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武唐》 第一章:师门 宣圣十五年,暨阳城内。 一名穿着朴素的老者,手里拿着一块破木头,往那木凳上一拍,对着春风斋里酒客说道:“当年,白衣剑客往那城头上一站,对方是吓得瑟瑟发抖,白衣剑客只出一剑,你们猜结果怎么如何。” 要说喝酒的汉子最爱往那边跑,答案不会太难,春风斋酒楼五个字,就是整座暨阳城的金字招牌,店小二每天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酒坛子,十里开外都能闻到巷子里的酒香,每天上这里来喝酒的人都是回头客。 这一天,巷子里来了一位新面孔,一名白衣男子,头顶带着一束斗笠,斗笠边缘镶嵌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细纱,看样子有些像书里写的白面书生,白衣男子进门入座,叫来店小二点了三个小菜一碗汤,却没有要上一坛酒,店小二有些失望转身去了另一名汉子身边,白衣男子将背上背的一块木匣放在双腿之上,摘下斗笠静静的看着窗外。 春风斋外,说书人话锋一转,开口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话说有一次,鬼医黄迁给一位姓王的员外看病,鬼医黄迁一看王员外这病很严重,当即就要给王员外开膛破肚,将那病根连根切除,王员外一听要被开膛破肚,立刻被吓得昏死过去了,鬼医黄迁也因为王员外的死被当地官老爷故意杀人。” 众人听说书人讲白衣剑客大战城头的故事,刚被代入画面,说书人立马开始讲别的故事,这下将周围的酒客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直骂娘,就差动手打人了。 “嘿,我说,这狗日的说书人,忒不是东西。”一名身穿蓝色长袍的长脸男子说道。 “说书的,你大爷的,快给哥儿几个讲讲那白衣剑客挥出那一剑没有。”另一名酒客扯着嗓门说道。 人群中,一名穿着破烂的黑脸少女也跟着说道:“就白衣剑客后来咋样了,是不是被人一刀砍死了。” “萧黑炭,别瞎起哄。”说书人瞥了一眼道。 黑脸少女是这暨阳城里的孤儿,父母死的早,从小就无依无靠,每天为了找口饭吃,从来都不洗脸,遇见她的人都躲的很远,没有人把她当朋友,也没有人和她说过两句话,一次偶然路过,说书人对她笑了笑,便留了下来,成了说书人的忠实听众。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黑脸少女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少年,只是这几天,那个少年似乎没有来。 “给大爷让开,你这个小乞丐,弄脏了我的鞋子,大爷非打断你的腿。”这时候,一名彪形大汉对着黑脸少女怒斥道。 人心总是浮躁,面对弱小,强势的一方却很难心平气和的静下心的说话。 黑脸少女挪了挪位置,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萧黑炭三个大字,这几个字是说书人教给她的,说书人还说,人活在这世上总要留下一个名字,哪怕再不好听的名字也要有一个,不然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说书人开口道:“萧黑炭,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你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算不算我赢了,所以你欠我一枚铜钱。” 黑脸少女十分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破袋子,从里面抠出一枚铜钱,想要交给说书人又不舍,但是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要认,经过两次思想斗争后,黑脸少女将那枚铜钱放在了说人的凳子上说道:“我能用挣来的铜钱和你换这枚铜钱吗。” “当然可以。”说书人回应道。 这时候,一群身穿蓝色衣服的家族子弟走来,黑脸少女开始有些兴奋,当她没有看到要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却又有点忧伤。 最终,黑脸少女鼓起勇气拦住那群家族子弟问道:“请问你们认识陈子枫吗,他还好吗” “那里来的小乞丐,给大爷滚开。”陈家弟子一脸怒斥道。 这时候,其中一名蓝衣少年阻止了那名陈家弟子的辱骂,笑嘻嘻的对黑脸少女说道:“原来是你,找子枫有事,他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所以不能来这边,你若有事要找他,估计最近一段时间怕是见不到。” 一旁的陈家弟子对着黑脸少女说道:“喂,你这黑脸小乞丐,你这么惦记着陈子枫,是不是没人给你铜钱了。” 陈子枫和黑脸少女的故事早就传开了,众人只是认为陈子枫心地善良,愿意和那些浑身散发恶臭的乞丐说话,加上黑脸少女长相确实不堪入目,所以除了刁侃没有别的意思。 每一次陈子枫来到春风斋,酒饱饭足后都会给黑脸少女一些赏钱,别人是直接扔在地上,陈子枫却是递到她手里,每次都这样,时间长了,两人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黑脸少女也愿意和那个陌生人说话,在黑脸少女心里,赏钱是次要的,有一个尊重她,愿意和她说话的人就足够了。 其余的陈家弟子,除了拿黑脸少女当消遣,满嘴的脏话和风凉话,听多了虽然没什么,但是那双眼睛会让人觉得厌烦。 黑脸少女开口道:“这样啊。” 陈家弟子不屑道:“难不成,你还想嫁入陈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真敢想。” 黑脸少女继续低头不语,听闻陈子枫病了,心里很想请一位郎中去陈家给他看病,但是身上铜板不够,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垂头丧气的来到说书人面前黑着脸,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 说书人开口道:“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他,给你俩撮合一段姻缘,你看咋样” 黑脸少女道:“怎么撮合” 说书人笑而不答,拿上行礼带上黑脸少女来到陈家大门外,见了陈家老管事,恭恭敬敬作揖行礼道:“鄙人余钱劳,会一点瞧病的手段,未受邀约,特意前来为陈公子瞧病,还望通融通融。” 老管事也没有刻意刁难,而是敞开大门将两人迎入内院,在前方带路,余钱劳一踏足内院便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那双眼睛似乎并不欢迎他,反而充满了憎恨与厌恶。 老管事前方带路,将两人引入后院厢房,通病了陈家家主之后,便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屋子,余钱劳进门后不看病不开药方,反而是将一张桌子搬到床前,将一块漆黑的物件放在桌子上,然后放上一块红布将其包裹,行为举止很有仪式感。 老管事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好说些什么,小声对着余钱劳说道:“请问先生如何行医,这法子我闻所未闻,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瞧见。” 毕竟对方是来陈府为少爷治病,直接赶出府有些不妥,但是余钱老的看病手段十分奇特,望闻问切不用反而对着一根破木块行礼作揖,不知道的还以为破木块是他老祖宗,老管事提到看病,余钱老一脸神气道:“看病行医,鄙人还从未失手过,靠的就是这块宝贝。” 老管事面色如黄,心里嘀咕道,能把一块破木方子当宝贝,真是奇了怪,上面都快盘出一层包浆,还舍不得扔,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且看此人如何用破木方子看病,老管事眯着眼睛,就看余钱老如何用嘴皮子看病,要是能治好少爷的病,老管事发誓要跪在地上叫此人三声爷爷。 余钱劳开口道:“俗人就是俗人,不懂得与万物相处,这块宝贝是我舍去半条性命才从那黑水湖深渊找到的无上珍品,只要鄙人的心神与这件珍品交流,就能治好你家少爷的病,不过老朽行医的过程不希望被外人偷学了去,还请老管事关上门,让我为贵府公子治病。” 老管事将屋内的丫鬟都叫出门外,看着一旁的黑脸少女时,余钱劳却让其留下打下手,房门外众人窃窃私语,议论这个名叫余钱劳的郎中到底行不行,看样子和一般的江湖骗子没什么两样,要不是家中少爷病的实在蹊跷,县城内的好多郎中皆束手无策,不然也轮不到这个姓余的家伙耀武扬威,真拿自己当神医了,拿一块破木头治病,说出去还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不怕被其他同行笑掉大牙。 黑脸少女实在憋不住,小声问道:“这破玩意真能治病。” 余钱劳点了点头,看着黑脸少女问道:“我若撮合你两的一世姻缘,你可愿意” 黑脸少女不语,愿意是自然愿意,但是陈家肯定不愿意,大户人家的男子成亲,首选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她家境窘迫,从小无父无母,说白了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在陈家人眼中是最不入流的小乞丐,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够入陈家人的法眼,无论从何种角度,黑脸少女内心是十分的不自信。 黑脸少女若若道:“我....愿意,不过陈家断然不会答应。” 余钱劳没有急着说话,看来自己牵红绳的功力还是不够,两个人的缘分天注定,有些事孽缘,有些则是良缘,就像眼前这对男女,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个放不下出身卑微怕男子的家人不同意,爱情就是纯粹的人间烟火,最美的花朵,若是盛开,必定花开结果,牵线人也能得到人间最美好的馈赠。 余钱劳对着桌上漆黑物件作揖行礼道:“老伙计,借你的气运压一压那小子身上的阴气。” 说完,余钱劳对着木块再次作揖行礼,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在木块身上刮下一层木灰,将木灰放入茶碗之中,再用白开水浸泡然后交到黑脸少女手中说道:“给那小子服下就能醒过来。” 黑脸少女心里有些嘀咕,不过还是将茶碗放到陈子枫嘴边服下,过了一会儿,陈子枫果然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着黑脸少女,两人目光对视,相视一笑,黑脸少女道:“陈公子,你醒了。” 余钱劳打开房门看着老管事,眼神充满了挑衅,就差说出那句话,你倒是跪在地上叫三声爷爷给我听听。老管事与丫鬟进入房间见到自家公子整得被姓余的治好了,脸上充满了疑惑,难道这个姓余的真是神医不成。 这时候,余钱劳缓缓开口道:“你家公子是这位姑娘治好的,所以,陈公子要不要娶这位姑娘报答救命之恩,当然,老朽只是提上一嘴,陈公子报不报恩就当老朽没说。” 强行牵红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对于两人而言都有不小的弊端,以后相处极难,若是男子怀念女子救命之恩,女子又是真心喜欢男子,也算是一段不小的善缘,说出这句话,余钱劳也只是测一测陈子枫的人品,万一对方心术不正,假装答应,事后反悔,岂不是害了黑脸少女一辈子。 陈子枫笑了笑对黑脸少女道:“多谢先生美意,我与她本就认识,只是晚辈心中已经有人了,婚嫁一事,让先生失望了。” 此话一出,陈府之人个个心生欢喜,余钱劳和黑脸少女却像是被人当头一棒,脸色实在难看至极。 第二章:木人功第六重 一群妇人怀里端着木盆,手中拿着木棍,正在一块青石板上洗衣服,见下游有一名可疑男子鬼鬼祟祟,必然引起了众人的警惕,要不说江枫运气太背,就在几天前,同样有一名浪荡子来到河边,假装喝水,却行那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之事,江枫的行为本无不妥,却让众女心中不悦,本能的判定江枫就是浪荡子,是来行不轨之事的采花大盗。 要是能听到众女心里的话,估计江枫想死的心都有,一群三十好几的妇人居然害怕一名少年对他们行不轨之事,就算其中有人愿意,恐怕江枫也不会愿意。 “青涩,你好生厉害,要是刘公子看见你如此勇敢,势必会对你刮目相看,恐怕会立马取消婚事,将你迎娶进刘家也说不一定。”一名妇人开口这样说道。 青涩年龄还小,对于男女之事还是听陈府内的妇人聊天学来的,加上大小姐对她十分亲赖,在众女眼中分量不可为不轻。 “姐姐,可不能胡说。”青涩低下头沉言道。 “姐姐不胡说,快去瞧瞧那人还有气没有,要是被打死了,青涩你可就要吃人命官司,听说新来的官老爷厉害着呢。”妇人开口调侃道。 女子本想着呵退对方,没想到江枫如此不经打,一木棍便被敲晕了。 一时间,青涩有些惊慌失措。 一名妇人道:“没事,这泼皮一看就是外村的,有七爷在,就算衙门的人前来问话,也不碍事。” 妇人口中的七爷,在老陈家地位很高,与当地官员多有来往,所以,在众女心中无所不能,就算失手打死了人,也会相安无事。 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县衙不会坐视不管。 随即,妇人又安慰道:“就说这泼皮上来就扯你胸口的衣服,想要非礼你,你只不过失手将这泼皮打死,无心之过。” 青涩缓缓挪步,只见前方不远处,躺着一名身穿破烂的少年,脸上脏兮兮的,好几天都没有洗过脸,早知道那人这般不经打,青涩就下手轻一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棍子将对方打死。 其实,青涩也不清楚,对方是生是死,不敢靠的太近,伸出手指在江枫鼻孔下方探去。 “没死,还有气。” 发现对方没有死,青涩像吃了开心果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走了两三步,青涩停下脚步,脸色已无刚才的惊慌失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傲气,自言自语道:“这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算了,还是将此事禀告七爷,看七爷如何处置。” 老陈家大大小小的事皆由七爷做主,青涩虽然是大小姐的贴身俾女,许多事情需要禀明七爷,待七爷同意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众女正在议论纷纷,青涩调头就跑,不一会儿,便领着十几名陈氏家奴来到河边,青涩一边引路,一边讲述道:“禀七爷,那泼皮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七爷你可得好好审审。” 在青涩身前,一名体型肥胖的中年男子,静静的听着,待青涩说完之后,方才开口问道:“那人真被你一棍子打晕死过去了” 众人听到青涩一棍子将那名泼皮直接打晕,心中不由的惊讶,以后偷看青涩洗澡可得小心点,这要是被一棍子打晕死过去,还不得丢人丢大发了,要是再被家主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想都觉得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青涩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以后可得小心点。”人群里,一名陈氏家奴小声嘀咕道。 “咳咳……”其余陈氏家奴皆发出一阵咳嗽,生怕青涩听懂了。 青涩年龄还小,对于陈氏家奴的话并不明白,转而将众人引至河边。 “七老爷,就是他了。”青涩指着昏死得江枫,眼里充满了憎恨。 二人从未见面,素不相识,奈何一见面就成了敌人,在江枫的记忆力,外人想要进入石羊镇,同样也会受到村民的警惕,就像家里藏了许多大米被小偷惦记一样。 “就是他,鬼鬼祟祟对我和众位姐姐图谋不轨。”青涩直接给对方扣了一顶大帽子,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江枫。 肥胖中年男子,名叫陈兆坤,家中排行老七,在外人送外号七爷,对内都尊称他七老爷,这样的称呼似乎显得亲切一些。 尤其是青涩叫七老爷的声音,陈兆坤感觉整个人都酥麻了,碍于身份的原因,只得假装镇定,将目光从青涩俏脸上挪开,顺着那只小巧的玉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枫,陈兆坤面无表情,从对方穿衣打扮来判断,不是乞丐就是流浪汉,脸黄肌肉肮脏不堪,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咳咳……” “你叫青涩是吧”陈兆坤明知故问,一副很正经的表情看着青涩。 “禀七老爷,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俾女,名叫青涩。”青涩如实回答道。 “嗯。” 陈兆坤嗯了一声,似乎又想到最近衙门正在捉拿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看了看躺在地上晕死的江枫又觉得不太像,除了性别都是男人之外,那里都不太像,廋的跟个猴似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了,别说去采花,估计翻墙都费劲。 陈兆坤一脸的从容,因为江枫太弱了,他一只手都能将对方拧起来,所以眼前这个昏死的人不可能是采花大盗,但是青涩有些不淡定了,一口咬定江枫就是采花大盗,因为她和江枫相互对视的那个眼神,青涩很确定对方对她有所图谋,趁七老爷在场,说什么也要把眼前这个泼皮弄死,这样青涩才会觉得很安心。 “七老爷,这泼皮分明就是采花大盗。”青涩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陈兆坤身后的家奴一听到采花大盗,个个笑的合不拢嘴,眼前这个瘦的跟个猴似的少年若是一个采花大盗,这么细小的身板那经得起折腾,这些话,他们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当着七老爷的面,陈氏家奴还没有那个胆子敢说这些话,因为七老爷用了同样的眼神看着青涩。 青涩年龄还小,自然不懂七老爷那炽热的眼神带有多少目的。 “你们可都听见了,赶紧将这小子送到衙门去,让那位新上任的县老爷审问一番,省的有人说我七爷长了一张屠夫脸。”陈兆坤对着陈氏家奴命令道。 随即,陈氏家奴用板车拉着江枫前往县衙,街道两边商贩生意十分的凋零,见有人来了,商贩急忙上前揽客人,但一看到来人是陈氏家奴又将脚步退了回来,这时候,一名断臂酒鬼踩着凌乱的步伐挡在前面。 “余酒鬼,赶紧滚开,今儿没空和你瞎掰扯。”一名陈氏家奴有些气恼道。 断臂酒鬼本家姓余,人送外号余酒鬼,常年累月偷酒度日,酒庄掌柜为了防止断臂酒鬼盗酒,便偷偷的将酒里参了一半水。 断臂酒鬼走路颠簸,视线也是迷迷糊糊,一只手胡乱的拉扯。 “你小子,我认识你,你叫李命,今儿陪我说说话,老子虽然是断手之人,但是老子知道城外面有个地方藏有金子。”断臂酒鬼喃喃道。 这句话,断臂酒鬼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见人就说,而且一字不改,说是出城左拐,再往西走八十里,再往右拐,再走八十里,最后不知道拐到那里去了,总而言之,正常人根本不信断臂酒鬼说的话。 最后,断臂酒鬼直接倒在板车上面,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 由于视线模糊,断臂酒鬼看不进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感觉躺在上面还挺舒服,就当睡觉多了一个枕头,那叫一个舒坦。 “这个断手挨千刀的,正好一并送进衙门,让县老爷赏他一顿板子吃。”李命嘴里骂骂咧咧道。 这些话,断臂酒鬼全都听见了,只是装作没听到,继续躺在木板上装睡。 李命如同小人得志,那双眼睛里除了县老爷和七爷,谁也不会放在眼里,更确切的说,只有七爷才陪入李命的眼。 县老爷身份尊贵,李命自认不如他,但那又如何,只不过出身高贵,若是同样的出生,县老爷不一定比他李命混的好。 这些都是李命内心深处的自我安慰,从未说于第二个外人听。 “我说,余酒鬼,老子可是要进县衙,你当真要跟着去,就不怕县老爷再打你几十棍”李命低着头看着断臂酒鬼淡淡说道,刚才只是吓唬一下对方吗,这次是真要将断臂酒鬼送入县衙。 断臂酒鬼继续装睡,不予理睬。 李命感觉真心给了狗,好心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随即自言自语道:“得,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余酒鬼,这可是你自找的,等酒醒了之后,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在陈兆坤的算计下,李命借江枫之手探一探县老爷的底,就算再如何胡闹,最后都由陈兆坤出面解决,只要不过分,李命皆能全身而退。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县老爷杨臣自从来到怀黄县城当了父母官,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陈兆坤心里没底,据说,杨臣的老丈人在上京城当大官,却给女婿一个微不足道的县太爷官衔,令对手也捉摸不透,究竟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第三章:混入刘府 众目睽睽之下,李命将二人送入县衙,引得许多老百姓观看。 和往常一样。 众衙役随意喊了两声“威武”便没了动静,仔细观察,才发现衙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一整天没有吃过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片刻后。 一名身穿浅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从后衙走了出来,整理了衣冠,然后轻轻掀起衣袍正坐中央。 来人便是新上任不久的县太爷,名叫杨臣。 杨臣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台下的人有些眼熟,于是打了一声招呼道:“原来是你,怎的,现在相信本老爷是新上任的县老爷了吧。” 原来,杨臣刚入城的时候,就与李命撞上了,那时候杨臣身上没有穿官服,李命长着自家老爷在怀黄县的声望和地位,便与杨臣掰扯了几句,一听对方说自己是县老爷,李命一万个不信,还说了几句十分难听的挖苦话,此时回想起来,李命的后脑脖子有些发凉。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县老爷赎罪。”李命当即跪在地上求饶。 悔恨当初说的那些话,要是县老爷今日掰旧账,恐怕要吃上不少苦头,李命在怀黄县也算是十分机灵的人物,眼力劲还是有的,随即扯开话题,指着江枫道:“禀县县老爷,此人对陈家俾女心怀不轨,说不定就是尚未抓获的采花大盗,还望县老爷用些手段,屈打成招。” 杨臣低迷着眼,看着衣着破烂骨瘦如柴的江枫,心中同样是一万个不相信。 “你说的是年轻一点的,还是年龄大一点的。”杨臣指了指江枫,接着又指了指断臂酒鬼询问道。 大堂之上,一共躺着两个人,除了江枫之外,还躺着少了一条隔壁的断臂酒鬼。 要说眼前这二位是臭名远洋的采花大盗,在场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包括李命自己也不相信,但是江枫对青涩有想法,就凭这一点,李命打死也要给江枫扣上采花大盗这项罪名。 “这二人绝不可能是什么采花大盗。”正在这时,后衙又走出来一名白脸男子,手拿折扇开口说道。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白脸男子长了一张瓜子脸,身材略显纤瘦。 “哦,林师爷有不同的观点,本官洗耳恭听。”杨臣看着白脸男子淡淡说道。 杨臣将白衣男子的身份向众人解释了一番,是县衙请来的师爷,以后除了杨臣之外,林师爷就是县衙的二把手,拥有问话和断案的权利。 林师爷一出场给众人不一样的感觉,空气中多了一丝清爽,就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杨臣对林师爷说话的语气十分恭敬,似乎,林师爷的看法对案件的审理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林师爷手中托着一把折扇,乍一看,就像是一名文弱书生,看了看众人,林师爷接着说道:“传闻采花大盗轻功了得,而且长得极为俊美,再看这两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烂醉如泥。” 的确,江枫和断臂酒鬼穿着破烂,一看就是生活窘迫之人,和采花大盗毫不沾边。 其实,断臂酒鬼大家都认识,只是碍于身份,不屑于打招呼罢了,如同一位达官贵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街边乞丐打招呼,是一个道理。衙门里的人,就算混的再差,也比乞丐强上几十倍。 突然,一名衙役喃喃道:“这不是余酒鬼吗,一天要喝两坛酒,经常去酒馆偷酒喝,为此,刘掌柜还在酒里兑了一半水。” 众衙役齐齐看向断臂酒鬼,一拍后脑勺点头回应道:“大人,此人正是余酒鬼没错。” “我看咋这么眼熟,原来是余酒鬼。”其余衙役跟着附和道。 一名衙役认出了断臂酒鬼,其余人也跟着认了出来。 断臂酒鬼经常在酒馆偷酒喝,这件事众人皆知,刘掌柜明明知道却无可奈何,就算闹到衙门里去,好几次闹到衙门里去,断臂酒鬼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俗话说捉贼捉脏,偏偏刘掌柜却从未捉住断臂酒鬼偷酒,酒庄里的酒每日都会少半坛。 衙门也难得管,毕竟没有证据,后来刘掌柜就往酒里参了水,可是断臂酒鬼照偷不误。 “原来如此。”林师爷淡淡道。 此刻,李命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江枫就是采花大盗,思来想去。也只好请青涩前来作证,只要有人证,不怕县老爷不办案。 还未等李命开口,杨臣便命人端来一盆冷水,往两人脸上一泼,冷水的冲击力加上井水那股透心凉,昏迷中的江枫突然站了起来,打了一个激灵,做出一个防御动作,时刻准备与敌人展开生死搏斗,同一时间,断臂酒鬼也醒了过来,开口一句破骂道:“那个狗娘养的,敢泼老子一脸,我草你八辈儿祖宗。” 随即,断臂酒鬼又觉得不对劲,因为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无数张熟悉的脸庞,加上再也熟悉不过的环境,没错,这就是县衙,搞不好又要吃板子,断臂酒鬼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道:“县老爷,小人真的没有偷刘掌柜家的酒,还望县老爷明察秋毫。” 众人皆用看老赖的眼神看着他,完全将江枫晾在一边。 断臂酒鬼一脸的无辜,还以为刘掌柜又来县衙告状,无论上一任县老爷用何种方法,他就是不承认自己偷酒,再加上刘掌柜常年做酒肆生意,少了半坛兑了水的酒,并无损失,只是心中气不过,这才到县衙里告状,三番五次下来,也算是拿断臂酒鬼没辙。 看着断臂酒鬼空荡荡的袖口,刘掌柜也是善心大发,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县衙。 断臂酒鬼一如既往的前往酒馆偷酒,半个月过去了,大家相安无事,没想到半个月之后又被捉进衙门。 等等.... 断臂酒鬼眯着眼看着高台上坐着的中年男子,原来不是县老爷,断臂酒鬼站起身来指着杨臣道:“大胆,你竟敢做县老爷的座位上,还不快快下来,免得待会儿受皮肉之苦。” 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断臂酒鬼,其中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衙役小声提醒道:“他就是新来的县老爷。” “胡捕头,你咋穿这身衣服,咋啦,被免职了。”断臂酒鬼转身与长着络腮胡子的衙役说道。 胡捕头没有回应断臂酒鬼的话,公堂之上禁止谈论私交,何况断臂酒鬼穿着一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与他有交情,岂不是自降身价,以后在衙门里还怎么混。 见胡捕头没有搭理自己,断臂酒鬼也不气恼,反而恭恭敬敬站着,完全将刚才顶撞县老爷的事情抛之脑后,一脸笑呵呵的说道:“大人,不知叫小人所谓何事” 杨臣感觉头有点大,一看这断臂酒鬼就是老滑头,只要不是大奸大恶,能忍则忍,反观陈氏家奴,杨臣是一点好感也没有,除了仗势欺人,就是欺负当地老百姓。 杨臣将目光从断臂酒鬼身上挪开,然后落在李命的身上,一拍手中惊堂木,勒令道:“李命,本官且问你,你口口声声状告此人乃采花大盗,可有真凭实据” 李命上前论道:“禀大人,这不是小人有没有证据问题,而是此人如何证明自己不是采花大盗的问题,若拿不出证据,则当疑犯关押。” 李命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眼睛一愣,就连断臂酒鬼都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好,真好,我不要脸,你比我更不要脸。” 从始至终,江枫一句话头没有说过,周围的环境极为陌生,无数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当江枫的目光落在林师爷身上时,楞了一下,多停留了片刻,见对方也在看他,便立即收回了眼神。 陈氏家奴在怀黄县横行无忌,已经习惯了,还以为新上任的县太爷与以前的县太爷是同一个人,竟然用命令的语气,令杨臣很不爽。 林师爷冷冷道:“照你这样说,我告你杀人,你也要拿出没杀人的证据,不然就当疑犯论处了。” 李命被怼的哑口无言,感觉血脉受到了压制一般。 上一任县太爷很好说话,如今换了一位县太爷,感觉变了许多,自己的话似乎不管用了。 恶犬伤人,不鸣则已,一鸣必须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杨臣冷哼一声,转身对江枫问道:“被告,且说出姓名,籍贯,与原告有何关系。” 杨臣算是看出来了,被告与原告之间肯定有不小的恩怨,既然做了一方父母官,就要替弱者讨回一个公道。 “小人名叫江枫,住在石羊镇,是个孤儿,肚子太饿了,一路找寻吃食,寻到一处河流,便趴下饮水,不料被一名自称陈氏家奴的人说,这条河是老陈家的河,不让小人喝,于是小人就被打晕了,至于是谁打的,小人没有看清楚。”江枫如实说道。 至于十八名金刀卫追捕要犯的事情,江枫绝口不提,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听完江枫的话,杨臣一脸骇然,想不到老陈家竟然如此霸道,连普通老百姓的死活都不顾,汾江横跨南唐国几百个县城,养活了不知道多少人,简直厚颜无耻。 不过,杨臣并未急着下结论,老陈家的人也并非每个人都是坏人。 江枫讲述话语时候表情十分的诚恳,在场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只有李命不信,当场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此等言论,你分明是贪图.......” 话到了嘴边,李命硬将未说完的话哽咽在喉,要是说江枫对青涩心怀不轨,势必会对青涩的名声不好,被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笑话,女儿家注重名节,就算青涩站在公堂之上,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贪图什么,莫非是贪图汾江里的江水不成。”林师爷对李命质问道。 李命再一次被怼的哑口无言,看着林师爷脸都气红了,又不敢顶嘴,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想不到新来的县令和师爷挺厉害的,走着瞧,以后有你们求小爷的时候,今日暂且放过这小子,等出了衙门再找他麻烦也不迟。”李命心里嘀咕道。 第四章:秦贤 断臂酒鬼抿了一口兑了水的酒,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师爷和江枫。见有一道目光投来,林师爷脖颈轻微颤动了一下,脸色有了一丝轻微的怒意。 殊不知,林师爷名叫杨凤琳,男扮女装跟着大哥来到怀黄县,起初是为了游山玩水,后来对断案多了一丝兴趣,这才男扮女装当了师爷。 断臂酒鬼看破了杨凤琳的真实身份,却未说破,只顾着喝酒避开对方的眼神。 李命的奸计被识破,杨臣并未做出处罚。 “念你初犯,本官也就不处罚于你,若有下次,两罪并罚。”杨臣一拍惊堂木,怒斥道。 说完,李命便作揖快速离开了县衙。 由于刚上任,杨臣对各方势力还不太熟悉,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不好就出大事,再加上一众衙役给他甩脸色,除了杨凤琳,再也找不出来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江枫的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加之身无分文,离开县衙后,与断臂酒鬼相互干瞪眼,看的断臂酒鬼心里直发毛。 “你这小鬼,瞪着老子干啥,老子只会偷酒喝,想弄吃的,捡一个破碗自己要饭去。”断臂酒鬼没好气的骂道。 谁让江枫一直盯着他看。 江枫刚走到一处面馆,便被店小二挥手驱赶道:“走开,和谁不学,偏偏和余酒鬼学坏,离小爷的店铺远一点,别弄脏了客人的衣服。” 面对店小二的驱赶,江枫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对方只是骂几句而已,比石料场的人用鞭子抽打不知好了多少倍。 断臂酒鬼拧着酒葫芦咳嗽两声,喃喃说道:“你个小王八蛋,欺负人是吧,老子昨晚睡觉,有仙人入梦告诉老子出城二十里,找到一棵分了三根叉的老槐树,往下挖三尺,就会挖到金子。” 断臂酒鬼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见人就说出城二十里找一棵分了三个叉的老槐树,往下挖三尺能挖到金子,许多老百姓出城二十里,找到那棵分了叉的老槐树,往下挖三尺,并未找到任何东西,时间久了,便再也没有人相信断臂酒鬼的话。 “滚远点,余酒鬼,谁要是信了你的话是你孙子。”店小二挥手驱赶道。 店小二也出城挖过金子,可是毛都没有挖到,感觉到了欺骗,店小二便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断臂酒鬼。 断臂酒鬼见人就说,几乎大街上的人都知道出城二十里能挖到金子。 久而久之,大家开始厌烦。 见断臂酒鬼不离开,店小二直接叉着腰训斥道:“余酒鬼,看清楚,这里是面馆,不是酒馆,要偷酒上别家去,少在小爷门前转悠,小爷看见你,心里发慌,要是馆子里少了一样东西,小爷再把另一只手打断。” 面对一个年龄小几十岁的少年训斥,断臂酒鬼微微一笑,然后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江枫跟在后面,只见断臂酒鬼拧起酒葫芦喝下一口酒,过了一会儿,又喝下一口酒。 “这老酒鬼,只喝酒不吃东西吗”江枫心里嘀咕道。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 断臂酒鬼停留一处酒馆门口,只见上面写了“江湖愁”三个大字,刘掌柜看了一眼断臂酒鬼,也没有要驱赶的意思,更没有搭理对方,江枫站在门外,见断臂酒鬼进了酒馆转了一圈,然后晃动了一下酒葫芦,似乎比刚才沉重了许多。 “告辞,改日再来。”断臂酒鬼眼睛眯成一条线,十分得意道。 江枫无法察觉,断臂酒鬼拧着的酒葫芦已经装满了兑了水的酒,刘老五打着算盘,上面记录着断臂酒鬼每次来偷酒的次数与价钱,总共加起来有十二两之多,而且只多不少。 “十二两七十八钱,请一名道士需要十两银子,算下来还能赚二两七十八钱。”刘老五心里盘算着,花十两银子请一名道士与断臂酒鬼斗法,不信治不了他。 每次,断臂酒鬼进店都会少半坛酒,这已经成了常识,再这样下去只会亏的更多。 “会不会是那个酒葫芦能隔空取物,如此说来,当真是个宝贝,一定要把那个宝贝弄到手。”刘老五心里盘算着。 出了酒馆,江枫一直跟着,不是他故意跟着,而是不熟悉周围的环境,找不到出城的路,只能跟着,免得走丢了永远回不了家。 走了十来分钟,断臂酒鬼转身瞪着江枫,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我有缘,老子昨晚睡觉,有仙人入梦告诉老子出城二十里,找到一棵分了三根叉的老槐树,往下挖三尺,就会挖到金子。” 江枫“哦”了一句。 片刻后。 断臂酒鬼发现后面没有人跟随,望着江枫消失的方向冷冷道:“小瓜皮,还真信,老子这样骗一个傻子,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与江枫一样傻的人不少,同样被断臂酒鬼忽悠出城挖金子,目前为止,至少有十八个人,出城寻找那棵分了三个叉的老槐树,却无一人挖到金子。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断臂酒鬼是个老滑头,说出口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江枫也不是真的出城挖金子,而是断臂酒鬼指着后方就是出城的方向,那个方向是回家的路,无论前方有多凶险,江枫也要找到回家的路。 江枫从小生活在石羊镇,性格诚实本分,很容易相信对方。 出城的时候,守城士兵看了江枫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半月牙的冷笑,道:“现在还有傻子相信余酒鬼的话。” 守城士兵笑出了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叹气道:“这娃儿看着年龄小,随他去吧,估计晚上只能睡破庙,最近城外不太平,据说秦家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也不知道县太爷如何断案。” 三个时辰过后...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江枫靠着一颗枝叶茂盛的柏树休息,防止夜间被野兽偷袭,他爬的很高,用树藤捆住身体防止掉落。 看着紧紧捆住身体的树藤,江枫自言自语道:“等天亮了再赶路,希望晚上不要出现什么变故才好。” 江枫对着天空默默祈祷着,除了树林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 树林深处传来打斗的声音,很快便没了动静,熟睡的江枫被那场打斗惊醒了,顺着那个方向探去,只见两名中年男子赤手空拳,相互试探,拳影相交,打斗了几十个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秦州,妄我拿你当兄弟,秦氏家族不会放过你。”身体强壮的少年怒斥道。 秦州略显瘦弱,却占了上风,将体魄强壮的少年打的节节后退。 见对方不敌,秦州嘴角上扬,冷笑道:“秦勇,三房的人都如你这般窝囊,将来如何振兴秦氏家族。” “那也不能向你这般滥杀无辜,你这是要连我一起除掉”秦勇试探性的问道。 就在刚才,秦勇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目睹了秦州犯下的滔天大罪,都是秦氏子孙,秦勇本想劝秦舟回头是岸,却被对方无情的拒绝了。 仗着自己体魄强健,秦勇打算出手教训一下秦州,没想到,交手不到二十个回合,秦勇的优势荡然无存,被对方无情的击溃。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用的不是秦家拳法。” 秦家拳法虽然不像百断掌名声远扬,却也是秦氏家族立身之本,一招一式都融入了秦氏弟子脑海里,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很明显,秦州刚才使用的那招根本不是秦家拳法。 秦勇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对方,秘密只有死人才会遵守,今日撞破对方的伪装,无论说什么也难逃一死。 然而,秦州却迟迟没有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片树林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秦勇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 秦氏男儿不惧死亡,每当清风吹过脖颈的时候,秦勇的畏惧便会增加一分。 “秦氏男儿生于天地之间,今日死在你的手上,我秦勇学艺不精,死就死了,来,给我一个痛快。” 豪言壮语说了一大堆,说完后,秦勇还大声笑了两声,然而,秦州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树干上,江枫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的趴着。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秦州之所以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不停的消磨对方不惧死亡的勇气,杀死一个人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呼吸。 秦勇不是别人,而是秦氏家族三房的直系弟子,这样的人死于非命,秦氏家族肯定震怒。 “如今我的拳法还未练至大成,杀了秦勇弊大于利,还是先不杀,加以利用最为稳妥。”秦州的内心深处这样盘算着。 秦勇以为对方念及血脉亲情,才不忍动手杀他,实则不然,秦州迟迟不肯动手的真正原因,就是想利用同为秦家直系子弟,对以后掌控整个秦氏家族会有很大的帮助。 “秦家共有三房,各分东西,相互之间互不信任,只要你肯帮我,荣华富贵皆可取之,如何”秦州用极其诱惑的语气说道。 “可那些外村人。” 秦勇于心不忍,最近半年已经有十多名外村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原本以为是山兽所为,没想到却是秦家直系子弟造的孽。 第五章:胥阴山君 半个时辰后... 树林继续变的十分的安静,秦州二人早已经消失在了原来的地方,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江枫抬起头,确认四周没有人,接着继续闭上双眼进入沉睡状态。 待天亮以后。 江枫沿着汾江往上游寻找,石羊镇离江边不远,只要沿着江边走很快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当江枫再次回到石羊镇,十几名刘氏子弟将其拦住去路,问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瞧你做的好事,这次就是族长也帮不了你。”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氏族长的孙子刘书义,与江枫也算认识,碍于两人身份上的差异,刘书义从来不与江枫说一句话,就连正眼也不会多看,要不是这次江枫给刘氏家族惹下了天大的麻烦,刘书义也不会与他说上一句话。 刘氏家族在石羊镇已经延续了几百年,可以说,石羊镇的一草一木都是刘氏家族的祖先亲手栽种的,从一片荒野变成了现在的良田千亩,刘氏家族出了不少力。 原本,这一切都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胡二四拖着受伤的身躯,从腰间掏出一块沉甸甸的腰牌时,刘长岩的脸上彻底的震惊了,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装的,其实,刘长岩早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些人就是金刀衙门的人,为了配合那些人,故而装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抓捕马殷山失败的胡二四,将怒火发泄到了刘氏子弟身上,说刘氏家族包庇朝廷罪犯,要与罪犯一同论处,最后了解到,那人姓江名枫,根本就不是刘氏家族的人,只是在镇子上占了一间破旧的房屋临时住着而已,与刘氏家族压根就扯不上任何关系。 胡二四只好带着兄弟空手离开了。 这一次的风波虽然停息了,但是金刀衙门的怒火不是小小的刘氏家族可以承受的,刘书义便是第一个站出来,扬言把江枫送入金刀衙门。 江枫刚回到石羊镇,就被刘氏子弟围了起来,以前都是邻居,相安无事多少年了,突然找上门,并且言语十分的嚣张,一名刘氏弟子手里还拿着绳子,对准江枫扔了出去,江枫一个快步躲闪,躲开了刘氏弟子的套绳攻击。 “江枫,不是我等要为难与你,而是你竟敢包庇朝廷罪犯马殷山,金刀衙门的人说了,包庇朝廷罪犯其罪当株,我们也不为难于你,你就随我们走一趟吧。”刘书义大义凛然的开口说道。 刘书义与江枫本无仇怨,说到底只是为了让家族不得罪金刀衙门,并无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江枫从小就耳濡目染,说金刀衙门是何等的凶险,进了金刀衙门就别想着活着出来,只要进了里面,只能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至于刘书义口中说的马殷山,江枫不知道是谁,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但隐约可以猜到,那个名叫马殷山的朝廷罪犯,无疑就是从房顶掉下来的那名中年男子。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却肯为江枫挡下毒针,眼前的老邻居刘书义却想着置他于死地。 有时候,江枫就在想,为何石羊镇良田千亩,他却吃不饱饭,为何朝廷罪犯愿意为他挡下毒针,那些好人却想要他的命,这就是眼前的世道吗。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倩影出现在江枫视线范围内,只见那青色倩影莲步走来,与唐氏弟子开口说道:“爷爷说了,刘家不用惧怕任何势力,大家皆可安心,金刀衙门那边,爷爷自会出马摆平此事。” 刘书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憋住一口气长叹道:“长岩爷爷离开家乡三十余载,恐怕不知晓金刀衙门在暨阳城的势力有多大,梦玉妹妹可别小瞧了金刀衙门才好。” 在刘书义眼里,刘长岩虽然是族中长辈,却离开家族三十余年,要不是大爷爷好心将其收留,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居然口出狂言要摆平金刀衙门。 刘书义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此子抓起来。”刘书义大手一挥,命令其余的家族弟子出手抓人,十几名刘氏子弟朝一个方向围了过去,江枫一见局势不妙拔腿就跑。石羊镇就是他的家,如今连家都回不了,只能往东霞山方向跑。 东霞山绵延山河几千公里,主山脉更是庞大无比,里面常有山兽出没,是一处绝佳的凶恶之地。 东霞山脉极少有人居住,除了安全无法得到保障以外,更重要的是,里面常年云雾缭绕,肉眼可见度只有五米,超过肉眼极限范围值,就很难再看清楚任何东西。 迷雾破障,分不清东南西北,加上山兽出没,一旦进去,就很难再走出来。 除非被逼到了绝境,否则,没有人愿意进入其中躲避凶险。 刘书义全然不顾刘梦玉的反对,直接命令族人抓捕江枫,气的刘梦玉直跺脚,回到家族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如此无礼的对待。 江枫从小就在石羊镇长大,对周围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一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给我站住。”追逐中,一名刘家弟子破口大骂道。 “怎么办,那小子跑进去了,还追不追”另一名刘家弟子开口询问道。 东霞山的水福泽周围数十个县郡,但是东霞山的凶名更是远近闻名,除了一些经验十足的猎户能够在外围穿梭,没有一个村民进去还能活着出来,久而久之,东霞山便成了暨阳国的排名靠前的凶险之地。 四周的空气逐渐变的十分的湿润,呼吸之间滴滴水珠从树上滴落而下。 江枫一口气跑进了东霞山,直到后面再也看不见刘家弟子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看着四周,充满水雾的树林,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只能凭感觉探查方向,肉眼很难看清十米意外的东西。他本与刘家无冤无仇,刘书义却要绑了他去送死,石羊镇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接下来又不知该去那里,一时无处可去的江枫晃晃悠悠的走着,直到看见一座破庙才停下脚步。 “此处竟然有一座破庙!” 江枫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东霞山深山老林,多少年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一座破庙,而且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此事。 对于江枫而言,破庙的出现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东霞山太大,再继续前行,势必会迷失方向,朝更深处而去,先在破庙中躲避一阵子,再顺着原路返回,这样便能躲过刘家人的视线,若是刘家人一直在外面守着,江枫还正有些头疼。 东霞山外,和江枫料想的一样,刘家弟子轮班值守,只要江枫走出东霞山,刘家弟子便能前后夹击,将其当场擒获。 “.........” 江枫重重的坐在有些潮湿的地面,靠着长满青苔的烂墙,比起外面,这里要好上许多,偶尔有几只虫子爬来爬去,却又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顺着青葱蠕动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座倒塌的佛像,小的碎片早已化作了烂泥,只有一些大的碎片依旧静静的躺在地面上。 “咦....” 江枫轻咦了一声,视线内,其他的石头都长满了绿色青苔,唯独一块雕刻有佛像眼珠子的碎片干净无比,更奇怪的是,其余碎片上都有虫子爬来派去,唯独那块碎片没有一只虫子,而且周围及其的干净,仿佛一旦有水雾靠近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导致碎片周围干燥如初,经过了不知多少岁月,仍然保持着它原来的样貌。 起初只是晃了一眼,仔细一看,江枫觉得那块刻有佛像眼睛的碎片越不对劲。 在佛像眼珠子中,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这是,看样子好像一个泥鳅。” 在佛像眼珠子中,江枫抠出一个泥鳅雕像,与佛像一样是石头雕刻而成,只是这泥鳅宛如活物一般,要不是握在手心里,和石头一样的触感,江枫还真怀疑石泥鳅就是活物。就在他将石泥鳅扣出来之后,一只小青虫爬上了那块佛像眼珠子的碎片,地面上的水雾也开始朝碎片侵蚀。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枫觉得手中的石泥鳅有些不凡。 “此物竟然可以驱散水雾,当真了得。” 虽然觉得石泥鳅不凡,很快,江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只当石泥鳅是一个别有精致的雕刻物件,偶尔无聊的时候才会放在手心仔细观看,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栩栩如生的泥鳅雕像。 直到一株野草划破江枫的手指,心情郁闷的江枫再次从怀里掏出石泥鳅观看,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布满干涸血迹的伤口触碰到石泥鳅时,石泥鳅宛如一只吸血怪物,疯狂的吸食江枫体内鲜红的血液,差点就将吸成干尸。 江枫眼疾手快,将石泥鳅往地上一扔,这才化险为夷,摆脱了被吸食的命运。 这一次,石泥鳅在他的眼里不再是精美的物件,而是一件十分邪恶了魔物,普天之下只有魔头才会吸食人的血液,明明是一块雕刻的石头,为何会吸食他的血液,江枫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好奇心战胜了他。 为了证实他的想法,江枫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将石泥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严实,无意间发现树林间有一头早已死去的青头狼,从青头狼的体温可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了一天一夜,由于四周都是水雾环绕,血液干涸的速度非常缓慢,江枫试着将石泥鳅靠近青头狼被啃咬的伤口。 之前,那奇怪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江枫眼前。 只见石泥鳅疯狂的吸食青头狼的血液,宛如江河之水汇集奔涌不息,青头狼已死,无法摆脱被吸食的命运,青头狼个头不大,力量却不小,一头成年的青头狼足以咬死一头黄牛,那股不要命的狠劲,令整个石羊镇的居民胆寒,若是石羊镇的猎户捕获到了一只青头狼,镇子上会摆下宴席大吃大喝整整一天一夜。 青头狼属于群居山兽,眼前的这只青头狼早已年迈不堪,山兽的生存法则,一旦没有了捕猎能力,便会被族群抛弃,这只青头狼便是一只被族群抛弃的年迈青头狼,除了死亡别无选择,遇见猎户会死,遇见其它族群会死。 在东霞山这片山脉,要么成为兽王,要么成为肉食。 很快,年迈的青头狼便成了一具干瘪的狼尸,在石泥鳅嘴里吐出半粒十分粘稠的血液,与之前被吸食的青头狼血液气味一模一样。 原本半粒不起眼的血液,被江枫当做垃圾一样准备扔掉,突然周围风声四起,几十声狼啸从远处传来,很快便有十二道青色影子出现在树林里。 “不好,是青头狼.....”江枫脸色大变,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十二只青头狼朝他围了过来,吓的他转身就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十二只青头狼,对着他不停的咆哮,仿佛生命受到了威胁,要与生死决斗一场。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便是青头狼头领的领地受到了同类威胁,为了保护领土及妻儿子女,做出的无奈抉择,可江枫明明是一个人,威胁领土从何谈起。 与此同时,江枫发现了,十二只青头狼的目光一只盯着手中的石泥鳅。 似乎,江枫明白了什么,不再惧怕石泥鳅时邪物,而是将那半滴年迈的青头狼血放在手心向左移动,十二只青头狼的目光跟着他的手一起移动着。原来,十二只青头狼惧怕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半滴年迈的青头狼血液,看上去有些黏糊糊的,腥味儿及重,难怪十里之外,青头狼会闻着气味寻找过来。 虽然知道了青头狼为何而来,但是江枫还是不明白吗,为何一只死去的年迈青头狼,会让其余的青头狼如此惧怕,恐惧的眼神带着一丝不甘失去一切的决然,哪怕是死也要与之生死搏斗一场,却又迟迟不敢上前。 一只死去的青头狼,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接着,江枫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将那半滴年迈的青头狼血液吞入腹中,想要借助其威势摆脱十二只青头狼的围攻,赢得一线生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半滴青头狼血液入口即化,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江枫双目赤红,体内传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那半滴年迈的青头狼血液,并非普通的血液,其中竟然夹杂着一丝尚未苏醒的狼王气息,其中蕴含的能量,足以秒杀在场的每一只青头狼,但要同时秒杀十二只青头狼,尚有不足。 “这股力量....从何而来。”江枫低声沉语道。 十一只青头狼相互看了一眼,纷纷选着后退,这是青头狼头领之间的决斗,它们只是依附于强者生存,没有必要加入这场凶险的战斗,胜利的那只青头狼将成为新的头领,在江枫的身上,那十一只青头狼闻到了老头领的味道,而眼前的新头领即将成为过去,臣服于强者,是它们血液里刻下了禁咒,永远也无法改变。 第六章:西边大坟 江枫体内突然出现的一股庞大力量,让青头狼头领十分胆寒,畏畏缩缩,沉思片刻后,最终选择了发起进攻。 在狼群内,血脉不足以压制一切。 尤其是对于年轻力壮的青头狼而言,权利是靠绝对的力量获取的,只有战胜眼前的这个人,才能够守护这一片领土,和十一头母狼。 若是,江枫知道,青头狼头领是为了守卫领土和十一头母狼才和他决意死战,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原本,以为借助那半滴尚未觉醒的狼王血液,能够震慑强壮的青头狼头领,结局后才明白,只有战胜对方,才能安全脱身。 江枫看着手中的石泥鳅,将那头年迈的青头狼血肉吸食,却凝聚出半粒含有尚未觉醒的狼王精血,更奇异的是,他本想利用那半滴狼王精血散发的气息,以此来震慑青头狼头领,从而寻找到一丝逃生的希望,不曾想,那半滴狼王精血,里面竟然藏着庞大的力量。 江枫额头和手臂青筋暴起,感觉那股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全身,宛如从天而降的瀑布,毫无保留的坠落向大地。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强横,青头狼头领发出一声咆哮,将狼爪嵌入地面,全身肌肉骤然发力,快速飞奔向江枫。 先是一击利爪,青头狼头领将全身大部分力量全都集中在利爪之上,争取一击之下将对方击败。 狼的搏斗,虽然没有虎豹凶猛,但也是极为凶险的存在,搏斗过后,要么成为新的头领,要么缺胳膊少腿,就像那只死去的年迈青头狼一样的下场。 江枫没想到那畜牲突然发起攻击,面对凶神恶煞的青头狼,内心深处仍有些许忌惮,力量暴增的江枫,将那一丝忌惮抛之脑后,握紧拳头猛地向前出力。 由于力度过于庞大,江枫体内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超出了骨头承受力量的极限了吗。” 江枫还没有使用全力一击,全身的骨头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若是发挥全力一击,全身的骨头还不得散架。 那股从天而降的力量让他欣喜若狂,只要拜入名门正派,凭借这一身神力,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江枫将出拳的力量收了一部分,骨头的酥麻减小了许多,每挥出一拳的力量大的吓人。 青头狼头领仗着比江枫矮一半,狼嘴和狼爪共同进退,分别朝江枫的大腿撕咬,利爪轻易的就破开了江枫的衣袍,随之而来的是锋利的獠牙,一旦被咬中,江枫的大腿很有可能被废掉,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激发那半滴狼王精血所有的力量,四肢百会的力量不断的涌入双臂,经脉被撑的暴起,手臂上出现了无数根小小的血丝。 “就是现在....” 江枫忍者巨痛,大腿上血流不止,将全身的力量都汇集在双臂之上,抓准时机,挡下青头狼头领的獠牙,然后张开双臂,一声怒吼,青头狼头领的下颚被生生的扯断,虽然下颚被扯断,青头狼头领仍有战斗之力,江枫一个翻身将青头狼头领狠狠的踩在脚下,随机掏出石泥鳅放在青头狼头领的伤口上,接下来的一幕与之前的一模一样,石泥鳅疯狂的吸食青头狼头领的血食,几个呼吸之后,青头狼头领已经化作干枯的肢体和一张完整的皮毛。 一张没有任何伤痕的狼皮,价值比普通破损的狼皮价值更高,唯一遗憾的就是下颚部分缺失,不过也算的上一张完美的狼皮。毕竟猎人破开一张狼皮损坏的面积要大得多,普通猎户一年也捕获不到的青头狼,江枫一下子就获得了两张,身后还有十一只匍匐在地的母狼,对江枫发生低鸣,似乎在说,江枫就是它们的头领,以后要跟着他混。 这些话江枫自然不知道,除了仔细打量着石泥鳅之外,同时也注意着十一头母狼的一举一动,只要不对他发起攻击,江枫不介意放它们一条生路。 很快,石泥鳅吐出七粒完整的狼王精血,只是里面蕴含的狼王精太过于稀薄,稀薄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同时,十一只母狼再次发出阵阵低鸣,同时出现七股强横气息,说明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惨烈,留在这里只会等死,还不如远远地观看,最终的胜利者就是新的头领。 十一只母狼哪里知道,那七股强横的气息此时正静静的躺在江枫手心,宛如丹药一般,一粒一粒显得格外通红。 一只青头狼被吸食后被炼制成了七粒狼王精血丹。 江枫有些懵,然而身上的力量也在逐步消失,全身的酥麻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经理了无数次战斗,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最终双眼一闭躺在地上睡着了,手中仍然握着七粒狼王精血丹,导致十一只母狼迟迟不敢靠近。 虽然不敢靠近,十一只母狼将狩猎回来的猎物血肉,分了很大一部放在离江枫不远的地方,狼群有十分严格的等级制度观念,这种观念伴随着它们一生,只要江枫战胜了青头狼头领,他便是新的头领,每次捕获的猎物都要优先给江枫食用。 此时的江枫仍然昏迷不醒,直到醒来的那一刻,江枫发现不远处有不少食草动物的血肉,还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气息。 “这是....” “手臂好疼。” 江枫挪动了一下手臂,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难道着便是狼王精血丹的后遗症,初步断定是服食那半粒狼王精血丹留下的后遗症。 其实,江枫手臂传来的剧烈疼痛,并不是什么后遗症,而是身体无法承受那股庞大的力量造成的手臂肌肉大面积撑破,短时间内,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剧烈的疼痛。 “该死,要是这个时候,那十一只青头狼朝自己攻击,该如何是好。” 忍者巨痛,江枫再次回到了那间破庙,希望从里面还能发现什么宝贝,一条石泥鳅都这般惊世骇俗,若还有其它宝贝,岂不更加厉害。然而,江枫找遍了整间破庙,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宝物,或许是他的眼力不够,无法发现那些宝物,只有等以后足够强大了,再来此地寻找机缘。 江枫的担心是多余的,十一只青头狼并没有对法发起攻击,而是不停地朝他输送食物,这倒让江枫感到意外,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竟然还有如此好心的山兽,看来以前对东霞山误解很深,务必要对东霞山从新认识一番。 若江枫身上没有狼王精血丹,十一只青头狼能瞬间要了他的小命,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赤裸裸的现实。看着不远处云雾里若隐若现的食草动物血肉,江枫心里又冒出来一个想法,便是将石泥鳅放在那些血肉之上,果不其然,石泥鳅一遇上血液就不停的吸食,直到将每一块血肉都吸成肉干,这才停止了吸食,大约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差,石泥鳅直接吐出两粒淡红色的血液,上面没有一丝腥臭味道,而是散发着浓浓的草木气息。 从颜色上来看,比之前的狼王精血丹淡了许多,放在手心是一种半透明液体状态。 经过了几次尝试,江枫终于明白了石泥鳅的作用,就是吸食大量的血食,从而将那些血食内潜藏的能量激发,就像青头狼头领体内蕴含着一丝狼王血脉,虽然不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石泥鳅却将血液内残留的狼王精血激发了出来,并且凝炼在一起形成了狼王精血丹。 看着手中的狼王精血丹,江枫自言自语道:“就这样生吃鲜血,以后会不会变成魔头,被整个江湖追杀。” 服食狼王精血丹后,会不会变成吸血魔头,整个很难说,没有人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服食了半粒狼王精血丹后,江枫就感觉到了内心深处对那股力量的渴望,才吃了半粒就有了这种感觉,以后吃的多了,会不会变成嗜血大魔头,这个很难说明白,江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能服食手中得到狼王精血丹。 最终那两粒淡红色精血丹,江枫没有服食,不知道后遗症是什么,不敢轻易服食。 之后,十一头母狼送来的猎物血肉,都被江枫生火烤成了熟食,味道虽然淡了些,但是能包餐一顿肉,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心中越发的感激那十一头母狼的好心好意,原来山兽里面也有善良的存在。 未开灵智的山兽个个凶狠无比,他的认知只是一张皮毛而已。 虽然手中握着七粒狼王精血丹,江枫并没有打算深入,在东霞山呆了足足七日,将身上的伤全部养好了,这才起身离开东霞山外围区域,照着进来的路,原路返回来到了石羊镇边缘,一名刘家弟子睁开双眼浑身吓了一哆嗦。 就在靠近石羊镇的时候,江枫将那张完整的青头狼皮毛披在了身上,用来吓唬刘家弟子。 刘家弟子被吓得屁股尿流,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 “刘家人都这般不经吓。” 在江枫心中,刘家人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一只青头狼,那名刘家弟子连爬带滚回到刘家,将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刘书义,刘书义一拍桌子,怒斥道:“一头畜生就把你吓成这样,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滚一边去。” 江枫在东霞山养伤的七天,石羊镇发生了许多大事,其中最大的消息,便是刘家做人行事十分低调的刘长岩,竟然是朝廷大官,至于什么大官,村民不得而知,总之是一个很大的官。而且刘长岩的两个儿子也在朝廷做大官,据说也是大官,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只有刘长岩自己清楚。 刘长岩离家出走三十年,要不是此次金刀衙门逼得太紧,估计没有人知道刘长岩的真实身份。 后来,抓捕江枫的文书也被撤销了。 江枫住的地方名叫竹节小巷,里面住的全是穷苦人家,比左边的张婶,还有右边的李婶,都不是善良的主,一些小事都得指着脊梁骨骂上三天三夜再说,唯一对江枫好点的只有朱秀才一家,朱秀才的儿子名叫朱图安,大小做梦都想当一个盖世大侠。 江枫走在竹节小巷,背后突然挨了一巴掌,回头一看竟然是熟人。 “姐夫,这两天跑那里去了,听说你藏匿朝廷罪犯被衙门通缉,最后还是刘家那个老爷子出面,帮你搞定了衙门,听说刘家那老爷子有个孙女长得挺水灵的,你可不能喜欢人家,不然我姐又嫁不出去了。”朱图安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气的朱芸芸拿起扫把,朝弟弟扔了过去。 朱图安没心没肺,只要有江枫在的地方,嘴里的话就像决了堤的江水,不停的往外流,宁一边,李婶家的小儿子马福堂,磕着瓜子淡淡说道:“你爹朱秀才,也就是读了点书,斯文了点,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不然早把江枫打成筛子了,没爹媚娘的孩子还想取媳妇,做梦。” 马福堂年纪略小几岁,说话不经过脑子,心里想着什么就往外说,和朱图安相差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和江枫的关系极好,另一个与江枫的关系极差。 有一次,朱图安要给江枫介绍两个媳妇,一个是自己的姐姐朱芸芸,另一个则是马福堂的姐姐马秀兰,气的马福堂站在朱秀才家门口骂了三天三夜才肯罢休,最后连带着江枫一起骂,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洒一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江枫从来不与马福堂说话,只是给朱图安和朱芸芸打了招呼,回到镇子上的时候,江枫就用外套将两张狼皮包裹住,从外面看就像是扛了一个大粽子。 朱芸芸比江枫大了三四岁,自然没有将弟弟的话放在眼里,对待江枫不冷不热,与对待自己的弟弟略微好上一点,不会动不动就那扫把打人。 “江枫弟弟,你在山里藏了七日,还带回了这么多东西,八成全是吃的。”朱芸芸捡起扫把这样说道。 朱芸芸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因为家里穷,想要嫁给有钱人必须得门当户对,嫁给穷人又得过一辈子劳累命,所以,朱秀才一直没有做好决定,有几户不远的村民上门来提亲,都被朱秀才委婉的拒绝了。 朱图安拍了拍江枫的肩膀,用保证的语气说道:“姐夫,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姐肯定会嫁给你,我爹都听我的。” 还未说完,朱芸芸拿起扫把又扔了过来,嘴里骂道:“朱图安,你别跑,今日不打烂你的牙,我不是你姐。” 在外人面前挺文静的一个姑娘,在自己弟弟面前,瞬间成了一个女汉子,手里拿着扫把,迈着大步子,比镇子上的大部分男人都还跑得快。 第七章:恶灵 朱图安似乎忘了,不久前,江枫被衙门通缉的时候,巷子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其实也不怪它们,当时那种状况,只要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就是包庇朝廷罪犯,是要下大狱,遭罪不说还要连累一家老小一起遭罪。 就在朱芸芸拿着扫把追赶弟弟的时候,朱秀才站在门口,一身灰白色的袍子在风中烈烈作响,那件袍子原本是白色的,经过长期在河里清洗,变成了现在的灰白色。 “爹,你怎么出来了。”朱芸芸开口叫了一声爹,便不再追赶弟弟,而是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朱图安做了一个鬼脸,一脸得意看见老爹板着个脸,也没趣的回到了家中,转身的时候朝着江枫说道:“姐夫,我爹听我的,我姐不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我爹肯定也同意。” “你这混小子。” 朱秀才扬起手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朱图安吓得立马跑回了屋子里不在做声。 一下子,竹节小巷又变的安静了许多。 朱秀才看着江枫,江枫同样也看着朱秀才,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在朱秀才眼里,江枫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从小看着长大,与其他邻居相比,朱秀才说话的语气要温和许多。 “朱叔叔。” 江枫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他对朱芸芸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不怕其他人误会,就怕朱秀才跟着一起误会,对于那个读过圣贤书的男人,江枫相信他绝对不会心生误会。 朱秀才点了点头,看待江枫的眼神和以前多了一丝差异,这种差异就连朱秀才自己都说不明白,那种差异究竟是什么。 此时的江枫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具体那里不一样,可能是最近经历的太多,身份散发出来的气质正在发生微妙的转变。 朱秀才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心中不要怨恨巷子中的人,草民不与官斗,否则吃亏的永远都是草民。” 朱秀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很明白,江枫回到竹节小巷,没有与左右邻居打招呼,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的心中多少有一丝怨恨在里面,殊不知,以前的江枫同样不与任何人打招呼,每天只顾做自己的事情,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那里还有多余的心思与他们找招呼。 江枫并没有反驳朱秀才的话,而是静静的听着,朱秀才接着又说道:“这次,刘家老太爷出面替你解决了麻烦,就是与你结下了因果,你也不必急着偿还这份因果,这样,你便能借助这份因果试着去做些改变。” 前面说的话,江枫听得明白,后面说的话,江枫就有些糊涂,嘴里小声念叨着:“因果,又是什么。” 江枫没读过书,听巷子里的人说过有恩必换,因果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听到。 见江枫一脸的迷惑,朱秀才继续解释道:“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直到,你只需要记住,大户人家讲究礼尚往来,刘老爷帮你撤掉了衙门里的通缉令,你上门总要说声感谢,另外,我不久要前往上京城赶考,你想不想出去见见世面” 江枫楞了一下,开口道:“朱叔叔不带图安一起吗。” “那混小子只知道给老子惹事,不像你做事有分寸,叔叔比较放心。” 这些年朱秀才一直埋头苦读圣贤书,想着前往上京城考取一份功名,好回家光宗耀祖,朱图安性子活跃,一路上不知道要惹下多少事情,而江枫则不一样,为人诚恳,从来不惹是生非,一路上有人相伴,走夜路的时候会放心一些。 大部分秀才考取功名都会带上一个书童,朱秀才家里穷,买不起书童,只好让江枫做免费的书童,既省了钱财又让江枫出门见了世面,一举两得的事情,比花钱买一名书童要划算很多。 石羊镇前往上京城路途遥远,其中要走许多夜路,朱秀才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人走夜路总会害怕,带上朱图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小子不安分,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思来想去,朱秀才决定带着江枫一同前往,只要江枫同意了,过一些日子就准备出门。 “朱叔叔愿意带上江枫,江枫自然是愿意的。”江枫很爽快的回应道。 道别了朱秀才,江枫便带着那张完整的狼皮来到了刘家大门,石羊镇一共有两条街,一条街叫竹节小巷,其中穷人占绝大部分,另一条街则由大户人家居住,名叫福禄巷。 福禄巷住了好几户大户人家,其中刘家的位置最好,家族出了不少大人物,就连大门前的石狮子都显得格外的高大凶猛,看的外人羡慕不已。 江枫扛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那张完整的狼皮,想着献给刘老爷,就当是这次出手的答谢礼物。就在江枫出现在刘家大门口的时候,一名刘家奴才伸手将其拦住出言呵斥道:“原来是你小子,刘大少爷正在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正好将你拿下交给刘大少爷发落。” 说着,刘家奴才伸手抓向了江枫,江枫后退一步下意识出手阻拦。 “嘿,小兔崽子竟敢还手,活的不耐烦了,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爪子。”刘家奴才出言怒斥道。 在石羊镇,穷人从来不敢出现在福禄巷,只因为福禄巷里的奴才和狗不把他们当人看,见一次打一次,没有一个敢还手的,没想到江枫竟然敢还手,气的刘家奴才一脸胀红。 自从在东霞山,江枫于青头狼头领一番搏斗过后,对于刘家奴才的气势凛人多了一丝抵触,与其说是抵触,不如说的反抗,打心眼里反感刘家奴才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和动不动就要打人的嚣张气焰, “柱子,还不快放狗,给我将着狗东西活活咬死。”刘家奴才没好气的说道。 刘家奴才伸出去的手,被江枫一把抓在手里,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情急之下对着大门后的柱子叫道,在刘家大门后拴着一条看家护院的恶犬,一见到陌生人就犬吠个不停,尤其是竹节巷里的穷人,一口咬下去觉不松口,这也是竹节巷里的人不敢到福禄巷来的原因。 不知为何,江枫感觉身上的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用力一捏,痛的刘家奴才哇哇大叫。“柱子,柱子,还不快放狗,这狗东西要造反。” 在刘家奴才眼里,江枫猪狗不如,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欺辱他,死活不能人,刘家奴才心中暗暗发誓,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竹节巷里的人看一看,招惹他的下场会很凄惨。 刚才的一幕正好被远处的马福堂看见了,吓得马福堂立马回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刘家人可不好惹,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马福堂跑回竹节巷把江枫在刘家门口闹事说了出来,气的张婶和李婶跳起来大骂江枫是个惹事精,一副天生克母的命,连族人都全部克死了,这样的惹事精,一定要赶出竹节巷,不然以后祸患无穷,马福堂在一旁帮腔做事道:“对,把他赶出巷子,省的那小子整天惦记着姐姐。” “少胡说,秀兰怎么看得上那混小子。”张婶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江枫对谁都没有想法,完全是马福堂自己想歪了,还有朱图安没头没脑点的媒。朱秀才看着窗外,手中拿着圣贤书,丝毫不受外界影响,考取功名才是他毕生的追求,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福禄巷,刘家大门口。 一条恶犬疯狂的咆哮着,江枫将装着狼王精血丹的小瓶子揭开一丝缝隙,一股尚未觉醒的狼王血脉散发了出来,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汹涌而来的恶犬突然停步,立马夹着尾巴掉头就跑,再也不敢朝江枫犬吠,躲在大门后面低鸣着瑟瑟发抖。 正在秀楼里看书的刘梦玉,放下手中的东霞山地貌诠释篇书籍,对着门外看了一眼,似乎感受到了那股山兽的气息,莫非是有山兽闯入了福禄巷,刘梦玉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柄红色的佩剑夺门而出,来到刘家大门口,目光落在了江枫的身上,那股微妙的气息的确是从眼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察觉到了刘梦玉的奇异眼神,江枫快速的将小瓶子盖上,那股气息又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江枫毫无邪恶的笑容,道:“江枫见过刘姑娘,不知江枫可否拜见一下刘老爷。” 简单明了,江枫直接说明了来意。 刘家奴才一听江枫是来拜见刘家老爷的,气势立马就上来了,完全不顾手腕上的疼痛,指着江枫的鼻子怒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家老爷也是你这狗东西说见就能见的,还不速速跪下,竟敢与小姐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时候,刘书义也带着一群家奴围了上来,当目光落在江枫身上时,那股恨意由心而生,随即命令道:“给本少爷将那贼子抓起来。”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是抓起来,而是乱棍打死,竟然赶在刘家门口闹事,乱棍打死然后挂在竹节巷口子警示那帮穷鬼。” 刘梦玉还未开口,一群刘家奴才蜂拥而上,手里拿着木棍带着凶神恶煞的眼神冲了上去。 第八章:逃出石洞 刘梦玉本想出言制止,却又想到江枫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微妙气息,便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她不明白爷爷为何要出面给那小子解围。刘梦玉心中虽有疑惑,却十分相信爷爷的话,记得刚来石羊镇那会儿,刘长岩第一次看见江枫的时候,居然生出了一丝心乱如麻的感觉,说不透看不明白,从此以后便多留意了一些。 至于替江枫解除衙门通缉令,而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情,但对于江枫而言,则是一件大恩。 一旦进入衙门大牢,想要再出来,恐怕难如登天。 面对刘家奴才的咄咄逼人,江枫自是不惧,一想到要面对几十号人的围追堵截,难度不小,其中,江枫也想到服食狼王精血丹,来一次力量暴增,可是一想到狼王精血丹的后遗症,他也是心有余悸,仅仅只是半粒狼王精血丹,就让他疼的昏死过去,那种痛苦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就算江枫拥有超凡的忍耐,也是毫无用处,骨血里的疼痛,忍耐不了片刻便会昏死过去,面对一整粒狼王精血丹,他犹豫了。 石泥鳅吸食一只青头狼凝炼出来的狼王精血丹,蕴藏的能量霸道无比,此时的江枫服食过后,身体无法承受那股力量的暴增,不过,江枫的小瓶子里还有两粒食草山兽的精血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江枫的心里早就有一种猜想,服食了半粒狼王精血丹,后遗症确实巨大,恢复了七八天之后,身体的副作用完全消失了,也就是说,那并不是什么副作用,而是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能力的极限,就像一个从未运动的人,突然剧烈运动,导致关节和肌肉拉伤,从而疼痛难以忍受,江枫从小就在石料厂做工,身体的强硬比一般人要强横不少,就算是这样,那股力量的暴增也是他无法承受的,服食一粒食草山兽的精血丹会不会副作用小一些,这也正是江枫在刘家门口闹事的真正原因。 江枫悄悄的揭开小瓷瓶,一股强横的山兽气息从瓷瓶里散发了出来,吓的大门后的恶犬匍匐在地不断发出低鸣,仿佛对那股气息的彻底臣服,以后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那股气息半分,刘梦玉的表情露出了极度的惊讶。“这是....” “他身上为何有如此强烈的山兽气息,难道此人就是一头山兽不成。” 刘梦玉虽然感觉到了那股气息,却无法判断那股气息具体是什么,只是觉得心中十分的烦躁不安,仿佛正在与一头凶神恶煞的山兽对视,那种感觉不是很好,令她很反感,或者说,此时此刻的刘梦玉对江枫产生了排斥的心里,仅凭一道气息就能改变她的心态,这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气息。 “看来,爷爷的猜测是对的,此子身上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刘梦玉低声沉语道。 江枫从瓶子里取出一粒淡红色粘稠的血液,像极了丹药却又是液体状态,从模样上看,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倒像是一滴淡红色的血液,却在江枫的手心凝聚着,与普通血液不一样,一般的血液会渗入皮肤很快的就干涸掉了,江枫手心中的血液却凝聚在一起,久久的没有出现血液流动的迹象,或者说那就是一团精纯的能量。 食草山兽吃的野草虽然普通,久而久之,却蕴含了一丝山地精粹,一株野草虽然没有什药效,但是长期食用,里面竟然蕴含了些许药草精粹,所以,江枫将手心那滴淡红色血液放入嘴里,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弥漫开来。 “他服食的究竟是什么,为何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丹药药液的气息。”刘梦玉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年份低的药草经不起烈火的灼烧,只有高阶药草才能淬炼出一丝药液的香味,还有那个小瓷瓶里装的究竟是何物,刘梦玉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贪婪,很快又压了下去,江枫只是一个贱民,若不是刘长岩出手撤销衙门对江枫的通缉令,恐怕这一辈子,刘梦玉和江枫都不会扯上任何关系。 刘家大宅深处,刘长岩睁开了双眼,那滴精血内竟然蕴含着一丝药液气息,在暨国,就算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何机缘,竟然获得了如此贵重的宝物,要是弄到手,或者花钱购买。”刘长岩的眼神里同样多了一丝贪婪。 那一滴淡红色的血液入口既化,一丝丝精纯的能量朝着江枫四肢百会蜂拥而至,这一次,那股从天而降的力量小了许多,只有半粒狼王精血丹的三分之一药力,对付眼前的几个刘家奴才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江枫并没有大意,回想起当日与青头狼的对决,淡红色血液的药力时间有限,必须在药力用完之前结束战斗。 上一次,服食了半粒狼王精血丹之后,后遗症带来的痛苦很难用语言形容,但是,江枫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全身上下跟脱胎换骨似的,比以往了力气大了不少,轻轻松松就能搬起一块大石头,本想着可以继续前往石料厂做工换粗米,没想到这次彻底得罪了刘家,恐怕很难再返回石料厂做工。 刘家大门口。 刘家奴才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冲了上去,一连串木棍朝着江枫面门砸下,江枫一个退步,伸手抓向一名家奴横空一甩,“啪”的一声,那名家奴被摔出去了十几米远,重重的砸在石板上,再也爬不起来。 “废物,都给我上,给本少爷弄死他。”刘书义对着所有家奴命令道。 或许今天是他最疯狂的一次,只要弄死眼前这个人,心中的恨意就会小很多,也不知道为何,刘书义内心深处就是想着如何弄死江枫,在石羊镇,所有人都对他臣服,唯独江枫是个意外,不仅驳了他的面子,还让他颜面扫尽,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江枫都必须死。 “他的力量竟然暴增了七八倍不止。”刘梦玉面色惊叹道。 在她的认知里,能够让自身潜力暴增七八倍的药液几乎没有,与其说没有,不如说刘梦玉从来没有遇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江枫正与刘家奴才相互搏斗在一起,不知为何,一根根长达两米的木棍在江枫手中竟然是豆腐做的,轻而易举的便将其折断,殊不知,对于一头山兽而言,那些木棍完全就是摆设,很轻易的就折断了,随机抓住一名家奴再次扔了出去,又是“啪”的一声,一名家奴重重的摔在地上,动弹了两下再也无法爬起来战斗。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布满了皱纹的手拍了拍刘梦玉的肩膀。 “此子身上有秘密,待会儿直接动手将其拿下,将那个秘密逼问出来,知道吗。”刘梦玉没有回头,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除了刘长岩不会是其他人。 一道身影在刘梦玉的身后出现,接着又消失了,没有人发现那道身影为何突然出现,又接着消失了,只有刘梦玉心里清楚,这一次真的要出手了,江枫不再是低贱的贱民,而是出手狠辣招招置人于死地的江湖高手。 “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留着我对你有好处,相信我,相信我。”刘书义突然脚一软倒在了地上,看着满地的刘家奴才丧失了全部战斗力,他心中惧怕不已,但是那种惧怕不是惧怕江枫,而是将余光朝刘梦玉站的地方晃了一下,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江枫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将刘书义高高举起,朝地上一扔。 “相信我,你会后悔的。”挣扎中,刘书义继续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朝两人斗射而来,剑尖对着江枫直逼胸膛,使出那一招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梦玉,一个看上去妩媚动人的大家闺秀施展出来的致命一击。 英雄难过美人关,最毒妇人心。 江枫万万没有想到,刘梦玉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他扔出刘书义的一刹那毫不犹豫的动了手,很明显,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一招置人于死地,若是刘梦玉藏在暗处,被杀之人恐怕连杀死自己的仇家都不知道是谁。 江枫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赤手空拳的抓向了那只飞速射来的剑,剑刃与皮肉相撞,瞬间成了一副鲜血淋漓的画面,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江枫手心明明被鲜血染红,却没有一滴血液滴落,就这样凭空消失,不知道去了那里。 殊不知,此时此刻,石泥鳅正疯狂的吸食江枫的血液,不需要刘梦玉出手,片刻功夫,他就会被吸成人干。 江枫死死的握住那把剑刃,另一只手平淡无奇的从刘书义身上扯下一大块布料,看似在包裹手掌上的伤口,其实却在将石泥鳅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要不接触血液,他就不会被石泥鳅吸食殆尽。 下一秒,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石板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江枫的手掌被剑刃划出一条很深的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涌出,若不及时止血,必定会失血过多而伤及根本。 就在这时,刘长岩双手合拍走了出来,对着江枫喃喃道:“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接下梦玉的最强一击,要知道在暨国,武林排行前十的高手,能接下这一招的人屈指可数,你很不错,风否拜在老夫门下,做一个记名弟子,如何。” 第九章:出嫁 江枫在触碰到剑刃的那一刻,用力一捏紧紧的卡主剑柄,这才控制住了剑刃继续向前刺穿,体内若没有那滴淡红色血液涌出来的力量,江枫的身体很有可能被钉在墙上,剑尖穿透胸膛,脏腑受损而亡。 刘梦玉对他下了杀手,他又怎会妥协。 江枫的目光落在了刘长岩身上,握住剑柄行了一礼,说道:“晚辈江枫,前来拜见前辈,感谢前辈替晚辈解除了衙门通缉令,晚辈身上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这样狼皮是晚辈无意间得到的,特来献给前辈以表谢意。” 刘长岩脸上的肌肉在发抖,被江枫气的发抖,明明身上有更加珍贵的宝物,竟然拿一张廉价的狼皮,真是气煞老夫,不过这样的话刘长岩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露出了些许笑意冷冷道:“小友手段惊人,不知刚才服食的药液从何而来。” 江枫不知道刘长岩口中说的药液为何物,但是很确定,刘长岩口中的药液便是那滴淡红色精血,这可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说与外人。见刘长岩迟迟没有收下那张完整的狼皮,江枫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杀机...... 他从刘长岩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杀机。 若在平时,江枫是不可能感受到那一丝杀机的存在,服食了淡红色精血之后,山兽对生死存亡感高出人的数倍,就算看不见猛兽,也能远远地闻到猛兽的气息,从而快速做出反应,争取用最快的时间逃得一线生机。 以前见刘长岩的时候,感觉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此时此刻,江枫的内心深处,竟然生出了一丝惧怕,刘长岩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息,令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危机感,只要江枫将那个不字说出口,对方很有可能立即出手将他击杀。 他不明白,在石羊镇这样一个小地方,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人存在。 “跑。” 这是江枫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刘长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强横,把他比喻成一滴水,那么对方就是一池水,足以将他淹死几十次,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安。 “怎么办,能跑掉吗。”江枫内心深处嘀咕道。 就在这时,刘书义对着江枫嘲讽道:“小子,有长岩爷爷在,你死定了。” “哈哈。” 嘲讽的同时,刘书义裂开双唇大笑道,仿佛下一秒,江枫就会变成一个死人,那种快感令他五脏六腑有一种十分愉悦的通畅,就像心头压抑着一块巨石,被轻易的挪开,而投放巨石的那个人,将会受到非人一般的折磨。 江枫脑速急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刘书义身上,大步跨前,一手抓起刘书义,将剑刃放在刘书义的脖颈上,然后说道:“前辈,可别乱来,晚辈的手受了伤,一不小心割破了什么人的喉咙,前辈可要斟酌一二。” 江枫的口吻带着一丝威胁之意,但是下一秒,他却后悔了,不敢急着去招惹对方,不知道是眼睛不够用,还是感知被屏蔽了,刘长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根苍老的手指上散发着一层青色的光芒,朝那剑刃轻轻一点,一整把剑顷刻间碎裂成了无数片,掉落在地上溅起叮叮当当的金属响声。接着又是一寸拳芒,打的江枫朝身后飞奔了数十米。 “咳......” 一口鲜血洒了一地,江枫被那一拳直接打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来不及多想,迟疑片刻就是另一番结局,江枫毫不犹豫的掏出小瓷瓶,将所有的精血丹一股脑的吞入腹中,弱者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强者才配坐下来谈判。 就在他打开小瓷瓶的一刹那,刘长岩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想要服食全部的精血丹已经来不及了,转身逃跑更是难如登天,明知对方的拳头厉害,他义无反顾的奋力一头撞了上去,身体再一次挨了一拳。 “砰。”的一声,江枫的身体向一块石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重重的摔向二十米开外,嘴里的鲜血再次溢出,但是这一次,他将小瓷瓶含在嘴里,连同自己的鲜血一同吞入腹中,七粒狼王精血丹和一粒淡红色精血丹在体内炸开,化作一大团能量疯狂的朝四肢百会散开。 江枫体内还有尚未消耗的力量,此时却又八股更大的力量充沛着全身,肌肤碎裂,周身青筋暴起,一口鲜血涌出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刘长岩的目光同样在充血,多么好的药液竟然被一个小子给糟蹋了,当真该死。 “爷爷,你不是说习武之人重在修身养性,你的执念似乎有很大的波动。”刘梦玉开口说道。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很有可能被刘长岩一巴掌拍死,但是刘梦玉是他的亲孙女,从小宠在手心里,从未舍得打一下,但是此刻,刘长岩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怒意,却没有发火,而是将那股怒意转移到了江枫身上,都是这个小子害的他生了执念,当真该死。 但你爱一个人,你不会觉的爱是一种错误,这时候,你的所有行动都会受到影响。 这时候,爱就成了一种执念。 刘长岩修身养性几十年,平日里与人和善,就算面对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刘长岩都会给与不小的帮助,就像江枫被衙门通缉,刘长岩没有犹豫,选择了出手帮助,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当刘长岩看到江枫手中的药液时,被那股从未见过的药力懵逼了双眼,若是他服用,境界很有可能提升,停留了十几年的境界终于看到了一丝突破的契机,他怎么可能放过,本来打算用一些身外之物换取,没想到江枫直接选择了全部服用,将他的突破契机化为了虚无,刘长岩怎能不恨。 若是其他大家族,刘长岩会选择隐忍,但是江枫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杀了也就杀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后,也不会有人为了江枫寻仇,在石羊镇杀一个人,就像吃饭一样简单,衙门大牢里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他刘长岩杀一个无名小卒又算得了什么。 贪婪的执念在刘长岩心里被无限放大,得到小瓷瓶,就能突破境界,整整卡了十八年的境界,在今日终于看到了一丝契机,竟然被江枫扼杀在了摇篮里,刘长岩怎能不恨。 刘梦玉还年轻,机会还有很多,但是他刘长岩已经老了,苦苦寻找十八年的突破契机就在眼前,就这样选择放弃,恐怕很难,执念又如何,只要能突破,就算将镇子上的人杀光了又如何,想起往日那无数双对他嗤之以鼻的眼神,刘长岩压在心里无数个年月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个字,哪怕是自己亲孙女也不知道,当年为了拜师学艺,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有谁知道。 “当真该死...” 刘长岩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越来越浓,江枫眉头紧锁,若再不逃离,很有可能葬身在刘家大门口,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长岩年近古稀,拼起命来绝对不会手软,不过在逃跑之前,江枫做了一个奋力发起攻击的动作,刘长岩感觉到了江枫身上的气势不断在变强,起了小心提防的心里,下一秒,只见对方扬长而去,疯狂的向福禄巷外面飞奔而去。 “小友,还是留下来,老夫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刘长岩讥讽的说道。 “小友.....你这又是何苦。” 江枫身边不断传来刘长岩的声音,一口气早已跑出来几十里,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如此下去还是会被追上,加上江枫体内,不断外溢的鲜血,此时的他如同一个血人,就连包裹石泥鳅的布袍同样被鲜血染红,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布料。 “糟糕,体内的鲜血怎么又开始被抽离。” 江枫正在快速的飞奔,那里顾得上石泥鳅出现的异样,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处理,心里想着如何逃离此地,刘长岩的速度则显得很悠闲,在后面紧追不舍,没有一点疲劳的样子,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追上。 刘长岩之所以没有发挥最快的速度,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江枫身上的气息不断的在变强,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超越他,来一个致命反击,活了几十年的岁数,无论做什么事情,刘长岩都要思索再三,然后再做决定,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奇怪,这小子身上的气息怎会越来越强横,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刘长岩内心十分纠结,既然已经下了死手,就不能手软,然而,多年的习惯,让刘长岩思索再三,加上江枫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让他犹豫了片刻。也就是这一片可,江枫想到了唯一逃生的办法,转身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汾江飞奔而去。 汹涌澎湃的汾江,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该死,它怎么又在吸食血液。” 江枫大感头疼,后面的刘长岩紧追不舍,身上的邪物正在透过被血液侵蚀的布袍吸食他身上的血液,身体仿佛被插了一根无形的吸管,被一股强横的外力不断吸食体内血液,就连口中溢出的鲜血都被那股外力吸了去。 殊不知,江枫被八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撑的很胀,周身的细血毛孔开始出现了破裂的现象,若是主血管出现了破裂,后果会很严重,刘长岩没有下杀手,自己先被那八股力量给撑爆了,这那里是求生,分明是求死。 看着江枫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刘长岩当即一咬牙,不能再这样犹豫了,应该立即出手击杀此撩以绝后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民,竟然拥有如此珍贵的药液,就算是他也舍不得一次性服下如此之多,真是暴遣天物,若是将此子开膛破肚,也许还有尚未被吸收的药液。一想到这里,刘长岩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当即决定出手击杀江枫,然后开膛破肚取出尚未被吸收的药液。 江枫眉头再一次紧皱,一股扑面而来的强烈危机感,令他很不安。 “那是....” 虽然看不见背后的状况吗,但是江枫还是能感应到,刘长岩正在凝聚一股可怕的力量,那股力量一旦凝聚出来,他便毫无招架之力,江枫内心深处产生了一股更加强烈的危机感,比之前的杀意浓厚了不知道几十倍。 第十章:半路拦截 “那究竟是什么。” 感觉到刘长岩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力量,江枫来不及处理石泥鳅吸食体内的血液,任其不断吸食,咬紧牙关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身后,刘长岩将筋脉温养的青色气体逼出体外包裹着手掌,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江枫,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小子,老夫年轻的时候在东霞山遇到了一位高人,传授秘法,修炼出了青色气,这一口气,老夫温养了整整三十年,今日就拿你来试一试这威力如何。”刘长岩看着不断凝实的青色气,露出了欣喜若狂的感觉,多少年了,想不到还会有再施展此秘术的一天。 青色气是刘长岩保命底牌,不轻易施展,因为这一口气他温养了无数个年月,是用来温养筋脉防止年迈体衰,不然他早就像刘家族长那般躺在床上度日如年,唯一的下场就是等死,刘长岩不想死,然而境界一卡就是十八年之久,为了再一次突破境界,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剩下的时日无多,必须趁此机会击杀江枫,取得药液突破境界。 带着十足的劲道,刘长岩手掌心的青色气变的更加凝实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难以控制,而是像穿戴手套一样,将青色气紧紧包裹着整个手掌,能够随意一击将佩剑打碎,刘长岩依靠的便是包裹在手掌上的青色气。看似十分柔软的气体,却能够削铁如泥,一掌拍碎巨石。若是能将青色气从筋脉中抽离出来凝聚在剑刃上,可想而知,世间还有什么兵刃能够抵挡。 “去死。” 刘长岩快速靠近江枫,带着十足的劲道,以手掌化作刀刃,临空劈下。 突然,江枫察觉不到任何危险,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身上却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这是主血管破裂导致鲜血大量流失,刚刚喷涌而出的鲜血并没有掉落在地面,而是源源不断的涌向了一团布袍内,石泥鳅正在不断吸食那股大量流失的血液。 看着此景,刘长岩楞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道:“你身上果然有秘密,不过这一切从今以后都是我的。” 虽然不知道江枫身上究竟有何秘密,等击杀了江枫后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这时候,江枫也反应了过来,青色气太锋利,锋利到了无法感知疼痛,那种感觉不太妙,机具的危机感,江枫不再犹豫,将体内八股能量全部释放,凝聚在双臂上,然后用力一抓死死的抓住刘长岩的手腕。 刘长岩脸上大变,他下坠的手臂竟然停了下来,刚才那一击足以劈开一块巨石,江枫明明只是肉身凡体,怎么可能挡下他全力一击,这绝对不可能。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刘长岩已经将筋脉内所有的青色气都凝聚在了手掌上,体内再也无法调动丝毫青色气,也就是说,此时的刘长岩除了手掌锋利无比,身体和凡夫俗子并没有两样,怎么能与力量暴增了几十倍的江枫相比。 再锋利的刀,一旦被控制,也无法伤害任何人,万事万物有利就有弊。 “不好,我怎么动不了。” 刘长岩的手臂被江枫死死的控制,无奈之下只好将手掌上的青色气收回体内,继续温养筋脉,防止被对方伤到。 两人交手,没有多余的招式,每一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江枫也毫不留情,用力一拧,本想将刘长岩的手臂拧断,但是刘长岩提前预判到了,毫不犹豫的将青色气收了回来死死护住整条手臂,用力一拧,却没有任何效果,江枫彻底的暴走,一声怒喝,将刘长岩高高举起朝远处投掷。 高手过招,晚一秒都是致命的,留下足够多的青色气护住手臂,刘长岩将多余的青色凝聚向了另一只手掌,想要来一个偷袭,再次朝江枫胸膛击杀而去,但是下一秒,刘长岩发现自己的身体离对方越来越来,直到撞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嘴角溢出大口鲜血。 刘长岩脏腑同样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可恶,该死的小子,老夫今日必杀你。” 此时的江枫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迹。 “咳咳...” 再次咳出大团鲜血,刘长岩缓缓站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贫贱窟的小子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若不是忌惮他手中的青色气,恐怕今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是刘长岩内心的执着不允许他放弃,顺着刚才逃跑的路线一路寻找,直到看到汹涌澎湃的汾江这才停了下来。 仔细打量了一下江水,没有一丝血迹,刘长岩自言自语道:“那小子身受重伤,躲入水中必回留下血迹,奇怪,为何一路寻找却未发现任何血迹残留。” 石羊镇外,刘长岩一动不动的站在汾江边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感应到江枫藏在何处,周围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残留。 两个时辰过去了,刘梦玉带着家奴快速跑了过来,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爷爷,刘梦玉眼角流出一行泪水道:“爷爷,你受伤了。” 并没有询问江枫的下落,刘梦玉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爷爷,看着孙女落泪,刘长岩的表情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对着几十名家奴命令道:“那小子身受重伤跑不远,尔等分开搜寻,若是发现任何线索,便可做我的记名弟子。” 七日前,刘家奴才都以为刘长岩只是一个糟老头子,面对金刀衙门这样的庞然大物。刘家唯恐避之不及,没想到,刘长岩出手震慑了十几名金刀卫,手段通天,令刘家奴才刮目相看,若是能够学会一招半式,以后行走江湖,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这样的好事怎能让刘家奴才不兴奋,只要成为刘长岩的记名弟子,就能摆脱奴籍,以后走到那儿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几十名刘家奴才迅速展开搜索,拨开每一根草木仔细寻找,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汾江之下..... 江枫昏昏沉沉,身上溢出的血液不断地涌向那块布袍内,体内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再也没有力气去阻止石泥鳅吸食他的血液,想要浮出水面,刘长岩便会立即发现他的踪迹,下场也是死路一条,能够维持身体的氧气已然不多,加上血液的不断流失,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想要挣脱,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能看着那个邪物源源不断的吸食自己的血液,再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难道我江枫正要葬身在这汾江之下。” 内心深处万般不甘,还没有找到爹娘,在爹娘的坟头前磕三个响头,还没有找到媳妇传宗接代,似乎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答应了朱秀才陪他去上京城赶考,还有朱图安那个傻里傻气的小子,说好的以后要带他一起闯荡江湖,做那为民除暴安良的大侠,若是这些愿望都完成了,再去死会不会更好一些。 临死临了,江枫才想起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就这样葬身在汾江之下,除了万般不甘心,剩下的只有无奈,无奈他实力太弱,连一个糟老头子都打不过,还有那个刘梦玉,明明出手偷袭,却还要说什么修身养性这样骗鬼的话,真是可笑。 突然,江枫生出了一个想法,要是现在浮上岸去,将身上的秘密献给刘长岩,会不会换取一次活命的机会,早知道就应该交出那个小瓷瓶,或许又是另一番结局,江枫勉强的挪动手臂,想要浮出水面,交出身上的秘密,打算换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突然.... 石泥鳅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痕,接着逐渐碎裂开来,从碎石内飘出来七八粒极小的淡金色颗粒朝着江枫脑门汇集,然后穿透脑门进入识海,一片漆黑的识海,七八粒淡金色微小的颗粒光芒内敛,化作了一只更小的泥鳅,随即传来一声婴儿般的怒喝声。 “你这狗东西,气死老夫了,一只蝼蚁都打不过,还想着拿老夫换你一条狗命,当真是不要脸的贱货。” 迷迷糊糊中,江枫识海内出现了另一个声音,那声音绝对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谁在说话,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江枫自言自语道。 “啧啧啧,吃了九粒血丹还是这副鸟样,狗东西就是狗东西,还不快给爷爷磕头,不然爷爷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江枫识海内再次传来一道婴儿般的怒斥声。 真是活见鬼了,明明没有人,那里来的人和我说话。 接着,那道声音又出现了。“相遇即是缘,你这狗东西竟然能将爷爷唤醒,爷爷就还你这个人情,记住,以后若再像今日这般没骨气,爷爷吹口气都能灭了你。” 江枫已然陷入了僵死状态,身体顺着江水而下,但是识海内意识还在,虽然不知道具体身在何处,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双脚站在一块巨石之上。 “爷爷当年就是在这儿学到了不少好东西,至于你能学多少就看造化了。” 江枫左顾右盼,没有发现任何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这时候才发现身前有一只极小的淡金色泥鳅,楞了好一会儿,江枫这才开口道:“不会是你在说话吧。” “什么你在说话,目无尊卑,掌嘴。” 江枫的嘴巴竟然被自己狠狠的抽打了无数下,身体竟然无法自己掌控,内心的恐惧已然到了极点,看着眼前淡金色的泥鳅,不敢相信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想不到你这个狗东西猜对了,这里就是梦境,爷爷名叫祸九,其它的不要多问,不然爷爷可是要吃人的。”祸九裂开凶狠的獠牙怒斥道。 第十一章:围追堵截 江枫迷迷糊糊不知眼前的是真是假,只听到从祸九口中吐出梦境这两个字,感觉像是在听天书,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死了没有,这和做梦有什么关系,睡着了不都会做梦,难道自己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想了想,江枫猛地摇了摇头,觉得又不太可能,明明自己伤的那么中,睡着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江枫的内心就生出了一丝悲痛,没想到人死了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那些人死了会不会来这里。 下一秒,江枫又狂扇了自己两耳光。 “狗东西,爷爷可是用了大神通,才将这东西烙印在梦境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做个梦就能来到这里,赶紧在地上找找,或许能找到改变你一声的东西。”祸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看来,真是个傻子,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世界究竟是什么地方,随处可见的碎片,还有上面奇形怪状的符号,那些究竟代表了什么,顺着成堆的碎石片,江枫来到了一个硕大的洞口,下面一片漆黑,仿佛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在那深渊洞口,他发现了一枚失去了色彩的碎石,上面刻画着一个宛如山岳形似的奇异符号,山岳符号由三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组成,而没有个不规则的三角形都缺了一个角,也不知是被谁挪走了,还是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原本应该是不规则的三角菱形,如今却变成了四边菱形,下面宽上面窄,一共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团组成了一个符号。 不知为何吗,江枫只能看清楚第一个四边菱形图案,其余两个图案太过于模糊。 “你能看清图案的一部分已经很不错了,试着用手去触碰它,或许会有异样不到的收获。”这一次,祸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点了点头,江枫伸手去触碰碎石上的图案,三道不规则的奇异图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最终出现在识海内,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令江枫的识海好一阵翻腾,经历了许久方才停息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是用肉眼都能看出拿东西并不是平凡之物。 “真是个狗东西,爷爷给了你这么一个好东西,竟然不给爷爷磕头。”祸九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江枫取走那个奇怪的图案之后,整个世界变的格外的清宁了,祸九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逐渐变的更加模糊,仿佛生在一片朦胧之中。 几天后。 一间破旧的柴屋,传来了一阵咳嗽声,之后便传来了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哗啦”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刺目的阳光闪的眼睛有些痛,少年急忙用手遮住眼见,努力的打探着四周。 “爷爷,快来看,醒了,醒了。” 少女手舞足蹈,向一名老者分享她的快乐,平日里救助一些山雀,还有野猫,少女都要告诉爷爷,她又干了一间大事,整个村子她是最善良的女孩子。 “咳咳咳....” “小楠啊,以前你救一些小麻雀,爷爷不管你,可这是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壮汉,也不怕人说闲话,爷爷老了,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老者对着孙女细心说道。 躺在木板上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江枫。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擦看手中那块布袍还在不在,遗憾的是,布袍已经消失不见了,布袍里的石泥鳅也不见了,那个梦境是真实存在的,石泥鳅碎成了无数片,不知道去了那里,从此以后,一切都再与他毫无关系。 一醒来,就徒增伤感,这时候一道倩影走入房间,定睛一看,笑脸问候道:“叫什么名字,你的命是本姑娘费了好大力气才救回来的,以后必须听本姑娘的。” 江枫还在伤感中,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从中来,表情很是怪异,确认眼前的少女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后,江枫又变了一个表情,急忙感激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只要我还活着,愿意围姑娘做任何事情。” 经历了生死后的江枫,不知道该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向令人敬重的刘长岩都如此这般险恶,这个世界真的有好人吗,不过都已一些为了利益之辈,与自己无关的,就当是结个善缘,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说什么也要利益最大化,这边是江枫在这次死亡中看到的最真实的东西。 少女显得很高兴,于是自我介绍道:“我叫萧奇楠,他是我爷爷,你也可以叫爷爷哦。” “爷爷好。”江枫随即叫了一声爷爷。 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一个名叫祸九的家伙,总是喜欢自称爷爷,该不是想孙子想疯了,这些都是江枫胡思乱想的结果。 老者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多出一个大孙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个爷爷他才不当,但又不好扫了孙女的面子,只好点头强行答应了下来,不过又随即补上了一句,道:“年轻人,老夫名叫萧三海。” 萧三海话刚落音,萧奇楠便投来很不友善的目光,爷孙二人同时陷入沉默。 “咳咳...爷爷晒的鱼干还没收,爷爷去收鱼干去了。”萧三海转身离开了屋子,来到一块青石板上,手里拿着簸箕,将青石板上的鱼干收拢在一起,大大小小装了满满一簸箕,然后放进屋里的架子上,等着明天太阳出来继续晒鱼干。 收拾完了鱼干,萧三海便靠近屋子,偷听孙女说话。 房间内。 刚才爷爷在,萧奇楠显得很不自然,当萧三海离开后,她又开始变的活跃了起来,弄得江枫开始有些不自然。两人相互交流了一番,终于知道了各自的名字,也算是相互认识了,发现窗户外有一个人影在偷听时,萧奇楠被气的跺脚,然后也跟着离开了屋子。 萧奇楠捡回来一个大活人,这个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村子,一些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没事就趴在石头围栏上偷看里面的状况,一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路过屋子的时候露出了异样的眼神。 “听说了吗,小楠捡回来一个外村人。”一名方脸少年对一名瘦脸少年这样说道。 “以前只是捡回来一些小动物,现在捡回来大活人,说明外面并不太平。”瘦脸少年回应道。 正在这是,迎面走来以为身体强壮的男子,拉着粗狂的嗓音,对两人质问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老子有话要问你们。” 面对一个比自己强壮很多的人,方脸少年和瘦脸少年选择了顺从,点头哈腰的就走了过来,应声道:“老大,可是有事吩咐。” 壮汉名叫萧洪,是村子里的名人,就连村长都得礼让他三分,平时在村子里有恃无恐成了习惯,若是有不听的,上去就是一拳。 “你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萧洪的目光落在方脸少年身上,方脸少年急忙回应道:“我叫萧志明,他叫萧天良。” 看到萧洪的那一刻,二人额头出现了一丝冷汗,就怕萧洪心气不顺冷不丁给他两来一拳,轻则躺上半个月,重则伤经断骨,非得去外面找神医接骨,不然这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渡过余生。 对待自己爹娘都没这般孝敬过,萧志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不敢说出口,只要萧洪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摆平了这个煞星什么都好说。 “知道了。” 萧洪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你两听没听说,陈家大小姐要比武招亲。” 两人同时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但一想到此人的凶狠,急忙又解释道:“我们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小楠家捡回来一个外乡人,或许听说过。” 正在闭目养神的江枫,被两个素未蒙面的少年坑了一把,隔空打了一个喷涕,突然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因为很快就要到饭点了。 “嘎吱”门打开了,萧奇楠端着一盆子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走了进来,就要给江枫喂食,而且还喂的理直气壮,若是江枫不张嘴,下一秒就是棍棒伺候。 “该死,这小丫头片子又拿自己当小鸟喂,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江枫内心深处苦叹道。 江枫刚走了一个神,就被打了一棍子。 “掌嘴。” 萧奇楠弄了一大口食物塞进他的嘴里,完全没把他当成是一个人,就像喂牲口似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喂食。 看着满满的一盆食物,江枫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希望这个梦境永远不要醒来,再一次走神,“啪”的一声,一根细长的木条打在他的身上,微微的疼痛感传遍全是,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呜呜....” 刚想要说话,就被塞了一大口食物,只能呜呜两句咽了下去。 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石头围墙,大约有一米高左右,人站在外面刚好能看见上半部分,三人刚来到围墙外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心里头不是滋味。 “小楠姐,你这是在喂猪还是在干啥。”萧志明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萧三海打渔回家,提着沉甸甸的袋子,一见到萧洪掉头就跑,记得上次与对方对视了一眼,说了两句脏话,就被揍了一顿,从此以后心里就埋下了阴影,刚跑了两步,萧三海便停下脚步,回头偷偷看着三人,屋子里还有一个亲孙女,可不能由着那三人胡来。 抄起棍子,躲在围墙后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三人的一举一动。 第十二章:杀一儆百 突入其来的三人打破了现有的宁静。 萧志明抬腿翻入围墙,就像进入自己家一样,随意看了看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江枫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语气问道:“外乡人,老大有话要问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 未等江枫开口,萧奇楠起身挡在了前面,手里拿着木勺,指着萧志明质问道:“萧志明,我家不欢迎你,赶紧滚出去。” 两人年纪相当,谁也不肯让着谁,除了萧洪能让他低三下四的,村里人还没有另外一个用如此语气和他说话,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但是很快就被熄灭了。 萧奇楠在村子是出了名的不合群,加上性子比较野,谁也不怕,要不是爷爷老了,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村子去外面看一看,但是眼下竟然有三个人未经她的允许私自进入宅院,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不是最近没有大闹一场,村子里的人当她好欺负。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要不是有大哥在,我今天.......” 萧志明心里同样有一团烈火,想要找一个人出气,但还是忍了下来,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好惹,以后还不知道暗地里使什么坏,上一次就被敲了黑棍,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忍一时风平浪静,出门前,老村长特意交代,不要惹是生非,现在是特殊时期,要团结村子里的人。 “小楠姐,我们只是问一句话,还望小楠姐通融一下,就问一句。”萧天良从中搅合道。 萧志明把萧奇楠惹毛了,每次都是萧天良出面和稀泥,一下子就把对方给拿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绎的淋漓尽致,好像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内。 从一进门的时候,萧洪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江枫,那种眼神很不自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犹豫人生地不熟,江枫只好让对方就这样盯着,目光却落在了另一边,看着盆里的食物,除了一些五谷杂粮之外,更多的是风干后的鱼干肉,味道很特别,吃起来特别香,其中夹杂的鱼干香味仍在嘴里游荡者,只是吃的太饱,味道更浓了一些。 “他现在正生着病,等病好了你们再来。” 说完,萧奇楠拿起一根木头就要赶人,萧志明看着那木棍有些眼熟,一个大跨步躲在了萧洪身后,若若的说道:“萧奇楠你别太嚣张,是萧洪大哥让我两来问话,你连萧洪大哥也想打吗。” 萧洪这两个字,在村子里很出名,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奇楠也略有耳闻,据说村子里,十个男人就有九个被萧洪揍过,萧洪老母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无数遍,每一次被骂,萧洪就去揍骂人者一次,时间久了,村民只敢在背地里偷偷骂,不敢明着骂。萧奇楠是个聪明人,只要不骂人,萧洪便会以礼相待,而且十几年下来,萧奇楠发现了其中一个规律,就是萧洪在村子里只欺负男人,从来没有出手打过女人,一次也没有。 殊不知,萧奇楠天不怕地不怕,但很多事情都能够妥善处理,一见大事不妙就认怂,只要不把事情闹大,村民也就忍了,毕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欺负一个小姑娘天地良心也过不去。 总体来说,村民都是一群善良的村民,只是偶尔发生一些小摩擦,并没有发生大的矛盾。 对于萧洪,萧奇楠没有刚才那般理直气壮,气势的压制,让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温柔了许多。“他是我捡回来的,就是我的人,你们想问什么,我可以帮他回答。” 算是间接认怂,面对一个块头比自己大很多的壮汉,萧奇楠不想惹事,只想尽快的打法三人离开。 一见对方认怂,萧志明突然来了勇气,一副趾高气扬的语气说道:“老大想问一问那个外乡人,知不知道陈家大小姐比武招亲的事,把他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陈家大小姐......” 萧奇楠与江枫相互对看了一眼,从两人的表情来判断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江枫初来乍到,也不想惹事,毕竟在石羊镇,就是因为一些误会差点死了,如今身体尚未恢复,不易招惹是非。 江枫脑速飞快运转,将有关于陈家的信息统统梳理了一遍,最终开口回应道。“不知你们想知道的是那个陈家,可是怀黄县的陈家。” “怀黄县!!!”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出过村子,更没有听说过怀黄县。 从未开口说话的萧洪,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自然不是,是东霞山的陈家。” “东霞山!!!” 这一次换成江枫一头雾水,东霞山千里无音讯,从来无人烟,何来的陈家,又或者还有别的地方名叫东霞山,江枫的脑子有点犯糊涂,石羊镇离东霞山也不远,几个时辰就到了,按理来说东霞山有没有陈家,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东霞山在整个暨国都是很出名,而且是挤破头都想进去,然而眼前这个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不应该啊。萧奇楠则更加糊涂,他们究竟在聊什么,东霞山又是那儿,陈家大小姐又是那家的姑娘。 江枫并没有急着回答,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许多。 而萧洪就像是认定了对方肯定知道此事,只是不愿意明说,既然对方不肯说,再次询问又显得无礼,索性就转身离开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萧志明一脸的不可思议,萧洪就这样离开了,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于是两人急忙的追了上去,打算问个明白。 “老大,你就不再问问,说不定那小子知道,只是不想说而已。”萧志明调油加醋的说道。 萧天良在一旁点头,表示认同。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应该不会错。”萧洪自言自语道,随后便独自离开了。 待三人离开以后,萧奇楠绷着脸看着江枫,嘴里还念念叨叨着。“陈家大小姐,是那家的大家闺秀,让你们这般仰慕。” 江枫脸色一脸的问号,萧洪口中的陈家大小姐和他口中的陈家大小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更令江枫惊讶的是,东霞山竟然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在里面,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或许石羊镇的刘长岩知道其中的秘密,但是现在回石羊镇太过于冒险,还是想办法从刚才那个人口中打探一些消息更为妥当。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楠,爷爷回来了,爷爷这次抓了不少鱼,够咱爷孙俩吃一阵子了。” 捕鱼回家的萧三海将捕获到的鱼平摊在石板上,准备做成鱼干,留下两条新鲜的鱼晚上吃,萧奇楠像往常一样,出了门笑脸相迎道:“爷爷,你真厉害。” 但是这一次,萧三海明显感觉到了敷衍,自从捡回来一个大活人,小孙女就老是敷衍自己,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大不中留,可惜孩子的爸妈走的早,看不到小楠嫁人的那一天。 “萧伯那个老东西,自己的两个孙子也不管管,爷爷待会就去骂那老东西,那两个小畜生没有问难你吧。”萧三海关心的问道。 “没有。”萧奇楠拍着胸脯回应道。 这时候,江枫也走出了屋子,伸展伸展筋骨,身上立刻就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是......” 眼前的一幕令江枫感到震惊,身体的强度似乎又变强了不少,握紧的拳头更加有力,一拳下去能打飞一头牛,这可是以前不敢想的。萧三海也看出来江枫身上的异样,一瞟眼,没趣道:“小子,看你骨瘦如柴,身体倒是有几分硬朗,要不陪老头子我过两招。” “爷爷,他身上还有伤,你不准欺负他。”萧奇楠出言制止道。 “哟喝,真是女大不中留,我可是你亲爷爷,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 说罢,萧三海操起一根竹竿就要教训一下江枫,才来了几天时间,就对他孙女花言巧语,年轻人就要有责任感,整天只知道哄女孩子是没有出息的。 “看招。” 萧三海手持竹竿很精准的将另一头落在江枫的胸口,江枫并没有真的打算去抵挡,因为这点力量对于他而言完全就只在挠痒痒,无法照成一点伤害。不过为了不敷衍对手,他还是挥动手臂试着抵挡了一下,但是令江枫感到差异的是,无论他怎么抵挡,对方的竹竿都能精准的落在他的身上,竹竿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千里,当你用手去抓的时候,竹竿瞬间远去,当你顺着竹竿的轨迹去捕捉的时候,竹竿又精准的落在了另一处。 “这是什么手法...”江枫内心深处自言自语道。 看见对方惊讶的表情,萧三海一脸满意道:“如何,小子,爷爷几十年的功力,岂是你小子能看明白的。” 此时的萧三海就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将自己十几年联系撑杆技巧讲述了一遍,原来,萧三海在打渔的时候,用竹竿划船,在捕鱼和停船的过程中都会用到竹竿,时间久了,竹竿就像是在手中生了根发了芽,指哪打哪,但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敌人一旦近了身,结局就完全不一样。 “多谢前辈教诲......” 江枫似有所悟,回到屋子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一晃几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人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第十三章:九江之地 醒来后,江枫询问了许多事情。 萧奇楠在江边发现了他,于是便将他拖拽了回来,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知情,在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如何离开的石羊镇,江枫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昏昏沉沉中好像做了一个梦。 石泥鳅碎裂,化作七粒闪着霞光的碎片没入他的眉心,之后又身处一片迷雾之中,记忆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连江枫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那件邪物虽然透着邪气,为何没有将他吸干,后来又去了那儿,难道掉入了江水,这茫茫江水又去何处寻找。 “既然丢了,则便是缘分已尽,不再纠结这个,那邪物里面飘出来的光团又是何处。”江枫独自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 在江枫识海深处,此时正有七块散发着暗淡光芒的碎片,静静的悬浮在识海内。 犹豫精神力太脆弱,无法窥视自己的识海,江枫自然就无法发现其中的异样,不过在江枫陷入沉思许久后,其中的一枚碎片散发的光芒比其余六枚更加璀璨,好像要发作了一般,又或者是即将苏醒。 直到夜色降临.... 江枫再一次沉睡,又进入到了那个充满了迷雾的意境,一望无际的白色迷雾,肉眼看不到尽头,脚下全是碎石,捡起一块碎石,上面的古老图案有些模糊,用手去触摸,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碎片,应该是某个建筑碎裂后产生的。” 想到这里,江枫开始将地上的碎片收集起来,开始慢慢拼接在一起,将裂痕相吻合的碎片拼接在一起,大部分碎片无法完全重合,直到江枫捡到其中相互吻合的碎石慢慢靠近时,两块碎石竟然悄无声息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体积更大一点的碎石。 每一个人都会做梦,有的梦醒来之后就会被遗忘,那些被遗忘的梦境是否还会存在,是否已经消失,没有人清楚,绝少一部分梦境会记得很清楚,拥有大神通者,在同一个梦境里留下印记,无数年以后,只要印记还在,便能在睡梦中进入留下印记的相同梦境。 江枫进入的这个梦境,似乎也被留下了某种印记,而且不止一个,而是七个被留下印记的不同梦境,至于如何才能进入,江枫不得而知,只有在睡梦中看缘分,运气好与其中一块印记产生共鸣就会被吸入梦境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失,梦境也会坍塌,最终消失在梦境空间的乱流之中。 很明显,此处梦境已经破碎,正处在崩塌的边缘,至于那条淡金色小泥鳅也被梦境空间中的消亡之力抹去了痕迹,恐怕很难在出现在这个梦境之中。 想到那条石泥鳅能够吞噬山兽精血,再用某种秘法将山兽的精血提纯,提炼出更加精纯的狼王精血丹,服用后力量大幅度提升,用来保命最合适不过,想到此处,江枫便一阵惋惜,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在石羊镇的十五年,江枫一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也不知道这些年怎样坚持过来的,在石料厂做苦力,给大户人家挑柴担水,只要能换到一点粗粮就心满意足了,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虽然算不上幸福,至少不用被饿死。 来到小渔村,江枫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一番了解后才得知,自己种的粮食不用上交,因为田地都是自己开垦出来的,与石羊镇不一样,方圆几十里都是那些大家族的,就算开垦出新的田地也是属于大家族,种的粮食一样也要上交,时间久了,便再也没有人开垦过新的田地。 江枫将无数碎片收集到了一起,然后相互拼接,看看两块碎石的裂缝是否一致,若两块裂缝完全吻合,便将两块碎石拼接在一起,组成一块新的碎石。 “这两块碎石之间的缝隙很想,拼在一起看看。” 江枫仔细的打量着不同碎石之间的缝隙,有的比较雷同肉眼无法分辨,但只要将两块碎石拼接在一起,就能判断两块碎石能不能拼接在一起,就这样,随着时间缓慢的流失,江枫终于拼接成了一块巨大的碎石,与其说它是碎石不如说它是一块石碑,一块足有一层楼高的巨大石碑,只是还有一些缺失的部位。 “那边好像还有碎石......” 随着碎石不断的拼接在一起,白色迷雾也变淡了许多,肉眼能够看见更远处的物体。就在江枫捡起其中的一块碎石后,梦境好像被一把钥匙打开,眼前出现了一个脸蛋十分稚嫩的少年,少年在一块巨大石碑下打坐参悟一些心德。 “那块石碑......” 画面里的那块石碑,竟然与他拼接成的石碑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文字太模糊有些看不清楚,隐约能看见石碑下有一名少年在打坐修炼。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世界,或者说,某位大能者将自己的一些过往封印在梦境空间。 江枫试着去靠近少年,但是少年并不能看见他,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见那少年掏出一块残破的兽皮,看样子兽皮的年月十分遥远,并不能判断其具体时间究竟有多久,在兽皮的一处角落里写着《血炼术》三个醒目的大字。 “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少年看着兽皮沉思良久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这少年是在修炼兽皮上记载的术法,可能是遇到了瓶颈,故而坐在这石碑前参悟,以求更加快捷的参悟其中的术廓。 这时候,一名白发老者突然出现,少年并未藏匿兽皮,而是将兽皮随意的放在地上起身行礼道:“祸九拜见观主。” 江枫楞在了原地,那名少年自称名叫祸九,那条淡金色的小泥鳅也叫祸九,两者难道是同一人。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祸九轻轻托起。 “多谢观主。” 白发老者并没有去注意那块兽皮,而是将目光落在石碑上,然后一声叹息道:“十天之内,你若无法获得这块石碑的认可,便下山去吧。” 祸九在巨大的石碑下面足足呆了十五天,仍然不见石碑有任何反应,在其他弟子口中,祸九打听到了一个小道消失,据说这块石碑通灵,能辨善恶,只要在石碑下面参悟,就能得到石碑的认可,传授门派传承武学,然而,想要得到石碑的认可,难度极高,从始至终,能够让石碑产生感应的,只有寥寥几十人,皆是旷古烁今的大人物,祸九也想成为大人物。 祸九很不甘心,当即跪在地上请求白发老者再给他十日。 “求观主再给祸九十日期限,十日一到,祸九从此下山去,不再踏入鱼龙观半步。”随即,祸九发下大宏愿,只听到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一声炸雷,则表示大宏愿被天地认可,一旦违反了誓言,将会受到天地之力的彻底抹杀。 “也罢,一切都是虚无,从虚无中来,又回归虚无,你且再留下十日,切记,若违背誓言,你将彻底回归虚无。” 当白发老者说出那句话时,江枫都感觉到了刺骨寒意,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仿佛白发老者的言语能够穿透无尽时空传到他的耳朵里。 说完后,白发老者消失不见了,留下祸九独自一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太可怕了,观主的气势好吓人。” 石碑是鱼龙观的传承根基,似乎已经破碎了,正在被梦境空间内的消亡之力抹除,一旦被抹除,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过。 如同梦醒,一切都会被遗忘。 接下来,祸九继续在石碑下停留了十日,却还是没有得到石碑的认可,反而有意无意的观看兽皮上的图案,好像从中参透了什么,突然起身大笑了几声下山去了。 画面破碎,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江枫把地上的碎石收集在一起,却发现仍然是残缺的,而四周再也没有一块多余的碎石,石碑无法恢复完整,江枫便无法知道石碑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从那处残破的梦境里,江枫并非一无所获,无法恢复完整的石碑,但是那块兽皮上的符号,江枫都记得十分清楚,兽皮上面记载着一门邪恶的功法,名叫《血炼术》。上面奇形怪状的符号与阵纹有些相似,却又大不一样,上面记载的内容,让江枫直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按照血炼术上面记载的内容,照此方法修炼下去,江枫迟早会成为一个大魔头,或者说,那个名叫祸九的家伙,本身就是一个大魔头。虽然是一门邪恶的功法,但是关键时刻能保命,就算是邪恶功法又如何,那些随意杀人的家伙又是什么,难道不是大魔头。 江枫并非迂腐之辈,只要对自己有用,管他是邪恶还是正义,这些都与他无关,只要能活着,谁还在乎善恶之分,简直就是幼稚加可笑。 按照血炼术所述,抽离血食内的精血,必须要用灵刻阵纹凝炼,否则无效。 灵刻阵纹,江枫还是头一次听说,完全没有一点头绪,想了想只好作罢,等以后找到灵刻阵纹相关的信息再做决定,现在只能光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萧三海传授的那招竹竿功法,资质平庸就要靠大毅力去弥补,江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回忆着萧三海每一次挥动竹竿的手法与心态,将那些招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高度保持着那种指哪打哪的绝佳心态,双手却握着竹竿一动不动。 第十四章:逐出师门 “咳咳.......” “年轻人,我这竹竿握在手里有四十多个年头,岂是你一个晚上就能想明白的。”萧三海伸了伸懒腰这样说道。 清晨带着露水和野草的气息,深深的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变的清爽了许多。 “走,爷爷带你去城里溜达一圈。” 趁着早晨比较凉快,萧三海带着江枫前往附近的交易行市买一些活鱼和鱼干,换些铜钱买些生活用品之类的。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路,两人行至城门口,只见城门口上方写着“怀黄城”三个大字,江枫虽然不认识字,但是来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上次被陈家奴才李命送进衙门,若非林师爷开脱,恐怕现在还在大牢里面蹲着。 “听说了吗,那老酒鬼害人不浅,以前只是空手而归,现在竟然开始谋财害命,只有愚蠢的人才相信出城三十里能挖到金子。”城门口一名守城士兵与另一名守城士兵交谈道,见有人进城,便停止了交谈,逐一开始盘查。 “其他人赶紧走,进城做买卖的从这边进。” 空手进城的人被直接放行,拉着货物的行人被拦了下来,逐一开始盘查,一名守城士兵拿着一本手册和一只山羊毛笔,对着入城商贩坦言道:“进城缴纳一半的税。” 想要进城做买卖就得交一半的税,这是规矩,不交税者一律按照逃税处理,蹲三年大牢,子孙后代一律不得入朝为官。也就是说,只要背上逃税这个罪名,子孙后代都得跟着遭殃。 守城士兵看着萧三海盆里的鱼,随意抓了两条挥手示意道:“进去吧。” 江枫大气不敢喘一下,木盆里一共就三条鱼,直接被拿走了两条,相当于三分之二,萧三海一脸苦涩表情,直到进了交易行市,江枫彻底的震惊了,原来,萧三海在木盆里做了一个夹层,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竟然装着七八条大活鱼。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不会有事吧。”江枫小声问道。 萧三海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行人吆喝道:“新鲜的活鱼,刚出炉的新鲜大活鱼,坐月子熬汤喝大补,不补不要钱。” 也不知道萧三海从哪里学的这些话,女儿家听了都要脸红。 “卖鱼的,多少钱一条。”一道清脆的女子声在耳边响起,当江枫抬起头时,女子顿时惊讶的叫了一声,引来了无数行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泼皮怎么是你,你的鱼我可不要。”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俾女青涩。 萧三海眼珠子一转,拐了江枫一下,急忙对着青涩说道:“姑娘认识他,正好就交到你手里了。” 萧三海双手一推,把江枫推向青涩身旁。 “他是我在河里捡到的,这里出了问题,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萧三海指着江枫的大脑门这样说道。 一见老头要将泼皮交到她手里,青涩脸上有些着急,这要是带一个大男人回去,大小姐还不得把自己骂死,说什么也要撇清这层关系,随即,青涩急忙解释道:“老爷子,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刚才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 “这鱼你不要,我可就把人交给你了。” 萧三海将鱼装进一个布袋子里,硬塞进青涩怀里,伸手手冷不丁的说道:“八条鱼八两银子。” 面对萧三海的强势销售,青涩后悔朝这边走来,遇见了泼皮不说,还要被强行交易,心里头有一种苦叫憋屈,青涩把所有的憋屈都怪罪到了江枫头上,因为碰见了他,自己才这般倒霉。 新鲜活鱼卖完之后,萧三海带着一口袋鱼干来到酒馆门口,与掌柜换了二十斤驴肉烧,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交易行市赶回了小渔村。 刚回到村子,萧三海便听到一个噩耗,萧奇楠与萧洪发生了口角,被直接扔到了黑水湖里,从来不欺负老弱妇人的萧洪,这次竟然动手了,除了村长前来送信,其余的村民都闭门不出。 “为何他们听到黑水湖表情却显得怪异了许多。” 汾江覆盖面积很广,小渔村在石羊镇的下游,其中有一块洼地形成了如今的黑水湖,黑水湖水产丰富,却很少有人前去打渔,萧三海抱着二十斤驴肉烧急忙朝黑水分跑去,江枫紧随其后。 “天杀的萧洪,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一名,让你死在黑水湖里。”萧三海一边咒骂一边奔跑。 江枫不知道黑水湖的凶险,一路上沉默不言,越靠近黑水湖越觉得湖里的水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湖底漆黑的有些可怕,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水怪。 黑水湖...... 岸上除了萧洪再无第二个人,萧三海揪住萧洪胸口的衣袖质问道:“你就是个畜生,你把小楠扔那儿去了。” 萧洪指着黑水湖,淡淡道:“那儿......” 没有丝毫犹豫,萧三海将二十斤驴肉烧扔给了江枫,大声说道:“待会儿水里有动静,就把这坛子酒打开扔进湖里。” 说罢,萧三海一头扎进了黑水湖,没有丝毫犹豫。 萧洪为何对萧奇楠下手,江枫不想问也不想知道,这个人身上透着诡异,很难揣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照着萧三海的吩咐,江枫死死的盯住黑水湖面,一有风吹草动,他便打开酒坛子扔进湖里。 “这头水怪带给我们的只有痛苦,还有那个女人,你清楚我想干什么。”萧洪看着江枫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黑水湖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霾,那一年,萧洪只有六岁,跟着父母来黑水湖打渔,突然湖水倒灌,一头水怪出现在他的面前,仅仅一个眼神,那头水怪便从天而降,一头扎了下来,将渔船撞翻,萧洪的父母从此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天两天过去,萧洪被湖水拍到了岸边,之后,又被萧三海救回了村子。 此时的萧洪想着眼前这个少年会不会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少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黑水湖。 突然,一团浪花冲天而起。 水里出现一片巨大的猩红色,宛如流动的血水,那些血水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流动。那头水怪还未出现,水面就上升了一尺,很难想象水怪的身体究竟有多庞大,就在这时,萧洪抱起一块石头朝着那片猩红砸了下去。 江枫仍然没有询问萧洪为什么这样做,而是将竹竿朝黑水湖扔去,碎石沉入水里速度很快,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用这种方式吸引水怪的注意力,为萧三海救孙女赢得更多的时间。 一根竹竿浮在水面上,江枫双脚踩在竹竿上,一大片猩红缓缓上升,然后一个巨大的眼球出现在竹竿下方,水怪张开大嘴猛地跳跃出水面,想要将江枫一口吃掉,然而下一秒,江枫用竹竿横跨在水怪的鱼嘴之间,就像是临空搭建了一座大桥,水怪想要吃掉江枫,却被竹竿挡住了,用力一顶,一股巨大的撞击把江枫抛向半空中,然后不断下嘴,水怪再次张开血盆大嘴,等着天上的美味掉进它的嘴里。 然而,竹竿的长度超过了水怪大嘴长度,江枫在不断下坠的时候,便将竹竿横着放。 无论如何,只要竹竿横着放,水怪就吃不到美味的食物。 竹竿上,江枫把酒坛子打开,倒入少部分驴肉烧在水里,一股浓浓的酒香在水里迅速扩散,水怪再一次跃出水面,从天而下,把江枫整个人连同竹竿压入水里。 江枫用身体感受水的流速,此时的他完全将生死抛之脑后,只是一心一意对付大水怪。 “就是现在.......” 在水里不断下沉的江枫,一手抓住竹竿,一手抓住大水怪的鱼须用力一扯,借助鱼须的反震力,身体开始向上浮出水面,大水怪的身体快速下沉加上江枫用力一扯,水怪的下沉速度更快了一些。 交手两个回合,大水怪竟然失手了一次。 愤怒的眼神再一次出现在水面下,不等大水怪发起进攻,江枫一个回身将竹竿竖立在水面上,等着水怪发起进攻。湖水水位再次升高一尺,时而有水浪拍击着岸边的巨石,无论大水鬼从任何角度发起进攻,江枫的竹竿都会拦在它的面前,如同一道坚固的城墙,无论如何都无法攻破。 大水怪龇牙咧齿,朝江枫吐了一口湖水。 虽然无法交流,但是两者之间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大水怪十分的气愤,但又无可奈何,与这个人类相互搏斗了几十回合,却始终没有拿下对方,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混。 就在大水怪再次发起攻击时,萧三海浮出水面,手里拖着一名少女,正在努力的朝着岸边游去,大水怪发出一阵兴奋的笑声,拿江枫没有办法,眼前这个老头正好拿来当下酒菜,大水怪放弃了攻击江枫,转而对准萧三海而去。 江枫将手中的酒坛子扔了出去,“哐啷”一声正好砸中大水怪的头颅,浓浓的酒味快速扩散,大水怪为了防止酒水大面积扩散,从而导致酒水变淡,于是疯狂的吞食湖水。张开血盆大嘴连同酒坛碎片也一同吞入腹中。 犹豫萧三海在水里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勉强浮在水面上,很难带着孙女安全返回,这时候,萧三海毅然做出了人生最后一个决定,便是用生命拦住大水怪,拖延一些时间。 “爷爷快不行了,恐怕很难活着达到岸边,小楠就交到你的手里。”萧三海将萧奇楠交到江枫手中,转身朝着大水怪缓慢游了过去。 第十五章:潜伏 黑水湖水域浩瀚无边,人在水里犹如一粒尘埃,被黑水湖吞没的村民不计取数,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生灵死在这片水域,就连大水怪也无法逃脱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想要从圈子里跳出圈外,唯一的捷径就是打破禁锢,不断的自我提升。 萧三海在大水怪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只在朝夕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愚蠢的人类,只配成为本将的口粮。” 大水怪智商不弱,虽不能吐人言,但是行为举止与莽夫一般无二,江枫还没来得阻止,萧三海便被大水怪一口吞入腹中,吃到美食后的大水怪对着水面吐出一个大大的水泡,然后悄然无息的潜入水底消失不见了。 湖面恢复了平静,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水底下,大水怪沉到了最深处,悠闲的巡逻领地,漆黑的湖水里,又一只巨大的眼眸缓缓睁开了,对着大水怪质问道:“三弟,你是不是又偷偷吃了一个人类。” 大水怪撇着眼,带着一丝惭愧的语气说道:“二姐,你可不许告诉大哥,我就是上去透个气,人类只有这么大点,每次换气都不小心吸了一个进来,附近村子里多的是人类,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你要你不告诉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漆黑的湖水深处没有光,隐约可以看见一头白色的大水怪一动不动,似乎在沉睡中,要不是闻到了一丝人类的气息,是不会睁开眼睛多说一句话,一旦踏上了修行之路,就是与死亡赛跑。 江枫楞在水里,怀里抱着萧奇楠,看着恢复平静的湖水,心里头不是滋味,刚刚那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就这样葬身在大水怪的嘴里,真不知道萧奇楠睁开双眼时候的表情会有多痛苦,岸边的萧洪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他的敌人有很多,也不差这两个。 风平浪静之后,江枫抱着萧奇楠回到了村子里,望着少女的脸颊,怕是从此以后很难再看见她的笑容,房间里再也没有萧三海的身影,那段记忆将永远定格在清晨的时光,萧奇楠睁开眼睛等着爷爷回家,带着满满的一筐鱼,笑声与泪水同时而下。 江枫双手用力的挤压少女的胸口,一股清水不断的从少女嘴里冒了出来,村子里没有大夫,往怀黄县敢路程又太遥远,怕是半路上就没了生机,所以,江枫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挤压少女的胸口,希望少女能够尽快的醒过来。 然而,一切都显得徒劳无功。 江枫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很颓废,不知道是好人好欺负,还是坏人太多,一对爷孙就在他眼前前后而去,双重打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萧洪出现在门外,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江枫的目光显得格外狰狞,若萧洪敢踏入围墙一步,他不介意亲手将其打死,这种人比大水怪更可恶,从始至终,江枫没有说一句话,萧洪也在等那一句话。 现在,江枫的身体在九粒精血丹的淬炼下强横了好几倍,全力一击能打死一头牛,但要对付大水怪还远远不够,要不是取了巧劲,一招之下,大水怪就能将他击败。 带着沉重的呼吸,萧洪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下一秒。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房间内席卷而来,萧洪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他终于还是出手了。 “哈哈哈...” “你的力量虽强,想要战胜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带着极度的兴奋,萧洪淡淡的说道。 “是吗。” 江枫握紧拳头冲出房间,拳头却停留在萧洪的鼻尖上,并没有打出全力一击的一拳,而是单脚跺地,将地面的竹竿弹了起来握在手里,对着萧洪冷冷的说道:“你想说故事,我偏不让你说,你想让我也和你一样憋屈,与你一样抱怨上苍,我偏不如你的愿,今天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打死你。” 江枫虽然不知道萧洪想要说什么,也大概猜出了一些轮廓,萧洪这个人不简单,从对方的气势来看,萧洪并不比江枫逊色多少。 说罢,江枫的身体与竹竿同行,萧洪同样一声怒吼紧握双拳朝着对方全力一击,拳头与身体碰撞在一起,江枫并没有出拳,而是用身体挡下了萧洪全力之下的一拳,身体微微后退半步,萧洪乘胜追击再次挥出全力一击。 “你就这点本事,太弱了。” 带着怒意,萧洪全力出击,一拳接着一拳砸在江枫的身上,江枫并没有还手,而是单手握着竹竿保持着某种心境。 识海深处...... 由三块图案组成的奇特符号,第一块图案很清晰,另外两块图案则显得很模糊,平时,那块图案都静静的呆在识海内,只有在江枫不被外界情绪干扰的情况下,保持忘我的绝对心态时,才会与那块图案产生一丝联系。 那一丝联系很微妙,似有似无。 萧洪进攻的越猛烈,江枫越显得从容不迫,山还是那片山,人还是眼前那个人,万事万物都没有变,只是人的心在变动,心动,则万事万物都在动。要保持这种心境很难,外界干扰的越强烈,江枫保持这种心态才会越持久。 一连打出了几十拳,江枫只守不攻,萧洪笑的更加兴奋,一边出拳,一边说道:“我萧洪从来不动手打女人,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萧洪在村子里打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怪不怪,但是能够这么抗打的人还是第一次见,留下来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尤其是萧志明站在远处摇旗呐喊道:“老大威武,打死那个外村人。” 其余村民心中还是有一些善意,又不敢上去拉架,都被萧洪打怕了,看着外村人被打,皆露出同情的眼光。 “眼睛都打肿了,这孩子怎么惹上了这个煞星。”一名老者开口说道。 “这煞星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以前打两拳就收手,今天打了有五十拳了吧,外村人不简单,肯定也是个练家子,厉害啊,要是老夫也这般厉害,肯定打的煞星满地找牙。”另一名老者应声附和道。 村民其实并不看江枫,这个外乡人看起来很瘦,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从始至终,江枫拿着竹竿没有还过一次手。 “我的命是萧三海救的,那又如何,知道真相后,你也会这样做。”萧洪自言自语道。 萧志明伸手扣了扣后脑子,心想老大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究竟在说什么,一个人糊里糊涂竟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就连他都听不太明白,那个外乡人肯定也听不明白,萧志明的猜测很准确,江枫的确不明白萧洪究竟想说什么,那又如何,只要进入心不随物动的奇妙状态,就能与识海内的图案产生一丝功名,从而获益良多。 这一刻,江枫感觉神清气爽,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五根手指一会儿变的轻飘飘的,一会儿又变的十分的沉重,身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想要将手收回来,却发现五根手指宛如山石一般沉重,无论怎么使劲都挪动不了半分。 萧洪拳头还未出,对方就倒在地上。 “老大威武,老大厉害。”萧志明在远处摇旗呐喊道,萧天良也跟着喊道。 然而,下一刻,江枫又站了起来,突然一下子又倒地不起,萧洪本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气氛不对,便将那些话哽咽在喉,迟迟没有说出来。 “想要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湖底从大水怪那里偷出宝物。”说完,萧洪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众看热闹的村民楞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生怕这个煞星上来打他们一拳。 “这个煞星可算是停手了,外乡人,以后啊别去惹那大个子,这是为你好。”一名老者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此时的江枫正在感受那种奇妙的状态,哪有空听村民说什么。待村民离开后,江枫席地而坐,想要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却是徒劳。 月色下...... 江枫守在萧奇楠身边,静静的看着少女脸颊轮廓,形似一道弯月,只是那道弯月黯淡无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他将手指轻轻按在少女的手腕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心脉跳动的痕迹,停止了心跳,也就意味着人已经死了。 萧三海将孙女交到他的手里,你种哀默的眼神,令江枫至今无法忘记。 “我来挡住它,你快走。”萧三海的声音久久的在江枫耳边回荡,直到夜深人静,他闭上眼睛,似睡似醒,恍惚间又进入到了那个梦境空间,这一次,四周仍然是迷雾一片,那个梦境空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江枫捡起地上的碎石,相互拼接在一起,这一次拼接的速度比第一次要快上许多,很快,江枫便将遍地的碎石拼接在一起,白雾渐渐散去,他朝着更远的地方走去,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碎石。 眼前的梦境空间出现了与上次相同的画面,只是画面比上次更加模糊了些。 “难道梦境正在消失。”江枫在梦境里自言自语道。 梦境一旦被遗忘就会消失,存在的时间很短,梦境空间内的消亡之力正在逐步吞噬此处梦境的烙印,烙印一旦被消亡之力吞噬,此处梦境将不复存在,江枫也很难再进入相同的梦境。 祸九再次掏出那块兽皮,上面记载的仍是“血炼术”的口诀,接着,一名白发老者凭空出现,对着祸九说道。“十天之内,你若无法获得这块石碑的认可,便下山去吧。” 第十六章:八千金珠 同样一句话,比上一次更加具有穿透力,震的江枫心神有些轻微的摇晃。 白发老者的目光竟然向左轻微的移动半分,嘴角出现一丝轻咦,下一秒,白发老者的身影出现了一丝裂缝,化作无数泡影向四周飘散,祸九朝着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鞠躬行礼,那个地方本应该是白发老者站立的位置,不知为何目光竟发生了一度倾斜,或许是发现了江枫,又或许不是,只是白发老者的这一举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被梦境空间内的消亡之力直接抹杀。就像千疮百孔的山河大地,在悠久的岁月长河中被洗涤一空。 白发老者的微妙表情变化,江枫自然没有察觉,看着席地而坐的祸九,突然心血来潮也坐在了同样的位置上,只是那一坐,就像是生根发芽再也起不来,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块石碑,而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 那块石碑,是江枫一块碎石接着一块碎石拼接而成,成百上千块碎石,原本可以轻易拿捏握在手里,此刻在江枫眼中瞬间变的高大无比,这石碑那里是什么碎石,分明是一座座巨大山岳被一位大神通用通天的手段聚在了一起。 祸九仍旧坐在地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江枫,被那一股滔天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只是轻轻一个触碰,整个身体就要被碾碎了一般。他体内的血液在疯狂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不,快停下来。” 江枫对着巨大山岳大声吼道,“砰”的一声,那股滔天的气势消失了,江枫耳边传来了一阵悲鸣,巨大山岳竟然发出了像人一样发出了一丝悲鸣。 “头好痛,差一点就要被那股气势震碎裂。” 江枫捂着脑袋,过了许久方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祸九早已消失不见,应该是十日之后离开了,那位白发老者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此刻,江枫瘫软在地,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想要停靠在石碑下休息片刻,恢复一些精气,耳边却传来一道轻叹声。“太弱了,我仅存的十万分之一的力量,你都承受不了。” 江枫像炸了毛的野猫,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第二个人。“谁在说话,谁。” 梦境空间,是一处绝对的封闭空间,没有人能够轻易破开,就算是拥有大神通的仙人也不可能,因为此处的梦境空间早已遗失在了遥远的岁月长河之中,要不是被种下某种隐秘的烙印,江枫也不能看进的来。 江枫围绕着石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望着眼前有一层楼高的石碑,他停留在了原地,再一次全身无力的坐了下来。 “奇怪,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休息了好一阵子,江枫伸了伸懒腰,一只手拖着下颚,另一只手在地上胡乱的画着兽皮上的奇怪图案,只是他刚画了一个图案,那奇怪图案竟然自动变化成了另外一种图案,像是人身上的某处穴位,只是有些残缺,接着,江枫不停的绘画,将兽皮上的图案原封不动的画在了地上,那些图案竟然都变成了人体上的某处穴位。 “这是......” 江枫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图案,竟然在此刻全都看懂了,那些晦涩难懂的图案,再研究一百年也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照着地上的穴位走势图,江枫再一次席地而坐,照着地上的穴位走势图,开始了第一次打坐修炼。 天地有灵,人非草木,肺主一身之气,而这口气远远不能断,且深不可测,一旦断了这口气,人之将死,天地也会黯然失色,并非真的天地失色,而是断了这口气的人天地失色。 气之一脉渊源流传,乃修行之根本。 殊不知,天地生万物,万物不可绝,练气之人,呼吸之间,体内有一股绵绵不绝的气胎,炼体之人,气如洪钟,震慑四方,血炼术注重血脉之力,并非道家的养胎之气,正如大夫看病,先观其色,再闻其脉,为何把脉。 江枫照着地上的穴位走势图,开始运转周身,每一次都会停留在同一处穴位,只感觉那一处穴位像是一个无底深渊,每一次都差一点将他吸扯进入,所有的穴位链接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河流,而那处穴位像是河流的末端,却又不断的给全身血液注入一股源源不断的动力,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和它一致。 江枫静静的矗立在那处穴位的边缘,整个身子都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越是反抗,那股吸力则更强了一分。当江枫不再反抗的时候,那股吸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远远不断的动力,压迫着周身血脉继续前行。 越是反抗,那股吸力则越强,越是躺平,反而没有任何害处。 “这难道就是血脉之力,当真奇妙无比。”江枫的意识站在那处穴位旁自言自语道。 既然无法强行修炼,只能顺其自然,将所有的穴位按照顺序不断循环,一次又一次的经过那一处穴位,再一次又一次的加强,江枫感觉周身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虚弱的气息,经过穴位的不断循环,整个人变的更加的精神了许多,感觉全身的力气又暴涨了许多。 饭要一口一口吃,修炼亦是如此,只要每天按时吃饭,总有一天会变的更强壮,每天按时修炼,几十年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村子里的雄鸡开始打鸣,清晨再一次笼罩着大地。 醒来后的江枫依旧抓着萧奇楠的手腕,手心出了好多细汗,摸上去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他急忙找来一块干净的布袍,轻轻的擦拭萧奇楠的手腕,将那些细汗擦干净。 一天一夜过去了,萧奇楠还没有醒过来,一股失落的感觉由心而生。 “曾经的我和你一样,感激萧三海,感激小楠,感激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屋子外,萧洪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出现,也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一动不动,就像是一直在等某个人醒来。 江枫懒得和这个疯子说话,和昨天一样,只要那个疯子敢踏入院子半步,他不介意亲手将其打死。萧洪似乎看出来江枫的心思,这一次并没有踏出那一步,而是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着屋内的江枫说道:“七天,你只有七天的时间,潜入湖底,偷到那件宝物,否则,七天一过,她必死无疑。” 江枫和村民一样,打心眼里憎恨萧洪,但是又不得不听他说一些废话。至于萧洪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要试上一试,毕竟,那件宝物是救活萧奇楠唯一的途径。 临走之前,江枫找到萧志明和萧天良二人,见面就是一顿毒打,然后将两人抓到萧奇楠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接下来我要离开几天,你们两人给我看好了,要是我回来,她少了一根头发,就把你俩丢进黑水湖喂鱼。” “黑水湖,妈呀。”一听到黑水湖,萧志明整个人都觉得难受。 萧天良用手捂着肿胀的眼睛,低三下气的说道:“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放心,你走之后,我俩绝对保护小楠姐的安全,就算萧洪那小子来了,也休想伤害小楠姐一根汗毛。” 除了萧志明和萧天良二人,江枫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总不能去暴打那些老头子和老太婆,还不如眼前这两个二货可靠,是生是死就全在这几天,吩咐好一些事宜后,江枫这才离开村子,朝着黑水湖方向而去。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路,江枫终于来到了黑水湖畔,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水,如何潜入湖底才是最大的难题,为此,江枫请教了好几个打渔的老者,老者纷纷摇头表示绝对不可能,黑水湖深不可测,没有人能够潜入湖底,除非神仙出手,凡夫俗子绝对不可能做到。 村子里一听说有外乡人要潜入湖底,皆表示不可能,但又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愣头青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闲来无事,村民都跑来黑水湖畔不远的地方看热闹,虽说黑水湖里有大水怪,只要呆在岸边就是安全的。 “外乡人,是你要潜入湖底。”一名老汉抿了一口,带着些许讥讽的语气说道。 江枫没有作答,见湖里有一条鱼儿游来,随手一抓,竟然将那条鱼儿抓在手中,江枫的随意一个动作,吓坏了所有村民,相互之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抓一条死鱼不足为奇,但是徒手抓住一条活鱼,除非那些经验老道的渔民,蹲在湖边一动不动,等鱼儿一走神,快速将鱼儿抓起,别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想要抓住水里的活鱼,并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 老汉倒是小看了外乡人两眼,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江枫,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倒是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我像你这个年纪,也能徒手抓起两条活鱼,可惜黑水湖来了三条大水怪,看见人就吃,那几个老不死的怕的要死,就很少来这里,也就萧三海那老小子不怕死,敢来黑水湖打渔。” 老汉脸上的酒气弥漫,说的话也是酒话,江枫很认真的听着,并没有要出言打断的意思,提起酒壶抿一口酒,一股辛辣冲鼻的热浪迎面袭来,这是江枫第一次喝酒,原来酒是这样一个味道,简直就是在啃一把火渣子,除了辛辣刺鼻,更多的是火辣辣的滚烫热浪。 第十七章:漆黑木盒 善秋的话落在绿衣女子耳中,就像一只苍蝇嗡嗡乱叫,修炼了一辈子才勉强爬到器灵境三层的小爬虫,也敢狂妄叫嚣着重建师门,真是可笑至极。 “你可知何为器灵境界,若非师门可怜你,你早已是一滩烂泥,器灵境三层境界,连师门禁地都不在在哪儿的可怜虫罢了。”绿衣女子言语极为讽刺,虽然现在境界大跌,善秋的那点微末修为在她眼里,依然是不值一提,只要摆脱目前的困境,修为就能恢复巅峰状态,就算如此,她在巅峰状态下的修为在那些人眼里依旧不够看,仅仅一招就差点身死道消,若非师门长辈护着,绿衣女子恐怕早已投胎长大成人。 本是同门师姐妹,却成了仇人,陈子枫在一旁摇头啧啧道:“两位前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住口,长辈说话,小屁孩一边凉快去。” 绿衣女子二话不说,凭空凝出一根冰针射了出去,冰针的对准的目标正是陈子枫,细小的冰针穿透空中滑落的竹叶,竹叶瞬间被寒气笼罩,寒气附着在枯黄的竹叶表层,加重了落地速度,一触碰到地面瞬间碎裂开来。 器灵境界一共分为三大层次,第一层次就是沟通一样物件进行修炼,善秋就这这第一层次的修炼者,普通的物件无法沟通天地灵气,只有那些古老的物件,经历的岁月沧桑,能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的物件才能促进修为。第二层次则是祭炼妖魂,这一层次的人遇见开了灵智的妖族必被列入追杀名单,最后一个层次就是自身与天地融合,就能进行修炼,这一类人被世人成为天才,万中无一的天才,在师门检测的时候就能被发现,修仙界将这种修炼方式称之为灵根,拥有灵根的人是不会停留在器灵境太久,最多一年时间就能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可是这样的天才万中无一,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修仙界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三大层次的修炼者都能修炼,只是第一层次的修炼者,终身只能在器灵境徘徊,能够修炼到器灵境九层的弟子,已是一些小门派的中流砥柱,未来的掌门接班人的存在,后面两种层次的修炼者极难出现,就算出现也会被一些隐世大佬收为弟子,小门小派胆敢染指半分,后果不堪设想。 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只见那位绿衣女子掐动手印,一枚冰针凭空出现,拥有这样的手段已经超出了陈子枫的预料,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能凭空捏出一枚冰针,水并没有形状,但是在绿衣女子手中,将竹叶上的小水珠凝聚成一枚冰针,这样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小子,快躲开。”善秋急忙叫道。 陈子枫神色紧张,立即躲在一根竹子后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冰针穿透竹子,就要朝他再次射来,少年顾不了多想,将身体往后倒地,只见那枚冰针射穿了第一根竹子,接着又射穿了第二根竹子,最后落在第三根竹子上,留下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口。 冰针融化后,最后一根竹子从上至下裂开一条缝隙,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陈子枫彻底呆在了原地,若是拜这位前辈为师,就能替父亲报仇雪恨,可是眼下善秋和绿衣女子势同水火,两人在竹林间斗的死去活来,他若再开口说话,恐怕绿衣女子又要捏出一根冰针朝他射来,刚才幸好他躲得快,也不知为何吗,少年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感知两米开外的物体靠近,要不是刚才提前感知那枚冰刺朝他这边袭来,少年说什么也无法躲开冰针的偷袭。 想到这里,陈子枫暗下决心,想要复仇,总的付出点什么,成功与否再赌一把。 陈子枫将刚才善秋与绿衣女子的对话从新理了一遍,其中不难发现绿衣女子是因为被一群神秘人袭击师门,从而心境破碎,导致修为大跌,作为师门最出色的修炼天才,绿衣女子那份心气是高傲,受到一点挫折就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修炼天才,自闭职责从而心境大乱,加上心气又那么高傲,从而开始怨天尤人,完全不从自身找原因,碰见往日的废材师妹,打心眼就瞧不起对方,觉得自己这样的天赋在那些人眼里都不堪一击,何况善秋用了一辈子才修炼到器灵境三层的废物,这样的她以前都不屑看一眼,现在却被善秋数落,绿衣女子内心受到打击,就连往日同门也怨恨她数落她,本就心情沉重的绿衣女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陈子枫只是说了一句,绿衣女子便要杀他,再这样下去,她的心境只能彻底粉碎,从此沦为一个废人。 绿衣女子双手结印,七八枚冰针凭空出现,整齐划一的射了出去,其中三枚冰针穿透竹子,竹节瞬间炸裂,一条大拇指粗的缝隙从中裂开,剩余的五枚冰针速度很快,眨眼之间直逼善秋要害部位,只见善秋念动咒语,手中铜镜散发出一团金色光蕴,铜镜的体型开始变大,最终将善秋挡在后面。 冰针与铜镜相互碰撞,宛如石子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善秋被冰针的撞击力余波缓缓逼的后退三步,用了一股巧劲才将那股力量散去。 陈子枫看着两人斗法,善秋只是在防守,对方却一直在攻击,从原来的十几枚冰针到现在的二三枚冰针,说明绿衣女子已经灵气枯竭,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对方只能灵气耗尽,兵不血刃的赢下这一句。 “我没做梦吧,咱们南唐武力值最高的不是那个叫白衣剑客的家伙吗,这两位前辈似乎要比那个家伙厉害很多。”陈子凌一脸惊讶道。 说到南唐国武力值排行,在其余五国眼里简直就是个笑话,国土面积狭小不说,就连皇帝都爱文不爱武,推崇儒教贬低武将,武官在南唐身份比文官要低一筹,很多人弃武从文,寒窗苦读十年只求金榜题名。 武道江湖,名声最响亮的的当属白衣剑客,卢剑笙和裘煞疯这三人,乃当之无愧的南唐武力值排行前三,江湖地位之高难以想象,不知为何排名第二的卢剑笙竟然做了邧陵府的走狗,当然,陈子枫也只能在心里骂上几句,可不敢当着卢剑笙的面开骂。 阿宽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目光落在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身上,在阿宽心里,善秋大人无所不能,山神会保佑她的,眼前那个绿衣女子会受到山神的惩罚。 陈子枫拍了一下陈子凌的肩膀,做了一个你不是在做梦的表情,兄弟二人之间十分信任,就算不说话都能猜出对方的大概一途,陈子枫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两人便读懂了对方心里的意思。 “包在我身上。”陈子凌眉毛上扬很自信的说道。 两股势力形同水火,兄弟二人自然是和善秋站在一起,共同面对眼前的敌人,两人在竹林找了许多碎石,阿宽简况也加入了行动,很快就捡了一大堆碎石,从数量上来看,大约有上百颗石子,小的有半个拳头大小,大的比脑袋还要大上很多。 东西准备齐全,三人表情同意,朝着绿衣女子吹了一声口哨,随机一口气将百十来枚碎石全部砸向绿衣女子,铺天盖地的碎石从天而降,绿衣女子急忙凝聚冰针回防,强有力的冰针将第一块碎石挡住,却被第二块第三块碎石砸中,碎石连带着断裂的冰针落在绿衣女子的头顶。绿衣女子想要再次凝聚冰针,结果发现体内灵力在刚才的战斗中既然消耗殆尽,再也无法凝炼出一枚冰针去格挡,当碎石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她内心的那点仅存的希望彻底灰飞烟灭。 漫天的碎石铺天盖地砸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境彻底被磨灭。 以前的神秘人修为高深莫测,她被一招击败,只能用自己修为不够,算不上最好的天才,心里的自尊心作祟,导致心境出了问题,但是眼前的三个普通凡人竟然也能击败她,她内心的最后一丝高傲彻底崩溃。 陈子枫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抹快意,绿衣女子已经被他们击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 突然,陈子枫体内传来一阵剧烈的锥心之痛,仿佛有一只虫子在啃食自己的内脏,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里溢了出来。 陈子凌与阿宽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做,看着陈子枫在地上打滚,嘴角还不时的流淌出猩红的血液出来,善秋将碎石堆里的绿衣女子揪了出来,一脸怒气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绿衣女子嘴角也流出一丝血迹,冷冷道:“当初那粒百草丹里被我藏了一只虫子,和我体内的那只虫子一模一样,我活着的时日不多,我一死,那只虫子同样也会死,母虫一死,子虫就会陷入癫狂。” 陈子凌青筋暴露,一把抓住苏眉,手中拳头紧握,就在此时善秋缓缓开口道:“她只是一枚棋子,死对她而言太简单了一点,留着吧,说不定以后陈公子还会用到。” “就这样放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陈子凌那双吃人的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第十八章:另外一股势力 “大事不好了,那个人类带帮手打上门来了。” 黑水湖内三大水怪,金广银实力最弱,除了一身蛮力连一些小法术都学不会,这些年来一直甘愿做老三,每次回到洞府都是冒冒失失,一点大水怪的气势也没有。 “知道了。” 洞府内,光线暗淡,依稀可以看见一头全身长着白色鱼鳞,体型不大,呼吸之间却又一股股水流涌动,比起刚才的水流涌动更加强劲几分,面对两个入侵者,它并没有太在意,黑水湖很大,能潜入湖底虽然有些本领,但是想要掀起一点浪花,无益于痴人说梦。 它在湖底呆的太久,性格喜静不喜动,有时候也想去湖面上看看,只是每每想起渔民捕杀同类时候的场景,太暴力太血腥,从那一刻起,它便彻底的呆在湖底修炼,岁月如白驹过隙,许多同伴消失了不知道多少,之后便再也出现过。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令它最讨嫌的家伙,竟然也成了水妖,有些时候真的是造化弄妖,看的顺眼的死在了渔民手里,最讨嫌的家伙却活了几百年,不过也好,至少还活着。 不知不觉,老汉与江枫站在一处洞穴外,看着石头上的奇异图案,总觉得有些眼熟。 “咦,这图案好眼熟。”江枫看着石洞上的奇异图案自言自语道。 看上面的图案,沉淀的岁月已久,不像是百年以内刻画上去的,江枫急于寻找宝物,对于石壁上的文字图案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记在了心里,此时不是研究的时候,还是尽快寻找到宝物最为妥当。 “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好勇斗狠之辈,现在上了年纪,能坐下来聊的绝不动手。”老汉笑了笑对着石洞内说道。 二人进了石洞,沿着通道徐徐前行,如此招摇过市,怕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来抢东西的。 忽然间...... 通道内产生了剧烈的摇晃感,有碎石掉落,老汉如同未卜先知,提前预判了碎石的掉落地点,很从容的躲开了,江枫紧随其后,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老汉移动的步伐,看上去十分繁琐,杂乱无章不说,还找不到丝毫头绪所在。 “孽畜,休得胡闹。” 只见老汉嘴里念念有词,头顶多出来一个水圈,朝着石洞深处寻觅而去,就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精准的预判了金广银的位置,水圈不停的变大,朝着金广银套了上去。 金广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水圈牢牢套住,一双眼睛看着远处走来的两道人影,摇摆着尾巴恐吓道:“小子,叫帮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金广银叽叽呱呱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传到江枫耳中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兽语只用于同类之间的交流,很少有相关文字传承下来,江枫根本听不懂对方在叫什么,看着老汉随手施展的手段,彻底惊呆在了原处一动不动,嘴角有些抽动,过了许久这才开口小声道:“前辈是斩妖除魔的世外高人” 江枫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刚才看到的一幕,随手丢出去一个水圈,就能活捉大水怪,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还有就是刚刚那个水圈是如何做到的,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老汉摇头否认,世外高人算不上,顶多算一些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仅此而已。 这是老汉的自我评价,也是老汉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个天下很大,同样也很小,有些东西一旦认定了,就要坚持一直走下去。 “江小友见过世外高人”老汉笑着反问道。 江枫同样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这老头装的还挺像,刚才的水圈应该是某种秘法,而且品阶还不低,一个罩面的功夫就把大水怪给活捉了。 “孽畜,你吃人无数,今日老夫就用水鞭抽打你的神魂。” 说罢,老汉手中又多出来一条水鞭,对准金广银庞大的身躯抽打而去,小小的水鞭刚一触碰到鱼鳞,如同一把利刃划开血肉,下一秒,石洞内杀猪一般的惨叫绵绵不绝,老汉的眼神像一把刀,仅仅看上一眼,就能将金广银的灵魂分割成无数碎片片。 “此人究竟是何等修为,竟然如此恐怖。” 它本想去救金广银,但是看到老汉手中的水鞭时,灵魂深处的畏惧,令它不敢产生丝毫反抗的念头,此人怕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绞杀它们的。 “想不到我殷绿也有逃命的这一天,大哥三弟,对不住了,小妹还不想死。” 鱼儿受到惊吓,立刻会四处逃散,何况产生了灵智的水妖,能活这么久,都不是善类,只要有机会,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逃。 殷绿毫不犹豫的选择的逃跑,丢下所有家业不要,一溜烟的朝着湖底最深处逃窜而去。 老汉突然眉头紧皱,喃喃道:“失算,最大的那只也跑了。” 在老汉眼中,三只法力通天的大水怪只不过是稍大一点的水虫子罢了,金广银在水鞭下吃尽了苦头,一见到老汉要动手,就大叫了起来,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湖底杀猪,眼下,金广银真的怕了,大哥二姐的气息完全消失,这两个不讲义气的东西,一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跑了,留下金广银独自面对老汉的怒火,打的鱼鳞寸寸掉落,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 “小的愿意认主,求天师饶命。” 水鞭的厉害,并非金广银可以抗衡,这种逆天手段只有那些老牌天师才能施展的出来,再不识趣,一会儿恐怕小命都没了。 “认主,你也配,速速交出洞里所有宝物,饶你一条小命。”老汉的声音放的很轻,但是在金广银耳中那就是根救命稻草,只要献上说有宝物就能保命,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这样还能少挨一顿毒打,金广银欲哭无泪,天师就是天师,抢东西都是这般豪横,还理直气壮。 殊不知,老汉直接开口要,金广银铁定不会轻易拿出来,得知到对方的厉害之后,心里想着用厉害宝贝讨好老汉,若是能巴结上一位老牌天师,以后在汾江水域也能有一席之地,什么大哥二姐,两个没义气的货色,打死以后再也不和他们称兄道弟。 如今的石洞内,只剩下金广银一只水怪,再也无所顾忌,将所有石洞全都搜索了一遍,找到了不少好东西,什么金银财宝,珍珠非常要多少有多少,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老汉都看不上,江枫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多看一眼。 察觉到老汉对江枫的态度十分友善,金广银拿着金银珠宝上前行贿道:“这位小天师长相英俊,器宇不凡,一看就是福缘深厚之人,小天师真的不喜欢这些,那还真是可惜了。” 这是赤裸裸的诱惑,一个穷鬼不喜欢金银珠宝,以前的江枫或许会第一时间抢夺金银珠宝,但是现在的江枫不会,因为遇见老汉之后,他发现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活法,金银珠宝只是事物的表象,用它在世俗中可以换取很多人生财富,但太过于短暂,他要追求的,就是像老者一般随心所欲,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这是江枫内心深处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忽然,老汉问道:“小友觉得它该不该死” 金广银正在行贿江枫,听到老汉的话直接就吓傻了,这该死的老东西竟然还是不肯放自己一码,内心极度愤怒,但是又不敢说出来,假装没听见,继续行贿江枫。 “小天师真是好眼力,这件宝物名叫金光剑,是一件极品兵器,小天师喜欢就拿去。”金广银仿佛没事一样淡淡的说道。 江枫正在一大堆金银财宝里寻找宝物,物件太多,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寻找的是那件宝物,耳边传来老汉的声音,故而起身回应道:“前辈是在征询晚辈的意见吗” 江枫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老汉若是高兴,和他说几句话倒也没什么,要是老汉不高兴,用水鞭砸他该如何是好,在绝对实力面前,还是少套近乎比较稳妥,只有做真正的自己,或许才能让老汉多看他两眼,阿谀奉承之辈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老汉点了点头,这可把金广银魂都吓飞了,直接趴在地上磕头求饶,但是老汉仍旧表情冰冷的站着,只要它敢靠近一分,就会立马被击杀,金广银悔恨当初,不该招惹江枫,要是知道江枫的身后有如此实力通天之辈,给他磕头还来不及,看来是命该如此,不能反抗,越反抗死的越快,多活一会儿也是挺好的。 金广银恨自己,就不该招惹眼前这个年轻人,现在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前辈可否容我找到那件宝物在做决定,晚辈救人心切,至于其它不愿去多想。”江枫如实回答道。 金广银趴在地上,急忙问道:“不知小天师想要寻找什么样的宝物,小妖愿意为小天师效犬马之力。” 巴结不上老天师,巴结一位小天师也不错,金广银快速拿起一件又一件宝贝,然后恭恭敬敬的呈到江枫面前一一过目,江枫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能救人的宝物,不知这里可有。” “救人的宝物没有。”金广银直接摇头说没有。 很快,金广银便觉得四周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直接说没有,很有可能彻底激怒江枫,自己的小命还掌握在他的手里,不能这样说,于是,金广银苦笑道:“小天师可否说的再详细一些,生白骨救死人的宝物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件宝物,能救刚死不久之人,死太久的救不了。” 江枫双目突出,变大了一圈,一把抓住金广银的鱼鳞,用恳求的语气问道:“那件宝物在那儿,快带我去。” 金广银疼的撕心裂肺,那地方被水鞭抽打过吗,现在还皮肉炸裂没有回复过来,没有百八十年是根本无法彻底恢复。 “在里面,我拿不动,所以......”说完后,金广银看了一眼老汉,生怕对方一怒之下将它当场斩杀。 第十九章:秦月娥 江枫泛着小舟行驶在海面上,碧波荡漾的海水勾勒出美妙的图案,像一副画,更像一副美景,耳边传来框框作响的风声,就这样在海面上左右摇晃着,大鱼带着他失去了方向,环顾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湖水,和像鱼鳞一样的清风,吹打着海面框框作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 江枫看着海面上自己的倒影,跟着鱼鳞一样的碧绿色波纹一起荡漾着,心中早已经恨死了那头大鱼,早知道就该准备一条更加结实的鱼绳,然后死死吊住大鱼,那么大一条鱼,估计能吃好多顿,想到自己能够顿顿吃饱饭,江枫就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的窘境。 “大鱼啊大鱼,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可惜你也不让我吃。” 一想到鱼干的美味,江枫就口水直冒,要是将大鱼晒干那得是多少鱼干。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个夜,注定是要与冷风和孤独相伴,当太阳下山的那一刻,江枫也放弃了挣扎,一切等天亮了在说,说不定大鱼就自动跳到船上来,再晒上三五天就能吃。 “小楠姐,你家的鱼干真好吃,嘻嘻,我还想再吃一块。” 睡梦中...... 江枫又想起了去小楠家里偷鱼干吃,只是睡着睡着就溜了两行眼泪,美好的记忆总是令人难以忘怀,那道美妙的倩影最终成了虚无,总是抓不住,却又放不下。 “小枫,小楠姐要嫁人了,你会想小楠姐吗” 小楠在出嫁的头一天找到江枫这样问道,只可惜江枫那时候还小,那里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只要有小鱼干吃,他见谁都爱,有奶便是娘,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自从小楠走了以后,江枫便再也吃不到最美味的鱼干。 月光下...... 一头通体黑背,长约十米的长嘴鱼划破湖水,缓缓的朝着小舟游来,一股浓浓的血水朝着四周弥漫,长嘴鱼猛地将头一甩,湖面立刻水纹荡漾,一圈接着一圈浪花朝着小舟拍打而来,剧烈的摇晃中,江枫打了一个激灵,慌忙起身观察动静。 “什么情况,那是黑背大长嘴,不好,快走。” 当江枫看到湖面上,一条长达十米的黑背大长嘴时,整个人的心都凉了,根据海爷爷的描述,黑背大长嘴一般生活在深水区域,难道晚上会浮出水面寻找食物,或者是把渔船当成了猎物,来不及多想,江枫双手握紧鱼叉,眼睛不停的看向四周,要是黑背大长嘴来一个鱼龙翻身跳,小舟立刻就得倾覆。 江枫不敢出声,对着月空膜拜神灵道:“天灵灵,地灵灵,神仙老爷快显灵,让黑背大长嘴速速离开。” 江枫就像一只蚊子,嗡嗡嗡的许愿,吵得神仙老爷都嫌他犯。 万万没想到,黑背大长嘴竟然真的离开了,激动的江枫再一次发出蚊子嗡嗡嗡的许愿声音,发自本能的虔诚,感谢神仙大老爷。 一觉睡醒,江枫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直叫,小楠姐嫁人了,海爷爷被大鱼拖下水淹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一口吃的了,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抱怨,抱怨着这个世界如此不公,抱怨领居家那么多吃的,为何不给他吃一口。 以前的江枫除了埋怨,就是骂人,与市井无赖不分上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神仙大老爷,也该怎么回去啊。” “天灵灵,地地灵灵,神仙老爷快显灵。” 说罢,江枫对着月色又是一阵祈祷,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于是选择了躺平,整整过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江枫趴在小船的船板上,饿的已经是前胸贴后背,总之饿的受不了。 浑身的饥饿感,再加上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他背对着风,风也背对着他,冷不丁的,江枫将裤腰带又扎紧了一圈,于是又没那么饿了,还能再坚持坚持。 村里人说他懒,那是对他不了解,有吃的谁还不是大口吃饭大碗喝酒,总不能大口吃西北风,大口喝西北酒,这样的日子只有梦里有,但是肚子饿的实在是受不了,想睡他也睡不着,站在船板上,江水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填饱肚子,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湖里,湖里有数不清的鱼,只要不是旱鸭子,总能找到一些吃食。 一条青色鲫鱼从他眼皮子底下游过,看见渔船像是看见了新奇大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于是围绕着渔船多游了两圈,接下来更多的青色鲫鱼围了过来,像是在看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好景不长,很快这些青鲫鱼摇着尾巴离开了。 村民空闲的时候,总喜欢求神拜佛,寺庙道观那儿都能去,江枫从小就跟着学,有事没事双手合十,天灵灵地灵灵的念叨着,希望神仙老爷显灵,保佑他大富大贵,将来好取上媳妇传宗接代,从此以后江家也算是有后了。 “为何神仙老爷不保佑自己。” 这是江枫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叛逆想法,求了那么多次神仙老爷,没有一次是显灵的,既然不显灵,可为何还要求他,想着想着,肚子又开始饿了,江枫看着水中的鱼儿有些呆萌,也不管鱼儿是否同意,伸出手将鱼儿抓上船。 有了鱼,却没有生火做饭的地方,于是,江枫继续划着小船寻找可以靠岸的地方。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在水上漂流了不知道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黑点不断变大,竟然是一处不大的岛屿,岛屿周围依然是无边无际的海水和蔚蓝色的天空,这里不是海岸线,除了一座拥有足球大小面积的岛屿,其余的一无所有。 他试着将渔船靠近岛屿,却发现离岛屿越近,海浪则拍打的越厉害,这要是遇上大风大浪该如何是好,将渔船停靠在安全的石头缝隙里,便急着去找火源,生火做饭看似简单,做起来却极为的复杂,首先得弄出火来,费了好大的劲,江枫用木棍生火,接着捡了更多的树枝,让火苗燃烧的更大一些,接着就是用你团将鱼儿包裹,放进火堆里烘烤,足足烤了四五个小时,泥浆被烤黑后彻底的裂开了,一股浓浓的鱼鲜味道流露出来。一口咬下去,舌头与味蕾彻底的翻云覆雨,就像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春风雨露。 “原来自己做的东西这般好吃。” 吃完后,还不忘夸赞一番,神仙老爷求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是灵验的,这一次,他索性不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而是想办法离开这样的鬼地方,只要能看见大陆,以后便再也不相信神鬼妖魔回来解救自己。 吃饱喝足闲来无事,江枫坐在石头上,默默的看着大海,忽然想起了在东霞山的石洞里发现的一本秘籍,而那本秘籍的名字叫做“一口气”,想到秘籍的名字,江枫就想骂娘,谁给取得这么难听的名字,叫什么不好,非得叫一口气,要是一口气上不来那不就死翘翘了,于是,江枫舔了舔手指翻开秘籍的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天地玄黄一口气,气断则人亡。” “好家伙,猜的真他娘的准。”看着秘籍上写的十二个大字,江枫破口大骂道。 接着,江枫又翻开第二页,第二页的字数很多,大概有三十多个字,空格处还有一副人体绘画,上面标注了一些经络走势图,一口气的修炼方法与道家的养胎之息同脉同源,只是中途和结尾有些分道扬镳,论功法各有千秋,只是道家传承兴盛,一口气的传承似乎已经断绝了。 “若是这门功法的名字稍微霸气一点点,就好了。” 看完秘籍,江枫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句,面对茫茫大海苦修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从星辰大海再到惊涛骇浪,江枫走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仿佛他就是一块石头,而那星辰大海与惊涛骇浪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再一次睁开眼睛,一条红色的小鲤鱼在海里游来游去,张开大嘴哈吧哈吧吞吐着海水。 江枫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这个小东西,在水里有巴掌大小,总是爱看江枫坐在石头上练功,游来游去也不曾离开。 一个人的岛屿,除了寂寞相伴,便只剩下这条小鲤鱼。 正当江枫发表感慨之际,一条巨型货船从远处漂洋过海穿插而过,江枫兴奋的举起双手呐喊,海峰阵阵撕裂,他的声音注定是传不到那些人的耳朵里,见巨型货船渐渐远处,江枫心情一下子就失落了下来。 “对了,我可以尾随他们,说不定就能找到海岸线。” 尾随货船,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只要脸皮够厚,蹭吃蹭喝也是常有的事,可惜江枫脸皮太薄,蹭吃蹭喝这种伤和气的事情,他是万般做出出来的。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江枫嗓子都喊冒烟了,也没有听到一句回应,巨型货船仍旧自由航行着,就这样漫无目的漂泊在海面上,越靠近深蓝,江枫越发现事情不太妙,因为从小船旁边游过了几头比巨型货船还要大的大鱼,周身漆黑,浮出水面一根水柱冲天而起,大约有几层楼那么高,接着又沉入水里。 第二十章:再遇王元盛 一搜巨船漂泊在海上...... 寂静无声。 江枫划着小船追在巨型船舶后面不停的摇旗呐喊,希望这艘巨型货船能够带上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整天呆在小岛上,手都泡肿了,除了海水仍旧是海水,一点淡水资源都找不到,要不是老天爷下雨,估计早就被渴死了。 “船上有人吗,倒是回个话啊!” 就这样,他的嗓子眼喊冒烟了,也无人回应,看着随风航行的巨船,江枫心中略有不安,心想着船上的人该不会都死了吧,怎么也没有个人出来回应一声,真是快愁死人了,难道是船上的人听不懂自己的话。 接着又喊了几声,仍旧无人回应。 这时候,江枫心头有一种预感,这肯定是一艘空船,莫非是老天爷开眼,老天爷待自己不薄,平白无故赏一艘巨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声谢谢。越靠近巨船,他的心里越紧张,时不时会冲船里飘出来一些奇怪的味道,像是肉质腐烂后那种独特的气味,在巨船下方,成千上百只虎皮鬼眼鱼四处寻觅寻找腐肉气味的来源。 从小在小渔村长大,江枫对各种鱼类都略知一二,虎皮鬼眼是村里的老人这样称呼的,因为这鱼脑袋长得磕碜,白天出来容易吓到人,不喜欢有人居住的地方,尤其喜爱吃腐肉。虎皮鬼眼鱼出没的地方必定是有大量的腐肉,船里飘出来大量刺鼻的气味,引来了上千只虎皮鬼眼抢夺,奈何上不了船,只能在船下一直跟着。 “这船上到底死了多少人,引来这么多虎皮鬼眼。” 在小岛上,江枫修炼一口气秘法到了瓶颈,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精进半分,继续留在岛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正好碰见巨船经过,便一路尾随而至。 虎皮鬼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若是碰上饿是一群黑背大长嘴,他只能掉头就跑,万万不敢上前招惹,在小渔村,黑背大长嘴是出了名的凶狠,不亚于虎豹的海中霸主,吃人就跟玩死的。 他试着靠近巨船,体内运行一口气秘法屏住呼吸,将船上散发的腐肉气息全都个挡在鼻孔之外,顺着卡槽徒步往上攀爬,当手紧紧扣住卡槽的时候,江枫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比以前强大了不少,屏住呼吸后,力气增幅到了极致,现在的江枫,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一步跳跃,来到船板上。 双脚落下的那一刻,江枫整个人彻底呆在了原地,船板上到处都是融化的腐肉,像是夏日炎炎一块雪糕掉在地上,被高温溶解流淌在地面,从那些腐肉里,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朝四周疯狂席卷而去,他第一眼看到时,味蕾在翻腾,想要找个地方呕吐。 “好恶心的气味,实在受不了,想吐。”直觉告诉江枫,不能呼吸船上的空气,那样会很危险。 “必须得离开这里,再像其它办法。” 转身就要离开时,一道娇嫩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恩人,快救救我。” 巨船内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呼救,呼吸之间,鼻孔与胸口间气流涌动,场面十分的波澜壮阔,就像是黑背大长嘴出海觅食,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却没有人走出来,那是女子的娇嫩声。 “恩人,救救我!” 顶着恶臭,江枫绕开船板上的腐肉,直奔那件屋子,现实冒头查看房间内的情况,第一眼没有看见人,拼着记忆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恩人,救我。” 一名身穿红色长衫,模样清秀的女子面孔朝他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江枫的手臂呼救道:“恩人,救救小女子。” 红衣女子紧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加上两人都紧张,巨船又发生了倾斜,扑通一声,两人想不撞在了一起,口舌相吻,那种感觉不要太好。 不知为何,江枫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团焰火在燃烧,而且欲烧欲烈。 “这是......” “恩人,船就要沉了,快救救小女子。” 江枫冒险登上船,船立马就要沉入海底,说出来恐怕都没有几个人信,反正江枫第一个不信,他同样抓住红衣女子的手,照着原路返回,绕开船板上的腐肉,重新回到了小船上。 同时,那艘巨船也彻底沉入了海底,上千头虎皮鬼眼鱼蜂拥而至,争抢腐肉的场景波澜壮阔,江枫的内心深处却是极为的震撼,这艘巨船究竟遭遇到了什么,船上的人为何都死了,唯独红衣女子活了下来,江枫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目光轻微的移动落在了红衣女子身上,突然间,他全身上下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在红衣女子身上,他同样闻到了一股腐肉的味道。 “呕吐......” 刚刚没有呕吐的胃酸,此刻泛滥成灾再也无法控制,拳头吐入了海里,他不敢再去看红衣女子,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船头,看着海岸上的风景,然后闭目养神,享受着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 此时打探红衣女子的底细,会让对方有所察觉,考虑再三,江枫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独坐船头,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还是原来的那个江枫。 “我叫张倩钰,恩人,你叫什么” 他没有回头,而是迎风而谈,缓缓吐出了两字。“江枫。” “你姓江,可认识一个叫江灏的男子” 小渔村只有一个姓江的人,那个人就是江枫,至于江灏,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或许是其他地方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江灏,很不错的名字,改天我要是遇上了,就给那位名叫江灏的人说,有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在打听他。”江枫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说道。 说话间,红衣女子将手伸进了他的后背,手指顺着一条经脉游走,吓得江枫脸色发紫,红衣女子身上的恶臭气味,加上手指如精铁一样的坚硬程度,宛如一把钢刀在他身上游走,只要对方稍稍一用力,他的小命就没了。 他万般后悔不该上那条贼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红衣女子觉得他有趣,留着玩玩,不急着杀死。 老虎在狩猎的时候,猎物越害怕老虎越兴奋,反之又是怎样一个效果。 他缓缓的呼吸吐纳,壮大了胆子将身体朝后一趟,头就这样压着红衣女子的小腿上,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了红衣女子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你说,江灏长什么样,能让姑娘念念不忘,想必一定非常有趣,真想和那个名叫江灏的人见上一见。” 面对陌生男子的过分举动,红衣女子不仅不气恼,反而觉得对方有趣,手指间长出长长的指甲又缩了回去,轻轻的拂过江枫脸颊,脸上露出了一抹青涩的笑意。 “还是不要见的好,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小小年纪去送死岂不可惜。” 嘴上和红衣女子相互交流着,心里却怕的要死,两人也不问对方要去那儿,就这样漫步目的的漂流在海上,男子想着要上岸,女子想着浪漫,一船两人海岸线,夕阳红霞夜里见。 殊不知,江枫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说错了话,或者是红衣女子觉得他没啥意思,就会立刻将其杀死。 “能让姑娘牵挂的人,又岂会是大魔头,估计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打不过他,才叫他大魔头的吧。”他试探性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红衣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是他总觉得又一种诡异的感觉压在心头,不敢去多问,也不敢生出逃逸的心里,这样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时间而已,这一次,他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江灏并不是什么大魔头,而是有人故意抹黑他,引的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自古女子爱英雄,那种浪漫的爱情令绝大部分女子身陷其境不可自拔,红衣女子也是其中之一,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身为女子的范畴。 “那你有牵挂的人吗”红衣女子淡淡的问道。 何止是有牵挂的人,爱情是迷魂药,一旦身临其境就无法自拔,看着最爱的人嫁给别人,就像是一颗心被捏碎,再也无法感受到心跳声,红衣女子的话让他陷入了沉默,看着远处的海面如同看一张画。 红衣女子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看着江枫的脸,开始邹起了眉头,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心里无法做出那个决定。 一个人在想着如何逃生,另一个人则想着要不要杀死对方。 红衣女子目光如炬,江枫看见了船板上的一幕,心里早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只是嘴上不敢说而已,红衣女子之所以不杀他,主要是那一双眼睛救了他,那双眼睛太像那个人了,许多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无法忘记,心里头的恨意纵使千百遍,始终无法下杀手终结那双眼睛带给她的柔和。 高高举起的手又落了下来,江枫的胆子更大,伸出手将红衣女子刚落下的手放在胸口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然后就闭上眼睛睡着了。横竖是个死,胆子大点不吃亏,只是那股腐肉般的气味令人恶心,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强忍着,就当什么气味也没有。 第二十一章:守山弟子 另外一处海面上...... 七八名男子围在甲板上,船帆上飘着四张家族旗号,年轻人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几个年纪大一点的中年男子则聚在一起相互讨论。 “都快半个月了,再往前可就要进入那个鬼地方了。” 中年男子一提及那个地方,众人脸上皆露出了惧怕的目光,就在两个月前,四大家族组建了一支探险先锋队,由谭山王家领队前往海外的一处岛屿,没有名字没有标记,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像一艘巨型浮船,漫无目的的漂泊在海面上,时而风起,时而日落。 “算算日子,也该返航了,那群孩子可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 海面四周不见任何船只,不由得众人担心,传说那座岛屿吹海风的时候才会浮出海面,太阳落下的时候又会沉入海底,真不知道是一座什么样的岛屿,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描述。 “王兄,你说该不会是月支窟那几个老王八蛋弄出来的动静吧,想当初......” “哎......” 说话的正是一名方脸男子,背上背着一把沉重的玄铁剑,据说是在某处古陵墓中寻到的宝物打造而成,传到方脸男子手上已经有些年头了,除了坚硬无比,似乎还未开发出来其它妙用。 “老张啊,月支窟对你背上的那柄破剑可是贪图已久,加之当年你追杀魔头江灏,这笔账,月支窟可是要算在你的头上的。”姓王的中年男子打趣道。 离巨船上千海里外,一艘小船晃晃悠悠行驶在海面上,江枫也不问要行驶多久,此时的他又站在了船头上看着海面上的风景,时而闭气时而呼吸,一呼一吸之间浓浓的海鲜味道来回在鼻尖穿梭,正好抵挡红衣女子身上的腐肉气息。 胃蕾翻涌,想吐又不敢吐,那种滋味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以前我也曾看过几本医书,不如让我瞧瞧如何。”红衣女子闲的无聊,便与他多聊了几句。 他本想拒绝,但是又不敢,只好翘着嘴皮子伸出了手,一只充满血色红润的手,另一只则是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白的有些瘆人,玉白的手指尖长着红色指甲,上面还有鲜红的液体在流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在他的手心。 此时的恐惧不亚于晚上走夜路碰见鬼,而且还是一只花容月貌的女鬼。 江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时而谈笑道:“姑娘会医术,那真是再好不过,近日我总感觉头昏脑涨,昏昏欲睡,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还望姑娘名言,我承受的住。” 那里有什么病,他内心再清楚不过,这全都是被吓出来的,只希望快点离开眼前这个红衣女子,抱着楼梯好好的吐一场,再睡上一觉就完全好了,省的整天提心吊胆,魂儿都快被吓没了。 假装的镇定终有破绽,其实红衣女子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说,少年之所以还活着,主要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太像某个人,说不定还是那个人的后辈子孙,加上又姓江,这不难猜出,他就是那个人的后辈,既然是故人之后,又怎么忍心出手。 这些江枫全然不知,仍然假装镇定,以为红衣女子没有发现。 寂寞的太久,看谁都是眉清目秀的感觉,加上江枫如此主动,红衣女子也是来着不惧,只要不涉及底线问题,被某些泼皮亵渎手掌或者小腿什么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没放在心上,再说这又不是她本人的身体,是那个名叫张倩钰的身体。 红衣女子指间在他的手腕上挪动,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翘嘴,凭她多年看的医书也瞧不出江枫究竟得的什么病,最后只能尴尬的给了一个笑容,淡淡道:“此处海风较大,你这身子骨受了海起影响,多半是晕海所致,再看你这面容,应该会晕船无疑。” 晕船,怎么可能,江枫可是从小住在海边的,土生土长从来不晕船。 等等....... 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最后还是忍不了,趴在小船上对着大海一阵狂吐,胆汁都给吐出来了,最后舒服的躺在船头上,吹着海风听着鱼儿欢快的叫声,终于舒服了,这口气差点给憋出了内伤,还好找到如此完美的借口。 “多谢姑娘指点,这下舒服多了。” 他用手从胸口往下撸,直到腹部,这样来回轻抚,胸口的那团气温暖了许多。航行了不知道多久,饿了就下水找些海胆吃,这可是人间绝品,在小渔村可遇不可求,海边绝大部分海胆都被刘家人买光了,村民们自己都不舍得吃,全部拿去卖给了刘大财主,所以,江枫见过海胆却没有吃过一次。 又航行了一日,终于看见几艘渔船在海上飘荡,一名渔夫朝海面上撒下渔网,然后去往下一个地点撒网,见两人有些面生,没有上千搭话。 在渔船的后方,绵延无际的海岸线,令江枫抓狂不已,终于能看见大陆了,内心的喜悦,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小楠在对着他微笑。 “老伯,请问此处是何地” 第一次背井离乡,江枫对老伯询头问路,先问一问路,勤劳的老伯最善良,到了城里再问路怕是要被坑,有了被坑的阴影,他再也不想被坑第二次,还有那个可恶的断臂酒柜。 渔夫看了看两人,见红衣女子身上的首饰金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再看看江枫,粗布麻衣下等奴役,肯定会红衣女子府上的下等杂役,连上等杂役都算不上,因为上等杂役穿的是青丝绸缎,只是上面没有花纹。 “你这小子,不好好去伺候你的主子,这年头,找份差事不容易,我看着姑娘挺面善的,你小子可要伺候好了。”渔夫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江枫,上了岸人多眼杂,保护好自己的主子比什么都强,只是江枫那里听得懂这些暗语,一听自己成了红衣女子的下等杂役,心里就不爽,等上了岸,找个借口正好摆脱红衣女子才是正道。 得知此处名叫牛望村,江枫举手告别,快速的行驶小船朝着岸边驶去。 犹豫四大家族的人在海上搜寻,牛望村也成了众矢之的,许多大家族子弟纷纷留在牛望村等着家族长辈归来,村子里条件比较差,则发动村民修建帐篷,闹得附近的村子名不聊生,许多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背地里痛骂四大家族的人。 两人刚上岸,便有几个人围了过来,第一个人刚近身,便被红衣女子身上的腐肉气味给逼退了。 “什么味道,张倩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哥呢” 说话的少年正是张家子弟,名叫张凌鹤,与张倩钰乃是本家,都是一家人,当看到红衣女子的那一刻,众人脸上都出现了惊喜,但是眼前只有红衣女子一个人,其他三大家族的弟子一个也没有,众人纷纷上千质问。 红衣女子那表情,犹如张倩钰本人附体,瞬间安然落泪,见到张凌鹤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弄得张凌鹤一时间双手无错,和以前一样,张倩钰也总喜欢哭,晚上害怕会哭,被人欺负了会哭,家族将她派往海上寻岛,张倩钰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族长点名道姓就让她去,说是身为张家子弟,性格柔弱太丢张家人的脸,所以要到海上历练一番。 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张倩钰不得不加入海上敢死先锋队,前往寻找那座神秘的岛屿。 其他人纷纷询问红衣女子找到那座岛屿了没,可红衣女子就是哭,根本不给几大家族弟子机会询问,张凌鹤则不然,将众人拦在身后。 “五妹刚从海上回来,身体十分虚弱,望大家海涵,等五妹身体调养好了,再来询问。”张凌鹤一身气势散发,逼得众人纷纷后退。然后领着红衣女子进入了张家势力的帐篷内休养生息,江枫则被凉在一边,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只要摆脱了红衣女子,就是逃过了一次生死大劫。 “刚刚那种气势是会脉境几层,是一层还是二层”一名瘦高瘦高的少年开口询问道。 “云开兄,冯家乃四大家族之一,难道云开兄就这点眼力。”另一名淡眉,圆脸的少年开口回应道。 两人都是四大家族弟子,瘦高少年名叫冯云开,淡眉圆脸少年名叫杨运城,两人性格相投,平日里常常聚在一起谈论风雅,这时候,江枫选择了退场,悄然无息的往后撤去,他这点小举动怎么能瞒得过眼前的这些人。 “你是何人,也是去寻那神秘岛屿之人,可我记得船上没有你,看着面生,速速报上名来。”杨运城站了出来质问道。 他前脚踏出去的腿,后脚又收了回来,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被遗忘的事情,伸出手朝着远处喊道:“姑娘,你说让我护送你回府,就给小人一百两银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此时,红衣女子已经进了帐篷,那里还听得到他的声音,倒是守在外面的张凌鹤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扔给了江枫,然后闭口不言,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江枫修炼一口气秘诀有些日子了,自然看得出张凌鹤扔银子的手段,是想给他一些厉害瞧瞧,莫要再纠缠张家人才是明智之举。 看似两锭银子,实则是两股巨力,普通人根本接不住这两股力量,江枫不是争雄斗狠之辈,伸出手去接,一旁的杨运城暗叹道:“这小子敢用手去硬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吧,那手铁定废了。” 第二十二章:任务失败 下等杂役在大家族弟子眼里只有卑躬屈膝的份,江枫直接开口索要银两,那种口吻就像张家欠他银子似的,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谁还把张家人放在眼里,一名下等杂役,就应该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出现在阳光下就是一种罪恶。 众人闲来无事,就当是看热闹,一名下等杂役的死活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就像秋天到了,树上的叶子纷纷落在地上一样自然,某片的形状或许会引起路人的好奇,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没有人会在意树叶为何会落在地上,大概是因为秋天的这个季节就该是树叶掉落的季节,下等杂役见了大家族的人必须低头弯腰,走路不要太吵,否者就会被打,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少挨一些打,心情不好的时候,下场连阎王爷都不知道, 角落里,几名下等杂役低头不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便不会关心其它,在一顶帐篷后面,一名穿着短袖的下等杂役,拿着木锤正敲打固定帐篷的铆钉,用铁锤声音太吵,会影响帐篷内大家族弟子的休息,所以只能用木锤。 或许是出于同情心里,那名下等杂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正好被路过的中等杂役看见。 “姓未的,别以为有七小姐罩着你,你就可以偷懒,”那名中等杂役语气傲慢,对待下等杂役就像是对待畜生,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中等杂役伸手就要打人,却被一名绿衣女子制止了。 “七小姐。” 来人正是绿衣女子,冯家排行老七,中等杂役哽噎了一下叫了一声七小姐,由于见到主子没有低头行礼,被绿衣女子的护卫一脚揣在地上。 “狗奴才,见到七小姐如此尊卑不分,当真是活的不耐烦。” 护卫的出现,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原本看热闹的大家族弟子将目光落在那名护卫身上,嘴里全是一些赞叹的词汇。 “王衍西怎么会成为她的护卫,莫非冯心蓉与王梓鸢的赌注竟然是他。” 江枫再一次被无视,趁着众人的目光转移,转身迅速离开了四大家族驻扎之地,由南向北走,大约行走了一个半时辰左右,见山涧有清水缓缓流动,便弯下身取水止渴,待溪水喝足后,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山间丛林,随意找了一颗树准备休息片刻。 “按照老伯所述,再往前走上两日就应该能到暨阳城了。” 离开四大家主驻扎之地后,江枫找到当地的一位村民打探此处的一些情况,之前路过的村子名叫牛望村,虽然靠海却不以打渔为生,近几十年,海上有些不太平,所以很早以前就没有人下海捕鱼,再往前走上二三天的路程就是暨阳城了,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去城里打拼,会舞刀弄枪的就去大户人家做护卫,看家守院的那种,俗称下等杂役。 临走之际,老伯善意的提醒江枫,最好是学一门手艺,进了城可以靠手艺吃饭,以后成家立业有指望,千万别学那泼皮无赖街溜子,跟着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瞎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寂静的山林,四处无风声。 他暗叹一口气,冷冷道:“今晚不会做噩梦吧,以后可千万别再看见她了。” 江枫口中的那个她,自然指的是红衣女子,自从遇见红衣女子,身上那股恶臭就怎么洗也洗不掉,实在不行就只能将一身衣服全都换掉,如今回想起来,浑身汗毛竖立,一个浑身散发着死气的人怎么会安然无恙的活着,这也太不可思议。 越想越害怕,最后,江枫干脆将遇见红衣女子的事情抛之脑后,沉心静气,一门心思开始钻研修炼,体内运行一口气秘诀,大口呼吸小口吐纳,将山林之气吸入肺腑之中,就这样足足憋了十盏茶的功夫,然后停的吐纳,接着继续吸入山林之气,继续憋气。 与道家胎息功法不同,道家讲究混天然之气,也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理念,什么天人合一之类的大道理。 人的四肢百会,经脉皆是自我封闭状态,想要将其打开,就必须通气。 怎么打开,用什么养的方法打开,这正是一口气秘法的绝妙之处。 万物皆有灵,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身体结构极为复杂,一些天生体质强横的天之骄子,直接用万雷灌顶之法可快速打开人体四肢百会经络,可谓速成之法门。除了肺部呼吸,人体器官都在呼吸,只是不可察觉罢了。 呼吸是开始,也是走向衰败的起点,这些都是那本书上记载的内容。 其中的道理,江枫也不是很懂,反正照着上面的描述开始修炼,体魄正在一天天变强,整整一个时辰,他就这样不停的循环往复修炼一口气秘法,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失败,始终没有放弃,在尝试了二百多次无果后,江枫已然没有选择放弃。 “难道是修炼方法错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书,还有两锭银子,上面还残留这他的五根手指印记,张凌鹤万万没有想到,一名下等杂役会徒手接下他随手一击,若是银子砸在墙上,会直接被砸出两个大洞出来,江枫却轻描淡写的接住了,好在王衍西的出现,引起了张凌鹤的注意力,这才让江枫顺利的离开了四大家族驻扎之地,不然后果怎么样还很难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提升实力,争取在暨阳城内有自保之力。 他仔细的看着秘籍上的文字,将第一层功法反复默念一百遍。 他从小就没读过几本书,上面的字还是向杨姑娘学的,加上后来的死记硬背,这才记下了书本上的文字内容,但是无法领悟其中的精髓,总之照着修炼能增强体魄这一点并不假,不然也不会再海上坚持那么久,换做常人早就陷入了绝望。 他挺胸抬头,将山林之气不断的吸入肺中,然后屏住呼吸,最后闭上了眼睛,用可有可无的感知去捕捉那些山林之气,金木水火土,山林之气主生机,修炼一口气最佳的修炼之地,随着山林之气不断郁结,竟然有了一丝可见的绿色光影,这些江枫自然是看不见的。 身体内...... 山林之气在肺部挤压,在江枫的一次又一次的呼吸吐纳过程中,时而流动,时而静止,始终没有翻起一丝波澜,第五百八十九次以宣告失败而终。 体内山林之气耗尽,他瘫软在地,不停的吸纳更多的山林之气补充,就在这时,一颗石子投入溪水中,溅起一团浪花,溪水溅在他的脸上,耳边传来几只猴子的尖叫声,叽叽喳喳吵得忍心烦躁不安,江枫躺在地上看着扔石子的猴子,没有去打扰它们,而是接着打坐修炼。 还未开始修炼,一团水花又溅在他的脸上,一只猴子捡起一块石子爬上树枝,不停的朝着溪水扔石子,水花正好溅在他的脸上,一扔一个准。 江枫脸色突变,这猴子就是来闹事,觉得他好欺负,连猴子都这般势利眼,将他看成了下等杂役,想想都觉得气氛,他捡起一块石子准备还击,却被迎面走来的一名老汉出言制止了。 “年轻人,可别招惹那群猴子,它们可人精着呢,一旦招惹了它们,准没你的好果子吃。”老汉好意提醒道。 老汉背着一筐柴,拉着青牛下山,正好看见江枫与猴子斗法,那群猴子成群结队可不好惹,村里没有猎人,猴子就招了灾,简直无法无天,好在是一群猴子,只要不主动去招惹,猴子也不会故意为难路过的人。 江枫上前行礼,问了一声好,老汉随即点了点头。 老汉并未多作停留,牵着青牛离开了,江枫看了一眼树上的四五只猴子,将手中的石子扔掉后继续打坐修炼。 “扑通......” 又是一团水花溅在他的脸上,他选择了隐忍,继续打坐修炼,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江枫浑身湿透了,身体内却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其中的一根筋脉竟然被打通了,睁开眼,江枫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人体的四肢百会,五脏六腑皆在自我呼吸,只是那种呼吸不可察觉,跑累了会出汗,头发会自动生长,这些就足以证明,人体的五脏六腑皆在自我呼吸。 “似乎那里又不对,秘籍上记载,人体经络大部分人是自我封闭的,岂不自相矛盾,这又作何解,实在想不明白。”江枫自言自语道。 没有师傅讲解,江枫就像瞎子过河,只能靠自我实践来修炼,这样会浪费很多修炼时间。 “算了,不去想,想也想不明白。” 想了许久,江枫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靠实践来证实,人体经络到底是自我封闭,还是原本就是打开的。 扑通一声,他整个人都跳进了溪水里,然后按照同样的方法修炼。 一大口山林之气吸入肺腑,溪水湿透了全身,原本的皮肤呼吸断开,想要获取更多的山林之气,只能依靠肺腑呼吸,外界没了呼吸,他的整个身体全靠肺腑的山林之气呼吸,此时的江枫,全身器官想要呼吸,就只能依靠肺腑内的山林之气。 整整一个晚上,江枫整个人都泡肿了,身上的那股腐肉气味也变淡了不少,体内仍旧还是只有一根打通了的筋脉,并没有再打通第二根筋脉。 第二十三章:山林修炼 《绝世武唐》第二十三章:山林修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少门主 《绝世武唐》第二十四章:少门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斛万山发怒 青石台阶下,少女缓步走来,这条路已经不知道走了几百次,每一脚都能踩在一块青石板上,秦贤刚刚冒出一个脑袋出来,便被人当头一棒打晕了过去,来没来得及惨叫,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少女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声,被吓了一跳。 她和平时一样,顺着这条小道回家,半道上发现有一个影子在后面鬼鬼祟祟跟踪,于是便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就在刚才,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少女转过身来小声道:“刘长老。” 这时候,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斛万山,拦着眼前这名少女慧眼一笑,说道:“纸花丫头,这小子跟踪你,被我打晕了,要不要老夫替你解决了他。” 小纸花急忙摇头回应道:“刘长老,此人是老祖刚刚任命的少门主,要是被老祖知道了,刘长老会有麻烦的。” 斛万山扬起手拍着胸脯道:“老夫当年叱咤江湖那会儿,秦云福还没生出来。” 停顿了片刻后,斛万山见小纸花一脸茫然的样子,略显尴尬道:“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在斛万山眼里,小纸花和江枫是同一类人,只顾着关心最亲近的人,只要秦霄平安无事,琻源门的事她根本就不在乎,小纸花一筹莫展,最近秦霄总是神神叨叨,似乎是得了某种心病,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要闷在心里。 斛万山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觉得,秦霄比秦贤更适合当这个少门主。” 小纸花一脸的惊讶,惊呼道:“刘长老,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只是替公子可惜罢了,本来公子就没打算和秦珧琅师姐争夺少门主之位,只是那秦贤刚来没几天,琻源门内门弟子随便拧出一个人来都比他强,真不知道老祖看上他那一点了。” 斛万山摇头道:“你家公子不去挣少门主位置,是好事,你可知秦珧琅为何会自废修为。” 小纸花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奴婢听说,秦珧琅是因为任务失败,受不了那个打击,所以才当着老祖自废修为,这些所谓的天才弟子,天资绝佳,就是心性差了点。” 斛万山微微笑了笑,小声说道:“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办,琻源门少门主的位子肯定手到擒来。” 小纸花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疑惑,听了斛万山的计谋之后,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临别之际,还不忘招了招手向斛万山告别。 斛万山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实力,做起事来就是碍手碍脚的,那又如何,玩不死你。” 江枫在宅院门口,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夕阳西下,刘羽真这才开口问道:“我说新来的,刘长老真不在,你愿意等,你就等着吧。” 刘羽真在琻源门全靠刘应柏罩着,如今刘应柏整天的神出鬼没,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刘羽真只好呆在家里,那儿也不敢出,以前跟在刘应柏身边耀武耀威得罪了不少外门弟子,没有了靠山,出门都觉得后背心凉飕飕的,总感觉外面的世界不太安全。 江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已经等了一下午,晚上是他修炼最佳的时间,可不能这样白白浪费了,于是一个转身便离开了。 琻源门的后面是一片山林,平时很少有弟子出没,江枫绕开一条小道,寻找到了一处地势比较平坦的小山坡便坐了下来,双手摊开,将漆黑木盒置于双手之间,这样更容易将银光吸入体内,再运行青雷玄甲反复淬炼,银光逐渐暗淡,最后化作一条透明细丝萦绕在眉目之间。 看着不远处的山门,江枫淡淡的说道:“这青雷玄甲术当真奇妙,就拿你来淬炼第三条筋脉。” 每淬炼一条筋脉,江枫的力量就暴增好几倍,可当透明丝线接触到第三条筋脉时,江枫顿时神魂震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与此同时,斛万山同样也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这一次的疼痛比前两次淬炼筋脉翻了不知道多少倍,身体的疼痛可以服食小黄丹恢复,神魂的损伤却没有任何药物治疗。 斛万山对着后山破口大骂道:“臭小子,看老夫不剥了你的皮。” 江枫尝试着把透明丝线注入第三条筋脉,刹那间,脑海一震,整个识海就开始翻江倒海,外面的天地也跟着天翻地覆,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青雷玄甲术在东霞山至今尚无一人修炼至小成,其主要原因就是在修炼的过程中,不仅仅只是淬炼筋脉,对于灵魂的要求同样极为苛刻,目前为止,江枫也只能同时运行青雷玄甲淬炼一条筋脉,第二条已经是极限。 修炼本就是逆天夺取造化,身体受了伤可以恢复,一点灵魂受到伤害则很难恢复,就算有恢复的药物帮助,之后的三五年时间内都会受到影响,轻则修炼速度减慢,重则修为倒退,很难再恢复到巅峰的修为。 “难道这门功法当真无法修炼。” 江枫双手扶住额头,不停的按摩揉捏太阳穴的位置,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江枫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却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按在地上,掐住脖子问道:“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的。” 斛万山不知道,他本命灵魂内的印记会随着江枫的实力变强而变强,江枫所有承受的伤害,有很大一部分都会悄无声息的转移到斛万山的体内,第一次若不是斛万山承受了绝大一部分伤害,江枫早就已经死翘翘了。 江枫受伤,斛万山同样伤的不轻,并非斛万山太过于弱小,而是青雷玄甲术带来的伤害是针对灵魂,江枫只觉得天昏地暗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斛万山却要承受大部分灵魂的创伤,这也正是斛万山愤怒的原因。 斛万山愤怒道:“你想害死我就明说,别偷偷摸摸的练那门功法,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修炼,要是能修炼,老夫早就自己练了,那里还能轮到你这小子,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要不是老夫,你早死了。” 江枫不知道斛万山为何对他发怒,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师尊受伤了。” 不说还好,江枫这一句师尊受伤了,直接把斛万山整破防了,愣在原地脸颊开始不停的抽搐道:“老夫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反正早晚都会被你小子害死,还不如现在就亲手宰了你。” 愤怒的斛万山吐出一大口黑阴之气凝聚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手印,朝着江枫快速拍了下去,手印落在江枫头顶的一刹那,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手印转移到了斛万山头顶,一掌拍了下去,斛万山被自己凝聚出来的手掌印拍在地上,之后的斛万山更加恼怒,大声质问道:“小子,你到底给老夫施展了什么法术。” 江枫一脸茫然,急忙跪在地上回应道:“弟子那里会什么法术,要不师尊,你老人家传授弟子一些保命的功法,可好。” 斛万山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再次凝聚出漆黑掌印朝着江枫头顶拍了下去,没有任何意外,漆黑掌印再一次出现在斛万山的头顶拍了下去,刚刚站起身的斛万山再一次被自己的功法拍在地上,身上全是泥土,此时此刻只能用十分狼狈这两个字来形容。 斛万山喘着大气,瞪了江枫一眼,江枫很快的心领神会伸出手将其搀扶了起来,一边赔不是一边拍掉斛万山身上的泥土。 斛万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算是当初面对慎元老儿,他也没这般郁闷过。 江枫规规矩矩的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尊,这门功法很是邪门,弟子刚想修炼,就觉得天昏地暗,看来是真的无法修炼。” 江枫并没有把已经修炼了两条筋脉的事情告诉斛万山,倘若斛万山知道了还不得惊出一脸下巴,就连东霞山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修炼青雷玄甲术,斛万山研究了好几年也没有研究明白,修炼青雷玄甲术对灵魂的要求极为苛刻,与其说这是一门功法,不如说这是一门仙术,除了对灵魂之力的苛刻以外,普通真气根本无法修炼,江枫之所以能够修炼,离不开漆黑木盒的帮助,看见木盒能够吸收月光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木盒并非普通之物,只是现在的他还无法得知木盒真正的来历。只是觉得这个盒子与他的身世大概有一些关联。 斛万山冷言道:“老夫研究了整整三年,都束手无策,你小子才看了一眼就急着修炼,要是有这么容易,东霞山那些绝世天才岂不都是废物草包。” 江枫没有回答,反而小声问道:“东霞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师尊和东霞山有仇。” 斛万山道:“没有仇,只是手痒,看见高手就想打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打死。” 江枫道:“就这么简单。” 斛万山怒斥道:“你小子给老夫记住了,胆敢再修炼这门功法,休怪老夫拼着损耗灵魂之力,也要和你拼得两败俱伤。” 江枫连忙点头答应,不敢再有半点犹豫,之后两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沉默,斛万山看了一眼江枫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离开了,也不再多停留一刻。 第二十六章:一拳撩翻 江枫蹲坐在石头上,刚才的事情令他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起了火,自己难道做错了什么,他努力的回忆刚才的一切,从斛万山话里的意思大概是不准他修炼刚才的功法。 “还真是邪门,看来以后还是要去一趟东霞山,打听打听关于这门功法的秘密才行。” 月光一如既往的洒向地面,江枫从屁股底下把漆黑木盒取了出来,还好刚才没有被发现,不然这东西一准被抢。江枫荡开衣袖继续潜坐,借助之前的挫败,他选择继续淬炼手臂上的筋脉,放弃了强行淬炼第三条筋脉,也许是境界不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江枫现在无法淬炼出更多的筋脉。 银灰色的月光一丝一粒的进入江枫体内,再经过青雷玄甲术的淬炼祛除杂质,银灰色的光芒暗淡了许多,经过三次淬炼后的银灰色月光化作一缕透明丝线在筋脉内游走,周围出现了像波纹一样的曲线,筋脉跟着曲线一起扭动着,江枫只觉得手臂在抽筋,身体像是被紧紧拉住的弓弦,骨头开始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折断。 江枫咬着牙,口水直流,这样的疼痛感已经是第十七次,一次比一次剧烈,痛的他都已经开始麻木了,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双眼木讷空洞无神,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江枫自言自语道:“看来两根已经是极限。” 经过无数次的淬炼,江枫开始尝试用两根透明细线同时淬炼筋脉,只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同时尝试用两根透明丝线淬炼筋脉,仅仅只用了半个呼息的时间,便疼的江枫坚持不住,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清晰的疼痛感令他痛不欲生,仿佛那根筋立马就要被扯断。 江枫的目光突然落在远处的山峰之上,忽然想起了秦珧琅的那句话,她的目标是一剑荡平一座山,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努力的过程,他静静的坐着,想起了那一日,虽然救下了师姐,却也给萧家带去了灭顶之灾,倘若云福老组亲自出手,倘若没有斛万山的帮助,他早已经化作尘土。 他试着忘记疼痛,轻轻的把第二根透明丝线注入筋脉,手臂上立刻青筋暴起,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筋脉,耳边不停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手臂上的毛孔已经开始渗出点点血丝,此刻的斛万山正盘坐在一张床榻之上,突然,手臂传来一阵酥麻感,也没太在意,便继续闭着眼睛打坐修炼。 “忘记疼痛,不能被疼痛控制。” 江枫打算用意志去抵消内心的惧怕,清晰的疼痛感一直在让他停止修了,只要停下来就会好很多,这些只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具备的,而他想要打破两者之间的平衡,想要用自身的意志控制身体,从而驱散淬炼筋脉带来的疼痛感。 两者僵持不下,他瘫坐在石头上,疯狂的喘息着大气,那一刻,他的手臂在颤抖,手臂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强行下去,结果可想而知。淬炼了左臂上的筋脉,下一步,江枫接着开始淬炼右臂上的筋脉。 当月光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 江枫整个人摆成一个大字趴在石头上,手臂还在不停的颤抖着,这时候有七八名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名少年模样,身穿一身白色长袍。 白袍少年对着七八名蓝袍弟子开口命令道:“给我搜,一定要把那个贱货找出来,竟敢戏耍本少门主。” 江枫正要起身离开,却被一名蓝袍弟子给叫住了。 蓝袍弟子询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在后山鬼鬼祟祟,意欲何为,难不成和偷袭少门主的贼子是同伙。” 江枫抬起头看了一圈,发现黄宝忠也在其中,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主动打招呼,而是跟在白袍少年的身后,唯唯诺诺的站着。当他的目光与白袍少年撞在一起时,嘴角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道:“好巧不巧,我道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少门主大驾光临,不知道是在在我吗。” 现在的江枫手臂仍然有些颤抖,但是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正好想找几个人练练手,看看最近一段时间修炼的效果,秦贤却主动送上门来了,江枫看着七八名蓝袍弟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秦贤身上,冷冷哼道:“是你一个人上,还是一起上。” 江枫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臂,食指向后弯曲,做了一个十分鄙视的动作。 秦贤看着江枫说道:“你是何人,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这时候,黄宝忠上前小声禀报道:“少门主,他也是秦家弟子,好像叫秦州,不知道少门主在秦家有没有见过他。” 经过黄宝忠的提醒,秦贤宛如突然醒悟了一番,手指着江枫随口说道:“有这么一个人,想不到你小子也到了淬体三重,本少在尚未凝聚真气,今日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子,大概有这么高。” 秦贤一边说一边比划,结果,江枫听完以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除非你能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秦贤冷哼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江枫淡淡的说道:“秦州,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妹妹,怎么,让你妹妹一个人呆在家里,多危险。” 话音刚落,秦贤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八米远,没有人看见江枫出过手,两人似乎静止不动,半个呼息后,秦贤的身体宛如一块石头被抛飞了出去,与十八米远的一个树干撞在一起,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黄宝忠急忙跑了过去,叫道:“少门主。” 只见秦贤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整个人就这样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黄宝忠一屁股坐在地上,周身冷汗直冒,冰冷的说道:“少门主死了。” 众人看江枫就像是看怪物一样,其中一名蓝袍弟子小声说道:“这人好强,我好想看见他抬过一次手,少门主就被甩出去了。” 另一名蓝袍弟子接着说道:“少门主虽说比不上秦珧琅那些天才,好歹也是淬体境八重修为,竟然被人随手一拳打死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道倩影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指着秦贤说道:“他没有死,只是被打晕了,你们还不把你们的少门主抬回去养伤,秦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就不怕秦侯找你们的族人算账。” 黄宝忠走了出来,对着另外几名蓝袍弟子说道:“各位师弟,这是秦家内部矛盾,我们可惹不起,还是把少门主抬回去,不然秦侯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蓝袍弟子连连点头,转身对着江枫行了一礼,然后便抬着秦贤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后,那道倩影双腿并拢,眉毛眨巴眨巴喘着娇气,忽而又看向江枫,嘟着嘴巴想说话又不想说话的样子,最后摇摆着身体伸出手戳了江枫一下。 江枫撇了她一眼,说道:“赶紧滚,不然连你一块儿揍。” 江枫板着脸,没想着真的动手,只是出言吓唬了一句,没成想,女子却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笑着说道:“秦大哥,你怎么这样,就知道欺负人家,月娥没和你一起来吗,她整天缠着你,你居然偷偷跑到这里来了,难怪她到处求人找你。” 江枫一听眼前的少女竟然认识秦州,心里扑通一下便紧张了起来,刚才没有发现自己是假冒的,这只能说明少女与秦州不是很熟,如此,江枫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江枫道:“月娥已经长大了,跟着我像什么样子,我可是要成为秦家的天才,月娥会理解我的。” 少女伸出手想要去摸江枫的额头,江枫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并没有出手去挡,因为就在刚才,他仅仅只是随手一击,便将秦贤轰飞了十八米远的距离,若是用尽全力,还不知道能飞多远。要是掌握不好力道,随意出手肯定会伤到对方。 少女的手落在了半空中,并没有想要收回去的意思。 江枫再一次后退半步,拱手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转身急忙离去,少女二话不说直接跟在后面,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真不知道月娥那丫头为什么一直喜欢缠着你。” 江枫停下脚步,瞪了少女一眼,回怼道:“我是她亲哥,你少挑拨我和月娥的关系,在跟着,小心我揍你。” 少女趁机一把拽住江枫的手,笑着说道:“秦大哥尽管往小女子这里打。” 少女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无赖的样子,死皮赖脸的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江枫本想用力将其甩开,却发现被对方这样握着有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种极其柔软的东西缠着他的手臂一样。他叹了一口气直言道:“你到底想干啥,是月娥让你来找我的。”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江枫板着脸继续说道:“放手,我真的动手了。” 少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我唐青青看上的人,休想从我手上溜走。” 此话一出,江枫感觉自己被晴天霹雳一声惊雷劈中了脑门,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再说;“刚才她说看上我了。” 江枫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脸颊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一阵冷一阵热,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 唐青青转过身,同样十分羞涩道:“秦大哥,你可别多想,秦贤一直想欺负我,刚才还想....” 江枫瞬间从冰冷中恢复了清醒,然后淡淡的说道:“所以,你想找我当靠山,以后,秦贤便不敢乱打你的主意。” 唐青青双手拖着下颚,一副像是找到了知己的模样,十分感激的说道:“秦大哥,你不会怪我吧,我们只要在秦贤面前保持亲近,这样他就不会再打我的主意了。” 江枫沉默了片刻后,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了,秦贤只要敢打你的主意,你就来找我,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第二十七章:青灯客,風无侠 大长老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座山门。 正在睡大觉的斛万山,听到声音后睁开了双眼,嘴里呢喃道:“这小兔崽子真不给老夫省心,又闯什么祸了。” 琻源门的山脚下,此时却来了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和一名长相俊朗的少年,三人的眼睛一直往前看,从不分神看其它地方,俊朗少年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的金雕,锐利中隐藏着锋芒,魁梧壮汉两只眼睛平淡无奇,一身腱子肉挂在身上向外凸起,普通人见了纷纷向左右两边礼让,不敢上前招惹。 秦无义眯着眼,冷言道:“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壮汉刚一抬腿便出现在秦无义身前,一只奇慢无比的手精准的按在他的脑袋上,连想要躲开的勇气都没有,壮汉刚要用力捏碎秦无义的脑袋,却被身后的俊朗少年出言阻止了。 俊朗少年道:“铁拳,铁武办正事咬紧,他只是一个看大门的,能不杀则不杀,听懂了吗。” 铁拳,铁武齐声回应道:“是,公子。” 三人一行,铁拳负责开路,铁武则将胳膊横抬着,手臂托着俊朗少年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秦无义瘫坐在地上,见情况不对于是选择闭上眼睛装死,对方实力太强,他远不是对手,只希望老祖能应付过来,但在老祖出手之前还是装死比较妥当。 铁武用手臂托着俊朗少年,那气势远在所有人之上,此时正赶上江枫也要往玄微阁大殿方向,前去面前大长老,俊朗少年见前面有人当道,随口说道:“本公子的眼睛里不想看见任何人,给你一息时间,给本公子清理干净。” 话音刚落,众人感觉不对劲,于是不由自主的纷纷往后撤。 江枫刚来琻源门,很多弟子都不认识他,听到身后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微微侧身回头看了一眼,恰好这个时候,俊朗少年也在看他,几乎是一瞬间,江枫往后退了七八步,俊朗少年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把江枫剪的支离破碎,差一点就神魂碎裂,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俊朗少年发动攻击的一瞬间,江枫身上的印记轻微亮了一下,超出本身承受能力范围的伤害全都挪移到了斛万山身上去了,这点伤害对于他而言不值一提,仍旧继续往这边赶了过来。 江枫沉闷道:“好厉害的眼神......” 俊朗少年嘴角轻轻上翘道:“小子,记住了,本公子江湖称号无敌公子。” 铁拳用同样的招式,看似奇慢无比却十分精准的按在江枫脑袋上,斛万山刚刚赶到正准备出手搭救,却突然一下神魂震荡,嘴里念叨着:“原来如此,附近还有高手。” 此时此刻。 远在几十里开外的一处空旷地带,一名跟班小厮坐在书框上面,旁边站着一个头戴斗篷的灰衣男子,忽然开口道:“有变数,刚才在公子身边出现了一丝很强悍的灵魂波动,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小厮皱着眉头,不解道:“秦不就一个秦云福嘛,至于这般紧张,風无侠啊風无侠,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也跟着坏了。” 就在刚才,斛万山正准备释放感知力探探情况,探查秦云福那小子究竟来了没有,只有出现在感知力范围内的东西才能被看见,斛万山释放感知力的一瞬间正好和别人的感知力撞在了一起,由于感知力远超对手,但是正面相撞焉能不被察觉,只要斛万山不主动释放感知力,对方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隐藏的高手。 江枫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按在地上,左右都无法挣脱,最后无奈只好原地装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方实力如此之强,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硬打肯定打不过,只要对方没有露出杀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既然在琻源门闹事,正好随了他的心愿。 无敌公子道:“让他躺着,倘若他敢站起来,直接杀掉。” 铁群回禀道:“是,公子。” 旋即,无敌公子张开喇叭,大声喊道:“云福老儿,速速给本公子滚出来,不然拆了你这破门派。” 外门弟子无一人胆敢上前,秦贤这时候还躺在大殿里面,秦武河被气的满脸怒火,等江枫来了便直接一掌废了他,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入大殿的弟子神情有些慌张,见了秦武河立马禀报道:“大长老,有人打上山门来了。” 秦武河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不慌不忙的问道:“秦州那小子来了没有。” 那名弟子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敌人都打到山门了,大长老居然问秦州来了没有,难道这位名叫秦州的人很厉害吗。 秦武河看着那名弟子眼神呆滞,一挥衣袖骂道:“没用的东西,连秦州来了没有都不知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瞧一瞧。” 秦武河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完全是一种习惯,有老祖镇守山门,那个宵小敢上门闹事,就算是上门闹事,最后都是同样的下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眼下最关心的还是江枫到底来了没有,于是走出大殿。 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将其牢牢的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炼气士最怕的就是近身对敌,一旦被武者近身搏斗,低阶炼气士很容易就败下阵,铁拳的突然出现,打了秦武河一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按在地上,下场比江枫惨多了,秦武河的头皮都磕破了,血迹流在地板上映出一大片红色的图案。 在众多弟子面前,秦武河颜面尽失,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对着大殿后方喊道:“恳请老祖出手震慑这帮宵小之辈。” 所有的弟子同样跪在地上恳求道:“弟子无能,恳请老祖出手震慑来犯之敌。” 语言豪气震慑山门,人群中只见一人蹲坐在,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斛万山,要他跪拜秦云福简直就是做梦,但所有人都跪着,他一个人站着太引人注目,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选择蹲坐在地上,和那些外门弟子保持身体在同一个水平线。 在内门和外门弟子的恳求下,只见一道雪白长袍从大殿中走了出来,衣服像是刚换上的,头发和脸上却沾满了黑色的脏东西,就像是在炼丹炉里面抹了一层灰,看见无敌公子瞬间嘴角裂开,笑脸相迎道:“原来是无敌公子到访,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众弟子看的是一愣一愣的,竟然连老祖都如此笑脸相迎,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有人知道这位无敌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秦云福正要上前恭候大驾,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笔直的落在两人之间,秦云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公子恕罪,前几天有贼人潜入后山,把公子给的药材全都盗走了,老夫无能,没能找到那些药材的下落,公子要杀要剐随意,还请公子只杀老夫一人。” 无敌公子没有回应,反而将目光落在那个从天而降的黑影身上,问道:“还有高手,铁拳,铁武小心戒备。” 无敌公子从手臂上跳了下来,铁拳,铁武前后夹击把无敌公子死死的围在里面,无论对方从任何方向攻击,都必须先攻击铁拳和铁武。 風无侠放出感知力,却再也没有任何高手的气息,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一点波澜,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名高手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或者用秘法已经离开了,几番探查下来后,風无侠上前禀报道:“刚才有一股很强的灵魂波动就在公子附近,现在又消失了。” 无敌公子拍了拍铁拳,铁武,两人向两侧分开,这才走出来透透气,伸展伸展筋骨说道:“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无需紧张。” 人群中,一名外门弟子嘴里念叨着:“青灯客風无侠,无敌公子竟然拥有这样的绝世高手,我的天,这得花多少银子。” 另一名弟子疑惑道:“青灯客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那名弟子瞅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痴一样,随即回应道:“你没有去过外面,自然不知道,青灯客的名声整个江湖谁不知道,也只有你这样的小白没见过世面。” 无敌公子并没有刻意探查四周,而是保持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隔着四五丈远的距离看着秦云福,四周很静,无敌公子的手指轻微敲动手中折扇,眉目向上提了提,然后开口说道:“本公子委托你炼的丹,怎么没有迟迟送来。” 秦云福不敢起身,传闻青灯客杀炼气士如同杀猪狗,这点百年修为在青灯客面前不值一提,尤其是那把剑,只要轻轻这么一划,他的小命几乎就没了。 秦云福立刻求饶道;“回禀公子,几天前有贼人潜入后山,把药材全都拿走了,只要等老夫寻回药材,便立刻为公子炼制丹药。” 是台下面,斛万山自言自语道:“我说这老东西丢了东西怎么不吭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后山不被发现,而且还顺利的偷走那些药材,对方必然是有备而来,倘若大张旗鼓的寻找贼人,肯定会打草惊蛇,保持沉默至少能迷惑对手一阵子,眼下有青灯客風在场,他还惧怕什么,大手一挥命令内门弟子将外门弟子团团围了起来。 旋即转身对着无敌公子说道:“老夫怀疑贼人就藏匿在外门弟子当中,而眼前的这名弟子就很是可疑。” 第二十八章:无敌公子 秦云福的目光落在江枫身上,刚进山门便一拳将淬体境七重的秦贤打成重伤,无论放在何处,这都是一件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到偷偷潜入后山盗走药材的贼人,秦云福十分自信的说道:“小子,把灵药都交出来,说不定还能落一个全尸。” 江枫一脸无辜的看向众人,并没有回答秦云福的话,铁拳一把抓起江枫在他身上搜寻后发现了一个瓷瓶和一封信件,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扔给了風无侠,接过小瓷瓶的刹那间,風无侠两眼如刀,五指微微用力拽着小瓷瓶。 铁拳的手继续在江枫身上搜寻,突然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江枫的身体却突然一个下沉,铁拳一个踉跄向前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这小子身上果然有古怪。” 刚才的一瞬间,江枫悄无声息的运行青雷玄甲术,将四条透明丝线分别注入手臂内的筋脉中,他并非在此刻选择修炼,而是利用青雷玄甲淬炼出来的透明丝线爆发一股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这股力量顺利的摆脱了对他的控制。 铁拳面目狰狞,再一次用双手抓向江枫,却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拦住了。 拦阻铁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伴風无侠。 无敌公子眉目微转,并没有出言询问風无侠为何要出手,铁拳是个直性子,见風无侠出手拦截,脸一横大声质问道:“風无侠,别以为你武功高,我兄弟二人就怕了你,敢坏公子的好事,别怪我兄弟二人对你不客气。” 風无侠并没有理睬铁拳的质疑,而是将手掌摊开露出小瓷瓶询问道:“这东西从何处而来。” 江枫一个虎步扑向風无侠的面前,从手中夺过小瓷瓶和信封,回应道:“别人送的,我救过她的命,她有事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让我带着这封信去一个什么什么山,说是能保我日后荣华富贵,可不不知道那个地方在那儿。” 風无侠接着问道:“你可曾潜入后山盗取药材。” 江枫闻言大怒,旋即敞开衣袖说道:“我才刚入山门没两天,什么后山,什么药材,弟子从未听说过,老祖怕是炼不出丹药找借口推脱,随意找名弟子顶罪罢了,弟子刚进入山门那天,就看见师姐自废修为而亡,想不到今日却轮到了自己,无需老祖动手,弟子这就当场自尽,以证清白。” 此话一出,大长老率先破口大骂道:“你这黄口小儿,竟敢对老祖出言不逊,从今天起你便不是我秦家子弟,来人,将着逆徒乱刀砍死。” 秦云福何等的老奸巨猾,倘若没有外人在场,江枫早就死了一万次,从刚才風无侠的举动,此时斩杀江枫必然惹火上身,忍一时风平浪静,秦云福一耳光打在大长老脸上,怒骂道:“有无敌公子在,那里轮得到你发号施令,还不退下。” 大长老用阴毒的目光看着江枫,恨不得上去吃她的肉喝他的血。 石台下方,斛万山双眼斜视,心想对方狗咬狗,这下有好戏看了,只要江枫安然无恙,他便稳坐泰山,谁也不搭理。 秦云福态度端和,和往日高高在上的秦家老祖迥然不同,脸上更是露出了普通老人的慈祥笑容,将目光挪到江枫身上,问道:“老夫做事光明磊落,后山药材确实被贼人偷走,只要材料足够,无敌公子只要再备足一份药材,给老夫三天时间,必能炼成。”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望无敌公子明察。” 整个西川唯独秦云福能够炼制丹药,而且还是自学成才,虽说炼药手艺粗糙,却也是货真价实的炼药师,无敌公子沉思片刻,挥手说道:“药材没有,还要在等几天,再过些时日给你送来,倘若再敢相互推诿,别怪本公子不给情面。” 秦云福连忙低头回应道:“多谢无敌公子体谅,材料一到,老夫定当拼尽全力炼药。” 经过秦家老者忍气吞声这一招,便削掉了无敌公子全部怒火,另一边,風无侠领着江枫来到一处偏僻之地,直言道:“你且将那日的情况说明一下,或许我知道那个地方在那儿。” 江枫回忆当日的情形,将西边大坟发生的事情全盘拖出,只是说石洞内有及其可怕的东西,并未提及斛万山的存在,无敌公子呆坐在一旁,身边的两个高大壮汉眼睛斜撇,小声说道:“公子,風无侠那厮仗着武艺高强,不把公子放在眼里,要不再换个高手前来保护公子。” 无敌公子闻言并未有所表示,而是提醒道:“他是大哥的人,换来换去还不都是大哥的人,何必如此麻烦,只要他能够出手保证本公子的安危,至于把本公子放在何处,又有何妨。” “大哥见我一心痴迷于江湖,这才派来手底下最强的高手保护,这也是大哥的一番心意,切不可对風前辈有所怀疑,听明白了。” 铁拳,铁武拱手道:“听明白了,公子。” 江枫的目光下移,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对方心在跳动,那位姑娘也姓風,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想到这里,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旋即说道:“那位姑娘并未说她的名字,不过当时走的急,有一样东西留在了石洞里面,小子武功低微不敢再冒险进入,前辈要不要去看一看那东西,说不定还能值不少银子。” 風无侠愣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带我去那处石洞。” “好嘞。” 江枫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随即两人分开,江枫第一时间找到了斛万山,将風无侠要去西边大坟的情况说了一遍,斛万山当即地瓜敲在他的脑门上,怒斥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夫全盛时期一只手就能打得他屁股尿流,如今这个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老夫这身板只有通脉境修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江枫苦着脸委屈道:“师尊,我又没让你和他动手,只是把風姑娘的剑放回去即可,再说了,那地方阴森森的,前辈只是去去就回,师尊你这么胆小,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师徒二人沉凝片刻,江枫继续说道:“后山的药材师尊可别独吞了,也分弟子一些,弟子差点被秦云福那老王八打死,不吃他一点药材,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江枫对斛万山非常敬重,只是后来发现他没有一个当师尊的样子,再后来就开始顶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次被弟子使唤,斛万山心里十分愚昧,由于風无侠的出现,有些事情不得不发生改变。 池塘里投下一颗石子,就会溅起无数的浪花,并不是風无侠的出现令他心神不安,而是風无侠背后的势力令他心神不安,该来的总会倒来,只有呆在西边大坟,斛万山才会有一丝丝安全感。 風无侠来到无敌公子跟前,禀报道:“禀公子,我要去西边一趟,去去就回,还望公子允准。” 无敌公子起身看看西边方向,只见一片群山相连,完全就是一片荒芜之地。 铁武道:“你离开了,公子的安全谁来负责,别忘了还有一个隐藏的高手在附近,万一趁你离开发生了意外,大公子那边如何交代。” 風无侠瞳孔扩大,西边大坟他非去不可,无敌公子的安全又不能不顾,沉思片刻后,开口道:“还劳烦公子一同前往西边,望公子允准。” 铁武一巴掌趴在石桌上,大声道:“風无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命令公子。” 風无侠连忙解释道:“西边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还望公子允准。” 铁武辩解道:“什么理由,比公子的安危更重要。” 两人争吵的不可开交,風无侠的性格又比较直,根本不给对方让步的理由,铁武在气势上毫不逊色,一时间,无敌公子头疼的厉害,最后一拍石桌,手掌顿时生疼,疼的牙痒痒的说道:“别争了,本公子闲来无事,就随風前辈去一趟,记住,此事不可发生第二次。” 玄微阁大殿方向,秦云福看着跪在地上的秦贤,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成器的孩子。 秦贤同样看着众位长辈,小心翼翼的说道:“弟子无能,给家族丢脸了。” 大长老一脸的气不过来,大声责骂道:“没用的东西,和你爹一样提不上台面,竟然连一个淬体三重的小子都打不过,还委屈你了。” 秦云福皱着眉头问道:“那小子什么来头,有谁知道。” 秦贤急忙匍匐上前,禀报道:“回老祖,他叫秦州,还有一个妹妹叫秦月娥,和秦麟关系不错,在秦府的时候唯唯诺诺,没有人注意他,这一次抱上風无侠那条大腿,估计就不把老祖你老人家放在眼里了。” 秦云福表情惊讶道:“哦,原来是我秦家弟子,这是好事,之前的都是误会,还不快去请秦月娥和秦麟到山门来一趟,既然是秦家弟子,还有什么误会解不开。” 秦贤愣了一下,立刻叩首道:“谨遵老祖法旨,弟子这就去办。” 秦云福和大长老两眼相互对视,大长老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八成又是拿秦月娥当底牌,用来威胁那小子,只要那小子敢反水,那小子的妹妹就会立刻被处决,绝不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第二十九章:突然翻脸 斛万山看了着远处的山脉,眼皮突然跳动了起来,他似乎预感到了即将要发生可怕的事情,这种感觉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而那一次,他肉身被毁,要不是靠着秘法逃生,逃到这西陲边野之地,恐怕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终究还是来了。” 斛万山自言自语道,说完便朝着西边大坟方向快速移动。 江枫带着風无侠也朝着西边大坟方向赶路,身后面跟着无敌公子和铁拳,铁武两名壮汉,由于常年混迹于江湖,几人早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走起路来比江枫还要利索。在江枫眼里,无敌公子就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公子,根本吃不了这些苦头。 无敌公子道:“前辈这是要去那儿,此处山高路远,不知道有没有山贼当道。” 铁拳拍着胸脯说道:“公子放心,来多少,我兄弟二人杀多少。” 江枫没有搭话,因为他知道,附近根本没有山贼,除了荒山野岭便是那阴气森森的大片坟墓,很快,一行人便来到石洞入口处,看着只有半人高的石洞,无敌公子皱了皱眉头,谈谈的说道:“这玩意怎么看都像一个狗洞,前辈莫不是要钻进去。” 铁拳搭话道:“前辈威名远扬,岂会钻狗洞,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江枫同样没有搭理他们的谈话,反而第一个钻了进去,转身说道:“此处,外窄内宽,就是里面阴气森森的,上次就差点死在里面,现在还有点后背心发凉。” 風无侠同样感受到了,石洞内比外面的阴气要重很多,面对无敌公子的挑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抱拳说道:“还请公子在外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铁拳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公子,看来前辈真要钻狗洞。” 有些话说一次就好,时常挂在嘴边容易惹人嫌,无敌公子用手重重的敲击在铁拳脑门上,责备道:“怎么说话的,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铁拳连忙点头,接着便沉默不语,再也不出言讽刺。 風无侠俯身钻入石洞,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气袭来,越是反抗,寒气反扑的越厉害,殊不知这一些都是斛万山在背后搞鬼,只是風无侠没有察觉而已,在外面斛万山不是風无侠的对手,但是在西边大坟,底下有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黑阴之气,斛万山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东霞山的慎元老祖亲自前来,他也能斗上几百个回合。 風无侠急忙运足真气抵抗反扑而来的寒气,江枫在前面带路,见后面没有人跟上来,便转身询问道:“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風无侠看着江枫就像是一个没事人,心中突然觉得不安,便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靠着江枫的身体,只要这小子敢耍什么花样,他便立刻出手要了这小子的命。 强撑着身体,風无侠开口道:“走吧,没事。” 嘴上说没事,但是他的手臂却紧紧的拽着对方的肩膀,令江枫好一阵牙疼,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江枫一边走一边叙述道:“我和那位姑娘便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前面就快到了,我记得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突然出现,里面太黑看不清容貌,那位姑娘受伤太重,幸好我没事,这才背着那位姑娘逃了出去。” 江枫突然感觉肩膀上的手臂力量加重的几分,接着嘴角生疼,强忍着疼痛说道:“前辈,你怎么了。” 風无侠咬着牙说道:“没事,你继续带路。” 虽然嘴上不介意,但是里面,風无侠恨的牙痒痒,怒目转睛的盯着江枫,心里面嘀咕道:“这小子有没有欺负憶雪,憶雪受了重伤,万一这小子乘人之危。” 此时此刻,風无侠看待江枫的眼神越来越毒辣,恨不得亲手掐死这货,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这小子的手当时应该放在憶雪的大腿还是腰间,无论放在那儿,这小子都该死。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江枫感觉肩膀被一股力量死死的拽住,身体无法向前挪动分毫,回头一看,正好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就像是一直猛虎看见猎物,发出瘆人的寒意。 江枫有些预感不好,小声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風无侠淡淡的说道:“小子,把手伸出来。” 江枫有些不解的问道:“伸手,伸手做什么,” 江枫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缓缓的将手伸了出去,就在这一刹那间,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一道寒芒突现,只见風无侠瞬间抽出长剑对着江枫的手臂斩落而下,就在长剑迅速落下的时候,又有一道寒芒咋现,硬生生的挡住了風无侠的攻击,那把长剑正是風憶雪的随身佩剑,通体雪白,剑柄上还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周围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看上去价值连城。 也不知道为何,那柄长剑挡下了風无侠的攻击,便落在了他的面前,连同剑鞘一起落在了附近,江枫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便宜师尊搞得鬼。 看着那柄刻着蓝色宝石的长剑,風无侠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嘴里喃喃的说道:“凤蓝,是她,我的憶雪竟然在这里受伤了。” 这一刻的風无侠再也无法淡下来,指着江枫大声说道:“把它给我。” 江枫下意识的想要将手中长剑递出去,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却又收了回来,对着風无侠解释道:“前辈,这柄剑是我朋友的,恕我不能给你,她说有一天会亲自来取,所以我不能给你,我得亲手还给她,还请前辈不要打这柄剑的注意。” 風无侠听了江枫的话,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吐出一口长气淡淡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碰她的东西,给你一息时间,否则死。” 虽然不知道对方处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是江枫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柄剑交出去。 见说话不管用,風无侠只好再次出剑恐吓道:“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死。” 江枫紧紧的拽着长剑,说道:“我知道这把剑很值钱,前辈若是很缺钱,晚辈一定会想办法,还请前辈不要打这柄剑的注意,否则晚辈令死不从。” “好,那你就去死吧。” 二话不说,風无侠双指从手中长剑划过,将真气贯入其中,紧接着朝着江枫运动的方向一剑刺去,剑刃停顿的时候,一道剑芒破空而去,速度很快,剑气直接将周围的空气分成两段,带着一股气浪飞速而来。 江枫在感觉到危机的时候,剑气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翻身躲避却又来不及,就在身死道消的最后一刻,暗处的斛万山正躲在一团黑雾里面伸着懒腰,眼睛滴溜溜乱转,剑气直接刺入江枫体内,然而江枫却安然无恙,就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殊不知,一团黑雾的上空,一道惊天剑气从下而下,一剑斩入黑雾之中,只见黑雾翻腾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躲藏在黑雾中的斛万山啧啧道:“好精纯的力量,不愧是东霞山的功法,只可惜还是无法撼动老夫分毫。” 石洞内,响起了一道十分古怪的声音,風无侠像四处张望,却无法探知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 風无侠的目光只是落在江枫身上片刻,便挪开了,他本以为是那小子在搞鬼,可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旋即长剑横挡于胸口,做出一副防守的姿态。 忽然,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 “老夫在此处修炼数百年,前些日子有一个丫头非要闯进来,被老夫随后打伤,这小子拼了命的救那丫头,这柄剑便是见证,你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把剑拿走,人家不给,你就仗着修为高就开抢,比老夫还不要脸,东霞山的弟子都是你这般无耻之徒。” 風无侠当即反驳道:“晚辈乃是个人行为,与东霞山无关,还请前辈嘴下积点德,或许还能多修行几年。” “你在教老夫做事,当真狂妄至极。” 江枫只觉得手中一空,长剑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又出现在上方旋转不停,对着風无侠急速而下,剑尖与剑刃相互碰撞在一起,雪白长剑被一团黑雾萦绕,紧接着出现了更多的黑雾,風无侠咬紧牙齿,将更多的真气注入长剑之中,身后却被剑鞘凌空一击,身体碰的一声倒飞了出去,与石洞内的墙壁贴合在一起。 風无侠用手撑起身体,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江枫捡起地上的剑,一把拽住凌空旋转的长剑,笑着说道:“还这柄剑晚辈还要拿去还给朋友,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旋即,长剑停止转动,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小子,你身上好浓厚的正义之气,老夫若杀了你必遭天谴,今日暂且放你一马,好自为之。” 江枫一脸的黑线,这理由找的毫无逻辑感,仔细一想漏洞百出,由于情况紧急,江枫也顾不了那么多,随即从怀里取出小瓷瓶掏出一粒小黄丹递给了風无侠,風无侠想也没有想直接给拒绝了。看着瓶子里还剩下七颗小黄丹,每送出去一颗都觉得肉疼。 江枫一把拽起風无侠的胳膊,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朝着原来的方向折回,两人刚离开石洞,万里晴空骤然间乌云密布,强烈的压抑感,令他感到窒息。 第三十章:草木飞剑术 众人只看见天空乌云密闭,仿佛顷刻之间就要坠落而下。 铁拳道:“公子,这些乌云好生诡异。” 无敌公子道:“是有些诡异,就好像这乌云能自个儿跑过来一样。” 山脉之上,乌云的密度越来越厚,周围的光线也逐渐暗淡了许多,普通人站在下面会觉得胸闷气喘,铁拳,铁武的身体突然往下沉了三寸,風无侠的身体更是往下沉了九寸有余,他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使命便是保护无敌公子的性命安危,只要无敌公子安然无恙,他的任务就不算失败。 这时候...... 乌云开始发生剧烈的翻涌,就好像里面有一条巨龙翻了个身,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道雷电从上而下,笔直的击打在山巅之上,山巅的一块石头被雷电击的粉碎,碎石渣溅的到处都是,雷电连续击打在山峰之上,直到第九次电闪雷鸣后方才停息了下来。 无敌公子道:“莫非这山野之中有精怪成形,惹怒老天爷降下惩罚。” 風无侠摇了摇头,看着上方的乌云开口道:“这便是通幽境炼气士的力量,整个西川也只有两位。” 无敌公子突然张大了嘴巴,仿佛这一刻呼吸都停止了,看着那片乌云久久的说不出话来,通幽境炼气士也就是五境炼气士,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已经死过好几次的狠人,随便动一下意念便能杀人于无形,这样无敌的存在,西川境内也仅仅只有两位,一位坐镇东霞山,另一位则坐镇暨阳皇室,无敌公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位传奇级别的人物。 “五境炼气士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到了这种级别的存在,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无敌公子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行动,竟然引来一位五境炼气士的出手,这片山脉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風无侠淡淡道:“只要不死,便是无敌,就连暨阳皇帝也要忌惮三分。” 无敌公子笑道:“那可是五境炼气士,谁能与之抗衡,又岂能轻易死去,前辈内力深厚,不知是何人将前辈伤成这样。” 風无侠愣了一下,转身对着江枫抱拳行礼,拜了一下说道:“刚才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風某感激不尽,这柄剑名叫凤蓝,与風某颇有渊源,只要小兄弟愿意,可从中任意选取一件宝物作为交换。” 風无侠手掌往下一翻,手中便陆陆续续出现各式各样的兵器和武功秘籍,无敌公子在一旁解释道:“这些可都是削铁如泥的上好刀剑,你手中的剑只是一柄普通的佩剑,随便换一剑都不吃亏,还有这些武功秘籍,随便拧出一本修炼,都能在西川横着走。”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物件,江枫哽噎了一下,手里紧紧拽着长剑斩钉截铁的说道:“前辈,这柄剑同样对我也很重要,恕晚辈不能和前辈交换。” 无敌公子看着江枫手中长剑,剑柄通体雪白,上面还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剑身刻有鸾鸟飞天花纹大概也猜出了这柄剑的来历,于是开口说道:“我原本以为小兄弟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一个被七情六欲缠身的俗人,倒是在下看走了眼,将死之人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迷障。” 江枫心里确实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是耳边突然传来了斛万山的声音,道:“小子,留着此剑终究是个祸害,东霞山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刚才那九道天雷便是警告,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那丫头和这个風无侠关系不一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换一点实实在在的的好处。” 風无侠也姓風,其实江枫早就猜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心里还保佑一丝侥幸心理,被斛万山这么一说,江枫也打破了最后一丝幻想,把手中长剑递了出去。 風无侠接过凤蓝剑,手指触碰其剑身,凤蓝剑不由的发出嗡嗡的颤鸣声,仿佛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江枫在一旁拱手道:“前辈,我选这个。” 風无侠对着凤蓝剑感慨之际,江枫经过反复斟酌,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一本名叫《草木飞剑术》的功法秘籍上,按照上面讲述的内容,将这门功法练至小成境界便可以随手将草木化作飞剑,十丈之内杀人于无形,和炼气士的释放出来的剑气外形相同,只是功法根基不一样。 江枫并不是炼气士,无法施展剑气,但是草木飞剑术则不一样,只要练至小成,武者同样可以施展惊天动地的剑气,剑气借的是剑刃的锋利,而草木飞剑术借的则是草木之力,在炼气士眼中,草木飞剑术只是小法术,连攻破普通防御都很难做到,正因如此,极少有人修炼这门术法。 无敌公子摇了摇头,用叹息的语气说道:“修炼这门术法很难修炼,就算小兄弟天赋惊人,将此门术法修炼至大成,还不如一境炼气士的随手一击,这所这门术法很少有人选择修炼。” 斛万山暗中传音道:“草木飞剑术乃岐黄十二术法之一,只不过是威力最小的一门术法神通,还不如一把破剑威力大,行走江湖对付普通武者倒也不错,一旦遇到高手,这门术法就成了鸡肋,连破防都很难做到,简直就是一门垃圾术法,不如换一件。” 江枫拿着一本名叫《草木飞剑术》的功法秘籍,斩钉截铁的说道:“前辈,我就选这本。” 風无侠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此番来的目的已然达到,之后便跟着无敌公子一路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江枫,江枫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回到琻源门肯定会被秦云福抓去审问,打伤秦贤的事情不会这般轻易就结束了。 “算了,先在外面躲一阵子,等秦贤的伤好些了再回去。” 江枫一脸的郁闷,好不容易混入琻源门,现在又要躲起来,这样的日子不知要还有过多久,忽然,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被萧三海逐出家族的画面,所有人都对他嗤之以鼻,满脸愤怒的看着他,都是因为他才害的家族被迫逃离,那一刻,所有人心中的怨言都撒在他的身上,就因为他不姓萧,所有人都对他保持敌意。 沉思了许久,江枫低下头翻开草木飞剑术第一页,上面写有几行小字。 人有筋脉,草木亦有,天地有灵,草木亦有。 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是何含义,江枫接着翻开第二页,在草木飞剑术的秘法书籍第二页,画了两幅画,左边画了一块石头,右边画了一堆火苗,最下方还写了一行很细小的小字。 “将石头放在水中,在岸上用火烧之,池水烧干,石头煮裂便能小成。” 看到那一行小字,江枫皱着眉头骂道:“隔空烧石头,这也太难了吧。” 对于炼气士而言,只需要将真气凝聚于草木之上,在打斗的过程中真气消耗比剑气消耗要少很多,但在威力比拼方面略逊一筹,另外,长剑可以随身携带,用着比较顺手,而草木一般生长在野外,在双方斗法的过程中,四周若没有草木生长,此门术法就成了毫无用武之地。 江枫看着上面的内容,随手折断一根杂草,然后将一根透明丝线注入其中,霎时间杂草寸寸龟裂,化作一团颗粒状散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嘴角向后一拉,流露出一抹苦涩,在江枫第一次接触到透明状丝线的时候,手臂都差点裂开,杂草可比他的手臂脆弱太多,又怎能承受这股力量。 既然草木无法承受,不如换一个承受能力强一点的物件,而且还是随处可见,任何地方都能够看得见的东西,江枫伸出手在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接着双手合力将透明状丝线注入其中,刹那间,手指间的小石子不停的在原地打转,旋转的速度十分惊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在小石子表面形成极其细小的扭曲之力,在小石子的表面,一些坚硬的棱角,在快速的旋转中被透明状丝线不断切割,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紧接着由内而外炸裂,江枫的身体被小石子炸裂而产生的冲击力,轰的一声震飞出去几十米远重重的撞在一根树干上,这才落在地上溅了满身的泥沙。 江枫坐在地上,摊开手掌,一根透明状的细丝凭空出现在掌心之中,要知道,武者只有到了气盛境才能够勉强将内力逼出体外,从而形成一层气罩防御肉身,就连萧三海都做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一代绝大一部分都停留在淬体境,也就是一境武者,二十岁往后,天资卓越的年轻一代经过历练和苦修,这才能突破淬体境达到通脉二境,只有少部分受上天眷顾的,开启气血秘境的武者才能够踏足气盛境。 江枫只是一个淬体一境武者,凭借他在武道上的造诣,根本不可能做到将内力逼出体外,至今为止,他连一条完整的经脉都没有打通,如此惊人的天赋,不要说萧三海不敢相信,就连斛万山见了都要大吃一惊,在西川几百年的历史长河中,至今为止,尚无一人能在淬体境可以做到。 看着悬浮在手掌心的透明状丝线,江枫自言自语道:“这边是武者梦寐以求的内力吗。” 在他很小的时候,萧三海曾说过,武者只有经过日夜苦练,一拳一脚的把身体磨练成像木头一样不怕疼,只有这样才能战胜对手,可是后来,江枫发现,萧三海说的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在怀黄郡这个地方,他打不过任何一个人,自后还要带着家族逃亡,江枫有时候就在想,修炼木人功到底有没有前途,这个答案苦练了七八年也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直到遇见了斛万山,修炼了青雷玄甲之后,他在明白,武者并非只能依靠激发自身潜能,也能像炼气士一样借用外力淬炼身体。 木人功,江枫练了整整七八年,没有一点起色,直到修炼了青雷玄甲术,再结合凝炼出来的内力,木人功犹如猛虎添翼,原来修炼的时候,一拳打在木桩上,疼的是拳头,现在一拳打在木桩上,木桩直接被打出一个大窟窿。 从那一刻开始,江枫才算正真的明白,一旦选错了功法,就算努力一百年也只是一个淬体境武者,更别提后面的通脉,气盛两个大境界,这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现在的江枫,不仅依靠淬体境摆脱了铁武的束缚,更是一拳将秦贤打成重伤。 仅仅不到半月的时间,江枫从一个弱小的武者,一跃成为实力堪比通脉境强者的高手,怎能不令他欣喜。 “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秦云福,想要对付秦家,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还远远的不够。” 想到这里,江枫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家主刘长荣的兄长刘长岩。 想到上一次,刘长岩派孙女刘梦玉接近他,想要利用萧楠盗取秦云福的长寿秘法,后来萧家举族逃离,这件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江枫整理了一下衣角,沿着山路下了山,他并没有急着返回琻源门。 此时的琻源门大殿内,秦云福正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秦月娥,并且询问了一些关于秦州的事情,在秦月娥的讲述中,她的哥哥平时都十分的低调,在秦家弟子当中武功稀松平常,并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只是这一次围剿萧家叛逃任务回来后,性格有了些许变化,秦月娥也说不上那里不一样,只是感觉,现在的哥哥和以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月娥讲述道:“回禀老祖,此次萧家叛逃,我哥未能立功,又犯了错,老祖要惩罚就惩罚月娥一人,我哥对家族绝对忠心,还望老祖明察。” 在来的路上,秦月娥便听说了秦珧琅的事情,一听说秦州同样也犯了错,她的心里十分害怕,害怕老祖盛怒之下杀了秦州,见了老祖心里又紧张,于是便磕头把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只要秦州活着,她就算死了也能安心。 大长老眯着眼,说道:“秦州乃我秦家天才,老祖岂会责罚他,只是这一次,秦州仗着風无侠,竟敢目无尊长,肆意破坏门规,长此以往,其他弟子一旦有了本事便不把家族和门规放在眼里,此风断不可长,只要秦州肯回来认个错,老祖稍稍处罚轻一些也就是了。” 秦月娥从小就生活在秦家,大长老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前几日,秦珧琅被秦云福逼死在山门外,大长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秦州回到琻源门岂会有活路。 第三十一章:临时顿悟 秦月娥双膝跪地,心中默念道:“哥,你可一定要平安,千万别急着回来。” 大长老一脸的慈祥,看待秦月娥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样的眼神很自然,看不出一丝假仁假义。 秦月娥继续辩解道:“我哥初入山门,难免犯错,还望老祖饶了我哥这一次,月娥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大殿外面,琻源门的弟子纷纷叹气,一名弟子小声的说道:“秦州这厮以为仗着風无侠就能免去责罚,殊不知風无侠早就离开了,只是可怜了他的妹妹,秦贤被打成这样,秦武周能善罢甘休才怪。” 秦贤被打成重伤,身为父亲的秦武周不仅不为儿子讨回公道,甚至还为秦州求情,说是秦州天资过人,比秦贤更有资格成为琻源门少门主,秦贤听到父亲的话顿时被气的差点吐血,奈何重伤在身,情绪激动导致伤口疼痛直接昏迷了过去。 在秦武周眼里,琻源门的前几任少门主皆死于非命,他的儿子多半也不会有好下场,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将少门主这个位置让给秦州,秦贤已经获取了玄微真经第一层功法口诀,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不修炼到第三层,那个可怕的预言就不会应验。 秦武河听到此话,脸颊直接变成了青绿色,这口气他如何能够咽下,于是急忙上前说道:“老祖,此子刚入山门便对同门下杀手,若身为少门主,岂不是更无法无天,还让其他弟子怎么活啊。” 大殿之上,两人争执不下,气的秦云福转身便离开了。 刘府正门外...... 江枫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发暗的匾额,随即用门环敲击这大门,一阵敲击声快速的传向屋内,这时候一个瘦高的老汉嘎吱一声,将两扇木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深邃的眼睛看着外面,瘦高老汉的目光左右看看,江枫拱手行礼道:“晚辈秦州,特意前来拜见大老爷,还望通传一声。” 瘦高老汉眼睛朝四周看看,问道:“就你一个人,找大老爷有何事。” 刘府虽然在秦侯面前卑躬屈膝,但也不是在每一个秦家弟子面前都要低人一头,那些年轻一辈的秦家弟子自然就没有这等殊荣,上一次秦麟是仗着人多,刘长荣不得不选择妥协,现在只有江枫一个人,看着又十分的面生,于是瘦高老汉就摆起了架子,伸出手邹眉道:“大老爷忙着呢,那有功夫见你,你若没什么事,便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大老爷忙完了,就出来见你了。” 瘦高老汉一边说大老爷很忙,另一边伸出手要好处,江枫只好从怀里掏出十枚铜板塞到对方手里,瘦高老汉看着手里的铜板,嘴角往后一拉,心里嘀咕道:“才十个铜板,就想见大老爷,我非得让你等四五个时辰不可。” 收了铜板后,瘦高老汉笑着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瘦高老汉转身就把大门给关上了,留下江枫一个人在门外站着,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大门还没有动静,于是江枫便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只见瘦高老汉此时正靠着一根柱子在偷闲,气的江枫想骂人,一个家奴对待秦家弟子竟然如此无礼,刘家当真什么都不怕吗。 瘦高老汉拿了钱财却不办事,江枫被气的鼻孔大出气,就在他抬腿准备夺门而入的时候,却被一人给叫住了。 “秦十七,月娥被老祖叫去了,这会儿大家正在到处找你,你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 秦麟一脸惊疑的看着江枫,急忙上前两步拽着他的手小声的说道:“走这边,我知道刘家后院有个地方,等大长老的气都消了,你再出来。” 江枫一拳把秦贤打成重伤,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大长老一声令下,抓秦州回山门者,将会被破格选入琻源门,这可是秦氏弟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茶余饭后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资本。江枫没有说话,两人绕开刘府正门,从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钻了进去,里面的路是越走越窄,周围都是高高竖起的青石强,很难顺着墙面爬上去,青石墙下面显得十分泥泞,一脚踩下去脚底便沾满了稀泥。 秦麟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地方虽然环境差了些,但是很隐蔽,藏个十来天,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偶尔会给你送一些东西过来,只要大长老的气消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小胡同里有一处半悬着的青石洞,由于离地面有半米高的距离,很适合藏身,秦麟小时候被人欺负,这才发现青石洞的存在,长大以后便再也没有在这里藏过。 秦州是他最信任的伙伴,从小在一起长大,他不愿意看着对方落在大长老手里,临走的时候,秦麟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这份信任是无声无息的,从始至终,江枫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冰冷的青石表面沟壑纵横,向上大约有二三丈的距离,隐隐约约从青石墙的对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只是石墙太高,他看不见另一面发生了什么,在胡同最深处,有一根藤蔓顺着青石墙向上攀岩,每一根枝叶上面又长着密密麻麻的小藤条,有的嵌入青石墙的缝隙里,有的则吸附在光滑的青石墙表面,就这样一直向上弯曲,一直长到了青石墙的最顶端。 江枫双臂展开,臂力已经达到了七百斤左右,但是面对厚重的青石墙则显的孱弱不堪,想要在光滑的青石墙上面攀爬难如登天,突然,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秦麟为何会带他来到这里,周围都是青石墙,唯一的出口便是下寨的小胡同,若是秦家弟子突然出现,他连唯一的退路都没有,只能束手就擒。 想到这里,江枫毫不犹豫的朝着胡同外面跑去,就在这时,青石墙的上方突然坠落无数碎石,几十颗脑袋探了出来,其中的一颗便是把他引入死胡同的秦麟,站在秦麟身边的正是秦家家主秦武周。 秦麟开口道:“月娥说的没错,你果然不是他,从山脉回来便觉得你不对劲,但是月娥不肯相信,为了博得你的信任,我故意没有揭穿你,说,你到底是谁。” 秦武周命人不断的往下丢石头,完全把出口堵死。 一名年轻的弟子小声说道:“这小子真的不是秦十七,可他那张脸长得和秦十七一模一样。” 秦州在秦家年轻一辈排行十七,从小到大,秦麟都一直叫他秦十七,也正是这个称呼,让秦麟肯定,眼前这个和秦十七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真的秦十七,再加上江枫从来不开口说话,便更加证实的他的猜想。 秦麟回应道:“秦十七,早就死了,这小子应该是剥了秦十七的皮,做了一张人皮面具。” 年轻弟子道:“我们何不下去将这小子活捉,撕下他的面具,万一弄错了,老祖那里不好交代。” 秦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秦十七只不过淬体二重,我猜的没错,这小子已经是淬体巅峰,听说在琻源门的时候,不仅一拳把秦贤打成重伤,而且只用了一招便震退了通脉境巅峰的高手,你不怕死可以下去和他过两招。” 年轻弟子吞了一口唾沫,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随即唏嘘的说道:“还是大哥技高一筹,如此一来,这小子只能在下面干瞪眼,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随即,便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 江枫躲在青石洞里面,心平气和的看着不断下落的石头,再过两个时辰,这条死胡同便会被填满碎石,到那个时候,他只能被活埋,就连那根唯一能够顺着藤蔓攀爬上去的藤条,也被秦麟一刀斩断,丢了下去。 这个死胡同,秦麟再熟悉不过,怎么可能给他留下一线生机。 出口被完全堵死,四周又是光滑的青石壁,纵使双臂拥有万斤之力也无法破开,再加上不断下落的碎石,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江枫看着不断下坠的碎石,随手接住一颗拳头大小的碎石,停顿了片刻后,便静下心来,体内开始运转青雷玄甲术,数秒之后,一条细如蚕丝的透明丝线在掌心凝聚,他憋住一口气,缓缓的将透明丝线和拳头大小的碎石相互靠近。 虽然能将内力凝聚在掌心,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青雷玄甲术只是一门术法,还无法做到像炼气士那般凝聚剑气,十步之外取人首级,倘若再加上草木飞剑术,结果又当如何,江枫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验证,眼下时间就是生命,每一颗碎石落地都是倒计时,一旦被碎石淹没,便再也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他的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只见透明丝线和拳头大小的碎石相遇的那一刻,碎石表面便开始不断脱落,就像是受到很大的碾压之力,碾压的碎石表面寸寸龟裂,从最开始的一小块碎石裂开,再到一大块碎石开裂,前后只是用了两三秒的时间,一颗拳头大小的碎石,便化作了一滩碎沙石。 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失败了,上方不断的坠落更多的碎石,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江枫双手捂住脸颊,他的全身已经冒出一层细汗,想不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便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江枫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见不远处那根被碎石掩埋的藤条,脑海里不断出现藤条攀爬在光滑的青石壁上面,那些根须并没有直接穿入青石里面,而是顺着青石壁的沟壑纵深,一直在不断寻找可以向上借力的地方,就算是光滑的青石壁,藤条也能化作万千细小的根须吸附在上面。 江枫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透明丝线和碎石之间并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强大与脆弱共存,就像藤条一样,沿着青石墙的纹理不断向上攀爬,而那些攀爬向上的路线不正是青石壁的经络所在,正如草木飞剑术里面记载的一句话,世间万物皆有经络,只是人有人的经络,草木有草木的经络,石头有石头的经络。 想到这里,他伸手朝藤条上的一片叶子抓去,年轻弟子瞅准时机,对准手臂砸下一颗碎石,江枫反手接住碎石同样对准那名弟子掷了上去,年轻弟子被碎石击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在七百斤的臂力下,碎石撞在年轻弟子身上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身体向后倒下,一阵剧痛感随即传遍全身。 秦麟道:“大家小心,此子臂力惊人,千万被被他砸中。” 江枫没有理会,抓住手中的叶片仔细的大量了起来,手中凝聚出来的透明丝线刚一触碰待叶片的一个小角便化作了飞灰,接着,他的手便定格在了叶片上方,那条透明的丝线仍在不停的旋转,只要江枫停止运转青雷玄甲术,那根透明丝线便化作无数颗细小的微粒又回到了身体里面。没有青雷玄甲术这门术法,气盛境以下想要将内力凝出体外简直比登天还要难,运行青雷玄甲术,内力又会被凝炼成一根细小的透明丝线,两者相互矛盾无法调和,这也正是他无法修炼草木飞剑术的症结所在。想要解决这个弊端,就必须把凝出体外的内力打散,这样的做法无意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江枫试着强行把凝出体外的内力打散,下一秒,手掌心传来一声闷哼声,就像是手里握着一枚超大号的鞭炮瞬间炸开,清晰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他迅速掏出小瓷瓶取出一枚小黄丹服下,里面还剩下六枚小黄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六枚小黄丹被消耗殆尽,虽然伤势在快速恢复,失败却还在继续,他把最后一枚小黄丹放入嘴里,小黄丹入口即化,每用掉一颗小黄丹,他的心里就像是少了一块肉,疼的牙齿在打转。 倘若,东霞山的弟子看见他如此暴殄天物,恐怕早已经冲上前来,将其夺走,顺便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小黄丹在东霞山弟子眼里,可是疗伤圣物一般的存在,就连風憶雪送给他的时候也是好一阵肉疼。 凭借着小黄丹的疗伤神速,他的伤势在快速恢复,然而手掌心却再次传来一声闷哼声。 江枫有些心慌道:“可恶,究竟是那里出了错。” 第三十二章:初战显威 他的手掌心皮肉炸开,小瓷瓶里面空无一物,就连最后的伤势也无法恢复,再次凝聚内力,势必会留下永久的损伤,一旦再次失败,他的手掌将彻底报废,以后的日子只能用另一只手,彻底的沦为废人被碎石埋在这里。 要不要赌一把,他的内心深处开始了动摇,没有了小黄丹的恢复,他的伤势将会彻底恶化,炸掉整个手掌也不是不可能,连一个敌人都没有伤到,自己就先成了废物,多少有一点可悲,但是不去尝试,他只能被掩埋在这里,成为一个废物,和彻底的被掩埋,江枫一咬牙,再次凝聚成一根透明丝线,这一次,他紧紧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藤蔓攀爬青石绝壁的画面,他的心里静的有些可怕,那些不断下落的石头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哐啷的响声。 此时此刻的江枫却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这一次再失败了,他势必会沦落为半个废人,眼前那些碎石将会把他掩埋在这里。 眼前的路是绝路,也是他至今为止最危险的时刻,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要么沦落成为半个废人,要么永远的埋在这里,横竖都是一个死,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他脑海里出现了一颗种子,然后生根发芽,然后不断的生长,接着开枝散叶,又分出万千细丝吸附在青石绝壁之上。 突然... 江枫抬起了另一只手臂,手掌心同样出现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透明丝线,这一次,他并没急着打散手掌心的透明丝线,而是在沉思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弱者为什么会受到欺辱,其根本原因就是对方很强大,同样的道理,这个世界,强者拥有对弱者的绝对统治权,包括生死和自由。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嘴角微微裂开一个弧度。 江枫双眼紧闭,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内力凝聚在手心,而是在体内将两股内力凝聚在一起,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要是两股内力反弹炸裂,他的手臂将会在顷刻之间被炸成粉碎,然而,当两股内力相互凝聚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发生炸裂,而是凝聚出一股更加强大的内力。 第一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强者决定弱者的生死,同样的道理,想要控制体外的内力,体内筋脉中的内力势必要比体外的内力更加强大才是,接着,江枫继续在手掌心凝出一丝内力,是两股内力结合的百分之一不到,利用筋脉中的两股内力的牵扯,他毫不犹豫的将手掌心的内力打散。 他的手臂在内力被打散的那一刻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他也怕最后一刻赌输了,然而并没有出现任何声音,无数颗细小的微粒出现在手掌心,还有丝丝血液滴落在地上,紧接着,他将那些被打散的内力,通过体内两股内力相互牵扯和控制体外的内力。 按照草木飞剑术里面的术法,将那些细小的内力注入叶片上的经络里面,紧接着抛向空中,接着五指紧握向下拉扯,一枚叶片出现在年轻弟子的头顶。 年轻弟子道:“这小子,不会想用这片树叶搞偷袭吧。” 年轻弟子的话引的众人哄堂大笑,用一片树叶偷袭,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在年轻弟子伸出手去触碰那片叶子时,突然,停在上方的叶子突然向下,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 一声惨叫后,年轻弟子怒吼道:“好疼,我的手。” 只见树叶向下,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削掉了年轻弟子的半条手臂,就连骨头都被削掉了,剩下一部分血肉连接在一起。 与此同时,江枫的伤势也好不到那里去,手掌心在流血,皮肉早已经被炸开,要不是凭借强大的毅力支撑,恐怕早已经泄了气。 那片叶子不退反进,江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消耗,众人见识到了那片叶子的厉害,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抽动着,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他怎么会草木飞剑术,这可是二境炼气士都很难修炼的术法神通。” 草木飞剑术虽然是一门很普通的术法,但是修炼的难度很高,只是因为草木飞剑术练到大成也无法与剑气相互抗衡,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修炼一门十分鸡肋的术法神通,脑子正常一点的炼气士都不会去修炼,毕竟草木飞剑术无非就是把真气注入草木经络之中,十步之外取人首级,同样的手段,剑气的威力比草木飞剑术的威力更大,而且修炼难度很低,绝大部分炼气士更愿意选择凝聚剑气,而不是选择修炼难度系数更高的草木飞剑术。 秦武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道:“这是草木飞剑术无疑,难道他莫非已经是炼气士了。” 其余的年轻弟子面露惊恐,一名炼气士意味着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凝聚剑气将他们隔空斩杀,拥有这样的手段,可不是武者可以比拟的,就算对方是通脉境强者,他们可以倚仗人数优势把对方耗死,炼气士则不同,可以隔空杀敌,其震撼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年轻弟子道:“家主,这可怎么办,秦十七已经是炼气士,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要不还是上去赔罪,看在都是一个家族的份上,就当是个误会。” 没有漫天飞石的胡同,他踩着脚底下堆积如山的碎石,一个箭步就跳了上来,此时的江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继续战斗下去,秦武周带着一众弟子同时出手,他只能转身快速逃离这个地方,为了更好的震慑对方,他不得不假装镇定,脸上露出微笑的说道:“秦侯,我和你儿子是有些误会,可也没有到打生打死的地步,你若执意为儿子出头,我也不拦着,只是刀剑无眼,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利。” 几十名秦家弟子,再也没有人质疑江枫的假身份,秦武周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抽搐着,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秦家老祖虽然没有修炼草木飞剑术,只是因为草木飞剑术对于秦云福而言实在太过于鸡肋,随手弹出一点真气的威力都比草木飞剑术的威力大,但是对于秦武周而言,则完全不一样。 能够施展草木飞剑术,也就意味着施展此术者已经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炼气士,除了秦家的那几个绝世天才,其余的都是淬体境武者,一旦成为炼气士,江枫的身份和地位将会水涨船高,在秦氏家族的位置比秦家家主还要高上一筹。 秦武周整张脸赤红火辣,他不敢冒险,也不敢出手,只是站在原地不断皱着眉头,因为现在的江枫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得了的,此事还需要和大长老商议后在做决定。 “是大长老下令抓你,我只是奉命行事。” 秦武周拉着脸这样说道,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大长老,自己则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小人物,就算江枫想要追究责任,也只能去找大长老,犯不着在他头上寻晦气。 秦麟往前踏出一步,同样说道:“家主说的没错,是大长老下令抓你的。” 江枫愣了一下,心平气和的说道:“你们可知道为何,家族的天才为何一个一个的消失,是因为老祖想要万寿无疆,玄微真经一旦修炼到第三层,家族中的天才都会夭折,正是因为这样,秦珧琅才会自废修为,也不让老祖的奸计得逞。”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出现了惊愕之色,秦武周更是暴跳如雷,大声吼道:“秦十七,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忤逆老祖,就是背叛家族,你难道想做一个欺师灭祖之徒。” 江枫冷冷笑道:“欺师灭祖,这个大帽子我可戴不了,是与不是,家主比我清楚。” “对了,秦贤过不了几年也会修炼到玄微真经第二层,到时候,希望你和大长老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到那一步而无动于衷。” 秦麟看了看江枫,接着又把目光挪到了秦武周身上,小声的问道:“家主,秦十七说的是真的吗。” 秦武周愤怒的看着秦麟,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旋即呵斥道:“他就是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说出口话你也信。” 江枫摇了摇头,叹息道:“对了,秦贤也会走到那一步,到时候希望家主你也能和今天一样说出同样的话。” 为了不让秦武周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江枫下意识的把手臂遮挡,在众人的目视下缓缓转身离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也没没有人说一句话。 江枫找了一处没有人的角落,咬紧牙关用衣角布料缠住受伤的手臂,但伤口里面的血迹渗透布料染红了一大片,直到血迹干涸后,伤口才没有血液流出来。趁着四下没有人,江枫走小路潜入废弃的萧家大院。 为了隐人耳目,江枫从后院翻墙而入,伸手推开后门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一道响声,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他缓步靠近,目光落在声音的源头,那间屋子已将是萧易住的,一个月没有人住,门上的蛛丝网都结了一大片。 江枫停住脚步,说道:“出来吧,别藏着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房间内,一个小脑袋瓜冒了出来,冲着他笑了笑,又是那个熟悉的脸庞。江枫想笑又笑不出来,想不到这个小鬼还一直住在里面,似乎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 “我记得你叫马福堂,你不是有家吗,难道是犯了错,怕父母责罚。” 马福堂的年纪只有十一岁,比江枫小三岁,个子不高,一看到陌生人就胆小的躲了起来,这次看见熟人,也不那般害怕,伸出脑袋大胆的看着对方,直到看见江枫的脸蛋时,支支吾吾道:“怎么又是你,院长让我等人,可你是秦家的人,哎,看来又要多等半个月。” 江枫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问道:“等人,你在等谁。” 马堂福插着腰。有些生气的说道:“自然是住在这座宅在里的人,你是秦家的,肯定不是院长说的那个人。” 江枫继续追问道:“你们院长说的是那个人。” 马福堂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院长说是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人。” 江枫看着眼前这个小孩,拍着胸脯说道:“我以前就住在这座宅子里,你们院长说的那个人肯定是我。” 马福堂双手环抱,嘟着嘴说道:“你骗人,你姓秦,姓秦的都不是好人。” 小孩子说话直,也不知道自己说出去的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还好是遇到了江枫,要是遇到其他姓秦的少年,轻者被毒打一顿,重则丢掉性命。 见对方不相信,江枫就指着天上的云朵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一个晚上,要是那个人还没有出现,那么我就是你要等的人,如何。” 马福堂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见少年如此坚决,江枫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寻找一间屋子坐下来运功疗伤,内力可以疏通经脉,疗伤的效果虽然没有小黄丹的效果好,但是同样也能加速伤势恢复的时间。 江枫单手推开房门,还是那间屋子,一张木床和一张木桌,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余的东西,虽然在萧家这些东西算不上好物件,至少比那些小胡同里面住的穷苦人条件要好很多,许久没有住人,床榻上已经沾了许多灰尘,江枫并没有去清理,而是掀开被子双腿盘膝坐在木床上面,体内暗自运转青雷玄甲术,一丝丝内力在筋脉之中游走,好似水中的鱼儿在相互追逐。 通常武者,需要经过苦练三九,才能在体内凝聚一点点内力,仅仅是这一点内力就要苦练几十年,武者无法通过外界增长内力,这一点,萧三海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告诫过他,然而青雷玄甲术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现象,不仅能通过外界的力量增进内力,还能修炼草木飞剑术,这可是炼气士才能修炼的术法,对于以前的江枫,简直想都不敢想。 江枫看着受伤的手掌,自言自语道:“或者说,武者和炼气士本就是同宗同源,炼气士是借助外力,而武者则是激发自身潜力。” 也只有这样,修炼草木飞剑术这件事情才能说的通。 炼气士体内的真气比武者浑厚,只是肉身潜力没有激发出来,再者,炼气士的修炼速度比武者要快很多,一般的武者修炼到二境已是绝路,想要突破到三境,几乎没有那个可能,炼气士则不一样,西川境内一共有两位五境炼气士,四境炼气士则更多。 秦云福便是一位四境炼气士,所以,江枫想要在短时间内战胜他,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江枫沉默片刻后,自言自语道:“或许,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他选择留下来,只是替师傅和师姐争取逃离西川的时间罢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就算走的慢一点,也应该走的很远了。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轮玉玄月缓缓升起。 秦府大殿内。 烛光下,出现了两道人影,秦武周恭恭敬敬的站着,脸色有些不好看。 大长老道:“几十个人对付一个都打不过,一群废物。” 秦武周急忙解释道:“大长老息怒,秦州那小子不知道为何,竟然学会了草木飞剑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名家族弟子被他斩去半条胳膊,现在已经成了废人。” 大长老沉思道:“如此说来,他倒是一个天才,不听话的天才,活不了太久,你放心,老祖那里有我,你只管动手。” 秦武周苦着脸说道:“我就是想动手,可我打不过他。” 大长老横眉怒眼道:“废物。” 秦武周连忙点头,不敢有半点埋怨。 第三十三章:绝地求生 “老祖要的是绝对忠诚的后代子孙,秦州已经背叛家族,务必将其彻底铲除。” 大长老的话犹如洪钟一样在秦武周的耳边响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家族的叛徒,只要杀了秦州,秦家弟子还有谁敢生出背叛之心。 萧家大院内。 窗外悬挂着一轮玉玄月,月光零零散散的落在地面上,江枫从怀里取出黑色木盒置于手心,两只手臂相互重叠,当月光落在上面时,立刻折射出一层暗灰色的银光,那些银光向四周散去,有一少部分钻入他的身体,在青雷玄甲术的牵引下,缓缓融入筋脉中。 刚开始的时候,江枫掌心之中银光大盛,只是后来,那些银光逐渐形成萎靡之色。 黑色木盒不断的吸收月光,当饱和值达到一定程度时,周围会有一层光圈涟漪,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银光色彩的微粒,绝大部分银色微粒朝四周飘散而去,钻入江枫身体里面的银色微粒,漫无目的的四处碰壁,直到遇见了在筋脉里面不停运转的内力丝线,不经意之间便被卷了进去,起初它还想逃离,只不过在青雷玄甲术的淬炼下,变成了乖宝宝。 在修炼的同时,江枫把一部分内力注入手掌里面,刚开始还有一点不适应,隐隐约约还有轻微的疼痛感传来,过了片刻后,那种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的感觉,血肉在凝固,里面的肌肉在不停的生长,原本模糊不堪的手掌,一夜之间长出了血多新鲜血肉,没有了原来手上的死茧,取而代之的是新鲜皮肉,就像是刚出生婴儿的皮肉一般光滑水嫩。 经过一夜不停的修炼,江枫发现双臂的力量又增加了许多,从原来的双臂之和七百斤,到达了现在的一千一百斤,淬体境巅峰双臂之和也不过九百斤,江枫则远远的超过了淬体境巅峰的力量,肉体的力量已经和通脉境一重高手相差不多,只是还没有打通一条经脉,在高手眼睛里仍然是淬体境巅峰境界。 普通人用其一生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江枫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达到了,这样的修炼速度在整个西川也是绝无仅有的,只是越往后,双臂的力量增幅逐渐变的缓慢起来,后面的修炼更是寸步未进。 江枫单独凝聚一根内力丝线淬炼筋脉,可以坚持运行二十八个回合,运行时间大概在两个时辰左右,当江枫凝聚两根内力丝线淬炼筋脉时,坚持了三个回合便再也坚持不住,筋脉开始出现颤抖,一股清晰的刺痛感传遍全身,江枫咬着牙强行运转第四个回合,整条手臂便失去了控制,无论如何向上抬起,手臂就像是一件死物,一动也不动。 江枫自言自语道:“一千一百斤已经是极限了吗。” 普通的淬体境巅峰,双臂之和九百斤已是极限,江枫的双臂之和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一千一百斤,远远的超越了淬体境巅峰,比之通脉一重的高手也丝毫不逊色,只是越往后,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前方的道路上,任你拥有通天手段,那座大山就屹立在那里,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掀开那座大山,否则想也别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臂才逐渐恢复知觉,轻轻向上一抬,耳边便传来噼里啪啦的筋骨响声。 忽然间,江枫感觉到有一只眼睛在看着他。 两人四目对望,马福堂吓得往后屁股一坐,然后翻身起来撒腿就跑,江枫也没有去追,练功练的太入神,也不知道马福堂是何时出现的。 接下来的时间,江枫本来打算去拜访一下刘长岩,由于管家的阻拦,已经没有要见的那个必要,见到刘长岩也就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问与不问都不重要,至于斛万山,江枫巴不得一直躲着他,被夺舍过一次大难不死,最后还亲眼看见刘应柏被夺舍成功,江枫当时害怕极了,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步刘应柏的后尘,只是这句话他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琻源门已经不能再回去了,在手臂失去控制的那段时间里,他满脑子都是和萧楠在一起的回忆, 小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时长想一个人意味着什么,长大以后才明白,奈何脸上有一块黑斑,所有人都躲着他,憎恨他,只有萧楠一个人亲近他。 再到后来,便是萧楠嫁给秦云福,江枫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失控大打出手惹怒了秦家,才落得如此局面,萧洪骂他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想了许久,江枫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傅,你们走到那儿了,现在还过的好吗。” 就这样,江枫在房间里发愣,直到第二天早上。 马福堂已经躺在一块木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他轻轻的关上房门,对着前方说道:“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整个秦家,只要师傅和师姐还活着,会看到这一天的。” 江枫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会回来找秦云福算清楚这一笔债,那些被秦家害死的族人,他都会全部讨回来。 没有惊动任何人,江枫来到大街上,用剩余的铜钱换了部分干粮和一个牛皮水袋,挎着牛皮水袋缓缓的朝着西边城门走去,在那条必经之路上,出现了一群持刀带棍的秦家弟子,看见江枫的那一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凶狠,恨不得把他的皮肉扯下来吃。 江枫停下脚步,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别逼我。” 说完以后,江枫继续向前行走,这时候,一名青年弟子手里拿着刀,迈着沉重的步伐,手里的刀没有丝毫的懈怠,对准江枫的脑袋就斜劈了下来。 江枫已经是淬体境巅峰,双臂之和的力量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一千一百斤,面对青年弟子的猛攻,他只是抬起手五指张开,然后紧紧的拽着离脑袋只有两三尺的铁环大刀,接着向后一扯,年轻弟子整个人都被拉扯了过来。 下一秒,所有人只看见,江枫抬起一脚把年轻弟子踢飞了出去,身体向后抛飞出去二十多米远。 秦武周将秦麟拽了过来,双手往外一推,说道:“你上,要是能镇住他,下一次琻源门弟子的名额算你一个。” 琻源门弟子名额,是秦麟从小到大的愿望。 只要战胜眼前这个人,就能实现那个愿望,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秦麟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说道:“算了,就算进入琻源门,我也当不了天才。” 也许是江枫带给他的压迫感,一个月前还是淬体境二重,仅仅只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眼前这名少年已经和他不在同一个层次,举手抬足之间便能轻而易举的击败自己。 见没有人动手,江枫也不再停留,而是继续往城门外走去,秦家弟子纷纷让开道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刚走了两三步,前方又出现了一道人影,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秦州,你可知罪。” 大长老用质问的语气这样问道。 江枫不以为然,并没有停住步伐,继续朝城门外走去,每走一步便加快了几分,虽然不知道大长老具体是什么境界,但现在的江枫肯定不是大长老的对手,想到这一点,他决定从侧面突围出去,先出了城再说。 江枫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寒光咋现,随即在地上左右不停的挪移,大长老随手弹出的一道真气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每一次出手和通脉境巅峰的力量相差不大,宛如一匹烈马对着人群撞击,江枫面对着一匹发了疯的烈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对方胡乱撞击。 一匹烈马大概在两千斤臂力,而且还是单手,这样一股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看着地上的坑洞,江枫后背心冷汗直冒,小声的说道:“这要是被打中了,这不直接成废人了。” 大长老随手从一名年轻弟子手中夺过一把铁环大刀,将真气注入刀刃中,然后对准城门口横劈了出去,江枫被吓得暴跳如雷,若是被这刀气击中,一匹马都会被瞬间分成两半,除了当场死亡,几乎没有其它任何选择。 大长老哈哈大笑道:“小子,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随手打出一道真气速度很快,但是比起剑气和刀气而言,则是小巫见大巫,刀刃越锋利,斩出的速度就越快,快到对方无法躲避。此时的江枫周身汗毛炸起,这一招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危机时刻,只好身体向后快速倾斜。 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下,江枫浑身滴着血疯狂的向城外逃窜而去。 就在刀气快速逼近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尽量的把身体往后倾斜,但还是慢了半拍,肩膀被刀气击中的一刹那,肩膀上的血肉横飞,就连骨头都断了两根,幸好江枫及时把身体往后倾斜,不然整条手臂都要被当场斩断。 江枫没有半分由于,憋足了气冲出城门向山脉深处逃窜。 眼看着江枫不要命的逃窜,大长老被气的不行,指着秦武周的鼻子骂道:“都是一群废物,人已经被我打成重伤,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不是大长老不想追,而是追敌不是他的强项,再加上江枫的飞奔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溜入山脉,连人影子都看不见。 在大长老的带领下,领着秦家弟子朝山脉深处追击,江枫拖着重伤的手臂,运足了内力,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少里,武者的一口气比普通人要长很多,尤其是在两个人争斗的时候,根本不会给对方换口气的时间,谁的气憋的时间长,谁就有占上风的机会。 江枫在练习木人功的时候没有天赋,但是在闭气法门上颇有心得,每一次在憋气的比试中,江枫往往是最久的那一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憋气的这件事上,萧洪也赢不了。 一口气跑了大半个时辰,由于已经到了憋气的极限,江枫不得不放缓速度换一口气,好接着跑路,就这样,他放缓了速度,疯狂的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身后面却传来围追堵截的声音。 “这里有血迹,这里也有血迹。” 大长老已经带人追了过来,江枫已经换了一口新鲜的山林之气,憋气的时间应该会更长一些,这时候,他的耳边却传来一声狼啸,他扭动着脖子朝那个方向看去,运气不好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此时的正前方,有一头青狼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江枫尴尬道:“狼兄误会,我不是和你争夺食物的。” 在青狼的附近,有一头被捕猎的野猪,腹部已经被刨开,身后面大长老带着人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来,江枫没有别的办法,看着地上的野猪尸体,也顾不得那么多,闭上眼睛心一横,一头钻了进去,整个人就这样钻进野猪尸首的腹部。 青狼对着野猪尸首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捕获的食物竟然被一个人给霸占了,正在青狼对着江枫藏匿的地咆哮时,几十个人朝着这个方向围了过来,青狼吓得缓缓后退。 一名青年弟子道:“我说血迹怎么这么多,原来是青狼在这里捕猎。” 另一名青年弟子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它。” 面对几十个人的围攻,青狼并没有害怕,而是一口咬住野兽的尸首不肯放弃,似乎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地位,大长老冷撇一眼,随手打出一道真气,瞬间将青狼和野猪打飞出气几十米远,青狼匍匐在地,对着大长老不停的龇牙咧嘴,始终不肯放弃地上的食物。 江枫则抓住野猪的肋骨,肩膀的断骨传来阵阵的剧痛感,也只能咬着牙不敢吭声,一旦被大长老听到了,他的小命估计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秦麟道:“秦十七从小就性格内向,遇到事情会自己思考,我想多半是藏在什么地方。” 大长老皱眉问道:“秦十七又是谁。” 秦麟回答道:“回禀大长老,秦州在家族年轻这一辈排行十七,平日里我们都叫他秦十七。” 一路追寻,只要看见血迹的地方准没有错,可是眼下血迹被弄乱了,想要继续寻找又从何谈起,这时候,一名青年弟子拿起手中的铁环大刀对准野猪的尸首刺了进去。 刀剑刺入江枫的腹部,江枫捂住嘴巴忍住疼痛不敢叫出声。 秦武周看着那名青年弟子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年弟子回应道:“被野狼吃了挺可惜的,不如将其大卸八块拿回去吃肉,好给兄弟没弄些下肉菜。” 大长老看了那名青年弟子一眼,冷言道:“只要抓住秦州那小子,本长老请你们吃大餐,还愣着干什么,继续追击。” 第三十四章:有仇报仇 秦武周带着一行人继续追击,大约搜寻了半个时辰,仍然一无所获。 秦麟回应道:“附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搜寻的痕迹,他应该是藏在某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这片山脉太大,我们人手不够。” 秦武周卑躬屈膝来到大长老面前,低头说道:“大长老,不如命刘,唐两家派人支援,不知可否。” 大长老停顿了一些,点头答应,随即派人手持老祖金令前去调遣其余两大家族派人支援。 江枫拖着沉重的手臂,藏匿在一块巨石后面,没有疗伤圣药小黄丹,伤口正在逐步恶化,若不及时疗伤恢复,这条手臂就很有可能就会废掉,前方有大长老拦着,后面随时会出现刘家和唐家的弟子,此时的江枫只能朝左右两边突围,倘若运气不好碰到大长老,恐怕再也无法逃脱,沉思片刻后,他忍着剧痛在山间寻找一处石洞,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足以。 “那里好像有一个石洞。” 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堆乱石,里面有一处漆黑的空洞,拖着重伤的手臂,他单手把两块石头合并在一起,每一次用力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为了尽快躲避秦家展开的搜寻,他不得不暂时隐藏起来,到了晚上再借助漆黑盒子吸收月光疗伤。 眼下到处都是秦家人的眼线,无论从那个方向突围都会遇上,还不如藏起来等恢复一晚上伤势在做决定。钻入石洞里面,江枫搬出两块大石头把唯一的入口堵死,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等待夜色降临。 刘府正门外。 秦麟手持老祖金令,刘长荣带着族人急忙出门迎接,平日里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怨,只要老祖金令一出,刘家必须无条件服从,否者就等同于叛逆。 刘长荣恭恭敬敬道:“拜见大公子。” 秦麟道:“大长老命尔等速速派集人手前往西边山脉搜山,立刻现在就出发。” 此话一出,刘家人顿时脸色发青,一个月前才刚刚搜山,现在又要搜山,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点不服气,心里发着牢骚嘴上又不敢说,迫于老祖金令只好怪怪点头就范,待刘长荣召集人手,片刻也不敢耽搁,直奔西边山脉而去。 刘书平一边赶路一边嘀咕道:“我说大哥,这秦家又出什么事了,都快要天黑了,还让我们搜山,连个说法都不给,太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刘书义回应道:“那里那么多牢骚,秦麟手里拿着老祖金令,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费什么话,难道你想让爷爷在秦家老祖面前难看吗。” 同样的手段,秦麟手持金令来到唐家,唐家家主唐世周出门迎接,还未等他开口,秦麟便直说来意。 “唐世周,老祖金令在此,速速召集人手前往西边山脉搜山,发现秦州后立刻活捉,若有反抗就地斩杀不得有误。”秦麟用命令的语气这样说道。 唐世周有些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唐青青有些不解道:“秦麟,你少拿老祖金令说事,秦州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们秦家不是禁止同族相残吗,怎么拉上我们唐家替你挡枪,杀了秦州,云福老祖问责下来,这个责任谁来负。” 一名叫唐少炎的少年随即也开口说道:“前些日子听说秦州一拳把秦贤打成重伤,秦侯这是要公报私仇,我劝你长长脑子,别被人当枪使。” 两人的话虽然有些道理,可秦麟那会吃这一套,拿着金令怒斥道:“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集合人手跟我走,老祖那里自然有大长老交代,用不着你们,也用不着我。” 唐世周眼睛一转,立马回应道:“不得对秦大公子无礼,还不快速速召集人手,跟着秦大公子走,有大长老撑腰,你们还怕什么。” 秦麟手持老祖金令,又有大长老坐镇,唐世周自然不敢怠慢,随即召集人手便出发,跟在秦麟后面展开了对西边山脉的搜寻。 石洞里面。 江枫躺在潮湿的泥石上,忍着一阵阵的剧痛,这是他第一次和炼气士近距离交手,那种压迫感足以让他自熄,当时的情况,不知道大长老何时发动攻击,尤其是那真气凝聚而成的刀气,速度快到无法躲避,要不是身体往后倾斜了一下,恐怕整条手臂都要被锋利的刀气削掉。 “秦武河,只要今日我不死,这笔账迟早要找你讨回来。” 江枫咬着牙暗暗发誓,下一秒,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痛苦不已,现在已经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必须赶快运功疗伤,否者手臂上的伤势会越来越严重。 青雷玄甲术对于江枫而言,可谓是手里面最大的倚仗,不仅能提升实力,还能运功疗伤。 想到这一点,江枫毫不犹豫的坐直了身体,开始在体内运行青雷玄甲术的口诀,一点一点内力在筋脉中凝聚,化作一根蚕丝开始在筋脉里面运行,当内力蚕丝游走到臂膀处时,江枫脸色显得更加的痛苦。 以往的修炼,内力蚕丝只能走到臂膀处,到了与身体链接的筋脉时,便再也无法寸进半分,不知道为何,无论江枫如何努力,都无法让内力蚕丝继续运行下去,只能来回往复的在手臂上的筋脉内不停的淬炼。 没有内力蚕丝的淬炼,手臂上的伤口很难再恢复。 江枫忍者痛苦,自言自语道:“该死,给我过去。” 无论江枫如何努力,都无法驱使内力蚕丝前进半寸,最后是能是打破一小部分内力蚕丝注入受伤的筋骨,用渔翁移山的办法缓慢的恢复伤势,虽然这个办法能让伤势不再恶化,恢复的速度也减缓了许多,总比伤口继续恶化下去好的多。 手臂内,内力蚕丝不停的淬炼筋脉,双臂的力量也在不断提升,只是提升的速度比之前缓慢了很多,以往每一次淬炼都能提升二十斤臂力,现在勉强能够提升一斤左右,加上手臂上的伤势,提升臂力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二十倍不止。 一根内力蚕丝能够控制很小一部分内力恢复伤口,想要快速恢复伤势,江枫只好冒险再次凝聚一根内力蚕丝相互融合,再多分出一小部分内力用来恢复伤势,最后一咬牙,江枫干脆多凝聚出一根内力蚕丝,控制大约有半粒米大小的内力用来恢复伤口,虽然伤口的恢复速度在增加,手臂上的承受极限已经无法支撑,紧紧运行了一个回合,手臂便重重的坠落而下,暂时的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月光通过拳头大小的洞口射了进来,江枫立刻从怀里掏出黑色木盒放在月光照射的地方,当黑色木盒被月光笼罩的那一刻,一层银色光蕴像四周散开,江枫立刻开始运行青雷玄甲术吸收和淬炼那些银色颗粒,经过两三次淬炼之后的银色颗粒逐渐转换成透明颗粒,成为他内力的一小部分,随着透明颗粒积攒的越来越多,淬炼两根筋脉已经绰绰有余,还有多出来的透明颗粒没有使用。 普通人想要凝炼出一点内力,不知道要花费多久的心血,才能凝练出一点,江枫已经超出范畴,倘若没有多余的筋脉拿来储存,恐怕整条筋脉会因为内力过多而苦恼。 受伤的手臂还没有恢复知觉,江枫便尝试着用另一只手臂凝聚内力蚕丝,三根内力蚕丝运行一个回合已经是极限,那么便凝聚两根内力蚕丝用来淬炼筋脉,一根内力蚕丝可以坚持两个时辰,两根内力蚕丝只能坚持三个回合。 三个回合后,他的另一条隔壁同样重重的坠落而下失去了知觉。 短时间内,双臂的力量很难有较大的增幅,只能用每日苦修的办法,长期积累,才能有所突破。 石洞外面,一名少女偷偷摸摸来到一块石头后面,嘴里嘟囔着;“该死的秦州,大晚上的不让人休息,自己家的破事连累我们,当初不搭理我,现在活该被追杀,死了活该。” 话刚落音,身后面便传来一声呵斥。 “哟,这不是唐青青吗,怎么不去巡山,跑到石头后面偷懒,要是被大长老知道了,你爹可是要受罚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岳红。 两人虽然算不上绝世大美女,却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刘岳红身边还站着一名少年,手里拿着一柄铁环大刀,站在夜色里威风凛凛,一副冷峻的外表藏着一颗炽热的心。 唐青青冷不丁回应道:“你谁啊,我们认识吗,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我觉得秦州有可能藏在这堆乱石当中,所以我在这里找啊,你们还不来帮忙。” 此话一出,石洞里面的江枫顿时睁开了双眼,透过拳头大小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三个人影。 唐青青捡起一块石头,然后嘀咕道:“你们不知道,我找人很准的,他一定藏在这乱石堆里面。” 刘岳红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唐青青,一旁的少年不甘被傻子欺骗,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石,大声说道:“唐青青,当初你巴结我哥的时候,那副嘴脸真让人恶心,大长老说秦州整条手臂被削掉一大半,身上到处都是血,你觉得那能搬开这些巨石藏在里面,大长老说了,只要有血迹的地方,都要展开搜查,你别没事找事,小心我揍你。” 秦贤的弟弟名叫秦小晏,性格直爽,容易爱发脾气,刘岳红正是利用这一边,顺着秦小晏的脾气说话,两人很快便凑在了一起,有了秦小晏做靠山,她便不用去寻山,只需要跟在屁股后面即可,面对往日与哥哥有些爱恨情仇的唐青青,秦小晏就是一肚子火。 唐青青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不仅和秦贤有一腿,另外还和琻源门弟子秦霄拉扯不清,听说前些日子和秦州又搭上了线,面对一个和三个男人不清不楚的花心女子,秦小晏打心眼里就憎恶。 秦小晏质问道:“我哥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他。” 唐青青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月光赫然发现上面有鲜红的血迹残留在上面,当即转身把石头藏在怀里,冷笑道:“你哥也叫对我不薄,他不仅和我好,而且还和你身边的狐狸精也很好,我唐青青爱慕英雄,尤其是像秦霄那样的英雄,你哥就是一个癞蛤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秦小晏被气的双耳赤红,当即就要拔刀相向,唐青青却不急不慢的说道:“怎么,一个大男人要欺负一个弱女子,秦侯的儿子都是这般欺负人的吗。” 唐青青一边说,一边把那块小石头包裹在白色手帕里面,然后瞧瞧的塞进一个缝隙里,白色手绢顺着缝隙掉了进入,正好落在石洞里,江枫咬着牙,现在两只手臂还没有恢复知觉,要是被三人发现,秦家的大批人马就会立刻赶来,想到这里,他努力的抬起手臂,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唐青青伸了伸懒腰,娇气的说道:“大晚上的寻山,也不让人偷个懒,还让不让人活了,秦小晏,算你狠,我这就去寻山,不劳你费神监督。” 说完,唐青青便气冲冲的离开了,过来两个呼吸的时间,秦小晏两人也跟着转身继续展开搜寻。 此时的江枫全身都冒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唐青青执意要扒开石头,他的踪迹很有可能就此暴露,看着地上的手帕,江枫小声的说道:“唐青青,这个人情,以后我会还你,只要我活着,对我江枫有恩的人,我要还,对我有仇的,我也要还。” 十几个呼吸之后,他的手臂逐渐恢复知觉,这一次,江枫不再急躁,只是凝聚出一根内力蚕丝淬炼筋脉,手臂的力量在不断增加,身上的伤势也在缓慢的恢复,大长老残留在他体内的真气,正在被内力拉扯分离,从伤口最深的地方卷入手臂的筋脉里面,再经过青雷玄甲术的淬炼,成为了他内力的一小部分。 大长老残留在江枫体内的真气虽然不多,但是一点一滴的剥离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花费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剥离了一小部分,还有绝大部分残留在伤口最深处,需要将其全部剥离出来,伤口才能逐渐恢复,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旦踪迹泄露,大长老便会即可带着大量的人马朝这边赶来。 不是他不信任唐青青,而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趁着月亮快要消失,他推开石头钻了出来,深呼吸一口气,眯着眼看着远方,如今的山脉已经无法容身,唯一的办法便是重新潜入怀黄郡城,如此一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 江枫小声道:“这张脸不能再继续用下去,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先躲起来,等伤好了再想办法离开。” 第三十五章:拜访 水中熙熙攘攘的倒影相互链接在一起,江枫取下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整理了一下衣衫,沿着山路而行,大约赶了一个时辰的小路,由于年久失修,很多地方看起来凹凸不平,两只脚走在上面要格外的小心。 这时候,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处关卡,大约有二十名体格强壮的中年男子奉命镇守,手里拿着一幅画,对着过往的人仔细勘验,确认无物后这才放行让其离开。 秦麟指着画像大声吆喝道:“此人名叫秦州,将其抓获送到秦家重重有赏。” 在画像面前,一名秃头和尚呢喃道:“我观此人相貌乃是一张死人脸,你们为何跟一个死人过不去,而且还非要抓他。” 在老和尚身边有一位妙龄少女,皱着眉头说道:“老和尚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道教的看相之术,难不成想背叛佛教改从道教。” 两人的对话顿时引来了秦麟的注意,正在他抽身离开的时候,江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笔直的朝着关卡而去,秦麟离开后,镇守关卡的任务就落到了一个名叫唐璇的中年男子身上,按照之前的流程,唐璇手里拿着秦州的画像,和江枫的相貌比对了一番,嘴里念叨着:“不是,放人。” 就在江枫过来关卡走了两三步的时候,唐璇突然开口道:“站住。” 随着唐璇的一声令下,其余的中年男子纷纷抽出手中铁环大刀对准江枫,一副欲将其拿下的气势逐渐开始释放了出来,江枫站住向后转身,双拳合拢行礼,并未多做解释。 唐璇看着江枫,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将,只因为那半张脸确实在那里见过,只是另外半张脸有些陌生,一名年轻弟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到底要不要抓起来,你到底给一句痛快话。” 唐璇道:“据说秦州此人诡计多端,我们需要仔细检验,你上前来,在让我仔细看看。” 江枫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踏步向前双臂张开接受检验,唐璇伸出手在他脸上用力揉捏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接着用力一捏江枫受伤的手臂,江枫疼的急忙叫疼,道;“这位大老爷行行好,我媳妇快要生了,我得回家看孩子,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江枫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这是他剩下的全部家当,这时候也不再藏着掖着,全都一股脑的塞进唐璇的手里,唐璇一把接过钱袋子,再用手拧了拧江枫的另外一条胳膊,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他再一次大叫道;“疼,大老爷饶了小人,小人还急着回家看孩子。” 江枫的脸上充满了希望,着急回家看孩子,唐璇随即扒开他的肩膀,看到光滑如初的手臂,当唐璇准备去扒开宁外一条胳膊的时候,江枫把随身携带的包裹往受伤的胳膊上一丢,链接包裹的布条勒在伤口上面,清晰的刺痛感令江枫咬牙切齿,但是很快他便忍住疼痛,用受伤的手臂托着包裹打开后,里面全是干粮和水袋。 江枫道:“大老爷,里面什么也没有,这是小人赶路吃的大饼,大老爷若是喜欢就全都拿去。” 看着江枫的两条手臂都很灵活,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唐璇这才挥手让其赶紧离开,不要在此处多做停留,江枫用受伤的手臂拿起包裹这才转身离开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停住脚步,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取下包裹。 江枫用手撩开衣服后,里面已经被血迹渗透,伤口隐隐作痛,此时还不是打坐疗伤的时候,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前往更远的地方才算安全。 老和尚名叫正光,一生修为不凡,正因为如此,姜苒这才敢千里迢迢只身进入荒芜之地的西川,在千州城四大家族眼里,西川就是一片荒芜,然而在西川人的眼里,千州城名副其实,除了有钱之外一无是处,比起整个西川完全不上档次。 正因为,西川有一个活字招牌名叫秦云福,千州城早就传言此人活了二百岁,至今生龙活虎,没有一点生老病死的征兆,这也是正光大法师此行来的正是目的,在他内心深处,也很想看看世上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的人。 姜苒看着山峰之巅的宫殿问道:“想必那便是琻源门吧,话说秦云福真的活了二百八十七岁吗。” 听到此话,秦麟异常的愤怒,拔出铁环大刀大声质问道:“那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对老祖不敬,给我拿下。” 唐璇听到命令后,带着手底下的兄弟把两人围了起来,就在双方要动手的时候,正光大法师双手合拢,开口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与人争斗,诸位施主放下手中杀器,免得误伤的他人。” 唐璇一头雾水,直言道:“你这光头,说的什么鸟语,我手中的刀本就是用来杀人的,还他妈的误伤,看好了,我这刀锋利无比,今儿就让你开开眼界。” 唐璇手里拿着铁环大刀,顺势而下对着两人的脑袋劈了下去,姜苒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因为一句话就要丧命,这也太野蛮了吧,还是算了,琻源门不去也罢。 正光大法师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双掌向上轻轻一抬,赤手空拳的接住了白刃。 “徒手接白刃,这光头竟然是气海境武者。” 一名年轻弟子这样惊呼道。 秦麟上前阻止道:“好了,唐璇,你且住手。” 对方既然是气海境武者,又是一个大光头,唯有胡山戟安寺的正光大法师有此等实力,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秦麟身为秦家弟子,对于外面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随即行礼道:“晚辈秦麟,见过正光大法师。” 唐璇一脸的莫名其妙,心想这个光头的来历肯定不简单,随即也露出笑脸跟在了后面。 迫于无奈,唐璇只好抱拳行礼道:“晚辈,见过大法师。” 正光回敬了一个佛门礼,答道:“施主有礼,贫僧法号正光,路过此处,特来拜会云福老祖,还望施主通传一声。” 秦麟听闻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他连琻源门的门槛都进不去,秦无义一直守在门口,搬不动云石的一律不让进,看似简单的请求,却比登天还要难,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尴尬,秦麟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随即说道;“老祖常年清修,不喜欢被叨唠,我们这些后代子孙的想要见一面也很难,不过,晚辈会将此事禀报给大长老,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正光行礼道;“有劳施主了。” 秦麟使了使眼色,把关卡的任务全都托付给了唐璇一个人,自己则带着正光和姜苒去找大长老去了,一路上借用余光看着姜苒的倩影,心里宛如蜂蜜一样甜,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收回了余光,一本正经的说道;“晚辈也是听闻族中长辈说起过大法师名号,尤其是与大魔头周红元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晚辈仰慕已久,今日与大法师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虽然不清楚正光大法师的真正实力,秦麟知道,除了大长老和老祖,几乎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有这样强大的实力,走到那里都会受到尊敬。 姜苒躲在后面再也不敢乱说话,她每次感觉有人看自己时,都会朝四周看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背着秦麟小声的对着正光说道;“老和尚,你和云福老祖到底谁更厉害,到时候可别被打死了,我可不救你。” 正光只是行礼道:“阿弥陀佛....” 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反而静静的跟在秦麟身后面,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左右,三人终于达到了目的地,见到了琻源门的大长老,一见到正光连忙上前行礼道;“想不到大法师也回到我们西川来做客,我代表琻源门全部弟子欢迎大法师光临。” 秦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他不知道大法师和大长老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听说胡山戟安寺有一位大法师十分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大长老对他都如初尊敬,看来自己笑脸相迎是做对了。 秦麟把正光来的目的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大长老听到以后,大笑道:“这有何难,我家老祖也正想见大法师一面。” 看着三人的背影,秦麟抬起脚想要跟上去,却又把脚收了回去,想起秦无义那厮,肯定会在大门那里让自己难看,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免得丢人。看着姜苒的背影,秦麟心里暗自发誓,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努力修炼,争取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到那时候再去找那位姑娘也不迟。 三人一行,来到琻源门。 大长老先行一步进入正殿通传,正光和姜苒则跟在后面进了正殿,看见周围的弟子都很年轻,每一个人都有一股绝对的自信挂在脸上,其中一名少年更是闭上了眼睛从不被外界的吵闹声所影响,这样一股势力,比之千州城的任何一家势力都要庞大。 顺着众人的目光,姜苒把目光落在正殿之上的一张椅子上,当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老者走过来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时候,她心里暗惊道:“他就是秦云福,和传说的有点不一样。” 秦云福笑着说道;“小姑娘,老夫和传说中那里不一样。” 此话一出,姜苒立刻收回了眼神,有些尴尬和震惊,对方是如何得知她心里面在想什么,难道是读心术不成。 正光踏前一步,行礼道:“贺喜秦施主,又近了一步。” 秦云福缓和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当年秦某有幸在东霞山听道,运气太好,得到了仙人的指点,奈何红尘未了,否者不能踏足东霞山半步,不知大法师可有办法助秦某斩断红尘。” 正光单手结印,行礼道:“斩断红尘有三种方法,其一,斩断他人,其二,放下执念。” 正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大长老迷糊道:“茫茫人海何处去寻,执念太深,何谈放下,还请大法师说说第三种方法。” 正光继续行礼道:“其三,了断自我。” 正光的话刚说完,大长老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放肆,正当这天下都是你们佛教的天下,到哪里都是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嘴脸。” 正殿内一股肃杀之气逐渐弥漫开来,秦云福手指紧握,正光说的都是佛门中的解脱之法,生生世世轮回之法,和道教完全背道而驰,再世为人记忆和肉身都完全变了,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是拉驴配马毫无逻辑。 正在众人以愤怒的眼光看着两人之际,姜苒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道:“老和尚,看来今天你很难善了啊。” 正光镇定自如,接着行礼道:“秦掌门法力通天,姜施主想要寻人,或许能够寻到。” 正殿内,气氛并未得到缓和,秦云福仍然以芥蒂的目光看着两人,姜苒上前行礼道:“小女子见过秦掌门。” 秦云福看了一眼姜苒,记忆力似乎出现了某种画面,当年那件事情让他记忆深刻,至今都不敢回忆,然而当亲口听到那个名字后,那段记忆似乎又开始清晰了过来。 姜苒道:“小女子查遍所有线索,当年周红元最后一次出现就在西川,之后便再无踪迹,秦掌门应该知道些什么,还望如实告知,小女子感激不尽。” 众人一听到周红元的名字,纷纷起身议论道;“周红元不是死了吗,又何事到过西川,这位姑娘莫要胡说。” 在众人的议论中,秦云福感觉周围的事和物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那些吵闹声在耳边不停的放大,就像是声音很大,吵的他头疼。 突然,秦云福大声呵斥道:“都不要吵了。” 秦云福的声音很大声,正殿内立刻鸦雀无声,就连姜苒都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不知道那一句说错了,引的对方大怒,但很快,秦云福的情绪便稳定了下来,看着姜苒缓缓说道:“你要找的人,被困在某个地方出不来,那个地方已将荒废了很久,就在西川的某个角落,周红元的气息最后就消失在那里。至于在何处,老夫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