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不知佟鲸落》 被绑架了? 佟鲸落是被冻醒的,当她蜷缩着从冰凉的地面上醒来时是茫然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搓了搓肩膀让自己稍微不那么寒冷,始终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陌生的黑漆漆的地方。 这个地方阴森,寒冷,放眼望去看不见一点光亮,透露着丝丝不寒而栗的气息。 她缓缓地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寒的双腿,才踏出一步就听到打火机砰的打开的声音以及那瞬间的光明。 佟鲸落猛地扭头,嘴唇有些哆嗦,双手狠狠的攥紧,找了半天才找到光亮的源头。 那里坐了一个男人,侧脸有些凌厉,平视着前方,目光平静无澜。 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无意发出的。 良久,当看到那个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看向另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佟鲸落极其微弱的呼了一口气,准备走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开了口。 佟鲸落。 不是询问也不是试探,而是肯定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语气依旧平淡。 佟鲸落不敢回头,她敢肯定,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佟鲸落就那么站着,但是她的心里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心情。 她现在很慌,她甚至以为就在那一瞬间她就要死在他的手里。 干净的,利落的。 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只是缓缓走到了那一片黑暗的地方,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毫不费力的拉开了一扇门,当那光亮一点一点的照在佟鲸落脸上时,佟鲸落却落了泪。 就在这几分钟内,她仿佛经历了生与死,心情跌宕起伏连着心快要蹦出胸膛。 佟鲸落看着男人一点一点慢慢的出现在她面前,身后的光,完完整整的镀在了他的身上,连他脸上细密的绒毛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不算难看的笑。 但在佟鲸落看来就算是个差强人意的笑,在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色却算得上十分好看。 十分的,耀眼。 男人扯扯嘴角,缓缓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你好,对不起。 佟鲸落抬起脸向上看去,男人的脸毫无顾忌的放在她面前。 她笑了笑,不知道好不好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佟鲸落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脸,有些疑惑的环顾了四周。 破烂的厂房,紧密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缝,透着微弱的光亮,黑漆漆的甚至是想不到的寒冷。 她打了一个哆嗦。 然后目光重新回到男人的脸上。 我们怎么会在这? 男人愣了愣,特别平静的说,被绑架了。 佟鲸落睁大双眼,半天才回过神,被绑架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绑架。 接着有些按耐不住的小兴奋,问他,那,那些人哪里去了,绑架我的人呢?不对,是绑架我们的人呢? 男人有些好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哦,那些人啊,死了啊。 还不等佟鲸落有任何回应,他就抬起脚向光亮走去。 佟鲸落没有任何动作,木讷的回想他的那句像谈论家常一样的话。 心里,缓缓地生出了阵阵寒冷。 当男人强行拉着佟鲸落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时,她是有一万个不情愿,奈何男人的力气属实比女人的要大上很多,再加上街边络绎不绝的人群她就只能乖乖妥协。 但佟鲸落还是有很强的防备之心。 每当他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佟鲸落总是第一时间躲他远远的。 眼神也都是戒备。 男人眼神也是很凉。 很轻的跟她说,你不用躲我那么远,如果我有那个心,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听了这句话,佟鲸落默默的挪到了他的身边。 佟鲸落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摆动着自己的双脚,很有规律的,一下,两下。 她扭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面无表情,薄唇紧抿,虽然看着没什么异样,但是眼睛里总给人不一样的情绪。 不太舒服。 佟鲸落心里默念。 佟鲸落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一想到白日里他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吓得一激灵,摇摇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好奇这个男人。 万一自己死的很惨怎么办。 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用手指戳了戳他,看着对方望向自己平淡的眼神,佟鲸落抿了抿唇,试探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可是困扰了她一天的问题。。 对面的人愣了愣,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动作有些迟疑,平静无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却又笑了,认认真真的说,许归迟。 陆少? 许归迟看了一眼佟鲸落,怎么了。 佟鲸落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半天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天都黑了呀,我们晚上住哪里。 许归迟站起来,修长的手臂拉住了一只佟鲸落搭在腿上的手,佟鲸落一脸诧异,你要带我去哪? 去酒店。 许归迟不看她,直直的给佟鲸落拉起来,她一个踉跄,磕在了长椅的腿上,磕的生疼。 佟鲸落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声张,一瘸一拐的跟在许归迟后面。 兴许是天太黑,也可能是熙熙攘攘的声音太吵,许归迟什么都没有发现。 许归迟个子高,身形修长,迈的步子也大,一步一步好似脚底生风。 佟鲸落本来就一瘸一拐,这下更是跟不上,走了好久许归迟才发现不太对劲。 皱着眉回头,看到了佟鲸落红通的双眼。 这个样子,不大像被风吹的。 许归迟问,怎么不跟我说? 佟鲸落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好久。 许归迟目光转向了她磕到的脚踝,有些红肿,蹲下身用指尖去触碰,听到一声浅浅的轻呼。 他站起身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佟鲸落,最后皱着眉头背过身,慢慢的弯了腰,刚刚好是佟鲸落能够轻松伏上去的高度。 很久,背上都没有重量,许归迟有些不耐烦,语气更是,佟鲸落,上来。 佟鲸落不动,一点要上去的意思都没有。 许归迟又问,佟鲸落,我让你上来。 语气很不爽。 夜里的风有些凉,许归迟向后伸出去的手冻的有些红肿。 微风浅浅的吹过他的额发,许归迟很不耐。 直接站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了佟鲸落。 不管她的惊吓,许归迟一边走一边说,佟鲸落,你真的很烦。 一直到酒店佟鲸落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许归迟洗完澡出来。 佟鲸落看着自己面前只穿着浴袍的许归迟,脸上发烫。 但是许归迟却仍旧面无表情,板着一张扑克脸。 天生没有其他表情一样。 许归迟扔过来一瓶药,跟她说,洗完澡以后涂上。 佟鲸落点头,继而诧异的问,我们住一间房间? 许归迟反问,他们又不知道我是有两个人,而且,不是你非要我把你送回家? 眼神里充满不快。 佟鲸落想起来,当时许归迟打开门之后跟她说,你可以走了。 但是当自己兴冲冲的走出来才发现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她还在屋子外的空地上发现了一滩没有被清洗干净的血迹。 瞬间心底发麻。 看了看四周的密林,还有吹着她脸生疼的大风。 佟鲸落生出了不想走的想法。 许归迟走到旁边,看了看那滩血迹,莫名的挑了挑眉,怎么,不走? 第一次,佟鲸落壮着胆子带着必死的决心问,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许归迟忽然怔住了,眼底柔软了起来,就那么几秒,他就变了回去。 突然就不可控制的,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好,我带你回家。 就在佟鲸落洗完澡的时候,她听到房门拧动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个男人身材肥胖,长相平平脸上还有一块刀疤,声音粗噶,还有些纨绔,陆少,事情已经办完了。 佟鲸落疑惑,涂药的动作慢了起来,外面的声音突然又小了很多。 陆少?是许归迟? 许归迟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看着里面血一样的液体,眼神开始寒冷,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那不正好,解决了我的心头大患。 他把酒杯递给了对面的男人,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那份文件不厚,但是上面的封口已经被打开过了。 他嘴角挑起了笑意,阴狠的,他说,这里还有一些人,是我之前才刚刚发现的,对我们很有帮助,如果他们不从,必要的时候,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特别随意的将文件丢给了胖胖的男人,拿过红酒杯一饮而尽,低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就笑了。 胖胖的男人掐媚的问,陆少,那个女人...... 许归迟余光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下属,眼睛里却全是好色和猥琐。 他了解这个人,虽然跟自己出生入死那么多年。 但他还是要警告一次,达木,这个女人以后还会有别的用处。 达木笑,不再敢有那些想法,低着头恭顺的说,是,陆少。 佟鲸落涂好药出来,看着站在窗边的许归迟,平复了很久的心绪才问。 陆少?是你? 许归迟嗯了一声,目光辽远,犹如深渊一般要将人吞噬。 佟鲸落支支吾吾,指尖不停在浴袍上摩擦。 许归迟平静的说,佟鲸落,我们还会在见面。下一次,不会是这样。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我希望下一次还能遇见你,但我又希望,这一次,是我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佟鲸落不解,她只听到有人喊他陆少,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许归迟这样的反应让她不知所措。 那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我会忘记你是谁。 佟鲸落特别清晰的说给许归迟听。。 外面的月光光斜斜的笼罩了许归迟的全身,清晰的,佟鲸落看到了许归迟的笑容,有些无奈,还有些如释重负。 不是许归迟。 就在佟鲸落怔愣的时候,许归迟没了笑容,低着头扣紧了袖子上最后一颗扣子,拍了拍自己的西装。 最后,才抬起头若有若无的看着佟鲸落。 你就在这睡一晚,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 说完许归迟径直走到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眨了眨眼,没有回头。 他说,佟鲸落,后会无期。 佟鲸落不说话,看着许归迟拉开门把手走出去,走廊上明黄色的灯将许归迟的身影拉的很长,她听见皮鞋的声音在走廊上越来越远。 最后,什么都听不见。 大概,这辈子真的只能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佟鲸落裹好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遥遥的看着天花板,一直没有入睡。 许归迟的身上藏着太多事情,从那个陌生男人来的时候佟鲸落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他当时在厂房里那毫不在意的一句话就让佟鲸落胆战心惊,可是她却不敢问,到现在,是无处可问。 翌日清晨,佟鲸落从酒店出来,打了辆车,准备回家。 就在她思考回家该怎么和喻苏白解释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司机不好意思的说,闺女,路上有点堵啊。 佟鲸落笑,没事。 她往外看了看,听旁边的人说是车子太多稍微有点堵,过一会就好了。 佟鲸落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偶尔有一些鸟叫,一阵一阵的往南边飞去。 看着看着佟鲸落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她揉揉眼睛,发现了那个胖胖的男人。 不知怎么,心里惊了一下,往身旁的车辆看去。 胖胖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扭过头不知道和后面的人说了什么侧了侧身。 许归迟的脸就那么意外的出现在佟鲸落眼前。 许归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胖胖的男人不在说话,深深的看了佟鲸落一眼,嘴里不知道咕哝什么拉上了车窗。 佟鲸落看着车窗缓缓合上,许归迟眼底的青黑被她看见,不知道他这一晚到底去干了什么,居然没有睡觉。 转念一想佟鲸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许归迟跟自己又没有关系。 因为路上堵车堵了很久,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迫不及待的丢下手机跑进浴室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脚踝,已经消了肿,走起路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想必是已经好了。 佟鲸落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顺手拿了一块干燥的毛巾擦头发。 一想起前天的遭遇她心里还是有点发凉,但好在已经回来了。 佟鲸落安抚好自己,慢慢的把头发擦干净,看到一旁的手机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喻苏白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的遭遇。 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喻苏白发过来的消息,看完后有些疑惑。双手有些发抖的点开了日期,当发现她离开家的日期是一个星期前而不是两天前的时候佟鲸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双手捧不住手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手机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让她心底生出无限寒冷。 整整一个星期! 中间经历过什么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黑漆漆的厂房里,陪着她的还有许归迟。 而许归迟为什么会在那里她一直都有疑惑,可是她从来就没有问过,甚至还请求他将自己送回家。 一想到这里佟鲸落就感觉现在的自己比在厂房的时候还要寒冷。 不寒而栗的感觉越来越猛烈。 许归迟轻飘飘的杀了人,还能那么平静的告诉自己,他的样子一点都不怕她报警来抓他。 继而想一想,许归迟怎么会怕一个女人,当时许归迟肯定已然断定佟鲸落不敢报警,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否则现在的佟鲸落早就是一具尸体,就像许归迟说的一样。 那个时候的佟鲸落就好像处在看不见的深渊里,完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胆战心惊的,甚至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不会死。 佟鲸落忘了一个星期之前她要去干什么,她只记得自己确实是要去某个地方,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在另一个城市,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许归迟说过,如果有机会,希望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为什么呢? 佟鲸落想不明白,她的情绪很不平稳,脑子里就好像有一团乱麻,一点都理不清楚。 想着想着她的脑袋有些发昏,直接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奇奇怪怪的说话声很嘈杂,更多的,像是在求饶,最后只剩下凄厉的惨叫。 她想睁开眼看一看,可是全身瘫软,眼皮也很重,重到抬不起来。 朦胧之间好像有人说,所有人都解决完了,剩下的这个女人怎么办? 良久,才传来打火机砰的声音,她闻到了一股香,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那个香味越来越近,萦绕在她的鼻子旁边。 就放在这吧,好戏还没有开始呢。 那个声音很清冷,透露着种种蔑视。 随着那个香味越来越远,空气就开始凝固起来,只剩下漫长的黑和冷。 佟鲸落惊醒,猛地坐起身,身上的睡衣已经湿透,贴着她的脊背很不舒服,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密密的有一层汗。 她捂着心口,那里跳的很快,久久平复不下来。 佟鲸落闭着眼睛深思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闻了闻自己的身体。 并没有梦里那种很香的味道。。 那个男人,不是许归迟? 多睡觉少想事。 因为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了半夜,早晨起床时有些感冒头痛,喉咙发涩连说话都有些沙哑。 佟鲸落有些难受,喝了药也不见有什么效果,瘫坐在沙发上有了些精神准备去医院看一看。 找了件厚厚的棉服穿上以后感觉暖和了许多才出门。 近几天的的天气愈来愈不好,树上的叶子也已经差不多全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迎着冷风,吹的东倒西歪。 佟鲸落裹紧了棉服才不至于被风灌满了衣服。 宽阔的大道上也少见行人,她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急急忙忙的上了车跟司机说去医院。 司机看佟鲸落着急忙慌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十分迅速的把她送到了医院。 佟鲸落微笑着跟司机再见,等他走远了直接扶着医院的墙壁一阵干呕。 司机开的太快了,幸好早上没有吃饭只喝了一点水和药,不然万一吐在司机车上找她赔钱怎么办。 她可是个平凡又贫困的一个普通女人。 呕了一会她才进医院,每走一层都有护士和病患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就连去挂号的小护士都先奇怪的看了半天才给她挂号。 问了什么情况之后给了一张单子。 江醉,五楼呼吸内科。 她问了护士电梯在哪之后就直奔五楼。 结果五楼的所有人也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佟鲸落为什么要奇怪的看着她。 她告诉自己看病最重要,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 找到江醉所在的诊室之后佟鲸落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一个转身同样看到了那种奇怪的眼神。 一个长相俊朗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佟鲸落跟他大眼瞪小眼,昂了昂头,特别的有气势。 谁知道医生噗呲一声笑了,声音清朗,走过来问她,你是很冷吗,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是十月中旬。 佟鲸落有些尴尬,裹了裹棉服,没办法嘛,我好像感冒了。 说着吸溜了一声,嗓子有些疼。 江醉皱起眉毛,看了看她,跟我来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佟鲸落点头,乖巧的跟在后面。 几分钟之后,江醉把仪器收起来,一边收一边温柔的跟她说,没什么大问题,呼吸道有些感染,平常注意休息,别太劳累,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好了。 他写了张单子,这是药单,去药房拿药就行了。 江醉将单子递过来,佟鲸落接过单子看了看,揣进兜里。 佟鲸落从诊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无视那些眼神,轻轻松松拿了药。 走到大门的时候她看到有些人拿着雨伞在大门外跺脚,她有些疑惑,歪着头看了半天。 就在佟鲸落入神的时候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别看了,下雨了。 她回头,嘶了一声,怎么就下雨了呢。 江醉笑,我下班了,不如跟我一起走? 江醉没有穿白大褂,简简单单的衣服,手里拿着车钥匙。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往外看了看,抿紧了嘴唇。 好歹也算是认识了,蹭个车怎么了。 那就麻烦江医生了。 江醉挑眉,乐意至极。 佟鲸落跟着江醉去了医院的停车场,坐上了他的车。 他扣好安全带,看着她,佟鲸落看着他的脸完全不明所以。 江醉无奈,突然俯过身来,佟鲸落有些慌,身体往旁边一斜。 佟鲸落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地伸到了她的腰边,惊的大气不敢出,害怕的闭了眼。 过了一会江醉的气息已经不在她的身边,江醉淡淡的说,坐车是要系安全带的。 佟鲸落有些尴尬的睁开眼,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他把车子开出医院,问她,你家在哪,我把你送回去。 御景苑八号楼。 江醉点头,不再说话。 佟鲸落看着街道上亮起的盏盏路灯不由得又想起来许归迟,还有那个梦里的奇怪男人。 简直是困扰了她所有的思绪。 想着想着头就有些疼,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 江醉好像看出了什么,我跟你说了,忌劳累,多休息,你又在想事情。 佟鲸落笑了笑,摸了摸额头没有说话。 十多分钟之后,到了御景苑,再拐了拐到了八号楼,佟鲸落下车之后江醉还在提醒她不要多想,患者就应该多休息。 她点头,好好好,我全都听江医生的。 江醉不说话,调了车头,就在那个时候佟鲸落好像看见江醉在笑,笑容跟今天白天不太一样,有些阴诡。。 佟鲸落拍了拍脑袋,跟我有什么关系。 朋友 佟鲸落打电话跟上司请了个假,虽然假是请成功了但是她硬生生挨了半个小时的批评,要是下次还这样消失一个星期联系不到直接就可以走人了。 佟鲸落惺惺挂了电话,差一点就被炒鱿鱼了。 望了眼时间还没有到中午,佟鲸落叹了口气去厨房准备做点东西吃,江醉说让自己吃点有营养的,但冰箱里除了挂面和鸡蛋就没有别的了,只能下午去超市买,现在将就将就下面条吃一顿。 佟鲸落吃完了饭就宅在卧室里看视频,太阳落山了才想起来自己要去超市。 好在小区里的超市离她家也不远,走个几十米也就到了。 超市是个小超市,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那个超市小,可是刚有的东西样样都有。 佟鲸落拿了一块钱租了个推车就开始往卖蔬菜肉类的地方走过去。 挑挑拣拣的转了一圈佟鲸落推了个空车出来。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买些什么,就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去哪。 恰巧这时候有个小姑娘拿着一包零食走过去,佟鲸落一直盯着看小姑娘看见了不知道害羞还是害怕跑的特别快。 这下佟鲸落有了想要买的东西,连忙往零食区走去,一边走一边往推车里装,到最后推车都装不下她才满意。 佟鲸落两手一拍,准备结账。 就在路过蔬菜水果区的时候佟鲸落看见了江醉,推的车子里装了些蔬菜还有水果。 佟鲸落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喊了一声江医生有些开心的走过去,走近一看那些蔬菜旁边居然还有几袋薯片。 江醉也看见了她,笑了笑还没说什么看见了她身后满车子的零食,瞬间垮下脸。 佟鲸落,你这可是违背了医师对病患的要求。 佟鲸落看他垮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自己一车的零食,忙着解释说,我不知道该买些什么,我不会做饭。 江醉愣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又拿了几样蔬菜和一些肉,越过佟鲸落去结账。 佟鲸落被抓包后很是忧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的跟在江醉后面,时不时看看他的脸色。 还是垮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佟鲸落和他一起还了推车,又跟着他出了超市,想不出来怎么跟他说。 还没等出超市门口,江醉停下脚步跟她说,我请你吃饭吧。 佟鲸落拒绝,有些不好意思,不了吧,我回去自己做饭。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吗?还是说就吃这些零食?你忘了我早上怎么跟你说的要好好休息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江醉一连串的发问越说脸色越不好,像极了恋爱中男朋友被女朋友气急了的模样。 有些无奈又没有办法劝说。 佟鲸落低下头,紧紧的拽着零食袋子,不知道说什么。 在江醉面前她总是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下好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江醉缓了缓情绪说,好了,我先给你回家。 佟鲸落不说话,早上才刚认识的男人晚上就带回家实在是不太好,但他又是自己的医生,只是送自己回家又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佟鲸落纠结了半天,抬起头走在江醉前面。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佟鲸落可没什么好怕的。 一回生二回熟,这都两回了,也算是朋友了吧。 江醉把他买来的所有菜全都放在了厨房,待了一会系了条围裙出来,佟鲸落才刚放好东西看见这一幕有些疑惑,看着江醉。 那条卡哇伊的围裙在江醉身上说不出有什么违和感。 江醉看了她一眼又进了厨房。 这让佟鲸落一头雾水,怎么帮忙送个东西还系上了自己的围裙,等她跑到厨房的时候江醉已经开始切肉了。 佟鲸落张大嘴巴站在厨房门口,江醉系着她的蓝色小羊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她就一直站在外面看着。 有一瞬间佟鲸落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结婚了,厨房里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每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做着她喜欢吃的饭菜,日子平过的凡又美好。 她笑了笑,想要问的话也吞进了口中,其实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照顾自己的话真的挺好。。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毫不相干 许归迟静坐在床头目光惺忪,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窗外的月光朦胧,所有的景色看起来不切实际。 他掀开被子,用脚勾到了拖鞋,慢慢的踩在了地板上走到窗边。 他伸出手打开窗户,夜里的风顺着他的鬓角吹透,扬起了窗帘,发出了簌簌的声音。 他摸了摸额头,有些诧异,继而失笑,这是他继十五岁后第二次做噩梦,那种窒息的感觉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了。 他曾经找过医生治疗,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从医生的嘴里听到痊愈两个字。 可是如今,许归迟皱眉。 为什么又会开始做那个梦。 许归迟低微的叹了口气,用手臂擦掉了汗渍,拿开手时目光紧紧盯着手臂上的汗液看了许久,最后选择视而不见。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大概自己真的活不久了。 但是会死在谁的手里,不得而知。 许归迟笑,整张脸漾着的都是笑脸,可是若是从别人看来确是很可怖的。 他笑的闷声,声音在胸腔里打转,一声一声,渐渐低了下去,他就在那里蹲着,吹了一夜的风。 第二天达木来找他时就发现他蹲在窗边,他一边叫人打电话一边着急忙慌的把许归迟扶了起来。 却意外的感受到许归迟整个人都是冷的,显然是冻了一夜。 达木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问,陆少,你没事吧。 许归迟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地板。 达木偏过头又看了一下,发现许归迟眼睛通红,嘴唇有些干燥愣了两秒赶紧让人拿了一杯水过来递给许归迟。 许归迟看了看达木,面无表情的喝完了水,然后说,给我找一家医院,全国最好的医院。 达木点头,看许归迟没什么大碍后又待了一会就走了。 许归迟缓了一会,揉了揉太阳穴,等精神好一点后开始换衣服。 换完衣服后就接到达木的电话,许归迟简单嗯了一下就挂掉了电话。 达木有些忐忑的看着许归迟,手上的资料攥的发皱,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没有声音。 许归迟皱眉,怎么了。 达木不说话,脸上的横肉几乎绞在一起,许归迟不耐,抽走了达木手上的几张纸。 许归迟一页页的看着,眉毛随着许归迟看完的页数也是越皱越紧,最后脸色直接黑了。 他捋了捋纸张毫不犹豫的撕碎,将那些破碎到拼不起来的纸全部从车窗扔下去。 许归迟不说话,脸色深沉。 达木也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好几年的人,对于许归迟的情绪变化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但还是能够有些了解。 但他现在却不明白了。 您没有看上她吗。达木破口而出。 许归迟双目一紧,我之前查她的资料不过是怀疑而已,既然已经取消了怀疑我也懒得再动手杀一个毫无干系的人。 许归迟停住,余光看向了达木,多了些不高兴。 达木点头,目光看向了被许归迟丢掉资料的地方,皱了皱眉毛。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探她的消息了。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陆少,那个女人沾不得。 说完达木就下了车,不知去了哪里。。 许归迟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想到了自己看到的资料,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