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不知道》 0:三年前续 一西装男子在vip室内,端着酒杯,忽然大门方向,传来剧烈的开门声。只见一个陌生男子冲了进来,同样打理的整整齐齐,只是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门外被打倒在地的保镖。 “别激动,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西装男子伸出手,止住了正要冲上去的护卫。随后,他望着那人,笑道:“想不到时隔多年,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想想看,我们上次见面是在……很多年前了。” “呵,您不记得没关系,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见面是24年前的事情了。”那人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原以为那次见面之后,你我今生缘分已尽,想不到12年前,你竟然……可让我找得你好苦。” “噢?那么说来,你找了我12年咯?”西装男子反笑一声,问道:“说句不好听的,你和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坚持12年,就为了找我这么一个凡夫俗子。” 那人望着西装男子,冷笑道:“我没有找你12年,因为一开始……我以为你俩都死在了那场大灾难中。可没想到,两年后,也就是十年前……我遇到了虎兀……” “噢,我知道,我记得这个名字,他12年前是被我亲手杀的嘛。”西装男子说到这里,改了改坐姿,依旧满脸自信的笑容,甚至还淡定的喝了口酒,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那男子要不要也来一杯;但那男子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默默的拒绝了。西装男子倒也无所谓,他装作思考的模样,继续说道:“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能让你吃惊的话?” “这算是承认了?”那男子盯着他,过了一会,西装男子依旧没有什么表示,男子才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弥天的大错!” 西装男子听后,忍不住大笑,还说道:“没那么夸张,真的没有。与其说是弥天大错,倒不如理解成是你…或者你们变得不知所措罢了。”说完,他将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站起了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主舞台,说道:“你既然能通过这场发布会找到我,也应该这场公布会代表着什么。” “不知道。”男子也走到窗边,说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个伪装成神的恶徒。” “诶,你可不要乱说哦。我可没有伪装谁,只是顺其自然的成为了救世主而已。”西装男子打趣间,主动往男子方向走去,到身旁时,凑耳道:“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吗?” 男子听他口气如讥,刚正不阿道:“我可以就地将你正法,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是吗?”西装男子笑着直起身子,问道:“就连你信仰的神都没有拿我怎样,作为信徒的你……真的会这样做吗?” “为什么不能?”男子斜着眼撇看着他,不屑道:“你的手充满鲜血,还敢妄称自己是救世主;难道你就不觉得,你这样是在亵渎神灵?” 西装男子举起两只手反复翻看,笑道:“鲜血,在哪呢?” “装疯卖傻,我看你是不知悔改!”男子一声暴喝,挥拳就朝着西装男子的脸打了过去! 西装男子身子一侧,轻巧的避开了攻击,紧接着俯身一拳,打在了男子的小腹上。这一拳吃力的很,男子被打的直接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西装男子整理着乱掉的衣袖和领带,边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你这个混蛋!”男子虽很想大骂,但小腹剧痛难耐,只能有气无力。 西装男子蹲下身子,笑道:“诶,你说对了,我也认为我是个混蛋,看来我们俩个也是可以有认同的嘛。” “我要杀了你!” “杀我?好啊,你可以试试看嘛。”西装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男子从地上扶起。然后再说道:“不过,作为朋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你经常对付的那些鬼怪,符纸…对我可是不管用的。” 刚说完,楼下的忽然响起阵阵掌声,只听舞台方向有人说道:“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来到我们sabbath in xmas所举办的产品公布会。” 西装男子见现场已经开始,摆了摆手,示意把椅子拉过来。然后向男子说道:“所以说,不如先看完这场公布会,再决定要不要杀我,如何?”说完,便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的翘着二郎腿,欣赏着楼下的舞台。 男子看他这自信的笑容,也知自己威胁不了他,于是也跟着坐了下去,只听台下主持人又说道:“相信各位在来之前,都已经听说过我们的产品:virtual nerve reality!”说着,主持人举起一个头戴式设备,不断向台下展示。 西装男子望着身旁的男子,笑道:“怎么样这个名字,不觉得很酷吗?” 男子没有回话,他望着那个设备,心想:“虚拟神经现实,一个号称能把人最大程度传输入虚拟网络的超现实机器。不过看他样子,应该是已经实现了;那他创造这么一个东西,难道是又想做什么吗?” “别摆出这样一副严肃的表情嘛。”西装男子笑着笑着,好似突然恍悟,说道:“噢!我知道了,你是在怀疑我有什么阴险的目地?” “难道你想否认?” “要说没有目地,是不是太假了呢?”西装男子笑着说道:“我的目地,当然是想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啦。” “美好?就你这个恶魔创造出来的东西会让世界美好?你可真会说一些不好笑的笑话。” “难道不是吗?有了它,就能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瞎子可以重见光明,瘸子可以自由奔跑。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也就只有圣子耶稣……在他那有限的生命里做过这种事情;而我的这个产品是永恒的,它现世了就不会消失,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比耶稣还要伟大不是吗?” “但耶稣不会杀人。” “所以他死了,轻易地死了。”西装男说完,又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存不存在,但看你的反应,耶稣看来是存在的。” 男子没有表示,他痴痴的望着台下的vnr,心里头却是慢慢的疑惑。在生死簿中,他找不到西装男的名字,也就是说,他的寿命超出了人的范围,难道……靠的就是那台能够创造虚拟世界的机器? “我都说轻松一点,你就别一脸紧张的了。我这个人的脾气就没变过,向来都是以诚待人,你要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说完,男子站起身,准备要离开。 可没走两步,西装男子却叫住了他,只见他侧过半张脸,对男子说道:“承恩,好好考虑清楚。不然的话,你会死的。” 那表情冰冷的不带一丝犹豫,先前的打趣玩笑在此时荡然无存。他知道,西装男子是在警告他;他也知道,西装男子要想杀他只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他也是硬骨头,并没有因为威胁而软下来,而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这时,原伴在西装男左右的护卫走上前来,询问道:“要不要监视他?” 西装男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他只是一介灵媒罢了,翻不起多大的浪。倒不如赶紧加强宣传,我要很多很多很多的人,都参与到我们这场筛选测试当中。” 1:我与新世界的开始 “欢迎来到「米德加尔特」,很高兴见到你。” 当我回过神时,一道女声出现在了我的背后。我扭头望去,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着装虽然显得有些朴素,但这连衣裙也不失带有微微的田园风采;皮肤白皙,身材也算得上是匀称,草帽下带有微卷的亚麻灰头发,正瞪着两只大眼睛在看我。 “啊,你好啊。”我试图表现的轻松一些,避免暴露了自己多年处男的身份。甚至还主动地伸出手,希望能通过这小小的礼貌性举动,让她觉得我是个有丰富经验的交际老手。 或许就因为在这方面的不自信吧,我才会想着尽量表现;但实际上,这还是暴露出了我的慌张。她根本就没有理我的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还是那样抱着僵硬的微笑,呆呆的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想起,她不是人,或者说,她不是我们世界的人,她属于这个世界,一个被程序刻意安排过来的npc。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忽然开口道。 “我……我啊?噢,我叫张恒。”我有些发呆,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将自己真名给报了上去。刚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这问题,显然是问我的用户名。 不过也没办法了,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木已成舟,用就用吧,我的真名也不是不能见人。看着她木讷呆滞的样子,应该是正在服务器上为我创造档案。 “样子挺好看的,也真实,唯独就是缺了些生气。”她给我的感觉并不像人,更像是被驱动着的提线木偶,所以我才会情不自禁的这样想。 过了一会,我注意到她视线上扬,又在看我,只见她又说道:“资料创建完成,请容许我再一次向你的到来表示欢迎。”接着,她摘下草帽,双手点起两侧的裙子,左脚前右脚后,膝盖微曲的同时还向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是西方宫廷的屈膝礼;这是一种表示尊敬的礼貌动作,通常是遇到了身份或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才会行此大礼。 我就一平常老百姓,虽然平日在动漫里见过不少,但当面见到还真是头一回;所以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一旁尴尬的苦笑。 稍后,她收起了姿势,对我继续说道:“我叫芙拉,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提出更名的要求。如果你对我外貌也不满意,那也可以告诉我,系统会让我的外貌重新生成出来,直到你满意为止。” 我觉得这名字和样子都挺好的,但出于慎重,我还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是没觉得哪里不妥,挺符合我的审美的。于是乎,我回绝道:“不用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说完这话时,我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难道说…… 就在我想的时候,她的资料好像也上传完毕了,对我一笑,说道:“那么,可否允许我为你简单的介绍一下呢?” 总算到了新手介绍的环节,不用再那么尴尬了,于是我立马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她听后,也向我点头示意,然后开始为我简单介绍起来。 我听后,有些惊讶,想不到这游戏竟然跟过往的传统游戏完全不同。没有能力值,也没有经验值,甚至连最基础血量魔量都没有,更不存在什么力量、智力、敏捷等属性数值,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现实世界作为比照。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摆脱了传统游戏固定的框架,而是将人带入了类似电影里头的世界那样。在这里,可以存在现实不存在的东西,例如魔法、怪物……甚至是神。 但这一切又都必须以现实为基础,例如一个人能带多少东西,不再像以往游戏那样,需要看什么角色的负重值。身上也不可能带有数十把武器,然后从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将它们掏出来,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如果一定要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前提上你得背的动它们。 还有,作为游戏的某一些特点还是被保留下来了的。就比如血药,虽然会显得有那么些不现实,但它就是有必须存在的价值。因为这毕竟是游戏,如果玩家受伤后还需要花十天半月才能恢复,那这跟现实世界有什么区别? 玩家想在游戏里找到的,不就是现实做不到的事情吗? “也就是说,除了少部分必须保留的游戏元素外,其它地方都尽可能以现实为基础吗?”我若有所思的自言了一句。 她却主动回答道:“是的,可以这么理解。”说完稍微顿了一下,见我没有接话,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必须提醒你的地方,游戏是的痛觉系统是无法关闭的,还请你在之后的游戏过程中量力而行。” “啊,这点我知道。”我微点了点头,说道:“游戏公布时有提到过,但解释的并不详细,能跟我说说这个痛觉系统吗?是跟我的“生命值”有关系吗?” 她想了想,然后说道:“是有部分的关系,因为游戏没有所谓“生命值”的设定。但这并不代表玩家在情况危急时,能通过忍受剧痛的方式来逃避游戏死亡。” “我懂你意思了。”听到这里,我也想起游戏发布会好像后来也有提起过。说是vnr会甄别使用者的精神状态,如果伤害超出玩家所能承受的能力,那么vnr会主动掐断游戏,让游戏结束,也就是所谓的game over。 “那么,介绍到此为止。”她说完,转过了身,伸出手说道:“这条路,我们往东走会到昂托比斯,往西走会到莱茵村,当你做下选择后,游戏正式开始。” 我第一个反应是剧情的分支,所以出乎谨慎,我问了一句:“这莱茵村跟昂托比斯有什么不同吗?” “整体上而言并没有不同,游戏的难度都是统一的。只是这两个地方作为游戏的开端,是存在部分差异的。”然后,她就给我讲解了两边作为起始的不同之处。 去昂托比斯的话,能够体验近远程武器,还包括一堂简单的魔法课程;而莱茵村那边,条件就要艰苦许多,没教程没武器,就连起始的资金都比昂托比斯少一半。 因为游戏是不存在「职业」这个说法,所以这个环节能让玩家更好地定位自己,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方向。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昂托比斯是个城。 要知道,这个游戏是允许联机的,也就是可以和别人一起玩。但跟过往大多数的游戏联机机制不同,它采取的是部分地区联机制。听这个名字,就能知道,它只有在特定的地点才能够联机;而城市,也就是这游戏唯一能够联机组队的地方。 或许就会有人问了,这种只能在城市里的联机有什么用?我的回答是:当然有用。 这种联机机制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有人和你抢任务抢野怪。只要出了城,除了几个跟你组队的玩家,其他玩家都会消失。 甚至可以这么理解,没组队时是单机游戏,进城之后是网络游戏,组队后是局域网游戏。相信这么解释,应该就能够大概明白了吧。 但坏处同样也是有的,因为能够联机的地方太少,如果没有特别的方式,要想在这茫茫人海中,撞见自己的好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发生的事。于是我不禁问道:“说起来,vnr的终端有添加好友的功能吗?” 她微微的鞠了一躬,说道:“很抱歉,目前还未有这个功能。但从系统的资料库中显示,这个功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登录,并且支持与mr的联动,让你更方便的添加好友。” “嗯。”我简单的回了一句,重新将重心放在莱茵村和昂托比斯的思考上。照理来讲,选择昂托比斯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条件那么好。 但……这是游戏,莱茵村差的有些过分了,反而显得比较刻意。因为制作人把昂托比斯的外表条件设置的那么好,应该不会专门弄个莱茵村恶心人吧? 所以我的推断是,里头应该有一些隐藏的东西,可能是剧情,也可能是宝藏,反正是游戏的一种奖励。不过说实话,我也拿不准到底有没有,保不准还真是制作人的恶趣味也说不定。 这么说来,我还是有点担心的的。 所以,选莱茵村到底是利还是弊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犹豫。如果是利,作为游戏达人的我,毫不犹豫就会选它;毕竟昂托比斯的条件看似美好,实际上也不过尽是些新手教程罢了。可如果是弊,那我游戏的起点就太低了,对于我竞争首通可是会有很大影响的。 啊,有的人或许还不知道吧?这款游戏是跟vnr捆绑发售的,而且在宣布发售时,还承诺:第一个打通游戏的人,将会获得vnr预售金额中的0.005%。 虽然vnr最终的预售结果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在vnr正式发售的一分钟后,全球就有超过五亿人预定,而恰好我就是那五亿人中的其中一个。 一台的价格折合成新东币的话,价格高到12899;所以粗略的算下来,即使那一分钟后没有人买,首通的奖金也超过了三亿两千万。 我呢,虽说起初不是为了奖金才买的vnr,但既然现在玩了,也不失为一个游戏的目标。 这么一想,没错啊,我不应该这么在意奖金的事情才对,专心的体验游戏就好了。于是,我向芙拉说道:“我选好了,去莱茵村吧。” 虽然事后我想起这个选择就挺后悔挺好笑的,但我的想法是莱茵村就算没有隐藏也没关系,我是来体验游戏的,轻松简单,专挑软柿子捏,这可不是我的游戏风格。 芙拉呢,听到我的话后,对我先是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说完,她像断了线的木偶,垂着脑袋,吓了我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她一字一顿道:“正在塑造基础人格,请稍后……” 说着同时,她的身上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发出两种不同的光,进进出出她的身体;这让我感觉像是灵魂交替,虽然npc也不可能有什么灵魂。 过了不到半分钟,她像醒过来一样,脑袋猛的一抬,看到我还吓了一跳,自然而然的往后摔倒了地上。扶着个脑袋,单睁只眼,好像很痛的样子。我伸手想要拉她,她也不避讳,主动接过了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双手触碰时,像有种触电的感觉,突然震慑住我。或许就因为……眼前的芙拉,已不像刚才那般毫无生气,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起来后的她,我还担心她会因此而留下坏的印象。想不到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反而还对我笑主动伸出手,笑道:“刚才不好意思啊,我是被你突然吓到了;我就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芙拉,是你今后的好伙伴,请多多指教吧。” 2:差别待遇 在去莱茵村的路上,芙拉嘴巴就没有停过,一直在跟我介绍,不过听她那兴奋的口气,也不像是亲眼所见,反倒让我觉得像是临行出发前的旅客。 介绍也不连贯,通常说完这头就讲那头,字里行间的表达也不清晰,游戏剧情不提,就连莱茵村是长啥样的都不清楚,怕是这姑娘其实也没比我了解多少。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她啥都知道,把结局都剧透了,那这游戏玩的也没啥意思。 走了将近20分钟吧,还是没见莱茵村的影子,这让我忍不住问道:“那你知道从这个世界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得花多久吗?” 在我之前玩过的传统游戏里,最大的地图也不过是花费几个小时。可从目前看来,这个游戏的地图显然比以前那些游戏要大得多。 芙拉指着自己的下唇,眼睛上挑拼命的想,但最后还是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耶。” 我想,就连她自己介绍了那么多个城市,居然还不知道,看样子地图还真挺大的。于是回笑道:“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接着,我俩又走了一段距离,爬了个不矮的土坡后,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树丛茂密间,透着一处村角旮旯。我兴奋的叫了起来了,可芙拉目光扫来扫去就是没找着,我对着那方向指道:“呐,不就在那儿吗?” 她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望去,终于找到,嘴角渐渐洋溢出笑容,兴奋道:“啊!真的有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看着她这样,一旁的我看着也乐了,笑了几声后,便拍着她的肩,将她渐渐稳了下来,笑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她对我点了点头,我俩便迈开步子,继续往村子方向走。 等我们越接近呢,村子就看的越清晰,到山腰时,我已经能看到村子的全貌。 这地方虽叫莱茵村,规模却不像是村子,给我感觉更像是个县镇,而且人来人往,看起来还挺繁荣的。见此,我心头一乐,先前的担忧烟消云散,感觉这里也不算是太糟的选择。 待我俩进到村子,芙拉指了指在村口放置的一块板子,说道:“如果平民npc有需要,他们就会在当地城镇村庄的入口处贴上告示,虽然通常都是些委托性质的,但也不能排除有非委托性质的事件存在。” “噢。”我点了点头,心说意思是挣钱的地方就对了。 接着,我走到告示板前,看着一块占版面不小的地图。锤子代表铁匠铺,药瓶代表药铺,衣服代表裁缝铺……标示简单备注清洗,基本一眼都能看明白。就是村子外还画了个圈,这我就看不懂了,于是指着地图,向芙拉问道:“这个圈是什么意思?” 芙拉走上前一看,解释道:“这是安全区的范围呀,野怪不会在这个范围内生成,也不会靠近这个范围。” “噢,原来是这样。”我这么回答后,突然想起过来的一路,整个过程都相安无事,又问道:“那我们刚才算是运气很好,没遇到什么野怪吗?” 芙拉笑了笑摇头道:“并不是,由于世界是新启动的,所以野怪并没有生成,只有在我们抵达第一个安全区后,系统才会开始生成;顺便一提,每一次进入城镇村庄时,系统都会自动保存一次哦。” “嗯,我记住了。”我轻松回道。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芙拉歪着个脑袋,表情期待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接着苦笑一声,将视线重新回归道地图上,边说道:“是呢,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目前我们没装备、没武器,也没药水,等于外在全无;而无教程、无资讯、无目标,等于是内在全无。就这样一个内外全无的情况下,首先要做的,确实应该先给自己找一个方向。 手头上仅有的,也就是作为游戏起始赠送的100铜币。所以最稳妥快速的方式,是先了解村子,包括委托的难度评估,以及商店的大概价格。于是我对芙拉说道:“你现在先去找个住宿的地方,问问看大概价格,了解后我们就在铁匠铺会和,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说完她指着地图,仿佛是指间上模拟要走的路线,过了一会后,对我又说道:“那我先去啦,待会见咯。” 有的人或许会问,游戏不是应该先看武器装备吗?怎么会先去找住宿的地方? 其实不然,而且从这点上,就能看出是游戏新手还是游戏老手。就好比是战争游戏,前者往往只会盲目进攻,而后者是考虑如何稳定的活下来。 要知道,我们是现实世界的人,在使用vnr的时候,现实身体是处于放松状态,可以说等于在睡觉,所以我们在游戏里,不会感到睡眠不足的问题。 但芙拉不是啊,她是这个世界的人。饿了,她的手会软;困了,她精神会恍惚;用游戏术语来讲,这就是系统的减益惩罚。 那或许又要问了,npc队友这么累赘,为什么还要带着?那我想问,难道玩家队友就没缺点吗? 真人的实力或许比npc要强要灵活,但不代表他们是完美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事,例如吃饭、工作、上学等,玩家之间的组队往往需要配合双方的时间,那我想问,在没组队之前呢?干等着吗? 而且还不包含分赃可能引发的矛盾问题,这时候npc队友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但我也并不要偏袒哪一方,双方都各有各的好处。但在事情没到不得不换人之前,我想这不应该是考虑问题。 眼前的问题,是这些委托。 一圈下来,贴的委托还真不少。除了一些常规任务,例如护送什么去哪里,又或者猎杀某些指定的野怪。 当然,里头还有一些非常规的奇葩委托。就像我刚才看到一张,画着一个男人穿着黑网袜,我以为那是啥,于是好奇看了看;猜猜是什么,居然是应征钢管舞男!还有我眼前这个,说是农忙没时间,需要有人帮他们赶猪。 我也不知道这是制作人的恶搞,还是真有这么个任务;反正吧,我看的是挺傻眼的。 还有一点,我差点看漏了,就是每个委托上都有报酬栏。有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而有的却只是写着面谈或重酬。 这套路,我基本理解为前者虽然明确,但收入情况属于中等偏下;而后者就是彩票性质,可能简单的任务报酬很高,困难的任务却报酬很低;任务的难度和报酬不一定对等,甚至可能还会像举例那般,中间存有有严重的偏差。 不过呢,现在我心里既然对任务委托有了个大概了解,那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去与芙拉会和。 我粗略的看了看地图,大概记得了路线,便离开了任务板,朝着铁匠铺的方向前进。走了到不久,几分钟的路程,我就看到了芙拉站在铁匠铺附近。她见到我后,向我挥手示意,生怕我没见到她。 待我两人会和后,她抢先说道:“普通客房净住一晚15铜,含早一晚20铜!”说完,用着“快夸夸我”的眼神望着我。 我呢,一个单身二十余年的魔法师,平日里除了吃喝拉撒睡,最了解也就游戏和动漫,哪懂得哄女孩子。只得照着动漫里头的男主,给芙拉来了一记摸头杀,并笑道:“干得好哦。” 原本我有些虚,毕竟没对人用过,做起来还有些小羞耻。不过看着芙拉自豪又享受的模样,这样做看来对她是相当受用。摸也摸了,也该继续做正事。于是我停下手,对她说了句“走吧”。 毕竟是我们的会和地点,所以我们先去了铁匠铺,接着去了最远的药铺,随后折回来去裁缝铺。三家基本了解过后,只能说我们的钱差的有点多。 铁匠铺的新手武器,价格基本都是维持在六七十铜;而药铺里最低级的药水,就是深紫色的那些,一瓶也卖二十多。裁缝铺就更别提了,衣服裤子鞋子袜子手套,一个人下来得花两三百,而且这还只是普通服饰;如果需要外层的护甲,那还得回铁匠铺去定做。 光一人全身整下来,估计就得要个七八百,就更别说俩人了。 而我俩身上就一百,现在天色还早,不到午时,但两餐的钱是一定要留给芙拉的,还有晚上住宿的钱,也是要留的。所以我们能做的选择真的不多,要么买一把最便宜的武器,要么买两三瓶药水。 但很可惜,这俩个选项都不是我想要的。 因为一旦做了选择,就意味着我没有选择;倒不如将选择放下,让事情先缓缓。所以我带着芙拉回到任务板前,决定先找一些安全系数高的任务,攒钱的同时,顺便再熟悉熟悉游戏。 就在我们找任务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紧接着见一人慌里慌张的跑着;随后,就见背后的女人向周围呼喊道:“抢劫啊!抢劫啊!” 我和芙拉不约而同对望了一下,心说:“这难道是……突发事件?” 3:撸扣 “追吗我们?”芙拉问道。 以往的游戏经验告诉我,像这种突发事件,奖励一般都不会好,而且就算丢着不管,也不会对主要剧情产生有什么影响。抢劫的那人看起来虽然慌里慌张的,但保不准哪个角落里就有藏着他的同伙,贸然过去搞不好还会有危险。 但是,望着芙拉的我却拒绝不了……我不好意思跟一个刚认识的女生说不,更担心她会因此觉得我怂。 我此时好想苦叹一口气,但是不行,这样做会让她觉得我不是心甘情愿;我还得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坚定地对她说道:“追!” 我们俩就这样,顺着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那抢劫犯也逗,期初见没人追他,拐进一处巷子后,竟然不跑了,敢在那大摇大摆的走;我俩随后赶至,他见来我们势汹汹,也知是追他的人来了,吓了一跳,又开始慌张的跑了起来。 我见他反应夸张,像是个刚走道的新手,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心里寻思着:“管他有没有同伙呢,只要赶在他一人的时候擒住不就完了吗?” 这样一想,我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而那贼人呢,本来速度就不快,还跑三步一回头,像是生怕我俩跟丢他似得。也得亏他这样,才让我们将距离缩的越来越短。不多久,就在我们快追上时,他已知自己跑不掉,赶忙回过身来,打算与我俩对峙。 所以说他新手,一般的贼人这时候不应该掏点什么出来吗?类似小刀匕首之类的。他倒好,手上除了抢来的包,什么伤害性的武器都没有;你说,他怎么威慑我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对峙。 所以我当然是不废话,他既然主动转过来,那我就没停的理由,挥起拳头,对准他的脸就打过去。 这真是一记漂亮的右勾拳,他直接被我击倒在了地上,掩着左脸,痛的连声都发不出来。 而他落地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了一个不知道啥的玩意,哐哐的响。芙拉这手也快,立马捡了起来,反复翻看一圈后,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嗖”的一下,弹出了一个刀面来。 她倒没有被吓到,反而一脸得意,还跟我炫耀道:“张恒!我们有武器了耶!” 可因为那一拳威力太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手疼的让我都说不出话来。望着她手上那把只有巴掌长的小刀,我只能勉强苦笑着点点头。 而那贼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趁着我被芙拉吸引的这段小空隙,居然已经爬出了两三步远。 我自然是不能放过他,毕竟被抢的包还在他手上;可还没等我上去,芙拉却先挡在了他的前面。那贼人也逗,见前方突然多了双腿,竟然抬起头向往上看。芙拉挥起巴掌就拍了下去,将他的视线又压回下面。 一旁看的我那叫一个心惊胆颤,要是这贼突然暴起,将她给擒住了,那可怎么办呀? 就在我原地瞎操心的时候,只见她俯下身子,“呐”的一声,伸出那只拍打贼人的手,放到他的眼前,手指招了招,像是在讨回那个被抢的包包。 我这才明白芙拉的性格,之前看她,还以为是属于开朗活泼型的;现在看来,敢情是个神经大条型的。我怕贼人有动作,立马上前踩住贼人的后背,让他不得动弹之余,还隐喻的警告他背后有我。 好在这贼小子还知道怕,没敢做什么可疑动作,真就把包乖乖递到了芙拉手里。 我看包到手了,人也安全,事件也算是完成了。便向芙拉问了一句:“那派出所在哪呢?”毕竟这小子是个烫手的山芋,万一还真有同伙,见他迟迟不归找了过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芙拉居然没听懂,歪着脑袋看着我,一脸迷茫的疑惑道:“派出所?”随后闭上眼睛,静待了不到几秒,她像是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维安厅的意思啊。” 维安厅,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的。于是我赶忙问道:“那这维安厅在哪呢?” 这时那贼却跑出来打岔了,哀求道:“别别别,大哥大姐,我知道错了,求你们别把我送去维安厅啊!” 我看他话好像没有说干净,便张嘴替他说道:“是不是想说你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去牢里蹲了号子,全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倒也不是,只是我在……”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你们!在干嘛呢!” 这一声吼,没差点把我吓瘫过去,以为是他们团伙来了,便本能性的回头看去。只见有一群人,穿的都很统一,腰间上还挂着佩剑,关键跟在他们周围的,还有那个被抢的女人。 我也不是傻子,看这打扮和架势,就知道应该是维安厅的人来了。而那女人,走没几步,就见芙拉手上的包,便指着就喊:“那是我的包!那是我的包!” 这时,为首的长官已经走了过来,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把我们三都打量了一番,没好气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担心他误会,又怕那贼为了减轻罪名胡乱说话,讲我是抢劫背后的始俑者,便抢先说道:“报告长官,我们看到他抢劫犯罪,出于公民义务便追了过来,刚刚才制服他。” 说完,我伸手向芙拉要包,但她好像有些发愣,等我“嗯”的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把包递给了我。而我接过来后,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小胡子。 这小胡子心眼倒还挺多,第一时间没接下来,反而是极不信任的看了看我,接着又望了一眼我手上的包,是想是从我身上找到些破绽。我知道,他是在怀疑我。 像这种时候,就得表现的自然。但表现不是表演,弄得太假,反而让人觉得是在心虚;只要学芙拉先前那样,洋溢着自豪的表情,同时,还要透露出“快夸我”之类的眼神。反正说到底,就是要以一个良好市民的角度出发。 小胡子看到最后,果然找不出什么破绽。接过了包,慢慢悠悠的转过身,将包转交给了那个女人;期间连头都没回,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只见他冷冷的说道:“看看,里头的东西还在不在?” 而那女人接过后打开了包,翻动了一会,对小胡子确定道:“东西都在。” 这时,照一般的剧情,我应该是要问能不能走的。但这话不能问,因为人家原本就怀疑咱们;只怕我说了,只会让人心里留下个“落跑”的印象。 光是这一点,估计就很要命了。想想看,虽然他目前拿我们没办法,但他可以怀疑咱们呀。然后监视着,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给你找麻烦。这没意义又浪费时间,不成不成。 所以,这时候我又得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点头哈腰道:“那个长官啊,这事儿……有没什么奖励呀。” 我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立马从怀疑变成了厌恶,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还想要奖励!赶紧给我走,别妨碍我们办公,不然连你也押回去。” 我呢,见计成,心中暗喜,但不得表露。还得装出“这人怎么这样”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芙拉往巷子外走。 等我俩拐出了小巷,回到了大街,我才主动撒开手,一脸的不好意思,向芙拉道:“那个……抱歉啊,擅自牵了你的手。” 但我说完话,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神木然,似在想什么东西。我看着奇怪,这姑娘刚向她要包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呆呆的模样。该不是系统出了bug,丢失了她刚建立起来的人格吧? 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几下,她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见我手先是往后一怔。待反应过来后,她转头看向我,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吗?” 她口气我能听得出来,没有丢失人格,这里头还是有感情的。于是我苦笑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她摇了摇头,回笑了我一句:“没什么,在想东西而已。” 我一听,倒有点好奇了,心说一个神经大条的人,会琢磨什么样的问题才会如此入神,便问道:“要不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我能想到呢?” 见她张嘴,看是打算要说,可声儿还没来及从她嘴里出来,她却突然停住了。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只是敷衍了我一句:“呵呵,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见罢,也猜到了个大概,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维安厅不来,那贼会说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心中暗笑,这还不好推理?在抓贼时,她不是捡过刀,然后还跟我炫耀了一下,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正常的;而那之后,在维安厅来时,我跟她要包,她已经处于呆滞的状态了,那说明事情发生在我要包之前。 就这么一段时间,中间发生的事情不多,能够引起她注意的,也就那贼没说完的话了。 我说道:“别管他要说什么,反正肯定说来说去,肯定都跟他没钱有关。这犯人呐,总会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一句话,甭管什么理由,犯罪就是犯罪。” 这正气凛然的范儿,感觉我要是个女的,肯定都被迷倒了。而芙拉听我这话,也感觉有理,恢复回了元气满满的状态,对我点头笑道:“对,错就是错,不想他了。” 我见她这模样,真像个小孩子;抬头看了看天,也已经过了晌午,怕饿着她,便笑道:“走吧,先去吃饭吧,吃完还得赚钱呢。” 4:白工 游戏中的时间,是跟现实世界东十区同步的;也就是说,我现实世界居住的时区,跟游戏有两三个小时的时差。 既然游戏时间已经过了中午,那现实世界也应该到饭点了。于是我趁着芙拉在饭馆里吃喝,便离开了游戏,随便煮了个泡面将,打算将就着吃。 等我再一次回到游戏时,只见芙拉无聊的靠在桌上托着脑袋;而她的桌上,堆叠着一堆盘子,估计加在一起至少得有半人高。我见此心想,该不是请了尊大胃王回家吧?这架势,怕是吃个两餐就得卖车卖房了。 我战战兢兢坐到了位子上,她见到我,笑道:“回来了?” 而我在这个距离,几乎是用仰望的方式来看这堆碟子。有些惊讶的问道:“这…这些都是你……吃的啊?” “嗯啊。”她点点头,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又说道:“第一次吃饭,系统需要我们反馈味觉感受,所以…嘿嘿……吃的有点多。” 这已经不能算是“有点”了吧? 不过,听她的话意,应该也就第一次会是这样。只是……望着眼前的碟海,我内心怎么有种“钱不够”的不安呢? “你就是她说的那个“带钱的人”吧?”一道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转头望去,见一男人正冷眼看着我。 瞧他身上的服饰,就能知道他是这家店里的侍者。我有些尴尬,低声问道:“这……多少钱?” 听罢,他将一张单子拍在桌上,说道:“自己看吧。” 我拿起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菜名和价格,看的我头疼,于是直接跳到最后,合计金额42铜。 我天,敢情系统还有这么一手。说什么莱茵村起始资金只比昂托比斯少一半,现在算下来,对方拿两百,吃第一顿,只花了四分之一;我呢,花了二分之一。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拥有金额,只有昂托比斯玩家的三分之一,这根本就不是一半好吗! 不过到最后,这钱……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付了,不然怎么办呢?而且望着桌上的这堆碟子,我觉得没破产已经是大幸。 待侍者走后,我有些好奇,不知为何这么多才四十多块钱,于是又拿起单子读了读。好家伙,什么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五味俱全;但每碟的价格都不贵,都是一到两铜,我仔细再看,原来净是些素菜,还是能“隐约”的看出来这妮子想替我省钱。 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总能听到长辈说:“有这份心就够了。”因为如果不这样说的话,恐怕在自己心里都找不到台阶下啊! “哎。”我心中叹了一声,但表面上还得装作没事一般,以免给芙拉心理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只能强颜欢的问道:“那咱们走吧?” 她点点头,笑道:“好。” 离开了饭馆,我就像中邪了似得,满门心思就只想着挣钱挣钱。走没两步,只听芙拉兴奋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问她怎么了,她却指着一处,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接的一个姑娘,心想芙拉指的应该是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笃定,但如果一定要说出理由,那我只能说她在街上确实很显眼。 怎么说呢这姑娘,也不是说她长得有多好看,毕竟她是背对我的。就是这姑娘的打扮…身上除了两个隐秘部位,其它地方毫无保留,就连鞋都没穿,小麦色的肤色尽显无疑。 而且最神奇的是,也正因为她背对着我,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后面的那根尾巴;并不是那种cos y的一眼便知的死物,而是一条活生生的尾巴,正竖在那一摇一晃的。 我有些吃惊,问那是什么。芙拉告诉我,这是兽人,自古跟人类生活在米德加尔特;不过她们一般都生活在北方的原始森林,能在南方的莱茵村看见,实属罕见。 听完,我又望了那姑娘一眼,心说兽人不应该都是长着大獠牙,身材魁梧结实的绿皮怪物吗?居然整的跟个萌化了的动物似得。看的出来,制作组队对美丑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不过,这事也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关心的,管她是绿皮还是萌物,我脑子里还是只想着挣钱。我拍了拍还在好奇回望的芙拉,示意她我们该走了。 回到了任务板前,我和她又看了一会贴在上面的委托,最后决定,接了个村内搬运的工作;说白一些就是搬箱子,一个5铜,搬的多挣的也多。而且接了第一次,以后就不用借委托,直接过来就可以打工。 期初我以为这挺简单的,我和芙拉一人搬一箱,一趟就十铜,十趟就百铜;运送之余呢,还能在村庄里走走,多熟悉熟悉。 可等我去到后,整个人都傻了。距离远不说,从村子这头搬去另外一头;而且这玩意还重的要命,我和芙拉两个人把生孩子的力气都使上了,才让箱子勉强离开地面。 这可是个苦力活呀,别向什么工具,就是实打实的人力搬运。等我俩几经辛苦劳累,走走停停,腰都快折了,几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才把那破箱子送到目的地。 我拿着那到手的五个钢镚,心说:“搬一次都快把命给搭进去了,要真出了什么闪失,还得赔药钱进去。”这可哪成,我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犯贱的,于是做了一次之后,便放弃了。 之后,我们也接了其他委托,好比说去农场抓鸡呀,河里捞鱼呀,去果园里采采果子呀。都没那搬箱子的辛苦,可也都是些力气活。但要说有趣吧,倒也挺有趣的,起码在现实里没体验过的,在这里我也都体验了。 就是这钱吧,我也不知道该说多还是该说少,反正到黄昏末梢时,就快天黑的时候,我们也累了,清点了一下,一下午也就挣了四十来块,只能算是把中午呕出去的饭钱,又吞回到了肚子里,整一算下来还是亏。 因为又到了饭点的时候,而且再晚一些,还得订房给芙拉睡觉。要知道,我们原本的起始资金是100,现在做了一天,钱不见增只见失。等于说下午做了白工。 导致现况的罪魁祸首,自然是中午那餐饭钱,真是想想我都头疼。 不过烦也没用,吃喝睡的问题终究会发生;于是我把身上的钱全交给了芙拉,千叮铃万嘱咐的,让她一定要先把房给订了。因为我真的怕她吃破产,到晚上连开房的钱都没有,只能露宿街头。 说完,我便退了游戏,回到现实世界又弄了碗泡面,随便再将就一顿。等我再次上游戏时,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了。 当我进到饭店时,原本还有些忐忑。不过看到芙拉时,心中笑道:“哎呦,这小妞胃口还真小了呀。”望着桌子上的三道菜,算上房费,她告诉我,一共花了二十多。 这毕竟算上房费,也比中午那餐便宜了一半,我也是满足的了。之后,原本还想接些委托,但天色已暗,我人生地不熟,又带着女生,怕有危险,也就不打算四处乱闯,只是在附近散了散步,便与芙拉回到预定的房间。 说实话,跟年纪相仿的女生共处一室,还真是我今生头一遭;看来我这从业二十多年的魔法师,今天怕是要破功了。 当然,我也没什么非分之想;跟她在房内,我还有些羞羞;倒不像她,神经大条,我俩相识还不到半天,竟不觉得怕,还主动找我聊天。 她说了下这个世界的趣闻趣事,从她那向往的口气就能知道,十之八九,她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也是个好奇宝宝,说完了这个世界,又问我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便拿些鬼故事来忽悠她,不料她也不怕,竟还说这个世界也有亡灵。 这种鬼怪传说,一直都是影视游戏的宠儿,所以她说的这个,我当然是信的。 不过说到鬼怪,却让我不得不想到委托。今天看下来,任务板上的委托好像都很日常化,有危险的任务基本也都是猎杀野怪动物,最多也就护送一下遇到土匪什么的,没见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任务呀。 于是,我便向芙拉说出了我的疑惑,她笑道:“那是当然的呀,因为任务板上的任务都是平民贴出来的,一般都是中下级的任务居多,只有极少的可能会出现高级任务。” 说着说着,她就顺道把级别问题给我解释了。 原来,这游戏的任务跟以往传统游戏也不同。以往的游戏,是玩家接受任务后,任务目标才会生成出来;而这游戏不同,完全跟现实一样,是先有问题后有委托,就跟市场一样,有需才有求嘛。 而说到级别问题,芙拉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大致跟我讲,游戏的级别分成大三和小三。大三是:传说级、世界级,以及普通级,小三则是从普通级中分出高、中、低三个等级级。 所以去掉大三中的普通级,游戏一共分为五个级别。 而她只知道,级别越高,就代表越稀有,这点我当然也知道。但问她实用性如何,她却不敢保证,只是一直强调着“稀有”这个词,其它的半字不提。 “稀有……吗?”我心中暗想。 5:扞格 芙拉真是个小孩子,上一句还聊的起劲,下一句就闭眼瞌睡。我看了看窗外,估计也就八九点多,但想想这妮子跟我吃苦一天,累了也是应该的。 看着她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有些蠢萌。我也承认,确实存在过邪恶的思想,不过只维持了两秒不到,就被我这一身的正气给推倒了。 我走上前,虽然有些心疼,但劳动了一天,身上脏兮兮的,也不能让她就这样睡了。于是我捏着她的脸,强行把她唤醒,叫她洗完再睡。 这妮子醒了之后懒性大发,惨嚎中扭捏着,挣脱了我的手,随后竟往床上一倒,怎么叫都不肯起,愣是能给人耍起赖来。 我最后也是没得办法,什么拖拉扯拽、摸挠敲打,能想到的我都来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将她请入浴室;关上门,听见里头确实传来水声,才隔门说道:“你洗完就直接去睡吧,我先退游戏了啊,可不要乱给人开门知道没有?” 门内只有水声,我怕这小妞在洗澡的时候都能睡着,接着又重复了几声;随后,只听芙拉有气无力的随口应了一声,我才敢放心离开。 当然,我的离开并不是真的要退出游戏,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好歹也是一晚的时间,我可没什么理由浪费,就当是对芙拉撒了一个善意的谎吧。 等我下了楼出了店,这个时间点并不算晚,但街道的人,确实比白天要少了不少;乡村的夜生活可不比城市来的绚丽,人们的要么就泡在酒吧,要么就老实回了家,而那些走在街上的,也不过是在前往其中一处。 所以,当我越靠近村子边缘,路人也就越少;相反,巡逻的维安厅倒是增多了。这我不意外,也不在乎,满门心思的盯着任务板,看看有什么晚上能做的委托。 整一个看下来,这可选的选项可比白天少太多了。因为这时候的委托人大多都已经打烊休息,这晚上村子里的工作,基本都是些服务业,就比如酒吧餐馆端茶递水,又或者白天看到的那钢管舞男应聘。 这一类的我当然是不想做的,工作时间长,回报率又低,而且我也不擅长,你说万一打碎了个杯碟什么的,或者惹哪个客人不高兴了,直接被炒还算好的,最惨可能一晚的辛苦都泡了汤。 但排除掉服务业,能接的也就是一些关于猎杀捕获之类的任务。这种任务已经有明确的目标,所以事前也不用去找什么委托人,只需要按照委托的目标来就行。 有人或许会问,捕获的还好说,事后带过去给委托人就行了;但杀掉的要怎么证明,难道也是带过去? 这其实就得看情况,如果委托上有写明这个需要,那还是得带过去。但有时候猎杀目标数量不少,一人或几人之力都带不回来,这时候就需要用到魔法的力量了。 当然,设定上讲叫魔法,其实就是为了方便玩家的记录。在玩家揭下委托时,委托背面就会显现一些所谓的任务提示;而在关于猎杀的时候,旁边基本都会有个数量。例如目标是十只,你还没开始,那会显示0/10;如果杀够了,那自然就会显示10/10,这应该很好懂吧? 不过说实话,我任务条件挑剔,就连捕获任务都不能碰,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就算捕到了,也未必带的回来。所以只能寄希望在板子上有看上去简单实际也简单的猎杀任务。 这是新手村,但要想找到一个条件如此“梦幻”的任务,说实话,也不容易。街道昏暗的灯光,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能找到最简单的,还是要对付村子以南的一群狼。这任务当然是没戏,那些狼看我,就是自己送上门的外卖。 “哎。”见此,心中一声轻叹,看是今晚没戏,注定要浪费。于是转身就走,想先回房间再做打算。 可还没走两步,只见一胖妇迎头向我跑过来。我觉得奇怪,心说这大晚上该不是要出离开村子吧?待错开我身,回头望去,就见那肥妇停在任务板前,从后腰间掏出张委托,贴了上去。 我兴趣更浓,又走了回去,便问肥妇:“这大晚上的,你才来贴委托,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那肥妇十分嫌弃的瞥了我一眼,没有应话,贴完之后就顺着来的路跑了回去。我见她跑远,才凑去看她贴的委托。 大致的内容是关于一头母猪,猎杀与捕获皆可,但后者当然最好,安全送达委托金也会多些。整个看下来,只觉非常的怪。 首先可以确定,这并非是寻回任务,按照以往的游戏经验,寻回任务最重要的是把目标安全带回,所以游戏会在寻回前后,会安插一些本不在计划当中的危险因素。 但这不是,而且写的很清楚,能抓,也可以杀,这说明没有安全的这个问题。杀和抓,完全看的是个人的修为和能力。也间接的代表,这母猪有一定的攻击性,也是任务最大的危险源。 可奇怪的来了,按理说,提示一般都是写在背面;但这任务不是,反而写在前面,但写的提示模糊不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个没指,就写了母猪在莱茵村往外五百米范围内。 这距离,可是在安全区的范围当中。也就是说,这头猪也有可能在村子里,而且还可能伤人。芙拉说过,这游戏是先出事,后委托;这种事情,不应该先通知维安厅吗,为什么要发这么个委托? 所以这事儿,我觉得不简单,怎么说呢,搞不好就是制作组特意安排的。想想看,目标只不过是头母猪而已,又是在安全区内,为的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被困在莱茵村的迷途羔羊,在这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有了个消遣任务罢了。 不得不说,这越想还越像回事。那我还屁什么话,直接就把委托从板子上揭下。 首先,我来讲讲我多年游戏里找东西的经验。很简单,总结成四个字就是由易到难。或许有人听了会骂我放屁,说这算什么经验。 我也不多做解释,就只举一个例子:某天小明找不到钥匙,把家都抄了,还愣是没找着;小明以为钥匙丢了,不敢出门;上厕所卷草纸时,却发现失踪的钥匙原来一直在自己手上。 通过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从难开始,耗时耗力,找到了还好,算是省了;找不到,就瞎操功夫。简单的不同,潦草望过,省时省力,就算找不到,也好像没什么所谓。 回到正题,我拿着这委托,翻开来看,空空如也,什么提示都没有。不过既然写着母猪位置在莱茵村五百米以内,那要遵循由易到难,最好的开始自然就是无建筑物遮蔽的村外。 恰好任务板都设在城镇村庄入口,所以也算省了脚力,走个几步便也出了村子。常言男左女右,所以我决定从左环绕村子一圈,先看看动静。 走了村子半圈,由北到南,只见又一出口。我听芙拉曾顺口提过,说这莱茵村,属于贸易枢纽,甚至夸张点说,还可以说是「米德加尔特」的边境。 不过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是我现在需要关心的。没几步就横跨过出入口,继续围着村子绕行。 运气倒也真不错,就在快回到原来出来的村口时,只听远处草堆传来一阵窸窣。我顺眼望去,草被波动的范围还不小,是个大家伙,不疑有他,料定这就是我要找的那头母猪。 我心中暗喜,想说这也太好找了吧;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小心抵近,想再肉眼确认一下。 不过深草之中,要说小心,简单,但要做到,很难。也不知是这家伙听到我踏草的微弱声,还是闻见了我的气味;在我靠近一定距离时,草丛里却没了动静。 我原是有些着急,怕它溜了;可转念一想,在这草中,我这人都做不到一声不响,何况是头猪呢。于是也按捺住了心性,继续慢慢的靠近过去。 就在我快到时,才伸手要撩开草群;就见一锅大的猪脑袋,朝着我冲了过来。我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欣喜,心想果然是它;可随即,它一头就撞到我胸口上,瞬间胆水脱口而出,又被它带了几步远,最后好不容易落地,还差点被它踩的连肠子都吐出来。 接着,只听头前草丛一阵喧闹声,我立马翻过身,连爬带滚的追了过去。可这猪毕竟长着四条腿,才等我起身,已落后了它十多米的距离。 我拔腿要追,却使不上劲;心说不好,这肚子上被那猪踩了一脚,疼的喘不上气。只能眼巴巴的干瞪眼,望着那猪朝着村子跑去。 依我看,这任务应该是黄了,这猪有点威力,进了村肯定会被维安厅当成个祸害,然后乱刀将其砍死;所以这功劳,怎么算也不可能会算在我头上了。 但说来也怪,也不知是老天显灵,还是这制作人的设计,反正我就这么刚想,那猪好似能听见我心灵上的叹息,居然有折了回来,而且不偏不倚,正对着我。 我心说:“好啊,虽然跑不过你,但站在这挡住你还是可以的。”想罢,右脚往后一撑,身子往前一弓,一个随时应付冲击的架势摆了出来;双臂再张开,左脚前移,准备着冲击的那一刻,双手配膝,能像个三角夹一样,能把它就此擒住! 蹄声、草声,同伴相成,只听越来越近。 那猪忽然就从草丛里冲出,我全身往前一顶,双臂立马钳住,同时提膝顶它个肺。这画面,看起来就像是人猪相隔多年,再见面时紧紧相拥。 6:半句多 这突然的来箭,让我心中一惊;又见母猪死状,才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本能性的想要逃,却听几声急促向我赶来。我看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也不知哪里发来的狠劲,竟然想着拼了。 可等我刚起身,就见有个影,从草丛冲出,在我耳边滑过。我知道,滑过去的是支箭,刚生的狠劲立马又颓了,腿跟着一软,瘫在了地上。只听声音越来越近,我心念要死,吓得不敢睁眼。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差不多到我周围时,方才止住。我假装镇定,试图吓跑那人,吼道:“来啊!来杀我啊!” 周围风吹和虫鸣,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那人没有反应,也不知是被我震慑住了,还是想要玩弄我,也没有走的意思。 我就当他是被我震慑了,于是继续吼道:“不敢动手就滚,别在老子面前丢人现眼!” 这时,我左前方传来一声轻叹,是一个女声,只听她说道:“你要装凶恶,也好歹先把眼睛睁开吧?” 我听她口气,虽有些冰冷,却没有想象中的凶恶,于是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俩个大小一样的光球,在草丛上方摆荡。我以为是鬼,顿时吓的倒吸口气,一动不动,僵在了那儿。 “干嘛,一副看到鬼的样子?”她冷冷道。 我的眼睛这才渐渐恢复,原来是我之前太紧张,闭眼用力,张开时有些模糊,所以没看清。只见眼前这人一身清凉,头上顶着两只尖尖的耳朵,面无表情,正斜着眼看我。 我猛地想起来,她这身形,不就是下午看的那个兽人妹子?不过她的手上多了把弓,左腿下也缠了把刀,后腰捆着一束箭袋,整个看下来,就像是亚马逊丛林里的原始猎手。 不过,也挺漂亮的。扎着个高马尾,有着很强的御姐范,发育也很优良;唯独就是那双眼睛,夜色之中发着青光,显得有些骇人。 顺着视线往下,就见她嘴巴微动,说道:“想不到你们这些人……胆子还挺小的。”说时,她俯下身,将插在猪脑上箭矢拔了出来。 我感觉有些怪异,她说的是……你们,难道……指的是玩家?不由讶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连村里的小孩都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我心头一震,也就是说,我们玩家的身份,他们这些npc果然知道。但转念一想,这样设定好像才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我们退游戏会突然消失,而且成天不吃不喝不睡,死了还能复活。如果不这样设定,恐怕他们会把我们这些玩家都当成是怪物。 “你们是犯了什么罪,才被造物主流放到这里的吧?”她说道。 造物主?流放?犯罪? …… 这一句话,反应了几个点。 首先,他们知道是我们这个世界创造了他们;其次,他们将制作组看待成神,说明并不了解我们世界;最后,认为我们是流放来的,表明他们不清楚我们过来的目的。 但眼下是她在问我问题,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总不能说:“啊,你们这个世界是特意创造出来,供我们玩乐的……”把他们的出生和存在,定义为我们的玩具,无论她信不信,我相信都讨不了好。 她见我不说话,问道:“怎么,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罪过吗?” 我苦笑了笑,说道:“美女,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被流放过来的。” 她满脸不在乎,好像我是还是不是都无所谓。张望了下四周,冷冷的回了一句:“这样啊。”然后转身离开前补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看她要走,只想坐下缓和缓和心绪。才刚蹲下,就见地上那头死掉的母猪,瞬间想起自己过来是干嘛的了;立马站起身,朝她喊道:“诶,等等!”听见我喊话,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道:“你把我委托目标给杀了,这账你总得让我算算吧?” 她斜下一眼,望了望地上的死猪。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摆手道:“不用算了,就这样吧。” 我一听,这哪行。急的走过去,抓着她的肩,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原本就快要抓到了,你临门一脚帮了倒忙,还让我自己认栽,好不讲道理。” “噢?”她侧过脑袋,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冷道:“原来是你要找我算账的意思。” 我听她口气不佳,心里不禁有点儿怂;便也不敢要求太多,说道:“你给我道个歉总可以吧?” “道歉?”她肩以耸,挣脱开我的手,转过身来,说道:“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吧?需要道歉的是你,不是我。” “我还得向你道歉?”我一脸夸张的说道,心想这妞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冰冷,牵着我返身走到猪旁,然后将我推倒在猪身上。这一下有够重,摔了个狗吃屎;刚想回头大骂,就见她蹲在旁边,抓起猪蹄往我脖子上甩,还说道:“要是它一蹄从你后颈压来,你不是瘫痪就是死。” 她这论点奇怪,我怎么可能相信,便一把甩开那猪蹄,回道:“怎么可能,这只是头猪而已!” “不信?”她看了看我,提着猪蹄就是猛的一甩,打在我后颈上,瞬间就觉天旋地转,有些晕眩。只听她继续道:“你刚和它较量过,应该知道它的力量不止这些。” 我猛睁几回眼,又甩了甩头,还是没有缓过来。但我还是听清她说的话,脑子也还正常,心知那猪的力量确实不止如此,但被打这么一下,让我不服气。硬坳道:“那又如何!它腿这么短,要碰到我都是个问题!” 她倒是不客气,听我这么一说,起身对着我小腹就是一脚,将我往猪后腿踢去,然后说道:“就当你在这个位置压着……”随后,她走了几步,到猪屁股的位置,抬起脚就对屁股踢过去,那力气大的,猪屁股朝上一拱,又把我弹回到前腿位置。 不用她说,我已明白;就算我压着,那猪在挣扎,迟早也会到它攻击的范围当中。我俩就这样沉默了数秒,她见我没有话说,便准备要走。让我不由叫道:“那个……抱歉,不对不对,是谢谢你救了。” 她头也不回,敷衍的摆了摆手,随口道:“这不算什么。” 我知道对她而言,这确实不算什么,但作为男人,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吃人嘴软,于是起身喊道:“这猪是你打的,要不这的报酬,你就拿去吧。” “不要。”她想都不想,回答的很干脆,继续走着。 “但我也不能拿你的功劳回去交差吧!”我连忙站起身,想要劝住她。但没有用,她连理都懒得理,一言不发的继续走,看来是真不想要。 “啊!”我忽然想起她刚才好像说过,自己还有事要做……我喊道:“那不如就让我来协助你吧!你要做的事!” 她停下脚步,我心说有戏,却听她说道:“不要,你连猪都打不过,只会碍手碍脚。” 事实虽然如此,但这话也太直接太伤人了吧!而且就算是事实,作为男人的我,为了尊严我也不能服气啊! “绝对不会妨碍到你的!”我追了过去说道。 她没有直接回话,反而是侧过半张脸看着我,问道:“你会追踪吗?” “不…不会……” “那布置陷阱呢?” “也不会……” “杀过鸡吗?” “没有……” 她轻叹口气,好似觉得我在浪费她的时间,说道:“你只是在思想上不想妨碍我,无法证明你在事实上不会妨碍我。”说完,她回过脸,边走边说道:“有这个心,不代表你能做这个事,几斤几两好自为之,不然会死的。” 她再一次否定了我的实力,但同时……她也提醒了我。 对她而言,这里就是现实,可对我来说,没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我是个新手,是个连猪都打不过的新手,但这又如何……游戏虽然有game over,但不要忘了,游戏也有重新开始的选项! 我喝道:“就算我现在是个雏,什么都可以将我打败!但是,我有承受失败的条件!因为,我是不会死的;失败,只会让我越来越强!” “嚯?”她停下脚,富有趣味性的发出怀疑的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笑道:“你们这些家伙,还有不死的能力?” “也算不上不死,只是死了之后会复活而已。”我看着她双眼说道。 她笑了笑,缓缓道:“那让你做我的诱饵,没关系吧?” “诱饵?”我心头一惊,这家伙难道是在追击着什么吗? 她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直接公布了答案:“这附近听说有头恶熊,已经吃了不少来往的商人旅者。村长怕会让外地人感到恐慌,影响到村子的贸易地位,所以请我过来帮忙,希望能够处理掉它。” “恶熊?”我讶道:“熊不是昼行性动物吗,你怎么大晚上才开始追?” 她轻蔑的笑了笑,回道:“就是因为它白天活动,所以很难追击到活动的它。再说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正是暗杀的好机会吗?何必花多余的力气,跟它面对面斗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肯的话就跟上来吧,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但如果怕了,就别再出来妨碍我,你已经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了。”说完,她又走了…… 7:魔踪 她,领在前头,在这荒草萋萋中如履平地。而我,一个城里长大的人,当然没她这能耐,每一次落脚,都怕不留神踩到了什么;所以一走一停的,速度自然快不了。 走过一小段,她突然发声道:“你们走路难道都这么慢的吗?”虽然她的语气和之前一样冰冷,但我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她这应该是在嫌我走的慢。 我苦笑了笑,回道:“不是“我们”走得慢,是“我”走得慢。” “噢?”她疑惑了一声,想了想后问道:“是腿脚不好?” “不是。”我笑回道。 “那你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慢,难道你是在给那头熊争取逃跑的时间?” 我真想问她的脑洞是有多大,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长出口气,将心态放平,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会跟熊聊天。” 听我这么说,她却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又打量了我一下,摆出思考的模样,说道:“那么说来,你们跟我们世界的人类差不多咯?” “我们本来就是人类……”我低声嘀咕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她没有听清,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这几乎是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逃避,还本能性的转移了话题:“啊,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她的口气冷冰冰的,这回真听不出来她是在埋怨我,还是简单的随口敷衍。 不过不管是哪个,出于礼貌确实应该先自我介绍。于是我说道:“叫我张恒就行了。” “张恒……好奇怪的名字……”她毫不避忌,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评论起我的名字来。那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原谅她啊!只见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叫蒂奥娜。” “蒂奥娜……”我心里念叨,觉得这名字才奇怪呢。 等等……她说我的名字奇怪? 我脑海中,不知怎地,突然把今天接收到的名字都给回放了一遍。蒂奥娜…芙拉……米德加尔特……这些名字……都很西方化!她既然说我名字很奇怪,那是不是间接性的证明了这个游戏,没有东方的内容。 这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细节,但却给了我个不大不小的提示。一日下来,我做的都是些支线任务,并未触及到游戏的核心主线。并不是我不想触及,而是不知道主线在哪。 有人或许会说,莱茵村是新手村,在离开时一定会跟主线有联系。我会说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有这种想法的人,证明思想还停留在过往的传统游戏上。 过往游戏,是通过剧情或者设定难度来困住玩家行动。但这游戏,莱茵村与昂托比斯的难度区别,并不是出在地区的任务上,而是开局所分配给玩家的资源上。这说明,我并没有被剧情所“囚禁”在莱茵村;只要我想离开,那就能离开。 所以我才说这细节给了我提示,因为这游戏没有所谓的“剧情”限制,我们玩家的“自由度”相当的高。但也恰恰因为这“自由度”的关系,使得游戏主线的存在感相当薄弱;甚至薄弱到我们玩家即使触发了主线,都有可能没有注意到。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分出了东西方,但这主线剧情的范围还是很大呀。”我不由暗想,西方题材虽然是动漫、游戏、影视的热门,但涉猎方面太多,很难准确猜到个大概,真的只能说是有了方向。 “怎么了吗你,为什么我介绍完你就在那发愣,难道是我的名字很奇怪吗?”蒂奥娜突然开口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有没有没有……”回过神后的我,双手摆动,苦笑着。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信任;随后回过身,继续前进。走着走着,突然又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是有什么目的吗?” “哈哈哈……”我傻笑着,抓了抓后脑,答道:“要说没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猜,这个目的现在谁都没有弄清楚。” “hmm……”她疑惑了一声,说道:“连自己来的目的都不清楚,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她,在她看来,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事情;就好比她这个狩猎的委托,她要杀掉目标,而目标就在这里,所以她来了。但对我们来说……这里就好比是一场梦,意义和目的或许都不重要,因为等我们回到现实的时候,不过就是醒过来罢了。 她见我没开口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双方又沉寂了一会,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想找个话题聊聊。忽见她一摇一摆的尾巴,道:“说起来,你是兽人吧?” “听你的问题,像是在说你们那个世界没有兽人。” 我苦笑了笑,这妞也对现实世界也太敏感了吧。为了避免她什么都扯到现实,我回道:“啊,没错,我们那个世界只有人类。” “只有人类?”她好像有些意外。 “嗯,只有人类。” “那其它呢?”她又问道:“其它地方都跟我们世界一样吗?” 她表面看起来冰冷,实际是个好奇宝宝。我摇头苦笑道:“当然不是。”说着,数起了手指头:“例如魔法和药水吧,我们那个世界就没有。” “噢?”她继续问道:“那你们如果受伤,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等死?” “那…怎么可能……”我为了表达惊讶,特地拉长个音,接着说道:“反正就这么理解吧,我们有的,你们也有,有些可能是形式上变了,但目的相同。” “噢。”她点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反正也没有再说,就继续默默走着。 我见她没有开口,心想终于轮到我发问了吧。嘴巴微张,正要发声,就见她忽然猛的蹲下,将身子完全埋入草中,还对我喊了一句:“小心!” 我当然是紧跟着蹲了下去,窸窸窣窣,爬到她身旁,问道:“怎么了?” “我看到了……那头熊。”她一边说着,一边伸直脖子往前看去。 “熊?”我差点叫了出来:“你不是说熊是白天行动晚上睡觉的吗?” 她回过头瞥了我一眼,两道荧光飘在我上头,有些不耐的说道:“人不也是白天行动晚上睡觉的吗?” 听得出来,对于我的质疑,她有那么些不爽。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附和道:“那我们是遇到了一只喜欢通宵熬夜的熊了?” “那是当然!”她听我这样说,才回过头继续观察熊。 我学着她,也将头探出去;但今晚月光不够亮,又有深草的遮掩,我啥都看不见,于是道:“在哪呢?” 她往前一指,给了我个方向,却接着又说道:“那个熊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你们人类眼睛可视的范围。”我心说那你还指给我看干嘛,望着她,在那喃喃自语:“奇怪…真奇怪……” “你别神神叨叨的,弄得跟中了邪似得;直说吧,有什么奇怪的!”我说道。 她一听,头一缩,左右环顾,说道:“鞋?什么鞋!” 我白了一眼,之前看她冰冰凉,以为是个冷美人;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像是碰见了没常识的深山野人。叹了口气,说道:“别管啥鞋了,说吧,有啥奇怪的。” 估计是情况紧急,她也真没心情管什么鞋;又伸起脖子,说道:“真的,我没看花眼,真的不止一头熊……” 我听得云里雾里,啥真的假的,心说跨度一下是不是太大了?而听她的口气,也不像是对我说的,更像是对自己,对刚才的疑惑做出回答。 不过,句子不长,有用的信息明显;不止一头,那就是大于一头。多只熊……也不知道咋滴,莫名就想到动物园里看见的熊猫崽子,不也是一伙伙抱团玩吗?便说道:“我说,这没啥奇怪的吧。” “熊又不是群居生物,多几只难道不奇怪吗?”她敷衍道。 “或许刚好是交配期呢……” “但有三只啊!” “三…三(哔)?这熊也懂这口?”我不免讶道。 “三(哔)是什么?”她却问道。 我心想一说,还不得给你就地正法?于是开始打起马虎眼:“呃……三(哔)……三(哔)是我们世界的用语,就是三个……一起玩耍的意思。” “这不是在玩!而是很奇怪的事情!”她回道。 我心说就是因为奇怪才好玩啊!但话可不能这么说,而且我们人都有一种习惯,无论男女,当碰到某些“邪恶”的事情时,见有人比较单纯,就会装的更加单纯。我就是这样,立马摆出一副蠢样,憨道:“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告诉我呗?” 她却没有回答,拉起我的手就往回赶。我心里头暗笑,以为她是因为害羞而想离开。急奔将近一里,她才停下来,微喘着气对我说道:“这熊可能是头魔兽。” “魔兽……”我跟着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魔兽”与“熊”这两个词一结合,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德鲁伊”这个词。 当然,我知道“魔兽”跟“德鲁伊”没啥关系。魔兽,顾名思义,就是我们现实世界不存在的生物;但问题就在这里,它一直都没有准确的定位。 在有的作品当中,魔兽就只是单纯的非现实存在生物;有的,却拥有超强的能力;还有甚者,其魔兽掌握着毁天灭世之能。 基本就分这么三种,简单的理解就是,第一种,只是普通的未知生物,除了没见过,其他没啥特别。第二种,比较凶残的未知生物,可能也就现实世界中的狮子老虎的地位;第三种就完全神话的未知生物。 所以出于保险,我问她魔兽是啥;她的回答很暧昧,说不清楚,似乎三种都有。这我就很尴尬了,又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的表情有些犹豫,顿了一会,还是下定了决定,说道:“我千里迢迢过来,要我撤退是不可能的!” 我听明白了,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回去,在观察观察,等有机会再……”说着,我挥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这动作简单易懂,无分世界,她立马明白,也冲我点点头,又低着身子回去。 8:不甘愿 “哎呀,我滴个亲娘啊。”我倒在地上,暗暗叫苦。这林子真不是什么安生地啊,地上的虫子见了我,像见到了杀父仇人似得,往我身上那顿啃呀,浑身上下又痒又疼,就感觉没剩几块好肉。 而且我为了维持住场面,这倒地的姿势不知道保持了多久。浑身都麻痹了,关节也硬了,就是哪处犯了痒,都伸不起手挠了。 最关键的,这都只是表面现象,还不算是最煎熬的。最痛苦最闹心的就我这脑子啊,一时想,那姑娘或许是跟丢了我,待会会找到我的;一时又想,那姑娘或许是真的走了,永远都不会来了。 我啊,这一躺下来,那叫一个身心俱疲,整的我都快要疯了。 那熊也是,就杵在那,除了听见它的粗喘,啥动静没有。你说这熊要么直接扑过来把我咬死,要么就自己回去睡觉嘛;这多好的事儿啊,积德行善之余,还省得我俩在这活受罪。 我这越想越来气,这熊该不是想我自己送到它嘴边吧?那多不好意思啊,不不……多没尊严啊,我哪是这种人啊。这熊,就不能惯着,万一惯坏了,它又给你来点要求,什么蒸煮油炸焖烧烤,我总不能主动往锅里跳,还拿着锅铲炒自己吧? 自娱自乐自嘲,玩笑也到头了。看如今,也不知道浪费了多长时间,吃了多少苦头,就算那女人要来救咱,我也不稀罕了;甭管是活是死,现在只要出了这片林子,就是好的。 于是我勉强撑了起来,先活动活动坚硬的双肩关节,才发现下半身都已经没知觉了,又赶紧锤了锤,好歹是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一战一兢朝着喘声走去,还真打算就来个温馨服务。 但那熊好像还不满意,都到跟前了,它还在那呼呼喘气。我心里暗骂一句,这熊装什么娇贵,还得让我送到它嘴边才肯吃啊?想完,便把手给主动地探了过去。 我这手一过去,嘿!吓了一跳,心说这狗熊够矮的,我还得弯腰屈膝才够得着它,简直就是熊中泰迪,难得一见的罕世侏儒啊。只是这块头……还有点大,一时没能摸到边,看来这迷你的程度还欠了些火候。 不过,这毛茸茸的,摸着还挺舒服;只是吧,摸完了手一闻,那叫一个臭不可闻。而且也奇怪,我摸它了那么久,也没见它生气,更没有动弹过,连句嚎都没有,还是在那喘着。 “你这家伙,对人该不是冷淡吧?”我捋着它的毛,嘴里嘀咕着。才刚说完了,就摸到一块刺毛,都硬硬的,而且是硬中带软,软中带黏,摸上去的手感很不舒服;怎么说呢,像是刚打了一瓶的发蜡,形虽定住了,但发还没干。 由于手上也沾了些,只有一个人,都会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放到鼻子跟前闻。味儿,我倒没闻出个啥,因为搓搓手感就知道,其实沾上去的不多,而且也因如此,都干在我手上了。 我原以为这是熊的哈喇子,但我也不是傻,这哈喇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感觉呢。机智如我,立马懂了这是怎么回事,顺着硬毛往上摸,没多久,就碰到了一杆硬物;碰到时,熊居然还嚎了一声。 这硬物,不用说,一碰就知道是插在熊身上,无疑就是箭杆。 我心中暗骂:“好啊,这婆娘做完事儿也不通知一声,就把我丢在这不管了,害我白受了一夜的罪。等我出去了,不找到她收拾一顿,我还就不姓张了!” 想罢,转身就走啊。可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这熊……好歹跟我历经一夜苦难,你说我得救了就走,把它孤零零留在这儿,那多可怜呀,还显得我多不仗义。 而且不有句俗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熊跟我这一晚,不都是被那婆娘害的吗;可以说,我俩是同甘共苦同病相怜同仇敌忾。它虽然是头畜生,救了它我兴许讨不了好,但这杀身之仇,它肯定还是要找那婆娘报的;就算我被它一熊掌拍死了,我能复活,怕啥呀。 我蹲在它身旁,也不知道摸着它哪,反正就客套客套,说道:“兄弟,你我相遇也是缘分。原本我可以走的,但就因为记惦这情分,兄弟我回头帮你一把;所以你可别会错意了,以为兄弟我是来害你的。” 絮叨完,我却又愁了。要救它,这箭得处理了;但要怎么处理,却是个问题。或许有人会说,这箭拔了不就完事了吗?要事情真这么简单,我就烧高香阿弥陀佛了。 我就怕啊,这一拔,不但不是没救它,反而要了它的命。因为我曾听一说法,像中枪中箭,打到身体某个地方,或者制造了多深的伤势,只要那玩意一拔出来,就是个死。虽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也忘了从哪看来的出处,但在我印象当中,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我的医疗水平不高,就懂个什么按压止血,基本属于医盲级别。但事也不能耽搁了,不拔吧,待会一定死;拔了吧,兴许现在死;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死,倒不如拼一拼,就算是死了,好歹它也少受了些罪。 于是我轻解罗衫,一只手抓着衣服,另一只手抓着箭杆,对着熊说道:“兄弟,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要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做兄弟的啊。” 说完,手一发劲,猛的将箭抽了出来。把熊疼的啊,又嚎又叫,身子连力气都没有,净在那又颤又抽。但我也时间问候它感受,立马就将衣服往它伤口上盖,死命的往下压。 湿润的温热感渐渐地从我的指间蔓延到整个手掌,仿佛我都能看到那血液慢慢的渗进我的衣服。哎,是死是活就看此举了,要是没能把血给止住,那只能说这方法有些时候不好使。 那熊嚎着嚎,颤着颤,渐渐也乏了力气;我看的着急,想起电视剧里头经常说这时候要是一睡,十之八九就醒不过来了。于是我一手按压伤口,一手摇着它,喊着:“撑住了啊兄弟,撑住!” 这熊也不知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想杀我,挥起爪子就往我身上招呼。但因没了力气,拍过来像块棉花似得软而无力。 “它受伤的位置是前肢动脉,你这样做,只会让它死的更快。”我听这声音耳熟,乍抬头一看,就见两道荧光从我头前徐徐飘来。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还真的回来了。 她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挪开了我的手和衣服,看了看那伤势,说道:“这伤口大小,像是中箭,而且那箭头应该有倒刺,在你拔出来的时候,对伤口造成了二次伤害;以至于现在血管创口太大,急救的方式没有用了。” 我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敢情话到底了是我拔箭的不对,怎么不说她自己啊,不射箭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她见我嘴巴碎,叽叽咕咕的,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在那嘀咕啥呢?”我自然是不虚,把想法全都告诉了她,她却半道打住了我,说道:“首先,它不是熊;其次,它的伤跟我没关系。” 说着说着,她视线移向周围一扫,找到我丢落在地上的残箭。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喃喃自语,好似接着上一句说道:“而且这箭头,寻常人也不会用。” 我一听就觉得奇怪了,问道:“你这什么意思?难道说这箭还有来头?” 两道荧光的痕迹化成了条线,我知道她是摇头,只听道:“来头倒没看出来,只是这箭头细利,还没箭杆宽,就像是锥子。而且上面还有小坎勾,处理时就不能用蛮力,否则坎就会勾着肉,到那时候要么成块的肉被连带着撕下来;要不然就箭断了,伤口也被搅和的血肉模糊。” 我一听这么厉害,急忙问道:“那……” 她抢过我的话,继续道:“我看这箭头上的坎都已经扭曲变形了,你肯定是强行拉下来的吧。”她顿了顿,长出一口气,说道:“走吧,这只座狐没救了。” “座狐?”我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很喜欢个狐字,例如什么九尾狐啊、狐狸精啊、我的狐仙女友啊之类的;反正是受了动漫和游戏的影响,就很喜欢这个狐。一听它叫座狐,就想到大和区有一个叫「管狐」的妖怪,口水流吧嗒吧嗒的就往外流,已经走不动道了都。 直到她对着我脑袋来了一记爆栗,疼的我立马回过神来。刚表一脸恶相,想要凶回去;可回头一想,以我之能,断是救不了它,她兴许还有些法子,便软了下来,求道:“小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它的。” “抱歉没有。”说完她起身就要走,向我问道:“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我看她走的急切,看是心虚,立马抱着她的腿,直喊道:“别介啊小姐姐!”这口气,那叫一个酥软,如果这还不够诚意,那我只能狂舔她的腿了。 可我想的美好,她可不吃这套。看似瘦瘦小小,腿一蹬,先挣开了我的手,接着尾巴对着我脸一抽,直接将我扫翻在地。嘴上还说着:“我那事儿还没办完呢,可没太多工夫耽搁;你爱留下喂蚊子,那你就留吧。” 别看我是个二十多年的魔法师,就以为我不谙世事。以我多年的游戏、影视、动漫、小说得出,男人——就是得不要脸。她一脚就想把我给踢痿了,做梦,这只会让我越挫越勇! 我立马站起身,对着她的后腰,一把搂了过去。这滋味……有点儿怪,主要是她那尾巴碍事,像是我抱着个粗壮的男人似得。但不管,就算她真是个男人,我也不管了,喊道:“别走啊哥,我叫你哥了行不!” “撒开,你摸哪儿呢你!快给我撒开!再不撒开我就不客气了啊!”她虽如此喊着,但她好像拿我没有办法。 我哪管的找啊,反正没给我要的答案,我就打算这么厚着了,唱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座狐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但看她样子,就没啥艺术的欣赏细胞,还在那死命的挣扎。我哪会让她逃啊,搂得严严实实的;就连脚都提前岔开了,就是怕她找到了我一丝破绽,让她给逃了。 好在她还算识相,虽坚持了好一会,但好歹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先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然后理直气壮的喝道:“快给我把手撒开!” “你不救我不撒!” “我救就是了!”她说这话时,我能听出她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