门。 哗啦啦。 酒水自来。 徐臻:“擦,大兄,您还真是……” “兄长之才,令人震惊。” 诸葛亮:“……” 戏志才:“……” 我的苍天,郭奉孝可真有你的…… 戏志才的肝都在痛。 擦,奉孝…… 这一瞬间,戏志才的脸都是红的。 郭嘉笑道:“如此之器,当如此而用,方才是正道!伯文,今夜你我不醉不归,我已对你神往已久!来!” 第六十六章:三人饮酒,可定军略也 “志才!你观此器如何” 郭奉孝慷慨陈词,大手一挥,脸上全是自信之色。 直接挺身问向戏志才。 我……我还巴巴夸赞,信誓旦旦!! 你如此行径,我无言以对。 “不如何!”他当即冷哼一声,转头去不再看郭嘉。 徐臻直接拱手而下,道:“在下不喝,兄长可与志才兄长喝。” “可惜了,曹公赠来的数十坛佳酿,都在此处,你却不喝,只能说遗憾。” 他还真的说得唉声叹气,仿佛心中期待被摧毁一般,特别是最后“遗憾”二字。 用尽全部气力,从口中吐露出来。 “志才,伯文,且入席也,既无人喝,我便自饮。” “俺可以喝。” 典韦拍了拍胸脯,他虽没闻到酒香,但是却能看得见这佳酿清澈,没有称之为“绿蚁”的残渣,估计与在曹操府邸所喝的酒也差不多。 自然可以多喝几杯。 说完这话,典韦还看了一眼徐臻。 徐臻淡然点头,道:“阿韦可以喝,不过不可贪杯,晚上要带着孔明习武。” 说到这个,诸葛亮的眼中就有深深的忌惮,身子稍稍颤动了一下。 习武此事,他也是真正跟随徐臻数日之后才见到真容。 每日入夜之后,诸葛亮关上庭院的大门,徐臻就会开始挥刀习武。 刚开始,诸葛亮还以为只是偶尔如此,大部分时候必定是在看书。 唯有博览群书,方可有无数方略在心中。 可这几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太守对外说是夜读春秋,每日不辍。 但实际上是在家中演武极多,快到下半夜时,才会去夜读。 努力得令人发指。 是以,在外的文武官吏,都只知太守勤政爱民,说什么……时效内尽忠职守。 实际上他晚上回到宅院内更加恐怖。 就连休息与享乐的时日都区分得极其清晰,所以才可稳步提升。 无论是文治武功,每日都有所得,夜以继日不曾断也,如此数年之功当累得多少 难以计量。 而且他虽才十五,但见识并不短浅,毕竟看过丹阳兵演武,见识过军中将校。 他看得懂,太守的武艺其实已经和典韦这样的猛人相差无几了。 诸葛亮想明白了之后,也提出要跟随徐臻这般文武兼备的修习。 因为他信了。 只要如此坚持,必然可以有所成就,或许日后就能和太守一样,可比肩典韦这样的猛人。 所以这两日开始被典韦折磨。 到望而却步,准备明言不善于武艺,全力读书的地步。 “这位小兄弟,可曾饮酒” 郭嘉剑眉一扫,看向了诸葛亮。 “我……” 徐臻笑了笑,“他滴酒不沾,日后也不许喝,还需每日健体,以抵住操劳才行。” “嗯……”郭嘉深深的看了一眼,但没说什么。 戏志才入席,在左手首位。 徐臻则是在右侧首位,郭嘉为主位,等婢女将菜肴端上,推杯换盏。 一晃数觥之后。 郭嘉将头上的束冠摘下,扔在了案牍之上,令长发随意飘洒,脸色也慢慢的略带红润起来。 可眼睛却依旧十分有神,并未有任何醉意。 不过很显然,他到了一种微醺的状态,最适合侃侃而谈。 是以他看向了徐臻,问道:“等开春将至,伯文当有大任。” 徐臻拱手道:“不错,我将迎娶小沛女子。” “啧……不是这个。” 郭嘉下意识的看了戏志才一眼。 咋舌之后接着道:“我是说,李傕郭汜已有乱象,他们麾下的谋臣武将,多分有派别,互相谋划算计。” “听闻伯文素来敢于论断,今日之宴刚好可商议此事,若可得,以便报与明公。” 原来是为了这个。 徐臻听完这话,实际上心中已经了然,果然自曹操赠予宅院时,他就已经想好了。 当时郭嘉是何反应,徐臻也是有所听闻,取财物不曾有愧,坦然而受。 其实并非是生性贪婪,也非是天性凉薄,只是心中已有计较。 所以可取,取之便可进言还此人情,至于日后为主臣还有别的恩情,郭奉孝这种人,甚至命都愿意拿来让恩情两清。 这是重恩情义气的人。 “兄长可有消息” “先下豫州!”郭嘉也不拖沓,当即回道:“明年开春,以两路兵马分别下汝南,沛国。” “至于颍川不足惧也,有荀氏在,兵锋至便可下,荀文若定可将官吏排布,令士族收心,其余士族譬如陈、张、郭、钟氏等族自然也会从曹如流。” “郭氏”徐臻微有疑问,“兄长可是郭氏中人” 郭嘉淡然一笑,毫不避讳此事,道:“在下旁脉无亲,不入族谱,不算是郭氏人。” 徐臻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兄长是旁脉郎。” “怪不得不与郭图等人一同去袁绍处。” 颍川郭氏之中,郭图地位等同于荀氏荀彧了。 只是在袁绍那,名士真正可以说云集,即便是郭图也不可为真正谋主。 郭嘉嘴角傲然下撇,神情虽冷淡却略有倨傲,问道:“伯文认为郭图如何” 徐臻想了想,道:“世之国士若可登堂入室,那郭君应居于廊庑之中也。” “何为国士”此刻郭嘉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些许,他这些年已经听过太多夸赞郭图等人的话语,每每听之都是暗暗嗤之以鼻。 是以听徐臻如此说,心中反而欣喜。 “方略可成则忘乎形骸,不与俗套派别勾心斗角,只全心在大业。” “将丹心奉赤忱者,方为国士,若将一半心思用去争名逐利,自然不会尽力可为。” “在我看来,袁绍麾下谋臣多如此,为逐利而谋,不敢落于人后,日后终受其累。” “哈哈!!”郭嘉眼眸发亮,此刻更是双手捧住了案牍上的酒觥,直接满饮。 “伯文知我!” 戏志才也嘴角含笑,慢慢的小抿了一口。 诸葛亮则是在暗中点头,将徐臻的这番话牢牢的记在心中。 “既如此,豫州无虑也,袁术已将兵马重心移去了扬州,守军本就不多,明公在一年以前,又大败之。” “让袁术闻风丧胆,匡亭、封丘之战何等酣畅淋漓,数千精骑与万余大军,便可追杀八百里,袁术麾下又多是四散收拢之贼军,巧的是,这些贼军大多又都被明公击败过。” “败军所聚,依旧是败军,不得军势也,我敢断言,明年两月之内收豫州在手。” 此时,戏志才也笑着说道:“如此,只需得人引荐,便可西进接近长安。” “此人选,我已派出了暗探去寻找。” 徐臻当即拍板,笑道:“二位兄长,若是如此,人我已经找好了,子和将军已在排布。”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顿时对视。 颇为惊喜。 三人,一场酒,居然可定下来年行军之略。 第六十七章:三个人都是犟脾气 “是何人可否令我等知晓” 戏志才当即起身,这将无比重要,若是真能不用探寻,少去了至少一月之功。 而此人是否真的可用,还要再多思索排布才行。 徐臻笑了笑,道:“董访之兄长,董昭。” “董昭……” 郭嘉微微虚眼,旋即顿时摇头,“袁绍麾下有士人董昭,不过当初并非得器重,后也未曾听闻有太大作为。” “董昭现在南下,将会到长安面见某位保皇派将军,”徐臻直言不讳,将他所知全都尽皆开口,“而董访,就在我治下,当初陈留作乱之时,他好似于张邈有所勾连。” “当时我早已发现,让子和兄长隐而不发,暗中施压,是以方才承认,并且愿意让其兄归附,以救他董氏一族。” “消息当真” 郭嘉眉头紧皱,顿时起身。 徐臻点了点头。 “如此,大事可成矣!”此时他快步走下了台阶来,神情却还在思索,走到正中时忽然转身,神采飞扬,“董昭失意,其弟又需以自救,此人必定会投曹以自保。”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虽然信息不多,郭嘉已经有所推测。 “关键在,那些将军们,又会如何若是可再有了解,也好逐个击破。” “我想的是,他们的兵马若是也可收纳,此行所得定会让明公满意!” 徐臻苦笑摇头,“兄长心志不小。” 这太难了。 能接回天子,历史上已经是曹操兵贵神速,打了杨奉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是约定去一处,临时转道到颍川一侧的许县,也就是后来的许昌。 之后击溃杨奉兵马,将天子从洛阳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一计,宛若神来之笔,但却也是无数将士谋臣在此之前不断用计推动至此。 这些保皇派的将军,各自手中都有兵马,在关外的诸侯如马腾、韩遂等人都是拥兵自重。 没有人是一条心。 但若是问有何共同之目的,都想在天子处,得到更多的功绩。 戏志才当即立起身来,对徐臻拱手,双眸紧盯着他道:“至少可收纳数支兵马,聚护卫天子东归之兵。” “兄长何意” 徐臻旋即一愣。 “伯文,命典韦,子和将军领兵至豫州南侧,切断南阳援军之路。” “彻底切断袁术之可能。” “袁术也不会奉天子,同样袁绍也不会奉迎,”郭嘉当即打断了戏志才的话。 “袁术不愿奉迎,乃是不愿自己雄踞之姿被天子所乱。” “而袁绍则是不愿君不君,臣不臣,若是天子至,冀州之中许多士族必然会更加分化,诸如沮授、崔琰这样的高洁之士,身负清河家族的百年美誉,不可能再忠心于他。” “这些人当归汉室也。” 他这话,一针见血,令徐臻想到了荀文若。 接过来之后,如今兖州的荀彧也同样是如此,为了荀氏声誉,自己将置身于何地。 怪不得……数月前,会指点自己以图长远,得曹昂伴左右,日后又可辅佐经世。 也可牢牢站在曹氏一方,成为他们的智囊抵住。 他好像……早就想到自己会到这种境地,介乎于汉室和曹氏之间,最终无法抉择而只能牺牲自己。 荀彧,难道一早就已经知道,却还是肯平平静静的为曹氏做贡献 又或者,他是在等着主公来选择。 徐臻并非是因愚蠢而想不到此点,此时被提点一句之后,整个人思绪通达。 更加心疼这位冰清玉洁的荀文若。 曹操是什么样的人,荀彧是什么样的人,此刻都是并不重要的。 因为所有曹氏之下的文武大臣,以及兵马将士,都还在为了眼前的发展想尽一切办法。 为了可以壮大。 在他们的心中,袁氏兄弟依旧还是敌人,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有真正的智者,才可以先行做出选择,来决定……或者说促成自己日后的地位。 “就如此!”徐臻当即站起身来,对两人拱手道:“奉孝兄长可以此去进言,得功绩在身,由此正好可入麾下,日后得委以重任。” 郭嘉眉头一皱,盯着许臻看了很久,才笑道:“你不要任何功绩” 徐臻当即摆手,“不要。” 郭嘉严肃的看向了戏志才,“我也不要,志才可去进言,此计必然可成,日后你可为外姓第一谋臣,从此坐稳祭酒之位。” 戏志才顿时起身,盯着他们两人反复看,冷笑道:“不受也!三人之计,就该三人领功。” “我可去与主公说,但是奉孝和伯文都不可弃功绩也。” 他们三人这么一说,把诸葛亮和典韦都给说懵了,干啥呢 为何有功绩还不要呢 都想把功劳给了对方,恰好三个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执拗,谁也不肯受。 弄到最后,戏志才直接撇了一眼郭嘉说道:“你连个官位都没有,还将功绩给我” “呵呵,戏志才,做了祭酒便开始指点他人了吗当初在颍川之时,便是你这口中连官位都没有的人所请。” “我没请你吗”戏志才眉头一皱,直接立起身来。 徐臻在旁边摊开手,平静的道:“奉孝兄长,我说一句公道话,我不知道你什么脾气,若是我的话,已经去见主公了。” “我听着都心痛。” 郭嘉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戏志才,气性算是已经被逗了起来。 “戏志才!我今日必然要和你一醉方休!” “谁输了,谁就拿这个功绩!” 戏志才嘴角猛然抽搐,盯着徐臻诧异的看了好几眼。 被郭嘉这话已经堵在了喉咙口,实在不知怎么回应。 “呵呵,不敢了是吧!” “不敢”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 晚上。 曹操正在荀彧的府邸之内,和荀公达相谈甚欢,逐渐到了夜深时候。 在临别之际,曹操拱手而出,对荀攸恭敬备至,礼仪没有半点怠慢。 沙哑而沉闷的声音传出,郑重严肃的道:“如此,请先生为我徐州别驾,常伴左右,时常与我商讨,为我解忧,豫州之事,全然靠先生了。” “哈哈哈……”荀攸轻笑着,同样也是深鞠一躬,还了曹操一礼,道:“主公谬赞了。” “在下今夜不过侃侃而谈,但对于东归之事,并无半点眉目。” “过谦了公达。” 曹操坦然一笑,心里十分满意。 不愧为荀氏之人,才能并不愧对其名望。 东归的局势,已经分析出了明目。 当真能委以重任,此事应当全然交由荀氏来做,令其有恩情于天子,如此日后,许多事情都会更好排布。 恐怕,志才他们还在商议探讨,嗯,要尽快去告知此商议之结果。 今夜曹操又得一名士,岂能不乐而忘形,现在他只想尽快到戏志才府邸之中,将此事告知。 是以,从荀彧府邸出来,他马上乘坐车撵朝着郭嘉的新府邸去…… 第六十八章:我们不喝久,就喝一会 月色渐深,曹操的车撵停在了郭嘉的府院之前。 此前曹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今夜徐臻、戏志才都在这府邸之内饮酒。 郭奉孝此人,曹操暂且还没有见过,但却听闻他人说,颇为随和洒脱,应当不是注重礼仪,而注重心意之人。 此次来鄄城,也有一部分原因,乃是因为收到友人戏志才的书信,称大病一场将要别离,与之嘱托日后之事,请求郭奉孝来接替自己辅佐曹操。 结果戏志才机缘巧合之下,没有因寒症而死,这要取决于各种运气加身。 但郭嘉还是来了。 不过听闻了这些故事,曹操更加明白这位郭奉孝一定不会太过注重士族的礼仪。 此时来见他,或者正是他酒醉微醺之时,刚好可以在此与之深聊一番。 正好还没吃饭。 曹操走到门外,马上有宿卫快速走来,连忙抱拳行礼,“主公,小人不知主公到来,主公请进,小人立刻就去通报。” “嗯,”曹操轻松一笑,抬步进入的时候左右看了几眼,却没看见典韦的身影。 “伯文不在吗” 曹操略带沧桑的声音传来。 “太守很早已经回去了,”那宿卫安排了人之后当即回头跑来,一路到曹操身前躬身,“太守今日只吃了饭,之后就回府院处理公务了。” “啊”曹操脚步顿了一下,“今日不是在宴请伯文吗” “是。” “那伯文都走了,为何还在不断上菜。” 曹操瞥见庖厨房可是还在忙着,酒水倒是没怎么见到变化。 难道这两个还只在吃饭并没有喝酒吗 “那志才呢” “祭酒与奉孝先生喝到现在,还在喝……他们喝的酒,都是用太守之前所造的灌溉之器。” “……” 曹操陷入了沉默当中,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沉怒而不发。 你们宴请别人。 为何自己喝到现在,伯文早就回去了。 戏志才你不是戒酒吗 “主公,今日实在是高兴,高朋至,祭酒才会饮酒。” “嗯,”曹操没说什么,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但是却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已经逐渐有不满升起。 志才什么都好,感情如此丰沛,才智过人,又如此的忠心耿耿。 但就是酒色之事,反复无常,从无半点坚定之心,这一点和伯文就根本比不了。 徐伯文坚持至今严于律己,从无半点犹豫,金钱美人不可动摇其心。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美人也许有可能。 “唉。” 曹操叹了口气,心中已经决定。 等到了戏忠与郭嘉面前,定然要严肃而言,不可令其再放纵饮酒作乐。 如此作态,如何能长时间行军,又怎能适应各种严酷气候下的作战。 极有可能会再次染病。 曹操现在身边谋士,能带在身边去长期行军作战之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不会是戏志才。 就是因为他的体质逐渐变差,可偏偏他之前最想带在身边的,还真的就是戏志才等人。 若是来了个郭奉孝,两人日夜饮酒…… 当真是不可想象。 曹操此刻腮帮子鼓了一下,暗暗想道:无论何等事,也不该如此毫无节制。 必须要痛喝怒骂,方如醍醐灌顶,不可再如此放纵志才,以免日后失一名士反而更加令我心痛。 “我定要骂醒他。” …… 后半夜。 “奉孝,满饮此觥!” 曹操坐在主位上,当即端酒而起,面色十分红润,表情开怀,已经笑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双眸神采奕奕,甚至略有激动。 “主公好酒量!”郭嘉几口吞下,擦拭着嘴唇,而后打开阀门,等竹管上酒水蓄水池上留下。 哗啦啦的落到身前的大酒器之中,而后分到各种类型的酒觥之内。 这一幕看得更是让曹操叹为观止,绝对的奇思妙想。 更让他高兴的是,居然已经解决了董访、董昭之事,并且已经提早为曹操谋划了迎天子之事。 而且郭嘉更是……没有多少犹豫,已决心入曹营帐下为谋士。 与戏志才可搭伴,如此一半的劳累都可得以分担。 “除此之外,主公在徐州之役所获财物,应当置出部分,为天子准备行宫,继而再选安住之地打造皇宫。” “切不可让天子居住在洛阳,又不会因离洛阳太远而心生忌惮。” “如此才可住得长远。” 郭嘉来了之后,许多大方向的事情他都可分析论断,而戏志才反而变得细致了很多。 许多思绪都可考量到细枝末节处。 但依旧还不变的是,他到现在依旧相信自己的所有计策与想法。 “不错!正该如此,志才此言不错,该再饮一杯!” 曹操哈哈大笑,此时心情更是畅快。 “奉孝不愧是你时常提及的挚友!果然心思相通,光是这默契也令人羡慕。”曹操看向两人,眼神里满含笑意。 这二人为谋士兄弟,日后行策倒真的可以内外互补,恐怕相得益彰。 “我得志才、奉孝,当真是左膀右臂!” 曹操放声大笑,余光却颇为狡黠的偷看了一眼郭嘉。 此刻志才已经是深鞠一躬,神情似是无比激动,但是郭奉孝则是淡然看着身下桌案,但是表情的变化并没多少。 好似依旧还是很平静。 “此言差矣,”郭嘉忽然板正的说道,脸色红红,双眼迷离,扫视了过来,“此计若是可成,真正重要的应当是伯文。” “董访此人的事情,是伯文查出来的。” “董昭此人,也是伯文知晓,而后补上了我们此计一环,如今只待春时到来,便可攻豫州顺势向长安天子。” 郭嘉拱手道:“在下虽在曹公帐下,但却非是受嗟来之食,此伯文之功在下不会冒领,此功绩仍旧是他。” “主公若给我之赏赐,该讲一半转而赠予伯文。” 曹操一听这个就头疼,当即就摆手,脸上表情都无奈到已经快要扯至一处了。 “给不了,给不了。” “唉,伯文执拗得简直令我心痛。” “他不收,给他什么他都不要!”曹操心里震撼之余,却也忽然在懵乱之中,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喝!我去找找伯文。” 曹操顿时起身来,现在夜已经深了,但他却根本睡不着。 为了公达与奉孝到来,好似忽略了伯文。 真正在其中费尽心机,一心一意进言的,反而是他。 “你们别喝太久。” 郭嘉执礼而拜,平静的道:“就再喝一会,主公请去,切莫伤了伯文之心。” “好。” 听见这句话,曹操也就放心了。 第六十九章: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深夜,徐臻从庭院内回来。 精瘦线条上的肌肉越发分明凝实,坚实不已。 收刀之后,将精煅的斩马刀放在了武器架上,而后整个人的脸色一松。 【你连续进行十次酣畅淋漓的缠斗,并最终战胜强敌,武力+1】 【斩马刀熟练度:登峰造极1%】 突破了。 徐臻长舒了一口气,旁边的典韦都因此变得气喘吁吁。 一脸震惊的看着徐臻,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手中的铁戟,也已经白痕累累。 在远处练拔刀的诸葛亮,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因为徐臻,刚才击退了典韦,并且用长刀将他手中的双戟差一点斩得握不住。 如此猛力,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而且这样的武力,真的可以在两年之内练出来吗 典韦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竟然高兴不起来,眉头紧皱着。 他是放水了不错。 因为面对徐臻,他真的做不到全力厮杀,毕竟这个人是徐伯文。 待他如兄弟之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典韦都绝对生不起全力拼杀的心。 可他也至少认真对待。 九成力。 徐臻的斩马刀技艺越发的精湛,虽然是长兵,但是却能够准确利用劈砍、横削、收刀护身等等最为简单的技艺。 但就是凭借力气和技艺等结合,很巧妙的突破了双戟的薄弱点,在典韦还没有架起来的时候,斩了下去。 回想刚才那一幕,典韦深刻觉得,若是在战场上,他的肩膀或者是面门,一定会挨上一刀。 所幸,这只是在和太守对练。 “呼……” 徐臻呼吸匀称之后,点开了属性面板。 【武力:90】 数月苦练本来就在微弱的提升武力,只是越到后面越提升的速度越慢。 再加上,现在又再次得到了一次奖励,已经达到了一流的行列。 对于徐臻来说现在几乎已经够用了。 他即便上了战场,在冲锋之中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太守,原来,持之以恒真能做到……”典韦的表情逐渐惊喜起来。 “那,我们可以带兵去出战了” 典韦忽然惊喜的说道。 徐臻沉默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还是不可,但我可去领军,你去冲锋陷阵。” “那,那……” 典韦懵逼了一下,很想说一句那你练得那么努力干什么 每一天都在拉着我们练,而且进步还这么快,可是就不肯去战场。 战场上到底有什么可怕。 这么怕死吗 不对,太守应该不怕死,他甚至敢怼主公一两句,偶尔甚至不听主公的劝告,直接在家中哪里都不去。 再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牛气的太守了。 其余郡守都是只要一叫就来,而且绝对不敢和主公有半点顶嘴之行。 “真不能去” 典韦当即期待的问道。 徐臻思索了很久,确实还是不能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可,但是已经可以领军了。” 他已经尝到了甜头,若是领军的话,应该可以得到武力相关的额外奖励。 或者是统率。 这些属性都属于是可以保命的,越高越好,这样的话寿命增加才会更有用。 “唉,太守还是很惜命的。” 典韦听完了这句话当即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让诸葛亮的话全部都藏在了心中,不敢问了,既然已经知道惜命了,但是惜命也是对的,徐臻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是以根本不敢问。 但是这个时候,门外的宿卫忽然快步走了进来,在典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 典韦当即大惊失色,直接走到了徐臻的面前,直接轻声说道:“曹公在门外,怎么办……” “不见。” 徐臻直接不考虑了,当即选择了不见,现在已经到了要睡去的时候,不可再见曹操。 “真不见” 典韦顿时头疼,“您这个时候反而不惜命了,主公这个时候都已经到门外了,就是想见你一面,你还拒绝” “而且是深夜到访,这,这别拒绝吧……这样的话容易被人诟病。” 徐臻想了一下,眼眸之中仿佛有光华闪烁,接着咬了咬牙,道:“不见,你以为我不想见吗” “那为什么不见呢去见一下啊,你出去说一声啊!” “啧,不去!我也想见,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去见!” 徐臻说完这话当即转身而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直接进入了后院之中。 诸葛亮看了看典韦,又看了看徐臻,然后很敏捷的跟在了徐臻的身后,也消失了。 典韦在原地跺了跺脚。 心里气。 这种事,为何都要交给我。 …… 府邸之外。 曹操在门外等着,脸色有些焦急,还在思索等待宿卫到来。 门虽然已经是开的,曹操随时可以进去,不过他却不想因此来冒犯徐臻。 现在已经把徐臻忽略,并且极有可能让他伤心了,若是再强行如此,怕是适得其反。 只能在外头等着。 不多时,典韦直接垮了府院门槛出来,当即和曹操抱拳,瓮声瓮气的道:“主公,太守已经睡了啊。” “啊这么早。” 曹操眼睛一瞪,“快去把他叫醒来!我就在外面,他岂能不见我,一旦知道我在此,伯文必定会倒履相迎!” 典韦脸上的表情一滞,“真的……主公,俺跟您说实话。”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思索下来感觉自己可能会挨骂,当即凑到耳边来说道:“是这样,方才太守说了一句话……” “他说……本来相见,他也想见,但是这个时候,却绝对不能见您,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主公知道吗” 曹操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想见,但是不能见 徐伯文到底是在搞什么。 为何不能见! 就因为郭奉孝和戏志才不应该才是。 或者是什么别的事情 “典韦,你是不是信口胡诌” “当然不是!我岂能是这种人!”典韦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指天说道。 “主公,俺这话也是壮这胆子说的,若是被太守知道,要出事的。” 嗯 那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章:我说什么来着,太守危! “想见,但是不敢见” 曹操心里急,可一时半会也不明白伯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和志才与奉孝有什么关系 又和公达有关 他现在连出谋划策的功绩都不要了…… 这个不敢……会不会就是本身的字面意思 因为某些事,所以不敢来见我。 曹操越想越是复杂,有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是否有人威胁,譬如曹氏将军中的某些人。 让伯文不能太高调外显,不取功绩,不可超过他人。 这一想,曹操顿时意兴阑珊,见伯文的心思也没了。 和典韦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前来,凑近之后沉声说道:“你去告知伯文,有我在此,没有人敢威逼他。” “是啊,根本没人敢。” 典韦顿时点头,“俺也觉得奇怪去。” “那你去问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曹操心乱如麻,连典韦这样时常同院而寝的亲近宿卫都不知道。 难道又并非有人威逼 唉哟…… 曹操今日喝了点酒,一时间头晕脑胀,已经想不出什么结果了。 索性脑子直接放空,直接转身上马,准备回府邸,他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有乘坐车驾,直接纵马便来。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典韦正抱拳行礼,眼神抱歉的看着曹操。 “啧,”曹操一看到他这表情又觉得不对劲了,看起来很郑重啊。 为什么呢 想见但是又不敢见…… 这话绝对有深意。 …… 辰时,徐臻在每日习惯的时刻睁开眼。 快速起身来,而后整理床铺。 刚披上袍子,就听见外屋有动静,他寻声回头去,发现一个身影自拐角处清晰。 诸葛亮已经收拾齐整,穿着平日里的袍服,束发于脑后,开了门后在门口深鞠一躬。 “学生诸葛亮,敬候太守。” 徐臻颇为有些意外,以往都是辰时一起醒来,有时诸葛亮还会赖床。 今日怎么起来得这么快,还开门……真成开门大弟子了。 “早。” “太守,学生从今日起,早起候太守开门,等太守睡后再笃学深思。” 徐臻长舒口气,苦笑道:“不用对自己这么苛刻,所获都是看自己。” “学生知道!但勤可补拙!亮虽愚钝,却愿持之以恒,补天资不足。” 诸葛亮表情坚毅,双眸炯炯有神。 “啧,晨练。” 徐臻揉了揉他的脑袋,披上袍子出院落去,落雪之后自然不能出去晨跑,地面又湿润,山路泥泞,所以他们选在院落内演武。 武器架上,昨天连夜送来了一杆银枪,锻造的工艺还是又蒲风所带的铁匠打造,枪头长九寸,锋锐打磨数百次。 可谓是真正的千锤百炼。 枪身一丈六,一样用的精铁锻造,反复打磨,表面上有数个部分缠绕了紧实的布匹。 其余露在外的银面,都已是尽可能光华。 整把枪重四十四斤。 徐臻双手持一样很轻松,挥舞起来也是宛若轻重量的兵器,并不会太过吃力。 而且灵活矫捷,可以随时做出各种挥舞的动作。 和寻常一样,徐臻到了演武场,换了新的兵刃也只是一次次的联系最基础的刺、劈、点、扫等动作。 不知疲倦的挥动着。 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典韦则是陪同诸葛亮练习剑术。 这剑术倒不是徐臻教的,而是诸葛亮自小在家中所学,原本已经荒废了,现在又可再学。 半个时辰后,诸葛亮先行结束,到他居住的偏院洗漱后,于中堂自行读书。 不过诸葛家拿来的书籍大多他都已经烂熟于心,逐渐的也将陷入徐臻当时没有政绩可做时的焦虑之中。 书籍不够,当看高深古籍,或与名士商谈来解惑,虽然徐臻言传身教,但很少和诸葛亮深聊儒学经典,也不会如蔡邕、郑玄,或者颍川当年四长那样办学讲坛。 所以书籍要靠自己去悟,徐臻点拨较多,说教极少,诸葛亮都是在他身上学到。 “总算能理解了,”诸葛亮放下书籍,叹了口气,“好学者,患无书籍也,爱民者,患无惠政也。” 他暗暗点头,继续坚持,如果没有书籍就多思索,将之前看过的再看一遍。 读书数百遍,应该能够得到更深刻的理解。 就如同太守一样,基础的武艺反复修习,在无数次反复动作后,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精湛。 …… 临近巳时。 徐臻收枪入武器架内,又是一早晨大汗淋漓,整个人变得舒爽很多。 【你挥枪八百次,自律值+120】 【晨练:68日】 【寿命:50年1月13日6时辰】 【自律值:2460】 早睡早起,饮食规律,寿命也在增长。 “各项能力都在提升,接下来要自律值兑换特性和别的奖励了。” “核心的属性点已经差不多了。” “要么是寿命,要么是特性。” 徐臻只是扫了一眼,大概都已经明了了,于是在心中又加了一个小目标。 先给自己贴上十个金闪闪的特性! 要实现这个目标,应该还有一小段路途。 毕竟【善武】这个特性都不是金闪闪的。 “阿韦,去见主公。” “诶!” 典韦目光一凛,今日和以往居然不一样了,太守在晨练结束之后,居然没有直接去上任。 而且,现在怎么又能见主公了呢 昨夜不还说什么……想见,但是不敢见吗 “好!走吧。” 典韦转念一想,管他呢,或许真有什么俺无法思量的事呢。 …… 此时,在衙署府邸正堂内。 今日早晨,曹操未曾到来,在后院酣睡,十分罕见。 荀彧打早过来,在询问一番知晓,曹操似乎在昨天夜里就没睡。 一直为某些事烦扰,宿卫不敢近前,只见他在烛台之前苦思了很久,到天光快亮的时候才睡去。 所以现在还在睡。 是以,荀彧在堂上等待至现在。 “那,志才呢不是说奉孝来了,已见过主公了吗” “这个我早上听闻了,”宿卫统帅当即笑了起来,“祭酒和那位挚友喝到今天早上天亮,估计刚睡下。” 荀彧:“……” 不多时,徐臻带着典韦到了门外。 求见主公曹操。 门外宿卫苦着脸道:“太守……主公还在安睡,不好打扰……昨夜一夜未眠呐。” 徐臻一愣,旋即微微后仰。 典韦顿时在后面就急了,“俺说什么来着,啊,主公肯定记仇了,你老是说睡觉睡觉的,现在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太守,危矣。” 第七十一章:什么?!伯文来求见我了? “无妨,”徐臻对此并不在意,背着手对宿卫笑道:“那我就去正堂等主公。” “好,太守请。” 宿卫没有理由拒绝,让出了一个身位,让徐臻和典韦等人进去,刚到正院就已经可见荀彧的身影。 典韦顿时就放心了,原来真的是在睡觉,而非是搪塞,那如此就和生气没关系了。 “伯文。” 荀彧回头看到徐臻,执礼而拜,同时口中招呼道:“我小侄荀攸,字公达,如今正在府邸中安住,若是伯文有空的话,可到家中来,他对你赞誉有加,不吝其言,可畅谈政事。” “好,文若兄长。” “有空一定去拜会,”徐臻平淡的回应道。 若是在盛世,得到这样的邀月,寒门士子应当会激动不已,荀氏百年清誉,家中不知多少善与高谈阔论的高洁之士,别说去与不去。 能够得到如此邀约,那便已经是难能可贵之事了。 这意味着名声从此将会外显。 只是在这乱世,如此邀约就要显得真情许多,这个时候的曹营帐下,还的确是一团和气,除却了兖州派当地名士后,整个曹氏的谋臣团表面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仇怨。 大多以荀氏为主。 “伯文,今日来见主公可是有事” 在堂上站了许久,荀彧主动开口问道。 徐臻笑答:“不错,明年开春之后,主公应当平叛豫州,继而不断扩向西面,以图可迎接天子,与关中与及分布洛阳附近的诸多将军交锋。” “此事既然已经定下,我便从今日起,将陈留交托官吏而理,重军中操练之事,与子和将军商议接下来的军略,此事需告知主公。” 太守即是一方郡守,一郡之地至少可聚数千兵,若是富庶的郡县,甚至可以聚上万兵,还得战马数百。 徐臻领郡守时,便是搭了曹子和的虎豹骑,所以陈留郡军政是两人商讨着来,但是虎豹骑不光听曹纯的,也有绝大部分人尊重徐臻。 再加上曹纯本来就欠着徐臻太多人情,又服帖徐臻的很多论断与策略。 所以说是军政分离,实际上两人在商议之中,曹纯算是仰仗徐臻,说到底还是交由他来抉择。 这道理荀彧和很多官吏也自然明白,那就意味着曹操肯定也明白。 徐臻就必须来把自己的决议说清楚,至于最终是否敢放权让徐臻去亲自理军略,在军中得功绩与威望,那就要看曹操自己的魄力了。 “原来如此。” 荀彧点了点头,在了然之余,神情却略带惊讶,“伯文竟然要行军,这可不像是你寻常所求,不过虎豹骑为军中精锐,为主公心腹,豫州又多是些许散兵贼寇,不足为虑,应当可建功。” “主要是,理政已经有些倦怠了,想换一个方式,为民谋太平,军略行策,行军胜仗我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 徐臻露出平和的笑意,道:“尝试一下,文治武功皆可学,且现在大公子在我治下,为宿卫副统领,岂能不令其建功。” 这也是徐臻必须要让自己主要的武力属性再多提升才肯行军的缘由。 要护着曹昂,方才能算是护身符,若是武力不足,在战场上护不住,曹昂一旦出了什么事,自己也绝对活不下去。 曹操再喜欢,对曹氏再有恩,也会逐渐边缘化,甚至会被直接暴怒处罚,这种事情,徐臻完全能想到。 “嗯……” 荀彧不置可否,但却也点了点头。 他明白徐臻所说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理政倦怠了,想换种方式。 这话听了,很多文臣武将怕是都想骂人…… 两人又再次等待了半个时辰,但曹操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如此消磨下去,时间全都荒废了。 徐臻叹了口气,率先和荀彧拱手道:“兄长且等,弟先去军营安排巡防与操练,此后与子和兄长,子脩还有不少事要商议。” “好,估计主公要睡到午时了,最近天气转冷,又深夜未眠,自然是心力交瘁……” 荀彧也苦笑了两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和徐臻一同出门。 午时。 曹操悠悠醒转,房间内一绝美少妇正在床榻边照顾,盘发于顶,但脸颊垂落,温婉而优雅,肤色白嫩,并不显岁月苍老,因饱食不愁吃喝,所以甚至显得稍稍富态。 “嗯玉儿,如今是何时辰” “午时了。” 女子名为卞玉儿,是如今曹操日夜陪伴的夫人之一,年纪并不算很大,二十六七也,生下一子后,更加受宠。 “居然午时了……” 曹操揉了揉额头,没想到昨夜喝了些酒,又思绪繁杂,一时间无法入眠,居然就这样一直撑到了早上。 很久没有这样昏天黑地的睡过了。 “夫君,有件事需立刻告知你。” 曹操深叹了口气,缓慢坐起身来,舒缓些许后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我乃是恩爱夫妻,有何事不可直说,说吧。” “伯文早上来见你,在正堂等了半个多时辰,但宿卫说你还在安睡,伯文便走了。” “啊!!” 曹操直接坐了起来,立刻下榻穿鞋,心里咯噔一下。 “苍天,今日是哪个当值!!!为何不叫醒我!!” “伯文来见,居然敢不叫醒我!!” “夫君!” 卞玉儿连忙上前来扶了一把,一只手放在曹操的胸膛,柔声道:“以往你安睡之时被吵醒,若是无大事,也会愠怒,宿卫见此自然不敢惊扰。” “只是夫君寻常也不会晚起,为何今日……” 曹操顿时哭笑不得,来回走了几步,神态逐渐焦急无比,过了许久才苦涩的道:“昨夜,便是伯文说想见我,却不敢见,所以才谎称睡去。” “我便是想这件事,到无法入眠。” “今日伯文大早来见,我却也如此说一直在安睡……这岂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卞玉儿顿时一愣,俏丽的面庞上居然多了几分憋笑之意。 这怕不是巧合。 “夫君不急,”她连忙稳住曹操,扶他到主位的蒲团上坐下,温柔的笑道:“不能着急,夫君想想,伯文寻常不会来见,从不会在值守时离开其位,今日大早来见,肯定有事相求。” “夫君此时再召来相见,他若是有事,哪怕是不情之请也答应他,一切便可解也。” 曹操眼睛忽而一转。 对,他肯定是有事求我。 徐伯文有事求我!! 无论何事直接答应,甚至给他双倍,如此不光可让伯文有所感恩,甚至还可猜测他为何昨夜不敢见我。 曹操气息逐渐平稳,伸出手在卞玉儿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还是玉儿了解我,险些着急” 第七十二章:大丈夫心胸辽阔,天地可容 中午,宿卫很快回来。 此时曹操已经穿戴整齐,与荀攸在堂前等待。 毕竟昨夜与奉孝、志才在几巡酒后商议之事,需要告知荀攸,并且董访,董昭两兄弟的事情,同样也要诉说完全。 将此计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 毕竟每一次计策,都不会如同商议时那么简单,真正要做的时候,会有非常多的意外,阻挠预想目标的达成。 这其中,每一处在安排人手时,都必须要苦思冥想,多次设想意外之事,还要提前派出探哨,尽可能的探到更多的情报。 是以,曹操也同样派人去召见了郭嘉和戏志才。 这时候,几名宿卫先后跨入门槛,都匆匆而来。 曹操正与荀攸在商议,忽而停了下来,都抬头举目看向门外,但却没见到徐伯文的身影。 这让曹操的眼神顿时愣了一下。 又不来! 这,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来见我我睡觉,我去召他召不来! 第一名宿卫进来,抱拳道:“回禀主公,祭酒昨夜饮酒过度,现在正在家中卧床安睡,还未醒来。” 曹操:“……” 第二人同样也是哭笑不得,抱拳支支吾吾的道:“主公,奉孝先生也是饮酒至今日清晨,我去到时,正在家中大堂安睡,宿卫给他铺了棉被,升了火盆在旁,还在看着……” 曹操登时战术后仰,深吸一口气,心里当真是肃然起敬。 这两位…… 不是说《只喝一会儿》 结果直接干到清晨 就是说我走了之后,又喝了三个时辰 太狠了。 曹操看向第三人,不客气的沉声问道:“那伯文又是什么理由也在午睡” 那宿卫止住身形,摇头道:“并非如此,太守不在衙署,与曹纯将军去了西城外郊的虎豹骑军营,末将已派遣下属快马去寻,暂未归来。” “哦,那还好……” 曹操稍稍坐得安定。 和荀攸相视一笑。 这一瞬间,荀攸几乎已经明白了徐臻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不多时,在衙署之外一匹枣红色的瘦马停下,徐臻翻身下马,一路进来,戎袍在身,看起来已颇有雄壮之感。 而曹昂则是跟在徐臻身后,一路 跨入正堂后对曹操执礼而拜,道:“主公,何事召见,此前正在商议行军之略,与子和派出人手查探豫州军情。” “伯文何故来此稍慢” 曹操立起身来,沉声问道,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意,反倒是多几分关切。 徐臻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当即道:“可能是战马较瘦,路途中有所耽搁。” “呵呵呵,伯文,你是我心腹之臣,岂能让你没有好马,昂儿!” “父亲大人,”曹昂跨前一步,躬身行礼。 “到家中去,在马厩内选一匹剽悍矫健的战马,换了伯文的坐骑。” 曹操说完这话,看了徐臻一眼,发现这小子好像正要开口说什么,当即又补了一句,“选战马交给军需,而后让军需为陈留太守换新坐骑。” 徐臻嘴巴张到一半,而后又闭上,回到微微躬身的姿势。 主公真熟练。 真好。 “先生,晚些我再与你商议,”曹操回头对荀攸笑道。 荀攸眼神一怔,心中立刻明白,拱手道:“在下告退,此时任上还有不少事,需要与众功曹商讨,等处理完公务,立刻便来向主公禀报。” “嗯,去吧。” 曹操背着手,走送了荀攸几步。 这一来一去,让荀攸心里仿佛明镜一般,这位徐伯文在曹氏之中的地位,绝对不比任何谋臣低。 主公这态度,大不一样。 此人日后必然可成大器,乃至是名扬天下,为重臣也。 后生可畏。 荀攸停顿片刻,而后抿嘴微笑,大步离去。 此时曹操已走到徐臻面前,轻声问道:“昨夜,你说想见但不敢见,是何意” “你且放心说,切莫担忧,有我在,无人敢威逼你。” 徐臻眼睛瞪大,当即有些茫然,尔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喉结上下翻滚,笑道:“在下觉浅,深夜若是再与主公相谈,极可能一夜都睡不着了,故而想见,但是不敢见。” 曹操:“” “就这么简单” 你岂有此理!我特么想了一晚上觉都睡不着。 我还以为你被威胁了!! 我特么深情全错付了是吧! 曹操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胸口感觉十分淤堵。 “不错,若是主公早点来就好了。” 徐臻诚恳的说道。 曹操:“……” 是我多想了,早知道昨夜就可见到了…… “那你今日来见,是有何事” 徐臻郑重抱拳道:“来年开春,行军豫州,在下自当领陈留兵先入豫州,为主公建功。” “原来如此……” 曹操微有沉吟,负手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心中的确权衡了片刻,回头再看徐臻时,深深一眼。 但想到此前对徐臻有诸多愧疚,当即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伯文领军,子和为将,明年开春先行入豫州平乱。” “陈留兵尽可调遣,命子和率三千虎豹骑精锐跟随,伯文在开春之后,可再招兵买马,用以补给,我大军随后便会自东郡而出,与你相汇!” 曹操目光诚恳,神情颇有期许,这还是徐臻第一次明言要亲自领兵。 他心中颇有思量,但很快就下了决断。 给他便是! 徐臻当即抱拳,大为欣喜,面含笑意的道:“多谢主公,此战之后,天子当归,必能成就大略雄才!” 此时徐臻得令,当即离去。 这一令下,他将得以转变,虽然自己会置身危险之境,但立下战功之后,等真的迎天子东归,还可以再商议。 至少现在,曹操仁德爱才之名,就在徐臻身上体现,不会有危险。 徐臻如今要的就是用行军来提升自己所得。 此事必须得曹操亲自首肯,否则必受其乱。 此时,曹昂未曾立刻离去,而是在堂上微微站定。 曹操忽而觉得奇怪,但很快脸色就自得而笑,等徐臻身影消失,他才看向曹昂道:“昂儿为何不随伯文而去” “儿有话想说……” 曹昂当即拱手,“堂上唯有父亲在,是以方敢请教,伯文兄长此前不领兵,有名望得民心。然如今手握兵权,但儿自信兄长绝无二心,同样也会严于律己,带兵极严。” 曹操听完微微发愣,但很快却微有笑意,“哈哈哈。” “呵呵……昂儿啊,”曹操踱步而行,但盯着曹昂的眼神却十分赞许,点头道:“你能为伯文说此话,说明我没看错你。” “大丈夫辽阔,天地可容,我岂能容不下一个徐伯文” 曹昂顿时宽慰,表情逐渐安定。 “你能为他而言,说明你也有容人度量,甚好,此去定要好好辅佐伯文,听从子和之见,他们都是行伍中人,特别是……典韦。” 曹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左右看了几眼,越发的喜欢,呵呵一笑,语重心长道:“典韦那小子我是真喜欢,你帮我问问,日后我跟伯文借一次,带他去立功,看他肯与不肯。” “儿记住了。” 曹昂大受感动,深鞠一躬。 第七十三章:开春后,兵发淮汝见豪杰! 这一日过去,徐臻几乎在军营按住,与典韦日夜操练,赶铸兵刃。 除马镫之外,命工匠铸超过四米长的朔,以及双手单戟,在戟头上带有勾镰,其实都是类似于方天画戟的样式。 除此之外还有短弓、箭矢用以给豹骑操练。 光是准备军备就花费了十日。 日夜巡营,提整军纪,又派出虎豹骑不断进入豫州境地打探军情,逐渐形成了日夜不辍的习惯。 每日辰时换班,徐臻必到演武场亲自与典韦一起带军士操练军中武艺,以提升膂力,令军心大涨。 午时则是与蒲风等心腹工匠研究军备,静待开春时节到来。 而戏志才与郭奉孝。 那一日狂喝六个时辰之久,此后郭嘉休息了三日。 戏志才则是休息了十日,期间每每商议大事都是微醺而至,神情低迷。 如此,年关一过。 徐臻当即至陈留,恰逢冰雪消融,道路不再泥泞难走,于是他当即与曹纯领兵前行,按照此前打探,逐步平贼。 直指汝南,率先解决当初袁术当初留下的残余兵马。 当年黄巾贼之中,葛陂黄巾占据其中,后隐没为贼,最先发起之地就是汝南,袁术当初余下的贼兵没人招揽,恐怕早已便成了这里的贼人。 而且,徐臻若是没记错的话,就在汝南这一带,有一位堪比典韦的猛人。 …… 另一处。 河东大阳县,百姓家中。 天子居住在此。 流落至此,令他心中生畏,一路走来更是时常想起还会瑟瑟发抖。 因今年中时,李郭二人开始内都,李傕部下杨奉密谋刺杀李傕,但泄露,于是带兵出逃,令李傕逐渐式微。 于是天子知道长安不可久留,与诸卿商议,多次恳求之下,让其东归。 等郭李两人讲和之后,李傕退出长安。 后由郭汜领军在侧,董承、杨奉等人护卫,得张济来救援,送上粮草辎重,让百官兵士得以饱腹,才能逼走李傕,率众臣逃出长安,已经开始了东归之程。 到霸陵之后。 献帝拜张济为骠骑将军,回陕驻守,此时,一位曾经辅佐牛辅,后为李傕郭汜倚重的老谋臣,悄然隐没于众人视线之内,跟随张济而去…… 在此之前,整个长安众位将军与诸侯,大部分谋划都有其身影,却又无人能真正想到他的作用。 这个人,已为张济挣得了骠骑之职,为天子立下大功,深得张济器重,乃至将子侄交托于他手。 升任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又拜牛辅以前的部下董承为安集将军。 郭汜等人一起护送献帝,郭汜想让献帝前往高陵,公卿都认为应该去弘农,于是召开大会商议,但还是无法决定。 此后各大将军不断相斗,彼此勾心斗角,八月郭汜后悔,想胁迫天子西还,但是已经晚了,被杨奉等人揭露阴谋,只能逃离。 李傕郭汜此时,万分后悔放走天子,完全是信了某人的鬼话。 十二月,双方大战于弘农东涧。董承、杨奉等人兵败,死伤无数百官士卒。都丢下女眷辎重,皇室的各种器物符契简策法典图籍全都丢失。 后辗转逃到大阳县安住下来,明日启程跟随河内太守张杨,定都安邑。 如此才算真正逃出李傕郭汜之手,不必再害怕虎狼追逐。 但身边之将,天子却依旧觉得谁也信不过。 “感觉朕宛若器物,为将军追逐掌控,都欲图名……” 烛火下,十六岁的献帝虽稚气刚脱,但早已有老态。 佝偻着腰挺立不直,只觉肩膀无比沉重。 “同此年岁,世间可有比朕还惨之人。” 天子刘协深深感叹,此时门外进来一人,为张杨也,他一个人进来,身材孔武有力,几乎可挡住光亮。 让刘协心里发抖。 “天子,连夜起行吧,免得夜长梦多。” “爱卿,”刘协连忙问道:“朕此前送出书信,请车骑来迎接,如今可有回复” 他口中所说的车骑,是当初天子诏书封出的车骑将军袁绍。 也就是如今在冀州中,正与公孙瓒交战的冀州牧,那封诏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送达。 “陛下,”张杨耐着性子又换了个称呼,语气逐渐放缓,道:“天子位及至尊,若是有请岂能不救,袁车骑自然会来,只是他本就有战事缠身,当稳住局势方可。” “陛下连夜启程,先到安邑才可令诸侯安心,日后再来迎奉。” “再者,陛下唯有先到洛阳旧都,才好下令让人修缮旧殿,日后才好复大汉之明。” 刘协微微怔住,心想着却也有道理,一旦到了洛阳旧都,便可让将军驻守周围,再逐步寻个安定之身。 “除袁绍外,可还要发诏书请其余诸侯来奉迎” 刘协当即问道,但张杨保持了沉默,只低下头相请。 如此刘协也不敢再多问,而且袁绍第一时间不来迎接,其实刘协心中已经大约能猜出为何了。 不过除了袁绍之外,他记得在外诸侯,这一年之内曹操可是声名鹊起,若是他来会如何 …… 春日,冰雪消融时。 汝南某小城之内,有诸多乡勇聚集于内。 城门城墙不算很高,但所幸有一高坡,让在外的贼兵不可欺近。 此刻,贼兵将此城围得水泄不通。 数条出城之道,在远处都有贼寇伏兵,一旦城中人出来,便会遭到截杀。 是以他们聚于城内,抵挡葛陂黄巾。 此黄巾余孽早已是山贼啸聚,在汝南盘桓多年,当年袁术兵马在此不敢造次,现在得袁术弃后兵马聚众,还有劫掠粮食。 对于城中百姓和乡勇来说,所幸的是这些贼兵虽残暴,但并没有攻城器械,加之威震淮汝的许氏英雄,就在城中。 无形之中震慑了这些贼人,令他们不敢来攻。 围困一个冬日,此时开春又再来进犯。 为的就是攻克此城,得耕牛在手,以便日后得安住之地,耕地续粮,否则难以为继。 几个贼人首领,警惕的看着城内。 城中却无一丝动静。 “许褚不会骗我们吧” 其中一人沉声说道。 “应当不会,他也是当地豪侠,一诺千金者,说了用耕牛来换粮食,必然会来。” “城中已经没粮了,一个冬日过去,几乎都已吃尽了,他聚数千人抵挡我们,又护着上万百姓,绝对不够吃。” “拿了耕牛就走,不要和许褚死斗!” “不错,再等等,如若不然便高喝进攻,催吓一番。” 这些贼人早早商讨过,只要拿了耕牛,当即就走绝不多留,反正他们还可以去别的城池居住下,先用所得种子耕地一年。 得粮食好在明年过冬。 这些办法,还是后来加入的逃兵所想,若是原本贼寇,只知道继续抢民,但他们也明白,一直抢下去绝不是好办法。 只会让境内的百姓更加团结抗贼,最重要的还是有许褚这个主心骨在。 他们也曾试着交战,但许褚每每作战,都可将他们击溃,若非是他手底下人数也不多,且军备不齐,恐怕早已经剿灭了。 是以,现在这些贼人首领只要耕牛,转而向别处再图他路。 商议间,城门大开,里面一身体力壮者走出,长发束于脑后,胡须浓密,面容冷肃严峻。 肩为极其壮阔,乍看之下给人伟岸之感,大步跨出后,命人将耕牛从城内送出,自己站在高坡上,沉默以待。 此人,便是许褚,字仲康。 他应当是身后那座城中,所有同辈之人的首领,年长者除其兄长许定之外,都不敢有半点不敬。 他只是一人站在城关,便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乃至可令下方有些贼寇屏息。 这种气势,是杀人杀出来的。 城内有乡勇将耕牛送至,贼人首领左右看了几眼,也派人将粮草推上,一共十车粮草,约摸三百石米粮,送进城内。 而换取的是十头耕牛。 贼寇放下米粮之后,偷偷看了不远处城门前的许褚一眼。 连忙转身就走。 同时城内乡勇,也在数十米之外,松开耕牛的牵绳,拍打轻语告别,神情颇有不舍。 对于农户家中来说,耕牛的地位可谓极高,是一家收入之来源,有些家中甚至要将耕牛奉养起来,以报其春耕劳苦之恩。 是以送与贼寇,当然会不舍。 眼看那些乡勇离去,贼寇心里稍稍安定,这么看来,许仲康倒是没有为难,于是派遣了数十人去收取。 他们这边刚动。 站在高坡上的典韦忽而轻笑。 而后自城内响起了一声哨子,数位老乡放开了嗓门,高声吆喝。 吆喝声却不知是何,但耕牛听闻却直接暴动。 哞哞几声沉闷的嚎叫,而后向后而奔。 “不好!上当了!” 葛陂贼寇大惊失色,为首那些人顿时拍马前行,想要追赶。 但奔牛回山极快,仿佛是思念家人般,奋力向山上而去,这些朝夕相处的耕牛竟然也能通些灵性。 根本令战马来不及追逐。 而且此时,城上也忽然出现了很多乡勇,城门内涌出了大量持刀刃或棍棒的壮士,乃至扛着锄头的百姓都排在其后。 贼人愤怒,整体前行准备压上,一时间剑拔弩张。 此时刚好有一头耕牛年迈,到坡半途似乎有些无力,逐渐歪倒,仿佛要坠下,许褚龙行虎步,大步奔去。 刚好一手拽住了耕牛的尾巴。 下一刻,令人哗然的一幕出现了。 他竟然拉着耕牛向上,拖拽而行,那耕牛痛得高声嚎叫,但很快许褚换到了牵绳上,将之调转过头。 片刻后,许褚将牵绳扛过肩膀,浑身肌肉鼓掌,虽不及典韦棱角明显,但他那膀子比一般人都要大,其力不知几何。 耕牛被拖拽几步,放回过神来,随着许褚用力,快步奔上高坡,而后方回城内。 这一下,贼人寸步不敢进,目瞪口呆一片哗然!都在震惊于许褚的力气,他竟然能拖动耕牛前行! “世间真有这种猛人!” “糟了,现在我们连耕牛都没了!” “白给了数百石粮食,恐怕夺不回来!!” “许褚!!你这狡诈恶徒!” “哈哈哈!!” 高坡上许褚放声大笑,仿佛舒气畅快,他将被崩开的内外衣襟直接甩开,露出胸膛体毛,双手张开讥讽道:“你等皆是贼寇,我诈你又如何!” “得此粮食,可再守七日!” “我许褚之下,绝无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好胆便来攻!!” 许褚大声引战,同时身后有人递来了一杆厚重的大枪,许褚单手所持,立于地上,腰板挺直高声怒喝,“来!!” 下方贼人面面相觑,心中怒火不断燃起,但又被许褚所浇灭。 遥望之下,恨不得当即有人去取了许褚的头颅,好让兄弟们冲到城里屠城劫掠,抢个痛快,以泄心头之愤! “和他拼了!” “我们不受这气!” “杀吧!!” 一时呼喝下,他们全然不知,此刻在远处林子里,几人正伏身藏于山林内,遥望可见这一幕。 徐臻的兵马还在极远之地,但他和典韦以及曹纯已经极其胆大的摸到了这里。 不过这些葛陂黄巾,他们倒是早已经查探到多日了,今天围城,是一早就已经得到消息,故而来看。 豫州贼寇,这伙葛陂贼兵算是盘踞已久,打掉他们其余的就可以尽快收服。 徐臻此刻笑道:“阿韦,你能拽着牛尾巴爬坡不” 典韦咧嘴一笑,当即冷哼,“嘿,我能拽两头。” “那小子至少也能拽两头。” 典韦又补了一句。 “真的假的” 徐臻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发现典韦表情很是欣赏。 “您仔细看他双臂,在看看俺的,”典韦虚着眼睛眺望,他虽然看不细致,但却大概可见轮廓,“这种厚实的臂膀,其实不比俺差。” “俺是因为粗活干多了,但那人应该是日夜都在练兵刃,双腿有力恐怕马术也时常修习。” “嗯,”徐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你,看人真准。 不过想起一月前刚赢了典韦,他微微后仰露出笑脸道:“倒拽耕牛有什么的,那不是有手就行” 典韦撇了撇嘴不和徐臻辩驳,毕竟一开口就知道又想逗他几句。 但没想到,左侧的曹纯一言不发,并且稍稍远离徐臻半步。 我没手,行吧。 为什么要误伤我! “子和兄长,下令发兵,今日刚好将这伙葛陂黄巾,一网打尽!” 第七十四章:豪雄仲康,也知我名? “好!” 曹纯当即起身,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陈留兵士在外数千人,但虎豹骑精锐有三千,多是豹骑为主,这是如今曹氏军营之中的精锐,在一炷香时间,便可杀至战场。 此前离得极远,乃是因为怕被发现,现在看来,这货贼军已经被许褚震慑,打也不是,不打却又舍不得走,已然是僵住了。 现在出兵,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七十四章:豪雄仲康,也知我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徐伯文,便是最好的一面旗帜! 兵权,要么一点都不要,永远不沾手。 要么便是成为军中肱骨,成为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此日后如何抉择,这个选择权就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太守,”许褚见徐臻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知道他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接下来恐怕可以休息了,当即上前抱拳行礼。 但徐臻直接起身道:“仲康,可是有话要说”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七十五章:徐伯文,便是最好的一面旗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精妙布局,就为了按时睡觉??? “好。” “公达如此,当真令我心中甚慰!” 曹操快走几步到荀攸身前,双手重重的放在他的双肩,神情颇为欣慰,“果然,此次全数收取颍川,还要仰仗先生。” “不敢居功,”荀攸面色板正,不露戏谑之色,始终保持严肃平静,“只是,陈纪本可任侍中,如今应当只能代为太守,恐埋没其才也,日后当再擢升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七十六章:精妙布局,就为了按时睡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您这样让我怎么学啊!? 当天夜里。 曹纯带兵突然奇袭汝南城,城外百姓躲藏在道路两侧,见旗帜则出来相迎,甚至还有熟路者为军中将领带路。 在不到两个时辰内,行军至城下,包围城郭,而后劝降。 曹纯命人将之前葛陂黄巾数名头领的首级悬挂于战马之上,来回游走,让城上的守军得以看得清晰。 如此多次劝降之后,城门大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七十七章:您这样让我怎么学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玄德!” 曹操在衙署门口迎接了刘备。 刘关张三人自战马上下来,刘备依旧还是灰色长袍,黑色腰带,头上带着朴素的发髻,双眸仿佛有激动之色。 “曹公,一别数月,终再得见也,玄德当真想你,若非年关大雪封山,早就到鄄城与曹公促膝长谈了。” “天下分崩离析,听闻天子,又在颠沛之中,我心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七十八章: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典二愣子,出来单挑! 许县的驿馆之中。 刘备和两兄弟回到了宅院之内。 在内等待的孙乾、简雍等人迎了他们进来,糜竺则是留在了小沛,主持境内的内政大计,带着百姓春耕。 “主公,回来了。” “怎么样曹公说了什么此次行军,可否让我们一同在豫州内建功” 张飞眉飞色舞的拍着胸脯,黑面上笑容如花朵一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七十九章:典二愣子,出来单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他们经常舌战,难分难离 “诶,为何这么说”许褚愣了些许,“太守可是担心我们因此生恨那不会!” 他神情略带欣赏,大气的拍打胸膛,“大丈夫言出必行,胜不了便听典兄的。” “典韦也不愧是勇武冠全军之称。” “那不是,”徐臻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看向远方,“他输给了我。” 诸葛亮跟在徐臻后面,点头道:“是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章:他们经常舌战,难分难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我观其身姿,不在吕布之下也…… 下了堂议之后,袁绍和许攸行走在后院的庭苑之中。 许攸满脸的不解,一路急趋跟随,同时急切而言,“车骑为何如此” “此前天子第一道诏书时,我见车骑心中感念汉恩,是想要迎奉的,若是能得天子在手,必有万般裨益。” 袁绍一直在深思。 脚步虽不快,但很有气度,所以是大步缓行,让许攸跟得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一章:我观其身姿,不在吕布之下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这个徐臻,不会是我的劫难吧? “骠骑将军,是吧” 徐臻一只手挎在环首刀的刀柄上,表情很是平静。 “不错,敢问阁下是何人,要在这旷野之中与我决战否” 张济此刻在战马上,一只手已经紧紧地的握住了缰绳,随时戒备着。 若是真的要拼杀的话,自己距离其军太近,而且已经被张弓搭箭射准,此时兵马都不敢随意乱动。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二章:这个徐臻,不会是我的劫难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主公,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天子何在” 曹操开口问道。 董承立即是强颜欢笑,感叹道:“如今倒是安全,我们计划是,等明日见天子,曹将军以朝奉为名,直接到殿上,如今我们本就需要钱财来修缮皇宫,其余将军的眼线必不可能设防。” “而后将军提出迁都于鲁阳,我与杨奉将军必然会附和,如此便可顺利让天子再次迁都,从而可以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三章:主公,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徐伯文,说句我爱听的会死吗?! “八万!” 董昭此刻简直是心惊肉跳,再看曹操的时候一点暖阳般的温馨都没了,这位主公,连笑容内都充满了诡谲。 当真是曾经许氏兄弟给他的那句评语。 乱世奸雄也! 这时候改道,绝对是蓄谋已久,而且根本不管天子是否愿意。 许县是何地 连董昭这等早已在东归之事上谋划已久的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四章:徐伯文,说句我爱听的会死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她才七岁,你做个人吧! 一旁的董承,却是冷笑着,心中自有不忿。 他们本来商定是鲁阳,但现在来到了许县,如此曹操之意可谓是不言而喻。 接下来,若是要再走,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董承麾下不过万余兵马,而且到了许县之后还被派去负责了北部防备,差不多调离到了洛阳附近。 许县离洛阳虽近,但北方都是山路居多,想要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五章:她才七岁,你做个人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坏了!这小子想开混?! “那若是,选为妻子,你会选谁”曹操再追问道。 徐臻当即愣了一下,这么一问,他自然明白今日来此宴会是为何。 天子初到许都,曹氏自然是要命人亲近之,最好的便是送女儿到宫中为妃。 若是没记错的话,曹节乃是刚烈之女,最守妇道,如今虽然还小,但日后婚配后,一样要被送入宫中。 且徐臻记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六章:坏了!这小子想开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一杯茶,一躺椅,一觉睡到下午起 “请先生教我!”张绣面色一喜,果然还有机会,否则这位先生可能就不会留在此处了。 毕竟张济与贾诩本来就是旧相识,很早就已经听闻过这个人的各种年轻时候的事迹,别的本事不知,但保命绝对是无双者。 既然他还肯献计教导,那说明这些麾下的兵马都还有救。 “少将军只要为刘表所用,便可在南阳立足,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七章:一杯茶,一躺椅,一觉睡到下午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这位执金吾,平平无奇嘛! 当初你们一个个劝我不要迎天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说天子到来,将会扰乱冀州之序,令君不君,臣不臣吗! 会稍有不慎,就让我袁氏之声名扫地吗! 如今现在怎么都说出乱臣贼子这种话了! “曹孟德现在此举,是要逼我与他决裂是吧” 袁绍深深呼吸,但却没有丝毫作用,只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八章:这位执金吾,平平无奇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师父,您要点脸好不好!? 司空府。 五官中郎将为曹昂,这个职位很高,但却也不是什么重要官职。 挂名而已,毕竟上面确实还有三公九卿在主理各项公务。 就好似袁绍的大将军官位,对于天下诸侯来说,这可能就只是一个名头。 袁绍拿了一样只能管辖自己境内的兵马,也无法调动袁术、公孙瓒、曹操等人。 徐臻大步进入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八十九章:师父,您要点脸好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此令君之位,舍我其谁?! “子和兄长!” “伯文,许久不见!” 曹纯从内院匆匆赶来,和徐臻抱在一起,自来到许都之后,两人当真是十几日没见了。 在曹氏诸多宗亲将军之中,和徐臻关系最好的便是曹纯,两人不光是共事过一年有余,而且多次在战场上历经生死。 “此次来找我,有何事” 如今为司空参军的曹纯,依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章:此令君之位,舍我其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休生养息后,南征向宛城 “哈哈哈!!”戏志才当即仰天大笑,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当年主公设立五色棍,便是打了不少士大夫的。 哪怕是天子亲近的宦官,士族名流,一旦触犯了法典照打不误,那时候可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当然,没过多少年,主公就去顿丘做县令了。 过了极其惨淡的数年生涯。 直到几年之后,朝堂用人才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一章:休生养息后,南征向宛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夫人,你也不想张绣出事吧? 宛城之内,有百姓依附,自城门入外城后,可见各街巷内有不少人都在伸首而盼,知晓曹公到来,心中无惧反倒欣喜。 总比来了土匪贼寇强。 而且人家在攻徐州都不屠城。 多善良的主公,现在天子还在他手中。 在曹操进城之前,百姓们是忐忑不安的,毕竟未知则危险,心中没底。 但曹军仪仗与宿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二章:夫人,你也不想张绣出事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我早说了!有天大的功劳! “将军,不如再靠近些,这样随时可突袭其营。” 副将听闻曹纯的命令,就明白他内心不会有所动摇,那还不如再靠近一点! 这个距离,还是会令敌人有所防备的。 可若是再靠近,突然发起袭击,趁夜色能够让这一营地措手不及。 溃不成军。 “不可,”曹纯盯着那营地看,“不可不可,你仔细看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三章:我早说了!有天大的功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古之恶来,忠义无双万人敌 “我上马了,你怎么办” 曹操皱着眉头问道,曹昂此时双眸内满是坦然,诚恳的道:“儿死不足惜,可曹氏不能没有父亲,大业需要有父亲在。” “子脩!”曹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想放开。 但曹昂却直接将战马缰绳放到了曹操的手中,而后让宿卫来一起将曹操推上了战马,猛然一拍马背,战马旋即奔腾而出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四章:古之恶来,忠义无双万人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阿韦?宛城好不好玩啊? “不错,此次多亏了伯文兄长。” 想起今日在宛城的种种,曹纯还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他就死了。 若是没有典韦在,他早就被张绣的追兵砍死,扔在人堆之中了。 “唉……” 说起缘由,几人都有些茫然。 “此次得救,实际上也是大哥命好,”曹纯苦笑了起来,“当初我求他的时候还万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五章:阿韦宛城好不好玩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我再救主,可以全都要了吧? “诶这是干嘛我们典韦兄长在宛城可是立下大功的啊,”徐臻笑着上前来,将典韦扶起来。 这话说得更是臊人,典韦当即低下头,嘟囔了起来,“别臊了,差点命都丢了。” 徐臻看了一眼他的双手,再看后背,发现空空如也,当即眨巴眨眼问道:“诶之前给你的那一双镶金的戟把呢” 典韦极为羞愧的抬不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六章:我再救主,可以全都要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需要顺势,势在何处? “你真有计策”曹操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这个态度,很冷静儒雅,感觉真的可能有办法。 徐臻向来高深莫测,不会过于张扬,无论好事坏事,情绪都颇为内敛。 只是有时候思绪比较跳脱,所以在外传言他嘴毒,呛人。 其实都应当是为人睿智的表现,毕竟他不是谁都呛,只要关系好的人才会。 懂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七章:需要顺势,势在何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绝了,怎么都来拉我下水呢?! 司空府。 晚上徐臻离去之后,随即便是荀攸到来。 曹操今夜刚好并未喝酒,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与之商议。 荀攸为海内名士,又是荀彧的侄子,是以曹操从来没有慢待过荀攸。 当即叫人泡好了茶,在厢房而见,于带着庭院的开敞屋舍之中,一方案牍前后相对而立。 荀攸开门见山的将书简从怀中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八章:绝了,怎么都来拉我下水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所有困境,此刻迎刃而解了! “奉先,且莫着急,当初你走投无路之时,是我收留了你,并未用重兵将你的兵马吞并,你且说,当初我若是出兵,将你团团包围,困死在孤城之内,你且如何” 袁术语气很轻柔,并非是在威逼,可每句话实际上都是在让吕布难以抉择,这些年的吕布,在苟延残喘之中,成熟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这等事情,让吕布的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九十九章:所有困境,此刻迎刃而解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曹徐之流,也不过如此嘛! 翌日,书信自许都出发,发往宛城。 而在昨天夜里,的确还有不少士族之家,依旧在商议此时。 以董承为主,在他们眼中,主要是觉得心中舒适安定。 曹操宛城的败绩,应当可以让他在这年关都要稍稍安分许多。 果然,今日上朝之后,曹操一言不发,虽行车骑将军之职,却不只字不提军备之事。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章:曹徐之流,也不过如此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徐君侯,真是位厚道人呐 陈留。 衙署之内,从正门快步而入,徐臻大步流星的向内而行,身后跟随曹昂、诸葛亮两人。 此次跟着到来的宿卫就是夏侯恩。 典韦和许褚都没来,因为要值守在天子麾下皇城内。 徐臻的表情比较凝重,直接走进了正堂后,喝了一口水,坐在了案牍前拿出一本春秋时期的古籍读物,可却看不进去。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一章:徐君侯,真是位厚道人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这琅琊来的小子,有点厉害! “大公子,饶命!此事非是在下自愿为之,而是有人向小人进言说,君侯于许都为官,早已不管陈留,是以今年冬灾必要亲至以安民心,如今天子入许都,周遭境地同样不允有灾情而现。” “不光是君侯,其余周遭之地也都尽皆召太守而回,等待排布人手,确定驻防之策,安置之策,方才可离去。” “是以小人才会如此…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二章:这琅琊来的小子,有点厉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我斯文人,真不会的骂人,让典韦去吧 诸葛亮也不惧,寻常的青年人,被这几个人盯着,恐怕多会有些紧张,不过他却一点窘迫感都没有。 “若是袁术趁机做乱,司空必可攻之,而攻必取,战必胜,如此可将淮南一部节节败退也。” “袁术未曾迎奉天子,不做朝贡之事,麾下多为贼寇,为人轻浮傲慢,虽雄踞江南,却多内斗匪首,如此兵马如何敌得过胜利之师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三章:我斯文人,真不会的骂人,让典韦去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此时,徐伯文正在赶来! 早知道你来会骂成这样,我还不如让奉孝来与他们论了。 这场面,谁也压不下来。 曹操下意识的和荀彧偷偷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中都是万分震惊。 今日若是天子不呵斥,会不会徐臻真的冲上去把董承给打了 其实此刻,徐臻心里也松了口气。 天子终于发话了。 三分钟之前你就该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四章:此时,徐伯文正在赶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呵呵。” 董承这一刻,被气笑了。 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臻,就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可是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别说是荀彧与曹仁等人了。 就连杨彪的目光都在看向他。 说句话啊! 杨彪当即示意,而且表情已经颇为有些不耐了,今日被打的确是亏了名望,身体还遭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五章: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我得罪谁了?都来坑我! 当天夜里。 徐臻在金吾卫营地内被突袭的消息不胫而走,刺客越过了金吾卫,直接进到皇城一侧的金吾卫大营中。 直接刺杀徐臻,据说已经成功了,当天夜里金吾卫大营主帐满是血泊,皇城内乱成一团。 后半夜,董承终于知道了消息,当即睡不下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神情疑惑且恐慌。 “谁杀他杨彪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六章:我得罪谁了都来坑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曹操果非董卓,此人太奸诈! “徐伯文,不是传言你已经死了吗”董承当即大喝,这一句话绝对是脱口而出。 这下连心中最后一点点安慰都没了,连徐伯文都没死,你曹操现在是演都不演了是吧! 我的人…… 董承心里一紧,感觉喘不上来气,就这么一会儿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主要是气。 “谁说我死了” 徐臻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七章:曹操果非董卓,此人太奸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夫人,来一起赋诗咏鹅吧! 许都,原本徐臻所居住的内城府邸。 在门前停靠了一驾马车,马车外站着两名宿卫,赶马的也同样是手有老茧的持剑宿卫。 从里面探头出来一个女子,小巧玲珑,面容精致可爱,柔声问道:“还没来么” “没来呢,但今日听了消息,的确是没死。” “君侯命大,不光没死,还抓到了刺客,盘问出了来历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八章:夫人,来一起赋诗咏鹅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你宁愿瞧猪,都不肯瞧我吗!? 一夜过去。 第二日,徐臻并没有起床。 诸葛亮来开门的时候,看后院内空空如也,唯有几个婢女在慢慢扫地上的散落树叶,于是很敏捷的又关上了门。 对身后的典韦与许褚道:“回去吧,君侯估计是起不来了。” “俺早就知道!人生快意,怎可能还起得来!”典韦当即拍了拍胸膛,无比笃定的道,“我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零九章:你宁愿瞧猪,都不肯瞧我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鲜衣怒马凡尘惊鸿,千军似风不避蛟龙 “真去啊” 徐臻尴尬的看了看左右的宿卫。 这两名宿卫不约而同的看向两侧,不敢和徐臻直视。 您看我们干啥!又不是我提议的! “小女子虽不是大才,可跟随父亲多年,又眼见天下百姓苦于饥荒,对民生之政也有所体会,为何不可随君侯去” “瞧猪,无非是巡视百姓养殖之事,又有何不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章:鲜衣怒马凡尘惊鸿,千军似风不避蛟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滴软肋,还需千锤百炼! 徐臻当然不知在蔡文姬眼中居然还能是个少年郎。 只知道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都不说。 也只能在回到陈留后,在衙署门前下来再关心问询几句。 “蔡姑娘,一路似乎不悦,让我来瞧瞧你” “徐伯文!” 里面传来了蔡文姬怒急的声音,还在提还在提!! 但马上又长舒一口气,缓缓道: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一章:我滴软肋,还需千锤百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功高明吏,抚民清静! 九江城衙署正堂。 发须都已有些泛白的陈宫在右首位上,听完了吕布所言。 此时的吕布,就站在他身前,神情略微有些窘迫。 倒是陈宫,听完之后微微含笑,看着木地板,也不和吕布对视。 一直等吕布似乎要发怒了,陈宫才有所动容。 “公台,此时你可不能弃我而去!此事是否可成!”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二章:功高明吏,抚民清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去卧牛山,帮我寻个姓赵的 下任之后。 曹昂的确直接入城,刚刚好在徐臻从正堂出来时,让宿卫来见。 不多时,徐臻当即到大门口来。 曹昂刚下马,颇为风尘,伸手掸去散落在衣袍上的雪。 而后又紧了紧肩上戎袍挂领,回头便和徐臻对视,两人都是微微一笑。 “伯文兄长。” “子脩,一路辛苦了。” 拱手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三章:去卧牛山,帮我寻个姓赵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有人坏我名声!君侯为老朽做主! “仲康。” 临去正堂前,徐臻拉了一把许褚,和他一同走出去,同时靠近轻声道:“等你出发的时候,我再教你该说些什么。” “好,知道了君侯。” 典韦点点头,而后又好奇道:“君侯,此人到底和君侯是什么关系” 徐臻沉默了片刻,思索后,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枪法是何人所教吗”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四章:有人坏我名声!君侯为老朽做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惊雷动荡一起,乱世自有豪杰! 许都。 朝堂之上。 沿着雕刻纹龙的台阶而上,诸多官吏并排而入大殿。 曹操与荀彧一同。 杨彪、司马防、董承一同,刚好自两侧汇入,拾级而上。 此刻曹操厚重的笑声传道董承的耳里,“国丈现在还觉得当时我曹孟德是在信口开河吗” 曹操所言,就是当初刺杀徐臻之事,当时查出此刻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五章:惊雷动荡一起,乱世自有豪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江左周郎,孙氏猛虎! “纳命来!” 此时,从前冲来的正是张飞。 在他身后,关羽同样拉着缰绳,一手持长刀微微垂于身侧,俯身贴近马头而疾驰,浓密的胡须飘扬在身侧。 此二人,让吕布心惊。 但这时候兵马已经被发觉,若是后撤的话当然不好,必须要前冲。 “杀过去,先击退关、张二人!” “喏!”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六章:江左周郎,孙氏猛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大丈夫何处不可去?在这卧牛作甚?! “袁术还有书信” 周瑜当即脸上带笑,饶有兴致的走近。 到孙策身旁来凑近一观,刚看了几眼就放声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 “袁公路不愧是袁氏嫡长子,果然贵气,这等状况下居然还能命伯符出兵相助,日后封为上将。” “伯符不如弃江东之业,再投奔袁术算了,也好直接做个大将军。”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七章:大丈夫何处不可去在这卧牛作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每逢打袁术,为何君侯必出手? 山寨之内。 许褚与赵云一同而入,面部并无惧色,他只一人而来,让兄长带兄弟在山下等候。 若是入夜了则自让他们在外安营做饭,明日在来寻。 赵云到了山寨内,叫人当即摆上了酒菜,拉许褚而入,并且还将酒水直接摆满了整个案牍之上。 看到这,许褚只是可惜典韦和奉孝军师不在。 若是他们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八章:每逢打袁术,为何君侯必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回来了,那个卷王君侯回来了! “华佗先生处,可有何新的需求” 徐臻出门之前问了一句,本身当时是已经说好了,第二日再聊。 “没有,不过他说战事将起,等君侯此后再说便是。”曹昂当即苦笑,这件事说来惭愧。 华佗在第二日,对徐臻大为赞赏,并且夸赞了其政事与风范,有古往名士,儒门先贤之风。 丝毫不吝啬其对徐臻的喜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一十九章:回来了,那个卷王君侯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我已知君侯大志!将军请奋勇! 行军三日。 此时的典韦已经到达而了汝南,继而与本身在谯郡附近的兵马汇合。 徐臻的三千宿卫兵马,曹纯的五千虎豹骑,此时几乎都在他手中。 加上新丁八千,沿途两翼护送的探哨兵马,以及运送粮草的后勤军士,大概一万六千五百人。 这些人除了新兵几乎都是典韦的旧相识,但人数太多,进军的路线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章:我已知君侯大志!将军请奋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君侯疯了!根本停不下来! 庐江。 前一夜内,典韦入庐江关口,绕陆路而行,从山间进入之后,果然如贾诩所言,并没有埋伏。 于是知晓庐江并未有任何防备,或者袁术之兵马未曾到此,于是长驱直入,星夜行军,破三关占据路途,又回军到渡口降五百兵马。 将渡口的船只全部占据,用以行船接身后大军。 典韦则是骑军再次进发,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一章:君侯疯了!根本停不下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南方的船,不如北方的马快哟! “公瑾,此时不可动怒。” 孙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心里也有颓败感,一口气堵在胸口似乎难以抒发,可此刻,却明白不能因小湿大。 若是曹军真的已经到了庐江,那行军路线就必须要改变,所有的方略计划都不能按照此前设想。 毕竟庐江已经被曹氏占了,此刻若是在庐江打起来,可就真的必须与袁术为伍了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二章:南方的船,不如北方的马快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家君侯,对自己也太狠了!! 不多时,两人进了营地内,来了两名军师。 一个很老,一个很小。 周瑜观那身穿灰色袍子,发丝垂落两侧,头上束发髻的干净年轻人颇有好感。 这人不光干净利落、面色白净,而且眼中已有深邃之感,唯腹中有谋,博览群书方可现此等气质。 其人身高估计有八尺,容貌清秀穿着得体,嘴角似含笑,双眸有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三章:你家君侯,对自己也太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音律之地?老朽知道一个地方! 皖县向东处,大道就一条,可以延伸到舒县。 再东处,便可接近关口,数道关口之后,便可出境到淮南郡内。 而边境的关口,放进来很多流民,徐臻探出去一个下午。 在夕阳时看到了饿殍遍地的边境村落,立刻让许褚先行带人向皖县走。 他和赵云则是在此稍稍歇息,和流民之中相聚。 此时两人各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四章:音律之地老朽知道一个地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典韦!贾诩说你粗鲁! “哦!”徐臻忽然笑了起来,“当真” “不错,此地我们在关隘之后,进皖县之前,有一处山中,山内有一湖,湖旁又有竹林林立,在竹林之内,就是一户人家。” 贾诩背着手思索着,满脸皆是回忆之色,“那时,我们行军路过,忽然飘来了一阵琴声,曼妙悠扬,令人听来颇为舒畅。” “只是,唯一的遗憾便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五章:典韦!贾诩说你粗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刚才不是很淡然吗,恢复一下? 清晨,天色刚亮雾蒙蒙的时候。 两人带骑兵到了贾诩所说的关口一侧,从小路进去,果然可见竹林小道。 远处可见一湖泊,湖泊上多是晨雾,此时还没出春季,是以早晨的空气较为冷冽,徐臻和赵云对视了一眼。 都精神了不少,甚至比起睡上一觉还要感觉清新。 “若是在这等地方可睡上一觉,当真不错。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六章:你刚才不是很淡然吗,恢复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主公?要叫仲家陛下!! 军营。 到中午时候徐臻和赵云刚好回来,营地之内,又井然有序的热闹起来。 无论是在山林伐木取材之人,在山间寻铁矿之人,还有在河边打造栈桥便于战车与兵马同行。 营内则是早起巡守,训练新兵。 典韦则是在募兵。 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即便徐臻并不在营地之内,整个徐营之中,也同样是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七章:主公要叫仲家陛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等一个机会,看袁术给不给! 不过,计策倒是好的。 此时正该是放弃吕布的时候。 袁术在阎象被驱走之后,靠在座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方才他所说的话里,有一句让自己听得十分受用,便是拖到明年。 既然突袭徐州的战略已经失败了,没想到曹操与刘备的兵马反应竟然这么快。 徐州的防备也极其稳固。 “唉呀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八章:等一个机会,看袁术给不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怎么回事?额外奖励这么多?! 一个月,十架。 每架储藏五十弩箭。 每一次开合可射十支箭矢,总共便是五百。 而后再装载箭矢要花费两人之力,耗费十几个呼吸,那么一夜之间要准备上万乃至十万弩箭箭矢。 这些耗材都极为巨甚,若是要省着点用,则必须要办法让兵马善用此器,深谙弓箭之术,所谓熟能生巧,唯有熟养此兵,方可如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二十九章:怎么回事额外奖励这么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十日突飞猛进!这就是天赋吗?! 以往睡一觉起来,哪怕是满打满算,也只能有60点自律值。 现在只睡了两个时辰。 为何可以有200! 而且还增加了气血和体力 徐臻看着床榻边正在酣睡的两位妾室,小乔甚至是颇为劳累的趴在了床尾处。 昨夜她们对我做了什么! 徐臻当即查看了目前状况。 【精体:8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三十章:十日突飞猛进!这就是天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日夜不辍,这帮兵已经练疯了! “君侯,大恩不言谢,日后让某做何事都必然不可推辞,但不能是背弃主君,伤天害理之事,不可是叛国而行,暗箭伤人之事!” 黄忠走在徐臻一侧,又转头来十分认真的说道。 他的表情认真到,胡须都在颤抖,双眸瞪得宛若铜铃一般,鼻孔也是微微放大,仿佛整张脸都在不断用力。 就好像有四个眼睛瞪着徐臻一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三十一章:日夜不辍,这帮兵已经练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不舍昼夜坚守不休!特性战躯! 过了不久,徐臻纵马而来,下马后到黄忠身侧,抱拳道:“汉升果然来得早。” “君侯!” 黄忠越发的感觉惶恐。 主要是方才来一看这阵仗,当即觉得并不简单,若是练兵都是如此激昂,这些兵士学会平射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校场内一千人,若是都可学会,分站两侧以翼型军阵推进,几乎可在中近距离射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第一百三十二章:不舍昼夜坚守不休!特性战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