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夫纲》 第一章 雪崩时,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闯天涯 人为什么活着,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整明白。 方戟觉得自己也没整明白,尤其是当那颗子弹射穿他的头的时候,仅存的意识都在想这件事。 作为一个欺诈师,方戟觉得自己最成功的地方就是骗过了自己:只骗卑劣的同行与为富不仁的家伙,自以为很高尚,但不过都是半斤八两罢了。 这或许也算是报应吧。 不过能死在这白色的世界,也算是无憾了。 方戟听院长说过,他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也是下着雪,可谓雪地里蹦出的孩子。 从雪地里来回到雪地里去,也是极好的。 “雪崩了!雪崩了!” 看来是那一声枪声引发了雪崩嘛,希望临死拉多几个垫背的,少几个为祸人间的家伙。 “至于后面围杀我的人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而当我最后千了他们一大笔时已经无憾了。 在我中枪之前,他们的钱就已经开始转移到我的瑞士银行账户,而我七天没露头的话,老萧就会拿着我的授权书,将我账户的钱都全部匿名捐给慈善机构。 我叫方戟,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人,一个老千,给脸可以叫我欺诈师。 不对,其实还是有遗憾的,下辈子一定不能到死都是处男。” …… “老鬼,你说我就是从那边的江里飘过来的?你搁这拍西游记呢,老子是江流儿?” 一个年约六岁的小屁孩指着那江河,颇有几分怀疑。 那老鬼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不是很用力,但是足够让人当场懵住。 “你吵到我的鱼了。” 小屁孩愣了下,盯着老鬼旁边空空如也的大四方筒,再看看时辰,便是知道这老鬼钓鱼那是连毛都没有钓到,气急败坏。 虽然老鬼面无表情,但是那嘴角带着小胡子轻微抽搐出卖了他。 所以说,就这性格,活该到现在还是单身。 这是一个小单身狗对老单身狗的嘲讽。 “你说我是什么角色?我就是方戟,带着我前世的记忆来到了这个世界。 很像咱华夏的古代,但又不是华夏的任何一个朝代,老鬼说这里是大魏,上任皇帝叫魏文帝,这一任的皇帝还是小青年……” 同样是叫魏文帝,可惜这个魏文帝不是叫曹丕,没梗。 现代人回到古代怎么都会不习惯的,尤其是手机依赖症者更甚。方戟觉得还好,从一个小鬼开始适应这个世界,也就慢慢习惯了。 除了一点不能忍,这个世界拉屎还不是用纸,而是用一种叫“厕筹”的东西。 名字好听,但是俗称就是搅屎棍。 这实在是屎可忍爷不可忍。 方戟发誓,这辈子可以没有什么作为,但是至少,要让大魏老百姓都过上拉屎用纸的生活! 多么伟大的志向呀! 扯得远了些。方戟此时再看时辰,日上三竿,便是觉得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老鬼钓鱼的时间。 果不其然,在方戟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那老鬼甩了甩袖子,看似潇洒,实则像一条气急败坏的老单身狗。 而后老鬼像施展轻功一般,飞在空中,几掌落下,江河像是被鱼雷炸起一般,时不时的炸起几条大鱼到岸边。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非得搁那钓,就嗯钓! 方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实际上却是洋溢着孩童般“天真烂漫”的笑容拍起了手掌,就差高喊:“老鬼帅帅帅,迷弟爱爱爱”。 而后老鬼一个潇洒的落地,依旧是面目表情,风骚的长袖子在风中摇曳。 这老鬼钓鱼属实不行,但是炸鱼有一手的。 而方戟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用他的小手捡起那些鱼儿到箩筐,然后跟着老鬼回家。 所谓的家,是在那山间的小屋。 所有的东西,都是老鬼一手添置,就连上去的路,都是老鬼开的。 方戟在这个世界已经六年,就没见过其他人,要不是在老鬼的屋子里看到一些不可能是老鬼做的工艺品,他都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经历了末日,只剩下他和老鬼两个活人。 事实上,自打他四岁起,每个月老鬼都会消失那么几天,短则两三天,长则四五天。然后带回一些东西,算是生活必须品,就好比那厕筹,也就是搅屎棍。 方戟觉得老鬼也算是心大,普通孩童四岁被撂下那么几天估摸着也就饿成傻子了,得亏他有着成年人的智慧。 他问过老鬼,这里是什么地方。老鬼只说这里是桃花谷,这么烂大街的名字,方戟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老鬼取的。 老鬼向来话少,对于方戟还算有问必答,但是基本回答都是能短则短。硬要他说的话,老鬼就是闷起来还不骚的人。 他怀疑过老鬼是不是什么隐世高人,毕竟老鬼的武功那确实是好。在这个世界什么水平方戟不清楚,毕竟没有见过其他人,无法对比。 顺便一提,方戟自打看到老鬼的轻功之后,对于这个世界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是武侠世界?像老鬼这样的人世界遍地?还是说老鬼这样的武功其实已经是出类拔萃那种。 方戟不清楚。毕竟他现在也暂时出不去。他问了老鬼,老鬼说有人的地方不远,走一天就能去到一个小镇。 所谓的走,那就是老鬼飞檐走壁的轻功,方戟可学不来。而就是这样还得走一天……方戟于是暂时放弃了离开桃花谷的想法。 至于六岁方戟现在的日常,就是跟着老鬼学习认字,这里的文字其实就是繁体字,方戟自然学得快。 方戟的学习速度那是让老鬼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动,虽然还是依旧面目表情。但是让老鬼觉得有些奇怪的就是,这孩子用纸的量非常大,但是在他看来又不是这么的热衷写字,而那厕筹却是怎么都用不完…… 同居六年,方戟也算是知道了老鬼的一些事情。 老鬼看起来五十多岁,但年纪却是比他想象的大,应该已经年近七十。 老鬼基本不提往事,方戟问了也是几句应付。 老鬼也不缺银子,屋里有个箱子,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老鬼的生活方面也处处透着君子一般的淡雅。 老鬼晚上喜欢去屋顶吹箫,吵得他睡不着想骂娘。 所以硬要说的话,老鬼与他的关系是师徒,至于这关系像不像父子,他也不清楚,上辈子就是孤儿,这辈子还是,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情。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老鬼是他的亲人,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走。” “去哪?”听到老鬼唤他,方戟有些愕然。 “学武功。” “会飞那种?!”方戟早就想学了,听到这三个字不免有些激动。 “练不好死人那种。” 方戟:“……” 不说了铁子们,爷要起飞了,在大魏。 虽然爷尚未知道这大魏是什么样子。 第二章 十七十七(求推荐票) “鬼叔,这个是抹脸上的,不是吃的。” 老鬼拿起方戟手头上的东西,抹了一把,闻了闻,刚想放入嘴里舔一舔,却是被方戟赶忙制止。 方戟也觉得好笑,老鬼拿的是他做的雪花膏,他可不知道吃下去会怎么样。 “这些,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老子可指着它发财呢。” 方戟看着自己小屋里这十一年鼓捣的东西,他也不得不感慨,时间不只是杀猪刀,还是个巧匠。 方戟数着这里桃花开桃花落十一个来回,也早早的就在做一些以后的打算。 想起来在前世,有位很谨慎的勇者修炼到满级才出新手村,这种精神一直是方戟想学习的。 不过得知鬼叔说自己的武学造诣只是二流,方戟也只能放弃以武证道满级出新手村的想法,把自己未来的路线改为金钱开路。 那么,在有限的时间里,以及有限的材料里,方戟思考了良久,决定把自己的魔爪伸向女人……不要误会,这里只是说成为妇女之友的意思。 不说作为一个欺诈师,方戟觉得,就是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道理:现代社会,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 那么在古代,没有什么198,298的游戏礼包,小孩的钱倒也不是很好赚。但是女人的钱,还是好赚的。 方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严谨,应该说,他不是坑女人的钱,而是作为一个妇女之友走向世界。 那么,妇女之友准备带给这个世界的是什么呢,自然是护肤品,肥皂,以及香水。 当然,想到这点,方戟知道市场调查还是很重要的。他还记得,在他年仅八岁的时候,当他让老鬼带回一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时,老鬼那诧异的眼神…… 而看到老鬼带回来的胭脂水粉,方戟研究了一会儿不禁看到痛惜。看到古代的小姐姐还在抹重金属超标的这些东西,他就捶足顿胸,在被窝里笑出了声。 这也一度让老鬼怀疑这个笑出猪叫的孩子是不是被什么猪妖附体。 说做就做,这么多年,他先鼓捣了日常所需的用品:肥皂、鬃毛做的牙刷、牙粉,就算不是为了他,也要让老鬼的晚年生活享受享受。 然后才是鼓捣香水。 但是做香水,方戟知道需要用到高度酒精和植物精油,而做这些就需要蒸馏白酒的蒸馏器。 为此,方戟这些年也没少鼓捣高度白酒。老鬼倒是很喜欢,毕竟老鬼认为方戟鼓捣这么多也就这东西最为实在了。 大抵上,因为古代粮食稀缺,而且大魏流行喝发酵酒的缘故,方戟知道这高度白酒也算是有搞头。 当然,方戟并不想在酒上专研太多,这些活,他知道酒家远比他这外行人懂得多。他现在需要的也只是调配香水,而且也不需要量产,暂时先记下各种花露搭配的配方,假以时日有了本钱便投入生产。 …… 在桃花谷十一年,方戟跟着老鬼的修行小有所成也已经差不多十二岁,那年也是他第一次走出桃花谷,来到一处有人的小镇。 那时他连走带休息统共走了三天,而晚上生火休息之时,他还能听到鬼叔的箫声,便是感觉心里暖暖的。 鬼叔虽一句话没表示,但是方戟第一次离家,却又跟在后头,这番老父亲的做派,也让方戟觉得鼻头有点酸。 虽然大晚上吹箫吵人依旧是老鬼的恶趣味就是了。 越过许多沟壑,照着老鬼画的抽象地图,方戟也成功在那年见到了第三个人类。 这里小镇名字倒也实在,叫张家镇,不说多富裕,至少也让方戟第一次领略了古代的风土人情。 不知是不是许久没见到这么多的人,有些感触。方戟那天在镇上待到第二天才回去。 以后来回小镇的次数多了,方戟估摸着靠自己的脚程,最快也能一天半就到那里。 方戟其实也终于明白了老鬼住的地方为什么没人了。前段路多崎岖,而且时有大雾。 中途还有一段路,倘若不是有这个世界的轻功,会让人想打退堂鼓。 更关键的是,除了老鬼这样闷而不骚的人,谁平白无故会深入这地方,还在这里找到个桃花谷呢。 练功以及立志成为妇女之友,这大抵就是我这个世界的十七岁了。 方戟觉得,这段时间就像放了个不太轻松但恰意的长假,跟着老鬼的练习身累,但是心不累。 上一世尔虞我诈的欺诈师之路,方戟也算是放下了。 虽然那些骗人的伎俩还刻在骨髓里,但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有机会再用。 遥想起当年,他为什么踏上欺诈师的路? 孤儿院倒闭,被骗光积蓄的院长自杀…… 纯粹是为了复仇呢。 但当让仇家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方戟却也没有因此开心过。 社会里的一切都是不断的破坏再重建,但是有的东西,失去了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小戟,和你说件事。” 方戟见老鬼罕见的呼唤他,倒也有些好奇。 而说起名字,方戟也觉得老鬼算是心大,他自己自称老鬼,也没给方戟取名字,只等教方戟写字时才让他自己取一个。 所以,方戟还是叫方戟。方是上一世院长的姓,倒也沿用到了现在。 为此方戟还有些怨言,他倒是想这辈子跟老鬼姓,但是老鬼从来不告诉他姓名。 就像老鬼他自己的的过往,从不提及。 “鬼叔,你想说什么呢?”罕见的,大晚上老鬼不吹箫,竟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我给你找了个媳妇。” 方戟眨巴着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一定是最近睡得少,精神有些恍惚。 “你说给我找了什么?” “我给你找了个媳妇。” 嘶~没有一点点防备…… “不是,鬼叔,通常这种情况,你是不是应该有点征兆,或者是说你至少先解释一下原因对吧……” 方戟有些哭笑不得,随即眯眼看着老鬼:“莫不是鬼叔你其实在大魏还有个女儿?” “不是我女儿。” 老鬼耿直的摇了摇头,随即掏出一个只有一半的残缺勾玉。 “有人欠了我一笔债,我现在要他还清,拿他孙女还。” 第三章 是将军也是小姐 还债,而且还是还孙女,属实好理解。 当然,先不论这找媳妇的事情,方戟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老鬼的八卦往事。 “鬼叔,这欠你债的是什么人?” “赵存。” 单单一个名字就完了?方戟觉得自己可没这么好糊弄。 “那这个赵存,现在何处?” “他死了。” 方戟觉得和老鬼聊天那是分分钟被气死那种。 “鬼叔,直说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个赵存没死之前是什么人?你就告诉我吧。” “好的。” 嗯?他同意了? 于是,找好家里那个有点磨屁股的板凳,方戟便是想听听这鬼叔攀谈往事。 “这赵存,以前是大魏的元帅,四十年前我本是要他的命,但是我放过了他,这是欠条。” 四十年,咸鱼干都化灰了吧。 【今日之恩,赵家满门他日必以命相报。】然后署名是赵存,名字上还有一个印记。 不说这已经开始发黄的欠条,方戟看了之后第一反应是,这赵存的字是真丑,和他是不遑多让,是个人才。 “不是,鬼叔,你要他的命,为什么他写的好像你救了他全家一般。” “我不杀他,就是救了他全家。” 这……方戟只能说好理解。 不过方戟本以为能听到什么老鬼叔以前的爱恨情仇,倒是没想到还是没什么收获。 硬要说的话,就是知道了老鬼确实是猛人,大魏元帅的命都能随意取了。 方戟这些年出入过张家镇许多次,也是打听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消息。 这个国家是大魏,魏太祖打下基业,盘踞中原,最后由魏文帝一手打下江山,灭掉了其他两个政权。 而老鬼说的这个赵存,应该就是当时灭两国的兵马大元帅,开国元勋加开疆重臣,大魏军界大佬。 当初方戟听镇上的评书时并没在意,只听到那句:染血将军凯旋日,威名跨海镇西东。 而染血将军,大抵就是这赵存了。 不过这赵存死了,老鬼却是要自己娶赵存孙女,又是何意? 而作为一个有现代人意识的男人,方戟可是主张自由恋爱的,所以要他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坚决不行! 哪怕是长得像石原里美,新垣结衣,斋藤飞鸟……呃,真要长这样,包吃包住就好说。 所以综上所述,方戟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鬼叔,我还小,暂时不想娶媳妇。” “大魏十四五岁婚嫁比比皆是。” 倒是忘了,这里和古代一样了。 “赵存的孙女赵婉,也叫赵无垢,是个良配。算算年纪,和你同岁。” “不是,鬼叔,难不成你还见过?”方戟算算绝对不可能,这赵婉要是与他同岁,那老鬼没理由见过才是。 算上老鬼几次离家的时间,只有几次离开超过半月,但是以鬼叔的脚程,来往于大魏的京城洛城也有些勉强。 “三年前见过一次,在凉关。” “鬼叔,你不会骗我吧,凉关,与蛮荒一族的边境,那是人住的地方?” 方戟虽然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张家镇,但是也是知道,这凉关在大魏的西北,往上那是蛮荒之地,蛮荒族喜杀戮,对于大魏边境一直是袭扰加戮掠的政策。 “她是去打仗的。” “打仗?”方戟愣了愣。“你说三年前,她才十四岁,打仗?这赵家猛到家中女子都要去沙场历练吗?” “以前赵家除了赵存的妻子外并无此例。”老鬼淡淡地说道。“全因赵家无人了。” “无人?” “赵存有三子,全部战死。至于赵存的孙辈,有五人,除了赵无垢也全部战死。” 嘶~搁这拍杨家将呢这是…… “三年前,赵家男丁稀薄,名下只有赵无垢的兄长有一子,但是尚且年幼,这赵无垢带着几个嫂子戎马上阵才保住了赵家。只三年时间,这赵无垢已经是大魏骠骑大将军。” 方戟只能想到巾帼不让须眉来形容了,这女人确实让人敬佩,十四的年纪扛起了一个赵家。 方戟就是不用打听,也知道这赵家在朝中的日子非常不好过。这架势不单朝臣巴不得你死,估计皇帝对于赵家也是有几分忌惮。 “这赵家,你觉得如何?” “忠烈,但也是群傻子。”方戟随即答道。 方戟说完倒是看老鬼的反应,当然让他失望的是,老鬼还是原来的那副莫得感情的脸,看不出什么想法。 “详细说说。” “这赵家打了这么多年,家将还有死忠兵士想必不少吧。” 老鬼点了点头。“赵家在军中的地位,大魏无人可及。” “这不就得了,摆在赵家面前就三条路,要么自己做皇帝,要么厚积薄发做个皇室奈不何的世家门阀,要不当皇帝的忠犬。 这么多选择,这赵家偏偏选了最蠢的一条,做皇帝的忠犬,但是这赵家当狗还当过了,没有皇帝会希望看到臣子出类拔萃过头的。 一个家族要长线发展,该割舍的还得割舍,有个道理是一直没错的,厚积薄发。我要是赵家,宁愿放弃一些军中势力,在封地好好过日子,只不过,原来的赵家还好说,现在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这赵家的半截身子也基本入了土了。 起点这么高,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说白了,这赵家就是缺个滑溜的泥鳅,不懂得周旋。” “那看来,我让你娶赵无垢,是娶对了。” “嗯?不对不对不对!鬼叔,你说什么呢。我可没说要娶这个女人。”方戟连忙摇头。“再说了,你这样有没有考虑过人赵小姐,不对,是赵将军的感受。” 开什么玩笑,一个能够上战场杀敌的女子,不说虎背熊腰,那至少也是筋肉怪人,分分钟还是虎式坦克。 我方戟,宁愿当打自己飞机的舒克,也不当开坦克的贝塔! 再说了,这女人三年就当上骠骑大将军,武力值肯定是拉满的,方戟觉得他未必打得过这赵无垢,万一这女人还喜欢“家暴”,自己又不是东亚劲夫,实在无法一战。 “赵家人最信守承诺,有这欠条,还有这信物,她赵无垢不嫁也得嫁。” 方戟不禁捂脸,这就不是她赵无垢想不想嫁的问题,而是老子想不想娶的问题。 “鬼叔,这赵家应该对你很重要吧。”方戟叹了口气。 “为何这么说?” “你三年前去了趟凉关,不为别的,就是想保那赵无垢的性命。现在又极力让我娶这赵无垢,无非是想我帮赵家脱难,对吧。” 老鬼这时候并没有否定,方戟和老鬼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他有一说一,不喜欢说谎,那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你极力提及赵存,却不曾提及他妻子的名字,想必……嗯哼!”方戟笑出了声,倒也不点破。 这老鬼叔,还是念旧情的人呢…… 第四章 万水千山纵横 昨晚方戟失眠了。 不是因为老鬼没有吹那箫,恰恰相反,正因为老鬼没吹,他才睡不着。 大抵上习惯了这萧声,听不到还不惯了? 也可能只是想到以后很长时间不能听到这萧声,这才睡不着。 心烦意乱。 吃过老鬼一大早熬的白粥加咸萝卜,像往常一般练功,然后挑水砍柴,顺便用自制的木镖杀死那中暑一般送上门的兔子。 这么可爱的兔兔,烤起来一定很香吧。 一切看起来平常依旧。 只是今天的方戟不发一言,哪怕是烧着火做着午饭时也一样,换作以往,他早就侃侃而谈,像老鬼鼓吹他的厨艺云云。 “小戟。” “小戟。”见方戟没回应,老鬼又叫了一遍。 “我都说了不去了,赵家女婿谁爱当谁当!”方戟和老鬼生活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生气。 其实也不是赵家的问题,不为别的,方戟知道他离开这里,老鬼还是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方戟也不说什么老鬼和他一起去才去的话,因为他了解老鬼,他一定会留在这桃花谷。 “三年,你娶赵婉三年,到时是去是留,随你。” 方戟听后什么话也没说,只吃着午饭,而后收拾碗碟,接水洗碗。 “我去。”方戟说完,感觉自己这话像是在骂人。 “加多一条,她不同意,我也立马走人。” 方戟有些无奈,谁让老鬼是他最亲的人呢。方戟知道,老鬼和这赵家肯定是有关系的,以前肯定也发生过什么事情。 权当是了解老鬼的往事,走一遭吧。 老鬼说的是娶赵无垢三年,那么他知道,时间得从大婚开始算。 他不喜欢勉强人,所以三年后是去是留,不光看他,也看赵无垢。双方有一个想离,那便离。 他这个人说实在的,上辈子谈过恋爱,但是没经历过情爱之事,所以三年后会怎样他也不敢保证。 更何况,他现在心里料定了那赵无垢是虎式坦克,所以他心里觉得三年后自己必定立马一纸休书奉上。 女拳师口中的老渣男了。 “小戟,洗完碗筷到河边来一下。” “神神秘秘的……”方戟嘟囔了一句,收拾好碗筷,郑重的把自己的碗放好,而后一个轻步如蜻蜓点水,踩着树尖便轻降到河边。 老鬼说过,他的轻功已达上乘,虽然练功偷懒武功不怎么好,但是打不过选择逃走的话,普天之下追得上他的人屈指可数。 方戟明白,经常来往于张家镇,这轻功自然是没白练的。 不一会儿,方戟见老鬼拿着两个被包裹着的东西来到河边。 一个是长棍状,另一个造型奇特,倒是看不出是什么。 “你平日里拿扫帚练了这么久,现在也是时候了。”老鬼手一扬,扯去物体上的布,而后把两个物体都抛向空中。 “那是……”方戟看到的是一个有着特殊纹案的长棍,而另一个分明是戟头! 老鬼一个腾空接过那长棍而后往前一捅,那长棍和戟头合在一起,分明就是那方天画戟! 老鬼随即将方天画戟扔给了他,待接过手中兵器,方戟挥舞了几圈,便是按照以往的练习耍了起来。 还是老鬼教的那几样:援,胡,内,搪。 “援”之法,可冲铲,可回砍,可横刺,下劈刺,斜勒。 “胡”之法,可横砍,可截割。 “内”之法,可反别,可平钩,可钉壁,可翻刺。 “搪”之法,可挑击,可直劈。 正所谓方天二字,直如愁云惨淡,龙战于野,披星赶月,白虹贯日! 方戟现在感觉自己就像那吕奉先,像那薛仁贵,凭一杆方天画戟,南征北战,从无敌手。 “柄头有机关,能取下戟把,关键时候能有大用。” 方戟刚装完一波,听到老鬼的话差点没闪了腰,这老鬼丝毫不懂什么是说戟不说把…… 当然方戟也知道这机关的用处,当戟头被他人的武器钳制时,这机关便是能够抽离,然后化身棍棒给人当头一棍。 太阴了这一手,不过我喜欢。 “小戟,记住,当世的武者共分九品,一品最强,往上便是武之大者的境界了,是为宗师。” 方戟还算第一次听老鬼与他讲这些。 “那我的武艺,是几品?” “二品,不过你欠缺实战,真要是遇上二品,很大可能无法取胜。” 二品?!老子真有这么厉害吗?方戟不禁怀疑。 但是方戟知道老鬼不会骗人,既然老鬼说二品就是二品吧。 “那鬼叔,你难道是宗师?!” 老鬼一点都不知道谦虚,就这样点了个头。 “那这宗师,这世界上统共有多少?” “不清楚,不过四十年前,我听过的还有三人。” 好家伙,这老鬼还真是金字塔顶端的呢…… 方戟想起了老鬼说他的天赋只有二流,现在看来,以老鬼的标准,这句话应该是极大的赞扬了…… “还有这个世道,人心险恶,不要轻易信人。” 方戟听到老鬼这话有点怪怪的,毕竟他上辈子就是靠个“骗”字生活…… “不过,遇不平事也要出手相助。” “我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方戟觉得此时的老鬼像唠叨的老父亲。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方戟第一次见老鬼笑,虽然只是浅笑,但是同样让他啧啧称奇。 “如此,收拾行李,去吧。” 而老鬼刚说完,却是见方戟一把拥抱住他,久久不松手。 “小戟……好孩子……” …… “香水样本,雪花膏,肥皂,牙刷牙粉,自酿的酒……” 方戟整理着物品,放入了那个自制的旅行包。 那是一个遇上方戟的倒霉虎子留下的皮编制的,没有拉链,方戟用的是针孔扣,内里用几块羊皮多缝制了几个独立袋子。 方戟的瓶瓶罐罐都是小瓶装,加上衣物都放得下。 不过这方天画戟的戟头就只能另外包好了。至于戟把……呸……是棍棒,便是拿上手上,也不显突兀。 一切准备就绪,那就真的要离开了…… 方戟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 这是我这辈子的家乡,不是很好看,但至少,再也不是孑然一身…… 方戟了解老鬼,这个时候不会来送他,只会看着他远去,就像当初他第一次离家去张家镇那般…… 最后挥别桃花谷,方戟便决定不再回头望, 这个时候,倒是想唱首歌呢,以前老院长最喜欢的那首…… 万水千山纵横 岂惧风急雨翻 豪气吞吐风雷 饮下霜杯雪盏 …… 第五章 同行间的亲切会晤 方戟此行第一站,自然还是张家镇。 张家镇不算太富裕,但是因为其特殊性,这里流动小贩非常多。张家镇往上是樊已城,樊已城是接着西边国家来大魏的商道。方戟估摸着,应该与上一世古代的丝绸之路一样的性质。 所以樊已城的胡商特别多,而张家镇往下可以去大魏的南方,有些胡商也是会特经此地。 品流复杂,治安也就比其他地方严一些,张家镇小地方,不兴洛城那般的宵禁,但是那些晚上巡逻的一个心情不好了也会逮人问,所以像方戟这种属于黑户的家伙,大晚上可不在街上溜达。 当然了,方戟从桃花谷出来,花了一天半,到张家镇的时候还是中午时段。 方戟特别喜欢逛胡商的店,像是他香水和花露水的小瓶,基本都是掏的胡商的货。 其实方戟一直想找的是外国蔬菜的种子,但很可惜,这些年来在张家镇都没有让他遇上。 方戟也清楚,张家镇只是一些小商歇脚的地方,像那些大的商号,基本上是直接在樊已城修整,而后直驱大魏的各大城镇。 而像这样的地方,要是搁上一世的方戟,必定会留意这里有没有“同行”,俗称骗子,老千。 其实就算是老千,那也是有派别之分的,华夏自古便有千门八将一说,即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八将,各司其职。 就拿方戟来说,他上一世是正将,就是千门中的通译将,精通了解各项千术,可谓是万事通。 而千门的发展,到了现在除了这千门八将,还有一个下八将。 下,即是下流。 而下八将,即是以下流手段,或下三滥手段行骗的老千。 本来老千只有“八将”,只以自己的本事令别人上当,但骗子本就不是好人,许多不学无术之人,只求骗财,不顾基本人伦秩序,因此便也有了这下八将。 一般千门八将的人都是看不起这些下八将,也就是下三滥的骗子的。不过方戟倒还好,虽然是千门八将的正将,但毕竟他觉得大家既然都是老千骗子,那也就不必分高下了。 大家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都是骗子,我方某人也就通杀了。 这不,方戟此时吃着街边小摊都看到了上一世的“同行”。方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千门八将一说,但是这毕竟只是说法,反正根据骗子的类型,总能对应上。 就好比他看到的这位,他的骗术就是属于“下八将”中的流将。 流将,就是善于偷换赌具的人,都是眼疾手快的人,他们经常的兼职那就是扒手。 此时很明显围在一起的便是一场赌局,总共三个盅,先把一个小球放入其中一个盅里,快速摇三个盅,让人下注买在哪里。 看似公平,实际上就是简单到不行的骗局。 方戟此时看,围着的人除了围观群众,还有几个下注的人,方戟看神色就知道,这些人基本都是托,只有一个粗壮的胡人上了头,被当猪杀…… 赌就算了,还赌急了眼,那就更加犯大忌了。更何况,这压根不是赌局,而是骗局。 因为这不是靠你猜,而是看人给不给你中,毕竟在那人开始摇盅前,那小球已经左手进了右手,而后在开盅的瞬间再经右手放到盅里。 方戟觉得说得容易,但是确实算是门手艺,毕竟真的是快到人的眼睛都反应不及。 所以套路很简单,这胡人买的少便让他赢,吊他胃口,买的多了直接吃。而这胡人以为有输有赢,只是自己的运气问题…… “再来!”眼看着这胡人又输了一局,不服气,像是咬牙掏出了一个钱袋一般。 能在大魏的国境,这胡人看来也是懂得说中文的。 “大巴!大巴!” 方戟这时看到一个穿着外域女子服侍的少女,此时一脸焦急的样子,看到那粗壮的胡人先是一喜,但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后,整个脸都沉了下来。 方戟只看见那少女上前一顿叽叽咕咕不知说哪个地方的语言,而后就要拉着他走。 “诶?你既然已经要下注,那这钱就不能拿走。”那做局的人自然是不乐意了,显然不想放过这条“大水鱼”。 “你……这不是你要寄回家的生活费嘛,不能赌了……”那少女简直是气炸了。“小姐说了,再有下次……就让你自己一个人滚回波斯……” 方戟其实对于这少女是有些好奇的,当然,不是因为其样貌,这少女的样貌顶多是让人眼前一亮,漂亮是漂亮,年纪太小,以方戟的审美来说少了些韵味。 他好奇的是,这少女是大魏人的样貌,但是却穿着胡服。 “嗯?你说不赌就不赌?规矩懂不懂,买定离手!” 而旁边的托也开始起哄,说这胡人快点开始,他们还要买云云…… 而说话间,不知是谁伸手推了那少女一般,就在那少女要倒下之时被方戟很快从后面扶住。 得亏众人的目光都在围观,没有人看到方戟的速度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谢谢公子……” 少女看到方戟的脸,然后很娇羞……这种桥段自然是没有的。毕竟刚刚被人推了一把不说,还被那叫大巴的胡人气了一顿,这时候还搁这一见钟情,你觉得合适吗? “没事就好。”方戟随即露出了二傻子的笑容。“没事就让一让,你挡着我去赌了。” “呃……”少女原本尚存的一丝感激之情瞬间化成了眉间的一条黑线。“怎么又是个赌鬼……” “那个,我也想玩一局,刚才看得我手痒了。”方戟喊了一声,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此时方戟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拿着个白布包裹的棍棒,身上的衣服粗糙的像个樵夫,虽然背着的是一个别致的虎皮包,但一股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的方戟,在人看来,就是一个年轻的猎户…… “嗯?你有钱吗就搁这赌?去去去,一边去。”其中一个托便是讥嘲道。 方戟愣了下,他倒是没想到他的这身造型就连托都看不上,着实有些失败。 能动手就别吵吵,这也是方戟从一个东北伙伴那里学来的。 轻描淡写般掏出一个鼓当当的钱袋啪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而后依然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那现在我可以玩了吗?” 第六章 给同行愉悦送走 老千眼里的贪欲一闪而过,但立刻便变回了原来笃定的样子。方戟偷偷观察着,觉得这位同行还算是有点东西的。 但是那些托却没法了,看到方戟的钱便开始不淡定。开始老套的客套,非亲非故的已经喊起了兄弟,毕竟方戟现在的样子就是一条肥美的“大水鱼”。 算起来,古代以普通老百姓家庭来算,一年有个二三两银子,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而甚至在唐代,顶峰时期,一两银子购买力能到现代社会的三千元到四千元。 方戟这个大钱袋里的钱,是老鬼那满是银锭的大箱里装上的。有多少钱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估摸着五十两应该是有了。 此时方戟再看那叫“大巴”的胡人,看到方戟参与进来,并且拿出的是一袋钱,却也是有些吃惊。 “小……小兄弟,这人摇盅的速度很快的……我都输少赢多的……” 这胡人自己吃了亏,倒是不想让他也折进去,心地倒是还算善良。看着就是有滥赌的毛病。 方戟笑了笑,那笑容称得上是空姐空少夹着筷子练出来的职业微笑:“安心老兄,近几日先祖庇佑,运气好得紧,猎到只重伤的吊睛白额大虫不只,卖虎赚的细软还在赌场赢到手软了。” 方戟这么一说,只是给他的钱来个“合理的来路”罢了。 “看老兄这相貌,应是来自西域,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大巴就行,我的名字……对魏人来说有些拗口。” “行,大巴兄,我运气当旺,不如跟着我买,沾沾运哩。” “那……在此谢过了……”这大巴应该是老赌鬼了。 在赌场,跟买手气旺的赌客是常态。当然这种也有骗局,就是营造自己手气旺,其实是赌场的托这类骗局,就不细说了。 “你这怎么个买法。” “很简单,换盅,换完猜我这小球在哪个盅,猜中一赔三,猜不中钱就是我的。” 呵,一赔三,弄成自己会很亏的样子,老伎俩了。 “可是我买这么多,你没钱赔怎么办?”方戟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很意动,但是又略带犹豫,像极了徘徊在丽春院门口犹疑不决的小处男。 虽然他本身就是处男…… “我这里少说也有百八十两,小娃子,我怕你啃不下哟。”那老千拍了拍赌桌的钱箱。 这人年纪应该是三十多岁,叫方戟小娃子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大巴兄,你投了多少?” “最后五两……都在那里了……” 大巴刚说完,却是听刚才那少女又在喊大巴,想拉大巴走。但是奈何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却是再也挤不进去,似是要急哭了一般。 “要不……要不我就不赌了吧……”这大巴看来是听到了那少女的呼喊,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我家小姐说过再赌就不让我跟她讨生活了……” “不行,钱既然入了席,就算买定离手。”那摇盅的人说完,四周的几个托又是在应和以及催促着。 “既然大巴兄你赶时间,而且你出了五两,我这里再加三十两,刚好够赌他台面的钱,一局定输赢就是。” 方戟掏出三个十两银锭放上了赌桌,而后轻轻收起自己的钱袋。 “我这就算输了还有点钱回家过生活。” 方戟刚下完注,那少女终于是来到了跟前,而看到大巴那醒目的灰色钱袋赫然在赌局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呀……回去我肯定告诉小姐的!” 少女骂完,也知没法子,只得在跟前擦亮眼睛盯紧了那盅,帮忙看那球最后落在哪个盅。 方戟侧眼看那少女认真聚精会神的表情,不禁偷笑出声。 “你笑什么呢!还不盯紧些!等下输了可有你哭的!”少女气鼓鼓的回了声,对于赌鬼,她可不想有什么好脸色。 “看紧咯。”这时那老千将球很快放入其中一个盅,而后手速飞快的调换着三个盅的位置,只让周围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诶诶诶……”少女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好使了,像是自己被自己的眼睛骗了一把…… 而待那摇盅的人停下,少女轻咬下唇,随后口中只是念叨着:“左边……不对,又好像是右边……不对……还是左边……” “你看!都是你刚才在笑!害我分了神!” 这能怪我我是没想到的。 方戟此时看少女气鼓鼓的脸,像极了那鼓胀的河豚。 “好了,选吧。”摇盅的人显得有些得意,显然对自己的讨食的技术充满了自信。 “大巴兄,其实我也实在没看清……”方戟此时抓了抓头,显得相当的郁闷。“不如我们靠运气吧,反正还有三选一的机会。我的运气也正当旺。” 看到方戟的样子,那老千的嘴角扬起笑容。 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原来只是假把式。 “唉……算是完了……”少女看到方戟的样子,算是死心了,她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赌鬼的运气。 “不够,既然我们买了这么多钱,等下我来开我自己的盅,总行吧。”方戟搓了搓手,像极了赌鬼在攒手气。 “那就让你输的服气。” 这老千显然是对此不屑,球在他手上,三个盅自然都没有,谅他想开也开不出。 什么狗屁三选一,那叫三选无,三选空气。 方戟揉搓着小手,看着面前的三个盅,还是那般朴实的笑容。 突然,方戟伸出了右手,指着左边的盅。 “这个,不是。”方戟的声音大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而后方戟便是迅速的翻开了左边的盅。 “这个,也不是!” 刚大声说完这句,又趁着那老千发愣之际没反应过来,翻起了右边的盅。 “是这个。” 两个盅被方戟否定后揭起,方戟的手指敲着最后的那个盅。 “中了!中了!居然真的中了!” 少女原先低沉着脸,见到方戟真的“猜对”,不禁欢呼雀跃拍起手掌。 “你……你……你……” 那老千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显然在他的“从业生涯”里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你什么你,这两个我都说没有,大家都听得很清楚是吧。我可不是选那两个。” 除了那几个呆愕住的托,周围的围观群众都连忙附和着。 吃瓜群众永远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选这个。这最后一个我就不开了。三个没了两个,总不能最后一个也没有吧。” 方戟此时眨巴着眼,天真大眼萌。 确实是没有……但是他也不敢开呀! 众目睽睽这么多人看着…… 赌在大魏最重也就是风化罪,通常罚些钱给官差,权当交了打点钱便行。 但是这盅里要是里面没有小球,他这可就是骗钱了……轻则挨板子,重则少不了几年牢狱之灾…… 此时看着这不知所措的老千,方戟只想起他上一世作为欺诈师就已经懂得的一个道理: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老千骗子从来都是人人喊打的。” 第七章 撞将 方戟没有揭开已经算是给脸了,只是打算给这同行一个教训。要是换作上一世的自己,戾气比较重,那分分钟是断人财路。 “如此,多谢了。”方戟便是准备拿起那装钱的盒子,却是被那人一把压住。 “且慢。” 方戟看了那老千一眼,再瞄一眼四周的托,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换作一个有点灵性的同行,也知道收手了,可惜,这人没有。 何必呢…… “衙差来了!” 方戟只听到一声呼喊,有六个高大身材,国字脸庞的人来到了赌档跟前。 “嗯?扰街扰民,统统带走。” “是。” 那伙衙差开始把那老千带走,至于桌子上的财物也尽数被衙差打包带走,此时再看,那些托已经随着人流四散逃去。 “诶?差大哥,小民的钱还在里面呢。”大巴只能暗叫倒霉,这刚赢了钱,却是又撞上了衙差…… “是不是你的,交给官老爷判,且先留下住址,待此案审理完毕,便给你送回去。” “绮萝商会,我家小姐正是会长绮萝,尽快送回来!”那少女报出她家小姐的名号,自然是种施压。 虽然大魏社会地位依旧是按“士农工商”排,而商是末流,但有些商会的后台也不是地方官能惹的。 不过方戟知道,这报名号也是没用的,因为这些人就不是官差,而是老千的同伙。 这些人是千门下八将里的“撞将”,即是在赌局进行不利的时候,化妆成官差冲散赌局,趁机带走钱财的人。而“撞将”一般都是高大有官相,长相正气。 方戟知道自己算是撞到地方诈骗集团了,不禁想笑,也有些怀念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陪这些差大哥走一趟便是,至于大巴兄……”方戟掏出他的钱袋,交到了大巴的手上。“这里还有二十两,算上你刚刚赢的,刚刚好。” “这……”大巴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拿着吧,记住,赌博累全家,以后千万不要再赌了。” 那少女也没说什么,只是听了方戟的话,似是有些感触,不免多看了方戟一眼…… “你……要跟我们回衙门?”那些衙差显然没想到这点。 “没错。”方戟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不过此时的眼睛却是眯着。 上一世方戟的伙伴要是看到方戟眯着眼,那就已经开始冷汗直流。毕竟这意味着,方戟要“吃”人了…… “我陪你们走一遭,帮官老爷指证这个聚赌的家伙,尽我好市民本分。” “好市民?” “也就是好老百姓。”方戟自己掌嘴,倒是说了一些古代没有的词汇。 那假衙差看了看老千,只见那老千隐晦的眨了眨眼睛,而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小动作,这些自然也被方戟看在眼里。 “如此,那就感谢你了!走吧!”那衙差说完,冷笑一声。 看着衙差与方戟远去,那少女用胳膊肘捅了大巴一下,而后指着方戟。 大巴这才一拍脑子,大吼了一声:“小兄弟……还不知你的大名!” 也不知方戟是不是没听到,竟是没有回应这大巴。 大巴有些泄气,再看看方戟的钱袋,刚想打开看,便是被那少女一把抢过。 “小洛姐,别呀。” “钱在你手上转眼就拿去赌了,我会告诉小姐,以后你的月钱直接留起,回去给你家娘子。”名叫小洛的少女娇哼一声,此时打开钱袋却是有些愣。 二十两没错,但是里面夹杂着一张纸条。 【别喊了,我叫方戟。】 “噗嗤……”小洛抿嘴笑出声。“方……戟……” …… “这里是去衙门的方向吗?”方戟明知故问。 “衙门?哼。”那些衙差和老千停下脚步,便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方戟。“送你去地府衙门。” “唉,何必呢。” 六个衙差拔出刀,将方戟团团围住。 这条路看来就是他们下手的地方了,平日里四下无人,再往前应该有个类似乱葬岗的地儿。 好一个管杀管埋一条龙服务。 一人拿刀冲上前就是被方戟一棍子撂倒,其他人甚至都没看清方戟的棍子是怎么动的。 “一起上,乱刀砍死!” 而一眨眼的功夫,方戟棍子一挥又撂倒了一个。 那些人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了硬茬,便是立马吓得四散逃窜,但很快就被方戟一一追上一棒撂倒。 至于最后那个老千,抱着钱财一直跑,却是突然感觉腿部传来剧痛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原来是大腿中了方戟打猎用的木镖。 “唉,何必呢。”方戟扛着棍子,走上前,不禁摇头。“那时没揭穿你,已经是放过你了,现在弄成这样,你看看怎么收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别喊了,我不杀你。” 方戟拿起那一袋钱,便是扛在了肩上,而后随即一棍子用力杵在那人的手上。 “按我们那边的规矩,断人饭碗就是了。” 这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巧手,断他手肯定比杀了他更难受。 这世界骗子这么多,若只是谋财也就算了,这害命,便是坏了规矩。 方戟悉数打断那几个假衙差几根肋骨,便是潇洒的转身离去。 …… “小姐,我今天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呢。” “哦?” 绮萝听了小洛说的事件经过之后,却是皱起了眉梢。 “阿三,快,快去衙门打听一下今天有没有赌档的事……” “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你们呀,那叫方戟的人可是帮你们对付了骗子呀。”绮萝叹了口气。“十赌十骗,他哪是运气好,只是那三个盅里都没有,他才这么笃定掀开另外两个。至于这衙差,是骗子的老伎俩了,可能是那个骗子的人。” “那……他岂不是很危险……”小洛心里一跳,要是这方戟真出了事,她心里可真真过意不去。 “很大可能是没事的。”绮萝安慰道。“从这方戟给了大巴一笔钱来看,是清楚这些衙差是假的。这人看起来颇有智慧,应该有了脱身之法。” 绮萝这么说完,小洛这才舒了口气。 “看你这么紧张这方戟,莫不是想男人了?”绮萝抿嘴笑道。 “才不是呢小姐……”小洛矢口否认,虽然俏脸有些红。 不过她没想到,那方戟的手段真真了得,这又想起方戟笑她时候的模样……脸就更红了。 难怪当时他要笑我了,要糗死人了…… 第八章 辫子,驴子,锤子 “听说东北又起战事了。” “可不是,赵无垢大将军又披甲上阵了,三年前,蛮荒大军压境,凉关血战大捷,那赵将军奔袭千里取了蛮荒大将呼兰首级,一战成名。现如今打鞑子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可是赵将军的几位兄长都死在鞑子手上……赵将军虽勇猛胜男儿,但始终……鞑子阴险狡猾至极……” “放宽心,咱乡里有一位是赵家军的,见过这赵将军几面……” “哦?详细说说。” 本来嗑着瓜子,听这些八卦想笑的方戟一听这个消息那是耳朵竖直了。 “赵将军高八尺,精壮过熊,一掌能断精铁。那些鞑子吓都吓跑了……” 听到虎式坦克可能变成熊式坦克,方戟脸一沉,只得继续磕瓜子,当个吃瓜群众。 古代消息传的慢,但方戟算是知道,这战事起了也是有个把月了。 只因为这消息他是从驿站小厮那听来的。 驿站人来往于大魏各地,消息也绝对是最灵通的。 而此时方戟在的是家茶水店,一般小民的消息倒是慢了些。 彼间喝着有些寡淡的茶水,啃着瓜子,方戟只觉得这小日子倒也自在。 虽然茶淡,但方戟也算是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炒茶这个技术了,对于自己又少了个赚钱的行当,方戟的心情有些不好。 而听到虎式坦克可能要升级成熊式,心情那就更不爽了。 原本觉得自在的小日子也感觉有些过不下去了。 方戟也已经离开了张家镇,现在是在驿道里长见的茶水铺子,供路上的人歇歇脚什么的。 方戟没想到的是大魏居然还有民驿,而与负责传递军事情报的官驿不同,民驿的马显得粗壮些。 一般马越是粗壮,速度也就越慢,但是耐力也会好些。民驿的存在本不是追求传递速度,只是给一些在外的富贾,有钱的书香门第远程代步。 大抵上价格比起马价那是虚高,但是胜在到达目的地可以转售其他地方民驿。所有民驿的马都有特殊记号,回收时先看马儿健康状态,登记,便能回收些饷银。 一来一回,价格不算低,但也不算太高。总之非常适合一路郊游,闲暇自在,人傻钱多……的闲人。 方戟觉得自己基本就是闲人一个,既然赵无垢还在外血战鞑子,他这一程倒也不是很赶。 倒不如骑着马儿自由自在,想奔驰就奔驰,想驻足休息还能停下看看风景。 权当来一次张家镇到洛城的“自驾”游。 只是问题来了,方戟发现自己最尴尬的一点:不会骑马…… “客官,既然马不行,本店还有驴儿出售,只是驴是不能回收的……” 你这是看不起驴吗这是!凭什么驴不能回收!驴做错了什么! 当然,方戟知道,这小厮是“看不起”他。 唉,驴就驴吧。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方戟觉得郁闷,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原本能开奥迪,但现在就只能开奥拓。 他当时挑了这么久,就看上了这花色的,在一群灰驴中脱颖而出。简直是万灰之中一点骚。 所以,方戟给它取名小骚。 “骚啊骚,以后你就跟我混了,哥哥带你吃最好的草,曰最烈的野马。” “啊呃~啊呃~”小骚不知道听没听懂,算是应了一声。 方戟现在觉得自己要是穿着一身白,可以改名叫阿凡提,但可惜,他喜欢吃猪肉,当不了。 想想自己买驴的操作,如今身在茶水店的方戟又不禁叹了口气,小小年纪“伤春悲秋”。 再说回那赵无垢打鞑子的事,方戟倒是觉得结果如何他都能接受。 赵无垢要是死在鞑子手上,他也无可奈何,甚至想笑。而赵无垢要是打败了鞑子,那他就鼓掌双击六六六。 毕竟他想到以前电视上的辫子头就觉得恶心。 这是他见过的最丑的发型,没有之一。哪怕以前他喜欢看黄飞鸿系列电影也是这么说了。再帅的佛山无影脚,也hold不住这恶心的辫子头。 方戟觉得,得亏他不是穿越到明末或是清代,不然为了不让自己的发型变成辫子头,他可能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比如:情愿剃光头出家! …… “小二!五斤羊肉二斤酒!”此时这一声吼也不禁让方戟收回无聊的思绪。 声音粗犷像野兽派,让方戟忍不住侧身去看。正正是一个大胡子壮汉,大马金刀地坐着。 大汉别在桌边的武器竟是一对铜锤。 方戟看着,不说什么,这铜锤一看就是小两百斤起步,这一对就是四百斤。 是个猛人。 方戟观他有些蓬头垢面,呼吸急而促,再观其虎口有血,显然是受了伤。 “小二!酒呢!” 那小二也不是傻子,见这壮汉,知其不像是给的起钱的主,但是又不敢直说,毕竟这明晃晃的大锤子他可遭不住。 “客……客官……小店也只是做点小本生意,所以能不能先把酒肉钱给结……” “嗯?!” 那壮汉这么一说,那上前想说几句的小老板都是吓得连连后退。 “洒家会给钱……锤子……当一个!算酒肉钱……”那壮汉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看架势也不是撒泼之人,竟是想到当了自己的铜锤。 “这……客官……我要你这锤子……有什么用……” “老板,过来一下。”方戟勾了勾手,示意老板过来,而后在其耳边嘀咕了什么。 而后方戟便是偷偷塞给了老板银子。 老板听后,收了银子,点头示意,便是轻声吩咐小二上酒肉。 “老板,这铜锤,给你!” 看到酒肉上桌,那壮汉递上了自己一个铜锤…… “不……不用了,那位客官已经帮壮士您给了钱。” 那老板被那气势吓了一跳,随即连连摆手指着方戟。 “这……”壮汉听后,却也是耿直,回过身竟是向方戟递上了铜锤。“铜锤给你!” 这锤子?有锤子用! “我不要你的锤子。”方戟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洒家能给的都给你!” 方戟指了指四周。“我想你安安静静的喝酒吃肉,你看把人吓得。” “这……”那壮汉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人都有落困之时,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帮你,下次你看到有谁需要帮助,你就去帮他,就当是报答我了。” 方戟说罢倒是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几日睡的陌生床没睡好。 “兄台竟有如此大义!洒家谢金牛,在此谢过了!日后若能再相遇,必定拜谢大恩!” “嗯嗯嗯。”方戟有点应付这谢金牛的意思。 再说了,一顿饭,怎么说的像是救命之恩了…… 说实在的,方戟还真只是不想看这谢金牛吆喝着,影响他做一个低调的吃瓜群众。 至于钱,反正是那老千的,权当是拿来帮他后代积德了。 只是他观这谢金牛,看样子像是在逃命。刚才他看这谢金牛要当锤子,便是知道他人不错,至少不是泼皮无赖。也因为这点,他才乐意出这酒肉钱。 方戟此时眼睛瞟向外边,不远处,有两个人看着谢金牛在指指点点,而后转头就跑…… 方戟不禁愣住。 板凳,瓜子都有了,不会真的有戏看吧…… 第九章 那愚忠之人 方戟看谢金牛这吃东西的架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肉是抓起就吃,至于酒,大口大口灌。胡吃海塞,丝毫不怕噎着。 这谢金牛看样子是要赶路,剩下的羊肉,装到怀里,提起酒,拎起那俩铜锤就是要走。 但就在此时,远方马蹄声传来,十几个身别马刀骑着马的人便是围住了这茶水铺子,那谢金牛闻此声,撕下自家衣服的布料,缠住右手上渗血的虎口,握紧了手中的铜锤。 方戟虽然没见过大魏上前线杀伐的兵士,但是这谢金牛拿起铜锤的样子,与刚才那憨直的气势完全不同,倒像是个一往无前的战士…… 而那骑马之人中,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拿大刀的壮汉,结合谢金牛右手虎口的伤,方戟便猜出是这扛大刀的打伤的。 “谢校尉,走得这么急做甚,不多陪小王耍耍?” “呸!李瀚,这么急着追你牛爷爷,可惜你牛爷爷不认你这孙子。” “放肆!谢金牛,死到临头,还胆敢对世子无礼!” “世子?康王出了你这龟儿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骂,尽管骂,你现在骂得越欢,等下我就让你越生不如死。”李瀚眼睛一凝,随即便是大笑出声。“你妹妹的尸体你看了吗?美得紧,小王我很喜欢,是件不可多得的收藏。” 方戟一听,却是连忙摇头,心理变态的人看来古代也不是没有的。 那谢金龙听到这里握住铜锤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一个跳起就是要砸向那李瀚,而旁边的刀客也是拍马而起,一腿踹向谢金牛的胸膛,将其踢出了几米。 这人看来不只是会用刀,连腿上功夫也是上乘。 方戟知道谢金牛遇上这人不好对付了,这谢金牛的招式应该都是军队里学的搏杀术,打仗杀敌凭他那力气一力降十会不在话下,但是遇到这练家子反而不好对付。 更何况这练家子可能还是专职杀人的。 此时方戟看这茶水铺,早已没了其他人,就连那老板和店小二都逃之夭夭。 大魏子民的忧患意识倒是值得表扬呢。 不过方戟原本以为这谢金牛遭了重的,却是见其起身,把那怀中的羊肉扔在一旁,随即便是继续拿起铜锤。 原来那刀客一脚踢到了谢金牛吃剩带走的羊肉上了,不过饶是这样。这谢金牛也是被踢得不轻。 现在的形势,方戟知道自己是不得不出手了,刚才听那个叫李瀚的,说了不得了的“丑闻”,而且这谢金牛还是一个校尉,光天化日杀一个武官,很明显是私仇。 这年头的吃瓜群众不好当呀。 不过这康王世子明显托大,仗着这刀客能稳吃谢金牛,只带了十几个侍卫和一个狗腿子,撂倒都不是问题。 就是这刀客有点难对付。 嗑着瓜子的功夫,方戟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便是起身伸了个懒腰。 最近睡眠不足,看来这花驴子小骚靠着不是很舒服,方戟考虑着下次换个靠垫。 “我说,你们还打不打呀,我瓜子都快嗑完了。” 方戟话音一出,便是让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他身上。 嗑瓜子……这人怕不是傻子吧。 “谢金牛,你过来一下。”方戟冲那谢金牛勾了勾手。 但是没想到,那谢金牛竟真的是憨憨的来到方戟的跟前。 “小兄弟,有什么事?洒家还得和这伙人拼命呢,你还是找个机会,从摊子后面离去……” “不跑,我家驴还在这呢。” 方戟与那谢金牛说着话,却是对那刀客说了一句:“我和人说话你过来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方戟便是将手中的三支木镖飞向那刀客,那刀客用腿扫开一镖,用刀挡了一镖,而还有一镖,擦着刀客的脸皮划过,在那刀客的脸上划了个伤口…… “这……”看到方戟出手,让那刀客受了伤,谢金牛那两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牛兄,这些人我帮你撂倒了,不过事后我想问几个问题。” 方戟问的自然是赵无垢与赵家的事情,谢金牛是武官,那么武官之首赵家的事情,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别愣着了,看我表演。” 方戟掀开自己的戟头装好,单手扛着方天画戟便来到那刀客五米开外。 “世……世子,情况好像不对……” “怕什么,就算有什么不对,我们骑马,他们怎么追得上。更何况我们还有震天雷不是……”这李瀚作为一个世子倒也有些气魄。“鹿刀手,帮我砍了这小子。” “你帮他杀人不过糊口饭吃,确定要拼命?” “康王于我有恩,世子的事就是我的事。”那刀客说话声倒是透着一股冷劲。 愚忠,只是感动自己罢了。 不过这鹿刀手倒也算是条汉子,方戟最开始那三镖没有瞄准要害,就是为了警告他,告诉他实力的差距,让他收手。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不会留手的,只此全力一招,你能接下我便饶你一命。” 方戟欣赏的是古龙式的对决,凡生死对决,必出尽最强一式,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方天画戟这兵器,荡出犹如八荒火龙,触之有焚烧之感。顶端利尖之处透着的是持戟人的煞戾凶性。 那方天四角之刃,仿佛蕴藏着修罗,迷人心智,嗜血杀戮。 那刀客双手握刀,以一副龙卷的气势逼向方戟,而方戟只是单手抬起方天画戟,一记重劈,戟刃已经刺透了那刀客的心脏…… 上一世作为一个欺诈师,做的最多的就是黑吃黑,因此对于这种事,方戟从不心软,向来果断。 愚忠之人赴死,方戟没道理拦下。 “快!放震天雷……”李瀚旁边的“狗腿子”刚准备掏出口袋那所谓的震天雷,却是被方戟一镖刺中手掌,摔下马不住哀嚎。 “诶?你觉得是你的马快,还是我的镖快呢。”方戟伸出手,一扬,手上竟是有三支镖。 方戟的话说得轻淡,但对于那李瀚仿佛就像恶魔的低语……吓得他连那马缰绳都不敢去碰。 看着此时从刀客心脏拔出方天画戟正在笑的家伙,脸上写满了惊恐。 第十章 将死之人有话要说 “你,下马,过来。” 那李瀚下马的时候双腿在抖,差点摔着,丝毫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 “你爹是康王?” “是……是……”李瀚连忙应声回答。 “来,谢兄,你也过来。” 那李瀚看着谢金牛拿着铜锤走过来,忙吓得坐在地上。 “把你和他的事,说给我听听。” 听了谢金牛那愤恨着述说的经过,方戟也大致明白了。 这谢金牛的妹妹谢金花被这康王世子李瀚看上,调戏不成反被谢金花打了一顿。 但紧接着的就是这李瀚的报复,李瀚先是逼谢家谈好的夫家退了婚事,而后三天两头就闹得谢家鸡犬不宁。 而甚至,在一天晚上,那李瀚带着十几人硬闯了谢家,生生侵犯了这谢金花,并且为掩人耳目杀了谢家十一口人…… 而这时候,谢金牛接到家书在回来的路上了,那时信上还是自家妹妹被退婚,心情烦闷,然后家中老母抱恙,谢金牛这才请了假赶回家。 却是没想到回来是替全家收尸,而且自家妹妹的尸首还不知所踪…… “谢爷爷,是孙子不对,孙子不是个东西。那天……那天都怪我家那老东西打了我一顿,我一时气急……” 那谢金牛握着铜锤的手早已是气得颤抖,就是要一锤将李瀚砸成肉泥,却是被方戟拦下。 “小兄弟,你也听了这禽兽所言,休拦洒家!洒家要咱谢家十一口报仇雪恨!” “谢兄莫急,听我一言。”方戟先是拦下了谢金牛,而后手一扬。“骑着马的,还有刚才吃了我一镖的,都给我过来!” 那些看样子是王府侍卫的,见识到方戟刚才一记方天画戟砸死那刀客的手段,知道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跑掉,便只得乖乖听话,尽数跪倒在地…… 随后,方戟却是在谢金牛耳朵边嘀咕着什么。 “这……”谢金牛听后眼睛却露出惊愕的神色。 “我先多余问几句,谢兄可知那赵无垢,以及赵家。” “赵大将军?自然是认识的。”谢金牛有些诧异,不知这武功绝佳的小兄弟为何这么问。 “你见过赵无垢?她长什么样子。”方戟眼睛一亮,便是忙追问道。 “这……洒家实在不知,其实军中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大将军的真实面貌,只因大将军每次打仗,都会带着个银色面具,不露真容。” “不露真容?” “大将军说上阵皆是兄弟,不希望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不过大将军是洒家最佩服的人,虽对其他已英烈赵将军有些不敬,但就单论武力而言,大将军也强过其他几位赵将军,更别提文韬武略了……” 谢金牛提到的其他赵将军,指的自然是赵无垢那几个战死的兄长了。 所以这意思是她太漂亮还是太丑呢?搞了半天,方戟还是不清楚。 “那这康王,又是何来厉?” “康王是先皇的皇弟,封地在节西府,素来乐善好施,只是没想到这康王世子……” “那这康王和赵家,有没有什么联系。” “这……应该是没有的。”谢金牛觉得这小兄弟的问题实在有点多。 “最后一个问题,我数三个数,说出你能想到的最想赵家死的人。” “三。” “二。” “当朝太尉王霖甫。”方戟只数到二,那谢金牛便是答了出来。 “当真?” “当真。” 方戟听后点了点头,倒是有了主意。 “小兄弟,这事洒家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厮咱杀定了,洒家只会自己一人提他的狗头去衙门自首,不会给你添麻烦。”那谢金牛见方戟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便是以为他有意推脱。 “不急。”方戟不禁苦笑,这谢金牛倒是慷慨赴死,是条汉子,但是属实没必要。 “谢兄,听我说个故事,听完再杀也不迟。”方戟笑了笑,便是想起了他师弟的故事。 方戟的师傅刚好八个徒弟,方戟最大,余下都是师弟师妹,方戟便是给谢金牛讲的是他的八师弟,谣将的故事。 谣将,千门八将里的口才专家,通过散布谣言骗取财物,一张嘴可毒,可花言巧语,最喜欢信口开河。 “我有个朋友,口齿伶俐,平素喜欢说谎,所以得罪的人也多。但是当他得罪了一家之后,最喜欢做的,就是跑去另一家,给人一嘴巴子。” “这是何故?”谢金牛听后却是不禁一愣,不过倒也很想知道这人为何这么做。 “他先得罪了一家,便是与他约好了在哪里碰一碰,也就是打一架。然后转头打了另一家,也和他说在约好的地方碰一碰,打一架。最后这两家都派了十几人,见面就打起来,全进了派出……衙门……”方戟差点说出派出所这个词了。 谢金牛听后先是一愣,而后便是爽朗的大笑出声。 “只是,你说的这个故事,和我们要做的,有什么关系?” “关系嘛……”方戟笑了笑,拿起刀客手上的那把大刀,便是与谢金牛来到这些人跟前。 “谢兄,王太尉托我向你问好。” “王太尉?”谢金牛话都没说完,却是被方戟一记手刀拍晕在地,那壮如牛的身躯就这般倒了下去。 而后方戟丝毫不含糊,便开始杀戮那李瀚的侍卫。那李瀚见状,吓得拔腿就跑,直冲向他那马儿,骑上马便开始疾驰…… 方戟却是笑了笑,蒙上脸,拿起其中一个侍卫的刀,踏着轻功便是跟了上去。 以这李瀚想让手下放那颗像是信号弹的东西来看,这家伙肯定是让一些侍卫留在不远处,一来可以疏散人群,好让他杀谢金牛。二来,可原地等待他的命令,随时支援。 而当他有机会逃命时,必定会驾着马儿朝那个方向而去。 事情果然如方戟所料,那李瀚驾着马便是朝他侍卫的方向追去。 “救!救命!”李瀚见到自己人便是开始呐喊。 而方戟见那些人看到落荒逃来的李瀚之时,算准时机,一刀扔出去,刺穿了李瀚的身躯…… “世子!” 那些人见李瀚中刀从马中摔下,赶忙冲上前去看。 “王太尉……杀人灭口……王太尉……王太……” 说完,那李瀚便是断了气。 人总有个误区,认为临死之人说的话都是真话。 但其实,那句话,只是那临死之人认定的事实罢了。 至于真相……还请细究…… 方戟见计谋得逞,踏着轻功便是快速回去。 毕竟在那些侍卫赶来之前,他还需要短暂的整理“案发现场”。 第十一章 实话实说,痛心疾首 “你醒了?” 谢金牛醒来,见到的是那年轻人在生火,架火烤着的是两只野兔。 “你……” 谢金牛见方戟正把他的木镖一一折毁,扔进火堆。 “李瀚呢?” “死了。”方戟淡淡地说道。 “小兄弟,你这又是何故?”谢金牛虽长相憨直,但在军中打滚多年,也算是明事理,眼前的这个人要杀他的话早杀了,不会让他有命还能醒过来见他。 “刚才我出手,用了我的戟,镖,所以这木镖我不能再用了。”方戟笑道。“那刀客被我一戟砸死,不能留在现场,所以他的尸体我就埋在那边,喏~” 顺着方戟指的方向,谢金牛明显看到了有被土埋过的痕迹。 “还有啊,你那俩铜锤实在是太沉了,不好带走,我沿路找个地方埋了,做了标记,明早你自己去取。” “洒家知道,是你救了洒家……” “诶,不是我救的,扛着你来这里的是我家小骚。”萧楠拍了拍自家的花驴子。“骚啊骚。” “啊呃!啊呃!”小骚听方戟这么叫它,总是会应一声。 “可是,小兄弟,你杀了世子,那康王可不会放过你。” “放心,康王会以为是那王太尉干的了。” “王太尉?!”谢金牛不禁张大了嘴。“这又是何解?” “这……跟你解释,你可能也捋不清。”方戟不禁摇头苦笑。“来,先吃顿肉,慢慢说也不迟。” 方戟带走那刀客的尸体还有一个原因,全因为李瀚的侍卫都是死在那刀客的刀下,造成一种迷惑的效果。 而李瀚遗言那句:“王太尉杀人灭口”,也是留给那康王想象空间的。 有人要嫁祸王太尉?但是这句话又是出自他儿子临终时那句话,将死之人不会说谎,这是人的惯性思维。 至于谢金牛装成王太尉的人?康王肯定知道谢金牛的事情,知道他没有这种智慧。 但真凶若真是王太尉,那他为什么要杀李瀚?思来想去,方戟留给康王的解释也只有一种。 他的儿子李瀚,遇上王太尉的人,撞破了王太尉的秘密……惨被灭口。 “牛兄,你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照着做,保证你无事。”方戟的计划自然还剩最后一步。 “你说。” “李瀚带着王府侍卫堵截你,康王肯定是知道的,因此,那康王势必会找出你问事件经过。”方戟对此也觉得有些可笑。这李瀚杀的是谢家全家,甚至于谢金牛妹妹的尸首还在王府里……但最后谢金牛除了报私仇和进京告御状之外,再无他法。 而且就算谢金牛成功到了洛城告御状,那又怎样呢?事情只要没牵涉到康王,那康王来一句教子无方,长跪不起,皇帝念王叔年事已高,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重罚”世子李瀚。最后那康王感恩涕零,拜谢王恩,事情“圆满”结束。 “所以,牛兄,你一定要说实话。” “说实话?!” “比如当问到我的长相时,用你能想到的词形容我的体征,什么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貌赛潘安,这些词随便用。” 谢金牛:“……” 当然,谢金牛听这些词是觉得新奇,拿这貌赛潘安来说,他可不知这潘安是谁。不过他明白了一点,这小兄弟好像对于自己的长相有迷之自信? 大魏古风美男,哪个不是得国字脸飘逸美髯?这小兄弟胡子都没有一根,也敢称美男子? “这些都是其次,你要记住这些:不能详细清楚的,你就说不知道就是了。就比如,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老实回答。 天亮之后,走原路,一棵很显眼的歪脖子路,你那两个鎏金铜锤就藏在那里。” “兄台大恩,洒家粗人一个无以回报,他日有难,来洛城找洒家,洒家定会舍命助你。” 我呸,你才有难呢。坏的不灵好的灵。 “行了行了,早吃早睡,你明天还得回节西拿回你妹妹的尸首是吧。”方戟再看,这谢金牛竟是右手捂眼,哭得有些哽咽。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再怎么哭,你家就你一个了,早点找个婆娘生几个娃,好好活着……” “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洒家你叫什么?” “去去去,知道了你就瞒不住了。记住,你是要说实话的人。” …… 节西府,要去洛城走这条路等于兜了远路,但远道而来的行商与胡商一般都会绕道此地,做生意,去人多的地方总归是没错的。 节西府确实是人多,不说地方多富饶,但至少这里有节西世家,有康王府,甚至节西府人好武,也出了许多将领。 方戟前两日刚送这李瀚归西,此时倒是骑着花驴小骚来到这节西府,丝毫不慌。 “好吧,来节西府,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方戟就是闲的,此去洛城,赵无垢北上征鞑子未归,去了也是白等多日。 听消息,康王世子李瀚死于非命,一个叫谢金牛的校尉却在王府白事闹上了门,那世子李瀚平日里是怎样的人,节西府会走路的人都知道。不会走路的,九成也知道,毕竟多半是李瀚打瘸的。 所以,谢金牛的事,顶多是为这康王世子的人生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再听消息,赵无垢战事告捷,方戟只是听了大概,总结起来就是:赵无垢杀疯了,从南杀到北,从北杀到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那种。 就是这眼睛不带眨的,她眼睛不干吗? 方戟倒是对这未过门的坦克……不对,是娘子愈发好奇了。 只因为他听到确切的消息,那赵无垢人在前线杀疯了,但是洛城却是有人排着队想娶她。 除开永远没机会的臭鱼烂虾,还有三皇子,太师府的公子,司徒府世子三位洛城青年才俊。 这些居然还不是最有机会的,还有一位,当科状元郎康之问,听说是文采飞扬,长相也是面如冠玉。 小道消息,这状元郎还与赵家走得近,经常能见到赵无垢,朝夕相处的,难免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问方戟是怎么打听到的? 好家伙,这赵无垢的婚事都在各地开盘了,这康之问居然是一赔二! 方戟看了眼,除开以上四位,‘“其他”的赔率居然是一赔一千…… 人家赵无垢将军在前线为了大魏奋勇杀敌,你们就这般对她的?还开盘?真就不是人干的事! 一个个的,赌狗的嘴脸,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方戟痛惜一声,收好了自己刚刚买的十两银子“其他”的赌票。 第十二章 这就叫专业 作为一个骗子最怕的是什么呢,同行太多,傻子不够用了。也就是市场所谓的饱和问题。 一个新式骗局的出现,往往是先行者能够大捞一笔,剩下跟风的能喝到汤就算不错了,运气不好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有骗子。 方戟以前最厉害的是察言观色,因此走在节西府的街上随处瞅瞅,都能看到三俩个昔日的同行。 方戟觉得自己对于昔日的同行算是比较宽容的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他是观光客,也就是所谓的来旅游的。作为一个观光客,在景点打卡,寻找当地美食,才是正事。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给我家花驴刷刷背,好吃好喝。”方戟住店自然不忘了自家小骚,倒是给那领路的小二塞了点小费。 “明白明白。爷,这边请。”遇上大方的主,店小二自然是笑得比谁都开心,客官也就变成了爷。 方戟要了间客房,进屋第一时间翻自己的包,换上了新衣服,单单拿起那包裹好的戟把,便是出了门。 节西府城内最出名的酒楼,最应该去的景点,最能够体现人文精神的地方,方戟都是要打听的。 “酒楼,那肯定是天香楼了呀,那里的姑娘酥得紧。最应该去的?当然是晚上去节西府的兰心湖看花船咯。不知你说的人文精神是什么?啊,就是我经常去的,嗨,这里往左拐有家七星赌坊。诶?小兄弟,你怎么走了。” 方戟觉得,是不是他问的方式有问题。 既然如此,方戟觉得该吃吃该喝喝,逛逛街,吃点小零食,顺便看看能不能淘到点什么货。 节西府的西市最热闹,方戟倒是打听到了,而现在的时间大抵上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古人买东西,自然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比如这东市要去西市,远的紧。店家开门的时间都不是起早贪黑,都是不紧不慢。甚至于,像节西府这样的大地儿,为了方便管理,夜市基本也不开。 这点倒是没有张家镇这样的小地方热闹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消遣的地方,像刚刚那位仁兄说的花船,就是男人的好去处。 你说女人晚上能去哪?不怕女拳警告的说一句,早点洗洗睡吧。 确实,古代就是这般的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方戟边走边看,自然也不忘边吃。古代的零食多为蜜饯糕点,还有些胡饼,也就是现代社会有些像烧饼的东西。 “这……”方戟走着走着,终于是在一处胡商的档口看得眼睛直了。 “你这萝卜哪来的?!” “什么萝卜,这是甘荀。我家商会新运的。”听着一个胡人说着流利的华夏语,方戟也没觉得奇怪。 就拿他上次遇上的老赌鬼大巴,也是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不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这个什么甘荀,不就是胡萝卜嘛! 方戟虽然在桃花谷算是时不时出来一趟,也会买点菜带回去,但是这胡萝卜他还真的没见过。 而适时,方戟再看,这档口居然还有卷心菜,和少量的菠菜…… 菠菜方戟倒是有在张家镇见过,但是价格比较贵,算是贵菜了。 但是卷心菜和这胡萝卜,属实没见过。 看来这家商会有点东西。 “你是什么商会的?”那胡人倒是很拽的指了指上面,方戟退后几步,这才愣住。 倒不是因为招牌有什么特殊,只是因为这个名字…… “绮萝商会……”方戟自然想到了那个傻妞与赌鬼大巴。 缘,确实尼玛的妙不可言。 方戟想起了那傻妞说起的,她家小姐叫绮萝。 这绮萝是胡人?可那傻妞分明是大魏人。 “你这商会,去不去洛城?” “我们家商会是开在洛城的。”这胡人看方戟东问西问,却是不买,倒是有些不耐烦,但是做生意的,还不至于发牢骚。 “你这菜和胡……甘荀,你们商会有多少,我都买了。”方戟指了指卷心菜和胡萝卜。 “嗯?”那胡人眼睛瞪得溜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客人,您说什么?” “我说,这两个菜,你们商会有多少,我全买了。” 终于,怀疑自己耳朵没问题,那胡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了。只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丝毫不像是有钱的主。 “为表诚意,你这档口的菜我都买了。这些钱够不够?”方戟掏出了两锭大银。 “够的够的,有余……” “多出来的给你了,不过嘛,我需要见你们的会长,谈笔大生意。”方戟知道这人做不了主,这点钱顶多算是抛砖引玉。 方戟真要买下这商会的全部胡萝卜和卷心菜?显然不是的。毕竟哪怕这两个菜现在卖不出去,迟早也是会在大魏火起来的。 但是能把这两样菜带到大魏的,这个人不说别的,至少有远见。 “你这商会,不止卖菜吧。” “不不不,我们商会卖的东西可多了。”这胡人倒还颇为有些自豪。 方戟就是在等这句话,这样的商会,说不定还真能淘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哪怕这商会就是卖菜的,方戟也觉得不亏。 毕竟方戟已经想好了在大魏的第一笔生意,那便是酒楼。因此有个来往于国外的供应商,也是颇为重要。 而方戟开酒楼的原因,无外乎这个世界还没有炒菜,酒倒是其次的。 一路上,方戟其实有了解到,大魏不兴高度酒的原因,主要是粮食的问题。 商业化酿酒,是需要朝廷批文的。而大魏粮食紧缺,也确实没人会去整高度酒了。 所以方戟知道,酿酒的事情可以放放,但是酒楼还是可以开的。 至少这做菜,方戟也算是有些信心。 作为一个千门的正将,需要面面俱到。所以方戟曾经算是扮过厨师的,因此对于手艺还是有信心的。 至少在他们这行里,要想骗人,至少先骗过自己。他们需要学会的东西,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多。 所以你甚至可以看到许多高学历会多项本领的骗子,或者是还能教你赚钱,最后再骗你钱的骗子。 什么叫专业? 这特么的就叫专业。 第十三章 人生起起落落,洛洛洛洛 “小洛姐,小洛姐。” “嘘~干什么呢……这么着急。” 又是那个叫小洛的女生,此时的她正盯着对面几个“来者不善”的家伙。 人小洛姐虽然个头不高,但此时右脚踩着小板凳,背后站着两个大胡子大汉,还是很有气势的。 虽然那弯弯眼和小虎牙有卖萌的嫌疑,但总的来说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小洛姐是这么认为的。 “对了阿三,你不是在试卖新菜吗,你回来了,档口怎么办?”小洛想起了阿三今早被派出去的事,小姐要卖的新式蔬菜要试卖抄录,然后给小姐汇报情况的。 阿三望了望对面的几个像是侍卫的家伙,便是开始用波斯语一顿唧咕。毕竟波斯语对于大魏人而言是与在念经无异。 “哈?”小洛姐听后小眼睛瞪得老大,小嘴微张,随即眼睛眨巴着思考阿三说的事情。 阿三说有个人要买了他们商会的所有蔬菜,甚至于档口的蔬菜全买了,而且给了钱连菜都没带走。 小洛也是与阿三开始加密对话,一顿波斯语叽叽咕咕,算是明白了那个人的意思。 这人想见她家小姐,当面谈笔大生意。 只是小洛姐觉得不对,哪有人是先撂下钱就走了的,还说等下会亲自登门拜访小姐…… 套路,绝对是套路! 这人一定是觊觎小姐美色,想用区区二十两就让小姐见他一面! 小洛姐觉得自己的智慧在最近得到了升华,像上次被骗子的手段弄得团团转,然后被人取笑的场景,一定不会再出现了! 小洛姐现在想起那个方戟的笑容小虎牙就恨得有些痒痒的。你说小洛姐脸红了?不存在的,就算是也是气红的。 “那人说他什么时候到?” “半个时辰后。” “这么快?!”小洛姐此时看了看对面的侍卫,她知道她家小姐一时半会还抽不出空。 此时她家小姐正有人来做客,是这节西府李家的公子李胜。这李家虽和大魏王室一样都姓李,但显然与皇室是两家。 但是小洛知道,节西府李家,在这节西府一带,绝对是地头蛇。连最近死了倒霉儿子的康王都比不上的。 小洛姐可不喜欢这李胜,虽然这李胜还算长得一表人才,但是这人见到她和小姐的时候,那眼神…… 小洛姐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觉这李胜就像是见到小白兔的狼,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那句: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能听到。 不过,此时那李胜与小姐在厅内,小洛姐也不担心。毕竟他们商会的唯一指定高手哑古盯着呢。 哑古,全名亚里士多德-马哈穆德,小洛姐见过最能打的一个人,但是哑古人如其名,是个哑巴。 所以那李胜真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得问哑古的波斯弯刀同不同意了。 那应该怎么办呢? “嘿嘿,我有主意了。阿大,阿二,阿三。”小洛姐露出了自己“有阴谋”的笑容,勾了勾手指,示意三个壮汉上前。 而后又是一顿波斯语的叽叽咕咕。 “这不好吧,小洛姐……”阿三听后却是有些诧异。 “谁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呢,姑且试他一试。阿二,你在这里候着,你们两个随我来就是。” 这阿大阿二阿三是三兄弟,其中阿大阿二又是双胞胎,长得九成像,而且模样彪悍,就是两兄弟脑子都有些直。 至于阿三,身材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瘦瘦弱弱的。倒是三兄弟里脑子最好使的,人有点鬼精。 “小洛姐,你怎么穿了小姐的衣服……” “做戏做全套嘛,嗯?看够了吧。” “没看够……” 那阿大和阿三看着小洛姐都是看呆了,竟是脱口而出。” “那多看一眼下个月的工钱减半。”小洛姐笑得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还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阿大阿三连忙摇头,这小洛姐虽然美得紧,但平日里就是只母老虎,轻易得罪不得。 “那还不去外面看看人到了没有!”这不,下一秒,小洛姐双手叉腰,一副女管事的做派。 “这三兄弟,倒是越来越大胆了。”(阿二:小洛姐,我不是,我没有。) 此时小洛换上了她家小姐平日里不穿的备用衣服。 胡姬的衣服素来单薄,显身姿,也难怪阿大阿三的眼睛不安分了。 当然,大魏女子脸皮一般都薄一些,这般的衣服自是不见有人穿。其实,平日里小洛穿的胡服也是严实的紧。 当然,小洛与一般的大魏女子有些不同,她虽是大魏人,但自小被绮萝的母亲收留,生活的时间多在大魏的塞外,反倒是多了些大魏女子没有的率直。 此时的小洛再戴上面纱,不细看,也看不出是一位大魏女子。 “小姐还要应付这李胜,倒是为难小姐了……所以小洛也要帮小姐分担一下才是。” 作为打小与自家小姐相依为命的丫鬟,绮萝商会一直以来的情况,小洛也是心里门清得很。 绮萝商会,前身是叫阿里商会,小姐的父亲便是叫阿里。阿里的意思是崇高的,而这小姐的父亲在小洛心里确实是崇高的。 小姐一家都是崇高的。 小姐的父亲是知名的胡商阿里,小洛称他为东家。而小姐的母亲却只是大魏的青楼女子,小洛自然是称其为夫人。 夫人年轻时,听说是名震洛城的名妓,但无论曾经有多少人为之倾倒,青楼女子始终在大魏的地位低下的。 所以当年东家一掷千金帮夫人赎身,一时传为佳话。而夫妻二人和睦,经营有道,那行商队伍逐渐壮大,多来往于波斯和大魏。 在小姐十岁的时候,小洛记得自己刚刚六岁。那年,小洛那滥赌的父亲败光了家产,正要卖小洛去青楼。 也是那时候,夫人看到她就像看到昔日的自己,便是让东家买下她,让她以后就陪着小姐。 虽然只是小姐的丫鬟,但是小姐待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的。而东家和夫人对她也是视如己出。 这段日子,也是小洛最幸福的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小姐十二岁那年,夫人染了重病,加上舟车劳顿,离开了大家。 小姐十四岁那年,东家行商出了意外,客死他乡,尸身运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里,阿里商会发生了剧烈的内斗,四分五裂。 也是那时起,刚办完了东家的葬礼,小姐就一个人拾起了几乎所剩无几的阿里商会。 东家去世到现在五年了呢。五年的时间,小姐的绮萝商会也已经在大魏打响了名气。 东家,夫人,这些你们都看到了吗? 至于小洛,小洛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一定,一定会守护好小姐的! 所以,这个人如果是对小姐有什么企图,小洛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哈嚏!”回客栈拿东西的方戟突然打了个喷嚏。 “所以,又是哪家姑娘想老子了?上一世的小师妹?” 第十四章 绮萝商会 绮萝商会在节西府的宅子以商贾而言算是大的了。一些大的行商基本会在节西府这样的大地方有个类似中转站的地方。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例如从波斯运一批货硬搬去洛城,人力物力反而损耗更多。 倒不如沿途设分站,可在当地售卖,也可囤货,哪怕急用,快马加鞭或飞鸽传书,也能从就近调来货物。 所以方戟觉得自己还算好运气,这绮萝会长应该是到处跑的,倒是在节西府让他遇上了。 其实他算算时间,在那张家镇遇到的那个大巴与那个傻妞,应该都是绮萝身边的人,而现在绮萝在节西府,照这样看。这绮萝可能是要去洛城。 “来来来,快卸好货,全部搬进去。还有几批呢。” 方戟只觉得说曹操,曹操就到,听这声音,可不就是那大巴的声嘛。 就在方戟想着要不要打声招呼的时候,却是见那与他约好的胡人迎面出来,见到他那是笑得有一丢丢猥琐。 而他旁边还有一个壮汉。 “客人,里面请,我家小姐等您多时了。” “好的。” 方戟倒是挺佩服这绮萝的,看来她手下不是大魏人的,都被她硬性要求会讲一口流利的大魏语。 这两个胡人是这般,大巴也是。 论掌握一门外语的优势。 大巴看着被阿大阿三领进门的家伙,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熟悉。 “歪比歪比,歪比巴卜?”(波斯语:这人的背影怎么看得这么熟悉。) 方戟算是从侧厅进入,只是他观正门,倒是看见了几个侍卫,那样子倒不像是绮萝商会的人。 “这边请。” 方戟跟着二人进入,来到的地方像是书房一般的地方,只不过这书房多了些水粉的香气,还有古筝古琴。而那休憩的卧榻都隔着帘子,方戟隐约看去,只看到一女子穿着胡服。 至于样貌,由于帘子加一层面纱,却是看不清。 “小姐,人带到了。”阿三倒是很配合的喊了声。 “阿三,上茶。” 这胡人还喝茶的吗?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 “是。” 阿三看了眼方戟,再看了看帘子里的女子,便是退下。 至于阿大,倒是站在了帘子的一侧。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小洛努力学着她家小姐谈生意时的语气。 “方戟。方块的方。” 戟把的戟。方戟心里补充了一句。 “方……” 小洛一愣,此时定睛再看,不正是那个笑话她的那个狡猾混蛋嘛! 骗她倒是其次,这家伙,真真是比骗子还会骗的大骗子。小洛后来见她家小姐派人去寻,便是知道他们遇上的是当地的骗子,而那些骗子都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虽然那时让咱小洛姐大快人心,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家伙现在来商会……难不成有什么企图? “绮萝小姐?” “啊,我听过你,我家一个伙计多亏了你的帮忙。” “小忙,不足挂齿。”方戟笑道。 “方先生是哪里人?” “桃花谷。” 桃花谷是什么地方……小洛姐虽然没听过,但是想到大魏这么大,总有她没听过的也是正常。 “年方几何?” “十七。” “是否已有婚配?” “没有。” “家中几口人?” “两口。” “两口?” “我与我家爷爷,两口。” 这妞是查户口吗这是?方戟有些哭笑不得。 而旁边的阿大也是听得有些愣。这小洛姐是在整些什么呢。 “小洛姐,正事要紧……”阿大低声说道。 了解背景也是正事好吧。 “那,我听阿三说,你要买下我们商会所有的甘荀和包心白?” 包心白,应该就是卷心菜了。 方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不全是这样。” “什么意思?”小洛姐一愣,又是一副不明就里傻乎乎的样子。 “我想在洛城开家酒楼,所以想与贵商会达成长久的合作,帮我解决一些供货的问题。酒楼可以干股让利,也就是每个月赚的钱,按一定提成分给贵商会。亦或者是以物易物,我有能够暴利的手艺活,可以赋予贵商会经营权。 以上这些,帮我转告你们家小姐。” “好的……”小洛竟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但随即却是赶忙捂住嘴。 随即方戟又是大笑一声。 “你……”小洛哪里不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看穿了她在假扮。“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洛姐掀开帘子,此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方戟一直觉得这妞鼓起腮帮子像个河豚,加上傻乎乎的气质,“浑然天成”。 “嗨,正厅明显不是你们的人,你家小姐应该是有客人在才是,然后就是你让外面那个上茶上着上着人躲在门外的家伙动静不要这么大嘛。” 方戟说完,阿三却是摸着头走出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再接着,我这人耳朵还挺好使,分明听那大汉轻声叫你小洛姐。怎么样小洛姑娘?” “都是你们!帮倒忙!”听到阿大阿三坏了事,小洛姐的小虎牙都有些不安分的磕着下唇,双手叉着腰。 “别急,听我说完嘛。最后,就是我们的小洛小姐了。” “我怎么了?” “你的声音……你家小姐说话总不会带奶音的吧。” 阿大和阿三听方戟说完,都是忍不住捂嘴偷笑。 “嗯哼!”小洛姐脸又一次红了,这次绝对是百分百气红的。 阿三赶忙忍住笑,便是上前向方戟道歉。 “方先生不要生气,我们小洛姐也是帮小姐看看你人如何?我们这些行商小心谨慎惯了。而且今天节西府李家的公子突然来做客,小姐实在脱不开身。我先前不知情,还请见谅。” “不急。” 节西府李家,方戟沿路也算是听过,那是节西府最大的世家。节西府地方官都不敢得罪,甚至现今朝堂里这节西李家也有高官。 大魏从魏文帝那时灭二国,到现今的皇帝,还得忙着平外患。所以这内里的世家,说不定比皇家还阔气。 毕竟大魏时不时还有两国余孽作祟,内忧外患。各地世家反倒像是那个得利的渔翁。 方戟其实有些郁闷。 这越靠近洛城,他就越发现,赵家的这盘棋要想盘活,越来越不容易了。 第十五章 万寿节,真有你的 “那个方公子……” “叫我方戟就行。” 阿三倒是主动与方戟攀谈起来,至于我们的小洛姐,小脸鼓得像包子,让方戟每次看都觉得想笑。 而方戟越笑,小洛姐就越是露出小虎牙,恨得牙痒痒,而后又是鼓成了包子脸。 恶性循环…… “我听说方戟兄弟你帮大巴赢回了赌本,那法子到现在我还觉得相当有意思呢。”这阿三倒是会拉拢关系,三俩句已经是叫起了兄弟。 “走运走运。” “有此急智,那能不能请你帮我家小姐想个点子。要是点子好,有小洛姐给你美言几句,你想与我们商会合作的事情,都好商量。是吧小洛姐。” 方戟听完不免多看了一眼这阿三。 这阿三确实是个谈判好手,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很舒服,但是总的来说阿三那边都是不亏的。 方戟说的法子好,能帮到这绮萝,那自然再好不过。点子就算不好,不采用就是了。但是方戟的合作事宜,就三个字:“好商量”。 事情不管成不成,好商量的意思都不是一个准信。 “哼,美言就没有了。”小洛姐只强势了三秒,但随即还是松了口。“不过点子好。我会给小姐说,是你想到的……” “且说来听听。”方戟这句话也是这个意思,帮不帮忙,老子也是“好商量”。 “这节西府李家,最近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阿三便是将事件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这下个月,就是大魏的万寿节。不懂?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寿辰。 在这天,天下同庆,洛城与各州各府那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形容土了些,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 而万寿节有个环节,那叫献寿环节,原本只是文武百官送寿礼的环节。但是所谓与民同乐,发展到现在,这万寿节的献寿规模影响深远,有了一项搜刮民脂民膏……呸,是工商界大头献礼的机会。 士农工商,这工商一直是不入流的。尤其是商,这商贾之家在大魏听起来就像是脏话一般。 而这“献寿”甚至影响到的是商会每年在洛城的挂牌。 “我们这些商会的献礼,一般是不会被记名的,但是会与献礼的百官一起挂个名,就好比我们绮萝商会,近几年是挂的痞子王爷的名头。” “痞子王爷?”方戟有点懵,他倒是敢骂皇帝狗皇帝,但是这商会都膨胀到叫一个王爷痞子了吗? “这……方戟兄弟不知道痞子王爷?” 方戟倒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痞子王爷便是七王爷,而痞子是先帝对这位王爷的爱称,七王爷便是留到了现在,别人不这么叫他,他还不高兴呢。” 这……还有这样的怪人?方戟倒是没想到。 “痞子王爷为人不拘一格,而且喜怒无常,但是王爷却很喜欢我们家小姐献上的寿礼,这几年王爷都是独独挂我们商会的名,而且礼物圣上也喜欢的紧,赏赐王爷的时候,也不忘打赏咱家商会。所以我们绮萝商会近几年都是生意兴隆呢,官家的商牌都是轻易能批下来。” 方戟倒是没想到因为这皇帝的寿礼,这绮萝商会倒是能够趁机起势。 “但是今年……” 方戟继续听,这才知道,原本预定运抵洛城,交给痞子王爷的寿礼,却是被这节西府李家给截下来了…… “皇帝的寿礼都敢截?”方戟觉得这节西府李家就是再嚣张也不敢明面截天子李家的东西才是。 “嗨,没到王爷手里,算什么献礼,顶多是一批货。”阿三却是无奈叹了口气。“这李家就算不还,咱们这小商会又能如何呢?而且痞子王爷看起来与小姐好说话,但是难保小姐拿不出称心的寿礼翻脸……” 而这边,小洛想到现在小姐还要被那李胜“纠缠刁难”就有些烦闷,这李胜定是拿这“寿礼”在要挟小姐。 一想到这,小洛姐却是把目光望向了方戟……与上次大巴的事件对方戟没信心不同,这次小洛姐多了些期许。 不知为何,小洛姐觉得方戟那是脸上挂着笑就能信手拈来,很奇怪的感觉……虽然这家伙总是取笑她,让她恨得小虎牙无处安放,就想给这家伙来一口…… “方戟兄弟,怎么样,这事儿,你可想到什么法子?” 事情方戟倒是清楚了,好办,也难办。 方戟现在的话,就已经想到了两个方法解决。 第一个办法,回归上一世的老本行,设个局,让这节西府李家跳进去,这李家作死一点,甚至能栽的一蹶不振。但是方戟算了下,有些费时费力。 最关键的是方戟这辈子想收山了。 像上次大巴那样的拆局可以,但设局……方戟不想,这李家也与他无大仇,属实没必要。 因为他有更简单的第二个法子。 有多简单?那可谓是一劳永逸,甚至不叫事。 “你……可曾想到法子?”小洛姐看起来有些踌躇,但还是轻声问方戟。 “啊,法子,有的。”方戟笑道。 又是这笑容呢……这家伙,看来确实有了鬼点子了。 “我可以帮忙,而且合作的事情先不谈,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事情不难的话,我们商会答应就是。”小洛姐听到方戟同意,倒是笑得露出了那可爱的小虎牙。 “呃,小洛姑娘,我想你没听清楚。”方戟露出玩味的眼神。“我说的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忙。” “诶诶……这……我……” 小洛姐显然没想到方戟会这么说,大脑像是卡带一般…… 这家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行!但是为了小姐…… 小洛姐的小虎牙已经磕着下唇,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想了许多……到最后,想着想着却是眼睛都红肿了。 如果是为了小姐……小洛都可以的…… “我……我答应你便是……” 方戟倒是没想到把这妞“吓”得都快哭了……他只是觉得这妞的模样可爱有趣,尤其是生气像个小气包的时候,每次都让他不禁笑出声。 大概,方戟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于是,方戟上前伸出右手,捏了捏小洛姑娘的脸颊。 “我要你……让我捏捏脸,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别说,手感真的不错。 第十六章 没大没小,胃口特好 原本我以为这是什么恋爱的开始,但其实,现实往往很骨感。 方戟那手捏完小洛姐的脸,紧接着当他松开手的时候,小虎牙便是咬住了他的手! “喂,你属狗的吗!” 方戟有些无奈,但也只得忍住痛。其实他想的话只要提点气,那小洛姐的牙齿就会像咬到钢板一般。 方戟本以为这是偶像剧的剧本,谁知道原来是《铁齿铜牙小洛姐》。 那小洛姐咬完倒像是当年苏亚雷斯品尝基耶利尼那次一般,“意犹未尽”。 “小洛姑娘,解气了没?” “哼。” 果然,这妞还是生气的时候看起来好笑。 方戟笑出一声,而后便是出了这书房的门。 “那个,方戟兄弟,你这是去哪里?”阿三生怕方戟生气走人了。 “啊,茅房在哪,我想去小解,小洛姐这一口把我快吓尿了。” 阿大和阿三听后却是一愣,随即便也是笑出声。 “出门往右拐,从膳房过去不远便是。” “对了妞,这个忙,我帮了,说到做到。不过这伤……”方戟笑着晃了晃手。“我还没想好让你怎么补偿我,你欠我的哈。” …… 小洛姐“吃肉”一时爽,虽然解了气,但是这时候的她其实还是有点心慌慌的。 要是方戟不帮他们了,那岂不是…… 不过还好……虽然这个人还是坏坏的…… 小洛姐此时伸手摸了摸刚才被方戟轻捏的脸蛋,那脸不知是被方戟捏红的还是气红的,亦或是怎么的。但随即小洛姐却是笑出声。 “小三,你说这小洛姐没事吧……是不是被捏傻了。”阿大和阿三便是用波斯语叽叽咕咕聊着。 “大哥,是你傻。”阿三随即进行了深度分析。“大哥,你这样想,要是换你去捏,你觉得小洛姐会怎么处置你?” “呃……”阿大显然觉得这件事比摸老虎屁股还恐怖,差不多就是把头伸进虎口的程度了…… “所以,不是小洛姐的问题,而是谁捏的问题……” …… 方戟第一次觉得什么叫好奇害死猫,为了鉴定那傻妞脸蛋的手感,把自己的手栽了进去。 “手兄,你说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手:“?” 方戟倒不是真的想小解。大抵上,算是在这商会多走走多看看。方戟觉得自己装神骗鬼的功夫是上乘,但是做生意自然是比不上这绮萝会长的。 既然在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家酒楼,多学多看总是没错的。 就好比这绮萝公会的铺设地方分会这个理念,在古代这个交通不是很便利的时候,算是比较先进的。 而且从刚才那阿大阿三都说着一口流利的大魏语来看,显然这绮萝对于手下人都是严格要求的。更重要的是看起来上下级关系也和谐,那说明至少是驭人有道。 这倒是让方戟很好奇这绮萝是个怎么样的人,至少他暂时的观察来看,值得合作。 照例子走个程序,方戟走的方向还是茅房,但是当经过膳房,也就是厨房的时候,分明是听到了里面传来声响。 方戟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才是,所以,这商会就连厨子都是这么尽职尽责的吗? 膳房门没关,经过膳房时,方戟探出个头瞄了一眼。 哦吼? 原来不是厨子,倒像是翻东西的女贼。 这“女贼”披着的是黑色披风,不过从头饰来看显然是胡女,此时翻着灶头翻着柜,不太熟练,甚至于蠢到去打开油缸,有谁会把东西藏在油缸呢。 方戟知道,这女人应该也是商会的人,不然哪有做贼的这么不小心,门都不关。 于是,方戟便是轻敲了下门。 那女人被吓了一跳,捂住胸口,便是回过头。 “你……是谁?” 这绮萝商会的女人……都是顶配颜值的吗……还是这大魏出美女? 方戟观这女人,应该是混血儿,而且是造的恰到好处那种美。比起东方美女多了份能记住的轮廓美,但是又透着东方美女才有的柔美。 美的独一无二,没有千篇一律之感。 “啊,我是你们商会那个叫阿三的,请来的客人。”方戟倒只是迟疑了一会儿,算是回答了这女子。 “阿三?”女子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是也算是默认了方戟的身份。 “你……应该是这绮萝会长的丫鬟吧。”方戟看这女子穿的服侍,和刚刚小洛姑娘的有点相似。 “是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笑着承认。 “你在找东西?”方戟刚想继续去茅房,但随即又是回过头多问了一句。 “我……我家小姐饿了,派我来找吃的。”女子笑道。 “嗯?你家小姐没吃饭?” “可不是,有狗在吠,我家小姐饭点都过了还不让走。”这女子说罢好像有点来气,不过这气倒是发泄在翻这膳房的盆盆罐罐里了。 方戟自然知道这女子说的狗是谁。 如果这李胜是吃了饭再掐着饭点过来,那的确是真的狗。 “嗨,找不到就自己做嘛。显然你家厨子没有留菜的习惯。”方戟笑道。 “我不会……”女子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这古代的丫鬟难道不是“三项全能”的吗,上得主床,下得厅堂…… 看来老子对这个时代还不是很了解。 “那你家厨子呢?” “听人说,他出去采办夜间的菜了……” 得嘞,那会长不止精神上要被这李胜摧残,身体也一样。嗯?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歧义…… 方戟瞟了眼案桌上剩余的食材。 “你家小姐吃不吃鸡蛋?” “吃的。” 方戟扬了扬手,示意女子让开一些。女子觉得新奇,让开身子看方戟想要做什么。 用火柴先在灶里生了小火。而后方戟开始拿起两个鸡蛋准备搅打。 “多放两个蛋吧……” “你家小姐这么能吃?”方戟明显一愣。 那女子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吃……” “行吧。” 大魏还没有炒锅,但是蒸菜的蒸隔架倒是有了。方戟将其放入。 至于蛋加盐调好之后,方戟加入一匙猪油便是放入小火去蒸。 方戟来到这里也十七年了,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酱油,只有一种叫醓醢的粘酱,其实就是一种肉酱油。 而方戟做的是水蒸蛋,水蒸蛋所需的最佳时间,方戟也算是熟能生巧,小火慢炖,隔大概四分钟揭盖晾个十秒钟,再盖上盖子继续蒸。 总之,蒸水蛋要控制水量,打蛋技巧,火候,不说易学难精,至少要蒸得像果冻一样嫩滑没那么简单。 待蒸好起锅,方戟加上一小匙醓醢,那夹杂着猪油的蛋香,配上这醓醢特有的香甜味道,那膳房已经是飘香四溢。 “姑娘?姑娘?” 那女子回过神来,却是咽了口唾沫,见方戟笑着,便是知道她刚才的“丑态”被看的光光的…… “给你小姐送去吧,放久了老了不好吃……”方戟话都没说完,却是见这姑娘拿起匙子便是吃了一口,脸上写满了美食带来的幸福感…… 所以,这古代的丫鬟都这么没大没小?还是这胡女民风不太一样? 第十七章 狡猾狡猾的 方戟亲眼看着这位姑娘一口一口,吃掉了四个蛋分量的蒸水蛋…… 吃完之后,这妞竟然偷偷打了个饱嗝……行吧,没有规定长得漂亮就不能打嗝对吧…… 这妞作为一个混血儿,至少胃口方面一定是继承了波斯那边的…… “你吃完了,你家小姐吃什么?” “我刚才突然想起,有客人在,我家小姐不吃东西的。”这姑娘显然在暴露了自己的“吃相”之后,说话举止都放得很开。 “行吧。”方戟又一次出了房门,但随即又一次突然回到膳房。“我还等着见你家小姐呢,你家小姐还要聊多久?” “那癞皮狗赖着不走,我也不清楚。”这妞脸上竟是露出了屑的表情,转而却是看着刚刚装蒸水蛋的碗。“刚才的……是哪个地方的菜,我没吃过……” “嗨,我从我师傅那学来的,当今世界应该只此一家。”方戟加了应该,毕竟古人的智慧可不能小觑,说不定这个世界万一真的有人会做。 “你找我……我家小姐,是什么事呢?” “你这里是商会,自然是来谈生意。” “什么生意?我可以和我家小姐说说。”女子倒是对方戟说的生意露出了“炽热”的眼光。 “说是可以,不过我可和你们商会的小洛姑娘说好了,在这之前,我得帮你们商会一个忙。”方戟笑道。“毕竟你们商会要是倒了,那我岂不是没法合作了?” “忙?而且还是小洛要你帮忙?”女子有些吃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方戟,方块的方。” 戟把的戟。 “原来你就是方戟……小洛和我说起过你。”这女子说罢竟是开始端详着方戟,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胡女果然很开放……方戟下意识双手抱胸。 “那个姑娘,那你叫什么?” “我?我是小洛的姐姐,大洛。” “这……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确实,这姑娘是混血儿,但是人小洛姑娘明显是纯的大魏萌妹子。这姑娘目测是d,而小洛姑娘目测顶天是b。 “我们是情同姐妹。” 自称大洛的姑娘说完,便是露出了姨妈式的笑容。“方公子,你觉得我家小洛妹妹怎么样?” 你这转手就要卖掉妹妹的操作有点熟练呀。 “天真烂漫,牙口好。”方戟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刚刚被小洛姐咬的牙印。 “大洛”却是抿嘴笑出了声。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想不想让你家小姐先甩掉那条癞皮狗了?” “想的。”大洛点了点头。“难道你有法子?” “你家小姐对这条狗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明明心里很想问候他的家人,但是到嘴里却又变成了客套话,是吧?” “问候……”大洛反应过来,随即便是笑出声。“是这样没错的。” “万寿节的事情我大概清楚了,我能帮你的,不是赶走他,而是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你能拿回我们商会的寿礼?”大洛明显有些吃惊。别人或许不行,但是她想起了这个家伙有能耍江湖骗子的手段…… “很遗憾,不能。”方戟摇了摇头。 “是吗……”这大洛姑娘明显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我能重新给你们一个让那痞子王爷满意的寿礼。” “你说什么?!”这大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有更好的寿礼。” “当真?”大洛的双手竟是抓住了方戟的手臂,而方戟隐约还能感到一丝温软…… 难顶了,老处男对于这些就是难以把持呀。 “骗你干什么。”方戟赶忙缩开手。“我能帮你们准备一份满意的寿礼,毕竟你们商会在洛城的牌子可不能丢,不然我和你合作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你想和我家小姐合作什么生意呢?”大洛显然还不能完全相信方戟,便是想一一求证。 “我这次去洛城,除了去找人,还准备开一家酒楼,我看中了你们商会的蔬菜,叫什么甘荀的。” “你懂得拿甘荀做菜?” “确实可以做菜。” 得到方戟的回答,大洛眼珠子一转,想起她刚刚吃掉的那个仅仅是用蛋做的美食,便是点了点头。“你的手艺开酒楼,确实是门好生意。” “你那寿礼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不行,我还没想好送什么。”方戟笑道。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方公子?”大洛相信这方戟会是个好厨子,但是在这方面,她显然还是不太相信的。 因为她心里清楚,能够“教训”那种骗子的,这家伙指不定是个更厉害的骗子。 这方戟确实是个聪明人……可他是敌是友呢…… “这样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这东西我打算自己拿来卖的。” 方戟取下自己背包里的肥皂和香皂。 “你这东西是……”大洛此时一闻,竟是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吃的?” 这姑娘是有多能吃呀…… “这两块各有不同,这块是洗衣服用的这块是洗手和沐浴用的。给你实践看看。” 方戟看了眼厨房里的东西,便是顺手把那厨子的衣服扔在地上猛踩几脚。 “你这是……” 方戟找个地儿,找个盆,打来水,便是开始用肥皂涂抹,而后揉搓衣服。 “这……” “大洛”姑娘看着盆里的水开始变脏,而后那衣服上不只是刚刚方戟脚踩的污渍,就连以往厨师衣服沾到的脏东西都被洗的七七八八。 “你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机密。”方戟笑道。“不过投入人手的话,我可以大量生产,而且成本比你想象的要低。” 方戟此时见那“大洛”姑娘看着他肥皂的那个眼神,便知道他的展示计划算是成功了。 “比这好的东西我还能做出很多,这东西算是最简单的,作为寿礼,千两万两黄金堆砌的寿礼,我觉得,是不如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的。” 贵的东西,狗皇帝说不定就只是哪来充了国库,而一件划时代意义的东西,自然能博得狗皇帝的眼球。 “你刚才说,这块能够沐浴时候用?” “没错。你这块是桃花香的。” “东西我收了,你的法子,我会转告我家小姐的。” 方戟一愣,倒是没想到他那盒香皂就这样被顺手牵羊了。 第十八章 不赖就是了(新年求波票) “我刚才说的这件事,你只和你家小姐说就行了,原因你家小姐也是知道的。” 方戟指的,自然是关于商会的寿礼被劫一事、李家能够拦截到这批货,只能是一个原因:有内鬼。 绮萝不是傻子,一批隐蔽夹杂着的东西,能够被李家给截到,除了内部人泄密再没有其他可能。 至于绮萝知不知道内鬼是谁,方戟就不知道了。 “等我消息。” 此时一个回眸,一次眨眼,让人心醉。 这妞可真会撩,方戟不禁苦笑。 他知道,哪有什么“大洛”,这妞分明就是那绮萝。 可谓是人间真绝色。一份从容,一份女子少有的潇洒,一个丫鬟怎么会有呢。 拿小洛姐来说,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但少了真正的打磨与历练,而这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大不相同,肯定不是与小洛姐对等的身份。 此时出了膳房,往回走时再看正厅,方戟看到一个年轻人气愤的拂袖而去,应该就是那个李胜了。 这李胜确实长得像个标准的世家子弟,面如冠玉,气质比起那个死在他手上的李瀚好多了。 方戟大概能想象到,这李胜定是以为抓住了绮萝商会的命脉,任他拿捏,而刚刚那绮萝肯定是给他“泼了一脸冷水”。 方戟从一开始听了这起事件后,就没打算与李胜来个正面冲突,不是怎么的。作为前世的职业病,他更喜欢的是让对手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整他,不然时不时有人来找他报仇,那岂不是得烦死。 节西府,崇武之分尤甚,但是也有节西府李家这样的世家,加上康王势力,方戟评估风险,暂定是b。 这是他觉得能够处理的程度,并不需要过多的帮手与设局。对于方戟而言,威胁与风险能够达到他心里的a评级,那么就是比较难处理,需要费脑细胞的时候了。 当然这些是根据老鬼的要求,也就是方戟要从赵家的角度去看问题得出的结论,具体的最终评级,还得从他彻底了解赵家之后再算。 所以说赵无垢,你得感谢你们家认识老鬼哟。这忙简直是像难如上青天。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洛姐看到方戟出现,这才放下心,她还以为这方戟溜走了来着。 “嗨,差点掉进茅坑,要不你闻闻?”方戟张开手靠近,而那小洛姐显然是吓了一跳,赶紧捂鼻子闪开。 但随即看到方戟又在笑她,便是知道自己叕上当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阿三他们呢?” “干活去了,对了,我刚刚看到那李胜生气的走了,看样子还是小姐厉害,把这李胜赶走了呢。”小洛姐倒是开始吹嘘她家小姐,目的很明显,打击某个大坏人的嚣张气焰。 “确实。”方戟点了点头。“不过这节西府应该见不到你们商会的商号了。” “怎么会……我们给了李家一大笔钱呢……” “李家可不缺这点钱,只不过是那李胜看上了你家小姐罢了。”方戟便是继续说道。“你家小姐肯定说了不得了的话,代价就是少了节西府这条商路。总的来说有影响但是不大,我想你家小姐应该早就想好了改走东隆府。放宽心,条条大路通洛城,去那洛城的路这么多,不差这一条。” 而且,很快那李家就会后悔了。方戟心里补充了一句。 小洛姐原本听到没了节西府商会,还有些着急,但是听了方戟的分析后却是莫名的安心。 “好了,既然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你去哪?”小洛姐着急之色也是很快收敛。“你不是要与小姐谈生意吗?好不容易那李胜终于走了来着……” “你和你家小姐说一声就行了,就说这句:我一餐饭可是很贵的。记得转告了,小洛姑娘。” “那……你住哪里呢?我怕我……我家小姐找不到你。” “不用找我了,明天我还会过来的,和你们一起去洛城。” “诶?” “你也早点收拾行李吧,明天见。” “你明天真的来?” 方戟正准备走,听那小洛姐问这么一句,便是挽起手袖,露出那显眼的被某人小虎牙袭击的伤口。 “怎么?你还想赖账?” “不赖就是了。” 小洛姐小虎牙还是依旧磕着下唇,但这次不是因为生气,倒像是在克制内心的喜悦。 “嗯?那坏人刚刚怎么说的小姐一定会同意一般呢?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 “阿三,这消息务必送到各地分号,除了西北道……”绮萝此时的脸上带着的是一丝冷色,要是方戟看了,定会说与膳房遇到的她是判若二人。 “西北道?”阿三有些震惊。 “这封才是寄到西北道的。阿卜杜那边的人,不能再用了。” “是。”阿三右手放在左肩,鞠了一躬。 这阿卜杜看来是已经叛了商会了,小姐这么做,也算是给了阿卜杜活路。 阿三明白,商人虽说无奸不商,但是行商路上,最怕的就是没了信誉,要是小姐用商会的名誉发布消息,那阿卜杜以及他伙头下的人将会难以立足了。 小姐还是心太软。阿三知道这是她家小姐唯一的缺点,也是他们愿意为了给小姐卖命的原因。 他们一家当年只剩下他们三兄弟,而当年要不是小姐,他们仨早就死在了戈壁的马贼手上了。 这份大恩,阿三自然是牢记于心。 “小姐……”小洛一进来,便是看到绮萝在揉着太阳穴,便是知道她家小姐头痛又犯了。“小洛给你揉揉……” “嗯……” “小洛呀,你今年十五了吧。在大魏,你这个年纪该有个婆家了。” “不要,小洛说好了,一辈子都要陪着小姐的……在东家和夫人灵前小洛发过誓的……”小洛便是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呀……”绮萝把小洛当自家妹妹,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小洛找个好婆家,能够安稳过一生。 行商的日子,说不上多苦,但也说不上多好,她的父母就死在行商的路上…… “不说这个了,小姐,今天有个人想和我们商会谈生意,就是那个方戟……” 小洛便是说了方戟的事情,“添油加醋”把那方戟说成坏人,但是临末却又说了几句好话。 “啊。”绮萝倒是笑出声。“你的这个方戟,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一餐饭可是很贵的,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呢?” 绮萝听了,却是一愣,而后抿嘴笑出声:“你的这个方戟,不是吃亏的主。” “什么我的,小姐你又说胡话了……那个坏人,我巴不得抽他骂他呢。”小洛现在才听到,刚才她家小姐一直在偷摸着“损”她。 “是是是,以后是你的,还不是任你抽任你骂……” “小姐!”小洛脸有些羞红,但随即便是偷笑,便是发动偷袭,开始挠她腋下,让那绮萝反应不及,笑着猛缩身子。 “你胆子肥了是吧!” “谁让小姐笑话小洛来着……” 房里顿时传来了两个女子的打闹嬉戏声。 而在他们的房顶,一个别着弯刀的青年人听到动静却是摇了摇头。 那便是不会说话,今天下午憋了半天想一刀剁了李胜的商会第一高手哑古,唯一爱好就是像个变态,喜欢猫在屋顶或者高处吹风,眼睛总是望向远处山门外的天空。 就是……他不冷吗? 第十九章 洛城路上 “小姐,可以启程了。” “再等一个人。”马车里传来了绮萝的声音,这话说完大巴自然是不敢开车。 再等一个?大巴觉得有些奇怪。 大巴知道,此时商会的马车队伍在晚上就秘密先行了,而留下的只有他家小姐,小洛姐,以及后面负责行李的阿大、阿二、阿三。 阿三驾驶装行李的马车,阿大阿二则是骑着马,腰间别着胡刀。 当然还有一个,大巴知道的此时在附近高处的哑古大师。 总的来说,大巴知道包括他在内,这些人基本就是小姐最嫡亲的了。 那他家小姐要等的人是? “抱歉,来迟了。”大巴只听到一阵滴答滴答的驴子行走的声音。 “啊呃!啊呃!”小骚来到绮萝的马车前,竟是低沉地吼了一声。 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驴叫,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大巴起初看驴,倒是憋住笑,但是当看到骑驴人的脸之后却是一脸惊喜。 “方戟?!恩公!”大巴看到方戟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相当诧异。“恩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和你家谈生意的。” “诶?难不成你们三个都知道?”大巴看到阿大阿二阿三一点都不吃惊,反而在偷笑,便是知道在场的人可能只有他不知道方戟会来这里的事。 “嗨,方戟兄弟,我这大巴老哥每天都跟我说你的事情,耳朵都生老茧了,我怀疑他有那方面的癖好。”阿三笑道。 大巴笑骂一声,掏起他挂着的水壶便是轻砸阿三,倒是被阿三接住水壶。 而方戟此时细听,却是能听到轿子里面两位姑娘的偷笑声。 花驴怎么了?花驴就不能骑了?听到这嘲笑声我气的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我们小骚到底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大魏到处充斥着对花驴的压迫,花驴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骚啊骚,懵理会那些看不起你的家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啊呃啊呃!” …… 这绮萝一行人,节西府这条近路原本是走不得的,毕竟节西府李家的影响力大,这一路上难免不会被报复。 但是绮萝在节西府的货物连夜去了东隆府的方向,那节西府就算想追堵也就失了先机,更何况东隆府和节西府是互相看不过眼的。 大抵上就是两个地方的人互相都看不起对方,而尤其是节西府李家与东隆府莫家,两个家族明争暗斗据说已经有百年,比这大魏的存在时间还长…… 当然这些方戟也是一路打听来的,出于职业病,方戟最喜欢的就是打听这些事情。而且方戟相信,这绮萝敢走东隆府,必定是与莫家打好了关节。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莫家不仅能赚钱,还能恶心李家,简直是一举两得。 但是这绮萝倒是不走寻常路,她的货走东隆府,但是她人却是走节西府到洛城的路,倒是颇为大胆。 而方戟也知道,这绮罗这般有恃无恐,主要是因为全程在他们一百米开外的一个高手。 这人是方戟离开桃花谷以来暂时遇到的最强的一个人。 方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虽然这人有些收敛,但是还是瞒不住日常寻老鬼气息的方戟。 这人的武功应该在他之上,但是和老鬼又有一定差距,方戟便是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一品武者的境界。 “驴啊驴啊,来吃姐姐的果子。” 方戟原本骑术就不行,而这小骚见到那马车里玉手伸出来的果子就迈不动道了,倒是让他好生郁闷。 显然这一直在咯咯笑的小洛姐那是乐此不疲,换着法子逗弄小骚,给我们的方戟同学“负重练习”骑术。 “你够了哈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家小姐让我催你,这寿礼可耽搁不得。” 得了,这小洛姐整他显然是受了那绮萝的授意。 此时闻着马车里隐约飘来的淡淡桃花香,方戟便是想起了他那桃花味的香皂。 很显然,这两个女人没放过他那可怜的皂皂,昨晚以身试了一次。 这就有点可恶了。方戟觉得自己身为这香皂的制造者,有义务细心观察使用者的皮肤在香皂下是否会有不适的情况。所以怎么的,昨晚也该给他一个板凳悉心观察使用情况才是。 “别急嘛绮萝小姐,还有个把月时间。” 方戟觉得自己像一个扑街作者,这绮萝就是催更的读者,逼赶着让他“更新”。 “方戟,你想开酒楼?” “对呀。” “怎样的酒楼?” “客人摇号抢位置那种。” “摇号?” “就是想吃饭店里坐不下,给我外面乖乖等着。” “你这样能开得成吗?” 嗨,小洛姑娘可真的是问题少女。 “别老是你问,该我问了,小洛姑娘,你会做什么?” “我会……”小洛姐显然是上当了几次,倒是谨慎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一种提醒,鉴于你昨天深深伤害了我的身体,我总得想好和你讨什么?也提醒你该给我一点补偿了。” “你不给小姐想好法子,我才不理你呢。” 哟呵,这妞就是这样对债主的。 “你脸伸过来一下……” 陷阱? 区区一个小洛,我怕什么? 方戟靠上前,刚想掀开帘子看看马车里面,嘴边却是来了一颗葡萄。 还挺甜。 “这是补偿……” 虽然小洛姐声音小了些,轻了些,但是方戟还是听得清楚。 “那再来一颗?” “想得美。” “别嘛,小洛姐,我还要~”方戟虽然觉得自己的撒娇很恶心,但本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势还是这么做了。 “驴啊驴啊,来吃姐姐的果子。” “诶?小骚别过去!我错了小洛姐!快收了你的果子!” …… “阿三,你们商会还卖些什么呢?” 由于被小骚“出卖”,就连小洛姐都能玩弄他于“股掌之中”,方戟只得退到后面和阿三并驾齐驱。 至于和阿三,还能聊什么,自然是多了解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 “挺多的,小蔬瓜果不在话下,葡萄美酒,屋中摆设,还有些首饰水晶,应有尽有。” “嗯?”方戟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某个好东西。 第二十章 吃不完的鱼 “你这水晶随身有没有带,让我看看。” “喏。”阿三见方戟问起,便是掏出了自己的吊坠。 “你这不够透光呀。”方戟看阿三的水晶,成色倒是很不错,但很可惜离他预计的还差了些。 “透光?” “就是打磨抛光,嗨,简单来说,至少透过这个水晶我能看到你。” “方兄弟,你说的这个我不太懂,不过你说的这东西我记得是见过,我们洛城的总会有个老匠懂这个。” “哦?”方戟一听倒是眼睛一亮。“那快马加鞭去洛城,你家小姐的寿礼有了。” “可是方兄弟,你这毛驴的脚程,到洛城最少还得十天。” 方戟倒是没想到小骚还是拖了后腿。 “骚啊骚,慢就慢点了,你快了你爸爸我也怕。” “啊呃!啊呃!” 先不说小骚又是惨遭“歧视”的事,方戟听了阿三说的话后,便是有信心鼓捣出适合绮萝商会的寿礼了。 那便是望远镜。 时间可能有点赶,但是如果是有打磨抛光水晶技术的工匠,方戟便有信心弄出大魏的第一个望远镜。 哪怕真出了岔子时间来不及,方戟也有原本准备送上的香水可以用的。 原本他还想借皇室打响香水的招牌,但现在倒也不必了。毕竟东西和皇室沾了边,少不了要被抽利。 一个冠名权就要老子无偿给大份额的红利? 方戟可没伟大到给皇帝老儿白打工这么蠢,更何况他对大魏没什么归属感。 他是答应老鬼,要把在火炕上烤的赵家抬出来的。这大魏皇室可是其中一关,毕竟把赵家架上去的,可不就是这皇室嘛。 望远镜就不同了,皇帝老二觉得新鲜,但到最后真正用得上的,应该还是赵家。 望远镜在军事上的用途,想必不用多说了。 旅途路上最重要的还是歇脚,方戟一行也不是什么官驿,跑断马腿也要快那种。 骑马的累,坐马车的也累,这古代的路可不是水泥路,方戟知道就算是坐马车里也不会太舒服。 而且古代马车轮子的磨损也严重,基本是到了一个地方都要换。所以为什么有的大官出行都喜欢坐抬轿也是这个原因,其实比马车是要稳当许多的。 方戟一行的落脚点几乎都有一些原先生过火的痕迹,想来这些行商,自然都是有规划好的线路,多远可以歇脚,多远有民居,应该都是会记下的。 而这个活,竟是大巴在做,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想来这大巴滥赌,要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可能在商会混成这绮萝的“亲信”。 “小姐,休息半个时辰,我们不到天黑就能到小镇了,那里有小店可休息。” 方戟也没见大巴拿出过地图,看样子倒像是把行车路线刻在了脑子里一般。 “喏,小姐让我给你饼……” 方戟看见小洛姐走过来,小手倒是递着胡饼,方戟还闻到一些腌菜的唯儿,想来这些是胡商行走在外常吃的食物了。 “不吃。”方戟摇了摇头。 “爱吃不吃。”小洛姐又是鼓的像生气的小河豚。 这妞每次都仗着自己可爱来卖萌呢,虽然对于方戟来说,逗人小洛姐“生气”可是他的快乐源泉。 “吃也可以,你喂我吃。” “你这人怎么这么懒呢,像头大懒猪。”小洛姐嘴上碎碎念着,但还是亲自掰了一小块,递到了方戟的嘴边。 方戟吃了一口,味道说不上难吃,但好吃真的说不上。 “来,小洛姑娘,饼也吃了,那我也请你吃点东西。”方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能请我吃什么呢?” 方戟不答,只是冲小洛姐笑了笑。 小洛姐倒也好奇,虽然见到方戟总是没有“好脸色”,但她倒想看看方戟想鼓捣些什么。 歇脚的地儿靠一条节西那就看到的河,方戟早就盯上了小河里的鱼。 虽然不至于学老鬼钓鱼不错恼羞成怒反手炸鱼的操作,但这么些年方戟倒也学会了石子砸鱼。 大抵上,方戟扔得一手好飞镖,便是拿河中的鱼做练习的。水自带缓冲,要想击中鱼,还得把鱼打晕,可实在不容易。 随手挑了几个称手的石子,方戟掂量着,眼睛观察着河面。 阿大阿二阿三,还有大巴吃着胡饼也是跑过来凑热闹,想看方戟是要做什么。 而后只见方戟抓住时机,手中的石子快速飞出,听起来河里倒像是几声扑腾声、 而后让众人吃惊的是几条鱼就这般直挺挺的附在了水面上,尾巴倒还是在轻微摆动着。 “好了,我去捡鱼。”方戟一个踏步,鞋子只是轻轻点了几下水尖,便是把鱼都一一扔上了案。 “恩人,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大巴显然有些吃惊,毕竟他第一次见方戟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个猎户。 阿大阿二也都是对方戟的飞镖,以及那轻功非常佩服。 而阿三有去调查方戟遇到的几个骗子,算是知道方戟武功厉害,心里有些底。 但即使如此,方戟的实力还是让他心里吃了一惊。这轻功,那哑古都不见得比得上呀…… “一人一条,刚刚够数。” 架起火,接过阿三马车里有的木串,方戟把处理掉鱼鳞鱼鳃,抹上盐的鱼一一串好,便是插在了火堆边。 在大魏一个人出门在外,带着盐,蘸酱,蜂蜜的,方戟觉得只此他一家。 烤鱼同样需要掌握火候,适中到鱼肉鲜嫩,但是又不至于不熟还是需要多加练习的。 作为在桃花谷经常吃的食物,方戟烤的鱼就连吃东西显风度的老鬼都抢着吃,也算是方戟的特色菜了。 给每一个想穿越的同学,划重点要考的,穿越客不会烤鱼烤鸡烤兔兔,那还怎么愉快的装逼呢。 “给,这是你的。”方戟挑了个最大条的递给了小洛。“可别转头给了你家小姐,不吃完可不准走。” 方戟想起那绮萝的食量,倒是不禁摇头。 随即便是递上了另一条给大巴。 “大巴,给你家小姐送过去吧。” “得嘞。” “妞,怎么不吃?难道还想我喂你?” “才不要你喂呢~”小洛姐反驳了一句,便是吧唧吃着鱼。 鱼好吃但也烫嘴,小洛姐吃着吃着倒是笑得甜甜的。 “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呀。”小洛姐的小虎牙又是磕着下唇。“大坏蛋,这鱼太大了,我吃不完。” “那有什么,我啃的完。”方戟随口一答,却是见这小洛姐有些沉默。白了他一眼,便又吧唧啃着鱼。 不吃完不准走。 那我吃不完,就不走了。 …… “救命!救命!” 这边歇脚吃着鱼,而那边不远处是传来了呼救声。 第二十一章 槐哥儿 吃饱喝足后有人喊救命? 只是方戟听这声音,粗犷有力,能够震死老虎,这样的人喊救命…… 方戟抬眼望去,确实是一个大汉被一个人追着。那大汉手头上的是一把双刃斧,而追他的家伙只是一声标志的绸缎长衫,倒像是个富家公子。 只是怎么看,这剧情应该反过来吧…… 方戟觉得一个拿斧子的大汉追着这么一个看起来身材普通的有钱人,倒才像是正常的。 而不只是方戟,商会的其他人也同样好奇。至于那绮萝小姐,倒还是在马车里,方戟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汉别走!秦好汉,你就从了我吧!” 方戟脸上闪过一条黑线,这大魏的民风已经是“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别逼我!”那大汉此时握在手头上的斧子的手都青筋暴起,看样子在克制自己,身怕自己憋不住给这年轻小哥一斧子。 “你们这是……”方戟凑上前问大汉,而阿大阿二拉住那年轻男子。 “行商?” 那大汉注意到这些人的服饰以及那行商会挂的标旗,大抵上这些有旗子的商会,是受大魏官方保护的意思。 “你们在正好,帮我拖住这小子,我好逃去。”那好汉随即便是一喜,抓住方戟的手,就像是遇到了“救星”。 “这……不好吧。”方戟看了看那年轻男子,再看看大汉,总觉得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事”,始终不好插手。 “秦好汉,我真的很有诚意的!” 那大汉听到被阿大阿二拉住的年轻人这么一喊,便是心一急,掏出一锭金塞到方戟手中。 “算我求你了……” 让一个猛男落泪,还不惜塞钱,方戟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操作。 有点感动,方戟拍了拍大汉的肩膀,示意他放心离开,当然临走前,方戟不忘用牙齿咬一下金子,确定一下真伪。 大汉双手抱拳,便是提斧而去、 “好……好汉,你别走呀!” 方戟有些无奈,抓起刚刚还剩的石子,对着那年轻人的额头就是一弹,那年轻人便栽倒下去,得亏阿大阿二扶着。 “诶?他这下没事吧。”小洛姐见这年轻男子倒下,倒是怕方戟下手不知轻重。 “嗨,能有什么事。顶多起个包,就是可能要昏迷一些时辰。”方戟摊了摊手,而后亮了下手头上的金子,笑起来像是在过年一般。 一锭金子呀,哪怕这年轻男子醒来怪罪下来,方戟顶多赔点汤药费,算下来还是血赚。 “你呀……”小洛姐叹了口气,但随即抿嘴笑出了声。 小姐说的没错,这个家伙才像是大奸商,满脑子都是钱。 “可是我们要走了呀,这人怎么办,总不能留在原地吧,这地儿还是有些豺狼在的……”小洛姐对于方戟“见钱眼开”那是无可奈何。“我和小姐的车可不载男人的。” 毕竟,古代还是有些忌讳孤男寡女的。 “这简单,我家小骚陀着,我走路就是。” 方戟觉得自己的轻功不比这快多了?骑小骚那是为了体验古代的郊游。 想好法子,方戟让阿大阿二把这人抗到小骚背上,众人便是再次启程。 …… “秦好汉!秦好汉!” 这人做梦都在梦着那大汉,这也太“痴情”了吧…… 对于此,方戟觉得那小骚背着的垫子不能再用了,他怕恶心会传染。 “秦好汉!”随着一声慷锵有力的叫喊声,那年轻男子却是醒了过来。 “诶?这里是?” “绮萝商会,你刚刚晕了过去,是我们救了你。”方戟试图扭曲男子的记忆。 “哦?不是你刚才用石子把我打晕的?” “嗨,你还记住那还说个屁,下马……不对,是下驴!这是汤药费,你可以走了。” 方戟递上了几个精挑细选有点缺角的铜板。 “你……唉!秦好汉呢?”那男子赶紧从小骚的背上下来。 绮萝他们的马车也停了下来,那小洛姐探出小脑瓜子望着他,方戟扬了扬手,那是示意她们的车队先走。 “方兄弟,前面小镇等你。”阿大倒是顺手牵过小骚,看来也清楚方戟一个人追上他们轻而易举。 “好了,说说你想怎么着吧。”绮萝他们的车队走后,方戟便是看着这“兔爷”,不对是年轻男子。 “我只想找秦好汉,唉,你误我好事呀!”那年轻男子就差痛心疾首了。 “小哥,感情这事勉强不来的。” 方戟刚想伸手拍肩安慰他却又缩回了手。毕竟方戟一想,这个家伙感情受挫,万一移情别恋爱上他,那可就真的是从戟把的戟变成搞戟的戟了。 “那个,还是那句话小哥,强扭的瓜不甜,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个呼尔贝特大草原呢。” 想到那大汉,方戟也只能这么形容了。 “你说什么呢你这是!”那年轻男子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要秦好汉带我去南祁山,你在参合些什么呀你这是!” 原来不是兔爷呀,那好说话了。 方戟笑了笑,有一丢丢的尴尬。 “你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 听完这年轻人的解释,方戟只觉得脑壳不是一般的疼。 这年轻人叫罗槐,方戟思来想去,觉得这年轻人就是古代的脑残粉。 你说要是粉什么武林高手文学大拿什么的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位罗槐兄弟粉的是南岐山的落草英雄,也就是俗称的山贼…… 这不,有一天,这位罗槐兄弟听到节西这边有南岐山的英雄好汉出没,便是出了门,想见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 结果遇上的几个是假冒南岐山名头的无名山贼,生生把罗槐兄弟为了“追星”,不对,是,孝敬好汉的银两给抢了去,还要拿他来绑一票…… 而正在此时,一个好汉出现了,便是亲手把这假山头的山贼一斧一斧给劈了。 而身为南岐山好汉铁粉的罗槐,便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南岐山的三当家秦天! 你问罗槐以前没见过秦天是怎么认出的?那是看的官府的通缉令。 于是便发生了罗槐追着秦天要上山的场景…… “这秦好汉是好人呐。”方戟不禁感叹。 “你也认为南岐山好汉是好人吗!”罗槐听方戟这么一说有点激动。 其实方戟是换他可能早就认不出给这家伙一斧子了。 “所以,你上山是想干什么?” “当山贼呀!”罗槐拇指刮了刮鼻子,还显得有些骄傲。“我的梦想就是要成为坐上南岐山的第一把交椅的好汉!” 方戟听后先是不禁苦笑,但随即便是一愣。 他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方戟仔细想想,意思不就是:“我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 你赢了槐哥。 第二十二章 属实好兄弟 “好了罗兄弟,你找你的山贼,我找我的人,就此别过。”方戟作势便是要溜。 可不是,方戟觉得和一个想当山贼的家伙,说这么多也是没有意义。 山贼,一份可能有钱途但是没有前途的职业,但方戟看这家伙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的主。 所以,这不是铁脑瘫铁憨憨,还能是什么? “不急,我们同路。”那罗槐拍了拍身子的灰,便是笑道。 “同路?你去哪?”方戟倒是一愣。 “不是我去哪,我知道秦好汉去哪,他去洛城。而你们也去洛城。” “你怎么知道的?”方戟听他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致。 “好说,南岐山好汉轻易不下山。他甩下我肯定是有要急事。至于你们,不是绮萝商会的嘛,还能去哪里?” “你连商会名都知道?” 方戟知道这绮萝商会挂的是行商旗,不是他们自己商会的商旗。 “嗨,我见过那个与你打招呼的女子,是跟在那会长绮萝身边的。”罗槐摆了摆手,似是对此觉得不值一提。“我这人从小就过目不望,那绮萝我半年前在总会上见过,也就记住了。” “过目不忘?”方戟倒是没有想到这山贼脑残粉还有这样的本事。 “怎么?不信?那我再说些你信的,你回去问那绮萝,户部尚书罗海她可认识?那是我以前的爹。” “以前的爹?”方戟听得更懵了。 “因为我前几天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方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大孝子”。 “所以你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想要去当山贼?” “这叫人各有志。” 方戟只觉得凌乱非常。 “这样吧,我看你脚程不错,肯定练得一脚好轻功,你送我回洛城,帮我找秦好汉,我们的事就这样算了。诶?你抬手做什么?又想打晕我?” 方戟那手悬在半空便是变成挠头。 “罗兄弟,我很忙的。” “这是两锭金子,找到秦好汉再给两锭。” “我很忙,但是助人为乐这种事情,必须是义不容辞。” “创业”需要启动资金,方戟觉得那是多多益善。方戟觉得这罗槐虽然很聪明,但多少也沾点脑瘫。 脑瘫的钱最好赚(骗)了。 “那罗公子请。” “未请教兄台大名。” “方戟。” “那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南岐山共谋大业?诶?你怎么又抬手了?” ……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和这位槐哥儿一见如故,结成了莫逆之交。槐哥儿!” “方贤弟!” 小洛姐看着方戟与这罗槐“惺惺相惜”,又看了一眼方戟鼓胀了一圈的钱袋,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方戟和罗槐此时就差烧黄纸结为异性兄弟,再来一句:“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罗公子,罗尚书近来身体可好?” “劳绮萝姑娘挂心了,他老虎都能打死几只。” 方戟对于绮萝知道罗槐并不奇怪,虽然绮萝没有罗槐的好记性,但是与商会利益相关的户部尚书公子大名还是知道的。 而小洛听到绮萝这么说,便是拉了拉方戟的衣角,轻声问道:“这人是户部尚书的公子?” “你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了。”方戟摊了摊手,随即便是调笑。“放心,我会看着他的,没问题。” “我是怕你刚才打伤他……万一他回去告诉罗尚书……” “嗨,没事。”方戟心里补了句皇帝老儿老子都不怕,但这话怕吓到这傻妞,便是没说出口。“你放心,就算他真的怪罪下来,我也不会连累到你们商会的。” “你……不理你了!” “诶?这妞是闹哪样?”方戟愣了愣,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 那小洛姐又是鼓成小河豚,而后折反回来还不忘对方戟“哼”一声。 虽然小洛姐生气的样子是他快乐的源泉,但是这次小洛姐为什么生气他还真不知道。 一路上赶路,小骚又一次被迫给罗槐骑乘,而方戟倒是省些力气,坐在阿三驱赶的马车上。 “槐哥儿,你从洛城出来,应该知道洛城的消息吧。” “我看过的听过的,都能记住。”罗槐对于自己的记忆还是很有信心的。 “北方与鞑子的战事怎么样了?” “嗨,我走那日前线大军大捷,已经是要班师回朝了。怎么,看不出你还关心战事?” “关心国事不是很正常嘛。那赵无垢岂不又立功了?” “这是自然,这次赵家看来有机会拿回国公这名衔,毕竟以官职来说,赵将军的官已经是升无可升。”罗槐作为户部尚书的公子,这些事情倒是很了解。 这赵无垢今年才十七,十四岁戎马上阵,三年时间就已经是骠骑大将军,升无可升。 这样的女人,方戟愿将其称之为天启坦克。 “顺便问一句,你们罗家和赵家关系怎么样?” “原先还好,现在没什么来往了。”罗槐说到这里倒是少了笑容,但脸色也很是平淡。“赵将军的四哥,是我朋友。” 方戟知道,赵无垢的四个哥哥都已战死。 罗槐今年十九,和那赵无垢的四哥一个年纪,如果那赵家四公子没死的话。 “你问赵家的事做什么?” “我爷爷是赵家老朋友,这次去洛城是探亲。”方戟倒不像说谎,所以说了个比较含糊的“实话”。 总不能和人说他此去洛城,是娶那赵无垢为妻的吧。 吓到人就不好了。 “哦?赵家的朋友,那倒是稀奇。”罗槐不禁摇头笑了声。“不过赵家的朋友,应该也就只有民间才有了。” 不用罗槐说起,方戟沿路也打听到了,与赵家交好的大腕确实是像一级保护动物一样稀奇。 阿三这时候听到了方戟的身份,倒是插了一嘴:“难怪方兄弟你的武功这么好了,与赵家这等习武之家相熟,想必家里也是武学世家。” 这阿三喊的大声,那是生怕前面马车的绮萝和小洛姐听得不清楚。 阿三是聪明人,想必就算绮萝没吩咐,对于方戟的底细他都会先探一探。 绮萝商会能够做到现在没被人吃掉,与他们的谨慎有很大关系。 而且方戟知道,哪怕他不出现,这绮萝也是有了与节西府李家断了来往的念头。 至于寿礼,方戟估摸着没有他,那绮萝也已经有了“b计划”。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有“商业价值”的家伙罢了。 大魏,太和十一年,春。 一个进京准备娶大将军的骗子; 一家重新崛起的老牌西域行商; 一个想当山贼王的尚书府公子; 此时的洛城里没人能想到,他们的到来,将会改变整个世界。 第二卷第一章 洛城的地,洛城的人 “去洛城,可走水路,可走陆路,但无论怎么走,都是逃不开羽林军的眼睛。” 听着罗槐的解释,方戟知道了羽林军是皇帝的眼线,除了明面的羽林军将军和长史,其他人的身份基本是呈保密状态。 当然要说神秘,方戟觉得也不是很神秘。 方戟这一望就已经看到了四个:城头一个,街上卖货郎两个,还有个抱着假婴孩的妇孺一个。 大抵上,方戟想起了他又一个师弟,千门八将里有脱将,那是千门里的逃脱专家,真要想溜进去或者想逃走,以这情报工作而言还真拦不住。 方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如他的师弟,但是他本人作为千门八将的正将要做的就是全精,因此不说像脱将一般能来无影去无踪,但至少“反侦察”能力还是挺强的。 说回方戟一行,一路上倒像是郊游。方戟逗逗小洛姐,与罗槐拌拌嘴,再偶尔与变得有些高冷判若两人的绮萝聊两句,便是到了洛城。 硬要说哪里不爽,大抵上是方戟发现那绮萝又盯上了他的牙刷牙粉。自打一大早教会了小洛用牙刷牙粉,早晚刷牙防蛀牙之后。小洛姑娘把这稀奇玩意又是拿给了绮萝…… 防火防盗防绮萝,这妞满脑子就是生意。 拿肥皂而言,便是隔三岔五的让单纯的小洛来探听,虽然每次都是被方戟“骗”的晕乎乎。但人小洛姐好像乐在其中,而绮萝倒像是在看戏。 至于合作,方戟店址都还没选呢,便是不急,至少他想看到那绮萝着急。 而方戟暂时唯一急的,方戟觉得就是要见见那位会打磨水晶的老匠,与他探讨制作望远镜的可能性。 现在,绮萝他们进洛城前先要去城郊的私人货仓,便是与方戟罗槐说好晚些在绮萝商会的总会见。 “唉,又是回到了洛城,我原本准备南下去南岐山的呀……”罗槐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那山贼梦开始的地方。“槐哥儿,人到了,你的地盘,有没有想好怎么找你的秦好汉?” 方戟虽然觉得这槐哥儿有趣,但是倒也不想一直让这罗槐跟着他,让他时刻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洛城这么大,我怎么知道秦好汉去哪呢?” “嗨,好汉都吃好酒好肉,而且你那位秦好汉可不缺钱,肯定是去洛城最好的酒楼。干脆去酒楼,我请客。” 方戟此时想起那秦天随手就是掏给他一锭金的“英俊面庞”。有一点他很同意:男人掏钱时的那一刻,就算他是李逵,也能帅成金城武。 “我听起来,怎么像是陪你去看你家酒楼开在哪呢。”罗槐说罢,还是一脸丧气。“也罢,算是一举两得,总比像无头苍蝇在四处逛来得好。” 如果大巴厉害的是会认路,那么对于人肉扫描机的罗槐来说,那简直是酒楼附近的小店都卖什么,老板是男是女他都可能知道。 还好这样的人,他不想当捕快,而是想当山贼。 当然槐哥儿也有坏毛病,比如偏执,比如懒惰,比如喜欢吃甜食。这些都可以理解,方戟听槐哥儿说起,他喜欢当山贼是小时候被那南岐山扛把子南凤天救了一命,为此不惜与他家老头子断绝关系。 懒惰,那便是槐哥儿不喜欢运动,虽然看起来不胖,但是身上并无半点肌肉,还有赘肉。所以槐哥儿自称自己是智慧型山贼,南岐山未来的智多星。 而喜欢吃甜食,大抵上与槐哥儿经常用脑过度有关,听说吃甜的有助于他记忆大量东西。 总之方戟知道,槐哥儿日怕必不是等闲之辈。哪怕是山贼,没准他还真能是成为山贼王的男人。 那方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他早日梦想成真。 “抢钱袋!有人抢钱袋!” 这呼喊声倒是吸引了方戟的注意。当然古代闲人也挺多,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吃瓜群众早已围了上去。 原来是一位年轻小哥抓住了一位老太的手,而呼喊的正是那老太太。 “这钱袋明明是我的……”年轻小哥见这么多人围上来却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哟呵,这年轻小哥长得还挺标致。方戟想来和自己上一世的某些小鲜肉比起来也不遑多让,都是这么的妖娆,不对,是俊俏。 “世风日下呀,连老人家的钱都抢啊!”这老太太声泪俱下言行并茂,实在是突出了一个惨字。 围上来的群众无不交头接耳,有的甚至对这俊俏小哥指指点点。 罗槐看着那个俊俏小哥,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觉得这人长得太熟悉,但是又实在想不起。 这便让他觉得很困惑,人他要么见过,要么没见过,只有两种答案。但是现在,他竟是想不起来,像是脑子卡了壳…… “六扇门捕快办案,让一让。你,这是做什么?” 罗槐看到那捕快便是转过头,拉了拉方戟,示意他离开。 “怎么,槐哥儿?这捕快你认识?”方戟见罗槐这个反应,便是知道罗槐是要躲谁了,现在怎么看都是因为这六扇门捕快。 “刑部尚书的公子,云贯,非常烦人。一张嘴没把门,我怕他把见到我的事到处说。” 方戟看这捕快云贯高高瘦瘦的,比起一般的官差少了些风尘气,多了几分土财主那个味儿。 怎么说呢,一看就很好忽悠。 “捕快老爷,您来得正好,有人抢我的钱袋呀。”这老太太赶忙一把拉住这云贯。“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呀!” “这明明是我的钱包!”俊俏小哥着急反驳道。 “这个……是谁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走,和我去趟六扇门就行了。”云贯看起来脑子不好使,但好在也不武断,想来把两个当事人请回六扇门,让自己的同僚审问清楚,他自己也好不背锅。 “不行!我不能去六扇门……”那俊俏小哥听后赶忙摇头,欲言又止。“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去……” “哼,他不肯去衙门肯定是心里有鬼,请捕快老爷明鉴呀!”这老太太见那小哥这么一说,见势就卖惨。 而那云贯听这俊俏小哥这么一说,却也是皱起了眉头:“我说了,去趟六扇门,孰是孰非我云贯一定会弄清楚。” “那个,我有话说。”在这僵持不下的情形,方戟却是举起了手喊道。 第二卷第二章 物归原主 “那个,我有话说。”在这僵持不下的情形,方戟却是举起了手喊道。 “嗯?你想说什么?”见有人打断,云贯先是皱起了眉头,而后便是看着方戟。 “没什么捕快老爷,我个人素来喜欢打抱不平了,尤其是有人这么丧尽天良,连老妇人的钱都抢!”方戟说的那是义愤填膺,直让老太太跟着一起附和。 而罗槐见方戟站出去,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猫低身子,偷偷观察方戟的“表演”。 “我说,没有证据你可别乱说。”云贯以为这人是来捣乱的,便是要呵责几句。 “我不会乱说的。不信我们打开钱袋看一看便知,对了钱袋呢?”方戟四下望着,像极了挑事的小老百姓。 “在这里!”老太太掏出了那粉色绣着荷花的钱袋。 “你们看这钱包上粉嫩的荷花,一看就是女子用的嘛,而且说明我们的老太有颗粉红的少女心!” “对对对,别看我老,现在可还是黄花大闺女。”老太太点头附和道。 六十岁的黄花大闺女倒是差点让方戟笑出声,但本着专业的操守,毅然憋了回去。 “而且你看,这钱包里还有老太太的耳环。”方戟掏出了一支耳环高高举起亮给周围的群众看。 “还有一支在我手上。”那老太得意的亮着自己手上的耳环,和方戟钱包里拿出的是凑成一对。 看到这里,周围的群众又是骚动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那小哥显得有点懵,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看着钱袋不禁有些紧张。她担心的不是钱袋里的钱,而是钱袋下面隔层藏着的东西…… “哇,还有差不多一贯钱,你说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一个老太有一笔巨款可不容易!”方戟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对,这是我的棺材本来的。”老太太笑着附和着。 “我……”这俊俏小哥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此时却是哑口无言。 “你别说话!让我来好好揭露你丑恶的罪行!”方戟当街吼道。“来我们再来看看,看!还有枚玉扳指!这扳指少说得值个十几二十两,老太太是你的吧。” “对,我的!”老太太赶忙点头应答道。 “好!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是一桩多么丑陋的罪行,真的太可恶了!对不起,让单纯的我冷静一下!”方戟叹了口气,随即清了清嗓子。“好,那么我这就把钱袋物归原主!” 方戟把钱袋伸出是要递给老太,但就在老太太伸手拿的一瞬间又收回了手。 “诶?我说物归原主,可不是归还给你哟,老太太。”方戟此时的笑容在罗槐看来就像个狡猾的狐狸。 而这时所有人都有点吃惊的看着这一切。这捕快云贯看着事情发展有些突兀,也是不明所以。 “虽然老太太你老来精,竟是能想到把自己的一支耳环放进钱袋,但是嘛,我这刚刚放进钱袋的玉扳指你都要了,就有点过分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事情的过程,而后便是对老太指指点点。 而这老太太见势不妙就想溜,却是瞬间被这云贯单手给擒住。 “你个老骗子,胆敢骗小爷?让你回去尝尝六扇门的板子!” “哼!你这人连老人家的财路都要断?!”这老太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望着方戟。 “坏人老了就不当自己是坏人了吗,别天真了。”方戟低声对老太说了句,便是起身走了。 “给,你的钱袋。”方戟将钱袋物归原主,再看这人的耳尖,便是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女扮男装的西贝货,难怪用的是绣着荷花的钱袋。不过方戟倒也懒得揭穿,毕竟这小妞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谢谢兄台大恩!” 西贝货倒是双手抱拳,以示感激。 方戟摆了摆手,头也没回,便是和罗槐往酒楼的方向而去。当然期间也是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连加称赞。 “没想到洛城里还有这等侠义志士……不好,差点被那小贼误了时间。”那女扮男装之人便是疾驰而去。 而待云贯回过神,不仅没了方戟的影,就连那被偷了钱袋的主也是消失不见,让其好生郁闷。 没了人证物证,这案子还能办? 那自然是能,因为老子就是人证! 云贯觉得自己可是个惩恶扬善的主。 “走,去六扇门!”云贯这闷气想来也只能撒在这狡猾的小偷上了。 “给,你的扳指。”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给小爷我顺走的。”罗槐接过扳指自然是有些惊愕。 “你有这偷盗的技巧,还有这侠义之心,不做山贼可惜了。怎么样?不如随我去南岐山共谋大业?” “呐!”方戟竖出了一根中指。 “方老弟,你这是何意?”罗槐却是有些不明白方戟这个手势。 “这是我家门武林绝学六脉神剑的其中一式中冲剑,嘲讽拉怪的不二法门。”方戟随口胡捏道。 “嘲讽我懂,你这拉怪又是何解?” “脑壳疼,别问了行不行,我好饿,酒楼到了没?” “别急,喏,过了桥前面就是了。那里有家酒楼不说是最好的,但至少一些公子哥摆些酒席都喜欢来这里。” 罗槐指了指前面的石桥,方戟抬眼望去,确实能看到前面人流有点多。 “槐哥儿,我看这里怎么像烟花之地?”小处男方戟此时是皱起了眉头。 “嗨,公子哥嘛,吃好了就会想找个温柔乡睡一觉,睡醒了肚子饿了又能去吃好的。” 确实,听起来像是永动机。 而随即,方戟见这槐哥儿跑去那桥头卖面具的店买一副面具。 “你这是?” “这种地方虽然明令可以存在,但遇到认识的人可就尴尬了,戴着面具多好,防止别人认出,就算别人认出来也不会强行打扰。怎么说小爷也是洛城里有头有脸的角儿。” 方戟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可我听说大魏的文人不是都好这口吗?”方戟来之前自然是有做好各方面的“市场调查”,了解现在的人都喜欢些什么。 “文人?屁人!也就中科举前敢这么放荡了,在那之后要想钓达官贵族家的小姐,可不得偷着来嘛。那些个千金小姐可不最反感这些嘛。”罗槐笑了笑。“那你需不需要呢方老弟。” “不戴,我就一乡野村夫。再说了,去吃个饭还带什么面具?” “也是。”罗槐点了点头,但是也不忘多看了一眼方戟。 武功这么好的乡野村夫,谁信呢。 第三章 好酒好菜好人 “这里有的不只是青楼,白天的话有街头卖艺,有说书的,总之那些个文人公子哥喜欢的都能看到。这些人也大方,高兴了说不定就是大赏特赏,因此真的是非常有趣的地方。” 罗槐而后指了指一处有三两个壮汉守在门口的地儿。 “那里是赌坊,虽然没挂出招牌,但反正会赌的人都知道的。而在洛城不禁,你也该知道,那里实际上是羽林军账下,都是陛下的钱,下面的人不知道,上层的人心知肚明。” 看来这羽林军眼线是遍布整个洛城呀。 青楼的白天自然没有晚上热闹,但方戟也是看得新奇。对于他而言,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接触新事物。也算是一种新习惯。 “就是这里了,醉霄楼。这个地段的酒楼都是生意好,而里面拔尖的算是这家了。” 罗槐带着方戟进了楼,便是被一家小二领到了桌前。 “客官,需要点什么?” “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吧。” “哟,咱们醉霄楼的招牌菜,当属羊皮花丝和五生盘了,那是才子和公子哥最喜欢的菜。” “那就这个了。然后来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 “好嘞!” 尝的菜不需要多,方戟知道吃了招牌菜,喝点酒,然后比一比也就大致清楚这里的美食水平了。 “那个方老弟,羊皮花丝还好说,这五生盘我是吃不下的。”罗槐却是不禁摇头笑道。 “为何?” “等下你就清楚了。” 待酒菜上了桌,方戟这才一愣。 好家伙,原来所谓的五生盘就是羊、猪、牛、熊、鹿五种肉切薄拼制而成的花色冷盘。 当然这些都是生的…… 这道菜方戟还真吃不下,尤其是生猪肉…… “槐哥儿,你也不吃生?” “嗨,吃不惯这生味,有说这菜大补,所以在这里倒是招牌菜。怎么,你不尝尝?” “算了算了。”方戟也只得去尝那羊皮花丝。 这道菜倒的确不错,方戟尝了一口,知道这菜其实就是羊肚,不过这切花的手艺倒的确值得称赞。 这道羊肚的味道确实不错,但其实也就是白灼外加特制的肉酱,旁边是胡椒,味道算是鲜甜,但是方戟知道,羊肚没了辣椒等于没有了灵魂。 但可惜,这世界没有辣椒。 如果这世界有美洲的话,那让他心心念念的辣椒应该就在那里了。 “不过这酒确实不错。”方戟抿了一口,虽然度数不高,但是确实与他在其他地方喝过的酒好了不少。 再看其他餐桌,方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菜品,也是以羊肉为主。烹调手艺尚没炒菜,所以甚至还有五生盘这样看似大补,其实不太健康的“美食”。 “嗯?你说这酒?”罗槐喝了一口,便是点了点头。“这酒,不是这家店的。” “什么意思?”方戟听槐哥儿这么一说,也算是有些好奇。 “这酒喝起来像是醉仙坊的,不过差了点意思。”罗槐这时候又像是个专业的美食家一般。 而后罗槐抬眼望了下,便是笑了笑,端起酒又抿了一口。 “我知道了,这醉霄楼是把醉仙坊的酿酒工给挖过来了。有个人我以前在醉仙坊见过。” 方戟对于罗槐的记忆力还是信任的,就是不知道他说的这醉仙坊又是什么地方。 “你问醉仙坊呀,我们刚刚不是有经过吗,不过他不在这边,是刚才那桥的对头。” “那里有家酒楼?”方戟低头想了想,他还真没注意。 “嗨,醉仙坊的老板三个月前死了,原来醉仙坊的醉仙品绝对是洛城一绝呀,只是这醉仙坊老板一死,他的儿子听说学艺不精,这醉仙品也算是失传了。”而后罗槐便是端着这酒。 “这酒,有了醉仙品的味,就是因为醉霄楼的老板挖了醉仙坊的人。那些跟着醉仙坊老板酿酒的,肯定是学的了七八成手艺。” 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同行之间,这种手段自然是屡见不鲜了。怪只怪那醉仙坊的少爷来不及学成他家的独门手艺了。 方戟此时再看槐哥儿,菜没吃几口,倒是拿出一颗私藏的方糖摆进了口中。 “嗨,槐哥儿,你这么喜欢吃甜的,当心得糖尿病。” “糖尿病又是什么病?” 罗槐听到倒是有些新奇,其实他总结了一番,方戟的口中总是蹦出一些他没听过的新词,就像那什么六脉神剑,什么嘲讽拉怪。 莫非……这家伙…… “我想想,你们这应该是叫消渴症?” “我说方老弟……莫非……你其实是来自其他的地方?” 方戟听罗槐这么一说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他觉得罗槐很聪明,但不至于聪明到这种程度吧。 “你的武功,还有你说的我没听过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是来自一个隐世的世家,我说的没错吧。”罗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方戟?隐世的世家? 方戟觉得自己多虑了。 “嗨,我来自的地方偏僻没错,世家就过分了。我要是世家子弟,你觉得你那两锭金子能够收买我?” “确实,你小子贪财不说还喜欢占小便宜。”罗槐点了点头,又进入了新一轮的深思。 这槐哥儿转头又是损了自己一下。 “总之呢槐哥儿,大魏虽然挺大,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没出过自家的村落,而有的人就算是交游广阔,也只是在大魏的国土之上。那这大魏之外呢,好比这大魏的西域,好比这远海的对面,他们是怎么样的呢?” “听你这么一说,其他的不说,倒是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了。”罗槐不禁感叹一声。“所以方老弟,你有这般见识,何愁大事不成。怎么样?不如随哥哥我去南岐山共谋大业?” “你大爷的呀,你这能兜回南岐山我是真没想到的。”方戟大笑一声,便是与槐哥儿又干了一碗。 “走了,吃完还得去绮萝商会呢,你那位秦好汉看来是见不着了。” “说明我与秦好汉缘分未到,可惜可惜。” 那秦天,方戟听罗槐说过,是那南岐山的三当家。方戟虽然不知道槐哥儿判断秦天在洛城的依据是什么,但是若罗槐说的事真,就有好戏看了。 南岐山三当家,大魏通缉要犯,现在人在洛城,这些个讯息组合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讯息。 当然那是对于大魏的京官而言,方戟自然是巴不得这些山贼来个像什么《三侠五义》里的“五鼠闹东京”的桥段,他好搬起板凳看戏。 只有一点要求,玩归玩闹归闹,别跟方哥开玩笑。耍远点就是。 第四章 反派死于…… 第四章 “这里是醉仙坊?” 方戟觉得难怪自己刚刚在路上没看见,这酒坊不是说没什么客人要拍苍蝇那种,而是压根就没开。 “看来这醉仙坊是准备倒闭了,原来的伙计都被那醉霄楼挖走了,毕竟原来的醉仙品已经做不出来了。” “槐哥儿,你觉得这地段怎么样?” “不错,离烟柳之地一桥之隔,生意可能没有醉霄楼好。但是胜在可以做其他人的生意,你看看过这桥的,都是赌鬼公子哥以及那些所谓的才子。”罗槐自然是知道方戟看中了醉仙坊这个地段。“要是你还有醉仙品那样的酒,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这生意自然是开在哪都好的。” “酒是没有了,不过这菜至少比醉霄楼的好一些。” “你认识好厨子?” “是的。”方戟颇为不要脸的点了点头。 “有人吗?”方戟上前敲门却是见那醉仙坊没人应门。 “看来人倒是不在,槐哥儿,这醉仙坊老板叫什么,住哪里?” “名字叫楼东庭,他的儿子叫楼南。住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没去过。” 罗槐就是人形自走地图,连他都不知道那就没法子了,方戟只能先暂时放弃,便是决定罗槐去那绮萝商会的总会。 而就在方戟他们离开之后,那门却是露出一个身影,看着方戟二人离开的方向…… 而方戟与罗槐刚往前走了一小会儿,便是拉着罗槐进了小巷。 “方老弟,怎么了?” “嘘。”方戟示意罗槐噤声。“刚才醉仙坊有人……” “那你躲什么?难不成……”罗槐随即反应过来,这方戟这么做,肯定是里面的声音不对劲。 “我这耳朵还是很灵的。”方戟觉得自己得亏以前经常去寻老鬼的踪迹,倒是把这听力锻炼出来了。 “先不说里面有人为什么不应我们,但我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五个人。而且至少知道有两个是练家子,一个步伐沉稳,应该善使重型兵器。另一个步伐轻盈,轻功不错。” “那楼南呢?” “有两个人被绑起来,其中一个受了伤,不知是哪个?”方戟低声道。 “你这耳朵真有这么灵?” 方戟笑而不语。就算是上一世,他作为千门八将的正将就已经会听骰子,何况这一世的他远比上一世厉害。 “这耳朵,不当山贼可惜了,怎么样?随哥哥……” “南岐山的大业先放放,槐哥儿,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 “楼少爷,我们的正事还没说完呢,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模样看起来像翩翩公子的男人,但是此时手头上拿着一个匕首晃悠着,正在被绑着的二人跟前缓缓踱步。 “你爹楼东庭的秘方,交出来我便离去。” 年轻男子手一挥,那壮汉便是揭开了塞着楼南嘴的布。 “阮廷玉,你觉得我楼南像是傻子吗?见到了你本人,我给了秘方还能活命?”楼南一口唾沫啐到地上。“秘方对于你其实不重要,毕竟只要杀了我,以后能酿醉仙品的人就不存在了。” “聪明,可是你还是会和你那不知变通的爹一样,死在我的手上。” “我爹也是你杀的?!”楼南的声音略带颤抖,双手握拳,那指甲都要掐进自己的肉里了。 “你爹服的药被人多放了一味药,对于其他人顶多是大补,但对你爹来说可受不住。”阮廷玉说起这话就像是在闲聊一般,语气平淡。 “你难道就没好奇,你爹的药在事后去了哪里?那上门的大夫也是我的人,你爹起初服了他的药身体是不是好转了些,那也是我安排的,为了让他接近你们家。” “没错,就是这副样子,我最喜欢了。你现在很想杀了我,但是又无可奈何,对吧。”阮廷玉说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太仁慈了些,本该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但我还是告诉了你,至少让你死之前知道了你们两父子是死在了我阮某人的手上。” 楼南旁边的老账房秦安嘴里塞着布,发出呜咽声,那头倒是在撞旁边的木柱,老泪忍不住横流。 不知是知道自家掌柜的死因,还是因为连带着楼南也要死的缘故才这般…… 至于死,秦安是不怕的。毕竟他的脚都被打断,那原本敲算盘非常灵巧的手指已经没了指甲盖,鲜血直流…… 此时的楼南,内心是充满了绝望。他对不起秦安,秦安即使受了这样的苦也没说出秘方。他也对不起他的父亲,竟是连他死得不明不白都不知道,轻信了那个郎中。而且,他后悔以前没听他父亲的教导,虚度时日,以至于他的酿酒造诣短时间里不足以支撑整个醉仙坊……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旁边那个尖耳猴腮,身材矮小的男子此时说道。 而别看他身材矮小瘦弱,但是下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刚才折磨秦安的便是他。 阮廷玉这种事情最喜欢的是亲力亲为,因为他享受着这个时刻。但是他也很聪明,懂得一些“方法”。 那便是知道如何让自己“分身”在这里杀人,这个时辰,他在这里杀人。 但是他会有人证,证明自在这个时间是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屡试不爽。 阮廷玉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因为他喜欢自己来最后一刀,愉悦的看着别人那痛苦而又带愤恨的表情…… 楼南自然是就这般怒视着阮廷玉,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这阮廷玉已经在他眼里死了千遍万遍。 “对,就是这眼神……”阮廷玉看着楼南的眼睛反而是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小楼掌柜!小楼掌柜!你在吗!” 那阮廷玉的匕首正准备挖出他的“战利品”却是突然被这敲门声惊得缩回了手。 “人呢!不在家又不在这醉仙坊的。小楼掌柜?!” “嗨,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东西就放门口,爱取不取。” “不行,放这里被人拿走了岂不是要我们赔,你赔得起吗?”只听一声有些丧气的声音。“这样吧,你去这后门候着,这楼掌柜应该是去购置东西了,两头等着,就不怕撞不着了。” “好主意!我这就去,你在这等着哈,人来了你喊一声,可别让咱白等。” …… 这两个家伙!后门都堵人,本公子等下怎么出去?! 第五章 演技源于生活 第五章 “我们这么做的话,那他们……” “他们会尽快请我们进去,杀人灭口。” …… 罗槐想起刚刚方戟与他说起的,此时二人说完话,罗槐冲方戟使着眼色,但见方戟没有丝毫反应。 这厮是演得好还是咋的呢? 那罗槐便是准备起步去后门,但刚迈两步那门还真真的开了。 方老弟这方面倒是真的有东西的。 罗槐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好玩,但就是穿着方戟这身颇有“男人味”的衣服有些不习惯。他原本身上的衣服太过名贵,可不像是普通老百姓会穿的。 “进来。”开门的是个尖耳猴腮的矮子,看着两个人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耐烦。 “嗯?你是?”方戟面露疑惑的问道。 罗槐见方戟的表情,这家伙装的好像是真的来这找醉仙坊的掌柜一般,而且装得是很熟,还公然质疑这矮子的身份。 没错,作为一个骗子,不是应该给人机会去质疑,而是你反过来去质疑别人。 “与其自己想方设法去掩饰,不如主动去质疑。就算对方没问题,你就是翻也要翻到让他觉得他有问题。” 说这句话的还是方戟上一世的小师弟,也就是“谣将”,小师弟是说谎的天才,方戟觉得这方面他甚至是青出于蓝。 此时,方戟还有一丢丢怀念与小师弟的“那些年,我们一起骗过的女孩”。 “我?我是新来的伙计。”这尖耳猴腮的家伙明显有一丝慌乱。 “你这个头,怕是连砖头都扶不稳吧。哈哈哈!” 罗槐分明看着那矮子的手已经握紧,青筋暴起。 “嗨,你这伙计是真不行,得亏是我们,换别人,叫门这么久都不开下门应一声,准没你好果汁吃。” 方戟骂骂咧咧骂了两句。 “你家掌柜呢?” “买东西去了。”那矮子含糊的说了一句。 “行吧,这东西放这了,你拿进去。”方戟放下刚刚前面小摊子打包买下的东西,就要走。 “别走……来,进来坐吧两位大哥。我们家掌柜很快就回来。” “那……有酒吗?” “有的有的。” 这家伙看起来比我们还着急。罗槐此时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了。原本他还有些小怕,但是他现在更想看这方戟蒙人。 所以,进去就进去呗。 其实罗槐是见过这矮子的,倒不是在现实中。 以前的他闲来无事,把洛城发过的通缉令,大大小小的,都看了一遍,基本在册的通缉要犯身体特征,基本相貌都有了了解。 这矮子是梅家庄案的采花贼,姓名不详,手上的人命也是多不胜数。就拿梅家庄那次,大大小小七十三口,甚至连家里的狗都没放过,是个狠人。 之所以官府能知道这人的大致长相,是因为没杀干净,躲过去一个,给了证词。 那现在矮子说进去,那就进去呗。槐哥儿的底气都是方戟给的。方戟说里面的人他单手都能放倒,那还怕什么呢。 扛着这坨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方戟和罗槐便是跟在这矮子的身后进了醉仙坊。 偌大的一间酒坊就这一个矮子,而且门窗紧闭屋内昏暗,槐哥儿刚踏进门的一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方戟这么厉害,槐哥儿的建议是让他自己杀将进去,而他则是去报官,顺路回来还能买点糕点庆祝。 但是方戟说里面有人被挟持,他硬闯进去难保里面的人不会狗急跳墙。 “槐哥儿,你连见义勇为的觉悟都没有,有什么颜面上南岐山见你的偶像南凤天?” 虽然不知道偶像这词是什么意思,但方戟的话确实说动了罗槐。 槐哥儿因此有了见义勇为的觉悟?不不不,槐哥儿觉得他得亏方戟提醒,他得拿本子记下他干过的好事,去南岐山与众好汉把酒言欢时能说道说道。 “矮子,快倒酒,你两个哥哥可快渴死了都。” 罗槐见方戟这般说话,倒是眨巴着眼,只是有点贪吃的捡起桌上小碟装的炸豆子吃了几个。 开玩笑,真打起来,那个矮子也是先砍旁边的小戟吧。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矮子!” 方戟愣了下,其实这也不怪他,只怪这位仁兄确实长得不到一米四,虽然在霍比特人或者约德尔人里面算是姚明…… 紧接着,楼下下来个拿着纸扇的公子哥儿,以及一个不像是大魏人的西域壮汉。 罗槐倒是一愣,毕竟这与方戟说的一样,人都对上了。 看来方老弟这耳朵确实好使…… 不过最让他有些无奈的是,这两个家伙他也见过。 西域壮汉是塞外帮的,也是通缉犯。 而那个公子哥,倒不是朝廷通缉犯,罗槐纯粹是见过。 阮廷玉,江南阮家的,在大魏敛财最厉害的世家阮家,虽然不是嫡长子子,但也是阮家长房的二公子,刚才他与方戟去的醉霄楼就是阮家的产业。 也是他的前任老爹想嫩死的家伙。 醉霄楼……醉仙坊……原来如此。 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罗槐倒是继续捡几个炸豆子放进口中,不紧不慢,全看方戟一人“表演”。 “你们两个又是哪位,小楼掌柜呢?” “等下你们先去下面,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那阮廷玉使了个眼色,便是示意两人动手,而他便是上楼,继续“炮制”楼南。 这阮廷玉其实很是生气,刚才那两个小厮坏了他的好事,害他没有在那一刻挖出他最想看到的眼睛。 实在是有些该死。 不过现在好了,没人能再打扰他了。 “来,我们继续刚刚的事吧,楼掌柜。” ……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槐哥儿,那两个家伙我一巴掌就拍晕过去了。” “知道你厉害了,走快点,我快赶不上看好戏了。”罗槐上楼,见到满脸惊恐的阮廷玉也是一愣。“你继续呀,你不是还要做事吗?” 说罢,罗槐找了个长凳坐好,笑容可掬。 “你们……” “下次你要干这杀人越货就别请那两个了,长得歪瓜裂枣不说,还不经打,可以考虑请我。” “方老弟你又埋汰人了,明知道这家伙没有下次了。” 第六章 上中下三策 “你别过来……” 这句话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试想一下,他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觉得他有超能力,就这么一说,他就真的不过来了。 就在这阮廷玉来个“穷图匕现”,一把匕首想要拿两个被绑的人当人质时,方戟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就飞了出去。 那筷子生生插在阮廷玉前面的木墩上。 “你再走一步,下次就是插你的眼睛了。” 这燕双鹰式的威胁方戟很喜欢。可惜这世上还没有枪,要不然还能学燕双鹰来一句:“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阮廷玉倒还算是有种,只是额头有些冷汗,咽了一口唾沫,便是把匕首给扔在了地上。 “槐哥儿,这家伙叫什么?” “喂,有你这样当着人的面叫我名字的吗?”罗槐嘟囔了一句。“这家伙叫阮廷玉,阮家二公子,阮家是江南府的世家,别的没有,就是特别有钱。” “对对对,两位好汉,我们阮家很有钱……” “让你说话了吗?别插嘴。”方戟骂了一声,而后便是让罗槐给楼南二人松绑。 楼南被罗槐松绑,第一时间是要去看秦安的情况,但因为被绑着太久,腿有些麻痹,差点一个琅跄摔在地上,得亏罗槐还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秦叔,你怎么样了?” “少……少爷,老身没事……”秦安说话的声音非常虚弱。 罗槐看着这秦安,双手没了指甲盖,双腿被打断,手段极其残忍,让他有些不忍心去看。 楼南看了秦安的状况,便是怒火上头,拿起刚刚被阮廷玉扔在一旁的匕首,就要刺死阮廷玉,但是却被罗槐一把拦下。 “楼兄弟,别冲动,这人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怕他还能跑了不成?” 罗槐双手握住楼南那因为愤怒握紧匕首的手,紧接着慢慢掀开他的拳头,接过了手上的匕首。 “多谢二位恩公搭救,多谢……”楼南此时抹着泪,身子都有些颤抖。 方戟很明白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尤其是第一次经历的时候。当卸下心里积压着的负担,眼泪往往绷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真正明白以后连哭的机会都没有的那种感觉之时,真的会想嚎啕大哭一场。 “楼兄弟,你先去找东西给这位秦老伯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把你们的事情,都说给我们听。” …… “也就是说,你还杀了人父亲?那我可帮不了你了阮廷玉?我们大魏那是百善孝为先,你晓得不?” “槐哥儿,你不是和你爹断绝了父子关系?” 确实,方戟觉得全场这个“大孝子”是最为资格说这句话的。 “去去去,多嘴。”罗槐笑骂了一句。 此时方戟与罗槐已经听完了楼南讲述事件的经过,罗槐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是拉着方戟低声商量。 “方老弟,这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做?阮廷玉是不能留的,但是他一死楼南一样遭殃,听你说的这江南府阮家的本事,事发后,楼南必死。”方戟叹了口气,随即看着罗槐的眼睛,看样子两人都是“心有灵犀”。 “除非……” 栽赃,嫁祸,方戟上一世其实没少干,当然这一世前不久刚干了一笔,帮助那谢金牛杀了李瀚,甩的干净。 但是这一起明显比起谢金牛那件事更不好办。谢金牛那事,还算简单,一来他与李瀚并无交集,二来谢金牛也不知他的名字。那谢金牛事后也肯定是不会回洛城,不然给康王“私下报复”的机会实在太蠢。 谢金牛虽然憨直,但不是真的全蠢。 也就是说对于日后要在洛城发展的方戟来说,没啥大影响,哪怕谢金牛在,顶多会说二人是老朋友,康王还能查到他头上不成? 估摸着现在的康王正想办法针对那被他嫁祸的“王太尉”呢。 但是阮廷玉…… 方戟刚刚为止还算是见义勇为。但是现在,他算是有了“私心”了。 他想开酒楼,而眼下的醉仙坊正是他想要的。而开酒楼,现在看来,就是要与阮家争利。大抵上局面就是以后这洛城,有他没阮家,有阮家没……不存在的,阮家必死。 阮廷玉该死,但是得有个法子让他死远些。 眼下他初来乍到洛城,公然挑衅阮家这么一个世家,与他而言不能说找死,但是至少发展有些受阻是免不了的。 所以必须得栽赃。 把这阮廷玉直接弄死,说是说得过去,但是阮家免不了还是会暗着来。 槐哥儿保了?现在指望不上,方戟确确实实的知道槐哥儿与他那尚书父亲有很深的矛盾。 父子间是没有隔夜仇,但是明显这对父子的夜晚是南北极的极夜,很长时间都不会天亮。 那么处理阮廷玉,需要做到的只要一点:拉人下水。 方戟人生地不熟,洛城谁能背这个黑锅他还真不清楚。 但是显然面前有个“洛城万事通”知道。 “这件事,能够嫁祸的只有三个人,随你挑。” 而果不其然,槐哥儿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三个嫁祸对象了。 “哪三个?” “第一个自然是痞子王爷李驰,痞子王爷混不吝,而且护短。绮萝商会全洛城都知道是这痞子王爷的,你去求求绮萝,现在给你把刀剁了阮廷玉都成。” 方戟皱起了眉,先不说这绮萝会说什么,难保他不会被小洛姑娘咬死。 “下策,换一个。” “确实是下策,那听听这中策。”罗槐终于知道自己有机会逗这方戟,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中策呢,就是嫁祸南岐山,一来那秦天秦好汉九成九是在洛城的,二来你这嫁祸南岐山好汉,说不定那秦好汉又会提着斧子找上门,这样我就又能见到他了。三来嘛,万一秦好汉听了你我的好人好汉,我再来一句之所以南岐山的名义杀这阮廷玉,是因为仰慕南岐山多位好汉的壮举多时。那你我这奔赴南岐山共创大业就成了!” “槐哥儿,你爹不是那位罗尚书,南凤天才是你爹。” “诶?你怎知我想认南大侠当义父这回事的。” 方戟现在被这槐哥儿是弄得哭笑不得。 “别闹了,现在看来你只有这‘上策’才是想好的法子,对吧。” 第七章 误会,都是误会 “上策嘛,我就得和方老弟你说道说道了。”罗槐说到这里吃了口豆子,嬉笑一声。 “洛城里,有这么一个人,有理就是主,就连皇帝都不好使,这件事本就是理占上风。” “谁?” 方戟倒是觉得新奇,这槐哥儿靠着他过人的记忆力,加上本身是见过大场面的官二代,可谓是洛城百晓通。 “刑部尚书云清河。” “刑部尚书?” “没错,我这云伯父确实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人磊落的像清河,上至王爷太尉,下至百姓苍生,在他眼里都差不多。” 方戟原以为这云清河居然还有人人平等的概念,是个什么伟人,但是罗槐下一句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在他眼里都是狗屎。” “你这转折让我没想到的。”方戟有些愕然。“你这位云伯父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皇帝身边最得宠的云贵妃,是他妹妹。” “懂了。” 作为皇帝的大舅哥,也难怪这云清河为人这么“屑”了。 “可是嫁祸这云清河,槐哥儿你不怕?” “怕的,所以我不是嫁祸他呀,我是给他儿子一个立功的机会。” “立功?”方戟想起了刚刚那位捕快云贯…… 女生的傻白甜对应男生的是什么呢,愣黑直,刚才的捕快三样全占。 只是……这坑爹不行,坑儿子可以? “嗨,你不懂,云贯以前叫我罗哥。”罗槐看出了方戟的顾虑,便是解释道。“当然现在他也这么叫。” “你不是不想见到他吗?” “我确实不想见,云贯这个人的确是大嘴巴,恨不得把我的事迹到处说。但不得不说,也是我好兄弟。” 方戟听到这里忍不住后退两步。自然是想到这槐哥儿连兄弟都卖? “去去去,我又不是坑我这云老弟,这叫立功,下面两个我打过照面,是在册通缉犯,然后这阮廷玉勾结案犯,绑人害命,按律当诛!”罗槐做了一个手刀的姿势。“当然这些还不够,未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需要方老弟你配合一下。小楼掌柜,过来一下。” 那楼南见罗槐呼唤,便是走了过来,三人猫下身子交头接耳,看得那阮廷玉是双腿不禁打颤。 这三个人总不能聚在一起是讨论今晚吃什么的吧,肯定是商量怎么处置老子呀…… “好了,等我一些时辰,去去就来。” 三人商量完,那罗槐伸了个懒腰,拿了那醉仙坊柜台的毛笔,便是去了那醉仙坊的楼台前,推开窗子,而后拿起脖子间的鸟笛,而不久那窗前竟是飞来了一个像是隼的鸟类,这鸟类通体黑色,但是眼睛和爪子却是泛白,不算好看,但样子是神气十足。 “来,去找你贯哥哥讨虫子去。”将写好的纸条塞进鸟爪的筒子上,那鸟儿一个扑腾便是飞走了…… “别飞远咯!” …… “罗哥!你在吗罗哥!”那云贯带着两个捕快便是来敲门。 “吵什么吵,小声点。” “罗哥,可想死你嘞!”那云贯见到开门的是罗槐,便是上前一个环抱抱起了罗槐。 “去去去,放我下来!说了几次了,你丫手劲太大了!” “嘿嘿嘿……”云贯随即摸了摸头,像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李逵。 “那个大哥,咱听说你被罗伯父赶出门了?那你怎么不来找咱呢?” “本来是要出远门的,这次回来,你看,我这就给你准备了份厚礼。对了,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在这呢。”云贯挥了下手,那后面跟着的捕快便是递上了两张通缉令,正是那一壮一矮两个通缉犯的。 “槐哥,真是这两个?” “可不是嘛,来来来,你们进来认一认。” 云贯三人进来,拿起了通缉令对着绑起来昏迷着的两人,两相这么一对比,却是不禁一愣。 “罗哥,你还是这么的神!” “别急,楼上还有一个呢,你快些带走这些人就是。” “得嘞。”那云贯就是要上楼,却是被罗槐一把拉住。 “云老弟,楼上有个伤者,麻烦你带去你们六扇门,你们那里的郎中治外伤厉害些。” “你交代的事,一定带到!” 云贯拍了拍胸脯,便随罗槐上楼,见到方戟却是不禁一愣。 “嗯?你怎么有些面熟?” “我是那个玉扳指。”方戟拿出玉扳指在云贯面前晃了晃,那云贯随即一愣,便是大喜。“原来是你呀!” 罗槐也是一愣,赶忙去摸自己的钱袋,那玉扳指果真不知何时又被这方戟顺去。 随即云贯看着楼南和阮廷玉,以及地上受伤的秦安。 “罗哥,哪个才是……” “那个,比较高瘦的那个。” 那阮廷玉见到云贯这一身六扇门的打扮,却是不惊反喜。“对,捕快老爷,是我是我,快把我带走!” 阮廷玉不禁舒了口气,毕竟他还真怕楼南伙同这两个人把他当场杀了。 现在看来,是那楼南认怂了,报了官。 而要是他真的进了六扇门,出来虽然麻烦些,但也算有了门路。 但这时,阮廷玉却是见罗槐阴笑一声,看着他。 “云老弟,刚才楼下交代你的事情你记住了吧。”罗槐说这话时声音提高了些。 “记住了!”云贯点头应了声、 “记得把人带到那个地方!”罗槐看了一眼阮廷玉,做了个很隐晦的抹脖子的动作,而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便是低声对云贯说道。 “哥哥知道云伯父管得严,这钱你收着买些酒肉。” 云贯见到金子自然是乐呵着收下,笑得很是开心。 “楼掌柜,快把这人押过来,好让我这老弟带走。” “好。” 楼南应了声,捡起匕首,便是要押解阮廷玉,却是反被阮廷玉反手擒住,那匕首抵在了脖子前。 “你们别过来……” “大胆狂徒!胆敢当着云爷的面持械行凶?!”云贯便是一怒,拔出了腰间的刀。 罗槐冲方戟偷偷点了个头,示意二人计划成功。 罗槐刚刚对云贯说的话,云贯认为的是把伤者带回六扇门,而在阮廷玉看来,分明是这云贯收了罗槐的钱,要把他带到所谓的“那个地方”杀人灭口…… 这是精心设计过的“误会”,也是一切要让阮廷玉死于“误会”。 找云贯是罗槐的主意,而这后半段的戏,则是方戟设计的。 至于楼南,不是失手被擒,而是故意被擒。 眼见僵持不下,方戟飞来的石子便是打在了阮廷玉拿匕首的手上,而云贯手一阵痛,反应不及那楼南便是顺势挣脱。 紧接着方戟又一个石子打在了阮廷玉右脚膝关节,那阮廷玉吃痛便是往前栽,竟是冲着那云贯的方向。 云贯好歹是练武之人,反应过来,挥刀便是一砍,一刀将阮廷玉砍倒在地。 “反了他了!这家伙疯起来连老子都想杀?”云贯挥了把汗,随即看着地上的尸体却是骂了两句。 “可不是嘛。”罗槐叹了口气,不禁摇头。 “应该是活腻了。” 第八章 合作愉快 “来,把这尸体抬出去,真他娘的晦气。”云贯嫌弃一句,但看着多起来的围观群众却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毕竟诸多六扇门捕快在醉仙坊进出,的确非常引人瞩目。 “老爹让咱在六扇门多立功,没曾想,今天就立了两功,一起行窃案,一起入室谋财害命案。” 云贯此时想象着他的老爹云清河夸他时的样子,心里美滋滋。大抵上,以前他老爹除了骂他,就是在骂他的路上,实在憋屈。 “槐哥儿,你看,像你兄弟多好,天真没烦恼。”方戟不禁摇头。 “这可是天赋,学不来。” 眼见着云贯那是敲锣,正要炫耀他的功绩,说辞自然是:案犯阮廷玉,窝藏重犯,不仅如此,还伙同俩重犯,妄图谋夺醉仙坊酿酒秘方,谋财害命,事发败露穷图匕现,被云捕头一刀砍死,大快人心。 方戟见这云贯虽然性子直,但是演讲倒是声情并茂,说的底下的围观百姓那是拍手称快,想来这些官二代都是有模有样照学,怎么都差不到哪去。 方戟和罗槐自然不会阻止,毕竟这件事,事情闹越大,云贯就越有利,而云贯的事迹传的越响,那阮家就只能是喂了屎嘴还被贴上胶布,只能往下咽。 天子脚下,民心所向,再加上云清河的本事,掂量一下,阮廷玉几乎是白死。 况且云贯虽然耿直憨厚,但是当捕头也是有些经验,立马下令彻查阮廷玉的事情。 云贯没什么查案的本事,但是六扇门这样的人可不缺。云贯就一点好,知道属下人能干,让下面的人带他吃肉,而他这个刑部尚书的公子就给属下人当“保护伞”,两相之下,这六扇门查案的效率还高了许多。 而六扇门一旦开始查起案子,那短时间就根本不给阮家机会,阮家这段时间只会想方设法的去销毁更多阮廷玉留下的不利证据,把影响降到最低。 “两位恩公……” 方戟和罗槐没想到楼南竟是突然跪下给他俩磕了个响头。 “小楼兄弟,起来。” “就是,要谢,你谢我那云老弟,他杀的阮廷玉,不是我们。” “你们的大恩,楼南无以为报……” “行啦,别谢了,有什么事你和方老弟说,我那傻弟弟要走了,我得跟他去一趟。” 方戟也知罗槐放心不下云贯一个人干,有他这“狗头军师”在一旁,事情就想当稳妥了。 “方老弟,明天绮萝商会见。”说罢,罗槐便是其身告辞。 方戟有些郁闷,此时就剩下楼南和他,场面倒是有些小尴尬。 “还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别一口一个恩公了,我叫方戟,你年纪应该比我小,赏脸叫我一声方大哥就行了。” “好的,方大哥。” “其实说来也巧,这次我本来呢,是想找你谈合作开酒楼之事的,刚好撞破了阮廷玉杀人灭口,所以只是那句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大哥,楼南这条命是你救下的,日后方大哥一句话必定以命相报。” “你这话就过了,我要你的命干嘛。你的命好好留着,你难道不想把你爹的醉仙品传下去?” “恩公喝过我们家的醉仙品?” “说来惭愧,我是去醉霄楼喝的那个和你们家的酒有些相似的酒,这才起了心思想来醉仙坊看看,时也命也。” 方戟只能感叹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那阮廷玉挖了醉仙坊的伙计,他也就喝不到这个酒,便没了这后面的事。 “那酒只是口感相似,但是酒的韵味与我家醉仙品差的甚远,只可惜,我到现在还无法参透父亲留下的秘方。” “别灰心,以后会有机会的。”方戟拍了拍楼南的肩膀,示意他别灰心。“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 “我投钱,你还是醉仙坊的掌柜,以后醉仙坊不光卖酒和一些下酒菜,规模要向那醉霄楼看齐……不,我要做掉醉霄楼,醉仙坊以后改名醉仙楼,将会是名满大魏的酒楼。” “可是方大哥,我家这酒……” “放心,醉霄楼的酒还只是你家的次品,所以酒水方面我们就暂时平齐,至于菜,就交给我了,保证比醉霄楼好。至于找伙计的事,也交给我了。” 找伙计,一定得是“自己人”,思来想去,方戟只得暂时向绮萝要些人手。 只是这绮萝狡猾的紧,方戟也得小心堤防。 “开店的事我会张罗,你这几天照顾好那位秦账房,好好研究你家的酒便是。”方戟说到这里,倒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了自己葫芦里装的酒。 “我觉得我这酒也不错,虽然只是烈,口味不比其他好酒香醇,你帮我看看?” 方戟递上酒葫芦,那楼南打开葫芦嗅了嗅,眼神里却是有些迟疑,而后赶紧拿了酒碗,倒上一些,便想喝上一口。 “诶,这酒烈,你慢些。” “放心方大哥,我十岁就喝酒,不妨事。”楼南喝了一口,而后舔巴着嘴,随即便是一愣,面露喜色。 “方大哥……你这酒是怎么弄出来的……” “方法倒是不难,就是需要些仪器,也就是一个器皿,要是有个熟手的工匠,很快就能做出。”方戟把自己那有些重的土制蒸馏器留在了老鬼那里,倒是没带出来。 “方大哥你等我一下……” 方戟只见楼南从他家酒窖拿出两坛酒,这楼南走得急促,差点摔咯,还好方戟手快,接住了酒。 “你悠着点。” “不妨事,来方大哥,这是我家仅剩的一坛醉仙品……秦老那时发现这些伙计想偷偷带走醉仙品,便是哄抢时打碎了大部分,只留下这一坛。” 楼南给方戟倒上了一碗,便是让方戟尝尝。 “确实好酒!”方戟想起了醉霄楼时喝的酒,两相一对比,知道了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 好喝不止,这就主要是让人回味十足,很容易勾起人的酒瘾。 “就这一坛,还是留着些,那你这坛?” “这坛是我酿的,与醉霄楼的口味英国无异。”楼南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方大哥,我这人虽然酿酒不济,但是品酒的本事我父亲都不如。” 楼南从方戟的酒葫芦里倒出酒,约莫是酒碗的三分一时,便是倒上了他自己酿的酒,用筷子弄匀,再拿来一个小瓶装上摇晃了几下,再倒到方戟的酒碗里。 “方大哥,你现在再尝尝这酒。” 方戟端起来喝了一口,眼睛却是一亮。 “好酒!” 这酒并不是醉仙品,但是也绝对称得上一等一的好酒,而且有一丝醉仙品的余味,却也保留了一丝高度酒的浓烈。 “实在可惜,要是用这醉仙品勾兑,必定是口味更佳。而且具体到应该多少勾兑在一起才是最佳口味,还得再尝试一番。”这楼南说起这酒是越来越激动。 方戟看着这酒,便是知道他的醉仙楼现在酒也是有了。 “那楼掌柜,这几日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九章 高,实在是高 绮萝商会在洛城的总会,其实还没有在节西府的分会大。天子脚下管的也是严格了些,大屋大院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而所幸绮萝商会的货物都是在城郊,管辖没有那么严格,这总会单纯住人和保管贵重货物算是足够了。 此时的商会顶上,如果仔细望的话,应该能依稀看到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擅使波斯弯刀的男子,模样倒是看起来年轻,不过三十岁,但是胡子邋遢着像是从来没剪过一般。 而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脖子上有个长长的疤……应该是被人割过喉。 这便是小洛姐认证,绮萝商会最能打的哑古。但事实上,知道哑古存在的人在商会里也不多。 哑古,全名亚里士多德·马哈穆德,是个哑巴。 此时的哑古喝着酒站在高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风中凌乱。 而突然,哑古抓起左边腰间的弯刀,便是一个转身朝着后方扔去。但紧接着弯刀回到手上,一个身影一棍袭来,被哑古侧身躲过。 而后,哑古手上的刀竟是快速旋转,让人眼花缭乱,那身影在哑古的弯刀下只能连连闪避。 待把来人逼退几米,哑古这才收起那像旋风一般的刀,一个潇洒的姿势,弯刀丝毫不差落入刀鞘内。 那个袭击的人自然就是方戟了。 “好刀法。” 方戟知道这个高手已经留了手,不然就算他的闪避功夫再高深,也难免擦破点皮。 “你是波斯人?是商会的人?” 哑古只是看了方戟一眼,便是不再理会。 方戟只是有些好奇一路上保护绮萝他们的是谁,现在看来,确实是个一流的高手。 高手,不只是喜欢站得高而已。 方戟觉得这人不仅实力是一品,而且刀法诡异,估摸着像他这般不熟悉的人,分分钟吃个大亏。 “大侠,你说句话嘛,大侠?” 这货还会扮高冷?还是说不能说话? “小洛姑娘,你和他说说我的意思,他是不是听不懂大魏语?” “哑古可不会说话……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小洛攀上了扶梯,手上拿着的是装食物的食盒,看样子是给这叫哑古的人送食物。 “我这人吧,耳朵好使。” “你呀……不要打扰人家哑古了。还有啊,哑古能听懂你说话的。他不喜欢你这大坏人的。”小洛倒是不上楼顶,只是摆下食盒,便是让方戟过来。 “这个给你的。” 方戟见是一捆荷叶包着的东西,倒是能感觉到有些热,而且还有点肉香味。 “你做的?” “那当然,可不能说难吃!”小洛姐露出自己的小虎牙,严重警告! 方戟接过手,倒是咬了一口,有点像上一世的鸡蛋饼,只是里面包着的是一片片的羊肉。 “好吃,比那醉霄楼的好吃。”方戟这句话倒真不是为了讨好人小洛姑娘。 “喜欢就好。”小洛姐那小虎牙又磕着下唇,看样子是藏不住自己的喜悦,但是仔细一想,小洛姐却是发现哪里不对。 “你去了醉霄楼?” “可不是,又贵又不好吃。”方戟对于刚才自己请客还是有点肉疼的。 “你……你怎么去那种地方……”小洛姐此时又是生气的鼓起腮帮子。 “嗨,这是为了市场调查,你以为我去干什么呢?” “市场调查?”小洛姐有些不解。 “就是看看洛城的酒楼是怎样的,对了,是槐哥儿带我去的!”趁着人罗槐不在,方戟想到了个甩锅对象。 当然,方戟没有意识到,自己去烟花之地的事情为什么要向人小洛姐解释呢。 “那可恶的胖子!” 其实槐哥儿的脸看起来并不胖,而且还算俊朗。就是身子的赘肉有点多,典型缺乏运动的表现。 当然这几天去洛城的路上聊得熟了,那小洛姐就叫罗槐罗胖子了。虽然人槐哥儿极力辩解自己是脾虚不足以运化水湿导致水湿内停,也就是所谓的:虚胖,但是于事无补。 当然方戟也是同意胖子这个称呼的,方戟想想槐哥儿的饮食习惯加上平日里缺乏运动,迟早也会胖的。 现在想来,也不知南岐山收不收胖子。 “好啦,你吃完就去找小姐吧,你不是要开酒楼吗?”看着方戟吃得香,小洛姐也是喜不自胜。 “这不急,小洛,你知不知道哪有相熟的铁匠木匠?” 方戟要给楼南重新弄一个蒸馏器,他原来自己做的有些粗糙,倒是想找个木匠弄一个。 至于铁匠,炒菜用的铁锅勺子也得做。 “当然,最重要的是信得过的,口风紧的。” “自然是有的,我们商会的匠人都是小姐的亲信,信得过的。” 这绮萝果然是驭人有道,不过方戟知道,商业机密是商人的命脉,也难怪绮萝很是重视用人唯亲了。 “对了,你不是还要找余匠人嘛,其他匠人也都在商会呢,我一并带你去吧。” “余匠人?” “我听阿三说,你想找商会打磨水晶的匠人,余匠人就是最厉害的。”小洛提醒道。 “对对对,差点把我那望远镜的事给忘了。” “望远镜?”小洛姐觉得方戟总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让她觉得很是奇怪。 “就是给皇帝的寿礼呀。” “你有法子了?那太好了!”开心事太多,小洛姐今天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当然方戟知道,就算他不做望远镜,绮萝也有了法子,只不过为了保密只有她一人知道,连小洛也没告诉。 准备从屋顶下去,方戟回过身给背对着两人的哑古打了声招呼:“那我先走咯哑古大侠。” 这哑古竟是头也没回,反倒是抛过来一张纸条。 【你很烦,以后别上来了】方戟不禁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哑古竟是闷骚货。 这句话本身自然不骚,骚的是这货还用波斯文写了一遍…… 方戟自是看不懂,只得让小洛看看。谁知小洛姐一看,先是脸一红,随后便是抿嘴笑得像是掉进蜜罐里一般,而后顺着扶梯便下去了。 “嗯?这妞笑什么呢,难道这波斯文不是一样的意思?”方戟嘀咕着,只得摊了摊手,从那屋顶轻飘下去…… 屋顶只剩下哑古一人,独自吃着食盒里的食物。而哑古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笑容。 【洛姑娘,你的眼光不错】 第十章 坏坏坏小子 “记住了,案子能拖一天是一天,阮廷玉的尸首能扣着就扣着,至于那两个案犯,该怎么办怎么办。” 云贯倒是很听罗槐的话,老老实实拿着毛笔记下罗槐的话。 “可是罗哥,这案子不深入去查?” “有什么好查的!案子不是破了嘛!”罗槐这一点倒是再三强调。“你要记住,主要是造势,差不多就得了,人家醉仙坊也没什么损失,你现在是缉拿要犯的神捕,这十天等着封赏吧。” 罗槐只能感叹这云贯有个好姑姑,那云贵妃在皇帝耳根前美言几句,这云老弟非但没事,大大小小的封赏都有了。 “嘿嘿嘿,罗哥,整两杯你看怎样?” 云贯此时拿着的竟是原来醉仙坊的醉仙品,看样子是私藏的好酒。 云贯还是没变,有什么东西都会拿出来与他分享…… “那老规矩。” 一坛酒,三个酒碗,罗槐一碗,云贯一碗,还有一碗,是故人的。 “小朗,敬你的。” “四哥,云弟弟敬你的。” 罗槐看着那空下的座位,再没人端起的酒碗,鼻头有点酸。 “罗哥,我又想起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了,那时候还是四哥带我们偷酒喝的。” “你还好说,那时候你才十岁,喝了一碗直接倒了,害我回去没少挨老头骂。” 那时候,他和赵朗同岁,十二岁,而云贯是十岁,是两个人的跟屁虫。 “那时候很多人欺负咱,是罗哥和四哥一文一武帮我教训那些人,所以我云贯说了,这辈子只认两个哥哥了。” “去去去,你爹可让你离我远些,你也确实该离我远些。” 每当到这个时候,罗槐就很不喜欢自己的记性。记性太好,以前的事都仿佛历历在目,好事还好说,伤心事也是忘不掉。 六岁时母亲病逝,换做一般的六岁孩童,应该早已记忆模糊,但是他记的清楚。 早年洛城动荡,先皇的三弟,也就是三王爷造反,洛城人心惶惶,他父亲是保皇党,为了他的安全,将他送走,一路被追杀,见多了的是尸骨遍野。 再大些,与他同岁的赵朗披甲上阵,还有亲眼看着赵朗的尸首从前线运回来,什么都忘不了。 甚至是赵朗的死有蹊跷,他更忘不了。 但他知道那又有什么用呢,从他那老爹让他远离赵家来看,下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小郎啊,哥哥不能帮你报仇,实在是没用。 罗槐觉得这些伤心事不能去想,一想心里就苦闷。但是他身在这洛城,记忆就会不断涌现。 而这时候,反倒是南凤天那些好汉快意恩仇的事迹让他心生向往。更何况,南凤天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年洛城动荡,凤阳府道,他与家将逃难,走投无路之际,正是南凤天救了他一命。 南凤天,还有南凤天身边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给了他生的希望。 那应该是南大侠的女儿吧。 那一年,南凤天在他心里就是大英雄, 我想当大侠,但是武功不济,甚至可能还打不过农家妇孺。但是谁说成为大侠一定要用武功的? 我罗槐一定要走属于自己的侠道。 而这一切,就从南岐山开始! “怎么喝酒不叫我呢?” “我们兄弟喝酒,你凑什么热闹?”云贯脱口而出,但是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回过头,却是整个人缩的像个鹌鹑。 “爹……” 看到云清河眯着眼的笑容,罗槐有些无奈,云贯闹出这么大的事,他知道怎么也瞒不过他这云伯父。 云清河虽然年过四旬,但这人以前是洛城美男子,长得俊朗,就现在看来,虽然做官操劳人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总的来说底子还在。 而最关键的是云贯其实也是长得俊秀,虽然性格上的直爽,加上受了赵朗的影响,平素喜欢练武,所以云贯端的是洛城新晋美男子。 至于他罗槐,勉强能看吧。 “云伯父。”罗槐起身作揖。 “坏小子,这次又是你?” 槐与坏音似,云清河对罗槐打小时就这么称呼。大抵上,罗槐确实是坏小子。 罗槐有些郁闷,不是这坏小子这个称呼,而是这云清河加了个“又”。 别说的好像都是他罗槐弄出来的一般好吧,虽然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的。 “云伯父,这是我与小贯恰巧撞破的杀人越货之事,再说了,这是六扇门职责所在……” 云清河最让罗槐觉得“恶心”的地方,就是这个人只会眯着眼笑,从不骂人,但是这样反而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这不代表他这云伯父不生气…… “爹,您坐,贯儿给您倒酒。”云贯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他这老爹。大抵上,在云贯这个年纪一般都比较逆反,但是云贯确实是没有的。 罗槐其实也有些纳闷,云清河是那种万物“一视同仁”的性格,平素里就是笑里藏刀。 但是云贯却是个愣直娃,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贯儿。”云清河喝了口云贯倒的酒,便是叫了一声云贯。 “您说。” “这次干得不错。” “诶。”云贯应了一声,随即却是眨巴着眼。“爹,您刚才说什么?” “干得不错。” “哈哈哈!罗哥,你听,爹夸我了,哈哈哈!” 罗槐不知道是该替云贯高兴,还是该同情……这些年可把这孩子憋坏了,不容易。 “好了,贯儿,你先忙你的,我和坏小子有话说。” “可是爹,我没什么忙的。” “嗯?”云清河眯着眼笑道。 “有的,贯儿这就去忙。” 得嘞,亲儿子夸一顿,倒霉的是我这坏小子。 当然,罗槐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嘟囔。 大抵上现在就是嘴上笑嘻嘻,心里…… “坏小子。” “在呢云伯父……” “今天我在府上休息,看到你和贯儿养的那只鸟了。” “哦?是吗,那鸟就喜欢乱飞,云伯父别在意。” “去的六扇门的方向。” “啊,鸟的事,我不懂。” 罗槐咽了口唾沫,这云清河看样子是什么都知道…… “洛城你们这些后辈里,你是最聪明的。” “云伯父谬赞了。” “也是最坏的。” 你丫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贯儿小你两岁,已经在六扇门有了差事。你这年纪,可不能游手好闲。” “京官不好当呀云伯父,你看我这人这尿性,没人看得上我。” 罗槐便是笑道。 “不,云伯父看得上你,所以帮你安排了好差事。” “这……” “你这次和贯儿力破此案,云伯父帮你,想必你在六扇门也能有立足之地。” 罗槐瞪大了眼,什么叫我和云贯力破此案…… 这云清河是摆明了想把他也绑在一条船上。 可问题是,你老云家一个刑部尚书,一个云贵妃,我小罗可刚刚和大罗断绝了父子关系…… “怎么,槐儿,云伯父的安排,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 您老坏小子都不叫,改叫我槐儿了,还能说啥呢? 就是……南岐山收不收六扇门叛徒呢? 第十一章 想睡哪就睡哪 “这位就是我们商会的余匠人了,底下的手艺活商会里都是余匠人打理的。余匠人?” 方戟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四方帽的中年人,此时是靠着木椅子打着瞌睡,小洛姐怎么唤他都不醒。 “小洛姐,稍等一下,师傅的嗜睡越来越严重了。”一个拿着打铁锤的汉子走了过来,方戟看他头大大,身子也粗壮的紧,真真的是虎背熊腰。 “这可如何是好……”小洛姐看着余匠人这般也是有些无奈。“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余匠人的弟子,张先,擅长铁匠活和木工活。” “我叫方戟。” “嗨,知道,就是你帮大巴那个家伙从骗子那里拿回赌本的是吧。” 方戟此时看着小洛,却是见小洛见抿嘴笑了声:“我们商会就这么大,有趣的事很容易传开了的。” 也是,古代消遣活动少,吃瓜八卦可能就是一种消遣。 “你们找师傅是有要紧事。” “要紧的。”小洛倒是比方戟还着急。 “好吧,那就用老办法吧。”张先掏出一包不知名的药粉,而后沾起一些轻抹到那余匠人鼻尖。 “鼻子鼻子!”那余匠人摸着鼻子就是从椅子上惊坐起来,而后四处乱蹦。“张先,是你抹的?” 那余匠人显得很生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师傅,小洛姐找你有要紧事。” “洛姑娘……”那余匠人听到小洛找他,倒是立马换了副和蔼的面容。“小洛洛,你找老余我有什么事呢?” “不是我找你,是他。”小洛姑娘便是把方戟推了出去。 “你?有事快说。”那余匠人显然只有对女人才这般好脸色,倒是很真实。 “听说公会里最好的水晶都是你打磨的?” “好说了,我余手指的手艺,大魏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这余匠人倒还喜欢自吹自擂。 “那就成了,我需要你帮我打磨一些东西,不过对于精度可能要求有点高。” “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余匠人看方戟的年纪,可能就十七八,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方戟倒也懒得去辩解,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自制的铅笔便是在纸上画着。 “嗯?这笔……是竹锥笔?不对,这家伙没蘸墨汁……”那余匠人看到方戟手上的笔倒是来了兴致。 事实上,古人除了毛笔也是有硬笔的,竹制,大抵上类似于钢笔,就是需要无时无刻蘸着墨汁书写,有些繁琐。 甚至于铅笔在西晋就有文献记载,但是显然,那时候的铅笔肯定使用起来还不如毛笔便利才被淘汰。 但是方戟的笔,书写起来精度高了不少,让余匠人看得目不转睛。毕竟作为一个匠人,有只方便记录的笔显然是很重要的。 而方戟此时在图里画的让余匠人看不太懂,像是图形,但是让人不明含义。 方戟画的自然是望远镜的原理图,也就是凸透镜和凹透镜的光路图,虽然他不至于是那种数理化高材生,但是这种初中的知识原理还是明白一些的。 大抵上他虽然从孤儿院出来的早,但是作为千门的正将,学的东西多而杂。至少作为一个老千,遇到谁都需要找到一些话题来蒙混过关才行。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当年复仇心切,对自己要求严格,从业以来扮过的职业数不胜数。 事实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方戟觉得自己是能轻松做到的。 待画完图,那余匠人已经是立马拿起图纸看得仔细了。但是看着看着,余匠人嗜睡的老毛病又犯了,旁边的张先显然很熟练,拿起腰间的唢呐便是在跟前一顿吹,那余匠人立马一个激灵精神过来。 唢呐,方戟知道是上一世的“最强乐器”,但是起源却是来自波斯阿拉伯一带,唢呐这个称呼是从波斯诺这个发音演变而来的。 显然作为绮萝商会大半是波斯人,有唢呐方戟也不奇怪。 而且说起来,方戟算是乐器白痴,唯有唢呐会吹两手。大抵上方戟最喜欢看的黄飞鸿电影,那个经典配乐《傲气傲笑万重浪》的高潮就是唢呐演奏的。方戟觉得有趣,所以学得也认真。 到后来,唢呐学的好,还可以吹哀乐,给对方愉悦送走,气死人不偿命那种。 “余匠人,这图……” “图,我看不懂。不过我知道你要什么。”余匠人点了点头,便是放下图纸。“这两片水晶我知道,你这些画的线是什么意思?” “光线。” “光线?”余匠人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这样吧,这两片镜片如果你能做出来,我演示给你看就清楚了。” 方戟是实践派,倒不是个好的授课老师,也怕说多错多。 “我做可以,你这笔给我一支。”余匠人显然不想放过方戟的铅笔,想着让手下的弟子拿去原班照做……不对,是做出更好的出来。 “嗨,你要的话,我给你两支也无妨。就是你这活需要几天?” “三天后来找我。”余匠人倒是很有自信。 “这么快?你这嗜睡……” “嗨,我这师傅晚上夜晚精神得紧,白天就有些嗜睡。”张先笑着解释道。 嗨,原来是夜猫子。 “多事。”余匠人嘟囔了两句,倒是看起来又有些疲倦,很快就毫无征兆的睡了过去。 嘿,这家伙还真是想睡哪就睡哪,真当自己是校长了是吧。 方戟也算是知道了这余匠人的症结所在,大抵上这嗜睡的毛病就是颠倒了生物钟造成的。 “晚上拿热水泡些枸杞子给你师傅冲上,适当加些金银花,菊花泡也可以。”方戟便是对张先说道。 “这能治好我师傅的嗜睡?”张先不禁一愣。 “不是,让你师傅不容易突然人没了。” 开玩笑,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以前方戟吃泡面都要挑汤达人,因为有枸杞嘛。 现在这望远镜的事情交代下去了,方戟倒是和张先说起自己那口锅和蒸馏器的事情。 锅的话倒是简单,至于这蒸馏器,方戟只是有他一早画好的图,开酒楼需要的量大,方戟知道这算是个大工程。 “你看什么呢?又想向你家小姐说?”方戟见那小洛想踮起脚尖偷看,倒是有些好笑。 “哪有和小姐说。” 小洛姑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方戟给她的牙刷牙粉,她确实是拿给了她家小姐看来着。 这个人,就是喜欢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好像懂得比余匠人还多些。 “还看,你又看不懂。” “你别管啦。” 图,小洛姐自然是看不懂的。毕竟……她看的又不是图…… 第十二章 吹,就硬吹 绮萝的书房总是点上了熏香,节西府的就是这般,这倒是大魏女子的习俗。 一路上与阿三聊过许多,方戟知道,绮萝的母亲是大魏女子。虽然阿三说的隐晦,但是方戟也能猜到,应该是出自青楼。 而绮萝打小跟着母亲,学的更多是是大魏习俗,为的是以后在大魏找个门当户对的良配。 这是绮萝的父亲阿里都同意的,毕竟行商的日子有多苦只有行商知道,绮萝的父亲阿里白手起家,为的就是能够在大魏安定下来。而当有了这个条件的时候却又发生了意外,颇有几分造化弄人的意思。 好在绮萝聪慧,经营手段甚至青出于蓝,如今倒也算是在大魏半扎根。这样的女子,方戟知道在上一世可以称为女强人。 但是在大魏,又是商贾之家,又是女子,偏见是免不了的。 方戟只觉得有些巧了,这绮萝,还有他素未谋面的赵无垢,应该都是世间奇女子。 一个撑起了孤掌难鸣的商会,另一个更犀利,人丁凋零,小女子顶起整个赵家。 “所以呢,你这酒楼,钱要我出,人也要我出。方公子,我这里可不是善堂。” 这绮罗此时正弹着几首曲子,方戟对于音律方面的造诣,大抵上是牛嚼牡丹。当然,除了唢呐。 “好曲好曲,绮萝小姐,叫方公子生分了。”曲好不好,方戟只知道好听就行。 “那,我就叫你小戟吧。” 这妞真的不是拐着弯骂老子? “你刚才说好曲,难不成你还懂音律?” “略知一二。”方戟笑道。“不过我只会吹唢呐。” “唢呐?能吹什么好曲子?”绮萝自然知道唢呐,便是觉得方戟在开她玩笑。 “这我就要说道说道了,从拜堂到升天,从婚事到丧事,我这唢呐都能吹。” 唢呐,一个可以从你满月那时吹到你头七的乐器。 绮萝此时眼珠子一转,便是起了玩心,竟是起身唤来阿大,让他去取唢呐。 “你吹得我满意了,我便答应你的请求。” 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瑟琴”…… “当真?” “当真。” 老板说吹,那我就只能吹了。 那阿大拿进来唢呐,看着方戟却是使了个眼色。大抵上是想问他:“你真的没问题?” 方戟只是笑着接过唢呐。 “那我就献丑了。” 方戟迟疑了一下,便是吹起了他最为熟悉的那首《傲气傲笑万重浪》,也就是《男儿当自强》的曲子,同时也是古曲《将军令》的改编。 《将军令》自不必多说,曲子听得足以让一个热血男儿打起鸡血。 方戟前世就喜欢看些武侠电影,而黄飞鸿系列就在其中。大抵上,黄飞鸿系列算是有别于其他武侠,算是体现了晚期时汉人的志气长存。尤其是黄飞鸿的那种家国情怀以及在中西文化碰撞下的迷茫,深深打动了他。 那是一个英雄无法拯救的世界,掌权者丧权辱国,列强像强盗一般的入侵,社会动荡摇摇欲坠。 而这《傲气傲笑万重浪》精髓部分就是唢呐的演奏。 曲中那气势磅礴,但是孤掌难鸣的感觉,融合的恰到好处。至于曲中高潮部分那声唢呐,在他心中不只是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而是一个英雄在那个年代不失气节的呐喊! “好曲!” 绮萝还沉浸在这曲子里之时,那偷听的阿大倒是热血沸腾的喊了声。而后阿大深知自己多嘴,捂着嘴便是偷偷溜走。 “你这曲子,是你做的?” “自然不是,我师傅作的。” 文抄公可以,但曲子方面,方戟来来去去就那几首,可不敢认作曲大家。 绮萝自问算是通晓大魏的音律,但是真的没听过这曲子。 而且这曲子,确实像是一个武人,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写的。联想到阿三打听到的,方戟可能来自武学之家,便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曲子确实好极,想来上阵杀敌,这曲子能极鼓舞士气。不过,小女一介弱质女流,想听婉转些的小曲。” 哟呵,这绮萝小姐看样子是深通一记“赖”字诀,想来是料定了他只回吹这类豪迈的曲子。 而外面竟是传来了细小的动静,方戟一听也知道,是那小洛姐在偷听。 “那绮萝小姐,我要是吹了个婉转哀鸣的曲子,是不是就成了?那不然我这吹得嗓子干,不吹也罢。” 方戟的意思也很简单:“小妞,爷要是真吹了,你别赖。” “自然是算数的。” “那没问题,哥保证给你吹爽咯。” 其实,方戟正经学过的曲子,总共就三首,刚才那首《傲气傲笑万重浪》,一首《纤夫的爱》,吹着玩都挺乐呵。 还有一首,便是《梁祝》,曲子过于凄婉哀转,方戟平日里倒是少吹。毕竟《梁祝》用唢呐吹出来,曲子像是给人送走的感觉。 方戟知道,这首歌算是丧曲热门,赚足了眼泪。 当然它背后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自然不必多说。不说能让猛男落泪,但至少,它确实是对改善婚姻制度取到了积极的作用。 一曲《梁祝》下,整个气氛都有些不对劲,绮萝看起来是眼睛红红的,有些沉默。方戟再一听,门外那傻丫头小洛正在哭呢。 “这曲子……” “也是我师傅教的。”方戟还学会抢答了。 “我倒是想见见你这位师傅了……”绮萝收回情绪,刚才的曲子,不知为何让她有些情绪,大抵上是想起了她逝去父母的缘故。 而现在想来,绮萝也有些惊讶,毕竟这首曲子,她也没听过…… 没听过,就代表不是广为流传的曲子,但是这两首曲子她知道一旦问世,不可能在大魏没有一丁点流传。 而且这两首曲风各异……让她更觉不可思议。 这曲子,方戟说是他师傅所作,但是如此厉害的曲大家,怎么可能默默无名? 方戟武功了得,又懂得制作一些她没见过的东西,还“精通”音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呢…… 只是苦了我那小洛妹妹了。 “那绮萝小姐,我这曲子……” “我同意了,不过作为交换,我要你把刚才那首曲子教于我。” “自然是没问题的。” 吹两首唢呐换来开业紫金与人手,方戟自是求之不得。 第十三章 女子当家 “小姐,今天的你有些奇怪。” 小洛此时看着正在抚琴的绮萝,小脑瓜子有些不解。“按平日里,小姐你可不会这么吃亏,一首曲子就便宜了那个大坏人。” “曲,确是好曲。也值这个价钱。”绮萝却是笑道。“小洛呀……” “嗯?” “你喜欢方戟,对吧。” “小姐莫要乱说……”小洛姐显然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直接,只觉得脸颊发烫。 “你呀,脸皮薄,还记得我阿爸怎么说的嘛,喜欢就要主动追求嘛。” 绮萝的阿爸,自然就是阿里,是个和蔼的行商。 “东家说过的,见到喜欢的男子,就要大胆些……”小洛倒也想起了阿里,阿里对她就像自家女儿一般。 今天听了那大坏人的曲子,不觉又想起了东家和夫人呢…… “这便是了,主动一些。方戟通音律,而且还会一些奇怪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武功还不错,而且这个人从不吃亏,从他帮大巴的事情来看,心肠也不坏。你跟了他,我也放心。”绮萝便是叹了口气。“这样的男子,你不主动些,我怕你以后可得吃亏。” “难不成小姐你……” 小洛现在自然是明白了,绮萝哪是做什么赔本的买卖,只是想让方戟记商会的好,而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她。 “小姐,小洛不值得你做这么多的……” 小洛此时抱着绮萝,哭得像个小哭包。 “傻孩子,你做了酒楼老板娘,小日子不愁了,还能帮补商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可是小洛说好了,要跟着小姐一辈子的……” “你傻,难不成我嫁人,你也跟着嫁呀。”绮萝有些哭笑不得,便是又开玩笑:“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非方戟不嫁,你才能两头好。” “小姐,你又开玩笑了……”小洛自然是被绮萝这话逗笑了。“小姐,我记得你说的,你要找的郎君是盖世奇才,文武双全的。” “是吗,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绮萝自然不会忘记的,这是她与小洛还有母亲聊天时说过的话,是她宝贵的回忆…… “那大坏人武功很好,还懂得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算是奇才,就是不知道文采怎么样?对吧小姐。” “好啊,你反来笑话我了是吧。” 房里的是女子的嬉闹声,而在屋顶,依旧是哑古在冷风中站着。 未免你们又忘记这个商会第一高手,请容我在重新自我介绍。哑古,全名亚里士多德·马哈穆德…… …… 早些时候…… 大将军府,也就是大魏在军队最有号召力的赵家。 “太夫人,四少夫人回来了!”那赵府管家进门便是有些激动。 “嗯?赵全,你活糊涂了?”赵太夫人赵康氏便是训斥道。“那是青荷郡主!郡主未与朗儿拜堂,岂可乱说!” “娘亲,赵全也是一时糊涂,记混了。”说话的是赵家的三夫人水月,也就是赵存三儿子赵礼的媳妇。 “是是……赵全知错了,还请太夫人息怒……” 赵太夫人自始至终不肯承认青荷郡主的身份,水月也是知道,不是因为苛刻,只是他们一门寡妇已经够多,实在不想让这青荷郡主也拉进来。 “奶奶,我回来了!” 青荷郡主李琳琅,此时一袭男装,虽缺少几分男儿的英姿飒爽,倒是平添了几分秀气。 当然,要是方戟在场自然是能认出,这位就是当街差点被骗子老太婆坑了的那个“西贝货”。 “郡主,说了几次了,将军府不是你家!”赵太夫人倒是一些都不客气,冷声道。 这青荷郡主听了训斥倒也没生气,反倒是摆手笑道。“太夫人不想见我这孙媳妇,那我这赵将军的信,我总得交给你不是。” 水月自然是知道这青荷郡主随她爹痞子王爷的性格,不禁抿嘴笑出声。 但一想到赵朗的死,便是有些痛惜,原本这赵朗与青荷郡主便是一对璧人,怎奈何…… “哦?婉儿的信?” 赵无垢的无垢是皇帝封的名字,在家里太夫人都是叫她婉儿。 那赵太夫人先是一喜,但是随即又是故作严肃,用力杵了下她那虎头杖。 “那郡主你交了信就速速离去罢。” “就不,五妹特意嘱咐我来念的。”这青荷郡主有些蛮横,还特意叫赵无垢为五妹,颇不让步,丝毫没有了先前当街被刁难时的慌张样。 “你……”赵太夫人揉了揉太阳穴,表面上很气,心里却只是不住骂这李琳琅傻孩子。 “好了娘亲,无垢前线告捷,本是喜事,现在又托郡主送家书回来,暂且听听无垢信上说些什么。” 水月冲李琳琅使了个眼色,那李琳琅自是授意,连忙应声:“对对对,奶……太夫人,看信要紧。” 李琳琅到也怕真气倒了这太夫人,便是改了个称呼。 “念吧。” …… “婉儿的队伍已经到了红信亭?!”赵太夫人听了显然有些惊讶。“那今天是要请信圣上是吧。” 除了驻扎前线,奔赴各关口的大军,那些个随军的将士,以及赵家的三个孙媳妇都是在红信亭。 现在看来,是要启奏圣上,明日开城迎大军,才能进这洛城。 赵无垢信中除了问候家中的太夫人,大夫人,三夫人以外,却是特别强调,让三夫人去迎门就是切不能让太夫人前去。 “娘亲,无垢的意思是?”水月自然有些不解。 “婉儿很聪明,知道不能抢了圣上的风头,想来明天进城的将士都会传颂圣上功绩,老身要是去了,容易让王霖甫那帮人大做文章。” 赵太夫人自然是知道了赵无垢的意思。 如今讯息可能已经到了殿厅,圣上的跟前。那么迟些时候,便会传出明日大军入城的喜讯。 而到了明天,将会发生一些古怪的事:大军在讴歌皇帝,而大批文臣在赞颂骠骑大将军赵无垢。 看起来的文臣武将一片和睦,但其实是一边在捧杀,一边在退让。 骠骑大将军,官位已经是升无可升,难不成是要封国公?大魏第一个女国公? 无论如何,赵无垢的风头一时无两,总会在风口浪尖之上…… 第十四章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宵禁,这个词想必不会陌生。洛城作为大魏的都城,天子脚下,也是有宵禁的政策。 但是这里的宵禁说严格也算严格,说不严格也是不严格。大抵上,只要有证明自己户籍的东西,便是能买到宵禁的通行令。 而商家有牌子,也就大致是“宵禁经营许可证”的店便是可以营业。 这些都与方戟了解过的宵禁很不同。 至于为什么说他严格又不严格呢,因为宵禁的通行令平民想买,突出一个字:“贵”,一晚上五两银子,就能像蒙多,想去哪就去哪~当然,皇宫和王公大臣的家除外。 当然夜里要是告丧事以及有急病需要寻郎中这些事,便不要钱。这种情况统一需要的大概就是给“长官”一些茶水钱,便是有人同行,防止你乱跑或去做其他事情。 大抵上,方戟觉得这大魏皇室应该是很缺钱,万寿节要钱,宵禁也要钱。 想来也正常,国内大量财富被各府世家把持着,大魏先是灭两国,然后西北有蛮荒一族,东北有鞑子,战事最耗损的自然是这些。 当然,狗皇帝的事,方戟懒得理会。他现在有些郁闷,算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狗皇帝的事还轮不到他操心。 方戟如今身在醉仙坊,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被骗了。 本来在洛城的第一晚,方戟是想找个酒楼吃好睡好的。 “老子在绮萝商会好好的,为什么趁着天黑前来这醉仙坊呢……” 本来方戟是想找这楼南吃顿好的。但楼南这个小子,倒是以专研酒为由,婉拒了他,把醉仙坊抛给他便是趁着天黑宵禁前回了家。 得了,想找个人吃饭都没有。回去找小洛姑娘一起吃?绮萝商会的人多半信仰是波斯拜火教,不吃猪肉。 但是方戟还真想吃顿红烧肉,大魏显然没有,那就自己做呗。 方戟手里拎着买来的肉以及做红烧肉的材料,其中最贵的应当是这糖了。 方戟和这阿三讨要,那吝啬的阿三才给了这么一些。古代做糖的技术有限,算是贵重品了。 厨房?醉仙坊就有现成的,调味料除了糖也算是一应俱全。 至于炒锅,商会的匠人张先还在打着,方戟将就些,把那平锅先凑合着,至于翻肉也是由筷子代替。 一盘合格的红烧肉得是香甜可口咸甜得当,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是肥而不腻。 这就得看炖肉的火候和时间了。 其实古代做一顿饭颇为麻烦,方戟这些年在老鬼家“掌勺”,倒也还算习惯。 “肉买的份量倒是多了呢。”方戟有些郁闷,他还预留多了两人份,算起来做出的这锅肉起码得有三个他才吃得下。 方戟估摸着,除非是那能吃完四个蛋的绮萝,不然也吃不完。但一想,绮萝可能也不吃猪肉,这锅肉就只能自己吃了。 古代没有冰箱,以洛城现在的天气……暴殄天物。 光有肉不行,还得有酒有菜。 酒的话,楼南倒也识趣,留了一壶今天配好的“试验品”,大抵上就是两种酒勾兑版,口感也不错。 至于菜,方戟便是从绮萝商会掏了暂时胡商特有的卷心白,也就是包菜。而他倒是想做手撕包菜,无奈这大魏还没有辣椒…… 如果这世界有美洲的话,辣椒还在那里躺着呢,可惜可惜。 没有酸辣可口的手撕包菜,那糖醋包菜将就一下吧。 “牙套妹~奈何美色……” 哼着小曲,酒菜端上桌,便是方戟的晚餐时刻。 “店家,来坛醉仙品。” 方戟倒是没想到此时还有人登门,看看时间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大抵上他只是嫌这醉仙坊里面太闷,开了半个门。醉仙坊的话倒是有夜里经营权,酒鬼最喜欢便是来这里宿醉一晚。当然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方戟此时定睛一看,来人又是一个奶油小生般的人儿,脸蛋精致,颇有阴柔之风。 嗨,说白了就是娘炮。 就在他颇为感叹大魏是不是民风如此之时,倒也算是有经验的看了看来人的耳尖,便是醒悟过来。 原来又是个西贝货。 在大魏,还是晚上,一个女子要出行,可不得是女扮男装嘛。只不过这女子倒不是普通人,身轻如燕,气息平稳,习武之人。至于实力如何,方戟竟觉得不太好判断。 其实方戟现在反应过来,自己的耳朵颇为灵敏,这女子登门那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店家呢?”女子有些疑惑。 “啊,今天不做生意,打烊了,私人时间。”方戟笑了声,便是开了那还有小烛火炖着的红烧肉,立刻是香气四溢。 方戟满上酒,夹了块肉,便是吃了一口。 肥而不腻~ 正所谓红烧肉滚又滚,老回回都站不稳。 “好香……”那女子此时目不转睛盯着方戟那锅肉,轻声咽了口唾沫,意图明显得很。 “你是这里的店家?” “不是,代人看店。” 说罢,又是一口肉进口,方戟自然是有意逗这女子。 这女子有个特点,那就是脸上的表情太好猜。小洛姐是小虎牙和气鼓鼓的可爱劲让方戟忍不住逗她。 而这女子,倒像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一般。 “你吃了饭没,要不要吃个饭?”方戟觉得反正红烧肉太多,刚好有个人可以帮他“分担”下 “不用了。”这妞此时故作镇静,用自以为很像男声的声音回答道,颇有几分斩钉截铁的意思。 咕~ 这妞虽然嘴硬,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方戟觉得好笑,便是去多拿了碗筷,示意她坐下。 “我真的不饿……肉……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一点点吧。” “行。” 这妞显然不是走江湖的,但是武功又好,莫不是什么隐世武学世家的女子? 方戟摊了摊手,显然觉得自己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这女子好像特别爱吃肉,不过又碍于和方戟有些不熟,矜持的紧,总是想夹肉的时候方戟一望,便又去夹了旁边的包菜。 方戟是觉得好笑又无奈。 看她这么辛苦,还是得帮她一把。 “这肉不吃完,明天可就坏咯,颇为头疼。”方戟装成很困扰的样子。 “那……我勉为其难帮你吃吧。” “那实在是太好了!” 而这妞的饭量也是让方戟觉得惊人,很快肉饭就着吃,便是扒完一碗饭。 此时那是咬着筷子,盯着桌上的饭盆…… 方戟自然是很“懂事”。 “这饭不吃完明天也馊了,可惜。” “我!我还能吃!”这妞说完,觉得自己那是有些失礼,不禁脸红。“还能吃一点……”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唉,可谓是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第十五章 挣不脱的宿命,风干了泪痕 这…… 眼见着这妞三碗饭落肚,红烧肉也是吃得干净又麻溜。倒是让方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点慌。 而这妞倒也脸皮薄,看着桌上空溜溜的饭桌,显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我给你钱吧。”这妞刚说完这话竟是开始止不住的打嗝…… “钱不用了。” 方戟有些哭笑不得,便是给这妞倒了杯酒。“吃饱就喝些酒水吧。” “这酒……嗝……好喝……但不是……嗝……醉仙品。” “打嗝你就别说话了。” 方戟一说,这妞却是捂住嘴,看起来又是有些脸红。 “这酒呢,是掌柜的酿的,等重新开业就有卖了,好喝吧。”方戟觉得这楼南还真的有细心专研,这酒勾兑的比早些时候那碗好多了。 女子点了点头,便是不说话,而后终于是确定自己停下,这才又展颜一笑。 “你是掌柜的什么人呢?” “我?醉仙坊的新厨师。” “厨师……”女子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你做的菜确实好吃的。” “那可不,今天不开业就不收你钱了,等开业了就要收了,可不便宜。”方戟笑了笑,便是又给这女子倒上一碗。 他发现这女子酒量不错,毕竟这酒是勾兑的他自己酿的高度白酒,可不是寻常饮料。 “可我是特地来喝醉仙品的呢,你们店里有的吧。” “看来你还不知道。”方戟摊了摊手,毕竟醉仙品已经停卖有些时日了。 “我觉得,你应该是许久未出门,亦或者是刚从外地回来吧。” 方戟心里算是有了答案,这妞要么就是久居香闺的千金小姐,要么是刚回洛城的官宦子女。 方戟更偏向于第二点,毕竟洛城久居深闺的千金小姐,也就是所谓的宅女,会武功是有点不太可能。如若是在外练武,当有这武功。 而第二点也能理解,万寿节,也就是狗皇帝的寿辰要到了,免不得洛城的“旅游业”要兴旺一些,京官在外地的子女免不得回来“祝寿”。 “嗯,我确实刚从外地回来的。”女子点了点头,大概此时此刻,她还以为自己穿男装没有暴露。“这醉仙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既然有人问起了,方戟那便是“添油加醋”的把老楼掌柜里被阮廷玉害死,小楼掌柜险些被害的事说了一通。 当然,其中省去了他与罗槐的事,光是说云贯智慧超群,神勇难敌,一刀砍死事发败露穷图匕现的阮廷玉。 那女子听得确实是义愤填膺,但是听到云贯之后却是明显一愣。 “六扇门的云贯云捕头?” “没错,云捕头大智大勇,装成小厮智破此案,而后勇猛过人救下我家掌柜的,今天下午这事迹可是在洛城传疯了。” 而那女子听后却是噗嗤笑出了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家兄以前认识云捕头,倒是没想到云捕头有如此才智了。” 认识我们义薄云天的云捕头? 那方戟也有些无奈了,确实,认识云贯的人应该打死都不信他这个故事的。 “那你这里还有醉仙品吗,我实在是想喝……”女子笑完却是又陷入了沉默,便是问道,方戟看着她眼里有一丝乞求。 方戟最受不得女生这样看着他了,特别是无意识的这种,当然前提是这女生的颜值是高分的那种。 要是这家伙是男人的话就好了,这样老子就能骂一句恶心死娘炮,然后给一嘴巴子了。 “那只能一碗,因为我们店就一坛了。” “嗯。”女子听后又是展颜一笑,大抵上方戟觉得这笑容真是如沐阳光,很具有感染力那种。 摸摸索索,方戟便去那楼南以为藏的很隐蔽不会被人偷喝到的地方,搬出了那坛醉仙品。 “来咯客官,您的醉仙品~”方戟还不忘客串一下小二。 这酒确实是门手艺,喝过一次真真忘不了,方戟倒真不希望这酒失传了。 给这女子满上,方戟自己倒是舍不得喝,大抵上是把这醉仙品当成自己的产业了,酒能留一点是一点。 “就是这个味了。”女子面露惊喜,端起酒碗,便是抿了一口。 喝着喝着,那女子的眼睛里竟是泛起了泪光。 嗯?不至于吧,好喝到想哭?! 方戟觉得夸张了些,大抵上不是因为这醉仙品好喝的缘故。毕竟方戟听槐哥儿说过,以往老楼掌柜在的时候,这酒顶多是贵了些,但确实不算是稀罕货。 “姑娘,你这是?” “没事,想起了往事罢了。”女子抹了泪便是笑道,虽然看起来俏鼻还是有些酸楚。 “嗯?你刚才叫我什么?”女子反应过来,刚才方戟叫她姑娘、 “这……你不会以为我会免费请个大老爷们吃饭吧?” 方戟这话倒是又把女子逗笑了。 很奇怪的感觉,方戟一见到这女子笑,倒也觉着开心。大抵上与小洛姑娘给他的感觉不同,对于小洛姐,方戟是有几分抱歉的,毕竟他确实觉得小洛姐鼓腮帮子以及气呼呼露出小虎牙的样子可爱得紧。 而眼前的这女子,方戟想起了一首歌:“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大厨。”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方戟。你呢,姑娘?” “我?我叫苏婉。”女子巧笑一声,便是起身。“那,谢谢你请吃饭咯,方大厨。” 那女子出了门,方戟倒也不送,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大抵上他喜欢看这女子的笑容,不代表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 “苏婉……她说她的兄长认识云贯,看来确实是官宦家的女子了。” 方戟只心里可惜那洛城小灵通槐哥儿不在,不然可以打听哪位京官是姓苏的。 “嗯?不对,老子可惜什么。”嘟囔几句,方戟便又是哼着歌收拾碗筷。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 …… “小妹,来,开好这坛醉仙品就是。以前叔伯和哥哥们打了胜仗回家都要喝这酒的。” 酒还是原来的酒,只是再也等不到端起酒碗的人。 第十六章 大魏的核心玩家 方戟只觉得今天热闹非常,大抵上他每天都是早早起床练功,但是有的人起的比他还早,而且还是很多。 这就很奇怪了。 早起买菜?古人买菜不像现代,起得早才能买到新鲜菜肉,毕竟交通不方便,大抵上店家都没这么着急,你早起也买不到菜。 甚至于日上三竿前见不到影的槐哥儿都一大早冲他挥着小手手,让他相当愕然。 “嗨,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家亲戚今天班师回朝了。” “我亲戚?”方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你是赵家远房亲戚嘛。” “赵无垢今天回洛城了?”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可不是,赵家娘子军还有其他我大魏猛将都能看到,巳时开城门迎大军,圣上,文武百官都在呢。” 巳时?!方戟习惯了上一世的计时方法,巳时那最早也是早上九点多吧。而现在的时间怎么看顶天都是早上六点多。 “这么早去干嘛呀这是?” “嗨,不早些去哪还有位子看呢。” 方戟一愣,敢情大魏也是有占位一说的? “不对不对。”方戟此时摇起了头。 “哪里不对?” “槐哥儿,你不对。” “我不对?”罗槐听着有些糊涂。 “大军进城,这东西你会感兴趣?” 方戟觉得这官二代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是。 “嘻嘻,南岐山的好汉最敬佩的应该就是这些叱咤疆场的将士了,所以……” 脑壳疼。 那什么南凤天,秦天,两位天哥!求你们收了这山贼迷吧! “槐哥儿,别急,到时找个高点,让你看个够。”方戟有些无奈。 “那个,我畏高。” “不是,你要当山贼,山你都要上,你说你畏高?!” 大抵上,方戟想起了一个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他怕海水……行吧,好像也没毛病。 “走快点,没位置了。我让云老弟找人帮我俩留了位子。” “六扇门还管这事?” “别提了,提到六扇门我就来气,别走别说。” …… 方戟听了罗槐的诉苦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罗槐竟是被云贯的老爹云清河治得死死的。 “我跟你说,不是我治不了他,我那时敬老。”槐哥儿自然是不服气的。“而且我一猜就知道是我那前任老爹安排的。” 槐哥儿倒是门清,知道他爹罗海和云清河必定是“同流合污”。 不过在六扇门做个小捕快,槐哥儿倒也不怕,小小捕快,能混则混。 “所以你日后开酒楼有谁闹事,别忘了找你槐哥儿。”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哪天指不定你就又想溜去南岐山了。” 方戟知道日后在洛城罗槐是指望不上的,一个不想当山贼的官二代不是好捕快? 方戟实在是觉得挤进人堆里看很傻,好在槐哥儿这畏高的毛病二楼还不是很怕。方戟便是阔绰的去那趁机起价的小店二楼包了个“vip”包间,然后是槐哥儿出钱。 这个位置确实是好位置,大军正正从这过,往下看便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喝着茶水,吃些点心,便是能看大军。 “二位客官,羽林军想来核实下二位的身份……”那掌柜的刚说完,便是听到一阵聒噪声,进来一个外貌普通的家伙。 大抵上羽林军,也就是所谓的皇帝的细作,样貌确实不能找太出众的,最佳标准大概就是这大众脸了。 罗槐倒是有经验,便是掏出腰牌,抛给了这位羽林军的人。 “原来是罗公子,是小人失礼了……” “我无官无爵,兄弟,别拘谨。” 客套了几句,那羽林军的人便是退下了。 “看来今天羽林军挺忙的呀,这附近的高处应该都会被排查一圈吧。”方戟知道,这是那皇帝出巡,自然是怕人刺杀。 其实听罗槐说起那南岐山的好汉来了洛城,方戟就怀疑是不是他们想趁那万寿节刺杀狗皇帝。 不一会儿,便是听见一阵方戟没听过的礼乐声,郑重而威武。 “喏,皇帝的龙轿先行,后面的是三老里的二相。” “三老二相?”现成的小灵通在旁边,方戟便是不懂什么就问什么。 “嗨,三老就是三位三朝元老,梁青松梁太师,王霖甫王太尉,王柳王司徒。 其中,梁太师年事最高,如今是赋闲在府,自然是不在的。至于余下的两位,都是官拜宰相,王霖甫是左相,王柳是右相,这两人因为都姓王,又称双王。但其实两个人关系并不和睦。” 罗槐倒是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 “王霖甫你要注意了,如果你想攀赵家这亲戚,小心这个人。” 方戟应了声,但却是心里偷笑,前段时间他刚刚帮这王霖甫拉了个康王这个仇家,熟得紧。 “后面的便是六部尚书了,先是江河湖海四位保皇党,后面是两个老世仇。” “这江河湖海和世仇又是什么意思?” “礼部尚书韩江雨,刑部尚书云清河,户部尚书廖湖,吏部尚书我前任老爹罗海,当年三王爷造反,以上四位江河湖海就是那时的保皇党了。”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四人的名字竟是能凑成江河湖海,倒也是巧合。 但方戟不知道,四人里只有云清河和罗海是本名。韩江雨以前是叫韩姜雨,而廖湖以前叫廖虎,都是后面皇帝改的名。 “那这仇家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你比我清楚吧。”罗槐却是笑道。“你和绮萝商会这么熟,应该知道节西府李家和东隆府莫家的事吧。” 方戟点了点头,便是一愣:“难不成这两位是这两家的?” “没错,兵部尚书是出自节西府李家的李汪洋,而工部尚书是出自东隆府莫家的莫流,两家从地方斗到了朝堂之上。” 方戟对此倒是不禁笑出声,这倒是有点意思的。 后面的官罗槐都是挑着有的没的说。方戟倒是没听到那痞子王爷,显然一众王爷没有实权,倒也没有在这之列。 “后面的这位你就要好好认识了,当科状元康之问,是个人才。而最关键的,这个人是赵太夫人赵康氏的娘家人。” “哦?”方戟想起了民间赌注里所谓赵无垢丈夫的最大热门,不就是这什么状元康之问了嘛。 状元郎骑着白马,模样也是生得英俊,妥妥的“白马王子”,爱了爱了。 “这状元郎,你要想去认赵家这亲戚,最好想办法把他从赵家撵出去。”没等方戟说话,那罗槐便是随即补充道。 “这又是为何?” “说来还有些骄傲,我曾经羞辱过这位状元郎。这人看似是正人君子,实际嘛心胸不怎么开阔,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你我这老哥老弟的关系,还能不整你?” “嗨,这简单,我当着他面和你划清界限就是。” “真有你的。” 二人开着不着边的玩笑,便是等着那赵无垢的出现。 第十七章 女战神的荣归 终于,前方大军便是入城,光是那有序的踏步声就足以让人震撼。而后只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在这个时候,方戟总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赵无垢。 只是……这赵无垢此时带着银色面具,不见真容。 骑赤色宝马,身穿一袭红?衣,外披银色铠甲,手持银枪,而那冷若如霜的银色面具右眼往下,竟是有条血痕,远看就像是血泪一般。 大抵上,这杀伐之气会让所有人不把她当成一名女子来看,而赵无垢身上的红绸,交织着银色,就像是染血将军赵存再临一般。 这便是大魏的女战神,年仅十七岁的骠骑大将军赵无垢。关于她的民间传闻有很多,就单是身材样貌都是许多人茶余饭后讨论的资本。 不过现在看身材,方戟觉得基本排除什么虎式坦克和天启坦克的说法,与之相反,曲线玲珑得紧。只可惜,还是没见到真容。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罗槐吃着甜点,眨巴着眼睛。 “槐哥儿,这赵无垢你应该见过的吧。” “见过。”罗槐点头道。 “长得怎么样?” “庸俗。” “长得庸俗?” “我说你,庸俗。”罗槐笑道。“不过要说赵婉的容貌嘛,不好说。你不是赵家亲戚嘛,到时自己去拜访将军府就是。” 方戟也觉得自己多此一问,毕竟他的任务只是帮这赵家三年里脱离困境,至于娶赵无垢,老鬼又不在,他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装没这件事,没准还有机会让老鬼急不可耐来趟洛城。 “赵婉你是见不到真容了,后面的便是赵家娘子军,加上赵无垢总共是七十二人。前面三位便是赵无垢的三个嫂子,各有所长。” 罗槐便是指着赵无垢后头三位骑马的女子。 “使双刃斧的便是赵无垢大嫂,樊珍樊大娘,她的父亲可是大将樊豫,只可惜他父亲伤了手,再没法上阵杀敌。” “使长刀的便是二嫂,穆襄穆二娘,应当是娘子军里武功最高的一位,毕竟她可是穆风的孙女。嗯?你不会连穆风是谁都不知道吧。” 方戟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他是真真的“山里人”,没见过世面。 “当世宗师穆风呀,我大魏有名的侠客!” 方戟倒是第一次听到除了老鬼外宗师的存在,倒也算是有些吃惊。老鬼多厉害,方戟自不必多言,除了面瘫话少爱吹箫这些坏毛病以外,简直是“六边形战士”,只因为方戟的方天画戟他都能教,方戟知道老鬼平素用的是剑。 “紧接着是赵家三嫂,荆念心荆三娘,这人来历倒是不明,但是武功我见过,像是精通的刺杀之术。” “槐哥儿,你不是不会武功嘛,这你又知道?” “嗨,别看我不会武功,我看过的武学秘籍可不少,能给你默写好几本。” 得,原来是纸上谈兵第一人。罗槐说能默写武学秘籍,方戟是信的,毕竟这家伙的记性的确是好到离谱、 方戟觉得,罗槐的记忆力才更像是穿越金手指,哪像他,和古天乐一样平平无奇。 “后面的娘子军除了那个背着大锅的,其他的我就不介绍了。” 听罗槐这么一说,方戟才注意到娘子军里面有个背着口锅,身穿绿甲的家伙,却是不禁笑出声。 这小娘子头盔也是绿色的,不就是忍者神龟嘛…… “你笑什么呢?”罗槐见到方戟笑得开心,却是有些好奇。 “快点介绍一下这位龟娘……不对,是这位女将吧。” “这位呢,就叫赵厨娘,是赵家的伙头兵,不过这武艺只能说不错,比起赵家三位嫂子差了些。” “那有什么好介绍的?”方戟自然是有些不解。 “喏,你看。”罗槐顺手一指,方戟便是朝那看,却是见那六扇门围开的地方,那云贯竟是在振臂挥舞。那赵厨娘看到却是不禁抿嘴偷笑。 “这……” “没错,那便是我未来的弟媳妇,你晓得了吧。” 云捕头和忍者神龟娘?!行吧。 “好了,赵家的人也介绍的差不多了,想来对你进入赵家也有帮助,如果需要这些娘子的平素喜好,大可问我一声。” 方戟便是双眼古怪的看着罗槐。 “槐哥儿,你这是?” “你想进赵家我是知道的,至于进去干什么我就不问了。”罗槐手一摊。“大致上这几日对你的观察,觉得你人还行,也不像是去行刺赵婉的刺客。所以,我觉得你进赵家应该是为了其他目的。” “确实,我进入赵家是有目的的。”方戟见罗槐坦诚,倒也不想骗他。“我们家与赵家确实有渊源,家师派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讨债,二是给赵家开开窍。” 方戟没说谎,只是没说全,讨债没错,毕竟他手头上正有当年染血将军赵存的亲笔信。 至于开窍,那更没错了,哪有一手好牌不抢地主当农民的,就算抢不到地主那也必须超级加倍! “吼?看样子你还是来行善的?”罗槐吃了口甜食,却是笑出声。“那看来,今年的万寿节有意思了。” …… 往下便是娘子军进了宫受封赏,这些事情方戟只想听个结果,皇帝的封赏决定了他对赵家的态度,方戟只需要知道这一点便是。 何时去会会将军府? 现在还不是时候,用老鬼的话说,只要有这信在,赵家不可能不认人,而他越迟暴露,便越是没人针对他。 至少,在那万寿节之前,方戟得把这酒楼开起,然后便是多接触靠近赵家的人物。 首当其冲,便是状元康之问。 虽然槐哥儿意有所指他心胸狭窄,但是他还是需要自己去多了解一番。 槐哥儿平日里看起来像是吊里郎当,一副非山贼不当的派头。但是这人确实聪慧,除了武艺可能打不过妇孺这点有些掉份以外,方戟觉得罗槐日后要是能做官,绝对是一代权臣。 只可惜,槐哥儿志不在此,他向往的应该是快意恩仇的山贼生涯。 至于当务之急,方戟得去着手准备开店事宜,先是随罗槐还有楼南去看看在六扇门养伤的老账房秦安,而后便去绮萝商会再具体与绮萝敲定下“合作条款”。 当然方戟现在还不知,随着赵无垢的归来,这暗流涌动的万寿节事记,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八章 宁就是大魏小当家 “不是,方老弟,你这锅真能做菜?” “那是自然。” 罗槐见方戟拿着这口锅,便是在化这猪油,而后油温降了后,便是拿布擦拭。 新锅抹猪油,能够防锈而且不粘锅,这是方戟上一世和一个厨子学来的。 方戟觉得这绮萝手头上的铁匠张先确实有些水准,光是凭着方戟的图,以及一些介绍便是能打出这锅。 唯一的问题就是方戟忘了让他打个锅盖了,不过也不急,没盖顶多是不能焖菜,像一些只需要爆炒和小炒的菜便能做。 作为增加“投资者”的投资信心,方戟便是想请整个绮萝商会的人吃顿饭,至少证明方戟开酒楼是有信心的。 事实上总会里基本都是绮萝的心腹,大大小小统共是五十三人。一个人做五十三个人的份,有些不容易。不过胜在可以“投机取巧”。 方戟这个打算昨晚就决定好了,便是在昨晚吃完饭就蒸好了饭,等着中午使用。 没错,方戟就是想做一顿蛋炒饭。 身为一个穿越者,你居然不会蛋炒饭?那还不赶紧穿回去学好再穿回来! 当然要是在上一世,你请客是请蛋炒饭,无异于是请乌鸦哥吃饭,分分钟给你把桌子掀咯。 当然,一个人还是太累,方戟便是找了小洛姐帮忙。他也不知小洛姑娘情不情愿,反正方戟是亮了下他手臂那被“小狗狗”咬伤的伤痕,那小洛姐便是鼓着腮帮子来帮忙了。 “别生气嘛妞,哥给你唱首歌还不行。” “哼。” “……无论是炎夏或寒冬~我都很向往山门外的天空~还在南方等我~下山的我~的人叫小洛~” “呸,谁等你了……”小洛姐嘴里碎碎念了一句,便是扭过身子去削着胡萝卜皮。 方戟其实就想做一道黄金蛋炒饭,但是死前想后,为了帮绮萝商会“消灭”掉一些滞销的胡萝卜,那只能适当加些胡萝卜粒了。 可惜了,胡萝卜的好拍档土豆玉米还在美洲呢,如果这个世界有美洲的话。 方戟倒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大航海时代”,不说别的蔬菜,他心心念念的辣椒就在那里等着他呢,有些菜没了辣椒就像没了灵魂。 虽然不足以炒出一碟像小当家那般加了特技会发光的蛋炒饭,但至少方戟觉得自己炒的勉强还行。 “来,尝尝。” 方戟先试着炒两份,分别给小洛姐和槐哥儿尝尝。 “你这饭怎么能做的这么香的?”罗槐未吃都被香气扑鼻的蛋炒饭给震惊到了,而后尝了一口,便是吃得嘴停不下。 “这甘荀还能这么吃的吗?”小洛姐便是吃到了这胡萝卜粒,也是有些吃惊。 她们商会的这甘荀,也就是胡萝卜,之所以不好卖,就是不知道做法,而现在加进这炒饭只是一点点,倒也能吃出它独有的味道。 “这简单,这胡……甘荀,还能做糕点还能熬汤,就算做汁都行,毕竟这东西营养价值高。” “营养?”小洛姐又是听到了方戟嘴里蹦出的稀奇古怪的词。 “也就是吃了对身体好,你应该多吃点。” 方戟知道小洛小她一岁多,十五岁还没到十六岁生日,这年纪算是长身体的时候。 “嗯~”小洛只是轻应了声,便是闷头吃着饭,小眼睛时不时偷瞅一眼回头认真炒饭的方戟。 看看时间,方戟知道自己耽搁不得,便是开始炒着法。商会里多是体力劳动者,饭量大,方戟也是适当多加些盐。平常人五十多人份的炒饭,方戟愣是觉得自己多炒了三十份。 别的不说,方戟知道那个绮萝也是能吃下两份,这妞这么大吃都不怕,那肉倒是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这饭真是我打那口锅做出来的?”张先原以为这会长的“贵客”是在开玩笑,毕竟这锅与煮肉的锅有些不同,更像是圆盾来着。 “师傅,你吃完再睡呀!”张先抬头再看余匠人差点一头栽进饭碟里。 “小姐,你慢些吃,还有呢。”小洛姐看绮萝吃的香,倒也不禁欢喜,毕竟方戟的酒楼开不开得成,还得看她家小姐的。 “你看看你乐的,真当自己是方夫人了?”绮萝哪能不知道自家小洛想些什么呢。 “小姐,你又胡说了……” “你呀……”绮萝却是无奈的笑了声。“还记得娘亲说的吗,男人呀,可别对他太好。” “我只觉得那时候东家太可怜了。”小洛却是抿嘴笑道,显然是想起了以前阿里与夫人的趣事。 绮萝看自家妹妹开心,倒也笑出声,只是她心里却是有些担忧。 方戟越是优秀,她就越怕。 商人的地位低下,小洛虽然她当成是亲妹妹一般看待,但身份始终是她的侍女…… 绮萝始终是打定了主意,为了小洛的幸福,她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方戟答应她一个条件…… 逼婚?绮萝自然不会这么做。她很聪明,这几天观察方戟,知道他这人不喜欢受人强迫,更不喜欢有人欺骗他。 而且她和罗槐私下有过交流,方戟自然不知,算是知道方戟昨天救了醉仙坊小掌柜楼南一事。 “我这方老弟明显可以城府深,却是想做人磊落,待人真诚。这人能够带给我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我罗槐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是那罗槐的原话。 而绮萝找罗槐,自然不是因为谈方戟的事,算是顺便。而且并不是她主动找的罗槐,是罗槐有事相求。 很奇怪的请求,绮萝甚至不知道罗槐想做什么。所以关于方戟的事,便是两人交换的条件罢了。 “绮萝小姐,这次的万寿节,你的寿礼交由痞子王爷就行,千万不能参加……” 罗槐是怎样的人,绮萝回到洛城也算是有所了解。平素多是一些混事,但是能在文采上羞辱状元郎康之问的人,肯定有些门道。 …… “还在南方等我~下山的我~的人叫小洛~”哼着方戟唱过的小曲,小洛姐便是攀着梯子去屋顶给哑古送饭。 【洛姑娘,你心上人手艺不错。】 哑古的纸条还是不忘调侃一句,而后发出怪异的笑声。 “臭哑古!你再笑我……我就不给你送饭了!” 第十九章 骗吃骗喝 “这次赵无垢的三位嫂子倒是封了武职,就连赵家最后一个男丁赵苗都封了爵位。” “那赵无垢呢?”一边听着云贯说话,那罗槐嘴就没停过。 “这个我爹可没说,只说赵家可能要办喜事了。”云贯摇了摇头。“对了,他倒是特别嘱咐我让你早点去六扇门。” “你爹管的真宽。”罗槐有些无奈,便是拿起酒给云贯和一旁低头写着东西的方戟满上。 “方兄弟,你在干啥呢?”云贯见方戟手一直没停,倒是忍不住嘀咕一句。 “想菜名呢。” 罗槐见方戟手头上拿的笔有些别致,探起头一看却是不禁一愣。 “我还以为方老弟你什么都会呢,你这字写的,还没我云老弟好。” “哈哈哈,罗哥,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高兴的啦。” 这……你是怎么听出槐哥儿是在夸你的? 方戟现在有些头疼的就是,到时开业只有他一人掌勺,菜如果多而杂他会忙不过来,于是想些几个别致的菜作为招牌菜。 写好之后,方戟便是拿出浆糊贴上。 “你这些菜的菜名倒是别致。”罗槐确定就以他的记性而论,这些菜名他都没听过。 “嗨,连槐哥儿你都没见过我就放心了。对了,云捕头,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赵家有喜了?什么喜事?” 云贯摇了摇头。“赶明儿我去问厨娘。” 方戟听罗槐说起过,这云贯和赵厨娘走的近,倒是让他觉得稀奇。毕竟云贯看起来是个憨厚的愣子,但怎么的也是有个尚书老爹。这样的孩子在罗槐上一世那就是写小作文肯定拿奖那种。作文题目就叫做:我的尚书父亲。 “那槐哥儿,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皇帝想让赵无垢嫁人了,但是大军刚凯旋,皇帝又不敢明着来。而且依我看,皇帝想让赵无垢嫁三皇子。”罗槐不急不慢的说道。“而且我要是皇帝,挑时机的话,那就是万寿节当日直接挑明,所以我这云伯父才说赵家喜事将近。” “嫁三皇子?”方戟却是眉头一皱。“皇帝不是还有两个皇子嘛,这么摆明偏心?” “这我就得说道说道了。”罗槐知道方戟并不了解其中的人事,便是出言提醒。“皇帝这是怎么都不会吃亏的法子。” “怎么说?” “首先,大皇子和二皇子各自娶了正妃,唯独三皇子未娶。如若赵无垢嫁了三皇子,那么这皇位之争就太过剑拔弩张了,难免两位皇子不会乱想。而且如此一来,未来赵家就必须和三皇子绑在一条船上,所以赵无垢绝对不会嫁三皇子。 那赵无垢势必会用这个法子,尽快安排了自己的婚事,既有婚事,皇帝不想落人话柄,自是不会棒打鸳鸯。” 方戟也算是听明白了。 而且估摸着,赵无垢嫁谁皇帝都不会吃亏,因为赵无垢一旦嫁了人,这骠骑大将军的名衔也是基本上保不住了。 “那么,你们觉得赵无垢会嫁谁呢?”罗槐问的随意,但方戟倒是觉得这槐哥儿话中有话。 “嫁谁都好,可别嫁康之问那鳖孙子!”方戟还没回答,那云贯便是骂骂咧咧了一句。 看来这云老弟也是不妥这当今状元郎。 “这可难说,康之问首先是当科状元,其次还是赵太夫人娘家人,一来二去,机会确实是最大的。”罗槐笑着说道。 “唉,连罗哥都这么说,那岂不是婉妹子非嫁不可了?”云贯嘟囔了一句,便是喝了口酒。“要是朗哥在,哪有这么多破事。” “就是因为会没这些破事,阿朗才死了。”罗槐说这话还是一样的语调,但是方戟明显感觉到罗槐的杀意。 方戟数了下日子,离皇帝老儿的寿辰满打满算只有十八天了。 “不过我刚才话没说完,康之问机会确实是最大的。但是当赵家女婿的,在我看来,一定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对呀,那会是谁呢?”方戟也是笑了声,跟着云贯重复了这个问题。 罗槐却是只笑不答,端起酒碗,与方戟云贯举碗共饮…… …… “那方兄弟,我这就送槐哥儿回六扇门歇着!”这云贯背起罗槐那是心不跳气不喘,相当靠谱。 “嗨,你说他这酒量逞什么能?”方戟摇头笑道。 “南大侠!秦大侠!来!不醉不归!” 得,果然槐哥儿梦里是在南岐山,与众位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送走了两位尚书府公子,方戟便是继续准备自己的酒楼大计。 菜名想好了,就是这酒楼的噱头还得琢磨琢磨。 而就在此时,门口出现的倩影让他不禁一愣。 虽然换了身女装,但是这面容方戟可不曾忘记,正是昨天那位爱笑的姑娘苏婉。 “你怎么又来了?今天醉仙品可被我家掌柜的搬走了,没得喝了。”方戟想起今天下午那楼南抱着醉仙品心疼肉疼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方戟觉得昨晚是自己“不小心”了,找出了酒放回去时忘了移回本来的位置。 “今天不喝酒,就是……” “就是什么?” 方戟刚问完,就又是听到“咕~”一声。 “你不会又是来蹭饭吃的吧?” 苏婉听后却是忍不住脸一红,随即却是摸着头笑。 “今天吃酒席,不好意思吃。想回家再吃,又和家里人吵了一架。所以……” “所以你走着走着又到了这里?”方戟觉得有些好笑,这哪家的小姐来着,这性子有些随意了。 “昨天的肉好吃,还有吗?” “今天没做,自然是没有的。” 苏婉姑娘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失落。 “不过嘛,虽然没有昨天的肉,但是菜单里的菜都是能做的。” “菜单?” “这便是菜单。”方戟指了指自己贴在柱子上,刚刚写下的菜单。 那苏婉看了方戟的字便是不禁偷笑。 “字虽然不行,不过你这字迹,是用什么写的呢?” “铅笔。”方戟答完,便是又像个小二哥的做派。“客官,那你吃些什么?” “要钱的吗?我今天走得急没带钱。”苏婉便是抿嘴笑道。 “不要钱,毕竟我这是拿你试菜。” 方戟就是有点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专门骗吃骗喝的骗子了。 第二十章 常威,你…… “葱爆羊肉,滑蛋,就这些了。” “你菜单里写滑蛋牛肉,牛肉呢?” “大晚上的上哪里给你找牛肉,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牛肉有点难搞,重新写一张!” 方戟顺势便是撕下菜单。 确实,他忘记了,古代的牛肉不是没有,是贼贵。毕竟农耕社会,牛是不能私杀的。 想吃牛肉不是不行,当官呗,官即是官方杀,可不算私杀。而且即使是当官的,也不是时常都能吃到牛肉。至于外面肉档卖的牛肉,大抵是自然死的牛肉,肉质肯定也不怎么好。就算能“特殊途径”搞来牛肉,也只敢自己平日里吃。 其实刚刚苏婉偷溜着进去看方戟鼓捣食物,却是让苏婉觉得有些惊奇,比较方戟的做菜方式她还真没见过。 “对了,偷看归偷看,可不许偷偷学了去告诉你家厨子。” “嗯?”对于方戟能发现她,苏婉自然是有些吃惊。 其实方戟发现了,上次他没发现苏婉,原因就是这苏婉的步伐似猫,也就是说她的轻功特点是右脚必定会落在左脚踏过的步伐上。所以上次,他确实以为是野猫所以没留意。 “这羊肉怎么样?” “好吃。” “蛋呢?” “好吃。” 方戟觉得这妞的食评简洁明了。 “算了,你吃你的,我写我的。”方戟又是准备继续写一份菜单,替代掉这道有牛肉的菜。 “其实,你的字丑,如果你有笔墨的话,我可以帮你写的。”苏婉却是一边端起碗,一边“嘲笑”他。 这妞显然是经历了昨晚不矜持的吃掉一锅肉半盆饭,现在吃饭倒也不装了,虽然方戟现在看着她被她发现还是会脸红。 “我虽然字丑,可是我画的好呀!”方戟自然是有些不服气。 字丑怎么了?你像那染血将军赵存,人家的字比老子还丑呢。方戟显然是想起了赵存那封皱巴巴的信。 “你这笔还能画画?”苏婉显然是不信的。 “那是自然。”方戟的字虽然是一塌糊涂,但是速写人物他还是学过的。“那要不咱俩打个赌?” “打赌可以,可是你这画要作数的话不好看可不行的。” “行。那我就画你,不像就算我输。”方戟便是笑着应了声。“我画的像你学猫叫,不像我学狗叫。” 苏婉还真怕这方戟会要求什么过分的赌注,听到这里却是不禁笑出了声。 “坐好别动,很快。” 等那苏婉吃完,那方戟便是要求她坐在那椅子上。 苏婉倒是想嘀咕两句,但见到方戟画的认真,便也不忍心打断。 她习武多年,这般久坐不动自然是能够忍受。 “好了。”方戟看着画,显然很满意。 “这……” 方戟画的人像,与她看过的水墨画不太一样,而重点是,确实太像了…… “可惜。”还没等她评论,那方戟却是不禁摇头。 “可惜什么?” “笑起来会更好看。” 那苏婉听了却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轻笑一声。“你这话倒是没少对姑娘说吧。” “我说的实话,不信你看下一张好吧。”方戟摊了摊手。 “下一张?”苏婉一听,便是翻开下一张,而这第二张画倒是让她忍不住脸红了。 确实,是她在笑的场景,不过不是说怎么笑得好看。只不过是她端着碗夹起一块肉时的场景。 当然,随后她看着画像却是噗嗤笑出了声。 “怎么样,像吧,苏姑娘,最重要的是愿赌服输啊。” “学就学……” 苏婉倒是脸皮薄,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扭捏…… “喵~” 听得方戟心里酥酥麻麻的,颇有几分猛男害羞的意味。 “你这画画的是我……那我就收走了。”这妞显然此时倒是别着脸,说这话的时候都明显感觉到声音有些颤抖。 “喜欢你就拿去吧。”方戟摆了摆手,便是回头收拾碗筷。 赵婉把两幅画卷起来,随即却是发现这像是画册的东西竟是能往上翻。 画上的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还有奇怪的标识。 “诶?你别往上翻好吧……算了,给你看你也看不懂。”这些都是方戟多年来的构思,在桃花谷这么些年,方戟总结着一些能够成功的“发明”。当然,有些仅仅只是理论上,他觉得需要与专业人士,譬如余匠人这样的人探讨一下可行性。 “这个马是什么?你画马腿做什么?”其他的苏婉看不懂,但很明显这个马身子和马腿她还是分得出的。 “告诉你也不懂,这叫马蹄铁。”方戟瞟了一眼,便是答道。 “马蹄铁?有什么用?” “这可不能告诉你,你要是到处说,我这东西不就没什么意义了。” “说嘛,我嘴很密的。”苏婉不知为何对这东西很感兴趣。 “非亲非故,不行。” “不说算了……”苏婉倒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便是知道,这东西对方戟很重要。 “这样吧,可以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东西以后必有大用。” 苏婉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为何,要是别人说这话,她只会认为是故弄玄虚,而这个方戟说的,她倒是觉得会实现。 这个人不仅厨艺好,而且还会用这奇怪的笔画出逼真的人像,更重要的是…… “方戟,接着,你的笔。” 苏婉说到这里,却是把方戟的笔掷了出去,而方戟下意识接住了笔。 “果然,你的武功不错……” 方戟听后这才一愣。这苏婉刚刚掷笔的力道,换做寻常人可接不到的。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不管怎样,我现在都只是这醉仙坊的厨子。”方戟自然仅仅只是愣了下,便是答得随意。 毕竟他又不是常威,会武功难道还是犯法的? 得知了方戟不算秘密的秘密,这苏婉看起来还是有些小得意。随意翻着方戟看不懂的画,看到一幅画时却是停下了玉手。 那是一副人像画,与她那两幅画的画法是一样的。 画像里的女子叉着腰,鼓着腮帮子,表情动作都是惟妙惟肖。 “好了,你看过了吧,跟你说你看不懂的。”方戟笑着从里屋出来。 苏婉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有些慌乱的把这画册给放整齐,放回了桌上。 那女子……应该是他的心上人吧…… 第二十一章 步履轻盈身法绝 “好了,说吧,你这样子看起来是有些不吐不快的样子。”这妞什么都写在脸上,实在是瞒不住那种。 “其实也没什么,我家人给我寻了一门亲事。” “这还没什么?”方戟却是笑出声。“大抵上,肯定是男方让你不满意你看不上,或者是你有相好之类的。” “相好倒是没有,不过那人不想嫁倒是真的。”不知为何,苏婉觉得和这个自称厨子的家伙说话就是恰意一些。 “所以你是想要什么,法子?还是单纯来诉苦。” “权当是诉苦吧,难不成你还有法子?”苏婉眼里有些希冀,这个方戟在她看来确实有些神奇的。 “实在是不想嫁,法子还是有的。”方戟拿出了一坛楼南做实验剩下的酒,便是给苏婉倒上。 “具体说说。” “先了解基本情况,你得和我说说才是。” 于是方戟听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大户人家想让苏婉嫁给她儿子,但是她不想嫁,她家里人也不想她嫁,于是给她找了个远房表哥,想让她嫁了。 故事倒是挺狗血,但是方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所以症结其实是那个大户人家才对。”方戟知道,这个是因。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说了,实在不想嫁,法子还是有的。你武功这么好,逃走肯定不是问题。不过你现在这么纠结,肯定是不忍心抛开家不顾的。” 苏婉点了点头,确实,她可不能抛开家什么都不管不顾。 “那不就简单了,找个人假入赘就是了,契约婚姻,为期几年,到时间和离,不过这个人你得信得过才行,不然容易穿帮,最好是你有他把柄那种。” 方戟其实压根没想法子,只是说出了他未来入赘的情况。不过情况有些相反,是他要挟人家让他入赘。 “这……你说的确实是好,不过应该没人肯这么做,而且要挟别人……”苏婉显得有些不情愿。“就算真的有人能被我要挟,但是想来在府上日子也不好过,而且他也会被人报复的。” “没想到你还挺为人着想的。”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确实,这个男的肯定是倒大霉了,先不说这古代入赘这一点,不是像他这样厚脸皮的是顶不住的,分分钟悬梁投井。而且看来,这苏婉长得确实不缺追求者什么的。 “可惜了可惜。”方戟却是喝了口酒,摇头笑道。 “你可惜什么呢?” “你这忙本来我可以帮的,只不过嘛,有人先预约了。” “预约?” “也就是说,我也是答应要去入赘,假结婚那种。” “你?假结婚?”苏婉听了却是噗嗤笑出声。“那那家人是给了你一大笔钱?” “不,这是受人委托,可不是好差事。毕竟我这人懒散惯了,可不喜欢掺和这些事的。” “那确实是可惜了,如果真的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出多一些请你的。”苏婉觉得有趣,却是笑出声。 “就你?出钱?到我这里吃饭,一文钱都没给好吧。” 方戟说到这里也是笑出声,而后与这苏婉也是干了一碗。 “那你去入赘,你心上人怎么办?她会同意?”苏婉却是看着方戟,问出声。 “心上人?没有的事。”方戟啃了口瓜子,摆了摆手。不过不知为何,脑子里确实有个身影挥之不去。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了。”苏婉笑了声,心里想了什么,却是摇了下头。“不过你的法子还不错,我会考虑的。” 那苏婉起身就是要走,却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几分,又是问了一句。 “我来的时候见到云贯背着罗槐,你与他们很熟?” “算熟吧。”方戟回答道。 说实在的,槐哥儿还好,挺合他胃口。云贯的话他还真不太熟,不过云贯这个人实在,倒是可以深交。 苏婉上次听方戟提起过云贯,倒是没想到却是能看到罗槐。 “罗槐虽然聪慧过人,有不世之才,但是为人过于离经叛道,很容易闯出大祸……”苏婉却是劝诫道。“你与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嗨,无所谓,我能应付。”方戟其实想说,罗槐都叫离经叛道,那他这个人岂不是该称为国之大贼。 “那我走了……” “有空可以来坐坐。” “嗯……” 这妞走的倒是潇洒,苏婉修习的轻功身法倒是曼妙。不像他,颇有几分“四脚着地”,在峭壁练出的是怎么停的稳怎么来,不太雅观。 关好店门,收拾酒碗,洗了碗筷,方戟掏出背包里的夜行衣换上,顺着醉仙坊二楼窗口便是爬上屋顶,踩着轻功而去。 接下来几天,他都是要去探探底,为了计划准备…… …… 七王爷府,青荷郡主李琳琅正准备休息,却是感觉到窗外身影掠过,便是拔出自己的佩剑,推窗而出。 “琳琅姐,是我……”苏婉躲过李琳琅刺来的一剑,便是轻声说道。 “小妹?”青荷郡主先是一愣,而后却是欢喜着抱住来人。“可想死四嫂了,你回来怎么也没找我。” “这不是刚在皇上那吃了庆功宴,回了家一趟,还是进你房间再说吧……” “嗯嗯,也就是说你和太夫人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来到四嫂我这了?” “琳琅姐,你和我四哥没成亲呢。”苏婉倒是想纠正这李琳琅的说法,不过看来是于事无补。 “哪不算,我和阿朗私定终身,没得赖的。”李琳琅倒是对此很执着。 “好了,先说说你吧,你肯定又是去了哪里。不然不会现在才来找我的。总不能你和太夫人吵了两个时辰?你能吵这么久,太夫人可不行。”李琳琅轻声笑道。 “算是吧,去吃了顿饭。”苏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嘿嘿笑道。 “你这是什么?画?” “嗯,别人送的。” “哦?我看看。”那李琳琅倒是眼疾手快,夺过一张就是翻开看。 “这……和你太像了……怎么画的?!”李琳琅先是一顿惊叹,而后却是“坏笑”:“难不成是哪家才子还是公子哥画的?” “不是才子,也不是公子哥。”苏婉笑道。 “不过,是一个怪人。” 第二十二章 两晚 “你这几天是没睡好?” “大概吧。”方戟现在看起来黑眼圈确实有些重的,也有些疲倦。 “开酒楼的事,你不必太担心了,小姐会帮你的……”小洛姐此时看了眼方戟,便又撇过小脑瓜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方戟倒不是真的睡不好,只是这两个晚上都偷溜出去没怎么睡而已。 第一个晚上,他想进赵家探一下底,刚想进去时,却是听到了动静声。 从那赵家的小门溜出一个人影,待他偷偷跟了一会儿,那人又是在小巷口进了一辆马车,而后马车中途被守夜的兵士拦了,随后却是畅行无阻、 而后那人最后是进了翠红楼,翠红楼人多混杂,方戟倒是没有进去。 不过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谁。虽然盖着袍帽。但是方戟还是在高处看到了他的脸。 便是那状元郎康之问。 他知道康之问与赵太夫人赵康氏是亲戚,可是没想到这康之问倒是也住在了赵家。 翠红楼是什么地方?男人的销魂窟。不过方戟认为康之问应该不是来翠红楼干那档子事的。 毕竟偷偷摸摸还好说,但是像这般鬼祟就有些奇怪了。毕竟去翠红楼在大魏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除非他是不想让赵无垢知道这档子事。 但是明显不是这样的。 因为除了他,还有一个黑衣人也是一路尾随康之问,那黑衣人是从赵家出来的。 所以严格来说,方戟那晚上是跟在了这黑衣人的身后。 对于自己的轻功,方戟那是相当自信的。毕竟他自小的修行轻功的方法就是与老鬼“捉迷藏”,不是找老鬼,就要不被老鬼找到。再加上日后来往于桃花谷与外面,那些个峭壁也是极考人对于落点的判断。 所以综合来看,方戟觉得,现在的他就算是老鬼都能尾行个小半时辰。 绝对是大魏第一痴·汉……呸,是尾行者。 真要说的话,方戟觉得这个人的轻功已达上乘,至少他的轻功路数应该是非常正规那种。 而方戟后面跟着黑衣人,那黑衣人是回到了将军府里。 这个人是赵家人?那赵家人为什么都跟着康之问?不信任他? 抱着这些问题,方戟在第二个晚上就出了门。今天他算是在晚上出门比较早,赶着刚天黑便是溜出了醉仙坊,来到了将军府附近。 但是今天让他没想到的是康之问走的是正门,毕竟看来是有个赵家的老仆相送,而今天那黑衣人还是依旧如影随形。 但是让方戟觉得有些好笑的是,今天这康之问学聪明了,竟是准备了三辆马车,而后待那黑衣人追到巷尾时三辆马车倒是同时发动了。 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跟了其中一辆马车,但是让方戟有些惊愕的是,这时另外又有黑衣人跟了上去,照情况来看这两个黑衣人不是一派的,大抵上方戟觉得两人应该会打起来。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是继续等在原地,十分钟之后,又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尾,而那躲在茅草堆的康之问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茅草,轻笑一声便是上了马车。 这康之问倒是有做老千的潜质呀。这是来自一个资深老千的肯定。 所以康之问原以为奸计得逞,却是没想到有个“痴·汉”一早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过现在看来,怀疑康之问的应该不是赵太夫人,而是赵家的其他人。 赵无垢?还是她三个嫂子?毕竟赵家也就这些人了,尤其是方戟观这黑衣人的身姿,确实像是一位女子。 再从康之问耍这手段来看,大抵上以他的身份,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也是奈何不了他,因此是排除了跟踪的人是赵无垢。毕竟赵太夫人应当是没理由不相信赵无垢的话。 方戟这一跟不要紧,倒是看到了康之问进了一处府邸,司徒府。 方戟自然没忘记罗槐说过的,王司徒王柳,大魏的右相。 当科状元来见右相,就算被跟踪到了,他也可以辩驳说自己是为了自己仕途,这又是像变戏法一般准备了四辆马车,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方戟就像一只能熬的鹰一般矗立在外头等着。 他知道,这么等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真有收获。所以待康之问出了司徒府,方戟也没再跟上去。 紧接着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果不其然,出来一人上了马车,方戟于是便尾随而去。 最终,那辆马车进的府邸是叫晋王府…… “槐哥儿,这晋王是哪一位?” “晋王?是那二皇子,怎么了?”罗槐便是随口答道。 “没事路过的时候看到的,有些好奇。” 而此时小洛姐看着罗槐却是写满了疑虑,便是拉了拉方戟的衣袖子,让方戟猫低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这个胖子来这里做甚?” “嗨,这不是想观摩一下我那寿礼嘛。”方戟也是低声说道。 “真的没问题?”小洛姐显然也是知道罗槐的记性好得紧,颇有几分防“贼”的意味。 “那是自然。” 方戟也不是说相信罗槐,就是他觉得罗槐这人平素正直。不过方戟没想到的是罗槐倒是对他的寿礼有些兴趣。 大抵上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有让皇帝老儿满意的寿礼而已,至于偷来献给他父亲罗海?先不说这是技术活光靠记性偷不了,那罗槐见到他那老爸避都来不及,显然不可能。 “喂,你们两个,大庭广众注意一点好吧。”罗槐见两人“拉拉扯扯”倒是笑出声。 “你说什么呢死胖子……”小洛姐颇有几分恼羞成怒,此时的小虎牙又是紧磕着下唇。 “说起来槐哥儿,你今天不是要去六扇门报道吗,怎么……”方戟立马反应了过来。“你就是不想去六扇门才和云贯这么说的?” 这槐哥儿,倒是第一天开工就旷工。大抵上这家伙连六扇门的衣服都换上了都不想去。而他此时的衣服与云贯的捕头衣服有些不同,槐哥儿这个倒像是六扇门里面的“文职”服侍。 “不急,我下午就去。”罗槐含糊回答一句,便是催促着二人。“你们俩有事后面自己找地方解决,先带我去看看你给皇帝准备的是什么宝贝。” 第二十三章 我有一个朋友 “槐哥儿,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 “非常好。”罗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含糊了几句。 方戟觉得罗槐可不像是对他的这望远镜感兴趣,更像是有自己的打算。 毕竟他发现罗槐与张先是认识的。 虽然罗槐有意隐瞒这点,不过张先的举措倒是让他看了出来。 当然最可疑的是,方戟现在还只是做了透镜,望远镜的筒子压根就没开始做,这家伙居然还说非常好…… 槐哥儿再聪明也断不可能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才是。 “槐哥儿,你……”方戟话在口中随即又换了一句:“算了,我想去翠红楼,陪我走一遭?” “翠红楼?”罗槐眼珠子一转。“去倒是没问题,只是你怎么知道翠红楼这个地方的?” “上次我们去醉霄楼看到的。记住,我们两个就够了,多了就不好了。” “你是不想让六扇门的人看到你做什么事吧。方老弟,我可也是六扇门的人。”罗槐笑道。 “你明明是南岐山未来的头,怎么可能是六扇门的人。”方戟也是笑道。 “你这么说的话,那怎么的哥哥也得陪你走一遭了。” …… “皇帝三个皇子,最得宠的自然是太子,只不过太子这人有些怪癖,这在我们这些官宦子弟里可是流传的挺开。考虑到羽林军视野遍布洛城,皇帝也是知道的。” “什么怪癖?”听着槐哥儿介绍,方戟便是问了声。 “断袖之癖。” 方戟为之一愣,便是不禁恶寒。 原来太子喜欢拼刺刀,来个针尖对麦芒。 “那皇帝没有反对?”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是当朝太子。所以隐约间皇帝想废太子,改立二皇子和三皇子为储君,所以近两年年,二皇子和三皇子颇有几分明争暗斗的意思。” 罗槐说到这里却是笑出声。“不过我觉得,这两位皇子免不了要被太子阴一手。” “哦?这又是何故?”方戟知道罗槐聪明,但是这个判断也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太子也仅仅只是有这怪癖罢了。我所了解的太子可不是蠢货,庸才。这两年太子应该是有意在收敛自身,是只装睡的老虎。” 罗槐说到这里便是看着方戟。 “那我先重点给你介绍一下二皇子与三皇子。你像三皇子毕竟是追求赵无垢的,所以赵无垢也是有机会成为王妃的,你这个赵家亲戚好好了解才是。” “三皇子我了解,那这二皇子为何说于我听?”方戟也是笑道。 “二皇子的事,你权当听就是。” 方戟对此有些无奈,他只是稍微提了下晋王,这槐哥儿倒是不遗余力的想告诉他这些事情。 “其实要说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二皇子为人比较阴险。至于三皇子,算是文武全才,不过行事多鲁莽。总的来说,惹三皇子还行,惹了这二皇子,那方老弟你走夜路都要小心些了。” “我听着糊涂了槐哥儿,为什么我一定要去惹他们呢?”方戟却是笑出声。 “就这么一说嘛。” “那槐哥儿,你觉得这三位皇子,哪位以后会是国君呢?” 方戟倒是很直接,私下里直接问了罗槐这道“送命题”。 “不好说,不好说。”罗槐摇了摇头。“皇帝的心思,不好猜。” 毕竟醉仙坊与那烟柳之地一桥之隔,方戟倒也不着急,是与槐哥儿待到入了夜才出门。 大魏虽有宵禁,但这片地方巡街的人是极少的。出入这里的有才子有公子哥,得罪了免不得有小鞋穿。所以那些巡逻的都绕开了这里。 换上一身算是比较新的衣裳,方戟便于槐哥儿出了门。 “方老弟,去翠红楼,你总得给我个缘由吧。” “去那种地方自然是为了开心咯。” “你不怕小洛姑娘知道咬死你?” “我去哪与她没什么关系吧。”方戟不禁一愣,随即也是笑出声。“不过嘛,槐哥儿,今晚的事还是别在商会说才是。” “行,不说。” 这晚上的烟花之地,倒是出乎了方戟的预料,姑娘们都“开放”了许多。大抵上各家青楼都有自己拉客的手段,看得方戟那是啧啧称奇。 虽然对于读书人来说是什么有辱斯文,但是对于方戟这样自称为俗人的人那叫“横看成岭侧成峰”。 不过方戟要去的目的地很明确,翠红楼。 同样是姑娘们花枝招展,这翠红楼看起来是“高端”一些。大抵上,看起来比较高冷知青风一些,也是比较讨那些才子哥公子喜欢,所以看起来生意也好一些。毕竟来得这种地方,多半不是缺钱的主,只要对自己口味,一掷千金不在话下。 槐哥儿此时倒是老规矩,带着面具,显然是怕人给认出来。 而方戟,倒是无所谓,敢于真面目现身。毕竟现在的他在洛城,可不是名人,顶多算是人名。 大抵上方戟与罗槐算是被老鸨领进门,而方戟倒是事前听罗槐说了规矩,一进门,便是塞了一锭大银给老鸨,便是得到了老鸨的热情招待。 “给银子,说明你是不缺钱的主,老鸨便是会带你去二楼雅阁。而要是进门给金子,那就去的三楼,基本上都是上等房间,而且你看,三楼往上的楼层间站着两个壮汉。常人轻易上不得。” 方戟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槐哥儿,你对这里这么了解,肯定没少来寻花问柳吧。”方戟却是笑道。 “嗨,我有个朋友,是他告诉我的。”罗槐吃着桌上的葡萄,也是笑道。 方戟就差学吴启华那般看着罗槐,来一句: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方戟特意挑的位置是靠近三楼楼梯,大抵上有谁上下都能看清。不过有些人像槐哥儿一般会带着面具,不太好认。尤其是那康之问。 方戟前晚见他从马车上下来是戴着面具的,不过虽然有些不太好认,但方戟还是留意了康之问的体征。 大抵上,康之问的身高以及留的发型都记住,最关键的是这位状元郎是扇不离身,不过有些奇特,他是左撇子,所以也是左手拿扇。 所以康之问会不会现身呢?是会的。 第二十四章 满了满了 既然是在翠红楼,免不得需要姑娘作为掩饰。 方戟觉得自己算是比较随意,挑了个顺眼的就行。但是这槐哥儿倒硬是换了两批,左拥右抱,一会儿玩酒令,一会儿说些大魏式的荤话。 大魏的荤话是怎样的?大抵上就是槐哥儿倒酒时说的话:姑娘,你这满了满了,你满了我这就要溢出来了。 方戟倒只是和这旁边的姑娘喝着酒,至于亲昵的动作自然是止乎礼。 倒不是他不急,也不是姑娘不好看,只不过他确实是有正事要办。 抬眼去看,那很明显就是康之问的家伙竟是与老鸨一起上了三楼,而这老鸨倒是很快就走了下楼。 也就是说康之问至少是与这老鸨相熟的。 “两位,三楼不能上,还请在一楼静坐。” 显然,这两个人不太懂规矩,这两个人进了青楼还是戴着面具,不像槐哥儿,坐好之后就已经是取下了面具。 “他怎么在这里……”那两个戴面具的其中一人见到方戟,竟是不禁嘀咕了一句,再看到方戟旁边的罗槐,便是恍然大悟。 “小妹,你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 “小妹,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康之问前天是来了翠红楼。”说话的明显是青荷郡主李琳琅,此时也是戴着面具。“这样的人可嫁不得!” “嗯。”苏婉点了点头。 事实上,昨天三嫂已经和她说了康之问的事情。 康之问的行踪诡秘,她三嫂跟了康之问两晚,前天晚上确实是去的翠红楼,但是昨晚却是被戏耍不止,还有人与她三嫂打了一场。 苏婉自然相信她三嫂,毕竟征战蛮荒与鞑子,她嫂子都是打探到不少情报,也相信她与三哥的感情。 但是因为她三嫂的身份特殊,太夫人始终是不信任。相反康之问是康家人,而且在太夫人跟前一副正气的做派…… 苏婉知道,除非有确实证据让她奶奶看清康之问图谋不轨,不然反而会被倒打一耙。 “嗯?小妹,那个家伙,不是罗槐那坏小子嘛。”这时候那李琳琅也是留意到了罗槐。“他旁边的……诶?” 李琳琅不禁一喜。“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有人当街帮我要回了钱袋,就是罗槐旁边的那位。” “是他……”苏婉早就听这李琳琅说过这趣事,倒是没想到这人就是方戟。 “诶?琳琅姐,你去哪……”苏婉刚好反应不及,却是见那李琳琅已经是来到了那罗槐的跟前。 有些无奈,苏婉只得快步跟上李琳琅。 “喂!坏小子!” “你是哪位?”罗槐却是不禁一愣。 那李琳琅摘下面具,罗槐仔细看了一圈,只觉得这人熟悉得紧,但还是念不出名字。 那李琳琅偷偷撕开自己贴着的两撇胡子,亮给罗槐看,再重新贴回。 “死丫头?!”罗槐一愣,随后却是起身跳起,便是拉过李琳琅。“死丫……不对,郡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罗槐总算是想起来,刚回洛城那一天被抢钱袋那个人是谁了,可不就是这李琳琅嘛……原来不是他记性的问题,只不过是把这张脸在所有男性脸上过了一遍罢了。 “本郡主自是有要事在身,而且不只是我哟。小妹也来了。” “你还有小妹?我怎么不知道……”罗槐嘀咕了一句,随即便是反应过来,为之惊愕。“你把她带来了?!” “槐哥,好久不见。”罗槐回过身,看到那戴着面具的身影,以及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不禁苦笑。 “不过还请你替我们二人保密。”苏婉便是赶忙低声说道。 “好吧。”罗槐有些无奈。“你们两个来这里是什么事?” 于是李琳琅便把这康之问的事情说了出来,大抵上李琳琅说的意思就是抓住康之问伤风败俗的把柄之类的。 “康之问?”罗槐眼珠转了一圈,下意识还看了眼方戟。“那你们是想上三楼坐坐?” “聪明,这三楼为何不让我们上去呢?” “这简单。来,你们坐好,我介绍我新认识的兄弟给你们认识。” 带着二人来到他们那一桌。罗槐给每位姑娘都塞了银子,每个人都假意亲了一口,便是让他们退下。 李琳琅见这罗槐的做派,不禁啐了一口。 “来,这位是方戟,我兄弟。方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人,有个你应该认识。林琅,也是我兄弟。这位是……”罗槐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介绍。 “这个我的小书童。”李琳琅便是摘下面具。“恩公,你可还认得我。” “自然是认得的。”差点被老太婆倒打一耙的西贝货嘛。方戟心里补充了一句。“恩公称不上,叫我方兄或者方大哥就是。” 此时他再看旁边戴着面具的人,那耳朵上的耳洞,说明旁边也是一个西贝货。 这两位西贝货与罗槐认识,倒是让方戟有些奇怪。事实上刚刚罗槐拉走这西贝货时那句“死丫头”他听得清楚,只不过后面这罗槐知道他耳朵灵,倒是把这林琅带到靠近唱小曲那边,让他听不清说些什么。 “既然是四个人,那我们应该去三楼找个单间才是。你们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那罗槐走之前竟是给方戟留了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恩……方大哥,不知你是怎么认识我这槐哥的?”未免坐着尴尬,那李琳琅便是问方戟和罗槐的关系。 “槐哥儿?嗨,他遇上了山贼,我出手拦下了。” 方戟不想说谎,所以只得说了实话,只是这实话的意思不太明确,只能说中文博大精深。 毕竟槐哥儿确实遇上了山贼,南岐山好汉秦天,不过是人槐哥儿追着人秦天跑。而他也的确出手拦下了,只不过是打晕了人槐哥儿。 “原来如此,方大哥真乃侠义心肠。” 方戟一听,这人应当是不知道槐哥儿志在要山贼王的事情。那看来与罗槐的关系不如云贯那愣子亲。 而此时方剂再看旁边戴着面具的西贝货,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莫名感觉到这西贝货好像是有在看他。 不对,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走了几位兄弟,我们上楼一叙。” 还有就是,槐哥儿今天的笑容也是这么的可疑。 第二十五章 哄抬……价 “主人……”一个侍女打扮的女人进入帘里,在一个妖艳的公子耳根前说着些什么、 大抵上,用妖艳来形容女子有些奇怪,但确实没错。毕竟是像女子一般浓妆艳抹,尤其是这眼妆,端的是与大魏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当然,如果方戟在的话,兴许会觉得见怪不怪了。 “哦?”妖艳公子哥听了却是像女子一般抿嘴浅笑一声。“行了,你下去吧。” “怎么了韩公子?”说话的正是状元郎康之问,此时正低声问着有些妖艳的韩公子。 “罗槐来了这里。” “罗槐……”这康之问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握紧双拳,不过脸上倒是没发作,只是笑道。“罗槐这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韩公子与他素来无怨仇,无妨才是。” “罗槐带着三个人。有两个,老鸨认出是女子假扮的。其中一个是青荷郡主。” “青荷郡主……难不成她身边的是……”康之问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不过此时看来还算镇定。 “这倒是不清楚了。不过就算咱状元郎在这翠红楼,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这韩公子倒是倒是给康之问倒了杯酒,虽然姿势是有些“柳若扶风”…… “不过既然罗槐来了,我倒是想到了好玩的事。”韩公子一扬手,一旁的侍女便是来到跟前。“阮廷杰是不是在?” “是的主人,稍早一些到的。” “告诉他这件事,还有今天还是柔霜姑娘的酬恩日,我想看出好戏。” “是,主人。” 待那侍女退下,康之问又是低声问道:“韩公子,这阮廷杰难道与罗槐有仇?” “前几日阮廷杰的堂弟被云贯砍死了,六扇门里说是罗槐与云贯做的,这罗槐为此还被封赏了个刑官。” 云贯这人康之问自然是认识的,不懂谋略。那么阮廷杰堂弟这件事很大可能是受了罗槐指使,阮家没理由不知道。 “好了康状元,等下是柔霜姑娘的酬恩日,你不好好表现一番?翩翩才子,当科状元,说不定柔霜姑娘对你刮目相看。” “这……不太好……” “不用露名,尽管一试。” “既然韩公子相邀,那康某也就不扫这雅兴了、” 韩公子只是笑了声,而后泯口酒。 他想起了那位与他说过的话:“康之问,伪君子一个,贪色,不过确实有些才华,是枚好棋子” …… “众位恩客公子爷,今天还是柔霜姑娘的酬恩日,可千万别错过了。” “酬恩日?是什么?”方戟听到楼下龟公喊的大声,便是有些不解。 “就是一些名妓赚钱的手段,不过这柔霜有些不同,那是最近有名的清倌人,追求者众多,不过还没听说有人得手。”罗槐说的倒是粗俗,便是被那李琳琅白了一眼。 “每次玩的花样都不一样,且看看这次是做些什么。”罗槐笑了声。 方戟这次来,就是想探探康之问的底,不过上了三楼让他有些失望了。 毕竟三楼都是隔间,除非开门,那根本看不到里面都是谁。 只能安慰自己没白来,毕竟他想到了些酒的销路。这里的酒看样子就是那醉霄楼弄的仿冒“醉仙品”,卖的还比醉霄楼贵。 这么想方戟也觉得正常了,像上一世一些ktv和酒吧的酒水可不是比外面贵得多嘛,大抵是娱乐场所里不用明说的行规。 更何况能来着翠红楼的那能是缺钱的主?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方戟他们单间的房门,而后那老鸨便是笑着推门而进,而老鸨手上竟是还拿着一滩白纸。 “几位客官,今天是柔霜姑娘的酬恩日,这次的酬恩是赋诗一首,柔霜姑娘亲自选出最好的诗,选出三甲,头名可以与柔霜姑娘在柔霜姑娘的闺房,独自一人听柔霜姑娘弹的小曲呢。” 方戟一听却是一愣,这头名确定不是惩罚?方戟觉得自己听多了那些小曲会打瞌睡。 “这次是作诗呀,那你这纸张怎么卖?”罗槐倒是见怪不怪,听到是作诗,便是知道了老鸨的来意。 “公子您是识趣的,这纸呢就是柔霜姑娘闺房的敲门砖,待柔霜姑娘拟好题,便有一炷香时间给您准备,一张纸只能作一首诗,只需五十两。” 方戟刚喝的一口酒便是喷涌而出。李琳琅与苏婉便是惊愕的看着他。 “多少?!” “五十两。” 这不就是哄抬批价嘛! 五十两,还只是敲门砖?这砖难不成还得是金砖? 罗槐见到方戟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是想笑。 “给我来一张,方兄弟,你不想试试?” “不试。”方戟果断摇头。 “这二三名也是有彩头的,第二名可在翠红楼免银三日。” 就是白嫖三天,老子可没那个闲工夫。 再说了,白嫖可耻好吧。 “第三名可获得一千两的彩金,当然,比起前面的那是差了些。” “一千两?!你不早说!”方戟听到这钱立马就来精神了。“我也要一张!” 那戴面具的女子听到这里却是不禁轻笑出声。 那老鸨接了方戟的银子,便是笑着递上了纸。 “那个老鸨,我还有个请求。” “公子请讲。” “我要是拿了一二名,能不能把这第三名的彩头给我。” 罗槐看着眼前的守财奴,摇了摇头。大抵是想到了这方戟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是收了秦天的钱,一个石子把他打晕。 “这……自是没问题的。”老鸨还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毕竟有人一掷千金都不能睹柔霜的芳容,而且在她这翠红楼免三天的花销如果是大花特花,那也是远多于这一千两银子。 “那两位公子稍等片刻,等下便会知道诗题,雅间里有笔墨,还请自取。每一位客人的诗都是会在楼下高声朗诵,翠红楼公子才子众多,所以绝对是不存在舞弊行为的。而且要是公子们不方便,署名可以署别称,不用真名。”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来没有些诗才还不敢写了,毕竟那简直是“公开处刑”。 那老鸨说完,便是退下,临走前不忘多看了眼两位“西贝货”。 而这些,自然是被方戟与槐哥儿看在眼里。 第二十六章 逗傻子环节 “方老弟,看你这样子怎么像是一副能拿到名次的样子。” “如果拿不到名次我认了。” 方戟有些无奈,毕竟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有一段时间,方戟装过一段时间的古诗词爱好者兼文青,为的是接触一个女生。当然,不是为了骗感情或者骗那种龌龊的东西。纯粹是因为那个女生的父亲是他要千的对象。 现在想想,方戟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女生,毕竟那位女生人还挺不错,哪怕他父亲干过的勾当非常为人所不齿。 当然,不只是罗槐,李琳琅和苏婉对此也同样好奇。毕竟方戟的打扮可不像是那种满腹诗论的才子。 而且这诗等下还需要在楼下经人大声朗诵,如果没有一点墨水,必定是贻笑大方的水准。 至于罗槐,二女丝毫不担心。罗槐自诩洛城第一聪明人,虽然不服的人有许多,但是有人真真是服气的,比如云贯…… “方老弟,你可曾学过这写诗?实在不行,槐哥儿我送你一首。” “只和我家师傅学过几年写字。” 不提还好,这一提罗槐这又是一愣。他想起了方戟自己写菜名时的那个字…… 不是说怎么丑,但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大魏读书人那种水平、 而那苏婉听到方戟说学过写字,便是轻笑一声,毕竟她也看过方戟写的的字。 只是她这一笑,倒是让罗槐和李琳琅有些不解。 说起来,这个家伙虽然字写得差,但是画画还是有些水平的。 苏婉显然想起了方戟给她画的那两幅画,至少这画画的技巧她是闻所未闻。 那说不定…… “趁着有时间,不如我们来考考方兄吧。”那苏婉此时提着嗓子说话,倒是让方戟听了想笑。 大抵上他觉得这西贝货应当是这叫林琅的闺蜜之类的。毕竟林琅介绍她说是书童,现在看来这书童和这林琅应当是朋友才是。 “我以前在下雪的时候吟过一首诗的。”方戟眼珠子转了转,便是想到了一首诗,露出了经典人畜无害的微笑。 大抵上这种环节方戟称之为逗傻子环节。 “哦?不妨念出来让我们听听。”罗槐倒也是来了兴趣,便是想听听方戟所谓的诗。 “这首诗叫咏雪。” 三人却都是一愣,没想到这诗题还挺像个样子。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罗槐听了整个人却是一愣,而那李琳琅与苏婉听了却是笑出了声。 “你看我念了你们又笑我,我就不念了。”方戟佯装有些生气,但实际上这只是在“逗傻子”。 “好了方老弟,实在不行,槐哥儿会帮你写的。” “大可不必。”方戟那副样子像是要为了自己“尊严”而战一般,大抵上就像是豁出去的样子。 罗槐眨巴着眼睛,以他对方戟的了解,便是知道他又是想玩些什么,于是便也笑而不语。 正在此时,只听到一阵敲锣声,正是那声音大的翠红楼龟公在那里喊: “柔霜小姐的诗题已经定好了,请拿到纸张的各位公子听好咯。柔霜小姐说了不限题,不过诗句里一定是要夸赞柔霜小姐容貌,限时一炷香,现在可以开始提笔!” 方戟听了题目却是不禁扁嘴,这柔霜倒是颇有几分“自恋”。只不过方戟还真没见过这柔霜长什么样子。 当然方戟觉得不需要。 写一首舔诗,自然是怎么舔舒服了怎么来。哪怕是天启坦克,方戟也必须写成: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呀,爱了爱了。 那罗槐提起笔,只是沉吟了片刻便是开始提笔。 至于方戟,虽然已经想好了文抄公哪位大诗人的诗句,但是本着逗傻子的原则,那必须是眉头紧锁,提起笔又放下。 那罗槐此时写完,抬眼看着方戟,倒是让他不禁一愣。 毕竟他虽然一早认定这方老弟能写出什么诗,但是这家伙现在装的却真的像是陷入瓶颈一般。 不过罗槐还是笃定方戟一定能写诗的,而且一定是能拿名次那种。 要说为什么? 他可知道这方老弟不做亏本买卖,大抵上也是无利不起早。这他肯花五十两买张纸?这也太假了吧! 比他罗某人说不想上南岐山当山贼还要假。 所以他基本可以确定,这方老弟现在就是在装傻充愣。 拖,就硬拖! 而终于方戟提笔了,不过这写诗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闪闪缩缩,不让在场的三人看到他写些什么。 最后写完等墨晾干,便是折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写些什么。 大抵上罗槐看来不禁嬉笑一声,而两位女子则是以为方戟写得太烂,不好意思给他们看。 两人倒也识趣,便是没有太过好奇,虽然真的很想知道方戟写了什么诗。 总不能又是什么:“一片两片三四片”之类的吧。 “方老弟,如果实在勉强,等下你署名的时候别署真名就是了。”罗槐这时候自然不忘与方戟一起打趣。 “槐哥儿,你还不了解我嘛。”方戟这时候却是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笑容,大抵上有点像小狐狸。“我肯定是不会署我自己名的。” “那就好。”罗槐应了声,却是不禁一愣。 这方老弟好像话里有话。 而待时间到,有女子收二人的诗句,而待方戟交出后,罗槐这才一愣。 “我说方老弟,你这署名难不成是……” “自然是槐哥儿你啦。” 李琳琅和苏婉听后却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大概也是认为方戟写了首烂诗,然后署了罗槐的名字。 而罗槐只是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要是方戟真真写了首烂诗那反而没什么,他现在头疼的是方戟万一写得太好了。 “好了,现在诗也写完了,不如我把刚才的《咏雪》念完吧,我个人还是对这诗挺满意的。”方戟似是对于自己那“一片两片三四片”非常执着。 那李琳琅倒是对自己这恩公有些无奈:“那方大哥你念吧。” 于是李琳琅轻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方戟又是念了一遍,差点李琳琅就没憋住笑出声。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诶? 李琳琅听完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诗……最后这“飞入梅花都不见”简直是升华呀…… 也就是说,这方戟真的是会写诗的? 罗槐听了则是不禁扁嘴。 他现在只求方戟写的诗不要太好就行,毕竟是署的他的名…… 才华越好,麻烦越多,这便是官宦子弟的烦恼。 当然这么想的应该也只有槐哥儿了。 第二十七章 风口浪尖上的槐哥儿 于是收了各位公子哥才子的诗句,那楼下的龟公便是照着收取的顺序朗诵着。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翠红楼的龟公朗诵起来倒也是声情并茂,虽然大抵上是一个情感的朗诵,但明显是受过了专业培训。 只不过这多数的诗念出来,多是有带上柔霜的名字。 好比这句:“一段柔情眼眸霜,三分醉态艳招魂。” 又好比这句:“容颜如花花如颜,柔情似水水如霜。” 大抵上有一两首还好说,就是多了之后倒是意境下了一个层次。 而这边厢,李琳琅与苏婉倒是听得仔细,至于罗槐显然对桌上的甜食更感兴趣。 最后是罗槐,那是听得直打瞌睡。 毕竟连续两晚熬了夜,白天还有事忙,此时再听人吟诗,对于方戟简直是种折磨。 苏婉眼瞅了下在打瞌睡的方戟,自然是不禁抿嘴笑出声。 他这样子怎么像一个会作诗的人呢? 不过刚才那首《咏雪》,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前面虽然看起来像是有些“胡言乱语”,但是听完最后那句倒是能感受到些许雪中的意境。 “现在为大家朗诵的是梅字房广隶公子的诗。” 梅字房广隶公子? 梅字房刚刚方戟有留意到,便是在这三楼,这三楼里最大的四间房应该就是梅兰竹菊了,也挺好区分,那门上就是镶有梅兰竹菊的画。 至于广加隶,可不就是康嘛。 我们的康公子康状元看来也对着柔霜姑娘感兴趣呀。 而在这时,方戟分明听到那叫林琅的西贝货“哼”了一声。 “声动梁尘如天籁, 倾世风华画中人。 一颦一笑芳菲尽, 此间绽放为谁开?” 于是方戟只听到一些叫好声,大抵上,这诗写的是比刚才的诗意境都好些。 而且看来是对着柔霜姑娘有几分了解,毕竟这“声动梁尘如天籁”如若不是这如霜姑娘小曲唱的好,估计这诗也不会这么写。 “诗确实是好诗。”罗槐淡淡说了一句,便又是拿起桌上的酥饼放入口中。 “大坏人,你还吃呢,再吃可不得胖的像那豚畜一样了。”李琳琅不知为何听得这“广隶公子”作得一首好诗,反倒是有些生气,看样子与方戟还不熟,倒是“发泄”到我们的槐哥儿身上。 “嗨,死丫……压根不慌好吧林老弟,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方老弟?” “还是别指望我了。”方戟笑道。“我也只能写‘一片两片三四片’这样的诗了。” 当然,方戟的确是不担心自己这诗不行,这诗要是不行,那诗仙你来当了好吧。 他更担心的是以后有人要他再作几首诗什么的。 大抵上就是文抄公一时爽,总不能一直文抄公一直爽吧。 虽然中华上下五千年好作品数不胜数,但他又不是电脑,迟早会有被榨干的一天。 到时就真真是一滴都没有了。 “下一首是三楼雅间罗槐罗公子的诗句。” 众人一听,便是都竖起耳朵去听。 而台间,知道罗槐的人自然是有。不只是因为罗槐的身世,大抵上罗槐的事迹也算是有些流传度。 就好比曾经以文采羞辱过当科状元康之问一事,大抵上其实传唱度不高,就是有说书的分好几集说了这么一个故事。而给钱让说书的大肆传颂的,就是那罗槐的铁哥们云贯了。 大抵上,云尚书的这位公子就是这么的大嘴巴。 “相思生白发, 倩影梦中求。 非是风尘客, 浮云竟惹愁。” 这首诗倒是通篇一句话:求女而不得。 就算他不是风尘客,却是为这位风尘女子平添了一份忧愁,虽然没有明面夸赞柔霜姑娘,但是听来倒是有些意境。 “这罗槐看样子确实有些才华呀。你觉得怎么样呢,状元郎?”这韩公子明知故问,那康之问却是尴尬的笑了声,没有说话。 显然罗槐的诗是不错,但是与他的比起来并没有超过他,而且甚至有些不及。 “你这诗倒是写的不错,不过听这诗句,你倒是还挺喜欢这柔霜姑娘?”李琳琅听到这诗倒是皱起了眉头,然后却是笑了一声。“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对这柔霜姑娘如痴如醉,不知做何想?” “诶,你想拿老头子要挟我已经不行了。”罗槐这时候却是晃了晃自己的手指。“我上个月刚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你们父子俩还喜欢这么玩?”李琳琅听了却是不禁一愣。 “什么玩,这是认真的!” 大抵上,就连方戟都不相信这两父子是认真的。 其实认识了槐哥儿,方戟倒是很想知道这位吏部尚书罗海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抵上,他现在可不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就像什么云清河和云贯。 方戟知道罗槐在云清河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肯定与那憨愣直的云贯简直不是一个画风的。 “下一首诗,同样是来自罗槐罗公子的诗。” 这句话一出,立马是让在场的人仔细去听。 罗槐刚刚就做了一首不错的诗,现在竟还有一首? 每个人仅仅是一炷香的时间,这罗槐还能再作一首? 当然,罗槐的另一首如若只是一般,倒也无事,毕竟这作诗可不是以数量取胜。 那如果是好诗呢? 抱着这些疑问,这些公子哥自然是听得更仔细。 当然,不只是这些公子哥,我们的康状元听到又是罗槐的诗,却是心里一噔。 而李琳琅和苏婉自然是知道这下一首诗是出自方戟,听到念罗槐的名字,都是巧笑一声。 而后,全场寂静,只为听那龟公高声朗诵。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 不知为何,全场在听完这句之后都是一片静谧,而后不知谁喊了一句:“好!好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众人这才叫好声不绝于耳。 “方大哥,你这诗……”李琳琅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对于方戟的印象,她还是停留在方戟是一个有些急智的侠义志士。毕竟方戟那次轻易帮她要回了钱包,那份急智确实过人。 但是没想到他的诗才也是这么的出众…… 云想衣裳花想容,这柔霜的美貌能堪得此句吗?罗槐现在只得是苦笑着摇头。 他预想到方戟会写出好诗,但不至于是这样的千古绝句好吧。 先不说这柔霜会因为这首诗身价大涨,问题是这诗那方老弟是署的他的名…… 情况有些麻烦了呢。 第二十八章 何必呢 很明显最后夺得首位的自然是“罗槐”了。大抵上,因为方戟这首诗的提携,罗槐的另一首诗也是拿到了第三的好成绩。 至于那位“广隶公子”,则拿到了第二。 “槐哥儿,一千两我的,见柔霜姑娘就交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呀。”罗槐只是摸头,但是也没有拒绝这样的提案。 所谓才子佳人,为了一个花魁作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看似是一段佳话,实际上这些也是让公子哥才子所“不齿”。 所以这就很矛盾,罗槐最讨厌的也就是这些个人,大抵上这些公子哥才子在他看来就是又要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所以柔霜他必须见,而且最好是能做出那些让公子哥和才子们大骂一声“禽兽”、“无耻”、“斯文败类”的举动。 这些年,罗槐其实耶没少做这些混事,大抵上,每做完一件轰动的事情罗槐都会亲自把他搞砸,长此以往,就连他父亲都搞不清他在做些什么。 “罗公子,柔霜姑娘有请。”那老鸨来之时还差龟公提着一大盘银两上来。 ‘“那方老弟,林老弟,为兄就先行一步了,银两交给我方兄弟就是。”罗槐摆了摆手,笑得有些猥琐。 而那老鸨跟着罗槐走之前多看了方戟一眼,这才退下。 “这个坏小子,还是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待罗槐走之后,李琳琅嘟囔了一句,而后是转头看着方戟。 “方大哥,你家住哪里?要不我们一起回去?” “我住那桥对面的醉仙坊,很近的。”方戟笑道。“不过我还有些事,你们先回去吧。” 他知道这“林琅”哪是要和他一道回去,看样子这两个西贝货还有其他事要做,方戟也一早看出,便是顺坡下驴。 “那如此,我与我家书童先行一步了。”李琳琅听到这里先是一喜,但是随即有些愧疚。“改日琳琅一定登门拜访方大哥。” 侠义心肠,有急智又有此诗才,而且还不争功斗艳,这样的人才,老爹一定很喜欢!知道了方戟的住址自然是为了好办事呀! 苏婉也是起身准备跟着李琳琅离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种微妙的失落感,大抵上是因为方戟没认出她的缘故? 才不是呢。 “苏姑娘,再见。”方戟轻声笑道。 那苏婉听到先是一愣,而后身子一僵,倒也没有回头,便是有些仓促的小跑出门。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的…… 这笑声,加上对于他的字的“无情嘲笑”,方戟自然是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现在方戟懒得猜这苏婉为何会与罗槐认识,现在的他倒是想先回一趟醉仙坊,换上他的夜行衣。 大抵上,他这次来并不是纯粹的想撞运气能不能遇上康之问,而是想探一探这翠红楼的底。 因为前晚这康之问来这翠红楼的时候,方戟明显看到他与刚才那老鸨是相熟的。而且不是因为熟客的那种,而隐隐是上下级的那种尊敬关系。 那么翠红楼的底能够探清楚自然是很关键,毕竟他觉得这康之问实在不简单。 翠红楼,司徒府,晋王府,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与康之问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他想探清楚的。 刚才老鸨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对苏婉与那“林琅”感兴趣,而在走之前不经意间又看了他一眼。 对他有兴趣自然是正常,他虽然署名罗槐,但是字迹明显与罗槐不同,也就是说亲自派纸的老鸨是知道这诗是他写的。 那对这苏婉和“林琅”感兴趣……这里明显是与康之问有关系,或许这老鸨只是留意与康之问有仇的“槐哥儿”罢了。 那李琳琅与苏婉的身份,方戟想着直接问槐哥儿就是了,虽然槐哥儿平素里没得正经,但是能说的槐哥儿自然会说才是。 本着不铺张浪费的原则,喝完了壶中的酒,方戟提起那银两便是出了雅间下楼。 老子又不是屎,为什么总会被苍蝇盯上呢。 刚下楼梯,方戟就看到有人盯上了他,什么人他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问呗。 出了翠红楼,方戟特意走的小路,大抵上就是想看看这些人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路上偏僻,十几个人便是围了上来。 “你可认识罗槐?” 嗨,原来是针对槐哥儿的呀。我就说老子现在只是个人名,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不认识。” “那你手上拿的不是罗槐那一千两。” “这一千两是我的!” “骗谁呢,上,留个活口。” 方戟觉得很无奈,作为一个昔日的职业老千,他平素里真的是经常说实话,可就是没有人信! 为了说清楚自己是真的没说谎,方戟决定是用自己的鞋底与对方的脸亲切会晤。 “何必呢?何必呢?何必硬是要我动脚呢?” …… “罗公子稍等,柔霜姑娘正在沐浴更衣。” 啊这…… 罗槐觉得有些郁闷的,这次他来是为了“聊骚”,只是这次分明是聊而不骚。 那这沐浴更衣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嘛,你这是在欺骗抬头的小罗槐好吧。 罗槐虽然自诩是“情场浪子”,但是说实在的他还真只是学一学的假把式。 眼珠子转了圈,罗槐在思考着对策,毕竟事实上,他其实不是很会应付女人。 李琳琅?那是另类,打小就认识,经常坑她一笔的。 此时老鸨早就离去,在门外候着的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丫鬟。 这柔霜住的自然是在翠红楼深处。 翠红楼除了表面营业的三楼,穿过里屋是到了庭院,庭院对面还有几处楼阁,大抵住的都是一些翠红楼的名妓和清倌人。 罗槐还真真来过一次,大约是两年前了,那时候做了件混事,耍了回酒疯。 可是两年前,这柔霜显然是不在翠红楼的。 大抵上罗槐知道,这柔霜不是卖身到翠红楼的,是与翠红楼有契约关系的清倌。 这在洛城的这些大小青楼都是相当常见,大抵上这样的清倌人更得公子哥和才子喜欢就是了。 毕竟男人嘛,总喜欢新的和得不到的,这些清倌人自然是深谙此道。 “小环,快些带罗公子进来吧。” 第二十九章 黑黑黑黑衣人 眼前的柔霜姑娘倒是天生丽质,脸上没有浓妆艳抹,薄纱衣露出香肩,罗槐倒是没想到这柔霜姑娘做这种“亏本买卖”。 “公子,小女子可当得这‘云想衣裳花想容’?” 写这诗的又不是我,你问我也没用。 罗槐心里这么想,不过显然是不会这么说的。 “当得当得。”罗槐笑着回应,说话间还不忘擦了下自己的口水。 大抵上,装成登徒浪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专业了。 而那柔霜见到罗槐的反应倒是不禁抿嘴笑出声。 “公子,你真的喜欢奴家吗?” 那柔霜说罢倒是靠近了些,吐气如兰。 “自然是喜欢的……”罗槐倒也算是磊落,那柔霜挨得近倒也不退,原本想缩的身子倒是被他“按”在了这坐席上。 “公子的反应,倒像是怕奴家。” 柔霜此时浅笑一声,便是起身抚琴,让罗槐暗暗舒了口气。 大抵上这柔霜深谙此道,想来是看出了他的道道、 罗槐觉得自己算是正直,如若是寻常青楼女子,只要不越线逢场作戏倒可,这清倌人可碰不得,尤其是漂亮的。 一来多拥簇,容易得罪人。二来,如若没有想娶回家当妾侍的决心还是算了,大抵上是图添污人清白的污名。 再者,罗槐可不认为这柔霜的房外没有能打的近侍,毕竟像她这样与翠红楼是合作关系的清倌可不缺银子请护卫。 所以,碰又碰不得,还白被撩得一生燥,实在是难受。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柔霜姑娘喜欢就行。” 被白玩了一遭,罗槐可得想着如何找回场子,眼珠子转一圈,倒是心里有了法子。 妞,老子不能碰你,还不能赖你? …… “我很忙,就问个简单的问题,你们是谁派来的?” 方戟挑的自然是刚刚那个质疑银子不是他的那个家伙,此时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此时自然是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好汉饶命!是那阮廷杰阮公子付了银子,兄弟几个才……” 吼?原来是阮家人。 方戟知道阮家人报复也报复不到他头上,大抵上就是想绑他来敲打槐哥儿。 洛城好歹是天子脚下,搞出人命可不好,方戟倒也知趣,看着躺在地上都被他踢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倒是扔下一锭银子。 “拿去看大夫吧。” 打了人还能主动给钱让你看医生,方戟觉得自己简直是大善人。 此时拐过一个角,方戟便在这些家伙看不到的地方踏着轻功而去。阮廷杰的事情方戟自然是先记下,毕竟他现在还有事情急着要办。 穿上一早放在醉仙坊窗台边的夜行衣,方戟又是翻窗而出,踏着醉仙坊的楼顶往翠红楼的方向回去…… …… “公子,公子,你是听小曲听困了?” “有些。”罗槐说罢就是躺在了那坐席上。“柔霜姑娘你继续就是。” “那公子稍候,柔霜去点些熏香。” “随意。” 大抵上,罗槐坐好了睡在这里的打算,毕竟他身为客人,而且还是写出了“云想衣裳花想容”这样旷世绝句的客人。 好吧,这诗他可写不出。 但无论如何,罗槐决定自己就赖上这里了。大抵上一个清倌人还是很在乎自己清白的吧。 罗槐这么想着,此时闻着这熏香的味道,却是发现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小燕,小环,把罗公子抬到睡塌上去吧。” “是。”那小燕小环扛着有些小胖的罗槐倒也不太费劲,颇像是有些练家子。 “依计划行事,小燕你继续抚琴,小环你看着这罗公子。” 那柔霜褪去薄纱衣,便是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从窗户外出了阁楼。 轻微抬了些眼皮看得真真,罗槐倒是有些燥热难耐,他本人倒是装得了,但是小罗槐可装不了好吧。 压枪是门技术活…… 假意伸了个腰,罗槐侧着身子睡去,这才勉强蒙混过去。 你槐哥儿我这三年来就没睡过好觉,这熏香要是有用,老子跟你买一箱。 只是罗槐现在倒是更慌了,毕竟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像是会被灭口那种…… 你说你贱不贱呐罗槐,早些回去就是了,非得趟这浑水干什么呢? 有苦难言。 …… 方戟觉得自己不算是个合格的夜行者,大抵上干这个的一般眼睛都比较亮,比较容易适应黑暗。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躲在暗处,知道动静的方法大抵是靠那从小被老鬼锻炼出来的耳朵。 康之问所在的那个单间倒是不太好偷听,大抵是设计的问题,这间房并不是单纯的有窗,而是有个小楼台,这楼台是站有人的。 那么就唯有房间上方,透过楼顶的瓦片听到和看到动静。 方戟自然想去那里,但是他一早就听见,那楼上早早就有了人,而且还是两个在那里等候。 有一种步伐不熟悉,但不要紧,有个人的脚步他听得仔细。这样像猫一样的步伐,他可是听过的。 果然,这位苏小姐也对这翠红楼感兴趣呀。 事实上方戟来之时已经看到那康之问离去。 走的倒是坦荡,无丝毫遮掩,照这看来,这位康状元打定了主意有人跟着也不怕,那方戟还跟个屁呢,由得他去。 他可不会认为这康之问还能来个空城计,跟人来个几层博弈。这两晚看来,他觉得康之问这个人对自己那是相当自信,毕竟的确,他是甩开了赵家那个黑衣人的追捕,只不过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罢了。 既然这苏姑娘在,方戟倒也懒得玩个螳螂捕蝉的游戏,倒是直接起身去往翠红楼庭院的方向。 毕竟那槐哥儿可是在那里。 “嗯?”那苏婉此时却是不禁忘了忘四周。 “怎么了小妹?” “像是有人,但是……”苏婉只感觉到一丝动静,但是随即却是静谧无声,很是奇特。“听错了吧……” 苏婉对于自己的轻功造诣可是很有信心,毕竟师傅都称她的步伐像那夜间行走的猫儿。 总不能这世界还有人能走出魔鬼的步伐? (滑板鞋可以的。) 第三十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槐哥儿?槐哥儿?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你怎知我没睡的?” 罗槐立马一个起身便是有些郁闷。 此时见方戟穿着一身黑衣,一把菜刀架在那丫鬟小环的脖子,一边示意那小燕继续弹琴。 “方老弟,你这把刀倒是挺别致,膳房顺来的?” “没有称手的,凑合着用。” 方戟只是觉得方天画戟潜行的时候太过赘手。而且这些年在老鬼那里,除了练这方天画戟就属抓菜刀的时间长了,倒也称手。 “你这是什么情况?”方戟看着这两个女子有些不解。 “不是,该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被两个女子困在这?”罗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问方戟,一边是起身去翻那柔霜的箱子柜子。 “这简单,你这人除了打晕之外应该是不可能睡的。”方戟想起那时在来洛城的路上,这槐哥儿晚上就像是熬不死的雄鹰,眼睛瞪得溜圆,嘴就像那麻雀叽喳个不停,只待方戟握紧双拳之时这才闭上嘴。 想来这槐哥儿和余匠人一般是夜猫族。但是很奇怪,这槐哥儿白天也不犯困,当真是个怪人。 “这倒是,我这人平素只能睡两个时辰,多了睡不进去。” 古时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倒真是铁人。 “你在翻些什么呢?”见罗槐翻着女子的闺房与衣物,倒是让方戟有些诧异。 “你觉得我为何会被困在这里呢?” 于是,罗槐一边述说着自己刚才的遭遇,便是一边翻着柔霜的衣物,大抵上连肚兜都翻得仔细。 “这柔霜姑娘还会武功?” 方戟只觉得郁闷。 加上刚刚遇到的苏婉他们,加上他,现在已经是四个黑衣人了,搁这开黑衣人主题派对? “槐哥儿,你这样没有目的的翻,翻到什么时候。” “哦?难不成你还能知道东西藏在哪里?”罗槐听方戟这么一说,便是回过身看着他,大抵上这方老弟的神奇他是见过不少了。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位姑娘会告诉我的。” 方戟晃着刀,那小环明显被吓到,眼睛都有些泛红。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我是不会说的……” “有骨气,放心,我不问你。”方戟笑了声便是晃了晃刀。“往前走,我说什么时候停就停。” 拿着菜刀架着小环,方戟来到了这间房的中心。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教过我怎么让别人帮忙找东西。” 方戟觉得自己可不算是像某过世主播无中生友,他的这“朋友”可是他的七师妹,千门八将里称为【除将】的人。 除,即是去除。 大抵上除将在千门里算是分配利益以及去除问题的存在。而除将最厉害的就是看人的表情,往往可以装成算命或者占卜师,能通过看表情以及套话技巧,甚至是提前打听,然后给你批命,从而下套。 大抵上也可以称为千门里面的心理学家。 而方戟的这个七师妹确实不简单,是真的正经出国学过心理学的。然后将学来的知识都套在她那千门学到的东西上。 “好了,姑娘怎么称呼来着?” “她叫小环,那边抚琴的叫小燕。”这槐哥儿倒是还抢答了一句,此时槐哥儿也是坐在席子上看好戏。 “那小环姑娘,伸出你的右手,配合一下。”方戟又是晃了下手上明晃晃的菜刀。 那小环姑娘便是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萧楠右手架着菜刀,左手便是把左手指尖放在小环姑娘的手腕上。 “现在听我的问题,然后慢慢跟着我的左手原地转一圈。”方戟笑了声,便是看着小环的脸。 “柔霜小姐把她的秘密东西藏在哪里呢?左手边?右手边?前边?后边?” 那小环自然是没有回答问题,紧闭着口。 “哦,是左手边。” 方戟一说完,那小环明显瞳孔睁大,咽了口唾沫。 “而且是在前边。” 没给小环反应时间,方戟又是拉着小环来到了刚刚排查完的区域。 “是梳妆台?屏风?还是砚台桌?” 方戟轻微来回晃动着身子,在这三地徘徊,大抵是这个角落就剩下这三样东西了。 “槐哥儿,有了,你去翻一下那梳妆台就是。” 方戟刚一说完,不只是这小环,就连那在弹着古琴的小燕都是“崩”的一声断了琴弦。 “这么玄乎?” 罗槐见到小燕的这个反应,哪能不知道这方老弟又是猜对了。 而罗槐翻着梳妆台的东西。最后,在一个胭脂盒里有了发现。 “这柔霜姑娘倒是藏的不仔细了。”罗槐此时是翻出了一张纸条。 “嗯?”罗槐看着眼前这个不经意间翻出的簪子却是愣了神。 “怎么了槐哥儿?”见罗槐的反应,方戟便是问了声。 “没什么。翻出个小纸条。”罗槐晃了晃。 眼见这小环和小燕有些低丧的表情,罗槐便也知道这东西大抵就是重要的东西了。 “对了方老弟,你刚才的又是什么绝活,三两下就知道了这东西藏在这。” “这是我一个朋友教的。” “这方老弟又是师傅又是朋友的。”罗槐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我学的也是半吊子,对付对付蠢的人好使,像槐哥儿你这么聪明的不好使。”方戟说完却是见那小环姑娘的脸上写满了委屈,这才一愣。“不好意思姑娘,我不是说你蠢,你只是不太聪明……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时嘴笨,说多错多。方戟也不知怎么安慰这位有些委屈屈的小姑娘,便又只能是晃了晃手上的菜刀,这小环便又是老实了。 对嘛,菜刀在手,说你两句怎么了嘛! “对了槐哥儿,你拿了这纸条就算了?也不给我念念。”方戟才反应过来,差点被这槐哥儿又含糊过去。 “不急,上面只是一处地方,西市秋丰米铺。大抵上这胭脂盒是这柔霜姑娘抠进去的,胭脂没有盖上。纸条后面空了,应该是补充的话没添上去。” 罗槐倒是很快就猜到了大致的情形。 “那这柔霜和这两人是什么来历岂不是还不清楚?” “不,我已经知道这三位姑娘的身份了。” 罗槐这一笑,那是猥琐当中透着一丝狡诈,至少方戟第一反应是这样认为的。 第三十一章 兄弟义气 “知道了你不说?”方戟倒是没想到槐哥儿有了头绪。 “不急。” 这槐哥儿此时倒是卖起了关子。 “说起来方老弟,我还没问你呢,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做什么?” “四处溜达,随处走走。” 这句话说出来方戟自己都不信。 而在此时,突闻鼓噪的吆喝声,让方戟与槐哥儿皆是一愣。于是槐哥儿轻瞄了眼楼下,竟是见远处军火浩荡,皆是举着火把。 “宫里的刺客溜进了这一片,给我搜!” “是!” “皇宫里的羽林军怎么来了……”罗槐却是皱起了眉头。 方戟此时再看这小环小燕的脸色,便是知道这事情与她们有关。 而后,那边的窗户一个倩影溜进屋内,右手却是捂住自己的腰部,待看到方戟与罗槐之后却是亮出了自己的匕首。 但奈何可能伤势重,却是差些栽倒,被那小燕上前赶紧搀扶住。 “小姐,你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这柔霜此时倒也冷静,却是看着方戟。“这位好汉是?” “我兄弟。”罗槐却是抢答一句。 “罗公子……你不是……” “你想问我为什么没睡?嗨,你这东西叫睡罗汉,寻常人有用,我以前靠这才睡得着,现在可不太管用。”罗槐却是笑了一声。 而听到窗外的动静似是到了楼下,这柔霜姑娘却是神情有些慌张。 “快,扶柔霜姑娘去床榻上。”这罗槐倒是看起来有些着急。“小环姑娘,你出去外面候着,就说柔霜姑娘睡了。” 方戟只得收起菜刀,大抵上也是知道槐哥儿想帮这柔霜姑娘一把。 至于为何,和槐哥儿那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事后再问也不迟。 “小燕姑娘你且继续抚琴,柔霜姑娘,随我来。” 这槐哥儿倒是握住了这柔霜姑娘的手。 “你……” “放心,我不会害你,要真想对付你们,哪用等到现在。”罗槐轻笑一声,便是拉着柔霜姑娘上了床榻。 “柔霜姑娘,得罪了。” 这槐哥儿倒是二话不说,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而后又帮柔霜姑娘褪下这身黑衣。 “槐哥儿,你这……太急了呀。”方戟倒是忍不住笑出声。 这柔霜姑娘大抵是知道罗槐想帮她打掩护,但是这般亲昵,却是有些羞红了脸,不过有意无意触动到了伤,倒也让其冷静了下来。 而这时,这动静到了房门外,以及那小环拦住那军官的嘈杂声。 “方老弟,接着。” 这槐哥儿拿起褪下的夜行衣,竟是揉为一团扔给了方戟。 “你给我做什么?”方戟却是一愣,但是看到槐哥儿那有些“猥琐”的笑容随即反应了过来。 “抓刺客!有刺客!” 而听到这声吼,那外面的军官终于是破门而进,而后见到了身穿夜行衣的方戟。 “刺客在这里!” 这军官的一声吼,好有一比。好比是那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至少听到这些个动静,方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斧头帮包围了。 槐哥儿,不愧是好兄弟。你这波兄弟义气让我方某人非常感动。 一个箭步,方戟便是冲出了窗户,顺势上了房顶,而后一声声“刺客在那”的喊声不绝于耳。 “你这兄弟没事吧。”柔霜姑娘在槐哥儿怀里低声说了句。 “没事,他一直说自己是大魏最快的,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罗槐这话倒是让柔霜忍不住娇笑出声,但是这一笑却是有扯到伤口,便是只能轻捂住伤口,却是不由得身子多靠近了些槐哥儿。 大罗槐不住叫苦,毕竟小罗槐又是像冉冉升起的旗子,妄图迎风飘扬…… …… “陆佥事,刺客就是进了这楼里,而后逃走的。” 罗槐起身穿着衣服,听到这声陆佥事却是不禁一震。 羽林军的佥事就那么几个,姓陆的只有那陆洪了。 羽林军最大的便是指挥使袁骥,就是说出那句“遍地羽翼,群苗成林”的家伙,而这话说的就是羽林军现状。在洛城,说不定你认识多年的邻居就是潜伏的羽林军暗探,可不是玩笑。 而这陆洪,正是袁骥的义子。 袁骥与皇帝有过命的情谊,当年歼灭三王爷,袁骥的功劳可不比“江河湖海”保皇四人来得少。 而之所以没官拜朝臣之上,大抵就是袁骥是阉人,即是太监。所以陆洪是袁骥的义子,大抵也等于是袁骥的亲儿子了。 羽林军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素里的羽林军更像是闲职,可是一旦皇帝有了命令,羽林军应该是洛城里仅次于皇权的存在。 而陆洪,以前算是罗槐的朋友。 赵朗死了之后,二人的关系淡了许多…… “罗槐……” “好久不见了,陆佥事。”罗槐此时穿着衣服,倒是淡淡的说了句。 “刺客你发现的?” “没错。” 陆洪扫了眼罗槐,再看了眼其床榻上用被子盖住身体的柔霜。 “姑娘,这位罗公子都起了,何故还在被子里?” “诶,人前不久还是刚是黄花大姑娘,这没穿衣服的,怎能让你看。”罗槐笑了声。 “嫖客是别人我就不看了,不过是你罗槐……”陆洪也是笑了声。“姑娘,你是自己起来呢,还是要我的手下人帮你呢?” “姓陆的,许久未见你就是这么对老朋友的?” “是你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槐与陆洪都是互相看着对方,现场的气氛仿佛是降到了冰点。 “罗公子莫生气,奴家起来就是。” 这柔霜姑娘就是要起身,罗槐立马上前给她递上衣服。 “叫个女人进来。”陆洪倒也不莽,便是让人去唤个羽林军女探进来。 “回佥事,这位姑娘身上并无外伤。”那女探看了柔霜的身子,却是答道。 “佥事,那刺客吃了花护卫一镖,不可能无外伤。”旁边的军官提醒道。 “要你多嘴……”陆洪骂了句。“既如此,就不扰罗公子雅兴了。” “不送。”罗槐冷声说了句。 “罗槐,小朗的死你都忘了吧,我陆洪曾经说过最佩服你的才智。这话,今天就此收回。” 陆洪说完这话,头都没回,拂袖而去。 看着陆洪离去的背影,罗槐眼里有些闪烁。 我说过了呀老陆,这仇不能报…… 第三十二章 凉凉 来到大魏十七年,方戟第一次有被人追的紧迫感,大抵上地面都是举着火把的兵士,背后也是有几个轻功高手在追逐。 十年的苦练,终于大派用场了!想杀我铁腿水上漂?没这么容易! 大抵上,方戟觉得自己就像国产零零漆,唯有那rpg火箭筒才能制裁的了他。 而这时只见一镖袭来,方戟见避无可避,拿出手头上的菜刀飞速旋转,接下这镖。 但饶是如此,还是觉得虎口一震。 方戟此时再看手上的菜刀,刀身竟是有个明显的凹痕。 这人的飞镖……与他的相比力道更猛…… 而好在这人的轻功并不如他,加上方戟刚刚有留意到那镖的形状,算是那种类似岛国忍者的苦无。这镖比起一般的飞镖大了些,想来这人携带的镖不多,而且很有自信做到镖无虚发。 只可惜,他一直没有打造过专属的飞镖,以前用来打猎的木镖都在杀李瀚之后尽数毁去,不然他还想和这飞镖高手较量一番。 虽然从力道上来说这人的功力可能尚在他之上,可能已是一品武者的境界。 方戟连着两晚的夜行算是摸清了路,以他谨慎的性格早已规划好了要逃跑的路线,虽然这次的逃亡那是被槐哥儿“阴”了一手事出突然。 不过既然逃都逃了,方戟想玩票大的。 于是,一路移动有些像街头酷跑,怎么停的稳怎么来。这可是方戟在悬崖戈壁练出来的,比起那些个练家子轻功那是敏捷起来又快速。 “黑衣人好像是进了司徒府……” 既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不如就来个祸水东引。 顺着墙来到了司徒府内,这像是在司徒府的庭院里。 王司徒王柳,也是大魏的右相,那康之问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考虑到康之问与赵家的关系,很大可能这是针对赵家的一次行动。 方戟大抵上是把人引到司徒府,便是想趁着从司徒府的另一侧溜出去。 但是这时却是只听一声女子的嬉笑声,以及恰巧的推门声,吓得方戟赶忙攀到走廊的粱 “曼儿,你早些休息,以后想来可以多走动些。” “好的舒姐姐。” 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离去,里屋的人便是关上了门,而后稍待片刻,方戟见其房间的灯火熄灭。 刚松口气,方戟便想离去,但此时他却隐隐听到动静,那是一个人隐隐走着的脚步。 于是方戟此时便是像一只蝙蝠一般倒吊悬挂着,想看看是要做些什么。 只见一人鬼鬼祟祟溜到那女子的房门外,弓着身子不让自己发出动静。 手上拿着的应该是迷烟之类的东西。 这人在那纸窗下用手指戳了个洞,便是往里送那迷烟 不是,这上一世电视剧都不玩的东西了,怎么搁这里还能看到呢? 方戟有些无奈,自然也是知道这位仁兄那是想暗里采花。 无耻之尤,老子得找个好角度看看,好好批判他! 但是方戟随即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这个人……好像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女子…… 一个女子用迷香进另一个女子的房间…… 啊这…… 好像有点刺激。 …… 罗槐此时看着柔霜姑娘的腰间,确实除了不太明显的红肿,并没有被什么飞镖之类的东西刺伤的痕迹。 不过看样子,内伤是免不了的。 “罗公子,你看够了吗。”柔霜浅笑一声,此时手头拿着内伤药,看样子是需要那小燕帮忙添药 “呃,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伤……”罗槐收回目光而后摸着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被我这玉佩救了一命。” 柔霜摊出手,正是一块镶着“霜”字的玉佩。 “原来是巧合。”罗槐点了点头,便是笑着坐在席子上,拎起一串葡萄便是吃了口。 大概是对于罗槐这不把自己当生人的举措有些愕然,这柔霜和侍女小燕都是抿嘴笑了声。 “柔霜感谢公子仗义相助,只是不知公子为何帮柔霜过此难关?” “你当真对我没一点印象吗?”罗槐却是问了声。 “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柔霜听罗槐这么一说,真真是看着罗槐这张脸,随即便是摇了摇头。 得,自取其辱。 “那详细些,差不多十年前呢?”槐哥儿还是有些不死心,虽然他明白一般人可没他这想忘都忘不了的记忆。 柔霜还是摇了摇头。 得,人家记不住便算了吧。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救你对吧?”罗槐只得心里补充了句,原因你都记不住了姑娘。 “原因是以前燕南天燕大侠救过我一命。” “你……”柔霜听到燕南天的名字那是相当讶异。 “怎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们是南岐山的是吧。”罗槐却是笑了一声,吃了颗葡萄。“上街打听一下,我罗槐在洛城可是第一聪明人。” “可是我听说你这第一聪明人是自封的……”这柔霜显然今晚早些时候也打听了罗槐的事情,便是抿嘴笑了声。 “不说这个了柔霜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罗槐显然没忘记自己的正事。 “公子请讲。” “带我上南岐山见一面燕南天大侠吧!” 很显然,槐哥儿没有忘记自己的山贼梦。 “这……”柔霜姑娘却是面露难色。 “姑娘是不肯?请放心,虽然我爹是个官儿,但我绝对不一样。” “不是,你若要上南岐山一叙,想来是没问题的。只是你要见的燕大侠……” “难不成燕大侠死了?!” “你才死了呢……”那小燕却是笑骂了声。 “这事虽然在洛城可能收不到消息,但是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你找的燕大侠,五年未归了,间中每隔一月便有他的书信寄回,确定他无恙。” “燕大侠不在南岐山五年了?那他去了哪里?” “未曾提起。”那柔霜却是摇了摇头,看样子虽然已经五年,但还是担心燕南天的安危。 “既然柔霜姑娘是至亲都不知燕大侠的去向,那看来是没人知道了。”罗槐叹了口气,大抵上想上山见偶像兼拜师的意愿先落空了。 “你……怎知我与父……燕大侠的关系?”柔霜又是一愣,大抵上是惊讶于罗槐又说中了事情。 “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那天的情形我怎么会忘呢,除了燕南天大侠从南砍到北的英姿,还有一个小姑娘,头上束着根别致的玉簪子。递给我一块有些凉掉的菜包子。 凉了包子,可凉不了热血。 第三十三章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在坐席上睡了一晚,槐哥儿被一声熟悉的鸟叫声唤醒。 正是他昨晚派出去找云贯的鸟儿。 既然是皇宫出了事,六扇门作为洛城的衙门肯定也是要配合工作,那么云贯也必然知道一些情况。 “这贼进了司徒府,然后把衣服和司徒府的小姐对换了衣服?由此可以肯定皇宫刺客是个女的?!” 罗槐看着这信里的内容,眨巴着眼睛。从信的内容看来,他很想知道方戟昨天做了些什么。 “柔霜姑娘,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有什么情况再聊。” “罗公子……慢走。”柔霜看着起身就走的罗槐,倒是想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口中却是说不出。 “小姐,下次再说给罗公子听也不迟。”小燕知道柔霜想说什么,倒很贴心安慰了一句。 “嗯。但愿罗公子平安无事吧。” …… 罗槐以前也来过翠红楼,知道翠红楼有专供留夜客人离开的后门,毕竟这大白天从青楼正门离开,路人一看便知你做了什么“好事”,面子上可挂不住。 而待罗槐小心出了门,却是见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罗槐想就这样吹着口哨装没看见。 “槐哥儿,昨晚舒服吗?” 槐哥只想拔腿就跑,但是他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在眼前这人的跟前就像是全力奔跑的蜗牛…… “方老弟,今天天色不错呀。” “槐哥儿,有点事,想找你去后巷谈谈心” “有什么事这里说就好了。”罗槐眨巴着眼睛,示意自己很无辜。 “私事,似事。” 挽着罗槐的肩,方戟带着他就去了后巷。 一刻钟后…… 罗槐右眼紫了一块,一只手也是揉搓着嘴角。 “槐哥儿,你看你早点签了,不就不会发生意外了嘛。” 方戟所说的意外,自然是罗槐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拳头。 此时方戟手上拿着的是一张债条,赫然是槐哥儿“慷慨”赞助给他开酒楼的五百两银子。 罗槐只能感慨一句拳头大就是好说话。 “我说槐哥儿,这妞什么来头,值得你花这个价钱?” “这五百两我可不想出……”罗槐自知理亏,昨晚确实是“兄弟义气”了一波,让方戟背了口大黑锅。 “嗨,千金难买心头好嘛,现在只收你五百两,便宜你了。” 有些无奈,不过确确实实,槐哥儿逼也装了,风头也耍了,方戟这叫演出费,至于写诗的润笔费那自然是昨天的一千两。 这一晚上下来,收入一千五百两,血赚。 “收了我五百两,好歹请我吃一顿饭吧。”罗槐只觉得认识方戟后破财严重,虽不至于揭不开锅,但是花钱可不敢大手大脚了。能吃一顿是一顿。 “走走走,咱买菜,我亲自做给你吃。” …… “也就是说,这妞是南岐山燕南天的女儿?那你不是很快就能见到你未来义父了?” 二人吃着煮好的面条,边吃边聊昨晚发生的事。 方戟倒是没想到槐哥儿平白无故走了大运,自然不忘调笑几分。 “嗨,别提了,我义父……呸,燕大侠他失踪五年了。” “五年?” 罗槐倒也没什么隐瞒,便是说了燕南天不知去向的事情。 方戟只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燕南天应该不算失踪。毕竟每月都有书信寄回,但却又不说自己去处。 确实很奇怪。 “昨晚皇宫的刺客不止一个,据说是有三人,我觉得其中一个应该是那秦天秦大侠。” 方戟想起了被槐哥儿追得走投无路塞钱求救的那位秦好汉。 “这南岐山好汉平白无故进皇宫做甚,不会真的想去刺杀皇帝吧。” “嗨,皇宫里高手这么多,没到皇帝寝宫应该就被打出来了,哪那么容易。”罗槐摆了摆手。 说到皇宫里的高手,方戟自然想起昨天那个擅使飞镖的高手,有些意动,便是起了与他较量一番的念头。 “听我那云老弟说,刺客去的是皇宫内库的方向,看样子是想取什么东西。” 方戟刚才也看到了槐哥儿养的那只好看的鸟儿飞进翠红楼,所以对于罗槐现在就知道这么多消息也就不奇怪了。 “好了,我的事都说给你听了,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我有什么事?” “嘿,你平白无故来翠红楼干嘛,昨晚还去尚书府干嘛?” 方戟笑了笑,便是知道瞒不过槐哥儿的眼睛,便是笑了声。 “这事情吧,还得从大前天晚上说起……” …… “也就是说,你跟踪了康之问两个晚上?看来你这轻功可以呀。”罗槐倒是不禁夸赞一句,他觉得罗槐轻功好,但是没想到是如此的厉害。“你说的另一个跟踪康之问的,那个人应该是赵家的荆三娘荆念心,是那赵无垢的三嫂,可是一等一的轻功高手。传闻以前还是个刺客。” “她的轻功确实不错。”方戟倒是给了个肯定的评价。“缺点也很明显,太过追求速度,有时候停下的步伐不是很稳。” “得,你能跟着这荆三娘不让她发现,想来评价她的优劣也不过分了。” 罗槐此时愈发好奇罗槐的事情,大抵上他会跟踪康之问,肯定是为了帮助赵家,只是不知道他与赵家的关系到底如何。 “对了方老弟,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昨晚进了司徒府发生了什么事?” 罗槐想起了云贯发来的事情,知道方戟在司徒府应该是做了什么好事。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呀。昨天那个女人,啧啧啧。”方戟此时摇了摇头。 方戟原以为能够碰到什么刺激的事情,可是没想到是这王家小姐心肠歹毒。 没错,本来方戟以为剧情是在那百合花盛开的地方,看了之后才发现,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先不说经过,我只想知道,你不是和那王家小姐换了衣服嘛,那岂不是……” 槐哥儿此时露出了“你懂的”猥琐笑容。 方戟摊了摊手,也是笑出了声。 …… “真是低俗不堪!”我本想这么呵斥她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大了! ——节选自《大魏风华》方戟自述 第三十四章 水太深 王司徒的女儿叫王舒,身高长相乃至三围,这些情况罗槐自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吧,三围其实并不清楚。 “这位司徒府千金可是洛城有名的才女,所以你罗兄我实在好奇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是她自己心虚罢了。不过你说她是才女,这我倒是没想到。” “那你把衣服换给她……哦,原来你把柔霜的衣服换给了她。”罗槐这才想起来,方戟身上还随身带着柔霜的那套夜行衣。 “之所以这么做,最大的原因,还是我撞破了她的好事。”方戟摊了摊手,便是对罗槐说起这事,刚说到这王舒偷偷摸摸放迷烟溜进另一个女人的房间之时,罗槐也是瞪大了眼。 “你是说这司徒府千金喜欢女人?” “嗨,别打岔,听我说完嘛。当然,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方戟戳了戳手。“可待我顺着那窗纸上的洞望进去,却是见这位王姑娘在房间桌子上鼓捣着什么,顺着灯看,我发现鼓捣着草药,然后她拿出个小瓶子,里面是倒出一条恶心的肉虫子,而后在研磨。” 方戟其实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先不说一个司徒府千金为什么会有这种恶心的虫子,这怎么看,这些东西都不像是好东西。 “肉虫子?”罗槐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这东西应该是苗疆的玩意儿。” 苗疆? 方戟这一听倒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苗疆这个地方。 苗疆最让人称道的大概就是蛊术了、 大抵上,上一世他是没见过练蛊人,可能是他精通的千术领域的问题,没有遇上这样的对手。 以至于他觉得蛊术更像是一种传说。 而他的师傅,却是说过,他是真实见过用蛊术的老千。那是真正的操纵人的心智,手法极其下作。 至于是不是师傅在吹嘘,方戟就不知道了,毕竟他的师傅也是个有名的怪人。 而对于这种用蛊术的老千,方戟知道,一般是把他们归为千门下八将的昆将当中,也是排在下八将最末流。 换言之,就是下流中的下流,并不是说他不厉害,只是对于昆将而言,确实是相当为人所不齿。 所谓的昆将,大抵上就是心术不正的和尚,道士以及怪异宗教人士。当然,不是指的真正的和尚与道士,而是那些运用“惑,降,术”来恐吓迷惑他人,起到“乱神”的目的。 而下蛊的老千也是归于这一类,大抵上也是操纵心智的一类人。 也就是说这司徒府千金王舒用的是蛊术? “方老弟,这苗疆倒是真的存在用你说的虫子的东西,当年南岐国的第一高手兀杜,正是来自苗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当时我大魏算是有些束手无策。” 方戟倒是知道,这上任大魏皇帝灭二国,让如今的大魏是有了现在的广阔疆土。 分别是位于西南的南岐国,以及吴越国。 至于南岐山好汉,倒是和南岐国没什么太大关系,大抵上方戟也有所了解,南岐山的山贼当初就是为了反南岐国而建立的,虽然如今的南岐山还是山贼。 “那你说的这个兀杜,后来怎么样了。” “嗨,那是被我大魏第一高手鬼崖子所杀,那可是两个宗师强者的对决,世间少有,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罗槐说到这里却是有几分心神想往。 鬼崖子…… 方戟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扁起了嘴,这个宗师强者名字带个“鬼”字,很难不让他想到在那桃花盛开地方的老鬼。 “不是槐哥儿,这南岐国灭亡少说也有四十年了,你老爹可能都还是小屁孩,你又是怎么知道惊天地泣鬼神的?” “也是,反正我也是听那说书的说的。”槐哥儿这人倒也实在,讲求眼见为实。“对了,别打岔,你还是继续说着王家小姐的事。” “其实也没怎么复杂,你想,这个王家小姐是在一个女人,大概是王府客人的房间里鼓捣,那肯定是用心歹毒。我见她起身,便是这么一下子……” 方戟拿起桌子上的炸豆子,便是施展了“弹指神通”,只见那炸豆子在那木桩子上弹出一个小凹痕。 “这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你打晕我用的嘛,所以你把她打晕了?” “没错。”方戟笑了声。“后面的你也清楚了,既然这王家小姐用心歹毒,我便是把那身夜行衣换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放置在外边的走廊上。” “原来如此。”罗槐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失望,方戟说的不是他想听的,那个百合花盛开的故事。 “嗯?所以,你其实还是把人王小姐看光了是吧。” “槐哥儿,不要那么庸俗!”方戟鄙夷的望着他。“虽然这是事实。” “其实按你说的,不是没有收获,很可能这王司徒和苗疆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关系。然后你前天晚上还见到马车里的人进了晋王府?那就有意思了。” 罗槐此时倒是笑了声。 “这些事我也能理解,也就是说这晋王,也就是二皇子,是和王司徒还有康之问是一伙的,看样子康之问代表着的应该是二皇子势力。” 方戟对此有所了解,他知道追求赵无垢的大热人选有康之问,三皇子,太师府公子,司徒府世子。毕竟这些都是民间赔率的热门人选。 换句话说,老百姓都知道这四位是竞争对手。 “那这么看来,这王司徒的世子还是和康之问合作的?” 方戟只觉得以他一个老千的眼光来看,这“赌局”就是出千,这“赛事”算是个人赛,却是有两个人“合作”,老骗局了。 “不不不,方老弟,这里面的门道可不止这些。”罗槐笑了声。 “难不成还有什么我忽略了的?”方戟对于洛城这些官场人还不是很熟,而槐哥儿可是深得此道。 “我提一下你就明白了。梁太师,虽然现在是赋闲在府中,但是这老东西一定会是太子党,所以这太师府的公子是替谁争赵无垢,你应该懂了吧。” “太子。”方戟点了点头。 “事情没完,不只是这样。说一个很多人不知道的,甚至整个洛城只有我知道的事,当然皇帝也可能知道。”罗槐却是神秘的笑了句。“昨天我们去的翠红楼,是太子的。” “翠红楼……太子的……”方戟被这么一说,自然是恍然大悟。 那康之问这两天还去了翠红楼…… “那么方老弟,你觉得康之问是太子的人,还是二皇子的人呢?” 看来这水比我想得还要深呀。 第三十五章 长路漫漫 满打满算,离万寿节不到十四天的时间,现在走在街上都能看到洛城的百姓在忙碌着。 比较这天算是与民同乐,宵禁都会停个三日,大晚上免费溜达,自然百姓们会想些余兴节目丰富自己短暂的夜生活。 当然对于一些有钱公子哥,好像也没什么不同,都是马照跑舞照跳,顶多是夜夜笙歌策马奔腾之时来一句吾皇万岁…… 大抵上万寿节这样的日子在大魏换一个皇帝就换一天,不过好在大魏到现在三个皇帝在位时间都比较久,大魏子民倒也习惯了。方戟依稀记得现在的皇帝继位已经十余年,想当年他六岁的时候听老鬼说皇帝还是个小年轻,时光倒是飞逝。 刚刚他与槐哥儿还有楼南去了趟六扇门,算是正式接那老账房秦安回楼南家里休养。六扇门用刑多,自然少不得治疗外伤的大夫,手法倒是一绝。所以那时候秦安被阮廷玉折磨的断腿挑手指甲也是去的六扇门调理,毕竟有云贯这官二代照着也能得到一些好的照顾。 那秦安见了方戟罗槐便是准备跪拜救命之恩,丝毫忘了自己的腿骨刚刚定好,方戟便是把他按在那木质轮椅上,毕竟这秦安本身就年事高,可再经不起折腾。 “说起来你昨天被阮廷杰的人袭击了来着?”罗槐低声说着。 “找了十几个地痞,被我一顿收拾了。” 罗槐明白,阮廷杰肯定是了解了他性格,想绑了方戟要挟他,只可惜他得罪的是这个连老子都打的方戟。 “阮廷玉可是阮家不可多得的经商奇才,身在江南府的阮家能够在洛城立足,可少不了他。现在阮廷玉死了,这阮廷杰肯定得想着法子整老子。” 罗槐倒是叹了口气,原本他设计让云贯扛了这事,既可以恶心阮家,让他敢怒不敢言,又可以让云贯立功,树立威信,一举两得。毕竟以云贯的背景,阮家可不敢报复。但是这云伯父大概是被他那老爹罗海授意,硬是给他安排了六扇门差事,而且还对外公布是他出谋云贯出力,文武双杰。 好一个文武双杰…… 方戟倒是不担心自己,倒是担心阮家会整楼南和秦账房,便是让楼南和秦安都尽量住在醉仙坊,毕竟有他在的话安全也有保障。 “你想请帮工?”帮秦安安顿下来,罗槐便是听到方戟的打算。 “算是找两个人跟我学厨艺,等我这醉仙坊以后改名叫醉仙楼开业好打下手。然后楼南这酒也需要至少两个人帮手。” 盘算了下,方戟虽然觉得绮萝商会那边可以借人手,但是涉及到“商业机密”还是小心些。 总的来说,绮萝商会的人虽然都很不错,但是方戟信得过的只有半个,那便是半个小洛姐。 没什么其他意思,方戟就是觉得小洛姐好忽悠些。至于其他人包括另外半个小洛姐,那可都是绮萝的心腹。 所以方戟要找的可不只是帮工,还得算是心腹那种。 “这可遇不可求的事,一切随缘吧。”方戟也明白,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如果你不介意不是大魏人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去处。”罗槐听了方戟的要求,便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大魏人自然无所谓的。能听懂我说话就行。”方戟倒是觉得他自己也不算是大魏人。 “带你去买些奴籍,拿上你的户籍就行,应该可以买几个。” “这……”方戟倒是皱起了眉头。 户籍这东西他还真没有。 “你这家伙,难不成还是黑户……”罗槐看着方戟眼神有些古怪。 “嗨,跟你说过了,我家是在荒郊野外。”方戟倒是笑了声。 “算了,不介意的话就用我的吧,到时奴契你拿好就是。”罗槐有些无奈,不过想来这种买奴的事他也用不上。 “只是,大魏不是没奴籍的吗?”方戟倒是记得这茬子事,大魏就算是卖身也不是打为奴籍。 “嗨,大魏子民不得上奴籍,与大魏交好的邻邦也不上,但像是蛮荒一族,鞑子以及昆仑奴不在此列。”罗槐作为大魏小灵通倒是清楚得很。 “最近蛮荒一族新王想与大魏交好,所以蛮荒族的奴籍被赦免了许多,就是新的也多是实在在那边吃不上饭的假奴。” “假奴?”方戟听得倒是有些新鲜。 “嗨,也就是给口饭吃,没签奴籍那种,蛮荒人都比较粗壮,体力活和一些商贾的护院都是会买这些假奴。现在与鞑子那边战事频发,倒是鞑子奴多些。” 这么一说,方戟倒是想去看看,大抵上对于把人当牲口卖,方戟倒是有些抵触的。 但是这是相当于上一世的古代,人人平等是空想,说出来也更像是笑话。 奴籍交易这事情算不得光彩,因此都是在船市交易。洛城的水路发达,平素里就有青楼的花船, 而船市,大抵是一些商家把自己的店开到大船上,空间大,官家管辖也没那么严格。当然能停靠在江河边的多是有钱的船家,卖的东西都比较正规。 而像卖奴籍的多是行驶在江上的连环船。 而客人如果有意向,便是交了定金,就能乘小舟在那里登陆。 定金自然是不能退的,算是以防有人闹事,而定金在船上买奴的时候默认抵扣掉。 当然自打魏太祖宣令大魏子民不得上奴籍之后,人贩子现在在大魏是人人喊打的。 哪怕是只卖鞑子奴和蛮荒奴的都是见不得光,为人所不齿。事实上大魏官宦家里因为雇佣下人有朝廷补贴,因此都是不会买鞑子奴和蛮荒奴。 所以买奴的多是贪便宜和廉价劳动力的商贾,因此这些奴籍的除了假奴,日子都不好过。 毕竟打杀奴籍,最重的也不过是罚几年劳役。 “这些事我可不喜欢,但是也无可奈何。”罗槐叹了口气。“唯有鞑子求和,或是大魏真正拿下鞑子,这奴籍才会真正的消失。” “没了这些,依旧会有不一样的剥削,有人得益,就有人吃亏。”方戟倒是说得淡然。 毕竟他知道,这片土地要建成理想国度,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第三十六章 獾 交足定金上了船,方戟需求的是年轻一些的少壮,当然前提是要会大魏语。 大抵上,上了船都是坐好,而后一盘绑着铁链的奴隶推过来。一个个看起来眼神都像是无光,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而待第二批之时,方戟却是留意到一个身子骨比较瘦弱的家伙,看着方戟和罗槐倒像是隐隐带着些愤恨。 “第四个留下。” “客官,这鞑子奴带些野性,不太好管教。”那卖奴的此时弓着身解释道。 “没事,就这个了。契给我,人我带走。” 既然是客人要求,这人也不好强求些什么,翻了下手中的契纸便是给了方戟。 “那这里先没你的事了,船到了通知我们一声。”罗槐倒是很识趣,掏出几枚铜板塞到了这人手上。 得了便宜,这人便是退出了船房。 “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这人却是默不作声。 听不懂的话还会有些反应,这样子看来是听懂了不理会他。 方戟此时看契条上的名字,写的是獾。 “你叫獾?” 方戟唤了声还是没反应。 “方老弟,这人真的没问题?”罗槐以为方戟挑人有眼光,可现在看来这个家伙挑的好像还是欠抽的主。 “不太清楚,就是看样子与其他的鞑子不同。” 方戟不知道怎么跟槐哥儿解释。 这眼神,是杀过人的眼神,那种狠辣可模仿不出来。 要是鞑子兵的话基本是战俘,不在此列,毕竟这些鞑子其实也算是难民。 这个叫獾的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若是还通晓他们的语言,那么应该不是普通的难民。 “我是开酒楼的獾兄弟,想找个学厨的,能干吗?” 这獾倒像是一条桀骜的孤狼。 不过看方戟他们还算和善,倒是没有这么敌视。 “如果做不了的话,这个给你。”方戟把这奴契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那獾还没反应过来,这槐哥儿倒是瞪大了双眼。 这方老弟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 “为何?” “你是习过武的,与刚才那些人不一样,而且你一上来就对我们表现出敌意,这很奇怪。”方戟此时笑了声,便是拍了拍这獾肩上的灰。“怎么,能和我说说为何吗?” “我可以给你卖命,做什么都可以,你能不能多买两个,我两个妹妹也在这船上……” “你不想被买走就是为了你妹妹?” 罗槐点了点头,虽说这人是鞑子,不过倒也重情义。 “女奴可贵多了方老弟。”罗槐此时低声说了句,大抵上他这么说算是为了帮方戟做场戏。 “我做什么都可以……”这叫獾的少年此时是跪在了地上,要给方戟磕头,却是被方戟一把挽住。 方戟对于槐哥儿这话自然是心领神会。这槐哥儿看来也是很懂得收买人心。 “没问题。” 于是,方戟又是叫来了刚才那卖奴的商贾。 “我要多买两个女奴,这家伙的妹妹。” “客官,这女奴的价格……” “够不够。”方戟把钱袋撂在桌上。 “够的,够的。” …… 方戟看这两个小女娃一个可能十岁出头,另一个还是六七岁,也难怪这叫獾的放心不下。 此时这两个女娃都是依偎在这个叫獾的人身边。 “这契给你。”方戟递上了两个女娃子的奴籍给獾。 方戟也有留意到名字,大的叫金铃,小的叫银铃。 此时众人在回去的小舟上,加上三个还算是少年儿童,倒也勉强坐得下。 “我这人很随意,只要你帮我干活,至少有吃有穿,有粥喝粥,有肉吃肉。不过先说一句,不收白眼狼。”方戟说得淡然。 这金铃银铃见到方戟倒是有些害怕,大抵上在那样的环境,见到任何生人都是这般。 “不过你真要离去,回去你们的草原上我也不强求,不过得是三年后。” “三年?”这獾此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三年。到时是去是留随你。” 方戟估算着,到那时也差不多离开赵家,便是逍遥自在做个富家翁就行。 当然,未免被秋后算账,这赵家就必须起势,不然三年后做个甩手掌柜却没解决问题,他也没脸回桃花谷见老鬼。 “你叫什么名字……” “方戟。” “为什么帮我?” “我好像说过了,起初是感兴趣,后来看你人不错。”方戟现在觉得有些奇怪,他可不图这獾什么,毕竟他一个奴隶,能有什么呢? “我明白了。三年后不管我是去是留,我都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 这家伙就连说这话的时候都像是头桀骜不驯的孤狼。 草原马背上长大的都这样? 显然不是。 真有那么横,上一世鞑子就不会被洋枪洋炮打得丧权辱国了。 倒像是个人性格的原因。 至于这家伙什么身世,方戟不太关心。反正在这洛城,一个鞑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方老弟,我等下还有些事,晚上记得留个门,找你喝酒。”这槐哥儿倒是一上了岸就火急火燎的跑开。 方戟其实不是很理解槐哥为何这般。 硬要说的话就是槐哥儿刚刚抬头望了下,紧接着就是心绪不宁的样子。 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他看的是鸟。”这獾竟是突然说道。 “鸟?” 方戟便是恍然大悟,槐哥儿会吹鸟笛,自然是认得鸟的,莫非这些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送信的?方戟觉得有这可能。 而此时方戟再看着刚才出言提醒他的獾,此时像是无事人一般挽着自己两个妹妹。 “走吧,路上买点肉买点菜,今天多几双碗筷。” 带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在街上确实引人瞩目了些。 而且就是这一路,方戟都在想着,自己这是不是算雇佣童工? 不过就算是也无所谓了,难不成你还能穿越过来和我说道说道? 大抵上,这獾看起来年纪小,不过心智上倒像是个大人。 至于气质,确实像一匹狼。 一看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方戟自然没想到,这家伙日后真的是荒原上奔跑的一只孤狼。 第三十七章 青衣 如今,有些冷清的醉仙坊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楼南把醉仙品的“实验”搬回了醉仙坊,顺便照顾腿脚不便无儿无女的老账房秦安。 至于这獾和他两个妹妹也是要住在这里。当然添购新衣,还有女人家的衣物什么的方戟也不懂。思来想去,他能求助的也就只有我们的小洛姐了。 当然,小洛姐听方戟说要她帮忙去买衣物给两个女孩穿,便是鼓起腮帮子。 而当看到衣裳破烂蓬头垢面的金铃银铃,却是让小洛姐看着心疼。大抵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叫我小洛姐。” 说来也奇怪,这两个女娃子见了人小洛姐倒是亲昵许多,见到方戟却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让方戟有些郁闷。 至于獾,也是话少的人,像个闷葫芦,方戟略微看了下他的刀工,是个当厨师的料。 至于这獾为何叫这个名字,方戟问他也不说。大抵拿颗糖问了金铃才知道了答案。 “阿玛说阿哥小时候长得像獾猪。” 这……那为何不叫猪呢? 这时候方戟想起好像努尔哈赤都是野猪皮的意思,大抵这些鞑子起名就是这么的简单暴力。 “来了,方老弟,我特意去买了几斤羊肉,今晚下酒……”这槐哥儿刚踏进门却是见到小洛姐和方戟都在。 “不是,你们这关系进展神速?” “胖子,说什么呢,我帮金铃银铃添置女孩家的物品。”小洛姐呵斥了一句,虽然耳尖是有些红。 “得,那你今夜就住这里了?宵禁你也回不去。” “我和金铃银铃睡。” 小洛姐大概也是知槐哥儿与方戟有事相谈,便是先回了醉仙坊的后院去了。 “你这早上去哪里了?别跟我说你去看鸟了。”给槐哥儿倒上酒,看样子这槐哥儿心情很不错。 这不早上刚被他宰了一笔,今晚就带着熟羊肉过来了。大抵上槐哥儿这人也有着大魏公子哥的做派,当然做法却是学的好汉一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你也看到这鸟了?” 方戟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还真没留意到鸟这回事,是那獾子告诉他的。 “我今天倒不是去看鸟,而是打鸟去了。”罗槐笑的有些神秘。 “打鸟?你还会打鸟?” “我是不会的,我这云老弟会,我带着他去。” 方戟觉得这槐哥儿说话有点玄乎,不过也能猜到,应该是这鸟非同寻常。 “这鸟是送信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看样子是刚刚发出的。这鸟又帮我那云老弟立了大功。”罗槐说罢端起酒碗,那是一饮而尽。 “这倒是稀奇事,你们截的是哪家的信?” “南岐老母,青衣教。” 这两个名字方戟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这青衣教又是什么来头?” “青衣教最喜妖言惑众,意图光复南岐,近年来遭到大量围捕,消声灭迹十年,但其实南岐那边一直有南岐老母信徒在民间。这次时隔多年出现在洛城,想来是趁着万寿节来取皇帝性命。” “青衣教的信鸟,槐哥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方戟倒是没想到还有什么青衣教的事。 所谓内忧外患,大魏看来日子也不好过。 “当年洛城三王爷造反,我爹将我送出洛城,沿途追杀我的,正是青衣教。这鸟儿,我见过。” 方戟听罗槐说过这件往事。 当年皇帝老儿的皇叔,人称三王爷的李谆从吴越一带起兵直上,大军压境,拖住三王爷大军的正是以“江河湖海”为首的保皇党,一直拖到那赵家军前线来勤王,这场战事打完还有蛮荒与鞑子的外患,大魏的处境可不比太祖皇帝开国以及先皇灭二国来得简单。 如今大魏还算安稳,当今皇帝不说文韬武略,但至少是个有作为的明君。 只不过这十年平外攘内的功劳,在很多百姓看来都归到了赵家身上。 方戟也清楚,这便是皇室与赵家不可调节的矛盾所在。 “可是三王爷起兵于吴越一带,这青衣教是在南岐一带,又何故会有所勾结?” 方戟此时也反应过来,古时通讯不发达,相隔千里的两个势力要勾结可不容易。而且三王爷就算造反成功,也还算是大魏皇帝。这反魏的青衣教怎么可能与这三王爷勾结。 “这也是我一直想解开的谜题。”罗槐说到这里又是干了一碗。“当年我与其他王公子弟之所以往南岐的方向逃去,就是为了避开三王爷的大军,但谁能想到,那时才是噩梦的开始……” 罗槐说到这里不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想起了往事。 “看来,你这记性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方戟也知罗槐因为这好记性,夜里是睡不着觉的。 来洛城的差不多十天里,罗槐就算睡着也是表情痛苦,而后一阵鬼嚎醒来。 要是在上一世,方戟觉得槐哥儿该去看一下心理科。至于这一世,所谓的心结,还得靠他自己了。 “那么六扇门可有抓到青衣教的人?” “顺着方向我清查了下,考虑到要养这种南岐才有的鸟,需要的地方与水土,算是查到一处棺材铺。”罗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可惜来迟一步,棺材铺老板一家七口皆被灭口,装进了棺材,脸上化的妆正是南岐的鬼神才有的妆容……” 罗槐说罢,又是干了一碗酒。 “你这酒量……就别再喝了……”方戟便是拿走酒,毕竟槐哥儿的酒量确实不太好。 “既然人没抓住,怎么还算好事呢?” “知道青衣教的存在,对于云老弟来说已经是立功了。至少是有所提防。而且这次青衣教来的家伙……说不定……” 罗槐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却是让方戟有些看不懂。 大抵上,罗槐的样子似是惊恐,却又有些兴奋,他还能感觉到罗槐的左手明显在抖…… “槐哥儿,你这样子是想报仇?” “我要报的仇太多了,有的还报不了……阿朗的仇,我就报不了……” 这不,又喝醉了。 槐哥儿喜欢喝酒,最重要的原因是,喝醉了能睡得着。 “好了,人已经醉了。你进来吧,苏小姐。” 方戟早就听到了窗外的动静,知道那个形迹像猫的苏婉又来了。 第三十八章 重操旧业 还是熟悉的身影,只不过这次倒是溜窗进来。 “他醉了?” “醉了。” 苏婉双手放背后交叉着,这次登门看起来好像还有些踌躇,似是等着方戟开口问什么。 “嗯?站着坐什么,坐呀。今天的酒是我家掌柜做的新品。” 楼南这个家伙方戟觉得像是个天才,大抵上在酒里放酸梅的操作,像极了上一世见过的一些专业调酒师。 “看起来你更像是掌柜的。”苏婉巧笑一声,便是喝了口,今天的酒有些酸甜,有些像青梅酒,不过明显不是那种久泡几个月的那种,只是带着些酸梅味。 “看着我做什么?”方戟见苏婉望着他,他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问你去翠红楼做什么?” 方戟笑了声,看样子这妞觉得自己东问西问才是正常的。 “那不然呢?”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了,我拿刀架着也是没用的。” 苏婉觉得这家伙真真是个怪人。武功来说在他这个年纪已是上乘,偏偏还有这般的好文采。 “云想衣裳花想容,今天‘罗公子’这诗可是出名了,这么好的诗,就给了这罗哥?” 此时的罗槐倒是趴在桌子上,颇有几分烂醉如泥。 “这诗吧,换个千把两银子于我而言已经是够了。” 诗仙的诗,方戟可不敢说是他的,虽然他本质是个骗子,但也要点脸不是。 他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那就是只能淫一首“苍天有井独自空,星落天川遥映瞳”的水平。 “这要是文人才子听了你这话,非得气死不成。” “好了,如果真要问的话还算有话问的。你说着让我离槐哥儿远一些,但是你昨晚又和他这么熟络?” “原先我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你和我这罗哥哥或许本质上是一种人。” 方戟听了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 “那可不同,槐哥儿喜欢吃甜的,我吃不了。”方戟笑了声。“不过要是按你说的什么离经叛道,或许还真有些。” 一个尚书府公子,偏偏要去当山贼王。一个呢,暂时是想去吃软饭,现在是筹备着自己第一家酒楼。 至于方戟在这个世界真正想做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作为一个资深骗子老千,见识过许多为人所不知的阴暗面。所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在他看来本质是差不多的。 现在出个门,还能见到自己的同行活跃在大街小巷,贪婪地张牙舞爪。 “我这罗哥哥,原本我以为他现在完全算是自暴自弃,不过刚才我发现,他原来一直都没变过,爱耍嘴皮子,重情义。” “重情义这点我是有所保留的。” 方戟可没忘记自己昨晚刚被槐哥儿卖掉,被官兵和皇宫高手追得有那么一丢丢狼狈。 “不过槐哥儿这个人,确实与我遇到的人不太一样。” 方戟指的自然是古人,槐哥儿这人不喜欢繁文缛节,称呼皇帝也是没带有一丝尊敬,评价人算是比较公道。 就好比康之问,有私仇,槐哥儿对他也算是有些夸赞的成分。 “对了,你要去给人当相公,事情怎么样了?” “皇帝生日前吧,你呢?不是也要找个如意郎君,选好了没有?” “找不到好的。”苏婉苦笑一声,此时看着方戟的眼神都有几分闪缩。 “其实想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你是最适合那个人……”苏婉说完这话,觉得过于暧昧,便是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假成婚。” “那可不。” 方戟觉得,虽然他长相和古天乐一般平平无奇,但是胜在他很诚实呀。 你这质疑的眼光是什么意思,老千就不能诚实吗? “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想结婚的,我倒是真的可以帮忙。”方戟笑道。 “怎么帮?”苏婉也是一愣,大抵是见多了方戟的神奇之处,便是有些期待他的点子。 “不用假结婚,只需要假订婚就行。”方戟笑道。 “假订婚?”苏婉听了却是有些迷糊,这有什么差别吗? “差别可就大了,你想,你若是已经许配了人家,只是没过门,人家也不好明抢你对吧?” 你是软妹,又不是软妹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怎么办得到?”苏婉却是皱起眉梢。 “你这么想,反正呢我是一定得去和人假结婚的,毕竟我这是欠的人情债。所以到时你让我出面的话必须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 “比如我是什么隐世世家的公子,可以叫……叫方世玉,世家里的一块玉。” 方戟想了下老方家都有谁,倒是只有个方世玉当过电视剧主角。 “这能成?到时要骗的可不只是我的家人。”苏婉听了这方戟的话却是面色古怪,换成别人,她只觉得是玩笑话,但是方戟说的,莫名让她有些期待。 “嗨,如果不成,我把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 如果说比文比武,方戟觉得在这个世界他比不过的应该不少,但是要说这“骗”,大概是方戟最自信的东西。 这次对于方戟而言虽是办好事,但也算是重操旧业。 方戟此时想到古代有一点好,就是当他说重操旧业,没有人会问就业是谁? “有你这话,那自然是妥了。”苏婉却是笑了声。“只是,难免有人会认出你的长相。” “我最近写了一招,戴个面具就成了。” 方戟想起了那个赵无垢,因此便想到了这面具。 “到时我会给你想个完美无缺的理由,让我戴面具不露面就是。” “好,既如此,我就信你这一回。”苏婉觉得就算方戟被拆穿,她本身也没什么损失。 “好说好说,诚惠一千两。” “嗯?”苏婉听到这里却是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你不会以为我家开善堂的吧。”方戟也是一愣。“友情价了,别人这活我还不接呢。” “你……”苏婉刚说了一个字便是绷不住笑出声。 这人确实是相当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嗯?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喝酒吗?”此时却是传来小洛姐的上楼声。 而待小洛姐揉搓着惺忪的眼睛上楼,见到这罗槐趴在桌子上,却是眨巴着眼睛。 “这胖子睡了,你刚刚和谁说话呀。” “嗨,槐哥儿这也是刚醉过去。” 方戟总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 他刚才说谎的感觉怎么像是偷腥的猫?这也就算了,那苏婉躲什么呢? 都挺怪怪的。 “你呀……不早些睡,现在这眼睛已经像那食铁兽了。” 食铁兽……方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国宝君。 “来,这个是给你的。”小洛姐递上拿在手的一小壶不知道是什么饮品。 摸上去还有些暖暖的。 “蜂蜜水,能醒酒的。喝完带着这胖子快些去睡啦。” “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洛姐总会叨劳他几句。 关键是他还不抵触,不细想就会觉得是平常小事一般。 “妞。” “怎么?” “想捏一下你的脸。” “你找死呀!”小洛姐像是炸毛的猫,也是露出了自己那小虎牙,示意自己很凶那种。 “只能捏一下……” 第三十九章 以后会有的 今天是方戟来洛城的第十天。 事实上方戟不擅长计日子,大抵上就是日子离万寿节还剩十天的缘故,推算一下,来洛城路上花了十日,所以这么一减来到洛城也是十日。 这些天里,楼南的醉仙品还是没研究出来,但是做出的酒花样也是越多,大抵上,方戟觉得这个掌柜的是比他这个闲人忙多了,毕竟这楼南除了专研到自己的酒上,还要照顾秦安的起居,陪秦安做方戟提到的“复健练习”。 至于獾子,也就是那个无时无刻不像一匹孤狼的家伙,每天都是接受着方戟给他的颠勺翻锅练习,做菜自然是不急,每天方戟做饭让他跟着打下手就是。 除了这些每天的任务自然就是负责一下醉仙坊的卫生,以及帮方戟的兄弟阿骚喂喂草,擦擦背。 喜欢当孤狼是吧。 至于金铃银铃,那是多了小洛姐这个大姐头,方戟只觉得这俩孩子年纪小,玩闹之余应该念书写字之类的,当然这个任务就交到了我们小洛姐的手上。 而自打金铃银铃来了之后,这小洛姐天天都是往店里跑,方戟觉得大抵上是图他这里伙食好。 至于槐哥儿,前几天喝完酒早上告辞之后便是几天没来过,看样子应该是忙于青衣教的事情,至于晚上是不是去翠红楼,那他就不清楚了。 那方戟这几天在做什么?其实也是挺忙的。 日子离万寿节越来越近,皇宫里也发现了刺客,加上青衣教的出现,现在洛城晚上宵禁和巡逻严了些。 方戟每晚几乎都是在司徒府和翠红楼附近打转,希望能看到我们的状元郎,但是这状元郎像是收敛了几分。 至于太子府和晋王府,方戟原本想去探探底,但是他靠近之时就见到了,附近高处都是有高手在候着,实在是靠近不得。 想来最近事多,这些王储们都还是很惜命的。 因此方戟这几晚等于是白干,有些瞎折腾的意思。 再然后是那位苏姑娘…… 在那晚后的第二晚,方戟从外边归来,是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包裹,以及一封信。 “这是二百两,手头紧,剩下的事成之后再付给你。” 这苏姑娘家里看来不是很宽裕呀。 当然这二百两换寻常人家那已经算是大富了,只是方戟来了这么久,大抵上对于洛城势力有几分了解。 你像槐哥儿,花钱大手大脚,显然这位吏部尚书油水挺足。再然后是夜夜笙歌的公子哥,方戟都有些怀疑家里的地底下是不是开了金矿。 所以说,方戟觉得这苏姑娘家应该不是什么大官,亦或者家里不善经营。 而信中交代,让他在万寿节前两天到一处等候,有人会来接他,时间是巳时。 至于地方是哪里方戟还真不清楚,待什么时候见到槐哥儿这个小灵通问一下就是。 至于现在,方戟是在绮萝商会,大抵上今天是验收成品的时候。 而方戟也顺便看了下自己这望远镜镜框的进程,大抵上单筒望远镜结构比双筒的简单些,方戟看了下成品。 看样子这些工匠还挺懂,知道在镜筒上雕刻些花纹。 方戟看了下,这是雕刻的一条金龙,在表层还特意镀上了层金漆。 “方公子,你看看如何?”张先递上了装在精致盒子上的镜筒。 “非常完美,尤其是这个装嵌开关,就是坏了还能换。”方戟觉得这绮萝手下的人真都是人才。可惜,这些人要是能为他所用就好了。 而此时方戟再看那余匠人,依旧是在那打着瞌睡。方戟倒不想扰了他的白日梦就是了。 “晚上替我谢谢你这师傅。” “得嘞。” 装上透镜,方戟是想试一下成果,便是来到了房顶。 很显然,商会的房顶是被一个男人承包了。 未免大家忘记,再次介绍一遍,哑古,全名亚里士多德·马哈穆德。 “这透光率,看着确实舒服。” 哑古看着方戟手头上的东西,不免有些好奇。 “你想看看,来单着眼,从这里望出去。” 虽然不会说话,但哑古是面露惊奇,大抵上对于这东西也是相当好奇。 “喜欢吧,改天让商会的工匠给你做一个就是。” “这能看到星星吗?” 方戟看到哑古递来的纸条,却是有些惊愕。 大抵上他想到望远镜这东西问世的话,对于天文学是有重大的意义,但是没想到这哑古现在就说出了这么有前瞻性的话。 “不久的以后会有的。” …… 大抵上,方戟制作的镜框和镜片分开做,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事情不会太过突兀。 而且后面的工序,方戟全部是交给张先来做,算是比较的保密。 此时小洛姐拿着这望远镜,开窗往外看去,却是有些“大呼小叫”,大抵上让方戟觉得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 “真的能看到诶小姐,我又看到阿大在那里偷懒了!” “知道了知道了。”绮萝却是笑了声,而后在小洛的耳根前低声说着。“知道你的方戟厉害了。” “小姐你又开我玩笑了……”小洛此时也是笑得很开心。“不过有这东西,今年万寿节的寿礼又有了。” 方戟远处听到小洛这话,却是不禁笑了声。大抵上,就算没有这望远镜,绮萝也是已经准备了一份让那痞子王爷满意的礼物。 “既如此,小戟,和我走一趟吧。” “去哪?”方戟对于绮萝叫他小戟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虽然这一世他的年龄确实比这绮萝小两岁,但是两世为人,加起来他得是四十岁的大叔。 “去见见痞子王爷。”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王爷也是能说见就见的? “今天原本王爷就邀约我去赏湖踏青,这寿礼想来王爷踏青时也很喜欢。” “王爷约你商户踏青?”方戟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 “今天王爷王妃和青荷郡主有约,到时许多文人雅士、官家小姐都去呢,我家小姐那是深得王妃厚爱的好吧。” 听了小洛姐的说道方戟这才知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王爷没邀请我,我这去会不会有些突兀。” “无妨,望远镜既是你想出的,王爷肯定会想见见你的,你且同行就是。” 行吧,方戟也想看看这位痞子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第四十章 真正的大佬 “这……” 方戟此时却又是骑上了小骚,让那绮萝有些惊愕,而后绮萝也是抿嘴笑出声。 “方兄弟真的是不拘小节呀。”驶着马车的阿三看到方戟这般也是给出了“正面评价”。 嗨,谁让咱不会骑马呢。 再说了,我家小骚很失礼吗? “嗯?就你一人吗绮萝小姐,小洛不去?” “今天新到了货,小洛自然是要留下的,而且她也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 也是,这绮萝商会最聪明的绮萝和阿三都走了,是得留个还算是正常人的小洛看着的。 “怎么,你很想我家洛丫头去,那我唤她?” “那倒不必了。” 方戟再一看,这绮萝笑得有些暧昧,而后便是上了车,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洛水苑,大抵是除了魏皇宫以外,最能体现洛城的标志性建筑。 苑里能看见群山,近处能看见洛水,而它的东北角是能俯瞰到魏皇宫紫微城的豪壮,所以不只是才子佳人来采风采景,一些侠客都会来领略一番大魏的盛世。 “好了阿三,车就停这里就是。” “是,小姐。”这还没到前面,绮萝的马车就已经是停了下来。 “嗯?绮萝小姐,你车怎么停在这里?” 方戟目测了下,前面一百米左右那是停着许多马车,那些个马夫都在等候着。 “这要是上前,免不了会被说闲话,这里停就好。”绮萝笑了声。 “小姐,两个时辰后阿三就回来。方兄弟,我家小姐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了。”阿三脱了下草帽致意,便是驾着马车而去。 方戟看了下前面的豪华马车,算是明白了绮萝的意思。 士农工商,总归来看,阶级观念还是存在的。而作为一个商人,绮萝自然是不想得罪人,大抵上只要不损商会的利益,她都是好商量的。 方戟见这绮萝走路,便也是下了驴,牵着小骚与绮萝同行。 “这样的应酬,我看你是不想来的吧。” “没什么想不想的,我们商会是多亏王爷知遇之恩,王爷虽然看似性情古怪,但是只要掌握诀窍是很好相处的。最重要是不扫他的兴就行。” 这绮萝平素里都是遮着面纱,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不过方戟倒是清楚,这女人只是隐藏了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那一面罢了。 比如私底下吃东西豪气的像男生,又比如看起来端庄秀丽其实有些小腹黑。 绮萝今天穿的是大魏服侍,在方戟看来算是多了几分异域风。不过在其他官家小姐看来,就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大抵上她们也只能用不伦不类来形容了,毕竟身材比不过,脸蛋也比不过。 “绮萝姐。”而其中,一个少女见到绮萝便是上前打招呼,和其他的官家小姐有些不同。 而方戟看到这少女的面容却是不禁一愣。 怎么是她…… 没错,这个少女,正是在司徒府差点被王家千金王舒下蛊的那位少女。 “莫小姐今天也来了吗?” “叫莫小姐身份了,叫我小曼就是了。”少女有些笑颜如花,见到方戟却是一愣。 “你……” 方戟面露诧异,他分明记得这妞中了迷香晕过去了才是,难不成还认识老子? “你就是方戟?” “你认识我?”此时方戟有些慌,他分明记得那晚自己还蒙着面才是。 “绮萝姐姐经常提起你的。” 吓老子一跳……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工部尚书莫流的千金,莫小曼莫小姐。” 尚书府千金?姓莫? 方戟自然想起了那东隆府的莫家,最近绮萝的商会走东隆府也是因为和莫家有生意来往的缘故。 “好了绮萝姐姐,我们就一起上去吧。” 而方戟牵着小骚刚想同行,却是被绮萝笑着拦下。 “一群千金小姐在呢。” 吼,原来还玩男女有别呀,古代就是麻烦。 方戟有些无奈,望了望,四周的公子哥都是三五扎堆,自然也不会与他同行。 而且方戟此时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武夫多一些。 但这时,方戟抬眼看去,竟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到方戟几乎每晚都恨不得跟在他身后的那种程度。当然,这人和他不熟就是了。 这个人不用说,自然是康之问康状元。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次踏青能看到他,此时的康状元四周都围着那些个才子,期望与我们的康状元来个“以文会友”,但是我们的状元郎今天好像特别高冷。 在打那边,又是有个人被一群人围拥着,大抵上方戟远远能听到“云想衣裳花想容,好诗!”之类的话。 喂,这个家伙该不会是…… 一个潇洒的起身,单脚直立在小骚的背上,双手交叉在背后,望着前方。 没错,方戟觉得自己衣服的左边胸前写个杀字,那他就是桃白白。 此时方戟一看,那被人围起来的分明就是非常不耐烦的槐哥儿。 而罗槐抬眼一看,看到方戟便是一乐,赶紧冲他使个眼色,大抵上就是希望方戟救他。 算了,这骚动也是因他而起,就破例帮个忙吧。 “小骚,冲~” 方戟跳下驴背,轻拍了下小骚的驴屁股。这一拍,我们的小骚就像个脱缰的野驴朝罗槐他们的方向冲去,惊得那些人赶紧散开。 只不过这小骚见到槐哥儿却是忍不住在其身边欢腾蹦跶。 大抵上,来洛城的十天里,槐哥儿都是借小骚代步,看样子这十天相处是比他这个主人还亲。 小骚……它更喜欢被别的男人骑…… 方戟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像是自己被“牛头人”了一般。 大抵上君子不只是远庖厨,还会远毛驴,这不槐哥儿骑着小骚,立马是没人跟在身后了。 “你怎么来了?”方戟却是问了一句。 “这不是该我问你吗?”槐哥儿一愣,再看着方戟背着个印有绮萝商会标志的行囊,便是知道了他是和绮萝一道前来的。 “这七王爷硬是邀请我,这不还派人去六扇门,特地让人给我批了假,这七王爷当真是个痞子。” “这七王爷敢这么蛮横?”方戟一愣,大抵上这王爷应该是不能干预这些事的吧,尤其是十年前还发生了三王爷造反的事。 “嗨,太祖皇帝在七王爷襁褓之时就抱其上朝,而且他也是先皇的胞弟。太祖皇帝临死前下昭,专门有一条是让其善待胞弟。然后先皇对于自己这弟弟也是宠爱有加,特赐令牌一张,见令如见先皇,就是现在的皇帝都怕极了这个皇叔。 虽然这七王爷一没有官职,二没有兵权,但是在洛城可是比皇帝还不好惹。” 方戟听得有些愣神,这得是什么神仙大佬呀。 第四十一章 一样的事,两种标准 第四十一章 “这次七王爷踏青,有邀请这么多人吗?”方戟看了却是不禁一愣,毕竟在这洛水苑,那是由文人才子结伴。“难不成这里的景色怡人。” “嗨,我平素里常来可没见这些个家伙,大多数都不是王爷请的,而是想在这里表现自己的才华。” 槐哥儿这么一说方戟也就懂了。 有的可能不仅是为了让王爷有机会留意到自己的“才华,”更重要的是这次还来了许多官家小姐,要是被哪家小姐看中,来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再借着娘家势力打进官场,不失为一种入仕的手段。 “说来这几日不曾见你,还在查青衣教的事情?” “算是吧,不过也查得差不多了,不过可惜,没有活口。”罗槐叹了口气。“这几天见的尸体有点多,晚上就更睡不着觉了。” 做事不留活口,倒是颇有些手段。 “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句。” “这倒不用,总之这次的万寿节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大抵上皇帝寿辰临近,好像幺蛾子一般的事也多了起来。南岐山好汉来了不说还有那什么南岐老母的青衣教。 这个南岐老母方戟最近几日稍微有了解了一下,南岐国的晚期是以教治国,除了南岐皇帝,还有青衣圣女分治,大抵上晚期几乎是靠着所谓的信仰南岐圣母来解决一些矛盾。 方戟了解了下,大抵上这晚期在他的理解里那就是晚期病患,病入膏肓。 其实方戟也隐约感觉到这次的万寿节应该会很“热闹”,大抵上都有什么牛鬼蛇神,看着就是。 他现在还算是在暗处,身份就是个酒楼老板,这算是好事。大抵上这么早迈进这棋局有些吃亏,倒不如坐在一处啃着苹果看大佬下棋。 当然方戟知道他让槐哥儿冒名顶的诗仙那首《清平调》,还是惹来了别人的注意,毕竟这几日方戟想在屋顶晨练都是偷看到一些以往在附近见不到的身影。 考虑到槐哥儿说的翠红楼是太子的隐秘势力,那么盯上他的人自然就是我们这位听说是兔爷的太子殿下。 方戟自然是装看不见,该做什么做什么,像个无事人一般。 而且比起这太子殿下,方戟更好奇槐哥儿是怎么知道翠红楼与太子有关的。 在他看来,以槐哥儿的记性和脑子,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比他想象的要多。 此时的洛水苑一处自然是有王府卫兵和一个像是管家做派的人在排查着,大抵上能进入的一般也都是有头有脸亦或者是打过招呼的。 此时槐哥儿轻易进了去,而方戟却是被拦了下来。 “公子,驴不能过去。” 这倒也算客气,称呼了他一句公子,大抵是看到他与槐哥儿同行。 “那这驴我怕丢了。” “我会帮你看着的,公子怎么称呼?”这管家便是笑着问了声。 “我姓方。” “方公子尽管进去,驴要是丢了,我们王府双倍赔给你。” 虽然有些物化我们的小骚,不过这保障方戟也是听得舒服。 “我这驴是西域阿凡提骑的,阿凡提你认不认识?不认识?总之很贵的,千金不卖的。” 这老管家的胡子抽动了一下,不过“专业素养”还是让他笑了声,示意方戟放心,便是把他“请”了进去。 而他一进来,却又是听到了那绮萝的笑声。 “我还怕你进不来想在这等着带你进去呢,没想到你倒是和罗公子一起进来了。” “我这方老弟就是没我们两个也是能进来的。” 得,就差说老子是梁上君子了。 “说来,这么多才子佳人聚在一起,难不成是搞什么诗会不成?我最讨厌的就是吟诗了。” 这话在我们的槐哥儿听后却是不禁一愣。 大抵上这话呢就像是马云后悔创立阿里巴巴,另一位姓马的qq斩神说他是普通家庭一般离谱。 “作诗得看王爷雅兴了,不过我们这些女子家是要表现一番,无非也是琴棋书画。”绮萝却是笑了声,看着方戟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方戟一看这眼神,就知道这绮萝是有求于他了。 “对了小戟,和你提前知会一声,你那首曲子如若有必要,借我一下。” “梁祝?都教给你了,想用就用吧。”方戟倒是很大方,毕竟这曲子又不是他的。 “这曲子原来叫梁祝,为何叫这名字。” “是因为一个故事,说来有些话长,你弹曲子就是了,改天告诉你什么故事。” “嗯?怎么,曲子你也会?”罗槐听了二人的交谈便是又看着这方老弟。 “碰巧会个三两首。” 写诗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好吧。 槐哥儿对于这方老弟的表现是有些讶异的。这方老弟平时不显山不显水,但是无形中又会给你来一下猛的。 相处十数日,才让他有些后知后觉,这方老弟让他惊叹的地方放一般人身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 登上这洛水苑,男女分席而聚,这大大小小都是有五十多号人了。 而我们的康状元也在其列。 大抵上像他这般有身份的自然是有席子坐,槐哥儿倒也有。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与那康之问的位子隔得有些远,想来是知道二人有些恩怨在里面。 至于方戟,一个沾了商贾家脸面的小角色,有位子站着就很不错了。 当然我们的小戟其实也是颇为脸皮厚,此时吹着口哨就靠在槐哥儿隔壁的立柱边。 而我们的槐哥儿那就更不客气了,人王爷都没到,倒是盯上了前面摆着的水果。 这两人自然是引来了四周瞩目,大抵上大伙更多不爽和嫌弃的应该是我们的小戟,行为轻佻,不识抬举。 至于罗槐,能作出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诗人,吃点水果怎么了?人家这叫不拘小节,保留着孩童的天真,创作上的需求! 当然饶是这样,也没有卫道者去上前和方戟说道说道。 毕竟大家都是斯文人,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吵,绝对不是因为方戟看起来有些健壮一身武者打扮的缘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大家久等了。” 方戟的口哨自然是被这笑声无情打断,而这笑声,当然是来自那痞子王爷。 第四十二章 牛嚼牡丹 第四十二章 痞子王爷李真,方戟算是第一次与他见面,留着络腮胡子,中等身材,容貌上来看,年轻时候当是英俊非凡。 只是这走路都自带虎虎生风,颇有几分痞气。 而跟在这痞子王爷身后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应该就是王妃和那郡主了。 王妃是雍容华贵端庄秀丽,保养得当显年轻。 而后再看这郡主…… “嗯?” 方戟此时却是一愣,这妞是郡主? 罗槐抬眼看方戟的表情,却是不禁一笑,继续吃那盘中的荔枝。 古代想吃荔枝那得是快马加鞭从南方运过来才行,嘴不停的槐哥儿自然是没理由浪费的。 那青荷郡主李琳琅显得有些无聊,见到那一角的方戟和罗槐却是忍不住嬉笑出声,差点就是伸手想打招呼。不过看样子是因为王妃在旁边,要装矜持。 “今日来踏青有这么多我大魏俊杰和大家闺秀相伴,胜敢荣幸啊。” 方戟听到这里,觉得这王爷还算正常呀,怎么就痞了呢?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是这位王爷在场说过的唯一一句人话。 “本王要是年轻个二十岁,男的得拜个把子,女的谈个心事。但可惜年纪大了呀,力不从心了。这不,昨晚王妃还嫌我时辰短了呢。”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笑出声,但此时再看周围的人都是憋住笑,又是干咳两声。 这王妃倒是皮笑肉不笑,大抵是习惯了这王爷的痞话,倒是隐约能看到王妃去掐那王爷腰间的肉,让他收敛一些。 “嘿,本来是是踏他娘的青,那这么多人倒是不方便,所以王妃说了,倒不如在这里坐下赏景,而后相互间切磋切磋。 本王呢,喜欢的是打鸟射箭,你们这些个软包子估计也不会。” 这王爷倒是说话没点把门,不过要是真比这个,方戟怕欺负人。 大抵上打鸟他完全没问题,但是射箭他没学过,不过想来距离近一些,有这拉弓射箭的时间方戟觉得已经够他飞上几镖了。 而这王爷吃了腰间上的痛倒是闭嘴不说,这王妃倒是出来说几句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官家小姐们,只要是琴棋书画上的才艺都是可以上来一展风采。而这才子们的比试,就在这之后进行,大家也不必过于拘泥就是,王爷这人就是喜欢胡闹,别在意。” 看样子这两口子大概就是一个负责说人话一个负责说痞话的。 而此时那青荷郡主坐在席前也是不安分,摘起桌上的一颗葡萄就是偷偷扔我们的槐哥儿。而槐哥儿对此倒是不在意,大抵上在他看来这青荷郡主从小到大都是幼稚鬼就是了。 “不过既然是比试,那自然是有些彩头的,如若哪家小姐赢了,我这珍藏多年的爱琴就是赠予她。” 这话听来,显然我们的王妃喜欢的是音律,虽然规定是琴棋书画都可,但是显然王妃更喜欢的是音律方面,大抵上要是会用琴弹奏一首那便是更容易夺魁了。 方戟此时再看那绮萝,也难怪她要与他借那首曲子了,大抵上也是知道王妃喜欢音律。 不过方戟知道,如无必要,这绮萝是不会上去弹奏的。对她来说,胜负不要紧,别扫了王爷王妃兴就行。 而听说是比音律方面,方戟更提不起兴致了。这些千金小姐,总不能指望他们弹出将军令这样的曲子吧,如若是柔婉的曲子,那真的对于方戟而言更像是催眠曲。 此时三两个对自己音律方面很有自信的女子已经是弹奏了曲子,那些个公子哥听得那都是摇头晃脑,一个个都是对这曲子一副绕梁三日。 方戟自然也觉得这曲子不错,大抵上他以前去听歌剧,判断这歌剧好不好,那就是让他睡得香不香。 所以音律方面除非是什么唢呐battle,不然对于他而言都是牛嚼牡丹。 此时方戟只感觉眼皮很重,靠在那柱子上头仿佛就是在划船般轻微晃悠。 就在第三首曲终,这时候却是有人站出来,在那说些什么。方戟此时的状态,只依稀听见失礼二字。 而后方戟却是感觉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人拉了一下。 “嗯?槐哥儿?你拉我做甚?” 而此时方戟看见全场肃静,所有人都是望着他,那痞子王爷的眼睛此时就瞪的和牛眼那么大。 “嘿,他娘的,老子都不敢睡,你小子凭什么睡得这么香!你是哪家的?” 这……原来王爷也是同道中人? 方戟眨巴了下眼睛,大抵上略微看了下全场的局势。有个是刚才坐在康之问旁边的家伙站了出来,应该是指责他睡觉的缘故。 “呃,回禀王爷,我是绮萝商会的。” 方戟觉得自己的品质就是诚实,便是如实回答。 “绮萝商会……” 那绮萝也是起身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是见那青荷郡主李琳琅先说话了。 “父王,母妃。这位就是小女提到的那位侠义志士方戟。” “诶?琳琅,你提到的那个小英雄就是这家伙?”“王爷,这位方戟是我们商会的人,如有得罪还请见谅。”这绮萝倒也是主动说了声。 “你就是方戟?”痞子王爷此时起身,端详着方戟。 “如假包换。” “那你刚刚为何在那里休憩?”这痞子王爷看样子是因为李琳琅的关系,说话声也小了些。 “回王爷,我这人有个毛病,好听的曲子入耳就会想睡觉,实属情不自禁。”方戟笑了声,大抵上还是会说上一句好话的。 “哦?这么说,你还经常听曲子咯,那你对刚才的曲子怎么评价?”这痞子王爷此时眯着眼,大抵上他发现了一件事: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 “好听,我在梦里都能听到的。” 方戟觉得自己是专业的,一般不说谎,一旦要说谎那就得说成真事那种。 “你说你听到好曲子就会睡,可有什么凭证?” “有的。”方戟笑了声。“我家小姐绮萝弹的曲子就非常好听,那首《梁祝》,我听一次睡一次。” 事实上,方戟要是真听梁祝可能还真睡不着,毕竟有些白事上都有人弹梁祝,突出一个哀婉凄绝。 不过既然自己睡觉被抓出来了,方戟想了一圈便是把那绮萝推出去挡枪。 第四十三章 两开花 “绮萝,这《梁祝》又是什么曲子?”王妃显然通晓音律,对于方戟口中提到的梁祝却是从未听过。 “回王妃,此曲是小女从一位曲大家那里学来的。”绮萝说到这里却是笑着望了一眼方戟,大抵上算是告诉方戟帮他保守秘密。 事实上方戟会的曲子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除了梁祝和黄飞鸿那曲子,剩下的就是个纤夫的爱了。 “哦?不知是哪位曲大家?” “此人颇为低调,小女也只是路上偶遇,不过那位大家还是教会了小女两首曲子,其中一首便是这《梁祝》。” “如此,便是弹奏一遍让我听听吧。” 王妃听了便是连连点头,而台下的其他官家小姐却是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屑,大抵上也是认为这绮萝一个胡人血统的商贾,能够听到什么好的曲子。 “如此,小女便是献丑了。” 方戟便是知道自己准备要交戏了。 只听那绮萝的琴声响起,方戟便是立马栽倒在那罗槐跟前,让槐哥儿是不禁一愣。 梁祝的调子,方戟每一次听都是忍不住会泛起一丝哀愁。上一世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虽然他的回忆不是关于爱情的,但是那段为了复仇作为老千生涯的日子,他确实没现在的人生这么开心过。 所以他真的很感谢老鬼,这十几年来与老鬼在桃花谷的生活让他心淡了些。 大抵上这感觉就像是由无间炼狱折返回人间一般。 他真的很珍惜。 而这首梁祝,大抵上基调便是很哀婉,方戟此时略微抬眼,便是看到那槐哥儿都是停下了吃荔枝的小手手,而那青荷郡主倒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儿。 难不成这位性格上有些男子气概的郡主也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也不得而知。 而最终一曲曲终,现场也是久久未曾有动静,大抵上一根针掉到地上估计都能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嘿,别说,这曲子,确实是他娘的好听。” 得亏这位痞子王爷一句话,全场有的人这才连声呼应。而一些管家小姐早已是遮面擦拭泪水,以防那泪水打湿了妆容。 “绮萝呀,作这曲子的大家现在何处?”这王妃听得自然是如痴如醉,回过神第一时间自然是不忘问这作曲人的下落。 “这就得问方戟了。”这时候这绮萝却是看着倒在地上的方戟。 方戟只得是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妞现在又是把球传回到了他的脚下、 那方戟有些无奈,只得接球来个马赛回旋躺过人大力抽射! “方戟?” 众人自然是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方戟立马一个弹步便站起身,而后笑着解释。 “其实绮罗姑娘说的那位曲大家,正是我……师傅。”方戟故意把这我字拖长音吊足胃口。 “你师傅?” “没错,我师傅喜欢云游四海,因此特地把我托付给绮罗姑娘,让她好生照顾我。”方戟叹了口气。“师傅这些年来居无定所,也不知此刻在何方。” 那槐哥儿听到这里,却是眨巴着眼睛。深知方戟是那种把人骂了别人还帮他数钱的人,对此只是耷拉了下肩,偷偷把手伸向隔壁台子那里掏荔枝。 “不知你师傅怎么称呼?” “我师傅喜欢种花,所以自称自己是种花家。” “种花家……倒也是个雅趣的名字。”王妃点了点头。“那不知这曲子,因何叫《梁祝》?” 这个问题同样的绮萝也很想知道,便也是好奇的看着方戟。 “梁祝是一个故事,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两人的故事。”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方戟曾经看到过有人把梁祝比做成华夏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是方戟觉得这个说法是有些不妥的,毕竟梁祝的时间更久,而且梁祝是有史实的。 大抵上,梁祝这样的爱情故事,那是为了反抗古代包办婚姻贡献了重大力量的。 当这样的爱情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歌颂,自由恋爱的气息也就有了迸发的萌芽。 至于方戟,大抵上他还算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彼时讲到那马文才品行不良,意图破坏梁祝爱情,是让这些个千金小姐都暗暗痛骂。 这里方戟想为马文才伸冤,大抵上,以往古代戏剧都是会夸张一些事情,去污蔑一些历史人物。就好比杜撰的薛丁山和樊梨花的故事,便是把那苏定方塑造成了反派。 而事实上的苏定方武艺高超身先士卒。灭突厥,平百济,镇吐蕃,既是将才,也是帅才。 这里必须说一句: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 而说回马文才,在较早的梁祝传说里也未详细介绍马文才的人品星哥,但是后世的戏曲为了衬托梁祝的凄婉爱情,便是把马文才描绘得人神共愤。 当然,在这里,方戟自然是用的戏曲版本,不得不说虽然他不喜欢戏曲里歪曲事实的做法,但不得不说真的好用,能足够点燃这些千金小姐们的“瘾”。 而这里,方戟又想起了关于批判大话西游改编的一些谬论。大抵上,西游记都是“大话”自玄奘法师的大唐西域记,为何别人“大话”你西游就不行了呢。 彼时,梁祝的故事在梁祝化蝶后,便是在方戟口中的那句:“双双化蝶翩翩舞,恩恩爱爱不绝情”作为结句后落幕。 彼时的场面自然是让那些女子们都为之动容。 而那绮萝更是眼圈泛红,又一次弹奏起了那首梁祝。 当然在场里的那些个才子有些虽然也是有触动,但是有的却是权当听了个故事罢了。 就好比此时我们还在偷吃着荔枝不怕上火的槐哥儿。 槐哥儿只是诧异,毕竟以他那过目不忘的记性,真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故事存在。 又好比我们这位一脸懵的痞子王爷。 此时的他才是最郁闷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哭成泪人儿,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没了。 他倒是想骂骂咧咧说动词加名词的脏话带上梁祝。 但是看自己的爱妃哭得这么“捧场”,那就只能干瞪眼了。 王爷此时表情好比是在乌蝇哥那句:“吔屎啦你!”之前的样子,大抵就是一种“欲吔又止”的状态。 又好比是想发火的宁王被那华安生生按下去那种感觉。 我太难了。 第四十四章 闷棍 大抵上一曲梁祝弹完,在座的小姐们也是再没人上前弹曲子,大抵上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很明显王妃很喜欢这首《梁祝》。当然这些小姐们同样是很喜欢,待那绮罗重新入座之时,倒是对她亲切了许多。 一首好曲子大抵上会让人有些妒忌,但是配上的这段梁祝的故事,是牵动了这些久居深闺的小姐们。 “既如此,这琴就赠予绮萝姑娘了。” “谢王妃厚爱。”绮萝心里倒也是欢喜得紧,自然不是因为这琴,而是因为和这些个小姐们关系好了些。 这意味着……商会又多了些客源呢。 方戟此时看那绮萝嘴角掩饰不了的笑容,便是知道这妞发现商机已经是心里笑得合不拢嘴了。 “既然这音律已经是不比了,那爱妃你看本王是不是可以……” “王爷,你看难得趁着雅兴,再看这次来的都是才子们,倒不如听他们吟诗作对助助兴来得好。” 我们的痞子王爷此时皱的那俩眉弯都要黏在一起了,事实上在他看来,这吟诗作对远不如投壶打猎来得好玩。 方戟看在眼里,倒是很清楚这王爷心思不在这上面,便是笑着说了句。 “王爷,王妃,不如这样吧,吟诗也好,作对也罢,请王爷王妃命个题,来个七步成诗就是。” “好!这个提议好!”痞子王爷李真听了那是就差拍掌叫绝,大抵上现在怎么快怎么来。“你叫方戟是吧,不错,是个人才。” 这位王爷可能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天才。 方戟可不敢小看了这王爷,在刚刚他念诗的时候,这位王爷可是丝毫没闲着,虽然对他那梁祝的故事充满了嫌弃,但是眼睛却是一直不忘扫着四周的人。 喜欢享乐是一回事,而这王爷分明是很会看时机的一个人。 “母妃,我们刚刚听完梁祝,倒不如就以这爱情为题吧。”这青荷郡主此时已是缓过思绪,便是提议道。 “好,就依郡主所言,康状元,各位才子们,你们看?” 这康之问被单独拎出来问,这王妃也是给足了牌面。 方戟知道,这状元还有其他高中的进士们,都是在万寿节这天听封。大抵上,现在的康之问还是无官职的,但是这状元郎的脸面还是得给的。 “全凭王妃做主就是。” 这康之问从刚才就一直不发一言,虽说是为了摆谱,不过看样子也是在偷偷观察着周围人的动静。 这位状元郎虽然是槐哥儿手下败将,但事实上在民间算是颇具威望。 方戟这一路上可没少听传闻,算是知道这所谓的康公子对那赵无垢是“痴心一片”,原本方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若那赵无垢是说白了就是天启坦克,那方戟觉得自己成人之美也无妨对吧。 不过来了洛城之后,大抵上知道这康之问是个有野心的家伙。而且现在来看,至少是个很会利用关系的人。 这样的人,方戟觉得大抵上不会当面撕破脸皮,不过使绊子倒是不会少的了。 “母妃,今日比试可有趣了,毕竟除了我们的康状元,可还有一位作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大诗人在呢。”那青荷郡主李琳琅说罢便是给方戟一个神秘的笑容,而后却是“矛头指向”了罗槐。“怎么样罗公子,今天可是七步成诗哟。” “嗯,前几日,槐儿的诗才可是惊艳到了姨母呀。”那王妃也是点头称赞一句。 这王妃是槐哥儿的姨母? 方戟自然是一愣,毕竟刚刚槐哥儿可没提起过这事。 “姨母,赢的都是无名之辈,不足挂齿。”槐哥儿听到有人再说他,便是收起了不安分偷荔枝的手,在那里摆手笑道。 而这话说完却是只听那“哐当”一声,是从那康状元那边传来的,看样子是那小酒杯没端稳,倒是引得那李琳琅在那里偷笑。 这槐哥儿看样子就是拐着弯骂那康状元,而那康状元还不敢说些什么,毕竟可不能承认他去了青楼还输给了罗槐这件事。 方戟其实觉得有些奇怪,看样子康之问并不知道那个作诗的人是他。那意味着太子的人没与他说过。也就是说康之问和太子的关系不好? 那他到底是太子的人还是二皇子的人?这点还有待他进一步验证。 不过有一点方戟知道,绝对不能让康之问娶了赵无垢。哪怕这赵无垢是“天启坦克”他也不能成人之美了。 毕竟总的来说,老鬼的意思是希望他帮赵家走出困境,要是真找了康之问这个女婿,赵家可是整个人都深陷泥潭了。 “既如此,哪位才子愿意先登台吟诗一首呢?” 这吟诗一事,方戟倒是乖乖站在墙角。 大抵上七步成诗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可没说要参与进去,他一不是文人,二不是才子,可不想瞎掺和。 前段时间引起了太子的人注意,方戟倒也觉得没什么,毕竟他在生活里就是展现平常,顶多是让人知道他与罗槐认识,还有与绮萝商会走得近。 至于他自己的来历,他很自信没人会知道。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千,除了不能让人知道你自己的牌面以外,还需要做到一点,让对手理所当然以为你手中的牌是什么。 方戟白天根本就是休闲生活,每天都暴露在监视他的人眼中,目的很简单,让别人“看穿”他。 而事实上,方戟能够预料到对方的动作,如果真的有心查,这个人会从绮萝商会里找人入手。 因此方戟让小洛姐早就拿信封交给绮萝,让她帮个忙。 大抵上,方戟需要一个身份。 刚才让绮萝说的事情,便是说他有一个云游四海的师傅,一个被商会收留的侠客徒弟。 而这一点经由阿三的口很容易便会在商会里传开,至于相遇的契机,就以帮助了大巴对付骗子这一件事就成。 当然,方戟始终在保密的一件事,那就是关于他的真实目的,帮助赵家走出困境,这一点还需要多加隐瞒。 这也是他迟迟未去拜会赵家的原因。 当然如今时机已经算是成熟,至少现在要帮赵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了赵无垢。 从时间上来看,急不得。 万寿节皇帝会借势逼婚,所以不能是万寿节后,而这万寿节前的话也不能太早,时间留的越多越容易让人想法子阴你一手。 大抵上这就是一记闷棍,得在万寿节前两日去做。 第四十五章 代练可耻 “嗯?你们倒是来人上来念呀!” 此时那痞子王爷不禁骂咧一句,毕竟在他看来七步成诗的事,这说好的七步成诗哪有那么多时间供人思考。 “康某不才,献丑了。” 而这时候这康状元站了出来,倒是让方戟多看了几眼。这康之问确实是有些才华,这短短时间已经是有了诗句。 不过他这一想,这次的题目是爱情,大抵上应该是先前就有想用来追求赵无垢的诗句,便也就明白了。 这康之问倒是颇为摆谱,此时便是挎着步伐,大抵是押韵走上七步。 “涩涩青梅渐枯黄, 翩翩英姿度月关。 岁岁寒窗日如年, 滚滚红尘何时休?” “好!康状元对我们赵将军真是青梅竹马,一往情深呀!”那个明显是刚刚出来指证方戟打瞌睡的家伙此时便是呐喊一声。 没错,这首诗初听不知其是爱情诗句,但是那句“翩翩英姿度月关”和“岁岁寒窗日如年”,明显是指的赵无垢和他自己。 首句点名二人青梅竹马的关系,最后一句“滚滚红尘何时休”,既有对那战争何时消停的疑问,也有自己和那赵无垢爱情终归何处的叹息。 大抵上这的确是讲述的我们康状元的爱情。 而听到这诗,我们的青荷郡主李琳琅自然是哼了一声。 大抵上,这青荷郡主那日肯定是知道这康之问在那翠红楼。只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与她一起的那位苏婉苏姑娘不知在哪? 说实在的,他个人也有些奇怪,这二人一起女扮男装逛翠红楼,而且完了还换上夜行衣一起在翠红楼楼顶盯着什么,按理说关系好得紧才是,怎么今日却是不见邀请这苏姑娘。 此时方戟也是下意识扫了一圈对面的千金们,竟是偶然间与那位莫家千金莫小曼对上了一眼,而后那莫小曼竟是赶紧收回视线,小玉手揉搓着手上的丝巾。 这妞…… 方戟可没自恋到认为有人对他一见钟情,所以他总觉得这莫家小姐的眼神里是有些深意。 难不成…… 方戟思绪有些飘远,当然此时也是听着后面几位才子的诗句。虽然都颇为不错,但是空讲了情爱,缺少几分意境。 “今日怎么不见我们罗大诗人上前吟诗呀?” 而待这时却是一听声音,台下文人皆是应声,大抵上有的是真想听罗槐念诗。而有的,看样子是想着落罗槐的脸好让状元郎康之问以后能多关照自己。 “姨父,姨母,槐儿这腿最近在六扇门有些忙累了,七步成诗倒是做不了了。”罗槐此时叹了一声。 “怎么?罗公子莫不是怕了吧?” 方戟此时也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槐哥儿,想知道他想搞什么名堂。 “姨母,我这诗是有了,只是这腿迈不动步,念不了。”槐哥儿又是叹了一声,便是话锋一转。“对了,我念给他人听,让他帮我走这七步,再念出我的诗句便是了。”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一愣,眨巴着眼睛,这槐哥儿该不会是…… “刚才我这个方老弟《梁祝》讲得声情并茂,就由他帮我代念吧。” 槐哥儿此时眯着眼笑着,在方戟看来颇为有些无耻。 这哪是什么让老子代念,分明就是让老子帮他作一首诗嘛! 而那知晓一切的青荷郡主李琳琅,此时竟是噗嗤笑出声,而后见有些小动静是赶忙捂住嘴,轻咬下唇憋住笑。 方戟也是笑了声,猫下身子,靠近那槐哥儿,而后偷偷竖出了五根手指。 而槐哥儿见状一愣,偷偷比出两根手指,示意杀价。 这时,方戟伸出三根手指,槐哥儿一把握住他的手,示意成交。 “那就请罗兄快些念给小弟听罢。” 方戟靠前,而罗槐也像是在其耳边嘀咕着什么一般。 当然方戟听着都是一些胡话,以及一句脏话,还有一句就是:“前些日子刚给了你小子五百两,老子上哪给你凑三百两?” 而后方戟装着连连点头,随即便是起身。 “罗兄,你这诗我是记住了。然后我朋友让我和你说一声,上次后巷的事情他不希望再发生一次的。” 罗槐听了却是一愣,想起了上次坑了方戟被拖到后巷打了一顿的遭遇。 “明白。不过麻烦和你朋友说一声,那东西如果不尽如人意可不行。” 这方兄弟,怎么就这么喜欢钱呢,太庸俗了!槐哥儿不禁心里嘀咕一声。 既然槐哥儿慷慨的三百两买他一首诗,那便念它一首就是。 此时方戟也是上前,雄赳赳迈上七步,便是开始念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上次念的是老李的诗,这次方戟自然是想到了小李的诗句。 而这时,那些个文人才子听到这诗皆是回味无穷,而我们的康状元此时的脸色也是有些青。但是这首诗确实意境上胜他太多,虽然心不服,但是口中也还是说了句:“好诗”。 “好一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槐儿,你有此大才,姨母很欣慰。你母亲也一定很欣慰。”那王妃听到这里看来是不禁想起了罗槐的母亲,有些感慨。“不过槐儿,你相思的这位姑娘,莫不是那翠红楼的……” 这倒是让我们的槐哥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喂,姓方的,你这是闹哪样?你写诗略微胜过一些那康之问便是了,想造反呀这是?”槐哥儿眼神盯着方戟,大抵上就是用眼神传达着这么一句讯息。 “姨母,槐儿这诗,是想起了母亲。” 听到这诗,罗槐确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的母亲。因为记性好,大抵上母亲为他父亲做的事情他也都历历在目。 “是吗……” 王妃看起来又是有些红了眼眶。“嗨,今日出游本该高兴的,却是听了些赚人眼泪的故事,不过有《梁祝》这样的好曲,以及槐儿这首诗,想来也是洛城一段佳话了。” 绮萝此时看着方戟与罗槐,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这时候的绮萝却是不怎么高兴,相反还面带些愁容。 因为这诗写的是男女离别之情呀。 如若这诗真是他写的,那岂不是…… 第四十六章 让石子飞一会儿 “王爷,这是我们商会万寿节的寿礼。” 绮萝接过方戟保管的行囊,便是拿出里面的长盒献上。 此时的方戟他们正与王爷等人一同前行,看样子绮萝也是专门挑这么个独处的机会献上。 当然,对于人王爷来说其实这事情算是小事,不过对于绮萝的商会,那是颇为重要的,毕竟这关系到最近的商会批文。 “哦?这一次又是带的什么稀奇货?”痞子王爷李真此时倒是相当自在,他这个人明显是坐不住,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还好,像刚刚的吟诗弹琴显然让他闷上加闷。 这李真打开盒子,看到这精致的金色长筒望远镜却是一愣。 “这东西是什么玩意?” “回王爷,这个是我们绮萝商会新做的,叫望远镜。”此时方戟却是笑着说道。 绮萝倒是没想到方戟没有邀功,而且还说的是“我们商会”,毕竟严格上来说,方戟只不过是商会的“合作伙伴”。 “望远镜?” “对,只要这样,望着前方就是。”方戟示范了一次,而后又递给了李真。 那李真此时便是试着单眼望去,随即却是有些喜出望外。 “嘿,他娘的,还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望的挺远!”这王爷此时倒是笑得像个孩子一般。 “王爷,这望远镜,能不能见我看一下?” 槐哥儿自然也是好奇,上次方戟和他看的是那什么镜片,他其实不以为意,这次看到成品倒是有些意动。 “这东西……”罗槐第一反应则是惊讶。 “这望远镜,打仗观测地形,以及前方斥候很有大用。”方戟笑了声,便是说出了望远镜的军事用途。 王爷听到这里却是愣了一下,此时的口气倒是和以往不太一样。 “方戟是吧,如若是当着圣上的面,这话可不能说。” 这王爷李真倒像是教育后辈一般。 “王爷说的是。” 从太祖到先皇,再到如今的皇帝,这李真能够一直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 混不吝不止,看似游戏人生,实则处理事情透着些圆滑,确实不简单。 也难怪槐哥儿说这王爷比皇帝还不能得罪。 “如今赵家人都快打没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党争斗来斗气又如何呢?还不是我那皇侄手中杀人的剑?” 李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接过望远镜又是把玩了一会儿。 这王爷当着他们三人的面说这些,方戟还真不好说些什么。虽然他对于狗皇帝没什么感觉,不过祸从口中,倒是没必要逞这个能。 “王爷,不,姨夫,这次我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槐哥儿这时却是躬身说道。 “哦?”李真听到这话倒是把这望远镜放回盒内,想听听这罗槐想说些什么。 “那王爷,我和方戟先行告退。” “不,绮罗姑娘,我想和你借一下方老弟。” “我?”方戟此时一愣,这槐哥儿的忙多半可不是什么好事,上一次被皇宫的高手追杀可忘不了。 “既如此,我就退下去寻王妃和郡主便是。”绮萝冲方戟使了个眼色,便是先行离去。 “你们两个,关系倒是好的很呀。”李真这话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说吧?整的神神秘秘的” “近日外甥我在六扇门当那提刑,追查那妖教青衣教一案。” “青衣教?”李真听到这个名字却是皱起了眉头。“当年那青衣圣女来洛城,我可是还调戏过来着,小娘皮子那水灵的。” “王爷霸气。”方戟躬身抱拳,算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嗨,年纪大了,以前竟是一些害臊事。”这王爷见打断了罗槐说话便是笑了声。“好外甥,你继续。” “这次青衣教多年没露头,但是这一出现,来的是那勾魂使。” 方戟自然不知道槐哥儿说的勾魂使是什么人,但是王爷一听这个名字却是抓着头,骂了声“晦气”。 “勾魂使,是青衣圣女坐下的六位灵使之一,至于他是做什么的?人如其名。”罗槐便是给方戟解释着这勾魂使的来历。 “这家伙能勾魂?” 别人还不好说,方戟倒是相信的,毕竟他硬要说的话可不就是“魂穿”过来的嘛。 “勾魂说不上,不过收割人命有一手。所谓的勾魂,是在人脸上划上青衣教的符号,而后再杀人,这便是勾魂使的手段。” 听槐哥儿这么一说,方戟想起了几日前他提起的棺材铺一家被藏尸于棺材的事件。 “近几日,大勾魂使一共杀死大大小小人命一百一十三口,皆是青衣教被暴露潜藏在洛城的教徒。” 这人倒像是屠夫多一些。 “他杀的都是你们查到的人,你想让我帮的该不会是……” “没错姨夫,这朝里有青衣教的人。” 听了罗槐的说法,李真倒是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罗槐想让他帮的忙是什么了。 “这事情云清河也知道是吧。” “云伯父是刑部尚书,六扇门在其管辖内,自然知道。” “我可以给你做主。不过,抓贼要拿赃,如若没有真凭实据,最后这个忙我可不帮。”李真听完槐哥儿的话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方戟也大概能猜到,最后这王爷的手腕应当是抓出真凶的关键。 “关于真凭实据,这也是我让这方老弟留下的原因,有他帮忙就行。” “他?” “我?” 不只是痞子王爷,连方戟都怀疑自己。 “正是,来,方老弟,给我姨夫露两手。”罗槐此时却是笑了声。“姨夫,你素来不是喜欢投壶打猎嘛,我这方老弟可是好手。” “哦?”这王爷听到这里却是一喜,但随即却是狐疑。“你这小子他娘的又会念酸诗,又会编故事的,懂这么多?” 这李真倒是心水清的很,是知道这诗是方戟念的,梁祝也是他讲的。 “王爷,看到那鸟儿没。”方戟笑了声,便是指着树上那只倒霉的鸟儿。 “看到了,这没弓没吹箭的,你还能把它打下来不成?”痞子王爷交叉着手,有些质疑。 只见方戟笑了声,捡起一块手感适中的石子,稍作瞄准,便是弹了出去。 “嗯?方老弟,你这行不行,难不成没打中?”槐哥儿都是一愣,以为这方老弟是失手了。 “别急,让石子飞一会儿。”方戟自信的笑了一声。 而后只听那鸟“鸣”了一声,从树上栽倒在地。 “这……” 第四十七章 刚编的故事 “怎么样了槐儿?王爷呢?” 此时那王妃正和李琳琅,绮萝与莫小曼一起,像是在谈些家长里短的事,却是见到这罗槐独自一人回来。 “王爷他……”罗槐此时脸色古怪。 “嗯?该不会是王爷出什么事了吧。”王妃见罗槐的反应,倒是有些激动。 “这倒不是。”罗槐摊了摊手,无奈的笑了声。 而这时却是听到那王爷的招牌笑声,手挽着方戟的肩。“来,方师傅,今晚本王设宴款待,快告诉本王,怎样让那石子飞的这么准。” “不是说了嘛王爷,唯手熟尔,多加练习就是。” 方戟明显是低估了王爷对于这方面的热情。 “诶,话不是这么说,本王这么多年除了皇宫里的一个独眼龙,没见过射这么准的。” 痞子王爷这话倒是让方戟有些兴趣,皇宫里的独眼龙,说不定就是那个追杀他,善使飞镖的家伙。 那日皇宫里追杀他的能追上他步伐的是三个人,另外两个未曾出手,看样子不是使的暗器。 事实上,这些人追不上他,不代表方戟打得过他们。 他始终记得老鬼说的,他现在只是二品高手,短时间内也难以精进,得亏了他的轻功造诣了得。 众女子见了这王爷搭着方戟的肩膀,自然是一阵诧异。 “嗨,日后这位方戟方师傅就是我王府的贵客了,爱妃,你回去和那管事老头说一声。” 方戟算是明白了这王爷为何会被赐个“痞子”这个称号了,确实行事作风处处透着些痞气。 “王爷……”王妃叹了口气,倒是上前和这王爷说着些什么,颇有几分嗔怪的意味。 这王爷痞起来倒是还挺怕老婆,倒是个怪人。 …… 此时那些个才子佳人已是各回各家,才子们被槐哥儿夺了彩头,自然是没什么心神,倒不如去喝些小酒,顺便把这次比诗的事向朋友吹嘘。说这罗大诗人又一首好诗问世。 而小姐们也自然不忘回去找闺中好友,说这梁祝的故事。 方戟再看那绮萝嘴角藏不住的笑容,便是知道这妞合计着以后怎么赚这些个小姐的钱。 事实上,方戟与绮萝开酒楼的合作事宜里,就是需要方戟把那香皂和肥皂的售卖交给绮萝商会,分成自然是四六开,方戟六,商会得四。 所以这绮萝想着靠这些个小姐,帮香皂做个“宣传”。 假如一个姑娘有十个闺蜜,她的十个闺蜜又各自有十个闺蜜……综合起来,绮萝看到的是个大写的“钱”字。 方戟自然是不贪,因为他知道这肥皂的生产顶多是垄断个几月,就会有“山寨”的肥皂出现,毕竟古人的智慧可小瞧不得。 所以说这个钱开始能赚大的,大概收割一波韭菜,后面能赚的也就是需求价了。 真正赚钱的,自然是他那雪花膏和香水,这两样东西,方戟可是一直留着。 像肥皂香皂这样的商品,只需要他这些年研制的香水配方打响牌子,便是可以沾光带动销量。 真的把这香水给这绮萝,这妞还不得直接笑晕过去。 当然方戟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一来虽然绮萝商会和这痞子王爷有些门路,但是这东西牵扯的利益容易让这没有稳定靠山的绮萝商会招来“杀身之祸”。 二来,他与绮萝的关系,说穿了还只是朋友,他们之间关系的桥梁就是小洛姐。 小洛姐对他的心意,他又岂会不知呢。 两世加起来差不多四十年,有些事情方戟能看得很淡,但是感情事,说穿了他可能还没有一些精神小伙来得有经验。 尤其是他要进赵家的事,不知该如何对小洛姐开口。甚至于二人的关系倒像是青涩的初恋未满。 有些发愁。 方戟叹了口气,此时再一抬眼,又是见那莫小曼在盯着自己。 说来方戟也奇怪,其他的千金小姐们都巴不得回去的样子,这妞却不知为何留了下来。 而且还经常有的没的盯着他。 不会这妞真的暗恋老子吧! 不太可能。 所以方戟在前些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姑娘。” “啊,你叫我吗?”这莫小曼听到方戟叫他,却是有些慌乱。 “关于司徒府……” “我没有在司徒府见到你……”这莫小曼说完却是赶忙捂住嘴,那俏脸此时倒是有些害怕。 方戟倒是一愣,他这还没开始试,这妞就自己自爆了,这属实让他没想到。 毕竟那一天盛传的,溜进司徒府的是皇宫刺客。 而且,因为这个刺客在司徒府打晕那司徒府千金王舒,还偷换了王舒的衣服,所以羽林军那边判断刺客是个女子。 现在她知道这个人是方戟,自然是怕他灭口…… “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会难为你的。”方戟低声笑了声。“那日我进皇宫是为了找东西,不是行刺。” 方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虽然这进皇宫的不是他,但说辞上还是需要这么说。 “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呢?”这莫小曼咽了口唾沫,轻声问了句。 “实不相瞒,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喜欢劫富济贫的小偷,主要是在大魏各地寻找着一个宝石,我听闻皇宫里有稀世珍宝,便溜进去一探究竟。很可惜,皇宫里那一个不是我想要的。” 方戟说到这里又是叹了口气。 “那个宝石一定对你很重要吧。”莫小曼看方戟的表情,倒也没这么怕了。 “嗯。我父亲是个神偷,这个宝石就是他告诉我的,很可惜我的父亲去世了,找到这颗宝石是他的遗志。” 此时方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显得有些忧郁。 “原来是这样……” “所以莫姑娘,还请你保密我的身份。” “嗯,我相信你,毕竟你也是救了我一命。”这莫小曼倒是点了点头,显然她是知道方戟打晕了想要对她下蛊的王舒。 “你那日中了迷香为何没晕过去呢。” “其实,我的师傅是大魏很有名的神医,因此这迷香对我是没用的,只是没想到这王家小姐会对我做这种事……” 方戟其实有想到一件事,苗疆昔日是南岐势力,说不定也与那青衣教有些关系…… 第四十八章 多余 “方公子,您的驴。”此刻出了洛水苑,那王府的管家倒是亲自给方戟牵驴过来。 哟呵,这刚进来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态度呀。 “辛苦了管家,不知怎么称呼。” “老身姓陆。” 方戟知道这位陆管家很会做人,刚刚自己让他看驴那都是一副笑容,像是上一世电视剧里看的“狗仗人势”,这位管家显然就不会。 “这是麻烦你看驴的茶水钱。”方戟上前也是塞了锭银子,事实上他本人也没这么大方,这不刚刚又从槐哥儿那里赚了三百两嘛。 “诶,方公子客气了。”那陆管家像是推手拒绝,但是这手却是软绵无力。 那样子,就像是过年收红包,嘴里说着不要,但是口袋已经敞开等着塞红包。 推了三俩下,方戟还是塞到了他的手上,颇有几分两人推手打太极的意味。 方戟谢过陆管家,便是牵着小骚准备回去,绮萝倒是一早在外等着他,倒是让方戟不禁瘪嘴,随即却是笑出声。 “王府不是留你吃晚宴嘛。” “商会里还有事等着处理呢。” 嗨,不就是想着回去开始赚千金们的钱嘛。 这妞嘴角里的笑依旧是藏不住,看样子掉进了钱眼里。 待牵着小骚和“佳人”准备散一段步,方戟却是看见前方有人抬轿,在那苑口停下,随即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方戟观其服侍,应是个华贵之人,只不过脸上看起来多几分憔悴。 “小人见过康王,康王这是要去哪里?”那管家见到来人上前就是请安,但是看样子更像是在阻拦一般。 而萧楠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却是不禁有点咯噔,停下脚步回身看那人。 他曾经帮谢金牛报仇杀死的李瀚,不就是康王的世子嘛…… 当然,方戟心里却是并没有后悔过,李瀚这王爷世子杀人全家,而且还有诡异的恋尸癖,不说是为民除害,但是死得一点不冤。 试想谢金牛不是遇到他,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说来也不知那谢金牛现在怎样了。 “怎么?你还想拦着我不成,我要叫真弟。”康王见这陆管家都敢拦自己,颇有几分恼怒。 “这位是康王,以前走节西府的时候我们商会少不了送礼呢。”绮萝便是低声向方戟说明。“听闻康王死了儿子,想来此次是借着万寿节为儿子讨回公道,而且有听说,康王世子的死与王太尉有关。” 方戟只得苦笑一声,这康王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比绮萝更清楚。 有一点方戟也是知道的,大魏的藩王日子并不好过,出趟远门,也就是说要离开节西府,都是要经过皇帝批准的。 作为藩王,“不工,不士,不商”,农倒是可以,除此之外,拥兵也少,不过作为地方“土皇帝”,作威作福也是足够了。 而最关键的,除了世子,藩王的其他儿子分家后只分得财产。 所以说,其实在节西府实际最大的还是节西李家,而当地藩王一般也会与世家打好关系。 只是方戟有些奇怪,这康王与痞子王爷的关系是怎样的。 “真弟!真弟!” 而彼时,那痞子王爷和王妃郡主,还有槐哥儿出来,迎面是遇上了这康王。 这痞子王爷李真见到康王那是一愣,随即是皱起了眉头。 “王兄,不是说了嘛,你这忙我帮不了。” “可是我那可怜的瀚儿就死的不明不白了呀。”那康王就差哭出来了。 “哼,王叔,那李瀚死得可不冤。” “琳琅……” 李琳琅却是冷哼一声,但立马被王妃拉住,嗔怪一声,示意她嘴不把门。 “康弟,你就是不念为兄的好,也念一下当年我母妃对你的养育之恩呀……” 痞子王爷李真听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位异母同父的兄长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有些心疼。 “王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真弟我一定舍命相救,但是这瀚儿……他做的那些事情,圣上都帮不了。这一查,王兄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痞子王爷李真对于李瀚那点破事,换成是其他王爷的子嗣,早就指着鼻子骂了。可偏偏这康王与他年幼时关系不错,而且他的母妃对他也真的是视如己出…… “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王兄你!唉……”李真觉得这李瀚出这种事,他这位王兄应该难辞其咎。 “康王,倒不如先去府上坐坐,王爷,你也消消气。”这王妃倒是非常贤惠,懂得看人脸色。 “姨夫姨母,外甥刚想起六扇门还有事,想先行一步……”罗槐自然知道这种事他这外人在可不好说。 “那去吧,槐儿,路上可小心着些。” 得,与佳人同行变成三人行了。 罗槐自然是与方戟他们一道回去,这一路上有人聊着倒也不嫌闷。 “对了槐哥儿,这王妃怎么还是你姨母?” “说是姨母,其实她与我母亲是义结金兰,只不过她让我这么叫,不叫她还不高兴。”罗槐倒是笑着解释道。“诶,我知道你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这郡主的事,这些个事情,还是留着晚上喝酒聊。” 罗槐知道方戟很多疑问,倒是学会了卖关子。 “说起来小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郡主呢?”这绮萝也是想起了刚才郡主李琳琅称呼他为恩公一事。 “这不刚到洛城那天的事……”于是方戟将那次的事情说给了绮萝听,倒是逗得她笑出声。“你这家伙就一个字,坏。” 而说到这里绮萝想起了自己压在心底的疑问。 “小戟,再问个问题,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而没等方戟愣住,这槐哥儿却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是,我刚刚已经借故从王爷那边溜走了,你们这边也要我先走一步?” 槐哥儿见这两个人因为这问题都没理会他,便知自己和刚刚一般有有些“多余”,便只得从方戟手上牵过小骚,摆了摆手,又先行一步。 此时的槐哥儿倒是还学会了倒骑驴,看着二人又是无奈笑了声。 “骚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伴了。” “啊呃!”小骚似乎总是对这“骚”字有反应。 “槐哥儿,晚上喝酒!”槐哥儿听了方戟的呼喊之后远处扬了扬手,倒是没说什么。 “所以呢,绮萝小姐,你问这个问题……该不会……” 这是想上演的哪出。 商业女强人想向我告白? 第四十九章 粗大事啦 “你是尼尼哥尼尼,尼哥尼哥尼尼,尼尼哥尼尼,尼哥尼哥尼尼,阳光彩虹小黑鬼,嘀嘀哒嘀嘀嗒~” 方戟哼着小曲,准备好下酒菜,算是等槐哥儿过来。 至于獾子和楼南他们倒是自己吃过了。 方戟觉得自己这里伙食够好了,荤素搭配,这不几天里,獾子两个妹妹看起来都精神好了些许,想来作为奴隶时稀饭都吃不上。 这獾子看到方戟桌上的酒,倒想伸手倒一杯,但是被方戟“明令禁止”,未成年不能喝酒。 虽然他忘记了这一世他也才十七岁。 方戟感觉自己像一头羊群里的领头羊,此时便是让这三只小绵羊乖乖去睡觉。 你说我未成年为什么能喝酒? 嗨,毕竟是“高贵的羊大人”嘛,就是要双标对待的。 赶三个小孩让他们早睡,方戟倒是坐在那里,想等槐哥儿喝酒。 只是这一等,就是差不多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两个小时,还好都是一些切好的烧肉,可以当冷盘吃,不过方戟算是有些郁闷,没想到自己被槐哥儿放鸽子了。 可是他一想又不对,槐哥儿还骑着他的小骚呢,没理由不带小骚回来才是。 这时候古代的麻烦就体现出来了,要是有个电话,问问该多好来着。 “算了,不等了。” 方戟此时刚准备开动,却是听到窗户外有些动静。这独特到像猫的步伐,也就只有那苏婉了。 “苏姑娘,进来喝酒吃肉吧。” 苏婉依旧是对于方戟能发现她有些讶异,不过此间见到方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银两没凑够,所以你这忙……”苏婉看起来倒是有些启齿。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小事一桩。”方戟笑了声。“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句话的事,我就收你二百两了。如果你实在手头紧的话你那二百两也可以带回去的。” 方戟倒不是真的大方,只不过觉得最近从槐哥儿那里讹来的银两有些多了。 这大魏还没有纸币,大抵上纸张还挺贵的,所以最近得来的钱这放在醉仙坊可已经是笔巨款了。 “那是我的私己钱,平素也用不上的。”那苏婉说到这里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其实这次来,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就是这忙,能不能后天就进行?” “后天?”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这苏婉看来有些着急,想来是因为除了什么事。“怎么,难不成有人提亲了?” “嗯,大后天会有人来提亲。我怕迟了生变。” “没问题,你就是现在让我去都可以。”方戟给苏婉倒酒满上。“不过今晚你还能找我喝酒,说明还不是火烧眉头。” “难道你都不需要准备一下的吗?”苏婉笑了声,不过不知为何,对于方戟,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怎么都能相信。 很奇怪的感觉呢…… 方戟只是笑而不语,和这苏婉干了一杯。 事实上他时刻准备着,作为千门的正将,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临时处理许多突发的状况,因此这样才能指挥一场千局的进行。 当然,这个毛病在上一世算是把他自己害死了。不过方戟觉得,现在的他不比上一世了。 这十几年的生活让他有些戒骄戒躁,看问题的角度都宽了些,而且现在他打不过跑起来少有人追得上。 “既然如此,后天巳时,安众街,浮桥等我。” “这是哪里?”本来方戟可以问小灵通槐哥儿,只不过现在槐哥儿人倒是不在。 “浮桥过去就是王公大臣的宅院了。” “原来如此,那我知道了。”方戟这几日去司徒府和晋王府时也是数次路过这桥。 洛城这个地方好跟坏都是水利太发达,所以桥也特别多,方戟还真真记不住这地方有什么桥。 “倒是没想到,你家里是王公大臣。”方戟此时调笑一声。 “我只希望你到时不要吓得掉裤子才是。”苏婉也是抿嘴笑了声,这妞的笑容倒是一如既往好看,最主要是笑起来能够带动人笑起来。 “你与那青荷郡主都是一起进出翠红楼的交情,那时我也知道了些。” “说来今日王爷踏青,看来你和那绮萝去了呢。” 提到绮萝,方戟却是笑容一僵,算是想起了今日绮萝对他的“灵魂拷问”。 那之后绮萝说的话,实在让他有些头疼。 两人聊得自然是小洛的事情…… “方戟?方戟?” “啊,想起了些事情有些走神了。”方戟笑了声。“对了,今天这么多千金小姐都到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刚好有事。”苏婉含糊了一句。“对了,我听说今天王爷那里发生了好玩的事,不如和我说说吧。” “嗨,都是些小事。” 方戟觉得这事情由他说多少有些自吹自擂的成分。 此时正聊得兴起,忽听一阵急促的骑马声在门外停下。而后是急促的拍门声。 方戟刚一起身,那苏婉也是跟着一个小步就是出了二楼的窗户。 这妞爬窗倒还爬习惯了。 方戟摇了摇头,便是下楼,想知道是哪个家伙扫了他的雅兴。 “方兄弟!方兄弟!你在吗!” 这声音,是云贯?! 方戟知耽搁不得,这槐哥儿没等来,却是等来了云老弟,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 方戟一开门,却是见那云贯此时非常的着急,而他的身后却是跟着一个有些娇小玲珑的女孩。 这人方戟在大魏的大军回朝之时见过,是那赵府的赵厨娘,他记得槐哥儿专门提过是云贯的心上人。 这二人的身高差倒是显得有些萌。 “方兄弟,我罗哥!罗哥他……” “槐哥儿死了?”方戟见这云贯说话都不利索,便是有些惊愕。 “呸呸呸,没死,他被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是怎么一回事?”听到人没死方戟倒是松了口气。 “嗨,贯郎,还是让我说吧。”这位赵厨娘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娘子军,倒是很干脆。 “罗槐哥哥杀死了康王以及礼部尚书韩江雨的儿子,现在正被关在大牢里呢。” 槐哥儿?杀人?还是杀的康王? 第五十章 父子相处之道 槐哥儿杀人?方戟觉得有可能,但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而且还被抓紧大牢。 就像他们二人合伙坑杀阮廷玉一般,一来阮廷玉罪恶滔天确实该死,二来以槐哥儿这人的个性,就算真想杀人那也是借刀杀人那种。 所以这案子肯定有什么猫腻。 “详细说说。” “事情是发生在望城楼,罗槐哥哥邀贯郎和我去看戏,看戏中途,槐哥儿却是突然离席,说是有事,我俩也没在意,没多久就是听到有人喊‘死人啦’,贯郎是捕快,自然前去探查……” 这赵厨娘倒是第一次见方戟,对于方戟的身份自然也是狐疑。不过看罗槐出事,第一时间是让云贯找他,想来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方戟知道,槐哥儿离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接着说。” “待我们到了那里,就发现韩尚书的公子韩松以及康王都是倒在地上已经断气,至于罗槐哥哥,手上沾血昏迷在地上……” “可是这也不是槐哥儿被带走的原因吧。” “只怪那里被发现时是门窗紧锁的,是有小厮破门进去发现……” 原来如此,槐哥儿是密室全场唯一的活人…… 只不过这密室杀人……方戟想起了上一世的侦探死对头老萧,这活交给侦探会更容易,而他骗人倒是比较擅长…… “门窗紧闭,那是怎么发现里面死了人的?” “有几个望城楼的小厮听到有人喊救命,这才去看情况的。”云贯这时候也是抓了抓头。 没有证据证明槐哥儿的清白,他也只能公事公办。 “槐哥儿与他们二人可有什么仇怨。” “这……两日前,罗哥和韩松因为那柔霜姑娘的事情有几分争执……” “你们去望城楼,该不会这柔霜姑娘也在?” “柔霜姑娘今日是要在望城楼弹几个小曲的。” 方戟不禁苦笑,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红颜祸水了,这连动机都有了实在不好办。 “方兄弟,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我们六扇门现在无法查这个案子,死的不只是韩松,还有康王,这件事现在是由羽林军在查。” 问题就是这里了呀,为何康王也会死在那里…… …… “云兄弟,能不能安排我和槐哥儿见一面。”方戟知道这事情还是直接问槐哥儿更清楚一些。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了,得趁早,待第二日移交羽林军那里可就来不及了……” “行,我拿一下东西,马上过去。” 方戟回到醉仙坊,算是拎出了刚才在偷听,现在却是假意躺在床上的獾子。 “好了,别装睡了獾猪,这两日我可能不在,醉仙坊有什么事,让楼南去找商会的人。”方戟知道这獾子毕竟是鞑子,在街上可不安全。 “没问题,只是方大哥……” “嗯?” “下次别叫我獾猪了。” 嘿,你还不好意思了? “你妹叫你獾猪哥哥,我叫不得?” 方戟笑了声,便是带上了门。 “对了,你自己做菜的话别只顾着做肉,一屋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该多吃蔬菜。” 方戟估摸了一下,这满屋子除了老账房秦安,包括他在内是未成年。 方戟觉得自己是不是啰嗦了些。 “苏姑娘,后天我会准时赴约的,请放心。” 方戟知道那苏婉还在屋顶,便是唤了声,而后便是出了门。 苏婉偷看着方戟出门,刚才听到了事情经过的她,便是准备去一趟七王爷的府上找李琳琅…… “那走吧。”方戟出了门,见这云贯和赵厨娘都是骑着马,便是愣着看他。 “方兄弟,这……你家中没马吗?” 云贯这话听起来倒是像骂人。 “有马可不行,我喜欢没马的。”方戟笑了声,便是一个步子迈上了旁边的高处。 “好轻功……”那赵厨娘也是习武之人,见到方戟的轻功是眼前一亮。 “走吧云兄云嫂,别让我那槐哥儿等久了。” 这句云嫂倒是让这赵厨娘请啐了声,有些脸红。 而云贯听到这里却是乐呵的傻笑。 …… 六扇门大牢,此时的罗槐倒是还没穿上囚服,只是被关押在独间。毕竟以云贯在六扇门的关系,倒不至于让罗槐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此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是来到了罗槐的大牢前。 罗槐抬眼望去,是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只是见了这个人,却是没有什么话想说。 “哟,罗尚书,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罗海,大魏当今的吏部尚书,槐哥儿的父亲。 这位罗尚书倒是有些中年发福,要是方戟在这里看到绝对会乐呵笑一句,这不就是中年发胖版的槐哥儿嘛。 “我倒是不想来,可是你也得让我省心不是。”罗海此时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这儿子那是颇为无奈。 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却颇为离经叛道。 “不是说了嘛,断绝父子关系。” “行,你说断便断了。”罗海倒是笑了声。“可问题吾妻是你娘,这可没断。” 罗海心里有些苦楚,这孩子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只是这份聪明后面是帮他还是害他,他真的有点怕。 “我来只想听个答案,韩松和康王是不是你杀的。” “我要动手,进来的就不会是我了。” “这倒也是。”罗海点了点头。“刚才我来时可听说了,你韩伯父穿着官服连夜进宫,这事惊了圣上,不查个所以然可没完。” “意料之中。”罗槐点了点头,此时脸上也有些犹豫。 “我与韩松近日是有些争执,但我敬重韩伯父为人,断不会伤了韩松……” “不是你做的,便没事。至于韩松的死,必须有结果。”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韩大哥的痛楚他也能理解。 “这事,是不是跟你最近查的事情有关。” “应该是,踩到了狼尾巴,被咬了一口。” 这头狼,自然是青衣教的事。 如果事情是冲他而来,那么就证明他查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至于这些人为何不杀他,而是选择这种陷害的方式…… 有人想离间江河湖海保皇党的关系? 可能只是原因之一。 “那你这事情,需不需要我插手?”对于自家儿子,罗海觉得自己是管不住了,倒不如随他的意思。 所以甚至连这孩子说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都只是皱了个眉头便点头同意。这也是这对奇葩胖父子的相处之道。 “我会找个靠谱的人帮忙的。而你要做的,就是你平常做惯的手段就是。” “得嘞。” 父亲听儿子话,这便是老罗家。 “大罗。” “嗯?” “最近少吃些,瞧你最近胖的……” “嘿,你还好意思说老子?”罗海笑了声,而后却是一脸严肃。“悠着点,我没孙子前可不能死。” “真到了那天,你安排几个大姑娘进天牢给我打种就是。” 罗海笑了声,便是拂袖而去。 “麻烦你了,老爹。” 罗槐低声喃了一句。 第五十一章 大魏名侦探 “槐哥儿,我想过咱们兄弟会有隔铁窗相望这么一天,不过也得是你当山贼之后吧。” 方戟见到槐哥儿并没有在上演“铁窗泪”,而像是豪迈的“监狱风云”。 “利索些,我要的东西带了吗?” 方戟叹了口气,递上了油纸包的酥饼。 “唉,快些吃,听说天一亮你就要被羽林军带走了,到时一顿毒打皮开肉绽,免不了的、” “这……你进来咒我的是吧。”罗槐啃着酥饼,倒是有些无奈。 “好了,快把你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遍吧,后天我还有要紧事办呢。” “什么事要紧过我这条命的?” “就是接了活去讹人。”方戟算是盘算好了,这帮苏婉的第一次当是演戏,为改日去赵府打好基础。 “讹人?倒是你会做的事。”槐哥儿点了点头。“关于我的事,其实不算太复杂,过程全部我都记心里了。”罗槐指了指自己的心,笑道。 想来古人自然还不知道,人类思考是靠的脑,还不是心。 “那时我和我那云老弟以及他相好的去望城楼看戏……” “过程我听了,挑重点说。”方戟催促道。 “重点?那好,这事和青衣教有关。” 方戟听了却又是一愣。 “这……跨度又有点大。” “对吧,我还是重新说一遍,省得我漏了什么。” “行行行。”方戟叹了口气,只得听一遍详细的经过。 槐哥儿看着大戏,准备等柔霜姑娘出场弹曲子的时候,却是见到康王和赵松,还有一个戴着袍帽的人一起,便是跟上前去想探个究竟。 “先不说这康王和赵松为什么一起,你这平白无故跟上去可不好吧。” “当然不是无故跟上去的,这人闪过身的时候被我看到了,他腰间的青衣令,现在想来,应该是故意让我看见的。”槐哥儿叹了口气。 “青衣令?” “我不是说过嘛,青衣教有六位灵使,每个人都会有一块青衣令,是能够拼在一起的,而且这个人还不是那个勾魂使。”罗槐便是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勾魂使的?你见过?” “没错,我见过。”槐哥儿竟是点头承认。“我当年差点被他杀掉,所以他的半边脸以及身材,我都不可能忘记。” 方戟倒是没想到槐哥儿还有这样的遭遇。 “你逃难那时候?” “哎呀别问,不然我今晚又数不着了。” “我不说你也睡不着的吧。”方戟这时候却是笑着严肃。“槐哥儿,在我们家乡可有一句至理名言。” “什么名言。”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加油,奥利给!” 槐哥儿眨巴着眼睛,虽然感觉有些起鸡皮疙瘩,但是看起来还挺热血,就是不知道这奥利给是什么意思。 “其实说也没问题,反正我也忘不了。”槐哥儿摊了摊手,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方戟看槐哥儿的眼皮跳着,便是知道他还是很怕的。 “我当时藏在了一口棺材的隔板里,亲眼看着他杀掉了保护我的十来个家将们,然后还把亲自一个家将的尸体放到我藏身的棺材,我隔着那层纱,亲眼看着他帮死人化妆,口哨吹着南岐国的小曲老母颂……” “行了槐哥儿,对不起。”方戟是真的没想到槐哥儿还经历过这档子事,这换成任何一个小孩都会被吓出阴影的吧。 “嗨,这只是我其中一个噩梦,每次睡觉我都是三个梦轮流着来,不知是不是老天为了惩罚我呢。”槐哥儿耷拉了下肩,笑了声。 “所以方老弟,虽然是我拜托你,但查这件事千万不要勉强。尤其是遇到勾魂使,他现在应该是看起来四十来岁,脸比较尖。主要记住他的武器,是用链子绑住的两把刀,那刀是弯起带钩的,勾人心肺和舌筋用的……” “行,我记住了。”难得槐哥儿这么庄重说事,方戟也是点头记下这些。 “好了,还是继续说这件事吧,我跟了上去,见他们进了房间,也就是韩松和康王死的房间,我刚想看他们是否有什么秘密勾当,却被后面的同伙敲了一闷棍。”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要是槐哥儿变成小孩,那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当我醒来,已经是我那云老弟把我唤醒的时候。所以除了二人的死状,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没看到。不过听说那些小厮是撞门进来的,也就是说,那个杀人者应该是在房间里才是。” “我来时想了下,想和你确定一些事。” “你难道有了头绪?” “一点点吧。”方戟笑了声。“那几个小厮你可曾见过,有没有问题?” “见过,都是望城楼的老伙计,一个倒还有可能收买,几个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槐哥儿很快便回答,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思考过。 “房间以你的回忆来看,能不能藏人?” “不能。”槐哥儿又是很快摇头。“一眼望之,藏不住人的。” “那答案很明显了,只有两个可能。”方戟感觉自己是那“老萧”附体。 “第一个可能,就是门是你锁上的,有可能是为了庇护真正的凶手,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你那柔霜姑娘那时是在台上唱着小曲。” 方戟有想到槐哥儿可能是为了包庇柔霜,放走了他,而后自己顶罪。但是经过云贯和赵厨娘的证词,槐哥儿离开时,柔霜姑娘刚刚上台准备弹琴唱曲。 罗槐此时眨巴着眼,要真是那柔霜姑娘做的,他那时会怎么做呢?可能他也不清楚。 “那就只剩第二个可能了,这件事是康王做的。” “康王?!”罗槐听后便是觉得难以置信。 “没错,他亲手杀死了赵松,然后在你手上沾血,而后举刀自杀。为的就是嫁祸于你。这很简单,门是锁上的,他的想法是把罪名嫁祸于你,断绝了外人犯案的可能,但这也是他最大的问题。因为如果你不是凶手,那就是说这件事是他做的。 具体论证就是,赵松虽也是中刀而死,但是刀不在他身上,而是插在康王身上,二人尸体相隔比较远,所以断不可能是赵松杀人走远的,而且就算赵松意志这么坚定,沿途也会留下血迹。” 槐哥儿没想到方戟还真的把事情解决了。 “只不过槐哥儿,这事情,只有我相信你是没有用的。”方戟摊了摊手。“我觉得羽林军还是会认为是你杀的人,因为康王和你没有仇怨,甚至于和赵松可能都没有仇怨。” “这我明白,所以我也不清楚康王为何陷害于我……嗯?难道说……” “看来你也想到原因了。”方戟笑了声。“康王认为太尉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而康王如若极端些想报仇,那么是受青衣教蛊惑……” “可问题是,太尉可不好杀呀槐哥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很有默契。 “嗨,你难不倒我,康王不好杀,但是康王世子是可以的,毕竟没有比让太尉也尝尝丧子之痛更爽快的报仇方式了。” 方戟笑了声,便是点头。 而罗槐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 “你知道了一切却还这么慢悠,那看来是因为你相信康王虽然有些疯狂,但可不是真的傻了。毕竟他也怕那青衣教反口。所以也就是说,青衣教早在我出事之前就对王太尉的动手了是吧。” 罗槐算是明白过来,便是叹了口气。 这要是把王霖甫这洪水猛兽牵扯进来,那这事情确实是闹大发了…… 第五十二章 一日谈 吃着小摊口买的胡饼,如今的方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从槐哥儿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他基本算是没睡。 要证明槐哥儿的清白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太尉府这边出了什么动静,或者那王霖甫即刻进宫,那便是有希望。 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却是在天还没亮,那太尉王霖甫不慌不忙只是赶在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前去到王宫。 这是基本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与的早朝,当然那些九品及以上的京官,基本每月只需要上朝两次,也就是初一和十五。 紧接着这次可能朝堂上因为槐哥儿这档事有“好戏”看,略微迟缓了些,但是这王太尉的轿子,突出的那叫一个平稳,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当然,其实是这位王太尉在装作一切无恙罢了。 方戟算是趁着这段时间溜进了太尉府,虽然这些个下人无甚反应,但是明显看到那太尉夫人心绪不宁,旁边的太尉府管家与护院也是忙碌着。 而最关键的是,并没有见到王霖甫的儿子。 方戟虽然没见过他,但是像太尉府公子这样的人物要找到应当是很容易的。 当然方戟也没敢多留,毕竟这太尉府的管家和护院让他明显感受到一股威胁,武功皆在他之上…… 这管家的右手上时时都是拿着两玉珠子在那转,明显是精于爪法。至于另一位护院,比较的年轻,剑不离身,当是个剑客。 被这二人缠斗,方戟怕自己来不及跑。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 王霖甫的儿子应该是失踪了。 而考虑到王霖甫的状况,应当是“绑架”,而绑匪的其中一个要求,就是要王霖甫装成无事发生。 而这很明显,就是想让槐哥儿有理说不清。 倘若王太尉府上无事,康王杀人然后用自己的命嫁祸一事,便说不通了。 而如今的槐哥儿,算是一早被羽林军的人带走,方戟知道要见上一面便是难事了。 而关于青衣教的事情,槐哥儿没跟他说。也只是给了他一个地址,要他去一家秋丰米铺。而他手上拿着的,是槐哥儿给他的半块玉,说是信物。 方戟一看,玉上是一个平扁的“相”字,眨巴着眼想了想,应该是那“霜”字的下半部分。 呵,原来是老相好的定情信物。 当然,槐哥儿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件事,就是青衣教矛头指向的槐哥儿,虽然具体的动机尚不明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槐哥儿应该是踩对了线。 那么槐哥儿把事情压着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至于青衣教的阴谋尚不得知,不过方戟大概也能猜到,临近这万寿节,这阴谋该是和这“与民同庆”的日子有关。 于是昨日里,方戟探完了太尉府,又是去了一趟这秋丰米铺。 而这一切,方戟照常是得回到醉仙坊,换了一身衣服,沿途一路是买鱼买肉,像是平常买菜。 最后晃悠着这才进了米铺。 方戟怎么做,自然是为了躲避太子的眼线,虽然最近隐隐没了踪迹,不过自打槐哥儿又是一首“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之后,这些家伙今早就又回来了。 买菜买肉,完了去趟米铺,合情合理呀。 在米铺的过程倒是很干脆,没有什么接头暗号,直接是找老板,而后方戟掏出了这半块残缺的玉佩,便是被那老板请进了米铺里。 至于米铺的老板,看起来是油光满面,丝毫不像是南岐山山贼的样子。不过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才能在洛城当个南岐山暗桩,躲过羽林军的眼线。 而一进入里面,被那老板带进暗门,这里面竟是有两个大汉在等着他。 而其中一个,方戟见过,可不就是来时路上塞给他一锭金子,让他拦住槐哥儿的秦天秦大侠嘛。 “是你……你怎么会有霜儿的玉佩?”那秦天先是看方戟有些眼熟,而后这才反应过来。 “嗨,这话说来话长了。”方戟笑了声,算是解释了槐哥儿“英雄救美”,以及他如今的处境问题。 “你是说,救了霜儿的,是那小子?”秦天可能是在感叹世界太小,现在看来应该是回忆起于槐哥儿奔跑在夕阳下的日子…… 除了这秦天,方戟再看旁边一个须髯比较柔顺的男子,这人倒也不像是山贼,在方戟看来拿把剑就更像那夺命书生的样子了。 “秦老哥,小姐说有其一半玉佩者就是其救命恩人,应该不会错。”那“书生”此时倒是像好汉一般双手抱拳。“在下古雨瑞,区区南岐山狗头军师。” 方戟倒是第一次见有人自称自己狗头军师的。 “醉仙坊方戟。”方戟也是有样学样,算是随便加了个头衔。 “照方小兄弟所言,那位罗大侠现在被抓进了羽林军?” “没错,也是他来让我找你们的。” 方戟说完,却是见这古雨瑞立刻默不作声,面露难色。反倒是那秦天扯着嗓子拍胸脯:“既如此,洒家就豁出去救这罗兄弟便是。” 也难怪槐哥儿对于这秦天那是像个“粉丝”,这不方戟还没说清来意,这秦天就一副要提着斧子上劫狱的做派。 反倒是刚刚看来有些热情的“狗头军师”,听到罗槐进了羽林军大牢,明显态度都变了。 这狗头军师看来是个聪明人,但是应该不适宜深交。 “秦老哥,莫冲动,这羽林军遍布洛城,救不过。” “你个书生说什么呢。既是霜儿救命恩人,那就是我南岐山兄弟,是我南岐山兄弟就是我秦天的兄弟!” 这秦天的逻辑虽然有些耿直,但是听着让方戟觉得挺舒服。 “事实上,我这次来,也不是要你们去劫狱。”方戟眯眼笑了声。 “那又是何事?”秦天却是不禁愣了声。 而那古雨瑞明显松了口气,迎上方戟这眯眼的笑容时脸色也有些古怪,毕竟刚刚他可是想“见死不救”来着。 方戟也没想和山贼团伙打交道,所以这事情对于他而言也不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这人的秉性,想来日后槐哥儿也能看清,倒也轮不到他去说些什么。 “很简单,我只是受了我那槐哥儿的通知,特地告诉两位,这件事,是与在洛城潜伏的青衣教有关。” “青衣贼子?!”这秦天听到青衣教这三个字就像是触碰到了g点一般,眼神都带上了杀气。 看来槐哥儿说得没错,南岐山好汉和这青衣教该是有深仇大恨。 于是方戟大概说了一下罗槐追查青衣教一事反被陷害的事情,目的自然是为了调动这秦天的情绪。 这在他们老千的手法里,多数是用来煽动他人上头一掷千金用的,现在用在了这秦好汉身上,倒是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秦好汉,还请务必转告你家小姐,想来你们来洛城,除了皇宫的那件东西。而我这次来,主要是给你们提个醒。” “青衣教素来狡诈多端,方小兄弟,你一个人可应付得来?” 这秦天虽然长相粗犷,但为人倒是热心肠,也难怪那时槐哥儿一路上跟着他,烦了他这么久都没把槐哥儿打晕过去。 “无妨。反倒是好汉们,如若需要帮忙,还请差人来醉仙坊报信便是。” “哈哈哈,洒家就喜欢你这样的侠义之人,这事情或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秦某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戟有些无奈,这好汉刀里来火里去的,可不是他向往的生活。 现在他想了下,这槐哥儿半点功夫都不会,还想着刀里来火里去的山贼生活,实在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算是道别了这秦天和古雨瑞,最后为了掩人耳目,方戟挑了米铺最好的大米,付了钱,是让那米铺老板差伙计送一袋到醉仙坊去。 这便是方戟昨天主要做的两件事,剩下的时间算是日常去商会转一转,同时也向绮萝和小洛粗略说一下槐哥儿的事情。 这事情自然不是商会能碰的,方戟不细说,绮萝也没深问,只是让他一切小心。 而这绮萝,那日踏青完与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如今却是看来像无事人一般。 方戟也知道,绮萝在等他的答复,关于小洛的答复…… 所以方戟昨天还真的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晚上等那云贯的一手消息等的晚了些。 而消息,也是颇为官方。皇帝下令让羽林军彻查此事,而云贯的六扇门,却是无法参与其中。据说那礼部尚书韩江雨在殿下长跪不起,就是为了给他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当然,说是如此说,就差没直接说请圣上把那槐哥儿千刀万剐了。 这位韩尚书老来丧子,想来此时脑子里也是冷静不下,毕竟槐哥儿也算是“人证物证惧在。” 不过方戟说真的,是没像云贯那般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并不是说他不关心着槐哥儿,而是他觉得如果是交给羽林军,槐哥儿反而一定会没事。 这件事情上总的来说,是场持续几天的拉锯战。 始于望城楼事件,终于万寿节当天。 而这起事件,也算是让他初勘大魏各方势力,为了赵家以后要走的路做了次铺垫。 所以,此时吃着热乎的胡饼,方戟便是准备去那浮桥。毕竟他今天可是要当一回“未婚夫”来着。 “这苏家是文武百官哪家来着?” 第五十三章 黑猫 浮桥,名字虽然简单,但是这桥以古代而言可不算小。方戟倒是不清楚为何叫这个名字。而这个桥也比较特殊,桥身没名,也没刻碑石,很是奇怪。 由于桥对面就是官宦人家住的大院,所以桥两头流动小贩挺多,管理治安的兵卫以及潜在的羽林军也多了些。 方戟此时靠在墙边,带着个黑色猫脸面具,等待着苏婉派来的接头人。 两宿没睡对于方戟而言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些困罢了。 当然,为了帮苏婉,方戟特地甩开了太子派来的暗哨,专门在暗地换了身公子哥的服侍戴上面具出来。 以前总是被槐哥儿和绮萝“嫌弃”,毕竟方戟平素喜欢穿的衣服更像是一个武师,而且方戟对于自己的装扮真的没太在意,衣服什么的追求耐穿。 除了这身本来准备好参加“喜宴”购置的衣服,唯一还算好看的衣服还是小洛给他添置的。 这时候又想起了那洛丫头……方戟挠了挠头,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方戟身怕那“接头人”找不到他,便是站在了那桥墩上,单脚站立,双手交叉。 至于那接头人找不找得到另说,反正是挺引人注目的,不乏过路人路过指指点点。 有甚者经过居然抛给了他几个铜板…… 老子这样子像是江湖卖艺的吗?!真的是!方戟心里骂咧了句,将那些铜板收入囊中。 “奇变偶不变?” 方戟此时听到一女声低声说道。 “符号看象限。” 没错,这便是方戟与苏婉说好的接头暗号,想来在如今的大魏是没有人能对得上的。 真对得上,方戟就想拥抱他来句老乡了! 方戟此时低头去看,只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 这是哪里见过呢? 此间,这女人手持流苏宝剑,脸上倒是无甚表情,装扮来看更像是一位女侠。 而方戟一个转体轻声落地,让牛顿棺材板盖不住的同时,也让这位女侠脸色稍微有了些变化。 “好身法……” 这位女侠虽然高冷,但看来是个有一说一的主。 “你就是天画?” 天画自然是方戟与苏婉说好的化名,取的是方天画戟中间二字。 “正是。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我姓穆。”这位女侠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是说了自己的姓。 “那穆女侠,我们走吧。” 这位穆女侠看起来比他大个三五岁,但是武功应当是比他厉害。 这也是让方戟有些诧异的地方,不知为何,他能够判断这个人是否比他厉害。 仔细想来,应当是差不多十多年的时间每天都和老鬼玩“躲猫猫”的原因。 当然,他和老鬼玩的躲猫猫不是小孩玩的那种,而是单纯的找满山乱跑的老鬼,而老鬼想来是为了锻炼他,专门设置了不少难关。 现在方戟再看不得不说,洛城真的是卧虎藏龙。方戟发现比他厉害的人还是很多的,当然这仅仅只是以正面较量而言。 “等下,你就这么过去?”这位穆女侠此时面带狐疑看着方戟。 “嗯?那不然呢?”方戟愣了下,还以为是不是他发型出了什么问题。 “聘礼呢?” “嗨,不需要的。”方戟笑了声。 “那拜帖呢?” “我们老家没这个习俗。” 这位穆女侠听到这里却是皱起了眉梢。 “你与我家妹妹怎么认识的?” 原来是苏婉姐姐,只是方戟观这面容,也不像,而且这人与苏婉也不是同姓。 “穆女侠尽管放心,既然是说定的事,事不成我把那二百两归还便是。” “她还给了你二百两?”穆女侠此时的表情倒不是生气,而是诧异。 方戟却是不禁嘀咕,怎么看起来这位穆女侠很多事都不清楚一般。 “穆女侠带路便是。” 此时穆女侠很明显是叹了口气,显然对于方戟是很不看好。 毕竟,眼前这个自称“天画”的男子,两手空空,还带着奇怪的黑猫面具。 当然,方戟要是知道这位穆女侠嫌弃他这黑猫的颜色,便要反驳一句了:懵管是黑猫白猫,背后跟着三个黄猫的就是黑猫。 …… “婉儿给奶奶,叔母请安。” 苏婉,也就是赵婉,此时解了披风摘下银盔,是交到了丫鬟也是女侍的赵雯手上。 而赵家女侍总共是四位,分别是文武英杰,但因为都是女性,便是取的同音字,分别是“雯舞樱洁”。 小雯接过赵婉的披风和银盔,便是站在一边,此时是对着自家小姐使着眼色。 很明显,今天的太夫人赵康氏心情极差。 小雯今天听小洁说,太夫人自起身到现在一直都是板着脸。 至于原因,是因为小姐今天说她的意中人会来提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小姐如今的身份是武官之首,而且父母也都去世多年,但是小姐这么做,显然是让太夫人很不满意。 再加上小雯身为近侍,自然清楚太夫人一直想撮合小姐与那康状元…… 小姐如今这般,倒是有些儿戏了呢。 赵太夫人此时默不作声,今日是坐在厅门高堂前,看样子是想看赵婉今天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没错,赵婉仅仅是昨天才正式说起这事,明显是不想让她插手,也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赵康氏自问当年也是与丈夫赵存上阵杀敌的女中豪杰,此时正襟危坐着,手中拿着太祖皇帝御赐虎头杖,就是要镇住那上门提亲的小子,挫挫他的锐气。 而此时水月夫人却是不禁苦笑,这太夫人和婉儿今天看来是听不了劝了。 “婉儿上朝归来,辛苦了,快坐吧。” 太夫人年事已高,赵婉是大将军,不是去打仗就是去军营,所以真正经营着赵家的,正是这位三夫人,赵婉三叔的妻子水月。 水月没有后人,不过对于赵家的几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而和一屋子打打杀杀的武人不同,水月却是艺伎出身。 因为出身低微,水月其实很懂察言观色,而且也是把这风雨飘摇的赵家经营的像个家。 所以与赵家经历了这么多年,太夫人和赵婉的脾气,她最熟悉不过了,知道二人都是犟脾气,决定了的事情,真真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么,婉儿带回来的意中人会是谁呢?水月自是好奇得紧。 第五十四章 赵家的女人们 “婉儿回来了?今天听说来的是你的意中人?” 此人正是赵婉大嫂樊珍,个头也是府中女子中最拔尖的,一米八的个头,此时见到赵婉也是一副比较随意的做派,身上的简便衣服被汗打湿,看来是刚刚练武回来。 而这位樊大娘也是赵家现今唯一男丁赵苗的母亲。此时的赵苗倒是跟在那樊大娘的身后,小眼睛看起来挺灵动,但是却对着那赵婉比划着手,像是手语。 没错,赵苗,意喻赵家的独苗,但却是个哑巴。 而这赵苗的哑是属于后天的,毕竟原来的赵苗是会说话的,所以赵苗是听得懂别人的话,只是自己说不出罢了。 “苗儿也来笑小姑了,人小鬼大。”赵婉笑了声,算是摸了下赵苗的头。刚才赵苗的意思,就是想看她找来的小姑父是什么样的。 那樊大娘带着赵苗是给那赵太夫人请安,而那太夫人原本板着脸,见到自己这重孙子却是想笑,但是想到她今天要做的事,便是又立马变回了严肃脸。 紧接着,只听屋顶一阵悉索声,从上方是跳下了一位女子,全程倒是一言不发坐在了位子上。 “没大没小……”那太夫人嘴里嘀咕了一句,看样子是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有些许不满。 不过,这在座的其他赵家娘子好像都习惯了这般,并没有说什么。来人正是赵婉的三嫂,荆念心荆三娘,方戟要是在这里,便能从刚才这人落地的身法认出,这人便是他初次跟踪康之问时赵家出来的黑衣人。 “二娘去带婉儿意中人了,那么基本上人也齐了,婉儿倒不如和我们说说你的这位意中人?” 一家子坐在一起,通常都是由水月出来调节气氛。水月其实也是有些苦笑,赵家的女子们各个说好听点,是有自己的特色。而说白了,也就是太有个性过了头。 事实上,赵家还有一位娘子,也就是赵婉的大伯母赵莫氏,也是赵婉三位哥哥赵大赵二赵三的生母,是还在的。 这位赵莫氏自然也是赵苗的亲祖母。 但是这位赵莫氏,丈夫和三位儿子战死,得了癔症,也是回了娘家东隆府深居简出。 因此赵家和莫家是亲家,但是也因为赵莫氏如今这般,两家人也有了些误解,多年不曾来往了。 而赵婉的亲生父母便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赵婉的父亲原本是赵存最器重的儿子,人称银衣良将赵良,对鞑子和莽荒一族是勇猛超群,却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差不多十年前,三王爷李谆造反,其先锋大将,便是赵良兄弟袁道。而袁道投靠三王爷,“投名状”便是赵良的项上人头…… 虽然袁道已经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但是赵良的死也是造成赵家如今这般情况的重要原因。 倘若家中有赵良坐镇,便不会像如今这般了…… 水月心里不禁感慨一声。 至于赵婉的母亲,赵苏氏,久病成疾而死。因此水月明白,自己现在算是暂代赵婉的母亲这个身份了。 这孩子,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还是刚才的话题,水月的这话自然是让赵家几位娘子,甚至是赵苗都很感兴趣,皆是把目光望向了赵婉。 而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却是让这位骠骑大将军红了脸。现在赵婉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是让赵家其他娘子惊奇万分。 当然,是各有各的惊奇。 这赵太夫人看了是恨不得拿起虎牙杖剁地!人太夫人六十年前也是女儿家,虽然女儿家羞涩的这种感觉那好比是封了一层老茧再盖一层水泥,但是哪能不清楚自家孙女这是“情窦初开”的样子。 紧接着惊奇的是樊大娘,作为娘子军的开路先锋,她惊奇的是赵婉也会有这么一面。毕竟赵婉教兵士的战斗方法,其中一点就是狠踢男人的要害。 这样对男人的小妹,居然会脸红?! 再然后是荆三娘,与小妹算是军营中相处最久。军中那么多男儿郎,小妹都未曾这般。就算小妹喜欢文采好的不喜欢武夫,但是见了那长相出众文采飞扬的状元郎康之问也是有些抵触和嫌弃,这便是让她更加好奇,赵婉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 最后便是水月,此时是不禁抿嘴在那笑。毕竟心最细的她现在也是留意到了,平素里上朝还是做什么都不施粉黛的小妹,今日里好像是化了淡妆。 而“赵家独苗”此时看着赵家其他娘子们脸上的表情,却是只能干眨巴着眼,毕竟他是想说说不出来。 没等来赵婉的回答,却是等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众人一听,便知是那自称赵家“李四娘”的李琳琅来啦。 这赵苗听到李琳琅来了是最为欢喜的,毕竟李琳琅每次来都会给这位赵家小男儿带些好吃的。 “郡主你也来啦?”水月倒也懂规矩,虽然她心里是把琳琅当自家人。但李琳琅毕竟没过门,可不能坏了规矩。 而且虽然人痞子王爷没说什么,但是显然王爷是不会承认郡主和赵家的关系的。 “今天小妹的意中人来提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 “琳琅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苏婉此时拉过李琳琅便是轻声问了句,毕竟她可真真没告诉李琳琅这件事。 “山人自有妙计。” 李琳琅这么说完,那小雯分明是低下了头,毕竟她可是李琳琅的“眼线”。 “那么小妹,对方是怎样的人?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李琳琅虽然以赵婉四嫂自称,但是李琳琅的年龄是与赵婉同龄,因此二人的关系也是最密的。 连她都不知道,那何况是赵家几位娘子呢。 “你见了便知了。”赵婉只是笑了声,这笑容里倒是有几分娇羞的意味。 见了便知?这话里可是有话呀。 意思是这个人我还认识? 得知了这么重要的讯息,李琳琅便是开始脑海中排查对象。可是因为她父王的关系,这洛城有些知名度的才子公子哥她都或多或少知道,实在是不好猜呀…… 当然,首先排除的,便是罗槐那个坏小子就是了。这人不止坏,而且现在还在坐牢呢…… 第五十五章 比一比 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妙不可言。 方戟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大将军府四个字,有些僵在原地。 事实上你要问他现在是怎么感觉,他真的说不出。 这种感觉好有一比。 好比是一个老实人娶了女神,以为好日子到了结果六个月后喜当爹孩子出生了肤色是黑色的,刚想认命做个接盘侠却查到自己hiv是阳性,一年后,火烧得很旺。然后发现自己其实是做梦,刚觉得虚惊一场,结果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个尼哥,躺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就是梦中那个。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方戟此时综合起与苏婉的种种,再与那位赵婉赵无垢的身份在脑中重合,算是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境遇。 “发什么愣,快些进来吧。” 那穆女侠此时见方戟停下脚步,抬眼看着大将军府的牌匾,有些奇怪。 这个人是被吓到了? 方戟如今带着面具,倒是看不到脸,她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表情。 “穆女侠,问个问题。” “你说。” “大魏一共有几个大将军?”事实上,方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哪怕他已经想起眼前的这位穆女侠就是娘子军里赵婉的二嫂穆襄…… “大将军有几个,骠骑大将军只有一个。” 行吧。 方戟原本以为这次是大考前的模拟考,没想到就是大考来着。 待方戟进了门,却是迎面遇上了“熟人”。 方戟定义的熟人,就是他很熟,别人未必认识他。 眼前的自然是状元郎康之问,这位康状元就住在大将军府,看来是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次出现在门口,瞎子都知道是来者不善。 “二嫂这一大早是去哪了?” “谁是你二嫂?”穆襄自是看都没看康之问。 看来这位状元郎在大将军府不是很受人待见。 别人不喜欢康状元,但是这康状元胜在自己脸皮厚呀。毕竟是太夫人的亲戚,有那太夫人撑腰。 而此时这位康状元就是看着方戟,很明显这次是来下马威的。 穆襄虽然脸上无甚表情,但心里也是暗道糟糕。她想不通,这事情赵婉昨晚才提起,明明没有知会过这康之问才对。 太夫人说的? 不太可能,太夫人虽然有意撮合康之问与小妹,但是她更疼的是小妹,也就是说太夫人不是那种会特意通知康之问的人。 那么会是家里的谁呢?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康之问看着方戟,此时因为方戟换了身衣服戴着猫面具,倒也认不出。 方戟可没忘记自己要假扮的身份,隐世世家的子弟。 “天画。兄台怎么称呼?” “康之问。”康状元说完脸上颇有些自豪,毕竟是当科状元,在这古代的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 “原来是康状元,久仰久仰。”方戟虽然带着面具,但是声音都是听来有些惶恐。“婉儿时常提起你的。” 此时穆襄再看那康之问的表情,像是有些阴沉,毕竟她也知道,小妹一般不喜欢男子唤她婉儿,而康之问显然知道这事。 “婉儿……她提起我什么了?” “这……不好说。”方戟双手都摆了摆,那样子像极了是说错话一般,但随即话锋一转,笑了声:“她说康状元脸皮厚了些。” 穆襄先是一愣,赶忙咬住嘴唇,是要憋住笑。 那康状元听了只是脸色有些阴沉,随即却是眯眼笑了声,出了赵家大门。 而穆襄看着康之问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这康之问就这样走了?没理由啊。 “既如此,我们走吧,穆女侠。” 穆襄先不多想,领着方戟进了门,而后是让他在一处偏厅稍等。便是先行进去。 方戟倒是就这么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这样用水壶倒了杯水来喝。 刚才进来的路上,没有见到一个赵家的仆人,想来是有什么“余兴节目”在等着他。 堂堂大将军府,赵家,他这外人说进就进,说出就出,显然不太可能。 果不其然,方戟刚喝完水,竟是见一帮拿着长棍,统一像是家丁服饰的家伙将其团团围住。 这是闹哪样? 方戟自然不清楚。 如若只是打斗,这些人倒是容易被他轻松撂倒,但是很明显不是这样。 而这时,这些个家丁让开一条道,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有些神气的迈进来,而后看着方戟那是叉着腰。 方戟一看,差点没乐了,这不正是那赵厨娘嘛。 当然,此刻厨娘自是不知方戟的身份。 “你就是来向我们赵府提亲的?” “正是。”方戟倒是想看看,这赵家是想玩哪一出。 “奉太夫人的话,凡是上门提亲者,需接受所有赵家人的考验。毕竟日后进的一家门,就是一家人。所以只有让每个家里人都接受你的身份才行。 我叫赵厨娘,身份来算,是三将军赵恭的义女,这第一关的考验,便是由我来考。” 方戟自然清楚,染血将军赵存是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赵温,二儿子赵良,三儿子赵恭。 他倒是没想到这赵厨娘还是那赵恭的义女。 现在方戟算是有些郁闷,原以为只是动动嘴皮子的活,倒是没想到这赵家还有这样的规矩。 当然,方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是这赵太夫人所言,想必赵婉就是想阻止也没用。 “你这一大帮子人,是想考验些什么?” “好说了,在这里的人都是赵家家丁,而作为家丁,最怕的是以后摊上了难伺候的主,所以我的考验,就是让你体验一番府上佣人的辛苦。” 方戟听了倒是觉得有些新鲜。 这考验既不考文斗,也不考武斗,竟是考的这些。 “那你们的考验是什么?” “好说了,要么是干活,也就是我们安排的家丁需要干的事,要么,就是每人五两银子礼金。如今大魏人不上奴籍,所以下人干活,无非也是求财罢了。” 这赵厨娘看样子倒是没怎么为难他,想来是那赵婉授意让他过关。 只是,这每人五两银子,在场的人方戟粗略数了下那就快有三十人了。 第一关就要一百五十两? 就算他不是铁公鸡,也要担心这毛会不会被拔光吧。 “我还是先听听你的考验吧。” “也成。”赵厨娘笑了声,而后伸出一只手,像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给方戟细数。“我们大将军府的家丁,几乎都当过兵,讲求的是办事手脚利索,平素里除了干活,休息时也在磨砺自己。我们赵府的家丁有五类:护院,花工,伙夫,杂务,劳工,各司其职。” 方戟听了倒是不禁苦笑,这怎么搞得像是他要来当家丁一般。 虽然他的偶像是极品家丁林三林晚荣,但可不代表他想当一名家丁。 “护院好说了,闲暇里,都会练一番棍法,只要切磋棍法能赢便行。 花工,每天的活是除草以及种花,太夫人和三夫人最喜欢的花草都是由他们打理,闲暇里,为了锻炼自己的眼力,花工们喜欢投壶,只要投壶胜了便是。 伙夫,也就是膳房,一般是厨娘我最大,也就是说,都是我手下的弟兄,要考验的也是最难的,这里就先不说了。 杂务,平素里负责府上一切劳碎琐事,容易身心疲惫,闲暇时喜欢内里赌两手,能赌赢他们便行。 而劳工,负责搬抬重物,闲暇时喜欢的便是掰手腕,掰手腕掰赢便行。” 那赵厨娘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数,此时因为方戟带着黑脸面具,倒是看不到样貌,便不清楚他如今的脸色。 赵厨娘自然是为了“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这些个家丁除了干活,平素里玩开的这些自然也都是与他们干活相关擅长的。 因此拿这些个活考验,算是有些欺负人的。这也自然是为了让这个叫“天画”的家伙乖乖掏钱过关便是。 而方戟听了自然是眨巴着眼睛。 除了那厨娘还没说的考验,其余四个不都是他的长项嘛。 比棍法?方戟擅使的兵器是方天画戟,虽与棍不同,但与棍法的招式是相通的,这些个家丁棍法再精妙也肯定打不过他的。 比投壶?那就更欺负人了,从小石子打鱼练出来的准度,哪怕是那日遇到的皇宫飞镖高手他都没怕过。 至于打赌……作为千门里的正将,平素里赢少了都应该面壁反思,你和我提打赌? 最后是掰手腕,关于这点,方戟觉得他的方天画戟虽然才净重二十多斤,力量也不是他个人擅长的。但是作为一个二品武者,赢一个力气大些的常人那自然是很简单的。 综上所述,方戟觉得全部挑战成功不是难事。 “行,那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你们谁先上?” “嗯?”赵厨娘却是一愣。 “嗯什么,不是你说的比试吗?”方戟挽起了手袖,看样子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赵厨娘此时自然是有些懵,她原本的意思是让这“天画”挑其中一项比试,让他知难而退乖乖给钱。 怎么这家伙的样子,好像是全部都想比一番似的? 方戟此时自然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他这人的求胜心其实不是很强,但是像比试什么的都会一百二十分的认真去对待。 输赢其次,但是一定得尽全力! 既然这些赵家家丁想比一比,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玩归玩,闹归闹,别和方哥开玩笑! 第五十六章 过五关 “状元郎,来陪我喝几杯。” 康之问上楼就见到这韩公子袒肩露背,眼神貌似有几分迷离。康之问心里嫌弃,但是脸上却是露出笑容,不好说什么。 韩离,作为太子的男宠,在官场其实不是什么大秘密。而正因为太子这般,这才让二皇子与三皇子看到了夺嫡的希望。 但是太子将这段关系公开,依然能坐在这个位子,的确是有些手段。 而最关键的是,没人知道皇帝怎么想。皇帝年纪轻轻就击败了号称算盘王爷的三王爷李谆。 三朝元老梁太师曾经评价过皇帝,说其有太祖的武略,还有文帝的文韬,以及独有的狠辣。 三位皇子的争斗,想来都是在皇帝的掌控之内…… “韩公子,事情如何了?” “啊,梁太师赋闲太久,想出来活动筋骨了。”韩离说这话时自然是双眼迷离,此时在榻前与其他**的姿势,让康之问难以入目。 “想来晋王和司徒府那边,康状元已经弄妥了是吧。让三皇子,司徒府,太师府同时提亲,而康状元自己却置身事外,果然好手段。” 康之问只是笑而不语。 晋王以为司徒府和他本人都是一起的,自然是会同意让王司徒的儿子王玄去提亲,成与不成都好说,主要是搅黄这件事。 至于梁太师,赋闲三年,如今出来是借太子的力,太师府提亲,也是同样的目的。 最后三皇子,性情冲动暴躁,本就是三位皇子里格局最差,自然不会放弃赵家这枚大棋子。 如今赵无垢明显是自己找了个人像当“傀儡”,病急乱投医,不说三家势力的压力他能不能顶得住。 光是太夫人这关她都不一定过得了。 “看来最近康状元心情正佳呀,好事连连,就连那罗槐都突然栽了,可喜可贺。怎么,不陪我喝几杯?” 那韩公子端起酒杯,就是想让康之问喝。 “韩公子,这酒里有东西吧。” “聪明,怪不得太子很看好你。”韩离把那杯酒是给旁边明显有些意识迷幻的**喝下,那**便是突然七窍流血,摊在地上,再无声息。 “做事还是小心些,别让这些个下人听了出去嚼舌根。” “这次也多亏你得悉赵无垢的计划,赵无垢没理由会和你说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康状元。” “表妹自然想不到透露这件事的人会是谁。” …… “在厨娘的考验里,天画公子投壶全中,掰手腕也赢了,比棍法也赢了……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打赌一局。” 此时“雯舞樱洁”里的赵樱正向正厅的娘子们汇报情况。 赵樱腿法快,深得荆三娘真传,此时倒是来往于两地汇报情况,倒像是前方探子一般。 “嘿,小妹,你的这位意中人看来也是习武之人呀,这战况倒也不赖。”那樊大娘听了却是乐呵着。“大嫂我掰手腕和比刀枪棍棒没怕过,但是这投壶全中,自问是很难做不到的。” “你自然是做不到了。”那穆襄也就是穆二娘此时嗤笑了声。“小樱,说清楚些。” “这……”赵樱有些踌躇,看样子是不太好落了樊大娘的面子,不过也知这位穆二娘倒是镇得住大娘,便是接着详细说道。 “天画公子投壶是蒙着眼全中,掰手腕连战五人全胜,比棍法……家丁里最厉害的赵北被三棍挑掉手中的棍……” “这……”樊大娘的眼睛睁的溜圆,这反应也是让自己的儿子赵苗也忍不住笑,只是赵苗笑起来却是发不出声。 “再去看看吧,樱妹妹。” “是,小姐。” 赵婉只是轻笑了声。当然,方戟的武功还是让她有些吃惊的。 投壶是天分,与武力几品自然是无关的。掰手腕在座的几位嫂嫂都能做到。 但是这棍法,让她知道了方戟平素里也是多练过这类武器的。毕竟这赵北暗地里是护院管家,实际上与他“东西南”三位哥哥同是压阵前锋,只是身为家将,并无武职罢了。 不论各自武艺高低,单说这棍法,其实是枪法,赵北可是师承东北枪王…… 这赵太夫人看似是在闭眼不闻,事实上是听到这“天画”的本事,也是忍不住眼皮子一跳。 这小子真能行? …… “既是打赌,我说怎么赌,你开庄。” 方戟此时看到的是一个小个子,长得普通,但是眼珠子里透着一丝“灵气”。 此灵气,自然不是修真那些,其实就是带着狡猾的意味,平常人看不出,只有他们这些“行家”才能相中。方戟当年也是这般被他的千王师傅相中,做了千门里的大师兄。 这小子,倒是块璞玉。当然,方戟是指的骗人这方面。 这小个子分明就是十岁出头的孩童,此时被派出来与他打赌,想来也知不简单。 “你想赌什么?”方戟自然不怯场,反而让他好奇想看看这个小滑头有什么打算。 “好说了,我先说等下你与厨娘姐姐的比试,那是听豆子。为了防止你说我们串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等下你们二人各自手抓盆中豆子,洒到铁锅中。然后你们各自报豆子的数量,谁说的数最为接近谁就取胜。” 原来如此。 方戟知道这个玩法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是他们师傅教他们听骰子的基本课,听这豆子洒下撞击到铁锅的声音,很快速的判断锅中有几个豆子。 当然,这一手抓有多有少,极考验人的听力。 方戟上辈子最厉害的时候误差做过几次为0,平均数也是稳定在误差一点多,作为听骰子点数已经足够。 这一世在老鬼的磨砺下,方戟有自信能一个不漏全听到。 当然,这是他与赵厨娘下一局的比试,这小滑头现在说出来,自然是不简单。 “那你想和我打赌什么呢?” “你开庄,我要与你猜下局谁赢谁输,我猜你赢。” 小子,好算计。 方戟笑了声。 这小子猜他赢,那等下他赢了这赵厨娘,就赌局便算他输。而他要赢这赌局,便是不能赢赵厨娘。 果然是小滑头。 “怎么样,大哥哥,你要是认输给钱,都好说。” “好,就这么说定了。” 方戟这么一说,却是立刻让周围的家丁都不禁惊呼,在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着。 毕竟,实在是太狂了呀这家伙…… 而这小滑头显然也没想到方戟真的应了这不能赢的局,眼神有些慌乱。 方戟点了点头,毕竟还只是孩童,感到慌乱也属正常。 “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牛生。” 第五十七章 以和为贵 牛生?倒是个奇怪的名字。总不能这孩子真的是牛生的? 方戟对于这样的小滑头,就好像看到了上一世小时候的自己一般。 此时方戟接了个看似赢不了的赌局,但事实上对于他而言,这局是百分百赢的。 “既如此,厨娘姑娘,这豆子还是你先听吧。” 方戟笑了声,而后见那些家丁搬来一口煮肉的的大锅,以及一盆红豆。 “听声限时数五个数,那么,可以开始了。”赵厨娘说罢背过身去。 方戟上前,一把抓起些红豆,洒在了锅中。 “五。” “四。” “三。” …… “豆子是一百零七个。”仅仅数到三,那赵厨娘便是曝出了数量。 而后方戟拿起筷子,十个豆子一组分开,数出锅内的红豆数,是一百零八个。 因此厨娘的误差是多了一个。那赵厨娘知道答案便是松了口气,这一次对于她而言可是算超常发挥了,平日里她玩这个的误差是控制在二到三个。 “好了,该你了,天画公子。” 方戟听后笑而不语,交叉着手,背过身去。 赵厨娘上前,也是抓起豆子抛撒出去。 同样的,当赵厨娘倒数到三,方戟报出了个准确的数字。 “一百五十五。” 赵厨娘此时也是数着豆子,而那豆子,赫然只有一百五十六个。 “诶?那这岂不是……” “哎呀,打平了,不好意思。”方戟笑了声。“因为是由我本人开庄,和的话庄家通杀的。” “这……” 众人自然已经明白,哪能那么容易打平呢,分明是这人提前知道赵厨娘差几个豆子。也就是说,这位天画公子是能准确知道豆子数量的。 赵家的家风就是服强者,既然这天画公子确实比他们厉害,也都是心服口服。 “牛生小兄弟,看你是有些不服气?” “有点。”这牛生倒是笑了声,很是坦白。 “这样吧,我们私下再赌一局。” 像当年的千王师傅发现他这“小滑头”一般,方戟此时看着这牛生,也是有些意动。 不过收弟子这事情,他还是有些原则的,这看起来有天赋是一点,最关键的是人品。 “赌什么?” “就赌我最后能不能娶到你家小姐,如若我没娶到,我答应你一件事。如若娶到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一言为定。”牛生小眼睛自然是转了转,知道他这小命一条,可不亏。 而要是他真的赢了,牛生此时心里对于方戟刚刚展示的投壶和棍法有些意动…… 要是学会了,我牛生岂不是比那赵北哥哥还厉害? …… 此时那“传声筒”小樱述说着过程,众人听了都是非常惊诧。那太夫人的脸色自然不太好,毕竟这个“天画”的表现越好,越是有些打她的脸。 “这个天画公子就这样轻易过了厨娘的考验?好家伙。”那樊大娘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厉害。 赵家人的考验,自然是为了进赵府一团和气,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心服口服。所以方戟看似只是和赵厨娘打和,但是表现是足以让厨娘服气的。 至于李琳琅,则是面露古怪,她心里看样子是有了答案。 有如此急智的人她认识的也有,但是加上精于投壶这点,她心里只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恩公,那个因为投壶厉害被她父王奉为上宾的方戟! 天画……方戟…… “小妹,你这个天画公子,是不是还精于文采?”李琳琅抿嘴笑了声。 “谁知道呢。”苏婉听李琳琅这么有私活,自然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人是方戟也是巧笑一声。 “接下来,哪位嫂嫂想去考验天画公子一番?” 方戟的表现虽然超乎她的意料,但是这种让家里人都服气的效果显然是最好的。 “既如此,就让大嫂我去吧。” 这樊大娘起身,看来是跃跃欲试。 赵苗知道自己的母亲又是“手痒”想打架了了,便是叹了口气,而后也是起身,先是冲赵婉比划着什么,再冲太夫人像小大人般请了个安,便是跟在了樊大娘的身后。 赵婉对于自己这小侄子也是觉得好笑,刚才竟是比划着说去看看未来的姑爷长什么样。 太夫人最疼爱的也是是这“赵家独苗”,倒是赶紧使眼色让小洁跟上,别让这赵苗出了什么事。 …… “来,天画公子,请随我去下个地方。”此时那些个家丁已经散去,方戟是跟在那赵厨娘身后。 “那个厨娘,先等下。” 赵厨娘停下脚步,回过身子看着方戟,有些好奇。 而此时方戟知道四下无人,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脸。 “方大哥……” “嘘!” 赵厨娘不禁惊呼,方戟便是赶忙让她噤声,而后又带回了面具、 “原来你就是小姐找来的姑爷呀。”赵厨娘笑了声。 虽然她与方戟仅仅只是在罗槐出事那晚见过,不过也知道这人是连她那贯郎都服气的。 方戟觉得这位赵厨娘可不简单,别看个子小小的,但是那云贯兄弟像是被她吃得死死的样子。 罗槐那天晚上特地强调过,云贯和这赵厨娘信得过,让他需要人手的话可以寻求二人帮助。 “厨娘,我有个忙想让你帮一下。” “方大哥尽管说。” “我想你帮我……” …… 紧接着,方戟被赵厨娘带到了一处后院,地方非常空旷,角落的墙上挂满了各式武器。 很明显,这里是赵家私人练武的地方。 赵家毕竟是习武之家,一家子几乎都是上阵杀敌的武将,有这么一处开阔地方专门习武方戟也不觉得奇怪。 而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小鬼头便是坐在那休憩第石椅上。 方戟知道,这位是那赵婉的大嫂,也就是樊大娘。而这个小鬼,看来就是赵家现在唯一的男儿郎赵苗了。 那赵苗看见方戟倒是立马躲在了墙后头,只是探出了一个小脑瓜子看着他。方戟伸手偷偷对他打了个招呼,这赵苗只是笑,倒是没说什么。 不知缘由,方戟自然以为这赵苗只是不喜欢说话的孩子, “方……天画公子,我这就先退下了。”赵厨娘险些说漏嘴,此时冲方戟使了个眼色,看样子这是下去帮方戟做事。 …… 另一边厢,老管家赵全是慌张的来到了正厅,让赵家的娘子们皆是愣神。 “太夫人,小姐,夫人……大事不好了,司徒府公子,太师府公子,以及三皇子,此时都来到了大门,皆是要向小姐提亲……” 第五十八章 全场欢呼 “太师,茶泡好了。” 一个身穿普通素服的年轻男子此时正研磨着一团绿色的糊状物,而后是将其倒在了一个茶杯大的小碗里。 “沈夏啊,庆儿已经出门了?”梁太师端起茶抿了一口。 “是的太师。”沈夏应了声,便是将那绿糊状的东西递上前。 此时看着沈夏鼓捣的玩意,食指沾了些放进口中。 “这次的味道好像没这么苦了。” “太师上次说苦了些,沈夏特意加了枣泥。” 叫沈夏的年轻男子笑了声,随即眼见那太师要起身,赶忙上前像搀扶,却是被那太师伸手阻拦。 “我这身子骨,还得靠自己站起来才行。”梁太师叹了口气。“朝堂现在是双王的,我这老身子看样子是熬不过他们了。” “太师,您这身子在您这个年纪算是很硬朗了,享儿孙福即可,这朝堂之争容易心力交瘁,对身子反而不好,依学生看来……”沈夏此时略微低着身子说话,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 “诶,沈夏,我怎么教你的,与我说话挺起身便是。年纪大了,像你这般实话实说,我反而更欢喜些,尽管说便是。”梁太师笑了声,与那沈夏同行在自家的苑池边。 “太师,您常教导沈夏官场是虎口,是那炼狱,您老当年好不容易脱身,为何如今又进去……” “沈夏啊,我说过是轻松了许多,但是从来没说过我已经脱身。”梁太师摇了下头。“争了这么多年,那些比我年轻的人不会放过你,权倾朝野一世又如何,朝堂之上权倾不了三代。我们梁家是例子,赵家也是例子。现如今能够站在皇帝之下的,唯有那王太尉,这人比我小差不多三十岁,但是党争的手段与我比是各有千秋。” 梁青松此时眼睛里闪着些不甘与热忱,沈夏自然清楚,太师不是服输的人,尤其是输给年龄这种事…… “太师所言,日后朝堂是王太尉做大,那王司徒……” “另一个小王,有些手段,但是太过急功近利了些。”梁太师笑着摇头。 称呼那左右相为小王,也只有这位梁太师了。 “沈夏呀,倒是你,这次科举你是……” “学生是探花。”沈夏也是笑了声。 “第三,是你的性格,不惹人瞩目,但也足够展现你的才华。你的文章我看了,你这探花拿的刻意了些。” “太师说的是。”沈夏听太师这么说,也是笑了声。“学生下次一定表现的不刻意。” “沈夏啊,我这人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行了。但是这挑人的眼光绝对是最准的。”梁青松回过头看着这个年轻人。“假以时日,你必定官拜一品权倾朝野。不久后王太尉看着你,就会像我如今看着他一般,欲除之而后快。” “太师……”沈夏此时算是又低着身子,沈夏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实话不好听,说谎又骗不了这位三朝元老。 “知道我当年为何收你当学生吗?” “沈夏不知。”沈夏摇了摇头。 “当年,你烧掉你师门传承的所有医书,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沈夏此时放在腿上的双拳狠狠握紧,不过很快便是松了手。 “沈夏说过,学医救不了世人,唯有攻心。” “学医救不了世人……” 梁太师仿佛看到一头老虎正要露出它的獠牙。 拥有会吃人的想法,了无牵挂,天赋俱佳…… 王太尉,这是老身送给你的大礼。 …… “小子,你这一直躲,可算不得什么本事。” 那樊大娘此时一爪又落空,刚找到空隙想来个撩阴脚,却又是被这“天画”躲过。 这倒是让方戟不禁苦笑,这个樊大娘哪是要与他切磋,那是招招出手都是杀招,丝毫不留情面。 而且还是专攻男人的弱点,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虽说女人本来就不是君子…… 正所谓佛都有火,你针对我方某也就算了,小方是无辜的好吧。 “樊大娘,我原本不打女人,但今天我要好好展示我家传绝学。” “哦?绝学?”那樊大娘听了反而是一喜,此时更是双拳化爪,摆出了虎爪的形态。 方戟知道,自己这是要冒着被打拳的风险“辣手摧花”。 对哟,这个世界没有田园女拳,那没事了。 事实上,方戟从老鬼那里学来的,除了轻功与戟法之外,便是这一式强身健体用的拳法。 老鬼教他东西,从来不说招式的名堂,一来因为老鬼话少,二来就是老鬼的理念一直都是觉得好名字不如实用,这一点也很合方戟的心水。 方戟刚刚躲闪之时,自然知道这樊大娘应是与他同样的二品武者,所以此番较量,方戟自然很是小心。 此间,樊大娘一爪又是杀到,见方戟没夺,赶紧是一脚伸出,方戟腾空一手挡住,而后另一拳是打在了樊大娘的手肘上,让其退了几步。 方戟唯有暗道可惜,老鬼教他的拳法基本是打的人的软肋,他刚刚想打的自然是樊大娘的手关节处。 “小戟,你要知道,拳法厉不厉害,一在于力道,二在与准度。力道倘若不及人,唯有靠准度来弥补。和你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个道理。” 老鬼打拳时候的身姿,方戟至今还记得,丝毫不像是一个老者,而是一个武师。 “小子,你这拳法是什么名堂?” “劲夫拳!” 劲夫劲夫!全场欢呼! 虽然方戟不想承认,但这樊大娘的力道远远胜于一般男子,也就是还胜于他。而且速度上来说并不慢。招招致命有可能是因为久经沙场的缘故,越是效率的干掉一个敌人越好。 那么这样的打法,弱点也是很明显…… 那樊大娘此间又是杀到,依旧是那一下“黑虎掏心”接脚。方戟借着她的脚力腿踩在其脚上借力腾飞,而后一个手刀击在了起颈部。 那樊大娘竟是像头熊一般应声栽倒。 杀招猛气势足,但显然是疏于防守。 那小赵苗见到樊大娘“五体投地”,赶忙是惊得上前去摇她的身子。而随即,那樊大娘也很快爬起,除了鼻子被磕到红肿,剩下的都是无恙,突出一个皮糙肉厚。 “好小子,刚才你下手还留力了是吧,人品不错。” “那这关?” “自是过了。” 方戟此时来不及高兴,却是听到隔着一堵墙传来的聒噪声,便是皱起了眉头。 毕竟听来是像有人在闹事一般。 第五十九章 反将 方戟一下子顺势越过高墙,攀在了院子那棵树上,想一探究竟。 而这一下子是让那樊大娘不禁一惊。 这家伙,身手是比那三娘还要敏捷…… 荆三娘是什么水平,大军前方探军情,全依仗这荆三娘,毕竟樊大娘心里明白,荆三娘可是刺客出身…… …… 而很快,方戟便从树上跳下,落地平稳。 那赵苗明显看得有些呆,竟是敢上前扯方戟的衣角。 “嗯?” 方戟先是一愣,却是看见那赵苗手里比划着什么,像是手语…… “苗儿,你这是做甚?”樊大娘对其训斥一句。赵家大郎早死,樊大娘只得母兼父职,毕竟一窝子的娘子宠爱这个孩子,樊大娘深知这对孩子有些不好。 “你想和我学武功?”方戟虽然不懂手语,但是看这孩子比划打拳的样子,算是明白了一些。 那赵苗却是笑着点头,只是这笑起来是发不出声音。 方戟也算是知道了,这赵家的独苗是个哑巴,而且看样子也是后天造成的。 方戟自然想起了在绮萝商会承包屋顶和天空的男人哑古、哑古之所以哑,很明显是因为脖子上那道伤痕。 而这孩子没有这样的外伤,却是不知怎么造成的…… “你们赵家的赵家枪这么出名,大可不用和我学的。”方戟摸了摸这赵苗的头。 “天画公子,你有所不知,太夫人不让苗儿学武,所以这赵家枪苗儿未曾学过。” 樊大娘此时也是叹了口气。 太夫人的想法她岂能不知,赵家满门三将四郎全部死在沙场,这样的悲剧显然是不想在苗儿身上重现。 方戟看这孩子的身子,倒是的确和他的名字一般,是个好苗子。想来私底下也是有偷偷用功。 “我不能教你武功。”方戟却是摇了摇头,这便是让那赵苗不禁低下头。 “不过,我一定帮你说服太夫人,让你习武。” 那赵苗听后却是一喜,倒是随即却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对方戟有些不自信。 “你姑父我都当定了,何况是让你习武。”方戟笑了声,伸出拳头。“碰一碰拳,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承诺。” 那赵苗听后,也是一笑,便是碰了碰拳,看样子非常高兴。 “天画公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动静?” “应该是有人提亲。”方戟笑了声。 赵家可能不知道康之问与太子和二皇子纠缠不清,他可是知道的。刚才康之问出门,肯定是因为这事情。 樊大娘听到有人提亲则是心里一咯噔,但是看到这“天画”就像无事发生一般也是觉得奇怪。 而在这时,那穆襄穆二娘翻墙而进,出现的这么突然,显然是来找他的。 就在方戟想感叹这位二娘有门不走时,却是听到有人唤他:“天画公子”,声音还有些熟悉。 方戟抬眼一看,可不是那青荷郡主李琳琅嘛,看这一副偷笑的表情,一看便知是已经洞悉了他的身份…… “考验暂缓,天画公子还是先行离去罢。”那穆襄看样子是来让他离去的。 “这是苏……赵婉的意思?” “没错。”穆襄点头,倒也没想隐瞒。“她说这是她终止约定,因此钱银不用退了。” 方戟听了自然是心里一暖。 这傻妞自然是怕他身份暴露,影响了以后他醉仙坊的生意,毕竟来提亲的人在洛城可是寻常人惹不起的。 以至于那樊大娘也是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眼前的“天画公子”只是小妹请来妄图“蒙混过关”的。 要是为了赵家,他此时挺身而出是无可厚非,毕竟这是与老鬼的约定,算是报答老鬼的养育之恩。 但现在,方戟就算不是为了赵家,这活儿他也接了。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不说是赵婉赵无垢,他认识的是那个爱笑的苏婉,他很谈得来的一个朋友。 为朋友两肋插刀?方戟自问自己没那么高尚,如若是那秦好汉,说不定还真会。 但此间她还能为他着想,不想连累他,光是这点理由,就足够方戟帮她了。 “郡主,你笑成这样,看来是料定我不会就此不管了吧。”方戟此时看那李琳琅的表情,却是摊了摊手。 “别人不好说,但是你和那坏小子一样坏,我是知道的。”李琳琅笑着点了点头。 这郡主性格上来看是有些像那痞子王爷的,不过明显是有几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意思,说话没有那么痞,但是看事情还算通透。 当然这点方戟觉得可不是好事,毕竟痞子王爷是属于不要脸天下无敌那种,明显郡主殿下还是要脸的。 “那么这个忙,我帮定了。”方戟此时摘下那黑猫面具,露出了真容。 世间竟有此出尘绝世的男子! 显然,这样的感叹是看不到的。 毕竟方戟知道他自己的长相,只是和古天乐一般平平无奇。 “怎么帮?”穆二娘这人看来最是实际,显然说话都是有一说一,从不拐弯抹角,倒的确是有几分侠女风范。 此时方戟愿意留下,她自然有些刮目相看,只是还是实际些,不能让方戟逞了一时之勇。 关于这点,方戟又想说:“我有一个朋友。” 方戟绝对不是无中生有,也绝对不会给人机会说“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他要说的朋友,自然是上一世的师弟师妹。 这时,他想起的是三师妹,千门八将里排第三的“反将”。 方戟是正将,正所谓有正必有反。所谓的“反”,自然是反着来的意思。 反将通常是有专门的人合作,就是故意冲出来帮助要下手的人,看似是想帮你,其实就是想在背后推你下去。 方戟的三师妹,自然是此间好手,长得那是童颜巨那啥,天使面容,魔鬼身材,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没错,越是长得人畜无害,越是做反将的好料子。 而方戟此时想到的,自然是想做一次反将,虽然没有三师妹那般看似天然无害的模样,但是骗人什么的毕竟是他的专长。 而且除了在场的这些人与赵婉,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第六十章 童言无忌 “小妹,我提议还是让几位客人分厅而坐,以免伤了各自的和气,反正这将军府的院子也大。” 就在赵婉和太夫人准备起身处理几位提亲的人时,这时候青荷郡主李琳琅出来提了一嘴。 “分厅坐……”赵婉听到李琳琅这么说却是有些好奇,转头看向她,却是见到李琳琅以及旁边站着的一个“家丁”。 那“家丁”还笑着偷偷对她眨了下右眼。 这家伙,我不是让他走了嘛…… 赵婉刚想笑,却是因为那赵太夫人在旁边,便是装得有些严肃。 “既如此,就先照琳琅姐的安排去做吧。” 赵婉自然明白,这是方戟的主意,至于他想做什么,却是不清楚。 “那就由我去说吧。”那穆襄此时拿着剑交叉着手,像个冷酷的剑客。“如若他们不同意,我便有理由将他们打出去。” 整个将军府也只有穆襄敢这么说话了,毕竟穆襄的祖父可是穆风,当代宗师。 方戟以前听槐哥儿介绍过,至于宗师有多强,方戟只需要想想老鬼便清楚了。 “那就麻烦二嫂了。” 赵太夫人听到赵婉这么安排,虽有些奇怪,但如若赵婉有什么安排她也会相信,毕竟她的孙女可是大将军。 除了她的丈夫赵存以及二儿子赵良,赵婉可是赵家第三个大将军。 “祖母,我与琳琅姐下去商量一下。” “去吧去吧,顺便让那什么‘天画’快些离去,吓到了可就不好了。” 这赵太夫人见到这情况反而是有些高兴,毕竟司徒府,太师府,还有三皇子,那个什么天画公子敢得罪哪个? “是。”赵婉应了声,还是想笑却是憋着,毕竟太夫人说的正主可就在这里。 待退下之后,那赵婉看着方戟,却是不知怎么开口。 “你……” “堂堂骠骑大将军赵无垢,骗吃骗喝,还不走正门,可以可以。”方戟轻啧一声,而后却是爽朗一笑。 见这方戟还是和以往一般说话,赵婉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却又带着些许失落。 “我隐瞒这些你不生气?” “生气。”方戟很朴实的点了下头。“钱收少了。” 赵婉听到这里,却是展颜一笑。 这家伙,还是这般没得正经。 “嗯哼,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是吧。”李琳琅却是笑得很暧昧。“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有三位大爷没请走呢。”方戟打断了李琳琅的遐想。“苏……赵姑娘,我想和你借一下府上的人。” “没问题,你想借谁?” “只要两个。” …… 大魏寻常人家提亲纳彩,一般情况也都是要带媒人。但是这赵婉是骠骑大将军,还真没有哪个媒人敢上门提亲,毕竟你这缺胳膊少腿的,想来也没人敢给你做主。 而且这三位来时都是临时仓促,并没有准备什么大礼。 “这位想来是梁太师府上的梁公子,小的是赵家新管事的,叫赵方。” 所谓的赵方,自然就是方戟。 此时方戟来到的是梁庆所在的厅内,而方戟旁边跟着的,正是那牛生与穆襄。 “你这位管事倒是年少有为。”梁庆看到那穆襄都在旁,便是没怀疑方戟的身份。 “承蒙我家夫人关照,小的是夫人家穷亲戚。”方戟笑了声。“这次小的是代咱家太夫人问一声,梁公子带了多少聘礼?” 方戟此时手上拿着一本铺子,煞有其事。 “黄金两千两。”那梁庆旁边的小仆也是一筐一筐的念。 “啧。”听到这黄金两千两,方戟旁边的牛生却是啧了声,而方戟也是耷拉了下肩,便是照写。 “玉镯子玉簪玉指环……” “啧。” 那小仆每念一列聘礼,那牛生就是“啧”一口,而方戟则是笑而不语,照写。 “嗯?你这小家丁,在那里渣渣呜呜些什么呢。”那小仆越听越生气,但是不敢骂方戟,而是指着那牛生骂。 那还是小个子的牛生像是真的害怕一般,躲在了方戟的身后。 “那司徒府和三皇子的聘礼是好很多嘛……”牛生此时轻声嘀咕了一句。 那梁庆也是听得有些恼火,但是一听牛生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 “小童,你过来。” 那梁庆倒像是逗孩子一般,招呼牛生过来。 “你刚才说聘礼好很多,是指哪样?” “三皇子带的首饰是全金的,司徒府的公子带了黄金一万两。”那牛生此时看样子像是受了些委屈,颇有几分童言无忌。 方戟觉得找牛生还真的找对人了,这孩子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而事实上,这样的话从一个孩童说出口,反而更让人觉得可信。 这便是千门下八将里有“天将”这么一说。所谓的天将,名字好听,但其实就是利用人对孩童的天真少了些戒心,专门培养一些孩童下手诈骗。 “三皇子听说司徒府带了这么多聘金,特定打了条子,写下日后补上多少呢。而且三皇子还说……”那牛生说到这里却是被“赵方”,也就是方戟打断,而后眼神凶了他一顿。 “小童,三皇子说什么,但说无妨。” 那梁庆见方戟如此反应,便是笑得有些僵硬,给了牛生一锭银子,示意牛生继续说。 “三皇子说区区一个王司徒,一个无官职的太师都敢这么造次,说这话时,还把茶杯给打碎了呢。” “哼!” 梁庆听到这里自然是气愤非常,原本他这次来就是托的角色,走个过场,让那赵无垢找个人入赘的想法落空。 但是这三皇子的说话,实在欺人太甚!毕竟他们太师府带的聘礼少,走个过场,这家伙因为司徒府的事情居然连他老梁家一起骂了…… 想来平素里,他梁家也与太子走得近些,这三皇子估计一早就看他梁家不过眼了。 “梁公子,您的聘礼就这些了是吧,有没有遗漏?需不需要补充。”方戟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梁庆就上了头。 “我梁家自然不止带这些,另有黄金一万两,礼成后补上,金镯子金簪这些一式五份!” 既然他三皇子涨聘礼,那好,他梁家也涨! 梁庆此时心生一计,他自然并不是真想娶赵无垢,但是涨这聘礼能恶心三皇子,再好不过! 方戟眨巴着眼,表情看似有些惶恐的写下这聘礼的数。 当然,实则心里是毫无波动,甚至想一路滑跪到西伯利亚。 三家互相拱火,方戟和牛生初次合作倒是很默契的一唱一和,就像是拿着扇子在那扇火一般。 就让火烧得更旺些。 第六十一章 拱火滴神 梁庆这个人比较好骗,不过方戟发现下一个王司徒公子要骗可不容易。 王司徒的儿子王鑫明显是不吃这套,这位王公子听到刚刚方戟与牛生合作的“戏码”,只是皱了眉头,丝毫没有上头的意思。 而听到那三皇子骂他,这人却是不气反笑,看来是以为那三皇子是无能狂怒的表现。 这个人至少比那梁庆能隐忍,不免让方戟多看了一眼。 不过也无事,激将法不管用,还有其他的方法。 “牛生,在这么多嘴,下次罚你洗茅房!”方戟呵斥了一声,当然意思是让牛生“撤下”,他亲自上。 “王公子,既然没什么事,我等这就先退下了。”方戟躬身说了句,起身回头时却是摇头, “可惜可惜。” “嗯?慢着小管事!”那王鑫此时留意到方戟的神情,却是立马叫下了方戟。 “公子有什么吩咐?”方戟被叫住一副有些惶恐的样子,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莫不是小的哪里得罪了公子?” “没什么,就是你刚才说可惜,是什么意思?”王鑫此时也是一副和蔼的样子,眯着眼笑。 “这……”方戟下意识看了眼较远处的穆二娘。 那王鑫一看,便是以为这小管事怕说错话,于是上前,偷偷赛过一小锭金子。 方戟不禁内心感叹,这位王鑫就是大气,出手还阔绰。他甚至都有些不忍心骗他了。 当然不忍心归不忍心,方戟一直还不忍心吃兔兔呢,最后吃得还不是很香。 方戟看着手头那金子,那种由惊转喜再到紧张的表情,演得淋漓尽致。表情丰富得像喜剧之王的尹天仇。 “我偷听到太夫人对几位公子的评价,说是三皇子易冲动,那梁庆公子不够沉稳,而王公子谦逊隐忍是小姐的良配,可惜……” “可惜什么?”王鑫听到这里,表情是有些激动。 方戟此时故意支支吾吾,右手指尖在那里蠕动。 “这贪得无厌的小人。”王鑫只是心里暗骂一声,对于这赵方眼里充满了鄙夷,不过还是照常塞钱。 “嘿嘿,太夫人说可惜这王公子可能争不过太师和三皇子,唯有将小姐许配给康公子了。” 王鑫听到这里眼睛都有些直了。 赵无垢的容颜虽然在民间不曾流传,但是他们这些上层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与一般的庸脂俗粉绝对不同。 赵无垢是不是良配他不清楚,但是赵无垢的势力如果能为晋王所用的话…… 至于康之问,他内心是相当鄙夷这个状元郎的,这人是有些随风摆柳,关键他的父亲王司徒又好像很器重他,让他心里有些气急。 “只可惜,太师府和三皇子的聘礼这么有诚意……”那赵方又是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慢着,小管事。” 方戟又是被王鑫叫住。 “你刚才记错了,我这银子也是万两,另外还会送上千年棒子参等补品给太夫人补补身子。刘管事!过来!” 那王鑫手一挥,叫来了他家管事的,而后在他耳边低语。 “公子,这……”刘管事听了却是有些瞪大了眼珠子。 “照我说的做便是,我们王家难道还缺钱不成?” “是是。” 那穆襄听到这里,此时看着方戟,眼里是夹杂着些怪异的神色。 这家伙,分明是举手投足间就把那梁庆和王鑫玩弄于股掌之中。 方戟觉得要骗过这王公子,还是费了些脑力的,王司徒和康之问的关系,在王公子的角度看,寻常人是不清楚的。 而这王鑫,方戟能看出,是一个能隐忍,但是足够自信的一个人。足够的自信,有时候会变成自负,所以同样是为晋王效力,为何康之问能娶,他不能? 因此,梁庆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抬价恶心人。而这王鑫,却是真的想赢。 “这……司徒府和太师府真是这个数?!”那三皇子原本自信满满,带的聘礼不说多,但是也足够豪华了。 可没想到这司徒府和太师府……光是银子就万两,还带首饰和名贵补品…… 这我能输?! “三皇子还需要补充吗?” “加!来人!给我加!” 方戟眨巴着眼睛,和牛生都是相视一愣。他们两个都还没开始表演,这三皇子就已经上头了。 方戟对于这位三皇子的评价现如今是低了些。虽说这脾气是可以改,要是乱世里,这脾气说不定还能是一方枭雄。 但是权谋之争,想来比另外两位皇子差了些。 当然,方戟可不认为这位三皇子一无是处还敢夺嫡。在某些时候看来,这三皇子其实还挺聪明的。 光说这场关于赵家的纷争里,方戟几乎没看到三皇子的人“动手”的身影。 这三皇子好像明白什么时候能狂,这点也算是可贵之处。就比如现在,他争赵无垢是名正言顺,可能还有几分是皇帝授意的。 古代的白银万两是什么概念,方戟自然清楚。折合一下古代一两银子在上一世的购买力,能拿出这个数目的肯定是巨富了。 司徒府和太师府不好说,这三皇子能拿出这么多钱…… 于是,在方戟来回跑动,持续拱火之下,这三家的银子已经是来到了三万两。 不说什么,这笔钱光是拿出来就足够让这几家大出血了,三皇子就不说了。 方戟有些愣住,这司徒府和太师府能拿出这么多钱,是真的不怕皇帝抄家的吗? “公子,真没必要,还请消消气,夫人和小姐有请,还请移步。” 眼见这火拱的差不多了,方戟便是让三人以及其提亲的人都去往正厅。 三家人既然未曾打过照面,那么就有一点好了。 人数太多,进出也拥挤了些,而在这时,方戟挑了个太师府的“倒霉蛋”,便是对两个他挑来的“托”眨了下眼。 那两位托授意,趁着拥挤,推了那“倒霉蛋”一把,连带着扑倒几个三皇子的人。 “太师府的人怎么打人了?!” “明明是司徒府动的手!” “欺人太甚!三皇子的人你也敢动?!” …… 本来这些人就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双眼,现在趁乱还不得大打出手。 “别打了,别打了。” 方戟和牛生在后边有气无力的喊着,而后方戟竟是掏出个果子,和牛生一人一个。 “天画哥,你可太坏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我还会骗人的。” “我骗人厉害不必多说,至于你小子,比其他人都还差得远呢。” 再有天赋,也不是打一把就上王者的。 第六十二章 软饭硬吃 接下来,就到了那穆二娘发挥的时候了。那穆襄硬是拿着未出鞘的宝剑,将加起来大小小五十来号人尽数撂倒。 至于三皇子,梁庆,王鑫三人,也因为刚刚的骚乱各自挨了三两拳。 这三皇子看来有习武倒还好,只是右边眼睛挨了一锤,看得有些强迫症的方戟很想把他的左眼也打黑,让他变成食铁兽的样子。 而这王鑫和梁庆,刚才分明是莫名厮打在一起,衣服都有些破烂。 “在大将军府闹事,这事情我代将军记下了。” 别人说什么他三皇子自然是不怕,但是这穆襄,真真是惹不得…… 虽说皇宫内院高手众多,宗师强者也有两位,但那都是为整个皇室服务的,不是为他三皇子。 而得罪了穆襄,那等于是得罪了穆风。 当然没有正当理由,要脸面的宗师也不会对人怎样,但这次在人将军府闹成这样,纯属理亏。 “此次在将军府的寻衅挑事,实属不该,还请穆将军转告太夫人,改日必定登门致歉。” 方戟现在觉得这三皇子还是有些手腕的,虽然冲动易怒是他的弱点,但是理性下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 就比如这道歉,在这三皇子的角度是不亏的。 比较连他一个皇子都这般离去,其他二人断没有留下的理由,只能与他一般悻悻而归。 而且,方戟不认为这三皇子是收到消息来搅黄他的提亲,他的目的就是来搅黄其他二人提亲的。 毕竟那日和槐哥儿云贯喝酒,那云贯提到的,在万寿节那天,皇帝会为他做媒。 也就是说在三皇子的角度,只要那些竞争对手黄了,对他就是有利的。 至于方戟扮演的“天画”,别说三皇子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知道了,可能以他的性格也不放在眼里。 现在来看,这皇位之争,还真不好说。 太子听说最有手段,也是嫡长子。但是槐哥儿提过,这位太子是兔爷,喜欢拼刺刀,也就是说黑点是最大的。 二皇子方戟没见过,但是看他与司徒府的关系,这人应该野心挺大。不过与朝臣走得太近,想来皇帝老儿心里会有些芥蒂。 最后是这位三皇子,虽性格比较冲动,但是可能是最听皇帝话的。 随后果不其然,王鑫和梁庆也是告辞离去。 这场三人提亲的闹剧就此结束,但是显然,事情可没有过去。 方戟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康之问整出来的,而倘若这提亲的人都尽数离开,这康之问免不得又要回来整些幺蛾子。 “好了,天……方戟,太夫人想见你。” 刚才穆襄自然是听赵婉说起来方戟的真实身份。 这家伙只是醉仙坊一个厨子?砍了她的头她都不信。 “太夫人想见我?”方戟倒也没怎么吃惊,想来刚刚穿家丁服露面的时候被这赵太夫人看出来了。 “家中仆人都有些谁,太夫人就是念不出名都记得住长什么样。” 果不其然。 方戟只得说老太太好记性。 这太夫人看起来精神抖擞,那虎头杖拿在手上也是气势十足,以她这个年纪来说的话。 “那这考验?” “考验留待以后便是。”穆襄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以带路人来说,这穆襄显然是不合格的。 “好了小子,记住我们的赌约。” “天画哥,你不会真以为你过得了太夫人那关吧。”牛生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厉害,但是想到了太夫人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还是忍不住笑他。 “嗨,等下你就知道,你所谓的太夫人在我面前不值一提。”方戟笑了声。 而正在这时,方戟听到一声动静,一个女子翻墙而进,拍了拍手上的灰。 方戟听这声音自然是一喜,因为帮他办事的那赵厨娘此时是回来了。 “好奇怪,一路上那些个家伙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 赵厨娘离开将军府时,显然不知提亲的事,此时嘴里嘀咕着,见到方戟穿着家丁的衣服,便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下眼睛。 “方大哥……你这是……” “嗨,说来话长,让牛生说给你听吧。我那东西呢?” “在这了。”赵厨娘从腰间掏出皱巴巴的信交给方戟。 方戟委托赵厨娘的事情,自然是回去拿那染血将军赵存的那封亲笔信。 “方大哥,刚才我去醉仙坊的路上倒是见到贯郎了。” “云兄弟?”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你们两口子的事情,说给我听做甚。” 方戟这俏皮话自然是说得那赵厨娘脸不禁一红。 “我没和他打招呼呢,因为他看起来是带着手下一帮捕快在做些什么?” 果然,他和槐哥儿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他和槐哥儿还聊到了青衣教的动机。想来青衣教不是平白无故的清洗自己内部。 而让槐哥儿入狱,很大的原因就是不让槐哥儿跟着查这些事。 “我明白了。你像个办法联系下云兄弟,让他晚些时候来一趟醉仙坊。” “好的。”赵厨娘知道,此事事关罗槐的安危,马虎不得,应了声,便是又翻墙而出。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喜欢走正门呢?” 方戟嘟囔一句,便是收起这封原本藏在醉仙坊悬梁上的信,准备正式会会这赵太夫人赵康氏。 事实上,对于赵太夫人,他这次来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探听老鬼过去的事情。 老鬼这人口风密得紧,他唯一知道的重要讯息,就是老鬼曾经想杀赵存,却因故没杀。 因此,这赵家和老鬼显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那个叫天画的呢?” 此时赵家的娘子们依旧是坐在正厅,正式等待着方戟, 方戟此时从顶上落下,而同时落地的还有那荆念心荆三娘。 那荆三娘心里有些诧异,但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上的屋顶,刚刚差点还与他打了一架…… “不好意思,换了下衣服,所以来得迟了些。” 此时的方戟又是带回了面具。 而此时正厅虽然只是坐着几位娘子,但是方戟听起来,那些个赵府的家丁有些都是在贴着墙偷听来着。 “小子,下次走正门,我赵家岂是你这般爬上爬下的地方。”那太夫人说话语气听来倒不是生气,想来知道方戟刚刚帮了赵婉的忙,语气上也松了几分。 现在知道方戟是赵婉“请”来帮忙的,有樊大娘,赵苗,穆二娘,以及八卦的李琳琅。 其他人尚且不知。 所以此时这些人大概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再看。 “天画公子,刚才我府中人有些怠慢,请别见怪。” 说话的这个方戟自然是不认识,不过也能猜出是赵婉伯母还是叔母辈的。 这位夫人看起来倒是柔婉许多,比起其他习武的娘子气质上都有些不同。 “夫人严重了,在下这次来,算是两手空空,该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这家伙,说这话的样子倒是丝毫不见得不好意思好吧。虽然此时带着面具,但是在座见过方戟容貌的人此时都知道,这家伙正不知恬耻的在笑。 “既然到了这里,那为何还不以真面目示人?”赵太夫人依然还是让人琢磨不清她的真实态度。 “回太夫人话,只因家师的师门是门规甚严,师门说了不得轻易露脸。” 那李琳琅听到这里却是想笑,这方大哥平素里和那坏小子嬉笑打闹,那个时候门规又去哪了? “哦?门规?” 这赵太夫人杨了下手,只见一个女侍打扮的人端来了一杯茶。 “我们赵家的近侍小舞,泡的茶出了名的唇齿留香,请你品品。” 方戟一看这茶,好家伙,那茶水一看就是刚冲泡的,而那热茶已经没过了茶杯。 正所谓酒满敬人,茶满送人。这太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呀。 而且此时方戟还带着面具,不说这滚烫的茶杯能不能端在手里,这要喝茶,不摘面具怎么喝? 这想来就是太夫人对他的考验了。 这茶你不喝,就是不给脸,分分钟太夫人下一秒就像唐伯虎点秋香的宁王翻脸。 这茶要喝吧,烫手不说了。刚才太夫人有意问他面具的事情,估计就是为了这一手准备的。 你不摘是吧,理由什么的对于太夫人而言自然是不重要。 她这是想要传达一个讯息:这面具老娘要你摘,你就得摘。 不愧是将门之家的女人,气魄就是不一样。 方戟在这时却是笑了声。 这要是一般情况下,茶满等于是主人家下了逐客令,脸皮薄些的尽管离去便是。 但是方戟倒是脸皮厚些,一来是赵婉所托,二来是老鬼所托,对于太夫人的这次刁难,他觉得只是小事罢了。 再说了,区区倒满的茶就想送走我方某人?哪那么容易。 这赵家的软饭,三年里老子是吃定了! 这么无耻的话,想来也只有方戟能说的这么硬气了。 “天画公子,这茶你为何不喝?” “茶自然是要喝的,太夫人。”方戟笑了声, 此时方戟从自己袖口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塞进了面具那嘴的口子,赫然是一根有些细的管子…… 那是方戟放迷烟用的,自是随身带着。 此时只见那茶顺着这细管,一点一点吸到口中,像是一只吸血的蚊子,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吸血怎么说,吸血。 方戟这下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赵婉他娶定了,耶稣都保不住,我说的! 第六十三章 持牌吃软饭 “怎么这么热闹啊这是?” 方戟刚刚完成用管子喝茶的操作,却是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这康之问,收风也太快了。 除了赵太夫人赵康氏和水月夫人,其他人对于这位康状元看来都是没有好脸色。 “问儿见过姑祖母,夫人。” “康公子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这水月夫人看来是脸上很和蔼,但是对于康之问的称呼也是比较的生疏。 至于这太夫人赵康氏见到康之问,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毕竟这次她见这“天画”公子,事实上是没有和康之问说过的。 而康之问对婉儿,在她看来,应当是真心的才是。 方戟此时看这赵太夫人的脸色,便是知道这康之问好算计。 佯装不知情,在这个时候出现,是想让那赵太夫人以为对他有些亏欠。 还是那句话,方戟想起跟踪康之问的时候,这人骗过荆三娘的手段,便是认定这人也是当“老千”的好苗子。 至少这赵太夫人的性格与想法都被他洞悉得明明白白。 所以这康状元回来没什么,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只可惜,要让康状元失望了。 “太夫人,这茶也喝了,还是让在下给您看一下我带来的聘礼吧。” 方戟这话一出,自然是又是让众人有些糊涂。 这家伙,分明是两手空空,难不成他那袖子里除了这细管,还能拿出什么名贵的聘礼? 赵太夫人对于刚才方戟这般喝茶,倒也没有说什么,相反她还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真的有些急智。 本质上,赵存还没随太祖南征北战之时就是一个镖局武师家的继承人,而赵康氏本人,也是师出于武林门派,对于那些个繁文缛节,赵家还真看不上。 而刚才在内院的骚乱她也听说了,看似是三家人起了争端,而事实上,这个年轻人可能在背后煽风点火而无人知晓。 加上刚才过那厨娘关时的手段与能力,不说人之翘楚,赵康氏认为这年轻人有作为是一定的。 现在他这两手空空,竟是说有聘礼? 赵太夫人想到这里,竟是莫名有些期待的感觉。 此时的赵康氏倒是没有了最早时那种坚定反对的态度,对于方戟的态度也算好了些。虽说她心里最后的答案还是拒绝方戟,但是也想看看这年轻人会拿出什么聘礼。 “有什么东西,你尽管拿出来便是。”赵太夫人悠着身子说道。 “诶,由于此物甚是名贵,不好当面展露,在下只给太夫人一人看。” 方戟这话一出,那樊大娘却是率先嘀咕了一句:“天画公子,这我们不能看就算了,连小妹也不能?” “日后都是一家人,以后大把机会看到的。” 方戟这话倒是把水月,李琳琅和樊大娘逗乐了,当然水月夫人和李琳琅笑是女子家抿着嘴,而这樊大娘却是笑得像女张飞。 而那穆二娘与荆三娘看起来都是话少的人,虽是没笑出声,但是眉眼里的笑意也是藏不住。 最后是赵婉,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 明知他只是帮我做戏,偏偏是不争气的动了心呢。 既然方戟这么说,赵康氏倒也不拒绝,相反的,对于方戟说只给她一人看,那是让她有些惊讶。 “既如此,随我去后厅便是。”这赵太夫人起身,走起路来是昂首挺胸虎虎生风,在她这个年纪里身体素质算是好的了。 “那就麻烦穆女侠帮忙看着了,别让人偷看了。” 穆襄听了却是皱眉,但也是照办,就像刚刚方戟让她最后充当打手一般。 至于那康之问,虽然不相信这个带着面具的“天画”能扭转乾坤,但是不知为何,这家伙私底下见赵太夫人,却是让他心里有些许不安。 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那对于赵太夫人的判断,认定赵太夫人必定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 通往后厅的门只有一处,此时那穆襄就站在门口,手持着剑,双手交叉。 “小子,你的什么宝贝,拿出来吧。” 此时在后厅,赵太夫人见到这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悠悠说道。 “事实上在下说谎了,这东西在外人面前是废纸一张,但是在赵家却是相当名贵。”方戟笑了声,拿出了那有些皱巴巴的信封。递上前去。 “信?” 赵太夫人却是皱起了眉头,随即接过信封拆开,打开那已经发黄的纸张。 “这是……”那赵太夫人打开看到纸张里的内容,明显手在抖,老迈的脸上难掩激动。“你这封信……” “恩师给我的,他只是托我,希望赵家信守诺言。” 方戟确实是把老鬼当成师傅一样看待,称呼其为恩师也没错。 “你师傅……他还好吗?” “好着呢,每天钓鱼吹箫,自在得很。”就是这钓鱼技术烂透了,方戟内心补充了一句。 看这赵康氏的表情,看样子确实是和老鬼认识的。旧情人?方戟看着也不太像。 “这信,确实是我那夫君所写,至于你说要我们赵家信守诺言……” “恩师要你把婉儿嫁给我,而后赵家好酒好菜伺候我这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除了前面十个字,后面的内容自然全是方戟自己加的霸王条款。 那赵太夫人面色古怪,随即却是罕见的笑了声:“你和你师傅,真的是一点都不像。” “既然是我夫君说,这恩要我赵家满门来报,那么你要娶婉儿,我便让你娶了。” 方戟原以为这赵太夫人还会有一番挣扎,但是没想到这赵太夫人此时竟是立马同意了这件事。 看来,老鬼肯定是赵家的第一债主了,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一个孙女,堂堂骠骑大将军,那是说嫁就嫁。 方戟这时候又发现了古代的一点好了:欠债的不是大爷,他们这些债主才是。 “还有一点太夫人,关于这封信的事情,还请你多加保密。” “保密?”赵康氏听到方戟这么说却是有些奇怪。 “没错,事后对外得宣称,我是赵家入赘的女婿,莫提恩师和信的事。” 赘婿有什么用?没什么用。 方戟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这么认为。 “小戟呀,你身为正将,整场千局都要在你的掌控之内,好比拍戏,你就是导演,是幕后最大的那个,台前的事你可以不露面,也可以自导自演,视千局和你要千的人而定。 但无论如何,一个老千要成事,最重要的是让别人刻板记住你伪装的样子。 让一个人做他自以为正确,但其实错得离谱的事,这便是我最满意的千局。” 关乎赵家生死存亡的一场千局,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第六十四章 尊严 众人皆都是好奇的守着后厅,不知道这方戟和太夫人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甚至于那李琳琅有些憋不住,刚想靠前,却是被那穆二娘用剑抵着身子。 “好二嫂,让我听听嘛。”那李琳琅拗着身子,像是要对这穆二娘撒娇,却是被其轻轻一推刚好坐在了那前面的椅子上。 “真小气……”李琳琅嘟囔一句。 那赵苗趁着自己身子小,想趁乱溜进去,却也是一把被那穆二娘拎住后背的衣领,像拎着一只小狗一般给他转了个方向。 那赵苗冲李琳琅摊了下手,李琳琅只得跺跺脚,阴谋败露气急败坏。 水月夫人见状是抿嘴笑了声,很明显这两个活宝那是串通好的,一个打马虎眼,一个想趁乱溜进去,只是二娘办事一丝不苟,小诡计显然对其是没有用的。 就在此时,只听方戟的笑声,便是掀开帘子冲后厅里出来。 “让大家久等了。” 紧接着太夫人脸上无任何表情的从后厅出来,又是坐在了她的椅子上。 这是什么情况呢…… 方戟依旧是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赵太夫人出来时也是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就这么坐回了椅子上。 “婉儿。”赵太夫人坐下片刻,却是突然唤赵无垢的名字。 “祖母有何吩咐?”赵无垢听到却是立马起身。 “这小子,你可喜欢?” 听到这问题,不只是在座的几位娘子竖起耳朵去听,很明显在偷听的那些个赵家家丁都明显想躁动起来。 此时赵婉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这种感觉在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毕竟手持银枪面对敌人时,她反而能够很快冷静下来。 对于她而言,年仅十四岁就上战场,她也怕过。 甚至她现在都还在怕。 但是带着那银色的面具,她就能冷静下来,做一个让敌人畏惧的女战神。 但是这不是战场,而是直面自己心里所想的时候。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自打去了一次醉仙坊,每当自己心情不好时,就会想去那里。 总共才与他见了几次,屈指可数。但是……真的难以忘怀。 所以这个问题,问几次,答案应该都是一样的。 而这次,明显方戟是为了帮她才来到这里,就算为了他,这句喜欢也是应当说出口的。 方戟应该是有喜欢的女子的,那天喝酒,给他端来蜂蜜水的女子,正是他画中的那个女孩…… “四哥,你时常说婉儿任性,但婉儿这次很想任性一回,任性的喜欢他。可是我知道,这事情勉强不来的。” 赵婉心里有了答案,轻咬下唇,而后巧笑一声:“自然是喜欢的。” 我喜欢你方戟,不会太刻意的,毕竟这只是一场戏。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娶我而来,如果这不是一场戏…… 得到赵婉的回答,那太夫人却是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喜欢,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就在太夫人这话说出口时,只听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分明是那康之问明显手抖了。 康之问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不只是康之问,其他人听到太夫人这个回答都是全场寂静。 甚至对于刚才那赵婉承认喜欢这“天画”公子的惊讶程度都比这个来得小。 而也正是康之问这一下茶杯摔碎,才让众人惊醒,这件事竟是真的。 难以置信! 太夫人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那李琳琅就差起来欢呼了,但是显然看大家都还是坐着,那扬起的手又是放了下来。 “姑祖母,问儿实在困惑,你为何同意这门亲事?” 这康之问最大的失策,自然是没想到赵康氏会拍板同意。 这太诡异了。 刚才这个戴面具的家伙和赵太夫人进了一下后厅,事态立马就转变了,这到底是为何…… “之问,注意你的身份。”赵太夫人见康之问这般,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摆正了他的态度。 “身份……”康之问听到这话,便是沉下脸去。 赵太夫人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他康之问,可不是赵家人,无权过问赵家的事…… “婉儿为了赵家,已经是尽心尽力,所以如果她连以后的夫君都不能自己做主,那我这个祖母就当得太失败了……” 赵太夫人这话也算是心里话。 她当然想让赵婉找到自己喜欢的郎君。可是,太多人谋着赵家在军中的地位了,动机不纯的人实在太多…… 所以这个人她觉得亲一些来得好。这也是她反对的最重要的原因。 只是现在,这“天画”,简直就是最佳人选了,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弟子…… 那个人的弟子会贪图赵家?打死她也不信。 更何况这也是还债。既然是要还债,而且婉儿也不反对,再好不过了。 虽然这个小子的要求奇怪了些…… “小子,你这亲事我准了。只是,你这是要入赘我赵家。” “入赘?!”这话一出,自然是让众人都不禁惊呼 入赘,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说,可以说是侮辱。 事实上一个赘婿,不只是被人看不起,甚至于是在家里的地位都是很低的。 寻常大户人家入赘,顶多是受些欺侮。 但是入赘赵家,无异于是送死。 得罪的人太多了…… 哪怕他们知道这是赵家自己的安排,对于这入赘的,难道会有好态度? “不过说是入赘,我赵家也不会亏待了你。”赵太夫人又是悠悠道来,她实际上有些想笑,毕竟这小子的要求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 “在赵家,你想做什么,我不会管你,只要不整出些幺蛾子就成,也不能用我赵家的名声去搞事。而作为你入赘的补偿,每个月你可以在府上拿一笔钱,十两银子,你觉得呢?” 赵太夫人这句“你觉得呢”,在方戟听来更像是在问他这样说对不对? “不同意!我与婉儿真心相爱,但是这入赘……太夫人,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在践踏我的尊严!”方戟这话说得那是慷锵有力,绝不屈服。 “所以,我的尊严每个月值五十两!” 第六十五章 第几层 “苏……不对,我该叫你赵姑娘,还是赵将军?” 待纷扰过去,此时是在赵家的书房,只留下二人。 “叫我名字或者无垢就行。”赵婉此时依旧是那般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正式介绍一次,我叫赵婉,也叫赵无垢,无垢这个名还是先帝赐的。” 赵家以前多得势,瞧这先帝都赐名就清楚了。虽然现在赵婉是骠骑大将军,但是比起满门虎将在时的赵家还是差了些。 方戟之所以没怀疑苏婉是赵婉,只一个原因,这苏婉虽然武功极好,但是笑起来就像是邻家小妹一般。 仔细想来,他一开始就被误导了,以为女将军都是虎背熊腰,天启坦克。 身为老千,倒是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看来十几年没干本行,有些生疏了。 “那我叫你婉儿吧,听着亲切些。” “婉儿……” “怎么?不方便,那……” “就这么叫吧。”赵婉立马回答道,身怕方戟改了口。 对于自己如此失态,赵婉只感觉脸有些发烫,于是赶忙趁着方戟不留意别过身子去。 “那婉儿,关于今天的事,还请你多保密一些时日。” “好的。”虽不知方戟为何这么做,不过赵婉还是先答应下来。 “樊大娘,穆二娘,赵厨娘,还有赵苗,牛生都见过我长什么样,请你让他们务必保密,如果需要联系,就让牛生来醉仙坊找我。一来牛生身份低,好掩饰,二来这个小子也挺鬼精的。” “牛生这孩子,你和他好像关系还挺好?” “这小子确实挺聪慧的,只是,为何他要叫牛生呢?” 方戟对于牛生这个孩子确实是印象深刻,应该是有几分臭味相投的原因。 至于牛生为何叫这个名字,却觉得奇怪。 “牛生是弃婴,恰逢边疆战乱加三王爷造反,内忧外患之际。当时大军赶到一处被屠村的村落,还是婴孩的他在牛棚里叫的很大声,被当时领军的我大哥发现,这才在赵家落了脚。” 赵婉笑着说道。 “我们赵家原本是镖局武师出身,习惯了用人唯亲,相互之间关系也不像其他主仆一般。” 方戟笑了声,他自然已经猜到了,毕竟哪有哪家的下人扎堆贴墙听正厅在说些什么的。 只不过这用人唯亲可不是好习惯,因为这赵家人虽然关系很好,但是难保不会有人有异心…… 好比康之问,他刚才看太夫人的表情,明显是以为康之问不知他要来的事…… 那康之问是怎么知道的? “婉儿,我今天要来的事,你都和谁说起过呢?” “只和三位嫂子,祖母,叔母说起过。再加一个小雯,是我们赵府最受祖母信赖的女侍。” 赵婉说到这里却是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难怪琳琅姐知道了,肯定是小雯那丫头说的。小雯当初还是琳琅姐救下让她来赵府的。” 方戟原本想问这小雯的事情,却是没想到这小雯是李琳琅的人。李琳琅的人那么和康之问有联系的概率可不大,那岂不是…… 如果说的人是赵婉的三个嫂子和叔母的其中一个,那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这样也好,刚刚好可以排除两个嫌疑人。 他让赵婉保密有一个好处,就看康之问能不能得知他的身份,如果得知,“内鬼”就是大娘二娘其中之一。如果不知,那就是水月夫人或者三娘。 “对了,你是用了什么诡计,让祖母站在你这边的?”这自然也是赵婉最好奇的地方,毕竟他知道方戟神奇,但是这件事简直是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的。 “别说诡计这么难听嘛,就不能是太夫人被我们真挚的感情感动了?” 赵婉抿嘴笑了声,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还有事,这封信有我交代的事,你照做就是,只要照着做,皇帝就不能逼你嫁了。” 方戟自然是事先就想好了对策,琢磨了大晚上,这两天觉都没怎么睡,方戟觉得事情过去得好好睡一觉才是。 只不过一开始他是以苏婉的角度去想,并不是赵婉赵大将军。但方戟随即想了下,方法倒是依旧行得通,只不过要骗的人变成了皇帝罢了。 你小子敢欺君? 欺君咋啦?反正以后也要欺君,不在乎多欺一次。 “你是想去查青衣教的事?”赵婉接过信,便是看着方戟,淡淡地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 “我那罗哥哥出了事,你肯定得救的吧。”赵婉倒是心水清的很。“不过你放心,圣上让羽林军查这事,加上罗尚书的关系,罗哥哥应该过得还行。” “不是吧!”方戟竟是一愣。“这家伙被抓了打都不打一顿?至少夹腿棍,挑手指甲,皮鞭撒盐得做的吧!抓了打都不打,怎么做事的这帮人!”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想救他了。” 看到这妞又是笑得开心,方戟也是忍不住一起笑,只因为这赵大将军的笑容感染力确实强。 “那,我这真的走咯?” “嗯。” 方戟说罢溜出了窗,顺势就上了屋顶。 “这家伙,怎么不走正门?”但赵婉想起,自己去醉仙坊时又何尝不是这般,随即又是笑出声。 四哥,与他一起,我好像会变得很开心呢。 …… 方戟一出了赵府,就发现自己被人跟上了。这跟踪他的家伙,事实上他还算有些熟悉,毕竟以往晚上也曾反跟踪过她一次。 这人自然是荆三娘,看样子对于他刚才的表现也是相当的好奇。 这荆三娘虽然是个刺客,精于跟踪暗杀之道,但是真要跟上他,还是差了些。 一来方戟的轻功就胜过她。二来,他个人也算是精于追踪之人,这得益于他那五师弟,千门八将里的脱将。 脱,就硬脱。 脱将的“脱”就是逃脱的意思,除了善于帮助完成千局后的人脱身,还善于各种运输之道。 千门里的人几乎都有各自擅长的地方,方戟这个五师弟,最擅长的也就是这类本事。 方戟一早盘算好被人跟踪时的应对方法,此时带着荆三娘走了几条街,过了桥,去了青楼那边,那一处戴面具的人多,让人不显突兀。 而后方戟在拐角时就消失不见,那荆三娘快步跟上,却是不见了踪影。 待她再次见到方戟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跟在后头,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人走起路来与那家伙明显不同,立马走上前拍了这人的肩膀,将这人按在地上。 “疼疼疼~” “你是谁?”荆三娘看这人被她一招按倒,便冷声问了句。 “我就是我呀!” 荆三娘稍微一用力,这人吃痛便是喊了声:“女侠饶命,是有人一早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穿成这样在街上走的。” “他人呢?” “我咋知道,我们碰了头,我就出来溜达了。” 那荆三娘知道自己上当,这才松了手,往相反方向而去。 待那荆三娘走远,这人却是松了松刚才被荆三娘按的筋骨,笑了声。 刚才被荆三娘按倒的,自然就是方戟。 “这荆三娘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是好事。” 你只看到了第二层,而你把我只想成了第一层,实际上,我是第五层。 …… “贯郎。” “厨娘,你怎么来了?”云贯见到赵厨娘先是一喜,而后倒是怕被手下人笑话,便是脸带些严肃,拉着赵厨娘到一边。 赵厨娘此时却是看到,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屋子里抬出。作为火头军,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赵厨娘倒是不害怕尸体。 只是这是在洛城,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 “一家八口,最小的才八岁。”云贯也是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赵厨娘也知云贯心里不好受,便是握住他那紧握的拳头,这时候她倒是顾不上羞不羞人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云贯是个没用的二世祖。在六扇门也只是靠手下人干活才升到总捕头的职位。 但是她明白,云贯一直都很努力,手下人能干活的他都一直打好关系,一心想着办好各种案件,帮洛城的百姓处理纠纷。 而且这次的案子还是青衣教…… 她知道,当年三王爷造反,大军压到洛城,云贯也是被云清河送出了洛城,一路上追杀他们的人,便是青衣教。虽然云贯是比较幸运的躲过一劫,但是当时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家将以及一些高官弟子被杀害,更不乏一些沿途的百姓。 想来云贯一路上也是见识了青衣教的手段…… “贯郎,晚些时候那方大哥叫你去一趟醉仙坊。” “方兄弟?”云贯却是一愣,随即便是喜道。“这方兄弟和我罗哥一样聪明,看来这事情可以仰仗他了。” “只是厨娘,你是什么时候见了方大哥?” “嗨,刚经过醉仙坊,他见了我,便是让我转告一声。” 那赵厨娘想起方戟让他保密,便是缄口不言。 主要是她太了解她贯郎了,大嘴巴,嘴是守不住秘密的人。 说来她刚才走得匆忙,也不知这方大哥提亲的事情成了没有? 总不能方大哥真的成了赵家的姑爷了吧…… 第六十六章 有酒有故事 “掌柜的,不要这么小气嘛,你这酒就给一点点,可不太够。” “方大哥,不是我不给,是你太能喝了,说来你那做高度酒的装置怎么样了?”那楼南此时见到方戟来“偷”酒,立马是抱住了两个酒坛。 “放心,几日前我看进度还算快,再有几日就有了,只是东西太大,你这后院东西又太多我怕放不下。” 方戟原本自制的蒸馏器是他实验做香水用的,比较的小巧,这次要酿酒,方戟自然是让绮萝商会那帮匠人做得大许多。 “那就好,方大哥,我们开店的话是确定在下月中旬是吧。” “初步看是这样没错,其他都好说,最主要是人不够。” 现在方戟满打满算的,后厨他和獾子,然后就一个光杆司令楼南,没了。 绮萝商会的人倒是能带,不过细节方面还得和绮萝再商议,毕竟现在绮萝光是帮他已经帮了许多,开店准备的一切东西,包括装修都是绮萝的人弄。 方戟觉得自己还特别挑,包括碗碟什么的都是事无巨细,需要特别订做。 当然,这算是一种等价交换,方戟毕竟贡献了望远镜以及香皂的售卖权。绮萝自然是不做亏本买卖的。 可以说方戟现在就缺人,心腹那种。就连獾子方戟都认为不算心腹,虽然这小伙子练得挺认真,而且对他也算是尊敬。但是方戟知道,这家伙不属于这里。 单做个后厨,对于这獾子算是屈才。虽说对他有恩,但是方戟能看出,这个家伙不是甘愿屈于人下的人。 方戟思前想后,绮萝那边的人可以用,但是除了一些匠人以及干体力活的,其他多是胡人。一家酒楼全是胡人面孔,也容易让人误会是不是进了什么胡风菜馆。 “方大哥真要人手?我倒是有两个叔伯兄弟在乡下,原本是想跟着我爹讨生活的,结果……”楼南想起往事,倒是叹了口气。 现在虽是方戟和罗槐帮他报了仇,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叔伯兄弟?可靠吗?”方戟倒是没想到楼南还有亲戚在。 “靠得住,都是我小时玩到大的哥哥们,在乡里是猎户。”楼南点了下头。“就是他俩已经成了亲有了娃,我乡下虽与洛城不太远,但是一来一回也需三五日。” “这不怕,如若肯来,孩子嫂子一起接来便是。在乡里孩子出息的机会不大,倒不如来这里赚些小钱,让孩子识得几个字,见识见识世面更好。” “还是方大哥你想的周到!” 天下父母大多一个样,都想给孩子力所能及最好的。尤其是古代,让孩子有个光宗耀祖的机会,这对于乡里人家是极大诱惑。 不会像自己日后这般,辛苦一天可能还不够温饱。 当然方戟更多的是知道多了两个嫂子打下手也是极好的。 嗨呀,看到人手问题有机会解决,方戟今儿个又很开心。 一开心了就想喝酒,方戟便又是求楼南这个好弟弟给一坛。 最终楼南拗不过,只得让出一坛给方戟。 说起来,最近秦账房复健的还不错,看来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人疗伤也是能起到积极作用。现在白天里几乎都能听到秦账房杵着拐杖四处走动的声音。唯一不好的就是拐杖杵地那咚咚声吵得方戟想补个觉都补不了。 此时喝着小酒,方戟开着醉仙坊的一扇门,算是等那罗槐过来。 这不,方戟听到马蹄声,这云贯便是骑着他那骏马而来。 不愧是刑部尚书的儿子兼保皇党的后代,就是有特权呀,想来那奔驰的宝马开到皇宫打卡都可以。 “方兄弟,槐哥儿不在,可把我愁死了。” 那云贯坐下就是拿起方戟的酒倒上一碗一口闷,看得方戟是眉头一皱。这酒他都不够喝,倒是忘了这云贯也是好酒量了…… “今天又出事了?” “可不是嘛,八条人命。加上先前的,已经是一百二十一口了……”云贯也是无可奈何。 一来那青衣教行凶的意图不明,二来在洛城排查涉嫌与青衣教有关的人那是进度赶不上人家灭口的速度。 “嘿,你说方兄弟,他这平白无故对自己人开刀又是为何?就因为我和罗哥发现了信,怕走漏风声?” “查案的事情我不太懂。”方戟笑了声。 “也是,这案子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云贯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捕快的事情,劳烦其他人也确实不太好。” “虽然我大概知道凶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方戟说完,自顾自的倒着酒。毕竟酒就那么一坛,先喝先有。 “既然方老弟你不知……嗯?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云贯这才反应过来,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才说,你知道凶手这么做的原因?” “我说大概。”方戟笑了声。“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哈!快!快说!”云贯说到这里却是大笑一声。“我就知道,方兄弟你不简单!” “嗯?云兄弟,你不是说你们捕快的事,不好劳烦别人吗?” “嗨,官民合作嘛,不好劳烦没错,但是你知情不报就是你的不对了。” 得,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 方戟趁着这云贯注意力在事情上,便是又偷偷倒了碗酒。 “云兄弟,问个问题,你们捕快是怎么判断青衣教在清理门户的?” “嗨,经走访查实与青衣教有关的人的就有五十三口,其他待查实。” “换句话说,没等你们查清是不是青衣教教徒,就已经被杀死的占大多数是吧。” “没错。”云贯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什么就对了?”云贯现在听得有些迷糊,不知道这方兄弟是知道了什么。 “云兄弟,这样吧,和你说个故事,你大概就能理解了。” “故事?”云贯倒是没想到这方兄弟居然还准备讲故事给他听。 所谓的故事,当然又是方戟上一世一个朋友的真实事例。 他这个朋友倒不是千门中人,不过相差也不大,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事实上就是,和千门走得近的,基本都是一些混偏的,换言之也就是所谓“地下世界”的人。 第六十七章 封号斗罗 第六十七章 “这个故事讲得是一个小贼,他有一次看上了一家淘旧货的人掏的泥罐子,这个人收集了大大小小几千个泥罐子,但是那小偷一眼就认出,这泥罐子与其他的不同,那是有几百年历史的泥罐子,价格不菲。” 方戟说着故事又是趁着云贯不注意倒了碗酒。 “于是他想着和那收集泥罐的人买下这个,但是他出了买价快两倍价格,那人都不卖。而且再出高一些的价格,又容易让那泥罐的人知道这东西价格昂贵。于是,他便计划着把他偷出来。” “然后呢?”那云贯此时倒净是顾着听故事了。 “再然后,他趁着那人出了门,溜进那人家中,便是拿到了那个泥罐,但是问题来了。他要是只拿走泥罐,那岂不是很容易被那泥罐主人怀疑上,毕竟他曾经还想买这个泥罐。于是他心生一计,把那几千个泥罐全部摔碎。 几千个泥罐都被摔碎,那么,就算少了一个泥罐都没人知道,那家主人只会认为是仇家摔了他全部泥罐。” 没错,这个故事,就是经典的“以全概偏”事例。 好比一个戴眼镜的人杀了人,但是不小心弄碎了自己的眼镜镜片,他就会把现场的玻璃碎片或大金鱼缸摔碎,盖住那些捡不回来的细小镜片粒。 目的就是为了隐瞒自己真正的动机。 “那后来呢,那个贼被抓到了没有?” “这……”方戟倒是没想到云贯居然更关心这个。“我说这个故事的重点你还不清楚吗云兄弟?” “重点?”云贯眨巴着眼睛,却是一拍脑子。“你是说凶手就和你说的这个贼一样?” “没错,他其实就想杀其中的一个或几个人,但是为了掩盖这件事,硬是伪造成了肃清青衣教内部的事件。也就是说,他是在清理自己棋子的同时,还藏住了自己的杀招。 而首先,他要让你们查到大部分人与青衣教有关,让你们有个认知,他杀的人都与青衣教有关。但事实上,这个人可能恰恰相反,和青衣教没有关系。” 事实上,方戟猜到槐哥儿应该看穿了这一步,此时估计正在监牢里用自己的脑子一个个排查死者,寻找那勾魂使真正想杀的是谁。 而这些人恨不得让槐哥儿错开这个案子,却又不选择杀死槐哥儿,这事情也有些奇怪。 仅仅是想嫁祸槐哥儿,分化江河湖海保皇党?短时间凑效,但是作为最终目标未免太傻。 事实上,方戟作为一个老千,在衡量价值上也是比较敏感。假设一个最终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付出的代价相比,收益大不大、很明显,这件事情最终目的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毕竟这般耗费自己手头上在洛城的鱼饵,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钓一条大鱼。 考虑到那万寿节的到来,方戟就是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些家伙是冲着狗皇帝而来。 还有什么比皇帝死了更能分化大魏的呢? 皇帝一死,想来不只是三位皇子争夺皇位,文武百官也会重新站队,人头落地那可能就一片片的了。到时不仅洛城大乱,还能重重打击大魏的政治有生力量,好处实在太多。 满打满算,离万寿节还有一周的时间,大大小小一百二十一口,排查困难不说,为什么杀这个人也很难搞清楚,在古代这种身份难以识别的地方,等你查清楚了,万寿节那天估摸着已经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槐哥儿显然是特例,毕竟槐哥儿的记性有点太好,谁知道他脑子里都记下了些什么呢? 槐哥儿看起来有些精神疾病,但是对于这些人绝对是个威胁,虽说在上一世槐哥这病如果成为一个up主卖惨那就是财富密码。 “那方兄弟,你说这人的真正目的会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等着吧” …… 要说羽林军的大牢与其他大牢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个设计的问题。 罗槐此时闭着眼盘腿静坐着,都是能听到哀嚎声夹杂着皮鞭以及烧火的声音。 羽林军作为皇帝麾下,也是那个袁骥统率之下,罗槐想想这也算是正常的。 袁骥是什么人,听称号就清楚了,三十三夜叉。这听起来似乎还不如赵存那“染血将军”的称呼有牌面是吧。 但是这个三十三,是和袁骥的手力有些关系的。 十年前的袁骥那是右手提着染血的刀,左手硬生生提着三十三颗头颅。这便是三十三夜叉的由来…… 这样的人,统领下有这样一个酷刑齐全的监狱,不是很正常嘛。 罗槐此时倒是住的单间牢房,但是环境差了许多,至少来看现在地面有些潮湿,配合着这臭味,让他刚进来时是连连皱眉。 现在?自然是习惯了。 罗槐大概能猜得出,这监狱就是故意设计成这般的,让进来的犯人听着害怕恐惧,那么拷问的时候也能省些功夫。 而后,罗槐只听到一声铁链被打开的声音,便是知道有人进来。 睁开一只眼,却是一愣,不过也没怎么吃惊。毕竟他知道进来羽林军的地方,免不了要见这个家伙。 “陆佥事,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罗槐笑了声,而后拍了拍牢房里潮湿的地面。“进来坐坐,别客气。” 来人正是陆洪,羽林军佥事,那三十三夜叉袁骥的义子,算是槐哥儿的老朋友。 “废话少说,你这次又是得罪了什么人?” 看着陆洪这不喜开玩笑的脸,罗槐不禁感叹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般,同时也算是心里有些暖。 总归是当年由互相看不顺眼到不打不相识的关系,虽然因为阿朗的死彼此产生了分歧,但身份对换,罗槐也是会帮陆洪脱离困境。 “嗨,和人下棋,对方眼看可能会输,急眼了,就把我这棋手连人带席子都抬下去了。” 当然,要是用方戟的话来说,那就是:打不过就封你号。 “青衣教的事?” “你都知道还问我?”罗槐有些郁闷,这陆洪从以前就是这尿性,就像个臭闷葫芦,闷起来让人难受,但突然开口又会嫌他口臭。 “陆佥事呀,你真想帮我的话,帮我去办一件事,你能保密的吧。” “听听什么事再说。” 得,要只是个臭闷葫芦还好说,关键这个葫芦还有些鬼精。 “认识这么久,这次我就给你一个在皇帝面前立功的机会。” 第六十八章 最好的答复 “方兄弟,今天怎么这么早?” 方戟刚一进门,那大巴却是与他打了声招呼。 “今天找会长有些事,你们这是?” 方戟分明见到大巴差人将一个大木桶扛进了工匠的地方。 “嗨,小姐吩咐的,大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既然是绮萝吩咐的,应该是能赚钱的东西。 方戟今天来,自然是想找绮萝谈酒楼的事宜,为此他今日还特意带来了肥皂的制作方法。 想来日子久了,这绮萝和小洛用的香皂也该用完了,未免绮萝催得紧,加上近来还有槐哥儿的大事,趁着有空倒不如先说定了“合作事宜”。 而事实上,方戟面对绮萝是有些闪躲的。 上次见完痞子王爷,这绮萝与他说的那番话,让他不知觉这三两天都闪着她。 绮萝尚且如此,就更别提话题的中心人物小洛了。方戟这两日刚好外出,但是回来时都听獾子说过,小洛有找他。 但是,他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她…… 至于那天绮萝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大坏蛋!你这两天都去哪了?”小洛姐见到他又是鼓成了一个包子。 想什么就来什么有时候也是让方戟害怕。 “也不知道来找我……”小洛低声嘟囔了一句,但是却被耳朵灵的方戟听得真真的。“嗯?你不舒服吗?” “啊,可能是这两天睡得少的缘故。”方戟右手食指刮了刮脸颊,笑了声。 “你呀,肯定是在忙着救那胖子的事对吧。”小洛自然知道罗槐的事,便是以为方戟忙着想办法救他。“好了,来,伸出手。” “伸手做什么?”听小洛这么一说方戟却是一愣,赶忙伸出手。 小洛此时背着的手却是拿出了一双皮革的半指手套。 “这是……” “你每天早晨都要耍棍,带着好一些。” “那是练武,怎么是耍棍了?”方戟有些哭笑不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来洛城路上,早晨都见你一个人在那耍,偶尔看到的……”小洛说到这里脸有些发烫,毕竟实在不好意思说,那时每天早晨都透着帘子看方戟在远处练武。 “那这手套?” “啊,你看你的手都有些老茧了,总之要带着。” 方戟试了下,这手套是露出半截手指的设计,倒是不影响方戟扔石子飞镖。 而最关键的是,大小刚刚合适。 小洛每次上街,都会帮他购置一些衣物,也都是合尺寸的。 “你呀,吃饭的时候少喝些酒,金铃银铃说了,你每顿饭都要喝酒,喝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那小洛姐每次要嘟囔他几句,都是“你呀你呀”,方戟听着倒是莫名舒服。毕竟说真的,两世为人,这样关心他的人真的屈指可数。 这一世老鬼虽然算是他的“养父”,但是老鬼话少,加上彼此都是大老爷们,体己话一般不会说出口。 “妞,问个问题。” “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到这个问题,那小洛姐却是红了脸,此时那小虎牙又是磕着下唇,似是想说些什么。 “见到喜欢的男子,就要主动些。”小洛想起了绮萝的话似是有了确定。 “你低一些。” “低一些?”方戟没想到自己的问题还没得到解答,却是被这小洛姐要求猫低些。 “再低一些。” 方戟便是有些低着身子,而后却是感觉自己的右边脸颊一凉,感觉到的是两片薄唇蜻蜓点水般停留片刻。 这便是最好的答复了。 小洛对他的体己和关心,他岂能不知。而今天得到的回答,便是让他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心里有这个小傲娇但是很会关心人的姑娘。 “刚才发生了什么,没感觉,能不能再体验一次?” 那小洛姐听了却是脸上透着红晕,但还是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示意要咬他一口。 “好了,今天你送我这个,其实我也有东西要送你。”方戟笑了声。 却是主动握起小洛的手,给了她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 “香水,茉莉花味的。” 那小洛姐打开闻到扑鼻的香味,却是一喜,而后这傻妞竟是想喝上一口,被眼疾手快的方戟立马拦下。 “这不是喝的。”方戟把那盖子盖上,而后往上轻按了下自制的喷嘴,那香水四下飘溢着。 “来,转两圈。”方戟牵着小洛的手原地转了圈。 “好香~” “注意,不要喷太多,对着上空轻暗两下,而后像刚才那样,身上就有香味了,香味能持续好几个时辰的。” “这又是你鼓捣出来的?”小洛知道方戟鬼点子多,像是肥皂,什么牙刷牙粉都能鼓捣出来,确实很神奇。 当然,小洛姐明显不是那绮萝,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东西蕴含着多大的商机…… 而此时,趁着小洛姐不注意,方戟亲了下她的手背。 “这下是还你的。” 上一世混迹的是“地下世界”,多一份牵挂对于他们而言等于多个弱点,因此方戟对于感情事都是有意无意避开。 但是这一世不同了,除了老鬼的养育之恩,现在心里还多了个洛丫头。 …… “绮萝小姐。” “小戟你来了?”绮萝应了声,却是没想到方戟和小洛竟是一起进了书房。 “你们……”绮萝一愣,那小洛倒是怕自家小姐知道自己刚才大胆的举措,刚想狡辩,却是听绮萝鼻头动了动。 “你们买了花吗?怎么身上这么香的花香味?” “这是方郎送我的礼物?” “礼物?”绮萝这心思在这“礼物”上,竟是连小洛叫方戟的称呼亲昵了些都没留意。 待小洛演示了一遍使用方法,方戟分明见到那绮萝此时眼睛里仿佛是闪着光。 那是钱的光…… “小戟呀,你这香水是哪里得来的,又是你做的?” 这绮萝此时亲切的像是三姑六婆的亲戚一般。 方戟哪能不知道这绮萝打得如意算盘,却是笑了声。 方戟可没有星爷那么大方,来一句:“想学呀,我教你啊。” 他要是真这么说,那绮萝百分百是猛点头说着“好啊好啊!” “绮萝小姐,关于这香水的事情嘛,得先看看今天我们这生意谈得怎样了。” 说真的,方戟的香水倒是不太想交出来,只不过毕竟小洛是绮萝的丫鬟,算是小洛的姐姐一样。 这好歹是半个未来大姨子,怎么样也得画个大饼给她。 “这算是试点营业,也就是说,你想要有机会卖这香水的话,我必须先看看你能把肥皂卖得怎样。” 第六十九章 探花郎 “你呀,刚才分明是在耍小姐吧。”小洛此时想起方戟与绮萝的谈判却是想笑。 看样子方戟说什么,这小姐都同意,而且还是笑着同意的。 “嗨,你家小姐才是真的聪明人,我要的东西与那香水一比,就是蝇头小利。” 这绮萝对他看似是鞑子遇上了洋大人一般,但是对于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光是肥皂都能让她赚上一笔,要是能拿下方戟手头上的香水,那份收益,以她的商业头脑怎么可能看不清。 “今天莫家小姐要过来,说是想请小姐教她弹《梁祝》。”小洛笑了声,此时想起了绮萝与她说的梁祝的故事,还是这大坏蛋说的呢。 莫小曼? 方戟觉得这莫家小姐人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帮他保守了那天潜入司徒府的秘密。 “方郎,你也与我讲一遍梁祝呗。” “这个故事太惨了,我们一起这么开心,还是讲些开心的好。”方戟笑了声,他可知道这妞泪点低,到时可不好哄。 “讲故事,那真的好极了,师兄,我们算是有耳福了。” 方戟自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不过却是没想到是这莫家小姐与一个陌生男子。 “莫姑娘。”方戟倒是打了声招呼。 “莫姐姐你来了?要不我去知会一声小姐?”小洛倒是没想到这莫小姐来得这么早。 “嗨,没事,比起弹琴,现在我更想听听方戟的故事。师兄,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位曲大家的弟子方戟。旁边的是绮萝商会的小洛姑娘。”那莫小曼回过身便是向那随行男子介绍道。 方戟总觉得这男子有些面熟。 此时方戟再看这男子,年纪看样子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面相算是中等,身材也是中等身姿,只是这双眼看起来相当有神。 “这位是我师兄沈夏,医术过人不说,可还是当科探花哟。” 探花…… 方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迎接赵无垢大军时在状元郎康之问隔壁的探花郎嘛。 这位探花郎长得并没有康之问那么出众,倒是让他有些忽略了。 “原来沈公子是探花郎,失敬失敬。” “诶?方公子言重了,说是探花郎,其实沈某还没听封,现在也不过是无官无职的平民罢了。” 这沈夏倒是显得相当谦虚。“倒是方公子,这梁祝实在是让沈某听得起兴,本来是想听绮萝小姐弹奏,这遇上方公子也在,实属幸运。” “好啦师兄,你对人就是太客气了些,与这方公子可不用这么拘谨的。”莫小曼笑了声,看来是对这沈夏的毛病很是了解。 方戟对于这位探花郎的印象是要比那康之问好上很多。而且这个沈夏看样子也不简单。 方戟可是知道这莫小曼是学医的,迷药都迷不倒的水平。那么这沈夏想来也至少是个厉害的郎中。 兼顾医术和科举,年纪也才大这一世的他十岁左右,确实不简单。 “对了,刚才我听你要讲故事,你倒是讲呀,方公子。” 方戟倒是郁闷,原本他想讲些故事趁机揩油摸摸小洛的小手,这二人来了,那可就真真变成正经的故事会了。 “那两位想听怎样的故事?” 此时四人分别静坐在石椅上,倒是像来春游一般。 “今天讲的故事是国王的新装。” 原名是皇帝的新装,但毕竟是当着探花郎的面,方戟为了避讳这狗皇帝,算是把皇帝换成国王。 而为什么讲这个?自然是因为方戟原来身为“骗子”,记忆最深刻的自然也是骗子的故事。 这个故事童叟皆知,但是个中道理以及故事的讽刺足以让人铭记。 事实上,人人都笑这皇帝的愚昧、大臣自欺欺人以及看客的人云亦云,但是人人也都可能是在现实中扮演他们的角色。 这故事自然是逗得那小洛和莫小姐抿嘴直笑,不过这沈夏听着却是有些认真。 “方公子这个故事听起来有趣不说,这其中的道理实在是太过深刻” 现在方戟想来,这个故事在这封建时代可谓是很直接的讽刺皇权至上。 原本方戟以为会被这沈探花狠批一顿,毕竟这个故事也太过于离经叛道了一些,但是没想到他反而是听得津津有味。 “方兄弟大才,一则故事就让沈某受益匪浅。” 那沈夏竟是突然对方戟作揖 这不仅没被骂离经叛道,相反还被人如此尊敬,实属让方戟没想到的。 “师兄,你又这般了,这里只是闲聊,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习惯。习惯。”沈夏一听又是笑了声。 而在此时,那阿大见到莫小姐和沈夏,便是立马上前,要给两位客人带路去绮萝所在的书房。 “既如此,我们这就去书房了,就不打扰你们咯。”莫小曼来之时可能还没发觉,现在自然知道刚才她和沈夏算是扰了一对小情侣的兴致…… “刚才听方公子的故事,像是上了一堂课,敢问方公子家住何处?” “我现在是住在醉仙坊的,有空找我喝酒。” “一定,一定。” 方戟说实话还真喜欢听这沈探花的彩虹屁的,这人看起来对谁都很客气,举止看来古板,但是思想看来是一点都不古板。 是个奇怪的家伙。 现在又剩下与小洛一起,方戟倒是又可以赏花赏月赏小洛了,哪怕这里没有花,没有月,只有小洛。 “方兄弟!方兄弟!” 而在此时,却又是听到有人唤他,不觉让方戟又有些郁闷。 听声音是那阿三,看来好像还挺急忙的样子。 “阿三,我在这!怎么了?” “蹊跷事!”阿三此时却是脸色有些古怪。“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下,那罗兄弟是不是进了大牢了?” “没错。”方戟点了点头,槐哥儿现在虽然不至于唱《铁窗泪》,不过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那确实是蹊跷事了。我刚才想去看看货,确听到消息,说罗公子明晚要去参加花船诗会。” 槐哥儿?参加诗会? 这进了大牢还能来去自如?方戟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听到的都是什么,详细和我说说。” 第七十章 脊梁不能断 翌日晚上。 槐哥儿人在大牢,那么又怎么分身到花船上参加诗会呢? 这个消息,方戟是从阿三那里得知的,阿三是哪里得知的?一个商会熟客那里。 考虑到羽林军眼线众多,方戟觉得这个消息很大可能就是羽林军的人放出来的。 谁授意的?自然是槐哥儿了。方戟不知道槐哥儿用了什么手段让羽林军帮忙。 问题来了,这个消息能放出来,但是槐哥儿应该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起初方戟也是纳闷,不知道槐哥儿是想干什么。 但是一句流传在外的话,却是让方戟反应过来槐哥儿的意思:“罗大诗人是要在花船发挥翠红楼时的诗才。” 槐哥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便是要他假冒他的身份去参加这次的花船诗会。 这点子,真的绝了。 绝到方戟想冲进大牢暴打一顿槐哥儿。 毕竟他不会写诗,他只是诗的搬运工! 这样虚耗,迟早有被榨干的一天。 到时真的就一滴都没有了! 当然,槐哥儿这么做的原因方戟自然是懂的。 槐哥儿进大牢一事虽然在大魏官方的压力下那是压下了热度,但是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毕竟吏部尚书的儿子杀死吏部尚书的儿子和一个王爷,这样的事本身具备大热度不说,而且槐哥儿最近刚刚靠着两首诗声名远播,那么槐哥儿入狱在大家心中就会变成既定事实。 但这次,罗大诗人不仅没坐牢,还准备参加花船诗会,想来众人一定会非常好奇事情的真伪。 而不只是好事吃瓜的人,在这件事情上陷害槐哥儿的人,一定也会怀疑。 这些人第一反应自然会觉得,这是陷阱。但是问题来了,要是真的不是陷阱而是真的话……那么他们想要让罗槐不能参与到青衣教案的事就落空了。 用方戟的理解来说:这场诗会其实就是钓鱼,他本人是鱼饵。 要隐瞒真实身份其实很简单,方戟只需要穿上槐哥儿的衣服,然后戴上面具,而后需要一个人来证明他就是槐哥儿。 这个能证明方戟是罗槐的家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云贯云老弟了。 让云贯同行再简单不过,只要说这是槐哥儿的安排就行,身为槐哥儿的小弟,那云贯突出一个马首是瞻。 哪怕义薄云天云捕头现在慌得不行。 “方……罗哥,我们真的就两个人前来,要不我叫六扇门大大小小三百号人花船外候着。” “不是,‘引’懂吗兄弟,你这三百号人摆在那里,别说青衣教了,常人见到那么多捕快都闪了。”方戟笑骂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六扇门有三百人?” “嗨,加上文职,典狱,仵作杂役这些,已经是快百来号人了,更何况我们还有两百来个补役呢。”云贯说到这里颇为自豪。 虽说他只是总捕头,但是这三百号人还都是听他调度的。 “这补役又是什么职位?”这些事情方戟自然是不懂,听到云贯这么说自然是好奇。 “嗨,我们这些正职捕快不方便做的,便是补役做了。就是不小心惹了祸,补足几月薪水肯定有补役帮你顶了。” 这……原来是背锅的临时工。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呀。 虽说每次出了事都是临时工做的有些巧,但是世间万事万物就是这么巧的嘛,何况我们大部分人降生于世都是出自巧合的擦枪走火。 “可是……”云贯扁着嘴,看着还是有些慌。 毕竟对付槐哥儿的人如果真是青衣教,那难保那个杀死大大小小一百二十一条人命的家伙不会亲自来一趟。 见多了那些脸上划上诡秘符号的尸体,云贯不怕才让方戟觉得奇怪好吧。 “总而言之有我二人就够了,真出了事,我一定舍命救你。” “行,为了罗哥,刀里来火里去我云贯都要走一遭!” 也难怪罗槐这么关照云老弟,这云贯确实把罗槐当成亲哥一般,罗槐说一他不说二那种。 此时方戟戴着黑色山羊面具,云贯戴的黄色人脸面具,一前一后来到了洛城河畔。 “好了,现在我们暂时先隐瞒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公子,而你则是我的学伴?” “学伴?” “在我们家乡,一个黑羊至少配三个学伴的,现在你就是其中一个。”方戟一本正经解释道。 “嘿,你们家乡还真是奇怪,总不能这黑羊是你们家羊大人?”云贯吐槽了一句。 “这话也没毛病,我们家乡的贵族可喜欢羊了,黑羊还算好的,还有更高等的白羊来着。” “行,那羊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云贯做了个你请的手势,像是要把羊大人请进家门。 “来,方……公子,你看,那便是花船了,大大小小八艘船用铁索木板连在一起,在上面走动肯定如履平地。” “稳当是稳当,只是若一把火烧来,这铁索应该来不及解开。” 火烧连环船,想来这个世界没有三国,云贯是不会懂方戟的忧虑。 方戟靠近些,就想登船,却是被几人拦下。 “黑爷?黑爷?公子” 方戟忘记自己带着黑羊面具了,这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叫他。 “这位公子,登船要号牌,你可有?” 方戟此时一愣,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槐哥儿叫他上花船,可没教他怎么上花船。 “这号牌哪里有得卖?” 方戟此时带着的可是云家公子,这号牌再贵他都不心疼,反正不是他出钱。 “现在一牌难求,实在是没有了。”那人此时是面露难色。 实在是这天子脚下不缺有钱的主,但无奈是僧多肉少,这些有钱的主他一个看船的又得罪不起。 “怎么了这是?”云贯此时上前,便是问了声。 “云老弟,这怎么使?需要什么号牌。” “什么?!”那云贯气的是摘下面具。“嘿,叫那云通来见我,这小子叫我来,牌都不给?” “您认识云爷?”那人听到云贯这么说却是有些惶恐。 “嘿。他是什么云爷,我才是云爷!”云贯拍了拍胸膛。“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说云贯要见他。” “您是云捕头,那您就是……”这人此时是立马躬身。“二位公子,快快上船,云掌柜特别交代,带二位去上房!” 方戟倒是一愣,他可没想到这云贯这么有来头。 “云老弟,这云通是……” “嗨,同宗的弟弟,在洛城做些小生意的。” 小生意……方戟看这花船的架势,他觉得自己对小好像有些误解。 方戟自然不知道,云家不只是出了刑部尚书和一个贵妃的关系,因为云家本身就是世家。 江山风雨飘摇,世家屹立不倒,这便是大魏的格局。 第七十一章 骗中骗(一) 第七十一章 “这个位子不错,你准备的?” 花船上是搭起了临时的席子,方戟他们这个位子刚好能看到船上大部分地方。 当然,甲板下便是看不清了。 不过也是无妨,既然是诗会都是在这船上比试。 八艘主船坐的人其实不多,除了主船,还有些小船跟着,这些小船实际上也是为了满足更多人领略这场诗会的盛景。 花船诗会举办的时间不定,通常也就是万寿节前几日举办,算是沾皇帝热度。 每年诗会都有各地诗人前来,也算是为了盛名。 事实上花船诗会当晚开始一直到万寿节结束,宵禁会暂时解除,洛城各处挂满了花灯,尤其是顺着洛城河,更是热闹非凡。 当然这个时候治安的管控也比以往严格多了。 方戟知道今晚绮萝和小洛也会来洛城河走走,本来方戟是想同行的,无奈今晚是被槐哥儿安排上了。 二人的安全方戟自然是不担心,毕竟有那商会第一高手哑古在。 此时方戟他们的位子不仅能看到船上的人,登船口也看的一清二楚,那么能来什么可疑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方戟此时就看到两个见过的家伙,是那日进太尉府探虚实遇到的两个高手,一个是太尉府管家,一手握两个玉珠子,方戟看那爪劲便知道这一下下去,心都能给他掏出来、另一个是太尉府的护院,一个善使剑的高手。 而这两个高手都是跟在一个人后头,那这人是那王太尉? 此人身穿黑袍也是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到脸,方戟姑且把他当成是太尉府的人。 太尉府的人会出现在这里方戟不觉得奇怪。毕竟太尉的公子已经失了踪,虽然对外声称太尉府公子抱病在家,但事实上很可能已经被青衣教的人绑架。而槐哥儿可是与青衣教一案有关…… 那现在的太尉被青衣教的人要挟了?方戟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而且他可不认为那王太尉会坐以待毙。 来就来了嘛,人来越多方戟反而越高兴,是神是鬼今晚就试他一试。 而且,如果事情是羽林军的人捅出来的,那么他丝毫不用怀疑,花船上的一举一动已经是在羽林军的监视之下。 一会儿后,方戟分明又看见一男一西贝货前来,分明是那王司徒家兄妹。 王鑫,那个提亲不成反而混乱中挨了两拳的公子哥,方戟此时看来,这王公子眼角的伤应该是被粉底给盖住了。 至于王舒,方戟可忘不了她的蛊虫以及她的大……而最关键的是,这王舒现在看起来倒是不显大,让他非常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王舒要是与苗疆有关,那很可能王司徒与前南岐国势力有些关系,方戟可没忘记,这青衣教可是南岐国国教。 再来又是一男一西贝货组合,方戟感叹这些女子喜欢扮男人的同时,对于这一组倒是高度赞赏。 这二人便是莫小曼和那探花郎沈夏,这莫家小姐在妆容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特意整了个大胡子。得亏他认出了沈夏,这才仔细留意,看到了那莫家小姐。 这对师兄妹应该是纯粹来参加诗会的吧,毕竟莫家和青衣教的联系让他想不到,而莫家所在的东隆府离南岐也有一段距离。 紧接着下一对,方戟看到便是知道自己请的“外援”来了。准确的说,也算是槐哥儿请的外援。那便是柔霜姑娘与她两个侍女小燕小环。 方戟觉得自己不是傻子,单枪匹马平躺在那里就等着青衣教过来。 至于柔霜姑娘后面跟着两个扛东西的,看身材方戟就已经认出了那南岐山好汉秦天,那么旁边那个看不到脸的应该便是狗头军师古雨瑞了。 事实上昨晚上秦天便是来醉仙坊和他说起这事,方戟与他商量了一阵,便是见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来帮忙。 让南岐山的人来羽林军遍布的地方,说实在方戟是不太想的。一来危险,二来真出了事还不是需要他出手去救。但是考虑到南岐山与青衣教是对头,有他们看着,说不定能抓出青衣教教徒也不定。最关键的,自然是那秦天一再坚持,方戟也不好拒绝。 再接着,上船的是比较恶心的一男一女了。为何这么说,毕竟方戟能看到这男的穿女装,女的穿男装,走路都是勾肩搭背,看得人就想给他俩一顿打。 “方兄弟,那两个不男不女的,是太子幕僚,能文能武,出入都是成双入对,不太好惹。” 得,就连太子的人都来了是吧。 除开这些方戟熟脸或怀疑的人,还有三个没有露脸不清楚身份的,方戟姑且把他们都记住。 今天来的很大可能不是让槐哥儿做噩梦的勾魂使,而是那六灵使里的另外一个。 槐哥儿之所以中了圈套可不就是因为“发现”另一个人嘛。 三个没有露脸的家伙,一个是独自一人上船,不过方戟观他脚步沉稳,便是知道这人的腿法了得,实力上不好判断。 还有一个是女人,蒙着面纱,身边跟着的是乐师。那云贯倒是清楚,说是望城楼那请来唱小曲的怜绣姑娘。望城楼正是槐哥儿出事的地方,自然让他多几分警惕。 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人倒是跟着个随从,那随从三十岁左右,却是面无表情,像是有人欠他二五八万的表情。 但饶是如此,方戟可不敢说他什么,因为这人不用怀疑,是那全场武功最高的那一个…… 而事实上,还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但是方戟却没有把这二人列入怀疑对象里面。 因为这两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一个是那青荷郡主李琳琅,另一个不用说,那不经意间的小猫步,除了赵婉还能是哪个? 这两妞过来,方戟才是最不觉得奇怪的,毕竟能猜出槐哥儿谜底的除了这俩妞也就还剩个绮萝了。 当然,还得算上太子。因为翠红楼的关系,太子是知道槐哥儿的诗是他这个住在醉仙坊的家伙写的。 所以先前那不男不女的二人,肯定也是得到太子授意来探个究竟的。 那么,各路人都到齐了,里面这些家伙一个个是人是鬼,就得靠方戟自己验了。 第七十二章 骗中骗(二)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方戟的左右两边都是不想见到的人…… 方戟此时望了下左边席子,竟是那太尉府的神秘人,那太尉府的管家和护院正站在他的身后。 而在他的右手边就是那对不男不女的狗男女,这不方戟此时转眼望向那边,竟是被那穿女装的男人抛了个媚眼。 两个字:害怕。 左边太尉府公子不见了,定然是心急如焚。右边太子的人,估摸盯着他已经许久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方戟说了算的,此时又是面具嘴上开了个口子,插进吸管喝酒。 而斜对面席子穿男装戴着面具的赵婉见到这个举动,先是一愣,而后噗嗤一笑,便是拉了拉李琳琅的袖子,让她看过去。 “那家伙还真来了呀。”李琳琅看了也是笑出声。 这骚操作方戟在将军府喝茶时候展示过,除了他还能是哪个。 那么二人也能猜到,方戟旁边看起来有些木头木脑的应该就是云贯了。 八艘船里,主船是小型楼船,此时小楼里是张灯结彩,那些个乐师艺伎应当是暂时在里面休息。 而那楼船听云贯介绍,居然是他云家的船。 云家是海运大户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方戟知道了以后店里要海货应该找谁了。 而云家和皇室的关系应当是比较密切的,海运虽然初具规模但是其中的利润可是笔大钱。想来大部分的钱都进了国库。 方戟甚至怀疑云清河只做了六部里地位里比较低的刑部尚书,很大可能是为了避嫌。 大魏是比较奇特的,虽说士农工商,商在末流,但是那些个世家都不古板,捞钱的手段可不含糊。 毕竟再大的世家,没有钱粮运转就会变成“逝家”。 这种精神,让方戟想起了一句经典台词:“你抓鲁迅,和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确实,赚钱的可以说是在挂着世家名的商贾,和我真正的大世家有什么关系? 此时方戟听到一声号角响,而后这艘连环船竟是开动了。别说,方戟感觉和平地上坐着没什么区别。 船基本上是绕一圈回来,洛城河有条水道刚巧围绕着洛城城区一圈,届时大部分洛城的百姓都能看到这艘大船,至于其他私人游行的小船也是挺多。 这便是大魏的盛世。 虽说这种千帆张灯结彩的场面只有洛城能看到,但是方戟知道,如今的大魏便是鼎盛时期。 而此盛世,自然离不开撑起大魏三朝对外武装的赵家。 染血将军赵存,在太祖皇帝麾下奠定与南岐吴越的三足鼎立,而后在文帝时期带着三个儿子灭二国,开疆拓土。 紧接着是第二代,赵存三子虽然都是大魏名将,但其中最厉害的当属次子,银衣良将赵良。接过赵存大将军之位,几年时间打得蛮荒和鞑子各自退了几百里,而结果是死于三王爷叛乱,被手下暗算,很多人也都说赵良不死,如今的赵家的局面肯定不至于如此。 但事实上,在方戟看来,赵良只能说是早死了没死在朝里人手上罢了。 就好比赵良的儿子赵朗,隐隐是小良将的势头,却是第一次出征在战事连连告捷之时,死得不明不白…… 赵家的未来如何,方戟不敢打包票。但至少老鬼的要求他一定办到,至少他的目标就是保赵家百年无忧。 忠良,这个品质对于方戟这样的人而言是最看不上的。他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必定不会是这样的人。 事实上他就是个老千,哪怕上一世做再多所谓的“劫富济贫”之事也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且虽然他千的都是为富不仁之人,但是波及的人可能是那个人的家人,因此他早就想好了自己会死在人手上。 不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但至少方戟知道他这人其实死得不冤。 所以“忠良”与他简直是拉不到边的词。 而且再看赵家,三代忠良换来的却是什么呢?不过方戟本人看不上这种品质,但是内心却足够尊敬这样的人。 “做忠良太吃亏了。所以好人做不了的事,就由我这坏人来做吧。” …… “小姐,那大船开了。”小洛此时正和绮萝看着不远处的花船。 “好了别看了,这么远船上的人都看不到呢。”绮萝自然是不忘笑小洛。“你倒是真真胆子大了,什么时候与你那方郎成了一对璧人我都不知道。” “小姐你又来笑我了。”小洛嘴里呢喃一句,却是两眼看着那花船,眼里透着些许担忧。 她知道方戟今天是要去假扮罗槐,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些什么,不过她想到罗槐那胖子都进了大牢,想来要做的也是有些危险的事情。 “好啦,别看了,小戟不会有事的。”绮萝知道罗槐牵涉的事情不是她这小小行商商会能掺和的,与小洛那处处担心方戟,心思围着方戟转不同,她看得全面些。 而且她很相信方戟的能力。方戟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猜不透,作为一个敌人他是很可怕的。所幸,她的商会与方戟的关系托小洛的福,应该是好得紧。 而这件事,她只问了方戟一句。方戟说“小事”,那便是小事。 绮萝其实觉得自己很会看人,但是面对方戟他却是有些看不懂。这人喜欢说实话,但是似乎言语间又精于骗人。 硬要说的话,这人确实是说实话,但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就是说你问他吃了没,他会说早些时候吃了。至于早些时候是什么时候,昨天?前天?还是上一餐?你根本不会知道。因为下一句他就会接过话语权,让你问不出这一句。 “好了小洛,走吧。” “嗯。诶?小姐,你这是去哪里?”小洛此时却是见那绮萝朝那河畔边走去。 “大船等下走远了,你想看都看不到了。姐姐可是租好了小船。”绮萝笑道。“就是我这是小船,妹妹你上不上?” “上的上的!”小洛听了却是一喜,立马跟上绮萝挽着她的手臂,让那绮萝忍不住点了下小洛的鼻子。 待二人上了船,却是见一道身影掠过,也是紧随其后上了小船。 自然是那商会第一高手哑古。 此时哑古依旧是端坐在船的高处,对此绮萝和小洛自然是见怪不怪了。微笑着和哑古打声招呼,得到他点头回应便可以了。 二人自然还不知道,此次的花船诗会危机四伏暗流涌动。 第七十三章 骗中骗(三) 第七十三章 “看到了没方……罗哥,等下有什么经过几位诗界大拿看上的好诗,都是会在楼船上大声朗诵,沿途和附近船只上的人都能听到。” 方戟不知为何,感觉到有些许羞耻感。 他个人还好,毕竟他是诗的搬运工,其他人听了自己的诗难道不会脸红的吗? 还十几号人大声朗诵,羞耻感加倍。 现在方戟的视线都是在左边,毕竟右边的那个不知是人妖还是什么的穿女装的家伙,竟是对他吐着舌头,这是看上他了? 各位,这绝对不是什么为自己个人魅力该高兴的事。毕竟这位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是化了妆的中年男子,还能明显在粉底下看到胡渣那种。 眼不见为净的好。 方戟还好,能够忍住不冲过去打一顿的冲动。但是那云贯却是明显被恶心到了,握紧双拳就要发作,却是被方戟按住了肩。 “方兄弟,莫拦我!”云贯真的想按住那阴阳人打一顿。 “嗨,寻常人你打了就打了,这倆的武功你自己也知道,说不定反被教训一顿。”这云贯自己说过这两人能文能武,看来是一时没想起。 而方戟再看这两人,可能都是一品武者,别说云贯了,他动手都要掂量一下。 “那该如何?兄弟我被恶心惨了。” “祸水东引就是,准备看戏吧,现在你先帮我磨墨就是。” 方戟于是在云贯耳边嘀咕着。 方戟笑了声,却是假意伸个懒腰,拿起桌上一个梅核一个伸手弹向左边。 那剑客眼疾手快用剑鞘挡下,转身一看,方戟二人一个磨墨一个端着酒杯,而再前边席子,那阴阳人却是吐着舌头,见到他望过去反而是更为猖狂。 那剑客二话不说便是右手一扬将剑鞘抛出,直飞那对“阴阳人”的方向,没等那男扮女装的出手,那女扮男装的家伙反而是轻拍桌子,抬手一扬,桌上的果盘飞起就挡下了剑鞘。 “打人了打人了!换位!我要换位!”这一下子方戟拍案而起,瞬间吸引了全场瞩目,那云贯见状也是立马配合着起身。“这好好的诗会,这两家子怎么是要打架?” 云贯说罢就是摘下面具。“云通在哪呢,云通!你给老子选的什么位子!” 众人见到云贯就是一惊,毕竟谁不知道云贯可是罗槐的好兄弟,那他隔壁戴着面具的年轻人岂不是…… “罗哥,别激动!是小弟我安排不周,云通呢!还不快给我过来!” 云贯紧接着这话就像是帮周围人验证自己观点一般,让人确定这人是罗槐。 至于是不是罗槐不好说,但是众人皆不担心。 众人不需要上前探明来人是不是罗槐,只需要稍后作诗时便能知晓。 罗槐短时间里两首千古好诗问世,那么这人是不是真的罗槐,只需要看他等下作出的诗水准如何。就算不是什么千古绝句,那也得是能拔得头筹的好诗才是。 这便是一种误区,和罗槐水平相当的大诗人可以有,但是这人同时认识云贯的机率就很低。 当然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大前提本身就是错的。毕竟以往的诗压根不是罗槐作的。 这也是方戟的打算。 既然是钓鱼,那他这个鱼饵就要在水下舞动身姿,看起来很有食欲那种。 青衣教的人要确定槐哥儿是真是假,最简单明了的方法也是等他作诗。而他一旦写了首好诗,那帮人肯定坐不住的。 毕竟罗槐倘若没坐牢,那么他们的计划说不定会被打乱。保不齐那朝廷已经知道了他们要行的诡计…… “贯哥贯哥,别生气。”那云通闻讯立马赶来。毕竟云贯在云家的地位可不低。 云清河虽然是长房次子,但是在当朝的影响力是云家里最大的。更何况云贯是长房的,他这可以说只是有才华的云家人压根拍马都比不上。 此时云贯竟是冲他使了下眼色,云通好歹是云家在洛城的掌柜,哪能不清楚云贯不是有意难为他,而是让他配合演场戏。 至于什么戏就不是看云贯了,毕竟云贯他了解,搭戏煽风点火一把好手,导戏不行。 “云老弟,西南方不是很利我,对面不错。” 方戟指的位子自然是赵婉旁边。 那赵婉见状却是不禁低下头,戴着面具有些不敢去看方戟,当然毕竟是戴着面具,偷瞄几眼还是可以的。 “这就安排。”那云通立马应和道。 “不过有人了,不太好。”云通听后又是瞪大了眼,他以为这人真是罗槐,便觉得这位罗爷心思换得可真是快。 赵婉听后轻啐一声。这家伙哪是要换到她隔壁,而是故意这么说,告诉她:“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为什么他又能看出是我呀…… “既然都是作诗,那不如我就坐那里吧。”方戟指的自然是几位诗界大拿的位子,也就是上一世所谓的“评委席”。 这罗槐实在是太狂妄了。 方戟其实就是要这种效果,他本人的话喜欢背地里作局,而槐哥儿的性格有些张扬,方戟虽然知道槐哥儿这是一种掩饰,但是做评委席这种荒唐事槐哥儿还真可能做得出。 毕竟在洛城,与槐哥儿的才华对应的,便是槐哥儿的“污名”。 “小姐,那位方公子装起罗公子来还真有点像。”楼船那边柔霜的女侍小燕却是笑道。 “这方公子可没罗公子那般怜香惜玉好吧。”那小环却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毕竟方戟可能忘了,但是她可没忘。那时方戟拿着把菜刀抵在她脖子上晃悠,可把她吓得差点哭出来。 “这位方公子可不是一般人。”柔霜自然知道那晚皇宫里出来追杀她的是什么水平的人物。 虽然不是皇宫里的那位宗师,但是实力三个都是一品。而这个方戟居然能够成功逃去…… “没事,他一直说自己是大魏最快的,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起罗槐当晚与她说过的这句俏皮话,柔霜却是忍不住笑了声。 也不知道罗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七十四章 骗中骗(四) “师兄,今天你怎么会想到跟我一起来上这花船?”莫小曼此时见沈夏上船只是静坐着,有些不解。 “我今天只是来看好戏的。”沈夏看了下刚刚张扬的“罗槐”。“这位罗兄弟狂妄是真狂妄,不过感觉不太对。” “怎么不对了,在七王爷那里,这罗公子就是这么狂妄的了,念诗都是需要人代念。” “代念?”沈夏听了却是一愣,笑了声。“有点意思,详细说说。” 莫小曼对于这个师兄是有些无奈的,有些捉摸不透。原本以为他的师兄以后会是名医,却是转眼考了个探花入仕了。 当然,莫小曼也能理解,她的师兄弃医从文是有原因的…… 莫小曼便将那日罗槐念诗的情形说了一遍。 “你说代念的那位,是昨日的那位方戟?”沈夏听后惊觉的看了眼眼前的“罗槐”,又是笑了声。 “小曼,很感激你今晚邀我过来,让我看一场好戏。” 那莫小曼见沈夏感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听沈夏的话,却又是一愣。 今天有什么好戏看吗? …… 当然,到最后方戟和云贯又是坐回了原位,刚才看样子是狂妄的说要坐在那所谓的“评委席”,但是那云通露出难做的表情之后方戟便又顺坡下驴回了原位。 他刚刚那么做就只有一个目的,表露云贯的身份,暗示大家他是槐哥儿这件事,就足够了。 事实上很多假扮他人的惯用计俩,不是你在刻意强调你自己是谁,而是做出一系列的事情让别人以为你是假扮的那个人。 “原来是罗公子,刚才内人多有冒犯,还请别见怪,”那对阴阳人里的女人此时却是抱拳说道。 一个女人穿着男装不说,但那声音又分明是男性线条,相互之间的称呼还反着来,让人觉得相当诡异。 而此时阴阳人的态度有所收敛,那太尉府戴着面具的家伙也是转头看着他。 这人真的是王太尉?方戟心里没底,只是一介太尉当朝左相却是甘愿坐在客席,倒也是件稀奇事。 当然,方戟现在也没空知道这人是不是太尉。毕竟有些郁闷的是,他发现的三个可疑的家伙现在仅仅只有一人在座。 就是那个背后跟着随从的神秘人,那随从此时就这般交叉着手,有几分雷打不动的意味,而他身上表现出的那种气势来看,确实是全场武功最强的一位。至于这个神秘人,还是未曾露脸,毕竟席子前的桌子上有吃的都未见其吃上一口,显然是没想露脸的意思。 “云老弟,那个双手交叉的家伙你可认识?” “未曾见过。”云贯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想反左边两个是王太尉的手下,一个是管家一个是护院。” 云贯说的方戟自然已经知道,不过也还是点了下头,示意收到。 洛城的上层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家有一些熟脸的高手近侍云贯一般都知道。 但是对面这人就连云贯都未曾见过,那么就是说不是洛城这个官家圈子的? 方戟记下这事,至于还有两个他怀疑的家伙,一个是望城楼里跟着乐师的女子,此时应该是在楼船那边。 那还有个家伙呢…… 没等方戟想明白,却是见那女人跟着乐师一起出来,看样子是诗会开始前的余兴节目。 方戟看这女子的服侍却是一愣,原来这个女子是个舞姬。 一曲响起,那女子与几名女子皆是起舞,大魏的舞姬穿着上算是比较开放的了,此时方戟看着兴起之时却是感觉有些诡秘。 那舞姬跳舞之时竟是格外注意着他,而后果不其然,最后这位舞姬撩得也是他,此时靠着方戟他们的桌前,颇有几分惹眼。 这女子确实漂亮,长着一对好看的媚眼,身材也足够惹火。但如若是真与青衣教有关,方戟可真真欣赏不来。 这青衣教几日就杀了近一百二十一人,虽说都是那勾魂使所为,但是想来一丘之貉,纵容和怂恿的该是同罪。 而旁边的云贯看得是又喜又怕,想来养眼的东西云贯看得是喜,怕的是这个女子认出方戟不是罗槐。 最后,那女子的手竟是摸向了方戟的脸,那手背已经是枕在了方戟的面具上,抚摸而下。 方戟自然是没想着躲,他自然很自信这女的取不下他的面具,与其躲闪,倒不如任其试探。 只是……你这脸就别贴上了好吧。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摄人心魄一般。 而此时却是只见方戟突然抓住她的手,就是要轻嗅,反倒是那女子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方戟笑了声,很快松开手。 那女子便是只能退下继续跳舞。 “小妹,你没事吧。”那李琳琅此时见方戟刚才被这女子调戏,下意识的看向赵婉。 “这女子,倒是有些可疑,”那赵婉却是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倒是让李琳琅没想到,因为在她看来,赵婉绝对是对方戟有意的。 还是说二人真的仅仅只是假婚?她现在看赵婉一点不着急的态度,却是有些迷糊了。 “云老弟,这女人真的只是个舞姬?”方戟明显不相信。 这女人的眼睛能看得他差点慌了神,很明显不是一般人。 “那倒不是,那可是望城楼的头牌,不少公子哥不是真来看戏子,而是冲着这位舞姬而来。名字是柳如烟,又称柳舞娘。” 云贯说完却是低声笑道:“怎么,方兄弟你看上这位舞娘了?” “云兄弟,你这是忘了正事了吧。”方戟对于这云贯有些无奈,这云贯做事确实一腔热血,但是专注力差些,很容易被其他事情左右了。 “正事?”云贯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人是青衣教的?” “只是可能,不过想知道我面具下是不是槐哥儿的,也不止青衣教。等下你重点是帮我看着这个柳如烟便是。” “明白。”云贯点了下头,此时又是一脸严肃。当然方戟不认为云贯的专注力能持续这么久就是了。 欣赏了舞姿,到后面就是小曲,方戟没想到此时来弹曲的是柔霜。 既然是柔霜,方戟就要装成槐哥儿的反应了。 只见柔霜一入座,方戟就装成槐哥儿那般起身欢呼,挥舞双臂。 毕竟槐哥儿靠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在翠红楼柔霜姑娘闺房留住一宿的“佳话”还盛传着。 柔霜姑娘看起来竟是有些娇羞,这才抚琴坐下。 方戟只得感叹这位柔霜姑娘好演技,他可不相信槐哥儿那晚做了什么,先不说槐哥儿敢不敢,就说当时这柔霜姑娘是受了内伤来着…… 方戟“心满意足”的坐下,听到曲声却是一愣,这曲不就是梁祝嘛。 方戟自然不知道这些时日,这首号称是“绮萝商会”从一位隐世高人手上得来的曲子,配合着《梁祝》的故事是时下洛城女子间最流行的。 这就是大魏流行音乐吗?爱了爱了。 “这曲绮萝小姐说是方戟师傅教的。” “他师傅?”听李琳琅这么一说,赵婉反而是有些惊讶。想来她觉得方戟的武艺应该不可能无师自通,应当也是他师傅教的。 “师妹,你是说这曲子是那方戟的师傅作的?”沈夏此时又是一愣。 方戟,又是方戟。 莫小曼点头应了声,但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那王舒正和王鑫在不远处,等下免不了她要去打声招呼。但是想到那晚王舒是要对她用蛊,此时也还是心有余悸。 “师妹?师妹?” “啊,怎么了师兄?”莫小曼听沈夏唤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身子不舒服?” “师兄别担心,真身子不舒服我会说的,别忘了你师妹我可也是药王的徒弟。” “没事就好。”沈夏此时下意识顺着刚刚莫小曼时不时看的方向,抬眼看到是王司徒的公子小姐,转而是眯眼笑了声,没说什么。 一曲曲终,方戟看到那些个所谓的诗界大拿也已入席,那么也就说明这次诗会算是正式开始。 其实你要说方戟慌不慌,还真有点。这里虽然有些像华夏的古代,但是方戟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同之处。就好比一些节日上的变化。 现在这万寿节将至,方戟还真担心这些家伙是以万寿节作为诗题。毕竟他作为诗的搬运工,也不是什么诗都搬得出来的好吧。 此时说话的是个老者,胡子花白,不说仙风道骨,但是一看就是很有古代学着风范的样子。 只是这一开口就是谢皇恩,以及一些文绉绉的话,听得方戟那是想打瞌睡。 这位大拿真的是老折磨王了。 待那大拿念完,终于是到了这次作诗的时候。 虽然刚才那老者说话有些文绉绉的,不过方戟算是听到了大概意思,也就是说题目是来到现场的这几个“评委”现场决定的,这就杜绝了大部分人想投机取巧先作诗。 虽然也还是有概率选到你平时作了的诗,但也无妨,毕竟诗的意境并不是给你充足的时间就能酝酿得出的。 “那么,本次花船诗会,诗题便是……” 第七十五章 骗中骗(五) “诗题是乡愁或者边疆塞外,只需要任选其一作诗即可,时辰限于花船回岸之时!” “乡愁……边疆……” 众人一听瞬间明白了这些个诗界大拿的意思。 这题目摆明了是针对罗槐的呀。 一般作诗讲究的是意境与亲身经历,而这两项对于罗槐来说可以说是没有的…… 罗家虽然不是洛城的家族,但是罗槐很明显观其履历,就是长于洛城,出远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般情形能够体验出乡愁? 至于边疆塞外就更离谱了,罗槐一个被贴上“二世祖”标签的人,怎么可能领略过塞外风情呢? 看来这些人知道传闻罗槐要来,特意挑了罗槐的软肋。尤其是他刚刚还说要做到他们那个位子上! 后生狂妄! 方戟起初听了倒是无所谓,但是见众人颇有几分议论的样子,而后还看着他,这才想到了缘由。 敢情槐哥儿还被针对了呀。 不过方戟倒是笑了声,只可惜他不是槐哥儿,要针对的话也会很简单。 而且对于他而言,诗什么的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找出青衣教的人。 诗会里的一些下人方戟知道那是羽林军穿插的,羽林军应该一早就知会到有人会扮槐哥儿,毕竟这事件是槐哥儿主导的。 彼时已经是有人起身念诗,如若是好诗的,都会经由花船传颂,被那些个好事者收录到花船诗集上。 但是让众人又有些惊愕的是,有一些说不上是上乘,但是意境尚可的诗都没被这些“评委”选上。 换言之,为了针对罗槐,这些人还故意提高了选诗标准。把那些可进可不进的诗都排除在外,分明就是给他压力。 “方兄弟,虽然我不懂这些,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挺难,刚才念诗的那个是有点诗才的,他的诗都没选上,你行不行?” “诶,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方戟笑了声,现在诗会刚开始,还不是“技惊四座”的时候。 “也不知道罗公子能不能作出诗呢。”莫小曼看着“罗槐”那边,见他还在那里静坐着,倒是有些好奇。但是见旁边的沈夏此时是恰意的喝着酒,却又有些不解。 这个师兄不是还说看好戏嘛,此时倒是没在意这罗槐的事。 “这些个老前辈倒是比那坏小子还坏……”李琳琅自然是暗地里骂了一句。“不过想来以恩公的才华,应当是没问题的,是不是呀小妹。” “琳琅姐,罗公子有无诗才,我怎么知道?”赵婉觉得她这个“四嫂”是越来越像她父亲痞子王爷了、 方戟此时趁着一位公子念诗的时候对着柔霜的方向是将手掌手指扬下。 这自然是方戟示意他们做事的标志。 而此时柔霜闻言便是与小燕小环起身,是要回楼船的方向。 待经过方戟那个席子时,那小燕竟是“无意”跌倒,被方戟“眼疾手快”扶住。 “姑娘走路小心些。”方戟笑了声而后低声说了句:“依计划行事,让秦大侠和古大侠探探那舞姬的底细。” 小燕授意,便是立马起身。一句“谢谢公子。”这就随着柔霜回了楼船的方向。 也是在此时,那个自从上了船许久未露面戴面具的家伙竟是出现,此时竟是径直来到方戟他们的席子前。 那李琳琅见状就是要起身,却是被赵婉一把拉下,而后对其摇头示意。 方戟倒还算笃定,虽然手头上已经是握住了一颗桃核准备随时反击。但是旁边的云贯就差起身反抗了。那人竟是迈了一步,在只有方戟而云贯二人能看到的视野拉了下裤腿。 羽林军令牌…… “啊哈哈……原来是老兄!来,一起坐!席子还有一个!”方戟起身就是恭请,而那云贯见状也是立马笑脸相迎。 吧那人邀到席坐上。 “羽林军朋友,怎么称呼?”方戟低声说了句。 “羽林军佥事陆洪。” “是你?!姓陆的!”那云贯听到“陆洪”的名字却是想骂,但是立马被方戟给按住。 “算了……看在你是帮罗哥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说道了。”云贯倒也知道事情关键,不能冲动。 “帮罗槐?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为了查出真相。”陆洪淡淡的说了句,此时却是看着方戟。 “你是醉仙坊的那个厨子,绮萝商会的方戟?” “没错。”方戟应了声。 对于羽林军查到他与绮萝商会和醉仙坊的关系他一点都不吃惊。 当然方戟背地里做的事想来羽林军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总之你的作用是让青衣教对你下手,你的诗没问题?” “没问题,槐哥儿已经把诗告诉我了。”方戟笑了声,说的那叫一个煞有其事。 “罗槐把诗告诉你了?” “没错,槐哥儿平素里来我醉仙坊喝酒经常吟诗,我恰好记下,等下用得着。”方戟笑道。 “嗨,原来罗哥已经念了诗给你呀方兄弟,害我还担心得不行。” 方戟一愣,他本以为云贯这么聪明会接话了,但仔细一想,才知道那陆洪还没信,反而是云贯先信了他的话…… 云兄弟,你能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难为你了。 “如此甚好,等下你莫慌,到时我在你左右,护你周全。”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你保护我?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霸总风范,但是方戟听来却是想笑。 “行,那云兄弟,该你出马的时候了。” “得嘞!”云贯听后便是清了清嗓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云贯?不是你上去念?”陆洪听了却是一愣。 “嗨,你这就不懂了陆佥事,我的声虽然极力模仿槐哥儿的音,但总归是不太像的,让云兄弟听了我的诗去念更好,暴露了你们羽林军不就白准备了嘛。 二来嘛,不亲自念诗,才是我槐哥儿的性格。” 事实就是罗槐就算在,也是找人代念诗,那个人便会是他。所以方戟觉得没什么差别。 方戟此时拿出笔墨,便算是给云贯写小抄,倒时云贯只需照念便可。 陆洪看方戟这字,便也是疑惑。 这家伙的字不能说太丑,但是说丑也是没问题的。所以这家伙说诗是罗槐的,他现在竟是有点信了。 但是再看诗的内容,却是让那陆洪有些难以置信…… 诗肯定是好诗,但这真的是罗槐所作? 那如果不是罗槐所作,那这人的字不堪入目,真的能写出这样的诗? 陆洪心里就像是在打鼓,丝毫摸不清方戟说的是真是假。 云贯接过“小抄”,便是一下站立起来,本来云贯的身姿就很高大,算是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嗯哼,老东西,不,几位大诗人,我这是代我罗哥来念诗的。” “哼!”刚才云贯的冒犯,他们倒是不好发作,毕竟云家的背景实在不好得罪。 不过既然这“罗槐”如此狂妄,等下他们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下对于诗的要求便是严格许多。 “那听好咯。先听这静夜思吧。”云贯清了清嗓子,便是开始声情并茂。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方戟不禁感叹,云贯这个人确实是有点骚气的,这个人做事情就是两个字,直爽。但是偏偏一些“官二代”天赋是耳熟目染点满。 也就是说云贯的演讲绝对是官腔十足。 就是这念诗都是这般,听来让方戟是有些想笑就是了。 当然,所有人听了这首在方戟上一世四岁孩童很多都会念的《静夜思》,皆是各自有复杂的神色。 这诗没有什么新颖的想象,也没有什么精美的词句,只是很平淡的叙述了睹月思乡之情…… “此诗作于洛城三月动荡之时,逃难数月,颇为思念洛城。”云贯补充念道。 三月动荡……三王爷造反的三月动荡! 十年前三个月的时间里,三王爷举兵攻打洛城,拿起事件便是三月动荡。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罗槐那时候年纪很小就逃难过……就算不知道罗槐这段事的人也是恍然大悟。 只是……这诗句,是那罗槐十年前作的? 十年前,罗槐才九岁吧! “好,那我接下来念第二首。” 第二首?!这个家伙还有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呀…… 这个罗槐一首足够惊艳,却是还有一首同样惊艳的诗! 两首诗两种风格,分别是思乡与塞外…… 众人算是明白,这便是为了打那几位诗界大拿的脸! 喜欢二选一是吧,专挑软肋是吧。 “罗槐”先是不屑念诗,让云贯代念,而后两首诗都是足够各拔头筹。 “古来征战几人回……”赵婉喃喃自语了一遍这句诗,鼻头感觉有些酸。 相信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句看似是戏谑的诗句,其实包含了太多太多英魂的鲜血…… “兵非好战,但不怯战!”这句话是她祖父,也就是人称染血将军的赵存说的。 我们赵家人不是好战之人,但是拿起手中兵器之时,从不怯战! 第七十六章 青衣现世 此时文抄公方戟的两首诗在那花船上传诵,说句实在的,方戟听到这高声朗诵的《静夜思》倒是感觉怪怪的。 “这诗又是小戟写的吧,” 绮萝现在感觉这有点虚幻。 硬要说的话,方戟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因此这两首诗现在听来,竟是觉得这是方戟的正常水平。 小洛能跟了方戟,她现在暂时来看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方戟这人虽然嘴里虚虚实实,但是说真的对小洛真的不差。 像那香皂和牙刷牙粉,以及香水,都是先给的小洛。 她现在心里其实算是打着鼓,现在商会的发展算是陷入瓶颈,而方戟的出现说不定是一次曙光。 就是……她一直还在考虑要不要迈出这一步。 “小姐,那个家伙现在念了这样的好诗,应该在得意吧。”小洛看着忽近忽远的花船,此时倒是嘟囔了一句。 “那你就不太懂你的方郎了,他一般是在小计谋得逞的时候才会得意。”绮萝笑道。 但是这一说又觉得不妥,毕竟方戟和小洛现在是那样的关系,虽然她觉得方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绮萝此时看小洛的脸色,自然知道这傻妞可不在意这种事。 “诶?小姐,你看,河岸上飘着好多青莲呀,像是水灯一般的。”小洛此时指着前面飘来的青莲。 “青莲……糟糕!”绮萝先是一愣,看到那青莲却是面露恐色。“船家!快调头!” “这……绮萝小姐,现在船只多,不好调头的。”船家听到绮萝这呼喊,却是有些难办。 没错,此时随花船的船只多了许多,大家都是顺着这水路走,调头反而容易出现事故。 “小姐,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小洛知道绮萝不会无故要求,便是立马问了声。 “青莲既现世,老母下凡尘……这是青衣教的标志呀!”绮萝此时看来有些激动。她小时候见过青衣教徒,毕竟作为西域行商,在那年大魏三月动荡之时曾经见识过青衣教的残忍…… “小姐,你又开玩笑了,这洛城好好的,哪来的青衣教……”那俩船夫却是笑出声。 而就在此时,那靠水的船夫刚刚笑完,突然水里一个身影冒出,举起那刀就是要砍翻船夫,却是被那哑古一记旋转的弯刀飞过割破喉咙,尸体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而那弯刀也是转了一圈回到了哑古的手上。 至于那船家,见到这情形立马吓得坐在地上。 而此时却是在其他的船只上传来哀嚎声,再看这倒在地上的尸体,分明是一袭青衣…… 哑古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两只手都掏出了腰间的弯刀。 “两位船家!你们继续往前开,最好是能够上花船,哑古护船!”绮萝毕竟行商多年,知道如何面对突发情况。 明显青衣教是冲着花船来的,但无疑花船也是最安全的。 现在青衣教这般,方戟那边的花船肯定看到了。 而刚好这时,花船上的楼船居然开始着火……却是让绮萝万万没想到…… 也就是说,方戟那边也出状况了。 …… 方戟算是有些低估了青衣教的疯狂,刚才只见河上青莲灯飘过,却是没想到这些个青衣教徒已经开始了水攻。 “他们应该是想好了在这段路袭击……这里是最远离洛城边的,小路通到城郊。” 此时这位陆佥事倒是不含糊,刚才借着轻功抓着绳索顺着船身的斜坡举刀就砍翻了三个青衣教徒。 “也就是说,这些人压根不管槐哥儿在不在,毕竟能在花船诗会上制造恐慌就是他们的目的。” 这花船上厉害的人多了,方戟随便就能找出几个比他能打的,像那对阴阳人,太尉府的两个,一脸严肃的那个,再加个赵婉。所以他不是很担心,除非这连环船着火了。 “楼船着火啦!楼船着火啦!” 不会真说什么来什么吧。 方戟实在郁闷。 “陆佥事,你派你手下人去救火,实在火势太大救不了,让花船的人及时撤离,断链子弃楼船。” “这些人冲你而来,你不怕?”那陆洪刚问完,却是见方戟一脚将一个青衣教徒踢飞下水。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两队人马随我去救火,剩下的留下保护船上的人。” 陆洪哪能不知那一脚他都可能踢不出,便是知道保护方戟是个笑话了。 此时的赵婉和李琳琅自然也是投入到御敌当中,李琳琅的武功虽说缺乏实战,不过看样子一招一式也算是师出名家,防身自然没问题。 而赵婉自不用说,招招不是致命就是冲着要害,看得方戟隐隐觉得蛋蛋有些忧伤……他想起了那樊大娘也是这般,这赵家的娘子们都是老拳师了呀,“命中要害”,拳拳到肉。 而太尉府的三人,那拿剑的护院也已经是拔剑,想来对上他的青衣教徒应该算是倒了大霉。至于那爪法厉害的管家此时跟着那面具人,寻常人根本近不了面具人的身都被那管家一记百分百抓波……不对是穿心龙爪手给抓烂掉。 那对阴阳人倒是依旧坐在席子上像个无事人,但是那些个青衣教人想对其动手时都是被一招毙命。 那女扮男装的家伙打起来倒像是男人,掌法雄厚,章章都是拍脑门,就像拍西瓜一般,看得方戟反胃。 至于那男扮女装的恶心阴阳人,只出了一次手,一个青衣教徒不小心栽向他,被他用舌头桶穿太阳穴…… 这两个家伙,以后他可不想作为对手。 而另一个面具人在那武功和逼格最高的家伙保护下,那是潇洒起身,只是走向人堆。 这个武功最高的护卫确实不简单,方戟看他出招干脆,那些个动手的都是很简单被他一招撂倒,全是重伤废掉不要人性命,下手像是都留了一手。 看了这么多,你以为我方戟再混?自然不是的,方戟此时算是主动来到船的侧边,务求让这边企图上来的青衣教徒都被一脚踢废掉。 而此时方戟看花船那边竟是引起了骚乱,那陆洪提着刀竟是和那秦天干上了。这实在让他没想到。 “娃娃,你误我好事!洒家正要去擒拿青衣妖贼!” “简单,南岐山贼,束手就擒,什么妖贼我自会去追。” “嘿,会不会说话,有本事别闪!洒家一斧子给你扬咯!” 这两人打个照面打上了倒是让方戟没想到。 不过这青衣妖贼…… 方戟明白,花船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戟退到赵婉跟前,和赵婉算是背靠着背。 “婉儿,等下你去守我那边,我去一趟花船。” “不行!那边着火,水上轻功没有落脚处,很难逃生……”赵婉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了方戟的提议。 “放心,肯定死不了,相信我。” “好。” 方戟“相信我”这三个字对于她而言,像是有无法拒绝的魔力。 于是一个擦身,方戟便是踩着步伐快速靠近花船。 方戟的轻功却是让那闲庭信步间解决敌人的护卫有些惊诧。 “这轻功……他难道是……” …… 船只着火最怕的反而是从船体内开始着,而这船楼的火是从楼上着的,倒是好些。 但是方戟看这火势也不乐观,现在看着那些个潜藏的羽林军已经准备放铁链弃船了。 而此时,却是恰巧见那柔霜和古雨瑞等人过船,而他们见到方戟也是立马上前。 “情况怎么样了?” “来的是青衣教龙王使的人,想来龙王也来了,龙王号称水上无双,弃船是明智的。”古雨瑞此时却是提了一嘴。 龙王…… “现在这船上人多,就算是龙王想来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柔霜说完。“只是那个柳如烟,却是不知她的身份。毕竟柳如烟身边的人并无可疑。” 这自然也是方戟疑惑的地方,柳如烟的人确实是没可疑的,那么柳如烟是不是青衣教的,真不好说。 “柳如烟呢?” 此时刚巧遇上那些乐师狼狈的过船,但是却不见柳如烟的身影。 方戟此时抓过一个乐师便是问道:“如烟姑娘呢?” “如……如烟小姐和船里的一些人被怪物缠上了……” 怪物…… 方戟知道应该就是那龙王使了。 只是这龙王使是怪物?方戟自然不信。 真有怪物,青衣教还能打不过大魏。 而在此时,方戟分明看见一个羽林军的人断了只手臂,哀嚎的爬了出来,而那只手臂分明像是被什么生啃了一般…… 方戟接过地上一把剑,便是决定下去。 “方大侠,莫去……”那柔霜此时转头见方戟提着剑便过了船,却是拉不住。 龙王最厉害的地方自然是毁船,然后把人拉到水下,在水里应当是没人打得过这个龙王的…… 方戟拿着剑,靠近船下的时候自然算是轻者步伐,努力分辨着声音。 此时方戟听到的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还没逃出船被羽林军掩护的人。 而在此时,方戟却是见秦天与那陆洪也是打到了附近。想来那秦天也算是聪明,把那陆洪带到船上,他也好继续追那所谓的“妖贼”。 但就在此时,方戟听到一声奇怪的动静,立马一下子脚步轻盈踩踏到悬梁,往下望。 方戟赶忙一手捂嘴,减缓自己呼吸的频率。 而后方戟分明闻到一阵很重的腥味,只见一只“青色怪物”真的在他那悬梁下走过…… 第七十七章 龙王 说是怪物,其实方戟觉得这更像是得了奇怪的皮肤病一般,只是身子高大,手长脚长。 这一看就是游泳很厉害的身材,难怪被称为龙王。而且背后还背着鱼叉,配合着他的水性,水上无双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这龙王的注意力显然是在前面那些被他围堵的人上,只是方戟觉得很奇怪,这些人的目的不应该是他假扮的“槐哥儿”才对吗? 看着这“龙王”经过,方戟松了口气。毕竟这龙王看样子就不好惹,他身上拿着把短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此时方戟分明听见一声落水声,像是那龙王开了下水的地下门跳下了水。 这时候下水做什么呢。 难不成…… 方戟偷偷拿起刚刚收起的一个桃核抛到了远处的地上,而后方戟分明听到那块地板的下方响起了水花声。 这龙王是能从船下听动静的……到时直接破船而出便能打人出其不意。 知道了这龙王的能力,方戟便是提前脱了鞋,轻声下地。 龙王是有心算无心,而他方戟则是多长了心眼。 “小子!莫再坏洒家好事!”此时方戟又是听到那秦天骂骂咧咧的声音。 “刚才看我手下人断了只胳膊,姑且先不抓你。”陆洪看样子也是与他暂时休战,待要看看这所谓的“妖贼”是怎么样的。 那秦天虽然长得挺李逵,但是面对青衣教的时候倒是显得粗中有细,这一看到那地下门上的水迹便是明白了过来。 “小娃子,小心了,这妖贼像是水中的怪物,会听声,你还是带着里面的人先撤吧。” “这是我们羽林军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这脾气虽然臭,不过还挺对老秦的胃口。那等下随洒家一起抓妖贼便是。”秦天提着斧子走着。 而后此时来了两个羽林军带着三五个人从里面出来。 “里面怎么样了?” “佥事……里面还有我们的三个人以及几个人被困在上楼,火势太大,我出来想叫人帮忙的。只不过里面有怪物守着,那些人不敢出来……” 那羽林军的人明显是被吓到了,不过见到陆洪时算是松了口气。 “我清楚了,你叫多几个人候着,火太大及时撤,不用理会我们。”陆洪看了下时间,知道他们的支援快到了,便是不急。 到时这一窝蜂杀出的青衣教徒便能被一一擒获。 待秦天与陆洪进了门,方戟也算是偷偷跟上。 毕竟他没有看到那柳如烟的踪影。 那龙王放走了这些人却是没有放走里面的,方戟甚至觉得这龙王的出现是因为这柳如烟。 原本目标是他,但是意外发现柳如烟,可能才是这龙王出动的原因。 “你是……”柳如烟见到秦天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赶忙低下头。 “快走吧你们几个,趁着火势还没到。”陆洪喊了声。 “小心!”那柳如烟见两人就要进来却是立马出言提醒。秦天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陆洪,而后在他们的前方半个身位一个鱼叉戳开木板,而后那“龙王”便是跳了上来。 “还真是个怪物……”陆洪低声说了句,拿起手中的刀便与秦天杀了过去。 这龙王的实力应该与秦天差不大多,但此时多了个陆洪却是有些招架不住。此时见这龙王用鱼叉挑起木板,秦天与陆洪一去档,便是立马用跳到了水中。 “小心了小子,水里可没人奈何得了这妖贼。”秦天暗道可惜,毕竟要想抓住这龙王,很明显陆上是最有可能的。 而突然,那柳如烟的地下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腿。 柳如烟还算反应及时,周围的人见到立马想去拉她,旁边地板的鱼叉却是叉起,叉死了一个羽林军的人。 “快!砍他手!”陆洪喊了声,旁边的羽林军反应过来,一刀准备砍下去,那龙王的手倒是松开,破开木板而出把那羽林军给带整个抱下了水不说,其他人除了柳如烟也都是掉下了水。 船破了个大洞,刚才那些掉下水的人残肢断臂染成了血水漫了上来。 柳如烟趁势开始往二人的方向跑,却是听到一阵动荡,那柳如烟重心不稳倒下。 “这妖贼准备毁船了!快跑小子!这女娃子我来救!”秦天扶住木墙,催促着陆洪离开。 “不行!”那陆洪刚想反驳一句,却是被人一掌从背后拍晕过去,倒在了秦天的怀里。 “这……方兄弟!”那秦天先是一愣,而后看见方戟戴着的黑羊面具这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方戟手上拿着一把短刀,以及一小壶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秦大哥,你把这陆佥事背出去,到时你和柔霜姑娘趁势溜去便是。” “可是……” “放心,这龙王我有办法对付,你尽管放心。” “好!一切小心!”秦天知道方戟的打算,陆洪现在昏过去了,等下他趁乱逃走也就没人能发现他的身份了。 方戟踩着墙过去,来到了柳如烟的跟前。 “先拿着!”方戟递上他的短剑和壶、 而后赶忙猫下身子。 “你……” “愣着干什么?快上来!背你出去!” 柳如烟倒也不犹豫,咬了下唇便是跳上背。 “等下千万别松手!” 方戟想想还不放心,却是撕下自己的袖口,而后被环抱着他的柳如烟双手绑上。 “等下我怕你松了手。” 方戟绑好,接过一手接过柳如烟帮拿的刀子和壶子,一手护住身后,怕那柳如烟掉下去。 而后是踩着左右墙前行,虽然背着柳如烟不如以往快,但是还算是游刃有余。 那龙王伸出手抓空了几次,气急便是又一次钻船而出。 “等你很久了!” 方戟见势便是将那壶子甩了出去,那壶子里的竟是方戟淘来的油,那龙王本就是赤脚刚跳上岸,却是被那油一滑。 龙王庞大的身躯在岸上不灵活重重摔了一跤,方戟挑起,将那短刀一个潇洒的姿势甩出,插到了那龙王的左肩膀上,而后方戟下一脚的落脚点变成了插着龙王那把短剑的剑柄,踩着剑柄硬生把那龙王“钉”在了地上。 龙王吃痛哀嚎一声,那声音呜咽的不像人声。 方戟只觉得可惜,原本他瞄准的是龙王的心脏,只是那龙王一滑偏了重心插到了左肩上。 既然龙王没被重创,方戟此时背着柳如烟可不敢去补刀,那是头也不回的冲到了外面…… 龙王嘶吼一声,用右手拔出剑,眼里虽然带着恨意,不过也只是吼一声而已,随即便又是跳下了水,不见踪迹。 第七十八章 惶恐 “嘿,我跟你说方兄弟,刚刚我一个人可是撂倒了三个青衣教的,说起来你刚才好像背出了那柳如烟,可以呀!” 此时羽林军的援军已经赶到,正在清点青衣教的教徒,那云贯便是在方戟跟前说着刚才他的壮举。 方戟虽然陪着笑得乐呵,但是思绪算是在思考着今晚的事件。 原本以为青衣教只是刺杀,没想到是一群拥簇围杀花船,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他算是明白了一点,槐哥儿或许是对的,但是槐哥儿不是关键目标。 方戟此时再看另一边被望城楼的人围绕着的柳如烟。 刚才的龙王明显没下死手,不然直接用鱼叉攻击柳如烟即可,就像柳如烟刚才身边的人一般,那龙王下手可是极其残忍。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或许真与青衣教有关…… 当然,最让方戟觉得奇怪的地方,就是青衣教这么做无疑是会加强皇帝对万寿节的防备。 换句话说,方戟可不认为这是很好的讯号,因为这意味着青衣教对于自己的计划很有自信,足够让整个洛城的措手不及…… 刚刚柔霜和秦天一行人是趁着陆洪昏迷之际,已经坐第一批船离开了,毕竟现场都是羽林军,他们这些山贼可不好留下。 方戟再看这些没死受缚的青衣教徒,一个个那是眼里带着狂热。丝毫不怕死。 此时陆洪刚醒来,问起那“怪物”也就是龙王之时,却是听手下人说分明见到像是一条大鱼像条水里的游龙一般远去,速度快得小船都追不上,便是不禁捶胸顿地。 而这时又问起救他的秦天,也是已经不知去向。而再看那柳如烟无恙,追问之下,竟是“罗公子”也就是方戟把他背了出来。 那陆洪脸一沉,便是来到了方戟的跟前。 “刚才打晕我的是不是你?” 方戟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这陆洪还算是有些聪明。 “我见你和那大汉争执不下,那柳姑娘人都快死了,便干脆打晕你,这不救了那柳姑娘了嘛。”方戟便是说出他刚刚打伤龙王的经过。 没错,说谎的艺术就是七分实三份虚,方戟更加强调自己打伤龙王的那部分,从而让陆洪想不起自己虚的部分。 “你是说你顺路经过船间的膳房掏了油对付怪物,不错。” 龙王在水下的手段多了得他刚才也见识过了,方戟能想到骗他上船用油确实很聪明。 “也就是说你真不认识刚才那大汉?” “嗨,那大汉刚刚还想拿斧子砍我呢,对了,那大汉呢?”方戟算是明知故问,不过还是装得有些懵的样子。 “既如此,等下劳烦陆佥事帮忙解释我的身份。” 方戟自然是让陆洪说一句他其实是羽林军请来的假罗槐一事,至于诗,方戟刚才也解释过了,那是槐哥儿以前作的,与他无关。 陆洪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方戟,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方戟的请求。 方戟此时再去看,那个跟着强大护卫的面具人此时已经准备上羽林军派来救济的船离开。 此时两人都是与方戟打了个照面。 那人见了方戟竟是点了下头示意,随即便转过身去,上了离去的船。 “韦子。” “主子有何吩咐。”此时这个满脸胡茬的高手竟是说话有些尖声、 “你刚才说,这假的罗贤侄武功有些门道?”那人淡淡地说着,说话间像是没任何情感一般。 “这人的轻功看似无章法,但是落点判断连老奴都比不上,这么厉害的轻功,能教出来的只有两位。”这叫韦子的高手说话时还需低个头。 “鬼与神?” “正是这两位……”韦子应道。 “古来征战几人回。这诗可不像是我那贤侄写出来的。”这人说了一句,便是坐在了那船的木桩子上,颇有几分恰意。 “需不需要羽林军查清楚这人的底细……” “既然你说了可能是那两位教出来的,不必查了。倒是这青衣教……今天算是看了场好戏,不白来。你这个提议就很好,至少是看到了很多东西。” “老奴惶恐……”这韦子听了却是身子发抖。毕竟今天发生了青衣教的事情,万一这人怪罪下来…… “诶?你惶恐什么?倒是有些人是该惶恐了。” …… “婉儿,刚才我就想问了,你的武功是和谁学的。” “自然是父亲。” 银衣良将赵良?一介良将玩撩阴脚?!行吧。 此时方戟与赵婉算是聊着天。毕竟现在花船上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倒是没必要继续遮掩。 而且,搞得他俩的关系是很秘密一般。 虽然现在确实还不能公开就是了。 “方郎!” 方戟此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小洛和绮萝正在隔壁那小帆船上。 她们怎么来了呀…… 方戟一愣,和赵婉笑着道了声别,便是借着船力,飞身来到了那船上。 而原先想要相邀方戟乘下艘船的赵婉,伸起的手只能无力放下。 虽然脸上依旧是洋溢着笑容…… 方戟此时才看到那哑古正在擦拭着弯刀,那擦拭的布上都是血,便是知道哑古这下来是杀了不少青衣教徒。 而此时那小洛已经是抱住了他,身子都有些抖,想来刚才的场面没少让这丫头担心他的安危。 “今天本来想游花船的,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绮萝此时倒是在摇头苦笑。 “嗨,其实怪我没知会你们一声。” 方戟知道他算是低估了青衣教的实力与疯狂。那个六灵使里的龙王使都是这么的“长相别致”,方戟现在对于槐哥儿童年阴影的那个勾魂使算是更加的好奇。 实力上来看,那位龙王是有一品的实力,他刚才算是小阴了他一手,确实不好对付。 不过既然惹上了青衣教这种组织,方戟知道以后头疼事是免不了了。 说来方戟就这样上船,他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东西。 而此时,刚刚在听云通说起楼船损失的云贯,转头却是刚好看见方戟飘到了下方的船下。 “喂!我还没上船呀!我还没上船呀!” 第七十九章 站着就好 “今天又不是过年,有这必要吗?”方戟此时看那楼南带着獾子和他两个妹妹在那里张灯结彩,就连那老账房秦安都是杵着拐杖在那里指挥。 至于他本人,倒是挽着双手在那看。 现在他这样,自己都觉得像极了上一世看到的村里一些老伯,闲情淡定,就差冲壶好茶看其他人干活了。 “方大哥,别光顾着看了,不如你去做饭?” 哟呵?你个小子还敢指挥我?你说做饭就做饭? 那就做吧。 方戟此时看俩小娃子都是眨巴着眼睛希冀地看着他,这金铃银铃看来对于自己哥哥“背公式”的做菜吃得也有些腻味了、 方戟这几天确实偷懒了,做饭的功夫都交给了獾子,毕竟说忙其实还挺忙的,但是也算挺轻松,就是抽不开身那种。 此时那柳如烟真的就像一阵烟一般没了踪影,这点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柳如烟上船有些孤立无援,而且就算这次被他救了,等到下船之后青衣教以及后知后觉的羽林军一样会找上门。 但是她就这样的消失了。 方戟觉得自己算是最早的一批了,那天晚上他下了绮萝的船,找个借口溜去直奔望城楼都没堵到柳如烟。 现在想来,这柳如烟做好了露脸的准备,那一早也应该就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只不过“龙王”的出现应该是让她没想到的。 那么柳如烟的事情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船上是有青衣教内应的。 这个人认出了柳如烟,并且及时反馈给了青衣教的龙王。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不好猜。 而且这个人临时调转了枪头对准了柳如烟,应该是哪里看出来了他不是罗槐,亦或者是看出了羽林军的人在船上。 事实上现在猜谁是内应已经不怎么重要了。现在更迫在眉梢的事情是,青衣教如此疯狂,不怕万寿节那天被针对,应该是有了什么“必胜”的诀窍。 而他们命门是罗槐,只要罗槐不在他们就有恃无恐。 难猜了。 “不好意思客官,我们醉仙坊没开业,而且醉仙坊原本就不让住店。” 方戟此时在掰着菜,听到那楼南又是重复了这一句。 没错,最近几天来问住店和喝酒的外地人都挺多的,不只是外地,应该说“外国人”都挺多的。 所谓万寿节,就是想彰显大魏国力,来个万邦来朝,因此此刻都多了许多各国来的使臣,为的就是帮皇帝庆祝寿辰。 但事实上方戟觉得这有些蠢。 无故彰显自己,看样子是威慑,但往往换来的只会是更多人想窃取你的“核心价值”。 这些其实也也就算了。 这还有专门的人负责照顾外国人是让方戟觉得最郁闷的。 方戟最近觉得楼南说话还挺暴力的。 当醉仙坊被礼部的人要求空地方接待外宾时,这楼南竟是说话非常的硬气。 “张口闭口接待外国人外国人,外国人是你爹?!” 虽然方戟觉得楼南欧巴说这话的时候很靓仔,但还得给这祸从口出的话擦屁股。 这不,方戟立马托人联系了云贯,云贯来了自然说醉仙坊是他们六扇门的临时休憩处,这便让礼部的人没辙了。 “我不是来住店的,我来找方戟。” “找方大哥?” 方戟此时闻声从里屋探出脑子,却是一愣。 因为这来访的人让他没想到的。 竟是那探花郎沈夏。 “沈探花,你怎么来了?” “那日说好登门拜访,不过最近忙着准备登朝日,待今天有空便登门了。”沈夏笑了声。 方戟眨巴着眼睛,他真没想到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沈夏还真登上门了。 登门即是客,更何况方戟觉得这探花郎人也不错。 “方公子不方便?”沈夏见方戟似是在忙,便问了句。 “方便方便,挑菜洗菜的功夫而已。沈探花叫我方戟便可。” “那方戟,你也可唤我沈夏或者沈兄。” 客套几句,方戟让沈夏坐下,便是让楼南去拿酒。 这楼南原先对于外国人还挺硬气的,但是对沈夏倒是另一种态度。 毕竟沈夏是探花,未来的官,倘若当了京官,那就更得好好对待了。 虽说洛城遍地是官,但探花郎能分得的官起码是进入到上层阶级的。 方戟对于大魏的官职系统没有槐哥儿这个“百科全书”在的话就有点不清楚,但至少这沈探花是有机会当上宰相“秘书”这样的职位的。 “方兄的本事又一次让沈某惊讶了,你这里竟没有外国使团?”沈夏端酒敬了一杯,便是笑道。 “新的使团馆还没扩建完,一些小邦小国的只得被安排在洛城各处的酒楼或者客栈,醉仙坊地段繁华,礼部的小吏没理由看不上。” “嗨,征用的,我这里晚上变成六扇门的休憩场所了。” 方戟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晚上来的也只有云贯罢了。 “哦?”沈夏笑而不语,让方戟觉得这家伙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唉,说实在的,这外国使团现在看来太被当回事了,影响了洛城百姓生活不说,有些闹事的使团在这时节还不太好处理。” 沈夏这话在方戟听来虽然只是苦水,但是严重些可以算大逆不道的话了。 这个沈探花和一般的读书人不一样。这是方戟对他的初步印象。 “我觉得还算好的,至少我最近看到了属于大魏的民族气节。”方戟笑了声,便是说起了楼南楼掌柜的趣事,那沈夏听了也是大笑。 “楼掌柜,干得不错。沈某佩服。” “你们就别笑我了,其实我说完后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的。”楼南听方戟和沈夏调侃他,算是苦笑一声。 “不过沈兄,有一点我算是同意你说的,哪怕我们的小楼掌柜有这硬气的时候,这也只能算是大魏的国力带给百姓的自信。现在就怕上面的一些人跪太久了跪习惯起不来了。” “方兄的话有些深奥。” 方戟也只是笑了声,毕竟这里是大魏呀。 “这么说吧,气节不能丢,脊梁骨不能弯,我觉得首先得让每个百姓以做大魏人为自豪,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唤醒心中的火,方戟觉得这是当初我们经历了一百年的屈辱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原因。 但愿朝阳常照我土,莫忘lie士鲜血满地。 方戟只希望上一世有的人没忘记。 第八十章 局势 “明日就是万寿节了,过了明日,届时沈兄也是京官了,可别忘了关照方某。” 方戟给沈夏满上酒,对于这位探花郎,方戟觉得确实不错。 沈夏这个人怎么说呢,对人谦和,有着一股书生该有的品质,但是思想上却又不像个书生。 思想上颇为大胆激进。 沈夏的思想里在向往着新东西,方戟实际上觉得这在古代算是很危险的。 只不过他看沈夏是聪明人,想来这话沈夏只和他说过。 这就让方戟很奇怪了。 方戟不觉得自己像个树洞,适合掏心窝子说话。 再一听,方戟觉得这沈夏更像是来请教的。 对于沈夏,他只记得自己讲了个《皇帝的新衣》这个故事才对呀,怎么会…… 难不成花船上被认出来了? 方戟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应该,他已经让羽林军说了:他其实是羽林军的罗槐替身,诗确实是槐哥儿写的才对。 总之现在沈夏这些话在当下这个时代颇有些激进的。 比如这家伙一直想的就是法制,主张刑上士大夫,这已经是很激进的说法了。 要知道在大魏里,基本上一些官职里能够动摇的也就只有皇权了。 至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估计沈夏就是心里想也不敢提。事实上这话在封建王朝听来更像是笑话。 方戟其实很想问他,你丫哪来那么激进的思想的。 方戟觉得这位沈探花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 “沈兄,既然你即将入仕为官,能否听方某一言?” “方兄但说无妨。”沈夏听到方戟有话要说,那是颇有几分洗耳恭听的意思。 “你此番当官,方某听来,一定是冲着改变什么而去的。如若非要硬碰些什么,也请切记世家势力碰不得。” 没错,大魏看样子是三朝皇帝励精图治,但是起初大魏打天下,绝对离不开一些世家的支持。 朝廷可以换,世家不能换。 据方戟所知,现在的江南,以往的吴越国一带,虽是大魏国土,但是基本上经济的命脉基本上都是被当地世家所把持。 前面针对醉仙坊,被槐哥儿和他连伙坑杀的阮廷玉,便是出自江南的阮家。 而且江南阮家只是其中一家罢了。 所以说,对于吴越一带的世家而言,他们只是会根据自己的利益而选择谁当皇帝。 吴越国也好,大魏也罢,区别就在于谁对他们更有利罢了。 所以实际上,大魏治下巩固的国土,江南占了一小部分,原来的南岐国一大半,外加开国时打下的江山,才是皇帝真正能管得住的地方。 “方兄的话沈某也知道,只是这世家的格局不变,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 这沈夏眼里带着的热忱与激愤,是方戟在其他人身上见不到的。 槐哥儿也是离经叛道之人,但是槐哥儿更多的只是想法上,现实里槐哥儿倒像是看化了的心态。 槐哥儿追求的是他个人的自由写意的生活,而沈夏看样子是想要揣着拳头改变些什么。 “沈兄,你记住,寒门他也是门,所以本质上你做的改变可能微乎其微。” 世家削弱,最开心的应该是皇帝,但是皇帝不会亲自去做这种事。方戟不想看到未来这沈夏成为皇帝手中向世家砍去的刀。 “如果执意要去做,沈兄,烦请记住初衷。” 方戟说实在的,他知道劝人是很难的,毕竟人的思维是最容易固化的。 不像他这种上一世作为一个骗子,几乎每天都在“刷新”自己的三观,所以他什么时候最相信的也就只有自己。 “祝你仕途之路畅通。” “多谢方兄,您的话沈某一定牢记在心。”沈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实在的,他也不清楚,为何对于方戟,他总觉得与他说这些平素里像是大逆不道的话,会得到一丝共鸣。 方戟心里有些复杂,时代的局限如此。一代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改变根源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方戟对于自己在大魏的未来也畅想过。 但越是身在其中,越是深刻。 上一世流传着一句这样的话:穿越客赢不了位面之子。这便指的是王莽和刘秀了。 “方兄,对于最近青衣教袭击花船,你是怎么看的?” 喝了小几杯,这沈夏果然还是提起了这件事。 “杀吧杀吧,别影响我开酒楼就行。” 方戟现在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这青衣教的事情让他头疼了好几天,现在真想让他爱咋样咋样。 不过,方戟这话倒是让沈夏笑出了声。 “方兄真乃奇人也。” “诶,这话我就不认同了沈兄,我可不是奇人,只不过是有些小自私罢了。” 方戟觉得他本质上是有些小自私的。 他的自私不是无利不起早那种,就是他喜欢看戏,但是你这做戏的耍刀耍枪耍到他脸皮子底下,那就是你的不对啦、 也就是说他本质上觉得自己是无害的那种,但是千万别惹毛他。 你下作,他可以比你更下作。 “现在局势紧张,万寿节当天青衣教必定会作妖,还请方兄多加小心。” 方戟有些无奈,这事情他既然掺和了,想要出来不惹一身骚是不可能的了。 青衣教的阴谋能不能阻止,真的不在他。 他能做的,也只有提前擦拭好手头上的方天画戟,以及让绮萝商会打造的飞镖也随身带好便行了。 他嘴上是说无所谓,但是心里却是烧高香希望皇帝千万不能有事。 到时又是一场动荡,甚至大魏都有可能朝不保夕。而赵家在这样的格局下生存是很困难的。 没错,赵家虽然是武将世家,本该是战乱时的枭雄。但是刹那间大魏集团解体的话,赵家也是顷刻之间倒塌。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也就是说赵家现在的境地就是皇帝手上的不稳定利器,仅此而已。 那皇帝如果有难,它这不稳定的利器还能留下? 所以这也是方戟最为纠结的地方。 短时间内赵家都还是“保皇党”,既然如此,他就是再不待见皇帝,也要拿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护一护“主”了。 第八十一章 面壁 “你不是王爷的座上宾嘛,怎么见王爷还得带上我呢?” 绮萝对于方戟请求见王爷是有些奇怪。 “嗨,我也不想的……” 方戟觉得要怪只怪自己手贱。 为什么要玩一手“让石子飞一会儿”,搞得那痞子王爷一直惦记着他那打鸟的技巧。 事实上方戟知道那王府的陆管家已经来了醉仙坊一次,就是昨天,王爷宴请他去府上,方戟那天也算是刚巧不在。 “王爷又不会吃了你。” “确实不会,但是王爷有些烦人的。” 绮萝听了是抿嘴一笑,这家伙真的是胆大,什么话都敢说。 当然,既然是登门,方戟还算是有些诚意,拿起的是楼南新调的酒,楼南这家伙倒是在这反面很上道,知道是送给七王爷,立马是挑了一坛他最自信的。 “其实王爷最近因为康王的死有些心情不好,再加上明日就是万寿节了,我听传闻说今年万寿节有些危险……” “没错,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商会不去也没关系的吧。” “嗯。”绮萝点了下头。“说来,你和那罗公子说的一样,他也是这般说我的。” “槐哥儿?”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什么时候?” “刚到洛城不久吧,他让我帮忙做一个东西。”绮萝见罗槐和方戟关系不错,这事情倒也不忌讳的说了出来。 “槐哥儿那时候就让你别去参加万寿节宴会?” 方戟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 那时候青衣教还没开始作乱才对,那么槐哥儿这话的意思,应该已经是预见了什么。 也就是说除了青衣教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那槐哥儿让你们做的是什么东西?” “回去商会看看你就知道了。” …… “明日就是万寿节了,陆佥事,大魏这一劫可就全看你了。” 罗槐此时算是在大牢里写好了什么东西,交到了陆洪的手上。 “你这东西一定准确吗?”陆洪看着纸张上的内容却是皱起了眉头。 “只能说很大的把握,但不是绝对。”罗槐摊了摊手。 “如果你错了一个呢?” “皇帝可能会死。”罗槐倒是笑得无所谓。“与其担心这个,我更担心你手上的权利够不够。” “你以为我来见你我义父会不知道?”陆洪轻笑一声,将纸折叠起来袋好。 “袁指挥使?那就没问题了。” 袁骥是皇帝除了内卫以外最信任的一个人,事情交给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么,能不能让我出去了?”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我搞错什么了?”罗槐听了却是一愣。 “你一直让我查的是青衣教的事,但是你被关在这里,可是因为康王和韩松的死。”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睛,随即便是大笑出声。 陆洪这家伙还是没有变,依旧是这般的偏执。 “得了,不出去便不出去了。” “不过明日是万寿节,到时晚上会让你吃顿丰盛的。”陆洪说到这里竟是冷笑一声。“饭菜小心些吃。” 罗槐扁了下嘴。 这家伙还有一点也没变,就是喜欢吓人。 陆洪的意思自然是很明显了,到时钥匙会藏在饭菜里。 这也算是罗槐与陆洪达成的条件。 功劳是陆洪的,但是万寿节那晚一定要让他离开…… 因为那个让他几乎每晚做噩梦的家伙,他要亲自收拾。 …… “海弟,你来了?” 刑部尚书云清河此时正要见的,自然是罗槐那“脱离关系”的父亲罗海。 “云贤侄,你这是?” 罗海一进门就见到云贯此时面靠着墙壁,双手拎住耳朵。 “罗叔父……”云贯满脸委屈,但是侧脸看到云清河眯着眼的笑容,却是立马僵住,继续面壁。 罗海笑着摇了下头,这两父子也算是比较奇葩的一对。 另一对自然是他们家的。 云清河说一,云贯不敢说二。 他们家则是刚刚相反。 罗海也大概猜到了云贯这般的原因,几日前的花船事件里,正是云贯带着假罗槐去了花船,算是迷糊地闯入青衣教围杀的地方。 当然这些不是最关键的,毕竟云贯是没什么事,但云家那艘大楼船就这样烧沉了…… 以罗海对云清河的了解,这云兄有几分一毛不拔的意味,而这把火是烧到了这铁公鸡身上。 “清河老哥,明天就是万寿节了,这不特意来找你商量。”罗海的手手就这样放在了那圆润的肚皮上相互揉搓着。 “你怕青衣教对皇帝不利?”云清河依旧是一副老狐狸的笑容,手上是给罗海倒上了一杯酒。 “算是其中一件。” “其中一件……”云清河起身,虽然依旧是那般面不改色,但显然也算是陷入了沉思。 “皇帝怎么想的我是猜不透了。” “猜不透就不猜嘛,来,老哥,走一杯。” “也是。” 云清河感慨一声,或许有时候他真的想太多,他这罗老弟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精于为官之道。 与其猜得这么辛苦,倒不如活得坦诚一些。 江河湖海四人里,很多人都说他云清河是老狐狸,而罗海是最容易欺负的。 但事实上,皇帝商量事情,经常是单找的罗海…… “最近事情频发,看样子很多人都忽略了赵家的事了。”云清河此时提了这么一嘴。 “赵家新找了个入赘女婿,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法子。”罗海也是笑了声,随即却是叹了口气。 他罗家与赵家以前的关系是可以的,不过他听了赵老太君劝他的“明哲保身”,算是主动远离了赵家。 他与赵良的友情可以延续到罗槐与赵朗上,这是他以前最欣慰的地方。 现在,他倒是愧疚于赵良与赵朗这对父子了。 “好了,说正事吧,明日你儿子想让我做什么?”云清河哪能不知道罗海登门是为了什么事。 “老哥还是依旧聪明呀,这次来准确的说,是想与你借贤侄。” “贯儿?” “诶。爹,你叫我?”云贯听到这声竟是喜出望外,以为他的父亲原谅他了。 “没你事,继续你的面壁思过。” 云清河对于这直愣的儿子也是无可奈何。 “明日里,算是给贤侄送个大功劳……” 第八十二章 私己话 “方师傅,别光喝酒呀,来,吃菜!说实在的,你刚才的露的那两手本王还是有点不明白。” “王爷,正所谓因材施教,我觉得,我得先了解你投壶的水平,才能做出进一步的指导。” 拗不过这痞子王爷,方戟此时和绮萝算是留在王府里吃这顿饭。 事实上,大魏这个地方是流行的一日两餐,这也是晚上喜欢喝酒的人多的缘故,白天吃不饱,晚上喝酒就着下酒菜就够了嘛。 像这王府,吃饭时间换成时辰基本是早上九点,下午四点。对于方戟这种硬习惯一日三餐的人来说,四点确实吃不下什么的。 那王妃对于王爷这般顶多只是摇头,想来也是习惯了这王爷一直以来的秉性。转而是与绮萝聊着家常。 反倒是李琳琅,今天是脸色有些不对劲,一直盯着方戟和绮萝看,像是有什么话说又说不出的样子。 “郡主,今日里我带了些礼物,我现在给你吧。” “好极好极。”李琳琅 绮萝还算是心细,自然看出李琳琅是想要私下说什么,倒不如挑个时机让她私下说。 李琳琅和绮萝算是提前向王妃说离席,而后李琳琅算是拉着绮萝来到了王府的庭院里。 “绮萝姑娘,我就直接问了,方戟和你是什么关系?”那李琳琅也是快言快语之人,自然不会啰嗦。 绮萝却是不禁一惊,因为她没想通李琳琅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郡主对方戟有意?! 没理由呀,郡主喜欢的应该只有那位已故的赵朗赵将军才是 “方戟说是我们商会的人。但更确切的说,方戟与我们商会的关系是合作关系。” 绮萝自然不知道李琳琅想求证的是哪方面的关系,便是这么答道。 “也就是说,你和方戟不是那种关系咯。”李琳琅听到这里却是松了口气。 “没错,我和方戟没有那方面的关系。”绮萝笑了声,但是随即算是话锋一转。“不过方戟和我家小洛算是两情相悦。” “什么?!”李琳琅瞪大了双眼,看来是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难不成方戟和小妹,真的只是来假成婚的? “郡主,难不成你?” “不,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李琳琅立马摆手,算是回答的很果断。 李琳琅想到,那日从花船回来的路上,分明见到小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然依旧是满脸笑容,但像是藏着心事一般…… 因为方戟? 毕竟她确实瞥到了方戟去绮萝的小船这件事。 但如若真是因为方戟的缘故,她与方戟又只是假成婚? 她也很纳闷,不知道方戟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赵婉是怎么想的。 而最让她吃惊的是,方戟同意的居然是入赘赵家,虽说本身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但是方戟确确实实是有本事的人。 “郡主,容许我冒昧问一句,你为何想知道这事情?”绮萝此时倒是笑着反问,反倒是李琳琅有些慌了。 绮萝的话算是真真有本事的女子,李琳琅除了最佩服小妹以外,下一个便是这绮萝了。 与赵婉撑起一个赵家不同,这个女子也是一人撑起了整个商会。而且比起赵婉一杆银枪拼杀出来的大将军之位,这绮萝更多精于的是人情世故。 “我只是好奇而已,看你与方戟走得还挺近的。”李琳琅嘟囔了一句,算是想含糊过去。 “原来是这样。”绮萝听后笑着点了下头。 诶?她这就不过问了? 李琳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绮萝要是真问下去,她未必能隐瞒得住。 当然要是方戟在的话,便是知道,这正是绮萝为人处世的高明之处。 看破不说破,也不落人面子,毕竟商人虽然号称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同样的,商人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是给你和王妃的。” 绮萝此时递上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给李琳琅。她确确实实是真的有东西想送,只不过原本是想当面送给王妃来着。 “这是?”李琳琅打开盒子,看到的是一块方方的东西,模样上有些剔透。 “这是我们商会的新商品,是叫香皂。顺便一提,这东西也是方戟想出来的。”东西确实是方戟的,所以绮萝在这方面也很实诚。 “香皂?” 李琳琅闻了闻,随即一喜。 “我刚想问你身上的香味怎么那么香,原来是这香皂的味道!” “没错,这正式我们沐浴时候用的。” 绮萝算是大致介绍了下使用方法。 “这里暂时是两块,先看郡主和王妃是否喜欢。如果郡主和王妃觉得满意,我会托人再送过来。” “光是听我就觉着很满意了。” 绮萝听了却是抿嘴一笑,眼睛里大概是闪着钱的金光。 确实,这方面的东西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得住诱惑,那到时这钱岂不是…… “绮萝小姐,我还想问个很私人的问题,希望你不会介意。” “郡主客气了,绮萝只是一介民女而已,但说无妨。”绮萝自然是从那钱眼上回过神。 “方戟或许是与小洛妹妹两情相悦,但是绮萝小姐你真的一点都没对他动过心?” “郡主这个问题确实很私人了。”绮萝又是笑了声。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郡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绮萝感觉现在和郡主更多的是在说些私己话了。 七王爷和这位郡主倒是那种丝毫不摆架子的人,光是这点品质就很多人没有了。 “当然是真话了,不过你这么问了,我先听假话,再听真话。” “假话,就是我对方戟真的没动过心。”绮萝笑道。 “诶?那真话岂不是……” “听我说完嘛。真话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绮萝笑着摇了下头。 “我觉得我很了解方戟,而且不怕说,方戟也是少数里面真正了解我的人。但是,我们的关系却不会很亲密。很奇怪的感觉,对吧。” 对待真诚的人,绮萝也会说些真诚的话。 真诚这种关系是互通的,是能感应得到的。这话也是她的父亲阿里教的。 绮萝又想起了以往与小洛和母亲说过的话。 自己未来的郎君会是怎样的? 文武双全,会给她做饭,为人风趣能逗她笑。 这些是她的幻想,也知道这样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人确实是有的呀。 第八十三章 命案再起 万寿节当天。 往常天还没亮就在练功的方戟,此时是看着街上开始活跃的人。 换做以往,早上是不可能那么多人的。 人多是可以理解的,各地来的人多了,治安也多了,一些小商小贩想趁着节日赚点钱,一早就得准备东西。 事实上万寿节对于洛城寻常百姓顶多是多了些节日气息,生活该继续还得继续,趁着节日多卖几个烧饼糖葫芦,多卖些好意头的手工品才是正事。 原本方戟也是想趁着万寿节把店开起来,但是想来没有这个必要。 一来他这人算是比较追求完美的人,现在开店确实对于他这准备的七七八八也没问题,不过实在不急于一时。 槐哥儿出事只是也是坚定了他暂不开店的原因。 现在方戟觉得得亏明智没开店,要不然被朝廷要求接纳外国使团他真就不好拒绝了。 不仅要伺候大爷一般,还得自己掏钱,实在自讨没趣。 “方大哥,方大哥。” 那赵厨娘此时不知为何,一大早就来叫他。 “你这次来,是为了云贯的事,还是赵家的事?” “自然是赵家的事了。”那赵厨娘哪能不知道方戟这是调笑她,不过她这人不像闺中小姐,好歹也是个伙头军,倒也笑得开心。 “你交代将军的都按计划进行了,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方戟笑了声,算是递上了一封信。 “麻烦转交赵婉,记得从后门出去,注意些。最近老有人盯着我,待会我走正门,你迟个五分钟出门便是。” 方戟此时拿起护腰穿上,那护腰上围着一圈绮萝商会订做的飞镖。 方戟特意交代了外形,以及别在飞镖上做任何标记。 这自然是为了让别人无迹可查。 以往方戟都是用的自制木镖,手感来说轻了些,现在拿着的这些飞镖,倒是很贴合。 “獾子,和我出去一趟。” “出去……”那獾听了却是不禁缩了半步。 “方大哥,你这小厮,是鞑子?!” 那獾听到鞑子这个称呼自然是不满,不过现在在人大魏的地盘,自然不好反驳。 方戟倒是不禁一愣。 “这辫子我都给他剪了,你是怎么看出的?” “那当然,我虽然是第一次随军打仗,不过还算是有些眼力见的。”赵厨娘不免有些得意,但随即却是眉头一皱。“那这鞑子……” “都是战乱下的苦命人,就别分鞑子不鞑子了。” 方戟说了下獾子的来历,便也是拿了个斗笠给獾子戴上。 这獾子最近万寿节明禁严申不让两个妹妹在门口玩闹,就是在后院玩也得关门,还有不能说女真话。 原因方戟也算知道一些。 这獾子估计在鞑子那边的地位不一般。 而这次万寿节,还有一项最重要的大事,便是鞑子那边来求和。也就是说他怕当街被其他鞑子认出他们…… 看到方戟给他戴个斗笠,那獾子自然是投来感激的眼神。 “这次既然求和,那就希望鞑子安生些吧。”赵厨娘淡淡地说了句。 赵家人自然不可能对鞑子有什么好感,毕竟赵家郎多是折在对鞑子的战役上。 于是说好的方戟和獾子先从正门走,而过一阵子那赵厨娘再从后门离去。 “方大哥,你这准备去哪做什么?” “杀人。” 那獾子听了整个脚步立住。 “嗨,说得吓人了些,这只是最终目的,这次出门还不是。”方戟回头笑道。 “青衣教?” “你还知道青衣教?”方戟倒是一愣,这小子估计没少偷打听事情。 “我们女真有些部族以前和青衣教有过勾结,也就是对大魏主战那帮人。” “你家是主战主和?” 方戟又是笑了声,这獾子居然不上当,原本他这快问让人下意识快答来着。 “听我说一句獾子,这人呢,生来就被分在各个利益堆里,但抛开这些,本质都是一样的。”方戟倒是边走边说。 “可那小楼掌柜骂外国人,你不是笑得最开心?” “嗨,听我说完嘛。因此逼人跳反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毕竟你是女真人,也就是大魏人说的鞑子,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那方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和你妹妹沦落至此,想来也不容易。而且我想你应该也是有什么仇未报。” 方戟其实很久没干这种活了。 此时的方戟说话在那獾子耳边,就像是恶魔在低语。 “我可以帮你报仇,甚至帮你回到你的部族。但你的部族,以后得是大魏女真族。” 方戟这话终于是让那獾子整个人脚步定住。 獾子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日后必定不一般。但是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想着吃下他们女真一族…… “事实上,你们女真各个部族之间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换句话说,同是女真人,比起和大魏打仗,自相残杀的时间还多一些。” 现在鞑子那边,方戟知道还没出一个“野猪皮”努尔哈赤这样的人物来统合部落。 而纵横捭阖,加剧分化女真部落的矛盾与其他民族部落的矛盾,这便是方戟想要做的。 而就算吃下女真,女真人未必服气,因此需要一个部族作为牵头。 开疆拓土,没有哪个皇帝能拒绝这样的诱惑,这也是方戟想做的第一步。 大魏的皇帝什么水平方戟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总的来说,这沿途加洛城治下至少还算不错。 当然这个计划,方戟自然是定在了他去赵家之后。 现在这个计划,一来他手上没有资源,很难帮不说。这二来,鞑子的地方倘若现在纳入大魏国土,对于赵家而言可不是好事。 没有仗打的武将通常也就没了兵权,皇帝自然是要动刀了。 “当然这事情你慢慢考虑,不急。现在你的任务还是学好做菜,虽然你的厨艺有进步,但是离到开店自己掌勺的水准还差了些。” 那獾子此时脸色古怪,也是一笑。 毕竟这方戟一下子野心大的不行,一下子又是沉浸在开店的小营小利上,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 而现在却是让獾子有些糊涂了,方戟除了是买些菜,还买许多各种肉。除了买他两个妹妹最喜欢的羊肉,甚至于还买了几斤很贵的官卖的牛肉。 虽然是看得他馋的不行,但是对于方戟这次出来还是抱着很大的疑问。 这家伙飞镖都带上了,背上也是背着一个袋子,他也偷偷看到过,是一身其他的服侍,所以没理由是来买菜的吧。 果不其然,转悠着一圈,方戟带着獾子来到了米铺。那南岐山贼在洛城的唯一据点。 买米?前不久刚刚买了一大袋现在又买? 那么问题应该是在这米铺上了。 “老板,买米。獾子,你看着称啊,这米呢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不行,称到我满意为止。” “好的。” 这不就是想让他拖延时间嘛。 方戟笑着走进去。而那米铺老板也是满脸油光,看着獾子。 “那么小客官,我们这就开始称了,不满意我自会与你重称,可不能骂人。” “你随意。”獾子点了下头,算是找了个小木凳子坐下,拍拍斗笠,眼睛透着斗笠余光偷瞄着两个刚才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家伙。 “嗨,方老弟,等了你多时了!”那秦天见到方戟却叫一个激动,方戟此时再看这秦天和古雨瑞,已经是换好了便于行动的便服。 “秦大哥莫急,时间充裕着呢。等我换身衣服,这就出发。” 此次和这南岐山好汉出外,对于方戟而言也不算是做什么危险的事,不过倒是有些见不得光就是了。 …… “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刚到万寿节,这一大早就出了事,算是让云贯有些头疼了。 自那花船抓了一大批青衣教徒,羽林军那边审完他六扇门继续审,本来已经挺忙的了。 而原本花船事件过后消停了的青衣教又是作案了。 还是原来的方式,只是这次的目标换了。 云贯看着这个满春阁的招牌旁边,那是贴着使团馆三个大字。便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住的是哪国的使团?”云贯问道。 “捕头,这是交趾国的使团馆。” “这……交趾是在哪里?”云贯低声问自己的这个属下,毕竟是上司,不知道还有些丢脸的。 “交趾国在南岐国的更南方,以前也是南岐国的地方,后来南岐被我大魏灭国这才有的。” 又是南岐…… 一牵扯到南岐,自然是离不开青衣教了。 云贯进屋,依旧是见到和前面发现的的死状一样的尸体。 就连满春阁的老板一家和小二都不能幸免于难。 云贯只觉得这老板和小二死的太冤了。被礼部征用还不说,现在连命都没了。 “知会过礼部和使团馆了吗?” “知会了。” “仵作呢?” “衙里的所有大夫都来了。” 这就让云贯更郁闷了。 毕竟这些手下太能干了呀…… 于是云贯又是低声问了句。 “那你小子留了什么给我做。” “捕头,这不还等着你了解详情然后发话嘛。” “对对对。” 云贯觉得这事情确实是他最擅长的了。 虽然作为一个捕头,他很想知道青衣教到底想做什么。 第八十四章 前夕 皇帝的寿宴事实上是从正午就开始了。 不是说从正午开始吃饭,而是还需要许多繁琐的礼仪。 至于所谓的献寿,也就是寿礼环节昨日就开始清点。当中皇帝会专门挑选好的寿礼进行全方面的展现。 至于绮萝商会的单筒望远镜,因为是痞子王爷的寿礼,自然是不可能埋没在那寿礼堆的。 而事实上除了各个王爷、重要大臣以及各大世家的寿礼皇帝会亲自看看之外,其他的都是会由宫里的人代为验收。 赵婉自然是穿上她那身红衣加银甲戴上面具。至于因为是要吃晚宴,她都是戴的那露出嘴和下巴的面具。 赵婉的这身装扮已经穿了两年了。 红衣是为了致敬祖父赵存染血将军的名号,至于外穿的银甲,那是致敬的父亲银衣良将赵良。 “这次寿宴老身就不去了,有二娘随你进宫就行了。”那赵太夫人算是亲自帮赵婉整理银甲。 “今晚会不会有危险?” “祖母,不会有事的。”赵婉露出了个让赵康氏觉得放心的笑容。“其实婉儿最近学会骗人了。” “哦?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小子教的?” “是的祖母。”赵婉还是怕赵太夫人听到方戟的事情会有些不高兴的。 “是嘛。他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赵太夫人说罢便是杵着虎头杖慢悠悠离去。 “二嫂,我怀疑祖母是不是被方戟灌了迷药。” “哦?被灌迷药的难道不是小妹?”那穆二娘平时绷着脸,现在倒是还会打趣了。 “康表哥呢?”赵婉想起了康之问,便是问了句。 “一早出了门,他是状元,要和一帮进士及时准备面圣听封的。”穆二娘对于康之问的事情回应倒是很平淡。“而且昨日我就见他在收拾行囊了。想来万寿节过后便是不回赵府了” “是吗。” 始终那康之问与他们之间还是心生芥蒂了。 穆二娘对于康之问自然没什么好感,而且现在她本身也在怀疑着府里有人与康之问联系过密,毕竟上次方戟来在那天早上前可都是府中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康之问没理由知道。 “今晚方戟听说会很忙。”赵婉想起了方戟今早让厨娘送来的信。除了补充他赵府的事情,其中特别一点是让她晚上留意圣上的安危。 “青衣教妖言惑众为祸人间,手下能人众多,确实很难对付。但也不至于今晚这么斗胆冲杀皇宫吧。” “和我们打仗一样,敌在暗处,就不得不面面俱到了。只希望一切太平吧。” 赵婉拿起那放在架上的银枪,此时的气质完全不同,活像个杀伐果敢的女战神。 “二嫂,进宫。” …… “方大哥,你刚刚米铺另一头出去真的是去杀人?”那獾子此时像是劳工一般,扛着方戟刚刚买下的肉菜。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方戟刚刚与秦天还有古雨瑞,自然不是杀人。 他一个良民,怎么会做这种事对吧。 “今晚记得吃完饭早些带你妹妹洗澡关门睡觉。” “好的。” 方戟既然这么说,他自然知道今晚的洛城免不了会动荡一些。 “方兄弟,你刚去哪了?我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方戟还未走进门,就见那云贯焦急地从里屋出来。 方戟眨巴着眼睛,赵厨娘早些时候才来,这云贯就又来了。这小两口子有点意思。 “又死人了?”今天万寿节,方戟猜都能猜到青衣教不会安生。 “对对对!这次死的是交趾国使团馆的人!” “交趾国?”方戟听了一愣,这国家在上一世算是有点熟悉了,以前他满世界当老千的时候没少去。 这次这勾魂使把魔爪伸向使团馆,方戟觉得应该算是一种讯号。 “还是老样子,今晚槐哥儿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这凶手?” 云贯倒是不惊讶方戟怎么知道罗槐晚上有嘱咐他办事,但是对于这勾魂使,他明显也不想放过。 “凶手今晚交给我,当然,槐哥儿今晚应该也不会缺席。” “罗哥今晚能出来?”云贯听了却是一喜。 “自然。这凶手过了今晚要想再找到可就难了,你罗哥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方戟觉得罗槐是个勇敢的人,今晚一定会去面对童年阴影。 “如此甚好!甚好!”云贯明显对罗槐是百分百信任那种,或许在他心里,罗槐是无所不能的。 这种羁绊方戟倒是有些羡慕。毕竟上一世作为老千,他很清楚的知道推心置腹有多难能可贵。 “好了,该吃吃该喝喝,今晚正事要紧。” …… “师兄,你看你这衣服还是穿的随意,你好歹也是当科探花郎呀。”那莫小曼看沈夏此时穿的衣物,除了规定要穿上朝的衣物,里面穿的衣服看起来有些陈旧。 “师妹,今晚是皇帝考才识,衣服得体就行。”沈夏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此时倒是还在磨药粉。 莫小曼自然知道这药是给太师的,她觉得说不定太师就是看上了他师兄的药,这才收他做了学生。 “师兄,你为何要跟太师呢。我听父亲说,太师是洪水猛兽,近不得的。” “诶。师傅怎么教的。再十恶不赦的恶人生了病,在我们这些大夫面前就只是病人而已。”沈夏笑道。“再说了,太师要是洪水猛兽,那我现在是他学生,岂不也是?” “可是……” 莫小曼轻咬着下唇。 她就是怕沈夏真的有一天也变成太师一般的人呀…… “师妹,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解,对于我弃医入仕也是一直反对。 师兄我曾经也曾想着悬壶济世,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个大夫,能救得了几个人? 心坏了,大夫救不了的……” 沈夏握着那碾槽的手也是握紧了几分。 …… “小姐说了,今天在商会摆宴席,大家辛苦这么久,这万寿节几日里好好休息。” 小洛姐迈着欢快的步子挨个挨个通知,绮萝商会总会里大大小小百来号人。事实上虽说绮萝商会是波斯行商,这么多年经营,现在商会里大魏人可是占了八成。 波斯最近时局动荡,小姐几年前就及时东迁商会,现在看来可是明智的选择。 这不,就连大巴的老婆孩子也是在来的路上了,小姐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让商会能南下站稳脚跟,只不过这点应该是比较困难的了。 今天商会摆宴席,她自然是早就想知会方郎,只是明显他晚上还有要事要忙。 虽然不知道他忙些什么,不过小洛记得夫人以往对当家的如何。以前当家的更忙,夫人都是照顾一家子井井有条。 家……夫人,小洛还得多努力呢。 小洛此时忽听屋顶传来动静,面露疑惑。 虽说屋顶一直有个哑古,但是哑古在屋滴走动从来没发出过动静,这明显是有其他人上去了。 小洛此时凑着那上去的楼梯口,听着动静。 “哑古大哥,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 这声音……是阿三。 以往小姐要送东西给哑古都是由她代劳的,这次怎么委托阿三了? 小洛有些疑惑。 “今晚您随便去,守卫商会的重任交给我们兄弟几个便是。” 小洛再听这动静,知道阿三要下来,便是赶紧躲好。 待阿三走了,她刚松口气想思考原因,却是见那哑古竟是站在了跟前。 “哑古……小姐给你的信说什么?”小洛倒是打定主意主动问道。 那哑古嘴角扬起笑容,倒也没有遮掩,很干脆潇洒的就把信递给了小洛。 “你……今晚是去保护方戟?!” 小洛看了信却是一惊。 也就是说方戟晚上做的事情,竟是到了需要哑古亲自出马的程度…… 哑古多厉害小洛可是见证过的。 当年他们偶然救了惨被“割喉”挣扎求生的哑古,待他们去的路上遇上那大规模、训练有素的大漠强盗,这哑古拿着手头上两把弯刀就是杀开血路。吓得剩余的强盗见了鬼一般落荒而逃! 只是这么危险,方戟没和她说……小姐也不和她说…… 小洛只觉得有些委屈,咬着下唇,虽然她知道都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是她真的很想为方郎为小姐负担些什么的。 【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就算方戟不一定有危险,但是她也怕个万一】 哑古作出手语比划道。 “我知道的……” 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呀。对于她是比对亲妹妹还好,对于手下人也是像家人一般。 那哑古自然又是像个壁虎一般,三俩下上了屋顶,依旧是望着远方。 说起来哑古为什么喜欢望着远方的方向?小洛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一路风尘仆仆别抱怨,只要坚定有干净的远方。】 哑古虽然不会说话,衣服破旧胡子邋遢,但是写出的文字却是让人看了心里舒坦。 哑古从来没有透露过他的来历,每次问到这件事,都只是微微一笑。 因此这也留给了商会的人许多畅想。 有说哑古就是大漠的隐世刀客,有说他是西方过来的吟游诗人,歌声优美被人报复割破了喉咙。 不过无论如何,哑古都是他们的亲人。 第八十五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入夜。 万邦来朝,这是许多皇帝的梦想。 很多人都说皇帝的功绩远不如太祖和文帝,唯一称得上让人津津乐道的,也就是三月动荡洛城之战。 太祖马背上推翻大楚,逐鹿中原,气魄和远见无人能及。文帝知人善用,对内一代良君,对外灭二国,奠定大魏局势。 皇帝,比起两位先皇,总是差了一些。 皇帝怎么想这件事的,没人知道。 不过哪怕是自认为从小与皇帝一起长大的云清河与罗海,也看不透他了。 就像当年,前线奔赴回来救驾的赵良都被暗算,没人看好他能够顶住三王爷攻势。 但是他们确实也赢了,哪怕这一仗之后,损耗严重,到现在才见起效。 “海老弟,你是在想些什么?”云清河看着胖胖的罗海。 “没想什么,就是这所谓的万邦来朝,为什么我就高兴不起来呢?” “确实我也不怎么高兴。”云清河笑了声。“近来闹事的多了些,六扇门和刑部大牢都快装不下了。” “我听说交趾国使团出了事?” “忙得会是韩大哥那边。最近又老来丧子,韩大哥比我们大些,近不惑之年才有这么一个儿子……”云清河倒是有些感慨。 “虽说槐儿是被栽赃嫁祸,但是起因总归是他与韩松贤侄吵了一架,让青衣教找了机会。我有愧于韩大哥。” “事已至此,就看今晚我们的网,能不能捕到大鱼了。” …… 方戟刚翻出窗,准备出发,却是见一把弯刀杀来赶忙抬戟去挡。那旋转的弯刀被方戟挑了一圈,而后又是甩了出去,被眼前的人用脚踢中刀把,随即那弯刀就这样落回了他的手上。 “哑古大侠?” 方戟见到来人也是一愣。 这哑古拥有的绝技,那便是上房揭瓦无声息,方戟觉得这哑古应该一早就来了,但是在屋顶一直候着,耐性十足。 “你是来帮我的?” 哑古拿起腰间铅笔是写着什么。这铅笔自然是商会的匠人受到方戟启发造的,目前还只是他们自己内部使用。 【你要杀的是谁?】 方戟看了却是一愣,这哑古太暴力了,还很直接。 “青衣教勾魂使,槐哥儿说他十年前已经是一品武者了,不好对付。” 对于哑古,方戟倒也没什么隐瞒。 毕竟这个人是经典的局外人,方戟觉得这家伙应该是西方的哲学家,但是偏偏又会一手强的不行的武艺。 【有点难办。】哑古抛来的纸条上写道。 就在方戟想补充说些什么,却是见那哑古又抛来一张纸条。 【原本我想收你五百两,但你这个,得加钱。】 方戟张大了嘴,眨巴着眼,随即是干笑一声。 原来哑古不是什么哲学家,只是西域加钱哥。 “没问题。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有命回来给钱,你有命回来收钱。” 有哑古帮忙,方戟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这位哑古实力可也是个一品武者。 “那跟上,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远。” 那位勾魂使在哪? 这也是方戟今天一早和秦天他们出门的原因。 这青衣教挟持了太尉的儿子,势必想要太尉做些什么,因此今晚大概也是“交接人质”的时候。 而这么重要的任务,显然是交给太尉府那两个高手。为此,方戟特意与秦天和古雨瑞候在了太尉府里出来会经过的街上候着。 跟踪的任务自然是由方戟来做,而秦天和古雨瑞务求的是第一时间发现目标,拖延时间等他来做罢了。 古雨瑞虽然为人不够仗义,但是机敏方面方戟觉得是挺配“狗头军师”这个称号的。 事实上发现太尉府形迹可疑的人,正是古雨瑞。 因为事实上也正是他几天的观察发现,每天早上,这两人都会打扮一番出门,每次去的地方不一,可以肯定的是,与他们接头的人,正是青衣教没错。 那么王太尉为了儿子与青衣教勾结,方戟觉得又不像。 因此,为了知道他们去哪里,今天早上方戟让古雨瑞和秦天做一场戏,制造些混乱。 毕竟太尉府出来能去的街有三条,在太尉府门口守着又会容易惊动他们,便是想了这折中的法子。 方法很简单,他们三人各在一条街上。如若方戟刚好遇上正好。他们二人遇上的话,只需要拖延下时间,等他到了跟踪便行。 今早出门的是那护院剑客,是装成了一个樵夫,得亏那古雨瑞眼叼认了出来。 方戟一路尾行,跟到了一处歇脚的茶馆,有人递给了那伪装成樵夫的剑客一封信便离去,两人甚至没有太多交谈。 从反应上来看,那剑客竟是没有丝毫想跟上去的样子。想来以往尝试过无果的缘故。 为此方戟自然是多长了几个心眼,跟踪也是认真细致。 为此,这个谨慎的家伙算是带着方戟在洛城几乎转了一圈,从中也是换了几身衣服,差点让他无聊的打瞌睡,这才出了城,到了城郊。 “原来的西楚信佛,而到了大魏,抨击了一番佛法,信天道。那各地的寺庙虽然也还有,但荒废了大半。洛城城郊是有个破庙,因此他们把人藏在寺庙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那庙里仅剩的几个和尚怕是不能幸免咯。” 古雨瑞的解释这才让方戟反应过来。 其实这古雨瑞除了不够仗义以外,倒确实是有些水平的。 方戟让二人在城郊等他,毕竟这二人虽然都有武艺,但轻功不好,晚上要出去反而有些困难。 至于柔霜是受了伤,方戟自然没有请她帮忙。 “方兄弟,你来得正好。自打早上你离去之后,洒家和古兄弟蹲了许久,不见有人离开。白天不见敲钟声不说,而且现在晚上,里面也不见点灯。” 那秦天提着斧子,有点兴奋的说道。 待见到方戟身后还跟着个西域大胡子,倒是有些起疑,手上的斧子都握得稳了些。 “这位是西域的一个刀客,叫哑古。是我从商会请来的。” 那哑古点头示意。 方戟指了下喉咙,示意哑古是哑巴。 “久闻西域刀法离奇怪异,让人防不胜防,改日希望能与大侠切磋一番。”秦天也是抱拳说了一句。 “好,这次行动,秦大哥,我和哑古大侠先探底细。你二人殿后便是。” “诶。哪那么麻烦方兄弟,待洒家提斧子杀了里面的青衣贼子给你开路便是。” “秦大哥,这次来我们主要还得救那王太尉的儿子。既然他们手上有人,我们莽撞进去反而害了条人命。” “那也是。”秦天挠了下头。“虽说那太尉老子看不上,不过他家公子是无辜的。” “放心吧秦三哥,那勾魂方兄弟一人也应付不了,有你出马的时候、”古雨瑞这时候也说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秦天嘟囔了一句,又是猫了回去。“不过里面一有动静洒家这就冲进去,行吧。” 对于这有些撒泼的秦天,方戟也是无奈笑了声。 于是,与那哑古相视点头,二人便是施展轻功,朝那寺庙的上方而去。 这座寺庙以前应该是鼎盛过一时,规模来说算是挺大的。不过方戟明显看到有些墙体已经呈现坍塌的趋势。 本来战乱就闭庙不出门坐吃空山,待和平时那大魏的太祖皇帝又开始抑佛,这少了许多“施主”,这和尚哪还有钱修葺不是。 方戟来的路上已经和哑古说好了计划,哑古在房顶候着,而他先行下去探探底。 实际上方戟现在有些受束缚,毕竟那方天画戟有几分重量,此时背在背上,反而对他的轻功有些许影响。 不过并无大碍,毕竟这次面对的敌人很强,没有武器傍身太不安全。 方戟沿着房梁落地。耳朵也随时听着四周的动静。 虽然很安静,但是方戟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一些人走动的脚步声。仔细听,更像是出来巡逻的人。 而这时方戟明显看到有光亮,是有人提着灯笼来寻人。 “这寺庙有些偏僻,应该没人会留意的吧。” “少说两句,我可不想被勾魂使勾了舌根。你难道想像那些和尚一般?” “嗨,那勾魂使离开也有几日了,难不成今日回来?”这人说了声,举着灯笼走了几步,却是发现不对。 因为刚才与他说话的同伴竟是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那人打着灯笼回去一照,瞪大了双眼,惊得就要倒下,因为那人站着不动,额上竟是插着个飞镖…… 在那人就要喊出声时,方戟一把捂住他的嘴,而后那飞镖的尖锐处抵在了脖子上。 “别出声,我问什么,你点头或摇头就是,不过如若骗我,那个人就是你的下场。你可明白?” 那人立马点头。 “王太尉的公子是不是在这里?” 那人随即点了下头。 “那勾魂使在不在?” 那人犹豫了下,才摇了摇头。 嘿,人不在,那岂不是好办事了? …… “也不知里面怎么样了?”秦天自然是有些着急。 “秦三哥,放心,那方兄弟我看身法比南大哥还灵活,不会有事的。” 而就在此时竟是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口哨声…… 秦天立马一个哆嗦,拉着古雨瑞便是蹲下。 那是南岐的童谣“老母颂”,口哨会吹这个的人,秦天知道在青衣教只有一个…… 第八十六章 勾魂,勾魂,勾魂 哑古听到这口哨声自然是闭上了眼,而后对着其东南方向抛出了自己的弯刀。待听到那弯刀和刀刃碰撞的声音后,拿起另一把弯刀杀将过去。 哑古的刀法突出的是一个变幻无常,而且极快。而且他的弯刀是属于剔骨刀,把一只牛腿骨肉分离也只需要几秒时间。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能够半挡半躲游刃有余接下哑古的快刀,方戟知道就是他对上哑古的快刀到后面也只能靠自己的速度在躲了。 现在方戟自然是想着支援哑古,只得打晕刚才那个问话的家伙,侧面行进用自己的飞镖攻击,方戟三镖飞来,那鬼魅般的家伙擦着身子闪过两镖,一镖用他手上勾舌的利器挡下。 方戟这才在黑夜中看清他的武器,那是两把弯钩状的刀被一个链子连住,是比较独特的武器。 “老秦来也!古兄弟,你的剑攻他下盘!”秦天这时候自然是扯着嗓子拿着他两把开山斧就是杀将而去。 秦天也是个一品武者,而且是力量见长。至于古雨瑞,武功是与方戟相差无几,剑法较为轻灵。 只不过这打起来是在屋顶,对于秦天来说明显有些吃亏,得亏一旁的古雨瑞帮他弥补了下盘不稳的缺陷。 方戟又是跟着移动瞄准空隙两镖飞过,一镖又是被那勾魂的刀弹开,而另一镖就在方戟以为能中的时候,那勾魂竟是双手扯起链子用弹起的链子让飞镖偏离。 这个人是真的强…… “方兄弟,你且去救那太尉的公子,我们三人足够牵制住他!”那古雨瑞倒是立马喊了声。 方戟觉得这主意自然不错,便是照办,提起手头上的方天画戟就是杀将而去。 方戟来到那寺庙的正殿,一脚踢开门,刚才他问清了里面是四个人。这踢开门的瞬间,三个飞镖便是飞出去,命中三人。剩下一个方戟拿起方天画戟一戟砸下! 那被绑着的年轻人,发出呜咽的声音,方戟立马前去给他松绑。 但是这人在那一瞬间,嘴角竟是露出了微笑…… 方戟赶忙抬脚,那人一个侧身就闪过去。 这人不是王太尉的儿子…… 而那人竟是一下子闪到了那如来的佛像前,口哨居然是吹起了《老母颂》。 方戟自然没听过,只觉得这曲子原本应该是轻快的,但是在这人吹的时候是格外渗人。 这个年轻人……难道也是勾魂使? 可是他的年纪顶多是二十出头,十年前他怎么可能在? 方戟立马想到了一个原因。 这人应该是勾魂的徒弟…… “刚才,你既然能看出我要对你下手?” “让我教你,下次想要这样杀人的时候,记得脸上不要有任何的表情。”方戟笑道。“王太尉的儿子呢?” “你是太尉府的?想找他的话就看你能不能追得上我了。” 方戟挠了挠头,这人居然要和他比速度? 那人此时是破窗而出,方戟提起那刚刚插在尸体上的方天画戟,便也跟了上去。 这人离开正殿,转而是进了一座小佛塔。 方戟犹豫着是追进去还是回头帮哑古秦天他们。 最后他还是决定追上去,那个大勾魂使由三人压制到地面对战,秦天的优势就上来了,方戟倒是不担心。 倒是这个小勾魂,方戟觉得没理由放走才是。 于是扛着方天画戟一脚踢开大门。 进门就能见到许多佛像,在黑夜以及阴冷的气氛下竟是凸显得有些渗人。 方戟倒也不虚。毕竟他不信佛,但也知道若真有神佛,不保他反而保那杀光寺庙和尚的家伙就很离谱。 佛塔应该只有小三层,地方不大,但是藏人倒是足够了。方戟右手拖着方天画戟,左手拿着两支飞镖,往里走去。 而刚进门,方戟透着余光看见那吊在悬梁上的和尚尸体…… 在那一尊尊佛像的注视之下一个和尚死得这么惨,颇有几分讽刺。 而此时佛塔里响起了老母颂,想来这佛塔的设计就是为了方便诵经的余音传遍佛塔,特意设计的这般带有回音。 这对于方戟而言不是好事,本来晚上就暗,他原本只能听声辨位,现在这口哨声不仅干扰他不说,还试图想在精神上给他压力。 虽然都是回音,不过方戟听声音是楼上传来的。便是三两下翻上楼。 在他上楼的一瞬间,那口哨声也是停下。 现在四周静谧的让方戟都能听到自己不太重的呼吸声。 这个人应该是有让自己的气息停下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龟息功。方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但这确实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以往他是有心算无心,现在反过来倒是得轮到他来破局了。 “这招我也不是经常用到的,记住了。”方戟此时竟是掀开衣服,左手扯下那别在腰间挂飞镖的腰带,原地一个旋转把那腰带一甩,那挂在腰带上的飞镖以他为圆心尽数飞出。 除了其他稳稳插入其他木桩佛像的数十个飞镖,此时方戟只听一声利器碰撞的声音。 找到了! 提着方天画戟就是杀了过去。 那人立马去挡,不过一寸长一寸强,招架了方戟两招便是破窗而出,方戟立马提戟跟上,抬起戟准备刺向那人,却是见那人反笑一声,用手上刀刃的链子锁住了方天画戟的戟头。脚上的鞋亮出利刃,看来就是想踢方戟。 上当了? 不,是你上当了! 方戟脸上面无表情,按动柄部的锁关,戟头和戟把分离。拿起戟把就是对着那人就是想当头一棒,只可惜那人还是反应过来,被那人侧了一下身,但一棒还是打在了他右肩上。 那人顺势摔倒在地, 方戟下地就是一顿乱棍伺候。 “那边的,你还打吗?你徒弟在我手上!” 算是打得那人在地上抽搐重伤,方戟这才停下手头的戟把,把那戟头装回去,一杆方天画戟就这样抵在那人脖子边。 那勾魂使闻声是一个甩链子稍微击退另外三人,来到了方戟那处。 这人是哑巴? 方戟见这个人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是这样直勾勾看着他。 待方戟看清这人的脸,却又是一愣。 怎么可能…… 这人居然是个老者?! 方戟此时想起了槐哥儿提到的他小时候目击到的勾魂使,那个勾魂使脸比较尖,折合年龄现在是四十来岁。 但是这老者分明是六七十岁的容貌。 “秦大哥,且慢!” 那个老者竟是放下手中兵刃,被那后面赶来的秦天毫不客气一斧子砍翻在地! 方戟这声喊自然是没让秦天回过神。 而就在此时,方戟只听到又是一声老母颂的口哨声…… 难不成是有三个勾魂使?! “你是不是在……困惑?为什么会有三个……”那在地上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说话有些断续,但是也是双眼睁大,尤为渗人。 “我们两人……虽然也是勾魂……但是更多只是……拉住他而已……他杀人没我们两人在……停不下来的……” 那年轻人说到这里冷笑,而后咳了一声,就这样没了声息。 方戟上前一看,这人应该是一颗牙齿里藏了毒,为了自尽而用。 此时四人下意识围在一起,背靠背,听着那新的老母颂口哨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方戟总觉得,他们杀死这两个勾魂,会是放出一头怪物一般…… “真他娘的晦气,没想到这勾魂杀完一个还有一个……”秦天说到这里提着斧子的手都是握得紧了些 哑古倒还算从容,显然刚才的比试下那个老者是奈何不了他的。只不过加上秦天,那人后面更多只是躲避,这才僵持了久些。 “上空!” 方戟一声喊,哑古随即将一把弯刀抛了上去,众人也是四散而开。 只待那哑古留下提着弯刀杀将上去,但是哑古的弯刀竟是被这人尽数挡下那把带钩的弯刀杀来,哑古侧身躲过但是右肩还是被勾住。 得亏那弯刀回来的时候那人为了躲,这才只是在哑古的左手手臂留下一条划痕,退开两步。 方戟立马上前接住哑古。那哑古左肩上的伤只能用触目惊心来说。 “这人是宗师?”古雨瑞不禁惊呼。 “不!还是一品武者,只是半只脚踏进宗师而已。要真是宗师,咱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里……”秦天解释一句。 那勾魂此时一落地,立马是在那具年轻人的尸体来回打转,都是抱着尸体不住哀嚎。 “这人像是有几分心智不健全……”方戟分析道。“那年轻的勾魂刚才临死前说了,这人很容易就杀疯了,只有他们二人劝得住。疯起来估计不怕吃痛,我们倒是比较难对付。” 刚才那年轻人自杀,无疑就是不想给方戟他们活路。毕竟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活着,眼前的这个疯子还有弱点,但是现在很明显,等下这个疯子只能杀得停不下来了。 “那该如何对付?”古雨瑞也是有些焦急的问道。 “硬敌刚才哑古也吃亏了,所以我们四人一起上打赢的机会都很低微。那就只能智取了。” 方戟看看时辰,只觉得那罗槐来得慢了些。 至于皇宫里现在是怎样的景况,他也不得而知…… 第八十七章 好快的刀 第八十七章 说是智取,方戟其实就是想“拖,就硬拖”。他是在等槐哥儿的讯号,现在更多的是得稳住这个有些失心疯的勾魂使。 现在哑古的一只手臂受了伤,对于他们的处境而言是更加不乐观。 “这里我的轻功最好,那个勾魂使的轻功应该是比我差一些的,等下我想法子激怒他,你们尽早撤就是。” 古雨瑞自然是不发声了,想来以他“明哲保身”的性格,百分之两百同意方戟的要求。 但是那秦天自然是不依的,毕竟方戟这是要牺牲自己,就是要提着斧子给那勾魂使两斧,被方戟和古雨瑞一把拖住。 而这时那哑古竟是突然拍了拍方戟的肩膀,而后比划着什么,众人看得一脸懵。 “哑古大侠,我们都不懂手语的。” 哑古叹了口气,拿出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现在那勾魂使还在拖着两个尸体,清理他们的脸部,在他们脸上画着什么。 方戟自然看出,是那些死者脸上的符号一个样的。 【激怒他我同意,你想办法和他在屋顶打一架。至于你们两位……】 方戟一看,便是知道哑古有了对付这勾魂的方法。 “既如此,尽管尝试一下吧。” 方戟提着方天画戟就是来到了那勾魂的跟前。 “喂!喂!听得懂人话吗?” 方戟叫唤了两声,只见那勾魂还是沉着脸在那里化妆。 方戟捡起几个石子,就是往那勾魂使上丢。 “理一下我好吧,你知道的吧,这两个人都是被我干掉的。” 方戟觉得他这已经够贱了,换别人早就想一刀剁了他那种。 方戟又是扔了块石子,这次他灵机一动,扔的是隔壁的那个老者的尸体。 终于那勾魂使身子一抖,竟是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过身歪头看着方戟。 这个时候这个勾魂使倒不是这般歇斯底里,而是眼睛死死望着方戟。 那是死人死不瞑目的那种眼神,足够盯得人发毛。 方戟倒是真不害怕,这勾魂三人光是在洛城就已经杀了一百多人,要说死不瞑目,谁才是死不瞑目? 方戟轻蔑一笑,勾了勾手指,提着方天画戟就是到了那寺庙正殿的屋顶。 那个勾魂看了眼剩下的三人,像是很有自信一般,便是追上了方戟。 此时方戟见这勾魂拿的是竟是三条链子,大小差不多六把弯刀。 有两条自然是那死去的两个勾魂拿的。 那链子一条挂在脖子上,而后另外左右手各拿一条。 方戟知道近身对抗这勾魂会有多危险,但是现在不得不试一下。 手中的方天画戟握紧,方戟便是杀到。 那勾魂使晃着手头上两条链子,此时甩出左手的链子就是勾住方天画戟的戟头,想把方戟整个拖拽过来。 方戟又是按动甩出戟头,想对那勾魂使凌空一棒,但是那勾魂甩动脖子,那脖子上的两把链刀是飞向方戟,方戟只得闪。随即却是那勾魂甩动链子的攻势,方戟只得在房顶上蹿下跳,本来他能够闪得更干脆,但是因为是被哑古要求在屋顶,这便是让他没有办法。 终于方戟一次腾空被那链子勾住腿,就这样摔在了屋顶上。方戟此时见那勾魂晃悠着链子,倒也不惊慌。 “青衣妖贼!你看这里!”那秦天找准时机,便是吼了一声。“你秦爷爷恨不得将你们这些家伙碎尸万段!” 那秦天此时竟是提着斧子来到那两具大小勾魂尸体的跟前。 挥起斧子是要砍了他们的头。 那勾魂竟是哀嚎一声,便是要杀下去。 “就是现在!”方戟喊了一声,将刚才留起的石子用劲朝那勾魂扔了出去。 那勾魂自然能反应过来,转身一下就挡住。 就在此时,那哑古竟是从那勾魂的背后破洞钻出!仅仅用他那一只手便是旋转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弯刀,仅仅几秒就把那勾魂的右手臂剃得血肉横飞,只剩下骨头。 那勾魂吃痛长嚎一声,踹出一脚把哑古踢飞,哑古吐血飞出,被那秦天和古雨瑞一把接住。 此时那勾魂一只左手,一只右手手骨,格外分明! 这算是失败了…… 刚才哑古的计划很明确,打个措手不及,剔掉勾魂一只腿,不过位置没吃准,是飞到了后面,只能改为剔手了。 方戟算是暗道可惜,要是那哑古的左手没伤,刚刚这被剔骨的就不只是右手了。 此时方戟听到一声熟悉的鸟叫,而后一群鸟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那是鸟笛……” 槐哥儿这家伙,再不来他们可就得死人了。 …… 另一边厢,大魏宫廷,这边才是惊天阴谋的开始。 “太尉,为何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梁青松梁太师此时坐在席子上倒了杯酒。 今天的王霖甫看起来心事重重,显然是很不对劲。 “太师有所不知,近日里操劳事务,忙不开身困乏了些。” 王霖甫此时是悠悠转过身,是要敬老太师梁青松一杯。 “听闻太师要重新出仕,还请多注意些身体。” 另一旁的王柳王司徒听了是轻笑一声。 这王霖甫的嘴还是这么损,先是说太师不懂他的忙,讽刺这梁太师许久未闻国事。紧接着下句话更明显了,中心思想就一句:“老家伙,这么拼何必呢,悠着点。” 那梁太师自然是不吃这套,眯眼端起酒杯,两人算是一饮而尽。 此时惊闻起号声,正是那皇帝要迈入大殿,文武百官以及被邀请的使团代表自然都是起身。 与皇帝相处多时的罗海便是知道,皇帝平日里是有些慵懒气质,但是此时笑得有几分祥和,毕竟是自己寿辰的缘故。 这坐席自然是从大殿大内顺着紫微城一路摆过去,这宴席除了文武百官,加上使团代表,再加上一些和百官一起献寿的人,整个宴席是有不下三千人。 当然此时羽林军,大内侍卫也是在君侧,而与皇帝同行跟在皇帝后面的除了皇后和云贵妃以外,竟是那羽林军指挥使袁骥。 袁骥能够站在那个位子没人会有争议,如果说对外赵家是皇帝的刀,那这袁骥就是皇帝平内的刀。 袁骥是阉人,但是这阉人也叫三十三夜叉,一手提三十三个人头的狠人。 “祝陛下万寿无疆!大魏江山千秋万代!” “都坐都坐,客套话就别说了。”皇帝笑着摆了摆手,算是正式做到了他那皇位上。 紧接着便是那礼事太监宣读,而一路传颂的就有十人,算是把这话保证除了正殿的宴席以外都能听到。 诵读的内容无非都是礼仪之词,介绍大魏,介绍来宾以及各自的献寿。 待到念完那皇帝竟是主动伸了个懒腰。 “这繁文缛节虽然麻烦,但是还是得尊重的呀。好了各位爱卿别拘礼,随意随意。” 皇帝说随意,自然没人敢真的随意,顶多是能够自由左右坐席敬酒罢了。 “今天既然是寡人的寿辰,寡人倒是有几件心事未了呀。无垢?” “臣在。” 罗海和云清河此时低声念叨着:“皇帝太急了呀。” “今天对你无垢而言没有君臣,依关系叫寡人一声叔父都行,当年你父亲为了救寡人,惨遭奸人暗算,寡人一直心中有愧。有愧于赵公,也有愧于你。” “忠君之事,这是我赵家满门应做的。” “甚好寡人听你这话甚是欣慰。至于你那婚事,可拖不得,改天又起战事,你这奔赴前线又得耽搁一些时日。” “陛下,女真使团在呢。”那袁骥看似是低声说,但是声音倒是一点也不小。 “忘了这茬了,怎么,鞑子今天是来打我大魏的?” “陛下,是来求和的。还有陛下,称呼鞑子有些不妥。” “那,是寡人不是。使团别介意,寡人是一时心急口快。” 文武百官自然知道皇帝和袁骥一唱一和。是想损这女真使团,都是哄笑一片。 那女真使团的人此时憋红着脸,却是不敢说些什么。 “还是那句话,无垢呀,寡人时刻牵挂着你的婚事。必须大办特办。” “回陛下,无垢已有心上人,婚事已经定下,择好日子便完婚。”赵婉答了一句。“今日无垢趁着陛下喜庆日子,无垢是斗胆向陛下讨个吉日的。” 这便是方戟新教的原话。 第一式,与其让皇帝主动提及,倒不如主动出击。 “哦?不知是哪家公子,能得无垢青睐。” 皇帝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赵家有个入赘的女婿,这个消息虽然不及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青衣教热闹,但是怎么的也是一段路人皆知的事。 而皇帝这么问了,便是掉入方戟设下的第二式里了。 “不是出自王侯将相,但是胜在两情相悦。” “哦?”皇帝听了眼睛却是一凝。“那他是平民?” “平民。” “你一介骠骑大将军,愿嫁给一介平民?” “回陛下,臣不是嫁,而是娶。他是入赘我赵家。” 这赵无垢居然把入赘这一事当面挑清?! 原本只是想看热闹或者笑话的人都是望向了皇帝与赵无垢。 第八十八章 海阔天空任鸟飞 硬要说的话,在场除了那三皇子,其他人基本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就练那康之问,此时穆二娘望去,只是面无表情。 “无垢,你知道寡人不是逼你成婚,只是想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那陛下能给无垢找一个愿意入赘我赵家的如意郎君吗?” 皇帝与赵无垢虽然看起来像是“说家常”的口气,但是赵无垢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寂静了,只是看皇帝的表情。 “既如此,寡人想见见你这位‘如意郎君’。他住哪,姓甚名谁?” “回陛下,其实无垢也不知去哪能找到他。至于名字也是无从谈起。” 赵无垢这话一出,朝堂之内是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已经相信是那赵无垢是为了逃避皇帝给她婚事而弄出来的假消息了。 “无垢啊,今日是寡人的寿辰,但是不代表你能欺瞒寡人。”皇帝虽是笑着说这句话,但是常在君侧的这帮人明显知道那皇帝有些不悦了。 “无垢并没欺瞒陛下,真是确有其事。” 那赵无垢也是笑着说道。 “哦?” “全因无垢与他相知到相熟,都不曾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无垢这次除了请陛下选个吉日以外,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事?” “没错。臣斗胆请陛下下昭,帮无垢寻回如意郎君。” 那些个朝臣和使团虽然脸上无甚大表情,但是心里肯定是在打鼓。这发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需要寡人帮你寻回如意郎君?”皇帝脸上竟是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这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有所不知,自那日见完祖母,我那未过门的夫君就不知所踪了。无垢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 这事情怎么变成了这般了…… “因此陛下只要下令,相信只要他在洛城,看到旨令定会来赵府找无垢。” 这种转了一圈回到原地的感觉,让皇帝有些飘忽。 你要说赵无垢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还真不好辨认。 赵府招婿确有其事,而且那位女婿连过三关的趣事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 至于赵无垢说不知其住何处姓甚名谁,这话他也辨不出真伪。毕竟就连羽林军也…… 皇帝此时侧眼看了下袁骥,见那袁骥摇头,这才干咳一声。 “既如此,无垢你的事待准备好你夫君的画像,明日来找寡人吧。” “谢陛下!” 皇帝这就妥协了? 其他人虽然没看出门道,但是很明显这赵无垢话中是带着其他陷阱的。 先声夺人,这入赘的婚事里,反而是询问皇帝他选的如意郎君,那人可否同意嫁入赵家。 皇帝自然是改将他的“矛”指向赵无垢的那位如意郎君。但是赵无垢这话听来就像是假话,但是皇帝为何还是妥协了? 似假非假,这事虽然看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却又有几分真实。 皇帝是聪明人,这么大的场合,不会当场打自己脸。 试想一下,事态如果延伸到外面,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且关键满门忠烈赵家的信誉和皇室的信誉对碰……难免落人口柄。 硬要说的话,这件事就算是假的,它也是真的! “陛下。” “无垢,你还有事?”皇帝脸上有些复杂,随即却是笑出声。 这种被人话柄上算计的活,皇帝觉得已经很少了。只因他一开始就低估了赵家,准确的说是赵家的这位郎君。 “陛下,不是什么事。既然陛下心系无垢,那无垢也是得谢主隆恩才是。” 那赵无垢说罢,礼事太监机灵的呈上赵无垢的寿礼。 “无垢,你所献的寿礼为何物?像是一把剑?” 皇帝看那轮廓的形状,是有些像剑。 那赵婉笑了声,亲自揭开幕布。 “陛下,这本该是大军回朝时该呈上的宝物,只因陛下寿辰将近,这才留到今日献上。这是女真国所谓的南征元帅婆由满的佩剑。” “婆由满的剑?!” 那女真的使团听了却是惊呼。 “无垢提着长枪直入,打得婆由满一部丢剑卸甲,这便是那婆由满逃跑时丢下的,就是这婆由满跑得比那通古斯野猪还快,无垢实在追不上。” 满朝文武听了这比喻自然是笑出声。 “诶。无垢,你这就不对了,女真使团还在呢。” 那皇帝的说法像是责怪,但是怎么看都像是满面笑容。 这刚刚有些扫了皇帝的兴,赵婉自然知道该怎么帮皇帝要回脸面。 对于皇帝而言,对内起些小纷争不要紧,反而能让他国使团看到他“开明”的一面。对外一致重拳出击,这才是真正的长脸! 那女真使团里的中年人只是握紧双拳,大气不敢出。 “陛下,是时候该进行殿试了。” 美酒和群舞,再加闲谈几番之后,那王霖甫竟是出来提醒道。 “太尉说的是,今年殿试选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让各使团看看我大魏未来的国之栋梁!” 袁骥自然是看了眼王霖甫,此时他的义子陆洪相信也应该开始做事。 而云清河和罗海也是相视一眼。 王霖甫是否被那青衣教挟持帮他们做事,这是今晚必须弄清楚的。 难道那王太尉会就此倒台?他们也很想知道。 …… “方兄弟,你没事吧。” “嗨,就是有些伤了腿。”方戟自然是趁着那勾魂右手被剔骨一下子拍掌溜到下面,与秦天他们会合。 方戟现在那腿刚被勾到,从小腿到脚有条深深的划痕里面还溢着些血,不过看样子没伤到血管,只是可能会留条小疤痕了。 “好了秦大哥,古大哥,哑古大侠,现在到了最后一步了。” “最后?方兄弟,你想做什么?”那古雨瑞便是问了声。 “我要把这疯子引到别处去。” “嗨,现在这妖贼没了一只手,咱们一起上,待最后洒家一斧子自能砍倒。” “不,秦大哥,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一人去引开他,而是有人会帮我们搞定他。”方戟笑道。“而且血拼的话,现在我与哑古大侠都受了些伤,就算赢了,也会比较惨烈,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有理。只是你这是要交给谁处置?” “罗槐。” “罗槐?那小子不是还在大牢吗?”秦天却是一愣。 “长话短说。好了秦大哥,古大哥,照今早说的,你送哑古大侠去醉仙坊,而后便是离开洛城吧。” 方戟看着时间,知道洛城是差不多要出大事了,先前他便转告了秦天他们,让他们尽早离去,因为再晚些要离开方戟觉得会相当麻烦。 “既如此,方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洒家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落难了,尽管来南岐山找洒家便是!哈哈哈!” 这秦天这话方戟听来还有些像土味情话。 说起来,方戟觉得好笑的是,秦天这话要是对那槐哥儿说的话,估计他会从洛城南一路滑跪到洛城北。 “哑古大侠,今天抱歉了。” 哑古用右手拇指刮了下鼻子,示意小事一桩,哑古此时竟是有些闷骚的拿出纸条,写着什么。 “受了这么重的伤,得加钱。” 这…… 方戟看着哑古还能写出这骚话,自然知道他算是没甚大碍。 不过看样子哑古吃了那疯子全力的一脚,想来现在是有些受了内伤。 “借你弯刀一用。”方戟接过哑古一把弯刀,便是把他的方天画戟先插在了地上。 方戟此时竟是对那勾魂喊了声,而后指了指他脚下的两具尸体。 砍下这两具尸体的头颅,方戟拎在手上晃了晃。 虽然他本人对此有些膈应,但是这也是引开这家伙最好的办法了。 那勾魂见了自然是哀嚎一声。 喃喃自语着什么。 “方兄弟,你这不弄死他你以后会很危险了。勾魂杀人只取舌头和心脏,反之对待自己人更是如此,你这砍头,犯了他的大忌。” 那秦天竟是出言提醒道。 果不其然,那勾魂跪下左拜右拜,最后就是用那剩下的左手拎起链刀就这样追了上去。 “先走一步!”方戟虽然感觉脚有些吃痛,不过也还是开始施展轻功。 待那勾魂疯了一般追出去,秦天和古雨瑞定着望了眼远方,这才搀着哑古离去。 槐哥儿这家伙在这方面倒是安排的仔细。 因为在监狱里方戟无法知会他目的地,所以用了这个方法。每隔一段时间让人从远处放出一批鸟,那鸟飞的方向,自然就是槐哥儿所在的地方! 至于放鸟的,自然是与槐哥儿一同养鸟的云贯。 云贯今晚的任务之一便是放鸟,直到接收到槐哥儿的信号为止。 不过方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有些低估了这勾魂的速度。虽然勾魂速度不如他,但是他能够加速一阵到链子能攻击到他的身位。这让他丝毫不敢怠慢、 所幸这伤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能够让他精神集中些。 “来了来了,方提刑!人来了!”那高处的人见到动静便是喊了声。 “别急,依照原来说好的行事便是。” 罗槐在里屋倒了杯酒,啃着那甜酥饼。 “这些天没吃甜食,可馋死我了。” 第八十九章 阴谋 “槐哥儿,人呢?” 方戟此时见那六扇门的人往上拉开大窗,里面正是槐哥儿在喝酒吃饼。 “好久不见!方老弟!” 罗槐刚打招呼却是见方戟左手甩来一个“球”,一脚又凌空倒挂金钩踢来一个“球”,定睛一看,是两颗人头。 “这……” 罗槐愣了一下,待看清方戟后面追着的一只骷髅手的家伙,这才愣住。 那勾魂见人头在罗槐跟前,立马杀将过去。 但突然那屋顶撒下大网,而后几个人围着对那勾魂用吹箭。那勾魂挡了几箭,吃了三箭后就全身软绵无力摊在地上。 “你这又是人头,又是这家伙的,是干什么?”罗槐显然是有点懵。 “你不是让我引勾魂过来嘛。” “勾魂?!”罗槐此时翻了下两个人头,再看看那摊在地上有一只手只剩下手骨的家伙,而后见看的不仔细,拿起旁边一坛酒倒在他脸上。 “不对呀你这个。” “不对?!年龄对了,也会老母颂,哪里不对了?”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详细说说。” 方戟短暂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毕竟罗槐是见过勾魂的,他说不是,应该就真的不是。 罗槐定了定神,这才一拍脑子。 “有三个勾魂没错,但是方老弟你想错了一件事。”罗槐指了指那个年轻的人头。“这家伙与你我年纪相仿,十年前顶多十岁出头,如若这个是顶替的……” “那么就还有一个?!”方戟没想到这还漏了一个。 “你受伤了?!快,给我这方老弟上药!” 方戟觉得这时候的槐哥儿有点gay的。 “既然你没找到勾魂,我们只能施行第二个方法了,直接找上门。”槐哥儿倒也是淡定,今天手头上都是六扇门的人,想来是铁了心要抓那勾魂了。 “找上门?”方戟倒是没想到槐哥儿已经有了底,知道那些家伙的藏身之所。 这种事情自然是槐哥儿最在行,毕竟槐哥儿的脑子里大概有整个洛城的地图。 “他们一直以来的藏身之所应该就是寺庙了,只不过今晚在等皇宫出事。所以他们要第一时间了解的话,可以去皇城顶上,只不过皇宫里的大内高手我觉得青衣教是不想遇到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哪里?” “嗨,你去过的地方。”罗槐笑道。“提示一下,能一眼望到紫微城的地方。” “洛水苑?!”方戟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没错,洛水苑显然是最好的,一旦出事,他们还可以走水路离开,毕竟我可听说他们还有龙王。” 方戟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所,那么勾魂是谁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罗槐听了却是一愣,这方老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找个角度带给他惊讶:“你知道谁是勾魂?!” “刚刚你说这个人不是你找的那个勾魂,我就知道是谁了。”方戟自信的笑道。 “那走吧,边走边说,这里离洛水苑还挺近的。” 方戟知道,罗槐挑的这个地方就是靠近洛水苑,只要他没引来真的勾魂,便是可以立刻转场。 “就是这皇宫里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了。” …… 万寿节的殿试应该称为御试,毕竟先前选出状元及第那次就已经是殿试了,这一次皇宫里算是皇帝亲自出考题,只考进士及第与进士出身算是一对一进行考试。 皇帝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考虑,他其实不太喜欢只会下笔头的考生,因此自打上任以来,一直都是这般。 只有接触过才知是不是人才。 这一次首次在万寿节以及各国使团在场的情况下考核,更能考验一个人的临场发挥能力。 “那么槐哥儿,你的意思是青衣教的动手时机是万寿节殿试?!”方戟算是有些明白了过来。 “没错。” “那要怎么做?有人装成进士蒙混进去?”方戟说完便觉得这个方法不可取。 “不,方老弟,青衣教聪明着呢,硬取代一个人是很难的,而且取代一个进士,自然是更难,只要是进士,在洛城这个圈子里没人会不认识。因此他取代目标是从会试开始。” “会试?”方戟自然对古代科举不是很熟悉。 “没错,只有通过乡试的举人能够参加会试。一个背井离乡来参加会试的人,不多不少,足够他们挑选取代目标。”罗槐也是自信笑道。“而他们最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培养一个能够通过会试,甚至殿试的人才!而一切的目的,就是只为近皇帝身!” “那槐哥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方戟知道槐哥儿的记性是过目不忘,但是没想到槐哥儿能靠着记忆知道这些。 “这得从青衣教杀掉的一百二十一口人说起了。”罗槐不禁摇头。“青衣教从会试开始取代一个人的身份才仅仅是刚刚开始。他们自然要排查一系列的可能性。金榜题名之时,中了进士就是光耀门楣,那么一般情况下,家里或者乡里都会派人来洛城见见,这时候要是见了面自然会穿帮。 而青衣教权衡多日,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待那些来的人到了洛城,便是让另一批人假扮成那个进士的新随从,去乡里送信,说那些去洛城的人也在洛城北款待。再让勾魂动手在洛城杀掉他们。而勾魂动手总需要个缘由……” 方戟听了也算是有些震撼。 “也就是说……青衣教大小杀了一百多个人,就是为了掩饰杀掉的其中几人?” 方戟其实也在先前也猜到了一点,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青衣教杀的应该都是自己人,让人查到身份那种,这样的话,就容易让人误会这是青衣教在清除内部。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六扇门和羽林军查了大部分人,都是查到青衣教背景,那么很容易把剩下的人也定性为青衣教的人。 这也是一种骗局,极其残忍,没有人道的骗局…… “事实上我查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只要查到是外地来的,就查来自哪里,然后再比对一下那些个进士来自哪里便是知道了。”罗槐摇了下头。“只可惜,青衣教不肯,也不敢给我这个时间。于是我干脆不查了,因为只要猜到了动机,知道要对皇帝下手的是其中一个进士便是足够了。” 方戟听后笑了声,便是不再问下去。 你问槐哥儿是怎么猜到这个动机的? 因为方戟知道,槐哥儿应该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算着如何杀掉皇帝。 第九十章 真正的勾魂 “今年殿试既是寡人寿辰,又有各国使臣在,国策国事这些糟心事就留着以后说吧。那就请新晋进士极力表现自己才华就是,对了罗爱卿。” “臣在。”罗海这胖胖的身子起身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槐儿那首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着实不错,寡人很喜欢。” “只是会几首酸诗罢了,与一众进士相比不值一提。”罗海应道。 皇帝此时还关着罗槐,这是在场很多人都知道的,都在猜测皇帝为何提起罗槐。 “那么就让三位一甲开始吧。探花,是沈夏吧,” “草民在。”那沈夏从席子起身,行了一礼。 “诶,差不多该改口了,得叫臣在了。” “陛下说的是。” “那沈夏,你擅长什么?” “回陛下,沈夏以前算是精于医术,因此斗胆,帮陛下诊脉。” 沈夏说完,却是见那梁太师起身。 “大胆沈夏,陛下龙体安康,且有太医调理,需要你做什么?” 沈夏是梁青松的学生,在场很多人知道,而梁青松这么说,很多人都知道是这对师生是一唱一和。 “太师,沈夏不是诊病,而是能诊出陛下昨日做过什么?”沈夏笑道。 “哦?还有这等事。那沈夏,尽管试试。” 在殿外的陆洪此时看着沈夏,手上的刀都是握得紧紧的。罗槐特别交代,这些个进士里,有人是想借机刺杀皇帝…… 那沈夏就要来到皇帝跟前,袁骥也是手作擒拿状,眯眼看着他。 皇帝则是坦然露出自己的手臂。看起来像是没任何警惕。 沈夏猫下身子,算是给皇帝号脉。 沈夏号着脉子,是笑着点了下头,却又是摇头。没几分钟后,便是起身行礼,退回了下方。 陆洪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手也离开了刀。 “沈夏,寡人见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有些不解。”皇帝自然是好奇的问了句。 “回陛下,沈夏点头,是因为陛下的龙体安康,乃万民之福。而且昨晚陛下想来是批奏折批晚了些,陛下今日寿辰之日昨晚都是心系社稷,乃万民之幸。”沈夏说完又是行了一礼。“至于沈夏之所以摇头,是望陛下切勿过度操劳。” “好了,好话就别说啦。”皇帝笑着摆了摆手,身体倒是很实诚。“不过寡人昨日是批了奏折,姑且算你真有本事吧。” 说来皇帝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昨日是批了奏折,不过是在爱妃寝宫…… 至于沈夏,自然是清楚知道皇帝昨晚确实“操劳过度”。 “太师,你这学生倒是学得你真传呀。”王太尉低声说了句。 梁青松自然知道王霖甫又是损沈夏只在他那里学到了溜须拍马,不过他倒是不生气,只是笑了声。 王霖甫呀王霖甫,沈夏身体里藏着的野心你老王家未必承受得住。 …… “槐哥儿,今日万寿节就是洛水苑也有不少人,那青衣教和太尉公子真的在这?” “这里往上有个少有人知道的亭子,而且路不好走,青衣教一定在那。” 此时方戟见这些个六扇门捕快都是换了身衣服,算是跟在他二人的后头。 “就这些人,打得过真正的勾魂?”这也是方戟疑惑的第二个问题。 这些个捕快,有几个是扛着一个木箱子,连刀都没一把。 至于他本人的方天画戟都是留在了那破庙里,手头上拿的算是勾魂那淘来的带钩的链刀。 “那是自然,等下你看戏就是。”罗槐倒是显得相当自信。“说来已经到了这里了,你倒是说说,这勾魂究竟是谁?” “槐哥儿,首先一点,我个人觉得你肯定是不太了解王霖甫的。”方戟笑道。 “这倒是真的。老头与王霖甫虽然同朝为官,虽不敌对,但也不合。因此太尉府我不了解。”罗槐也是肯定的点头。“只是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勾魂现在当人面是使剑,是太尉府的护院。” “太尉府护院是勾魂?!”罗槐自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事实也是如此,那太尉府公子要想绑走,凭那管家与护院在,没有内鬼我是不相信的。”方戟点头笑道。“起初你的话有些误导我,让我知道了勾魂善使的兵刃,让我丝毫没想到勾魂现在居然是个使剑高手。”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勾魂的?”罗槐显然对此有些好奇。 “我与他见过三次,第一次是潜入太尉府,第二次是在花船上。第三次是今天早上。说来也是巧合,不过那次在花船我倒是没怎么留意,但是现在回忆起来,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方戟继续解释道。 “这点等下再说,首先他让我怀疑的地方,便是今早上出门去见青衣教的人,很明显,那是太尉府授意,要去见青衣教的人。但是非常奇怪的一点,这人见到青衣教的人,只是单方面接了信便离去。 原本我也不怎么留意,毕竟我认为那勾魂与太尉府公子是在那破庙里。但事实上,真正的勾魂不在,太尉公子也不在。”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首先第一点,里面的青衣教徒,是把其中一个假勾魂当成太尉府公子,并且是这样坚信着。而且是把那老者,当成了真勾魂,这是我偷听来的,原本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如果排除了三个勾魂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么问题就大着了。这就涉及到一个信息传递的问题。 那些青衣教徒以为自己看着的王家公子是真的,并且回馈消息也是这么定的。而王霖甫得到的应该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给他的信息。那么问题出在谁身上,不用多说了吧。” “骗过自己人,再骗王太尉,确实是青衣教惯用手段。”罗槐点了点头。“可是这也只能证明那位剑客是青衣教的,不能知道他是勾魂才对。” “所以这就得说我见过的这位剑客了。我这习武之人,有些习惯可能是槐哥儿你不懂的。” 方戟伸出自己的手。 “常使用的兵刃不同,亦或是你善使的是掌法是拳法亦或是爪法,在你手上留下的印记都是不同的。一个用剑的人,他的虎口会有磨损。而这位剑客是有的,毕竟因为发力的原因,经常是要用到那里。 但是直到我看过了三位勾魂的手掌,以及你说三人都不是勾魂,我才想起,那位剑客不只是虎口,而是沿着虎口往下,都是有个奇怪的磨损。 起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你看这勾魂的武器便知道了。” 方戟此时晃了晃勾魂的武器。 “那是经常握着链子以及拖拽链子的痕迹。” ( 第九十一章 可怕的敌人 今年殿试的榜眼是范维,是江南世家子弟,陆洪自然是比较的放心,比较要取代一个世家子弟不太可能,而且范维早有名气,见过他的人不少。 至于状元康之问,赵府的远房亲戚,应该也错不了。 那么还是得锁定在其余的进士里…… “李忠耿还专门为陛下准备了寿礼。” 此时其中一个叫李忠耿的进士竟是要呈上一幅画。是让陆洪又一次将手握在了刀柄上。 “这是王太尉都很喜欢的献寿图。” “哦?献寿图?那不如就由老夫亲自献给陛下吧。”那王太尉竟是主动起身。 难不成…… 陆洪自然知道王太尉可能受青衣教挟持,现在假如这李忠耿就是青衣教刺客,那么此时他一早勒令王太尉上前行刺,也不是不可能! “既如此,” 那袁骥就要起身验画,却是见皇帝主动走上前,让他有些惊愕。 李忠耿脸色平静,但内心里已是兴奋难耐。 毕竟是那狗皇帝急着送死,他怎能不激动,多年隐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 “怎么,你在期待紫微城里面发生什么好事吗?” 那剑客听到方戟的声音,只是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却又是看着皇宫里的景象。 “从这里只能看到皇宫的灯火,不走近点看?” “事成之后会飘起莲花灯,不用看得仔细。”那剑客竟是悠悠道来。 “你手上的兵刃是戮勾的,如果连戮勾都栽在你们手上,那幽勾和病勾应该也栽了。”那剑客说的倒是平淡。 “方老弟,你走的也太快了些。”罗槐此时从那小径上来,缺乏运动的他看起来有点没缓过气。 “真的是他……”那罗槐随即看到剑客的侧脸,整个人都有些打颤。 方戟自然知道,这是槐哥儿直面自己“童年阴影”的时候。 “你出来了?那也就是说,宫里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了?”那剑客见到罗槐却是不住摇头。 “不,一半一半吧,因为像方老弟说的,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王霖甫。”罗槐也是笑道。“你们是胁迫王霖甫的儿子,让他去刺杀皇帝,不得不说是条好计策。因为王霖甫这个人想些什么,我猜不到。” 罗槐此时又是望了望四周。 “就你一个?那个栽赃我杀了韩松和康王的家伙呢?王霖甫的宝贝儿子呢?” “即将要死的人了,就别知道那么多东西了。不过王霖甫的儿子我可以告诉你在哪,只要你还有命去的话。” 那剑客说话的语气有些阴柔,不知为何让方戟觉得是这个人在跟尸体低语时的口气…… “他在青莲绽放的地方。” “懂了。” 罗槐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点头。 “那么最后再看个结果吧,看这王太尉能不能成事。” 那剑客说罢又是看着皇城的方向。 方戟和罗槐倒也配合,也是看着,毕竟算算时辰,也应该差不多了。 “青莲灯升起了……”那剑客,不,准确的说是勾魂,看到那青莲灯竟也有些吃惊,是在喃喃自语。 方戟看到那灯,知道是和孔明灯一般的灯,只不过造型远处看起来像朵升起的青莲罢了。 方戟和罗槐看着这灯却是没什么表情,脸色平淡,大有是预料之中的感觉。 “青莲既然升起,代表事成,这魏狗终于是完了!”那剑客终于是大笑出声。 “大魏完不完我不知道,就是洛城的青衣余孽确实要完了。”方戟笑道。 “没错,你这灯应该是起事的信号,相信在洛城的青衣教徒应该是开始行动了。”罗槐也是笑了声。 “什么意思?!”那剑客显然没有刚才那般淡然。 “羽林军和七王爷用先皇令牌调来的南衙府兵,现在应该在全城缉拿青衣余孽。那盏灯是你们青衣教的信号,也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罗槐说到这里却是和旁边的方戟说起了痞子王爷:“我早就跟王爷说了,皇宫里少了他一个那些青衣教人看不出的,他还不信。估计王爷现在应该在生闷气吧。” 方戟也觉得这痞子王爷说不定真的像个小鬼一般怄着气,毕竟看到青莲灯意味着那些个青衣教徒确实没把他当回事……估摸着这气是要撒在青衣余孽上去了。 “那,还是失败了……”虽然那剑客见到方戟和罗槐就已经知道成功的把握很低很低,但是刚才青莲灯升起,他还真的有些情绪波动。 这种感觉自打南岐国覆灭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了…… “应该是失败了。”罗槐回答的不是很确定。“其实你们想错了一件事,虽然我不太了解王霖甫,但我觉得你们低估了他。” “低估了王霖甫……”那剑客反应过来,却是惨笑一声。 方戟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件事,不过如果是真的,那么方戟知道,王霖甫便会是可怕的敌人…… …… “谁能想到王霖甫一早把自己儿子当成死人,和皇帝一早已经说好了……” 罗海现在看着王霖甫把画直接点火烧掉,却是摇了下头。 云清河自然明白罗海的心情,毕竟只要他换位思考一下就清楚了。假如他是王霖甫,被绑的人是云贯,他做不做得到王霖甫这般,一切行动完全把自己儿子往死里推…… 如果连唯一的儿子都不行,那这意味着,以后没有东西能钳制王霖甫…… “押下去吧。” 皇帝只是轻笑一声,挥了下手,便是回到龙椅上坐着。 那羽林军上前,是要押解那假的李忠耿,却是见李忠耿突然吐血,整个人倒在地上。 沈夏立马上前,看了下李忠耿的嘴,再给他号脉。 “陛下,李忠耿死于剧毒,毒是藏在金牙里。” “罢了,抬下去吧。” 皇帝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是一副笑脸。 “小事一桩,爱卿使团们继续,别因为小事扫了兴。” 梁青松此时看着王霖甫,再看沈夏,闭上眼轻笑一声。 一个可以不把自己儿子的命当回事,一个置身仕途了无牵挂。他只希望自己能长命一些,能看到两头凶猛的野兽在朝堂这个斗兽笼里扑杀…… 第九十二章 战胜心魔 那些稳坐朝堂高位的人,能坐在那个位置,自然有它的道理。 赵婉此时心里是五味杂陈。 硬要说的话,王霖甫一直都是想让赵家交出帅位的人。与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她对于赵家的前途非常不看好。 朝堂之争远比战场上厮杀更为险恶。 “无垢。” “臣在。”皇帝突然唤她,赵婉只得起身行礼。 “乱党之事,还得劳烦你走一趟才是。”皇帝此时看起来有几分随意,但是赵婉可不敢松懈。 “无垢领命!”赵婉退下之前下意识看了眼三十三夜叉袁骥。 这平定青衣教,交给袁骥自然是足够的。皇帝委派她,像是想将功劳分些给赵家?! 这才是让她最为头疼的事。 “小妹,皇帝让你行动是何意?”穆二娘自然是跟上离去。 “莫问,办事就是。”赵婉说完,却是换了口气。“穆襄听令!” 穆二娘便是抱拳行礼。她自然清楚,军中有军中规矩,在赵府,赵婉是她小妹,但是在军中。赵婉就骠骑大将军,统帅三军! “速调北营一千人马入城,羽林军与南衙府兵应当是沿各道搜查,我们沿洛河搜查,毕竟青衣教有龙王,很大可能走水路离去。” “穆襄领命!” 穆襄接到命令,便是施展轻功往北营而去。 赵婉定了下神,这才骑上快马,往紫微城南方向出皇城。 …… “哑古大哥,你这伤看着挺触目惊心,这十天,不!二十天内,你都在房里静养,洛城夜里寒冷,不利伤口愈合。” 此时在醉仙坊内,阿三自然是在给哑古的手上药,而一旁的小洛和绮萝是看得有些心疼。 哑古那肩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下一块肉一般。 那哑古倒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胸脯,示意无事,而后用一只手比划着什么。 方戟无大碍,只不过他应该有重要的事要办。 哑古自然是示意绮萝和小洛放心。 小洛哪里见过哑古受过这样的伤,便是知道今晚一定是打得触目惊心。 “绮萝小姐,外面动静有些大,看样子官兵开始抓青衣教徒了。”那楼南算是进房禀报一声。 而楼南身后是跟着那金铃银铃,此时也是好奇的想看里面,却是被那獾子挡住。 这个西域大叔虽然伤不算太重,但是这般皮开肉绽的伤口他还是不想让两个小妹看到。 “那两位送哑古回来的好汉算是走得及时。”绮萝一看那秦天与古雨瑞的面相,就知道是那绿林好汉,想来与官兵是有些不对付的。 不过她知道她们一干人今晚算是要在醉仙坊过夜了,毕竟现在街外满大街缉拿起事的青衣教, 当然,对于经历过大魏三月动荡的绮萝而言,今晚的风波比起那时候更多像是小打小闹。 她知道真正与青衣教周旋的,是那方戟与罗槐,只是现在那二人不知道如何了。 …… 此时那些个捕快在罗槐一声令下,已经是把那剑客给围住。 “既然你说勾魂,其他三个勾魂也是有名称,你的名称是什么?” 方戟想起那勾魂说过,另外三个勾魂分别是“幽勾”,“冥勾”。“病勾”。 “勾魂就三人,我原本是冥勾,只是传位了而已。” “原来如此。” 那年轻的勾魂便是冥勾了,只不过这冥勾显然远远比不上这个“勾魂”来得厉害。 “不过即使你没做勾魂,想来杀人这件事情上,你是戒不掉的。” 方戟大概能想到,这前面一百二十一口,是另外三个勾魂,甚至可以说都是那有些失心疯的幽勾杀的。 而今早上发现的昨晚被杀掉的交趾国使团,是死于这剑客,也就是原来的冥勾之手。 “好了罗槐,我这便要取你性命了,你难道以为你这些手下能拦得住我?” “不,我一人就足够了。”罗槐笑了声,却是见那几个背着木箱子的捕快把箱子放在地上,便是退开,而后槐哥儿便是一人来到那几个木箱子跟前。 方戟此时见那些捕快都退得远远的,有些甚至还挑来一桶水,用湿布捂住鼻嘴。 方戟看得好奇,却是被其中一个捕快,也就是云贯一直以来的跟班笑着递来湿布。 “我随意,你们自便就好。” 这槐哥儿难不成还能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在此时,方戟见槐哥儿打开那些木箱子,赫然从里面拿出的是一连串鞭炮…… 这倒是把方戟逗乐了,这槐哥儿不会想用这鞭炮吧。 这个时候的鞭炮,倒真的是卷纸裹着火药的燃放物,顶多一节双响。 比起后世的烈性爆竹,这个顶多是听个响,就是方戟以前小时候最喜欢炸的蚂蚁窝,用这东西也顶多是像池塘的小雨花而已。 只不过这个世界已经有火药,这倒是让方戟有些惊讶。 槐哥儿随意拿起一节,用小火点燃,而后丢在地上,只听到一声像是拍巴掌般大小的响声。 不仅是方戟,就连那冥勾估计都有些奇怪。 而罗槐此时是将木箱子里的鞭炮悉数倒出,在其前方铺上,而后将火把抛到当中,而后只听一阵噼啪响声,那些响远不如后世的爆竹,顶多算是十数人鼓掌的声音。 “既如此,罗槐,受死吧。放心,等下我会亲自给你画个妆,让你死后能投入老母的怀抱。” 那冥勾提着剑,就是向罗槐走来。 罗槐倒是不躲,只是在那笑。 方戟虽然知道罗槐很自信是有原因的,不过他倒是不知道这槐哥儿卖什么关子。 而就在此时,槐哥儿和那冥勾竟是同时倒下,扑倒在地。 方戟这才反应过来。 “这鞭炮里有西域迷香?!”方戟眨巴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每一节只有少量,如果尽数燃放,是可以迷倒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的!”六扇门的捕快竟是笑着回答。 方戟听后却是笑出声,这鬼点子肯定是槐哥儿想出来的。 而就在此时,槐哥儿竟是突然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兴奋。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罗槐起身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勾魂,不禁振臂高呼。 随即又是倒在了地上。 战胜勾魂,一直是槐哥儿其中一个心魔,方戟知道他这是得偿所愿,今晚至少能暂时睡个好觉了。 第九十三章 恶龙 此时的罗槐整个摊在轮椅上,由那赶来的云贯推着,刚才槐哥儿睡了不到一刻钟,就是立马起身。 不过看样子是吸入过量迷香,整个人现在都站不稳了。 而他们此时是在一家棺材铺。 “冥勾说王家公子在青莲绽放的地方,应该就是这棺材铺没错了吧。”方戟此时询问槐哥儿。 槐哥儿自然是点了点头,就要睡过去,却又是被方戟一个巴掌呼到脸上。 云贯看到方戟给罗槐一巴掌,眼睛张得大大的,有些惊愕。 “怀哥儿,你说你用迷香,为何要把自己给迷倒呢?” “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能睡着了,确实可以。”罗槐笑了声。 “冥勾呢?” “羽林军,也就是那陆洪,差人用那铁锁链拷上,连人一起抬走了。”方戟解释完,而后递上一块布。“这布里包裹着的是冥勾身上的东西,给你做个念想。” 槐哥儿用手有气无力软绵绵地打开,看到的是一颗金牙…… “陆洪让我给你说声谢谢,你的爆竹迷香没有让那冥勾自杀成功。” “这牙有毒?”槐哥儿惊得手一抖,那牙齿滚动在地上,不知去了那个疙瘩角落,找不回来了。 “好歹是金牙,不要那么败家好吧。”方戟还有些心痛。“算了,我还是找王公子吧。顺便敲他一笔。王公子?你在哪?” 方戟冲着棺材铺子喊了声,只听那前面有个棺材竟然晃动了一番。 “有了。” 方戟与云贯上前合力推开棺材盖子,却是看见那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的王公子在呜呜地叫。 方戟留意到这棺材倒是做了特殊处理,两侧几个小洞有些通风,不然换做一般棺材,这王公子估计就这样被闷死在里面了。 “王公子,我们是青衣教的,来取你性命的。” 方戟笑着说完,那太尉公子竟就是这样吓晕过去,而且看样子是憋屎憋尿憋得太久,方戟刚才这么一吓,棺材里很快就传来了异味。 “方兄弟,你这把人吓尿了,我该怎么交差?”云贯捂住鼻子皱眉。 方戟摊了摊手,眨巴着眼睛,一副怪我咯的表情。 “那这王公子,云兄弟你就带回六扇门去领功吧。” 方戟觉得能抓到个冥勾对于羽林军和六扇门而言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这街上抓的青衣教徒,算是教会里面的边缘人物。 上次船会见到的龙王与栽赃槐哥儿的那个家伙,却是不见了踪影。 这次青衣教的行刺,就连皇宫里的大内高手都没惊动就被捣破。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魏政权要想撼动,不是易事。 赵家看样子是统帅三军,但在方戟更像是在夹缝中生存。 现在洛城的底算是谈了个大概,方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时候设局了。 “方兄弟,罗哥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带兄弟们做事。”云贯随即从自己的怀里揣出一个令牌。 “这是六扇门的腰牌,现在大街上乱的很,你们有这个行动方便些。” 云贯说罢与那瘫坐着打瞌睡的槐哥儿打了声招呼,便是指挥下手忙碌起来。 “那槐哥儿,走吧,我的方天画戟老稀罕了,现在还在破庙上放着没取回来呢。” “边走边聊。”罗槐倒是还能说话的状态,看样子也没睡过去。 “秦好汉和柔霜姑娘他们怎么出去的?”方戟笑了声。“你让绮萝做的倒夜香的大桶,上面是夜香,下面可是空的。” 方戟没想到这槐哥儿是舍得让那柔霜姑娘躲在夜香底下。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罗槐不禁摇头。“这绮罗姑娘和你关系太好,实在守不了秘密。我得多加留意了。” “其实我还有些不明白的事。” “简单,用你的秘密换我的回答。”罗槐虽然一副想睡过去的样子,但是脑子倒还算清晰。 “行吧。”方戟摊了下手,对于他而言,秘密太多,有些无关紧要让槐哥儿知道的便透露一些。 “这些个事情之前,你就已经让绮萝做夜香的大桶了,你既然知道南岐山的好汉在洛城,那么一定知道原因才是。而这倒夜香的大桶,只是想给南岐山做个人情,方便你日后上山而已。” 槐哥儿明显是做山贼之心不死呀! “一个秘密,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罗槐笑道。 “我要入赘赵家了。” 空气突然有些寂静。 “嗯?方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要入赘赵家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大魏骠骑大将军,染血将军赵存的孙女,整个大魏最能打的女人,她未来的丈夫方戟。” 槐哥儿听到这里整个人从那木轮椅上站起来,没坚挺住几秒又是坐了回去。让方戟一度以为自己创造了医学奇迹。 而后槐哥儿听后却是大笑出声。 “你,入赘……哈哈哈哈哈!” 罗槐笑完,却是开始正经解释方戟的问题。 “南岐山出了问题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么严重。这次秦好汉他们到洛城,不惜进宫,应该是为了取一个册子。” “册子?”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关乎前南岐国的秘密。”槐哥儿解释一遍。“那册子我看过一遍,这几日我在大牢里,基本上都是在默写这个册子,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秘密,不过姑且我都记下了。” 难怪那秦天和古雨瑞放心离开,原来是收到了槐哥儿默写的册子。 “你这脑瓜子倒是一如既往实用。”方戟笑了声。“那继续第二个问题,和刚才的问题有些相似,你怎么提前知道会出大事的,毕竟你做这个倒夜香的大桶之前,是在找到青衣教之前。” “一个秘密。”罗槐又是有些期待。 “说是入赘,其实我是与赵家协议入赘,因为赵太夫人看样子欠我师傅一大笔钱,我是进赵府享受的。” 槐哥儿眨巴着眼睛,虽然不像刚才直接轮椅弹射起步那样震撼,但还是有些吃惊的说不出话。 “行吧。方老弟,你这人越来越对我口味了。” 这话一出,方戟此时怀疑槐哥儿是不是兔爷。 “至于你的问题,不是我怎么知道的,而是皇帝告诉我的。” “皇帝告诉你的?”方戟听了却是皱眉。 “准确的说,是皇帝的行动告诉我的,皇帝远比我们知道的要早,你现在明白了吧。” 方戟望着那紫微城的方向,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帝,或许才是真正的恶龙。 第九十四章 白相 洛城虽则是水路发达,但是要说真正开发使用洛河,还远远不够。 也就是说在一些船只经常通行的水道,多是比较平缓的水域,通船自然不是问题。 但是那些多乱石的地方,并不适合船只经过。 不过对于龙王而言,这些算是非常简单的家常便饭而已。 天刚刚亮,那龙王穿过乱石川,一跃而起,是来到一处天然形成的峭壁前。 而在峭壁下,竟是有个老翁在垂钓,那钓鱼的技艺如若方戟在的话便是看出,比那老鬼要高上不少。 “龙王,你来了?” 龙王只是在那里呜呜咽咽,又是带着嘶吼,换做常人应当是听不清其在说些什么。 “失败了吗?不要紧,原本刺杀在我看来就不到三成的可能性,只不过是那些个急功近利的家伙操之过急罢了。”那老翁此时抓起桶里的一条鱼,抛给了龙王。 那龙王接过就是一顿撕咬,嘴里满是鱼肉和鱼血。 “他们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那她找到了没有?” 那龙王听到问题,却是停下吃鱼,又是一顿含糊不清的呜咽。 “是吗?没找到。原本以为是意外之喜,到头来她还是像一阵烟一般消失了。如烟如烟,她这个新名字倒是取的不错。” 那老翁说罢便是收起鱼竿,戴上斗笠,便是起身。 而那龙王也是紧紧跟在他的后面,龙王的身躯高大,那老者在跟前反而是有些矮小了,但是显然这龙王是听这老翁话的。 龙王此时又是呜咽了几句。 “洛城这边没了不是问题,毕竟我原本就有南下江南的打算。圣女也同意了,现在教内狂热之人太多,这次杀杀他们的锐气,我觉得是好事。” 龙王啃着桶里的鱼,嘴里还在呜咽几句。 那老翁一边走一边笑道。 “打伤你的那个人,你说你又遇见了?你没上岸去打他,没有这么易怒,说明你这病情有改善了。”老翁又是笑道。 “龙王,你看这洛城,今晚是不是看起来牢不可破,轻易把我们弄得溃不成军,但是我知道,它的心散了,还是很强,但不是可怕的敌人了。” 那老翁与龙王别走别说,如若有外人在,听起来更像是一人一怪物在自言自语,但是他们却是确实能够交流。 “白相,龙王使。”一个蒙着面罩的女人此时在一辆马车跟前,看样子是来接老翁离去的。 “那我走了龙王,不如我们比比,谁更先到江南吧。”老翁最后是和龙王笑着说道。 龙王听后再次说了几句,看起来有些洋洋得意。 “是吗?我输定了。” 龙王点了点头,便是一阵奔跑,在那高处纵身一跃,直跳入水,而后像一条水里的蛟龙,顺南而去。 葵此时把这老翁请进马车,正要驾驶马车,却是欲言又止。 “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白相,圣女好像有些生气,需不需要避避。” “越是避她,越歇斯底里,倒不如直接见她。”白相叹了口气。“圣女的举措,太过急功近利,行事也有些……罢了罢了。” “是葵的不是,今日里白相好不容易出来散心。” “这自然不怪你,要怪只怪复国少不得与青衣教打交道。走吧葵,这次下江南,别让龙王久等了。” “是,白相。” …… “太子。” “外边情况怎么样了?”太子此时起身,在他床榻旁边的正是那翠红楼的的幕后东家,康之问称为韩公子的家伙。 女人看到这番糜烂不堪的景象虽是皱眉,但看样子已经习惯了。 “我听说大军已经在清理了,大约中午就能复市了。”女人淡淡的说道。 “哦?是吗?”这太子的长相倒是有皇帝几分英姿,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柔的气息。“大魏还是依旧强盛呀。” “太子,早些时候康状元来了一趟。” “康之问,你和他说以后就先不见了。”那太子摇了下头。“那个男人可不喜欢我拉拢太多,再说,我也不急。” 太子称呼皇帝为那个男人,昨日里看似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三人和睦。实则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的感情处处充满了算计。 大概也是因为三位皇子均不是同个母妃所生造成,兄弟情谈不上有过。 “如若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是。”女子身穿的是女官服,显然太子对于这位女官不是很信任。 而太子支开他,看样子是想与这韩公子商议什么。 “太子,昨天太子宠幸没空说,今日里说一下昨天方戟与罗槐的事。” “这个方戟有大才,不正是你说的吗?若能为我所用最好。”那太子挑起韩公子的下巴,颇有几分亲昵。 “那位方戟自打晚间出了醉仙坊就没回来过,此次捣破青衣教,我想他应该是有功才是。” “你是想说这个人必定不会出现在功劳簿,是这个意思?” “是极。隐藏极深,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韩公子点头应道,眉宇间是有几分妖媚。 “抽个时间,发帖请他去翠红楼,我当面见见他。”太子说到这里,眼里看着韩公子又是起了邪欲,于是传来的又是一顿白日宣淫,让那在门外偷听的女官只得忍住不反胃。 “言女官,你在做甚,还不叫太子起身?” “太子妃……”女官此时面露难色。 太子妃听到这房内的动静,惊得差点站不住脚,得亏旁边的侍女扶得稳。 女官此时看着太子妃的脸色是要发怒的状态,但是随即像是在隐忍,喘着大气算是把这怒火憋了回去。 “太子妃,言馨先行告退。”女官言馨自然知道不宜久留。 “慢着言女官,今日之事……”那太子妃显然动了杀心,但毕竟这位太子的母妃钦点的,实在碰不得。 “言馨蒙贵妃厚爱,太子的事就是言馨的事,一定保守秘密。” 言馨行了一礼便是离去,对于太子妃的杀意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摊上这样的丈夫怎么都是不幸的吧。 可是,这样的太子为什么会有子嗣…… 第一章 大大大人 “方大哥,我老家的两个兄弟来了,方大哥?”楼南敲了下方戟的房间门,而后见门没锁,待推开门,却是见方戟人不在房间,而窗户也没关上。 方戟会从窗户出门,楼南自然是知道的。 “方大哥不知道又出门去做什么?” 离万寿节过去已经五天了,六扇门以及羽林军排查的力度也几乎降下来了,基本上对于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而言,日子也是回到了和以往一般没什么区别。 你说方大哥?方大哥可不是一般人。 至于方戟总是神神秘秘的,楼南也从不过问。方戟和罗槐是他楼南的救命恩人,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出了门把门带上,楼南得去招呼两个乡下亲戚,希望早日带他们熟悉醉仙坊。 …… 六扇门,管的是洛城大小案件,事实上在“遍地是官”的洛城,除了捕头云贯之外,其他人是不敢管的。 六扇门一众极力拥戴云贯,自然是有原因的。 云贯虽然没什么本事,对手下人着实不错,内里不摆架子。而最重要的原因,云贯敢管。 这对于很多捕快而言,便是好事,也是幸事。 当然有一腔热血的捕快,自然也有当“老油条”的捕快。 “尤捕快!来,这是两块烧饼!” 尤田倒也不客气,接过烧饼就啃了一口。 “诶,烧饼王,你女儿呢?你这手做的烧饼可没你女儿做的好吃。”“来不了了……”那烧饼王说完眼里带着些许伤感,但随即笑脸相迎。“您随意,我还得忙着开店。” 尤田看在眼里,也只是笑了声,继续大摇大摆过自己的。 “尤捕快,今天到你巡街呀!” “尤捕快,今晚胜天赌坊,差你一个了。” 那尤田笑着一个个应答,习以为常。 “戚美人,今天我又来吃你豆腐了!”尤田摆出一副猥琐的样子来到那豆腐摊前。 那五十来岁的戚大婶见到尤田那是笑开了花,用荷叶包好豆腐给尤田递上。 美人?三十年前应该算是吧。 “我说尤捕快,你这样调戏老娘,不怕你家夫人?” “嗨,整个洛城,唯独是你戚大婶我敢调戏!” 这有点怂的话在尤田说来却是异常霸气。 与这戚大婶调笑几番,那尤田扫了眼烧饼摊大叔。 “戚大婶,烧饼王的女儿呢?今天我怎么没见到?” “唉,可别提了,可怜的丫头,硬是废了只手,还白受了气。” “哦?详细说说。” …… 方戟此时是左抱一匹布,右手挂满了“挂件”,古代没有那种塑料袋,方戟这手拿的是麻布袋。 方戟没想到的是想和小洛姐谈谈心恋恋爱,结果成了免费劳力。 于是,他总算知道,无论是在古代还是上一世的现代,女人逛街就是有无穷的精力。 方戟只想感叹小洛姐太有钱了。 绮萝商会确实有钱,这点方戟是知道的。不过小洛姐平日里的腰包才是鼓鼓的。 “这是给金铃银铃的,这是给小姐的……看你这么辛苦,也帮你买吧。” “这倒不用,就是太累了,压得喘不过气了小洛姐姐,我需要人工呼吸。”方戟装作有些气喘,整个人耷拉着肩。 “人工呼吸?”小洛姐显然没听过这个词,转过身看着方戟,不过看到方戟那笑容,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你……大庭广众这么多人……”小洛姐倒是有些羞嗔。 “诶,不是大庭广众就可以了吗,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不理你了……” 每天调戏调戏小洛姐,倒成了他的快乐源泉了。 事实上,方戟这次和小洛姐“约会”,是真的有话想对她说。 三天前,绮萝又是找了他,说了些意味深长的话。 方戟其实有些郁闷,这绮萝的意思像是知道了他的秘密,比如他要“入赘”赵家一事,让方戟非常惊愕。 虽然绮萝很了解他,但不得不说,方戟觉得她有时候给的建议确实很对他胃口。 至少,方戟得把自己要与别人假结婚的事情与小洛解释清楚才是。 当初老鬼让他娶赵婉,他其实有些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帮助赵家还得顺带娶赵婉。 现在看来,老鬼倒真是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毕竟赵婉确实人美性格好,背后又有赵家的势力,免不得有人会动歪心思。 你说我会动歪心思?开玩笑,我与婉儿那叫“君子之交”。 当然,现在话说回来了,方戟和小洛在一起这件事就会难以启齿…… “前面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呢。” “看看就是了。” 方戟回过神来,见小洛指着前面围着的人群,倒是主动提议看看。 毕竟是老吃瓜群众了。 “打人啦,外国人打人啦!” 外国人? 方戟却是一愣,待民众们散开,认真细看,这才看清。 一个皮肤有些黝黑,不知是哪国人的家伙,此时正在耍着横,踢翻了小贩的摊子。 “这像昆仑奴一般的家伙是哪国人?”方戟皱起了眉头。 “方郎,这应该是马里人。”小洛好歹也是行商长大的,倒是见多识广。“马里人皮肤也比较黝黑,但和那些昆仑奴不太一样。” 方戟自然不知马里是哪里,不过见这家伙发起火来像个易怒的猩猩,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听了周围人议论,方戟算是知道了一些事。 近来原本排查青衣教已经是影响正常生活,而在洛城常有外国人耍横,搞得民怨极深,马里人只是其中之一。 “这不报官管管?”方戟便是有些纳闷。 “嗨,找过了,先前六扇门的还会管管,但到最后都只是训诫而已。”那老伯却是叹了口气。“你说这有理吗?换做我们大魏老百姓这么整,早就关进大牢严加管教了。都是那些礼部官员和使团馆惯出来的大爷。” 方戟听了也是笑出声,这位老伯看来是老洛城人了,这话都敢说,估摸着家里肯定也有当小官的。 “真给外国人丢脸。”小洛也是啐了一口。 方戟这才想起,小洛虽然是大魏人,不过绮萝商会本是波斯行商,就是发展到现在,也还是有三成的波斯人在的。 就在方戟想用自己的石子教训这马里人的时候,却是见有人上前阻止了。 第二章 都是误会 “怎么了?怎么了?” 方戟此时看到的是一个啃着果子的六扇门捕快,年纪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留着个八字胡。 方戟觉得这个捕快非常特别,硬要说哪里特别,那便是这个捕快没带刀。 相信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怀疑这个捕快会不会是假的。 不过方戟眼尖,留意到他的腰牌,万寿节那天云贯借给他用过,所以这人的确实是真的。 “尤捕快你可算来啦!” 一个家伙看样子是认识这捕快尤田,赶忙上前套近乎。 “嗨,谁不知道南市是我看的,有人闹事?”尤田看起来有些轻佻的样子。 “尤捕快,就是那个黑黝黝的昆仑奴,带走他。” 尤田看到那“昆仑奴”眼睛却是一凝。 “瞎说什么呢。这位可是马里帝国使团的穆萨。” 这时候对面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看样子也是马里人,正在那人跟前交头接耳。 尤田看到那人是眨巴下眼睛,便是立马笑脸相迎,把那果子一抛,两手揉搓来到那人跟前。 “大官,不知怎么称呼。” “我是使团馆的,周领事。”这个周领事看到尤田这般,自然是有些神气。“穆萨大使有些不太熟悉大魏,两国之间贵在交流,我想从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周领事说的极是。”尤田笑着点头附和。 “方郎,这个捕快怎么这样!” 小洛看到这尤田这般却是鼓起腮帮子,显然对于他趋炎附势的态度有些不满。 而方戟看了却是笑出声。 “我倒是觉得这个尤捕快有点意思。” 小洛听方戟这么一说自然是不解,此时再看,那尤田竟是来到了那马里人穆萨与那小贩跟前。 “好了,我是来了解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的。” “小贩,你先说。” “刚刚这人来我这里看了东西,我好生招呼,谁知他顺手拿了一盒就要走。我想上前阻拦,刚抓住他的手,却是被其胸口踹了一脚。谁知后面这人还打砸我摊子……” 小贩自然是相当委屈。 方戟看这地上打翻的东西,知道这小贩卖的东西是蜜饯,看来是家里自制的。 “这不就是误会嘛。”尤田听了却是一拍掌,语出惊人,让那小贩是瞪大了眼睛。“对吧,周领事。” “是极是极。”那周领事笑着点下头。 “很明显这位黑大使是忘了给钱,加上语言不通,产生了些许误会。” “是极!”这周领事听了那是相当满意,旁边那位懂一些大魏语的马里人也是笑着点了头。 “既是使团馆的人,当由使团馆去管,稍加训诫就是。周领事,你可原谅这位黑不溜秋大使?” “原谅。写个保证,以后多加注意就是。”那周领事显然对此非常熟练。 “好,那付完钱,就可以走了。”尤田笑了声。“小贩,你这一盒蜜饯怎么卖?我想着回家给我夫人买一盒。十两银子我买一盒。” “十两……”那小贩听了却是一愣,他这摊子的蜜饯也就值个几两银子。 “一盒十两,黑大使,给钱吧、”尤田笑了声。 “你……一盒蜜饯能卖十两?” “有人出十两,自然是值的。”尤田笑道,随即却是一皱眉。“不过卖太贵确实不合适,小贩你过来,我要好好训诫你一番。写个保证,以后多加注意就是。” 那尤田此时竟是重复了这周大使说的话,有些讽刺。 “你!”那周大使显然是气急。“这一盒十两,就是讹人,有谁会买!” “我买!”方戟扬了扬手,笑着递上银子。“小洛,这十两银子的蜜饯,听来有些稀罕,我买给你尝尝。” 那小洛听了自然是抿嘴偷笑,此时她自然知道,这尤捕快也是长得一张利嘴的角色。 尤田见方戟跳出来,先是一愣,而后算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你!” “好了周领事,这十两快些给了吧,不然我只能公事公办了。”尤田又是一顿沉思。“不给钱即是偷,偷未遂反打人即是抢,这位大使可以准备过好几个万寿节了。” 那周领事苦着脸,只得和旁边的马里人商量,那马里人自然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凭什么的表情。 最后那周领事只得自己摸着腰包,掏出了十两银子交到了小贩手上。 在众人的欢呼声里,那尤田还显得不好意思。 “尤捕快,客官,你们的十两银子。”那小贩自然懂事,便是递回了十两给二人。“然后送给两位的。” “哈哈,你这十两要是不拿回给我,我回家可不好向我夫人交代。”这尤田吃着蜜饯笑道。 方戟接过蜜饯,拿起一个,就是要喂小洛姐吃一个。 小洛姐倒也很乖巧的吃过一个,感觉甜甜的~ 而尤田收起蜜饯盒随即却是对着方戟抱拳。 “尤田感激方大侠相助。”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你认识我?” “大侠与罗提刑合力抓住青衣教勾魂,两位同是我们捕头的朋友,在我们六扇门可是颇有威望。” 方戟还真没想到自己在六扇门这么出名了。 “诶?可是尤捕快,我这人记性虽然不像你们罗提刑那么好,但是也不算差,我是真的没见过你。” 方戟觉得自己应该是没见过尤田的,毕竟尤田的这八字胡挺有个性。 “嗨,说来惭愧,我虽是捕快,不过多是在六扇门做的后勤,万寿节当日清查青衣贼子,在下只是在后方清点人数。”尤田笑道。 方戟了然,便是点头:“尤捕快,你是人才,改日与云兄弟喝酒,让他带你干前线。” “别!大侠!千万别!”那尤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站起。 这反应却是让方戟不禁一愣。 “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家里有大有小,一般捕快干的活我夫人不放心。而且,这在后面清点东西,我还有些油水……” 那尤田说着说着,到最后却是在方戟跟前低语一般。 方戟听了却是笑出声,他倒是没想到这六扇门里还有这么有趣的人。 这家伙看起来在这街市上混得很开,听起来有几分怕媳妇,处世滑溜还会占小便宜。但是,颇有几分正义感。 第三章 甜丝丝 “尤捕快,刚才的事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能抓那马里人,为什么却是只让他罚钱呢?”小洛此时是问那与他们边走边聊的尤田。 “姑娘有所不知,这真到了六扇门,只会给我们云捕头添堵不说,这处罚,远没我刚才罚他十两来得严厉。”尤田说到这里也是笑了声,这笑容里却是夹杂着些许无奈。 “近来许多外国使团在大魏,这些人有的平时在自己的国土作威作福惯了。而有的,是吃准了礼部,实在讽刺。不过想来过个几日,使团一个个归国,情况就好很多了。” 方戟也觉得尤田刚刚的处理很好了,能让那小贩拿回损失。至于这外国人在洛城作威作福,这尤捕快一个小小捕快,怎么敢管。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六扇门里有云贯,办起事来比起以往是大胆了许多,但是这外国使团的事,吃力不讨好,没事反惹一身骚,让他们尤为头疼。 “总而言之,尤田我就指望着大魏安安稳稳,在洛城能与一家老小过好小日子,便是心满意足啦。” 尤田倒是看得很开,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大魏这棵大树稳当,他就能该干嘛干嘛。 最让方戟好奇的地方,就是这尤田不像是会被埋没的那种人,他更多的是自己躲了起来,这点让他觉得很奇怪。 “方大侠,姑娘,要不到寒舍坐坐?”那尤田说罢是指着那永丰街,方戟没想到这尤田家离醉仙坊还有些近。 “方便吗?”方戟想起尤田说家里有老有小的。 “怎么不方便,这回去还得给我家夫人烧顿饭,烧一顿是烧,两顿也是烧,不如吃罢饭再回去都成。” 这倒是让方戟觉得有意思了,这尤田竟是还要归家做饭,这种男人在古代,除非是做厨子的,不然还真没有。 方戟想了想,也不对,毕竟他现在人在大魏,平日里他也没少做饭,自己也得算一个。 “我倒是无所谓。”方戟此时看了下小洛。 “我东西也买够了,去尤捕快家做客也成。”小洛倒很体贴,知道方戟有意结识这位捕快,而且她本人对这尤捕快印象也不差。 “夫人!我回来了,夫人!”尤田喊了声,随即却是见一妇人在那嚷嚷着,给尤田开了门。 方戟见到这位尤夫人,先是一愣,毕竟他没想到这尤夫人此时是身怀六甲。 也难怪这尤田说是要烧火煮饭了。 那尤夫人见到尤田带着两人回家也是一愣,随即也是笑脸相迎。虽然暗里这小动作是有些嗔怪尤田的。 “尤捕快,你不是说你家有老小嘛?” 尤田家不大,所以方戟确实没见到有其他人在,便是有些疑惑。 “嗨,方大侠,喏,我家有一只老龟,小的,还在我夫人肚子里。”尤田此时竟是掏出一只大龟,让方戟和小洛面面相觑。 “来,方大侠,小姑娘,别拘礼,坐就是。” “尤捕快,我比你小得多,可以直呼我名,这大侠听来虽舒坦,不过有些生分。” “能叫你名字,算是我的荣幸。方大……方戟,你这一身本事,那疯勾魂就是被困住耍起泼来,都让我们这些捕快不敢靠近,就是给他处理伤口的大夫有个都被他咬掉一只耳朵。而你还能砍了他一只手。” 这倒是让方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那疯勾魂,也就是幽勾,他的手是被哑古硬生剃掉的。 那尤夫人倒是主动和小洛交谈起来,这在外人面前还挺给尤田面子,虽是虎妻,也难怪尤田对她极好。 “两位是怎样认识我家官人的?”这尤夫人此时吃着蜜饯倒也开心。 小洛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见尤田给方戟使眼色,方戟会意立马抢答道:“我是尤田头头的朋友,前几日抓青衣贼子还打了照面。” “原来小兄弟你也是当差的呀,年轻有为,可不像我家这口子,当差几年还只是个小捕快。” 那尤田听了却只是笑着摇头,看来是对他夫人相当宠溺。 “小兄弟你叫什么?” “方戟。” “方兄弟,这位姑娘是你娘子吧,真年轻。” 小洛听了脸却是有些红,轻咬着下唇,虽然挺羞人,不过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 “嗨,夫人,人姑娘未过门呢、”尤田也是笑道。 “这不迟早的事嘛,对吧方兄弟。” 这位夫人看来不是一般的虎呀。方戟也是摇头笑了声。 …… 方戟与小洛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时他们算是兜了远路,一路是沿着洛水河而走。 “刚才那尤捕快和他夫人感情真的好好呀。” “就是尤夫人看起来凶了些。”方戟觉得自己这算是有一说一。 “方郎,我们日后也能向他们一样好吗?” “会的吧。”方戟笑了声。“就是你应该不会像尤夫人那般凶我。” “那可说不准。” 小洛露出自己的小虎牙,莞尔一笑,此时背着手,脚步轻快走在方戟前面。 “方郎。” “嗯?” “你其实是有事想对我说的吧。” 小洛这话一说,方戟却是停下脚步,那拎着布袋的手都有些不安分。 确实,方戟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说这是古代,但是任你对你爱人说要去与人假成亲,应该都会生气的吧。 不过饶是如此,方戟觉得还是得坦诚些。毕竟这事情瞒不了多久。 “小洛……其实,在与你们见面时,我就有个重任……与人假成亲……” 方戟算是交代了下老鬼给他的事情,与赵家假成亲,帮助赵家脱离困境,便是他此次到洛城的目的等等。 “是吗……” 此时小洛背着身子,方戟是看不到她的脸。 不过见她伸手,方戟以为这妞是在抹泪,倒是有些慌乱。 他上一世是老千,不过可惜不是情场老千,应付女人的眼泪他可不在行。 而小洛却是转过身子在笑,倒是让方戟一愣。小洛此时是来到方戟跟前,而后抓起方戟的手却是咬了一口。 痛倒是痛,不过看样子没上次痛了。 “下次可就不是这么轻了……” 方戟倒是觉得现在的小洛姐最值得疼爱了。 “方戟。” “有!” “蹲低一些。” 小洛姐明显是不够高,方戟只得照办。 方戟只感觉嘴唇有些湿润,已经感觉到小洛姐的香甜气息。 原来没人的地方,真的可以人工呼吸的呀。 第四章 来自大魏的义贼 “这就是你两位老家的兄长?”方戟低声询问楼南。 这两个人突出一个壮实,与有些瘦弱身躯的楼南比起来不太像。要不是那一个样的大鼻子,他还真有些怀疑。 “不是的方大哥,这个是我家大堂哥楼富,这个是我大堂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叫黑娃。” “侄子?多大了?”方戟却是一愣。 “我今年八岁了。”那黑娃摸着头回答道。 “这特么是八岁?!” 方戟有些不可思议。这样一看,这个有些壮实的家伙,确实长着偏孩童的脸。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方戟眨巴着眼睛。 “那边那个才是我二堂哥楼贵。” 方戟随即看到那有些大个肥硕的汉子…… 好一对富贵兄弟。 “能有幸结识两位卧龙凤雏是小弟的荣幸。” 这两位,不,加上楼南的八岁大侄子是三位,方戟觉得以后弄酒窖的功夫就交给楼南一家了。 酒自然是很重要的一环,这酒楼没有酒,还叫什么酒楼。 账房,自然还是由秦账房来担任,虽然秦账房依旧每天得坚持复健,不过还是主动请缨,可谓是老当益壮。 至于后厨和小二,小洛会亲自从商会里挑几个人过来。 这几日里,再把从绮萝那里新订做的桌椅碗筷整上,这开店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方戟想了下,以他现在的关系,届时请痞子王爷来个开店酬宾,便是足够起到宣传作用了。 “方老弟!方老弟!” 方戟此时听到槐哥儿的呼唤。 到了夜晚喝酒的点,这槐哥儿倒像是闻着味儿就来了。想来是方戟以往敲了他几笔,硬是想蹭吃蹭喝蹭回来。 不过这来的居然还有云贯以及那厨娘妹子,还好方戟酒够肉也够,倒是足够招呼二人。 “这肉好香啊。”那赵厨娘未下马就闻到那红烧肉的香味。 “那自然,方兄弟可会做菜了。”云贯也是吃过方戟做的下酒菜,确实在其他洛城酒楼是吃不到的味。 “方大哥你还会做菜?”赵厨娘自然是有些惊愕,而这才想到他原本的身份就是自称醉仙坊的厨子,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这个人,以后还是将军的丈夫,赵家的女婿呢。 而自打有了这层连现在的云贯都不知道的关系,赵厨娘倒是对方戟都客气了许多。 “青衣教余孽也抓得差不多了,怎么云兄弟看起来还是有些疲倦?”方戟给几人都倒上了酒。 “嗨,青衣教的事情刚消停,这不,洛城又出现了个义贼。我这云老弟两天没好觉睡了。”罗槐一边夹着肉,一边笑道。 “义贼?”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依稀间听大巴和阿大阿二他们说起过这个词,但是方戟却是没怎么留意。 “就是那自称箭侠的家伙,气煞我也!”云贯喝了口闷酒,便是准备吐苦水。 紧接着这云贯和厨娘这对小情侣是各拿出了一支箭和一封信。 “在大魏国土给我安分守己,否则下一箭可不长眼,箭侠……” 方戟看到这信上有个洞,很明显是那箭侠以箭传信。 “也就是说,这箭侠针对的都是外国使团?” “准确的说,是最近在大魏街上有些扬武扬威和扰民的外国使团。”罗槐笑着补充了一句。 方戟听了却是一笑,而后递回了信与这有些别致的箭。 “你们小两口一起来,肯定是为了找我帮忙吧。不过很可惜,这个忙我不帮。”方戟笑着喝了口酒。 “诶,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槐哥儿这时候也是大笑一声,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云贯和赵厨娘互相看了眼对方,面面相觑,从那袋子里掏出两锭大银放在了槐哥儿的手上。 “我们和罗哥打赌你会不会帮这个忙呢。”云贯给了钱自然有些委屈巴巴。 “那这么说槐哥儿,这忙你也不帮?” “这是好事,再说这义贼也没夺人性命,只是打伤一两个,盗走一些钱银,这也是给那些个蛮横无理的外国使团一个教训。” 方戟和罗槐都是默契的端起酒杯互相敬了一杯。 方戟自然也是这么打算的。事实上,这位箭侠不出手,他都想出手了,今天他可有幸见识了那马里人的蛮横无理。 方戟觉得这可不算是什么文化代沟,这就是野蛮不讲理,被打纯属活该。 “说起来,我还有这么一瞬间以为是方兄弟做的来着,但是仔细想了下之后便觉得不是了。”云贯此时也是笑着说道。 “怎么认为不会是我,明明我也是这么正义的人。”方戟听云贯这么说却是有些不服气。 “可是方兄弟,这箭侠写的字比你写的漂亮多了。” 这……特么还真让我无言以对。 “捕头,大事不好了!那家伙又来了!”方戟只听一声快马加鞭的声音,云贯的那个跟班捕快,是急忙喊了声。 “别急,慢慢说,又是那箭侠?”云贯听到来事就浑身没劲。“这次又是哪个使团?” “这次是东瀛使团和马里使团……”捕快应了声。 马里使团今天还真有了?方戟想着,今天早些时候还目击了整件事。 “今晚怎么是两个了?”云贯听了却是一愣。“哪边催得比较急?” “马里使团只是一个大使被打了一顿,以及丢了几百两钱银。所以是东瀛使团哪边事情比较严重。” “多严重?”云贯喝口酒问道。 “只有一个活口,其他都被乱刀砍死……” 那云贯听了是一口酒喷出,咳嗽了几声。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不早点说清楚?!” “是你让我慢些说的。” “我……你……唉,罢了罢了,罗哥,方兄弟,先行一步了。” 那厨娘此时也是起身,颇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意思。 方戟和罗槐此时也是互相看着对方。 教训一顿他们倒没什么,但是这杀人就太过了。毕竟这些外国使团虽然蛮横无理,不过可不是伤天害理…… “这义贼箭侠前后反差有些大,方老弟,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栽赃嫁祸。” “有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前面他是装作义贼,实际上是早就想对这东瀛使团下手。” 无论是哪个,方戟都不想看到。毕竟这意味着洛城还没有太平个几日就又出了幺蛾子了。 第五章 虚假的大发明家 “婉儿,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喝酒吧。” 方戟这一唤,是让刚吃口肉的槐哥儿差点噎着。 这方戟认识的还能是哪个婉儿? 不只是罗槐,就连赵婉也是看着罗槐有些笑得尴尬。 “方老弟说要入赘你们赵家我还不信,现在我倒是有些信了。赵将军。” 赵婉倒是没想到罗槐也知晓了这件事,也难怪方戟是唤她进来了。 “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打小认识,犯不着见了对方就躲着。”方戟也是笑了声。“槐哥儿,你不是和你爹断绝父子关系了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没有可是。”方戟这时候倒是笑了声。“记住,离开醉仙坊你们怎样,我可管不着,就是在这醉仙坊,要想喝酒,那都是我的酒友。喝酒吃肉,犯不着避着。” 赵婉倒是无所谓,她以前是以为罗槐意志消沉变成了二世祖,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来看,她这罗哥哥是和以前没有变过的。 不过赵婉清楚,罗槐心里是对她四哥的死有些愧疚,对朝廷有些介怀。 “说起来,皇帝下的那个圣旨是认真的吗?你想找的那个人不是就在这里吗?” 罗槐指的自然是赵将军有个未过门却不知姓名身份的丈夫,让皇帝帮忙寻找,这事情有些荒唐但是很多人都信以为真,毕竟赵家人忠君报国,在百姓的心里信誉是称得上的。 “这事自然是缓兵之计,而这个只是上篇,事还没完呢。”方戟却是笑了声。 “确实,以皇帝的性格,虽不至于是斤斤计较,不过也不会轻易就这样让赵家娶了个“入赘”丈夫。” 方戟却是一迟疑,这槐哥儿用的这个“娶”字倒是有点东西的。 “一切交给我,狗皇帝一定会抓破脑子都想不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的。” 赵婉现在是喝着酒都有些胆战心惊,这罗槐和方戟说的话是一个比一个暴力。 换做以往,谁在她跟前皇帝前皇帝后都让她觉得有几分大不敬,那是得军刑伺候,而方戟居然还称呼为“狗皇帝”…… “对了方戟,我前天见了陛下,他给我看的是七王爷的献寿礼,是一个什么望远镜,真真能看到远处的事物。那东西难不成?” “啊,是我设计的。”方戟平淡地说道。 赵婉却是有些小郁闷,这家伙怎么可以表现的像是小事一桩呀! 这东西对于他们行军打仗简直可以说是有大用呀!给斥候用可以从更远处敌方看不到探清情报,而对于他们这些将领也能提前知晓对方的动态,简直是好用至极。 “不过既然是婉儿你,我倒是有个比望远镜还好的东西给你。” 赵婉听到这里倒是有些期待,原本以为方戟会送她些什么,不过仔细一想,便是明白,方戟应该是送她平日里行军打仗用得上的东西。 方戟此时进去,走进他里屋,翻到了他那留着的“灵感”。 作为一个老千,其实需要懂得东西还挺多,至少方戟觉得他已经不算是很努力的那一种了。 像他的师弟师妹,有的甚至是正当职业科班出身,把那些知识运用到老千上,说起来颇有几分不务正业。 而方戟觉得他本人算是从小骗局学起的,换言之上辈子就是由一个小骗变成大骗,阅历上面比那些师弟师妹算是丰富一些。 “这就是以往你给我看过的马蹄铁吧。”赵婉接过这张图纸是有些疑惑。 “马蹄铁?”罗槐对于没听过的东西都是很好奇的,毕竟以他的记忆,能够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新东西。 不过二人见方戟的图纸只是一个图,倒是不知道用处。 “难不成和马蹄有关?” “没错。”方戟笑了声。“婉儿,你们大军是不是挺缺战马的。” “嗯。”赵婉却是点头。“大魏虽地大物博,但是适合养马的地方较少,而东北女真族,他们养的马强壮有耐力,而且也多。这次女真求和,其中一个条件就是给我大魏送上良驹五千匹。” “那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马蹄容易受损?” “这……确实如此。难不成?”赵婉好像隐约知道这马蹄铁的用处了。 “马的蹄子,实际上有两层构成的,表面是一层坚硬的角质,是用来保护马蹄的。而当马儿跑动或者受到积水的腐蚀,这层角质会很快脱落,而我们只需要在马儿的腿上钉上马蹄铁,就能很有效的保护马蹄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对吧。而且马儿有了这马蹄铁,跑起来还能抓牢地面,不易摔跤。嗯?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 这赵婉自然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延长一只马的使用寿命,那意味着他们便有更加充裕的“骑兵部队”! 罗槐自然也是震撼,不过随即却是暗道可惜。 “方老弟,你这发明对于马儿确实是福利,只不过这东西看起来挺易学去,到时那些鞑子以后自然也会学去。” 罗槐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马蹄铁的概念,方戟解释了之后便是让人一下子接受,便会知道这东西本质上是再简单不过了。但是提出这一概念的人,确实是有本事的…… 罗槐只能感叹,这方老弟带给他的震撼倒是一直都有,从来没停过,让他这个自命天才的家伙有些惭愧。 事实上对于马儿,方戟想起了上一世的蒙古骑兵。蒙古帝国的成功事实上是充满了不可复制性的,而蒙古骑兵无疑是那时候世界最强大的军队。 也就是说在火器问世之前,马匹绝对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这也是这一世的鞑子一直敢越境夺掠大魏边境的原因,鞑子的马虽然比较矮小,但是壮实不怕严寒,有利其盘踞于冬季较为漫长的东北平原。 “说起来槐哥儿,上次你对付勾魂把自己迷倒的炮仗是谁做的?” “那个呀,从这里拐个街过个桥就有卖了,加上我的迷药确实是好东西对吧,不过这东西你想当兵器使用可不行,你也知道的,迷香不易点着,那一次我可用了几大箱才把那勾魂迷倒。” “有就行了!” 方戟自然是记下了这卖炮仗的店,如果幸运的话,或许在他的有生之年就能见到火器有稳步的发展了…… 第六章 一报还一报 “马里使团这边一样是一支箭传信,但是东瀛使团这边不只被尽数杀害,而这支箭竟是还射在了细川大使的手臂上……” 那使团馆的官员此时便是用布巾抹着汗,向云贯以及其下属解释着经过,显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要是处理不当,仕途也就到这了。 “捕头,这就有些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云贯原本来到这里收拾烂摊子算是有些焦头烂额,听到有人这么说,赶紧询问。 “你想呀,这箭侠一般射箭只射到使团馆的牌匾上,亦或是射在使团的旗杆上,这还是第一次射在人的右手臂上。” “对对对,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云贯赶忙附和点头,至于是不是真想到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还有啊捕头,这箭侠一般只射箭,以往打伤人都是用手,这次居然用剑杀害了大小三十余人,更加让人觉得个中应该是有什么原因了。” “确实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云贯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而后是看着自己这个下属。“诶?兄弟,我记得你是管后院的吧。” “捕头好记性,小的名唤尤田,正是在衙中管理大小资用。” 没错,说话之人正是尤田,此时说起话来颇有几分圆滑。。 “你不错,以后也跟我一起多走动走动。”云贯也是纳闷,这六扇门里难不成能人真这么多?一个管后勤的都知道这么多。 “算了吧云捕头,这尤捕快得准时回家来着,可没空跟着你闹腾。” 那尤田刚准备说什么,却是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自然知道是方戟。 方戟与罗槐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竟是一同来到了这东瀛使团待的客栈。 “罗哥,方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嗨,死了这么多人可就不是小事了,总得查清楚的。” 云贯听了自然欣喜,有方戟和罗槐帮忙,事情基本上就等于迎刃而解了。 “那这位是?” “这个是我一个朋友,刚好路上遇到的,叫后土。” “后土?倒是奇怪的名字。”云贯看着这个戴面具的家伙抓了抓脑子。 “后土,难道……”此时跟在云贯身旁的赵厨娘看着这“男子”的身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听到后土二字立马是反应过来。 土加后自然是个垢字。 赵婉自然是跟来凑凑热闹,毕竟刚才听方戟和罗槐聊起这事情来颇有几分好奇。 毕竟将门之家的同时也算是习武之家,赵婉对于这侠义志士都颇有几分敬重,听到这箭侠居然草芥人命,她自是第一个不信的。 “尤捕快,倒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方戟看到尤田自然是有些惊讶,毕竟这位尤捕快应当是做的闲职才是。 “嗨,这东瀛使团与我家就隔着一条街,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了让街坊们放心,怎么的也得出份力才是。” “你们两个也认识?”云贯倒是没想到这尤田居然和方戟还有几分熟络。 “朋友。” 方戟和尤田自然是今天早些时候第一次见面,不过方戟总觉得这尤田言谈之间很对其胃口。 就是这尤田看起来颇有几分妻管严的意味。 “对了,我听说这东瀛使团里有生还者?” “是随东瀛使团一起从东瀛过来的艺伎,只是看样子吓得有些痴傻。我已差人严加保护了。” 云贯虽然愣直了些,但是也明白既然杀剩一个活口,难保不会回来杀人灭口。 “方老弟,你对这使团被杀是怎么看的?”罗槐倒是像来散步的,看样子是不准备用脑那种。 “尤捕快,这射中东瀛大使的箭,确认是和箭侠的一样?” “这箭侠的箭,箭身有个凹痕,这是没对外公布的,应当是他的箭。”尤田倒是很详尽的解释道。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姑且我们先把命案放在一边,这箭侠为什么以往射牌匾,这次是射的手臂呢?就是射歪也不可能射得这么离谱。” 方戟自然没有刑侦经验,不过上一世作为一个老千,他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且一般老千对于一点特别敏感,那就是别人突然改变的习惯。 也就是说,这次射手臂,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里面。 “手臂……我倒是有些头绪。”尤田此时皱了下眉,那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今早我听说了,那卖烧饼的烧饼王,她女儿因为被那东瀛大使调戏,推脱之时被推倒,折了手,听说这手以后是做不了烧饼了。”尤田说到这里还颇有几分可惜。 这姑娘日后少了这门手艺,而且手伤干不了重活,想找个好婆家可就难了。 “原来如此。” 方戟算是明白了箭侠的行动了:一报还一报。 像今天马里人在南市耀武扬威,便是得到了简单的惩罚。而这东瀛大使让一个姑娘废了只手,同样今晚他便也废他一只手。 倒也挺公道。 那么方戟觉得,这箭侠应当也是不走运,估摸着他刚劫完东瀛使团,射伤这东瀛大使,没过多久就有人来要灭口这些东瀛人。 青衣教? 如若是青衣教,脸上会画上往生的符号,显然这些东瀛人是没有的,要不然案子也不会查到箭侠上。 “云兄弟!带我去看看东瀛使团的尸体。云兄弟?” 方戟此时见这云贯正在暗搓搓看着赵厨娘与赵婉,那赵厨娘竟是与赵婉聊得很开心,让他有些气愤。 原本这不算是问题。可偏偏赵婉是带着面具穿得男装,方戟一看便知这云捕头是在吃干醋呢。 “云老弟,我们唤你呢。” “啊,罗哥,方兄弟。” 云贯回过神,竟是拉着两人指着赵婉低声询问:“这个叫后土的是什么来头,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方戟和罗槐听了却是相视一笑。 “两位哥哥,你们这是笑什么呀?!” 方戟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云贯解释,毕竟他觉得,云贯要是以后真相娶赵厨娘,还是别惹赵婉的好,毕竟赵厨娘怎么的也是赵家人。 “放心云老弟,这后土兄弟他不喜欢女人。” “那敢情好。”但是云贯随即却是一愣。 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 而罗哥和方兄弟和这后土又走得近…… 云贯竟是下意识后退两步,离两人远一些。 第七章 义贼的真实身份 “一找毙命,都是一招毙命……” 还没等六扇门仵作验尸,方戟算是先看看对方的伤口。 “这个杀手有些与众不同,他使的倒像是左手剑,仔细看脖子的伤口,是从右至左切的。而如果是一般的右手使剑,伤口是从左至右。” 方戟略微比划了一番,是让槐哥儿与赵婉都认同这个观点。 虽说剑一般都比较灵动,但是抹脖子的伤口,一般剑痕都是一个方向。 “我听说这个甲贺六卫门是有二品武者的修为,也是被人一招毙命?”云贯指着其中一具尸体。 方戟等人听了,都是来到跟前,掀开白布。 此时看他的手,方戟知道这家伙是使用的鱼叉。 东瀛,也就是上一世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方戟特别留意了下,他们佩戴竟是没有武士刀。 方戟倒也是了然,武士刀起源于唐刀,这时代没有大唐,那么这时候东瀛使用的武器应该不是以武士刀为主。 方戟此时看这甲贺六卫门的手,知道这人使用的应该是类似于飞镖一般的武器,准确些是类似短刀的武器。 而这位甲贺六卫门自然不出所料,也是一剑抹了脖子。 方戟此时与赵婉算是查验的清楚,和槐哥儿倒是无事人一般坐在一旁。 “槐哥儿,看样子,你是知道这使用左手剑的是谁了?”方戟低声笑道。 “我确实认识一个左手使剑的。”罗槐倒也不隐瞒。“皇宫里。” “皇宫?你是指大内高手?” 方戟自然知道皇宫里是藏着几个高手的,那日他被误当成是柔霜被追杀之时,那使用飞镖的就是其中一个。 “可是我觉得应该不是皇宫里的家伙才是。” “那我就不清楚了。” 槐哥儿虽然聪明,但是真要骗人是瞒不过他的。 方戟知道槐哥儿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事关南岐山?应该不是。如果真是的话,槐哥儿应该不会隐瞒。 每个人都有秘密,方戟自然不强求槐哥儿,毕竟槐哥儿的好兄弟云贯办理此案他都不打算说,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现在至少知道凶手使的是左手剑,倒也不算没有收获。只可惜没办法一下子解决案子,剩下的也只能看六扇门自己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咯云兄弟。” “捕头,明日里后院还有活,小的也先回去休息了。”尤田家跟醉仙坊是顺路,一道回去也不是问题。 “那我也跟方大哥他们一起回去了,云郎。”赵厨娘居然是和方戟他们同路,这倒是让云贯有些云里雾里。 毕竟虽然槐哥儿说这个“后土”不喜欢女人,但看赵厨娘与他有说有笑,云贯总感觉自己脑门有点绿。 而现在居然还同路…… “后土兄弟,借一步说话。”云贯摆起了谱子,是想与这后土,也就是赵婉聊聊。 方戟和罗槐自然都是憋住笑,装作无事发生。 “云捕头,你想说些什么?”赵婉自然是有些不明就里。 “好说了,后土兄弟,给你脸我才叫你一声兄弟。记住了,厨娘是我云贯的女人!”云贯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低语,颇有些不好意思。 赵婉听到这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再看方戟和罗槐的表情,这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早就准备看戏。 虽然这云贯说这话让赵婉颇有些替厨娘妹子高兴,不过这话算是说早了。 毕竟厨娘怎么的名义上也是她三叔的义女,和三婶也就是水月夫人可是母子相称。 “云捕头,你可认识这个?” “这是……”云贯看了下腰牌,便是一愣,再看着眼前的“后土”那是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是穆家的玉佩……穆家传人这个年纪的,除了穆襄穆二娘外还能有谁…… 先不说云贯知道以后要娶厨娘,这赵家人就都是未来亲戚这点。就是这穆家,可不是讲理的主。 穆襄的爷爷穆风,那可是当代宗师…… “那我这就是牵着厨娘的小手回去,也可以吧。” “可以二嫂,不是,后土姑娘,也不是,后土兄弟,您随意。” 云贯现在是想给自己一巴子。 “后土兄弟,一路顺风呀!改日有空再来呀!”那云贯此时那是送别老爸都没有这么亲。 这一路,最先溜走的竟是槐哥儿,不知道又是打些什么鬼主意。而赵婉和赵厨娘自然是得回赵府,得过桥。 那这剩下的,就剩方戟和这尤田了。 “尤捕快呀,你这箭倒是射得挺准的。”这说着说着,方戟突然这么一句,却是让尤田停下了脚步。 “方兄弟,我不是很懂你说的。”尤田笑了声,与原本“老油条”一般的样子无异。 “尤捕快,那时你夫人在,我才没问。毕竟你这偷偷练射箭,你家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哦?我觉得我藏的够仔细了呀?”这尤田又是笑了声,这话自然是默认了他的身份。 “确实算是藏仔细了,我也是先看了你手上的茧才觉得奇怪的,你这手指上分布的老茧,只有时常射箭才会留下,可是当时你家里并没有弓箭。我当时虽是好奇,但是考虑到你有些惧内,所以……” “那我还得感谢你没有拆穿这件事了。”尤田却是笑了声。 “只不过方兄弟,你既然知道我是义贼,那为何不与云捕头说?” “箭侠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这凶手,这一下子杀这么多人,总归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这才是我想知道的。而你显然不可能是凶手,你惯用的是右手,也不是用剑高手,怎么可能一剑就干掉那个甲贺六卫门。” “难怪你和罗提刑能够捣毁青衣教的阴谋,确实厉害。”尤田算是握拳致敬。 “好了,尤捕快,不对,是箭侠,我想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方戟笑道。“你总该看到些什么的吧。” “如果方兄弟你指的是凶手的话,我确实没见到。不过我去东瀛使团那里的时候,确实见到三个人。” “谁?” 尤田本来有些犹豫,不过最后看了眼方戟,便是选择相信他,毕竟方戟连他是箭侠的事情都隐瞒了。 “其中一个,是当朝左相王霖甫。” 第八章 没那么简单 太尉府,王霖甫此时翻了那桌子,大有我没心情吃你们也别想吃的派头。 一旁的年轻人倒是泰若自然,毕竟在听到东瀛使团被尽数灭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太尉的脾气,这顿庆功酒算是没了。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与太尉刚刚见了东瀛大使,让他给藤原大臣带个消息,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后面东瀛使团就被全灭。 牵头人自然是他,一个经常行海的普通人。 “蓝风,你觉得是谁搅黄这事的?”王霖甫这人脾气爆,但是脾气也去得快,此时扶着袖子,一旁的管家倒是连忙扶着王霖甫坐下。 “回太尉,我们这计谋既然是针对的江南世家,不排除是他们猜到了我们的计划。” 用东瀛假扮海盗袭击江南世家的船,这便是蓝风献的计。 “这倒不至于,毕竟这事情全程只有我们三人知情。” 那善使爪功的管家听了却是连忙跪下。 “老爷,不是我呀老爷!” “诶,你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我知道不是你。”那王太尉说得淡然。“至于这上面提到的义贼,我们去的时候那个义贼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也不是他。” 蓝风此时看着跪下的管家,也难怪管家怕成这样,毕竟太尉府刚刚出了个潜伏多年的勾魂使。说实话他觉得青衣教潜入这洛城的不只这个勾魂使,还有其他人尚未暴露。 “蓝风,最近几日你就别在外走动了,那些人有可能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么也有可能针对你。” “明白。” 蓝风心里清楚,太尉可不是担心他的安全,而是想这几天看看他人有没有问题。 …… 翌日。 对于方戟而言其实没什么区别,死的是东瀛人,哪怕最后经尤田确认,事情与王太尉有关,也暂时与他无关。 虽说王太尉一直想将赵家除之而后快,但是显然这东瀛使团的事件不是针对的赵家。 时间过了正午,方戟想着晚些时候去一趟绮萝商会,见见小洛顺便催一催自己开店的东西。 而方戟今天中午算是亲自做厨,欢迎楼南的亲戚。尤其是楼南那八岁已经非常壮硕的侄儿。 楼富楼贵自然都是拖家带口,来的人自然还有楼南的两个嫂子,还各自有两个小娃,加起来楼家总共就五个娃了。 再加上方戟原本这醉仙坊就有金铃银铃两个娃,这醉仙坊自然就差变成了育儿所。 当然楼南的两个兄长都是住的醉仙坊隔壁,那个地方一早是被方戟盘了下来,地方也算大,足够他们一家居住的了。 就是这一家子的饭量有些惊人……不过能吃是福,只要能帮楼南打下手,多出一倍饭钱他也乐意。 “来,恩公,我敬你一杯。”这老账房秦安看到楼南开心的笑容,自然是有些欣慰,便是知道没有方戟的话,他们这里一早就被阮廷玉给吞并了。 “诶,那六扇门的大夫可说你不能喝酒,你该不会是趁着敬酒多喝两杯吧。”方戟也是敬了秦安一杯,随即打趣道。 “哈哈哈,老身就一杯,一杯。” 当然,事实上六扇门那个最好的外伤大夫也是这么对方戟说的。毕竟方戟对抗勾魂的时候也是伤了腿,哪怕只是皮外伤。 这不昨晚是五天以来第一次喝酒,方戟其实也有些馋得慌,算是借机多喝了几杯。 待酒足饭饱,楼南两个嫂子倒是很贤惠的收拾着碗筷,这倒是让方戟有些不太习惯。 所幸这里是古代,没有人说“冷抖哭,为什么是女人洗碗”。 方戟仔细想想这两位嫂子才是真真的古代女子。 哪像他遇到的,赵婉绮萝两个女强人,小洛姐也隐隐有向母老虎的趋势发展。 “方兄。” 方戟一看,正是那探花郎沈夏。 “沈探花,不对,现在应该是沈郎中。”方戟算是行了一礼,便是笑着将沈夏迎了进去。 郎中,自然是沈夏现在的官职,不过上一世郎中还有大夫的意思,倒也很对沈夏的身份。 此时的沈夏应该是回了趟家换了便服,方戟今早起来练功的时候,算是看到那些个官员上早朝,看来今天应该是万寿节过后开始上朝了。 “方兄,昨晚东瀛使团发生的事,陛下是龙颜大怒呀。” “哦?什么事呀?”方戟笑了声,装作不知。 沈夏自然知道方戟说笑,便是继续说:“事情现在是交给了羽林军,东瀛虽是小国,不过离大魏是隔海相望,怎么的也得给个交代。” “嗨,头疼的是羽林军,我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关心不了。” 沈夏倒是笑了声,方戟在青衣教的时候是和罗槐力擒青衣教勾魂,还救了太尉的公子,这样的人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方戟知道这件事水有些深,谁先轻易摆到明面上,反而很容易受到针对。 事情牵涉到太尉,这个情报对方戟有些重要。想到太尉不惜卖掉自己的儿子表忠心,那么这件事情背后很可能是有皇帝在的。 牵涉到东瀛,方戟觉得怎么都绕不开海上,想来最近与蛮荒和鞑子的战事告捷,皇帝现在想要碰一碰这海上了,倒确实是有些抱负。 说到蛮荒一族,方戟仔细想了下,在上一世是找不到对应的。 上一世的古时,蛮就是南方,但是这里的蛮荒偏居西北,算是西北一霸。 硬要说的话,蛮荒可能与这大魏的行商路开辟得早有关。方戟上次去买奴的时候,见过蛮荒奴隶,皮肤算是有些红色,面孔来看的话又不太像是西亚和欧洲的人,好生奇怪。 “如若真要查这件事,我的建议是从东瀛使团的关系查起,六扇门查到的是,东瀛使团基本是死于一人之手。以我个人而言,这个人应该是提前接触过东瀛使团,不然不可能杀人加逃跑就像水到渠成一般。” 方戟其实觉得这人有些大胆的,在洛城行凶,以他的角度来说。如果是有他这般的轻功,也难保在行凶后不被人发现。 但问题就是,这个凶手没有被目击到。也就是说,这个人连离开的路线都是精心谋算过的。 确实不简单。 第九章 坏女人 “祖母。叔母。” “刚才去军营了?” 赵康氏看到赵婉那是笑得很开心。 “去看了一下新马。” 鞑子求和先送来了几匹好马,有一匹自然是皇帝亲赠给她的。 赵婉自己都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 一般的女子喜欢首饰,喜欢胭脂水粉,但是她却更喜欢好马与新的马鞍。 皇帝特意送她一匹烈马,烈马与良驹就只看能不能驯服了,而看赵婉此时的表情,二人便是知道赵婉成功驯服了这匹烈马。 “对了婉儿,你那郎君呢,几日未来府上了。”水月夫人自然是想起了那位“天画”公子。 “嗨,一个未过门的赘婿,关心他做什么。” 水月夫人自然是不禁偷笑,这拍板子同意的是太夫人,嫌弃那位“天画”公子的也是太夫人。 赵府里见过方戟真实面容的,有赵康氏,赵婉,穆二娘,赵厨娘以及牛生,水月夫人自是还不清楚。 而赵婉听太夫人这么一说自然也是有些好奇。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想通,自家祖母当时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之快。 “近来府上情况好了些,晚上家里吃顿便饭吧,婉儿,把那小子也叫来吧。”赵太夫人说道。 “祖母,怕是不方便……”赵婉才想起自己刚让皇帝找“郎君”不久。 “不妨事,都是家里人。那狡猾的小子应该不走正门。” 赵婉不禁抿嘴笑,这太夫人倒是很了解方戟。 赵婉想想,让方戟今晚来吃饭,也可以是一条暗地里的考验,考考赵家的人心齐不齐。 上次方戟来赵府,赵婉也清楚,就是康之问通知了外面,这才让三皇子他们都同一天上门提亲。 那么通知康之问的人会是谁呢?她也很好奇。 “最近洛城也不太平呀,刚刚肃清完青衣教,最近外国使团又接连出事……” 昨天东瀛使团的事情,在他们这些官宦之家可是消息流通得快。而水月夫人算是赵家里唯一一个“社交”算是正常的,也就是说那些个夫人早间时常都有一些聚会,聊些家长里短,今早上水月夫人明显听到了这个消息。 “啊,昨日东瀛使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赵婉何止是听说,昨天还和方戟他们一起甚至看了东瀛使团的尸体。 在洛城的武将除了初一十五都不用上早朝,当然她也能想象得到早朝时候这件事应该是重中之重。 “叔母,最近与那些夫人闲聊时多几个心眼。因为有可靠消息,青衣教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朝内。” 赵婉这话自然是有根据的,更多是方戟告诉她的。虽然她与方戟最近见的不多,但是联系什么的交由了赵厨娘,算是得到了方戟给的可靠情报。 以那天在花船上为例,那个青衣教在花船上的人就还没抓到。考虑到青衣教连勾魂使都渗透进太尉府,那么不排除其他人府上也有未抓获的青衣教贼子。 而最近有斥候截获了青衣教情报,知道青衣教是已经南下到江南了。赵婉自然不相信大军斥候的运气,想来这情报应该就是青衣教主动放出来的。 看似把洛城里的青衣教尽数抓获,然后青衣教吃大亏退守江南,而在方戟看来,这既是转移,也是放出的迷雾,是帮那个还潜伏在洛城的重要人物打掩护。 祖父说的没错呀,在洛城的尔虞我诈,还比在外打仗来得凶险,因为敌人是看不见的…… …… 方戟此时与沈夏小叙一会儿,便是准备去绮萝商会走走。不知为何,最近太子那边的人都没来跟踪他了,反倒是换成了羽林军的人。 方戟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他与罗槐抓获了勾魂,显然羽林军不知道方戟有助力,以为方戟一人干掉了三个勾魂,这样的实力,很难不在羽林军的“考量”里。 而那羽林军佥事陆洪,槐哥儿的好朋友,方戟怀疑授意的人正是他。 跟就跟吧,方戟还真觉得无所谓的。 此时走在路上,方戟起先是被这身穿异域服侍的人吸引住。这种风格,穿着更像是土著,像是用稻草装砌成的稻草人,带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面具,手头上拿着的像是孩童喜欢的玩物。 “公子,买摇鼓吗?” 还是个女人? 方戟先是有些讶异,却是见那女人递上来一个小摇鼓。 买就买了呗,方戟觉得就当买给小洛姐的小礼物,虽然会被小洛姐鼓着腮帮子,误以为方戟把她当成小鬼头。 “不用钱,感谢公子花船上的救命之恩。”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一愣,回过身,见那卖东西的女子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在街上走着。 这女子是柳如烟?! 拿着摇鼓,方戟叹了口气,毕竟这意味着他得先甩开羽林军的人,然后找个机会见这柳如烟一面了。 而当有这个想法时,方戟摇了下鼓,却是听到这鼓竟是摇不响。 里面装了东西…… 找个小摊坐下,方戟点了份馄饨面,而后偷偷捏开鼓,看到的是一团灰草包裹着一张纸条。将鼓先袋好,而后方戟把纸条放入手掌中慢慢摊开…… 【渡河边找戴斗笠的赤脚老人家】 方戟看了下天气,今天的太阳不够辣,带斗笠的人不多,加上赤脚,应该是有专门特定的一个目标。 只不过这去绮萝商会要迟上一些了。 方戟象征的吃了几口混沌,放上铜板便离去,直奔那渡河口而去。洛城虽然近河,但是称得上渡河的,只有那日里登花船的地方,方戟想来这位柳如烟小姐还是“念旧”之人。 柳如烟这人,方戟以往也做了分析,这女人应该是在躲青衣教,但是与青衣教又有些联系。 就拿龙王而言,以龙王的本事,杀掉柳如烟很容易。但很明显龙王是想抓活的。 这样一直是方戟奇怪的地方,这女人在那事后也确实像她的名字,如烟一般消失了。 至于这次找他,方戟可不认为是什么感恩,来个投怀送抱什么的。 方戟觉得,对于这样的“坏女人”,应该多一分警惕。 第十章 奇怪的请求 “你就是方公子吧,有人在船上等你了。”这老者没等方戟找他,就把他带到了一艘小船边,而小船上那个倩影,方戟说不上多熟悉,但至少这面容他忘记不了。 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纯粹是因为长得漂亮的人就有这么个好处,让人容易记住她的容貌。 待方戟上了船,柳如烟便示意开船,那老人家这才开动船只。 船上谈秘密显然是不怕隔墙有耳了,除非这水下还能钻出那个龙王。 这船离岸在河上,那老人家便是开始钓鱼,方戟看到柳如烟此时是准备熬粥,其他材料都备好了,就等那老人家钓上一条鱼现场宰杀了。 “你这粥看样子是不准备让我喝的吧。”方戟看得有些馋,只是这钓鱼讲求运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等不到了。 “若方公子真与如烟有缘,想来河里的鱼也不会扫了公子的兴。” 方戟只是笑了声,不说什么,这哪是有缘,分明是你主动找老子好吧。 方戟倒了杯酒,闻了下,这酒是醉霄楼的,也就是原来的醉仙品的冒牌货,喝倒是能喝,但是随着楼南的技术愈发成熟,方戟倒是觉得这酒与平日里喝的差了些。 当然,差是相对的,比起有些酒还是好上不少。 “柳姑娘,你这找我是有何事?” “为何这么问呢?就不能是奴家想公子了?”柳如烟莞尔一笑。 “嘿,你要是真想与我私会,怎么还带个老头在旁边呢。”方戟摊了下手。 那老人家听方戟这么一说,却是回过头眨巴了下眼睛,而后又继续钓鱼,那样子就是想说:“怪我咯。” 柳如烟抿嘴笑了声,而后却是从船中的箱子里拿出一封信。 “公子且看看这封信。” 方戟此时看到的自然是青衣教南下的消息,这消息赵婉的斥候一早截到,交由皇帝的同时,也一早让赵厨娘给方戟知道了这事。 这柳如烟能搞到这东西,看来与青衣教确实有莫大的关系…… “柳姑娘,那日里我可没露过脸,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救的你?”方戟收起信条,呡口酒问道。 “原本是不知的,但是对付勾魂,公子出手了,那势必是引起了各方注意,如烟自然也容易猜到了。” 也难怪这女人敢与他在船上见面了,想来那龙王应该也已经是顺着这河流南下了。 “还是一开始的问题,青衣教南下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你找我是有事相求?” 当着老头的面,方戟倒也不忌讳,毕竟怎么看他都知道这老头是柳如烟的心腹。而果不其然,方戟主动提到青衣教,这老头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个问题,我相信公子也一定很感兴趣,那日里在花船上,通知青衣教的绝对不是那勾魂,想来公子也清楚了。” 方戟喝杯酒,虽不做声,但是也是同意了柳如烟的说法。 那日里勾魂就在他席子的旁边,到青衣教发动攻势的这段时间,他都未曾离席,也就是说这人是没有机会通知外部柳如烟在船上的。 那么那日里联系青衣教的人,正是在那花船上…… 而那日里人多,中途离席一阵的也多,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方戟知道,那些船上身份不是太尊贵的人,都是会被羽林军查一遍,倘若羽林军没什么收获,那么那个人其实也很好锁定了。 综合排除一下,方戟怀疑的只有三人,王司徒的一对儿女王鑫与王舒,沈探花。 其实原本应该还有莫小曼,但是莫小曼的话方戟与她之间算是有个秘密,最主要的是,莫小曼方戟看得透,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单纯姑娘。 而剩下的三个,王鑫与王舒的可能都挺大的,至于沈夏…… 虽然方戟对沈夏印象不错,但是该怀疑还是得怀疑。毕竟在他看来,这位沈探花有些看不透…… 这样的人,方戟上一世见过几个,不是什么“教父”就是一方巨枭。 没错,方戟很看好沈夏的仕途,但是方戟也觉得沈夏不小心些,迟早会折在仕途上…… 至于还有些可疑的,比如那日里全场武功最高的人保护的面具人,太尉府的神秘人,太子手下的阴阳人,都是未曾离场,方戟暂时将他们排除。 “方公子对于这人可有什么头绪?” “柳姑娘,在此之前,你对于青衣教这枚棋子,有什么想法?”方戟知道柳如烟应该与青衣教有些渊源,便是问道。 “是谁我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人,很大可能是三王爷的子嗣。 方戟听到柳如烟这话自然是心里一惊,虽然脸上表现的没有这么震撼。 “有何根据?”方戟得先判断柳如烟这个说法准不准确。 “请相信我公子,十年前,我与这人有一面之缘,那是青衣圣母亲自带来的孩子。” “是男是女?” “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我也不清楚,毕竟我见到的是他的眼睛。”柳如烟想了下,但是连她也不可能肯定。 “你是说十年前还是孩童?” “嗯,八九岁的样子。” 这个讯息很重要,不过至少可以证明一点,这人应该不是沈夏,沈夏年长方戟快有十岁,也就是说就算是十年前,也是个十七八岁的人。 那么可疑的人就变成了王氏兄妹了呀…… 方戟自然注意到了一点,这对兄妹眉宇间不太像,当然也可能是遗传的原因,但是这点是有些可疑的。 “那么你是想让我找出这个青衣教潜藏的棋子?” 方戟自然怎么也想不到,那人会是三王爷的子嗣,那么也就是说,这人很大可能潜入洛城是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而他回来的目的相当明确,向大魏皇室复仇…… 只是三王爷的子嗣……方戟仔细想了想,这事情得旁敲侧击问一下槐哥儿才是。 “不,这件事情上容易连累公子,如烟感激公子救命之恩,自然不会让公子以身犯险。”柳如烟说的倒挺真挚,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就得问她自己了。 “我想请公子不要插手这件事。” 这倒是奇怪的请求…… 第十一章 三十三夜叉 柳如烟不让他插手,却又告诉他事情,这件事让方戟有些迷糊。以至于那时在船上算是吃到了鱼粥,更让他当时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那个老人的钓鱼水平在方戟看来确实不错,很快就钓上来一条鱼,宰杀去鳞的熟练程度让方戟觉得这老人刀法娴熟。 “今天赵府请我吃饭吗?” 方戟觉得今天还算挺有口福的,在柳如烟那里吃了鱼粥,刚刚他去绮萝商会又是吃了小洛姐留的糕点。 好听些是有口福,其实说白了就是吃撑了。 “那事不宜迟,方大哥,现在就动身吧。” 那赵厨娘竟是催促道。 “这么急?”方戟有点愣住,拍了拍肚皮,有些饱胀。 这简直就是中午加下午茶加晚餐再加宵夜直落的节奏。 “方大哥我等你几个时辰了呀,现在回去我还得忙着做菜招呼你呢。” 方戟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位可真真的是“厨娘”。 戴上面具,方戟正准备跟厨娘而去,却是见獾子看了他一眼,像是欲言又止。 “我不是说了嘛,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方戟立马逮住他,便是看他想说些什么。 “昨天里东瀛使团是不是出事了?” 方戟倒是没想到獾子居然关心这件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多注意下来的女真使团,我觉得是他们干的。” 獾子此时却是嘀咕道。 “可我听说女真使团这次被限制进入,只有十来个人到了洛城,以羽林军的本事,自然不可能不查他们的底。” 方戟却是分析道。 “我觉得有人一起跟来了……”獾子却是显得有些担心,方戟知道他与他两个妹妹应该是在躲着什么人。 “方大哥,真出了什么事,能不能保我两个妹妹一条命……” “放心,既然你现在跟着我混,万事我罩着你。”方戟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起来一开始方戟因为这小子有几分“桀骜不驯”,这才买下他。权当是做善事。 不过这些天里相处下来,方戟觉得这个獾子做事倒是挺认真。就拿方戟想他帮厨,这家伙练习起来却是比他想象的勤快得多。 对其他人方戟还不好说,但至少对他两个妹妹是真的好。 “所以说,真有一天想和我说说你的来历,尽管来找我,我们的约定一直到你决定离开那天。” 方戟说罢,便是戴上面具翻窗而出。 “复仇吗……”獾子眼里有些复杂,随即便是帮方戟关上房门。 …… 赵厨娘自然是骑马先行,方戟说了赴约,那自然会去。正当骑马准备过那石桥,赵厨娘却是见到三个捕快快马加鞭不知去何处。赵厨娘自然认得,那是云贯身边的带刀侍卫,以前是云贯的护卫,自打云贯进了六扇门,这几人也是一同进去。一来是让云贯在六扇门有亲信可用,二来也可护三脚猫功夫的云贯周全。 赵厨娘算是唤了声,那三个捕快闻声勒马。 “赵姑娘。” 云贯喜欢的女人,可能是他们未来的主母,这些捕快自然是毕恭毕敬。 “你们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 三个捕快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原因。 “今日里高丽使团也出事了……” “高丽?!” 先是东瀛,然后又是高丽,赵厨娘哪能不想到原因。 与女真隔海相望的是东瀛,而高丽更不用说,与女真相邻…… “我知道了,和云郎说一声,晚些时候我会带方大哥过去的。” “好的。驾!”那三个捕快立马快马加鞭,那样子像是先去的刑部。 “先是青衣教,紧接着又是使团馆……这日子是怎么了呢?”赵厨娘嘟囔了两句,便是骑着她的小红马往赵府而去。 …… “晚些时候送袋米到醉仙坊。” 方戟又是来到了秋丰米铺,与这米铺老板也算是“老相识”了。 只不过这老板倒是装得不认识方戟一般,照常方戟给钱他收钱。 “客官,这是本店新做的米饼,由南岐那边的大米做的。” “哦?来一块我尝尝,那我就先走了。” 方戟拿起米饼,吃了一口,将里面的“馅料”收在手上,看了一眼,算是了然的点了下头。 【出城后已入南岐,青衣教下了江南,我等也已派人前去。有两人近日里会到洛城,到时守信。】 南岐山的几人应该是顺利回去了,方戟算是收到了回信。 事实上,方戟这消息是和槐哥儿共通的,想来槐哥儿好不容易与南岐山搭上线,美梦成真就在眼前。只不过现在洛城局势不稳,槐哥儿也不放心做个甩手掌柜。 至于方戟,这几日里自然是想偷偷搞些事情。原本他还没确定目标,但是现在嘛,他突然决定好了。 现在他有点明白这柳如烟为何不让他查了。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方戟觉得自己也有,那便是好奇心。 他想探探司徒府的底。 目前已知的情报,司徒府与二皇子走得比较近。至于与康之问的关系,方戟觉得还算是问号。 说起康庄园,自打听说他搬出了将军府住进了新宅,方戟觉得这人都低调了许多。 而就在方戟准备前去赵府之时,却是被两人拦住了去路。 这两人虽然是装成的卖菜的菜农,不过方戟倒是知道,这两人是羽林军的人。 “这位客官,有人请你去楼上雅座一叙。” 方戟一看旁边的酒楼,脸上写满了委屈。 方戟此时又是摸了下肚皮。他等下还得去赵府吃饭的,现在还得去酒楼…… 除非有什么下饭的操作看一下,不然他真的吃不下了! “行行行,雅座是吧。” 方戟上了楼,见到那陆洪又是眉头一皱,两只眉毛就是要皱成一眉道人。 这陆洪虽然人不错,但是说话办事有些死板,方戟还真的不太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平日里方戟觉得自己过于轻松自在,但是这一天,各方势力接连找上门,又让他觉得有些厌烦。 方戟再一看,这陆洪还不是坐的主位,主位上坐着一个浓眉的中年人,坐姿都相当严肃。 这些自然不是让方戟真正注意到的,这人沾的是那种不细看看不出的假胡子。 方戟算是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羽林军指挥使,三十三夜叉袁骥! 第十二章 阴阳人,烂…… “陆佥事,你这可不像是请人喝酒呀。” 方戟就这样坐下,抓起桌上的炸豆吃了一口。 “方戟,这位是我义父,羽林军指挥使袁骥。” 陆洪自然是起身向方戟很正式的介绍。 “袁指挥使。”方戟没起身,只是抱拳,这态度倒是让陆洪有些无可奈何,而后是看着袁骥的反应。 那袁骥倒是没应,只是笑着拿起一个酒杯倒上酒,方戟伸手就要去接酒杯,却是见那袁骥躲过往上一甩,酒杯置空是落在了他的食指上,那酒是丝毫未洒。 “小兄弟,我的酒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喝到的哟,得凭本事。”虽然极力压低嗓子,但是袁骥的太监音自然是掩盖不了。 方戟又是吃了颗豆子,很显然这位袁指挥使是想来一波餐桌上的较量。 方戟大致看了想袁骥的武功,当属上乘,而且动作轻柔,看样子很擅长以柔克刚的功夫。 陆洪倒是很识趣,一早退到一边,毕竟这是袁骥对方戟的“考验”。 毕竟这是陆洪向袁骥引荐方戟,此次算是考验,事实上,这是陆洪第一次引荐人,他自然不会看错,方戟的洞察能力比许多训练有素的羽林军探子还要强,更别提方戟的武功还在他之上了。 方戟将一颗豆子摆入口,随即是向那酒杯发动攻势,当然这次是虚晃,他知道袁骥一定会闪,只是不确定方向。 紧接着方戟三下抓酒杯都被袁骥晃过,方戟却是猛的一拍桌子,那桌上的豆子飞起,是被方戟左右手捡起各一个豆子弹向袁骥。那袁骥却是一个柔韧的闪身躲过,方戟就是要拿到杯子,却是又被袁骥抛上置空! 袁骥自然很自信,方戟的手没有他快,那么到时杯子势必又是会落到他手上。 但是随即方戟却是微微一笑,随即将口中的豆子吐了出去,打在袁骥的手上,而后方戟就是要接过杯子,但是随即方戟只抓到了背底,而袁骥另一只手是抓到了杯身。 这袁骥确实手快呀。 方戟有些郁闷,就在这时袁骥却是松了手,杯子自然是落在了方戟手上。 “果真是滑头一个,不过能想到用嘴吐豆子,确实不错。”袁骥赞赏的点了下头,虽然声音还是依旧的太监嗓。 “感谢袁指挥使赐酒。” 方戟抓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是起身抱拳,毕竟他知道是袁骥有意相让。 “诶,我说了,我的酒要喝到全凭本事,碰到杯子已经是我输了。”袁骥笑着摆了摆手。 那陆洪自然是有些惊愕,虽然方戟算是有些投机取巧,但是也显示方戟有着很扎实的武功功底。 毕竟他的义父三十三夜叉,可是出了名的奔雷手,最厉害的便是用三指像公鸡啄米一般把人眼珠子啄出来,一品武者里面速度也是无出其右…… “方小兄弟,你与我洪儿是平辈相交,而我这人是很照顾小辈的。日后在洛城有什么琐事摆不平,拿我这令牌便是。” 羽林军令牌? 方戟立马算是知道了袁骥的来意,这是打算收编他呀。 “诶,袁指挥使,我这人向来是有什么事喜欢自己解决,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年轻人,我是怕你有些事摆不平呀。” 这太监倒是开始明目张胆威胁了。 “袁指挥使,您误会小辈的意思了。小辈的意思是,既然出了事,我自当会找陆佥事,我与陆佥事也算是一起患难与共。”方戟此时算是把球传给了陆洪,他自然清楚这是陆洪的引荐才有了这茬戏。 “义父,方戟为人过于散漫,洪儿现在也觉得不太适合羽林军。” 袁骥眼见陆洪都这么说了,便是暗道可惜,虽说是陆洪的引荐让他起了兴趣,不过刚才比试,他倒是起了些心思。 这么多年了,只有陆洪这么一个义子,算是他的遗憾。虽说陆洪对他孝顺,办事也是不遗余力,不过人多好办事也是真的。 当然,得亏方戟不知,要是知道这太监想收他当儿子,指不定要怎样骂。 “既如此,你们小辈聊着,我这长辈就先回去休息了,方戟。” 方戟听了又是抱拳,算是尊重袁骥的武功。 “还是那句话,真出了什么事,可以找我。” “谢指挥使厚爱。” 方戟应了声,总算是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当然,找袁骥帮忙方戟从没指望上,毕竟这等于是靠羽林军这个码头,也就等于是靠皇帝的码头。 直接听命于皇帝,当皇帝的狗,对于方戟而言比死还难受。 “陆佥事,你这可是为难方某了。”袁骥一走,方戟算是松了口气,随即算是向陆洪抱怨一句。 “是陆某考虑不周,没想到义父临时起意,让方兄为难了。”陆洪算是给方戟又倒了杯酒,而后端酒赔不是。 “嗨,没事,只不过这看来,你们羽林军很缺人手?”方戟与他走了一杯,便是问道。 “实不相瞒,羽林军现在有些多而不精,这也是义父有些头疼的。”陆洪算是叹了口气。 陆洪这人虽然有些死板,但是方戟觉得这人确实为人忠义,来到洛城这么久,陆洪算是他见过的最光明磊落的一个人,磊落到虽然是管理羽林军,人也有些聪明,但是从不说谎。 而就在方戟与陆洪闲坐聊天时,窗外飞来一只飞镖,算是被陆洪两根手指夹住。 飞镖不快,是有意交到陆洪手上的,毕竟这飞镖上是钉着字。 陆洪看了纸条却是皱起了眉头。 “陆佥事,可是出了什么事?” “高丽使团也遇害了,加上东瀛使团,两天里两个使团接连出事,现在很多使团已经请辞要回国了。” 方戟眨巴了下眼睛,倒没说什么,毕竟他觉得这些使团离开是好事。当然对于皇帝而言,就有些脸上无光了。 当然,方戟知道,现在皇帝也已经知道了消息。 你问为什么? 这包间的隔壁,刚刚方戟可是听到袁骥进了隔壁,也就是现在方戟正对着的这面纸墙的里面。 再有,那双摆在墙上的面具装饰,方戟觉得太刻意了些,估计有人时不时还透过那面具的鼻孔看着这边的动静呢。 而能够偷看袁骥的,方戟想来除了皇帝应该没有别人了。 第十三章 师傅在上,徒弟在下 天色已黄昏。 街道上早已不是熙熙攘攘,大批小贩已经是回家,毕竟宵禁的时间就要到了,这五两银子的宵禁出入钱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当然,一些妇孺也是拿着树藤是赶着自家孩童回家,毕竟万寿节过去了,宵禁往常,是怕一些熊孩子黄昏还不知归。 至于方戟,在屋檐上算是畅通无阻,虽然街上还有行人,但是在方戟看来与夜间行动无异,毕竟谁没事还能够真目击到偶尔闪过的人影? 方戟此去自然是去的赵府。 事实上,方戟觉得赵府的用餐时间很符合他,平素老百姓换算时间,是上一世的四点左右就吃饭,夜黑基本就等着睡觉,明日里早起干活。 而赵家在是将门之家的时候已经算是习武之家,染血将军赵存跟着太祖打江山之前还只是镖局的镖师,而习武之人,通常白日里都是不忘习武,夜黑了才进食,补充白天的消耗,如此看来,赵家这习惯是养成到了现在。 而方戟刚到赵府之上,却是见一个身影杀来,方戟躲了几下,闪过她用匕首的攻击,因为出手不是杀招,方戟自然只是躲着,以免伤了来人。 这人自然是荆三娘,赵婉的三嫂,突出一个高冷。 方戟对于赵婉的三个嫂子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是在性格上。 樊大娘就是女版张飞,比一般男人勇武得多,力量方面比起一些大力士而言也是不遑多让,性格也是接近男儿一样,硬要说的话,这位樊大娘完全就是方戟刚离开桃花谷时想象的赵无垢的模样,真·天启坦克! 这让方戟有些佩服赵婉的大哥,简直是人中吕布,鼠中贝塔! 穆二娘和荆三娘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略微有些不同。 穆二娘武功卓绝,在方戟看来和赵婉应该是一个水平,都是一品武者的实力,是那种天之娇女,轻易不服人。 而现在与方戟交手的荆三娘,那就比较简单了,纯粹是性格的问题,方戟觉得这荆三娘以前应该是个杀手。 反派死于话多,但是杀手一言不说直接杀人,这便是区别。 就像现在,打起架来也是没有问过方戟同不同意,最后方戟闪过那荆三娘的突刺,一下子落入院中。 “你是……天画大哥?”方戟一落地就见到牛生,那个机灵的小伙子。 方戟自然是戴上了面具,不过这身姿倒是让牛生有些印象,此时牛生便是过来,方戟刚准备摸他的头,却是被牛生闪过去,眼睛里透着狡黠。 牛生确实与他上一世小时候蛮像的,说实话这倒是让方戟觉得有些亲切,毕竟是让他想起了以往在孤儿院与方老院长的尘封往事。 那荆三娘此时落地,看了方戟一眼,便是拂了下耳根的秀发,进了正厅。 生人勿近,想来方戟在荆三娘眼里还算是生人。 “牛生,这几日里府上有出什么事吗?”别看牛生年纪小,但是方戟知道一些风吹草动说不定牛生会比府上的任何人都发现得快。 “没事,就是你许久未来了,听说小姐都已经向皇帝要圣旨找你了。” 这孩子说话倒是透着机灵,看样子是猜到了则是他与赵婉串通好的。 “没事就好。”方戟是真心觉得赵府得感谢一番青衣教,毕竟不是青衣教在万寿节搞这么一出,说不定王霖甫会想法子叮死赵家。 “好了,你快进去吧,想来小姐早就想见你了。” 嘿,这小鬼还懂这些? 方戟觉得这小滑头得亏是长在赵家这样的忠良之家,要是在外边,指不定现在已经算是个小祸害了。 至于现在,甩的只是小心机,方戟觉得这璞玉还得现在开始雕。 “牛生,别急着走呀,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 牛生听了自然站立住,抓了下头。这小滑头看样子是想着蒙混过去,方戟不提,他自然是不会主动提起的。 “那你想我做些什么,事先声明,损害赵府的事我就是违约也不做。”牛生此时交叉着手,就这样看着他。 “我要你几天后收拾包袱离开赵府。” 这牛生听了却是一愣,随即瞪大眼睛,对于方戟的话有些懵。 “嗨,你这反应,听我说完嘛,离开赵府后来醉仙坊找我,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徒……徒弟?!”那牛生先是一惊,随即却是转喜。方戟那日里的表现,简直是让他惊艳万分,那个潇洒过关就是面对太夫人时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自然是他崇拜的偶像! 而现在偶像要收他为徒,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但随即牛生却是有些犹豫。 “不行,赵府对我有恩,赵家一家都待我不薄,我不能就这样离去。”牛生这时候却是摇头。 “嘿,小鬼,你这时候怎么就傻了,你忘了老子的身份了?”方戟听了却是笑道。“我以后就是赵家赘婿了,自然还得回到赵府,能不带上你?再说了,你现在和我学了本事,以后你想怎么报答赵家都成。” “言之有理,天画大哥!不对,师傅在上,受……” 这牛生就是要跪下,却是被方戟一把按住头。 “诶,现在还不是拜师的时候,等你真到了醉仙坊,我还有个考验要考考你。” “这……天画大哥,你这不是赖皮嘛。”牛生自然是不依。 “嗨,只要你正常发挥,考验能过的,现在该干嘛干嘛,你的事我会和婉儿提的。” “行吧。谢谢天画大哥。”牛生算是行了一礼,而后转身走了几步,又是露出狡黠的笑容,转身就是要跪:“师傅在上,受徒儿……” 牛生此时话未说完,人还没跪下,就又是被方戟一把按住头。 这未来师傅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牛生见“偷鸡”不成,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便是又走了几步,随即不服便又是立马快速转身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牛生,你睡糊涂了?!”赵厨娘此时眨巴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牛生。“你这么想学做菜,那要不我让夫人调你去膳房?” “嘿嘿嘿,误会厨娘姐,都是误会,牛生我确实是睡糊涂了。” 第十四章 性别一换…… 方戟一进门,并没有看见常威在打来福,而是见到了那太夫人是要打赵苗。 “诶,慢着,太夫人,因何事打人呀这是?”方戟立马是阻拦,毕竟这太夫人看样子就是想用虎头杖打这个重孙子。 这赵苗虽说不算太过瘦弱,但毕竟只是孩童,这太夫人倒像是要打断孩子腿一般。 那赵苗立马是来到方戟跟前,又是比划着什么,而后晃了晃拳头。 方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与赵苗说好了,是让他以后能学习赵家武艺。 所谓的男人之间的约定。 那么也就是说,这赵太夫人是生气赵苗想习武? 方戟觉得这太夫人有些紧张过头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她的儿子孙子都是死在了沙场,换句话说,都是这“自幼习武”害的。 此时眼见这赵太夫人刚刚应该是火气上来了,现在倒是缓了些,不过看样子是依旧坚定不让赵苗习武。 方戟此时看赵婉的眼色,便是知道方法不能太过偏激,要是硬着和人老太太争辩,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太夫人毕竟是个强势的女人,当年赵存出征,这太夫人可也是夫唱妇随南征北战,巾帼不让须眉。 “祖母,叔母,大嫂,二嫂,三嫂。”方戟摸了下赵苗的头,随即是对赵家的娘子们一个一个行礼。 而后方戟还庄重的来到赵婉跟前叫了声:“娘子”,是让赵婉的心是要跳出来了一般,再看方戟偷偷对她眨巴一只眼,便是知道这家伙又想做些什么了。 “这不没过门嘛,别瞎称呼。”赵太夫人倒没生气,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敲着她的虎头杖。“既然人来了,开饭吧。” 众人自然都是把目光望向方戟,尤其是这水月夫人,樊大娘和荆三娘,三人都是没见过方戟的真容,自然对他的长相有些兴趣。这吃饭,方戟总不能还戴着面具吧。 而就在此时,他们终于看到方戟准备摘下面具,都是看着真真的。但随即三人便是各自脸色各异,很快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这臭小子,面具之下居然还有一个只露出嘴的面具! 此时赵家算是比较正式的吃饭,那么自然不是一家人围坐在一桌上,而是在各自的席子上吃,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毕竟他在醉仙坊习惯了围桌而吃。 这饭桌上的位子倒是有些讲究,坐在主位的自然是太夫人,随即便是赵婉和水月夫人,而后是三位嫂子,再然后是赵苗。 方戟知道,这便是赵家的“地位”排序,原本方戟以为轮到他了,谁知道在赵苗之后,那厨娘却也是坐在了他的前面,再接着居然是那赵雯,赵舞,赵樱,赵洁的“文武英杰”四姐妹。 最后才是他。 “坐呀,孙女婿,别拘礼。” 方戟再看这赵太夫人,虽然眯眼笑得慈祥,但是他怎么可能不知这赵太夫人盘算着什么。 “既然是你自己要求做我赵府的赘婿,那就得按着规矩来。”如此这般,方戟仿佛听到了赵太夫人的心里话。 这不老子还没进赵家大门呢,就是这礼遇,要是真嫁……呸,是娶了咱赵大将军,那还得了?! 方戟手一摊,是想起了上一世孤儿院附近一处民居的故事。那是老刘的故事,与方戟以往说过的师弟师妹的无限风光的故事不同,老刘的故事简直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只因为老刘是赘婿。 方戟依稀记得,是老刘叫他唱的那首:“没自由,失自由。”,歌词是描写监狱生活?不,就是真实的赘婿人生写照。 要说老刘多惨吧,一字一句。儿子小时候问他,为什么同学是跟爸爸姓,而我是跟妈妈姓呢。老刘只能乐呵一声,说一句,爸爸也是跟妈妈姓呀。 老刘的妻子,是让方戟第一次将一个人和天启坦克联系起来。而老刘,很明显不是优秀的坦克驾驶员,毕竟这坦克经常是向老刘开炮,完全不是老刘要求的那种。 惨不忍睹。 离开孤儿院之前,方戟最后一次看到老刘的样子,他的笑容底下,透着的是哀婉,凄美。 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这话放在老刘身上并不合适。毕竟老刘没入赘之前已经磨平了棱角,而入赘之后,是被碾成了肉饼…… 回到这赵府里,刚才这么一说,你觉得可能没什么。 但是换个角度,假如把在场的人性别互换,我们再看一下: 坐在最中间的赵太老爷,其次是真·男性赵大将军,而后是赵三爷,再接着是赵大公子,赵二公子,赵三公子,再然后是赵大公子的女儿,而紧接着,是赵家的四大家丁我“文武英杰”。 而他,不对,是她! 叫方戟,也不对,叫方方,事先声明不是那个写日记的si妈方方,正常人哪个会写日记呀。 你写吗?我反正不写。 而这个方方只是一个大将军即将过门的小妾! 这是方方过门前的一餐饭,而她的位子甚至坐在了四个下人后面,迎接着他的,将是这个将门之家对于方方一介女流的压迫……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女性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冷抖哭女拳三拳奉上!万字微博控诉! ……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这便是赘婿!还是古代的赘婿!不只是在家里要被压迫,在外面还要饱受歧视!方方,不对,现在是方戟,他的苦难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 当然,方戟现在并不是很激动,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此时方戟盘腿坐在属于他的位子上,算是开始正式参加赵府的家宴。 …… “太夫人,不好了!” 但是显然方戟这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到那赵府管家吆喝着进来。 这倒是让方戟有种错觉,他甚至觉得这管家的存在就是说:“xxx,不好了!” “羽林军袁指挥使和康状元求见将军!” 这些人收风倒是快呀,这袁骥是羽林军头子,他知道方家设宴在正常不过了。 这康状元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又是这在座有人知会了康状元一声呀。 第十五章 来者不善 方戟实在没想到一天时间里要和这袁指挥使见上两次。 在座的几位娘子都是刀里来火里去,上过战场杀敌的存在,这点小风波自然是面不改色。 而这“雯舞樱洁”四位小姑娘明显是有些慌乱,毕竟她们四人只是太夫人身边的丫鬟而已,各自会一手绝技,但是显然没见过大世面。 至于方戟,倒是最随意的。 毕竟来之前,不,准确的说。在赵婉与皇帝说的慌里,这件事已经是方戟所能预见得到的。 要说没预料到的,自然是袁骥的亲自到来。 方戟觉得这个太监说不定比一些带把的男人还有种,他的武功虽然是突出一个快且阴柔,但是方戟知道这下起手来,绝对是狠辣得紧。 方戟不知道的是,袁骥除了是拿着三十三颗人头的三十三夜叉,那双奔雷手还善于啄人眼珠子,经过他袁骥啄到手的眼珠子,没有上万也得成千。 至于康状元,不对,方戟觉得现在应该改口才是。 这康之问是被封为太子洗马,可以说是正式成为了太子党。 所谓的太子洗马,自然不是真的给太子陛下洗马,事实上这个字不读xi,而是读xian 这官主要是辅佐太子,教太子政事,文理,一般最后都会变成太子的近臣。 这消息自然还是槐哥儿饮酒时说给他听的。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礼部尚书,也就是前些日子被青衣教害死独子的韩江雨,以前也是太子洗马,而那时的太子,不必多说,自是当今皇帝。 “之问都来了?”赵太夫人听到康之问的名字,自然是有些疑惑。而对于袁骥的道来倒也不怀疑。 赵太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朝堂有谁没谁心里门清得很。 方戟此时无意看到荆三娘皱了下眉头,随即便又是一副高冷的脸。 荆三娘,难不成和袁骥有些关系? 至于赵婉,心里算是有些五味杂陈。 上次方戟来再加上这次,康之问两次都像是知道了消息,这一次能透露的人倒是府上谁都有可能,但是上一次,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而在方戟的分析里,人选应该是在水月夫人,樊大娘以及荆三娘三人里,因为另外三位娘子都知道方戟的身份,要是透露的话应该是连方戟的身份一并透露了。 而这三人里,对于赵婉而言都是至亲的亲人。 水月夫人没有孩子,自小就把她和她的哥哥视如己出,就像自己的母亲一般。 而大嫂和三嫂虽然性格各不同,但是与她在战场上是出生入死……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显然是赵婉不想看到的。 “不过既然人来了,那就请进来吧。厨娘,今日的菜有多是吧。”赵太夫人倒是相当从容。 “一早按小姐的吩咐多做了些。”赵厨娘应声道。 “哦?婉儿,你倒是有些先见之明。”那赵太夫人夸了赵婉一句,却是不忘瞟了一眼方戟。 显然她知道,是这位故人之徒一早给了婉儿提示。 而方戟自然依旧是盘坐在席子前,像是无事人一般,真正把自己代入赘婿的角色里。 所以这种事你指望一介赘婿出力? “婉儿,这袁指挥使,人怎么样啊,我只听说过他……”水月夫人是这些个娘子里面最担心的一个,毕竟她虽然是能把这府上安排得井井有条,但是面对袁骥这样的人,显然有几分不知所措。 “放心吧叔母,照常就是,袁指挥使平素里还是挺能说笑的。”赵婉倒是笑道,显然她也明白自己这叔母的性格。 而后,方戟见赵府的家丁此时是很利索多搬来两个桌子,位子是在水月夫人前面,算是对两位来客的尊重。 “孙女婿?孙女婿。”那赵太夫人唤了声,见坐在下方的方戟没回应又是唤了声。 “诶?太夫人,你叫我?”方戟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在下不是还没过门,不能这么称呼嘛。” “过来,我有话与你说。”那赵太夫人倒是装糊涂,没有理会方戟的语言陷阱,直接唤他。 “得嘞。”方戟笑着起身,这太夫人明知道他的身份其实是赵家的“债主”,但是装得倒是真把他当赘婿看待了。 “太……祖母有何吩咐?”方戟又换了个称呼,让一旁的赵婉是抿嘴偷笑,此时赵婉是想上前偷听,却是见这赵太夫人有意低声说,声音只有她与方戟能听清。 低声谈了一会儿,方戟是笑着点了下头。而后方戟退后几步,竟是行礼。“祖母放心,一切交给孙女婿便是。” 这两人,到底私下里在说些什么呢……赵婉算是有些郁闷,毕竟以往谈论大事,这祖母都是找的她,现在看样子这个角色正在被方戟代替着。 而此时再看方戟,心里却是有种难言的感觉。 只是当初我请求帮忙,他为何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呢…… 赵婉觉得自己心有些乱乱的,算是深呼吸一口,以面对即将找上门的麻烦。 …… “袁指挥使。”康之问见了袁骥算是行了个礼。 “康状元,这不合规矩吧。”袁骥却是摆了摆手,说话还是依旧那股极力掩盖的太监音。“羽林军指挥使四品,而你这位新任太子洗马可是三品。” 袁骥这么说完,却是没有想对康之问行礼的意思。 “康某行礼不在官阶,而在于袁指挥使为陛下效力多年,忠心耿耿。” “客套话就别说了,康状元今晚来赵府所谓何事呀?” 现在康之问是太子的人,近来太子的眼线在洛城越来越多,这是他看在眼里的。但是他没想到这消息是能和羽林军同步…… 但是以袁骥的角度,他觉得太子没有这么傻会去显摆自己的这个能力,那说不定,是这康之问…… “赵太夫人是康某姨祖母,以前康某在赵府住了些时日,多有叨唠,今日里高中状元,被陛下赐封为太子洗马,特来登门拜谢。” “挑的可真是时候。”袁骥说完便是放下轿子的帘子,不再理会康之问。 至于康之问此番是只身一人骑白马,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袁指挥使,康状元,让您二位久等了,快请进。” 第十六章 鬼与神 “赵将军,老夫人。”袁骥虽然没有行礼,不过称呼上倒是给了赵康氏和赵婉足够的尊重。 而后,那袁骥是看着在一旁喝酒的方戟,此时的方戟戴着面具,微低着头,袁骥自是没有认出。 后来的康状元进来称呼赵康氏姑祖母,而称呼赵婉则是赵将军,差别明显,毕竟以前还称赵婉为表妹,现在看来颇有几分避嫌的意思。 “赵将军,袁骥此次来不为别的,就是听手下人说,你那心上人找到了,既是陛下圣旨,袁某特来确定一番。” 袁骥这人不单单杀伐果断,就是问题也喜欢单刀直入。这样的人不给你兜圈子,有时候反而更难对付。 “人就在这了,孙女婿,起身让袁指挥使看看吧。”赵太夫人淡淡地说道。 听到孙女婿这个称呼,康之问下意识抖了一番,毕竟所有人目光都在方戟身上,除了眼观六路的方戟都没看到。 方戟自然不同情康之问,这个人一早打算将赵婉当成自己的政治资本。而且归根结底,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袁指挥使。”方戟起身,算是行了一礼。 “你就是天画?既如此,还是现出你的真面目吧。”袁骥此时拿手帕擦擦自己手心。“你是自己取呢,还是我帮你取。” 方戟早些时候刚刚领教过他的奔雷手,确实厉害,来到洛城这么久,方戟算是知道自己与一流高手的差距,知道自己现在的优势只有轻功了,至于其他花活,在这些个高手跟前还有些差距。 当然光这一点,他就已经满足了,毕竟他上一世就不是靠这些过活的。 当然方戟觉得自己还有两个绝技:顶风尿十丈,拉屎压水花。只可惜这绝技上不得台面。 “袁指挥使想见我真容自然可以,不过,天画只给指挥使一人看。”方戟笑道。 “哦?”袁骥眼珠子转了圈,不知这家伙想做什么,便是有些强硬。“我说了,你不想摘我可以帮你摘。” 袁骥说罢,便是动身,那双奔雷手便是杀到,方戟自然是靠着轻功躲过。 袁骥一双奔雷手虽然名副其实,但是袁骥的轻功,方戟很自信是不如自己的。 因此就在这赵府里,袁骥和方戟开始了一场追逐,而每次袁骥以为把方戟逼到死角,这方戟总能找个角度,踩着墙或者其他落脚点躲过,让袁骥这双快手无处施展。 “好诡异的轻功……” 这人的轻功,袁骥觉得只有那大魏“鬼神”两大高手才有…… 莫非这人是鬼神二人的弟子?! 袁骥收回了手,算是放弃。 “你这跑得倒是挺快的,年纪大了,跑不动了。” “天画只是知道袁指挥使的武功,不敢尝试。”方戟倒也主动示弱,算是给袁骥一些面子。 “行,我一人看便是。” 而看了刚才的一攻一闪,在场的人都是有各自的想法,赵婉算是知道方戟轻功灵动,而且以往对自己的轻功也算是相当自信,但是此番来看,方戟的轻功强她许多。 至于赵太夫人,虽然脸上没太多情绪变化,但是手头抓虎头杖却是抓得更紧了些。 原本方戟只是持有赵存的欠条,她还有一丝疑虑,但是看了这轻功,便是知道这轻功和那人的是如出一辙…… 大魏的“鬼神”,这个说法其实有些不准确,毕竟鬼神的年纪比大魏的存在要长一些,但是鬼与神,在太祖皇帝那个年代,是两位绝对的武学奇才。 鬼,便是鬼崖子,销声匿迹四十多年,一些后辈可能会忘了他的事迹,但是只要是太祖那个年代过来的,没有人会不知道,当年南岐强者众多,不说青衣教,南岐原来有五方大派,各自派门的掌门,都是当代宗师,但是当年五派掌门一起围攻鬼崖子,都是被鬼崖子打得四死一伤。 至于神,便是剑神,同样也是不知所踪四十载,而当年的剑神也是强大无比。有说剑神来自江南,换言之,当年鬼神一个是名震江南,而另一个是打得南岐闻之色变。 有民间传说,当年鬼与神打过一架,惊动上天,把二人请到天庭。当然,这只是百姓对鬼神二位的敬仰而臆想的。 当然事实上,当年鬼与神确实打过一架…… 赵太夫人觉得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好在记性还行,鬼崖子是赵家恩人,也是她的老朋友。 而方戟,名为讨债,实则帮助她赵家,她心里门清得很…… …… 袁骥此时上前,待方戟揭开面具,看到之后是惊愕万分。 “是你?!” “还请袁指挥使保密,当然陛下那边说也无妨。”方戟笑了声。 “明白。”袁骥自然清楚方戟这一下的意味,这意味着方戟愿意与羽林军合作, 只是,他为何甘愿成为赵家赘婿?! 方戟的轻功是否与鬼神有关,袁骥其实不能断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小子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而他明明可以不露面,却偏向他表明身份?! 袁骥此时脑子里却是突然有一个想法。 方戟,是陛下的人?! 那句说给陛下那边说也无妨,让袁骥很难不多想。 而事实就是,陛下现在皇宫里都有什么高手,连他都不知。换句话说,陛下手中的棋,深到已经要防他一手了…… 如若方戟真是陛下的人,那么一切都说得清了。 陛下想要对赵家动手,而方戟就是其中的棋子。 袁骥现在心思复杂,心里算是打鼓。 方戟看到袁骥的表情,便是嘴角露出笑容。 这招,事实上可以说是骗术,也可以说不是。方戟觉得这招式上一世算是百试百灵,而这圈套甚至是方戟偷师一位政客的。 越是多想的人,越是容易着了这个圈套。 也就是说,方戟说的话越是含糊不清,对于袁骥而言就越容易想歪,而只要事情略微牵涉到皇帝,袁骥就会把方戟和皇帝之间在脑海中划上关系。 那么,方戟与皇帝的关系,袁骥一定不会去问皇帝,也不敢问。 方戟既然说说也无妨,那么袁骥就一定不会对皇帝说这件事。 因为在袁骥的心里,已经默认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第十七章 状元计 “老夫人,将军,袁某还有事,这饭,就免了吧。” 袁骥走之前多看了眼方戟,便是离去。 “管家,送客。” 赵婉此时是看着方戟,有些疑惑,毕竟刚才袁骥的表情来看,有些不正常。 袁骥为何看了方戟的真容之后二话不说就离去了? 目的达成?如若只是确定身份这份简单,她也就不会太担心了。 可是那个三十三夜叉之称的袁骥,像是对方戟有些畏惧…… …… 赵婉自然先不多想,毕竟此时她知道信任很重要。 袁骥这个大麻烦虽然已经解决,但是康之问同样也是来的不单纯…… 对于康之问,方戟的第一印象是槐哥儿的手下败将,然后是他的手下败将。 但是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胜利”,方戟总有几分不真实感。 康之问这人方戟一直面对他都不敢低估,因为这康之问两次输的是诗才,一次输的是他制造的三人提亲的麻烦。 这个人看似是磊落的翩翩公子,但事实上就是有几分的不真实感。 这种感觉,让方戟相当疑惑。 说他狡诈,称不上。但是说他难对付,又称不上。 “之问,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赵太夫人随即便是问坐在席上的康之问。 “之问被封为太子洗马,日后事务忙碌,恐无暇来见姑祖母,此番算是特地来拜谢。” “来拜谢,又不带谢礼……”那赵厨娘却是嘀咕道。 赵厨娘自然对于康之问没有什么好脸色,觉得这人以前颇有几分死乞白赖。 “厨娘……”水月夫人此时算是颇有几分嗔怪。“既然之问到来,那就上菜吧。” 听到上菜,方戟摸了摸有些饱胀的肚子,不禁苦笑。 此时膳房的家丁算是端上了菜,方戟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只烤羊架。 在醉仙坊自己炒菜做菜,事实上吃喝与上一世有些像,此时再看这菜,这才让方戟有这样的反应。 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大餐呀。 所用器皿里居然还有切羊肉的刀,方戟此时拿在手上算是切下一块羊肉,吃了一口。 以他的角度来说谈不上多美味就是了。 不过赵家人三餐都吃肉倒是真的,毕竟是习武之家。 现在,方戟是本来就吃不下,还有些不合胃口,他顿时觉得现在吃饭对他而言才是折磨。 康公子,康状元,求你快点搞事情,我快吃不下了喂! “赵将军。” 此时,赵家人谈笑间,那康之问总算是想说些什么了。 而现在最期待的反而是方戟,听到康之问要说话,立马放下手上专门夹肉的尖筷子。 他巴不得康之问抓紧整活。 此时听到康之问唤赵婉,众人都是把目光望向康之问。 “康洗马有何事?” 原来赵婉还能叫他一句康表哥,现在看来倒像是陌路人了。 “赵将军,刚刚袁指挥使与天画公子那一架,倒是颇有几分厉害,赵家不愧是将门之家,连一个赘婿都有如此本事。” 这康之问想做什么? 方戟此时听了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是想笑话他?那未免也太蠢了些。 一时间,方戟竟是搞不清康之问想要做些什么。 难不成…… “康某只是有些疑惑,袁指挥使刚刚看到天画公子真容,便是立马灰溜离去,与以往袁指挥使的作风大相径庭。那么应该是天画公子的身份足以让袁指挥使放弃他原本的打算。” 方戟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居然是想用离间计。 “所以康某刚才就有些疑惑,这天画公子上次来赵府就已经展示了惊人的本事,又能让袁指挥使退下,这样的人,却是甘愿在赵府做个赘婿……” 康之问此时却是起身,端起酒杯,竟是要敬一杯方戟。 “天画公子,好算计。” 方戟想起以往他对康之问的评价,从上次荆三娘跟踪被他识破那次起,他一直觉得康之问是个当老千的好材料。而现在这番举措,更是让方戟暗自点头。 这招,便是所谓的倒打一耙。 这是一种看似简单,但是又容易让人栽进去的骗局。 康之问看似说的有理有据,那是因为他所说的事情,完全就是以他个人的角度说的。 康之问一直的目的,就是想让赵家变成自己的政治资本,现在这个泡汤了,他就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方戟身上。 方戟是不是这样的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而他要做的也只需要先提出这一点,不用摆什么证据,就足以起到离间的效果。 而事实上这件事情上,看样子是方戟被他抓到了痛脚。方戟忽悠袁骥自然是为了远一些的打算,毕竟他完全可以不露面。而方戟没想到康之问竟是在这个时候挑明了这件事。 没错,方戟,也就是在场人认为的天画公子,确实看起来是能耍小计谋,而且拥有高超的轻功与不凡的武艺。 如若真是与赵婉两情相悦,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连袁骥见了方戟都离开,那么方戟的身份,就不得不让人想到皇帝那里…… 而就算是知道方戟与赵婉是合作。也就是所谓的“契约”婚姻的人,也会怀疑方戟的动机。 赵婉此时也算是看着方戟,方戟到底值不值得她相信呢……此时赵婉的脑海里算是回忆起了与方戟短暂的点滴,相交到相识,虽然现在谈不上相知,但是方戟在她的心里毋庸置疑是有了难以动摇的地位。 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害怕,哪怕她现在相信着方戟。 方戟若真是皇帝派来的……那么…… 而此时赵婉竟是看见方戟嘴角露出笑容,而后倒了杯酒,起身也是敬了一杯康之问。 “康状元说的,天画脑子蠢,听不明白。”方戟此时是抓了抓脑子,装作真的有些愚钝的样子。 “不过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得有人帮我解释一番。”方戟抓了抓头,看了周围的人一圈。“那就麻烦祖母帮忙解释一番吧。” 众人此时是看着赵太夫人,不知道方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小子,我不是说了嘛,没过门不要瞎喊。”赵太夫人像是要呵责。 但是随即却是话锋一转。 “之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第十八章 老来精 “之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赵太夫人的反应是让在场的人有些疑惑。 赵太夫人记性差,虽说上了年纪,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老太太一直以来记性都是极好,家里人的生辰八字都能记得相当清楚。 那老太太此言,倒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是众人自然会觉得疑惑,毕竟赵太夫人虽然那时候是拍板让方戟,也就是这个天画公子入赘的人,但一直以来她对方戟的态度都说不上多好。 而刚才康之问之言,虽说意图就是离间他们与方戟的关系,但是在袁骥的事情上所说不无道理。 “姑祖母是要之问复述刚才的话?”康之问也有些疑惑,这让他想起了上次这天画公子来赵家,也是他最为相信的姑祖母竟是突然转态。 他心里是相当笃定,他刚才看到表妹眼中都带着疑惑,按理而言没有人会比赵太夫人更加在乎赵家,那赵太夫人不应该是这个态度才是…… 方戟摇头笑了声,这康之问的作法算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法,虽然容易让人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但同样的,他的印象也会一落千丈。想来康之问这次来就是破罐子破摔,指望一下子砸中他的命门,刚才他与袁骥发生的事确实给了他一个“将军”的机会。 但是他错了一件事,错得很离谱,那就是关于他对赵太夫人的看法。不得不说康之问确实有一套,康之问这人大抵上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代表,这建立在他很擅长琢磨人性格。 而对于赵太夫人,也就是赵康氏,他自认为很了解人家老太,但实际上,或许并不是这样…… “祖母,康洗马是在跟我说,我是陛下派来的。”方戟此时却是言简意赅总结道。 “说了小子,别乱叫。”赵太夫人又是呵责了一句。 但随即又是话锋一转。 “那之问,是这样吗?” 赵太夫人此时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此时老太正在那桌席前,算是相当熟练的用刀割着那羊腿上的肉,而后再用筷子夹起,但是想到自己老了牙口不好,这肉太厚了些,又是重新切薄一些。 没错,这太夫人现在的样子,比起方戟是不是皇帝的人,更关心自己的肉切得薄不薄! “之问只是怀疑……”康之问看到这里,心算是凉了半截,这反应,那赵康氏就像是把他说的话当放屁一般。 当然,在方戟看来康之问说话何止是放屁,还是又臭又响那种。能放出这种屁,方戟觉得康之问本应该骄傲。 但是这屁现在看来是相当不合时宜,相当于是在公司开会,或者肃清的礼堂,来了这么一出! “那,小子,你是不是陛下派来的?是的话早点说,入赘可委屈了你。” “祖母,委屈,天大的委屈,小子上次来可什么聘礼都没带,真有陛下当后台,怎么的也得黄金万两抬进来。”方戟看起来有些委屈,但实际上是在配合老太表演。 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倒还是这么爱演。 “看你说得委屈,没有就没有吧。”老太太摆了摆手,挥了挥袖子,示意方戟别起身,看得她闹心。 “之问,你现在是太子洗马,太子的人了,所思所言得注意一下,做事不能全凭猜测,人得实在点。” “姑祖母教训的是。”康之问立马应了声。当然康之问心里是五味杂陈,现在看来,他一直都小看了人老太。 这老太刚才说给他听的话就一个意思:“没有确凿证据的话,老娘是不会信的。” “这话,同样也是说给你们听的。”赵太夫人此次是看着在座的赵家娘子们。 一家人一直能这般其乐融融该多好,这个家,再也受不了的就是战火带来的生离死别…… “是,太夫人。”在座的赵家娘子们都应了声、 “姑祖母,之问明日里还有事务,下次再来拜访。” “去吧去吧。”赵太夫人此时看着康之问,眼里充满了复杂。毕竟康之问是她娘家唯一的亲人,如今看来,是要形如陌路了。 “管家,送客。” 康之问走之前,自然也是不忘看眼方戟,那眼神,在方戟看来与以往见到的康之问非常不同。 那像是想要对他挑战的信号。 方戟觉得,他与赵婉的这场“假婚姻”,说不定要结都不是这么容易了。 当然康之问的目的,其实算是达成了一部分。虽然刚才赵太夫人极力主张相信他,但是想来在其他赵家人眼里,方戟是否能信任,还得打上问号。 婚结不结得成另说,现在他在赵家其他人眼里不被信任,又是赘婿,就是进了门,以后少不了多灾多难。 原本他想过三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看来,他要过得,说不定是先前想起那“老刘”的生活……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方戟觉得最重要的是婉儿怎么看他。 哪怕赵婉怀疑他,他都能理解,毕竟身份对换,考虑到婉儿的一切行动都会影响赵家的未来,对于他就得相当客观看待。 “小子,刚才我们谈的话,可千万不能对谁说,就是婉儿都不行。”赵太夫人虽然说得有几分云淡风轻,但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极力信任方戟的样子。 “小子记住了。”方戟算是抱拳。 人老太太活这么久,可不是越活越回去的,真真实实的老来精。 赵太夫人这番话,现在是极力保他,是想让其他人知道,刚才与袁骥的事情,说不定摆平还是她与方戟商量得出的结果。 于是一家子又是一起吃饭,倒也其乐融融,虽然方戟明显能感觉到,这娘子们的圈子里对他是“疏远”了几分。 赵太夫人说得没错,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但同样的,方戟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方戟现在有点明白,什么叫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了。有说疑点归于被告,不能论罪从疑。 但实际生活里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生物,总会对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物贴上“标签”,一旦心里深处确定了某些事,很难保持公正的态度。 就拿方戟而言,在他心里:哪有什么好尼哥坏尼哥,只要不来zg定居的都是好尼哥,这就是给人贴上标签的心里第一印象。 第十九章 夜话心声 “你来了?”方戟此时是坐在赵家那正厅的屋檐上,看到赵婉来到他的旁边,又是笑了声。 “这话好像有些不对,这里是你家,应该是我来了才是。” 方戟这么多年算是适应了这古代的生活,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被手机绑住眼睛和手,有的是生活上的恬静。 当然,这算是有得有失,上一世的生活处处透着便利,丰富多彩,方戟要说一点不想念,那倒是假的。 “刚才家里人对你有些冷淡,抱歉了。”赵婉算是坐在方戟的隔壁,与方戟的距离不算太近,但也不远。 “小事,我与你的家人原本就只是见过几面,关系这种事哪是这么容易就打好的?” 方戟笑了声,他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太介意,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生气,那也太小看了他。 “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看?”方戟与赵婉之间,算是几分交心,毕竟一同喝酒,如果脾气秉性对不上,哪能一道喝酒这么些时日。 “我?”赵婉算是用食指刮了刮俏脸,莞尔一笑。 赵婉的笑容,算是方戟见过最暖心的,每次都能让他心情变好,哪怕他现在心情不错,那便是好上加好。 “事实上,刚才康表哥说那话的时候,我确实怀疑过你的动机的。”赵婉算是说的比较诚恳。 “哦?你这样,倒是伤到我的心了。”方戟此时捂着自己的心。“得加钱。” 方戟想起了哑古对他说过的加钱,倒是在这里融会贯通。 方戟这加钱又是逗得赵婉笑出声,那小手算是打了下方戟的手臂。而后赵婉觉得动作似是有些亲昵,心算是有些怦怦直跳。 与方戟之间,要保持一段距离,这是她给自己的要求。她怕自己真真迈出这步,鼓起勇气,伤害到的会是方戟与他心上人的感情。 但事实上,她也明白,更多的是怕自己受伤,妾有意,但郎未必有情…… 果然,人都有些小自私的。 “好了,听我说完嘛。”赵婉算是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借着有些暗的夜色,她知道方戟应该是看不懂她刚才表情的变化。 “但事实就是,我相信你。” 方戟摆手笑了声,不过也没有否认赵婉的说法,哪怕他这个人算是不太相信“信任”这个说法的。 上一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多少以前共过患难的,最后都在背后捅了刀子,太多太多了。 但是赵家人的品质,他愿意相信,硬要说话,赵家人虽然在他眼里有几分“傻气”,但是这赵家确实是那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家族。 从染血将军赵存,到看见老旧欠条的赵康氏,再到与他是另类“酒肉朋友”的赵婉。 “虽然不知道你基于什么理由相信我,不过说真的,这句话听得我心有些醉醉的。”方戟又是捂着心,说着一些俏皮话。 “理由……自然是不告诉你的。”赵婉笑了声,这笑容在方戟看来有些甜,但是赵婉心里算是带着些酸楚、 “好了,既然我们的赵大将军选择继续相信我方某人,那么我有些话便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哦?可是刚刚祖母对你说的悄悄话?”赵婉自然对于刚刚方戟与赵太夫人私底下说的话充满了好奇。 “诶,哪那么容易,我可是答应了祖母保守秘密的。”方戟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义正言辞。 “祖母还说你没过门称呼不能乱叫呢,这话你怎么不听了?” “嗨,我那叫保持与祖母的亲密关系。”方戟没想到这婉儿居然还挑出了话柄,倒是有几分康状元那个味儿了。 “好了,正经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关乎的是近来发生的案子。我觉得这些使团的惨案,与鞑子应该是有关系的。” “这点的话厨娘已经跟我说了。”赵婉却是立马点头同意。“厨娘回来时遇上了六扇门,东瀛,高丽都是一定程度上靠近鞑子的地方,不得不防。” 方戟倒是一时间没想到这赵家还能透过赵厨娘与云贯的关系获得一手情报。 “既然你知道了,那么我再说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我觉得,是鞑子内部乱了。”方戟便是接着说道。 “哦?”赵婉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 鞑子,也就是女真一族素来不团结,那是因为草原上的恩怨,有些草原部落表面顺从女真一部,但实际上内里还是有些间隙。 但是赵婉还真的看不出来,因为与女真人打仗,她很有经验,至少在打仗方面,这女真人打起来可不含糊,而且目标明确,大多攻势都是借着马匹优势以袭扰为主。 而他们自然不敢深追。 一来不适应地形,二来女真人打仗有草原部落的好习惯,那便是一切行军物资马匹都能迅速运走,周转极快,大魏的军士深追容易导致被断粮的情况。 要真正打到女真腹部,赵婉知道,马匹,粮草,以及熟悉地势的人,缺一不可。 而最难解决的便是粮草的问题,这也是大魏不能深入高原以及女真腹部一带的原因。 所谓大军未到,粮草先行,他们大魏的粮草一直以来就是女真人奔袭的目标。 女真人喜欢劫粮草,只带走自己能带走的,不能带走的尽数烧毁,这也是一直以来与女真人打仗需要解决的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剩下的马匹与能够领路的人,都好解决。 马匹的话大魏算是有一片西北与靠近女真的地方有一片牧马地,虽然骑术与马匹质量比不上女真,但是她觉得大魏将士的整齐度是女真不能比的。 至于领路人,那就更简单了。女真人虽然看似是马上民族,有些彪悍。 但是本质里有些软骨头。 原先的女真,是向那大楚称臣,依附大楚的民族,而所在领地原本也是大楚打下的领地,加上平素里内部矛盾不断,本来是让人所不齿的。 但是太祖打下大楚仅存的旧山河之前,这女真就已经跳反,而且连积弱的大楚都打不赢,可见军队素质。 要是能够解决粮草的问题,挥师北上不是问题。 第二十章 以狼博虎 “对了,你不是说除了我,你还要和别人假成婚的吗?”赵婉这话倒是让方戟一愣。 没错,他当初不知苏婉是赵婉,还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还说要去假成婚之类的话。 “嗨,那件事被我推脱了,那位祝家小姐和一位姓梁的秀才在一起了,双宿双飞。”方戟倒是立马现编了一个版本。 “哦?原来是这样。”赵婉笑了声。“那个秀才叫梁山伯,小姐叫祝英台。” “呃……”方戟没想到这赵大将军居然也听过从他那里流传的梁祝的故事。 嗨呀,谎言被揭穿,这倒是方戟这职业老千比较少有的。 “其实,我都知道的。” 方戟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被赵婉猜出来了吗? “你是怕我不依,才莫须有作出这么一件事的,对吧。” 方戟倒吸一口凉气,不禁鼓掌:“婉儿,你可太聪明了。” 这就是大魏单纯的骠骑大将军吗,爱了爱了。 …… 方戟此时施展轻功在洛城的屋檐上蹿下跳,事实上对于方戟而言,晚上说不定才是最恰意的,毕竟可以自由施展自己的轻功。 当然,要是没人想试图跟着他,那就更好了。 方戟抽出一支飞镖,一个转身就是一镖,而后是听到飞镖撞在了匕首上的声音。 方戟算是留了力,这镖就算是三品以下的末流武者都能挡下,更何况是在赵家算是第一刺客的荆念心荆三娘呢。 “三嫂,平白无故为何跟着在下呢?”方戟此时算是特意来到地上,此时靠着墙,看着那荆三娘。 “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然后告诉康状元?” “我不是你三嫂,你还不是赵家赘婿。” 荆三娘便是现身冷声说了句,然而对于方戟说的事情却不反驳,反而是强调方戟与赵府的关系。 没错,前后两次通知康之问的,方戟觉得应该就是这荆三娘了。毕竟不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三人。而方戟虽然和水月夫人和樊大娘只见过几次,但是有一点,这二人都是脸上藏不住谎言的那种,听到康之问来,二人都是表现的很吃惊。 唯有这荆三娘。 而最让方戟觉得奇怪的,便是这荆三娘以前还跟踪过康之问,这也是方戟在第一次去赵府之时没怀疑她的原因。 或许,这荆三娘…… “莫非三嫂你就是想拆散我与婉儿的婚事,特意通知的康之问。” 以狼博虎,虽然老虎能赢,但是也会被狼打伤,这便是荆三娘的打算,而方戟和康之问谁是虎谁是狼,她并不关心。 “我不管你来赵家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哄骗的老夫人和小妹。但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你得逞。” 这倒是荆三娘第一次与他正面交流,还是说的这么长的话。 方戟知道,这荆三娘是真想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那种。估计是看了方戟与袁骥的对战,虽说方戟是被袁骥撵着跑,但是她知道以她现在的武功奈何不了方戟的轻功。 取信于人,方戟知道靠嘴是没用的,此时倒也懒得争辩些什么。 这荆三娘说完,便是踏着轻功离去,毕竟她刚才试着追了一番,知道以她的轻功,顶多是被方戟带着游花园做无用功。 说起来,方戟还挺想知道赵婉几个死去哥哥的事情,这方家四子,他们的女人是一个比一个有特色。 自打方戟听说赵家四郎与郡主李琳琅有段情,便是知道这赵家儿郎看样子可不是一般的武夫。 只是方戟觉得,这倾心赵家儿郎,耽误的可能就是一辈子。 …… 滴答。 这声音,是血与汗水掺和着滴在满是水渍的地下。 在古代里可不和一些犯人讲人权,倘若嘴里有秘密,严刑拷打在所难免。 尤其是羽林军的大牢,作为第二任指挥使的袁骥有一项“发明”,那是可以窟住上下牙齿的东西,不让犯人受不了折磨有咬舌自尽的机会,而且犯人还能说话,虽说会有些口齿不清。 “人就在里面了,一般能当面见他和拷打他的人,只有我和义父,这次算是破例。”陆洪此时给了罗槐一把钥匙。 “谢了。”罗槐接过钥匙,想与陆洪说些什么。 “当是报上次抓那个进士的恩,这下我们两清了。”陆洪说罢,是靠在那大牢的墙上,算是等待着罗槐出来。 里面被绑在架子上的人,正是那个勾魂,罗槐以前的噩梦。 现在,槐哥儿虽然还会做噩梦,但是这勾魂自打抓住之后,他的梦里便少了这一块。 虽说依旧失眠,但总归槐哥儿知道,他的心结只要一一解开,说不定就能痊愈了。 那勾魂看到罗槐,却是嘴角露出笑容,眼神里带着的不是对罗槐的憎恨,而是赏识。 这是很奇怪的感情,换句话说,这勾魂对于能够抓到他的人,反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赞赏。 当然,这种赞赏是两面性的,罗槐知道,只要有机会,这个勾魂一定会想着亲自来找他报仇…… 就像以前他伤害他的几个侍卫一般,在他脸上画上青衣教的往生标记…… 罗槐觉得这几晚免不了要梦到这家伙了。 “我是真的不想来见你,不过没有法子,有个问题我想弄清楚。”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破例告诉你一个消息。”勾魂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自然是因为嘴上带着的那个套子。 这勾魂看到罗槐,眼里就像是恢复了生机一般。 这勾魂即使是这般,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想来他作为勾魂一职,不只是要视他人生命为蝼蚁,对于自己的命也时刻做好不得好死的准备。 当然,罗槐知道,这青衣教的根还没被拔净,这勾魂说不定也在期待着什么。 “既然你同意了,那你可别反悔。”罗槐此时是找来了个板凳坐下。“我想知道十年前三王爷的事情。” 这勾魂听到这里却像是有些失了神,随即是大笑一声。 “你果然很聪明,竟是能猜到三王爷那里。” 当年青衣教和三王爷有所勾结,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三王爷兵败自缢后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罗槐想知道的,不是那种民间传说,也不是皇室那里流传出的三分真七分假的话。 而是真正的秘闻…… 第二十一章 故人重逢 早日里,城门刚开,一早在城外等候等着进城的人,还不是很多。 而有两人,自然是得到了羽林军探子的注意。 江湖上不乏一些英雄豪杰,当然只要不是在通缉令上的,便也能进城。只不过拿着武器的,免不了会被羽林军盯上。 而眼前的两人,一个使的是一对大锤,跟在那年轻人身后。不过这年轻人看样子像是行商打扮,由这拿铜锤的大汉背着个大行囊,所以只要到时他们进城拿的出商令,便是能暂时解除嫌疑。 “排好排好,别挤,左门出,右门进。” 现在使团接连出事,这些个城卫当然是严查出城的人,一旦行迹稍微可疑,便是会被扣下。 “诶?你不是谢校尉?!”那城卫头子见到来人却是一喜。 眼前的人便是谢金牛,本来是请假回老家,到后来因为迟迟未归,擅离职守被革除,有说吏部是收到了他的辞函。 “老陈,好久不见了!”谢金牛算是拍了拍那头子的右肩。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现在这是做什么行当?” “家里出了事,说来话长,现在我辞官做起了镖师,自由一些,还比以前赚得多些。”谢金牛摸了摸头。“这位是请我押镖的花爷。” 那年轻人是点头示意,没发一言。 这城卫只觉得这年轻人长得颇为俊俏,倒是有几分看不上,毕竟他们个人是比较看中结实大个,胡子长的男人。当然,实际上他们就是这种人。 “好了,这是我镖局的手谕,这是押镖的东西。”谢金牛倒是很利索的打开行囊,里面是一盒小珍珠。 那头子看了是眼睛一亮,这有钱的主,说不定还能赚点小费?! 果不其然,这姓花的年轻人是塞给他一锭细银,不算多阔绰,但是也足够他们这帮弟兄的酒钱。 “老陈,改天请你喝酒。” “有心有心。” 谢金牛与年轻人进了城,却是见这年轻人开了折扇,在那里扇着、 “这些个城卫,平素里就是这样过活的?喜欢贪这样的小营小利。”年轻人颇为轻蔑的说道。 谢金牛自然是不作声,眼前的年轻人毕竟是山庄的公子,现在寄人篱下,自然不能有怨言。 “花公子,此次我们前来,是受了大小姐所托,与那罗公子联系,切记不可节外生枝。”谢金牛出言提醒道。 “你刚来没多久看来还不太知我为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姓花的公子却是冷哼一声。“什么罗公子,我要让他知道我才是霜儿的未婚夫,南岐山未来的主子。” 谢金牛皱起了眉头,换做以往,这样的山庄公子哥早就被他拿起铜锤把他锤烂了。 此番的差事原本挺简单,不过看样子有这花公子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 方戟此番算是一早出行,那秋丰米铺的老板亲自差米过来,还给他传达了通讯。 那南岐山派来的人到了,希望他能见上一面。 南岐山的好汉方戟个人而言印象还算是不错,秦天自不必说,就是那个古雨瑞,喜欢“大局为重”不太讲义气,但是个人确实有几分才华,担得起狗头军师这个称呼。 但是方戟此番见这米铺老板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便是有些奇怪,便是当下问了他原因。 “唉,方大侠,那个新来的是南岐山下落花山庄的公子,不太好伺候,要是有几分出言不逊,还请你多担待担待。” 方戟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落花山庄,和你们南岐山是什么关系?” 方戟可不像槐哥儿,是大魏百晓通,虽说他穿越到这里十七个年头,但是以往没正式离开桃花谷前,去的最远的便是桃花谷附近的小镇,哪知道这么多。 “南岐山只是一个概称,事实上除了南岐山,我们还有三庄十二洞,算是现在南岐范围最大的势力,只不过我们那边地势险要,朝廷没有多余精力应付,这才在南岐国灭后发展至今。 而这落花山庄,便是三个山庄的其中一个,也是最大的,旗下庄客快有上万人。” 方戟一听,倒是有些愣神,原本以为这南岐山山贼只是小规模势力,这听起来,简直就是有些强力的地方武装。 不行,看样子以后要对槐哥儿好一些了。 方戟打得“如意算盘”,这米铺老板自然不清楚,不过方戟见他这般愁眉苦脸,倒是有些好奇这花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 此时方戟已经是快到了约好的酒楼,算是作为收信人见一番这落花山庄的公子哥。 方戟觉得这人虽然在南岐是作威作福,但这好歹是洛城,天子脚下,就是他这种背地里说狗皇帝的家伙,都不敢明目张胆,这个家伙还能拽成什么样? 就在方戟这么想的时候,却是见一个人从那酒楼的二楼飞了下来,方戟算是眼疾手快,赶紧踢起那旁边经过的推车,让那人刚好落在了推车上。 那推车的老汉自然是骂咧一句,不过见了方戟递上来的银子,便也是乖乖闭嘴了。 “没事吧。”方戟见这人算是书生打扮,便是有些好奇。 “没事,没事。”这书生竟是有些脸上挂不住的离去了,搞得方戟有些云里雾里。 此时看着酒楼,便是知道可能与这花公子有关系。 方戟叹了口气,毕竟他与秦天的关系还算不错,方戟倒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不好的印象,伤了和气。 刚才的骚动看样子有人给了钱,那掌柜的虽然看起来有几分郁闷,不过看在几倍的维修费上是没有说些什么。 “客官,几位?” “约好了的。”方戟应了声,便是自己走上楼。 而方戟刚一上楼,就见一个大身躯的家伙迎面而来,得亏他上楼前听到了脚步声,倒是侧身闪过没撞上。 “你……” 方戟此时听到那壮汉像是要说什么,便是侧身看他,同样也是瞪大了眼睛。 “谢金牛?!” 那谢金牛见到方戟立马是抱住,有些激动,就差环抱住方戟转个三圈了。 “恩公!我可找到你了!” 大魏这么大,这都能遇上? 第二十二章 愣头青年神头鬼脸 人世无常。 谁能想到当初被逼入绝境的谢金牛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那康王与世子却是死透了。。 说起来方戟那时候是真没想到康王会这般,靠自己的命要咬一口王霖甫。 你说方戟有没有愧疚,有一点,对于韩江雨的儿子韩松的死,算是死的比较冤,不过方戟知道,就算没有康王,青衣教依旧会对韩松下手,以此来冤枉槐哥儿。 但是对于康王父子的死,方戟是不会同情的。在当时,不是谢金牛死就是李瀚死,这又不是刘青云选古天乐和张家辉,他想都不用想是选谢金牛。 难不成现在李瀚还能活着,说一句:“阿瀚已经死了,你选的吗偶像!” 至于康王,应该是没想清楚,他的儿子这般是罪有应得,搞得现在晚节不保。 “恩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戟对于和谢金牛的关系,还是不想认的,毕竟康王虽然死了,但是王霖甫平白无故被咬了一口,肯定想查出原因。 “来找人。那个,谢兄。” “恩公叫我大牛就是!”谢金牛拍拍胸膛,笑得像个憨憨。 “大牛呀,你我的事……” 谢金牛愣了下,便是知道方戟不想让人知道那件事,此时是抓着头,不知该怎么办。 “你可以叫我方兄弟,我与你算是酒肉朋友,就这么简单。” “原来恩公姓方。”谢金牛此时捂嘴,便是知道不能称呼方戟恩公。“既如此,方兄弟就是我大牛的酒肉朋友了!” “那大牛,你怎么来了洛城?”方戟觉得这谢金牛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应该是不回洛城才是。 谢金牛对于方戟是丝毫不避讳,毕竟他这条命都是方戟捡回来的,对于他没什么好隐瞒。 “方兄弟,这是小秘密,我原本想投奔南岐山,不过最后上山前被落花山庄的庄主收留,也算是当了南岐山好汉。” 这也太巧了吧…… “那你是和那花公子一起来的洛城?” “方兄弟怎么知道?”谢金牛一愣,这才想起,那米铺老板说来拿信的人姓方…… …… 谢金牛领着方戟进了包间,而那花公子见了方戟却是一脸不屑。 “金牛,这就是那个姓方的?” 谢金牛自然有些生气,毕竟方戟是他恩人,他虽是落花山庄的庄客,但是说白了与落花山庄只是雇佣关系。 方戟伸手轻拦了下谢金牛便是笑着坐下。 “敢问公子大名。” “落花山庄花无垠。”这位花无垠花公子倒是有些神气。 方戟愣了下,总觉得是白瞎了这好名字。 当然,这花无垠对他态度不好是他的事,毕竟这花无垠确实有些本事,难怪为人有几分自傲。 刚刚他也是和谢金牛了解了下,刚才为何有个秀才从楼上“飞”了下去。 原来是这秀才与他们争位子,这花无垠与他赌了一局,那秀才输了便是被这花无垠一脚踢了下去。 而这花无垠知道对方是秀才,与他比的居然是对对子,硬是把人秀才对了下去。 是有几分才学在的。 至于武功,刚才踢下秀才那一脚来看,练过几分。 某种意义上的文体两开花。 人傲要有傲的资本,这花无垠在原来南岐那一带说不定可以傲傲,但是在这洛城…… 方戟觉得,既然迟早要栽跟头,栽在他手上还得给谢金牛以及南岐山好汉的面子,不能下重手,倒只是笑得客气。 “花公子,那柔霜小姐让你给的信呢?” “我不想给你,叫你主子罗槐自己来取。”那花无垠说罢是喝了口酒。 “花公子,你……” 谢金牛听了就是要生气,别人他还忍了,但是这方戟可是他的恩公。 方戟还是伸手示意谢金牛别动手。 这人好像有点误会,也是专门冲着槐哥儿而来。 误会嘛,自然是他以为他是槐哥儿的下人,是来跑腿的。冲着槐哥儿来,那就更简单了、 素未谋面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为了女人。 方戟叹了口气。 他一直觉得他这个人还算是仁慈的,下手知轻重,以前那阮廷杰派人来围攻他,他都只是打了一顿,除非是像李瀚那样不给人活路的,他才可能会下死手。 这要是真让槐哥儿来见他,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想想方戟还有些小激动。 方戟对于槐哥儿那是相当了解的,虽然聪明绝顶过目不忘,但是有一点掩饰不了,那就是有喜欢出风头的毛病,最喜欢干的事情便是枪打出头鸟。 “你真的要见罗槐?” 未免这个年轻人迷途不知返,方戟还是确定一下。 “见就见,哪那么多废话!”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得进去送,那没法了。 方戟此时还是一脸笑容,这个笑容了解方戟的师弟师妹自然知道,只有仇家打靶c位出殡的时候方戟才会这般要笑出猪叫。 “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方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地方别人做生意,不太合适。 “这样吧,二傻……花公子,洛城有一处风景不错,叫洛水苑,不如你去那里等,我这就去帮你找罗槐过来。” 方戟揉搓着小手,非常期待,差点把心里称呼花无垠的那个二傻子说出来。 “恩……方兄弟,这姓花的实在有些无礼,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那谢金牛自然是要送方戟,脸上自然是有些愤怒,也不知道刚才方戟为何不让他出手。 “嗨,这样的人满世界多了去了,如果每一个都要生气,那不得天天没好心情。”方戟倒是一脸无所谓。 况且他要是光打一顿,那多没意思。 这槐哥儿的“情敌”,怎么轮得到他来教训呢。 倒不如煽风点火,看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局。 当然方戟知道槐哥儿一定会玩阴的。 “大牛呀,别送了,啊对了,这个给你。”方戟竟是掏出了一锭银子,想想又不对,又多掏了一锭银子。 “方兄弟,你这是?”谢金牛自然是不收的,也不知方戟给他银子干什么。 “不白给,万一这花公子等下有什么跌打损伤,拿锭银子带他去看大夫。”方戟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那一锭有余了。”谢金牛却是看着手上的两锭银子有些不解。 方戟只是笑了下,示意他收下便是。 这万一死了,另外一锭银子买口棺材应该还有多余吧。 第二十三章 一顿分析猛如虎 “你说那人想见我?” 槐哥儿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态,整个人都住在六扇门,此时大概还在床上补觉,却是被方戟一把揪醒。 “可不是嘛,这家伙说非你不见。” 罗槐现在是整个人刚醒,透着起床气,没听清来由,只知道南岐山来了个叫花无垠的想见他。 既然不能撒在方戟身上,槐哥儿只能是暗骂一顿这个姓花的。 “嗨,他非要见你才给信,我这跑腿的倒是被不当人了。”方戟摊了下手,言语间颇有几分委屈。 “怎么了这是?”罗槐此时一愣,看着方戟便是知道事情不对劲。 “这次这个花无垠来,看样子是奔着你来的,言语之间对我有些出言不逊,不过看在南岐山好汉的份上,我忍了。” 方戟此时装得活像个刚刚被压住火气的热血青年。 事实上虽然他两世加起来奔四十的年纪,但是这一世,确确实实只有十七岁,既然十七岁,就要装成十七岁的样子,没什么毛病。 槐哥儿这人虽然聪明,但实际上方戟觉得还是挺好骗的。 一来年纪摆在那里,这槐哥儿只能算是经历得多,有几分少年老成,但总归经验还是不太够。 二来嘛,大魏人想来很少有人正经研究过老千,虽说这一世同行也不少,但是真正精于千术的,方戟还没有真正遇到过。 而且,做老千最好骗的,往往是熟人。 杀熟这点虽然说起来让人有些不齿,但是因为你对这熟人都有几分了解,那么“对症下药”,总归是比较容易的。 “你说这人冲着我来的?”罗槐听了却是一愣。 “可不是嘛,这花无垠言语间有些偏激,我在想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来着。” 而这时候,方戟可千万不能直接点明原因,对于槐哥儿这样的性格,你越是清楚,他越可能怀疑。但只要是槐哥儿猜到的,以他那自信的性格就会认为是对的。 槐哥儿迟疑了一下,有些困惑,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虽然有关于落花山庄的事情,但是对于这花无垠是真的没印象。 槐哥儿的记性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没有什么记不住想不起,有的只是没见过。 “柔霜姑娘为什么会派这个人过来呢?”方戟有些无奈的坐下,而眼睛的余光便是瞟着他。 “柔霜……” 这时候槐哥儿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神色。 对,就是这样嘛,上,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你以为你在看的是《振夫纲》?不,这是动物世界,两只雄性动物为了争夺雌性,即将上演一场厮杀! “见就见吧。”罗槐此时是穿起衣服,表现的倒有几分淡定。 这反应倒是让方戟没有想到,看样子,他是低估了槐哥儿的定力,没有为女人冲昏头脑。 这在方戟看来是很重要的信息,因为他一度怀疑槐哥儿上南岐山是为了追这柔霜姑娘,不过现在看来,槐哥儿的想法确实很纯粹。 “方老弟,你且先等一下。”罗槐示意方戟先出去,看样子是要准备什么东西。 本着看戏吃瓜的精神,方戟退出了房门,算是公然在六扇门里闲逛。 那些个捕快见了他倒是点头示意,看样子都是认识他的样子,但说真的,方戟可没槐哥儿这么好的记性,遇到的捕快最多只是脸熟,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方兄弟。” 方戟此时一听,便是知道他认识的其中一个捕快来了。 “尤捕快,今天你也在六扇门呀。晚上没出去?” 尤田自然知道方戟是变相着说他有另一层身份,此时是摆手笑道:“嗨,最近事情这么多,不方便。” 尤田这时候又是叹了口气,低声对方戟说道:“像是有人想栽赃我,模仿着我的箭,做了个相同的。” 方戟倒是没想到箭侠,也就是尤田会被人冒名顶替了。这个消息看样子是只有六扇门与羽林军知晓,对于各方应该是保密的。 “只不过这人只是一箭射到高丽使团牌匾上,没有夹信,看样子是短时间内有些仓促,无法模仿我的笔迹。” “可是用的左手剑?” “没错。” “那么我觉得这人应该是左右手都能用剑的剑客,善用双手剑,俗称二刀流。” 方戟便是分析道。 “方兄弟有何高见?”尤田听到方戟的话,对于案情有帮助,他自然是很开心的。毕竟他身为义贼,如今是被人污了名声。 “高见谈不上。”方戟摆手笑道。“这样说吧,我就以我的角度来说这两件事,第一次动手,那剑客杀人皆是用的左手剑,给人一种印象,就是这个杀手一直是左手用剑。” 这点尤田自然同意,左手剑这点虽说是方戟发现的,只不过到时仵作验尸,一样能知晓。 “但是到了第二次,他依旧是左手剑,那就有问题了。”方戟笑道。 “这有何问题?凶手原本就是左手剑。”尤田有些疑惑。 “这次高丽使团虽远道而来,但应该是没有高手的对吧。”方戟问道。 “确实没错,高丽使团来的都是多数是文职,少数会武功的都不是什么高手。”尤田虽然是管后勤的,但是事情牵涉到他,自然是非常留意案子的细节。 “那就是了。除非这人是强迫症,要么是没有右臂,不然我觉得他这两次太假了。”方戟摆手笑道。 “强迫症……是什么?”尤田听到陌生的词汇,有些不解。 “嗨,没什么,就是强迫自己做一样的事情,这样说吧尤捕快,假如我善使左手剑,那么我杀人不想让人知道身份的话,一般情况下都是会换成右手对吧。我不信以他的能力,用右手杀不了普通人。特意杀人都是用左手剑,无非就是想让人将事情想到左手上。” 方戟觉得,这六扇门或者羽林军要查一个在洛城使用左手剑的高手应该不是难事,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真凶想要冤枉的人。 “方兄弟,你说这人要么没右手,那这人可不可能没有右手呢。”尤田自然是不愿放过细节。 “尤捕快,你糊涂了。” “我糊涂?”尤田听了一愣。 “你是箭侠。射箭高手,难不成你能用一只手射箭?”方戟摆手笑道。 尤田眨巴着眼睛,见四下无人,随即笑着去那武器架子上拿下一只弓和箭,一个转身浮空的姿势,右脚拉弓,左手拉弦,竟是一箭射中了不远处的靶心。 这…… 方戟觉得这是他在洛城第一次被打脸。 第二十四章 战略合作伙伴 “昨晚我去见了勾魂。” “见就见嘛,不怕做噩梦?” “确实梦到了,刚准备睡的时候就被你摇醒了。” 方戟愣了下,原来说这个不是为了和他谈与勾魂说了什么,而是“兴师问罪”。 “你就不好奇我去找勾魂做什么?” “嗨,别闹了,又想来那一套?”方戟自然知道槐哥儿想做什么。 “老规矩。” 所谓的老规矩,算是青衣教事件后槐哥儿与他的默认不成文的规矩。 情报或者秘密的一换一。 此时槐哥儿是期待地看着方戟,方戟觉得这眼神有点gay,要不是知道槐哥儿的性取向,就看起鸡皮疙瘩了。 “袁骥知道了我是赵家未来女婿的身份。” 槐哥儿听了又是瞪大了双眼,这方老弟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每次说的秘密都让他有些震撼。 “你说袁骥知道,不说皇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槐哥儿还是聪明,知道袁骥是皇帝的忠犬,没理由不把这件事说给皇帝知道。 “很简单,袁骥不会说,因为袁骥会以为我是皇帝插进赵家的棋子。” 罗槐听了又是不可思议,再听了方戟说明事情经过,便是了然。 这事情,换做别人不一定吃这套,袁骥一定会吃。越是长伴君侧,越是关于皇帝的事情越容易想偏。 这个毛病多亏了皇帝不算心软手软之人,罗槐想起他那断绝关系的父亲罗海,时常在家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皇帝的事不想揣测也不敢揣测。 “你这算是偷鸡了吧,事发可不是蚀把米这么简单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等袁骥醒悟过来,什么都来不及了。”方戟笑道。“而且我还留了后招、” 槐哥儿现在有些庆幸,这方戟应该是站在赵家那边的。 说不定,赵家会因此迎来转机…… 罗槐知道这很难,在他的思维里,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但不知为何,他觉得方戟可以办到。 这是他的直觉,他自己觉得还挺准的。 “好了,该和我说说,你见勾魂是想知道什么了。” “我去了解了三王爷的事。” 方戟听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有些惊异,槐哥儿怎么会想查那三王爷。 毕竟方戟知道三王爷李谆的遗孤可能潜藏在洛城,这个消息是透过柳如烟知道的。 柳如烟这个人,方戟尚不知道可不可信,虽然以他做老千多年的经验,柳如烟说的话应该是真话,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与青衣教关系匪浅。 “那年三王爷兵败本身就是个谜,我当时逃难到了南岐,根本不知道洛城动荡发生的具体细节,至于后面说皇帝打赢了保卫战,太突然了。” 罗槐说这件事的时候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结束的太突然,三王爷势如破竹,但是在短时间却是兵败如山倒,这是我想不通的。” 关于这件事,方戟听了只能想起上一世的经典历史事件:靖难之变。 没错,虽然不像靖难之变历时四年这么久,才堪堪半年,但是假如这皇帝当年输了结果可想而知。 朝里的一帮朝臣,甚至包括赵家,都可能被清算。 其实方戟一直以来没怎么了解大魏的历史,不过最近他算是通过来洛城,耳熟目染了一番。 在大魏之前是大楚,以前包括南岐,吴越都是大楚的国土,只是大楚历经动荡,一时三足鼎立。 因此可以说现在的大魏,就是继大楚之后这片土地的大一统国家。 原本方戟不以为意,直到方戟知道,大楚这个差不多历时千年的王朝,开国皇帝是叫项羽…… 同样是楚霸王,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刘邦,就是这之前的历史也出现了偏差。 这片国度与上一世的古代异常相似,但是又透着不同,个中缘由方戟不懂。 事实上他也不想懂。 既然重生在这个世界,方戟只想安然度日,这一世有了喜欢的人,也有老鬼这般的家人,也多了许多朋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方戟真的在享受着这样的生活。 当然方戟知道,他已经不可避免的撞上了滚动这个世界历史的齿轮。既然如此,就不能有顾忌。 至少,这一世要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改变。 “所以你找勾魂这个亲历者,是想知道三王爷如何兵败,以及之后的事情?” “不止如此,我隐隐觉得青衣教此番所为和当年是有莫大的干系。” 方戟倒是没想到槐哥儿的直觉真的准。 槐哥儿这个人,除了记忆好之外,还有一点让方戟觉得厉害,那就是筛选自己脑海信息的能力。 如果槐哥儿只是纯粹记性好,那只是记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槐哥儿能够综合记忆,得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结论。 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当然,方戟并不羡慕,像槐哥儿这般的人,注定了没有好觉可睡。 方戟只觉得这便像是海贼王的恶魔果实,一种能力,也是一种诅咒。 “只是我看你好像并不惊讶?” “惊讶也没用,如果真像你说的,对方应该已经布置了几年了,一朝一夕间我们无法探得清楚。加上别人在暗处,矛头是对着皇帝,暂时轮不到我们关心。” 方戟现在对于这局面是能够接受的,归根结底,赵家现在是保皇党,但是不能太过彻底。 甚至于应该这么说,大魏内忧外患,才是赵家打生存战的最好时机。 毕竟真等到大魏一片安详和平。到时候皇帝就是该拿赵家动手的时候了。 “好了,既然我知道了一丁点当时的内幕,那我也顺便说与你听。” “槐哥儿,我怎么听都觉得你这家伙像那青衣教龙王,是想拖人下水呀。” 方戟一早便知,槐哥儿此番的秘密,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或许就是企图把他绑在自己船上。 “方老弟,快别这么说,只要你一日是赵家赘婿,我们就一日是朋友,是兄弟。” 罗槐笑得像个奸商。 “他日里,你在赵家的事情我事无巨细帮你。” “那么我要做的就是送你成为南岐山的山大王?” 方戟无奈叹了口气,他知道,只要知道了十年前的事情,那么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虽说他早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你说吧。” 第二十五章 杀死比赛 “你就是罗槐?” 花无垠此时看着被方戟带来的罗槐,连腰都挺直了几分。 这里头身高来看,最高的是谢金牛,一米九高个加上如牛般壮硕的身材,典型的力量型。 而方戟则是一米八出头,皮肤算是有些古铜色,身材算是比较均衡的。 所谓人靠衣装,以往方戟可是被当成过猎户,现在换了身衣服,倒是有几分侠客的风采。 而花无垠和罗槐,倒是矮了方戟半个头,身高竟也相似,所以这花无垠见到槐哥儿立马是挺腰,大有一较风采的样子。 罗槐此时皱起了眉头,侧身冲方戟使着眼色。 意思大概就是:“这家伙怕不是傻子吧。” 方戟只是摊了下手,大有看戏的意思。 “我的信呢?”罗槐倒是很直接。 “信在我这。”谢金牛此时耿直的掏着行囊,却是被那花无垠瞪了一眼。 但是显然谢金牛不吃这套,毕竟不久前花无垠怠慢了他的恩公方戟。谢金牛算是比较鬼灵精的夺了行囊,就是怕这花无垠再生事端。 这波对于谢金牛而言真真算是粗中有细了。 就在方戟以为看不了好戏的时候,这花无垠竟是不肯罢休,一个后抬腿踢到谢金牛的手背,那信封就这样被抛在了上空,那花无垠而后一下跳起,就是接到信封。 这轻功倒确实配合着花无垠的衣摆,像是如飘落起舞的花朵一般。 当然,这是方戟的第一印象,他觉得这花无垠的轻功倒像是女人的武功。 这花无垠武功不错,模样端的是翩翩公子,但就是这性格没经历过毒打。 “花公子,你这是做甚,待俺回去之时定当告知柔霜小姐?” “好你个谢金牛,你是我落花山庄的庄客,就这样对待本公子的?”花无垠也是一阵怒骂。 “呸,俺本来投靠的是南岐山,当初这柔霜小姐和秦大侠不在,我想留在山下多等待些时日,你这落花山庄要不是看在庄主,也就是你爹宅心仁厚,接济一方难民,你以为我会伺候你这崽子?!” 方戟此时却是一愣。 原本想看槐哥儿与花无垠“男人”之间的对决,倒是没想到遇到这谢金牛被点着了暴脾气。 原本的好戏没看到,反而是有些扫兴了。 当然方戟也不怪谢金牛,正所谓佛都有火,这花无垠的嘴确实碎,估摸着对于谢金牛而言一路上是被折磨惨了。 那就算了吧,这花无垠算是走了运。 方戟觉得还是得由他从花无垠手上拿回信,算是解决这场闹剧。 “诶,谢兄弟,既然你吃的是落花山庄的茶礼,这番违逆花公子的话确实不对。” 罗槐一愣,这方老弟居然还当起了理中客了?肯定有什么阴谋。 于是乎又变成了角色互换。看戏的变成上台做戏的,而原本准备被推上台做戏的,此时倒是当起了吃瓜群众。 “恩……方兄弟教训的是。”谢金牛不明就里,他这条命是方戟捡的,自然是方戟说东他不会说西。 “花公子,是谢某不是了。” “嘿,你这小厮倒挺上道。”花无垠见到谢金牛居然道歉,原本对于谢金牛的拳头有些发虚的他此时自然是很满意。 “好了,既然谢兄道歉了。花公子,我这就要教训你一顿了。” “我?”花无垠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便是有些气急。“你敢教训我?” 方戟此时也是挺着胸,那花无垠见势也是挺胸抬头,恨不得脖子比长颈鹿长,但是就算是试图踮起脚尖都没方戟高。 方戟笑了声,便是指着花无垠手中的信。 “说吧,怎样你才肯教出这封信。” 方戟算是给了南岐山面子,倒是选择了最妥善的方法,既然这个花无垠傲,那就好好打击他的自尊心。 而对于花无垠这样的人,打击他的自尊自然是比打他一顿还来得难受。 “简单了,只要你赢过我就是了,吟诗作对还是刀枪棍棒,损你挑。”花无垠有些傲气。 罗槐眨巴着眼睛,他有些懵,不明白这方老弟是想做什么,你教训这个家伙,为什么还得摇醒我呢? 罗槐对于这种没有悬念的比试自然是没有兴趣,没有他每天堪堪两个时辰的睡眠要紧。 “这样吧花公子,我们比三个回合,两胜即赢。为了公平起见,你出一题,我出一题。最后一题嘛,就由谢兄代劳了。” 当着花无垠的面,方戟倒是没有直呼谢金牛为大牛。 “没问题。” 花无垠骨子里都透着傲气,此时背着手,鼻孔都要望上天。 方戟还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想想也是。大魏这么大,不出一两个欠打的,以为自己活在天堂? “既如此,花公子,你先说比什么?” 方戟倒还是一脸客气。 “我刚才看了,这地方风景不错,上面还有个苑子,不如我们就比谁先上到这苑子。” 罗槐听了不禁捂脸,眼睛都不忍心睁开。 谢金牛也是想起了什么,此时也是掩面,像是对这结果不忍直视。 “你确定比这个?” 方戟原以为这场比试会有些意思,谁知道这花无垠这一下子,就像是撞在枪口上的猎物。 这下一题还是他出题,直接杀死比赛了好吧。 方戟自是觉得没趣,提不起精神。 而花无垠此时留意罗槐谢金牛的表情,再留意方戟那没有精气神的样子,自是以为自己赢定了,内心欣喜之余,那傲气的鼻孔就是要对着方戟了。 “怎么样,比不比,不比的话快些认输便是。” “比的。”方戟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什么。 罗槐此时竖耳去听,分明听方戟口中喃喃着:“没意思,真没意思。” “对了,你们两个既然要比去那洛水苑,可是我和这位谢兄在这下面,那到时谁输谁赢,你们耍赖可不行。” 罗槐想了想,便是提议道。 “这玉佩,就让这位谢兄先放置在洛水苑顶,谁先取到带回来,便算取胜。” “没问题。”花无垠确实怕等下他赢了,这小厮耍赖的。 “当然,既然是戴玉佩下来就算赢,期间是可以抢玉佩的。” 罗槐此时是眯眼笑道。 而方戟听了一愣,便是摇头。 这槐哥儿玩阴的有一手的呀。 第二十六章 打蛇要打七寸,打脸罗老师别这样 “那二位,这就开始吧。” 待谢金牛从高处洛水苑那边挥了挥手,随着槐哥儿一声令下,这花无垠便是先踩着步伐而去了。 “方老弟,你不上?”槐哥儿看到方戟在原地像是活动筋骨。 “让着点,别伤了和气嘛。”方戟说罢,便也是起身。 罗槐看着方戟灵动的身姿,便是摇头。 这老弟的轻功暂时来看无出其右,他真的很好奇怎么样的人能教出这样的家伙。 那花无垠原本以为已经远远甩开了方戟,此时看着不远处的洛水苑,算是攀在了那树枝上,但是随即一看,他整个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那方戟此时正晃着玉佩,在与谢金牛聊着天…… 不可能呀…… 花无垠来到洛水苑,算是知道,这上去洛水苑就是他这条路最近,毕竟是人开辟的小道。而其他方向上来不仅地形不好抓不到落脚点,就是上去也远上一些。 他是怎么上去的?! 花无垠有些不服气的落地,而后指着方戟。 “你肯定是走的捷径!” “既然如此,玉佩就在我手上,你不妨抢去,毕竟把玉佩带下去才算赢不是。”方戟此时把槐哥儿的玉佩在花无垠跟前晃悠着。 “抢便抢!”花无垠身子一动,一双手呈擒拿状,看样子不太像是冲着玉佩而来,而是冲着方戟的脖子。 方戟侧身闪过,而后一个后空翻便是离去。 那花无垠见势追了上去,但是每次就在他要碰到方戟的时候,便是又抓了个空。 经过几次,他便知道,这是方戟在戏耍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人的轻功,是远在他之上…… 最后方戟潇洒落地,将玉佩抛给了罗槐。 那花无垠落地之后此时是大口喘着气,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气急攻心,当然更多的是不像方戟这般好体力。 今天方戟是要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花公子,你这第一局已经败了,还比不比?” “比!怎么不比!”花无垠此时虽然嘴硬,但心里有些慌,毕竟等会是方戟出题,方戟的轻功又比他厉害,那到时他说要比的是他的长处,岂不是…… 待那谢金牛从洛水苑那边下来,方戟这才公布接下来比什么。 “下一把,我们比对对子。” 谢金牛听到这里却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方戟。 刚刚他可看到了花无垠与那秀才对对子,可是赢了那秀才,这方兄弟也应该知道才是…… 罗槐倒是没甚反应,考虑到方戟的诗才,倘若方老弟真有真才实学,那这对对子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花无垠听了自然一喜,毕竟这可是他的长处。 方戟有什么打算?居然要一脚把这花无垠的自尊踩在脚下,那就挑他最擅长的。 但是方戟说实在的,他不是什么对王之王对穿肠,对对子可不是他的长处。 “未免无休止的对下去,我们每人各出三题,看谁对的多,而且有时间限制,麻烦谢兄从一数到三十,就这点时间,考的就是急智。” 方戟此时算是交叉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硬装的。 “花公子,你先请。” 花无垠此时是背着手,想来心里已经有了考方戟的对子。 “水陆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 这花无垠刚念完,罗槐心里默念几遍,便是有了下联。这联对于他而言倒不难。 但是此时罗槐却是见方戟,依旧是交叉着手,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是露出了轻佻的笑容。 这方老弟知道答案还是不知道,知道为何不念。 谢金牛则是开始从一数到三十,他这人倒是相当正直,说一数到三十便是不停顿,只是看到数到二十方戟还没对,便是有些着急。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时辰到……” “哈哈哈,时间到了,你这是对不出?”花无垠自然是很欣喜。 “对不出的。”方戟笑道。 “那轮到我出题了,花公子,听好了。”方戟又是轻佻的笑了声。“烟锁池塘柳。” “就五字?看我对给你看!” 方戟念了这上联之后,罗槐又是闭眼默念几遍,随即却是有些惊异的睁开眼。 这联…… 那花无垠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准备出口。 “花公子,这联你可想清楚了。”罗槐便是提了一嘴。 花无垠心里不服气,再念了一遍此上联,便也是整个人木在那里。 烟锁池塘柳,光说意境而言已是绝佳,但是光意境可不是难点,这五字都是使用五行作为偏旁…… 就在此间,谢金牛也是念到了三十,他是个武夫,哪知道这些,便是松了口气,这第一回合两人都没对出,那就是打和了。 “花公子,怎么样,要不要方某再给你时间想清楚?” 方戟笑道。 “不必了,时间里对不上便对不上,我再出题。”花无垠让自己冷静下来,便是接着出上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方戟此时看了眼那边的阁楼,是叫望江楼,倒是没想到这花无垠确实有几分急智。 那谢金牛刚准备念数。 却是见方戟摆手。 “不必念了,我对不出。”说这话的时候,方戟还是带着轻佻的笑容。 罗槐觉得这对子能对得上,但是见方戟又不对,便是有些奇怪。 “到我出题了,听好咯花公子,寂寞寒窗空守寡、” 罗槐听到此联便是一愣,随即便是笑了声。 他知道这方老弟想搞什么了。 这家伙压根就没想去对,这是一种气势上的打压。花无垠出的联再简单他都说对不上,但是到他出题的时候,便是出一个绝对,让这花无垠挠破头都对不上。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就这会儿功夫,这方老弟已经出了两道绝对了,毕竟他现在也在想着刚才方戟念的两个上联,都没想到一个意境上俱佳的下联。 谢金牛又是念到了三十,此时他见到又打平,倒是觉得奇怪。因为现在就算是平手,不知为何,他的恩公是无所谓的样子,而这花公子是面露难色。 “花公子,花公子?” “啊、” “既然对不出,该你出题了。” 花无垠现在只觉得脑子有些晕,便是又继续出题。“独立小桥……” “对不上。” 这花无垠还没念完上联,方戟便是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花公子,我赶时间,你不如直接对我的吧,对出了算你赢。” 方戟又是露出诡秘的笑容。 “画上荷花和尚画。” 方戟念完这上联,这花无垠见方戟就像见了鬼一般,慌忙后退,就差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 第二十七章 南岐国秘闻 此时三人看着晕倒在地上的花无垠,皆是面面相觑。 “方老弟,他这就晕过去了?” “像他这般自认为天之骄子的人,受了这样的气,是顶不住的。” 方戟和这花无垠也没私仇,就这样给他个教训便是够了。 此时方戟蹲下身子,便是将手伸进花无垠的怀里,是要把那封柔霜的信拿出来。 “嗯?” 方戟此时整个人僵住。 信他是拿到了,但是这触感…… 居然有些弹手…… 方戟赶忙掏出信,脸上有点懵。 这花无垠是女人?! 不对呀。 方戟看这花无垠耳根上没打耳洞,而且一言一行皆是和男人无异,怎么会…… 那他刚才是错觉?! 亦或者是这家伙今天早上买了包子放进了怀里? 方戟发誓,他是本着求知的心态这才又一次伸手进去。虽说他上次第一次看小电影也是本着求知的心态,但这是两码事。 居然是真的…… “方老弟你怎么了?信不是在你手上了,你在这小子身上找什么呢?” “没什么槐哥儿,我只是没想到花木兰的故事是真的。” 好一个安能辨那我是雄雌。 “花木兰?那是谁?”罗槐听了却是一愣,在他的脑海里可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载。 “不是谁,我家乡的一个骗子。”方戟叹了口气。 确实,花木兰老骗子了,她的战友都在暗呼上当了呀! 倒是没理会方戟一惊一乍的,罗槐此时接过信,便是拆开念起来。 “柔霜姑娘他们下江南了,嗯?” 罗槐此时信看到一半,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方戟便是问道,但是见罗槐却是有些疑心的看着谢金牛。 “放心吧槐哥儿,我和这谢兄,不对,大牛是老朋友了。” 方戟便是解释道。 “你和他一早认识?”这倒是让罗槐有些惊讶。 “酒肉朋友,以前经常喝酒的。”方戟怕谢金牛说多错多,便是揽着谢金牛的肩说道。 “没错没错。”谢金牛也是连连点头。“虽说俺是落花山庄的庄客,但实际上柔霜小姐是把信交予俺,也是对俺的信任。” 罗槐听了算是有理,但还是直接把信交给了方戟,这事情牵涉重大,他看这谢金牛老实,倒也不想硬拉他下水。 “原南岐国国王的墓,为什么会在原先吴越国的地方?” 方戟一看便也是对槐哥儿低声说道。 方戟再看罗槐脸色,便是知道他不想让谢金牛参与进来。 “大牛呀,这花姑……公子躺在地上多有不便,还请你带他回客栈休憩。” “得嘞。”谢金牛倒是很听方戟的话,就是想把地上的花无垠拦腰抱起。 “慢着。” 方戟怕这花无垠醒来见大牛抱着他,怕是容易起争执,便是拿出绑在腰间的小酒壶,灌了口酒,而后喷在花无垠脸上。 那花无垠便是立马醒来,抹着脸上的酒水,整个人还处在有些懵的状态。 “花公子,刚才多有得罪,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待晚上我亲自给你摆一桌和头酒。” “不必了。是我输了。”花无垠便是要掏信,但却是见信在方戟手上,随即脸一沉。 “你……” “花公子,还有何事?”方戟自然是装傻充愣,这花无垠是女人的事,他必须得装作不知情。 “没事。”花无垠此时看方戟的脸,看不出异样的神色,便也松了口气。 “姓罗的,今天便宜你了,下次定要你好看!”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花无垠说话的台词像极了灰太狼与火箭队。 罗槐自然不生气,硬要说的话这花无垠刚才的表现他会生气才奇怪,在罗槐心里可能甚至连对手都不算。 “方兄弟,改日大牛定当亲自拜访。” 算是送走了这花无垠和谢金牛,方戟与罗槐此时自然是边游洛水苑,边聊刚才说到的事。 方戟自然是有些疑惑。 这南岐国方戟听说也算是巅峰过,那最厉害的时候领土应该是能到喜马拉雅山一带,而交趾国也是南岐的属国,算是绝对的大国。 而且就算是南岐国末年,也犯不着把一国之君葬在原来吴越国的地方才是。 最奇怪的还有一点,方戟怎么觉得这南岐山像是去盗墓一般。 “方老弟,这事呢,说来也简单。个中奥妙皆在我给柔霜姑娘抄的那本古籍上。” 罗槐便是接着说道。 “那是末代南岐皇妃写的,而这位妃子,是吴越国人。至于柔霜姑娘他们要找的,应该是这个妃子。” 槐哥儿便是解释道。 “找这个妃子?是做甚?”方戟第一反应自然是想到的这个妃子是不是有皇子。 但是仔细一想,槐哥儿提到过,事关的是南岐国的宝藏,便是知道南岐山断不可能为了复国,毕竟原先的南岐山山贼,可是反南岐国的。 “可是这南岐山也不像是见财起意的主呀。”方戟想了下,虽说世人多是抵不住这诱惑,但是那秦好汉不像这样的人。 “没错,我想考虑到青衣教已经南下,那么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青衣教想着复辟南岐,但无论什么时候,最缺的永远是一笔钱。要知道青衣教可不缺人。 当然青衣教现在也是人心不齐,我想这宝藏真的问世,应该会引起青衣教内部的争斗,但是无论如何,最后剩下的人,必定会是一笔隐藏的武装力量。” 见槐哥儿都想一窥宝藏的底细,方戟实际上对于这宝藏没多大兴趣。 没错,摆在他面前有一滩钱,他会去捡,但是这宝藏是不是真有还是个未知数。 他这人不喜欢不确定的东西。 现在方戟总觉得这水越发浑浊了,先有三王爷遗孤,再有现在这南岐国宝藏,怎么想他都觉得死的人不会少。 “不过青衣教在江南应该是秘密行事,毕竟这江南世家可不是省油的灯。” 罗槐说的方戟都知道。江南世家,估计是三代大魏皇帝心里的一根刺,甚至比青衣教余孽还要难处理。 毕竟就连太祖文帝都没能拔掉,这当今的皇帝想来也知道任重道远。 第二十八章 商界女强人 “方公子,罗公子,今日里怎么想到来我这了呢。” 绮萝见到二人便是开起了玩笑。 先别说那时来洛城多了方罗二人那是热闹了几分,就光说本事,绮萝也知道这两人以后在洛城可不简单。 当然绮萝现在见到方戟总是想说道几分。 因为那时听小洛说起,方戟是要进赵家和那赵婉赵将军假成亲,可把她给气得不行。 当然她是没想到这时候平日里脾气有点像猫一点就着的小洛,反而是对这事情不太在意。 绮萝知道,方戟与小洛之间的关系突出的是相信二字,当然饶是这样,她觉得自己也得多点一下方戟,让他别冷落了小洛。 “绮萝姑娘,这次来是方老弟有个东西想让你帮忙打造。” “哦?”绮萝眼睛一亮,以为又是有了新的商机。 “嗯哼。”方戟此时咳了一声。“我说你这又想着发财了?这次的钱可贪不得,可是要献给军方的。” 方戟此时拿出一张铅笔画的图纸,便是那马蹄铁的概念图。 方戟觉得这东西其实还挺简单,不过到时先吃红利的还得是大魏。 方戟知道,大魏没法朝西北扩张,甚至连那鞑子都没能拿下,很大的原因是不懂草原规则。 不过要真想扩张,马战是第一步,紧接着的便是粮食。 方戟想到的自然是罐头。 只要有了罐头,那么大军的轻骑便有了粮食的保障,到时扩张必然是指日可待。 至于火器,方戟想起了槐哥儿那日迷晕勾魂的迷香鞭炮。当然方戟与槐哥儿提过,只不过恰巧那家做鞭炮的人家回了乡下,方戟这才没去了解。 而且说实在的方戟也不急。 这东西他是想自己人掌握的核心技术,千万急不来、 至于这马蹄铁和罐头,得先有这大魏官方的推广才能发挥使用价值。 现在赵家和皇室还算是在“蜜月期”,马蹄铁和罐头算是一点就破的东西,是没办法成为核心技术的,倒不如暂时卖个乖。 而献上这两样宝物的,方戟死前想后,必定不能是赵家,那就唯有痞子王爷了。 “你这东西真的能钉到马掌上?”绮萝虽然不是匠人,但是方戟说的东西她没听过,因此还有些怀疑。“还有你这罐子,看起来要制作的话可不太容易。” “搞定这两样东西,我那香水也差不多可以卖了。” “早说呀,一定完成!”绮萝双眼一亮,对于她而言没有比拿到方戟的香水配方更重要的了。 方戟上次给她的香皂和肥皂的配方,算是在那女子圈里起了些轰动。 香皂这样又能带来香气,又能洗白白的东西,谁不爱呢。 当然方戟是没想到这绮萝是真的老懂家了,这香皂,她是先试发给一些小姐夫人,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很多人都上门想求这香皂。 而绮萝那边现在也在极力生产,这几日间吊足了胃口,方戟瞅着没几天便是能够开店售卖了。 “我说绮萝姑娘,你这香皂和肥皂每天定好卖多少,每人限购多少,可得算准了。” 方戟觉得,这东西没道理不搞个饥饿营销的。 “放心,香皂呢我是直接卖给那些个夫人小姐,寻常人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呢。至于肥皂,我想香皂卖得差不多了再推出……” 方戟眨巴着眼,看这绮萝一副掰着手指的女奸商模样,便是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做生意方面,方戟觉得这绮萝简直是一点就通,不对,应该说是无师自通。 “好啦,你就别在这里啦,还不快去看看小洛妹子。” “对了,小洛去哪了?”方戟确实一路上都没有见到那丫头的动静,换做以往,这妞应该是会躲在一处墙背,想着给他一个惊喜才是。 当然,方戟自然每次都知道她躲在哪,但是还得装作不知情来着。 “小洛现在应该是和大巴一起给哑古上药呢。”绮萝提点道。 “原来如此,哑古的伤怎么样了?”方戟几日前见了一次哑古,算是探病。这哑古手臂上的伤算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方戟觉得到时好了免不了留下几条疤。 当然,那时候这哑古见到他,倒是一改以往“哲学家”一般的派头,反倒是谈起了他那笔加的钱。 方戟是真没想到这哑古平日里没事喜欢站在屋顶上,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三餐吃野味的样子,倒是没想到还喜欢钱。 “得嘞,那我这就过去,槐哥儿你呢?” “我?嗨,我等下直接就回六扇门了。使团接连着出事,今晚可有的忙了、那个杀手我想还没到停下的时候。” 方戟有时会忘了,这槐哥儿现在可是六扇门提刑了,虽说平素里槐哥儿经常偷懒,不过这满城戒备之时,怎么的也得帮他那云老弟出几分力。 “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 “小洛姐,你真的得帮帮我,都是大巴我,贪了那小便宜。” “哼,你呀,怎么每次都不长记性。跟你说了几次啦,便宜莫贪。” 方戟这不还没进门,便是听到了小洛姐在训斥大巴,考虑到大巴有被骗的“前科”,方戟倒是有些了然。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初和小洛的第一次见面,这丫头那时候的傻气,方戟现在想来都还不禁笑出声。 而方戟推门进去,那小洛见到方戟便是展颜一笑,但是看到大巴那委屈的脸,还是在摆着大姐头的架子。 至于哑古,此时是坐在那桌前,看样子手臂是上好了药,现在在闭目养神。 “怎么了这是?大巴,你又惹我家小洛生气了。” “嘿,恩公,你来的真是时候,大巴这个月的月钱可被两个骗子骗走了。”那大巴一副老受害者的样子了。 方戟交叉着手,也难怪那些同行会挑大巴下手了,这大巴的模样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上“大水鱼”三个字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人呀,脑子不灵光还喜欢贪小便宜,这些年跟着小姐行商都学到沟里去了!” 小洛姐自然是一顿骂。 方戟也觉得大巴该骂,这大巴就是那种三五天不提点会被骗的愣子,虽说现在戒了赌,但是这贪小便宜的毛病还是改不了的。 “好了,再生气我家小洛可就不漂亮了。”方戟此时算是双手捧住小洛姐的脸,就差吧唧一口了。 “有人看着呢。”小洛姐自然是不依。“既然你来了,算是帮这不争气的大巴出口气。” 第二十九章 老千出手 洛城西的酒楼,无论是酒水还是包间派头都比不上花柳巷那边。想来也是正常,那边是公子哥和才子经常出没的地儿,而这边算是民居,出没的也多是本地商贾,自然档次上不去。 而方戟此时是和小洛姐,还有大巴以及哑古在同一个包间,此包间能看到楼下的过道,算是方便大巴认出骗子。 “我说哑古老哥,你怎么也喜欢凑热闹了?”方戟没想到哑古居然是跟了出来。 原本小洛姐还不乐意,但是方戟说这伤多在外散心好得快,这才同意带上。 而哑古自然是比划着手语,由小洛姐翻译:“哑古说,他对你骗人的计俩很感兴趣。”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此时方戟倒是想学星爷来一句:“想学呀,我教你啊。” 说回大巴被骗的骗局,方戟只想说,这大巴是单纯还是蠢。那是上一世典型的骗老人家钱的把戏,甚至还是那种过时的伎俩。 大致流程就是大巴捡到好东西,有一个人看到便也说见者有份。但是物品不好分赃,便是要买下这东西。 而这时候出来一个“老懂哥”,说这个宝贝怎么样怎么样。 所谓老懂哥,就是让人以为他很懂的老哥。 方戟想了下,就是骗单细胞生物都需要费点劲,但是这大巴居然还真就上当了。 “低价”买下这个东西,当作给那人“见者有份”的那份钱…… 方戟只觉得头皮发麻。 直白些说,大巴的脑子可能不如单细胞生物。方戟再一次感觉到了绮萝的善良。 方戟觉得大巴可能是贵在忠诚吧。 “方郎,等下你要抓了那两个骗子送官,可不能让他们继续在街上骗人了。”小洛姐此时嘟着嘴,大有帮自家小弟出头的大姐头做派。 大巴的月钱对于“富婆”小洛姐而言自然是小钱,但是这口恶气可不能不出。 况且小洛姐也想看看自家方郎的本事,毕竟当初也算是小迷妹了好吧。 “放心吧,我都准备妥当了。” 方戟此时见大巴全神贯注盯着外面街上,哑古是闭眼养神,此时是趁着机会在小洛姐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那小洛姐先是感觉有一丝甜,但随即是小粉拳锤了方戟一下,示意他有人的时候规矩些。 “你说准备妥当了,可是刚刚出去一趟的事?”小洛姐自然想起刚刚方戟离开了一小会儿。 方戟点了下头。 “反正只差大巴找到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呀。”小洛姐此时也是一脸好奇,对于小洛姐而言,想来小情侣约会虽然也不错,但是真的能看好戏也是极好的。 “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就在这时,大巴算是在那挥手,像是找到了那个骗子。 好戏开始。 …… 大巴认出的是那个与他一起“捡”到东西的家伙,这家伙方戟观其面相,算是长得有几分忠厚老实的模样,这样的人便是最适合做这角色了。 只可惜,大巴没有找到那个忽悠人的“老懂哥”,不过找到一个便是够了。 方戟知道,这些骗子一般都是集团式犯案,属于广撒网的类型。这种甚至称不上千术,就是全凭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大水鱼”。 方戟想了下,到时一票人绑好,直接通知六扇门来提人便是。方戟觉得他在六扇门算是有几分来去自如了,毕竟是总捕头云贯的兄弟,而且还帮着办了青衣教大案。 此时方戟手上晃悠着的是小洛姐的簪子,可是“名牌”,小洛姐可是心疼了几下才同意拿出来给方戟当做诱饵。 方戟此时算是走在街上,也就是那个骗子的前面,而后突然是摔了一跤,前脚骂娘,随即下一秒是面带喜色。 那骗子眼尖,一眼就看见方戟手头上的簪子。 原先是安排好的,冲过去分赃,现在不知是不是习惯,这骗子也是立马跳出来说:“兄弟,是我先看到的,见者有份。” 方戟自是不依,倒像是觉得这人有几分无理取闹,但是又像是争执不下,便是只得同意。 那骗子见到方戟这么顺当同意,自然心中起疑,倒是没说什么。 方戟此时摸了摸身上,是皱起了眉头。 “老兄,我没带钱出门,不如你买了这簪子吧。” 那骗子闻言却是轻蔑一笑,以为方戟是同行。“那你觉得我该给几两银子合适?” “这……”方戟此时迟疑了一下。“就二两银子吧,或者一两也成。” “这东西看来不值吧。”那骗子自然不依,就是想走。 “随你,附近有当铺,我当二两给你便是。”方戟摊了下手,倒是很随意。 这骗子听了又是迟疑,不知方戟是想闹怎样。 “说好了,东西当了,钱给你,当票给我,我有空去赎回。”方戟便是说道。 “成。” 于是乎,二人是来到了这附近的当铺前。 “老板,这个当二两银子,活当。” 当铺的规矩,自然是有活当和死当。活当的价格不高,但是当主可以凭借当票赎回,收取低额押金。 至于死当,自然是买断的意思。 当然前提是你的东西真的值钱。 那当铺老板看了几眼,便是收下簪子签了当票,而后交给了方戟二两银子。 “呐,这是二两,算是两清了。”方戟收起当票便是离去。 方戟前脚刚走,这骗子自然是知道,这簪子的价格应该远不止二两,有些迟疑,算是上前问当铺老板。 “刚才的簪子?嗨,反正是活当,我就直说了,值钱。卖给那些收簪子的店随便都有个五十两。” 做当铺生意实诚自然是最重要的,这老板也不像是没见过大钱的主。 “五十两……” 这人便是立马觉得自己吃大亏,赶紧朝着方戟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人呢?那个小子去哪了?”那骗子此时是挠着头,他觉得刚才的家伙应该还不知道这簪子的价格,但是明日里他去当铺赎回的时候万一这老板多嘴…… 不行,我得趁机把那当票用这二两换回来! “嗯?你不是刚才那磨叽的老兄?”方戟此时手里拿着串糖葫芦。 “你这么急去哪?” 方戟此时自然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看样子是准备好了宰“鱼”,而这条“鱼”是浑然不知。 第三十章 鲸头帮 “小兄弟,你刚才那个当票能不能换给我,我想起要给我家娘子买只簪子来着。” 这骗子此时是掏出了他的二两银子。 “嗨,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换不换。”方戟摆手,显得不耐烦。 这骗子见方戟又是要走,上前便是拦住他的去路。 “要不我加钱?”那骗子又是掏出了五两。 方戟此时脸上带着犹豫,不过还是摇头。 “你这人,刚才让你给我钱你不给,现在又这般。那簪子刚好我家姐姐诞辰,我也想留着当礼物。” 方戟便又是拒绝。 “十两银子!”那骗子又是立马加价。 方戟此时脸上看起来是相当意动。 “这……你真喜欢的话有本事加到二十两。”方戟此时眼珠子转了转,被那骗子看在眼里。 那骗子便是认为方戟不知道簪子的价钱,现在想要讹多些。 “二十两便二十两吧。”那骗子装出一副忍痛割肉的表情,心里是笑开了花。 而方戟则是脸上笑开了花,心里更是笑开了花,简直是两开花。 方戟收了二十两,然后拿出当票给那骗子。 “像兄台这样爱你家娘子的人真的很少了。” “那是那是。”那骗子收了当票便是抱拳。“小兄弟,就此别过。” 说罢,那骗子便是一溜烟跑了,生怕方戟突然反悔。 此时方戟双手晃了晃钱袋,便是袋好,准备下一步计划。 “掌柜的,我要赎回东西。”那骗子拿出当票交给那当铺掌柜。 那当铺掌柜看了这当票,便是拿出簪子。 “三文钱。” 那骗子看着这明显差一些的簪子,以及听到要价,却是一愣。 “掌柜的,你这什么意思,你换我簪子?”那骗子脸一沉,便是骂道。 “我在洛城经营这当铺十余年,童叟无欺。你这簪子最多值个一两银子,当初收就是两文钱,现在我收三文钱合情合理,你看清楚。” 那骗子此时定睛一看这才看到当票上:“簪子一枚”但是当钱那里填的却不是二两银子,而是两文钱…… 那骗子便是立马知道,他这是遇到同行了,前面的簪子是真的,但是这人居然换了当票…… 骗子气急,自然是要召集自己人去找那个家伙。 对于一个骗子而言,最丢脸的事情莫过于是被同行骗这件事了! 而找方戟显然不用费时费力,此时方戟是坐在那混沌小摊前,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那骗子很快找到方戟,便是想着对他围堵,拿回被方戟骗的银子,以及那真簪子的当票。 方戟此时吃了两口混沌,放下铜板便是起身,那些骗子立马跟了上去。 待方戟进了小巷口,便堵住两路。 “小子,大爷的钱你都敢骗?活腻了?” “大巴,来找找那个骗你钱的家伙在不在。” 方戟此时倒是喊了声,便是动起手,这些骗子都是普通人,三下五除二就被方戟一一撂倒。 此时小洛姐和大巴都是拿着绳子过来的,方戟把他们一一绑手串好。 “恩公,那人不在。”大巴看着这几人的面孔,便是摇头。 方戟上前一巴掌扇醒那个骗大巴的骗子。 “你们的头在哪里?” “头儿?”这骗子先是有些懵,搞不清状况,但此时再看他的同伙已被制服,这才有些慌。 当然这骗子自然不多说,只是保持沉默。 方戟看他们嘴牢,便是摊了下手。 “不说的话,押到六扇门去吧。” “我说我说。”这些个骗子以为方戟是同行,现在看来,这人的身手这么厉害,哪还需要做骗子呀。 “我们家的头儿,是鲸头帮洛城坐馆马爷的副手柴哥,好汉给个面子。” “鲸头帮是哪个?”方戟有些愣,他来洛城也有一个月时间了,愣是没听过这个。 “鲸头帮一伙是船家出身,专门帮一些商会押水镖的。”小洛便是提道。 “押水镖?”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些。 “近来行船多盗贼,就是运河也是不太平,鲸头帮算是给钱办事的。好在我们商会是不走水路的。”小洛姐在商会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这些。 “那你们头儿是押水镖的,你们几个怎么干这勾当?” 而这些骗子听后却是又哑口无言,这些都被方戟看在眼里。 “方郎,算了吧。我们与鲸头帮也没什么往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小洛姐当然是更怕方戟惹了大麻烦。 “鲸头帮,我倒是想会会。”方戟此时也是示意小洛别担心。“放心,万事由我担着。” 提到水镖,方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王霖甫那天晚上去见东瀛使团是做什么,他一时间没想通,但是小洛提到最近水路不太平,却是让他有了一个思路。 东瀛使团死的秘密可能与鲸头帮无关,但是可能会与王霖甫有些关联。 方戟给其中一个骗子松绑。 “去找你们头儿那个姓柴的过来,让他来一趟醉仙坊,我可卜久等,一个时辰后我要见人,不来我便将这些人送去六扇门。” 待那骗子走远后,方戟便是押着这些人。 “大巴,将这些人押到六扇门去。” “诶?恩公,你刚才不是说……” “嗨,你什么时候见我和骗子讲过信用了?”方戟笑道。 方戟知道,干押镖生意的最重要的便是诚信,这个姓柴的手下是骗子,明显鲸头帮是不知道的。 方戟这自然是给云贯赚点外快,这鲸头帮为了压下这件事,少不了疏通。 方戟这也算是试水。 现在六扇门在查使团命案,如果真的与鲸头帮有关,这鲸头帮说不定也会露出马脚。 方戟这样算是间接给槐哥儿提个醒。 “方郎,那些鲸头帮的人,会不会在醉仙坊捣乱呀。听说最近醉仙坊除了金铃银铃还多了些小孩。”小洛姐显然是有些担忧。 “放心,如果顺利,我还想和鲸头帮做笔生意呢。” 方戟的前提自然是鲸头帮的人没大问题,方戟觉得鲸头帮应该不是江南世家的人,毕竟真要是江南世家的,在洛城肯定是很难开下去的。 那么既然迟早要踩进江南,方戟觉得得认识一些熟悉水路的人才行。 第三十一章 家仇难报 “方老弟,这鲸头帮你都能碰上,该说你是走运还是实力呢。” 罗槐此时听那绮萝商会的大巴说起这事情,便是立马快马加鞭来到了醉仙坊。 而小洛姐自然是去找金铃银铃去了,等下方戟要与鲸头帮见面,她自然是不想这俩孩子无故卷进去。 至于楼南,虽然有些担心鲸头帮闹事,但是看到方戟在,便知道闹不起什么大风浪,便也是没理会。 “槐哥儿,你对这鲸头帮了解多少?” 方戟知道这事情自然是要问槐哥儿这洛城百晓通。 “鲸头帮的话,算是少有的西北船帮了。”罗槐便是笑道。 “西北?”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西北大江大河都少吧。”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说蒙古海军一般。 “嗨,只是他们的背后是马家罢了,这马家不是世家,算是寒门吧,出了个鲸头帮算是光耀门楣了。” 方戟知道,所谓的寒门,那也是门,在古代好歹算是中产阶级。虽说士农工商,商在最末,但是很多都是嘴上看不上商人,但是心里还是惦记着商人的钱,便是如此。 “这个鲸头帮坐馆马涛倒也算是江湖有名的人物了,而早在大楚末年,马涛的爷爷年轻时就东渡去了东瀛,可以说在海上算是相当有名的。这里给你说罢,虽然我们大魏的兵士战力极强,但是说实在的,不善水战,那时候拿下吴越国还是因为现在的那些江南世家。所以就连水路,现在朝廷还做不了主。” 罗槐说到这里倒是叹了口气,虽然他这人巴不得皇帝难受,但是对于大魏还是有感情的。 方戟知道,江南世家牵头,盘下大魏大部分水路,也就是说这大魏里面算是有个大型的水上帝国,近年来也非常猖狂。 “这里面的话,鲸头帮算是比较另类的,之所以鲸头帮能在洛城一家独大,还不是因为靠的是朝廷这个大靠山,至于牵头人……” “王霖甫?” 罗槐此时却是一愣,他虽然知道这方老弟藏着很多秘密,但是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 “没错,王霖甫此人最精明的地方便是善于打通各处脉络,以至于那时候就连青衣教都想拿王霖甫做文章,只不过他们是低估了王霖甫对皇帝的忠诚。” 方戟也是听槐哥儿说起过,王霖甫的儿子听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估计也是留下了心理阴影。 “也就是说这马涛是王霖甫的人咯。”方戟倒是暗道可惜,毕竟这意味着他就没法与他合作了。 “是,也不是。”罗槐喝了口酒,便是笑道。 “哦?难道还有转机?” 方戟此时看槐哥儿的笑容,便是知道槐哥儿猜到了他想与鲸头帮搭上线的事,此时倒也不避讳了。 “我说了,王霖甫是很会打通关系,这点没错。但是王霖甫这个人吧,我听我父亲说起过,这人嘴上生莲,但是不守信用,为人傲得很。”罗槐此时却是笑道。“这么说吧,王霖甫那一脉的人很多吐苦水的,我知道的都有几起。” “你的意思是,这个王霖甫对于马涛的承诺,很可能只是画了个大饼?”方戟听到这里算是了然。 “只是方老弟,你真想和鲸头帮,和这马涛扯上关系?” “有机会再说。”方戟笑道。“而且我这人交朋友看重人品,我这不给了他一个考验嘛。” 罗槐了然,难怪方戟是把那些人都送到六扇门,想来是想看看这马涛的处理。 “那槐哥儿,你怎么这时候还来这里了,倒也不像是馋酒喝了。” “不是说了嘛,你与赵家一日交好,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 …… “蓝公子。” 此时一个单着眼睛的中年大汉是对蓝风抱拳。 蓝风算是王霖甫的幕僚。 要是方戟在的话,便能认出,此人的一言一行,正是那花船上与勾魂还有王霖甫管家一起的面具人。 前面说了,算是。只因为王霖甫内心里始终对他有所顾忌。 “马老哥,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蓝风对于这马涛倒也还算客气。 “近日里江南世家的人明面都没有行动,虽然难保他们暗里行事,但是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实在不可能。”马涛对于这事情也是憋着一把火。 事实上,王霖甫能与东瀛使团牵上关系,全靠的是他马涛祖父的那层关系。 但是现在东瀛使团出了事,也等于是打了他马涛的脸。 “算了算了,查不到就不查了,做多错多,我们的计划不管江南世家有没有洞察到,都暂时搁置。” 蓝风有些无奈,这件事黄了,对于他而言是最不甘的。 “蓝公子,马涛有一言想说,还请公子不要生气。”马涛像是想对蓝风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老哥,我们一起共过患难,但说无妨。”蓝风便是笑道。 “公子既然是想向林家报仇,但不是一定得跟在王太尉手下。”马涛便是直言。“王太尉并非良主,也就是公子你现在还用利用价值,到时真出了事,他一定会第一个抛弃你。” “这点我又何尝不知呢?” 蓝风心里也有些苦涩。 要报家仇,凭他以及马涛的帮助,都是难如登天。原本靠了王霖甫,是想在王霖甫,不,甚至说是皇帝想***南世家的决心,让他甘愿替王霖甫卖命,尽心尽力。 但是结果上来看,这王霖甫始终对他不是真心,多有猜忌。 “这事先不提了,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又是从长计议。蓝风现在心有些凉,毕竟这意味着,他离成功报家仇又愈发远了些。 “马爷!马爷!你可得帮帮小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马涛的副手柴和的声音。 蓝风闻声,自然是躲到了厅后,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柴和为人狡诈,喜欢仗势欺人,他素来看不上。要不是看在这马涛讲义气的份上,早就想教训他一顿。 “你这浑子又惹了什么事?”马涛冷哼一声,对于自己的小弟,他也是有几分了解。 “马爷,不是得罪我,有人敢抓我们的人去六扇门,这是打您的脸呀马爷。” 蓝风听了却是摇头。这姓柴的倒是拱火有一手,明明是自己的事,能说成是马涛的事。 第三十二章 顺水人情 此时的马涛听了柴和的话,先是皱眉,但是听到对面是有意对着他鲸头帮来的,倒是一把火上头忍不了。 而随即也是一巴掌扇到柴和脸上,那柴和就这样捂着脸,倒是嘴角血都被打出来了。 “马爷……” “你以为你私底下做的事我不知道?这次对方踩上头我亲自去会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那柴和虽然满脸惊慌,但是眼间带着狡黠,便是知道这顿打没白挨。 “那你现在还不给我滚去召集弟兄?!” 那柴和立马是爬着起身,而后溜出大门。 随后,蓝风便又是从厅后进来。 “公子,今日里不能款待你了,马某有些家务事要处理。”马涛随即便是抱拳。 “你们这是要去醉仙坊?”蓝风刚刚听那柴和说起,而这醉仙坊的方戟,他可是有所耳闻,是与有鬼才之称的罗槐走得近。 “那日在花船上的……难不成?”蓝风嘴里喃喃着,随即却是立马敲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老哥,我陪你走一趟。” “公子是对这醉仙坊有了解?”毕竟以前是共过患难的过命交情,马涛很清楚蓝风,知道他是有什么打算。 “那天救了王家公子的,可就是那罗槐,与醉仙坊的方戟。” “那个方戟就是醉仙坊的?那倒是个人物。”马涛这个人还算是挺佩服英雄豪杰的。罗槐暂且不提,这方戟倒是让他颇为赞赏,虽说这大街上说书的七分假三分真,但是方戟战勾魂可是得到六扇门肯定的,这点他倒是知道。 “那马老哥,等下你是……” “管他是谁,惹了我鲸头帮,得问过我手上的银钩!” 蓝风开了折扇,笑了声,既然是看戏,场面当然是越火爆越好。 “方……方大哥,人来了,十几个壮汉……”这楼南自然是一直在二楼留意外面,见到那光着膀子船夫打扮的人,便是慌张跑下来通知。 “别慌呀小楼,该干嘛干嘛。”方戟对于这楼南的反应却是想笑,这家伙看来是被阮廷玉那一下吓得有些惊弓之鸟了。 不过也难怪,这阮廷玉就是那种在古代不好制裁的主,而且是有几分杀人成瘾的,楼南糟了次大的死里逃生,难免胆子小了许多。 说起阮家,方戟听槐哥儿说过,阮家在江南算是世家之一,不过不是大头,在江南有一定的话事权,但是总的来说,是跟着其他世家讨活的。 此时楼南听到那些个壮汉上门,立马退回后院,算是在那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 暗中观察。 而此时领头的是一个独眼龙,大碴胡子光着膀子,看起来四十岁出头,但是身上的肌肉倒是比一些小伙还健壮,而且身上背着的竟是铁链,那链子延伸到手臂上,原来是个双头钩爪。 而其他的属下,也多是光着膀子,手上的武器有鱼叉有尖矛,都是水战常用的兵器,都彰显着这鲸头帮确实是押水镖出身的呀。 唯二两个不光膀子的,一个是没有露脸,躲在最后头,而另一个尖耳猴腮,应该就是处事圆滑的家伙,方戟知道,是那骗大巴钱的无疑了。 而这些个壮汉一挤入醉仙坊,罗槐倒是先捂住鼻子。这些个汉子不仅有很重的汗味,而且还有股浓重的腥味,那是经常下河才有的味道,方戟有幸在龙王身上闻过一次。 “你就是鲸头帮的马坐馆?” “小子,说说,你这指名见我是要做什么?”这马涛一进来就坐在方戟的对面,此次踩上门可没想过客气。 方戟此时也是一笑,拿出酒杯倒酒,而后是手一扬,那酒杯在桌上走了一个弧线,来到了马涛的跟前。 “今日里我朋友被骗子讹了一笔钱,我出手抓了几个骗子,他们都说是你鲸头帮的人。” “小子,莫要乱说,我鲸头帮岂会做此勾当。”这柴和明显是心慌,立马反驳,想堵住方戟的嘴。 马涛扬起手,示意柴和闭嘴。 “这么说,你是想和我鲸头帮讨这个损失了?” 而一旁的罗槐眨巴着眼睛,方老弟和这马涛要是打一架,最关键的是别波及老子才是。 “这钱讨不讨,不是我说了算,本事说了算。”方戟此时是交叉着手。“我想和马坐馆赌一局。马坐馆赢了,方某给鲸头帮赔不是,十桌和头酒奉上。而倘若不巧方某赢了,只需要您交出这个骗子。” 方戟指了指柴和,那柴和刚想反驳,却是被马涛瞪了一眼。 “我旁边的这位是六扇门的罗槐罗提刑,判案最为公正,骗子的事情,自然是与鲸头帮无关,而是有人假借鲸头帮的名头作威作福。” 罗槐是摊了下手,虽说方戟是把他摆上台,但是此时方戟说什么他都认。 马涛听了那双沙包大的手是轻敲着桌子。他知道方戟算是给了他脸了。 毕竟这件事要是扬出去,免不了生意受这声誉的影响,而罗槐是六扇门的人,有他在可保证骗钱的事情与他无关。 而且要他交出柴和,兄弟们也看在眼里,哪怕他真有这个心也做不了,毕竟鲸头帮做事,兄弟义气最为重要。 不过有这赌注就不一样了,这赌注简直就是过墙梯。马涛事实上是感觉自己被这该死的柴和架上去了,本来一时间还不好下台。 至于在最后面的蓝风,听到方戟这么说,倒是笑着摇头。 这方戟此次不是来找茬的,想反倒是像来交好的。马涛这个人蓝风很了解,虽说重兄弟义气,但是手底下的人,好比这柴和,算是利用他这一点颇有几分作威作福。这马涛虽然知道,也保下这家伙几次,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所以这赌局不论输赢,马涛都能接受,甚至于马涛还想输掉这赌局。 “那你想赌什么?”马涛心里有了主意,便是看着方戟。 “马坐馆闲暇之余喜欢玩什么?” “我一般都在船上,这船上能做的很少,马某喜欢投壶。” 此时马涛背后的小弟却是有些懵,毕竟此时他们的头儿倒不是像来打架的,反而像是与这小子来聊天的。 第三十三章 以和为贵 罗槐此时算是有些疑惑,虽说他猜到这次是和鲸头帮动不起手的。但是他没想到方戟这做派是拿捏有度,也就是说局势一直是方戟把持着。 再看这赌局,居然是比的投壶。罗槐倒是觉得,这些人找方戟比,怎么尽是挑他的长处,那个愣头花无垠也是,比的是什么轻功。 “马爷,您这赌局要是输了可就脸上无光了呀。” 这柴和知道事关他的未来,如若这马涛输了,他可是得被抓进六扇门大牢的。 牢狱之灾倒事小,这以后势必也没了鲸头帮这个靠山,那到时就真真得不偿失了。 马涛自是不理会,当然输赢方面,他倒是想赢的。 虽说这输赢的赌注对于他而言都是极好的,但是真若是输了,确实脸上无光。 方戟此时便是把那楼南整个揪出来,而后在他耳朵跟前嘀咕着什么,随后楼南便是了然,算是进里屋,拿出了投壶的工具。 “每人投十次,交互着投,那马坐馆,您先请。” 方戟做了个你请的手势。 那马涛晃了晃手,把他那银钩放在桌子上,随即接过那投壶用的箭矢,来到了划好的线前。 这马涛抓起三支箭,便是一个瞄准,将箭抛了出去,三支箭都是中了那壶里。 而鲸头帮手下人自然是振臂高呼,连声叫好。 方戟看了也是点头,这马涛确实有些水平。 方戟知道,马涛这投壶的水平肯定是在船上练出来的,船吃水,会多加晃悠,也就是说投壶反而会有难度。 只不过这遇到方戟,就有些对不住了。 说真的,方戟在轻功与投壶方面还真没怕过谁。 罗槐自然也明白,但是他不知道方戟是想输还是想赢,这便是起了悬念。 说实在的,他对于方戟的秉性算是很了解,知道他这人讲大义。但是在这方面,他有些看不透。 尤其是方戟的胜负欲方面,他一直搞不清,时而这方老弟是不服输,但是时而又会很明事理。 此时只见方戟也是拿起三支箭,也是瞄准一会儿,随即便是抛出,那三支箭也是稳稳当当的入了壶中。 罗槐知道,这第一局,方老弟自然是会打个平手。 但随即让他没想到的是,方戟此时是拿起五支箭,立马抛出,五支箭也是稳稳当当进壶,一时间那个柴和是整个人脸都耷拉下来,算是有些心灰意冷。 此时他的眼里算是起了歹意,现在适当的时候穷图匕现。 那马涛确实连连点头。 “好身手。” 马涛此时也是上前,抓起五支箭,但是好胜心强的他,犹豫了一番,便是多拿了一支,总共是六支箭,此时是悬在手上,瞄准着壶。 方戟看了却是摇头。 作为一个资深投壶爱好者,他知道五支箭和六支箭一起丢难度是剧增的。 换句话说的话,就是壶口太小,箭头是比箭身要大的,五支的话以现在壶中的箭支数量,只要掌握力度与技巧,便也挺稳当。 但是六支箭,很容易会让边缘的箭弹在壶口上。 而此时那马涛也是顺势投中,果不其然,那六支箭里,有一支箭是弹出了边缘。 马涛看了也是连连摇头。 这有些操之过急,算是葬送了这局比赛了。 现在方戟剩两支箭,而他剩一支,他知道以方戟的能力,怎么的也能投进去。 方戟此时是拿起一支箭,便是来到跟前。而此时,众人却是见方戟请咳了一声。 随即方戟拿起箭,就是要投。 “方大哥!”而就在此时,那楼南突然从里屋出来,大喊了一声。 方戟一下子“手抖”,是将箭给丢歪了。 “不是,你突然叫我干什么。”方戟此时是逮着楼南在那里骂。 而一旁的罗槐却是轻啧了一口。 这方老弟演技见长,分明是他刚刚与楼南说好了。方老弟拿下咳嗽就是口令,而楼南便是来喊这么一句。 换言之这一箭是方老弟有意丢歪的。 这么一来,罗槐算是知道方戟的打算了。 这小子想求和。 而一旦投壶和了,这方老弟便是照常摆和头酒,而这马涛介时也可顺坡下驴,趁机处置这麻烦的柴和。 而同样的,躲在后头的蓝风也是看在眼里。也是洞悉了方戟的目的。 这样的对局,在他看来倒是少了些乐趣。 此时的蓝风眼珠子转了圈,便是有了主意。 “既如此,那便到我了。”马涛此时拿着最后一支箭,便是上前。 而这时蓝风也是轻咳了一声,那马涛授意,便是来到跟前。 方戟此时看着那遮住脸的家伙,却是皱了下眉,毕竟他总觉得这人的身姿在哪里见过。 马涛听着蓝风在耳边低语的话,点了下头。便是又来到投壶的地方。 此时是拿起一支箭,就是要投。 而这时,方戟明显看到马涛握箭的手指很明显都握紧了些。那马涛此时将箭抛出,那箭的力度很大,进壶的瞬间,这壶都开始晃悠。 而就在这时,马涛另一只手是在底部偷偷掷出一枚铜板,那原本就晃悠的壶轻声倒下,此时这壶口是对着投壶的地方。 罗槐此时看了这一手,却是笑了声,毕竟这意味着方老弟想要和那是难上加难了。 此时楼南要上前扶起壶,却是被一个大汉呵了一声:“投壶的壶没比完谁都不能碰,这是我们的规矩。” 那楼南闻声吓了一跳,便也只能退到一边。 “小兄弟,看来这投壶是我赢了。” “诶?马坐馆华科说早了。”方戟却是笑了声。 而此时最为惊喜的自然是那个柴和,刚才马涛这一手,分明就是想保他了。 而此时方戟拿着箭来到跟前。 这一箭,方戟知道以寻常的投壶方式是会输的。 方戟此时手臂弯曲,这丢箭的手势分明更像是丢石子一般。 而待方戟丢出,那箭此时是一条直线飞向壶口,待进了壶口,却是把这壶撞起,那壶此时起了之后便是一阵摇晃,但最终是立了起来。 而方戟的箭分明是进了壶中。 这局结果自然是打和。 “好!” 马涛见了也是连连点头,方戟这一手他自问做不出。 而且刚才方戟让他一手,他岂能看不出。 “小兄弟,你这个朋友,我马涛交了!” 第三十四章 夜战序幕 “既是打和,方某这十桌和头酒算是给马坐馆赔不是了。” 打和既不让马涛丢了颜面,而且是让马涛有个机会甩掉害群之马,马涛此时也是爽朗笑了声。 鲸头帮现在是做“正当生意”的,因此这柴和的行为一早让马涛头疼。但是因为被“兄弟义气”架着,加上柴和狡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柴和知道马涛已经铁了心要让他坐牢,正准备图穷匕见之时,却是被这蓝风一下子扣住手,偷偷被蓝风的匕首抵住腰间。 “你现在想挟持马涛,到时只会更惨,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蓝风只是轻声说完这句话,便是收起了匕首。 这柴和咬了咬牙,便是只能跪下。 “马爷,柴和求你好好照顾我的家人。”说罢这柴和就是磕头。 那马涛也是叹了口气,方戟竟是看到这马涛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出了眼泪。 “牢里出来,改邪归正,你还是我鲸头帮的好弟兄!” 方戟和槐哥儿自然是面面相觑。 罗槐是没想到这柴和如此上道,毕竟马涛经营鲸头帮,主打的就是义薄云天的人设,只要有利于这个人设的,他都好说话。 这自然是所谓虚假的义气,可没人敢小看马涛这个大胡子,这人能够在洛城立足肯定是有几分手段的。 至于方戟,此时是下意识看了眼那身份有些神秘的家伙,他知道,这个人或许才是马涛背后的人。 “方小兄弟,明日来我鲸头帮一叙。” “一定到。” 方戟知道,这正是马涛背后的人想要见他一面。 而等这鲸头帮一离开,外边一早就在等候着的两位六扇门捕快,便是进来把柴和扣上。 “没有打起架来可真真是没趣呀,”罗槐伸了个懒腰,算是有些失望。当然他就是知道这事情不大可能发生才有些期待的。 “方老弟,晚上还有事,回见。” “回见。” 这第三晚,凶手会不会再次行动呢?方戟也抓不准,当然他已经想好了今晚去探一下鞑子使团了。 …… “公子,为何你想见这方戟呢?”马涛自然是有些不解。毕竟蓝风现在是王霖甫的人,而这方戟虽说救了王家公子,但应该犯不着让蓝风亲自见一面。 “这个方戟是主动想见的你,我刚才一直在想原因,最后让我想了个大胆的假设。” “什么假设?” 马涛知道蓝风这人最擅长的便是看人,由他看上的家伙,必定不是一般人。 “方戟与绮萝商会和罗槐有关系,而罗槐与云贯因为阮廷玉的死和阮家向来不对付,我觉得这方戟有染指江南的打算。” “他一个无官无权的人会去得罪江南那些家伙?”马涛自然觉得难以想象。 江南世家就是一个隐形的水上帝国,就连吴越国都能顷刻间被他们卖掉。所以蓝风说方戟想动江南,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每个人都有各自行动的理由,就像我一般。且看看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 入夜。 方戟此时正和小洛姐在房间里,而方戟也正在脱着自己的衣服。 “方郎……你这……太着急了些……今晚还长着呢……”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这小洛姐说的台词有些暧昧,但是也没什么不对。 他的确是脱衣服,但是却是换上夜行衣准备翻窗出去。 至于小洛姐,此时是留下,算是帮方戟做下“不在场证明”,当然更多是留下窗。 “你呀,小心一些,老是喜欢做这么危险的事。”小洛算是上前帮方戟正了下衣服。 “好啦,那我就先走了。”方戟轻揉了下小洛的小手,刚想吧唧一口,却是被小洛小手一把按住嘴。 “去去去。”小洛姐自然是不依。“回来再亲……” “得嘞!”方戟算是亲了下小手,便是翻窗出去。 而一出窗方戟却是一愣,那个哑古此时居然是在屋顶上…… 这哑古在上面一点动静都不发,就连方戟的耳朵都没听到。 而哑古见到方戟,却是摇头,做了个手势。以往哑古比手势他都看不懂的,但是这次却是秒懂。 这哑古,倒像是个老痴汉了。 “那醉仙坊这边就交给你了。” 哑古点了下头,便是坐下,旁边居然是两坛楼南酿的酒,方戟倒是忍不住嘀咕,这楼南给别人倒是大方,给他酒倒是一坛一坛给。 …… 女真使团是在大魏的使团馆,因此方戟等于是潜入的大魏使团馆。 方戟其实觉得有些奇怪,万寿节过了之后,各地使团都走得七七八八,唯独这鞑子是留下,不知做什么。 想在洛城耍阴谋,方戟觉得机率很低。这些女真使团的人一进入洛城之时就已经是被羽林军盯上了,而出行也有大魏的人跟着,所以是根本没有留下的必要。 而这点,才是最奇怪的。 换句话说,他们有留下的原因,而在这段时间东瀛使团和高丽使团接连出事,很难说与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此时方戟是落在一处掩体上,方戟此时是看到使团馆的四周都是人。 而最难处理的,应该还是屋顶上的两个人。 这两人,方戟有一个是很熟悉的,方戟看到他腰间的飞镖,知道便是那天追杀他进司徒府的家伙。 而另一个,方戟看了,明显是个近身的强者,手上套着的是铁环,应当是手上功夫了得。 四个字:铜墙铁壁。 方戟看了却是皱眉。 这样别说是他了,就连里面的女真人想搞事情都不太可能了。 白来一趟?方戟有些不甘心。 但是随即,方戟却是看见不远处竟是响起了“天雷”,方戟听罗槐介绍过,羽林军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这“天雷”便是其中一种。 而后,一匹快马便是来到,是把这里的人都调了出去。就连那屋顶的近身高手都朝着那边过去。 出事了? 此时那边发生的事情方戟虽然也想看看,但是现在又是潜入女真使团馆的好时机…… 有些抉择。 最终,方戟还是决定不放过这潜入的机会,现在看守少了,对于他而言可是一个机会! 第三十五章 我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潜入 此时对于方戟而言,比较难对付的是眼前的飞镖高手。 这人属于镖无虚发那种,方戟曾经接过他一镖,不论是力度还是准度,都是让他有些忌惮。 不过既然是潜入,方戟自然是没想与他切磋的意思。 仔细思量一番,方戟算是掏起手中的一只飞镖,是朝着左边的方向丢了出去。 方戟的飞镖实际上是有两套的,一套是明面实战,另一套则是让绮萝帮忙秘密制造,就是在这种潜行的时候不暴露自己使用。 方戟这一镖,直接是击打在一处屋舍上,算是弹出了声响。那飞镖手听到动静,立马手持飞镖,轻功飞过去,却是没有找到人。 “糟糕,调虎离山?!”这人反应过来,立刻返回,却是让人进使团馆搜索。 而他自然是继续守在高处,监视者一举一动。 “报告,没有收获。” “嗯?搜仔细了?”飞镖手觉得没有理由才是,毕竟确实刚刚的动静很不自然。 “确实无人,各个使团也没有动静。” “知道了,好好看着。” 这飞镖高手算是挠了下头。 确实刚刚一瞬间的事,那个人没理由能够潜入进去。 毕竟就连窗户都没破开。 而此时的方戟,是整个挂在了二楼的梁上,他此时自然是没进去的,时间显然不够。 现在的方戟就像是蝙蝠,倒挂着丝毫不敢动弹。 而要真的潜入进去,方戟只能等一个机会。 不是上方,而是通过下方。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方戟觉得长夜漫漫至少能够等到的。现在需要的是细心观察。 下面的兵士是半个时辰换一次班,而交班时间也没有间隔,倒是相当棘手。 现在也是过了半个时辰,方戟倒是没有找到一个潜入的方法。 就在这时,方戟却是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是从使团馆里传出来的。 如果他都能听到,那么外面的人…… 果不其然,此时那飞镖高手竟是进去里面打探,此时上方是空无一人。 送上门的机会? 只能说天无绝人之路呀,方戟觉得这半个时辰的蝙蝠没白当。随即就是一下子跳上了屋顶,而后贴近了一高处的楼台,溜进了里面。 “你们这些大魏人,守在外面,这女人也是不行!” 方戟这个房间明显能听到一些动静,是一个男的的嘈杂声,以及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而就在这时,方戟看那后门,是有个人竟是想偷溜出去。 原来这边也是调虎离山。 此时那飞镖手见到这纷乱,是皱起了眉头,再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些恍惚,与他对视却是突然躲闪,瞬间醒悟。 “有人要逃走,给我找!” “有个身影窜墙走啦!”此时下面的兵士指着一处地方。 那个演戏的女真人显然有些心慌,此时是被那飞镖手一把拎住。 “给我看着他们,等我回来再好好审。” 方戟此时是有些奇怪。 他现在明白过来,这个样子不像是女真人不走,而是大魏不让他们走…… 方戟觉得有些奇怪,这看样子井然有序的交班,以及有两个高手候着,一切运转不像是在最近才开始的。 也就是说大魏本身就有不让女真人离开的原因? 方戟记下了这个讯息,此时是透过楼台进入的一个房间。 方戟鼻头一动,闻到的却是胭脂水粉的香味。 这是女人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算是有着烛光,但是无人,方戟是立马一溜烟闪在床底下。 而方戟分明看到在他的正前面居然是有个澡桶,而后又三俩个侍女一小桶一小桶的抬着热水进来。 有女人要洗澡…… 方戟此时是扁嘴。 “诶?这个四四方方的是什么呀,好香呀。”方戟听到两个侍女在对话,便是细听。 “可别乱动了,这是最近在大魏很出名的香皂,在洛城都只有一些有门面的小姐才有呢。这香皂没了你可赔不起。”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里都能见到香皂,想来这绮萝宣传工作做得到位。 只不过这香皂听起来像高端货的意思,方戟总觉得怪怪的。 “那不知这女官姐姐是哪来的呢。” “女官姐姐人缘好,想来拿到也不是难事吧。好了,去叫女官姐姐进来吧,想来姐姐等了许久了。” 女官……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女官一般是宫里或者太子的东宫才有,使团馆应该是没有设立女官一职的、 那么是来监视女真使团的? 方戟见两个侍女离去,便是想从床下出来,从这“是非之地”溜出去。 而就在此时,方戟分明见到外面传来动静,便是暗道不妙,而后一下跳跃,是在房间的悬梁上看着。 方戟此时看到一个女官打扮的人进来,像是舒口气,而后便是哼着小曲开始脱衣。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当然方戟觉得自己的这个手掌是出卖了自己,竟是在遮住眼睛的时候多漏出一个缝。 首先声明,又是我这手先动的手! 当然因为视角原因,方戟其实没看到什么。反倒是他现在有些烦恼,不知该如何离去。 方戟以前还说笑这香皂想要亲自看一下使用者体验,没想到这个笑话今天居然成真了…… 方戟现在的这个地方,其实说白了还挺危险的。 硬要说的话,就是在这女子的侧面,换句话说只要女子侧身抬头,应该就能发现她。这女子每当伸手要拿一次香皂,方戟就得提心吊胆一次。 这女官明显是大魏人,又不好用飞镖下手,方戟算是有几分的纠结。 “这香皂确实香气喷人,也不知是谁做出来的呢。” 那个人就在你侧边呢! 现在既然没办法离去,方戟只能对这女子的颜值身材进行打分。 这应该是每个男人必备的技能,当然根据个人审美,评分会有波动。 但事实上,不怕女拳打拳方戟都要说一句。所谓的评分波动,是指在美女方面,一个高分的女生就算差再多,也是比普通人高的。 像眼前的这个女官,方戟觉得年龄应该是大他两三岁,虽说他个人不太吃这款的颜值,但毋庸置疑这个女人绝对是美女。 而此时女官是手一滑,这香皂是掉在了地上,惊得她赶紧起身。也就在这时,她与方戟打了个照面…… 第三十六章 一个肥皂惹出的祸 在那女子喊出声的一瞬间,方戟已经是捂住她的嘴,当然同时也是被桶里的水打湿了夜行衣。 “嘘,我不想伤人,只是不经意闯进这里。” “言女官,这是怎么了?”方戟此时使了下眼色示意她怎么做,掏出一个飞镖是抵在这女子的脖子上。 “没事,只是打湿了衣服,不要紧。”方戟松开捂住女子嘴巴的手,那女子这才回答道。 方戟算是松了口气,此时是立马退后别过脸去,当然手上的飞镖还是抓得死死的,那女子也是立马整个身子泡回澡桶。 “你是哪里的女官?”方戟此时问了声,这女子却是不回答,显然方戟的身份她还不能断定,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她觉得这人倒不像是来谋财害命的,因此心里算是有了些沉默到底的底气。 “你是来看住女真使团的?” 这女子眼睛闪缩了一下,方戟知道他猜得方向大概是没错的。女真使团看似是留在洛城,但其实是被“软禁”了。 至于原因,倒是不好猜。 女真使团那边刚刚逃出去一个人,方戟觉得应该是去给某人传信的。 此时这女官竟是突然轻声打了个喷嚏,方戟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这水温低了。 这样泡着倒也不是办法,这女的要是这样泡晕在桶里,反而不是很好处理。 方戟此时拿起一只飞镖,是镖在了横梁上,女官看了是有些惊异,不明所以。 方戟此时是把那女官的衣服递上前。 “先穿好衣服出来吧,我不看,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就别怪我这镖不长眼睛了。” 这人……有些奇怪的。 女官见方戟此时拿着飞镖背过身去,那女官看着眼前的衣服,犹豫了一番,这才咬牙起身。 方戟虽然只是耳朵听着,但是脑中都是忍不住想到奇怪的方面: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方戟不禁摇头,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心理上能够克制,但是生理上还是有些难以抑制。 “我换好了。”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松了口气,这里算是想压一下枪,此时是找了个椅子想坐下。 但就在此时这位女官是踩到了掉在地上的香皂,竟是朝着前方扑倒,方戟倒是眼疾手快,将这女官是整个接住。 “谢谢……” “不要紧。” 那女官起身,是瞄了眼方戟的下方。 “啊,这只是我随身带的短匕,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女官听了却是噗嗤一笑,哪里有人会把短匕放在那个地方的呢。 方戟算是立马找了个小椅子坐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都是这该死的肥皂动的手! 方戟现在是有些小后悔把这东西给做出来了。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那女官此时是绑好服带,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像是坏人,便是主动问了句。 方戟想了下,便是给了一个折中的回答,算是为了套这女官的话:“我是江湖侠客,近连两日的使团命案,有人委认我查清楚。” 这时候瞎编一个身份自然是侠客最好,至于要回答的问题,方戟觉得自己像是背公式一般简单。 “你想查这事情?那算是来错地方了。”女官这里是摇了摇头。“虽然原因我不能说,但是这女真使团的人这几日一直在羽林军与大内侍卫的监视之下。” 女官说到这里,说话间是有些迟疑。她这才想起,外面是有大内侍卫在的,但是饶是这样,这个男人也是能潜入到这里……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女官算是莫名的安心,因为她知道,这人刚才在悬梁上有些时间,要是欲图对她不轨,不会等到现在。 这样看来,确实是有几分侠客之风。 但随即,女官想到这人在悬梁上怕是把自己看了个光,而且刚刚还扑倒在其怀里,此时算是俏脸微红,当然因为泡澡泡了许久,是看不太出。 “如果你真想查这件事的话,刚才快马加急说是又发生了命案来着。”女官说道。 “原来真的出事了……”方戟皱了下眉,刚刚升起“天雷”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出了事,没想到是发生了命案。 “而且,我听说是抓到了哟,那个义贼。” “什么?!抓到了?!”方戟是不禁惊呼。 方戟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只是这义贼抓住了……方戟却是有些担心。 因为是有真义贼与假义贼,真的是那率性怕老婆的尤田尤捕快…… 那被抓到的是哪个?! “多有冒犯女官阁下,我这就离去。”方戟现在有些犹豫,便是想着离开。 “诶,你……”这女官看样子是有话想说。 但是刚来到楼台前,却是听到动静,立马一个闪身是躲在了床榻之下。 因为他听到了,外边有动静,那动静还是来自那个手臂套铁环的高手,方戟知道与他打个照面可不是好事。 而此时是有人敲响了这女官的门。 “言女官,言馨,在吗?” 叫言馨的女官听到这声音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不过此时有人藏在她床榻之下来着…… 方戟自然是手持飞镖,做好了随时突围的准备。 …… 时间拨回刚才发生的事件,此时在夜间行动的自然是尤田。 趁着自家媳妇睡着的时间,尤田是起身。 从一处墙砖下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自然是他的弓箭。 他的外祖父是吴越飞天将陈广荣的后裔,一手祖传箭法是百步穿杨,当然这箭法如今是穿到他的手上。 此时尤田背上箭矢筒,拿起弓箭,却是准备出门。 “老尢……” 尤田听到夫人的声音,是整个人一惊,但是回过头,这才看到他夫人此时还是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还会说梦话了呢? 尤田来到床前,算是给他夫人把被子提上去。 孩子还未出世,我这么做真的对吗? 尤田此时是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咬牙,拿起祖传的广天弓,便是轻声出了家门。 尤田便是蒙上脸,踏上房梁,便是开始了今晚的行动。 现在的他不是尤田,是义贼箭侠…… 第三十七章 箭与剑 “罗哥,羽林军现在都对使团加强戒备,为什么我们不跟着他们一起?” 云贯此时是领着一帮弟兄,确切的说,是他们这一帮人都是跟在罗槐的身后。 “嗨,这么多人,我是那个凶手都不会行动。”罗槐此时是糕饼不离手,越是这个时候他就想吃甜的,算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了。 而现在罗槐看着手中的糕饼,竟是摇了下头。 “难道这就是命?” 这反应竟是让那云贯都愣住,而后一举右手,示意所有的属下停下脚步。 “嗯?你们怎么不走了?”罗槐摸着头回过身,却是看见这些家伙竟是都停在原地。 “罗哥,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云贯脸上带着期待。 “没有啊。”罗槐眨巴着眼睛,为何这么问。 “可是我刚才看你又是摇头又是嘀咕……”云贯便是上前轻声说道,看来他知道自己是闹出了笑话。 “嗨,哪跟哪呢。没事没事。”罗槐却是笑了声,随即看了眼糕饼,便是将这糕饼塞到云贯手上。“帮我拿着。” 云贯刚才想什么?只是想到他那断绝关系的父亲那张肥脸,再想到这么下去他以后也会变成那样…… “命呀!都是命!”罗槐哀嚎一声。 “捕头,这罗提刑是在说些什么,这么深奥?”云贯的跟班便是问了句。 “嘿,我罗哥可是高人,岂是我等能洞察的。”云贯却是说道,不过随即像是想对小弟摆谱:“不过我跟罗哥这么多年兄弟,我觉得,他肯定是在准备要那凶手的命!” “原来如此!罗提刑神人!捕头也是半神!” “半神半神!” 懵管云贯是吹牛还是真的,作为一个下属,自然是得好好拍马屁。而且这种事,通常都是一呼而应。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一票六扇门的人走在街上,迎面而来是打更的,算是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这打更的见到六扇门的人,竟是弓着身子,像是行礼。 而后是与他们擦身而过。 罗槐此时鼻头动了动,像是闻到了奇怪的香味。 “死人啦!死人啦!” 而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从一个宅子里跑出来,似是见到尸体有些腿软一般,云贯等人自然是一马当先跑过去。 罗槐也是跑上前,刚踏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此时靠近跟前的尸体,又是抹脖子,又是左手剑…… 而云贯此时立马抓住尸体的手。 “手有余温,刚死……” 云贯听了却是一吼:“凶手可能还在,给我搜!” 罗槐此时起身,却是摇头。 “不对呀,凶手又像以往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目击到?!” 罗槐此时反应过来,却是一跺脚! “留几个弟兄看着,两个脚力快的去叫仵作,其余的人给我追那个打更的!” 他终于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两晚行凶没有被人目击到了。 只要装成打更的,便是等于在这夜间是像透明人一般! …… “佥事,六扇门的人正在全城抓打更的。”此时一个身穿六扇门服侍的人来到陆洪跟前,却是行礼。 显然洛城遍地是眼线的羽林军,岂能不在六扇门安插。 而此时陆洪显然是想着直接抄罗槐的“作业”。 “打更的?”陆洪听了却是皱眉,随即却是了然。“传令下去,照做便是,街上打更的见一个逮一个。” “是!” …… 此时一个打更的见到人是立马躲进了巷尾蹲下。 而突然,这人左手拔剑,是挡下了一只射来的剑,紧接着右手是拔剑挡下另一只剑。 显然他的两双裤腿里,是绑着两把双手剑。 双手剑较短,这样的方法刚好足够他藏觅。 而后这人是定睛望向上方。 “方兄弟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家伙,分明是左右手皆能的剑客。”尤田轻笑了声,随即是勾了勾手指,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那剑客此时是拿起面巾围住脸,便是拿起剑,朝着尤田追去。 尤田自然是开始移动。 拉开距离移动射箭,算是他的作战方式,哪怕近身,他的弓左右尖利,便是方便近身搏斗。 尤田此时行动,而后往高处跳,跳起便是拿出三支箭,来个回头望月。 那剑客左右手横劈挡下两剑,另一剑是只能硬身躲掉。 而此时尤田的另一支箭早就候着他,此时这一箭是射在了这人的左肩上! “你现在中了箭,最好别动,不然我下一箭就是射你的要害。”尤田此时算是威胁道。 而在这时,居然有三人突然出现,正是在远处看见有人的云贯。 “小贼,看你往哪里跑!” “云捕头?!” 尤田有些迟疑,却是突然见这剑客拿起右手的剑便是抛向云贯,尤田反应过来拉弓是朝着那剑而去,射中了剑身,是让那剑偏离方向从云贯的旁边飞过。 云贯算是有些惊魂未定,刚想说什么,却是见这剑客拿起剑杀向弓箭手,也就是尤田。 而尤田只得用弓去挡,但显然,这剑客的实力比他想得厉害,躲开了剑,却是被他一脚踢中胸膛,整个人飞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而此时赶来的捕快见到黑衣人,是立马将其围住。 云贯自然知道,这个弓箭手刚才是救了他一命,但是此时再看他旁边四散的箭矢,分明就是那箭侠的…… 此时云贯蹲下身子,揭开这人的面纱。 “尤田?!” “怎么说老尢?!”同是六扇门,虽然不是一个职能,但是彼此之间显然是认识的。 “捕头,这……” “带回衙门。”云贯咬了下牙,虽说尤田刚刚救了他一命,但是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暂时公事公办。 尤田是箭侠…… 云贯现在感觉脑子有些晕,这才想起他那罗哥,便是四下去找。 却是见罗槐拿起地上的剑,似是如有所思。 “罗哥,这箭侠他……” “不必说,我刚才也都看到了。”罗槐摆了摆手。“先带回去,得快,而且得偷偷地来,不然羽林军来拿人可就轮不到你做主了。” “对!对!”云贯听命立刻是让自己的弟兄悄悄把尤田抬回去。 而显然,羽林军来得自然是很快的,快到让罗槐不禁摇头。 当然他并不惊讶,毕竟六扇门里有羽林军的人,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第三十八章 床上床下 女官言馨此时是正好衣服,而后拔出刚刚方戟丢的飞镖收好,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床下,便是打开门。 “花统领,有何贵干?” 那花统领想瞟眼里面,却是被这女官挡住。 “馨儿,这不刚才我听到你房里有其他动静。”这花统领此时是眯眼笑道。 “花统领,请称呼我为言女官。” 方戟听声音,此时在门口的家伙正是那个使用飞镖的高手。 “既然要讲规矩,那让我进去看看。”花统领此时是刚想进,想试试女官言馨的反应。 “进去无妨,那么今晚花统领失职的事情,我一定如实禀报陛下。”言馨此时也是笑了声,只是这笑容在花统领看来像是威胁。 那花统领听了是只得摊手,而后也是只能退开。 这言馨虽然只是在太子那里当女官,但是陛下莫名信任她。花统领是瞟了眼言馨的身段,眼里带着掩不住的邪念。 言馨是皱了下眉,不过显然也是习惯了,这姓花的以前还能装下正经,现在知道自己收不住,却是丝毫不掩饰。 “如若没事,我想休息了。” “没事,诶?言女官刚沐浴完是吧,我这就让侍女进来把桶收走。”那花统领使了下眼色,两个侍女是早就“准备”好了想进屋探虚实。 虽然自己有熟悉的侍女,但言馨知道这下要是推却反而可疑,便是放两个侍女进来。这两个侍女一进房就是四周乱看。 而后这两个侍女便是把目光放在了床底。 “你们两个行不行,不行就出去!”言馨呵斥道。 这两个侍女准备推桶,却是有一个假装要扑倒,想看床底下的动静,却是被言馨一把搀住。 “笨手笨脚的,出去!我自己叫人!”言馨便是立马赶人,这两个侍女看了下花统领的脸色,见他点头,这才行礼退下。 而就在言馨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这花统领的鞋子竟是出现飞镖,而后一个抬腿,这飞镖是朝床底飞去,而后这飞镖是穿过床底发出砰一声。 言馨差点发出惊呼,但是见飞镖穿过,虽是疑惑,但现在她知道是要先搞定这个花统领。 “你这次所作所为,我记住了!” 这花统领赶忙抱拳示意,赶忙退下,而后言馨便是佯装生气的关上门。 再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言馨这才松了口气,此时是想起床下,便是立马蹲下掀开,却是看到方戟在对着她笑。 言馨不知为何也是一喜,但是随即是装得严肃,刚想说话,却是见方戟伸出手指示意她别说话。 而后方戟是作出写字的手势,是示意言馨与他纸上交流。 言馨点头,先是叫自己的侍女把澡桶拿出去,而后在锁上门的时候见到有两个人在她房间附近晃悠,便是知道方戟没让她说话是正确的。 【床底这么狭窄,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言馨写下字条,却是递给方戟。 方戟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却是神秘一笑,而后是拿出一支飞镖,正是那姓花的。 言馨接镖,有些疑惑,此时才想到去看床后的飞镖,原来这飞镖是方戟扔出去的,而姓花的飞镖是被方戟接下了。 方戟知道,得亏这姓花的不是用手,而是用腿,不然他必然会吃到他这一镖。 方戟此时也是接过笔墨,在纸上写着什么,言馨接过手一看,先是一愣,差点没笑出声。 虽说床下的这位是个侠客,但是这字也太丑了点。 【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离开】 言馨看了方戟写的,这又回复: 【今晚是不可能了,明日天一亮我可以安排你出去】 方戟看了字,也是无奈,只得认命。 现在他很想知道是不是尤田出了事,但是也无奈了,只能寄希望于槐哥儿了。 言馨此时自然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这还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在一个房间渡过一个夜晚,虽说这人是在床下,但是夜晚这么长…… 言馨倒也不犹豫,此时是吹熄房里的烛火,上了床。 这一关灯,外面的人也是听着动静,听了一会儿都没听到什么便也只能悻悻离去。 这时,方戟是轻敲了两声床板。 “言姑娘,谢谢,只是不知你为何帮我?” 为何…… 这个问题,言馨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同样的,你为什么不杀我呢?这便是我的理由。”言馨轻声答道。 说起来,言馨还没见过床下的“陌生人”长什么样,只知道这人的武功很强,某方面也很强…… 想到方戟说的短匕,言馨不知为何是笑出声,在宫里她是皇后的心腹,这些事情她自然不像其他黄花大闺女会觉得很那个。 而床下的方戟算是有些奇怪,这言姑娘也不知是笑些什么。 刚才这言馨与那花统领的对话,他也有留意。知道这言馨算是能直接接触皇帝的人,那么这“囚禁”女真使团很有可能是皇帝授意的。 只是,这是为了什么呢? 这女官虽说刚才帮了他,但是方戟知道,涉及原则的事,这女的口风很密,可不好套出来。 既然白白被困在这里,方戟便是想着套些话也不错。 而就在方戟刚这么想,却是见这上方是传来了敲板子的声音。 “你应该是方戟吧。”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这女官好像不简单呀。 见方戟沉默,这言馨却是接着说道:“我是太子的女官,见过那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太子知道,这诗是你写的。毕竟你的字……” 言馨说到这里又是笑了声。 “嗨,原来是这样暴露的吗?”方戟也是笑了声,怪只怪他的字太有特色了。 “既然你是太子的女官,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太子在调查我的事吧。最近怎么少了?”方戟想起近日里太子的人不像狗皮膏药一般跟着他了。 “很简单,太子想拉拢你,相信这两日里你会收到太子的请柬。” “请柬?太子是要和他的**成婚了派喜帖了?” 言馨听到这里先是一愣,而后是捂住肚子笑,这方戟真的是口无遮拦,敢这样开太子的玩笑。 第三十九章 夜里的事 “你这话,就不怕我告诉太子?”言馨算是终于止住笑,这时说得有些严肃。 “这……言姑娘,你刚才笑得这么开心不合适吧,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方戟知道这妞在开玩笑,倒也打趣道。 “我刚才有笑过吗?” 不仅经典摔碗骂娘,还学会装傻充楞了。 “你说没笑就没笑吧。”方戟也是笑了声。“只是言姑娘怕是不好解释我们的关系。” 方戟这话虽是说笑,但也是真的。 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她是一介女官严格上也算是的。虽说她现在是在太子那里,而且这太子好男风,但是对于她而言,要想结婚嫁人,除非皇帝皇后许可,不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进宫还有其他的原因…… “言姑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言馨笑了声,随即是想说些什么。“方戟……” “嗯?” “你刚才看了我的身子,对吧。” 这问题,简直是送命题呀。 方戟一时间倒是突然愣住,这个言馨在他看来是有几分语不惊人死不休那种,就是她下一句话永远不是与人一个调子上的。 百分百诚实回答?就像这般:“对,我确实都看光了,还觉得你的身材完美。” 显然不能这么回答。 于是千言万语,方戟化为了一个:“嗯。” “好看吗?” 方戟听到下一个问题又是挠头,这女的不愧是宫里人,见过大场面的呀。 “好看到我的随身短匕都藏不住了,怎么滴?”方戟倒也不装了,摊牌了。 言馨听了却又是一笑。 “既然如此,我也想看看你。” 方戟听了却是忍不住捂住胸膛,这女的有这么如狼似虎? “不好吧言姑娘,你要真介意的话,我给你赔不是。” 说实在的,方戟觉得他现在很专一,想好好经营与小洛的感情。男人可以风流,但是绝对不能下流。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言馨却是笑了声,她觉得这男人与以往见过的不同。 其他的男人,包括皇帝,有时见了她都是会心生歹意。皇帝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自然是没对她怎样,就连对她极好的皇后将她放进东宫,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这点。 皇后对她很坦白,说她天生媚相,寻常男人遭不住,甚至于只要她不想当女官离开宫中,估计皇后会第一个同意…… 而对她不会心生歹念的,言馨想了想,她还真见过。自然是太子与他那自称韩公子的**。 这两个不是典型,自然可以排除。 而方戟的反应,算是让她有些啼笑皆非的。 他是第一个看光自己的男人,却也是不对她起歹念的男人,很会克制自己…… “真的只是看我长什么样?可是这时候点烛火不太好吧。”方戟有些困惑,这言馨不是一般的女人,就连要求也很奇怪。 “不怕,你伸出脸,我摸就是了。我会摸相。” “行吧。” 方戟只得照做,毕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此时摘下脸巾,伸出身子,是让言馨伸手能够到。 一只纤手先是触碰到鼻梁,在扩展到整张脸,动作倒是很轻柔,让方戟觉得有些痒。 “我知道你长什么样了。”言馨笑了声。“你这容貌,一定很讨姑娘喜欢吧。” “你这夸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戟说是这么说,但是丝毫没有觉得害羞。 事实上,方戟一直有强调,他这张脸就像古天乐,平平无奇,实在不值一提。 而方戟说真的,要说长得俊俏的男人,方戟排除了遇到的一连串面容姣好的西贝货,脑海中便是只剩下云贯了。 你没看错,云贯。 云贯这人虽说性格上憨憨楞楞的,但是不仅是所谓的大长腿“欧巴”,而且长得确实俊俏,不然怎么能追到有些鬼精的赵厨娘呢。 方戟觉得这应该是上天给这云兄弟的补偿。 除此之外,他的颜值,说实在的,倒也能打,虽说“平平无奇”,但也是在上层姿色里面。 “我困了,就先睡了,明日天一亮,我会送你离去的。” “那就有劳言姑娘了。” 方戟搞不清这言馨想做什么,便也只能应声,而后再听,算是能听到这言姑娘睡熟的声音。 这女子真的说睡就能睡的? 方戟一时间也不知她是不是装睡,不过想着既然出不去,只得小憩一番便是。 但是就在此时,方戟听到一声动静,立马睁开眼。 动静很小,但是以他的听力足够听到。 那是有人捅窗纸的声音。 方戟此时伸出头去看,是能看到有烟飘进来…… 方戟一愣,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有人放迷烟了。 第一次是救了莫小曼,而莫小曼当时因为其精通医术并没有被迷晕,但是显然,这言馨不是莫小曼。 方戟便是立马捂住脸,而后从床底爬出,是爬上了言馨的床。 这言馨听动静,睁眼见到方戟整个人在床上,先是一惊,下意识捂住身子,但是随即方戟是捂住她的脸,而后指了指门的方向。 原本以为看错了方戟的为人,但是此时她再看,竟是有人放迷烟…… 方戟此时贴近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着:“别发出动静,捂住鼻子,交给我便是。” “嗯” 言馨此时脸有些泛红,发烫,心跳加剧,显然夜色对她而言是最好的伪装,让她不至于在方戟面前露出女子的一面。 方戟此时轻声下了床,是一下子跳到了悬梁上,此时他的手上,算是掏出了利器。 而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停下,便是见一个匕首是翘着言馨房间的门栓。 言馨虽然是刚经历让她有些脸红心跳的场面,但是此时见到这撬门,便是脸色一沉。 虽然因为容貌姿色的问题惹出过不少纠纷,但是这般有人想要夜间对她行不轨之事,还是第一次…… 而终于,这门却是撬开,方戟此时定睛一看,却是摇头。 原本他还期待与之决一战的那个飞镖高手花统领,没想到是个下作的“采花贼”。 方戟看了自然很是愤怒。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男人,才会让一些女拳有打拳的机会,简直是耻辱! 第四十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那花统领此时倒是卸下了自己平日里穿的那件衣服,想来知道等下反正要脱,到时离开的时候也省事。 此时轻声带上门,这花统领是难掩兴奋,气都喘急了些,估摸着先前装的时候已经非常难受。 方戟此时双手是张开,便是准备从高处扑下,像一个职业摔角手一般。 当然摔角是出了名的假打,方戟这次是真打。 此时方戟一招扑下,算是用自己的膝盖撞这花统领的后背,此时是落地有声,这花统领被他是这样整个砸晕过去。 “好了没事了,言姑娘。”方戟拍了拍手,事实上他这招原本是能坐断人脖子的,但是方戟想了下,还是决定留了个活口。 言馨见方戟出声,倒是很担心外面有人听到发现。 “别担心,这姓花的想要行此不轨之事,自然是支走了房间附近的人。” 方戟此时拿起这花统领刚刚撬门的匕首递给言馨。 “剩下的你找个东西把这家伙绑起来或者想直接杀掉都随你。” 方戟此时见言馨晃着手中的匕首,此时黑夜间看不到言馨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这女人会如何做。 “绑了他吧。” 方戟算是拿过言馨给他的衣物,给这姓花的手脚绑了个结实的水手结。 “如此一来,这姓花的就是醒来也动弹不得。这人在你手上吃了这亏,想来以后必定任姑娘拿捏了。” 方戟笑了声,而此时是挠了下头。 “多亏了这姓花的,让我有了离开的好时机。言姑娘,今日之恩,方某改日必当重谢。” 这算是方戟第一次这么严肃对言馨说话,虽然刚才聊天时颇有几分老朋友的意味,但是方戟知道这次离开,二人以后的交集恐怕就少了。 “今日里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算是两清的。”言馨笑了声,随即却是陷入了沉默。 而方戟准备离开之时,言馨是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方戟此时是不知如何是好,感受到温软之处,也能感受到言馨的心跳。 “下次见面,我可不会轻易松手了哟。” 而后言馨是松开了手。 方戟此时算是犹豫了一小会儿,算是整个冲出房间,没有回头…… 不知为何,方戟觉得这女人是把他撩得差点难以克制,要说美女的话,无论是小洛,赵婉还是绮萝,都比这言馨好看半分,但是这女人就像是由魔力一般。 是让男人为之倾倒的魔力。 此时方戟逃离了“温柔乡”,便是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此时想着的是尽快奔赴六扇门,弄清楚被抓的是谁。 屋里的言馨为了给方戟逃走的时间,算是等了些时候,这才点灯,准备做场戏。 此时点开灯,言馨先是坐在铜镜前,双手捧脸。 刚才她知道这次方戟离开之后,说不定与她的事情都是留在了今晚,那时的她这才鼓起勇气,整个抱住方戟。 “说了这样的话,也不知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那种轻薄的女子呢。” 其实她这么做,算是做好了那个的准备,她知道方戟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但是在方戟离开时,失落感便是涌上心头。 “这方戟,又不是那方面不行……”想起方戟说“短匕”的事情,言馨便又是噗嗤一笑。 言馨有些心烦意乱,将方戟留下的飞镖收好,毕竟这也是那个男人能留给她的东西了。 言馨此时是把错归咎为这姓花的家伙,要不是他,方戟就会多留些时辰,现在倒好…… “既然如此,就别怪小女无情了,花统领。反正都是伺候皇帝,大内侍卫和太监,没什么区别的吧。” 言馨正了正声,算是敞开嗓子呼救,而后这匕首,自然是瞄准了某一处。 这花统领的哀嚎与言馨的呼救,一时间算是惊动了整个使团馆…… …… 方戟此时先是回了一趟醉仙楼,此时从窗门进去,看见小洛正抱着他的枕头睡着。 方戟原本没有惊醒她的打算,算是想给这傻丫头盖个被子,换身衣服便去六扇门。 但是这时候却是见小洛的鼻头动了动,竟是醒过来,见到方戟便是一喜。 “方郎,你回来啦。” “嗯。”方戟此时也是一笑,这笑容有些心虚。说白了他觉得自己算是克制住了,没有对不起小洛,但是不知为何见到小洛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慌。 “你刚才睡得像小猪,怎么就醒了?” “我好像闻到香味了,像是香皂的味道,方郎,你身上怎么有香皂的味道?” 方戟这才想起,言馨刚刚用的正是绮萝商会做的玫瑰味的香皂…… 不知为何方戟感觉自己像是有些“偷腥”回家的丈夫,此时面对着质疑,那是知道不能一点马虎! “嗨,我刚才进人膳房时不小心打湿了衣服,这才用香皂洗了澡才回。” “原来是这样。” “好啦,你早些睡吧,不必特意等我,我等下还要去趟六扇门呢。出事了。”方戟刚想换身衣服,但是想到自己满衣服的香味,说不定还有女人香,便是决定穿着这身衣服过去。 “啊,说起来,刚才差不多半个时辰前,六扇门来人找你呢。”小洛便是刮着提道。 “那就糟糕了呀……” 找他找得这么突然,方戟知道,出事的十有八九是尤田了。 “今晚我应该是回不来了,早些休息。”方戟算是捧了捧小洛的脸。“熬夜多了可就不漂亮了。” “嗯~”小洛应了声,是咬着嘴唇,有些难为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方戟愣了下,便是一笑,算是猫下一些身子,让小洛姐能够吧唧到他的脸。 而小洛是俏皮的笑了声,此时手头上拿的是一早准备好的沾了墨的毛笔,在方戟脸上点了一下。 方戟倒是没想到,轻功出绝的他,却是被小洛姐“暗算”了。 “回来再找你算账!”方戟做了个凶巴巴的模样,随即是出其不意的在小洛脸颊上吧唧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踏着轻功离去。 这小洛此时是摸着脸颊,先是甜甜一笑,但是随即却是有些疑惑。 “刚才方郎身上,是有没闻过的香味吧。错觉吗?” 第四十一章 与尤田同志的深切会晤 云贯此时是在六扇门的后院里挪着脚步,神情算是有些慌张。不过此时的他算是拍了拍脸,示意自己冷静下来。 “尤田是那义贼箭侠,这一点毋庸置疑对吧、云贯,你犹豫些什么呢?但是,他救过咱,那个逃走的家伙肯定是有问题的。” 云贯此时脑子里刚这么一想,却是又想到了一茬。 “可是爹跟我说在六扇门务必公事公办,这又怎么办呢?” 云贯现在像是自己跟自己打架,整个人脑子里算是一片混乱。 现在那个陆洪已经是整个人到了六扇门正厅,是要连夜带走尤田,这家伙依旧是这般欠打的脸,看得云贯牙痒痒但是又没有办法。 谁让咱打不过他呢。 至于他的罗哥,现在正在里面,算是想从尤田那里套出些消息。但是尤田有些坚定,事情一定要说给方戟听,不然干脆不说…… 这点也是愁坏了他,去唤方兄弟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云兄弟喝了酒,得醒酒。 可是这都一个时辰了。 “唉,尤田呀尤田,你为何要救咱呢,搞得咱现在这么纠结。” 当然云贯也只是说说,毕竟要真没尤田拿一手,他说不定真嗝屁了。 “怎么,看你好像有些发愁?” “嗨,别提了,可愁死我了!”云贯见有人问,下意识便是回答,但随即却是一愣,回过身,先是一惊,而后便是一喜。 “方兄弟!你可算来了!” 这云贯见到方戟竟是整个抱住,让方戟感觉这云兄弟好像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嗯?方兄弟,你这不像是喝酒了,倒像是喝花酒。”云贯显然也闻到了方戟身上的香味。 “去去去,不小心打翻了香皂罢了。”方戟摆手,显然这潜入使团馆还差点被温柔乡击败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嗨,闲话少说,快快随我来,这尤田非要见了你才肯说。” 云贯算是带着方戟,一边说今晚的事,一边引路。 方戟觉得这云兄弟在说故事方面颇有几分天赋,他知道这是云贯身为官二代耳熟目染掌握的技能,方戟都能想象到云贯的父亲云清河,应该也是一个“大演说家”。 “说起来我感觉有些奇怪,这尤田是我们六扇门的捕快,是什么时候与方兄弟你这么熟络的,还非你不见?” “嗨,算是一见如故。”方戟笑了声,总不能与云贯说,他早就知道尤田是那义贼吧。 不过这晚上发生的事,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凶手竟是假扮成打更的,也不知这槐哥儿是不是有些反应不及时了。 然后是这尤田救下云贯反而自己失手被擒,也是让他没想到。虽说以他认识的那个尤田,想来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救。 这样的人,方戟知道怎么的也得救下来才是。 “你来啦?” 此时方戟进到里屋,就是看到槐哥儿,以及被拷上的尤田。 罗槐此时手里又是拿着酥饼,想来事情有些棘手,让槐哥儿不禁多吃了几口。 罗槐看看外面的天色,便是推着云贯出去。而云贯没想到自己这捕头还不能听,着实有些郁闷。不过他也知没有办法,谁让他算是欠了这尤田的呢。 “方老弟,时间可不多,再晚些,我怕三十三夜叉来咯,到时场面可不好看。” “明白。”方戟点头示意。 此时方戟看着尤田,两人却是相视一笑,倒是丝毫没有事情紧迫的自觉。 尤田的事情方戟知道了七八成,所以时间上来说其实也不是很着急,方戟想问的自然是细节上的问题。 “方兄弟,我夫人那边,还得麻烦你说个谎了。”尤田此时算是有些祈求。 “这点你放心,我会让小洛白日里多照顾你夫人的。” 这尤田哪里都好,就是这怕老婆这个软肋不行。当然,方戟知道他这与其说是怕,倒不如是爱更贴切。 “说说今晚的事吧。”方戟此时是找了个小椅子坐下。“大致的我已经听云兄弟说了一遍了,现在说下你的发现吧。” 方戟此时便是摸了下下巴。“六扇门那边还在查那些个死者的身份,而你应该是知道的,不然洛城这么大,你不可能有机会堵到这个凶手。” “确实如你所言。”尤田对于方戟算是服气的。 上次方戟告诉他这凶手是故意左手使剑,其实是精通的双手剑,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死者是近两日刚到的商贾,我平日里多是管衙门里的一些物资,所以与洛城的百姓算是多有接触。” 方戟听了自然是了然,这是尤田的本事,衙门里给的钱就这么多,尤田能拿多少,就看他买东西花了多少、 这省钱的天赋,倒是让方戟有些意动。 他觉得尤田猫在这六扇门算是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口才与人脉。 “而近日里,便是有个卖簸箕的美人跟我说,时常见一处人家家里唧咕着什么,听声音自然不是大魏各地的话。” 尤田说的美人自然是真的,不过大约是二三十年前的事。 “我让美人学她能想到的几句,听来应该是女真语。”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方戟想起皇帝“囚禁”女真使团,以及今晚这女真使团为何不惜冒险都要送人出去,想来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尤田只得方戟有了想法,便是点头。 这方兄弟在他看来,是与那罗槐一个水平。至于罗槐,尤田总觉得这人过于神秘,虽然看起来可信,但是他也怕赌错。 至于方戟,他知道无论如何怎么押宝都不会错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关于凶手我应该有些眉目了。”方戟便是笑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方兄弟,待我死后,麻烦你照顾……” “嗯?尤捕快,你说什么胡话呢?”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唉,方兄弟,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要是一时间抓不住凶手,我在那羽林军大牢是熬不了半天的。你还是帮我准备后事吧。” 方戟听了却是笑出声,这尤田属实卖惨有一手的。 “尤老哥,咱们打个赌吧。” “打赌?” “就赌你必定无罪释放,而且进了羽林军不用吃这酷刑。要是我赢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方兄弟,我只爱我家夫人,不好男风。” “去你的。”方戟笑骂一句,不过这尤田这时候还能开玩笑,他便知道尤田算是相信他了 “诶?方兄弟,你没说万一你错了怎么办呢?” “我难道能错吗?”方戟笑道。 “不能。” 第四十二章 小小骗局 “你与尤田谈好了?” “谈好了,现在该和槐哥儿你谈谈了、” “找我?”罗槐倒是不明白这方老弟想做什么。 “没错,要救尤田,需要你的帮助,还需要云兄弟你的帮助。” “我?”云贯听了却是一喜,毕竟以往这方兄弟有什么事从来都不带他一起,这次倒是有机会了。 而听到方戟说的之后,罗槐倒是点了下头,而云贯反而是直摇头。 “不行不行,这不是让我渎职嘛。”云贯却是猛摇头,方戟的方法听起来是不错,但是问题就是,需要让云贯违背一些原则。 在他看来尤田就是义贼,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方戟的方法…… “云老弟呀,不是这尤田,你可是下去见阿朗了。”罗槐也算是提了一嘴。“不过哥哥我也知道你的为人,所以这事情呢,全由你。” 云贯听到这里却是非常的犹豫不决。 “可惜了,这尤田不像我,有个好父亲,到时酷刑一上,估计熬不了多久。”罗槐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倒是学方戟学得十足。 “成,这忙我帮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云贯最听不得这些,他这人素来忠义,尤田始终是他救命恩人。“我这不是徇私,尤田是六扇门捕快,那就得听我的。他必须戴罪立功,把这凶手给抓回来!” 方戟和罗槐听了却是相视一笑,这云兄弟最近脑力见长,竟是能够这般变通。 “只是方兄弟,你这忙我帮是帮了,可是你有什么办法脱身呢?”云贯听了却是觉得奇怪,方戟的这个方法初听是好,但是现在看来倒像是死循环。 “嗨,这你就别管了,照我说的做就是。” …… “罗槐,云贯,你们这般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天也快亮了,快点让我带走这箭侠便是。”陆洪此时是不急不慢,坐在椅子上是雷打不动,而他属下人反而是一个个打起了呵欠。 “哎呀,久等了陆佥事!”罗槐一出来便是行礼,这陆洪看到罗槐这般却是一笑,想知道这坏小子到底想做甚。 “怎么了罗槐,快点把那义贼带上来吧,痛快一些。” “不是我不想,可是这尤田是矢口否认他是义贼。”罗槐是叹了口气显得相当无奈。 “我说罗槐,他说不是就不是了?”陆洪听到这里却是哼笑一声,以为罗槐他们是想拖延时间。 “主要是他说的挺合理的,他说他只是对这义贼异常喜爱,今晚是假扮义贼想在晚上溜达溜达,结果遇到了凶徒,而且却是被那凶徒打晕在地。” “这么扯的话我能信?”陆洪听后是冷哼一声。 “我起初也不信!不过看了这个我信了。”罗槐却是掏出一个字条以及一本账本。 “你看这义贼当初留下的字条,与这尤田写的账本,字迹都不同嘛。”罗槐两手一摊。“这有些矛盾。” 陆洪听了却是皱眉,接过纸条以及账本,是交给了属下人。 “佥事,这两份笔迹确实大相径庭。”陆洪倒是相信自己的属下,此时却是陷入了疑惑。“把人带上来!我得亲自验验。” 说罢,这云贯是压着尤田上来。 “你用的箭,可是与义贼一样的。” “佥事大爷,小的在这六扇门当捕快,知道这义贼的箭长什么样不是很简单嘛,这不那个杀死使团的人,他不也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箭嘛。”尤田此时是显得相当委屈。 “那你写这纸条上的字我看看。” 递上笔墨,尤田便是写字,这手字是写的一绝,但是经陆洪手下这一对比,是与账本上的无异。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罗槐却是一摊手。 陆洪此时是皱了下眉,便是笑了声:“别演戏了罗槐,这尤田既然是在六扇门当差,为了不让自己的字迹被认出,大有其他办法,比如私底下练了其他的写法,亦或者是找人代笔。” 罗槐听了却是一笑。 这陆洪不愧是羽林军佥事,这点把戏倒能看穿,只不过嘛…… 就在这时,云贯却是指着悬梁不禁惊呼:“有刺客!” 云贯话音刚落,众人都是望着上方,各自拔出武器,而后却是见这蒙脸刺客拉弓,这一箭是射在了六扇门牌匾上,这一箭自然是夹杂着字条。 “哼,你们两个当我是傻子,上面的那个人,方戟!是你吧!”陆洪此时指着上面的人,颇为自信。 那样子在方戟看来就像是柯南君在说:“真相只有一个!” 但是这蒙脸的家伙却是继续拉弓,将弓对准了陆洪。 “陆佥事小心!” 就在这时,让陆洪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刺客一箭射来,是被方戟一个潇洒的姿势凌空接住…… 救他的是方戟……那射箭的人是谁! 这刺客射完一箭便是潇洒回头。 “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追!”云贯便是吼了一声,挥手示意。 “陆佥事,你刚才那样指着刺客不动,可是很危险的。”罗槐却是笑道。 而后方戟便是亲自把这厅内匾上的箭取下,摊开字条。 “方兄弟,这字条上写的什么?”罗槐算是明知故问。 “这个,不好念……”作为始作俑者,方戟自然也是得装傻充愣。 陆洪这一听,便是接过字条,看了眼,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吹牛猛如虎,只把冤案造,小小羽林军可笑可笑!】 那陆洪见了就是想撕掉字条。 “诶,这可是物证,陆佥事别冲动,来,对字迹的,你对对。” 这对字迹的看了眼陆洪的脸色,见其点头,便是查验。 “佥事,字迹与那义贼的一样。” “哼!我们走!”陆洪自然是拂袖而去。 “诶?陆佥事,人你不带走了?”罗槐便是问道。 “不是你们说的嘛,没有物证,便是不能证明他就是那义贼,省得有人说我们羽林军只会造冤案!” 陆洪说的自然是气话,他自然猜到这很大可能也是罗槐他们想出来的诡计,但是问题是,那个射箭的人会是谁? 刚才他很自信的以为是方戟,但很显然,他的推断是错误的。只要无法拆穿这个谎言,那么就是没有证据…… 方戟见人走了,是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刚才他施展全力,算是把腿都跑断了,特意去找的外援。 他认识的人里,轻功好,会射箭的,也就只有当今骠骑大将军赵无垢了好吧…… 第四十三章 陪你看日出 此时方戟是在洛水苑等着一个人。 现在已经是接近天亮的时候,方戟觉得找个高处看下日出也是不错的。 而不得不说洛水苑真的是个好去处,不仅能看到大魏的皇宫紫微城,而且因为在高处晚上人也僻静,唯一不好的是晚上这里确实冷了些。 不过冷也有好处,至少没人会选择在洛水苑这样的地方留宿的。 而此时方戟耳朵一听,便是一笑:“婉儿,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嘛。” 赵婉自然是脸上带着不甘,从洛水苑的上方安稳落地。 “你到底是怎么听到我声音的呢?” “秘密,要是告诉你的话,下次不就不知道你来了嘛。” 方戟笑了声,而赵婉对于这个回答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在方戟的旁边坐下。 “刚才对不住啦,大半夜把你叫醒。” “你还好意思说呢。” 赵婉是拿方戟没办法了,这家伙确实来无影去无踪,竟是在床边叫醒她,着实是吓了她一跳、 这家伙丝毫没有一些自知,要知道,他进的可是姑娘的房间…… “那么你刚才让我帮忙,我还没问原因呢,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戟说什么,她就真的照做了,甚至没有问什么理由,这让赵婉觉得自己很奇怪。 以往她可不是这么不计较的人呢,但偏偏方戟的事情,她却…… 此时听着方戟解释经过,赵婉此时借着快天亮的余光,算是偷偷看着方戟,至于方戟说的事情,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所以呢,事情就是这般了。” “嗯。”赵婉便是点了点头,此时是再不敢看方戟,算是轻轻伸了下腰,毕竟以往这个时候她还睡得正香呢。 武将不像文官,大部分早上都需要早早进宫上早朝,而练武,赵婉也是白天派,不是闻鸡起舞派来着。 “婉儿,我是真的感谢你的,明明我什么都没说,你都照做了。” 方戟觉得赵婉实在是老好人了,一找她帮忙丝毫不推。 不知道刚刚被方戟发了“好人卡”的赵婉,此时是笑得像是喝了蜜一般。 “不过我刚才听你说,这刺客是中了那个尤捕快一箭,那么想来找到可疑的人进行验伤就行了呢。” “问题就是这可疑的人不好找。”方戟是笑着摇头。“婉儿,你与这鞑子打仗快三年,可曾听说这鞑子里有善使左手剑的?” “左手剑?可是你刚才说凶手是精通双手剑的吧。”赵婉刚才光顾着看人了,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便是小心询问。 “啊,确实是这样,不过这凶手行凶一直是用左手持剑,必然是有栽赃陷害的人,我想这人很大可能是鞑子那边的人。” 方戟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理由,前两起事件,成功让动机引向女真使团。而今晚的第三起,他杀的应该是女真暗探,那么怎么想事情绕不开女真,而他既然要嫁祸女真人,那么少不了有个嫁祸对象。 “左手剑……我认识一个女真那边的杀手,就是善用的左手剑。”赵婉想了下,便是说道。“不过我觉得不可能是他。” “为何这么说?”方戟以为有了收获,但是听赵婉这么一说,便是觉得奇怪。 “因为这杀手应该死了才是。”赵婉便是答道。“这杀手应该死于我三嫂手上了。” “荆三娘?!”方戟倒是没想到事情还牵涉到了荆三娘。 而一提到荆三娘,方戟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荆三娘的武器虽是匕首,但是一招一式里都是剑招。也就是说,荆三娘是使用双手剑的高手…… 不过方戟知道应该不是荆三娘,虽然她的性格在方戟看来有些冷漠,但是举手投足间不像是能装成打更的人。 毕竟槐哥儿与这人算是打过照面,虽然低着脸,但是槐哥儿说他是看到了嘴与下巴,而且这打更的喊话声是中气十足,断不可能是女子假扮。 但是方戟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刚巧一个左手剑高手曾经死于荆三娘之手,而荆三娘本人又是双手剑高手。 他原先的判断,是知道这个凶手行凶具有一定的欺诈性,不论是装成左手剑,还是装成打更人,说明此人算是略通此道。 “你好像对这左手剑的高手很感兴趣?”赵婉此时却是问了一句。 “嗯,确实如此。”方戟点头,我觉得这凶手既然要栽赃嫁祸,那么挑的人一定是不难猜的,毕竟要是连腰栽赃嫁祸的人都让别人猜不到,那么他这样做就没什么必要了。 “言之有理。”赵婉便也是笑着点头。“这算是三嫂的往事来着,本来不该我多嘴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说,就是三嫂绝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这点我也相信。”方戟自然是同意这个观点。“我觉得这荆三娘虽然平日里在你们赵府都是话少,但是她喜欢赵家的程度应该不比你低。” “三嫂听到你这么说,肯定很高兴的。”赵婉听了是笑颜如花,显然她也知道的,荆三娘对于赵家的感情。 方戟倒是笑笑不说话,毕竟想起荆三娘两次暗地里对他使绊子,便是知道他的身份让荆三娘不信任。而她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守护赵家。 “婉儿,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三哥是怎样的人,是怎样娶到你三嫂这样的。”方戟是真真好奇。 “三哥呀,三哥这人就是很随和的那种,以前大哥和二哥打架,都是三哥劝架的呢。三哥怎么随和呢,就是随和到带三嫂回家也是很突然那种,当时当着一家子的面,指着三嫂说她就是我娘子了,有些随和过头了吧。” 赵婉对于几个哥哥的回忆自然都是有好的,至于他们的死,自然是没有放下的。 这种事情放不下,倒不如永远摆在心里,毕竟曾经也有与他们一起好的回忆不是。 “啊,日出!真好呢,这里的日出果然很好看!” “嗯。”方戟应了声。 此时他觉得除了美丽的日出,还看见了某人的笑容,就像是黑夜尽头的希望。 原本有些冷来着,见到这朝阳,这笑容却是莫名有些暖和了。 “说起来三嫂也很喜欢看日出呢。以前我不知道原因,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赵婉笑了声。 “这朝阳,暖暖的,就像三哥一般。” 第四十四章 首席跟班 命案此时已经是过去了三天,尤田也是象征性的关了两天,以示惩戒。 对于尤田而言,最后的罪名是被罚成犯了宵禁,罚了银子,而且还被六扇门那边停了职。 毕竟云贯虽然算是报救命之恩,但是六扇门里以后见到尤田,免不了会不自在。 当然尤田私底下也是被云贯要求是戴罪立功,这抓凶手的活,算是担在了他的身上。 这对于尤田而言自然算是最好的结果。 “方兄弟。”尤田此时算是出现在醉仙坊,与方戟说好了的,只要方戟救了他,以后他便是方戟的人。 “这是我家夫人做的,特点让我拿给你和小洛姑娘尝尝。” 这两日尤田不在,都是小洛去陪尤田的夫人来着。 “哦?”方戟一看,倒像是糕点之类的,尝了一口,里面居然是红豆馅的,这糕点不是很甜,但是透着香气。 “好了,小洛今天有事忙,明日我会拿给她尝尝的。” 小洛今天是要陪绮萝去一趟城郊,说是清点新到的货。 而方戟知道,今日里尤田来,便是为了与他打赌的事情。 “方兄弟,老哥我重新自我介绍一次。尤田,出生于富庶之家,可惜后来父亲早逝家道中落,与母亲相依为命,算是师承母亲的箭法,而我的母亲,是吴越飞天将陈广荣的后裔。” 方戟毕竟来了这个世界算是有十七年,虽说在桃花谷颇有几分与世隔绝,但是这陈广荣他还是听过的。 毕竟说书的除了染血将军赵存之外,第二喜欢的便是这位飞天将。陈广荣算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那时候的吴越国鼎盛一时,陈广荣便是当时的名将。 而陈广荣在说书的嘴里,那可是百步穿杨,一箭定万军的存在。 也就是说尤田也算是名将之后。 当然,方戟知道,吴越已经灭国,那么尤田这名将之后自然是没什么地位可言了。 这相当于你前朝的尚方宝剑斩现在的官,显然是不合时宜。 此时尤田说罢,便是笑了声。 “我知道方兄弟不是普通人,因此需要我跟你的话,我需要知道你做的事情。倘若尤某我帮得上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是实在难有所长,方兄弟的恩尤某是记一辈子了。” 方戟听了却是笑了声,这尤田倒是有几分奸商本质,这话一出,要是方戟属下太坑人,方戟硬拉他入伙,那便是有几分不讲情面。 当然方戟也知无可厚非。 固然他对尤田有恩,但是真要把人往死路上引,也是说不过去的。 此时方戟一早支开了所有人,毕竟是免不了要向尤田透些底的。 尤田的为人,方戟算是信得过的。作为义贼的原因,以及以身犯险救下云贯都能证明。 “说实在的,我这次来洛城是有重任在身的,我的师傅委托我救一下赵家。” 方戟是给尤田倒酒。 “赵家……”尤田听了却是皱眉。 当然他知道方戟与他说这些,便是对他的一种信任,这点让他很感激。 “怎么救?” “就是最近的时日,我便是要入赘赵家,而你到时与我一起去。” 尤田听了是一口酒喷出。 这方兄弟居然是要当赘婿?! 此时尤田脸色有些古怪。 他来之前已经料想到方戟身份不一般,但是这身份,实在是让他猜不到。 “可是方兄弟,你与那小洛姑娘不是……” “这就是关键了。我入赘赵家是假结婚,当然这一点赵家都只有那赵太夫人知道,换句话说,我进了赵家的门,真实情况可能也与真的赘婿无异。” 方戟知道,上一次经过康之问的“离间”,他在赵家的已经不被信任。想来府上除了太夫人,赵婉以及厨娘妹子,其他人对他的态度都不会很好。 “不过作为赘婿,也有赘婿的好处,在外面可以行事低调,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尤田听了倒是有些佩服方戟的勇气,毕竟这赘婿真真不好当的。 “所以我以后是赵家赘婿的跟班?” “准确的说,是首席跟班。至于尤老哥你的月钱,你以往在六扇门能捞多少油水,我给你双倍便是。” “方兄弟,瞧你说的,我尤某是那种人吗。”尤田此时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喜,但随即下一秒却是笑了声。“在赵家的话差事太危险,得加点。” “加就加。”方戟笑了声,是端起了酒杯。“尤老哥,想清楚了,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自己人,以后你出了事,我也会舍命相帮。” “诶,别说些不吉利的话。”尤田端起酒杯。“不过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一个要求,如果救不下我,也要救我家夫人和孩子。” 随即一饮而尽。 多年以后,史学家把方戟手下的四人称为四小天王,其中自然是有这号称回头箭的尤田。 …… “自打那凶手中了尤田一箭之后就消失了,这可难办了呀罗哥。”云贯自然是有些愁,这抓不到凶手可实在不好交差。 “难办倒不至于,那被杀的富商一家不是查清楚了嘛,是女真人。”罗槐此时是与这云老弟在喂鸟。 这鸟儿算是当初他与赵朗还有云贯三人一起养的,这鸟来自蛮荒地区,极通人性,但是不易驯服。 而这养殖到现在,他们已经是开始养第二代了。 “可是罗哥,这女真人扮成商贾来洛城做甚?” “应该是来做贼的。”罗槐便是笑着答道,说话时也是不忘逗鸟。 “做贼?”云贯听了却是一愣。“那我查查最近的失窃案?” “事主都没报案,你怎么查得到呢?”罗槐不紧不慢的说道。“而且就是事主想报案,也不是找你,而是找羽林军。” “嘿,罗哥,你开玩笑呢,这人东西丢了他找羽林军,他难道以为他是皇帝……” 云贯说完,这才一愣,而后不禁捂嘴:“罗哥,你是说丢东西的是……” 罗槐却是一笑,这事情看起来挺保密,但是这羽林军这么上心,他也就猜到了。 “那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皇帝的人?”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凶手可能与皇帝手下的人有关。” 第四十五章 三娘的另一面 赵家最厉害的便是手上的一杆银枪,而赵婉手上的银枪,来自她的父亲银衣良将。 后面赵朗出征的时候,也是用的这杆银枪,如今父亲兄长身死,赵婉算是继承了这杆枪。 赵婉手持银枪,整个人气质都有些微不同,舞起手中的枪,便是透着股杀伐之气,但是这杀伐之气不知为何赵婉越是舞起,越发少了些。 赵家枪其实更适合男儿郎的气质,想当初家里人也以为赵婉悟不出赵家枪,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赵婉的武学底子好,和这么多哥哥比,也就只有赵朗与她不遑多让,但是这赵家枪在赵婉手上总是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现在这情况,倒是更甚了。 而此时手持双匕的荆三娘便是杀来,是与赵婉过上两招,赵婉的枪算是打得荆三娘节节后退,但是最后赵婉怕伤了荆三娘,留了手。 以至于这荆三娘整个人猛扑过来,是把赵婉整个人按在了地上,那匕首是抵在了赵婉的脖子上。 “三嫂,是我输了呢。” 这是纯粹技巧↑的较量,没有动用自身实力,赵婉倒是笑了声,只能是认输。 荆三娘收起武器,是伸手扶起了赵婉。 “你最近的枪法,后半段这势退得太快……”荆三娘说话自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算是指出了赵婉的问题。 “嗯。”赵婉只是轻应了声,便是收起银枪,算是结束了练习。 “这种情况,是自打那个男人来了之后才有的。”荆三娘指的自然是方戟,也就是她认为的天画公子。 赵婉听了先是整个身子有些僵住,但是随即是装作没听到一般。 “不怪他,是怪我自己的。”赵婉便是轻声说道。 她想与方戟保持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是每次见到他,心中不免想要多靠近些。 “那他是什么人,小妹你真的知道吗?”荆三娘又是冷声说了句。 “这个,不知道。” 这个问题,赵婉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方戟是什么人,如果是说他的优点,她能说上许多,亦或者是缺点也能。 但是方戟的来历,她真的不清楚。 “不过我知道一点,他是真心想帮我的。” 虽说不知道方戟的来历,但是与方戟相处这些时日,她知道,这是她能相信的人。 荆三娘自然是欲言又止。 首先她个人对于方戟,也就是所谓的天画公子所知甚少,她这人不喜欢说一些无凭无据的话,虽说她一直都不信任这个天画公子,但是对他人提及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好啦三嫂,就不聊他的事了,我想和你聊聊你的事。”赵婉便是立马握住荆三娘的双肩,笑了声。 “我?”荆三娘却是有些疑惑,不过知道赵婉这么问,便是有她的理由。 二人便是在那石椅上坐下,像是要闲聊一般。 荆三娘这人是坐不住的,此时与赵婉坐下聊天,倒是有些不惯。 赵婉见了却是抿嘴一笑,这三嫂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般,看似冷冰冰,但是举手投足间是有些…… 怎么说呢,透着一种反差,让人怜惜。 “三嫂呀,我想你有听说最近洛城发生的案子吧。” “嗯。”荆三娘点了点头,两只手抓住衣领,颇有些不安分。 “我收到消息,这凶手第三次杀的是女真人,而他惯用的是双手剑,但是偏偏杀人是想伪装成左手剑。” “左手剑……”荆三娘听了却是皱眉。 “三嫂,我知道你的师傅是女真人,而且也是惯用的左手剑。” 赵婉曾经向方戟提到过的,而这人便是荆三娘的师傅。 “小妹,你知道,我师傅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的。”荆三娘便是答道,这语气倒是有些平淡,就像是述说的陈年旧事。 “嗯,确实如此,所以我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师傅是否有其他的门人。” 荆三娘是神秘的刺客,这一点赵婉自然是清楚。当初三哥把三嫂带回家,便是说过,不问三嫂的来历。 赵婉算是谨记她三哥的话,因此问问题也是问的有无,而不是问详细。 “我那一门,的确还有活的,不过已经失去联络许久。小妹,精于左手剑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你觉得这事情与我以前的事有关?” “这我就不清楚了。”赵婉算是握住荆三娘的手,颇有几分体贴。“这算是给你提个醒,凶手中了箭伤,我怕他真的是与你师出同一门,到时找你帮忙可就不好了。” “真要是同门,见到我,应该是拔剑相向才是。”荆三娘便是摇头。 “好啦,既然与三嫂无关,那我也就放心啦。那么苗儿,你躲了那么久啦,是想做什么呢?”赵婉此时是望着石洞那边,而随即这赵苗便是笑着探出小脑瓜子,笑得很开心。 赵苗出来,是手比划着什么。 “你说你偷学枪法,结果听到我与三嫂聊天……胆子肥了呀你,忘了祖母怎么抽你的吗?”赵婉是笑了声,算是捏了捏赵苗的小鼻梁。 那赵苗听了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比划着什么,颇有几分不怕的意思。 “你想学你三叔母打败我的那招?”赵婉听了却是一乐。 这赵苗是来到荆三娘跟前,也是比划着,而后是做鬼脸,是要逗这荆三娘笑,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对于赵婉而言都是不曾见过的光景。 而果不其然,荆三娘还是一脸平淡,不过倒是摸了摸赵苗的头。随即是主动拿起剑,便是舞起刚才的招式。 “你呀,也就这三叔母疼你了,你想学什么都教你。”赵婉见这赵苗看得痴迷,就差鼓掌欢呼了,便是笑骂了声。 这赵苗听了,却是一笑,比划着什么。 【等天画哥哥娶了姑姑你,我要让他好好教训你的。】 “那你要失望了,他是打不过我的。”赵婉便是笑了声。 只是与方戟的婚姻是假的呢,所以方戟什么时候会离去,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如果真到了要与天画哥哥打架那天,姑姑你不会真的下重手吧。】 “谁知道呢。” 第四十六章 猎鲸人与复仇者 “槐哥儿,你的黑眼圈是越来越严重了,昨晚是多人运动了?” 方戟看罗槐的样子,突出一个憔悴。 “嗨,别提了,最近晚上在读书。” 槐哥儿读书方戟知道,是和寻常人不太一样,那大概就像扫描仪一般,将东西快速地整个记在脑子里。 “刑部卷宗?” “嘿,你倒是能猜到。”罗槐便是点头承认。“我最近发现,要想翻查以前的事情,直接将脑子里的卷宗翻一翻就知道了。” 方戟记得槐哥说过,他脑子里就像有个宫殿,专门储存记忆一般,只要想的话,倒是能随时去提出来。 这一点方戟倒是相信的,大概是上一世所谓的记忆宫殿。方戟只是没想到槐哥儿也深谙此道。 “好了,马涛这次找你是做什么?你上次不是去鲸头帮见他嘛,人怎么样了?” “别提了,因为那天晚上的命案,我暂时推迟了,不过这马坐馆倒硬是想见我一面来着。” 鲸头帮的所在地,方戟没想到是在洛城的黑水地。 所谓的黑水地,算是洛城城外一处水路两侧的峭壁形成的,这上方峭壁算是整个遮挡住阳光直射,只有正午堪堪能照进来一些,而沿途都是船只,算是洛城城外的一处小码头。 “方老弟,这整个黑水地可都是鲸头帮的,虽说在洛城的水路里这里经行的比较少,但是此条水路是罕见能去西北的。” “西北?你说这马家这个寒门在西北,难道是这个原因?” “可以这么说,我这两晚读卷宗,算是读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可就有关于马家的。” “哦?”方戟没想到这次叫槐哥儿一起还有意外收获。 “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案子,当时这马涛可是差点被杀全家,那时候便是遇上的沿水路抢劫的水贼,算是把马涛的船围住,但好在是化险为夷。不过卷宗上只记录下这个案子,但是并没有记载马涛脱困的过程。” 划重点:十年前。 方戟这一听,便是知道槐哥儿现在重点查十年前的事情,为的就是查当年三王爷李谆有关的案件。 槐哥儿这人记性太好了,因此会有个毛病,喜欢追根究底,方戟觉得这个问题很可能会给槐哥儿带来杀身之祸。 “那么你想让我问问马涛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着你来呢?”槐哥儿却是一笑。 这槐哥儿真真的是不白走一遭的主。 此时方戟与槐哥儿算是来到鲸头帮的门口。 方戟算是知道马涛的势力为何叫鲸头帮了。 那可是真真的是在门口用鲸鱼骨架砌了一个长亭。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说的是鲸鱼尸体沉入海里能够滋养万物。 鲸鱼作为海上霸主,体型巨大,在古代猎鲸可不容易。 虽有传说说在亚特兰蒂斯,人类与虎鲸共存,是让虎鲸帮他们捕猎,但这终究只是传说。 而这鲸头帮的由来,显然就是因为这猎鲸的原因。 “方小兄弟,罗公子,来来来,带你们参观参观我这鲸头帮!”这马涛显然对于这东西很是自豪。 方戟也觉得这东西确实壮观,此时进入这地方往上望,就仿佛是进入的鲸鱼肚子一般。 “要说这猎鲸,可不容易,那时候还恰逢下雨,这在海上可是很危险的……”马涛谈起这鲸鱼,那就像是在说自己的英勇事迹一般。 方戟原本来到这个世界,缺少一些活动就喜欢听说书的讲故事,这马涛讲得海上的事情,倒确实让他听得挺兴起。 至于槐哥儿,对于这些少接触的东西那也听得连连点头。 “马大哥今年不知几岁。” “嗨,四十有四了吧。” 方戟知道,以古代的生活水平算是高龄了。毕竟古人七十就已经古来稀了。 “来来,坐,你这酒,是醉仙坊的吧,我可馋了许久了。”这马涛倒是眼尖,知道方戟这次来是一手提两坛包好的酒,另一只手还带着礼物。 “嗨,这是我们家小楼掌柜特酿的,让马大哥品品。” 方戟此时称呼都由马坐馆变成了马大哥,算是讨好关系。 “那,公子,你也出来一起喝吧。”马涛这一喊,却是见里屋出来一人。 方戟一早听到里屋有人,此时走出,方戟眼尖,便是知道这人那日在醉仙坊也在场。 “蓝风,见过二位。” 方戟和罗槐也算是点头,倒也不自我介绍了,想来这位蓝风蓝公子作为鲸头帮的幕后人物也知道他们。 “只是没想到蓝公子倒会是鲸头帮的人,毕竟如我俩所见,鲸头帮多是如马大哥一般的。” 方戟自然知道,是这蓝风要见他。 “两位的大名,蓝风近来在洛城可听了不少,而且不瞒方兄弟,我与你其实是见过面的。”蓝风却是笑道。“在花船上。” “花船……”方戟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一拍脑子。“你是与勾魂和太尉府管家一起的那个人。” 听到这么一说罗槐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蓝风。 “你姓蓝,江南蓝家与你是什么关系?”罗槐的记忆里对于蓝姓家族算是知道一些。 “罗公子确实好记性。”蓝风起身便是行礼。“我便是蓝家三公子,蓝家最后一人。” 蓝风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倒不是很激动,只是眼睛有些红。 方戟自然不清楚什么蓝家,不过见槐哥儿点头,便是知道槐哥儿已经弄清楚了这人的身份。 “方老弟,这位蓝公子可不简单、你以前说这东瀛使团与王太尉有关系,中间可就是这蓝风蓝公子牵的。桥” 方戟经这么一说便是清楚了。 “事实上,算是见的马老哥与东瀛的关系。”蓝风便是摇头笑道。 “那想必蓝公子应该是王太尉的幕僚,不知为何是要见方某一面呢?”方戟虽然大概猜到了原因,不过真正的事情当然还待蓝风自己道来。 “想来罗公子猜到了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了我帮王太尉的原因。很简单,我就是要向江南林家报仇雪恨!” 蓝风的眼里便是含着浓重的愤恨。 方戟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活着的动力就是复仇。 第四十七章 专业画大饼 江南世家势力,基本是由四大家族组成,林家,梁家,王家,以及新晋的阮家。 至于蓝家,则是以往的世家之一,但是蓝家世家满门,并不是因为家道中落而覆灭,而是起源于三家势力的蚕食。 而当年蓝家被灭口,竟是连朝廷都管不了,毕竟这等于是在动江南其他三家的意思。 事实就是,现在的江南可以说是表面上是大魏的。但实际上,进驻江南的官,除非是入江南派系,要么时常会发生“意外”。 而蓝风当年侥幸存活,就是因为不在家中,但饶是这样,他长于江南,但是却再也回不去的局面。 “当年救下蓝公子的,正是马某。”马涛便是说道。“蓝公子的父亲对马某有恩,因此这忙当时我便揽下了,一路护送蓝公子到了洛城。想来也是天意,正因为救了蓝公子,那年水上遭遇水贼,也全靠蓝公子才能化险为夷,不然我全家都已死在船上。” 方戟这人倒不信神佛,但是却比较相信因果。因为马涛当年没有背信弃义,这才保得全家。 “本来我欲借助东瀛势力,对江南势力的海上进行钳制,没想到这个计划也落空。我想王霖甫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蓝风说到这里便是端起酒一饮而尽,脸上是写满了报仇不得愿的表情。 “那么蓝公子,你是想寻求我俩的帮助?” 方戟此时却是摇头,这蓝风此番表情分明是做给他看的,当然其中可能夹杂着他个人的真是感情,半真半假之间倒是让人有几分动容。 方戟现在直接点明,倒也不想继续看蓝风再绕弯子。 “我了解过二位,罗公子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而方公子与绮萝商会走得近,那么也就是说不是江南一脉。既如此,蓝某是说出心底话也不怕的。更何况,两位与阮家还有些仇。” 方戟点头,这蓝风说的也确实如此。他与槐哥儿现在与江南世家能扯上的,也就只有阮家了。 阮家的阮廷玉,一个商业大才被他俩坑杀,现在虽然阮家明面上没动醉仙坊,但是方戟知道,到时醉仙坊改名醉仙楼重新开业,免不了要与这阮家较量一番的。 “我的话全看方老弟的,现在我与方老弟是一条船上,他说怎样便是怎样?”罗槐算是端起酒杯敬蓝风,便是笑道。 方戟此时却是对着槐哥儿有些无奈,槐哥儿这人总是把一些东西是藏着掖着。对他而言虽说是“百科全书”,但是顶多是有哪些说哪些,有些东西方戟不问,槐哥儿从来不提。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彼此不信任,这是他与槐哥儿的相处之道,以物易物,以秘密换情报。 “蓝公子,那么既然是合作,我这人只有一点,只要满足变成,那就是信任。”方戟便也是笑道。 “方兄弟可是不信任蓝某?”蓝公子皱了下眉头,便也是点头。“这也能理解,我既然是王太尉的幕僚,实在不应该说他的坏话,而且你我也只是萍水相逢。” 这蓝风倒是很知道自己。这点倒是让方戟赞赏。 对方戟而言,要过的一关便是信任关,只要这关过了,对他而言那便是当成自己人。 而这蓝风有“背叛”王霖甫的前科,这样的人要他直接信任,确实是办不到的。 而这马涛的话,方戟倒算是能看到他的为人,不惜得罪那些江南世家都要救下蓝风,这个品质倒是让方戟有点欣赏。而且既然马涛都相信蓝风、那么姑且,让他有了意向。 “所以对此,我想到一个考验。”方戟却是笑道。 “考验?”蓝风听了却是一愣,随即却是笑道。“这倒是有些意思。” 而马涛的话,也是想看看方戟想做什么。 “想来最近两位都有听说过香皂吧。” 方戟此时拍了拍他带来的另一个盒子。 “这我听过,是绮萝商会在卖的东西,听说在那些个小姐姑娘里可是很热销。”蓝风便是点头笑道。“想必方公子带来的是香皂吧。” 方戟与绮萝商会的关系,蓝风自然也调查过,因此方戟能拿到这香皂是再平常不过。 “确实如此。”方戟便是点头。而后打开小包裹,除了五盒香皂,还有一瓶像是小酒瓶一般的东西。 “早听说这东西现在有价无市,现在这五盒价格可不便宜。”马涛看了却是啧啧点头。 “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对蓝公子身世的交换,蓝公子既然告诉我你的身份,那我也说个秘密。”方戟却是笑了声。“这香皂,是我造的。” 这话倒是让蓝风有些吃惊,香皂能带来的利润,他岂能不知…… “香皂方面,便是我给绮萝商会配方,而他们负责制作与出售,考虑到我与绮萝商会的关系,所赚的钱现在是对半分。”方戟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 “但是说实话,香皂这东西只能盛极一时,皆时价格会越来越低,因为这东西说白了,我觉得这大魏还是能够有人能制出来。” 这事情可算是机密了,蓝风知道方戟肯这么说,便也算是对他有几分信任在的,便是点头。 “那么接下来的这东西,我敢肯定,至少这十数年间,是只有我与绮萝商会的少部分人能做。” 方戟便是递上了瓶子,而后开盖。 “这香味,倒是适合女儿家。”马涛一闻,便是想起了女人,毕竟他鲸头帮里可是一帮光膀子的大老爷们。 “而女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蓝风却是笑着说道。 方戟听了倒是一愣,是想和这蓝风握手呀。 这蓝风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他的知音呀! “马老哥,你眼前的这个方兄弟,以后可是巨富呀。”蓝风倒是称赞一声。“看来我这次找方兄弟,你是找对人了。” “那么蓝公子,不瞒你说,打入江南便是我很重要的一步。而这江南世家听说吃人不吐骨头,容易店大欺小,那么以后我打入江南,需要一个对江南知根知底,并且确保是与江南世家不是一伙的人。” 罗槐听到这里只是默默喝酒吃菜,此时的方老弟是说得动容,而这蓝风与马涛是听得难掩激动。 这就是方老弟的手段呀,掌握节奏,主导一切。 第四十八章 太子击剑 “言馨见过太子殿下。” 言馨此时自然有些疑惑,作为太子的女官,平素里她更多的是帮忙处理太子府上的事务。 平素里除了早上要请安以外,这太子是压根没想见她的意思。 而这对于言馨而言自然是好事,毕竟太子对她本人不感兴趣,那可真是太好了。 甚至于,太子连那太子妃都不想理会,整天是想陪着他那所谓的韩公子。 但言馨知道,太子虽然对她没有兴趣,可那个韩公子可不是……这韩公子看样子不只是喜欢男人,还喜欢女人。 那韩公子每次看到她,眼睛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占有欲望。 事实上对于女人而言,有一方面很感兴趣,那就是太子和这韩公子,是谁上谁下呢。 “我可听说你在使团馆是把皇帝的侍卫给阉了?”太子说到这里却是笑出声,那举止倒有些像女子一般。 言馨听到这太子直呼陛下为皇帝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太子素来与陛下父子感情不太和睦。 “太子莫嘲笑言馨了,那人欲行不轨,言馨这才……” “皇帝的侍卫各个是一等一的高手,就是真要对你动强,你也该没有还手之力才是。”那太子说得淡然,但是也是直接指出这件事矛盾的地方。 “言馨只是侥幸……”言馨此时自然是一副后怕的样子,她自认为装得天衣无缝,尤其是对男人而言便会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只是这太子不是“一般男人”,不知道吃不吃她这套。 “行啦侥幸也好,有意也罢,与我无关。我今晚府上要设宴,你安排一下吧。” “今晚……”言馨有些迟疑,当然她自然不会问太子请的是谁。 事实上就是不问她也已经猜到了。 方戟…… 想到那天晚上与方戟的事情,而今晚又是能见到方戟,言馨便是不禁暗喜。 “嗯?你还有事吗?”太子是看着这女官还跪坐着,便是觉得奇怪。 “啊,殿下,太子妃托我给你带了东西。”言馨此时手里拿着的是坛子一般的东西。 里面装的什么她不清楚。 不过她对于这两人递东西还要她来是有些奇怪的。 还是那个想到但是不敢说的疑问:“太子妃的孩子,真的是太子的吗……” “好的,东西放下吧,退下便是。” 言馨放下封好的坛子,便是退下。 而当她想驻足偷听时,却是出来迎面遇到那韩公子,便是立马想躲,却是被他拦住去路。 “言姑娘,这是去哪呢?” “去太子妃那里,你去吗?”言馨自是笑道。 这韩公子听到太子妃先是脸上有些异样,但随即却是伸了下袖子。 “我既然能在这太子府来去自如,太子妃又能奈我何呢?倒是言姑娘你……”这姓韩的见势就是要握住她的手,自然是被言馨闪过。 “我言馨最看不上两种男人,一种是太监,另一种是**。” “你……” “言馨见过太子妃。”言馨刚讥讽完这姓韩的,便是行礼。 这韩公子听到这个,自然是吓得进了里面,算是逗得这言馨笑出声。 要是方戟在的话,倒是会啧啧称奇。毕竟在上一世,抛开这姓韩的与太子那样的关系不说,就说这小三见了正宫,倒像是更理直气壮才是。 …… “方老弟,我有一事不明。”罗槐此时与方戟自然是边走边聊,刚刚是从黑水地鲸头帮的地盘那边回来。“你一早带了这香皂与所谓的香水,难不成是知道这蓝风的身份?” “这倒没有。”方戟摊了下手。“不过我能猜到的是,马涛背后是有人的,至于带上这些,倒确实是为了以后的打算。” 罗槐听了却是摇头笑了声。 这方老弟刚才当着蓝风与马涛的面是说的天花乱坠,那意思就是说上了他的船那就是稳赚不赔那般。 但实际就是,方老弟只损失了几块香皂,便是换来了与这蓝风的初步合作。 至于方老弟给这蓝风所谓的考验…… “你刚才是让蓝风做那样的事,倒是颇为大胆。” 方戟是让蓝风帮他一个忙,这个说是忙,其实就是钓鱼。 要是不了解方老弟的人是看不出的。 罗槐初听之时也是不理解,但是现在想来,蓝风若是真按方老弟说的做,便是安然无恙。 但若是从中作梗,反而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此时方戟与槐哥儿刚在醉仙坊不远处,便是看到有几个穿着华丽的人离去。 “那是太子的人。”罗槐便是淡淡地说道,显然这些人槐哥儿见过一次。 “太子?” 方戟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了然。他想起那晚言馨与他说过,太子想与他见上一面,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太子应该是请我吃大餐。” “你什么时候与太子认识的?”罗槐却是皱起了眉头。 “想知道啊,行,老规矩,交换吧。”方戟倒是卖起了关子。 所谓的交换,自然是以方戟的情报,换槐哥儿的情报。 罗槐摸了下下巴,便是笑了声。“行,交换就交换,你想知道什么?” “王司徒的两个儿女,你了解多少?” “王司徒?”罗槐倒是没想到这方老弟竟是对那王柳感兴趣。 事实上,王柳作为右相,却是比这左相王霖甫低调许多。但是在罗槐的印象里,自然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王霖甫是猛虎,实力强劲,对抗猎物也有狡诈的一面。至于这王柳,那便是鹰。平素里不在你的视野里出现,但是一旦逮到机会,便是一击毙命。 “王霖甫的儿子和女儿,真要说起来的话,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不过你曾经与我说过,这王舒会做蛊,那这点我就想起来了。十年前逃往南岐的,这王家兄妹也是在的,只是我们明显不是同一批。” 罗槐便是摊手。 方戟听了自然是笑了声,毕竟要真与槐哥儿一批,那可就倒了大霉了。当初槐哥儿那批人到了南岐可是被勾魂追杀的。 “那有没有可能,这王氏兄妹不是王司徒亲生的?” 罗槐听了这个问题皱了下眉,闭上眼。随即便是摇头。 “不大可能,至少这王舒是不可能的。王舒比我年纪小,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见过两面,脸上的特征都没有变过。”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 那也就意味着,他想找的三王爷遗孤不是这两兄妹?! 第四十九章 尤田?批田! “少爷,尤田等你许久了。” 罗槐此时看见尤田,却是眨巴着眼,不明所以。 “尤田,你刚才叫少爷,是叫我?”罗槐听了却是有些纳闷。 “嘿,罗公子,您还不知道呢。这位是我家方少爷。”尤田却是对方戟行了一礼。 “方少爷……” 罗槐听了却是脸色有些古怪,不知是该笑还是纳闷。 “待日后我家少爷入赘赵府,我是应该叫姑爷呢还是叫少爷?”尤田却是低声问罗槐。 “你连这都知道?不是,方老弟,你这……” “大惊小怪。”方戟却是摇头,随即是笑出声。“尤田,来,给罗公子倒酒。” “得嘞。” 罗槐算是知道,这方戟悄悄咪咪地竟是“收编”了尤田。 就是他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尤其是这方少爷,听得罗槐是觉得有些滑稽。 尤其是这方老弟,此时是一口一句罗公子,倒是让他觉得真像是哪家少爷请他喝酒享乐什么的。 少爷?批爷! “尤田,来,你今日里让你打听的事情,说给我和罗公子听。” 罗槐倒是没想到这刚到醉仙坊,却是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便是两手挽起想听个响。 “今日里我让人帮我去洛城各处的医馆打听,可算是有了消息。” “医馆?找中箭那倒霉蛋?!”罗槐便是立马反应过来。“这事情有羽林军和六扇门查来着,我记得没找到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罗公子,这洛城除了那些个大中小医馆,还有一些比较偏僻少人知道的医馆,也就是所谓的高价黑医馆,专门收治一些非一般的人。” 罗槐听了却是笑着摇头,虽然他记忆确实出众,但是一些没了解的冷门东西他还真不清楚。 “而真真有家医馆收治了一个受箭伤的人、”尤田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相当自信,此时也是递上了一支箭头带血的箭。 很明显,这就是尤田射中凶手那支箭。 “这……既然是黑医馆,你怎么拿到这箭的?”罗槐倒是有些惊讶。 “既然要在我家少爷手下办事,那这可是简单差事。” 罗槐听了却是点头。“方老弟,你这人收得倒是真值当。” 而没等方戟炫耀,却是见这尤田又是笑了声。 “少爷,既然罗公子都觉得值当,那这钱你得给我报咯,诚惠五十两。” 方戟是一口酒差点喷在罗槐身上,得亏罗槐算是反应及时。 “嘿,我说你个尤田呀,让你打听个情报你讹老子五十两?!”方戟此时是没想到这尤田还真敢花钱。 这家伙名字叫尤田,没理由把他当成油田吧。 “少爷,讹算不上吧,你知道这人工费,和这医馆打听事情,再算上一些暗哨的饭钱,七七八八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了。” “暗哨?你还有暗哨?”方戟倒是听得有些懵,毕竟在他看来这尤田那就是闲人一个,手底下哪还有人。 “这你就不懂了少爷,在这洛城,到处都是我尤田的暗哨。” 此时这尤田回过身是对着醉仙坊外吹了声口哨,是见到几个乞丐围了上来,有老有小。 “喏,暗哨。” “方老弟,你这手下我算是见识到了,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才,人才。” 罗槐笑了声,便是喝口酒,这看到方老弟“出血”他自然是笑得开心。 “得,五十两就五十两吧。”方戟也是无奈笑了声,这尤田确实是老好人了,倒是不忘给这洛城的乞丐们都赏口饭吃。 不过方戟也知道,这便是他当初想收这尤田的原因。确实是有几分宅心仁厚,在这洛城里面算是下层人士的小灵通。 送走了几个乞丐代表,尤田便是坐下,继续说着他的发现。 “那么少爷,说回刚才这凶手的事情,那人在黑郎中那里拔箭敷完药,便是撂下银两离去。但是那个郎中有留意到送这凶手过来的人,与那凶手说的是鞑子语。” “好了,有这情报,五十两也就值当了,去去去,该干嘛去干嘛去。”刚刚没了五十两,方戟有些心痛,见到这尤田就头疼。 “得嘞少爷,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方戟听了只得苦笑,这尤田倒是真不会给他省钱,虽说钱都花在刀刃上了,但是架不住这般烧钱。 不行,得快些开业赚钱,让那绮萝商会也快些卖肥皂来点本钱了。 “那方老弟,这鞑子的事情,你看样子还有些了解?”罗槐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与皇帝有关,便是想知道这方老弟知道些什么。 “勉强知道一些,救尤田那天晚上,我先去的使团馆。” “使团馆?”罗槐听到这里,便是知道方戟应该是想查这女真的事情。 于是方戟便是把这女真使团被皇帝囚禁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期间与言馨的暧昧事情,自然是不会提的。 “那么问题很明显了,女真使团既然被囚禁,那么皇帝应该是糟了贼了。”罗槐便是与方戟走了一杯。 “那这凶手是说女真话,既然是女真人,为何杀女真自己人呢?” 此时里屋传来些许小动静,却是被方戟听到,此时是佯装不知。 他就是不看也知道,是那獾子在偷听。 这獾子很明显在女真部族里地位不低,很大可能是知道些什么的。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的是,不只是女真的暗探,就连东瀛与高丽的使团都遭了殃,肯定是有一个原因的。而且刚才尤田的话你也听了,这凶手在洛城是有其他帮手的。” “那这就奇怪了呀方老弟。”罗槐听了是觉得奇怪。“有什么事,是牵涉到皇帝,又牵涉到这女真,东瀛,高丽的?” 罗槐觉得这案子是越查越深,也越来越看不懂。 “其实无外乎两点我们要搞清楚,第一点,凶手行凶为何要伪装成左手剑,这听起来就像是信号一般。” 方戟便是总结事情的经过。 “这第二点,便是女真人为何被囚禁,我相信只要这点查出来就能知道了。”方戟便是笑道。 “可是这女真人被关在使团馆,我们又如何能得知呢。”罗槐此时看着方戟,便是知道他有了法子。 “槐哥儿,事实上,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女真使团那边逃出来一只耗子。” 方戟此时是伸出手。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羽林军之前抓住这个耗子。” 第五十章 太子设宴 “方公子,还请上轿吧” “那有劳公公了。” 方戟这话一出口,这年轻人立马是尬住,脸上的表情有几分阴晴不定。 楼南赶忙拉了下方戟,低声说了一句:“方大哥,这人怎么看都都只是打扮妖媚点……” “啊,抱歉抱歉,是在下眼拙。”方戟挠了挠头,看着这眼前的年轻人是有些奇怪。 说实在的,这也不怪他,方戟来到这大魏,还没见过真正的太监,见这人白白净净没有须根,以为是来接他的一个太监。 闹出这么大的乌龙,还好这人只是脸上闹不快,方戟上了轿子,算是当回大爷。 今日里还是傍晚,这太子的轿子就已经是到了醉仙坊。 说实在的,这对于一般平民百姓而言算是牌面了,但是对于方戟这种人的话,只会觉得这是件麻烦事。 “太子这人我见过几面,性情方面有些古怪,只要你不提他那方面的事就行。” 槐哥儿在这之前是给方戟留了这么一个忠告。 方戟与太子算是私底下较量了几次了,这太子手底下的人倒是挺灵光的,一直是盯着他。 而对于太子,还有一点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花船上那对阴阳人。 方戟再想想刚才他认为是“公公”的妖媚男子,总觉得这太子府上是有些“阴盛阳衰”。 至于最后的,方戟想起了前些天晚上遇上的言馨…… 想到这里,方戟算是摇头。 他与言馨就是萍水相逢,不能被这感情左右了思想才是。 这一路上算是平坦,方戟觉得这轿子坐起来确实比马车舒服。毕竟古代的路不像后世那般平坦,而且这古代车轮子说实在的也不太行。 很快这轿子停下,方戟起身下了轿子,算是终于来到了太子府。 这太子住的地方确实有些气派,毕竟是一国储君,牌面是不能丢的。 “方公子,里面有请,太子正在更衣,还请稍等片刻。” 刚刚随着下人进了太子府,方戟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嗯。”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馨,方戟只是轻应了一声。 言馨此时脸上也无异样,见到方戟就像是陌生人一般。当然最后也是偷偷对方戟单了下眼。 “方公子。” 方戟没想到迎面遇上的,居然是那康之问。 方戟自然是行礼问好,毕竟康之问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赵家未来赘婿,硬要说的话,现在的二人摆在明面上的是没有私怨的。 不过看到这康之问,方戟知道这餐饭可不好吃。 既然康之问这太子洗马都来了,那么意味着太子党的核心势力方戟今晚也都会见到。 说实在的,通过这差不多一个月来的观察,方戟知道这皇帝对三个皇子的态度是如何的。 那就是鲶鱼效应。 如果皇位的继承人那边是一方平静水塘一般,养出来的国君就算是明君那也是缺乏一些气魄。 而这皇帝但是心狠,算是放出信号,太子的储君之位不稳,便是让这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像是看到了“曙光”。 人的野心是非常微妙的一种东西,方戟知道,这东西一旦萌芽对一个人而言是一种提升的动力,也是会吞噬自己的野兽。 那么这三位皇子私底下应该没少较量,方戟知道,他甚至已经被这太子视为一枚棋子,重不重要不知道,但是是要争取的。 而太子争取他,这就意味着二皇子三皇子也必定闻风而动,想到这顿饭仅仅只是开始,方戟就觉得头疼。 那倒不如早日入赘赵家“自毁前途”,也算是能少了些烦心事。 “方公子好像与康某有些生份。”这康之问与方戟算是别走边聊。 “嗨,康状元,这不是我与那罗槐算是朋友了,那家伙口无遮拦口出狂言口若悬河,对康状元多有冒犯,是让方某有些……在这里算是替小罗给你赔不是了。” 而远处的罗槐此时却是打了个喷嚏。 “罗哥,你怎么了,风寒?”云贯却是问了声。 “没什么,八成,不对,九成九是那方老弟说我坏话了。” 而这边康之问却是笑着摇头:“方公子不必多虑,你是你,罗公子是罗公子,而且就算是那罗公子,康某也无甚怨言。” 方戟听了却是心里嘀咕。这康之问确实有几分伪君子典范,明明心里恨槐哥儿那是恨得牙痒痒,但是表现出来却是很有风度。这也就是槐哥儿没栽在他手上,要真有机会,他可不相信康之问真有这么大度。 不过有句话这康之问是说对了,他是他,罗槐是罗槐。这康之问知道太子有意拉拢他,看样子是真的有心想与他交好。 不过可惜了,老子才是你最恨的人,这你没想到吧。 方戟此时说话的声音是有意压低嗓子,特意表现的与那“天画公子”时很不同。 虽说他的名字与天画是有几分联动,但实际上,方戟让婉儿说他的名字,书写是用的“天桦”,这倒是不好猜到了。 与这康之问是表面攀交了一番,方戟此时是进了这太子的会客厅,而在场的人里,方戟赫然是看见那对阴阳人里面的女人,也就是言行举止像男人一般的家伙。 “方公子,那日在花船上,我夫人对你有几分不敬,还请多多担待。” 方戟只觉得这对阴阳人有点意思,不只是性别颠倒,就连称呼都是反着来的。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此时算是抱拳问候。 方戟现在觉得古代有个地方好了,那就是不用见面握手。 方戟不是认为握手不好,而是看跟谁握。 你像这阴阳人,方戟亲眼看他那日在花船上拍人脑瓜子就像徒手拍西瓜,手里不是血那就是新鲜出炉的脑浆…… 至于剩下的人,方戟除了看到一些个文学大家打扮的人以外,习武的也是有好几个,这太子手下确实是能人众多呀。 而其中有个人,方戟见了先是一愣,而后却是一笑。 “沈公子。” “方公子。” 来人正是沈夏,与方戟见了面先是相互有礼貌的行礼,而后却是相互大笑。 说真的,在这种尴尬的“聚会”里,方戟觉得没有比遇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更值得高兴的了。 第五十一章 笼中局,奇人异士 “康之问与那阳魔你算是见过的,想必不用我介绍了。”此时沈夏算是私底下给方戟介绍这些个太子幕僚。 “阳魔?就是那个举止像男人的女子?”方戟听了自然是点头,那另一个应该是叫阴魔了。 这个世界,方戟知道算是半个武侠的背景,想来这对男女应该是修炼的一些邪门的武功才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 “诶,当着那阳魔的面,就别叫她女子了,这阴魔阳魔脾气颇为古怪,这阳魔算是好相处的了,只要不涉及他是男是女方面的事都行。” 沈夏便是私底下介绍。 这沈夏看来算是半个太子幕僚一般,对于这些人都是很了解。 至于沈夏为何会在这里,方戟不好多问,不过他也能猜到。沈夏是那梁太师的得意门生,这一点不算是秘密。 而方戟有听槐哥儿聊起朝堂局势,说是这梁太师是借着太子的势那是高寿入庙堂。 关于这点,就是槐哥儿也有些不能理解,毕竟这梁太师虽然地位颇高,但是算他长命个几年,也是拧不过这“双王”的。 如今双王分称左右相,百官之首,这梁太师现在进去,也只是在二人之下。 这脸一般人可挂不住。 而这梁太师执意出山,又不像是因为太子那边局势不稳。所以属实让槐哥儿有些不理解。 至于方戟,原本这朝堂之事就不是他擅长的地方,不过作为一个老千的经验,其实能看到其他的角度。 这梁太师出山,在他看来与一种笼中局无异。 笼中局,是一种说穿了很简单的局。 注意,是说穿。 而一般的笼中局,其实骗一些经验不老道的人那是一吃一个准。 所谓笼中局,就是把自己置身在笼子里一般,也就是说,是有意让人认为,是这人着了道,像是“笼中鸟”,但实际上这笼子是半开着,一旦你想伸手进去抓这笼中鸟,等待你的将会是大陷阱。 这东西,其实是有些门道的,一般的诱饵那叫钓鱼,不叫笼中局,笼中局是反其道而行之。 换言之,就是一个有牌面的人作诱饵,通常一开始会让人觉得有诈,但是这人会在局中不经意间“犯大错”,让你以为逮到机会。 人这东西,都是有几分“贪念”,贪的东西各不相同,但是总会有想贪的东西。 无欲无求的人,在方戟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其实压根没有。 至于你说和尚?现在总部都是上市公司了,就别提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真正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那么一旦目标开始贪了,这笼中局基本就成了一半。而笼中局收尾的人,通常都是不大起眼的人…… 方戟此时看着沈夏,算是心里有些复杂。 梁太师这场笼中局,最后的赢家是不是这沈夏呢? “方兄弟,这太子这边,谋士你要注意的是那两个人,一个是银算盘徐罡,还有一个姓韩,自称韩公子,真实名字我都不知道。而且这韩公子与太子的关系嘛……” “懂的懂的。”方戟却是点头,在沈夏的介绍下这才知道所谓的韩公子,可不就是他误会成“公公”的年轻人。 所以这人原来是太子的兔爷,那方戟就懂了。 拼刺刀。 击剑。 小鸡炖蘑菇,针尖对麦芒。 方戟觉得自己算是老懂哥了。 老懂哥,自以为很懂的人。 “这韩公子精于算计,抛开与太子那层关系,这人确实有几分厉害的地方。” 方戟算是记下了这位韩公子,至于另一个银算盘徐罡,方戟此时一看,这人是独自一人,脱开群体坐在那里。 这徐罡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与那教书先生的造型无异,脸上微胖。 方戟知道人不可貌相,但是这徐罡第一印象就给人不太行的样子。此时方戟再多看一眼,却是只见这人还抠鼻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这样的人…… 人才呀! 方戟觉得这人要是真有本事的话,那么一定是很难对付的那种…… “沈兄,徐罡这人有什么门道?” 沈夏说到这里却是笑着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方兄等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识。” 这卖关子倒是让方戟有些心痒痒,不过他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且看看这人究竟有什么门道。 “至于武学,方兄比我懂得多,除了那阴魔阳魔,我觉得那边那位剑客以及矮个子,应该是有点说法。” 沈夏这人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是方戟也得感叹这沈夏的眼确实尖。 这剑客,方戟一看就不是大魏人士,更像是西北那边的,毕竟这武器,方戟觉得是挺克制哑古的弯刀的。 但是显然这人确实是剑客,不是刀客。方戟这么说,是因为这人的剑是与大魏的剑不太一般的。 这人的剑方戟看来形状中间有一段凹痕。 而也因为这个凹痕,这剑是没有剑鞘的,此时这人的剑就这般明晃晃被他扛在肩上。 而这样的剑,方戟知道,是专门对抗快刀的。因为这剑就是用这凹痕卡住快刀快剑,便是能直取人心脏的武器。 至于实力,方戟知道,也是有一品武者的境界…… 而那个矮个子,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方戟见他的武器便是知道了得。 这人的武器有些像指虎,但是与指虎不同,颇有几分是抓住人要害,如脖子,心脏以及头部。 如果说那阳魔是拍人脑子像拍西瓜,那么这人的武器就像是夹娃娃的钳子加强版,是把人夹爆那种…… 方戟觉得这太子手底下都是些奇人,这便能体现这太子的性格,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奇人。 当然,换个角度而言,这太子算是知人善用,很懂得把人用在该利用的地方。 方戟现在对于这太子是愈发感兴趣了。 当然,这是抛开他性取向而言的。 这人估摸着确实是精通那用人之道,方戟觉得就算他不是太子,换个身份,一样也是个强大的人。 甚至于,方戟觉得出生在帝王之家,是对这太子的一种钳制。 就在方戟与沈夏闲聊之际,这太子算是真正的露面了。 第五十二章 我有一个绝活 大魏太子,真名叫李得礼。 方戟曾经听槐哥儿喝酒时打趣说过,这皇家的三位皇子的名字有点意思。 太子是李得礼,却是最不守礼,与那韩公子是有一段“惊世之恋”。 二皇子李得义,却是最不讲信义,方戟听说这二皇子做事颇有几分出尔反尔。 至于三皇子李得仁,方戟也是见过,在仁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 至于这太子李得礼,方戟今日里见了,却是让他觉得这人倒是长得不算挺俊秀,而偏是留着短胡子,要不是这事情在大魏传开,方戟实在没办法把他想象成是有龙阳之癖的人。 当然这一世的历史上并没有龙阳君这么一个人,不过太子那方面的癖好方戟也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这太子今晚会怎么“拉拢”他。 这也是他最头疼的事情。 这太子手下的人他看了一圈,虽说单个拎出来他不太看得上,但是聚在一起也算是一伙强大的势力。 而且这太子私底下还有些暗探,虽说方戟每次都能闪过去,但是次数多了也足够讨他嫌。 因此,来之前方戟就做好了打算:现在不是与这太子交恶的时候,如何拒绝这太子的拉拢还不得罪他,这事听起来本来就像是不可能的。 毕竟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想法:不能为己所用的,留不得。 方戟给赵家是规划了一条线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卷入储君之争。 那么今晚怎么拒绝太子,方戟想到了上中下三策。 既然要用,那就从下策开始。 下策:装傻充愣。 此时众人都对这太子行了一礼,唯独是方戟有些木讷在原地,见到众人对这太子行礼,这才急忙跟着行礼。 “好了,今日里是与大家伙喝酒闲聊,不必拘礼。”这太子李得礼说罢便是摆手。 方戟在赵府那时是见过三皇子,现如今再看这太子,方戟只觉得三皇子与之比起来就三个字:被完爆。 方戟觉得这太子说话语气什么的,在他眼里都是很符合一个储君的样子,这些东西基本上是装不出来的。 “那,今日里也是请来了一位客人,方戟方公子,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太子殿下谬赞了。”平白无故被这太子殿下夸一顿,方戟还有些不好意思来着。 硬要说的话,方戟总觉得这太子看他的眼光有点…… 方戟说实在的,他这人不歧视同性恋,但是像这种企图与他击剑拼刺刀的,那就有点恶心了。 “这可不是谬赞,前些日子青衣贼子造次,方公子是擒拿乱贼有功呀,而且还出手救了王家公子。”这时候康之问是提了一嘴。 “说来惭愧,那日里方某只是跟着六扇门的人一起办案,这擒拿乱贼以及救王公子确实与方某无甚关系。”方戟便是摆手笑道。 “诶,不仅是武功,就是文采方面,那日花船上,这方公子那首诗也是一绝。”阳魔也是加入了吹捧大军当中。 “这……那首诗确实不是方某所作。”方戟此时说话有几分踌躇让人看起来不像是说假话,像是以为那诗确实是来自罗槐一般。 当然,事实上方戟确实没说谎,毕竟他从不生产诗,只是诗的搬运工。 至于让在座的人的误会,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太子自然是不上当的,那日里方戟在翠红楼写的诗,可是被他留作证据,就是这字实在是…… “对了,方某有一点特别擅长。”方戟此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知方公子擅长什么?” “书法,丹青。” 太子与那韩公子听了那是面面相觑。 见识过方戟那字,他还好意思说自己会书法和丹青?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这太子倒也是喜欢看热闹的主,听方戟这么一说便是勒令侍女去拿那笔墨。 方戟此时手持毛笔,便是写上自己的名字,一气呵成! 待方戟的字表起,沈夏那就是当场笑出了声,丝毫不给方戟情面。 而方戟听到沈夏这笑声,倒是舒坦,毕竟这意味着沈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太子,我与这方公子是酒友,是没想到他这字,写得这么好~”沈夏便是起身解释了一句。 “哦?沈探花与方公子认识?”这太子听了倒是一笑,便是想把这字的事情给蒙混过去。 毕竟方戟是他请来的,方戟丢脸他脸上自然也无光。 “回太子,沈某与方公子算是一见如故。”沈夏说这话方戟也没否认,便算是默认了这一层身份。 “嗨,既如此,沈兄,这方公子有什么拿手绝活,想必你也清楚。”这康之问见方戟出丑,自然是心里有几分暗喜,不过也想到太子脸上挂不住,便是指望自己这同期能救下场子。 “这……”沈夏竟是突然沉默了。 这沉默就更是让场上气氛更加尴尬了。 当然方戟心底里滑跪是喊了声nice! “嗨,方某就是一个粗人,这字只学了三五月,做不得数。”方戟倒是摆手。 此时那太子看着韩公子眼神里是颇有几分责怪,毕竟是这韩公子说的方戟有大才。 当然方戟私底下看到这二人的眼神交流,倒不像是上司责备下属,反倒像是丈夫责怪妻子:仿佛潜台词是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得方戟是起了鸡皮疙瘩。 “方某真正厉害的,是赌术与投壶,尤其是这投壶,就连七王爷都赞不绝口。” “王叔?”太子听到这里却是笑着摇头,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痞子王爷的名号。 他那王叔赞不绝口的,肯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绝技…… “赌术?”方戟刚说完这话,却是见一个埋头喝酒的中年胖子抬起了头,正是那银算盘徐罡。 “小子,你说你会赌是吧。”这徐罡是起身,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就像是方戟拨动了他的开关一般。 这反而是让这太子更为奇怪了。 毕竟徐罡在他这太子府,可算是出名的幕僚。 不要误会,出名的方式有很多种,徐罡是出了名的鸡肋。 鸡肋,正所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徐罡有奇才,但是在太子府毫无建树。 第五十三章 方戟的第一次翻车 此时徐罡站出来说话,最吃惊的反而是沈夏。 徐罡,人称银算盘,事实上徐罡这个人沈夏当时还是郎中的时候就见过他。 那时候的徐罡人要比现在瘦点,看起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而当时沈夏作为郎中,不是这银算盘徐罡,他可能活不到现在。 当然徐罡还记不记得他,沈夏不知道,但是他前些日子没想到是能在这太子府遇上徐罡。 但是这徐罡的样子,与他以往见过的不同。 而后沈夏算是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些徐罡的事情,算是大概了解了原因。 徐罡进入太子府,不是太子的招揽,有传言徐罡是靠贵妃进入的太子府…… 而且这徐罡来了这么久,听说在太子手下是毫无建树可言,作为一个幕僚,可以说是极为失败的。 但是……这没理由啊…… 而事实上,沈夏与徐罡算是打过招呼,这徐罡也只是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一般。 但就是这样的徐罡,对于方戟说的赌术竟是起了兴致…… 方戟原本就是想营造他那不学无术的人设,却是没想到突然有人是站出来打乱了他的节奏。 而这人,正是沈夏提过的银算盘徐罡。 “徐先生,你这又喝多了?”阳魔见到徐罡起身,便是皱了下眉。 徐罡原先就是个教书先生,这太子府的人这么称呼他可不是赞誉的意思。 “是有点……喝多了。”徐罡起身确实是整个人都有些晃悠。“殿下,这赌术徐某是颇有研究,倒不如与这小友切磋一番,助兴。” “就依你所言吧。” 这太子倒是不在意,原本是想拉拢方戟来着,但是方戟这番,是让他开不了口。 那倒不如就看场好戏,而且考虑到方戟有可能装傻,他便是想让这徐罡验一番。 这人想与他赌上一局,方戟倒也不推迟,虽然徐罡刚刚打断了他的节奏,不过靠这赌术来证明他不行,倒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什么比夸下海口然后被打脸更来得让人失望了。 方戟已经想好了等下怎么输比较难看了。 “胖哥,你想赌什么?”方戟见这徐罡的身材,便是叫了声胖哥。 这称呼倒是让沈夏听了又是一笑,只觉得这是这方兄弟的老手段了。 他仔细研究过方戟,这人有时喜欢气势上压人一筹,但是此番把戏对于徐罡应该是没用的。 方戟作为正将,什么牌九麻将梭哈那都是信手拈来。 “最简单的,比骰子。” “骰子?!”方戟听到这骰子那是整个人一愣。“你确定?” “怎么你不会骰子?”这徐罡靠前,方戟甚至能闻到酒味夹杂着汗臭味,那味道突出一个酸爽。 “咱就比这个。” 方戟此时是摇了下头,算是叹了口气。 因为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上一世号称骰盅王,出了名的想要几点就几点。 而且他上一世就已经精通听骰子,这也是他这一世能够养成好听觉的原因。 换句话说,你徐罡能用这骰子秒我?!我输了当场把这骰子吞下去! 当然方戟说是这么说,其实暗喜的原因是,骰子他能随心所欲操控,其他需要运气成分的反而是更考赌术。 虽说对于他而言翻车“赢”了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是能不冒险是最好的。 那骰子这东西,他想输,耶稣都拦不住! “既然是比的骰子,那你是想比大还是比小?”方戟此时觉得杀死了比赛,便是伸了个懒腰。 “不比大也不比小。”这徐罡却是笑了声,说话的声音虽然依旧是那般喝醉酒的声,但是方戟听他这么说立刻是警惕了起来。 “那比什么?” “小友,我刚才说了,既然是助兴,那没理由不让在场的人都投入进来。”徐罡此时是打了个酒嗝,便是对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我与这小友的比试很简单,由你们参与进来,我们各自投骰子,由在场的各位买大买小,买定离手,输了自罚三杯。而到时谁赢得多,谁便是取胜。” 方戟一听,此时是皱起了眉头。 这徐罡是真厉害还是假糊涂,这对局比的好像纯粹是运气…… 要是按赌场的规矩,自然是先摇盅而后规定时间买定离手,而不管是买大买小,只要是坐庄,到最后都是赚的。 毕竟赌场是抽佣的方式。 换句话说,一个会做庄家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这是不考虑千术的前提下。 但是问题来了,他这不是要常做常有,而是就比最多三五把,而输赢完全是看在场的人怎么买…… 听起来很公平,但是方戟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徐罡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原先他还没怎么留意这个喝醉酒的中年胖子,但是此时看来,这人的思维非比常人。 方戟有种感觉,这人是知道他想输,偏偏不想他如愿。 而最关键的,方戟这一世第一次看人出现了偏差。 这人纯粹的就是一副醉酒大汉模样,与他见过的把所思所想写在脸上的人完全不同。 硬要说的话,上一世方戟也领教过那些看不透的对手,但是那些个对手无一不是学过系统心理学的,很会管理自己的脸部表情,不会轻易让人看穿。 而这是在古代,心理学自然无从谈起,方戟来到洛城看人一个比一个准也是这个原因。 此时这赌局是在场的人都能参与进来,自然是得到了一致赞同。 于是乎,方戟还真真见那些个侍女抬上桌子以及拿着两个骰盅进来。 不愧是太子,要什么有什么。 “方兄,这赌局是怎么一个情况?” 此时沈夏是来到方戟跟前,便是想打听一下方戟对于这赌局的看法。 “说真的,这比试我现在有点想赢了。” 方戟摇头。 他原本是打定主意输来着,但是这徐罡突然杀出,反倒是让他起了较量的心。 “沈兄,你说的确实没错,这徐罡确实有些门道。” “哦?”沈夏听方戟这般评价徐罡,却是一愣。 沈夏觉得这是第一次有人认可他说的徐罡有大才。 但对于沈夏而言,方戟能说出这话,才真真不是等闲之辈呀。 第五十四章 博弈 同样是买大买小,只不过选择权是在在座的人里面。 方戟数了一下场上人,除开他与徐罡,加上太子在内大小是有十八人。 十八人里,所有人都是分别在方戟和徐罡这里买大买小,输了自罚三杯。 方戟的点数自己能控,至于徐罡的,方戟不知道他能不能,不过要是徐罡等下摇,他是能听出徐罡摇出几点。 那么这局比赛看似就是方戟无法左右结局的一场游戏。 “对了,开始之前我在补充一点,每位只能投一次大一次小,换言之,只要在我这里投了大,去小友那里只能投小。” 这时候徐罡却是多说了一条。 又变? 方戟此时是皱起了眉头。 这徐罡是想与他讲和? 加上这条规矩,看似简单很多,但是就会变成心理上的博弈。 方戟现在有两种套路,一种是徐罡摇了之后,他和徐罡摇一样的。到时徐罡摇大他摇大,那么要赢需要争取的便是每个人投的小。 而还有一点,徐罡大,他摇小,徐罡对他也对,徐罡错他也错,这样的话不论怎么比都是和局。 此时再看这徐罡,方戟只能看到他满脸酒气,其他的都看不出。 不过他现在能感觉到,这是徐罡在给他一个考验。 与徐罡大小一样,那就是要争个高低。与他大小不同,那便是与和为贵。 “那么,既然方戟是客,那就方戟先摇吧。”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太子竟是突然让他先摇,方戟先是皱眉,不过随即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献丑了。” 方戟此时把三个骰子抛上空,而后空中用骰盅装住,秀了一段花的。 这突然让方戟先摇,让方戟想起了一点。 与其要他猜,倒不如让徐罡去猜。 方戟此时是将摇盅整个抛到半空,还能伸个懒腰。 “徐罡!看好咯!” 就在骰盅落地的一瞬间,方戟喊了声徐罡,那徐罡听到方戟叫他一声,先是脸上收不住愣了一下,随即终于是让方戟逮到他今晚第一次表情的变样。 刚才徐罡的表情,让方戟确定他是会听骰子点数的。 方戟这招算是和他上一世的师弟“风将”学的。 所谓风将,便是千门里的小弟角,不是说他是小弟,只是他通常会扮演小弟,也就是打下手的角色。 方戟这师弟也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这临场一吓便是这师弟变通的表现,只要在骰子落到桌上的瞬间使开那人的注意力,那么要听到骰子点数便会很难。 那么现在徐罡不知道他的点数是大是小,现在头疼的就应该是他了。 而后到了徐罡,方戟此时见徐罡算是摇了几下,便是停手。 方戟此时一听,知道徐罡的点数,便是笑着点了下头。 “那么各位可以买了,买大买小决定好,只能买一边。”方戟便是吆喝一声,这太子府倒是莫名有了赌场风。 现在在场的人甚至包括太子,手上都是拿着两张纸,分别写上大和小,再写上自己的名字。 “方兄,我这是买大还是买小好呢?”沈夏倒是很热情的来到 “随意,无所谓了。”方戟笑了声,便是低声说道。 沈夏听到方戟这么说,便也是想了下,是放下大,而后去徐罡那里投了小。 虽然人有些多,不过这买大买小倒是一瞬间的事情,进展速度倒是很快。 “各位相信我,我这边开大,不想喝酒的把大投给我!”到了后半段方戟却是突然吆喝一声。 但是这徐罡却是不急不慢,只是坐在那边有些打盹。 但是方戟这么一喊,后面的人竟都是给方戟投了小。 而一早投完在一旁看热闹的沈夏看了却是一愣。 “方兄,你这要大,别人偏给你小,是不是不对路?” “嗨,无所谓了,刚才也就是喊着玩的。”方戟又是低声说了一句。 很快,最后太子殿下是看了眼方戟,那暧昧的眼神是让方戟不禁菊花一紧。 这太子不会真的想与他击剑吧…… 太子便是在方戟这边投了小,在徐罡那边投了大。 而所有人都投完,便是到了开盅的时间,这徐罡却是突然醒了过来。 “小友,你既然知道是和局,又何必多此一举喊那么一句呢?”徐罡却是笑了声。 沈夏听到徐罡这么说,却是皱了下眉。 沈夏此时见徐罡这么说,却是在方戟跟前低声问了一句;“这徐罡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会读唇语。他这么说,无非是知道我刚才与你说了什么。” 这徐罡却是伸个懒腰,打开骰盅,竟是开出点数十点,点数合计小于等于十二那便是小。 而买了徐罡小的是有八人。 “小友,既如此,到你了。” 而这时方戟扁了下嘴,便是一开,算是开出了三个一,小的不能再小了。 “什么!” 徐罡看到方戟开出小,那眼睛都是睁大,随即便是大笑一声。 如果同样是小,那么方戟现在有十个小,那便是有十个人赢了方戟,方戟便是算输了。 “徐先生不愧是徐先生,方戟甘拜下风。”方戟便是立马抱拳。 既然徐罡赢了,方戟便是自罚三杯。 这场比试,在场的人看来,就是方戟这事被打了脸,但是留意到刚才方戟与他说话的沈夏,便是知道方戟刚才是故意输的。 而且这场博弈,真正的结果,却是方戟赢了。 方戟刚刚与他说的无所谓,应该是说给徐罡听的。但是他为何知道徐罡会读唇语…… 而方戟刚刚说那个他开大,便是在这基础上加的另一局。 因为这话,导致后面的人大多买了方戟小,其实这也能理解。输赢对于在场的人无所谓,毕竟输了也只是自罚三杯。方戟说他大,那么在场的人便是知道方戟拿的是小,目的就是想让方戟出丑。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趋向选择。 方戟是太子请来的,那么太子是有意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幕僚,但问题是在场的人显然不想这样,没有为难方戟只是给太子脸罢了。 毕竟太子这碗饭就这么多,多一个人拿饭碗,在场的人没有这么大度。 既不得罪这些个幕僚,太子对于他也是愈发看不上,方戟这一出丑还让大家开心喝酒吃肉,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第五十五章 又见言馨 “康洗马,阳魔,方戟这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此时宴会刚过,康之问算是跟在这太子左右,而旁边的正是那阳魔。 “回太子殿下,以武功而言,方戟这个年纪是二品武者,资质而言算是上流,洛城里年轻人除了赵无垢与穆襄,应当是无人能敌。 不过看样子是不太可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只不过这世间宗师武者屈指可数,就是我与我家夫人合力,才勉强能与宗师掰手腕。而方戟武功路数比较奇特,不像是一些正经门派的练家子。” 这阳魔是太子属下武功最高的一个,由他来判断方戟的武功,便是比较准确。 “武艺来说算是人才是吧,那康洗马,方戟的谋略?” “回太子殿下,方戟的谋略,不好说。”康之问说到这里却是犹豫了一番。 “哦?说说。”这太子听康之问这么说,便是有几分兴趣。 “方戟在我看来,是与罗槐相辅相成的,谋略方面差了些。不过今晚看来嘛,殿下也清楚,是有装傻的嫌疑。” “不是嫌疑,确实是装傻。”太子笑了声。“不过看样子这方戟确实不想在我手底下办事呀,这就难办了。” 康之问和阳魔听到这里,脚步都是停顿了一下,两人是相视一眼。 “那殿下,需不需要……”阳魔便是主动上前,低声说道。 “诶,这方戟与罗槐还有云贯关系不错,贸然动他,容易得罪这两人。云清河跟罗海,可是我那父皇名义上的生死之交。” “那殿下是要怎么对这方戟?” 这阳魔见康之问这般问,自然是有些惊讶,毕竟太子的脾气在他看来有些难捉摸。 “康洗马真想听?”太子竟是笑着询问康之问。 “之问如今是太子洗马,必当是要为太子分忧的。” 太子听到康之问这么说,却是摇头。 “如若真的根据二位的判断,方戟这人倒不是影响大局的棋子,既如此,便是可要可不要。而且依着方戟刚才的态度,想来我那两个皇弟也是拿不下这人,随他去吧。” 太子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 “不过我说了,这是依照你们二位的判断。” 康之问与阳魔便是有些迟疑,这太子像是话里有话。 “我觉得方戟这人,有点意思。好了二位,接下来我要去见一下太子妃,不必跟着了。” “遵命。”康之问和阳魔应了声。 而待太子走远,这阳魔却是拂袖。 “康洗马,你觉得太子刚刚那句话是什么个意思?” “谁知道呢?”康之问也是笑了声。“总不能殿下是看上了这方戟?” …… 方戟此时算是和沈夏是跟着一个太子府的侍女,是领路出去。 “姑娘,等下你和太子的人说一声,我与这沈探花同路,就不劳烦那些轿夫了。”方戟是对前面领路的侍女说道。 “这……方公子既如此要求,一定照办。” “说实在的,倒是没想到能在太子府遇上沈兄。”方戟此时是与沈夏聊天,那侍女看样子是轻顿了下脚步,方戟知道,这侍女是想听他俩的对话。 听便听了,毕竟方戟与这沈夏还真是“酒肉朋友”。 “嗨,沈某现在也算是半个太子殿下的人,这番多走动能够升官发财嘛。” “好一个升官发财,沈兄真有哪天位居高堂之上,可别忘了提携小弟。” “真有那么一天,我真想提携你,还怕你不乐意。” 方戟只是笑了声,这话倒是真的。 现在对他而言,这沈夏倒是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总觉得沈夏背后有很多故事,比如为何弃医入仕。不过他不想有一天真的与沈夏为敌,到那时对于二人而言都有些残酷。 “言女官……”这侍女见到迎面走来的言馨,却是行礼。 “你这是领方公子出去?”言馨便是问这侍女。 “是的。” “好了,既如此就交给我吧,你回去交差便是。” “是……”这侍女先是有些犹豫,不过毕竟这言女官是贵妃的人,倒不好得罪。 而沈夏看到言馨主动带路却是有些奇怪。至于方戟,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这心里却是发愁。 毕竟与这言馨曾经有过那样的暧昧的事,虽然彼此间其实没发生什么,但是此番见面确实有些尴尬。 “沈探花,方公子,请随我来。”言馨是笑了声,此时见方戟不敢看她,心里却是有些酸楚,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标准的笑容。 “言女官,这可不像是出去的路。” 而此时走了一小会儿,沈夏此时却是笑道。 很显然这言馨是有意要带他俩去哪里。 方戟虽然记性没有槐哥儿那般逆天,不过这出去的路还算是记得,此时自然也是有些疑惑。 他当然不会臭美到认为是这言馨为了与他多相处一会儿,特意带着他和沈夏游花园。 显然言馨也是奉命行事。 “确实有人想见沈探花和方公子。”言馨却是笑着答道。 此时言馨打着灯,算是靠在方戟那一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言馨竟像是摔了一跤,让方戟赶紧伸手扶住,算是揽腰以及握住言馨的手。 “多谢方公子……” “好好带路吧。”方戟也是笑了声,心里却是想要苦笑一声。 这言馨对他有意,实在是明显过头了。 方戟和沈夏此时竟是来到一处凉亭,此时凉亭两侧是有人打着灯笼,而且亭内是有人点了灯,倒像是有意在等他。 方戟自然见到,这亭内是有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沈夏抬眼望去,看到那女子,便是一愣。 “方兄,那是太子妃。” 太子妃? 方戟听了却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太子妃是想见他。不过仔细一想不太对,说不定这太子妃想见的人是…… “沈郎中,你来啦?这位想来就是今晚太子的贵客方公子吧。”这太子妃见到沈夏自然是唤了声,随即才是叫的他,那么这太子妃想找谁不言而喻了。 “沈夏见过太子妃。” 见沈夏行礼,方戟也是跟着一起。 而那言馨此时便是在亭外,像是把风,而与方戟四目相望时,却又是调皮的眨了下右眼。 “好啦师兄,你我二人哪还用这么生份呢?”这太子妃却是抿嘴一笑。 师兄? 方戟听了却是有些吃惊。 毕竟他可记得那莫家小姐莫小曼也是叫沈夏师兄吧…… 第五十六章 麻雀还是凤凰 说实在的,方戟自打知道那太子有那方面的癖好之后,实在想象不到他的妻子,也就是所谓的太子妃是怎么样的。 现在方戟看来,这太子妃倒像是端庄秀丽,作为皇家的女人,姿色而言也绝对是够打的。 但是方戟实在没想到这太子妃还是沈夏的师妹。 “既然你现在是太子妃,这师妹我是不敢称呼了。”沈夏便是笑着摆手,看起来与这太子妃的关系还不错。 沈夏还有个师妹莫小曼,方戟此番想来,与沈夏的关系也不错,但是方戟却是知道二人并不是那种情侣关系。 而是与这太子妃一般,更像是兄妹。 “这太子妃,我还不想当呢。” 方戟也不知这太子妃是玩笑还是气话,不过就算是真不想当也能理解,毕竟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是击剑的呢。 “与师兄聊着天,倒是疏忽了方公子了,方公子与我家师兄关系不错?”太子妃此时便是主动对方戟问号。 “关系多好谈不上,就是有时一起喝酒聊天。”方戟倒是回答得很实诚。 “那也少见了,我就没见过我这师兄会主动找人喝酒的。”太子妃说到这里却是看着方戟,不由点头。“方公子的年纪还要比我小上一些吧,如此年轻已经是太子的座上宾,前途不可限量。” 方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太子妃看到的眼神也颇有几分暧昧…… 应该是过于敏感了吧,方戟觉得肯定是言馨那妞助长了他本人的自恋程度。 “太子妃若真想听,这方兄可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方戟想起以往对这沈夏讲过国王的新衣这个寓言故事,倒是经常把他当成故事大王了。 “那我就随便讲个故事吧。就灰姑娘的故事。”方戟不知为何是想到了这个简直是儿童读物的典范。 毕竟在他看来,这太子妃可能确实是和灰姑娘一把,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灰姑娘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方戟讲完这个故事,这太子妃却是幽幽说了这么一句。 “既是故事,不必当真。”沈夏便是笑着劝慰,毕竟在他私人的角度看来,嫁给太子,是他师妹的悲哀才是。 不过沈夏倒不会这么说,如今他这师妹是母凭子贵,倘若太子他日有机会登基,太子妃名正言顺便皇后,到时孩子也是嫡长子。 而且考虑到太子那方面的爱好,他不认为太子还会有其他子嗣…… “好啦,既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我也该回去了,孩子久了见不着我又要闹腾了。” 方戟跟着沈夏一起行了礼,是看着这太子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去。 “事过境迁呀,她再也不是我那天真烂漫的小师妹了。”沈夏却是感慨了一句。“嫁入皇家,半点不由人。” “我倒觉得是好事。有些环境,就是需要人及时去改变,至少说明,你这师妹已经掌握了她所在圈子的生存法则。” “生存法则吗……方兄的话还是这般的奥妙。” “沈探花,方公子,言馨为你们带路出去吧。”这时身后的言馨便是提道。 “那就有劳言女官了。”沈夏行礼,方戟也是跟着行礼,此时趁着黑夜,方戟倒不想与言馨有眼神接触。 此时一路无话,方戟二人跟着言馨是来到了太子府门外。而就在这时,言馨又是上台阶没有站稳,得亏方戟又是立马搀扶住。 方戟没想到就这一下子,言馨是塞了张纸条到他手上…… 始终是躲不过去呀。 “方公子,今晚宴会里,言馨还得感激你。” “感激我?”方戟却是不明就里,但是心里却是咯噔跳了一番。 “因为言馨很久没看到先生这么开心了。”言馨说到这里却是行了个礼。“非常感激。” “先生……徐罡?!”方戟却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言馨与徐罡还有关系。 “徐先生与言馨的父亲是故友。” “原来是这样。”方戟点了下头,算是偷偷收紧了言馨塞给他的纸条。 “那走好,二位公子。” 看着言馨离去,不知为何,方戟是暗里舒了口气。 大概是他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女人吧。 “方兄是对这女官言馨有意?” “没有的事。” 不知为何方戟觉得自己说这话心有点虚,大概是想到以前小方方因为这言馨忍不住抬头过的缘故。毕竟这么说来还真不好意思说完全对言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这位女官可不简单,不仅深得贵妃信赖,就连皇帝跟前都能说上几句话,可惜方兄不为官,不然有言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在朝中,做事定是事半功倍。” “沈兄,你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响,想来是又朝你的目标迈进了一步?” “一步算不上,不过确实是有些许的长进。”沈夏与方戟说话倒是不避讳。 “方兄,既然见到你,沈某就不怕多问两句了,最近的案子,可有进展?”沈夏此时是来到自家马车前,便是回身问方戟一句。 “倒是没想到沈兄还关心这事情。”方戟笑了声。“要我想想对沈兄能说些什么。” “你这倒是实诚过头了。” “总之事情呢,沈兄最好不要掺和进来,因为与你要做的事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正所谓狐狸没逮到,反惹一身骚,不值当。” 方戟知道,就在他去太子府的这个时候,罗槐与云贯应该是在彻夜行动的。 “好啦,大道朝天,方兄,改日再找你饮酒闲叙。” “诶?不是,你不送我回去吗?”方戟见这沈夏上了马车,却是一愣。 “嗨,方兄既然佳人有约,沈某岂是那种不长眼的。”沈夏却是笑了声,这笑容是示意方戟懂的都懂。 但显然方戟不懂,甚至还认为这沈夏想歪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方戟知道,沈夏是留意到了言馨“不正常”的举措,不得不说这位探花郎还是挺会观察的。 此时又是送走了沈夏的马车,方戟此时挠了下头,是打着手上的灯笼,便是看言馨留下的字条。 住址倒是很详细,甚至详细过了头了呢。 方戟不禁扁嘴,这连第几间房都说得这么准确…… 所以有句话是没错的,男生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第五十七章 戏耍耗子 “罗哥,这真的能抓到你说的那个耗子吗?” “只能说很大机会。”罗槐此时手头上拿着的是绮萝商会制作的单筒望远镜,这东西听说还得到了皇帝的嘉奖。 当然与皇帝那个纹着夸张龙纹的镜身不同,这个望远镜倒是显得普通。 “方老弟这东西是好,就是晚上好像不太好使。” “记住,等下抓老鼠,一定要装得像一点,别到时穿帮了很尴尬。” 罗槐这么呵斥云贯,而云贯也是依样画葫芦呵斥一班小的。 “只不过罗哥,你怎么料定那耗子见到我们会恨不得抱住我们的腿呢?”云贯还是想得不太明白。 “耗子怕猫,懂吧,你罗哥我找了猫!”罗槐笑得很淡定。“不过准确来说是方老弟的猫。” 此番蹲点的地方,罗槐算是算过了,那个从使团馆逃出来的女真人,首先一定得对这洛城有一定的了解,否则放出一只到处飞的无头苍蝇可什么用处都没有。 那么既然得知了要联系的人已经遇害,那么这人一定会在以下两种选项里选择一个进行。 第一,通知使团馆里的人,但是现在使团馆戒备森严,难度极高。 第二,那便是逃出洛城。 近来洛城排查的力度极大,这人要想离开只得走那些个私船,私船可不好联系,不过得亏方兄弟最近有新门路。 那便是马涛的鲸头帮。 只要从黑水地这边离开,便是能借着水路直接飞上一段距离,想来女真那边应该也会派人接应。 而其中最关键的步骤,便是放出风声。 为此方老弟还特别算计了一番。 罗槐不得不承认,这方老弟在用人方面有这么一手。 这尤田在洛城里的“万金油”程度,是让罗槐觉得严重低估。 这尤田的下层阶级的人脉简直可以说广得离谱,就连这散发假消息都是可以短时间一传十再传百。 当然假消息要配上一些真情报,确确实实,鲸头帮是要走一趟私船,这个一打听便能打听得到。 但是这“私船”带不带“私人”,可就不好说了。 黑水地夜里黑不溜秋,巡逻的兵士也极少会来这走一遭,此番是看到一人背着小行囊,一副小商贩做派出现,自然是引起了罗槐等人的注意。 “耗子已经到了,就差猫登场了。”罗槐笑了声,而后果不其然,一个人手持一把剑踏着轻功便是朝那人杀了过去。 当然此间是发出声响,这人闻声便是惊呼救命,疯也似的狂奔。 “兄弟们,上!” 云贯看到那耗子朝他们的方向跑来,便是带着几个弟兄打灯露头。 “我们是六扇门巡逻捕快!谁喊救命!” “捕快爷,是小民!有人要杀小民!”这人见到云贯他们竟是惊慌到惊喜间结实摔了一跤。 “嘿,别着急,来呀,去把那刺客抓过来!” “有!” 此时一番交足功课的“较量”,众捕快是力战刺客,是把那刺客给打走了。 “嘿,一溜烟倒是跑得贼快。”云贯收起刀,是拍了拍这“耗子”。“话说回来,这宵禁晚上你是去哪里?” “回禀捕快爷,小的收到家书,说是母亲病危,这才连夜想找船启程回家。” “原来是这样。”云贯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直嘀咕,这小子倒是真能装。 “不过依例你是知道的,没有这宵禁通行令,我们兄弟几个只得公事公办。”云贯此时是挽着手,一副你懂的做派。 宵禁被抓到可是轻则要罚五两,这还得进一趟大牢,这女真人哪里不知道这些个捕快是见他打扮想贪笔小钱。 “这是给几位捕快爷找姑娘的小钱。” “倒是识趣。”云贯收了钱,倒是笑了声,是让罗槐摇了下头。 这云老弟倒是演的不是很精湛,还好是天黑,看不到他的表情,要不然就云老弟这“小财主”,那见了这小钱还能表现乐呵? 而罗槐便是知道轮到他上场,便是整理一番衣服,便是带着另外几个捕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大哥不好,是那罗提刑!”其中一个捕快见了却是不禁惊呼。 “快快快,把这小子先逮咯。”云贯便是很慌张的指着那位“耗子”兄弟。 “捕快爷,你这……” “嘿,小老弟,我这是先把你绑咯,假装公事公办,待罗槐那厮走了便放你离去,罗槐你知道吧,抓青衣教贼子那个罗槐,等下你老实点,可别被他看出了破绽。”云贯这说辞倒是说得有板有眼。 而那“耗子”起初有些气急,但是听到罗槐的名字,立马吓了一跳,赶紧照办,让几个捕快帮咯,低着脑子。 “你们几个这是做什么?不是巡逻?”罗槐旁边的捕快便是呵斥一声。 “嗨,罗提刑,这不我们巡逻着,便是见一个小商贩被人追杀,这一问,还知道他没有通行令,便是要抓他回去。”云贯便是嬉皮笑脸的答道。 “刺客?什么刺客会去行刺一个小商贩呀。”罗槐淡淡地说完,是惊得那“商贩”不由心咯噔一下。 “回……回官爷,那人可能是夜间强盗,想抢小的身上的细银……” “商贩?你一个商贩晚上拿那么多钱做什么?” “乡下老母病危,这是救命钱……” “救命钱?”罗槐此时是围着这商贩打转,似是在仔细端详着他。 “可疑,可疑、” 罗槐这话是惊得这人面流虚汗。 “最近洛城有发生什么大案?”罗槐竟是问他旁边的捕快。 “回提刑,近日里使团接连被害,还被夺了细银。”旁边的捕快便是轻声说道,当然所谓的轻声,是足够让这人听到。 “有了有了,就是他了,带回去,大刑伺候,看他招不招。”罗槐笑着一拍掌,那样子像是很随意的判了一个人有罪一般。 “小民冤枉呀,冤枉呀!” 这女真人此时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确是不能暴露身份,但是没想到却是莫名要顶了那个刺客的罪名…… “冤不冤是你说的?带回去!” 这一进六扇门,指不定就出不来了,这人一个气急,便是准备穷图匕现。 “罗……罗提刑!那个刺客又杀回来了!” 第五十八章 言馨的真实身份 “槐哥儿,既然我们的目的是要骗出女真人口中的话,那么势必是要演一场戏的。” 罗槐此时想起方戟的话,总的来说,如今的这场戏正是这方老弟一手导演的。 而这个计划,罗槐初听还有些怀疑,不过反正这个女真人已经在他们手上,倒不如真真配合起来演一场戏。 彼时,那个“刺客”又是与一众捕快打斗,但这次实力却是明显不同,一些个捕快纷纷是“中剑”身亡。 这些自然是建立在黑夜的情况之下才能把这女真人骗过去。 而待最后,就连演技最差的云贯都是一剑被刺中,倒地不起,全场就只剩下了这女真人与罗槐。 而后这刺客上前是一巴掌打晕女真人。 至于旁边刚刚表现出有些惊恐的罗槐,算是有些不放心,便是用手上灯笼的火点了迷香,再次放在那女真人鼻子前,这才放下心。 “感谢大侠出手帮助。”罗槐知道要找一个使剑高手可不容易,也不知道这方老弟是哪里找来的。 当然罗槐此时打着灯笼看了下这蒙面人的眉宇,心中是恍然大悟,看破不说破、 原来帮助他们的,是那赵府的穆襄穆二娘…… 此时穆襄倒也一句不说,便是递上宝剑,而后潇洒离去。 罗槐倒是没想到,方老弟上次能使动赵婉帮忙救尤田,而这次却是能让穆襄来配合演一场戏,实在是没想到他已经在赵府吃得这么开。 当然槐哥儿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方戟在赵府可是面临着信任危机,而且在这之后将会愈演愈烈!。 “喂,你们这些家伙,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起来吧。” 罗槐喊完,这些个脸上抹着血的捕快都是起身,而只有这云老弟却还是躺在地上,像是还没出戏。 “云老弟?” “罗哥,我好像闪了腰……” 罗槐听了却是笑着摇头。 “来,抬回耗子的时候,顺便抬一下你们的捕头大人!” 刚才他们做戏自然只是前戏,最后的好戏当然还有架构一个“舞台”。 …… 此时的方戟翻过一处高墙,便是进入的一家民宅,既然是言馨要求的方戟自然是会准时出现。 当然,他是觉得言馨不会平白无故要见他,想来是因为某些个理由。 事实上方戟对于言馨这个年纪的人都会比较“敏感”,不要误会,是在身份怀疑上。 柳如烟平白无故与他说三王爷遗孤的事情,便是要他注意大他本人两到三岁的男人或女人。 言馨自然是符合要求的。 而且言馨有意接近皇宫势力,这点也是很可疑。 方戟当然主要是考虑到王司徒的儿女,也就是王鑫与王舒算是经受过槐哥儿的检验。 如果槐哥儿所言非虚,那么王鑫王舒应该就是王司徒的儿女,不存在是三王爷遗孤的可能。 当然这不代表这对兄妹乃至王司徒没有问题,归根结底,那日花船上确实是有人认出了柳如烟才招来了龙王。 那么结论很简单了,王氏兄妹至少有一个与青衣教有关,但与三王爷无关。 方戟自然不想私底下猜来猜去,毕竟他上一世的工作更多的是算计,也就是让别人去猜他的,这般反过来可不是他想看过的。 所以今晚倒是想看看这言馨是想与他说些什么。 但随即让方戟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不只是言馨,竟还有徐罡。 “你们这么着急想见我,是有什么事?” 言馨还好说,那么这银算盘徐罡,方戟只觉得这人比起以往见识过的人都有几分危险。 “馨儿,你看我说什么,这小子见到我就会紧张兮兮的。”徐罡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 “好了义父,方公子也只是有几分戒备而已~” 言馨看着方戟,眼里都是要看出花来那般,倒是看着方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轻微别过脸去。 “那么小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听我说清我们的身份,你就明白了。” 此时徐罡是示意方戟坐下相谈。 “小友可曾听说三月动荡?” 听到这四个字方戟却是皱起了眉头,果然这两人也与十年前的事件有关吗…… “实不相瞒,我当年在三王爷起兵前,一直是王爷府上的一个教书先生,专门是教授那王爷世子。” 世子?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那也就是说言馨也不是三王爷遗孤。 “后来王爷造反,我便立刻告病回了乡里,这才躲过了那时王府的抄家。” “徐先生说这给方某听,怕是有些不妥。”方戟知道,这样的秘密突然说与他听,肯定是没什么好事要他担待的。 “这不,我正要说馨儿的身世呢。我的家乡在原来南岐国一带,而言馨,正是南岐国皇室的后人……” 方戟听了却是立马头疼,所谓背景越深,背后的事越大,他甚至怀疑这徐罡是想拉他上贼船来着。 “你们,该不会是想造反吧,先说明,这事情我可不做。”方戟自然是立马要求。 而徐罡和言馨听了却是相视一笑。 “小友,我既然能说给你听,那自然是因为这些事情在有些人那里都不是秘密。”徐罡却是笑道。“言馨的身份贵妃不仅清楚,而且还帮忙隐瞒。” “那你们是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与青衣教短暂交过手,那么你可知道青衣教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徐罡却是反问起方戟。 方戟听了问题,略微思考一番便是答道:“既然青衣教是要颠覆大魏,起兵造反,那么应该师出有名,其一是需要大量军饷物资,其二便是名正言顺。” 第一点方戟知道,那青衣教正在找的南岐国末代宝藏,便是他们的“启动资金”,当然不是那种“我是秦始皇,打钱。”的模式,而是确确实实的在寻找这笔宝藏。 那么这第二点,名正言顺,自然是需要以往南岐国皇室的血脉……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老身希望的是你能救一下言馨。” 方戟算是明白了言馨要当女官的原因,有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逃脱青衣教的追查。至于贵妃,也就是太子的母妃为什么要帮言馨,方戟就不清楚了。 “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不过馨儿说相信你,那徐某也就相信你了” “要怎么救?” “真正的瓦解青衣教。” 方戟听了自然是不禁苦笑,这银算盘可真看得起他。 第五十九章 一掷千金的爱意 “所以,你这个身份说给我听,就不怕我到处说?” “既然是准备说了,自然是不怕的。” 方戟看着言馨,算是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四个字来形容:一掷千金。 假如说言馨参与到一场赌局里,她会开局就梭哈,也就是allin,而这样的性格,通常是比较豪迈的人,一般都是些男生才有。 可偏偏言馨看起来嘛…… 现在言馨把事情告诉他,简直就是凭空给他送上“把柄”,换成别人言馨指不定会被任意拿捏了。 方戟想到这里,脸色却是有些古怪。他甚至怀疑,言馨告诉他这些东西,就是想让他…… 方戟想到这里便是摇头,想法过于大胆,让他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其实说真的,你跟着青衣教混也不错呀。虽然是个傀儡,但是肯定好吃好住,总比现在做女官当半个下人好一些吧。” 方戟这话倒是说真的,比较如果他有言馨这层身份,肯定是想着在青衣教里找出路,亦或者借着南岐皇室的身份搞些名堂。 “和你说一下我父母的故事吧,我的父亲便是当时青衣教里的傀儡,至于我的母亲,是被三王爷占了去……” 言馨的一副好皮囊,想来就是遗传自她的母亲。方戟其实也能想象的出,以言馨的姿色,很难让人不动心。 那是一种天生媚骨,让男人难以抗拒。方戟觉得自己那晚真能忍住,得亏上一世算是经受过“一定的训练”。 方戟作为千门八将里的正将,他的师傅对他的要求也是比其他师弟师妹高一些,而有一项便是要能经受三样诱惑。 老千,说白了就是骗子,可以贪财可以贪权。但是一旦在作为正将行动,有一点是不能触犯的:那便是不能背叛跟你在一个千局里出生入死的弟兄。 方戟以往看盗墓,说到盗墓的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他们千门倒没这么夸张,但是一旦背叛自己弟兄,便是会得到全行的追杀。 而其中方戟师傅对于他的锻炼,便是有关于美色的意志锻炼。正常而言,对付一般庸脂俗粉,方戟只要掌握定心的吐纳要诀便行。而对于言馨这样的女人,得亏言馨那晚并不是有心勾搭,不然方戟觉得除非泡个冷水澡,不然可能真忍不住。 至于现在,方戟倒也不怕,这言馨有心,他便是能立刻离开,不像那晚被困住这么憋屈。 “所以我当时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当时是如何生存下来的。父亲作为傀儡,却是得忍受妻子被人欺辱之痛。至于母亲,也是为了父亲与我……所以现在我作为一个女官,虽然算是夹缝中生存,但至少现在还能有几分自在日子。” 此时言馨是看着一旁的方戟,在烛火下,方戟的样子却是这么清晰,但是看起来是有些畏手畏脚的样子。 “你这般,是真的我会对你怎样吗?”言馨却是抿嘴巧笑。 “如果不是,那就最好了。”方戟算是舒了口气。“事实上言姑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言馨听了却是脸上无甚其他表情。 “我知道的哟。毕竟那晚之后,怎么可能不让义父调查你一番呢。”言馨此时算是背着手。“而且我知道,我现在再主动,你也只会离我更远,所以我决定了,没有好的机会,我再也不碰你了。” 言馨说到这里算是笑了声。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不过我知道暂时我们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会等待下去,所以你逃不掉了哟。” 方戟只得心里苦笑,他是没想到这言馨会如此坦诚布公。 想来这便是言馨的性格使然,所谓的一掷千金。 言馨一掷千金拼命想与他有些联系,不惜说出她最大的弱点,这份心意他真的算是收到了。 说真的,方戟觉得感觉有些怪怪的。与小洛的感情不同,有人这么开诚布公的说要倒追,那种感觉确实有些不言而喻。 这就是所谓的舔狗吗,而且还是颜好又体贴的舔狗,方戟觉得他这般要是在上一世应该会被重拳出击。 “其实说真的,刚才义父说我的身世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怕你听了掉头就走的,你能答应帮忙,我真的很高兴。” “事实上也不算帮忙的。”方戟也是笑了声。“其实我也算是得罪了青衣教,躲不过去迟早也是要有个了断的,所以你说的事情就算我不说大概我也会去做。 至于救你,那晚你救过我,这个理由便也足够了。” 方戟觉得自己的原则还挺简单,不说得人恩果千年记,但至少真的对他有恩的人,他怎样都会去帮的。 “你这样说的话,有些狡猾了。”言馨说到这里却是动了下有些酸的鼻头,却是笑了声。“这样子,我以后都没法忘记你了哟。” “那我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方戟一番打趣的话,却是得到了言馨一记轻轻的小粉锤。 “言姑娘,其实你这样真的不好,我觉得你甚至都不了解我的来历,这般开诚布公,很容易吃亏的。” 方戟感叹一声,不是他臭美,也就是他了,换做别人,这言馨这肥羊早就被“融”了。 “所以说呀,方戟。我其实也该说一句,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自己。”言馨反而是笑了声。 “我不了解我自己?”方戟听了却是有点懵。 当然见这言馨此番偷笑,方戟知道他是没法从这言姑娘口中知道原因了。 “言姑娘,其实今天来见你,我也是带了些目的的。” “哦?你有求于我呀。”言馨听到这里却是眯着眼,神情有些暧昧。 方戟一愣,他甚至觉得这言馨下一句要他“肉偿”都有可能。 “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方戟觉得和这言馨待在一起,迟早能背下一本“舔狗语录”。 “那晚我去使团馆为了查最近的案件你也是知道的,我想知道的是,那些女真人为何被囚禁,而你去那里又是为什么?” “你这个问题,可不简单。”言馨眯眼笑了声。 而这言馨的表情,竟是让方戟差点想捂住自己胸前,身怕言馨开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件。 喂!等一下,剧本拿反了吧!老子是女主剧本?! 第六十章 苦肉计(上) 第六十章 此时方戟如约是到了六扇门,毕竟早先他就已经让罗槐架设好了等下要唱戏的“舞台”。 还是那句话,他们的目的不只是要抓住耗子,还需要让耗子主动开口,这样的话就需要用到方戟的老本行了。 此时罗槐本来在那大牢外候着,却是见他这方老弟一下子从屋檐下下来,颇有几分神出鬼没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 “一切就绪,就等你这个‘杀手’了。”罗槐却是笑了声,便是带着方戟进了大牢。 六扇门大牢里专门有间暗无天日的房子,算是备用的审讯室。 古代的审讯自然不是盘问,而是拷问。 当然此时里面的刑具都被搬走,被架设出是一处暗室的场景,暗室里只有一盏烛火,算是唯一能够照明的工具。 而此时那个“耗子”是被方戟他们五花大绑起来,现在还陷入昏迷。 “麻烦各位捕快给我们的罗提刑绑上。”方戟此时笑了声,便是见这些捕快拿着绳子照着那“耗子”的规格对其五花大绑。 至于云贯看着这情形,倒是有些新奇,不过看罗槐此时被绑着却是有些疑惑。 “方兄弟,你这是?” “嗨,这叫苦肉计。”方戟此时也是出了房门,是找了个地方,换上了一声夜行衣,此时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剑,而后却是见穿好夜行衣的尤田此时也是出现,看样子是趁着他家夫人睡了偷偷溜出来。 “少爷,下次你找我办差事能不能在白天。”妻管严尤田见到方戟就是忍不住抱怨。“我家夫人要是晚上起身又找不到我,又得挨几顿拧。” “大老爷们这么怕媳妇都有的?” 方戟此时是不住摇头,丝毫不知道他立了个奇怪的g. 方戟今日里找尤田,自然是有大用。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就是凶手应该是会说一口女真话,而尤田这个“万金油”也会,到时自然是作为沟通之用。 现在人都到齐了,自然是可以开始“唱戏”了。 方戟此时让尤田拎着一桶水,待关好门不让外面的捕快偷听,此时便是泼些水到罗槐身上。 “诶?方老弟,你让我弄这一出可没说用水泼我呀。”罗槐通常被浇得一身湿,自然是有些懵。 “嗨,做戏做全套嘛,就对方湿了你身上没湿,那可说不过去。”方戟笑了声,便是将桶里剩下的水重重泼在那耗子脸上。 方戟见其被泼醒意识还有些模糊,便是让尤田上前又是扇了他两巴掌,这耗子此时才整个激灵一下,便是面露惊恐。 “那……那个,两位好汉爷,有话好好说,如果需要钱,我父亲是吏部尚书罗海,那个胖子老有钱了!”罗槐此时看起来脸上惊慌,嘴上却是没些把门,得亏方戟和尤田“素质”过硬,没有被逗笑。 “少啰嗦!没你的事!”方戟凶了罗槐一声。“头,这罗槐当时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此时留下怕有后患。” 现在方戟与尤田自然是主仆颠倒,毕竟是需要尤田这个会女真话的人作为头子才让人相信。 “放心,不急,这罗槐留着还有大用。”尤田不愧是“万金油”,此时是背着手,颇有几分幕后大佬的气质。 “倒是他嘛……”尤田此时哼笑一声,便是用女真话呵斥着什么? 当然,“台本”自然是方戟设定的,尤田说的意思是:“出了使团馆又怎样,还是来迟一步。” 方戟给尤田命令很简单,对于尤田这样圆滑的人而言也极容易领会,那就是话语间触及使团馆与女真这两个地方的关键词,而其他关于自身身份的尽量不提亦或者含糊不清。 此时尤田这一出口,却是见这女真人脸上带着愤恨,随即也是出口在说些什么 当然对于方戟而言,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不过从表情来看,更多的是在咒骂。 方戟一看便知,这女真人此时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倒是什么话都不准备说的样子。 方戟此时对罗槐使了个眼色,那槐哥儿倒是意会,此时便是声音有些急促:“你……你们是女真人……难不成最近的命案也是你们……” 罗槐此时是见方戟刚抬起巴掌准备扇他,却是一把整个人缩在了旁边女真人的后面。 “罗槐,怕什么,这些人显然现在还不会要了你的命。”此时这女真人却是冷哼一声,而后却是又在用女真话嘀咕着什么。 尤田听了也是冷哼一声,便是摆谱,在方戟耳边说着什么。 “少爷,他刚才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戟听了,却是点头,像是领命的意思,而后又是在尤田耳边说着什么,尤田听了却是皱眉,有些疑惑,毕竟方戟说的东西不像是他的猜测。倒像是方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就这样和他说……”方戟说完之后,是背着手,一副冷酷杀死的样子。 尤田眼珠子转了转,便是照着方戟说的直说。 那女真人听了自然是满脸震惊,脸上带着惊恐,但是随即却是故作镇定,不让人看出什么? 果然是这样吗…… 方戟的消息自然是来自于言馨,用言馨的话,这些女真人做了一次贼,在宫里偷了皇帝的一个“东西”。 至于是什么,言馨也不清楚,毕竟她只是一介女官,不像那些个大内侍卫,是皇帝真正的嫡系。 不过既然有东西,方戟知道刚刚云贯他们并没有在这人身上或者行囊里找到,那么东西应该不在他身上。 而这东西现在应该也不在使团馆,而是被这人带出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将东西藏在了一处说好的地方,以应付外面接应的人出事之后的情况。 果不其然,那个本该与女真人接头的“商人”已经是死在了真正凶手的剑下。 而尤田刚刚说的,自然是对于那个“东西”的去路猜测。也就是说尤田表示他虽然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但是只要其他女真人还在洛城,他就不怕找不出。 这女真人的表情,自然是真如方戟所言,将“东西”藏在了洛城的某一处。 而这时候方戟知道,是到了槐哥儿表演的时间了。 第六十一章 苦肉计(下) 此时尤田又在方戟的耳边嘀咕着,看似是命令方戟,实际上是在询问他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方戟此时又是一副接受命令的样子,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的是一颗青色的“药丸”。 而罗槐见到这药丸却是大惊失色,便又是躲在了那女真人的后面。这女真人先是诧异,却是见方戟什么话都没说,便是左手掰住这女真人的嘴,而后将药丸塞了进去。 那女真人像是呛着,咳嗽几声,却是用女真话喊了声,显然这人也是把方戟当成了女真人。 方戟就是不用尤田翻译也能知道这女真人说的是:“你喂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方戟和尤田此时是互相看了眼,随即都是很默契的冷笑一声,便是出了房间。 此时这有些潮湿昏暗只有一盏烛火的房间里,是只剩下罗槐和这女真人。 “唉,没想到他们这么狠毒,居然是连狮心丹都有,唉!”罗槐叹了一口气,便是挪动身子靠在了墙上。 “这,罗槐,你说的狮心丹又是什么……” “狮心丹呀,那就是……”罗槐说到这里却是停顿,看了眼这女真人,便是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就说嘛……我能接受。”这女真人咽了口唾沫,看样子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这狮心丹呢,又叫撕心丹,其实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旦发作,必定是肠穿肚烂,疼的人撕心裂肺而死。同时那感觉就像是有狮子一口咬在你心上一般……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腹部有些小痛……” “没错……”这女真人听完罗槐说的,此时是脸色都白了。 “那就是狮心丹没错了,它的痛是一点一点折磨的,不出一日,你必定会死……”罗槐说到这里,像是有些不忍心的别过脸去。 那女真人此时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整个人都心如死灰。 “唉,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们干嘛,这还把我给搭上了,我招谁惹谁了我!”罗槐现在是止不住嘟囔,明明服下“毒药”的是这女真人,反倒是罗槐此时表现的像个吃不起苦头的富家公子。 “我想他们不杀你,肯定是想留你来要挟人,我想你很大可能是无事的。”那女真人此时心如死灰,像是没心情听罗槐在那边吆喝,便是说了句。 “女真兄弟,你说的是真的?!”罗槐听了自然是有些激动。 “你只要不知道他二人的真正身份,他们便不会奈何你了,你应该是不懂女真语的吧。”这女真人此时是悠悠问了声。 “自然是不懂的。”罗槐这话倒是假的,实际上罗槐还真会女真语,刚才那个尤田与他说的话他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罗槐此时看着这女真人,又是叹了口气。“兄弟,我俩这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你吃了这狮心丹,想必是活不长了,那你还有啥心愿未了。万一我侥幸逃脱,一定帮你带到。” 罗槐此时说的不算是多情真意切,更像是发自肺腑。 “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死人的事情了,更何况你我还算是有缘。” 这女真人听到这里也是摇头,不知在想什么、但随即,罗槐却是见这女真人突然睁开眼睛,那样子就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一般。 “你真的肯帮我的忙?”这女真人此时脸上也是装作有些激动的样子。 “你也不打听打听……对了,我突然想起你没机会打听了。不过兄弟,请相信我,我罗槐出了名的对兄弟两肋插刀,而你我也算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了,虽然你是女真人,不过倒是很合我眼缘。” 而在外边贴墙听着罗槐他们对话的方戟,听到槐哥儿说到对兄弟两肋插刀的时候却是一愣,要不是他翠红楼那晚被槐哥儿“陷害”过一会,他差点就信了。 “罗槐,不,罗兄弟,只要你有机会,帮我给我家夫人带个口信,就说夫君先行一步了,带着家里的私己钱好好避难去。” 这女真人说到这里却是“真情流露”,掉起了眼泪,而旁边的罗槐见了也是嚎啕大哭,虽然没有挤出什么实质性的眼泪,但是这里光线不足倒也凑合着够了。 “一定带到,你家夫人住在何地?” “就在洛城南市的永丰街,我家夫人在那里是做些针线活。” 罗槐听了地点,算是应了声,此时也是半靠在墙上,看起来是要自己躺着舒服些。 “罗兄弟,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这女真人却是有些疑惑。 “兄弟,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么说什么也没用,倒不如结实睡一觉,我呢养养神。至于你,希望你毒发的时候我还睡着吧。” “这……”女真人先是眼神一慌,随即是笑出声。“罗兄弟何出此言。” “你既然收拾东西要逃难,又怎会留你夫人一人在家。姑且算你对你家夫人无情,那又何故死之前还需要我帮你家夫人带话呢。” 罗槐所言,自然是知道这女真人提到的所谓刺绣女子是确有其人,但是必定不是他的“夫人”。 “以前听人说你智破那青衣教,现在看来我是信了。”这女真人此时是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深知自己“命不久矣”。 不过显然,罗槐所言的“狮心丹”并不存在,这女真人服下的,是方戟准备的清宿便的老方子。换言之,肚子是会有些隐隐作痛,但绝对不是什么服下慢性毒药的征兆。 而外边的方戟,听了算是点头。他知道让槐哥儿来施行苦肉计里面的这一着棋算是下对了。毕竟要是换做他人,听了这女真人这个消息早就喜出望外,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女真人确实是相当的狡猾,方戟一早与罗槐分析过,这女真人逃出去能躲过羽林军以及那个凶手的追查,肯定是有些鬼精的。 而这毒药是所谓的狮心丹,方戟当时没有自己亲自说出口,而是假借罗槐当时的惊慌以及后来的解释,就是知道这女真人想来是有些多疑。 不过现在看来,槐哥儿算是正式“上岸”,剩下的就是从这女真人里套出真实的信息了。 第六十二章 新的合作 方戟与罗槐这场苦肉计,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那便是槐哥儿其实在这起事件里,算是一个“中立人”。 皇帝丢掉的东西一直有羽林军去查,那么从情况而言,羽林军里除了袁骥与陆洪之外,其他的人是不知道皇帝丢的是什么。 而那个使用左手剑的凶手,明显又是另外一派人,那么罗槐在里面就是个中立角色。 当然,罗槐对于这女真人而言还是太聪明了些,毕竟罗槐没理由因此会对此非常谨慎。 人死之前,总会想要做些什么,因此罗槐对于这女真人而言,那就是“翻盘”的希望。 “事实上,这件事关系着我们女真使团的安危。”女真人此时是低声对罗槐说道。 “女真使团?”罗槐听到这里自然是面露难色。现在罗槐的角色,那是在大魏人的角度,这样可没理由帮助女真人了吧。 但实际情况就是,罗槐是心知肚明,就等这女真人的下一句话。 “罗兄弟,你想,我们女真与大魏现在是结盟,有赵无垢将军在,我们女真现在不敢踏入大魏国境半步,因此我女真使团的使臣是无辜的呀。” 无不无辜不知道,但是罗槐知道情报大概是有了。 “那么你逃出洛城,就是为了救你们的使臣?” “没错!”女真人听到这里是有些激动。 “因此,是希望方兄弟你,带个口信……” …… 六扇门的监狱里,此时另一处所在,是有个挂着镣铐的人在睡觉,而就在这时,那监牢大门是打开,进来的赫然是方戟与云贯。 “方兄弟,谈好了和我说一声。”云贯说罢,是出了外面锁上牢门。至于方戟,方戟不算一等一高手,但是寻常人可不是对手,他自然不担心方戟的安全。 “你可还记得我?” “自然是记得的。”那戴着镣铐的人此时抬头,是看着方戟,面带疑惑。 此人便是柴和,马涛那个当了骗子头头的属下。 柴和这样的人,就是混“偏门”的,换句话说,就是无利不起早。 事实上如果有被老千骗子骗过的经历,对于这些人都是会深恶痛绝的。 说实在的,方戟之所以做一个老千,也就是因为那时候老院长的孤儿院被资本家手头下的人“骗”走倒闭,这才让方戟走上了复仇之路。 所以对于柴和,方戟是真心提不出想与他交心的话。不过嘛,交心不行,那便交利就是。 “你这可不会平白无故来找我吧。” “没错。”方戟此时便是点头。“事实上马坐馆与我说,只要用他的名义委托你,你就会帮忙。但是仔细想来,我并不想欠你人情。”方戟此时是拿出钥匙,给这柴和开锁取下镣铐。 “我想与你做的,是门交易。” 柴和听到这里却是皱起了眉头,说白了,他已经做好了在大牢过上几年的准备,但是此番方戟找他,像是要帮他免除这“牢狱之灾”。 “其实你的问题,受骗的人都是联名告状,这才让你要受这牢狱之苦。所以如果你帮了我,那些个人都会被我们重金安抚,你便能无罪释放。” 柴和听到这里自然是没有一口同意条件,毕竟方戟这么做,肯定是要他付出些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你即刻就能出狱,而且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大钱。” 柴和此时自然是想法有些复杂,他之所以会进入大牢,那就是因为方戟,而现在方戟又要他帮忙。 “你先别急着答应,要你做的事情那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我相信以你的狡猾,能够完成任务。” 此时方戟是说出了他要柴和做的事,柴和听着却是有些疑惑。 “我听你说的,这事情我确实能办到,但是有个问题。这件事我觉得让你去办的话,一定会比我办得更好。” 柴和此时说完是看着方戟的眼睛,是想要看出些什么,当然他有些失望了。 方戟的“道行”应该是比他高的。 柴和作为一个骗子,在方戟的种种表现前他就看出来了,方戟与他或许是一类人,但是又有些不一样。这是属于一个老千的直觉。 “没错,这件事我去做确实没问题,但事实上我在你做事的同时需要做另一件事。” 方戟便是说出了他的原因。 此时柴和听了是整个人坐下,是靠在大佬的墙壁上。 六扇门的大牢暗无天日,设计上就是虽然上方有个小口通风,但是日照方面却是基本见不到的。 这样的环境,确实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忍受的。 “我愿意帮你,不过我不需要你的钱。”柴和此时是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方戟知道,柴和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事实上柴和这个人,方戟严格上来说没有与他正面交锋过,而是通过他的老大马涛,将其送进了大牢。 “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这之后我想跟你混。”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说实话,这事情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硬要说的话,像刚才说的那般,方戟并不希望与老千或者骗子合作。毕竟对于一个骗子而言,良知方面的欠缺让他不能够相信。 “说实话,我并不想要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提这个条件,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方戟是笑了声。 “机会?” “没错,我想要的人,自然需要一定的能力的。” 方戟这话其实本身就是一个“骗局”,他这句话里主要是强调了“能力”二字,待真正考验柴和的时候,自然是要他在良知与完成任务两方面进行“抉择”。 这个其实算是隐性考验。拿尤田来说,方戟算是接触过,虽然人有些圆滑,但是尤田确实称得上是有颗赤诚之心。 柴和听了,犹豫了一番,便也是接受方戟的条件。 其实仔细想想柴和觉得自己也不亏,毕竟算是重获自由,就算方戟的考验没通过,到时也还能换个行当东山再起。 “那么,你这件事需要我什么时候去办。” “出狱之后,你有两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准备一下。” “这么快?”柴和有些吃惊,不过随即也是点头。“那,希望到时你我不是有缘无分。” 第六十三章 将军的闺房 方戟觉得自己这个晚上像是忙着“做贼”一般,先是去了趟太子府,而后又去见了言馨与徐罡,而后还要配合槐哥儿演一场大戏,再接着是委托柴和做一件事。 最后,方戟是还要见一番赵婉。 说实在的,上次去找赵婉去的仓促,方戟进了赵婉的房间短的都没注意里面有什么。 此番进来倒是看得真切的。 这赵婉房中那就是银色盔甲与一杆银枪放置着,本该是“骠骑大将军”风格,但是除了这身盔甲和银枪,其他的就与一般女子闺房无太大区别。 而赵婉的房间里明显还有一副画,画上的女子看起来倒是突出一个端庄秀丽、但其实古代水墨画上的人像,虽说美丑也能区分,但是真要说画的与真人像得十足十,那是不太可能的。 “这是我母亲的画像。”赵婉这时候却是说了声。 事实上对于方戟此番又进她房间,而且还四处观望着,赵婉是想好好“教训”一番方戟的,但是不知为何,她怕这么说了之后,方戟以后真不来了,那就有些……不过对于自己有这样的“私心”,赵婉却是有些脸红了红,当然在房间烛火下,倒不是很明显。 方戟此番听赵婉提到画中的是她母亲,却是有些好奇。 说起来,方戟经常听到赵家的事迹,多是赵存与赵良,再就是其他赵将军的故事,至于赵婉的母亲方戟却是没有听过。 不过方戟知道一件事,婉儿的母亲姓苏,只因为以前婉儿来他那里“喝酒吃肉”的时候,是用的“苏”姓。 “好啦,今晚上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呢?”赵婉此时也是解释了一句,看样子并不打算与方戟说她母亲的故事。 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 “今日里来,倒不是有事情委托的。” “那你是……”赵婉此时却是有些心跳加剧,但是她冷静下来,便是知道方戟应该不是来“占”她便宜的。 而且说实在的,方戟也打不过她。 这倒不是赵婉自吹,方戟的武功路数虽然奇怪,但是实力上来说与他算是有个鸿沟。 不过饶是如此,方戟也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同龄男人了。 而这时,方戟是掏出了自己带来的酒,赵婉便是立刻会意。 “怎么想到与我喝酒了?” 赵婉此时是背着手,那小手也是有些不安分,如果是熟悉赵婉的家人,那便是知道赵婉这是喜悦的表现。 “嗨,仔细想想也就只能和我们的赵大将军啦,那槐哥儿现在脱不开身,云兄弟也在忙,所以嘛……” 赵婉听到这里,眼睛里却是有些怪异。 那么也就是说,她是排在罗槐和云贯后面的?难不成这个家伙和太子殿下一路的…… 于是坐下喝酒,方戟是跟赵婉说起今晚发生的趣事。当然,这其中是除去见言馨的事情,毕竟言馨的身份现在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赵婉对于今晚发生的事,之前听方戟说了计划,那时候她是让她二嫂穆襄帮忙演一个“刺客”,二嫂作为剑客,这左手剑也是信手拈来,是足够骗过当事人的。 而方戟先是说太子府的趣事,再说今晚苦肉计的事,算是一边喝酒,一边敞开话匣子。 当然,赵婉严格上来说,是个优秀的“听众”,方戟说的话,她都听得仔细,在讲趣事的时候,还会配合上表情。 “你和罗哥哥两人,看样子就是洛城最大的两个骗子了。”赵婉此时是抿嘴笑了声,不过随即却是询问起方戟一件事:“那么方戟,你们要找的东西,真的是与陛下有关的吗?” “啊。应该是涉及到陛下的一个秘密。”在赵婉面前,方戟称呼皇帝也只能是以陛下相称。“所以这件事情,就像是虎口拔牙,有些难度的。” 没错,事情发展到现在,可不就是牵扯到一方未“露头”的势力,以及皇帝的秘密相交织着。 至于这个凶手是皇帝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大内侍卫里的“隐者”?方戟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而说到“隐者”,最早提出这个概念的人,正是槐哥儿。 槐哥儿最近在脑中疯狂“记录”刑部的公开卷宗,通过一些细节上,他是确定了皇帝身边,是有一股未曾在世人面前露头的势力,算是亲自为他效力。 也就是说编制上可能是大内侍卫,但是很大可能是现有的大内侍卫都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槐哥儿都这么说,方戟姑且是把这事情也记下了,毕竟他不会去质疑罗槐的“信息筛选”能力。 “不过就算如此,你也还会继续查下去的,是吗?”赵婉倒是很了解方戟的性格,这人要么不帮忙,要么帮忙就会帮到底。 就像与她的“假成亲”一般…… “你放心,我是赵府赘婿这件事未曾公开过,真有个万一我被秋后算账,我也不会连累赵家的。”方戟笑了声。 “我哪是在意这事呢……”赵婉此时是有些不满,看样子借着酒劲,展示了平日里方戟未曾见过的一面:“我的意思呀,是说你这人给本将军好好活着,顺便告知你一声,祖母已经定下婚期了,就在这月的十六!记得准时到!” “这么急?”方戟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噗嗤笑出声:“说起来婉儿,你在军中说话的姿态就是这般的吗?” 赵婉此时的做派,倒像是“女张飞”一般,但是配合着赵婉这张脸,却是显得有种反差萌。 赵婉刚才说完这话,反应过来,脸是唰得一红,看样子是想双手捧住脸,像鸵鸟一般将脸埋进土里。 “婚期近了便是近了吧,就在这件事完了之后,也是时候该开始办事了。” 方戟此时是给婉儿倒了杯酒,见其有些眼神闪烁,便是伸左手用手背去探婉儿的额头。 “我以为你发烧了呢,看来也不是嘛。” “发烧自然是没有的……”赵婉此时是看着方戟,像是有些话想说一般,却是如鲠在喉。 “方戟,其实我……” 就在这时赵婉的话被打断。不只是方戟,就连她自己也是一下俯身,是闪过那从外面飞来的飞镖。 从这飞镖的飞行方位来看,很明显是冲着方戟而来…… 第六十四章 三嫂的质疑 方戟见状是立马提起面巾蒙住脸,以免此时被人看到真容。 赵婉看到这飞镖,自然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不过她还没说出口,那人已经是提着短匕冲窗户飞跳进来,与方戟是打将起来,两只匕首灵动挥舞,实际在这狭小的房间,对于方戟发挥反而不利,这不此时那匕首此时是挥舞,划破了方戟的衣服,所幸是没伤及皮肤。 “三嫂!别打了!”赵婉立马喊了声。 荆三娘听到之后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收回了匕首。 荆三娘的武功方戟觉得像是一往无前刺杀的类型,这样的武功往往在这狭小空间能超常发挥、方戟此时算是领教过了,毕竟以往在屋顶或者外面与荆三娘交手,这荆三娘是不可能伤到他的。 “你,为何进小妹的房间。”荆三娘此时是看着方戟,冷声说道。 “嗨,又不是第一次了。”方戟没想到他多嘴说了这么一句,这荆三娘就是又要拿起匕首怼到他脸上一般。 “三嫂……”赵婉此时是按住荆三娘的手,算是劝阻。 方戟此时算是挠头,这还是他和婉儿是假结婚,要是真结婚,岂不是这荆三娘以后守在门口,连闺房都不让他进? “三嫂,方……他只是来找我谈谈事情而已。”赵婉便是劝说道。 “你先出去……”荆三娘挥着武器,而方戟自然是无奈笑了声,看样子这荆三娘是有事想要与赵婉说一般。 方戟出了房门,倒是不安分的想偷听,却是见这荆三娘又是从窗户探出脑瓜子幽幽看着他…… “行吧,我不听,绝对不听。”方戟尴尬笑了声,此时是退后几步,有些无奈。 而此番动静在这赵府倒是又吵醒了一个人,方戟此时一看,那穆襄此时是穿着睡衣,又是双手交叉拿着剑…… 女侠不愧是女侠,就是此时此刻都还是这般的造型! 方戟笑着挥手打了声招呼,那穆襄却是理会都没有理一下,随即却是调头回房。 方戟觉得这穆二娘对他的态度是冷淡了许多…… 其实方戟也知道,虽然穆襄今晚里是愿意帮忙演一个刺客,但是这不代表对他本人的态度有好转,毕竟这是承的赵婉的情面。 穆襄想来对于方戟的态度也是和荆念心类似,自打康之问说出关于他的种种问题之后,对方戟的身份起了怀疑。 当然穆襄与荆三娘荆念心不太相同,荆三娘是原本就抵触方戟进入赵家,康之问的离间计只是导火索。而穆襄则是本身极度讨厌康之问,因此对于康之问的话不全信,保持一个怀疑的态度。 失信容易取信难,方戟倒也没对婉儿嫂嫂们的态度转变而生气,毕竟换位思考,站在她们的角度,方戟应该也会这般。 而此时,这荆三娘是打开门,虽然脸上依旧冷漠,不过看样子是示意方戟进来。 嗨,这两人总算是谈拢了吗。 而方戟一进入房间,这荆三娘便是匕首架在方戟的脖子前,方戟倒不是不能躲,不过他知道有婉儿在,这荆三娘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你是方戟?” 听荆三娘这么一问,方戟此时看着婉儿,便是知道婉儿已经是说出了他的身份。 方戟知道婉儿有她的打算,荆三娘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无妨的。不过考虑到荆三娘以往有借康之问来制衡他的前科,方戟还是有一丢丢不放心。 “确实,我就是方戟。”此时露出真容,方戟倒是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你和罗槐一起抓住了青衣教的勾魂?” “虽然剧情上有些出入,不过可以这样说。”方戟点头笑道。 荆三娘此时倒是坐在了婉儿房间的椅子上,倒像是一个女方“家长”一般的态势。 “那么有一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老夫人的。”荆三娘此时是看着方戟,想看他是否会有所隐瞒。 当然方戟的表情始终如一,那样子就是一脸平淡样,让人看不出任何明显变化。 方戟知道,以他的道行足以对付一些擅长观察微表情的专家,那么对付荆三娘自然是绰绰有余。 “嗨,太夫人被我的至真至情所打动,这才让我和婉儿是双宿双飞。”方戟便是感慨道。 “哦?你和小妹难道不是假成婚?” 方戟是眨巴了下眼,扁嘴侧身看着婉儿。而婉儿却是无奈的笑了声。 如果婉儿连这事情都说给了荆三娘知道,那么至少证明婉儿觉得荆三娘是可信任的。 方戟倒也清楚,透过事情本质,荆三娘只是排外,即是排除任何可能对赵家有危险的人和事物而已,那么侧面来说,她对于赵家的真心毋庸置疑。 “三娘真相知道我与太夫人说过些什么?” 方戟这么说,不只是荆三娘,自然是连婉儿也是很感兴趣,毕竟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与太夫人交流了一番,用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让她同意。那么三娘,你知道的,太夫人在康之问闹事那晚都是站在了我这边,请仔细想一下,你觉得太夫人会做出损害赵家利益的事情吗?” 方戟此时言尽于此,不过他知道荆三娘不是蠢人,是能想出个中理由。 荆三娘听了自然是深思一会儿,毕竟方戟说的确实是一个无可反驳的理由。 赵太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荆三娘很清楚。虽说她这孙媳妇向来与太夫人不对付,但是有一点方戟说得没错,太夫人绝对不会害赵家。 那么太夫人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这个答案是绝对不可能的。荆三娘作为太夫人的“冤家”,她再清楚不过老夫人现在的状态了。这太夫人心水清楚得很,而且在以往也是风云人物,这样的人如此袒护方戟,必然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绝对不可能是以伤害赵家为前提的。 同样的,婉儿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本身她个人就是选择相信方戟,而太夫人的态度更是让她知道,她的这个祖母不会平白无故帮方戟。虽说不知道原因,但是对于祖母态度的转变,她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姑且,就算你有理吧。” 第六十五章 婉儿的小秘密 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能留下了?” “不行!”荆三娘还是表现的很坚决。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既然知道你与小妹是假成婚,那么以后就更不能让你踏入小妹房门半步!” 待尤田出了门,这柴和却是狡猾的笑了声。 尤田倒也现实,原本方戟让他“款待”柴和,尤田倒也照办,只是对这牢犯难免“抽水”,不过一听到柴和以后是方戟的人,便是立马“粗茶淡饭”变烧鸡。 “好说了,尤田。既然是柴兄弟,那么你好好沐浴便是,哥哥这就你买只烧鸡。” “可不是嘛,以后你就是前辈了,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所以,你真的跟了我家少爷?” 尤田此时却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他家方少爷“招兵买马”的速度如此迅速。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未来我跟的人是否值得跟。” “还不错,我家少爷是个良主。”不过尤田回答完却是眯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你觉得在方戟手下办事如何?”柴和竟是这般问道。 “可以这么说。”尤田便也是回答一句。 “你是方戟的人?”柴和觉得他说的有点让人容易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是跟着方戟做事的?” “照我家少爷说的,你先沐浴更衣,我现在去给你备吃的,那么吃饱喝足也差不多该干活了。”尤田此时便是说道,一副传讯人的做派、 带路的正是尤田,此时领着柴和,便是把他带到了六扇门附近的一所民宅,里面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水已经浴桶,以及不算太新的衣物。 此时天刚蒙蒙亮,六扇门大牢那边,是有人开了柴和大牢的门,把柴和给带了出去。 …… 如果是小秘密,那就这样放着吧,反正没人能看到的对吧…… 此时思绪越来越乱,赵婉看着这两幅画,像是想上前拿下表好的画,但是心里又舍不得。 就算我喜欢他,他又是怎么看我的呢?而且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方戟是不是陛下的人呢? 对于她而言,这两幅画大概是最好的礼物了。 “还好他没能看出来呢。”赵婉看着这两幅画,是不由地甜甜笑出声,看样子想起了画画时的事。 那是方戟给她画的素描,一个是她正经坐好的样子,另一个是她夹时的样子,此时藏在她母亲画像的后面,便算是婉儿内心里的小秘密。 赵婉随即却是小心翼翼拨开母亲的画像,而在她母亲画像的背后,竟是藏着两幅从上至下摆放的两幅小画像。 赵婉此时看了看她母亲的画像,而后却是双手合十。“娘亲,还好你帮我藏住了东西哟。” 赵婉想了一会儿,便是摇头,随即起算是伸了下懒腰。刚才与方戟喝酒闲聊虽然不腻,但是现在确实有些困了呢。 荆三娘此时是什么话也没说,看样子是给赵婉思考的样子,此时是出了房门,而后小心翼翼把门带上,那样子就像是在防自家圈养的小羊被大灰狼叼走一般。 主心骨吗…… “所以小妹,我的想法很简单,你喜欢方戟,三嫂不反对。但是有一点,无论再怎么样你都记住,你始终是赵家的主心骨。” 赵家的路有多难走,她比谁都清楚,而且眼看着就要步入悬崖,要无路可走了…… 虽说“皇恩浩”,给她赐名“无垢”,但是一些事还是让她有些寒心…… 都说忠君之事不可妄议,但是这陛下对于她赵家是怎样想的,赵婉岂能真不知道呢? “方戟是陛下的人……”赵婉自然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小妹,虽说你祖母留下方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有一点,方戟的份,现在还不知,我始终不排除他是皇帝的人。” 而自打三哥死后,赵婉是真的没见过三嫂笑过了…… 赵婉真的很少看到她家三嫂笑,就是印象中的几次,也都是在三哥还在的时候。 “那个人,这么随和,一定会同意的。”荆三娘是笑着答道。 “所以三嫂,你觉得如果三哥在的话,他会不会支持我这么做呢?”此时便是小妹与嫂子谈心事,那是一起坐在前。 她三嫂的心思,她现在也能理解了。虽说三嫂的世比较神秘,但是显然三哥那时候也是义无反顾的要娶三嫂。 赵婉想起往事,便也是巧笑一声:“那倒也是。看来三嫂应该是最能理解我心的呢。” “我的反对又有什么用呢?”荆三娘淡淡地说道。“当初你的三哥带我来赵家,不也是得到了你祖母的反对。” “那么三嫂,你对于我与方戟的事不极力反对吗?” 是不是真的喜欢,赵婉心里自然是最清楚的,此时不作声,荆三娘也是知道她的小妹算是默认了。 “小妹,既然你与方戟是假成婚,那么你要记住你俩的份才是。除非,你是真的喜欢方戟。”荆三娘说话倒是比较直接,虽然脸上表现的非常冷淡,但是内心里赵婉知道那是非常贴心。 “那么三嫂,人都走啦,你现在放心啦?” 赵婉听了却是抿嘴偷笑,毕竟方戟这人确实有时候没得正经,容易逗笑他人。 “你敢?”荆三娘正准备怒斥一声,却是见方戟此时是一溜烟走了。 “得嘞,那我今里就先回去了。”方戟叹了口气,随即却是笑道:“那婉儿以后你来我房间找我吧。” 方戟有些郁闷,这三娘晚上她不休息的吗,这时间管理怕不是和某个男星学的。 这话倒是说的方戟没法反驳,甚至于方戟已经预见到了,以后这荆三娘怕是夜里得一直守着他这个“贼”溜进婉儿的房间。 确实,他算是说了谎,毕竟方戟只是愿意给他个考验,而不是已经收了他。但是他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方戟此番委托他的,可不就是骗人的勾当嘛。 只不过这一次看样子倒不像是做坏事,而像是做好事。对于柴和而言,那便是无利不起早,此番做起“好事”,倒像是让他心里起了异样的心。 第六十六章 在暗处的女人 方戟此时算是小眯一会儿,按照原定计划,柴和行动之时便是他真正动身的时候。 今日里折腾的够呛,找个机会打盹也不错。 不过看样子,是有人不想他睡来着。 方戟此时听自己门外,一直徘徊着脚步声,此时是起身推开门,却是见獾子在门外。 “方大哥……” “你有事找我?”方戟此时交叉着手,算是看着獾子。 “我想跟你打听女真使团的事情。” 方戟一愣,不过也算是点头,示意獾子进来说话。 獾子在女真部落的地位不低,这一点獾子就是不说方戟也是一早猜到了的。 说起来在大魏虽然有女真奴隶,不过因为近来算是要与女真“交好”,明面上倒是有些见不到了,甚至于洛城里现在也能见到一些女真商贩了。 当然这些女真商贩时刻是要受到羽林军监视的。 “那么,你是担心他们的安危?还是想了解其他的?” 方戟自然知道他与罗槐商谈时,这个小子时不时会偷听,想来最近说到女真使团的事,让他听了去。 “我想知道,女真使团里可有女人。” “女人?”方戟皱眉,随即却是摇头。“那些个女真人我有了解过,当中并没有女人。” “那么方大哥,我有理由相信,有个女真女人现在应该已经潜入了洛城……” 方戟此时算是听獾子说的,大概总结了一番。 獾子提到的女人,是女真现任皇帝通古斯楚才的妹妹香律。 是的,鞑子相仿中原这边,是自立称帝,看起来颇为猖狂。 而这个香律,除了是女真所谓的“格格”,但是更重要的,她一直是女真的主战派。 “那你是怀疑,这个叫香律的女人是想要搅黄女真的求和?” “恰恰相反,我觉得她应该是来求和的。”獾子却是自信说道。“这个女人不迂腐,就是想趁着时间让女真各部休养生息……” 方戟听来,这獾子甚至于还了解一个鞑子的格格,那他原先在女真的地位可想而知…… “那你是怎么料定她会来洛城的?” “我先前听你们聊起过第三起死的一些商贾是女真人,我就想到了,这个女人手底下才有这么多这样隐蔽身份的人……” 方戟点头,算是知道这个香律是什么身份了,可不就是女真的情报头子嘛。 “那你是想我教训这个女人?还是放她一马?”方戟现在有些搞不清楚獾子的态度。 “一切随你方大哥,不过真的可以的话,我想要她的人头。” 嘶~ 方戟是摇了下头,而后伸手弹了下獾子的额头。那獾子吃痛抚摸着,有些不解。 “年纪挺小,这戾气倒是挺大的。怎么?你和她有深仇大恨?”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那我尽力吧。”方戟有些无奈,要知道他可是良民,怎么可以喊打喊杀对吧。 而且还是对的女人,在上一世免不了被重拳出击的好吧。 当然,这是古代。而且方戟与鞑子是真的不熟,要是有机会遇到的话倒也可以对这女人使下绊子。 “既然你要委托我杀一个女人,那么我也有话要问你了。你可认识一个使双手剑或者单手剑的女真人?” 双手剑的家伙企图栽赃嫁祸一个单手剑,很明显,这个单手剑应该是确有其人。 “方大哥,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獾子此时是拿出了方戟给他的菜刀。 当然,方戟可不认为这獾子要砍他还是怎么的,毕竟方戟觉得以他而言一只手就能把这獾子按倒在地。 而当看到獾子拿刀的手,方戟这才反应过来,獾子此时是左手拿刀。 只见獾子拿起菜刀算是挥舞了一圈,方戟这一看,是比他以往用右手拿刀之时更为灵活了。 换言之,这獾子一直是左撇子,是硬装成惯用手是右手的。 方戟一拍脑门,这些日子倒是很少关注这家伙,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那么也就是说,你认识使用左手剑的人?” “那人应该是我师傅,助我和妹妹南下逃难,但是却走散了……我想那个凶手就是想嫁祸我的师傅。”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獾子的师傅现在下落不明,确实是嫁祸的好时机,那么第一时间里,会有人把一连串的事件当成是獾子师傅做的。 “你师傅叫什么?” “用大魏语来说,他的名字意思是雄鹰……” 雄鹰…… …… 六扇门大牢,此时有两个蒙脸壮汉是进门,是硬生把正在睡觉的罗槐给提了起来。 “你们这是带我去哪!喂!” 罗槐被两个壮汉是分别架着一只手,整个人都凌空起来那种,硬生生被抬了出去。 那女真人不明就里,看着罗槐被带走,也不知是要被带到哪里。 但是随即一想,他自己命不久矣,可不是担心罗槐的时候。他只希望罗槐真有命活着出去,帮他完成那件事,那就“死而无憾”了。 “为什么每次我都非得做这种事呢?”罗槐此时是坐在桌前,算是喝酒吃肉,而旁边的云贯是拿着扇子在罗槐旁边扇着。 “方老弟现在开始干活了是吧。” “放心吧罗哥,这次我们一定赶在羽林军前抓到凶手的!”云贯显得很是自信,当然他的自信基本是来源于方戟和罗槐。在云贯的眼里,有他罗哥已经是不在话下了,现在再加上方戟,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诶,老弟,凶手可以抓,但是人嘛,这次你还真不能赶在羽林军前。”罗槐啃了口鸡腿便是说道。 “别介呀哥哥!那……这又是为何?”云贯此时只是抱怨一句,不过罗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此时是想知道原因。 “多的你就别问了,总之一切按计划行事,除了最后抓人,记得是叫羽林军去。”罗槐郑重强调一句。 事实上原因很简单,罗槐知道,事关皇帝的秘密,这种事情他不想看到云贯躺着浑水。 虽说他那云伯父云清河是皇帝“大舅子”,但是他知道,皇帝真狠起来,颇有几分六亲不认…… “那罗哥,里面那个鞑子怎么处置?” “嗨,就先这样关着,不着急。这不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毒发身亡’嘛。” 说到这里罗槐啃着鸡腿都是忍不住笑出声,这骗人的行当,自然是只有方老弟才想得出。 “这人是怎么可以做到一肚子坏水的呢?” 第六十七章 陆佥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洛城西淳化街。 此时接了方戟命令的柴和,是一副泼皮的打扮。方戟需要柴和扮演的便是他最熟悉的角色。 那就是他自己! 没错,只有柴和最了解他自己,而柴和现在的身份,还是鲸头帮,还是一个骗子头头,此番带着的是槐哥儿从女真人那里骗来的“口谕”,是去了一家商铺。 方戟当初想到用柴和,纯粹是灵机一动。 但是这灵机一动却是能帮他省下不少麻烦。 首先去的人一定得是一个生面孔,那么罗槐肯定是不行的。虽然是槐哥儿亲自套出来的消息,但是真正让槐哥儿自己去的话,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那便是不好解释槐哥儿是怎么从凶手那里脱身的。 其次方戟自己倒也可以去,不过比起他现在要去做的另一件事,这件事会让方戟有些脱不开身。 事实上事情而言不算太难,但是要讲求随机应变。方戟思来想去,这样的人选他底下就剩下尤田。 但是尤田也有个问题,那就是这洛城太多人认识他了!方戟知道,这洛城底层的人大多都认识这个有些圆滑好说话的尤捕快,因此让尤田去扮演这个角色,他本身是没问题的,外在因素会让他容易穿帮。 那么思来想去,有骗子前科,在整件事情上没有太大联系的柴和是完美符合要求。 当然,柴和需要面临的便是能否担当其这大任,那么由尤田盯着他方戟就放心了。 以尤田的人脉,这柴和在洛城就是想逃也是避无可避。 “记住,你要找的人可能会武功,有一定的危险性,因此实在情况不对,我会让人去救你的。”方戟这话柴和倒是记在心里。 这间商铺主要卖的东西竟是南岐的工艺品,这些女真人确实相当狡猾,假扮成南岐商人,那么到时就是查人也不太容易被查到真实身份。 “客官,你想要些什么?” “我想见你们掌柜的,想买的是五十七天前的货。”柴和此时是一副泼皮的样子,不过见到那个小厮却是这么说道。 那小厮听到这话是立马没了笑容,四周望了望,又是说了一句:“五十七天?客官你这也太精确了些。” “嗨,我与你家掌柜都是守时的人,同道中人。” 显然,他们说的是暗号。 “这位爷,里面请?”这小厮是掀开去后门的帘子,示意柴和进去。 柴和自然是心里有些犹豫,毕竟进入里面,方戟派来的人未必能第一时间救他,那么一切就只能靠他自救了。 柴和的思维是典型的骗子思维,而对于一个骗子而言,除开一些肮脏的品质,那么剩下的可能唯一值得称道的,那大概就是:胆大当爸爸! 柴和没怎么犹豫,很快便随那小厮进了里屋,而在门外的小乞丐见到柴和进去,便是杵着破棍往对面后巷而去…… …… 方戟今日里一大早穿着一身小洛给他添置的新衣服,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与以往都是偷摸翻自家房间的窗上屋顶不同,这次的方戟倒是走得非常高调,就连出门前,楼南和他的堂哥堂嫂看到方戟这般打扮都是相当好奇。 而方戟一踏出门,就已经是被羽林军的探子跟上,这一切自然是在方戟的预料之中。 方戟不知道这是袁骥还是陆洪的意思,不过他一早知道这般出门会吸引羽林军,这便够了。 今日里方戟前半段的任务,就是四处走走逛逛,带着羽林军领略洛城风土人情。 一路上,除了吃点流动小摊贩的洛城“美食”,便是逛逛饰品店,这一逛方戟却是有些头疼了。 原本他只是想给小洛买个簪子,但是不知为何挑着挑着,不只是帮小洛,还帮婉儿挑了一番,再帮绮萝挑了一番,最后还莫名想到了言馨…… 脑子有点乱呀。该不该买呢? 于是乎,方戟想了一下,干脆都买了,不只是以上四位小姐姐,还有赵家的娘子们,就连那“雯舞樱洁”四个侍女,乃至太夫人都挑了一番。 嗨,这种东西,不是什么我全都要,也不是什么雨露均沾,这叫妇女之友! 当然方戟不会蠢到像上一世某个明星,这明星是送的石头,送石头也就算了,还是能让人认出是同一批的…… …… “你是说方戟在挑首饰?!”陆洪听了前方羽林军的探子回报,却是不明就里。 陆洪此时来回踱步了三次,面露疑惑。 这方戟一大早去挑首饰,难不成是有什么目的? “那家首饰铺子有没有问题?” “回佥事,那铺子是自己人……” 陆洪听了是有些尴尬,实在是想不通方戟想做什么,便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再探。 “你们有没有打听到罗槐在做什么?” “回佥事,罗槐昨日里一直待在六扇门,动静不明。今日里一早上也是出了门。” “哦?他又去做什么?”陆洪便是又询问一句。 “这……”那人此时是欲言又止。 “说清楚了。”陆洪见手下人这般便是皱起了眉头。 “是,佥事。罗槐出了六扇门,是买了酥饼去南市听说书的。” 陆洪眨巴着眼睛,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这两个家伙怎么像是在逗我玩? “不管怎样,给我盯着他们两个。罗槐还好,小胖墩跑不远。倒是那方戟可不好跟,多留心一些。” 当然罗槐怎么也没想到,这昔日老友居然背地里叫他是一口一个小胖墩。 而陆洪示意手下人离开,最后却是来到后面,对那人颇有几分毕恭毕敬。 “义父,这方戟……” “刚才我都听到了。”袁骥此时又是一番太监音。“洪儿,这跟着方戟呢,跟不上了,就别硬着头皮去找了。” “是,义父。” 陆洪自然是有些疑惑。 最近他的义父不知为何特别重视方戟的举动,但是真到他想帮着彻查之时,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如此。 “你说这方戟夜里经常不知所踪,消息可准确?”袁骥便是又问了声。 “是的义父,方戟的轻功诡秘灵动,手下人没一个能真正知道他的去向……”陆洪对此也是有些无奈。 “那便是了……”袁骥却是摇头。 袁骥心里,自然是认为方戟晚上溜出去是去宫里见一个人,一个让他畏惧的人。 当然方戟自然也没想到,他晚上行踪不定,反而是让这袁骥是想歪了。 这一歪可就歪到沟子里去咯。 后浪?批浪! 最近发生的事,相信读者朋友们都有一定的了解,在这里我就不多说啦。 倘若真的不知道,那么就随便说一下。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我非我。后浪非浪。 前半句是最近网文圈子动荡,后半段是指我被代表了,我这臭水沟扑腾的浪花确实称不上什么后浪。 近来本码字员感觉越来越浮躁,不只是个人,还是身边事物。不过有一说一,真要说大影响也就那样了。 依旧是晚上码字赚点零花钱,有空和朋友喝酒聊天,再有空打打游戏,这就是我的人生呀。 确实,我不是什么后浪,也不该被称为后浪。并不光鲜亮丽,并没有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甚至于不曾粉饰过太平。 但至少,我确实是正值青年,确实在为了自己的人生而奋斗,确实知道自己的国籍,英文水平也就是当初应付考证通过,口音严重本土话,但至少永远会拼写:china! 说那么多,也只是发发牢骚,没有什么实质意义,那么实质的来了: 今天是五月五号,除了空谈理想没有实质的一天,那么今日里随同行们断更一天,请个假打打游戏。 然后谢谢你对本书的支持,比心,猛男版么么哒! 《振夫纲》后浪?批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偷龙转凤(一) “大爷,行行好,赏个馒头钱吧。” 方戟此时经过个小巷口,却是被一个乞丐给抱住了腿。方戟自然是皱着眉头,哪怕这乞丐往他手里偷偷塞了纸条,脸上也是表现得不耐烦。 很随意的掏出几枚铜板交到乞丐手上,方戟拍拍裤子便是继续行走。 柴和已经进入传话,剩下的,就等尤田那边把消息传出去了。 柴和的命交给了尤田,而凶手知道洛城潜藏的女真人在哪里,也会动手。 当然,方戟最担心的不是女真人,也不是凶手,更不是羽林军,反而是皇帝暗地里的人。 此番方戟要做的,便是偷龙转凤。 方戟的任务很简单,制造一个时间差。 根据方戟与槐哥儿的深切交谈,可以确定一件事,皇帝丢失的东西,很可能是以文字记录的东西。 毕竟实质贵重的东西,皇帝真的不缺。而让皇帝上心的,也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东西。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某人署名的某个东西,毕竟纸质类文字,完全可以抄录,没有真正要带走的必要。 换言之内容很重要,那个署名更重要! 而方戟需要的不是这署名的东西,而是里面的内容,那么短时间记录内容最擅长的,这洛城里槐哥儿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那么方戟实际要做的,不是抓凶手,也不是拿这些个女真人如何,而是在短时间里拿到这东西给槐哥儿“记忆”下来。 “方老弟,拿到东西你就要视乎东西的厚度决定了。如果东西越厚,你要拖延的时间可就越久。” 所以,这是一场“各怀鬼胎”的较量。 方戟和罗槐仅仅是想知道皇帝“紧张”的是什么。 羽林军可能也在找这个东西,而且他们想抓到刺客。 女真人是想把这个东西带出洛城交给某个人。 那个凶手,就是纯粹的想杀女真人,看样子是与那个皇帝丢的东西没有联系。 而皇帝的人,就是拿回东西,并且不让这个东西被人知道…… 总体而言,方戟知道最危险的肯定是皇帝的人,毕竟大概率为了隐瞒真相而杀人灭口。 其次是潜藏的女真人,容易狗急跳墙。 最后才是那个凶手,这个凶手虽然动则杀数十人,但是杀的人都是有目的性,反而不会轻易对他这半个局外人做什么。 而这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决出胜负! …… “你是说我们的人在你们鲸头帮手里?” 此时柴和见到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虽然穿着打扮上是大魏人的服侍,但是柴和知道这人应该是女真人。 “这人想走我鲸头帮的私船,但是嘛,被我们坐馆给拦下,我此次来,就是带了你们那个弟兄的话,而且想和几位讨点细银。”柴和此时面带微笑。“而且你们就算动我也是没用的,在下只是区区传话的,动我实在是没有好处。” 柴和说的相当笃定,当然这一套说辞也是方戟让说的。而换做别人这般说可能不容易成功,但是偏偏柴和在这骗人的功夫上也是有些水平的。这也是方戟委任他的原因。 “他给你带了什么话?” “鱼游而不得,穿山而过。”柴和便是照着方戟说的照念。 “还有呢?”这明显是头子的想了下便是又说了一句。 “嘿,没见着银子我就说了,岂不是很亏?”柴和背着手,倒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想要银子?可以,请随我们去一个地方。”这人却是笑了声,说是“请”,但是旁边的人分明是亮出了刀子。 关于这点,方戟也是想到了。 柴和去那边话只能说一半,毕竟真说完了,就会被这帮人一刀给剁了,而后快速撤离。 毕竟那个被抓的女真人,肯定是被他们战略性放弃了。他们想知道的,只是那个女真人的口讯。 昨晚罗槐听了暗语之后,加上他知道女真人独有的联系方式,便是为他们的计划制定起了很大的帮助。 那是一种奇怪的“等级制”,方戟他们抓的女真人,他的下面会有一个只有他才懂暗语的人,哪怕不幸遇难,只要把暗语传出去,有暗语的人便是能知道他传达的信息。 这极大程度的断绝了内部出叛徒的局面,毕竟上下线之间,只能单方面联系,不到出事彼此之间是不知道对方存在的。 换言之,柴和现在只要还留着暗语,那帮女真人便不会要了他的命。 而真要对柴和动手,也一定会把他带到他们的“本营”。 原本方戟对女真人在洛城的暗线不太关心,但是知晓了獾子的仇人也在的话,那便是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 借谁的刀?当然是皇帝的刀。 而这么做当然不只是给獾子报仇,也是符合方戟利益的做法。这个叫香律的女人是女真的格格,倘若她死了,女真不大可能善罢甘休。 换言之不需要女真与大魏真正打起来,但至少要保证几年间女真对大魏的威胁一直存在。 毕竟越是外面随时有仗要打,那么赵家也就越安全。 换句话说,方戟现在是要赵家暂时靠着皇帝的大船,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也好,而这一前提的基础,那便是“外患”。 毕竟赵家是可以这么说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女真与蛮荒!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保证柴和安全的前提下,虽然他不喜欢柴和的为人,但只要真正为他办事的,那便是一个“千局”里面的人,他的安全方戟一定要保障的。 这不只是千门之间的规矩,也是符合方戟性格的做法。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在洛城我跟你说,没人会比那些个小乞丐更懂怎么找人了,洛城乞丐这么多,但是真正在意他们的人是极少的。” 尤田此时是与方戟在一处酒楼背对背坐着,说话的声音也是只有二人能听到,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两人丝毫不像是在聊天一般。 “尤田呀,事实上我一直想问了。”方戟也是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 “您说。” “你是什么人?你来洛城又是做什么的呢?” 第六十九章 偷龙转凤(二) “少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问题。”尤田这边也是淡淡地说了句。 方戟此时是笑了声,算是放下银子准备离去。 “你有你的难处,所以直到让你上了我这船我也一直没问。毕竟我知道到了你真正信任我的那天,你会说的。” 尤田有秘密方戟是知道的。以尤田的本事,在这下层里面建立人脉不是问题,但是方戟觉得这人脉可以太大了。 换句话说,尤田如果只是个热心肠好说话的捕快,是不足以建立起这样的人脉的。 尤田知道方戟已经离去,便是苦笑着摇头。 他的这位少爷可真不是等闲的主哟, 罗槐此时是坐在小板凳上听说书的娓娓道来。现在羽林军的人在盯着他,罗槐倒也懒得扑腾,倒不如就这样干坐着等。 那个说书的此时在讲者吴越英雄传,算是讲述吴越国鼎盛之时的名将故事。 罗槐算是比较喜欢听说书的,算是他少有的消遣。虽说他脑子里对于这一段的记载是熟得不能再熟。但是说书有个好处,那就是故事虽然相同每个人讲的其实不太一样。 换言之,说书人不是说史实,而是把一个故事说得好听,糊口饭吃。有些有点门道的说书人还会讲讲他自己的理解,这也是一大乐趣。 此时说到精彩处,底下人连声叫好,罗槐自然也是捧场高呼。那跟着罗槐的羽林军探子只得一惊一乍。本以为罗槐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实际情况就是简单的欢呼罢了。 而在此时,云贯是领着那赵厨娘挤过人群,算是搬起小板凳坐在了云贯的旁边。 “嗨,你们两个见面又亲热上了?知道我等了多久吗?”罗槐此时看似抱怨,但实际是说笑,是让那赵厨娘有些脸红。 “才…才没有呢罗哥,我这已经是马不停蹄的来这里了!”云贯自然是反驳一句,当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得了,待会该怎么做,你和厨娘妹子说清楚了吧。”罗槐啃着酥饼,便是说道。 “嗨,罗哥吩咐到,大可放心。你老弟虽然小事糊涂,但是大事可不糊涂!”云贯自然是不忘拍拍胸脯。 “哦?”罗槐是笑了一声。“那就有劳你了,厨娘妹子。” 罗槐自然是感激的赵厨娘,云贯这哪是大事不糊涂,哪是因为做大事旁边总有赵厨娘帮忙提点着。 这赵厨娘在罗槐心里确实是云贯良配,而且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他那云伯父与赵家之间有了联系。 虽说以云清河的性格来说那是看谁都是一般嫌弃,但是云清河总体而言算是念旧的人。云家之所以从江南这一潭死水里“脱颖而出”,可多亏了云清河与宫中那位云贵妃。 “那罗哥,方兄弟那边真的没问题?” “嗨,他能有什么问题,他要是真想跑,谁追得上?” 说起来罗槐对于方戟的武功还有些羡慕。他这人虽然向往着侠客的生活,但是真让他习武,那是拿起刀剑就犯困。 “好了,按计划行事,你们六扇门里那个羽林军的人看住了吧。” “妥妥的!”云贯点头,但是有些不服气。“嘿,罗哥,你说我明知他是叛徒,但是又不能打他,也不能把他赶出去,真窝囊。” “贯郎,你这就不懂你罗哥的想法了。”赵厨娘此时听了却是对云贯说教:“这叫堵不如疏。你现在把这人打一顿然后赶出六扇门,那么羽林军势必会派人或者是又离间你一个捕快,到时又要防着躲着,那多辛苦呀!” 罗槐听了却是笑了声。 “得嘞,还是那句话。厨娘妹子,我这老弟还得你多费心了。” 赵厨娘听了也是笑了声,只有云贯算是挠着头。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而不一会儿,说书人又是抑扬顿挫之后一番慷慨激昂,让下面听书的都是热血沸腾站起来,同样站起来的还有罗槐他们。 那两个羽林军的探子看了却是挠头,这说书人说得有这么精彩? 当然不只是这两个探子,就连那说书人此时也是有些惊讶,毕竟他说书这么久,下面的听众大爷是第一次这么捧场! 当然对于他而言自然是很快从惊讶便成喜悦,毕竟这捧场就意味着等下赏钱是少不了的。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是因为此时坐在这里的,百分之六十都是云家的人! 剩下的人欢不欢呼无所谓,况且这么多人一起欢呼,剩下的人被感染了也会随大众一起欢呼! 罗槐叹了口气,毕竟这一点也是他那方老弟告诉他的。虽然不想说,但显然他那方老弟又是说中了! 此时趁着起身,四周的人都围上前,是要给那说书人抛铜板,也就是所谓的赏钱。 这说书人那是既惊又喜,这不仅是有人这么捧场,也还是第一次有人不用他主动说,便是给他抛铜板! 一时间,这说书人那是热泪盈眶。对他而言那可是功夫在诗外,正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不容易呀! 趁着这功夫,罗槐他们这边也是被围了起来,毕竟他们的位子可不就是正对着台上嘛。 这时,只见一个与槐哥儿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是来到了他本人的跟前。 罗槐看了这人却是一愣,随即就是有些“气急”。 “不是,云老弟,这人长得这么肥头大耳,怎么可能长得像我?!”罗槐郑重抗议! “嗨,好哥哥,你就别嫌弃了,那两个羽林军的人看不到他的脸的。再说了,这人虽然脸不像你,但是背影望去与你是最相像的。” 云贯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却是伤罗槐心最深。 “难道老子以后真的要和罗海长一个样吗……”云贯喃喃着,仿佛这件事才是他眼下最关心的。 “嗨,罗哥,你快走吧,再走可就来不及了!”云贯此时是上前快速剥下罗槐的衣服,而后那赵厨娘立马给罗槐披上一件旧衣服,随即就是一咬牙一脚把罗槐踢了出去。 “嘿!我这弟妹,下手也太很了!”屁股一吃痛,罗槐是忍不住抱怨一句。 当然随即罗槐反应过来,自然是低着头,从那说书的后面溜了出去。 第七十章 偷龙转凤(三) 此时柴和是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眼睛是被人蒙上,看样子是被推上了一辆马车就是要转移。 在这个时候,柴和自然是内心里有些犹疑和不安。虽说方戟强调一定会竭力护他周全,但毕竟命是自己的,怎么可能不害怕。 不过柴和还是咬牙坚持,毕竟现在抱怨也已经没有用了。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他的内心也在驱使着他这么做。 柴和自打进了六扇门大牢,他就知道这种小营小利做半辈子那是不安全也不牢靠。 他励志干票大的,而刚好方戟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方戟看样子比马涛聪明,而且重情义。而最关键的是他能看到方戟的野心。不是那种雄霸一方的野心这么简单,而是一种他能感觉得到的,方戟正在编织一个网,设一个局! 柴和的现在握住双拳,哪怕身处在危险之中也难掩兴奋,而目的也很简单很纯粹,那便是要让方戟带他“玩”这个局! 此时柴和明显感觉到马车的停顿,便是被一左一右二人带下了马车,期间还上了几阶台阶,他觉得这帮人应该带他进的是洛城的一处民宅。 而果不其然,此时他被摘下蒙住眼的眼罩,是看到了带着面具的女人,以及一个别着大弓的男人。 柴和算是跟着鲸头帮走南闯北几年,不说见多识广,但也算是见过世面。这弓是女真人的弓,女真是游牧民族,极善射猎…… 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此时听了一个人低声说着女真语,随即却是看着柴和。 “你是鲸头帮派来要赏金的?” “可以这么说,你们的人跟我说只要转达几句话,你们就会乖乖交出赎金。”柴和此时还显得有些拽的样子,当然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心里发怵着呢。 原先还好说,但是看到那别着大弓的女真人,他就知道自己现在就想暴露的猎物一般,避无可避。 “哦?他真这么说的?”柴和看不到这女人的表情,但是分明是看那拿大弓的家伙已经握住了弓。 “那你说吧,我先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门道。”这女人倒也聪明,装作不信,就是想轻松骗出柴和嘴里的话。 “嘿,你以为我傻吗?没看到银子,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有钱。”柴和冷哼一声。“我要看银子!” 那女人一挥手,是让几个人去抬上来一个箱子,打开之后,赫然是一箱白花花的银子。 柴和自然毫展现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就这般盯着银子,是让这女人看了有些鄙夷。 “对了,在此之前,你说你是鲸头帮的。我与你们马坐馆最近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他夫人还买过我们的东西,不知他夫人……” “你少在那里瞎编了,我们坐馆的夫人已经仙游大半年了,还你见过我大哥……” 柴和现在明白方戟为何一定要找他了,这半真半假之间,谁能想到他这个骗子以前真的是鲸头帮的呢。 “是我糊涂了。”这女人听了柴和的回答自然是很满意,便是再没有起疑,便是笑了声:“那么,银子你也见了,是不是该说出我们的人要你转告的话了?” 那女人此时背着手,手上分明是比划着什么,那拿大弓的家伙明显授意,一只手已经搭在了箭上,正等着柴和说完,便是一箭射死他。 柴和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哪里不知道,现在一只腿已经有些微颤抖,额头上也已经惊出冷汗…… “嗨,你的人说的,无非就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天外有天。” 柴和刚说完,却是分明见那大弓的快速拔出一支箭,很快拉弓一箭射出,这速度柴和这个武功半吊子的人自然反应不过来,眼看那箭就要射中柴和,却是有一箭射来,是把那支飞驰的箭射落,而后一支箭是射向了那拉弓的壮汉,那壮汉反应不及,准备掏箭时已经是被一箭射在胳膊上倒在了地上。 射箭的自然是尤田,此时他又是潇洒拉弓,对准了那个明显是领头的女人。 “都别动!谁动了,我这箭就把这娘皮子射穿!” 那些个女真人反应过来,但是听尤田这么一吼,只得站在原地。 至于柴和在那瞬间已经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只是脚,自然连手都感觉有些发抖。 “既如此,你们都知道了暗号,那么现在谁能把那东西给我交出来了呢!” 尤田此时吼了一声,是让那女人有些惊讶。 “你们是……” “青莲既现世,老母入凡尘。现在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你们是青衣教的?!”这女人听到这里先是一喜,但是却也面露疑色。“口说无凭,我们又怎么会信?” 柴和此时明晃晃的掏出一个腰牌。这自然是勾魂的腰牌,当晚抓住勾魂就被方戟和罗槐据为己有。 “看好了。” “青衣令?”那女人见了青衣令却是又皱起了眉头。“既是青衣教的兄弟,那为何拦我们,我们与你们青衣教可是结好几年……”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女真人偷来了什么好东西,也不和我们圣女说一声。”尤田此时冷哼一声,倒是装得确实像个青衣教徒。 “那两位,既是自己人,那东西我就给二位过目便是,切勿伤了两家和气。” “嘿,好说了香律格格,我们圣女说了,如若格格不是私藏的什么宝贝,我等二人见了便是会立刻离去。” “你……”这女人听到尤田称呼她“香律格格”,明显是一惊,但是也没接着说什么。“看来二位的确是青衣教兄弟,那么,请随我来。” 尤田刚刚与方戟聊得时候也有些疑惑,刚才方戟特意强调见到女人就称呼她为“香律格格”,便是能唬住她,这样一看,确实是成功了…… 尤田不得不再次感慨方戟的无所不能,毕竟连对方是格格,甚至叫什么都知道了,而这些他事前根本没有知道的预兆。 那么,现在这个局已经进展到女真人落套了,进展暂时还算顺利。 当然尤田知道,现在开始才算是方戟下套的开始……而这个时候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第七十一章 偷龙转凤(四) “格格……所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天外有天,其实只是提示的一种规律。”此时发言的女真人明显就是暗号接头的联系人。 那个女真人此时拿着一个奇怪的盒子,而后是放进了另一个奇怪的盒子里。 此时盒子入了大盒子,便是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而后那女真人扭动里面的盒子,却是见这盒子正前方竟是冒出了一本类似于小账本的书…… “我们把东西放入盒子内,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盒子。倘若是放进去的盒子,那么放入之后如果不转动,就此盒上,便是能打开。但是一旦错了大盒子的东西就会被弄毁。同样的,倘若东西在大盒子里,只需要转动,便是能取出,但是一旦错了,小盒子里的东西就会自动毁掉。” 尤田听了是恍然大悟,换言之。那女真人藏好了东西,但是其他女真人不知道东西是在哪个盒子里,而唯有知道暗号才能解开。 那么“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天外有天”的意味那便是指的大盒子。 尤田自然知道这不只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类似的机关想来还有,具体开什么机关,一切都需要凭的是暗号。 “这便是我们拿来的东西,二位请过目……”蒙着脸的尤田此时是随时准备射箭,自然空不开手,是让柴和照办。 柴和哪知道东西是什么,不过还是要装成一副“老懂哥”的样子。 “这东西确实并无可疑。”柴和点头说道。 而就在柴和准备把这东西交还的时候,忽听一声巨响,有人是从柴和手中拿过了东西。 “哪来的大胆贼子!”尤田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虽然也是拉弓,但是这一箭的准心自然是“差”了些。 其他女真人自然是见势便着急追了上去,而狡猾的柴和便是看到尤田冲他使着眼色,便是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柴和此时溜到外面,立马却是有两个乞丐拉着他,马上是剥下他的衣服,而后往他脸上抹泥披上乞丐服,这一套简直尤为熟练。 柴和自然知道这都是方戟的安排,虽说身上臭了些,但是此时心里绝对是比刚才在里面踏实很多。 柴和此时杵着乞丐的棒子,是跟在两个乞丐身后,而穿出小巷的时候却是与一个同样奇怪打扮的人擦肩而过…… 这个人很奇怪。这是柴和作为一个骗子敏锐的直觉。毕竟作为骗子,虽然明显不够方戟专业,但是一些奇怪的伪装此时还是能看得出的。 当然柴和知道,现在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后面方戟他们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 方戟刚刚摆脱了羽林军的探子,便是赶着时间从柴和手上夺下了那个东西。 而此时的方戟明显是放慢脚步,当着一众女真人的面把这书放进了一个奇特的盒子。 那盒子上的花纹很不常见,让人一眼就觉得好认。 此时在这院子里四处转悠,方戟也是顺手放倒了几个女真人。这些个女真人都是“情报人员”,换言之武功不是很厉害,都是方戟能轻松左右的。 不过既然这些女真人武功不行,那么方戟知道等下可就要遭殃了。 方戟此时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便是知道那个杀手应该是来了…… 此时尤田也是眼睛一凝,拿出三支箭便是拉弓朝那杀手射去。 那杀手顺势躲过一支,用武器挡下一支,而还有一支算是擦到了他的衣服。 那杀手此时也是蒙着脸,但是看着尤田显然有些疑惑。 毕竟这个箭法,他是领教过的…… 那杀手倒也不含糊,此时一动,便是一剑将一个女真人砍翻在地。 而这时这帮女真人自然是顾不上追方戟,便是想着应敌。 方戟见势,便是一个翻墙而出。 “格格,我这就去帮你追那个小贼。”尤田也是喊了声,没理会那香律的呼喊,也是翻墙而去。 正所谓是自己人追自己人,尤田那是一点都不着急。此时翻墙而出,便是从一处茅草堆里拿出了盒子。 刚才方戟翻出去,便是与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调换了过来,而尤田拿着这个箱子,自然是要去找一早就在等待着的罗槐。 再翻过几条街是来到了熟悉的地方,遇上三五个乞丐,便是将东西交由乞丐,而后换上了一身衣服从其他地方离去。 至于那帮女真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尤田能做的只是通知羽林军,看看他们能不能顺利活到那个时候了。 此时方戟是拿着假盒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就在刚刚他稍微离开地方,就是感觉到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而果不其然,方戟此时在一处屋顶停下脚步,便是望着对面一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并没带任何武器,仿佛对于自己的身手有绝对的自信。 “放下你手上的东西,饶你不死。” 这人的声音有些古怪,方戟起初没反应过来。不过此时再看这人的腹腔,便是恍然大悟。 这人说的是腹语…… 这个人,很明显就是皇帝的人。 刚才也是一早盯着女真人,看到他拿了东西翻出墙,这才追了出来。 “你不管那帮女真人了吗?看来这东西对你确实很重要。”方戟笑了声,是晃悠着盒子。“如果你能追上我的话,这东西我就双手奉上。” 方戟此番便是勾了勾手指,便是准备往回走。但是就在此时,回过身的他却是整个人停下脚步愣住。 因为在他身后不远处也是有个黑衣人…… 他好像想错了一件事。 他知道皇帝的人会来追他,但是他忘了想到,皇帝的人可能不止一个…… …… 此时的尤田是快步来到一处民居,此时推开门,便是看到来回踱步的罗槐。 罗槐见到尤田,自然是立马激动的上前。 “尤捕快,你这也太慢了!东西呢!” “已经够快了,我这已经是马不停歇快步赶来了!”尤田便是递上了盒子。 此时罗槐接过盒子,也是一喜。便是立马打开,准备开始记忆。 毕竟这本书的厚度,以他一目十行的记忆,根本花费不了多久。 但是打开之后,罗槐却是愣住了。 “这……不是大魏的文字?!” 一目十行,那是建立在通晓文字的前提下……而这文字,罗槐还是第一次见…… 第七十二章 又是一个死太监 前后夹击,这倒是方戟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而这也说明,皇帝对他手上的这个东西势在必得。 当然那个东西一早已经在罗槐的手上,正让罗槐快速记忆这个东西。 刚才方戟看了下厚度,知道这样的厚度罗槐要记住甚至不需要一刻钟,那么实际上他耽搁不得。 当然方戟不知道的是,罗槐现在记忆的速度已经放缓了…… “我说罗提刑,我家少爷可是以为你记下这个很快的,到时交不出东西,计划可就泡汤了!”尤田自然知道方戟的情况可不乐观。 现在是白天,不比夜晚,很容易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想找地方躲都困难…… “嗨,别催啦,这字虽然简单,但是我看不懂规律,只能硬记!现在只能做方老弟说的第二套方案了!”罗槐便是说道。 方戟制定计划并不死板,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出现变动而需要确定的方案。 此时的方戟自然是顾不上什么第二套方案,毕竟现在他的压力倒是挺大。 方戟知道,他只能找个人进行突围了。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向后面那人去突围。 虽说这人手上有剑,但是明显没有那个空手的家伙那么的有气势。 哪怕方戟想好的突围方法明明是对空手的人更为有利的…… 此时方戟自然是撕下束腰,而后便是朝着那拿剑的人那边突围。 那个拿剑的见势自然是利剑出鞘。但就在此时方戟是三个飞镖甩出,那剑客轻易间用剑就挑飞了飞镖。 在洛城,这般厉害的剑法方戟只看过穆襄施展过,而这个人的实力也是应该接近那位穆二娘的。 所以现在很明显了,方戟知道现在方天画戟没有在手上,那真真是硬接接不下几招的。 方戟一咬牙,从盒子里掏出那本书,朝旁边扔了出去,而后三支飞镖朝着书抛出去的方向扔了出去,看这势头就是要把这本书给整三个大洞。 那剑客像是知道方戟的动机,立刻举剑去挡飞镖。他知道自己可能护不下书,只得是把自己的剑投掷出去挡下! 不愧是皇帝的忠犬呀……方戟只得感叹一声。 也是这个时候,方戟又是两个飞镖朝他飞去,那人没了剑只得侧身去躲。 而他在起身之时,方戟已经是跑出去很远了。 那剑客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先去看那本书,而当他翻开那本书,这才知道上当了…… “假书?!”此时那个空手的高手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发出了比较尖锐的声音、 这声音方戟要是听了自然会觉得熟悉,毕竟是和袁骥一般的太监嗓音…… 当然这人明显不是袁骥。方戟刚刚幸好没有朝这人的方向突围。要不然他很大可能失手被擒,还会看出这人的武功与当天在花船上遇到那个武功最高的人一个路数…… “韦总管,是小的愚昧,被那贼人骗了。”那个拿剑的人自然是拿剑半跪着,像是要请罪一般。 “罢了,这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这人确实狡猾,你追不上也是正常。而哪怕现在追不上,我也料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个叫韦总管的从轻功路数,自然是已经认出了那人是方戟。 但就算知道,他也不敢明着对方戟如何。 还是和在花船上对他主子说的那般,方戟的轻功路数只有“鬼神”能教得出。 而鬼与神消失在人视野里超过四十年,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而方戟要真是他们其中一位的传人…… 不好得罪呀。 “追捕这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且先行回去复命便是。” 这韦总管显然是起了其他心思。那拿剑的听到这里便是舒了口气,随即便是退下。 “鬼神的传人,明里不能对他做什么,但是暗地里嘛……”这韦总管是笑出了诡秘的太监音。 方戟此时拿着东西,便是要去接头的。但就在这时,方戟只听到一声熟悉的鸟叫声。 那是槐哥儿和云贯养的鸟儿,此时是七八个向一列方阵一般飞过。 方戟此时靠在一处房舍的屋顶上,是轻啧了一口。 这鸟儿可是信号,意味着槐哥儿那边出了变故…… 方戟知道这是指的槐哥儿可能是记忆的时间要延长一些。但是方戟觉得这东西的厚度,不至于让槐哥儿记忆这么久才是。 除非…… 方戟总算知道了原因。 那些个女真人不好带走的一个原因可能就是这一点,这上面的文字不易摘录,亦或者是书里个中奥妙光靠摘录是没用的…… 想到了这点方戟便是了然。既然槐哥儿要延长时间,那么他知道现在他只能躲一番时间了。 与其被皇帝的人追得满地跑,倒不如轻微躲一下。 方戟此时是想着立马偷溜回醉仙坊,先避一避风头。 不过就在方戟偷偷摸摸翻到醉仙坊的上方之时,方戟刚准备伸个懒腰,但随即却是侧身躲过一记偷袭,但是分明他的武功与对方有很大的差距。 方戟此时伸手只是挡下两招,就已经被对方一记抄手给擒住脖子…… 这是方戟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 哪怕现在他被掐住脖子有些喘不过气,他也明白了一点,这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怎么办到的,方戟自然不知情。 “嘘,小子,等下你要是敢大喊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就死定了。你也知道,就算你轻功再厉害,也不能一下子从我手上逃脱……” 方戟听到这声尖尖的声音,不禁心里暗骂一声:“靠!又是一个死太监!” 不过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方戟只得轻微点下头。 方戟此时喘了口气,便是满脸疑惑看着眼前的家伙。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虽说是个太监,但是方戟觉得称之为前辈也不为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毕竟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就不得不灭口了。”这太监是阴阴笑了声。“小子,你只需交出那个东西,而后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要是满意了,那便让你离开。” 方戟心里暗骂一声,心里料定这死太监没有这么好心,不过此时嘴里也只能应和,思考着对付死太监的方法…… 第七十三章 忽悠,接着忽悠 “那么前辈想知道什么问题呢?” 说起来方戟这算是第一次自己失手被擒,归根结底,他也是没算到这人既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当然方戟对于这死太监没有对醉仙坊的人出手也是松了口气,方戟只觉得自己的失误没有造成醉仙坊有人受牵连,有几分庆幸。 不过这死太监究竟是是以怎样的方式认出的他,这让方戟有些头疼。 这死太监百分百是皇帝的人,那么换句话说,皇帝也可能知道了他的一些事…… 这死太监不急不慢,是把他挟持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民居,这死太监是坐下,擦拭着自己的指甲。 “你的这身轻功,是谁教你的?” 原来是想来打听老子的底细。 方戟点头,便是想着像b乎用户一般说出他刚编的故事。 “注意了,我知道你的来历,你是鬼的弟子,还是神的弟子?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行。” 鬼与神?! 方戟自打听槐哥儿说起过这鬼神二位,便是大概能猜到老鬼就是鬼神里的鬼崖子……至于这神,方戟自然是没见过的。 当然,现在的问题不是方戟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这人竟是能把他与“鬼神”联系在一起。 方戟立马就想到了一点,便是心里直呼大意。 这人刚才是问他轻功是谁教的,那么已经很明显了,他认出了他的轻功不简单…… “这……前辈说的鬼与神我是真的不认识,不过有一点确实没错,我的轻功的确是师承于我的师傅。”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死太监想要做什么,方戟只能是先这么说道。 事实就是,这死太监此时此刻要挟他到了这四下无人的地方,还很明显支开了刚刚阻拦他的剑客,很明显是动机不纯。 “你真不知你师傅的身份?”这死太监是盯着方戟的眼睛,想要看出方戟是否在说谎。但显然,方戟的眼里只有“疑惑”和“真挚”。 “那你只需形容你师傅的样貌,或者他善使的兵器给我知道便是。”这死太监此时的语气但是缓和一番,看样子对于方戟的身世,是有几分目的…… 方戟大概知道了这死太监的目的。 这私底下找他嘛,肯定不是皇帝示意。那么这番逮着他问“鬼神”的事,很明显是觉得有利可图。 那么,无非是妄求精进武艺,亦或者是贪图鬼神手上的什么东西。 方戟仔细想了想,与老鬼生活这么多年,这老鬼除了有一箱白花花的银子以及不离身的箫以外,哪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那么很大可能,这人找的是“神”,也就是所谓的剑神。 “我师傅就是个老人家而已,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听前辈这么一提醒,我只知我师傅平素里只喜欢带着一把木剑。” “木剑?”这死太监听到这里却是难掩喜悦,不过显然对于这木剑有些疑惑。 “确实是木剑,而且我师傅老让我练剑,可惜我这人不太喜舞剑,学的不认真。”方戟是笑着摆手。 “原来如此。”这死太监只是笑着点头,但是心里是把方戟骂了个遍。 别人巴不得学会“鬼神”的绝学,你这臭小子倒好,不喜欢就不学?! 暴殄天物呀! 方戟此时也是脸上挂着笑容,心里也是把这死太监问候了一遍,刚才死太监那个神情,摆明了是有所图,想来应该是贪图这“鬼神”的绝学了。 “那你师傅除了木剑就没有其他的武器了?” 虽说剑神使剑,但是光凭一把木剑无法断定是鬼还是神,须知这鬼崖子号称武学奇才,是精通各种武艺兵器的存在! “有的,我师傅除了这木剑,还有三把剑,不过都没再用过了。”方戟便又是说道。 “三把剑?!”死太监明显有些激动,像是想知道方戟嘴里能说出什么门道。 “这第一把剑,那是剑长四尺,非常锋利,但是吹毛可断! 第二把剑,是把软剑。第三把剑,这是一把钝剑。” 方戟此时说道起来,是把金庸里独孤求败的剑都说了个遍。方戟觉得金庸老先生已经是给他写好了吹牛的范本。 “前辈可能觉得我师傅的剑都有些奇怪,这第一把剑无坚不摧,是我师傅年少气盛时证道所用。第二把剑,一把软剑,我师傅说比这第一把硬剑难使,剑法当时是精进一番,故软剑是我师傅第二把剑!” 方戟此时一边说道,一边看这死太监听得入迷,便是知道这死太监算是被他给唬住了。 “这第三把剑,前辈可能质疑为何是把钝剑是吧。这钝剑不仅凝重,而且还不好使。我师傅说以前持钝剑已经足以横行天下。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一招一式举重若轻,便是新的境界。” “那你师傅现在使的是木剑,又是如何说道?” “前辈不急,待我与你细细道来。” 方戟笑了声,心里却是暗暗说着:“死太监太急了呀!” “我师傅说,他这是不屑带物,原本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这木剑只是象征意味罢了。我师傅时常说的是无剑胜有剑,我觉得他还在参透什么。” “无剑胜有剑……”这死太监此时自然是有几番激动,看样子是这番境界是让他心神想往。 “如此听来,你师傅应当就是剑神了。”这死太监叹了口气,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嫉妒。 在他看来,方戟的武学天赋并不是顶级,甚至于称为一流也有些勉强。但是这人是能得到“剑神”的指点…… 方戟此时心里倒是悄悄和老鬼说声抱歉,毕竟他这“平白无故”是认了剑神当师傅。 此时想起这老鬼与剑神当年还打过一架,便是不能确定老鬼与这剑神是否有过恩怨。 说到这场大战,说法不一,方戟自然不能指望说书的亦或者是槐哥儿这种小年轻能说出四十年前大战的场景。 方戟大概能想象到的场面不是华山论剑那便是决战紫禁之巅。 不过此时与这死太监说道一番,方戟是想到了忽悠……不对,是脱身之法。 说实在的,方戟是不喜欢给人画大饼的,当然这不喜欢不代表他不擅长。 方戟要想脱身,只得给这死太监喂大饼了。 第七十四章 我和太监有个约会 在这个世界武学上登峰造极?方戟并不感兴趣。以划分,这个世界终究不是高武世界,就是强如老鬼一般,也只是隐居一隅的老头罢了。 但是显然所谓的武痴不是这样想的,就拿眼前的这个死太监,不对,是高手而言,他显然也想领会一番山顶的风景。 这死太监虽然蒙着脸,但是眉宇间以及发色来看,方戟觉得顶多是五十出头。 当然,在古代这也算是高寿了,不过这个世界习武之人不是受过什么重伤的话,五十岁确实不算岁数高。 那么这个年纪里,方戟知道这死太监肯定很着急想突破,毕竟这死太监的境界应该是差一步脚就到宗师。 “敢问前辈怎么称呼?”方戟一直对这死太监还算毕恭毕敬,所以也没怎么被刁难。 “我姓韦,小子,看你我有缘,可以称呼我为韦爷。” 韦爷……方戟嘴巴抽了一下,这太监还敢自称爷了是吧。 “那韦爷,小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方戟这声韦爷都是捏着鼻子喊的,实在是违背自己的意念。 “说吧。” “韦爷一看就是在朝里受人器重,想来也是个大官。” “大官称不上,不过嘛,也差不多了。”这姓韦的拂下袖子,那副样子肯定在皇帝面前很受器重。 这皇帝倒是有些手段,除了袁骥还有这个姓韦的,手下亲信都是阉人。这极大降低了被篡位的风险。毕竟阉人嘛,居高位都容易遭人攻讦,何况是当皇帝呢。 “我师傅曾有一言,说是留恋权利与财富,对于自己的境界突破会有阻碍。正所谓权利熏心,韦爷你要是继续做大官,恐怕难以突破……” 这姓韦的听到这里却是一迟疑,又像是茅塞顿开的样子。 “你师傅真这么说的?” “确实这么说的,这也是我师傅不让我做大官当财主的原因。”方戟立马答道。 方戟在看这死太监一脸疑惑和犹豫的样子,便是知道他这算是戳到了他的痛点。 权利熏心,这话确实没错,但是影不影响习武就不知道了。反正方戟觉得要腐蚀一个人其实很简单,要么有权,要么掌握资本。 当然如果可以,方戟觉得自己也想被金钱“腐蚀”一番。 “如若前辈真想得大道,那也无妨。下月便是大魏的中秋,我师傅有个习惯,喜欢偷偷来洛城赏月,到时我可以引荐你与他相见。” 画大饼的事谁不会嘛。 “剑神要来洛城?!”死太监听到这里自然是难掩激动。 “不过在此之前韦爷还是想清楚些,我师傅最讨厌的就是大官和铜臭味的商贾,所以……” 下套这东西嘛,就是温水煮青蛙,讲究循序渐进。 这死太监如此功利,肯定不会辞了皇帝的美差的,不过真要见这剑神,嘴上肯定是要些说辞。 而最关键的是,对于方戟那是得毕恭毕敬一番。 “方小友,我这就回去辞官,到时准备与你师傅求得大道!” 这死太监说这谎话也不知道脸红?看来颇有老子这般不要脸的精神! 他丝毫不担心方戟会溜,毕竟方戟就在醉仙坊,而醉仙坊人这么多,方戟能护得了多少? “既如此,韦爷就与我坦诚布公了吧。”方戟此时是满意的点下头。“这次我拿的东西可是陛下的宝贝?” “不瞒方小友,韦爷我确实是陛下的人。你那东西也该交给韦爷我,待我回去给陛下交了差,也该辞官荣归故里。” “嗨,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本我这东西就是要交给太子殿下,现在看来我们是自己人呀!” 两人各怀鬼胎,嘴上说的话自然都是半真半假。 “太子?!哈哈哈哈,当然是自己人,都是吃皇家饭!”这韦爷听到太子先是一咯噔,随即也是脸上带笑。“那方小友你这东西是真的交给太子的?” “可不是嘛。太子邀我去府上,便是让我劫了这些女真人的东西。”方戟便是笑道。 “小友,你师傅不是不许你做大官吗?” 这死太监以为自己是盲生,发现了华点。但实际这是方戟的“二重陷阱”。 “这个我只和韦爷你说。”方戟显得尤为神秘的样子。 “我师傅知道我志不在武学上,便是让我极力扶持出一个储君,日后也方便在洛城开宗立派。韦爷你也知道了,我师傅一把年纪了,说是无欲无求,但是年纪到了还是有所求的,便是想将自己这剑法能够永远传下去。 至于我,你知道的,他是指望不上了。”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现在得到了你师傅的支持?!”这个消息对于姓韦的而言自然是有些震撼的。 光是剑神的名号,这太子就足以招揽许多武功卓绝的江湖侠客,那么这储君之争也便失去了悬念! “诶?韦爷,这里再和你说一声,我这番还在考验太子殿下呢。这储君嘛,现在也就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争得火热,我现在没向太子袒露我的身份,为的就是考验他对我的态度。” 方戟的猛料是愈发让这韦太监震撼。 “韦爷,这事情不是你该关心的呀。你要知道,我师傅可是再找一个新的门人,你得好好把握才是。” “我真能成?”这死太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激动。 可不是嘛,这剑神是想要一个新的门人。 “白天说话多有不便,这样吧韦爷,晚上来醉仙坊一叙,如若你帮了我大忙,到时我在师傅那里美言几句,你这徒弟他收定了!就是……” 方戟此时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这死太监此时心里难掩激动,方戟是剑神的徒弟,届时向剑神引荐他,他就是剑神的入室弟子!但是看方戟此时欲言又止,便是怕图生事变。 “就是我是我师傅的第一个入门弟子,以后要韦爷你称呼我有些师兄……有些惭愧。” “嗨,不就是师兄嘛!师兄在上!”这死太监倒是颇不要脸,只是犹豫了一番就称呼方戟为师兄。 这太急了呀! “好师弟!那师兄我现在取了东西你回去交差,晚上记得来找师兄我!” “好的,师兄!” 老鬼,原谅我不仅认了个素未谋面的师傅,还认了个不要脸的死太监当师弟…… 第七十五章 掉包 此时方戟翻过一处栏沟,与这新收的“师弟”待了这么久,方戟觉得这槐哥儿应该是记完了才是。 此时这“师弟”跟在方戟的身后,却是见方戟伸手,在一处茅房的顶上是取下了“东西”。 方戟拿出这书,刚想翻开看,却是被“老师弟”一把按住书。 “方……师兄,有些东西嘛,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知道太多可不好。” “师弟”的威胁,不得不说还听凑效。没办法,这个“师弟”至少大他三十岁不说,武功还挺高。 “既如此,东西就交给师弟你了,别忘了今晚之约。” 方戟倒是不想见这死太监,但是没办法,要想真正甩开这太监,方戟知道还得从长计议…… 而现在既然给死太监,也就是“老师弟”画了大饼,那么怎么的方戟也该“讹诈”些好处。 “对了师弟,不得不说一件事,那就是这太子的事,还需你多加保密才是……” “师兄,既然是自己人,我自然是会保守秘密的。”此时这“老师弟”是一个兰花指点在方戟的肩膀上,倒是让方戟打心底里膈应,但是没有办法,饶是如此也只能陪笑。 待那死太监拿着书离去,方戟这才松了口气。 总而言之,这事情才是糊弄过去了。 当然,今晚上还有新一轮的忽悠。 方戟此时是轻啧一声。想来虽然要忍受“老师弟”的太监音,但是既然老子是“师兄”,那就得好好教教你! …… 另一边厢,罗槐在尤田的掩护下急匆匆溜回了说书人那边。 随即云贯和赵厨娘是看到远处的罗槐摆出信号,便又是让属下人围拥过来一阵欢呼。 这说书的已经是说到嗓子有些哑了,但是奈何这听众们如此“捧场”,是一直说到了晌午后,敬业如斯! 此时又是一次的掉包,罗槐是很假的欢呼了一番,随即是整个人瘫坐在小椅子上。 “云老弟,你哥哥我不行了。快,等下背我回去!”罗槐现在整个人是喘着气。“这又是来回奔波,又是记下那看不懂的文字,现在我是又累又晕。” “罗哥,你这几下折腾就累了,可必须重视。我问过大夫了,你这是肾脏精气阴阳不足的症状。”云贯一本正经的说道。 “嘿,你当老子没看过书?你这症状总结起来不就是肾亏嘛!”罗槐笑骂道,但是随即看云贯的表情有些严肃,这才眨巴着眼。“我真的很像肾亏?” “罗哥哥别慌,我新做的菜韭菜醉虾,很补肾。”赵厨娘也是安慰道。 罗槐看着云贯这“小俩口”,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不会说话就别说。 …… “贼子!哪里跑!”陆洪此时提着他的长刀,是追杀着一个蒙面剑客。 很明显,眼前的人就是最近几起大案的凶手,陆洪自然非常兴奋。 此时追着这剑客,是穿街过巷,打翻了一些菜农和小商贩的摊子,一路上是激起“民愤”,怨声载道,有些人甚至挡住陆洪的去路,得亏附近的羽林军拉开陆洪这才通行。 而后陆洪追着追着,眼见没了凶手的踪影,就在准备骂娘之际,却是见到了那人过桥的身影,是过去那边的烟柳之地。。 “诶?陆佥事,你这是提着刀子去哪呢?” 桥边上就是醉仙坊,此时方戟正在门口喂着花驴小骚,却是见到陆洪,便是伸手打招呼。 “方戟?!”陆洪心里暗骂一声,这方戟刚刚莫名从他的探子那里溜走,现在又是露头,指不定去做了什么。“回来我再找你质问!” “一路走好啊陆佥事!有空来找我喝酒!” 方戟笑着挥手,见那陆洪过了桥,这才掀开小骚旁边的草席,赫然是一个晕倒的蒙面人。 这沿途堵陆洪的,有的是尤田的人,只要有人“煽动”,便是足以挡住陆洪,给他们制造时间差。 而陆洪追出去的,自然是尤田,相信尤田已经在那边厢准备好了脱身之法,所以方戟并不着急。 此时方戟是吹了下口哨,只见獾子以及蒙着脸低头四处张望的楼南从后门出来。 “我说小楼啊,你这在自家地方蒙脸做什么?”方戟见到楼南这般却是笑出声。 “唉!方大哥,你看你平白无故要我和獾子小兄弟绑一个人,小楼我心里有些慌……我这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楼南说罢又是四下张望,像是怕被人发现。 “嗨,你这样大白天蒙着脸,就是没事都被你吓出事了,你看看人獾子,多淡定。” 此时獾子交叉着手,一副冷酷的样子。 “方大哥,这家伙是带到地窖里,你是分尸还是灭口?” “喂!你这又冷静过头了好吧!小獾子,你忘了你今年几岁了?十四岁,这么血腥暴力?!” 方戟对于自己两个小弟是有些无奈。一个是过分的怂,一个却是过分镇定。 “现在你们把这家伙抬到地窖里去吧,等下我要好好盘问他。” 醉仙坊有一处地窖是专门用来藏酒的,以往方戟从没下去过,但是此番用来藏人那是刚刚好。 此时獾子抬着这人的上半身,而楼南是抬着腿,两个未成年人显得相当的笨拙,让方戟有些想笑。 但随即方戟想起,他这一世也才十七岁……那没事了。 “嗯?等一下!” 此时抬着人的獾子是喊了声,示意楼南放下。 “怎么了这是?” 獾子把这人轻放在地上,随即是掀开了面巾。 “怎么是他?!”獾子不禁惊呼。 “这人你认识?”没等楼南惊呼,方戟却是疑惑的看着獾子。 “认识。”獾子点头。“不过方大哥,在此之前还是把他藏在地窖吧。”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凶手獾子是真的认识,看来他这把凶手先弄进来的计划是做对了! 而如果獾子也认识这人,那么毫无疑问,这人应该也是女真人。而从刚才獾子的表情来看,倒不像是遇到那种特别熟的人,而像是单纯认出身份的表情。 那么这凶手应该不是“友军”了。 不是友军就好说,方戟可不想莫名救下一个凶手还得保证他的安全,那可与他的计划相违背了。 当然在这凶手晕倒时,方戟已经就地验过了,肩膀上是有未愈合的箭伤,确认是那晚与尤田交手的凶手无误! 第七十六章 帝国蓝图 方戟此时看着这两把短剑,这两把剑的剑身中间居然是有段细缝,换言之,这剑兼具的是锁他人剑的妙用。 此时凶手已经被抬放在酒窖背手用绳索捆绑住。 这用水手结绑住,那就是绳子断了这结都不会掉,方戟找了个板凳就是坐下,而旁边站着的则是獾子。 至于楼南,秉持着不听不问的态度,两手盖着耳朵便是出了酒窖。方戟觉得他家这小楼掌柜胆子老小了…… “你介意露脸吗?毕竟这人我们留不得,事后是要交给羽林军的。” “无妨。”獾子倒是丝毫不慌张,比起楼南来天生是多了副胆一般。 此时这凶手醒过来,看着方戟先是面无表情,但是当看到獾子的脸却是止不住的惊讶。 这人见到獾子便是说出了满语。 獾子一听却是皱眉:“这个人现在是我大哥,有什么直接说大魏语吧。” “小郡王……”凶手此时是喊了一声。 方戟听到这个称呼,却是一愣。 郡王这个称呼可是女真统治者的儿子,看来他先前猜测獾子的地位不低是没有猜错。 “我阿玛那一脉就只剩下我和两个妹妹,郡王这个称呼还是免了。”獾子对于这个称呼显得有些冷淡。 方戟虽然对于上一世的鞑子戏不感冒,但是也知道这郡王一般而言可都是统治者的儿子。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便可能獾子是某个亲王的儿子,也是能封为郡王。 那也就是说,我家里还养着两个女真格格?! 方戟只是觉得好笑。再说了,就算是郡王和格格又怎样,在这大魏是一文不值。 你想用你鞑子的剑斩我大魏子民?做梦呢! “獾子,这人你不介绍介绍?”方戟此时便是看着这个“凶手”。 说起来这人的年纪也就是三十岁出头,这双手剑确实使的精妙,方戟甚至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时方戟一想,才为之一愣,可不就是荆三娘用的剑法嘛。 那么这人应该是和荆三娘来自于一个杀手组织的! “方大哥,这人曾经是我阿玛,也就是我父亲的旧部,名叫查灿。按理来说多年前已经死亡,现在看来,应该是女真隐部的人。” 獾子便是介绍道。 “隐部?”方戟对于这个世界的女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全称是隐藏部落,是为了抗击现今女真统治者而设立的。我以前只是听阿玛说起过,没想到真实存在。” “那小郡王你没死的话,不如随查灿回女真,待我们大旗一举,势必能反攻回去!” 这人见到獾子便是兴奋得不行,看样子是把獾子当成了可利用的资本、 只不过名义上是拥立獾子,但实际上应该就是个傀儡无疑。 “真要回女真,我也不和你们隐部的人合作。”獾子脸上闪出了抵触的表情。 这一点方戟也清楚,这些人无非就是想借獾子的名义师出有名,到真正事成之后,獾子估计就没什么作用了。 而獾子显然洞悉了这点。 “那么查灿,你是用左手剑杀的人,那么你难道见过我师傅?”獾子此时是冷声问道。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逼出小郡王你的师傅,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而且原本以为小郡王和两位格格已经身死……没想到呀!天佑我通古斯!” 方戟没想到这些家伙此时被囚禁还表现的挺狂热。 方戟对于通古斯这个称呼倒是略有些了解。 有说这个通古斯是突厥语“猪”的意思,但也有说这是东胡的音近发音。而东胡算是华夏东北的一支古老游牧民族。 当然,方戟更偏向于“猪”的意思,没别的,因为猪可爱而且猪肉好吃。 总而言之,现在的这支女真方戟听说是最远能到贝加尔湖往上,换言之这女真的领土囊括了北方大部分领土,确实不得小觑。 与大魏这样奉行传统农耕的国家不同,这女真还是遵行着草原法则。换言之,对于大魏而言,就是打下这片领土,也是“水土不服”,顶多是施行分治。 但分治的问题就是,这游牧民族有一支“羽翼丰满”之后,又是会进行袭扰甚至攻打中原一带,像是一种循环…… 所以这也是上一世历来汉人统治的疆域就算囊括一部分西北和北方,也仅仅只是相当短暂的原因。 农耕国度与草原法则,始终是格格不入。 也就是说,鼎盛时期汉人打得过游牧民族,但是这些游牧民族就算是杀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顶替进来。 但是一旦汉人王朝积弱,情况却不容乐观…… 这也是方戟一直以来想解决的问题,那么要解决这个问题,方戟觉得必须采取华夏文明最厉害的一个特点才行:那便是同化! 打造一支军需供应链,作为跳板蚕食欧洲! 而这个帝国蓝图,方戟现在只能暂时藏在心里。毕竟当今的皇帝虽然能干,但是方戟并不信任…… 方戟此时便是在獾子的耳前嘀咕,是要獾子问他说的问题。 “你们在洛城还有多少人?”獾子便是询问道。 “小郡王,你变了。努亲王要是见到你这般可不高兴的,你竟是认这大魏人当什么大哥?!”这个查灿没有回答獾子的问题,反倒是出言指责。 方戟便是眉头一皱。 这个所谓的隐部其实和现在这支女真的统治阶级没什么两样,可能还更极端。 毕竟这般在洛城造成几场血案,确实手段有些残忍。 “你没资格提我阿玛……”獾子冷声说了一句。“就算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了?当年与你一起说死亡的还有两人,他们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是与你一起行动。”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问了。”方戟是叹了口气。 獾子先是一愣,但是一看方戟这般做派,便是知道方戟又有了“唬人”的手段。 “我说獾子,这个家伙是不是没有搞清楚问题?现在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又知道了我和你一起,这样不合作还能活?” 方戟说得轻淡,但是每句话都是戳人心坎子。 “看来他是不懂我,没问题,等下他就懂了、”方戟此时笑了一声,让这查灿是有点大气不敢喘的感觉…… 第七十七章 水滴石穿,大局为重 “严刑逼供对我是没有用的!” 这显然是查灿最后的倔强。 方戟却是笑了声,那笑容比以往是多了几分邪气。 “我这人不会严刑逼供的,太没意思。我想到了一个更加好的方法招待你。” 方戟此时是在獾子耳前低声说了什么,那獾子自然是听得一脸懵,不知方戟想做什么,但还是照办。 不一会儿,这獾子是拿了个木盆过来。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拿这木盆是想做什么?放心,很简单。你是叫……查灿对吧。查灿呀,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水滴石穿这个故事。” 方戟此时是伸了个懒腰,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的吧,别看着水滴呢一滴一滴的威力小,但是久了就是地板都能砸出一个窟窿,我这人嘛,对于水滴的精神是尤为敬佩。” 方戟笑了声,便是开始述说他的想法。 “不知道你可曾听过水滴刑,其实很简单也很有趣,先把你整个人固定起来,然后头顶盖上放上一个装满水的水盆,这水盆上自然是有个很小的小孔,然后这水滴呢,是滴在你的头上。 换言之你除了头顶被固定,其他的嘛,我依旧好酒好菜伺候。换言之,这般水滴,就是一直滴在你的头上,先软化你的皮肤。而后一部一部侵蚀,先是四周的头发开始掉,再到皮肤腐烂。然后让你的头骨都会被水滴慢慢滴出来,到最后每滴一下便是剧痛一番。最后痛苦难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戟说得轻淡是用这凶手的剑在木盆上轻轻凿开一个小小的洞。 “你知道了,这便是水滴刑。” 起初獾子也不明白这水滴有什么恐怖,但是听完方戟的形容,却是不寒而栗。 换言之,这个水滴刑是越到后面越是折磨,他甚至能想象到人最后会因为这样而崩溃的样子…… “那么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说呢,还是选择用刑之后说呢?” 这查灿也算是中过尤田一箭不卑不亢的汉子,此时听完方戟说的之后,整个人是脸都变惨白了。 事实上,对于一个人最残忍的不是说给他个干脆,而是让他一步步陷入绝望。换言之一个正常人很少有人能挨得住这套。 “看来是不打算说了。獾子,准备用刑!”方戟此时突然大吼一声,就连那獾子都是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才应了声是。 “我说!我说!”就在这獾子刚准备上前,查灿便是惊慌的大喊大叫。 此时獾子有些难以置信,再看方戟,现在是整个人坐在小椅子上,当做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 “方大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今天知道了你这么多事情,礼尚往来一番。”方戟是笑了声,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想知道,刚才那个查灿不说的话,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对他用这水滴刑……”刚才听了方戟所说的水滴刑,獾子现在整个人都感觉背脊凉凉的。 方戟却是摇了下头,是弹了下獾子的脑门。 “你想些什么呢。这里是醉仙坊,这么残忍的事情怎么可以做呢?你想,别说你两个妹妹在了,还有胆子小的小楼掌柜,这水滴刑还不得把他吓得尿裤子呢。” 方戟却是笑了声,而后伸了个懒腰。 “好了,按照计划行事,今晚设计放这查灿离去。” “嗯。”獾子此时点了下头,听了方戟的回答却是松了口气。 但獾子没走几步,却又是感觉方戟说的有些不对。 “刚才方大哥是说,这里是醉仙坊,所以才不合适……要是这查灿不在醉仙坊呢……” 獾子现在只得猛然摇下头,不去想这些事情,毕竟这事情是细思极恐…… …… 到了下午时分,罗槐是来到了醉仙坊,一坐下便是咕咚喝了碗小楼掌柜新做的酒。虽然槐哥儿武艺上不能像好汉一般,但是这喝酒的仪态倒是可以学得十足像。 “我说方老弟,你这是把那凶手给绑了?!” “没有啊!”方戟眨巴着眼睛,很无辜,是想装傻充愣。 “嘿,你能骗我,这小楼可骗不了我!小楼!给我出来!” “罗……罗大哥!我没空呢……”这楼南的救命恩人可不止方戟一个,还有一个罗槐。显然这是一碗水端平,两个救命恩人都不能怠慢。 “嘿,光听这声就知道有问题了。”罗槐笑骂了一句。“方老弟,你这不厚道呀!” “诶?不就是临时绑了个家伙嘛,怎么就不厚道了。放心,这人我一定会交给羽林军的。”方戟便是笑道。 “只怕到羽林军手里的已经是死人了吧!”罗槐又是喝了口酒,看着方戟便是笑道。 “嗨,人交了不就成了,哪还管是生是死嘛。”方戟也是咧齿笑道。“这凶手在洛城残害人命不下百人,我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想你也知道,这人呢,进了羽林军大牢,那是真真的生不如死。他可不像你,有个尚书老爹。” 方戟说的也是实话。 这凶手进了羽林军大牢,绝对是会被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才死,期间要遭受的折磨方戟觉得不亚于他所谓的水滴刑。 “那你是想借刀杀人?”罗槐喝了口酒,算是被方戟给成功说服了。 “没错,既然他杀的有女真人,我便把他交给女真人。是生是死,就看能不能打赢这帮女真人了。” “我看悬乎。”罗槐却是轻啧一声。“羽林军的人到最后只抓到几个重伤的女真人,重要的大鱼算是逃跑了。想来这也是你预料之中吧。” “确实如此。”方戟也是喝了口酒,便是叹了口气。“女真与大魏交好,当下是很必要的。女真是为了休养生息,待日后卷土重来。倘若现在真真又得罪了女真,鱼死网破,对赵家不利。” 大局为重,说起来还有几分郁闷。 关于他没杀死那个女真的香律格格,方戟也是和獾子解释了一番。本以为獾子会生气,但獾子却只是点头。 “其实仔细想来,这个女人还应该由我亲自取她的首级才是。” 獾子这性格注定是做大事的呀。当然,方戟是拿小楼掌柜作对比的。 第七十八掌 宝藏,水军 “我说槐哥儿,这真的是那书上的字?!” 方戟此时看着槐哥儿写下的其中一个字,脸上有些诧异。毕竟这字方戟是真的没见过。 至少不是华夏的甲骨文金文和蝌蚪文之类的,这些字方戟就算不认识但是也至少也有华夏那个味儿。 但是这个字,方戟只觉得有几分绵延,不像是华夏的古文字…… “那是当然,起初我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过后来仔细看了一下,这字有些像西域古国的文字……” “西域古国?”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嗨,如果我没猜错,这书应当是以前南岐国的,毕竟南岐国你也知道,当时南岐鼎盛时是打到西方挺远的地方,所以有保留这西域古文字也算是正常。” 罗槐便是分析道。 “但是槐哥儿,这里面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罗槐听了方戟这么一说,却是不禁一愣。 “那书的材质你也见过了,不像是那些百年以上的书,顶多问世不过几十年,那么这最近出现的文字,槐哥儿你没理由没见过才是。” 罗槐听到这里也是皱起了眉头,毕竟方戟说的确实有理。 “那么其实很明显了,这书是有人特意用西域古国的文字写的,换言之是不想让一般人知道书中内容,但是又想记录下什么。” “你是说南岐国宝藏?!”罗槐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皇帝会如此紧张了。” “那如果事关宝藏,槐哥儿,这事情千万不能张扬。”方戟此时掰着手指数。“云兄弟他们只是帮你偷龙转凤,看样子是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而我们当中见过书的还有尤田,不过尤田虽然身世不一般,但是背景方面应该不是南岐那一脉的……” “嗨,总之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现在看来不只是青衣教,就连女真人也盯上了这宝藏。至于皇帝,目的很明显,与其自己把宝藏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去解开,也不能便宜了青衣教和女真。” “宝藏吗,说实在的原本我还不感兴趣,不过这般神秘,倒是让我想一窥究竟了。” 方戟的毛病就是好奇,当然平素里对于某些事情虽然能忍住好奇心,但是说不想知道那是假的。 “不过这南岐的王不会最后给我们整大乌龙吧,比如所谓的宝物只不过是亮丽的风景。”方戟此时又是和罗槐走了一杯。 “嗨,这事情连门都没摸着你倒是先兴奋起来了。”罗槐也是笑了声。“不过据我这些年对南岐的了解,我倒是认为宝藏很大可能是真的,而且真有一批价值连城的财物。毕竟南岐在很久前就与大楚不太一样,从西到南不到侵略他国,虽然南方贫瘠,但是西方许多古国那是听说又许多无上珍宝。而这些古国,既然称之为古,那就是已经灭绝多年。除开那些我都不知道的,就是在文献上记载的西域古国就有三十六个!” 方戟觉得槐哥儿更适合当个学着,但是偏偏他又向往着当山贼的生活,着实是个怪人。 不过也算是臭味相投,毕竟方戟觉得他自己本身也是怪人。既如此,两个怪人又是举杯共饮。今日里事件的两位策划人现在就想无事发生一般。 …… “好了,刚忙活的也差不多忙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了。”方戟此时是手上拿着飞刀,在尤田身边晃悠着。 而尤田则是站得笔直,那样子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少爷,我错了。” 尤田竟是主动说道。 “你错了?哪里错了?说清楚点。”方戟倒是笑得有些玩味。 “事实上,我说过我母亲是吴越的忠良之后,但是我父亲嘛,来历也不简单。”尤田咧嘴笑了声。“准确的应该说,我的爷爷是吴越国水军都督。” 水军,自然不是方戟了解的上一世那个网络水军,而是水战的那个水军。 “就你,你爷爷,水军都督?”方戟说完自己都笑出了声。 “嘿,少爷,你别不信呀,就是到现在,我还有祖辈下来的亲信呢,你像这丐帮的仇富,南市菜头帮的蔡贵,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 “仇富?菜贵?好家伙。”方戟觉得尤田的兄弟听来还有些好笑。 “嗨,本来嘛,我这光引荐他们过来,你对于他们的能力也有些质疑。这次你也看到了,我这两个兄弟的手段,今日里特地带过来见见少爷您。” 方戟听了第一反应却不是惊喜,而是皱眉。事实上尤田虽然很能帮忙,但是一点都不知道帮他省钱,那光是养一个尤田都让方戟觉得自己得开个油田了,这好家伙,又来了一对“富贵”,经济开销要顶不住了。 你问为什么是“又”?可不是嘛,楼南的两个哥哥楼富楼贵也是“富贵”兄弟。 方戟知道,这开店必须提升日程了,然后督促绮萝肥皂也快些卖了赚些现钱,再把这香水推出去…… 这么一想,好像又养得起这支“水军”了。 方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利水,先不说刚与鲸头帮这个水镖打好关系,这一下子又多了一支平民水军。 此时方戟算是见到了这仇富和菜贵了。 仇富这个名字取得好呀,活该他是丐帮帮主不是。方戟看这仇富,衣着打扮却不是乞丐,相反穿着是有些光鲜亮丽,身材显瘦,长得倒是很平常,让人一眼容易记不住的长相。 至于蔡贵,好家伙,方戟看他挑着两担子菜,活脱就是菜农打扮。 “方少爷!” 两人见了方戟都是抱拳行礼。 “你们今儿个来,这尤田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不然该请你们吃一顿的。” 尤田的这对富贵兄弟方戟看来倒是有几分本事的。 仇富看起来就是天生的“情报人员”,这般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脸,简直是业界模板。 至于这蔡贵,手长脚长,方戟就是不用看都知道水性极佳。这样身材的人方戟最近看到的,可不就是那龙王使了嘛。 “我兄弟二人都是跟着尤大哥讨生活的,既然尤大哥说少爷您是明主,那我们就铁了心跟您干了!”这仇富倒是很会说话,而旁边的蔡贵听了只是附和一句:“俺也一样!” 得嘞,这贼船上人是越来越多咯。方戟觉得自己得加倍努力才行。 第七十九章 小师兄与老师弟 今日里,方戟不止多了一支平民水军,还莫名多了一个师傅一个师弟。 师傅自然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来的,至于这师弟嘛,谁要就拿去吧。 我的师弟不仅年过半百,还是一个死太监,想想就脑壳疼。问题是这个师弟武功确实高得离谱。 方戟觉得除了老鬼以外,这个“师弟”是他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 虽然一开始离开桃花谷之时方戟不是很懂,但是最近他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同样是一品武者,但是境界上会差很多。 具体体现在婉儿穆二娘与太子府的阴魔阳魔两个高手的对比之上,再然后是与他的这个“师弟”,三者之间竟是有两个鸿沟一般。 至于方戟,身为二品武者,比之婉儿和穆二娘来都差上一截,那么现在应该也明白,方戟这个师弟是有多厉害了吧。 当然,方戟知道饶是这般,他暂时在遇到的同龄人里发现自己也就比婉儿弱,至于穆襄还大他几岁,姑且不算是同龄人。 因此方戟还是很感激老鬼的。 老鬼毕竟是个实诚人,说他武学天赋一般那就是一般。但饶是这样的他,老鬼都能调教出让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轻功。 越是听说“鬼与神”的事迹,方戟越是对老鬼过去的来历感兴趣,而了解这些的是有赵太夫人赵康氏。 虽然赵康氏与他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一纸欠条维系,但是方戟能够感觉到,赵康氏对于自己是百分百支持的。而这与其说是相信他,倒不如说是相信他的师傅…… 此时夜已深,外面幽静的是能听到蝉鸣。至于楼南以及獾子他们,方戟今晚特意强调,就是听到什么动静都要装作没听到继续睡。 方戟自然知道,忽悠师弟这事情他本人虽然很有自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能不能和这师弟能不能再续师兄弟情谊,方戟知道就看今晚的操作了。 而此时,方戟听到一声轻声到足够可以忽视的落地声,便是知道他的“韦师弟”来了。 方戟便是开了窗,而后这“韦师弟”便是进来,一副尖声怪气的声音感叹:“不愧是师兄,我观师兄的武功也就二品,但是竟能听出师弟我已经来了。” 换做以往,方戟听到这怪声会以为有人对他说话“阴阳怪气”,但很明显这师弟不是这般,他是只能这样说话…… 论两个蛋对于自己声线改变的重要性! “嗨,这都是咱师傅教得好,你要知道,我从小就要会听骰子,还要听河里的鱼扑腾的声音,实在严苛。” 方戟这番感慨倒是真的。至于经历嘛,算是他两个“童年”的经历:上一世是训练听骰子,这一世是听鱼。 “嗨,师傅如此严苛才能教出师兄这般的人中龙凤,以师兄这个年纪这般修为,想来这一世有望达到一品武者甚至是宗师的境界。” 方戟对于这些倒不是很感兴趣,只得微笑称是。方戟觉得得亏这家伙是武痴,那不然还真不好忽悠。 当然方戟算是有几分侥幸的,皆是因为他这年龄的问题。 毕竟老人总喜欢教训“愣头青年”那句: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姓韦的也不例外,毕竟方戟也就十七八岁,虽然是个小滑头,但是他对于自己的人生阅历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当然他要是知道方戟两世为人,还是专职老千之后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可惜,没有如果。 “那么师弟,你此番交差,陛下可有说些什么?” “师兄,你的事情,因为当时有个同僚也出面阻拦你了,倒是不好隐瞒。不过嘛,那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只说你是女真的小贼,腿脚利索,被我追上撂下那书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番说法方戟想了下,倒也没太大毛病。方戟交出去的是真迹,而且这东西也确实是失于女真人之手。 说到女真人,此时六扇门大牢里还有个被方戟罗槐忽悠的家伙,想来现在也是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 “师弟,那太子的事……” “师兄放心,既然事关师傅心愿,师弟我自然是守口如瓶的。不过师兄,这师傅真真中秋之夜会来洛城?” 方戟心里暗骂一声,这死太监表面上说的没什么,但是实际上心水门清的很。 他的事情这死太监现在瞒住了,但是中秋那天见不到所谓的“剑神”,那便是鱼死网破今晚就走! 当然,方戟一早盘算好了对策,倒也不慌,只是点头笑道:“嗨,中秋之时定能见到师傅,到那时一定引荐师弟你的。” “那就有劳师兄了。”韦太监此时看方戟的样子看不出破绽,倒是真真喜出望外。 毕竟以他的思维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不可能将自己的情绪收的这么好。 这一点方戟一直有强调过,作为一个老千,很大程度上就是要让人想当然。东西不是你说对就是对,要让别人认为对,才是一个专业的老千。 “既如此师弟,陛下又是准备怎样处理这使团馆的女真人?” 方戟便是问起了那些个女真人的事。 “师兄,这个问题嘛师弟我就真不清楚了。陛下的心思不好猜。”韦师弟是笑了声,声音有些尖细。“不过既然东西拿回来了,陛下应该是不会明面刁难那女真使团的。” 方戟心里自然是清楚。他这师弟说了,皇帝不会“明面”刁难,那么暗地里就不清楚了。 尤其是这皇帝手下还有许多“暗子”,这些人要是真的下手。就拿他这“师弟”而言,方戟知道他的身份在明面上也是没有公开过的。 而除开这些,还有那日里看管女真使团的两个大内侍卫,即是那个飞镖高手与体术高手…… “好了师弟,喝不喝酒,陪师兄喝一杯,咱们这是一边喝酒,一边畅聊。”方戟此时是拿出一坛酒,便是笑道。 “师兄,你这酒该不会暗地里下了毒吧。”死太监是眯眼笑道。 “嗨,师兄怎么会是这种人呢。”方戟也是轻笑一声,心里却是暗骂一句:老子确实想把你这个太监变成死太监,不过不是现在。 第八十章 赵婉与小洛姐 赵府。 赵婉此时是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刚出门却是迎面遇上了荆三娘。 “三嫂……” “大晚上的,你是去找那小子?”荆三娘倒是很直接点明原因。 “以往你这么说我会不承认,但是嘛,这次还真不是。”赵婉却是抿嘴笑了声。 “不是找方戟……”荆三娘一迟疑,随即是看到赵婉手上拿着的东西。“去找郡主?” “琳琅姐今晚约我去做客呢。” 荆三娘听了便是点头,虽然她也很困惑,赵婉去做客为何还穿着夜行衣。 见这荆三娘躲起来,赵婉是舒了口气,便是出了赵府。 这一次她要去的地方,可不是痞子王爷那里,而是去的绮萝商会…… 绮罗姑娘赵婉说实在的隐约见过几面,容貌确实出众。长得很有异域风情的同时,又兼具了大魏女子的柔情。 而这次绮罗姑娘是主要给李琳琅看什么新东西,但是李琳琅却是叫上了她,还特别嘱咐悄悄的来。 看样子事情好像有点神秘。 赵婉此时手上拿着的自然是赵家特有的东西,一般是当做小礼物送给人。 那便是厨娘做的糕点,在洛城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糕点是用油纸包好,赵婉此时拎着几袋,倒也算是直接给绮萝商会带去。而之所以答应去,还有一个小原因…… 她想看看方戟画中的那个女子……而那个人她也知道了,是绮萝的侍女小洛姑娘。 赵婉觉得自己这是好奇,但是明面上她现在与方戟没有关系。 “所以,去看看也是无所谓的吧,” 怀揣着小心思,赵婉觉得自己是莫名紧张了起来。 当赵婉一路来到绮萝商会,刚准备从上方落地之时,却是见一把刀旋转着向她袭来,赵婉只得去躲,随即有人出现接回弯刀,刀法快得让赵婉有些躲闪不及。 当然赵婉此时知道耍刀的是绮萝商会的人,倒也不好还手。此时一刀是架在赵婉脖子上,而赵婉的一只脚倒也悬在半空,离那人的“要害部位”也是抬腿之间。 耍刀的自然是哑古,此时看到赵婉的脚伸在根前,便是知道赵婉已经留手了,便是笑着收回了刀。 哑古的笑自然是无声的,只是脸上做出笑容,毕竟以前被刀伤到了喉咙的原因。 赵婉也只是点头示意,想了想,便是递上一袋“赵氏酥饼”给哑古。 哑古倒也不客气,接过一袋饼便又是踏着轻功回到了他屋顶的高位。 赵婉此时便是从屋顶下来,恰巧是与一个打着灯笼姑娘打了个照面。 “你……你是什么人?”此时打着灯笼的正是小洛,见到赵婉一声夜行衣打扮,便是不禁后退几步。 不过小洛一想,这哑古能让她进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才是,便是打着灯笼上前。 “我是随青荷郡主来的。”赵婉很快便是点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洛一听是女声,再听是郡主的朋友,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便是笑着引路。 “啊,我叫小洛,是绮萝商会的,还请随我来吧。” 小洛看这姑娘一直看着她的脸,却是有些奇怪,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赵婉此时回过神,这才尴尬的笑了声,便是示意小洛带路。 “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呀,以前没见过呢。” 小洛是没想到这姑娘是穿着夜行衣过来的,看起来武功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而青荷郡主带来的官家小姐小洛也算是都认识,这个女子倒确实是第一次见。 刚才打着灯笼看了眼,小洛觉得这姑娘端的是容貌秀丽,而且有着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 “我?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小姐。”赵婉便是笑着应了声。“那个,小洛姑娘。” “嗯?怎么啦?”小洛一边引路,听到这“赵姑娘”唤她便是应了声。 “小洛姑娘这么温婉可人,不知道有没有许配人家?”赵婉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抽,是问了这个问题。 当然她确实很想知道一些事情,比如她与方戟的事…… “赵小姐不会是想给我说亲事吧。”小洛听了却是笑了声,那笑声像是银铃一般好听。“小洛其实有心上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洛倒是有些害羞,不过倒也算是正面回答了赵婉的问题。 “啊,嗯。”赵婉听了却是只能应了声,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跟着小洛是来到了绮萝的书房,而书房里是传来了女子的欢笑声。赵婉自然能听出,其中一个是李琳琅的。至于还有一个,想来应该是绮萝小姐。 “小妹,你可算来了……”李琳琅见到赵婉出现却是一愣。“小妹,你这身衣服是……” “琳琅姐,不是你说要悄悄的来嘛……”赵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敏感了,竟是穿着夜行衣。 “好了,既然人来了就进来吧,绮萝姑娘等下要给我们看新东西来着。”李琳琅拉着赵婉进来。 小洛此时是坐在席子前,便是给李琳琅和赵婉倒酒。 “这位小姐难不成是……” 绮萝刚才听李琳琅叫这女子小妹,先前没反应过来,毕竟在她的记忆里李琳琅没有妹妹,而称之为妹妹的也只会是其他郡主。但是随即想到李琳琅一直以赵家四娘自称…… “绮萝见过大将军。” 赵婉便是连连摆手,是让绮萝别拘礼。而小洛听到这声大将军却是一愣,这酒都不禁倒满溢出来。 “啊,是小洛紧张了。”小洛是赶忙擦拭着桌上倒出的酒。“小洛见过大将军……” “不必在意这个的,既然是琳琅姐的朋友,那我们姐妹相称便是了。按年纪我该叫绮罗姐姐,还有小洛妹妹。” 绮萝倒是没想到,那位战场上让敌人胆寒的赵无垢私底下是这么随和的一个人。 说真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赵无垢,以往青荷郡主带来做客的官家小姐多了,但是都没这次的赵无垢赵大将军让她吃惊。 至于小洛,刚才听到大将军,以及想到她姓赵,便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先前也知道赵无垢的事迹,但是真正让她想了解,则是因为方戟说过,他是要去赵府假结婚来着…… 方郎说的那个假结婚的对象,原来就是这位赵小姐呀…… 第八十一章 女儿心事 此时谈笑间,赵婉也是一边喝酒,一边听李琳琅和绮萝谈笑,偶尔也只是补充说几句话而已。 反倒是小洛,听着是乐呵,倒是很少插话。 此时绮萝这边喝的酒赵婉试出来,是有点像醉仙坊的,但是比起醉仙坊的酒倒是少了写酒味,多了丝果香。 “好了绮萝,你不是说有什么新东西嘛,拿出来让我和小妹看看。” 绮萝倒是神秘一笑,小洛示意,则是起身,端进来两个小玉瓶。 “郡主肯定是知道我们绮萝商会的香皂的,虽然还没开始售卖,不过最近很多官家小姐都是订了一批了。而这个,便是香皂之后我们要推出的新东西。” 小洛分别给李琳琅和赵婉递上了玉瓶,待打开木塞,一股花香是扑鼻而来。 “好香……这香味,倒像是绮萝你身上的……”李琳琅一闻到这香味,便是知道绮萝身上也是有这香味。想来女子间还是很在意对方身上的香味的。 “没错,这便是我们新推出的香水,只要沾上一丝,就能香气扑鼻,而且味道什么的与香囊有很大的不同。” 李琳琅和赵婉皆是点头,就连平素里不爱打扮的赵婉,见到这香水也是爱极,这香味确实有几分扑鼻。 “绮萝商会有了香皂和这个香水,那可了不得了呀。”李琳琅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绮萝商会的潜力,毕竟这两个东西对于女儿家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赵婉也清楚,毕竟她家就是一屋子的女儿家,平素里添购的胭脂水粉和丝绸,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说来还有些惭愧,虽然她是大将军,但是赵家并不富裕呢。 “这香水还没那么快面世,在此之前除了我绮萝商会,可就只有郡主和赵将军才有,还请多加保密。” “你是说这香水给我吗?”赵婉听了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这香水一看就是奢侈品,但是绮萝说送就送。 而且想到自己带来的见面礼只有酥饼…… “赵将……赵姑娘,这礼呢,算是报答赵良将军的,请你一定收下。”绮萝这时候却是说道。 “父亲?”赵婉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却是一愣。 银衣良将赵良,在大魏不说无人不识,但至少也是说书人口中的“常客”,但是对于赵婉而言自然是有特殊的意味。 不只是因为父亲,更重要的是她的父亲私底下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当年赵良将军征西,是救过我父亲阿里一命,所以这份恩情绮萝一直铭记在心。” 小洛此时听了也是恍然:“原来掌柜的说的那位银衣将军就是赵良将军呀。” 这件事在绮萝商会倒不是秘密,只是这人是赵家人,小洛也是第一次听绮萝说起。 “事实上,一直以来我都想去拜见赵府,但是嘛……”绮萝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商贾之家去将门之家拜访,确实容易招人笑柄。 而赵婉倒是笑着摆手。 “绮萝姐姐不必担心,我们赵家呢也是多亏了圣恩才有今日,就是我爷爷年轻时,还只是镖局的少东家呢。镖局和你们商会之间以前可也是合作关系。” 赵婉确实不想摆架子,尤其是在军中,手下的兵士将领其实有很多都是穷苦出身,所以他们的赵家家训就有一条:勿忘出身! “嗨,这东西呢,懵管怎样,我是一定收的。绮萝,到时候别忘了我的好处。”李琳琅倒是收的心安理得,而且也是为了让赵婉也收的心安一些。 至于李琳琅说到好处,绮萝却是抿嘴笑了声。这小郡主每次带官家小姐来绮萝商会,那都是不白来的,估摸着就是王爷府上给的私己钱少了,来绮萝商会赚点外快。 此时李琳琅却是来到绮萝跟前,低声问了句:“这东西,也是方戟做的?” 绮萝倒也不惊讶,只是微笑点头。 “这家伙身上怎么都是宝贝呢?”李琳琅此时嘟起了小嘴。 对于方戟,李琳琅先是把他当恩公,但是后来认识久了,才发现方戟可以当哥们。 那感觉就像是与罗槐一般。 她与罗槐可是青梅竹马,算起来当初之所以认识赵朗,还是靠的罗槐这条线来着…… 此时李琳琅再看赵婉和小洛,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方戟和小洛现在是一对璧人,而小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看得出,小妹是喜欢方戟的。 而方戟还与小妹有一段蒙骗陛下的假婚姻…… 那婉儿和小洛此时要是知道彼此的身份,岂不是会很尴尬?! 但是李琳琅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婉儿和小洛都是知道彼此身份的…… 此时赵婉和小洛看起来是有一句说一句,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是像打鼓一般。 小洛心里则是有些嘟囔,这赵婉赵无垢将军,看起来端庄秀丽,又是将门女子,想到方戟是要与她假成亲,心里对自己的信心就不是很足。 不过小洛的思维倒是很简单,她相信方戟,便是够了,其他的不去想太多便是。 “看来最近要对那个大坏蛋好一些了……” 至于赵婉,同样也是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洛姑娘确实讨人喜欢,而且长得又是标致,与方戟的感情也很好……越是折磨想,赵婉便是越发知道自己与方戟的机会渺茫。 而且真要她去抢,她又做不出来…… 方戟的性格,她也算是了解了几分。其中一点,那便是方戟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其中的一点就是有些护短…… “果然,喜欢还是放在心里便好了呢……” …… 而远在醉仙坊的方戟,此时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甚至惊到了他那“老师弟”。 “师兄这是染了风寒?”韦太监见状是立马兰花指捂鼻,眉头微皱。 “嗨,小事,可能是有姑娘想你师兄我了。”方戟却是笑了声。心里补充一句:“老子就是有姑娘喜欢,你这死太监羡慕不来的。” “那么师弟,对于我刚才说的计划,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呢?” 方戟的这个太监师弟此时是想了下,方戟说的事情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想让他做内应。 这活他要是真想拜剑神为师,那本该理所应当。但是…… 方戟此时笑了一声,他在给这死太监设个陷阱,就等他踩进来了。 这死太监越是犹豫,就越是证明他心动了。 第八十二章 蛊惑之言 早上,獾子是拿着饭菜来到酒窖下。此时的查灿算是被关了一天,那些个味道自然是比较的重。 仔细想想,就这样绑了他的手脚,小便什么的确实是办不到的。饶是这样,獾子也是帮了他几次。 “查灿,吃吧,吃完这顿饭菜,生死就靠你自己了。”獾子此时算是面无表情。 查灿是他阿玛的旧部,但是现在是投靠了隐部。而且獾子知道,隐部的人里应该还有许多他父亲以前的部下。 而昨天查灿也是证实了这一点。 这顿饭自然是獾子亲自喂他,除了这查灿的手脚必须绑住以外,毕竟也算是旧人,这一下子獾子还是会做的。 “小郡王,查灿知道你不是甘于在人下的人,这里是酒窖,而你的打扮也像是下人,你是有什么目的?” “目的?当然是有的。”獾子淡淡地说道。“至少从现在来看,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一介通古斯贵族,甘愿在大魏人底下?” “欲成大事,那这事情又何必太在意呢?”獾子此时轻笑一声。“我现在回去,九死无生,跟了你们隐部那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傀儡,而留在这里,我至少看到了希望。” 现在的醉仙坊甚至于未开业,但是獾子在方戟身上看到了新的曙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毕竟至少方戟做的事里,让他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但是偏偏方戟私底下又是个恰意的家伙…… “小郡王,此次出去,若能活命,属下愿报亲王与小郡王之大恩!”查灿此时算是眼睛有些红。 獾子知道,但是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 查灿做事,一直都是为了女真,为了通古斯的未来。但是这些东西在獾子看来都是虚的。 什么为了女真,为了通古斯,大权在手的时候通通忘了。 真正要谈这些,獾子知道自己要站的高位还很远很远,方戟说过愿意帮他,但是他说实在的,并不是很想承了这份情。 毕竟要还的话可能还不起…… “你若是真能活下来,只要不说出我在这里,我就很感激你了。”獾子此时是拿出两个酒杯,各自倒了杯酒,一杯自己一饮而尽,另一杯则是亲自给查灿喂上。 说实在的,这是獾子来到醉仙坊第一次喝酒。方戟一直以来都说他年纪小为由,一滴酒都不让他喝。甚至还给他两个妹妹灌输喝酒伤身的观念,让两个妹妹来督促他。 獾子想到这里却是摇头笑了声。 “小郡王,你好像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确实开心,至少金铃银铃自那之后只有在这里才很开心,还认识了新朋友。”獾子算是点头承认。“好了查灿,吃完这顿,不久后他便会把你交出去、你知道的,不想受折磨的话就不能被活捉……” 他自然是方戟,獾子也不清楚这查灿是否真知道方戟的身份。 “这点我是明白的。你那位大哥说的水滴刑,我可不想尝试。而且不只是这大魏羽林军,就是被香律那个妖婆抓住,我也不好过。” 查灿绝对是条汉子,他不怕死,但是汉子也会怕无尽的折磨…… 方戟此时算是靠在外边,听着獾子与查灿的对话。当然,他不是有心要听,更怕这查灿鱼死网破突然抓住獾子。 查灿此次出去,一定会联系隐部的人。但事实上,那些个隐部的人很大概率是会放弃查灿。 而方戟听说查灿在洛城的联系人,有且只有一个…… 换言之查灿知道的内部消息应该也只是这隐部下层的,甚至于这联系人与查灿之间也是单方面联系。 还是那句话,越是在洛城待的久了,方戟也是觉得这里是充斥着各方势力。 哪怕是眼线已经布的很深的羽林军,在这洛城里都会有纰漏,那什么也都见怪不怪了。 此时待獾子走了之后,方戟算是来到了查灿的跟前。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方戟吧。”查灿此时看着方戟,竟是有些胆寒。 “看来你们也有查青衣教的事。”方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你们隐部的人做事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针对这支现有的女真,好像你们连他们在洛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哦?难道你知道?!”查灿先是惊讶,但随即却是点头。“你能够在羽林军手上抓到我,手段和本事确实是有的。” “此次来,我是准备送你上路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话想对你说。”方戟此时是看着查灿。 “我一个将死之人,你想对我说什么?”查灿自然是有些困惑。 “确实,你杀了东瀛人,高丽人,女真人。出去还要受到羽林军与女真探子的追捕,我也不认为你能活得下来。”方戟却是笑道。“因此这个时候,我才越是需要你的帮助。” 方戟此时是眯眼笑着,让这查灿看了有些心虚。 “我帮你?” “没错,帮我撒一个谎。”方戟便是笑着点头。 “你这人未免过分了些,明明是你推我去死,还要我死前帮你撒一个谎?”查灿却是哼了一声。 “很多人都会相信死人临死前说的话,毕竟人之将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因此利用死人说的话,是一个高超骗子的技巧。”方戟此时是两手抓住查灿的肩膀,睁眼看着他。 “我让你撒的这个谎,是为了你的小郡王,你做不做?” “小郡王……” 方戟此时说话就像恶魔的低语一般。 事实上,这种事情方戟已经很少做了。 说白了,他这是利用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态,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查灿现在的心理,方戟算是有点明白。 这个样子,就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换言之,就是对绑架他的人起了感情…… 而獾子对他确实不错,以前又是獾子父亲的旧部,虽说獾子是真心这么做,但是这个人嘛,就会产生异样的情感。 “你要做的,很简单,死之前说一句话就能帮到你的小郡王。”方戟此时笑着说完却是松开手,语气间带着嘲弄:“当然,这个前提是你以前对于亲王的忠诚是真的,如果你对亲王的死没有一点想法的话,那么当我没说就是。” 方戟说罢,便是转身准备离去。当然,他知道查灿如果上钩一定会叫住他。 “你想让我说什么?” 方戟此时停下脚步,便是叹了口气。 虽说他真的是为了给獾子铺路,但始终也算是利用了一个将死之人。 第八十三章 琐事如烟 “小姐,听说江南各地水域是遇到了水上怪物,想来应该是那龙王使,青衣教既已到了江南,我们何时动身?”此时在洛河畔上,一个老翁是对柳如烟说道。 这老翁自然是那日里迎方戟上船,并且钓鱼的老翁。 “这不还在找三王爷的遗孤嘛,不急的。”柳如烟此时的打扮倒是像个渔家女,脸上也是抹了一些灰,毕竟以她的容貌,倒是很引人瞩目,很大可能会引来羽林军。 “关于这点,老朽也是不懂,为何你是把这事情说给那小子知道?”这老翁此时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看样子又是要开始钓鱼。“想借方戟之手帮我们查出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点是没错的。”柳如烟笑道。“现在的青衣教已经腐朽不堪,正是打沉它然后重建的时候。至于三王子的遗孤,我只是在意。这人想来有些可怜,被青衣教弄了个假希望,就这般义无反顾的冲撞进去。” 柳如烟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 说起来那个三王爷的遗孤,小时候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她知道,以她对青衣教圣女的了解,这个女人一定会把那个孩子教成她喜欢的一枚棋子。 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把这支青衣教推倒是她的毕生志愿,至于是否需要重建,就看这艘腐朽的巨轮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老翁此时看了眼柳如烟,便是闭上眼钓鱼。 “老爷子,我看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吧。”柳如烟此时是调皮的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那老翁鱼钩的地方。 这般捣乱显然是不可能钓到鱼的,那老翁看了是有些泄气,眼神里多有责怪。 “小姐,你留在洛城,真没有其他的原因。” “应该是没有的吧。”柳如烟低声喃喃着,话语间连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那日里你与方戟聊天,老朽虽然在钓鱼,但是我看小姐好像很高兴,这般喜悦的神色是藏不住的。”这老翁说话间却是笑出了声。“小姐,你这年纪嘛也着实不小了,有些比你小的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柳如烟听了也是微笑示意,是把这老者刚刚前面钓的鱼抓起一条扔回了河里、 “诶?小姐,老朽说笑的,可别丢了老朽的鱼!” “那你就老实钓鱼,瞎说什么呢。”柳如烟嘟囔一句。 “这……不是你让老朽说的吗?”这老翁话一出口却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但是等待他的,却是又有两条鱼被抛回了河里…… 柳如烟扔完鱼,倒是笑了声,便是起身,想在附近走走。 刚才老爷子说起的,倒是让柳如烟有些紧张。 那日里在花船上,她就要被龙王抓走的时候,是那个身影突然出现,把她救了出来…… “等下千万别放手!”那日里方戟背着她说的话,虽然只是情急之下的话,但是这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 尤其是方戟的背上是让她觉得心安…… “你想什么呢柳如烟!既然要成大事,那么就该放下这些儿女私情才是!一切如烟!”柳如烟此时拍着自己的俏脸,算是示意自己振作。 但是真的能一切如烟吗? 柳如烟不知道。 那老翁看着柳如烟的背影却是摇头,只得继续垂钓。 他这辈子除了钓鱼以外,那便是做正事。但是他的正事却是沾满鲜血,也就是所谓的杀手。 换言之他那娴熟的宰鱼技术如此娴熟,可不全是宰鱼学来的。 现在的他倒是真的无欲无求,既然是有人托孤让他照顾柳如烟,那么就是全力保护柳如烟便是。 至于柳如烟要做什么,怎么做,都不是他该关心的。 “方戟这个人,是时候查查他的底细了……” …… “言馨见过太子殿下。” 言馨心里却是直犯嘀咕,此时这个太子竟是有意召见她,让她有些奇怪。 “言馨,太子妃是出去了?”太子此时见到言馨倒是轻声问了句。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去莫府找莫家小姐了。”言馨便是回答道,说话间是非常正式。 “是吗。既如此,你安排一下,我也要出趟门。”这太子此时是摆了下手,示意言馨下去安排。 言馨听了却是心里有些迟疑,不明白这面和心不和的两口子是要做什么,都是上赶着同一天出门。 “言馨这就去安排,不知太子这是要去哪?” “诶?言馨,我不是说了嘛,在我这里不该问的别问。”太子却是眯眼笑道。 言馨是立马低头,算是请罪。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去醉仙坊,算是做客。” “醉仙坊……”言馨听到这里心却是一咯噔。 她自然知道,方戟就住在醉仙坊。 “看来你也知道这是方戟住的地方是吧。”太子见言馨的反应却是一笑。“这个方戟可真的很有意思,上次来我这里装蠢卖傻,很有一套。” 言馨听到这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还是有些小惊讶。但是真怎么吃惊也不至于,毕竟这太子据说谋略上颇有当今皇帝风骨。 外人点评的其实一点没错,太子要不是有那方面的癖好,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皇储之争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就太子前去,需要谁同行呢?”言馨自然是循例问一句,毕竟这太子府上的事务也算是她这个女官的职责。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去方戟那里带谁去呢?好像都不是很好。”太子此时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随即却是露出笑容。“那不如就言馨你随我去吧。” “我?”言馨听了却是一愣,随即赶忙说道:“殿下,言馨既是女官,恐怕多有不便……” “诶,无妨。你既是在我手下做事,供我差遣便不会招人话柄。”太子却是摆手笑道。“还是说,你有其他的原因不方便?” “言馨自是没有的。” 言馨便也是应了声。 这太子的话语间有虚有实,言馨知道自己一定不如露出破绽才是。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你且先去吧,我换身便服就过去。” “是。” 言馨领命退下,心里却是直犯嘀咕:这太子平白无故是找方戟做什么呢…… 第八十四章 不速之客 人生就怕意外,就算再运筹帷幄,对于突发事故还是会觉得难以处理。 现在的方戟就是这般。 刚刚他把查灿交给尤田,正准备去鲸头帮处理余下的事,却是遇上了他不想遇见的人…… “方戟,看你的样子怎么像是不开心?”太子此时坐在醉仙坊里,露出了让方戟有点菊花一紧的笑容。 “太子殿下突然光临寒舍,小民有些惶恐。” 说真的,方戟这刚刚迈出醉仙坊,就与这太子的马车打了个照面,随即看到言馨与太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是直接愣住,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方戟倒还好,此时只是一脸苦笑。而倒酒的楼南是整个人都在手抖…… 他知道方大哥不是等闲之辈,但是没想到竟是连那个太子都登门拜访,此时楼南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 这点方戟倒是能够理解,在这皇权至上的国度,一个太子光临一家平民的住所,楼南没有脚软跪下已经算是见过“世面”的了。 当然方戟不同,他只是觉得这个太子殿下出现的不合时宜,害怕是不会怕的。 要说怕的话,还真有一点。那就是太子是和言馨一起来的…… 方戟觉得自己和言馨的关系严格来说就是没有关系,但是真的言馨出了什么事他又不会不管。 此时言馨倒是装得一副淡然,甚至于连方戟的面都没直视过,与私底下恨不得整个人贴在方戟身上的样子截然不同。 “刚才我观方戟你是准备出门的样子,我这来的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呢?” 你还知道你来的唐突呀!方戟是心里暗骂道。 “啊,不会,就是准备去买菜罢了,毕竟我可是醉仙坊的大厨,是不是掌柜的。” “对对对。方大哥……不,是方戟是我们醉仙坊的大厨。”楼南此时说话还是有些紧张。 “吼?方戟你还会做菜?那不知我有没有口福尝一尝你做的菜呢。” 太子没口福,那谁才有口福? “厨房还有菜,太子殿下叫到,方戟这就去准备。”方戟眼珠子一转就是准备脱身,便是笑着起身,准备把这太子殿下晾在这里。 太子此时显然没有反应到这方戟竟是借坡下驴。 “方……” “太子殿下,这不巧,给我打下手的今儿个不在,是想和太子借一下言女官,言女官应该是会做菜的吧。” 这太子刚想说什么,却又是被打断,见到方戟跃跃欲试的样子,这太子倒是不好改口。 “那言馨,你就去帮一下方戟的忙吧。” “是。”言馨此时脸上平淡,但是内心里却是在暗喜。 当然,她知道是方戟灵机一动,想私下问她话。 于是乎,言馨是跟方戟进了里屋,只留下楼南与这太子殿下二人。 楼南见方戟跑去做菜,自己要独自面对这太子,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脸,此时是低着头,丝毫不敢去看这太子。 “小掌柜,你是怎么和方戟认识的呢?” 这楼南听到太子问他,先是一惊,便“老实”回答:“方大哥是我救命恩人……” 此时楼南的说辞都是经过方戟严格训练过的,正所谓谎话挂嘴边说多了,脱口而出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自然,不像是在作假。 对于楼南,方戟的要求就是让他帮对于方戟的“来历”是下背公式一样背下来,做到对答如流。 楼南此时回答起太子的问题,倒是心里松了口气,毕竟要是问这些方戟平常就交代下来的内容,他反倒是没这么害怕了…… …… 此时,在后厨。 言馨是看着方戟刀法流利的切菜,那认真的样子都是让她有些痴迷。 “我说,你看够了吧,是时候告诉我这太子是闹哪样了吧。” 方戟自然知道言馨这家伙脑子里肯定又是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点我也不知的,太子临时起意,说实话当时我也吓到了呢。”言馨是一笑,此时见方戟做菜的方式却是觉得新奇。 在她眼里:方戟此时拿着锅和一个铲子在鼓捣着什么,看起来像是有些胡来,但又看起来很专业。就拿这菜来说,在方戟手上是整个从锅里抛起来被接住,而此时那锅里的菜竟是飘出香味,让她看得有些惊奇。 当然,到最后言馨是变成看方戟,只觉得认真做菜的样子是这么的好看…… 皇宫膳房的大厨哪里有这个样子的呀! “好啦,别看了,先帮我尝一尝。”方戟此时是炒好了两道菜,而后递给了言馨一双筷子。 言馨此时夹起了一块肉入口,却是有些讶异。 作为一个女官来说,皇宫膳房的菜她就算没吃过也见过,但是像方戟做的这菜却是从没有见过,而且这口感也是前所未有…… “还凑合吧。” 方戟笑了声,这两道小炒自然是做法简单,但是胜在这个时代没有呀。 “嗯。”言馨轻声应了声。“这菜这么好吃,能不能教教我呀。”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这言馨这么说,难道你以为是真想学做菜?她只是馋老子的身子! “行不行呀。” “你真想学的话,可以晚上来醉仙坊找我的。”方戟倒是笑了声,想到言馨是女官的身份,便是知道他这么说,言馨也来不了。 “那说好了,我晚上会来醉仙坊的哟。”言馨却是甜甜的笑了声。 “你能出来?”方戟听了却是一惊,但是一想,上次言馨和银算盘与他见面,可不就是在外面嘛…… “我虽然是女官。但其实我出入太子府其实还挺容易的。”言馨知道自己“诡计”得逞,便是抿嘴偷笑。 “失策了呀!” 此时上了菜,方戟再看楼南的脸色,便是知道刚才太子逮着机会是在问楼南一些问题。 此时太子倒是回过思绪,看着方戟端上来的菜,露出异样的眼神,不过见这菜飘香四溢。便是动筷夹了一口。 “刚才我就觉得你这酒韵味不错,现在再配这菜,你这醉仙坊在洛城的生意,怕是没人拦得住哟。” 方戟此时想起这太子背后还有家醉红楼,看来对于这行业也是有些微了解。 此时方戟灵机一动,便是打算“榨干”这太子殿下的价值。 “那小民斗胆请太子殿下题个字,不知可否?” 第八十五章 资本家方戟 “题字?” “就题醉仙坊楼三字,挂于堂前,太子殿下造访过的店,那自然是蓬荜生辉呀!” 方戟心里自然是算盘打得响亮。 一来,有这太子题字,到时宣传的时候便是能打响这招牌。虽说这太子在一些人的眼里是因为**的事名声不是很好,但是这点不是方戟关心的。太子名声不好是太子的事情,而醉仙楼开业得到太子赞不绝口,那这名声可就不一样了。 太子是什么人,一国储君,那什么菜没吃过呀,但是却觉得醉仙楼好,光是这个名头都足以吸引人了。 原本方戟是想要痞子王爷提个字的,不过现在想想,太子的题字倒是比这王爷值钱多了。 二来嘛,方戟最近正在忽悠自己的“太监师弟”,是借的太子的名头,而此时得到太子的题字,那便是“坐实”了这场戏。 “而且太子殿下,小民实在不喜欢掺和这朝堂之事,想来得到太子殿下的题字,能省去许多麻烦。” “哦?”太子先前有些疑惑,听到这里却是笑出声。 他心里觉得是明白方戟这么做的原因了,只要得到了他的题字,那到时他这二弟和三弟便是不会再来拉拢他。 但是这太子此时心里却是对这事情不乐观。他这两个皇弟什么性格他自然清楚,那得不到方戟,少不了暗里从中作梗。 当然,这些事情这太子当着方戟的面不会点明。毕竟他心里也是打着算盘,方戟到时被他那二弟三弟算计,到时就只有求助他的份了。 而关于太子此时的想法,方戟心里明白。 但是太子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在不久后即将会是赵家的赘婿。到那时境地就不像这太子想的那般了。 此时言馨看着这一切,却是心里在打鼓。方戟这么做是决心支持太子,向太子靠拢? 言馨是怕方戟因为眼前的“小利”而踏足这皇储之争,便是想出言提醒,于是此时是想对方戟说什么,却是看到方戟对她眨了下右眼。 言馨先是一愣,便是不作声。 方戟好像知道她担心的事情……那他这么做应该是有他的道理吧。 言馨其实有些不确定,不过想到日后晚上能偷偷来醉仙坊,便是觉得到时再问方戟也不迟。 “既如此,那我便题了这字吧。”太子又是吃了口方戟做的菜,连连点头,便是起身。 “掌柜的,给太子殿下上笔墨吧。” “好好……” 楼南此时难掩兴奋,他是没想到自家这醉仙坊是能得到太子的题字…… 他知道这都是多亏了方戟。 当然他也明白,这醉仙坊现在基本上是属于方戟的,毕竟当初是方戟同意出钱出力盘下醉仙坊的。所以方戟就是要做盘下这醉仙坊也无可厚非。 但是方戟却是提出醉仙坊还是以他的名义经营,并且卖酒的钱他楼家还是吃大头,这点就已经足够让楼南感恩了。 至于这点,方戟倒是很乐观。他不是资本家,不会真正架空楼南,不会只是让楼南署名然后实际上盈利都是他一人的。也不会做到楼南做的酒不是楼南的,也不会说他只是聘请楼南酿酒,而酒真正是属于他方戟。 毕竟说白了,醉仙楼是酒楼,卖的重要的东西是酒,而楼南是做酒的,本末倒置,和吸血鬼没什么分别。 事实上方戟觉得他真的自我感觉挺良好。总不能说让手底下的人九九六,还说这是福报吧,这不是扯淡嘛。 吃着大头分点残羹剩饭务求自我安慰自己,却说商业是最大的慈善,这不叫扯淡,这叫扯犊子。 方戟始终牢记着一件事提醒自己:“资本的本质就是剥削。” 当初他成为欺诈师,说白了就是老千,骗子,为的就是对抗这些个资本家! 而方戟之所以与绮萝合作,无非也是看到绮萝与其他的商人不同。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但是绮萝不同,至少她对手底下的人真的不错,而且为人也不错。 说到绮萝,方戟觉得这妞算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这种感觉方戟是能感觉出来的。 虽说与方戟畅所欲言最多的是槐哥儿,但是方戟发现只要每次和这绮萝聊天,他很多时候刚开始拐弯抹角,这绮萝便是知道他想要什么…… 此时想的有点多。方戟再看,言馨帮太子磨墨,此时太子提笔已经写上了醉仙楼三个字,而后竟是写下自己的本名…… 方戟与楼南接过题的字,便是行礼、尤其是楼南,接过手上题字那是不住在颤抖。 “好啦,题个字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子摆了下手,却是笑道。“对了,我好像忘了说我这次来是做什么的了。” 方戟此时听到这里算是眯起了眼,至于言馨,那是莫名替方戟心一咯噔。 “方戟,你与这莫家小姐可相熟?” 方戟一听,自然是点头。“与莫家小姐见过几面,说不上多熟,但是能说上话。” 方戟此时听这太子话锋一转提到了莫小曼,心里却是更加迟疑,不知道这太子是何意? “我想你也知道了,这莫家小姐是我爱妃的师妹。今儿个,爱妃去了趟莫家。” 方戟此时还是不懂,但是看言馨的表情有些诧异,便是知道事情不对劲。 这太子妃他见过一面,是沈夏的师妹,那么也是莫小曼的师姐,都是师出于药王。 方戟自然不知道这药王是谁,要是上一世,这药王自然是孙思邈,但是这一世明显不同。 不过有一点方戟是不用想都清楚的。这太子既然有那方面的癖好,那么夫妻感情和睦的可能性就非常低。想来没有一个妻子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是对男人感兴趣的吧…… 而在这时,方戟想起了一件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的事:这太子是要孩子的。 现在想来,这太子与太子妃之间这般的关系,竟是有孩子……这件事现在想想是越发不对劲。 方戟这里只是假设,假设这孩子不是太子的…… 方戟想到这里便是知道,这太子来找他,显然不纯粹是真的想“拉拢”他,说不定还有更层次的原因…… 第八十六章 祸水东引 “方戟?方戟?”蓝风此时唤了方戟,才让方戟回过神来。他注意到方戟此番来是有几分心不在焉。 “啊,刚刚想到一些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毕竟刚刚听了太子的话,让方戟觉得有些头疼。 他现在知道,下次见面可不能小瞧这大魏的太子了。 此时方戟在鲸头帮的地头上,而旁边的就是蓝风和马涛。 “对了,马爷,这两日里鲸头帮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有自然是有的,毕竟你昨日里还让柴和借了我鲸头帮的名义。”马涛看样子倒不像是生气,而是看着方戟。 “这次来是特意给马爷赔个不是,而且是帮马爷搞定这茬子事的。”方戟此时来是提着两坛酒过来的,便是给马爷满上。 说实在的,方戟倒是挺喜欢和这些个江湖人士一起喝酒,毕竟那是用的酒碗,而不是酒杯,一饮而尽那叫一个痛快。 可惜这个世界的花生还在美洲,要是有就真的太好了,还不容易醉不是。 就在此时,这柴和此时也是从外面进来,见到马涛却是低下头。 “马爷……” “罢了,坐吧。”马涛见到柴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柴和自然是方戟带来的,虽然方戟还没有给柴和正式考验,还没有决定是不是收柴和。但是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方戟觉得就算到时真因为他考验没过而不收柴和,到时也让柴和有个归宿。 “柴兄弟,这坑蒙拐骗平民的活就别干了,若能痛改前非,还能堂堂正正做人。” 蓝风倒也识趣,知道方戟的打算,便是亲自给柴和倒了酒。 “蓝公子教训的是,柴某从小巷子里带出来的恶习确实该改改了,我自罚三杯!” 这柴和抓起酒便是干了起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原本酒量就不行还是怎么的,这第三碗喝着却是不小心呛着了。 “行啦,不能喝就别喝。”这马涛是呵责了一句。“还有个毛病你也得改,办不到的事呢也少兜着。抽个空回家看看你夫人和孩子吧。” “谢谢马爷……”虽然这马涛看似在骂他,但是柴和很了解他,知道马涛这般说话便算是原谅他了。 “好啦,既然人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了,关于这次借鲸头帮的名义得罪女真,实际上也是一次机遇。” 马涛此时喝了碗酒,是看着蓝风,他马涛是跟着蓝风做事的,那自然蓝风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方兄,你这机遇,是指的什么?”蓝风琢磨了一番,暂时是看不出方戟说的机遇是什么。 “那日里杀东瀛使团的凶手,现在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女真人的手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被带着谎言就此离开人世。” 方戟指的自然是查灿。 查灿这个人方戟怎么看都是必死的,被羽林军或者皇帝的人抓住,那就是生不如死。被女真的暗探也就是香律的人抓住也差不多,就是哪怕这个女真的隐部也是不会放过他。换言之他已无处容身。 至于方戟,那是更不可能收留他。不是什么原因,就是看不上,也保不下。 对于查灿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一旦失手被生擒,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么到时我希望蓝公子和马爷能帮我统一口径……”方戟此时是笑了声。“这一开始,我需要你们先教训一番这女真探子,然后把我说的这个消息给放出去……” 方戟要马涛放得消息很简单:“有个女真人带着一男二女三个小娃坐你鲸头帮的私船去了江南,而你们对于女真的了解都是从这个女真人那里得来的……” “女真人?还带着三个小娃?”马涛听到这个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真的有用吗方小兄弟。” “绝对有用。不过信不信,就全看马爷你了。”方戟此时又是给蓝风和马涛满上了酒。 马涛此时看着蓝风。方戟说是让他判断,但说白了最终还是问的蓝风的态度。 “方兄,照你这么说我是有点明白了,你这是祸水东引,是把矛盾引到这个所谓的女真人身上。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说的这个女真人,方兄可认识?” 方戟听了问题却是笑了声,随即便是点头。 蓝风见方戟点头便是顿悟,端起酒碗,马涛见状自然也是跟着一起。 方戟见二人这般,便是知道两位同意了。也是端起酒碗:“那就有劳二位了!” …… 蓝风此时算是与方戟在这鲸头帮的黑水地四周走动,这黑水地虽然是比较差的一处码头,但是鲸头帮能盘下这里还搞得有声有色,倒是很让方戟佩服。 而这些,方戟知道幕后军师都是蓝风。 此时蓝风一边走,算是一边介绍着黑水地的风土人情,这鲸头帮虽说做的大部分是正当生意,但是实际上管理方式就像是窝在一处的海盗一般,多了几分江湖气息, 方戟知道,这都是多亏了马涛以往的经验,虽然马涛说他祖父是与那东瀛通商,但是方戟觉得不用说的太明显也知道,马涛的祖父其实是海盗…… “对了蓝兄,刚才不便多说。但是请相信,把女真人的目光吸引到江南,绝对有助于江南的大计。”方戟此时算是对蓝风说了声抱歉,毕竟他这次行动,确实有点把鲸头帮摆上台面的意思,虽不至于是挡枪,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 “其实听了你说女真与江南,我便知道你的计划了。”蓝风却是笑了声。“江南这一块,当初我就是想让朝廷插足进去。但是现在看来,这王太尉是太过谨慎,没有一招打沉江南世家,那便是情愿搁置。方兄这把女真人引到江南,是个好棋。” 蓝风算是看得通透,方戟做什么不要紧,只要是有利于他复仇,那便都不是问题。 “而且我听闻青衣教有在江南露头,关于这点,还得求证一番方兄了。”蓝风此时是看着方戟,毕竟他知道方戟对于青衣教的了解算是比较深的。 “确有其事,而且给你透个底。这鞑子和青衣教算是同盟,就算没有我说的这次事件,女真人也免不了会伸足到江南,而这次我只是帮他们加快了进程罢了。” 蓝风感慨一句:“看来我这次靠方兄你这个码头,算是博对了。” 第八十七章 大魏绿帽王 此时,言馨与太子是同乘一辆马车。太子府的马车规格倒是能轻易坐下四五人,当然实际上言馨是不具备与太子同乘的资格的。 不过算是太子要求,言馨也只能照做。 要是换做其他的人,言馨还会“警惕”一番,但是显然太子是个例外。 太子对于女人,真真是没有一丝兴趣…… 但是此时言馨不是警惕,而是对于这太子有些深深的畏惧…… 刚去方戟的醉仙坊时,言馨的心态倒是还算平常,而从醉仙坊回去,言馨心里却是有些复杂。 只因为刚才太子与方戟说的话…… “言馨呀,刚才我与方戟说的那些话。” “言馨既是承蒙贵妃娘娘恩宠,那太子的事,就是言馨的事。”言馨此时算是应了声,言辞里倒是没多大毛病,但是这心却是跳得飞快。 “嗨,你这么懂事,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这太子却是眯眼一笑。“对了,待会回去之后,要是太子妃问起,你就还是说我去找方戟。” “是。” 言馨听了便是应了一声。太子为何这么安排自然不是她一个女官该过问的。 刚才太子与方戟说了什么?那自然是比较的惊世骇俗…… 个中内容让言馨过于震撼,光是这开头就是让她替方戟提心吊胆:太子当着方戟的面承认他没有生育能力…… 这话不仅是太子的致命缺陷,还绝对是一起皇家丑闻……毕竟太子与太子妃是有孩子的…… 而皇帝对于这个皇孙还宠爱有加…… 但是让言馨最为诧异的是,这太子说起这事的时候却是显得相当平淡,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讲他人的事情一般。 至于后续的内容,言馨不敢再多想。她不知道此时听到这个,是因为太子相信她,还是太子对她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不过有一天言馨终于确定了:太子是怪物,与陛下这头已经让很多人胆寒的怪物不同。这个太子的所思所想都是难以预计的…… 而且现在问题已经很明显,而且非常尖锐了。 太子不能生育,而太子妃为他“生”了个龙子,太子却是不能明着对太子妃怎么样…… 毕竟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太子的失势将是必然的。不说皇帝,就是这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免不了会做文章。到时满朝文武都会重新站队,免不了朝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而其中让言馨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便是太子对方戟和盘托出,还嘱咐他一些事…… 太子信任方戟,显然不对。毕竟言馨知道,方戟可不想与太子有太多纠缠。 那么这是为了什么呢? “言馨呀。有什么问题想不通的吗?不妨说说。” 本来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言馨听到太子这话却是一惊,那样子就像是被太子看穿了一般。 “言馨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言馨赶忙收敛自己,便是低头轻声说道。 “嗨,听了我说的那些,你不想我才觉得奇怪呢?不妨说说,既然你听了,便是与我一条船上的人,不过问题别太难就是了。” 这太子又是眯眼笑着回答,但是言馨听着却是完全笑不出来。 “真要说不清楚的,言馨只是不明,为何是方戟?” 言馨来太子府上也有几月了,对于太子的秉性是有些片面的了解。她知道太子开口了,那便是有转弯的余地,要是太子真想不说,反倒是沉默便是了。 “这个问题,倒是个好问题。”太子听了却是一笑,此时说话声虽然听来是轻声带着些温柔,但言馨可丝毫不敢怠慢。 “事实上我对于方戟的监视已经持续了许久了,不说对方戟有多少了解。但我知道,方戟这人是不会与我那二弟三弟凑堆的。这便是促成我与方戟交易的先决条件。” 言馨听了算是默认,太子与方戟说的,与其是一件事,倒不如说是和方戟谈了一笔交易。 一笔方戟不能拒绝的交易……毕竟太子上来就是托盘而出自己的死穴,那么这个诚意的意思就是方戟一旦拒绝,便是会得到整个太子势力的报复。 而就算方戟知道了这件事,也不可能奈何到太子。方戟是有很大的潜力,但是现在对于太子而言只是被捏得死死的。太子此时这么说,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在方戟“羽翼丰满”时把他掐死在摇篮里的准备。 那么换言之,方戟便是失去了拒绝的权利。而再加上这太子的条件确实优渥,方戟就是真吃了哑巴亏,也好歹事后还有糖吃…… 而这些事情言馨都能想到,那么言馨的问题就是很准确的指明要点:为什么是方戟? 刚才太子已经说了他选择方戟的先决条件。 紧接着便是真正选择方戟的原因。 “然后呢。方戟的交际圈里,是有罗槐这样的聪明人。也有爱妃的师兄沈夏,师妹莫小曼。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方戟还与皇叔公有些交情。” 言馨知道,太子的皇叔公自然是痞子王爷李真,痞子王爷虽然年纪只是大陛下几岁,但却是先皇的胞弟。 方戟认识痞子王爷,这事情言馨也有打听到,因此太子知道自然不足为奇。 “最后,便是我真正选择方戟的原因了,前面说了先决条件,以及方戟的人脉。那么最后,我要说道的是方戟的办事能力。说实在的,我是真的想让方戟在我手底下做事。” 言馨听了太子如此器重方戟,也不知该为方戟高兴还是担忧。 “那么你现在明白了吗言馨,这就是我选择方戟的理由。我并不需要了解方戟是怎样的人。只需要知道他的立场,他的能力,便是足够了。” 太子说罢却是眯眼看着言馨:“言馨,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这些吗?” “这……言馨不知。”言馨自然是心里苦。太子的丑闻,她是真的一丝都不想知道。 “因为我知道,你也是会帮我的。只要你帮我,我也帮你。比如,我会亲自给你与方戟做媒。” 言馨听到这里这才是真正的有些惶恐。 太子知道的,看来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放心,你和方戟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只不过你的心思在我看来略微明显了一些罢了。” 太子说到这里伸了个懒腰,像是这马车坐累了的缘故。 但是别忘了,这个人,刚刚述说了关于他若无其事讲完了自己的丑闻,现在也是看起来一脸恰意…… 第八十八章 来自太夫人的安排 “母亲。” 水月夫人此时是向那赵太夫人请安。 这太夫人一早倒是和赵雯在院子里,像是在忙活着什么。 “水月呀,来,帮我选选,最近咱们赵府好事将近,我正愁着那天该送什么进门礼呢。” 水月夫人听到这时却是一愣。 “母亲,这进门礼不是给我们这些个媳妇的吗?可是最近我们是给小妹招婿吧。” 水月夫人猝死看赵太夫人的表情,这才恍然,随即却是抿嘴笑了声。 招婿还送进门礼?不过想到那天画公子是赘婿,便是知道这太夫人是想“打压”一下他了。 水月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像是平白无故出现,但是又平白无故如烟一般消失。因此这人对于赵家是好是坏都不知。可问题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婚事,这太夫人竟是一瞬间同意了…… 当时水月夫人觉得,应该是没有人能想到太夫人的态度转变之快……甚至不惜与娘家亲戚康之问康状元反脸,要知道这康太夫人以前有多疼康之问,府上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拿上次而言,康之问“刁难”这天画公子,都是被这太夫人给力保了下来。 但是现在这番,又是要打压他,实在是有些谜语。 “母亲当年送水月的,是个玉簪子。”水月此时却是笑道。 “怎么说?让我送玉簪子给那小子?”太夫人听了也是笑得很开心。 事实就是,自打那天画公子出现以后,这太夫人平日里的笑容就多了几分。这一点水月夫人可是很明显能看到和感受到的。 想来以往不仅要愁赵家的事,还得愁这小妹的婚事,毕竟当初可面临着陛下逼婚的事。 但是事情却是突然有了转机,突然有人入赘,突然有人扛下这一切。这无不让水月怀疑,这天画分明就是小妹与太夫人请回来的。那日里对天画公子的考验只是做戏罢了, 这么一想,水月夫人就感觉问题比较通透了。 只是这个天画公子,到底是哪里找的呢? “水月呀,说实在的,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母亲有些老糊涂了,竟是找了一个陌生小子做我赵家女婿。” “水月倒不是这么认为,实话说,水月觉得这是母亲与小妹的安排。”水月夫人倒是实诚,倒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嗨,这还真不是我与婉儿安排的。而且以婉儿的性格,轻易找个入赘的,你觉得可能吗?”太夫人却是摆手笑道。 “不是母亲安排的,那是……”水月夫人现在觉得有些糊涂了。 “总之呢,那小子进了赵家之后,我有事情需要你做。”赵太夫人此时却是在院子的石椅被赵雯扶着坐下。 “母亲是想让我多帮帮我们赵家新女婿?”水月夫人便是问道。 “恰恰相反,我要你带人好好治一下他。”赵太夫人却是笑出声。 “这……”水月夫人现在是真的糊涂了。 这赵太夫人亲手拍板的婚事,但是到最后却是又要整这天画公子,属实让她觉得有些不懂。 “母亲,这以后毕竟是一家人,不好吧。”水月夫人的性格确实是整个赵家里最温柔贤淑的,也因为这个性格,算是真正在内里主持着赵家上下。 所以方戟过得好不好,还真就是水月夫人一句话的事。要是水月夫人对方戟的态度不行,这府上所有的下人估计都“懂”的。 当然,以水月的性格,自然是很讨喜,所以这些年里赵家府上的日子过得还算和睦。 “雯雯,你先回去帮我点香吧。” “是,太夫人。” 水月看太夫人此时让赵雯下去,便是知道是有意使开赵雯,想和她说些什么。 “水月,事实上,你刁难方戟,其实就是在帮他。他以后会感激你的。” 水月夫人听了却是苦笑,这太夫人说这话却是让她越来越糊涂了。 毕竟这逻辑不对好吧。 你试一下和人说:我刁难你,是为了你好,这不是找打嘛。 “仔细想想你一个人可能不够,不过我这三个孙嫂嘛,有两个可不听我的话,有些胡来。” 水月知道,太夫人说的两个喜欢胡来的孙嫂自然是穆襄和荆念心,这两位娘子确实有些独来独往,性格上有些孤傲。 说来这事让水月夫人有些好笑的,她与婉儿倒是与这两位娘子关系好得紧,但是都是错开的,换言之,这两位娘子私底下见了是招呼都不打的…… 甚至于印象里正面交流的次数,水月甚至没有什么印象。 “而这大娘为人又直爽,这种活她又使不来……啊,水月,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很会刁难人。” 水月听了却是抿嘴一笑,这太夫人最近里玩笑也是开得多了,看来心情是比前些日子里好太多啦。 人心情好些了,脸色也就看起来好很多了。 “母亲若真的想刁难方戟,这二娘和三娘我都会说一声。三娘不一定同意,但是二娘应该会照做的。” “那就好了。”赵太夫人是很满意的点头。“有你起头,再有穆襄这丫头镇住方戟,靠谱!” 不知为何,水月夫人倒是有点心疼起那个天画公子了。这进入赵家到时可能连下人的地位都不如…… 所以水月夫人现在有些怀疑,这太夫人是真心维护这上门女婿,还是想趁机整他呢。 …… 方戟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赵府的日子已经被太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此时的他现在人是在鲸头帮,算是了解一番鲸头帮整个的运营结构。 “蓝公子,你和马爷来到这洛城几年?” “我记得来那时是中秋前一两天,因此到下月为止刚好五年吧。”蓝风却是笑道。 “五年时间,能有这样的成就,真的很厉害!”方戟倒是发自真心的佩服。 蓝风的背景他虽然还不了解,但是从马涛的话语间是可以知道,蓝风离开这江南之时那可谓是身上没有任何本钱的。 至于马涛,更不必多说,很多手下鱼龙混杂,大部分是渔农。鲸头帮这艘“船”能发展成这样,自然是全靠一个可靠的舵手。 这个舵手自然就是蓝风。 “五年,还是慢了呀。五年了,光靠着鲸头帮,这林家的边缘我都说撼动不了,家仇还是难报……” 蓝风倒是对于自己这五年有些自嘲。 第八十九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方戟离开鲸头帮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晌午,趁着天色还早,方戟倒是马不停歇,便是奔赴去太师府。 方戟此番自然不是去见那梁太师,而是去见暂住在梁太师家的沈探花。 这探花郎现在好歹也是算是太师“秘书”的职位,方戟想着他怎么也有自己的府邸才是,不过倒是没想到他还是住在太师府。 毕竟不是求见的太师,所以方戟真的叩了门,也不是从这太师府的正门进去。 说来这太师虽然现在官位上不如当今的左右二位王相,但是怎么的太师也算是有名无实权的一品大官,方戟怎么的也只是一介草民,就是见沈夏也是从偏门进去。 当然,方戟个人本身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冒。相反,他更关心的是怎样与沈夏说起这事。 归根结底,方戟此番来见沈夏,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今早上被这太子“委托”了重任。 方戟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威胁”了,但是也无法奈何这太子。毕竟这太子摆了明就是想让他去查这件事,这事太子就是让他拒绝不得,不然也不会开局就是如此震撼的一句话:他本人被绿了,孩子还不是自己的。 方戟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沈夏开口,总不能就当面对沈夏说: “太子告诉我,你的师妹把太子绿了,孩子不知道是哪家的种。” 方戟觉得要是真这么说,不说沈夏信不信,至少他与沈夏的友谊小船那就是真翻了。 方戟知道,太子找上他,就是看中了他与沈夏的关系,想让他从沈夏那里套话、 方戟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那是心里一咯噔,甚至想到孩子可能是沈夏的。毕竟他知道沈夏的野心,那是志在变革大魏,储君太子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然后拿其作为暗里的政治资本,方戟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胆寒。 但是他一细想,便是立马排除了沈夏是孩子父亲的可能。 方戟知道沈夏的野心大,但是这么做无疑是自杀。而最关键的就是,沈夏真要做的话,绝对不可能让太子起疑。 这便是他对沈夏的看法。沈夏的才智方戟一直觉得被人低估。毕竟他与沈夏接触过,沈夏给他的感觉,那就是肚子里的东西都藏着。而方戟始终记得,他问过槐哥儿,就连槐哥儿对于这个沈夏的评价都是不太了解,那么可想而知,沈夏是有多低调。 排除了孩子是沈夏的这个可能,但是方戟不能排除沈夏与这事情无关,因此此番打听那是得旁敲侧击一番。 当然就这样被太子架上去,方戟心里很不爽。虽然太子的“酬劳”确实打动了他,但是这般被动可不是方戟的性格。 此时在这太师府侍女的引路下,方戟算是走在了太师府。从院落以及府内景致来看,方戟算是知道这赵家有多穷了…… 宅院都是一般大小,但是“配置”却是高上几档,这便是方戟的第一反应。 而婉儿怎么说也是骠骑大将军,武官之首,这差距有些太大了。 看来这家族产业搞得好才有出路。 “世子。”这侍女此时见到迎面而来的梁庆与他的下人,却是请安。 方戟见了却也是赶紧低下头。 这梁庆和三皇子,还有那个王司徒的世子王鑫,当初来赵家提亲,可不就是被他这个装的管家耍了一顿嘛。 虽然他们对于被他耍可不自知,但是这要是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位是沈公子的客人。”那侍女便是介绍道。 “沈夏的客人?”这梁庆听到这里却是好奇的看着方戟。 “小民是沈探花在翠红楼的酒友,今儿个也是来约沈探花喝酒的。”方戟知道这样被梁庆盯着,要是唤起了他“尘封”的记忆可就不好了,便是赶紧行礼。 翠红楼是什么地方,那能是喝酒的地儿?这梁庆此时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却是摆手笑了声。“那这沈探花也是常去的咯。” “那是自然。沈探花可是有花活来着”方戟此时笑得有些猥琐。 “哈哈哈哈!原来这姓沈的平日里在这给我装清高呐!”梁庆听了,却是笑着离去,没再理会方戟。 此时方戟再次笑着劳烦这侍女引路。但是显然,这侍女看着他的样子是有些嫌弃,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呸!看你长得还有模有样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于是乎,方戟见了沈夏,此时打趣几句,刚喝两杯,便是对沈夏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是让这沈夏把这刚入口的酒都喷出来。 “方兄,你这刚来做客,怎么就当着世子面损了沈某呀。”沈夏此时却是苦笑。 “诶,我这哪是损你,我这是帮你。”方戟这话说出口,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沈夏。 “帮我?”沈夏虽然知道方戟是要说笑,倒也想知道这家伙能说出什么名堂。 “我看这梁庆是与你有些不和,此番我这么做,他便是会看轻你,那么到时对你使绊子都会因为看轻你而次一些,这不是帮你是什么?” 沈夏听了却是大笑一声,这刚被方戟坑了一把,再听他这解释。沈夏却是莫名开心。 “那方兄,你这次怎么想到来找沈某了。” “嗨,纯粹是闲得慌。原本约了佳人,这佳人临时有事,想了一圈,便是想找沈兄你喝酒。” 方戟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真话就是小洛今日里确实是没空,要陪这绮萝忙前忙后、那么假话就是方戟压根没约小洛,这是见沈夏的借口。 “说起来方兄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这只能与你小叙一会儿,届时太师府上有人做客,我得给太师上药,还得陪着太师。” 沈夏倒是真不想扫方戟的兴,但是今日里方戟算是不请自来,他自然不可能不陪着太师。 “有人做客?方不方便说给我听听?”方戟便是随口一问,他是没想到今日里这太师府来的不是时候。 “也不知你认不认识,都是一些文人骚客,还有些公子哥小姐的,像是那司徒府的世子和小姐都来了。” 方戟听到这俩名字,却是眨巴了下眼睛。 他要收回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的想法,这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这司徒府的世子小姐,可不就是王鑫和王舒嘛。这两人至少有一人会是青衣教的。而且方戟一直在查的三王爷遗孤,说不定也与这二人有关…… 第九十章 初会梁太师 “我说方兄,你真的想这样参加?” 此时方戟是换上了沈夏给的一身太师府家丁服,不过饶是这样,方戟的样貌看起来还是太过于出众。 而看样子方戟也是明白这一点,此时耷拉着腰,将自己束好的头发弄乱一些,便是显得气质上发生了很大的不同。 正所谓气质影响一个人的容貌,此时方戟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多了些颓废的样子,与他以往阳光的样子完全不同。 “方兄,你这人确实非凡,转念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沈夏也是夸道。 “嗨,没你说的这么玄乎。”方戟此时又是变回原本的气质,摆手笑道。 不过方戟也知道,他这本事算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方戟上一世容貌上其实并不出众,因此他的师傅是让他专门练就成一个气质猥琐的人。 这气质的人涵盖的可就广了,因此方戟装起这类人来是一点不突兀。比如刚才装成约沈夏去浪的女票客,再到现在有几分痞的家丁,都是信手拈来。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倒是这太师府的人没理由认不出我,那就得看沈兄的了。” “这点倒可放心,只要你跟着我,下人方面就没人会说什么,至于太师和世子那边,那你就自求多福了。”沈夏是拍了拍方戟的肩膀。 “行吧,既然是我临时起意,也该承点风险。”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方兄为何会想凑热闹,据我来看,方兄对于这样的事情是闪还来不及,现在却是一头撞进去、”沈夏此时算是笑了声。“难不成方兄对这王氏兄妹有兴趣?” “确实是这个原因。”方戟倒也坦然承认,毕竟他这般反常实在不好隐瞒,而且还是在沈夏提到这王司徒的儿女也到来的时候。 “对了沈兄,我一直想问的,你这现在已经做了大官了,何不找个府邸住下呢?我看那康之问康洗马都是自己个找了个大宅。”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他可没忘了自己要打听的事情,此时便是想绕着弯问沈夏问题。 直接问自然不行,不过方戟觉得自己还是挺懂旁敲侧击的,便是决定尝试一番。 “方兄有所不知,我这官职是虚职,实权方面远不如康洗马。”沈夏倒是笑得很谦虚。“而且嘛,太师此时再入仕,少不了劳心劳力,以太师的年纪,平日里都需要我多加调养。那么这时候府上没我可不行。” “懂了。”方戟算是明白了,沈夏在这太师府的作用,还相当于上一世有钱人家的家庭医生。 真府上有谁出了疾病,这沈夏还能看上一看。毕竟沈夏好歹也是药王的徒弟。 方戟虽不了解这药王是什么水平,但是能这样称呼,至少医术方面不必多说,绝对是极好的。 “嗨,害我还以为沈兄是缺点细银,真缺了我倒是可以出资。”方戟此时笑了声,又是“恍然”的样子:“倒是忘了沈兄还有两个师妹了,太子妃和莫家千金。” “我那两个师妹可不敢多加劳烦了,事实上除了我以外,我两个师妹还有两个师弟在我师傅手上学了不过三五年,他们尊称我师兄我还有些愧不敢当呢。”沈夏却是摆手笑道。 “哦?沈兄还有两个师弟?”方戟觉得这事情算是比较重要的情报,毕竟任何是太子妃能接触到的人都是可疑的对象。 太子的委托,方戟目前来看只能照做。这找到太子妃的“情夫”仅仅只是第一步…… “嗨,都是以前的事了。自打师傅过世之后到现在,也有个几年没见了。”沈夏说到这里颇有几分感慨。 沈夏的两个师弟,方戟暂且记下这些个信息。当然,在方戟看来,这太子妃和沈夏的关系倒是真真的师兄妹关系,从那晚就看得出。毕竟要真是二人有什么猫腻,方戟只觉得两个人的演技那可就实在是太过好了! 此时方戟暂且搁置这件事,毕竟留待给他的,还有会会这王氏兄妹的事。 此时跟着沈夏,二人还算是有说有笑。不过见到有下人经过,方戟便是耷拉着头,跟在沈夏后面。 “我们此番是去见太师,方兄,小心了。”沈夏此时脸上带着玩味的眼神,这看样子就是想看看方戟是否真的能瞒过太师。 而方戟此时跟着沈夏来到一处书房,方戟抬眼看去,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梁太师。 这梁太师可是仅存的三朝元老,换言之从太祖开始到现在,这个梁太师历经的风雨已经足够出一本了不得的传记了。方戟知道在这个世界,这位太师必定是历史上浓重的一笔…… 方戟一进门倒是很自觉的耷拉下头,不过眼角余光还是不忘偷瞄。 这个梁太师在方戟看来有几分老态龙钟,身形还有些消瘦,不过气色看起来不错,以他这个年龄还不是练过那强身健体的武功,有这身体算是不错了。 “太师,今日里的药吃了没?”这沈夏进门行了礼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这太师吃药的事。 “沈夏呀,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大夫了,吃药这事别老催。”这太师看起来倒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怕吃药。“还有你这药,倒是越来越苦了。” “良药苦口嘛。”沈夏笑了声。“太师真想少吃点药,那这酒是不能沾了,每日里让下人陪着在府上走动一个时辰,沈夏便是给您少开些药。” “这不让我喝酒可不行。” 太师是摇头,颇有些无奈,此时是埋头在案桌上用毛笔写着什么。 “沈夏,你这次是带朋友来了?还有些调皮,穿的我府上的衣服。”这太师此时一旁写着,沈夏倒也是一旁看着,而突然这太师是如此说道。 沈夏倒是不意外,只是摇头笑了声。而方戟自然是略微一惊,不过马上倒是恢复镇定。 他没想到这老太师的眼光如此毒辣,竟一眼就把他看穿,明明方戟全程已经避免了与他对话和眼神交流。 “小民方戟,见过太师。”方戟也是行了一礼。 这梁太师听到方戟的名字,倒是停下笔,抬眼看着方戟。 “你是方戟?” “是的太师。” “走前几步让我瞧瞧,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 方戟听了一愣,随即却也是照办。 不过随即这太师见了方戟却是突然一笑:“青衣教的事,我听说了,你可是出力不少,英雄出少年。” 第九十一章 这把我们就遇到高手了 “太师谬赞了。”方戟此时倒也是难得谦虚了一回。 方戟对于老人的态度一直都是比较尊敬的。事实上在他看来,一个老人的经历见过的东西,总有他的独到之处,没有人真真的是白活的。 不过方戟也是坚定,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到老了也是不会变的。所以时常听到一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便是这个缘故。 而像梁太师,还有赵太夫人赵康氏,这两人都是大魏三代王朝的见证者,他们的经验方戟觉得会是后辈宝贵的财富。 因此方戟觉得,沈夏虽然算是寄人篱下,不过跟着这个梁太师想来也是能想到不少东西。 “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梁太师这话要是换个美女来说,方戟会觉得受宠若惊,但是听一个老人来说,那便是感觉怪怪的。 “王霖甫那个儿子,也是你救的吧。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罗家小胖子怎么智破此案的?”梁太师此时是停下了笔坐下,也是示意沈夏和方戟也做在席子上。 方戟听到这老太师称呼槐哥儿是罗家小胖子,这笑倒是差点没忍住。 按理说槐哥儿算虚胖,这老太师看来是根据槐哥儿那父亲罗海做了判断。 此时方戟也是坐在书房准备好的席子上,这大魏上流社会倒是喜欢坐席子上,这点倒是让方戟有些不太适应。 方戟此时说的有趣,自然是不忘润笔一番,将大功劳都推给槐哥儿,自己捡了小功,也省去了不能让太师知道的部分。 而当方戟说到掀开棺材盖,出言把那王霖甫儿子吓尿晕过去的时候。这梁太师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趣有趣,尤其是这最后掀开棺材那一笔,实在是有趣。”梁太师自然是拍手称快。 方戟此时看这梁太师的反应,倒是立马明白,这老太师和王霖甫看来是老仇人了,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沈夏也是听得有趣,说来,他听方戟完整讲完这起事件也是第一次。 “对了沈夏,你与这方戟认识,倒也不给老夫引荐引荐,这年轻人着实有趣。” “回太师,学生与方戟算是酒桌上认识的朋友,平素里也只是饮酒打趣。” “喝酒?要是老夫在年轻一些,现在倒也想喝酒畅谈呀。”这梁太师也是摇头。 “太师若真想喝酒,方某改日送上两坛,方戟现在住在醉仙坊,掌柜的也是方某兄弟。”方戟倒是“实诚”,这老太师既然与王霖甫不对付,那便是半个友军,得巴结好。 “醉仙坊?做醉仙品的?这酒现在还有吗?”这梁太师不愧是酒友,听到醉仙坊便是知道这当初洛城的名酒醉仙品。 “这醉仙品因为一些原因,我家掌柜的还在研究祖传秘方,不过方某敢打包票,我家掌柜的酒,就算不如醉仙品,那也是洛城上品。这点问沈兄便知。” “确实如此。方兄那的酒,醇且烈,属实过瘾。”沈夏也是点头笑道。 方戟自然不忘推销自家的酒,虽然现在还没营业,不过这拉客嘛,既然太师是好酒之人,那这酒经过太师之口,宣传效果绝对是俱佳。 “你们这一说,我这酒瘾可又得上来了。那沈夏,这酒……”这老太师看来还是挺爱惜身体,知道遵医嘱。 “届时太师每天喝两杯,倒也无妨。”沈夏也是无奈点头。 “那方戟,方小友,你这酒早日送来,老夫解解馋。”这老太师倒也不客气,听到能喝酒那是笑得开心。 此时听完方戟的故事,这梁太师倒也是讲起了他以前的几件趣事,有朝堂上的,有生活上的,方戟倒也听得有趣。 不过从这话语间,方戟是听出了这老太师内心里的遗憾。那是一种老年迟暮的无奈感,因为这年纪而争不过这“二王”,这份遗憾的心情方戟倒是一眼看破。 “好了,方小友,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以后不妨来找老夫闲聊。人老了,倒也寂寞。这底下人要么是点头逢迎,要么是见到我就怕,没趣。”梁太师也是不禁摇头。 “太师,方某也是有利所图呀,是希望太师能够对我家掌柜这酒美言几句。”方戟便也是接着打趣一句。 “不错,实诚。”梁太师也是笑了一声,随即却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还是不知,方小友为何穿着我府上下人的衣服。” 原本还是一片祥和,而听到这梁太师这么一问,这沈夏倒也是立马沉默。 他倒不是不帮方戟说话,方戟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沈夏自然会帮忙,但是此时他看着方戟,倒也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太师,实不相瞒。我听沈兄说等下会有一些官家小姐过来,便是非常感兴趣,这才出此下策。” “哦?看来方小友不仅英雄出少年,还是难过美人关的英雄。”这老太师听了又是笑出声。 沈夏听了这个回答也是笑了声,他内心里是知道,太师肯定是不信的,不过知道方戟是他带来的,这才没有深问。 方戟也知道瞒不过这“三朝元老”,便是只能说笑一般。现在他知道与这老太师说话可大意不得。 方戟甚至于觉得,这老太师刚刚故意表现的意难平的样子,便是做给他看的。 方戟觉得这算是第一次遇见“得道高人”了,得的什么道,自然是在“千术”这一块。 老太师自然不懂千术,但是像老太师这种独具慧眼的人,才是方戟觉得最难对付的。这意味着对他说谎不是很好使,反而容易落入他的下怀。 这种人方戟上一世也见过,虽说不算吃过大亏,但是小亏是有的。 也就是说,这把方戟真的遇到高手了。 方戟知道有上一世的记忆是一种莫名的恩赐,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小瞧这个世界的人的智慧,这初会梁太师,便是对他很好的一次敲打。 当然,方戟也就是没与槐哥儿详细聊过老太师。要是真聊过,方戟也就不会意外了。 槐哥儿这人不说博古,但是对这朝堂之上大人物的事迹那是倒背如流,他要是真与方戟聊到梁太师,一定会说一句:“这梁太师是朝堂之上最会说谎的人,没有之一。” 第九十二章 自私者 王鑫和王舒方戟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 王鑫那次在赵府见过,至于王舒……一个字:大、 你以为是什么,方戟说的是眼睛! 当然,这王舒干的事情,方戟可不会忘记……那是企图用不知道什么虫蛊下给莫小曼,是一个极其阴险的存在。 太师府这次据说是丹青会,也就是一群人在一起绘画,本来算是挺风雅的事,但方戟只觉得大概是古代能玩的少了。 方戟和老太师说好了,只让他在一旁候着。既然得到了老太师的帮助,方戟倒也能够将现场一览无遗。 一些个小姐姑娘都是结伴而来,此番来的也多是年轻人,大魏结婚的年纪介乎于十六七岁的年纪,因此方戟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同龄人。方戟甚至觉得这次有些人来是抱着相亲的意味。 毕竟能认识闺中小姐机会太少了,方戟觉得这些个男人相中,了解女方家世是否门当户对,说不定就会回家让家人帮忙提亲。至于女方也是亦然,虽说不会主动,但是必要的“暗示”还是会有的。 所以这会场,方戟真真个除了王氏兄妹,其他的都不认识……方戟刚这么想的时候,却是看见了一个“西贝货”。 可不就是女扮男装的青荷郡主李琳琅嘛,此时李琳琅沉着脸,显然对于这次的丹青会显得非常不耐烦, 看这个表情,方戟就知道是那王妃安排的,想让这李琳琅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原本赵朗与李琳琅一起,王妃也不反对,只要女儿喜欢。可谁知赵朗命短,竟是死在沙场上…… 但是方戟不用看都知道,这小郡主性格有些固执,认死理,既然决定了守这“活寡”,那便是很难动摇。 此番看到这小郡主,方戟只得又一次耷拉下头。与这小郡主算是太熟了呀,方戟可害怕这妞突然拆台。 此时一众青少年男女分席坐好,每张桌前都准备好了画画用的笔墨。 说实在的,这画丹青与写字都是方戟的弱项,只能说是图个热闹。水墨画,方戟说实在的还挺喜欢,但是真真是画不出那种意境。 反倒是写实的简单素描上一世学过几年,当然方戟上一世学的大多数技能都是伪装必要,不论是这掌勺做厨还是素描都是。 “沈夏呀,虽说这是帮我庆儿准备的,但是你若是也看中哪家姑娘,不妨和老夫说说。” “太师莫嘲笑沈夏了,沈夏这个年纪可比在场的小姐打得多了。” 沈夏这话倒是事实,方戟知道沈夏的年纪可是奔三了,与这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可差了十几岁。不过在方戟看来,沈夏要是真喜欢那应该也有许多小姐喜欢,毕竟沈夏长得说实在的还算俊俏,现在又还是京官,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方戟听这老太师和沈夏说的,倒是抬眼看着我们的沈探花。这探花郎是一点都不去探这花从,说实在的让方戟觉得挺诧异的。 此时老太师出来说了几句,有些文绉绉的,但是方戟听来无非就是这老太师感叹一番年轻多好,而后说两件自己年轻时候的趣事云云。 这老太师说话的功夫,方戟现在看来,也只有那云贯能够比上一比。而云贯是师承他父亲云清河。那么这就让方戟怀疑这些当官的是不是都是这么能说会道。 此时方戟再看,那小郡主竟是听着听着打起了瞌睡……这秉性和态度,方戟觉得不是那痞子王爷亲生的他都不信。 当然,方戟更多的目光是停留在王鑫和王舒身上。这王鑫此时倒也是在装酷,想来对面很多姑娘小姐,在他这个司徒府世子跟前都是任挑的。 而这王舒倒是与她哥哥相反,落落大方,像个大家闺秀。方戟要不是见过这女人下蛊,还真可能信了。 老太师说完,便是规定好了这次丹青的题目,男的公子哥是画淑女,至于小姐姑娘们则是画心中的君子。 方戟此时看这老太师,那是连连点头,方戟觉得这老太师要是不做大官,就是做媒人也肯定厉害。 这一手说是画自己心目中的君子淑女,不就是想知道在场的男女都对谁有意嘛。 这老太师看来也是想给这些个官家子女做个顺水人情,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自然是要朋友多过敌人的。哪怕真的互相看不上眼,那至少明面上也会示好一番。 至于沈夏,自然是作为评审。此时沈夏算是拿起折扇走在这些个公子小姐四周,方戟还能看见有些个小姐看到沈夏那是有些羞涩,想来到时画这沈夏画像的可能不在少数呀。 原本方戟还想观察这王氏兄妹,但是此番画画,倒是让他觉得无趣了些。 “方戟呀,你说你来看姑娘的,可看上哪家姑娘呀。”此时方戟没想到这老太师竟是低声与他搭话。 “老太师,你看我这样子,也知道我并没看上哪家小姐。”方戟笑着摇头。 “你这人和沈夏不一样。”老太师突然提了一嘴。“所以你们两人这么要好是让我不觉得奇怪。” “不知太师所言何解?”方戟循例行礼,像是请教。 “沈夏的野心,我相信你能看得到。而你,恰恰相反,没有那方面的野心。”老太师此时坐着,虽然像个慈祥的老者,但是说的话却是足够让方戟震惊。“而与其说你没野心,应该说你是不屑,亦或者你本人有更高的目标,与沈夏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很直白的问一句,如果沈夏真的要身居高位剑走偏锋,你会不会阻止他?” 方戟实在没想到这老太师与他私底下闲谈间,就已经抛出了极难的疑问。 而关键是,在老太师这个大话精面前,方戟就算对于自己说谎很有自信,还是需要掂量几分。 但是这种情况,方戟自然是有办法应对的。 “太师,这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相反的,方戟想知道,太师真的了解沈兄吗?”方戟却是低声笑道。 “什么意思?”这老太师听了倒是眯上眼。 “都说养虎为患,但是太师不仅养虎,还把这老虎养的野性十足。方戟觉得太师应该是自私的人。” 没错,自私。沈夏到时羽翼丰满,张牙舞爪,那时候的太师府真的不会被沈夏给吃的一点不剩?这老太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事情很简单,这老太师就不是一个为自己后人谋福利的人,一心就是想着自己。 只要沈夏这个老虎咬死的是敌人,那么就算伤到自己的友军家人,也是无所谓…… 这让方戟想到了王霖甫,也是可怕的人。哪怕自家儿子被绑了,也是全然不顾儿子的生死。 这大魏的朝堂,真真的是一场一场的困兽斗。 第九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命案 “方小友,果然你是个有趣的人,有你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智慧。”梁太师此时与方戟说话丝毫没见感情变化。“你这么说我,就不怕老夫发怒吗?” “怕的。”方戟却是笑了声:“不过方戟知道,太师提起此事,自然是有求于方戟,便是有恃无恐了些。” “我确实想让你帮个忙。”梁太师却是看着方戟。“我养老虎的秘密,还请你别说出去。” “看来与我想的不同。”方戟却是小着摇头。 “哦?你想的是什么?”梁太师听方戟这么一说倒也是淡淡的问了声。 “我以为太师是想让我别阻拦老虎。” “你说这个呀。如果可以的话,你尽管试试拦住他。我不反对。”梁太师此时却是笑了声,那笑声是方戟听过的最恶心的一种,不是因为笑声多难听,而是夹杂着傲慢与不屑。 “方戟,今天给你上一课,叫做了解人心。沈夏要成为一头凶猛的野兽,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是刚好发现了他的内心罢了。换言之,就算没有我,沈夏也会有这种想法。” 方戟此时看着那边巡视的沈夏,摇了下头。 他与沈夏算是酒桌上的朋友,沈夏一直以来想做什么,他何尝不了解呢。 方戟知道沈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才弃医从文,所谓屠龙者终变恶龙,沈夏虽然是奔着屠龙而去,但是终究自己也会变成恶龙。 或许真如这个梁太师所言,他可能阻止不了沈夏…… 而就在此时,绘画的女子群体里却是传来了尖叫声,是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不少人埋头苦画的人因为这尖叫也是望了过去。 沈夏也是立马闻言赶去,看到有个女子整个瘫在桌上,随即却是脸色大变,赶忙上前探脉搏与鼻息。 “快!府上有没有羊奶!给我拿过来!”此时沈夏是吼了一声,那旁边的侍女闻声吓了一跳,但随即也是照办。 方戟此时也看到了骚乱,立马上前,当看到那个正在被沈夏急救的是谁,这才吃了一惊。 那个女子竟是王舒…… 而就在这时,王鑫也是闻讯前来,看到沈夏在脱王舒衣服,便是一吼:“沈夏!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你妹妹服了毒,如今毒气已攻心,我要亲自给她施针!”沈夏此时取下盘在腰间的盒子,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排的细针。 老太师此时也是在一个老仆的搀扶下赶过来,方戟见状也算是搀住他。 这王舒是王司徒的女儿,要真死在他太师府,对于梁太师而言可是极为不利。 而此时沈夏施了两针,随即却是停下了手,闭上眼。 “喂,沈夏!你说话呀!”王鑫此时看沈夏竟是起身,赶忙上前激动的握住沈夏双肩。 “太迟了……神仙难救……”沈夏此时说完,结实挨了王鑫一拳,却是见王鑫抱住王舒的尸体痛哭。 事发突然,方戟看到王舒台上的酥饼,便是知道毒应该是下在那里的…… 方戟上前扶起沈夏,却是见沈夏双眼无神,这状态显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般。 “下的毒有轻微杏仁味,烈性毒药,下毒之人就没想过留活口。”沈夏喃喃了一句,方戟听罢自然是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让方戟更觉得谜语的是,为什么死的会是王舒。 而此时沈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赶紧来到王舒尸体前,那王鑫就是又要教训沈夏,却是被方戟一把握住手。 “放手!沈夏!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只见沈夏将手按在王舒的肚子上,而后却是一听,一脸恍然的样子。 此时梁太师上前,也算是劝住了这位王家公子。 “王公子,能不能卖老夫一个面子,要是沈夏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老夫亲自给你赔罪。”这梁太师话语间带着一丝严肃,算是把王鑫给唬住了。 而后沈夏起身,便是在梁太师耳边嘀咕着什么。 “管家,去一趟六扇门,就说我府上发生了命案。”梁太师听了沈夏说的立马便是吩咐下去。“庆儿,把所有客人都请到偏厅去吧,带来的东西全部留下。” “是,父亲。”梁庆听了是带着手下家丁照办。 “什么情况?”方戟此时是问了一句沈夏。 “王舒已经怀孕了,一尸两命。”沈夏此时说这话的时候脸有些阴沉。 “王舒怀孕……” 方戟听闻,觉得难以置信,随即是立马想到了什么。赶紧来到王舒的桌前。 “方兄可是有了头绪?”沈夏知道方戟与六扇门熟络,便是以为他有了什么思路。 “这次比赛画的是君子吧,换言之就是心上人对吧。”方戟此时却是抓着头。“原本我以为这王舒会画副人像,不说像不像,至少有机会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但是这王舒画的……” “这是……山水画?!” 沈夏看了也是一愣,虽然是刚有了雏形,但是显然这王舒要画的不是人,至于画的是什么,有什么景致,很明显看不太出。只因为王舒压根就没画完。 换言之,王舒压根没想过正面告诉我们孩子父亲是谁…… 方戟知道王舒死在太师府,绝非偶然,而是巧妙的安排。 考虑到王舒是与青衣教以及三王爷的遗孤有关,方戟算是大概猜到了方向…… 那天在花船上,向青衣教传讯的便是王舒。而王舒这么做,很可能是因为这肚中孩子的父亲。而这孩子的父亲,是三王爷遗孤的可能性极大…… 换言之,他知道王舒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了不暴露自己,选择了杀人灭口……哪怕肚中的孩子是自己的…… 虎毒尚不食子,方戟觉得这人就算不是真爱王舒,但是这般狠心毒死自己的骨肉,很明显,他已经孤注一掷,为了复仇,为了颠覆整个大魏王朝,他已经下了重大的决心! 他毫不犹豫就毒杀了王舒,那么只有一点,那便是王舒从此至终就只是他的棋子。 而如果将王舒做的事串联起来,那么甚至于要对莫小曼下蛊,也可能是受了这个男人的指使…… 方戟之所以会下这样的判断,便是知道,这王舒对于这个男人已经是说一不二的态度。 这个饼是烈性毒药,换言之下了毒之后酥饼的口味一定会改变,但饶是如此,王舒依然吃下了大半,可想而知…… 第九十四章 实诚的郡主 “死的是王司徒的女儿,而且还怀了身孕,最近洛城不太平呀。”就连大魏的后浪代表云贯都这么感慨了,可想而知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多。 方戟只看到云贯和他一帮手下过来,却是没见到槐哥儿,看样子槐哥儿今日里也是在处理着女真事件的后续。 此时云贯正在和第一时间去抢救以及验尸的沈夏聊着。至于方戟,这个场合倒是不太想与云贯打招呼。 自己这穿着太师府的家丁服,难免有些奇怪。 方戟刚准备离去,却是听到了背后靠近的脚步,一个侧身躲过,就是要反手一个手刀将那人打晕,但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却是止住了手。 “郡主。”方戟收回手,倒是摸头,显得不好意思。 “原来真的是你呀!”郡主笑了声,看到方戟穿着这身家丁服却是露出狐疑的神色。“你这次该不会又是偷偷进来的?” 方戟一愣,这个郡主凭什么说“又”? “原本我是想找沈探花喝酒,刚好赶上这丹青会,便是想凑个热闹。倒是郡主……你这身……” 方戟自然不会说他一早就已经发现了李琳琅,虽然猜到郡主是被王妃逼来的,循例问一下。 “嗨,方戟呀,你该不会以为本郡主也是来相亲的吧。”李琳琅这时候却是摇了摇手指。 “哦?难道不是?” “当然!其实这次我是来,是受人之托,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还真出事了。”这李琳琅却是叹了口气。“来,借一步说话。” 方戟现在想来,真要相亲,这李琳琅该穿女装才是,看样子确实如她所说。 “委托你的人,难不成是莫家小姐?” 方戟这一问却是让李琳琅停下脚步,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方戟只是神秘一笑。他自然不会说,他救过莫小曼一命,这死的是还是当初想害莫小曼的王舒。而考虑到莫家与王爷府的关系,也就不难猜了。 那照这样来看,这莫小曼是发现了王舒的不对劲呀……只是没想到她会死在太师府。 王舒的死说白了很简单,但是查起来却是非常难。 王舒对凶手唯命是从,只要凶手说一句:“这是给你在丹青会上吃的酥饼,千万不能偷吃哟。”便行了。 这简单到根本无从查起,除非直接查出王舒背后的人,也就是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那么也就是说,莫家小姐是知道王舒不对劲是吧。” 方戟此时听了李琳琅说的缘由。这莫家原本就与王司徒府上有些渊源,因此以前是经常来往。王舒虽然想对莫小曼下蛊毒,但动机不明。这莫小曼倒也是佯装不知,偶尔还有去王府。 而莫小曼几日前终于是发现了王舒的不对劲。 “小曼说他看着王姑娘性情大变,原先是易怒易爆,最近却是变了个人。” “可是莫家小姐与沈探花是师兄妹关系,这太师府这么近,她为什么不干脆拜托沈探花呢?”方戟便是有此疑问,随即便是反应过来。“难不成……” “没错,小曼觉得他的师兄最近同样很不对劲,这才决定找我帮忙。”李琳琅此时叉着腰,大有可把老娘忙坏了的意思。 方戟听了确是皱眉,刚刚沈夏给王舒抢救的时候,明显神色不对劲。而且那样子给方戟的感觉,就像是沈夏以前认识这王舒一般…… 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呀。 不过至少有一点方戟算是清楚了:凶手说不定也是“老千”。 此老千并不是指可能是方戟上一世同行的意思,而是指,这个凶手精通的能力,是一种蛊惑他人心智的能力。至少王舒就很着此道,身心托付给这个男人,结果反而因此送了命。 而考虑到这个人与青衣教有关,并且很大可能是三王爷的遗孤,那么方戟算是明白了。 这最近的一切,包括他在内,都在这一盘棋内…… 方戟与王舒其实不认识,他只是对于这花季少女死的不明不白有些惋惜。而这幕后凶手,倒是让方戟觉得有些兴奋。 既然这个人把他摆上了棋局,那么这就是他最大的失误了…… 而此时方戟与小郡主聊着天,迎面却是遇上了那梁太师。 方戟原本以为这李琳琅会躲,结果李琳琅竟是打了声招呼:“太师。” “郡主,实在是对不住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得给七王妃赔个不是才是。”这老太师见到郡主反倒是毕恭毕敬,这倒是让方戟反应过来。 这李琳琅怎么的也是皇家人呀,地位高不高不说,但这在古代可就是阶级观念。 而老太师看到李琳琅旁边的方戟,眯了下眼。“郡主,你与方戟认识?” “那是自然,方戟是我的恩公,也是我父王的座上宾。”李琳琅倒是很给脸,随即是毫不避讳的拍了拍方戟的肩膀。 李琳琅还知道方戟即将还会是赵府的赘婿,那么在她看来那就是半个自己人,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与赵家四娘自称的。 “方小友果然并非常人呀。”老太师此时被旁边的管家搀扶进了书房,是让李琳琅与方戟一起,看样子是要说一下今天发生的案子。 “这王司徒的爱女死在老夫府上,估摸着最近老夫这太师府也不太平了。”这老太师进来就是“卖惨”一句,发了句牢骚。 当然谁要是真把这老太师的牢骚当真,那可真就上当了。 “太师大可不必太紧张,事情经过本郡主看得一清二楚,真出了事,我会让我父王和陛下说几句的。” 方戟眨巴了下眼,倒是忘了李琳琅这个实诚妞了,这老太师可不就是卖惨给李琳琅看的嘛。 方戟觉得这老太师还真担不了什么风险,毕竟查案子的是六扇门,王舒吃下的有毒的酥饼是她自己带进来的。而最关键的,事情牵涉到的是王家颜面,毕竟这王舒是未婚先孕…… 这在古代这个重视贞洁的社会,是为人所不齿的。当然,方戟觉得,这件事那个负心汉,也就是凶手才是最应该谴责的。 也不知道这个凶手亲手杀死喜欢自己的人以及自己的孩子,现在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第九十五章 胖墩父子 “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你自己个睡哪都不知道了?” 罗海此时提着腰带,看起来是要松一松大肚子,而一旁的罗槐则是笑了声。 这还真的是罗槐离家出走后第一次回家。 上次他脑子一热,就是要去南岐山做好汉,半道上被秦天救了一命,随即则是又遇上了方戟与绮萝商会。 说来这一个多月以来在洛城发生的事,让罗槐觉得有些梦幻。 事实就是,这方戟的出现,让他对于眼下的大魏又有了新的曙光,原本的他其实还是挺悲观来着。 “老头,这次可不是回来住的,算是有事情问你几句。” “得了,回了家连句爹都不舍得叫、怎么的,当着你娘亲面,给点面子嘛。” 罗海是在烛火前点了香,交给了罗槐。 回来给母亲的牌位上支香,算是请她原谅自己一个月的不辞而别。 “母亲,槐儿回来了。” 罗槐上了香,算是与罗海坐下,俩父子竟是要喝酒。 “我可听小翠说了,你最近经常偷偷喝酒,下酒菜也没少吃。”罗槐刚端起酒杯就是狐疑的看着罗海,而后盯着他的肚子。 当然,槐哥儿都有脸说人少喝酒少吃了,要是方戟听了那不得笑趴下? “嗨,已经很节制了。今儿个你回来,这酒我是怎么的都得喝的。”罗海此时笑得很开心,像极了四十多岁的大胖子。 “我滴儿,说起来,你回来想问些什么?”罗海喝了口酒,便是问罗槐。 “女真使团的事。”罗槐淡淡地说道。 “女真……”罗海听了却是耷拉着脸,兴致全无。“你不会跟我说你掺和了这事情吧。” “怎么说呢?不算掺和。”罗槐笑了声。 “那就好。” “也就是偷看了皇帝的东西罢了。”罗海刚松口气,却是被罗槐一句话惊得从椅子上站起。 他这宝贝儿子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帝的东西你看了,那还有谁知道?”罗海抹了抹汗,便是问罗槐。 “两三个人吧。”罗槐笑了声。“放心,这事情知道的人,加上你一个手指数得过来。而这些人都是方戟的人。” “方戟?就是那个与你一起的少年?”罗海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听自己儿子的事情,方戟是什么人他自然也有所了解。“这个人真信得过?” 罗海知道自家的宝贝儿子才智过人,但是这看人的眼光他这当爹的还真不清楚。 “你说方老弟呀,给你透个底。以后你经常听到他的名字也不要惊讶,因为他真不是一般人。” 罗槐此时是笑了声,在罗海看来有点谜语。 罗槐只是想到,这方老弟做事情有他独到的方法,而且自打知道这方老弟是来帮这赵家的,那么罗槐已经大概猜到了方戟的身份。 罗槐与别人不一样,因为记性好而且记得快,看的东西比较杂。他有想到的是染血将军赵存与那位四十年未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鬼崖子,是有过交集的。 这件事算是不宣之秘,罗槐也是看得一本杂记里看到的。这写杂记的人以前是赵家门客,也可以说是赵存那时仅有的一位谋士。 而在他的杂记里,是记下了一小段关于鬼崖子描写。 再考虑到方戟的轻功出神入化,罗槐觉得,方戟应该就是鬼崖子的传人。 那么结合方戟对他说过的,事情在他眼里已经很明朗了。当然,现在他的父亲罗海还是云里雾里。 “姑且当你信任这个方戟吧,你想了解的事情,是什么?” 罗海觉得他本人的格局实在太低,尤其是在上一次青衣教事件之时。 他现在算是知道王霖甫的官位为什么能在他们江河湖海跟前了,因为这个人眼里没有亲情,不像他们几个,顾忌太多…… “也就两件事吧,这女真使团是不是都得……”罗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陛下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不过再回去的路上,也难保他们不会遇上什么山贼。”罗海此时眯眼笑道,他说的已经足够明显了。 明面上不会动手,暗地里会。 罗槐听了也是轻笑了声,这皇帝的做派他也算是老熟悉了,背地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这勾当。 “既然都是死人,那么我就放心了。这第二件事嘛,皇帝的那东西,你知道是哪里弄来的吗?”罗槐此时算是盯着罗海的脸。“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这事情,我还真知道。”罗海点头,但是说的很坚决:“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罗海是怕他会有危险,这点罗槐自然清楚。 “那总得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吧,当年洛城动荡?更早之前?先帝那时候?” 罗海此时连带犹豫,不过随即却是叹了口气。“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这事情,确实在洛城动荡之前,不过那时陛下已经登基数月了。那一年也是我们这帮子太子党最意气风发的一年,现在想想,如果没有三王爷,没有洛城动荡。咱们这大魏的格局,远远不止如此。” 罗海自然是很可惜。那场险胜的仗,是把大魏老底都打光了。这内斗也直接导致了原先消沉的蛮荒与女真卷土重来,也是赵家满门忠烈折损的开始…… “原来是那个时候……”罗槐那时候还少不更事,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都不知情。 不过从了解的文献来看,那年里发生了更早之时的动乱。 那个时候倒霉的应该是南岐一脉,现在看来。如今青衣教的疯狂报复说不定也与那时候有关。 而皇帝应该也是那时候获得了这南岐国留下的孤本。 “当年发生了事情,那你有没有参与?”这次罗槐是反过来问他老子了。 “别问。发生了什么,做过什么,我都是不会说的。”罗海此时倒是不急不慢。“你也别指望轻易查到,毕竟时隔多年,知道这事情的人,连我都想不起来还剩不剩下。至于我,那都是打听回来的。” 罗海这话说的自信,那自然是以为他的儿子是无迹可查。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罗槐听到这里却是笑了声,像是成功坑骗他老爹成功一般,此时是起身拍了拍罗槐的肩膀,大笑着离开。 只留下罗海一脸懵。 “我是不是又说漏了什么话?”罗海此时挠头,低头细想刚刚对罗槐说的话,随即却是一拍脑子。 他确实上当了。 罗槐想知道的事情,不是什么具体的事。就是想知道时间,以及他的一个回答…… 罗海自己说,这是他打听回来的。 而他是怎么打听的?他的儿子罗槐能不知道吗…… 第九十六章 好算计 晚上。 尤田此时脸色有些紧张,毕竟这一晚上他又瞒着他家娘子来到了醉仙坊,自打上次尤田被抓去六扇门彻夜未归,就已经被他家娘子狠狠训了一顿。 “嗨,嫂子那边就是发现了,你就说是我叫的嘛。”方戟是笑着给尤田倒酒。 “少爷,你不知道,上次我和娘子说了你,她是整整骂了你半个时辰。” 方戟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这尤嫂看起来瘦弱,性格竟是如此彪悍。 “唉,自打我没了六扇门的差事后跟了少爷你,我家娘子就一顿念叨。毕竟捕快在洛城也算半个小官不是,说出去邻里间还能威风一阵。” 这倒是让方戟有些尴尬了,因为接下来他入赘赵府,这尤田也是跟着一起,那到时尤田在家中岂不是更不好过。 “啧啧啧,一个未来的赵府赘婿,一个妻子奴,可悲,可叹。”槐哥儿说风凉话一直可以的。 “嗯哼,今晚可不是来讨论这事的,而是汇报工作,顺便说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戟这么说自然不只是为了转移这丢人的话题:“尤田,你先说。” “查灿的话已经是死在了城东破庙,有两个老乞丐发现了他的尸体,及时通报了官府。”尤田说这话时算是有些叹息,这查灿虽说滥杀无辜,但也算是临死前帮方戟做了件事。“至于市井里,很明显少了一些个外地商贾,应该都是女真人。不过听少爷你说女真有两股势力,这人数便也差不多了。而且女真人这么快离开,应该是罗公子的功劳。” 罗槐听了只是一笑,端起酒杯是一饮而尽。 方戟知道尤田的意思。罗槐手里的那个女真人,可是很关键的一环。那女真人趁着昏迷,是被偷偷送到了鲸头帮。 考虑到他当晚就是准备坐鲸头帮的船离开,以及鲸头帮说当天送走了几个女真人到江南,因此是让那人以为袭击自己的便是那个逃到江南的人,也就是獾子那个下落不明的师傅。 事情到这里,对于方戟他们而言算是告一段落了。虽说最近羽林军盯着他愈发紧了,但是从侧面来看,羽林军这次是真真吃了瘪。 凶手被抓住不说,功劳还没抢过皇帝的近侍,实在是有失颜面。 “那么今天白天发生了命案,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事情应该是牵涉到青衣教,因此不排除这个青衣教的家伙会对我们使绊子。” 而说到这里,罗槐却是摇头:“说真的方老弟,你说有个男人能让王舒甘心付出身心为他卖命,原先我是不可能信的。毕竟王舒是王司徒的爱女,按理说傲得很才是。” 现在罗槐算是不得不信,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楚王舒的动机…… “那么至少说明,这个凶手很了解女人的内心,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白天里还发生了一件事,那王司徒怎么都不相信自己女儿会怀孕,算是闹得有些歇斯底里,甚至于六扇门的仵作还不敢验尸,毕竟死者为大,而且死者还是王司徒的女儿,怕被怪罪。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夏站了出来,用自己的乌纱帽做担保,亲自剖开了王舒的肚子…… “这个沈夏,真不是普通人呀。”此时就连槐哥儿都感叹一句。“这人的胆魄注定能成大事,但是偏偏以往又是如此低调,不简单。” 不过,可惜的是今日里,对于凶手的动向是没有一丝线索。无论是哪个普通的酥饼,还是毒药方面,还是从王舒的人际关系方面。 那么这个凶手这般谨慎,估摸着是一早有了把王舒当做弃子的准备,便是一早不留下自己的痕迹。 让方戟觉得可惜的,便是这个世界不能验dna,要不然至少还有些线索…… “这件事我回来的时候有了解了,倒不是真的一无所获。”此时罗槐便是淡淡地说道。 “哦?槐哥儿,你有发现什么?”方戟想起罗槐的记忆,便是知道他可能有从其他角度出发。 “王舒死前画的画。”罗槐却是笑了声。 “可是王舒那幅画,明显是山水画,而且只是刚勾勒出形体……”方戟说到这里,却是眯眼看着罗槐。“难道说,这画的什么,你看出来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罗槐自夸起来是一点都不知道脸红。 “事实上,按照你的逻辑,这王舒是不可能画男子的画像的,她背后的男子不会画,而在场的人也不会画,那么王舒怎么的也会画些什么。虽说只是临时起意,不过也算是反应了这王舒那时在想些什么。” 此时槐哥儿竟是从袖口拿出折起来的纸,打开来看,正是王舒画的那幅画。 起先方戟还以为槐哥儿作为提刑倒是很不专业,倒是把证据随身带,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与王舒的画好像有些微不同,那么很明显是槐哥儿自己临摹下来的。 而紧接着槐哥儿是拿出一卷画轴,是让尤田帮忙打开。 “这王舒画的便是这一幅江南报春图,我特意问了王司徒,知道王舒是没有去过江南的,那么为何会突发奇想画一幅江南报春图。” “那也就是说,去过江南的是那个凶手,至少王舒曾经在凶手那里看到过这幅画。”尤田便是立马总结了罗槐的画。 听到江南,方戟的内心算是一咯噔。 三王爷当年的封地便是江南,那么这个凶手是三王爷遗孤的可能性愈发高了…… “那么方老弟,这事情,你觉得是不是与江南世家有关?”罗槐此时倒是没直说,反而是想知道方戟的意见。 “不,槐哥儿。我的意见真不重要。最重要是让有的人认为事情与江南世家有关。”方戟叹了口气。“我原以为这凶手只是让王舒吃下毒饼,没想到,他连让王舒画什么都暗示了。” “暗示?”罗槐听了却是皱眉。 “没错,在凶手眼里,王舒的一切都是他可控的,他不仅要让王舒死在太师府,就连王舒画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而很有可能,在那之前,王舒刚刚见了这幅江南报春图。” 方戟知道,王舒画画是临时起意,但是内心想到的画自然是与自己情郎一起看到的画,因此这不经意间就画了出来。 那么这幅画,导致的将会是王司徒把矛头对准了江南…… 第九十七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到了再晚点,“耙耳朵”尤田便是先行离去,方戟这一听窗外动静,是知道婉儿那丫头也是到了醉仙坊。 婉儿此时看着在场的罗槐,倒是显得有一丝不好意思。 “你说,你短短三年已经是骠骑大将军了,怎么见到我反而躲着了?”罗槐笑了声,此时是看着方戟与赵婉二人, 方老弟与小洛姑娘的关系,罗槐自然是知道的。此时是不知方戟与赵婉是否也是这种关系…… 当然,这事情在罗槐眼里不算是不能接受,毕竟时代的局限,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不在少数。哪怕一些普通家庭,都是有一妻一妾,专一的也有,一般都是惧内。 这点罗槐倒是不怕,怕的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罗哥哥,你好像又发福不少。” 方戟听到婉儿这句话,这笑实在是没憋住。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槐哥儿听了自然是郁闷至极。 方戟这一个月算是看着槐哥儿整个人由“l”变成“xl”,归根于槐哥儿没有节制的摄入大量糖分。 方戟知道,以往槐哥儿还算是有运动。当然,不少指的多人运动,而是一个月前离家出走那段时间,槐哥儿这跋山涉水路没少走,所以就算再能吃也削减的差不多了。 “今日里来,我是专门通知你的。婚贴已经下了,你过门的日子……” “等等,什么叫我过门的日子?”方戟此时算是打断了婉儿的话。 老子虽说确实是上门女婿,但是这过门…… “嗨,方老弟,既是入赘,那么这事情嘛,就不必在意这么多了。你想呀,你这入赘之后,麻烦肯定少不了,算是提前适应一下。” 槐哥儿这小胖子现在自然是在幸灾乐祸。 “说到麻烦,我也还有一件事转告给你听。”婉儿此时是抿嘴一笑。“祖母与我说了,既然是过门,那到时少不了礼遇一番。” “礼遇?”方戟感觉到不好的东西。 “祖母想到了噱头,是让上次的考验继续,而且到时宾客也在场,为了不让你太丢人,希望你准备一下。”婉儿说完算是忍不住笑了声,而后竟是与罗槐很默契的走了一杯。 “考验继续?”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这才想起,上一次说要接受赵家娘子们的考验,那二娘三娘以及水月夫人的关还没过呢,当时是被突然来提亲的三皇子等人给中断了,方戟没想到既然是要在结婚那天考验继续?! “那么,也就是说,我过不了考验,还真进不了这赵家门咯?” “我相信你能办到的。”婉儿这话倒是真心话,但是让方戟觉得压力很大。 先不说其他的,这穆二娘最近对他的态度明显差了许多。而荆三娘一直以来都是见到他前面讨厌他后面,巴不得方戟从她眼前消失。现在嘛,荆三娘的机会来了…… “那方老弟,为兄没什么好送你的,到时你过门那天,我会去看的。小妹,我的请帖有准备的吧。” “那是自然罗哥哥。”婉儿听到罗槐要来算是很高兴,毕竟罗槐以前对她而且算是半个哥哥。但是自从她四哥去世之后,罗槐却是“疏远”了赵家。 赵婉知道这不是罗槐的本意,毕竟罗槐当时要为他父亲罗海罗尚书的立场考虑。 “仔细想想,要是你二嫂让我与她比武,赢了才能进门,那我岂不是这辈子进不了赵家的门了?”方戟突然想到了这么一点。他确确实实浑身解数使出来,都是打不赢这穆襄的。 “放心吧。既然要考验,二嫂绝对是最公正的那个。二嫂家三代都是侠客,断不会使诈或者以武力欺压你的。”婉儿对于自家的嫂嫂还是相当了解的。 自家这二嫂,平素里就是侠女一般,而且穆家是江湖里鼎鼎有名的武学之家,一招剑法不说独步江湖,但至少穆襄的爷爷穆风可是当代宗师,要想得罪穆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罢了罢了,比就比!”方戟觉得,他应该帮广大赘婿同胞争口气。“我看你叔母很是慈祥,应该是不会为难我的。” 方戟想起了婉儿的叔母水月夫人,那可是真真的温婉如水,与这一屋子喊打喊杀的女儿家可不太一样。 “啊,说到叔母,我正要跟你说呢。”婉儿此时是破位不好意思。“我也是厨娘妹子告诉我的,夫人今日里召集了所有下人,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说要让你知道这赵家的规矩。” 方戟眨巴了下眼,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表情像是无事人一般。 “那个婉儿……” “嗯?怎么了?”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而方戟这话一出,这俩没心没肺的家伙却是都笑出了声。 方戟其实听到半茬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太夫人的安排。看似是给方戟一个下马威,为的是帮方戟演好这场戏。 但是问题来了,太夫人肯定不会说她这是做戏,那么这些个赵家人也不知道。那么到时对于方戟的“刁难”可不会少。 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了。 “方老弟,你与婉儿这场假婚事,那可不好整,到时你的身份一公布,不仅会让许多人大跌眼镜不说,到时还免不了来自各方的刁难。这么一想,那就着实有趣了。” 槐哥儿这是看事不嫌事大,只嫌事情不过火爆。 对于槐哥儿的性格,方戟那是相当了解的。槐哥儿这人平素生活里是更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家伙。 打抱不平到什么程度? 这么说吧,屈原大家都认识。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屈原,但是屈原是怎样的人,方戟用一个笑话来说:就算是投河自尽,也能让后人多个一两天公共假期的伟人! 而你现在谁要是敢说,你死了这个世界多一天公共假期。以槐哥儿的性格,一定会亲自送你一程。 此时方戟看着婉儿和槐哥儿一起笑他,内心里倒是欣慰。毕竟他知道婉儿的内心里一直很孤独,现实里因为是女子还有超然的身份,私底下朋友也少。 而槐哥儿,心里一直介怀着赵朗的死,内心里也是意难平。以这次他与婉儿的假婚事做契机,能借此让槐哥儿与赵家重修旧好,方戟也是值得的。 至于方戟自己,更多的只是吐苦水逗人笑,事实上这些考验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 方戟很喜欢苏轼那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无论是意境,还是表达的态度都很喜欢。 所以说,我方戟怕过吗?我今天站在这里你还能把我秒了不成? 第九十八章 王氏二相 老爷,王司徒今儿个晚上连夜进宫去了。”王府管家此时在王霖甫旁边,算是弓着身子说道。 “意料之中,王柳这个人,是希望享儿孙福的。”王霖甫说到这里点了下头。“才儿睡了吗?” “回老爷,少爷今儿个睡了,但还是不愿意出门……” “是吗……”王霖甫说到这里竟是有些落寞。“我上次做的这么决绝,才儿应该很恨我吧。” 管家听到这里倒是顿了一下,生怕自己说错话:“不过从结果上来看是好的,少爷这不被六扇门的人救下了嘛。被那罗槐和方戟。” “说起来确实如此,府上出了内贼,不是这二人,才儿应该是没命回来了。”王霖甫此时却是摇头。“明早上帮我向陛下告个假吧。一来避避矛头,二来也得开导开导才儿。” “是,老爷。”管家便是点头。“老爷,早些时候蓝风来了一趟,说是关于上次的提议。” “你跟他说这事情先搁置了。原本这方法就过于激进,一旦事发牵连太多。”王霖甫淡淡地说道。“还有,蓝风近日求见,就说我不在。” 王霖甫说完便是挥手示意管家退下,最近洛城发生的事情,在他眼里觉得非常的怪。 这洛城里有鬼,而且极为不安分。 当然,王霖甫真不觉得有人能够在皇帝面前耍把戏,皇帝与先皇比,王霖甫只能想到一个字:“坏”。 “那现在,应该是皇帝出棋的时候了。” …… 皇帝此时是压根没打算睡,而是一早在候着王司徒。 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皇帝自然是第一时间能知道的,一个皇帝的耳目千万不能被蔽住,这是他的父皇交给他的。 他的父皇是什么人,人称贤皇的文帝,与他的表现完全是相反的存在。 但是很多人知道父皇的“贤”,却也没人会低估他父皇的谋略,毕竟真正平定二国的,可正是他的父皇。 而他的父皇对于二王与老太师的评价,倒是一直让他铭记在心。这三人是权臣,太平盛世之时能够锦上添花平添福迹,但若是世道乱了,千万重用不得。 此时皇帝宣了那王柳进宫,而这王柳一见到他,倒是直接跪下,磕了个头。 “王公这是何故?快快请起!”皇帝便是上前赶忙扶起王柳。 “陛下,老身这么多年来没求过陛下什么。小女的命案,还请陛下查个明白。” 王柳此时才抹了一把老泪,这样子在皇帝看来算是半真半假。 王柳伤心是真,做戏也是真,因此这要求他现在要是真应了,那可了不得。 这王柳的女儿是死在那太师府,到时这老太师闹腾起来也是烦得很。而且这王柳难免不会趁机攻讦,皇帝对此可是心知肚明。 他手下的三位元老,老太师资历最老但突出一个虚假,王霖甫则是精通谋略,但做人不讲信用,也不近人情。而王柳算是折中,皇帝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 但是这代表王柳不厉害,王柳没有一个本领能拿第一,但是真要说这第二,统统都是王柳…… 因此这王柳打得算盘,皇帝算是比较清楚。这王柳最厉害的把戏也是折中。 他提的要求一般都是让人觉得为难,但是直接拒绝又不行的要求。而这时候,便是会让人选择折中。但其实这个折中后的东西,才是王柳真正想要的。 这王柳摆出要针对老太师的样子,但其实是虚晃一枪…… “这样吧王公,这舒儿也是朕的侄女,她的死,朕也深感悲痛。羽林军,六扇门必定会还舒儿一个公道。” “陛下,那老臣希望鑫儿也能一起彻查此案。” “鑫儿?”皇帝听了却是眯眼。 “老臣知道六扇门近来屡破重案,是希望鑫儿能进六扇门帮忙。” 这王柳倒是聪明,知道羽林军是袁骥的势力,便是选择去六扇门。 六扇门的捕头是云贯,隶属的也是刑部。而刑部尚书也正是云贯的父亲云清河。 王柳这时候派王鑫去六扇门,自然不是为了夺权。相反,是要卖人情给云清河…… 王柳最近和老二走的近,他怎么可能不知,只是没有点明。王柳很聪明,知道他的态度在这方面不会这么强硬。但是这部棋,倒是直接打到了云清河那里去。 云清河自然不会承情,但是云清河的弱点也很明显,那便是云贯。而云贯最近牵涉到他很感兴趣的两个人,这态度就有点奇怪了。 所以王鑫被安排进六扇门,对于王柳是百利无一害。结合几日前,他那老大是请了方戟做客,是让老二闻到了苗头。 想到这里,皇帝嘴角扬起,但是脸上还是一副跟着王柳一起悲痛的表情。 “既如此,鑫儿就去六扇门协助办案吧。”就在王柳准备感激涕零之时,这皇帝却又是插了一句话。“只是思前想后,朕觉得光交给羽林军六扇门还不够。祥子。” “老奴在。”老太监便是上前听令。 “宣沈夏,林献得进宫,朕有要事委于他二人。” “是。” 这老太监领命便是退下。 王柳此时听了自然还得是感激涕零,心里却是不怎么舒服。 皇帝是同意让这鑫儿有机会拉拢云贯,等于是给机会二皇子拉拢云贯背后的人。 但这机会可不只是给二皇子,还给了太子和三皇子。 沈夏是太子的人,而这林献得也是三皇子的人…… “那老太师,夜深了,最近你还得操劳舒儿的后事,得保重身体呀。”皇帝是出言劝道。 “老臣叩谢圣恩。”王柳虽然是为了给他儿子和二皇子谋利,但悲痛也确实是真的,此时倒是真真哭了出来。 皇帝见了算是叹口气,是让两个太监好生扶着悲痛的王柳下去。 而此时,袁骥一早是候在了殿外,也是准备求见他。当然,袁骥是他一早叫来的,为的自然也是这白天在太师府发生的命案。 “微臣,参见陛下。” “老袁呀,来,剩你我二人之时不必拘谨。” 皇帝之所以对袁骥不薄,倒是有个真正的原因,袁骥算是救了他两次。还有一次因为直接伤到“要害”,导致变成了阉人…… 所以袁骥与皇帝的情谊深厚,在朝堂可不是秘密。 只是袁骥内心里深深明白,皇帝已经与那时候“重兄弟情义”的皇帝不一样了…… 第九十九章 与你的又一晚上 方戟三人喝酒喝到兴起,但往往最先倒下的却是槐哥儿。至于婉儿,方戟觉得婉儿比他能喝多了,这大概是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 方戟与婉儿见得多了,但是也会时常忘了,在他眼前这个笑起来醉人的女生可是当朝骠骑大将军。 此时将槐哥儿抬到自己床上之后,方戟便是继续与婉儿闲聊着。至于这酒,倒是真的不喝了,方戟改为泡了蜂蜜水,看着月色不错,二人是一致同意拿着小板凳去屋顶“晒晒”月光。 没错,古代的夜生活实在太少。让方戟觉得有意思的就是双人甚至多人运动和看夜色。 “每次看着这夜空,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梦里一般。”方戟指着前面洛河,以及张灯结彩的烟柳之地。“眼前的这些,都像是梦。” 方戟一边说着,而婉儿则是一旁听着,没有抢话。 “对了婉儿,说起来与你认识也有一个月了,还没听你讲过你在军中的趣事呢。”方戟此时倒是想起了这事情。 之所以让他时常忽略婉儿的身份,可不就是婉儿对于这些事情基本不谈嘛。 “真要说的话,我的故事其实真没什么好讲的。打仗就是死人的事,因此我的军中,都是及时行乐,毕竟一旦上了战场,命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婉儿说到这里却是摇头。 “那看来婉儿你是属于反思派的。”方戟说到这里便是点头。 “反思派?”婉儿倒是第一次听这个词汇。 “我有个朋友,算是精于观察人,他最粗略之时,是把人分成两种,然后在两种的基础上又分成四种。” 方戟说的这个朋友,是上一世合作过的一个老千,算是雇佣军出身,见解是与常人不同,但是方戟听得挺新鲜。 “都有哪些呢?”婉儿听了便是问了声。 “他认为,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在两种环境里是各不相同的。一种是在和平年代游刃有余的人,称为和平派。另一种却是在和平年代无法展现才华的人,但是这类人在战乱时一般都是枭雄一般的人物,称为战争派。” 方戟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当然,我这朋友以前过得日子就是刀口上舔血,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方戟知道他这个老朋友的意思,那就是有的人更懂和平年代的活法。而有的人,是时候不和平时候的活法。 “而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自夸。因为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和平过呢?”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婉儿听了也是一笑,方戟说的东西套用在她的思维里,倒是真的。 “那他后面说的四种又是什么呢?”婉儿便又是询问道。 “啊,先说这战争派吧。这类人可以延伸为两种人。一种是战争狂,他觉得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打仗,这类人称为战争狂热派。那与这类人相反的,便是反思派了,也就是说的婉儿你这般。” 方戟说到这里算是看着婉儿。“反思战争本身,认为战争是为了和平的人,都可以归为这类人。” 婉儿听了算是点头,她算是有点明白方戟说的意思。“那方戟,你是属于那种人呢?” “我?我应该是和平派吧。”方戟却是笑了声。“这和平派分为两种,一种是守序派,另一种是混乱派。守序的人就是在和平年代能活的不错,并且能够合法利用社会规则的人。而另一种便是混乱派了,在社会上善于利用或者违反各种规则,这类人笨的就是人们口中的坏人,聪明的,那叫法就很多了,有点甚至还受人尊敬呢。在这个时代应该就是王霖甫和梁青松这样的人。至于我,姑且算是混乱派的吧。” 婉儿听到王太尉和梁太师的名字,却是抿嘴笑出声。这方戟是绕着弯子骂了这二人。 “这梁太师可是名声在外的三朝元老,怎么听你说的,好像对他有意见呢?”婉儿听了方戟的话,却是对于他提到这梁青松觉得奇怪。毕竟这梁太师在她看来,倒是挺和善一个人。 “你回家问一下你祖母应该就知道了,你祖母也是跨越三朝的人,向她问问这梁太师是怎样的人。”方戟只觉得婉儿在看人方面还有些单纯。 婉儿是属于有些才智与谋略,但是不精于心机的一类人。这点方戟不只是在酒桌上了解到的,还听说书的说起婉儿经历的战役了解的。 婉儿是继承的他父亲赵良的品质,赵良既是银衣良将,又是军中君子。 都说兵者诡道,但是婉儿这类将领是属于事无巨细那种,也就是花大功夫在战前,一些诡计对于这样的将领反而是没用的,而这类将领也确实有才学,打起仗来军中士气激增,常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但是这类将领也有一个弱点,怕“背刺”,要是信任的人里有叛徒便是会出事,就像婉儿的父亲赵良,便是死在了兄弟背叛…… 方戟研究过婉儿的娘子军结构,赵家的另外三位娘子忠诚不二。大娘是急先锋,二娘稳坐军中做事细节,至于三娘,算是斥候,更有所长。 也正因为这几位娘子相互之间都信任婉儿,这大魏打女真才能接连大捷。 方戟在这方面还是很佩服婉儿的,毕竟一介女子在古代能够得到将士的信赖,实属不易。 当然,方戟知道这都是婉儿应得的。如果你们家中是像赵家一般打光了三代男儿,最后连女子都要上战场的话,那势必也会得到尊敬。 “事实上,这四种人本质上都是善变的,有的人生来就是这样的人,而更多的人则是身不由己。来到这个世界,周遭的环境怎样,不是他决定的。” 方戟此时端着蜂蜜水,算是与婉儿举杯的意思。 “这杯是敬向命运合理抗争的人,不管他们是为了家庭为了不平事为了民族大义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事无巨细,都值得尊敬。” “嗯~”婉儿同样是举杯喝了口蜂蜜水。 暖暖的,甜入心扉,同时却也是一种甜后的苦涩。 今日的方戟与往常不同,像是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一般。但这些话方戟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人说。 第一百章 侦案同盟 沈郎中,也就是探花郎,方兄弟你自然熟悉的。而这位呢,是林献得。”云贯指着沈夏旁边那个壮实的年轻人,随后是低声说了一句:“也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 那再加上沈夏与王鑫,算是三位皇子的人都来到了六扇门? 方戟一听到这三人是奉命前来协助六扇门破案,便是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王鑫此时看着方戟,却是皱眉。“你就是方戟?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你?” “啊,王公子,昨日在太师府方某也在场。”方戟赶紧抢答,身怕他想起那里里在赵府忽悠过他的事。 当然,方戟纯粹是多虑了。王鑫这人的眼睛看着高处,对于下人又怎会多注意。 这林献得听到来人是方戟,倒也是笑着抱拳示意:“久闻方小兄弟大名,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这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台词,方戟只能一笑抱拳示意。他是没想到这三皇子自己为人“豪爽”也就算了,底下人也是这种性格。 不过这林献得既然被委任前来,方戟知道是有他独到的地方的。 “沈兄,你们三人这是何故?”方戟此时赶紧低声询问旁边的沈夏。 “这事情别问我。不过确实有些突兀,昨日里陛下突然宣我进宫,是要我协助办理此案。” 沈夏此时是不禁苦笑,他一个郎中,说白了工作上也只是太师的秘书,但此时却是要做这样的工作,属实有点谜。 方戟此时算是被云贯请来的,这云兄弟现在是傍多了大腿,这槐哥儿一不在六扇门,便是立马想到来醉仙坊请他。 当然对于这大魏的后浪,方戟也不好推辞,毕竟以后这醉仙坊改名的醉仙楼生意起步了,少不了要与人合作。 而方戟首先看中的,可不就是这云家嘛。 至于槐哥儿,方戟听云贯说他一早就没了踪影,只和云贯在昨日里提了要去钓鱼。 至于钓的什么鱼就不好说了。 方戟总觉得槐哥儿最近像是在背地里查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方戟其实要猜的话,也是差不离。无非就是最近宝藏的消息,亦或者是十年前洛城动荡的事。 “好了,既然三位是陛下所托,那云某也只能欢迎三位共事。不过有言在先,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三位彼此间也不能太多猜忌。真有什么线索和蛛丝马迹,是要大伙一起知道。可以在看法上争执,但是不能吵架。” 云贯说的倒是很明显,换言之这三人既然都是客人,那么以礼待之没问题,但是真不守规矩,他云贯也不欢迎。 这三人听后算是同意,但是方戟从站位上来看,这三人显然也没有关系改善的可能。 仔细想想,三人各为其主,日后皇储之争摆在台面,那可是敌人! “那先请王公子说一下令妹的情况吧。”云贯与王鑫毕竟都是大魏的“后浪”,算是相识,此时是拍了拍王鑫的肩膀,示意他舒缓情绪。 王鑫此时算是忍着悲痛,开始介绍他妹妹王舒生前的生活习惯,以及常去的地方,说着说着,说到了他妹妹可能接触的男子,便是眼泪横流,心情看起来有些激动。 这点方戟倒是能够理解。自己的妹妹莫名被人搞大了肚子,还死得不明不白,难免会这样。 方戟此时再看沈夏与林献得的表情,这林献得倒是没什么,沈夏却也是闭眼摇头,看起来心情也是难以言喻。 这便是更让方戟觉得,沈夏或许与王舒认识。 但是沈夏是王舒肚里孩子的父亲?这一点方戟觉得是不可能的,毕竟当时沈夏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发现王舒肚中有孩子,在那之后剖开王舒肚子的,也正是他…… 所以于情于理,除非沈夏的演技好到能骗过他,那么是不可能王舒背后的男人。 “那么总结起来,王姑娘生前常去的是卖胭脂与绸缎的店,闺房密友府上,以及去望城楼听曲,三个地方。” 这三个地方有没有收获不说,但至少也是王鑫知道的了。 事实上,方戟考虑到肚中孩子是两个多月大,方戟甚至觉得这王舒认识这男人的时间要比他们想象的要长。 最少半年,长则可能是两年,这时间里,家人一点都没发现点踪迹,确实让人觉得耐人寻味。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初步的方向,方戟便是立马提议兵分三路。 “各位,既然我们是讲求合作,那么此时倒不如分成三路。这胭脂与绸缎的店多,盘问最需要人手和时间,那就交由六扇门捕快与林兄。王姑娘生前闺中密友,王公子去登门探访最合适不过。至于这望城楼,人多嘴杂,考的是观察,不如交给方某与沈兄,事半功倍。” 方戟一说完,除了林献得,其他三人都是点头同意。这林献得的表情方戟看在眼里,看样子是想做“牛皮膏药”黏住他…… “林兄,方某这是给你机会与这些个捕快还有云兄弟打好关系……”方戟此时是低声与林献得说了句,说道相当直白。 这林献得听了是一喜,便是连着说:“明白……” 说实在的,这样的分工合作,是方戟觉得最为妥当的安排了。而方戟选择去望城楼,自然也是觉得这个地方很是可疑。 槐哥儿被青衣教陷害进大牢的地方是望城楼,与青衣教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柳如烟,以前也是望城楼舞姬,再加上这王舒常去的地儿,三件事都与青衣教或多或少有关系,而且指向同一个地方,自然不简单…… 此时与另外三位告辞,方戟算是与沈夏准备唤马车去望城楼,这一出六扇门大门,却是见到门外是候着一辆别致的马车。 这马车一看装饰,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位姑娘。而果不其然,待掀开帘子,方戟看到里面坐着的是小郡主李琳琅与莫小曼。 “师兄,方公子,请上马车一叙吧。”莫小曼见到二人出来先是一喜,随即是示意二人上来。 昨日里李琳琅来太师府,正是受了这莫家小姐所托,方戟见二人此时来到这里,那肯定是有意要与他俩说些什么事情的。 第一百零一章 身子小大心脏的女子 李琳琅带着他们到的是一处附近的雅阁,看到门口的下人对李琳琅毕恭毕敬,方戟便知道这里应该是痞子王爷的一处私宅。 地方不算大,但是胜在幽静,正适合坐下谈些事情。 莫小曼一路上是心情有些难以平复,想来是真的有许多话想对方戟说。 而为什么对方戟而不是沈夏,方戟想起了李琳琅昨日里对他说的话:“莫小曼在这件事情上,不相信沈夏。” 此时莫小曼欲言又止,方戟也是看在眼里,待四人都在席上分别坐下,方戟倒是主动开了口:“在莫姑娘说之前,我想先问沈兄一个问题。” 沈夏听了自然是一愣,不过随即也是点头:“方兄但说无妨。” “沈兄与王姑娘,是什么关系?”方戟这一记可以说是打得一记直塞球了,是让莫小曼与李琳琅都是瞪大了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也是问题出处,莫小曼突然间不信任沈夏,原因可能也是因为王舒的事。 沈夏听了却是叹了口气:“看来是瞒不过方兄的眼睛呀。实不相瞒,我与王姑娘确实认识,是在几日前。” 在古代,一个男人要认识一个千金小姐可不容易,虽说大魏的民风还不是女子贞洁看得最重的时候,但是真要说认识一个闺房中的姑娘,实在不太可能。 因此二人更多的可能是偶遇。 “我与王姑娘算是一见如故,那日里也是共游河畔,当然聊得话题,关乎的无非是诗歌与医术上的事。”沈夏说到这里有点叹息。“那日里我觉得这王姑娘心情已经是有些不佳,要是我能深问一下原因就好了。” 方戟知道,沈夏显然是对这王姑娘动了心,但是发乎情止乎礼,同时也知道这王姑娘应该是心里没他。 “对不起师兄,我原以为……”莫小曼算是一拍自己的小脑瓜子,很是懊恼。“那日里我也看到了你与王姑娘,便是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无妨师妹,毕竟真要说的话,我对王姑娘确实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沈夏说到这里只是苦笑。“现在想来,我应该是感觉到了王姑娘与我相同的心情吧。” 既然事情说开了,方戟也觉得能够理解。所以也难怪沈夏当时的反应会是那般了。 沈夏与这王姑娘虽说只是见过一面,但是内里肯定是留下了好的印象,从她身死再到发现她腹中异样,这心情确实有些微妙。 “原来如此,难怪昨日里青荷郡主也是潜藏进了太师府。”听了李琳琅与莫小曼的解释,沈夏却是摆手笑了声。 “我还以为我潜藏的很好呢。”李琳琅此时有些郁闷。 “那么莫姑娘,还烦请你说出觉得王姑娘很可疑的事。”方戟此时便是询问一旁的莫小曼。 “好的……” 莫小曼听到方戟唤她,不知为何眼睛却是有些游离,此时深呼吸一下,便是娓娓道来。 在听完莫小曼说的之后,方戟与沈夏都是在低头深思。 如果真如莫小曼所言,这王舒的死那就更加像是杀人灭口了…… 莫小曼那日里又是去司徒府做客,是偶然间听到王舒与一个人说的话,而且正是在司徒府…… “下个月圆之夜,按计划行事,诛奸邪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是……” “王姑娘,切莫辜负郎君对你的情义,如若你真心为了郎君的话……” 莫小曼便是重复二人说的话,也就三句,随即便是下人赶来,莫小曼没听到下文。 而这对话都是女声,其中一个莫小曼听出来是女声,但另一个却是不明。 方戟听了,这才知道为何莫小曼会误会事情与沈夏有关了。一来莫小曼见到沈夏与王舒同游,以为二人是那种关系。二来,那女子对王舒提到的郎君,是让莫小曼误会了…… 方戟觉得沈夏这也算是有些“活该”,沈夏的野心,方戟觉得莫小曼作为师妹还是能感受到一些的。那么莫小曼当时一定以为这是她师兄想弄什么阴谋,这才内心有些慌乱…… 方戟都明了的道理,沈夏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此时算是白了莫小曼一眼,便是笑出声。 “不过师妹呀,你这消息听了,我都为你担心,太危险……” “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保护自己的。别忘了,我下毒的本事可是连师傅都称赞过哟。” 这倆师兄妹感情是真的好。当然,方戟知道还得加上一个太子妃,三人同是药王门下,也是方戟接了太子委托之后想要一探究竟的事…… 不过说真的,方戟也觉得莫小曼过于冒险了。他是真的小瞧了这个小巧玲珑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的内里是有颗大心脏。 方戟与莫小曼之间算是有个秘密,是知道王舒曾经是想对莫小曼下蛊毒,得亏方戟“不合时宜”的出现捣破阴谋。 而换言之,这莫小曼还与王家来往,肯定是想探明王舒对她下手的原因,不得不说胆子是真的大,在方戟看来有些冒进……” “莫姑娘,现在事情牵涉的可就大了,真的别掺和太多了。不光是对你,可能对莫家都不利。” 方戟还是出言劝一下这个胆子大的小姑娘,虽说莫小曼年纪就小这一世的他一岁。但是两世为人,再加上这莫姑娘玲珑可爱,可不就是小姑娘嘛。 “嗯~”莫小曼听了方戟说的,倒是没有像对沈夏一般反驳,反而是乖巧的点了下头。 方戟只觉得“孺子可教”,很满意的点头。但是一旁看着的李琳琅却是面露诧异,此时看着莫小曼,个中表情难以言喻…… 现在莫小曼提到的新证词,至少证明了有人能够进出司徒府给王舒传话,考虑到对方是女人。方戟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女人可能是伪装成卖胭脂水粉,那么也就解释了为何王舒近来热衷于逛胭脂店了,那传信人上门便是足够掩人耳目,不容易让人怀疑身份…… 不过仔细想来其实这事情还是有很大的毛病的。采购胭脂,哪需要一个司徒府千金事无巨细亲自去呢。就是再不放心下人,这次数也有点多了。 至于牵扯出来的郎君,以及下一个月圆之夜的事,都是让方戟有些疑惑。 “下一个月圆之夜是什么时候?” “如果不下雨的话,那就是十五了,算日子是七天后吧。”沈夏便是答道。 七天后…… 方戟算是记住了这个时间。 第一百零二章 望城楼 望城楼,倒不是真的能够望到什么城,只不过是最临近皇宫紫微城的一处高楼。 方戟听槐哥儿提到过,这望城楼是太祖之时就有的,当时的太祖皇帝刚拿下腐朽的大楚国都,当时就是在这望城楼宴请三军将领,因此算是小有名气。 此时的望城楼称得上是大魏的高端场所,也是方戟知道的少数大魏称得上过夜生活的地方,但是最迟也就开到戌时,换言之最晚也才到晚上九点,当然这对于古人来说已经很晚了。 现在是临近中午,方戟刚好与沈夏还有李琳琅三人一起去望城楼,那是可以一边饮酒吃菜看表演。 莫小曼闲聊过后便是回了莫府,但是这小郡主一听说方戟他们是要去望城楼,便是“死乞白赖”的跟上来了。 “我跟你们说,这望城楼呀最好看的便是舞曲了,只可惜那个叫柳如烟听说是抱病回乡了,她的舞姿……”小郡主是想到了什么,此时是看着方戟。“诶?方戟,你没道理不清楚吧,那晚在花船上,那柳如烟可不就是在你跟前跳舞来着。” 当时沈夏也是在场,听到这里却也是笑了声。 至于方戟,只是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不过这柳如烟倒是还在洛城,方戟与她还见了一面。而方戟之所以会追查三王爷的遗孤,可不就是听了柳如烟的话嘛。 所以柳如烟会不会骗他?有这个可能,但是至少关于三王爷的话,方戟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没有说谎。 至于柳如烟的身份,方戟大概能猜到她以前也是青衣教的,如今被青衣教的人追捕,应该是叛徒一类…… 此时方戟他们坐的倒是比较普通的席坐,没有选择包间的原因也是为了与沈夏一起观察四周。 如今望城楼表演的算是戏曲,但是与戏曲不同,还是以传统歌舞多一些的形式,与方戟了解的上一世的京剧黄梅戏略有不同。 方戟大概有个了解,这大魏的发展,结合上一世来看,大约是大唐那个时期。 如若是大唐时的戏曲,应该也是差不多。 此时望城楼里讲的是太祖西征,方戟甚至能看到有人扮演染血将军赵存。至于像不像,方戟觉得得问赵太夫人了。 “不是说这些个官家小姐都喜欢来望城楼嘛,怎么都没见到一个?”方戟此时是有些奇怪。 “方兄,官家小姐就是看戏也是约其他小姐姑娘,自然是在包间看的。”沈夏便是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戟一时间是忘了这是古代,那些个官家小姐就是真喜欢也要看名声。 “那么这王姑娘真要是到了望城楼,有可能是私会情郎?”李琳琅此时是说出了她的看法。 “不可能。”方戟与沈夏竟是同时答道。 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 “望城楼人多嘴杂,这王姑娘真和其他男人来望城楼,一两次还好,多了应该早就传开了。”方戟便是解释道。 “那不是会情郎,难道是见女人?难道是……” “没错,说白了这王姑娘还是见的那位接头人,而之所以选望城楼,我觉得还有其他原因。”方戟说到这里却是看着台上表演的人。“这望城楼的掌柜是谁来着?” “真的老板你可能不认识,不过背后是谁我倒是清楚。节西府李家。” 听到这个节西府李家,方戟是整个人都愣住。 他想起了当时去节西府还与这李家的李胜打过照面,当然这李胜是不可能记得当时穿着猎人服侍一般的他就是了。 当时这李胜是靠截取到商会给皇帝的寿礼,从而缠着绮萝来着。 也正因如此,绮萝商会的商路已经不走节西府,改走的是东隆府。而东隆府莫家,自然就是莫小曼的家族,因为这个关系莫小曼倒是与绮萝商会打好了关系。 当然现在绮萝已经是有将经营重心在大魏这边,以往波斯那边现在还在走的,大概是阿大阿二阿三还有大巴这些老人。 那这节西府李家会与青衣教有关? 方戟觉得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毕竟你一个大的世家,跟着这些反叛分子,从没你节西府李家想取代这皇室李家,不然完全不符合自身利益。 方戟很了解这些个世家,做大做强的同时更希望的是延绵千百年。换言之更喜欢的是盘踞在地头上做条地头蛇。 拿江南世家而言,颠覆吴越国有他们的功劳,但是他们占着当地优势,硬是让现在的大魏皇室没有办法。 至于节西府李家,也是一个道理。 而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东家身上,那么可能就是出在底下人上了。 方戟此时突然捂着肚子起身。 “你们两个慢慢看,我先去趟茅厕。” 方戟说完单了下眼,沈夏与李琳琅皆是瞬间明白,便是点了下头。 此时方戟起身,看样子是要找茅厕,实际上是趁着人不注意,想溜进这望城楼的后台。 但是方戟随即一看这楼梯拐角,竟是有两个大汉守在门口,很明显的生人勿进。 这两个壮汉很明显打不过他,但问题是这般动起手来反倒自己惹了一身骚。 至于楼上的包间,同样也是有人看着,估摸着想上去还会问你去的是哪个包间。 确实有些严密了些。 就在方戟琢磨着怎么去后台的时候,却是被一个人拍了下肩膀。 “你……”方戟看到来人自然是一惊。 “小友,你是想去里面?” 这个人,方戟自然是认识,是柳如烟身边很会钓鱼杀鱼的老翁…… “老伯,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戟便是轻声询问一声。“还有,难道你能让我进里面?” “我们家小姐以前可是望城楼有名的舞姬,恰巧这出入的牌子也没归还,还留着。”这老翁笑着把牌子交到方戟手上。 “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大概与小友你的原因是一样的。王家小姐之死……” 方戟听了自然是眉头一皱。 虽说柳如烟提起了三王爷遗孤的事,但是方戟怀疑王氏兄妹的事可没和柳如烟说过。 而这看样子是柳如烟自己查到的…… “小友你进去查探之时,可以去找一个瞎子,他以前是我家小姐的乐师,会帮你的。” 第一百零三章 女人堆 方戟亮了牌子,算是通行到后台。刚才两个壮汉虽然看他觉得脸生,但是按规矩办事便也没问什么。 不过此番来到后台,方戟便是觉得自己这身算是有些突兀了。 毕竟这望城楼里无论是乐师还是舞姬,都是有特定的服侍,像方戟这般在外面穿着普通的,反而是比较亮眼。 而方戟此时一眼就看见有个老头在瞎摸着桌上的东西,很明显是看不到东西的。方戟知道,这应该就是柳如烟以前的乐师。 方戟算是来到那瞎子跟前,低声说了句:“我是柳如烟柳姑娘派来的。” 那瞎子听到这却是一惊,不过也还算镇定。“可有证据?” “柳姑娘下次想跳的是吴越王妃。”方戟知道这大概是只有柳如烟与这瞎子知道的秘密,也是刚刚的老翁告诉他的。 “快请坐……” 这后台虽然人多,方戟知道自己的装扮容易引人瞩目,但是只要与人聊起来,那便是没问题了。 一般定义可疑的人,常人觉得是那种全程与人无交流眼睛到处望的家伙。 而方戟此时与这瞎子攀谈,那便算是让周遭的人接受他这个存在。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心理问题,毕竟人很大程度“群居生物”,在这样的环境里外表服侍古怪不要紧,只要你与人坐下闲聊,不需要多久,人们便会“适应”你的存在。 这些都是方戟那位学心理的师妹教的。换言之,伪装在群体力最好的伪装:往往是合群。 “柳姑娘她怎么样了?” “很好,勿念。”方戟便是回答。柳如烟好不好他不知道,不过看着老翁都能若无其事找他,应该过得挺好。 “其实我这次来,算是受柳姑娘所托,来查一件事。”既然要问问题,方戟觉得最好是假扮成柳如烟,这瞎子说不定才会言无不尽。 “你尽管问,老瞎子知道一定跟你说。”这瞎子倒是热情,看样子与柳如烟的关系真的不错。当然方戟不认为二人是那样的关系。这老瞎子看起来年纪已经六十多岁,这年纪能当柳如烟的爷爷了好吧。 “老爷子,你可曾看到……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是关于这后台或者这望城楼掌柜的。”方戟刚才说着算是突然改口,毕竟他想到了这人是瞎子,怎么可能看到什么。 “我这年纪,也就这耳朵好使了,要说什么奇怪的事,老头我还真听到一些。比如最近新来了一批江南的舞姬。不过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应该是望城楼里闹鬼的事。” “闹鬼?”方戟听了却是皱眉。 方戟对于这鬼神之事应该是不信的,但若不信,又难以解释他因何会从上一世来到这个世上。 但是所谓装神弄鬼,更多的在他看来像是骗术的一种,因此此番听到这事情他还真有些感兴趣。 “说是到了晚上,夜深之后,经常会出些动静。而且有人在望城楼看到了奇怪的白色身影,还有诡秘的怪叫声……不过老头子我是真没听到过怪叫声。”这老头说到这里是摇了下头。“不过脚步声是有听到过的。啊,说来有些惭愧,老头子晚上就住在这望城楼,年纪大了就这一门手艺,也无家可归。” 方戟觉得这瞎子倒是心大,不过此时想到这瞎子既然已经瞎了,那么也就不存在见鬼了。 而能让老瞎子听到的动静,那自然不是什么鬼,而是人发出的声音。 “老爷子你是住的这里?” “那倒不是,是在拐角的小房,很是简陋,不过我这楼的上方呢,可就是上房楼梯,也就是楼上包间,那都是达官贵人和有钱商贾去的。” 晚上…… 方戟觉得真有必要晚上来一探究竟。 “谢了老爷子。对了,您可还认识一个叫王舒的小姐。”方戟还是循例问一句。 “老头子这年纪,哪还有什么小姐可认识,也就是柳姑娘愿意与我这老头子唠唠嗑,还夸老头子这二胡拉得不错。” 方戟听了,再次感谢一番老爷子,刚准备离去。却是看见刚才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个壮汉,此时与两人进来,见到方戟,是低声说着什么。 方戟有些无奈,看样子是真真躲不过,只得往里继续走去。那两人见到方戟这般,也是赶忙走过去。不过看样子像是怕惹出什么大动静,倒也只是跟着。 方戟这一路走,此时开了道门,却是立马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应该是舞姬休息的地方,此时有舞姬看到方戟进来,都是觉得相当突兀…… 那两个人刚才见方戟加快脚步,是不确定方戟进了哪间房,此时是敲开了舞姬们休息的大门。 “你有事吗?”一个舞姬见到这人,便是询问。 “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进你们这里。” “满房间都是女人,哪有男人,真有男人能进来?有也是你么两个。”这舞姬却是反而奚落一句。 “打扰了。”这二人也算是在这舞姬休息的地方望了一眼,没见到方戟,便是连忙抱歉,便是离去。 待那人离去,女子便是反锁上门。 于是,一众大约十几个舞姬都是围上前,看着此时从箱子里出来的方戟。 “多谢姑娘们出手相助了。” 方戟看这些舞姬都几乎是与他一个年纪,有些甚至看起来还要再小一些,此时被围着看,倒是显得很不好意思。 “公子莫担心,奴家们既然收了你的钱银,自然不会把你说出去的。”女子们都是抿嘴笑了声,看着方戟的糗态那是觉得好玩。 刚才方戟得亏急中生智,算是一把交出了自己的钱袋。 这些个舞姬每日里都是非常辛苦,钱银却是赚的少,方戟的钱袋里少说也有四五十两,就是每个人均分,都是比不小的数目了。 “公子出手阔绰,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呢,可有婚配?” 于是乎,便是有些女子叽叽喳喳问了几句。 “姑娘们都是江南的舞姬吗?”方戟想起刚才老瞎子说的一批舞姬,觉得应该就是这些小姑娘了。 “是的公子。我们的班主也是江南人,人称叶娘,今日里幸好是叶娘不在,不然我们也帮不了公子你了。” 来自江南的班主,还是个女的?方戟立马觉得这女人可疑了起来。 当然现在说的这事情还是其次,方戟现在被这些个小姐姐围着,倒是头疼起来,不知该怎么脱身。 怪只怪这一世的皮囊不错,而且方戟平素里还练武,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子看起来就挺“馋”人的。 第一百零四章 混乱场面 那些舞姬提到的叶娘倒是让方戟有些兴趣,方戟与舞姬小姐姐“周旋”,活得像个“男公关”一般,算是知道了一些情报。 这个叶娘年纪只是二十出头,左后肩上是有个像叶子一般的胎记,而且这位叶娘听说有几分媚像。 加上瞎子说的望城楼晚上闹鬼的传闻,方戟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此时方戟翻出望城楼外边,算是从外面重新回到沈夏与李琳琅那边。虽然隐瞒了遇到老翁的过程,方戟也算是讲了老瞎子提到的奇怪事。 “江南舞姬,以及晚上闹鬼,虽然听着都挺诡异,但是方戟,这真的与王舒的死有关吗?”李琳琅却是有些疑惑。 “不管有没有,今晚我会去探个虚实。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方戟喝了口酒,便是问二人。 “可疑的人没有,但是确实发生了些事情。”沈夏便是指了指他们左上角的那桌。 “那边那个公子刚才和人打了架,他打的那个人明显不是善茬,估计等下会有人找他麻烦。”李琳琅也是笑着解释一句。 方戟此时看那桌的人,却是一愣,他是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两个家伙。 一个是见了他会来个熊抱的谢金牛,另一个则是花无垠。自打方戟那次探了胸,知道所谓的花公子其实是花姑娘的时候,便是觉得那日与她的比试应该是有点欺负她了。 当然,这花姑娘却是喜欢柔霜姑娘,还把槐哥儿当成了情敌,这让方戟觉得有些梦幻。 正所谓百合无限好,只是不能生,方戟觉得得包容一下不是。总不能太子殿下可以搞基,而我花姑娘不能搞姬吧。 不过见到这两人,方戟觉得应该装作没有看到,到时免不了谢金牛又得一口一个恩公,然后这花姑娘不服气想和他比云云。 不过方戟想的确实挺美,但实际上事态发展确实有些谜。随即有十几人是涌了进来,方戟能看到他们收起来的刀,看样子是冲着这花无垠而来。 再看到一个肿了眼的家伙冷哼一声,方戟才高呼原来这花无垠打得是他。 阮廷杰,江南阮家的公子,方戟这醉仙楼开起来,免不了有一仗的对手。 这阮家看样子是知道花无垠不是洛城的官宦子弟,这才有恃无恐想叫人废了花无垠。闹出人命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 这花无垠的武功还算不错,见一些人来势汹汹朝他那桌而来,那是早就跳将起,一脚是踢翻了第一个家伙。谢金牛反应过来,便是起身抓起两个家伙的头互撞,也是打响了第一枪。这台上是赵存力战蛮荒勇士,台下也是打将起来。有的人赶忙退开,有些天生不嫌事大的是看着连连叫好。是让台上的人都有些诧异这些观众是叫好哪边的打斗。 方戟这边李琳琅自然是叫得最欢的,这李琳琅的性格有些随痞子王爷李真,也是极喜欢好玩刺激的事物,看人打架应该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方戟是没想到沈夏如此淡定,就当无事发生。就连有个家伙被花无垠一脚踢到他们这边,这沈夏也是很淡定,像是知道方戟会把这人接住再推过去一般。 当然,到最后这望城楼里的护卫也是来拖住双方,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打到最后竟是连六扇门的人都来到了现场。 这花无垠见势不妙,就是示意谢金牛逃走。方戟当成是帮南岐山好汉的忙,毕竟这花公子的落花山庄听说在南岐山山下算是赫赫有名。此时方戟终于是起身劝架,看样子像是劝架,其实是阻止护卫靠近二人,这花无垠和谢金牛看见方戟对他们使眼色,这才立马溜了出去,混进了人堆里…… “方大侠,你怎么在这里?”六扇门来的人,方戟知道是云贯的其中一个亲信。 “啊,我与你家捕头分头查要案,没想到是遇上这种不平事,刚刚准备劝架,却是让那两个家伙溜了。”方戟是一抓头。“啊,这位是沈探花,至于这位……” 方戟不用介绍,这位捕快看到李琳琅便是立马反应过来。小郡主可得罪不起。 既然得罪不起,便是把那十几个闹事的给抓了起来。那阮廷杰见势不妙便也是立马和几个手下人溜走,方戟倒是看破不说破。毕竟真查下去也是奈何不了阮廷杰,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去为难他。 “刚才打架的那个公子,方兄难道认识?”沈夏便是低声问了句。 “谈不上认识,有一面之缘。其实我是因为讨厌这阮廷杰才出手相助。” 方戟说的也算是实话,他与花无垠确实不熟,还比试过。而她也是真的讨厌这阮廷杰。 “方兄,其实刚刚楼上有人在看着我们,我看着他们上了楼上的包间,是韩离与康状元。” 方戟没想到这一下子又遇上两个自己讨厌的家伙,韩公子是太子的**,至于康之问,原因不必多说。 “那他们二人来望城楼,是太子授意?又或者晚上闹鬼的事与太子有关?”这沈夏也算半个太子党,方戟干脆是直接问他原因。 “其实原因很简单,太子是想拉拢节西府李家,这望城楼是李家的。” 方戟听了理由便是点头,这太子最近的动作有点大,方戟总觉得这皇储之争的第一次碰撞像是要到来了。 “我记得这李家还有个兵部尚书李汪洋是吧。”方戟自然没忘记,除了“江河湖海”四位尚书以外,还有兵部与工部分别是李家和莫家两个死对头的人担任。 工部尚书莫流,也就是沈夏师妹莫小曼的父亲。 “没错。”沈夏也是笑着点头。“虽然因为赵家在军中的地位,这兵部尚书更像是打理下面事的虚职,但是无论怎么说,这李家在先皇那个时候也是干过实事,算是记在功劳簿里的。” 这事情一下子有牵涉到太子府,倒是让方戟皱起了眉头。而且眼前的沈夏也是半个太子党…… 方戟倒是没觉得什么,就怕这皇帝临时叫来的三人会因此出现分歧,那这所谓的“联盟”就很自然的内部瓦解了。 第一百零五章 再死一人 至于其他人方面,王鑫问的都是与王舒有过来往的千金小姐,而了解到的都不多,甚至于知道王舒有情郎亦或者是怀孕的,是一个都没有。 紧接着便是六扇门与林献得那边,通过追查,至少是知道有家王舒经常光顾的胭脂铺几日前关了门,除了一些胭脂以外什么都没留下,就像是一早就知道六扇门会追查一般。 当然具体情况,方戟觉得得问羽林军。以羽林军的眼线,说不对对于这间胭脂铺会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总的来说,他们这个“同盟”暂时间是收获甚微。方戟也说了望城楼可疑的事,但是也只是可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同时方戟自然是隐瞒了见到韩离与康之问的事,还是那句话,怕激化同盟的矛盾。 此时众人虽说不至于不欢而散,但是方戟隐约感觉到这番没查出什么东西很打击大伙的士气,虽说约好了第二日继续,但像是没了早上时的激情。 此时林献得是趁机与方戟同行,见面又是一顿让方戟有些微尴尬的马屁。 “不知林兄跟了三皇子多久了?”方戟倒是主动问了声。 “事实上,我与三皇子算是从小长大的弟兄。三皇子的母妃淑妃,她进宫前的丫鬟,便是林某的母亲了。”林献得便是很直爽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方戟看得出这个家伙倒像是真为三皇子卖命的。虽说有几分直愣,不过这大概也是皇帝下诏让他来的原因。由此可见皇帝对于三位皇子的底下人都至少有一定的理解…… “三皇子说实在的,我有幸见过一面。觉得三皇子虽然行事有些冲动,不过在察言观色方面着实不错。当然我一介草民,此番评论三皇子,是有些唐突了。”方戟算是给了三皇子一个比较正面的评价。 “不不不,三皇子知道方兄你这么说,肯定会很高兴的。”林献得见方戟主动提起三皇子,便是又在方戟跟前极力说三皇子的好话,是让方戟觉得着实有趣。 看样子这三皇子对于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兄不错呀。不过既然这三皇子决定加入储君之争,那就注定了方戟与他是当不了朋友了。 说来方戟也觉得这些个皇子有些无奈,毕竟他们都知道,身为皇子如若当不了皇帝,那么有德无才是最好的。 但只可惜,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有才…… 那么太子一旦登基,等待他们的除了远离洛城亦或者太子心狠些他们只得死…… 方戟上一世古装影视剧看的不多,但是有一句经典台词,他一直很喜欢:“愿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之家。” 以他的性格,最不喜欢的就是身不由己,因此他对于这三位皇子是有几分同情,当然也仅仅只是同情。 “那么方兄,林某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林兄慢走。”方戟算是与林献得分别,但是见这林献得走的竟不是三皇子府的方向,有些疑惑,但也没去深究。 此时方戟回到醉仙坊附近,却又是与一个身影擦肩而过。这次方戟认出来了,这人是柳如烟假扮的。与他仅仅是打了一个照面,在他手心塞了张纸条便就此离去。 私下拆开纸条,方戟看内容,是这柳如烟约好了与他见面。 而见面的地方倒也十分大胆,居然就是醉仙坊…… 果不其然,方戟刚回醉仙坊歇下脚,就是有“渔女”挑着鱼上门,虽然都是鱼腥味,但是方戟算是见到了真容,可不就是这柳如烟嘛。 “公子,买鱼吗?” “都买了,行吧。”方戟算是无奈笑了声,唤了声,是让獾子把鱼都抬进去。 “所以柳姑娘冒着浑身腥味来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方公子,就不能是奴家想你了?”这柳如烟是莞尔一笑,不过随即也算是严肃了几分:“方公子,我以前说了,青衣教虽然南下,但是留在这洛城的人同样是狼子野心,王舒的死应该就是第一步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柳姑娘你的目的。”方戟也是很直接问道,此时也是看着柳如烟的眼睛,想捕捉柳如烟是否眼神里会有一丝慌乱。 但是柳如烟却又是抿嘴一笑:“公子既然想知道,如烟便告诉你。如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青衣教。” “改变青衣教?”方戟听到这个理由是皱起了眉头。 “没错,如烟是青衣教圣女的女儿,这在青衣教内部可都是秘密哟。因为圣女是不能有孩子的。” 这柳如烟的身份,可真是让方戟有些吃惊。方戟听槐哥儿说起过。当年南岐国以青衣教作为国教,而圣女的地位超然,可是仅次于南岐国国王的存在。 而最让方戟觉得诧异的,是南岐国最后一个公主言馨,与这青衣教圣女之女柳如烟,居然都是在洛城。 不过方戟觉得这二人应该彼此不认识。毕竟青衣教是在抓言馨,而柳如烟原本就是青衣教的人。 “那么也就是说,这次动手的,真是三王爷的遗孤。” “方公子,这个人心中的仇恨,已经是把他给吞没了。所以这件事真别查下去了,奴家知公子厉害,但是公子牵挂之人恐难遭幸免。” 方戟一时间倒真分辨不出柳如烟这话是真情流露,还是有几分激将的意味,不过至少她释放了一个讯号:她对于这三皇子的遗孤有几分了解。 就在方戟准备继续追问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马蹄声。柳如烟闻声是戴上了斗笠。 “方……方大侠!”此时来见方戟的是云贯手下的捕快。 “怎么了?” “死人了!捕头请你速速过去!” “死的是谁?”方戟此时有不详的预感…… “林献得林公子……” 这捕快说完,却是让方戟心一咯噔。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刚和林献得分别不久,怎么就死了?! 此时云贯在胭脂铺,看见林献得身首异处,他的头是被绳结捆住半吊在空中,至于身子则是被几把匕首定在地板上…… 云贯见到这恐怖的死状倒是没有像以往一样害怕。反而是愤怒的锤了下墙。 第一百零六章 死前讯息 方戟看着林献得的尸首,反应倒算是冷静,但是心里也不好受。 事实上,虽然林献得是三皇子的人,但是方戟对他印象还算不错。虽然舔人的马屁拍的尴尬,但是能看得出为人相当直爽…… 方戟想起刚刚与林献得分别的那条路,可不就是兜回了这胭脂铺里嘛,那么很大可能这林献得是想私底下再花时间找线索,但却是惨遭凶手灭口。 此时胭脂铺里是胭脂的味道与血腥味交织着,味道绝对是相当难闻的。 至于林献得的死状为何这么惨,方戟看了下林献得的身子便是清楚了。 这凶手砍掉林献得的头应该是为了掩饰真实目的,毕竟林献得还被卸掉了两只手。 方戟不像上一世的老友老萧一般是个侦探,不过从凶手的角度来看,很大可能是林献得死前狠狠抓住了什么东西,所以这才动手。 这个东西应该足以让凶手暴露。 就在此时,沈夏与王鑫也是闻讯赶来,看样子六扇门那边也是通知了他们。 “方公子,情况怎么样?”王鑫刚进来问了方戟一句,但是看到林献得的尸首,却是感觉胃在翻涌,捂住嘴便是出了店里,看样子是找个地方吐去了。 至于沈夏,只是皱了下眉,反而是主动上前查看起了林献得的尸首。 方戟对此并不意外,毕竟沈夏好歹做过大夫,而且就连王舒的尸体都剖过,想来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林献得的眼睛还是睁着,颇有几分死不闭眼的意思,而沈夏大胆到靠很近端详头颅,这点方戟自问是不能这么若无其事办到的。 “林兄,留给我们的东西沈某收到了,可以安息了。”方戟听沈夏这么说,此时是上前,竟是见沈夏掰开林献得的嘴,而后用筷子夹出了嘴里的东西,那是一条撕烂的布…… 方戟此时瞬间明悟,对于林献得也是多了一分尊敬。 林献得在死前不忘给他们留线索,而且还成功骗过了凶手。 林献得死前把证据一分为二,一份是死死抓在手心,是让凶手发现,而另一个是藏在口中。 “沈兄,你是怎么发现口中有东西的?” “算是经验之谈,人死后下颚会松动,像林兄这般咬牙切齿看起来死不瞑目的样子其实是很少见的。不过就算不是我发现,相信六扇门仵作应该也能发现。” 方戟和沈夏此时算是把口里夹出的布看了一眼,乍看之下布料极为普通,红色丝状,像是女子的衣物,但是方戟此番再看,这衣服的配色有些奇怪…… “这好像是披风。” 方戟想起了刚刚在望城楼看的大戏,也就是太祖征西。而里面染血将军赵存的披风就是红色的。 而同样的,方戟想起了婉儿的披风,婉儿穿的虽然是银甲,但是披风也是红色的。 至于这布料很明显与披风的材质类似。 披风虽然在这大魏不算少见,但是常人一般出门也不会穿这东西,换言之,凶手离开时被目击到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乎,方戟让云贯四下里去找身穿红色披风的家伙,而考虑到这人离开可能会坐马车,而离开这片街区是只能从两道桥离开,有人目击到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就在六扇门的捕快们发散人手去找之时,此时几匹快马开来,自然是羽林军的陆洪陆佥事。 “陆佥事,你来的倒真是时候。” “少说废话,林献得的死,三皇子已经进宫,是要向陛下委任给我们羽林军接管此案。” 这点方戟也能预料到,三皇子死了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云贯心里不悦,不过看到方戟对他点头,便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献得贡献的证据,事实上的确是交由全城布满眼线的羽林军更为合适。 于是方戟便是交出红色丝布,道清缘由。 “陆佥事,既如此,还劳烦你一定查出门道,还林兄一个公道。”方戟说完竟是行了一礼,沈夏见状也是跟着方戟行礼。至于云贯,虽然脸上不爽,但也照做。 “我明白了。”陆洪竟也没有向以往说些什么也只是答了一句,便是策马扬鞭而去。 “方兄弟,你这为什么要对这姓陆的行礼呢?”待陆洪走后,云贯便是问了声。 云贯这人方戟看来是有一点好,那就是相信自己信得过的人,就算当下有疑惑,也只会在事后问。 “陆洪这个人虽然行事霸道,但为人却是正直分明。但说白了,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而我们这么做,不仅仅能满足他少有的虚荣心,还会让他知道事态严重。” 方戟却是笑了声,他虽然与陆洪接触不多,但是陆洪的性格他算是拿捏的十分准确。 “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槐哥儿知不知道?”方戟想起了罗槐,这“小胖墩”不知道此时又是去了哪里。 “实不相瞒,罗哥出了城,听说是去的城郊一个村子。”云贯此时是低声说道。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方戟自然有些不明白,不过槐哥走的匆忙,显然是有相当要紧的事。 “算了先不理他了。既然找人的事情交给了羽林军,那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凶手回来这铺子的原因。你们今早这般声势浩大敲山震虎的搜寻各个店铺,怎么可能不惊动凶手?那么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缘由。” “难不成是这店里藏了东西,他要回来取?”沈夏便是说出了一个可能。 “是有这个可能。”方戟也算是认同这个理由。 “诶?可是不对呀,我们的人今早可是搜了个便,可以说除了颜值以外的东西都被我们带回了衙门。”云贯便是回答道。 “那东西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方戟苦笑一句。“百密一疏。” “东西,你是指东西藏在胭脂里?!”云贯不禁捂嘴,毕竟这可是他的重大失误。 “别急云兄弟,这事情防不胜防也在所难免。现在你需要的是找几个胭脂铺懂胭脂的人。” “找他们有什么用?”云贯却是一愣。 “很简单,找胭脂。”方戟神秘一笑。 第一百零七章 胭脂 “这老陂头据说是在胭脂铺里做了三十多年,只要是闻过的胭脂便不会忘记,正是方兄弟你需要的人。” 云贯此时指着一个有些驼背的老者,便是介绍道。 这老陂头被请来六扇门先是有些惶恐,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但是听闻是来闻胭脂,便是精神抖擞了几分。 这老陂头这个样子,方戟也是很懂,应该就是对于自己在行的事情相当自信的表情。 “不知官爷要我闻的是什么胭脂?” 云贯摆了下手,是让手下人拿进来几盒胭脂,正是那胭脂铺里卖的胭脂。 事实上,林献得的尸体上也满是胭脂味,按理来说这在胭脂铺,而且尸体还倒在胭脂堆里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林献得是单方面被凶手暗算。换言之林献得死前只能做到的是吞下死者身上撕下来的披风,没有丝毫打斗过。 但分明这胭脂铺打得四周都是的胭脂却很是奇怪,那样子像是凶手特意洒的。 “老陂头,你先帮我们闻出这些胭脂是什么?”云贯便是说了句。 这老陂头打开之后,是笑着一一回答:“这个紫柳多些,而且颜色偏红,便是朱红……” 这老陂头一一说出胭脂的样式,看样子是自信满满,而最后查验之时,却是一一说中。 “官爷,事实上这洛城各个店铺卖的胭脂,无非就是配方的量不同,但是材料基本就是朱砂加上那十几样。虽然有些比较新奇,不过三十年来老陂头我也是见怪不怪了。” “哦?那老陂头,这几种胭脂混在一起,你是否能够分辨的出有哪些?”方戟此时便是问了声。 “嘿,官爷你算是问对了人,别人不好说,但是我老陂头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 听到这个回答,方戟对着云贯点头,而云贯是立马拿上来一堆被包裹着的胭脂粉,是让老陂头去分辨。 这老陂头倒也不怕这“刁难”,便是先分辨一番,而后是仔细嗅着胭脂。 “官爷,你这里面除了先前那几样,倒是混着稀罕货呀。”这老陂头一会儿后便是有了答案。 “哦?那是什么?”方戟便是立马追问道。 “一般的胭脂,无非就是朱砂加上红蓝花,紫草,紫柳,苏方木等,但是你这里面是有个加了珍珠末以及西域香草的胭脂,在胭脂铺里应该是挺贵的,应该只有官家小姐才会用的。而且配方而言应该是私人所有。” “原来如此。”方戟便是点头。“那老陂头,这东西是不是其实造价也不怎么贵?” “公子倒是很懂,事实上这胭脂的材料都不值几个钱,但胜在姑娘家喜欢。”这老陂头却是笑了声,这笑容方戟又懂了。那是不怕女拳警告的认为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此时云贯则是有些奇怪,丝毫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待送走了老陂头,云贯这才问方戟缘由。 “方兄弟,你就算知道了这里面有着其他胭脂,那也没什么用了吧。”云贯便是抓着头,笑了声:“还是说这胭脂是凶手用的?” “凶手之所以在意这胭脂,你是不是认为凶手是在胭脂上藏了什么东西?”方戟便是反问云贯一句。 云贯听了是点了下头。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凶手怎么可能还会留在现场。事实上,这东西就是胭脂,懂行的人很懂,像我们这些外行哪知道这么多。”方戟摆手笑了声。“这次凶手明显是做多错多了。” “做多错多?”云贯自然是有些不解。 “没错,正是如此。”方戟笑着点头。“重要的不是胭脂,而是用胭脂的人。” 方戟想了想,怕云贯不明白,便是说了句:“请仔细回想,我们这一天里是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嗨,这不是分工嘛,我与林兄去查胭脂铺。而你与沈探花是去的望城楼,至于王兄则是去找各个与王舒要好的姑娘。这有什么问题?” “然后我这边不是发现了江南来的舞姬嘛,还有个叫叶娘的女人。”方戟此时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正因为如此,我才说做多错多。甚至于杀害林兄的凶手已经很明显了,应该就是那个我们素未谋面叶娘。” “是她?这是何解?!”云贯还是不明白。 “云兄弟,我问你一句你就明白了。你与厨娘亲热之时可会在意她脸上抹的是什么胭脂?” “这胭脂女人玩意儿,我怎么懂嘛。”云贯便是摆手,随即却是脸一红:“方兄弟,莫要乱说,什么亲热,没有的事。” 方戟听了却是一笑。 “所以我才说做多错多呀,这个叶娘应该就是帮助那个幕后真凶接触王舒的女人。而她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店里还有几盒胭脂。这胭脂是与给王舒的,还有她自己用的,是同一款!而老陂头也说了,这是私人配方,换言之这胭脂确实特殊,正是这叶娘亲手做的!” “原来如此!那我还是说对了一半呀!”云贯此时点头笑道:“我说这是凶手自己用的,看来是对了。” 方戟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叫叶娘的因为云贯他们大举搜索胭脂铺而想到了胭脂可能暴露自己的问题,这才冒险行动,结果是撞上了林献得,便只能杀人灭口。 也因为要举刀杀林献得的缘故,是不小心洒掉了一盒胭脂。再为了掩盖胭脂的事,是把胭脂铺的其他胭脂也都打翻在地。 但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因为杀王舒是那个幕后的男人临时起意而为之。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需要经常联系,这王舒是要这叶娘送这种胭脂,因此叶娘应该是多备了几盒,谁知道那个男人会如此绝情,才有了这叶娘做多错多…… “不过方兄你为何知道这叶娘会做胭脂呢?”云贯却是有些疑惑。 关于这一点,倒是轮到方戟脸红了:“莫问莫问。” 没错,方戟被困在那群舞姬小姐姐房里时问到的。说是这叶娘事无巨细,从服饰到胭脂再到安排舞蹈都是亲自安排…… 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这叶娘这次是想多了,做多了。 第一百零八章 另一个身份 “郎君,是叶娘的疏忽……”此时叶娘低着头,眼前的男子拿着叶娘的披风,倒是沉默不语。 而郎君这般表情才是叶娘最害怕的,毕竟郎君是连那一心为他的王姑娘都…… “叶娘,现在你去江南吧,圣女那边应该需要人。”这郎君说的冷淡,但是在叶娘听来却是心存感激。 “你父亲是我父王的旧部,不像舒儿,走不了。”这郎君说罢,是把披风扔到了火盆里,而火盆显然是刚刚在烧着纸钱,那是给王舒烧得纸钱。 叶娘心里明白,她家郎君为了复仇,是什么都能豁出去,至于她能活下来,确实是因为她不像王舒。 “那公子,叶娘要是走了,公子岂不是孤立无援,到时候事情败露恐怕不好脱身。”叶娘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郎君的安全。 “不,叶娘,他们怎么怀疑都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郎君是自信一笑。“差不多有十年了吧,这十年里我改名换姓,活得像是另一个人一般,连我都怀疑我到底是谁?那有谁能猜到我的身份呢?” 叶娘此时看着郎君这张脸,也是跟着笑了声,知道郎君身份的,加上她也就一个圣女。而郎君活在其他人眼里的,却是另一个身份…… …… “方兄弟,真如你所言,这叶娘是压根没回望城楼,而你说的那些个舞姬,我也一一请回来了,是让人画出这叶娘的画像,到时全城通缉,这叶娘是插翅难飞。”云贯此时是颇为自信。 “是嘛,既如此那我就与沈兄先回去了,真有消息来醉仙坊通知我一声。”方戟此时是打了个哈欠,对此不感兴趣。 这叶娘无非两个下场,一个是同样被灭口,而另一个则是离开罗城,考虑到青衣教重心现在放在江南,这个叶娘应该也会就此离开。 方戟可不认为六扇门或者羽林军能堵到这叶娘。这青衣教大规模转移,都没堵到。方戟已经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青衣教有“龙王”,这龙王号称“水上无双”的同时,想来还有个作用,那就是帮青衣教开一条罕有人知晓的水路。洛城虽然算是“水都”,但是官方真正把持的水路却是只有不到八成,这便是很大的盲点。 “方兄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这叶娘不大可能抓住了是吧。”此时与沈夏同行,这沈夏倒是直言一句。 “我虽然对于林兄的死感到惋惜,但是没办法,这事情就是敌暗我明,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处在了下风。而且实话实说了,我觉得杀害王舒的那个凶手,应该也是个很会骗人的家伙。虽然不至于像老太师那般老道,但是我觉得要真想抓到他,绝非易事。” “方兄倒是直言不讳,竟是当着我的面损老太师。”沈夏听后却是大笑一声,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与这老太师真的关系很好。 “方兄对于我这态度怎么不惊讶?”沈夏此时饶有趣味看着方戟。 “嗨,有什么好惊讶的。老太师都当着我面说了,你与他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方戟摆手笑道。 “看来老太师很看好你呀,他和其他人很少说实话的。”沈夏对此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方兄,我想你也知道了,这大魏的繁荣只是表现,其实内里已经腐朽不堪,沈某志在改变这一切……” “等等,你不会真想拉我帮你一起建设大魏吧?”方戟此时是笑了声。 “方兄志在逍遥,与沈某不是同一种人,勉强不来。只是沈某知道,方兄是想拉沈某回头。” “你想把老命搭进去,我的确是不明白的。”方戟此时是摇头。“假如真到了要我拉你一把的时候,请说一声。” 沈夏将来不仅要面对整个大魏政权,方戟觉得就算真有起势那一天,世家读书人都会对他攻讦,方戟知道他的路不好走,是真的一心想救他。 “真有这么一天,我怕方兄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或许吧。” …… 此时方戟没想到与沈夏道别后,是在桥边被一驾尊贵的马车给拦下。 方戟看过类似样式的马车,那是太子的。而这个只是与太子的马车看起来相似,有略微的不同。 “你可是方戟?” 方戟没想到是一个小太监在问他。 “不是。” 这小太监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是整个人愣住。 虽然他知道方戟只是草民,但是真要说对方戟颐指气使他也不敢,毕竟在他们那个“公公”圈子里算是八卦过这个人,看起来像是有着各方背景一般。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方戟眯眼笑了声,就是准备离开。小太监这才改口:“方公子请留步,我家晋王想见公子一面。” 晋王,方戟知道是那二皇子。此番他没想到是皇家的老二要找他了。 老二要见他,还能把他真融了不成。方戟此时是大步上了马车,而方戟没想到的是马车上竟是有一女子在,此番竟是与他四目相对。 “这……原来马车上有人呀。” 方戟是笑了声,刚想下车,却是被那女子唤了声:“公子请留步,奴家是晋王派来恭请公子的。” “既如此,那我就坐下吧,” 方戟此时看着这女子,是叹了口气。无它,只因为这女子他是认识的。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青衣教叛徒柳如烟竟是会在马车上。 而他一进马车,柳如烟就冲他使了下眼色,方戟立马会意,是装作不认识柳如烟的样子。 那么由此可以看出,这二皇子并不知道柳如烟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柳如烟与他相识。 考虑到柳如烟先前扮成渔家女找他透露的情报,这柳如烟知道的事情还挺多,应该是专门有情报来源,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二皇子了。 那么羽林军和青衣教找不到柳如烟也说得通了,这柳如烟看样子是打入了二皇子的内部…… “公子怎么躲着奴家,是怕奴家吃了你吗?奴家可不是吃人的妖精~”这柳如烟此时就是要从坐着另一头靠近方戟,这家伙此时又是对方戟使了下眼色,这一下方戟却是有些不明白了…… 不过此时方戟一听外边的动静,这才明了。刚才的小太监竟是驾着马车在偷听着呢。 第一百零九章 王司徒的决断 此事这柳如烟靠近方戟,这身子贴得紧,却是在方戟手上塞了张纸条。 【二皇子应该只是纯粹想拉拢你,婉拒便是】 这柳如烟看样子是有些了解方戟的性格,便是给了他这条建议。 说起来,方戟已经见过了这太子和三皇子,这二皇子还真没了解过。 方戟听槐哥儿说起过,二皇子为人不讲义气,有几分自私。用方戟的理解来说,这二皇子应该是利己主义者。 至于精不精致,就不好说了。 不过方戟纵观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明面实力,与太子的差距确实有点大。 但是自打方戟知道太子的秘密之后,这一切就不好说了…… 太子不能生育,这孩子也不知是谁的种,而这二皇子听说是有个女儿,三皇子则还是未娶,那么要是他们一旦知道太子不能生育,这局势将会瞬间逆转。 方戟对于这些事只觉得头疼。他实际上现在是最不希望这大魏皇室出事的人之一,毕竟要保赵家一段时间的安定,这大魏皇室的根基可不能乱。 方戟觉得最适合赵家生长的“土壤”反而就是这段形势不明朗的时候,彼时有内忧江南世家以及青衣教,外患还有蛮荒与女真。那么这样的局势里,赵家就是香饽饽。赵家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足以让各方馋着,而在此基础上丰满羽翼最为合适。 所以此时老二来拉拢他,很明显就是看着老大怎么办事的,便是自己也学一遭,真说对他这人有多重视,那可说不好。 二皇子与王司徒是一伙的,这一点方戟是知道的。王司徒为何不像王霖甫那般保持中立,这个让方戟有点不明白。 说白了王司徒这步棋没有后路,试想一下,这王司徒靠的是二皇子,但一旦是另外两位皇子登基,那他这老王家可就不像隔壁老王,也就是王霖甫那般好咯。 储君虽然是三位皇子再争,但很明显的是这概率压根就不是三分之一。方戟现在还是看好太子,不管是人脉还是手段方面。 至于这二皇子,方戟得先会会他,才知道情况。 所以堂堂二相之一的王司徒,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难道说…… 此时柳如烟看方戟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便是知道方戟似乎对于她不感兴趣。 但情况来看倒也不是这般,此时柳如烟明显感觉到方戟的呼吸有些急促,很明显是对她起了那方面的心思,想到这里柳如烟倒是抿嘴笑了声,心里有几分欢喜。 柳如烟此时是主动起身坐回了方戟的对面,算是让方戟松了口气。 这柳如烟还好是与言馨不一样,方戟知道换成言馨的话应该会继续挑逗他,而这柳如烟倒像是狡猾的狐狸,很懂得见好就收。 换言之,柳如烟毕竟做过舞姬,很懂得“掌控”对于男人的度。 与柳如烟算是说着俏皮话,不久后这马车算是终于停下。方戟此时下车,倒是一愣。 晋王府他跟踪王司徒的时候来过,便是知道这里应该不是二皇子府上,像是私宅。 “方公子,请随奴家来。”这柳如烟下了马车,便是要给方戟领路。 柳如烟与二皇子的关系到底如何,这点倒是让方戟有些奇怪。方戟觉得柳如烟算是他见过的比较狡诈的一个女人。 与聪明不同,聪明的女人有很多,方戟知道的,就有婉儿,绮萝以及言馨一般,但是这些女子与柳如烟比起来是少了一丝狐狸一般的狡诈。 因此狐狸精这个称呼,方戟觉得柳如烟是受得起。当然不是指的小三的意味,而是指柳如烟真的像狐狸一般,媚的同时还带着狡黠。 此时方戟是与一个手持长剑的人打了个照面。这位剑客的实力是稳稳的一品武者,年纪是三十不到,此时是瞥了眼经过的方戟,便是没再理会。 方戟知道,这人应该就是二皇子的贴身护卫,那么二皇子应该就在附近了。 而果不其然,方戟见到一个只穿着一身“睡衣”的男子竟是在投壶。 不得不说,这大魏的贵族是真的喜欢投壶,痞子王爷如此,这二皇子亦如此。 只不过方戟看这壶口四散的箭,便是知道这二皇子投壶的水平明显不行。 而方戟此时再端详这二皇子的脸,与这太子全然无大体相像之处,硬要说的话,应该就是这鼻子有些像。这样看来,方戟算是知道皇帝应该也是有着这坚挺的鼻子,算是很好遗传给了二位皇子。 此时这二皇子背过身去,又是投了一壶,那箭也是差之毫厘,擦着壶口偏了出去。 方戟算是恍然,这二皇子如若是背身投壶,这命中率倒也不错了。 “晋王,方公子已经到了。”柳如烟算是行了个礼。 二皇子算是点头,此时看着方戟竟是露出和善的笑容。 “方公子,坐吧。” 方戟倒也不客气,只是笑了声,便是大摇大摆坐上席位,而柳如烟则是冲方戟笑了声,随即是行礼退下。 这二皇子倒是亲自给他倒酒,换做他人,这礼遇倒是容易惶恐。至于方戟嘛,倒是脸不红心不跳,颇有几分理所应当的意思。 老子抽出时间来见你算是给脸了。这是方戟真真的心里话。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二皇子如此礼遇,方戟没理由摆个臭脸,此时算是举杯,敬了这二皇子一杯。 “二皇子倒是好雅兴,刚才方某看二皇子投壶,当是练过的。”方戟此时是拎起桌上的一支箭。“二皇子投的时候若是背投的话,倒是可尝试用食指与拇指捏住箭支,这背身与正面投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方戟亲自做了个示范,就是坐在这位子上,背过身去,这一箭是正中壶心。 “方公子不愧是皇叔公座上宾,这投壶的技术确实精妙。”二皇子看样子并不是很惊讶,想来提早已经对方戟的事情有了几分了解。 方戟此时也只是笑了声。而就在这接触的时间,他对于这二皇子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二皇子应该是笑面虎一般的人…… 结合先前方戟想的问题,这王司徒为何孤注一掷支持二皇子。方戟现在是明白了。 二皇子确实比三皇子有几分过人之处,而最关键的原因,或许就是王司徒或许已经知道了太子的“秘密”…… 如若王司徒真的知道太子不能生育的秘密,那么他这算盘就是打得响了。 第一百一十章 来自方某人的诛心 “舒儿妹妹的死,不知道方公子查的怎么样了?舒儿自小与我亲近,是个好姑娘,如今这般下场,着实痛惜。” 这二皇子面露悲伤,但是让方戟丝毫感觉不到他所谓的悲痛。方戟觉得这二皇子还算是挺会说谎的,但是相比起老太师是嫩了点。 “这案子着实不容易,方某也只是被云捕头请来协助办案,如今看来会是持久仗了。” 方戟这话倒是真的。 王舒生前知道多少事情以及王舒认识凶手这么久来做了什么,这都是需要查的,而二皇子此番找他,除了拉拢,肯定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这王舒要是真做了什么“蠢事”“坏事”,那么连累到王司徒就会很可能连累到他二皇子本人。 因此方戟可不想担下这责任。方戟的意思也很简单:既然云捕头是负责人,那你去找云捕头便是。 “方公子是不是以为本王是要拉你入伙,这才有些拘束。”二皇子这时候却是笑了声。“想来太子也是这般做了,所以方公子莫担心,此番本王,不,是我,想与你交个朋友,就这么简单。” “和我交朋友可不便宜。”方戟这么一说,这二皇子是大笑一声。 “我常听人说你这人说话非常有趣,没想到竟是真的。” “常听人说……谁说的?”方戟听了倒是眯眼笑道。 “这个时辰他也应该到了。”这二皇子刚说完,有个人是被刚刚那个拿剑的高手请了进来。 方戟此番一看,竟是康之问。 康之问,所谓的太子洗马,是二皇子的人……当然这一点方戟以往跟踪康之问的时候已经有了解过。也看到他来往于太子与二皇子之间。但是没想到,这康之问会是二皇子的人。 “方公子。” “康状元。” 虽然康之问恨那位方戟假扮的“天画公子”,但是现在明面上方戟与他也没大的矛盾。 “方公子对于康某出现在这里,好像并不意外。”康之问此时是大方坐下,那二皇子是给他倒酒。 “意外是意外的,只是没想到康状元会在这场合现身说明自己的身份。”方戟倒也直接,意喻就是你说归说,可别把老子架上台就是了。 “事实上,在太子那边,我是极力劝说太子不必拉拢方公子,但实际上,康某很了解方公子的才学,翠红楼的诗,以及花船上的诗,康某知道皆是方公子所作。” 方戟倒是一愣,这诗还真不是他写的,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装逼罢了。不过这康状元说是,那便是吧。 “所以我也与二皇子说了,对于方公子,大可不必拉拢,因为方公子不是个喜欢被束缚的人,只需要大方交心便是。” 不得不说,这康之问看人是有一套,而且很会攻心,就拿上次在赵府的“离间”之言,虽然有与赵家鱼死网破的意味,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计策很成功,是让赵家人成功对他起了防范之心。 所以方戟虽然知道以后会与这康之问是对手,但是始终该夸还是得夸。 方戟此时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两极逆转。如果太子身边连洗马都不是自己人,那么接下来的皇储之争实属不易。 方戟终于知道,哪怕是古代,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个政客。 王霖甫立场正确,立于不败之地,心狠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抛弃;老太师政治资本已经不足,但是口生莲花,真话谎话难辨;而王柳王司徒,眼光毒辣,有孤注一掷的野心。 这三位巨头能坐到他们现在的位子,肯定是不简单的。 而如今这位新秀康状元,同样心思也是缜密。 要是真真太子碾压,方戟觉得反而没趣。而如果局势是这般,那么这场皇储之争,可就有意思了。 “既然是要交心,方某还真想不吐不快。”方戟此时是主动拿起酒壶,给两位倒酒,颇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意味。 而这一举动是让二皇子和康之问有些诧异,但刚想说什么,却是见方戟开始说道起来。 “二皇子,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你像这太子那里都是什么东西,唯一让方某看得上的康状元还是你的人,这不打就赢了一半了吧。” “方公子,你这……”这二皇子想插话,却是又被方戟打断。 “至于康状元,那才是好计策,想让太子被骗的团团转还不为人知。确实厉害。”方戟此时是鼓起了掌。“所以二位,说白了你们真不需要我。” 方戟这话说完,二人是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想到方戟会说的这么直白。 “交心嘛,如若真的是交心,方某有一番话送给二位,听得进去,我们就是朋友。如若听不进去,酒桌上还是朋友。” 此番算是先礼后兵,方戟竟是起身对二人说了一句话:“二皇子,康状元,小心太子。” 方戟说完端起刚刚满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便是离席而去。至于一旁候着的柳如烟,也是行礼,是要送方戟离开。 “这个方戟刚才让我们小心太子,难不成太子对他说过些什么?”二皇子听了这番话,竟是连送方戟这一茬都忘了“装”了。 “晋王殿下,事实上昨日里太子确实移步去了醉仙坊找方戟,而在同一天里,方戟就去了太师府……”康之问低声说道。 “难道说他是太子的人?那你的身份岂不是?”这二皇子此时有些慌乱,不过想到不能在康之问面前出丑,便是故作镇定。 “不,恰恰相反,方戟不会是太子的人,不然也不会与我们说这番话。而他说这话,以及方戟看见我并不惊讶的表情来看,太子可能已经早就感觉到了什么。” 康之问心里也在打鼓。方戟这话真正吓到的可不是二皇子,而是他…… 如若太子真的早就知道他是二皇子的人,那么他在太子府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但如果方戟纯粹是说谎,却让康之问难以忘记方戟刚才的表情……有几分戏谑,也有几分同情?! “你刚才是吓二皇子和康之问的吧。”柳如烟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了句。 “这叫报仇。”方戟笑了声。 “报仇?”柳如烟有些疑惑,毕竟她不知道方戟与二人有什么仇。 “你不懂的。而且我跟你说,我这么说明明是害他,但他却会感激我,占便宜还不吃亏的勾当,谁不做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细如尘穆二娘 厨娘,你这又想去哪里?”厨娘此时刚刚又准备翻墙出去,却是被赵婉给叫住了。 “小姐,我……” 赵厨娘实际上是有些怕赵婉的,不只是在军中,小姐在军中算是换了一个人,因此对于手下兵士,包括她的伙头军都一样要求严格。 而且在生活里,赵婉还把她当成妹妹,但也是因为这样,经常是“训导”她。 “又是去找云贯那小子?”赵婉此时是摇头,上前是用玉手轻拍了下厨娘的额头。“你和云贯的事,我不反对,但是自打回来,你的人影在府上我都极少见到来着。” “小姐,我不像你轻功好呀,晚上宵禁时都能有恃无恐去找未来姑爷。”赵厨娘此时是胆子肥了些,竟是抿嘴笑道。 而赵婉听到这番话,却是有几分“羞红”了脸。确实现在由她说这句话感觉相当不合适。 但饶是这般,还是得对自家妹子说道说道:“不让你去自然是有理由的,近来发生了大事,你此番去就别给云贯添乱了。” 赵婉的亲军其实驻扎的地方离洛城比较远,是在洛城东北,方便随时反击女真的入侵。但名义上赵婉还是骠骑大将军,武官之首,一个月要去军营“省军”几次,虽说洛城边的军营她丝毫调动不了。 而今日里她穿盔戴甲出去,算是知道云贯和方戟那边出了大事,据说死的还是三皇子的亲信。 至于昨日死的王舒王姑娘,赵婉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真的没什么印象了。说起来她虽是女儿家,但是能说些私几话的闺中密友是没有的,硬要说的话,多个青荷郡主李琳琅吧。 这与她的地位有关,也与她喜欢舞刀弄枪有关。虽说女子家的东西她本身也不排斥就是了。 “正因为出了大事,感觉云郎才更需要我去鼓励他才是。”赵厨娘此时是说了一句。 这厨娘年纪比她小一岁多,但是却比她敢爱敢恨多了,赵婉想到这里算是多了几分感慨。 “如若你真要去,到时太夫人或者夫人找你,你又不在,可不好说辞了。”赵婉看了眼厨娘妹子,此时看她两眼冒着希冀,算是伸手捏了下她可爱的脸颊。“那你去帮姐姐买些添置的衣物,行了吧。” “小姐你太好了!可惜未来姑爷怎么没发现小姐的好呢?” “找打是吧!” 这厨娘抿嘴笑了声,算是一个娴熟的动作翻墙而去,像极了出门去邻家偷腥的小猫。 赵婉见厨娘出去,也是摇头笑了声。是的,她挺羡慕厨娘的。当然赵婉知道这与厨娘那个直爽的性子有关,换做她的话,有些话真的开不了口吧…… “好啦,你想偷看到什么时候?”赵婉此时是来到院子的树梢后,算是“逮”住了正在偷看的赵苗。 这赵苗被抓到,算是有些不服气,此时是手里比划着什么。 “你呀,刚学会吐纳气息就想让别人发觉不到你?”赵婉此时像是小师傅一般教导徒弟小苗子。“就是像我这般,也是被人发现了好几次了呢。” 这赵苗此时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随即却是一副了然我懂了的样子,又是比划着什么: 赵婉此时眯眼微笑,这赵苗此时是捂住嘴,示意自己比划错了什么东西。 “昨天怎么练的,今日里每一步多加半个时辰。” 赵苗听了心里猛一咯噔,又是比划道: “哦?”赵婉是眯眼笑了声。“被发现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开始吧!” 赵苗有些无奈,他这姑姑虽然愿意偷偷教他武功让他很高兴,但是对他也是真的严格,而这般笑容,小赵苗便是知道自己今日里是没好日子过了…… …… “今日里我回老霍村,是见到了罗槐。”赵婉此时是与穆襄坐在一起,却是听自家二嫂说到这事。 “罗哥哥?他去那里做什么?”赵婉面带疑惑,这老霍村她这二嫂倒是有时会去走动一番,去看看那里的两个老人家。那是与他二哥一起死在疆场的“战友”,留下了家中两个老人与孤儿寡母,因此二嫂时不时会去看望。 “他也看见了我,却是装作没见到一般。”穆襄先是摇头,便是说了罗槐的情况。 “不对呀。”赵婉此时是眉头一皱。“今日里云贯那里遇到了大麻烦,罗哥哥没道理不在才是。” 赵婉深知罗槐很关照云贯,不可能置他于不顾。除非他去老霍村有更重要的事。 “还有,除了罗槐,村子里还多了几个人,看架势像是密探。”穆襄淡淡地说道。 “密探?陛下的?!” “这点倒是不知,不过很明显是冲着罗槐而来的。” 赵婉知道,她这罗哥哥以前与四哥一起的时候,就机敏过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才惹出事端,她怕这罗哥哥会因此开罪到了陛下…… “事实上,你不必为罗槐担心。这个人聪明得很。因为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穆襄说到这里竟是罕见笑了声。 “你是说,罗哥哥在带着他们到处转?”赵婉此时也是抿嘴笑了声,这倒是很符合她罗哥哥的性格,喜欢“折磨”人。 “那二嫂,老霍村的村民,你是不是都认识?”赵婉知道她二嫂时常走动,加上这老霍村她也了解过,不大,估计住户也不多。 “如果你是想问罗槐是去找谁的话,那我真不清楚。”穆襄此时是摇头。“他要找的人是不是在老霍村也不好受,毕竟附近的村子也多,说不定他只是故意在老霍村这边打转。” 穆襄此时也是沉思着,这老霍村里的人她的确都认识,但毕竟来往的时间不长,村里多是老弱妇孺,那些个老人以往做过些什么她不可能会知道。 “如若你真想知道,我建议你问方戟吧。”穆襄此时是突然说道。 “问他?二嫂不是怕他用心不轨嘛。”赵婉不禁一愣,这是她二嫂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提起方戟。 “方戟我不了解,但是罗槐我很了解,他这人对皇帝有怨言,所以与他关系不错的方戟如若是皇帝的人他没理由不知。” 赵婉不禁感慨一声,这二嫂还是和一样,虽然默不作声,但是心细如尘呀。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夜晚。 虽说猜到那个叶娘很大可能会连夜离开洛城,但是方戟还是对望城楼晚上的“闹鬼”传闻有些兴趣。 此时方戟刚穿上夜行衣,却是听到窗外像是小猫一般的动静,便是猜到是婉儿已经到了窗外。 这次醉仙坊的正门禁闭,也没点灯,所以婉儿此刻停留的是他房间的窗外。 方戟摇头笑了声,婉儿大概就是不服气,毕竟她每次来方戟都能知道,所以这次也是一如既往到了也不现身。 既然如此,方戟这次也不想打击婉儿了,伸了个懒腰,此时翻出窗,一个矫健的身姿攀上房顶,而看到婉儿在旁,方戟装作一愣。 “啊,婉儿,你怎么来了呀。” 婉儿听闻有几分窃喜,不过再看方戟这身行头,没想到二人此时都是穿着夜行衣。 “你穿这身行头,是准备帮云贯去查案子?” 方戟笑着点头:“看样子,我们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的紧,是你新作的诗句?”赵婉听这句子的意思,倒是有些脸红,当然在昏暗的夜色下方戟是看不到表情。 “简单的有感而发,对了,今晚我可是去抓鬼,不知道婉儿姑娘有没有兴趣赏脸?” “抓鬼?倒是听得新鲜。” 赵婉看起来是有几分兴致盎然,倒是让方戟不禁疑惑。 “你不怕这玩意?” “小时候怕的,但是现在嘛,我倒是希望真的有。” 赵婉的意思方戟也知道,要是真有鬼的话,赵婉估计想看看自己的亲人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好啦,既然不怕,那么就随我去看看有什么牛鬼蛇神吧。” 望城楼晚上倒是营业,算是洛城少有能过夜生活的地方。但是时间不算晚,方戟此时挑的时间刚好是望城楼人流散去的时间,晚上还能来看戏的,方戟知道都是不缺钱的主。 宵禁出行五两银子,别说,方戟还真舍不得。 此时方戟与婉儿算是一早落位。事实上这来的路上,婉儿颇有几分不服气,毕竟方戟的武功明显不如她,但是不知为何,在这轻功上,她总是慢方戟半个身位。 而当有次看到方戟还回身对她笑,她才知道她与方戟的差距可不是半个身位,那只是方戟故意在让她。 这个方戟来之前好念叨什么:“艳阳天里那个风光好,红的花儿是绿的草。”之类的,是让婉儿觉得好笑,这大晚上的哪来的艳阳天呢。 当然,方戟实际上就差想说一句:“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大威天龙!大罗法咒……” 此时二人相视一眼,都是各自蒙上脸,而后先是来到望城楼上方,决定是从望城楼的一处楼台翻进去。 方戟刚落位,便是示意婉儿别发出声音。 这一行倒是不止他一人,方戟把消息都告诉了沈夏与王鑫知道,那么太子的人和二皇子的人会来,方戟也是预料到了。而如果是两位皇子的人,那么现在本质上在这件事件上算是一条船上的。 就是不知这里面的动静是敌是友。 而在此时,方戟听到一声动静,掏出腰间的飞镖就是转身飞出去。显然这人也是早有防备,躲过方戟的飞镖。婉儿第一时间也是反应及时,便是上前去与那人缠斗起来。 出招时分二人算是不分胜负,但方戟知道婉儿见长的是枪法,这拳脚估计久了会落下风,便是准备帮忙。但就在此时,方戟留意到这人的武功路数有些熟悉。 “你是阳魔公子?” 这个偷袭方戟他们的家伙明显一愣,是收了手,与婉儿各退了几个身位。 “方小公子?”这阳魔此时蒙着脸但是看起来有几分欣喜,方戟自然知道不是因为遇见他的缘故,而是刚刚他称呼阳魔为公子,这阳魔才欣喜。 这阴魔阳魔修炼武功变得男不男女不女,方戟知道说白了就是有性别认知障碍,是极为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可。这一点方戟听沈夏说叫对这两人性别反而让他们不悦的时候便是反应过来。 “那这位姑娘是?”这阳魔见到方戟算是抱拳行礼,此时是看着婉儿。 “这位是我请来的帮手,自己人。”方戟自然不可能暴露婉儿的身份,便是介绍一句。 “啧啧,方小公子真是艳福无边呀。”这阳魔此时倒是笑起来有点淫。 婉儿对于这阳魔的作态自然是有些不悦,不过也只是轻皱下眉梢,没说什么。 方戟也只能陪笑一声,便是轻声问阳魔:“阳魔公子可是太子委派来的?” “正是。”阳魔点头。“太子说了,今晚可能会遇到其他皇子的人与方小兄弟,倒是真的。” “那此时我们就一起进去吧。刚刚你们打了一架,应该是把老鼠给吓到了。” 从刚刚婉儿与阳魔打架的架势来看,方戟知道了里面的应该就是敌人了。 毕竟要是友军,行得正做得直没理由不出来打将一番。 “那边的那位也出来吧,想来是二皇子的人吧。” 方戟算是呼了一声,一个身影是从下面悬梁跳了上来。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只会耍剑的宋天啸。” 这太子和二皇子各自势力的武力顶配人员,彼此之间肯定也是私下交锋过不少。 这人虽然也蒙住脸,但是也认出是白天里在二皇子那里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剑客。 此时这位宋天啸倒是高冷的很,丝毫没理会阳魔,倒是对于方戟旁边的婉儿更为感兴趣。 “你个宋天啸,装得倒是一副清高,还不是盯着人姑娘眼睛都直了。”阳魔倒是讥讽一句。 方戟知道这阳魔倒是真有嘲讽的资本,不说本身打起来谁输谁赢不好说,要是她还叫了自己的老姘头阴魔过来,这宋天啸可真就只能逃走的份。 “方公子,二皇子托我转告一句话,公子之言让得义受益匪浅。” 得义自然是二皇子的原名,方戟听了也只是笑着摆手:“小事,不足挂出。” 方戟知道,他的唬人大法是成功了。方戟知道这是情报不对等造成的信任偏差,这二皇子和康之问是不得不信。 而且方戟知道,康之问现在应该是最为胆战心惊的。这刚封为太子洗马就被曝出是二皇子的人,想来此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所以说,不该装的真别装,这康之问是料定了他不会得罪二皇子,因此才现身,但没想到方戟他会反其道而行之。一句“小心太子”就让其有惊弓之鸟的意味。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能感觉到的那份心意 此番暗探变成明察倒是让方戟没想到,此时一行四人是分开行动,方戟和婉儿依然是从楼台下去,而阳魔倒是颇为大摇大摆,直接硬闯。至于剑客宋天啸,倒是不打算进去,就这般在外面候着。 换言之这就是典型的抓老鼠,方戟等人把老鼠逼急了便会从洞里出来,而宋天啸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直接当那只捕到老鼠的猫。 方戟自然是由得他去,毕竟方戟大概能猜到,这望城楼应该是有暗道的。换言之,这宋天啸此时的举动看似聪明,但说不定是最蠢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暗道,方戟算是从那老瞎子的话语里知道的。 老瞎子的听力确实不错,但是方戟本身也是以听力见长的人。所以他那时就特意去听了下动静。这二楼的动静真不容易听,虽说有可能是白日里人多嘴杂,但是方戟特定留意是否能听到楼上脚步声,但事实就是确实能听到,但都是只能听到明显是很重的步伐,再轻一点声音是听不到的。 所以说,老瞎子听到的脚步声不是楼上的,而是楼中间密道的声音…… 那么结合这一点,方戟就知道“老鼠洞”大概的位置了。 望城楼里为什么会有暗道,这点方戟自然是不清楚。考虑到青衣教当时设计陷害槐哥儿都是在望城楼,那么这望城楼想必就是有常人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听了望城楼的历史,方戟甚至觉得可能就连拥有这望城楼的节西府李家都不清楚这个密道。 望城楼可是比这大魏的年岁还大,换言之早在还是大楚之时,这望城楼就已经建成,估摸着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此条暗道。 方戟今日里没有见到罗槐,要是见了说起此事,槐哥儿便能知道缘由。 大楚晚期局势算是比较动荡,当时号称最后一位“大楚正统”血脉的一个小皇帝被一位异姓王夺权,所以大楚晚期这位异姓王虽然改了大楚的皇姓项,但是可以说,这大楚在那时已经是名存实亡,果然不到三十年后,这大楚就亡了国。 至于那位小皇帝是下落不明,那么如果结合这段历史再加上望城楼的建成时间,就有理由相信这小皇帝是通过这个密道逃走了。 当然方戟和婉儿此时是不知道这事情。婉儿此番看方戟整个人趴在地上又是敲地板又是听,却是有些好奇。 但随即,方戟像是找到了什么,竟是一跃而起,在上方竟是掰动了壁画上头那个不起眼的凹槽。 “暗道……”而突然,这面画上壁画的墙竟是开了一处暗道,而这暗道的洞口竟是只能人蹲着进去,着实有些小。 “这面墙上的画看起来有些年份,考虑到望城楼几经易主,那么唯有这些能保存下来的特色东西才能掩藏住这暗道了。”方戟便是分析道。 事实上,这么多年都鲜有人发现密道,那么可以说明,密道的开关是常人不会触及亦或是触及不到的地方。 由此来看,方戟只能看到那个可有可无的小凹槽了。 当然,这望城楼其实还挺大的,要找到暗道相当不容易,方戟还得多谢老瞎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很快找到暗道的落点。 婉儿见势刚准备进去,却是被方戟一把拦住。 “婉儿,你在这附近候着,至于进去便交给我。”方戟此时低声说道。 “那可不行,这前面有什么还不知道……”婉儿果断摇头,不想方戟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听我的没错,两个人进去那到时都出了意外可就呼救无门了。而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不超过两个时辰,过了时辰未回来你便叫人来救我便是。”方戟此时算是握住婉儿的双肩。 “我的武功比你高,那不如我去吧……” 婉儿自是不依,方戟则是摇头看着婉儿的眼睛:“还是我去,原因有三,第一点我武功虽不如你,但是我的轻功你是知道的。至于第二点,婉儿,你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赵家就真的完了。” 方戟的话就像是鼓槌一般,算是让婉儿有些当头一棒。是呀,她不能有事…… 但饶是这般婉儿是咬着唇,也是死死抓住方戟的一只手,那样子显然也是打死不想抽开手,不想方戟进去…… 父亲也是,哥哥们也是,她没抓住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听我说完第三点嘛,那就是我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不然给我几个胆我也不敢进去呀。”方戟笑了声。“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真的?”婉儿听了只是反问一句,是看着方戟的眼睛。 “真的。” 方戟点了下头,婉儿这抓住的手这才松了下来。 刚才婉儿抓住他的手,却是让方戟觉得心里一暖。也有几分难言的意味。 婉儿的心意,方戟像是感觉到了,但是他又觉得婉儿对他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婉儿一直与他,那是保持着所谓酒友的关系。哪怕二人已经是要“假结婚”的假夫妻,也是依旧如旧的酒桌前说笑之声。 而且刚才婉儿的手,方戟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这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 此时婉儿也算是别过脸去,沉默不语,在方戟转身准备进去之时,这才说了:“一切小心。” 刚才他和婉儿说的第三点,自然是骗她的。这时方戟才想起,无论他在酒桌上说的什么,或真或假亦或是吹牛皮,婉儿都相信…… 真的是一个傻姑娘呀。 方戟此时回身笑着点了个头,随后便是俯身钻进了洞里。而在方戟进入洞里的瞬间,这洞门竟是轻声关了下来…… 方戟再看脚下的凹槽,便是知道这是设计的进入者一旦进入就会关闭的状态。 这种暗道机关,方戟在大魏也算是第一次见。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古人的智慧。 此时方戟是拿下墙上的一支火把,掏出火折子点上。便是沿着这石梯而下。 望城楼的下方,也就是这洛城脚下,是有这样的一处机关。而前方是凶是吉,方戟不知道。但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探索,却是让他莫名兴奋。 那么这条暗道到底通往哪里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密道遭遇 方戟亮着火把一路往下走,不过此时也是耳朵听着动静,忽觉前方有亮光,方戟赶紧熄了火把,到了一处扬着火把的地方,里面看起来竟是通到了像是岩洞一般的地方。 根据脚程来看,方戟知道此时他应该已经不是在望城楼下方时了,就是不知道地方通到哪里? 首先方戟怀疑的是皇宫,因为望城楼是临近皇宫的关系,但是随即却是觉得不对。 方戟此时贴着墙,是能听到流水声,加上岩壁渗着水,推测这里应该是临近的洛河,那么也就不扫皇宫了。 换言之,这里的建造者竟是靠水而作,方戟觉得这个水平应该是专门帮皇室修葺墓室的人弄的,毕竟古代也只有这类匠人能做了。 此时一路沿途都有火把。方戟倒是可以轻声走。狭长的通道不算难走,但是时刻让人感觉不到尽头。 终于方戟走到了“尽头”,前面大有此路不通的意味。但也正是如此,方戟更觉得到达了目的地。 此地应该是有暗门,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就是了。 于是乎四处摸索着,方戟拍了拍前面的墙壁,都是没有反应。就在方戟有些泄气之时,忽然看了下刚刚来踩的地面,这才一拍脑子。 感觉自己太蠢了呀! 刚才因为光亮的问题,甚至连这地上的符号都没看到。 这地上是一个巨大的楚字,更印证了方戟认为的这里是兴建于大楚。 此时方戟四周找了下,是搬开地上一处砖,有一个圆形拉环在地上,方戟一拉,这原本“楚”字的位置是又出现了一处暗道,此时方戟再下去,往下摸黑走了不到五十米的路程,看到这上方明显有光亮,便是准备沿着不知是谁放的绳索爬上去,但是此时方戟是听到有动静,便是留在了下面…… 这里面果然是有人呀……那么会是谁呢? “郎君,人是带来了,不知为何,这个姓罗的竟是会出现在城郊,和我们的人讨水喝的时候,被我们的人下了迷药昏了过去。” 城郊?姓罗的?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总不可能是小胖墩槐哥儿吧…… 当然方戟还听到郎君。 “叶娘,此去江南,替我向圣女问声好,要是月圆之夜我们的计划失败,那就只能指望江南那边了。” 这位郎君明显是压低了嗓子,看样子是没有发出自己原来的声音。而他提到叶娘,那么也就是说杀害林献得的凶手是现在还未离去。 “明白。不过郎君,此地不宜久留,刚刚我在望城楼听到打斗声,看样子他们已经查到了望城楼本身。” “放心,这里是原来大楚的暗道而已,除了能通到城郊以外作用其实不大,放弃便是。”这郎君便是淡然说道。“不过你们抓到这罗槐……罢了,找个地方处理了吧。虽然难免会遭到罗海的报复就是了。” 原来还真是槐哥儿呀……方戟此时是无奈摇头。 刚才他听到那人说用迷药迷晕槐哥儿,方戟便是知道槐哥儿现在应该是醒着,毕竟麻药对于槐哥儿的作用其实不大,估摸着这人这句话之后,槐哥儿会一个激灵站起来。 “喂喂喂!你们这些家伙也太残忍了吧,就趁着我动不了想把我结果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方戟就听到槐哥儿的骂娘声。 “你怎么没昏迷……”那个把槐哥儿抬来的家伙明显一惊。 “嗨,不说这个了,那个什么郎君是吧。既然我醒了,我们谈个条件吧,你放老子一条生路,要我做什么都好说。”槐哥儿此时是嘻嘻笑了一声。“比如你是不是要杀皇帝,是的话我可以提供方法哟。” 但是此时这个郎君竟是没有出声了,这让方戟觉得奇怪,随之而来的却是那个叶娘代替郎君说话:“郎君说没想到你会醒,不过既然醒了,是可以谈条件,毕竟本质上郎君与罗公子没有什么仇怨。” 这郎君不说话的理由,方戟突然想到了。这个人说不定槐哥儿见过,所以并不想被槐哥儿认出来…… “这就对了嘛!”槐哥儿爽朗的笑了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三王爷的世子,不回答也没关系。只是吧,我想我们都有大致相同的目标,倒不如坦诚布公些。” “郎君说罗公子确实聪慧过人,罗公子想来是要查赵朗赵将军惨死的原因,而且已经猜到了一切是皇帝指使。既如此,确实可以谈谈。” 婉儿四哥赵朗的死于皇帝有关,虽然方戟也隐隐感觉到了,但是此时听到真相还是有些吃惊。 “没错,不过事先声明,我对谁以后当皇帝不感兴趣。不过你要是真想杀皇帝,我倒是有些说法。”方戟知道槐哥儿现在只是单纯想脱身,不过这杀皇帝的想法应该是槐哥儿以往盘算过但没采用的计谋。“如果是月圆之夜的话,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我给的建议是你们取消这次行动,放在下个月中秋。” “哦?” 这郎君竟是罕见发声,随即又是叶娘代为讲话:“郎君说了,给他个理由。” “很简单,那日里皇帝并不会去你们想的那个地方,皇帝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孝顺。”罗槐却是讥笑一声,这声像是讥讽的皇帝。 “你们知道皇帝多久没有离开过皇宫了吗?整整十年!因为皇帝知道,想杀他的人太多了,而他又不是能把命轻易交给他人的家伙,而且给你们一个不知道的讯息。皇帝会武功,而且不低哟。” 槐哥儿这些消息方戟也算是第一次听说,尤其是皇帝会武功这一点。当然这点槐哥儿知道也正常,毕竟槐哥儿的父亲罗海算是皇帝的半个心腹。 “这一点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与你合作确实行得通。”郎君是罕见说了句话。“因为这条讯息,我就放罗公子你一条生路了,毕竟我与皇帝不同,不是滥杀之人。” 方戟对于这话自然是有几分嗤之以鼻,毕竟这个郎君就连尚未出世的自己孩子都不放过,就算不是滥杀的人,也是无情之人。 “所以罗公子真要合作,就等我的消息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槐哥儿的忠告 随后,方戟竟是听到一声门开的声音,看样子是这郎君带着另外两个人离开了。 方戟此时才翻出去,是与槐哥儿打了个照面。槐哥儿先是瘫坐在地上,见到方戟黑衣人打扮又是惊坐起,但是当方戟打着灯露脸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老弟,你来了你早出来呀,刚才可把我吓得半死,以为这条老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罗槐想到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显然没想到这郎君是真的会放他一条生路。 “其实他不杀你也不是真想与你合作,他是怕你父亲的报复。而且你已经知道他是三皇子的遗孤,那么他可能是想借你传达信息,就是有人来向皇帝讨债来了。” 方戟知道这话其实没什么理由,毕竟成王败寇,当初要是三王爷赢了,那么现在的世道应该也是大变了,甚至槐哥儿这个保皇党的后代也就不能成为大魏的“后浪”,而是流浪民间隐姓埋名,就像这郎君一般。 但其实,方戟知道当年所谓的洛城动荡并不简单,甚至于连槐哥儿这样的记忆宝库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打赢这场仗的。换言之,当年这三王爷在势如破竹之际是突遭了什么变故。 “那么槐哥儿,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那不如你先说说你们白天发生了什么事吧。” 于是乎方戟是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包括一些细节都与槐哥儿说了一遍。 “林献得死了,然后你甚至还去了二王爷府,还在望城楼发现了这密道。”槐哥儿也是恍然大悟,便是和方戟说起这密道可能的由来。 “那也就是说,当年那个大楚的小皇帝活了下来是吧。”方戟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段事迹。 “没错,不过算算年纪,那位大楚小皇帝应该已经九十多岁了,如果还活着的话。不过难保他没有后代吧。” “难不成还能复辟大楚不成?”方戟却是摆手笑道。 “方老弟,你这话还真说对了,如果那位小皇帝有后人,在现在可不得了。”槐哥儿却是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太祖皇帝当初推翻大楚,可就是打着皇帝得位不正的名头,而太祖皇帝其实算是所谓的郡马之后,算是有大楚皇室血脉。” 这点倒是让方戟真真的没想到的,敢情这些说书的也没说到重点呀。 不过方戟也能明白,这种大概就是当时太祖皇帝的口号,现在大魏的皇权稳固了,自然是要强调自己才是顺应天命,而不是沾了大楚皇室血脉的光。 “那么该你了槐哥儿,说说你今日里去城郊做什么了吧。” “嗨,有点倒霉透了,实际上,我是去找当时我们家的老仆去了。那是跟着我爷爷的老仆人了。” “老仆?找他做什么?”方戟却是一愣。 “这老仆当年可是帮我那便宜父亲暗地里行事的,我听说他之后隐居去了城郊的杨村,便想去拜访,可谁知吧,是被皇帝的人给盯上了。”槐哥儿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 “所以我临时改变了去处,是决定带着他们打转。然后最倒霉的事情发生了,我进了一处小店歇脚,没成想竟是刚才那个郎君的家伙开的。” 槐哥儿这确实是挺倒霉的,歇脚歇到了枪口上。 “你找你们家老仆,难不成是查那件事?” 方戟立马会意,槐哥儿这是要追查那个藏宝的真相。 “那方老弟,你可得多加小心了,皇帝的人势必不会忘了针对你的,真到了你入赘赵家的消息被皇帝知道,免不了你的底细嘛……” “嗨,我有什么,随便查便是。”方戟是摆手笑了声,这老鬼住的地方那是远的离谱,那皇帝怎么可能查得到。 “其实你这轻功,我已经知道你的来历不简单了。总之万事小心吧。皇帝这个人阴险得很。” 方戟知道槐哥儿对皇帝算是有仇怨,不过没想到就连评价都是这种不太正面的词。 不过方戟知道,正因为如此才让人不得不提防,毕竟槐哥儿对于他人的评价方面算是相当实诚。换言之也就是说,皇帝真的是这样的人…… “那么我们这是原道返回,还是你想去城郊看看?” “算了吧。婉儿还在等我回去呢。”方戟摊了下手,对于这密道通出去的路不感兴趣。 “那么这个郎君,方兄弟,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槐哥儿和方戟算是别走边说,这回望城楼的路不算宽敞,但是方戟走了一遍算是熟络。 “啊,槐哥儿,你可以动动你的脑子,把你见过的所有与你同龄或者相差至多两岁的男人靠记忆找出来了。” 方戟刚刚知道了这个讯息,便是知道这郎君的真实面目算是有了进展,这个人槐哥儿认识…… 而刚刚方戟之所以没有露面,是知道抬槐哥儿进来那个人的武功不差,鱼死网破方戟逃走不在话下,但还真不好救下槐哥儿。 不过放走郎君方戟也算是考虑了一下,觉得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归根结底,这个郎君闹得是大魏皇室,在不至于能够动摇到大魏根基的前提下,有这个郎君给皇帝制造麻烦,方戟觉得也不错。 当然,像残忍的杀害王舒与林献得的做法方戟是不想看到了。虽然暂时无法帮王舒和林献得讨回公道,不过方戟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若这个郎君槐哥儿真的认识,那方戟觉得以槐哥儿的记忆,应该是可以很快筛选出可疑的目标,到那时再真正找那郎君清算也不迟。 “方老弟,其实有件事我应该与你提一句的。”槐哥儿这走着的时候便是突然说道。 “什么事。”方戟也是停下脚步问槐哥儿一句。 “你了解的赵婉,可能与我认识的赵婉很不同。”槐哥儿淡淡地说道。 “很不同?什么意思?”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说了提一句就是一句。”槐哥儿是神秘一笑。“到你进了赵家的门你就清楚了。” 方戟此时有些想不通槐哥儿说的意思,但是真到知道那一天,他才知道,什么叫强人锁男,以及什么是一振夫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妥善的安排 而当方戟与槐哥儿从那密道里出来,却是没看到婉儿,反而是听到外头又传来了打斗声。 “外面好像有点热闹。我就不过去了。”槐哥儿知道自己打架只有摇旗呐喊的份,便是决定找个地儿躲起来。“不过这大晚上的还有谁会来吗?” “应该是皇帝的人。” 方戟知道,要是连阳魔与二皇子的剑客加上婉儿都一起打起来,那么来的人应该是他那“便宜师弟”。 此时方戟沿着窗翻出去,是看到三人正在与他那“便宜师弟”打将起来。 婉儿的轻功好,是攻上,至于阳魔的爪功则是攻下,看来想的应该是来一记“猴子摘桃”,但可惜方戟知道他的师弟没有“桃子”。 至于那个剑客则是想着偷袭,果不其然看起来一脸正气,其实骨子里阴险得很。 方戟算是知道他那“师弟”有多厉害了,被三个一品高手围战竟是不弱下风。 不过方戟要是来了场面就不一样了。 方戟虽然只是二品高手,但是他觉得自己的飞镖倒是很适合在围战里打波暗算。 但是方戟这看似是要围攻拿下他的“师弟”,但其实方戟更多的是想放虎归山。 很简单,卖这“师弟”一个人情,日后真要忽悠的时候还能多个说法。 方戟此时一镖过去,看似是攻他“师弟”的下盘,但其实这一镖是帮他“师弟”躲过那个宋天啸的偷袭。 “太监师弟”侧身躲过飞镖,见到宋天啸便是一掌劈过去,那宋天啸无奈只能躲闪。 而方戟此时又是三镖过去,他的师弟便是只得闪过,此时是背过阳魔的掏心爪,是要杀向方戟。 但此时是看到来人是方戟,又是看到方戟使眼色,便是会意。手上的掌风都慢了半拍,这番假打,方戟觉得就是连“接化发”的马保国都有时间反应过来。 此时方戟是接了他“师弟”两招,随后他那师弟便是一个飘逸的身姿飞去。 方戟觉得他这“太监师弟”修炼的武功像是有些阴柔,倒是挺符合他个人的气质。 三人刚想追,却是被方戟立马拦下:“三位,穷寇莫追!” 方戟都这么说了,这阳魔和宋天啸都是聪明人。 这不废话嘛,刚才那个家伙武功这么高,单独追出去可不是找死嘛。 “方小兄弟,刚刚没见到你,是去哪里了。可想死老夫了。”这阳魔倒是很自觉的自称老夫。 至于婉儿见得方戟自然是一喜,不过此时有两个“碍眼”的家伙在场,自然是没表现出来。 “嗨,别提了,我在前面发现了一个暗道,估摸着是凶手留下的,两位随我去看。” 方戟刚才偷听“郎君”的对话,是知道这暗道除了能通到外面外没有什么东西,便是想借着来揽功。 于是乎,方戟带着阳魔和宋天啸来到壁画那边,是开了机关。 “照方公子所言,这暗道应该就是凶手行动时开辟的,那岂不是说这望城楼本身就有重大的问题。” 方戟听了这宋天啸所言,是暗骂这家伙阴险。他压根没这么说过,此番是把要清算这望城楼的提议说成是他的。 “事实上,这密道看年份应该是来自于前朝,不过这望城楼的东家是监管不力,理应受罚。”方戟此时是笑道。“我提议这差事交由宋大侠说给二皇子,让二皇子出言惩罚这望城楼。” “好极。老夫甚是同意!”这阳魔也是爽朗笑了声。 可不扯淡嘛,这望城楼的事情凶手都没抓到,谁想管呢。这得罪了节西府李家,虽然对于两位皇子而言影响不大,但是无异于会便宜了他人获得政治资本。 “皇子向来不议国事。但是这太子乃一国储君,所以还是应该交给太子的。” “要不这样吧两位,交给我们六扇门办理便是。”此时槐哥儿竟是从一处房间里溜了出来说道。 “罗槐?你怎么在这里?”宋天啸见到罗槐却是有些奇怪。 “嗨,方老弟都是我授意来这里的,难道我不能来?” 当然,婉儿看到槐哥儿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些惊讶。虽然她知道这罗哥哥也是喜欢折腾的主,但是没理由连她都不知道才是。 “好了言归正传。事情呢,我们六扇门会办。当然到最后,应该会交由羽林军,不过这第一时间烫手的山芋我想也只有我们六扇门会收吧。” 六扇门是刑部的,也就是云清河的。而罗槐的父亲又是罗海。既然是保皇党的人出面,阳魔和宋天啸自然都没有异议。 “方小兄弟,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与这阴险的伪君子认识?”阳魔是指着宋天啸,说话声音是刚刚好能让宋天锡听到,纯粹是恶心他。 “今日里二皇子见了我一面。”方戟倒也实诚,便是直接坦言。 “哦?那方小兄弟你……”这阳魔眼睛也是眯了起来。 “若是真的像阳魔公子你想的,我方戟岂不是很蠢?” “那也是。”阳魔大笑一声。“上次太子去见了方公子一面,老夫便知道太子还是很看重方小兄弟你的。” 阳魔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宋天啸听的,但是对于方戟而言可真是帮大忙了。 这话里,说明太子确实私底下见过方戟,那么可能更加认证方戟说的事情是真的…… 当然实际上太子找他的是另一码事,是将自己的底牌都亮给了方戟看。 从这点来看,方戟觉得太子的气魄就比这二皇子高了许多。虽然方戟对于自己被太子架上台很不爽,但这也说明,太子从各方面来看都是极为优秀的。 除了“不能生育”以及拥有奇怪的癖好以外…… 于是乎,很快事情便是如槐哥儿所言,先是六扇门接手,而后羽林军的人来“抢功”,至于所谓的“郎君”还没有头绪。 当然方戟知道羽林军这功劳确实应该抢,毕竟这件事除了羽林军以外,应该是没人愿意去经手。 方戟还是挺了解那位“三十三夜叉”袁骥的,除了皇帝,其他人他都不怕,节西府李家知道袁骥这个态度,反而只能吃哑巴亏。 当然,方戟知道,那股三王爷遗孤的势力,还在等着给大魏皇室一次迎头痛击。至于能否事成,方戟竟是有几分期待。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魏宫心计 也就是说,刚刚来的人是皇帝的人?” 此时只剩下方戟罗槐以及婉儿三人,便是谈论起刚刚的事。 “没错,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太监。”方戟便是笑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只是槐哥儿,连婉儿也是一样好奇。 “就上次我们那件事后。”方戟便是提了一句,罗槐会意之后便是不再提起,是让婉儿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方戟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皇帝那边是会敲响警钟,方戟估摸着以那个“郎君”的说法来看,白天里应该就会散发一个讯息,估计是会暗示“三王爷”回来了。 那么这件事来看,方戟和罗槐都是持观望态度。尤其是槐哥儿,方戟知道他一直想查以往的真相,而这一次便是能探探皇帝的虚实。 这件事,倘若皇帝明着严查,那么事情可能就是小事。但是要是事情是背地里查,那么可就说明当年的事情大了。 也就是说,皇帝可能被吓到了。方戟觉得这话不假。虽然他觉得以皇帝的雷霆手段来看,皇帝不算一个容易害怕的人。 “方老弟,婉儿,这接连着一段时间估摸着能过过太平日子,到时你们该干嘛干嘛便是。”罗槐此时是笑了声,知道二人假结婚倒也觉得有趣。 别说,方戟虽然知道是假结婚,但是也感觉莫名有些紧张,甚至于要说的话,毕竟是“第一次”嘛。 方戟也知道,短时间内“郎君”不会有大动作,至于江南以及鞑子那边也是一时太平。 而这段时间里,方戟知道是“自己”发威的时候了。 把醉仙楼开起来,绮萝商会那边东西卖起来,要真正的“拯救”赵家,这第一笔起步资金必须到位。 “但是方老弟,听说你最近又是见了太子二皇子的,倒是挺抢手的。”罗槐便是笑道。 “嗨,他们俩还不是看中了我与你的关系。这一旦与我打好关系,那么就有机会接触到你们这些保皇党的后……代。” 方戟差点是说出了“后浪”这个词。 当然方戟觉得,槐哥儿严格意义上称不上是“后浪”,而云贯绝对没错。 这云家有钱,而云清河还有权利,宫中还有个云贵妃。 “对了,这宫里不还有个云贵妃嘛,那云贵妃没有皇子或者公主。” 说起来方戟还真不知道除了三位皇子,这皇宫里还有谁。 “云贵妃只有一位公主,今年也就十岁出头,不过算是最得圣恩的。”婉儿便是解释一句。 婉儿与罗槐对于方戟连“常识”都不知道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方戟就仿佛来自深山老林,隐世桃源一般,这点他们已经有了共识。 “那这云贵妃不如加把劲,多生个皇子吧,说实在的这三个皇子我都挺不喜欢的。” 方戟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槐哥儿倒是习惯了。倒是把婉儿给吓得不轻。 但眼下只有他们三人,方戟就是放肆一点倒也无妨。甚至于婉儿还挺欣赏方戟这份放肆的…… “方老弟呀,我想你是不知道,当初这云贵妃生下小公主,那都是冒着各种危险,要不是云家势大,你换做其他妃子,有了龙子之后估摸着离死可不远了,所以这云贵妃生了个公主,那简直是好运至极,毕竟以云贵妃的性子,估计受不了这勾心斗角。 这皇后早逝,后宫是各位妃子可是争这个后位那是让我觉得瞠目结舌。当年皇帝还是储君之时,当时就有了三位皇子。我甚至觉得,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皇后都是被另外三位妃子给暗算。” 方戟算是第一次听这皇室后宫的传闻,这听起来就和上一世的宫斗剧差不离,甚至还更加的明争暗斗。 三位皇子来自于三个妃子,而这三个妃子的斗争延续到了三个皇子的皇储之争上。 方戟和罗槐说的越发离经叛道,这婉儿就愈发不敢补充说些什么。老赵家三代忠良,这婉儿从小接受的就是忠君报大魏的思想,此番听两个“逆贼”说道,倒是不禁苦笑。 “实际上我觉得我是二皇子我也不服气。这太子就比二皇子早出世十几天,就变成了太子,掌握了天然的大优势。要不是太子殿下喜欢玩火,这场斗争其实没什么看头。”罗槐却是摇头。 而方戟自打知道太子“不育”之后,便是知道这皇储之争简直是看点十足。 要是理中客的角度来看,方戟觉得二皇子登基应该是最好的。但是此时要是站在赵家的角度,方戟最不希望的便是看到二皇子登基。 这二皇子是利己主义者,对于赵家而言是最难对付的。 所以方戟硬要说的话,现在更希望太子赢。但是这又涉及一个问题。太子的秘密要是扬出去,必败无疑。 那么太子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从各个方面来说,是一种看似把自己处于下风,但实际上是让方戟不得不帮他的地步。 这也是方戟想让太子上位的原因,这个太子看得比另外两位皇子透彻。不说会是个明君,但至少权衡利弊方面,绝对是其他两位比不了的。 如若会权衡利弊,方戟知道是有了与他“谈条件”的筹码,不必到时真的“反”了这个大魏。 方戟心里想什么,罗槐也猜不透,但是罗槐知道。方戟未来做的每一步,动摇的将是整个大魏的走向。 方戟就是让他这么觉得,这种感觉让罗槐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所以说方老弟,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个郎君想要做什么了吧。” “啊,很简单。不求干掉皇帝,只求让皇帝早死便成。”方戟却是一笑。 只要皇帝“危”了,这大魏三个皇子自然会把整个洛城乃至整个大魏弄得“天翻地覆”,这也是“郎君”想看到的。 换言之这个郎君有自信吃下三位皇子,一举登上皇位。就这气魄方戟也觉得他不简单了。 那么这样的人,槐哥儿还见过,那么可能是郎君的“嫌疑人”,方戟知道槐哥儿也排除的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说不定我还真该与这个郎君合作。”罗槐此时突然提了这么一句,显然没忘记刚刚郎君所谓的“合作”。 当然是真合作还是假合作,就得看槐哥儿是怎么想的了。毕竟槐哥儿也是想皇帝死的人之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方戟的谜之考验 醉仙坊。 此时蓝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找方戟议事,却是被莫名当做公证人。 蓝风不知道他这公证人是要做什么,不过看样子就是来做个见证的意思。毕竟事关的可是柴和。 柴和想跟方戟,这点他听马爷已经说过了,原本蓝风还好奇方戟怎么会收柴和,倒是没想到还有考验这个环节。 “柴和,只要过了考验,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尤田。”方戟喝了一声,这尤田是递上了一个红色的系带。 “尤田手底下的弟兄是在桥对面的一处系好了一模一样的系带,一炷香的时间,你把它带回来就算你过关了。” 方戟此时是给蓝风一边倒酒,一边说着规矩。 柴和听了自然是皱起眉头,这方戟说的条件越是简单,那么说明这个挑战越是不容易。 “你有什么疑问,现在都可以问。”方戟便是淡淡的说道。 “没有了。”柴和说了声,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意味。毕竟他已经与马涛说了要离开鲸头帮跟方戟,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有后路,专心比赛。 “行,干脆利落。希望你到时考验的时候也能这般。”方戟扬了下手,尤田便是拿出火折子,点上一炷香。 “考验开始!那么柴兄弟,我们能否有缘真的做兄弟就看你的表现了。” 听了尤田说的,柴和抱拳以示敬意,随后便是出了醉仙坊,往桥对面而去。 “方兄,你这考验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玄机?”蓝风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这看了之后倒是真的有兴趣了。 “既然是考验,总有我想考验的东西。待柴和回来就一切明了了”方戟摆手笑道。“说来蓝兄,此番前来应该不是单纯想找我喝酒吧。” “别提了,原本我还对王太尉还有一丝希望,现在是彻底心冷了。”蓝风叹了口气,这王霖甫自打事情出了幺蛾子之后,那是叫停了他先前布置的所有计划,就是见都不让他见一面。 “王霖甫这个人确实谨慎,只要出了一丝差错,宁愿重新推倒重来。啊,当然,这些都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方戟摆手笑道。 “方兄说的可是罗槐?”罗槐的大名,蓝风自然是听过的,而且上次马涛带人来醉仙坊,他也算是见过罗槐。“我觉得以罗公子之大才,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只是看这罗公子倒是无心仕途。” 方戟也只是笑着点头,这槐哥儿如若一心入仕,那么必定也是前途不可限量。不说他这大魏的后浪拥有先天起步的优势,就算是考取功名,方戟觉得以槐哥儿那个逆天的记忆力也不在话下。 至于方戟,倒是真的过不了这科举了,他自己知道自己,压根不是那块料。 而槐哥儿坚决不肯入仕,无非就是对皇帝有怨言罢了。 “好了蓝兄,你此番来,莫不是有了什么初步的计划?” “确实如此。”蓝风端起酒喝了一杯,便是娓娓道来。“我细想了一下,要想真正击垮林家,确实急不来。我蓝风这十几年都等来了,还怕这些时日?因此我是有了大致的规划,我觉得以方兄你而言应该是会同意的。” “说说。”方戟又是给蓝风满上。 “我想与方兄合作,搞好你手头的产业,我觉得方兄你上次香水与肥皂,是足以让我们打进江南,届时便是有了与林家对抗的资本。” 听了蓝风说的,方戟只是淡淡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方兄可觉得我的这个计划有不妥,请放心,以我蓝风的能力很快便能有所起色……” “太慢了。” “嗯?”蓝风此时听方戟说的话却是一愣。“方兄说的是……” “我说,太慢了。”方戟淡然一笑。“蓝兄,既然你要报仇,按照你的计划,没有个十年八载起不来,不过你按我说的来,我帮你拿下林家,只需要一年。” “一年……”蓝风听到这个却是整个人有些坐不住,嘴里喃喃着。 试想一下,他刚刚决定压抑自己报仇的心情,决定再花个十年八年形成可以与林家对抗的势力,但是现在方戟却是告诉他只要一年…… 不只是蓝风,连在一旁听着的尤田都是对少爷说的觉得难以置信。 尤田好歹也算是半个江南人,这林家的势力他是知道的。可以说林家在江南只手遮天是没问题的。 但是自家少爷说击垮林家只需要一年…… “方兄所言当真?”蓝风此时冷静下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便是决定再求证一遍。 “当真。还有你说的合作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也需要你这个对江南知根知底的人在,我们才好涉足江南。但是时间不需要这么久。”方戟此时是一笑。“蓝兄可能觉得我方戟是口说无凭,但是只需你答应,以后鲸头帮大方向方面供我差遣,这林家,我方戟帮你吃了,老天都保不住林家,我说的!” 针对江南的设局,方戟一早已经开始构思,事实上在他看来,只要有蓝风这样的“舵手”,他觉得能够更快的盘下江南。 没错,方戟一早就觊觎江南很久了。只要赵家在江南扎稳了根,那么几乎就能将局势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方兄能办到,别说是鲸头帮,我蓝风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此时蓝风是起身抱拳,便是对方戟行礼。 “只要有蓝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方戟也是起身,两手各拿起酒杯,一只是递给了蓝风。“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弟兄,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老土的话,但一定是要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弟兄的。” “好!”蓝风虽然看起来是翩翩公子哥,但是这些年的生涯也让他养成了血性。此时蓝风听了方戟这话,也是亢奋至极。 而他之所以相信方戟,自然是被他近来的行事表现所折服,方戟有着他这年纪不该有的谋略…… “好了,详细的等柴兄弟完成考验再说,这香也烧了一半了。” 方戟此时看了眼那柱香,便是淡淡的笑了声。 蓝风其实也在好奇,这柴和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考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验人需验心 此时方戟悠哉喝酒,知道考验过程的尤田也一点不着急。反倒是把看热闹的蓝风看得有些着急。 毕竟这柱香已经烧得快见底了,但是柴和还没回来。 难道方戟的考验真的这么难?蓝风心里有些疑惑。 “蓝兄,考验的又不是你,别紧张呀,来,喝酒吃菜。” “也不知道你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蓝风只得摇头,想来是觉得柴和这考验是过不了了。 而果不其然,一炷香果然烧完,柴和还是未归。而待多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柴和悻悻而归,当看到前面那柱香烧完,却是叹了口气。 “系带我带回来了,就是这香……”柴和便是摇头,不过还是递上系带给尤田。 “不想辩解些什么?”方戟也是看着柴和,语气有些轻淡。 “赢就是赢输就输,这考验是我输了。”柴和摇头。 “柴和,你这刚刚经历了什么?能否和我说一声?”蓝风见场面有些尴尬,便是主动问柴和发生了什么。 “考验其实很简单,就是答题费了些时间罢了。”柴和只得苦笑。 “好了,既然如此,这考验该看看了。我说尤田,你的人应该回来了吧。” 而就在此时,是见到尤田手下“富贵兄弟”的那个蔡贵,以及一个老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这两人见到方戟便是行礼。 “嗯?老婆子,你……”柴和看到这老妇人却是一愣。 “蔡贵,蔡娘,把你们见到的说给少爷和蓝公子听便是。”尤田也是一笑,便是示意二人说话。 “这位柴兄弟确实有急智,而且行事颇有手段,要不是我老蔡机灵临时换了少爷留下的比较难的问题,不然还真没法完成计划。”蔡贵是回答道。 “那蔡娘我这里,是帮了这小兄弟一个忙。而这最后嘛,老婆子我没了救命钱,也多亏了这小兄弟出手相助了。”老妇人便是回答道。 这老妇人自然就是蔡贵的老娘,同样是老机灵一个,方戟知道这蔡娘以前应该也是个骗子,毕竟她说起慌来,颇有几分情真意切。 “那么蔡贵蔡娘,这考验你们觉得……”方戟便是问这对母子。 “方少爷,可别为难人了,这小兄弟虽然做过错事,但是此番老婆子有难,冒着考验失败的风险也要帮忙,难能可贵了。”蔡娘便是摆手笑道。 “那我这考验,过了?”柴和有些难以置信。 “嗨,自然是过了,少爷都没说怎样才算考验成功,你要是真在一炷香里带回来系带,我们这弟兄才是真做不成了。”尤田是拍了拍柴和的肩膀笑道。 “柴和。”方戟此时是背着手,看着柴和。 “方少爷……”柴和此时自然是和尤田他们一般称呼方戟为少爷。 “其实说实在的,你以前坑蒙拐骗没少做。我知道的,正所谓本性难移,我这考验,原本就是想让你过不了的。但是没想到,你能够改正过来。”方戟此时终于是笑出声。“欢迎你的加入,以后你就先跟着尤田,做尤田的副手便是。” “多谢少爷……”柴和说真的有些热泪盈眶。 说回事情,老妇人,也就是蔡娘在一开始就帮了他大忙,给他指路。而完成方戟的问题花了不少时间,但是他快步走兴许来得及。但是偏偏这蔡娘,在当时是被人讹了钱财…… 如若是以往,柴和自私起来绝对会不管不顾。但是,此番回家,看了见到他泣不成声的夫人,以及尚在襁褓的孩子,柴和知道自己以往骗人作孽实在太多…… 而最关键的是,没有这蔡娘指路,他压根也完不成这事。于是内心一番挣扎,柴和决定挺身而出…… “诶?少爷,那也就是说,就连捕快以及骗子都是假的?”柴和自然是一愣,毕竟他亲眼看见捕快过来是带走了那个骗子。 “骗子是假的,捕快倒是真的。”方戟笑了声。“捕快都是我在六扇门的朋友,晚些时候还得请他们喝酒呢。” “原来如此。”柴和是没想到,方戟为了骗他,是连“捕快”都请了真的。 “方兄弟,倒是没想到你这关考的倒不是难题,而是本性。”蓝风对此也是觉得有些奇妙。 “嗨,既然柴和兄弟过了最关键的一关,那么接下来,我有件事想要委托蓝兄你和柴兄弟。”方戟是让柴和以及尤田也坐下。 而蔡娘倒是比蔡贵这个愣货机灵,知道方戟他们要谈大事,是拉着蔡贵先行告辞。 “方兄需要蓝某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刚才与方戟说好了坐一条船上,蓝风知道自己应该表现的诚恳一些。 “事是小事,不过需要费些心神。”方戟说的有些神秘,便是把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而听的人里,尤田算是认识方戟比较长,知道方戟这个人的性格,是觉得方戟这般看似铤而走险,但是又莫名挺稳。 至于柴和,“新兵报到”是想表现一番,此时倒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蓝风,听了方戟说的之后是略微迟疑,但随即却是眼前一亮。“方兄,难不成你早已经安排好了后手?” “蓝兄果然聪明,这后手将由我亲自去做。”方戟便是笑着点头。 “既如此,这事情蓝某看来是稳了,好,这事情,我替鲸头帮的弟兄接下了!” 今日里方戟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原本他不看好柴和能通过考验,但是他没想到柴和真的改变了许多。正所谓浪子回头,方戟觉得也确实给他个机会。 同时也在今日,方戟是把入赘赵家的最后一件事给委派了下去,也算是他对于自己这个新团队的一次大考验。 …… “你是说,方戟近日里和太尉手下那个蓝风走得很近?”此时皇帝听着袁骥的汇报,也是一边在于袁骥下棋。 “蓝风的手底下有鲸头帮,而鲸头帮也与东瀛走的近些。”袁骥既然提到了蓝风的事,便是多解释了一句。 “啊,太尉原先与朕说过,要借东瀛打压江南来着。” 袁骥听了自然是不敢作声。 “老袁呀,方戟的事放一放吧,朕最近想知道太子的事……” “太子……是!”袁骥不敢犹豫便是应了声。 “老袁……” “陛下还有何指示?”袁骥听了又是低下头。 “嗨,刚才朕那步棋走错了,不算不算。”此时方戟悠哉喝酒,知道考验过程的尤田也一点不着急。反倒是把看热闹的蓝风看得有些着急。 毕竟这柱香已经烧得快见底了,但是柴和还没回来。 难道方戟的考验真的这么难?蓝风心里有些疑惑。 “蓝兄,考验的又不是你,别紧张呀,来,喝酒吃菜。” “也不知道你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蓝风只得摇头,想来是觉得柴和这考验是过不了了。 而果不其然,一炷香果然烧完,柴和还是未归。而待多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柴和悻悻而归,当看到前面那柱香烧完,却是叹了口气。 “系带我带回来了,就是这香……”柴和便是摇头,不过还是递上系带给尤田。 “不想辩解些什么?”方戟也是看着柴和,语气有些轻淡。 “赢就是赢输就输,这考验是我输了。”柴和摇头。 “柴和,你这刚刚经历了什么?能否和我说一声?”蓝风见场面有些尴尬,便是主动问柴和发生了什么。 “考验其实很简单,就是答题费了些时间罢了。”柴和只得苦笑。 “好了,既然如此,这考验该看看了。我说尤田,你的人应该回来了吧。” 而就在此时,是见到尤田手下“富贵兄弟”的那个蔡贵,以及一个老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这两人见到方戟便是行礼。 “嗯?老婆子,你……”柴和看到这老妇人却是一愣。 “蔡贵,蔡娘,把你们见到的说给少爷和蓝公子听便是。”尤田也是一笑,便是示意二人说话。 “这位柴兄弟确实有急智,而且行事颇有手段,要不是我老蔡机灵临时换了少爷留下的比较难的问题,不然还真没法完成计划。”蔡贵是回答道。 “那蔡娘我这里,是帮了这小兄弟一个忙。而这最后嘛,老婆子我没了救命钱,也多亏了这小兄弟出手相助了。”老妇人便是回答道。 这老妇人自然就是蔡贵的老娘,同样是老机灵一个,方戟知道这蔡娘以前应该也是个骗子,毕竟她说起慌来,颇有几分情真意切。 “那么蔡贵蔡娘,这考验你们觉得……”方戟便是问这对母子。 “方少爷,可别为难人了,这小兄弟虽然做过错事,但是此番老婆子有难,冒着考验失败的风险也要帮忙,难能可贵了。”蔡娘便是摆手笑道。 “那我这考验,过了?”柴和有些难以置信。 “嗨,自然是过了,少爷都没说怎样才算考验成功,你要是真在一炷香里带回来系带,我们这弟兄才是真做不成了。”尤田是拍了拍柴和的肩膀笑道。 “柴和。”方戟此时是背着手,看着柴和。 “方少爷……”柴和此时自然是和尤田他们一般称呼方戟为少爷。 “其实说实在的,你以前坑蒙拐骗没少做。我知道的,正所谓本性难移,我这考验,原本就是想让你过不了的。但是没想到,你能够改正过来。”方戟此时终于是笑出声。“欢迎你的加入,以后你就先跟着尤田,做尤田的副手便是。” “多谢少爷……”柴和说真的有些热泪盈眶。 说回事情,老妇人,也就是蔡娘在一开始就帮了他大忙,给他指路。而完成方戟的问题花了不少时间,但是他快步走兴许来得及。但是偏偏这蔡娘,在当时是被人讹了钱财…… 如若是以往,柴和自私起来绝对会不管不顾。但是,此番回家,看了见到他泣不成声的夫人,以及尚在襁褓的孩子,柴和知道自己以往骗人作孽实在太多…… 而最关键的是,没有这蔡娘指路,他压根也完不成这事。于是内心一番挣扎,柴和决定挺身而出…… “诶?少爷,那也就是说,就连捕快以及骗子都是假的?”柴和自然是一愣,毕竟他亲眼看见捕快过来是带走了那个骗子。 “骗子是假的,捕快倒是真的。”方戟笑了声。“捕快都是我在六扇门的朋友,晚些时候还得请他们喝酒呢。” “原来如此。”柴和是没想到,方戟为了骗他,是连“捕快”都请了真的。 “方兄弟,倒是没想到你这关考的倒不是难题,而是本性。”蓝风对此也是觉得有些奇妙。 “嗨,既然柴和兄弟过了最关键的一关,那么接下来,我有件事想要委托蓝兄你和柴兄弟。”方戟是让柴和以及尤田也坐下。 而蔡娘倒是比蔡贵这个愣货机灵,知道方戟他们要谈大事,是拉着蔡贵先行告辞。 “方兄需要蓝某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刚才与方戟说好了坐一条船上,蓝风知道自己应该表现的诚恳一些。 “事是小事,不过需要费些心神。”方戟说的有些神秘,便是把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而听的人里,尤田算是认识方戟比较长,知道方戟这个人的性格,是觉得方戟这般看似铤而走险,但是又莫名挺稳。 至于柴和,“新兵报到”是想表现一番,此时倒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蓝风,听了方戟说的之后是略微迟疑,但随即却是眼前一亮。“方兄,难不成你早已经安排好了后手?” “蓝兄果然聪明,这后手将由我亲自去做。”方戟便是笑着点头。 “既如此,这事情蓝某看来是稳了,好,这事情,我替鲸头帮的弟兄接下了!” 今日里方戟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原本他不看好柴和能通过考验,但是他没想到柴和真的改变了许多。正所谓浪子回头,方戟觉得也确实给他个机会。 同时也在今日,方戟是把入赘赵家的最后一件事给委派了下去,也算是他对于自己这个新团队的一次大考验。 …… “你是说,方戟近日里和太尉手下那个蓝风走得很近?”此时皇帝听着袁骥的汇报,也是一边在于袁骥下棋。 “蓝风的手底下有鲸头帮,而鲸头帮也与东瀛走的近些。”袁骥既然提到了蓝风的事,便是多解释了一句。 “啊,太尉原先与朕说过,要借东瀛打压江南来着。” 袁骥听了自然是不敢作声。 “老袁呀,方戟的事放一放吧,朕最近想知道太子的事……” “太子……是!”袁骥不敢犹豫便是应了声。 “老袁……” “陛下还有何指示?”袁骥听了又是低下头。 “嗨,刚才朕那步棋走错了,不算不算。” 第一百二十章 绮萝的本事 小洛,小洛,想什么呢?”绮萝此时连唤了两声小洛,小洛姐这才回过神来。 “啊,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几位小姐都已经回府了。” “啊,那我岂不是很失礼……”小洛觉得自己有些糗。 绮萝刚刚与几位官家小姐一起闲聚,说是闲聚,其实这几位官家小姐就是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得到最近很火的香皂罢了。 至于小洛,绮萝一早看出她有心事。 “好啦,今日里是怎么了?方戟那家伙欺负你了?” “他敢?不过确实有些事挺烦恼的。” 绮萝知道事情是方戟的事,此时提方戟的名字只是为了敲开话题罢了。 “什么烦恼?和姐姐说说。”对于自家这妹子,绮萝也是无奈。情窦初开的年纪嘛,可以理解。 不过绮萝再想到自己都没有“情窦初开”,这就觉得有些小尴尬了。 当然,绮萝对于方戟非常了解,知道以方戟的性格而言,倒是真做不出什么薄情寡幸的事情。 “小姐,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小脸圆了?” 绮萝直接愣了下,算是伸出手轻捏了下小洛的小脸:“你吃的比阿斯还少,真像你说的,那姐姐岂不是得变成烧饼脸了?” 阿斯是大巴娘子最近养的一条波斯猫,不粘人,偏偏喜欢上房揭瓦,听说和哑古关系莫名的好。 “小姐你也知道自己吃得多呀。” 小洛是抿嘴笑了声,对于绮萝捏她的脸,自然不比方戟。要是方戟的话,那小洛姐就得化身小老虎一口叼在方戟手上去了。 “没办法,从小姐姐我就吃得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洛每日里还有个“任务”,那就是小姐当天有应酬的时候,要让人多准备些吃食。 毕竟小姐她太了解了,人前是矜持得紧,有吃有喝的都不敢当人面吃来着。 至于绮萝,想到自己在节西府那次在膳房找吃的被方戟“逮”住的事,便是忍不住笑出声。 “小姐,你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高兴嘛,香皂要开始卖了,姐姐我当然高兴。” 绮萝很知趣,知道有些事不能当面提出来。 你要问她方戟是怎样的人,绮萝可以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连方戟的小心思都可以窥探一二。但你要是问她本人觉得方戟怎样,绮萝会一时语塞。 “好啦,怎么说着说着倒是成了我的事了。你问你的脸圆不圆?莫不是有哪家姑娘的脸很方?” 绮萝笑了声,她对于小洛的了解自然不用说。这丫头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出。 这丫头哪是说自己脸圆不圆,而是看到了其他的姑娘脸不圆了。 “就是问一下,没其他意思的。”小洛此时是摇头,那样子明显是让自己不多想。 “又要姐姐来猜吗?”绮萝揉了揉太阳穴,示意自己有些伤神。 “我不说,我还真不信小姐能猜到。”小洛自然是不服气,此时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哼哼,追溯一下你最近的举动,我觉得事情应该是与赵无垢赵将军有关。”绮萝看到小洛有些慌乱的眼神,便是一笑。这小洛那是一副心事摆在脸上,还真以为她不知道呢。 “那这么一想,赵将军的脸确实只能用无双来形容,而且还是大魏第一个女将军,女辈楷模。” “确实如此,赵将军太完美了。”小洛此时是叹了口气。这赵无垢赵将军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子看了都很难不喜欢。 所以小洛真真是讨厌不起来这位赵将军,这才是她最为烦恼的事。 “那么从你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方戟与这位赵将军有什么关系。”绮萝自然不算是现在猜出来的。 那天晚上小洛见了赵将军之后,几日里犯糊涂的事都多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留心,虽然在她看来自己这小洛妹妹本身就是个小糊涂蛋。 “小姐,你要是男人,估摸着皇帝都要请你封侯拜相了。”小洛对于自家小姐这般的表现,不说见怪不怪,但是真没太吃惊就是了。 毕竟小姐一手接下当年“阿里商会”这个烂摊子,短短几年便是让绮萝商会变得比以前东家在的时候好更多。 小姐的谋略,当时可甚至是得到那波斯王子的称赞,还想娶小姐当王妃呢。 但是小姐自然是不喜欢那位波斯王子的,而别说小姐了,小洛也不喜欢。 毕竟说是王子,但是波斯国王已经八十多岁,而这位波斯王子也年近六十…… “其实小姐,方戟早和我说了他来洛城的目的……”小洛知道她家小姐聪明,便是决定告诉她家小姐方戟的事。 毕竟她知道,小姐是很看重方戟的。 “假结婚,入赘赵家……”饶是绮萝再聪明,也猜不到这档子事,此时听到小洛说的,第一反应是惊愕,第二反应是苦笑。 而绮萝竟又是上前捏了下小洛的脸蛋,得到的自然是小洛鼓起腮帮子的无辜脸。 “所以傻妹妹,方戟和你说了这件事,然后你还理解同意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自然是真的,不过仔细想想这本来就是他来洛城的目的,至于我与他相遇,那是后面的事了嘛。” 绮萝算是明白了,自家丫头原本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但是看到赵无垢之后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身世背景容貌身材,我们的小洛姐都突出了自己的不自信。 “确实,是个男人都很难不喜欢我们大魏的赵将军。”绮萝也不得不感慨,这位赵无垢赵将军确实是人中龙凤,可英姿飒爽笑容又很具亲和力。 用方戟的话说那就是:“可盐可甜”。 “这件事情呢,事关重大,原本你连我都不应该说的。”绮萝知道,这件事的本质比方戟与小洛甚至赵将军的感情事要大得多。 换言之,方戟有不得不帮赵家的理由。 “小洛自然是只与姐姐说过的。”小洛也知事情轻重,毕竟这事情可是天大的秘密。 “小洛,让阿三去醉仙坊请方戟过来吧。”此时绮萝是淡淡地说道。 “小姐,你这是要为难方戟吗?”小洛此时是有些为难,毕竟她可不想看到小姐与方戟吵起来。 “怎么会为难,事情太大,我只是需要与方戟从长计议而已。”绮萝眯眼笑道。 小洛对此有些狐疑,毕竟她看到的是她家小姐“狐狸”一般的笑容,那样子像是在说:从长计议,香水的分成老娘要多要一成! 第一百二十一章 聪明的女人,在可怕可爱之间轮回不止 “方公子,坐呀,别拘谨,我们老熟人了。” 这绮萝是多久没有叫他“方公子”了,而看到小洛一旁冲他使着眼色,方戟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这绮萝“请”他来可不是来嘻哈说笑的。 方戟在大魏,对于他而言觉得最难应对的不是别人,正是绮萝。 换言之,他的谎言不知为何,很容易被绮萝看穿。当然绮萝很多时候是看破不说破。 因此绮萝对于他而言,是个“聪明”的女人。 “姐,有话直说吧。别折磨我了。”绮萝确实比这一世的他大两岁,加上与小洛的关系,这声姐自然是没毛病的。 “所以小洛不说,你是不是打算到你进了赵家你才跟我说呀。”绮萝眯眼笑了声,虽然绮萝很好看,但是这副样子却是让他觉得“害怕”。 “嗨,姐,这不近来忙嘛。” “哦?这么忙今日里不抽空来也是可以的。”绮萝又是眯眼笑道。 “而且不知道怎么开口。”方戟觉得自己确实做得不对。 毕竟他要是真进了赵家,那么绮萝商会也势必会受影响得掺和进来。他没与绮萝说过,确实有点对不起绮萝的。 正所谓做错事就要挨打。 “香水提成,我要五成。而且下一个你在我这卖的东西也同样是五成。”绮萝只是淡淡说出一句话,概括了她想要的,以及原谅方戟的条件。 “姐,还好你只是出生在这个年代。”方戟是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绮萝听了却是一愣。 “没什么,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方戟只是笑道。 方戟的意思自然很简单,这绮萝要是出生在上一世那个年代,很大概率是有名的资本家。 当然,以绮萝的性格应该不至于说出商业是最大的慈善,996是福报这般无耻的话。 此时的小洛倒是舒了口气,毕竟这意味着她家小姐是原谅了方戟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说正事吧。小洛,去外面看着,别让人靠近。”绮萝这话自然是有意使开小洛。 当然,她使走小洛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小洛不能听,而是因为她要与方戟谈的事情可能让小洛颠覆对于她这个姐姐的看法。 方戟也是冲小洛使了下眼色,便是让她放心。 小洛领命,自然只得照办。小姐说是让她看风,但其实就是让她该去哪去哪的意思。毕竟望风的话屋顶有个哑古呀。 你说哑古听了不会走漏风声?整个商会的人都知道,哑古的思维和他们不太一样的。 再说了,你让哑巴怎么到处去说嘛。这不和说瞎子偷看机密一样离谱嘛。 待小洛出了门,绮萝的笑脸却是立马消失。此时是交叉着双手在胸前看着方戟。 “方公子,方女婿,方大侠!你这有点太离谱了吧!”绮萝此时是恢复成以往第一次见方戟时的做派,颇有些性子野。 方戟知道这才是绮萝大小姐的本性,以往装的多小家碧玉自然都是假的。 “姐,兹事体大嘛,理解理解。”方戟看到绮萝这般样子倒是踏实多了,毕竟这个世界看过绮萝这般样子的男人,他应该是第二个。 第一个那自然是绮萝那死去的父亲,所谓知女莫若父嘛。 “你此番若是进了赵家,最难的可不是我那小洛妹妹嘛。所以我这做姐姐的不奢求你什么,别辜负我家妹妹便是。” 绮萝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是此时是没用一副淑女做派,方戟觉得更像是个不良大姐头。 “事实上姐,就算你此番没用看穿小洛,我也是打算这两天与你说这事的。”方戟便是笑道。 “哦?又有什么关照呀,方公子。”绮萝又是眯眼笑道。 所谓的关照,自然不是方戟真的对她有“关照”,而是知道方戟又有事情要麻烦她。 “算是为了今后的打算,今后我想把这香水卖到江南去。”方戟是咧嘴笑道, “江南……”绮萝听到江南却是皱眉。“方戟,这说生意可不比其他的,我们商会在江南可以说一没关系二来人生地不熟,不好搞。” 这绮萝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以绮萝的眼光,什么生意在哪里能做在哪里不能做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她这香水注定是暴利敛财的东西,换言之去到江南免不了被江南世家打压以及各种暗算。 这江南世家连一个吴越国都能颠覆,何况她一个小小的绮萝商会。 “关于这点,我底下有对江南知根知底的人。而绮萝商会依然是全权负责生产,以及除了江南以外地区的销售。但是这江南嘛。我们用的是分会的名义,到最后将会以加盟店的形式开遍江南。” “加盟店?”绮萝此时是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便是有些好奇。 方戟于是把加盟店的形式大致与绮萝说了一遍。是让绮萝整个人眼前一亮。 “这东西是你想出来的?”绮萝对于方戟的神奇之处还是觉得惊奇。 “不是我想的。我只是得到了启发罢了。”方戟便是笑道。 方戟在江南开绮萝商会的加盟店自然只是第一步。要真正击垮那些个江南世家,那就需要与他们在这些世家的“龙头行业”抗争。 而方戟看了江南世家的运作体系之后,便是立马知道了这些世家的死穴,只要按照这一点见缝插针,这些个世家短时间内必定土崩瓦解,变成历史的尘埃。 绮萝听了方戟“加盟店”的说法,态度立马不同了。 “不过有一点,这江南世家势大,到时鱼死网破,我们商会……” “放心姐,一切由我。无论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是嘛……那我就安心了。”绮萝此时是笑了声。 护她周全,这是方戟对她的承诺。她知道以方戟的性格,抛开谎言,以真心话而言,说到就会做到。 只是绮萝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泛起了涟漪,虽然与她而言定力算是不错,是不可能让方戟看出些什么的。 这家伙,真是不懂呀。绮萝心里感叹一声。 永远别对女孩子承诺太多呀,换成是你,我情愿你说了做不到。你要是真都说到做到…… “果然方戟你呀,确实让小洛不太放心。” 绮萝这话却是让方戟有些云里雾里,只觉得这绮萝话锋转的也太快了些。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魏的后浪 云贯,作为大魏的后浪,所谓的人帅多金,还是官二代。 大魏积攒了几十年的财富,所有的姿势,见识,智慧和艺术,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但就是这样的大魏后浪,也有他自己的烦恼。 “捕头……不,少爷,今日里看你怎么有几分愁眉苦脸的?”此时说话的也是六扇门的捕快,是云清河在云贯当了捕头之后硬塞进六扇门的,换言之暗地里是云贯的跟班兼护卫。 名字是叫王平常,长相什么的确实路名字一般稀松平常。 但就是这么个人,从头到尾都是跟着云贯在场的。 事实上对于王平常而言,跟着云贯那是再轻松不过的活了。云贯去玩去闹都会带上他,而云贯当了捕头,辛苦是辛苦些,但好歹也是六扇门捕快,相当于是小京官了,等于是多拿一份饷银。 所以这日子过得滋润呀,王平常实在不懂这小少爷能烦些什么。 “阿常呀,你说最近这洛城这么乱,又是青衣教又是死人的,是不是我这做捕头的不行呢?”云贯看起来有点怀疑人生。 “少爷,这事情吧,该来的就是会来,躲不过去的。倒不如及时行乐。”王平常是淡淡的说了句。“不过我想少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听其他捕快说过,原先少爷没当捕头之时,原先那个捕头那是畏手畏脚,这六扇门都快被当成虚职了。” “嘿,你倒是会说话。”云贯这一听就舒畅多了。 王平常对此只是眯眼笑了声。他家少爷的性子他太了解了,直里来直里去。只要夸他那就会来劲。 “唉。”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次云贯只是高兴了几分钟,又是叹了口气。 此时在六扇门里晃悠着,这云贯一副闲到发闷的样子。 “阿常,你说,最近我罗哥说话我越来越不懂了。原先罗哥进了六扇门当提刑,我还高兴了好几天。但是我发现,好像这罗哥最近愈发神神秘秘的。” 王平常有些纳闷,今日这个少爷是像个“问题”少年,这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少爷,这罗提刑可不是一般人,和那位方大侠一般,阿常我也是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王平常倒不是真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 罗槐他家老爷交代过了,说是这个人干什么不必理会,他需要尽管配合就是。 他老爷云清河可是刑部尚书,对于罗槐都是如此重视。而罗槐作为提刑,本应负责洛城的大小案件,但是洛城发生的小打小闹的小案,他看都不看一眼。但是上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吭声,而且经常人是不在六扇门的。 当然王平常知道羡慕不来,一来罗槐也有个尚书爹。这二来嘛,云贯确实有本事。 所以云贯问他为什么,王平常本来一时间本来不知怎么回答。不过现在倒是心里有了答案。 “少爷,你与罗提刑那是从小到大的兄弟,那是无可置疑的对吧。” “那是!”云贯愣直的点了下头。“当年我罗哥还有四哥那是上房揭瓦,无恶不作!” 云贯的四哥自然是指的赵家四郎赵朗将军。 “那就成了。少爷,我觉得无论罗提刑做什么,他都是不会害你的。而有些事嘛,罗提刑不让你知道可能也是为了少爷的安全着想。” “嘿,你这话倒是让我觉得都懂了呀!”云贯此时是拍了拍王平常的肩。“阿常,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上道了,不错不错。” 这顿夸王平常也是露出“平常”的笑容,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名字的关系,他做什么都是平常至极的。 “那阿常,你不会连女人的问题也能帮我解决吧。”这时候云贯好像发现了乐趣,以往都没注意,他发现这跟着他的阿常好像是不得了的人物。 “略懂,略懂。”王平常又是露出很平常的笑容。 “最近厨娘总是来找我,虽说我挺高兴的。但是你知道嘛,和她一起,有些地方我去不了。”云贯露出“你懂的”笑容。 云贯倒也是个潜在的“妻管严”,这厨娘说一他是不敢说二。但也没办法,谁让他真的喜欢呢。 不过作为大魏的后浪,不去喝花酒,也不去左拥右抱所谓“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云贯感觉自己活得不够“浪”。 而这个问题倒是让王平常真的觉得为难了。 要知道,他真正听命的可是云清河。少爷的一举一动都是要如实讲给云清河知道的。这你让他教少爷如何甩开未来的“少奶奶”去醉仙坊桥对面的烟柳之地…… 王平常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不过说自己:“略懂略懂”,王平常觉得自己飘了。 哪怕他心里确实是一副没人比我更懂女人的懂王做派。 “少爷,这教你可以,可别说是阿常我教的。”王平常想了下,自己最大胆也就是这次了。 不禁瞒着老爷,还教坏少爷。 不对,这不叫教坏,是少爷自己要求的! 王平常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下意识的是望了下四周,这才轻声说道:“少爷,你若真要去,就对厨娘姑娘这么说,就说你要去运动。而且还是和很多人,多人运动。” “多人运动?这又是何解?”云贯却是一愣。 “嗨,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个捕快要操练的时候可不得光着膀子嘛。厨娘姑娘脸皮薄,自然不会跟着去的。” 王平常也是露出“你懂的”那个笑容,可不是嘛,光着膀子多人运动 “对对对,多人运动,好极!”云贯听了那是直接眼前一亮。 “只是每次都说是多人运动,好像多了厨娘也会怀疑的吧。”云贯便是有些疑惑。 “少爷,几次就好了,多了身体吃不消,老爷也会怪罪。”王平常这一听倒是有点慌,这少爷要是真三天两头往那跑,他老爷云清河那是骨灰都得给他扬咯! 此时看着心情变好的少爷,王平常看着他,满怀羡慕。 像云贯这样的人,不用活成他想象中的样子,因为王平常觉得以他的想象力不足以想象云贯的未来。 所以要是真想得到我王平常的祝福,那么:奔涌吧后浪!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寻人遭变故 方老弟,你从鲸头帮的水路出城,往东走,不过可能需要两个时辰的脚程去到老熬村,然后去找一个叫财爷的人。” 方戟自然是听槐哥儿说的,独自一人去见槐哥儿以前家里的老仆。 方戟知道,他二人要是正常出入城门,那是免不了会被羽林军和皇帝的人盯上,那么就是出去了也是白搭。 就算是方戟能甩开他们,这般明显的动作免不了会令人生疑。 因此方戟是直接去鲸头帮“做客”,然后从黑水地直接坐鲸头帮的私船出城。 槐哥儿想要了解的所谓真相,本人强调是相当重要。呢么方戟自然也是“舍命陪君子”。 当然,方戟其实也对这可能蕴藏的宝藏秘密很感兴趣。 方戟此时怀里揣着的是槐哥儿本人的亲笔信和只有槐哥儿和这个财爷两人知道的秘密。 而槐哥儿想知道的事情,竟是现任皇帝刚登基时的往事。而目的是为了知道,这可能有宝藏秘密的书是从何而来。 “方小友,待我这位弟兄敲了两下板子,你才从这暗格里出来。要是敲了三下,那便是出事了。切记。”马涛安排方戟从鲸头帮出去,而后方戟跟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硬汉偷偷摸摸上了船,而后被迫跳到一处甲板下的暗格里。 方戟闻这里面都是很腥臭的味道,便是知道这里很大可能是以往拿来放鱼的。 这点事方戟倒是能轻易忍过去,就是估摸着往后三两个月见到鱼会想吐了。 计划倒是顺风顺水,没有出现什么变故。方戟很明显听到一声靠岸声,而后再听板上传来的两声敲响,便是出了船跳上空旷的岸边。 再与那位硬汉老哥挥手告别,方戟算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离开洛城的地盘。 至于回去的船,同样是老地方,不过已经是晚上的时间了。方戟看看时间,以他的脚程,常人来回走路要四个时辰的时间对于他也就两个时辰不到便能轻易回来。 换言之除开这两个时辰也就是大约四个小时的时间,方戟的时间还是挺多的。 此时方戟看了下槐哥儿画的有些“抽象”的地图,算是往老熬村的方向而去。 这洛城的城郊倒不至于多偏僻,方戟甚至可以看到歇脚的小店。 但是方戟自然不打算去。此时压低头用斗笠遮着脸,算是经过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藏着皇帝的暗探呢。 虽然方戟当下能看出谁有问题,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他离开洛城的事情败露了。 好在方戟算是自备了几个肉包和木制水壶。就是这肉包在船上那个暗格“熏”久了,方戟怎么吃都像是闻到那阵鱼腥味一般。 这一路上方戟只顾着赶路,轻功和快步并用,竟是半个时辰出头便是来到了老熬村。 老熬村虽然是小村,但是也有门楼,上面写着的便是老熬村。方戟知道是没来错地方了。 这小村小地儿,方戟认为这皇帝的人没理由会渗透到这里,不论是从成本还是办事来看,这都是浪费人力的事情。 因此方戟此时摘下斗笠,是问一个扛着锄头的村姑。 “财爷?是有一个老爷子叫财爷的,村子里有个小祠堂,那财爷就是住哪里的,这村里生养死葬需要写什么的,都是找你说的这个财爷。” 这和槐哥儿给的情报大致吻合。算是这财爷专门帮村子里代笔的,毕竟这是古代,不识字的那是大有人在。 方戟谢了声这位看起来有些壮实的村姑,便是往村子里而去。 这村里见来了外人,这些个老朽孩童都是有些好奇看着他。 这老熬村的环境倒是不错。方戟知道洛城很多附近的年轻男子,那都是会选择去洛城捞一笔,要么是卖菜卖手艺。是要快天黑才赶着回来,要是壮实的当了洛城里的兵,那可是好差事了。 有外人来,不免有老翁上前询问方戟,而方戟说自己是财爷朋友的后生便没问题了。 “财爷呀,你也是来找他的呀。”此时一个插话的老翁说了这么一句话,是让方戟一愣。 也…… “老伯,看你的意思,是有人最近也找过财爷?” “可不是嘛,也是像你这样的后生,大概是昨天吧。”那老翁说着乡音,不过好在方戟也是听明白了他说的。 “昨天……” 方戟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今天你们有谁见到这个财爷了吗?” 几个老翁都是摇头。 “这财爷时常与他带来的一个外乡一起住,平素里也很少见到他的。”一个老翁便是解释道。“像他这样离开村子几十年的,要不是查过族谱,还真不好认呢。” 方戟听槐哥儿说起过,这位财爷很久前就跟着槐哥儿的爷爷做事,甚至到罗海之时也服侍过一段时间,算是他老罗家的忠仆。 那么真真是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了。 方戟听到昨天也有人来见这个财爷,便是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方戟算是来到这老熬村的小祠堂旁,正是财爷居住的地方。 方戟此时敲了两下门,喊了声财爷,过了许久都没人出来应门。 见四下无人,方戟便是翻墙而进,手里是抽出一把飞刀…… 方戟见里屋门虚掩着,挑开门,便是看到一个老人的尸体。 果然是出事了呀…… 方戟叹了一声,便是摇头。 这老人与刚刚那几个老翁描绘的是有八成像,方戟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 再确定这里面没有其他人在之后,方戟便是看下死因,是被利刃一招封喉。 看样子是职业杀手所做。 而方戟此时仔细看着尸体,却是一愣。 此时方戟伸出手是哧溜一声撕下这人的胡子。 假胡子…… 方戟想起那些老翁说的,这财爷是和一个外乡人住在一起。 财爷……外乡人…… 方戟立马反应过来。 这财爷果然是留了一手呀。 方戟知道,这财爷其实是假的,而真正的财爷应该是伪装成所谓的“外乡人”。 换言之,就是身份的对换!为的就是骗过想来杀他的人。 那么此时只有这个假财爷的尸体,那真的财爷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财爷的秘密 那么真正的财爷去哪里了呢? 方戟想到两个可能,要么是真正的财爷被带走了,要么财爷是躲了起来。 至于是哪个,从痕迹来看,方戟更倾向于是财爷自己躲了起来。 毕竟这屋内的一切都被翻得满目狼藉。 这倒是让方戟有些郁闷了,原本他要只是见财爷还能赶得上船,现在看来出了变故,他可能得暂时留在这里了。 在看了一圈屋内,方戟没发现什么指向财爷躲到哪里的证据,便是对那具尸体算是鞠了三下躬,而后方戟算是打开财爷家的门,让村民能够发现这具尸体,便是准备悄悄离去。 你说方戟担不担心被当成凶手,方戟此时也算是沾着假胡子,还有一抹嘴角的假痔,要是皇帝或者羽林军这些有经验的人是骗不过去,但如若是这些淳朴的村民,自然不担心被认出。 如若真出了变故,方戟自然是与槐哥儿想好了联系方式。 方戟和槐哥儿不方便出城,但是方戟手底下有人可以。 此时方戟来到约好的地方,是把用带上的铅笔写好字条塞给了某个菜农。 这菜农自然是柴和,方戟知道柴和算是手底下人里比较机贼的,便是帮传讯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在这时,柴和身上带的包是趁人不留意交到了方戟的手上。 “你这菜到酉时还保鲜不?”方戟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柴和务必酉时之前送到槐哥儿手上。 “保鲜的。”柴和应了声,刚准备给方戟包扎菜,抬眼却是见到没了踪影,便是骂咧了一句:“不买瞎凑什么热闹!” 方戟远处听到这里,却是一笑,倒是觉得柴和的演技见长,以前“不愧是”他的同行。 而柴和收起纸条,看了下时辰,不一会儿后便是抬菜回洛城。 方戟给槐哥儿交代的自然是财爷的情况,以及他的打算。出现了这种情况,方戟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唯有找到财爷才是明智之举。 此时方戟身上换的是另一身行头,是让尤田备好交给柴和转交的。 方戟找了个没人的“小丛林”便是换上备好的衣服,摘下假胡子与痔,倒是一副书生打扮。 当然,这书生看起来有些“魁梧”就是了。 方戟要查财爷所在的话,他觉得财爷如若遇到的危险不足以应付,反而会想办法联系罗家人。 当然,一种情况例外,想杀他的人如果是皇帝的人,那便找罗海是于事无补,除非他能找到罗槐…… 但是方戟想到这是皇帝动手的可能性极低。 一来皇帝不会平白无故对财爷下手。这二来嘛,真要皇帝的人下手,方戟觉得这老熬村都不会剩下…… 那么应该是私仇了。 此时的方戟又是来到了老熬村附近,眼看着老熬村突然有些“热闹”,以及出入的捕快,便是知道假财爷的尸首应该是被发现了。 方戟此时来到的是偏僻的小店,便是询问一句:“店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嗨,听说是出了命案。”这店家便是随口答了句。 “原来是这样。这老熬村一个小村子都能起命案,倒是新鲜。” “这有什么,老熬村我跟你说可不简单哟,这老熬村山后头据说闹鬼呢,可不吉利。不过这死的人应该是和鬼没关系,听说是两日里都有人去见那个死的家伙哩,应该是私仇。” 店家说的那是觉得自己很对,大有让周围人都“同意”他这个看法的意思。 而方戟听了自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当然是一阵乐呵。 今日里去老熬村,方戟发现了一件事,老熬村白天虽然都是些老弱妇孺在,但是一旦有外乡人来去那是都会注意到的。 那么这财爷要是真走动的话,也没理由没人目击到。 那么除非是连夜离开,那么这段时间他躲到哪里呢。 方戟想到的是这店家提到的那个闹鬼的后山,那里说不定是财爷布置的“窝点”。 于是乎,方戟此时独自一人上了这后山。后山里多是老熬村村民的祖坟,所以是有一条开辟出来但是比较难走的路。 所幸方戟以前在桃花谷之时没少走这样的路,倒也不会不适应,就是这里的气候蚊虫有点多,让方戟是有些难受。 而终于走了一段路,方戟听到一阵动静,便是往那个方向看去,竟是真真看到披头散发穿白衣的家伙…… “财爷?我是罗槐派来找你的。”方戟听到这声动静那自然知道是有人装神弄鬼,而且应该就是财爷。 这个穿白衣的自然是没有一丝反应。 方戟此时又说一句:“罗槐说拔过你的胡子,总共是三十二根。” 而说到这里,这穿白衣的家伙这才露出正脸。 “你真是小公子的人?!”财爷听到这里自然是有些激动。 “正是。我叫方戟。”方戟便是自报家门。 “原来是你……和小公子一起破了青衣教的那个!” 方戟知道这财爷住的离洛城近,那是免不了打听一番洛城发生的大事,因此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 “来来来,随我来,这里说话多有不便。” 方戟此时跟着财爷,竟是来到了一处小山洞,外面算被一堆草虚掩着,但里面算是别有洞天。 “我出生在这村子里,有次往山里乱跑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看来这么多年了这村里还是没人发现。” 财爷说到这里是有些感慨。 而财爷年少时离开老熬村,跟着罗家“出生入死”这么些年,没想到回到村里认识他的人都没有了。 “那屋里死去的是……” “那是随我一起回来的老友,老来无伴,我便收留了他。没曾想……是我害了他。对了,他的尸首被发现了吧。”财爷是询问方戟。 “嗯,我发现尸体后离开时开了门,是让村民发现里面出了事。”方戟便是点头说道。 “那就好……”财爷是放心点头。“那么小公子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这个先不急,倒是财爷,是什么人想杀你?” 方戟此时是问了声财爷。 “来杀我的我也不知是谁,不过大方向是能猜到的。应该是来自江南的人。” 江南…… 方戟没想到事情又是与江南有关。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相与谎言 方戟此时看财爷,一个老人如今是这般蓬头垢面,也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说些什么来得好。 当然,这番境遇,方戟觉得应该是和财爷以前的经历有关。 只是他不清楚,这江南是与他,甚至说是与罗家是有怎样的关系。 “关于我的事不值一提,只需小兄弟给我家小公子带句话,就说他们准备动手了,让老爷小心点。” 方戟一听就像是大事,但是却没听槐哥儿提起过。 至于财爷,估摸着短时间内是要住在这里了,方戟看这财爷里面,好家伙,不说应有尽有,但至少这个财爷应该是野外生存技能不错的人。 总体而言,精神抖擞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就是了。 “那么小公子想问老身的是什么事?” 方戟于是把槐哥儿要问的事情说一遍。自然重点是那年皇帝登基后发生的大事。 “小公子怎么打听这个……”财爷是皱起了眉头。不过作为服侍过槐哥儿爷爷,而且负责罗家情报工作的存在,这财爷便是反应过来。 “难不成小公子……”这财爷此时说到这里却是看了眼方戟,便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样子对于方戟,这财爷毕竟与他不熟,其实也不是很放心。 “这样的事,关系重大,所以我只会当面说给老爷和小公子知道,还请小兄弟见谅。” 这倒是让方戟头疼了。 这槐哥儿可不是想自己来嘛,但是这一出城就被皇帝的人盯上,这才拜托他走一趟不是。 当然,对于财爷的小心谨慎方戟也明白,换位思考,这事情要是真的事关重大,那么肯定也不会轻易说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知道。 “既如此,那没办法了,槐哥儿呀,我可能救不了你了。”方戟此时是叹了口气。 方戟知道,现在他只能说个“善意的谎言”,让这财爷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反正事情都是槐哥儿的,到时让槐哥儿亲自来接这财爷离开便是。 “你是说小公子有危险?!”这财爷听了却是瞪大了眼睛,看来这财爷虽然已经离开了罗家,但是心还是系在罗家那边的。 “那不然为什么我来了,槐哥儿却不来呢?财爷你这里地方偏僻可能没收到消息,要是收到的话,便是知道槐哥儿现在急需救命。” “你要问的是当年的事,难不成对小公子动手的是青衣教?!” 方戟还没说,这财爷竟是自己“脑补”到了这些。 “对,因此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必须知道才能去救槐哥儿!”方戟此时也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虽说财爷年纪大,见得世面也广。但是方戟胜在这一世才十七岁,换言之会让人误以为一个十七岁的人就是善于说谎,也不至于这般“滴水不漏”。 “当年,算是陛下的一次阴谋,算是彻底把青衣教打入了对立面。” 这一点方戟略有耳闻。 青衣教虽然是南岐国国教,但是当时大魏打下南岐,总不能杀光南岐百姓不是,便是说了容许青衣教作为“民间组织”的存在。 当然实际上青衣教内部,方戟知道应该也是“换了血”的,换言之大魏要管青衣教,那么一些老顽固是不能留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诞生了算是新兴的青衣教。 也是因为当年的这起事件,青衣教是暗地里支持三王爷,在之后的洛城动荡打得大魏措手不及…… 这些方戟听槐哥儿提起过一些,只是他对于青衣教都有谁不是很清楚,槐哥儿也没明说。 当然方戟知道一个圣女,还有圣女的女儿柳如烟,再来就是勾魂使,龙王使。剩下的几个灵使方戟也没听过。 “当年因为一件事,这洛城里可是死了不少人。虽然皇室对外说是青衣教的事,但其实嘛,就是找个借口对青衣教动手罢了。” “是什么事?”方戟便是询问道。 “一位贤人之死。”财爷便是郑重的说道。 “贤人?!” “当然,在世人眼里他还不算什么贤人,不过他的才学财爷我是极为佩服的。他有一位师弟,是我的朋友,现在应该还在青衣教里,人称白相。” 白相…… 方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能够自称为“相”,难不成以前还是丞相不成? “没听过这个贤人无所谓,但是他才学广厚,据说是破译了一本奇书,那是由西北一个古国的语言通译的。” 方戟听到这里,便是知道了槐哥儿要的重点,也就是说,这个贤人曾经破译了他让槐哥儿偷记下来的那本书…… “那这位贤人是叫什么名字。” “谷裕,要是小公子的话,应该是知道他的。” 方戟算是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么这个贤人之死,是怎么导致当时死的人多的?” “谷裕死在了皇宫,而且还是竹贵妃的寝宫,你说呢小兄弟。” “竹贵妃……”方戟对于这些以前的朝廷秘闻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那青衣教抓了我家小公子,看样子小公子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财爷是叹了口气。 “其实,槐哥儿没事。”方戟此时是笑道。 “没事?!你……”这财爷听到这里才暗呼上当,一拍脑门。“倒是被你给骗了呀。” “不不不,我才是差点让财爷你骗了。”方戟却是神秘一笑。“你其实一早就知道槐哥儿没事,知道我是要骗你对吧。” 这财爷听到这里这才眯眼看着方戟,露出狡黠的笑容。 “财爷你说给我听的以前的事应该大部分是真的,只不过有一件事是假的。”方戟此时是背着手说道:“其实你屋里的假财爷就是你杀的,而你此番与我说的。应该是昨日里找你的人让我这么和槐哥儿说的。” 方戟便是继续背着手说。 “你说的事情巧妙就巧妙在事情都是真的,罗家在江南真的有仇家,而你说的也与槐哥儿了解到的记忆应该是大致吻合,也不会让槐哥儿起疑。而你做的,只是说出想让槐哥儿知道的事,至于真正的秘密,有人让你闭口不提了。” 方戟此时假意一拍脑门,便是笑着继续说:“而如果我没猜错,能使得动你财爷做这些事的,也就只有槐哥儿的父亲,罗海罗尚书了。不知我说的对吗,财爷。” “老爷说的对呀,你这家伙确实比小公子还难对付。”财爷是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六章 鱼塘炸鱼 只是我不明白,你杀的这个人不说你的老朋友吗……”方戟寻思这财爷还真下得去手,不过随即却是明白过来。 财爷所谓的朋友,可能只是财爷一人扮二角,至于死的那个,应该是别的人。 “死的是个死刑犯,我家老爷和云尚书的关系,弄个死囚当尸体非常简单,而且我还专门挑的和我有八成像的尸体。” 方戟知道这一点是绝对可以成功的,这财爷深居简出,与村民的关系也不熟,这不尸体没有穿帮不就证明事情成功了。 方戟对于这罗尚书的做法却是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位罗尚书是不想槐哥儿掺和这件事。 那就说明当年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当然,不论是财爷提到的谷裕还是白相,方戟觉得都应该确有其人。 “那么,既然你的谎言被我揭穿了,那财爷不怕我如实转告罗槐?” “这自然是无妨的,能看出是谎言自然是你的本事。但是方戟,听我一言,这绝对是为了我家小公子好。” “看你的这份模样,别告诉我,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里面有罗尚书?”方戟大概猜到了什么。 “没错,我家老爷是参与者之一。因为当时青衣教真的留不得!”财爷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 方戟自然是想到了,这财爷说他有个朋友“白相”,那是青衣教的人。 换言之,就连财爷也不支持他的这位朋友。 “关于这点,罗尚书还真不如他这个儿子。”方戟是笑了声,便是从怀间套出一封槐哥儿的亲笔信。“这信刚才没给你,主要也是探探财爷你的虚实。” 财爷接过方戟手上的信,开始默念,随即却是不禁感慨:“是吗……小公子已经知道老爷参与其中了吗。” 但随即财爷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公子信里的内容?” “事先声明,我可没偷看。只是我觉得以你家小公子的能力,肯定会考虑到你的后顾之忧,我觉得他甚至知道他父亲也会阻止他,所以才专门留信一封。” 方戟知道财爷的内心有些动摇,便是知道要趁热打铁:“那么财爷,以你家小公子的智慧,当年的事情就是说给他听,你也应该相信他能处理得好。” 方戟言尽于此,便是找个地方坐下,现在就等财爷开口同意了。 “罢了罢了,小兄弟请稍后,我把当年的事卸下来交给小公子便是。” 算是真的劝好这财爷,方戟也算是松了口气。此时见财爷在洞里一处自制木桌上磨墨写字,不一会儿就留下一封书信。 “这信我一定带到。不过老爷子,你此番连自己的身份都丢了,以后是要去哪里?” 这老熬村,财爷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刚好老爷需要老身,所以老身应该会去江南换个身份,说不定还能会会老朋友。”财爷便是淡淡地说道。 方戟知道,青衣教现在转移到了江南,那么财爷此番去江南,很可能是会会那位所谓的“白相”。 对财爷抱拳行礼,方戟便是准备离去。 “小兄弟,最后能不能听老身一个请求。” “老爷子你说。”方戟便是转头看着财爷。 “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所以以后若是我家小公子有什么行差踏错,能不能拉他一把?” “这是自然。”方戟便是答应一句。“我与槐哥儿算是臭味相投,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所以就是老爷子不说,我也是会这么做的。” 方戟觉得他这一世最大的转变,估计就是愿意试着相信他人。虽说在上一世师傅对他也不错,不过老院长的死之后他始终不肯对他人敞开心扉。 至于这一世,跟着老鬼一起生活,静心养神,方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此时下了山,方戟看看时间,知道今晚连夜应该是可以坐船回去了。 此时在洛城的城郊转悠,方戟是突闻竹林传来一些打斗声。那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想来是有人在里面打将起来。 方戟沿路是在竹上穿梭,算是能方便俯瞰下面的情况,真要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到时也能轻易来去自如。 而方戟是看到两人正在被一群黑衣人围打,一个手持长剑,另一个手持铜锤,两方人倒是不相伯仲,但是黑衣人胜在人多,略占上风。 这两人关键方戟还认识。 一个正是女扮男装的花无垠,而另一个算是他萍水相逢的故友谢金牛。这二人又是因何惹上了这麻烦? 方戟就算不是看在南岐山好汉的面子,也要看在他与谢金牛相识的份上帮个忙。 此时方戟很熟练的蒙上脸,便是从上方杀了出来,方戟不以拳脚功夫见长,但是对付这加起来总共七个的黑衣人,也算是绰绰有余。 此时方戟入场就已经是一脚踢飞一个,一掌打晕一个。 用专业的话说,方戟现在就是一条食肉的大鳖钻进了都是小鱼苗的鱼塘,简直是为所欲为。 近来方戟面对的都是些一品高手,可把他给憋屈坏了。 而局势也因为方戟的加入,变成一边倒,而方戟最后撂倒两个之后,只剩下的两人便是仓皇逃窜。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谢金牛此时是撂下两个大锤,是来感谢方戟、 而方戟则是揭开面巾,露出真容,是让谢金牛先一愣,随即是一阵惊喜。 “恩……方兄弟!”谢金牛想起方戟说的切勿叫他恩公,便是立马改口。 此时谢金牛又是准备上前一把来个熊抱,倒是被方戟侧身闪过。 “怎么是你?”花无垠看到方戟自然是眉头一皱,眼神有些异样。 毕竟她想起上一次在望城楼有些猖狂的教训一个家伙之后,也是方戟帮助他们二人脱身。 “花公子,谢兄弟,你们这是准备回南岐?” 方戟自然不好拆穿花无垠真正的性别,毕竟上次纯粹是自己的“手误”,才知道的性别。 这花无垠确实是一副假小子性格,方戟在初次见面与她比试之时愣是没看出来,可以说是失误中的失误! “这倒不是,我们是准备去的江南。”花无垠还没开口,谢金牛便是老实回答道。但随即谢金牛得到的自然是花无垠的白眼。 去江南? 方戟没想到这素来被世家只手遮天的江南,竟是如此热闹。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行有行规 此时方戟是把这些被打晕过去的黑衣人在一棵大树上围着绑了起来。 至于绳子,倒是这些黑衣人身上自己带的,看这架势原本就是要来绑走花无垠还是谢金牛。 方戟此时问谢金牛什么人会对他们下手,但是这一问才让方戟不禁抓头。 敢情这花无垠来到洛城,不是抱打不平,就是抱打不平的路上,换言之她每次教训人那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真真的践行了“好汉歌”。 那么这些人是花无垠得罪的其中一人请来绑走她的。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方戟看这些黑衣人身手都不错,要是他没出现这花无垠真真被绑走了,还暴露了女儿身,这剧情……怎么想都有些刺激。 既然从两人这里得不到可能的目标,方戟便是上前给了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巴掌,是硬生把他给扇醒过来。 这黑衣人醒来,倒不是说“好汉饶命”,也不是很英勇的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而是很折中的不知所措。 “这位好汉,我们是洛城土鹰帮的,能不能给个生路,价格都好说,小的们只是拿钱办事绑这位公子罢了。” 这黑衣人如此圆滑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那简单,你只需说雇主是谁,我便放了你。”方戟也觉得有趣,此时是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好汉爷,所谓行有行规,帮有帮规,我们土鹰帮拿钱办事,这要是出卖了正主,还怎么在洛城这道上混不是。” 方戟还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但是方戟自问他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方戟在外人面前依旧是蒙着脸,此时的他是起身,在谢金牛耳朵里嘀咕着什么。 谢金牛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也是照做,不一会儿,竟是带回了一把锄头。 “方兄弟,这附近乡里人还挺热情,我这出了两倍价格就有人上赶着卖锄头给我了。” 方戟只觉得这大牛是真的憨厚,估摸着跟了落花山庄后也是真的有钱了。 而后谢金牛竟是在这黑衣人面前开始刨土,方戟也是顺势都拍醒了所有绑在树上的黑衣人。 “好汉爷,你这是……”刚才那圆滑的黑衣人看了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嗨,没事没事,既然你说了不想说谁指使的,那我也懒得问了。”方戟是眯眼笑了下,随后便是对谢金牛说道:“谢兄弟,这里五个人,你这坑都刨大点,不然放不下。” “得嘞。”谢金牛便是继续刨土,而原本没啥兴致的花无垠看到这里却是忍不住偷笑,不过见方戟看着她,又是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 “好汉,饶命呀好汉。我说!我说!”没等那第一个人开口,其中一个黑衣人便是着急吼了声。 “别别别,你这位兄弟说了,行有行规,帮有帮规,你这说了不是坏了门规嘛,倒不如一起手拉着手躺进去。” 而此时有个脾气比较暴躁的黑衣人是开始骂那个第一个黑衣人,随即又是激动的让方戟听他们说真相。 于是方戟很快就得知了谁是幕后黑手。 这个人据说是土鹰帮的贵客,而刚刚那个嗓门最大的黑衣人说,虽然这位贵客没暴露身份,但是他有一日去喝花酒,是看到这个“贵客”,一脸献媚的跟在一个公子哥身后。 而那老鸨称呼他为阮公子。 好家伙,原来搞了一圈,又是这个阮廷杰。 方戟对于这阮廷杰的手段是有些想笑,这阮廷杰好像很喜欢暗地里绑人,上一次在翠红楼他晚上独自离去的时候也是一群人要绑走他。 所以方戟觉得这阮廷杰不如那个被他和槐哥儿阴死的阮廷玉的。 阮廷玉多聪明,为了击败醉仙坊,给楼南的父亲下毒。随后还为了斩草除根,还要对楼南和老账房秦安下手,而且动手前还事先安排了“不在场证明”,换言之怎么都像是一个智商在线的罪犯。 尤其是在古代,这阮廷玉就有了造“不在场证明”的想法,某方面来说确实是个人才。 既然得知了正主是谁,方戟便是问“花姑娘”,不对,是“花公子”怎么做。 “我们都要走了,总不能回去找他算账吧。”花无垠虽然好打不平容易上头,但是实在是有急事,没这个时间上头。 但是方戟已经问完了,这些黑衣人松了口气的时候,竟是看见谢金牛还在耿直的刨坑,是把这些黑衣人吓得不轻。 “好……好汉爷,你这兄弟怎么还刨坑呀。” “我不是说了嘛,把你们都给埋了。”方戟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随即却是笑了声一拍手。“啊,难道我有说你们说了我就放过你们吗?” 于是乎,方戟很快得到的便是五个黑衣人亲切问候家里人的祝福声,有动词也有名词。 “你真把他们埋了?”花无垠此时是看着方戟不禁皱眉。 “当然得埋,说到做到。”方戟是笑了声。 于是乎,这五个黑衣人都被埋了……下半身,方戟把他们几个只埋到胸部,而后严严实实盖好周围的土,顺带给了刚才“口吐芬芳”的五个人每人一巴掌。 不对,刚才那个嗓门大的,最先出卖他们这些人的是他,反过来骂方戟最大声的也是他! 于是方戟多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待这些个“老哥”都入了土,方戟再看这谢金牛,那好家伙。除了留了些汗,这大牛是不带喘气的。 “这阮廷杰就这样放过他?我又有些不甘心。”花无垠是有些不爽,虽然光是看这些黑衣人出糗已经有点解气了。 “你要真的想出口恶气,也不是没有机会。”方戟此时又是一副笑容,要是他上一世的师弟师妹见了他这个笑容,便是知道他们这大师兄又要搞事情了。 “哦?怎么出气?”花无垠先是一喜,但随即想到她和这个臭男人还有“私仇”,便又是一脸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这阮廷杰是阮家大公子,而阮家嘛就在江南。你与其去教训阮廷杰,倒不如去教训阮家。” 方戟觉得自己有点坏的,这是怂恿花无垠上头。 花无垠听了自然心里有所意动,但是在方戟跟前又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方戟知其性格,也不说破。只是低声嘱咐谢金牛多看着这花公子。 他倒是怕这花无垠上头了,把江南的“天”都捅了一个窟窿。 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室恩怨 是吗,原来知道怎么解开书秘密的人,竟是谷裕呀。”罗槐听了方戟述说过程的经过,以及看了财爷留给他的信,是不禁感慨一句。 “事实上,我连这个谷裕是谁我都不知道。”方戟此时正和槐哥儿一起喝酒聊天。 说来也奇怪,方戟觉得来到洛城,有事没事总喜欢喝上几杯。当然,不得不说,洛城的人也是真的喜欢喝酒。方戟觉得自己这“应酬”好像是有些多了。 此时说回谷裕,方戟还真不知道这个谷裕是什么人。甚至于也没听周遭的人提过。 “谷裕,现在不是说知道的人少了,而是他的死应该也逐渐被遗忘了。当年谷裕的死也算是在极为轰动的,不过很多人都在可惜谷裕的才华。”罗槐说到这里未免也是有些可惜。 “我记得财爷说的,这个谷裕是死在竹贵妃的寝宫,竹贵妃又是谁?” 一个有才学成为贤人的家伙,死在一个贵妃的寝宫,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不过方戟也大概能理解,作为“皇室丑闻”,也难怪这谷裕的消息到现在他听都没听说过了。 “财爷说是竹贵妃吗,其实那时候她也只是竹妃了,与生了三位皇子的妃子地位以及不同。”罗槐提到这竹贵妃竟是不禁摇头。“方老弟,这皇室里面曾经出过一桩丑事,我想你也是不知道的。” “丑事?不会就是指的这个竹贵妃吧,”方戟没想到听谷裕的故事还能吃皇室的瓜,这倒是让他没想到的。 “竹贵妃之所以变成竹妃,那便是因为一件摆上台面的阴谋,让大着肚子的竹妃没了肚中的孩子。 至于这事的主谋,毫无疑问是三位皇子的母妃之一,但是谁的话,却是查不清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可知道皇帝再没有去过三位皇子生母的寝宫一次。”罗槐说到这里是喝了口酒。“竹贵妃也因为这样性情大变,整个人都有疯癫和痴傻。原本竹妃就不像其他三位皇妃那般有比较显赫的身世,这大概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进宫后的悲剧吧。” “那这个竹贵妃……” “现在应该还在皇宫,比较是皇帝爱过的女人不是。” 不知为何,方戟突然觉得,这个皇帝之所以让自己的三个皇子争皇储,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帮这竹贵妃“报仇”,准确的说是为肚中的孩儿报仇。 而这种情绪,方戟觉得三位皇子甚至都能感受得到的。 “那么事情说回谷裕死在竹贵妃那里的事,那么很明显,有人是想借着竹贵妃痴傻,硬是搞出这件事情。 目的很简单,激化皇室与当时在洛城青衣教的矛盾。毕竟谷裕与青衣教之间是有几分联系在的。 考虑到短时间就把青衣教整个的名誉上剔除,我觉得事情应该就是皇帝指使的。而今天我也知道了,这事情和我父亲竟还有些关系。” 罗槐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这件事他本人是不可能去深究的,毕竟事情已经牵涉到了他的父亲。 “那么谷裕到底是被谁杀的?也是一个谜咯。”方戟知道,这世界有很多东西,不想让人知道真相,就这样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这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我清楚,谷裕的死和皇帝应该没有关系。皇帝只是借谷裕的事情挑事,再激化矛盾罢了。”槐哥儿便是解释道。 方戟听槐哥儿这么讨厌皇帝,都帮他说话了,便是知道这件事真真与皇帝没有关系。 至于槐哥儿这么判断,无外乎是槐哥儿对于皇帝的了解罢了。 “那么抛开当年的这些个旧事,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知道那本书怎么破译,既然知道破译之法的谷裕已经死了,那么谁还有机会知道这事情呢?” 方戟知道,无论是竹贵妃的遭遇还是谷裕的死,都与现在的他们暂时没有交集。而他们的重点,始终是得查清这个甚至让女真人都觊觎的书,到底有什么秘密。 此时方戟看着槐哥儿的笑容,便是知道槐哥儿的记忆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看样子是不准备直接告诉他了。 那么这便又是他与槐哥儿的老规矩:“情报互换”。 方戟明白槐哥儿的意思,此时便是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秘密:“那日里取书的时候,我被皇帝手下的一个老太监逮住了。” 槐哥儿听到这里却是整个端起的酒杯都没抓稳掉在桌子上,只因为方戟说的事情太过于吓人。 “喂喂,皇帝的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槐哥儿想到这里是第一次罕见的后怕。 方戟很了解槐哥儿,槐哥儿这人虽然很聪明,但其实胆子不是很大,遇事想到的是求稳。 “放心,虽然过程不便明说,这事情皇帝短时间内是不会知道的。而且我与这个老太监现在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方戟想起了与他那“老师弟”各怀怪胎,便是不禁笑出声。 “方老弟,你这家伙说话可别说一半,看把我吓的。” 槐哥儿吓的那是摸了摸心口,喝口小酒压压惊。不过槐哥儿很快反应过来,换言之方戟现在在皇帝那里有“眼线”…… 槐哥儿一直觉得方老弟是神人,但是没想到是这么神。 “顺便一提,这老太监姓韦,不知槐哥儿你可有印象?”方戟想起“老师弟”的姓,便是说道。 “姓韦……”槐哥儿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那样子像是没有什么结果一般。 换言之,槐哥儿脑子里没有关于这个韦太监的记录。 “事实上,我听说皇帝除了大内侍卫以外,还养了一批很神秘的人,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听你这么说,还真有了。”槐哥儿便是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即是叹了口气。“果然行刺皇帝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也不知道那位郎君能不能想通这点。” 方戟知道槐哥儿与那个郎君私底下有一桩“交易”,目的是“策划”中秋行刺皇帝。 当然方戟知道槐哥儿当时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那么你也该说说,谷裕死了之后,这本书我们能靠谁了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嫌疑名单 别人可能不知道谷裕的生平,但是槐哥儿应该是知道的。 此时方戟见槐哥儿拿过笔墨,是在上面写下了四个名字。而其中有两个人方戟竟是有所耳闻。 那两个便是药王以及白相,槐哥儿都是没有用他们的真名,而是直接写上去。 而另外两个,一个是叫琪雅,明显是女人。至于最后一个便是叫付辛。 “槐哥儿,这四个人里,只有这白相我知道是谷裕的师弟,其余的都不知道。还有这药王,可不就是那沈探花和莫小姐的师傅嘛。” 没错,这四个名字里,方戟看到药王二字是最为惊愕的。 “别急方老弟,听我给你一一道来便是。”槐哥儿此时是指着写上的白相二字。 “这白相,倒确实是当过宰相,没错,正是南岐国的末代宰相。那么他与谷裕的关系这对师兄弟可以说关系是非常好。那么谷裕真有什么秘法之类的,这个白相知道也不是不可能。”槐哥儿说的自然是他的见解,方戟知道不一定正确就是了。“考虑到女真与青衣教有勾结,因此我们不该排除这白相可能有了破解之法,于是专门委托女真使团盗取这本书。” 槐哥儿说的方戟自然明白,而且这个可能性真的挺高。毕竟他想不到女真人因何故会知道这书,并且还差点成功盗走这本书。 此时方戟知道现在女真人已经被他“引”到了江南。此时再看江南,那可以说是“整个江南乱成一锅粥了”。 可不是嘛,江南不仅世家扎根,还有新到的青衣教,南岐山好汉,女真人。 现在方戟还知道槐哥儿的父亲罗海也派财爷踏足江南,可以说整个江南暴发一场大事件只是迟早的事。 不说别的,方戟可不认为这江南世家会容许这些外部势力渗进江南。 此时方戟听了白相的介绍,倒是真没想到这人还是南岐国的末代宰相。 “方老弟,我等以后要真与青衣教交手,除了注意青衣教几个灵使以外,这白相是绝对不能忽视的、你可能认为一个末代宰相能成什么气候。但是我知道一个不传之秘,先皇曾经数次拜访这白相,想请他进大魏朝廷出仕。” 方戟对于这先皇“魏文帝”还算有了解的。知道这位先皇看人极准。而方戟知道的这些,自然是从说书那里听来的。 说来让方戟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他了解这个世界以前的事情,竟是靠的半真半假的说书人。 “那么也就是说,青衣教大规模转移,很大可能就是这个白相指挥的是吧。” 方戟算是明白了过来。 实际上你说这不久前洛城对青衣教的“大清洗”有用吗。方戟觉得有点用,但是真没影响青衣教多少。 毕竟大部分青衣教的有生力量早在勾魂计划那天前就已经撤离了。 换言之这个白相丝毫没看好勾魂的计划…… 此时方戟便是开始听槐哥儿介绍第二个人,那便是药王。也就是沈夏的师傅。 “我这里写下药王,不是因为我们要找药王,毕竟药王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槐哥儿便淡淡地说道。 “药王死了?”方戟听了是为之一愣。他以往与沈夏闲聊,却是从没听沈夏提起过。当然方戟知道事情该怪他没问便是了。 “那么方老弟,透过药王的关系,沈夏,太子妃,莫小曼以及药王的师弟蝎王,才是我认为有一定可能知道谷裕这个破解之法的。”槐哥儿所说的不得不说让方戟觉得有些可疑。 此时方戟再联想到太子妃“绿”了太子的事,那么加上这件事,现在情况更加的错综复杂了…… “对了,忘了和你介绍谷裕与药王的关系。谷裕与药王是关系极好的朋友。这事情要是了解谷裕应该不难知道。那么药王徒弟这边,方老弟,还得交给你去查清楚了。” 方戟知道槐哥儿的意思。他现在明面上与太子走得近,又与沈夏有来往,至于莫家小姐也是与痞子王爷和绮萝商会有联系。那么能够查清楚这事的也就只有他了。 其实方戟对于这三个药王的徒弟,那是真真的不禁苦笑一声:沈夏有着极大的政治野心,太子妃还瞒着太子有了新欢,至于莫家小姐,别看人小巧萝莉一般,但是行事颇为大胆。 换言之,这三个人方戟知道都不太好弄清是否与这事有关便是了。 “对了槐哥儿,这药王不是还有个师弟蝎王嘛,还有这药王是怎么死的?”方戟想起了这两个问题便是决定问眼前的“人形自走百科全书”。 “蝎王在药王死后是不知所踪了,至于药王的死……”槐哥儿说到这里却是摇头。“你真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沈探花,当年沈探花是幸存者之一,那时候死的人可就多了……那是一场瘟疫,而当时的药王就死在那次瘟疫那里。” 方戟现在大概能猜到沈夏弃医入仕的原因了,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他师傅的死…… “好了,不说药王了,剩下的两位,想来你是听都没听过是吧。” 槐哥儿此时指着“琪雅”和“付辛”二字。 方戟自然是点头。一来这两人应该不在洛城,这二来也应该不是说书人能够大书特书的人物,方戟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先前我说过,白相是南岐国的末代宰相,那么这个琪雅也与南岐国有关。”槐哥儿此时是挠了下头。“至于这个女人是谁,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应该确有其人,毕竟我看过谷裕大部分著作,这个叫琪雅的女人出现了足足十三次,而且都是不经意间隐晦提起的。我只知道这个女人也是来自南岐。” 在脑海里整理自己记忆里的情报,方戟知道这是槐哥儿记忆力惊人以外另一个强大的“天赋”。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也都无从查起是吧。”方戟便是总结了槐哥儿的意思。 “嗨,就算真找不到这个女人也没关系。像谷裕这样有才学的人,了解他的生平难道你不觉得很让人兴奋吗?” 方戟听了一愣,随即却是摇头:“槐哥儿,我连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有空了解他人?” 而槐哥儿此时说道这个叫付辛的男子。 “如果说琪雅只是谷裕书中人,那么这付辛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还知道他在哪里。”槐哥儿对此倒是很有自信。“至于谷裕和付辛的关系,我说‘太子’,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方戟听到“太子”二字却是眨巴了眼,随即便是惊愕的张开下巴。 又是击剑的剑客?! 第一百三十章 走高端路线的醉仙坊 你的婚期已经定好了是吧。” “三天后便是了。” 此时方戟是跟着绮萝,算是看一下他让绮萝备好的东西。 方戟真觉得这绮萝有做资本家的派头,自打知道方戟要入赘赵家当赘婿,原本合作方面方戟说一她不敢说二的态度现在摇身一变变成大爷。 不,她是女的,该称为大妈! 这不,方戟原本想和小洛一起看的,谁知这绮萝却是不依,有“棒打鸳鸯”那味了。 当然面对绮萝,方戟只能想想,毕竟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方戟总有一种自己撅起屁股她就知道想干嘛的无力感。 “你要的东西都逐一做好了,自己看吧。不满意再说便是。只是你那醉仙坊比起那些个醉仙楼小了许多,真的没问题?” 绮萝担心的自然没错,原本醉仙坊顶多就是自产自销,算是一个做点下酒菜的小酒楼。 但是规模也就这样了,比起洛城其他的酒楼,看起来确实小了点。 “这个不成问题,我们醉仙坊是走的高端路线。”方戟露出了笑容,关于醉仙坊的经营模式他早就决定好了。 “高端路线?”这倒是让绮萝听得一愣,而后立马很有兴趣的样子。 方戟这人的“鬼点子”太多,绮萝算是见识过了。尤其是生意方面,总能给她带来不少启发。 就比如方戟说的加盟店模式,立马是让她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我这醉仙坊总共就两楼,就是这一楼的消费,我想就很多人吃不起了,至于二楼地方也不大,那是给一些文人墨客的,换言之没点水平你还上不去。而且楼上三个空着的房间便是包间,那就更难进了。” 绮萝听了却是皱眉,虽然方戟做的菜确实让她觉得无可挑剔,但是这样子做的前提,那便是店里有知名度。 方戟原本是想让痞子王爷题字,但是王爷虽然地位极高,但是在文人墨客那里可没这么受推崇。 “对了我让你做的牌匾怎么样了?我可是备好了太子的字呢。” “太子?!你让太子给你题了字?!”绮萝听了竟是瞪大了眼。 痞子王爷不好使,但是太子就不好说了呀。这太子要是有朝一日当了皇帝,醉仙坊那就是有皇帝题字的地方了…… 所以绮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再看方戟的笑容,便是有几分小闷气。 这家伙又开始得意起来了。 “我这太子的题字就放在二楼,想看呀,没问题,多读书多学习对吧。我这是对广大读书人的一种激励!” 绮萝听了是抿嘴偷笑,这家伙嘴里没把门,还激励读书人呢,无非就是把读书人当成宣传的工具。 “而这些只是第一步,我这醉仙坊第二步,便是准备搞外卖。考虑到刚起步,所以只送新中桥已经我这桥对岸的烟柳之地。” “外卖?”这方戟又是冒出了一个新词,是让绮萝听了有些奇怪。 在听了方戟的解释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送餐的意思。 换言之,方戟这菜还是走高档路线。 能去烟柳之地的都是不缺钱或者发了横财的主,那出手阔绰,只要想尝尝他醉仙坊的菜,那还有人亲自送上门,实在是方便。 而新中桥对面,那可就是一些达官贵人住的地方。这些人嘴馋了又懒得来醉仙坊,方戟便是给他提供这么一个服务。 “不过你怎么知道谁需要你的酒菜呢?”绮萝便是有这一疑问。 “这个简单,之所以说是第二步,那便是得让我这醉仙坊先打起名气。而一旦有了名气,便都不是问题。烟柳之地离醉仙坊近,到时提出每个顾客每一单分利给各个青楼便是,至于外送的菜,那都是简单易做但是好吃的下酒菜。 达官贵人那些就更简单了,我在新中桥附近开设一个需求站,算是提前预定的意思,加急的得加钱,哪家需要派下人来给钱便是。这送达官贵人的菜自然是比送去烟柳之地好上不少的。” 方戟这个模式是让绮萝听得有些难以置信。她一直在想方戟这些个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当然,方戟觉得这个世界限制外卖的局限那便是通讯和交通。不过这外卖走高端市场,那便不在话下。 这归结于这个世界炒菜还没有问世,而什么东西永远都是第一手值钱。至于跟风的,很多只是闻个香吃点残渣罢了。 而方戟知道,他这个经营模式短期内不会有人能取代,这便就够了。 “说起来,我看你也不像是在意钱的人,你赚这么多钱,不会是为了帮助赵家吧。”绮萝此时却是突然说道。 “有一部分原因是的吧。”方戟便是笑道、“这个时代再有钱也没用,最重要的还是权利。我想你也深有体会吧。” 绮萝关于这一点自然很是同意。 以往她没有方戟给的《梁祝》那个曲子之前,除了王妃郡主她们,是没有官家小姐愿意来她们商会做客。而就算现在有了,也无非是看在王爷面子和香皂的份上。 换言之这个世界,一个阶级那就是一道阶梯,难以逾越。 “所以我赚的这些个钱,可不只是为了赵家,而是为了自己。”方戟便是笑道。“我这个人就是俗人,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那就太虚伪了。” 不过现在看来,方戟知道自己真要让自己以后过得自在些,那么他的利益就是与改变这个世界的局势相吻合。 方戟说的这些,却是让绮萝不禁抿嘴笑了声,便是让方戟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方戟心里有个奇怪的感觉,那便是绮萝会明白他的想法。 “所以你在笑些什么呢?” “没什么呀,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绮萝说的话越来越像谜语了。 绮萝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以前说的话,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胡商女儿说的话。 “赚很多很多的钱,找一个文武双全的相公。” 但是她出来支撑阿里商会的时候,才知道以前说的话基本不可能实现。 商贾之女,文武双全的人可看不上。 然而总有例外,方戟是个例外,只是他有了小洛,与她大概是不可能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简单的痞子王爷 王爷,你这投壶的是越来越有水准了。” 今儿个,方戟是在王爷府上,免不了又是被王爷拉着一起投壶。 “哈哈哈哈,说实在的方戟,本王这也是练了有些时日了!这不白天练投壶,晚上床上也和爱妃练,厉害吧。” 方戟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王爷说的是荤段子。 敢情这王妃不在,这王爷连王妃的笑话都敢开了。 方戟总觉得七王爷算是皇室里面比较奇葩的一个存在。七王爷是太祖最小的皇子,也是先皇最疼的弟弟,给方戟的感觉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其实,那日里抓拿青衣教逆贼,这七王爷可是与他们里应外合出力不少。 也就是说,这个七王爷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没有才华。不过确实没有一颗想当皇帝的心罢了。 至于七王爷抓青衣教的时候那么卖命,看样子是为了帮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康王报仇。 “我跟你说方戟,这人呐,年纪大了,倒是不能像以前那么开心了。我一个兄长前些日子想不开,走了。所以这人呐,就应该及时行乐。” 方戟刚想感慨王爷总算说了人话的时候,下一句却是让方戟觉得这王爷是打了他一巴掌的感觉。 “所以今晚上要不要与本王去喝个花酒?” 方戟觉得这王爷胆子肥了呀。 来到王爷府,方戟才知道王妃与青荷郡主回娘家住两日,这王爷居然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王爷,晚上方某有约了。”方戟倒是真的有空,只是不想去罢了。 “嗨,莫骗老子,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去作奸犯科的!”七王爷自然很懂,此时看着方戟是一副了然的样子。“所以你该不会还没有试过吧。” 这王爷别的不说,这方面看得是真的准。 我是处男,兄弟们,我丢人吗! 方戟觉得和这王爷站在一块儿,那是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也不知他下一句会冒出什么虎狼之词。 “王爷,事实上,方戟今儿个来找您,是有些事情想知道的。” 没错,方戟自然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刚刚撞在放飞自我的王爷枪口上。 “嗨,你有事求本王呀,那你早说嘛。”痞子王爷此时是拍了拍胸脯。“那本王也改个说法,你想求我什么都答应你,但前提是今晚必须跟本王去喝花酒!” 这王爷确实是痞子混不吝,这般改口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王爷喝花酒方某陪着喝可以。至于玩花的……”方戟故意是面露难色。 “得得,既然你没试过那就算了吧。不过真的得和本王喝酒的,本王可不喜欢耍赖的家伙。”这痞子王爷倒是喜欢热闹的主,这有个顺眼的家伙陪着一起去喝花酒,那心情自然是舒爽不少。 “所以你小子想知道些什么呢?”此时在王爷府上的后花园坐下,那王府老管家是很识相的让下人端来鲜果酒水,随后便是退下,只留下方戟与王爷一起。 “王爷,实不相瞒,方某和罗提刑最近想了解以前三王爷的事。” 而这痞子王爷听到“三王爷”三字,原本吃着葡萄的他是抬眼看着方戟。 “你想知道李谆的什么事?”这痞子王爷叫三王爷竟是直呼其名,不是叫三哥亦或者是其他的。 这倒是让方戟突然觉得痞子王爷与这三王爷的关系不是很好。 仔细想想也正常,三王爷当时封地在江南,而痞子王爷得蒙两位先皇圣恩,是可以留在洛城,关系不好也是正常。 “三王爷的妃子和子嗣,亦或者可以说是他的家事。”方戟便是说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直言不讳可能让痞子王爷生气,但是方戟知道,这王爷虽然混不吝,但是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口钉,不如直接一些便是。 “嘿,本王好像上大当了,你这问题居然还只是陪本王喝花酒就能知道,本王可亏大发咯。” 痞子王爷倒也没生气,只不过此时算是放下盘起的腿,看样子是准备说正事了。 “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不给个合适的理由不行。” 方戟难得看王爷这么正经,便也算是如实回答:“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司徒府千金案子以及三皇子亲信的死,我们查到,是与三王爷的子嗣有关。” “李谆的子嗣?!”痞子王爷听了却是皱起眉头,随即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如若是李谆,说不定还真有子嗣没有被我那狠心的皇侄杀死。”痞子王爷倒是直言不讳的说皇帝心狠,想来也只有他敢这么当人面说了。 这痞子王爷确实在皇室里面地位确实超然,最重要的是他有先皇圣谕,与其他王爷有本质的不同。 “说实话,我与李谆更多接触的时候,还是本王小的时候,李谆这人给我的感觉,那就是枭雄命,这人打仗肯定厉害的。只不过当时就算是打蛮荒和女真,都轮不上他便是了。” 痞子王爷倒是开始说起以前的事。 三王爷比这七王爷整整大了十几岁,换言之虽然都是太祖的皇子,但是这年龄差,以及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免不了是有代沟的。 “所以你要是问本王李谆是怎样的人,本王只能说聪明人,但是没用对地方。”痞子王爷说到这里却是摇头。 “李谆这个人知道他在大哥面前有些差距,知道谋夺大哥的帝位是不可能成功的。因此是想着针对我那皇侄。而这也是他蠢得地方,他不知道的是本王这皇侄可不是善茬。” 没错,三王爷虽然一路打到了洛城,但就是失败了。虽然失败原因对于方戟而言还是个谜,但在许多人看来是并不重要的。 结果永远比过程重要,而结果就是三王爷输了。 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当年本王那皇侄是斩草除根,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侄子侄女都是人头落地。这就是皇家呀。”痞子王爷难得是叹了口气。 “不过你既然说了事关李谆的子嗣,那么本王觉得,这孩子的生母应该是风尘女子之流。毕竟以李谆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他的种,不可能不给孩子和母亲一个身份,除非身份比较尴尬。 那么本王觉得最有可能的,这孩子应该是出生在南岐。” “南岐?” “没错,李谆的封地虽然在江南,但是以前经常去的是南岐。如若本王那皇侄漏了人,那应该就是人被青衣教带去了,本王没猜错吧。” 方戟不禁感慨,这王爷能够在三位皇帝面前吃得开,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赘婿的婚前注意事项 此时的赵府早在十天前就开始布置大将军的婚礼。 因为男方是入赘的关系,赵府此番并没有大摆宴席,不过同朝为官,礼是免不了要送的。 不过到场的“外人”还是有的,就好比洛城里的皇亲国戚,以及二相和梁太师。 赵无垢是骠骑大将军,正经的一品大官,所以就是请也是请这些同级。 虽说武官在洛城没有文官有实权,不过明面上的尊敬还是有的。 那么方戟知道,此番他要面对的便是三位皇子以及三个大佬。 当然考虑到方戟并没有公开自己身份,来的很大可能只是大佬的亲信。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不管如何,刁难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且赘婿的地位低下,免不了的是各种跳梁小丑。 最近婉儿不方便来见他,所以今日里来找方戟说当天事宜的,便是穆襄穆二娘。 “那日里你进门,得先跨个火盆,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人背你进去。” 这穆襄此时说的是她当年嫁给赵婉二哥时的场景。 “不过我是明媒正娶的,当时是比较繁琐,至于你这边可能一切从简。” “那个二嫂……”方戟此时是不免打断穆襄说话。 “怎么了?” “你说你进门的经验给我听,有什么用呢?我是男的!” “那你是不是入赘我赵家嘛,是的话就得听听。”穆襄听了便是眉头一皱。 “难不成我当天也要穿新娘装,被媒婆背进门?你上哪找这么壮的媒婆?”方戟这才一愣,才觉得这哪是找媒婆的问题。 “你说的有点道理。”这穆襄竟是认同的点头。“你们两个这婚事还是假的,我是不知道怎么教了。 不过有一点你还是需要准备的,夫人,我还有三娘的考验是必须要考的,只有过三关你才能见到婉儿。输了一样没有情面。” “嘿二嫂,难不成你还能出题让我打赢你不成?”方戟知道这穆襄为人正直,不会设这么不公平的对局。 “这倒不至于,不过我想我的考验应该和打赢我的难度是差不多的。”穆襄对于方戟是丝毫不留情面。 “既然这婚事方面我教不了你什么,但是你得重视一些细节。比如陛下的刁难。”穆襄知道这点才是最重要的。“陛下一直到现在对于婉儿的婚事都没吭声,我想你也应该事情不简单了吧。” “这我早就想到了,皇帝会在大婚那天来搅黄婚事,就看他会不会来了。”方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要是陛下那日里真的移驾来府上,那你们这婚是不是结不成了?”穆襄看方戟叹气便是问了声。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皇帝要是那天来了,我和婉儿的婚事就稳了。就怕他不来。”方戟却是神秘笑道。 “皇帝来了你这婚事反而稳了?”穆襄对于方戟的话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对我而言皇帝不算最大的威胁,而王霖甫跟王柳才是最大威胁,其次是二皇子。” 方戟知道,待他亮明身份,太子那边的人定然不会刁难他,相反可能还会帮他说话。但是这王霖甫以及王柳的人,倒是让方戟不得不防。 至于二皇子,方戟只是单纯觉得他人比较阴险罢了。 而梁太师的人,方戟在几日前和沈夏喝酒,便是知道当日赴宴的代表是沈夏。那么沈夏与他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了。 当然,方戟也没有告诉沈夏,自己其实就是赵家赘婿这件事。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想也不必我多提醒这些事了。”穆襄对于方戟有所准备这点还是比较满意的。“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消息吧。” “什么消息?”方戟知道穆襄的性格,不会说瞎话,一副侠女风范,那么她的消息一定很重要。 “几日前夫人来找我,言语间是暗示让我出最难的题目刁难你,考虑到夫人也是要出题的,到时要是真落了面子,可就不好了。” 水月夫人要整他,方戟几日前已经听婉儿说过了。方戟倒是没想到穆襄竟是向着他的。 “二嫂,我与婉儿只是假婚事,而且说白了,现在赵家大部分人都觉得我有企图,没什么人信任我。倒是二嫂相信方戟,让方戟有些奇怪。” “其实我也说不上相信你,我相信的是你的轻功。”穆襄淡淡地说道。 “轻功?”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才想起那日里与在赵府躲闪袁骥攻击的时候确实施展了一番。 “别人可能看不出门道,但是我娘家穆家在武林中算是有些见识,能教你这轻功的人,不可能是洛城里的高手,毕竟你的轻功只有常年爬山涉水才能练成的。” 穆襄此时是看着方戟的眼睛,想捕捉方戟的神色有没有变化,不过倒是让她失望了:“至于你的武功路数,又是多而杂,不像是哪门哪派的,因此我觉得教你武功的人一定是隐世高手。” 方戟觉得这穆襄在武学方面确实专业。他知道这赵家娘子里面,穆襄武功确实最高,现在看来在武学方面的见识也绝对是“专家”级别。 “没错,我师傅确实是隐居山林,而且行踪飘忽不定。因此方戟就是个乡里巴人。”方戟便是笑道。 说起来他就要成婚了,虽说是与老鬼约好为期三年的假结婚,不过这重要场合老鬼没法出席,倒是让方戟觉得可惜。 也不知老鬼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方戟其实大概也能猜到,老鬼每日里的作息固定,现在的时间要是没下雨,极大可能又是在钓鱼,哪怕钓鱼技术烂的不行。 “如若你师傅真的是高人老前辈,那同为武林中人我对于你的举措能想到的只是侠义之举,你这家伙虽然有些狡猾,不过行事方面其实还算正面,应该是你师傅教得好。” 看来穆襄只是把他的行为当成是侠义心肠了,也难怪会帮他一把。 穆襄之所以没把他师傅也就是老鬼与赵家联系在一起,其实也正常。老鬼与赵存还有赵太夫人的关系已经是差不多四十年前的事了,穆襄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过穆襄想错了,方戟并不是来行侠义之举的,而是把赵家养成大魏老虎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疑的左手剑客 事实上在女真人撤走之后,方戟一直没问獾子那个神秘女真人的事。 獾子的情况方戟大概了解,獾子的父亲是女真的亲王,因为内部斗争被清扫,而獾子与两个妹妹是被一个女真人保护着一路南下,结果因为走散而撞上了大魏的人贩子。 再从女真隐部以及女真方面的消息来看,方戟知道这个保护獾子的人应该在女真是个高手,而且善使一手左手剑。 情报就这么多。 当然最关键的在于,方戟没想到獾子会如此的“老实”,丝毫没有用其他法子联系这个保护他们的人。 但是方戟知道,獾子是想找到这个人的。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教导,方戟算是教会了獾子做各种菜式,俨然一个亲王世子变成了后厨掌勺的派头。 而且獾子和楼南是莫名相处得好,这点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当然,通常都是怕事而且唠叨的楼南在一旁叽叽喳喳,而獾子只是在一旁“嗯”这般应答。 今日里晚上,方戟是叫住了獾子,是想与他说些事,更准确的说是交代。 以后他入赘赵家,那么免不了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赵府,所以醉仙坊的一些事只能交由獾子了。 当然还有个原因,獾子是女真人,而赵家最讨厌的也是女真人,因此方戟免不了是要与他说下要注意的事。 于是乎,方戟很直接开门见山,说他要去赵家当女婿一事,至于没有让楼南一起来,是方戟知道楼南这小子胆子小,知道这个秘密方戟怕他失眠了。 “方大哥,你……就是那赵无垢入赘的丈夫?!”这獾子此时听到这消息,眼里都是诧异。 赵家有个上门女婿,已经是洛城热点,獾子就是知道这事方戟也觉得正常。 “这事情吧,之所以提前说给你,也是为了交代一下醉仙坊日后的事。这醉仙坊以后改名醉仙楼,估摸着是赶在下个月中秋前开店,到时你可就有的忙了。你的重点还是照顾好两个妹妹,然后练好菜牌上以后会大热的几道菜便是了。” 獾子听到这里却是罕见的笑了声。 “所以方大哥,你要帮我报仇也是认真的?” “认真的。”方戟点头,随即看到獾子的质疑却是皱眉:“怎么?赘婿就不能帮你坐上女真的王位了?” “女真的王位我是想的。只是想起你以往对我说的那些话,再结合你未来的身份……”獾子又是噗嗤一声。 这小子原先是又闷又不骚,现在倒是有些改变了。方戟知道,一个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反正在醉仙坊的人,方戟都是把他们当家人一般对待,一桌子吃饭聊天,说着一些在醉仙坊“家长里短”的话。 “方大哥,其实我有一事不明白。” “你说。” 此时方戟是坐下自己倒了杯酒,这獾子看起来有点馋酒,方戟是破天荒给他倒了一杯,要是以往,方戟自然是小鬼不能喝酒的态度。 这獾子此时是喝了一口,这做派看样子年纪轻轻,以前在女真这酒是没少喝的。 “方大哥,你要是当了赵家女婿,那这小洛姐怎么办?” 小洛对獾子两个妹妹金铃银铃那是真的好,獾子自然是感觉得到的。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方戟其实是有点头疼的。 小洛对他实在是没话说,方戟坦白了进赵家的原因,这小洛也依旧是理解和支持他,这让他着实感动。 虽然这傻妞喜欢咬他骂他,不过这些在方戟看来都觉得心暖暖的。 所以始终,他是对小洛有些亏欠的呀…… “方大哥,这大魏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要是在我们女真,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们那边全娶了就是。” 方戟觉得獾子要是在现代免不了要吃几记女拳的。 “方大哥,这大魏我知道也是可以多娶,但问题你可是赵家赘婿,你想娶,难道那赵大将军肯依?” “嘿,你小子是教我做事?”方戟是笑着伸出手指弹了下獾子的额头。 “而且方大哥,我发现你以后应该不止两个媳妇。”这獾子吃了一次痛,是没长记性,倒是继续调侃。 “去去去,都说了小孩子别问。” 三妻四妾,娇妻如云,方戟也就敢在古代想想了。 “说起来獾子,你那个与你们走散的师傅,有没有想过怎么联系他?” 方戟自然是不忘他今晚找獾子的目的。 打探出这个女真人,方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怕这女真人会与醉仙坊的人产生误会,动手的话,楼南的家人和老账房秦安可是没有招架之力。 “最近洛城女真闹得动静大,我觉得师傅应该会来洛城。”獾子对于方戟倒也坦诚,此时是说了他的想法。“不过方大哥,说好了要在你手下干三年那便是三年,我阿玛的教导那便是要懂得报恩以及遵守承诺。” “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原则,确实不错。”方戟这话称不上是赞赏,倒更像是对于獾子有些欣慰。 这小鬼自然不像刚来时性格这么阴沉了,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不过真能联系上你的师傅,记得叫上我,算是有事与他谈谈。” 方戟之所以要见他,那是对于獾子这个师傅多少有点不放心。试想一下,作为保护獾子他们的高手,竟是把人都丢了,而且时常没找,本身就很奇怪。 如若是因为其他事耽搁了那情有可原,但如果是其他原因…… 当然这话方戟自然不会当面对獾子说,毕竟獾子看起来很相信他这个师傅,方戟这时候要是开口,反倒是让獾子内心不喜。 考虑到女真现在基本就是两股势力在作对,以及女真隐部也在搜刮獾子这个师傅,那么方戟觉得獾子这师傅还是有很大可能性没问题的。 至于獾子的师傅也不可能是现今女真皇室的人,要真是的话,方戟觉得獾子他们就不是流落到变成奴隶,而是可能已经一早殒命了。 那么现在这个女真人到底在哪里呢? …… 夜间,一个身影悄悄咪咪,没有声息一般潜进了洛城,要是能看清这男人的身影,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是没有右臂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捧杀与真男人 陛下,明日里就是大将军的婚期了。”云贵妃此时给刚刚批完奏折的皇帝松松筋骨。 “是吗,日子倒是挺快过的。”皇帝此时没什么表情,像是说着极为平常的事情。 云贵妃几日前见了她哥哥云清河,虽然不是云清河有意,但是云贵妃知道,她的兄长正在观望陛下的态度。 而皇帝此时虽然看起来满不在意,但是云贵妃知道绝对不是这样。 作为皇帝时常的枕边人,皇帝对于赵家的态度其实她能猜到一二。无论在什么时候,这赵家的名望都太高了,就是这一点她知道陛下心里是忍受不了的。 那么赵无垢此时让一个不知身份的赘婿进门,本身就是让陛下能够大做文章的事情。 毕竟坊间有传闻,赵无垢大将军就是不想嫁人,这才“左手进右手”,换言之,很多人认为这个赘婿其实就是个无关紧要易操控的傀儡罢了。 但是云贵妃也在这时候问了她兄长云清河,她兄长的回答却是另一种。 “如果真的只是找人糊弄婚事,那赵家就真的太愚蠢了。而很明显,一个能把女真打得服服帖帖的赵无垢不是傻子。” 换言之,明日里的新郎依旧是个谜,这个入赘赵家的家伙也是谜。 那么,皇帝是怎么想的? “爱妃呀,你好像对我们大将军的婚事很感兴趣?”皇帝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是让云贵妃那双在按摩的玉手停下…… “臣妾要说不感兴趣,那便是欺君了。毕竟不止坊间,就是宫里都有人在讨论呢,讨伦这赵大将军的夫君是怎样的人?” 云贵妃只是慌乱了一下,便是很快柔声细语给了个“标准答案”。 “爱妃既然如此感兴趣,倒不如明日里就替朕去恭贺无垢吧。” “臣妾去?这……”云贵妃倒是没想到皇帝会派她去。 “这也是有原因的,天下人都以为朕会亏待赵家,但不然,朕不仅不亏待,还会给无垢一份大礼。”皇帝此时是笑了声。“朕要给无垢封侯,赵存赵公是常胜侯,那朕准备拟旨,就封无垢为勇冠侯,你觉得如何?” 皇帝准备给赵无垢封侯?! 云贵妃想反没有感觉到陛下是在重赏赵无垢,她想起了她兄长那天对她说的话。 “这陛下要是真真责怪赵无垢,反而是太平事,要是陛下赏赐钱银绸缎,也无妨。但要是陛下大赏特赏,那赵家危矣……” 云贵妃虽不知他兄长的真正意思,但是她兄长这么说自然是对的。毕竟他的兄长早年就是陛下当太子时的幕僚,对于陛下可谓了解…… “爱妃,怎么停手了?” “啊,陛下,臣妾在想明日里我娘家应该会派贯儿去,与这侄儿也是半年未见了。” “云贯呀,朕知道他最近在六扇门干得不错。”皇帝想到云贯便是笑了声:“这孩子朕也喜欢,直爽单纯,少了些心机。” “贯儿知道陛下这么夸他,一定也很高兴。”云贵妃也是抿嘴笑道。 “那明日里,这赏赐赵家的事儿,朕也一并劳烦爱妃走一趟了。”皇帝这时候看着云贵妃是有几分异色:“既然明日里辛苦了爱妃,今晚就让朕辛苦些吧。” …… “义父……” 此时晚间,袁骥也是特意把陆洪叫到了跟前。 袁骥是净过身的,但是对于自己的义子绝对是视如己出。硬要说的话,袁骥觉得自己对身份其实比较敏感。 甚至于为了不让陆洪被他人嘲笑,是不让陆洪改和他姓。而陆洪对于他这个义父,也是真真的当成一个父亲,这才是让袁骥最为欣慰的。 他这一生到现在双手沾满鲜血,知道若是老天真有报应,他一定逃不过,只求这报应别报到陆洪身上就对了。 “洪儿啊,这赵家的喜帖你有收到吧。”袁骥此时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以往那样装得硬气,此时柔和说话,这声音就有些尖声。 “几日前就收到了,请义父原谅洪儿一直没说。”陆洪此时是低着头说道。 “诶,这什么原不原谅的。你与赵朗还有罗槐自小一起长大。虽说我让你与赵家不要走得太近。但是嘛,赵朗始终是你的朋友。” 袁骥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我时常在想,我这辈子就一个朋友,那便是你的父亲,但是此时此刻你却也成为了羽林军佥事。这差事不是好差事。” 袁骥是羽林军指挥使,但是他的确知道,进入羽林军,等于是把自己的命悬在裤腰间,一刻都不能松懈。 “这是洪儿自己的选择。”陆洪便是很庄重的说道。 “明日赵家,你走一趟吧。就说是帮义父好好看看,对了,明日里见到赵家女婿别太惊讶。” 袁骥说到这里却是提了一嘴。 毕竟他知道的,赵家赘婿是方戟,这个秘密那晚之后他一直不敢说。 至于方戟是不是陛下的人,袁骥知道只是有这个可能。但是就是这个可能,让他不敢去赌。 而哪怕方戟真不是陛下的人,倒也无妨。也说明这个叫方戟的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可能是哪位皇子的人…… 袁骥说不要惊讶,却是让陆洪有些不解。 “难不成义父知道这赵家女婿是谁?” “明日里你就知道了。”袁骥笑了声。“对了洪儿,你最近与罗槐的关系是不是好了些?” “义父,我与他形同陌路。”陆洪特别强调这一句。 “有时候义父倒是希望你把赵朗的死像罗槐那小子一样放下,可你的性子嘛,和你爹简直是一个样的。” 袁骥想起了陆洪的父亲,他唯一的挚友。 陆洪此时倒是沉默不语,他的义父半辈子都在帮陛下卖命,饶是如此,知道陆洪想查赵朗的死也是没明令禁止,便已经是对他极为厚爱了。 陆洪知道的袁骥,私底下可不是那人见人怕的三十三夜叉,相反对于陆洪,那是真正的一个父亲。 “好啦,你退下吧。明日里早点去,暗里带几个人,毕竟这样的日子,很容易会出什么事。” “是。” 袁骥看卢陆洪退下之后,却是摇了下头。此时的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夜叉,而是一个为儿子发愁的父亲 “罗槐,方戟,或许能救洪儿一命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婚之日 今儿个方戟起得非常早。 不,应该说是莫名睡不着。 关于这点是让方戟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只是假结婚,上一世就是参与各种千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不安过,该睡还是得睡。 所以不得不承认,他对于今天的婚事紧张了。 或许这“虚假”的人生大事,还是会让人本身有种紧张情绪在的吧。 硬要说的话,方戟以往对于与婉儿相处,那是一种安心,甚至可以称得上安逸的心态在过的。 换言之,与婉儿一起聊天,让他有几分自在感。 从第一次见面发生的啼笑皆非的故事,再到一起喝酒,那种安逸的心情,方戟觉得是很少有的。 但是自打那晚进望城楼密道之时,婉儿抓住他的手那时,便让他心里有了异样的情绪。 这种感觉,怪怪的。 但是要说喜欢,方戟又是不认同的。因为方戟觉得他与小洛一起的幸福感,才叫喜欢…… 越是这么想越是睡不着。尤其是昨日白天里小洛甚至还鼓励他,也不知这傻妞在鼓励些什么……你“男朋友”要嫁人了好吧! 不对,也不是嫁,就是去吃软饭…… 不管如何,现在天还蒙蒙亮,方戟此时已经是出门了,去的便是一处穆襄准备好的地方。 届时方戟在那里换好衣服,便是准备坐轿子进赵家门了。 说来那日里第一次去赵家是穆襄领进门,今日里还是穆襄。 不对,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方戟现在走的流程像极了将进门的“新娘”。 我即将吃媳妇住媳妇的,还要媳妇豪车(轿子)接送,兄弟们,我这样做丢人吗? 至少方戟不觉得丢人,还觉得有点刺激。 方戟如约来到了穆襄准备好的宅院,此时看着穆襄,那是一早拿剑酷酷的站在一旁,而桌子上摆着的赫然是方戟等下要换的“新郎”装。 硬要说这衣服长什么样吧,以方戟的视角来看,那就是和大话西游里自尊宝穿的那件差不离。 对,就是喊出:“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到你这妖怪反对”时穿的那一件。 “这衣服……有那味了。” 穆襄对于方戟说的话有些不懂,不过也没问,甚至于说是懒得问。 “吉时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还很充裕。在此之前我还是有问题想问你的。”穆襄此时驾着剑,显得尤为正经。 但是下一秒,却是见方戟开始脱衣服,这穆襄倒不像其他姑娘一般脸红闪过身子,而是拔出剑抵在方戟脖子上。 好快的剑…… “等下进后面自己换。” “是是是。”方戟叹了口气,这穆襄确实厉害,方戟对于这种耍快剑的其实也比较没辙,毕竟是让他这唯一的速度优势都不太好使了。 此时方戟倒是想知道穆襄想问些什么。 说起来几日前穆襄也找过他,那天穆襄的态度算是比较明了,她是支持方戟的。 那今日的问题,应该不是质疑,更像是有什么补充。 “你那天说的陛下要是不来就糟糕了,这话可当真?”穆襄便是问道。 “嘛,也不是说糟糕,就是事情比较难办。不过我敢断言,皇帝一定会到就是了。”方戟便是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这断言可不准了。”穆襄却是摇头。“今儿个一大早,皇帝的圣旨已经到了府上。大体就是让云贵妃亲临来恭贺小妹的婚事。” 但是听了穆襄说的,方戟却是哼笑一声。 “你笑什么?”穆襄此时对于方戟这般却是有些疑惑,换言之这事情在方戟眼里并不惊讶…… “云贵妃是云贯的姑姑对吧。”方戟想起了这茬,倒是了然的点头。“如果皇帝派来的是云贵妃,那么事情就稳了。” “稳了?”穆襄又是疑惑。“可是陛下不是没来吗?” “不,皇帝一定来!”方戟露出自信的笑容。 “一定来……”换做别人这么说,穆襄肯定以为他神志不清了,但说的人是方戟的话…… 穆襄虽然不明白方戟为何如此断言,但是看方戟这副模样,她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一些。 “而且,二嫂,要是婉儿再封赏,除了钱银这些之外,还能往上封些什么。” “封侯……”关于这封侯,穆襄却是露出异样的神色。“你是说,陛下会给婉儿封侯?” 要知道,当年赵存就是常胜侯,虽说不算世袭,但也是赵家能达到的最高荣耀。 要是婉儿也封了候,那便是真正的光耀门楣了…… 方戟看穆襄的神色,便是知道她没意识到这候位那就是一把无形的杀人剑摆在床头边…… 不过在世人面前,这封侯确实是对赵家三代忠良的一种肯定了。 但是嘛,这皇帝在大军归朝时没封,在自己生日也就是万寿节的时候也没封。现在却突然封侯,你就是能想到这里,也知道其中的意味那可就重了。 换言之,从那日起,这皇帝就留着这事,想要做什么文章。 “封侯是一定会封的,二嫂,等你回去之后,你把皇帝要来的事说给太夫人听。记住,只能是太夫人,婉儿也不行!” 见方戟说的这么严肃,穆襄便也是点了下头,示意自己一定把话带到。 至于为何偏偏只有太夫人,这点穆襄有点不明白。不过她想到了太夫人对于方戟莫名转变的态度,便是觉得方戟与太夫人之间说不定有什么秘密…… “那么二嫂,如若没其他事的话,我这先去换了这身衣服了。可别偷看。”方戟笑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这么肥了,当着穆襄的话敢说这个。 “这两年多与一帮男人行军打仗,还有什么没见过?就怕你上不了台面。”穆襄反而不生气,只是哼笑了一声。 这赵家的女人可了不得…… 方戟只得这样感慨一句,此时算是到了后边房里,那是花了些时间换上了一身穿起来有些繁琐的衣服。 正儿八经对着眼前的铜镜,方戟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小帅,再也不是平平无奇古天乐了。 “魔镜呀魔镜,今儿个是大婚之日了,就看看有哪些牛鬼蛇神现形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年人事几番新 罗哥,你说这赵家可真有意思,竟是找了个赘婿来着,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云贯此时算是骑着他那刷的靓丽的白马,俨然是一副大魏后浪的模样。 至于罗槐算是骑的一只普通的矮马,不过穿着打扮方面,倒是罕见的换上了新衣。 “啊,倒霉蛋是吧。”罗槐听到云贯说这话却是不禁笑了声。“你要是敢当着这倒霉蛋说这话,那才是本事。” “嘿,罗哥,你可别激我,我跟你说,就这小小的赘婿我云贯还真不怕说。”云贯是拍了拍胸脯。“虽说赵将军我挺怕的,但是一个赘婿嘛,我说实话总不能怪我老云家吧。” 云贯倒是有靠背景的资本,平素里没用过,倒是很容易让人遗忘。 “嘿,这样吧,我俩打个赌,你要是敢当赵家女婿的面说他是倒霉蛋,你想我做什么都行。反之嘛,也一样。” “那罗哥你输定了!” 云贯听了自然是一口答应,开玩笑,堂堂云家公子会怕这个? 罗槐自然是眯眼笑了声,这云贯见到方戟,这话怎么敢说出口呢。 今儿个算是喝喜酒,云贯旁边只跟着个老常,此时老常对于两位公子哥的打赌倒是不感兴趣。 此时他算是有令在身,云清河是让他探探赵家的虚实。关于这点他只觉得是苦差事,这赵家他以前听说过,那是府上家丁都要习武,这要是被抓到,指定没好果汁吃。 而就在老常摇头叹口气时,却是惊讶的发现那罗槐罗提刑是望着他,露出让人难以言喻的笑容。 “罗提刑……” “老常啊,你今儿个是不是又被我那云伯父要求做什么了?” 罗槐此时是低声说了句,显然是不想骑着马儿在前面云贯听到二人的对话。 至于老常,听到罗槐这么说,反而是松了口气,点了下头。 既然已经被这罗提刑看穿了,老常觉得是没什么必要隐瞒,毕竟他家老爷特别交代,万事可以配合罗槐行事。 至于这事,老爷也没说不让罗提刑知道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跟着你家公子便行了,不需要你亲自打探什么,你家老爷事后都会知道。” 罗槐说的神秘,但是老常也仅仅只是疑惑了一刹那,便是点了下头。 可不是,罗提刑是六扇门里的神人,这是一致认可的。他老常一个暗里是云家人的捕快,罗提刑也不会平白无故坑他。 此时看时辰,老常知道还早,这两位公子哥来得早那都是有原因的。 云贯是为了见小情人,另一个罗槐倒像是早些来见赵将军的。 老常知道罗槐与赵家的四郎是旧识,这事情不说无人不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了。 此时到了门口,这明显是赵家侍女的女子见到罗槐与云贯,便是笑脸相迎。 “赵樱见过罗公子,云公子,二位快快有请。” “你是赵樱?都这么大了?” 罗槐这老色痞说的倒是有几分一语相关,这赵樱像是没听懂什么,旁边的云贯和老常都是一副恍然的样子。 “罗公子是有三年没到赵府了吧。”赵樱算是抿嘴笑了声。 “确实,这么久了。” 罗槐倒是有些感慨,遥想三年前来赵家是在办白事,这次却是红透了的喜事。 “这太夫人近来身体怎么样?” “身体好着呢,赶着今日小姐喜事,最近是乐开了花。” 罗槐此番来,免不了是要见太夫人一面,想起以往他与赵朗小时候去玩去闹,赵朗时常玩的不知归时,这老太太就经常拿着虎头杖,是候在门口,那日子罗槐想到就不禁想笑。 虽然罗槐事情都无法遗忘,但是开心的事也是忘不了不是。 在赵樱领着路的时候,罗槐自然还记得这赵家怎么走,毕竟以往没少与陆洪翻墙来找赵朗玩,这赵家这么多年除了一些摆设以外可以说就没这么变过嘛。 “太夫人,罗槐罗公子和云贯云公子来了。” “你们两个来得倒是早。”这太夫人今儿个穿的那也是相当隆重,见到罗槐,这太夫人却是故作严肃晃了下虎头杖,随即却是笑了声。 罗槐会意,也是跟着笑了声。 这太夫人三年没见,是憔悴了许多,不过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 而云贯自然是抓着头,不过见了老夫人也是毕恭毕敬行礼。 可不是嘛,以后云贯还要娶厨娘呢,对这赵家人云贯巴不得发挥他口才优势“舔”起来。 “罗家小子,听说你最近在洛城那是名声在外。写得一手好诗,又能破大案。”这太夫人对于罗槐与方戟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人都知道方戟的身份,心里自然是心照不宣。 “太夫人,我的事没什么,今儿个你赵家可是招得良婿,恭喜恭喜了!” 云贯以及一旁的老常听到罗槐这话都不是一愣,毕竟在他们耳里听来,这云贯可像是在“嘲讽”赵家…… 而这太夫人听了却是不怒,反而是笑得开心。 “一个小小赘婿,不足挂齿。日后还劳烦罗家小子你多鞭策一番了。” 这云贯和老常听了那是有很多的问号。 这太夫人难不成是真乐观还是怎么样,主动提起自家女婿是赘婿,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人就像是无事人一般,就是小辈与长辈在轻松恰意的聊天。 “云家小子。” “啊,太夫人……”云贯没想到这聊着聊着,太夫人竟是唤了他一声。 “待会云贵妃要光临府上,你得帮我赵家好好招呼一番才是。” “得嘞,太夫人尽管吩咐便是。”云贯听了自然是一喜。 当然,不是因为要见到自家姑姑,而是这赵家肯差使他。那可不就是认可了他与厨娘的事嘛。 云贯这心里那是美滋滋,至于脸上的表情也是藏不住,是让一旁的老常无奈摇头。 咱家公子是后浪,但偏偏又是标准的舔狗……虽然表达有点现代,但老常心里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太夫人,羽林军陆佥事到了。” 罗槐与云贯听到陆洪来了皆是一愣,不过随即表情有些各异。罗槐倒是让人猜不透想法,倒是这云贯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就是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时代的一粒灰 二嫂,你要知道,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当然,方戟听到的版本自然不太一样。 那是时代的一粒灰,落在黑人头上,那就是白人的膝盖。 而之所以谈起这些,只因为穆襄闲得无聊,竟是与方戟谈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比如王舒的死,又比如青衣教的事,穆襄的意思,那就是最终受害最深的,始终是在洛城的无辜百姓。 “你这话,倒是有些深意。”穆襄听了方戟这话,倒是点头认可。 其实作为一个武林中人,穆襄算是知道,这一场战争,亦或是一次骚乱,最终牵连的,只是以往活得朴实的劳苦大众罢了。 “其实我觉得吧,大魏的百姓算是比较朴实的了,至少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平白无故的去反抗,反而不会让自己得到什么。倒不如和气生财,这种品质怎么说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方戟此时倒是想起了上一世,只能说那真的是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西方什么假民主假平等都会暴露的一干二净,也只有这个时候,很多人才会想起,自己背靠着的祖国有多么伟大。 方戟作为与资本家对抗的老千,向来对于西方人的假仁义嗤之以鼻,同时他也觉得在外的同胞不知为何,有些过于软弱了。 “你这话倒像是有其他的深意。”穆襄觉得方戟说得有理,但是不能完全领会他的意思。 “嗨,无外乎呢,我觉得和气生财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到还行,但是面对外族的压迫,我们也要主动去据理力争。” “这话倒是没错的。”穆襄点头。 “所以我觉得赵家在大魏是真的很重要,不为了什么。至少我觉得赵家人扛起武器抵御外敌,一呼百应!千应!万应!实在是了不得。” 而方戟知道,这才是皇室最害怕的力量呀。 “那这么看起来,我倒是觉得你好像真的是有心在帮赵家?”穆襄此时是笑了声。 当然方戟知道穆襄并不会因为他只言片语就完全相信他,毕竟他留给赵家人的印象,那就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而赵家人嘛,习武之家,最不喜欢的便是光说不做。方戟觉得要完全获得穆襄的信任,那么免不了进了赵家得干些实事才是。 “好了,看这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一趟,到时轿子来了,便接你到府上进门便是。” 穆襄说罢,竟是一个敏捷的起身,是跳到了房檐,踏着轻功而去。 这女侠倒是来也潇洒去也潇洒。 方戟倒是觉得,穆襄完全符合他对于武侠里侠女的看法,怎么说呢,行事作风颇有几分侠客之间的潇洒。 方戟此时倒是闲得无聊,此时在这屋里是靠在高脚椅上,想着小眯一下。 而在穆襄走后没过多久,方戟竟是听到了一声唢呐声,以及欢喜的迎亲声。 “这么快?” 方戟此时有些纳闷,这迎亲队伍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不过虽然有些疑惑,方戟还是去开了门。 而一开门见到这队“迎亲队伍”一面,方戟便是知道,这是麻烦找上门了。 来接方戟的,一个赵家人没有不说,方戟还明显看到有三两人收住脚步,明显是腿间藏着凶器的样子…… 看样子赵家人这方面经验还是不足呀,竟是让人知道了这个在他们赵家看来很隐晦的宅子。 “你们是来接亲的。” “是的郎君,我可是赵家特聘的媒婆,专门来接郎君进门的。” 方戟知道,这媒人倒是真的媒人,只不过是收了大钱,请来做这场戏的。 “既如此,那有劳媒婆了。”方戟眯眼笑了声,便是俯身进入了轿中。 而待方戟进了轿中,这几个抬轿的人都是相互使了下眼色,此时是抬着方戟便是离去。 当然,在方戟看来,这些家伙是有些着急,此时是连那吹奏都省了,看样子是猎物到手了,大有几分磨刀准备动手的意味…… …… 此时陆洪来到厅里,是见到罗槐与云贯一早便是到了。陆洪见了二人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对着太夫人行礼,像是有几分“无视”二人的感觉。 罗槐倒是还好,这云贯便是哼了声,毕竟六扇门与羽林军素来也不对付。这陆洪还是当初与他们“恩断义绝”的家伙,云贯自然没有好脸色。 “陆佥事呀,今儿个袁指挥使怎么没来了呀?”太夫人此时是提起了袁骥,显然对于上次袁骥来赵家想“抓拿”方戟有几分耿耿于怀。 “太夫人,义父特地让陆洪来给太夫人赔不是,上次冒犯多有得罪。” 陆洪这话倒是实话,确实是袁骥在他来之前交代说一声的。 陆洪知道当时袁骥有来赵家,但是与赵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是真不知请,此时倒是怕这太夫人多有怪罪。 “嗨,这袁指挥使言重了呀,袁指挥使那时候是奉命行事,老身也能理解。就是这白天里,我赵家办喜事,陆佥事不是来公事公办的吧。” 陆洪听了太夫人这番话,倒是有些惭愧,算是低下头,随即也只能行礼再赔不是。 那日里袁骥去赵府发生了什么事,罗槐其实不清楚。他只收到消息,那康之问当天也去了赵府。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自那之后,与太夫人关系极好的康之问再没去过赵家,那看来事情便是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此时太夫人对于陆洪倒也没多么出言说什么,很快便是湘潭融洽,颇有几分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 罗槐知道,这便是赵康氏的本事。 作为染血将军赵存的夫人,罗槐知道赵家这么多年风雨,这太夫人也算是有份支撑赵家的。 赵康氏手头上的虎头杖,那可是先帝所赐,虽说没有什么斩奸佞的作用。但是先帝说了。虎头杖的意喻的是赵康氏在赵存那里是,如虎添翼的意味。 “罗家小子,陆家小子。” 此时罗槐和陆洪突然被老太叫住,倒是想听老太说什么。 而陆洪听到这声“陆家小子”倒是心一暖,毕竟刚刚这赵太夫人一直可称呼他“陆佥事”,现在这声叫唤,才是有把他当赵朗的发小看待。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甜蜜陷阱 很快,赵家请来的人也到了差不多,来的自然都是在洛城的武将,文官方面,来的基本都是送礼的管家,这些管家自然不敢留席,只是拿了赵家的赏钱,说些喜庆的好话便是走了。 当然二位王相与梁太师都是各自派了代表,毕竟算是平级,就算不能亲自来还是要给薄面的。 梁太师那边来的是沈夏,罗槐见了算是与他点头打个招呼。 沈夏虽然与方戟相熟,但是与罗槐倒只是见过几面。而且罗槐不认为沈夏知道今日里的赵家女婿。会是方戟。 王柳那边因为刚刚办完王舒的丧事,王鑫是来不了的。所以来的也算是王司徒的门生,叫西门礼 罗槐记忆里倒是知道这西门礼,这人有点随王司徒,行事方面比较狠辣。 至于王霖甫那边,倒是让罗槐没想到,这来的人竟是蓝风…… 方戟与蓝风的关系,罗槐自然是清楚的,他就怕这蓝风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此时他便想提前知会蓝风一声,但是随即而来,却是被一个家伙唤住。罗槐没想到竟是那康之问。 “康状元,许久未见。”罗槐倒是很客气的行礼。原本罗槐想说康状元怎么会在这里来损他两句,不过现在这婚事,他个人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是对其相当客气。 罗槐自然想起前日里方老弟与他说的,这康之问一介太子洗马,但竟是二皇子的人,着实成为了那日里酒桌上的笑柄。 而最损的是这方老弟,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愣是把这康之问吓得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罗槐认为太子不可能对其不提防就是了。 那么今儿个,这康之问应该是领了喜帖来的,毕竟他就算是二皇子的人,现在明面上也是太子洗马,这般逾越代表二皇子,那不就是给人攻讦的机会嘛。 这康之问与他聊的,那都是客套话,罗槐大概能猜到,二皇子也有意请他吃顿饭谈谈心什么的。 至于三皇子那边来的人,罗槐也看了一眼,是个叫余思通的家伙,算是三皇子里面比较能言善辩的一位。 此时这余思通见了他,竟也是热情万分,倒是让罗槐觉得相当不适应。 以往他在洛城闹事打人的时候可没这待遇,现在这番态度的转变,他只想到方老弟时常说的一个词:“真实”。 这些个皇子也太真实了。 这三皇子到了,罗槐刚想看看太子和二皇子来的是什么人,竟是听到那赵府管家说“二皇子到”,是让他小小吃了一惊。 这二皇子不说“求贤若渴”,但至少也是看中了这个赵家在军中的名望呀。 刚到的二皇子自然是来宾里牌面最足的,连太夫人听了都是不忘起身相迎,显然这皇家的面子是要给的。 “怎敢劳烦老太君呀。”这二皇子见到太夫人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这二皇子至少是三位皇子里最懂“交际”的一位,这份洋溢的假热情,罗槐觉得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那位三皇子手下的余思通,看到这二皇子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对了。这二皇子主动到场,就算他代表着三皇子,也是知道三皇子在赵家的心目中是有点被比下去了。 原本他也劝三皇子亲自到的,但是三皇子碍于脸面,毕竟他本人可曾经向赵家求亲被拒…… 而更让余思通始料未及的,竟是接下来的事。 这二皇子来不久刚坐下,便是听到了太子殿下驾到的事情,是让余思通不禁叹了口气。 连太子都到了呀…… 二皇子和康之问听到太子到了脸色都是有一丝变化。至于罗槐,虽说没想到太子与二皇子都会到场。但是在听太夫人刚刚说云贵妃也要到的时候,便是知道两位皇子到场的原因了。 那便是云贵妃来做代表,这皇帝不会来,与其说是给赵家撑牌面,倒不如说是一次私底下的暗斗。 至于三皇子没来的原因,他知道三皇子以往就是极好脸面,以往被赵家拒绝过求亲,自然不会亲自到场。 不过罗槐此时是摇了下头,这两位皇子这般,那就是说明他们两个身为皇子,却压根不了解皇帝。 罗槐知道,皇帝一定会到…… 而此时罗槐总算是来到蓝风跟前,蓝风毕竟现在算是私底下靠了方戟的岸,此时二人算是行了一礼。 “蓝公子,今日在赵家,原本王霖甫交代的事,就别做了。” “这……”蓝风自然为之一愣。昨日里王霖甫罕见找了他一次,是让他代为出席赵家的喜宴,这原本让蓝风有些不明就里,谁知这王霖甫接下来说的,大有把他当枪使的意味。 蓝风知道他要是不照做,等于是彻底断了王家这条线了。原本蓝风还有些犹豫,但是听了罗槐这么说,却是点头。 “只是罗公子,这是何故?”蓝风知道罗槐与赵家的关系算是以前的事,这时候来袒护赵家,倒是有些奇怪。 随即罗槐眯眼笑了声,是在蓝风耳根前低声说了一句,而后蓝风是整个人瞪大了眼睛。 “此言当真?” “人马上就到了,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嘛。”罗槐笑了声。 他知道不只是蓝风,到时在场的来宾见到方戟,绝对会惊讶的说不出话。 此时云贵妃也已经到了,在场的人包括太子和二皇子见了云贵妃都是行礼。至于云贯,此时可是搀着云贵妃,一副很光荣的样子。 而云贵妃刚到,与太夫人和水月夫人寒暄两句,随即却是让随行的太监拿着圣旨,看样子皇帝的大礼就是这道圣旨了。 此时在场的人都是上前听旨,而听了圣旨无不是瞪大了双眼。 这道圣旨剔除官话,那么内容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授赵无垢为勇冠侯,意在骠骑大将军赵无垢勇武冠千军!” “赵大将军既然不在,那就由赵太夫人代为领旨吧。”云贵妃此时是亲自上前搀扶赵太夫人。 此时云贵妃发现赵太夫人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她激动。 这赵家重新封侯,这老太就像是接受一件平常事一般。 至于罗槐,自然是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来了呀,皇帝的甜蜜陷阱。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二郎爱情故事 赵无垢被封勇冠侯,这在场来宾无不是恭喜。 水月夫人自然是笑得有几分合不拢嘴,至于太夫人苍老的脸上是比较平淡。 而先前把方戟消息转达给太夫人的穆襄,自然是明白太夫人的心情。 方戟说的陛下要封侯来了,那么接下来陛下要亲自驾临赵家看样子也是十有八九了。 而陛下此番来赵家,肯定目的不单纯。 那么太夫人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赵家三代忠心耿耿,男丁只剩家里的小柴苗一人,换来的却是皇帝对赵家的清算? 穆襄对此有些无奈,此时是闪身去后边找婉儿。 当然穆襄虽然很想说方戟说的事,但是考虑到方戟的嘱咐,便是决定暂时对玩婉儿保密。 此时的婉儿倒是在赵雯和赵舞的捣拾下,端的是美艳绝伦。这婉儿持枪杀敌的模样与如今这般,简直是判若两人。 “二嫂,事情怎么样了?” “自是没问题的,就等你亲自去接方戟过门了。”穆襄说到这里竟是笑了声。 这方戟一介大男人,竟是说“过门”,这点倒是非常新鲜。 “你说这祖母让他入赘,他竟也能同意了。”赵婉知道都是方戟在帮她,也因为这婚事是假的,方戟才不在意这事情吧。 赵婉是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要是想其他的,不仅是不尊重方戟的付出,也知道其他的想法有几分徒劳。 “所以小妹。你要是真的喜欢,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人既然到了赵家,只要你一句话,二嫂让他出不了赵家的门。” “二嫂,你还能把他腿打断不成。”赵婉听了是抿嘴一笑,这番话说的,也颇像二嫂的作风。 “对了二嫂,你与二哥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赵婉此时自然是“八卦”起自家二嫂与二哥的故事。 “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赵婉竟是感觉到二嫂有几分不好意思。 “说嘛,就当是给小妹一个参考不是。”赵婉此时是摇着穆襄的手,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穆襄算是无奈。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提枪撵着鞑子跑的那个赵无垢呀。”穆襄拗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往事。“只是说了你不许笑便是。” “那是自然。” 嘴上这么说,但赵婉心里自然是补充了一句“看情况”。 “我与你二哥相识于穆家庄这事你应该知道的。” “嗯嗯。”赵婉点了下头。 那个时候二哥最喜欢的便是周游各地,那日里偶然经过穆家庄,那时穆家庄出了事,死了人,而刚巧留宿的二哥竟是被当成了凶手。 这便是二哥与二嫂的相遇。 婉儿这么多哥哥里,就属她这二哥有急智、当然也是这么多哥哥里武艺最差的。 说来也是缘分,二哥的武艺最差,偏偏娶到的二嫂武功却是厉害的不行。 而那日里,也正是她二哥自证清白,用巧智抓出穆家庄内鬼,这也是他二哥与二嫂故事的开始。 “实际上,你二哥就像是榆木脑袋,需要敲打才能开窍。”穆襄想起了往事,罕见的嘴角都是洋溢着笑容。“所以那个时候,说话都支支吾吾,那你二嫂我是拿着剑一把架在他脖子上。就说现在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娶我,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然后我一起自刎。” 赵婉听到这里先是一愣,随即是捂着肚子笑。 而看到她二嫂此时颇有几分难为情,这才使劲憋住。 敢情自家二哥那时候也是被二嫂逼的呀。 赵婉想起了自家的哥哥们,大哥为人憨厚老实,二哥的话刚才说了,那是有些急智,行事也是让人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意思。至于三哥,以往与三嫂的故事里婉儿也想起,三哥是最为的温柔。 至于四哥……那是婉儿心目中的光。 事实上婉儿也清楚,很多人都说四哥第一次出征就死了,是赵家这么多将军里面最差的。 但是婉儿知道她四哥的本事。她的四哥无论什么都在她之上,但是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死在了一次名不见经传的战役里。 赵婉自然知道四哥的死有蹊跷,这么多年与鞑子交战,婉儿也无时无刻不在调查。 无论是她赵家娘子军未进入军中时的各个将领,还是一些抓捕的女真将领,婉儿都想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若是根据以往的情报,那是说她四哥是受伏身亡。但是以她对四哥的了解,根本不可能。 赵婉想到这里那拳头是握得有些紧,而这些旁边的穆襄都是看在眼里,是主动握住婉儿的手。 “小妹呀,今儿个办喜事,以往的事就先不想。” “嗯。二嫂,时辰差不多了吧,该去接方戟进门了。” 而就在赵婉准备起身的时候,这荆三娘竟是从窗里跳了进来。 “三嫂,这是怎么了?” “我刚刚去了趟方戟那里,发现人没了踪影。”荆三娘是淡淡地说道。 “方戟不在?”穆襄此时是一惊。“他逃婚了?不对……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而婉儿听到这里虽然心里紧张,但是也是保持着冷静:“三嫂应该有打听周围情况吧。” 此时荆三娘点了下头,便是接着说道:“我问了宅子附近的人,说是来了一队迎亲的队伍。” “迎亲的队伍?!难不成有人假扮我们赵家……”这时候穆襄是觉得情况不对。 因为方戟的所在的住所是她们赵家的秘密所在。 但是显然,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宅子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免不了被人知道这宅子的存在…… “二嫂,三嫂,别慌。如若是方戟,我相信他不可能看不出迎亲队伍有问题的。”赵婉虽然心里慌乱,但更多的,是对于方戟的信任。 她相信以方戟的智慧,不可能上了这个当。 “方戟的武功比我高,我不该担心。不过就怕万一。”荆三娘也是面露难色,毕竟这时辰也快到了,要是出了变故,最差赵家也是得沦为笑柄。 “现在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一切照旧。”赵婉便是目光一凝。“我想方戟也是想看看是谁干的,这才上了轿子,那么我依旧照时间出发,只是麻烦两位嫂子多多打听一番了。” 第一百四十章 不意外的幕后黑手 此时抬着方戟的轿子是一路来到了洛城河边。那六个假轿夫见到了目的地,皆是互相使了眼色,一同把轿子松手落地,想让里面的方戟反应不及,而后各自抽出藏起的短刀,是杀向轿内。 方戟自然少有准备,此时轿子停下之时就已经拿好手中飞镖,朝着前方是命中两个杀手的要害,而刚一出来,面对的是差不多二十多人的包围。 这些个数量的杀手,方戟总觉得要动手的人像是铁了心要赵家女婿的命。 而且里面有一两个人应该是与他水平相当的二品武者。 原本方戟还想打听是谁下手,但现在他知道留下与他们死缠烂打,倒是极容易吃亏。 于是方戟已经想好了撕破一个缺口,而后靠着轻功便是逃将而去。 但就在此时,前面一个蒙着脸的杀手却是说了句:“慢!”,而后却是露出了真面目。 方戟看到来人时,那是为之一愣。 这个人,他倒不是真认识,算是有一面之缘,那是在太子请他的宴席上。 这个人应该是太子麾下的那个快刀手。 “这个人见到方戟竟是抱拳,而后亲自上前。 “方公子,没想到真是你……” 这人此时来到方戟跟前是低声说了句。 “瞧你的反应,难道是太子一早猜到可能是我?”方戟算是想到了这个可能。 “太子确有交代,若这赵家女婿真是方公子,便知会公子一声,并且放公子一条生路。”这人竟是低声说道。 “那难不成,这些都是太子的刺客?”方戟皱眉,他是没想到太子是希望这赵家女婿死的。 毕竟按理来说,赵无垢找个入赘的郎君,对于太子而言影响并不大。毕竟只要赵家没投奔到哪家皇子的势力,那对太子而言便是没有大威胁的。 “是,也不是。”这个快刀手此时是这么答道。 这个答案那是让方戟有些懵了,一时反应不及。 “这是三方缔结的盟约,那是要赵家女婿的命。太子与另外两位皇子亲自签字画押,三人各一份。” 方戟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赵家虽然对于太子而言威胁最小,但不是一定没有威胁,此时是三位皇子里有人牵头,三方各自派人来取他性命…… 而这样的计谋,方戟想了下,应该是二皇子提出,而真正提议皇子们动手的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符合这种性格的人能办到。 康状元康之问…… 康之问明面上是太子洗马,但其实是二皇子的人,换言之只要他两边游说,那太子和二皇子应该是已经意动了。而三皇子见两个皇兄如此,参上一起做也不是不行。 三位皇子虽然都是近乎排在台面的争嫡,但毕竟都是皇子,有些事那是心照不宣。 此时三人共签一份协议,风险三人平摊,而只要没暴露,三方都不可能承认也不可能供出对方。 也就是说,赵家始终有怀疑的对象,但是却找不到下手之人,这计谋果然阴险至极…… “那只是你们退了,其他两位皇子的人……” “这点公子放心,三位皇子那边只要有一人退了,另外两边的人再动手那就是真傻了。” 方戟此时再看这快刀手,见他这人虽然相貌平常。但不得不说办事效率以及做事都是过脑子的,这样的人才科难能可贵。 太子手下果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呀。 “敢问兄弟大名,上次在太子府见了一面,未曾与兄弟喝上一杯,此乃憾事。” “方公子言重了,小的刘一刀,专门帮太子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方公子现在是太子殿下看重之人,还望帮在下美言几句。” 方戟觉得这刘一刀人如其名做事“留一刀”之外,连为人处世都是圆滑,确实是个人才。 “那么刘兄弟,方某先走一步。”方戟此时也是抱拳,而后踏着轻功便是离去。 刘一刀见方戟离去,收去刚刚的笑容,挥了下手,示意离去。而其他两位皇子的杀手见状,也是默契离去,毕竟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让自己的主子留一身骚。 …… 这康之问现在应该在赵府偷笑吧。 方戟知道康之问是恨极了那个他扮的赵家女婿,毕竟要不是有他存在,这康之问很大可能就已经是赵家的乘龙佳婿,而他便能和婉儿来个“亲上加亲”了。 方戟算是知道这位状元郎那是真真的一肚子坏水,这书都是读到坏心思上了。 而且极善于“借刀杀人”,不得不说,要是上一世,方戟会觉得这个康之问那就是做老千的好苗子。 但是要成为敌人嘛,方戟知道是留不得的。 此时方戟知道,他要是穿着新郎装这么出现,那是不够泄愤。于是心生一计,便是换上来时的衣服,准备去一趟赵府,亲自解决各种问题。 比如即将来赵府踩场的皇帝,正在暗地里偷笑的康之问都在等着他呢。 方戟刚换好衣服,忽听窗外动静,是一镖飞出去,听到一声武器挡的声音,而后两个倩影是从窗外跳了进来,一把剑是架在了他脖子上,而另一个人拎着手上的飞镖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可不就是婉儿的二嫂穆襄和三嫂荆三娘嘛。 “你刚才去哪里了,现在脱下新郎装,又是何故?”穆襄此时像极了紫霞仙子,这把剑是离方戟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嗨,刚刚遭遇了刺客,我刚想找两位嫂子说说来着,计划临时改变一下。” “临时改变?”穆襄这剑算是收好,便是与荆三娘一起看着方戟,是想听他说说看有什么门道。 于是方戟把刚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说是三位皇子合谋想杀他,而太子的人放了他一条生路。 “太子的人为何放过你?”这荆三娘听到这里便是质疑一句。 “三嫂,你不懂。我虽然打不过他们二十多人,但是要逃走他们铁定是追不上的。这人认出了我,便是知道这一点,故意卖了个人情。” 方戟知道这么说也说得通,虽然是太子一早便猜到赵家女婿有可能是他。 方戟算是知道太子的不简单了,甚至于这个太子要不是好男风,他肯定是百分百支持太子夺帝位的。 “那你的计划……” “还请两位嫂嫂陪我演这场戏。当然,还有即将来的婉儿。”方戟是神秘笑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一般的太子 罗哥,你看看,这里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此时一边的云贯是挽着方戟的肩笑着来到了罗槐的跟前。 而罗槐看着同样满脸笑容的方戟,那是整个人一愣。 “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而不只是罗槐,就连蓝风见到方戟也是愕然,在私底下听了方戟说“计划有变”之后,两人这才恍然。 当然现在又是变成云贯有点懵,不明白方戟是与罗槐和蓝风对话好像打着谜语。 此时方戟一来到正厅,这太子竟是主动上前与方戟攀谈了两句。 “你是从哪过来的?”这太子见到方戟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问。 显然他知道方戟有可能是赵家女婿,但是不太确定,而刘一刀的情报还没传到他耳里。 “殿下,刘一刀让我向你问好。”方戟也是微笑道。 “唉,原来真是你呀!”太子是摇了下头。“这么一来很多事情都通了。” “太子才智过人,让方某由衷佩服。” 方戟是真的佩服太子,这个太子的水平,方戟暂且认为是他接触的人里,包括梁太师与沈夏在内,那是手腕玩得最好的人。 当然,方戟还没见到皇帝以及两位王相,可能太子在某些方面与这三人有所不及,但是真要问魄力,方戟是佩服的。 就凭这太子敢对他说自己不能生育这一点,方戟便是知道了太子的手腕。虽然让他有点被架上台的不爽,但不得不说太子这步棋是险中求胜。 “不过方戟,就算你现在的身份是赵家人,我们的交易还是继续。”太子淡淡地说道。 “是,殿下。”方戟知道这次算是承了太子的情,虽然大可不必,但是不得不说帮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比如矛头现在直指的,便是康之问。 而没等方戟问什么,这太子倒是主动开口了。 “康之问现在,不应该说从始至终都是我二弟的人吧。”太子此时淡淡的说道,此番有意提起康之问,太子显然是特地知会方戟这事情是这个“叛徒”设计的,与他无关。 既能博得方戟好感,又能把方戟与二皇子拉到对立面,太子的算盘自然是打得响。 但是方戟显然知道太子的目的,只是微笑一声。 “事实上殿下,这康之问临时反水,是有意见的。”方戟便是低声说了下在二皇子府上的事情。 而太子听了先是一愣,在听到方戟虽然简单但是康之问与二皇子一定会上当的离间计后,随即是捧腹大笑。 “果然,你是个有趣的家伙。” “其实是康之问小心思太多,方某才有了可乘之机。” 没错,这个康状元的小心思真的多到让方戟现在觉得有些厌烦。 以往康之问在赵家针对他的行为,他顶多觉得就是一个比较烦人的苍蝇。 但现在这只苍蝇不仅烦人了,还盯上了方戟桌上的餐,那到时方戟吃了被他叮过的东西拉肚子了怎么办? “那么也就是说,这事情你是知道是谁设计的了?” “考虑到动机,挺好猜的。”方戟点头笑道。“只是殿下,我没想到你会来赵府。” “难道我不该来?”太子听了却是疑惑。 “陛下等下会到。”方戟是淡淡地说道。 “父皇?可是来的不是云贵妃……”太子此时是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太子是否觉得赵家危矣?” “不好说,就是你这婚事怕是……”太子此时见方戟的表情,却是交叉着手看着方戟。“你既然比二弟和我还了解父皇,那么也就是说你其实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如此,我还是该干嘛干嘛,是与不是?” “还是那句话,殿下机智过人……” “少拍马屁了。”太子此时是闪身离去,走前不忘补充了一句:“我等着看好戏了。” 方戟听了这话倒是觉得这太子是真的真实。他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说,事情别指望他帮忙了。 不过方戟确实不需要这太子的帮忙,相反只要他不添乱就可以了。 此时太子一走,这康之问便是凑上前与方戟打招呼。 “康状元。”方戟此时唤康之问不是康洗马了,毕竟现在这太子洗马竟是“背刺”太子一刀,再称呼倒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方兄,刚刚太子和你相谈甚欢呀。”这康之问寒暄两句后,是直奔主题。 “还是那些事,只不过又是被我拒绝了。”方戟现在颇有几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感觉。 哪怕他现在很想用苍蝇拍把眼前这个“苍蝇”一拍拍死,但是现在看样子还是与他在那里谈笑风生。 “太子的事情,多亏了方兄提醒了。” 方戟听到这话,是想起自己与柳如烟说过的:“我骗了他,他回头还得感谢我。”现在没想到却是真的得到这康之问的感谢。 方戟只是眯眼微笑,他在想着,等下要是康之问知道他就是赵家女婿,那岂不是得气死? 当然,方戟不会让他气死的,那多没劲。 “今儿个康兄看起来心情不错。” “有吗?”康之问此时就是有几分暗喜,方戟还是能看得出的。 看样子,他以为这赵家肯定交不出那个已经被暗杀的女婿,现在正记得焦头烂额呢。 康之问知道这赵家找的赘婿会武功,便是动议让皇子们各自派个高手,务求一击必杀,不留机会。 康之问早在门前远远看到赵婉脸色有些沉,便是知道事情可能在朝他的预想发展。 这事情在康之问心里看来。那是百利无一害。 要是成功了,那便是成功得手。哪怕失败了,三位皇子协议在身,肯定不肯各自戳破,换言之怎么样这把火烧到他身上的可能性都极低。 但是康之问显然低估了……低估的很多。比如太子,又比如方戟本人。 方戟此时与康之问寒暄了两句,便是想找太夫人攀谈,但是见太夫人身边跟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便是知道这人应该是云贵妃。 既然贵妃在旁,方戟现在去搭话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过这计划临时改变,方戟以常人姿态出现在赵府,想来太夫人也没想到。 那么现在计划如旧,只是换了个登场方式。方戟盘算着,就差素未谋面的皇帝老儿登场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拜堂前的疑问 此时各位来宾也算是入席,而外面也是传来了赵无垢大将军迎亲归来。 方戟其实也知道,很多来宾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 一个男人入赘,还是行的过门礼,要是换做一般大富人家闺女找赘婿还好说。但这却是赵家,堂堂骠骑大将军赵无垢! 方戟再看那康之问,此时嘴角扬起笑容,看样子是笃定此时赵婉虽然回来,但肯定找不到新郎,是会临时找个人去代替。 方戟知道,这康状元到时会比他还急,那是会跳着站出来揭开这个人其实不是赵家女婿。 而方戟说白了,这是在给康之问机会。要是康之问就此收口,不揭穿这事情,那看在他与太夫人的关系上也放他一马。 但若是按奈不住揭开的话,那就是地狱无门自己闯进来了。 深知方戟打算的罗槐,倒也是一脸轻松,说白了现在赵婉带着假女婿进门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菜皇帝还没来呢。 以往要是远距离看见皇帝,罗槐始终会怕自己忍不住上前给赵朗报仇。但是现在嘛,他心态已经有所改变。 既然当面杀死皇帝算是比较难做到的事,倒不如铁了心把赵家给扶起来,让赵家亲自捅皇帝这一刀。这既能让皇帝阴谋破产,也能告慰赵朗在天之灵。 原本罗槐只觉得孤立无援,看不到希望。但是现在不同了。有方老弟在,他看到了希望…… …… 此时赵家那边开始繁琐的仪式,赵无垢穿着的倒是一副好看的装裹,与一般的新娘装不同,这衣服倒是紧致些,配合赵婉原本英气十足的妆那是平添了意外的美感。 这身衣服,大概是根据赵婉的那身银甲里的红衣改的,不得不说,方戟觉得还挺适合婉儿的。 至于另一边的“假新郎”,此时是戴上了面具,穿上了一身新郎装。毕竟总不能让一个男人盖着新娘盖的红盖头吧。 当然,要是以往见过“天画公子”身段的人细心一点,此时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明显是没有那时候的天画公子高的。 此时在外准备扶赵婉进门的赵厨娘便是一眼看出了这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慌乱。 不过再看到赵婉给她使了下眼色之后,赵厨娘这才当做无事发生一般。 而这些,自然都被一旁“看热闹”的康之问看到。而在上宾席上看到赵婉与新郎进门,虽然脸上没说什么,但是也是明白,知道这人应该不是那个新郎了。 那么很大可能他们三兄弟的杀手已经成功了。 二皇子此时再看一旁的太子,那是笑着看着他,倒是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二弟呀,你觉得等下会发生什么事呢?”太子是淡淡地问了声二皇子。 “谁知道呢皇兄,倒是皇兄今日里会来让皇弟没想到。” “你不知道,难不成康之问没告诉你?”太子此时看起来像是问责恼羞成怒,但其实内心里是想笑的。 至于二皇子听了太子这么一说,却只是嘴角扬起不太明显的笑容。 “皇兄的这个太子洗马办事不力,那不如让皇弟帮忙好好教训便是了。” “你喜欢我送给你便是了。”这时太子却是转而一笑。“有些东西嘛,你和三弟是应该好好争取一下了。” 太子这话在二皇子听来相当刺耳,那样子就是完全藐视他和老三,完全不把他们当对手的态度。 二皇子自然知道,这个皇兄不仅只是早出生这么简单,在小时候也总是压他们一头,他与老三能赢过他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但是这次,他们看到了机会,而且不想放走这个翻身的机会。 母妃说过的,只有坐到那个龙椅之上,才能在皇家里活下去…… 此时赵婉与“假新郎”进门,就要开始准备拜堂。而台上的太夫人看到这假新郎先是皱眉,再看到人群中那个凸显的年轻人,便是笑出声。 “嘿,方兄弟,你说这个赵家女婿长什么样呢?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文弱。” 这云贯倒是真正的吃瓜群众,此时是在方戟旁边琢磨着,不过看着看着这目光还是放在了一旁厨娘身上,像是在脑中想着以后与厨娘的婚事。 “方老弟,你可别光顾着钓小鱼,这大鱼可还没到呢。”罗槐此时也是低声对旁边的方戟说道。 “放心吧槐哥儿,这大鱼自己会跳上岸的。” 云贯听到二人对话,那是一阵困惑,在他看来这罗哥和方兄弟一直在说的那就是大魏话,但是就是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而这位大魏的后浪又不好意思问是什么意思。 此时一对璧人就是准备要行礼,而就在此时,一声掷地有声的“慢”是有人喊了出来。 方戟不用看也知道,喊这声的人自然是康状元康之问。 而台上的太夫人看到康之问,那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是瞬间没了。这声“慢”要是别人喊的那该多好,可偏偏是这个唤她“姨祖母”,她娘家里唯一的亲人…… “方老弟,这小鱼上钩了。” “槐哥儿,这小鱼我是真的不想钓上来的,偏要自己咬钩,没法子。” 一旁的云贯又是抓头,听二人打着谜语。 至于坐在上宾席的太子与二皇子,太子是一脸淡定。而二皇子算是半个主导人,那是等着再看赵家出丑。 至于云贵妃,那是看到这个场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康之问云贵妃是见过的,就在陛下万寿节那天…… “康状元不知有何想说的?”水月夫人便是先问站出来的康之问什么情况。 “见过贵妃,太子,二皇子,姨祖母,今日里表妹大婚,之问自然是感到欣喜,但是此刻却有一个疑问。” 水月夫人不吱声了,很明显是不想接康之问这一茬,但是明显与康之问一伙的二皇子可以说是很好的一个捧角,此时是接过话茬:“康状元有疑问,那本王都是想听听,我想很多来宾也想听听,是吧。” 二皇子这么一说,台下倒是不少人呼应一声,毕竟大部分人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此时康之问看着场上的情景,是露出笑容,而后指着假新郎:“我见过那位未入门的新郎,很明显他不是,是假冒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咬钩咬得死死的 原先看出不对劲的人自然心里担忧,而那些个来宾包括云贵妃都是一脸惊讶。 “而且我要是没猜错,这位应该是赵府的穆二娘,毕竟之问现在没有看到二娘,而这位假新郎的身段是与二娘相似。” 确实,方戟是让穆襄假扮的新郎,不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人看出来。 毕竟相比起而言,穆襄的身段算是比较好认出的,主要是与方戟的身高也是有一定的反差。 此时赵家的一些人,像水月夫人还有雯舞樱洁四位侍女都是有些慌乱,毕竟她们自然是在穆襄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 而她们除了是不知道方戟就是真的新郎的。 至于赵厨娘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是自打扶着赵婉进门时看到方戟,她那时心里的石头便是已经放下。 至于现在这个康之问这般做,也是让厨娘有点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脸上。 至于赵婉,看到原先寄住在她家里的表哥这般做,心也算是凉了半截。 虽说在那晚之后赵家已经算是疏远了康之问,但是她自问赵家这些年算是有份出钱出力给他吃住还供他读书。 换言之她赵家从来没亏欠过康之问什么,也不求康之问报答什么恩情。但是此刻,康之问分明是想她赵家死。 “之问,你刚才所言,看来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对吧。”太夫人此时说话的声音颇有几分威严,此时一说话,在场的人无不一时间都静下来:“是做好了与我赵家决裂的打算。” 太夫人这话自然是最绝的一次了,原先她还对于康之问有一份亲情上的挂念,现在就算是为了赵家,康之问这个娘家唯一的亲人不要也罢。 方戟明显感觉到康之问听了太夫人这话,是有点哑然,不过还是很快便又继续指着假扮新郎的穆襄:“那么,只要这个新郎不是穆二娘,康之问甘愿向赵家赔罪!” 就在这时,方戟是轻轻一推,是把身前的槐哥儿给整个推得站出了人堆。 “诶?罗槐罗公子也有话要说?”方戟此时是喊了一声,让周围的人都是骚乱起来。 罗槐此时是瞪了眼推他上台的方戟,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站出来说话倒也挺合适。 罗槐曾经羞辱过康之问,这事情在场大多数来宾也有所耳闻。那么此时罗槐要真说些什么话,众人自然也都极为好奇。 “罗公子,你想站出来帮赵家说什么话?”康之问内心里笃定自己的胜利,此时看罗槐出来,表情上便是有几分戏谑。 “康状元,我罗槐只是一个小小提刑,却是觉得你说的话有些问题。”罗槐是背着手,来到堂前那是看起来想要质问些什么。 “哦?罗公子你也有问题?” “问题多着呢。”罗槐此时来到赵婉与穆襄跟前,是示意穆襄把面具摘下,而穆襄便是看了下赵婉的,见赵婉点头,便是照办。 待穆襄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所有堂下之人皆是议论纷纷,不知道赵家搞什么名堂。而不少人也已经在质疑赵家是否真有这个女婿。 “事实上各位有所不知,赵将军适才是和各位开个玩笑,这新郎呢自然已经到了,我觉得就在棠下,只是没上来,是不是呀赵将军。” 赵婉见罗槐使了下眼色,便是知道她现在该做什么。此时婉儿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是正准备开口,而看着一切的康之问自然是看在眼里,便是立马打断了赵婉想说的话。 “罗公子,莫要再帮赵家拖延时间了,你说这新郎到了棠下,那肯定是假的。依我所看,你是想让赵家趁这个时间找个人蒙混过关吧。” 康之问刚才看赵婉的表情,此时内心更急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便是哼了一声,这般说道。 而台下的方戟看着槐哥儿,倒是觉得槐哥儿的演技见长。 至于云贯此时是想上台骂一句康之问,但是见罗槐现在情况好像有点被动,倒是忍住了冲动。 “方兄弟,你说这罗哥是想帮赵家吧,但是现在好像中了那康之问的下怀了。” “看着吧,没事的。”方戟笑了声,显得相当淡定。 罗槐此时见康之问上了当,算是叹了口气,随即却是装作一副嘴硬的样子站上前:“嘿,我说了这赵家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难不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赵家说谎,要是这赵家女婿就在堂下呢?” 康之问此时听了罗槐所谈,竟是没看堂下,而是转眼去看那席上坐着的二皇子,见二皇子没什么表示,便是知道二皇子示意他继续。 “赵家女婿不可能在堂下!” “口说无凭,你敢发誓?”罗槐此时依旧是嘴硬的态势。 “哼,现在只要堂下有赵家女婿在,我康之问便是辞了这官。那么罗公子,你可敢接下这赌注?” 康之问这么一说,众人便是更加笃定的相信康之问了。 这么多人,包括云贵妃以及太子二皇子都在场,这康之问能这么说,就是傻子都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罗槐听了这康之问这么说,倒也无可奈何,这康之问没想到玩这么大。 现在这康之问耍赖,那可就是在洛城都混不下去了。康之问常与君子自居,而所谓君子,那守信是很重要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信,那这污名是一辈子洗不净了。 而方戟也知道,正是他对于自己太过自信,才会说出这番话。 虽说康之问原本在太子那里就混不下去,但是这一旦因为这个理由辞官,这康之问要想重新入仕,那可就难了…… 现在堂下的人皆是议论纷纷,而赵太夫人以及赵婉他们皆是沉默,那是更让康之问看了是不禁冷笑。 “皇兄,这场戏不知你还满意吗?”二皇子此时看这情形是问一旁的太子。 这太子此时竟是打了个哈欠,而后笑了声:“不错不错,只是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那皇弟是让皇兄失望了。”二皇子也是笑道。 “不不不,皇弟,你没让我失望,这戏在皇兄我看来还没演完。”太子是眯眼笑道。 “还没演完?”二皇子是一愣。 紧接着,二皇子看着太子不急不慢说了一句话,整个人都是惊愕的说不出话。 “皇弟呀,其实我们一起做的那件事失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事有蹊跷 失……失败了?!”二皇子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如若真的失败了,那么不就说明罗槐所言可能并不是假的…… 此时二皇子闻言就是要出声提醒康之问,但接下来听了太子一言,却是闭上了嘴:“康之问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但是除了康之问,你剩下的那点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于是康之问又是一声反问,此时的他见到赵婉他们沉默,嘴角的笑容自然又是扬起。 而就在众人眼见着赵家可能要收不了场的时候,却是见到一个身影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方戟是那种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但其实很多人都没见过的家伙,此时见到一个陌生的家伙站出来,未免有些觉得奇怪。 而康之问见方戟来到罗槐旁边,却是有些疑惑:“方兄,你也想帮着这赵家狡辩。” “狡辩?不不不,我方戟是实诚人,从不说谎。”方戟这话说出口,不仅是旁边的罗槐,就连赵婉和穆襄都是抿嘴笑了声。 而后方戟是掷地有声,对着堂下的人大喊:“刚才确实只是玩笑,我!方戟!其实就是赵无垢的夫君!” 方戟说完竟是牵住赵婉的一只手高高举起,婉儿自然也因为此,露出女子羞怯的表情。 于是,不只是康之问以及堂下人惊愕,这二皇子也是整个人从那贵宾席位上站了起来! “皇弟,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来,好生坐下便是。”太子此时笑了声,此时拂袖,那嘴角扬起的笑,是让二皇子又一次感觉到了太子对于他的不屑…… 这时候康之问才把方戟与当时“天画公子”的身姿在脑海中重合,而后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指着方戟说不出话。 罗槐知道康之问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方戟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 但不知道为何,罗槐总觉得这事情上方戟未免太顺利了些,这让罗槐觉得有一丝违和。 而堂下的来宾,自然先是惊愕,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再看到康之问的模样,便是知道这个叫方戟的年轻人,或许真的就是赵家的女婿。 方戟,这个名字近来在洛城算是小有名气,而带上这名字的同时也一般带着罗槐。而方戟就是赵家赘婿,这个大消息已经是让堂下来宾有些按奈不住。 甚至于有些“来宾”已经是想好了等下身体抱恙的借口,而后离开赵家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给扬出去。 但是方戟成为了赘婿,这些堂下之人那是妒忌中夹杂着鄙夷。 妒忌的是他能与赵婉一亲芳泽,行夫妻之事。鄙夷的是方戟此时开始,乃是一介赘婿。 赘婿在很多人的眼里,那可不是真正的男子了。 而太夫人见到这场面,看到那有些狼狈的康之问,是有些不忍心的闭上了眼。 至于水月夫人,知道这个叫方戟的年轻人就是那“天画公子”,起初小嘴也是惊得张开。 方戟的事,水月夫人自然有所耳闻。这洛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这圈子嘛,确实也不大。 康之问见状,此时是站起来,宛如丧家犬一般,是耷拉着头离开了赵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自己的官位做赌注,这姓康的算是完咯。”堂下自然都是一些此起彼伏的奚落话。 方戟倒也不想再痛打落水狗,康之问此时的下场,他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大的奚落。 “这康之问……”罗槐此时是皱起了眉头,刚想说什么。却是见到水月夫人出来说话。 而后赵雯赵舞是走上前,亲自给方戟佩戴上新郎的那束“大红花”,那么拜堂礼便是如常继续。 “这个方戟好像与贯儿走得很近,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呀……”堂上的云贵妃心里也是嘀咕着。 她自然一早就注意到云贯一直在与这个年轻人在一旁有说有笑,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赵家赘婿。 同时脸上阴晴未定的还有二皇子,此时他再看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皇兄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看样子是一早知道方戟是赵家女婿。 “皇兄,难不成你是知道赵家女婿是方戟,才同意康之问的提议的?” 太子没想到他这二弟居然真这么耿直的问了,此时是笑着摇头:“定下计划时不知,不过在这之后有想到了。” 二皇子听了回答便是再不发一言,端起面前的酒杯,是一饮而尽。 “皇弟呀,这场争斗我们还没完,不过你已经是落了下风了。”太子此时又是淡淡地说道。“方戟现在与那康之问是不折不扣的敌人,而康之问现在是皇弟的人,若有心争取方戟,那是把这状元郎置于何处呢?” “皇弟的事,就不劳皇兄挂心了。”二皇子此时是冷声道。“就算我不争方戟,皇兄也争不到。如若方戟现在是赵家赘婿,地位低了一等不说。那么现在方戟的态度是和赵老太君与赵无垢一样的。” 二皇子自然知道,刚才太子就是想挑拨他与康之问的关系。康之问虽然如今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但是康之问的才学也是毋庸置疑的。而现在康之问这般,对于二皇子而言反而是好事,届时拉拢人心,康之问便只能对他一心辅佐,死心塌地。 “罗哥,这是什么情况?方兄弟他……他是赵家女婿?!”云贯此时自然是整个人一脸懵。 “所以呢,你不是要打赌当场羞辱这赵家女婿嘛,去吧去吧。”罗槐虽说现在脑子里想着事情,但是见到云贯这般还是不禁笑出声。 “嗨,弟弟我愿赌服输。这方兄弟自家兄弟不说,这么说了,我还打不过他不是。” 云贯一旁的老常见自家少爷这混样子,这笑容倒是憋的挺辛苦。 而就在此时,罗槐突然是来到老常跟前叫住了他:“老常,现在能不能帮我个忙,不过一切要小心……” 老常见到罗槐这般表情,自然也是严肃起来。 “罗提刑尽管吩咐。” 老常听的是他家老爷的话,他家老爷说了万事可听罗槐的,那他便会照办。 于是听了罗槐的话,这老常是点头,随即与那边厢高兴吃酒的云贯说自己肠胃不适,便是溜出了赵府……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红颜心事 刚刚从将军府听来的消息,赵家的女婿居然就是方戟!” “方戟?是那个抓捕青衣教妖人的小英雄方戟?” …… 于是乎,就在赵家刚刚拜堂没多久,这方戟是赵家女婿的事已经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当然,更多的这事情变成了闲余饭后的谈资,毕竟洛城百姓们都知道,方戟其实是赘婿。 而一个赘婿别说是那些才子和公子哥了,就是百姓也看不起。 赵将军一介女子在这样的社会受到尊敬,一方面确实是赵将军厉害,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家满门忠烈,女子都要上战场而博得百姓们的好感。 但是真要说赵家找了个赘婿,这赘婿自然不一定有人看得起了。 “小洛姐,这方戟真的是赵家女婿,那岂不是……”大巴此时是问小洛姐。 “好啦,别烦我了。干你的活去。”这商会有的人见到小洛便是提这件事,是让小洛有些心烦。 虽说她支持方戟要做的事,但是并不代表她心里不介意。为此也只能佯装不理会这件事了。 而这时小洛走着走着,是见到哑古拍了下手,而后抛给了小洛一张纸条。 “洛姑娘,有些事情可得抓稳咯,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小洛鼓着腮帮子,这个哑古在屋顶那是什么都知道,真的是坏透了的。 至于绮萝,听到外面聒噪的声音并不意外。毕竟这事情闹成这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现在还能怎么做呢。其实说实在的,绮萝很相信方戟,而这原因也不仅仅是来源于方戟与小洛的关系。 只是,这事情应该是苦了小洛了…… …… 另一边,与太子府上的侍女出门采购的言馨,是走在街上。 起初听到赵家今日里,赵将军是要找个入赘的郎君,这事情听着新鲜。 但是等到突然在街上传来的消息,是让言馨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 “言女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言馨此时是笑了声,装作无事人一般。但分明拿东西的时候是忘了给钱,得亏旁边的几个侍女提醒,才恍然。 “方戟是赵家赘婿……”这事情是让言馨整个的在心里打鼓。 自打那次之后,言馨对于方戟的态度,那是放弃了以往的“攻势”,而是尝试用自己的心去接近方戟。 但是此时听到方戟当了赵家赘婿的消息,她整个人都是有些乱。 方戟心中的那个女子是赵将军吗?亦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言馨现在就想见一面太子殿下,她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在赵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方戟与言馨自打知道太子那个秘密之后,三人的关系也是变得有些奇怪。 更甚于,言馨觉得太子就是因为没有朋友,而硬生生找了他们二人当朋友一般。就是这个朋友,言馨内心里实在害怕,无法与之交心便是了。 不过问问太子殿下,他应该会说的吧…… …… “郡主,今日里不是赵将军大婚吗,为什么你是没有去赵家,反而是在这里与我漫步?” 此时莫小曼见到李琳琅在这里,是有些奇怪。 “嗨,其实是有人委托我办一些事,这才没去,不过晚上还是会过去的。” 李琳琅说白了就是接了方戟的委托,等下还要去查一件事。这个方戟今日里才入赵家门,使唤起她这个郡主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李琳琅看在香水的面子上,自然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我倒是好奇有谁能使得动我们郡主呢。”莫小曼是抿嘴偷笑。 “还能是谁,不就是方戟嘛,这人仗着是我父王的座上宾,还有我的恩公,那可一点都不客气。” 李琳琅之所以帮方戟,还不是因为方戟确实是她恩人嘛,郡主殿下虽然有点蛮不讲理但胜在实诚。 “方戟……”莫小曼听到这名字喃喃了一声,随即是笑着与李琳琅说起这看到的路边景色。 “小曼呀,这要是按年纪呢,我是你姐姐。那姐姐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小曼可不敢占这便宜。不过郡主姐姐真要问,小曼倒是不妨听听。” 莫小曼与李琳琅也是认识久了,此时是抿嘴一笑,想看这郡主殿下会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你可喜欢方戟?” 李琳琅这话说的是相当直接,是让莫小曼听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这一犹豫间俏脸是免不了一红。 女子间说话都比较含蓄,但是像郡主这般直接的在大魏真的很少。 “好了,看你的样子我也已经知道答案了。”李琳琅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小曼呀,原本我以为你喜欢的会是沈探花。” “这自然不可能,小曼与师兄只是情同兄妹,那种感觉在师傅门下的时候是像家人一般罢了。”莫小曼对于与沈夏的关系倒是缕得很清,回答的很干脆。 而且莫小曼其实也知道,她师兄喜欢的女子只有一人,她也是认识的。 这个人与前不久惨死的王舒有些像,莫小曼知道那时候她师兄是把王舒当成了那位姐姐…… “是吗……那么对与方戟,你的心里也应该很确定是吧。”李琳琅说话间不忘调笑这个娇小玲珑的妹子。 莫小曼听了自然是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此时又是不禁低下头。 “可是方戟和小洛妹子的关系……” “啊嗯,我是知道的。”莫小曼此时是点了下头。“所以好姐姐,这就是妹妹的秘密,还请你不要说给人听。” “嗨,难道我是这么嘴把不住门的人?”李琳琅也是轻声笑道。“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这家伙什么。依我看来,就是那坏小子也比这方戟好很多吧。”李琳琅忍不住嘟囔。 “郡主与罗公子那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最后却又为何心系赵朗将军呢?”莫小曼知道李琳琅说的坏小子是罗槐,便是忍不住调笑她。 “嘿,小时候本郡主落水,四哥救了本郡主一命,那时候本郡主就决定以命相许了。” 李琳琅想起了往事,那时候她失足落水,不省人事。二醒来之后是赵朗抱着她,那时候便是认准了赵朗。 那日里,她是与赵朗还有罗槐一起去玩来着,落水之后也只有赵朗能救她了吧。 毕竟那坏小子不会游泳,那时候她也没见到他…… 也正因为这事,李琳琅以后见到罗槐就叫他坏小子。 可不是嘛,那时候好歹也是“哥们”,居然见死不救,气死老娘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摆了一道 方兄,你可瞒得我久了。”此时沈夏先是一阵“怪怨”的表情,而后却又是笑出声。 沈夏对于方戟是赵家赘婿这件事,最先肯定是惊愕,但是想到这人是方戟,又觉得他身上发生什么事也不奇怪了。 “沈兄,不是我想骗你,只是事关重大。” “若是方兄以后代表的是赵家,那么可能一些事情就要小心了。”沈夏说这话自然是站在好友角度说的。 毕竟文官集团的几大势力,不论平时怎么斗争亦或者攻讦都好,但是面对赵家的时候态度都是相当统一的。 还不知方戟不是赵家女婿的时候,沈夏就是别人问他十遍对于赵家的看法,他都是和现在的大部分文官势力差不多的看法。 但是现在知道了方戟是赵家女婿嘛…… “原本我还在想,有谁会傻到去做赵家女婿,还是赘婿来着。不仅充满危险还受人鄙夷,但是看到方兄之后,沈某是明白了。” 沈夏不说了解方戟,但算是知道方戟最不关心的就是周遭人对他的看法。甚至于他总感觉方戟是那种希望周遭人把他当成透明的那种人。 而沈夏知道,大部分人不会把一个赘婿放在眼里。但是沈夏知道,若是这个赘婿能够影响到赵家在朝里的做法那可就不同了…… 最关键的是,也没人会小看赵家,尤其是赵家能带来的军事影响力…… “沈兄,以后我们的关系那是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只不过就要劳烦你找我喝酒得来将军府了。” “虽说有几分为难,不过只要赵将军不赶沈某,自会来的。”这沈夏说到这里竟是行了一礼。 方戟自然听到脚步,知道后面婉儿是过来了,这沈夏是向赵无垢行礼来着。 “沈郎中既要找夫君喝酒,无垢自没有阻拦的意思。” 听到婉儿叫他夫君,方戟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虽说二人是假结婚,不过要装的像对外自然也是要演的像一点。 于是沈夏与婉儿还有方戟聊了一会儿,随即是入席而坐。 “沈夏应该是梁太师的门生吧。”婉儿此时是轻声问了句方戟。 “确实是那老骗子的门生。”听到方戟叫梁太师老骗子,婉儿差点是笑出声。 虽说她常年奔赴东北前线,但是梁太师是怎样的人她也是知道的。 随即方戟也是与一些人应和着,大概都是来恭喜他的,当然发不发自内心,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方兄……” “蓝兄。”方戟见到蓝风也是忍不住挤眉弄眼,是让这蓝风叹了口气,随即也是笑出声:“方兄,你先前与我说得如此自信,结果你就这样当了一介赘婿?” “蓝兄,如若我说这赘婿是我主动做的,你觉得如何?”方戟此时是低声说了句,是让蓝风非常惊愕。 “莫非方兄实际在赵家说得上话?” “这个倒不确定。”方戟笑道。毕竟方戟知道他在赵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不过蓝兄,你可以想象我们的计划里以后多了赵家,那么江南的事情是不是更加明朗了些。”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把我说动了。”蓝风是叹了口气,今儿个原本是王太尉让他来赵家帮忙煽风点火的,如今他没做,那么也算是彻底与这王太尉闹掰了。 不过蓝风现在倒也不觉得可惜,原本王霖甫谨慎的性格就已经让他颇有怨言,先前罗槐的话算是让他彻底起了与王霖甫断绝关系的念头。 虽说鲸头帮在洛城的利益免不了会被整,但是这点小利,他看不上,不喜欢夹着尾巴做人的马涛也看不上。 “蓝兄,事实上方某现在刚好有事想拜托于你。” “方兄但说无妨。”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蓝风便是义不容辞。 “我想你帮忙通知尤田,让他找到康之问。”方戟是轻声说道,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是严肃了几分。 “康之问?”蓝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方戟驳倒之后,这康之问悻悻离场,一时间竟是没人在意。 “这康之问已如同丧家之犬,方兄这是想?”蓝风此时有点误会了方戟想对康之问做些什么。 “非也,我也是在事后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不曾想,方某我还是被这康之问摆了一道。” 方戟算是苦笑一声。 准确的说,康之问在这件事上确实输了,但是恰恰康之问输的太惨,方戟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一件大胆到他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 “哦?看你这表情,看样子也是想到了什么是吧。”这时候罗槐是笑着迎面走来,是与蓝风打了招呼。 “我在这之后就派老常跟了出去,就是想跟着康之问,希望还来得及。”罗槐也是摇头,显然也知道他们或许知道的太迟了些。 老常方戟还是很信任的,那是跟在云贯身后的一个捕快,方戟知道他应该算是云清河派来保护罗槐的,身手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方老弟,你等下还有大事要办,这康之问的事情就交给我便是。” 方戟自然知道罗槐说的大事,那便是要应付差不多该出来的皇帝。方戟算是猜到了皇帝的诡计,而槐哥儿之所以猜到,自然是源于他这些年揣摩皇帝心思的成果。 方戟可以断言,槐哥儿应该是最了解皇帝“肮脏”一面的人,用皇帝肚子里的蛔虫来形容槐哥儿,虽然有点恶心但好像也不为过。 至于一旁的蓝风,听二人说康之问的事情却是满脸疑惑。又或者说,他对于康之问并不了解,在想着明明一败涂地连官位都丢了的康之问,为何让眼前的二人这么上心。 另一边厢,正跟着康之问的老常原本还不上心,但是在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康之问或许在带着他转悠。 就在康之问来到一处大街的时候,老常分明感觉到周遭的人多了起来,有些还挡住他的去路。 而在这时,他反应及时,一个躬身躲过了后面两个卖柴翁挥过来的砍柴刀。 原来罗提刑说要小心是真的呀。 老常知道,他现在在的街上人多,要是真一个不小心被捅了一刀或挨了一刀,那可死得冤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人惊愕的真实身份 此时老常与两个拿柴刀的打将起来,此时不小心靠在一处肉档,没曾想那肉档老板竟是下一秒拿着杀猪刀剁来,是让老常一个激灵躲过。 他算是晓得了,这一片街区的百姓应该都是不正常的。亦或者说,是有意“清场”,特意等他来围杀他。 而在此时,那两个虽然手拿砍柴刀但是武功高强的家伙又是杀来,老常虽能应对,但是手无寸铁还是吃了小亏。就在这时,眼见着这两拿柴刀的竟是劈空就要砍到在面前的一个小女孩。老常是义无反顾的扑过去,算是一个灵巧的闪避抱起小女孩,成功护住。 “没事吧,小妹妹……”老常刚想看这小女孩有没有事,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左肩上一阵刺痛,原来是那个小女孩手上拿着的小碎花剪子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常瞬间把这小女孩放下,刚想给这小女孩一脚,却又是不忍心,只得闪开。 “难不成是青衣教……怎么会……”在老常的记忆里,能让一些孩童都这般麻木无情的,他只能想到青衣教…… 但是分明青衣教被大清洗,按理来说这洛城里的青衣教没理由这么猖狂才对……而且他只是在跟踪康之问而已。 难不成康之问是青衣教的…… 眼看着此时附近的小贩都各自拿着武器,有杀猪刀,有擀面杖,亦或是扁担都围了上来。虽然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物品,但都是让老常现在为之惊惧。 而就在此时,一声呼啸声从老常的耳边传来,原来是一支箭飞过,是射在了其中一个拿柴刀的家伙心脏上。 老常回身一看,那楼台上弯弓的算是以前六扇门的老熟人。 “尤捕快?!” “老常,我现在可不是捕快了,叫我尤田便是。” 而后,忽然是从北面杀来一些拿着小刀的壮汉,老常第一感觉是这些人都是菜农打扮,这些个菜农打起架来倒是不含糊,是把这些个疑似青衣教教徒的家伙一一给制服。 当然主要是人数上的差距,青衣教的人不过二三十人,而这帮菜农竟是有小五十人的规模。 此时尤田一个轻功落地,是看着老常的伤口。 “刚才那个情况,你应该想到这小女孩都是有问题的才是。”尤田是叹了口气。 “既是捕快,保护洛城百姓是职责所在。我想要是尤捕快的话应该也会这么做吧。”老常是笑道,他自然知道现在尤田是跟了方戟。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尤田手底下居然还有一帮能打的菜农。 “这康之问居然与青衣教有关系,那我该回六扇门全城通缉这康之问了!” “这倒不必了!”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是罗槐骑着马从远处过来,此时是下马,算是与老常会合。 “康之问自然有他的目的,一时间也不会离去,人是要找的,不过没必要全城通缉。老常,你受伤了?” “嗨,罗提刑,一点小伤罢了。有事尽管吩咐。” “你依旧是回六扇门,叫弟兄们在衙门口会合,到时听我调令。至于你,回去让大夫给你上药,好好躺着便是。” “得嘞。”老常是笑着应了声。 可不是,老常是典型的“公务员”精神,这受了工伤还要拼命?六扇门大大小小百来号人,拼命的活他可不干,又不是傻子。 此时罗槐算是与尤田聊着,算是带来方戟的口谕。 “尤田,这康之问的事,方老弟是让你待命。” “待命?”尤田听了却是皱眉。“可是蓝风蓝公子带给我的话不是这样的?” “这不我刚刚从那边刻意马不停蹄赶过来嘛,方老弟说事情有变,太过危险,是让你待命。” 尤田此时看着罗槐的脸,那是眯起了眼。 “罗公子,这真的是我家少爷的口谕?” “那你觉得呢?”罗槐也是笑道。 “也罢,罗公子这么说,尤某也只能信了。不过罗公子,我这次算是信的你,知道你不会害我家少爷……”尤田心里门清得很,说完话,便是带着一帮菜农回去了。 罗槐此时算是叹口气:“这尤田倒是真的狡猾。” 方戟与罗槐自然已经猜到了康之问的身份。而也是这个原因,罗槐才特意让尤田不这么做。 康之问的身份,现在想来,要是换做以往,他和方戟都不敢想象。 康之问……就是他们要找的郎君……三王爷的遗孤…… 没错,虽然他们已经大致知道郎君的年龄,但是那时候压根不曾会想到康之问身上。 毕竟康之问除了是康状元,还是太夫人赵康氏的娘家亲戚,称呼赵太夫人是一口一个姨祖母。 但是现在罗槐细想,在他的记忆里,康之问出现的时间是洛城动荡之后。而最关键的是,这太夫人许久没回过娘家,这娘家人是不是真有康之问这么一个人,她或许都不知道…… 那么换言之,刨除康之问这个可能的假身份之后,他是郎君的可能性那就大大提高了…… 换言之,他一直都在低估着康之问。这人为了隐忍报仇,不仅换了个身份,让人觉得毫无破绽,还考了个状元…… 想到这里,罗槐就有一种挫败感。 康之问输了,三王爷的遗孤那就没输,相反这次他找到了机会…… 杀皇帝的机会……就在赵家…… …… “你是说之问可能不是我康家人?”赵太夫人此时听到方戟与她说的话,那握着的虎头杖的手都在抖。 而旁边站着的赵婉听到这个消息同样也是一惊。 “不,太夫人,我该换种说法,康之问是真的,也是假的。我想他只有把自己投入到康之问的身份里,才能够在赵家这么多年里都没被揭穿。 换言之,他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了康之问,把你当成自己的姨祖母……” 方戟知道,一个人伪装身份如若不是带着自己的感情投入,是不可能伪装成功的。 换言之他扮成康之问这个角色,那是扮得相当成功,成功到连方戟与他接触多时都未曾发现。 那么他杀死王舒,方戟也算是知道原因了。 王舒肯定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康之问唯一的弱点。而王舒一旦怀了他的孩子,事情将会加速他暴露的时间,那忍痛杀死王舒以及王舒肚中的孩子,也是他彰显复仇决心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合时宜 此时忽闻外面传来声势浩大的军马声,随即那传话太监先行,尖锐又响亮的声音是让赵府的宾客都为之一惊。 皇帝来了…… 一时间场中人纷纷起身,整理衣冠。 至于太子倒是显得从容,反而是二皇子听到消息那是明显慌乱了许多。 甚至于就连云贵妃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惊,明明陛下已经派她来了,现在这般又是…… “皇弟呀,等下父皇来了,有些事可别让他知道才是。”太子眯眼笑了声。“不过我想以父亲的眼线,这消息应该是一早传到他耳中了。” “不劳皇兄挂心了。”二皇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嘴硬。而事实就是他今日的表现确实被太子压制了。 原以为能抓到机会,但是这个太子还是事事压他一头。 而最为惊愕的,当属婉儿。方戟从始至终只把事情说给了穆二娘知道,再让穆二娘转告太夫人。 很简单,方戟需要的是婉儿对于这事在皇帝面前表现的真实表情。 此时皇帝出宫,陪同的是禁军与大内侍卫。这就让在场的陆洪有点尴尬,换言之这事情可能他义父都不知道。 陆洪自然不知是不是陛下已经不再信任义父…… 所有人见到皇帝进门,皆是行礼,而此时那禁军也只是在赵府外候着,陪同皇帝进来的是两个大内侍卫。 方戟倒是没看到他那“老师弟”,便是知道他老师弟可能是皇帝隐藏起来的属下,至于这两个带刀侍卫,不必说也是一品武者。 “太夫人呢。”婉儿此时看高堂上,却是不见太夫人踪影,有些着急,便是问一旁的赵雯。 “人多嘈杂,太夫人说累了,便是一早去歇息了……”赵雯便是回答。 “无妨,你先与我去向皇帝行礼便是。”这时候一旁的方戟却是说道。 既然方戟这么说了,婉儿算是点头,此时是与方戟并行,而后算是恭迎圣上。 “诶,今日里是无垢你的喜事,大可不必拘礼,各位该坐还是坐。”皇帝此时是摊着手,云贵妃也是主动相迎,是让皇帝坐在了主位之上。 沈夏此时看了一圈,就连云贯都在场,却是没找到罗槐,便是眉头一皱。 今儿个赵家婚事,皇帝这时辰来得是相当不是时候,若是欲祝福这赵将军,应当是拜堂时来才是,现在到来,怕是目的不纯。 至于罗槐,是没理由先行一步才是。 沈夏此时把目光望向太子,却是见太子同样看着他,竟是冲他使了下眼色。 沈夏自然是立马会意。 “你就是方戟?英雄出少年呀。”皇帝此时看着方戟,饶有兴致的样子。 方戟此时算是第一次见到这大魏皇帝,要说的话,方戟觉得这二皇子眉宇间是最像这皇帝的。事实上皇帝的长相在方戟看来也确实一般,但是那种由内而外都带着的那种蔑视感,是让方戟相当讨厌。 方戟知道这是上位者一贯有的姿态,不论是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今日初见陛下,是让方戟既惊且喜。”方戟此时是笑着说道。 “哦?怎么个既惊且喜?” “惊的是方戟一介草民,倒是能一窥陛下真容。喜的是在拜堂后还能见到陛下,看样子陛下是忙于国事还抽空前来,可见陛下对我家娘子的重视。” 方戟此番说这些,是让旁边的赵婉有些讶异。 方戟此番倒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意提起皇帝是拜堂后才来的。这…… “朕此番来可谓是临时起意,倒没这么多心思。太子,义儿倒是没想到你们来了呀。” “儿臣拜见父皇。”这太子和二皇子是立马又行了一礼。 皇帝瞟了眼自己的两个皇子,倒是什么话都没说。而越是这般,二位皇子是一直弓着身子不敢起身。 方戟看到这场面是皱眉,这皇帝看样子是真对自己的皇子没有好脸色看。 方戟自打听了槐哥儿说的那段宫里的秘事,是有些不信的,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信了。 皇帝不仅厌恶那三个妃子,就连三个皇子也厌恶。 而皇帝这番态度,方戟相信不用明说,许多在场的人也能感觉到,皇帝此番来可真不像是来贺喜的。 皇帝不急,反倒是一旁的云贵妃有些着急了。云贵妃与这些个皇子还算相处融洽,此时见两个皇子被刁难,倒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太子起身吧。”皇帝淡淡的说了句,这太子终于是直起了身子,而方戟此时看这太子的脸色,竟是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是嘴角扬着笑容。 这太子是受虐狂?方戟觉得显然不是。那么太子这个态度,那是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 方戟再看这二皇子的神色,虽然二皇子低沉着脸,但是方戟也能感到二皇子明显是在畏惧。 难道说…… 就在此时,二皇子竟是被这皇帝训斥了一句,是整个人瘫跪在地上,一个皇子在众人面前,这般无颜面,方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 不过皇帝看样子是知道了康之问刚刚的事,康之问是谁的人,别人可能不清楚,皇帝岂能不知。 至于皇帝这是为赵家出头?怎么可能呢。方戟知道,他这番责怪二皇子,自然是因为二皇子失败了。要是这事成了,这皇帝倒也省了不少事,拿捏赵家也轻松些。 而自打皇帝来,方戟明显感觉到现场的气氛都透着一股压抑,而这些显然是皇帝刻意营造的。 方戟适才说的话,也有调节这气氛的原因,当然是要看皇帝接不接。若是皇帝不接,那么皇帝的目的昭然若揭了。 现在堂前如此紧张,堂下的人又何尝不是。 陆洪自然是搞不清皇帝的目的,而蓝风则是知道康之问的事。 刚才方戟与罗槐说起康之问,蓝风有听到一二。也就是说康之问很大可能是乱臣贼子,是策划了想刺杀两位皇子,但是意外之喜是皇帝要来…… 没错,方戟与罗槐是知道皇帝要来的。为此蓝风见到皇帝来的时候只是不禁感叹一句。 而他担心的,自然是可能来刺杀皇帝的康之问的人。 这些人很可能现在就在堂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罗刹使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此时柳如烟是来到庭前,而与她对话的自是那个钓鱼娴熟的老翁。 “小姐,这网倒是准备好了,只不过那个三王爷遗孤,真的会走水路?” 老翁此时是看着柳如烟,此时柳如烟倒是一脸恰意的样子。 “这些时日我们乘舟而上,不是发现了青衣教的水路嘛,这人要是闹了事,如若准备退路,是很大可能走水路的。” 事实上柳如烟也不确定这个人有没有其他退路,姑且一试便是。 没错,她想生擒这人,不为了什么,是想要拉拢这人一起倒戈青衣教。 “小姐,就怕这人真见了我们,也是不会依从哟。”老翁此时是笑着摇头。 在他看来,他们这边势微,更何况这个三王爷遗孤原本就不是青衣教中人,所以忠诚度也纯疑。 不过他也明白他家小姐的苦心,换言之现在他们确实太弱了,没有一点办法能够从圣女手上夺回青衣教大权。 此时的柳如烟看着水中的碧波,倒是看着一动不动,像是有什么心事。 老翁此时瞟了一眼,算是明悟。 “小姐,如若真要找人帮忙,大可找方公子不是。”老翁自是有意提到方戟。 “他今日里大婚,找他作甚?”柳如烟这话倒像是怄气话,不过随即便是调整心态,知道这老翁是有意在逗她。 “我与这方戟非亲非故,你最近怎么老在我面前提他呢?” “小姐若是不想这方公子,老翁就是提了也没用。”这老翁一副很懂的样子。“小姐,老朽不是说了嘛,咱以前也风流过,也有许多桃花债,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老朽最懂了。” “得了,你这话说得有几分吹嘘的成分。” 老翁此时只是笑而不语。 “不过其实有一事,老朽不明。”老翁此时是摸着白胡须,那样子看样子是很困惑,实则有几分玩味。 “你就说吧,又有哪里不懂呢?”相处久了,柳如烟岂能不知道这老家伙心里的门道。 “这方公子,当然老朽该称为方小友才是。方小友原先与那绮萝商会的小丫头关系匪浅,小姐倒是不在乎。但是这方小友进了赵家做女婿,小姐倒是露出了愁容……” 柳如烟是觉得这老头子越来越不正经了,此时是作势伸出手要打他,那老翁见状自然是笑着躲开,俨然一副老顽童做派。 这个问题,柳如烟真的不想回答。 事实上原本她根本不确定自己的心思,原先听说他与其他女子亲昵,那也只是心里不舒快,但是很快就调节过来,像无事人一般。 但今日里,方戟与赵无垢的婚事传得大街小巷尽知,却是让她感觉心里一咯噔。 那种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 大业为重,青衣教的未来为重……柳如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毕竟方戟只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小姐,其实老朽一直在想。小姐把这担子全压在自己身上,真的大可不必。”老翁很了解柳如烟。毕竟当初救出柳如烟,二人不说一起浪迹天涯,但至少感情上是像一对父女或爷孙一般的。 有时候他在想,柳如烟这样活着是不是太累了。 “青衣教这些年来做了很多错事,多少人因为我们青衣教的错事妻离子散。又有多少教徒相信着圣女和教义,豁出自己的命,但其实是在一些事情上行差踏错。” 老翁听了这话便是沉默。 圣女,是小姐的母亲呀。这对母女是形同陌路,迟早有一日便会至亲相残,这也是老翁不想看到的。 老翁此时真的想起了方戟,他知道青衣教的事务寄于外人是很不公平的事,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帮到小姐不是。 但是如今这方戟成了赵家女婿,还是赘婿…… 事情越来越难办咯。 而在此时,亭里是又来了个瘸腿的卖鱼翁,见到柳如烟和老翁皆是行礼。 “小姐,罗刹使……” 要是罗槐在场,听到这罗刹使是免不了一惊。那是青衣教灵使之一,与勾魂和龙王并存的存在。 “情况怎么样了?” “六扇门的一个捕快受袭,是原教中人所为,有目击称,这个捕快是从赵府出来,在追一个人。” “赵府……看样子方戟和罗槐也觉察到了什么。”柳如烟自然是恍然。“那这个人应该是康之问了。” 老翁自然有些诧异,毕竟她家小姐在二皇子手上时认出了康之问,而最近派人跟着他家小姐的人多了就是证明。 毕竟原本她家小姐就是再被青衣教追捕,那么康之问如若真是三王爷遗孤,那么势必会有所行动。 而老翁诧异的是,方戟和罗槐竟是能够察觉出康之问的蹊跷…… “小姐,我就怕江南那边这几日里来了人。”老翁自然是说出了他忌惮的事。 那就是青衣教会派人过来抓他小姐,而很大可能来的是灵使…… 事实上,青衣教的灵使都是“后补”制,换言之他原先是青衣教的罗刹,但是他救走柳如烟叛变后,自然是有后补顶上,这么多年了,这人按照灵使的心法修行,功力可能不在他之下。 更何况青衣教还有其他的灵使。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勾魂的后补三人皆被死在方戟与南岐山好汉之手,换言之勾魂使的替代者至少没有这十年八年是练不出来的。 而这些个灵使,品阶厉不厉害倒是其次。但是武功极怪各有所长,而且这心法练得好了,是少不了一品武者实力。 当然因为修炼极其残酷,只有继位灵使与后补灵使才能修行。 就好比龙王,老翁想到龙王的由来背脊就有些发凉。 这人变成龙王,那得经历多少残酷的事可想而知…… 至于他这罗刹,倒是还好,当然只是还好。 罗刹手上皆是人命,而修行的剔骨刀法,是拿活人作为修炼…… 换言之,罗刹手上的人命,数都数不清…… 老翁深知自己年轻时罪孽深重,他不求自己有好报,也不指望能够偿还干净。只希望剩下的这条老命能帮小姐,帮青衣教的未来做点什么…… 那么此时到了洛城的,会是哪位灵使……是要与我这老罗刹一战…… 第一百五十章 假戏情真 无垢呀。” “陛下有何吩咐。”赵婉此时自然是心里打鼓。 皇帝突然驾到,还训斥了二皇子一波,这般看样子又像是对赵家没什么,还有护着赵家的意思。但是这事情很明显让她觉得不对劲。 至于方戟,此时算是看着皇帝,是看他想说些什么。 “今早上朕的圣旨收到了吧。” “臣叩谢陛下恩典。”赵婉说罢就是要跪,皇帝却是摆手。 “今日你大喜,小节就不必啦。不过嘛无垢,赏归赏,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道清楚的。” 方戟此时眯眼,看样子知道皇帝是准备出招了。 “既是封了候,如今天下也太平。而无垢你既已经嫁人,为人妻,以后还得为人母。那么再让你上战场,朕是对不起赵公呀。” 赵婉自然是心里一咯噔,陛下此番来不为别的,就是封侯的同时,还想卸掉她将军的职位。 陛下此次是亲自前来,换言之在外人看来并不是直接下旨要拿了她骠骑大将军一职,而是在等她亲自交出。 这放给外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讯号。要是皇帝下旨,少不得有人会做文章。但若是赵家,尤其是赵无垢主动请辞嘛…… 那么皇帝一开始目的就很明显,先是逼着她嫁人以此分化赵家实力。而就算她最后嫁的人无甚影响,也是想好了这个借口拿回大将军虎印、 至于封了候,若是没有什么实职,是没什么大用的。 好比梁太师,虽是太师,但是地位远不及姓王的两位宰相。 如今赵婉是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毕竟现在的局面,她不可能拒绝,但要是不同意,这么多人见证,又反而招人话柄、 除此之外,陛下没了颜面,以后明面上的关系那就更糟糕了…… 所以现在赵婉说什么都是于赵家不利。 婉儿颇有些无奈,此时再看方戟,却是见方戟冲她微笑,是让她有些困惑。 他莫不是有了什么解困之法,但是自己又不知提示? 就在赵婉还在思索方戟在笑些什么的时候,此时是听到一声嘈杂,而后堂下的人皆是让路。 此时所有人往下看去,却是见到赵老太君此时穿着一身红甲,杵着虎头杖,是被小赵苗搀扶着走过来。 “老身特来向陛下请安!”太夫人的这番穿着,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太君这是……”皇帝是亲自下来,算是接赵太夫人。 当然此时皇帝自然是心里打鼓,这老太是想做甚? “陛下,老身刚刚在远处听得也清楚了,我们老赵家是要没将军了?”太夫人此时说话那是有些颤颤巍巍,整个人都让旁人觉得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自然是让赵家其他娘子看了不是狐疑就是暗叹:老太太身子哪有这么差,分明是演的哩。 方戟也不得不感慨,这赵太夫人的发挥那是超出了他的预估。 皇帝听了这话自然是有些哑语。 “陛下,可是婉儿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可跟老身说,老身立马家法伺候便是!赵雯,去祠堂,把那戒律尺拿来?” 此时方戟冲婉儿使着眼色,而婉儿看了先是不明,再看方戟用手压,这才恍然,立马一个哐当跪在地下。 “这……”皇帝显然没想到这老太会弄出这一出。“老太君,这不是无垢的问题,是朕体恤她。这婉儿成了婚若是还得坐镇军中,太累了。朕这三年来,对女真全靠无垢一人撑着,朕于心不忍呀!” 方戟此时也是想给这狗皇帝鼓掌了,这话说得,那是妥妥的自己也是迫于无奈的感觉。 “陛下若是体恤婉儿,那还请陛下让老身出山吧!”这太夫人下一句更是让周遭人瞪大了眼睛。 “当年老身答应过夫君,而夫君也是托太祖皇帝嘱咐。夫君所言,这战事一日未平,我赵家就当抛头颅洒热血,拼尽最后一口气!而若是这军中再无赵家人,老身就是被抬着,也要进这军营!” 此时再看这太夫人身上穿的红甲,是有人恍然大悟,这身红甲分明是太夫人年轻时穿的。 很多人可能都忘了,当年陪太祖打下江山的,可不只是染血将军赵存,还有他的夫人,也就是现在的赵老太君! “祖母年事已高,万万不可呀!”此时跪着的赵婉也是喊了声,虽然不至于声泪俱下,但至少也是让人动容。 而紧接着赵家的其他娘子以及仆人也都是跪着,有的哭喊着老太太万万不可,有的是跪求陛下收回成命。 要说这老太君是他找来演的,那么这赵家人的反应倒是情真意切。 这大概也与赵家的家风有关吧。 只不过这全家人声泪俱下可不能久了,毕竟方戟在上一世听过他那学心理的师妹介绍,说是这人不可能一直感动,感性的情绪极致过后,人很快就会恢复理性的一面。 此时的方戟叹了口气,看样子最后还是由他来绝杀吧。 “陛下,能否听方戟一言?” “说吧。”皇帝此时自然被这场面唬住了,见方戟有话要说竟是准了。 “陛下刚才所言,略有不妥。” 现在不只是皇帝了,周遭人都是看着方戟,这家伙刚刚说皇帝说话不妥? 他以为他是谁呀! “有何不妥?”皇帝听了这话,倒也习惯了,下意识不是生气,而是纳闷自己哪里说错了。 “陛下说我家娘子成了婚,不忍见其操劳。但陛下,试问这世道,无国哪有家!若是一个将领成了婚就要弃了自己的将位,如此自私自利!怎能是我国之栋梁!而又试问,军中娶妻生子的将领可有?” “这……自是有的。”皇帝不敢认,而旁边的太子见状,却是笑着应了声。 “再者陛下兴许会认为,我家娘子不同,那是女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但陛下错了,我家娘子非常人也!那是女中豪杰,那是杀得女真溃败千里的大将军!”而后方戟也是抱拳。“正因如此,方戟体恤娘子。知其为陛下,为国,为民,特入赘赵家!既是入赘,方戟不需要娘子相夫,而这教子,方戟也会亲力亲为。在场的各位可以尽情嘲笑我方戟,但是绝对不能嘲笑我家娘子。此时你看了我家娘子,方戟再试问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没有回头路 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此时太子听到这话,看着方戟那是嘴角扬起笑容。 他的父皇这次确实是急了些,是被方戟猜到会之后过来。 说实话这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有几分惭愧。当然不是什么惭愧一点不了解父亲云云。 太子对于他这个父皇可以说是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同情。他惭愧的是身为太子,身为储君。竟是不了解这皇帝的小心思。 他相信皇帝会来有的人是能看出的。 方戟是一个,或许罗槐也清楚?这事情,那些怕皇帝的老臣可能还不好猜才是。 所以他猜对了,方戟确实与众不同,在各方面都是…… 此时其他赵家娘子们听到方戟这话,那都是骄傲抬起头。确实,这话在赵家没错的,赵婉其他三位嫂嫂在军中那是英勇无双,而水月夫人也是一人将赵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此时皇帝听了这话,是眼睛盯着眼前的方戟,似是想起了花船上这个年轻人的风姿。 老韦说这人是“鬼神”的徒弟,如今又是赵家赘婿,而刚才的谈吐来看,分明是早有准备…… 皇帝刚刚自然有留意赵婉的神情,赵婉见到他的惊讶不是假的。但是偏偏这赵老太君竟是能想到穿上多年未穿的战甲,来一番那样的说辞,怎么看都是提前有准备。 那么…… “好一个妇女能顶半边天。小顺子。”皇帝此时是唤了声身旁太监的名字。 这太监倒是显得年轻,不过相当懂事,刚才又说皇帝又是太子说话,那是一声不吭全程低着头。 “陛下有何吩咐?” “我想给方戟封个官,怕忘了,这事情你帮我记着。回去记得提醒我。” 小顺子听了自然是不敢多言,只是应了声:“喏。” 方戟此时却是疑惑,这皇帝竟是要给他封官,这不太合适吧。毕竟方戟知道他一不是科班出身,二来也不是有功勋的兵将。 不过皇帝一张口,那是说什么都行。 至于太子,此时听了皇帝的话,先是低着头想,而后算是明白了他父皇的用意。 其实很简单,没有特别的原因。但是太子只觉得他这个父皇想法转变的有些快。 当然他知道,这就是他这父皇的为君之道,懂得妥协,懂得隐忍。 于是乎,这板上钉钉的事,竟是被太夫人披甲以及方戟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给整糊了。 而皇帝不愧是皇帝,上一秒还有些尴尬,现在就像是无事人一般入了正席。 “太子殿下……”沈夏这时候是来到太子跟前。 “怎么样了?” “云贯虽在场,但是六扇门有动作,调令之人正是罗槐。”沈夏刚刚自是偷溜出去,是与太子妃的探子交流了一番。 “知道了。不过这事情你就当不知道便是。” “是。”沈夏算是很懂太子的心思,算是猜到了太子的做法,此时竟是掏出了一个药瓶。“殿下,记得提前服下,一粒便可。” 太子此时看着这药瓶,再看这沈夏,嘴角露出笑容。 “难怪太师与我说你这人了不得。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太子谬赞了。”沈夏也只是轻声行礼,便是退下。 …… “嗨,方兄弟,刚刚陛下突然来,以及刚才的场面,可把我给吓到了。”这云贯刚刚那是看着堂上发生的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现在是觉得,与陛下相比,我那父亲也不是这么可怕。” 方戟听了自然是笑了声,他虽然没有见过云清河,但也知道是无法比的。 不过他也有看云贵妃来之后的举动,那看样子也是听了别人授意,让她如何去做。这授意之人自然是云贵妃的哥哥,也就是云贯的父亲。 或许云贵妃不了解她的兄长为何让她这么做,但是方戟算是看出一些端倪。 就好比云贵妃一来,那举止显得对赵家有几分生疏,但是拜堂后又是亲昵了些,皇帝来之后那更是主动对婉儿敬酒,个中转变肯定是有人授意。 这云清河也是知道皇帝要来的呀。 换言之,那些个跟着皇帝的保皇党,也是很了解皇帝心思的。 说来方戟来了洛城,也是意识到了一点。 这保皇党的“江河湖海”四位尚书,那是低调的不行……除了韩江雨在望城楼死了个儿子,让槐哥儿背了大锅入狱以外,再无大消息。 当然罗槐和云贯另算,这二人虽说最近出尽了风头,但是很明显不是两位尚书父亲授意的。 现在方戟自然是有头疼的事。 皇帝要给他封官,这点是让他想不通皇帝的用意。 方戟的思维是适合思考什么人是否用了类似骗局的东西,好比皇帝这次以及以往的事情,因为个中有几分“骗局”的成分,方戟这才能够洞悉。 那么关于这点,方戟倒是知道槐哥儿或许清楚皇帝的用意,毕竟方戟觉得槐哥儿算是皇帝肚子里的“半条蛔虫”。 “说起来,罗哥这家伙早早就离开了,这家伙倒是错过了方兄弟你刚刚的好戏呀。” 方戟自然没和云贯说,现在罗槐估计正在调令六扇门的人准备“护驾”呢。 那么事情差不多了,方戟知道是时候揪出康之问留下的老鼠了。行刺身边有两个一品武者的皇帝,计划倒是颇为大胆。 当然方戟知道,康之问原本的打算就不是杀皇帝,而是两个皇子。 不过方戟现在觉得,康之问作为一个仇家那是不太了解皇帝。从皇帝的做派来看,就算他成功了,死了太子和二皇子,那皇帝也不见得会悲痛欲绝。 此时方戟看太夫人的脸色,虽是带着笑容,但是却不怎么高兴。 自然是因为方戟与她还有婉儿说的,康之问不是她娘家唯一的亲人,只是披着皮来向朝廷复仇的人罢了。 换言之,方戟现在有些同情康之问了。 这么多年来作为康之问活着,没有投入一丝感情那是不可能办到的。这太夫人和赵家又确实待他不薄,他内心深处或许真的只想做那康之问康状元也说不定…… 康状元,此刻你既然选择了复仇,便是知道没有回头路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成大事者 郎君,计划是否继续?” 此时一人见到康之问出现,便是请命。 只见这人一边脸有奇怪的斑纹,不知是如何造成的伤口。 “照常便是。”康之问淡淡的说了句,此时的样子俨然与离开赵府时失意落魄的样子不同。 “可是众安街的教徒尽数被抓获,六扇门的罗槐怕是已经知道了郎君的身份。”斑脸男子便是继续说道。 而显然斑脸男是青衣教之人,对于康之问的命令那是没有完全顺从。 “方戟罗槐确实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康之问此时抬眼看了下斑脸男子,轻笑了声。“你是在愤懑我损失了青衣教教徒?” “郎君既知,又何必问。”斑脸冷声说道。 “所以你不是做大事的人。”郎君虽然语气清淡,但是说话毫不留情面。 这斑脸男听了这话倒是没有生气,却是有几分哑然。 虽然他对于康之问的决策带有质疑,但不得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 “那属下需要郎君一个理由。” “我们此举不是刺杀狗皇帝,也不是刺杀狗皇帝两个皇子,你明白了吧。”郎君此时揉了下自己的额头,看样子是有些疲惫。 “不是刺杀……” “没错,不是刺杀。如若顺利,下月中秋,便能取狗皇帝项上人头。”康之问此时说得相当自信,一时间这斑脸男子见了也是莫名相信了这个理由。 “不过你也确实不用听我的。归根结底,我与你也不是一路人,我的目的是夺回属于我父王的帝位,而你们青衣教也只是想恢复以往的荣光罢了。敌人一样,但是真不是一路人。”康之问是哼笑一声。“那么怎么做就看你了,百鬼使。” 百鬼使,自是青衣教的六大灵使之一。而斑脸男即是百鬼。 “但凭郎君吩咐!”百鬼此时是抱拳。 毕竟说白了他直接听命于圣女,而圣女让其听命于眼前的郎君,那便只得照办。 “这里面是这次的完整计划,你只需照上面的做就是,完成之后按原定的路离开便是。” 郎君也知道。青衣教倒是多亏了龙王,能够找到一条能够离去的水路。 “那郎君此时启程下江南?” “既已暴露,也该离去了。虽然有些问题我还没搞懂。”郎君是叹了口气,此时把原先束起的发放了下来,是换上了另一条裹巾,这般看来,康之问脸上是多了几分邪魅的气质。 “郎君还有什么问题不懂?”百鬼此时是问了声。 “罗槐见过我,认出我情有可原。方戟是怎么认出我的?” 康之问自然看见了救走云贯身边捕快的家伙,那个人根据他的情报,应该是方戟的人…… “罗槐洞察力惊人,连勾魂那家伙都栽在他手上,说不定是他告知方戟的。”百鬼是补充道。 “罗槐到最后是一定会放我离去,因此若方戟不知情,他不会说。”康之问是很了解罗槐,毕竟当了这么多年所谓的康状元,洛城的那些公子才子他都有去了解。 反而是方戟,他了解的少了些。亦或者说,方戟他一直都没小看他,但是没想到最后方戟表现出来的会让他如此惊愕。 企图拆了赵家的婚事,那是他计划里的。赵家要是真过了这一劫,对于他们分化大魏有不小的影响。而这步棋明显是被方戟拆了。 现在皇帝刁难赵家,康之问也猜到极大可能会被方戟拆下。 此人对于大魏朝廷,似有敌意,但却让人看不懂…… 他现在倒是想当面问一问方戟,但是他知道现在回去,他便走不了了。 只有一个百鬼和其部下,这皇帝出巡免不了带上高手。而赵家又有婉儿与穆二娘,四个一品武者出手,很难全身而退。 既是大业未成,岂能身死于此? 此时要离开洛城,他倒是莫名有些不舍。他来到洛城,以康之问的身份活了差不多十年光景。 十年里除了不忘家仇,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康之问此时来到那屋里的堂前,上面是摆着一张牌位,那竟是王舒的牌位。 康之问此时上前拿起牌位,轻轻擦拭,而后是用布包裹好,看样子离去时是准备一并带走。 “百鬼使,既如此我们这一别是江南再见。”康之问虽然对于这不太听话的家伙有些不满,不过毕竟共事一段时间,也没爆发什么大的摩擦。 “郎君,告别之前,百鬼其实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百鬼此时又是行礼,说话声都低了几分。“是白相让在下问的。” “白相……”郎君说到这里却是眯眼看着百鬼。“白相今日里钓了多少鱼?” “大江之鱼,无穷无尽,白相只取其一。”百鬼便是答道。 他倒是没想到,听命于圣女的六灵使里竟是有白相的人。 “既是白相要你问,便问吧。”郎君与白相算是有些关系,这暗号他也是知晓的。 “郎君原本潜伏在赵家多年,按照计划是娶赵婉拿下赵家,借助赵家之力,皆时插足储君之争,而后坐收渔翁之利,是盘好棋。虽然十年间赵家全部将军战死沙场,赵婉也因此上了沙场,地位也变高,但这不是郎君打乱计划的理由。” 百鬼此时自然是叙述着白相的原话。 “也就是说,郎君在未曾拿下赵婉之前,就已经与各个皇子之人周旋,着实让自己在赵家人里起了疑心。而看似郎君只是有些愚蠢的操之过急,但事实上郎君是有其他缘由。 郎君之所以弃赵家这个好棋,在白某人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郎君这些年来对于赵家生了情。换言之郎君不想拉赵家下水,而郎君让赵家免于被操控,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让自己站在赵家的对立面。 因此郎君各种做法看似是针对赵家,但其实是暗地里帮了赵家。白某有此疑问,特需郎君解惑。” 百鬼念完,倒是没有附加任何表情,只是很淡然重复了白相说过的话。 “有机会转告白相一句,或许正如白相所言,亦或者我真的只是犯了大的失误,不重要了。毕竟今日起,再无康之问这个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决裂的母女 乘舟江上,一男子坐在小舟上,而撑船的船家是望着四周,神色警惕。 康之问,不,现在他的身份就是郎君,那是看着这技术娴熟但是某方面生疏的船家,那是有些好笑。 “莫紧张,照着计划好的水路行走便无事。” 而原本郎君刚这么想,却是见到这船家神色慌张。 “郎……郎君,前面有几艘渔船在前面,那样子像是在等我们,要不要调头……” “渔船?”郎君定睛一看,确实前面的渔船守住了他们必须通行的隘口,看样子是动机不纯。 此时这郎君回过身望着后边,同样是有两艘渔船驶来,像是断他们的后路。 这般做派,不像是大魏朝廷的做派,倒像是其他人这么做。 只要不是朝廷的人,那么是可以见上一面的。 “继续往前开便是。”郎君淡淡地说道,此时算是整了下衣服,是准备与这截停他的人见上一面。 那船家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也只能照做,此时一靠近那渔船就见两个汉子跳上船,这刀是架在了那船家脖子上。 而这些人看到里面的康之问倒是没这么做、 “郎君,我家小姐想见你一面。” “小姐?”郎君听了却是皱眉。他原本以为拦他去路的会是方戟或者罗槐的人,但看样子又不像是了。 郎君此时被请上一艘稍大的渔船,是见到一个女子正坐着温酒等候他。 “倒是没曾想到,康状元竟就是郎君。” 康之问先是疑惑,再看这女子眉宇间的模样,这才恍然。 “你是柳如烟,圣女的女儿?” 既然是柳如烟,康之问倒是坐在席子上,是看她想说什么。 “原本我还在想,究竟是谁能够探查到这龙王开辟的水路,不过既然是柳姑娘你,那便对了。” “郎君此去是下江南?”柳如烟此时用木镊子夹住温好的酒壶,是倒上了一杯酒,而桌上的食物倒像是薄如丝的生鱼片。 郎君倒也不客气,夹了块鱼片,喝了杯温酒。 “这刀工,看来只有原先的罗刹使才有呀。”郎君是叹了一声,随即是看着柳如烟。“柳姑娘既知我去江南,那想必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事实上,小女与郎君少时见过一面,不知郎君可有印象?”柳如烟倒是不急着说事,倒是说起了以往。 “见过,柳姑娘那时候是看着我上了马车对吧。”郎君便是笑道。 “郎君好记性。”柳如烟此时点头。“想来郎君也已经知道,如烟为何沦落在此了吧。” “柳姑娘与圣女的家事,在下好像不方便说。”郎君是摆手笑道。 事实确实如此。当时柳如烟从青衣教逃出之时,他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不过与柳如烟只见过一面,康之问并不在意。 不过他听说,那是圣女狠心杀死了柳如烟的父亲,才会让这柳姑娘被罗刹使救出青衣教。 那么郎君这句家事,倒也没什么毛病。 其实郎君久年在洛城,对于青衣教内部那是相当不了解,以往了解南岐古典之时,却是有看到记载,说是这青衣教圣女当一生贞洁才是。 可偏偏这圣女与一个男子却是生下了这柳姑娘,让他有些不解。 “郎君殊不知,这事不单只是如烟的家事,还是关系着青衣教存亡之事。” 郎君听到这里却是皱眉,他已经猜到柳如烟为何截他船想与他见上一面了。 “柳姑娘,说白了我并不是青衣教中人,这郎君的称呼虽说是圣女所赐,但实际上,我对于青衣教没有感情,更没有留恋的地方。” 郎君觉得自己已经很直接了。他从此至终都认为自己与青衣教只是合作关系。 或许青衣教那时是救了他一命,但这些年在洛城帮了青衣教这么多,他此时是问心无愧的。 “如若我说,郎君此下江南危矣,郎君信与不信?” 柳如烟这话自然是戳中了郎君的心坎。 没错,他以往在洛城是帮了青衣教许多,而且因为这隐藏未暴露的身份也招来了许多好处、但问题是此时他这身份已经暴露,那么他的作用在那圣女眼中已经是小了许多。 刚刚百鬼敢对他出言不逊便是信号,换做以往这百鬼就算不理解受了气,那也是表情不悦丝毫不敢提出来。 也就是说,他确确实实失去了重要的核心价值。 “郎君想来也清楚,此时教里看似都和睦转到江南,但其实内部分化已经相当严重。光是明面上,就已经分成了圣女以及白相二派。相信公子也肯定感觉到了。” 圣女和白相最近确实有了重大的分歧,在一些大方针上,这一点郎君就算没问也能看到。 远的不说,就在刚刚,他是没想到百鬼竟是白相的人。换做以往是让他很难相信的。 能够成为灵使,那么至少对于南岐老母,对于圣女那是绝对的没有二心。 毕竟要成为所谓的灵使,那都是要忍受各种特殊但折磨的磨难。有的摧残一个人的心,有的是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好比龙王以及百鬼,一个被弄成了水中怪物,另一个被弄得容貌狰狞丑陋。 因此青衣教在他心里,始终都只是合作对象,不可能真有归依“南岐老母”的一天。 “那么郎君如今在青衣教里没了身份地位,要么速速离去,要么找想好万全之策以免被圣女清算。而如烟知道郎君志在毁掉大魏皇室,定是不会就此离去。因此如烟是帮郎君想了个应付圣女的万全之策。”柳如烟对此自然是相当自信。“圣女既是如烟生母,那么如烟对其了解自然也比郎君深。圣女为人生性多疑行事毒辣,郎君是知道的。” 郎君自然知道,那个容颜不老的女人看起来美艳,但是心肠毒如蛇蝎,说实在的,他常年在洛城。对于这圣女的了解确实有所缺乏。 “那么如烟姑娘不可能白送我一计,想必是有什么条件。”郎君心里自然是门清。 “我想让郎君帮忙探取消息,知道如今教内的举动。换言之与郎君对于青衣教的初心是一样的,你与我之间也是合作。”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让计划赶上变化 方戟倒是没想到皇帝计划落空竟是还留在赵家,又不像是要找回场子的意思。 其实他现在巴不得皇帝走的,看康之问走的着急,接下来势必是会有行动,如若皇帝是在赵家反而不安全。 虽然方戟个人不喜欢皇帝,但是还真不能让他有事。这一出事大魏一乱,赵家反而不好过。 紧接着赵家樊大娘竟是站出来,而后是说着喜庆话。然后竟是说起方戟要接着经受赵家考验,不然今晚是不能入洞房。 这个倒是让来宾们听了起哄了,今日里原本看到皇帝已经是让他们觉得赚到,而现在还有节目助兴,倒也乐呵。 方戟也是忘了这茬,原本以为这事情是自己家里的事,现在看来是直接搬到台前来做节目了。 “无垢,你这婚事倒是趣致。”皇帝此时倒是享乐其中的样子。 说实在的,这进不进洞房对于方戟而言是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与婉儿的婚事都是假的。但输了嘛,这么多人在场。面子上肯定挂不住的。 此时方戟看堂上,这水月夫人以及穆二娘荆三娘都已不在,看样子这三位出题人是去准备各自的考题了。 “牛生,你小子过来。” “天画大哥,不对,方大哥,你可把牛生骗惨了。”牛生这小鬼见了方戟是皱眉。“你说牛生原本要拜你为师,却是时常见不到你人。倒是没想到你是那个方戟。” “嘿,小子,我说了,考验没过你小子还算不上我徒弟。”方戟哪里不知道这小滑头的心思。“牛生,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不去不去。”牛生此时是交叉手在胸前,假装怄气的样子。 “不去是吧,行吧。这事情可关乎赵家生存死亡,倒是没想到牛生你这么绝情。”方戟此时也是佯装叹气。 “行行行,你说吧方大哥。”牛生无可奈何,这关乎赵家,他可装不下去了。 “今儿来来宾里可能有鬼。”方戟此时说了声。 “有鬼?”牛生听了那是一顿惊。 “不是那个鬼,总之就由你把他们揪出来,数量嘛应该不多。然后我仔细观察了下赵府的环境,东西两头很容易被人占领高点,所以到时你记得支开那边的家丁,以免撞到那些进来的刺客被误杀咯。” “还有刺客……”这牛生听到这里又是惊呼。 “大惊小怪。反正皇帝的禁军在外,皇帝身边又有高手,不必惊慌。” 这些人是不是会刺杀皇帝方戟还真不好说。虽然现在皇帝好不容易露头,身边也只有两个大内侍卫保护。但是在古代这冷兵器时代,哪怕是方戟这样的飞镖高手出其不意也不一定能骗过二人,因此正面突破杀死皇帝的可能性那是极低的。 而且这刺杀必定不能长久,时间一久,迟早是被围住等死的份。 换句话说,方戟觉得康之问有其他的目的,绝对不是行刺杀之事。 如今槐哥儿去了这么久未见归来,方戟觉得康之问大概率是走脱了。而以槐哥儿的打算,可能正召集六扇门的人准备断后。 对于皇帝,方戟知道槐哥儿的态度与他不同。槐哥儿这人是巴不得皇帝死的,因此以槐哥儿的性格,一定是会故意放刺客进去恶心皇帝,然后等刺客要走了才行动。 这样做有机会让皇帝死掉,还能让人抓不到毛病。毕竟六扇门全体那真真是“全力”追捕刺客。 此时方戟是懒得去想,准备接受来自赵家的考验。 有说水月夫人为了杀杀他的锐气,那是精心准备好了刁难他的考验。 “云兄弟,你来的正好。”方戟此时看到浑身酒气的云贯,那是皱了下眉。这云贯,别人结婚怎么整的他这外人还更开心的样子。 “方兄弟,恭喜恭喜了……” 这说浑话说成这样,方戟是真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了。 正在这时方戟见赵厨娘端来一碗醒酒汤,是要给云贯灌一口。 “厨娘,你来得正好。” “方大哥……”赵厨娘见了方戟先是一愣。 而后却是见方戟接过她手上这碗醒酒汤。 “我有急事委托于你,这云兄弟就让我替你照顾了。” 赵厨娘倒是没想到这方大哥如此着急。 方戟原本是想让云贯给罗槐带话,现在只能委托赵厨娘了。 “你且和槐哥儿说,就说他要想提人,可以去江上。洛城水路四通八达,但是所经过的隘口我问过专业的了,那是离不开两个。而康之问要是离去,必定会经过的是北边的那个隘口。” 方戟说专业的家伙,自然是蓝风。蓝风虽不至于了解所有的洛城水路,但毕竟鲸头帮没少走私船,怎么可能不清楚当中的门道。 至于赵厨娘那是听着迷糊,怎么听起来这二人是要抓康之问呢。 而随即赵厨娘见方戟抓住云贯,就是猛灌了云贯一口醒酒汤…… “方大哥,你轻点……”赵厨娘一着急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行行行,瞧把你急的。”方戟听了却是反而笑了声。 “总之这带话的事就交给你了。” “行啦,我这就动身。” 赵厨娘也有些无奈。虽然这方大哥动手粗鲁了些,但是谁让云贯这大猪蹄子不听她说猛喝来着,活该给个教训! 照这时间来看,方戟知道要追康之问是一定追得上的,毕竟方戟想起了柳如烟,那很大可能柳如烟会想见康之问一面。 柳如烟方戟可是一直提防着的。这个女人知道的东西远比他多,而且藏着掖着的。 那么方戟此时让槐哥儿去追,目的只有一个。 他知道槐哥儿百分百会放走康之问。 而槐哥儿放走康之问的原因,不必多说。康之问与槐哥儿有着一个大致上相同的目标,那都是想皇帝死的。 换句话说康之问与槐哥儿不会是朋友,也不可能会是敌人。 至于方戟这么做,那自然是让槐哥儿承他一个人情罢了。 可不是,老子让你去抓康之问,你就这样放他走了,那不是欠个人情嘛。 而方戟刚想扛着云贯进屋休息,是被陆洪拦住了去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傲娇的陆佥事 陆佥事,你这有事,倒不如随我进屋再说?” 方戟看这陆洪的架势,便是知道这家伙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毕竟槐哥儿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陆洪怎么的也得发现一些情况。 这陆洪见到云贯瘫醉着,便是让路,跟着方戟进了赵府的一处客房。 方戟把云贯放上床,而后算是给这家伙松松衣带,让他睡得舒服些。 “罗槐那个家伙,是去哪了?”陆洪此时是问了声。 “这个陆佥事比我清楚吧,刚刚陆佥事不是与自己的属下聊了嘛。” “你怎知……”陆洪突然停口,毕竟反应过来这方戟是诈他的,哪里是见到他与下属说事。 “六扇门的人抓了一批人,有说是青衣教中人?而恰巧这事情是在罗槐走之后发生的。”陆洪此时是看着不急不慢的方戟。“那么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 “确实出事了。”方戟此时是点了下头。“我觉得是有人想要刺杀皇帝,陆佥事知道了又当如何?” “有禁军与我羽林军在,这不是找死?”陆洪对于这点反而是不信,不过看方戟的表情又不像骗人。 “真有人会对陛下不利?”陆洪此时是严肃问道。 “不知。”方戟此时是摇头。“不过正因为不知,这事情才可怕不是。” 陆洪自然也明白,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陆佥事今儿个来赵家,算是出席我与赵将军的婚事,其实在陆佥事的立场上不来才是正确的。但既然陆佥事人在这里,就证明佥事心里是有赵家的。” 方戟知道陆洪以前是婉儿哥哥赵朗的兄弟,而且和陆洪接触这些时间,方戟觉得陆洪一直是讲理且正直之人。 “那么陆佥事,这要是在赵家成功行刺了皇帝和两位皇子,免不了赵家被问责,方戟在这里是恳求陆佥事帮忙。”方戟此时是抱拳行礼。 不得不说,方戟是吃准了陆洪,这人就吃这套不说。反应也是愣愣的有几分可爱。 “哼,客套话就少说了,至于帮忙,姑且听听。”陆洪此时是在方戟看来有几分“傲娇”。 于是方戟低声给陆洪说了他的安排,陆洪听了先是疑惑,不过还是选择照办。 方戟说的事情虽然让他有点不解,不过总的来说是让他参与到防范当中。 这保护陛下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而要是还能帮到赵家,陆洪那是再高兴不过了。 当然这些情绪,陆洪知道可不能在这方戟面前表现出来,此时是故作严肃,点了下头,就当做“勉为其难”接下了这事。 方戟此时见陆洪这教科书式的“傲娇”,那是忍不住笑出声。 “果然陆佥事你这人好玩得紧,哈哈哈哈!” 看着大笑而去的方戟,这陆洪那是不明就里眼里带着困惑。 …… 这边厢,柳如烟刚刚向康之问,也就是郎君说明了她的来意。却是见那老翁进来说了一句:“小姐,有一艘小船正向我们这边靠近。” “哦?”柳如烟听了倒是不慌,反而对于这船有些兴趣。“姑且看看是谁?” 至于郎君,见柳如烟这个态度倒也不慌张。 此时此刻在那小船上,划船的竟是青荷郡主李琳琅,而船上坐着的另一人却是罗槐。 “我说臭丫头,能不能快点呀,没吃饭?”罗槐看着划船的李琳琅,不禁打趣一句。 “你这坏小子找抽是吧,要不是老娘知你不会游泳,那可不想理你。”这李琳琅自然是骂骂咧咧一句。 “所以是方老弟让你早早准备了船?”罗槐在江边见到李琳琅这妞的时候还是不可思议,毕竟这意味着方老弟那是一早就知道要用船。换言之方老弟一早就准备去追谁…… 至于李琳琅说他不会游泳,罗槐自然是笑而不语。 “说起来你当年也是这样从船上掉下去的吧。”罗槐的记忆好着呢,当年与这臭丫头熟得很,可谓是坏事做尽。 “你还好意思说,那天老娘掉水里了,你这家伙就没影了好吧。”李琳琅觉得她还是很记仇的,这坏小子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于这事,罗槐倒是用食指抓了抓脸,倒是没想解释。 “反正呢,等下送我上去就行,可别表露了你的身份。要知道你的命可太贵了,到时免不了王爷又要出大钱赎你回去。” 此时罗槐是免不了吓唬这李琳琅一跳。 “呵,你可吓不到老娘,还是顾一下你自己吧。”此时李琳琅是笑着指了指罗槐的后面。 罗槐回过头,见到一个老翁是站在后面,那是吓了一跳,差点掉进了河里。 李琳琅是看见这老翁踩着轻功飞过来,自然是不惊讶的。 “小友,小姑娘,不知为何船要往这边去呢。”老翁此时看着二人,倒是一脸和善。 “嗨,老伯,你问他就是,别问我。我只是划船的。”李琳琅倒是赶紧撇开身份。 罗槐此时起身,整了整衣服。 “啊,我是来见康之问一面的。”罗槐很直接的说道。 “哦?”罗槐这么直接是连这老翁都没想到。“小友怎么称呼?”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方戟。”罗槐此时竟是冒认起方老弟来了。 可不是,这方老弟也老是冒充他,这一次也得见他身份用一用。 老翁听到“方戟”两个字却是笑出声。 “老翁你笑什么?” “我和方戟见过几面。”老翁此时是淡淡地说道。 李琳琅听到这话那也是忍不住抿嘴笑出声。 “小友,我看你们这船嘛,倒像是达官贵人游湖用的船。而你能说出方戟,那么应该是认识那方小友的。那小友应该就是那罗槐了。”老翁此时是分析了一句。 “老伯好眼力!”罗槐便是只能承认。 “诶,这都得仰仗我家小姐。小姐知道方小友有两个朋友,一个英俊高大,那个是六扇门捕头云贯。另一个则是身材稍微圆润,那便是罗槐。” 李琳琅听到这里直接没崩住,捧着肚子就是在那笑。 “圆润?我哪里圆润了?老伯,你这是污蔑吧!”槐哥儿自然是很不服气。 “小友,老身虽然不曾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一句,是说人贵有有自知之明。” “行行行,老伯,您说的都对。”罗槐算是马上打断这个老伯说话,这老伯逗人的功夫确实有一手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看破本质 康公子,啊,该称你为郎君才对。”罗槐见到这郎君倒是行了一礼,显得相当客气。 而当看到郎君旁边的女子,罗槐却是皱了下眉头。“你是望城楼的柳如烟?我以前看过你的舞蹈,舞姿不错。” 要是方戟听到这句舞姿不错,估摸着会高喊一声:“舞姿!永远滴神!” “罗公子谬赞了。”柳如烟也算是行礼。 罗槐回忆了下,于是便恍然大悟。 “我记得方老弟救过你一命是吧,照你这架势,看样子也是青衣教中人?亦或者不是,如若是青衣教的,你不可能在这里等郎君了。” “难怪方公子称赞你是:公子世无双。”柳如烟是笑着点头。 “方老弟会这么称赞我?捧杀!绝对的捧杀!” “罗公子确实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追我追到这里了。”郎君此时是示意罗槐一起坐下。 这倒是让罗槐有点不好意思了,能知道这里倒还是靠的方老弟。 “罗公子孤身一人来这里,不怕小女对你不利?”柳如烟自然也是看着罗槐。 “柳姑娘看样子和我那方老弟熟络,那么想来不会对我怎样?而且我这次一个人来,那么就不是来带郎君回去的,而是来与郎君说个生意的。” 这时候郎君却是挽起了手,看着柳如烟和罗槐。 “巧了,柳姑娘也是与在下谈生意,不如你们先谈好谁和我谈?” “这简单,各谈各的。”罗槐是拍了下手。“柳姑娘不介意吧。” 柳如烟倒是觉得这个罗槐确实有点痞,在她看来秉性倒是与方戟差得太多。但是总体而言,这人也确实有几分胆量。 就这样敢只身前来,寻常人可做不到。 “那小女能从旁听吗?” “这倒是无妨。”罗槐是摆手笑道。“柳姑娘若是加把劲把我那方老弟拿下,那就是自家人,不用避忌。” 这话倒是让柳如烟一时脸红,这个罗槐确实嘴花花的。 郎君此时看了下柳如烟的反应,倒也是笑着摇头。“方戟倒是艳福不浅呀。” 就因为这句话,罗槐是主动倒了杯酒,与郎君走了一杯,是让一旁的柳如烟又气又想笑。 “罗公子,既然是谈生意,尽管说便是。”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希望罗公子下月中秋刺杀狗皇帝,让我也参与一份。” 罗槐这话太直接,是让柳如烟都觉得愕然。 虽说她本身也是在大魏见不得光的身份,不过这罗槐是把刺杀皇帝挂在嘴边,好生大胆。要知道,他的父亲罗海可是尚书…… 郎君听了却只是笑而不语,原本改到中秋行刺就是在望城楼密道听了罗槐的建议,现如今这个家伙倒是主动找来要参与其中…… “我记得罗公子最讨厌的是青衣教吧,那你怎么可能愿意与我合作。而且罗公子,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这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公子你那都是与青衣教有渊源的。” 罗槐虽不至于是青衣教大敌,但是至少现在应该也被圣女列为潜在威胁了,就这样他可不敢断言罗槐没有其他心思。 “这我清楚,所以我才说是与郎君你谈生意。而且为表诚意,我承认我参与其中除了刺杀皇帝还有其他的目的。” 郎君此时是看着罗槐,作为康之问活着的这么些年,算是与罗槐大大小小有过几次摩擦,因此罗槐是怎样的人他很清楚。 看起来做事是直里来直里去,但是其实暗藏玄机。就像现在这般,看似是表明自己的目的,但其实个中缘由罗槐是肯定不会说的。 至于一旁的柳如烟,对于罗槐那是忍不住与方戟对比。罗槐与方戟虽是交情深,但两人的行事作风却不太一样。 方戟的话就是一个字,柳如烟觉得在他面前说谎是没用的。而且不知道方戟说的话是真是假,做事也是虚实难辨。 至于罗槐,倒像是另一种做法,明着来,擅长见招拆招。 “那我倒是想听听罗公子的意思。” “很简单,在中秋刺杀皇帝看似困难,但其实机会确很大。毕竟这也是皇帝罕见的会暴露在没有禁军的地方。虽然免不了身边会有个中高手,但想来青衣教的各个灵使,我也领教过一二,一起动手,机会不是没有。而若是皇帝的行程在船上,青衣教还有龙王,那就更加稳妥。” 郎君听了却是皱眉,罗槐说的事自然还在青衣教的计划当中,不过其实与他们的计划有些出入。 罗槐的计划还算是比较求稳的,而其实他们的计划更为大胆,所谓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当初郎君也是多亏了罗槐启发,才有了这大胆的计划。 “那么如若在那日里行刺皇帝,我希望从皇帝口中得知一件事。关乎赵家的事。”罗槐此时是淡淡地说道。 “赵家的事……”郎君作为在赵家住了十年的人,自然一猜就知道罗槐指的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赵朗的事?” 罗槐与赵朗是兄弟,他自然是清楚的。 而郎君说来有些惭愧,他在赵家里对他最好的,便是赵朗与赵家三哥。 赵朗是自来熟,至于这赵家三郎,那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只是这二人,皆是战死与沙场…… 此时想起在赵府的往事,他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郎君看样子对于赵家,也是有异样的感情。”罗槐此时倒像是见缝插针,眼见郎君动摇是立马说了这么一句。“那么郎君就不像帮赵家做点事?” “罗公子,你须知,康之问已经死了。赵家与我再无瓜葛。”郎君自然不上当,他很了解罗槐,是那种很会找人短处痛击的人。 “郎君这般冷静,罗某那是佩服佩服。”罗槐此时却是笑了声。“那么我换句话说吧,只要郎君让罗某参与其中,郎君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话不只是郎君,就连旁听的柳如烟都是听了一惊。 罗槐这话才是正戳进这郎君心窝的。 柳如烟哪里不明白,这郎君本质上其实是一个自私的人,要不然就不会有杀死自己女人与肚中的孩子自保的心。 而这郎君对于青衣教的作用,那也就是仅在于对大魏皇室的威胁罢了。 但若是皇帝一死,他便没了利用价值。亦或是计划失败,他这策划者也难辞其咎,以柳如烟对于她生母的了解,放过郎君的可能性极低…… 换言之,郎君不是无脑之人,不会为了报仇把自己的命白白送给青衣教。 此时此刻罗槐算是真正“绝杀”了郎君。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柳教子 父亲,方戟是赵家女婿这事已经够玄乎了,听说陛下都移驾去了赵府……这当中可有什么门道、” 此时王鑫是询问自己的父亲王柳,也就是王司徒意见。 他们王家因为王舒的死,倒是不适宜参加红事,此时两父子倒是罕见的看个热闹。 王鑫此时看自己的父亲,这几日里是显得老了许多,倒是让他这个做儿子的颇有几分心疼。 “鑫儿呀,你现在肯主动与为父说这些,为父倒是很高兴。”王柳近来那是早朝都请辞,倒是在家里想陪自己的女儿最后一程。 “以前孩儿不懂事,只知享乐,要是鑫儿有点本事,妹妹就不至于……” “好了,过去的伤心事就不提了,你要是真想听,为父可以告诉你。”王柳此时算是亲自教诲儿子。 他王司徒在朝堂里那是出了名的“胆子大”,换言之就是敢拼。而且能够承担大风险。 只是他知道自己那套,换在自己儿子身上那是行不通的。他儿子王鑫不是这个性格。 如若真想他老王家屹立不倒,王鑫是最后的希望。而王鑫要走的路必然不能与他一样。 “说实话,你刚才说的事情,这个方戟是赵家女婿反而是让我觉得惊讶的。至于陛下去赵府,反而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王柳此时说起权谋之事,那是神采奕奕。王柳知道他生来就是要在这朝堂上打滚的,这是一种天赋使然。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本有意打压赵家。” “孩子,陛下的心思可没有这么简单,不是你猜的时候。你只需知道,陛下这人其实就是只关心自己的人就行了。也就是说,陛下如今正值壮年,那么陛下就不会考虑他百年之后的事,甚至于几位皇子的死活,对于陛下而言也不是最紧要的。” 王柳叹了口气,这陛下近来亲近王霖甫多一些他也是知道的。道理很简单,王霖甫能够做到弃自己儿子于不顾,本质上与陛下是同一种人。 这点,他王柳自问做不到…… “那么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时刻想着一件事,便不会越界,那便是永远不要冒犯到陛下的利,这点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 “孩儿明白了。”王鑫是点头,随即又是疑问。“那父亲为何对于方戟的事反而更为惊讶?” “方戟这人,了不得。二皇子几日前来找我,与我说了见了方戟的事。”王柳说到这里却是笑出声。“这个方戟的做法,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老王八,最近重新露出头的那个。” “父亲说的可是梁太师……”王鑫倒是知道一些朝堂的事。 “没错,这方戟就是一个小梁太师,不过看样子不像我们的梁太师这般无耻便是了。”王柳说到这里是看了眼王鑫。“今儿个晚些,你亲自补送份大礼去赵府,无论怎样,都要与方戟打好关系。你们年纪相仿,应当是谈得来的。” 王柳看着王鑫,眼神里算是有些复杂。 王鑫不是大才,这是他王柳一生的遗憾。 事实上现在王柳再看朝堂上这些权臣的后人,他,王霖甫以及梁青松,三人的后人都是平凡之资。 所以自己的女儿惨死,王柳也是看透了,自己现在再风光,终有老去失势的一天。 真到了那个时候,王鑫以及他的孙辈要是在这之后活不下去,那么他这一生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造反,他老王家那更没这个资本。 “鑫儿,你怎么看待这二皇子?”王柳此时是看着王鑫。“与为父说,尽管说实话,哪怕是对二皇子不敬也无妨。” 王鑫原本刚想脱口而出,但是见父亲这般补充,便是止住了口。 “二皇子平素里待我不错,无论是投壶还是出游都是让鑫儿陪着。就是……” “就是什么,但说无妨。”王柳此时扶着须让自己的儿子直言不讳。 “就是二皇子从来不把鑫儿的话当回事,那么二皇子与鑫儿之所以一起,应该纯粹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王鑫虽然不是什么有才干之人,但也不是傻子。这般在二皇子身边被当做透明,他岂能不知。 “是吗……”王柳听到这里也是颇有几分落魄。 自打知道太子的一些端倪之后,现在的三个皇子里他最看好的便是二皇子、于是乎现在他做事都有几分孤注一掷,为的就是以后二皇子登基,能够保他老王家。 只是现在看来,如若自己一旦倒下,鑫儿在二皇子眼里也便是没用的存在了。 皇家最是无情,不只是体现在对于自己手足,对于他们这些“下人”何尝不是? “鑫儿,以后你若不想陪二皇子,那便不去了罢。”王柳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声音有些沙哑。 “如若父亲需要仰仗二皇子,孩儿倒是无所谓的。”王鑫此时对于父亲的话也不像以往那般觉得厌烦。 “你真的懂事了,你妹妹若是能看到一定很欢喜。”王柳此时摆了摆手。“行啦,为父累了,记住为父刚才的话。给赵家补份重礼,然后……” “与方戟打好关系,孩儿记住了。”王鑫此时对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便是退下。 王柳看着自己的儿子,嘴角倒是扬起了笑容。如若鑫儿能够因此奋进一些,那么他便也有了继续在朝堂上打滚的动力。 王柳此时也在想着今日里的事情。 方戟这个人无疑是带给他惊讶最多的。原本在他的内心里,是认为这人只是罗海家那小子的附庸。现在看来,倒是大才。 不过这人当了赵家赘婿,又像是胸无大志之人。 如若他这么想,那么他知道自己也就不配坐在现在朝堂上的那个位子上了。 其实这事情王柳不用想得太复杂,这方戟在他看来是与梁太师一般,伶牙利嘴善于说谎攻心,那么只要把梁太师那老王八代入进方戟的身份,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如若这方戟真是老王八那性子,那就是小王八。那么这场婚事,很大可能就是骗局。” 王柳此时是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也就是说,这方戟现在坐拥了三位皇子都想要的势力,赵家。” 第一百五十八章 婉儿的秘密 “叔母既有心刁难方戟,却又不是在宴后,而是趁着人多。既如此,叔母断不会折了我赵家的颜面。那照此看来,叔母是有意放方戟入门咯?” 此时赵婉倒是很直接与水月夫人攀谈,毕竟她可知道为了今日的考验,她的叔母可是准备了很多。 水月夫人听了婉儿所言,却是抿嘴一笑:“既是一家人,又何故说刁难二字呢,这是赵家一直以来的习俗而已。” 叔母这般态度,定然是因为先前方戟那句帮她赵家辩驳的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只不过婉儿,我对于方戟始终是不放心。先前上门不愿表露身份,今日里这番话虽是辩驳的陛下收回成命。但是我总觉得他提前已经知道了陛下要来一般……”水月夫人倒是有几分机智,但是这一想,又是让她忍不住怀疑方戟。 “叔母和你直言了,若是方戟来赵家是有二心,叔母可是不会留情面的。毕竟你三叔那日提刀上阵,是让我守着这个家……” 赵婉自是点头,这是出于对水月夫人对赵家的付出,也是出于对方戟的相信。 “若是方戟对不住我赵家,我定亲自拿他!”赵婉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很决绝。 见到这样的赵婉,是让水月夫人有点不安。 毕竟她知道赵婉的情况…… “婉儿,你的那件事,方戟知道吗?”水月夫人此时是看着赵婉,眼神里有几分关切。 “自打那次解了重围之后,是再没出现过了。”赵婉自然是老实点头。“其实真要是出现情况,婉儿也不知道,不过看一些痕迹还是知道的。” 水月夫人看了是叹口气,知道婉儿这事的,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人…… 那便是罗槐。 因为发现婉儿这情况的正是罗槐,也是罗槐私底下通知了她。但是婉儿却不知道罗槐知道这事,只以为是她本人心细…… 所以婉儿的这个秘密在赵家除了她以外还没人知道,毕竟她可不想太夫人担心。 “好了叔母,不必担心。既然不会再出现,那以后必然也不可能会有的。”婉儿是示意水月夫人放心。 “如此最好……”水月夫人点了下头。“既如此,不妨看看三娘是给我们赵家女婿准备了什么大礼吧。” 没错,根据赵家规矩,加上上次考验,还有水月夫人,二娘,三娘未对方戟进行考验。 也就是所谓的过三关。 此番在赵府管家的解说下,众位宾客那是听得兴起。 毕竟上次“赵家女婿”来赵家智斗赵厨娘赵太夫人,以及与樊大娘武斗那是经由赵家家丁传遍了洛城大街小巷。 而此时赵家女婿是方戟,两个不相干的人重合,他们的事迹结合在一起,定是近来洛城人闲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是古代嘛,余兴节目太少,酒桌饭桌上分享你听到或刚编的故事,那是自己说的痛快,听的人也过瘾。 “方兄,你可一定要赢,可是帮我们这些男儿郎争口气。”蓝风此时竟是罕见的出来帮方戟“加油打气”。 “须知方兄刚刚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听顶半边天已经传出去了,已经是让许多人有些不悦。” “有这么严重吗?”方戟听了蓝风这话那是真真瞪大了眼。 这话在上一世那就是政治正确的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但是在这里,除了套用在赵家那是真真不合适。 换言之这里要是穿越过来一个女拳,那是每分每秒都得打拳冷抖哭! “所以说方兄,你要是再输,那不仅面子上挂不去,还得受外人耻笑。”蓝风此时是有多严重说多严重。 至于方戟,此时看了眼蓝风,是眯起了眼。“蓝兄,你说这些,看样子问题很大呀。” “我有什么问题?”蓝风此时一脸无辜。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方戟是笑了声。 “嗨,也就是有人开盘,方兄你能过几关,我下了重注,买方兄你连过三关。”蓝风此时那是狡猾的笑了声。“方兄想必不会让我,也不会让天下男人失望吧。” 这倒是让方戟哭笑不得,这古人的脑子可不笨,转眼间竟是有赌坊把这事开盘,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既如此,方某定不辱使命!” 说起来这事情是启发了一下方戟。 要是把什么双色球大乐透在这大魏发行,那岂不是…… 不过方戟很快也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案。这种游戏必须公营,而且所涉钱银巨大,在古代非常不好管理。就是能运行,也是最多在洛城进行。 总之私营是办不了的,第一没有公信力,第二免不了被朝廷端了。 而公营,方戟现在可不想平白无故便宜皇帝。 你说皇帝你要是什么秦皇太宗,方戟还能献献计,就当为炎黄子孙谋福祉。但是显然,这大魏皇帝在方戟看来还达不到那样的高度。 此时听到那赵管家声情并茂喊出他的名字,方戟于是踏着台阶走上去,准备迎接挑战。 “就这样走上去?这方戟看起来也不咋地嘛。”此时堂下的宾客是有人议论。 毕竟在场多是武将出身亦或是有习武强身,对于方戟出场平平无奇便是觉得不够尽兴。 方戟自打被“老师弟”看出轻功门道之后,这在人前展示轻功的时候也是少了许多。亦或者就算使用,也坚决不用那种准确细致的落地方式。 这些天里他仔细研究了遇见的人展示的轻功,他自信是能做到他们那般的身姿,虽然免不了笨拙一些。但是这笨拙对于寻常人也足够快了。 此时赵管家又是喊了荆三娘的大名,这荆三娘倒是来了一次“炫技”,那是一路轻功踏来。而“雯舞樱洁”四位侍女倒是非常配合。此时皆是往上抛出斗笠。这荆三娘是小脚轻点了下斗笠,便是来到了台上。 那架势,是让众人惊呼,牛顿看了落泪。 那么荆三娘的出场自然是点燃了气氛,这些宾客倒是一阵叫好。 “三嫂,方戟这厢有礼了。”方戟见了荆三娘,自然是笑着行了一礼。 那么也就预示着方戟的考验正式开始。 而同样进行着的,则是陆洪在高处巡视着在场的宾客。而小牛生此时端着果盘穿梭在各桌之间,也是帮方戟“排雷”。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方得利 补充:时辰来看,罗槐渡船去隘口,是方戟比试开始的一个时辰后。 …… 罗槐此时看了下西南方,那是赵府的方向,换言之他现在在这里见康之问,算是无法得知赵府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始终相信,有方老弟一人便是能搞定。 此时的他,自然是得“拿下”康之问,也就是郎君,争取做到与之合作。 刺杀皇帝?罗槐自然是想。但是他知道并不是中秋的时候。 青衣教此时杀皇帝真的有机会,但是罗槐并不是很关心。他只是想借着青衣教这次刺杀,顺势去一个地方罢了。 罗槐其实除了自己的记性好,压根不觉得自己是多聪明的一个人。硬要说的话因为这个长处他比平常人想得多罢了。 如若事情真的与当年有关,罗槐无论如何都想亲自去看看,去那案发现场…… 谷裕死在了竹贵妃的寝宫,这本身就是一件谜案。而偏偏谷裕又掌握着南岐宝藏的秘密。 当然是否有南岐宝藏还不好说,但至少罗槐的心里笃定着。这事情的真相能直接动摇的是青衣教,甚至于改变皇室。 因此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一面失心疯的竹贵妃…… 这事情有一定的风险,罗槐自然是没有说给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方戟。 那么包括这次见郎君,罗槐已经是想好了对方老弟的说辞。 要骗方老弟,那可是罗槐认为非常难的一件事。因此他想到了一点。 只要不说谎就是了。 他交代的事情都是实话,天衣无缝的实话,只不过与他的目的毫无关联就成。 此时坐在柳如烟的船上,不只是罗槐。柳如烟以及郎君也是各怀心思。 罗槐说的保郎君无性命之忧,这对于柳如烟也很重要。 她也明白郎君在青衣教的价值变低,她那冷血的生母不知哪天便会过河抽桥。换言之她要是想要郎君这个内应,那么势必郎君不能真真出了事。 也就是说,柳如烟是打心里希望罗槐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她内心里也是不太相信罗槐便是了。 若是换成方戟,她就能相信吗…… 至于郎君,此时听了罗槐的话,心里早有几分意动。 只不过…… “罗公子若是真能说到做到,那在下自然是允了这事。不过嘛……” 罗槐自然知道郎君的顾虑,虽然这郎君十年来一直在假扮康之问这个角色。但是无论怎么装,在罗槐看来他看人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郎君是怎样的人,他心里门清…… 最大的缺点就是自私,多顾虑。 “郎君觉得哪里不妥,但说无妨。”罗槐是笑了声。 “罗公子,其实我们的计划颇为大胆,可谓九死一生。”这郎君这么说了,罗槐自然是知道稳了。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罗槐也是皱眉。 他一早便知青衣教里疯狂之徒太多,行事会极端,先前说的计划在他看来风险已经够大了。但现在看来,这些青衣教的人比他想得要疯狂。 “也就是说届时刺杀皇帝,我甚至没法顾及到罗公子的安危。” “郎君看样子是担心我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了,又如何顾及郎君。那请郎君放心,既然同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我罗槐定能脱险,也能保郎君无忧!” 罗槐算是知道这郎君有多坏了。说话间的意思就是说只管带他进去,不管他离开。 也就是说不愿承担风险,还要罗槐出计保他。 真真烂人一个,难怪为了自保连自己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既然有罗公子这话,这事情就包在在下身上了!” 罗槐嘴里应着,心里就是要骂娘。 这还是他讨厌的那个康之问,还是原来的味道。明明是老子帮他,却是搞得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 柳如烟看到这里自然也是心里门清,此时是笑着给二人倒酒。 “如若无事,柳姑娘,罗公子,就此别过。”这郎君今儿个赚了个保障,现在就是想溜。 柳如烟和罗槐倒是默契的起身相送。 而看着康之问的船远去,罗槐那笑容便是立马变成司马脸。 “柳姑娘,你若是真相与他合作,那么该弃就得弃,这人有小仁但是没大义,做事只想自己,争不得。” 柳如烟此时听了罗槐这“咬牙切齿”的劝告,那是忍不住抿嘴笑出声。 “罗公子请坐,顺便也让送罗公子的姑娘进来坐吧。” “怕是不合适……”罗槐想到李琳琅那个性子,还是皇亲国戚,这柳如烟明显与青衣教有关系。 “无妨,小女与方戟相识,那么以小女对青荷郡主的了解,便是知其不会为难小女。” “没想到你竟是知道她身份,那罢了。” 这臭丫头亲自送他来,罗槐倒也不好意思把她撇在一边。 此时李琳琅骂骂咧咧上船,见到罗槐和一个姑娘一起,却是露出异样的表情。 “你与方戟到底折腾些什么呢,然后这位又是?”李琳琅此时也是坐下,看着柳如烟。 李琳琅说实话不要脸的自认自己天生丽质,但是此时看这眼前的姑娘,那是觉得自己的某些方面被比下去了。 比如这柳腰,以及身材的轮廓。或许容貌上李琳琅觉得自己不输,但是其他的…… 败了败了! “这位是柳姑娘,是方老弟的朋友。” “原来是方戟的朋友呀。嗯?”李琳琅听了刚放松警惕,却又是看了眼柳如烟,嘴里是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又是女的?” 而在此时见那老翁进来,手里是端着个小锅,紧接着又是端上用荷叶包好的鱼肉。 那鱼很明显是刚杀的,再看这轻薄剔透的鱼肉,罗槐是咽了口唾沫。 这李琳琅瞟了眼罗槐的肚腩,作为青梅竹马的她自然是以为罗槐饿了。 但罗槐咽唾沫自然不是因为这鱼肉,而是这刀工。 若是经常处理鱼的膳厨,有这刀法也不出奇。但是罗槐还是看出了门道。 这鱼的样式,分明是空中被剃了鱼鳞,而后也是空中落刀,最后被荷叶接住的。 从哪看出?便是这落刀的纹路…… 罗槐不是什么武学大拿,但是自问看过的武功典籍也是不在少数的。 而以他对青衣教多年的研究,便是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当是青衣教里去肉剔骨的罗刹使…… 第一百六十章 三娘的考验 此时与三娘在台上的方戟自然是等着三娘出题。 不过她知道荆三娘不会便宜他与他打一顿,毕竟荆三娘与他都是二品武者,而且类型相似也打不过他。 此时方戟见台下的赵家家丁是摆满了倒着放的高脚凳子,那样子倒像是摆好擂台,下面是刀子一般。 只不过刀子被凳脚代替了。 这倒是让方戟不知道荆三娘想做什么,难不成真是比武? 而后是见后面的人拿出一炷短香插上,时间看样子也是给的极少。 “方戟,你有没有发现这台子有什么不一样?” 荆三娘话少,方戟听到声却是一愣,不过此时再听荆三娘的话,再看这台子也是觉得奇怪。 这台子不太稳,而且还是圆的。 而后,方戟是见到赵府里强壮的四个家丁是分别来到台下,竟是拔开一根柱子,而后四人一起发力开始把这台子转了起来…… 方戟一下没吃准,差点摔了一跤,不过胜在他脚尖灵活此时腾空而起算是成功落在旋转了几圈才停下的台子。 至于同样在台上的荆三娘,那是一个潇洒的后空翻然后停好,非常安稳。 方戟自然看出了门道,荆三娘虽然轻功不如她,但更多的只是长途奔袭上,但是荆三娘的步伐轻盈,一看就是学的刺客诡道。 换言之荆三娘的武功就是在这样的台子上练出的吧。 “那么方戟,我的考验很简单,那炷看起来很短的香烧完,你人还在台上,就算你赢了。”荆三娘便是说起规矩。“不过嘛,这期间免不了会有各种各样的干扰,就像四大金刚刚刚转动台子一般。而且你只能躲,不能反抗。” 方戟此时看这四人竟是叫四大金刚。这四人确实壮如牛,不过年纪倒不是同龄人,有与他年纪相仿的,也有胡子邋遢长的。 “那么开始吧,点香。四大金刚,我交代的东西也弄上。” 荆三娘说完是一个潇洒的身姿退回到堂上,看着四大金刚哥拿一桶子东西,平时冷若冰霜的脸竟是露出了笑容。 方戟再看,这四大金刚竟是往台上开始泼东西,方戟先是避开,而后落地时脚打滑,得亏他平衡感极佳才就此停下。 此时他再一闻,竟是菜油的味道…… 这台子要转,脚下还是菜油,难度顿时增加了。 而此时点香说明已经开始,四大金刚又是准备推台子,方戟这次做好了准备想提前腾空,但就在此时却是见两条绳子飞来,方戟只能先躲掉,而后这时台子已经转起来了,方戟只得是以一个侧身起跳的姿势跳起。 此时他也看清这抛出绳子的是何人,分明就是赵府的“雯舞樱洁”四位侍女。 这四位侍女两人一组,此时分别拉着绳子,台下像是翩翩起舞一般,而手上拿着的绳子挥舞起来那就是再给方戟脚下使绊子。 这台下八人好家伙,整一个是多人运动。 方戟心里苦,虽然每一步落地都得打滑,而且站的勉强。但是方戟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这多亏了老鬼一直以来的锻炼,这些地方比起那些个悬崖峭壁还是差远了。 “桂清,你觉得这方戟的武功如何?”皇帝此时是问自己旁边的带刀侍卫。 “先前看武功而言虽不至于上等资质,不过在同龄人间少有敌手。现在看来,这方戟的身姿像是刺客,而且轻功比之韦总管还高上一分。” 桂清说的韦总管,自然是方戟那个“老太监师弟”,皇帝听了桂清的点评,倒是点头。 至于台下的宾客,那是看得接连欢呼。毕竟方戟在台上虽然很狼狈,但是台下起舞的几位赵府侍女那是极其吸睛。 方戟眼见不是办法,却是心生一计。 既然不能直接对台下的人动手,那就来个间接的。 这四大金刚在赵府侍女挥舞绳子的时候,很明显这推动台子的速度慢了,只因为他们四人不能移动,不然就撞上绳子因此只能靠自己的臂力让台子转起来。 此时方戟耍了个小心机,故意让自己步伐重起来,是让那“雯舞樱洁”误以为看到了破绽。 此时挥着那绳子也就想着去把方戟整个人都扳倒在地,哪怕不能也要把方戟给逼出台下去。 但就在这时方戟露出狡黠的笑容,故意往另一个方向一收,这绳子是打在了四大金刚其中二人身上,原本正发力的四大金刚一吃痛是不禁跌倒,倒下时手都是想抓住什么,竟是抓住绳子,把四位侍女也给拉倒了。 “三娘,你这考验看样子是要让方戟过了呀。”水月夫人倒是笑着摇头。 “好戏才刚开始呢。”堂上的荆三娘此时竟是露出笑容。 此时方戟看着台下狼狈的几人,那是以为这场比试已经出了结果。但就在这时,方戟分明是见到一人走上了台……没想到竟是婉儿。 而婉儿手上拿着的倒不是她惯用的红缨银枪,而是皮鞭。 “婉儿,不对,娘子,你这么着急着谋杀亲夫呢?”方戟自然是忍不住调笑一句。 “既然是三嫂有命,那我也只能照做了。”婉儿这鞭子倒是耍的娴熟。 “赵将军,我们可不想看你们台上恩爱呀~”台下的宾客自然是起哄。 赵婉虽不至于脸皮子薄,此时是拿起鞭子向方戟袭来。方戟此时再看婉儿腿上的鞋,分明是有钉子。 不然婉儿武功就比他高,还使诈,那让方戟足够喝一壶的了。 不过显然婉儿也只是使劲挥舞鞭子,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意思,毕竟方戟在这样滑溜的地方那肯定是会露出很多让婉儿能够攻击到的破绽。 “婉儿肯定不会下重手嘛,三娘你这如意算盘可打得不怎么样?”水月夫人又是摇头。 “如若是方戟本人出局和婉儿受到危险,你觉得方戟会怎么选呢?”荆三娘此时又是笑着说道。 “你是说……婉儿会配合你演这场戏?”水月夫人听了先是诧异,而后是抿嘴一笑。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嘛。 这样的话方戟这样做都不好使了,要是救了婉儿,那他便是输了。要是没救婉儿,又能让婉儿对方戟的印象扣分…… 此时水月夫人是轻轻给自己一下小嘴巴子。她觉得自己此时有点小坏的,像是以往听那些官家夫人们说起的坏女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来自方戟的破局 此时婉儿的内心自然是最为纠结的。 自己居然听了三嫂的话来弄这次考验。 要是方戟赢了,也就意味着等下方戟没有救她,虽然不至于影响她对方戟的看法,但是人之常情心里免不了不好受。 但若是方戟输了,那今晚就不能洞房了……奇怪,我在想些什么呢? 婉儿这一想,就觉得自己真的想得有点多了,哪怕方戟成功进了房间,他们也是分床而睡好吧! 但是三嫂实在是太坏了,三嫂的话此时是莫名让婉儿有些意动。 “同在一间房,我家小妹又这么动人,就是小妹能够忍住,怕是方戟忍不住哟。” 赵婉只觉得三嫂平素里要么不说话,没想到私底下也是“坏”的可以的。 这又让她莫名觉得三哥和三嫂真的是奇怪的一对。三哥是烂好人,而三嫂则是沉默寡言有点小坏来着。 此时婉儿看那香烧得差不多了,便是决定按照计划。 此时手上的鞭子挥舞的比刚刚快了一圈,方戟自然是只能节节后退。 然后把方戟逼到差不多边缘,婉儿此时是转动起手上的鞭子,这鞭子竟是因为旋转变得挺直,像是一把长剑一般。 于是这“长剑”刺向方戟,婉儿此时也是凌空,就像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力一刺,那么以方戟的实力定是能躲开的,但这样的话,婉儿就会掉到摆好的凳脚上。 那凳脚自然是赵家人做好了手脚,一碰就倒那种,婉儿摔一跤其实就跟身子枕在一堆木头上一般并无大碍。 但此时就看方戟是不是会救了…… 而此时看着婉儿飞来,方戟自然是一个潇洒的姿势闪过。但此时方戟再看,这婉儿分明是要飞到那凳脚上去了…… 此时荆三娘自然是最关注的,此时看着方戟,是想看看方戟会怎么做。 是看着婉儿摔倒,还是在这个香快烧完的时刻出局。 但接下来方戟的操作是让荆三娘整个人看呆了,同样看呆的还有知道荆三娘使计的水月夫人。 方戟此时竟是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把飞刀,那飞刀是飞向那柱香,而同时身子是踩着轻功去接住婉儿、 于是乎,这剩余的一丁点香被飞刀给弄断掉下,而方戟也是成功抱住了婉儿落地。 “这……”水月夫人一时间竟是语塞。 荆三娘自然是从吃惊的样子回过神来。 “既是香先断,那么这局是方戟胜了。”荆三娘可不认为方戟是灵机一动这么做的,或许方戟一早就有了把香挥断的打算,又或者是方戟看穿了她的想法。 此时自然是不禁欢呼,而婉儿此时在方戟怀里闻到方戟身上的味道,那是忍不住俏脸一红。 方戟此时抱着她,脸是不断靠近,看样子是要亲她,是忍不住让婉儿闭上眼。 “婉儿,其实你真的不会骗人,都写在脸上了。” 等来的自然是方戟在他耳边轻声说的话。 而后方戟扶起她起身,牵着她的手竟是像给捧场的宾客行礼一般。 方戟在看到婉儿上台之时,就已经觉得奇怪了。这荆三娘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派上婉儿,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于是乎方戟便留了一个心眼,在婉儿使出那招像天外飞仙一般的招式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这荆三娘看起来冷若冰霜,但心里确实有点小九九的。看似是考验他的轻功武艺,但实际上背地里是看他会不会在那最后一下去救婉儿。 荆三娘此时不说是心服口服,但至少方戟的临场反应让她很满意,此时是对着水月夫人点头,是示意下一个考验继续。 而水月夫人看到刚才方戟与婉儿亲昵的表现,这脸色却是有些不对。 倒不是因为方戟的缘故,而是因为婉儿。 想到婉儿身上的秘密,水月夫人就有点担忧,得亏没出事,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叔母,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心绪不宁?”在台上与赵苗一起看热闹的樊大娘却是关切问了声水月夫人。 “没事。”水月夫人此时露出笑容,是让管家去请二娘出来。 至于牛生这边,此时是抓出了两个有问题的宾客,一个鬼鬼祟祟的。另一个更直接,竟是想暗地里丢火折子。 要知道台子是木做的,还有菜油,那是一点就着。不过没等他去通知赵府里的家丁老哥们,这个想放火的就已经是被一个男人一巴掌拍晕过去。 牛生自然清楚,那是羽林军的陆佥事。 这陆佥事打昏那人时,还看了他一眼。牛生倒也不怕。反而是哼了一声。 当然他也是看这个羽林军佥事有些正直,换做平时遇到的羽林军,牛生才不会这么傻去得罪呢。 方戟此时算是累得够呛,擦了下汗,是见这蓝风又出现在了他眼前。 “方兄刚刚那一手,那是值得大书特书呀。我觉得这洛城以后说书的,怕是有把方兄弟事迹当故事说的。” “那可不是好事,我的形象那岂不是就那些说书的一张嘴说了算了?” 方戟自然是想起以往被说书人骗了的经历。 比如形容婉儿宛如天启坦克一般的事…… “总之方兄再接再厉便是。”蓝风先前还是一副笑容,随即低声说话时却是有些严肃。“方兄,除了宾客以外,我觉得你应该让人也注意下赵家的家丁。” “赵家家丁?”方戟听了蓝风说的先是一愣,随即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这个蓝风不愧是能把鲸头帮短时间经营的有模有样。确实在一些方面拥有着不一样的智慧。 他先前把注意力放在了康之问身上,算是忽略了一点。试想一下康之问再那边不受信任,免不了青衣教会派人监视他。 而这个人说不定连康之问都不知其存在。 不过方戟不觉得丢人。所谓集思广益,只要提前发现问题,谁提出的都可以。 康之问来赵家是十年,那么这十年以内来赵家的。年纪应该大些的是重点怀疑对象。 方戟此时看了眼在另一边端着果盘的牛生,倒是笑了声。 陆洪他是一定要通知的。但是他决定给牛生一个考验。如若牛生不能看出谁有问题,那一定是太过于相信赵家人,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若是牛生能看出,那么方戟觉得这小徒弟收的大赚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方兄刚才的表现,确实可以称为精彩绝伦呀。”此时蓝风刚走,这沈夏倒是又来与方戟攀谈。 方戟倒是觉得这沈夏是有意避开蓝风。但是据他所了解,二人应该是没用交集才是。 “沈兄,我先前见你出去了一趟,看样子是帮太子殿下带话?”方戟对沈夏倒是直言不讳。 他二人一直以来相处便是这般,刚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虽是太师的郎中令,但实际上太师还是得仰仗太子出力。”沈夏自然也是大方回应,而后竟是反问了方戟一句:“六扇门之行动,倒像是冲着一伙青衣教而去,那么方兄不知知情否?” 方戟此时看着沈夏,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沈夏这是在给他释放什么信号,也就是说他可能猜到了太子要有什么动作。 而此时想到太子,方戟自然是有几分异样的感情。 要知道太子让他查太子妃的奸夫以及一件事,基本都是关乎沈夏的。 但是现在看来太子又会让沈夏去做事,有点谜。 方戟虽然觉得沈夏是太子妃奸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真要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那么连他这个了解沈夏的人都这么想,这太子绿帽高高带起能不对沈夏猜忌? “此番青衣教之事,算是事关重大,其实方某也有事想请教沈兄的。” “但说无妨。” “沈兄可懂这蛊术?”方戟这话问出口是让沈夏有些疑惑,此时是点了下头,又是摇头。 “要是指的苗疆蛊术在下跟着师傅行医时倒是曾经接诊过,略知一二。但要说怎么用,还真不知晓。” 沈夏的师傅药王,也是方戟关心的一个点。药王与那个死在皇宫的谷裕有些联系。而谷裕又与青衣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沈夏是否也与此有关,方戟尚未知晓。 至于苗疆蛊术,方戟一直都没忘。 他与王舒的唯一交集可不就是看见王舒想对莫小曼下蛊毒。如若王家与蛊术没什么交集,那么很大可能是青衣教里有人教王舒的。 但是问题来了,康之问十岁左右便进了赵府,没理由会蛊术的,因此排除了康之问,应该还有一人。 “莫不是方兄认为此间有人会下蛊?”沈夏倒是脑子灵光,便是猜到了这点。 “现在也只是可能,毕竟方某没见过这方面的东西。” “如若是下蛊,最大可能便是下到这菜里,亦或者是酒水里。”沈夏便是解释道。 “酒水也行?”方戟是一愣。“我的意思是说这酒一眼便能望知,怎么可能有人会喝下呢?” “方兄此言差矣,这酒水里面的蛊才多。如若是要对一个醒着的人的话。”沈夏此时却是笑了声。“人们都说眼见为实,但其实有些事还是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今日这酒……”方戟下意识看了下自己桌旁的酒壶。 “这点方兄请放心,这酒我亲自喝了,并无什么奇怪。”沈夏此时算是解释道。 “也就是说真有人要下蛊的话,也会趁乱给特定的人下,是吧。”方戟了然,这其实和下毒是一个意思。 但这下毒哪怕是慢性毒药都会容易提前暴露,反而不好。 “其实自打南岐国灭之后,这蛊术倒是少见了。苗疆人多隐于世。毕竟现在的这支青衣教他们也看不上。”沈夏此时倒是解释道。沈夏对于青衣教内部不熟悉,但是对于南岐国倒是有几分见解。方戟觉得是沈夏从他师傅那里学来的。 当年南岐国就算是末年国力也是还能与初立国的大魏一战,当年大魏征南岐的故事方戟可也听了不少。 而青衣教虽然是南岐的国教,但其实除了青衣教徒,南岐的其他分支势力是不会服青衣教的。 只有南岐皇室血脉才能一呼百应,而这个皇室现在是在太子府。 方戟此时自然是想到了言馨,虽是南岐皇室后人却不惜委身于东宫当女官…… “沈兄,如若你是下蛊之人,你会对谁动手?” “太子,二皇子。”沈夏倒是回答的很直接。“陛下身旁的以为带刀侍卫我恰巧认识,是叫桂清。此人精于医术,想在他面前对陛下下手,登天还难。” 方戟自然有留意皇帝带来的两个侍卫,一个沉默寡言,像是杀手出身。另一个常与皇帝私下交谈,应该就是沈夏指的桂清。 至于沈夏怎么认识的,方戟觉得还是药王在这大魏“医学界”是泰山北斗的缘故。 “那么沈兄,能否帮我揪出这可能存在的下蛊之人。” “如若真的有,我倒是很想会会。”沈夏对于自己的医术倒像是很有自信。 总的来说,方戟觉得康之问的亲信应该就是这个会下蛊的家伙。而青衣教内部隐藏的人应该是赵府的一个下人。 再加上可能来刺杀的家伙,方戟只觉得青衣教有几分能人辈出的意思。 但是嘛,就算一群能人,面对大魏还是有几分乌合之众的意思。就拿上次大魏对于青衣教的清扫而言。这青衣教是根本挡不了。 既然将抓这可能存在的下蛊之人交给了“专业人士”,方戟也算是放心了。 哪怕他觉得这太子和沈夏也像是要搞事情的样子。 那么他们这边的牌面其实已经基本上来齐了,就看康之问那边怎么出招了。 …… 而后,那赵管家是让人拆了那泼了油的台子,而后是把穆二娘与方戟又一次请上去。 穆二娘倒是一路走上去,就是走起路来都让方戟迎面感觉到一种侠女风范。 此时穆襄出题方戟倒是放心很多,穆襄为人颇有侠义风范,不会做出那种胜之不武的事。 毕竟她要是说让方戟与她比武,方戟是施展浑身解数也奈何不了她。 方戟自然还是抱拳,客气的称呼一声“二嫂”。 而宾客们再有了刚才像是表演一般的比试之后,对于接下来的比试是期待了许多。 这穆襄看了眼方戟,倒没说什么,而后是自顾自的开始说规矩:“我的考验,只要方戟打赢我便行。” 方戟听完却是震惊,这二嫂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是人是鬼 姑娘,怎么看起来愁眉不展的?”徐罡此时看言馨的样子,是忍不住调笑一句。 言馨确实看起来不开心,但不至于愁眉苦脸,只是确实像是有心事一般。 “没什么义父。”言馨倒是显得没事一般。 “方戟今儿个与那赵无垢赵将军成婚,你怎么会没事呢?”徐罡刚才分明是明知故问。 此时徐罡看样子又是一副满脸酒气的样子。言馨也知道他这酗酒的毛病劝不住,也只是偷偷藏酒罢了。 “其实真的没事,毕竟方戟始终不是馨儿的。”言馨说得豁达,但是心里疑惑。 “你是在想,这方戟是什么时候与这赵将军一起的,是与不是?”徐罡了解言馨的性格,她这姑娘不是为了感情多愁善感之人。 而更像是勇敢追求,想要图个结果的人。 “嗝~你的心里肯定是在想是不是看错方戟了。毕竟方戟原先喜欢的另有其人,怕他是个始乱终弃之人,这才是你这幅表情的原因。” 言馨对于自己这义父是觉得好笑,她义父分明说话都要打个酒嗝,但思想和条理却很清晰,倒真是怪人。 “那义父,你对于方戟又是怎么看的呢?”言馨此时是问老酒鬼徐罡。 “嘿,只能说这小子不简单。如若这人是对手,那可相当不好办。”徐罡此时故意是说的严肃,而后是瞟了眼旁边的言馨。 “义父~你知我不是问这个的。”言馨此时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倒是贼好看,让徐罡想起了言馨她娘。 说真的,徐罡自认为对于言馨的母亲那真真是一见钟情那种。而言馨的母亲哪怕是死之前都将言馨托付于他,在他看来是有点“卑鄙”了。 那是明知他对于她的爱,然后才这样做的对吧。 当然徐罡倒也无悔,毕竟要不是凑大言馨,他这一生早就不知该做什么了。 “你想知道的,是方戟是不是良配。那你问义父可就真真问错人咯。”徐罡此时是笑了声,这笑容有几分自嘲,然后又是拿起酒坛准备痛饮。 言馨自然是拿下酒坛,小眼神是瞟了眼他。 “义父,其实我觉得我的娘亲还挺卑鄙的。”言馨此时也是这么说道。 “嗨,你这么说你娘可不对。”徐罡是摇了下手指。“不过你娘亲在你义父心里,那就是完美的。” 这要是方戟在场,那是会不禁感慨一声:“徐罡先生老舔狗了呀。” 言馨对此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她这义父听说以前还是银算盘,但是现在看来,除了每天喝酒也是无所事事。 就是当初投了太子母妃的势力,也只是为了生计,甚少出力。以至于言馨那时要进宫当个女官。 不过义父的确是神人,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会参与罢了。 “嗝~不过姑娘,你倒是不用太担心。其实方戟这婚事,依你义父看来就是假婚事罢了。” 言馨起初帮徐罡清理这酒桌,听到这话起初也没什么,但是一反应过来是差点连那酒碗都摔咯。 “义父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什么?”这徐罡此时两眼迷糊,竟是反问言馨一句,是让言馨听了又急又想笑。 “你说方戟婚事是假的……” “啊,这事呀。”徐罡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晃悠,看样子是那酒劲上来了。 “不是说大话,这事情大概也只有你义父我能看出来了。赵无垢自打北伐大捷,这赵家就一直缺这么一个女婿。而陛下也一直想着分化赵家。我要是赵家人自然不想便宜其他人。” 徐罡此时是一边醉酒,一边说的话那是条理清晰,虽然说话是断断续续,但是言馨是听得仔细。 “但是这事难呀,这个角色,换其他人可不好使,连赵家门都进不了就得被咔嚓掉。”徐罡是做了一个挥刀的动作,而后是痴痴的笑,看样子又是醉得不轻。 “总之,事情一定是假的,义父和你说过什么,可别忘咯。” “义父算无遗策,万事得与义父商量。馨儿记得的。”言馨自然是笑着应答。 他义父这句算无遗策在别人说那就是狂妄,但不知为何,在她看来却真真是个实话。 这徐罡说完,那就是起身,一个踉跄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而后是打起了呼噜,是让言馨看了又是抿嘴笑出声。 上前给自己的义父盖好被子,言馨收拾了下桌上的酒坛,是退出了房门。 而在言馨出去之后,这原本酒醉的徐罡是突然睁开了眼。 也是这时,一个身影竟是从那窗户里钻了进来,而徐罡也是晃悠着身子起身。 “徐先生。”这人见到徐罡是抱拳行礼。 只见这人半边脸是狰狞的斑脸,分明就是青衣教的百鬼使。 徐罡此时起身,看样子这头还是有几分疼痛,不过见到这百鬼使却是挥了下手。 “东西呢?” 百鬼使此时听了徐罡的话是递上来一张纸条,那是郎君准备给百鬼使的密令。 “那个郎君不让我杀狗皇帝,这般所为又是何意?”百鬼使此时是对徐罡说道。 徐罡看了纸条的内容,是忍不住抚须。 “不只是那阴险的小家伙,就是我,亦或者白相也同样不会让你杀皇帝。” 徐罡这话自然是让百鬼使犯迷糊。 “这是为何?” “你无须知晓,照着上面做就是。不过嘛,要说理由,只稍一点就行,那就是你不按着上面做,你必定会死。”徐罡这话是让这百鬼使心里一咯噔,却是心里不服。 “百鬼若是能完成大业,死有何惧?” “那我忘了补充一点了。你杀不了皇帝,还会把自己搭上。如果这都无所谓,你随意便是。”徐罡此时是笑道。 “这……”百鬼原本不服,不过既然是这徐罡所言,他又只得相信。 毕竟徐罡说的话在他而言那基本都是会应验的、 “既如此,那我便在此祝百鬼使成功。然后能有命回去的话,记得帮我给白相带两句话。” “徐先生请说。”这百鬼使长得粗犷,说话却是相当有礼貌,是让人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反差在那里。 徐罡此时说完两句,便是挥了下袖子,又躺回了床上。 而百鬼使便又像是鬼魅一般,从窗户飞将出去,没了踪影。 “那么,这赵府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徐罡嘴里喃喃着,而后是睡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穆二娘之考验 二嫂,你说的是打赢你?” “没错,只要打赢我就行。” 方戟有些头疼了,这说好的侠女风范呢。方戟就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越级把穆襄打赢吧。 “当然说是要赢我,也不是在比武方面。”穆襄这话说出口,方戟才松口气,这二嫂说话就是喜欢说一半。 只见穆襄此时竟是拍了下手,几个嘉宾是抬上两张桌子,而后是放上了纸墨笔砚。 这是……要文斗? 一个侠女,准备笔墨纸砚做甚? 方戟看到这笔墨,却是不明白穆二娘想与他比什么了。 他算是留意了穆襄的用词,是打赢。 但是这笔墨的比试怎么能称得上“打赢”呢? 此时方戟看着穆襄,是想知道这比的是什么名堂。 台下的婉儿看到穆襄拿出笔墨,却是皱起了眉头:“难不成二嫂是玩那套?” 此时穆襄放下手中剑,拿起桌上的笔,是在桌上转了一圈。 “其实我要与你比的很简单,写诗,不过比的却不是诗的好坏,而是比谁写的诗多。”穆襄却是说着规矩,但是却让方戟有些困惑。 比写诗多?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他知道事情不会很简单。毕竟纯粹比的话,他这文抄公以前做骗子的时候是背过唐诗三百首的好吧。 而后只见那刚刚台下摔了一跤的赵雯赵舞此时上来,冲着方戟做了个鬼脸。而后是在方戟和穆襄桌子的中间空地上放上一桶乌黑麻漆的水,方戟细看才知道是墨。 此时方戟反应过来,再看这桌上的墨,打开才发现竟是空的,而且这装墨的砚盘都小的很。 “没错,相信你也看到了,写诗的墨水都在那个桶里。而你看清楚了吧。要想写诗必须获得墨水才可以。” 所以,这根本不是在比什么文采飞扬,而是抢夺这桶中的墨。 “那么请听好规定,每首诗只能用一张纸,写好之后就用桌上的铁钉钉在木板上。而获取墨的话只能用笔去沾墨,其他方式是不可以的。就像这样也不行。” 穆襄此时拿起剑是舞起了剑,而后这剑的剑头是沾到墨,随即穆襄硬是舞剑舞回了她那桌上,再看这剑上的墨,那是在舞动之时没洒出一点…… 方戟不禁感慨,这穆襄的剑法确实厉害,不仅快,而且每一剑的落点都非常的稳准。 换言之这比试,是只能提着这有点重的笔沾上墨之后回去写。 “那二嫂,这要是你拦着我不让我抢墨那该如何?”方戟此时自然是想方设法为自己“排雷”。 “这比试不能肢体打斗,各取所需。不过有些扰人的方式自然是可以的。比如这般。” 穆襄此时是用自己的笔墨沾了墨,是向方戟飞来,方戟下意识躲开,但是这墨却是滴在了方戟的纸张上。 “你写的字要是糊了,便不是诗了,得重写。不过钉在木板上的诗,对手便是不能污了。而且以桶为界,不能越线。” 方戟这才意识到这比试的不容易。 如若只是来回取墨,以他的轻功而言穆襄是比不上的。但若是有了这干扰就不一样了。 这穆襄刚刚那一下的落点极准,拿笔的姿势是与她舞剑的姿势相似,换言之以穆襄的功力,这墨虽然比不上什么暗器,但是至少飞到方戟桌上是没问题的。 当然真要比的话,方戟也是不虚,毕竟只要躲过穆襄的骚扰便行。 更何况这墨这么多。 “那么就开始吧。”穆襄一挥手,这木桶竟是被架起来。 “墨留完即是时辰到。两位开始吧。” 而后这桶底部被赵管家用匕首捅了个小窟窿。 这倒是让方戟措手不及,赶忙提笔,与穆襄同时间行动…… …… 婉儿自然清楚,这是她二嫂平时练习剑法的方式。二嫂剑法灵动的同时,也是写得一手好字。 若是可以,婉儿知道她二嫂用剑在石碑上刻字都是轻而易举。 此时方戟刚沾的笔墨,写了不到两个字就没了墨,正想着去提墨,是见穆襄的那墨已经飞来,方戟这次倒是反应过来,这纸是被他扬起,躲过一劫。 但这穆襄便又是趁势已经快了他几步。 换言之,这穆襄知道完全比速度是比不上方戟,但是有了这个干扰,方戟的优势却是不明显了。 当然,方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同样也是准备还以颜色。但就在他动身取墨之时,却是见这穆襄取了墨,又是朝方戟的桌上挥了墨过去。 “二嫂,我可不傻,取墨之前自然是拿其他纸张轻掩住了。”方戟自然是笑道。 “倒是有些急智嘛。”穆襄也是笑了声。 此时二人的争斗还在继续。相比起来,方戟倒是做不到这墨能挥舞的这么准,虽然他的飞镖很准,但这明显不是他的优势。 因此第一首诗,方戟是比穆襄慢了些。 当然,二人都是写的五言绝句,毕竟这比速度,诗越短字越容易写优势更大。 “这场比试倒是很符合这穆二娘的风格。”皇帝此时却是扶须笑了声。“朕素来听闻穆家的门风沉稳,这穆襄也是如此。这比试方戟与她相差不多,但是诗的量多起来的话,方戟的落后就会明显了,到时方戟就必输无疑。” “陛下谬赞了,二娘这功力那是扎实,不过老身却是觉得这比试不好说。”此时赵太夫人却是笑道。 “哦?看来老太君对自己这孙女婿很有自信?”皇帝此时也是调笑一句,俨然没有刚刚还让赵婉交出帅位的样子。 “老身对这孙女婿倒是看不上,主要是婉儿喜欢。只是老身觉得,这方小子狡猾的紧。” 皇帝此时听了倒也只是轻笑一声。 这太夫人此时的态度看起来是不满意方戟,但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又不是这般。 穆襄的这场比试皇帝知道前面两首诗还只是小打小闹,接下来才是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场比试不仅考的是写诗的急智,然后还得应付骚扰,只要错了一步要想追上是比较困难的。 而现在来看,这穆襄对这非常熟练,方戟若不换方法,确实是取胜不了的。 “陛下,方戟这人,不简单呀。”皇帝此时却是听到他旁边的桂清说了一句。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哦?桂清,你可看出什么门道?”皇帝此时听这侍卫桂清一说,便是询问一句。 “在场之人都是看着方戟与穆二娘的比试,但是小的眼力不错,是看了二人写的诗句。”桂清此时说话自然是低声,算是与皇帝轻声交谈。 而能听到二人交谈的,也就只有在皇帝一旁坐着的云贵妃,此时云贵妃听这桂清如此说,自然也是起了兴趣。 桂清虽然只是皇帝的带刀侍卫,而这些侍卫的身份同样也比较神秘。但是云贵妃对这桂清却是了解一些。 此人精通刀法,医术,但最厉害的还是他这双眼睛…… “这穆二娘作的诗都是民间流传甚广的诗句,反而方戟的诗小的没见过……” 于是桂清是念出了方戟写的诗句。 皇帝也是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方戟这诗倒是作的相当朗朗上口。 其实皇帝心里也是了然,毕竟方戟的诗写的怎么样,他也清楚。他知道最近风头正盛的罗槐,他的诗应该都是由这方戟代笔。这都是他亲自在花船上见到的,至于说是罗槐写好交给方戟的鬼话他自然不信的。 “陛下先前说给方戟封官,是准备封的什么官呢?”这时候云贵妃自然是问了一声皇帝。 “这官不大也不小,既然是特封,爱妃还是让朕留些悬念为好。”皇帝此时却是笑了声。 云贵妃自然很知趣,皇帝不说缘由,她便不会再问。不然她也不会在竹贵妃之后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此时台下的沈夏看着方戟木板上的诗,倒是不禁摇头。 他这摇头倒不是否定方戟,更多的是觉得方戟越来越神奇了。 就是这字,写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此时沈夏是回到太子跟前,既然是说好了帮方戟抓出可能存在的下蛊人,那么沈夏自然得多留个心眼在太子这边。 “沈夏,你刚才是看了方戟写的诗句?”这太子此时便是问了一声沈夏。 “正是,方戟又写了几首好诗。”沈夏回答的也干脆。 “又?”知晓方戟文采的太子此时是眯眼。“你好像知道很多。” “对沈夏而言更多只是猜测罢了。”沈夏倒是不避讳太子。 “康之问不做这太子洗马了,不知沈夏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太子此时这橄榄枝抛的倒是一个快,而沈夏听了却是很直接的回拒。 “沈夏现在只想报太师知遇之恩,至于在殿下手上谋差事,还是等殿下一登大统之后……” “好大的胆字呀沈夏,你这般暗示要是说出去,保不齐人头落地。”太子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生气,更多的是调侃。 “沈夏说的只是沈夏自己的想法,而沈夏确实也是这么认为的。”沈夏这话听起来像马屁,但又不让太子这么觉得。因为太子的确是有些傲气,在对自己两个兄弟的时候。 沈夏清楚,这太子压根没把他两个弟弟当成对手,他最大的对手,始终是陛下。 也就是说,太子知道,陛下或许不想他做这储君,这才是最大的障碍。 “殿下等会若是行动,最好是不发一言。甚至一个字都不吭便是。”沈夏此时是低声对太子说了句。 这太子此时看着沈夏,那表情却是让人看不懂,包括沈夏。 “沈夏,你知道的真的是太多了。”太子说罢是叹了口气。“等下我就按你说的办,的确是好建议。” 沈夏原本心里有一丝咯噔,但是听到太子下一句话,这才低头行礼。 他知道太子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以后太子那里,他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 牛生此时大概是全场最不关心台上比试的人,毕竟方戟“委于重任”,牛生自然得打起精神留意在场的宾客。 “牛生?你在做什么呢?瞎转。”此时牛生遇到的是赵府的家丁,叫小六。 虽然牛生年纪小,但是不得不说他襁褓之时就被带进了赵家,是比这才来了十年的小六要久,哪怕小六是大他二十来岁。 “嗨,我忙着呢,倒是你呀六,你这花修好了?” “没大没小,怎么的我也是能做你爹的年纪。”这小六是笑骂一句,此时是低声问牛生。“我刚刚看有几个人跟着你,像是绑走了三两个人?” 这小六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显得有些疑神疑鬼。 “莫不是咱这赵府进了贼?” “确实是贼。”牛生自然是笑着应了声,而后是拍了拍胸脯“不过包在我身上就是。” “要说可疑,我亲眼看见一个面生的家伙溜到后院去了,起初没在意,但是在看到你们这架势之后,我是突然有些担心了。”这小六此时显得有些后怕的样子。 “嗨,你不早说?在哪呢!”牛生此时是一惊,这小六真的是年纪大还糊涂起来了? “那我带你去?” “快带路。”牛生自然是催促一句。 但是此时跟在小六后头,听这小六带着他走,牛生却是起了疑心。 说起来这小六只是发现可疑的家伙,是能带他去哪里呢? “嗨,到底有没有人呀,没有我要回去了。等下厨娘姐发糖吃我没分到岂不是惨了?”这牛生此时是骂了一句,当然这话只是探探虚实。 “应该就是去的那边,快到了。要是真有人想偷我赵府东西怎么办?”小六此时也是应了声。 “这简单,我去叫几个人过来,把这里围住,亮那贼也飞不出去。” 牛生说罢就是要回去,却是被这小六唤住。 “就看看嘛牛生,这糖没了小六我的糖分你便是。”这小六就是拦住了牛生的去路。 “行吧,你说了算。诶?厨娘姐,你来啦?”这小六明显神情一惊,回过头,却是没见到有人,而后再看,这牛生已经往前跑去。 小六此时轻啧一声,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牛生原本跑着,但是奈何这小六竟是会轻功,此时又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牛生,骗人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哟。”看着这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小六”,牛生的心是跳得很快。 他知道自己犯了个很大的失误,那就是排查的时候没把赵家家丁给考虑进去。 但是这小六,分明就是那修花的小六呀,难不成…… “你从十年前就潜入了赵家?” “牛生,你这话就更不对了。我同样也不喜欢聪明的小鬼。” 第一百六十六章 翻车了 此时那小六是穷图匕现,给了牛生两个大耳瓜子,抓着他的头发,就是要拖到赵家现在无人的小房。 那是赵家屯放不常用东西的地方。 牛生以为自己要栽在这里之时,却是突然见这小六整个人倒了下去刚才砸住了他…… 待他用力推开这小六,是看到陆洪此时拿着绳子正在绑这小六的手。 而且根据罗槐抓勾魂的经验,以防万一是检查了下这个小六的牙齿里有没有毒药。 “谢……谢谢……”知道自己小命保住的牛生是赶紧起身感激。 “要谢就谢方戟吧,他说你虽然脑子灵光,但是缺乏经验,肯定会出事。” 陆洪说得平淡,此时绑好了这个青衣教之人,是突然开始学鸟叫一般,不久之后是有两个身影从那屋檐高处跳了下来。 “佥事。”这二人见了陆洪便是行礼。 “先带回去绑好手脚,以免他自己了断了。” “是。” 眼见二人硬生把这小六是扛走,这牛生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在他的观念里,这羽林军是皇帝陛下的人。 “他被带走是不是会很惨?” “皮开肉绽少不了的。” 陆洪倒也是实诚,牛生问什么他答什么,丝毫不管人一小孩听了会怎样:“而如果交待的早,那还有条活路。不然迟了就算交待了,这人也废了。” 牛生听了其实有点不是滋味,他心里还幻想着这小六是不是被收买了。但是从刚才那小六的回答来看,明显不是。 这小六早在十年前来赵家就是要对赵家不轨了…… 始终人心难测……牛生一个小屁孩内心里是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好了,方戟交给我的事办的差不多了,剩下若是还有漏网的你自己注意一点便是。” 这陆洪说罢就是要离去,看样子也是先把羽林军给布置好。 “羽林军大哥,等下,我再问个问题。” 这陆洪此时被叫住,倒也停下了脚步。 “现在的赵家,是不是很危险?”牛生从刚刚那皇帝陛下说的话便知道了,那皇帝陛下看来是不喜欢赵家。 牛生虽然机灵,但是对于人性方面的了解还是有所欠缺,他这心里自然是为赵家鸣不平,因为他从小在赵家,亲眼看着赵家儿郎一个个出征,一个个是死在了沙场。 “你既然这么问了,我想我说什么你都只信一点了。我看出来,方戟有意收你为徒。如若你真想为赵家做些什么,学得一身本事后再说吧。” 陆洪自然是想到了赵朗,始终他在追查赵朗的死因。但是若是赵朗的死牵涉到陛下,他真的还敢继续查下去吗?所以,他是决定帮赵朗守住他这个赵家,这是心里的遗憾,也是一丝丝愧疚…… 此时陆洪说罢,是一个翻墙踏着轻功而去,从南侧离开了赵家。 …… 此时方戟与那穆襄的比试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待这墨不再从桶里滴出,那这比试便是结束了。 而很明显,方戟这边是略微落了下风,而且这还是方戟尽了全力。而很显然,外行人只知道方戟来回很快,但是这习武之人一眼就对方戟的轻功叹为观止。 毕竟从头到尾都是穆襄在对其进行干扰,而方戟只是一味躲闪都只是落后一点。 此时穆襄先于方戟挂上了第三首诗,而随即方戟也是在这之后,竟是挂上了第三首。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方戟虽然缩短了差距,但是并没有真的追上穆襄,按这时间和节奏来看,方戟必败。 但此时这方戟挂上第三首诗之后,嘴角是露出了笑容。 这剩下的墨最多也就勉强只够写一首诗,那么此时最快写完第四首的,那便是胜者。 二人自然都是对此心知肚明。 而穆襄也知道自己按照这节奏下去,方戟应该是必输的。 此时第四首诗,穆襄已经是写了一半,此时再次踏着灵逸的步伐准备洛到桶边,却是见方戟突然用笔沾了下墨,而后是整个的把笔朝着穆襄身后的画抛了过去。 穆襄原本在去往桶的路上,方戟这一手是让她反应不及,这笔是直接砸在了穆襄桌上的那首诗上。 而显然,一支笔糊上去,这字自然是已经花了,那么穆襄势必是要重写。 “你……”穆襄显然对于方戟这手没料到,那是有些瞠目结舌。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方戟的陷阱。 这全场下来,方戟只是开头企图对她干扰了三次,而这三次很明显方戟这准头是差得远了。那么这等于是让她很自信觉得方戟放弃了攻击,而她本人也是疏于防范…… 但是没想到,方戟是整个的将笔抛了过来。而显然用笔上的墨干扰,并不算是犯规…… 而且方戟挑在这个时间下手,那是压根就没有给她改变策略的机会…… “二嫂,这剩余的墨,你能不能写完一首诗呢?”方戟说完这句,是掏出另一支笔沾了下墨,那是大摇大摆的走回去。 至于穆襄,先是脸一沉,随即却是笑了声。 确实是她输了,方戟剩下的时间只要防她骚扰,这诗便是能写完了。 台上的皇帝看到方戟这一手,也是从略微一惊到大笑出声。“这方戟看事情倒是有几分一针见血的意味,不错,不错。” 太夫人听了,看起来只是在赔笑,这心里其实是对方戟这小子也是颇为赞赏。 比起他的师傅,这孩子倒是多了份小聪明…… 于是,方戟这一笔就已经杀死了比赛,这堂下的明眼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毕竟此时的穆襄经方戟这一手之后,已经是停下了笔,看样子也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于是方戟在没干扰下很快写完了第四首,正式宣告了比试的结束。 而后那赵管家又是出来宣布方戟的胜利,而后一顿说辞,是要拿出二人的诗来念。 此时先念的自然是穆襄的诗,穆襄的诗都是前大楚诗人的诗,在场的读书人自然是有听过的。 但让众人觉得惊愕的,是赵管家念的方戟的诗句,那是闻所未闻。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此句一出,全场无不议论纷纷,哪怕是一些目不识丁的武将此时听了旁人的解释也是一阵点头。 而方戟此时一拍脑子,这才觉得翻车了。 他很随意的挑选了在上一世是个华夏人都会背的诗,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骚乱……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经典甩锅 而事实上方戟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老鬼所谓的教他读书念字,方戟只是学着写一些与上一世常用简体字不同的古体字。 而他本人说实在的这一世有哪些大诗人他是真的一个都不知。 此时突然要他写诗比快,他下意识挑的五言绝句是上一世的…… 有些诗句,或许上一世小朋友不会写也会吟,让很多人以为很简单。 但是这些诗句是经历了千年沉淀留下来的,能够名流千古的诗,怎么可能会差。 这赵管家见众人反应激烈,便是知道这新的姑爷写的诗了不得。此时是清了下嗓子,准备念他个声情并茂。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诗一出,这众人是看着自己桌上未曾吃完的菜,心里竟是莫名的愧疚……但是一想这是诗,再一想这谁家祖上不是农民呢,这才了然。 而堂上的皇帝听了两首,算是明白了刚才桂清的感叹了。 如若这两首真是方戟所作,那么方戟确实有大才。 在与穆襄抢时间的同时还想到了这两首好诗,还得破了穆襄这个局,属实不简单呀…… 而方戟是自己知自己的事,他这脑子里自然是在想着破局无暇想这些事,才闹出这般不低调也不符合自己宗旨的事。 这波不仅高调,而且装大发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十年磨一剑,双刃待日曦。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四首诗,四首风格迥异而且都是好诗。 那么这比试,若是先前还有人不服方戟,这四首诗一出,那是服气的服服帖帖。 这意味着方戟不仅按时,而且这质量还相当不错。 至于赵管家,虽不是读书人,不过也知道这新姑爷的诗读起来朗朗上口,绝非凡品。 就是这新姑爷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方戟此时看着这情形,那是叹了口气。 方戟此时也是来到堂上,对大家抱拳示意:“其实各位的想法方戟也明白,但其实嘛,方戟这些诗不是方戟写的。” “嘿,方公子还是莫谦虚了,我们这里虽然没什么文学大儒,但是也是知这些好诗以往是不曾听过,这若是一首还好搪塞,但是这一下子四首……方公子大才呀!” 此时一个人是在吹捧方戟,但是方戟却是嫌他误事,甚至想抽他一嘴。 “嗨,这些诗,确实方某是提前就见人写过的,我时常与那六扇门的罗槐罗提刑喝酒,他这酒劲上来就念诗,这些诗句都是出自那罗提刑之手!” 是的,此时在赵家现场,那是谁不在谁倒霉。既然槐哥儿不在,这事情就安在槐哥儿身上便是。 众人起先不信,但是听到罗槐罗提刑的大名,那是纷纷恍然大悟。这罗提刑近来是极受文人追捧,而这方戟又确实与罗提刑相熟,这可信度又高了不少。 而前面眼尖的人看到方戟的字,那是立马以为自己懂了,便是四下传开。说的是这方戟的字比之一些孩童还不堪,不像是大诗人…… 至于这婉儿听到方戟又把诗推给罗槐的时候,整个人是忍不住噗嗤一笑,而后是怕人发现赶紧收回表情。 方戟这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婉儿自然是清楚的。 而且偏偏方戟这个字是真写得不行,很容易让人误会。起初婉儿是以为他有意这般,但多日相处下来,才知他这字是认真写的。 你要是让他写四个字,方戟是全神贯注认真写还能看看。 但是到了五字,就不行了。 而这话千万别让方戟听到。他会跟你说什么五字不行,我给你说道说道。用他的话来说,那是柳如烟可能各方面不行,但“舞姿”很行! 舞姿!永远滴神! …… 而另一边的罗槐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罗公子,可是这江上风太大,染了风寒?”柳如烟是轻问了声。 “嗨,没事,我觉得可能又是有人想我了。”罗槐嘴里嘀咕了一句。 “柳姑娘,其实在下也是有一事不解,柳姑娘应该是与先前那走的人不是一路人,此时又是与他见面,可不是好事。” 此时李琳琅在一旁,罗槐自然不好提康之问的名字。虽然李琳琅亲自送他过来,但是他可不想这臭丫头知道太多…… 柳如烟自然会意,知道罗槐有意不提起郎君。 “罗公子,你身上可有什么想做,但是又很难做到的事。就是那种心事未了,必须去做的事?” “自然是有的。”这问题罗槐甚至不用多想便答了一句。 连带着一旁的李琳琅听到这问题以及罗槐的回答,那是不禁看着罗槐。 “那么小女的理由便是这般,既是有未了的心事,那么有时候一些方法还是要用的。”柳如烟说的很简单直白。 她的意思同样也是给罗槐说的,那是示意罗槐既然有心事未了,不妨尝试一番剑走偏锋。 “那么柳姑娘,若是这事情会伤害到方戟,你会不会继续做下去?” 罗槐这话不只是柳如烟,就连李琳琅也是一愣。 柳如烟自然是一时语塞,她很想决绝的说一个“会”字,但是却如鲠在喉。 而旁边的李琳琅看到柳如烟的反应哪里不知。这柳如烟怕不只是认识方戟这么简单了…… 李琳琅突然觉得小妹的情路异常坎坷,这不光是要与小洛争。就她知道的,对方戟有情的女子那就还有一个莫小曼,再加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戟有意的绮萝…… 而此时一旁正在煮粥的老翁却是叹了口气,是让柳如烟白了他一眼。 罗槐此时对于方老弟这般境遇,倒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不过同样的,罗槐也是想到了赵婉的境遇。 而罗槐却不是在同情赵婉,而是同情方戟。因为罗槐知道了婉儿的一个秘密…… 他也是曾经提醒过一次方戟了,说的是他并不是真正的了解婉儿。 甚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婉儿的这个秘密…… 他可以预见到的是,方戟接下来在赵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于还会有生命危险。 而这并不是开玩笑,尤其是方戟还打不过婉儿的话,危矣……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媳妇典范 此时在洛城一处宅子里,聚集着一帮穿着青衣的人,而这些人无不都是身体上有些残缺。 有缺手有缺半边耳朵的,而这些人无不是手上拿着一把统一怪异的兵器。 甚至于他们的领头百鬼也是一样的武器,头尖尖的像长针,而柄上却像是沾上了鸡的羽毛。 此时前面的五人是各自拿着一只大公鸡,随即是拿起刀给鸡脖子放血,刚刚好是五碗的鸡血。 “魏贼窃我南岐国土,还残害我青衣同袍。而我百鬼一派,身是鬼神,就不惧流血!” 此时百鬼先是带头,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插入鸡血之中,而后横着往自己脸上抹了一番。 而其他人自然是照办,每人脸上都是抹了三道鸡血! “青衣既现世,老母入凡尘!死有何惧!就是死,不过只是重投老母怀抱!” 百鬼使说罢那是一把抓起碗中的鸡血重重摔在地上。 而后,这些人无不是戴上奇特无比的面具,身上穿着的竟是像染了血的蓑衣…… 至于百鬼使,看着眼前自己的下属,却是不禁闭眼。 因为他知道此去,这些手足必定无一活命。 事实也是如此,本来他觉着能杀死皇帝,那他本人也没想活着离去。但不只是那个郎君,就连徐先生都同意了这个方法。 而他一人却是苟活…… 老母,真心愿这些手足能重投你的怀抱…… …… “方兄大才呀。” 与穆襄的比试刚过,这蓝风就又是出来“恭喜”方戟,当然方戟只嫌这家伙有些碍眼。原先方戟还不觉得,但是自打这蓝风入了他的伙,整个人都“骚”起来了。 或许说这才是真正的蓝公子。 仔细想来这个蓝风虽然一身儒雅公子打扮,但平素里经常接触的却是黑水地里的大汉,所以才会让方戟有这般的反差。 “对了蓝兄,你可与那沈夏相识?”方戟此时是低声问了一句。 “沈夏?是那探花郎?知道,但是不曾相识。”蓝风便也如实回答。“方兄为何有此一问?” “没事,只是单纯以为你二人是相识的。” 方戟不觉得自己这是错觉,但其实沈夏与蓝风确实社交圈子也就他一个交集的样子。 可沈夏却是分明躲着蓝风…… “方兄,我可听说了,有人可能要走私船逃走,需不需要我派人把他们围堵?” 蓝风是鲸头帮里的实际话事人,那么他一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待会骚乱过后,确实可能有人会从水路离去,但是此人可能武功高强,不太值得为此白白折了弟兄。” 方戟这话倒是大实话,他知道等下要动手的人势必会坐船离去,但这个人真要抓的话也轮不到他插手。 而且说白了,方戟希望青衣教给大魏制造麻烦,前提是这个麻烦不要烧到他的人或者赵家身上就行。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青衣教会怎么做? 真刺杀皇帝?别说这个成功率微乎其微,就算矛头对准的是两位皇子,也未必有用。 赵家的宾客席上,坐着的多是武将,而且方戟知道,这宾客里是来了一个武功极为高强,但是极为低调的老者。 起初方戟对宾客也并没多在意,不过先是看到这太夫人主动找他闲谈,这才多留了个心眼。 随即他发现,这人的武功看不透。 而这人腰间是别了一把剑的,换言之是一位剑客,而且是江湖人士。 考虑到与赵家有关的武林大侠,方戟只想到了穆襄。 那么这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穆襄的爷爷穆风,宗师武者。 光是宗师二字就足以震撼很多人,而这人也是相当低调,只坐在了下边的宴席上。 方戟知道这赵家不可能这么不知礼数,穆风既是亲家,也是宗师强者,那没理由会被怠慢才是,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穆风自己要求的。 不过现在方戟对于这穆风的事也是懒得去顾及,毕竟等下水月夫人的考验,才是重中之重。 水月夫人为何想整他,既是太夫人授意,估计也是内心里使然。 光是方戟的来历与动机不明,就足以让这个主管赵家内里事务的女人怀疑。 而水月夫人,也是方戟觉得整个赵家里画风最格格不入的。 这赵家原是镖师,后来又是三代将门之家,一家子哪怕是媳妇应该都是崇武的。 但是水月夫人却像是里面一堆“刚”里的“柔”。 起初方戟并不在意,直到说起赵家事之时,与槐哥儿提到了这个水月夫人。 “这水月夫人原先是清倌人,不过祖上在大楚时候相当显赫。而且有此遭遇,最通的该是这人情世故。” 虽说方戟不太喜欢“清倌人”这个称呼,那就像是又当又立一般。但不得不说在古代这样重视贞洁的地方,清倌人虽说也是社会低下,但是就是比出来卖的高一等。 “这水月夫人容貌出众,所以最少时没少被其他官家夫人私下议论,毕竟是这般身世。但是自打她打理赵家之后,这议论反而就少了。” 罗槐当时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 “而且说来惭愧,这赵家除了婉儿还有他的几个哥哥,与我关系最好的,就是这水月夫人。我老罗家无情不来往多时,但是每逢佳节,这水月夫人总是差人送礼。 最关键是,我没看见过这个女人生气。” …… 当时听了槐哥儿说的,方戟自然知道水月夫人抛开身世,应该是古时最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人。 善于治家,出外还通人情世故,确实完美。 此时方戟看时辰,应该是赵管家又要请他上台的时候。但此时却是见赵雯赵舞来到了他的跟前。 “姑爷,夫人请你到后院一叙。” 和老子私聊?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一出,不过既然叫到,方戟也是大方起身,跟在赵雯赵舞后头。 而当方戟来到后头的一刹那,却是整个人都傻了眼…… 此时分明见到差不多三十人是穿着同样的新郎官,手里都是拿着一抹“绿”。 古有男戴红女带绿的说话,这女子出嫁才要有绿色,而若是男方拿了“绿”,那就是入赘招婿的意味。 所以这三十个人都是入赘?显然不是。 方戟自然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水月夫人接下来要考验的不是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水月夫人的好计 “姑爷,小雯小舞帮你更衣。” 方戟刚看到这三十个新郎,转眼这赵雯赵舞就是要帮他换上这身衣服。 “不劳烦两位了,我自己来。”这换衣服方戟还真不用别人帮。 “就是姑爷换好了,我们也是要帮着正衣的,务求与其他人一模一样。” 这水月夫人倒是谨慎呀。 方戟只是摇头笑了声,他没想到这水月夫人如此聪明。 这水月夫人是反其道而行之,估摸着是要让婉儿在这堆新郎里挑出他。 此时方戟再看这些个新郎,此时穿上这身厚大的特制新郎服,与他的身子看起来是像极了。 如果再盖住头或者套上个头套,真真的难以分辨。 那么这一出戏,方戟现在不用想都知道了。 上一世是唐伯虎点秋香,而这里是赵将军点方戟。 而这间接的就是限制他的发挥了。 方戟现在就想来一句经典语录:“玩不起是吧!” 这叫什么,这叫我打不过你,那就不让你打比赛。 而且这么做,方戟算是知道水月夫人想立威了。 试想一下入赘也就算了,还被人搞新郎点新娘的反向版,那么方戟知道,一时间洛城乃至大魏各个地方都会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规矩既然是别人定的,方戟倒也不反驳两句。那是接过衣物当场就换,是惊得这赵雯赵舞赶忙转过身去。 这新姑爷真的是没皮没臊…… 不过赵雯赵舞现在却是觉得奇怪。 原本她俩觉得这姑爷受此侮辱是免不了动怒,甚至于她俩已经做好了挨顿骂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这姑爷就这样答应下来了…… 而方戟这边,自然不会动怒。相反的水月夫人这么弄,他反而更高兴。 原本他自己挑的就是赘婿剧本,但不知不觉是有几分“高调”了。 所以水月夫人这般,算是间接帮了他。 而依照槐哥儿推断的水月夫人性格,这水月夫人不会这么大阵仗去整他的。应该是那太夫人授意的。 这赵太夫人确实老来精,知道他的打算,那是一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一个水月夫人。 此时方戟换好衣服,这赵雯赵舞又是依样画葫芦给他倒腾,一边说着水月夫人交代她俩转达的话:“等下姑爷跟着这些假姑爷上去,那说话算输,手放身前动手也算输。等下小姐不能靠太前看,一炷香内只有三次机会,若是选不中姑爷,姑爷便也算输。” 方戟听了真想问一句水月夫人,您也看过唐伯虎点秋香吗。 自打知道了这考验,方戟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这事情是来到了婉儿那边。 至于等下结果如何,这宾客那自然是看得过瘾了。就是选中选不中,都免不了传为一时佳话。 再加上方戟他们能预见到的青衣教行动,赵家这婚事办的可太热闹了。 那么具体如何,静待结果便是…… …… “兄长,怎么有空来我这罗府?”罗海见到云清河登门,免不了是一阵客套。 而此时二人看不远处热闹的赵府,倒是相视一笑。 “我可听说陛下亲自去了。”罗海也正在吃食,倒是主动让下人给云清河加席。 “陛下去我不意外,不过这赵家的应对到让我觉得意外。”云清河此时坐下淡淡的说了句,但是当看到这桌上的一只架着的羊腿,却又是瞟了眼罗海。“贤弟呀,你这得戒口才是。” “嗨,赵家办喜事,我这不也吃好些嘛。”罗海倒也是笑了声。 云清河自然是觉得无奈,他这罗老弟那伙食可像是天天有喜事。 “你刚才说赵家的应对,这我刚吃着羊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海便是问云清河事情。 于是云清河把陛下去赵府的经过说了一遍,那看样子也是听了属下人转述的经过。 而罗海先是啃着羊腿,听得兴起时也是放下了食物。 “贤弟,你觉得如何?” “陛下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却是反而入了套。”罗海听了是摇头。“这赵老太君换身盔甲,再到方戟那句话,是把陛下给算稳咯。” “那你觉得,这计是?” “方戟的计。”罗海想都没想便是答道。 “看来贤弟挺了解方戟?”云清河听了倒也不觉得意外,反而是嘴角露出笑容。 事实上他这算是明知故问,他知道他这罗贤弟最关心的便是罗槐,那么打听罗槐的事免不了打听罗槐常接触的人。 “其实吧,我觉得这个方戟与其说是个聪明人,倒不如说他好像很懂一些事。”罗海说到这里自然是摆了摆手。“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我那槐儿说的。” 至于云清河听到罗槐,那样子像是有些羡慕也有些庆幸。羡慕的自然是罗槐在一些方面优秀他家贯儿太多,庆幸的是云贯与罗槐的情谊深。 “其实听了你说这事,我原本以为会听到槐儿的事,但是听你全程不曾提起,可是他不在?”罗海便是问了声。 “罗槐确实不在,还调动了六扇门。而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等下会有事情发生。”云清河此时听来的消息自然是来自于老常的。 “多事之秋。”罗海摇了下头。“不得不说,以后这大魏是要靠这些娃子咯。” 云清河对于这话倒是觉得他家老弟像是在讽刺。 毕竟罗槐叛逆十足,想法离经叛道,那可是罗海最为头疼的事。 而这也是最为无奈的事,越是在朝堂待的久了,二人越觉得麻木。大魏江山称得上稳固,这陛下也算是能干之人,三位皇子各有优劣,真谁上了台,不说是不是明君。至少基业也算稳固。 而在这样的时代,他们这些朝臣有时候才是最难做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哪家能够长久在朝堂经久不衰的。 越是看透这点,二人也只觉得以往的抱负更像是空谈,现在更多的反而是为自己的家族着想。 他如此,罗贤弟亦如此。 “等下真要是有事,我觉得太子肯定会有动作的。”罗海这话倒是让云清河为之一惊。 而在大方向上,云清河一直以来都是很相信罗海的,既然罗海这么说了,那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那么,在这个时候太子想做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章 预料之中的变故 这女将军点新郎,倒是头一回见。” 听着台下的议论声,婉儿此时看着前面站好的三十个新郎,也是不禁苦笑。 自己这个叔母平素里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这方面的点子倒是不差。 水月夫人是怎样的人,婉儿自己也清楚。平时见叔母和和气气说话,柔弱似水的样子。但以前二哥四哥调皮的时候,这叔母训他们的法子可不少。 “婉儿,一炷香的时辰,可别耽搁咯。”水月夫人在一旁是提醒了一句。 这摆明是考方戟的事,硬是变成她点新郎,赵婉是真的没想到。哪怕叔母是让方戟点新娘也已经很难了。 而此番反过来,那更加是让婉儿觉得叔母这是要立威。 这不让方戟进洞房只是其一,更是要让方戟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婉儿倒是没法和水月夫人解释她与方戟是假成婚,若是这般她叔母更要质疑方戟的动机了。 总之叔母这么考验,婉儿也就只能上了。 此时婉儿来到跟前,那新郎站成两旁,背靠着背,而婉儿只能在这一丈红线外观察。 而每个新郎都是手放在前,不能做声,也是增加了她选人的难度。 如若真的熟悉方戟,倒是能看手识人,毕竟方戟与一般才子公子不同,是习武之人,这手没有那么细腻。 但是排除掉皮肤细腻的,那都大概还有二十人。 现在婉儿有点后悔了。以前看方戟只顾着看脸,倒是忘了看手了。 想到这里,大魏的骠骑大将军倒不脸红,相反内心里还觉得懊悔。 所以此时婉儿就算有三次机会,但还是一次未用。 而原本堂下的宾客此时都是在议论,有的还在高声起哄,气氛有些热闹。 但在此时,众人的目光皆是被一展青灯给吸引。 这赵府外为何会燃起青灯…… 知道这个意味的人自然是赶忙从桌子上站起,脸上带着的是慌乱。 虽然是白天,但这灯的意味可是那青衣教的意思。 而果不其然,此时听到外面是传来了厮杀声,叫喊声。看样子是有人与外面皇帝的禁军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屋檐上出现了各个戴狰狞鬼面,身穿蓑衣之人。 此时哪还有心思放在考验身上,也得亏来宾多是武将,竟是主动站出来是挡在了堂前。 毕竟皇帝可就在里面。 “护驾!”桂清此时一声呵令,便是与旁边的带刀侍卫一起拔出了自己的刀。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些家伙来得倒是时候。 此时堂上的新郎见到那些刺客,早就惊得是作鸟兽散,唯独剩下一人还站在原地,站得那叫一个挺直。 而原本准备迎敌的婉儿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是抿嘴笑出声。 此时还站在那里的,可不就只有方戟了嘛。 “叔母,这比试看来是我胜了!” 而听到婉儿这声呼喊,那水月夫人也不知是气还是笑。都这时候了这小妹还开玩笑。 “是你胜了,行了吧!”这水月夫人应了声,婉儿这时是露出笑容。 但是她看眼前的家伙还傻愣愣站在那里。 来到那个新郎跟前,就是伸出玉手,摘下他的面具…… 而当看到这人的脸之后,婉儿的笑容整个的僵住。 他不是方戟……而是自己府上的一个家丁…… “不是,这刺客都围住这里了,你为什么不动呢!”婉儿今日里是第一次被气到了。 “小……小姐,我吓到腿软了,动不了……” 赵婉:“……” 那也就是说,方戟动了? 可不是嘛,此时赵婉见方戟是打翻了一个刺客,正冲着她笑来着。 婉儿此时真的想捂脸找个树洞钻进去,不过也只是想。既然当面出了个丑,那就只能快点把这事圆过去。 而最好的方式,那自然是拿这些刺客发泄。 于是我们的赵将军此时此刻颇有几分“杀疯了”的意思,而赵婉打人通常都是脚起式,也就是一招断子绝孙脚,基本就能沉重打击敌人…… 至于最厉害的百鬼以及几个厉害的属下,那是提着那尖锐的兵器直奔堂里去。 百鬼自然是下手麻利,他的武功是颇有杀猪解牛的意味,这第一式就是直捅心脏。 见防卫的人顶不住,那桂清提着刀便是杀将出去,与那百鬼厮打起来。 方戟只觉得这来的刺客武功极高,看样子像是青衣教里的精锐,而且所使的武功也是相当怪异,这寻常练家子要是迎上去还真打不赢、 方戟此时见那穆二娘与荆三娘那是直接奔外面而去,看样子她们也知晓,先干掉外面拖住禁军的刺客,那么里面的刺客就是瓮中捉鳖。 而同时方戟看那穆风见都没拔,仅用手刀就打倒了几人。 宗师强者,方戟硬要说的话除了老鬼以外还是第一次见。穆风见方戟看他,倒是露出笑容点头示意,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 “小娃,你这武功,是谁教你的?” 这个穆风难不成也像他那“老师弟”一般是个武痴?第一句话就是问方戟的武功出处。 “家师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也不希望方某提起他。”方戟便是答了一句。 “那倒是可惜。”穆风点头了然。 “前辈武功超群,为何不出手对付前面几个凶悍的刺客?”方戟此时是问了声穆风。 倒不是“道德绑架”他,只觉得这穆风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所谓的护驾是有些奇怪。 “看这些人的架势,皆是赴死之人,老身乃江湖之人,倒是敬佩这些死士。至于这朝廷恩怨孰是孰非,不想理会。” 方戟听这穆风说了一堆,中心思想就一句:“不想理,关我屁事。” 方戟突然觉得这穆大侠很对他胃口了。 “可老前辈又与这赵家做了亲家?” 穆风倒是没有好奇方戟认出他的身份,听了方戟这话只是摆手。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夫家如此,便是命罢。” 方戟听了那是愕然,穆风这话要是放在上一世,得被女拳打烂。当然女拳来到这一世打不打得赢穆风就是另一回事了。 此时与这穆风闲聊,方戟倒像是忘了这有人刺杀皇帝的事了。 不过看样子那是大局已定,方戟也知不用他出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奇怪的一场刺杀 “这个刺客明显是比那两个侍卫武功高,不过再加赵家小娃便是能够压他一头了。” 这个穆风确实只对这些人的武功感兴趣,在方戟看来他对其他事情倒是显得冷漠了些。 不过穆风这样的大侠,那是堂下手无寸铁的宾客都是被他救下。倒不是显得正义,方戟觉得是他不喜欢这种不公平的较量。 所以说穆风在他看来不太像纯粹的侠客,更像是一个比较好的武痴。 很明显的就是,当方戟想出手相帮时,却是被穆风伸手拦了一下。 “赵家女娃不会有事。” “那前辈可知这刺客的武功名堂?”方戟收起飞镖,此时倒是主动问穆风。 “青衣教的绝学,融合了原来南岐各个地方的精髓,只不过修炼手法也是极为伤身。我想这些人应该是百鬼一派,练此功者,必伤身体,面目全非。” 方戟自然不知这百鬼,不过看穆风说的通透,看样子曾经也没少与青衣教高手交手。 方戟知道,穆风肯与他聊,倒不是因为方戟是赵家女婿的身份,而是因为穆风对他的武功感兴趣。 不知为何方戟这样的人反而觉得有意思。这个世界看来也有这种一根脑筋的人。 这样的人行事作风只有一种,想法什么的也很好理解。但是这样的人通常都会被称为天才。 与槐哥儿那种天才不同,方戟觉得槐哥儿那种是精明的天才。而穆风这种将某个长处发挥到极致的天才,便是会这般。 “这顶上还有一人……”方戟此时喃喃了一句,倒是让痴迷看人打斗的穆风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倒是好听力。”穆风这赞美也不吝惜,相当直白。“那么前面的刺客只是吸引开皇帝身边两个侍卫,他则是伺机而动杀皇帝。” 这些刺客的方法倒是一目了然,不过分工明确奔着死而去。有拖延支援的,有制造骚乱的。有看似进攻其实只是吸引火力的,有负责给致命一击的。 这要是一般人,这般刺杀方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但很明显,在赵家用这方法,显得很蠢。 这种赴死的刺杀可以,但是明知会失败还赴死,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那么显然,这场刺杀是一场骗局,被骗的就是在场的这些青衣教刺客,以及有人想借着刺杀骗在场所有人一件事。 方戟之所以感觉到这般,全是直接使然,并没有什么证据。毕竟他这人对于“欺骗”是非常敏感。 而这些方戟自然没和穆风说,甚至于穆风听了方戟也觉得他不会懂。 毕竟穆风这样的武痴不关心这些。 “说起来你的轻功虽然刚才表现的与其他人无异只是快了些。但是我知道你是特意装成那般的。你的轻功应该是古法所炼。” 这点穆风能看出来,方戟倒是有点吃惊的。以往方戟的武功被认出,那是方戟对于自己的轻功没有怎么掩饰,但是这一次方戟是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的。 “方戟并不懂前辈说的古法是什么?”这有人称他的轻功是古法,倒是让方戟有些奇怪。 而且他觉得这大魏也算是“古”了,还更“古”,那得是什么时候。 “所谓古法,大部分都已经是失传了的。而你的轻功更应该说成是通过古法改造,亦或是受了古法启迪而来。你师傅住的地方,可是穷山恶水?” 方戟自然是点头:“附近是,住的地方称不上。” “自小在那种地方修行,倒是让老身有些羡慕。毕竟你这门轻功只有打小在那种地方练好根才行。” 听这穆风说话方戟就是舒服,从不拐弯抹角,是老前辈又怎样,该羡慕就羡慕。 方戟看穆风的年纪,知道穆风和老鬼应该不是同一个年代的高手。 老鬼的年纪方戟看脸是看不出的,不过从老鬼四十年前退出江湖来看,结合一些事迹,老鬼是有让他觉得惊愕的八九十岁。 至于穆风虽然自称老身,但是顶多也就是六十岁,甚至考虑古人结婚早,可能才五十多岁。 现在穆风看着打斗,方戟则是好奇康之问到底安排这场“刺杀”是有何目的。 …… 一边的陆洪提人正要去救驾,却是莫名被几人用弓弩和暗器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也不瞄准他,看样子更多的是给他一种警告,示意他不要再前进。 那么这些人是刺客? 陆洪觉得不像是,毕竟真是刺客那么刚才的袭击不会留手才是。虽然这些袭击他能轻松躲过,但是他手下的弟兄得折几个才是。 “是何人胆敢拦我羽林军去路!”陆洪喊了声,却是没人应答。“敢做不敢认,是怕我们羽林军秋后算账吗?” 见这般喊还是没反应,陆洪此时把心一横,伸手示意手下人蹲着别动,而他本人提着武器露头,却是没见到任何人。 “继续赶往赵府,不得延误。” “是。” 这些人凭空耽误他这些时间,有些奇怪。 很简单,陆洪认为这阻拦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是让那些刺客有机会逃走,那这时间太短了些。 陆洪只得记下这事,想着先赶去救驾。 “羽林军的人过去了,我们也撤?” “撤吧。”此时说话的竟是女声,此时说罢,余下四人是准备收起弩箭暗器准备离去。 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拿起手头上的弩箭是将余下四人一一射杀。 女子此时上前,翻了下几人的身子,是拿走了他们身上的个人饰物,而后确认无误这才起身离去。 这边厢,方戟分明见这百鬼是突然退了几步,吹了两声怪异的口哨,原先的几个刺客听到这声音却是突然停手,而后竟是被与他们交手的武将一刀毙命。 有人还怕有诈甚至补了几刀。 这是让这些武将都没想到的,不然一场恶战持续很久,结果这几人突然收手被一刀了结了。 但就在这些武将还没来得及欣喜之时,却是见堂内传来了动静,是让他们为之一惊。 “调虎离山?”桂清脸上只是疑惑,但没有担心皇帝的安全。 毕竟皇帝身边自然还藏着一人保护。 但是紧接着,堂内竟是传来了尖叫声,不只是在场的人,是让方戟都为之一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人作局 此时看着里面的情况,是让方戟突然觉得相当疑惑。 那个最后突袭的刺客自然是当场被击毙,但是现场的情况却是让方戟有些怀疑这刺客是不是算成功了…… 太子左肩被刺了一剑,还吃了那刺客一掌,是整个人昏倒在皇帝怀里。 紧接着几乎是同一时间,二皇子突然口吐白沫当然晕了过去…… 而现场沈夏是赶忙给二位皇子诊治,场面突出一个怪异。 听沈夏所言,二皇子是中了蛊毒。至于太子的话不仅肩上有伤,结实吃了那刺客一掌才是最大的问题,需要及时救治。 第一时间没在场的方戟困惑倒正常,但是方戟看皇帝阴沉的脸上也带着困惑却有些不理解了。 “属下办事不利,没顾及到二位皇子,请陛下受罪!” 此时跪在地上的是那个跟着皇帝的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拿着的是带血的刀刃,看样子那个刺客是被他所杀。 而皇帝不发一言,只是摆了下手。 “沈爱卿,我两位皇儿情况如何?” “二皇子中的应是蛊毒,刚才微臣施了几针情况已经稳定,就是蛊毒要解毒的话需慎重。至于太子,情况堪虞……” 沈夏作为医者,在这方面自然是有一说一。 “不过太子所幸受的皆不是致命伤,等下太医到了,臣与太医一起给二位皇子全力诊医。” 此时沈夏自然是先给太子处理外伤,方戟倒不好问他情况。 紧接着抬轿与太医到了,是把二位皇子送回最近的太医署。 至于皇帝与云贵妃自然也是跟了去,到场的羽林军以及禁军是负责带走这些刺客的尸首。 而那个武功最高的刺客以及趁势一溜烟跑了。方戟原本想追出去,却是被婉儿拉住。 婉儿的意思方戟清楚,这个穆风提到的百鬼一派的高手武功卓绝,而皇帝的两个带刀侍卫已经立马去追了,方戟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是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呀…… “祖母,刚才发生的事,你可都看清了?”方戟此时是在一旁低声询问太夫人。 “老身虽是这年岁,记性自是不差的。”赵太夫人此时眯着眼像是在打盹,但是嘴里却是回答了方戟一句。 “雯雯,我累了,扶我去歇息。”太夫人此时轻唤了声,那赵雯自然是允诺。 “好孙婿,陪老身走一遭。” “是。”方戟应了声。 这倒是让水月夫人以及婉儿都是一愣,不明白这赵太夫人让方戟跟着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水月夫人,按理来说这太夫人和方戟关系应该不好才是呀…… …… “我刚才说的,你都清楚了?” “方戟清楚了。”方戟应了声。 而一旁的赵雯只是听着,她虽然不解太夫人为何要给新姑爷讲刚才发生的事,但作为一个侍女,她知道没有她说话的份。 赵雯是最常服侍太夫人的,而她觉得自己比之其他三位妹妹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应该是自己的嘴比较密的缘故。 方戟算是梳理了一遍太夫人说的事情经过。 在那百鬼吹了奇怪的口哨之后,外面迎敌的几个刺客皆是停手被几个在场的武将杀死,这事方戟在外面自然看得清楚。 而与此同时,有个刺客破开那堂上的瓦檐,是杀向了皇帝。 但没想到这时候太子是挡在了皇帝身前,左肩被刺了一剑,而后用右手握住剑身,最后那刺客是情急之下补了一掌,直接把太子打昏过去。 随即这刺客是被那小太监用匕首给刺死。 再紧接着,皇帝抱着受伤的太子时,另一边位子上的二皇子也是突然倒下。 好奇怪的情形…… 甚至于方戟原本一时间想不通原因,不过仔细思考事情不寻常的地方,方戟算是有点明白过来,只是他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他该理会的事呀…… “方戟呀,今儿个发生的事情,与你先前与我说的,可有关系?” 方戟知道赵太夫人问的是康之问的事,只不过现在赵雯在场,这老太君说得隐晦了些。 “如若说有关,祖母又能如何呢?” “是呀,又能如何呢?”太夫人叹了口气,挥了下手。“行啦,我累了,这些事情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看着太夫人被赵雯扶着进房,方戟行了一礼便是离去。 此时来到外面,方戟却是立马被陆洪给“逮”住,原本以为陆洪又会像问题少年一般说着十万个为什么。但没想到这陆洪竟不是来问他事情,反而是给他说了路上的遭遇。 “你是说有人堵了你这羽林军一会儿?”方戟听了陆洪说的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在心里笃定了他刚才的想法。 “后来我的人在那屋檐上发现了几个刺客的尸首,皆是背后中了弩箭而后被按在地上歌喉而死。而这些死掉的,都是通缉要犯亡命之徒。” “陆佥事为何与方某说这些?”方戟是对陆洪笑了声。 “自是要还的,逃走的凶手,我想逮住他。”陆洪此时也是看着方戟。 “这不好抓。你羽林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比武功也就只有你义父袁指挥使能比得过吧。”方戟此时是有意这么说道。 “你就别诓我了,罗槐的六扇门基本占死了逃去水路的方向,这个刺客逃开陛下侍卫的追击真要去水路,只能去一个方向:黑水地。”陆洪说到这里是拍了下方戟的肩。“那么方公子与这黑水地的鲸头帮来往我羽林军没理由查不到吧。” 这陆洪虽然耿直,但显然也不笨。方戟听了也是眯眼笑着,此时是找个位子坐下。 方戟此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是示意陆洪坐下。 “陆佥事,这么和你说吧,你若是想交差,抓这个凶手也不顶事,而且是真的抓不到。” “那你为何引那刺客去黑水地,总得给我个理由不是?”陆洪自然是哼笑一声。 “自然是因为想与这刺客聊两句,不过陆佥事知道了这事何必问我意见。你应该已经是派了大批人手去黑水地了吧。” “这自然不必多说……嗯?难道说。”陆洪还要得意自己的小聪明时却是突然反应过来。 他这派人去黑水地,那这个刺客这么精明岂能不知…… 换言之他被方戟摆了一道,他封住了黑水地的路,那也就是说刺客必定不会去那里…… “难不成这刺客可以不走水路?”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相…… 刚才太子和二皇子接连在府上出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此时发生了如此大事,所有的宾客几乎都被羽林军“请”了去,算是赵婉与方戟难得能够二人独处。 “谁知道呢。这件事不是赵家该理的。”方戟便是笑道。 “既然你说赵家不该理,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夫君。”赵婉此时是甜笑着说这句夫君,是让方戟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是白了婉儿一眼。 这妞在两个人的时候这么说,分明是“调戏”他嘛。 “那么娘子,你觉得这事情是怎样的呢?” 同样的,方戟这句娘子,婉儿听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示,但是心却听得怦怦直跳,还好她及时转换思绪,要不然被方戟看破了心事可糗大了。 “事情可是与表……康之问有关?”婉儿此时自然想起了方戟与罗槐在追康之问的事情。 “有关是有关,但康之问应该只是顺水推舟。”方戟笑了声。“其实我也不该问你,这事情咱赵家确实理不得。” 听到这声“咱赵家”,婉儿莫名觉得有几分暖意。 “刚才你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倒不如先去歇息吧。”婉儿淡淡地说道。 “歇息?成。”方戟听了就是起身,去的方向却是让婉儿一愣。“你去哪呢?” “你说的歇息,当然是回房呀。”方戟听了反而是一愣,随即却是露出暧昧的笑容。 婉儿倒是真没想这一茬,这方戟该不会是回她的闺房吧…… “不成不成!”婉儿这时候却是猛摇头,是张开手臂拦住方戟的去路。 “就睡你的床嘛,又不是睡你。再说了,以后你的床不也是我的床?”方戟挑了下眉,颇有几分欠打的意味。 “现在不行!”婉儿此时说什么就是不依。“你现在先去客房歇息,晚些才来……” 方戟听了那是忍不住挠头。 这婉儿的房间他以前夜晚也不是没有去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嘛。 “成,我去客房歇一会儿。” 方戟想了下,或许是这婚房是洞房夜睡的,现在睡不吉利。但是他一想又不对呀,他与婉儿是假结婚,哪那么多规矩呢! 算是无法看透婉儿的小心思,方戟带着疑惑是去了客房,这才让婉儿是松了口气。 此时她这么紧张原因无他,就因为方戟给她画的两幅画她一直藏在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不至于巧到被方戟发现,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这画,我该藏哪呢……婉儿现在有些疑惑。 丢了?那可不成…… 那像母亲的画一般裱起挂好?但是方戟想歪了怎么办呢…… 就在婉儿有些疑惑之时,忽听到一声醉汉发出的喊叫声,往前定睛一看,赫然是云贯那个愣子…… “赵将军……恭喜恭喜!这人呢?也没人找我喝酒呀!我跟你说赵将军,这方兄弟可一肚子坏水,假正经呢。”这云贯此时是醉得迷糊,说话语无伦次。 赵婉看了是不禁笑出声,这家伙倒是幸福,刚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喝酒就这么过去了。 也在此时,这赵厨娘端着热水盆,看到云贯出来那是一惊,赶紧放下水盆一把拉住这家伙。 “小姐,这憨子醉的厉害……我……我这就带他回客房歇息。” “去吧去吧。”赵婉抿嘴笑了声,这小眼神是透露着一丝八卦的意味。 赵厨娘哪里不知这小姐又在暗地里笑她呢,就很气但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看着小只的赵厨娘搀扶着大高个云贯的背影,赵婉露出笑容,这心底倒是有一丝丝羡慕。 以前这厨娘妹子还是她的小妹妹呢,现在却是长大了。而且在那方面比她勇敢多了…… …… 方戟此时躺在客房的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最后发生的事,他自然知道了答案。 很明显,整件事的最终策划者以及得利者是太子…… 太子的伤是结结实实的伤,但都不是致命伤,此番是与青衣教串通好的苦肉计。 而这件事情上,最难让人联想到太子身上的,就是因为太子与青衣教的联系基本上是找不到痕迹的。 方戟知道太子并不知道康之问是郎君,也就是杀害王舒的那个凶手,毕竟这事情发生的个中变化方戟算是有留意太子的。 太子虽然是好的策划者,但是并不善于说谎,因此太子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是真相里有所保留…… 那么问题来了,也就是说太子与青衣教之间有个“中介”,这个人负责与青衣教联络,让太子能够摆脱唯二会败露的嫌疑…… 没错,唯二…… 还有一点自然是二皇子中了蛊毒一事。二皇子中蛊毒,根据沈夏的说法,只有靠近二人在食物中下毒才有机会。 而当中,太子是与二皇子同桌,是最有机会下毒的。也就是说,太子与青衣教之间的那个“中介”,很大可能就是做蛊之人,也是交王舒下蛊的家伙…… 虽然这件事会让人怀疑到太子,但是方戟相信太子既然敢下毒,那就是留了后招…… 那么事情到这里也就不难理解太子的动机了,尤其是方戟亲眼看到那皇帝握着太子的手不放之时的神态…… 换言之,太子此举如若成功,将会一举获得皇帝的信任…… 皇帝的心情应该先是困惑,随即是感动欣慰,然后再带着一丝阴沉。 困惑自然是对于太子动机的不解,而剩下的也能理解了。说明皇帝是相信了太子这么做纯粹是为他挡剑。 都说皇家无亲情,但当权人越是这么想,越是渴求着这不存在的亲情。 别人或许难以理解太子这么做的动机,但是方戟是能明白的。 太子与他说的太子妃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件事说明了太子不是赌徒心态,而是狂徒心态,因为狂,哪怕这事情暴露自己必死无疑都敢说给方戟听。 而他告诉方戟这件事,也是等于提前很久就告诉了方戟答案…… 换言之这件事他迟早能想通,但能立马想通,还是太子提点的他。 如若太子妃的孩子不是太子的,那么太子已经是走上了绝路。那此番这个局,那便是叫绝路逢生! 方戟想到这里就是叹了口气,而后掀起被子盖上,只想好好睡一会儿。 始终对于太子,还是千万不能小看,也不能存在侥幸的心理呀……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小无猜 你要见的人见完了?” “当然,如今打道回府,可能还能喝上方老弟的喜酒。”罗槐此时坐在那舟上,却是拿起折扇,俨然要装成一副才子出游的样子。 李琳琅看了自然是鄙夷了一眼,而后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掌船的她那是左右摇晃,那罗槐差点一个踉跄掉进水里。 “臭丫头,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罗槐自然是回头骂了一句。 罗槐不会游泳,李琳琅再清楚不过了,毕竟这事她可记到了现在。 “放心,本郡主可不像你这么不讲义气,你就是掉水里了我能给你捞上来。” 罗槐听了自然是无奈,这妞老记仇了,而且性格有点随七王爷。 “臭丫头,其实说起来阿朗已经走了三年了,你不得为自己想想?”罗槐此时是提了一嘴。 李琳琅脾气倔,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岂能不知。说是要以身相许那就一条路走到底。 但其实嘛,赵朗和这臭丫头真没什么那方面的关系。 因为想当年,赵朗那有时候是躲都来不及…… “说要以身相许,那我就是赵家人了,变不了的!”这李琳琅自然又是一副牛脾气的样子。 罗槐只得摊手表示无奈。 “其实你若是真遇到喜欢的便是嫁了,阿朗泉下有知说不定还更高兴。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永远想着的先是别人。” 阿朗是他的兄弟,那么他心里是知道,以赵朗的性格,那是不希望有人因为他的死而过得不开心的。 “好啦,不说这事了,刚才那个女人怎么又与方戟有关呢?”李琳琅此时自然是想起了刚刚遇上的柳如烟。 她此时一想,好家伙,这钟情于方戟的女子,那就有婉儿,小洛,小曼以及刚才的柳姑娘了。 作为一个女子,虽然她知道这再正常不过了。但心里自然是不爽的。哪怕方戟是她恩公,是她父亲的座上宾也这么认为。 “嗨,方老弟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有一点。那是不了解自己。”罗槐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颇有几分羡慕的意味。 事实就是罗槐觉得自己长得确实不差,哪怕是肚子有点小肉那也好歹算是潇洒倜傥的公子哥吧。但是这身边的人,云老弟就不说了,真真的美男子。这方老弟嘛,虽然黑了点,但是真真的比他们这些公子哥有种不一样的气质,加之长得嘛…… 人比人,气死人。 此时罗槐与李琳琅上了岸,就见到有羽林军的人正在沿着水路巡逻。 看样子赵府那边确实出了事呀。 而在这时,那王爷府的管家见到二人那是一喜,赶紧迎了上来。 “郡主,罗公子,大事不好了……” 于是乎,管家说了声传过来的事情,说是这赵家婚事上,太子和二皇子遇袭,情况未知。 “这事闹这么大?!”李琳琅自然听了是很着急。虽然方戟与她说时已经说了赵家今日里会发生大事,但是真听到消息,她才知道事情有多大。 太子和二皇子是什么人,在赵家遇袭,就怕有人拿这事情做文章。 “这倒不慌,这行刺的应该是青衣教,而且皇帝也在场。我觉得皇帝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有问题。” 罗槐想到了个中关系,但是没想到为何伤到的却是太子和二皇子,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他知道现在想也没什么用。只有问了当时在场的人才能知道情况。 但是有个问题其实还是困扰着他。 那就是这件事倘若是郎君指使,那说明这郎君可还给自己留了后路,毕竟能够伤到太子和二皇子,这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那这太子和二皇子他现在是不希望这两个讨厌的家伙有一个嗝屁的。 这死一个,那就意味着原本三个人争嫡的场面被打破,影响其实还蛮大的。 罗槐相信现在那三皇子听到这个消息是会在自己的客厅滑跪。这死一个血赚,死两个可以高喊“还有谁”! “那么这些人在水路巡查就是为了抓刺客?”李琳琅看到那些个羽林军的人这才恍然。 羽林军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各种在洛城的暗探,而另一种就是穿着统一制服的家伙。 “嗨,随他们去,反正刺客不走水路。”罗槐是笑了声。 “不走水路?!”李琳琅听了自然是惊呼,而后赶紧捂嘴。“这可是真的?” “这事情我与方老弟事前便知了。”罗槐露出笑容。 李琳琅看了眼罗槐,那是摇头。 她太了解罗槐了,这家伙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显摆。 “不止这个,老身还得恭喜一番罗公子才是。”那老管家此时是笑了声。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罗槐此时是有点纳闷。 “公子,这经方公子的口,你又有四首好诗问世,那可是惊艳世人呀!现在坊间除了太子和二皇子的事,就属你的诗最多人提起了。” 罗槐眨巴了下眼,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至于李琳琅,听了这事那自然是笑出了声,那笑着是直拍罗槐的背。 尤其是她管家那句“经方公子的口”是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在翠红楼的她岂能不知,这方戟又是借罗槐的名义作诗呢。 罗槐自然是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但在很多老百姓看来,那叫事实胜于雄辩,罗公子莫要谦虚。 罗槐只得叹了口气,算是认命。 “所以我编……不是,我作的诗又是哪些?” 听了这些诗,罗槐又是无奈。 像什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每日里大鱼大肉知道这个? 还有那个什么“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就更离谱了,你但凡了解我罗某人也该清楚,老子失眠好多年啦! 不过听了这些诗,罗槐不得不称赞一句,这方老弟又是作了几首好诗呀。 以他的记忆里没听过的诗,十有八九又是方老弟作的了。 “那么罗大才子快些走吧,得去看看这赵府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了。”李琳琅刚刚笑得肚子疼,此时才上了马车是催促了一句、 “得嘞。”罗槐说罢就是要上马车,却是见李琳琅一愣,下一秒就把他给赶了下去。 “你去骑马才是……” “嘿,李琳琅,你也忒小气了!”罗槐自然是有些郁闷。 “男女授受不亲!” “我可还记得咱小时候一起光着腚子洗澡呢!” “你莫要乱说!” “我的记性这么好,怎么会乱说?” “臭小子,看我撕烂你的嘴!” …… 管家看着这打闹的二人倒是无奈,不过看这光景倒是让他想起了郡主和罗公子还是两小孩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还觉得罗公子以后会娶他们郡主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又是个傻姑娘 绮萝商会,此时绮萝听着外面让阿三打听来的一个一个消息,那是琴弦都崩断了好几次。 虽然方戟已经提前告知她今日里赵府会有大事情发生,但是这事情也太大了。 尤其是太子与二皇子遭遇刺杀受伤,那可是真真的大事件。 至于小洛,那自然也是坐不住的。不过没听到方戟出事,这小洛倒是相当的放心。 “小洛呀,你要是真的担心,不如我派人去知会方戟一声。”绮萝此时是看着自己妹妹这般,那是有些无奈。 小洛对方戟的好,她可看在眼里。她可没想到自家妹妹那是长大的特别快,一下子让她觉得有些寂寞了。 “小姐,今日里就不打搅方郎了,我适才去醉仙坊,可是听金铃银铃说方郎一早就出门,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很累吧。” “既如此,那就随姐姐出去散心罢。”绮萝看自家妹妹这般倒是心疼。 “小姐,小洛真的没事的,你看,今日里的消息虽然很震撼,不过听着就知道方郎又是赢得轻松呢。”小洛倒是真的对方戟很有信心,对于她而言其实知道方戟平安无事便是最大的定心丸了。 “行行行,那就与姐姐我一起该吃该喝好吧。”绮萝无奈。 她了解方戟,也了解小洛。便是知道方戟真正喜欢小洛的原因。小洛这个孩子算是很会为人着想的,但是小洛总喜欢把自己摆在低姿态,就拿小洛称呼她而言。她已经多次让小洛改口叫她姐姐了,但是小洛却是依旧叫小姐,说是习惯了。 但是方戟却是刚好能与小洛这个毛病互补,看到小洛敢“欺负”方戟她就知道了,方戟应该会好好对小洛,也是懂小洛的。 连小洛都长大了,确实,有些寂寞呢。 “小姐,莫小姐来啦。”此时阿二是进来通知了一声。 绮萝和小洛会意,自然是起身去相迎。 这莫家小姐自打她商会改走东隆府之后就关系不错。 莫小姐的父亲莫流又是工部尚书,在一些文批上没少关照他们商会。 于公于私莫小姐都是商会的贵客才是。 “绮萝姐姐,小洛妹妹,多有叨唠啦。”莫小曼身子娇小,但是年纪比小洛大些,最主要是为人真的和善,没有其他小姐那般的摆架子。 这点绮萝倒是知道原因,这也是听了莫小曼说她以前的事让绮萝猜到的。 莫小曼与其他小姐不同,自小身子差,是被送到药王那里调养,还拜了药王为师,算是几分医者自医的意思。 那么在她看来,从小跟着药王的际遇,是让莫小姐接触到不少贫苦人家,因此这莫小姐才这般待人和善。 加之身子娇小,长相楚楚动人,这莫小姐可是受不少才子公子青睐的。 “今儿个我来,算是给姐姐妹妹带了些东隆府的吃食,给你们打打牙祭哩。” “妹妹客气了。”绮萝倒是想称呼她莫小姐,毕竟身份不对等,不过这般叫这莫小曼可不乐意,便是无人时这么称呼了。 而绮萝这次来看,莫小曼带的吃的都是小洛爱吃的,而且说话间都是与小洛说笑,却是让她觉得奇怪。 然后一想,这莫小姐好像知道方戟与小洛的关系,莫不是…… 绮萝此时想到这里却是摇头,她觉得莫小曼不是这种功利的人,更像是来“安慰”小洛的。 这莫小姐情商高,而且心地也确实善良,说话间是丝毫没有提起方戟的事。 此时说话间是逗得小洛咯咯直笑,随后小洛是准备起身把莫小曼的东西拿起收好。 “小洛呀,今儿个小曼妹妹来了,去拿些醉仙坊送来的好酒以及让膳厨做些小菜吧。” “好的。”小洛自然是应了声,拿着东西便出了书房。 绮萝自然是有意使开小洛,是想与莫小曼聊些事。 “妹妹是知道方戟的事才?” “是瞒不过姐姐,只是方公子这般,莫不是有什么难处?”莫小曼是问了声。 其实她心里也是打鼓,毕竟在她心里方戟不是这样的人,只觉得方戟进赵家是有难言之隐。 而适才见小洛与她有说有笑,却是更有些疑惑。也就是说方戟入赘赵家,这小洛却不怎么伤心…… “妹妹莫要多猜,方戟的事情不便多言。不过若是询问方戟与我商会的关系,应该是没多大变故的。” “这……”莫小曼这就更不理解了。原本以为绮萝会因此与方戟撕破脸皮,她也已经做好了听这二人哭诉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这般的情况。 不过嘛,没事就好。莫小曼现在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 “其实我先前觉得妹妹是来套近乎的,可能是因为方戟与赵家的关系。不过我了解妹妹,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善良的女子。” 这莫小曼听了先是惊愕,不过听了后面的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吧,小曼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听师傅说,以后乐善好施多做好事,这病让心里舒坦些好得也快些。所以小曼也不是无私心的吧。”莫小曼似是想起了往事,又想起自己师傅的惨死,心里又不是滋味。 “药王我少时见过一面,与我阿爸买过许多西域药材,确实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家。要说小曼你是最善良的女子,那药王该是最善良的男子了。”琼罗是抿嘴笑道。 “原来师傅还与绮萝商会有这样的渊源呀。”莫小曼听了倒也笑了声。 “那时候还是叫阿里商会呢,不过差不离,只是我们商会现在少做药材生意了。” 绮萝现在的生意重心都在大魏,这去波斯的行程基本是交给了底下人负责。 而现在走东隆府,再加上资金充裕有足够钱请镖师,倒是不用向以往要她时常来往于各地了。 “不过妹妹,其实我看得出,适才你关心小洛妹妹不假,不过言语间也很关心方戟。” “姐姐我……” 莫小曼有些慌乱,刚想说什么却是被绮萝伸手打断。 “我不是责怪你,相反正是觉得妹妹你真的心太善良了……” 绮萝对此又是无奈。 莫小曼的心思她猜到了,而莫小曼那种隐晦的爱意她自然也感受到了。 爱在心底却是不说,便是她心疼莫小曼的原因。 她自然知道莫小曼时常走动于她这里,除了商会的关系,还有个原因是为了有机会能看到偶尔来这里的方戟一眼。 而为了藏住这份心思却是没听她去过醉仙坊一次…… 又是个傻姑娘。 第一百七十六章 槐哥儿的小九九 “原先热闹起来我还觉得聒噪,这发生了事之后相反还清静了不少。” 罗槐此时看云贯躺着像死猪一般,倒是不禁摇头。 现在除了有喜事的赵家,其他大小官员现在应该都忙得焦头烂额才是,这云老弟倒好,睡得真香。 “槐哥儿,这次去情况如何?”方戟颇有几分明知故问。 “没啥情况,倒是没想到你小子金屋藏娇了。” 这话倒是让方戟有些迷糊。 “柳如烟,柳姑娘。”罗槐提了一嘴。 “莫要乱说,柳姑娘与我只是朋友,上次救了她一命。” 方戟知道罗槐不想告诉他与那郎君商议了什么,在转移话题。 也正是同时,尤田从外边进来,见到方戟和罗槐是行了一礼。 “少爷,你要问的事情问了。可把老尢我吓了一跳。”尤田是拍了拍胸脯,有几分后怕。 “跟你说了放宽心,那个刺客你们是打不赢,但是显然真要与你们打起来他也走不掉了,青衣教的人是疯子,但不是傻子。”方戟便是笑道。 方戟自然是让尤田去堵那个百鬼,是想问他一件事。 罗槐倒是没想到方戟会反利用他的计划,算是白了方戟一眼。 罗槐派出六扇门的人,那是典型的出工不出力。洛城小街道很多,但是重要的大道就那几条,他是特意在这些街道里错开一条路放刺客过去。 这个刺客罗槐刚听人描述,知道是青衣教的百鬼使,百鬼主刺杀,武功是一等一的。 而就算他提前不知,也是要放的,因为这刺客死了于那郎君不利。虽然他很讨厌郎君,但是他的计划里郎君现在还不能死。 甚至于他特意还支走了尤田的人,但没想到原来方老弟早有安。方老弟,明显是看出了他的计划。 “你问这百鬼什么问题?”罗槐此时自然是问了声。 “槐哥儿,老规矩。” 罗槐听了却是皱眉,以往说老规矩的是他,倒是没想到这方老弟也玩起了这套。 所谓的老规矩,自然是交换情报。 罗槐低头想了想,便是说出了一个他以为方戟不知道的情报。 “来时我与郡主看到王霖甫的儿子去了三皇子府上。” “王霖甫的儿子?”方戟听了是一愣。 “就是那个在棺材里躺着被你吓尿的那个。” “啊,王公子,印象深刻。” 尤田听到这里自然是面露怪异,想笑又没敢笑出声这少爷还吓尿了王霖甫的公子? 听到这消息,方戟第一反应居然是欣慰,这王公子被绑架这么些时日居然没吓出心理阴影,倒是让他觉得佩服。 说起来那时候勾魂为何要绑走王霖甫的公子,最初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好吧。 仔细想想,王霖甫的公子之所以被绑走,是因为康王要复仇。而康王之所以要复仇,全是方戟嫁祸的…… 这么想他倒是觉得自己有点损了。 不过方戟是一点都不愧疚,毕竟他儿子原本就是罪有应得。不过对于他用自己的命报仇找错了对象,方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王霖甫第一时间是准备向三皇子靠拢?可是也不对呀。” 方戟虽然没见过王霖甫,但是从蓝风那里知道他行事作风,第一点突出的就是谨慎。 在太子和二皇子生死还未知的情况,他可不相信王霖甫会站队。 除非…… “看来皇帝是要验一下三皇子的底呀。” 对于方戟能猜到,罗槐自然并不意外。 这件事情,确实让人第一时间怀疑的便会是三皇子。 这太子和二皇子都是出事,那么是真真的谁不在谁走大运。而正常人一般第一反应都不会相信别人会走大运的。 “槐哥儿,你这情报,那是有点小了。” “不小了,这里面其实藏着一件事。”罗槐此时是笑了声。 想来在他的记忆里是想到了什么事。 “详细说说。” “王霖甫最近在忙两件大事,第一件事就是想借蓝风鲸头帮的牵头与东瀛勾结,对江南世家下手。这事黄了,而且蓝风现在是你的人,这事你该比我清楚。” 方戟自然是笑着点头,王霖甫这事情黄得有些倒霉,毕竟真凶只不过是极端的女真隐部。 而一旁的尤田是事件的亲历者,差点栽在凶手手上。 “这第二件事呢,可就是大事了。王霖甫应该是在查太子。” “这倒是没想到的。”王霖甫若是真查太子,那指不定也已经开始留意他了。 不是好消息。 “而此番王霖甫的公子去找三皇子,外人看来可能是王霖甫对三皇子示好的信号。但是实际嘛。” 槐哥儿自然是认为这事是皇帝目标转移的讯号。 但这实际的意味对于方戟而言就重了,知道太子是幕后黑手的他,便是知道太子的计划太成功了…… 要是太子真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这对于太子而言真真是走险棋走对了。 “行吧,姑且算是好消息。” 方戟算是同意交换情报,此时是一伸手,这一旁的尤田是递上书信。 “槐哥儿,自己看吧。” “这是……”罗槐看了信里的内容却是皱眉。“他这东西能给你的?” “这东西既伤不了青衣教的大利益,又能保他一条命,他只需细细想一下,自然是双手奉上。” 方戟自然知道自己有点损,是让尤田带着一帮人是拿着锣鼓,倒不是要与这百鬼厮斗,只需拿敲鼓引来羽林军做威胁便是。 这百鬼就算武功再高,也没有本事在那个时候杀死全部人,到时他可就走不了,必被重兵包围为教捐躯,重投南岐老母怀抱。 方戟自然觉得这百鬼无耻,毕竟那时在赵府刺杀,这百鬼是勒令自己属下人自杀,而他自己却苟且偷生。 “那你是怎么料定这家伙手上会有这东西的?” “这郎君若是三王爷遗孤,必然与青衣教不是一路人,而作为行使刺杀的家伙,怎么可能手上没有这东西呢。” 听了方老弟的解释,罗槐倒也是认同的点头。 此时罗槐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是露出笑容,有了这东西等于是捏住了康之问,也就是郎君的喉咙。 第一百七十七章 婉儿身上隐藏的真相…… 此时赵府就连水月夫人都去了趟官府,眼见着无事,方戟便是想着趁势翻进去看看婉儿在做甚。 其实按理来说,最后一场比试是方戟输了。只因为当时刺客杀出,方戟是第一时间动了身。 而制定规矩的水月夫人不在,方戟倒也不想认账了。 方戟算是走得正门,此时赵家人看起来都在忙活,倒是让他省了许多事。 于是方戟来到婉儿的房门口,是唤了声,而后是敲门。 “婉儿,你在吗?” 但是方戟以为婉儿不在的时候,却是发现这房门倒只是虚掩着的,没有从里面拴上。 于是乎,方戟是推开窗,却是见婉儿坐下背对着他。 这人在怎么叫唤了也不应一声呢。 方戟觉得奇怪,便是见婉儿像是在擦拭着什么东西。 “婉儿?怎么了你这是?” 而方戟刚碰到婉儿的肩,却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此时婉儿拿起手中剑,是转身刺向他,得亏他反应及时躲过。 “婉儿,这又是何故?” 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是,婉儿丝毫没想过停手,此时这剑是继续杀向方戟,是把婉儿房里的家具都劈得稀碎。 而方戟已经感觉到了,婉儿这每一招可都是杀招…… 这就让方戟更觉得奇怪了。 方戟此时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躲避,甚至于是掏出飞刀来遏制婉儿的进攻。但很明显他的实力与婉儿那是差了个鸿沟。 虽然轻功好躲掉杀招不在话下,但是方戟的左肩上还是免不了被划伤了一句。 “婉儿,你……” 方戟此时再看婉儿的脸,分明从婉儿的脸上是看到了笑容。 诡秘的笑容…… 这与一直以来他见到的婉儿都不一样。毕竟他见到的婉儿那笑容是让他觉得如沐春风。 至于婉儿此时的笑容,更像是嘲笑与不屑…… “你不是婉儿,你到底是谁……” 方戟自然不笨,这情况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身子确实是婉儿的没错,但是这幅身体现在的人格,明显不是婉儿。 作为上一世的老千,方戟有个学心理学的师妹,算是知道婉儿的这种情况。 人格分裂…… “你倒是很聪明。”婉儿此时又是露出那诡秘的笑容,是盘坐在那椅子上,手上的剑也是晃荡在跟前。 而这番打斗动静,自然是吸引来了其他人。 此时站在外边看着这动静的是罗槐与李琳琅,以及穆二娘。 而穆二娘看到婉儿的房间变成这般,第一时间是皱眉看着方戟。 但是见婉儿拿着剑,却又是觉得奇怪。 “这是怎么了?”李琳琅刚想劝架,却是被罗槐伸手拦住。 “穆二娘,麻烦你驱使下家丁侍女,让他们不要靠近这里……” 穆襄自然是疑惑的看着罗槐,见罗槐说得严肃,再看这气氛不对劲,便是点头:“不过等下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罗槐进了房子,是示意方戟别动手。 方戟不用罗槐提醒也知道,这般吃了大亏,那是轻易不敢靠前。 “你是影?还是阿朗?” 方戟听到这里自然是眼神带着惊异,这意味着槐哥儿是知道婉儿这情况的。 方戟此时想起槐哥儿与自己说的话,说自己尚未真正了解婉儿的话。 至于槐哥儿提到的是影和阿朗…… 罗槐见“婉儿”不回答,并且冲他露出的笑容知道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影,你居然还活着。”罗槐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倒是显得有些头疼。 “只要赵婉没死,我又怎么会死呢?只是睡了一觉,睡的太久。”婉儿此时是大笑一声。 而在此时突然间是见婉儿脸色不对,这一转眼,那诡秘的笑容不见了,是露出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老罗……”婉儿竟是唤了槐哥儿一声。 这神态语气不只是罗槐,就连那李琳琅都不禁惊呼,而后捂住嘴。 “你……你是阿朗……” 方戟哪里不知阿朗是谁,那是婉儿的四哥,槐哥儿的好兄弟。 那么这眼前的阿朗,方戟自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应该只是婉儿幻化的一个人格,或许就是婉儿太想念她的四哥,才会诞生出这个人格…… “影出来了,那么我也只得打破我们的约定了。”这个“阿朗”人格的婉儿是叹了口气。 “这不怪你,你说的,你的出现就是为了保护婉儿。现在婉儿确实需要你。”罗槐也是叹了声。 此时罗槐转过脸看着方戟,见方戟只是皱眉而脸上没写满疑惑,却是有些奇怪。 “你是阿朗吗?”李琳琅见到这样的婉儿,眼眶却是有些红。 “准确来说,她不是赵朗。”方戟这时候是突然打断了李琳琅。“因为只要郡主你细想一件只有你和赵朗将军知道的事,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方戟的这番回答,竟是得到了眼前这个“阿朗”的点头认可。 “确实如他所言,我可能只是婉儿创造的赵朗,因为我没有赵朗的记忆。” “方老弟,你知道这种情况?”此时罗槐见方戟的回答,便是有些愕然。 “要是换成别人,会以为这是鬼上身吧。但其实不是的,既然你是赵朗将军的人格,那我就直说了,这是一种病。槐哥儿,详细的我会说给你听。” 方戟自然不敢当面对这赵朗说。 刚才伤到他的“影”尚且不论,这个“赵朗”的人格出现,方戟大概能够猜到原因了。 当年婉儿十四岁披甲上阵,可能不是因为她够坚强,而是婉儿已经足够崩溃。 “要是四哥在就好了。” 或许在那个时候婉儿就产生了“赵朗”的人格…… 毕竟赵朗是怎样的人,在婉儿的脑子里那是一清二楚。而也是这样子让赵朗以另一个形式“活”了下来。 “你很聪明,你叫什么名字?”这个“赵朗”看着方戟是问了一句。再看到方戟身上的新郎衣服,以及婉儿身上穿的却是反应过来。 而接下来,这个“赵朗”人格的婉儿竟是露出了大舅子一般的眼神。 “你和婉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家住何处?家里有什么人?” 而这个“赵朗”突然这么说话,先是罗槐笑出声,而后刚刚眼眶有些红润的李琳琅也是笑出声,一时间小郡主是不知该哭还是笑。 只因为这个人说话的口气几乎与赵朗一模一样…… 方戟此时自然是不禁苦笑。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大舅子诈尸到我娘子身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外的境遇 刚才的婉儿让方戟觉得十分的陌生,同时也顿觉以后在赵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人格分裂出一个赵朗先不提,最让方戟担心的是那个“影”。 方戟刚刚与她交手,能感觉到的是她手上的剑挥洒起来全是杀意。 这种无差别式的攻击,是让方戟有些慌的。 此时像是与那“赵朗”交涉好了,罗槐与李琳琅都是从里屋出来。 “婉儿怎么样了?” “我跟阿朗说了,让他帮忙制止影的出现,现在婉儿已经睡了。”罗槐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最终这事情还是瞒不过去了。” 方戟听罗槐口气,便是知道他以前就知道这事情。 “那是差不多一年多以前,我走在街上时婉儿竟是与我打招呼,那称呼就和阿朗称呼我一般。这在当时就把我给吓了一跳。”罗槐摇了下头。“紧接着我与水月夫人说起过这事情,而后水月夫人起初不信,但是她最后竟是发现婉儿变得有些奇怪,最明显的是莫过于对柴苗的态度,她亲眼看见婉儿是想摔当时还是孩童的柴苗…… 于是在一次与‘阿朗’的交谈里,我与水月夫人都知道了婉儿体内是有两个‘人’存在。” 其实方戟也觉得困惑,要说诞生“赵朗”的人格是因为婉儿太想念自己的哥哥,那么这个“影”的存在却是有些奇怪了。 毕竟基本上方戟觉得婉儿诞生出这两个人格都是因为环境造成的,那么这个“影”投射的又是谁呢。 此时李琳琅在一旁是显得忧心忡忡,而在见到刚刚的“赵朗”之时也是让她觉得怅然若失。 “郡主?郡主?” “啊。”李琳琅此时反应过来,是看着方戟和罗槐。 “如若郡主觉得累了,不妨先回去歇息吧,婉儿有我和二娘看着没事的。”方戟是问了声李琳琅。 “是呀,臭丫头,别想太多,要不我送你回去?” “回去也行,只是有一件事我得搞清楚。方戟,你说婉儿这是病,是什么个意思?” “准确的说应该是多重人格,这种情况通常是婉儿并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但是另外两个人格是知道婉儿的。”方戟便是解释一句。 “至于出现赵朗将军的人格,我能想到的是婉儿其实内心深处是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死了。但是那个影,我却是不知为何出现。毕竟真要出现这样的人格,通常是因为主人格也就是婉儿接触到相似的人或者受环境影响才会有这种情况。” 方戟毕竟不是学心理的,只是以往有听自己的师妹说起过,而且觉得新奇便是记住了。 “怎么这样……我本以为婉儿已经放下了阿朗的死……”李琳琅说到这里却是有些懊恼,估计是因为没发现婉儿这种情况而有些自责。 “你是说这个影可能是婉儿见过的人?”不像李琳琅自责,这罗槐却是有些明白过来的意思。 “槐哥儿,你好像知道了什么?”方戟此时是看着槐哥儿,有些希冀。 “差不多十年前,不,十一年前,时间差不多是洛城动荡的半年前,婉儿是被人绑走过,消失了十一天。”罗槐这时候却是说道。“可能除了赵家的人,很多人因为洛城动荡的事情已经忘了这件事,但是我当时经常出入赵家,是记得这一件事。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也就是说,这个影很可能婉儿见过。而且很大可能是绑走婉儿的人。” 方戟听了槐哥儿说的,倒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或许这绑架的十一天里,给婉儿带来了什么刺激…… “那槐哥儿,婉儿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未解之谜,婉儿是自己回来的,敲了赵家的门,然后倒在了赵家。而问起婉儿这件事,婉儿却是没有任何记忆。” 这些日子罗槐都在关注其他的事情,却是没想到婉儿真真的是会回到一年多前那个状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与十一年前有关。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下我会与二娘聊聊关于婉儿的事情。至于水月夫人那边……” “放心吧,水月夫人那边交给我去说。”罗槐知道方戟的顾虑,便是说道。 而此时婉儿的这件事,最重要的便是保密,对此三人都是心照不宣。 毕竟皇帝时时刻刻都想找借口收回婉儿的帅印,而这事情一旦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罗槐照例去送李琳琅去坐马车,而方戟见到二娘此时在房门前等他,便是知道这事情又得费一番口舌给她解释清楚。 …… “臭小子,你刚刚见到那样的婉儿,是不是想起了阿朗呢?”此时李琳琅一边走着,是问一旁的罗槐。 “想是想,不过我知道婉儿不是阿朗,再听了方戟的解释后我更加觉得,这个阿朗不应该存在。”李琳琅自然也是听得仔细,罗槐此时说话也比较严肃,没有以往与她说话时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不应该……存在吗……”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和那个阿朗说的。我跟他说,真要是为了婉儿好,他不应该出现,连带着那个影。于是便是与他有了约定,不能再出现,除非那个影再度出现。” 罗槐当时见到语气和神态像极了赵朗的婉儿,也是与李琳琅一般这样的状态。但是他当时就想到了,这个阿朗的出现对于婉儿,对于赵家,绝对是致命打击。 为此他知道这个阿朗不能再出现…… “怎么了,想阿朗了?” “难道你不想?”李琳琅也是有些嘴硬的说道。 “其实想开了就好了,至少阿朗死了,我可以完成他未了的心事。比如拉这赵家一把。”罗槐说到这里是笑了声,这笑容是让李琳琅看了眼睛有些红。 “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呢……” “诶?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说我罗槐会忘东西?不可能!”这时候罗槐又露出以往臭屁的表情,是让李琳琅笑了声又不忘白他一眼。 “是嘛,多笑笑。本来就够丑了,再苦着脸那就真丑到嫁不出去了。” 罗槐这话自然是免不了脚尖被李琳琅踩一脚。 “别以为你这般我就忘了你当年见死不救了!” 罗槐脚下吃痛,在那里抱着脚蹦跶,心里是觉得这臭丫头是真的记仇。 而且罗槐觉得自己还挺冤的。因为当年李琳琅像头死猪掉进水里,他可没见死不救……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影和大舅子 此时方戟的肩上是被穆二娘包扎了伤口,毕竟婉儿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方戟倒也只能吃哑巴亏。 此时方戟在床前看着婉儿,等着她醒过来。 毕竟现在婉儿醒来,指不定是哪个人格。 最差的自然是那个影又醒了,到那时方戟又是免不了被追着砍。而那个“大舅子”人格醒来,方戟免不了是要被追问情况。 此时在床上的婉儿突然睁开眼,方戟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婉儿你醒啦?”方戟弱弱的问了声。 “相公,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可能有些劳累,睡了过去。” 方戟知道这事情暂时不能给婉儿说。 “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方戟此时笑了声,是起身给方戟倒水。 而就在方戟背过身的一瞬间,那个原本疑惑的婉儿是露出了诡秘的笑容,手掌化为爪,是袭向方戟。 但是这偷袭却是被方戟躲了过去,方戟是退到一边。 醒来的居然是影,方戟没想到是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你居然看出来了?”这个影此时眼里竟是带着一丝好奇。 “婉儿从来不叫我相公,也不会醒来第一件事就这么唤我。”方戟是笑道。“而婉儿心地善良,见到我受伤必定会问一句,你问都不问。一来你不关心,二来是你应该知情。”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打不过我不是吗?”这个“影”人格的婉儿是露出笑容。 方戟先前被这家伙“怒点”了一顿,自然是知道这人格拥有婉儿的实力后,那是火力全开不会留情。 “我自然是打不过你的,所以不是我和你打。”方戟笑着说完,却是见窗旁杀进来一个身影,随即是与这个影互搏起来。 来人自然是穆襄穆二娘,也是赵家武功最高的一个。 方戟知道穆二娘是以剑法见长,但是这不代表穆襄其他武功不厉害。 如果说穆襄的剑法是ssr,那么其他武功怎么的也有sr的水准。毕竟穆襄的爷爷穆风,方戟也是见识过了。穆风对于武林中各种武功都有涉猎,那么穆襄免不了受她爷爷影响的。 此时穆襄明显是很了解婉儿的武功,便是很快就压制住了婉儿,最后一个掌法打到婉儿的肩上,是让婉儿倒在床上,而后穆襄一个跟进,拔出腿间的匕首是抵在婉儿的脖子前。 “二嫂的武功果然厉害呀。”这影倒是拍掌笑了声,随即硬是当着匕首的面起身。 “别动。”穆襄见状却是皱眉。 “二嫂,难道你舍得伤害这身体吗?”这影是露出奇怪的笑容。 方戟见状自然是皱眉,这个影是拿准了穆襄的死穴,知道她不会伤到婉儿。 但让方戟没想到的是,这穆襄倒是收回了匕首。 “我虽不能伤你,但是把你困在这房里三步之内是绝对没问题的。如果你还想试试的话。” 这穆襄不愧是女侠风范,说话都是让方戟觉得霸气。 此时这个影是忍不住“啧”了一声,是交叉手在胸前坐在床上。 “那么,既然醒来的是你,我得和你谈谈。”方戟此时便是说道。 “我和你是没什么好谈的。”这个影却是哼了一声,随即是露出坏笑。“不只是你,我还要对你的女人动手,是叫小洛吧……” 方戟此时听到这里是心咯噔一下,算是眼里带着愤怒。但是眼前的人分明又是婉儿,是让方戟于心不忍。 “你知道我?还知道小洛?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戟自然是好奇,因为按理来说这人不应该有婉儿的记忆才是。 “你想知道?那我就……” 而突然,这个影像是“卡壳”了一般,整个人木在那里。随即方戟明显能感觉到婉儿的眼神像是换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方戟早些时候也意识到了,正是“大舅哥赵朗”的人格。 “嗨,小妹就是不醒来,这影又老是趁机出现,可怎么整?”这个“赵朗”人格竟是叹了口气,那坐姿却是像极了一个大老爷们。 方戟看到婉儿这一面自然是不禁想笑,而穆襄此时也是收起匕首,脸色怪异。 先前听方戟解释算是明白了婉儿的情况,但是很明显见到这般的婉儿她心里还是觉得异样。 因为这性格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赵朗…… 穆襄知道,这只能归结为婉儿对自己哥哥实在是太了解了。 “小四见过二嫂。”这赵朗见到穆襄,自然是抱拳行礼。而穆襄先是一愣,便也回礼。 “至于你……叫方戟是吧。” 方戟还是迎来了“大舅哥”对他的打量。 “四哥好。”方戟也是照例行礼。 此时让方戟觉得有些别扭。 可不是嘛,婉儿现在名义上是她娘子,但是现在他得叫哥,这可怎么整。 “嗯,看你小子的体格也是个练家子。虽然人黑了点,不过显得精神。只是真要说的话,普普通通,平凡之至,我家小妹是看上了你哪点?” 这大舅哥这般说,方戟是真的无法反驳,只得在那里陪笑。 此时倒是穆二娘听了忍不住抿嘴笑出声,不过毕竟是女侠,这笑也只是一瞬,立马是故作严肃。 “只是现在方戟这般,晚些时候还得见家里人,还得洞房,这可如何是好?” 穆襄这话不提倒也罢了,一提到这“洞房”二字,这“大舅子”立马是瞪大了眼。 “什么洞房?不许洞房!”这“大舅子”是指着方戟。“你今晚要是敢行不轨之事,老子第一个废了你!” “自然不是真的洞房,只是得走走形式。”这大舅子的反应是着实让方戟逗乐了。 当然这人不是真的大舅子,只是婉儿心目中的四哥形象。 方戟知道婉儿这个“四哥”那是变得极像,不然也不会让郡主和穆二娘误会了。 这么一看来,方戟倒是有机会知道这赵朗赵将军是怎样的人,这个据说是赵家最菜,却死于非命的将军。 方戟自然不认为这个赵朗是最差的,相反可能是赵家四个儿郎里最厉害最能成事的,才会被人如此针对…… “那么既然如此,就让四哥暂代婉儿身份行事吧。”方戟脑子转得快,自然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把这事瞒过去。 “我?扮成小妹?既然你执意要求,也不是不行。” 这个“四哥”看起来还有点小傲娇,着实让方戟无奈又想笑。 第一百八十章 我管你叫哥,你却叫我夫君? 今日里虽遭遇大变故,不过始终家里办着喜事,陛下也特许我们家今儿个里一家吃个团圆饭。” 水月夫人这话方戟自然清楚,原本出了这等大事,他们赵府不说难辞其咎,至少婉儿是要去一番军营待命的。 不过现在看来,皇帝倒是很会给个人情。 方戟也想知道这太子和二皇子如今是怎么个光景,尤其是太子这个拿命演戏的家伙。 此时赵府的宴席那甚至是坐满了赵府的侍女与家丁。不过显然他们坐的都是下席。 这很简单,赵家虽然对下人和善,但是不代表这些下人能和主子们坐同一桌。 哪怕是赵家肯,这些下人也不依,这就是时代呀。 此时方戟见这“赵朗”人格的婉儿那是看着桌上的酒,眼睛都亮了。 明明是一个大汉看见酒的眼神,换在婉儿身上却是让方戟觉得莫名可爱…… 当然,婉儿此时看着酒也是没动,她也懂规矩,这先端酒的该是太夫人。 此时太夫人端着赵雯倒的酒起身,婉儿见状也是猴急的端酒,其他人看了倒没什么,只是笑了声。 而穆襄和水月夫人两个知情人却有些胆战心惊。 水月夫人回来就听到罗槐说起婉儿那事,那自然是一惊。 当年要不是罗槐及时知会她一声,那可就出了大事。 太夫人端酒,倒也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赵家其他人包括下人自然也是端酒。当然这当中自然是有二人没酒喝的。可不就是赵苗以及牛生两个小鬼嘛。 而婉儿这时豪迈的喊了声:“干!”,是让众人都不禁一愣。方戟立马是给她使眼色,这婉儿才露出笑容。 这笑容自然是方戟特意给“大舅子”人格补习的,虽然笑起来有几分僵硬,但是至少比这“大舅子”暴露来的好。 这赵家此时主桌上只有方戟和赵苗两个男人,而她们聊得都是些女子家的话。 哪怕是比普通男子还状的樊大娘,对于这些女子的话可都是积极参与。这不聊着聊着,说到最近很火的香皂,这赵家的女子们除了太夫人都有些意动的看着方戟。 显然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方戟与绮萝商会的关系。 “叔母嫂嫂们喜欢,方戟明日里差人送些到府上便是了。” 方戟自然也是想打好关系的,况且这香皂他有一半的份,自然是无所谓的。 而此时方戟再看婉儿,压根没聊,而是闷头已经偷偷喝了好几杯酒…… 他倒是没想到这“赵朗”人格竟是酒鬼,虽然他知道婉儿的酒量也不错,但是显然没想到婉儿还给这人格多了个“嗜酒”的人设…… “今日里方戟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但是甚合我意,来,大嫂敬你一杯!” 方戟此时也是赶忙端起酒杯与樊大娘喝酒,此时这“婉儿”竟是起身。 “既是敬方戟,那我也应该一起喝才是……” 不只是方戟,就连穆襄和水月夫人都是一愣,这“大舅子”可一点也不傻呀,知道什么时候趁势能喝个尽兴。 穆襄和水月夫人相视憋着笑,反倒是方戟觉得有些无奈。 “今儿个的婉儿,倒是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这太夫人打趣一句,倒是让方戟一紧张。 而这时方戟分明是见这“大舅子”起身,来到太夫人跟前是从后面环抱着太夫人,那脸也是贴着太夫人的脸,像极了撒娇的孩子。 “今儿个高兴嘛,祖母。” 原本穆襄和水月夫人都很紧张,但是看着这一脸不舍的婉儿,身为女儿家的她们便是感觉鼻头有些酸。 此时的人格是“赵朗”,她们显然差点忘了,赵朗也是赵家人,也是当时太夫人最疼爱的孙儿。 方戟看了这里,倒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或许这种方法,是代替那死去的赵朗将军与家人再有一次相处的机会呢…… 这“大舅子”表现的远超方戟预计,毕竟赵朗虽然性格豪爽些,但是怎么的也是赵家将军。 哪怕是在婉儿心目中的形象里,也不可能不给自己的哥哥弄得聪明些。 此时吃罢饭,方戟与婉儿走在路上,这些个下人颇有几分“没大没小”,是跟在后面,自然是要送二人进洞房了。 方戟自然是有苦难言,不说他与婉儿是假婚事,就说现在这个可是“大舅子”,貌似还没认可他这个妹夫,这进了洞房能有好过? 此时方戟向穆襄抛出求救的眼神,这穆女侠竟是一笑,随即却是视而不见。 这女侠心肠倒是铁呀…… 于是二人进了房门,方戟是笑着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小红袋子,是派给那些个侍女家丁。 方戟倒也识趣,自己破费准备了些薄礼,这些下人掂量了下,知道里面是钱银,便是知道姑爷的意思,那都是笑着退下。这退下时自然是不忘谢一番姑爷。 “希望姑爷晚上睡觉别被小姐踢下床才是。” 听到这话,方戟算是明白这赵家的下人怎么个“没大没小”了。 方戟笑了声,赶紧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人都走了?”此时方戟回过身,看到坐姿像大老爷们的婉儿,便是知道“大舅哥”其实还没走。 “走了四哥。”方戟应了声。 “四什么哥,来,夫君,来两杯?” 还喝呀? 不对,这不是重点,我管你叫哥,你叫我夫君是闹哪样? 方戟自然知道这“大舅子”是开玩笑的,此时是上前算是给她倒了一杯酒。 “你不喝?” “妹夫我不胜酒力。”方戟摆手笑道。 “也罢。我说方戟呀,原本我对你真的有几分警觉,毕竟我这小妹我很担心她这性子会被人骗。”这“赵朗”是叹了口气。“不过是我多想了,她现在是骠骑大将军,我们这些做哥哥的都达不到的功绩……” 方戟在一旁也只是听着,听着这大舅哥一边喝一边说话。 “方戟,自家妹子我懂,总喜欢把一些事情收在心里。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的帮帮她。” “嗯。”方戟倒是没有向“大舅子”解释,他与婉儿只是为期三年的假婚事。 “如此我就放心了,这影交给四哥便是。毕竟我知道的,我的存在,对于婉儿而言,是麻烦……大麻……烦……” 这婉儿此时终于是昏了过去,方戟赶忙是抱住。 “槐哥儿这迷药倒是下的刚刚好呀。” 方戟于是抱起婉儿,是把她抱到了床上。 看着婉儿这张脸,方戟倒是心里有些意动。 不过所谓君子嘛,怎么可以乘人之危…… “晚安,婉儿。” 找了个椅子靠好当床,方戟便是熄了灯。 此间一夜无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子妃的秘密 太子殿下。” 此时沈夏见太子醒转过来,却是赶忙行礼。 “情况怎么样了?”这太子脸上还有几分虚弱,显然那一掌虽然是说好的,但是太子本来身子就差些,这掌是拍的不轻。 “二皇子中了蛊毒尚未醒来,而二皇子身边的一个近侍已经自尽……” 沈夏自然是知道这自尽的家伙是太子的人,换言之就是来给太子洗清嫌疑的。 “这最麻烦的事过去了,好事好事。”太子是笑了声,不过随即却是轻咳,显然这笑是弄到了伤口。 “想来多亏了沈夏你这药,不然我也没这么快醒过来吧。” “若是太子不曾服药,甚至有性命之虞。”沈夏淡淡地说道。 “沈夏呀,说实话,其实我刚才有在想,留你不知道是正确还是错的。” 沈夏听了自然是低下头,这太子向来说话直接,这沈夏也知道太子既然这么说了,应该就不会对他动手了。 “既如此,我让你帮个忙。”太子此时看着沈夏。 至于沈夏,自然是清楚这个忙应该是太子对他的考验,算是投名状。 “我要你救醒二皇子。” 沈夏听到这里却是面露不解。 因为以他的角度来看,这二皇子就此醒不过来,对于太子反而是好事才对。 不过沈夏也没细想,便是接下这个任务。 “你就不问问原因?”太子此时是问一声沈夏。 “既是太子的安排,沈夏只是办事,又何必知情呢?”沈夏便是笑道。“不过沈夏也有一事不解,这二皇子的解药太子没有?” “自是没有的。” 沈夏是没想到太子如此精明,如若是他很快解开这蛊毒,那么嫌疑还是免不了烧到太子身上。 “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六扇门的人帮忙,至少这事,我已经安排妥当。” 六扇门…… 沈夏自然清楚,太子是看重了方戟与罗槐的能力。 “方戟罗槐太过精明,太子不怕?” “若是我说,方戟已经知道是我做的,你觉得如何?”太子又是笑道。 沈夏一听,自然是再不说话,而是抱拳退下。 这个太子在沈夏看来足够疯狂。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知道自己这路是走对了。毕竟他本人其实也是半个“疯子”,只是可能无人知晓罢了。 至于太子提到了方戟,沈夏却是不禁苦笑。始终这事情免不了还是要让方戟参与其中呀。 “师兄,太子醒了?”沈夏从房中出来,是遇到了自己的师妹,也是当今的太子妃。 看着神情有些急切的师妹,沈夏是示意她放宽心。 “太子已经醒了,不过身子虚弱,已经又睡下。” “如此师妹我也就放心了。”太子妃原本抓着帕子的小手是终于松了些,显然知道太子无事,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师兄,要不陪师妹去喝喝酒?”太子妃见了沈夏,便是笑道。 “我还得去和陛下说明太子的情况呢。”沈夏便是笑道。 “这不急师兄,我府上的马车会送师兄过去,不必担心。”太子妃倒是笑了声。“来嘛,师兄,这小师妹也很少来府上,我正闷着呢。” “行,就坐一会儿。”沈夏以前就疼两个师妹,那是她们说一他可不敢说二。这么多年了这关系倒还是没变。 此时两个侍女是挑灯,而在两侧也是打着灯笼,倒是显得敞亮。 “师兄给太子调理身子,想必也已经看出来了吧。”此时太子妃是问了声沈夏。 “啊,太子身子虚,不过看这情况,显然师妹也没少帮太子调理身子。” 沈夏自然是点头,而且他还知道了太子这个身子…… 此时沈夏看着自己的师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师兄是想知道我与太子的事?”太子妃此时是笑道。 “嗯,太子与**亲近,倒是苦了师妹你了……”沈夏也不直接点明,便是如此说道。 这也算是给他师妹找个开解的理由。 “师兄,你想不相信你的师妹?” “自是相信的,除了师傅,你与小曼便是我最后的亲人。”要说沈夏有没有软肋,也是有的、 两个师妹就像是他两个妹妹一般,是他这人生里最为挂念的。 “那么师兄,听我一言……” 此时太子妃示意两个侍女退下,便是说出了话。 而其中的真相,是让沈夏都瞪大了眼睛,相当惊讶。 对于沈夏而言,他师妹说的“真相”,那是比太子的一连串计谋还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师兄倒是也能吓到呢。” “那是自然。”沈夏此时是笑道。“毕竟我是真想不到,可能太子也想不到吧。” “是呀,他想不到……”太子妃说到这里,神情却是有些落寞。 “师兄,我知你以后必定是辅佐太子,那能不能答应师妹,不要伤害太子。” “我现在知道了你告诉我的事情,那么师兄这条命就交给太子了。” 沈夏自然是起身行礼,一来是让自己师妹放心,二来他也没忘记他师妹现在的身份…… …… 醉仙坊。 此时夜已深,方戟不在,那么这“保护”大家的重任可就交到了獾子手上。 此时獾子自然是打着灯笼,在醉仙坊四处看看,至少这窗都是要锁上的。 唯独一个窗只是虚掩着,那是方大哥房间的窗。 毕竟他了解方大哥,就算人在赵家,这里时不时方大哥也是会偷溜回来。 此时巡视一圈,獾子也觉得困了,打了个哈欠刚准备回房歇息,却是听到了一声动静…… 那是有人翻墙而进的声音。 獾子此时熄了灯笼,抄起一旁的烧火棍,毕竟这人应该是来者不善。 毕竟要是方大哥,那是会从自己的窗进入…… 而獾子此时虚掩着门,看到那个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身影,是咽了口唾沫。 他虽然不像方大哥那般是个武者,但是以往在女真就是擅骑射以及大刀,真要是对付一般贼人也是足够了。 最主要是在醉仙坊天天吃肉管饱,原本瘦弱的身子早就壮实了些,他相信偷摸给这人一棍子,这人也是吃不消的。 此时獾子就这样偷摸着靠近,但就在他举棍准备打这个人的脑袋时,却是见这人一个转身接住他的棍子,而一个弯刀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而这时獾子竟是听到那人有些激动的说着女真语,而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此时獾子终于看清,来人可不就是护送他们南下却因故走散的师傅…… 第一章 在开业之前 人为什么活着?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回答,自己的见解,而且根据时代的局限性,自身的出身,答案也会不同。 那么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觉得是这个世界需要我去见证一些什么,以一个看客的心态。 …… 今儿个洛城倒是太平日子。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比起往日里羽林军冲进自己熟知的一家子,提人说是青衣教贼子的日子,今天的洛城显得非常太平。 洛城毕竟是大魏国都,基本上象征的是大魏最高水平的生活,但是还是有家庭需要天未亮就开始准备,赶在午前推着东西到东市。而后还得赶着天黑前回到家,基本上都是周而复始。 那么同样是早上,却是有些公子哥们也起了身,步伐有些轻浮,像是脚软,是从烟柳之地爬起。 至于今儿个醉仙坊的早上,那可就不一样了。醉仙坊,不,今日起该称为醉仙楼。 此时楼里有二十来人穿着统一服饰,一排站好,而小楼掌柜也正在象征意义的“训话”。 小楼掌柜可能是“温柔”惯了,一时间要他摆起谱来,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今儿个楼南自然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的。 酒坊得以延续,还是以酒楼的方式重开,相信他爹在天之灵看了也会高兴吧。 当然,楼南这么久了,尚未领略他父亲留下的醉仙品如何酿造,不过受到方大哥的启发,他倒是改良了自己的酿酒工艺,也算是有一些新特色。 只不过酒楼工作的除了两个哥哥两个嫂子,还有就是绮萝商会的人,楼南有的还是几日前见过。 此时天色尚早,鸡儿刚放完假打鸣不久,楼南自然是在等人到。 方大哥自打嫁入,不对是入赘赵家之后,每天也就回来小坐一会儿儿。 不知不觉方大哥嫁出去也已经有十天了。 方大哥昨天说他尽量早到,毕竟这刚开张的时间,白天里的菜都是由方大哥亲自去做。 倒不是不放心獾子,只是为了打响口碑,方大哥说是要亲力亲为。 然后是方大哥宴请的罗大哥以及朋友,不多不少大概是一桌。 然后是小洛姐,楼南知道方大哥不在,其实除了他这个掌柜外,还有小洛姐负责。 说实话楼南觉得自己就是甩手掌柜,更多时间是和两个堂哥以及“八岁大侄子”一起酿酒。而实际大部分事务都是由小洛姐处理的。 至于账房,自然还是交由秦叔来打理。 不过看着这变得有些华丽的酒楼,楼南还是感觉有些像是在梦里。 而且方大哥的举措,也是让他觉得奇怪。 这店里的规模包括了传菜员,每一桌还有专门服务的服务生什么的。 楼南自然不知道这服务生是什么东西,问了下方大哥,方大哥只说是和店小二差不多。 这店里一下子请这么多人,能赚回来吗? 楼南内心里有一丢丢怀疑,这也就是方大哥了。毕竟在他心里方大哥是神人,换做别人他应该早就骂骂咧咧说句扯淡了。 “绮萝会长,小洛姐你们来啦。” 楼南没想到绮萝小姐都亲自到了店里,自然是亲自相迎,而二人身旁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是让楼南觉得有些晕沉。 这绮萝小姐和小洛姐是大美女,楼南自然清楚,而且这二人都是方大哥的那个,楼南也心知肚明。 不过这还有一个不比二女差的姑娘在,是让楼南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 “小楼掌柜,这位是莫小姐,你店里的菜有些都是要走莫家帮忙运过来的哟。” 莫家…… 楼南人是蠢了点,但是消息并不闭塞。 与绮萝商会走得近的,除了东隆府莫家还能是哪个? 莫小曼倒是人随和些,跟着最熟悉醉仙楼的小洛是来到二楼的包间,沿途看着周遭的布置已经是觉得一片新奇,这时来到这包间里,莫小曼却是立马被这醉仙楼挂着的画吸引住了。 那不是水墨画,而是不知用什么画的画,画的颜色是通体黑白,但是是把醉仙楼的一角都描绘出来,而且非常相像。 “小洛妹妹,这些画是什么?” “啊,那是方郎画的,说是叫素描。”小洛看了这些话是笑着解释。 而且小洛心里也是有几分欣喜,因为方郎还给她画了她的画像,被她留在房里来着。 “原来这些画是方戟画的呀……”听到这些,莫小曼便是多看了几眼。 而后是桌子,从纹理来看倒不是最高端那种,但是这桌上能够转动的“圆盘”,却是让她觉得新奇。 “这桌子还挺好用的,我们商会自打看了方郎的设计之后,也是专门坐了一个。”眼见莫小曼好奇,小洛此时也是笑着解释。 可不是,一张大桌子,这么多菜自己喜欢的菜在另一头,那可不知道怎么办呢。 “倒是挺别致。”莫小曼点头称赞,此时听到又是方戟弄的便又是一愣。“那楼下的奇怪摆设也是方戟设计的?” “嗯~” 听到小洛应是,莫小曼却是抿嘴笑了声。 “门口那只猫也是?” 她想起了这醉仙楼门口摆放的一只陶瓷猫,一只猫爪是一直在晃动,颇有几分喜感。 “那个说是叫招财猫呢。” 又听到没听过的名词,莫小曼只感觉是不是自己见识少了呢。 遥想起在师傅那里也时常走动来着,虽然不至于说游遍大江南北,但是怎么也是见识过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这自然是与她少时的病有关,师傅说要想好得多走动。 原本她从师傅那里回来就是住在东隆府的,此次走动来洛城,也算是因为想见见师兄师姐。 甚至于她游历了许多地方,那人人皆称繁华的洛城她反倒是看不上才是。 不过在这里,倒是又见识了新的东西,还认识了…… 想到这里莫小曼是摇了下头,便是又被小洛带着去看其他新奇的东西。 至于绮萝,便是坐在桌上。 此时的她见怪不怪,但这其实是意味着的她已经吃惊过一次了,是在方戟交出他需要设计的东西之时…… …… “少爷,是时候启程去醉仙楼了。” 此时的尤田竟是穿着赵府家丁的衣服。 尤田对这衣服倒是没什么说的。反倒是少爷奇怪的要求有点…… 这少爷还给他取了个名号,说什么赵府高级书童。要知道他的读书水平也仅限于识字罢了。 可别瞧不起识字,毕竟古代的文盲还是挺多的。 所以这是少爷的怪癖?尤田也只能接受不是。 第二章 家暴不可取 给,少爷,这是今早刚煮的蛋。” 此时尤田用布包着一只鸡蛋递给方戟。 方戟此时一只眼圈已经黑了,明显是挨了一拳。 尤田就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动的手。 来到赵家十天,以他的交际能力,对赵家了解可不是难事。现在你就是问哪个家丁他养的狗生了几个狗崽子他都知道。 而能够对他家少爷当面来一拳的,实力上也就只有赵将军以及穆二娘了。 而穆二娘要是打人通常是拿剑削,那么这拳应该是赵无垢赵将军打的…… 这又让尤田感到疑惑了,这赵将军他以前也见过,那是看起来挺美挺甜的一个小姑娘,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暴力。 果然女人都是骗子吗?婚前婚后完全不一样。 尤田居然生出了这种感觉。 可不是,以前未和他家娘子结婚时,尤田只觉得这女人是该死的甜美。自打结婚后,尤田觉得生活就是去掉了“甜美”两字。 方戟自然是诧异的接过鸡蛋,他倒是没想到这尤田这么聪明。 “少爷,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看这赵将军嘛,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更关键的是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 尤田这话看起来是好言相劝,但是在方戟听来怎么感觉有点刺耳呢。 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少爷,打不过就卖乖,怂过去就是了…… 这尤田真的是,懂不懂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什么叫不能纵容家暴! 不过方戟其实觉得自己这一拳吃得挺冤的。 这十日的相处,算是把他对于婉儿的好感都要磨净了。当然,这意思其实是婉儿还是他觉得笑起来真好看的天使。 但是这个天使会转化为恶魔和大舅子,那就难顶了。 他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影”出现的频率愈发高了,是让方戟觉得相当困惑。 就像是婉儿被触发了某个奇怪的开关一般。 而且这“影”不像是以往那般见到他就打了。毕竟她也知道了自己这打方戟,以方戟的轻功是能很自然躲过去。 而且一旦她出现,“大舅子赵朗”的人格也会很快就出现。 所以这个叫“影”的女人她变了。 自打她一出现,那先是装成婉儿的举止,而后是突然身子贴近他,让方戟觉得心跳有几分加剧。 但若是方戟因此放松警惕,那就糟了,这一旦“大舅子”获得了身体,那是见到婉儿贴的方戟这么近,那是立马触发保护妹妹的被动,会给方戟来上一记赵家拳…… 方戟自问有些招数还是能接到的,但是今早上很不走运,这一拳是正中他右眼,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深切感受到了古代的人工麻醉方法…… 而方戟这个样子,不说尤田了,其他赵府家丁侍女看了那都是议论纷纷。 于是姑爷又被小姐打了,那是很快传遍了整个赵府。 方戟自然是不服气的,你们说就说嘛,凭什么加个“又”。 当然,这确实不是方戟第一次遭重了,几日前方戟嘴角挨的那一锤,淤青才刚刚散去呢…… 正所谓十传百,百传千,而且越传缘尼玛离谱。外面已经流传起了赵家赘婿被赵将军每天暴打的传闻。 甚至于就差把方戟塑造成“家暴受害者”的形象了。 甚至于方戟觉得有人还会为他鸣不平,什么冷抖哭,赘婿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云云。 “今日里还是醉仙楼开业,而且还要见小洛,这要是被她看见了,指不定要心疼了。” 小洛倒是好哄,方戟最怕的还是绮萝看到了。这绮萝看了自然不会心疼,只不过这对婉儿的看法嘛会有些影响…… 而婉儿这个人格分裂的事,方戟又得保密。毕竟这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这事情嘛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戟知道糊弄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方戟出了赵府门,那是与尤田打算在外面吃个馄饨,而后直接去醉仙楼便是。 此时来到小摊前,二人这刚坐下,却是见到这羽林军经过,那动静是有点大。 最近的事实在太多,这羽林军倒是加强了管制。方戟就是在赵府里听那些家丁聊天都能听到,最近羽林军抓人的频率高了。但凡有些行迹可疑,就免不了被羽林军盘问。 方戟知道这事情后面示意的人应该是皇帝。毕竟这袁指挥使方戟接触过还是有些了解的。 袁指挥使以往的羽林军虽然也是遍布眼线,但是他很聪明,做得不明显的同时,对于皇帝几乎毫无隐瞒。 而且袁指挥使这人应该是脑子转得快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多想,好比方戟忽悠暗示他是皇帝的人这件事。 那么袁指挥使袁骥,那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让羽林军这般行事。 而如若是皇帝授意,那么事情恰巧说明了皇帝现在有点生气。 没错,有点。方戟应该归结为是皇帝脸上过不去,真正多生气其实也是没有的。 尤其是差不多七日前沈夏来找他说的事。 他与婉儿的婚事是十日前了,而沈夏那时来找他,说的虽然是太子现在的身体情况。但是话里的意思就像是转达太子的意思。 虽然沈夏没有明说,还请他帮忙查查蛊毒的事。但是很明显,沈夏是知道了太子的事,以及知道这蛊毒是太子下的。 那么不用说,蛊毒的事情查的其实很快,而二皇子的蛊毒在那之后的第二日就解了。 于是方戟以及槐哥儿都是很快收到了皇帝以及二皇子的谢礼。槐哥儿对于太子利用他的行为自然是有些不满,不过显然也没打算说什么。 就是方戟听说槐哥儿这几日里又出了城,到昨日才回来,而且还是与云贯一同前去。 槐哥儿偷偷摸摸做些什么,方戟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去问。更何况是带上的云贯,那更加像是六扇门的正事了。 而这几日里,除了关注事情的后续以往,有一件事也是让方戟起了兴趣。 阮家最近是买下了翠红楼,这翠红楼那背后可是太子,方戟可不认为有谁敢吃下。 那么就说明是太子主动卖掉的。 当然,最近阮家还有其他动作,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身后是江南世家,想要在洛城彻底扎根的意思。 就是这根扎错地方了。 第三章 阮家能人 公子,我们此番买下翠红楼,会不会引起上面不满?”此时阮廷杰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说了声。 这个男子的穿着虽是华贵,但是左边脸上长着个肉球的东西,看起来让人觉得厌恶。至少阮廷杰是这么认为的。 阮廷杰见这人靠近,是轻皱眉头小退了两步。 这个人是他那死掉的堂弟阮廷玉留下的,是叫柴小七,据说是家里排第七,外号是丑老七。丑老七家里原本只是他阮家的农民,这经营的才华被他叔父看中,才发迹的。 阮廷杰其实很不喜欢他,毕竟长得确实让他觉得恶心。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在经营方面有几分才能。 不过就是如此,阮廷杰更加看不上了。士农工商,商人逐利,本是末流。要不是家族需要财富,能看得上这种家伙? “柴七呀这些事可轮不到你操心,这翠红楼只是第一步,以后这一片烟柳之地,大半都是我们阮家的!” 阮廷杰起先自然知道这翠红楼是那太子殿下的。但是现在太子主动让与他们阮家,没理由不收才是。 近来阮家与太子走得近,虽然让江南那四大世家有些不满。但是阮家若是站对了班,这以后便能够发迹,届时可能不用再看那四大家族的脸色…… “可是公子,要是二公子在的话,不可能越界……”这柴七说到这里是突然停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话是让阮廷杰有些不悦了。 阮廷杰与阮廷玉关系很好,但是不得不说阮廷玉在经商方面的才能比阮廷杰强了太多,这点不只是他柴七,底下人也是知道的。 而自打这大公子接管洛城事宜,倒也无风无雨,只因为一切都还是走的二公子老路。 但是显然,大公子这人心气傲…… “公子,小的建议是从翠红楼开始,逐步把醉霄楼的东西给推过去,两地也离得近方便来往,以翠红楼带动醉霄楼。”柴七便是低声说道。 “嗯,你这话倒是中听。” 柴七听到阮廷杰这话是松了口气,说是以翠红楼带起醉霄楼,但是很明显,占据主导的还是醉霄楼。而他这么说,自然是因为醉霄楼是那二公子发展壮大的…… 柴七想到这里是叹了口气,他心里是不满阮家作风的。这二公子虽然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行事心狠手辣,而且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柴七不说心知肚明,但是也清楚一些。 至于这大公子,仗着自己长子身份,那是人有些傲气。而且素来喜欢与一些地痞厮混,沾染了一些流气。 这大公子在江南那是欺男霸女,来到天子脚下倒是收敛了几分。 “公子,其实还有一事柴七想要禀报。” “快些说。”阮廷杰对于柴七始终是有几分嫌弃。 “桥对岸的醉仙坊,今日里是重开了。”柴七便是提醒道。 “醉仙坊?那掌柜不是被二弟玩死了嘛,原先醉仙坊那几个酿酒的小厮现在是在醉霄楼吧。”阮廷杰听到这里却是笑出声。 虽然他二弟在醉仙坊被那云贯一刀给剁了,不过总的来说这醉仙坊基本是被他们阮家给掏空了。 阮廷杰也清楚,现在这醉仙坊碰不得,毕竟听说是那最近风头有点盛的赵家赘婿方戟与那六扇门关系不错。 不过饶是这样,他其实也没放在眼里。 醉仙坊开在桥对岸,远没有他的醉霄楼近不说,就这新开的店,吃些蝇头小利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阮廷杰虽然恨极了罗槐杀了他二弟,不过他也知道该忍还是得忍。届时太子上了位,他阮家还怕这罗家不成。 柴七自然也知道,这醉仙坊原先掌柜死于非命,那是二公子的手笔。而也因为揽下这醉仙坊原来的酿酒师傅,这醉霄楼的生意才能在这片烟柳之地垄断。 虽然对于二公子的做法有些不齿,但是不得不说,这二公子的心思清晰的很。 只不过,这作孽想断了楼家的后,便是被天收了。 柴七是很信命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帮这阮家其实也算是作孽。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他们家以及他的几个兄长,全要靠阮家…… “公子,为了以防万一,不妨派两人今日去打探一番,探探这个醉仙坊的底。”柴七便是提议道。 “如此,你做主便是。没事就退下吧。”阮廷杰不知是真同意还是不想与这柴七一起应付了事。 柴七此时接了命令是退下,待出来时却是见到一个壮实的身体一把抱住他。 “七哥,我回来了!” “大壮!”这柴七见到来人也是有些欣喜。 这大壮是他打小的玩伴,一家都是过得苦日子。原先的大壮虽然叫大壮,但是小时候身体孱弱,而且说话还不利索。 不过自打柴七被阮家看中之后,日子好过了,柴七自然不忘关照大壮。 大壮每天有足够的粮食吃了,身体倒是真的长得快。 可不是,以前收成不好,没法给够阮家足够的粮食,那冬日里还要啃树皮呢…… 想到这里柴七是握紧了拳头。 那样的日子,柴七不想过,也不想看自己的家人以及大壮的家人再这么过了…… 所以柴七很感激二公子父亲的知遇之恩,尽心尽力为阮家效力。但是偏偏这二公子与他父亲是判若二人…… “七哥,你看起来怎么有些不开心?”这大壮见柴七这般先是疑惑,然后听到里屋阮廷杰的声音是火气上头。 “可是那阮廷杰又嘲笑七哥,大壮为你出口气。” “说什么呢。”这柴七自然是立马拉了下大壮,而后拍了下他的脑门。 “你打了这阮公子,你全家想滚回去住那烂房子?”柴七对于自己这兄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壮听到这里便是挠头,嘴里却是不服:“我觉得是七哥有本事,七哥去哪都一样厉害,所以大壮不感谢阮家,大壮感谢七哥!” “好啦,马屁别怕啦。我这般倒不是因为这大公子而心情不佳。” 柴七是笑了声。 “那哥哥是?” “说了你也不明白。”柴七摆了下手。“对了大壮,你既然回来,我得好好给你接风洗尘才是。” 柴七想到这里却是突然有了个想法。 “走,哥哥带你去外头喝酒。” “去哪呀七哥?醉霄楼不有酒嘛?” “去那醉仙坊,听说现在改名叫醉仙楼了。” 第四章 虚假又默契的夫妇 太子殿下,今日里韩公子又来了。”言馨此时算是给太子请安,而这太子明显还是在睡塌前。 太子自打醒来之后,除了沈夏与她,那是所有人都不见。 其他幕僚就不说了,言馨是没想到太子连韩公子都不见的,毕竟他们是那种关系…… 太子见沈夏不用说,那是因为病情需要。而沈探花那是住在了太子府,这太子的药什么的都是他亲力亲为。 至于言馨,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太子想要了解府上的事,这才每日里需要唤她一到两次。 而太子妃呢,言馨觉得奇怪的是,这太子妃自打太子受伤昏迷那时看了太子,便是再没有去过。 不过言馨知道沈探花是太子妃的师兄,想来也是直接从沈探花那里了解太子的情况。 此时太子指了下上方,言馨领会到意思,是上前给太子掀起帘帐。 言馨算是能看清太子的脸色,确实差了些,而且嘴唇有些白。 太子本来身子就虚,受了这伤,看来一时间是好不了了。 “言馨呀,你和韩离说,近来我谁都不见,有什么话,像府上的其他人一般,以书信形式交予你便是。”太子说到这里竟是咳了声。 “是。”言馨听令,算是应了声。 虽说她很厌恶韩离,不过这话还是得帮太子带到才是。 “来,扶我起身坐坐。” 言馨便是照办,毕竟那沈探花交代,太子这些天里除了在床上,还应该起身走动一番。 “说起来算算时日,方戟的醉仙楼是今日开吧。” 言馨听到这里却是心里一咯噔,随即也是点了下头。 “太子倒是很挂念方戟。” “自然挂念,毕竟我想与他交个朋友。”太子淡淡地说道。 而言馨听到方戟的名字,心倒是有些乱,此时扶太子坐下,便是退到一旁。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会告诉方戟那件事。”太子此时笑了声。 那件事,自然是指太子妃的事。 言馨倒是没有应答,事实上她对于方戟现在心里也是有些乱。 毕竟方戟现在是赵府的女婿了呀……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了。”这太子此时开了个玩笑,笑了声,却是忍不住又咳了两下。 “其实说白了,你是与方戟之间出了些问题,是吧。”太子说到这里却是摇头。 “其实言馨与方戟并没有什么关系。”言馨这话倒是实话。 她与方戟的相识挺意外的,而且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追求方戟罢了…… “你看,你又说气话了。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机会找方戟问个明白来着。” 言馨听到这话却是抬眼看了下太子,见太子那笑像是玩笑,便又是低下头。 “太子是想派言馨去醉仙坊?” “聪明。”太子点了下头。“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言馨不知道太子又打着什么算盘。 事实上,言馨觉得自己有些低估这个太子了。原先她只是以为太子好运,而且太子还有好男风的怪癖,让她有些看不起。 但是这最近发生的事,却是让她觉得,这太子不仅深不可测,而且让她心底里感到畏惧。 那是不可言喻的一种感觉。 “你此番去醉仙坊,除了备些府上的小礼,最重要的是让太子妃一起同行。” “太子妃……”言馨没想到这太子居然给了她这么一个难度高的要求。 言馨与太子妃算是能聊上两句,但关系绝对说不上好。这突然说要带上太子妃,对于她这女官,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叫太子妃带上她。 “太子妃今日里应当没空才是……” “嗨,不用担心你请不动,你与太子妃说,是我的意思。” 言馨听到这里却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太子与太子妃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这是让她觉得奇怪的。 起先她觉得这太子与太子妃好歹有孩子,但是自打太子当着她与方戟的面,说他不能人道的时候,却是觉得这对夫妇迟早是会免不了闹上一场。 但事实却是,这两口子从来没吵过架…… 而最奇怪的还是二人的关系,有时候言馨却是觉得这太子与太子妃之间有莫名的默契。 然后这二人称呼对方,那都是太子,太子妃,相当的生硬。 因此言馨现在也搞不懂,这两口子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至于要带什么,一切听太子妃的便是。然后你出了门,是顺道照着这上面说的地方,给我送封信。记住,不要给人知道,哪怕是言馨你最喜欢的方戟也不行。” 太子此时是递上来一张纸条一封信。 言馨听了太子这话却是咬了下唇,太子这话像是玩笑,但她也知道意思:这事情她说不得…… “最后,你找方戟聊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得帮我问个问题,回来告诉我方戟的回答。” 太子说到这里,而后是说出了他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言馨听了觉得奇怪,她原以为会是什么很机密的问题。但这问题本身听来无关痛痒,甚至在她看来都只是一件小事…… “你记住了吗?” 言馨点头应了声,便是退下照办。 而当言馨退出太子的寝室,却是迎面遇上了沈夏。 “言女官。” “见过沈郎中。”郎中是沈夏的官职,倒不是说他是大夫的意思。 和沈夏打了声招呼,言馨便是准备去找太子妃,却是被沈夏唤住。 “言女官,你等下去醉仙楼,替我和方戟说一声,就说沈夏要替太子看诊,今儿个这酒是喝不上了。” 言馨听了自然是一惊。 这沈夏怎么知道她要去醉仙坊…… 此时沈夏露出笑容,便是推门而进。 这沈夏,确实不简单呀。 言馨感叹了一句,想到这沈夏不仅救了太子命,还如此明白太子的意思,她便是知道这太子身边的红人要换了。 而说到太子身边的红人,言馨想起了康之问。这康之问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而且府上没有人再提到过。 甚至于让她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言馨只能想到,这康之问应该是身份有什么大问题,而朝廷方面有意不提此事。 毕竟康之问是状元,这状元有问题,那不就说明皇帝以及考官看走了眼…… 言馨不想这事,此时来到太子妃处,却是见太子妃的侍女在打理些东西。 “你们这是?” “回女官,太子妃是让我们准备礼物,等下随轿送到醉仙坊。” 言馨不禁苦笑,她说什么来着,这太子与太子妃有莫名的默契。 第五章 太子府上的关系 言馨此时见太子妃正在梳妆,至于小雀儿像是在奶妈的怀里睡了。 小雀儿自然是太子妃的孩子,言馨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太子说他不能人道。 当然姑且,小雀儿就算是太子的嫡子了。 说实话言馨有些可怜这个孩子,日后太子这事要是瞒不住了,小雀儿的下场可想而知…… 此时摇了下头,言馨让自己不要多想,其实这么些年的境遇。言馨知道一个道理:若要顾人,先要顾己。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太子妃……” “言馨,你来啦。”太子妃此时是笑颜如花,端的是好看。 言馨觉得自己已经“不要脸”的说自己容貌出众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被太子的母妃从宫里调出来。 但是太子妃的气质,言馨自问是比不上的。 这个女子的笑容有种亲和力,而且言馨知道,太子妃是很聪明而且很能隐忍的女子。 一个女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那方面的癖好,实在是不容易。或许你可以说太子妃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是显然太子妃的应对方式让言馨看来寻常人可做不到。 那个韩离与太子妃当面谈过一次,虽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但从那之后,这韩离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就害怕…… 不过就是这样聪慧的太子妃,又因何想不开与外人…… 帝王家事莫问。 “太子说是让太子妃去醉仙坊……”言馨自然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多余,这太子妃已经在准备出发,那太子的意思她岂能不知。 “啊,其实言馨,我与那方戟只得一面之缘,倒是对其为人不了解,你觉得送什么礼合适?” 太子妃此时笑着看着她。 “这……”言馨没想到太子妃是问她方戟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她知道,太子妃是不清楚她和方戟那些事的。 “方戟是赵家女婿,听闻素来习武,但是这般是酒楼开业,不适合送银盔软甲之类的。依言馨之见,可以送羊羔。” “羊羔?”太子妃听了却是一愣。 “不错,大魏喜吃羊,这羊羔总归是用得上的。”言馨此时是笑着答道。 可不是,她算是了解方戟,这人现实得紧,要么是送他财物,要么是送他实用的东西。 至于财物嘛,言馨可不想便宜那个家伙。 “羊羔倒是新奇,而且这新到的羊听膳厨说确实品相不错。况且太子的身子这般需要戒口。”太子妃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便是同意了言馨的提议。 言馨倒是没想到太子妃还会为太子考虑。 同为女人自然最了解女人,言馨知道一个变了心的女人能有多决绝,能不害太子已经不错了…… “既如此,言馨这就去让人备好车马。”言馨说罢便是退下。 而此时离开太子妃那里,言馨在路上又是遇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家伙。 太子的**韩离。 “言姑娘,这是要去哪呢?”看到韩离不掩饰带有贼意的眼神,言馨只当看不见。 这个韩离是在这愈加放肆了,她可没少听一些侍女被这韩离动手动脚…… 其实以往这韩离时常不在太子府,言馨也是眼不见为净。但是最近这韩离倒是极少外出了。 传闻是太子让他在外面做的营生被太子给折了,这也是韩离这几日里想见太子的原因。 不过嘛,太子是谁都不见。 “太子让我带句话,太子抱病谁都不见。真有要事,可以书面形式交予言馨。韩公子,你可明白。”言馨淡淡地说完,甚至不想看他的脸。 “哼,那个沈夏与太子朝夕相对,怕不是假公济私吧!” 言馨听了倒是一愣,这韩离倒是想得龌龊,估摸着这韩离还能吃沈探花的醋? 言馨想到这里却是不禁想笑,毕竟要她说如果真要二选一的话,她巴不得这韩离滚的。 “你这话倒是可以说给太子妃听的。”言馨便是笑道。 这韩离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都变了。 就在这韩离还想着纠缠不休时,言馨是听到一阵让人不舒服的阴笑。 不过现在言馨听到了,反而是觉得这声音像是“福音”。 这便是阴魔的笑声,算是言馨在这太子府上不反感的男人之一了,毕竟阴魔只对男人感性趣…… 当然,当着阴魔的面,可不能说他是男人。 “阴魔夫人……”言馨此时是行了一礼。 “吼吼,小言馨这又是在做什么呢。”这阴魔此时看到韩离那是眼睛一亮,吐着舌头。 韩离见状那是不禁咽了口唾沫,连退几步。 韩离虽然“男女通杀”,但显然这个阴魔长相老气丑陋,是谁“杀”谁还不说呢。 “韩公子,你这小手白的,不知是怎么保养的?不如教教奴家~”这阴魔会武功就是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握住韩离的手揉搓。 这韩离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言馨看了是忍不住抿嘴偷笑。 “没怎么保养……言女官,再和太子说一句,韩离有要事需当面说!”这韩离说完那是立马抽开手小跑而去,头也不敢回。 “啧,这男人我还看不上呢。”阴魔是哼笑了一声。 而此时阴魔看着言馨,倒是露出了和气的脸色。 “小言馨,上次你留给我的香皂,那是让我喜欢得紧,就是这用的有些快了……” 这阴魔此时这般窘迫的样子,在言馨看来是有些“可爱”。 “夫人你真喜欢,今日里我能给你带上几盒呀。”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阴魔此时欢喜拍掌的样子像极了女子的姿态。“以后啊,要是有臭男人想占你便宜,不妨和我说便是~” “那就有劳夫人了。” 说起来这阴魔以往对言馨的态度可是充满了敌意,毕竟言馨知道这阳魔每次看她都是和那些男人没什么不同,阴魔自然是会吃醋的。 不过嘛,言馨知道与这阴魔打好关系,这阴魔那是比一般女子还更喜欢那些个胭脂水粉,给太子妃进购的时候,言馨可是总想着给她留一份。这一来二去关系也就和睦了。 “对了小言馨,今后在这府上你得小心些那个沈夏,可不是好人……”阴魔走之前,是像女子说悄悄话一般提了一句。 沈夏……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第六章 逻辑鬼才 “罗哥,这适才和你走了趟远门,马不停蹄,今儿个还要起得比那些鸡还早,这日子可不安生。” 云贯平日里享受惯了,此时倒是板着张苦瓜脸。 可不是,几日前罗槐说要出趟远门,说是带上他。这云贯当时可高兴了老半天。 毕竟以往这罗哥那是走哪都不带上他,让他颇觉得兄弟情有些“破碎”。 而这次倒好,刚在路上走了没半天,这云贯就后悔了,悔到肠子里去那种。 沿路走得小路不说,留宿的小店都找不到,这一日不洗澡是让云贯觉得相当难受。 大概这每日里的生活都是被惯坏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人都被腐蚀掉了。 云贯第一次这么看自己。 当然这次回来你指望他悔改?那不可能。 说什么腐蚀,如果这也叫腐蚀,那我巴不得腐蚀到骨子里! “唉,瞧你这身皮,亏你还是练过武的,这都忍受不了。”罗槐对此只得叹气。 首发域名m. 这就是大魏的后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云贯云公子。 其实罗槐觉得云贯不是因为蠢,而是这么多年养成了不思考的习惯。毕竟他觉得那云伯父这么厉害,他这云老弟不至于如此草包才是。 现在看来,确实是被惯坏了。 “所以呀罗哥,我都不知道你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甚,而且见的人也是怪人,让人觉得膈应。” 云贯跟着罗槐,是没想到来到了一处奇怪的村落,这些人见到她们那像是充满了敌意。 但是偏偏,这罗哥还能与她们交流,说的话云贯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当然其实也听懂了一个词,像是那“差巴”是重复了十几遍,云贯觉得应该是人名来着。 不过虽然村落怪怪的,云贯倒是对他们印象不错。毕竟在那里算是吃到了鹿肉,洗了顿澡,云贯顿觉人生充满了希望。 “只是罗哥,那地方是哪里来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云贯只记得罗槐带着他是往南走出的城。 期间光想着怎么在马背上熬过去,压根没注意这是往哪去了。 他们兄弟二人同行,倒是带了几个捕快,谁知出了城,这罗哥就是把他们撂在城郊。 这也算是云贯第一次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那种感觉想来有些刺激。 不过他知道有罗哥在的话,万事不怕,这胆子又是肥了点。 “所以我在重申一次,我们去的地方,你千万不能和谁提,你爹也不行。”罗槐是三令五申,这次也不忘提醒云贯一句。 “嗨,罗哥,我的嘴你放心,你交代保密的事我都是嘴很密的。”云贯拍了拍胸膛,示意罗槐放心。 至于罗槐见了,那是笑着摇头。 这话是没错,但是他这云老弟那是把没交代的事都喜欢与人说,那敞开话匣子可像万箭齐发一般。 不得不说这是云贯的优点,罗槐觉得这云老弟能与人聊天聊个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而且口才确实麻溜。 “那罗哥,方兄弟能说吗?” “自然是不行的,尤其是他,更不能说了!”罗槐再次强调一句。 云贯只觉得郁闷,只得靠在马背上歇息。 此时骑着大白马与罗槐在大街上慢悠走着,这天色尚早,那是静得连马慢走的滴踏声都能听到。 “老弟,你看那边。” 云贯顺着罗槐指的方向望去,是看到了桥对岸的醉霄楼。 这对岸可就是烟柳之地,以往云贯倒是常来“寻花问柳”,当然只是图好玩,真要说什么动情那是没有的。 “罗哥,那醉霄楼怎么了吗?” “醉霄楼是阮家的吧。” “就是那被咱一刀砍了的阮廷玉他们家?”云贯虽然在六扇门,但是这上任以来亲自动手砍的人只有那阮廷玉,因此印象相当深刻。 “老弟,咱再打个赌?”罗槐是笑道。 “可别,与哥哥你打赌,咱就没赢过。”云贯想起上一次打赌,还是在赵家。 说是让他当面敢不敢“羞辱”赵家女婿,但谁知,这赵家女婿居然是方兄弟…… “诶,你且听听赌什么。”罗槐是笑得有些机贼。“我赌这不出一月,这醉霄楼就得关门。” 云贯听了却是一愣,再看对岸时常有人进出的醉霄楼,却是摇头。 “这怎么看都不可能呀罗哥。醉霄楼我也去过,那地方可还有个小楼阁,叫客似云来阁,那人多的……” 云贯此时突然闭口不语,那就像是突然醒悟了。 他此时觉得自己有个误区,那就是这罗哥突然这么说起来,却是怎么都事有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他又琢磨不出。 “不赌,不赌。”云贯像是给自己提醒一般,便是嘟囔了两遍。 至于罗槐听了,却是一愣,是没想到这云老弟学聪明了。 “那换个赌法,我赌他一个月还没折行吧。”罗槐见这老弟难得聪明一次,便是想让让他,让他赢一回。 但此时云贯听到这里却是突然警觉,眼珠子转溜了一圈,却是突然一拍脑子。 “哈哈哈,罗哥,我想到了。这阮廷玉是死在醉仙坊,那么这方兄弟和小楼兄弟开的酒楼势必要与这醉霄楼一争高低,而方兄弟这人诡计多端,肯定能赢,咱说的对吧。” 罗槐听了那是笑着拍掌。 莫非这智商还能占领高地了? “但是你这么刻意与我说,那肯定是知道我会这么想,便是以退为进,说了这么个提案。那么罗哥你现在突然变了,那么说明这醉霄楼肯定折不了!所以我赌它折不了!哈哈哈哈!” 罗槐听到自己这云老弟一通分析,那是眨巴了下眼睛。 确实,这智商短暂占领高地了,但很明显立马又是一路滑到低谷去了。 “老弟,你可真的是鬼才呀!”罗槐不禁感慨一句。 “哈哈哈哈罗哥,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啦!”云贯这样子倒是真高兴,颇有几分小朋友被认同的感觉。 罗槐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这有意让一次,这云老弟愣是自己给拒绝了。 要是方戟来打个比喻,那就是明摆着给你送分送人头,这家伙居然还自己点了投降基地炸了。 这便是大魏的后浪代表,云氏家族的继承人吗?爱了爱了。 第七章 开业…… 七哥,你看这醉仙楼,比咱那醉霄楼小太多了,能成什么气候?”大壮看到这醉仙楼却是有些嗤之以鼻。 柴七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在大壮看来气派门面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柴七知道,这个醉仙楼背后是方戟,而方戟是赵家女婿,与六扇门走得近。 只要这近两个月在洛城,难免会听到方戟的事迹。 此时那掌柜楼南出来说几句,而后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柴七此时与大壮厮混在人群之中。 柴七看这楼南说话紧张,但是明显带着激动的神色,便是知道这个新的楼掌柜经验应当是不足的。 那么这店里又当是如何? 而此时,这位楼掌柜是拿出了一方牌匾,此时掀开,竟是当今太子的真迹。 这点说实话是让柴七有些意外的。这方戟还与太子走得近?那可不太好办…… 随后楼南说罢,那是开业酬宾,是有不少人进了醉仙楼。柴七赶忙拉着大壮是进去。 “七哥,这里面的布置当真奇特,我还没见过这般的酒楼。” 二人一进店,便是有两个衣服上绣有醉仙二字的人引路,待二人坐下,竟是递上了张“餐牌”…… 柴七见到这餐盘第一时间是恍然,以他经营的眼光,自然是知道这么做的便利。 像一般的酒楼,那是把今日的菜都以牌子的形式挂好,点的菜也无非是那些。 但是柴七此时看这些菜名,是一个都没见过。 此时再看价格……是让柴七不禁瞪大了眼。 这些菜……好贵…… 看到这里柴七却是摇起了头,这醉仙楼想标新立异,而且还搬出了太子的亲笔牌匾,看样子是想吸引顾客。但是这价格,他觉得吃过一次的人未必会再来吃,而且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的口碑。 柴七此时是笑了声,对这穿着奇特的小二点了几道菜,当然不忘点了下这醉仙楼的酒。 在他看来,知道这醉仙楼的酒是否像以前一般才是最重要的。 “小洛姐,那一桌的是醉霄楼的柴七,是阮家人……”此时一个侍应是向小洛说道。 醉霄楼……阮家…… 小洛自然是清楚的,楼南的父亲就是死在了阮家阮廷玉的手上,而且就连楼南也差点遇害,得亏了方郎相救。 “上门皆是客,看着便是,如若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再与我说。” “好的。” 而此时,从醉仙楼里屋是飘出了香味,香气飘逸,让这大壮是咽了口唾沫。 “七哥,这香味……” 柴七自然也是闻到了,这般的香味他以往是从未闻道过的。 而对于这味道,小洛却是忍不住皱眉。 她知道这是方郎炒菜炒出来的香味,她闻得多了,只觉得味道呛鼻。 小洛自然是知道方郎是故意的,毕竟以往就是炒菜也没有这么重的味。 这香味自然是为了“留客”…… 此时不只是店里,就连外面都是这阵炒菜的油锅味,是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望一眼。 此时这令人遐想的菜未上,酒却是先到了。 “客官,今日本店酬宾,点酒就送下酒菜,不限量供应。” 这小二便是亲自开了酒坛,给柴七和大壮满上。 而大壮见酒,那是像以往一般端起酒碗,准备咕咚一声干了,但是这酒入喉,却是让大壮觉得辣嗓子、 “哈哈哈!七哥,这酒痛快呀!” 柴七听了自然又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酒…… 柴七此时皱起了眉头,这酒与醉仙品有些像,但是不一样,虽比不上醉仙品但别有韵味,而比起他们家的酒那是酒劲大而且香醇太多。 “客官可是觉得酒太烈,我们店里有不烈的酒。”这小二竟是很贴心的提醒。 “啊,不是,我很满意。”柴七自然是笑着回答。 而这时他又意识到一件事。 这醉仙楼的小二,好像有点多…… 基本上可以说是到了一桌一个小二的程度。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这醉仙楼请这么多人有些浪费人手,但是此时看这些小二,那是一个个打扮得不说光鲜亮丽,至少让人看着舒服。 不像他们醉霄楼的小二,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 “你们这请这么多人吗?”柴七便是问了声。 “我们掌柜说了,给客官最优质的服务,让客官觉得宾至如归是最重要的,顾客至上。” “顾客至上……”柴七听到这话却是喃喃了一句。 他总算知道这里的菜为何这么贵了…… 而此时,他随意点的菜已经是上了,有什么红烧肉,以及奇怪的带“炒”字的菜。 这大壮自然是最先起筷,夹起一块红烧肉便是入口。随即却是停不下来。 柴七见大壮这吃相,先是笑了声,但随即也是起筷。 此时只是吃了一口,便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这手上的筷子也是停不下来…… 好酒!好肉!好菜!柴七觉得这是他活到现在吃的最尽兴的一次。 柴七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起初他以为醉仙楼靠着酒会给醉霄楼带来一些压力,但这次亲自来了之后,他对于自己的看法有些转变…… 这哪里是有些压力,他现在觉得这醉霄楼危矣! 作为醉霄楼的打理者,他横向对比了醉仙楼与醉霄楼,菜比不上……酒比不上……服务比不上……唯一比得上的,怕是只有店大了。 此时他看着店里这些顾客喝酒吃肉的样子,他知道只需半天,这醉仙楼的名声就会响彻洛城…… 虽然醉仙楼的菜价格高,但是这美味在他看来确实也值这个味。那些吃住只足够讨生活的人自然不会来醉仙楼,但是洛城现在最不缺的便是好面子的公子哥。 况且他想到了原本就是公子哥的罗槐以及云贯,罗槐与他们相熟,这醉仙楼的知名度传的自然是快…… 要说醉霄楼的优势,他只能想到地理优势了,毕竟醉霄楼开在了对面的烟柳之地,那些个公子哥在里面尽兴了也还能就近来醉霄楼。 若是这个优势都没有了,他知道醉霄楼离关门也就不远了…… 就在此时,柴七忽闻外面有些骚动,像是有什么人亲自光临的样子。 “喂,我肯定没认错的,那是太子府的马车……” 柴七听到那议论声,却是一惊,他是没想到太子府都来人捧场…… 第八章 你想挖我? 原先对于方戟能拿到太子的真迹,柴七只是有些吃惊。毕竟他觉得太子可能看在赵家的面子上提字。 但是现在太子府来人了可就不简单了。 这么说吧,醉霄楼是阮家的,阮家一直在向太子示好,甚至多方巴结。 但就是这样,别说是太子,就是太子的那个红人韩离都没去过一次醉霄楼…… 此时他看到醉仙楼的后厨里出来一个男子去迎接,那打扮倒像是膳厨。 出于对这菜有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知道这做菜的人是谁,甚至他第一时间是想到让阮廷杰花重金把这做菜的人挖来。 但是此时见这人竟是和那楼掌柜一起,好像还对那楼南说了什么,楼南是点头去照办。 此时进入店里的人未露脸,但是他依稀能看到是两位女子。那两女子在那膳厨男子引路下,是上了二楼。 二楼…… 柴七见了,是眼珠子转了下,来了主意。 “大壮,你且先吃,七哥我去上个茅房。” 这大壮听了却是应了声,是让柴七有些无奈,这大壮倒是真不知道他来醉仙楼是要做什么的呀。 柴七起身,便是趁着人来人往顺势上醉仙楼的二楼,但是显然,他的计划落空,这刚踏上楼梯,却是有两个西域壮汉交叉着手拦住去路。 “客官,二楼今日里只招呼掌柜宴请的客人,还请移步。”这话说的客气,但是柴七看这二人的大拳头可不像是要客气。 这柴七有些泄气,此时下了楼郁闷万分,却是此时见到那膳厨从二楼下来。 “诶,大厨,还请留步。”柴七立马是唤了声。 那人听了明显一愣,回过身是有些好奇看着他。 柴七此时看这人看他,却是没露出嫌弃或者恶心的神色,便是有了几分好感。 他天生左边脸上多长了个拇指大的肉球,这也是他最自卑的地方,为此很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 但是在意归在意,既然是做生意,那是千万不能生气才是。 “你有事吗?”那个男子是问了声柴七。 柴七见这人虽然身材魁梧,但是看年纪也就十七八,便是起了拉拢的打算。 “今日这菜是大厨你做的?”柴七是上前低声说道。 “嗯,是我做的。”那年轻人说罢是笑了声,那笑容在柴七看来颇有几分自信的意味。 “我活了二十多年,倒是没吃过这般的菜,堪称美味绝伦。不知小兄弟师承哪位大厨?” 柴七觉得先知道这人的菜是哪里学的更为重要,拉拢倒是其次。 “啊,都是自学自创,只此一家。”这人又是笑了声。 而这个笑容,却是让柴七相信了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如若是这般,他觉得这人可了不得。 在这个年纪能够做出这样的美味,用他的话说甚至于连皇宫的御厨都未必比得上…… 他自然是羡慕方戟和楼南能找到这样的大厨。 “可惜,可惜呀小兄弟。”这柴七此时是叹了口气。 柴七自然是准备开始自己的游说。 但是柴七显然没注意到,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嘴角是轻扬起了笑容。 “客官是可惜什么?” “你这做菜的本领相信这世上是无人能及,但是小兄弟你却委身于这小小的醉仙楼,实在可惜。”此时柴七瞄了眼这年轻人,见其皱眉便是接着说。“小兄弟,你在这店里一月能拿多少银子?” “这刚开店,掌柜的倒是没和我说。”年轻男子是笑道。 “嗨,小兄弟,你这上当了呀。”此时柴七下意识望了下四周,眼见没人看他这边,便是继续说道:“这些掌柜的我最熟悉了,你这菜做得好他们不会夸,到时拿钱你肯定拿不多,他定然会说这醉仙楼主卖的可是酒。” “酒楼主卖酒也无可厚非吧。”年轻男子是笑着答道。 “但是我能说一句,小兄弟你的菜绝对才是一绝,比这酒好上不少,不,该说好上千倍万倍!就是没有这醉仙楼的酒,你的菜也绝对能够大卖!” “客官,看你这样子,倒不像是完全来喝酒吃菜的吧?” “没错,小兄弟,这醉霄楼可听过吧。这醉霄楼便是由我柴七说了算。”柴七此时是露出笑容。“我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你若是能来我醉霄楼,你的月钱我能给到这个数。” 柴七是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是五百两。”柴七是笑了声。 他早就留意到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材质一般,而且皮肤比起常人稍黑呈小麦色,想必也是时常干活的,必然没看过这么多的钱。 此时他看这年轻人沉默,便是以为这五百两把他唬到了,接下来便是充楞:“小兄弟是嫌少?不够我可以再加,这千金难买知己我是懂的。” “客官,你这让我很难办呀。” 这柴七听到这里,以为这个小兄弟被金钱所动,但是不想跳槽被说闲话。 “小兄弟,有句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我是看你在这醉仙楼屈居,实在是惜才爱才。” 这柴七说到这里倒是有几分真挚。 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大厨确实值这个价。 此时的柴七眼见这个年轻人,那就像是看到了一根行走的金条一般。 他也知道,如果能挖来这个年轻人,那么醉霄楼的死局可解! “方大哥!方大哥!人呢!”楼南此时从里屋出来那是一阵叫唤,这不只是一楼的菜,楼上太子妃他们的宴席也是等着方大哥来做呢。 此时楼南望了一圈,终于看见方戟与一个客人像是在聊着什么。 “方大哥,可找到你了。你快些去做菜吧。”楼南催促了一声,是看了眼方戟旁边的柴七。 “方大哥,这人是你朋友?” “不,是我知己。”方戟露出笑容。 这知己是让楼南有些迷糊,他可从来没见过方大哥有这样的知己。 “方大哥……”柴七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方戟?!” “原来知己兄也听过小弟的名字呀。”方戟是笑着握拳示意。“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弟确实叫方戟,也是这个醉仙楼的大厨,知己兄有空多来喝酒啊,报我名字打八折的。” 柴七现在的表情是一副臭脸,他自然知道,刚刚是被方戟耍得团团转…… 这挖人是挖到对面大佬了,怎么可能挖的动…… 第九章 女子间心事 师姐……太子妃好。” 莫小曼见到这太子妃,是忍不住唤了声师姐。 当然,这太子妃见到莫小曼自然也是欣喜万分,能见到自己的师妹,这次来醉仙楼也算是来对了。 “民女绮萝见过太子妃。”绮萝自然是向这太子妃请安。 至于太子妃此时看见这个面容有些深邃的女子,就算不用绮萝自己介绍,她也已经猜出了是谁。 此时二楼虽然有些聊得热闹,但是显然这太子妃是全场身份最高的,免不了所有人都是要礼敬一番。 都别客气了,今儿个就把我当成小曼的师姐看待便是。 显然久居府上,这番热闹是让太子妃看着愉悦了些。 至于罗槐和云贯,在一堆女子里自然是插不上话,倒是独在一旁喝着酒。 而言馨此时则是跟在太子妃后头,见到人都是打几声招呼。 言馨此番来,倒是想见一个女子,那便是与方戟走得亲近的那位。 但是显然,她不在这里,应该是在楼下才是。 而绮萝也是一早留意跟在太子妃身边的绮萝,毕竟这个女子长得一脸媚相,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都免不了有几分意动。 “那师姐,师妹带你领略一番这醉仙楼的别致吧。”莫小曼自己都是第一次来,此时比这太子妃早到一会儿倒是能做起“导游”来了。 太子妃与莫小曼一起边走边说笑,而言馨也是很识时务的没跟上。莫家小姐与太子妃关系亲密,但是鲜有见面机会,她自然不会想去打扰二人。 “不知姑娘是太子妃的什么人呢?”绮萝自然是免不了询问言馨。 “太子府的女官,绮罗姑娘,久仰大名。”言馨也是笑着应答。 “姑娘听过绮萝的名字。”绮萝自然是有些惊讶,说白了算是有几分受宠若惊,毕竟她只是一个商会的会长,虽然有钱但是在这大魏的地位可是很低的。 “莫小姐差人送来府上的香皂,太子妃喜欢得紧,言馨怎么可能不知这香皂木盒上印着的绮萝姑娘呢?” 言馨这话指的自然是那香皂木盒子上雕刻的“绮萝”二字。说起来这也是方戟的主意。 按照方戟说的,在自己的“品牌”里打上商会特殊的标记,是能够让顾客记住这个“品牌”。 每次与方戟交谈,绮萝总能学到很多奇怪但是受益匪浅的东西。 她以前自问在商会这一块是有几分“天纵之才”,但是听了方戟的话之后,便是知道自己以往的观点有多么的可笑。 而其实对于方戟而言,他看待绮萝是恰恰相反,原本他讲的比较超前的经营方式,是怕绮萝不懂,但是没想到这绮萝一点就通还能活学活用…… “若是言女官喜欢,回去之时不妨多带上一些。”绮萝知道今日里可能会来一些方戟认识的贵客,便是早早备好了香皂以及试行的香水,此时遇上太子妃,她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宣传”的机会…… 言馨听了却也是笑了声,事实上她来之前和阴魔说带香皂回来,那自然是猜到了绮萝会在的。 毕竟方戟的醉仙楼基本是用绮罗商会的人力物力财力开起来的。 在言馨看来,这方戟应该是与那叫小洛姑娘的关系好得紧,这绮萝会长才会出钱出力的呀。 不过言馨显然是“低估”了方戟,应该换个说法说,在她的脑海里方戟已经足够厉害了,但是她万万不可能想到,这香皂和香水是方戟给绮罗商会的。 “言女官,若是这太子府有什么需要购置的,也不妨麻烦我们绮萝商会,其实除了香皂,我们商会还经营其他生意。就是没有,与其他商会相熟,也能帮你找到。” 绮萝这算是老套路了,通常那些个小姐来她商会游玩,免不了会带贴身侍女或丫鬟。而这些人,绮萝也是会给她们一些甜头,毕竟有时这些人说一句话,是抵得上绮萝说十句百句。 而言馨也是授意,不过显然她对于这些小恩小惠兴趣是不大的,与其要这些,倒不如…… “倘若如此,言馨定会亲自登门向绮萝商会求购的。” 没错,重点是“登门”……言馨此时觉得自己有些“小心机”的,不过想到能够多些机会接近方戟认识的人,倒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绮萝哪里知道这是个胆肥斗胆“偷狼”的羊,此时听到这言女官这话,那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要是方戟看到了,指不定又要说她“小财迷”了。 此时莫小曼拉着太子妃,是介绍着这二楼的布置,而这些分明都是小洛说给她听的。但是莫小曼介绍起来却是显得相当高兴。 因为这些都是方戟弄的呀。莫小曼此时说着话,那是三句五句里总会提到方戟。起先这太子妃倒的确对于这些新奇的玩意感兴趣,但是听着听着,倒是听出了些“名堂”。 毕竟是小时候睡一个床榻的师妹呀,她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 “师妹呀,许久不见,倒是长大了。”太子妃此时是笑了声,此时是眼角里都含着笑意,大概也就只有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她才能展露这一面吧。 “其实师姐,小曼的确是长高了些。”莫小曼自然是没听懂太子妃话里的含义,此时小脸蛋是枕在太子妃的手背上,颇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哪是说的这个呀。师妹,你这年纪倒是到了婚配的年纪,莫尚书不急,我这做师姐的都有些急了。要不师姐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师姐莫要笑我了。”莫小曼此时说得含糊,显然是真的怕自己的师姐给她介绍什么“公子”。 这太子妃看到这里算是叹了口气。 其实她对于方戟的印象算是不错的,若是师妹喜欢未尝不可。但问题是,这个方戟是赵家的女婿…… 她可不真是什么深居简出的妇孺。先不说方戟现在的身份尴尬,让二人几乎不可能,也不说这方戟是否对自家师妹有意,就单说赵家,她就知道一直是陛下的心腹大患…… 而这其中让她觉得最难办的,反而是她的师妹。她这师妹别看小巧玲珑像捧在怀里的娇花,其实内里是倔强固执的很呢。 难办…… 第十章 无谓的挣扎 “七哥,你刚刚是去哪里了,这酒快没了,要不咱再多喝几碗?” “不喝了,回去。”柴七此时是黑着脸,这个大壮吃喝这么高兴,哪里知道是要出大事了。 事实上这不仅关系着阮家的生死,柴七自私点来说的话,这事情可是关乎他和大壮也是没问题的。 这一旦阮家在洛城倒了,到时以那阮廷杰的人品,铁定是把重大责任推给他。 其实这事情根本不是讲理的事,而是很简单关于身份的事。 阮廷杰是什么人?阮家嫡长子,未来肯定继承阮家家业的人。而他是什么人,有些才华被阮家发掘的人。 但实际上柴七岂能不知,自己在柴家人眼里就像是条狗一般…… 若不是为了全家不会在冬日里要去啃树皮,柴七也不会真的做一条“恪尽职守”的狗。 现在事情没得选,他一定得说服阮廷杰,若是任其发展,他们的醉霄楼将失去在洛城的“垄断”地位,甚至于还可能…… 此时为了说服阮廷杰,柴七心生一计,是让那醉仙楼的小二多买一坛酒。 这小二此时听了先是应了声,随即是偷偷询问小洛姐该怎么做。 首发域名m. “醉霄楼的那个人要买酒带走?”小洛这一听便是知道怎么回事。 她虽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但是楼南酿的酒怎样还是心知肚明的。 此时小洛的小手是在轻轻敲击着桌子,这个习惯是绮萝在思考时候的动作,而此时小洛下意识这般动作,显然是受了绮萝的影响。 小洛露出虎牙,先是有些犹豫,随即是果断的做了决定:“酒给他,价格就按酒钱给便是。我还不信他们能够仿制出呢。” 这人听了命令,自然是去后边提着一个酒坛,是让柴七去柜台给银子。 柴七此时看这柜台上的姑娘,却是脸色有些古怪。 这姑娘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是显然柴七的注意力不在这方面。这醉仙楼是放心交给这么一个小姑娘去打理? “这酒现在我们醉仙楼是限购的,你们二人刚刚喝了一坛,要带走也只能再买一坛。”小洛是淡淡的说着,倒是没有揭穿柴七的身份。 柴七也是觉得疑惑,那方戟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是像无事发生一般。 那么柴七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了。 这方戟从此至终是没把醉霄楼当成对手…… 这对于阮家而言或许才是最气的。明明对你们是如临大敌,想着你死我活,但是对手却毫不在意、 不屑才是最彻底的一种羞辱…… 此时抱着酒,柴七是与大壮火急火燎的要离开醉仙楼,是想赶着时间回去。 而此时他与大壮从里面出来,再看这醉仙楼外挤满的人,又是叹了口气。 而大壮在里面时喝酒吃肉那叫一个痛快,此时出来看到这么多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虽然不聪明,但是至少是知道自己刚刚喝酒吃肉可没停下来,此时哪怕是带着几分酒意也是瞬间清醒过来。 “七哥……这……” “现在还没到晌午就已经这样了,再有些时日……”柴七此时整个脸都黑了。 桥对岸的醉仙楼酒香肉更香,这个名头不一会儿已经是在对岸传开了。 那些个青楼的老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这青楼无非就是美酒佳肴在旁,美人在卧。所以晚上的公子哥铁定有人馋这醉仙楼的酒肉。 起初这些个老鸨也是怀疑,不就是酒和肉嘛。 这酒醉仙楼的他们倒是不怀疑,毕竟在几月前,这醉仙楼还是叫醉仙坊的时候,是有一种价格昂贵但是在公子哥那里很出名的醉仙品。 而这醉仙楼的掌柜是原来老掌柜的儿子,这酒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这肉和菜真有这么好吃? 此时柴七和大壮提着酒,算是有几分火急火燎去找阮廷杰。但是就要去见阮廷杰,却是被阮廷杰的跟班给拦下。 这个人姓曾,是洛城的地痞,柴七可不喜欢。而这人自打跟了阮廷杰,那是颇有几分狗仗人势。 甚至于是不把他柴七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柴七却是有些自嘲,他与这地痞都是阮家的狗,现在反倒两条狗要打起来了,这里屋的人说不定还想听个热闹…… “我有要事要见公子。”柴七只觉得心累,说这话的时候都有几分落魄。 “嘿,公子还有要紧事呢,这翠红楼的头牌小翠儿是与公子在闲聚呢。” 柴七是真的想骂这阮廷杰混账东西,他倒不是反对阮廷杰会这青楼女子,但是翠红楼现在是阮家的,这要是传出去倒像是笑话…… “姓曾的!莫要挡我七哥路,这事情耽搁了你可负不起责任!”大壮自然是暴脾气,就是要上前推搡,是被柴七拦下。 “既然公子有要事,那我们等会儿再来求见。”柴七此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冷。 大壮自然是不明白自己七哥这个态度,还以为是被这姓曾的惹毛,是与他又吵嘴了几句。 柴七此时拉开大壮,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个眼色。 大壮看了自然是哼了一声,便是跟在了柴七的后头。 “七哥,这醉仙楼生意这么好,你不正要和那阮廷杰说明白嘛!”大壮自然也是心急的说了句。 “就是说了,有什么用吗?”柴七淡淡地说道。“你能想到什么办法抢回生意和客人?” 大壮听到这个问题却是哑口无言。 “如若你是想说和那二公子一般玩黑的那就别说了。盗尚且有道,你大壮是什么人。”柴七此时又是说了句,是打断了刚想说什么的大壮。 “那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吗?”大壮自然是有些泄气。 此时柴七也是苦笑一声,是拍了下大壮的肩膀。 “这些年我们兄弟俩为了阮家是尽心尽力,效犬马之劳,想来二老爷若是在天有灵,也是会明白的。”柴七此时算是叹了口气。“大壮,七哥这些年里攒了些积蓄……” “七哥,你是想?”大壮此时一听,自然是知道柴七生了离去之意。 “还是那句话,此番离开阮家,江南可是回不去了,必须在陌生地方重新开始。你若是割舍不下,七哥愿意给你一些银子,让你在江南能过得安生。” 第十一章 无能狂怒 傍晚时分。 阮廷杰今日里似乎心情极好,想到自己攀上了太子的关系,而且阮家的生意在洛城也越做越大。 喜上加喜,今日里和那翠红楼的头牌风流快活,非常尽兴。只可惜,他以往看上的那个翠红楼原来的头牌柔霜姑娘,听说是离开了洛城。 此时阮廷杰是来到醉霄楼,这醉霄楼一般都会给他留个私人的席位,这也是他这个阮家公子的好处。 毕竟以往他们家开的这醉霄楼那可谓是座无虚席,不留位子还真不行。 就哪怕是大魏比较困难的三年前,他有印象里醉霄楼生意都是不差的。 同样是公子哥,都懂的。哪怕蛮荒与女真两路夹击,战事告急,这城里不还是一样夜夜笙歌? 马照跑,舞照跳。 此时带着自己的跟班,阮廷杰是来到了醉霄楼。 “嗯?今儿个是不是哪里不对劲?”阮廷杰起初心情好倒也没留意,但此时一看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今日里的醉霄楼里位子是空出了这么多…… 首发域名m. 这傍晚时分,可不少公子哥到这里喝酒才是? 出了什么大事了? 阮廷杰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这洛城今日里是不是不太平了。但是一想又不对,刚刚他才看到几个六扇门的捕快有说有笑,不像是出大事的样子…… “这出什么事了?人呢?庞掌柜!”阮廷杰立马吼了声。 “公子,公子,你可算来了、”这庞掌柜也是立马出来相迎。 “今儿个醉霄楼怎么回事?人呢?今天的生意这么差,不想干了?”阮廷杰呵斥一句,倒是主动把原因归结到自己手下人手上。 这庞掌柜听了是整个人有点懵。这事情要是怪他可就太冤了。 “这可不能怪老身呀公子,桥对岸的醉仙坊改名醉仙楼重开了,许多公子哥都去那头了!”庞掌柜觉得有些委屈。 “醉仙坊?!”这阮廷杰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是恨得有些牙痒痒。 这醉仙坊不正是那个方戟住的地方嘛。而罗槐和云贯是他们阮家的仇人,连带着他也更恨方戟了。 但事实上,让阮廷杰没想到的是,方戟也是杀死阮廷玉的“罪魁祸首”之一。 “什么醉仙坊醉仙楼,这新开的酒楼能有这本事?”阮廷杰自然是不服气的。 “公子你有所不知,老庞我听说这醉仙楼去过的人都说酒香肉更香,这刚刚已经有几家青楼的老鸨派人来,说是要退了咱醉霄楼的酒。” “什么?!”阮廷杰听了自然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醉霄楼的其中一个立足根本,那就是懂得把酒以略微低一些价格批发给这一片的青楼,亦或者是一些王公大臣家里喜欢也会差属下人来订酒。 现在说要退?那还了得! “他们那里的酒更便宜?”阮廷杰自然知道他们醉霄楼的酒都是因为偷了醉仙坊的师傅才能做出来的。 因此第一反应是觉得醉仙楼的酒应该与他们家的酒无异,毕竟那醉仙品只有原先醉仙坊的掌柜会,应当是失传了才是。 “不……公子……他们的酒一坛就比咱贵了一两,听说还是最次的那种……”这老庞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像是怕吓到这阮廷杰一般。 这让阮廷杰差点瘫倒,得亏旁边人扶着。 “柴七!柴七呢!”此时阮廷杰便是想起了柴七。毕竟这阮家立足洛城时,柴七就在了。而醉霄楼能够有今天这般,虽然不像承认,但是柴七确实功不可没。 而在此时,阮廷杰旁边的跟班却是缩了缩身子,显然他知道早些时候他闯大祸了…… 那时候柴七可不是说有要事…… “公子,柴管事因为这事情说是头昏病犯了,刚才柴管事还说去找了公子来着,但是曾头头说你有事再忙。” “我……”这阮廷杰听了却是回过身瞪着自己的跟班,但随即这扬起的手还是放下。 “啊对了公子,这是刚刚柴七去醉仙楼那里顺回来的酒,就是比咱们的酒贵一两的那种。” “快,倒我尝尝!”阮廷杰此时也算是拂袖,是让老庞给他倒酒。 而阮廷杰此时喝了口,原本还想贬低几句,却是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酒。 这酒基本上是口味与他家的酒相似,但是入口便是觉得烈,但是味道也比较香醇…… 这酒确实比他家的酒好呀……而且还是醉仙坊最次的。 “公子,依我看,不如咱今晚派些人去他醉仙楼那里闹事。”此时旁边的跟班便又是说了一句。 “闹事闹事,你除了闹事还会做什么!”这阮廷杰终于是火气上来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至于旁边的庞掌柜,自然是沉默不语,身怕这火是烧到自己身上。 “今晚多花点钱,而且要做得干脆利落。”打完这一巴掌,阮廷杰还是说了这句话。 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 至于这曾跟班,那是有苦不敢言。自己这提了意见被打了也就算了,结果转头这公子就又用自己的计划。 而老庞此时听到这里一句话不敢出,他们公子喜欢用这种手段,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其实老庞现在是记起柴七先前与他说的话,柴七是让他务必劝公子不能对醉仙楼下手。 但是老庞虽是应了,但是关键时刻却是怂了。 况且他先前在阮廷玉,也就是二公子手下办事的时候,也是知道这竞争对手从来不是出了事故就是遭了强盗,心里也对此事心知肚明。 甚至于,老庞心里还有些小自私。 反正去做这事情的也不是他,如果真能解决掉醉仙楼,他这掌柜又能做下去了。 但若是事发,事情也烧不到他一个掌柜身上。 庞掌柜这一刻甚至还觉得柴七有些迂腐。不可否认他认同柴七的才能,但是这柴七也不想想,不是二公子从中作梗,光靠他柴七一人能让醉霄楼有今日? 人从来都是自私的。这柴七此时倒是装起来了。 老庞心里的小九九自然是没法说出口,此时也是一脸笑容,领着阮廷杰上楼。 小菜已经备好,阮廷杰只能说是一边喝酒,一边静待“佳音”。 第十二章 沈夏的疑惑 “殿下,这是刚刚方戟差人送来的酒菜。” 此时沈夏是拎着食盒来到太子的寝室。 “哦?这方戟倒是有心了。”太子是笑了声。“只是沈夏,我这身子……” “少吃一些无妨,就是这酒嘛,还得一些时候才能喝。”沈夏此时也是很尽责。 太子只得是遵医嘱,毕竟沈夏确实帮他康复的快,而且也因为沈夏先前让他服下的药,那时候他受的内伤也没有这么严重。 此时太子夹了块肉进肚,倒是赞不绝口。 “先前我去过醉仙坊一次,也算是吃过这方戟做的菜,这味道确实不错。” 沈夏自然也认同这一点,他与方戟可是酒友,除了与方戟聊得来以外,这白吃好酒好菜自然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么太子觉得,方戟这酒楼开得成不成?” “成那是自然成的,只是我没想到赵家会同意他干这事。”太子也只能归结为赵家门第之风没那么盛的缘故。 “那太子最近把翠红楼卖给那阮家,看样子是想打击一番阮家呀。”沈夏此时想到这事却是觉得好笑。 一秒记住https://m. 当然,太子卖翠红楼,这不是主要原因。甚至于说,这把阮家弄垮只是附带效益。 沈夏这么说,太子听了自然也是听得乐呵。 可不是,就醉仙坊的酒,肯定是能够在洛城卖开的。届时其他青楼都会向醉仙楼买酒,反倒是翠红楼不能买了,酒差了对生意也肯定会有影响。 可不是,翠红楼肯定得用醉霄楼的酒,总不能他也买醉仙楼的酒自己砸自己招牌不是。 “说起来这阮家倒也是时常孝敬,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太子这话说得淡然,沈夏也只当是听玩笑话。 太子可不在乎这阮家的生死,归根结底,阮家也只是江南四大家族的狗罢了,只是最近风头有点盛。 更何况,其实每个皇子都是不想与江南势力有所牵连的。 江南世家是养不熟的,这点太子觉得他的三弟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就算不明白,只要想想吴越国的结局也清楚了。 那时候吴越国不说兵强马壮,但至少与两线交战的大魏是有一敌之力,却是被这江南的四个世家给背刺了一刀。 对于这四个世家而言,谁当皇帝可不重要,只要别动摇了他们世家的交椅便成了。 就拿这上任江南的官员来说,那不是这段时间成为世家的人,那就是死人。 死在任上的,死在上任路上的,还有死于奇怪的病的,比比皆是。 因此每个做官的都不想去江南那边。当然,若真想赚一笔钱,去也无妨。 “沈夏,你可还记得我那父皇说了,要给方戟封个官职。” “自然是记得的。”沈夏点头。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让方戟去江南赴任一个官职?”太子此时又是吃了口菜,淡淡地说道。 沈夏听到这里自然是皱眉,随即却是摇了下头。“沈夏觉得陛下应该不会如此。” 太子此时倒是一言不发,看样子是想听听沈夏的见解。 “其一,这目的太明显,不像是陛下的作风。其二,这于理不合,上任到各州府的官员,需是做过一段时间京官,亦或者是进士。方戟若要先做官,也得是在洛城做个小官。” 沈夏说到这里,太子还是不说话,看样子是示意沈夏继续。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陛下会怀疑方戟的来历。” 听到沈夏说到这点,太子终于是停筷,看着沈夏。 “方戟不是来自西边嘛,最早有人知道方戟,可是知道他是与绮萝商会一起来的洛城。” “方戟的来历或许与江南世家无关,但是方戟的最近的表现,以陛下的性格,更喜欢把方戟放在一个他能看到的地方。” 沈夏这话要是让方戟听到了,那自然是会不禁吐槽一句:敢情这皇帝是要视奸他? “不过嘛,沈夏可以断言,现在陛下下一步,就是要动一动这江南了。” 太子自然知道沈夏的意思,毕竟他也算是知道自己这父皇的一些心思的。 他想让自己的功绩比肩两位先帝,如若只是暂时平定蛮荒与女真入侵,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而若是彻底控制下连先帝都无可奈何的江南,便能是浓重一笔。 再看现在的局势,女真与蛮荒因为赵无垢在可不敢造次,况且最近那女真人已经有人南下,若是这世家与女真勾结,两面夹击,到那时大魏也不好受。 那么拿下江南势在必行。 “那你觉得,我那父皇会派谁去解决江南?” 沈夏听了这问题,倒是笑着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这里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依沈夏来看,两位王相里选一个。” “王霖甫和王柳?”太子听到这个回答却是笑了声。“太师没这可能?” “太师如今年岁已高,不太合适。”沈夏说的委婉,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皇帝信不过太师。 “沈夏呀,你这初入仕能有这般的远见,倒也厉害了。”太子此时是笑道。“但是你有些低估了我那父皇。” 沈夏此时听太子这么一说,自然只是低头浅笑。 他哪是不知道,只是不能说太明白。他倒是没想到太子看得如此透彻。 “我这父皇给方戟封官,只是第一步。须知我大魏还有一条。这州官上任,免不得家眷需同行。所以届时赵婉免不了要去江南走一遭。” “二相再加赵将军,确实是有陛下要表决心的意思。”沈夏此时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就怕这二人与赵无垢面和心不和。” “因此,你说二相这点是没错的。但是真要说选谁,我觉得是王柳。”太子此时说道王柳,沈夏也是点头应声。 “沈夏,你这就有些假了。”太子佯装不悦的说道。 “沈夏愚钝,太子说王柳,那肯定是王柳了。” 没错,太子说的这一点很重要。王霖甫与赵家的关系确实不行。而反倒是王柳有这个机会与赵家打好关系。 但是这又涉及到一个问题。 王柳是支持二皇子的…… 沈夏虽一早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太子现在的意思。 太子也明知是王柳,莫不是有什么动作?这一点沈夏却是真的不知。 第十三章 辛苦一日的方大厨 姑爷,这是小姐让小雯给你送来的。” 方戟此时吃着甜糕,倒是没想到婉儿给自己准备了吃食。不过此时看赵雯时不时偷望着四周,方戟觉得应该这妞应该是听了水月夫人的话,想探探醉仙楼。 这水月夫人说实话十天来也没怎么刁难过他,倒是尽和那穆二娘想着怎么把婉儿的事给瞒过去。 而且水月夫人就算对他有意见,但其实本人应该是没什么心机的人,毕竟这才想着今日里来打探,这十天水月夫人没想到是不可能的。 “小雯,娘子可还有吩咐些什么?”方戟询问了声,他怕自己又是被那“影”给捉弄了。 “小姐只说这是姑爷喜欢的事,让姑爷放心,她会给你留门。” “是吗……” 这么贴心,应该是婉儿无疑了。 此时方戟给獾子以及后厨传菜的伙计递上甜食,这一天里倒是辛苦他们了。 老实说第一天里方戟也是有些大汗贴背,毕竟这炒菜可称得上体力活。 至于过了晚间,因为宵禁的缘故,醉仙楼就只卖下酒菜了。 方戟自然是一早盘下醉仙楼附近的一些民居,算是给这些个员工做员工宿舍。 硬要说的话,方戟觉得古人干活比较朴实,干起活来倒是实干卖力。 其实也能理解,本来他们就是来商会里干活想赚些钱,好让自己的家里过得好些。 而听了方戟的薪水,甚至于让他们觉得难以置信。就连绮萝也是这么觉得。 所以虽然辛苦了些,看到这些人尽心尽力,方戟看着有些感动。 此时方戟是把楼南叫到一旁,是给他说了些事情。 这犒劳他们的事情,方戟觉得交给楼南这个实诚人就行了,毕竟楼南怎么的也是掌柜,得拿出掌柜的姿态才行。 至于獾子,今日里他算是最忙的一个,一日里都是在炒肉炖肉,毕竟红烧肉在这里间是最热销的一道菜。 说起今天来的太子妃以及槐哥儿他们,方戟只能说有些感谢。不过此时看着在手心里言馨给他塞的纸条,方戟却是有些苦笑。 他可没忘记言馨那幽怨又有些心疼的眼神,这女人确实像妖精一般有些磨人…… 至于绮萝和小洛,倒是陪着那莫家小姐一起回去了。方戟倒是想和小洛温存一番,刚握住小手却被小洛白了一眼,看样子觉得人多不方便。 此时到了晚间,突然是来了十几个大汉以及一个翩翩公子哥。先是把店里的小二吓了一跳,以为是有谁来闹事。 结果方戟从里屋出来一看,却是不禁笑出声。 是这蓝风和马涛带着鲸头帮的人来捧场了。 方戟自然提前听了蓝风说的,说是鲸头帮的人白日里得干活,倒不如晚上过来喝酒尽兴。 鲸头帮好歹也算是地头蛇,而且在洛城水域里打伙的,属于宵禁豁免的人。 大魏的宵禁太贵,不过有些走水路的活,那是必须忙到太阳下山。所以基本上鲸头帮内部都是有专门的豁免令。 而这些自然是蓝风这个幕后军师弄来的。 “方兄弟,今日里我们兄弟在船上做活,可都听到你们醉仙楼的事。酒香肉更香,可把我馋死了。”这马涛此时是赶忙坐下,催促着他快些上酒肉,是让人忍俊不禁。 方戟自然是特意给鲸头帮弟兄留了几锅肉,此时是吩咐人上菜。 今日里看到这生意好,最开心的反倒是蓝风。原本他虽然相信方戟,但是没见到这生意如何时,心中总没些底气,此时见到这醉仙楼一日间是名满洛城,倒是让他激动万分。 方戟这醉仙楼越红火,那就说明他们的大计越近了,想到报仇有门,蓝风内心里是掩饰不了这激动之情。 方戟此时看了眼蓝风,对于蓝风他有了比较细致的了解。 蓝风是属于那种精致的复仇者。 一般人若是脑子里想着报仇,反而容易误事,因为一些事情冲动。但是蓝风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为了复仇他人可以很冷静,而且能挑战自己的极限。 方戟只能说,这样的人若是仇家,那是一秒都留不得的。但是所幸蓝风是盟友,也是他交心之人。 “方兄弟,今日里我可看到那醉霄楼客人都没多少,你要不要小心一些?” 蓝风的意思方戟也明白,起先蓝风就有提醒他,说是这阮家人多是尖酸刻薄之人,免不了报复。 而对此,方戟却是笑着人让他放心。 方戟其实觉得这阮家不会这么无脑才是,毕竟这突然来闹事,可不是把自己往火堆上架嘛。 不过方戟也算是留给心眼,就怕这阮家人真这么蠢,倒是伤了他的员工可不太好,为此算是一早让尤田带着他的弟兄在来往于醉仙楼的路上盯着。 就在方戟招呼鲸头帮的人之时,却是见罗槐与云贯又是杀了个“回马枪”,看云贯这个样子,方戟就知道这小子是白天没喝尽兴,来特意喝酒。 此时云贯见到马涛他们,倒是笑得开心,以往因为方戟和罗槐的计划,是与这鲸头帮合作过。云贯与这马涛倒是聊得很开。 至于罗槐,倒是更多与蓝风一起喝酒。这就好像两个心机重的人聊得来,两个没什么心机的愣子聊得来一般。 当然马涛算是假愣子,更多是看云贯是捕头才和他喝得尽兴,方戟自然是看破不说破的。 “方老弟,等下你随我来,算是给你说件好事。”罗槐此时是低声说了句。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槐哥儿虽然平素里喜欢吹嘘,但是真有好事的时候可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就在方戟想问清楚什么好事之时,却是见到尤田是火急火燎的从外边进来。 “少爷,真的来了二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家伙。” 方戟,罗槐以及蓝风听了,皆都是一愣。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阮家会这么一根筋的“做坏事”。 方戟把这类人归结为又蠢又坏,听起来觉得可爱,真要遇到是恨不得扇他两巴掌的。 当然阮廷玉可不算,方戟和罗槐那日里要不是真去了醉仙坊,这楼南和秦账房可就没了,这醉仙坊自然也就没了。 不过既然有人来了,方戟便是想好好与他耍耍,当做是今日里辛苦一天的乐子。 第十四章 羊进虎口 听到来活,最开心的反而是云贯。每次方戟与罗槐整出些幺蛾子,到最后六扇门都是血赚。 最起码的,都是能领到小功一件。 而今日里云贯就更开心了,自己只要看着方戟他们拿下这些人,就能带回去邀功。 “马大哥,我可听说这阮家喜欢养一些通缉要犯,到时尽量抓活的,可以领些赏钱。” 马涛听了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马涛的手下听了是心动了。 这些大汉可是与水贼海盗交手的老手,那恨不得是捞了这笔外快。 此时阮廷杰派来的“死士”,压根没想到会面对怎样的一批人。 “明日里还得做生意,打坏桌椅就不好了,尽量是在外边解决了吧。” 这是方戟的唯一要求。 马涛听了,自然是吹了声口哨,这些鲸头帮的弟兄是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至于尤田和云贯则是跟在后头,算是帮云贯准备清点这些歹徒。 而方戟三人则是来到二楼,算是在楼台上看着情况。 “尤田的人一早打好了埋伏,到时这鲸头帮的弟兄上前一个个捞起便是。”方戟是笑了声。 “方兄,这阮家这么做,看样子是意识到了你这醉仙楼的威胁了,需不需要蓝某做点事?” 蓝风此时是比出一个手刀的姿势。 “嗨,大可不必。今日里这阮廷杰能想到用这浑招,那就说明这人就是个稍微能干的草包。对付这种人,一点一点打击他才是对其最大的折磨。” 罗槐听了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方老弟老喜欢折磨人,不给人一个痛快的。 而蓝风听到这却是笑出声,方戟这话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意。 没错,换做是他,如果有机会向林家报仇,他会让林家那帮人先品尝到恐惧与绝望。 “其实吧方老弟,我先前和你说的好事,还真与这阮家有些关系。”罗槐此时是笑着说道。 “怎么说?”方戟听了却是好奇。至于蓝风,倒想听听罗槐的计谋,毕竟在他看来,他与罗槐的行动做法有些接近,是可以跟罗槐学到不少东西的。 “你可曾想过一点,这阮廷杰如你口中说的,是个草包,那么这醉霄楼没了阮廷玉,是怎么做下去的呢?” 罗槐这个问题倒是说到方戟的点上了,方戟此时想了下,其实也有点不明白这事情。 “这就不得不说阮家有个姓柴的管事了,当然说是管事,其实也就是阮家的下人罢了。” 方戟可知道槐哥儿的记忆力惊人,并且能从自己的记忆力帅选出很重要的信息。 “这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戟觉得奇怪,要真有这样的人,怎么能放任阮廷杰做这么愚蠢的事。 “嗨,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今日里应该是见过此人才是。”罗槐此时是笑了声。“我可看你与他私底下交流了一番。” 罗槐自然知道方戟当时在逗傻子。读书楼 “我与他交流?”方戟听了却是眨巴着眼,随即却是一愣。“那个想拉拢我的家伙?!” 方戟想起了那个脸上有个肉球的男人。 “拉拢你?”罗槐和蓝风听了那是相视一笑。 “这人口才不错,而且观察挺仔细,就是不太会看人。”方戟想到那个姓柴的拉拢他的场面,那也是觉得有几分忍俊不禁。 “当时我们俩不是坑杀了阮廷玉嘛,为此我可特意留意了阮家一段时日。哪像你小子,一心都栽在其他事情上了。” 对此方戟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的他确实没把阮家放在眼里,毕竟这事情总的而言,是被罗槐与云贯抗下了。 蓝风听了二人坑杀阮廷玉,却是有些不明。这罗槐倒也是特地给蓝风说了一遍。 “该杀!杀得痛快!”蓝风听后自然是叫好。毕竟将心比心,蓝风最讨厌的也是阮廷玉这种害人家破人亡的家伙。 而且方戟和罗槐那是杀了阮廷玉,这阮家却不敢发一言,简直是大快人心。 要说为什么,只因为这阮家他也算是老熟悉了,江南四大世家的走狗。既然是仇家的狗,自然也是巴不得他死的。 “对了,说回那个姓柴的,他难不成出了事?” “倒不是,今儿个我差人去了趟醉霄楼,听到些动静,那姓柴的说是病了。” 方戟对于这消息算是有两个疑惑的地方。第一个自然是姓柴的病了这事,这显然是假的,毕竟今早游说他的时候,那可是中气十足,不像是有什么大病。 而第二件事,反而才是方戟最在意的。这槐哥儿藏了“人”。 方戟与槐哥儿这么久,一直以为槐哥儿独来独往,手底下那是“没兵又没将”,不过现在看来可不是这般。 不过方戟大概能猜到,槐哥儿这人向来是喜欢独身一人,向往自在。估摸着这些人应该是新近跟他的。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槐哥儿的父亲罗海的人。 方戟倒是挺好奇这罗尚书长什么样子,虽然常听云贯说这罗尚书就是“圆版”的槐哥儿,这一听又是让方戟觉得好奇了。 从个人作息以及生活作风判断,槐哥儿这人以后肯定是个胖子,方戟斗胆判定。那么看这罗尚书的样子,岂不是可以看到未来的槐哥儿长什么样?想想还有些幸灾乐祸。 当然方戟今日里可没含糊,是偷偷瞒着槐哥儿和云贯,是给他们的两个尚书爹各送去一坛酒一锅肉。 “那么依槐哥儿你的意思,这姓柴的是准备溜了?” 方戟倒是觉得这事情应该还是赖他,毕竟挖大厨算是这姓柴的最后希望了。姓柴的当时是万万没想到,这大厨会是他方某人。 “这人,我觉得可以留。方老弟,要不要试试?” 槐哥儿这话倒是说得方戟有些意动。 说实话他确实想找个能人帮忙看住醉仙楼,一来他不能时常在这,这二来嘛,他不想小洛这么辛苦。 小洛这些天忙着醉仙楼的事,看起来人都有点憔悴,看得方戟实在心疼。 正在此时,方戟听到外面爽朗的笑声,是知道马涛他们是尽兴而归了。 这打死朝廷要犯,那可算是白杀又白赚,鲸头帮的人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汉子,杀得水贼海盗可数不清有多少,方戟看这几个大汉身上还带着明显是喷涌而出的血,便是知道来的那帮人有多惨了。 而此时马涛一扬手,手下人是把一个满脸惊恐的家伙给架了上来。 第十五章 亲自上门 “马大哥,我们是正经人,快些放下这兄弟才是。”蓝风这个时候倒是笑了声。 这马涛听了便也是让自己手下把这人放下。 这人此时看着这屋内的人,却是满脸惊惧。 此时方戟是起身,站在了一边。 “你知道我站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方戟眯眼笑道。“前不久,一个叫阮廷玉的被云贯云捕头一刀剁死在这里,就是我站的位置。” 那人哪里不知道方戟说的什么意思,他提到阮廷玉,意思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几位爷,我也只是替人卖命,饶命,饶命……” “诶,都说了,我们是正经人,你等下去六扇门就行了,我们不会动你。”那蓝风又是说道。 这人哪里信这句话,好家伙,刚刚那些大汉的手法,那可是专业的…… “别理他们,我是罗槐,六扇门提刑,看你面相,应该是阮廷杰身边的泥腿子吧。” “没错,罗提刑,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愿意认罪。”这人自然是阮廷杰身边那个姓曾的跟班。 这些人他自然信不过,但是罗槐嘛,怎么的也是六扇门的正职,应该不会放他们为所欲为才是。 方戟看了这人,顿时觉得没兴致,说不准为了自保,他就把那阮廷杰给卖了。 但是显然,仅靠这个人是定不了阮廷杰罪名的。 这阮廷杰自己草包也就算了,找的狗腿子估计也只是会溜须拍马的人。 此时云贯回来,看到这人脾气上来是又踢了一脚。 “呸,找的人都是不值钱干下三滥买卖的,这功劳等于白劳。” 这云贯,敢情还嫌人雇的杀手不行了。 “云老弟,刚刚这人也招了,说他是阮廷杰的人。”罗槐却是笑道。 “阮廷杰?晦气!”云贯显然想起了自己一刀砍了阮廷玉的事。 “老弟别生气,听哥哥一句,把这人带回去锁了,该审还是得审。” 罗槐这般做,方戟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罗槐压根不指望从这人口中得到什么大消息,只希望是扣了这人,先审一段时间再上报刑部。 事情很简单,这人一日见不着动静,这阮廷杰反而更慌。 “对了,醉霄楼那个姓柴的管事,你可知道他住什么地方?”方戟此时是问了声。 “爷说的可是柴七?这柴七是住在那东市,靠河边那小宅子便是了。” 之所以想知道柴七的住所,刚才槐哥儿的话让方戟有些意动。 当然还是那句话,方戟不是什么人都收,至少这本性还算善良才能委以重任。 当然真要找这姓柴的,方戟只怕楼南不同意。毕竟楼南的父亲是死在阮家人手上,真要用了以前阮家的下人,至少是得楼南同意。 此时云贯自然是让捕快过来,把阮廷杰的跟班以及还活着的死士抓回六扇门。 蓝风他们自然是在醉仙楼继续喝酒,毕竟方戟也怕以防万一还有人来闹事。 至于方戟,倒是和槐哥儿走这一遭,准备趁夜去一趟柴七家。 之所以这么着急,那自然是听说柴七诈病的事。那说不定这柴七就是想趁夜溜走才是。热点书库 而果不其然,方戟和槐哥儿刚到东市的河边,就看见那河畔口是有人在搬东西上船。 “柴管事,走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方戟竟是轻唤了声,这夜里本来就寂静,那搬东西的人和柴七都是吓了一跳。 待看清来人,这柴七却是面露怪异。 “你们是谁?难道是阮家的人?”那个搬东西身材魁梧的家伙,是挡在了柴七的跟前。 “大壮,别冲动,他们不是阮家的人。” 这大壮听柴七这么说,这才收起自己的拳头。 此时柴七算是对方戟和罗槐行了一礼。 “方公子,罗公子,柴某今日里不走,走的是我这兄弟。” 方戟一听,倒也是恍然。 这柴七有些聪明,估摸着是让这“大壮”先回去接家里人离开,然后自己再离去不受阮家钳制。 “你认识我?”罗槐倒是没想到自己也被认出。 “罗公子曾经携美来醉霄楼多次,柴某自然认识。” 柴七这话说完,方戟是看着罗槐轻啧一声,连连摇头。 槐哥儿这人脸皮厚,听了自然是觉得乐呵,倒是一点不觉得尴尬。 “这人就是方戟?你现在来,莫不是来嘲笑我七哥?”这大壮听到方戟的名字便是生气,毕竟正是因为这醉仙楼,他们俩兄弟才必须离开阮家。 当然这只是因为这大壮人比较直,根本没想清楚一点,就算没有醉仙楼,这柴七在阮家也是不好过的。 柴七自然知道自己这兄弟误会了什么,便是拉下他骂了一句。 柴七很聪明,醉仙楼只是一个契机罢了。在阮廷杰手里,他无时无刻不被嫌弃,要不是他真的能干,这阮廷杰那是恨不得把他给赶走。 而最关键的,一旦这醉霄楼倒了,这阮廷杰势必那他做替死鬼。而且阮家就是知情也一定会这么做。 毕竟阮廷杰始终是阮家的人,还是阮家的嫡子。 “两位公子,到柴某寒舍做做吧,” 此时来了人,这大壮倒也不走了,显然是怕方戟和罗槐“图谋不轨”。 此时随柴七回了家,那柴七刚开门,是见一女子从屋中出来。 这其实是让方戟和罗槐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们看柴七的家里没有灯火,以为没人亦或是人都睡了。 而最关键的是,这女子也不点灯。 “相公,你回来了?和你一起的是?”这女子是问了一声。 此时柴七打着灯笼,是上前牵着他夫人。 方戟这才看到,柴七的夫人原来是盲人,而刚刚也是听声知道不只是柴七和大壮回来。 介绍了方戟和罗槐,柴七也介绍了下自家的娘子,便是让方戟二人进门。 方戟此时手上提着酒,那看样子是给柴七带的上门礼了。 “罗槐罗公子,那可是大诗人,相公,莫要怠慢了才是。” 虽然罗槐脸皮厚,但是这话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而方戟则是在一旁却是偷笑。 “我家夫人以前家中优渥,是读过许多书,不像我,泥腿子出身。”柴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十六章 槐哥儿的助攻 此时坐下,这柴七的夫人倒是很熟手的去拿酒杯,看样子在家里就算看不见也是知道东西在哪。 这大壮倒是知道接过手,是让自己嫂子别太辛苦。 “这来到也没什么吃食,酒还是方公子带来的,倒是让柴某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妨,我们也吃了饭才来,这时候喝点酒就成。”方戟倒是一副随意的样子。 这大壮虽然对二人警惕,但是看到这酒,倒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些馋。 但是知道这酒是方戟他们带来的,又很有“骨气”,是不想喝他们的酒。 方戟对于这大壮,倒是没觉得怎样,相反对于这种有些憨直的人,他只觉得有趣。 脑子简单其实某些时候是挺幸福的事。 “坐吧大壮兄弟,这酒多了我们几个可喝不完。”方戟此时主动相邀,这大壮这才坐下。 那样子就像是说,不是我要喝的,是你请我我才喝的。 柴七对于自己这兄弟也没办法,此时是端起酒杯敬了方戟和罗槐一杯。 “刚刚大壮兄弟要离开,那想来是你二人已经做好了离开阮家的准备了,是吧。” 这大壮一听便是有些着急,身怕这事情被阮廷杰知道。 而柴七倒是一点不紧张,反而是淡然的点了下头。 “今日在方公子那里现了丑,其实柴某也明白了一些事。虽然方公子的做法有些打击人,但是正说明了一件事,醉仙楼从来没把醉霄楼当成对手。”柴七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如若是这样,醉霄楼就是顷净阮家家产,也比不过了。” 柴七的话倒是让方戟一愣,不过也算是事实。他确实没把阮家当一回事。 这就好比上一世华夏对于阿三的态度一般,华夏从来没把阿三放在眼里,倒是阿三自己在乱叫个不停把华夏比喻成假想敌。 “所以我们要离开阮家,这事情方公子肯定不会说给阮家听,我们与方公子无冤也无仇不说,刚刚我说的便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大壮听了,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事情要是阮廷杰知道了,他们的家人保不齐有生命危险。 尤其是柴七老家里,那人可多了,有六个哥哥在,还有八九个侄子。 “那么你们两个……两位公子,是来做什么的。”这大壮还想说你们两个家伙,但是想到喝了人的酒,便是该尊敬一些。 “别看我,我就是吃饱了来散步的。”罗槐此时喝了口酒,装作无事人一般。 而方戟倒是很直接,此时是拿起酒给柴七和大壮倒酒。 “我想请你们来我手下做事。” 此时不只是这大壮,就连柴七都有点懵。 反而是这柴七的娘子,却是听了有点高兴。 “相公,那我们岂不是不用离开了……” “娘子!” 而柴七的娘子刚说完这话,却是被柴七打断。877好书网 这柴七此时是摇头。 “虽然我说过了,我已经是报答了二老爷的恩情,与阮家再无瓜葛。但是此番帮你,岂不是等于陷阮家于不利……”柴七说到这里却是摇头。 而大壮原本对这阮家就多有怨言,这一听本来他也觉得是极好的事,但是这七哥却是不依了。 “七哥,这阮家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了。二老爷是二老爷,阮家是阮家,你难道忘了阮家怎么对二老爷的了?” “我说了,不可!”这柴七此时是说得异常坚定。 方戟和罗槐此时看这场面,倒是互相看了一眼。 这一眼,罗槐倒是明白了方戟的想法。 要是这柴七就这样同意了,以这方老弟的性格说不定还得多家考量一番。 但是这不肯,反倒是很对这方老弟的脾气。 此时罗槐是端起酒,来到了柴七的跟前。 “柴兄弟呀,你这话呢,有些矛盾。” 罗槐这话一出口,是让柴七三人有些疑惑。至于方戟,倒只是笑了笑,权当看罗槐表演。 “罗公子这话是何意?”这柴七的夫人倒是聪慧,话语间听出了这罗槐是想说些什么劝她夫君,便是主动接话。 “刚才柴兄弟说了,我这方老弟从来就没把醉霄楼放在眼里,换句话说,在柴兄弟心里也已经明白以及认同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这醉霄楼都是比不过醉仙楼的。” 柴七对于这点,倒确实是这样认为。而仅凭阮廷杰的手段,他甚至知道,这醉霄楼撑不了一月。而哪怕是阮家新找了人,在他看来也于事无补。 “那么柴兄弟,换言之我这方老弟请不请你,这阮家的醉霄楼也是已成败局的。那么可以这么说,就算你跟了我方老弟,这阮家倒了也是与你没任何关系的。” 方戟听了槐哥儿的话,再看这柴七的表情,便是知道柴七已经被槐哥儿绕进去了。 这话一出口,便是断了柴七心中那点对阮家的感情。 “而如若是柴兄弟只是怕遭人话柄,那当罗某没说过这话。这成大事者,岂能因为区区几句闲话就放弃。所谓清者自清,柴兄弟对阮家那是尽忠职守,这阮家若是没柴兄弟,仅凭阮家那点基业,怎么可能在洛城站稳脚跟?” 大壮此时听了这话,那真的是相当认同,那是真的想把这什么罗公子抱起来举高高。 可不是,就凭他七哥的本事,哪怕没有二老爷,也是能够大施拳脚有一番作为的。 方戟此时再看槐哥儿的表情,那是知道现在槐哥儿已经传球,把球传到了脚下。 槐哥儿的这番话是能说动柴七,也能让柴夫人和大壮认可,等于是一记直塞传了个好球给他。而这“球”到了他脚下,那就是待他起脚射门了。 “柴兄弟,如若你帮我,我不只不让你对付这阮家,还答应你到时放阮家一条生路。” 方戟这话说出口,是让柴七此时看着方戟的眼睛。当然,他是想知道方戟这话是不是在说谎。 “我方戟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这话我还是能保证的。毕竟确实如你所言,这阮家我是没放在眼里。我想你可能不知,刚才阮家派人想来杀我和醉仙楼的人,这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柴七听到这个消息却是站起来,而后是一拍脑子。 “这阮廷杰是傻子吗!” 第十七章 南岐老母的来历 “那就先恭喜方老弟你得一大才。” “嗨,柴七需要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才决定帮我,这些时日还是得辛苦些了。” 刚刚柴七确实同意了帮方戟,不单是因为方戟的邀请,方戟也知道这柴七也是心里有抱负之人。 柴七没怎么读过书,但是在管理上的天赋方戟是能看到的。这样的人方戟知道,以后洛城这边交由他负责,应当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个人其实还挺重情义,要不是阮廷杰太离谱,他也不至于要离开阮家。 “对了槐哥儿,几日前你和云兄弟离开洛城,可是去郊游?” 罗槐听到方戟这么问,倒是笑了声。“要我说真是郊游,你觉得如何?” 从槐哥儿离开洛城的时间来看,不长也不短,来去的也是洛城附近。 只不过这带上云贯,是让方戟有些不明白。 “其实这次去,我也是受人所托,倒是真不能与你说。” 方戟听了倒也不问,他与槐哥儿能够分享的事其实还挺多的,不过真有什么隐秘的事,应该是与对方没有波及的事。 “好了槐哥儿,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怎么,佳人有约?” 方戟听了倒是一愣,没想到这槐哥儿是猜得这么精准。 “方老弟呀,都说这女人是祸水,我是不太信的。但是这女人多了,我就不好说了。” 槐哥儿这话倒是意有所指,方戟原本想踏着轻功走的,听到这话倒是看着槐哥儿,知道他有话要说。 “那柳如烟柳姑娘可不是善茬。” “柳如烟?”方戟听到柳如烟却是有些疑惑。 “可能吧你觉得没什么,不过这柳姑娘倒是念叨着你。” 方戟听了却是说不出话,原本想辩驳些什么,但是这槐哥儿言之凿凿,他还真以为柳如烟说了些什么。 “如若你真想和柳如烟扯上关系,那就得做好准备了,准备好怎么解决青衣教的事。” 提到这青衣教,方戟倒是有些头疼。毕竟他对于这种信教人士是有几分抵触。最关键的,他们的思维其实不太一样。 “其实槐哥儿,这青衣教我有个问题一直有些不解。” “你说。”罗槐多年来潜心研究青衣教,听方戟这么说,自然是颇为有些装起专业人士的感觉。奇书电子书 “这青衣教都说起源于南岐,但是听起来不像是中原传开的东西。” 方戟知道,大魏之前的大楚巅峰时是统一了当时南岐和江南的地方。到了中期,江南起了个吴越国,西南起了南岐国,不说三足鼎立,但是至少三个国家之间算是多有摩擦。 “没错,青衣教确实不是起源于我们这边,也不像以前大楚崇尚的天竺教和尚。硬要说的话,是那个时候,确实有个南岐老母的存在。” “南岐老母是存在的?”方戟听了倒是一愣,事实上西方的一些宗教,确实是因为说自己是上帝之子而形成的。那有人自称南岐老母倒也不奇怪了。 “说到南岐老母,那不得不说到南岐国和南岐山了。有传说,南岐老母就是从南岐山里出来的。虽然现在南岐山是南凤天这些好汉的据点,但是这上面,还真有个荒废的老母神庙。” 槐哥儿说起这事倒是娓娓道来。 “南岐老母据说是一次雷雨交加的时候出现,身上穿着的可谓是当时山民们没看到过的服侍。紧接着连同一个叫阿凡的少年,开始宣扬自己的教义,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成功起义,把大楚打走,在那一带建立了现今的南岐国。”罗槐说到这里是有些心驰神往。“而这个阿凡,便是南岐国第一任国王,在建立南岐国之后,这阿凡听从南岐老母的教义,不是去攻打大楚,反倒是去往南边扩张,一路打到现在百越国再往南的地方。” 如若如此,这南岐老母确实是一个奇女子。 方戟听了却是点头,不过他个人对于这南岐国往南扩张,是觉得有些蠢了。 有这势头,倒不如往东取吴越国,届时可以对大楚进行围剿之势。 而从这南岐老母的做法来看,方戟觉得有些奇怪。 “我想方老弟你也听出了端倪是吧,当年计算不打已经元气大伤的大楚,但是打吴越国也行对吧。这一点,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罗槐说到这里却是笑着摇头。“不过我这里有一些野史,是当时大楚的一个文人记载的。这文人自称与南岐老母认识,而说到南岐老母不这么做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一个大楚国的男人。” “男人?”方戟听了却是皱眉。“野史应该不可信吧。” “谁知道呢?”罗槐摊了下手。“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这个文人确实去过南岐多年,而他所说的,却又和当时大楚与南岐的史料都有些出入。至于可不可信,过了这么多年,谁还知道呢?” 是呀,谁知道呢? 方戟知道时间能带走一切,这在他这一世未来的现代文明里,是否还能听到他的故事,有的话,世人对他的评价又该是如何的呢? 历史往往由胜利者书写,而人们窥探历史,更像是当时胜利者的一种施舍罢了。 说起上一世,方戟知道网络发达了,但是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是起了一种奇怪的翻案之风。 每个人都能发表对于历史人物的看法,甚至于一般人听到一些公众号自媒体视频就能开始秀理解整活。 说实话这样的时代,他不太喜欢。 有些评价甚至于他听了过于想笑,比如评价一个唐代人,他们大概是觉得宋元明清的人都是傻子,夸的不对。 甚至于有专家认为霍去病,岳飞和文天祥都不是民族英雄,对于这种专家,方戟首先觉得得看看他的国籍,再看看他的民族,最后再来验一下脑子。 “所以关于这南岐老母,其实你若真想了解的话,倒是可以问一下你那柳姑娘。除了她,应该也就只有圣女和原来南岐国的皇室后裔清楚这些了。” 方戟听到这“南岐国皇室后裔”,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一咯噔,毕竟他等下去见的言馨,可不就是这皇室后裔嘛…… 第十八章 只对你用的小套路 此时来见言馨,方戟倒是不知道摆出怎样的姿态。 其实他与言馨,起于那次在使团馆的暧昧,再到言馨对他说明爱意。 说实话这在大魏这个女子礼乐没有崩坏,脸皮薄的时代,言馨说的话无疑是相当大胆了。 甚至于听了言馨的身世,方戟倒是真的难以割舍这个女子。 不过此时,他为了与老鬼的约定,却是免不了要伤害言馨了。不过这样也好,让言馨对自己死心也是好的。 抱着这么一种态度,方戟此时是来到了言馨的宅子里。此时房间里还亮着烛火,看样子言馨是等他多时。 此时方戟倒也没犹豫,主动推门而进,言馨见了他却是嘴角扬起笑容,示意他坐下。 这倒是与他的想法很不同,他原本以为这言馨见到他要么哭要么打他一顿也成,这个态度倒是让方戟有些琢磨不清了。 所以她找我不是为了让老子说清楚的? 方戟原本是来画个句号的,没想到却是等来了一个问号。 “你这么晚回去,不怕你家娘子打你骂你?”言馨此时第一句话听来却像是调侃。 但是方戟听了却是不乐意了,什么打骂都不是婉儿干的好吧! 这话方戟自然说不出口,对于古代人而言,人格分裂大概和鬼上身没什么区别。 “倒是你,太子没为难你吧。”方戟知道言馨当女官难免要听命于这太子。 而太子这人行事古怪,难免不会有为难人的差事。 “啊,真要说的话,倒是没有太子让你办的事难。” 太子给他讲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时候,偏偏言馨也是在场的。这就让方戟和头疼。应该来说,方戟知道这是太子有意说给言馨听的…… “你看了我留下的字条前来,是想与我说些什么吗?”言馨此时说这话是有些平淡,不过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其实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你来了我很高兴。” 方戟来时是真的有许多话想说,但是见到言馨,却又是说不出口。 和别人说要当断则断,但偏偏方戟到了自己,那就是不行了。老“双标”了。 “其实你知道吗,原本听到你与那赵将军成婚,我很生气,也真的觉得心里有些酸楚。首先以为看错了你,以为你负了那小洛姑娘。再然后是觉得自己没了希望,断了些念想。不过今日里我见了小洛姑娘,是明白了一件事。” 言馨此时的笑容却是有些开心。 “你与赵家的婚事,有猫腻。” 方戟倒是真没想到,这言馨能知道这一点,便是觉得自己大意了…… 言馨太了解他了,而且自那次毫无保留的示爱之后,是打心里相信他。换言之在这基础上,她就已经是看出了问题。 方戟此时脑子一转,倒是想好了几个忽悠言馨的点子,但是此时看言馨靠前,那两颗明亮的眼睛是与他四目相望,便是让方戟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个人对你毫无保留的爱,再去说些什么谎言,方戟可做不到。 “这事情,还是希望你帮我保密了言姑娘。” “你这态度就不端正了。”言馨此时是脸上有些不悦,随即又是露出笑容。“既如此,你要叫奴家馨儿,不管是什么时候,有人还是没人的时候。”乐视 方戟一听,却是忍不住苦笑,虽然言馨是太子府的女官,但凡是女官,名义上可与宫女一般都是皇帝的“女人”。 “这就剩我们二人的时候叫馨儿,行不行?”方戟此时这话一出口,才暗呼上当。 亏自己还是老千,连这以退为进的“骗局”都忘了。言馨哪里是这么不懂事要他这般叫她,而纯粹是为了私下一句“馨儿”罢了。 “那也行,不过无人时奴家也要唤你方郎,就像小洛姑娘一般。”言馨见计谋得逞,那是笑颜如花。 “这有些得寸进尺了吧,言姑……馨儿。”方戟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反正你必须叫我馨儿,至于我私底下叫你什么,那是我的事~” 方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亏了,不过按理来说,只是换个称呼,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那,方郎……其实奴家此番找你,也是有正事的。”言馨对于这一句方郎,是莫名有些心跳加剧,不过此时说出来,心里却是有几分愉悦。 言馨自然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她知道方戟不太喜欢她那般身体上的“主动”,便是想到了渐递式的方式。 方戟她太了解了,她知道只要她全心全意为方戟付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方戟总会记住的。 至少我要在他心里留下些位置不是…… 若是方戟知道言馨这个想法,那脑子里就只能高喊一句:“这不就是舔狗吗!” 甚至于他与言馨性别不换,妥妥的言馨就是一个“痴汉”,他甚至可以选择报警。 听到有正事,方戟倒是听得仔细。 “你不是还在查太子妃的事吗,那么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用。” 于是言馨是把太子与太子妃的默契说给了方戟听,并且也说明了在这段时间里,她没见到除了沈夏以外的男人有找过太子妃。 太子妃离开太子府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去的多是人多的地方。 方戟听了言馨说的,先是皱眉,随即又是摇头。 “馨儿,你是女人,你觉得一个变了心的女人这个举措正常吗?”言馨显然是女人味到十足的女人了,问她这个问题显然是最正确的。 言馨听了却也是一笑:“奴家刚想说呢,在奴家看来一个变心的女人应该不会像太子妃这般才是。除非太子妃扮的太像了让奴家看不出来。这里想和方郎你说一句,奴家是永远不会变心的。” 方戟听了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就有个问题了,太子殿下也不像是说谎。” 方戟觉得这问题才是最应该思考的。 太子妃他见过,虽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但若是真想骗过言馨,却是很难。 “这个问题,或许有个人知道答案。只是他可能不会告诉我。” 方戟此时自然是想到了沈夏。 他现在反而有些怕,怕的是沈夏会拿这事情获得政治资本…… 方戟心知肚明,沈夏有他的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沈夏能够付出一切…… 第十九章 简单的小日子 方戟此时回到赵府,已经是夜深了。此时见房里还留着灯,方戟先是心里一暖,但随即是心里有些害怕。 看来是几日里因为婉儿的人格分裂状况,他整个人也有些“人格分裂”了。 这里面只要不是影就行,方戟此时回到府上,倒是看到婉儿在里屋桌上坐着打瞌睡。 明明方戟是睡得地上,这妞都不先睡…… 方戟轻唤了声,这婉儿这才揉搓了下眼睛醒来。 “你回来了?吃过东西没?” “吃了。”方戟淡淡的答了一声。“婉儿,这么晚了,早些睡吧。” 方戟倒是主动去床上报下自己的床褥,便是铺到了地上。这古代没有沙发,不然怎么的也睡得舒服些。 “这几日,另外的谁没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吧。”婉儿此时是问了声。 要不是水月夫人和二娘说,婉儿是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的。 方戟对此倒是无奈,这就当一个房间里他与三个女人相处便是了。哪怕是赵朗的那个人格,方戟都是把她当成妹子看待的。 “其实还好,我和她们处得来的。”方戟自然不想婉儿担心,要是让她知道有个“影”不是善茬那还了得。 “这我就放心了。”婉儿倒是松了口气。 “其实婉儿,我一直没问你,我们大婚那日,就在刺客被打走之后的记忆,你还记得些什么?” 方戟是想知道,那个影因何会时隔一年多来再次出现,说不定是婉儿那日里遭遇了什么。 考虑到槐哥儿说起过,婉儿小时候曾经不知被谁绑架走了,方戟便是觉得这事应该是让“影”出现的原因。 难不成那日里那个绑匪出现了? 婉儿此时低头细想,随即却是摇头。 我只记得那日里回房歇息,然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方戟听了却是不禁苦笑,那天里婉儿剩下的时间都是被影和大舅子承包了,婉儿自然是以为自己睡了这么久。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记住,身体不适要和我说。”方戟说完这话却是觉得这话有些暧昧。“和我还有水月夫人以及二嫂说一声,他们都知道这事的。” “嗯。”婉儿此时应了声,眼角里闪过一丝没让方戟看到的失落。 “对了,今日里我可听说了,洛城里新开的醉仙楼酒香肉更香,是做的红烧肉是吧。” 婉儿显然想起了与方戟的相遇,就是因为这红烧肉。 “这洛城的人就是喜欢吃肉,明日里我多做些,后天停卖一天红烧肉。”方戟此时是笑道。 这生意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是。 “嗯?为什么后天停卖呢?”婉儿却是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应该是趁热打铁才是。 “嗨,这红烧肉肉呢吃多了腻,不如偶尔停个一两日馋一馋他们。顺便换换口味,而且有几道主菜其实今天也卖的不错,这后天的话我应该是做鸡……呸呸呸是做一道鸡。” 方戟对此很清楚,像醉仙楼现在酒菜的价格,洛城里寻常日子过得去的老百姓最多个把月能吃一餐,能来的不是公子哥那就是家里有大钱的。 也只有赚这些人的钱,他才踏实些。 而过个两日他就准备开放二楼,这二楼方戟自然是准备“免费”开放。 当然说是免费,其实才是最苛刻的。 要想上去自然是得答中方戟的问题,亦或者是出诗题,只有让“罗大诗人”觉得好的诗,才能上去一坐。 这算是一种营销手段,托他的福,槐哥儿在这些个才子跟前最近是颇有知名度。而方戟自然是不忘“榨干”槐哥儿的剩余价值。 “那今日里的肉,应该都卖完了吧。” “嗯,锅里一口不剩。”方戟是点了下头,而此时一听,是听到婉儿的肚子居然咕咕叫了一声~ 方戟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是笑出声,是笑得婉儿有些不好意思。“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未卜先知。”方戟此时是神秘的笑了声,是翻出窗,把外面挂着的食盒和酒拿了进来。 而待食盒打开,是两盘今日里的菜以及一小锅红烧肉。 “诶?你不是说卖完了吗?”婉儿顿时觉得惊讶。 “卖自然是卖完了,这些是我与娘子庆祝用的,非卖品。”方戟此时是笑了声。 婉儿听到这声娘子,心里有些甜甜的。虽然她知道方戟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婉儿就是像馋嘴的小猫要吃一口,却是被方戟拦下。 “这肉现在凉了些,得加热一番。” 方戟此时提起这口小锅,婉儿却是发现这是个简易吊起来的锅,下面的格子竟是可以摆上烛火加热。 这种简易的加热锅方戟自然是能做的,只有能摆上烛火就成,毕竟这肉又不是不熟,只需加热一番便能吃。 方戟能够预见这红烧肉大卖,是让绮萝商会赶制出了一批这样的加热锅。 这样的话,红烧肉其实可以早上炖好,后边凉了便可以用这锅加热,简单便捷。 此时见方戟摆上烛火,不一会儿这锅便是开始冒着热气。婉儿吃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身心都是大大的满足。 “对了相……方戟,今日里叔母找我,说是想去醉仙楼看看,你觉得如何?” 水月夫人想来醉仙楼看看?方戟听了倒是皱眉。 他倒是不反对,就是怕小洛不满水月夫人指指点点。虽然水月夫人让方戟并不反感,但是水月夫人温柔的一面下,却是有几分婆妈。 方戟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是孤儿,不过听过自己的师弟师妹说起过,这亲戚家里的什么姨什么婆是有些烦人的,水月夫人大概给他有这么一种感觉。 “行吧,不过饭点生意忙,我怕没时间招呼,下午或者早些时候来都成。” 这话倒是真的,这后厨他觉得是时候再找个人了,不然他开着店都没时间做其他的事了。 这样的话可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嗯,那我明早就和叔母说一声~”婉儿也是应了声,此时是瞟了眼方戟。 “嗯?我脸上是有什么吗?”方戟此时是抓了下脸。 “没什么。”婉儿吃着肉,却是甜甜的笑了声。 这样的日子,就让它过得慢一些吧。 第二十章 与魔女的约法三章 洛城的夜晚总是寂静的,对于方戟而言,甚至于只要有心,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 比如在不远处床榻上婉儿的呼吸声,再远些,甚至于能听到外边树上风吹过悉悉索索的声音。 当然,这是认真听,现在大晚上,方戟倒是睡得香。但其实方戟一直以来都是睡得很浅,只要是有动静,便是能够醒过来。 就拿这次来说,方戟分明是听到了婉儿起床的声音…… 稍微眯着眼,方戟发现天未亮,而且婉儿一般起得也没这么早,便是让他觉得奇怪。 而分明,方戟是听到婉儿这动静越来越近。 此时方戟背着身都能感觉到,婉儿是来到了他睡着的地方前。 方戟自然是做好了一下子弹起反抗的准备,但却是久久未见动静。而就在这时,方戟听到了动静,但是这声动静是…… 他就是不用转身也能知道,是婉儿躺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什么情况? 方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心跳都快了些。 此时方戟终于是忍不住,慢慢回过身,就算房间里黑的,他也看到了婉儿那张精致的脸…… 起初婉儿像是在熟睡,但是突然婉儿是睁开了眼,吓了方戟一跳。 而随后婉儿是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这笑容经过十天里的相处,方戟知道是属于影的。 此时方戟立刻是坐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 这十天里,方戟算是了解了这个影的性格,那突出的就是一个怪,而且就像是一个魔女一般,与婉儿刚好是相反。 而且这个魔女很聪明…… 其实应该说,婉儿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婉儿表现在的是打仗以及处理事情上,其他方面在方戟看来只能说是有些生疏,但是可爱~ 但是这个魔女,是把婉儿的“天赋”点在了不好的东西上了。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了。”这影此时也是坐起来,不过是尽显媚态。 这在婉儿身上是看不到的,倒是让方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与这身体的家伙,该不会是假结婚吧。” 这家伙这么聪明,能看出来方戟自然也不意外。 毕竟他与婉儿新婚夫妻分床睡本身就很奇怪了。 “你这次醒来像是想谈条件的?” “聪明。”影笑了声,是突然爬着身子凑到方戟的跟前,分外妖挠,而方戟自然是缩着身子退后了几步。 “我这身体的主人,可没这么主动过吧~”这影是调笑一声,而后是站起身坐在那椅子上。 “我需要一段时间的身体使用权,并且不希望那个该死的赵朗打断我、如若不肯,我就把你们的假婚事说出去。” 这影很聪明,倒没有得寸进尺,反而是这般说道。见方戟没回答便又接着说道。 “当然使用这身体我也会注意,首先是不让外人知道我的存在,毕竟要是这身体的主人被限制活动我也会很麻烦。其次呢,就是我保证是不对人动手,尤其是赵家人,你觉得如何呢?” 这影倒是把方戟的心态以及尺度拿捏的刚刚好,而显然这影知道这事之后,这个条件确实让他无法拒绝。 毕竟身体是婉儿的,他不可能对影做什么。而唯一能打断影的也只有“赵朗”。 “你得告诉我,你拿身体想做什么,不然我会让二嫂寸步不离看住你。” 没错,目的。 甚至于这影醒来应该也是因为什么契机。 这影听了这条件却是有些犹豫。 “我只能跟你说,这事情与这身体主人小时候发生的事有关。” “小时候……婉儿被绑架的事件?”方戟此时是立马想到了这件事。 “看来你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嘛,没错,就是这事。”这影听了倒是点头,此时又是露出诡秘的笑容。“那么,我应该是要杀掉一个或者一些人吧。” “应该?”方戟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是问了声。 “没错,毕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让我觉得很难受,甚至于有些喘不过气。” 这影说罢是双手放在怀里,那样子倒像是有些恐惧。 方戟知道自己先前猜的没错了,影出现的原因确实是因为那年婉儿发生的绑架事件。但是这二次出现的原因,方戟却是还没有答案。 “那么,你现在想要使用婉儿的身体,难不成是你知道了什么线索?” “线索?你要这么说也行,就是记忆里有些地方很在意,但其实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方戟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过来。 说不定这影的出现,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也说不定,虽说这个影有些凶残无情,极难相处。但是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与当时的事情有关。 因为那起事情,让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于来说,可能反应的是凶手的人格…… 而或许,这事情也正是婉儿的心魔。 就和槐哥儿一般,破除心魔是很重要的。方戟知道,自打抓到了“勾魂”,槐哥儿整个人比起以往是乐观了许多。 那么帮婉儿解开这事情,说不定也能…… “行,你这事情我答应了。” 不过这影还没高兴一会儿,却是被方戟打断。 “不过这事情始终我说了不算。首先,需要得到的是婉儿的同意,只要婉儿同意,赵朗那边也没问题。这点你也明白。” 这影虽然听来脸上有些不悦,但是也只能点头。 “这第二点,你全程还是得让我和二嫂跟着,你想到什么需要什么可以尽情和我说,我会尽量办到。” “不是吧,你们也得跟着?”这影此时像个小太妹一般的语气,而语气里仿佛是把方戟当成阿sir一般。 “你不肯的话,那么就取消,我反正是无所谓的。”方戟笑着摊了下手。 “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这影此时是应了声。 不过这般被方戟压了一头,显然不是她的性格,此时她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扬起笑容,似是有了诡计。 “那你过来,我给你一个和当年事情有关的东西。” 方戟此时一听,倒也好奇,便是靠前。 但是没想到,这影竟是突然抱住他…… 于是几乎就是下一秒,方戟又是挨了婉儿一拳。 方戟吃痛,自然是知道“大舅子”拿回身子打击他了。 这影,确实恶劣的像个魔女…… 第二十一章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来,牛生,以后你就住这里,真有什么事,你问一下这叫楼南的哥哥便是。” 今日里方戟算是正式把牛生带到了醉仙楼,算是让他在醉仙楼打下手。 但是方戟给他的要求比较严格,算是私底下看着酒楼的人,以及在这些客人里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这对于牛生这样聪明的孩子,方戟知道要教的话需要另辟奇径,而这便是第一步,比较没有什么比“实战”更重要的了。 当然这些除了尤田是没人知道的,尤田今日里一大早方戟就派他去了醉霄楼打听。 当然他并不是为了提防阮廷杰,反倒是帮柴七忙,毕竟柴七要是被逮住,方戟可觉得相当头疼 昨晚当晚,柴七身边的大壮已经出发去接两人的家人离开。方戟思前想后,倒是想帮柴家人再洛城定居,最差也得是洛城城郊,而这些事方戟知道只有钱应该是办不到的,便是让槐哥儿帮这个忙。 只不过这个人情槐哥儿自然是收下的,方戟自然做好了随时还的准备。 至于离开的方式,方戟想了下从江南到洛城,还是走水路来得好,为此也让蓝风从中接应。 柴七知道方戟帮他这些事,竟是和大壮都要跪下,硬是被方戟扶起来。 当然这些事现在不是他今日里担心的,反倒是昨日里“影”的事,让他有些头疼。 而楼南此时却是和方戟偷偷嘀咕。 “方大哥,这小子是赵家的人吧,要不要提防着些?” “提防什么?”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嗨,方大哥,你现在是赵家女婿,这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和小洛姐的事,回去告诉那赵将军,你又得挨揍了。” 方戟听了却又是脸上一条黑线,准备是谁都默认他一定挨了揍了?虽然是事实,而且他也打不过婉儿。 “安心酿你的酒便是。”方戟白了他一眼。“对了小楼,其实方大哥有一件事要咨询你的意见。” “意见?”楼南听了却是疑惑。 “这件事呢,一定要问你,一来醉仙楼一半是你的,二来你的意见也很重要。” “嗨,方大哥你要做什么便是了,不用问我”楼南摆了摆手,他现在最相信的人只有方戟和罗槐两个救命恩人了。 “不,一定要问。”方戟说得严肃,这楼南自然也就认真听了。 “我准备请个管事的,他以后归你管,他做的活就是现在你小洛姐干的活,还负责联系绮萝商会以及管理台前人。但是他的身份有点特殊。”方戟说到这里是看着楼南。“他是醉霄楼的管事,以前帮阮廷玉干活,现在帮阮廷杰干活。” 楼南听到这里确实脸色有些不对了,阮廷玉就算死了,但是楼南对他恨之入骨,而且因为那件事,楼南想起来整个人还非常害怕。而最关键的,阮廷玉还派人毒死了他的父亲…… “这事情你说不行,这人我就坚决不请了。好话坏话我都要说一遍,这个人确实能帮得上大忙,为人也不错。但是当年对醉仙坊下手,他虽没参与,但看到醉仙坊出事他已经猜到了是阮廷玉所为。但在当时他选择了沉默。” 方戟对于柴七的事,自然是实事求是,当年醉仙坊掌柜,也就是楼南他爹一死,这醉仙坊的人尽数被挖来。柴七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在当时的立场,柴七事后是对这事情保持了沉默。 而这些方戟甚至问了柴七当时的想法,那就是虽然很不齿阮家的做法,但是在阮家手下办事,他心里是算默许了。 “这个人,真对醉仙楼有大用?” 方戟点了下头,柴七是管理类人才,而且善于发现别人看不见的问题,光是这两个品质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既如此,我同意他来醉仙楼。”楼南算是投了同意票。“但是有一点,这人该不该离开也由我说了算。” 方戟听了自然是点头。“这人都归你管了,自然是你说了算。” 对于楼南能这么快同意,方戟是有些没想到。说明这些时日里楼南有些成熟了呀…… 不过也难怪,方戟知道在古代,楼南这个年纪已经成了婚,甚至可能是当爹了。 当然,方戟是知道,这这么早就生孩子,对女方的伤害太大,他是基本上不同意的。 当然这些不是现在的方戟能改变的。 今日里的醉仙楼依旧是忙活,而阮廷杰倒是从昨晚担心到现在。因为他的跟班去办那些事还未回来,而一到了早上,这醉仙楼依旧是开了门,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什么事都没发生,才是让阮廷杰最害怕的。他身怕自己会留下马脚,那可就遭大了。 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念起他那二弟的好,他这二弟在使坏这一点上的能力自然是让他都佩服的…… 其实让阮廷杰觉得困扰的,除了现在醉霄楼的窘况,还有就是太子始终不肯见他一面。 虽说太子现在因为受伤是谁都不见,但正因如此,阮廷杰才慌张。 这要是没有搭上太子的线,还让这醉霄楼的情况每日愈下,那么他在阮家宗亲面前抬不起头事小,这以后还要继续在这四大世家踩在脚下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而一想到这,他便是莫名恨这醉仙楼了。 “庞掌柜,醉仙楼怎么样了?”看到这大胖子庞掌柜气喘吁吁回来,这阮廷杰便是赶忙问一句。 “公……公子,那方戟没出事,今早还出了赵家,现在人已经到了醉仙楼了……” 这阮廷杰听到这里,那是整个人真的瘫坐在桌上。 现在他最担心的,正是方戟拿了他那跟班,想要挟他。 而要是见到这场面,方戟也只能感叹这槐哥儿倒是确实会恶心人。 这分明是六扇门押走了人,硬是被他扣着,就是为了让阮廷杰吓得胡思乱想。 而就在这时,阮廷杰的属下是有个人慌张进来汇报。 “公子,韩公子来了,是要见你。” “韩离……快快有请!” 这韩离可是太子殿下的红人,虽然与太子殿下是那种关系让他觉得恶心,但是怎么说这是他能接触到太子的关键人物。就是在恶心也得伺候好…… 第二十二章 俩嘴硬的青梅竹马 “罗槐?罗槐?坏小子!人呢?” 青荷郡主李琳琅此时是来到约好的小亭前,身上的穿着打扮自然是男装。 李琳琅这样的男装衣服老多了,毕竟生性喜欢玩但是女子家又不方便,便是有专门贴合身子的男装。 而换做以往为了保险起见,她还会粘上假胡子假痔,但是今日里不仅没有,反而还点了下妆…… “事先声明,我李琳琅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想被这坏小子笑话罢了。” 此时李琳琅等了一会儿便是不耐烦,这坏小子邀她出来还敢要她等? “臭丫头,人来了?那走吧?”这罗槐一出现见到李琳琅在,便就是这么轻描淡写说了句。 这态度是让李琳琅有些气急,这坏小子的态度…… 还是在说,她居然在期待些什么? 李琳琅觉得自己出门被门磕了。 “你至少告诉本郡主去哪里行吧。”李琳琅倒是真想把这坏小子打一顿,但是显然这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合适。 “嗨,罗哥请你看戏,哪那么多要求呢?”这罗槐显得有几分不耐烦,甚至于他觉得女人都是麻烦的存在,毕竟用他那能记下所有东西的脑子来看,他觉得女人的行为通常有些不可理喻。 当然,这当中柔霜姑娘是要除外的…… 想到这里罗槐就是叹了口气,上次与柔霜姑娘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呢。 “看戏?”李琳琅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小手摆弄了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就你和本郡主两个人吗?” “嗯。走吧,这望城楼的位子可不等人。” “明明是你这坏小子迟到好吧……”李琳琅嘴里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当然说是这么说,李琳琅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上。 这样的感觉,是让她想起了以前小时候。那时候也是一样,她嘴里骂着罗槐,然后还是跟在罗槐后头去玩来着…… 只是,当时这坏小子在她落水后却是不救她,是让她生了闷气,虽说也因此认识了赵朗。 当然她心里也明白,嘴上说着要嫁赵朗,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是把赵朗当成哥哥看待。至于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李琳琅始终不肯承认…… 槐哥儿是什么人,方戟自然是最懂的。槐哥儿这人很懒,而真要出门那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想去做什么事,而以槐哥儿有些自傲的心理,那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完成。 罗槐此时与李琳琅出门去醉仙坊,倒确实有两个目的。 罗槐自然有留意到李琳琅自打知道婉儿的事之后,心绪有些不宁,便是想带她出来散心。 “嗯哼,我罗槐跟你说,这绝对不是主要目的,原本是我那云老弟今日里公务在身没人陪,才想到这臭丫头的。所以陪她散心只是顺便,而且不是早就想好的,你们懂我说的吧。” 要是问方戟,这槐哥儿和郡主哪里相似,那便是死鸭子嘴硬这一点了。 当然,这罗槐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关于望城楼的。 望城楼以前表面上是节西府李家的,但暗地里的人却是青衣教的人,这点已经是证明了。 当然节西府李家没作死到与青衣教同流合污,纯粹是底下人被腐蚀。 让罗槐注意到的一点,自然是在方老弟进入暗道的那天白天,他听说是那韩离与康之问去见了这望城楼掌柜。 而现在,这望城楼也确确实实是太子的…… 康之问,也就是郎君,是参与策划刺杀皇帝的。而太子偏偏是帮皇帝挡刀的。 随后望城楼由青衣教把持却是成功又到了太子那里…… 再然后,以太子能够注意到方老弟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康之问有问题。但却是让他做了太子洗马…… 罗槐总觉得,最近这洛城还将有大事发生,而这一切都可能与太子有关。 “槐哥儿,你若真要查望城楼,可以见一个老瞎子,就说你是柳如烟的朋友。” 罗槐想起了刚刚去醉仙楼,那正在炒菜满身大汗的方戟与他说的话。 方老弟应该是比他更了解太子的,亦或者,方老弟也感觉到了什么。 “槐哥儿,查归查,别把命搭进去,不值得。这太子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外人……” 看来方老弟也是知道太子故意受伤博狗皇帝好感的事呀。 此时罗槐不让自己多想,算是要带着李琳琅入坐。 “这下边人多嘴杂,倒不如去上边二楼,报我父王的名头就行了。”李琳琅此时见罗槐带她去一楼,却是说道。 “在上面就两个人,看戏也没劲,这戏呢,就是要多些人一起看,才觉得有意思。来,带你感受感受。” “嗯。”罗槐这么说,李琳琅是罕见没有反驳,倒像是听话的“小媳妇”一般。 当然李琳琅其实还是更喜欢二楼的厢房,毕竟可以两个人独处不是…… 此时二人来得倒正是时候,此时和小二要了酒水糕点,这台上便是准备做大戏,是做的“镇江南”这场戏。 罗槐这戏倒是看了三遍了,讲的是染血将军赵存打江南,而后义释江南水师的故事。 这故事倒是把赵存夸上了天,但是罗槐作为史实爱好者倒是认为,这戏夸的并不过分,甚至还不够。 毕竟在他看来,这赵存确实就是这么厉害的人。 当然江南的事情,只要了解下江南的局势,便是知道当时拿下江南纯粹是江南白给。 不过做戏是做戏,真实情况怎样,倒是可以改动一番。 其实说起来,罗槐因为这记忆的问题,别人可能会以为罗槐不喜欢看戏。但是正正相反,罗槐很喜欢。 因为就算是同样的“镇江南”,这演下来的细节也是不同的。而这些只有真真切切能记住的罗槐能感受到。 甚至于,罗槐觉得在这事情上他有些孤独,毕竟他那有些像方戟认为的“大家来找茬”式的快乐,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 但其实…… 李琳琅看着正目不转睛看戏的罗槐,却是不禁抿嘴一笑,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戏。 她还记得那时候罗槐带她去看几出戏,在她看来相同,但是这坏小子是能够给她一一数清楚每场戏里哪里不同的那种认真感…… 或许时代在变,我们没变呢。 第二十三章 塞外高手 “二皇子,沈郎中求见。” “让他进来吧。”此时的二皇子,右眼被蒙上。 在一旁服侍的晋王妃是对此显得小心翼翼,身怕是说错话又挨了这二皇子一顿打…… 二皇子的眼睛因为蛊毒的缘故,右眼看东西变得相当模糊,因为这事情,气急的二皇子这病都好得慢了些。 沈夏此时来到二皇子前,是给他行礼。 “二皇子,沈夏这是来给你换药。” “沈郎中,你老实回答本王,本王这只眼睛还能不能看到东西?”二皇子是指着自己的右眼。 沈夏只一听,却是迟疑了一会儿。 “二皇子的右眼,只会更差。不过身子是能恢复……” 听了沈夏的直言,二皇子是立马把这桌子给打翻,这晋王妃先是一慌,不过还是老实的蹲下捡拾东西。 而这些自然被沈夏看在眼里。 传闻晋王妃出身低下,加之二皇子的星哥反复无常,在这晋王府可不好过,沈夏倒是记住了这点。 “沈夏,你可查清楚了,是谁让本王这只眼睛瞎的?”此时二皇子看着沈夏,倒像是冷静了些。 “二皇子应该也看了刑部呈上的帖子才是。”沈夏倒是淡淡的说了声。“是那青衣教所为。” “一个小厮对本王下蛊?你以为本王会信吗?”二皇子此时眼睛一眯,显然动了杀心。“可是太子?” 沈夏听了却是一笑。 “若真是太子,二皇子又能如何?可有证据?” 沈夏的回答自然是模棱两可,这要是回答是与不是,这二皇子反而会想更多。 果不其然,这二皇子是哈哈大笑,一旁的晋王妃是不知所措,毕竟就在刚刚自己的丈夫才大发雷霆。 “既如此,麻烦沈郎中了。” 沈夏放下药箱,便是亲自给二皇子上药,而一旁的晋王妃则是给其打下手。 这也正常,二皇子现在谁都不相信,除了自己的枕边人以外。 这敷药仅仅是一下子,沈夏看二皇子腹中的脓疮已经缩水,估摸着再有几天,这二皇子应该就好得七八成了。 至于这右眼…… 一切完毕,沈夏收拾东西,这二皇子便又是躺下。 “沈郎中,我送你?” “有劳王妃了。”沈夏对于这个王妃倒是很有好感。 听说这晋王妃在府上非常贤良淑德,不曾打骂过下人,甚至还经常上书陛下,求取乐善好施。听说陛下对这儿媳妇是最为满意的。 在这大魏,什么开粮赈灾可都是要汇报朝廷的,不然可不是小罪名,不过是这晋王妃的话,陛下都是免了其上报之事。 沈夏想到自己的师妹,知道自己的师妹其实也不差。至少比这晋王妃会耍些手段吧…… “沈郎中,刚刚晋王为何大笑?”晋王妃此时一边走一边是请问了声沈夏。 沈夏看其疑惑,倒是笑了声。这晋王妃看来确实心善呀。 “晋王妃只要知道,二皇子是开心便行了。” 沈夏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别让晋王妃参合比较好。 “那就是了,晋王要是开心,这病也好得快些。”晋王妃是点头笑了声。 这个女人…… 沈夏想到这里是摇了下头,随即开始翻着药箱,是递上一瓶药。“王妃,这药祛瘀快,是给你的。” 晋王妃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是双手接药,竟是给沈夏行礼,亦示感激。 沈夏大概是从这女人身上,找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他那父亲也是时常打其母亲,但是母亲就是被打得很伤也对他依旧是那般的笑容…… 沈夏此时出了晋王府,刚要坐上马车,却是见一人骑着马拦住了其马车的去路。 “沈郎中,我家主子想见你一面。” “你家主子是?”沈夏看他的打扮,一声轻服,背上背着的像是圆轮一般的武器。 这人此时一下轻踩着马背,便是落在了他跟前,这轻功着实了得…… “我家主子是三皇子……” 沈夏听了却是眼睛一凝。 他素来与三皇子没有交集才是。而此番他替太子和二皇子治疗,这三皇子却是找上了门…… “你带路还是?” “沈郎中放心,我们已经备好了马车。”看着一辆马车驶来,沈夏知道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上了三皇子的马车,这马车便是开动了。 这个使用奇特武器的家伙,沈夏没见过,不过是听说过,这三皇子近日在塞外找了三个高手回来,这人应该是其中一个。 只是观其面容,又是大魏这边的样子,不像是塞外的人。 沈夏多年前去过西北一次,算是见过塞外的人。亦或者这外面的人会与绮萝商会的人有些相像。 “敢问壮士怎么称呼?” “壮士称不上,我叫林琼。还请沈郎中多多指教。” 这个林琼同样是身轻如燕,也不知比之那方兄如何? 沈夏见林琼的年纪,便是想到了方戟。 其实论年纪,他比方戟大十来岁,但两人都是沈兄方兄的称呼。因为沈夏总有种感觉,这方戟的见识远不像是个十七岁的人。 “林小兄弟,观你行动,不像是久居大魏之人才是。” “沈郎中好眼力,林琼自小在塞外长大,与师傅和师兄弟们流转于塞外各国,这次到大魏,是想闯出些名堂。” 沈夏倒是清楚,近来大魏国力雄厚,确实有不少塞外刀客亦或者是异域高手来充当打手,亦或者是做镖师。 沈夏观其谈吐,这林琼的一帮人应该是给一些远行商会提供保护的镖师了。 此时到了三皇子府,这林琼又是踩着轻功,便是直接翻了进去,让沈夏看了却是不禁苦笑。 这林小兄弟的作风倒是潇洒。 而不一会儿,这三皇子的大门便是开了,沈夏见到这管家也是行了一礼。 三皇子府与二皇子府上的规模看起来应该是差不多的,甚至于,比起太子府只小了一些。 此时沈夏下了马车,随着管家进门,终于是看见有两个塞外大汉是在操练着府上的家丁,而那林琼是与这两个大汉有说有笑。 那么这林琼师从的,应该也是塞外人吧…… 没想这么多,沈夏此时跟在管家后面,算是见到了三皇子。 第二十四章 寻人不得 “臭丫头,我去去就来。” 另一边厢,正在看大戏的罗槐此时是起身,这倒是让李琳琅有些惊讶。 须知道,这罗槐看戏认真,这中途离席倒是让李琳琅没见过的。 “你不会来这里是有其他的事吧?”李琳琅此时一眯眼,便是质疑。 就说这坏小子哪有这么好,特意与她出来看戏,肯定是有其他目的! 罗槐此时是一笑,倒也不辩解。 “所以呢,你这次不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吧。本郡主等下可不救你。”李琳琅对此有些无奈。 还是那句话,她在瞎期待些什么东西呢! “反正这望城楼现在已经被清得干净,现在是太子殿下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直接找太子就是了。” 罗槐倒是真的无所谓,既然知道这里是太子的,那么在洛城应该没有人敢对他做些什么才是。 这不像一个多月前,要是那时候青衣教在洛城暗里有人,他可不敢独身一人。 当然现在指不定洛城也还有青衣教的人,但是最近羽林军办事效率高,是把这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算是把那青衣教在洛城的骨灰都给扬咯。 “要去便去,哪那么多事。不过说好了,这戏唱完你还没回来,我可不等你。”李琳琅显然心里不满,不过也没多闹什么脾气。 哼,本郡主凭什么要为这坏小子闹脾气呢。李琳琅心里嘟囔着,脸上自然也写满了不悦。 “嗨,这戏看完了,等下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你不会以为我只带你看戏吧。” 这一说,李琳琅却是眨巴着眼,轻咬着嘴唇,眼神却是有些闪烁的样子。 “啊,既如此,那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姑且等等看看。” 罗槐笑了声,起身是偷偷往里走去。 而看到罗槐走远了,这李琳琅才笑出声,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 说起来今日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天,自然不是什么生辰,是很有纪念性的一天。 莫非这坏小子也还记得?那倒是很上道嘛。 李琳琅此时心里美滋滋,拿起桌上的甜食啃着,是一边为这戏叫好。 罗槐此时起身,自然是觉得疑惑,原本他是想等这戏唱完才去找人的。 他要找的是个老瞎子,听方戟说,是这奏乐的师傅,但是显然,他留意了下台下的人,虽多是老者,但是没有一个是看起来有眼疾的。 这望城楼换了主子之后他也是第一次来,不过他也清楚,这望城楼原来的戏子和舞姬几乎都没换过。虽说新人新作风,但是这一行可不太一样,一个熟手的到哪都需要。 更何况他还听方戟说这瞎子是住在望城楼里的。 莫不是老瞎子出了什么事? 此时罗槐起身,算是走着,开始物色他见过的人物。 有些人只要对他“自我介绍”过,这就够了。这不看了一圈,罗槐总算找到了目标。 “谭公子!”罗槐此时是笑着冲一桌的一个公子哥打招呼。 这人是谭枫,罗槐倒是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但是这人曾经与他打过招呼就够了。 只不过上次是在对面的烟柳之地,说起来还有一丢丢尴尬。 谭枫听到有人唤他,自然是一愣,回过身子见到来人先是讶异,而后是惊喜万分。 “这……罗公子。” 罗槐是谁,不仅是罗尚书的独子,还是最近享有盛名的大诗人。他怎会认识我? 谭枫显然是忘了自己曾经与罗槐打过招呼,毕竟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嗨,谭公子一个人?不介意罗某坐下吧。”罗槐此时是笑了声。 这笑容倒是受到了方老弟的影响,毕竟他观察方老弟很久了,知道他这么笑不是有猫腻就是想讹人了。 说起来跟着方老弟这些日子,罗槐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一次纯属是“实践”一番。 “罗公子快快请坐。”这谭枫是没想到能与罗槐交流,这可是值得吹嘘的一件事。 现在在他们交际圈子里,谁能拿到罗大诗人的墨宝那可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若是再有机会让罗大诗人吟诗一首,那事迹可以从清晨吹到日暮,黄昏说到日出! 谭枫此时喜出望外招呼罗槐坐下,竟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罗槐是怎么知道他的。 “谭公子也时常来这看戏?” “是极是极。”这谭枫是笑了声。“其实不瞒罗公子,这戏倒是每日里差不多,谭某主要是来看那江南的舞姬,那叫一个水灵……” 这谭枫说到这里,却是暗叫糊涂,要是这罗公子觉得自己人不行可怎么办? “谭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呀,我罗槐也正是好这口子!”罗槐此时露出淫笑,还挑了下眉。 “原来罗公子也喜欢,好极好极!”这谭枫听了自然是欣喜,隐隐间他记忆里有一些印象,这才恍然大悟。 这罗公子以前可不是常在那烟柳之地喝花酒嘛!以往似是打过招呼? “就是我这最近忙,谭公子每日都来?” “最近确实每日都来。” 谭枫这坐前排,目的就是想勾搭一个江南舞姬,说实在的那些个舞姬是看得他心痒痒,直想喊声“女菩萨快来救我。” “那最近这望城楼可出了什么新鲜事?好事坏事都成,听个乐子。”罗槐可不记得这望城楼出过命案,毕竟这种事一般都会报衙门,就算没呈到六扇门,他也会知道。 “这……倒是出了件奇怪的事,挺蹊跷。”谭枫见这罗槐喜欢,便是投其所好。“最近望城楼好像少了人。” “少了人?”罗槐听了却是一愣。 他近来刚去了趟外地,于是了解事情都是了解的命案,这有人走失的事情却是偷懒不曾去看。 罗槐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刚巧错过望城楼的事,只能说巧合了。 “可不是,听说少了三俩个乐师,报了官府,这官府的人见这些人的行当都打包收拾走了,便是认为这些人应该是离开回乡了。” 谭枫此时说话口气却是一变。 “不过在谭某看来,这事可不简单。谭某家父是守城校尉,听那家父嘟囔,这官府说他们失职,底下守城兵士竟是无一人人见到那几个像乐师的人。所以谭某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呀。” 罗槐听了却是一笑,这谭枫说的倒没什么,毕竟这出城进城的人每日都这么多,哪能全部记住呢。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谭枫的父亲是那守城门的校尉。 只不过这谭枫确实说对了一件事,这事情确实不简单…… 第二十五章 声东击西的工具人 “谭公子此时是在等这舞姬登场?” 被罗槐猜中心思,这谭枫却是不好意思。 “嘿,这场戏我熟,还能做半个时辰呢。”罗槐却是摆手笑道。 “怎么还这么久?”谭枫听了是有些着急。 而这时罗槐倒是反客为主,拿起谭枫的酒,给他酒杯里倒。说起来罗槐觉得这望城楼应该是还没开始用醉仙楼的酒,喝起来让他觉得挺没劲。 “谭兄,你这样看能看到什么时候?这些个舞姬真真跳起舞也留意不太到谭兄你。罗某倒是有个好计。” 罗槐此时是笑了声,却是让谭枫听了有些欣喜。 他也知道,最近罗槐可是抓了青衣教贼子的人,想来鬼点子也多。 “谭某望罗公子相助!” “诶,这其实计也算是浑计,我想谭公子也该知道喜欢的舞姬叫甚名字吧。”罗槐此时看着谭枫,是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知道是知道,听到姑娘们喊她秀慧……” “那就成了,等下谭兄只管去后台找秀慧姑娘便是。” “可是我听说,望城楼后台不许客人进?”谭枫听了却是疑惑,要是真能进去他早进去了。 “嗨,谭兄,就是因为不能进,才必须进呀。”罗槐此时又是给谭枫倒酒。“对喜欢的姑娘,自然是要让他看到你的决心,要是谭兄你连闯进去见这秀慧姑娘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呢?” 罗槐此时看这谭枫的样子,便是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些意动。 其实他算是针对谭枫的弱点而这么做的。谭枫虽然算是公子哥,但家里不是顶阔的那种。 守城校尉算是美差,那就证明谭枫的家族其实还不错,但是罗槐记忆里没有哪个谭家与谭枫有关系。谭枫大概想到,应该是谭枫母亲的娘家有些来头。 所以谭枫其实是那种不缺小钱,但是父亲只是个校尉那种公子哥。所以虽然在外面日子潇洒,但是不敢造次那种。 谭枫这种人罗槐觉得才是洛城最应该有的好吧,能花钱,但是不惹事。 当然最主要还是单纯好骗。 “这闯个后台,被抓到顶多只是赔些小钱,但是谭公子你的心意,那秀慧姑娘可就能收到了!” “好!就这么干!”这谭枫此时是对罗槐行了一礼。“多些罗公子指点迷津。” 罗槐笑了声,是挽着谭枫的肩膀。“嗨,叫公子生分了,看谭兄弟你年纪比我小,那可以叫我罗兄,亦或者是罗哥。” “诶诶。”谭枫听了却是憨厚的点头,有些欣喜。与罗槐称兄道弟,这事情在他那小圈子可以吹牛了呀。 此时罗槐便是起身。 “那事不宜迟,哥哥我在后边给兄弟你打气。” 这谭枫愣是跟着罗槐来到后台进出口。 “谭兄弟以前可习过武?” “我父亲时常教我,虽比不上那些个武林高手,但是普通兵士还是能撂倒两个的。”谭枫倒不是自夸,他们家也算是有家门绝学的人,不然他爹也当不了校尉。 “那就成了,等下你只管冲进去,舞姬休息的地方在进第二个门后左拐那个门。” “罗兄你怎么知道?”谭枫却是有些惊讶。 “嗨,不然怎么能叫同道中人呢。”罗槐也是挑了下眉,谭枫立马恍然,随即也是跟着笑了声。 当然,罗槐只是先看了望城楼的地图,这才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谭兄,你尽管上,哥哥就在此地为你助兴了。” 罗槐刚说完,却是心里默念,希望这谭枫能成功,毕竟谭枫成功了,他才有机会趁机溜进去。 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谭枫意外的“实用”,谭枫此时一个不注意便是闯了进去。门口的一个大汉想拉住他,却是被谭枫一下子用巧劲摔在地上。 他倒是没想到这谭枫还有这样的“三板斧”,此时摔了人,谭枫便是一溜烟的往里跑。那两个大汉也是赶忙追了进去。 意外的成功呀。 罗槐心里表扬了下谭枫,便是趁势溜了进去。 原先望城楼被发现了暗道,因此羽林军是派人又里里外外搜了一圈,知道除了原先那个暗道,再无其他的。 至于原先的暗道,听说也是被羽林军从里面破坏了。这倒是让罗槐觉得挺可惜的。 本来呢他可以晚上从暗道的出口那里进去望城楼,趁着夜色也好办事。 现在嘛,却是要偷溜进去。 不过根据他对地图的了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他听了谭枫说的,知道这望城楼的三人是直接没了踪影。 考虑到问题的关键,甚至于三个人里可能是有方戟介绍的老瞎子,他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 但这事情是否事关太子?这又让他觉得不太可能。 现在的太子应该是会夹起尾巴做人,反倒是有人想捣乱会比较的可能。 跟着地图的记忆,罗槐此时是摸到了老瞎子的住处,整个房间多了些潮湿的味道以及昏暗。 最关键的,是房间没锁。想来老瞎子也不在了,看样子这房间是空了出来。 这老瞎子住的地方倒是真不怎么样,而老瞎子的东西听说也是被一并打包带走了。 这也是当有人失踪时没怀疑他们出事的原因,因为这行囊都被收拾走了不是。 不过收拾的应该只是衣物那些,罗槐还是能看到有人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四周摆放着的乐器,以及那四周摆放仔细的桌椅,都像是老瞎子生活过的地方。 盲人生活多有不便,这东西用了都会放回原处,不会有椅子到处乱摆放的情况。 甚至于就连这床榻都还在的。 此时罗槐四周望了下,随即是坐在老瞎子床上,而后他便是发现了不对…… 罗槐此时把手伸向他坐着的地方,是摸出了一个像是拐杖一般的长棍。 这收拾的人不够仔细呀。罗槐是笑着摇头。 你说这些人,要伪装成有人收拾行囊走了,但是可能是上下忘了交代清楚。 这老瞎子既然要走,连自己探路的棍子都不带? 那么现在可以证明,是有人伪造成老瞎子等人离去,为的是不让这事情闹大。 那么这些个失踪的奏乐师傅,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洛城食家 “方大哥,今日里的人更多了呀,外面还有一大帮人抱怨呢?这会不会影响我们招牌呀、” 楼南此时自然是觉得店里仅有不到三十桌,这客人什么时候都是坐不满。 “嗨,位子这么多就成,多了人手做不来。至于你说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方戟很了解这些个客人的心理,越是多人围着,越是有人好奇,也越是生意不断。 不过真这样堵在门口,也是影响生意了。 “找两个人拿去派,今日里是时候开始凭号进楼了,注意了,牌子只发五十个,五十个为一轮,先到先得。注意派的时候别派给了同一批人。” 方戟这排号当然只是暂时的,他知道就是这样排,也是免不了“纷争”,再有个两天,他觉得这号都能卖大价钱了…… 不过今日里客人实在太多,虽然在他的预料之内,不过免不得造成些麻烦。 “好了獾子,这外面的午市交给你没问题吧。” “红烧肉先有了,菜的材料先切好了,没问题、”獾子淡淡的答道。 方戟其实对于獾子的工作态度那是相当满意的,任劳任怨不说,也不多话。 他甚至还想,这家伙要不就留在这帮忙吧,就不回去帮他拿下女真了。 当然,也就是想想,像獾子这样的人,倒是适合回去女真。 当然,方戟不至于会做出“养虎为患”的操作,最好的方式,是让现在人口还少的女真与大魏“同化”,这才是他的目的。 事实就是,如果真能过上安稳日子,哪有人会喜欢那种四处流荡的游牧生活…… 方戟此时命人抬着一口锅,是端来一大盆隔夜的米饭放好。 虽然普通炒饭在上一世有点上不了台面,但是这里胜在新鲜,方戟也知道好卖。 “小楼,你此时去外面让人卖这个,一份二两银子。” “就卖这炒饭?”楼南听了瞪大了眼。这炒饭醉仙坊里他也时常吃,也知道这方大哥炒的好吃,但问题就是,材料什么的都很普通,卖二两…… “二两自然是价格,是连带着我们这带着醉仙楼标记的食盒和碗筷一起卖。”方戟是笑道。“你要知道,这盒子我们也是要成本的。” 楼南听了自然是懂了。 这就像是外带的一般。而且他们这个食盒确实做工精细,买了一次家里洗好了还能继续用。 “就是方大哥,你这食盒卖出去了,有什么用呢?”楼南算了下,是不知道这食盒还有其他的什么用法。 “这你就不懂了,只有有这食盒的,每日里可以早些带上食盒,标好自己的名字,到了饭点可以自行付款来取我们专门外卖的菜。” “啊,懂了懂了!”楼南一听,自然是反应过来。 这就和提前预订一样了呀! “那方大哥,这卖便宜了,我觉得可以卖三两,而且是起步卖,价高者得。” 方戟听了却是瞪大了眼睛,是没想到这楼家小子是这么黑。 “那记住了,今日里限卖一百份,当试行的。”方戟是笑了声,这楼掌柜说怎么卖,那就怎么卖便是。 “得嘞。”楼南接过方戟的票,便是开始行动。 …… “老爷,我回来了!”此时一个管家气喘吁吁,是拎着醉仙楼那装有“炒饭套餐”的食盒回来。 “怎这么慢,我今日里推了朝上的堂食,特地回来想尝尝这醉仙楼的菜来着。”说话的大胖子正是罗海,也就是槐哥儿的尚书父亲。 这上朝里的官员,其实是有专门吃饭的地方的。是为了让官员们能有更多时间交流沟通而专门设立的一个地方。当然食物并不丰盛,不过也比寻常酒楼好上不少。 “老爷,你是不知道,这醉仙楼外人山人海,没机会进去。不过好在这醉仙楼还有外带的食盒。” “食盒?” 罗海此时打开,却是一阵炒饭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罗海倒是立马拿起旁边的勺子,尝了一口。 “这米饭怎做的?味道香还不腻嘴!”罗海自问自己是洛城最懂吃的,此时吃到这炒饭,却是有几分不真实感。 “只可惜,我是让你买那红烧肉,怎的,是没有?” “食盒下送了几块红烧肉呢老爷。”那管家是立马回答。 这老爷子自然赶紧拿下隔层,果真下面是有红烧肉,还有他没见过的配菜。 “这红色的丝是什么?”罗海此时先夹起来尝了一口,味道也是香甜。“嗯,这倒像是西域来的菜吧。” “老爷厉害,这菜确实是西域来的,说是胡萝卜,也就是胡人的萝卜。” “味道不错不错。”这罗海此时算是看着仅有的几块肉,便是小心翼翼夹起一块尝了一口。 罗海吃到了这块红烧肉,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此时是放下筷子,摇了下头。 “老爷,你这摇头,难不成是这肉不好吃?”这管家知道自己家老爷没什么爱好,平素里就是爱吃,嘴也是刁的很。 “不是好吃不好吃,实在是肥而不腻,难怪说是酒香肉更香呀。” 这罗海说完,是很快就吃完肉,不过是留了一块让管家尝尝。 管家听到老爷说的这么玄乎,此时尝了一口,也是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嗨,老常,这吃得不起兴,走,备马车,老爷我要亲自走一趟。” “这,老爷,怕是不妥吧。”常管家倒是低声说了句。 “嘿,我家槐儿与他是兄弟,请我吃顿肉不过分吧。”罗海此时露出笑容。 常管家听了,自然是会意。便是赶忙下去准备老爷的出行。 老爷吃肉是真,这想见方戟一面也是真。就是不知道公子在不在呢? 罗海此时看着这食盒上醉仙二字的标志,倒是点了下头。 “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呀,知道无时无刻都让人看到自己的酒楼名字。”罗海自然懂得潜移默化的道理。 有些东西不是看你习不习惯,只要这东西在你身边的时间长了,你就是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罗海知道,能这么想的人,还与他那聪明的儿子相交甚深。那么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见上一面的。 至少得知道,他对于槐儿而言是利还是弊。 第二十七章 赵家莫家 “方大哥,这赵家的水月夫人来了。”楼南此时是来给方戟打招呼。 “啊,招呼她们上二楼吧。对了,就让牛生去招呼,他与水月夫人熟。” 方戟昨日里听婉儿说了水月夫人要来,倒也很淡定。 恰逢小洛今日里要和绮萝去办事,便也方便。当然,若是小洛在方戟也不怕。 就是这所谓的“家庭摩擦”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毕竟最近婉儿的“病”是经常犯了,府上没了婉儿的支持,他能感觉到这些下人对于他这个新姑爷也不是很尊敬。 而这些,大概都是跟着水月夫人的态度。 这府上的下人多是受了水月夫人的恩,换言之,水月夫人管赵家内务这些年自然是深得下人喜欢。 而听水月夫人的侍女小樱说了,夫人不喜欢方戟。 那么选择题这赵家的下人们也会做。 当然,牛生算是例外,毕竟现在牛生算是方戟的徒弟,虽然尚未行拜师礼。 这也是方戟让牛生去招呼水月夫人的原因,说起来牛生比较特殊,这孩子特别聪明,倒是很受赵家上下喜欢。 “夫人,师……姑爷说了,亲自做菜招呼夫人,等下就会来见夫人的。”牛生此时是笑着回答。 “夫人,姑爷这菜,也不知道做得有没有厨娘姐姐好吃哩。”小洁此时听到姑爷要做菜自然是好奇。 “哼,厨娘姐可是精通各地方的菜,当然是厨娘姐比较好了。”小樱自然是很快反驳一句。 牛生听了自然是不语,这雯舞樱洁四位姐姐,他算是很熟悉了。 其中赵雯和赵舞两个姐姐是伺候太夫人,赵雯姐姐年纪最大最通情达理,赵舞姐姐比较调皮但是心地不坏。 至于赵樱和赵洁两个姐姐嘛则是伺候夫人,赵樱姐姐人比较多嘴舌,但是人不坏。赵洁姐姐的话…… 牛生心里对于赵洁倒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他自己也说不准。就是见到人赵樱姐姐容易脸红。 此时水月夫人听了赵樱这般说却是白了她一眼。 其实她对于方戟来说倒不是真的很坏,说起来上次婚礼方戟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话是让她对其改观不少。 不过始终方戟还是可疑,而且有几分是太夫人隐隐授意让她“整治”一番方戟。 不过嘛,就是玩手段也要光明正大的来,若是方戟真的好,那么她这该夸还是得夸的。 “对了牛生,等下还有人要来,你带她上来吧。”水月夫人是笑道。 还有人?牛生听了一愣,忽听到二楼外露台传来轻敲的声音。 “看来她没走正门呀。”水月夫人是笑道。 牛生此时去开了露台的窗,是见到了三娘。 “三娘姐姐……”牛生看到荆三娘倒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可不是,三娘平日里都是摆着脸,是赵家里最难亲近的。 “三娘,我本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真来了。”水月夫人是笑了声。 “都说酒香肉更香,那就尝尝。”荆三娘是淡淡地说道。 不过随即让牛生没想到的是,楼南又是带着一个女人上了楼,正是那莫家小姐莫小曼。 “水月夫人,三娘姐姐。”莫小曼此时见了二人便是笑道。 “小曼!”水月夫人倒是最吃惊的,此时是立马握住莫小曼的手。 牛生这才想起来,那日里捡他回来的大老爷,他的夫人,可不就是莫家人……也就是大夫人。 大夫人自打死了三个儿子,便是犯了疯病,回了莫家,却是再没回来赵家。 这也有五年时间了吧…… “大姐姐,她还好吗……”水月夫人此时是问了声。 水月夫人想起,当年她嫁入赵家,这大夫人也就是大嫂可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这才让她在这赵家里得以活得乐观些。 但谁料大哥与大郎二郎三郎相继去世,大嫂受不了打击…… “祖母时常陪着大姑姑,只是嘛,现在像个孩童一般……想来是不识人了……”莫小曼说到这里眼神也是闪着些哀伤。 她虽拜师药王,但是姑姑这病,却是无可奈何。归根结底,这是受了打击和心病成疾…… 荆三娘听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此时是低下头轻咬了下唇。 水月夫人看在眼里,这大夫人是三郎的生母,虽然当初不同意荆三娘入门,但始终也是一家人…… “婉儿妹妹大婚,小曼没去,这里先给夫人和三姐姐道歉了。” “不妨事,礼我们收到了。”水月夫人摆手笑道,她心里知道,这莫流莫尚书,也就是大夫人的亲弟弟,自打大夫人变成那般,这莫流对于她赵家是颇多微词。所以小曼自然是不便拜访。 “那小曼你今日里来……” “只不过是嘴馋想吃这醉仙楼的肉。”莫小曼却是抿嘴笑道。“开酒楼之一的绮萝小姐是小曼闺中密友。” “原来如此。”水月夫人点头。 她自打听说了这个绮萝,虽有一半西域血统,但是伶牙俐齿在洛城这些个夫人和小姐里算是交际甚广。 甚至于还有“梁祝”曲子和故事问世,倒是赚人眼泪。 而最关键的是,这绮萝还与方戟关系匪浅…… “说起来这醉仙楼的布置倒是新奇,难不成也是这绮萝小姐弄的?”其实水月夫人早就对周遭的东西好奇,就连这桌子都是很不同,桌子上是有个圆盘一样的东西。 “啊,其实这些都是方戟想出来的。”莫小曼却是笑道。 “方戟?”这倒是让水月夫人有些吃惊。 荆三娘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作为在军中负责搞情报的,荆三娘自然有打听方戟的一些事,知道方戟是精于弄一些“奇怪东西”。 “牛生,姑爷这菜还没做好吗?”此时在一旁的赵樱是低声对牛生低估了一句。 “别急赵樱姐姐,等下就能吃了。”牛生也是低声交谈一句。 当然牛生更多注意力是放在赵洁身上,此时的赵洁姐姐倒也像是看着房里稀奇的东西,而此时转过脸,不经意间与牛生眼神交会,这赵樱是笑了下。 牛生自然是一惊,抓着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牛生想起来赵洁姐姐是大他三岁来着,此时有些胡思乱想的他竟是有些担心。 这四个姐姐牛生听一些家丁说起过,要是她们要嫁人,夫人还会备上好嫁妆来着。换言之就是四个姐姐不会永远留在赵家就是了…… 小小牛生,有小小的失落。 第二十八章 老倒霉蛋了 “莫尚书,你这是要把晚辈带到哪去呢?” 此时罗槐在戏箱里是拍了拍箱子。 罗槐觉得自己却是胆子肥了,刚刚看完那老瞎子的房间,出了房门就是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还“作死”去听。 莫流莫尚书与其他人交谈,让他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所以这不,引火烧身了,那时罗槐是被打晕没了知觉,但是他现在能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大箱子里。 而他的身子垫着的是戏服,应该是那望城楼里的戏箱子。 “贤侄,你倒是醒得快。”隔着箱子,罗槐都听出了莫流的声音。 “所以莫家也要掺和这种事情吗?看在你和我父亲同为尚书,我姑且称你一声莫叔叔。” 罗槐此时是叹了口气,他是万万没想到,这莫流居然是掺和了这王储之争。 “贤侄莫担心,若是要杀你,刚才已经动手了,等不到现在。” 罗槐听了自然是一笑,这点他也清楚。确实,刚才只要偷偷把他弄死,在弄出来找个地方埋了,那他就真的没了。 想到这里,罗槐有些羡慕那些会武功的人,至少出了事还有反抗之力。 这算起来已经有好几次了,不是被偷袭就是被人生擒,让他好生郁闷。 “叔叔,我刚听到一声吆喝声,整个洛城只有一家卖豆腐的吆喝声是这样的。”罗槐却是笑道。“你这是要带我出城。” “贤侄果然非常人,我都想找你做我莫家女婿了。”那箱子外又是莫流的声音。 “那可千万别,罗某不考虑这些事情。”罗槐果断拒绝。很多人总是忽略他,这莫家小姐也是,对他方老弟有意思他昨日可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是没谱的事,但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姑且还是懂的。 “莫叔叔,还是那句话,我这人耳背还健忘,刚才你说了什么我可不记得了。”罗槐只觉得这箱子里闷得慌,虽然这箱子明显透气,但是几个小孔在这天气里可不顶事。 “贤侄,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你爹时常向我们吹嘘你小子过目不忘的本事。” 罗槐对此自然是无奈,这莫流的为人,他可听他那老爹罗海说起过。莫流这人虽然看起来正直,但是私底下可是相当奸诈的一个人。 当然,你要知道一点,说朝堂里的一个人奸诈,那其实是一个夸赞。你不奸不诈,是个实诚人?那不好意思,想要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必须精通。 莫流可不简单,节西府莫家,虽然不是那种传统大世家,但是近来可是相当出头。 就好比莫流,这官甚至可以说是朝廷想和莫家交好让他做的。 但是莫流这人也确实有本事,算是科班出身,让人对其身份辩驳不了。 现在罗槐最担心的倒不是莫家,反倒是绮萝商会,尤其是绮萝商会与莫家交好的话,到时事发很大可能会被牵连。 其次便是莫小曼莫姑娘,这莫姑娘罗槐对其印象不错,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还是那句话,莫叔叔,你为何要掺和这件事?” “只要事成,我莫家就是皇亲国戚,倒没什么不成的事。”莫流淡淡地说道。 “你想把莫小姐嫁给三皇子?”罗槐听了却是皱眉。 没错,这整件事情牵涉到三皇子。甚至于让罗槐很意外的是,这三皇子的手居然伸到了太子那里。 “小曼嫁入皇家,可是一件好事。倒是贤侄,你也该为你父亲谋谋大利才是。” 罗槐听了却是一笑,这笑容里带着些讥讽的意思。 “我们家那大胖子比叔叔你看得透,不劳叔叔挂心了。至于我?谁当皇帝于我而言都一样。” “贤侄,莫叔叔还是懂你的。你只要做你最喜欢做的事,又能为你父亲谋个大功。” 罗槐自然知道他们想让他做什么了。 说白了夺嫡之争,争来争去,你也得等在皇位上那个人下来才能有个结果。 而显然他们这些人想加快这事的进程。 “一个问题,这望城楼的三个乐师是被你们埋了?” “确实如此。就像贤侄你这般,听到了不该听的事。”莫流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而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才是让罗槐现在最担心的。 换言之这莫流有很大的把握是知道他会保密这件事,甚至于帮他们行事…… 换言之自己被抓住了痛脚?但是罗槐仔细回忆了下,不清楚他与莫流乃至于三皇子间有什么关联。 他父亲和云清河?那显然是不可能,这两人铁了心的保皇党,甚至于来说,你说这王霖甫王柳都比他们两个有可能。 因此他还真不知道这莫流有恃无恐的理由。 眼下三皇子这般,肯定是有重大理由。一来他在太子府上有内应,应该是抓住了太子的痛脚。这二来二皇子也是中了蛊毒未痊愈。 所以这三皇子就想趁着这个时候某得皇位? 三皇子这是疯了,这莫家居然也跟着一起疯。罗槐是心里又把这两家骂了一顿。 当然,他只能盼李琳琅没事,并且能够把消息带给方老弟。 换言之这件事还是在密谋阶段,除了杀了三个人外,还远没到起事的阶段…… 虽然他们知道罗槐他比谁都想杀皇帝,但是罗槐不是那种脑子一热的人,他是顾大局的人…… 而在外头,一个老翁看着一辆经过马车的动向,便是突然匿了踪迹。 “小姐,如若没猜错的话,罗槐应该是被他们带走了。” “罗槐?”柳如烟听了却是眼睛一凝。“没想到我们查老先生的消息,却是查到了不得了的事呀。” 那老瞎子可是柳如烟的长辈,老瞎子不见了,柳如烟自然是相当着急。 “只是小姐,你觉得这伙人会是谁?” “起初我以为是太子的人。只不过若是太子的人,倒是不用做得这么隐蔽。想来太子府里又糟了内贼吧。” 柳如烟提到的内贼,自然是指的康之问。 “既如此这罗公子,是救还是不救?”老翁此时把问题抛给了柳如烟。 “如若有难,一定要救。但是这难如果不够危及性命,切勿出手。” 柳如烟没有细想便是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老翁听了,倒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拿出藏在梁上,自己许久未用的武器背在身上。 老翁此时看着多年未用的兵刃是直摇头,作为罗刹使之时,手上的人命数都数不过来。这杀人多了,救人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 第二十九章 谁把谁架了 “不知道三皇子找沈夏,是有什么事?” “诶,沈郎中坐,事情不急着说。”三皇子此时倒像是摆好了宴席,倒像是专门为了迎接沈夏。 三皇子沈夏接触的比较少,但是素来听闻三皇子冲动易怒没有心机。 这前四个字沈夏是相信的,但若说没有心机,他怎么也不信。一个没有心机的人还敢争这个皇位,是活腻了不成? 就拿这次宴请,沈夏虽然不明白其用意,不过他知道三皇子肯定不是白找他的。 “沈兄每日里是给我那两位皇兄看诊,本王也是很关心两位皇兄的身体状况。” “三皇子有心了。” 三皇子此时是给沈夏倒酒,沈夏倒是闻出,这酒香倒是那醉仙楼的。 “这醉仙楼的酒着实不错,沈郎中尝尝。” 沈夏自是点头,虽说这酒以往在方戟那里常喝到就是了。 “太子的身子还比较虚弱,不过调养得当自是会好。至于二皇子的康复就比较快了、”当然,二皇子一只眼出了问题,这事情沈夏自然不会说。 “二哥不是听闻一只眼要瞎了吗?沈郎中,你这说康复可就不对了。”三皇子却是淡淡的笑道。 而一旁听的沈夏喝着酒却是僵住,此时是抬眼看着三皇子。 果然这酒不是来白喝的呀……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二皇子这个病是谁说的。沈夏此时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却是摇头。 知道二皇子有眼疾的是王妃和他,他自然没说的,那么…… 不知道三皇子与那晋王妃有什么干系,沈夏此时听到这个秘密脸上没什么表情。 要是方戟和熟悉沈夏的两个师妹便是知道,沈夏这是生气的表情。要说为什么生气,沈夏的两个师妹未必知道。但是方戟这些天的观察是能给出一个答案。 沈夏不喜欢被人架在上面…… 不过随即沈夏却是嘴角扬起了笑容。 “二皇子虽然得了眼疾,不过身体其他地方的情况无碍。会健康如初。” “那太子的情况呢。我这大哥向来身子就虚,这不要紧吧。”三皇子此时又是笑道。 沈夏自然也是笑着回答:“太子没伤及要害,多加调理便行。” “是吗?可是我那皇兄分明是不能人道呀,这事沈郎中怎么看,有没有的救。” 沈夏此时倒不至于沉默不语,只是笑了声。 他总算明白三皇子找他是做什么了。 看样子有人给他透了底,知道了太子不能人道的事情。但是三皇子这人应该是为了确定真相,特意问的他。 没错,从太子拒绝让太医诊治而让沈夏来看病的情况来看,确实很有猫腻,如若这三皇子一早有怀疑,那么这怀疑就更深了。 所以说,这事情倘若不确定的话,那么像三皇子透露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韩公子在三皇子府上吗,不如一起喝酒吧。”沈夏此时是笑道。 而三皇子听到这声“韩公子”,却是笑容凝固,不过脸上倒也没什么不悦,反倒是对沈夏有了几分敬重的意思。 此时三皇子扬了下手,那韩离确实是从里屋出来。此时见了沈夏,却是嘴角扬起笑容。 “韩公子还真敢露脸呀。”沈夏此时是笑了声。沈夏的意思也很明确。这韩离难道不看看他的身份立场的吗?太子妃可是他的师妹。 “韩离自然是不怕沈郎中向天子亦或者是太子妃透底。”韩离此时倒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沈夏虽然不明白这家伙的自信来自哪里,但是通常这情况说明对方必然是有恃无恐的。 这种感觉让沈夏有些讨厌,说白了他这人不喜欢被动,从师傅那次死了之后,他就很讨厌这种感觉。 而此时沈夏听外面的动静,倒像是有人要来了,而且不止一人。 此刻出现的人是让沈夏难以置信,而且这人身后跟着两个西域大汉是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三皇子扬手,示意两个大汉退下。此时沈夏看着来人自然是相当惊愕。 只因为这人不仅是当朝尚书之一,还是他师妹莫小曼的父亲…… “莫尚书……”沈夏此时是行了一礼。 沈夏心里有些复杂,他落难之时正是莫家收留了他。 “沈夏呀,你来了。莫流见过三皇子。”莫流此时是杨了下手,是坐在了旁坐,而后是伸手示意沈夏坐下。 “莫尚书,这箱子里是什么?”三皇子指了下箱子,却是疑惑。 “出了些意外,遇到了个麻烦人。”莫流倒是说得平淡。 三皇子听了,使了下眼色,是让韩离去开箱子。韩离却是有些胆小,小心翼翼上前开了那箱子上的栓子。就在此时,箱子是突然颤动了一下,惊得韩离是退后了两步。 而这时,终于里面的人是推开了箱子,但是此时看样子脚麻有些站不稳,是颤颤巍巍从箱子里出来。 这看到来人,沈夏就更吃惊了,这事情严重超乎了他的预料之中。 这个人是……罗槐?! 当然不只是沈夏,就连三皇子和韩离都有些惊愕。 罗槐此时苦着脸,这箱子勉强把他塞进去,那真真是身子动都动不了,脚悬空着真真是麻痹的不行。 此时罗槐望了眼四周的人,却是笑出声。 “三皇子,久仰久仰。韩公子,也在呀,久仰。怎么沈探花也在,这倒是让我没想到。”罗槐除了看到沈夏有些讶异之外,其他两人倒是都在他预料之中。 三皇子不用说了,莫流既然是跟了三皇子,怎么的也是与三皇子一起。至于韩离,那就更不用猜了。望城楼说是太子的地方,但实际经营的却是韩离,没有韩离的命令,莫流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倒是真没想到沈夏也在。 此时沈夏也是苦笑。“今日里我刚刚给二皇子看诊上完药,就被三皇子请来了。” 罗槐一听就懂了,都是被迫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此时三皇子看着罗槐,却是有些脸黑,这易怒的脾气像是又犯了。毕竟他不明白莫流把罗槐带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沈夏是他当着太师府的下人请来的,那么沈夏他是动不得的,那么当着沈夏的面他能动罗槐。 这怎么像是把他给架上去了…… 第三十章 远不惊人死不休 “其实吧,三皇子,你别着急。我很明白莫尚书的意思。莫尚书是来拉我入伙的。”罗槐此时见三皇子脸上阴晴不定,便是主动笑道。 “虽然我罗某人来得意外了些,但反正你无非也是要让沈探花入伙的,倒不如带上我,我可是香饽饽,另外两位皇子巴不得让我入伙呢。” 沈夏听了却是不禁笑出声,这罗槐不愧是能和方兄弟玩到一起去,这嘴也是贫的不行,哪有自夸自己是香饽饽的人。 莫流此时坐下是喝了杯酒,随即也是点头。“虽然我这罗贤侄不要脸了些,不过莫某也是这个意思。” 三皇子听莫流都这么说了,倒是不好说什么。 “那罗公子,坐下喝酒。”三皇子确实有拉拢罗槐的意思,但是现在这么突然,却是让他觉得奇怪。 最关键的是罗槐这人像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三皇子此时是有些顾忌。 罗槐一听,倒是坐下,刚好没吃东西,是拿起筷子就不客气吃了起来,一点都不讲什么礼仪。 韩离看到罗槐这版自然是皱眉。韩离倒真真是个美男子,虽然长相阴柔了些。作为美男子,自然是喜欢美或者俊俏的。要是云贯和方戟,倒是韩离的菜。这罗槐虽然长相中上之姿,但是这般不顾及形象还有些小胖,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此时莫流来了,三皇子自然是想让莫流说服沈夏,原地计划也是这般。但是此时莫流没开口,这刚吃了一口茶的罗槐却是张口了。 “沈探花,不对,你现在是郎中令了,该叫你沈郎中才是。沈郎中呀,我得恭喜你才是。”罗槐此时是拿着筷子恭喜,说罢又是夹了块肉。 “恭喜?”这却是让沈夏一愣,不过他大概能猜到是罗槐要整活了。 方戟和罗槐这两人,沈夏觉得是有几分当代“双骄”的意思,这二人要是合作,沈夏总觉得有些事情上挡也挡不住。 而现在光拿罗槐来说,也是了不得。就拿以往罗槐在烟柳之地的事迹来说,那嘴就像长了象牙,是顶的让人吐血那种。 “可不是恭喜嘛,沈郎中。莫家小姐不是你师妹嘛。你师妹要嫁给三皇子了,那可就是王妃了,还不是好事?”罗槐此时是笑了声。“太子妃和三皇子的王妃都是你的师妹,到时这两位皇子谁当了皇帝,那沈郎中可就是平步青云了。” 这谁当皇帝这么忌讳的事,也只有罗槐敢挂在嘴边说了。 此时三皇子听了不悦,这沈夏听了却更是难以置信。 小曼就像是他的妹妹一般,让小曼嫁给三皇子,沈夏自然是第一个反对的。 因为小曼他了解,压根不可能喜欢三皇子这样的人…… 沈夏听了此时却是冷眼看着莫流,这莫尚书甚至于要把自己的女儿给推出去了吗? 罗槐此时虽然吃着菜,对这些事就像是“游戏人生”一般,但其实他也偷偷看了下在场的人。 这个莫流竟是脸上毫无波动的样子,反倒是又若无其事喝了杯酒。 “沈夏呀,既然小曼以后是三皇子的王妃,应该正合你心意才是呀。”莫流此时淡淡的说了句。“你忘了你说的话?要是小曼知道这么做能够成全你,这嫁给三皇子,我想她也心甘情愿不是?届时三皇子坐上那个位子,小曼便是皇后,而你确实和罗槐说的一般,平步青云。” 没等沈夏说什么,罗槐听到这里是放下筷子:“这菜味道不行呀,要不是饿了我罗某人会吃?” 沈夏听出来罗槐是在损他了。这要是真靠小曼上位了,沈夏知道没人会看得起他。 而这时莫流却是夹了口菜却是笑了声:“贤侄莫要乱说,这菜味道纯正,我特意交代三皇子准备的,可是沈夏的家乡菜。味道不会变的。” 沈夏听到这话却是看着莫流。而罗槐此时看沈夏的表情,却是奇怪,此时再回想起莫流刚才说的话,心里默念了几遍…… 原来如此呀。 此时沈夏也是起筷,夹起了一口菜吃了口,脸上是没什么表情、 反倒是三皇子和韩离,此时看着三人,倒是有几分不明就里。 “三皇子想知道什么?”沈夏此时是淡淡的说了句。 而三皇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沈夏这话说出口是愣了几秒,随即才笑道:“啊对对,本王想知道……” 三皇子刚想说却是看着罗槐。 “三皇子是信不过我罗某人?”罗槐此时却是皱眉。 这倒是让在场的人没想到的,这不是明显信不过嘛,难不成这家伙没有自知之明? 显然不是。 “这样吧,三皇子不急着说,罗某人先给你带个好消息,就当是我罗某人入伙的敲门砖,毕竟这事说出口了,三皇子可任意拿捏罗某,咱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罗槐此时是掌了下嘴。“三皇子还是三皇子,罗某人是蚂蚱。” “那罗公子,不,罗提刑,本王愿闻其详。”这三皇子听了是“好消息”,便是有些感兴趣。 就连这莫流都是眯着眼,像是有几分好奇的意思。 “三皇子可知道康之问?” “自然是知道的。康状元不是辞官回乡了嘛”三皇子点头。虽然民间传闻康状元那天后辞官不知所踪。但实际康之问是青衣教的人,这在他们这些上面的人那里可不是秘密。 只不过这事情传出去让朝廷有失颜面,毕竟康之问可是状元。 如今三皇子自然是清楚康之问身份的,这般说康之问回乡下了显然是客套话。 “实不相瞒,康之问是青衣教中人。”罗槐说得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但明显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 甚至于那韩离已经脸上写满了“就这”的样子了。 罗槐这事情,怎么听都像是放了个闷屁,臭还不响。 “但其实罗某人与康之问有勾结,不对,不叫勾结,这叫合作。康之问透露,中秋佳节青衣教倾全教之力,定取狗皇帝项上人头。” 如果说上一个是闷屁的话,那这个可以称之为惊雷了。 众人包括莫流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忽略掉“狗皇帝”这句大不敬的话,罗槐的话简直就是重大消息。 “而且,这刺杀届时罗某也参与其中。”此时罗槐是起身,端起酒杯。“罗某愿榜三皇子取皇帝首级!而且届时罪名全是青衣教的,三皇子置身事外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沈夏听了是觉得这罗槐简直就是鬼才,当着别人面说要杀他爹,还说的义正言辞,确实厉害。 而最关键的,若是这事情是真的,这个三皇子还真会心动。 “哈哈哈哈!有罗提刑,何愁大事不成呀。” 这三皇子“孝”起来真好看~ 第三十一章 美食达人罗尚书 “方大哥,有个叫罗海的人说想上二楼,他说认识你。”方戟此时备好菜,却是听到楼南这么说。 “谁?罗海?!”方戟听了却是有些懵。 “他是不是特别胖?”方戟想起云贯说的,罗海的身材比较圆润。 当然这些都是当着槐哥儿的面形容的,总不能当面说你老爹胖的像个球吧。 说实话方戟是不太信的,这古代的伙食,加上活动,应该很少有人能吃得像球一般才是。 大魏有钱人和上等人的生活,那都是吃肉当主餐,方戟其实觉得这没有荤素搭配,着实不健康。 而事实就是,你光吃肉少吃其他的,反而不会这么胖。除非这个罗海很精食。 说起来,方戟想起昨日里我让人给罗府和云府送了酒肉吧。这槐哥儿他爹是馋上了? 方戟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昨天我差你给罗府云府送的酒肉呢?” “这,昨日里给罗府云府只收了酒,肉两家人没收。”楼南此时才想到说起这事。 方戟自然也能理解,这传出“酒香肉更香”已经是后面的事了,方戟送的早,这府下人可能看这锅肉有问题。 不过这罗海今日里就来了,方戟是没想到的。 “这,方大哥,你提到罗府,难不成这罗海是?”楼南此时突然想到什么,是瞪大了眼睛。 “没错,他就是槐哥儿的父亲,罗尚书。”方戟是笑道。 这楼南听了却是腿有点软。 敢情他刚刚和一个大官说让他先等着? 方戟看楼南的表情,楼南刚刚做了什么也是猜到了七八成,便是拍拍他的肩膀。 “人家罗尚书身宽体胖,肚里能撑船,不会和你计较的。好好招呼上二楼吧。” 虽说二楼现在不开放,但是没说不招呼熟人不是,这上二楼的自然是不收钱的贵客。 而这时方戟突然一愣,是立马喊了声“慢”,那楼南也是立马停下脚步。 “这楼上招呼着的是水月夫人吧……” “方大哥好糊涂,这不是方大哥你让招呼的嘛。”楼南却是笑道。“还有那位莫家小姐也在的。” “这有点难办了。”方戟却是苦笑。 毕竟他可听说罗海与赵家三年没来往了,上次关系破冰还是槐哥儿参加了他的婚事。 “还是招呼罗尚书上去吧,且先看看反应,若是水月夫人和罗尚书能谈得来,倒也无事。” …… “罗尚书,请上楼,您慢些。”楼南此时和刚刚的态度截然不同,倒是让罗海有些想笑。 其实他这人倒也没生气,虽然被晾在一旁,不过闻着那酒楼里的菜肉香,那是更馋得厉害了。 “掌柜的。” “啊。”楼南听到大胖子,不对,是罗尚书唤他,那是有些慌张。 “你们这菜,都是方戟做的?” “除了方戟还有个小厨子,基本是他俩做的。”楼南便是解释道。 “两个人忙得过来?”罗海看着这吃得正欢座无虚席的醉仙楼,倒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瞒您说,起初我也怀疑,不过方大哥……也就是方戟说,可以把这做菜流水线化。”楼南是笑道。 “流水线?”罗海听到了新奇的名词。 “啊,其实就是每个人负责做什么,做完后交给下个人。其实厨房不只有两人,该有几个女人负责洗菜以及切好菜,还有其他步骤我这掌柜的其实也不太清楚。总之呢,这菜的完成速度听说还有余。” 罗海听了却是点头,这方戟确实有几分头脑。 其实他刚刚不止馋着酒菜,还望了下这醉仙楼四周,这醉仙楼的内部,明显与他去过的洛城其他酒楼不一般。 要说是西域特色吧,这洛城也有做西域菜的,他也专门去尝了鲜。但是摆设也没这么稀奇的。 此时跟着楼南上了二楼,罗海见到二楼的其他人却是不禁一愣。 而水月夫人则是惊得整个人都站起来,对罗槐报以微笑。 “罗尚书。”水月夫人这般打招呼,莫小曼看到来人也是起身行礼。 “罗叔父。”莫小曼连忙行礼,她父亲莫流也是尚书,而且六位尚书关系都不错,晚辈称呼他们自然是以“叔伯”相称。 至于荆三娘,虽然不满罗海,不过也算是起身行礼。 “弟妹,这叫尚书生分了。不过莫家侄女,倒是没想到你也在这的。” 楼南见这罗海和善,倒也松了口气。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这罗海此时是笑道。 水月夫人自然是赶忙招呼罗海坐下。 其实算起来,水月夫人的相公赵恭,以前和罗海是关系不错的。罗海这声弟妹水月夫人倒是许久没听到了。 “最近赵家大喜我都没去,倒是有些惭愧。不过这后辈间关系和睦,我倒也欣慰了许多。”罗海叹了口气。“千万别学我,对你赵家是无情了些。” 罗海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 想起三年前,罗海倒真的有些惭愧。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对赵家捅刀子,但是抽身置身事外是没得洗的。 尤其是赵朗的死,让他感觉到再与赵家有干系,自己那宝贝儿子也会死于“事故”。 罗海自然想起,三年前他打了自己儿子罗槐一顿,那也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打罗槐…… 水月夫人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摇头。“太夫人从来没怪过罗尚……兄长,毕竟那时候若是让罗家绝了后,那我们赵家可算是有大罪了。” “老夫人还是这般通事理呀。”罗海感慨了一句,随即却是一笑,这一笑倒是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不好的事情咱就不说了,今儿个来吃饭自然是得开心一些。这位是赵家三娘是吧。”罗海此时看着水月夫人旁边身材曼妙的荆三娘,荆三娘此时自然还是一脸冷淡,不过罗海问了,便也是点头。 “巾帼不让须眉,好样的。想起了你们赵家女婿最近说的一句话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哈哈哈哈。” 这罗海倒是侃侃而谈,倒很会活跃气氛。 “罗叔父,你今儿个来,是听了那句‘酒香肉更香’吧。”莫小曼此时是抿嘴笑道。 她这罗叔父洛城里哪里有好吃的自然是少不了的。 “嗨,你叔父我也就这点嗜好了。”罗海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第三十二章 两个谜语人 “罗兄,对于我刚才说的,你有什么看法?”此时依旧是在三皇子府上。罗槐和沈夏倒是有了两人独处的机会。 “没想到,不过也不是很吃惊。”罗槐却是笑了声。 对于沈夏刚才说的,罗槐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是想说:“不会吧”。 没错,沈夏亲口答复三皇子,说是太子现在身子虚,确实不能人道。 这句话的意味可就深了。 真要说的话,会死人的,很多人。 如若太子不能人道,那么太子妃的孩子是谁的? 而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抓住了太子的痛脚。 不过嘛,罗槐此时听了的反应,却只像是听了一件八卦事一般。 “罗兄不问问?”沈夏看罗槐的反应,便也是笑了声。 “问什么?” “太子的事是否真?亦或者这么重要的消息,罗兄的反应有些平淡。”沈夏此时想起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三皇子的反应,那简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毕竟是抓住了太子的痛脚,换言之,三皇子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了! “这个嘛,对于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还真判断不出来。不过我想,方老弟应该能看得出的。” 这点沈夏自然是同意。方戟是第一个通过交流知道了他野心的人。 就连那太师,都是因为与他师傅相熟,观察了他许久才猜到。也就是说,他在方戟面前,大概率是藏不住事的。 “所以呢,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结局已经定好了呀。”罗槐此时是笑了声。 沈夏也知道,罗槐看出了他刚刚与莫流的交流。 “三皇子的胜算,一直是三位皇子里最低的。这次铤而走险,不得不说确实有机会。以三皇子的性格,是有可能拼一次的。”这点罗槐倒是对三皇子的勇气肯定了一番。 “其实要说的话,我对于太子的事还是有些好奇的。你刚才说的是太子现在身子虚,是有些模棱两可。那说明不代表过去。这点我很在意。” 沈夏听了,却是一笑。 “虚虚实实,始终事情口说无凭。罗兄,其实经过家师的经验,滴血认亲是可以作假的。”沈夏此时又是笑道。“而这件事,太医是知道的。那么要想判断孩子是不是太子的,除非你能抓到太子妃,也就是我师妹真的犯了事。” 沈夏此时是笑了声:“这次太子的伤,可谓是因祸得福了。” 罗槐听了,是看着沈夏。 他知道沈夏知道事情的答案,但就是不说。 至于所谓的因祸得福,那当然是太子受了内伤,可以把他不能人道的事归结为是受了内伤,那么这事情就无法辩驳了。 “那罗兄,回答了你的问题。沈某能否问你几件事?” “嘿,你这人倒是有些耍赖,明明是你让我问的。”罗槐是没想到这姓沈的也是老奸巨猾型的。 “罗兄,你刚才说的关于康之问的事,是否属实?”沈夏倒是很直接,便是问出了问题。 “虚虚实实,何必问呢?”罗槐也是回答得让人疑惑。“不过中秋确实有场好戏,不要错过了。” 其实硬要说的话,罗槐现在还是很危险的。 毕竟他刚才说的虽然像是真的,但那三皇子未必会信。哪怕罗槐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有七分真的了。 “不过沈兄,你可比我大上几岁,这叫我罗兄嘛……”罗槐这才想起,沈夏可是奔三的年纪。 “无妨,方兄比罗兄你还小,我都是如此称呼的。” 这家伙,倒是很随意。 “那沈兄,可否救小弟一命。” 罗槐这话说得突然,却是让沈夏笑出声。 “你现在开始怕了?” “这三皇子行事冲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罗槐说得倒是心里话。 虽然他其实没多怕,但是就怕遇到这种愣头愣脑不顾后果的。 恰在此时,二人是听到了一阵打斗声,那三皇子府上传来“有刺客”的声音。 二人此时面面相觑,自然是有几分好奇。但是刚要出去,却是被门外两个西域大汉拦住。 “三皇子有令,还请两位公子在此歇息等候。” 罗槐看了眼沈夏,是冲他使了下眼色。 而沈夏又像是莫名会意,此时二人是退回了里面。 “药王大徒弟,身上可有防身的药?”罗槐是低声问了句。 “有是有的。不过……”沈夏此时的表情倒不像是迟疑,倒像是想让罗槐决定。 “不过什么?” “我这确实有伤人的药,只不过这药粉泼中身体,会让这身体溃烂。”沈夏看了眼两个西域大汉,意思也很明显了,这药有点残忍。 “塞外的西域人,反正不是大魏人。倒不如让我来。”罗槐听到溃烂两个字就莫名兴奋。 “这药容易伤到自己,还是沈某亲自来吧。” 此时二人又是来到门口,罗槐自然是跟在沈夏的后头,以防被误伤。 那两个大汉见了自然又是挡住去路,而就在此时突然沈夏是把自己手上的药粉一扬,这两个大汉是捂着痛处痛苦倒地。 沈夏自然是轻手了,只泼到那两个大汉的身上。 这两个大汉偏偏不喜欢穿衣服,倒是好事,也让沈夏放他们一马,没扬到脸上。 不然轻则毁容,重则瞎了眼甚至危及生命。 “这两包药是解药,抹到患处。不过抹了切记不可乱动,不然是好不了的。” 沈夏说的前半句自然是真的,后半句则是让这二人不追过来。 罗槐看这两个大汉伤及的皮肤,是有些头皮发麻。 这皮肤科不仅像是溃烂,竟像是烂了一块,有的地方甚至起了些恶心的小水泡。 此时出了房间,罗槐便开始带路。 这三皇子府上的结构罗槐倒是一清二楚。其实这些府上的建筑基本像极了七八成,罗槐脑子里恰好记下相似的宅院,便也不奇怪了。 而这时,二人便是躲好,却是见一个蒙脸人是与三皇子府上的塞外高手相斗。 此时那边的地上已经躺着几具尸体。罗槐和沈夏都是有留意到。 “这人的刀法好厉害。”沈夏见了尸体倒也不慌,反而是称赞了一声刀法。“罗兄,你看那具尸体,分明像是被快刀割下一部分的皮,就像是把人剔了一般。” 罗槐自然是点头,而且这刀法他见过。 只不过这刀法是用在了鱼上…… 那么这人的身份也不用说了。 第三十三章 快刀,快刀,快刀 “这三个西域人的实力强悍呀。你看这刺客,实力应该是一只脚到宗师的境界,但是这三个人联手是能缠住他。” 罗槐此时倒是细细说着。 “想不到罗兄对于武学方面也有研究。这点沈某是看不懂了。” “嗨,其实我压根不会武功,主要是经常看着,是能看到他们招式上的不同罢了。”罗槐却是摇头。 他可不是什么习武的材料,纸上谈兵的实力倒是可以的。 “这三个是三皇子请来的塞外高手吧,那个拿金轮的,罗兄你细看,他其实是大魏人,是叫林琼。”沈夏指的自然是接他过来的林琼,一身轻功确实厉害。 “这个人,他的武器倒是奇特,至于轻功也是一绝。”罗槐是点头。“你看这三人,应该是有专门的功法,换言之三人一起上的话实力是能发挥到极致。你说的那个林琼负责骚乱策应,那个大拳头拿板斧的负责突击,至于那个拿西域短刀的是负责攻其不备。” 沈夏倒是对此不太感兴趣,只是点头示意。 这三人的实力始终与这刺客有些差距,此时终于拿板斧的没抓住破绽,肩膀吃了那刺客一刀便是破了三人联动。 剩下的二人很快也是赶忙败退下来。 就在此时,罗槐吹了个口哨,是挥了下手,让沈夏有些愕然。随即他反应过来,这“刺客”应该是罗槐认识的,并且还可能是来救罗槐的。 老翁自然是发现了罗槐,刚要上前,却是反应过来突然后退了三步。 此时一个西域老者出现,手上拿着的刀倒像是西域弯刀。 而这刀,罗槐是有些印象…… 绮萝商会里的那个哑巴高手,就是用的这种短刀。 此时这西域老者与老翁比刀,没想到两人手上的刀都是奇怪,不分伯仲…… 罗槐知道这老翁的身份,应该是青衣教的前任罗刹使,刀法快又准,但是西域老者也是这么快,罗槐只能想到一点了。 这罗刹使的本事没什么,“唯手熟尔”,换言之就是靠一条条人命练就的。那么这西域老者说不定也是个“屠夫”。 “我当是谁,原来是走黑镖的。”老翁是皱了下眉。始终年岁上去了,自己这刀是慢了,要是年轻时候,这人已经中了他几刀了。 而这时罗槐又是吹了个口哨,而后远处扬了下手,是示意这老翁离去。 老翁会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踏着轻功而去。 当然罗槐这一下子自然瞒不过这些西域人,此时也是上前把二人给围住。 “好了,现在我也安全了。那就不怕了。”罗槐却是笑道。 沈夏明白罗槐的意思,刚才罗槐和那刺客打招呼,很明显是让人知道他与那刺客认识。 在不知道这刺客身份的情况下,这三皇子是不会对罗槐下手了。毕竟要是这人是罗海的人就坏了……那么三皇子知道免不了罗海会做出什么…… “沈郎中,刚才林某是献丑了。”林琼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他三人联手都是打不过那刺客。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傅贾扎。”那西域老翁此时是行了一礼。 “然后这两位是我的师兄狂斧,血刃。”另外两个西域人同样是行礼。 “这位,应该就是罗公子吧,” “幸会幸会。”罗槐此时算是与这四人打了招呼。 “几位在塞外,应该是专门杀马贼的吧。” “走黑镖,不过罗公子说的也没差。”林琼此时也是答道。 而显然,另外三个西域人的大魏语还不熟练,交流基本上还是靠林琼进行、 此时这西域老者是嘴里唧咕着什么。罗槐此时听着,倒是懂了六七成。 他曾从书籍中学过这老者的语言,是属于西域一个古国的。说是古国,自然是已经消亡。毕竟在西域那种地方,一个国家覆灭都是突然到让你意想不到的。 “我师傅是想问罗公子,刚才那个刀客是谁?想与他再切磋一番。” “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罢了。”罗槐此时是笑道。 此时得到罗槐这回答,林琼明显是轻微皱了下眉。 罗槐这个答案自然是最安全的保障。换言之就是跟这些人说,现在他的便宜父亲罗海已经知道他在三皇子府上。 “几位,麻烦与三皇子说一声。就说沈某和罗公子等下还有要事,若是无事,这事情可以改日再议。” 林琼听了自然是点头,便是请二人回去。林琼使了下眼色,有两个大汉是带二人回房间。 待罗槐与沈夏走远,林琼脸上的笑容却是突然消失,转而是“哼”了一声。 而那“狂斧”是对林琼嘀咕着什么,而后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样子是想对罗槐动手。 林琼自然是摇了下头,示意不可。 没错,刚刚三皇子已经下了命令。让他们把罗槐偷偷杀了,因为使用的武器是西域刀,便是能让人不容易猜到罗槐死在三皇子府上。 不过现在嘛,计划是全泡汤了。这被人知道了,还杀罗槐,那岂不是作死嘛。 就在这时,西域老者却是突然说话了,这话是让林琼听了先是一惊,随即有些欢喜。 “师傅是说,刚才的那个刺客,很大可能是青衣教的?徒儿这就去禀告殿下。” 看着林琼去见三皇子。那个那短刀的血刃也是嘴里说了些什么,与这西域老者交流: “师傅,帮助这三皇子,远非长久之计,倒不如屠了这里……” “不行。杀了皇子,势必逃不走。眼下计划照旧,在这之前先要让这三皇子相信我们。至于林琼,这事瞒着他。若是他起了异心……” 西域老者挥了下手,两个徒弟自然是授意点头。 显然,林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师傅师兄是这么无情。 “师傅,我可听说那绮萝商会也在洛城……那么那个亚里士多德……” “哼,现在还不是算旧账的时候。”老者的嘴角扬起,连带着脸上的胡须都抽动一番。 “亚里士多德,我们师徒三人打赢了你,还亲手割开了你的喉咙。想让你痛苦的死去,但是没想到你这都能活下来……” 老者自然不慌张,既然他们能打败“亚里士多德”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 第三十四章 夹起尾巴做人 “罗公子,来,快快请坐。” 三皇子看到被带来的罗槐,是赶忙让其坐下,那态度与先前是非常不同。 罗槐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笑开了花。 “三皇子,你这把我关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倒不如让我回去,你看现在虽然太阳当空照的。但是我消失也有一段时间了。”罗槐此时坐下,倒像是个大爷。“我这次出门,那可是和青荷郡主一起出来的,三皇子也应该知道,你这皇姑可不讲理呀。” 三皇子此时也是笑了声,态度倒是和善了许多:“罗公子,不对,该称你为罗兄长才是。本王也是惜才爱才,与罗兄你相见恨晚才这么做的,还请见谅。” 罗槐听到这三皇子叫他兄长,那可不乐意。那这不意味着狗皇帝是他爹嘛,这是在骂我? “刚才罗兄打招呼的那个人是?” “他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罗槐淡淡地说道。 “哦?难道罗尚书认识青衣教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罗槐听到这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是暗道了声糟糕。 当然,就算如此,罗槐也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其实罗槐立马就想到了,他可以顺势搭个陷阱让三皇子踩下去。 “嗨,实不相瞒,那人就算我与康之问的接头人?只是不知三皇子如何知道他是青衣教中人?” “这点罗兄不必知道。”三皇子此时看罗槐的反应,倒是有些臭美。心里是觉得花大价钱买来几个西域高手是物有所值。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罗槐罗公子,你当初打那青衣教最厉害,却是青衣教中人。” 三皇子起初半信半疑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罗槐,这青衣教可没少死人。 “三皇子搞错了一件事。罗某人是与康之问合作,而康之问是与青衣教合作。也就是说罗某人其实不算是青衣教人。但是,与青衣教在中秋里应外合之人,确实是在下。” “好好。”三皇子现在算是信了罗槐八九分。毕竟刚才的高手是青衣教人,那个林琼说给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内心里是相当激动的。 “其实罗兄……”三皇子此时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但分明这里面是除了他二人外,一个人都没有:“罗兄你这中秋的事,有几成把握。” 罗槐听了,自然是知道鱼儿上钩了。 恰好他的计划还差一些完成,这要是加上三皇子,那事情如无意外是成了! 当然,这成了并不是指杀掉狗皇帝,而是罗槐从中“得利”的事成了。 “这虽是中秋,但是陛下的防范也不会松懈。依罗某看来,这件事该是有八成把握。”罗槐此时故作深沉思考的样子,随即却是眼睛一亮。“若是三皇子借我人,这事情那便是有了九成的把握……” 三皇子此时虽然也故作思考,但内心里已经是相当不淡定,甚至可以说是乐开了花。三皇子此时内心里那是“孝”起来真好看。 可不是,巴不得中秋就给他父皇作祭,实属大孝子。 “这事情容我考虑一下。”三皇子自然是要装一波,只不过这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是让罗槐摇头。 这三皇子如此拙劣的演技,那我罗某人也只能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视而不见了。 “不过这若是事成,日后本王登基,罗兄可当头功!” “那在此多谢殿下……不,多谢陛下了!”罗槐倒也会拍马屁,这声陛下让这三皇子听了紧张但是内心肯定是掩饰不了意动的。 不过对于三皇子说的立头功,罗槐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 不论是什么时候,这杀父篡位都是为人所不齿。若是他真这么干了,罗槐相信这三皇子第一个杀的便是他。 既可以让事情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又可以得一个为父报仇的名声。 此时二人都是各怀鬼胎,笑得都很开心。 “既如此,罗某就先行回去了。” 这不顺势溜?留在这里过年不成? 但是这三皇子明显不像他走,罗槐刚准备踏出门,却是有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正是刚刚会西域武功的林琼。 “罗兄,你大可不必这么早回去。若是真嫌我这府上闷,本王倒是有个好去处。” 罗槐心里骂了句三皇子的母妃,带有动词那种。随即便又是露出笑容:“不知三皇子指的好去处是?” “罗兄,其实在这洛城外,有一处除了我的亲信,是无人知晓的地方。那里景色不错,最关键是隐蔽,没人知道。” 罗槐听了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也没辙了。这三皇子压根就没想让他回去。 至于被人知道是三皇子带走了罗槐的事,罗槐只能说这除非沈夏说出去。 但是沈夏现在有他自己的事,所以对于他的动向也一定会保密…… 也就是说,真真的,他还是“失踪”了,还要去那三皇子说的什么鬼地方。 “那三皇子,敢问你这好去处,是有什么名字。” “名字是唤作幽灵谷,也就是说进了这幽灵谷,你的行踪也会像幽灵一般。” “但若是如此,我岂不是无法和康之问联系了,那殿下,这中秋的事罗某该如何进行下去?” “放心,本王不是软禁你。待本王考虑清楚了,罗兄你自然也就出来了。不会太久的。” 罗槐倒是没想到这三皇子能这么机敏,显然这三皇子留了个保障。这段时间里可以找找看这罗槐是不是在说谎,到时再决定也不迟。 罗槐自然不认为,这些事情三皇子能想到。想来又是受了莫流的指点。 不过让罗槐没想到的是,幽灵谷居然是三皇子弄出来的。不过准确的说,这三皇子应该是接了幽灵谷这个地儿。 幽灵谷的传说,罗槐也听过。相传这幽灵谷里曾经消失过许多兵士,都是运输钱粮物资的兵士。 而起初有人认为幽灵谷有山贼。但是真去看了之后,却是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山贼”存在过的样子。 如今看来,这幽灵谷当中或许是另有玄机。 “不过罗兄莫慌。这幽灵谷听名字,那对于外人而言是比较神秘可怕的。但相信本王,要是去了,罗兄定当是流连忘返。而且此番,本王是亲自与你同去。” 同去?那我谢谢你嘞。罗槐心里骂了句,此时脸上依旧是笑着点头。 第三十五章 如烟 “方大哥。又有人来找你了。” 方戟此时是不禁一愣,他觉得自己在洛城认识的人也不算多吧。 “这次是个姑娘,好像还哭过。诶诶诶姑娘,这是私人地方,不能进来!” 楼南刚想说明,却是见那姑娘突然闯了进来,脸色看起来非常着急。 “郡主?!”方戟看到来人,却是赶忙解下自己的围裙。 而楼南听到这句“郡主”那是差点吓得坐在了地上。这一个个找方大哥的怎么都是身份这么高的人? “你怎么了?” “方戟,坏小……罗槐他不见了。”李琳琅这时候倒像是冷静了许多,不会像先前那般找不到人被急哭。 方戟听了却是眉头一皱。 槐哥儿不见了?这恰好他父亲罗海是在楼上呀…… 方戟想了下,便是打算先听李琳琅说完经过,这才决定告不告诉罗海。 于是,在听到槐哥儿是在望城楼不见的时候,方戟却是一愣。他自然知道槐哥儿是要去望城楼,而且还专门给他介绍一个老瞎子…… 难不成? “楼南,这些菜你先上。至于后面的,让獾子多炒两道菜端上去便是、郡主,你现在先去六扇门,通知云贯。” “好的。”李琳琅听了自然是应了声。 方戟此时放下围裙,便是准备出发。至于罗海,这事情他自然不打算先告诉他。 至少可以的话,他想自己先去打听一番。 看着从后门出去的方戟和李琳琅,楼南自然也是着急。 这罗大哥自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心里免不了替他担心一番。 而刚刚在厨房里听到动静的獾子,却是若有所思。此时獾子从厨房出来,听到楼南交待的事后,便是点头。而后在楼南走后,是吹了声口哨,此时竟是飞来一只浑身翠绿的鸟。 獾子是写了什么,而后把纸条放在鸟腿的小筒子上,便是放走了鸟儿…… …… 望城楼外。 方戟刚想从后巷子里攀进去,却是见到一个熟悉的倩影…… “柳姑娘……” “嘘。跟我来。”柳如烟见到方戟先是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随即是看了下四周,是要带方戟离开。 而后方戟跟着他,竟是在望城楼附近的一处民居里停下,这柳如烟带着方戟进去锁好门,这才摘下了斗笠。 此时柳如烟的打扮,倒还是一副渔家姑娘的样子。 “公子新婚大吉,如烟这里先恭喜公子了。”柳如烟此时想起这事自然是心里有闷气。 “啊,谢谢。”方戟此时笑了声,是看着这宅子里的四周,倒像是对四周的环境比她本人还感兴趣。 “你……”柳如烟一时语塞,原本她想说几句方戟来着,但是没想到方戟真把她的话当成祝福了…… 想到这里,柳如烟竟是笑了声,是突然拉着方戟的右手腕,带他进去。 方戟这番被牵着,倒是没想到。不过身子也没反抗,便是就这样跟着柳如烟。 “你去望城楼,是想打听罗槐的动静?” 此时带方戟坐下,柳如烟放下自己盘头发的簪子,方戟看了倒是眼前一亮。 这柳如烟长得美艳而且魅,颇为动人。 “姑娘知道罗槐的下落?” “刚刚有一批人,把罗槐给劫走了。至于是谁,老头子追过去至今未归。” “有劳姑娘和老翁了。”方戟知道,这柳如烟是派老翁出手相助了。不然他们可能找线索都比较麻烦。 “那柳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呢?” “老瞎子不见了。”柳如烟此时是叹了口气,她个人知道老瞎子是凶多吉少的。 “那可能罗槐撞上了同一批人。”方戟听到老瞎子出了事,便是猜了个大概。“因为罗槐是听了我的话,想有事问老瞎子的。”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找的是同一批人。”柳如烟此时鼻子嗅了嗅,却是皱眉:“你身上穿着的,倒是和你平时穿的不一样。” “啊,这是我做厨子时穿的衣服,走得匆忙,倒是没换。” 方戟这身衣服倒是有很重的油烟味,这点他个人也是知道的。 “原来你还是厨子呀。”柳如烟听了自然有些新奇。“这两日醉仙楼可名声大振呀,倒是没想到这菜还是你做的。” “改天有空,你和老翁可以到醉仙楼,我亲自招待。”方戟这话倒是真心的。 毕竟柳如烟也算是帮了他几个忙,这次见槐哥儿出事也出手相助。 柳如烟此时与方戟说话,眼里都是藏不住笑意。 其实以她的身份,对他人动情这事柳如烟一直觉得不可能。甚至于柳如烟觉得自己还是很克制了。 不过回想起那日在着火的花船上,方戟背着她逃出大火和龙王的追杀,却是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再想起先前花船上在他跟前跳舞试探的样子,柳如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公子你。” “啊,叫我方戟便是了。”方戟却是笑道。 “那方戟……那日里在花船上,你为何要救我呢?” “这倒真的有私心。”方戟倒是笑道。“那日里我看姑娘试探,便是想知道姑娘的身份。再然后的原因,应该是看那龙王有些不顺眼吧。” 方戟摊了下手。 “这龙王活脱脱是个怪物,那日里我那一下要是中了心脏就好了。” “龙王吗……”柳如烟此时笑了声,带着无奈。“其实龙王也是可怜人。要变成龙王,遭受的苦痛是所有灵使里面最多的。” 方戟也听槐哥儿说起过,这青衣教的灵使,每一个的培养的做法都是不人道的。 “所以你是想让青衣教废除掉灵使是吧。”方戟知道柳如烟是圣女的女儿,也正是因为想改变青衣教,如今才会被追杀。 “可是我听说青衣教圣女一辈子都不能嫁人,那你母亲……” “没错,我是母亲的私生女。”柳如烟此时是有些苦笑。“甚至于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方戟倒是主动道歉。 这柳姑娘帮了他这么多,而且还不求回报,应该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但是说句实在的,方戟真的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顺带救人罢了。 “不要紧的,反倒是有一件事,我希望公子……方戟你知道的。” 第三十六章 高手的尊严 “什么事?” “我先前与你说过了,康之问,也就是郎君,小时候我与他见过一面。” 方戟听了柳如烟的话,点了下头。也正是因为这事情,他开始调查三王爷的遗孤是谁。 “然后我回忆了下以往,我母亲……也就是圣女,是带了好几个孩子回来的……” “好几个?你的意思是……”方戟知道这事情听来可不对劲。 “如若康之问是被人调换了身份,潜入了赵家。那么像康之问这样的孩子,说不定还有。而他们应该都是因为十年前那场战争而失去了重要亲人。亦或者,是我想多了。” “那不会,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甚至于还能给我一个警示作用。”方戟却是点头。“只是你觉得这些人可能去了哪里?至少在洛城,倒是让我想不到还有谁。” “嗯,所以不是在洛城。如若现在青衣教是在江南的话。那么这些孩子潜伏的对象,我想你可能也清楚了。” “你是说江南的四大世家?”方戟听了自然是眉头一皱,毕竟踩入江南可是他很重要的一个步骤。要是真有这样的“老鼠”在,那可防不胜防。 “只是推测。所以我与老头子是打算下江南。” “去江南?我觉得不妥。”方戟却是摇头。“青衣教现在的人大多在江南,届时你会寸步难行。” “公子这是关心奴家吗?”柳如烟说话声音有些低,心里却是在暗喜。 “姑娘帮了方戟许多,自然是不希望姑娘有事的。” 方戟的回答像一记直球,直的让姑娘接受不了。 “只是打算,还未决定动身的。”柳如烟却是摇头。“要等中秋后再行决定。” “中秋?”方戟听了便是点头。“也罢,过完节日再走也不迟。” “嗯。”柳如烟应了声,时不时看了眼方戟。 “对了,不知你娶了赵将军后近来如何呢?” “还行吧。”方戟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总不能说这赵将军人格分裂,让他应付起来难以招架。 “其实你进了赵家,是有些突然的……” “当时恐有变故,便是隐瞒了一下身份。”方戟笑着答道。 柳如烟此时听来,虽然心里有些苦涩,但是感觉放下了些。 以往她与自己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都是会有些犹豫。想这么想,但是行动上总会偏向方戟。 但是这次方戟既然已经娶了赵将军,那也只能放下了吧……毕竟始终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相思…… “柳姑娘,实不相瞒,江南的话,我是准备拿下的。也就是说江南四大家族是我必须要灭掉的。”罗槐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柳如烟透个底。 毕竟这说不定还能互惠互利一波。 “你要灭掉四大世家?!” 柳如烟听了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这事情,吴越国的皇帝没做到,大魏的太祖和文帝也没做到…… 若是别人,柳如烟可能会说他狂妄。但是方戟的话…… “你若是真能办到的话,那将会名垂千史了吧。” “嗨,名垂千史倒不至于。世人是很健忘的,或许只会记得大魏真正拿下江南这件事罢了。” 这事情方戟很有经验。所谓功在当代,这当代在他这里指的是皇帝。 “那你说给我听,莫非?”柳如烟心里自然明白过来,只不过心里却是泛起一丝涟漪…… 说好了与方戟脱离干系,可若是这合作,还有方戟也要去江南的话,以后还是会见到的…… “姑娘既然志在改变青衣教,那么青衣教若是欲江南世家勾结,想必也是你不想看到的局面。”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奴家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如烟此时和方戟说笑间,却是听一声轻功落地的声音。 方戟听这动静,便是知道老翁应该是回来了。 “小姐,方小友。”老翁进来看见方戟,自然是不忘打声招呼。 “罗槐既然没跟你回来,那想必是你都救不下咯?”柳如烟倒是很明白,这老翁应该是失败了。 “小姐说的没错,这事情确实复杂。”老翁知道方戟是为了罗槐的事情而来,倒也不避讳直接说。“罗公子在那三皇子的府上,我本来想救他,是被四个塞外高手给拦下了。” “三皇子……塞外高手……”方戟听了这消息却是皱眉。 这事情自然是让方戟暂时想不通,毕竟槐哥儿出事是在望城楼,而望城楼现在是太子的地盘才是。 这事情确实不寻常…… “不过好在那罗小友机灵,是与老身打了个招呼。那么他的性命应该是无忧矣。” 方戟听了倒是笑了声。这槐哥儿也确实机灵。 这样的话三皇子的人便是知道老翁是来救槐哥儿的,那么知道槐哥儿人在三皇子府上,这三皇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要了槐哥儿的命。 方戟可是知道的,保皇党虽然在夺嫡之争中非常低调,但是不代表保皇党在洛城的势力不行。 真要是三皇子敢杀槐哥儿,那么他这皇位是肯定没有了。 “只是事情居然会关系到三皇子……”柳如烟也觉得难以置信。“要不要我去二皇子那里打听消息?” 方戟是知道,柳如烟其实可是潜伏在二皇子势力的。 “不必了,若是三皇子的话,这人成不了气候。”方戟与三皇子接触过,这三皇子小聪明有,但是缺少大智慧。 “不过若是有高人指点,我大概知道这三皇子想做什么了。”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三皇子的胆子这么肥。 “三皇子应该是想一次性解决掉麻烦。对于他而言,最大的麻烦应该是太子。” “太子?” “没错,望城楼是太子的,而槐哥儿在那里被袭击,显然是太子的内部有了三皇子的人。”这点方戟倒是能猜到的。 “只不过这三皇子居然府上有让老人家你都不敌的塞外高手,倒是不容小觑了。” “小子,不会说话别说。什么叫不敌?”老翁却是笑骂道。“我可是打翻了三个,有一个只是暂时不分伯仲。若不是罗小子叫我撤,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方戟和柳如烟听了老翁嘴硬,却是相视一笑。 看来这高手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呀。 第三十七章 来自混子的夸赞 “方大哥刚刚……” 此时楼南在牛生旁边嘀咕了两句。虽然不知道方大哥为何特别重视这个小鬼,不过楼南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那小楼哥的意思是?”牛生听到罗槐出事,便也是皱眉。 “嗯哼。要叫楼掌柜。”楼南这家伙倒是装起来了。“总之等下千万别泄露这事情。” “明白。”牛生笑了声,方大哥在他来之前就有交代。这小楼掌柜是个有趣的家伙,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此时水月夫人吃着方戟做的菜,自然是觉得不可思议。虽说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但厨娘的厨艺天赋极佳,这赵家人的嘴都被养得比较叼才是。 但不知为何,方戟做的菜有着其他时候不同以往的香气。 当然水月夫人知道自己说了不算,此时她是看了眼罗海与莫小曼二人。 莫家是东隆府大世家,所吃过的山珍海味自不必说。至于罗海,那除了是尚书,还是洛城有名的食家。 “小掌柜,方戟呢?这菜也尝了。该让我见见他了吧。” 听到罗海说话,这楼南却又是莫名紧张。完全没有刚刚在牛生面前装大头的样子。 “方……方大哥他……” “师傅刚才被七王爷请去府上了,是郡主亲自来请的,因此做完菜没时间来与几位打声招呼。”这个时候牛生突然接过话答道。 楼南听了却是一愣,竟是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转的这么快。 “哦?七王爷?” 听到是痞子王爷,罗海那胖脸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要说他罗海在洛城,除了皇帝那是谁都不怕。但是嘛,痞子王爷是属于他绝对不想招惹的。 一个字:烦。 这人混不吝,关键人还滑头,为人还有点小气…… 至于水月夫人听到青荷郡主来请,却是觉得奇怪,毕竟这郡主若是知道她和三娘在,怎么都会来打声招呼才是。 除非是急事…… 三娘此时听了牛生的话,却是拎着牛生的衣服后领到一旁。 “说,方戟去哪了?” 这牛生此时整个人像一只鸭子一般被拎起,那是感觉好没面子,但奈何这人是他最怕的三娘…… “都说了七王爷……”牛生刚说罢,却是匕首架在了牛生的脖子上。 牛生自然是咽了口唾沫。 别人可能是玩玩,但是看三娘这张冷若冰霜的脸,可不像…… 不过这不代表牛生没有了法子。此时牛生就是这样嚎啕大哭了出来。 这反而让荆三娘有点懵。 楼南刚才偷偷看到荆三娘亮匕首,心里还一咯噔。但是没想到,这牛生是比他想象的还狠。 而就在这时,赵洁听到哭声是来看,见到牛生在哭,竟是一把护住。 “三娘姐姐,怎么欺负孩子?” 看赵洁护着她,而贴近身子又闻到赵洁身上的香气,这牛生差点眼泪就收了回去。 不过她知道,这场戏可别演砸了、 见无果,三娘倒也不解释,倒是坐回了原位。 楼南赶紧去看牛生,而后偷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干得不错。 这倒是差点把牛生逗乐了。 这小楼哥还好意思拍他肩膀的? 这就像是一局游戏,明明牛生是杀爆全场,结果混子楼南打完游戏说:“打得不错”。 “小掌柜,你这酒可有得卖?这日后我府上的酒,可得要从你这买了。” “罗尚书厚爱,我们家这酒都是我酿的。现在酒只卖三等的。今日里请几位贵客喝的是二等酒。”楼南倒是回答得很诚实。 “和昨日里送的酒同样醇厚,看来昨日里送来的也是二等酒吧。”罗海眼珠子却是一转。“小掌柜,我可能只是一介尚书,这莫姑娘可能也不是贵客,只是你这招待方戟的主家,怎么不用这一等酒?” 楼南一听,罗尚书这话,倒像是把他架上去了。这说自己不是贵客也就算了,还拱火到方大哥与赵家的关系上。 不过楼南其他的说不好,但是这酒他可以仔细说一番:“尚书,非是不招待。只是这一等酒还没有。” “没有?” “罗尚书应该也喝过我以前家中的醉仙品,不知与我这酒比起来如何?”楼南此时是反问一句罗海。 “嗯,你这酒和醉仙品,只能说各有千秋。不过醉仙品既已失传,那我更偏好醉仙品吧。不过其实在我看来是一碗水端平的。”罗海的点评自然是最中肯的。 在洛城里下至街边小摊,上至皇宫佳肴,罗海不说全吃过,但是十有八九还是有的。因此对于评价两种酒孰好孰坏,罗海自然有资格。 “那就没错了,我这二等酒用的酒种是未完成的醉仙品。那么这一等酒没有的原因,想必罗尚书也知晓了。” “原来如此。”罗海点头。 确实,他尝到这酒除了其他的味道,还能尝出醉仙品的形。但是这醉仙品的神,却是尝不到。 那么楼南说的一等,那自然是以醉仙品为原料。但是现在醉仙品已经失传…… “可惜可惜。”罗海只能感叹一句。 “不过现在楼南也在努力重拾以往的醉仙品,真成功了,一定第一时间送到罗尚书府上。” “好!好!”罗海听了自然是点头。 此时罗海依旧是与水月夫人聊天叙事,但是莫小曼明显是知道,方戟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才是。 刚才牛生说这话的时候,她没说穿,这七王爷是陪王妃散心去了。至于郡主,今日里原本是与她同行的,但是郡主是“佳人有约”…… 那么很明显牛生和楼南是说了谎。 此时莫小曼先是示意有事离去,随即却是在楼下的柜台前,看着楼南。 牛生是个小滑头,莫小曼自然看得出。但是这楼南嘛,倒是一个“突破点”。 “那……那个莫小姐,有什么事吗?”楼南明显是有些慌神。 “小楼掌柜,方戟是去七王爷府上了是吗?”莫小曼说得很平淡。 “确实如此。”楼南回答,但是心里却是非常的虚,因此声音也显得少了些底气。 “哦?竟如此,那我等下刚好去七王爷的府上,小楼掌柜有什么话要本小姐带的吗?” “这……”楼南一听自然顿时慌了。 “还是说,方戟去了其他的地方?” 第三十八章 互相照应 沈夏离开三皇子府上,却是与莫流同乘一架马车。 二人一路上,竟是不发一言。 沈夏倒是有许多的问题,但是莫流此时却像是在闭目养神。 “你有很多问题?” “莫尚书何必明知故问,适才听了莫尚书的提示,沈某才答了三皇子的问题。” 沈夏自然是有疑惑。 从刚才莫流给他的提示来看,莫流不像是要帮助三皇子的样子。 但若说莫流是二位皇子的人,那么这就有些不明智。毕竟三皇子要是事发,莫家很难独善其身才是…… “其实在我的立场,我就只有一个问题想问莫尚书。”沈夏此时是看着莫流。“您真的要将小曼,嫁给三皇子?” 莫流听到这个问题,终于是睁开了眼。 “如若我说是,你又能如何?” 沈夏此时看着莫流,自是目不转睛,不过随即却还是闭眼摇头。 确实,他能怎么办呢? “沈夏,我知道你把小曼当做妹妹看待,而小曼也是如此。换句话说,除开药王那层身份,你们是没有任何干系的。” “我知道……”沈夏此时是看着莫流。“当年莫家把小曼送到师傅那里,不已经是把她当成一个死人了吗?而且那几年你们莫家也是不管不顾。小曼已经被你抛弃了一次,你现在又要抛弃她一次?” “沈夏,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欢玩嘴,你和我说再多,对我而言顶多只是有些聒噪罢了。”莫流的眼神也有些冷。“你说这么多,倒不如想想办法。想想看怎么阻止我。” 莫流此时又是闭眼,似是懒得争辩什么:“既然你入仕是因为当年的事情,那么你连这事情都改变不了,你还想改变什么?不服气?不甘愿?有什么用呢。” 沈夏原本拳头握得很紧,但却是突然松开了手。 “既如此,我在这里跟你说了莫尚书。三皇子一定会失败,我沈夏说的。” 沈夏突然叫停了马车,便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听到刚才沈夏掷地有声的宣言,莫流却是笑着摇了下头。 他知道这事情找沈夏算是找对了人…… 此番在三皇子那里的事,沈夏知道自己是谁都不能说。 这算是一种协定,而且就算说了。难保莫流没有二手准备。 这是莫流给他的一次“试炼”,沈夏是清楚的。 …… “你是说与罗槐一起的,是沈夏?”方戟此时听了老翁的话却是皱眉。 沈夏为何会在那里?难不成是与槐哥儿同样的境遇? 方戟觉得不可能。沈夏基本上这几日里都是负责照看太子和二皇子。出入都是有人跟着。 真有人在洛城敢带走沈夏,那么这人也不敢动沈夏一根毫毛才是。 “那么这件事来看,三皇子的动作这么大。看样子是真的想撕破脸皮了。” 这三皇子倒是真的会看时机,亦或者是受到什么人的鼓动,有了“莫名的勇气”。。 “那老爷子,这三皇子府上就那四个塞外高手外,可还有其他人高手?” “这个倒是不知,有这四个塞外高手,这三皇子至少是没用生命之忧才是。而且这些人的武功奇怪,倒像是相辅相成的阵法攻势一般。” 说到合作,方戟自然是想起了那“大中小勾魂”,这三人的能力应该是合作起来相当厉害。 但好在那时是被方戟他们逐一各个击破。当时那秦天也是丝毫不留情,这提着斧子就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架势。 “我听你的话,怎么像是想探一探这三皇子的王府?”柳如烟倒是一下子猜出了方戟的意思。 “趁着夜色,想去试试。”方戟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我的话是不建议你去的。”老翁此时却是摇头。“那四个高手里,有一个像是大魏人。而他的轻功,也是一绝,当时若不是他救人心切,我可能碰不到他。” 方戟听了倒也觉得惊奇。这老翁的刀以及非常快了,加上他本来也不错的轻功,方戟知道要躲他的招式可不简单。 但是这塞外高手里竟是有人有这般的轻功造诣。 “姑且试试吧。毕竟看这样子,三皇子也不像是要释放罗槐的样子。” “那好,你若真要去,我做你掩护。”老翁自然是主动请缨,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他是看到柳如烟给他使了眼色。 这小姐呀,长大了也是胳膊往外拐的。老翁心里是有些无奈。 “那就有劳老翁了。今晚戌时我会来这宅子的,到时一起行动。” 方戟说完,与二人都是抱拳行礼,这才踏着轻功翻了出去。 老翁见方戟走了,是坐下倒酒:“看样子小姐是想与那赵将军争争夫婿呀。” “瞎说什么呢~” 柳如烟是没想到这老翁这么直接,便是嗔怪了一句 “可不是嘛。小姐在我不在的时候,可与方戟说了我们去江南的事?”老翁此时看了眼柳如烟,是笑了声,这笑容那是叫心知肚明:“还是说小姐已经取消了去江南的事?” “江南自是要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柳如烟嘴里嘟囔了一句,自然是对于老翁这张嘴说的大实话话有些不满:“方戟也准备对江南四大世家动手,届时一起行动,也能多个照应。” 老翁听了自然是抚须大笑,摇了下头:“有理有理,就是这照应着,小姐可别爬上方戟的床上去照应了。” 柳如烟听了自然是随手拿起杯子扔向老翁,这老翁倒是杨了下手间的短刀,而后放下。却是见那杯子很平整的从中间一分为二。 “只不过方戟要对四大世家动手老身是真想不到的。老身说话比较直接,方戟像是在找死。”老翁显然对方戟的前景不看好。“皇帝都搞不定的事,这方戟招惹这四大世家,可不明智。” 在老翁看来,这四大世家可不光是富可敌国,更重要的是他们称得上是“拥兵自重”,而且江南一带兵士,极善水战。 换句话说,江南实际上更像是挂名在大魏名下罢了。 “其实,方戟说的是,要让这四大世家从江南除名。”柳如烟却是笑着补充道。 而听了这话的老翁刚喝口酒便是吐了出来。 “疯了,疯了。” 第三十九章 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尤田,帮我向将军说一声,就说我晚上可能要晚归。” “得嘞。”尤田自然是听命,但是却好像脸上有疑问的样子。 “你好像有问题?” “少爷,这罗公子出事,一般情况下你会让我们手下弟兄做事才是,可是你没这么做,让尤田有些奇怪。” 尤田倒是很直接就点明了他的疑问。 “啊,你说这事呀。”方戟听了却是笑道。“最近陆洪那家伙可盯上了你两个‘富贵’兄弟了,要是再让他们办事,说不定会暴露这件事。当然,暴露是迟早的事,毕竟六扇门这样大张旗鼓的搜查。” 方戟知道,云贯那小子知道罗槐失踪,那是火急火燎带人去了望城楼,这动静想别人不知道都难。 “而最重要的事,我有了大致找人的方向,此时此刻不宜打草惊蛇。” 尤田一听,便是知道这事情可能涉及的层面不是他们的弟兄能应付得了的。知道方戟算是爱惜自己的羽毛。 现在天色逐渐晚了,方戟却是没等来沈夏。毕竟老翁说当时沈夏也在场。 难道沈夏未脱困,还是沈夏自己也有难言之隐? 方戟其实更倾向第二点。 尤田此时领了命,就是要先回去。但随即楼南却是敲响了他的房门。 “小楼,怎么了?”方戟准备着今晚要带的工具。最近让绮萝那边的工匠帮自己订做了一个“梁上君子套装”。 是有套绳与钩爪的组合,方戟觉得有这东西,他能轻松待在任何房梁的高处。 “方大哥……其实……”楼南此时说话声音有些小,扭捏的样子看来是有话想说。 而这时,方戟忽然听到门外有女子唤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莫小曼。 “莫姑娘,你这是?”方戟的房间在二楼阁台,这看到莫小曼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上二楼的楼梯自然是有人看着的,那么莫小曼应该是楼南带上来的。 “其实这事情,我给莫小姐说了。”楼南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逼楼南说的,方大哥别怪他才是。”莫小曼此时却是说道。 “这事情反正第二天也就人尽皆知了,没事的。”方戟听了,倒觉得这是小事。 只是没想到莫小曼会特意来找他。 “不过还是请莫小姐保密一番,至少在事情没传开之前……” “我不说说的。”莫小曼此时是说道,嘴里似是有话想说。 而楼南此时倒是很识趣,便是关上门先行下楼去了。 “看方大哥你的样子,像是知道了罗公子的动向?” 方戟听到莫小曼的问题,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确实知道,不过你知道的,我不能说。”方戟倒是回答得很实诚。“不过不要误会,身边的人我谁都没说。毕竟事情还模糊,多人知道反而会误事。” “嗯,我知道的……” “其实莫姑娘你……”方戟此时是突然看着莫小曼,是让莫小曼心跳得有些快。 不过莫小曼虽然身子娇小,但其实胆子很大,此时轻咬着唇,眼睛游离不看方戟,倒是能糊弄过去。 “莫姑娘你应该是有什么事被困扰着吧。”方戟是突然明悟的样子。 “方大哥何以见得?”莫小曼小心翼翼的询问一句,但内心其实非常紧张。 “最近我见莫姑娘,脸上都没甚笑容,你想那日初次见面,你和郡主一起都是有说有笑的,那笑容是藏不住的。现在看来,是平添了一份心事。”方戟却是分析道。 “方大哥这话却是错了哟。”莫小曼却是笑着纠正道:“我们的初次见面,可是在司徒府……” “啊,对对对,那时王舒王姑娘是准备对你下蛊来着……只不过现在王姑娘嘛……” 方戟说来还有些唏嘘,这王舒香消玉殒,实在是太突然了。尤其是这王舒还是死在康之问手上…… “王姑娘倒是可怜之人,也不知那负心汉是谁呢……”莫小曼此时倒是有些替王舒觉得惋惜,虽然王舒曾经想害她,但她知道这并非王姑娘本意。 至于王舒死在康之问手上,这事情明面里是暂时只有方戟和槐哥儿知道。这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轰动,既然大魏方面有意隐瞒康之问青衣教的身份,他二人倒是不好拆这个台。 “所以呢莫姑娘,你确实是有什么心事,是吧。” “嗯。”莫小曼是轻声应了声。 莫非他已经知晓…… “以莫姑娘的身世来看,不像是因为家中之事,那么应该是那方面的事了。” 方戟倒是怕这莫小曼脸皮薄,倒是说得没这么明显,不过莫小曼明显也听懂了,是轻轻点了下头。 方戟此时思来想去,便是只有一个可能。 “所以莫姑娘,你莫非……是对沈兄有那个意思。” 莫小曼先前还有些害羞,但是听到“沈兄”二字,却是有很多问号。 “近来沈兄我也没见到他了,太子和二皇子出事,沈兄两头跑。想来也是没空,莫姑娘应该谅解他才是。” 方戟此时结合最近沈夏太忙的缘故,以及这莫姑娘恰好是这段时间心情不佳,便是想到了这个原因。 老子真的是个天才。 莫小曼听了先是对方戟的曲解有些生气,但随即看到方戟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却是忍不住笑出声。 “莫姑娘,你又是为何发笑?”这倒是让方戟觉得奇怪了,难不成是他说错了? “没什么。”莫小曼此时倒像是偷笑的样子。 原来他还是不知道的呀…… 莫小曼对此松了口气,也莫名有几分失落感。 方戟此时却是挠头。 “所以莫姑娘你不是对沈兄……” “我与师兄只有兄妹之情。”莫小曼便是答道。 这倒是让方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所以是因为什么这莫姑娘心情不佳呢? 猜不到。 方戟觉得他这个老千还是有些“学艺不精”呀。 不过此时再看这莫姑娘露出了笑容,他倒也觉得不坏。虽然不知道自己戳中了莫小曼哪里的笑点,但是看到她变开心,便也值得了才是。 “那难道真的是家里的事?”方戟收拾着东西又不死心,突然问了句。 “方大哥你别猜了,猜不到的。” 第四十章 牛头人 洛城的夜晚,对于某个常在夜间穿梭游荡的人来说,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一般。 不过今日里的方戟有些不同,身上缠着一捆绳子,腰间还有个钩爪,这幅模样要是被当场抓住,说不是贼都没人信。 “方小友,你这身东西带着不嫌累赘?等下别跟不上老身。” 这老翁刚说完,柳如烟倒是不说话了。她知道方戟的本事。想起那晚上,方戟就是背着她,那速度也是极快的。所以区区绳索,她可不认为老翁能比得过。 方戟自然是笑而不语,此时与柳如烟打了下招呼。便是和老翁往三皇子府上的方向而去。 “希望没事吧。”柳如烟个人的武功实在太差,所以现在也只能希望南岐老母能保佑二人了。。 “白天里我刚去。今儿个晚上,那几个高手一定会有所防范,要不我先引开他们?”老翁是这么提议道。 “大可不必。”方戟却是笑道。“还是按计划,老人家你负责接应便是。” 没等老翁反应过来,方戟此时踏着轻功过去了。 “诶,这年轻人,做事也太冲动了些。”老翁是抱怨一句,但是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方戟的轻功……好快…… “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轻功如此了得……”老翁算是明白刚刚自己说方戟跟不上有多愚蠢了。 敢情刚才这家伙是故意放慢脚步谦让他来着。 此时方戟用钩爪在上方固定,而后顺着绳子便是潜了下去。 用绳子的话能让方戟原本就小的脚步声接近于无。换言之如果高处没人设防,对于方戟而言便是畅通无阻的。 而显然三皇子只是在重要的地方设了防。 方戟刚下去落地,倒是看到里面房间里有点烛火。 这次他知道不会像上次去使团馆那般倒霉,闯进一个姑娘的房间了。 这里一看布置,方戟就知道是那三皇子的住处。 此时听到那边开门的动静,方戟赶忙卧倒,算是以一个狗爬式的方式溜过去。虽然不雅观,但是确实没人能发现。 “好姐姐,你可想死咱家了~” 方戟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却是愣了声。 不堪入耳呀……偏偏自己的听力又是好得不行…… 大致过程方戟都能听出,此时是不禁摇头。 这看样子里屋的人是来了一招乞丐煲饭,是让他觉得“学海无涯”,成功学到了新姿势…… 只是方戟听这男的声音,可不是那三皇子的声。虽说他与三皇子只见过一面,但是这声音反差太大了些,一听就听得出。 “方才三皇子刚走,你就敢来。就不怕三皇子知道,把你杀了?到时死了怕是要喂了三皇子养的狗~”显然这女子虽然心有些乱,但是明显还算冷静,有几分半推半就的意思。 “我听说了,三皇子带人要出城,今晚好姐姐你可都是我的人~” 哟呵,敢情还是牛头人的剧情。 方戟倒是最讨厌牛头人,觉得里面的二人现在应该没空留意他这边,便是悄悄起身,戳开一个洞,看看是哪位色胆包天的仁兄。 虽然三皇子尚未娶妻,但是显然女人也是有的。这些个女人可都是三皇子私有的,也只有在有了孩子的时候才有机会赏赐为妾。 方戟看这男的侧脸,自然是不认识。再看那个女的,面容姣好,倒是觉得这三皇子眼光不错。 算是记住二人的面相,方戟自然是不忘大事。 “嗯?刚才这人说,三皇子要出城?” 方戟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是突然原路返回。 至于这对狗男女,方戟姑且留着,以后与三皇子打交道说不定能卖他个人情。 此时顺着绳子回去,方戟收回钩爪。却是听到几声马车轮子的声。 这一世的马车还是木轮子,那颠簸起来的声音以方戟的听力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方戟返回,是拍了拍老翁的肩膀,而后指了指下面。 “我也看到了,这马车是从三皇子的后门来的。”老翁是低声说道。 “只是,现在晚上能出城?”方戟自然是觉得不可能。 晚上城门紧闭,除非像他这般他这轻功出去。这马车就更不能开了。 这城卫有三皇子的人?也不可能。这些个城卫开门可不容易,甚至于每个城门里逗安插了羽林军的人。换言之这门一开,羽林军立马就知晓了。 “我觉得马车应该是走不远,然后换个地方他们会走水路。” 方戟说的话,老翁听了是点头,显然也同意这个说法。 “还好我跟来了,这行船,你可少不了老身了吧。” 方戟知道,这柳如烟手底下有自己的人,而这些人都是在船上住。换言之这些人都是通水性的“水手”。 而老翁本人就不用多说了,垂钓高手,怕是在船上也是一条过江龙。 “只是方小友,你是怎知这马车的?”老翁却是觉得好奇,按理说方戟可刚进去不久。 “嗨,别提了,我只恨这世界没有相机。”方戟是叹了口气。 “这相机是何物?”老翁听到这个词却是有点懵。 “没什么,一种神器。”方戟笑道。“我们兵分两路,您先去开船。你们那里可有熟路的船家。” “你面前的就是。”老翁此时却是笑道。“这洛城水路说实话,我比那龙王还熟悉。” 方戟觉得这老翁不是自夸,毕竟楼如烟是成功堵到了康之问。那么说明这当中是有人通晓水路的。 “那等下我追上去了,该如何联系。” “此时晚间,能通行的水路就几条,而看三皇子他们马车的方向,应该是准备由西出城,西边有个洞眼桥,小友先跟上,到时在那桥与老身会合便是。” “那就有劳老人家了。” 与老翁分头行动,方戟此时踏着轻功,便是慢慢跟了上去。 而果不其然,这三辆马车经过一处民宅却是停下,马车里面穿着黑袍统共四人是下车,还有下人下来把一个大箱子抬下马车。 这么明显的大箱子,那么槐哥儿很明显就在。 方戟倒是想出手,但是还是忍住了。 这三皇子出行必定带着附中高手,他带着槐哥儿,很大可能逃不走。 那唯有在等等情况了…… 第四十一章 起雾了 罗槐此时有些郁闷,那伙人给他下了迷药,但是因为他体质的原因,只是依稀间有些困。 但是那帮人又是把他装进了那大箱子里,难受得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三皇子,等下您要亲自去一趟幽灵谷?” “怎么?本王也不能上去?” 罗槐是听到一个没听过的声音和三皇子对话,而这个三皇子此时明显有些不悦。 “你知道以谷主的性情,这不合规矩。” “本王给你们谷里这么多钱银,见一面谷主都不成?” “上了幽灵谷,可得按照上面的规矩,就怕三皇子……” 此时外边明显沉默了一下。 “不过谷主说了,三皇子要想见她,可以在黄泉边上一叙。” “也罢。”三皇子淡淡地说完,此时外边终于是没了交流的声音。 罗槐听这动静,加上自己在箱子里的颠簸感,知道自己此时在马车上。 但是走了一段路程之后,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幽灵谷怎么快就到了?怎么可能。 罗槐估摸着距离,这才翻过了几条街罢了。 对于三皇子的马车能够在街上行驶,罗槐并不惊讶。事实上现在晚上那些巡城的人员最近一两年开始出了问题。 换言之,现在晚上的这批人,算是被各方渗透,就连羽林军也无从查起。那么六扇门的话就更无从谈起。 六扇门办这种同僚的案字,一来是直属于上面的刑部几位大官才有权派遣。除非是接到报案,依照规矩办事才能查。 当然,罗槐自打开始“醉生梦死”之时,时常在晚上出入,也是有观察这些巡城的人。 此时分明三皇子是打点好了一切,一路是畅通无阻。 罗槐此时感觉自己这箱子被抬起,像是不知道搬到哪里。 而在此时,分明是听到有人碰箱子的栓子。罗槐赶紧闭上眼装睡。 再有就是两个人抬着罗槐是放进了一口棺材里…… 说实话,罗槐觉得这棺材是比箱子里舒服多了。 “特奶奶的腿,这个家伙是真他娘的重。” “可不是嘛,胖的跟猪一样。” 罗槐听了此时是握紧拳头,想起身教训这两个货,最后还是忍住了。微微眯开眼记下这两个家伙长什么样,罗槐算是记下了这个“仇”。 记性好有个好处,那就是这什么仇罗槐都能记得死死的。 接着有人合上棺材盖,里面的罗槐这才松了口气。 这棺材的两侧明显是透气的,看样子这些个棺材就是专门用来带人去什么地方的。 此时棺材起轿,罗槐倒是觉得四方平稳,此时躺着倒是自在了些。 一会儿后,他分明感觉自己被抬上了船。因为两边的空气里,稍微弥漫了一些水边的腥味。 其实走水路他也是能猜到的。城里巡逻的有问题,但是守城的人可绝对没问题。这三皇子自己出去还好说,带上他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就是这幽灵谷是走水路去的?美妙 罗槐刚才有留意到那人与三皇子说话的细节,像是提到什么黄泉…… 黄泉的话倒像是在水边的意思,毕竟就算取名图个噱头,你总得是有水才叫河吧。 罗槐现在就是有点担心,他这一出,不知道方老弟能不能跟上他。 那个罗刹使分明是柳如烟的人,以柳如烟和方老弟的关系一定会转告的。就是…… 罗槐先前听动静,除了那个大魏轻功高手,另外三个塞外的也跟三皇子同行。而这三人的实力,他知道方老弟要应付三人里两个比较弱的,也只能勉强应付一个。而那与罗刹使短时间内不分伯仲的快刀手,方老弟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这一刻他倒是不希望方老弟追过来。 幽灵谷就幽灵谷吧,这哪怕是龙潭虎穴,我罗槐也得闯一闯了。 …… “老人家,你这距离倒是把控的不错嘛。”方戟此时坐在船上,是看老翁在划船。 “嗨,他们的船虽大,但是人多东西多,吃水也深、要是追我们能轻易追得上的。就是避免给他们发现,这距离得掌控好呀。” 此时方戟手上拿着的是望远镜,原本万寿节送了一个给皇帝,听说那狗皇帝还挺喜欢。这个自然是给方戟私人做的,虽然外表美这么华丽,但是远比皇帝那个精致实用一些。 以后这望远镜是要用到军事上的,方戟届时还得给婉儿掌掌眼。 “这三皇子他们的船还点灯,倒是方便了我们夜晚跟着。” “好事好事,就是不知这船是要开到什么地方?”方戟觉得最奇怪的,就是他们要藏槐哥儿,偏偏是带多了两个箱子。甚至于三皇子还要亲自去,这就让他觉得奇怪了。 这三皇子做小事都亲力亲为?方戟觉得他也不像这么一个人才是。 “老翁,你们家小姐可有查三皇子的事?”方戟好像想到了什么。 “小友为何问这个?”老翁却是一愣。“这有倒是有的。” “除了那几个塞外高手,三皇子是否还多了些门客或者属下,亦或者妾侍?” “其他的不好说,这女人三皇子还真有一个,叫伶花姬,听说很受那三皇子喜爱。毕竟,男人嘛。” 方戟听着老翁的笑声,觉得这老头子是颇为有些不正经。 “这个女人,看来是时候查一查了。” 方戟自然想到了刚才在三皇子府里看到的动静,想猜那对“奸夫**”的身份。 此时泛舟跟踪,原本跟得好好的,却是听老翁“噫”了一声。 “怎么了?”方戟回过神,便是立马问老翁。 “我得加快些了,那三皇子的船却是熄灭了灯。” 方戟先是望去,果然前面是漆黑一片,方戟此时拿出望远镜,却也是寻不到踪迹。 这毕竟刚刚三皇子的船上有灯火,用望远镜甚至能略微勘查一二,但是此时没了灯,望远镜算是虚设了。 “糟糕,这出了洛城已经有小半个时辰的水路了吧,这三皇子是要去那个地方?” 老翁此时才反应过来,此时却是停船,竟是想调头。 “老爷子,这不追了?”方戟看这情况,确是觉得奇怪。 “嗨,现在晚上,走这水路是死路一条,得亏没起雾,不然情况就更糟了……” 老翁话音刚落,方戟看了眼三皇子的船消失的方向。 “那边,开始起雾了……” 第四十二章 罗提刑初登幽灵谷 “三皇子,根据约定,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此时罗槐又是听到那个声音响起,便又是竖起耳朵听、 “每次都要蒙着眼睛,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搞什么。这么大的雾,我们的人又怎么可能搞得清方向?” “虽是如此,但规矩不能坏。三皇子还请别为难老身。” 起雾了?还要蒙眼? 罗槐这听着是愈发对这幽灵谷感兴趣了。 这幽灵谷最诡秘的地方,是分明离洛城不远,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几乎没听人提起过。 当然以罗槐的记性,还是想起有人提到过幽灵谷的。除了书中记载,便是听一些个猎户发过牢骚。 说是这洛城的西北方那片山里,少有猎户敢去打猎,要是起雾了那就是有去无回。 水路…… 罗槐想起洛城确实有条水路通到那片山里……难不成这是通往幽灵谷的路? 黄泉? “三皇子……这是要蒙眼?”罗槐此时听到的声音像是蹩脚的大魏语。看样子应该是那塞外高手里的其中一人。 “戴上吧,这地方规矩多。” 罗槐此时在棺材里都觉得这船有些颠簸,显然这一路上是比较难行的。 而依稀间,罗槐发现有光居然从上方的细孔里透了进来。虽是微光,但是在原本就暗无天日的棺材里可很明显。 蒙眼……光…… 罗槐像是想到了什么。 看样子这船是有人掌灯引路,那么换句话说,要去幽灵谷,是需要谷里有人带路的。 “孟婆来引路了,待会到了河边,三皇子可别忘了喝孟婆的汤。” “哼。”三皇子听了自然是有些不舒服。 难怪是称为黄泉,这连孟婆都有了,是让罗槐没想到的。 此时这船开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像是平稳下来。罗槐就是在棺材里也能深切感觉到,应该是要到了。 果不其然,罗槐听到一阵奇怪的拍鼓声,以及奇怪的呐喊声。而后是听到船靠岸的声音。 罗槐这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素来喜欢一些侠客的冒险志异,此番能一探幽灵谷虚实,虽然心里有一丝害怕,但更多是莫名的兴奋。 此时罗槐分明感觉是有人要抬棺材了。 “这是谷里的新人,莫要怠慢了。”那个与三皇子说话的人是呵责了一句。 “是。”听到四声回应,罗槐知道是这几位老哥抬他“上路”来着。 “三皇子,谷主已经在河边等候了。” 罗槐一听,倒想继续听听动静。 “诶?三位,阎某敬重三位护主心切,但是谷主说了只见三皇子。” “你们在船上等候便是。”三皇子也是命令道。 罗槐此时刚听到动静,却是感觉自己这也被抬起,那几个抬他的老哥也启程了。 罗槐此时却是想说一声卧槽!这四个老哥抬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跳起舞来,深怕摇不醒他是吧! 要是方戟在这里看到了,只想感叹一句这有点像尼哥抬棺的。 你说我不尊重黑人?不是吧阿sir,众所周知,尼哥的意思是尼日利亚哥们的意思,这是表达中尼友谊,不要尬黑。 尼哥的命也是命,全世界所有人的命也是命…… …… 此时觉得棺材晃悠,让罗槐有点郁闷。 “谷主,本王可想死你了。” “三皇子请自重,若是这般,以后可得被我幽灵谷除名……”一个女子却是冷声道。 女人?! 罗槐倒是没想到这谷主居然是女人。但是此时罗槐再想听更多,却是被这抬棺的抬走了。 先前才像是跳大神一般起舞,现在罗槐却是感觉这四位老哥那是健步如飞,这在里面的他是能够感觉到的…… 罗槐立马会意,这在幽灵谷抬棺的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分明也是轻功一绝的好手。 甚至于罗槐很难想象,在洛城边上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而若果考虑到这大魏建国的时间,罗槐甚至感觉到这幽灵谷说不定才是原住民,而大魏才像是外来客。 换言之,早在大楚之时,这幽灵谷就已经存在。 而记载很少,可能因为自那之后幽灵谷就低调了许多。 但是三皇子又是如何与幽灵谷扯上关系的? 原本三位皇子里,最为势微的三皇子剑走偏锋不奇怪,但是就算要剑走偏锋也是需要门路才是。 塞外高手,幽灵谷,三皇子背后想来是有“高人”指点。 高人……莫非…… 罗槐刚刚想到了什么,却是见外面四个抬棺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放下了棺材。 到了? 罗槐刚觉得奇怪,却是发现四周突然开始寂静无声…… 那四个抬他来的人想必也是顺势离开了。 而就在此时,罗槐竟是听到敲木鱼的声音,而后是几个和尚念经的声音。 这幽灵谷有和尚? 这倒是让罗槐觉得新奇。 这大魏皇室不喜佛,于是乎在那个时候几乎是一夜之间,太祖皇帝拔了洛城四周所有的寺庙,虽然对于各地的庙宇三个皇帝都没有下令管制。但是因为皇帝起了头,导致底下很多百姓也开始不信佛、 当然信众依然有,只是显然不比大楚时候了。 罗槐虽然少出远门,不过常听到一些外来人说起他们当地的事,是知道有些地方还是有寺庙的,只是受众明显少了些。 真要说的话,现在寺庙多的地方还有江南一带,以及现在的女真。 说起来让罗槐觉得好笑,自打女真在大楚那时盘踞在东北一带开始,便是莫名信了坲,这倒是让他没想到的。 因此,在这幽灵谷听到和尚念经,罗槐觉得,这更是证明了幽灵谷的存在可能远比大魏还要长。 此时罗槐在棺材里,分明是听到四周都是和尚念经,这声音感觉就像是环绕着他,一听就是和尚在围着他的棺材打转。 起初好奇,但是再听到这声音是有些聒噪,罗槐是再也忍受不了,是用力拍了拍棺材两侧。 而这时和尚念经突然停止了…… 罗槐见有效,倒是一喜,便又重重拍了下。 “里面的别拍了!再打扰哥哥几个念经,信不信等你出来弄死你!” “阿弥陀佛!” 罗槐听了却是一愣,这些和尚看起来不正宗呀喂! 罗槐倒是怂了,他还真怕这些和尚的超度改成“物理超度”的。 第四十三章 大师大师 “几位大师这么称呼?” 此时罗槐从棺材里爬出,见到四个秃驴此时是望着他。这四个老秃驴,罗槐基本是可以确定了,与他了解的和尚都不太一样。 可不是,出家人四大皆空,这几位明显不空。 “好说了,贫僧戒吃。”啃着鸡腿的肥头大和尚却是说道。 “贫僧戒喝。”这是一个拿着酒坛喝酒,打着酒嗝的和尚。 “贫僧戒女票。”这个不必说,看起来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贫僧戒赌。” 好家伙,这四位叫这名字也没毛病吧。就是因为需要戒掉这些东西才取这个名字。 只是这四件事可不是一个出家人该有的喜好。 “每个人来到幽灵谷都会有个代号。小子,你的代号叫什么?”此时戒赌大师倒是四个秃驴里最正常的,是问起了罗槐这个名字。 “这我还真不清楚。”罗槐摊了下手,他倒是想知道那三皇子给他取了什么代号。 “师弟……有名册在的……翻翻……”戒喝大师说话有些含糊,但是脑子倒是很清晰。 “提刑,倒是没想到有个好名字。” 罗槐是没想到这三皇子还挺识趣,直接给他取的代号就是他的官职名。 “那几位大师,你们念完经,接下来是要带我去哪?”罗槐却是有些好奇。 此时他看了眼所处的环境,倒不是在寺庙,反而是露天里搭了一个篝火。 “其实吧,咱几个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在诵经时候醒来的家伙。”戒赌大师便是说道:“所以是忘了给你上迷药?” “应该是吧。”罗槐可不想说,这迷药对他作用不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还是越好的。 “嘿,既然你此间醒着,想来是佛祖让你和咱四人结个缘。”四个秃驴都是双手合十。 罗槐见状自然也是双手合十回礼,心里默念了一句:“希望三皇子有事。” 老希望工程了。 “诵经完之后,你是要被送去阎王殿,而后给你安排在谷中的差事。不必担心,差事都是简单的差事,这在谷中生活,每人各司其职,完成便大部分时辰自在。” “那给新来的人超度……不对,是诵经,就是四位大师的差事?”罗槐算是明白过来。 “没错。当然还有各种大典上,我们师兄弟四人也是主持大局的。” 此间罗槐至少是获得了一个信息,这个幽灵谷倒是每个人各司其职。而且这大师有肉有酒,想来这幽灵谷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那几位大师是什么时候入谷的?”罗槐问完这个问题,四个和尚却是面面相觑。 “阿弥陀佛,在谷中莫问以前之事,这是规矩。不过提刑小友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便不知者不罪。”那戒赌大师却是低声说了句:“千万别被阎王殿的人逮到了,不然可有你受的。” 罗槐是有些好奇这阎王殿的存在了。 “那问谷中之事可否?”罗槐便是轻声问道。 “既是在谷中,那谷中事自然是能问的。” “那敢问,这谷主是何许人?”罗槐想起刚刚听声音像是三皇子想“撩拨”这个谷主。 而从声音听来,罗槐觉得像是妙龄女子,年纪应该与他相仿。 “谷主是历代谷主的后人,一代传一代,这是谷中规矩。”戒赌大师倒是很详细的解释。 “就没有发生什么反抗的事?”罗槐是不相信这幽灵谷能传位这么久的。 “自然是有的。但是通常情况下,威胁不到谷主的地位。毕竟谷主掌握着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整个幽灵谷的命脉所在。” 命脉?罗槐听得稀奇。 这四个大师很明显也是武林高手,加上刚刚抬棺的四人,罗槐觉得这幽灵谷的高手肯为幽灵谷卖命,至少这谷主该有什么本事才是。 “既然上得谷中,必然是有一技之长的。提刑小友不知擅长什么/”此时还是只有戒赌大师问罗槐问题,不过罗槐也算是有问必答。 “真要说的话,我也不知幽灵谷看中了我什么地方。” 罗槐这倒是实话。起初听到幽灵谷还是从三皇子口中。现在这三皇子把他送进来,自己却进不去,倒是让他有些郁闷。 又或许,这里真的就像记载里说的:进入了幽灵谷,就真的像幽灵一般。现实中的你早就死了…… “那么小友,现在你该躺回去了。鬼差快来提人了。醒了被看到可就不好了。” 罗槐听了却是又双手合十,是暂时与四位“大师”交个好:“等完了事,一定找四位大师叙叙。” “那也祝小友得个好差事,给小友你一个忠告,犯小错还能改。切勿在谷中犯大错,不然到时打入幽境,那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幽境…… 罗槐记下这个地方,此时又是回到棺材里躺好。四位大师便是亲自给他重新盖了回去。 不一会儿,罗槐便是听不到四个和尚的动静了。而他刚觉得能寂静一会儿,却是听到奇怪的奏乐声,逐渐靠近时,是能听到诡异的笑声。 罗槐还在好奇的时候,却是感觉棺材被抬高了一些,而后是感觉到棺材像是在滑动。 好像是有什么工具在拉着棺材走…… 这声音发出“支呀支呀”的怪响,让罗槐觉得有些瘆得慌。 “听谷主说,今日里这位可是贵客。就是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罗槐是听到这两个奇怪的嗓音在说起他的事。 “不管如何,事后打好关系便是。” 罗槐听这两人说话,倒是顺耳许多。 以往有人找他巴结,那他是不想多搭理的。但是今日里环境呃不同了。 罗槐知道,要想再这谷中好好过活,这必要的交际是少不了的。 此间罗槐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根据外边透过的亮光来看,罗槐知道此时的自己连同棺材都是在屋内了。 “那么此时是要去什么阎王殿?” 罗槐听到这声阎王是觉得这人口气有些大。在此处竟是敢自称阎王。 大魏里讲究的是谦虚为美德,罗槐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谦虚之人,但是也不敢乱接受什么奇怪的称呼。 有人在这时又是触碰到了罗槐的棺材锁,罗槐知道,这又是要“诈尸”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第四十四章 丑婆 此时罗槐爬出来,望着四周,却是不由得一愣。 原本他以为会是置身在什么见阎王的场景,但是此时四周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络腮胡子红衣的中年男子,就是个头有些矮。 “这里是阎王殿?” “正是,我便是阎王殿里的矮阎王。”这个中年男子是抚须说道。 “刚刚我听外面动静大,但为何此时却是不见人影?”罗槐自是有些好奇。 “罗公子,您是三皇子的贵客,与那些个进谷保命之人不同。谷主让我特别优待你。”矮阎王虽然依旧是看起来不怒自威的样子,但是说话的口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罗槐一听倒是摇头,没想到他这还沾了三皇子的光了。 感谢三皇子?那不可能,这家伙把他送到这里,也没安什么好心。 “那你的意思是,我日后可以离开这里?”罗槐此时是问了一句他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真要像那戒赌大师说的,罗槐可遭不住。 “谷主说可以,便是可以。”矮阎王此时是答道。“既如此,罗公子算是幽灵谷的客人。那么为了尽地主之谊,谷中是专门安排了人供罗公子差遣的。” 罗槐一听却是对此嗤之以鼻,这分明就是想监视他,倒是说得挺冠冕堂皇。 而此时矮阎王拍了下手,从外面是走进来一个挎着剑的中年女人。这女人长相不说丑陋,但至少罗槐觉得他是不可能感兴趣的。话虽然难听些,但是说白了,罗槐也不在意美丑。 “这位是丑婆,罗公子在谷中有什么不明白,可以尽管找丑婆便是。只不过晚上入了夜,便是不要四处走动了。被阎罗殿的其他人抓到,可不好交代。” 罗槐觉得自己有些叛逆,这矮阎王说晚上不能走动,他倒是准备好盘算明晚的行动计划。 “那么罗公子,你在幽灵谷就叫提刑。白日里的差事,跟着丑婆去便知。” “怎么?我一个客人也需要干活?”罗槐倒是佯装不满。 “既是掩饰,那便得做齐。”矮阎王说罢,便是要离开阎王殿:“罗公子还有什么不懂,就问丑婆吧。” …… “夜晚出行,若是没有阎罗殿发的牌子,一旦抓住,视情况而定,最严重是要打入幽境。”丑婆一边走着一边是向罗槐介绍着规矩。 “况且这幽灵谷晚上多蛇虫,提刑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吧。”丑婆是淡淡地说道。 “确实不会。”罗槐倒是回答的很实诚。 “最后,需要提醒一下提刑,谷主让提刑待在这里,是和三皇子约法三章。提刑不可泄露自己身份,也不能干扰我幽灵谷运作。最后一点,算是三皇子的要求,若中秋前提刑不能给出满意答案,那么事情做罢。提刑到时也不再是幽灵谷的客人,而是幽灵谷的一份子,可明白?” 这三皇子人走了还不忘威胁老子。罗槐心里嘟囔了一句,此时跟着丑婆是来到了一处简易搭建的木屋。 “就住这地方?”罗槐虽然一早注意到和这屋子一般的木屋。但是他可以为自己既然是贵客,应该不是住这种。 但很显然,他低估了幽灵谷提出的“一视同仁”。 “提刑放心,能够给你准备的,丑婆一定带到。”此时丑婆是行了一礼。 但是罗槐明显是没什么兴趣,此时伸了懒腰便是进了屋内,想着好好休息。 罗槐进屋挑了灯,便是哀伤环顾四周。屋内的摆设倒是很齐,其实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有个人跟着让罗槐觉得挺郁闷。 那丑婆见状行了一礼,便是退下。 顺着房间里的灯光,罗槐是能看到这丑婆此时就是守在门口。 还是那句话,看似是保镖,其实是困住罗槐的狱卒。 这幽灵谷可谓是别有洞天。这些东西罗槐在洛城觉得稀松平常。但是这远离“人间”的地方,很多东西的出现就足够让人觉得奇怪了。 罗槐知道,这幽灵谷看似一视同仁管得严,但是说没有与外面有联系的家伙,估计没人信。 而此时再想自己的处境,罗槐觉得自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罗槐知道方老弟今晚一定会跟来。但是这幽灵谷方老弟应该是找不到入口了。 甚至于,他还担心方老弟会遇到些危险。 “白天里去趟望城楼,这晚上就到了幽灵谷,就像做梦一样……” …… “方小友,这大雾天里,看样子是追不上船了。”老翁此时却是摇头。这跟丢了其实他们也无可奈何就是了。 “不要紧,既然跟不了,倒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等船再开回来。” “开回来?”老翁听了这才恍然。“那三皇子那是定会在天黑前赶回府上。” 但是老翁随即却是有些迟疑:“小友想去会一会那塞外的高手?” “我们不仅要会一会,还要闹大些。尽量是让三皇子暴露。一个皇子,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想来三皇子肯定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倒是好主意。”老翁看样子是对白天与那塞外高手未分胜负一事相当在意。“到时那使用快刀的交给老夫。剩下的人里,老夫觉得小友不一定打得赢,但是只要拖住他们就成。” 老翁都这么评价了,方戟自然不敢托大。 老翁此时把船靠在芦苇丛遮挡的岸边,是静候着三皇子的船。 “那么等下是上岸袭击,还是在河上?” “抓好时机,待船快到之时下手。如若是在船里点上一把火。届时羽林军就全看到了。”方戟说完却是看着老翁,有些犹豫。“就是这般的话,老爷子你可能会暴露身份。届时青衣教闻声可能会找你和柳姑娘麻烦。” “这点方小友大可放心。老夫与小姐逃了几年,就是在洛城也是有好几个窝口。你怕小姐暴露被发现,但是小姐其实只会觉得小日子有趣了些。” 方戟想了下,柳如烟或许还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倒是看到过柳如烟面对龙王时无助的一面,倒是认为老翁只是说些让他放心的话罢了。 “总之,等下方某一定帮你全力拦下碍事的家伙,就看老人家你的刀快不快了。” 第四十五章 小小夜袭 “三皇子,船靠岸了,那接引就不送了。” 接引此时是行了一礼。 接引也就是带三皇子他们进幽灵谷的人。此时一旁的贾扎是看着接引,显然他对于幽灵谷也是很感兴趣。 甚至于应该说,他和他几个徒弟效力于三皇子,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幽灵谷…… “回去和谷主说,罗槐的事本王会打听清楚的。让谷主不必担心。” “是。”接引此时刚要弯身行礼,却是突然飞来一个飞镖朝他袭来,得亏一旁的血刃挥动短刃挡住。 “有刺客!”大块头狂斧立马是喊了声,船上的几人都是抄起了家伙。 而在这时老翁蒙着脸,先是杀向三皇子,但是意在佯攻。其实留了一手防贾扎。 而果不其然贾扎立马是拿着手中快刀迎了上去。 “又是你?”贾扎此时与老翁的刀相互抵住,是眯眼看着他。 “怎么?孙子?想爷爷了?敢不敢与爷爷单独打一场?”老翁此时是嘲讽一句。 而在这时狂斧和血刃也是朝老翁杀来,却是被方戟的两镖飞来拦下。 老翁见势自然是飞起。“孙子,单打都不敢?你还敢追爷爷?” “狂妄!”贾扎提着两手快刀便是追了上去。 而在此时忽见一艘小船是撞向了三皇子他们那艘船,这小船最要命的是还带火,一时间火势倒是立马起了。 而接引看了,便是拉着三皇子,想先逃到另外一艘船上去。 但在这时,方戟是突然杀出,那接引赶忙去挡,拳脚功夫竟是能与方戟打个五五之数。 “其他人去灭火,狂斧,跟我一起上!”血刃是呵了一声,那狂斧自然是紧随其后,很快二人便是与方戟交起手来。 那接引赶忙带着三皇子,是带他去另外的船。 “快!快靠岸!送三皇子上岸!”接引上了船便是开始指挥。 方戟放这把火,自然不是为了真要烧船,只需要引起羽林军注意便足够了。 不过方戟现在心里苦,这一壮一瘦两个塞外高手,武功都是比他高一些,现在只有连连躲闪的份。 而此时看到大火,远处已经响起了羽林军的哨声,方戟倒是想功成身退。但偏偏他没想到的是此时那接引又是杀了回来,直接断了他的去路。 其实方戟真要与这两个塞外高手打不是没有胜算,前提是他手头上有方天画戟。 这一次为了潜伏,他是没把自己的兵器带在手上的。 方戟想了下,也只有这“狂斧”的攻势他能拼着躲过,而后突围出去。其他两个人他打将起来只会被缠斗。 但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有风险…… 就在这时,突然从上方又是杀出一人,竟是朝着那血刃杀去。 方戟见状,倒是立马朝那个方向离去,随即他与这黑衣人是打了个照面。 这个人,用的是左手剑…… 在方戟的记忆里,使用左手剑的应该是獾子那个师傅。 方戟来不及猜测对方的身份,顺势突围。 而这左手剑高手是打得血刃连连败退,最终是被这左手剑给刺中了肩膀,得亏那狂斧和接引来救,要不然这剑一变向,他就必死无疑。 另一边厢,老翁与那贾扎的刀是快得眼花缭乱,方戟远远看见,却是对这贾扎的刀法有些疑惑。 这刀法,他觉得有些熟悉,是与哑古的很像!但是比起哑古的弯刀又不太一样。 而在这时,明显老翁的经验更足一些,此时是抓住机会在这贾扎的胸口上划了一刀。 得亏贾扎退得及时,要是这刀划得深一些,贾扎也是死在当场。 贾扎受了伤便是头也不回的逃跑。不过显然,老翁也没打算去追,毕竟目的已经达成。等下羽林军喂过来,反而是不好找。 “三皇子,速速离去,羽林军要到了。接引先走一步。”接引把三皇子送上船,便是示意开船,往原路而回。 “三皇子,请随林琼走!”这时林琼竟是来接应,是给三皇子备好了马。 “今日里居然被人伏击,不知是哪方人?”三皇子此时上马,倒是问了声林琼。 “我等在岸上接应,是不曾看到有人去渡口……应该是水上来的。” “水上……”三皇子记下这事,便是骑马随林琼而去。 “羽林军始终还是来的慢了些。”老翁此时是说了声。 “放心,这只是第一环,三皇子被逮到了我还怕太麻烦了。”方戟却是笑道。 “哦?小友还有其他的计划?”老翁对此倒是有些好奇。 “这一次袭击,至少让三皇子觉得心惊肉跳。紧接着这几天,就是我给三皇子做场戏的时候了。” 方戟现在其实更担心的是槐哥儿。 现在的情况看来,槐哥儿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毕竟回来时在船上他都没有见到槐哥儿。 至于找个地方杀了埋了?先不说三皇子敢不敢,就是要这般也不用偷偷坐船去什么地方才是。 那么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槐哥儿只能自己救自己,而他这边是负责针对一下三皇子。 “对了方小友,刚刚那个使剑的高手,可是你朋友?” 方戟此时却是摇头。“我也不知其身份。” 虽然方戟大概猜到了,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才是。 现在方戟想着的,倒是让尤田柴和他们赶紧暗里做事,好给三皇子整个大坑。 他倒是不希望一下子整死三皇子,但是这打击报复肯定还是要的。 “今日里辛苦老人家了,改日方某必当重谢。” “嗨,客套话就免了吧,不过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酒楼里的酒肉便是。”老翁倒是更馋这东西。 “一定,一定。”方戟此时笑道,便是抱拳,与老翁分头离去。 但此时离去时,方戟又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远远看到了那个剑客的身影。 虽然心中对他身份有疑问,但是方戟没想着去追,反倒是远远行了一礼表示感激,这才朝着赵府的方向回去。 而醉仙楼这边,正在收拾厨房的獾子听到三声鸟鸣,便是明白了过来。 那是他们女真狩猎时的暗语,这三声的意思便是报平安的意思。 看样子师傅是成功救下方大哥了…… 第四十六章 我娘子的分裂人格不可能这么可爱 “婉儿,我回来了。婉儿?” 方戟此时算是轻声细语,毕竟他不知道婉儿究竟睡没睡。也不知道回来见到的是不是婉儿…… 试想一下,一个丈夫每天回到家,却是要面对精神分裂的老婆。而且老婆还能变成大舅子。 那大概意思就是你叫她老婆,她叫你妹夫,这么一想,方戟都不知道这拍的是什么片子…… 不过今日里方戟倒是看得比较明显了,此时等待着方戟的,倒真是“大舅子”。 “这……四哥,还没睡呢。”方戟看到“大舅子”那豪迈的坐姿,是想笑不敢笑。 这与平时的婉儿看起来可不一样。 “嗨,今日里叔母带了好酒回来,我便是出来尝尝,没问题吧。” 这个人格居然还馋酒喝?这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不过看样子这大舅子应该是没喝过原来醉仙楼的酒,毕竟婉儿那时候可算是他的酒友。 “那四哥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喝几杯?”方戟看这意思,便是立马明白了过来。 “嘿,什么几杯,杯怎么够呢,用这个!”这“大舅子”竟是拿出了碗。 好家伙,够豪气。 方戟倒是只在与江湖人,也就是马涛他们喝酒用碗。不过今儿个找槐哥儿忙活了半日,也确实需要喝点酒爽一爽了 方戟此时倒是主动拿起坛子倒酒,这酒还是醉仙楼暂时最好的。方戟觉得楼南倒是很会巴结人,就是这顿喝方戟有些心疼,毕竟喝的可是流水的银子。 “四哥,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了?”方戟自然想起,上次和“大舅子”人格说过关于影的事。 影想调查当年婉儿失踪案子的真相,但这就需要有时候占用婉儿的身体,这其中他与二嫂穆襄自然是没问题,能够安排妥当。但是这给影放行,就需要“大舅子”的同意。 “那婉儿可知道此事?”大舅子端起酒碗干了一口,却是问了声。 “原本想瞒着婉儿,但是知道不太现实,便是说给了婉儿清楚。而且婉儿也确实对当时的事情想知道清楚。” 方戟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其实婉儿应该也是很关心的。 “那就成了,一切都依婉儿的。我无所谓。不过还是那句话,该卡她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做的。” “如此,就先多谢四哥了。”方戟此时是端起碗,与这“大舅子”走了一杯。 “对了妹夫,你这一天到晚都在忙活些什么?”方戟想起每个人格经历的记忆不共享,便知道这“大舅子”大概不知道他开酒楼的事。 “其实四哥,你这酒就是我和别人开的酒楼那里的。” “哦?你倒是能自己置办家底了?好事好事。”这“大舅子”听了倒是有些高兴。“仔细想想,咱赵家就是缺个不肯放下脸面做生意的人,妹夫这般没脸没皮,倒是让四哥佩服。” 方戟听了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听出来这四哥是想夸他,但是这“没脸没皮”却又明显不是好话。 不过方戟很快就发现,这四哥倒是真能喝,一边与方戟说话,这酒愣是没停过。 方戟此时看了下,“四哥”已经手伸向第二坛酒了。要知道,以往他和婉儿用杯子喝,顶多也就喝个小半坛。 “来来来,妹夫,再干一碗。”此时这“大舅子”酒意上来,是立马挽住方戟的肩膀,是要来敬酒。 这一靠近,是让方戟突然有些脸红。毕竟虽说是“大舅子”,但是身体可是婉儿的呀…… 尤其是方戟发现这“四哥”是向爷们搂着爷们一般,此时方戟手臂略微触及温软,倒是让其心跳加剧。 真真的是以往夜袭或者面临自己生死的时候,方戟都没试过心跳这么快…… 心乱了呀。 “四哥,你看这夜也深了,咱不如别喝了吧。” “喝酒就该尽兴,什么不喝!”这大舅子此时竟是拍拍胸脯,但是在方戟看来这动作放在婉儿身上是有些“涩”的…… “你这么想嘛。就当我是婉儿,婉儿打仗打了三年了,就不能好好享受吗!” 方戟听到这话却是差点笑出声。这要是四哥再说一句:“接着奏乐!接着舞!”,那岂不是刘皇叔附体? “那……就再喝一点点……”方戟倒是想劝,但分明是劝不住呀。谁让他本身就打不过婉儿,而且现在还是霸气的“四哥”占着身体。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妹夫嘛!”说时迟那时快,这“大舅子”竟是捧住方戟的头,而后冲着方戟的脸蛋吧唧了一口。 方戟此时一脸懵逼…… 刚才我被婉儿亲了?但是身体里的却是“大舅子”?所以我是被婉儿亲了还是被大舅子亲了? 就在方戟还在脸红心跳没反应过来之时,让方戟二脸懵逼的事情发生了:大舅子刚吧唧完方戟一口,随即像是胃突然翻涌,是对着方戟的脸吐了出来…… 方戟:“……” 四哥:“……” …… 此时方戟收拾好了狼藉的房间,便是给婉儿盖好被子。刚才他糟了波重的,那是立马去水缸打水,用香皂刷了好几遍身子来着。 以后再不敢和四哥喝酒了!方戟心里感叹了一句。 此时方戟是照例拿出床榻铺在地上,便是准备睡一觉。 今日里久违的打了一场,方戟只觉得有些疲累,这时候睡个好觉也正是时候。 但就在方戟准备熄灯之时,却是见床榻上的婉儿又是坐了起来。 只不过婉儿刚要说什么,却像是被酒精作用一般晕晕的说不清楚话。 饶是如此,方戟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这次醒来的应该是“影”。 虽然是影,但是方戟怕她因为醉酒东倒西歪把婉儿给撞伤了。便是立马上前把她扶稳。 “别乱动,这时候你突然醒来是要做什么?”方戟是询问了她一句。 “原本我想问清结果,但是这醒来晕乎乎的,是怎么了……”影现在这状态,倒是没了以往的狡诈,也让方戟觉得她顺眼了些。 但是这影性子就是叛逆,此时被方戟扶好却是抗拒。方戟刚一松手,她就自己站了起来,但是随即没站稳是立马又倒在床上。 这倒在床上不要紧,顺手是一拉拉倒了方戟。 这一拉,巧得很,是让方戟和影来了场嘴唇与嘴唇的“碰撞”。 三脸懵逼…… 但不知为何,原本还会戏弄挑逗方戟的影,竟是突然给了方戟一个响亮的巴掌…… 心里苦呀我……方戟觉得自己很冤。 第四十七章 任务罢了 “丑婆?你在吗丑婆?” “睡了吗?丑婆?” “丑婆?” 罗槐晚上时不时就唤丑婆,而终于那丑婆终于忍不住,提着刀就闯了进来。 “你试一下再叫一声!” 罗槐见到抵在他跟前的刀是丝毫不慌,毕竟他可是这里的“贵客”。 “我这人睡不习惯生床,睡不着,没法子。”罗槐此时是用手指撇开刀子却是笑道。 丑婆愤怒的伸出一根手指,“再说最后一句,下次没事唤我。这东西就是你的下场!” 丑婆把刀一扬,手起刀落,是把一个椅子切成两半。 不过对于罗槐倒是没什么恫吓的作用就是了。 此时罗槐依旧是躺在了床上,合计着今晚也是没怎么睡。 待到了第二日早上,罗槐倒是没想到这幽灵谷里的人都是醒的非常早。 这不此时,那丑婆拎着个篮子就是进来,倒是没想到是帮他准备了早饭。 但脸色看到罗槐却是不太对,显然还在为昨晚生着闷气。 “嗨,丑婆,别生气嘛。你这板着脸,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昨日里对你怎么样了呢。”罗槐拿起一个大饼却是笑道。 “你敢?!”听到这话,丑婆却像是炸毛了一般。 这女人长得挺丑,脾气倒挺大。 “快些吃完,等下还要带你去干活呢,到时才带你认识一些谷中人。” 罗槐此时倒是专门挑一些吃起来甜一些的食物,也算是奇怪的癖好,不过丑婆看起每个都啃一口的样子,却是有些鄙夷。 “好了,走吧。”罗槐此时是起身。 “对了,其实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昨天阎王说的幽境是什么地方?” “你想知道的话,等下我们路上也会经过。”丑婆说完,便是准备给罗槐带路。 幽灵谷的路倒不至于九曲十八弯,相反倒是挺“泾渭分明”,至少这么一出门,远远望去就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 “喏,那边就是幽境。”此时丑婆指着一处的一个洞。只是这个洞的四周画的,倒像是进了这个洞就像进了什么妖怪的口中一般。 “难不成就是什么大牢一般的地方?” “你这么认为倒也可以。”丑婆淡淡的说完,却是继续带路。 罗槐沿路记住路,这丑婆是带他来到了一处像是庄子一般的地方。 “丑婆,你可算来了。这位是?” “嘿,小施主,看来你与我们四人是真有缘分。”除了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罗槐又是遇到了戒吃,戒喝,戒女票,戒赌四个和尚。 剩下的两个,一个是温润公子打扮。另一个则是打扮看起来像是书生,只是这书生的年纪是这里最大的,罗槐觉得得有六十之数。 这可算是长命了。 “确实没想到四位大师也在。”罗槐也是与他们一般双手合十,当打个招呼 “你们认识?”丑婆自然是有些疑惑。 “昨晚见过了。”戒赌大师倒是回答的很实诚,简直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典范。 “你昨晚没晕过去?” “晕过去了,就是被抬棺材的晃醒了。”罗槐含糊解释了一句。 丑婆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给罗槐介绍,两人分别是美状元和老书生。 名字倒是很符合这二人的气质。只是这“美状元”应该不是状元,至少不是大魏的,毕竟近来的状元他可都认识。 至于这老书生就更没印象了。 “既然如此,几位都随我来。”此时丑婆居然是给罗槐等人带路。 “大师,这丑婆是带路的,难不成在谷中地位不低?”罗槐此时是和这戒赌大师低语。 “这倒不是。只是丑婆是阎王的属下,时常能见到阎王,一来二去,谷中人都有求于她,地位自然是上去了。”戒赌大师倒是对其知无不言。 “那咱们这是去?” “此番是去收东西。” “东西?”罗槐愣了一下,就是要追问,却是见丑婆咳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头就是了。 罗槐倒是立马没问,反正等下到了也知道。 罗槐此时感觉他们这是下谷的路,难不成是要出谷? 这条路罗槐自然是已经记在脑中,饶是丑婆走的路其实已经挺绕的,但是丝毫难不倒他。 但是让罗槐没想到的是,他们是来到了一处沟壑,以及一处断桥前。 这下面看样子是万丈深渊,而唯一过对岸的桥却是断掉。倒是让罗槐好奇这桥对面是做什么的。 但是最让他觉得惊讶的是,在他们不远的地上,竟是放着几袋行囊。 是谁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 “提刑,你第一次拿,就拿这个,记住轻拿轻放便是。”戒赌大师倒是很关照,给了罗槐一个看样子最小最轻的行囊。但就是这小包,都是让罗槐觉得像是有四五只鸡一般重。 对于习武之人这重量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罗槐倒结实算是重了。 罗槐一拿起,听里面的声音,却像是小瓶子轻轻碰撞的声音。 换言之里面都是一些小瓶子之类的东西。 换言之这些行囊是外面送进来的物资?但是,外面人是怎么送进来的? “其实吧提刑施主,我们每次去的地方都不太一样,你刚刚,其实是有在记路对吧。”戒赌大师此时又是低声说道。 罗槐倒也实诚,虽说他不用用心都能记住就是了。 “没什么大用,这物资的地方经常换,有时是河边,有时是这断桥,地方经常换的。” 经常换?这就更让罗槐觉得奇怪了。 既然这些物资是外面的东西,那么怎么可能就在谷中其他地方出现呢? 罗槐思来想去,只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倒像是好消息。 换句话说是有人能够下幽灵谷的,而下去幽灵谷带上物资的人,会放在幽灵谷的任一角落,而后通知人去取。 那么这意思很明显了,不想让谷中人知道一条离开的路…… 其实罗槐大概也能猜到,这来往于洛城和幽灵谷的船应该也是有专门供幽灵谷的物资。比如粮食以及一些日常用品。 那么这些东西区分开需要人专门去哪,肯定是有其他用途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把这行囊交给谷中需要的人就行了。”戒赌大师便是说道。 “提刑,你的东西,是要交给谷里的谢神医。” 第四十八章 谷中神医 “谢神医?”罗槐听到这里倒是恍然,敢情他背后背着的应该是药瓶。 “我跟你说,这谢神医的话脾气差了些,与他说话要注意分寸。上一个给他送药的就是说错话,被他毒哑了。”戒赌大师此时却是笑道。 罗槐此时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这戒赌大师刚刚哪里是关照他,只不过是把烫手山芋给他罢了。 对四位大师的好感度严重下降,罗槐只觉得这几个和尚心倒是挺黑。 “别生气嘛提刑施主,你看贫僧不是提醒了施主嘛。”戒赌大师却是笑道。“在这里算是给提刑你一个忠告,在谷中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能进来幽灵谷的,可没有善茬……” 罗槐觉得这话倒是挺真实、仔细想想,能有谁会无故抛弃现世的生活来到这里呢。 大概只有一种人: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此时最快到目的地的反而是罗槐,此时众人都是对罗槐打了声招呼,便是各自而去。 当然丑婆自然是留在原地,毕竟她可是要负责看着罗槐。 “这里住的是谢神医,切忌不要乱说话。谢神医专帮谷中人治病。但是能治病也能让你得病……” 罗槐倒是在外边看到这谢神医摊在地上的东西,应该像是药。 但是除了药以外,他分明看到的是还晒着干的毒蝎蜈蚣…… 这些能入药他倒是知道的,但是这般看来,这谢神医确实像是奇人。 “谢神医,今日的东西送来了。”此时丑婆是唤了一声。 而在这时那门开了,从里屋出来的是一个行迹有些猥琐的中年人,长得倒像是有几分“老鼠嘴”,右边脸上还贴着狗皮膏药一般的东西。 “给我吧,哟,新来的。”这谢神医看到罗槐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且看起来是有几分不屑的。 罗槐倒是给他递上药,这谢神医一接住药便是拿回了里屋。 是不是神医罗槐是不知道的,但是嘛比起他印象中的神医,这个“老鼠嘴”的显然不像。 “那我先去把这行囊交了,你在谢神医这里等我。记住,千万不要乱走,不然我可保不了你……”丑婆这话倒更像是提醒,说实话罗槐现在暂时还不敢乱走。因为他确实感觉到这谷中并不是很安全。 “小子,吃不吃东西?”这谢神医倒不像是问人,而是直接抛过来一个东西,罗槐自然是下意识接住。 此时罗槐看到是个盒子,而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是一愣。 罗槐拿起一个便是放入口中,甜甜的,算是他喜欢的口味? “哦?你既然不觉得恶心?不错不错。”这谢神医此时却是笑了声。 “这东西可是黄蜂蛹,大补。”罗槐自然是笑道,这早上他吃得一般,现在这谢神医给他吃这个,他倒是突然觉得这“老鼠嘴”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 “嘿,小子。你的见识和其他人确实不同。有些人看到是虫子就觉得恶心,殊不知虫子可都是宝贝。” 这点罗槐倒是不太同意,不过这谢神医这么说,罗槐倒也点头附和。 “那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罗槐此时倒是眨巴了下眼,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记得说来历在谷里可是不允许的。 “神医,这能说?” “怎么不能说?难得有个送药的小子我看着顺眼。”谢神医的脾气倒是有些古怪。“别怕,就是我的事也能和你说。我呢,就是因为毒死了许多人,然后还被人追杀,这才上了幽灵谷。” 嗨,这哪是神医,倒像是毒师…… 不过若是这般交代,对于谷中的人而言是说了等于没说。那么罗槐也知道该怎么回复谢神医了。 “我嘛,得罪了一个皇子,也是走投无路。”罗槐这话倒也是大实话。 而且来到这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离开。 罗槐算下时间,这离中秋可还有小半月,所以他在这里是待不久的。 “得罪皇子?魏朝的皇子?”谢神医此时也是吐了口痰,骂了一声:“这魏廷里就没一个好鸟!” 罗槐不知道这神医为何这么感慨,不过也算是说了大实话。 罗槐现在看这谢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不得不说秉性还好。而且人也比较容易琢磨。 从他的话语间便是可以知道,这谢神医在外面是怀才不遇,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这张脸。 “神医的医术,不知比那宫里的御医如何?”罗槐想到了套话的方法,只要多提这方面的,说不定…… “哼,一群不知变通的家伙,怎么能和我比?”这谢神医对此嗤之以鼻。“我对这些个家伙唯一值得欢喜的,就是想到皇帝居然是被这些庸才医,那命都短几年。舒畅!舒畅!” 罗槐听这谢神医的话语里,倒是和这些御医真真较量过。 “小子,你要找就说一些名医,才能与我比。” 罗槐也不知这“老鼠嘴”是狂妄还是怎样,总之这人看起来确实狂妄了些。 但就是这号人物,罗槐觉得自己没道理不知道才是…… “我倒是知道一个很厉害的神医,挺出名的,可惜已经死了。是叫药王……”罗槐想了一圈,只得拿出药王来压他一头。 “嗯?小子你说谁?”这谢神医听到“药王”两个字明显神态都变了。 “药王,悬壶济世,当世神医。” 罗槐这么一说,他却是发现这谢神医突然沉默了。 这样子远没有刚刚听到宫里御医时,这“老鼠嘴”不屑一顾的嘴脸。 “是吗,这么多年还有人记住他……” 这谢神医竟是突然眼睛都红了,让罗槐有些诧异。 他这怎么就哭上了? 罗槐此时想到药王,再想到药王的人际关系圈子……难道…… “前辈莫非是药王的师弟蝎王前辈?” 罗槐这像是鼓起勇气低声问了一句。 而这谢神医听了,此时抬眼看着罗槐,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杀意。 “你最好说清楚,你既然能说出‘蝎王’二字,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罗槐此时是没想到自己走了大运。 难道说谷裕的事有了转机?罗槐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取信于这“蝎王”。 “谢神医可认识沈夏,莫小曼?” “二人皆是我后辈,怎能不识?”听到这两个名字,谢神医的杀意倒是明显没了,不过对于罗槐自然还有些“警惕”。 “实不相瞒,我与沈夏是朋友。至于莫小姐,那是我兄弟的相好。” 为了拉关系,罗槐只能这般编排方老弟和莫姑娘了。罗槐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不过想来莫姑娘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对吧。至于方老弟,随便损没问题。 第四十九章 美男计 “尤大哥,需要这么打扮吗?” 柴和没想到自己被尤田叫来捣拾,而且是一副公子哥打扮。 “你还别说,少爷的眼光真毒,这看起来倒真真是个俊俏公子。” 不只是尤田,另外的仇富和蔡贵两人听了也是同时笑出声。 柴和才是最郁闷的,这尤田把他叫来,先是给他刮胡子,然后是换上这身公子哥的衣服,最后竟是往脸上抹了些粉。 柴和觉得他以前好歹也是在鲸头帮里光着膀子的汉子好吧。 “所以这是少爷的命令?”柴和倒也接受,就是让他换个行头。也不是不行。 此时照着铜镜,就是觉得这小白脸的样子他以前倒也扮过。 “嗨,少爷说了,你这底子肯定做过骗婚的勾当,便是让你这次也试试美男计。”尤田此时却是笑道。 “不是,少爷又是怎么知道的?”柴和这时候反应过来这不是重点。“这美男计又是什么活?不行不行,我家娃都会叫爹了,使不得!倒是尤大哥你的底子也不差啊。” “嗨,我尤哥要是敢,嫂子腿都给她打断。”仇富和蔡贵都是很有默契笑出声,这倒是让尤田有几分气急败坏。 虽然很气,但是他还真不敢说什么…… “放心吧,这美男计只是施展,不会让你真真上了女人床。”尤田此时是说出了安排。 当然定计的是方戟,说具体操作如何看他们自己灵活变通。 “三皇子的妾侍?这……”柴和一直以来胆子都不是很大,虽说是个骗子,但是从不做富贵险中求的勾当。“这要是暴露了,我死了不是白死?” “又不是让你真上……”尤田此时是拿出一张纸。“少爷让你装大才子,这两首诗而是压箱底的,关键时候拿出来装,那就是十拿九稳了。” 柴和此时打开纸把这诗句念了一遍。 “虽然我柴和不是什么读书人,但是也上过几年私塾,少爷这诗倒是真真写得不错,就是……” 柴和只觉得这诗太过肉麻,但是不敢说。 事实上他现在的打扮在配上这诗,好家伙,貌似真的行。 “还有个问题。” “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尤田此时有些不满。“说吧。柴兄弟,你别打扮稍微像个娘们,就像娘们一般磨磨唧唧。” “这问题很重要。就是这一趟勾当,能不能顺便求财……”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是突然沉默了。 这点他们的少爷还真没说。 “行吧,就当是柴兄弟你的辛苦费。就是这首饰要不得,只要金银。” “那成了,尤大哥,两位老弟,我突然来劲了!”柴和听到这钱倒是一如既往的贪心。 这点尤田也和方戟聊过,柴和确实有些贪财的毛病在。 “贪财好,这是柴和的特点。只要不是什么不义之财,那没问题。” 尤田倒是没想到他家少爷对此算是比较包容。 “三皇子的这个小妾只是幌子,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她的老相好……” 仇富和蔡贵倒只是在一旁听个响,两人只需听尤田安排指派手下的乞丐和菜农做事就行。 所以这全程其实都是尤田和柴和安排流程。 其实相比起柴和,尤田才是最郁闷的。自打跟了自家少爷,自己这勾当可就没少干。 “那么柴兄弟,今日里除了这诗,还有你需要学的。”尤田此时拍了下手掌,是进来一个有些怯弱的书生。 “仇大哥,这几位大哥是?”这书生进来见到在场的人,是有些怯场。 “胜文呀,今日里,你需要做的就是整天教这个公子哥读书学习。对了让你写几个好字写得怎么样了?”仇富此时倒是一副大哥的样子。 “已经写好了,请仇大哥过目。”这仇富哪里识字,只看了一眼便就含糊交给尤田。 尤田看了却是不禁觉得好笑,亏得仇富这家伙还敢称大哥,字都不认识几个。 “不错不错。小兄弟怎么称呼?”尤田看了这手好字倒是眼前一亮。 “在下不才,姓武名胜文。” 看着这瘦弱的身子,尤田觉得像是反了。这明明应该是“文胜武”,偏偏是叫了“武胜文”。 “你是怎么跟了我这仇兄弟的?” 起初仇富和他说手底下有个不错的读书人,他还不信来着。毕竟这仇富手底下多是老乞丐和小乞丐来着。 “原本小的是要参加乡试,但是钱银却是被劫去,得亏仇大哥收留。” “这小子乡下就在城郊,家里穷得一清二白,还有个高龄老母亲。不过你仇老弟我是爱惜他文采,倒是想资助他上乡试。” 尤田听了差点没笑出声,这一个文盲说爱惜人文采。 “这样吧,胜文兄弟,你且先教我这兄弟。晚些时候有空,我带你见个人。” 尤田可看得出,这武胜文光是这字就写得不简单了。不过具体如何,还得他家少爷掌掌眼。 “那么柴兄弟,好好学。”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让柴和真的跟着武胜文念书,而是让柴和抓住武胜文的神韵学习,装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柴和倒也懂,虽然他形有了,好诗也有了,但是这个神可不容易装出来。因此对于尤田的安排倒也同意。 然后这武胜文的字这么漂亮,到时候也可以利用一番,就当成是柴和写的。 此时尤田翻着武胜文的字,那是越看越顺眼。 还是那句话,尤田的爷爷当年可是“吴越国”水军都督,算是见过大世面的。 而江南的读书人也多,说实话尤田也算是看得多了。 正所谓投其所好,尤田可是私底下打听清楚了。三皇子的这个妾侍姓柳,父亲也是个教书先生。自小便善文采。而这几分书家子韵味或许才是这三皇子喜欢的。 但是偏偏三皇子嘛,倒不是什么有才学之人。 至于这柳氏的老相好嘛……倒真真是个读书人…… 虽然这般是针对三皇子,但是尤田不太明白他家少爷为何这么做。 不过既然少爷要做,他们也得照做。 至少现在看来,尤田觉得他家少爷想得比他们远,自然有他的道理在的。 “只是少爷不知道今日里去做什么,今天里他是没去醉仙楼的……” 第五十章 木鱼脑袋 “方兄弟,我家罗哥到底去了哪呢?这还没个响。” 此时云贯自然是相当着急,来回踱步。一旁坐着的郡主李琳琅也是同样面露担忧之色。 昨日里六扇门可是还搜刮了望城楼,闹得有些轰动,但是却没有收获。 “其实我这次找你们两人,就是想和你们透个底。”方戟此时心里也是无奈,想撒个善意的谎言。“其实槐哥儿偷偷联系我了,他是有什么安排,潜进了一个比较神秘的地方。” 方戟说谎其实有个技巧,那就是假里带真。他这话自然是没什么毛病。 可不是,槐哥儿确实有安排,没安排早就捐了。潜入神秘的地方也没错,毕竟这地方神秘得他都找不到。 “当真?”云贯听了有些激动。“我就说嘛,罗哥怎么会有事!就是这不和我说,太不够意思了!” “他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方戟自然留意到郡主的脸色不对,此时聊了几句。云贯自然是心情舒畅的回了六扇门。单单是留下他与郡主二人。 此时方戟在的地方就是七王爷府上,所以方戟其实算是做客。 “郡主可是怪我那槐哥儿昨日里不辞而别?” “没怪。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傻。”李琳琅此时的笑容倒是让人看不出她的高兴,相反有其他的意思。 所以我在期待什么担心着什么呢?这家伙还是像以前那样,抛下我不说,说的话也没有遵守承诺。明明昨日里是…… 方戟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郡主和槐哥儿的关系其实方戟也不太明了,甚至于应该说他自己在这方面都比较迟钝。 “郡主,真要说的话。我觉得槐哥儿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虽然他这人平素里说话做事让人觉得不太正经。但是他正事从不含糊,而且也很重情义。” 方戟倒是帮槐哥儿说了句好话。 “你们男人呀,还真真会串通一气。”李琳琅此时是看着方戟。“我就怕你知道说别人,却不知道看看自己呀。” 这话倒是让方戟听的有些糊涂了。 “小姐,莫小姐和绮萝小姐来了。” 李琳琅听了倒是一愣,这说什么倒是来什么。此时李琳琅倒是看着方戟露出狡黠的笑容。 原本方戟听到这丫鬟唤了声,是有些期待能见到小洛。但是一想,今日里小洛应该是在醉仙楼的。 那丫头,不是让她多休息的嘛…… 这生意太好,方戟倒是有些心疼小洛了。 此时绮萝与莫小曼见到方戟皆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也在。 “方大哥,你怎么也在?”莫小曼倒是看到方戟内心欣喜,不过很快便是掩饰好了不让人看出。 当然这反应是瞒不过在场的另外两个女人的…… “原本是来劝郡主别太担心的,现在你们看,郡主是不是好了许多?”方戟觉得自己这顿劝还是有点用的。就是她觉得郡主是由担心变得生槐哥儿闷气了。 “刚才我们来时还遇到了云捕头,这云捕头刚刚还笑得开心。我就说怎么回事呢?”莫小曼此时也是抿嘴笑了声。 绮萝此时倒是对方戟使了下眼色,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没等方戟说,李琳琅已经是说了一遍,顺带把罗槐给骂了一顿。 当然方戟在后边也只得是让绮萝和莫小曼不要与任何人说这事。 而绮萝听了过程,再看方戟,却是若有所思。 “嗨,方戟呀,这是会说人,不会看看自己。什么都不懂,是不是呀小曼。” “姐姐这话说的,小曼不是很明白……”莫小曼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是嗔怪地看了眼李琳琅。 绮萝看了却是摇头,这莫小姐的事也是让她头疼。她很了解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是有份倔强在的。 绮萝听了莫小曼说起以往的事,便是知道莫小曼这份倔强是怎么来的。 如若没有这么倔强带给她的坚强和信念,莫小曼在小时候得重病可能就没机会好了,甚至于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想到这里绮萝反倒是怪方戟了,这家伙倒真真是一点都不知。明明其他方面精得很,这方面却是像个木鱼。 “对了,绮萝,你不是有什么新的东西给我吗?快些给我们看看……” 方戟知道这是女生之间的话题,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掺和,倒是主动告辞,毕竟他等下也确实有大事要办。 “我送你吧。”绮萝与莫小曼竟是同时脱口而出。 李琳琅此时却是突然一愣,这场面倒是让她没想到的。 “那莫姑娘去送吧。”绮萝冲方戟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他晚些时候去一趟商会,方戟自然是会意。 毕竟他觉得,对于槐哥儿事情的谎言,是瞒不住绮萝的…… 莫小曼此时俏脸微红,显然对于刚刚自己那般主动有些难为情。 “方大哥……” “嗯?怎么了?”方戟听到莫小曼唤她,便是回了一句。 “这个是给你的……”莫小曼此时竟是递上一个像是锦囊一般的东西,远远闻着还有几分香气,但是这味道也不像是香囊。 “其实,我看了你们酒楼的菜色,还有环境……总之这天气热起来很不好受。这是以前我师傅开的防暑的方子……说是可以熬鸡和骨头的,味道也不错……” 方戟听了,倒真是好东西,毕竟可是药王的食疗方子。 “谢谢啦小曼。” “嗯~不过……”莫小曼倒是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不过这囊子你一定要先自己看了才能给别人的……” “知道了。”方戟是笑着收好这粉色的锦囊。 “对了小曼,你近来有去看望你师兄吗?”方戟可没忘记沈夏出现在三皇子府上的事。 “啊,师兄近来要给两位皇子看诊,小曼是不好打扰,便是没去……”莫小曼倒是如实回答。 “这样啊,那没事。如若有时间我今日里会去看看他的。”方戟不认为沈夏会去投靠三皇子,毕竟怎么想都不符合沈夏的利益才对。 因此沈夏要么是有难言之隐,要么是有什么计划…… “如若要去找师兄,方大哥能否帮小曼带句话?” “你说。” “就说最近小曼收到了师叔的书信,师叔向他问好。” 师叔?! 方戟想起了槐哥儿提到的药王师弟蝎王…… 第五十一章 罗尚书的远瞻 方戟此时刚出了七王爷府,却是被对面马车上的一个中年人给叫住了。 “方公子!方公子!” 这人方戟不认识,不过看他唤名字,还在七王爷府门口候着,便是看他说些什么。 “我家老爷想见您一面,老爷姓罗……”这中年人上前就是低声说道。 罗老爷……这洛城里还有哪家姓罗的能和他有关系呢…… 方戟是没想到罗海竟是会找他。很显然槐哥儿失踪的事这罗海也是知道了。 这做爹的关心儿子无可厚非,不过此时找上他,显然是觉得槐哥儿是和自己有什么“勾当”在做。 “这是去罗府?”方戟看看时间,就怕今日里来不及去办事。但是人槐哥儿他爹自然是不得不见。毕竟少了个儿子,换谁都着急。 “不不不,老爷就在那等着呢……”中年人指了下马车。 这倒是让方戟一愣,堂堂罗尚书竟是在马车里等着他出来见一面,倒是排场。 方戟闻声,便是跟着中年人来到马车前,而后方戟先是称呼了一声罗尚书。 “上来坐吧,不必拘礼。”这罗海倒是很随意,方戟闻声便是上了马车。 而当看到罗海的一瞬间,方戟差点没憋住笑。确实,罗海就是几个加大码版的槐哥儿…… “罗尚书,你来的事其实我也清楚了,就是关于槐哥儿的事……” “你大可不必骗我,我家槐儿而是出了事?”方戟刚刚准备对罗海说那套说辞,谁是却是突然被罗海打断。 这罗海能做到保皇党之一,还是最得皇帝信任的一位不是没有原因的。 光是这一手,便是先出其不意,打乱方戟的节奏。 不过显然,这种虚张声势的事,方戟还真没慌过。 “确实是出了事。” 方戟此时就是顺坡下驴,这罗海反倒是脸上开始起了变化…… 始终关心则乱,方戟能看出来这罗海是很疼槐哥儿的。 “槐哥儿原本去望城楼是要调查一件多年前的往事,结果是阴沟里翻了船。不过问题不大,以槐哥儿的手段,这事情不会有事。” 方戟此时说得含糊,目的就是让罗海自己“脑补”罗槐的事。 比如罗槐调查的事,又比如罗槐落在了谁的手里。 “多年前……”罗海思来想去,就怕罗槐是去查当年坑杀青衣教的事。 “那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槐儿的去处?” “说实话,我这里只能等来槐哥儿单方面的联系。但是我可以保证,槐哥儿是肯定没性命之忧的。” 这点方戟倒是给了包票,毕竟那三皇子可真真不敢在暴露的情况下做出这事。 “既然能得到你的保证,我也就放心了。” 方戟看这罗尚书,除了一开始耍点小心机,后面都是很坦诚布公的在聊。 方戟此时想说句实话,这罗尚书可真真不简单。面不改色,待人从容。方戟可是想起昨日楼南貌似稍稍怠慢了罗槐,但是这罗海却是丝毫没有生气。 这人居然没能当宰相,倒是让方戟觉得奇怪了。不是说了嘛,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这罗海不论是肚量还是肚子,那都是没话说。 “其实吧方戟,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一番。” “这……罗尚书何故这么说?”方戟听了倒是一愣。 “两月前,我那槐儿离开洛城回来后,越来越让我有三年前那个槐儿回来了的感觉。不,应该说,经过赵朗的事,他比三年前多了份沉稳。” 罗海说到这里是叹了口气。 “这大魏朝廷,我想我那槐儿和你应该说了不少。这食君之禄,忧君之事无可厚非。但是嘛,了解这十年来手底下的变动,那可谓是让我们这些个老臣有几分寸步难行。” 听一个尚书说当官不易,方戟觉得倒是件稀奇事。 “近来大魏的局势可不太乐观。那么方戟,你这醉仙楼其实开得有几分不是时候。” 罗海这话里的意思,方戟听来像是皇帝有什么大动作。 而且会直接影响到民生的。 但凡这样的事,无非也就是大兴土木,亦或者是举重兵。古代的老百姓最受不起的也就是这些。 “尤其是你现在还是那赵婉的丈夫,说句实在话,这可让我真真的没想到。不只是我,这洛城大部分的人都没想到。” 罗海说的大部分人,自然指的是他那一阶层的人。 其实方戟对此还是有些在意的。 近来他那“老师弟”是再没有找过他。一来可能是方戟住在了赵府不好找他。这二来,方戟可不觉得他这“老师弟”像是沉得住气的人。 八月十五中秋夜……看起来这中秋是不一般了…… “不知道罗尚书怎么看待我大婚之日发生的事?” “刺杀陛下之事?”罗海倒是没想到方戟会问这个,毕竟平常人与他聊天,那都是避讳谈起陛下。 “如若你心中有数,那我希望你与我槐儿的想法是一致的吧。”罗海此时却是笑道。“我那槐儿从小就傲得很,与我说起道理时总离不开一句放开眼界。这话听得多了倒是有几分道理。说起来还需要他来教我,那可真真的很没面子是吧。” 方戟听了倒也笑了声,这确实像是槐哥儿,讲道理的时候颇有几分“六亲不认”的气势。但让方戟没想到的是,槐哥儿真的是和自己老爸都就事论事了。 “那么眼界放宽些,在我这一介尚书的身份以及父亲的身份看来,自信的槐儿必定是影响整个大魏局势的人,而你的成就……方戟,真有那么一天,你二人皆成龙成凤,可否不忘这初心?至少,让我那槐儿不至于落得悲惨的下场……” 方戟此时听了罗海这话,心里却是有些难言的意味。这是一个父亲对他的请求,方戟知道这事可不能轻易承诺。 罗海是担心槐哥儿到那时,“眼界”会膨胀,会吞噬他。 但是显然,罗海的担心在方戟看来有些多余。又或者说他难道不了解他儿子志在何处? 不过方戟再一想,便是看着罗海。 如若槐哥儿真的变了,只能是一个原因……为了复仇…… 复仇之人容易被吞噬,方戟现在看着沈夏,都是深深有这种感觉。 莫不是罗尚书他…… “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自给他一巴掌的。打醒他。” 第五十二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姐,你可曾受过这气?这方戟你约他都迟到。”这老翁此时说这话倒是没透露出什么不满,反倒是嬉皮笑脸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这以后小姐你要是入了门,那还了得。” 这老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柳如烟听了是抓起盘中的馒头便是砸向他。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不过不要紧,时间还早些。” 此时是在那渡口边,今日里方戟是与这柳如烟约好了“渡船”。 当然,这渡船可不是为了游洛城,而是另有他用。 “不好意思,路上遇上了熟人,耽搁了些。” 方戟此时是换了一身打扮,看样子像是为了甩开一些视线。 “方小友,不打紧。我家小姐就是再久都等的。”这话一出柳如烟就是想踩老翁的脚尖,倒是被这老顽童“未卜先知”闪了过去。 “既如此,就上船等候吧。” “劳烦柳姑娘备船了。” “叫我如烟便是了。” 柳如烟此时邀方戟上小船,这船夫显然还是这老翁。老翁这驾船技巧方戟可是领略过,那是可以又快又稳的。 “柳姑娘,这早早的差老人家来给我送信,可是这乘船能有什么发现?” 没错,方戟是早早与尤田出门,原本今日里还是去醉仙楼。但是却没想到老翁倒是亲自给他送信。 方戟自然知道,昨日里他与老翁办事之时,这柳如烟也没闲着,想来是帮着查到了一些事。 方戟对此其实是相当感激的。毕竟柳如烟和槐哥儿可谓是非亲非故,这般出力帮忙倒是让他记下这恩情。 “你们昨日里去查三皇子之时,其实我有留意到方戟你的人也在查吧。我见过那个乞丐头子仇富,可是你的人……”柳如烟此时却是卖起关子道。 这方戟倒也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笑了一声。 “事实上我在二皇子府里与王妃私交不错……”柳如烟这话却是让方戟不禁一愣。 这二皇子明显不像太子,那可是取向正常的人。先不说什么,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手下工作的漂亮女人,能有好脸色? 这点方戟倒是不信。 “难不成这二皇子和王妃关系不和睦?” “准确的说,其实没有和不和睦这一说。”柳如烟却是接着说道。“王妃时不时就被这二皇子给打一顿,不过显然这王妃倒也只是受着。” 方戟一听却是摇头,他和“曹达华”一样,都是不喜欢“打女人”的男人。所以集美们,建议把这二皇子冲了! 当然方戟也是明白,这个时代的女性确实与男性在社会上的地位是严重不对等的。 “也就是说,柳姑娘你是在这个时候向这王妃示好的?” 方戟知道柳如烟的手段,柳如烟是方戟见过的女子里最善于说道的。方戟觉得可能与她是圣女之女,耳熟目染之下有了这本事。 方戟觉得,这小时候的“耳熟目染”可太重要了。你像云贯,虽然为人有些直率像二愣子,但是云贯像领导一般发言的口才可不一般。这显然是从云清河云尚书那里偷师来的。 所以柳如烟能够打好关系,方戟现在倒不觉得惊讶了。 “而我与王妃接触的时间里,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莫不是这王妃也与他人有私情?”方戟却是突然说了一句。 不对,我为什么要说“也”? 方戟显然是想起了太子妃的事了…… “想什么呢?谁都可能,但是偏偏这王妃不可能。”柳如烟是对方戟这想法给予了反驳。“这王妃倒真真是好女人,二皇子打她骂她都是无所谓。” 方戟此时却是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柳姑娘,在你说事情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你说。”柳如烟此时是笑道。 “你可曾见王妃与你哭诉过这等事?亦或者见过王妃因这事暗暗掉泪?” “不曾。”柳如烟想了下却是摇头。 方戟算是立马明白过来了……这王妃应该是越被打越兴奋那种…… “我没事了,那你接着说。” “这王妃,好像与外边的人有联系。原本我就有所怀疑,我是发现这王妃在外边与一个女人是来往密切。”柳如烟却是神秘的说道。“而且这女人的身份,便是通过你手底下的乞丐那里,我有了答案。” “你是说,这女人是三皇子的妾侍柳伶花?” 方戟的手底下人哪里查过其他女人,除了那伶花姬柳伶花之外是没有其他的了。 “没错。谁能想到这二皇子和三皇子势如水火,但是他们的女人却是亲密的像闺中密友呢。” 而这时,方戟却又是有个一个大胆的想法…… “柳姑娘,能不能容我再问一个问题。” 柳如烟此时听了却是抿嘴一笑,今日里方戟的问题有些多,但是却是让她不明所以。 不过柳如烟内心里倒是有几分窃喜来着、毕竟,能与方戟多说话也是好的……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这王妃与你聊天时,有没有握着你的手。亦或者是枕着你的大腿或者肩膀……” “这……我为了安慰王妃,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呀。”柳如烟此时眨巴了下眼。 方戟此时看柳如烟的反应,第一次觉得这聪明理智的女人有着可爱的另一面。 不过同时,方戟也算是明白了这二皇子的王妃是怎样的女人了…… “柳姑娘……不,如烟呀,听我的。以后可别借身子给王妃了。” 而柳如烟原本听了有些郁闷,虽然她心里喜欢方戟,但是也觉得他是否管得宽了些。 但是随即心里却是反应过来。 “莫非……他吃王妃的醋?应该不会吧。但是他又很郑重的叫我如烟……” 柳如烟只觉得心里有些乱,一会儿后,只是轻声应了声“嗯”,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 至于方戟,哪里有其他的意思。 这王妃,可不就是个变态级别的抖m,还是双性恋嘛! 方戟此时不禁摇头心里感慨一句,这二皇子的王妃说不定是他在这一世里暂时知道的最“开放”的女子。 至少思想上很开放。 “那么柳姑娘,今日里这船是……” “王妃平素里其实喜欢游船,原本要照看二皇子,王妃亲力亲为倒是许久没离开王府了,但是今日里二皇子病好了些,已经能够自己动身,这王妃也是久违的游船……” 第五十三章 虚假的大汉 方戟的脸被柳如烟鼓捣一阵,多了关外大汉的大胡子不说,这柳如烟竟是还能给他在脸上“划”出一道伤痕。 方戟仔细看了下,这更像是什么动物的皮贴在自己身上一般。 “倒是没想到柳姑娘还有这等手艺。”虽然铜镜里投射的样子让方戟觉得原本就抽象,但是方戟还是看得出,自己这脸配上身高,那活脱脱就是关外参客的打扮。 所谓参客,即是采人参的采参人。因为女真的存在,大魏这里多是一些武林好手才敢北上去挖参,因此方戟现在的打扮确实与他们极其相似。 等下你拿着这个,就当做是给王妃的见面礼。 方戟接过柳如烟递上来的盒子,此时一开,看到这人参是不禁惊愕。 “你这不叫人参,这个头快赶上小萝卜了吧。” “其实早些年我们是在高丽,因此这东西还是能拿得出的。”老翁此时却也是摆手笑了声。 “所以真要我装参客是吧。”方戟倒是没意见,虽然他骗人喜欢做好准备,不过不代表临时发挥不行。 不一会儿,老翁的船是逐渐靠近一艘大船,随即柳如烟表面身份,却是被请上了船。 这一上船,方戟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香味,不知是何物。 “这味道,闻久了容易让人意乱情迷……”柳如烟倒是很懂,此时是偷偷给了方戟一个香囊,方戟此时闻着,倒是有股清香。 随即柳如烟带着方戟算是见到了王妃,而一旁还有个皓齿星眸的女子,长得极其美艳。 方戟一眼就认出,这女人是昨晚三皇子府上与人偷情的伶花姬。 “因若见过王妃。” 这因若应该就是柳如烟在二皇子府上的化名了,此时方戟也是跟着行了一礼,动作倒是显得有几分生疏。 “好妹妹何必拘礼呢,来,就坐吧。”这王妃一起身就是握住柳如烟的手,看似是热情姐妹情深,但是方戟可留意到这王妃可是忍不住揉搓了一番小手。 看来对这王妃的猜测已经对了一半了呀…… “王妃姐姐,这位是?”伶花姬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位是我府上的女管事。”这王妃却是介绍了一句。 方戟此时开始留意四周的人,这伶花姬带来的就是两个男人,一个像是护卫,明明是大魏人模样,但是穿着却是塞外人打扮。还有一个,方戟老熟悉了呀,昨天还亲自观摩了他的姿势。 不得不说,方戟觉得他那招“乞丐煲饭”挺不错的。 此时方戟留意到那个跟在伶花姬身后的护卫是看了他几眼,不过像是没发现什么,便又是站好。 方戟昨晚交手的两个塞外人里没有这个人,不过想来这人与他们应该是同一帮人。 “因若知道近来二皇子身体有所好转,特意是让这参客送来了上等高丽参。” 此时方戟是拿出了参盒,递了上去。 那一旁的侍女自然是亲自接过,而后给王妃打开。 “因若有心了。今日里游船比较仓租,倒是没约来哪些小姐,不过有伶花和因若相陪,倒是好事。” “对了伶花妹妹,这两位是?” “这位是府上的座上客陈青林陈公子,还有一位是府上的高手林琼。” 方戟算是记住了这二人,尤其是陈青林,那可是他要下手的对象。 不过这二皇子的王妃和三皇子的小妾关系这么好,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陈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皇子府上的座上宾了,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呀。” 王妃倒是觉得这陈青林模样俊朗,不过是没多放在心上。 至于方戟,也是看出这陈青林也就和他年纪相仿,难怪昨晚叫伶花姬那是一口一个好姐姐。 活好俊俏,确实没的说。 方戟现在想想,他安排的柴和捣拾一番与这陈青林也算是不分伯仲,就是希望柴和气质这一块能比过陈青林。 此时这陈公子见王妃夸了他一句,便是开始卖弄才华,这年纪的人确实就是气盛了些。 但是随即方戟一想,他也是这个年龄的。那没事了呀。 方戟此时对这些实在是没兴趣,加上这昨日里奔波,今日里起得又早,此时本身就是有点困 再听这陈公子的文采“助兴”,那就更顶不住了。 但是显然伶花姬就喜欢这款,眼里倒是包含着柔情。 此时柳如烟偷偷瞥了眼站在她隔壁的方戟。 这家伙竟是站着都能睡着。这般模样是让柳如烟不禁抿嘴偷笑。 在场的除了侍女也就他们这些人,此时方戟的行为自然很怪就被这陈青林发觉。这陈青林自然是面带不悦。但是一想到对方只是个粗俗的参客,倒也没多大理会。 “今日里游船,陈公子这诗句倒是应景。日后多加研习,定能赛过那罗提刑。”此时伶花姬是忍不住夸一句自己的老相好,想来此时是有几分心痒了。 说到这“赛过罗提刑”,这听说是大魏最近对诗人的最高赞誉。 方戟此时听到这五个字却是突然惊醒,而后却是突然笑出声。 这波自然是出自对老朋友的“嘲笑”,但是在场除了柳如烟外的人听了却是其他的意思了。 柳如烟那日里在花船上,哪能不知道所谓罗槐的诗,其实是方戟所作呢…… “匹夫?因何故发笑。” 方戟这才想起,刚刚这笑容确实有所不妥。不过这陈青林这声匹夫却是让他露出玩味的意思。 本来想道歉,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这再道歉可不是他方某人的作风。 “在下虽只是一介参客,不过算是读过几年书。陈公子的诗虽然不错,但是这赛过罗提刑倒是差得远了。” 原本方戟倒也没较真,不过既然这身匹夫叫出口了,那就得让他后悔才是。 最关键是,方戟突然灵机一动,是想帮柴和提前作势。 一来,打击这陈青林在伶花姬心里的地位。二来,借这个机会推出柴和扮演的这个角色。 只是方戟没想到,原本他想把这局完全交给尤田他们,却是没想到自己还是莫名参与进去了。 “而且别说罗提刑了。我近日里听过城西一个卖字书生的诗,那诗可都比陈公子的好上不少。” 此时方戟把自己的人设设定成了耿直的关外大汉。 第五十四章 计划的铺垫者 方戟扮演的这个参客倒是耿直,此时说出了这话,自然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赌气”的意思。 柳如烟看在眼里,虽不知方戟要做什么,不过也算是积极配合。 此时是起身责怪了他一句。 方戟这扮演的参客自然是眼神里有几分慌张,毕竟这可是在王妃面前,颇为失礼。 “如若是你道歉,这事情便算是过去了。”陈青林觉得自己与粗人计较,是感觉自己有失身份。 “嘿,陈公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洒家还真不道歉了!”此时的方戟却又是突然上头一句。 “这样,我若是念出那位城西书生的诗,公子若是能做出比他好的,在下是跪着给你道歉!” 方戟本身肤色就有几分小麦色,此时倒是有几分学得那张翼德,这要是喊一声:“来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那还真有几分相像。 陈青林听了自然是冷哼一声,有几分戏谑的意思。他倒是不相信这一个参客随处听来的诗能够真真胜过他几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青玉案”一出,自然是勾起了在场女子的遐想,尤其是最后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真让人浮想联翩。 尤其是那伶花姬,听得这词,整个人都陶醉在里面。 柳如烟也是没想到,这方戟玩这么大的。不过听得最后那句,看着方戟,似也是脑里想着些什么。 “你……你这家伙,这分明是词,不是诗。”陈青林听到这“青玉案”显然是有些着急、确实,这词好上他刚才的无病呻吟好很多。 方戟此时听到这里,却是挠头,装作一个懵懂的参客:“这什么诗和词,我就是一个挖参的,哪里懂这些。” “那你又是如何会吟这词的?”此时伶花姬对这词爱极,便是赶忙问了句。 “这确实是那城西的书生吟的,洒家虽只读了一两年书,但是胜在记性好。也是这记性,才去挖参。洒家跟你们说,这挖参可有门道了,要记住的地方多着呢……” “好了,没人想听你挖参,退下吧。”此时柳如烟假意怪了一句,这演技在方戟看来已经能打八十分了。 方戟此时听到这柳如烟让他走,那是巴不得,此时是嬉皮笑脸的行了一礼,便是迈着豪迈的步子退下去。 柳如烟对于方戟的那些私底下对她做的小动作是想笑。此时柳如烟倒是起身,给伶花姬和那陈青林赔不是:“这参客就是粗人一个,还请伶花姬和陈公子见谅。” 这陈青林此时自然是一股闷气,这参客就像是泼皮,气了他一顿之后。他这脾气却是无处发。 陈青林生闷气,这伶花姬此时倒是笑得开心:“也多亏了那参客,是能让人听到这好词。” 陈青林此时自然是有几分傻眼,原先这伶花姬就是爱慕他才华才与他有那苟且之事。今儿个忽然杀出了个混球,这伶花姬刚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此时方戟从那里离开,是独坐船头。刚才走之前从柳如烟那桌顺走了一个果子,此时是逍遥自在的啃着。 就是这胡子有几分不方便但又不好摘下。 方戟刚才看伶花姬的眼神,便是知道她对于这词是心动了。那么这样的话,他们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成功了一半。 现在就等找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伶花姬和这柴和来一段真正的“蓦然回首”了。 至于陈青林,方戟的人在这短时间里是没查到他的底细,就连名字也才是他刚刚知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方戟虽然见过一面,还能用素描画出他的画像,但是真要找一个不知什么名字的人还是难办的。 更何况,方戟觉得这陈青林这般色胆包天,定然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参客倒是好自在呀。” 方戟此时一听有人唤他,倒是继续啃着果子。此时起身,回头便是看到那林琼。 现在他说的是大魏的语言,那显然不是塞外人。 “嘿,小兄弟,看你这样貌,怎么穿的是那胡人的衣服?” 此时方戟装成一个胡子大汉,这年纪都像是长了十岁的样子,此时叫这年轻的林琼小兄弟倒也无妨。 “我本是塞外走镖的,倒是兄台你,常去北上挖参?” 这家伙倒是想查他,倒是有几分警惕。 “其实吧,世家虽是参客,但却不是挖参的。”方戟此时是低声说了句。“洒家这手太粗,人也粗鲁,挖参的话反而会破坏了参。不过洒家武艺高,这找参的本事可是正儿八经学过的。” 方戟此时自然知道他的破绽在哪里,那就是他这双手。此时主动打破这家伙的疑惑,便是能降低一些嫌疑。 当然,饶是这样,这家伙也不可能完全信了他。 “就凭你能够穿过女真去挖参?我不太信的。”这林琼却是笑了声,随即是突然动手。 这一出手便是搏杀之法,方戟此时与他打了个三五合,这才堪堪退下。 方戟打的招式自然不是自己的,反倒是那秦天的。 秦天的武艺自然是一流,这一招一式之间虽然是拿着斧头。但是方戟看得出,秦天的斧技其实算是一套大开大合的拳法。 方戟虽然只是学到了皮毛,但是这前几招应付一番,这林琼是肯定认不出的。 而最关键的是,越是这般不太精湛,这林琼反而是会相信方戟的身份…… 毕竟一个参客,顶多学到的武艺也就这么些了。像这成体系的武学绝技,除非核心弟子是学不全的。 “这拳法倒是厉害,刚才林琼多有冒犯,还请大侠见谅。刚才一直称呼大侠为参客,不知大侠怎么称呼?” “好说了,洒家姓鹿,叫洒家鹿参客便行。”方戟此时倒是真像个粗汉子。“倒是林兄弟,你这般武艺,怎么像是做了女人的侍应。” 方戟自然是佯装不知伶花姬的身份,便是说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塞外的日子那是命悬在裤腰带上。不如来洛城,赚些生计足够不说,这洛城里又安全不少。” 方戟倒是想笑,与他一起的那些塞外高手,那可是出手招招致命,可不像是能安分的主。 第五十五章 一点点 “那王妃就这样放你走了?” 方戟此时见柳如烟与他一同回去,却是不禁一愣。 “那不然王妃留我做什么?”柳如烟却是不明白方戟的意思,转而一问。 方戟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柳如烟,这个王妃可能是个“变态”。 不过眼见着她没事,那就算了。 “对了,你今日里那首词……”柳如烟显然想起了刚刚那首《青玉案》。 “真不是我作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方戟此时是发了一个誓。 柳如烟听了却是不太信,这方戟的人格嘛……想到这里她不禁抿嘴一笑。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柳如烟也好奇,方戟这词是写给谁的。 脑子里首先排除自己,毕竟她与方戟的关系,非常的纯粹,没有其他的。 想到这里柳如烟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是她也明白,她与方戟或许这样的距离才最合适。要是再靠近些,她反而怕人因此走远了……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从刚刚你和那个陈公子的事来看,你好像要针对他?”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可以呀。”方戟却是笑道。 “如若是对这陈公子下手,那么建议你小心些刚刚那个叫林琼的,这人好像一直盯着你。” 方戟自然是点了下头,他觉得这林琼就像有一双鹰的眼睛一般。刚刚他与林琼也算是谈了一会儿,从他的谈吐来看,方戟倒是觉得他不太像是塞外长大的。 毕竟是与他昨日里交手的塞外高手有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而偏偏这帮人又效力于三皇子…… 方戟觉得现在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此时别了柳如烟与老翁。方戟是去了趟尤田那边,看看他们准备的如何,顺便通知一下他们计划有变。 “小姐,你这么帮方戟,倒得想想值不值得了。”此时钓着鱼的老翁是开口说了句。 “不过其实吧,你想要为了青衣教,不影响你找个如意郎君不是。这方小友确实不错,很合我眼。只不过嘛,小姐心气傲,可能不能与那赵将军共侍一夫了。” “好啦,最近你很多嘴。”柳如烟自然是对这老不正经的抱怨了一句。 而老翁对此反倒是一笑,显然听到柳如烟骂他倒是他生活里的一种乐趣了。 只希望我这条老命,能护你再久一些吧…… …… 方戟此时翻过一处民居,正在这时那尤田却是杀出与他打了一场。 在接连接下尤田三招后,方戟却是呵斥了一声。 “尤田,反了你了?” “你是少爷?”尤田这才突然停手,却是一愣。 这时方戟才反应过来,是摇头笑了声。他竟是忘了柳如烟没给他“卸妆”了。 于是方戟掰撕掉假胡子,这尤田见了才恍然。 “嗨,少爷,你这打扮别说是尤田我了,就是那赵将军和小洛姑娘都认不出吧。” “提小洛也就算了,提什么赵将军呢。”方戟此时是突然想起昨日里他不小心与“影”吻上那件事…… 自己是不小心,而且那个人是“影”,但是身体确实是婉儿的呀。 方戟不让自己多想,此时是与尤田进屋。 “柴和怎么样了?” 此时方戟看里屋有人读起书来朗朗上口,不过这人他显然是不认识的。 “柴兄弟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不过现在倒也开始认真扮好一个穷书生了。”尤田此时却是笑道。 “这还委屈,你们是没见过那伶花姬长什么样吧。好家伙……”方戟这说着说着,想起昨晚那让他有些兴奋的场景,倒是不禁摇头。 三皇子的眼光不错,但是嘛这绿帽子戴得是稳稳的。 此时方戟一想,发现了一件很骚的事情。这三位皇子或多或少都有点“绿”的。 太子三皇子就不说了,这二皇子的王妃虽然“出轨”对象是女人,但是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百合……嗯?怎么想想还有点刺激…… “对了尤田,里屋那个穷书生哪里找的?信得过吗?” “少爷,正要给你汇报这事情呢。这书生叫武胜文,家在洛城附近的一个村子。穷得一清二白,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为人有些木,不过人不错。” “你了解这么多,还帮人说好话。看样子是有好介绍?”方戟倒是很了解尤田这个人,对于他觉得不错的人总会有几分关照的。 “我觉得少爷你说捡到宝了。”此时尤田是递上了那武胜文写的字。 方戟此时看了一眼,第一反应是羡慕。 “好字,好字。”这是一个字丑的人发出的第一个感慨, “字虽好,也要验验才华吧。” 尤田不知为何,觉得自家少爷有点“酸”,此时却是笑出声。毕竟少爷那字实在是只能称之为勉强能看。 于是方戟此时与尤田进去,算是中途打断一下武胜文与柴和。 “少爷。”柴和见了自然是抱拳行礼。 “胜文,这是我们家少爷。” “少……少爷。”武胜文此时自然是懵的,这突然要他写这么多字,还教一个比他还大的人念书,显然有些奇怪。 “你叫武胜文?”方戟觉得那手好字,应该叫“文胜武”才对。 “是的。”武胜文显然还是有些紧张。 方戟自然清楚,这武胜文真真就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看样子不善于打交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戟。” “少……少爷您是方戟?!”这武胜文听了却是一惊。 就是他这秀才,最近洛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你的字写得不错。放心,我听尤田说了你的事。你的生活费以及乡考到你中进士的钱,我们出了。不过你若真有才华,要不要跟我干?当然你跟着我干了,科举你还是得去的,不能耽误了读书人。” 资助这武胜文读书自然花不了多少钱,方戟自然愿意出了。更何况天下读书人这么多,这武胜文除了一手好字是否能有出头的机会,得看他是否真有才学了。 “那你除了写字,可还有其他才学?” “这?”武胜文虽然一心志在科举,但他心里对于一些侠客之事也是心驰神往。现在这方戟和尤田,显然就是在做他想做的事。 就是才华嘛…… “少爷,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我还会一点点其他的……” 第五十六章 你这叫只会一点点? “一点点?”方戟听了却是一愣,显然对于这个回答有些不是很满意。 “文章什么先不说,这琴棋书画,你这‘书’显然是没问题的。其他三样……” “和我的书法差不多,会一点点。”武胜文这回答是有些拘谨。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他发现他好像理解错了这“一点点”的意思。 武胜文说他的书法,也只是会一点点…… “这有没有琴?” “有的少爷。这户人家原来是个清倌人,屋子被我买下时东西都在的。”尤田却是笑了声。 “来,胜文,弹一首你擅长的。” “那在下就弹一首最近洛城流传甚广的梁祝吧。” 方戟一愣,他是没想到梁祝竟是在洛城这么火了。 此时武胜文入定,坐在那琴旁,这气质整个人就不同了……原先看着形象上有几分怯弱,现在一看,那整个人都是自信的不行。 此间起弹,方戟这一听先前起的调子不同,这梁祝的原曲透着一股莫名的哀伤,但是经这武胜文之手,却是弹出了另一种风韵。 不能说是“魔改”,但是可以听出来,武胜文是有自己的见解在里面的。 一曲下来,让人流连忘返…… 方戟这差点就想鼓掌了,但是此时算是忍住,毕竟他可是少爷,要淡定…… “那这棋……尤田你可会?”方戟发现这个不知道怎么考了。 “这棋,胜文也是会一点点。” 方戟听到武胜文这么说了,倒是想知道他一点点到什么地步。 “你这棋可下赢过什么名家?”方戟此时便是这么问了句。 武胜文听了细想,却是摇头。但随即下一句话是让方戟实在没想到。 “胜文下遍洛城几家棋馆,未曾遇到过什么名家。” “下遍……”方戟眨巴了下眼。“胜率如何?也就是胜负多少可记得?” “未曾一败。” 方戟整个人差点倒下,得亏一旁的尤田和柴和扶住。 “少爷,还有一个,画……”尤田提醒了一句,显然尤田也没想到,自己这引荐,好像是引荐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对对,胜文,去那边桌上画一幅画。” 武胜文此时在那边提起笔,刚想落笔却是抬头问了声方戟:“少爷,你想要胜文画什么?” “任你发挥。” “那胜文就献丑了。” 紧接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胜文已经是提笔收起来了。 “少爷,好了。” “这么快?”此时三个显然不懂画的人凑前一看,只知道“有山有水”不知道这画的价值…… 这一盏茶的功夫能画个人都不错了吧,这武胜文怎么像是画的和这房间里裱起来的画都差不多…… “少爷,这幅叫江山推化图,是名家郑齐所画,胜文曾经有幸见过一面,便是对这画心驰神往。不过始终画了多年只能画其形,不得其神。胜文这造诣还需磨练呀。” 方戟这一听,他算是听出来这武胜文是怎样的人了。 在“文”这一块精益求精的家伙,通俗些讲就是学神…… 他说的会一点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可不只是一点点…… “这……胜文呀,你这又能写又能画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呀。” 方戟的意思很明显。就差说一句,你小子卖字画都能赚不少,怎么会饿倒在街上,逗我呢! “少爷,我也曾想卖些字画,但是……”此时武胜文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内心里像是有些气愤。 此时方戟看了下尤田,尤田会意却是摇头,示意他本人是不知道武胜文发生了什么事。 “详细与少爷我说说。” 方戟此时一听,这才觉得这事情怎么像是转了一圈又绕回来的感觉。 武胜文虽然经过方戟亲自验证很有才华,但是嘛容貌真真的是“一点点”的水平。 不过有才华的男人不需要颜值,这武胜文有一位心仪他的女子,而且听来女方家里还不错。 “只是少爷,我听说沐娘她下月就要嫁人了,而那人胜文是比不上的。”武胜文说到这里还有些叹息。 而偏偏武胜文与这沐家小姐的事还被一个人知道了,这人是在洛城里追着整武胜文…… 这就是方戟说的转了一圈的意思,整武胜文的就是阮廷杰那家伙…… “少爷,这转了一圈,原来还是那阮家的废物搞的鬼。”尤田此时是挽着武胜文的肩。“胜文呀,这你就放心吧,我们少爷也与阮家有些私仇,会给你出这口恶气的。” “嗨,尤大哥,你看胜文的意思,压根就不是这阮廷杰的事,那位沐家小姐才是胜文的心结所在。”此时柴和倒是一阵见血,这武胜文听了又是低垂着脸,有些泄气。 “奇怪了,你与沐家小姐的事被阮廷杰知道了他要整你?”方戟最在意的反而是这件事。 “尤田,你们的人有打听到阮廷杰下月要成婚?” 尤田自然是摇头。“嗨,少爷,这阮廷杰现在那酒楼都快被你弄得开不下去了,还有心思成婚?” “那这阮廷杰是为谁出头?”方戟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些多余。 能让阮廷杰当马前卒甘愿出头的,只能是那江南四大世家的人。 换言之武胜文的那位沐家小姐应该是要嫁入这四大世家的其中一家…… 那这事情可是不太好办。 私奔?这点方戟倒是能帮上忙,在他手下养一个武胜文这样有才华的人,自然是没问题的。 但关键是现在刚知道情况,贸然让人私奔也不太好。 “胜文,你等下且先好好教这柴兄弟,至于阮廷杰的事你以后就不必担心了。不过你这沐家小姐的事……” 沐家……方戟在洛城虽然待了两月,但是这沐家还真没听说过。 只可惜槐哥儿还不知道在哪里生死未卜,不然问槐哥儿这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你若是想和这沐家小姐私奔,我一定帮你……” “私奔……” 方戟看出了武胜文的弱点,那就是确实胆子小,空有一身才华也因为家里的条件而显得不自信了。 “好好想想吧。”方戟拍了下他的肩膀,此时是给尤田和柴和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们出去商量一下新的对策…… 第五十七章 小千局 “少爷,今儿个中午,有人在西街是要找一个书生。”此时仇富进来却是这么说道。 方戟一听整个人都是愣住,他早上刚刚下了套,然后让尤田和蔡贵准备说辞,再让仇富负责打听。 但是没想到这大中午的与兄弟几个喝酒吃肉的功夫,那伶花姬就派人来了。 这女人“急色”起来可比男人猛多了呀。方戟只能这么感叹一句。 事实上按照他的预计,起码得有两天才是。 “蔡兄弟。蔡贵?蔡贵!别吃了,干活!”方戟此时是催促了一句。 “不是,少爷,我这刚散下去的人手,你确定没问题?”蔡贵此时却是放下鸡腿,手往衣服上抹了抹,他是没想到少爷突然也转态了。 “打铁趁热嘛。”方戟却是笑道,此时是转头看着柴和。“柴兄弟,今日里发挥一把可有问题?” “少爷莫要小看人,咱们这个勾当可不是得看即兴发挥嘛。”柴和此时却是笑道。“就是这事情莫要和我家夫人说,柴和虽不至于像尤大哥那般怕嫂子,但是也怕媳妇不让上床的。” 尤田原本喝着酒却是被“中伤”,此时是眼睛瞪大:“姓柴的,说什么呢!” “这不实话嘛。”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这富贵兄弟和柴和听了皆是大笑一声。 “少爷,你要这么说的话,你这几日被赵将军打了的事我可瞒不住了!”这尤田此时“气急败坏”,倒是开始爆料了。 一旁唯唯诺诺的武胜文看了却是眨巴眼睛,倒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虎。就是不知道等下他们这些人要做什么。 “好了,喝完这杯,拿下那个女人!”众人打闹完,方戟是端起酒碗,便是示意干杯。 武胜文也跟着举碗,但显然不胜酒力。此时方戟挽上了他的肩膀:“胜文兄弟既然决定跟我们的堆,今天就和我一起看看其他弟兄们的发挥就是。不过可不是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别吓到了。” “不瞒少爷,胜文虽苦读圣贤书,但是也喜读一些侠客的志异,并不迂腐。”武胜文虽然看起来胆怯,但是眼里却是有光。 “既如此,走着……” …… 西街。此时的柴和自然是打扮秀气,但是衣着上倒是差了些。剃掉了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玉面书生的意思。 而一旁表着的字,自然是出自武胜文之手。 尤田此时坐在对面的混沌店前,一边假意吃着混沌一边主持大局。 当然,此时附近的档口都是自己人,这些都是蔡贵的人发展的基业,同时也是为了这个时候“做大戏”做的准备。 至于仇富手底下的“小乞丐”,此时是有意疏导一些人群离开。只要见人上去要饭,臭气熏天的自会有大批人绕路走。 “尤大哥,那个就是打听书生的婢女了、”此时蔡贵经过,也是坐下叫馄饨,而后说道。 “倒是一个小丫头,好骗。让咱上吧。”这蔡贵倒是主动请缨。 “你?算了吧。说谎都说不利索。”尤田示意蔡贵坐下。 “等下看我手势,你就这么喊便是。” 此时撂下银两起身,摇晃着身子就是撞上了那个婢女。 “啊,对不住了姑娘,脚里打滑。”尤田此时倒是赶忙搀扶住这小丫头。 “没事,没事。” “嗨,老田亏你还说地头蛇呢,自己地头都站不稳。”此时蔡贵却是喊了声。 而周遭的弟兄明显比蔡贵机灵,倒是连忙起哄笑了声。 尤田笑骂了几句,便是要离去。 这婢女听到这些人都与刚刚撞上的人熟悉,便是立马叫住他。 “大哥,大哥。” “你叫我?”尤田知道这婢女上当,但此时回过身,却是指着自己有些疑问的样子。 方戟和这武胜文在二楼看得清楚,觉得这尤田倒是演技越来越好了些。 “大哥,你在这里很熟?” “嗨,你看什么吧。”这尤田此时双手交叉在前,那是相当自信的样子:“像是这街上路过的人,我自然不熟,不过谁在这附近摆档子做小买卖倒是知晓的。” 这婢女听了明显是一喜。 “那大哥可知道一个书生,在附近卖字的……” “卖字的?”尤田此时假意低头琢磨。“你说的该不会是贾书生吧?” “假书生?”这婢女听了却是一愣。 “嗨,是姓贾的书生,不是假的书生。最近是有个书生来摆摊,但是我都和他说了,这里过路的都是粗人,俗人,哪懂这些,我觉得他迟早得饿死。”这尤田倒是一副八卦模样。 “那这书生在哪?”这婢女听到这里,琢磨着是书生都得去看看才是。 “在……嗨,在那最角落,一个书生脸皮薄,不像这些要生计的都抢了好位子。” 这也是方戟安排的细节,要给柴和赋予一种好欺骗的单纯书生形象。 此时这婢女谢过尤田,是愣自一人照着尤田说的,来到街角,是真的发现一个极不起眼的字画摊子。 此时表出来的多是字。至于画,则只有一副,就是刚刚武胜文“展示”才艺之时画的。 而柴和就是要做出刚画好的样子,把这幅画给挂上去。 伶花姬的贴身婢女显然是符合主子喜好的,自然是通晓字画,此时看到这摊里的一手好字已经是惊讶不已。 再看这幅画,那更是惊为天人。这画是那齐郑的《江山推画图》,在大魏圈子里可是很出名,画的难度一般,但是能临摹的好的却是极少。 “姑娘,是要买字?” 此时的柴和是表现的有些鼓起勇气问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书生落不下脸面卖字画一般。 “是极是极。”婢女自是点头。 此时看这书生的容貌,这婢女已是有几分脸红。这书生倒是相当俊哩。 当然这婢女没忘了伶花姬的嘱咐,自是要问出那词的主人。 若是眼前这人那是极大可能了,这字和画水平都是极高的…… “那姑娘可要哪个?还是要贾某重新写?” 方戟听了倒是觉得这柴和颇为大胆,要是这女娃子真要他写,那就不好办咯。 当然方戟知道,这婢女会按照他说的做…… “想要公子写词一首。” 此时柴和提笔:“姑娘请说。” “东风夜放花千树。” 第五十八章 情场骗子 “东风夜放花千树。” 这婢女只念了这么一句,柴和的笔却是悬在上空,迟迟没有落笔。 像方戟他们便是知道,这柴和哪里能落笔呢,这一落笔可不就穿帮了。 当然他也不需要落笔。 “姑娘怎会这《青玉案》?”此时的柴和自然是放下笔,却是一脸疑惑。 当然这一切都是排练好的,像这婢女让柴和这么写一首,反而柴和心里乐开了花。 因为这武胜文兄弟可是提前写好了一幅,就等着这女子来上钩呢。 而此时武胜文倒是点头称赞。 “少爷,这词妙极。再想到与沐娘有缘无分,更是图添一份悲伤。” 方戟此时看这武胜文又开始想他的沐娘,却又是忍不住摇头。这武胜文确实是天才,不过也只是一个初入爱河的天才。 “公子也知这首?”这婢女自然是一喜,她心里知道此时是找对人了。“我也是听人吟起才会的。” “听人吟?可是一个大汉?”柴和此时却是说道。 这说辞自然也是方戟准备的。柴和虽然不知方戟怎么下套的,但是他也知道少爷比他会骗人,这般照着做肯定没错。 “是极!是一个参客所念!”这婢女便是回答。 “那是我念给他听的,倒是没想到让他记住了。”这柴和此时脸上表现的有几分怆然,倒像是个有才情的诗人做派。 方戟此时看了却是皱眉,这柴和演得不是不行,就是有些扭捏。不过他觉得骗这个婢女是够了,但若要骗那伶花姬,还差点火候。 不过这次骗了婢女,还有时间给他“恶补”一番。 此时这婢女见了柴和这般,联想到词里行间,便是有些莫名心疼他。 “姑娘若是喜欢,这词我原先写了,便是送你了。” “不行不行!”这婢女却是摇头,倒是一笑。“其实公子,这非是我喜欢这词,而是我小姐喜欢。” “你小姐?”柴和此时是疑惑,但是心里却是知道这事暂时成功了。 “是极。小姐说了,要重金买下这字。”此时这婢女倒是望了望四周,便是掏出一锭金子。 方戟看在眼里,倒是嘴里哟呵一声。 这伶花姬为了“钓凯子”倒是花了大手笔。 “这……钱银有些多了。”柴和看了倒是连忙摇头,心里喊着的太少。不过嘴里却是连忙拒绝。“不值这么多的。” “小姐说值得就是值得。”这婢女硬是把这锭金子塞到了柴和的手上。 柴和此时看着金子,却是皱眉:“这……既如此,姑娘,我这刚画的《江山推画图》也一并给你家小姐了。” 此时柴和是连忙双手奉上这武胜文画的画。 这婢女见了自然是高兴,拿着这字和画,在与她家小姐说说这贾书生的情况,那赏赐也少不了她的。 “对了贾公子,还不知您大名呢。” “在下贾全。”此时柴和便是说道。 贾全,全假,没毛病。 方戟看这柴和抖机灵,倒也笑了声。 “少爷,这……你们为何要骗这家小姐呢?”此时武胜文却是有些不解了。 毕竟这个小婢女在他看来可不像是坏人。 “嗨,我们这骗,就是为了让一个坏人上钩,又不会要了这什么小姐的身子。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小姐。” 方戟觉得柴和就是觉得伶花姬惹火,想要那个,那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也下不去手呀。 此时尤田也是上楼,与方戟二人看着那伶花姬的婢女离去。尤田知道这婢女已经咬了钩了,就看这伶花姬了。 “少爷,那是否要撤了?”尤田此时看着这火辣的太阳,便是不想弟兄们这么辛苦。 “撤?那不行,现在才刚刚开始。我打赌,不出一个时辰,那女人会亲自来。”方戟此时却是笑道。“来,今日里让兄弟们辛苦辛苦,这钱银今日给双倍。” “嗨,早说,少爷豪气!”尤田此时自然是笑着抱拳行礼,便是下去交代事情。 而方戟此时吹了声口哨,是示意柴和上来一趟。 “少爷,刚刚怎么样?”这柴和倒是颇有几分沾沾自喜。 “不错,但是有一点很致命。”方戟却是说道。 “哦?少爷请指示。”别人说他不行,但是身为方戟的手下败将,这柴和那是自然服气的。 “那伶花姬骨子里傲气,那是爱极人的文采。所以你的表现得自然一些。”方戟却是笑道。 “自然些?”柴和听了先是皱眉。 “胜文。我问你,你这字写得怎么样?”方戟此时却是笑了声,转头去问武胜文。 “少爷莫要说笑了,胜文这字还缺些火候,需再精进些。”武胜文却是摆手,本着“进益求精”的态度,还是对自己的字不满意。 “你明白了?”方戟此时转头对柴和笑道。 柴和刚才见了,自然是立马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少爷一针见血,让柴和佩服,佩服。” 当然,此时这武胜文见了,却是抓了抓头,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听了他的话是这般。 柴和自然知道,这武胜文的长相确实一般,但是才情了得。那么让那沐家小姐看中的品质,自然是那种“精益求精”的憨劲。 但是这“憨”并不是真的“憨”,而是透着一股认真。 有一句话虽然烂俗但是说得也好:“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 柴和起初不明白,现在得到方戟的指点,便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么你融汇贯通一下,等下准备见这伶花姬吧。” “啊?这么快?!”柴和却是没想到。 “那还不是你表现得好,那婢女回去指定把你夸上天了。这伶花姬原本爱的是这文采,但是知道你小子颜如玉,还善字画,那岂不是恨不得把你融了。” 方戟此时自然是拍了拍柴和的肩膀,而后对其挑了下眉。 “啊?少爷,先说好了,我柴和虽然爱财,但是卖艺不卖身!” “好一个卖艺不卖身。”方戟却是轻啧一声,随即摇头。“我还怕你见了这伶花姬把持不住呢。” “少爷莫要激将了,柴和不吃这套。”柴和却是笑道。 “希望如此吧。还是那句话,不管这女人怎么勾引,千万不能碰。会死人的。” 方戟这话真不是开玩笑,这把一个皇子绿了的事,那可真不好办。 第五十九章 她太急了呀 “少爷,不是我打击你,那伶花姬真的会来吗?” 看着天色已近傍晚,尤田此时倒是有点泄气。 “来自然是肯定的,就怕是发生我觉得最坏的场景。”方戟此时是不禁摇头。 “什么情况?”尤田却是不禁一愣,倒是很少见少爷这般说。 “今夜里三皇子不在府上,这伶花姬胆子大些,直接把柴和领府上去了。” “这……”尤田也觉得这点若是真的,那确实糟糕 这很像是推柴和兄弟进火坑了。 当然这火坑其实也算是另类的温柔乡了,就是怕这拆和兄弟尝到甜头不好收手…… 毕竟怎么的,对方也是三皇子的女人。 “去,快去醉仙楼,把牛生给我叫来。” 方戟此时是想起了自己的小徒弟牛生。 这牛生远有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机灵,方戟知道这时候需要牛生帮一把了…… 当然,这同样是把牛生给置于危险之处。不过方戟知道,迟早他也要磨练牛生的,这次就是第一次涉险。 当然,也并不是说真的情况糟糕。只不过是人进了三皇子府上,让方戟觉得有几分未知数。 毕竟一个计划,就是要消除这些未知数。只怪今天确实仓促了些。 “只是少爷,这伶花姬真敢把男人往三皇子府上带?那胆子可太大了。”尤田不禁感慨一句。 方戟也是点头,真要说的话,从另类的角度来看,这伶花姬还真不是寻常女子。又或者,她本身也在追求这种刺激,被发现就没命的刺激…… 而果不其然,街上的人已经陆续开始收摊,柴和看到对面兄弟给的指示,也是准备收摊。就在这时,那个早些时候来买字的婢女是又出现了。 “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柴和自然是得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事实就是,他现在很不想见到这婢女,毕竟这指不定得被领到哪去。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这婢女此时却是笑脸盈盈。 刚才少爷又亲自下来一趟,给了他一个指示。说是情况有变,可能要“孤军深入没有后援”。 柴和哪里不知道,这可能是被人领到府上去了,到时出来应该是能出来,就是这身子…… “这计划是否继续全看你了,这拒绝了的话,我们还能玩欲擒故纵,就是需要几天部署。若是去的话,我有个人也会跟你同行。” “可是少爷?”这要是方戟一起同行,柴和倒是丝毫不慌的。 “不是,是我小徒弟,以前和你们也提过。” “你的小徒弟……不是还是孩子嘛……”柴和听了却是摇头。“少爷,我一个人去也行的。” “你别担心,这个小鬼机灵得很,等下你就知晓了。接下来,你要这么演……” 回想起刚刚方戟布置的指示,这柴和见到婢女却是面露难色。 “这不太好,贾某在家里尚有一个幼弟等我回去呢。”柴和此时却是婉拒道。 说是这么说,他倒是没等来少爷的徒弟牛生,只觉得莫不是被耽搁在路上了? “幼弟?这……”婢女此时却是觉得奇怪。“敢问公子,你的幼弟几岁?” “十岁出头。”柴和便是答道。 “这等年纪,一人在家也无妨,待我差人去公子家说一声,甚至照顾都行。”这婢女却是笑着答道,显然她这边肯定也是要把这“贾公子”送过去,不然怕伶花姬教训。 “姑娘有所不知,我幼弟他……” “阿兄!阿兄!”就在这时,一声憨厚带着童声的声音响起,而后这牛生竟是抛了过来。 牛生自然是一早到了,听了方戟的命令伺机而动。 “牛生这小子倒是懂得找时机出场,这年纪可不简单呀。”尤田看在眼里便是称赞了一句。 “确实如此,这牛生很多东西不需要教,一点就通。”方戟也赞叹了一声自己的小徒弟,心里补充了一句是当“老千”的好材料。 当然方戟并不是想把牛生培养成一个老千,而是一个狡猾的“帅才”。 方戟算是准备把上一世师傅教的“千术”,整合到各方面,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然后教给牛生。 牛生这年纪正是学东西最快的时候,方戟要培养他一个思维。可以预见的是,牛生以后可能会像一个小狐狸一般狡猾,同时还具备像他这样的“老千”没有的品质。 方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做老千上一世也遭了报应,所以他自然不会让牛生去做这种事。 此时牛生的出现,不只是这婢女,就连柴和都是一惊。随即他才明白少爷的意思,这小子……或许比他还懂骗人。 毕竟这小傻子装起来是入木三分。 “如你所见姑娘,幼弟的心智只有四五岁的孩童……”柴和此时刚说完,这牛生就是突然上前抱住这婢女。 “姐姐抱抱……” 牛生的衣服此时算是有些脏兮兮,这一下子抱住婢女,却是让那婢女大喊大叫,眼泪都要出来了。 “沙儿!沙儿!别闹!”这柴和见状是立马着急去拉开牛生。 这沙儿自然是牛生的化名,也是一早说好的。 贾沙,假傻。方戟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给了提示了。那么这伶花姬还是被骗的话也怨不得他咯。 此时柴和拉过牛生就是一通教训,但是牛生脸上还是挂着痴傻一般的笑容。 柴和心里称赞一句,同时也是纳闷。他不知道这牛生是哪里学来的,这傻子是能学的入木三分的意思。 “那姑娘也明白了,非不是我不肯,只是幼弟这般,实在抽不开身。” 这要是算了,方戟也觉得是好事,不过他也知道,这伶花姬很大可能是下了“死命令”。 “这……公子,既然如此,倒不如随我去府上,您的幼弟也会一同前往。” “这女人连这样的要求都能开,看样子那伶花姬有些急色呀。”尤田此时看了却是不禁摇头。“少爷,这柴兄弟怕是‘难保’咯。” 尤田的难保,自然不是指柴和有性命之忧…… “这就得让牛生拉一把了。”方戟也是摇头笑道。 “尤田,今晚让弟兄们不要做事,我会亲自跟三皇子。你亲自接应一趟从府中出来的柴兄弟。” “得嘞!” 第六十章 冤家路窄 绮萝商会。 此间方戟想着先去敲小洛的窗门,但没想到却是被人“逮住”了。 “哑古,你这拦我是做什么?” 方戟一落地,倒是与哑古来了次较量。哑古虽没用他那弯刀,但是硬实力上原本就比方戟厉害。 这也是方戟无奈的地方,像他这样的二品武者本来已经足够强了,但是奈何这洛城里一品武者经常出没,得亏他从小练就一手好轻功来着。 此时方戟只恨自己没有段誉那种天赋,像段誉学“凌波微步”那都没怎么学就已是大成。 而他这轻功,可都是实打实在那峭壁练出来的。 此时哑古的掌抵在方戟的脸跟前,随即便是收手,扔给方戟一张像是准备好的纸条。 【下次来,你得带你酒楼的酒。还有,多陪陪洛丫头。】 原来哑古像是“老父亲”一般给小洛出头呢。 方戟也知最近除了在醉仙楼也少与小洛见面了、 此间虽是绮萝唤他过来,但是方戟其实也想见见小洛的。 而显然,此时小洛一早听到动静,已经是掀开窗在看着了。 “你呀,每次来都是不走正门的,倒像是做贼一般,也难怪哑古差点把你当贼办了。”小洛此时自然是嗔怪了一句方戟。 “我确实是贼,偷心贼。”方戟此时却是挑了下眉。 虽然这话方戟都嫌有些“土味”,不过小两口说说情话怎么了? 此时说罢,方戟这张脸却是要凑过去吧唧一口小洛,但没想到来到窗前往里看,却是看到绮萝闲庭自若的坐着,露出让方戟有些怵的笑容。 绮萝这妞虽然愈发美艳了,但是方戟始终对这妞是有些“害怕”的。 可以说男人里最了解方戟的是槐哥儿,女人里便是这绮萝了。 这槐哥儿还好,虽然是有些知根知底,但是两人喝着酒拌拌嘴吵闹吵闹也是可以的。 但是绮萝嘛……吵不过,看不透,太难对付。 不只是因为绮萝算是少有的大魏商业女强人,方戟觉得这女人更像是自己的克星……她貌似知道自己那句实话那句谎话。 一个骗不了人的老千还称得上老千吗?对上绮萝,方戟就是有这样的挫败感。 “会长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呢?”方戟此时也是露出微笑,以化解尴尬。 “我可不敢当你大人。怎么?知道来了?”绮萝此时也是笑道。 方戟倒是知道自己口误了,这“大人”在大魏可是家里长辈的意思。 事实上就是上一世方戟记得,除了清朝叫一些官为大人以外,其他朝代都不是这么叫的。 “嗨,这不醉仙楼忙嘛,还有今日里也在准备救那槐哥儿。” 方戟这点倒是实话,他可不是平白无故针对三皇子。毕竟他更乐意看到三子夺嫡的场面,这三个皇子的事他压根不想掺和。 但是奈何这三皇子是绑走了槐哥儿。 当然方戟已经预知到了槐哥儿这是真真的自己踩上陷阱了、 “对了,那罗胖子没事吧、”小洛倒也担心罗槐,毕竟那时候来洛城也算是一路同行,而且在洛城里相处,彼此间都是熟人的关系。 更重要的,他是方郎的兄弟嘛。 “放心,槐哥儿命硬着呢,死不了。不过说真的,人实在是不好找。” 这点方戟是最担心的,消失的船去了哪里,还有昨晚的那场大雾也是,让他相当在意…… “罗槐是你的朋友,那也是绮萝商会的朋友,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绮萝原本早上还有些“气话”想说的,但是不知为何见到方戟时,倒是说不出口了…… “如若真要帮忙,还是有的、”方戟是笑了声。“哑古,下来吧,刚好我有事想问你来着。” 此时哑古倒是罕见的参与到了话题中,是从那屋顶一跃而下。 “你找哑古,莫不是想借哑古办事?”绮萝此时却是有些皱眉。“上次哑古打青衣教的那个什么勾魂,可是受了挺重的伤。要再去铤而走险,我可不依。” 绮萝想起哑古的手臂被钩伤之时的惨状。就是现在,这哑古的手臂上还有长长的疤痕来着。 “放心,这次主要是监视,哑古叔的轻功也是一绝,没问题的。” 方戟觉得哑古的轻功算是不错的了,自夸点说比他差些,但就是这样轻功其实也是顶尖水准。 “那你说有问题问哑古,是问什么?”小洛此时也是问了句。 “嗨,也就和你们说了。千万记住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槐哥儿的失踪是与三皇子有关。而这次三皇子手底下来了几个塞外高手。” 方戟这个消息自然是足够吓人的,有其是对于小洛而言。 事实上那日里赵家发生了两位皇子被刺客刺伤的事已经是让小洛这样的“小老百姓”吓得不轻了。 而这次事情又与三皇子有关系。 当然绮萝倒是显得镇定,毕竟她知道方戟来洛城本身就是带着目的的。 “你说塞外高手?”绮萝却是皱眉。“这又与哑古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哑古听到这塞外高手却已经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看其中一人的刀法与哑古的相似,便是想问问哑古是否认识这人。” 此时哑古听了显得相当激动,这在以往方戟是没见过的。 毕竟哑古一直以来的表现可谓是相当“佛系”的。 此时哑古赶忙掏出方戟当初给他的铅笔,是在纸上写着。 【那人用的武器,可是一把有些像蛇的短刀?】 方戟想了一下,那个塞外高手的刀确实像是张飞“丈八蛇矛”的尖部,便是点头。 哑古此时听到答案倒是平静了下来,却是摇了下头。 “哑古,这人你认识?”绮萝自然也看出哑古不对劲,便是问了句。 此时哑古比划着什么,随即是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是说,那人是割破你喉咙的人?!” 绮萝和小洛自然都是听了一惊。甚至于小洛已经用手捂住小嘴,那可是相当惊讶的情况下才会条件反射做出的手势。 方戟也实在没想到这批人居然会是哑古的仇家…… 【他们分别是贾扎,狂斧,血刃。贾扎是另外二人的身份。当时我与贾扎打了平手,但是他们师徒三人的武功诡秘,一起上的时候功力大增,我这才输了。】 后面的事方戟已经知道了,这伙人估计是想让哑古痛苦的死去,只是抹了脖子就走了。 但谁知哑古被绮萝她们救下了…… 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app2(); ( 第六十一章 妾有意,郎无情 【我与贾扎算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时候东游过来,就是听说东方土地寸土寸金。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为了吞财物,杀死了送镖之人,以及一起的弟兄,还想把我灭口。】 对于哑古说的,方戟知道,这贾扎就更不是什么善茬了。 那这样的人投到三皇子麾下,显然也不会真这么的忠心耿耿。 此时方戟看着三皇子的马车出去,出行之时是带上了那个林琼。 对了,林琼…… “哑古,那个叫林琼的你可认识?”方戟自然是问了一句,毕竟刚刚哑古提到了贾扎的两个徒弟,叫什么狂斧和血刃的,并没有这个林琼。 而哑古听了却是摇头。 【这人应该是新近入伙的。】哑古在纸条上如是写道。 “那就奇怪了……”方戟觉察到一丝不寻常,是对于这个叫林琼的家伙。 早些时候与柳如烟去花船上,这林琼的表现给他来看,可不像是一般的打手。 此时方戟一挥手,是示意另一边的老翁跟上。 那老翁见到方戟的指令,倒是戴上面罩,是偷偷尾随而去。 “贾扎、狂斧、血刃三人都没跟过去,那么现在的三皇子府里可就危险了。” 而就在这时,方戟是意外看到又一辆马车停在三皇子府上的后门。 方戟和哑古赶忙绕去探个究竟。 “而随后,一个男子出了后门,是坐上马车离去。” 是那个家伙…… 方戟看到的自然是陈青林,也就是伶花姬的那个老姘头。 等那陈青林坐上马车离去,方戟正要去追,却是被哑古拉了拉衣袖。 方戟先是不明,不过很快耳朵是听到了动静。一个黑衣身影是跟了出去。 那个轻功的姿势,方戟昨晚看过一次,不会认错。 而显然,哑古也认出了那人的身影,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跟上去的那人正是贾扎。” 此时哑古做了两根手指像人滑动一般的手势,再指了指贾扎,示意由他去跟。 “哑古叔,没问题?” 哑古自然笑着点头,而后蒙上面罩,跟了上去。 看来最终要潜入进去的还得是他方某人呀。 眼见着府上的两大高手离去,方戟知道三皇子手下还有狂斧血刃,至于三皇子原来手底下的高手,应该最高只是二品,方戟倒是不怕。 然后这狂斧与血刃二人,方戟虽打不过,但是逃走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这里,心中有了底气,方戟便是踏着轻功飞了过去。 而恰好在这时,后门里是来了一辆马车。方戟认得,那正是接柴和与牛生的马车。 此时牛生下了车,倒是两眼憨傻的样,就这样跟在柴和后头进去。 方戟自然知道那伶花姬的住处,毕竟上次来过一趟。 此时依旧是顺着绳索下去,用钩爪挂在了墙上算是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伶花姬此时的打扮,那可比一般的大魏女子穿着暴露得多。方戟看了是直摇头,这伶花姬看样子是一副吃定柴和的样子。 说实话,方戟觉得上次看了伶花姬和陈青林的那场好戏,可不想再看这柴和发挥了。 这先不论柴和事后惹了一身骚脱身困难。就是以后见面免不得有些尴尬。 “小姐,贾公子带到了。” 此时伶花姬一喜,整个人的坐姿都是端庄了许多。当然这在方戟看来是端庄秀丽里不失一种妩媚。 果不其然,方戟看伶花姬见了柴兄弟,那可是眼睛都直了。 伶花姬一是爱慕才华,二来自然也是看脸。 硬要说的,方戟觉得陈青林确实是一个小鲜肉,比起“鲜”柴兄弟自然是比不上的。 但是柴兄弟胜在以往是鲸头帮的人,这天天跟着鲸头帮讨活,这身材自然是相当突出。 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比起陈青林自然是平添了一股男人味。 说来方戟不禁摇头,他这个客串的“梁上君子”怎么此时像是开始解说了一般, “公子~” 这伶花姬此时刚起身,想着行礼,而后就是一副不小心脚滑跌进柴和怀里的套路。 但是显然,她的计划要泡汤了,就在这时,一个靓仔闪亮登场,顿时让伶花姬看了直皱眉头。 “姐姐~好大的姐姐~”这牛生说罢就是要扑向伶花姬,得亏是被柴和一把拎住。 方戟差点被自己这徒弟给整笑了。这牛生倒也是小“涩”胚了,竟是把伶花姬的特点一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想起来,方戟上次看得那场“真人互搏”多看了几眼,可不就是这女主角伶花姬确实给力嘛。 “小姐见笑了,这位是在下幼弟。家中无人照顾,特此跟着。” “这,小玉呀,你找两个丫鬟陪这小娃子玩耍吧。”伶花姬立马是说道。 这一说牛生自然是不愿意,死活是挽住了柴和不放手,就是要开始嚎啕大哭。 伶花姬见了自然是一慌。她这见“贾公子”虽说是享受这偷情带来的刺激感,但是不代表她想被拆穿呀…… “小姐,这样吧,这孩子怕生,就让他在一旁待着。我这幼弟只要有好吃的,他就不会闹腾了。”柴和此时是提议道。 “这……”伶花姬请咬了下唇。 这有个傻儿看着,虽然心痒但她此时也没有了那般兴致。 不过这次不行,可以先撩拨着。待下次还是得找机会把这“贾公子”生吞活剥了。 方戟看了自然是很满意,毕竟这算是达成了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伶花姬看上柴和,然后爱而不得吊着胃口,方便他下次的行动。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柴兄弟面对玉体横陈娇柔是能如此淡定,倒是让他有几分佩服。 不过方戟还是留意到柴和还是咽了几口唾沫,当然不是因为看到女人,而是因为看到了伶花姬的首饰…… 得,他是真没想到,这柴兄弟真真是爱财之人,无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钱。 而显然,这伶花姬看到柴和的样子,倒是会错意。以为这“贾公子”也是馋她身子。 这个误会倒也挺好。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公子倒是好诗情呢。” 此时房间里只有四人,伶花姬,柴和,牛生还有那婢女小玉。 显然这伶花姬开始入正题了,方戟知道考验柴和演技的时候到了。 第六十二章 这种事你们可以花点钱嘛! “其实,写诗和写词全凭意境,小生知道自己的才华还需要再精进些。” 方戟此时看柴和的表情,是把那武胜文那股“精益求精”的憨劲学得,不说淋漓尽致,入木三分,至少可以称得上是演技在线了。 可不是,这伶花姬见到柴和这般,却是不由得呆了。 以往她也爱慕那些个有才华的书生公子哥,但是那些人稍有些才情却是表现得有几分高傲,理所应当。 就好比陈青林,虽然伶花姬昨日里还爱的死去活来,但是此时再一对比人“贾公子”,才情比不上人家,却是没有人家这份心境…… 这一比,就已经是把那人不在现场的陈青林给比了下去。 方戟看到这里自然是满意的点头。柴和的才华自然是假的,词是他抄给柴和的,字和画是武胜文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可能有些字都认不全的柴和,倒是能演成一个“呆”书生,也不负他的指点了。 此时牛生自然是装傻吃东西。可不是,现在明显这柴大哥发挥的好,他只要不加戏,那就能蒙混过去了。 “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姓大名呢。”此时柴和也算是装作懵懵懂懂,是摸着头说道。 伶花姬爱极了“贾公子”,自然连他一举一动都觉得可爱,此时是抿嘴笑了声:“奴家还以为公子全然不在意奴家呢~奴家姓柳,名伶花。” 方戟此时有留意到一旁的婢女小玉。 这小玉应该算是伶花姬的陪嫁丫鬟,对于伶花姬算是忠心耿耿,不然也不可能做出帮伶花姬偷情的事。 此时这小玉倒是明显比伶花姬紧张。这伶花姬被发现了,作为知情的婢女,她自然也是难逃一死的…… 看着这担惊受怕的小玉,方戟倒是眼珠子转了转,思索着或许可以从这小玉那里为突破点,获得三皇子府上的情报。 “公子这诗,可是写给哪位心仪的女子?”伶花姬自然对此有些在意。虽然她并不排斥这点,但是也想知道这“贾公子”心仪的女子是怎样的。 这算是一个女子的自信,她自信自己比得上那个女子,也不怕比。 要说这伶花姬的长相,方戟觉得确实不错,比之他认识的女子差了些,但是也称得上绝色了。 最主要是柳腰丰盈,身材与媚态加分不少。 而关于这点,方戟一早盘算好,是让柴和也把武胜文的故事给偷了。 可不是,一个贫苦出身但是才华横溢的俊俏书生,爱上了一家大富人家小姐。门不当,户不对。 那小姐还要出嫁了。 这样的故事自然能赚得女儿家眼泪。 不只是伶花姬听了有几分动容,就连那一旁担惊受怕的小玉听来都是拿起手帕擦拭眼泪。 当然柴和也没说是哪家小姐,只说这小姐嫁了,这般不提。反而是让人觉得他是怕提起女子的名字而伤情。 这自然是算是方戟设计的,但是也要柴和表现的好才行。 从方戟的角度来看,柴和自然已经算是合格的水准了。 牛生吃着桌上的美食,听到这柴大哥撒谎的话,倒也听得很是认可。 当然,打铁要趁热,方戟自然是给柴和备好了另一个最终“杀招”。 此时说着故事,尾声之时,若是再来一首诗……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吟诗至此,柴和此时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样子,便是受尽情伤的男子,惹人心疼。 至少是惹得这伶花姬心疼的。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柴和背下了这诗句,还能朗诵的如此有感情。 牛生虽是赵家家丁,但是因为聪明伶俐,自小在赵家也是得到恩宠的,所以是跟着那赵苗念过书。 此时听到柴和这诗句,差点没忍住拍掌。 显然这诗句不可能是这柴大哥做的,那么便只有他那师傅了…… 原本伶花姬是想着与这“贾公子”来个一夜缠绵,至于以后是否见面便是看看情况。 现在与这“贾公子”坐下聊了一会儿,那哪是什么“一夜缠绵”这么简单。 方戟甚至于觉得,还好他把这牛生给安排进去了。要不然这柴兄弟那可能得是走着进去,爬着出来了…… “嗯?”方戟此时自然是听到了奇怪的动静,便是收回钩爪,顺着绳索轻声但敏捷的爬了上去。 这一看,却是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方戟也算是一眼认出,是那个叫血刃的塞外高手。 此时这血刃还只是偷听,但是拿在手里的东西方戟是老熟悉了。 迷烟…… 方戟此时只需稍微想想,便也是知道了这个血刃想做什么。 设想一下,这些人显然因为某种理由盯上了陈青林,那么必然也是知道了陈青林与伶花姬有一腿。 那么这血刃此时出现在这里,原本就是想借此迷晕伶花姬,行不轨之事。 就算事发也无妨,毕竟他手上可是抓着伶花姬的把柄 如此一来自然算是纯粹的“白玩”。 方戟此时是摇头想笑。 三皇子呀三皇子,你说你该不该感激我呢? 方戟知道,因为他的出现,可以避免三皇子被少绿一次。 当然在这之前,三皇子已经是绿帽叠的像满层杀人书一般了。 当然,方戟可不白做好事。这要是让这血刃得逞了,对于他的计划也是有重大的影响。 方戟想了下,这血刃的武功比他高,因此他偷袭的机率有,但是成功的机会不高。 除非你说什么是“极度愤怒的情况下”。 但显然现在明显不是。 那该如何? 他现在动手要么一击必中,要么得等这血刃迷烟下了之后再行动。 思来想去,方戟决定等一手。 但是方戟刚这么打算。却是见血刃之后又来了个壮汉…… 那正是另一个塞外高手狂斧。 此时见二人的手势,方戟自然知道这狂斧也是知道行动,甚至想参与行动的…… 啊?这…… 这些人真的是不要脸了,要么不玩,一玩就一起上阵是吧……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好吧! 呸!恶心! 这种事你们可以花点钱嘛!花点! 哪怕女票呢! 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第六十三章 师弟,你还没死呀 “接引使者。” 陈青林此时下了马车倒是敲了三下门,开门的正是那位带三皇子入幽灵谷的接引。 “进来说话。”接引勾了勾手指,便是示意陈青林进来。 而在这时,一个黑影已经悄然而至,此时见到陈青林进了宅子,便是想从侧边嵌入进去。 哑古看着一切,倒是很熟悉的上了屋顶。 跟着绮萝她们行商的这些年,哑古倒是相当习惯,他觉得自己是能做到悄无声息毫不起眼的。 要说这两年来能发现他的,应该也就只有方戟那小子了。 “今日里三皇子先出了门,会不会是去见先生了……” “如若是见先生,倒是省了事了。”接引此时是低声说道。“你这几日里,可曾打听到这个罗槐的事?谷主对这人十分在意。” “罗槐……像是那日里被人突然提来。甚至于我都没见到他一面。”陈青林便是答道。 哑古此时手上的笔正“沙沙”声写着,记录的速度虽然没有他的刀快,但是显然已经跟上了速度。 至于哑古的那个老仇人贾扎,哑古是听到他也已经贴到了墙边偷听。 “尽量查清楚罗槐与三皇子的关系,毕竟谷内现在也不安生。罗槐不算,也有老鼠进来了。”接引此时是冷声说道。 “谷内进入条件苛刻,外人也不可能找到入口,怎么会……”陈青林倒是有些惊讶。 “幽灵谷看似神秘,但是狗皇帝通过谷圣人的事,应该知道了幽灵谷的存在……所以至今可能有十年时间,谷中绝大多数人都有可能是狗皇帝的人……” 哑古此时写到这里,便是收好纸条。而后拿起刚刚准备的石子,微微一笑,是抛向了贾扎的所在地。 “什么人!” 几乎石子落地的声音响起,贾扎先是一愣,而里屋的接引已经从窗户飞身杀了出去。 跟在接引身边的还有一个剑客,也是从另一侧杀向了贾扎。 贾扎,希望你别死在这里,你的命还得等着我来收…… 哑古此时自然是偷偷扬长而去…… …… 另一边厢,老翁此时一路跟着马车,随即发现三皇子此时去的居然是渡口边,随即是有一艘船来接他上了船。 又出船? 老翁见了是忍不住迟疑一会儿,随即是觉得三皇子应该只是与那人在水上商量秘密罢了。 毕竟这边的水路老翁知道,前后都是由官府把守,因此是不可能出去的。 若是没船,便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老翁颇有些无奈。今日里的他自然是没用备好船的。尤其是这种显眼的水路里,他也不可能提前藏好船只。 不过三皇子煞有其事,会是去见谁呢? 就在此时,老翁听到动静,立马是猫低身子。此时他是见到一个轻功绝佳的黑衣人经过。 但是显然,他不是朝着三皇子的船那边而去。 而是他来的方向…… 他来的方向可不就是三皇子府上嘛。 老翁这么一想,却是暗道糟糕。 他自然是想到方戟此时是还在王爷府上的。 …… “那么,贾某感谢柳小姐买字画,人生难逢知己,柳姑娘亦是贾某知己。” 此时柴和起身告辞,伶花姬虽有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强留。原本只是想要露水姻缘的她,现在是渴求得到这“贾公子”的身心。 那么此时要稍作矜持才是,毕竟来日方长嘛…… 在上方的方戟看出来了。这两人是想等柴和跟牛生走了再下手。但这样子也算是色胆包天了。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原本他还担心柴和跟牛生会被因此受到牵连。 此时婢女小玉去偷偷送走柴和牛生,而伶花姬看着柴和离去的背影,心有不舍。此时看着柴和那首《青玉案》,倒是心起涟漪。 “就在这时,那血刃明显是偷偷在窗户捅开了一个眼,准备放迷烟。” 正是这个时候,方戟刚准备下手。却是听到动静立马闪到角落。 那是一个黑衣人落在了他的附近。 方戟此时鼻头动了动,这个味道,其实他是闻过的。 那么这个人…… “师弟……” 那黑衣人听到动静是立马朝方戟的方向袭去,但是听到这声“师弟”之后却是收手。 方戟真没猜错,这身味道就是他那“老师弟”韦太监身上的药酒味,难闻的要死。 说是师弟,但这其实是方戟在占他便宜,而且方戟有一说一是巴不得他死。 “师兄……”这韦太监这声师兄自然是叫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为了求得武学上的精进,韦太监倒也忍了。“小师兄何故在此?” “说来话长。” 方戟这句说来话长的意思,大概就是希望这死太监别问。 “先不说这些,师弟你看,这两个贼人。”方戟此时自然是煽风点火。“里面的可是三皇子的妾侍。” “皇子的女人都敢碰……”韦太监此时是露出冷笑。 “那师弟……是不是……”方戟此时做出一下手刀的动作,暗室让韦太监灭口。 方戟其实很清楚,这要是他偷袭或许没用。但要是他这师弟,别说偷袭了,就是正面这两个塞外人也不一定接得住三招。 “师兄,非是师弟不出手,只是这次来有公务在身,不好出手。” 方戟只觉得他这老师弟真真没有一些诚意,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但是显然他是办不到的。 这死太监也算是个武痴。但是与穆襄的爷爷穆风那样的武痴不一样,这个死太监武痴起来心地却是坏透了。 “那师弟有什么公务在身?若是要查这三皇子,他现在是不在的。而且三皇子师兄我熟着呢。” “哦?师兄最近怎么也盯上了三皇子?” 韦太监显然没忘记,他这该死的“师兄”竟是成为了赵家的女婿。这件事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但是显然,在某种意义上他与这面和心不和的“师兄”是同一条船上的,只得知道秘密还受着。 “并不是你师兄我想来,只是这三皇子最近做的事嘛,真真出格。师弟你若是想知道的话……” 方戟此时指着下面。 韦太监的嘴抽搐了一下,显然对方戟的要求是心不甘情不愿。 但是这时候也是照办。 此时一个闪身,这韦太监便是动了身…… 第六十四章 这瓜保熟吗 方戟此时看着自己的老师弟动手。 他这老师弟虽然是武痴,但显然是不讲什么武德。此时偷袭,是两个手掌像拍西瓜一般拍到了那两个塞外人的脑门上。 方戟没敢看,不过听这声音,他知道等下千万不能让这“老师弟”碰他,说不定他这手上还沾着脑浆啥的…… 当然在这功夫的时间,方戟给哑古留了一个信号,自然是把自己的钩爪挂在树上。 这是示意哑古和老翁先离去,不用等他。 “哼,师兄,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死太监自然是极力掩饰自己有些尖的声音。 “不如找个地方坐下,咱慢慢谈。” 方戟见那韦太监回来,用手帕擦拭着双手,看着那是不禁汗毛竖起。 借着自己的师弟,帮哑古先干掉了两个仇人,方戟觉得今晚是没白来的。 此时二人来到附近无人的僻静处,方戟也是摘下面罩透下气。 “师弟,你这些日也不见来找师兄?莫不是陛下让你忙了许多差事。” 方戟声明,他这话听来像是叙旧,但是他心里是巴不得这便宜师弟一辈子不找他的。 “确实忙得紧,倒是师兄你,可别忘了正事呀。对了师兄,我刚才杀那两个鼠辈之时,你可曾见到。觉得师弟武功如何?”此时死太监是笑了声。 这话中之意倒是带着一丝威胁。 自然是指若是中秋那日没法让他见到“师傅”,那方戟就会像刚才的两人一样…… 大概情况可能就是问一句:“你这瓜保熟吗?” “那日你来便是。约好了,不见不散!”方戟此时心虽然虚,但是脸上的表情自然是相当自信。 “好了师弟,你来这里找三皇子,具体是什么事?” “三皇子最近可能意图不轨。陛下让我查清楚。”韦太监此时是阴笑道。“三皇子毕竟是皇子,陛下说了,没有实质的证据,这事情办不了,也不能办。” 方戟知道,这皇室出这样的事,哪怕这狗皇帝心里没亲情但也得注意一下颜面的。 这事情以皇家的雷霆手段或许能压过去,但是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 世间的多数野史便是这么来的。 方戟说真的倒是不希望这三皇子出事,毕竟这意味着打破平衡。 今日里坑杀他两个塞外高手,方戟觉得也算是帮槐哥儿出了口恶气了。虽然如今的槐哥儿生死未卜…… “实不相瞒,你师兄是受了罗尚书所托,来找那失踪的罗提刑。” “哦?罗提刑的失踪与三皇子有关?” 韦太监虽不是羽林军这样的“情报机构”里的人,但是作为皇帝身边隐藏的高手,显然这些消息他是能搞到的。 那么连死太监都不知道这事情,看样子槐哥儿算是糟了个大的了。 “其实也还是怀疑,毕竟最近三皇子非常不寻常。刚才你杀的两个塞外人,就是三皇子新近找的高手。” “高手?哼。”这老太监听了却是哼笑一声。 这死太监武功确实高,此时显然是有些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是老太监的实力明显还没到宗师境界,虽说方戟总共见过的宗师也就老鬼与穆风二人。 由此可见,世间宗师强者并不多,不然这死太监也不敢如此豪横。 “我想陛下怀疑三皇子,起因应该就是三位皇子里有两位受袭,这独善其身的三皇子自然行迹可疑了些。”方戟此时便是笑道。“至于罗提刑,我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糟了个大的。” 方戟这话自然是给槐哥儿找个合理的借口,毕竟槐哥儿的失踪的原因是需要保密的…… 至于槐哥儿,所谓的提刑,但是槐哥儿这职位和六扇门其他的提刑不同,更像是一个虚职。 但饶是这样,提刑的职能槐哥儿却是能用的,那便是拥有起案之权。 也就是说,就算有些事情云贯这个捕头碰不了,但是经由云贯的权利便是能办了。 方戟一想便知道,这点肯定是云贯的父亲云清河想出来的。 “既如此,你在这府上可找到了罗槐?” 方戟此时自然是摇头,顺带是隐瞒了昨晚跟踪三皇子出船的事。 “顺便提醒,早些时候三皇子出去了一趟,具体去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死太监听了自然是皱眉。 照这方戟所言,三皇子确实相当可疑,但是实质上也没有什么证据,更多的是靠猜测。 让韦太监有些不懂的,便是陛下像是有了眉目,但是不曾与他说起。那么说明事情在陛下那边也是“五五之数”。 “其实师弟,这三皇子是否真有问题,值不值得过跟,我刚才已经给了你方法了。” “给了?”韦太监听了却是皱眉,不过是不忘笑着询问:“那师兄,是什么方法,还请点名。” 方戟看老太监态度不错,倒也没卖关子:“刚刚你杀的两个塞外高手,便是考验的好方法。若是三皇子因为这事报了六扇门或者羽林军,那么三皇子很可能是无辜的。反之嘛……” “师兄果然才思敏捷。”韦太监心里暗骂了一句小狐狸,不过对于方戟的方法他自然是认同的。 这事情就看三皇子的态度了。 若是三皇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那么肯定是有问题的。 “既如此,给师弟你解了惑,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师兄就先回去休息了。” 此时方戟便是见势就像溜,却是听到这死太监突然一声:“慢!” 方戟自然又是心里暗骂了一句,便是又笑道:“师弟还有其他事?” “师弟是有好事说给师兄知道。”这死太监此时竟是笑了声:“陛下近日里会给师兄封官,师弟在这里先贺喜了。” 方戟倒是差点忘了这茬了。 显然上次狗皇帝是又想到了什么点子来整人,近来忙着开店方戟倒是一时间忘了。 也多亏了刺客袭击了两位皇子,想来皇帝最近忙着这等事情,也没空想起来要整赵家了。 “还有师兄,莫忘了中秋之事。”韦太监那是时时不忘方戟的“师傅”。 “忘不了。” 方戟觉得,中秋那天也是时候给他这“老师弟”愉悦送走了。 这死太监始终还是太危险,还是狗皇帝的心腹。若是他的事情事发,那到时真真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对,他死,也是他亡。 第六十五章 敏锐的三娘 “有人出现,一掌拍死了那狂斧和血刃,虽然是偷袭,不过绝对死透了。” 方戟此时向哑古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至于老翁,只是说了三皇子在船上不知见谁,便是先行回去了。 这点方戟其实并不意外,他自然猜到了三皇子要想搞事情背后肯定是少不了有人指使的。 此时方戟看哑古的反应,得知两个仇人死了,那反应就像是发生了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一般。 虽然他一早觉得哑古脾气好,但是这未免太好了些。毕竟怎么的那些人当时可是想让他痛苦死去的。 【原本以为我再见到他们会很生气,但是真的不生气】 哑古的纸条这么写着,倒觉得这人确实比他想得要哲学一些。 而当看了哑古抄录回给他的对方,方戟却是不禁皱眉。 其中提到了谷裕,还提到了一个“谷”,而且槐哥儿就在谷里。 如若事情牵涉到谷裕,那么槐哥儿肯定是心里乐开了花的。毕竟槐哥儿近来一直抓着往事想要追根究底。 如若槐哥儿查从前之事,那么方戟就想着未来的事吧。 【别忘了常来商会,还有记得你的报酬】 哑古留下一张纸条后,便是潇洒回商会去了。 至于哑古说的报酬,可不就是醉仙楼的酒嘛。 而在这时,方戟回到了尤田准备的房舍,此时是只见到了柴和跟牛生。 至于尤田倒是不在。方戟不用猜也知道,作为耙耳朵第一人,肯定是得回家照顾他家夫人的。 “少爷,一切顺利。” “表现好是好。就是不要太贪财了。” 柴和此时却是笑着想向方戟吹嘘刚才的场面,却是被方戟打断。 “少爷……你怎知?” “嗨,柴大哥,这都不懂,我师傅自然是在外面听着呢。像贼一般。” 方戟觉得牛生后面四个字有点多余,是揉搓了下他的小脑瓜子。 “切记,明日里伶花姬就会派人打听你的住所。这点我已经让尤田去准备了。牛生,今天干得不错。这两天你就跟着柴大哥吧,醉仙楼那边先不用去。” “得嘞。”牛生应了声,随即是笑得有些像小狐狸。“那师傅,今儿个徒弟表现好,是不是过两招给徒弟?” 方戟有些无奈,牛生毕竟还是孩子,此时夸两句就有点飘了。 和二人说完,各自回家。方戟此时也是踏着轻功回去。 不过这次方戟要回去之时,倒是看到三娘在等着他。 荆三娘不像以往一见面时就砍人了,方戟也觉得这倒是好事。 “和你聊聊。” 方戟刚想说什么,却是得到了荆三娘冷淡的回答。 “不知道三娘找方戟有何事呢?” 此时方戟明显是被带到了远离赵家的地方。要不是了解荆三娘,他甚至怀疑荆三娘是要把他带去灭口呢。 “很多事想问。比如小妹,她最近是不是有事?” 方戟此时听了脸上没反应,心里倒是一咯噔。这荆三娘的直觉确实准,也说明她是真的很关心婉儿,能够留意到婉儿的不对劲。 事实上这些天里方戟知道是辛苦了穆二娘。这穆二娘白天里可是寸步不离跟着婉儿,就怕她突然“犯病”。 要不和荆三娘也说清楚,好让二嫂休息一下换班? 方戟只是刚有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 一来荆三娘打不过婉儿,是看不住婉儿的。 二来就是关心则乱,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确实,婉儿是有些问题。”方戟此时是笑道。 “什么问题?”荆三娘此时倒是情绪有些波动。事实上那赵家三郎死了之后,荆三娘就把照顾好婉儿和赵家当成己任。 三郎最疼的可不就是婉儿这个妹妹嘛…… “就是我太忙了,少了时间和她喝酒。” 听到这个答案,荆三娘却是皱眉,知道方戟又是回答得不正经。 “你不说也罢。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店里有女真人?” “确实有。”方戟此时却是答道。“不过是被女真追杀的几个孩子罢了。三嫂你是怎么看出的?” 方戟知道荆三娘虽然不喜欢女真人,但是也不会对无辜女真百姓下手。 他更好奇的是荆三娘怎么看出的。 荆三娘和水月夫人去了趟醉仙楼,显然是与獾子打了个照面。 “这个人我认识。他的家族应该就剩下他和他妹妹了吧。”荆三娘此时却是说道。 “三嫂你认识?”这倒是让方戟有些吃惊。 “我以前是杀手,活跃在女真与大魏两地。准确的说,我认识他的师傅。”荆三娘的回答倒是很平淡。 “左手剑?”方戟问了声。 见荆三娘的反应,便是知道她默认了。 “所以如若你要留这孩子的话,我的建议是小心他的师傅。”荆三娘此时却是突然说道。“他的师傅武功到了一品,可能连老穆都打不赢、而且这个人在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觉得很可疑,就怕他心存不轨。” 老穆自然是穆二娘。方戟就没见过穆二娘和荆三娘说过话。但是方戟听婉儿说起过,这二人在战场上却是异常的默契,是大魏军队攻城拔寨的两大杀器。 至于荆三娘提到的这个点,方戟自然是得在意的。 实际上方戟想起昨晚上救他突围的那个黑衣人,正是使用的左手剑。 如若他出现在了洛城,还出手救他,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獾子有事瞒着他。 “那谢谢你了三嫂,时候不早了,不如……” “第三件事。” 方戟是没想到,这荆三娘突然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向他求证…… “罗槐,去了哪里?” “不知道。”方戟此时这个回答算是相当坦诚了。“不过可以猜到是与三皇子有关。” 方戟是没想到荆三娘还会关心槐哥儿的事。 “三皇子……”荆三娘此时是突然皱眉。“上次府上的刺杀也与他有关?” 方戟对此倒是叹息,他知道事情是太子自导自演,但是这事太过震撼而且影响的可能是大魏的根基,自然不能说给别人听。 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在他的立场,大魏还不能出事。 “如若三娘想知道,能否帮方戟一个忙?” 方戟此时倒是想到了一件事,说不定荆三娘是能帮上忙的。 第六十六章 皇帝的布局 今晚婉儿的房间依旧是亮着灯。 其实说实在的。十几日共处一室,方戟此时看到这小烛火心里是有点暖暖的。 但是一想到回去可能是面对的“影”或者“四哥”,方戟整个人却又是有点慌慌的。 此时敲了下门,方戟便是进来,倒是见到了婉儿。 “你回来了?” “嗯。” 基本可以确定,这次与他见面的正是婉儿本人了。为此方戟是松了口气。 有其还是昨晚,自己还莫名被“四哥”亲了一口,还亲上了“影”的唇,仔细想来这些事还好婉儿都不知道…… 不过此时看到婉儿那软绵轻薄的嘴唇,方戟倒是有些紧张。 “今日里二嫂与我说了,说是我里面的人想借我的身体。” “啊,是有这件事。”方戟便是点头。“这事情你不肯的话,那便不进行了。” “事实上,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有些在意的。”婉儿此时是说道。“所以,可以的话我不介意。” 方戟知道婉儿虽然对外很刚强,但是其实内心里非常温柔。甚至于私底下就是个可爱的软妹子。 所以婉儿这种为人考虑的心情,方戟倒是知道的。 正所谓有因必有果,“影”的出现一定是有什么深层的原因。就像“四哥”的出现,那是因为婉儿过分想念自己的四哥。也因为“影”的出现,保护婉儿的“四哥”也就出现了。 “真的没问题?别勉强。而且最近皇帝那边没有动作?” 方戟知道,皇帝的下一步棋是江南。 这或许也是他最想完成的一步棋。 毕竟很多人虽然都说这皇帝已经算是不错的明君,但是总是会拿他与太祖和文帝作比较。 只能怪这两位皇帝实在是太厉害。 一位在大楚乱世杀出,奠定了大魏。文帝上任就更夸张,灭二国兼带攘内,大魏的国力成长也是飞快。 至于现在的皇帝,历经了青衣教动乱,三王爷造反。以及最经典的洛城三月动荡。大魏的国力大打折扣,但是同样的,如今也让大魏有了稳步发展。 对外更是打击了蛮荒以及女真,进一步奠定了中原霸主地位。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其实还不够。若想比肩两位先帝,显然需要更大的成就。 江南世家…… “如若你是指陛下最近欲合围江南之事,那确实不大会动用我们赵家。”婉儿一直以来都是很聪明的女人,至少大方向上是能看清局势的。 “不用赵家?”方戟这倒是有些吃惊了,显然有些事他这个不在朝堂做官的可不知道。 “一来,若是动武的话,我们赵家更可能开赴的是女真。这二来嘛,最近听说调令多了,陛下准备派保皇党的人去江南上任。” 方戟此时一听,却是挠头。 以现在的局势,他知道派去江南的一定是皇帝的亲信,而且还是不怕死的。毕竟去江南上任的,不同流合污的基本上结局都懂的。 正是因为江南的环境如此无法无天,才是最难管的。 而这些方戟也知道,是历史遗留问题。 这些个世家里也不知道是哪一代出了这么一个人才,是硬生生围拢起江南各大家族,先是架空了吴越国皇权。而后甚至在抵御大魏攻势的时候背刺皇室一刀。 这不仅保存了他们的实力,更是让江南实际上还是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派人上任,保皇党四人里,最可能的是应该是韩江雨韩尚书。”婉儿此时是说道。 方戟听过这韩江雨,韩江雨的儿子韩松,就是被青衣教为了嫁祸槐哥儿所杀。那么,韩江雨肯定是多了份行动的动机。 而且韩江雨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可谓是无牵无挂……做起事来肯定不会捻手捻脚拖泥带水。 “这些也就看皇帝怎么安排了。这做官的可真不是好差事……”方戟此时想到这里,原本是要笑一声,但随即却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僵住…… “坏了。”方戟此时是突然说道。 “嗯?”婉儿此时听方戟这么一说自然是有些担心,毕竟方戟的脸色来看确实像是有坏事一般。 “还记得皇帝说的话吗?”方戟此时是不禁摇头,“说是要赐我一个官职。” “你是说……陛下要派你去江南?!”赵婉此时是不禁捂嘴,这的确可以说是坏到不能再坏的事了…… “不只是我,还有槐哥儿肯定也要去的。要是槐哥儿在的话。”方戟此时想起了槐哥儿的父亲罗海与他说的意味深长的话:“因为上任的恐怕不止韩江雨了,还有罗海。” “罗尚书?!”婉儿此时自然是没想到这一茬,听了方戟这么一手自然很是惊讶。 “那罗哥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赵婉自然也是很关心罗槐的安全。 “暂时是安全的。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方戟此时是不仅挠头。 如若这真是皇帝的安排,那么他需要通知蓝风准备了。 毕竟本来他也是要动江南的,只是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快提上日程。 当然方戟知道,对此蓝风应该是最高兴的。毕竟他原本就想依靠朝廷的力量***南世家报得家仇,现在皇帝出手,加上他也帮忙,可谓是有机会得偿所望。 “罢了罢了。这事情经你提醒,我会准备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槐哥儿。毕竟罗尚书一旦上任,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近两日军中无要事,我可以帮忙的。”赵婉此时却是说道。“这也是今日里想与你说的……” 婉儿愿意帮忙,那自然是一大助力。但是安排上来说,方戟却是不方便引荐柳如烟和老翁给婉儿认识。 “那明日里,我们一起出门。”方戟此时也是笑道。“至于现在嘛,一起熄烛睡觉。” “嗯~” 方戟这话一出口,便也知道有了歧义。 可不是嘛,一起睡觉,但却是分席而睡。 婉儿听了却只是轻应了声,方戟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婉儿来着…… 此时抱着被席扑在地上,方戟也是盘算着计划。有着眼于未来的。也有就近救槐哥儿这件事的。 现在方戟想了下,他这身边“拯救罗槐”的成员,实力可真真不容小觑。 就是希望槐哥儿在那边,也能有收获吧…… 第六十七章 小俩口的行动 今日里方戟认为自己已经起得足够早了,殊不知醒来时婉儿倒是一早醒来等他。 方戟每日里的习惯那都是先练武,而后洗个澡出门。今日里因为有事,倒是直接去那厨房打好水洗澡。 新姑爷的这个习惯下人们似乎也习以为常,甚至于每日里还有人专门帮姑爷打好了井水,而后稍微温着不至于水太冷。 至于婉儿与他打了招呼,倒是直接去向太夫人请安去了。 今日里约好一起出门呀…… 洗完澡精神精神,倒是见婉儿已经是在等着他了。 婉儿此时的打扮倒是换上了一身男装,与以往未成婚之时方戟常见的形象相同。这倒是让方戟有些怀念的。 “今日里我们是要去哪?”婉儿此时笑着问了声。 “嗨,放轻松些。今日出门权当游玩。”方戟这话倒是实话,三皇子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必定有动作。 方戟此时让人盯着,随时来报。现在倒是先和尤田会面再做决定。 “说起来,牛生随你出了府,如今是睡得哪里?” “原本我将我醉仙坊的房间给他睡。现在嘛,因为有要事被我派出去了,住的外面。” 方戟可是知道,牛生虽然在赵府与下人自居,但是因为这小家伙确实打小脑瓜子精明,是很得赵府上下喜爱。 方戟此时刚进来,倒是听到了武胜文的朗朗读书声。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武胜文倒真真是又有天赋人又相当的勤奋好读。 “少爷。”武胜文此时等方戟来到跟前才反应过来,是给方戟行了一礼。 武胜文的家在城外,去出多不方便,这个尤田备好的宅子倒是成为了他下榻的住所。 “不知这位姑娘芳姓大名。”武胜文是很客气的问婉儿。 婉儿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打扮上却不是男儿郎的样子。换言之还是很容易让人轻易分辨得出的。 事实上大魏女子若是有习武的,也会备上一两件这样的行装,出门在外倒也手脚方便些。 “啊,她是我娘子,称呼你可以叫少夫人。”方戟此时下意识介绍道。 婉儿听了倒是也是笑着打声招呼,因为方戟这么介绍,心里倒是有些美得紧。 “原来是少夫人,失敬失敬。”武胜文此时倒是行了一礼,但随即却是突然反应过来。 少爷是方戟,那少爷的娘子岂不是…… “您……您是赵将军?!” “啊,在外就不必这么称呼我啦。”婉儿此时是笑着纠正道。 言下之意也很明白,她喜欢少夫人这个称呼。 说起来婉儿听尤田叫方戟少爷的时候有此疑问。就是不知为何要这么称呼。 毕竟这个前提下,得有个“老爷”,才能称自己“少爷”吧。不过后来听到是方戟要求的,便也没说什么了。 “这个书生,是你新招来的属下?” 婉儿看那武胜文的态度,便是知道这武胜文与尤田一样都是方戟的手下人。 “嗨,算,也不算。这个武胜文呀别看他呆头呆脑的,但是文采和那琴棋书画是无一不精。” 婉儿听方戟这么夸人,倒是觉得新鲜。而且要说文采,其实她个人觉得能做得好诗的方戟应该也是不差的。 当然方戟是自己的水平自己了解,哪怕“文抄公”一番也不敢说是自己写的。 方戟大致上和婉儿说了下三皇子的情况,省去了不能让婉儿知道的部分,就连昨日里方戟安排的“美男计”都是说给了婉儿听。 “这计策倒是坏得紧……”身为女儿家,婉儿听了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看情况,方戟很会骗人这一点婉儿也是有所了解,但是没想到他还精于此道…… 那么本将军是不是也该提防提防这个“大骗子”呢? 方戟自然不知婉儿的想法,此时是给她指派了今日里的任务,大概也就是接应接应柴和以及牛生,倒是相当轻松。 事实上,方戟知道到了晚上才是行动的关键,白天里更多的也只是了解三皇子府中的动向罢了。 其实最近羽林军也有些动作,但是倒不是去寻找罗槐。甚至于就连那陆洪陆佥事都是骑马出城。 这点方戟也还是尤田告知的。说来也是巧合,尤田的家住得离城门近,倒是看到那陆洪与属下高调骑马出城,因此尤田就是不说,底下人都能打听到。 不一会儿,尤田倒是和那仇富一起进来,见到那赵婉都是一愣。尤田自然是赶忙行礼,这仇富倒真真是第一次见婉儿,此时听到婉儿的身份,那是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家伙,那可是赵无垢赵大将军呀…… “不必多礼,既然是夫君的弟兄,还请你们多多关照了。” 尤田作为核心成员,自然知道方戟进入赵家的目的不单纯,此时看破不说破。仇富心里自然不清楚,倒是连连答应几句。 这能见到赵将军,仇富觉得那可是相当光荣的一件事。 方戟看仇富的态度,那由此可见赵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难怪皇帝想要在军事上和政治上“去赵家化”了。 “少爷,果真如你所说,这三皇子可把这事情当做没发生一般。不过显然你说的那个塞外高手是不会轻易就此罢休的。” 方戟知道,那个哑古的仇人贾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死的两人可是他的徒弟。 事实上婉儿听了三皇子的事始终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毕竟这大魏皇子要是内斗也就算了,这要是企图在陛下壮年时谋帝位,那真真得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其实我还有一事不明。陛下给我的感觉都总是相当可怕的。而且我听说陛下对三位皇子的态度都一视同仁……”婉儿的言外之意就是皇帝和三个皇子关系都相当糟糕来着。“所以三皇子敢反陛下,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那就说明三皇子认为自己有了把握以及胜算才敢盘算呀。”方戟倒是有些明白三皇子的想法。 “三皇子是怕皇帝怕得不行,但是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有了反抗的能力,反而会想要争取。” 方戟知道不只是三皇子,另外两位皇子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帝王之家没有亲情,这是经过历史验证过的。 第六十八章 游船水上 “这三皇子倒是一早就很有兴致呀。” 婉儿此时倒是与方戟同坐一船,颇有些小俩口游船的意思。婉儿倒是觉得心情舒畅,换言之真真有几分享受“假期”的意思。 “其实吧,这三皇子这般表现,倒真真像是慌了。”方戟却是笑了声。 昨日里两个高手离奇暴毙,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小妾“伶花姬”的门口。 再加上伶花姬因为中了迷烟昏迷,再加上这两人身上的东西…… 方戟觉得这三皇子没有牵连到把贾扎也拉出去砍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最让三皇子害怕的,是有人一招杀死了这两个高手……换言之很有可能他被盯上了。 莫非是父皇…… 越想三皇子自然是心越慌。 今日里三皇子是和伶花姬一起出游。若真是只有二人也就罢了。偏偏跟着三皇子的还有那个林琼。 这林琼与那两个死的血刃以及狂斧应该是师出同门吧。但这个时候三皇子却还是把他带在身边,有点不对劲…… 或许应该说这林琼的身份是相当不简单。 “出了这等大事,三皇子若是借着游船去见谁也指不定。” 方戟此时让划船的船家不要靠太近,随意一些便是。 但随即那船家应了一声,方戟听到这声音才一愣。 他让尤田准备相熟的船家,怎么变成了这老翁了…… 方戟倒只是和老翁点头示意,倒没说出他的身份。 老翁哪能不知道方戟身边的女子是谁。观其举止,除了那赵将军便没谁了。 方戟知道若是老翁在的话,这柳如烟应该也在附近才是。 而此时琴声响起,倒是从附近一艘船上传来。方戟听来,倒又是那首梁祝。 这梁祝的传唱度莫名高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公子,小姐,今日里算是许多官家小姐在以音律会友,这琴声等会儿而会听到更多。说不定还有人会抚琴一起和旋。” 这老翁此时竟是介绍的相当正经,要不是方戟和这老翁也算是行动了几次,那可能得夸赞他“敬业”了。 此时靠近了些那弹着《梁祝》的船,方戟和婉儿都是不约而同很好奇船上的姑娘是谁。 待看清是谁之后,方戟却是一愣,随即轻唤了声:“莫小姐。” 莫小曼原本抚琴,此时听到心里心心念念相当熟悉的声音,却是立马抬头张望。待看到那边船上的方戟,却是不禁展颜一笑。 不过再看到船里还有个姑娘的时候,下意识心里有一丝小酸楚。但是看清了来人,倒也有些吃惊。 “方大哥,还有婉儿姐姐……” 莫小曼与婉儿的关系其实说起来是有些微妙的。这点还要从青荷郡主李琳琅说起。 李琳琅是莫小曼与婉儿的朋友,甚至算得上是闺中密友。但是很奇怪,李琳琅与莫小曼一起,亦或者是李琳琅与婉儿一起关系都不错。但是婉儿和莫小曼几乎是没怎么见过面。 随即是莫小曼与水月夫人也关系不错,但是因为婉儿常年不在洛城在外征战的缘故,所以…… 再有一点,那就是莫小曼的姑姑,也是婉儿的大伯母。因为这关系,现在赵家和莫家的关系其实不是很好。 “原来是小曼妹妹。” 赵婉倒是与莫小曼打招呼。虽然与莫小曼就见过几次面,但是她对于这个莫小曼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倒是没想到是小曼你在抚琴,那快来船上坐会儿。”方戟倒是笑着招呼她过来坐坐。 这莫小曼倒也不拘泥,此时也是起身登船过去。那随同的婢女显然想劝,但是被莫小曼给打发走了。 “恰巧独自一人,是闷得慌呢。” 莫小曼此时倒是笑得像个邻家姑娘,闻到这酒香却是一喜。别看莫小曼娇小,但是却莫名地能喝酒来着。 “小曼妹妹为何独自一人在此抚琴呢?”婉儿貌似对于能喝酒的人都很聊得来,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难得今日父亲不用上朝,便是与父亲约好游船。谁知父亲遇上同僚,上船时便是把小曼抛下了。”莫小曼说得倒是有几分泄气。 莫小曼的父亲莫流,方戟自然没忘,那可是当今兵部尚书。显然婉儿对于这位莫尚书也是相熟,毕竟这骠骑大将军与兵部还是要时常打交道的。 “莫尚书婉儿相当敬重,真真的可谓是公私分明。对外之时对于前线的援助很是出力。”婉儿倒是对这莫流有几分赞不绝口。 “婉儿姐姐就不要夸他了,到时让他知道了又得吹嘘了。”莫小曼此时听了却是不禁调笑。 方戟听这二人聊天,倒是觉得与他了解的不同。毕竟他也算是知道这赵家和莫家关系可有些不和睦才是。 “对了,今日里有很多小姐抚琴不说,还有一些公子才子可能也会展露诗情哟。”莫小曼此时却是打趣了一句。 事实也是如此。那些个官家小姐门风比较严,接触到外面同龄男子的机会几乎是寥寥无几。像是这样的琴会,正经来弹的怕是极少的。 “莫不是小曼妹妹也是想来找找才子的?”婉儿此时也是笑道。 “姐姐莫要开小曼的玩笑了。”莫小曼说罢,是下意识看了眼方戟。只不过这表情倒是一眨眼的事,此时倒是又笑着和二人说着一些趣事。 方戟仔细想来,这莫小曼当真是与谁都能聊得很欢,真真的是善于交际。 但是这交际却是让方戟不觉得反感那种,说白了还是莫小曼长相可人的缘故。 莫小曼是那种身材比较娇小的美女,但是美女始终还是美女。男人看了多几分保护欲,女人与其相处也觉得她尤为可爱。总得来说是那种“男女通吃”的颜。 “那小曼,你可知那边的大船是做什么的?” 方戟此时指了下那边有上次花船那般大的船,毕竟他可是看到了三皇子和伶花姬登上了那船里。 “诶?那船方大哥你居然不知?”莫小曼倒是有些惊讶。 “嗯?与我有关?”方戟此时听了莫小曼的反问却是不禁一愣。 “船我也不知是哪家的,但是现在用船的,那可是绮萝小姐呀。” “绮萝?!” 方戟听了却是不禁一愣,这会长大人在那里做什么? 第六十九章 老夫老妻般的相处 听到绮萝在船上方戟觉得奇怪,不过在听到原因是绮萝要在船上派香皂的时候,方戟倒是立马明白了过来。 敢情绮萝这家伙应该是要开始给自己打“广告”了。 毕竟绮萝商会第一家“肥皂店”就要开业了。 肥皂和香皂显然只是第一步,主要是把“绮萝”这个牌子给打响。紧接着便是第二步,那就是“香水”。 当然,方戟总觉得有一点奇怪,今日里绮萝有活动,却也没和他说。 或者这件小事绮萝不想打扰到他吧。 “等下……三皇子也上了船吧。”方戟反应过来,此时是低声对婉儿说道。 婉儿自是点头,她和方戟一起看着,错不了。 “你现在怕三皇子有意拉拢绮萝商会?” “那也要拉得动呀。只是我有些好奇,三皇子也会凑这个热闹。又或者陪女人来这里只是幌子。” 方戟知道,这个三皇子可不是那种“爱女人”的家伙,要不然这伶花姬也不至于会“出轨”了。 “等下婉儿你随我上船便是。” “这没提前知会怕是不好……”婉儿倒是有些担心。其实她心里知道方戟与绮萝商会那位小洛姑娘的关系,怕遇上显得尴尬。 “无妨的婉儿姐姐,有我在不说。方大哥可是和绮萝商会熟……”莫小曼似是想到了什么,倒是没有继续说,只是甜笑着化解尴尬。 毕竟她知道方戟和小洛姑娘的关系,身怕婉儿姐姐知道了会…… 不过她显然没想到,方戟与婉儿的事情可能是假的。 此时方戟他们的小船靠岸,准备去登那大船。 “请问您有请帖……”阿三此时下意识说了句,但是看到来人方戟却是一喜。“方兄弟!这位……” 阿三是机灵人,眼力见也有,便是立马给婉儿行了一礼,声音也是压低叫了声:“赵将军……” 显然阿三知道公然唤出婉儿的身份会造成轰动。 方戟向婉儿介绍了阿三,便是带着婉儿和莫小曼一起登船。 “这方兄弟,和赵将军还有莫小姐一起……”阿三此时是摇头,只觉得方兄弟当真“神人”也。 此时方戟他们上了船,不要脸的说他们这“俊男靓女”组合确实引得全场焦点、 至于与一些小姐们谈笑的绮萝此时看到方戟他们都是不禁一愣。 又是赵将军又是小曼妹妹的,这家伙…… 绮萝此时倒是笑着来到了三人跟前,方戟不知为何见到绮萝心里就有些怵得慌,此时也是尴尬的笑了声。 “赵将军,又见面了。还有小曼妹妹,莫尚书可刚想让我去唤你来着……” 让方戟没想到的是婉儿和绮萝竟是见过面…… “绮萝小姐,这私底下还是叫我婉儿便是、”婉儿自然是笑道。 绮萝此时是给方戟使了个眼色。 方戟无奈笑了声,是和婉儿说了句,便是来到绮萝跟前。 “今日是为了三皇子而来?” “好姐姐,你可太聪慧了。”方戟这话可不是彩虹屁,而算是真心夸赞。 绮萝这样的女人,方戟觉得谁娶回家谁倒霉来着。虽然绮萝身材无可挑剔,样貌更是因为混血多了份异域风情。但是太聪明了呀,使不得…… “谁是你姐姐呢。那么你这上来可有我要帮忙的?”绮萝倒是主动请缨,这倒是让方戟觉得“不对劲”。 我们的会长大人哪会做亏本买卖呢。 “当然,帮你可以。就是等下记得偷偷给我商会作诗。” “作诗?”方戟却是不禁一愣。 “放心,我会说是罗提刑所作。”绮萝此时笑得像是掉进钱眼里的样子。 方戟也是想笑,这会长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呀。这原本就是来“炒热度”,若是还有“罗提刑”的诗问世,那“热度”简直就是全洛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呀。 “也好,顺便看看三皇子受惊的反应。诗题给我吧。” “女子。”绮萝淡淡地说道。 “女子?” “我可是很喜欢你说的一句话:妇女能顶半边天,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话方戟可打死不敢说自己说的…… “好,等下写了我交给阿三,你再抄一份便是。”方戟便是应下了这事。 “说吧,你想我帮什么忙?” “你今日里请的贵客都有谁?”方戟还是对于三皇子的到来有些奇怪。 “那可多了,三皇子倒不是我请的,自己来的。是让我都没想到。不过你若说大官就两个。莫尚书你应该晓得了,还有一位是王柳王司徒。当然还有王妃。” “王司徒?!”祝守一听到这个却是不禁一惊,这属实让他没想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吓一跳的。”绮萝是抿嘴笑道。“就连我都吓一跳呢。前日里王司徒的公子王柳来拜访,而提到这船里的事时。我原本只是想邀请这王公子。谁知他竟说他父亲也会到……” 方戟眨巴了下眼,这当朝宰相还对这事感兴趣了? 那么三皇子是想与王柳见面? 这事情自然不对,毕竟王柳可是支持二皇子的人。就算如今太子帮皇帝挡了一刀可能得宠,但是这王司徒也没理由变成支持三皇子才是。 那到底是谁…… 罗槐是被莫流阴了方戟自然不知道,所以现在方戟显然是抓破头都不会想到是莫流…… “我觉得吧,这王司徒来应该是为了你。”绮萝这时候倒是笑道。 “为我?”方戟对此自然是一愣。 “你这人虽然大事聪明,而且小心机耍得一绝。但是这人情世故方面嘛还是略逊火候。” 绮萝却是来给方戟“指点迷津”。 “我观这王公子虽然说话处世比起一般的公子有些水平。但是真不是成大事的料,比起这王司徒显然是差远了。那么他这一来,肯定是为了让这王公子能够靠拢你的小圈子……” 方戟明白过来,这王柳是想让王鑫打进他的社交圈子,换句话说就是交个朋友…… 这点方戟若不是绮萝说的话真真想不到。 “好啦,问题也问了。想让我做什么呢?” 方戟此时看着绮萝,倒是摇头。 不知为何,他“害怕”绮萝,但是与绮萝又聊得很开,而且绮萝对于他的话那是一听就懂。 这默契……就像“老夫老妻”…… 奇怪的感觉呢…… 第七十章 有狗 此时方戟和婉儿随绮萝来到上面,已经入座的三皇子和莫流见到方戟和赵婉,皆是一惊。 尤其是三皇子,先前去赵家求亲不得,结果转头赵家就找了个女婿进门,分明是为了逃婚。 但若是随便找了个赘婿还好说,可分明招婿招来的竟是最近风头很盛的方戟,这就让很多人看不懂赵家的操作。 也看不懂方戟,不知道方戟会是哪家的人…… 要知道各方都觉得方戟突然出现,太过于神秘。甚至有很多人认为方戟本身就是赵家养的人…… 赵婉虽是一品,不过见到皇子还是需要行礼。只不过此时隔着远处抱拳,倒不像是有心想行礼的样子。 此时莫小曼自然是回去莫流那边,因为赵家和莫家最近的关系有些僵,赵婉便是没有给莫流打招呼。 甚至于应该说按照品阶,婉儿是一品,是比莫流这尚书要大的。 “你又去了哪里耍了?”莫流自然是轻声怪责起自己的女儿,当然这语气轻声,却不像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做派、 方戟远远看见莫小曼在那里和莫流有说有笑,便是觉得这对父女关系还挺和睦。 莫家与绮萝商会可是合作大头。绮萝商会行商基本上现在来洛城都是过得东隆府,而东隆府里莫家是最大的一个世家。只要莫家帮忙,商会让利,这双赢的局势显然也不错。 看着绮萝应酬得当,在“商界”运筹帷幄,方戟也不知道绮萝生长在这年代是幸运还是不幸。 以绮萝的能力,要是在后世肯定是商界女强人。但这样的话,这资本容易腐蚀一个人的心灵,或许绮萝也不是他认识的那样了。 此时看绮萝去相迎,方戟就知道不是王妃就是王司徒来了。 方戟倒也起身跟上,是见到那王妃上了船。 “王妃,王爷呢?没跟你一起?”绮萝先行了一礼,便是笑着询问了一声。 “这样的地方王爷要来,除非把他绑来吧。”方戟此时也是打趣道。 王妃听了却是抿嘴笑了声,这方戟和她家王爷真真的是“臭味相投”,更重要的是方戟为人也不错,还颇有才华,王妃也是看着顺眼。 “王爷若是知道你在的话应该会来的。对了方戟,槐儿他……”王妃与罗槐的母亲可是闺中密友,自然是很关心罗槐的情况。 “详细的方戟不便多说,不过槐哥儿显然现在是没有生命之忧的。” 结合昨日里哑古给他写回来的情报,方戟大概能猜到槐哥儿被关在这个“谷”里,而且是三皇子授意的。 “那劳你多费心了。这孩子呀,打小就不安分。要是出了事,我日后可没脸见他母亲。” 绮萝此时带着王妃就坐。不一会儿,方戟就听到外面传来聒噪声。 “怎么?今日里你们绮萝商会不让我们公子上船是吧,就这态度,还想做生意?店大欺客?” 方戟没想到竟是有来闹事的。 此时定睛一看,好家伙,来的两人他居然都认识…… 一个是节西府李家的那个公子李胜,另一个则是阮廷杰。 李胜的话方戟只是有一面之缘,那时候经过节西府第一次见绮萝的时候打了个照面。 恰好是赶上绮萝与这节西府李家撕破脸皮…… 节西府李家与皇室李家自然不是一家,方戟大致和“百科全书”槐哥儿那里了解过。 这节西府李家在大楚之时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或许皇室与节西府李家五百年前是一家,但是经过时代变迁,早就各过各的家了。 李胜和阮廷杰是什么时候好上了? 方戟只一想便是知道。毕竟现在两人可不是有共同的敌人嘛。李胜巴不得绮萝商会死,而阮廷杰的酒楼生意自打醉仙楼开了后这两日里生意是一落千丈。 此时方戟是笑着来到阿三跟前,是低声对阿三说着。 说来也巧合,这两人偏偏都是没见过方戟的。尤其是阮廷杰,方戟觉得自己无意间已经让他过得不太如意了,结果他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两位,进门就是客。自然是有请。唯一的要求就是谢绝带牲畜进去。”方戟此时是笑道。 “嗯?牲畜?我们不曾带牲畜。”这阮廷杰却是摇头。 “那就怪了,我刚才隔着老远听到狗吠来着。还以为两位公子藏了狗呢。” “你!”这阮廷杰就是要发怒,却是被这李胜伸手拦下。 “这小厮,好一张伶牙俐齿!”李胜倒也不动怒,比起阮廷杰而言这节西府的李家倒是显得气派了些。 方戟这被叫小厮倒是一愣。说起来他的穿着可不就是一般武者的打扮。这在这个场合出现,可不就相当于是后世的小保安嘛。 此时放行进去。绮萝见到来人,再看方戟对她稍稍使了下眼色,便是明白了方戟的意思。 既然是来捣乱,那不如就看看他们能怎么做…… 东隆府莫家和节西府李家是百年世仇,这李胜见到莫流自然是冷哼一声。而莫流甚至瞟都不瞟他一眼。 而此时这阮廷杰见到就坐在一旁喝酒的婉儿,却是一喜。随即是在李胜耳根前说了什么而后偷偷指着婉儿。 李胜此时顺着阮廷杰指的方向望去,见到那女子也是眼前一亮。 这女子虽然穿着男装,但是眉宇间不施粉黛都看得出是绝色美人。而这样的美人竟是独坐一旁,便是起了“搭讪”之意。 这李胜虽然比阮廷杰好一些,但是显然常年在节西府待着,不曾到洛城…… 眼见他们往赵婉那里而去,莫小曼却是想要去阻拦。但是却被莫流拦住。 “这李胜就是欠打,你可别拦着。” 莫小曼此时看自己的父亲,知道他耍坏,想让这婉儿姐姐打李胜一顿,便也是偷笑了声。 方戟此时自然也看见了,但是却丝毫不去劝。 可不是,方戟都打不过婉儿,这些家伙大概是活命了。 方戟仔细想想,或许这李胜不一样呢对吧。 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定这李胜能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打赢婉儿呢? 好吧,其实他被打是一定的,耶稣都保不住。 方戟仔细想想,若是这李胜真真“色急”,婉儿就是一刀砍了他都是白砍的。 “姑娘?为何一个人坐在此处?” 第七十一章 初见王相 “姑娘?为何一个人坐在此处?” 李胜这话出口,婉儿自然先是没有反应。随即这才左右四顾,指着自己。 “你在叫我?” “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啊,在下李胜,节西府李家。” 这李胜先前倒是客客气气,但是接下来这手呢就是要去碰婉儿的脸,谁知却是被婉儿“条件反射”般擒住手掰住,是让那李胜疼得哇哇直叫。 一旁两个小厮以及阮廷杰见了,这还得了,立马要上前教训。被婉儿两脚踢飞。 那阮廷杰这时候却是聪明了,见着两小厮飞了出去,却是没有敢上前。 因为他知道这姑娘武功高,他们这是撞到铁板了。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这李胜在那里痛哭求饶,终于婉儿是皱一下眉松开了手。 “你好大胆!李公子可是当朝工部尚书李汪洋的亲侄子!李家大公子,你这打伤李家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阮廷杰此时扶住李胜,是立马呵斥一句。但是也就在那叫骂,却是不敢上前职责,身怕眼前这女子又是一脚将其踢飞。 “李汪洋的侄子?”婉儿听了却是皱眉。 李汪洋是工部尚书,与她赵家倒是素无来往。 此时方戟见了却是笑着来到李胜以及阮廷杰跟前。 “两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二人不认识方戟,又把其当成小厮,便是指着赵婉呵责道。 “这女人打伤李家公子和他的下人,公然行凶。我要报官!” “这……”方戟此时是面露难色。“两位不知这姑娘是谁?” 阮廷杰自然是摇头,而李胜现在手正痛着,只听了个大概,也是摇头。 “这位姑娘,是在下的娘子。”方戟此时是笑道。 “你娘子?那你……” “初次见面,我叫方戟。” “管你是谁……你叫方戟?!”李胜和阮廷杰皆是一愣,随即却是一阵后怕。 方戟的娘子,那岂不是…… 此时知道真真是撞到了铁板。二人皆是沉默,李胜打着马虎眼就是要把这事情糊弄过去。 此时台上的人自然都是看着,这李胜和阮廷杰出了这么大的丑,自然是看在眼里。 “女儿,需牢记。这狗啊不打不长记性。”莫流这话自然是引得大家都是笑出声。 莫小曼抿嘴偷笑一声,随即却是摇头。自己这父亲也只有在对这节西府李家的时候是不留一些情面的。 说来她的父亲与那工部尚书李汪洋也是素来针锋相对来着。 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是,这李胜和阮廷杰出了糗竟还有脸留在这。却是让他不禁皱眉。 绮萝自然也看在眼里,她和方戟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两人今日里死皮赖脸留下,铁定是早有准备要耍什么阴谋。 “刚才那个叫李胜的,婉儿你不该呀。”方戟是叹了口气。 “我不该打他?”婉儿此时听了方戟的话却是一愣。 “不该下手太轻。你以往打人可不是这样的。” 方戟可是想起,这婉儿别看平时温婉可人,但是打起架来可是直踢要害…… 婉儿听了却也是一笑,她自然也清楚。刚刚她要是借机下重手,这两人便不会留在这了。 “你和这二人有仇?可我看他二人分明不认识你。” “这才是他们最气的地方,恨极了我却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这家伙确实是个坏人,老坏了。婉儿此时是甜甜的一笑,随即给方戟倒了杯酒。 “那好吧,相公,消消气~” 婉儿此时自然是想起了刚刚方戟的介绍。 “她是我娘子……”这话听得她心里像是抹了蜜。 就在这时,那王柳总算是到了。那可不只是绮萝,就连莫流都是起身去相迎。 王霖甫和王柳作为“二王”,那可不单单是前朝旧臣这么简单。 这二人几乎是同一时期入仕,也几乎是同一时候崭露头角。三十而立就已经是先皇文帝的托孤之臣。 因此王霖甫和王柳现在都还算年轻,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方戟算是第一次见王柳,此时见他的长相,倒确实依稀间能见到王鑫与他的相像之处。 王鑫自然也是跟着王柳前来,此时环顾四周,见到方戟也在,却是对王柳低声说了下。 “那相公,这王相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我先去打个招呼?” “一起吧。” 婉儿倒是没想到方戟会跟着一起,毕竟她可是知道,方戟是如无必要就算是陛下的话其实都不太想理会的。 “王相,王公子。”方戟也是和二人行礼。 “父亲,这位就是方戟。”王鑫原本上次妹妹王舒死那事对方戟出力也已经有些好感,加上父亲极力要他结交方戟,此时倒是凑前和方戟,是要说些什么。 “方公子,本来近日里我当登门拜谢的,但因舍妹的丧事在忙,还请见谅。” “王公子有心了。” 对于王鑫向他示好,方戟倒也不反感。 他与王柳和王鑫也没有矛盾,这多一个朋友也好办事。当然王鑫的为人方戟还有待接触才知道,若是不能深交。那这样的朋友他也分得很清,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丝毫指望不上的。 “赵将军,方公子,倒真真是一对璧人。”王柳也算是说了句客气话。 随即入席时,竟是选了方戟和赵婉旁边的席子就坐。 方戟这一看就清楚了,王司徒是直接有话想与他说呀。 “方公子,你与我鑫儿年纪相仿,既如此,老夫就不客气叫你方戟,可行?” “王相客气了。本该如此称呼才是。”方戟此时倒是想听听这王柳想与他说些什么。 “那方戟呀,我听说那年轻的小罗提刑出了事?” 方戟想起,王柳好像是因为丧女在家休养至今,倒是没想到这消息还是如此灵通。 “不瞒王相,罗尚书正让方某帮忙找人。不过看来应该是没有生命之忧的。” “这罗胖子倒真真会生儿子,那小罗提刑在小的时候可就不一般了,那可是小神童。” 方戟见王柳说话倒是迟迟不入正题,倒是不清楚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说话间,王柳竟是讲起了以前的事…… 第七十二章 一个父亲 方戟素来听说这王柳可是相当果断之人。 此时这王柳与他打起太极来,是让方戟有些郁闷。 这聊着聊着,从槐哥儿的事情讲到了王鑫和王舒以前的事。倒是让方戟有些纳闷。 当然,这王相说事情倒还有些意思,就连婉儿此时都是一旁听着仔细。 此时方戟想来,如若那个老太师是个老骗子的话,那么这王柳是白白浪费了这说书的天分。 而此时终于回归到了现在,王柳此时是意有所指的说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最近应该是在风口浪尖上吧。” 方戟心里明白,自然是知道三皇子这来船上确实有因为想避避风头的意思。 “这话题,赵将军就不适合听了,倒不如让我与方戟说说?” 此时被王柳点名,婉儿此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算是嗔怪了下偷笑着的方戟。 婉儿此时知道王司徒是有事与方戟说,便是主动起身,找绮萝去了。 “那方戟,老夫就问个问题。” “王相请说。” “三位皇子,你觉得谁能登大统、” 方戟此时听了这个问题那是真真的抬眼看着王司徒。 刚才他还嫌王司徒这话里绕得他不知所措,现在竟又是像打出一记直塞球一般直入主题。 而且这主题还是相当的露骨,就差直白到问方戟你支持谁了。 “放心,今日这问题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老夫不比那王霖甫与老太师,那可是相当讲信誉。” 这王柳说话间还不忘踩王霖甫和梁太师,倒是让方戟觉得好笑。 “我认为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太子。” 方戟这话绝对是经过他来洛城这么些天来判断的。三位皇子他都见过面了。而若要论种种各方面,太子现在都是胜过二皇子和三皇子太多。 当然太子有一个致命弱点,这个弱点相信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难就可能是太子的孩子,他可能不是太子的…… 继承帝位,若是太子膝下无子的话,这皇权将如何延续?是延续给各个王爷?显然这样的事情皇帝是不想看到的。 “是吗……你看好的是太子……” 自打赵家发生的那起刺杀案发生后,王柳也意识到他犯了一件致命的错误。 尤其是二皇子在对待他鑫儿的态度上,更是让他认清了这一点。 现在听了方戟这般说,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若我没猜错的话,方戟你与太子不仅认识,太子甚至还有求于你。” 方戟此时听到这里脸上是没什么表情,但显然心里还是一惊。这王柳不仅果断直入主题,而且连猜测也是如此果断。最关键是,他真的能猜对。 “老夫知道兹事体大,但是老夫也能看得出,你与这些个在朝堂上的豺狼虎豹不太一样。”王柳却是叹了口气。 “想当年,老夫曾被一个江湖侠客所救,深深明白他们的那种作风。方戟你的行事作风就像那些个侠客一般。” 王柳此时说起了往事。 “所以老夫自问这些年来,为了大魏社稷,那是真真的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先帝所托。但是嘛,似乎我这么做。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甚至我连自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都无可奈何……” 方戟此时听出了王柳这话确实是情真意切。 说白了王柳确实与王霖甫还有梁太师不同。这两人骨子里有一种狠辣,狠辣到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棋子一般摆上台前。 但王柳不是……甚至于方戟感觉,王柳现在想做的,就是给王鑫一个还算不错的未来…… 这真真的是一个父亲…… “方戟,你觉得鑫儿为人如何?”这王相说着说着又扯到了王鑫身上。 这问人品,方戟觉得遮住前面的话,还以为像是要“相亲”呢。 “王公子为人淳朴忠厚,以往看他有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今日里相见,是与以往不同了。” 方戟这话倒确实是实话。 以往他见到的王鑫,虽然看起来脑子还算灵光,但是与一般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其实没什么差别。 要说差别的话就是这王鑫有个“宰相爹”,级别高上不少。 “关于这点,老夫也有些欣慰。舒儿的死,是让鑫儿一夜之间长大,也是让老夫还想再朝堂搏杀一回。” 这王鑫也算是浪子回头了,方戟倒也认为这是好事。 “既然能得到方戟你这样的评价,我也就放心了。” 方戟听了倒是点头,这王柳的态度他听出来了。 只要他不讨厌王鑫就行了。至于后辈之间的相处,他就算是一介宰相也管不来。至少他知道,方戟愿意给王鑫一个交友的机会这就足够了。 “如若有空,随时可以来府上坐坐。”王柳此时却像是开了个玩笑,但是却让方戟觉得是真的:“能让老夫这般相邀的,你是第一个。” 总的来说,王司徒要做什么方戟也知道了。算是真真的良苦用心。 当然虽说了一些“三子夺嫡”之事,但更多的是一个父亲在积极为自己的孩子谋后路。 光是这件事,方戟知道就不好怪责这位“父亲”。 但是方戟从王柳的言语之间,却是没听出他现如今对于“三位皇子”的态度。 他这是继续支持二皇子,还是选择保持中立,亦或者是转为支持其他皇子? 方戟说实话还真猜不透,这王柳毕竟是当朝右相,真真的不简单。 方戟细数了下他见过的大魏朝内“大佬”,这刚刚初次见面的莫流尚不了解,先不谈。 就表现来看,王柳在他心里是比那梁太师还厉害的。 其实这也正常,这王柳说白了虽然行事果断,但也恰恰说明了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一旦犹豫就会被自己那“良心”动摇。 那么恰恰说明,这王柳的本事。 人光有果断其实容易碰壁,毕竟不知道自己这果断起来,是成功一击即中还是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证明了一点,王柳不仅看人准,而且看事情也准。 就是……这三位皇子的情况来看,这王柳倒像是错了一般。 不对。真真对还是错,事情还没有定论呢。 谁将荣登宝座,说实话方戟也没有必定的把握。 第七十三章 搞事情是吧 绮萝请来的是西域美女来跳舞助兴,待那舞蹈结束,是开始推销起最近在洛城流行的香皂。 方戟给的配方都是三种大魏常见花的香味。 茉莉,玫瑰,百合,以及就是加了香料的“原味”,毕竟有些人对于这种花香可能有些鼻子过敏。 绮萝这次倒像是“带货主播”一般,真真的到场的人拿了个不小的折扣,但怎么算绮萝都是赚的。 先不说这香皂的材料其实挺便宜,就这到场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还顺便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当然,这里是有几人是不会买的。比如那李胜。至于阮廷杰倒是看了有些心痒,毕竟买给自己喜欢的姑娘,那到时姑娘也会卖力许多不是。 只不过阮廷杰有些意动,这李胜却是看着,阮廷杰只得作罢。 而婉儿倒也想买给家里人,毕竟这赵家的女眷可多着呢。但是方戟倒是立马拉住她。 这婉儿真的是,哪有左手出右手进的理? 方戟刚刚自然是让绮萝留着库存,到时直接是送到将军府去。 “方戟,老夫先去找三皇子聊聊,失陪了。” “王相严重了。请慢走。” 方戟此时看这王司徒鬼精得很,是给那边的王鑫使了个眼色。而王鑫看了立马授意。这不,王司徒的席子还热乎着,这王鑫就又坐了过来。 “方兄,来来来,喝酒。我刚才可试了,这酒可俊得很呀。” “王兄,别紧张。方戟我不吃人。”方戟此时是摆手笑道。 “嗨,为兄自然不紧张的。”王鑫年龄比方戟长两岁,这称呼为兄方戟倒也觉得没什么。 “王兄要是不紧张,怎么没看到这酒坛的酒写得是哪家的呢?”方戟此时指着酒坛上的“醉仙”二字。 “哈哈,是我糊涂了。都忘了这酒是来自醉仙楼的了。”王鑫这时却是叹了口气。“方兄弟,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些紧张。舍妹的死,让我明白了许多。这 在父亲面前,我也想极力的表现自己。 但是问题就是,你也知道,我并不像你和那罗提刑,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说实话,平庸至极。” “诶?王兄何必妄自菲薄呢?” 方戟觉得这王鑫近来确实顺眼了许多。这大概就是反差、以往他看王鑫,就是个平庸的二世祖,现在这浪子回头,倒是真真顺眼了些。 “王兄,其实比起来呢,谁还不是一样两只胳膊两条腿。哪怕你前些时日虚度了光阴,但是你的起点已经是很多人拍马都比不上的了。” 方戟这话倒是大实话。王鑫的父亲王柳四十多岁,虽然看样子因为女儿的死白了许多头发,但是看起来身体还硬朗得很。 有王柳给他积累资源,而且在王柳那里学习,怎么的成就也会有的。 “就是有一点。这人呐,不能好高骛远。依方某看来,王兄倒不如和你父亲说说,从低做起。” “从低做起?”王鑫此时听了却是一愣。 “没错。既然王兄有心走仕途之路,那么不妨从一个小京官做起,多学多做,夜里回府还能请教王相。久而久之,王兄的成就可不低。” “好!这倒是好主意!”王鑫听了那是连连点头。“方戟呀,我比你年长。我能叫你贤弟吧?” “你年纪大你厉害。”方戟也是打趣了一句,和王鑫喝了杯酒。 “刚才听了贤弟的话,那是真真的让为兄恍然大悟,点醒了为兄。” 王鑫这个人,方戟只正面接触过两次。一次是一起查王舒之死的时候,另一次则是现如今。 这王鑫倒真真是个实诚人,改了那纨绔子弟的毛病后倒确实顺眼。 此时与他多喝了两杯,方戟是有意无意看着三皇子与王柳那边。 莫非三皇子是受了这王司徒的指点?此次来也是见这王司徒。 但是方戟怎么想也不像。要知道这槐哥儿被绑走的地方可是望城楼,那里现在可是太子的地盘。 此时方戟看着三皇子,却是感觉三皇子那里少了些什么。 少了…… 林琼呢?! 方戟这才反应过来,这早上林琼可是跟着三皇子一起出门的。现在却是不见了踪影…… 方戟为自己的大意有些苦恼。 当然,方戟觉得现在发现也不算晚。毕竟上船之前,他是有留意到林琼在船上的。 那么现在难不成是偷偷离去…… 方戟此时和婉儿私底下说了什么,然后和王鑫说去去就回。 方戟起身,又是找到绮萝,私底下与她说明情况。 “三皇子那边少了一个侍卫,你让阿三查一下船,如若不在船上,那应该是离开了。” “不必找了,真走了人阿三一定知道的。你大可直接问他。真有什么要跑腿的,可以让阿三代劳。” 方戟知道绮萝手底下最精明能干的就是这阿三了。 阿三自然不是上一世的“阿三”,是绮萝手底下三个波斯兄弟里的老三。 说实话,方戟在绮萝商会,最熟的也就是阿大阿二阿三三兄弟,当然再加上一个容易被骗的大巴,那时候毕竟是与他们同路来洛城,彼此之间也是聊得很开了。 方戟倒是没想到绮萝这么懂他,他只说了三皇子那边走了人,就已经帮他想好了派人的事情。 这会长人聪明,要是善解人意起来,那确实是个好妻子呢。 不打扰这个爱钱如命的财迷收割韭菜。 方戟与阿三说明了情况,却是听阿三说起三皇子身边那个小厮,是真真偷偷溜走了。 既然得知人已经不在,方戟此时是只得辛苦阿三跑一趟了。 “阿三,不,让你办事该叫三哥才是。三哥呀,帮我带个口信给尤田。你也见过的,他在西街胡同巷子。你先找到一个卖猪肉的,跟他说买三十三斤三两三的猪肉,他就会带你去找他了。” “嗨,既然是找尤田兄弟,那简单。”阿三心里清楚,尤田是方戟的心腹,跟着来过绮萝商会几次。在商会里也算是聊得很开的一个人。 至于方戟的手底下,那显然是有人的。 阿三领了事,便是先溜了。 就在方戟准备回去时,方戟是见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到船边,是左顾右盼。 方戟刚想问个明白,却是见李胜旁边的小厮下来,是骂了这书生几句,随即是带他上了楼。 哦吼?这要是没古怪,打死他方某人也不信的。 那李胜手差点被婉儿掰断,还出了这么大的丑都没离去,显然是有什么阴谋。 只是为什么带一个明显是穷书生的家伙上去呢? 方戟只一想,便想到了症结所在。 绮萝为了“打广告”做宣传,除了巴结好来客以外,显然是想搞一场人尽皆知的“佳话”出来的。 大魏虽说是以武立国,但是文帝开始就是重文。加之文帝本身就听说写得一手好字,这文人墨客在近二三十年时光里可不少。 至于科举,那算是延续了大楚的制度,既然有现成的。那这大魏人如今好文采那也是必然的结果。 那么结合这个背景,绮萝应该是想学那花船。今日里可是有才子公子哥游船河,此时这大船若有什么诗才比试,再有些奖赏,那可就真真的有不少人加入进来才是。 就是这一天里没有好诗好词诞生,这绮萝现在也是不怕。毕竟是有他……不对,是“罗提刑”的诗兜底,那怎么的已经算是一段佳话了。 此时,远在幽灵谷里随丑婆转悠的罗槐,是连连打着喷嚏。 “怎么?莫不是我们这幽灵谷晚上天气凉了?”丑婆见状却是皱眉。 “嗨,没事。九成九是有个小老弟念叨咱了。” …… 这李胜不走就是为了等来一个书生,那么这书生想来是个有才情的家伙了。 方戟自打知道了武胜文的存在,便是知道这大魏那可是真真的“卧虎藏龙”。 就这样的比试,方戟觉得若是他那胜文兄弟在,那甚至不用他老是当文抄公。 此时那原本靠在岸边的船竟是开了。 洛城作为大魏都城,同时还是一个水都。方戟就是在这醉仙坊住的时候,早起练功都是能看到泛舟河上。 今日里的天气也真真是不错,临近中秋日,这天气不说转凉,至少有这秋风,倒也让人凉快许多。 “我让你准备的诗,准备得怎么样了?” “放心,随时候着呢。”方戟的库存还是有的,就像是那什么沟,挤挤总还是会有的。 但是方戟总觉得事情不会如绮萝所愿,恐有变故。 方戟此时坐回了席上,是听婉儿与他说些什么。 刚刚与三皇子走得近的可有很多,除了王司徒,还有莫尚书,甚至是李胜都去了。 莫尚书……方戟此时听婉儿提到莫流,却是皱眉。但随即却是摇头。 虽然他应该要本着谁都怀疑的态度,但是想到那莫小曼以及莫家和绮萝商会的关系,就不敢相信。 嗯? 对了,老翁说那日里是见到了沈夏。 这两日里,沈夏甚至没来找过他说起槐哥儿的事。难道说…… 方戟想到这里,便是觉得头疼,若是真的事关莫尚书,那…… 其实方戟对于沈夏的事情也有些苦恼。他与沈夏也算是朋友,这次沈夏知道槐哥儿在三皇子府上出事都没告诉他,实在说不过去。 至于沈夏会跟三皇子,方戟是打死也不信。沈夏如今是太师门生,在太子手上也隐隐有起势的苗子。这时候若投奔了三皇子,那和自断前程无异。 思来想去,方戟觉得这事情要是和莫流扯上了关系,那么事情也说得通了! 沈夏看似无牵无挂,但心里还是挂念着自己两个师妹的。因此这事情方戟是越想越有可能。 不过既然只是猜测,方戟就得想办法求证才是。 就在这时,绮萝倒是开始谢宾,同时也开始说着等下要玩的“游戏”。 方戟觉得称呼为游戏也没什么不妥,毕竟这大魏的上层人士也多以这诗词歌赋为消遣。在这样的坏境下,那不会吟诗也得吟才是。 此时说着绮萝便是准备说今日里的题、诗词歌赋皆可,只要合题便行。 “诶?绮罗姑娘,你这事前做好了题,那么要是提前准备了好诗好词,岂不是有偷功之嫌呀。” 此时倒不是李胜在说,反倒是那阮廷杰开始说道。显然是李胜假借他之口,想要闹事、 方戟听到这里,便是恍然。 这些人料想到了绮萝的企图,知道以绮萝的性格一定会准备好诗好词,炒热话题。 而绮萝跟方戟相熟,这方戟又跟罗槐称兄道弟。那么这绮萝能搞到大诗人罗提刑的诗,那也丝毫不奇怪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罗提刑失了踪,在洛城里可是有许多人知晓的。哪怕六扇门和羽林军那边没有张贴寻人告示,也没有公然搜查,但是这事情在上层圈子里可不是秘密。 这一来二去,甚至于洛城里有些百姓都知晓了这事。 当然对于罗槐的失踪,各方面都各有不一的看法,不过大多觉得罗提刑很可能只是出城游玩去了。 现在对于李胜他们而言,最好的机会。那就是罗槐不在!此时只要打乱了绮萝原本既定的诗题、那么到时节奏可就在他们掌握之中了。 李胜带来的这个书生虽然只是穷秀才,但是诗才却相当了得。此番带上他,李胜就是要来砸场子的。 “那阮公子又是怎么个意思?”绮萝此时却是皱眉,这两个家伙留下来果然是为了捣鬼的。 “好说了绮萝姑娘,要知道,这再有几日的光景可就八月十五了。那可是中秋佳节。而这一天里难免有些才情的才子才女都会准备一两首中秋诗词。与其绮萝姑娘一人有准备,不如出个大家都有准备的诗词,岂不更好?” 绮萝现在脸上倒还是笑嘻嘻,心里是把这李胜给骂了一通。 中秋诗词,那些个文人墨客自然是把诗词留在中秋佳节才是。届时好诗好词在中秋佳节,是会被负责摘录的羽林军暗哨摘录下来,那可是有机会让陛下听到的…… 换言之有的才子可就指着这日里碰碰运气,那这今日里要是以中秋为题,那收获肯定会少些…… 这一旦人人都有藏着掖着的样子,那这比试也就少了些乐趣了。 绮萝此时正想着对策,却是下意识瞥了眼方戟。此时见方戟冲她笑着点头,却是一愣。 对哟。 绮萝差点忘了,有个人可不争这中秋诗词,那自然会不余遗力 不,应该说只要他不余遗力,这事就够了。 第七十四章 战术歪嘴 “父亲,这离中秋还有几日,也不是晚上,这个李胜分明是来找麻烦的……”莫小曼系心里明白,此时也是有些生气。 当然不只是关乎现在绮萝商会和莫家的关系。最主要的,还是她莫家与这李家不对付。 这个李胜她也没见过几次,就是仅有的几次都是对其相当轻浮。今日里赵将军教训了他一顿,说实话莫小曼心里还是有些暗喜的。 “这中秋诗词,近年来陛下与民同乐,凡是当天佳节传出的好诗好词都会被传诵到宫里。在为父看来,也有些写烂了。” 莫流这话倒是实话。一个个的冲着仕途官场而去的诗词,能写出个什么好诗? 刚开始这中秋的诗词还有些意思,但基本上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反而是让人觉得有些没意思。 一来觉得俗气,这二来文人墨客都会有所保留,确实是作无可作。 这个场子砸的,也确实挺恶心人。 但是让莫流在意的,是这绮萝会长居然应了。 作为与莫家合作的商会,莫流对于绮萝自然是了解的。这个女人若是女子,那么成就无可限量。但是计算她是女儿身,这绮萝商会的发展也是肉眼能看到的。 所以像绮萝这样的女人,既然能应了,那肯定是有了什么好的法子。 事实上,这绮萝会用到那罗槐的诗词他也想到了。但是现在罗槐嘛。莫流知道三皇子是把他送去了幽灵谷。 罗槐提前准备好绮萝拟定题的诗词有可能,但是这中秋诗词还真不一定有。 最关键的是,就算罗槐真的准备了,若是这诗词不是那种惊艳世人的好诗好词,这次绮萝弄得游船诗会便是有些贻笑大方的意思。 那么,这就有点意思了。 “小曼,给为父倒酒。小曼?”莫流此时是叫唤了声莫小曼。 “啊,父亲……” “你在看什么呢。莫不是相中了哪家公子?”莫流此时是打趣了一句。 “哪有呢父亲。若是父亲想,小曼便是不嫁也可以的。”莫小曼此时是乖巧的笑道。 “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情自然还是要办的。”莫流此时下意识看了眼三皇子。 此时三皇子倒也时不时望着小曼,与他眼神交会时倒也是尴尬的点了下头。 莫流此时却是摇了下头。说起来作为一个父亲,莫流觉得自己是不合格的。 至少,他女儿的这条命基本上算是活了两次的。自己的女儿看着柔弱,但是骨子里那份倔强以及刚强他知道连自己都比不上…… 若是把女儿嫁给三皇子,她女儿为了莫家一定会从,但是会在成婚那里里以死明志…… 莫流此时便又是喝了杯酒,叹了口气。 “父亲为何叹气呢?”莫小曼倒是体贴自己的父亲,此时是问了声。 “小曼,你相不相信为父?”莫流此时是突然说道。 “父亲何故这么问呢?”莫小曼打小就机灵,此时听父亲这么一说,便是知道她父亲可能有事要说。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只需回答为父这个问题便是了。”莫流此时却是淡淡地说道。 “自然是相信的。毕竟父亲是小曼的至亲~”莫小曼却是笑道。 “是嘛……那就好。”莫流此时听了这回答,却是笑得开心。 莫小曼看自己父亲笑了,却也是觉得奇怪,随即也是抿嘴笑了声。 既如此,父亲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呢…… …… 此时既出题定中秋,显然效果是差强人意。果然不出所料,出到中秋之题,倒是有些冷场。 绮萝此时倒是脸上挂着笑容,显得从容,但是心里也是开始有些焦急。 此时只能是多加钱,让那些请来的乐坊师傅和舞女接着奏乐,接着舞。 李胜看到这场面,自然是嘴角都要笑歪了。当然比起这阮廷杰还是要收敛些。 这阮廷杰平日里是有些坐不住的主,此时若不是来的人多是他阮家得罪不起的,他早就“骑脸”了。不过此时私底下的笑声也是足够让人觉得恶心了。 “王妃有诗要作了。” 绮萝听了,倒是相当感激。王妃素来对她们绮萝商会多有抬爱,此时见气氛尴尬,便是主动活跃。 “我家公子也有诗要作了。” 绮萝还没来得及“感动”,听到李胜的小厮这么喊,便是轻“啧”一声。 此时绮萝算是知道这李胜的把戏了。 这李胜就是有两手准备的。如若绮萝她极力不允这“中秋”为题,这李胜也会来捣乱。 刚刚她就留意到了,李胜旁边有个书生。这书生的打扮比起在场的人虽然差了些。但是显然人不可貌相,显然这人就是李胜的“枪手”,定然是才华横溢,专门来针对她的。 而果不其然,这一同写诗,呈上来的诗词一看,绮萝便是脸有些阴沉。 这诗词明显比王妃写得好呀,若是念出来,岂不是让王妃失礼。 “绮罗姑娘,既是比诗词,总有些高低。赢者不比觉得自满,输则也不必觉得丢人。以诗会友,重在参与。” 这莫流此时一开口,就帮王妃化解了尴尬。绮萝听了也自是笑着认可,同时对莫尚书出口相帮也是表示感激。 “王相,这看样子是有人来砸场子呀。”三皇子此时却是笑道,同时也不忘和王柳一起喝酒。 至于伶花姬,此时三皇子与当朝宰相聊天,她也就只能是一旁倒酒的份。 不过喜欢诗情的伶花姬,自然也对这诗题比试有着极大的兴趣。 此时王柳听了三皇子的话,倒是笑了声。 “若是二十年前,这吟诗作对老夫听到哪里有,那也是会挤破头去听,还会试着吟上几首。不过现在嘛,岁数大了,不像以往那般思如泉涌。” “哈哈哈,王相莫要自谦。本王常听母妃提过,当朝二相当年可也是名满洛城的大才子。”与王柳打好关系,三皇子自然是得做的。哪怕暗里王柳可能支持二皇子。但若是能有机会争取到王柳,这三皇子自然是不遗余力。 “不过嘛三皇子。这砸场子看起来不是时候。”王柳此时却是摇头。 “不是时候?”三皇子听了却是嘴角扬起笑。“其实本王看来倒正是时候。” “老夫听起来,怎么像是这场子是三皇子让砸的?”王柳此时这话倒是相当直接,就连一旁倒酒的伶花姬听了,这倒酒的手都不禁抖了一番。 王柳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说什么。反倒是这三皇子此时倒还是从容的样子。 三皇子比起以往,平添了一份自信呀。王柳看在眼里,对于这三皇子的变化心里倒是有些惊讶。 “王相尽管看好戏便是,若是等下,不妨来王府做客,本王一定盛情款待。” “那老夫就受之不恭了。” 听到王柳同意,三皇子甚至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随即却是心里一喜。 这看起来像是“讯号”,王柳有意靠向他的“讯号”! “相公,你这还不出手相帮吗?”赵婉此时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看着焦急。 刚刚绮萝差人念出王妃与那李胜的诗词,显然王妃是被比了下去。而此时江河边的小船自然也有诗从旁递来,但质量上甚至还不如刚刚李胜那首。 但事实上,这诗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是李胜旁边的书生作的。 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婉儿虽然对于方戟有信心。但是也知无心算有心是劣势,便也有些紧张。 “娘子莫紧张。须知这人呐,得意可以,得意过头可不好,容易摔咯。” 方戟这话意有所指,看其这般,赵婉便是知道这家伙是有了对策。 用罗哥哥的名义作诗?婉儿知道方戟以往没少干。这罗哥哥倒是相当“宠”方戟,方戟说他作了什么诗句那可都认了。 婉儿自然是想起一日里喝酒,婉儿提起方戟在赵府当众作的诗,又说是他所作之时的样子。 “好家伙,我什么时候作了诗词,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想起这话,婉儿又是抿嘴偷笑了声。 “好啦,那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娘子。” 方戟此时笑了声,是转而靠近旁边的席子,对那王鑫说道:“王公子,还请你帮小弟。不!帮绮萝商会一个忙!” “我?”那王鑫听了却是一愣。 “烦请你把这诗词交给下方收诗的人。记住,就说是绮萝小姐的意思,就说……” 祝守一此时低声细语说着什么。王鑫听了,便是点头,此时是偷偷起身,不知去了何处。 王鑫的离开,自然是没引起多少人注意。毕竟以往的王鑫也就是纨绔子弟罢了。 但是王柳自然是留意着自己的儿子,见到王鑫起身,再看到一旁的方戟便是若有所思。 方戟选择让鑫儿帮忙,那就是一种示好的信号呀…… …… 一会儿后,这王鑫又是回来,坐在了一旁。方戟见他的样子,便是知道事情办妥了。 至于婉儿,先前看到方戟与王鑫相谈甚欢已经是觉得奇怪。不过方戟与王相打好关系,显然对赵府也是相当有利的,这点她倒是不反对。 只不过她没想到方戟竟能差使王鑫让其帮忙。 婉儿了解方戟,知道他这个做法是叫给“假人情”。 换句话说,那就是他本不需要王鑫帮忙,但是此时找他帮忙,等于就是让自己欠王鑫一个“人情”,让王鑫下次也能找到时机来找他。 现在看来,这像是两方受益。方戟既完成了要做的事,而王鑫也是很高兴能参与其中。 不过既然有人受益,那么应该就有人要倒霉了…… 婉儿此时也是有些期待、不知道方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有人是来找绮萝小姐,又有一首诗刚刚有人递了过来。 绮萝自然是第一时间看诗,却是一喜。 只是她看到了这落款的名字,却是觉得有些陌生。 是个她没听过的才子。 于是乎,绮萝张罗一声,那念诗的小厮此时是高喊一声。听到有人作诗。众人倒都为之一振。 说来也好笑,这诗会办的,吟诗人是屈指可数,有几分好笑。 此时小厮沉吟一声,清了清嗓子,便是念来: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好诗…… 众人听了皆是点头称赞。这诗哪怕是放在中秋当晚,也是有机会得到陛下喜爱的。 与那些个在中秋当晚才抒发自己“爱国”情怀的诗人不同,这诗显然意境上就有几分“愁”与“思”的滋味在。 那李胜此时听了,心里自然也是一咯噔。这突然杀出一首诗,是让李胜有些生气。 此时催促了一声旁边的书生,那书生却是突然僵住,手头上的笔拿着,却不知如何落笔。 李胜看了却是气得拍了下他的头。 “公子,大可不必。”此时阮廷杰却是说道。“此时这首诗做得不错,那么不如就放任之。若是这时只有这一首好诗,显然也不足以起到好效果。” “有理。”对于阮廷杰能想到这点,李胜倒是有些吃惊。看来他刚才确实是过分紧张了些。 此时绮萝是念出作诗人的名字,是叫“贾全”。 听到贾全这个名字,婉儿和伶花姬皆是一惊。 婉儿吃惊,自然是因为他刚刚来时听了方戟的计策,知道他派人下套,用的就是“贾全”也就是“假全”这名字。 至于伶花姬,听到这名字自然是一喜。是没想到这贾公子能有此诗才。 此时听到贾公子的大名,倒是想去看看贾全的小船是否还能看到。只不过现在三皇子在旁,自然是不好这般,不然反而是会害了人贾公子…… 方戟听了自然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刚才让王鑫办的自然就是这事情:趁这机会假借贾全之名,为了下一步计划。 此时方戟也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是主动起身来到了中央。 “既然是中秋诗词,那方某便是献丑了。” 方戟此时嘴角一歪,倒是像极了那歪嘴战神。 他要抄……不对……是念的,自然是那首了…… 这词一出,方戟算是要把槐哥儿亲手送上大魏诗词第一人的位子上。 此时同样是沉吟一声,方戟不劳烦那小厮,自己缓缓念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七十五章 婉儿与小洛 “这词一出,以后的人怕是不好写中秋诗词咯。” 莫流是不禁感慨一声。 他其实觉得是好事。 毕竟这首词一出,估摸着这中秋夜的诗词难度将会是“地狱级”的。 至于绮萝,早就让一旁的小厮负责摘录方戟的诗词,然后便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的宣传出了这么一首好词,那真真的别说名动洛城,甚至整个大魏都能知道才是。 船上的人无不是一脸称赞,甚至于有的可能为当场听到这词问世而觉得荣幸。 “此词为水调歌头,乃是方某好友罗槐罗提刑所作。” 方戟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把这事推给了罗槐。在场的人自然是讶异,同时也恍然大悟。这罗提刑能写出这样的千古好词,竟是让人不觉得太意外了。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李胜听到这词,脸上那是吃到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原本杀出的那个贾全已经是让他猝不及防,但谁知突然这方戟又作了首《水调歌头》,直接是让他的计划全部破产。 “公……公子……这词在下怎么写都写不出比这好的……” “废物!”李胜自然是给了那书生一巴掌,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你看,这出了事还拿自己人出气,简直不是东西。”莫流这时候到不拐弯抹角了,而是直接数落一句。 而此时的莫小曼倒没怎么听清父亲的嘲讽,反倒是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先前方戟站出来吟词,自然是让她觉得意外。 起初她还担心方戟会被那李胜的书生比下去。但是这词越听越让她惊艳。 尤其是听到最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莫小曼已经是看着方戟有种崇拜的意味。 这一句,相信会让许多人得到共鸣,真真的是直抒胸襟。 而在听到是那罗槐所作之后,莫小曼却是有几分隐隐的失落感。 但是随即莫小曼想起了一件事,很奇怪的事。 不论是花船上,还是在赵府,亦或者是在七王爷的那次踏青上,罗槐的诗词都是方戟念出或写出的…… 甚至于那“云想衣裳花想容”,她听闻方戟也是在场的……难道说…… 莫小曼这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里也是有些期待感。她现在恨不得是当面去方戟跟前问个明白。不过碍于父亲在场,也碍于赵将军在场…… “相公接连两首诗词,当真是好才情。”此时回到位子上,婉儿却是低声夸了句,眼里含着笑意,似是对于知道这个秘密有几分窃喜的样子。 至于方戟,他对于这《水调歌头》的反响是丝毫不惊讶。他反而是对于假冒贾全“投稿”一事相当满意。 若是情况顺利,这伶花姬应该已经是心乱了,这样的话,他的下一步计划便能很快得以实施。 当然在这之前,他需要和柴和先串通好。 此时王柳和三皇子那边倒也是被这《水调歌头》给惊到了。王柳听了是直摇头,而三皇子是听了脸色一变,不过身怕王柳看出,倒是很快赞扬起这词来。 “好词好词,这罗提刑的才情,当真是当世无人能及呀。”三皇子心里却也是暗骂了句罗槐,也暗骂了句方戟。 这罗槐人在幽灵谷都能搞坏他的事,实在是可恶。而方戟就更可恶了,偏偏还留着罗槐的这首好词…… “嗯?王相为何摇头?”三皇子看到王柳在摇头,却是疑惑。“莫非王相觉得这词不好?” 三皇子自然觉得奇怪,他虽然不是那种满腹经纶之人,但是怎么的也算是念过书,对于诗词的好坏怎么的也能辨别出才是。 “不是不好,就是太好了,老夫才摇头。”王柳此时说话像是有些谜语。 “这又是何故?”三皇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知道王柳厉害,但是此间是不明白其意思。 王柳此时是笑了声,也没回答三皇子意思,倒是满心欢喜的和三皇子又喝了一杯。 这次,王柳知道能遇上方戟便算是来对了。 一时间,船上是对这首《水调歌头》浮想联翩,话题也是转到这诗词上去。 当然舞姬那边还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 此间时辰已过了正午。 船一靠岸,就已经有人按奈不住要去说今日里的见闻。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是让整个洛城有些沸腾。 但凡念过书的,听了这首《水调歌头》都是赞不绝口。而哪怕目不识丁的人,听到有人赞扬,只需问一声谁作的。也不问怎么好,哪里好,也是跟风吹了起来。 这倒是让方戟不禁感慨,不论到哪里这种跟风吹的人都是会有的呀。 当然,真要问方戟态度,他觉得倒也不坏。 此间和婉儿先去了尤田那里了解情况,并且吩咐柴和今日里会有后续行动。 当然听尤田说起寻找那个林琼的事情,本来是没什么收获。但是尤田这人倒是有些机灵,便是派人早早守在了方戟他们船出发的渡口。 果不其然,是等到了林琼从一艘小船上下来。 “至于船上是谁,我已经让仇富兄弟亲自看稳咯。” 方戟听到仇富去跟,心里虽然觉得踏实些,但是还是让尤田小心一些。毕竟他们做的事危险程度还算是未知的。 那么在这之后,方戟与婉儿便是来到了醉仙楼,想着吃顿好的下午再继续。 但是方戟显然忘了一件事。这绮萝的船上没见到小洛,那小洛可不就在…… 小洛此时和婉儿打了个照面,却是让方戟莫名的紧张…… 可不是,这事情要捋清也好捋。小洛是方戟的“宝贝”,也是今生里一定要娶的姑娘。而婉儿嘛,则是受了老鬼所托“三年假婚事”的妻子。 孰重孰轻倒是应该分得清楚。 但是……方戟就是莫名觉得紧张。 小洛见到二人之时,却是不声张,反倒是让一旁看呆了的楼南带二人上楼。 “方……方大哥,你真乃我辈楷模,佩服佩服。”楼南这时候上楼时还不忘和方戟贫一句。 这小子,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方戟不禁感慨一声。 当然他个人觉得这是好事,毕竟以后他若是真要下江南一趟,楼南可是他在洛城这边的最大助力。 而楼南的成长方戟也看在眼里的,从先前得知父亲被害死而自己也报仇无门的样子,再到现在有些意气风发的小楼掌柜,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还是有长进的。 醉仙坊变成醉仙楼大变样之后,婉儿说白了还是第一次来。可不是,虽然醉仙楼已经开业了几日,但是她知道,心里的想法却是“醉仙坊总算是开业了呀,可喜可贺。” 但是除此之外,又有种回不去的那种离别感。 事实上,在方戟这边喝酒谈心的日子,才是让她觉得最舒坦最自在的。 此间与方戟成了婚,当然,是假结婚啦,心知肚明。 也就是说,虽然与方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且每晚都是睡同一间房。 但是婉儿总觉得,方戟与她的距离变远了。 哪怕心里知道,方戟只不过是来帮她而已。他本来有自己的生活,本来有他的爱人…… 此时方戟坐下,示意楼南拿了酒之后便下去。而后给婉儿和自己倒了杯酒。 这感觉,让方戟觉得像是莫名回来了。回到了与婉儿相见的那一刻一般。 “小洛姑娘在的话,我这般是不是有些……” 果然,婉儿也在在意这件事呀。方戟知道这次是他欠考虑了。 而且这事情上,方戟也没权说什么“没事的”,毕竟这得看他的小洛是怎么一个想法。 哪怕小洛上来很生气的很是吃醋的骂他一通,方戟也是得接受的。 而一会儿后,小洛自然是亲自上了二楼。让方戟没想到的是小洛这丫头此时却是笑颜如花。 要是这般,方戟就能松口气了? 不然。 方戟对于小洛自然是很熟悉的,怎么说也是“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不对,应该说稍微的知根知底。所以小洛有什么变化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小洛明显是喷了香水,脸上的也化了好看的淡妆……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呀! 当然饶是这样,小洛见了婉儿,竟是坐下与婉儿相谈甚欢。却是让方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你们两个认识?方戟现在脑海里浮出这样的想法。 当然让方戟没想到的是,小洛和婉儿确实是认识的。 “其实有一晚郡主带着赵姐姐来和小姐还有我已经见过啦。” 方戟想起绮萝说的见过婉儿,是没想到小洛当时也在场。 此时小洛和婉儿谈着事情,方戟此时眨巴了下眼,觉得好像是他本人有些多余。 当然,方戟听来,这两人看似相谈甚欢,但是看过整整一季宫心计的方戟,还是听出了一些属于女子间的“火药味”。 “他这人呢可坏得很哩,赵姐姐可帮我好生看着他才是。” “放心小洛妹妹,这晚上由姐姐看着,他翻不起浪。” 所以方戟此时插不上话,还整个人如坐针毡…… 方戟现在只得是倒酒,自己喝自己,颇有几分“苍凉无人理会”的感觉。 此时上了婉儿最喜欢的红烧肉,这婉儿一旦吃起来,倒是顾不上“淑女”样子,便是一口一块。 倒是一下让吃得比猫少的婉儿是小嘴微张,有些惊讶。 方戟见了自然也是一乐。 而婉儿看两人看着她吃,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戟,婉儿妹妹,你们也吃嘛。别看着我~” 方戟和小洛相视一眼,便是同时笑出声。 说实话,小洛原本见到这赵将军和方郎一起来,那确确实实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过此时再看这赵将军……不,是赵姐姐,那吃饭的样子以及那让人恨不起来的笑容,就是让人整个都会浸染在其中。 这或许也正是赵姐姐的魅力所在吧。 小洛便是知道,在这般对其带着敌意,可不是她应该做的才是。 “其实赵姐姐,你这么喜欢吃红烧肉,却是开业几日都没来醉仙楼……”小洛心里自然也想清楚了,这婉儿是为了她和方戟,才不来醉仙楼的,心里倒是一暖。 婉儿听到这里,却是放下碗筷,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若不是我搞不定现在自己家会出现的各种问题,也不至于要方戟与我假成婚帮我了。说实话我很感激方戟,也知道这样委屈了你……” 赵婉此时看着小洛,知道这小洛姑娘也是讨人欢喜得很,便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确实,她心里也是知道的。方戟在醉仙楼里,算是有机会与小洛姑娘见面,温存一番。自己要是还去占了这时间,才是真真的不讲理了。 至于小洛,此时听来,却是疑惑。 这看样子,赵姐姐是不知道方郎其实是受了他师傅所托来的赵家? 不过随即婉儿也是想到,方郎隐瞒他师傅的事,应该也是有他的打算在的。 而这时方戟就又是更懵了,刚才这两位姑奶奶是才“绵里藏针”了一回,现在却又是真真的相谈甚欢大有互诉衷肠的意思。 甚至于这聊着聊着,他反倒成了“声讨对象”,破坏“姐妹情谊”的大猪蹄子。 方戟听到这里,实在搞不清状况,便是想借着去下面看看情况之名偷偷溜走,却又是被二女“勒令”留下。 方戟现在头说实话有点大,他现在是有点佩服韦小宝韦爵爷了。人韦爵爷七个娇妻,是怎么应付过来的?他仅仅只是两个,而且一个还是“假成婚”的娘子好吧。 不过看到二人能够谈得这么开心,方戟倒也是觉得开心的。哪怕这话题有几分对他公开处刑的意思。 此时吃肉喝酒看二女,方戟此时心里是暂时把最近的琐碎事抛诸脑后了。 但显然,这样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同时还没等他吃饱喝足,方戟就是看着尤田火急火燎,阴沉着脸赶来。 方戟刚想叫尤田坐下一起吃,但见到尤田的脸色,便是知道出了事,而且还是大事…… “怎么了?”方戟此时是立马起身,有些严肃的问了声。 但是尤田没反应,相反神色突然有些痛苦,甚至于是立马抱住方戟哭了起来。 “仇兄弟……仇兄弟他……”尤田此时话都说不利索了,毕竟尤田最亲的两个好兄弟就是仇富和蔡贵了。 方戟一听,此时心里也是一咯噔。 明显,仇富出事了呀…… 第七十六章 船家?水军? 方戟看着这些乞丐的尸体很是自责。 这些乞丐应该是见到了林琼要见的人惨遭灭口。 而且死法,是处刑式的死法…… 至于仇富,现在也是没了踪影。不过这种情况显然是凶多吉少。 方戟的拳头握得很紧,那指甲都要拧进肉里的感觉。 婉儿此时在一旁,看着方戟如此也有些心疼。 “都怪我呀……我不该让仇富冒进的……”尤田此时自然是最痛苦的,连带着一旁的蔡贵,他三人算是从小到大的弟兄。 尤田现在自然是深深的自责。 而实际上,方戟一早也与他说了,事情要小心。要么尤田亲自上,要么先撤人手…… 仇富手底下的几个小乞丐都是身首异处,这便是那幕后黑手给他的警告…… “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尤田,你让鲸头帮帮个忙,沿水路去寻,一定找到仇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戟对待跟着他的人,一把都是拿出心来相交。这也算是他基本的原则。那么仇富是他手下人,就是自家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的。 “对……对……水路。”尤田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少爷,我不是与你说过嘛,我们家祖上是吴越国水军都督,而仇兄弟祖上是水军参事,是我爷爷的属下。也就是说……仇兄弟水性很好……” “你的意思是,仇兄弟很可能走水路逃脱了?” 方戟听了自然也是为之一震。 “既如此,我得亲自去找……坐船……对了……老翁……” 方戟此时想到了老翁。 老翁手底下有十来个精细的船夫,有他们帮忙便是容易些。 既然仇兄弟还有生存的希望,他就一定要去救才是。 此时方戟便是去找老翁,而尤田则是发散人手,顺路请鲸头帮的弟兄帮忙。 方戟此时走出门,见婉儿也是前脚跟上。 “若是帮忙,也带上我吧。” 方戟原本觉得带婉儿去见老翁可能不方便,不过看到婉儿这双真挚的眼,方戟便是不想瞒她。 “我们要去见的,是刚刚送我们上大船的那个船家,也就是老翁。” “那个老人家?!”婉儿听了自然是有些吃惊。 “没错,那个老人家掌船的技术一绝,不过就是身份有些特殊。还请娘子多加保密。”方戟此时也是说道。 婉儿眨巴了下眼,便是愣愣的点头。 可不,这一句娘子。让她做什么都成…… “那老翁是什么身份?” “原来是青衣教中人,不过现在他们的敌人也是青衣教。因此算是朋友。” “他们?”婉儿此时听来,便是知道方戟指的应该不只是一个掌船的老翁。 “随我去了便知。”方戟此时便是带路,带着婉儿一起去柳如烟的住所。 而待来到柳如烟的隐蔽住所见到了柳如烟,婉儿却是一愣。 这个姑娘……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柳如烟原本听到方戟的声音,先是一喜,但是见到这赵婉以后,却是眉关紧锁。 “方公子,今日里怎么有空来找奴家了?” 柳如烟虽见方戟带了个陌生女子,也不慌张。其实原因就是她打心底里是相信方戟。 毕竟那日里花船上不是方戟背她出来,她可能已经被龙王给带走了…… 而事实上柳如烟是没有见过婉儿的。哪怕那里里在花船上,婉儿都是女扮男装,也没跟方戟走在一起。 方戟此时看柳如烟反应,便是知道她是不悦自己带了陌生人来,说话都故意生分了些。 “啊,介绍一下。她叫赵婉。也就是那个骠骑大将军赵无垢。” 柳如烟此时听到婉儿的身份,却是不禁咽了口唾沫。 赵无垢之名,在大魏谁人不识呢…… 柳如烟此时来不及惊讶,看方戟甚至连“娘子”都带在身边,便是知道方戟应该是有要事。 至于婉儿,此时见到柳如烟便是一直打量着她。说实话内心里却是有种莫名的酸楚。 此时两相对比,她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有好看的柳腰,而且一言一行尽显一股自内而外散发的媚态。 婉儿身为女儿家,自然是知道这不是柳如烟有意散发的。而是她本身就有这样独特的魅力…… “其实方戟确实是有要事想让柳姑娘相帮。”方戟自然也不含糊,便是很快道明了原因,毕竟这事关系到仇富的生死,刻不容缓。 “既是大事,如烟自然是相帮的。只是公子……你找如烟帮忙这么多次,未免有些理所当然了些。” 柳如烟今日里对于方戟的态度倒是和以往不同。柳如烟知道自己这样做显得不理智,但是她确实生气了…… 明明她和方戟没什么……也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本不该与他有过多纠结。 “柳姑娘要是有用得着方戟的,尽管说便是。”方戟说白了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日里柳如烟派老翁,算是不遗余力的帮他。这份恩情他自然是要记下的。 “姑娘,若是我夫君有哪里欠你的地方,无垢也一定力所能及报答。”这时候婉儿竟也是帮腔了。 同为女儿家,哪里不知道这女子也是对方戟有好感呢…… “不劳烦赵将军了。总之……是你方戟欠我的……”柳如烟总觉得自己说话也是莫名硬气不理智起来,像是被冲昏了头脑。 不过柳如烟此时也知轻重,便是立马和方戟一起出门,是去下发人手帮方戟这个忙。 “你的这个兄弟今日里追三皇子的人追深了?”柳如烟没想到事情还是与三皇子有关。 “鲁莽……”柳如烟此时是摇头说道。“其实今日里奴家结合你的人偷听到的事,查了下书籍,觉得那罗提刑很大可能在一个地方。” “哪里?”方戟听了便是立马问一句。 柳如烟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赵婉,便也照直说了出来:“应该是幽灵谷。” “幽灵谷?” 这不只是方戟,就连在洛城长大的婉儿都是一副没听过的样子。 “若是赵将军都不知,那这幽灵谷也确实神秘。”柳如烟便是继续说道。“这幽灵谷起源的时间可是在大楚时期,也就是说比大魏的存在还要久远。它据说是在洛城城郊一直走的那片险山外,那里常年大雾,就是连老猎户打猎都是绕开那个地方。” 方戟是没想到这洛城外竟是有这样的地方,倒是涨了见识。 “想来现在洛城除非一些老人,不然现在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幽灵谷的存在了。当然它是否存在也不好说。不过结合你与老翁那日里遇上大雾无功而返,那很可能在那大雾之后是有一个鲜有人知的地方……而那里很大可能就是幽灵谷。” “那依柳姑娘你的意思,我那仇兄弟很可能是惹到了幽灵谷的人。” “是有这个可能。幽灵谷在既然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如今又露头,还与三皇子有了联系。这事情可不能不防。” 方戟听了算是记下这事。 若是仇兄弟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懵管是什么幽灵谷,就是什么阴曹地府,他方戟也是要闯上一闯! 此时柳如烟自然是带着二人上了船。柳如烟也是精于掌船,此时倒像个船家姑娘,熟练得紧。 方戟其实发现他的助力好像都与水有关,想想也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尤田是他收的,事前不知道尤田和他的兄弟都是有吴越国水军的背景…… 鲸头帮也是有意结交,不论是那马涛马坐馆还是蓝风,也都是水上好手。 再到现在的柳姑娘,据说逃难之后也多是走水路。对于水路的掌握比之那青衣教龙王也不遑多让,甚至走水路远去过高丽…… 此间柳如烟带方戟去的竟是一处像是渔家一般的地方,而那老翁此时可不就是在那岸边垂钓嘛。 老翁的钓鱼水平方戟觉得还是值得说道的,比之从小到大钓鱼都变炸鱼的老鬼来看,那真真是好上太多了。 老翁虽然年纪大,但是眼睛可能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好上不少。此时眼尖的他自然是一眼看到了方戟与柳如烟,还有……赵将军…… 老翁刚刚在送方戟去大船的时候已经认出了婉儿的身份,不过此时对于那赵无垢与他家小姐一起,却是有些惊讶。 这柳如烟的船一上岸,那老翁就把她拉到一边。 “这什么情况?方小友带正室来见你,是想收你做偏房?”老翁此时却是皱眉。“你和他说,偏房可不做,最差也得是平妻。” 柳如烟听了自然是气笑了,上来就给这嘴没把门的老头一锤。 方戟此时算是和老翁打了招呼。至于婉儿,此时见到真是刚刚送他们的那个船家,那真真是有些惊讶的。 柳如烟此时很快说明着情况,那老翁摸须听着,算是连连点头。 “所以方小友,你是想找你那落水的兄弟是吧。”老翁此时倒是立马点头。“那老夫就叫人帮个忙吧。” “老人家,我那兄弟精通水性,善于龟息。若是落水应该是有很大机会能逃脱的。但是我现在怕不只是我们找他。” “你是说三皇子那边可能也会行动?”老翁听了自然是点头。 “若真是如此,那你这个兄弟可能见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方戟也觉得有这可能。 其实结合他们这几日来对三皇子情况的观察,基本可以看出一点。那就是三皇子底下能人实在太少。 就连这塞外高手都是最近找来的,就这样还被他那“太监师弟”两巴掌拍死了两个。 那么也就是说,三皇子原先的人是没有这般手段的。毕竟若真有这手段,三皇子也不会在这储君之争上长期处于相当大的劣势。 再看如今,这三皇子的势头隐隐是要盖过二皇子,甚至直追太子。这情况首先排除是三皇子突然“醍醐灌顶”脑子开窍的情况。 毕竟方戟还是接触过三皇子,那可以用一句歌词概括:“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那么综合情况,确实有个能人在助三皇子一臂之力。而且这人甚至还给他引荐了这幽灵谷的势力…… 那么这人的身份来历应该不简单,而这些可能正好是被他那仇兄弟看了个正着。 “那么你的人应该是沿着发现手下人尸体的地方去找是吧。”老翁此时是抚须,像是在思考。“如若这般,老夫觉得那个地方找应该是没有机会的,说不定还会把你的人都暴露个彻底。” “这点我也想过了。所以是让手底下人注意隐瞒身份。这少量的暴露倒是无所谓。” 方戟自然也知道,作为一个老千,这么明显的“钓鱼”他是看得出的。 所以他让尤田找为辅,最主要是反追踪。 而鲸头帮的人若是找,也可光明正大,毕竟他们算是正儿八经的水商,能够穿梭于洛城各个水域。 “那么我们这支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显然你这位兄弟的出事地点离那几个乞丐的抛尸地点离得远远的。”老翁看方戟亲自来,便是知道了这事情他想亲自查查看……毕竟这很可能会与对方来个正面冲突。 “那么你这这些船家,会不会有危险?”方戟对于柳如烟的手下人也是有些担心的。若是因此波及到柳如烟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而老翁听了却是一笑,转过身却是对那些船家起哄道:“你们可听清了,别让这方公子小瞧了你们才是。” 这些船家听了自然都是大笑,是让方戟不禁一愣。 “方兄弟,我刚才听你说,你这失踪的兄弟祖上是水军是吧。” 方戟自然是点头。说实话这点他也没想到,毕竟在他看来,仇富和蔡贵更像是隐藏起来的市井小民打扮。 “我手底下这十几个弟兄,在十年前就是正儿八经的水军。在江南一带打击过倭寇,而且你看他们的样子,能看得出?” 方戟此时却是一愣,这些人真真的与洛城那些个靠水而吃的船家和渔家没什么不同。就连这打扮也是这般。 方戟知道最厉害的伪装可不就是将一切变成日常生活。柳如烟底下的这些人,平素里可不就是渔家翁嘛…… 这简直就是天然的伪装色。 第七十七章 一国储君 “太子殿下……” 沈夏此间依旧是单独见太子,不过显然这两日里沈夏是有些心绪不宁。 毫无疑问,是因为三皇子见他的事。 尤其是与太子“亲近”的韩离居然背叛太子,这一件事也足以让他觉得震惊,更别提莫流也跟了三皇子这事了、 当然,从莫流与他说话的意思来看,显然莫流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沈夏呀,今日里陪我出去走走?” “是。” 沈夏此时算是想上前搀扶太子,却是被太子伸手婉拒。 “我要自己站起来。”太子此时是看了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近来有很多人应该知道我身体的事了,以为我站不起来?” 沈夏听了自然是低着头,显然太子这个站不起来,不是指的腿…… 沈夏觉得太子这句话真真的听来像是自嘲,也说明太子对于情况也是相当的了解。 “其实沈夏这两日心神不宁,想必殿下也看出来了。”沈夏此时却是说道。 “别走别说吧。” 太子的伤也确实好得快,现在已经是能简单的活动一番了。沈夏也知道,这病人多走走散散心,心情好了病也确实好得快些。 不过显然,太子今日里的心情貌似不错。 “事实上在前天,三皇子请沈夏去了府上一趟。”沈夏此时倒是很直接的说道。 而太子此时停下脚步,却是笑了声;“那沈夏,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想说些什么。” “沈夏只是有几分猜测。若是沈夏猜对了,那是沈夏的荣幸。若是不对,也是向太子殿下表了忠心。” 沈夏此时这话说的,是有几分决绝的意思。 如若是方戟在的话,会觉得此时此刻的沈夏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大胆,同时是几乎没有感情的理性。 “说吧。” 得到太子的首肯,沈夏便是娓娓道来。 “三皇子见沈夏,自是为了拉拢。同时也是想探听太子的秘密。” “意料之中。”太子听了倒是笑着点头。 “不过沈夏说出了太子的秘密,并且同意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沈夏这话一出口,此时太子却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是淡淡地两个字:“继续。” “除了这事,还有最近失踪的罗槐罗提刑,同样是在三皇子的手上。现在大概率是下落不明。而且罗提刑亲口承认与那康之问有勾结,想在八月十五刺杀陛下。” 沈夏此时又是说道,如同平地惊雷,此时听了个响,这太子又是陷入了沉默。 “继续。” 太子此时的脸色也没有不对,沈夏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其实罗槐的这件事,说不定太子其实心底里是相当认可的呢…… “那么最后一件事,三皇子那里,沈夏见到了莫尚书。”沈夏说到这里是看着太子:“莫尚书像是帮三皇子谋划什么大事。但其实在沈夏看来,莫尚书并不是听命于三皇子的。而是听命于殿下!” 沈夏此时是相当大胆的指出了自己的猜测。 太子此时没有作声,待来到府上凉亭前,是先坐下歇息。至于沈夏则是一旁站着,全靠太子的意思。 “嗨,坐吧。”太子却是笑着摇头。“你这点就不如方戟,若是方戟的话不会看我脸色就这般坐下。” “方戟智勇双全,沈夏也是自知不如的。” 对于方戟,沈夏倒是相当的服气。除了因为方戟有他这个年龄不具备的冷静以外,沈夏觉得每次与方戟闲聊他都会有收获。这无异于是良师益友。 “你刚才说莫流是我的人,是猜测吧。” “沈夏说了,若是对了,是沈夏的荣幸。” “对,也不对。”太子此时是打了一个谜语。 “没错,你在我那蠢三弟那里的话,我是一字不漏的全部知道,而且也确实是莫流告诉我的。” 沈夏听到这里,却是莫名舒了口气。因为若是莫流是太子的人,那么他见到的莫流与他私底下打的暗号,也应该是这个理。 “不过,莫流并不是我的人。”太子也是借着说道。 沈夏听了却是奇怪,不明个中道理。 “当朝有两个人,说实话是有些肆意妄为的。不过肆意妄为起来却不让我那父皇生气。这二人便是莫尚书与李尚书、” 莫流和李汪洋,东隆府和节西府世家出身……沈夏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而其实就算沈夏不在朝为官也是知道的,毕竟他的师妹莫小曼可是他半个亲人。 “换句话说,莫流并不听命于我,而是主动向我示好罢了。至于你的事,还有韩离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太子此时眯眼看着沈夏。“你刚才说这事的时候,却是丝毫不曾提起韩离。” “韩离只是殿下的一枚没了价值的废棋。若是沈夏猜对了,他的事太子肯定知道,便是不提也罢。” “好一个不提也罢。”太子此时是笑了声。 “那么殿下,沈夏有问题想请教。” “哦?详细说说。” 既然事情是朝着他想的那一面进行,沈夏便是决定更进一步。 “那么殿下已经把三皇子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那么中秋之夜是否会将计就计?” 沈夏这个问题可谓是相当大胆了,这就等于是问太子:三皇子想杀皇帝,殿下你会不会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 甚至于若是太子狠一些,沈夏这条命今日里可能就得交代在这里。 “那你觉得呢?我会不会做?我该不该做?” “陛下不该做,至于会不会做,沈夏真的不知。”见太子反问,沈夏倒是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太子此时听了沈夏的回答,此时敲了几下石桌,随即是说道:“我这三皇弟呢,向来是我们这三兄弟里最笨的一个。但是这人呐,先是笨,随即会有些无知。这无知起来呢,就会有莫名奇怪的勇气。而这勇气却又是会让他做出莫名大胆的举措。而显然,我这三弟基本上就是照着我这般说的去做。” 太子这话,在沈夏听来心里有些害怕。 毕竟这意味着太子对于自己的两个皇弟那是有相当深刻的了解。他原本还以为皇帝的三个皇子里没人能够比得上皇帝,但现在看来太子可能会有这个机会和手段…… “其实沈夏,摆在我面前现在有三条计策,一个就是你说的将计就计。”太子此时倒像是敞开了话匣子。“至于第二个,便是佯装不知,而后等事发后,由我那父皇亲自处置三弟。然后是第三点。阻止我那愚蠢的三弟,让这局面得以延续。不过也就意味着我那三弟再没有了与我争夺的力量。” 沈夏此时听了太子的三条计策,心里合计着,便是知道除了第一条有大风险以外,这第二与第三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沈夏也清楚,太子并非常人。虽然某方面站不起来,但是其实行事若是大胆起来,那气势会是一往无前的…… 而显然,太子在等。这离中秋还有几日,太子想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大的转变。 而这个变数,沈夏也知道是不能不细细看着的。毕竟事情牵扯到了方戟…… “对了沈夏,你来之时可曾听外面人说到那首《水调歌头》?”太子此时倒是关心起这罗提刑所作的中秋词来了。 这首中秋词一出,沈夏也知道今年的中秋在诗词这一块便是少了惊喜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沈夏尤其喜欢这句。”沈夏听说是那赵家赘婿方戟朗读出罗提刑的这首词,心里便是已经了然了。 方戟接连能作出好诗词,却是从不以此作为自己炫耀和发展的资本,光是这点已经是让沈夏有些拜服了。 换言之方戟不计较这些个虚名,光是这点也已经足够许多个才子君子学习了。 若是方戟知道自己是这般在沈夏的心里被拔高了形象,那可真真是会苦笑不得了。毕竟方戟他真真只是觉得这些诗词压根不说自己的,而是那些华夏“巨人”们的。 “方戟这首词,真真是妙极,妙极。” 沈夏此时听太子这么一说,却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太子竟知这词是方戟所作。 “沈夏,不必惊讶。我这人就是有个毛病,喜欢差人四处打听。所以今日里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坦白。换言之今日里,你才正式是我能倚仗之人。” 沈夏听来心里是不禁有些咯噔一声,他没想到太子是拿这件事来考验他。 换言之还好今日沈夏有了豁出去的勇气,要不然他在太子那里可能是没有机会再出头了。 “如若如此,沈夏有个忙斗胆想请殿下相帮。” “既然说了,以后你是我的倚仗,那么有什么想要我帮的,尽管说便是。”太子此时说得平淡,但是举手投足间是有种莫名的霸气。 相信许多人都会有个误区,那便是太子这般的“基佬”,怎么的都谈不上霸气。不过若是想到东方不败,便也谈得上霸气了吧。 而且显然,这太子不只是喜欢男人,对于女人也并不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沈夏想请殿下帮忙,让莫尚书别把莫小曼嫁给三皇子。” 太子此时听了却是皱眉,随即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沈夏,我先前不是说了嘛。莫流在向我示好。因此你说的情况……” “不,沈夏了解莫尚书。莫尚书若是为了家族,是有可能把小曼嫁给三皇子的……” 沈夏哪怕是猜到了莫流是与太子一伙的,但是他对于莫流是相当的不信任。 如若因为自己的失误害了小曼的一生,他这个做师兄的便是罪人…… “这莫小曼,是沈夏你的师妹,也是爱妃的师妹是吧。”太子此时心里了然,但却是摇头:“沈夏,这件事不是不想帮,是帮不了你。莫流这般与你提起这莫小曼的婚事,显然是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沈夏却是觉得奇怪。 “亦或者说,是莫尚书误会了什么。需要你去解释清楚。” “误会?”听了太子的话,沈夏反而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亦或者说,你见一见这莫小曼,便是能知道答案了。”太子此时显然还是身子虚,便是有些头晕目眩,沈夏是赶忙扶住他。 “太子不如回去歇息吧。”沈夏知道这太子的身体是不适宜多想这些个问题。 “不打紧。我这身体,看来是那日来做戏做过头了。”太子却是不禁苦笑。“沈夏,还是刚才的问题,既然你有求于我。那还是问清楚些。你与这莫小曼是否只有师兄妹之情?” 太子显然见沈夏不懂,便是想点醒他。 “没错。”沈夏这话是回答的相当斩钉截铁。先不说他心里有其他人,而事实上他大莫小曼太多,年龄也不太适合。 “既然如此,那便真的是误会了。”太子却是笑道。“这莫姑娘有了心上人,而莫尚书看在眼里,也误会了你与这莫姑娘的关系……” “原来如此……”沈夏是一拍脑门,他这当局者迷,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 难怪莫尚书说……想阻止他就试试看…… 这真真是天大的误会呀…… 至于小曼的意中人,沈夏也算是心中有数了。 他这个小师妹骨子里倔强得很,若是认了死理可轻易不会改变,想来这情事上也是…… “好了,没什么事。真真的扶我回去歇息吧。我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太子倒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皮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若是我那三弟在找你,去便是了,大可不必与我汇报,自己做主。” “是。” “爱妃那边我这伤了多久,便是有多久未见她,你与她说,这府上的事多得她叨唠了。” “太子妃知道殿下这么说,一定会很高兴。”沈夏算是替自己的师妹先感谢一番了。 此时太子一边走着,身子虚弱这话倒是不少。只是说什么,沈夏都是应答着什么。 沈夏觉得这太子一日到晚里就是所思所想太多,这病若是这般,确实不容易好…… “殿下,您还是多歇息吧。暂时这两天里,想些开心事。” “嗨,习惯了。在这个位子上,身不由己。”太子笑了声,随即便又是接着说。 “这最后一件事交代你。若是方戟求见,不管如何我睡还是没睡,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七十八章 从心里消逝 “人找到了没有……” “还没,注意了,主人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放过他……” 此时在桥底的仇富,听到这声对话,是惊得不敢出声。 事实就是,他貌似真的看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但是真让他说出这人是谁,他又确实不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样子没怎么看清。只记得留着不算太长的胡子。而气味,他只能是闻到一阵酒味。至于酒算是比较熟悉的了,是那醉仙楼的酒。 只不过这次是让他损失了三个弟兄。他的身手不错,躲过一刀,是立马跳落水里,但是另外的三个兄弟,他知道是活不成了…… 现如今不论怎样,他都需要把消息带回给少爷……毕竟这件事关乎的可是罗提刑的生死…… 仇富虽不知他们说的“幽灵谷”是什么地方,但是听到他们的计划,是想袭击幽灵谷。如若可以的话,也要干掉罗槐…… 仇富知道附近现在多是敌人,有潜伏着的。倘若他贸然出现在街上,那就一定会被莫名杀死。亦或者是带到街角灭口…… 甚至于,他们好像知道了他是少爷的人……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见到少爷…… 刚刚落水到岸上。仇富现在是扒了衣服,找到一种草是拼命擦着身体。 这是一种能够让皮肤有辣感的草,他听以前当水军的父亲说起过。他们落水之后若是上来没机会抹干身子和烤火,就会在附近看看有没有沙子或者这种草。 现在沙子没有,倒是有这个。只是这草怎么的也是伤及皮肤的。不过现在为了能多在水里,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当然不论如何,他相信少爷和尤大哥,他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此时仇富感到身子热辣,倒是提起了精神。此时拍了拍脸,又是轻声跳落了水。 …… “方小友,如果老身判断没错的话,你的这个兄弟落水的地方。应该是接近南边城郊的河口了。” 此时老翁竟是拿出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画着的像是洛城的水路。 “哦?这又是为何?”方戟在水路这方面基本算是外行,不过也想听听这内行的老翁是怎么说的。 “首先,你的人是在西边发现了其他人的尸体,若是这些人有意转移目的的话,基本上会挑得远一些,又不至于反着来。那么这条水路其实挺符合的。位子在东南,水路通进城中只需要经过两个渡口。而这些渡口,我想如若我猜对了,现在也应该都是对方的人。”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 “老人家,换句话说,我们也只能赌这边了,是吗?” “方小友,你知道,你兄弟就是水性再好也只是人,并不是像龙王这般的怪物。而就算是龙王,也不能一直在水里,需要有一点时间换气。那么我们要是找的话,只能赌一把。不然发散人手时间也不够。” 老翁这时候却是说道。 “而且我知道你手上还有鲸头帮的人,实在不放心,让鲸头帮的人去东北角试试也可以。” “好。一切就依你说的办。” 方戟知道,现在也只能交给老翁了。毕竟他们这些人,不客气的说,应该比鲸头帮还熟悉这洛城的水路。 此时方戟和婉儿,跟的还是老翁与柳如烟的船。 至于柳如烟的手下人,一看都是老手,此时一上船,解开绳索竟是把还没卸下的鱼全部推到水里。 “对了,方小友。他们丢的鱼你可是要照价给的。” “知道了。事后方戟必有重谢。”方戟此时听了这老翁的打趣倒是摇头笑了声。 “弟兄们,都听到了吧。有重赏!” “哦!哦!”总共十三艘船的船家都是喊了声,像是给老翁回应。 此时的老翁倒完全不像是老头子,而像是乘风破浪的船长! “方小友,你们可有什么特殊的接头暗号,就是说,只有你们的人知道的事。” “有!城东破庙!”方戟想起了尤田的嘱咐,毕竟知道这事情的除了尤田和蔡贵,就只有仇富刚刚死的几个乞丐兄弟知道了。 “等下你就让你的人喊城东破庙武胜文就成了,若是我那仇兄弟,会问你几碗饭。你的人就回答三碗半……” 这当然是有典故的。方戟新看好的小弟大才子武胜文,就是在城东破庙被仇富救下的。 而当时武胜文饿慌了,吃了三碗饭,吃第四碗的时候差点噎死,所以是三碗半。 想到这里,方戟倒是觉得这武胜文兄弟实在是惨,空有一身才华却是被奸人针对,落得差点饿死的下场。 听了方戟的话,于是乎找人的船家都是会做事了,皆是喊着城东破庙武胜文。 看着有些着急的方戟,柳如烟倒是想出言安慰几句,却是见到赵婉是先给方戟递上手帕,示意他擦汗。 “别担心,仇富一定会没事的。” “仇兄弟若真出了事,我对不起尤田呀。”方戟知道,尤田的这仇富和蔡贵两兄弟,可是尤田过命的交情。也就是说,方戟先不论他本人也把这二人当兄弟。就算是爱屋及乌这一点,方戟也一定要做到的。 如若仇富这能过了这个劫,方戟觉得也是时候教这些兄弟两手“脱难之术”了。 此时柳如烟倒是什么都没说,沉默了一会儿,是起身帮老翁一起赶船。 “小姐,有的时候呢不需要顾及什么面子。感情这种事情要面子,只会吃亏。”老翁心里门清,一眼就知道柳如烟心里的想法。 而柳如烟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撑船。 “其实吧小姐,我知道你心系着的,是一些走了歪路的教众。但是还是那句话,现在不比以往了。墨守成规这些教条的还有谁呢?就是你的母亲圣女,不也第一个破了戒?” 老翁指的,自然是青衣教圣女要保持圣洁之身这个教条。 显然,现在的青衣教不说千疮百孔。至少存在的必要是得打个问号的。 老翁此时却是笑了声。 “小姐,你可知当年老翁为什么救你?” 此时柳如烟却是抬起头看着老翁,有些不明白。 “其实我认识小姐你的父亲,而在以前,我也喜欢小姐你的母亲。” 老翁这话却是让柳如烟为之一愣,与老翁主仆相称相依为命多年,柳如烟却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 “你的母亲,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女人。让人爱慕,也想当有胆识。”老翁此时是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柳如烟此时突然开口,不过随即是压低声音。“你喜欢她,那你怎么忤逆她呢……” “月会圆,人会变。你母亲已经变了。”老翁却是笑着摇头。“如若是以前的你母亲,我就是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甚至愿意搭上这条命。但是,她变了。 或许是因爱生恨,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怒火,只想着复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父亲。” 老翁却是叹了口气。 “其实也怪不了你父亲,自打你母亲的心变了之后,她做事相当的极端。我知道,若是顺从她,死的教众便多了。而且现在的大魏将会生灵涂炭。老翁活了这么多年,历经了大楚以及群雄割据至今,知道百姓需要的是什么。 现在的百姓需要的只是太平盛世,不再需要青衣教,不再需要南岐老母。你知道的,作为灵使,其实更应该说,我其实也是笃信南岐老母的。 南岐老母那句话,我时常说。你母亲是圣女,想来你比我更清楚。” 柳如烟此时点了下头:“若是人世太平,不需要青莲警醒,也就不需要本座。本座自当如那青莲消逝。从心开始,在众人面前消逝。” “没错,从心开始,在众人面前消逝。小姐,我也知道,你想亲自葬送掉青衣教,解开教众心里的束缚,还他们一个解脱。”老翁此时只是笑了声,这样子完全不像是以往嘴碎老顽童的形象。“而在这之前,你是凡人。凡人就该过七情六欲的生活。而且你知道的,我是逆教徒,因为我觉得,南岐老母不过也是凡人罢了。只是她不是一般的凡人。” 柳如烟此时听到这里,倒是抹了下眼泪。她知道老翁就像是她的父亲一般。真真的,教会了他许多。 “对了小姐,你就不好奇你的父亲是谁?长什么样吗?” “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个书生。”柳如烟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丝毫不了解。 “不,你的父亲只是每次出现都是书生打扮。其实……”老翁此时却是突然沉默,随即低语:“算了。书生就是书生吧。” 老翁此时说罢,头是望着一个方向。 那是皇宫的方向…… 就在这时,方戟不远处的的船竟是喊了声。 “水下有人!” “几碗饭……”水里浮起一个人,是抓着一个船夫的船桨,嘴里轻声喃喃着。 “三碗半!三碗半!找到了!人找到了!”那边船上的船夫是相当激动的喊着。 方戟听到这声音,也是激动的起身,便是踏着轻功朝着那船的方向飞去。 但就在这时,方戟惊觉不对,是一个纵身钻入了水中。 而后在方戟刚刚在的方向,是有一个飞轮掠过。那飞轮沿着水面倒像是“水上漂”一般。 方戟看那武器,便知道这应该是林琼。 婉儿见状,便是想朝着飞轮的方向而去,但此时站在船身却是眉头紧蹙。 此时在众人跟前,竟是出现了一艘大船…… 方戟此时露头,看着这大船也是皱眉。显然这应该是那人的船。 虽说是水路,但是在洛城边上,这船就敢如此猖狂动手。方戟知道是来者不善…… “赵将军,你可坐稳咯,看样子有人是想与我们的小渔船比比。”老翁此时却是笑道。 至于柳如烟,倒是丝毫不慌。继续有条不紊的撑船。 “老人家,这船倒是像江南那边的,规模应该是按照咱大魏水师的战船坐的。” 赵婉怎么的也是骠骑大将军,虽然生涯里未曾打过水仗,但是也是有所了解。 “战船又如何?船呢,不是越大越好的。” 老翁笑了声,冲柳如烟使了下眼色。柳如烟是进里面翻出一个号角,是交给了老翁。 老翁此时拿起号角,便是吹了一声。 就在这时,在水里探出的方戟竟是看到柳如烟底下的那些个渔船竟都是张开了帆。 彼时间,方戟仿佛有种置身在水战现场的感觉。 此时他拍水而起,倒是主动杀向了那大船。 “赵将军,我们这船殿后,会接应你们,尽管和方小友一起上吧!”老翁此时是兴奋的喊道。 “那多谢老人家了。”赵婉抱拳,便是准备朝大船而去。 “赵将军……”柳如烟此时是唤了声。 “嗯?柳姑娘有何吩咐?” “请一定把方戟带回来。”柳如烟眼里也是带着坚定。 赵婉看到柳如烟的这个眼神,说实话心里也是感慨,那家伙如此受欢迎,可能还浑然不知吧。 赵婉此时便是点头,回应一声:“一定!”,便是胜过千言万语。 此时赵婉眼尖,看见老翁船上的鱼叉鱼枪便是眼前一亮。 “老人家,借你的东西耍耍。” “尽管拿去。”老翁却是笑道。 …… 方戟此时杀上船的第一时间便是后悔了。这船上倒确实有许多人拿刀候着他。 不只是林琼,方戟还看到了哑古的老仇人贾扎。 这番露面,倒真真是与三皇子有几分撕破脸皮的意思了。 而且方戟这次现身,也是等于是说:我方戟盯上你了三皇子。 方戟刚愁两手空空,却是见一个鱼叉飞来叉在了他跟前的木板上。 而此时转头一看,却是笑了。 那潇洒飘逸的落地,除了婉儿还能是哪个。 婉儿手上拿着的是鱼枪,而他手里的是鱼叉,倒是和两人的称手兵器相似。 方戟虽然感觉这鱼叉太轻不如方天画戟称手,不过也比空手好上许多不是。 “娘子,不如比比。”方戟笑道。 “怎么比?” “比谁杀得多。” 方戟觉得自己有些膨胀了,竟是和大魏的骠骑大将军比谁拿的“人头”多。 婉儿听了倒是一笑。 “输了的,得依对方一件事。” 方戟没想到,自己这一天里竟是应了两个女人两件事。柳如烟一件,婉儿一件。 嗯?不对,老子还没输呢! 第七十九章 一场恶战 “三皇子,来的人应该是方戟,还有赵无垢。” “方戟跟赵无垢……”三皇子此时听了却是有些慌张。“这不就等于和赵家撕破脸皮了?” “其实还好。方戟应该不知道三皇子太多事。” 此时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若是方戟在,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徐罡,也就是言馨的义父…… “徐军师……”三皇子此时见到徐罡却是毕恭毕敬。 “不过罗槐在三皇子手上是被知道了。但是方戟派人跟你,想来已经知道了罗槐在三皇子手上。” “先生是指那日里的刺客?以及昨晚的刺客?”三皇子此时听了自然是有些惊慌。毕竟这意味着方戟可能知道了他太多事。 “三皇子,慌什么。罗槐在幽灵谷,那么他们就没有任何证据。”徐罡此时是摇头。“他的人是否看到了我的脸呢?” “只一面,应当是认不出先生的。”三皇子此时低声说道。 其实知道出了事,他甚至和王司徒说身体抱恙,竟是推了王司徒,少了个拉拢王司徒的机会。 不过比起这些,显然还是自己的大计要紧,三皇子还是有些分寸的。 “那先生……咱们的计划……” “继续进行便是。哪怕是赵家,这在洛城没兵没权还能翻什么风浪不成?”徐罡此时说话却是尽显霸气,丝毫没有方戟见面时醉酒翁的形象。 三皇子听了只得应声。实际上,他个人也不喜欢徐罡的脾气,但是徐罡确实厉害。自己如今有了一争天下的机会还是靠的徐罡。 “三皇子,还有一事想问。” “徐军师尽管说……”三皇子此时倒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拉拢沈夏,是谁的主意?”徐罡淡淡地问了声。 “这……是莫尚书的主意……” “是嘛……”徐罡此时只说了二字,却是什么都没说。“还是那句话三皇子,如若有机会拿下幽灵谷,不能放罗槐离开。” “可是先生……罗槐所言,与青衣教的行动有关。也与先生说得吻合。八月十五那天,会有人取父……皇帝首级……” “若是八月十五起势成功,这罗槐也就可有可无。三皇子莫不是想拉拢保皇党……” 三皇子听了自然是语塞,说不想是假的。这保皇党基本上是卡着朝堂的喉咙。动保皇党,那他这皇帝除非是有自己的一套治理朝政的班底。 但是显然……他是没有的…… “既如此,罗槐之死伪造成青衣教动手便是。我的人会安排的。” “先生是指……这谷中有先生的人?”三皇子听了却是一喜。 “幽灵谷不止有我的人,还有皇帝的人。但不管里面有谁的人,谁能拿下幽灵谷,谁里面的人才有作用。” 徐罡此时突然看着三皇子,是让这三皇子不敢正眼与徐罡对视。 徐罡心里摇头。这三皇子比之太子是差得远了。 “三皇子应当自信些才是。再有几日,三皇子也不是三皇子了。” 三皇子听了自然是难掩激动,而此时看着徐罡,眼神里竟是闪过一丝贪婪:“若是本王真成了,那徐军师是否会把言姑娘许配给本王?” 徐罡听到这里却是陷入沉默,嘴角扬起了笑。 “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惜……你不会是那个皇帝…… …… 方戟此时记得自己应该是拿下了十七人,若是加上刚刚被他用鱼叉刺了个透心凉的家伙,应该是十八…… 不过方戟此时很明显看到了自己与婉儿的差距。 大魏的骠骑大将军,显然杀敌是一枪一个。换句话说,方戟能很明显看得出,这久经沙场的婉儿,此时几乎是枪枪致命,绝不拖泥带水。 而赵婉枪如游龙的样子,方戟只觉得与她平素里相处的婉儿是判若两人。婉儿动起手来,真真像是没感情的机器,毕竟上得战场,手中的武器绝不能手软。 而在此时,方戟终于是看到贾扎出手了,这贾扎很明显是杀向的婉儿。毕竟婉儿表现出来的气势是让人觉得可怕的。 至于方戟,本以为自己只能收拾些杂鱼,是见到那林琼来到了跟前。 “你的武功,和那晚上袭击三皇子的人是一样的。应该就是你吧。” 这林琼使的兵器除了那背后背着的圆轮以外居然是长枪。 “你到底是大魏人还是西域人呢?这身衣服看得别扭。”方戟此时却是笑道。“而且你的武功应该是不如我的。” 方戟对上这林琼却是有些自信。他能感觉到林琼的一些路数是与他差不多的。 同样是敏捷型,还有一身好轻功。 当然这轻功比起他来,不客气的说就是小巫见大巫的水平了。 “打不打得过,试试便知。” 方戟此时竟是见这林琼取下手脚上的环,这四个环此时砸在船板上,竟是能很明显感觉到重量…… 方戟算是清楚了,这林琼原来是隐藏实力,说不定实力已经是到了一品武者。 方戟倒是皱眉,这家伙是不是看过《七龙珠》,把里面孙悟空隐藏实力的方法都给偷了。 就算是一品武者,方戟也是想较量较量一番。不过此时,方戟也开始好奇林琼的身份了。 这人绝对不是自小在西域长大的。换句话说这人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 此时林琼拿起手中长枪便是杀来,方戟见状,拿起鱼叉也是杀上前去。 虽然鱼叉比起他惯用的方天画戟轻了些,但是一招一式间也灵动了许多。 方戟能感觉出来,这林琼就算是解开“束缚”,这轻功也与他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也是他能与林琼打斗的资本。 此时躲避林琼的长枪有余,方戟一个侧身,是用手中的鱼叉一挑一刺,是想直接穿透林琼的心脏。不过显然林琼反应及时倒是把长枪一甩,方戟此时被枪身砸中身体,倒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方戟虽然不至于是要吐血的地步,不过这一下也着实不轻,得亏他早上不间断练功,身体素质倒也扛得住。 “怎么样?你觉得,我这枪法如何?”林琼此时是笑道。 “呵,一般一般。”方戟倒不是嘴硬,这林琼的枪法确实说不上是上乘。更何况他的枪确实长一些,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 而且刚刚若是他心狠一些鱼死网破,是能把林琼的一只手手给叉下来的。 不过这样的话方戟免不了也会受伤便是。 若是有机会,便是拼一拼。 方戟知道这两月来自己的武功有些精进,离一品武者的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 毕竟换做两月前,这林琼他还真奈何不了。 若是经过这场恶战,想来也能精进武艺。 “看来方戟你看不上我的枪法。”林琼此时竟是收起枪,把刚才背在背上的圆环拿起,此时是套在了长枪上。 “林某的家传绝学,便是这枪与环,枪环合一,便是一套上乘武学。” 方戟此时看林琼的枪,此时枪挑着环旋转,方戟自是看出些门道。 这林琼的手腕力气比之他来说明显要大上一些,可是这林琼的身子又显得不是很壮,方戟这看来就觉得奇怪。 不过随即他也明白过来,这林琼的这门绝学应该就是善用的巧劲。此时枪环合一,方戟手中的鱼叉也是握得紧了些。 如临大敌。 一旁的婉儿自然也是有留意到方戟刚刚虽然打得势均力敌,但是此时若是吃了武器的亏,那可不妙…… “赵无垢赵将军……与我交手……都敢如此分心?” 贾扎的华夏语显然说得不是很流利,说话还是一段一段的。 “你的武功虽然快,我若是手无寸铁不敢接招,但若是手上有长枪,你也奈何不了我。” 赵婉这话自然是相当有些底气。她赵家是镖师出身,而家传绝学赵家枪虽是攻守兼备,但是显然这以守转攻的杀招多些,那么这区区弯刀便是近不了她身。 “赵将军倒是自信……那等下试试这招……” 贾扎此时杀来,赵婉自然还是像刚刚一般,先卖个破绽,待贾扎杀进来,再用枪一一挑开攻势。若是贾扎退还好,要还是进攻,必然会吃她一枪。 但是让赵婉没想到的是,这贾扎显然也是打滚多年的西域刀客,此时竟是看出她手中的鱼枪质量不行,是一下双弯刀交叉,是把她的枪头给砍了下来。 赵婉见状倒也是轻轻皱眉,此时是单手抓枪,身子退两步,倒是换招直接不守,反而是拿起变成木棍的长枪开始进攻。 “没了枪头还想进攻……”这贾扎刚想嘲笑,却是发现这赵婉手上的木棍是不减攻势。他想用弯刀砍下木棍,却是见这赵婉每次都是攻他的刀背,此时倒像是他成了守势…… 因为他知道他这边根本不能继续攻,这个女人的枪就算没了枪头也像是能把他刺穿…… 此时方戟斜眼看到婉儿的攻势,倒是摇头。 婉儿若是拿出全部实力,那是真真能打得他抬不起头。 方戟又想起老鬼对他的评价,天赋算是二流。不过方戟还是感谢老鬼教给了他一套神鬼难追的轻功的,这可是压箱底的绝学了。 此时见婉儿打得这么兴起,方戟知道他这边可不能落了下风。 既然你这林琼是连枪带环,那可别怪老子耍诈了。 方戟此时竟是脱下自己的上衣是扔在一旁,而他里面是围着一圈飞镖,以及身上挂着一个奇怪的钩爪。 林琼看到这里却是皱眉,这方戟看样子还是飞镖高手? 方戟此时是抽出一支飞镖,在手上掂量了几下。随即是一抛。只是这一抛却是和寻常不同,方戟这下子倒像是抛出石子击打水面一般,是带着旋转的劲。 那林琼想用圆环旋转着挡下,却是发现这飞镖竟是变线,惊得他是赶忙侧身,但是那飞镖还是擦着他的衣服而过…… 他的飞镖……会转弯…… 方戟此时是眯眼一笑,上辈子国产神剧看多了,是看到有子弹转弯的狙击手。 不过他这倒是有些原理,其实就像是足球踢得弧线变向球。若是有经验的门将自然是能判断落点。 但是显然这林琼是没法抓住落点的。 这才是方戟真正压箱底的。 其实方戟知道,老鬼交给他的这套飞镖绝技有些不简单。每当他实力精进了,便是发现这飞镖的劲力完全不同了…… 这点他也是有些惊喜的。毕竟老鬼从来没与他说起过。 当然方戟和老鬼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解老鬼的性格。方戟若是没问,这老鬼真真的是不会说的。 惜字如金。 “既如此,我告诉你我下一镖会怎么飞吧。”方戟自然没忘记他最擅长的把戏,那就是骗人。 “这一镖,是直的。” 方戟说完,又是一镖飞过。 这林琼显然经过上一镖心有余悸,是想着用刚刚的方式躲过。但谁曾想,方戟这一镖,竟真是直镖,此时这一镖竟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甚至把他的耳垂给划烂了…… “真真可惜,若是你的脸再大一些,你可就直接死了。” 林琼此时感觉自己左半边脸的伤口以及耳垂留了血,便是捂住,此时是既愤怒,脸上又带着惊慌。 方戟看在眼里,却是想笑。这林琼躲镖的反应在他面前比起来就像是一张单纯的白纸。 其实林琼完全是被他唬住了,若是以往该怎么躲还是怎么躲,他的飞镖反而不好中。 但是林琼现在明显心乱了。 方戟自然是那种趁他病要他命的人,此时拿起飞镖,又是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下一镖,还是直的!”方戟刚说完,这一镖分明是变向的,那林琼又是吃亏,躲得有些狼狈。 “下一镖弧线!” “弧线!” “直的!” “直的!” …… 这林琼此时被方戟这飞镖唬得惊慌,前面两镖还好,这越后面的越是躲得匆忙,甚至方戟有两镖已经中了他的大腿和手臂。 此时方戟扛起插在船板上的鱼叉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走前。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自然是飞镖。 而林琼明显是气势被打趴下了,见方戟上前,竟是连连后退,慌得不行。 方戟知道,自己这其实有些虚张声势,真要拿鱼叉与林琼短兵相接,这林琼会打回气势,因此此时轻佻的举动,分明就是在施压…… 这场打斗,方戟知道怂的那一方便已经是输了。 第八十章 骗子之间的较量 “前面可是鲸头帮的兄弟?” 蓝风听到动静是从船坞里出来。 “这里是黑水地,敢问是哪里的兄弟。” “我们是受了方戟委托来交人的,伤者有些发烧,还有外伤,就交给你了。” “劳烦各位了。” 蓝风听到自然是显得激动,原本他也正发愁怎么发散人手,倒是没想到方戟那边已经找到了。 蓝风此时看这些船家,虽然穿着就是一般渔民,但是看他们的动作。绝对是多年的水中好手。 此时蓝风马上差人把仇富接下来。仇富此时脸色泛白,而且浑身上下都是长了奇怪的像是湿疹一般的东西。 “他定是用了那伤身的麻草来提神,是条汉子。好生待他。”那像是领头的船家说完,便是准备划船而去。 “几位英雄不如来鲸头帮坐坐?” “还有要事在身,多谢好意。” 蓝风送走这些人,自然是立马差人唤来黑水地的郎中给仇富看诊,而后派人是去通知尤田。 蓝风看到仇富身上的伤,却是感慨。 他拼了命要活下来,是知道方戟一定会来救他呀…… …… 此时在船上,此时方戟想着带婉儿离去。 他们要做的基本已经做了,和这船上的人纠缠,只会招惹来敌人的追兵。 这是在洛城,只要靠了岸给三皇子几个胆他都不敢派人追他们了。 此时林琼中了两镖,早就怕了方戟。至于那贾扎虽然不服,但此时看到林琼身上的镖也是知不敢深追。 方戟的身手与那晚的刺客几乎一模一样,换言之他这追上去可能会遇到那个家伙…… 贾扎想起了那晚比他的刀还快的刺客……若是他也在的话,自己去就是送死了。 就在方戟与婉儿准备落到柳如烟的小船离去之时,忽听一声尖嗓子叫唤,方戟是回过头去。 “方公子!三皇子有请!”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三皇子这时候是敢见他。 方戟此时摆手,是示意婉儿先走。 而婉儿自然是不依,毕竟这可是相当危险。 “放心,你走了,这三皇子不敢动我。”方戟此时自然是有这个底气。 应该说,他背后怎么的也是赵家。哪怕赵家现在是火烧眉梢的情况,但若是鱼死网破,这三皇子显然是招架不住的。 婉儿知道方戟脾气,倒也是叹了口气。转而是对那太监冷喝一声:“你转告三皇子,我夫君若有事,我提他人头进宫面圣。” 这太监听了自然是咽了口唾沫,换别人,他甚至敢驳斥一声“大胆”,但这是那赵无垢赵大将军…… 方戟倒是难得见到婉儿霸气的一面,此时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是哪日里他与婉儿的关系差了,这府上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而小船上的柳如烟显然也听到动静,眼神里有些着急。不过再听到这赵婉的话后却是不禁苦笑。 “这赵将军端的是女中豪杰。” “赵将军威武,那看来小姐以后只能做小做不大咯。”老翁此时是打趣一句,却是被这柳如烟伸手打了一拳。 方戟此时掂量了下手中的鱼叉,是对着那船杆扔了出去,鱼叉是正正插在了船杆上,那船帆的绳子被叉断,船帆是重重砸了下来。 这一叉是表明态度,表明若是谈不拢,他是要骑在三皇子头上“拉屎”的。 “带路吧。” 那太监此时有些唯唯诺诺,走在前头带路。 而林琼和贾扎自然是不敢靠前,放任方戟过去。 三皇子见他,方戟知道,定然是想谈条件。 现在的三皇子很明显是骑虎难下,他不指望方戟能够和他坐一条船上,可能只希望方戟不要影响他做事。 事实也是如此,三皇子压根不想与方戟有过多纠缠,而他们之所以纠缠的原因是因为罗槐。 不过若是早个一天,三皇子这么提议方戟或许能心平气和的聊会。 但是现在么……仇富的事情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若是仇富有个三长两短,他定是让这三皇子吃不了兜着走的。 此时方戟上了隔壁那艘游船,里面显然是三皇子在等着他。 方戟见到了三皇子,倒是没见到其他人,不过他这双耳朵自然是听到三皇子这背后是藏着人。 而这人应该就是真正指使三皇子的人。 不得不说方戟觉得这人真真的是好手段,他接触过三皇子。知道三皇子虽然易怒,但绝对不是那种无脑反智的人。而这个人应该很善于谈判,能抓住一个人的命门游说。 这样的对手方戟知道是很危险的。 方戟此时来到三皇子跟前,只是歪嘴笑了声,找了个椅子就是坐下,显然没把三皇子放在眼里。 三皇子见了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不过此时也是勉强挤出笑容。 “三皇子不知找方某,是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就是想与你谈谈。”三皇子此时倒是显得从容,方戟知道他定然是有备而来。 “刚刚见方戟你的武功,那是颇有些熟悉。想来那天晚上你就已经跟上本王了吧。”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三皇子是这般开门见山。 不过这也倒是省了事,说明这三皇子此时相谈那是已经想好了条件,就等双方是不是满意了。 方戟倒也不想如此被动,不过此时三皇子既然做好了准备,那他就得做好见招拆招的准备才是。 “那么方戟,你可知道幽灵谷?” “倒是听过。”方戟点头。“那晚三皇子就是去的幽灵谷?” “正是,还顺便把罗提刑给送过去。” 这点方戟自然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三皇子如今如此的开诚布公。 方戟下意识又是望了眼这船板后,显然此时那个高人在听着他与三皇子的对话。 “那三皇子不怕我与罗尚书说这事?” 方戟这话自然是表明态度,他背后还有罗海的支持。 现在不知道三皇子想要做什么,方戟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试探。 “只要你听了我说的,自然不会说给罗尚书听的。” 三皇子此时倒是显得相当自信。 “方戟,你那日里行刺本王,身边是有两个高手相助。我的人可是认出,你这高手朋友的刀法可是青衣教的武技。” 方戟此时听到这里,脸上自然是没什么表情,他本身也不怕暴露。 尤其是三皇子跟前,他一个想杀父篡位的人,还敢爆他的事? “而此番罗提刑去幽灵谷,其实也是他自己授意的。换言之,我现在与那罗提刑是同一条船上的。”三皇子此时笑道。“你不会不知这罗提刑想联合青衣教徒刺杀皇帝吧。” 三皇子此时父皇都不称呼,直接是唤作皇帝了。 关于槐哥儿盘算的事,方戟其实心里算是有些底。方戟知道槐哥儿在利用康之问、换句话说,槐哥儿若是说要行刺,那这事应该是五五之数。 槐哥儿的真实目的,还是当年那件事谷裕之死的真相。 如若知道这件事,方戟心里算是有底了。 槐哥儿的真实目的三皇子他们是绝对不知道的,而这也是槐哥儿聪明的地方。经他人之口便是传达了他的动机给方戟…… 虽然心里授意,但是方戟知道,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瞒下槐哥儿这事。 尤其是要瞒住三皇子背后的这个人。 方戟知道他一旦说错话,那可能会惹来怀疑。因此接下来说话要慎之又慎。 不过这骗人嘛,方戟自认算是自己的长处,此时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 “他真这么与你说的?”方戟此时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反问了一句三皇子。 “若是没有这事,方戟你现在应当是质疑,而不是来反问本王了。”三皇子此时是露出笃定的笑容。“也就是说,方戟你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方戟倒是一愣,没想到这三皇子领悟能力这么好。这可省了他不少事。 只是方戟觉得奇怪,此时里面的人像是全然没了动静,就像是在细细听着,丝毫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既如此,他得试探一番才行。 “实不相瞒,那槐哥儿……也就是罗提刑,他其实不是想刺杀皇帝。而是在诱敌深入。” 方戟此时是笑道。 “诱敌深入?”三皇子此时听到了意向不到的答案,是不禁一惊。 甚至于方戟明显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有些微不同,显然里面的人听到这里也是出乎意料了。 方戟此时赌对了一件事。 那就是里面的人是与青衣教有关系的。 若是这样的话,槐哥儿当时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这三皇子没有全信可能就是因为里面这人。 事实上槐哥儿与康之问的事情应当算是秘密,里面的人短时间内无法和青衣教那边确定,所以会犹豫。 但是方戟这话,显然是诈出了他。 “没错,诱敌深入。当时罗提刑见了康之问一面,目的就是让康之问带人来,好一网打尽。” 方戟此时说到这里时,倒是停顿了一会儿。 “嗯?”三皇子看到这里却是一愣,不知道方戟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我适才想到,这该死的罗提刑莫不是骗了我。”方戟此时却是一拍大腿,有几分恍然的意思。 “什么意思?”三皇子却是皱眉。 “那罗槐,分明自己是与皇帝有仇,我突然觉得他这事或许是真的。”方戟却是叹了口气。“毕竟这事情他只与我说了,没有人接应。” 这时候的三皇子听了倒是有几分惊喜,毕竟这事要是真的话,显然才是最符合他利益的。 方戟知道,若里面的人是青衣教的人。青衣教有这样的行动显然他是知道的。 方戟这般算是先否定后肯定,让槐哥儿的话多了几分真实性。 至少让槐哥儿的话,像是恰有其事一般。 而如若里面的人确实与青衣教有关系,那么定然不会不知道那日里方戟身边的人是老翁。 如若他知道柳如烟的存在,那么这事情基本就成了。 柳如烟是青衣教想抓回去的人,也是很了解青衣教内部的人。若是柳如烟与他一起,里面的人便会掂量他与罗槐的话。 甚至于他会考虑到,这事情会是柳如烟指使的。 而方戟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所以现在方戟看似是与三皇子交谈,实际是与里面的人直接对话。 他现在只会掂量三种结果。 一来就是罗槐有诈。二来便是罗槐确有杀皇帝的意思。至于第三种,那就更有可能了,这件事是柳如烟与方戟罗槐他们合作的诡计。 方戟现在只要想想都知道里面的人不可能是真让三皇子当上皇帝,而是想彻底让天下大乱。 只要皇帝一死大魏必乱,到时青衣教这种容易死灰复燃的势力便是有了翻身的机会。 换句话说,里面的人也不过是个骗子,正在哄骗三皇子。 如若是骗子与骗子的斗争,方戟自然很有自信。他必不可能输! “嗯哼。”方戟此时是听到一声咳嗽声。 听到这声咳嗽,方戟再看三皇子,却是见他脸色一变。此时是让方戟留步,是进了里面。 方戟倒想上前,此时见那林琼是拦在身前。 “我说护卫兄弟,你这伤口这么动弹,就不会重新流血?” 方戟看林琼现在的伤,左耳耳垂,右肩,左腿都是包扎好。 那林琼听了脸上不悦,不过此时也是勉强挤出微笑。“这不劳方公子操心。” 方戟说白了想靠前些听个响。但是在此时,却是见前面竟是响起了铃响,是让他丝毫听不清里面的动静。 这人……知道老子耳朵灵? 方戟觉得奇怪,不过随即归为里面的人只不过是小心谨慎些罢了。 …… “徐军师,方戟刚才说的可有什么问题?” 里面的人正是徐罡,当然方戟是怎么猜也不可能往他身上猜。 此时徐罡朝前望着,那方向显然是方戟站立的方向。虽然此时隔着墙,但这徐罡的眼睛就像是要透过这个墙死死看着方戟一般。 这个男人……馨儿若是与他一起的话……说不定…… 徐罡此时闭上眼,摇了下头。 “徐军师?”三皇子此时低声问了句。 徐罡此时是露出笑容,随即睁开眼,目光如炬。 那就像是找到猎物的眼神。 “三皇子,等下你与他这么说……” 第八十一章 蛇蝎美人 “柴大哥,也不知道我师傅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仇大哥。” 牛生此时是坐在那有些简陋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是显得破旧。 此时的他自然是与柴和随时随地准备着。 柴和假扮的是贾全,和他自然是假扮的傻弟弟,因为要入戏,同时也随时应付那个伶花姬找上门,自是得候着。 “放心吧,你师傅在我看来就是大福星,跟着他的人总能沾点好运,死不了的。” 牛生听了却是一笑:“那柴大哥,你跟着我师傅,那岂不是也图个好运?” “那是自然,没跟你师傅前我还听倒霉的,也走多了歪路做了很多错事。不过也多亏你师傅,让我明白了最重要的还是亲情。” 柴和其实本人性格上还是有些坏坏的,只不过现在是显得更有担当了些。 毕竟也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 说实话,柴和与他娘子一开始并无感情,直到出了事进了牢,才知患难见真情。 此时既然是“重获新生”,柴和自然也格外珍惜。 “倒是你,我听少爷说有个滑头徒弟,倒是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滑头。不过还好。”柴和说到这里是点了下头。 “还好什么?” “还好你小子心不野,比我当年好太多了。” 柴和想起自己以前,本事没牛生强,但是心思是相当的野,老是想混偏门走捷径,算是昏昏碌碌虚度光阴。 “嗨,这得多亏了赵家,其次才是我师傅。”牛生最感激的自然还是赵家大老爷,也就是赵婉的大伯。当年从牛棚里把尚在襁褓之中的他抱了出来。 至于牛生,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记得身上是有一块玉佩。 牛生不是时时刻刻戴在身上,而是把它放在了一处隐蔽处,只有他知道的安全地方。 牛生看到这玉佩有时候心情不佳看到了会更郁闷,便是想着收起来。 其实牛生也不怪自己的父母,他的父母等于是把他藏在了牛棚,而听说当时他在的村子里几乎是尸横遍野,说不定他的父母已经…… 而把他藏在牛棚里,或许也是希望求得一线生机。 “柴大哥,你说等下要是那个女人来找我们,那可怎么办?那到时我们可没后援了。” “无妨,刚刚少爷已经差人给我送来了安排、除了一首新诗,还说我今日是游了一趟船。” 柴和看到游船,倒是有些手痒。以往他好歹也是跟着鲸头帮,也曾过过那种慷慨激昂的船员生活。 “柴大哥,我可听说你以前是鲸头帮的人,你们当时有没有遇到什么水贼海盗之流?” 柴和听了却是一笑,他这些年的经历不算太神奇,但是说给这些后辈和小鬼听,那真真也算是好故事。 “水贼遇到的可多了,这海盗的话只遇到过一次、”柴和此时说起故事那也相当兴奋。“鲸头帮以前走海线,不过等我加入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多走的内运了,所以我基本上只遇到过水贼。而海盗,有幸遇到一次。那可是真正的倭寇。” “我听说倭寇甚至没我高,是不是真的。”牛生听到倭寇倒是提起了兴趣。 “倭人个头确实不高,不过下手也确实狠。当时我下面差点被划了,得亏退的及时。当时我气急,是一脚撂倒一个,然后拿起大马刀又是砍倒了一个。”柴和说起这事还有些兴奋,俨然是他以前过得最热血的那段时光。“不过倭寇嘛也就欺负欺负那些个商船,遇上鲸头帮,那可是真真的有来无回。” 此时柴和与牛生说得兴起,倒是满屋子乐呵。 牛生本就是小孩子,对于这种冒险故事本就好奇,柴和考虑到牛生年纪还小,便是省略了他们这些鲸头帮弟兄闲暇时喜欢做的事,毕竟是“大人的事”,自然是儿童不宜。 不过就是说笑,柴和这种老经验的也是盯着外边,此时见到外边有情况,便是赶忙扬手,示意牛生准备。 牛生见了立马是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便是一副憨憨痴呆儿的模样。 而柴和自然也是坐在了不属于他而且有些破旧的桌案上。而桌案上自是刚刚方戟在船上假冒“贾全”写的诗,而文笔显然是出自武胜文兄弟。 原本柴和听脚步声,听了便像是两个女子,以为又是伶花姬派了丫鬟来请他。 但谁知等有人敲门开了一看,却是见到那伶花姬和她的丫鬟小玉站在了门外…… 柴和自然是一秒变成有些激动的神色。 “柳姑娘,你怎么来了?” 柴和此时自然是表演一个书生手足无措的样子。 此时把这伶花姬请进门,倒是立马把全屋里最好的那张椅子给搬来。 “伶花心念公子,便是想着亲自来拜访。” 柴和倒是心里骂了一句,这女人确实是颇为大胆,三皇子现在应该还在外边吧,这女人就公然来找他了。 不过柴和此时看伶花姬的打扮,倒是没那晚露骨,而且此时穿着是颇有良家女子的打扮。 只是这一脸柔弱的媚相是遮不住,骗不过那些花花公子的。。 不过柴和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穷书生,只需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是可以。 而牛生要扮的就简单了,一个傻子,便是可以肆无忌惮。 “哥哥!是那日里的姐姐!姐姐抱!”牛生就是要蹭上去。而柴和也是很配合的立马拎住训斥了一顿。 伶花姬先是一慌,不过看这“傻子”被“贾公子”训斥的模样,是忍不住抿嘴笑了声。 “柳姑娘,你这今日里来寒舍,一时间我也没准备什么……这……” “无妨,既是来,伶花自然是有好去处要带公子去的,”伶花姬此时的模样那是有几分两眼带春的意思。 柴和要真是“武胜文”那样的情路懵懂的书生,那可经不住这伶花姬这双媚眼。 可惜,他不是。 而且,别说是这伶花姬了,就是天下第一绝色在他面前,他也能坐怀不乱。 其实柴和听说方戟要找他做这个局,他心里是有些拒绝的。毕竟这是在挖他伤疤、 当然因为他没说,显然方戟和尤田他们也不清楚他的事…… 其实柴和在鲸头帮时有一次回来,大伙一起喝酒。柴和一只脚踏空,是踩到了烂木板上,这脚一陷下去,便是磕着了蛋…… 那日里虽然剧痛难忍,但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倒头就睡了。 这第二天疼痛难忍才想起去看郎中……却是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柴和庆幸的是当时娘子已经有了身孕,不过从此心里有了邪火却是再不能发泄,一来二去,他对于这事自然是看淡了。 当然,是不得不看淡…… 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蛋蛋的忧伤…… 当然了,柴和这事情自然是没和兄弟们说,毕竟男人嘛,还是要有些面子的。 不过真当接了这个任务,柴和倒是不禁感慨,这个任务确实他是最合适的。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在他看来,没有一个正常男人是能忍住不“吃”了这伶花姬的…… 此时柴和做作起来倒像是像极了武胜文那种“精益求精”的样子。 伶花姬见到这“贾公子”对她不像是其他男人那般,便是心里有了几分好奇感。而且再看这“贾公子”俊朗模样便是爱极。 伶花姬此时再看“贾公子”的住所,虽然简陋,但是胜在整洁。而且墙上挂的装饰都是“贾公子”的妙手丹青,心里便是更加赞赏他。 再看那桌上的字,便是不禁小嘴微张,有些吃惊。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伶花姬念了一遍这诗,便是点头。 “这是公子今日里在船上作的那首吧……” “柳姑娘也听到了?”柴和此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小女刚刚就在船上,听了公子的大名也是惊喜万分。” 但此时柴和又是摇头,又是学“武胜文”那个较真的样子。 “我这诗,是比不上那罗提刑那首。真真的好词。”柴和此时是赞赏道。 让他朗诵全文那是不可能的,此时的柴和倒是翻了桌案上的下一张,赫然是那首《水调歌头》。 “这词的意境,非我辈能及。而初听这词,便是让在下想起了柳姑娘。”此时的柴和又是一副羞涩的大男孩模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虽与姑娘一日未见,但如隔三秋。虽同是在洛城,但却仿若隔了千里,万里。” 伶花姬此时此刻是真正的心动了,眼角竟是有些眼泪。 牛生此时虽然还是一副痴呆儿的样子,但心里却是激动万分。心里的意思多而乱,但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卧槽!这也行?” 再看这柴大哥,面对伶花姬这样的大美人都是能坐怀不乱,演的入木三分,实在是看得她啧啧称奇。 所以,其实别看牛生年纪小,但是这伶花姬是大美人他也是知道的。 伶花姬此时的模样,若不是他和那丫鬟小玉在场,可能是恨不得跳到这“贾公子”身上。不过此时见这“贾公子”有些生疏但是暖人心的告白,便是觉得今日里来得值了。 “那公子,不如随伶花出去一聚。” “好是好,就是舍弟……”柴和自然是不忘要捎上牛生的。 “无妨,便是让下人跟着照顾便是。” 伶花姬今日里倒真不想昨晚那般有“吃”掉柴和的意思,今日里是真真的想要单纯的一起出游。 伶花姬了解三皇子,这三皇子在外面一旦受了气便是会拿她当发泄的工具。 她今日里是看到这三皇子有些火急火燎,甚至就连邀请王司徒的事都亲自推了。 因此在这种时候伶花姬可不敢偷腥…… 此时就连牛生也带上,牛生倒还是和柴和一个马车,这伶花姬也没有说是要与他同乘一辆的意思。柴和便是松了口气。 此时马车上只有二人,牛生便也是变回正常模样,此时见到柴和松了口气,便是忍不住偷笑。 “柴大哥,你这手忍耐可了不得。我觉得这事应该说给师傅听,让他对你刮目相看。”牛生倒是忍不住赞扬柴和。 而柴和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分明是“因祸得福”的事,他自惭形秽还来不及好吧。 “柴大哥,其实我师傅在我看来虽然是最厉害的,但是他有一点还是和普天下男人一样的,那就是好色。其实在我看来,他除了我家将军,还有其他的女人。” 而远在三皇子船上的方戟是打了个喷嚏。 柴和倒也想,但是身体不允许呀,有苦说不出。 而此时柴和为了在这事情上转移注意力,是撇开马车望了下外边,却是眼睛一凝。随即柴和是拍了拍牛生,示意他看外边。 牛生听了自然是挑开马车窗帘露出一个小缝望着外面。 他们是看见那丫鬟小玉正和两个侍卫窃窃私语着什么,这一看就像是有什么阴谋。 “我说牛生,这伶花姬绝对是不喜欢你的吧。” “没错。”牛生点头。 “那她这么讨厌你还带上你。而且她说找两个侍卫和那丫鬟照看你……”柴和说到这里,是用手势比了一下手刀,示意“砍头”的意思。 牛生自燃也猜到了这点,此时是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女人这么歹毒?”牛生是低声骂了一句。 他自然是大致猜到了伶花姬的打算。 在伶花姬看来,他这傻子是他和“贾全”感情的累赘,说不定会借着这次出游,给“傻子”制造一个意外…… 那到时这“贾全”没了弟弟只是痛苦一时,而她在加以安慰。 此时贾全和牛生都是深深明白了什么是:最毒妇人心…… 这时的二人也没有了方戟他们的接应,便是明白要化解这次危机只能靠他二人“急中生智”了。 “牛生,你在赵家长大,想来也是习过武,真遇到了危险,你就别管我,自己跑了去。”柴和倒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滑头,便不想他有事。 “柴大哥,咱这虽然是扮演兄弟,但就是行动就得像真兄弟一般同进退才是……”牛生听了柴和的话心里也是感动。 不过随即牛生嘴角扬起笑容,倒像是有了鬼点子。 “柴大哥,有主意了……” 第八十二章 小滑头耍诈 此时坐上马车,柴和自然有留意到去往的算是洛城城郊。 所谓游山涉水,洛城周边其实也是有许多好去处的, 而且胜在的就是僻静人少,好动手…… 若是先前只不过是怀疑,现在柴和基本是确定那伶花姬是要对牛生下手了。 柴和此时是从袖口掏出一个匕首,交到了牛生手上。 “若是真有危险,千万不要犹豫。” 牛生便是点头,虽然他和柴和商量好了主意,但真的不知这伶花姬会怎样动手。 “这女人虽然美,但是心肠也是歹毒,要你真是痴呆儿,我也真是个书生,那岂不是得被吃的死死的?” 说实话柴和原来对于骗这伶花姬还有一丝丝负罪感。但是现在嘛,是希望她人有事。 老希望工程了。 “此时待马车停下,那丫鬟小玉便是亲自来迎。” 柴和带着牛生下了车,对于此地便是有些了然。 柴和虽是鲸头帮的人,但这一两年都是在洛城活动,以前还有个“骗子窝”,不过是被六扇门给查办了。 而作为骗子,挑选窝点自然是选隐蔽的地方,这里他以前也有考虑过。 环境不错,最重要的是平日里人比较少。不过因为出入洛城要走东城门,以及真真有什么节日,还是很多公子小姐组团出游的,便是放弃了这里作为窝点。 但若是要制造意外事故,柴和觉得是他也会选择这个地方。一来有些路比较崎岖,二来这里的水路是从小河堤过,涉水之处免不了会有危险…… “贾公子,这里往前便是有一处凉亭,小姐是想与公子走走。” 听了丫鬟小玉的话,柴和应了声,便是亲自去接伶花姬。 至于牛生又是装作一副痴呆儿模样,此时是趁这小玉不注意,是抓起地上的泥拍了过去。 那小玉被泥打到,自然是尖叫一声,那两个侍卫见了立马是拉住牛生,而牛生这一下子便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柴和原本是伸手要牵那伶花姬下马,此时见牛生出事,便是突然抽手离开,跑过去看情况。 伶花姬没站稳是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得亏是抓住了马车。 看到这“贾公子”不顾及她飞身前去照看这痴呆儿,伶花姬是有些气的想跺脚,但是显然因为今日里有“要事”在身,也为了撇开嫌疑,是只能咬牙忍下。 或许伶花姬此时心里想着的,是犯不着和将死的人闹别扭罢了…… 柴和此时上前倒也没骂两个侍卫,而是逗牛生开心。不过实则是暗里使眼色,示意牛生干得漂亮。 此时出了这幺蛾子,柴和是拉着牛生,便是希望把牛生带在身边。 其实刚刚柴和是巴不得那伶花姬摔一跤,好顺势取消今日的什么出游。但是显然他们这如意算盘有些落空了。 听到牛生要跟着,这伶花姬脸色便是有些变了。此时倒也没作声。 那丫鬟小玉原本身上吃了泥,是恨死了牛生。不过此时见伶花姬的表情,便是知道伶花姬想让她说什么。 小玉此时是低声对柴和说道:“公子好糊涂呀,这好不容易的出行,小姐就是想和公子单独相处,你这带着你弟弟,那岂不是辜负了佳人一番美意?” 柴和此时面露难色,心里却是骂娘了。这般要是这伶花姬应承了,他就当没事发生。 但此时显然是铁了心要牛生死…… 柴和倒也不慌,毕竟这一切还算是在他和牛生的计算之中。 那么如今这般,他二人也知道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那姑娘你看来应该如何?”柴和此时是问小玉。 “这简单,就让这小娃子在这里,我们特意准备了好吃的糕点,这小孩子哪有不馋嘴的理?” 其实他和牛生猜到了,这些人是想迷晕牛生,然后在徒造事故,而显然这饼是有问题的。 柴和此时看着牛生,是见其使了下眼色,便是知道牛生是准备这么做了。 “既如此,那就麻烦小玉姑娘了。” 柴和此时是上前和伶花姬一起,二人是朝着那凉亭走去。 其实空留牛生一人,柴和是有些担心的。哪怕牛生说的信誓旦旦,以及他的主意也确实不错。 柴和自然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鲸头帮的人,哪个不是手上有水贼人命的,就这两个侍卫,柴和显然也没放在眼里。 此时看到柴和与伶花姬走远,那小玉看着两人的背影,却是把心一横。 “来,小孩,姐姐给你吃饼~” 牛生心里清楚,这些人要制造事故意外,就肯定不会强行动手。毕竟他们想除掉“痴呆儿”的前提,是不让那“贾公子”发现。因此若是用强,身上有什么淤伤,那就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牛生便是接过那酥饼,正要摆入口中,是突然把这饼一块一块掰碎很快扔向小玉。 那小玉哪里想到这“痴呆儿”如此调皮,竟是把那酥饼锤得稀碎还丢她…… 一时间没了这迷药,是有些着急。 不过此时小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想要两个侍卫逼着用强。 “姐姐和我玩吧~哥哥经常和我玩捉迷藏的。”牛生此时是拍手笑道。 而听到这个主意,小玉却是有了主意。 这要是捉迷藏出了事故,也是正常的吧…… 但是当那两个侍卫想要靠近牛生的时候,却是被牛生拿起石子丢。 “不和大坏蛋玩!” 这小玉看了,却是一愣,显然是想到刚刚这两个家伙抓住这“痴呆儿”的手弄疼了他,让这“痴呆儿”记仇。 小玉此时叫来两个侍卫,是让他们原地待命,随时等她喊话。 这便是人的盲目自信。 小玉以为牛生是“痴呆儿”,便是自以为是的在心理上站在高处,那么便是容易出现轻敌的情况。 此时这个小玉显然也是一肚子坏水,是准备在这捉迷藏里把牛生给“意外致死”。 这里的环境,小玉自然已经提前考察过。 前面的河流往下流是比较的湍急,若是在那里想法子一推,这痴呆儿便是会掉入水中。 水流湍急还多石,她觉得这痴呆儿落水是必死无疑。 “好极好极,那我先去躲起来,姐姐等下来找我。”牛生此时是欢快的拍掌,心里同样也是欢快的。 可不是嘛,牛生自然是心里笑开了花。 原本牛生觉得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两个侍卫,没了蒙汗药,现在这个丫鬟小玉竟是想亲自动手,真真是把他当成了“痴呆儿”。 牛生虽只有十一岁,但是心智是明显比同龄人成熟的。不过就算如此,牛生也真真没有还过一条人命。 虽说这人是女子,但此时这人要害他性命…… 不过牛生知道,这小玉显然不能死,毕竟真死了的话对于他师傅的大计便是会有影响。 牛生此时便是只身一人找了个不隐蔽的大树后面躲着,就等这小玉“上钩”了。 此时这小玉也是开始寻找牛生,心里也是盘算着她的计划。 牛生躲得很自然,但是地方一点都不隐蔽。这小玉是一下子就发现了牛生躲藏的地方。 小玉自然是心生一计,佯装没发现,而是来到那湍急的河边,是假意摔倒。 “哎呦喂,好疼。姐姐摔倒了,姐姐不和你玩了~” 那两个侍卫自然是刚刚与小玉说好了,便是知道小玉发出的动静都是在钓傻子,是留在原地无动于衷。 小玉这话显然就是为了吸引牛生的。 在她想来,这痴呆儿听到她不和他玩了,那肯定是会屁颠屁颠走过来。 而果不其然,那“痴呆儿”此时便是从那树后面走出来。 “姐姐,你就不和我玩了?” 果然是“痴呆儿”,比起她摔了,是更担心她不玩了。 丫鬟小玉心里骂了声,不过此时也是心一狠。这有怎样的主子就有这样的丫鬟,显然这小玉私底下没少帮这伶花姬做脏事。 “来,好娃子,扶姐姐起来就和你玩了。” “好~” 牛生心里知道这小玉是要动手了,此时也是傻笑着伸出手去。 那小玉被扶起,便是拍了拍衣服,随即看着湍急的河流,是露出歹毒的笑容。 “快看,有大鱼!” 牛生此时听了,是朝着那小玉指的方向望去。 “哪里呀姐姐。” “走前去就能看清了……” 牛生此时和小玉已经是来到了那河的边缘。 这里地势比河高一些,同时也是河水里比较湍急的地方,若是不通水性亦或者是傻子入水,几乎是会被淹死。 但若是通水性,这往下一些水便没那么急,只需小心石子生还机会还是挺高的。 而就在此时,那小玉突然伸手便是要推牛生落水。但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牛生是突然跑开一个身位,嘴里念叨的是:“追大鱼咯!” 那小玉本就用力,此时一下推空,人是差点掉下去。但显然这牛生没打算放过她,是一个转身就勾到了那小玉的腿,把她整个人给摔倒在河里。 牛生见那小玉落水,先是一喜。不过随即见这小玉落水还懂游泳,便是知道她应该死不了。 此时牛生是一路小跑回来,着急大哭。 “姐姐落水了姐姐落水了!快去救她!” 那两个侍卫听了,这还了得,便是立马去寻那小玉姑娘。那两个马车的车夫,牛生看出这二人不是与这伶花姬一伙的,倒更像是骗来做见证人的。 此时听到有人落水,是立马跟着那两个侍卫过去了。 牛生见众人都跑开,此时摊了下手,便是笑了声。 牛生此时看着剩下的两匹马,眼珠子转了一圈,便是想到了鬼点子。随即手里鼓捣着什么,便是朝着那凉亭的方向欢快的小跑上去。 牛生显然还是很记仇的,因此是准备“惩罚”一下这伶花姬。 …… 话说这另一边,伶花姬和柴和是一起往凉亭走。 柴和此时和她有说有笑,越是聊得起兴,心里便是越觉得这个女人狠毒。 这女人下令要害死一个人,这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看不出紧张,实在是让人看了觉得胆寒。 不过柴和还是有注意到的,这个女人与他聊天暧昧期间,不忘指着周边的景色,显然是想走得慢一些。 这很明显就是在等下人来通知她出了事故,同时不想走得那么远,好第一时间在“贾公子”面前表现一番…… 而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呼喊声。 那伶花姬先是一愣,随即有几分暗喜,但是听到是谁的声音之后却是脸色一沉。 “哥哥!我怕~那姐姐掉到水里去了。” 牛生立马是抱住了柴和。而柴和见到牛生出现说实话心里是松了口气。 “那还了得?柳姑娘,你的丫鬟落水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好……”伶花姬此时应了声,心里是暗骂这小玉办事不力。 “来,我扶你吧,走得快一些。”柴和此时伸出手,这伶花姬也是笑着递上手去。 而就在这时,没等柴和牵到手,这牛生是立马拉着伶花姬,而后一阵小跑。 那伶花姬是一下子没发力,被这么一拉是差点摔了一跤。 而此时反应过来是立马甩开牛生的手,刚想发怒,却是见“贾公子”在跟前,便又是转而露出微笑。 “不得胡闹!快和姐姐道歉!”柴和是立马训斥了一声。 “就是个孩子,不打紧的。” 这伶花姬倒是装作大方的样子,摆了摆手。 但是随即她是闻到了一阵臭味。 此时伶花姬再看自己刚刚被牛生牵过的手,这脸便是一黑。 “这……这是什么……” “闻着像马粪……”柴和此时凑前一看,便是惊得后退一步。 那伶花姬顿时是急的又气又跳,而柴和也是立马转身训斥牛生。 不过自然是不忘偷偷挑了下眉,示意牛生干得漂亮。 这精致漂亮的“花儿”此时抹了屎,那便是大煞风景了。此时兴致全无,那今日这出游便也算是结束了。 今日里方戟那边出了大事,他们这边自然不好与这伶花姬过多纠缠。毕竟始终没有接应,这牛生都险些被算计。 不过让柴和有些哭笑不得的,便是这牛生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 “你小子这连马粪都敢抹手上,那是真真天才,幸好我没握你的手。”柴和是低声笑道。 “柴大哥,你难道没感觉?”牛生此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为了停下这次出游,小弟迫不得已,多有得罪了。” “你什么时候得罪过我了……”柴和此时笑了声,随即是笑容一僵。 这牛生刚刚见到他和伶花姬前,是抱了他……那这马粪岂不是…… 第八十三章 事件的关键人物 “所以你被牛生抹了马粪,然后那伶花姬也不敢靠近你?” 方戟憋笑憋得辛苦,但是一旁的婉儿和尤田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柴和回来就整个拿起水桶狂洗身子,连一块刚开的香皂都用了大半。 不过方戟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歹毒,要不是牛生机灵,换其他人可能早就被害了。 “今日里发生了很多意外,也欠了柳姑娘一个人情呀。” “是呀。少爷,这仇兄弟和几位小兄弟的仇,我们无论如何也是要报的。”尤田看到仇富身上的伤,当时就觉得心疼。 尤田知道仇富为了能更长时间在水里,是用到了自残的方式……而且那几个仇富的手下是直接被处刑的方式杀死,以尤田重义气的性格来看,这仇一定是要向三皇子讨债的。 “放心,大夫说仇兄弟高烧已经退了。至于这外伤,我可亲自去请了沈兄看看。” “沈夏?”尤田听到沈夏这个名字却是皱眉。“少爷,这沈夏信得过吗?” “放心。沈夏应该是信得过的。他治仇兄弟的时候我会全程看着的。”方戟知道尤田对于沈夏有些顾忌,便是安慰道。“你想,这沈夏可是帮太子和二皇子看诊的人,有他帮忙,仇兄弟的伤也好得快一些。”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方戟此时便是等柳如烟和老翁入席,届时也一起商量对策。 方戟这边除了自己的手下,还有婉儿的帮忙。再加上柳如烟和老翁,也算是一支相当不错的团队了。 此时听到敲门声,尤田起身开门,便是把柳如烟和老翁迎了进去。 尤田对于仇富的救命恩人倒是相当感激,说起来尤田这人倒是重义气。当时方戟救了他一命,便誓死效忠,颇有侠义之风。 婉儿见到二人也是点头打招呼。虽然初次见面时知道他们与青衣教有关,心里有些警惕。不过这次事情看来,便是知道这二人并不坏。 “好了,既然人齐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开始说一下今日我见三皇子的事。以及我们如何救罗槐……” 而就在方戟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却又是听到一阵敲门声。 却是让方戟一愣,同时也有几分警惕。 这么晚了……能来这里的会是谁呢? “看来人到了,我去开门。”此时婉儿却是笑着起身。 然后婉儿竟是把青荷郡主李琳琅给带了进来。 “郡主?你怎么……”方戟是没想到李琳琅竟是突然来了。随即是看着婉儿那有些像小孩犯错的眼神,便是无奈笑了声。 “放心。不管在座的是谁,只要能救出罗槐的。都是我李琳琅的朋友。”李琳琅此时却是郑重的说道。 不过李琳琅看到柳如烟和老翁的时候却是一愣。 “柳姑娘,还有老人家……” 方戟是没想到李琳琅居然认识柳如烟,不过他想起了那日里槐哥儿去追康之问,这李琳琅还是他亲自安排的来着。 “既然都认识,那大家就坐下说话吧。郡主,请。” 方戟让李琳琅坐下,便是准备说今日里的事情,以及后几天的安排。 “我今日里和三皇子见了一面,知道了槐哥儿的所在地,确实是在幽灵谷,而且是三皇子亲自把他送上去的。” 方戟首先便是说起了这点。 “关于幽灵谷,可能在座的人里还有疑问。不过具体的,等下柳姑娘会介绍。那么既然知道了槐哥儿的所在地,这问题其实就好办了。但是说好办,也难办。” 方戟此时拿出自己的大画板,而后是用铅笔写下“幽灵谷”三个字。 当然这字有点丑,大家伙都是莫名憋笑。 方戟脸皮厚,倒不至于脸红。不过还是干咳一声,是示意尤田上来代笔。 尤田以前在六扇门搞后勤,这字倒是写得不错。 “幽灵谷天险之地,而且入口不被外人所知,非谷中人几乎是无法进入幽灵谷的。因此在这里我们有两个方案,而这两个方案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方戟此时示意尤田写几个人的名字。 “首先是第一点,我们可以尝试自己找办法正面突破。第一点便是从这伶花姬入手。伶花姬是三皇子的宠妾,不过生得是好男色。因此由我们的柴兄弟进行色诱,也算是小有收获。至少伶花姬基本已经是上套了。” 柴和此时被这么说了,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次能够担当事情的主力,柴和还是有些激动的。这与以往行骗的时候不同,这次虽然也是骗人,但是却是让他有莫名的舒畅感。 “那么从伶花姬下手有两个好处,一个是能直接接近三皇子。第二点,便是可以侧面接近陈青林。” 方戟此时是重点指着陈青林的名字。 “从我们这几晚的收获来看,陈青林一来是伶花姬的姘头,二来还是幽灵谷的人。那么柴和这边要做的,便是通过伶花姬撬开这陈青林的嘴。同时顺便监视三皇子府上的举动。” 方戟此时便是指着尤田和柴和。 “这条线我就正式交给你们了、记住,仇兄弟的事就是深刻的教训,做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方戟此时是警醒了一句,尤田和柴和相视一眼便是握拳领命。 而在这个时候李琳琅起身说道:“方戟,这件事请务必让我帮忙。” “郡主?”方戟看到李琳琅的眼睛相当的认真,与他以往见过的郡主不一样,只迟疑了一会儿便是点头。 “有郡主帮忙是好事。郡主你就负责策应,若是可以让王爷府和六扇门的人帮忙,便是再好不过了。” “不止。既然你们要施行美男计,那么由我这个女人在的话也是能够出谋划策。”李琳琅此时也是笑道。 方戟依稀是能在郡主身上看到痞子王爷的身影。 “好。接下来要说的便是第二件事。我同意了三皇子的条件,与他合作。” 婉儿,柳如烟还有老翁倒像是提前猜到,并不意外。但其他人却是满脸惊讶。 “不要紧张,说是合作。但其实嘛,我在给三皇子下套。” 其实方戟今日里在三皇子的船上,是真的没想到这三皇子居然能提出这么个要求。 而三皇子给的条件确实诱人,除了无条件释放罗槐以外,还给他画了个大饼。 但是方戟透过本质还是知道了三皇子背后人的目的。他这是想拉他入水,而且想借他的手除掉三皇子。 当然这一切三皇子自然是瞒在鼓里。 方戟自然不是那种甘愿成为别人棋子的人,除非能像太子那样把自己被绿了的事强行绑架在他身上。 而这个人的目的又是如此的明显,就像是有意让他知道他想这么做一般。 方戟当时其实还有些犹豫,不过他想了下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便是想到了一个一石多鸟的计划。 方戟没忘记自己还有些麻烦事在身,比如那该死的“太监师弟”,这个烫手的山芋,他终于找到了好的方法甩开。 而且是甩锅的方式,毕竟他的这个“太监师弟”确确实实是两个巴掌拍死了三皇子的人。 “那么三皇子的目的,我想郡主可能还不太清楚。三皇子有意在中秋之夜夺君篡位。” “什么?!我这侄子这么大胆?!”李琳琅听了是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琳琅年龄小,但是辈分可不小。 毕竟仔细算来,痞子王爷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么痞子王爷就是皇帝正儿八经的亲叔叔。那么李琳琅就是皇帝的堂妹,也就是三个皇子的堂姑姑。 李琳琅现在知道罗槐是因为三皇子的原因而失踪,现在估计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知道大局为重便是忍了。 但是谁曾想这三皇子居然想当“大孝子”。 看到李琳琅这有些生气的样子,方戟倒是眨巴了下眼。他觉得若是郡主知道槐哥儿想要皇帝的命那还得了。 不过既然李琳琅是想跟柴和跟伶花姬那条线,便也是省去了交代槐哥儿的事。 “那么与三皇子这边合作的事,就交给我,婉儿,还有柳姑娘与老人家。” 老翁此时却像是有话要说,便是对方戟使了个眼色。 方戟觉得这老翁倒像是私底下有话想说。 此时众人都是边吃喝,而方戟和老翁算是来到外边。 “方小友,你早些时候与老身说,这三皇子身边可能有青衣教的人,是吧。” 方戟点头,他当时第一件事就是说起了这事,而且还说起这人可能已经知道了老翁的身份。 “以老身对青衣教的了解,这行事作风不像是教里之人才是。”老翁此时的神情是有些古怪,像是困惑,又像是心里有个答案一般。 “会不会是老人家你离开这段时间入教的?”方戟便是说了一个可能。 “嗨,这青衣教真有这么厉害的新鲜血液,何至于会沦落至此。”老翁却是摆手笑道。 “那老人家你的意思是?”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这人老身应该认识,而且可能还很熟……而偏偏事情有牵扯到青衣教。”老翁说到这里却是摇头,似是不想想到那方面一般。 方戟知道老翁是青衣教的老人,甚至于认识许多青衣教里面的元老。 “方戟,这么跟你说吧。药王你应该知道吧。”老翁此时是说道。 “自然是知道的。”方戟点头。药王是沈夏,莫小曼还有太子妃的师傅,方戟便是点头。 “老身与药王算是多年好友。虽然药王他不是青衣教的人。但其实他本人早些年与青衣教关系不错。不过在很久前就已经决裂了。” 老翁与药王是好友,这点方戟是万万没想到的。现在他想起槐哥儿想查清十几年前谷裕的死。 而方戟知道,老翁说的决裂一事,大概是牵涉到谷裕身上。也正是因为当年谷裕的事,这朝廷正式开始是大规模针对和捕杀青衣教。 只是方戟不知这老翁为何突然提及药王。 “老身觉得这件事可能与药王有关。如果你说的这人真的恨了解青衣教的话……”老翁便是说道。“而且关于幽灵谷,其实老身远比小姐知道的早,而且多……”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方戟知道柳如烟是查了古籍才知道幽灵谷的存在,但是这老翁竟是说他知道。 “具体是什么。不是老身不相信你,只是事情牵涉重大,若是真的。那么恐有杀身之祸。”老翁此时是说得相当严肃,俨然没有以往老顽童一般的做派。“我只能与你说,这幽灵谷的存在于药王有关系。” “什么?!”方戟听了自然是一惊。 如若是这样,那槐哥儿岂不是歪打正着? 毕竟事情牵涉到药王,那么事情也有机会牵涉到谷裕。 “方戟,你想。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涉到沈夏,而这三皇子在绮萝商会的船上,又是有什么目的?如若我说药王,我想是你的话应该能想到了。” 方戟此时听了老翁这话,便是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 老翁这话简直就是对事情的提点,也等于是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当时整个船上,与药王有关系的……除了莫小曼还能是谁? 当然方戟对莫小曼印象很好,知道莫小曼人单纯,虽然有些倔强,不过自身牵涉到这件事情,他却不太相信。 那么这样的话,事情就只能指向另一个人了…… 莫小曼的父亲,莫流……但这莫流一个兵部尚书,怎么会牵涉进来…… 除非这件事与药王有极大的关系。 莫流肯定是认识药王的,要不然小曼也不可能拜药王为师。就算药王是机缘巧合收了莫小曼做徒弟,这当爹的能不去了解自己女儿的师傅。 “老人家,既然事情牵涉到药王。难不成这药王那里是有什么玄妙之处。” 老翁此时却是笑着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方戟,须知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秘密。而以我与药王的关系,有些事情的真相,是绝对不能说的。甚至于小姐都不知道……” 老翁此时下意识是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方戟因为思考问题倒是没有留意到。 “方戟,除了我们,你也知道,还有谁想打听药王的事情,对吧。” “这……你是说皇帝?!” 方戟可没忘记哑古给的情报,那个与陈青林接头的人是提到了谷中有皇帝的人…… 第八十四章 沈夏三问 “沈兄,有劳了。” 此时见坐马车赶来的沈夏,方戟便是亲自出门相迎。 “方兄叫到,沈某一定来。”沈夏此时下了车便随着方戟去给仇富看诊。 仇富身上的伤多少外伤,此时沈夏见了倒是了然。 “施一般的外伤药便行了,只需开几副药调理一番便是。” 听了沈夏这么说,一旁的尤田和蔡贵倒是松了口气。 此时仇富显然也已经醒来,是想与方戟说些什么,不过眼见沈夏在场,便是欲言又止。 沈夏是聪明人,此时看了眼仇富,便是笑称:“要不我先回避一阵。” 方戟倒是示意仇富先休息,便是看沈夏先去开药方。 仇富的消息显然是关于三皇子背后那个人的,方戟知道很重要,便早就让尤田找来武胜文,由他代为画像。 事实上,方戟没想到武胜文在画画的天赋上是如有有造诣,自从看了方戟的素描画之后,方戟只是稍加讲解,这武胜文凭借自己的功底以及基本上掌握了诀窍。 这武胜文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呀…… 方戟此时招呼沈夏,此时沈夏写着方子,见方戟在旁便又是笑了声:“方兄想来有很多问题,不妨先问。” “不打搅你写方子?” “不打搅的”沈夏笑道。“作为一个大夫,既要看诊又要写方子,一心二用是必然,这也很大程度让我养成了这种好习惯。” 方戟点头,他知道沈夏是半道弃医从文,就这样还考了探花,确实有些本事。 当然方戟若是知道沈夏听了太师的建议只考第三,那就可能更加感叹沈夏的天赋了。 “那么沈兄,关于罗提刑的事,你是不是得向我解释一下呀。” 沈夏听了这个问题,下笔倒也没有停顿,转而一笑。 “其实方兄这么问,想必这几日里也有了些答案。其实我更想知道方兄知道到什么地步。” “找你的人,应该是莫尚书莫流。” 方戟这话一出,沈夏倒真真是停笔。此时放下笔,却是摇头。 “方兄若是能猜到这点,那三皇子是势必输得一败涂地了。” “其实我也是经人指点迷津,不过要猜到莫尚书也应该是迟早的事。” 方戟估算着,这中秋满打满算不足一星期,这段时间里会有更多“牛鬼蛇神”暴露,届时是敌是友都一目了然。 “其实莫尚书真真的与此事有关。我想方兄也在想,为什么莫尚书会牵涉其中。” “没错。在我看来,三皇子这船可上不得,分分钟搭上了沉船,对于莫家而言不说是灭顶之灾,至少经受了朝廷的清算后,将无法面对节西府李家。”方戟显然对这莫家和李家的关系很清楚。“而且,今日里我注意到,这三皇子可不老实,私底下可能与节西府李家甚至江南世家有勾结。” “这可是大事。”听了方戟所说,沈夏倒是皱眉,不过随即却是一笑。“不过这打铁还需自身硬,就是再多的外援,也抵不上三皇子本身才能的欠缺。” 方戟知道沈夏这个人属于能看局势那种,此时沈夏显然已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那么这莫尚书为何还会帮助三皇子呢?在我看来可能是受了其他皇子的指派,而牵扯到沈兄,那么很大可能是太子。” “方兄大才。”沈夏此时也是点头,随即是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方兄,这莫尚书把我牵扯进来,其实是有个原因的。” 沈夏此时看着方戟,却是有不知怎么和他解释。 “这我倒是不明。”方戟此时也是愣了下,不知道沈夏指的是什么。 “这莫尚书以为小曼对我有意,是想借此来对我逼压,但实际并不是这般。”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因为莫小曼的原因。 “其实吧,沈某和小曼真真是兄妹情谊,而且小曼真正的意中人也不会是沈某。” “莫小姐有意中人?这我倒是没想到、也不知是哪家儿郎这么有福气。”方戟此时也是笑道。 沈夏此时下意识看了眼方戟,却是叹气。 这家伙哪里都聪明,偏偏这方面却是相当的迟钝。 “只是我也不明,这莫尚书既是要逼你,为何有牵扯到三皇子?” “莫尚书想把小曼许配给三皇子,以此来逼我娶小曼。但很明显这事情就是错事!”沈夏此时是气得拍了下桌子,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方戟看到这里,算是纠正了些对沈夏的看法。在他看来沈夏是因为某事而成为了“功利主义者”,但没想到涉及到师妹的事却是如此上心。 其实在方戟看来,沈夏此时急缺政治资本,这要是有了莫家这层关系,得到莫流鼎力相助,势必是如虎添翼才是。 但是方戟看来这沈夏还是把自己的师妹看得很重的。 因此方戟可以推断,沈夏变成这般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师傅药王。而他的师妹是他与师傅药王的联系,这当中的沈夏才是真正的沈夏。 方戟此时看了也是大笑一声,给沈夏倒了杯酒,是让沈夏有些云里雾里。 “在方某看来,莫小姐有你这样的师兄,倒真真是福气。” “方兄别笑我了。这事情……也罢,还是我来吧。” 沈夏此时是真想说,这事情其实有一半是因方戟而起,只是这涉及到师妹的秘密,他倒不忍心说出来。 主要是不知道方戟的态度,若是这般说了,反而让师妹境地尴尬,这可不是他这个做师兄的想看到的。 “若是事情是太子背地里指使,那我倒是有了些底气。”方戟也算是了然。 至于事情牵扯到药王,方戟不知如何开口。而此时再看沈夏的态度,却像是丝毫不知。 “这事情,先不说。方兄,沈某反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此时沈夏倒是相当严肃,坐姿都庄重了些。 这要是外人看来,就像是大舅子盘问一般,但显然方戟身在其中只觉得沈夏是有大事要说。 “方兄,你觉得我师妹人怎么样?” 方戟此时眨巴了下眼,喝了杯酒。 “沈兄你就问这个?” “嗨,这事情相当重要。算是作为我应对莫尚书的参考意见。” 方戟一听倒是点头,只觉得沈夏很关心自己的师妹,竟是想问他这个外人参考意见。因此便也想的认真。 此时说起莫小曼,方戟第一时间是想起了当初偶然逃到司徒府时的场景。 那时候王家小姐王舒想对莫小曼下蛊,方戟算是一巴掌打晕王舒,是救了莫小曼一命。 但是随后知道当时莫小曼只是装睡,而且知道了他的身份,说实话有些惊讶。 至于说人怎么样,方戟只觉得这莫小姐人确实不错,而且是那种我见犹怜的美女,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类型。就是这莫小姐有时候见到他总是没正眼看他,让方戟一度以为这莫小姐是讨厌他的。但是几次交流下来只觉得自己应该是误会了她、 所以此时问方戟的态度。方戟是说出了自己的感想,除了王舒那件事以外,其他的都是相当真实。 毕竟方戟觉得,既然要给沈夏作为参考意见,那么很多事是不能隐瞒的。 此时沈夏一边听一边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一边又说叹气的样子,是让方戟搞不懂沈夏的意思。 当方戟说完,此时沈夏是仔细端详着方戟的脸,点了下头,随即又是摇头,倒是让方戟看懵了。 或者说以方戟的性格来说,他对这点相当在意,不知道沈夏此时究竟是想怎么做? “沈兄?你这可有了结果?” “还有一个问题,算是比较私人的。”沈夏此时却是笑道。“方兄,其实我师傅药王除了看病,这看人也有一手。沈某不才,和师傅学了些皮毛,便是给方兄看了相。” “哦?”方戟对于这种看相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毕竟作为老千,知道看相算命的其实有几分算是同行的意思。不排除有人看人真准,但是许多看相佬都是说话有些模棱两可,这话多了之后便是会让你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样子。 其实细究下来,你会发现他说的其实是根据他的观察得出的大概率事件。 中则灵,不中你说不定事后也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看沈夏的样子可不像是那种看相算命的,方戟便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我观方兄的面相,不至于面冠如玉,但是结合身子有几分英姿飒爽,再加上眉宇深邃易锁桃花,因此看来方兄日后是妻妾成群呀,让沈某有几分艳羡。” 方戟听了却是眨巴了下眼,他此时想出口笑称是没有的事,但是此时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倩影,便是挠了下脸。但很快方戟反应过来是收回了手。 这挠脸的样子,代表着心虚,方戟是知道的, 方戟真真觉得自己若是在后世就有些“渣男”的意思了,毕竟除了小洛,他脑海里时不时有倩影挥之不去。 当然你说这是因为方戟这一世才十七岁,是“思春期”这个年纪的缘故。但是说真的,方戟其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真要说的话,方戟这人也不是想不开。他深刻的明白这是古代男权社会,一个厉害的男人多女人是正常的。况且大部分男人基本都有三妻六妾的梦想。 此时方戟也不让自己多想,正所谓船头桥头自然直嘛。 至于沈夏,算是觉得自己要帮小曼的话,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小曼心思里这层窗户纸什么时候捅破,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好过多干预。 沈夏深知小曼骨子里的倔强,毕竟也是因为这份倔强才能让小曼在多病的童年里挺过来。因此他也知道小曼这人认定的事情是千匹马万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方兄给的意见,沈某一定带到。”沈夏此时倒是有几分做戏的成分,脸上带着愁容:“其实方兄,若是我这番劝不了莫尚书,小曼真要嫁三皇子,那事情可相当不妙。” “怎么说?” “以师妹的性格,势必宁死不从。就是我这师兄,她也不会嫁的。”沈夏此时却是拍了拍方戟的肩膀。“若是日后需要方兄帮忙,是希望方兄多费心了。” “这不必说,这莫小姐的意中人,方某替你绑来便是。”方戟此时是起身拍了拍胸脯。 沈夏摇头,你小子还能自己把自己绑了不成。 此时沈夏提笔,算是写完了药方,是交到方戟的手上。 “方兄,三皇子的事情上请你大胆去做,这也是太子的意思。”沈夏此时递上了药方。 方戟看了眼,除了那些药几钱以外,还附带了四个字:“莫忘约定”。 这显然是太子让沈夏传达给他的话。 至于他与太子的约定,自然是那日里在太子说的那件事,除了太子妃的事情以外另一件事。 不过显然太子传达这话,沈夏也是不明白个中意思的。沈夏就算知道了方戟与太子之间有个约定也不奇怪。毕竟在沈夏看来,太子是相当的看重方戟。 此时沈夏起身告辞,方戟便是亲自送他上马车,算是表达对沈夏的尊重。 不过方戟此时关上门,听到动静却是皱眉、 显然是又有“客人”到了。 而且这个“客人”很聪明,是跟着沈夏来到这里的。 方戟此时抽出一把飞刀,而后踏着轻功便是飞到了屋檐之上,而几乎与此同时婉儿和老翁也是飞身,把那人给围了起来。 方戟知道这是高手的默契,有“客人”到了以婉儿和老翁的实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朋友,你可是迷路了?”方戟此时看着这人却是笑道。 这人自是一身黑衣,不过是罕见的戴着奇怪的斗笠,他的黑衣像是黑袍一般,是把手脚都遮掩起来、 这般严实,却是让人无法知道他是男是女,亦或者是擅长哪种类型的武功。 “藏得这般严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老翁此时晃悠着手上的刀,眼里倒是闪着一丝玩味。 这老翁是他三人里武功最高的,方戟知道老翁此时想试试。而且老翁也有这个底气。 其实方戟来到洛城,接触了许多高手,在此可以给他遇到的高手排个名。 当然这是要除开神鬼莫测的老鬼的,方戟知道这些人都不如老鬼。而且是相当客观的来说的。 他遇到的暂时最厉害的人就是穆襄穆二娘的爷爷穆风,其次是他那“太监师弟”,而老翁是暂时排在第三位的。 其他诸如婉儿,穆襄,哑古,阴魔阳魔,宋天啸,勾魂,百鬼,贾扎等都算是各有千秋,但是比之老翁是要差一些。 因此老翁确实也有些傲气的资本。 第八十五章 神秘高手 “方小友,待老身上前试试他的底便是。” “老人家,切勿轻敌才是。”方戟这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老翁行走江湖可能有五六十年了,肯定比他们有经验得多。 老翁此时两把刀背在身后,来到跟前。 “这第一招,就让方某帮你探探吧。”方戟此时喊了声,便是使出全力扔出了自己的飞刀。 这飞刀带着弧线,方戟今日里也试了,就连那林琼都很难接住。而林琼的实力,那便是刚刚踏入一品武者的境界。 此时方戟这飞镖依旧是在空中划出一道精美的弧线,看似瞄准这人的头,其实是射的左边身体。 而让方戟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是往后转了圈,而后是用一剑轻描淡写挡下方戟的飞镖。 这人的武功可不低呀。 方戟此时见这人终于是露出两手,竟是使得一对鸳鸯双股剑。 这人用的是双手剑? 此时再看这人,方戟留意到他的身高只有堪堪一米六出头,而从身形来看,倒是相对灵巧。 虽然初看无法分辨男女,毕竟这黑袍是遮住了身段让人无法辨别。 “用暗器算什么好汉。”此时方戟分明是听得一声女声,而且听这声音,年纪应该也和他与婉儿相仿。 此时听到女声老翁却是愣住,他是没想到这人竟会是女子。而且相比他而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娃子。 “这……是个女娃子,那老身不好出手了吧、” 当然老翁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些震撼,这女娃子刚刚能挡下方戟那镖,其实他也知道这女娃子的实力至少也是一品武者。 如此年轻就达到这个境界的……必定是当世的天才。 老翁知道这赵无垢算一个,十七岁便已经是一品武者。当然这与赵无垢在战场厮杀有关,经历的危险多了,境界长得确实快。 而这个女娃子光听声音也是让人觉得年纪不满二十的。 “老头子,你该不会以为你打得过本小姐吧。”这女娃子虽然此时遮住脸让人看不清,但是言语倒是相当的狂妄。 不过,方戟也知道,这女娃子若真的实力出众,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老翁此时摇头笑了声,晃悠着手中的小刀,便是摆出了比试一番的姿势:“武功只分高下,那就别怪老身以大欺小了。” 这女娃子笑了声,这笑声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天真烂漫的意思。 所以这个女娃子年纪可能真的不大…… 方戟知道若是真的,这人的天赋可能不在婉儿之下,甚至更胜于婉儿…… 老翁此时身体先动,这刀在手上肆意挥动,是让方戟看得有几分眼花缭乱、 老翁的刀突出的不止是一个快,还有准。方戟吃过老翁做的鱼生,那鱼片薄如蝉翼入口即化,真真的相当了得。 方戟见过的快刀手有哑古,贾扎还有老翁。三人的刀法各有千秋,但若是比快,方戟觉得最快的应该是老翁了。 此时那女娃子也是舞起手中的双股剑,这一来二去竟是能接下老翁的攻势。甚至于让方戟觉得这女娃子接老翁的刀比起贾扎来还更游刃有余、 此时老翁连续挥动左右手各有三十六招,加起来总共是七十二刀。 方戟大概了解老翁的刀法所在,其实也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挥完七十二刀。 看似一招鲜吃遍天,但是这个中的刀法确实可以变化的。 而这女娃子接刀却是绰绰有余。 此时老翁打完一套便是双手交前退了几个身位,这招的名堂方戟也知道。是老翁的守势,若是这时候这女娃子想乘胜追击反倒是会落入老翁的下怀。 但是这女子也是丝毫不追,倒是相当冷静。 年纪不大但是武功高强,而且对战也是相当冷静,让方戟觉得这女娃子有些不真实、 可不是,比起来倒像是这女娃子才更像主角……毕竟方戟总觉得这洛城藏龙卧虎,还是有很多人能打赢他的、 “好啦,该我出招咯。”女娃子又是笑了声。 老翁此时也同样露出笑容,示意她请便。 女娃子此时左手持剑背在手后,而右手提着剑便是杀了过来。 方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剑法,这女娃子的左手剑是反手握的,但是此时打击起来却是相当流畅。 不过显然这女人的剑同样也是被老翁一一化解,甚至于老翁还能打出几招攻势,不过总得来说,这女娃子的进攻势头还是不减的。 这家伙的剑倒是又快又稳呀…… “相公……这女娃子的剑法……” 婉儿此时看着这剑法先是看得目不眨眼,随即却是突然双手握头,表情痛苦。 方戟见状赶紧上前照看婉儿,此时扶住婉儿,却是见其表情痛苦。 “这剑法我见过……” 婉儿此时痛苦之时说出这话,但是随即却是突然倒在他的怀里。 “婉儿……婉儿……” 方戟实在没想到婉儿竟是突然反应这么大。 而此时老翁和那女娃子那边竟是很有默契的停下了手。 这女娃子倒是很讲江湖道义,这倒是让方戟想起了那穆襄穆二娘。 “方小友,这赵姑娘没事吧。”老翁此时是问了声。 “这是怎么了?可跟本小姐没关系,可别赖本小姐哟。”此时这女娃子也是这么说了一句。 方戟刚想抱婉儿先下去,却是见怀中的婉儿突然睁开眼,随即却是俏脸一红给了方戟一巴掌。 此时空气太敏感,有一丝丝安静…… 尤其是刚刚那一记巴掌,却是有些清脆响亮。 随即那女娃子竟是噗嗤笑了一声。 而方戟此时捂着脸,也是明白了过来。 看此时婉儿的眼神,方戟便是知道此时是“影”占据了婉儿的意识。 “老人家,没事。你们继续吧。”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那老翁此时挠了下头,却是收起了武器。 “嗯?不打了吗?”这女娃子却是一愣。 “不打了。你这女娃子也不像是坏人,那不如各自回家吧。”老翁此时却是伸了个懒腰。“年纪大了这几下子可折腾的不轻。” 方戟此时也想问这“影”突然出来是什么情况。 但此时却是见“影”突然说了一声:“我跟你打!”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是想问这“影”是想闹哪样。毕竟他与影可是有约法三章,不能肆意使用婉儿身体的。 “好极好极……刚刚我可没尽兴呢。”方戟是没想到这女娃子不仅同意这车轮战,而且听声音还相当的高兴。 方戟这刚想劝,却是见那影已经一下轻功跃到了跟前。 影的武功分明是婉儿的,但是在方戟看来却是有其他的气质。 方戟其实有总结现在婉儿的三种人格。主人格也就是他熟悉的婉儿,虽然战场上是“杀神”,但其实私底下有几分软妹子的意思。 再接着就是“四哥”人格,那是突出一种豪迈,而方戟接过他几招,那可谓是家暴起来猛过劲夫! 至于影,总是让方戟觉得她透着一种邪魅,而且性格上也与婉儿像两个极端。 婉儿上前自然是空着手,此时松了松手脚,一举一动也更透着一股媚态。 婉儿的脸这么欲,方戟也只能在影身上看到了。此时又想起那晚不小心和影的一“啃”,是让他有些热燥。 “嗯?你空手的话,那我也空手好了。”这女娃子此时见状,是将两把剑搁置在房顶的瓦片前,看样子比起拳脚功夫也丝毫不惧。 此时“影”邪魅一笑,竟是轻轻勾了勾手指头,这女娃子见状,便也是一下子跳上前,双拳化爪攻向影。 婉儿的拳脚功夫方戟知道是和她的枪法一样,那可都是绝活。 此时这影用婉儿的武功打将起来,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怪哉怪哉。”老翁此时却是摇头。 “老人家,怎么了?”方戟此时便是问老翁,倒也怕老翁看出婉儿有什么不对劲。 “这赵将军的拳法不知是师承谁。老夫领教过赵将军父亲的武艺,这并不是赵家的家传武功。” “不是赵家武功?”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 事实上方戟这才想起,他只看过婉儿施展这拳法,却是丝毫没见其他赵家人使用过。 看样子这件事同样也是得问清楚呀。 “不用赵家的武功其实也没什么。这怪的可不只是这点。赵将军如此正气之人为何这武功施展起来是透露着一股邪劲。” 方戟此时听了脸上虽然没表情,这心倒是不禁一咯噔。这老翁不愧是老江湖了,倒是一眼看出婉儿有些不对劲。 “嗨,我家娘子其实可能骨子里就有这种气质吧。”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也对,只有你这枕边人才更了解才是。”老翁此时却是笑了声。 就在方戟暗里想松口气的时候,却是听到老翁的下一句话,心里又是不淡定起来了:“不过方小友,看样子你在赵家的日子不好过。毕竟这赵将军在老身看来可是处子之身。” 方戟想高呼“有挂”!,想举报这老翁开挂了。 “我想穆家传人应该也来了吧,还是让她现身吧。”老翁此时说了声。 那穆襄穆二娘竟也是突然现身。 当然方戟是一早知道穆襄跟着。毕竟穆襄始终不放心婉儿的情况。 此时穆襄起身,对于老翁倒是没有好脸色。 “这位赵家二娘看样子是知道老身的身份呀。”老翁对于穆襄的态度倒是不意外。 “青衣教罗刹使,手上无辜的人命多着呢。”穆襄对于青衣教的人确实没什么好感。毕竟这江湖上对于青衣教之人也是相当不耻的。 老翁此时却是笑了声:“老身手上的人命确实数都数不过来,小姑娘你没对老夫出手其实已经是给脸了。老身可记得当年被你爷爷穆风追杀时的场景,你爷爷确实是当世英豪。” 方戟倒是没想到老翁以往还有这样的往事。 其实方戟也听槐哥儿说起过青衣教六位灵使的事情。 青衣教六灵使分别是罗刹,勾魂,锁魄,百鬼,龙王,毒鸠。 其实所谓的灵使基本上就是现今青衣教的杀人工具。 方戟算是见识过罗刹,勾魂,百鬼和龙王的手段,其他三位自不用多说,但老翁以前是罗刹使。方戟可是听说这罗刹最擅长的就是剔人,是可以做到骨肉分离的程度。 此时再看老翁的刀,方戟自然是相信这一件事。 不过他与老翁相处来看,这老翁倒不像是如此有戾气之人,方戟觉得这老翁近些年应该是少杀人了,能隐去自己身上的戾气了。 所以老翁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以前不是,方戟也算是心知肚明的。 至于其他的灵使,勾魂不必说,杀人是有几分仪式感,方戟也算是领教过了。 紧接着是百鬼,方戟想起那日里赵府行刺皇帝的刺客,方戟后来听槐哥儿谈起,便是知道这领头之人应该是百鬼。而百鬼最基本的特点就是手下有“百鬼”,而自身也是“鬼”。其实所谓的百鬼,不过也就是一些身体有残缺之人组成的杀手集团罢了。 再接着就是龙王,方戟领教了他水中的本事,而且龙王显然还有一手破船的绝技。 至于剩下的锁魄和毒鸠,方戟自然是还没领教到的。 不过他知道以他现行的目的来看,与剩下的青衣灵使交手也是迟早的事。 “小妹现在是什么情况……”穆襄此时是低声问了方戟一句。 “是影。”方戟也只是低声说了二字,相当简洁。 婉儿的秘密事关重大,方戟就算对老翁有些好感,但也知道婉儿的事情是无论如何要保密的。 此时影与那女子的交手,方戟倒是隐隐感觉这影有些占了上风。方戟觉得那女子应该是通晓拳脚功夫,但是比起手中的剑显然不是她的绝活。 此时影的一拳朝那女子的脸袭去,这女子闪头一躲。但谁知影只是狡猾的佯攻,此时拳头摊开拎起那女子的斗笠却是一扬,顺势摘下。 这影确实比起婉儿多了几分狡诈呀。方戟心里不禁感慨。 那女子终于是露出了真容,此时就算是夜间方戟也算是看清这女子长什么样。 精致的娃娃脸,明眸皓齿,却也是个小美人儿。 第八十六章 夏依 方戟此时看这个神秘的女孩,只觉得奇怪。 她应该是跟着沈夏来到了这里,但是却让人猜不透她是哪一方的人。 “倒是个精致的女娃子,只是看来性子有些野。”老翁此时却是笑了声。 女孩此时露出真容,倒是跺了下脚,显得很是气愤。不过此时看对方有四人在,便是起了离去的心思。 “这场算是我输了,下次,下次本小姐一定讨回场子。” 说罢这女子便是踏着轻功而去,“影”此时想追,却是被半道出现的穆襄拦住。 此时自然是嫂子与老婆的对决,不过方戟也没在意。此时是朝那女子的方向追了出去。 “莫要拦我。”影自然是有些不满,而究其原因,便是她并不是婉儿,与穆襄打起来经常吃亏打不赢。 “由方戟去追就够了,你可别忘了,你的事还需要我同意才能办。” 穆二娘这话自然算是威胁,她可不想让“影”用婉儿的身子乱来。 “不追便是了。”影心有不忿,此时倒是赌气的飞身下去。 老翁此时见了却是奇怪,毕竟此时的赵无垢赵将军,倒像是发大小姐脾气的姑娘。 此时老翁也落到院子中,却是见在一旁偷偷看的柳如烟走出来。 “这赵将军是怎么了?”柳如烟见赵婉坐在石椅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怪。而一旁还有个侠女在看着她。 “可能这赵将军来了月事?”老翁此时是开了个玩笑。 柳如烟算是习惯了老翁的不正经,只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随即才反应过来。 “方戟呢?” “小姐,我还以为你忘了姑爷了。”老翁又是调笑道。“他追上去了。” 柳如烟刚想用小粉锤锤不正经的老翁,但是听到方戟追出去却又是有些担心。 “这方小友别的不说,轻功算是一绝,在场的人都不如他。因此他要追上去自有他的打算。” 老翁倒是看得很透。确实方戟的武功在他们这三人里可能最差,但是轻功却是他加穆襄与赵婉三人都不一定能堵住。 “就是这女娃子,来历可能不简单呀。” 此时方戟夜间里是追逐着这个女孩,洛城的晚上他算是老熟人了,此时两个身影在各个房顶楼顶追逐,倒像是要分个高下的样子。 让方戟觉得惊异的,是这个女孩的轻功也是好到夸张,真要说的话,是他来到洛城里见过的轻功最好的。 而且方戟发现真比起来,这个女子的轻功只差了他半截…… 方戟知道自己的轻功怎么练的,那可是在险恶地势以及悬崖峭壁上练就的。 为此方戟可没少受伤,虽然每次到了要送命的时候都有老鬼相救,但是这个中辛苦方戟绝对是不想在经历一次的。 也就是说这样艰难的修炼才有了方戟这引以为傲的轻功。但是这女子此时每次的落脚点抓得准,速度也都很快。 在方戟看来此时他倒像是追逐一个洋溢奔放的精灵。 当然方戟随即明白了过来,这女子的轻功与他见过的也不一样,倒像是自成一派,而且应该是极耗体力的。 终于这女子此时被追逐到有轻微喘气,此时是回身看着他。 “你……你这轻功怎如此厉害……”这女子平稳了下气息,便是叉腰指着方戟。 而此时的方戟倒是挂在一个房梁上,是脚是钩着那房顶的钩尖位置。 “其实我才好奇,你这轻功也不差,是和谁学的。”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你不公道,明明是本小姐先问的。”方戟见这女娃子年纪与他相仿,但是性子却更像是个孩童。 当然方戟可不认为她是蠢或者痴,毕竟她在与老翁和影交战时思路可是相当的清晰。 顶多方戟觉得这女娃子是有些不谙世事。 但是就这样一个小姑娘,是为何跟着沈夏呢。莫非她是幽灵谷里的人? 方戟想来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此时却是笑了声:“我的轻功是我师傅教我的,你呢?” “我的自然也是师傅教的。”那女娃子此时便是答道,不过此时却是摇头,嘟起小嘴,倒有些可爱。“师傅骗我,他说我练的轻功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为什么你的比我快?” “巧了,我的轻功,我师傅也是说最好的。”此时方戟也是笑道。 虽然这让方戟觉得像是骗人家小女生,但是为了套话方戟还是得做。 “那你可小心别让我师傅抓到,他若是知道有一门轻功你的比他好,那可是要逼你交出来的。”这女生此时却是很郑重的警告。“不过我会帮你保密的。”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是没想到这女娃子还能与他亲口说这些。而且看样子还是好心提醒。 “你师傅这么霸道,他抓了我能怎样。” “你若是交出轻功,应该是废了你的修行。你若是不说,一看就直接被杀掉了。” 这女娃子说得语气倒是挺天真,但是在方戟听来却是感觉心底一愣。 这女孩的师傅看来并不是善茬呀…… “你这么为我着想,倒是让我很感动。”方戟此时是叹了口气。“我叫方戟,自小是个孤儿,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方戟观察了下这女子的一举一动,便是觉得这女子应该真的是和他一般,是从什么“世外桃源”出来的。 当然他与这女子不同的,便是他有上一世的记忆,并不会养成这女孩这般天真懵懂的性子。 那么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真真就“相逢何必曾相识”便是了。 “你也是孤儿呀……师傅也说我是捡来的。”这女孩听了方戟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意思。“本小姐叫赵夏依,师傅说是酷暑时捡到我的。” “你姓赵?”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他对于这个姓自然是比较敏感,毕竟他本人可是“赵家赘婿”。当然,他不会经典的歪嘴。 当然方戟此时只是反应了一下,毕竟他可想起赵可是大姓。 “我身上有个玉佩,上面便是有个赵字。” 方戟听了也算是点头。可能这赵夏依姑娘的身世也有些奇怪吧。 至于方戟的身世,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甚至于他根本就没想去深究。 毕竟方戟始终觉得他就是他,而这具身体自小就是他的。准确的说他依稀记得睁开眼的一瞬间自己是在江河上飘着…… 老江流儿了。 “那么赵夏依姑娘,既然你我有缘。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是有问题想找你。” 对待这赵夏依,方戟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真诚些。 “你是本小姐第一个朋友,问吧问吧。”赵夏依显得有些高兴。“你叫我夏依变是了。” 这是它第一个朋友是让方戟没想到的。而且这赵夏依就这么相信他了,是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或许他这种上辈子算是顶尖的老千,对于这种单纯的人还是会有几分愧疚的。 当然,大前提是这个单纯的人长得好看。这就是现实。 “那么夏依,你怎么到我们院子里来了?”方戟此时问得不算直接,毕竟他知道这女娃子应该是跟着沈夏过来的。 说来也巧合,沈夏名字也有个夏。 “我是跟着那个大夫来的。”赵夏依倒是回答的相当耿直。 方戟一听,这赵夏依也没有隐瞒,却是觉得奇怪。 最奇怪的是,她认为沈夏是大夫,那换言之她可能并不知道沈夏的身份。 “那你为何跟着那个大夫呢?”方戟此时也没提沈夏,便是顺着问了去。 “因为那个大夫的人杀了我的马!”这赵夏依此时是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话方戟听了却是一惊,以为是沈夏杀了她的母亲。但是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赵夏依说的并不是她妈没了,而是她马没了。 但是方戟却是有些搞不清情况了。 沈夏无缘无故杀她的马做什么。 方戟觉得奇怪,便是直接问。 “他是怎么杀了你马的?” 方戟越听越觉得自己这话像是骂人,倒是想笑,不过显然在这赵夏依跟前笑有些不合适。 “今天本小姐看到好吃的,刚离开没一会儿,我那马儿就像发了疯似的。那个大夫旁边的家伙是拿起刀就杀了我的马!”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敢情沈夏也没杀错才是,很可能这马要撞到人了。 但是随即方戟是反应过来,这事情个中有细节…… “你说是他旁边的人。他是怎么杀了你的马的?”方戟此时问了声,这一刀干掉奔驰的马儿,却是让他觉得这人的武功不简单。 “他用的兵器那是正儿八经的马刀,只跳起一刀,便是把本小姐那马给砍下来。武功着实不错。” 能让这小天才说武功不错的,方戟怎么最次也是二品武者吧。 那沈夏身边的人会是谁。 方戟可知道太子府上的一品武者就只有阴魔和阳魔,而这两位高手都是不用兵刃的……而剩下的二品武者里,方戟知道那日里在场的,以及大婚那日里想围杀他的三位皇子的人也不是用的马刀。 换言之,沈夏见的人应该身份不简单呀,至少不是太子身边的人。 方戟是没想到这赵夏依给他带了个不错的情报。 但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赵夏依竟是跟着沈夏。毕竟就算她想报复,也应该跟着那使马刀的家伙才是。 “那你追这大夫,是想让他赔你的马?”方戟便又是问了声。 “并不是的。你听我说完。”赵夏依此时便是继续说道。“那个用马刀的杀了我的马,我本来就是想晚上亲自教训他一顿的。但谁知是没这个机会了。” “没这个机会?”方戟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死了?” “嗯,就是被这大夫毒死的,所以我才找他算账。” 抛开事情过于震撼不说,方戟没想到这赵夏依竟是想着报复沈夏。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不过事情也是让他足够的震惊。 换言之沈夏把这个人给杀了…… 至于赵夏依,便是无意目击了这件事。 方戟从刚刚赵夏依的话来听,这赵夏依显然对死了个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显然这赵夏依之所以这般,与她的师傅有关。 她的师傅或许就是给她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思想…… 当然方戟也知道这赵夏依是好人,毕竟对初次见面的他还说起她师傅的坏话。 而方戟现在就想知道,沈夏这白日里毒死的家伙是什么来历。 此时方戟又想起老翁的话,知道最近的事可能与药王有关…… 那么很有可能最近的事件与药王有关的人都会深陷其中。 此时方戟莫名想到莫小曼。他本人对莫小曼的印象不错,而且莫小曼算是绮萝商会的朋友,对他也是一口一句方大哥来着。 “原来如此。”方戟此时是点头笑了声。“既如此,那大夫你还是别找了。他我也认识,你的马我可以赔给你。” 这赵夏依听了先是嘟嘴,不过随即也点头同意。“赔倒也不用了,既然你是我朋友。我就放过那个大夫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大夫的?”这点方戟也很好奇。 “因为他下毒太隐蔽了。”赵夏依此时是笑道。“那个杀我马的人已经很谨慎了,还是中了毒。那个大夫懂得把两个本身对人无害的东西给凑在一起,会这个的在这里应该算是神医了。” “神医?”方戟听了却是有些奇怪。 而且听这赵夏依的话,便是知道她貌似也懂得药理方面的知识,看样子真真的是个天才。 “那既如此,刚才我的朋友对你也多有得罪了。”方戟此时也算是抱拳,便是想要离去。 虽然他对于这个赵夏依的身份很感兴趣。不过显然,赵夏依算是好人,而且对他真诚。方戟倒是真把她当成朋友,不想就这么骗她说出来。 “朋友,你这就要走了?”赵夏依显然有些不情愿。“朋……方戟,那你就住那里吗?” “不,我不住那里。”方戟摇头笑道。“我住在赵府,也就是大将军府。” “你姓方,怎么会住在赵府呢?”赵夏依却是笑道。“不过没想到你住赵府,本小姐也姓赵。看来我们还真有缘。” “确实挺有缘的。”方戟也笑了声。 只希望这不是什么孽缘就好了。 第八十七章 一个婉儿三个她 将军府婉儿的闺房,还保留着差不多半月前新婚的样式。此时穆二娘是看着眼前的婉儿,颇有几分想要问责的意思。 如今婉儿的身体是被“影”主导着,这影倒也是有几分逆反的脾气,此时是和穆襄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方戟此时坐在一旁,看着这俩人,是叹了口气、 “那么你总该说说你为何现身吧。”方戟自然知道事情不寻常,就在影现身前,婉儿好像对那赵夏依的武功相当敏感。 “没错,我基本可以确定了,刚才那个人的武功很有印象,我见过的。” 方戟是没想到影居然会如此说,那么这意味着赵夏依与婉儿被绑架的事件有关? 开什么玩笑呢,赵夏依的年纪应该也就十六七岁,婉儿被绑架的时候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是赵夏依做的。 不过若是武功的话,方戟觉得或许和赵夏依的师门有关。 现在方戟倒是有些后悔没问清赵夏依她师傅的身份了。不过方戟觉得,他与这赵夏依算是有缘,以后兴许还能见到。 “那方戟,你追上去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个女子是谁?”穆襄是问一旁的方戟。 “这个女子应该是来自于一个很厉害的师门。她说她叫赵夏依,不知道二嫂有没有什么印象?”方戟此时是说了一声。 “赵夏依?”穆襄此时听了却是皱眉,随即是摇头。“不曾听过,不过是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也姓赵。” 方戟看穆襄都不知道,便是知道这赵夏依可能来自更隐蔽的师门。 “若是穆风穆老前辈在的话就好了,他应该知道这女子的武功是哪门哪派的。”方戟此时想起了穆风那个武痴,便是提了一句。 “嗯?你和我爷爷认识?”穆襄此时却是有些疑惑。 “其实是结婚那日里与穆老前辈聊了几句,我见他对于别人的武功相当了解,便知道他在武学方面相当博学。” 穆襄倒是点头,她这爷爷平素里最喜欢的就是寻找武林中的绝学,当然不是为了学,而是纯粹的想要知道个中要领。甚至于一个武功差的人,若是武功路数有看头,她爷爷都会聊上几句。 “只可惜我爷爷现在离开洛城下了江南,我也不知如何联系上他。”穆襄也是叹了口气,她的爷爷最喜欢的便是走南闯北,为此还差点去了塞外,得亏当时被一众武林前辈给劝下来了。 “嗯?穆老前辈下了江南?”方戟此时却是一愣,他没想到穆风下了江南。不过现在看来这江南可是局势想当乱来着,不仅有青衣教,还有江南世家。 方戟知道江南世家底下没有养高手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穆风下江南是嗅到了苗头? “我爷爷这人行踪不定,不过听说下江南是为了见一位故人。” 方戟便是了然,这穆风在江湖上地位也高。想来朋友肯定也是很多的。 “不过其实你说起那女人的武功,我倒是有些在意。”此时影居然也发话了。 “哦?详细说说。”方戟此时见影难得想搭话,便是问他。 “这个女人应该是以剑术见长,而她的爪法更像是古武一派。” 影的见识基本是来自于婉儿,虽然他们记忆不共用,但是掌握的知识却是可以一起使用的。 方戟知道这是人格分裂患者的特点,此时听影的说法,自然也知道这算是婉儿的看法。 “古武……”穆襄此时也没针对影,此时听了先是沉思,随即便也是点头。“确实有理。” 不过穆襄说了有理之后,便是随即又板着脸,毕竟她本人对“影”可是抱着敌意的。 “这……你们说的古武,是什么意思?”方戟倒不是见识少,只是真的是没听过这点。 最主要是方戟的师傅老鬼,那基本是很少向方戟传输什么武林知识的。哪怕现在他知道老鬼是传说中的“鬼神”里的鬼。 “所谓古武,就是与现在武林上的武功有几分不同的。一般的古武,那都是通过极力模仿一下凶猛野兽而研习的武艺。当年大楚王朝的建立者项羽,听说就是研习古武的武者。”穆襄便是解释道。 方戟倒是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西鼠霸王……不对,是西楚霸王。这里的历史以上一世不同,便是项羽统一了天下这点。因此这大楚统一后的后面历史,对于方戟而言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 “而那个女子用的爪法,和一般的鹰爪功又很不同,就像是活脱脱一只鹰在与人搏杀一般。”此时影便是解释道。“然后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同样是会这鹰一般的功夫,还同样是与她一般的剑法……” 此时影想到这里,却也是莫名的晃了下头,看样子是想极力想起那人是怎么样的,但是却有些徒然无功。 方戟和穆襄见状,便也是相看一眼。此时方戟是低声与穆襄说了两句,示意穆襄可以先出去,这里可以交给她。 穆襄听了,也知她除了看住这影以外也帮不了什么忙,便是推开窗踏着轻功离去了。 方戟见了却是摇头,这里的人包括他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走正门是吧。 方戟此时亲自给“影”倒了杯水,是递给了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倒不如先冷静冷静。” 这影原本见方戟递水过来还有些警惕,不过此时听了方戟的话,却是转而邪魅一笑:“怎么?看到我这身体这么痛苦,你心疼了?” 方戟倒也没解释,只是笑了声。“心疼当然是心疼的。不过我也算是心疼你。” “心疼我?” 此时影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别过脸去,端起方戟递来的小瓷杯喝水。 “没错。其实婉儿应该也心疼你。毕竟因为你,婉儿想不起来那十天发生的事。在我看来那应该算是好事。毕竟那时候发生的事应该是相当折磨人相当痛苦的。” 方戟这话倒是真的,要知道婉儿这人格分裂的症状肯定是因为童年阴影。而“影”的出现恰好是填补了这一段的空白。也等于说是她吸收了婉儿那段时间经历过的事情。 “才不要你的同情!”影自然也算是脾气爆,此时是娇斥了一句。 方戟这十日来算是摸清了影的性格,知道她的性格透着一股邪以外,还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意思。 换言之和一头被久困的猫或者狗是一般的,对于某些情形比较激动,而且还容易“攻击人”。 方戟知道影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便是觉得对于她或许应该和婉儿一样公平些。 方戟觉得若是婉儿,应该也会同意他这么做吧。 “这样吧,我与你讲个故事。” “不听。”影随即是顶撞了一句,而后又是别过脸去。 方戟哪里管她,便是继续说他的故事。 “我要讲的故事,便是一个小女孩的故事。这个小女孩呢有些特殊,她是住在另一个小女孩身体里的。” 此时影听了却是转过身,这小粉拳就是举起来,是要打方戟:“你这是拿这故事损我呢!” 方戟此时却是摆手笑道:“你不是不听嘛,那你不用管我讲什么才是。” “那我不听,就不听!”这影此时坐下,捂住耳朵,倒真真像是发脾气的小姑娘。 当然方戟此时看着呢,知道这妞此时耳朵是捂得不严实,其实是想偷听呢。 “小姑娘其实心里应该也困惑。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能够活跃在人前,而她自己却是要躲在这个女孩子的心里呢?当然她其实知道一点,这具身体确实不是她的,她算是莫名来霸占的。 但是她却无法对这女孩子抱有敌意,甚至于她的存在,是想要为女孩抗下些什么。” 方戟此时继续说着,见这“影”只是呆呆地坐着,便是知道她有在听自己说的故事。 “也就是说,她心里其实也希望保护女孩,又或者说其实她就是因为这个而存在的。但是她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 方戟此时却是摇了下头:“她极力的保持着与接近她之人的敌意,实际上是为了帮女孩抗下一些负面情绪。而小女孩心里还住着一个大哥哥,这个大哥哥也想保护小女孩,也莫名仇视她。但其实,她要做的事情是真的想保护小女孩,只是不能告诉别人。” “那么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别人,你知不知道……”此时影突然幽幽说了句,方戟便知道她算是和这“影”搭上话了。 “那你肯不肯告诉我呢?”方戟此时背着手,却是笑道。 “不能说……你要是知道了。难保你不会因此告诉别人……” 方戟此时却是摇头:“我觉得我是想帮助婉儿的,而且你能和我说这些,说明你也感觉到了。” 这影此时还是摇头:“这些天里我算是知道了一件事,你与她是分床而睡的,也就是说你们没有夫妻之实。换言之你们的婚姻很可能是假的。” 方戟倒也没否认,她与婉儿分床睡,这影岂能不知呢。 “是真是假又如何呢?我想帮婉儿,这就够了。而且我知道,你才是承受最多的人。因为婉儿这个忙帮完以后,你知道你可能会消失的。” 这才是方戟当初听到影说想要查这件事时候的反应。换言之若是婉儿直面这件事,这影很大可能就会消失……她无异于是自我了结生命。 “或许,我本就不该存在吧……”影此时说了这句,却是摇头,随即是眼睛盯着方戟:“我可以告诉你。但若是你有负于她。我会亲手杀你……” 方戟此时听这话,便是知道这影可不是玩笑。 只是他觉得有些怪怪的,这话怎么听来像“大舅子”说的。方戟知道影的性格比较极端,此时说这话显然给方戟的更多是“警告”。 方戟此时算是点了下头:“至少这件事,我一定会帮婉儿查下去的。” 这影此时听了方戟的回答,嘴里却是嘟囔了一句:“这个家伙,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影此时也算是平复心情,开始给方戟讲一些事情。 “当年的事情,我确实还记得一些,虽然只是一小撮,但是也足够让人痛苦……”这影此时便是继续说道:“与那个女娃子武功路数相似的,同样是一位女子。而这个女子算是救了她一命……” 影说的她自然是婉儿,不过这件事方戟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与其说救,倒不如说那女子是同谋,只是放了她。不过我知道,那个女子已经死了……死得很惨……” 方戟此时见影的眼中有些空洞,便是知道这大概也是婉儿的阴影所在。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是相当的不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说,当年那个女子其实也是绑架者之中的其中一人。而且她的武功与今晚的女子是一个路数的?” 方戟算是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应该是和赵夏依是师出同门。那么这件事也确实需要向赵夏依问个清楚。 “那除了那个女子,还有哪些绑匪,当时婉儿是被绑在哪里?” “还有三个绑匪,我只记得他们的特征……其他的,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此时影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想缩在一起,方戟知道她这是害怕了…… “别想了……”方戟此时算是拿起婉儿床上的小丝被,是披在了影的身上。“千万别勉强自己。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就像这件事。显然通过你的只言片语,很难一下子就知道真相。不过也算是有些收获。慢慢来吧……” 方戟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影,毕竟她说是婉儿,但其实又不是。 事实上,方戟更愿意把“影”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看待。毕竟方戟现在知道,这影或许私底下帮婉儿已经承受了太多了…… “方戟……” “嗯?”此时方戟听到影唤他,便是应了声。 “你对于她,是怎么想的?你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方戟想了下,刚想回应。但此时这话到口中却又是说不出。 此时方戟一时间是有些沉默,毕竟他现在脑海里浮现的不是谁,正正是那个身影…… 我是老千,擅长骗人,不过真的不喜欢骗人。 但是…… 第八十八章 算计与拆招 “三皇子定然不可能这么快相信我们,那我们这趟需不需要人接应一番?” “大可不必,越是防范,这三皇子便越是警惕。直接单刀赴会便是了。而且以三皇子的人,真奈何不了我们。” 方戟倒很是自信。 虽说是约在船上,但是方戟倒也丝毫不虚。 洛城里羽林军的眼线很多,所以一般这种作乱分子都是约在水上。 当然方戟可知道这大魏的皇帝貌似很擅长搞“情报工作”,方戟甚至觉得三皇子里是有皇帝的人。要不然那日里他那“太监师弟”也不至于出现在三皇子府上了。 此时方戟看着一旁的婉儿,回想起昨日里的影,却是眼神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婉儿是婉儿,影是影,他们本应该是两个人,但是却在同一具身体里。 此时看到方戟看着她,婉儿却是相视一笑:“怎么?难道我身上哪里脏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听了影的事情,好像心情更好了。” 影的事情方戟自然会和婉儿说清。当婉儿知道影帮她承受了许多之后,先是有些黯然,不过现在倒是很高兴。 “因为这说明我体内还有两个好人在呀。既然是好人,那我就放心了。” 这妞心倒是大呀……方戟可能只是没想到婉儿看得这么开。 “其实吧,我挺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和我四哥很像的人。不过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方戟与婉儿解释过了,其实她里面的不是她的四哥赵朗,而是与她四哥相似的人格。但饶是这样,婉儿可能也想见见她。 “你四哥可不孤单。就我知道的,除了赵家人,还有槐哥儿云贯和郡主也很想他。” 方戟当然知道还有个羽林军佥事陆洪。这个陆洪虽然总是与他们在对立面,不过算得上是为人正直的家伙。 “是呀,四哥人确实很好。”婉儿也是笑道。“其实可以的话,也想让四哥认识认识你呢。你们一定很合的来。” 方戟摸了摸脸,其实他不想死,还是百年之后再认识这四哥吧…… 此时船家靠上了一艘大船。 方戟和婉儿知道是到了三皇子准备的船上,此时是踏着轻功上到了甲板上。 三皇子昨日里甚至能调动出一艘战船规模的大船,今日里的船倒是小了些。 方戟有留意到这船是打着旗子,没想到是那节西府李家的船…… “啧……” 此时想到昨日绮萝的船上,这李胜与阮廷杰都是三皇子指使的,方戟倒是有些鄙夷。 只是这节西府的船上,他突然想到,那个莫尚书是否会来?毕竟李家和莫家可是百年世仇来着。 此时出来相迎的人,倒是让方戟没想到,正是他们另一个计划的目标伶花姬。 伶花姬今日里的妆容倒是显得落落大方,与以往的媚里透着桃花判若二人。 方戟想起前日日里他还假扮了参客来着,倒是有些怕伶花姬靠这么近能认出。 但是看着伶花姬看他的眼神,方戟倒是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发虚。 这伶花姬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方戟说实在的,可实在不喜欢这个女人,有着好看的皮囊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伶花姬此时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便是给方戟和婉儿带路。 “赵将军,方公子,三皇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方戟此时看看天色,有些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天气虽然不好,但是方戟也没怎么在意。 “要是在南岐,这下雨的天气可预示着龙王要来了。”婉儿此时却是笑道。 “龙王?那个怪物?”方戟此时是皱眉,他可不想在水上遇到龙王。尤其是上次他还伤了龙王来着。 “自然不是那个龙王。你那日里见到的是龙王使,用青衣教的说法,算是龙王的使者。” 婉儿最近好像也有了解青衣教,看样子最近青衣教的事情,让这大将军也恶补了一番知识。 “龙王是吧……”再次看了眼灰蒙蒙的天,方戟便是跟着伶花姬进去。 而此时船不远处的水面上,竟是有一处微微泛起水花,四周却是没有人注意到…… 此时见到莫尚书也在,方戟和婉儿都是停下脚步。这莫流倒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点头示意。 显然对此算是心照不宣。 莫流是半个太子的人,显然太子的意思也很好的传达给了他。而方戟与太子的关系,不是亲密无间,而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莫流也算是心知肚明。 此时一同入座,方戟还看见了那和太子“击剑”的韩离,甚至于是李胜也在。 而阮廷杰反而是不在的。那么方戟大概也明白了。阮廷杰只是想拉拢李胜,是不知道李胜其实是三皇子阵营的。 节西府李家与东隆府莫家又算是世仇,因此此番同坐一堂是让方戟觉得有些怪怪的。 真要说的话,方戟觉得今日里坐在这里的都不算是三皇子的心腹,而是“待定”的。 三皇子虽然比不上太子和二皇子,但是也不是蠢人。而显然今日里让这些人坐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种“考验”。 此时坐席,方戟婉儿还有莫流是分坐一旁,而另一边则是李胜和韩离。当然,当中还空着一个空位。 还有一个人?方戟第一反应是想到这点。 李胜与韩离此时见了面倒是私底下谈得甚欢。这两人其实认识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仔细想一下,现在望城楼是太子的,但是望城楼打理人是韩离。而望城楼的前任拥有者就是节西府李家。 那么他们的关系一目了然、 只不过方戟没想到的是,这韩离尝过太子的“戟”儿居然还背叛太子……但是随即方戟又想到,这谁尝谁的好像还真不好说。 又再一想到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件事,却是赶紧摇头、 而等下出现的人,是让方戟有些意外的同时却不觉得惊讶。来人竟然是伶花姬的老姘头陈青林。 方戟原本以为出现的会是沈夏,不过这陈青林出现,也意味着事情可能还会牵涉到幽灵谷也不定。 方戟此时看陈青林是私底下想挑逗伶花姬,却是想伸手摸伶花姬的手,却反倒是被伶花姬闪过。 方戟看这伶花姬的态度,倒像是有些不满。方戟想起前几日里这两人还快活风流,今日里却是这般,只觉得他这美男计看来是有些眉目了。 这陈青林明显不满,但是不好发作,此时也是入座,只等这正主三皇子出现。 不久后三皇子便是现身,今日里的穿着倒是有几分随意。方戟可以确定的是三皇子背后的那个人是不在的。 那边三人见了三皇子,倒是起身行礼。而方戟这边却是恰好相反,还是坐在席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便是很快就能看出个中态度了。 对面的人几乎算是有求于三皇子,而他们这边的,更像是来提供合作的,是爱干不干的类型。 莫流此时看李胜这样子,却是嗤笑一声。而方戟此时见莫尚书如此,倒也是捧场跟着一起笑出声。 李胜见了自然是有些不满,不过显然这是三皇子的地儿便是不好发作。 三皇子此时见到婉儿,却是亲自上前寒暄,态度倒是相当诚恳。 可不是,这在场的人最关键的可不就是赵大将军。若是能拉拢到赵婉,三皇子便是知道自己在起势的时候多了份大倚仗。 “三皇子不必拘束,今日里我是随夫君前来,夫君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婉儿此时说罢竟是两手搭在方戟的肩上、 这婉儿此时倒是调皮了些,分明是把皮球踢给他不说,还吸引火力。 对面三个显然都是“风流”之人,而婉儿的美不必多说,此时三人必定是有些妒羡方戟的。 反倒是莫流此时看着方戟,是点头再摇头。 点头是觉得方戟这人确实不错。摇头是他显然也知道,这方戟与绮萝商会走得近,听说与绮萝商会的绮萝会长与小洛姑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莫流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对方戟也有意…… 三皇子此时也算是入座,便是正式说明这次请他们来的意思。 “实不相瞒,本王今日里其实是有要事想委托在座的诸位。” “三皇子尽管说便是,韩离愿效犬马之劳!” 这韩离是真的狗呀!方戟没想到这个韩离溜须拍马都是第一位的。 “韩公子不必着急,事实上事情刚好有五件,委托在座的几位却是刚刚好的。” 此时三皇子笑了声,竟是拿出五张信封。一旁的伶花姬授意,接过信封是按着名字派给各自五人。 而这时李胜接了信正要拆开,却是见三皇子摆手:“李公子莫急,事关重大,还请私自拆封才是。” 方戟此时听了却是皱眉,这三皇子是想搞什么猫腻。 五件事,五封信。方戟看着手上的信,思考着三皇子的意思。 至于莫流倒是很随意,把这封信放在一边,随即是低声与方戟说了一句:“等下你我的信相互看便是。” 莫流的意思也算是方戟所想,毕竟信有五封,虽然单看一封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但若是知道了莫流信里的意思,说不定就明了了。 但是方戟刚这么想,却又是觉得怪怪的。 三皇子如此神秘,有什么必要呢。 此时方戟看着韩离与李胜,大概率他二人也是会相互传阅的…… 没等他细想,三皇子随即又是继续说道:“而除了信里的事,还有一件事是需要几位通力合作的。” 方戟知道,这定然不是三皇子的安排,而是三皇子背后的人弄出来的。 “那么只要这件事大家完成了,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本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三皇子此时是继续说道。“那么这件事其实说难也不难,我想请几位刺杀太子殿下。” 虽然内容过于震撼,但是方戟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而婉儿听了明显是眉头一皱。方戟再看莫尚书,倒是依旧倒酒自斟自饮,权当事情是他人的一般。 这莫尚书演技倒是不错呀。 而另一边的三人脸上却是表情各异了。 李胜听了明显是怂了,至于韩离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摩拳擦掌的意思。而陈青林看起来却也当平常事,就像这事情他提前知道了一般。 不过方戟此时倒是最快做出反应,此时是起身行了一礼:“方某与娘子就先告辞了。” 而婉儿听了很明显是一愣,是没想到方戟居然会这么说。不过方戟既然这么说了,她这做“娘子”的自然也是要演下去才是。 于是婉儿倒是行礼都没做,直接是起身走了。 方戟此时跟在后面,倒像是跟班。 这也是他们要传达的一种信息,那就是方戟是听命于赵婉的。当然实际情况与他们想的倒是大相径庭。 而见二人起身,三皇子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即就说了一声:“慢!” 方戟与婉儿自然是很默契的同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三皇子。 “这……赵将军是何意?” “我家娘子的意思很简单,这事情办不到。”方戟此时笑了声。“既然三皇子安排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那么是没有与我们将军府合作的诚意。”方戟此时掏出刚才三皇子给的那封信是扔在地上。“既如此,我们也只得起身告辞了。” 此时方戟这招,很明显就是打乱三皇子的部署。方戟知道三皇子背后的人一定打点好了一切,换句话说方戟他们现在都是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的。 而若是想知道三皇子背后的人想做什么,那么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打乱他的部署。 至少让三皇子偏离计划才是。 而方戟这一手,倒是相当的有恃无恐。他知道三皇子一定会出言相劝,此时就看三皇子是要说什么。 “赵将军,方公子,这事别急,听本王说清楚嘛。” 三皇子此时是亲自来到跟前相劝。一旁的伶花姬倒是很懂事先躬身捡起了方戟的信,而后递给了三皇子。毕竟要是让三皇子弯身去捡那就颜面全无了。 “本王保证,绝对不会让在座的各位陷入危险的境地。若是本王说完,在座有一位不同意的,那这事情便是作罢,绝对不为难诸位。诸位只需完成信封上的事情便可。” 这般态度变的,是让方戟心里暗道不妙。 方戟没想到那背后的家伙竟是算到了这一步…… 第八十九章 事有蹊跷 换句话说,三皇子是不怕在场的任意一个人调转枪头向太子高密的。 那么三皇子有着这般盲目的自信,却是不知是何原因。 此时方戟与婉儿坐回席中,莫流亲自给二人倒了两杯酒:“看样子你这计划不太好使呀。” 莫流这话是让方戟也苦笑一声,此时是想听听这三皇子是有何高见。 “太子近日刚受了大伤,尚未痊愈。韩公子是太子幕僚想必,也一清二楚吧、” 这句幕僚倒是给脸给韩离了,事实是在座的人都知道,韩离不过是太子的**罢了。 “确实如三皇子所言,太子已半月足不出户,就是见也只见沈夏一人。” 此时韩离说到沈夏,方戟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莫流。毕竟沈夏牵连进这件事,是和莫流有些关系的。 尤其是莫小曼要嫁三皇子这事,方戟心里是接受不了的。 “那么届时劳烦韩公子动议太子在中秋去望城楼看戏便是。”三皇子此时便是说出了要求韩离要办的事。 望城楼……在这里动手吗?而且偏偏又是中秋…… 方戟此时突然想到了。 这三皇子刺杀太子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皇帝抽调人手调查……从而完成正面一击。 “那么李公子届时也当出席,从旁协应才是。”李胜此时听了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在饮酒。 他节西府李家只是投靠三皇子,可没想要参与到刺杀太子这种杀头的祸事上去。 方戟此时看着李胜,再看三皇子,他可不觉得三皇子就连李胜都劝不动。因此是看三皇子有何动作。 “李公子,这是三皇子托我给您的。”一旁的韩离递上了一张帖子给旁边的李胜。 李胜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还是打开看看。此时见了帖子的内容,很明显的能看出李胜的表情有些变化。 “三皇子有何指示,尽管说便是。”李胜此时的态度倒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竟是起身行了一礼。 “李公子只需在动乱的时候牵引太子往后门而出便是。” “后门?”李胜记下这事,便是点头。“不过三皇子,这杀太子的事应该不是李某亲手做吧。” “放心,此事不劳烦李公子。”三皇子却是笑道,随即是对陈青林继续说道:“陈公子,我要的人手你们那边能够安排上?” “三皇子放心,一定办到。”陈青林倒是相当自信的回答。 “如此甚好!陈公子深明我心呀。” 方戟觉得这三皇子要是知道自己和给他戴绿帽的人说这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当然此时知情的方戟和赵婉自然不会拆穿,毕竟这陈青林方戟可是准备“拿下”的。 “然后是莫尚书,莫尚书位高权重,更章兵部大权,希望莫尚书届时能行个方便才是。”三皇子紧接着是轮到莫流,是对莫流如此说道。 “若是松懈一番望城楼附近,莫某还是能帮到的。” 方戟这才想起,城中巡逻兵士算是归兵部管辖。 这件事让方戟觉得有些突兀,说是刺杀太子,但是三皇子是安排在座的人行事,未免有些太过信任他们了。 毕竟就现在来看,他和莫尚书都是存有二心的。而且以他而言,目的是救出罗槐,这事情三皇子没理由不知道。 “那么最后,赵将军,方公子。本王需要你们届时也去望城楼。而到时本王也在场。”三皇子此时像是胸有成竹,便是对二人说道:“届时第一波刺杀,希望两位出手打退刺客。” 方戟和婉儿听了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俩就只需这么做?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方戟先前还怀疑这三皇子是会让他们参与刺杀,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而且刚刚三皇子说了,他也会出席。 “就这么简单?”方戟便又是问了一句。 “没错,就这么简单。”三皇子此时是笑道。“那么如此简单的事宜,两位不会办不到吧。” 方戟此时不明白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且是应了下来:“既如此,我和娘子这事情还是能插上一手的。” “好,也就是说二位不反对了。那么在座还有哪位对这事有异议的?” 原本还算有意见的方戟与李胜都没了异议,那么这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随即三皇子便又是起身,是让在座的人请便。 如今船未靠岸,又空留他六人在席间,免不得是要私底下交谈一番。 此时没等方戟开口,这莫流便是喝了杯酒,而后私下撕开那信封,看了起来。 方戟见状自然也是跟着撕开自己的信。 方戟的这封信里写着:“明日里,城南葫芦口,方公子独自前来。” 而此时再看莫流递上来的字条,上面是写着让莫流去城北一处。 “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这三皇子是想做什么?”婉儿看了却是皱眉。“而且都是独身一人,会不会有诈?” 方戟此时看着两个地方,算是若有所思。 “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今日里三皇子的安排就是一次‘抓鬼’行动” “抓鬼?”婉儿却是一愣,而莫流倒是没作声,不过看样子也想听听方戟说的有什么门道。 “首先,三皇子不是与我们说了,这字条不能相互传阅吗。但是从他安排的席位来看,是认准了我们坐在一起的人是会互相看的。”方戟此时却是说道。“我与莫尚书算是交好,三皇子自然知道。那么真有什么事,我们应该也是会互相传阅。毕竟三皇子背后之人算是精于攻心。” “可是这城南与城北,又是何意?”婉儿此时却是接着问。“分而攻之?” “其实很简单,若是谁心里有鬼,届时就看事情安排下去哪边除了纰漏便是。”方戟此时是摇头,这点子在千局里叫“做瓮”。 意思便是意在安排一些宛如“瓮中捉鳖”的活,让人忍不住往下跳,但其实就是意在让你照着陷阱踩下去。 “那么莫尚书,届时不管三皇子安排什么完成便是。切勿看到有机可乘而动了其他心思。” 方戟可以预见,到时三皇子会自己卖出破绽,但这其实很可能是勾引。 莫流此时收起信,便是淡淡说道:“那到时我们甚至不能派人手跟上?” “这点倒是无妨,不派人反而让人觉得可疑。毕竟还是要提防一番的。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三皇子的钩让我们无法拒绝……” 这三皇子既然有如此打算,那么肯定是准备了不错的诱饵。 莫流此时倒是沉默了,显然对于莫流而言,应该在这件事上有拒绝不了的“诱饵”。 莫流的话算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利的是莫家,因此总体而言他要靠哪家都不成问题,只要是有利于莫家。 所以莫流真正让人难防的地方,便是他可以“左右摇摆”,这很显然是来自于莫家本身的底蕴。 方戟知道。这天底下世家几乎都是大门阀,不说拥兵自重。但至少这些人基本盘在那里。皇室若想拿他们开刀那还需掂量一番的。 而莫家和李家算是低调的,就好比那江南四大世家,真真是把持着江南,甚至于地方官基本就是只有“生路”和“死路”两条。 生路即是合作,换言之加入“江南体系”里,共同富贵。 至于死路,那就不必多说了。 所以说方戟就怕事情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进展,那就是真真的要与莫家打对台。 当然从这件事情上,方戟还是相信莫流的判断的。要不然莫流也不至于在太子的授意下插手进这件事。 不过方戟始终没忘记一件事,那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或多或少与药王是有关的。而莫流很可能也是如此…… “相公,你看……” 顺着婉儿指的方向,方戟是看到韩离和李胜也是相互看了字条,那样子像是心中有数一般。 “奇怪……”方戟此时是敲打了几下桌子,婉儿知道这是方戟的“小动作”,遇到事情悬而不决的时候就会这般。 “莫尚书,我收回刚才的话!”方戟此时却又是突然说道。 “哦?” 而这时莫流却是惊疑一声,和原来的态度也是不同。 “明日里我去北门,莫尚书去南门。”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嗯?这又是何故?”莫流此时却是想不通了。 “莫尚书尽管相信方某便是,我想一定会有收获的。” 方戟刚才看到韩离和李胜的样子,那可不像是与他们一般的疑惑,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书信里是有明确指示的。 而这个指示,甚至关乎到他和莫流。 此时听了方戟的话,莫流又是陷入沉默,随即却也是点头:“既如此,就照你说的办。” 此时方戟指了指陈青林,此时的陈青林拆信都是起身去别处看,显然算是“第三派”。 陈青林是幽灵谷的人,与他们在座的可以说都没有大交集,但是方戟对他的信才是最为在意的。 不过方戟不慌,他觉得若是尤田柴和他们运气好的话,这两日是有机会拿下伶花姬和陈青林的。 而就在此时,众人是明显感觉到船有一丝晃动。 方戟和婉儿是习武之人,此时突然晃悠,倒是很快抓力便坐稳。至于莫流,方戟此时见其姿势,便是知道这位兵部尚书也是有一手的, 至于那边三人,倒几乎是摔了一跤,起来骂骂咧咧。 “刚才的晃动,不太寻常……”方戟此时和婉儿起身,便是来到外面甲板上。 显然现在已经稍微下了雨,雨不算大,但是足够打湿身子,二人倒也没出去。但是方戟分明看见了,此时甲板那边是有个绿色的高大身影爬了上来。 那像极了怪物的体表,自然是那龙王。 龙王此时上船,船上头戴斗笠的侍卫便是都拔刀对着他。 “那个就是龙王?”婉儿上次只是看到水中的身影,此时第一次见龙王全貌倒是皱眉。“这龙王听说是被炼成这样的,真真像个怪物一般……” “这龙王此时上船才是不寻常。”方戟却是摇头。“龙王最厉害的便是毁船,若真要毁掉这船然后在水中杀人,那是相当容易的。而这也是他被称为水上无双的原因。但此时就这样露面,未必打得过你我。” 这倒是事实,方戟觉得龙王的陆战水平真真一般,要不然也不至于那日里吃了他匕首一刀。 而此时三皇子闻讯赶来,看到龙王竟是相当惊吓:“这又是何故?” 而方戟分明见这龙王拿出一个陶瓷瓶,而看起来通过龙王的大手盖着,是密封没有进水。 此时龙王在那里像是嘶吼,一会儿后竟是还指着自己左肩上的伤口。 “你是说我?”方戟自然还记得,他那匕首是插进的龙王的左肩,此时在雨中也是能清晰看见龙王那一处是有个明显的疤痕。 而看样子龙王今日里倒不是来找他算账的,而是给他送信的……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 又或者说龙王来到洛城,就是给他送信的,只不过是恰好看到他上了这船…… 此时龙王用他那过膝盖的长手抛给了方戟,而方戟是上前接住。 这龙王见方戟接了信,便是又指着方戟,有几分挑衅的意味,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改天再找他算账。 方戟也明白,这龙王确实给脸了,没有袭击船,看样子就是亲自来送信而已。 此时方戟收起瓶子,一旁的三皇子却是狐疑,见到方戟看他却又是无事的样子。 “相公,那龙王的意思是……” “显然青衣教有人给我送了封信,只是这青衣教里我应该是没有熟人才对。” “会不会是康之问……”婉儿此时却是说了一个可能。婉儿对于康之问显然也相当在意,康之问在赵府好歹也算是待了有些时日,不说算是半个亲人,但至少看到他如今这般境地,婉儿也是不想的。 当然婉儿也知道,她这所谓的表哥其实身份是假的,听方戟说他的真实身份是三王爷之子…… “康之问此时失了势,怎么可能使得动龙王、应该是最近的事件,吸引了某人差龙王给我送信吧。” 那么差龙王送信之人会是谁呢? 第九十章 吃错药了 “今天这雨有点大呀。”尤田此时看着此时下的雨,看天色这雨应该得下到晚上。 那么应该是意味着今日里他们这边是没有收获了。 “看着吧,还是得小心些。”此时李琳琅倒是一早就到了,在里屋候着。 尤田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去柴和家的路口,由这里二楼高处窗户是能看到有人经过。 毕竟牛生是差点被伶花姬给害死,尤田自然是得防一手。 此时方戟和婉儿打着油纸伞回来,蔡贵是立马把二人给迎了上去。 李琳琅见到婉儿自然是牵住她的小手,而方戟坐下是立马拆开船上龙王给他的瓶子。 而看了龙王送的信之后,方戟的脸确实有些沉。 “怎么了?”此时婉儿是注意到方戟的脸色,却是问了声。 “槐哥儿被抓也就几日吧。” “满打满算是三日。”尤田此时是说道。 “那这个人派龙王从江南送来信,竟是知道我们针对三皇子的计划……” 古代通信不发达,方戟觉得就算是轻功不停歇,按距离去江南送信,来回也需要三天。 就算是龙王走水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吧,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信里甚至是提到了青衣教刺杀皇帝的计划,甚至于还有太子对三皇子的计划,这简直就像是开了天眼一般。 此时再看落款的名字,他自称自己是白相。 方戟听槐哥儿说起过,这白相就是青衣教“兜底”的。 换句话说青衣教的大方向策略是这白相制定的。 虽然青衣教现在已经撤走了在洛城的眼线,而且勾魂也被抓住。但是很显然,青衣教的损失并不大。 亦或者说当时青衣教其实算是尽数撤离主力,方戟觉得应该是这白相从中调和。 “这信,竟是教我们如何行事,倒是有些自大……”婉儿此时看了信的内容,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而且这个叫白相的人他的计策确实行而有效。 这个白相无意与魏廷在这些事情上太过纠缠。因此是说明了这次刺杀皇帝只是佯攻。换句话说,他们有其他的目的。 具体是什么信里没说,不过方戟也能猜到,应该是事关谷裕与药王之事。 那这样的话,方戟觉得槐哥儿那边就算是有些不妙了、因为槐哥儿的计划方戟也能猜到,那就是趁乱进皇宫找“竹贵妃”,从而知道谷裕一事。 但是显然,青衣教里这个白相也是这个目的。 至于这个白相给的计策,那就是直接联太子拿下三皇子作乱之事。甚至于这封信更像是给太子的。 不过显然信里没有提到幽灵谷的事,这倒是让方戟觉得奇怪。毕竟他既然能预料到三皇子,那么势必是知道幽灵谷之事的。 “照计划进行吧,这件事看来我们还只是看到表面而已。” 方戟现在只希望槐哥儿那边能够有什么发现吧。 …… 此时的幽灵谷自然也是下起了雨,罗槐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好在是不漏雨的。 不过今日里下雨,他与丑婆每日该做的事也是停了下来。因此今日里罗槐算是比较有空闲的。 此时罗槐算是大体回忆了下这幽灵谷的各个位置。 基本上除了三俩处地方没去,这谷内算是走了个遍了。 而他还是想不通,这谷中的物资是怎么从外面送进来的。 总的来说幽灵谷明里应该是有两个入口的。 一个是走水路,罗槐算是领教过。知道这要从水路进来,没有谷中人打火指引,几乎是不可能进来的。 就算你侥幸进来。这谷中大雾,被埋伏了也定然不知。 那么还有一条路就是直接穿过那边树林。但是听说那片树林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都会绕着走,这谷中也不像是有人开辟出一条下谷的路一般。 毕竟这树林出去,以罗槐的记忆里知道是有几片村落的。这些幽灵谷的人不可能冒着被附近村民发现的机会而下去的。 至于水路来没来船,罗槐知道从他来到幽灵谷,这船就回来过一次,那么这几日拿的物资不可能是从水路运来的。再说从水路运来的东西何必遮遮掩掩。 因此罗槐觉得,这幽灵谷内是有一条不为人知的下谷之路。 从情况来看,他总结了周边地势,觉得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就只有两处了。 那一处像是监狱一般的洞穴,以及他初来乍到见到“阎王”的阎王殿。 那个洞的话谁知道它通向哪里,因此罗槐觉得可能性比较大。至于阎王殿,罗槐看他的地方,算是比较边缘的地方,而且地势并不高。 若是这谷中有地道,在阎王殿的可能性也很高。 此时罗槐想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 他也就光能想想了,毕竟他不像方老弟那般有好身手,能够付诸行动。 不过其实罗槐现在倒是真不想下山。只因为在这里遇到了药王的师弟蝎王。 罗槐这两日都是送物资到蝎王手上。因此这谷中罗槐称得上能说几句话的,除了“吃喝女票赌”四个和尚以外,就只有蝎王了。 当然,还得算上丑婆。不过罗槐倒是更愿意吧丑婆当成他的侍女。就是这侍女长得有些丑了些。 此时丑婆又是推开门,算是给罗槐来送饭。这丑婆倒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看着他,不过罗槐知道就算丑婆不在,外边还是会有两个大兄弟看着他。 在这幽灵谷的日子,比起坐牢好的地方那只能说是环境好了些。伙食甚至没更好。 毕竟罗槐在洛城好歹算是“二代”,这就算是上次因为勾魂那次坐牢,每日里该吃吃该喝喝什么的是怠慢不了的。 此时罗槐看着一看就是谷中哪个师傅擀的面条,那是吃了两口就放下撂筷子,相当不满。 “你这谷中面是面,菜是菜,肉是肉。就没有汤面?没有菜和肉一起搁着……搁着炒我记得。” 罗槐自从吃了方戟那里的炒肉炒菜,现在吃着这些食物那就是感觉没劲。 “有你吃你就吃,哪里这么多的嫌弃。”丑婆自然是嘟囔一句。“再说了,这菜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吃。” “嘿。丑婆,不是我说。你们谷中是没吃过好吃的还是怎么的?这叫好吃?”罗槐此时是摇了下手指,有几分笑骂的意思:“你把那做这些的厨子找来,本公子就是亲自下厨也比她好得多。你们这厨子应该是长了猪的脑子。” 此时很明显罗槐听到“啪嗒”一声,那是折断了那送菜篮子的声音。是让罗槐眨巴了下眼。 “这……你别和我说是你做的……” “谁爱做谁做!”丑婆此时是哼了声,随即关门的时候是重重带上门,那声音响得,是让罗槐莫名心疼这门。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却是皱眉。这丑婆长得丑,年纪看起来也大,怎么脾气倒像是大小姐脾气。 在罗槐的思维里,长得丑的自然是没有发“大小姐脾气”资格的。这也就是古代,要是在现代,罗槐得被拳师打烂、 不过此时罗槐看着门外,虽然下着雨,但是还是能看到这丑婆身影在的。 罗槐看这雨下得挺大这丑婆都冒雨送饭,而且还是亲自做的。他刚才那句无心之言确实有些过分的。 这一个大男人,让让女人怎么了?哪怕这女人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就当敬老了便是。 罗槐此时叹了口气,便是挤出笑容,是打开门,想着“哄”丑婆进来。 “我说丑婆,外面雨下这么大。你倒是进来吧。”罗槐便是笑道。 “不进。爱进谁进。” 这丑婆倒还横起来了?不知为何罗槐竟是觉得这丑婆此时这般是让他有些别扭,他此时不像是哄“老阿姨”,而像是哄一个“小姐姐”、 既如此,那就尽管试试哄姑娘的方法试一试呗。 “嗨,我刚才说这厨子是猪脑子不是那个意思。”罗槐此时眼珠子转了转。“我的意思呢,是这东西呢,吃的那个家伙是猪,吃的猪食。” 此时丑婆倒是噗嗤一笑。 罗槐最近自己知道自己事,他最近肚子的肉确实多了些,那自然是有些像小胖子进展了。 当然哪怕在方戟他们看来槐哥儿就是小胖子。 “你看,这不是会笑嘛。我一定吃完,不吃完我就是只猪。” 只猪,蜘蛛,她能听出老子说的是哪个? 此时丑婆还是双手交叉在胸前,还是不悦的看了眼罗槐,不过终于是同意进屋。 罗槐倒是有注意到,这丑婆虽然长得丑,但是这眼睛却是莫名好看,称为星眸也不过分。 当然这也就是他这眼睛看得比较细心了,毕竟丑婆这脸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那就像是“鬼斧神工”。 这个词不太准确,其实罗槐是想表达这张脸是被斧头劈过一般。 此时这丑婆进来,就是瞟了眼那桌上的饭菜。 罗槐看了自然是会意,坐下乖乖吃了起来。 吃的时候还不忘偷偷“哼唧”两下,是让那丑婆咬唇忍住没笑。不过迎上罗槐的眼时却又是“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不过此时丑婆明显是看到自己身子因为下雨有点湿,却是不禁咬牙。 这般衣服和裤子都算是半湿着,反倒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雨刚刚有些大,我且先去换身衣服,敢偷看老娘挖了你的眼睛!”丑婆竟是威胁道。 罗槐此时吃着面差点笑着喷出来:“我要是偷看了,不用你挖,这眼我自己挖。” “你……”丑婆听了虽然有些生气,不过反倒是没有刚才说她做菜不好吃严重。反倒是白了罗槐一眼,便是去到那屋后。 罗槐知道这丑婆把自己的换洗便衣是藏在梁上,毕竟这两日里她都要监视罗槐,显然也算是为了图方便。 不过说是后面,其实就是架着一圈屏风。罗槐倒也真没去看,毕竟他这人“风流”但不“下流”,不至于连一个丑妇人都不放过吧。 此时罗槐吃着面,倒是看了眼刚刚丑婆放下的篮子。这篮子里倒是还有一个用行囊装起来的小包。 此时罗槐看了眼,便是认出是给那蝎王送去的。罗槐是没想到这蝎王的药就是下雨都要去拿。而且没想到这丑婆竟是还帮他代劳了。 当然罗槐并不感动。他知道丑婆代劳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下雨路泥泞地滑,反而不好看住他。 “我说丑婆,这谢神医的药每天都不断的嘛。”蝎王的身份罗槐虽然已经知晓,但是当着丑婆的面还是得生疏的称呼一句谢神医的。 “这是蝎王留在谷中的条件,他的药都是每天定时要送到的。每天的药都是不太一样的。”里屋的丑婆是回答道。 “那今日里的药是什么名堂?这不是秘密吧。”罗槐此时是问了声。 “是……就是你这无耻之人才会用的药……”这丑婆说归说还是得骂一句罗槐的。 “哦?做贼用的?” “嗯。” 罗槐一听眼睛就是一亮。这药看样子像是蒙汗药的存在。 “吃不死人的吧。” “做贼用的,干嘛要吃死人呢?” 罗槐此时一喜,是拆开包裹,便是从里面摸出了一瓶。而后赶紧绑好,随即是闻了下,只觉得这味道闻着让人有些迷糊。 罗槐自是一喜,赶忙倒了一碗酒,也不知剂量多少,放了一些不放心又是放了一些,随即是赶忙用手搅拌晕。 此时罗槐试着闻了下,这酒倒是出奇的没有大的异味,而是由淡淡的花香味。 而丑婆此时换好衣服就要出来,罗槐收起这药,便是回到饭桌上哧溜吃着面 “来,丑婆,刚才是我不对,我这就敬你一杯,就当不是了。” “这……”丑婆竟是皱眉。 没等丑婆说话,罗槐是端起两碗酒,一碗递给了丑婆。 “喝可以,我要喝你那碗。” “嗨,随便你。”罗槐却是摇头,此时见罗槐一饮而尽,这丑婆便也喝了杯。 而突然,这丑婆喝了之后却是全身软,站不稳,脸也有些涨红。 “你……你下药?!” “多有得罪了,丑婆。”但是随即罗槐也是突然全身发软一下子瘫在桌下…… 这药…… 不对。 罗槐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这可不像是迷药,而是…… 可恶,他以为是迷药,毕竟他认为迷药对他药效几乎没有,便是两碗都放了药,是跟着喝了下去…… 聪明反被聪明误…… 意思模糊间,罗槐只感觉那丑婆是整个的扑了上来…… 内心里不禁眼泪横流,他这小牛第一次耕田是要耕一块烂地? 不过此时意思模糊间,他竟是觉得眼前人好像长得有些像仙女下凡就是了、 仙女的话,或许还行吧…… 第九十一章 有女如兰 现在的罗槐很冷静,真要说的话,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说来有些惭愧,罗同学全程属于被动,换言之他是被饿虎扑食的…… 此时躺在床上,罗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丑婆已经起身,罗槐眨巴了下眼,罗槐倒是生怕他下床去拿刀。 罗槐看着床上那张假面具,哪里不知道丑婆的脸不是真脸。至于长什么样。说实话这丑婆是蒙住了他的脸,全程是没用看清。 虽然声音不错,但是真的不知道长什么样。估摸着蒙住他的脸,也是因为害羞。 若是方戟知道了,便会觉得这怕不是学尹志平和小龙女、当然,槐哥儿是小龙女。 罗槐现在有苦说不出,下不来床,女流氓恐怖如斯。此时罗槐又不敢唤她,怕她恼羞成怒把他罗某人一刀剁了。 “你起来……我有话与你说……”此时的声音倒是和丑婆不太一般,声音是罗槐依稀听到的好听的声音。 而这声音,罗槐其实在这之前听过。 他想起三皇子见幽灵谷谷主之时,那个谷主说了句话,是让他记住了。 而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幽灵谷谷主的。 罗槐心里苦,是没想到一通操作,是把人谷主给睡了。当然也来不及想起自己在不久前也是处男了。罗槐现在只想着保命。 当然,罗槐此时看着那一丝落红,便也知道这波是“极限一换一”。 “那个,我脚软,你能不能扶我……”罗槐此时轻声说道。却是见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罗槐咽了口唾沫,但是也是丝毫不虚,义正言辞:“我说,还不是你折腾的,这怨不得我吧!” “你还说!”这妞的手莫名抖了下,是让罗槐跟着开始抖了:“别……别激动,我起来便是。不过真下不来床了。” 想来有些惭愧,罗槐深知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现在他真想说自己貌似真的不太行。 不过好家伙,此时看这天色已经暗了,便是知道时间是从中午到天黑…… 这么一想好像又行了。 至于这位谷主为何还这么生猛,罗槐只能感慨:“她练过武,我玩不过她。” 于是起身之后罗槐终于能看清这谷主是什么样子,原来他依稀间感觉到对方是仙女,好像也没错。 这个女子年纪显然与他相仿,可能大两三岁。容貌而言虽称得上是美女,但是比之他见过的美女而言不算太出众。但是这女子的气质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最关键是那双眼睛。以往她装成丑婆的时候罗槐就觉得这眼睛美得不可方物。现在这眼睛配上这容颜与气质,确实美~美得很…… “你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这女的此时是冷声说了句。 罗槐此时倒是吹了声口哨,望着另一边。可不是,确实从头到尾都是他做错了,错得离谱。现在最主要是安抚人姑娘的情绪。 这要是真死在“事后”,他觉得有点冤。 “那个,我真下不了床,不如直接就这里说吧。” “也行。”这女子说罢是收起了剑,看样子情绪好像也算是平稳过来。 “丑婆只是我的掩饰身份……” “我知道,其实你是幽灵谷谷主吧。”罗槐此时便是说道。 “你怎知……”这女子此时便是立马示意罗槐闭嘴。“听我说完!” 罗槐倒也乖乖闭嘴。有点惨,这女人好像非常的强势。 就从先前她要在上面这点来看,那便是显得相当的强势。 “我自小在幽灵谷长大,没离开过幽灵谷。就是所以的东西都是由几位师傅那里学来。不过我的师傅都去世了,现在谷中知道我身份的应该只有阎王以及少数的几个人。而我常遮面纱示人,这点你可不能说出去……” 这话听着像是劝告,但更像是威胁。 罗槐算是点头。 “至于刚刚的事,我们权当没发生过便是。你可明白?”这个女人是冷声说道。 而听到这里罗槐却是摇头:“不明白。” “你……” “嗨,现在你听我说!”罗槐此时倒是相当硬气,刚想起身却是因为脚软差点栽在地上。 “嗨,刚刚你可把我折腾惨咯。”罗槐这话终于是让这女子俏脸一红,但是随即却也是别过脸去。 “好了,该轮到你听我说了。我知道事情都是因为我不是,把这药当成了迷药。不过我罗槐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既然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会负责的!” 罗槐此时说得相当有底气,这真要是对方不是貌美如花的谷主,而是那丑婆,那这话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底气。 “你怎么负责?若不是我与三皇子说好要交人,现在我已经是一剑把你砍了!”这女人倒是相当的泼辣,不过罗槐知道,这只是她的假把式。 嘴上狠心里不怎么狠,毕竟若是心狠手辣,刚刚起来可能已经把他变成太监了。 “不管如何。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点是不能变的。除非你现在把我砍了。”罗槐此时却是相当坚定。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说罢这剑又是架在了罗槐的脖子上。 罗槐虽然真的很怕,不过有些话倒是真说得很直接:“这事情,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既然发生了,身为大丈夫就该负起责任才是。以后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谷主犹豫一番,便是轻声说了自己的名字:“谷如兰……” 这女子竟是姓谷……罗槐对这个姓自然比较敏感,毕竟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想查谷裕的事。 “如兰……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所以我会用行动来说明一切的……” 见罗槐说得真切,谷如兰此时手上的剑倒是放下,随即是不发一言便踏着轻功离去。 “武功倒是不错……”罗槐倒是感叹一句。其实他也明白,现在双方都要冷静冷静。但是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罗槐始终心里是有些割舍不下。 此时再看那滚落到床角的那瓶药,便是想气得摔掉它。不过亲自尝试过这药的药效,罗槐眨巴了下眼,算是收了起来。 这药感觉是猛的可以把牛累倒,罗槐觉得以后得让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倒霉蛋也尝尝。 一会儿后,罗槐发现自己倒是可以下床,虽然腿脚软不利索,但还是倒了杯水冷静冷静。 桌上还留着中午谷如兰给他做的饭菜,至于谷如兰的面具也是留在床头。罗槐此时拿过来看了眼。这工艺他甚至在大魏没见过,是相当的真,也难怪他没认出来。 既然谷如兰是谷主,那么这幽灵谷的神秘之处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罗槐这几日里调查,总觉得这谷中的建筑设计的精妙,让他有几分像是高人捣拾的一般。 而最关键的,谷中有蝎王,而且谷主姓谷,这不禁让他联想到幽灵谷可能与谷裕有关。 难不成谷如兰是谷裕的后人? 但是这又和他了解的不一样。因为他了解到,谷裕和一个叫“付辛”的男人是那种关系……换言之谷裕有后,还有这么天生丽质的女儿的可能性不大。 那到底是…… 想不明白。 此时罗槐突然一拍脑袋,刚才与这谷如兰一起,他竟是忘了说正事了。 不过好在谷如兰此时是突然回来,看样子是刚刚“丑婆”的面具忘了拿了。 此时推门进来,见到罗槐,二人是莫名的尴尬。 “不要误会,我回来拿那个……” “其实你回来的话,我是有话想与你说。”罗槐便是说道。 “如若是想对我负责的话,那就免了。我谷如兰不需要男人。尤其不需要你这样的男人……” 这妞此时转了一圈回来就想到了这个? 罗槐也算是摇头,他知道仅凭他说的,谷如兰要是真相信了那才不正常。 虽然能相信的蠢女人罗槐也会好好珍惜,不过显然这个谷如兰不蠢。 “不是这方面的事,我要与你说的,是幽灵谷的大事。”罗槐知道自己说了要付诸行动,那么谷如兰的事就是他的事。 “谷中大事?” 谷如兰听了却是皱眉,虽然她现在心里对罗槐的态度相当矛盾,但是她派人在外打听算是知道这罗槐确实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会被三皇子囚禁在此。 尤其是他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倒确实美得很。不过这句子是这登徒子写给一个姑娘的…… “那有话快说!” 呃……这? 这妞刚刚态度还算缓和,现在又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生闷气,实在是让他看不懂。 “幽灵谷如若是想帮三皇子登上帝位的话就免了吧。毕竟我要是三皇子。真当了皇帝,这洛城不到一天的马程里是有幽灵谷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心安?” “这点不容你操心,我自有打算。”谷如兰此时却是说道,显然有些不以为意,这态度就是说她也想到了这点。 “若是你觉得这幽灵谷是天险之地的话,那可能会吃大亏。刚才我说的,没有一个皇帝会容许幽灵谷存在的,我想现在的皇帝也是一般。他的人一定有潜伏进了幽灵谷,我说的没错吧。” 谷如兰听了自然是沉默了,谷中……出了叛徒,她这谷主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也是丑婆存在的必要,她装成丑婆最开始可不是因为要监视罗槐,毕竟在那之前丑婆就存在了。丑婆的存在自然是为了找出谁是谷中的叛徒。 “若是我说的没错,那么我向你保证,明日里我亲自帮你揪出叛徒。如若没猜错应该是两个。” “两个?”谷如兰一听却是一惊,她可没想到这幽灵谷里被渗透得这么快。 也算是她这谷中办事不力,这十年来为了壮大谷中势力,也算是网罗了一些人。虽然会经过她拍板才可以,但是显然敌人比她狡猾得多。 “没错,两个。而且这两个还不是同一家。我觉得还有个是青衣教的人。” “青衣教……”谷如兰听到这里倒是哼了声,这倒是让罗槐没想到,看样子这幽灵谷和青衣教像是有过节一般。 不过既然如此,那么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嘛。毕竟罗槐心里是巴不得除掉青衣教余孽的。 “你想怎么查?”谷如兰显然对于罗槐也是不放心,虽然被他猜到了许多事情让她有些惊讶,但是始终这家伙她信不过…… “明日你就知道了。那个如兰……”罗槐此时又是唤了声,此时这谷如兰在他眼里是越看越爱。 可不是,刚刚虽然一场恶战,但是不知道人姑娘长什么样。现在知道了那自然是又让他浮想联翩。 “没人的时候叫我谷主!有人的时候还是和以往一般称呼我丑婆。”这谷如兰好像莫名懂了这个坏小子的心思,哼了声便是戴上丑婆的面具,立马是让罗槐轻“啧”一声。 罗槐自然也只能暗道扫兴。 “中午到晚上,我肚子有些饿了。” “不做饭了……”谷如兰倒是被他气笑了,不过又想到今天里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有些脸红,不过好在此时带着丑婆的面具是让人看不出。 不过谷如兰还是拿出了一个盒子,竟是一盒酥饼。 罗槐一看,这酥饼可不就是他在洛城吃开的那种嘛,倒是有些高兴:“你怎么知我喜欢吃这酥饼。果然你是喜欢我的呀,如兰。” “什么你喜欢,这饼是我的私藏。”谷如兰听罗槐这么说便是把这饼收走,有几分小别扭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几日你让我吃你做的菜,你自己就躲起来吃酥饼?”罗槐眨巴了下眼,算是明白了谷如兰的意思。 “那你吃不吃,不吃我收走了。”谷如兰这被拆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吃,吃。” 此时吃着酥饼,罗槐倒又是笑出声。 “你又笑什么?” “我笑啊,虽然你这饼不是为我买的,但是说明我们的喜好是一样的。有缘~有缘~” 罗槐说罢这剑又是架在脖子上,他已经数不清起床后是第几次了。 虽然罗槐依旧是会有些心惊,不过知道这谷如兰的心软着呢,便又是笑着继续啃酥饼。 总不至于谋杀亲夫吧。 第九十二章 王爷好 “今天方大哥又不来吗?”楼南此时见到赶来通知的尤田,倒是习惯了。 其实方戟不在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小的挑战,当然也是一种磨练,毕竟若是什么都依靠方戟也不成。 这几日醉仙楼的生意依旧红火,酒楼的拓展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就是这几日里明显是让那獾子兄弟辛苦了。不过獾子兄弟也是愈发的熟练,只多了两个帮厨也能完成每日里需要的菜。 尤田此时看着店里的情况,倒是点头:“不错,这情况看来少爷的担心有些多余。你们好好做,过完中秋应该就行了。” “还得到中秋啊……” “那当然,你想,罗提刑还没救出呢,那你能放心?” 楼南此时摇了下头:“罗大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行了,那你们努力吧。” 尤田此时搓了搓手,是看着里屋的酒窖:“嗨,这几日喝得多,拿两坛~” “难怪尤大哥你跑得这么勤……”楼南也是摇头笑了声。 此时尤田接过楼南给的两坛酒,倒是心满意足,但是此时出了醉仙楼。却是见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尤田看了一眼,不禁皱眉,这些人看样子是盯着醉仙楼的…… …… “方戟,说个好消息~”此时方戟和婉儿刚到,那李琳琅就是迎上来是笑得很开心。 方戟可听尤田说起过,这小郡主昨日里盯得可是比他手底下的兄弟还要卖力,倒是没想到这小郡主和槐哥儿的关系这么好…… 方戟此时倒没把郡主往那方面想,毕竟他依稀记得郡主前段时间还是自称为婉儿的“四嫂”的。 “琳琅姐,什么好消息,也不等我们坐下就说了。”婉儿倒也是笑了声。作为女儿家,她自然知道李琳琅对于罗槐的态度有了非常的不同。 在婉儿看来这其实是好事,毕竟真要一个郡主做她赵家“寡妇”,她赵家也于心不忍。更何况李琳琅压根就没过门,就是这婚约在当时都只是待定…… “昨日里我和我父王说起了这事,他呀就玩心大起了……”李琳琅此时却是笑道。 而方戟和婉儿听了却是不禁一愣,没想到这事情连七王爷都知道了。 而且玩心大起……方戟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详细说说。”方戟此时坐下,倒是想听这事有什么说法。 “我父王听说你们要用美男计,便是相当按奈不住,今日里会亲自过来。”李琳琅此时倒是相当兴奋。“现在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才是。” 方戟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听到痞子王爷那爽朗像二百五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好听的声音,我们称之为银铃。而这样的笑声,方戟觉得可以称之为杠铃。 听到这个笑声方戟就犯头疼。虽然痞子王爷的脾气他很喜欢,但是喜欢不代表愿意对着。 这七王爷才是真真的顽童,此时进来就这样被李琳琅扶着大摇大摆的坐下。 今日里的七王爷穿着倒是比较一般,不过看起来也算是富裕的商贾打扮。 方戟和婉儿自然是给这七王爷行礼,这七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拘礼,随即是坐下看着他二人。 七王爷此时倒是摸了摸下巴。 “你俩可不厚道呀。” 这话倒是让方戟有些糊涂了:“王爷这话是何意思。” “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不带上本王,要不是本王的好闺女知道告诉本王,那还无聊者呢!” 罗槐听了是差点笑出声,这七王爷的性格真不能用一般人来考量。方戟算是教过七王爷投壶,算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觉得这七王爷玩世不恭的背后是透着一股小聪明。这种小聪明可不简单,方戟觉得自己就想不到,只有王爷这种“玩味”思维才可能想得出。 因此某种情况而言,七王爷的点子可以称之为鬼才。 此时见这七王爷的表情,方戟便知道这七王爷心里痒痒的,对于这事情早就按捺不住了、 “不是不想带上王爷,只是这件事可能会有一些危险。”方戟此时只能这样说道。 “嘿,危险好呀,才够刺激!” 方戟无奈摇头,这七王爷只要有得玩,估计可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甘愿。 “既如此,七王爷真想一起玩?” “当然!不过一定要尽兴!一定要痛快!” 方戟听了却是苦笑。 不过他自然明白李琳琅的意思,有这七王爷帮忙,在这件事上绝对是如虎添翼的。 七王爷鬼点子多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这七王爷在洛城这个地方那可就是除了皇帝谁都不怕的家伙。 就是朝堂上的那些个大官见到这位“混不吝”的痞子王爷那都得绕路走。 而最关键的,这七王爷坐下是有“私兵”的。 这是先皇对于这个皇弟的宠爱,同时当今皇帝也是默许了自己亲叔叔这件事。 最主要的,就是没人会相信痞子王爷会造反。而且痞子王爷的“私兵”通常只在城外,日常里除了起到威慑其他人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不过方戟可是见识过这王爷手下精兵的。 万寿节那日,这七王爷便是亲自带领一队兵马围剿青衣教。其中有他自己的亲兵,也有皇帝委派的。 归根结底,方戟觉得这与七王爷的性子有关。作为被太祖溺爱又被先皇宠爱的皇室成员,皇帝自然对于自己这皇叔也是考量过。 最终他得出的答案估计是和方戟这几日里观察的一样:七王爷胸无大志,而且膝下无子,不足为患。 当然,方戟此时却是有些同情皇帝。他觉得以皇帝的视角看来,若是七王爷有儿子,他可能宁愿传位给七王爷这个儿子。 道理很简单,方戟结婚那日里也领教过了,这皇帝对于太子和二皇子是没有一丝好感。 此时痞子王爷既然要参与,方戟便是把这伶花姬与柴和的事情给说了清楚。当中还说到了伶花姬的姘头陈青林。 “这个女人端的是水性杨花。只是这人是本王那皇侄他儿子的女人?” 痞子王爷辈分高,就是三位皇子都要唤他一声皇叔公。而痞子王爷听到事关那三皇子,却只是稍微迟疑便是同意了这差事。 当然方戟可没敢和这七王爷说这三皇子是想造反,毕竟这事要是说了,以这七王爷的性子还不知道能整出什么大事。 不过此时听了方戟所言,这七王爷便是罕见的相当认真。方戟知道,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七王爷才会这般认真吧。 方戟甚至于觉得,这七王爷若是愿意把这小聪明用在其他方面上,那必然也是人中龙凤。 不过这所谓有失必有得,方戟明白。这七王爷若不是这般贪玩,现在这日子可能没这么好过。 毕竟皇室无亲情,就算他是先皇一母同胞的胞弟,若是展现出政治才能的话就很让人忌惮。 同样的例子就以那三王爷为例,当年三王爷虽然挥师北上差点拿下洛城。但是棋差一着,三皇子那一脉现在看样子只剩下三皇子这么一个遗孤。 “也就是说你们是想抓住那个奸夫,是吧。”痞子王爷此时却是了然,随即是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样?这事情就交给本王,保证你们今日里拿下这对奸夫**。” 方戟听到这里自然是一喜,若是痞子王爷真能拿下,也能帮他省下不少事。 但是方戟就怕这七王爷玩嗨玩脱了。 此时方戟看了眼李琳琅,见李琳琅点头,便是知道李琳琅会帮忙拉着点自己的父王,不让他上头误了事。 “既如此,这事情我就全权交给王爷和郡主了。”方戟此时又是行了一礼。 “去吧去吧,该干嘛干嘛。对了,去把你安排的那个奸夫让本王掌掌眼,好一起排排戏。” 方戟和婉儿相视一笑,是拿这王爷没有办法。 此时方戟和婉儿自然是先行离去,他们等下还要去赴这三皇子的约,也就是按照昨日里信件里那般做。 就在这时,方戟和婉儿是与尤田打了个照面。 “少爷,将军,我刚想找你们呢。”尤田此时见到方戟和婉儿却是一喜。 “哦?看你的样子,也是有好消息?” “少爷倒是料事如神,只是少爷为何说又?”尤田此时反应过来却是一愣。 而忽又听到里屋杠铃一般的笑声,是让尤田不禁一惊。 “来来来,边走边说。” 待听了方戟笑着解释之后,这尤田却是有些犯难了,脸上却是有些苦。 “少爷,你是说里面的是七王爷?” “是啊。”方戟笑着点头。 “货真价实?” “那能有假?”方戟此时却是看尤田苦着脸,有些云里雾里。 “怎么?你不喜欢这七王爷?” “实不相瞒少爷,这七王爷以往来过六扇门,尤田曾经伺候过……” 方戟听了自然是秒懂,显然这七王爷这得罪又得罪不得,说又说不得。当时算是把尤田折磨的够呛。 “放心,你尽管听七王爷的便是。万事不还有郡主在嘛。”方戟也只能这么安慰尤田了。“不过你说这七王爷以前去过六扇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戟倒是对这事有些好奇。 “嗨,别提了。七王爷以往就爱来六扇门,当成自己的后花园一般、少爷,我跟你说这去年为止,六扇门上一任管事的就是七王爷以前的座上宾,那简直就是对七王爷摇尾乞怜的。”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这七王爷的“座上宾”还有这样的好官。方戟作为七王爷现任的“座上宾”,自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当然,方戟不知道的是跟着七王爷混的人总能在洛城混到没差。虽说没什么大的实权,但是胜在够清闲够多“油水”。 当然方戟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座上宾”没向王爷摇尾乞怜要个好差事,是让王妃对其改观不少。 得知了这一层关系,方戟若有所思。此时不忘问尤田那仇富兄弟的情况。 得知仇富身体好转,而且还配合武胜文画好了肖像画,便是让方戟一喜。 “少爷,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咯,除了这个好消息,我刚刚去一趟醉仙楼,可也有道好消息。” “哦?” 尤田搓了搓手,便是笑道:“少爷,我从醉仙楼里出来,可是看到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尾随了上去,然后见他与一个人说了些话。刚要离开,便是被我打晕拿住咯。” 方戟听了却是不禁摇头、这尤田可越来越没王法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把一个人绑走了。 不过方戟随即想想自己平日里做的事,便是两手一摊:原来老子也是这样的人呀,那没事了。 “然后呢,可审出个所以然?” “嗨。我把他绑好了,就等少爷你问了。不过我可认出来了。那个与他交谈的,是那李胜的人。” “李胜?这倒确实是好消息。”方戟听了却是点头。 李胜盯上醉仙楼,方戟并不意外。 一来绮萝商会得罪了李家,这李胜怎么可能不使些绊子。这二来嘛,那就是这阮廷杰和李胜二人走得近,这两人狼狈为奸显然也是想针对醉仙楼。 方戟看看还有时间,便是想亲自去问问这个被尤田抓来的小厮。其实若是区区阮廷杰,方戟觉得只需要醉仙楼经营下去阮廷杰的醉霄楼便垮定了。但是现在加上个李胜,倒是不得不防了。 虽然方戟心里也不把李胜当回事。但是李胜确实比起阮廷杰而言会耍手段,也有点脑子。 “对了,画呢?” “这呢。”尤田自然是不忘拿出画,方戟此时接过画,看到画中的人却是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 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此时结合最近发生的事,再想到这画中人,方戟是没想到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的指使人会是他。 “相公,怎么了?”婉儿看方戟这态度,便是知道这画中人方戟应该是认识的。 “只是没想到对手有些棘手。” 若真是这画中人,方戟便是知道这一连串的计划也应该是他指定的。 此时收起画,方戟叹了口气。 “事情大体也清楚了呀。尤田,带路。” 第九十三章 目光如炬 方戟此时看这个蒙眼的小厮,倒是摸了摸下巴。这个人确实是李胜的人,那日里在船上方戟见过一面。 “几位好汉……还请放过小的吧。要多少钱小的都能给的……” 这小厮倒是以为遭了劫财的贼,此时是赶忙说明来意。 脾气暴躁的蔡贵倒是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你说话了吗!” 方戟此时在尤田的耳边嘟囔着,是让尤田代为说话:“别吵,我们大哥有话要问你。” 既然这小厮还蒙在鼓里,方戟便是顺势而为。 “那,大哥……你有话尽管问。”显然刚才蔡贵那巴掌是把这小厮打老实了,便是轻声问道,这声音还有些颤抖,显然也是在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老实回答,我们在洛城有点势力,一查便知。这要是骗我们嘛……”尤田此时拿起两个匕首在那小厮耳边磨,那声音就像是磨刀一般。 “别……小的是最近才到洛城的。小的是节西府李家的下人,叫马武,我家公子是李胜。” “李胜?”此时方戟捏着嗓子,说话声音自然是换了个人一般。 尤田此时看方戟眼色,便是很懂,此时是低声问了句。当然这所谓的低声其实有点小技巧,是让那小厮能够依稀听到。 “大哥,这李胜是什么人?” “这李胜最近和三皇子走得近,你们怎么把他的人给抓来了!”方戟此时是低声呵斥了一句,当然说这话的时候那蔡贵在一旁捂嘴笑呢。虽然他不太聪明,但是也知道这是方戟和尤田在唱双簧。 “啊?那这……”此时尤田倒是演技精湛,故意说得大声些,随即又是压低声音:“大哥是三皇子的人,那免不得回得罪了这李胜。要不然我们把他拉下去抹了脖子埋咯……” “别别别,几位好汉爷。如若几位好汉爷是三皇子的人,那这事就是误会!误会!不妨事的。我们少爷最喜欢结交各路好汉,一定不会怠慢诸位。” 这小厮倒也机灵,知道这若是不说清楚,被砍了真的就是白搭这条命进去了。 “那你说清楚,你刚才在我们地头上溜达是做什么?” 此时尤田还是一把刀架在那小厮马武的脖子上。那小厮马武见情形便是很着急。“好……好汉爷别激动,小的是途经此地,是想打探那醉仙楼的情况。” 方戟此时冲尤田点头,便是示意这家伙已经中套了,便是小心询问。 其实这种问讯手法方戟也总结过,那就是让人先紧再松再紧的路子。换言之这一开始是先给人一种气势上占上风的样子,随即是透出口风,让人以为有活路可走。但却是突然又把人逼入绝境,便是容易撬开他人的嘴。 当然总的来说,这个方法也就适合一些骨头比较软的。这要是换了硬骨头可就不好使了。 此时尤田一呵斥,这小厮马武就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李胜在盯着那掌柜楼南以及时常出入醉仙楼的绮萝商会的女人。 方戟听了顿时有些破防,毕竟这个女人除了小洛还能是哪个。 方戟是没想到这李胜胆子肥了,居然是敢对小洛下手。 当然方戟也不是太慌,毕竟他知道最近小洛出入是有哑古跟着。以哑古的实力来看方戟还是挺放心的。 不过既然这李胜有这个贼胆,也还是要他付出点代价的。 方戟此时在尤田耳边嘀咕着,便是示意他怎么做。 尤田听了,自然是点头。 此时方戟出了门,是和外面的婉儿点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婉儿自然是笑着跟上,此时边走却是问了声:“刚刚那个家伙说的,可是事情牵涉到了小洛妹妹。” “无妨的,小事一桩。”方戟也是答道。 婉儿此时倒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也是莞尔一笑:“若是此番对李胜不出口恶气也说不过去。” “李胜这个人和阮廷杰不同,这个人行事比阮廷杰狠辣果断一些,但是谋略其实也不行。这样的人倒是怕有人指点。” 方戟知道,以李胜的性格,会让他的对手认为是不安分因素。就好比当时李胜断了绮萝商会寿礼一般,这个人的做法确实是比较绝的。 不过对于方戟而言,这样的人在上一世他是最喜欢遇到的。挖个坑也一定会跳下去。 刚才他已经是让尤田挖个坑等人跳下去了。 此时里屋尤田是给这小厮马武松绑,随即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嗨,没想到这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多有得罪了兄弟。” 此时马武摘下眼罩,见到尤田和蔡贵,便是一愣。这蔡贵的打扮倒像是江湖中人,但是眼前这个家伙不太像。 “来来来,初次见面,我是山鹰帮的帮主,可以叫我鹰王。” 尤田这话倒是半真半假,确实洛城里有个山鹰帮,山鹰帮也有个鹰王。但是这山鹰帮倒真不是三皇子的人。 这里面有些门道。那就是山鹰帮是不是三皇子的人这一点其实比较玄妙。若说为什么,那就是你真要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此时尤田刚才的样子是摆明后面有个大哥。若是这大哥是三皇子的人也说不准。 毕竟李胜现在只是有意靠拢三皇子,还真不完全是三皇子的人。所以哪里知道三皇子的编制下有谁。 这也是方戟知道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不需要尤田是,只要说得让对方以为是,那就成了。 当然骗过这小厮马武只是第一步,关键是要骗过李胜、 “来来来,兄弟,坐下喝酒。”尤田虽然心疼这刚刚拿回来的醉仙楼好酒要便宜这马武,不过若是能坑到李胜想想也是值得了。 “这酒可是从你刚才说的醉仙楼那里买来的。”尤田却是主动说道。 这马武先是一愣,不过听了尤田的解释却也是恍然。 “我们山鹰帮奉大哥的命令,也是负责盯住醉仙楼,倒是没想到把兄弟你给逮住了。惭愧惭愧,来,我敬你一杯,就当赔不是了。” 这小厮马武此时倒是松了口气,此时见这鹰王如此客气倒也受宠若惊。 此时和尤田走了两杯,这马武却也是低声问了句:“鹰王兄弟,你们大哥,不知是哪位好汉?” 尤田此时却是笑容一僵。那蔡贵闻言就是要把刀,却是被尤田呵斥一句。 这马武见到蔡贵这拔刀的样子自然也是害怕,不禁朝这尤田靠拢一番。 “马武兄弟是吧。我们山鹰帮只是我们大哥手下的小苗子,我想你也知道,这大哥的身份可不能说的。”尤田此时说得亲切,但是言语之中却是带着威胁,让那马武连连点头称是。 “不过大哥也说了,既然是李公子的人。那么他怎么的也得卖个面子给三皇子。只是下次可不好这样了。”尤田此时笑了声。手中的筷子却是在马武跟前一晃,是夹下了一个苍蝇。 “这苍蝇就是喜欢在跟前嗡嗡作响,挺烦人的。” 马武此时咽了口唾沫,哪里不知道这“鹰王”的言外之意。不过他没想到这“鹰王”看起来人挺和善,但是没想到私底下却是一个狠人。 “啊,马武兄弟,让你见笑了。我这人长得不像鹰,但是这反应像鹰,还请别见怪。来来来,喝酒。”尤田却又是笑了声,只不过这笑声在马武听来却是感到有些害怕。 “鹰王大哥好功夫,好功夫……”马武此时也是端起酒杯应了声。 “对了,马武兄弟。你刚才是说盯上那绮萝商会的女人是吧。我可听说这绮萝商会的女人那是有几分西域风情,不知我们山鹰帮能不能帮上忙……” 此时尤田笑得猥琐,而一旁的蔡贵看了却是不禁眨巴下眼。 他没想到这尤大哥好胆子,虽然是在做戏,但是这一下子就提到少爷的那位小洛姑娘,胆子确实大。 “山鹰帮也要帮忙?”马武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却是一喜。 尤田自然也知道,这马武是准上了钩的,但是要让这李胜上钩,那还得下点功夫。 “其实不瞒马武兄弟,我们山鹰帮的弟兄盯了几日了,知道那绮萝商会的女人晚间只有三两个随从跟着回去。到那时动手,肯定是没问题的。”此时尤田有些小猥琐的搓了搓手。“就是这个女人嘛……” “这……”马武此时却是不敢应声。毕竟马武也了解他家公子,知道真得手了,到时他家公子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的好女人。 至于蔡贵在一旁看了,却是连连摇头,这话要是转告给嫂子,这尤大哥那可就真真的得跪那搓衣板了。 “哦?那看样子,这李公子也是对这女人感兴趣。”此时尤田脸上是装作不悦,端起酒杯就是闷头喝了一杯。 “实不相瞒鹰王大哥,这女人身份特殊。若是真的抓到了,会是不错的筹码。这到时我家公子也必定有重金酬谢。” 马武此时倒也是挺会谈判,知道这“色”给不得,是可以换成钱银。 “哦?能给多少?”尤田此时这幅贪得无厌的小人模样,方戟觉得就是他本人也可能装不出这么好的效果。 正所谓演技来源于生活,尤田一直就是“小市民”圈子里打滚的,见多了这市井之徒的样子,此时装起来自然是入木三分。 此时马武看到这幅面相,自然也是不禁内心里对此感到鄙夷,他显然是忘了刚刚被这鹰王武力震慑的样子。 现在马武心里有个定位,这个山鹰帮的帮主可能就是武功厉害些,但是这谋略上相当欠缺。 当然若是尤田知道马武心里这么评价他,那真的是嘴都要笑裂了。 “这个数。”马武此时比出五个手指。 “五百两?!”此时尤田自然是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收敛。但是这一旁的蔡贵没有什么反应,是让尤田皱眉,赶忙底下猛踩了蔡贵一脚。 这蔡贵一吃痛自然是反应过来,此时竟是瞪大了眼,小嘴微张:“啊?五百两?” 这演技虽然拙劣,但是也胜在把吃惊给表现了出来。虽然蔡贵不太聪明,但是跟着尤田一起,这演技也是不错的。 马武显然对于这两人的样子不禁歪嘴。他节西府李家别的不说,就是这钱银方面是一点不输那江南四大世家的。 “既如此今晚动手。就是你们李公子不来,这女人我也是抢定了!” 尤田知道趁热打铁,这时间久了反而容易生变。此时这句话自然是逼迫马武尽快做决定。 “这……” “嗯?马武兄弟不会是做不了主吧。”尤田此时眼睛一凛,倒确实是有几分鹰眼的意思。 其实这和尤田精于射箭有关,尤田知道这练习久了,他这眼睛确实有几分鹰眼的意思。 “罢了罢了。马武一定力劝我家公子,今晚就动手。” “好,既如此,今晚辰时,醉仙楼那个桥头见。”尤田此时是不禁笑了声。 此时蔡贵给二人满上,这尤田和马武是各自举杯相敬。 当然此时二人心里都是各怀鬼胎。 这马武什么打算,尤田自然知道。尤田知道今晚上李胜的人大概率会“黑吃黑”,也就是说事成之后一定会翻脸。 山鹰帮是什么存在,那在洛城一打听就知道,就是个小角色。这小角色敢和李胜这样的人讨价还价,李胜心里傲气得很,自然会一不做二不休。 而这个马武,显然也是小人,今日里差点死于非命,自然也是会心狠手辣。 至于尤田此时想着的,那就太简单了。就是在想怎么愉悦的折磨这李胜。 此时蔡贵是上前一巴掌打晕马武,是差人把这马武给抬下去用麻袋套着找个马车扔到街上去。 “嘿,大哥,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用山鹰帮做幌子。”蔡贵想到这里却是不禁发笑。 “那还不是你们不行,能够好好拿捏的就一个山鹰帮。”尤田此时也是乐呵一声。 之所以两人对山鹰帮如此不屑,那是有原因的。 山鹰帮真的有,也确实有个鹰王。不过当初蔡贵那一帮子人,是打得那山鹰帮哇哇叫。 也就是说,山鹰帮在洛城甚至没什么人知道,就是知道的也都是尤田的人。 既然是尤田的人,那想让对方知道什么,那便是什么。这一点才是尤田的制胜法宝。 第九十四章 老千与银算盘 莫流信上的地址是一处小别苑,因为是和莫流彼此交换了地方,婉儿倒是有些犹豫,不过是见方戟就这样大方的推开门。 “方戟,你来了?还有赵将军。” 方戟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只是微微皱眉,但是并没有吃惊。 此时在里屋等方戟的人正是徐罡。也就是说三皇子背后指使的人也正是徐罡。那么害仇富陷入险境的也正是他,当时仇富就是因为目击到徐罡而惨被追杀。 而在方戟的印象里,徐罡仅仅只是号称银算盘的醉酒汉。方戟遥想起与徐罡的第一次交锋,其实当初就觉得徐罡不简单。但是徐罡和言馨的关系貌似让他对徐罡放松了警惕。 现在看来徐罡甚至于和青衣教还有关系,这是让方戟不得不防的事。 婉儿自然是没有见过徐罡,此时见方戟的表情,又像是认识此人。 “他叫徐罡,绰号银算盘,是太子的幕僚。”方戟总算是知道太子真真是手下不养闲人,别看这徐罡老是醉酒熏熏,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算盘是真的打得响。 婉儿听说是太子的人倒也是觉得奇怪,这太子手下的人怎么尽是往三皇子那里钻。 从结果上来看,韩离是真的想叛离太子。而这个徐罡却不好说…… 方戟和婉儿倒是大方入座。 这个徐罡胆子倒是挺大,整个别苑方戟听来,加上徐罡应该就只有二人。 “还有一个是林琼吧,不妨现身吧。” 徐罡脸上倒是不意外,只是给方戟和婉儿倒酒。而林琼也是从别苑上方跳出。 林琼的手脚自然是包扎着,显然是吃了方戟的镖面对方戟还心有余悸。 而林琼却是来到徐罡的身后,看样子就和徐罡很熟的样子。 “我还在想,你的背后会是谁呢?倒是没想到就是徐先生。” 方戟没忘记徐罡以前还是教书先生,这声先生倒是称呼的没差。 至于一个教书先生为何会如此有手段,这是让方戟有些不解。 此时林琼还是闭口不说,见徐罡扬了下手便是会意,开始回答方戟:“林琼原本就是先生的门生,就是去塞外也是有要事才去。” 林琼的话倒是很明显了,这林琼虽然说是那西域刀客贾扎的徒弟,但很明显是贾扎师徒被林琼给“骗”来了洛城。 方戟再看这徐罡,知道这人动机不纯。 而此时方戟又想起言馨对他的告白之情,却又是有些疑惑。以他上一世作为老千的直觉来看,言馨对他没有说谎。但是如今这徐罡相当不简单,却又是让方戟对于言馨的事有几分不自信…… 而这边方戟还没问话,婉儿却是盯着徐罡:“这徐先生我可能是初次见面,但是银算盘这个名头我可不陌生。” 此时见婉儿这么说,徐罡却是一笑:“不知赵将军想到了什么?” “当年三王爷账下有个军师,便是银算盘。听说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后来却是莫名离开了三王爷,消失踪迹。” 方戟自然想起沈夏说过的,徐罡曾经是三王爷手下的军师。至于婉儿知道方戟可不奇怪。毕竟当时三皇子闪击洛城,而从前线驰援回来的正是当时赵家率领的军队。而当时的主帅也正是婉儿的父亲,银衣将军赵良。 “其实赵将军,徐某当年与赵良将军也算是故交。曾一起饮酒畅谈。” “哦?这我倒是没听父亲说起过。”婉儿倒是理智,并没有因为听到父亲的名字而表情不对,反倒是对这徐罡很有敌意。 毕竟她可没忘记,她的父亲赵良就是死在驰援洛城一役…… “故人之女如今有此成就,是让徐某感到欣慰。你父亲与我说起过你的事,说你时常跟在你哥哥的后面,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却又有武学上的天赋。为此你父母还时常因为这事有分歧……” 此时听徐罡这么一说,赵婉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这徐罡说的确实是真的。 而因为这当时算是“二房”里的事,知道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们父母兄长,就连祖母都不知。那么这人与她父亲交好的事看来是真的。 方戟知道徐罡的人缘不错。当初他注意到徐罡就是因为沈夏当时的极力介绍。而沈夏的字里行间其实也透露着一个信息。 这徐罡与药王是相识的。 方戟自然没忘记最近的事情都与药王有关,那么这徐罡既然牵涉其中,想必是有问题的。 此时徐罡在这里见他,方戟其实也已经想到了。 毕竟仇富没死,知道他本人牵涉其中也只是迟早的事。这徐罡这次便是主动出击,某种情况来说其实是为了不让方戟抢得主动权。 昨日里方戟与莫流交换地址,其实就是在测试一件事。 莫流既然与方戟换了地址,那么势必会说给太子知道。而若是背后之人是太子的人,他也必然会知道。 方戟这一下子其实是为了坐实事情都与太子有关。 但是今早尤田拿来武胜文手绘的肖像画,方戟便是知道昨日里的计划有些多余。他万万没想到这人他是认识的。 但若是徐罡的话,方戟此时还想到另一种可能。徐罡看似是太子指使去三皇子那里的。但是这徐罡的目的显然也不简单,方戟甚至觉得太子都被其利用了。 如此一来方戟倒是突然有些担心言馨,毕竟言馨的这个义父现在看来可不只是个醉酒的老头子…… 徐罡此时眯眼笑着,和方戟算是彼此看着对方。想来各自心里都有数。 今日里的这场见面其实算是一场博弈,而且方戟这方还算是守势,不好应对。 “那么方戟,三皇子的事你怎么看?”徐罡此时话锋一转,就是直接问方戟。 婉儿此时也看着方戟,毕竟她也知道这银算盘这次请他二人可不真真是为了喝酒。 “我就直说了,徐先生是想三皇子死的。”方戟却是笑道。 徐罡听了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整了整自己的袖子,倒像是继续给方戟他们烧酒。 “若是事情真这样发展下去,三皇子的结局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被皇帝杀死,另一个是死在太子手上。方戟倒是对太子有些了解。太子这人行事虽然怪,但是骨子里却是念情之人。所以太子不会亲手杀三皇子……” 徐罡听到这里,却是看着方戟:“你与太子倒是挺相熟。” 方戟此时却是摇头:“不熟。但是可以说,太子是整个洛城里最为大局着想之人。” 听到方戟这么评价太子,一旁的婉儿却是一愣。 她以外与方戟一起酒桌上畅谈时,也挺方戟说过一些奇怪的想法。但是很少听方戟真正去评价一个人。 硬要说的话,婉儿想起那罗哥哥算一个。婉儿记得方戟评价那罗哥哥是:“公子世无双”。 确实,罗哥哥的智慧和见识在整个大魏都算是独一份的。不过以她对方戟的了解,便是知道这话算是半夸半损的话。 毕竟她罗哥哥的为人和性格确实也是“无双”的, 而此时方戟如此直接评价太子,显然是来到洛城这些时日的总结。 “太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夸他,那会很高兴。”徐罡却是笑道。 “这话并不是夸。恰恰是说明太子是有太祖和先皇之遗风。虽然太子在某些方面不被世俗所接受,但是太子的有些才华在方某看来不下于陛下。” 此时婉儿在旁,方戟倒是称呼皇帝为陛下,算是给点脸面。 事实上,方戟之所以这么说,确实是有些佩服这个太子。 太子表面风光。但如今的境地可不好过。自己不能人道却是有个孩子,这事情可是巨大的丑闻。再加上这皇帝对于自己的三个皇子过于苛刻,因此这政治环境也不是特别好。 因此太子现在已经算是能做到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当然方戟也知道太子好男风这事情会是他被人攻讦的点,不过总体而言比之二皇子三皇子,如今算是处于优势的位置。 此时徐罡拍了拍手,那林琼竟是递上来一封书信。而后徐罡便是递给了方戟。 徐罡的性子方戟一直觉得有些怪。这个银算盘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敲打自己心里的算盘一般。 甚至于他对方戟的话都是相当的少。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策略,毕竟说多可能错多。但是直接把事情问题抛给方戟,反而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这样的敌人是让方戟觉得“恶心”,哪怕现在他还不知徐罡是不是敌人,也哪怕他是言馨的义父。 方戟此时拆开信,脸色却是有些不对。而婉儿显然也注意到这点,便是凑前看方戟的书信。 而毫无疑问,婉儿看了书信先是困惑,随即也是脸色沉重。 方戟自然没看错,这上面若无疑问,是昨日里两个人书信。一个是陈青林的,另一个是李胜的。 陈青林的事情相当直接,是让幽灵谷方面事成之后解决掉槐哥儿,甚至于这谷中好像还不团结。是想在幽灵谷“篡位”。 这对于槐哥儿那边无异于是巨大的打击。 方戟心里明白,槐哥儿虽然聪明,在那边却是孤立无援。无异于相当于是一个光杆司令或者无兵军师。 若说陈青林的信里是对槐哥儿不利,那么另一封信可以说就是针对的绮萝商会乃至莫家。 这信里明确指出,若说李家莫家不能并存,倒不如帮助李家壮大吞并莫家。这第一下就是拿绮萝商会动手。 此时方戟结合今日里尤田逮到李胜的人,便是觉得事情算是连起来了。 这李胜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既能报复绮萝商会,又能靠拢太子,还能顺势帮助阮廷杰解决醉霄楼的困境。 当然,这里面对小洛动手只是其中一项,当中最关键的还是针对绮萝。 绮萝商会最大的倚仗是哑古、但是现在哑古在保护小洛,这绮萝肯定会相当危险……而今日里绮萝显然也还在为了开店事宜奔波着…… “你为何会给我看这两封信的内容?”方戟此时是看着徐罡,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些东西。 “你不是说了嘛。我是想三皇子死的。”徐罡淡淡地说道。“因为三皇子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 “他想要言馨。那么方戟,以你和言馨的关系,这事情你怎么看?” 此时婉儿听到言馨这个名字,却是一惊。 婉儿与言馨自然是见过的,这言馨是一个女官。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官居然和方戟有关系…… “那么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言馨?”方戟没有被徐罡的话左右,反而是直接抛出了他的问题。 方戟知道今日里就是要抓住徐罡的破绽。至少徐罡想做什么,他必须得有个方向。 “你太聪明了,这问题我不会答你。”徐罡此时却是笑了声,那笑容就像是把方戟拿捏的死死的。 “那么我换个问题,你做的这些事,言馨知道吗?”方戟此时也是歪嘴一笑,算是打出了一记绝杀。 而果不其然,这徐罡脸色却是一变。虽然很快回复正常,但是这一点自然是被方戟捕捉到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确实把徐罡给逼到了一个不得不露出破绽的境地。 这个问题并不是回答“知道”或“不知道”,反而是徐罡不论怎么做都是徒劳的问题。 这个问题里,若是言馨知道的话,事情并不复杂。但是言馨若是不知道则会暴露很多事情。 因此这个问题里言馨若是知道,徐罡没必要隐瞒,大方回答便是。 但是他恰好是不能回答,因为他说没说谎必定瞒不住方戟。那么便也只能采取不能回答的样子。 但他若是不回答,同样的也骗不过方戟。 徐罡精于算计,但是在藏事情方面并不行。一旦这问题的两个选项重要性不对等,徐罡就再也骗不了方戟。 更何况,方戟这个问题本身就很致命。 “那倒不如我等会直接去找言馨,让她认识认识她的义父是怎样的人?”方戟此时这话有些冷。说起来他现在对于徐罡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不仅是因为要给仇富出口恶气的原因,更多的是这徐罡搞出来的事,若是处理不当,这大魏可就乱了。 方戟对大魏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如今大魏的利益是和赵家利益一致的。这一点他始终没有忘记。 第九十五章 我宣布最佳男主角是…… “王爷,那个就是伶花姬了。”蔡贵此时在七王爷边上,是给七王爷李真指了指那边和柴和一起就坐的伶花姬。 伶花姬约柴和见面的地方,倒是城南的一家酒楼,这酒楼里生意显然不怎么好,毕竟最近醉仙楼大火,几乎所有能上得起酒楼的都是以去醉仙楼为荣,因此其他酒楼的生意并不好做。 而这也是方戟能想到的一个大问题,一家独大垄断,很容易会引起反噬,因此是有准备一项计划解决此事的。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如今痞子王爷一就坐,旁边女扮男装的李琳琅倒也是给自己的父亲倒酒。三人也时不时看着远处的两桌。 之所以说是两桌,是因为他们也注意到了,除了柴和跟伶花姬包间那桌。还有一间也是有问题的。 而待看到伶花姬那姘头陈青林进店,蔡贵这才恍然。原来盯着柴和与伶花姬的是那陈青林的人。 “王爷。真没想到那个陈青林真的来了。”蔡贵自然是不忘拍七王爷马屁。 这蔡贵人不是太聪明,所以马屁也是拍的业余。七王爷听了甚至没有反应。 “你以为这陈青林是怎么知道的?”此时李琳琅却是一笑,便是知道这事情应该就是她父王的安排。 “等下你吩咐底下人赶紧做事就成。”此时这王爷倒是难得正经一回,是对蔡贵说道。 “是,我这就去准备。” 而蔡贵走后。这刚才正经的七王爷便是笑着起身,而后对着旁边的墙轻敲了敲。随即一个老者便是从旁边进来。 要是方戟在的话,就能认出这人其实就是痞子王爷的老管家。 “王爷,都准备好了。” 这痞子王爷却是乐呵一笑,是让李琳琅觉得有些云里雾里。 “父王,你这是何故?” “傻闺女,你见过你父王我是白做事的人?”七王爷却是露齿一笑。“方戟的人在的话,那怎么玩得尽兴?” 李琳琅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却是皱眉:“父王,你又想做甚?” “怎么说又?你父王我是这么不安分的人?” 李琳琅听了却是气笑了,难道他父王认为他不是? 不过李琳琅却是摇头,可是你这样做的话,到时方戟那边可不好交代。 “放心,父王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痞子王爷此时却是随口答道。 “问题?什么问题?” “啊……没什么问题。”痞子王爷没想到自己这多了嘴,却是赶紧捂住嘴,顾左右而言他。 “说,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李琳琅此时叉着腰,是盯着自己这有些顽童一般的父亲。“不说的话我回去和母妃说。” “别别……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七王爷听到这里倒是急了,却是有些急不可耐。 一旁的老管家却是更加紧张,示意自己的两个大小主子小声些,别被发现咯。 李琳琅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的父王玩心大起的同时居然是有目的的,这自然是让她有些生气。 李琳琅此时想起了昨晚的情况,这才知道是她上当了。 “你昨晚难怪主动和我说起事情,原来就是知道我在帮方戟是吧。” 李琳琅想起昨日里看似是她说动了她父王,但实际最开始接触她的,其实是她父王才对…… 七王爷听到这里却是别过脸去吹起了口哨,当做没听见。 “你不说清楚,我这就和蔡贵说取消了这件事。” “好好好,父王交代便是。”七王爷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给敲晕了吧,他这做父王的可舍不得。 李琳琅哼了声,是交叉手在胸前,想听自己这父王是怎么“狡辩”的。 “其实你父王我昨日里是收到了一封书信,说是你与方戟的事呢,是与十几年前的事有关。”七王爷此时挠了挠头。“具体几年父王忘了,他信里倒是提到了那件事。” “什么事?”李琳琅此时听了却是眉头一皱,是没想到这事情居然会牵涉到十年前。 “那是一个男人离奇死亡的事,而这个男人虽然父王我不太喜欢他,但是也算是挺佩服的一个人。” 七王爷指的很明显是谷裕,不过李琳琅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李琳琅难得看自己的父王露出这样认真的脸色。 李琳琅想起自己的母妃说的话,说是自己这父王认真起来的样子是最为俊俏迷人的。此时李琳琅看来,倒也觉得自己的父王有些不认识了。 李真若是知道,估计可能会笑开花,说一句:“想当年咱老李怎么也是洛城里有名的俊后生。” “那个人对父王很重要?”李琳琅此时却是狐疑。 “相当重要。这当年父王时不时被这个人耍。就父王认为的聪明人怎么可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李琳琅听了却是一愣。他这父王虽然贪玩,但是看人的眼光其实真的不错。 很多人说她父王贪玩,专门请一些“座上宾”陪自己玩。而这些“座上宾”也像是知道有利可图,这才跟着她父王。 但是李琳琅知道,她父王不是这么离谱的人。这些人也真真是有些闪光点。 虽然混得最好的李琳琅知道只有一个刺史,但是那些个“座上宾”都是挺有才华的。 想到这里,李琳琅这才一愣。 “父王,这酒楼的掌柜,不就是陪你看马的那个嘛!”李琳琅难怪觉得那掌柜的脸熟,此时反应过来这才知道,原来这酒楼也都是他父王安排好的。 李琳琅看她父王的样子就像是要查清当年那个男子的死因,便是有几分好奇,这个让父王这么在意的男子究竟是谁。 此人死的时候是差不多十几年前,那么也就很可能是先皇在世亦或者是新皇登基的时候。 “那个男的,方戟说是哪里的人?”痞子王爷指了指刚刚上楼的陈青林,此时是问李琳琅。 “我记得说的是幽灵谷……”李琳琅也算是听方戟他们说起才知道有幽灵谷这么一个存在。 而没等李琳琅与自己父王解释幽灵谷是怎样的地方,这七王爷反倒是一激动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幽灵谷?” 李琳琅眨巴了下眼,却是点头:“罗槐那个坏小子也是被抓到幽灵谷去了。” 李琳琅虽然不知道幽灵谷是怎样的地方,不过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心里隐隐为罗槐的安全有些担忧。 我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担心那坏小子……也都是因为与我一起看戏他才会出事的……所以担心也是无可厚非吧…… 七王爷哪里知道自家闺女想什么,对于这幽灵谷他显然是听过的。 “他曾经在幽灵谷待过……是了是了……”七王爷此时喃喃了一句。 “父王?你提到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嗨,当然是男人。”七王爷自然是笑道。“怎么?又想和你母妃告状?” “才不是呢。就是见父王你难得很关心一个人的事,是有些好奇。你不是说,你有些讨厌这个人嘛。” “你不懂。”七王爷却是笑着摇头。 而一旁的老管家倒像是清楚什么,此时也是跟着笑了声。 看到这二人这般,李琳琅也是无奈,她这父王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 至于是什么人,当年怎么死的。李琳琅虽不知道,不过也算是记下此事。 她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就好比那坏小子,听说就很懂以前发生的事来着…… 就在此时,李琳琅见她父王勾了勾手指,随即指了指对面。 李琳琅定眼望去,是见那陈青林竟是进了柴和与伶花姬的厢房。 这柴和不会有什么事吧……李琳琅却是有些担心。 说起来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方戟那边很明显就剩下蔡贵和蔡贵的手下。那个方戟身边的得力帮手尤田却是没了影,像是去办其他的事了。 “父王,你不会是想在这酒楼把这两人都给绑走了吧。”她可知道自己这父王胆子颇大,弄出这么一个假绑架也不是不可能。 “绑走?不不不,就把他们留在这酒楼,不用绑去其他地方。”痞子王爷却是笑道。 没等李琳琅反应过来,却是见痞子王爷一挥手,那楼下的掌柜看到之后便是起身,亲自去关上了门,而后在门上挂上“东主有喜”的牌子便是关上了店门。 而就在这时,李琳琅再仔细看清,分明楼下的客人都是她熟眼的。 换言之下面的人都是她父王的私兵。此时是打扮的像平民,就像是等着随时动手一般。 “诶?那蔡贵呢?”李琳琅此时却是愣了一声,想起那蔡贵也是不见了身影。 而就在这时,李琳琅分明见到蔡贵带着三个弟兄闯进了柴和他们那个包间…… …… “你们是什么人?”陈青林此时看到蔡贵等人却是呵责一声。“反了是吧!来人!” “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放倒了,不想死就别吭声!”蔡贵此时蒙着面,倒是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意思。 刚刚还在互相看不顺眼的陈青林与伶花姬明显是一慌。 至于柴和,知道这是说好的戏码,便是拦在伶花姬跟前,表现的相当勇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伶花姬见到柴和这番护住自己,心里自然又是大受感动,此时再看那有些慌神的陈青林却是愈发鄙夷。 而想到自己与他还一同欢好,伶花姬就替自己相当不值得。 “好说了。这酒楼就是我们的档口,你们无处逃生。不过我们弟兄几个只求钱银,拿了钱银就走。”蔡贵此时笑得有些阴狠,看样子这演技是大有长进。 而没等柴和说话,这陈青林却是慌张指着伶花姬:“那个女人……她是这大魏三皇子的小妾,几位好汉要钱银找她便是!” 柴和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还没发力就把这陈青林给比下去了。而且还是以陈青林“自爆”的方式。 其实也很简单,这陈青林近来求爱不得明显气急败坏,此时明显就是想报复伶花姬。 伶花姬听到这里眼睛也是带着杀意,她没想到这陈青林是如此不堪。不说才华比不上这“贾公子”,就连人品也是差得不行。 而蔡贵明显是很懂,就是上前给了那陈青林一巴掌:“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那陈青林吃这巴掌整个人就被扇倒在地,连连求饶。 蔡贵敢这么张狂自然是因为王爷说了,楼下掌柜被王爷买通了,因此再大动静也无妨,因此这蔡贵才敢如此“猖狂”。 不过既然是做戏,蔡贵自然也是得装得更像是干黑活的人。此时蔡贵眼睛瞄着伶花姬,那眼神相当的肆无忌惮。 柴和此时在怀里护着伶花姬,看样子对蔡贵抱有敌意。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有些“落寞”。 毕竟他可知道,这蔡贵兄弟倒不是好色之徒,相反还听说他这年纪还没娶媳妇。因此柴和也怀疑这蔡贵兄弟是不是也和他“同病相怜”,在“那方面”上是有问题的。 不过此时再看这蔡贵兄弟的表情,那是七分真带着三分假,明显就是真真起了一丝色心。 柴和此时再看自己,温香软玉在怀,自己内心里毫无波动。就连自己的二弟也是低头羞答答,不肯抬起头看一眼。 当然想归想,柴和还是得按着说好的来演的。 “柳姑娘……你真真是三皇子的小妾?”此时柴和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伶花姬,那样子就像是心里有些痛心。 毕竟他扮演的“贾公子”,那可是不知道伶花姬真实身份,还以为伶花姬是哪家小姐的样子。 “贾公子……我……”伶花姬比起危险,心里却反而是有些慌乱。她一直以来不敢说自己的身份,可不就是不想这“贾公子”嫌弃她。 而如今再看“贾公子”的样子,伶花姬却是有些心冷。刚刚“贾公子”挺身而出的温情就像是被当场浇了冷水。 于是伶花姬现在是更恨这陈青林了,全然忘了自己几日前还是在床上称呼其“好弟弟”的样子。 而就在此时,才是柴和“演技”大爆发的时候,此时的柴和先是闭眼,鼻头有些酸,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而突然一瞬间是睁开眼,就像是饱含深情的样子。 “不论你是谁,你都是贾某喜欢的那位柳姑娘……” 蔡贵此时倒是一愣,再看这伶花姬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差点也是“猛男落泪”、 当然,始终是差点。毕竟蔡贵可没忘记,这伶花姬可是歹毒的女子,是想杀死还是孩童的牛生兄弟。 第九十六章 打蛇打七寸,掐人掐命门 “既然你喜欢当英雄的话,那就绑上带走。”这便是说好的,蔡贵此时让人给柴和绑上,便是要把他带出去。 而就在蔡贵带着柴和出了门,竟是反而被外面的人给拿刀架在脖子上。这是让柴和与蔡贵都没反应过来。 而此时看着窗那边的李琳琅,见李琳琅有些不甘心的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之后。柴和与蔡贵这才被人带了下去。 此时李琳琅看着把自己套的像小毛贼一般的父王,是不禁扁嘴:“父王,你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咱们王爷府这脸可就没其他地方搁了。” “嗨,谁会知道呢。闺女,要不要一起玩。” 李琳琅果断摇头,她虽然像她父王一般贪玩,但是那么丢脸的打扮还是不想做的。 痞子王爷乐呵一声,随着自家老管家出了门。 而李琳琅见自家父王出去,倒也偷偷从窗爬出去,是想去和柴和他们说清楚。 “郡主……”此时看着柴和等人的是他父亲手底下的领军,姓王。李琳琅也算是认识。 这姓王的领军好像实力挺厉害,以李琳琅的武功倒是比不过,不过胜在她身份高,此时是扬了下手,示意这王统领下去。 “郡主,这不合规矩吧……” “怎么?我的话都不好使了是吧?”李琳琅这话倒是立马让这王统领手一扬,带着看守的手下到了外边。 这王统领之所以怕,当然是怕这李琳琅秋后算账。可不是嘛,这郡主整人的手段可不比自家王爷少。 此时柴和与蔡贵看到李琳琅却是疑惑:“郡主,这看样子王爷的人都在这酒楼里了。这是要做甚?” “我父王玩心起了,想亲自来。”李琳琅倒不好说自家父王“夹带私货”,是想偷偷问出些什么。 “一会儿伶花姬的那部分照旧,不过陈青林的话就交给我与父王了。” “这……”蔡贵和柴和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两个做不了主。 “尤田那边我会亲自与他说的。”李琳琅这话就让柴和跟蔡贵放心了。“对了,尤田呢。” “有人想对绮萝商会的会长和小洛姑娘动手,我大哥是去布置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李琳琅和绮萝的关系可是相当好,她是没想到有谁这么大胆还想对绮萝跟小洛下手。 不过李琳琅也释然,以方戟那护短的性子,派尤田亲自去做也正常。 “郡主,其实少爷私底下有句话让我转告你。这王爷不在刚刚好。”蔡贵此时也是低声说了句。 “方戟有话与我说?”李琳琅却是一愣。 “对。少爷说王爷想做什么他个人不反对,但是别让王爷杀了陈青林就行。” “他知道的啊……”李琳琅此时瞪大了眼睛,是没想到方戟居然一早和蔡贵说了这事。 不过李琳琅想想也正常,以她对方戟的了解,知道他这个人呢基本上是骗不了的。而方戟还是她父王的座上宾,因此方戟对她父王显然是相当了解。 “我父王会杀陈青林?不能吧……”李琳琅说实话也说不准。她父王虽然人挺痞,但是“屁股”端的非常正。也就是说他是坚定维护大魏皇权的,因此某种情况来说他父王是真的有可能会杀人的。 “这点就不是在下的事了。”蔡贵知道以他的脑子倒是没法出谋划策,只能负责转告一些话。 “行了,我明白了。这事我一定办妥。”李琳琅此时也是点头。她父王算是骗了她一遭,她这做闺女的心里正生着闷气呢,现在倒是也想换个方式整整她这个父王。 “那柴和,你准备一下。对了,牛生那小子呢?”李琳琅想起了牛生,按理来说牛生应该也要跟着来的才是。 “牛生被少爷派出去了,今日里我是说牛生吃坏肚子,没跟来。这伶花姬听了反而是更加高兴。” “原来如此。”李琳琅不禁挠头,这方戟私底下的小动作也是挺多。不过她也知道,方戟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便是谨慎和变化。 换言之方戟做事是根据自己团队的情况来发挥的,尽量做到让整个团队的协调性滴水不漏。至于变化,那就是方戟的另一个特点,方戟的计划通常不是一成不变的, 李琳琅此时离开了房间,柴和与蔡贵却又是相互眨巴了下眼。 “这王爷和郡主看样子都是喜欢玩乐。”蔡贵倒是忍不住嘟囔一句。“不过这皇室的人倒是不端着架子嘛。” “那只是这位七王爷和青荷郡主与少爷关系好。”柴和倒是心里清楚。“蔡兄弟,说起来牛生那小子是去哪里了?” “去赵府。”蔡贵便是答道,此时是伸了个懒腰。“不过既然不用我扮贼了,我就好好睡一觉。柴兄弟,剩下的交给你了。” …… 此时痞子王爷进了里面,看着绑好的伶花姬与陈青林,倒是挺起胸膛,像极了来视察的老大。 而负责看守的人见到王爷,倒是知趣的喊了声“大哥”。 痞子王爷小手一扬,这看守便是退了下去。 “听说你就是那小三……三皇子的小妾?”七王爷差点喊了平时称呼三皇子的方式。要是以往,他称呼三皇子可是“小三子”。 毕竟怎么的按照辈分他也算是三皇子的叔公。 痞子王爷倒是第一次见这三皇子的小妾,毕竟就算是见到这“小三子”也是在皇宫里,显然这伶花姬连侧妃都算不上,是不可能进宫的。 痞子王爷此时以他年轻时候“猎艳群芳”的眼光来看,这伶花姬的脸蛋称不上多漂亮,但是从整体来看,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没有正常的男人会拒绝。 这王爷虽然“痞”,但是可不下流,此时见这伶花姬是害怕里带着一丝愤怒,而且这怒目是望着那陈青林。便是知道刚刚方戟的手下事情办得不错。 这方戟手下的人都看起来挺好玩,也不给本王介绍介绍。痞子王爷此时心里嘟囔了一句,便是伸出食指挑起伶花姬的脸。 “端的是个好美人儿,干这行当这么久,还没尝过这么好的美人儿。” 伶花姬此时却是咽了口唾沫:“好……好汉大哥……还请放过奴家,三皇子有的是钱银。” “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刚才我听手底下人说了,你这三皇子的女人可不干净。和这两个男人都有纠葛。你觉得我的人把这事知会一声三皇子府上,小美人儿你和你的小情郎可还有命?” 伶花姬没想到自己被掐住了命门。可不是,她最怕的不是什么,就怕这事情闹大了被三皇子知道了。 而且最后要是还连累了“贾公子”…… 伶花姬刚刚自然是被那“贾公子”感动得一塌糊涂,这要是因此害了“贾公子”身死,她的心肯定也是会心灰意冷。 “好汉……这女人是和刚才那书生,可不关小的事。小的愿意做传信人……帮好汉给三皇子带信的……” 这陈青林倒是想得挺美,但是谁知痞子王爷转身就是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嘿,我最讨厌这种贪生怕死的男人。刚才那个书生可比你有骨气多了。” 陈青林显然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此时听到这痞子王爷的讥讽,虽然心里犯狠,但是此时也还是跟着挤出笑容:“是是是,小的贪生怕死,但是小的心是向着好汉大哥的。” 伶花姬此时却是突然冷声说了句:“好汉大哥,你不是看上奴家了嘛。只要你杀了这厮,奴家这辈子就是你的人。” 伶花姬原本就想委曲求全,但此时再看这陈青林的嘴脸,便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伶花姬很有自信,除了“贾公子”这一般的男子哪一个见了她不犯晕的。这是她最有底气的一件事。 陈青林听了自然是心里一咯噔,他自然也明白这伶花姬的魅力。毕竟作为和伶花姬曾经缠绵过的人,哪里不知道这伶花姬是尤物这件事。 此时他再看这贼头子看他的眼神,便是知道这贼头子起了杀心了。 “好汉大哥,小的有作用,很大的作用。其实小的也有钱,比三皇子有钱!” “哦?详细说说。” 痞子王爷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这个点子自然是他想出来的,对于这些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来说看着他们“狗咬狗”各自爆料,便是最省心的事。 “在这里说不方便,大哥不妨把这女子带出去。” 这痞子王爷也是正有此意。他本来就是想私底下找陈青林问个清楚。 至于伶花姬那边,自然是方戟他的人要做事的。 痞子王爷先打开房门,见到这属下人点头,便是知道那个叫柴和的已经被他的人带到了单间,就等着他和这伶花姬单独一间房来着。 于是差人把伶花姬给带了下去,这伶花姬倒是忍不住骂了句这陈青林,诅咒他不得好死。 痞子王爷自然是心里有几分嫌弃,这女子虽然看起来让人很有欲望,但是这行径来看可真不是他喜欢的样子。 而如今只剩下痞子王爷和这陈青林,他便是想加快脚步问清想知道的事。 但谁知就在这时候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大哥,我有事找你。” 这般捏着嗓子扮男声的人,除了他那闺女之外还能是哪个? 痞子王爷说实话不想理会自家闺女,但是怕自己这闺女来搅黄自己这事情,便也只得悻悻开门。 而看到自己这父王白眼,李琳琅差点笑出声,不过还是严肃了一句:“大嫂让我旁听,大哥不肯的话我就告诉大嫂。” 这痞子王爷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大嫂还能是哪个,自然是他爱妃。痞子王爷他最怕的人还真就是他爱妃,没有办法。 这陈青林和伶花姬被他掐中了命门,但是他这闺女是掐住了他的命门。 李琳琅可也清楚,自己这父王以前就是痞子,还挺风流。但最后“驯服”他的只有自己的母妃。毕竟母妃听说以前也是这洛城里的大美人儿来着。 此时李琳琅的打扮倒不像是小毛贼,更像是穿着夜行衣一般的刺客。这也是她精心准备好的服侍,毕竟最近做的事免不得是用得上。 陈青林自然不知道这些,这多一个贼少一个贼对他来说其实也没差。 此时痞子王爷拿个椅子坐下,是盯着陈青林:“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实不相瞒大哥,小的并不是三皇子的人,小的是一个隐蔽地方的探子,专门打探洛城里的事。而我们那个地方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李琳琅知道这陈青林提到的自然是幽灵谷,此时她倒是想着急打听罗槐的事,但是她知道这事情急不来。 现在他们的定位就是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贼。 其实不止这陈青林,就是伶花姬这样的女子定下心来也能想通,能在这酒楼绑架打劫,还偏偏是盯上他们,显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而能在洛城这天子脚下打劫,背后肯定也是有人的。 因此痞子王爷他们的定位是他们是一批帮一个“大佬”卖命的亡命之徒。 此时陈青林这么说,显然除了说他有钱以外,还有件事就是想说他手上有三皇子的黑料。 毕竟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着这些来的。 而陈青林是认为他是“无辜”牵扯进来的。毕竟他来的目的很简单,是知道这伶花姬找了个穷书生,加上最近求爱不得,心里不服气,是想着去恫吓这伶花姬的。 但也因为这样儿无辜牵连进来,因此他认为只要自己意外的表现自己很有价值,那么他至少也算是安全了。 但显然他没想到,这些人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冲着他来的,也是为了“钓”他出来才使了这美男计。 李琳琅倒是没想到她父王这计谋真的这么好使。原本方戟的计划也差不多,但是方戟的计划下手的地方不好选择,毕竟固定。 而她父王这个“痞子”拿捏人是拿捏的死死的,而且以她父王的手段是可以把整个酒楼轻易当做一个“平台”。不得不说她父王这波简直算是在这小火苗上加了油还加了柴火,一下子就把这苗头点着咯。 “还有这等好事?那你不妨说说看。” 痞子王爷背着手,此时对李琳琅使了个手势,看样子是想让她也帮个忙。 第九十七章 谷中奇缘 “好汉大哥,可知三皇子在外勾结的势力?” 痞子王爷对这些倒是真不敢兴趣,不过他听这口气,就像是这“小三子”还真敢反了不成。 但是一旁的李琳琅心知肚明,她可知道这三皇子不止敢反,而且还就在中秋夜行事。 这事情经过方戟那边验证过了,应该是属实的。 “我们大哥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个时候李琳琅却是喊了声,当然这小妮子一般的声音虽然硬装成粗犷,但总觉得怪怪的。 这痞子王爷倒是怕他穿帮,便是接过话:“你说的这些没用,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无凭无据你知道的,没用。” 痞子王爷很懂,现在就算是要这陈青林出卖他全家估计都肯。 “有的有的,我的人那里有三皇子与我们谷……头的书信联系,绝对是铁证!铁证!” “哦?那应该怎么取?”痞子王爷一听就明白,这陈青林想做什么,此时却是笑了声,便是拿着布在那里擦拭自己的刀。 “嗨,大哥且随小的去取,怕小的有问题多派些人也无妨的。” 李琳琅哪里不知道,这幽灵谷还是有高手在的,这陈青林是想让他们送上门。 但显然她的父王可不是傻子,此时那刀就架在了这陈青林脖子上。“我看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砍了你一只手手脚脚,然后让人带着他去就行了。” 这陈青林听到这里腿都吓软了,而突然李琳琅闻道怪味,赶紧捂鼻子。没想到这陈青林竟是吓得失禁了…… 这痞子王爷此时也是大笑一声:“瞧你那出息样。只是吓吓你。” 随后李琳琅看痞子王爷的手势,便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皱起眉头把那陈青林搀起,让他站好。 而此时再看,这陈青林竟是像吓晕过去。不过李琳琅也算机灵,看到这陈青林眼皮很突然动了一下,便是知道这厮是诈晕过去。 李琳琅起身,给痞子王爷指了指陈青林,而后在其耳边说了声。 痞子王爷会意,便是与李琳琅假意聊起来。 “真晕过去了?” “是的,晕过去了。” “嗨,我还想着要怎样撬开这家伙的嘴呢。”痞子王爷开始摇头。“这家伙查清楚了,真是幽灵谷的人?” 陈青林听到“幽灵谷”三个字明显哆嗦了一下,毕竟他没想到这两个贼子竟是知道幽灵谷。 “查自然是查清楚了。想要拿这美人儿要挟三皇子,但是没想到是碰上了这么个大鱼。大哥,我们回去主子会怎么赏我们?” “少在外边提主子的事。” 这父女俩一唱一和,是想先让这陈青林听个够,借此迷惑他的讯息。 “既如此,先差人把他关起来。等候发落便是。”痞子王爷说罢便是出了门,李琳琅便是差人把这陈青林给架了下去。 当然李琳琅也是困惑,这父王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居然是先关押了这陈青林。 “怎么了父王?”李琳琅见这陈青林被带下去,这才露脸问痞子王爷。 “这个叫陈青林的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会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你父王我看样子是被人当枪使了。” 痞子王爷心里明白,其实在看到陈青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就算这个人是幽灵谷的人,想来最多也算是比较靠近核心层的人,不可能是大鱼。 “那把父王叫出来的人……” “这个人反而可能知道当年的内幕,而且我想这人如今正自以为掌控着一切,这点是你父王我最讨厌的。” 痞子王爷此时坐下,倒像是个发着闷气的小鬼。 “那父王,倒不如借着这陈青林把幽灵谷的人一网打尽?” “嘿,闺女,你父王我贪玩,但是可不傻。这幽灵谷门都摸不着,光抓洛城活跃的有什么用?那可便宜了方戟。” “罗槐你不救?那我把这事告诉母妃。” 这七王爷听到这声“母妃”就头疼。毕竟他的王妃和那罗槐的娘亲确实是关系好,这点也让他有些头疼。 “可是白做事,又便宜了方戟那小子。方戟那小子有好玩的事都不带着你父王,不不不……”这痞子王爷倒更像是个需要人哄的小孩子,是让李琳琅有些头疼。 “你这帮了方戟,不就可以趁机让他陪你玩嘛。方戟这人有恩必报你也不是不知道。” “嘿。你到底是哪家人?我才是你爹!”痞子王爷不禁嘟囔一句。“不过闺女你说得倒也有理。” “其实刚才父王你已经设好局了吧,就等这陈青林跳下去呢。”李琳琅知道自己这父王口是心非,其实已经安排好了棋子。 “去去去,你让那柴和准备准备,你父王我现在只想看好戏。” 李琳琅笑着说了声:“得令”,便是亲自下去找那柴和交代两句。 痞子王爷见到自己这闺女这般,却是摇头。此时脸上倒是少了刚才玩味的表情。 “谷裕怎么死的很少人知道,如若知道的人在幽灵谷,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只会是……” …… 时间拨回今日早上,幽灵谷天刚刚亮。 原本就失眠的罗槐自然是一夜难眠,昨天突然间“失了身”。他还想说这是不是做梦。 但显然不是。 他的记忆还不至于出现迷糊,尤其是冲击性的从白天到黑夜,怎么可能忘记。 甚至于现在想想,罗槐只感觉自己支起了帐篷。 所以晚上可以说“硬是睡不着觉”,哪怕明明他当时分明腿软到起不来床。 罗槐此时起身,轻唤了声“如兰~”,是听到了一阵翻滚的声音,一看就是那谷如兰听到了动静。 罗槐知道这谷如兰厉害,是能以绳做床、但是怎么的也觉得这谷如兰昨天显然比他“拼命”,原意是想分一半床给她睡的好吧。 嗯?我罗某人是这么无耻趁着人妹子睡着动手动脚的人? 此时谷如兰从那梁上的绳索上下来,看着罗槐这笑容,这脸就冷了下来。 “笑什么笑,一大早就嬉皮笑脸的。” 罗槐算是有点摸透了这妞的脾气,知道这妞现在就像找机会埋汰他。 至于目的嘛,大概就是让他罗某人忘记一些事,毕竟谷如兰好像是有什么使命在身,不想听罗槐说什么儿女情长的话。 但显然罗槐没忘,和这谷如兰激情过后,他想到的是自己该负起作为男人应尽的责任。 “昨日里这么大雨,今日还要去给这谷中人送东西?”罗槐可没忘记,他来到这里除了昨天以外都是要去送东西的。 而且几乎都是给那谢神医,也就是蝎王送的。 罗槐想起这蝎王每次见到他都是喋喋不休的说些话,看样子是在这谷中也闷得慌、 当然更多的是问沈夏以及莫小曼的事,看样子这个师叔很是关心后辈。 “今日里先不送了,谷主有事找你。”谷如兰淡淡地说道。 “嘿,你不就是谷主嘛,装什么呢。”罗槐此时笑道,却是见到这谷如兰又是戴上了丑婆的那张脸,是让罗槐瞬间萎了。 “这……现在没人,就别变成丑婆了吧。” 这谷如兰知道罗槐不喜欢,便是偏偏要这么做,此时用丑婆这张脸做了个鬼脸,但也让罗槐莫名觉得有些俏皮可爱。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其实你说一千道一万,我若是真长丑婆那样,我想你昨天的话也就不会说了吧。”谷如兰这话说的冷淡,而罗槐听了一时间也反驳不了。 没错,他罗槐很坦荡,昨日里纯粹是觉得谷如兰是个美人儿,这点他可不反对。 若真是和丑婆,他不觉得这叫邂逅亦或者什么激情,那纯粹叫误会…… 但是这事情不是这么算的,在罗槐看来,没发生的事就是没发生。而事实就是,昨日里一起的,是他与谷如兰。 “好了,如若可以,今日里带我到处转转,我今天就帮你揪出叛徒。” “你真可以?” 若是其他人,这谷如兰听了最多只当是说笑、可是不得不说,虽然她现在很讨厌罗槐,但是这家伙确实有些才华。 “那这样,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罗槐叹了口气,这打赌很明显是方老弟的“弟弟”行为,但是他现在不得不用。可不是,不用些手段万一娘子跑了怎么办。 打赌(套娃)可耻,但是很有用。 “怎么打赌?”谷如兰知道这家伙很狡猾,便是微微皱起眉梢,想看着家伙耍什么把戏。 “若是我今日里没成,那罗槐便任由你发落。若是成了,条件很简单。”罗槐此时却是猥琐一笑,虽然他个人认为笑得很真诚:“如若成了,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 “对,给我一个做你丈夫的机会。” 谷如兰听了别过脸去,就当是没听到一般,而由于披着丑婆的脸,是让人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脸有些红。 “可以,既然是机会,没理由不给的。” 听了谷如兰这话,罗槐倒是莫名激动。 “行就成。我说好了,你是我罗槐的女人,走不掉的!” 罗槐此时说了这么一句,谷如兰却是沉默。忽听一阵“咕~”的叫声,原来是那罗某人肚子饿了。 “嗨,在这之前,先吃饱才行。” 谷如兰却是抿嘴笑了声,这个人靠不靠谱,还真说不准。 “这些药你带去谢神医那里,你先找谢神医吃饭。等下我会派人来宣你来见我。” 谷如兰说完,便是踏着轻功而去。 以前还没觉得,现在罗槐再看,这谷如兰的轻功比方老弟他们的幽美多了。 此时罗槐看了眼这篮子里的药,摇了下头赶忙收起。他可不知该讨厌这药还是谢谢这药。 记忆里熟悉的小路翻过去,罗槐便是来到谢神医的住所。这一路上罗槐遇上几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不怀好意。不过罗槐倒是不怕,他背着的包其实有个奇怪的骷髅标志,这标志显然是幽灵谷特有的。而所有人见到这标志都不会为难他。 罗槐能想象出,这幽灵谷其实更像是表面太平,看似井然有序,实际上这晚间背地里的情况应该挺危险的。 当然,与其把幽灵谷当成一个奇怪的地方,罗槐更愿意把这幽灵谷称为偏远的一处村落,而且是山高皇帝远,有自己规矩的村落。 这里的规矩,罗槐个人应该是没法去说三道四的,毕竟这幽灵谷的存在据他了解的,是源于大楚。换言之他这个大魏人真真的算是“晚辈”。 罗槐敲了敲这蝎王的门,而后听蝎王一句:“进来”,这罗槐才推开门。 不过这一推开门,罗槐就见到一条蛇挂在门梁上,是吓得后退几步。不过再定睛一看,分明是死蛇,而且还是被人取了蛇胆抽了蛇肉的。 这蛇皮看着新鲜,罗槐觉得应该是刚死不久。 “谢神医,这蛇……” “昨天雨下得大,这蛇就不安分到处溜达了。这谷中可多毒蛇,倒也是天然的好药材。”谢神医此时竟是递上来一碗酒。 “来,罗小子,看你顺眼,这碗酒赏你的。” 罗槐接过这碗酒,却是眨巴了下眼,这酒上是飘着像是一些药材,但是更重要的是就在这碗里泡着一个蛇胆…… 罗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下口。可不是,都说蛇胆补,真要他喝还是有些膈应。 不过盛情难却,很明显他现在有求于这谢神医,这不喝不就撂面子了嘛。 罗槐此时闷着头干了这酒,这洗净的蛇胆自然是顺着酒滑进了嘴里,罗槐也顺势一口闷了。 不过这一入口,罗槐先是觉得甘苦,但是这后劲配合谢神医这酒,滋味却还可以。 “怎么样?这蛇胆可以吧。”谢神医倒是有些兴奋,随即却是叹气。“若是这酒能烈些就好了,以往我尝过那些塞北的酒,那酒够烈,和这蛇胆应该很配。只是这幽灵谷嘛,想喝到烈酒可不易。” “这烈酒简单,最近洛城开了家醉仙楼,那里的酒又像我们中原的酒,比较醇,而且还烈一些。” 罗槐倒是不忘给方老弟打个免费广告。 “哦?这倒是新奇。” 谢神医倒是很喜欢听这谷外的事,而罗槐这人偏偏又算是有见识的,也尽挑些谢神医喜欢的事说。 “不过看你这样子,是想下谷了是吧。” 第九十八章 大侠南凤天 “不过看你这样子,是想下谷了是吧。” 谢神医此时倒是抚须,不禁打趣一句。 听谷如兰说这谢神医性格怪异,不过在罗槐看来还好。至少现在这谢神医也没怎么为难他。 “说不想下去那是假的。这外边呀至少自在一下。不过谷中也有谷中的好处。至少在这里吃住无忧,除了要干活以外。” “哦?看样子你还不明白这谷里的生活。”谢神医却是摇头。“我想那丑婆一定跟你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吧。” “确实如此。”罗槐点头。 “不过你刚才还敢喝我的酒。”这谢神医突然靠前,两眼盯得罗槐有些发毛。 “前辈对我不错,端的不会害我才是。”罗槐便是答道。 而谢神医听了却是大笑三声。 而后谢神医便是进了里屋,进去前不忘郑重的和罗槐说了句:“在这里看看就好了,那边有酒菜,你随意。注意,千万别进来。” 罗槐点头。说实话他几次都是好奇,但是都是“过门而不入”,说实话他心里总有种感觉,谢神医里面的东西确实不知为妙。 此时罗槐独自坐在那小藤椅上,是独自吃着酒菜。 这谢神医的伙食是真的不错,至少让罗槐觉得比起他每天吃的好上不少。 此时酒足饭饱,罗槐不忘找个竹签剔牙。却是见到一个比较阴郁的公子哥找上门。 罗槐见过这个人,也就是前日里,也是来找谢神医。 这个男人没有留胡子,但是脸色也不是面如玉,反而是有几分白。罗槐第一反应是这人可能身子虚。 至于名字,罗槐听到谢神医唤他玉扇公子。确实,这玉扇公子的腰间是有玉做的扇子。而且罗槐也知道,玉扇应该是他的武器,不然这玉扇怎么扇风呢。 此时这玉扇公子见到罗槐在,先是疑惑,随即倒是行了一礼:“提刑,谢神医可在?” 罗槐前日也介绍过一次自己,他在幽灵谷的代号就是提刑。 罗槐见这玉扇公子态度倒是挺好,便是如实回答:“神医在里面,不过他说别打扰他。” 玉扇公子听到这里自然是不敢造次。毕竟这谢神医在谷中地位极高,他说的话想来没人敢当耳边风。 此时见罗槐在谢神医的饭桌前,还在剔牙。这玉扇公子却是一惊:“提刑兄,你这刚刚吃谢神医的东西。” “嗯。别说,味道还不错。”罗槐却是点头称赞。“这滋味虽然比不上洛城的一些酒楼,不过在这里已经是极好的了。” 这玉扇公子倒是赶忙拱手行礼:“提刑兄不是好胆量,那也绝非常人。” 这顿夸让罗槐高兴不起来,毕竟这厮明显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这顿饭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谢神医的菜,都是谢神医自己做的。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罗槐听了心里一咯噔。说起来他确实吃的时候有些菜压根没见过。以他这个“吃货”而言,这倒是相当稀奇。 难道有毒?老子要毒发身亡了? “多的在下也不便多说了,若是你被谢神医看上了,那可能不是好事……” “玉扇公子,怎么又说我坏话?” 谢神医此时从里面出来,罗槐分明见到这谢神医手背上沾了血没洗净…… “神医,没有。玉扇是来拿药的。”玉扇公子此时便是立马站直,怕这谢神医生气。 罗槐倒也不慌,此时也是起身。见谢神医给玉扇公子提药。那是一个小药瓶装着的药。刚才谢神医递上前的时候这里面的药还摇晃发出清脆响声。 罗槐一听便是知道这像是丹药一般的药。 玉扇公子接过药,倒是相当感激,给谢神医行了一礼便走了。罗槐总觉得奇怪,这谢神医的药可不像是拿来治病的。 “怎么?你好奇刚才我给他的药是什么?”谢神医眯眼笑了声。 不知为何,罗槐觉得这谢神医看起来亲切,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却是不禁对谢神医有些害怕。 他大概懂那谷如兰的意思了,这谢神医的脾气怪,怪就怪在让人反应不及。 “这药总不会吃死人吧。”罗槐也是笑着打趣一句,但是随即这谢神医的话是让罗槐这笑容凝固。 “吃死人不至于,但是不吃比死还难受。” 果然,这“蝎王”不是白叫的。 罗槐其实知道一点蝎王的事。说是这蝎王是药王的师弟,但是这个蝎王偏偏不喜欢救人,反而喜欢毒人。这人就和带钩的蝎子一般,真真的不是善茬。 不过既然在谷中的名号是神医,罗槐觉得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这谢神医真真如神医一般救人呢。 “其实刚才那玉扇公子说得没错。谷中没人敢吃我的酒菜。”谢神医淡淡地说道。“不过,你和这幽灵谷里的人不一样。别人是走投无路,而你分明是被囚禁于此。我这也是替谷主做事,因此谷主要囚禁的人我自然不会碰。” 罗槐听了自然也是点头。 “不过你带来了我师侄的消息,光是这点你已经是我的上宾了。因此我也给你提个醒。这谷中有人想要你的命。” “我的命吗?”罗槐听了也是点头。“多谢谢神医的提醒。” “不必谢我。倒是你。这谷中的女人你糟蹋了一个?” 罗槐听到这里却是一惊。 “你的脚步虚浮,面青口唇白、加上喝我的蛇胆酒没有不适,应该是吃了我的药。”谢神医此时笑得有点淫,就像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笑。 罗槐倒是沉默,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现在怕的是谷如兰被这谢神医看出,所以心里也是有些慌的。 “好了,今日里天气不错,随我出去。想来你也有问题想问。” 这谢神医的样子让罗槐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他觉得这谢神医倒真不至于害他。 罗槐觉得自己在幽灵谷胆子都大了些,倒是不虚。是主动帮谢神医背起箩筐,是跟在谢神医身后。 “神医,你来这谷中有多久了?” “你若是听过我师兄的名堂,那肯定也听过我的。我在下面多久没消息,那就来了多久。” 罗槐想起了自己脑海中关于蝎王的事估。算了一下时间,这蝎王消失的时间应该就是药王死后没多久。 如若是这般,这“蝎王”上幽灵谷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此时谢神医带着罗槐是经过了那个奇怪的山洞前。罗槐听谷如兰介绍过,这山洞里是关押在谷中犯错的人。相当于幽灵谷的监牢。 罗槐是怀疑这里面是下山路的。 不过此时罗槐看这谢神医望了眼这山洞,却是有几分嫌弃。 “进了这里面,那可就真够倒霉的。” 而这谢神医刚说完,罗槐就听到这山洞里面传来一声哀嚎声。这是第一次听到,大概是因为走得近的缘故?总之罗槐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惊,随即却是皱眉。 “怎么?你听到这声音倒是不害怕、”谢神医此时又是眯眼一笑。“毕竟我觉得你这家伙是会进去的。” 罗槐听到谢神医问他,倒是回过身,也算是嬉皮笑脸回答:“这里面听来是关押着不少谷中囚犯?” “不,这里面的不叫囚犯,应该说叫脱谷者。”谢神医却是淡淡的答道。 “脱谷者?”罗槐又记下了这新鲜名词。这脱谷者其实不难理解,也就是脱离谷中的人。那大概就是幽灵谷叛徒的意思。 “而且你知道这里面曾经关过谁吗?”谢神医此时却是笑道。“这也是打破这洞里传闻的消息。” 罗槐听了自然是万分好奇,但是他没问,只是跟在谢神医的后面。 罗槐算是了解这谢神医的脾气,知道这人就喜欢别人顺从他,而且说得正高兴的时候只要不打断他,说不定透露的会越多。 “这里面,以前可是关押着那南岐山的南凤天。” 罗槐听到这南凤天的名头差点喊出声。 罗槐就是忘了亲爹是谁也不会忘了南凤天。南凤天是他小时候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最敬仰的一位大侠。 事实上罗槐听柔霜姑娘说起过,说是这南凤天南大侠已经失踪许久。倒是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南凤天的大名。 也就是说南凤天曾经来过幽灵谷?还从这脱谷者的大牢里逃走了? 此时提到南凤天,罗槐自然不忘想起那道倩影。 但是出现那道倩影时,谷如兰的身影也是出现。那起伏着的曼妙身姿…… 于是乎,罗槐是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男人的毛病大概就是喜欢见异思迁。 “怎么?你没听过南凤天?”见罗槐沉默不语,谢神医是问了句。 “听是听过的。就是这南凤天怎么会在幽灵谷呢?”罗槐自然是装作莫不在意的样子,想着旁敲侧击问一句。 “南凤天?他是闯进来的,真真的是一条好汉。”谢神医说到南凤天倒也不禁称赞。“南凤天说是要找人。但是嘛,最终是被拿下,关进了这洞里。不过谁能想到这南风天能够从里面逃出呢。” 罗槐先前听到这谢神医夸南凤天,便也觉得自豪。但是听到这南凤天是被幽灵谷的人拿下,心里倒是有些不服。 毕竟在他看来这幽灵谷不像是有人能拿下南凤天的样子。 “那前辈,不知打赢这南凤天的谷中好汉是哪位?”罗槐这句话看似是要吹捧这幽灵谷的人。但实际嘛,他心里不服气,是想见识见识这打赢他“偶像”的家伙。 “拿下南凤天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谢神医却是笑道。 罗槐听了一愣。 原来这谢神医说这么多还是不忘吹捧一下他自己。罗槐起先不信,毕竟这谢神医虽然看着矫健的步伐像是习过武,但是真真来看的话也就是比他这寻常人厉害一些。因此他认为断不可能打赢那南凤天南大侠。 不过罗槐随即就想到,这谢神医杀人可不用武功,而是用毒。 “那想来这南凤天是中了神医的毒了。佩服佩服。”罗槐嘴里夸赞一声,心里倒是不忘骂一句无耻。 当然,这有下毒的机会换做他罗某人一样会用。 此时见沾沾自喜的谢神医,罗槐倒也继续跟在后头,这思绪是不忘总结这谢神医刚刚说的讯息。 也就是说这谢神医其实并不知道南凤天是从哪里上来的。至于用武功上来,这点罗槐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这幽灵谷内外四周常年大雾,而且沿途多险沟,除非真真的能不借力飞身上来。 但是轻功嘛,罗槐也算是有见识的。以他看来这方老弟的轻功已经是出神入化,世间难有人能出其右。虽然罗槐崇拜南凤天,但是说实在的在轻功这一块,以罗槐小时候见南凤天的记忆来对比,是比方老弟差一些的。 那也就是说,南凤天除非运气好极,不然进来谷中断不可能。也就是说南凤天或许知道这上谷路…… 这是很重要的讯息,毕竟从南凤天上谷的目的来看,便是能对上了。 南凤天来幽灵谷是找人,而且看样子是寻而不得。那么换言之他得先有这人在幽灵谷出现的情报,也就是说南凤天可能认识知道上谷路的人。 此时想到南凤天,罗槐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从谢神医的口吻可以知道,南凤天离去之时离现在也有一段时日了。但就是离开的南凤天也没有回南岐山。那么南凤天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个谜…… 罗槐姑且先把这事记起,也就是说他在谷中除了查幽灵谷以外,也要顺便打听一下幽灵谷的消息。 此时罗槐见谢神医停下脚步,让罗槐差点撞上去。而谢神医先是扬手示意罗槐停下,而后是从腰间掏出那挖草的小锄子。 “谁鬼鬼祟祟跟着我?现在主动出来我不伤你。”谢神医是突然喊了声。“怎么?你没听见吗?我武功虽然差,但是可不是傻子、” 罗槐说真的是不知道是否有人跟着,毕竟他不像那方老弟,这方面相当厉害。 不过见这谢神医说得若有其事,罗槐是不忘拿下背着的箩筐。 那等下逃跑的时候总不能背着箩筐跑吧。 第九十九章 狼骑 忽见疾风起,一把长刀就落在了罗槐的跟前。 这刀是从背后飞来的,也就是说那人在后面…… 罗槐刚想回过头看,却是见另一把长刀就从他的脸旁边过而后这刀一横又是架在他脖子上。 说实话罗槐觉得自己心里有个疑问,好像几乎是人都能拿把剑或者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神医,是我。不是什么坏人。”这刀客此时却是笑道,至于声音听来就像是大胡子的汉子。 谢神医听到声音,收起小锄头。“原来是白狼。怎么,找我有事?” “没事,其实我是来找这个提刑的。这个家伙可是谷外人,神医可别多说些什么多余的话。” 罗槐听这白狼说的,却是不太乐意,不过这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为什么不顺从他呢,对吧。 “瞧把你吓的。就这样的家伙,也不知道谷主为何要留着。”白狼言语中带着不屑,此时收回刀,是上前拔起刚刚丢在罗槐跟前的刀。 这人居然用的是双刀,那么他的臂力应该强健。罗槐看到他的个头,这才了然。 难怪刚刚这家伙刀能轻易横在他脖子上,这个白狼的个头确实高。而且身材不是一般的魁梧,就是光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强健。 不过这家伙外号居然叫白狼,罗槐觉得应该叫白熊。就这家伙和站起来的白熊没什么区别。 罗槐算是在洛城里喜欢和外来人交流的家伙,见多识广。知道这女真地方一直往北的严寒之地,是有人目击到有个头巨大的白熊。 不过白狼就白狼吧,罗槐观其正面,确实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你好像不是大魏人。”罗槐看到这白狼的脸却是皱眉。 “大魏?我确实不是,不过也算是在你说的大魏长大的。”这白狼答了声。“好了提刑,谷主要见你。” 罗槐点头,便是跟在这白狼的后头。 “小子,接着。”谢神医掏出一瓶药是扔给了罗槐。 “神医,这是?” “不用我说,你这么聪明会明白这药有什么用的。” 罗槐听了一愣,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不明白这谢神医的用意。 不过罗槐还是说了声道谢,便是跟着这白狼下去。 谢神医摇了下头,喃喃一声:“这幽灵谷是待不得咯……” …… “你叫白狼?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白狼倒是一点都不迁就,走的路也不怎么好走,让罗槐有些郁闷。一路上话也不说,得他本人亲自来问。 “我们家以前是养狼的。”这白狼便是答道。 罗槐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塞外人,反而更像是那蛮荒的人。 这蛮以往指的是南蛮,但是自打出现了蛮荒人以后,倒是一直这么称呼蛮荒人。 而事实上,蛮荒人是有一个王国存在的,叫扎那。 事实上蛮荒人的存在也是罗槐很感兴趣的一个问题。 罗槐从不认为自己很懂,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东西他不可能都懂。就拿方老弟而言,方老弟带给他的“惊喜”就有很多。所谓的惊喜就是从“未知”到知晓。 蛮荒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 蛮荒人不算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后裔,这点基本上罗槐是可以知晓的。 因为不论是从记载还是从他们的体格,都是不太符合。 但无论如何,北方的东边就是女真,西边就是“扎那”,甚至于这“蛮荒人”的语言也和草原的语言不太通用。 罗槐起先认为这个白狼也许知道他们“扎那人”的事。罗槐想问他一些问题,但是听到他大魏的语言说得流利,便知道这家伙可能并不太懂“扎那”的事情。 “你是来自洛城的吧。” “没错。怎么,你想知道洛城的事?”罗槐见这白狼主动与他搭话,倒是回了句。 “没错。”白狼倒是相当直接。“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为何被绑上幽灵谷。” “这么说吧,有人嫉妒我长得比他们英俊,嫉妒我比他们有才华。” 罗槐这话刚说完这白狼的刀就又落在他跟前,得亏他走路慢,要不然这刀就直接落在他头上了。 “放心,要杀你我的刀不可能空。”这白狼又是说了声。“我不希望你这样的人。” 这谷中怎么净是怪人。罗槐不禁心里嘟囔一句。 “你真想知道这洛城的事?” “对,毕竟这谷中人几乎都是外边进来的。” 几乎……这点也没错。 罗槐知道谷如兰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幽灵谷长大的,但除了谷如兰,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像是沾染了江湖气。 就拿这白狼而言,罗槐觉得这家伙以前肯定杀过不少人,也得罪过不少人。 而很可能他就是得罪的“纨绔子弟”,要不然也不会讨厌他。 “你要是三月动荡以后来谷中的,那么我只能说现在的洛城还是挺太平的。” “三月动荡我知道。”这白狼拔起刀继续赶路。“那会儿我杀的人多了。” 罗槐听了倒是点头,那会儿身不由己,手头上有人命的江湖人多得是了。 罗槐作为那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那时候和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毕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一路逃难下来,也算是历经苦难。尤其是他那一批逃难的,死伤是最为惨重的。 “这么说,你这小子还经历过三月动荡?”白狼此时却是回头望着罗槐。 “那当然,差点死咯。” 罗槐这话倒是真真的大实话。 “青衣教知道吧,那时候堵着来杀我,像疯了一样。那会儿我看谁都像青衣教的。” “哦?青衣教的杀你?那你应该是朝中大员的公子哥。”这白狼倒是很懂,便是答道。 罗槐听了真真的是一愣,他是真没有见过这个白狼,毕竟他见过的人不可能会忘记。但若是他在三月动荡里,那么很可能他不是在南岐那边。 毕竟罗槐也没听过其他逃难的人那边有这么一号人出现,哪怕是敌人。 “你以前莫不是打过仗?” 这白狼听了却是停下脚步。“确实打过仗,不过我不是兵。” 白狼这话倒是信息量很大的。 据罗槐所了解,符合这一项特点的人是有的。 的确是有人很明显打过仗,但他们不是兵。 正所谓战场都是有“灰色地带”,罗槐知道这个地方的人被称作“真正的战场”,而在蛮荒与大魏的交界就有这么一个地方。 而那里确实有一批人,他们打仗很生猛,但是他们不是当兵的。 这个白狼精通大魏语,那么应该是大魏这边的。 “我想知道,你可认识赵良赵将军。” 听了这句话,这白狼压根就没回答,径直往前走。罗槐自然还是注意到这罗槐握刀的手明显紧了一下。 “如果我能告诉你赵良家人的消息,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白狼终于是停下脚步,突然是拉着罗槐将他按在一棵树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槐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反倒先问起他来。 “赵良的儿子赵朗是我兄弟。” 罗槐知道,若是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这个白狼的身份是让他足够震惊的。 当年赵良在那“灰色地带”收编了一支擅长袭击骑兵的队伍,但是这支队伍不在大魏军队里,不过是被默认的一支“赵家军”。 虽然有别于赵家起家的嫡系军队,但是这支队伍的实力不容小觑。而这支队伍甚至不为人所知。 罗槐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这人了解得多。这些人的存在,罗槐认为不应该被遗忘。至少不能被大魏人所遗忘。 “我凭什么信你?”这白狼自然是警惕,此时是拿出一把腰间的匕首架在罗槐脖子上。“你要是说不出,哪怕违反谷主的命令我也要杀了你。” “你若是认识赵良,没理由不认识罗海吧。我是罗海的儿子。” 罗槐可没忘记,他父亲年轻时候和赵良将军关系还挺好的。 “罗海……”白狼先是一愣,随即再盯着罗槐的脸,随即却是大笑。 此时白狼松开手,这匕首也是收了起来。 “你和你父亲长得确实很像。” 白狼这话反倒是让罗槐怒了,这哪里像了? “罗海我见过,以前罗海当过一次行军参谋,除了和你一般体质差点,人倒是不错。” 罗槐没想到自己那“大胖子”老爹还当过行军参谋,那真真是没想到。不过罗槐记忆里确实他父亲有几次长时间不在家的,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这行军参谋应该是其中一次。 “那么你真真的是赵良手头那支狼骑兵?” “都说了,我不是兵。”这白狼不认为自己是兵。不过他这话显然也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狼骑兵,并不是说他们骑的是狼,而是指他们打起仗来就像是群狼。 不得不说赵家里面赵良真真是打仗的天才。罗槐知道,这赵家的三代将军里,外战战绩最为雄厚的就是赵良。 而赵良当初就很精明的想到,要对付草原的骑兵,就需要同样一批精通的人。而这批人就是狼骑兵。 “那你是怎么进这谷中的?”白狼此时对于罗槐的敌意倒是没这么深,便是问了他一声,语气平淡。 当然这白狼的气势天然就让人觉得紧张,所以罗槐看来,这白狼的警惕性那仿佛就是天生的一般。 “这事情说来话长,外面的情况可能你不太了解。不过我可以说的是,这事情或多或少和赵家有关系。” 罗槐知道若想和这白狼好好说话,最好是打“赵家”的感情牌。毕竟现在看来,这个白狼对于赵良那是相当的敏感,或许他骨子里还是把赵良当成自己的“头儿”。 罗槐很了解这些人,这些人若不是被赵良打服了,是不可能跟着赵良卖命的。 至于狼骑兵的下场,罗槐也清楚。在赵良身死的那一战,狼骑兵和赵良一起没有撤出去…… “赵家吗……”白狼这时候却是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回答。“当年我活了下来,但是不能给赵家带回赵将军……败军之将,无颜见赵家人……” 一个两米高的汉子眼睛红了,罗槐觉得这应该就算是铁汉柔情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槐只知道前线的记载,赵良亲自回援的大军受了埋伏,是被手下一个部将出卖军情……然后赵良受扶而死。 那是三王爷起兵之后,其实若是赵良不死,这三王爷可能也就打不到洛城。 甚至于当时大魏是连战连胜,打完蛮荒去打女真,是打到了女真那边的鸭绿江。 而赵良的死,可谓是重挫了大魏的军心…… 这些事情罗槐知道明白局势的人都知道,但是当时赵良战死的细节,却是不清楚。 “不想提起。对了,你说的赵将军的儿子怎么样了?” “赵良将军的儿子也战死了,不过赵家现在还是有个大将军,是赵良将军的女儿。” 这个消息对于白狼而言显然是相当吃惊。 “是吗……这赵家人怎么就这么经得起折腾呢。”白狼却是摇头。“你的消息对我很重要,而且你说你来这里和赵家有关,想来是想要我帮忙的说辞。” 这个白狼长得高大威猛,但是这脑子却丝毫不笨,倒是知道了罗槐心里的小九九。不过罗槐知道,这白狼应该是会帮他了。 “其实吧,这事情或多或少是和赵家有关的。至少我要做的事对赵家有帮助。” 罗槐这话是相当实诚, “至少,赵良将军的女儿和我挺熟的。” “挺熟?”白狼却是狐疑。 “她丈夫叫我哥,你说熟不熟?” “原来那位女将军还成了婚……”白狼便是点头。“这里说话不方便,等下我私底下去找你。” 这白狼愿意帮他,罗槐倒是很开心。 同时他心里算是给白狼标了“好人卡”,这个白狼是皇帝和青衣教细作的可能性本来就低,而罗槐结合他进来的大致时间,已经是排除了他的嫌疑。 不过这白狼会在这里罗槐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幽灵谷很明显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或许当时“三月动荡”,还有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人还活着…… 第一百章 没有问题 “提刑施主,别来无恙。” 罗槐此时被带到阎王殿,在门外是见到了那“吃喝女票赌”四位高僧。 一如既往与罗槐多聊些的都是那位戒赌大师。至于另外三位高僧都是点头示意,这三位本身也是比较话少的。 “几位大师怎么也在?”这四个和尚好歹也是罗槐在幽灵谷开了棺材板第一个见到的人,因此罗槐倒是不忘与他们坐下闲聊两句。 “阎王有事急忙召见,便是到了。” “我是谷主叫来的。”罗槐也是解释了一声,此时回过身却是已经不见了白狼的身影。 这阎罗殿外除了四个和尚,还有三人在。这三人里有个是前些日子一起去拿物资的“美状元”。 也就是那日里的翩翩公子。 还有两个人,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双手套着的像是铁爪,脸上带着的铁面具也看着奇怪。 至于女人,也是二十多岁出头,一身打扮偏偏像是青楼女子,倒是有些少见。而她此时倒是用手帕盖住嘴,像是受了什么伤。 “啊,这二位是铁爪郎君与病婆。”戒赌大师给罗槐介绍道。 罗槐试着冲那二人点头示意,那铁爪郎君却是没理会,至于病婆倒是行了一礼,随即又是咳嗽两声。 难怪是叫病婆,没想到真是一幅病恹恹的样子。 只是这病婆看起来也尚有几分姿色,虽不及他见过的那些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但若是在一些其他地方的烟柳之地,也称得上是个小花魁。 只是这女子虽是一副烟柳之地的打扮,但是显然她的身份不会这么简单。毕竟这幽灵谷没理由会收一个青楼女子,而且还是一副有病缠身的样子。 就在罗槐奇怪这七人怎么会在阎罗殿之时,却见到那“老书生”被从里面扔了出来,看样子是被打得浑身是伤。 老书生也是罗槐第一日去拿物资见到的人。一副书生打扮,这年纪却是可能到了花甲之年。 此时罗槐见这在场的七人,见到这老书生被打得起不来却是无动于衷,就像是事不关己一般。 罗槐摇头,有些不忍,是想上前搀扶,却是被戒赌大师一把抓住手臂。 “提刑施主,听贫僧的,使不得。” 罗槐自然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这在场的七人的表现看来都像是习惯了,而且带着冷漠。 果然,这个地方确实很奇怪。 此时罗槐见到这老书生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开始呕吐。这看得罗槐不仅是没有胃口,还差点反胃。 毕竟若是看清这老书生吐的是什么,罗槐觉得是没人遭得住的。 这个家伙吐得那些呕吐物里,竟是能看见虫子在蔓延…… 罗槐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蛊毒”,虽然罗槐没真正见到这蛊虫,但是看着样子与书中形容的是有七八成相似。 这幽灵谷里面有人用蛊?罗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青衣教。毕竟当初听方老弟提起过,那被郎君康之问杀害的王舒,就是会用蛊。当初是想要给那莫小曼下蛊来着。 罗槐看那老书生吐完,就这样躺在一边,大口喘着气。罗槐倒是很担心他这个年纪会突然人没了。 不过显然,这担心有些多余,这老书生竟是起身,还不忘冲着阎罗殿里行礼。 “谢谢阎王赐药!” 赐药?什么药? 罗槐现在只是听老书生这么说起,自然是不知道这药是什么。 而那里屋是出来一黑一白两个家伙,罗槐一眼就认出,这打扮就是民间传说里的黑白无常。 这是幽灵谷,不是鬼都,罗槐自然记得这一点。 不过看这“黑白无常”明显与他了解的不太相同。至少这二人是没拿着黑白无常的专用武器的。 只见这脸被弄得雪白的白无常扔给了老书生一个行囊:“该干嘛去干嘛去,记住,别被人看到这包里的东西。” 罗槐听了却是一愣,不为什么,只觉得这白无常要么是想要“钓大鱼”,要么就是脑子犯蠢。 当着他在场包括八人的面说这包里的东西不能被人看见,让人皮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当然罗槐觉得不可能是这白无常犯蠢,但是这“钓鱼”的技术未免太蠢了些。 这老书生说完,便是将行囊抱得死死的,颤颤巍巍离开了这里。 “几位,谷主和阎王久候你们多时,还请随我进来。”这黑无常却是立刻接过话,是推开了阎罗殿的另半边门,恭迎八人进去。 先行的是“吃喝女票赌”四位大师,这四位大师双手合十,整齐排成一排,嘴里念着经就是走了进去。 当然这念经的声音在罗槐听来颇有几分瘆得慌。这四个和尚念的怕不是“邪门歪道”。 罗槐记得初来幽灵谷时,那四个和尚念经还算正常。以罗槐的见识来看,那日里四个和尚念的经倒是正儿八经超度的诵经文。 但是今日里念的,颇有几分邪性。至少罗槐听来是有些不适,甚至于有些头晕目眩。 不过很显然,也只有他有这种感觉。除了他另外三人只是轻皱眉头,倒是没任何不适。就像是一早习惯了一般。 罗槐看那时不时咳出血的“病婆”都无碍,不禁怀疑自己的身子时不时比这“病婆”还虚。 紧接着三人也是进了阎罗殿,只剩下罗槐留在原地。 “提刑?”白无常此时转过头望着罗槐,那眼神倒是有些渗人。不过罗槐见识过了勾魂带给他的“童年阴影”,这白无常现在看来倒是丝毫不慌的。 说起来青衣教拥有自己的宗教派系,罗槐印象里这青衣教的神明也没有黑白无常。 罗槐殿后,自然是想与这白无常攀谈一番,这个白无常的声音比较阴柔,不过还是能听出是男音。 “无常,今日里召见这么多人,是所谓何事?” “这我是不知情的,你自己进去不就知晓了。”这无常倒像是了解罗槐的身份,与他交谈时带着客气但是也带着警惕。 罗槐此时却是一笑:“那刚才的那个老头被打了一顿,你没理由不知道吧。” 此时罗槐的举止倒是有些亲昵,是揽着这白无常的肩。 白无常此时倒是不禁一颤,不过像是看到罗槐看起来“白白胖胖”怪喜人的,便是没有排斥、 “这提刑可能就不知道了,刚才那个老书生是经过考验,负责带着重要的东西下谷。” “考验?” 这倒是让罗槐听了有些奇怪。 他对于这老书生能下谷自然很感兴趣,但是这考验显然才是让他更为不解的地方。 “与提刑说了可能也不懂,不过提刑以后可能也会有这个机会接受考验。” 罗槐听了心里却是骂了一句,这被打得像猪头一样还呕吐虫子的考验,那不要也罢。 “罗提刑这就进去吧,若是真想找我……可以等会儿去那边的小舍……” 罗槐听了却是起鸡皮疙瘩,这白无常看样子和太子韩离是一帮人呀。 罗槐便是小跑进去,此时见先前进去的七人已经入座,都是看着刚进来的他。 “提刑施主,贫僧给你留了位……”这戒赌大师倒是比其他三位大师不拘一格,是主动坐开,然后给罗槐留了一个位子。 这阎罗殿罗槐初来时不觉得,现在看来这里面倒是相当开阔,应该是幽灵谷里最大的建筑。 罗槐此时看到里面出来的是那日里未曾露面的阎王,倒是没看见谷如兰。 这倒是让罗槐有些失落,看样子这谷如兰今日里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面了。 七人此时起身,都是给阎王行礼。而罗槐倒是后知后觉,虽然跟着起身,不过倒也没行礼,反而是看着七人的反应。 只是这七人看起来都相当“虔诚”,甚至于可能都不知道罗槐没有给阎王躬身行礼。 至于阎王,见到罗槐这般“无礼”,也没做声,只是示意大伙入座,便是一人下到这阎罗殿的正中。 “我想诸位一定也很疑惑,为什么我会叫诸位过来。当然诸位当中可能也有心知肚明的。为此,我在这里有话与几位说。” 罗槐此时看众人,脸上都是没什么表情,阎罗殿里也是格外的安静,甚至于能听到那点燃的火把被风吹得“噗呲”作响的声音。 当然更明显的声音还有那病婆时不时的咳嗽声。 这个阎王说的事,罗槐自然不明白。但是他这几日分析谷中情形来看,很明显这谷中是有“内鬼”的。 因此这阎王不外乎就是想抓内鬼,如若是这般,倒是与他的想法一致。 不过他召集这七人,难不成他认为内鬼就在这七人当中。 “这一月以来,八位的行迹经过谷中有人反应,是比较可疑的。因此在这里,我希望能够找出潜入谷中的老鼠。 当然,我也没指望你们会出来承认,因此是给八位一个机会。” 罗槐听到这里却是不禁一愣,他这刚到谷中的“萌新”就硬被拉来凑数,显然是有些倒霉。 不过罗槐也清楚,这应该是谷如兰亲自安排。也就是说谷如兰有意让他在其中看个仔细。 “阎王,你说的是什么机会。” 戒赌大师上前先念了句“阿弥陀佛”,便是抛出了他的疑问。 “很简单,刚刚的老书生各位也都见到了,老书生身上带着的是我谷中机密,是由他亲自送下谷送给接引。”阎王便是接着解释。“那么其实几位也不是唯一知道这事情的人。事实上这幽灵谷的所有谷民接下来都会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罗槐听了却是摸了摸下巴,算是搞清了这阎王想出来的是什么办法。 这是“钓鱼”没错,但是更准确的说是反向的“钓鱼”。 这事几乎所有的谷民都知道,那么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陷阱,但是杀杀掉老书生的人可以是谷中任何人。甚至于他们也确实会这么做,这老书生肯定会卖出破绽,必死的破绽。 也就是说,这老书生死不死,这个时候在场的八人都是有关系的。 很简单,老书生若是死了,侧面证明八人是无辜的,反倒是好事。但若是老书生没死,那这八人可就倒霉了。也就是说,八人的嫌疑反而是最大的。 那么存不存在有人明知而不杀老书生呢? 如若老书生带着的东西让那“内鬼”无法不下死手,那么基本而言老书生正常情况就是必死的。 想通了这点,罗槐倒是打了个哈欠。对此兴致全无。 这个办法其实还有下文,那就是老书生一定会死。而且是死在阎王的安排之下。 这一点罗槐相信阎王一定会这么做。 很明显,这是故布疑阵。 这老书生一死,让这在场的人都像是摆脱了嫌疑,松一口气。但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场戏。 因为这件事有一点,那就是这个内鬼可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巧妙的“抓”出来了,就在这七人当中。 但是这内鬼显然不知道,那么阎王做这一切,一来是放松对方警惕。二来就是这在场的八人会得到信任,因此这时候阎王才会真正的开始下“鱼饵”。 其实罗槐现在比起这计划的实施,更关心的是这谷外的情况。 幽灵谷虽然封闭,但是消息并不算太闭塞。当然能接触到这些消息的都是幽灵谷的“核心成员”。 很明显,包括他在内的八个人,都不是幽灵谷的核心成员。“吃喝女票赌”四位大师看起来像是。但罗槐那日里见他们和丑婆相处的情况,便是知道这四人顶多是谷内地位还算不错,但是真称不上是谷中的关键人物。 听了阎王的话,众人无不是看着彼此,那眼神里几乎都是闪烁着怀疑。 不过这戒赌大师显然不同,是与罗槐私底下聊了起来:“这在场的人里,提刑施主应该是不可能的。你怎么看?” “大师,你问我?”罗槐此时是挠了挠头,看起来很苦恼随即却是突然露出笑容。“如果我来这幽灵谷有其他目的需要隐瞒身份的话,应该不会做和尚。” “阿弥陀佛。实在高见。”戒赌大师却是笑着点头。“贫僧四人是师兄弟,若是谁有问题,其他三人怎会不知呢。” 罗槐此时也是跟着陪笑。 “其实,我没说完。那是我。如若本身真的是和尚,那么他就不是装和尚,而是以和尚的身份进来。换言之,这个人的身份可能货真价实是和尚,但也可能是真的有问题。” 这四个和尚,至少一个是有问题的,这点罗槐早就知道…… 第一百零一章 不安分的手 听了罗槐的话,戒赌大师倒也没有生气,不过明显是没有继续与罗槐说话。 而过了一会儿,这戒赌大师又是来搭话。 “那提刑施主可知道是哪位?” 罗槐此时却是摇头:“谁有问题,我想大师比我更了解。” 罗槐觉得他这话基本也算是提示了。 此间众人被留在阎罗殿,罗槐倒是无所谓,毕竟他原本就想来阎罗殿一趟。 按照他以往的猜测,这隐蔽下谷路很有可能就在这阎罗殿的下方。 不过如今在殿内倒是不能四处走动,这路罗槐一时间是否存在罗槐也探不明。 不过此时比起这在场的人,罗槐有注意到这墙柱上的壁画。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倒是注意力在这阎王上,没有留意到这壁画。现在看来,这壁画好像是记载了这阎罗殿乃至幽灵谷的形成。 幽灵谷从什么时候有的,这点只有传闻,倒是无从查起。罗槐翻看古籍也只能翻到差不多一百多年前,那时候大楚的皇帝是倒数第四个,这个皇帝在位时间还挺长,是有三十二年。那个皇帝的时候是有幽灵谷的记载。 而说到传说,有传说是大楚的一个王爷做的。这个王爷为王妃找的一处陵墓。 这点原本也是罗槐认为最可信的一道传闻,而现在看到这壁画,倒是更加确信了。 毕竟这画中是指将一个人抬进幽灵谷,而周遭的人都是在建成这幽灵谷的建筑。 于是乎,罗槐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这在幽灵谷的第一批人,或许就是这位王妃的后人,亦或者是当时修缮陵墓的工匠。 至于这幽灵谷奇怪的习俗,以及结合大楚时笃信佛,这进幽灵谷就仿佛一个人从死亡都往生,而后进入阎王殿再出来,仿佛就是一段“新的开始”。 事实上,这一点也是罗槐当初进幽灵谷觉得比较可疑的地方。也无不透露着这里更多的保留了大楚的习俗。 不过真的如此吗…… 罗槐这几日里并没有白转悠,他的记忆里其实有个讯息相当重要,那就是他发现这谷中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江湖气。换句话说,幽灵谷里在他看来是“原住民”的,可能只有谷如兰以及眼前的这个“阎王”。 那么原来的谷中人去哪里了呢? 为此罗槐再次大胆推测,他觉得这幽灵谷的后人事实上很多可能已经在人世生活了。 其中最可能的存在,那就是谷裕…… 如若谷裕是幽灵谷原住民的后代,那么谷裕是哪里人这个谜团也就可以解开了…… 想到这里罗槐倒还有些激动。毕竟说真的他这人对于了解谷裕的生平有着浓厚的兴趣。 而谷裕如此博学,那说不定这幽灵谷里是有让谷裕如此博学的原因……比如一些不为人知的“典籍”。 此时罗槐看着一根墙柱入了神,却是丝毫没发现有人已经站到了他的后面,而待罗槐回过头,是吓得差点整个人坐在地上。 “我当谁呢?原来是阎王。”罗槐刚刚被阎王这狰狞的面具吓了一跳,此时拍了拍胸脯,算是给自己定心。 “提刑好像对这壁画很感兴趣。”阎王却是答道。 “没错,相当感兴趣。”罗槐倒是丝毫不避讳。“这里能够让我一勘谷中奥妙所在。说实在的,幽灵谷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阎王倒是不说话,只是笑了声:“有些事提刑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为妙。提刑只是客人,我们幽灵谷以礼相待是本分,但是客人也应该有客人的本分。” 罗槐听了这阎王的话倒不像是警告,不过显然这话的意思也是让他不要对这里有过于浓厚的兴趣。 “对了阎王,丑婆呢?” 罗槐倒是不想和阎王在这件事上纠葛,“闷声发财”才是硬道理。不过显然罗槐还是很想找谷如兰的。 而说到丑婆,这阎王的脸却是贴近,这面具倒是快整个贴在罗槐脸上。罗槐透过面具是能看到这阎王的眼睛。 阎王的眼睛和谷如兰的可以说是两个极端,谷如兰的眼睛里透着的是“干净”,让人觉得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而这阎王的眼睛就像是带着杀意,而且有几分让人瘆得慌。 “提刑,你昨日里,没和丑婆说些什么?”这阎王的脸退了回去,随即却是这么说了句。 “说了什么?”罗槐眨巴了下眼,开始装无辜。 确实,昨天他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让不能让孩子知道的话。 “是吗。”阎王便是接着说道。“丑婆有要事在身。” 这回答罗槐自然觉得模棱两可,刚想追问,却是见到里屋是出来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而她的身旁也是跟着两个“侍女”。 不过这两个侍女有些特殊,看起来是比这个女子年纪大一些,也像是谷中之人。 罗槐自然一眼认出,那便是谷如兰。毕竟那曼妙的身姿罗槐可是亲自领略过,以他的记忆自然是忘不了。 罗槐自然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此时剩下的七人都是赶忙行礼:“参见谷主。” 罗槐听了这才跟着行礼。 随即这谷如兰从他旁边过,罗槐闻着熟悉的幽香,再看这也装作不搭理他的谷如兰,心里也是有几分意动。 说起来,谷如兰换下了丑婆的衣服再穿上这身,原本就让他眼前一亮,这一下子倒是又让他想起昨天共赴巫山的事…… “阎王,你确定这些人有可疑?” “回谷主,这些人可以说是最可疑的一批人了,若是真存在‘老鼠’也定是这些人当中。”这阎王见了谷如兰倒也是先行礼再作答。 “如若不是,那岂不是冤枉错了人?那到时阎王你可得好好补偿他们。” “若真不是,便是在下失职,在下愿亲自补偿。” 罗槐知道,这谷如兰没道理不知道阎王的计划。而现在看来,她不但同意了,还配合着演一场戏。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般,但实际上也是为了让潜在的敌人放松警惕的做法。 罗槐此时自然是赶紧上前,有事“请教”谷主。 可不是,哪曾想到这谷如兰穿上自己的衣服是如此有魅力,罗槐此时上前自然是故意挡住视线,让其他男人别想着“视奸”她的女人。 毕竟罗槐看那“戒女票”大师眼睛已经像是掉到沟里了。 “谷主,提刑有事想与你私下说,事关机密。” 罗槐自然是相当直接,而谷如兰看到他又是嬉皮笑脸,自然是心里有些不快,不过此时脸上也没什么表示,倒也是点头。 “既如此,提刑随我来便是。” 谷如兰和罗槐来到的是这阎罗殿的里间,随后谷如兰扬了下手,示意两个侍女在外边候着。 而罗槐等那两个侍女出去,便是赶忙凑前,眨巴着眼望着谷如兰。 ”谷如兰自然是感觉到了罗槐“直勾勾”望着她,让她不禁皱起眉梢,不过心里算是莫名有些小窃喜。 “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不愧是我罗槐要娶的女人,太美~” 谷如兰听了这话倒没生气,而是沉默,随即却是摇头。 “是吗?其实我昨日里想了一日,觉得你这人应该是靠不住的。只会耍嘴皮子。” 谷如兰这话倒是让罗槐有些“破防”,显然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耍嘴皮子的。 不过再一想,他在洛城的“所作所为”,确实基本都是靠嘴……那没事了。 “呵,罗某人说到做到,既然说帮你揪出这谷中的细作就让你给机会,那便一定能做到。” 罗槐此时自然是拍了拍胸脯,随即想趁谷如兰不注意摸上她那“真的有那么丝滑”的小手。不过显然谷如兰这眼疾手快,真不想罗槐摸的话,罗槐应该是一辈子摸不着的。 见自己的计划落空,这罗某人倒是没有气馁,脸皮也厚着,便是轻咳一声:“其实你和阎王用的这个计划看起来不错,但是有一点你们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我与阎王的计划……什么计划……我不明白你说的。”这谷如兰此时这般装傻的样子倒是让罗槐觉得可爱,可惜这妞还遮着面纱,倒是没法让罗槐看清她的脸。 “你忘了我说了,细作至少有两个。” 罗槐说到这里却是摇头:“我想你听了我说的,也特意让人保护那老书生一段时间。而后老书生上了船还没被杀死,那便由船上安排好的人动手。这便是想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谷如兰此时倒是不做声,就这样看着罗槐。 而罗槐倒也继续说道:“但是你们这计划确实有个问题。这两个细作虽然不是一伙的,但是不排除这二人会合作。” 罗槐这话终于是让谷如兰轻微皱眉:“合作?” “没错。这二人虽然一个是大魏朝廷的细作,一个是青衣教的细作。但是这岛中如此恶劣的环境,这两人联手的可能是大概率的。” 罗槐这几日里观察了下幽灵谷的人,基本上都是带着警惕,而且谷中虽然算比较自由,但是生活上却是有些压抑的。 而这两个细作明显与外界已经许久没往来,这两人若是有机会牵头,那势必会出去。 虽然各自背后的势力敌对,但是现在他们显然有共同的目标,以及共同的敌人…… “就算是合作,又能怎样呢?”谷如兰此时却是问了声,言语中虽然对于罗槐说的不以为意,不过那双不会骗人的灵动大眼睛却是出卖了她。 “想知道的话,你这手可别躲着了。”罗槐此时却是笑道有些淫。 谷如兰轻哼了声,倒是不理会罗槐。 不过罗槐此时见谷如兰不理会他,却也是看着她,想知道这妞是不是突然间生闷气还是怎的。 不过见脸色看不出,罗槐这手又是不安分的摸上去,原本没抱希望,却是没想到如愿以偿摸到了这谷如兰的小手。 此时罗槐再看这妞,分明是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罗槐看了却是好笑。这谷如兰就是同意了也不说话,这他要是真没尝试,那可就真的放走机会了。 罗槐倒也不说什么,摸着小手是直接解答谷如兰的疑问:“你们这计划呢应该是一开始定好的,而后听了我说的是临时起意加派人手保护老书生。不过在我看来,老书生应该是死透了。” “老书生死透了……是何故?” 谷如兰此时见这罗槐不安分的小手在那里轻揉,这心里虽有些复杂,不过也没收回手。 “时间差不多了,我觉得你的人应该回来报告老书生已经死了。”罗槐此时是趁着谷如兰不注意,在她那“丝滑”的小手上吧唧了一口。 这谷如兰赶忙收回手,便是立马扭住了罗槐的耳朵,看起来脸色也有些羞怒。 罗槐吃痛就是要大喊,不过此时却是听到外边有些急忙的敲门声,是没让罗槐这耳朵被拧下来。 于是罗槐不得不承认,这妞武功太高了,我玩不过她…… “谷主,不好了……” 听到这声敲门声,那谷如兰真要去开门,却是被罗槐一把抓住小手,这次倒不是耍流氓,不过谷如兰先是一怒,但是再看罗槐的表情比刚才严肃,却是收回自己的怒火。 罗槐此时上前是轻声对谷如兰说者什么:“等下你……” 谷如兰听着先是点头,同时感觉到罗槐那作为男人的气息,毕竟昨日里发生了那件事,免不了心里有些意动。却又心里不禁为这样的自己觉得有些羞人…… 谷如兰听完后便是推门而出,而罗槐自然也是跟着,却是见有人抬着老书生的尸体到了阎王殿。 “真死了……”谷如兰没想到真被罗槐提前说中了,再看到罗槐那有些得意的样子,是轻咬嘴唇。 此时余下七人也是围了上来,不过罗槐看他们脸上都是带着冷漠,就像是看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谷如兰此时想起罗槐刚才与他说的话,却是叹了口气:“几位先行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想来与诸位无关,等下我会让阎王给各位送礼赔罪。” 这谷如兰请七人离开,却是让阎王有些疑惑,不过既然谷如兰这么说,想来是有她的道理在的。 而罗槐正要跟着众人离去,却是又听谷如兰唤他:“提刑暂且留下。” 第一百零二章 别有洞天 被谷如兰叫住自然也是罗槐的安排,戒赌大师回头看着罗槐一眼,罗槐冲他点了个头,这戒赌大师也没有什么表情便是随着其他人离开了阎罗殿。 而被叫回去的罗槐是伸了个懒腰,随后是看着老书生的尸体。随后罗槐竟是俯下身子,将手探进了尸体的衣服内。 “这……”阎王看到罗槐的所作所为,却是有些惊愕。 而旁边的谷如兰倒像是默许一般,阎王便也是没有说什么,看罗槐想做什么。 而罗槐随即罗槐却是一用力,这老书生竟是整个人坐起。那样子像是痛醒的一般。 而后罗槐手上竟是有两根针…… 此时就连谷如兰都难以置信,没想到罗槐竟是把这老书生救醒了。 不,不是“救”……谷如兰看到那两根针便是立马反应过来。 “我……谷主……阎王……”这老书生就是要跪,却是被罗槐一把搀住。“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躺着吧。” 罗槐看这老人家倒是被折磨的不轻。 谷如兰此时一挥手,是让手下人抬下去给这老书生看看。 谷如兰心知肚明现在这般,自然是不必把老书生当作棋子抛弃了。其实原本她觉得阎王的计谋有些残忍,但是为了谷内安定不得不这么做。 谷如兰自然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不过也明白什么叫不必要的牺牲。 此时罗槐把两根针递给了谷如兰,罗槐自然是不忘挤眉弄眼,不过自然是被谷如兰选择无视。 “这针,是谢神医下的吧。” 谷如兰明白,能够做到给老书生弄成假死的,这幽灵谷内也就只有谢神医了。 “聪明。”罗槐点头。“神医看样子是知道你们的计划。与其说是神医帮忙,倒不如说是我帮神医的忙。” “确实我与神医说过此事。”谷如兰便是点头。“倒是没想到神医竟是知道奸人之计。” 这个谢神医确实不简单呀。罗槐知道这人可能不仅是药王的师弟“蝎王”。虽然有时会神经兮兮的,但是在某些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天才。 那谢神医给罗槐的药瓶,里面自然不是药,而是一封塞进瓶内的书信。 上面说着让罗槐等下拔针以及说了一件事算是提点罗槐。 最近给这谢神医送的药里,分量少了些。 当然,不是罗槐送的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药,而是一种毒性一般的毒药。 这个窃贼倒是很聪明,不仅能分辨出药,还能够从中匀出一些药粉。 没错,光偷一瓶药的药粉显然很容易被发现,但若是匀着从好几瓶里偷,那就很难发现了。 不过他显然没想到这谢神医用药过分精确,这一算就能算出少了多少分量,便是他“轻敌”所在。 这种分量的毒药,罗槐看谢神医写的,听说对正常人顶多是达到会呼吸急促而后接触的地方有些瘙痒的程度。 但是对于老书生这样受了重伤的人,很可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到这里,罗槐其实看到在场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挠了下手背,除了一个人…… 当然罗槐并没有挠,这药瓶里除了信便是一些药粉,是毒药的解药。罗槐自然是不忘擦在自己露出的手上。 而在场除了那个凶手,自然还有一个人没有挠,那便是谷如兰。 罗槐刚刚可不只是想摸小手,自然是不忘给自己未来的媳妇“解毒”。 当然其实还要擦到脸上的,但是谷如兰蒙着面纱而且出场是比较后,因此罗槐觉得这谷如兰脸上是接触不到毒粉的。 此时罗槐算是解释了谢神医亲自交待的事情,而后是不忘对谷如兰笑了声。 此时知道罗槐刚刚不是白占便宜,而是帮其解毒,心里却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刚才被他占了便宜,就权当打和了吧…… 阎王此时听了罗槐说的,便是情不自禁挠了两下手背,他是没想到有人能够这般下毒。 “你们幽灵谷的小动作,这个人可是一清二楚呀,看样子这人在谷中观察许久了。” 罗槐此时悠悠说了句,这阎王自然是脸上怪不住。可不是,要知道这谷内出了叛徒,其实也算是他这个阎王监管不力。 谷如兰这几日里知道了罗槐的脾气,这家伙有几分年轻气盛,这时候便是最容易会洋洋得意的。 不过罗槐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迷茫……要知道在昨日那事之前,她对于罗槐可算是抱有着很大的敌意。但是现在…… 谷如兰为了不让自己心乱,此时的声音又是有些高冷的意味:“既然如此,提刑想必知道谁是细作了,那为何不当面指出呢。” “谷主,现在我们可是优势,对方不知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这样的话,我们便是占据了主动。” 罗槐知道这些细作比较敏感,起疑心是必然的,不过只要操作得当,那不仅可以抓到他,还能让他吐出不少东西。 这戏东西自然是罗槐想要的…… “那么到底哪个人下的毒?”谷如兰此时是靠近低声问了句,罗槐此时又闻到这谷如兰身上的幽香,是不忘心里一颤。 说实话,罗槐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大英雄,反倒是有些好色的家伙。 更何况想到眼前的尤物昨日还与自己那般,整个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此时罗槐是悠悠说了那人在谷中的代号:“病婆。” “病婆?” 罗槐点头,而后是闻了自己的手:“你且闻一下自己的手,这种味道虽然淡,但是病婆身上却是有的,而且不少。” 罗槐这话说后,谷如兰不忘轻闻了下自己刚才被罗槐摸过的玉手,是有一种比较淡的怪味。 说不上是香味,但也说不上难闻。 “病婆刚才可是不停的咳嗽,就是因为她的手帕上有毒粉,加上这阎罗殿的大门偏厅外比较闭塞,这毒粉很容易就散作到处都是。 而病婆和我们不同,她是直接用口要与手帕接触,因此不用解药的话身体可遭不住,因此就算这解药的味道并不浓烈,但是在病婆身上靠近一些仔细闻是能闻到的。我罗某人的鼻子倒是还算灵的。” 罗槐此时鼻头是动了动,随即感叹一句:“真香。” 谷如兰知道这登徒子又开始了,便是没有理会他,经过罗槐身旁时这玉手是不忘掐了下罗槐腰间的“肥肉”。 罗槐吃痛,却是无可奈何。 事先声明,咱罗某人不动手绝对是因为这妞是自己定好的娘子,不是因为打不过她、 阎王见到罗槐一惊一乍,却是疑惑,不过看到谷如兰上前便是又躬下身子。 现在看来,谷如兰在幽灵谷就是有“统治”的地位,罗槐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而这个阎王,在幽灵谷里则相当于谷中的“宰相”,听候谷如兰的指示。不过显然其在谷中也是有相当大的权利。 此时谷如兰在阎王那里低声说话,罗槐自然是看了个寂寞。他可不像方老弟,那耳朵灵得不行。这点罗槐可是亲身体会过,这方老弟的耳朵可能比眼睛好使多了。 这阎王听了令,便是带着黑白无常下去,这阎罗殿内却又只剩下谷如兰和罗槐。 “如兰,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在这幽灵谷没道理没有自己的闺房才是,我们去那里谈不是更好。” 谷如兰自然是白了他一眼,这坏家伙的动机是昭然若揭…… “怎么你想去看看我的闺房。”此时谷如兰是笑了声,此时谷如兰摘掉面纱,这容颜罗槐虽然已经记在心上忘不了了,不过此时看到了还是心里一颤。 要是方戟在的话,看到现在的槐哥儿自然会不禁摇头,会想说一句:“可怜的槐哥儿,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让罗槐没想到的是谷如兰的玉手是拎住了他的耳朵,这罗槐吃痛顿时整个人就萎了。 “疼!我说!你这是谋杀亲夫!” 这妮子长得虽然好看,而且样子像出尘不染的仙女,但是这手不是掐肚子肉就是拧耳朵,当真是悍妇! 谷如兰自然是不管这罗槐的诉求,拎着他耳朵便是推开一道暗门,进去之后这才松手。 罗槐感到自己的右耳是火辣辣地疼,堂堂罗家公子哪里受过这苦。罗槐真真可以说:我爹我娘都不曾拧过我耳朵! 不过这一是人在屋檐下,二来罗槐知道自己就是全力扑上去也打不过谷如兰,便是作罢。 罗槐自然是揉着耳朵,生着闷气。 说实话罗槐也知自己昨日里有些过分,虽说当时是药劲上来的谷如兰主动、但怎么的这药是自己下的,有些耍流氓的意思。 这谷如兰当时没恼羞成怒杀了他其实已经是让他觉得罗某人觉得侥幸了。 但是这长此以往,罗槐觉得自己被这妞吃得死死的。那滋味可不好受。 罗槐试着畅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想着娶了这悍妇进门,自己“没自由失自由”,那可太惨了。 自己这不懂武功的样子,重振夫纲的机会完全看不到,前途一片灰暗…… 罗槐现在就有点羡慕那方老弟了,会武功不怕家暴,可以重振男人雄风,一振夫纲。 当然,罗槐怎么也没想到,未来等待方戟的命运与他有些相似,甚至是更惨…… 不过罗槐想是这么想,这谷如兰是他第一个女人,始终心里是割舍不下的。 谷如兰见罗槐不说话,便是以为自己刚刚拧耳朵做得有些过分,心里却是不禁有些软了。 “你不是想要去我闺房嘛,那就跟上。”谷如兰说完,背着手便是往前走去。 罗槐自然注意到,这暗门里竟是一条暗道,却是不知道通到哪里。 下谷的路?罗槐这念头弹出来,却是立马否定了,不过还是跟在谷如兰的身后。 这暗道倒是勉强可以通过两人,此时罗槐跟在谷如兰身后,这暗道里倒是有打着火把,虽然还是挺暗,不过至少能看清前方。 而走了一段路之后谷如兰突然停下脚步,让罗槐不禁一愣。此时探前一望,是看到这下方有个洞,洞的下方明显有光亮,还能听到流水声…… 罗槐看了眼,看这高度,却是不禁后退两步。 好家伙,这高度对于罗槐而言和跳崖没有什么分别,反正掉下去都是死。 不过罗槐显然注意到下方那结实的绳索,便是知道以谷如兰的武功,足以轻易下去。 “下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谷如兰说完,回身见到罗槐眨巴着眼望着她,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这家伙可不会轻功。 “那你带我下去?” 谷如兰自是莞尔一笑,伸出手。 而罗槐有些狐疑,不过还是握住谷如兰那温软的玉手,还不忘在手里轻轻揉搓了一下。 谷如兰自然是伸出另一只手作出要拧他的手势,是让罗某人立马安分了些。 谷如兰看到罗槐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这家伙实在是让她恨不起来…… 此时谷如兰带着罗槐就是纵身一跳,罗槐吓得闭上眼,倒是没想到他没立马掉下去,而就像是轻飘着一般。此时睁眼一看,原来是谷如兰的脚勾住绳索,另一只手借着巧劲缓慢下降。 而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谷如兰另一只手收回,罗槐觉得自己有些不稳心里一慌,这另一只手是赶忙挽住谷如兰的腰,而后身子算是从正面贴着谷如兰。 此时耳朵能感觉到罗槐的鼻息,让谷如兰心有些乱,不过知道此时正带着罗槐这半吊子“飞”,马虎不得,便是带着罗槐“飞”向下方。 罗槐起初害怕,不过此时知道自己的算是半抱住谷如兰,便是心里有些窃喜。 此时闭眼看起来有些享受,甚至就连落地了都不知情。 不,应该说罗槐是佯装不知,嘴里战术性喃喃着:“害怕、”这谷如兰原本落地后想一把推开他,但是见其好像害怕,便是心有不忍。 但是随即谷如兰脸一红,便是推开罗槐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罗槐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却是不禁后悔。自己这放在腰间的手不安分呀,为什么是要往下放呢…… 谷如兰知道这坏小子又占他便宜,哼了声,便是自己往前走去。 “如兰,等等为夫!” “叫我谷主!再乱说撕烂你的嘴!” 得,这妞是真生气了。 罗槐看着不远处的一处房子,便是知道那里就是谷如兰在幽灵谷住的地方。 第一百零三章 幽灵谷的真相 若说幽灵谷已经足够神秘,那谷如兰住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幽灵谷中的隐藏一角。 罗槐刚才这边的地势,往上看沟壑纵深,除了那刚才高处的山洞以外是找不到任何上去的路, 而这里就像是在幽灵谷的背部,不仅有溪流,甚至于还种上了一些花儿。 那正是兰花。 罗槐此时上前,谷如兰以为罗槐要摘花,就要训斥他,谁知罗槐只是看着这兰花点头。 “这是建兰吧,花有香气,再过一个月这花应该就不开了。” “没想到你还懂兰花。”这倒是让谷如兰没想到。确实现在开着花的是建兰,至于另一批春兰则早已是谢了。 “嗨,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了解得多。”说起来有些知识并不是罗槐刻意去的,只不过是恰好翻古籍或者书籍的时候看到了。 不过看到这里种着兰花,再结合谷如兰的名字,倒是让罗槐不禁点头。确实这妮子就像是谷中的兰花一般,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罗槐便是问了声。 “以前是和父亲母亲。”谷如兰答了句,便是去开了那小木屋的门。 门自然是没有锁,想来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谷中人尚且不知,又哪还有其他外人呢。 罗槐倒也是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想看看这谷如兰住的环境。当然,纯粹是因为好奇好吧。 这进去倒是没摆放什么东西,相反更像是一个隐居高人住的地方。而罗槐一下子目光就锁定在了那边的架子上。 那边摆放着的,除了一些明显上了年份封好的书籍,甚至还有竹简和布帛。 这竹简和布帛上的,才应该真正被称为古籍才是,要知道这有纸的时候已经是大楚那时候了,而在这之前可都是用竹简和布帛记录文字的。 “那些我能看看吗?”罗槐此时搓了搓手,指着那些书有些期待地望着谷如兰。 而谷如兰倒是第一次看到罗槐如此热忱的眼神。倒是与她见到的罗槐不太一样呢…… 要知道这几日里她看到的罗槐,有些嘴欠,有些好笑,不过确实在处理问题上有一套。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有些好色…… 不过不管是哪一面的罗槐,都没有这种相当认真热忱的一面。 “你喜欢看就看吧。” 罗槐听了倒是立马找来一张小藤椅,看来准备细心去看。甚至于罗槐拿书的时候还颇有些小心翼翼。 谷如兰自然是好奇,同时心里有一丝难言的心情:这家伙看了这书,倒是把她晾在一边了。 这种心情,谷如兰觉得奇怪。最终她只能归结为那是她本来要先无视罗槐,但是被他抢先一步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里屋正是谷如兰下榻的住所。此时谷如兰进屋,倒是想换上丑婆的衣服。 不过突然想起罗槐还在外边,下意识的有些小心翼翼。 此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变成丑婆的样子,谷如兰再次出来,却是看到罗槐这家伙翻书很快,在她看来就是很随意看的一般。 谷如兰此时轻咳一声,见罗槐没反应,便是伸出在他眼前晃了晃。罗槐这才反应过来。 而看到这谷如兰又变成了丑婆,罗槐却是不禁皱眉。 “我说如兰呀,这里没别人,干嘛用变成这丑婆呢?”罗槐这才一会儿,又有些想念刚刚谷如兰的样子了。 “等下要以丑婆的样子现身,不如提前准备。”谷如兰此时指了指罗槐手上的书籍。“怎么,刚才看你看了一会儿就把两本放回去,是这书不好看?” 谷如兰下意识觉得是罗槐在她面前装来着。 不过罗槐却是笑着回答:“看完了当然放回去了,确实是好书。” 谷如兰此时却是皱眉,这小子装也不装得像一些…… “我刚刚换身衣服,再画上丑婆的妆你就看完两本了?” 罗槐听了一愣,敢情自己这未来媳妇怀疑自己的效率了。 罗槐于是笑了声,把刚刚放回去的两本递回给了谷如兰。 “随便问。你夫君我对答如流。” 这家伙又趁机占我便宜了……谷如兰心里嘟囔一句,倒也不信,直接是翻开其中一本,便是问了句。 “这篇《望东归》是什么?” “你手上拿的这本,是一个和尚去西方天竺国的游记,颇有些意思。这篇望东归,就是他即将离开当时的故土之时作的。这个和尚颇有些才情。” 罗槐此时解释了这讲的是什么,随即还把这篇文章一字不漏的给背了出来。 谷如兰听了有些难以置信,便是以为罗槐以前看过这书。是又拿起另一本考他,结果罗槐还是对答如流的同时,还给谷如兰解析。就是这谷如兰未曾看过,听了罗槐的解释竟也懂了。 换句话说,这家伙不仅短时间看完这两本,还真真是读懂读通了。 其实这个“游戏”方戟也对罗槐考过,想看看他是不是真这么灵。事后方戟只能总结:“人与人的体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此时谷如兰是没想到罗槐这么厉害,原本她探知的情报,这罗槐确实是洛城有名的鬼才,但是没想到这记性是如此了得。 “我这记性呢,好是好,不过不好的地方也多着呢。”罗槐却是不禁摇头。 没错,他这记性不能简单的用双刃剑来形容。按理来说一般人对于一些恶心的事亦或者是一些不开心的事都比较容易遗忘。但是罗槐是统统都记得。 说句难听的,罗槐可以记住自己每次上大号拉出来的形状……想到这里罗槐只感觉胃有点翻涌,不过他也有一个本事,那就是会转移注意力。这时候只要想起最近的开心事,便是能短暂忽略这些恶心事。 而最近的开心事嘛,自然是昨日与谷如兰…… 罗槐想到这里,是看着如今变成丑婆的谷如兰:“所以呢,不管多久我应该都不会忘了你,还有昨天的事……” “你还提……”谷如兰听到这昨天就有些气急,她已经不去想了,偏偏这个罗槐又提起那件羞事。 “不提我也忘不了。所以我说的都是认真的。”罗槐此时是举起自己的右手,像是要发誓一般。 “我只说给你机会,并没说同意……”谷如兰在这件事上自然是还算冷静。“而且。你只抓出了病婆,我可听你说有两个细作。” “还有一个应该在四位大师里。”罗槐便是答道。 “四位大师?四位高僧?!”谷如兰听了自然是一愣,她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关乎到这“吃喝女票赌”四位上。 “可是这四位进入幽灵谷也有十数年光景了呀……虽说也坐船下过谷几次,不过是细作的可能性应该很低才是。” 罗槐听了却是想笑。他刚才这话已经算是给“戒赌”大师留人情了。这戒赌大师与他相谈还算快乐,罗槐这才留了情面。 没错,事实上,这细作不是四位大师当中的某一个,而就是四位大师。 罗槐刚刚与戒赌大师说的话,其实已经是给了他一个选择了。 这“吃喝女票赌”,看起来戒赌大师是排在最末,甚至于还要负责应酬,简直就是最小的那个一般。但是罗槐有注意到,另外三位大师有时候都是在看着戒赌大师的脸色。 也就是说这戒赌大师才是他们三个的头,至于他们三人不说话,无外乎原因可能是怕说多错多。 而罗槐的意思也很明确,让戒赌大师交出一个死人,便是当交差了、 罗槐这看样子是帮戒赌大师,其实也算是为了自己。毕竟他罗某人倒是学了方老弟一些秉性,那就是不做赔本的买卖。 罗槐知道这四人一定是皇帝的人。而这四人来到谷中这么久,下谷的时间寥寥无几、对于罗槐的认识可能很片面,不可能知道罗槐的真正动机。 而罗槐的身份是什么。他的父亲是保皇党里的罗海,这四人是皇帝的人,不可能不知。 那么罗槐如今这般伪装自己,是可以装成“自己人”,从这戒赌大师那里探知情报。 不过这戒赌大师是要交出“吃喝女票”三位中的一个,罗槐觉得自己和这三个和尚的“友谊”可是相当短暂。 至少这三十和尚罗槐觉得不能让他们活着把消息带给皇帝…… 想到这里,罗槐露出了笑脸:“这四位大师应该就是有一位被策反了,而另外三位大师可能不自知。其实怀疑四位大师并不是没有根据。这病婆虽然懂用毒,但很明显她不是帮忙拿你们谷里物资的人。而据我所知,能够长时间接触物资的,也就只有四位大师了。毕竟其他人多是轮流,而四位大师的差事几乎每日里都是做这件事。” 谷如兰听了便也无法否认,确实几乎每一天四位大师都是拿物资的人,要是偷偷拿走药,也是这四位大师里最有可能。 此时罗槐翻起一个竹简,看了起来,便是一边淡淡地答道:“这两个细作不妨交给我,我想你应该还有要应付的事情吧。” 看罗槐注意力在这竹简上,却是说出了她心底的想法,却是让谷如兰有些异样的思绪。 “你怎么知道?” “我想你应该是这幽灵谷谷民的最后一批后裔,这阎王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个外来派来打理的人。”罗槐便是继续答道。“我已经大致了解幽灵谷的运作了。这幽灵谷并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而是最早那批谷民的后人已经大多数下了山。也就是说这幽灵谷是他们的运作之地,与留在谷中的人分治幽灵谷。而阎王应该就是幽灵谷外的那些人派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谷如兰听了说不吃惊是假的,她实在是没想到罗槐就连这个也都知道了。 “那么实际上这幽灵谷的人是哪里来的,结合这大魏的情况。我只能想到的是江南。换言之,这幽灵谷的后人可不简单,现在估计就是江南四大家族了。” 罗槐这个猜测颇为大胆,当然说是猜测。罗槐也算是有些根据的。结合四大世家起势的时间,这四大世家并不是那种传承多久的,更像是在一段时间突然出来的。 而四大世家背刺吴越国的时间也是相当微妙,那段时间里,罗槐仔细想了下,那四大世家能一手掌握大魏的情况也是相当奇怪、换言之这四大世家几乎是在大魏有准备大举进军吴越国的那段时间背刺的。 这在大魏算是机密,但是这四大家族就像是提前预知。换言之他们应当是在大魏有人的。而四大家族背刺吴越皇室投降魏廷,自然是帮他们保存了有生力量。 当时要是真打起来,这四大世家自然是免不了受到牵连,而背刺吴越国完全就让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以至于如今的江南四大世家已经是让大魏朝廷都忌惮的存在。 其实这当中也因为大魏内乱的原因这四大世家才能在这十年间发展壮大。 毕竟先帝文帝的时候,这四大世家其实顶多算是扎在脚上的刺,而且当时三王爷的封地就在江南。当时四大世家显然是没机会抬头的。 而大魏这一乱,一个三月动荡,直接是此消彼长,让人唏嘘。 所以综上所述,罗槐大胆假设,这江南四大世家就是这幽灵谷的后人。至于谷如兰,则是留守那一派势力。 那么实际上三皇子勾结的看似是幽灵谷,但实际很可能是四大世家。这个讯息,罗槐知道了没用,所以他很着急。毕竟这消息得让方老弟知道才是。 不过罗槐相信方老弟的能力,他相信就算没有直接通过幽灵谷的关系,这方老弟也能做好。 而且是更好…… 罗槐此时看着脸色复杂的谷如兰,却是轻叹了口气:“我想现在四大世家不想与你么谷家分治了,是吧。你作为谷主没理由感觉不出。” 罗槐太清楚这手段了,这四大世家无非就是故技重施:架空。 这想用架空吴越王室的手段来架空谷如兰,因此现在谷如兰的情形可不乐观。 “那么在这里,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罗槐此时是看着谷如兰那好看灵动的双眼:“谷裕是你什么人?” 第一百零四章 谷墓的主人 听到谷裕这个名字,谷如兰下意识的露出警惕的神色。不过看罗槐的脸色,倒不像是心怀不轨的人…… 要是昨天前,罗槐说起这件事,那谷如兰可能会拿剑架在罗槐脖子上,不过今天不比昨日…… “你怎么会知道谷裕这个名字?” 罗槐便是笑了声:“其实我对于谷裕想当感兴趣,尤其是他的死。” 在罗槐看来很简单,谷裕的学识不应该被埋没,而且谷裕的死实在是有些不明不白。 谷如兰现在知道罗槐比她想得要聪明太多,那么如今他这么问出来,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那么你觉得我与谷裕是什么关系?” 罗槐此时摸了摸下巴:“按年纪来看,谷裕是你父辈的年纪。不过我想谷裕应该不是你的父亲。” 罗槐可没忘记这个谷裕可是和太子一般的“击剑”爱好者,因此与女子有个孩子的可能性比较低。 而且谷裕的女儿在幽灵谷,而他人却在洛城,怎么想也不对。 当然,罗槐没有忘记的是谷如兰说过的话。谷如兰说了,这里是以前她和父亲母亲生活的地方,因此这个人是谷裕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你又确实是与谷裕有关系的。毕竟这些书籍,在我看来很有可能是你谷家的收藏。”罗槐看着眼前的这些古籍,倒是有些向往。 “所以我觉得谷裕在这里生活过,不过是他小的时候。毕竟我看这里虽然有过翻修,但是怎么的年份也已经有个五六十年了。那么情况很明显了,谷裕应该是你的叔伯。” 罗槐此时说完却是看着谷如兰。 “没错,谷裕是我亲伯父。”谷如兰便是默认了这点。“我的伯父小时候也确实住在这里。” “可是据我了解,谷裕并不会武功。”罗槐指的自然是他们下来的通道。“那么谷裕从小在这里,岂不是消息更加闭塞?” 罗槐读过谷裕的文章,谷裕可是了解塞外古国的人,他的眼界不可能只在幽灵谷。 “没错。我听我父亲说起过,我的爷爷武功一绝,这轻功也是天下第一。能够顺着对面的岩石爬上去,从那边翻过去,其实就能离开幽灵谷。所以我爷爷时常带着伯父和他出去。” 此时谷如兰出来,是指着那边陡峭的峭壁。 罗槐看了眼,这要徒手上去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呢?” 罗槐此时看着谷如兰。他觉得谷如兰的轻功应该也是可以上去的,虽然会有一定的危险。 “我?自然是能上去的。不过下山的那个洞其实塌陷了。是我父亲弄的……”谷如兰说到这里却是神情有些落寞。罗槐一看就知谷如兰是想起了伤心事。 “我听说伯父在洛城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自从人死在皇宫外面这大魏还经历了动荡,伯父的也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关于这点,罗槐才更加笃信谷裕的死有可疑,毕竟很明显皇帝是有意隐瞒了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随我来吧。” 此时谷如兰出了屋子,罗槐便是紧随其后。 这一片空旷地并不大,前有溪流背有山谷,而溪流的对面便是谷如兰说的陡峭的山崖。 不过显然这里的北边也有小路,罗槐不知道是通往何方。 此时跟在谷如兰的背后,罗槐起初觉得这路还算平坦,但是越走越觉得路上多碎石。 谷如兰身姿灵动,穿梭在当中自然是比较的轻松。但是罗槐自然是比较吃力的。 不过现在显然也不好向谷如兰求助,毕竟罗槐怎么的也要脸。 不过还好这看起来像是塌方造成的碎石,再往前又是比较平坦的地方。 而后罗槐定眼望去,却是一愣。 这跟前分明是有三个比较“简朴”的坟。毕竟除了这墓碑以外,后面堆砌的更像是乱石。 一边两个一起的自然是谷如兰父母的坟墓,罗槐看了眼,谷如兰的父亲是叫谷鸣,至于母亲却是没署名,只是写着谷氏。 至于另一边的,则是谷裕的墓。 不过显然罗槐知道这是空墓,毕竟谷裕死在大魏皇宫,尸体应该不在这里面。 罗槐这一看,谷家的人丁倒是不兴旺,只剩下谷如兰一人。毕竟这立墓都是署的谷如兰的名字,显然这谷氏是没有其他人了。 至少应该说是没有男丁了。 “我伯父可惜死在皇宫,这尸骨是不能回到谷中了。”谷如兰叹了口气,此时看着罗槐却是相当的认真。 “你先前与我说的,是真是假?” 罗槐此时却是一愣,却是不知谷如兰说的是哪件事。不过看到谷如兰认真的眼睛,便是明白过来。 “自然是真的。” 罗槐知道,显然这里是说到自己要娶谷如兰的事。 “哦?你敢当着我父母与伯父的面说吗?” 罗槐听了自然是挺胸:“有何不敢。” 说罢罗槐算是在这里一只脚半跪在地。 “你怎么只跪一只脚。” “嘿,等你入了门再全跪,我可不能亏了。”罗槐说得那是理直气壮。“伯父伯母,还有谷裕前辈,我罗槐在这里发誓,一定娶谷如兰入门。” 罗槐说着话时,谷如兰倒是抿嘴笑了声,随即是捡起一个小石子,对着罗槐另一只脚的膝盖弹去。 罗槐吃痛,便是两只脚哐当跪下了。 “喂!耍诈的是吧。那既然我全跪了,你怎么的也得嫁我了。” “可我还未说嫁你呀。”谷如兰此时却是笑了声。显然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压住罗槐一筹。不然刚刚罗槐简直就是一直占据主动了。 罗槐此时起身,倒是看了眼谷裕墓碑上刻的字,却是觉得这字倒是相当的好。 “你伯父的墓碑是谁刻的?” “自然是我父亲。”谷如兰便是答道。 “好字。”罗槐称赞一声。“而且这个力道,不是专业匠人的话那只能说明岳父大人也是练得一手好武功。” “你瞎叫什么呢?谁是你岳父大人了?”谷如兰现在觉得这坏小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罗槐此时嬉皮笑脸,权当没听到谷如兰说的。 这不,你反对是你反对,我叫我的是我的事。 那么这也就说明谷如兰的父母应该是死得比谷裕晚,毕竟谷如兰父母的墓碑刻字都是出自他人之手。 虽然这墓碑上的字也不错,不过这纹路一看就是出自专业匠人之手。 而这字,罗槐总觉得非常熟悉。 罗槐胜在记忆好,看到熟悉的东西只要细想,应该是能够想起来的。 此时看着谷鸣夫妇墓碑上的字,罗槐摸了摸下巴。而后却是突然:“啊!”了声。 见罗槐一惊一乍,在墓四周捣拾的谷如兰却是看着罗槐。 “你又怎么了?” “你这墓碑,莫不是在洛城找匠人刻的?” “没错。”谷如兰便是点头。 “莫不是绮萝商会的匠人?”罗槐总算是想起来这字体怎么如此熟悉了。分明与方老弟送给皇帝“望远镜”上刻的字体极为相像。而方老弟的望远镜,可是由绮萝商会的那些匠人打造的。 但是罗槐一想又不对,绮萝商会在洛城扎根也就这两年的事,这墓碑怎么看也像是有几年光景了。 “这我倒是不知。不过听说是洛城一个相当厉害的匠人,便专门派人重金求的。” 那罗槐算是明白过来,显然这匠人现在是在绮萝商会的人了。这么一想,那个绮萝会长还真真是眼光毒辣。 “好了,既然你看了墓,我便与你说说伯父与我爹娘之事。” 谷如兰此时坐在溪流前的一块大石头上,而罗槐自然也是不要脸的要坐在谷如兰隔壁。 但是显然谷如兰这眼睛一凛,罗槐便是坐在了另一头,和谷如兰有两个身位。 “确实如你所言。我们谷家是与谷外的几个世家分治幽灵谷。也就是风家,林家,炎家,岳家” 罗槐知道,这正是江南四大世家的姓,而这江南的四大世家,却都不源于江南。现在看来,便都是出自这幽灵谷。 而其实罗槐把这四大世家与幽灵谷联想起来,其实已经猜到了许多。 这江南四大家族的姓,分明就是“风”,“林”,“火”,“山”。是大楚之前《孙子兵法》军争篇的内容。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罗槐觉得,这幽灵谷下方必然有坟墓,而很明显这四大世家是这墓主人的守墓人。 当然,还有一家谷家。 只不过谁能想到这些守墓人的后人如此了得,出了幽灵谷竟是成功把整个江南据为己有。 那么这个墓主人的身份罗槐也猜到了。 这座墓如若根据阎王殿里看,却是一个女人的墓。但是一个女人的墓怎么能有如此规模。 而且现在还用到了那兵法里寓意的“四个姓”做守墓人,怎么看也不像女子的墓。 但是凡事也有例外。 就像如今大魏,不是有一位女大将军赵无垢嘛。而且还是最年轻的大将军。 但是显然女将军并不是大魏首创,毕竟如若是首创的话可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因为这在大楚,也确实有一个相当传奇的女将军。 而这个女将军正是姓谷…… 大楚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的朝代,有赖于开国皇帝是楚霸王项羽,因此大楚也是相当崇武的。这一点罗槐翻阅书籍便能知晓。 而在大楚中期,是出现了“日月同辉”的盛世。 日与月分别是两个人。 日便是郜日,月便是谷月。这二人是大楚同时期有名的大将。 至于谷月,其实是谷月儿,而郜日也其实叫郜日东,这二人成名后,便是被人称为“日月”,便是都称呼他们为郜日和谷月。 那么这墓主人是谁不言而喻了,显然便是大楚名将谷月。 那么谷如兰是谷月的后人? 这点罗槐却是有所保留,毕竟谷月应该是没嫁人才是。 不过“风”,“林”,“火”,“山”再加上谷姓,也算是让罗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谷月确实是与用兵如神出名。 顺便一提,大楚中期,也就是“日月同辉”之时,大楚并不是最鼎盛之时。 毕竟那个时候西南那边出现了一位“南岐老母”。换言之南岐老母与日月是同一时期的人。 得知这个情报说实话罗槐内心里是相当兴奋的。毕竟有关于谷月的事只有在史书野史以及一些戏曲说书上了解。真正的谷月如何,也一直各说纷纭。 毕竟史书和野史对于谷月的描写都是相当不统一,甚至于连谷月的生卒年都相当不详。 这史书尚且如此,那更别说经一人口几乎就变样的“说书”和“戏曲”了。 此时罗槐对于掌握“幽灵谷”全貌的事情先收进思绪,便是想听听谷如兰说她父母的事。 让罗槐没想到的是,谷如兰的父母都是死在了这峭壁的上方。听说上面有个洞原本是出谷的路。 听说是被仇家杀上门,当时谷如兰的父母谷鸣是用最后的气力,把这山洞给封了,而后是让那仇家也整个砸死在了这洞里…… 至于事情,倒是很近,只是差不多五年前。 换言之这五年里谷如兰在谷中的日子并不好过,而很可能也正是因为谷鸣的死,让这四大世家的野心昭然若揭。 毕竟要是完全掌控了幽灵谷,那是相当不得了的。 幽灵谷和洛城相当近,而且现在看来是有一条隐藏的水路可以去洛城。这江南的兵士原本就是擅打水仗,这要是真偷袭。大魏危矣。 甚至于罗槐知道三皇子就是想这么打算的。 虽然罗槐不知道现在洛城是怎样的情形,不过他知道现在方老弟一定是被卷进来了。 那么若是有方老弟在其中掺和,这三皇子翻不了什么大风浪。 “那么你们谷家的仇家是何人?” “是一群西域的喇嘛。这些喇嘛在武林中无恶不作。他们的头就死在这里,不过我听说他们如今是在江南。” “血喇嘛?”罗槐对于武林还是相当了解的,听到喇嘛便是知道指的是哪些人。 “这些人确实是无恶不作,这武林中人见了都是人人得而诛之,没想到他们的头死在这里。难怪这些人现在像是无头苍蝇。” 第一百零五章 孤高游侠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是如罗槐所料,与病婆见面的一个和尚被当场抓获、 但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和尚第一时间是杀死了病婆,而后自己在自尽。 换言之,两个细作是瞬间死亡,死无对证。 而这个和尚是“戒女票”大师,罗槐知道应该是戒赌推出来为其余三人替死的。 不过看样子这位“戒女票”大师倒是很懂牺牲精神,知道光他一人牺牲没用。是需要杀死同样知情的病婆。 不过看样子另外三位大师也没摆脱嫌疑,是被关押起来,而且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他们送进那个山洞里。 罗槐倒是不知道那个山洞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恐怖,不过幽灵谷的秘密不止是眼前这点是没错的。 至少这里应该确实是有女英豪谷月的墓。 此时的罗槐回到他原本的居所,倒是拿着笔墨写着什么。而已经装扮成丑婆的谷如兰,倒是见罗槐在低头写着东西没有与她贫嘴,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此时罗槐像是写好了一封信,等着晾干笔墨。而谷如兰想偷看,却是被罗槐立马给遮住。 “这是我给别人写的私信,你看什么?” “这幽灵谷我说了算,我不能看?”谷如兰此时倒是像有些任性的小女生。 甚至于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面。 不过这个坏小子瞒着她不给她看,肯定信里的东西有猫腻。 “你想看自然是可以给你看的,毕竟你的武功这么高我也拦不住。”罗槐此时却是笑了声。“不过你看了就必须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注意,千万别让阎王看到。” 谷如兰听了倒是点头同意,随即接过信还没看却是先一愣,再看罗槐那笑脸,便是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本来就是想要我把这信送出去的吧。” 见罗槐笑着没否认,谷如兰不禁摇头,便是接过信。再看信的署名,却是皱眉。 “你这信是写给谁的?” “不是写了嘛,方戟。” 谷如兰此时却是摇头。 “方戟我自然有打听到是谁,不过今日里的船带回来的信息你可知是什么事?” “你这是要我猜?”罗槐此时摸着下巴想了想,便是笑着回答:“方老弟与三皇子合作了是吧。” “你怎知……”谷如兰说了三个字,便是又轻咳一声:“那你这信里怎么像是与他说明谷中情况……” “这方老弟和三皇子是不可能合作的。”罗槐此时却是晃了晃手指,示意这件事很离谱。 “可是……” “换种说法,你对于方戟不放心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源于对三皇子不放心。第二点,始终还是对我不放心。” 谷如兰倒是很耿直的点头。 可不是,你罗槐睡了老娘就要信任你?尝过你的戟儿的女人就要对你唯命是从?做梦呢。 大概罗槐是从谷如兰这下点头里读出了这么一句,心里有点伤。 “那换种不要脸的说法。你觉得我从聪明吗?” 而谷如兰此时看着罗槐真挚的眼睛,却是不禁噗嗤笑出声。 “别笑,正经的。”罗槐心里嘟囔,这个谷如兰的笑点有些奇怪。 而随即谷如兰便是摇头,随即又是点头。 “有些地方你看起来蠢得像猪,不过不得不说你是聪明人。” “那我会骗人吗?” 谷如兰几乎是秒点头。 “那就成了。我这骗人的本事是和这方老弟学的,而且他甚至敢骗狗皇帝,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谷如兰此时却又是摇头:“那照你这么说,这个人不就纯粹是骗子嘛,那更不能找他了。” “你……我……”罗槐刚被气得不轻,却是见谷如兰抿嘴偷笑,便是知道这妞在寻她开心来着。 “所以我刚才怎么说来着,你这人有时候蠢得像猪。” …… 谷如兰在谷中自然是有她自己的亲信,至于是谁罗槐倒是不清楚了。此时谷如兰拿着他的信倒是离开。并且说了等下还要以“谷主”的身份出现,便是让罗槐乖乖待在房里。 这谷如兰倒是真真像个“姐姐”一般,事实上罗槐也感觉出来了。他问了谷如兰的年纪,是大他三岁。所以这娶了个“姐姐”回去,罗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虽然他人有些“叛逆”,按往常倒确实会叛逆的溜出去。不过今日里他是等着人过来,正是等那刀客白狼。 白狼是赵婉父亲赵良的旧部,而且还是那支狼骑的幸存者,算是罗槐在幽灵谷里能信任的一个人。 不过与其说罗槐信任白狼,更多的是信任白狼这个狼骑的身份。 此时罗槐特意留了个窗,便是想着今日里发生的事。 其实今日里发生的事他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的。比如谢神医的帮助,再如今日里他看那阎王也有些不对劲。 罗槐知道现在幽灵谷里最难搞的也是这个阎王。这个阎王看似是幽灵谷的二把手,但实际上他是听命于江南四大世家。那么再加上这个人想要夺取幽灵谷大权的心几乎是昭然若揭,那么他今日里就相当不寻常了。 该怎么说呢。全程谷如兰在指挥调度,这阎王没有使绊不说,还积极配合调度…… 想到这里,罗槐脑海里回忆着他看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直到听到那窗户被人翻开的动静。 而此时那大个子的白狼已经进来,真真的像是一头站立起来的白熊。 “你来了?” “谷主这叫你过去,让我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白狼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冷酷,但其实话并不少。 不过罗槐知道,这个白狼下意识说话喜欢损人,所以罗槐大概知道他下一句应该是要损他了。 “你这个家伙应该是有点霉。” 果然。 不过罗槐仔细想想,他这人确实是有点霉的。那次回来洛城以后,先是被诬陷进了羽林军大牢,现在又是被抓进了幽灵谷。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现在觉得来幽灵谷不算是倒霉事了。 “所以你看样子与谷主关系不错。” 白狼这话倒是让罗槐有些心虚,他觉得这白狼眼光没有这么毒吧。 “怎么就关系不错了?” “这封信应该是你说要寄的吧。”白狼此时竟是拿出一封信,分明就是罗槐交给谷如兰的信。 “这……” “不必惊慌,你这封信是我带出去。不过我来了幽灵谷就没出去过,也不知外面如何了。” 罗槐此时却是真真没想到,这谷如兰的亲信就是白狼,实在是让他没想到。 “所以你真真是谷主的亲信?” “亲信?算不上。我不听谁的,当年打仗与赵将军也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到与赵将军生死共进退?”罗槐此时也学着这白狼阴阳怪气一句,却是被白狼又是拿刀架在脖子上。 好家伙,这白狼兄只能他说别人,不能别人说他,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谷主的吩咐我确实会听,毕竟我当年正是谷主的父亲所救。虽然我本意不想活,不过既然活了下来,那么这救命之恩便是要还的。” 罗槐倒是点头,原来当年是谷如兰的父亲谷鸣把这白狼给救了。 不过此时罗槐看着这个白狼,却是一喜。那也就是说白狼应该是知道这十年来谷中发生的事。 “那么我想问你以前谷中的事。来,坐下说。” “这点我帮不了你。”白狼却是摇头。“你既然与谷主认识,那么直接问谷主便是。若是你不知道的,也说明谷主不想告诉你,亦或者你不敢问谷主的事。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罗槐此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家伙别看又高又壮,这脑子还好用的不行。 当然罗槐也知道。这白狼应该是那只狼骑里很重要的人物,而要带着狼骑在以前大魏与蛮荒的缓冲带生存,显然是具备胆识和智慧。 这样的人,真真的是人才。在幽灵谷可惜了呀…… “罢了罢了。你不说便算了。不过既然是你帮我送信,除了这信,能不能帮我带几句话。” “我不是说了嘛,不会额外帮你。”白狼却是摇头。 “嗨。你可不是帮我。你这接到人谷主的信就去送,你知道送给谁吗你……” “叫方戟的家伙。”白狼便是如实回答。 “你不知方戟的身份?他就是我说的那个赵家女婿,也正是赵良将军的女婿。” “原来如此。”白狼此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说吧” 这个白狼虽然聪明,但是这思想倒是不会转弯。着实让罗槐没想到。 不过在罗槐看来,这也正正说明了一件事。这个白狼某些层面来说确实靠得住。 毕竟这个白狼愿意与他说话,估计也是看在他老爹与赵良的关系。那就说明这个白狼说话办事纯看人。 罗槐说完事情,这白狼便是点头,而后一句不差的给罗槐复述了一遍。真真的是不掺杂一丝感情的转述。 不过罗槐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用方老弟的话说就是这个白狼就是标准的“工具人”。 “好了,我赶着最后一艘船去洛城。赵家住的地方没变吧。” “没变。”罗槐笑了声。“你去的时候叫大将军府,现在也还是叫大将军府。” 罗槐知道,这是赵家应有的荣耀。 白狼点头,便是准备离去。这离去前顿了下,是给罗槐说了最后一句:“别太相信那个谢神医,不然你会吃亏的。” 说罢,这白狼便是出了屋。 罗槐没想到这白狼长得高大,轻功倒也不差,此时应该是直飞去幽灵谷的码头坐船去了。 罗槐知道,这幽灵谷私底下应该是有个“等级”是他这个外人所不知的。 这白狼出幽灵谷倒是没像那老书生一般是挨一顿打,甚至于这老书生还中了蛊毒,罗槐知道这应该是那个阎王下的。 这时候罗槐才想起,这些天里难怪是谷如兰亲自给他做饭,显然是怕人给他下毒。 想到这里心里倒是不禁一暖,哪怕他知道这谷如兰其实只是人好压根没想这么多。 不过此时想到吃饭,罗槐却是一愣,随即咽了口唾沫。 他今早分明是在那谢神医那里吃了一顿饭…… 难道……不会吧…… …… “神医。”那阎王此时见到那谢神医反倒是毕恭毕敬,俨然不像是二把手的样子。 “嗯?阎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谢神医此时倒是看都没看一眼这所谓的阎王。 阎王虽然心里不喜,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谢神医与其他的谷民是不同的。 若说罗槐算是半个客人,那么谢神医可以算是幽灵谷里的贵客。虽然他个人也不知这个谢神医的目的,但是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是真离不开这位神医。 当然,对于“神医”二字,阎王心里有些保留。毕竟这位所谓的“神医”杀的人可比救得人多。 “今天多得神医帮忙,是抓出了两个细作。只是这细作鱼死网破,是杀了一个自己又自尽,像是没了线索。” 这谢神医分明是在鼓捣着什么,阎王倒也不敢靠前。毕竟这位“神医”的脾气怪得很,对于他这个所谓的阎王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不过所幸那四个和尚还剩三个,所以烦请神医施针。” 谢神医听到这里却是停下手中的活。待谢神医回过头,这阎王倒是不禁皱眉。 这谢神医手里拿的竟是肺,不过显然不是人的,而是牛肺。毕竟他分明看见那今日里新到的一只牛犊是送到了谢神医这里。 “就这点事你就要我施针,未免心肠太狠了些。”谢神医倒是有几声冷嘲热讽。 这阎王却是赶忙陪笑:“神医的针比任何严刑拷打都好用,省事。这寻常人挨不了三针就把老底都说开了。就是再硬的汉子也抵不住您的针。” “哦?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在你身上试试这针了。”谢神医这话看似是玩笑话,但是阎王压根笑不出来。 毕竟他真真看过这谢神医施针,基本上挨了三针就会让人情愿咬舌自尽。 甚至于阎王心里对于这“神医”的称谓真真是嫌弃的不行, 这哪里是神医,分明是一只毒蝎子。 而他的针,甚至比毒蝎子的针还让人痛不欲生。 第一百零六章 诡医 “谷主,神医不肯帮忙,这审讯?” “我说了不用审讯,你非得这么做,还来请示我?”谷如兰此时看着这个阎王心里有些不满。 这个阎王从来不露连,不过谷如兰算是知道他长什么样。这个阎王是岳家的偏房,也就是说非嫡系。 换言之在岳家甚至可能地位都不高。 不过谷如兰知道,这个阎王其实挺厉害。至少这武功应该有二品,比较难对付。 “谷主,我这也是为了幽灵谷的安定着想,宁杀错,不放过。”阎王这里却是陪笑道。 谷如兰先是冷眼看了他一眼,让这阎王不禁后退半步。不过随即谷如兰却是露出笑容。 “你想请这谢神医帮忙是吧,那不如把罗槐请来。” “罗槐?”阎王听到这个名字却是相当提防。 “这罗槐虽然是客人,不过好歹现在也算是谷中人,当为我幽灵谷出力。而且罗槐与谢神医能聊到一起去,就连神医帮忙抓出病婆跟和尚,那都是通过罗槐之手。” “这……” 谷如兰说得确实没错,换言之以往他们根本没想神医帮忙。但是罗槐一来,这神医倒是出手了。 所以阎王嘀咕,莫非这谢神医与罗槐相识? 这点谷如兰倒是清楚。罗槐亲口与他说,这个谢神医是他两个熟人的师叔,而且这个人真实身份还是药王的师弟。换言之很可能与她的伯父谷裕有关联。 那么现在有个机会,倒是可以让罗槐去套一套谢神医的话。 “我这就让黑白无常带罗槐去见谢神医。”这个阎王倒也聪明,知道派自己的属下去跟着罗槐。而且他现在看谷如兰的脸色,分明是看谷如兰是否有异样。 但谁知谷如兰居然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点头。 “照你说的做就行。怎么?你还有事?” “没。那属下这就去做。” 阎王退下去最后一眼看谷如兰的眼神,自然是带着淫念,虽然比较隐晦。 “阎王。”黑白无常现身,倒是立马给阎王行礼。 这二人是阎王的得力部下,在幽灵谷的地位也是莫名的高。颇有几分作威作福的意思。 “白无常,怎么样?你跟着白狼去了哪里?” “回阎王,这白狼发现了属下,属下无能……”白无常此时低着头,倒像是做错事一般。“不……不过这白狼倒是准时上了船。” “白狼的来历可不简单,听说就极擅长潜伏,你跟丢也算是正常。”阎王心里倒是门清,谷中人的底细他自然是会让外边的人帮忙查清楚。这个白狼是原谷主的人,他虽然不知道来历。不过从他的态度与容貌来看,像是蛮荒那边的人。 “那阎王可曾派人在船上杀死白狼?”黑无常便是低声说道。 阎王知道这黑白无常里黑无常是比较精于谋略的,所以时常与他交谈任务。 “不急,接引那边会做事的。这趟船根本不用我们动手。”阎王却是笑了声。“只要我们泄漏这艘船的行踪给魏廷,这白狼就吃不了兜着走。” 阎王此时笑了声,便是跟黑白无常低声吩咐让他们做的是,这二人听了便是领命退下。 “谷如兰,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这天也快了……” …… 罗槐说实话对这黑白无常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这两人打扮让他觉得瘆得慌。 而现在,这二人一前一后盯着他,说实话让罗槐觉得相当不自在。 “两位,这走归走,可别不说话才是。” “提刑想说什么?”黑无常此时却是幽幽说了句。 “两位以前是江南人士吧。”这黑白无常说话倒是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罗槐于是抛开了话题。 但谁知罗槐这么一说,这黑无常却又是不说话了。 照这情况来看,罗槐是一猜一个准了。显然他猜对了,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那个阎王从江南老家带来的属下。 “两位不说话不要紧,但我还是要说一声,今日里我是第二次去见这神医了,多少有些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黑无常便又是问了声。 “我听神医说起过,他不喜欢有人打扰,我这今早去了一次已经让神医有些不悦。不过我与神医关系好,倒是无妨的。” 黑白无常听到这里却是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这个谢神医有多危险他二人岂能不知。这罗槐说自己无妨,但他俩难保不会出事。 “总之等下提刑还是得劝这谢神医开口才是,不然那三个和尚嘴硬得很,是否认与那病婆的关系。”黑无常倒也没完全被罗槐唬住,便是补充道。 “无常兄,其实对于你说的让神医帮忙,我是有些不懂。” “提刑哪里不懂?” “这神医的针真有这么厉害?”罗槐便是问了声。“虽然我与神医关系好,但是他显然没和我说他会这件事。” 没等黑无常说话,这比较愣头青的白无常便是接过话:“嘿,这神医的针是我亲眼所见,这前两针都刺得那人是痛不欲生,这第三针下去甚至有的人顶不住直接死掉。” 黑无常此时是咳了一声,示意白无常别多嘴。 不过显然这白无常是黑无常的弟弟,对于自己大哥这般多少有些不服气,便也没多理会。 罗槐自然是注意到这点,明显这个黑无常聪明,这白无常蠢笨一些,便是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既然等下要说的话,你二人来一个与我前去便行,要知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去,我怕神医不高兴。” 罗槐这话倒是让这两兄弟有几分面面相觑的意思。显然他们两人都是不想随罗槐上去的。但是罗槐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这两个人可能倒霉,比一个人可能倒霉会好一些。 于是乎,罗槐看这两兄弟停下,这黑无常是拉着白无常与他说着什么,谁知这白无常真真是“反复无常”,脸色大变,两兄弟竟是起了争执。 “诶?两位这般未免伤了和气。何必呢?”罗槐看着心里想笑,现在倒是变成他是来劝人的“理中客”了。 “这样吧,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如两位抓阄。” 罗槐竟是冲白无常使了个眼色,这白无常居然还会意。罗槐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相信他。 这黑无常听着抓阄倒是公平。 于是罗槐便是找来一颗小石子,背在手心,是让这两兄弟选一个。而后罗槐便是伸出两只握紧的拳头。 “每人选一个,有石子的便和我去。你们谁先选?” 黑无常这个时候倒是有了大哥风范,是示意白无常先选。 当然这是让罗槐有些嗤之以鼻的,若是真的有风范,干脆就自己上去不就行了,分明还是想让自己的弟弟糟重的。 这白无常先选,罗槐却是突然轻晃了下左手。这白无常会意,便是毫不犹豫选了左手。 罗槐笑了声,便是打开两手,而石子分明是在左手。 而罗槐打开手时这黑无常倒是脸上有几分喜悦,这白无常先是笑着,但是看到结果笑容却是一僵。 “那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候了。你带他上去。”黑无常找了个阴凉处便是坐下,是让二人上去。 而终于走到黑无常看不到的地方,这白无常却是一急,赶忙揪住罗槐的衣领:“你这小子敢骗你白大爷?!” “这……我分明提醒你这手有石子,你却偏选了我这只手,是我的问题?” 听了罗槐的回答,这白无常整个人一愣,他没想到原来是他会错意。 “可是,这输了你说这谢神医可能会不高兴?”白无常心里自然是不爽的,毕竟这应该“兄弟”一起承受的,现在是他一人,心里自然是相当的不爽。 “嗨,放心吧白兄弟。既然这事因我而起,我会罩着你的。等下还是看我眼色行事。” 罗槐现在觉得这白无常太好骗了,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成就感。 以往看方老弟骗人看得挺舒服,这亲自自己做一次罗槐心里却是相当的激动和愉悦。 此时罗槐看天色几近黄昏,倒是加快了脚步,毕竟他可不想在谢神医的居所留宿。 与这谢神医见面,说实话让罗槐心里是相当不自在。而且是每次都逐渐递增的这种感觉。 这第一次见谢神医,罗槐觉得这老头有几分亲切。但是随后每一次,他都逐渐发觉谢神医有些不对劲,这心里自然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此时罗槐和白无常刚来到这谢神医屋舍不远处,就是听到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嚎叫声。 那不是人的嚎叫声,罗槐听来像是猪的。 “谢神医就喜欢拿这些牲畜练手,颇为吓人。”白无常便是解释道。 其实白无常心里清楚,以往这谢神医用的可不是什么牲畜……而是人。当然或许在谢神医心里,那些人与他现在“处理”的牲畜无异。 罗槐自然是也是轻微皱眉,这谢神医确实与他的师兄不是一类人。罗槐更觉得这谢神医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一些。 毕竟他刚刚看两个无常的脸色,显然是不太对劲的。 这白无常倒是聪明,便是站在原地,是示意罗槐自己过去。 “白兄弟你这样能交差?” “你尽管去劝,事成了一起下去便是。我在此处等你。”这白无常心里害怕,也找了个石子坐下,看样子是想等着罗槐。 罗欢没想到这白无常倒是让他省了不少事,此时罗槐上前敲响了谢神医的大门。 “谢神医,我是提刑。” 里面的动静分明是停下,但是那猪的哀嚎声还是传来,那声音可让罗槐觉得不寻常。 他也是喜欢方戟做的红烧肉,所以没见过猪跑还是见过杀猪的。这杀猪断不可能是让猪叫得这么惨的。 不是说猪不会哀嚎,但是这分明哀嚎声没停过。 此时谢神医打开门,罗槐便是闻到扑鼻的血腥味。而果不其然,这谢神医的袖口上是还沾着血的。 “来来来,进来。” 罗槐心有些慌,谢神医甚至没问他什么事,就把他请了进去。 这谢神医见到他就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罗槐现在可不觉得是好事,相反这小心脏是忍不住噗噗跳。 “谢神医这是在杀猪?”罗槐便是轻声问了声。 “你进来便知。” 这谢神医掀开里屋的帘子,示意罗槐进去。 说实话罗槐还真没进去看过,而如今这谢神医主动邀请,罗槐是真真的不想进去。 可不是,虽然他这个人总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罗槐觉得他自己不是这好奇心的话,也不至于被逮进幽灵谷。 但是这摆明了可能会让他有些不适的地方,罗槐真的不想进去。 罗槐的记忆就决定了他这人是要尽量避免见到这些。而现在罗槐十九岁,让他睡不着觉的噩梦可就有好几件了。他实在不想多加一个。 “别担心,都是牲畜罢了。” 这话才是让罗槐最担心的,尤其是以这谢神医笑着说出口。 不过罗槐知道,要想了解这个谢神医,这也算是必然要去做的。此时是随着谢神医进去。 这里面倒是白天就点上了几根烛火,是让罗槐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是一只刚杀的牛,已经一条被绑在大案台上的猪。 这牛肉和其他内脏都是看起来完好无损放着。换言之这谢神医厉害的是他不仅知道这些内脏都是在什么地方,还知道怎么完好无损取下。 说实话这些罗槐看了还好,至于那头猪,现在是奄奄一息。罗槐分明是看到那猪也被剖开,但是分明就是没死。 这不得不让罗槐感叹,这谢神医确实有一手。而说不定他拿这些牲畜就是为了练手。 不过就在罗槐觉得还算能接受的时候,却是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便是想吐。 这桌上是几个木桶,木桶里正有几个白色的肉虫正在那些肉上钻,让人看了不禁反胃。 说实话要是蛆虫,罗槐也算是见过,但是这虫子大很多,明显不是什么蛆虫…… 这谢神医倒是早有准备,便是拿出一小瓶药,示意罗槐放在鼻头上。 罗槐知道这是防吐的药,便是赶忙做,随即是感觉鼻息里都是药草香味,倒是止住了想吐的感觉。 “谢神医,那个是什么……”罗槐心有余悸,指着刚才看的几个木桶。 “蛊虫。” 第一百零七章 牢狱 听到谢神医说是蛊虫,罗槐这心一惊。 说实话他这人更多的是纸上谈兵,有很多东西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当面看到蛊虫是有些吃惊。 “人体内没这么大的,这个是母虫吧。”罗槐便是说道。 “没错,正是母虫。你小子果然比谷中人有见识。”谢神医又是夸赞了一句。 若是几日前这谢神医夸他罗槐兴许会沾沾自喜,现在倒是觉得这谢神医诡异得很。 “你在谷下面我听说你父亲是当朝尚书。” “确实。”罗槐却是点头,这点一查就知他不打算否认。 “我最讨厌当官的。” 而紧接着谢神医这句话却是把现在气氛冰冷到了极点,配合现场散发着的血腥味,是让罗槐心里有几分提心吊胆的。 说实话罗槐知道自己胆子不大,不过这时候也千万冷静才是。 而紧接着谢神医倒是拿起他那锋利的刀,是把玩着:“不过你只是小官,不是大官,无妨。而且你这官应该不足以伤天害理。” 罗槐此时在一旁听着谢神医说的,虽不至于战战兢兢,但是也不敢插嘴。 “我想你也知道了,我这神医在谷中问诊是会问东问西的,有的医,有的不医。而且若是骗我,那种滋味想必没人想尝。” 谢神医起身,又是在那里给那头绑着的猪剃毛。这谢神医的刀法倒是另类的精湛。 罗槐知道谢神医武功应该不高,但是他的刀法真真是下刀多了练出来的。 “神医不医的,都是什么人?” “伤天害理的不医,杀无辜者不医。” 罗槐一听,这谢神医倒是有几分正直。但是显然这谢神医是属于黑吃黑那种。 罗槐虽然五谷不分,但是肉还是会分的。他看出来了,刚才木桶里那些蛊虫吃的肉可不是什么猪肉牛肉。那么那是什么肉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罗槐知道这谢神医为何还这里肆无忌惮了,这谷中多半人应该都是在下面走投无路才上谷的。而一般这样的人多半都是犯了什么事。 所以对于谢神医这样的“变态”而言简直就是温床。 “你这次来也是让我帮忙审讯的?”谢神医幽幽说了句。“我看到了阎王的人跟着你。” “他们这么说,我可不这么做。”罗槐摊了摊手,却是笑道。不过显然谢神医这般吓人,罗槐的言行举止都有些收敛: “那你上来就是与我聊聊?你这胆子不大,不至于。” 确实,罗槐觉得如无必要他可不想再见这谢神医。但是显然这谷中是绕不开他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神医你在这谷中是有什么目的?” 这谢神医听到这里,正在刮猪毛的刀竟是陷入了那头猪的肉里,而后是整把刀插在那里。 “可是为了谷裕的事?” 罗槐知道,为何人人都想找谷裕,显然不会有人真像他是敬仰谷裕。而是因为谷裕很可能与宝藏有关。 但其他人好说,这谢神医也不像是想要宝藏的人。 “我是真没想到你还知道谷裕的事。怎么?你现在说这么直接,不怕我?” “怕当然是怕的。”罗槐现在简直就是在掏心窝子一般有一说一。“不过在我看来谢神医所作所为像是给我暗示。其实第一次来我就察觉到神医住的地方不对劲了。” 罗槐见谢神医不接话,便是继续说。 “几日前能见阳光,而神医房前能见到一榻地是比较干净的。那里应该是平日里能晒药材。但是神医却没有晒什么东西。 紧接着是在外面窗台晾着的,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而且这几日我来就没见神医说过。足以可见一件事,神医其实是想离开幽灵谷的,亦或者是知道幽灵谷可能将成为是非之地。” 没错,罗槐能看出这谢神医现在不说是“消极怠工”,但至少表现来看是能随时“鱼死网破,说走就走”的。 而这些甚至在罗槐来到谷中时就已经预测好了。 事实上这幽灵谷内的结构若是牵涉到江南四大世家,要预测谷内爆发大冲突也不是难事。 不过谢神医的态度比较的奇怪。 “你倒是知道很多,那看样子我那药是让你和谷主小丫头好上了?”谢神医却是笑了声。 而这话自然是让罗槐眼神有些闪缩。可不是嘛,这谢神医说的是实话。 只是这谢神医倒是真真一猜一个准,让罗槐觉得这个人像是在“视奸”他一般。 “其实要猜也正常,这谷中女人本来就少,这一猜就能猜了个大概。虽然我今日还没见到谷主,不过你能接触到的女子除了谷主应该是没其他人了。”谢神医说到这里还像个流氓一般吧唧了一下嘴。“这露水姻缘是不是让你食髓知味?” 罗槐此时倒是想反驳,不过有一说一确实还挺舒服的。他本人也不像那方老弟能睁着眼说瞎话。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谢神医此时是背上了一个像是大夫用的小药箱,像是要去哪里。 罗槐刚想跟上,却是一愣:“神医,我是与那黑白无常一起来的,这两人有些麻烦。” “不麻烦,干掉不就行了。”谢神医的语气说得相当平淡。 罗槐听到这里心虽然一惊,不过也没有反对。 显然这黑白无常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少做作奸犯科的事。 而谢神医走之前,是不忘给这桌上的猪补上最后一刀,这一刀入的是猪心,这猪自然是死透了的。 罗槐虽然以往红烧肉吃得津津有味,但是显然这场面太过残忍,不忍直视。杀猪罗槐不反对,但是这折磨牲畜是让他看不过眼,他只能希望有来生这猪能过得好一些。 于是罗槐跟在谢神医身后,倒是有意保持着距离。而白无常见到有人出来,先是起身,但是看到谢神医走前头却是一愣。 情急之下这白无常是对这神医行礼。 “神医怎么亲自出来了……”白无常此时是陪笑一句。 “怎么?你在我门外而不进,你狠怕我?”谢神医此时笑了声,那不只是面对着谢神医的白无常,就连身后远远看着的罗槐都是心有余悸。 虽然这“黑吃黑”他不反对,但是想到这白无常等下会死,倒也不忍心去看。 而只是几秒的时间,谢神医就唤了声罗槐,让罗槐跟上。 罗槐赶紧跟上,经过那个白无常跟前,是看见这白无常站在原地,而后是突然应声倒下…… 罗槐看得清清楚楚,这谢神医是“惯犯”,从不拖泥带水。这先上前就是下毒麻痹。而后一根长针穿过白无常太阳穴,死得透透的…… “就这样的人还敢自称白无常白爷,真真是嫌命长。”谢神医不忘拿手帕擦手,嘴里倒是嘟囔一句。 不过这嘟囔完对罗槐又是一笑,是把罗槐给看毛了。 这谢神医太狠,狠得他有些没话说。 “神医,这道前面有黑无常,他没见到白无常必然会起疑。不如走这边?” 罗槐对于谷中路自然是熟记于心,这两边谷中哪里都能去,犯不着正面碰上黑无常。 “也罢,饶他一命。”这谢神医说得平淡,便是与罗槐往另一条道上走。 这谷中还有其他人,见到罗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见到这谢神医就不同了。想打招呼但是又不敢靠前,便只是远远唤了声。 谢神医嫌麻烦,是让罗槐背着药箱,而后自己却是遮住脸,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 罗槐会意,此时跟着谢神医的脚步绕开黑无常,而后他大概能猜到谢神医要带他去哪里。 “你几日前与我说,我两个师侄都去了洛城,那沈夏甚至还当了官是吧。” “是极。沈夏虽是探花,因为是太师门生被破格提拔。算是这届科举里第二升迁快的。” 这第一升迁快的可不就是太子洗马康之问嘛。不过只可惜,康之问是来报仇的三王爷遗孤。 其实除了这状元和第三的沈探花。这还有个榜眼就有些名不见经传了。 而事实就是这科举升迁是没有这么快的,罗槐知道那位榜眼算是正常的,这状元与探花纯粹就是比较出众被提拔罢了。 “沈夏这个人很听他师傅话的,不过没想到他师傅死了他会选择当官。看样子目的很明显了。”谢神医叹了口气。 目的。这点罗槐说实话没多想。不过他大概清楚,这沈夏确实不简单。 自然算是“未来战士”,称得上未来可期。 以往沈夏倒多是与方老弟来往,这在三皇子府上,罗槐算是与这沈夏聊了一通。不说是一见如故,但至少他对于沈夏的印象倒是不错。 至于药王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药王死了,具体发生什么罗槐是真的不清楚。 不过硬要说的话,罗槐还是能猜出个大概。 那是在南岐,当时爆发了奇怪的瘟病,药王这人素来医者仁心,出现在那里并不意外。 至于沈夏是药王的大徒弟,自然会跟随。 而药王去帮忙治瘟病,这事情却是几乎没怎么传开。怎么可能…… 也就是有人压着这件事…… 此时罗槐回过神,看看他们走的这条路,这分明是往那关押囚犯的山洞去的。 莫不是这洞里真有什么秘密? 比如下谷的路…… 而果不其然,这谢神医在那洞前停下脚步。 罗槐这一次算是在最近的地方看这山洞,甚至于已经贴近了这洞前的大木门。 这门显然已经有一定的年岁了,这木的表面已经有些腐烂,而这幽灵谷倒是丝毫没想换的意思。 “开门,是我、”这谢神医此时说了声,没多久里面竟是有人开了门。 当然只是露出一只眼睛,但是这眼睛已经足以让罗槐觉得有些瘆人。 可不是,这人的眼睛四周是长了恶心的脓疮,分明不是个正常人。 “神医……你来了……” 此时谢神医打开门,罗槐才看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 这人全身衣服破破烂烂,像极了长期在湿腐环境生活。脸上胡子也是邋遢的让人看不清脸。而眼睛四周确实长满了脓疮,而这人竟还伸手去挠,这脓疮破了也依然如此。 说实话罗槐看了觉得这比刚才的蛆虫还让人觉得恶心。 而后罗槐再看这人的情况,便是恍然大悟。这个人的双脚被铁链子困住,就在这门口。而他活动范围却仅限于能去开门。分明就是在里屋负责开门的。 至于吃喝拉撒全部都是在门口一角解决。这吃喝的残渣随处扔,拉撒则是有个小木桶。 谢神医见到这人倒是惯了,便是给罗槐介绍:“这人是看门的,犯的错比较轻,便是这里面过得最好的。” 罗槐自然是一惊,就这样还算是过得最好的? “嘿嘿嘿,神医,我药呢?” 这谢神医此时掏出几包药是扔在地上。 那看门的就像是狗一般立马扑上去捡起来。而后是把那药粉往脸上倒,而后抹匀。随后却像是相当满足,在那里拜谢这谢神医。 “省着点。”谢神医便是说道。 而这看门的听了却是一笑:“神医今日里给这么多药,显然是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好事,我以后不来了罢了。”谢神医淡淡地说道。 “神医你又开玩笑了,这里面的人没你送药,只有死的份吧。” 而一旁的罗槐听了却是不说话,毕竟他觉得这谢神医说的八成是真的……那就是他以后不来了。 “这个是新来的?细皮嫩肉的,在这里能熬得了几天。可惜了。” 罗槐听了自然是心里一惊,这要是要被关在这种鬼地方,那他可受不了的。 “瞎说什么。这人是我熟人,我带他转转。”谢神医此时看了眼看门的,意味深长:“再乱说话,我就毒哑你。” 听了谢神医这么说,这看门的赶紧捂住嘴,自然是不敢再说一句。 而后谢神医说了句“随我来”,罗槐便是跟在了他的后头进去。 罗槐算是咽了口唾沫,便是进入了这个洞穴。而谢神医显然很有经验,拿起挂在墙上的火把,用火折子点了火便是带着罗槐继续往前走去。 而看到两人消失在视野前,这看门的才放下捂住嘴的手。却是轻呵一声:“这谢神医真会说,还说带人转转。他就没带人进去过。就是带的也是新关押的可怜蛋……” 第一百零八章 这里是大魏,该滚的是你们吧 罗槐此时跟着谢神医走在前头,倒是不禁捂住鼻子。 如果幽灵谷还算是能够正常生活的地方,那么这洞里简直就是地狱。 那个木门简直就是一门之隔,相差如此之大。 也难怪说看门那个算是不错了,罗槐进来只闻到恶心的味道,有些监牢里的人都是苟延残喘的样子,有的是长得是凶神恶煞,让人生畏。 不过这些人见到这谢神医倒是都在跪下,甚至于在哀求。这谢神医几乎是把药箱的药一个监牢扔两包。而显然这些药不够用,里面的人又是争相打起来。 那声音罗槐觉得比起在羽林军大牢还凄厉,要知道羽林军最喜欢的就是酷刑招待了。 罗槐甚至还留意到这里关押着昆仑奴。 不过明显不是南边的昆仑奴,而是从塞外被那些商贾带来的。罗槐对于这些黑漆漆的黑猩猩自然不感兴趣,不过看着黑猩猩口出狂言在狗吠,而且听不懂说些什么,是让罗槐不禁皱眉。 他想起方老弟说起过,在他们家乡有种叫“尼哥”的类人猿就喜欢这样叫的。而且这种类人猿因为没有过“文明”素质低下,最会的就是双标。 “所谓尼哥的命也是命,其实就是尼哥的命才是命。借着种族歧视的幌子种族歧视其他种族,这就是尼哥。所以说,干了这碗酒,来世还做猎尼人。” 罗槐的记忆响起方老弟说的醉话,虽然有些词不懂,不过大致上这种“尼哥”很符合方老弟的评价:“无可救药的种族”。 或许这就是尼哥吧。 谢神医自然也是嫌烦,甚至于是骂了句:“贱奴,就应该拉去种棉花。” 罗槐听了倒是点头。因为罗槐觉得自己算是比较博学,也常听西域商人说起过,基本上是没用哪个国家是有这样的人种的。 换言之,这些家伙本身就是低下种族,甚至于连“文明”都没有过,也就见怪不怪了。 谢神医此时一记飞针,是刺中那“昆仑奴”,昆仑奴随即便像被人跪住脖子“不能呼吸”了。 此时跳过黑猩猩,这越到里面光线明显越是不够,甚至只能靠谢神医的火把来探路。 不过罗槐还是有留意两边的监牢,这越到里面越是僻静,但是罗槐仔细看,分明是能看到有眼睛在直勾勾盯着他。 那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 “别担心,这越到里面呢,绑得越牢,而且基本上死了也没人收尸。”谢神医淡淡地说道。 而此时突然旁边有人是吼了句:“姓谢的!我要是能出去,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让罗槐没想到,这骂人的谢神医是多给了他两包药。 罗槐知道,这谢神医给的药应该算是外伤药,对于外伤相当有疗效。 这越骂这谢神医反而多给两包,是让罗槐没想到的。 “谢神医,刚才那人不是对你出言不逊嘛。” “没错,越是出言不逊,我是越要让他活久一些,死了是便宜他了。” 罗槐听了自然是不寒而栗,这个谢神医罗槐算是知晓他了,这个人就是长得面善,但心绝对是黑的…… “谢神医,这深处是通向什么地方?” “等下你就知道了。”谢神医笑了声,故作神秘。 不过在沿着一个台阶下去,这谢神医推开门之后,罗槐却是一愣。 里面算是黑漆漆一片。 不过谢神医拿起手中的烛火是点了过去,分明这火竟是顺着这阶梯一路点了下去,让下面的灯都通明许多。 不过罗槐知道,这里面应该是许久没人进来过了。 “嗯?你来了?” 听到这声音倒是让罗槐有些吃惊。毕竟罗槐刚刚还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许久没进来人了。 毕竟这地上的灰已经蜘蛛网。 按理来说这么久了,里面有人饿也该饿死了。 罗槐此时跟在谢神医的身后,是想看看里面的是何人。 而里面的人果不其然是蓬头垢面,让人看不清是谁。 “怎么带人进来了?还是来这里,倒是稀客。”罗槐听这人声音倒是有些虚弱,不过听来年纪应该也挺大了。罗槐觉得和眼前的谢神医应该是同龄人,至少四十岁出头。 “小子,你看这人。被我关在这里几年……几年数不清了。我来多久他就被关了多久,也没人给他送吃的,但是他却还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谢神医没有理会里面的人,却是反问罗槐一句。 罗槐听了却是皱眉。 “可能是他抓老鼠吃活到现在吧。” 谢神医听了却是不做声,反而是一笑:“我觉得你可以问问他。” 罗槐便是问眼前的人,而里面的人却是一笑:“因为我从这里出去的话,就要生啖这姓谢的,你说呢小兄弟?” 罗槐听了就知道里面的应该是谢神医的仇家,而且是相互巴不得上前自己动手咬死对方那种。 谢神医此时听了却也是笑了声:“求生的意志吗?不错不错。” 谢神医不禁开心的鼓掌,罗槐知道这谢神医就喜欢看着自己的仇人受苦。 不过罗槐想不通的,是什么人会与这谢神医有如此大的交集,还有如此大的仇恨。 不过现在谢神医明显不准备告诉他,反而是让他过来。 罗槐自然是有些小心,毕竟指不定这谢神医会做出什么事。 “我先前与你说了,南凤天被关进去然后逃了出去,就是从这里。” 罗槐听到南凤天的事自然是心里有些激动,毕竟这南凤天可是他救命恩人。不过罗槐倒是提前准备,脸上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虽然这让方老弟来看会觉得很假,但是罗槐觉得骗骗其他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前辈的意思,是这里说不定有通去外面的路?” “我来这里几年,实际上对于谷中也有些不了解。毕竟这幽灵谷的存在比那大魏还长。” 这谢神医就是感慨一声,就是要拍罗槐的肩膀,却是被罗槐身子一缩,整个躲过。 罗槐这闪身是让谢神医没想到,此时是眼睛瞟着罗槐,那样子让整个气氛都有些冷。 “前辈,你刚刚有拍白无常的肩膀吧。然后他就动不得了。”罗槐此时却是一笑。“你这手夹缝里藏着针,以为我不知情?” 这个姓谢的带他来这里自然是没好事,罗槐一早就清楚。 毕竟说实在的,这谢神医虽然每次对他都像是笑脸相迎,但是罗槐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热情。换言之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只是他严重高估了自己的演技。 “谢神医,你不如不要笑。毕竟你笑起来让我觉得很假。” 罗槐的话却是反而让这监牢里的人一愣,却是大笑出声:“小子,你很对我脾气,不错不错?” 这谢神医终于是没笑了,脸上带着一丝扭曲,那样子分明是恼羞成怒被罗槐整破防了。 其实压根不用白狼提醒谢神医有问题,罗槐一早就留了心眼。 此时这谢神医颇有几分穷图匕现,是一步一步靠近罗槐。 “神医,我敬重你是沈夏师叔才叫你一声神医,你一个老前辈这样为难小的,不合适吧。”罗槐此时是笑了声。 “你说这么多没用,乖乖吃我一针,我便还是你前辈。” 眼见着被逼到墙角,罗槐的脸色倒是带着绝望。这谢神医终于是露出狰狞的笑容,挥起手上的针是刺向罗槐。 但是就在他刺上去时,反倒是看到罗槐眼里带着狡黠,而后罗槐手上竟是多了把匕首,分明是捅了这谢神医一刀。 这谢神医吃痛倒下,罗槐自然是上前把这谢神医的药箱踢开。 “你……你怎么没事……” 罗槐此时笑了一声,掀起自己外面的衣服,里面分明是穿着奇怪的金色软甲。 “有一点点你说对了,我和谷主确实关系不错,谷主是把她贴身的软甲送我了。” 罗槐对于这件软甲有些印象,昨日里温存之际,分明见谷如兰脱下过,所以当谷如兰给罗槐这件软甲时下意识闻了闻,是让这谷如兰羞怒地拿起剑架在他脖子上。 这里面的人显然没想到罗槐会“反杀”,先是一愣,随即是拍手称快。 “姓谢的,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倒是真真大,随即反而却像是笑到被口水噎了,咳嗽几声。 罗槐随即翻这谢神医的药箱,罗槐说实话对这“迷药”还算有些见地,一眼就认出了一种常见的“迷药”,是立马撬开这谢神医的嘴,灌了几口。 不过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多灌了几口,而后拿起谢神医的酒壶给他送药送进去。 罗槐看着谢神医腹部的伤口,原本想视而不见,不过尚存良知。算是翻出刚刚这谢神医发的外伤药给敷了上去。 罗槐自然不管这谢神医会怎样,毕竟他常听方老弟说起过,这受了外伤的伤口需要消毒。不过这谢神医明显想害他,罗槐哪里管这么多,上了药死不死全看他造化了。 罗槐拍了拍手,看了眼监牢的人,两人是四目相望,呆呆看了几秒,有些好笑。 而后罗槐话也不说,调头就要走,当然这是“欲擒故纵”,现在他占据主动,其实对于这关押的是谁,罗槐心里还是很想知道的。 “喂!小子!你怎么就走了!” “我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罗槐却是笑了声,此时知道这人上套,便是饶有趣味看着他。 “嗨,这姓谢的与你有仇,我也与这姓谢的有仇。我们就是朋友了,你觉得呢?不如放我出去。” 罗槐听了,对于这逻辑倒是想笑,不过这家伙确实说得有一些道理。 不过显然罗槐是想逗逗这里面的人,来到门锁前,又是收回了手:“你不如说说你的事情,让我考虑考虑。” 这里面的人明显急坏了,骂了声“兔崽子”,不过随即倒也是无奈坐下,像是准备与罗槐长谈。 说实话里面坐牢的倒是让罗槐觉得挺对脾气。这谢神医虚伪了几天,最终还不是穷图匕现,让他觉得反感。 至于眼前的这个人倒是真性情,该骂就骂。 “你年纪比我大,姑且叫你前辈吧。前辈怎么称呼?”罗槐自然是给他起了个头,先问他叫什么。 “这点我反而想问一句。你与谷如兰的关系看起来有几分亲密。毕竟你穿的这身软甲应该是谷家人才有的。” 罗槐听了却是一愣,按理不应该才是。这人若真认识谷家人,怎么可能会被关在这里。 不过罗槐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以一个常年不见阳光,还吃不到什么东西的人来说,这老头未免太过于“健康”了。 虽然身子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在这里显然已经算是比之前监牢里的人好上不少了。 所以,罗槐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前辈在这里应该是有吃有喝,我想还是如兰给你送的。”罗槐便是给出了答案。如若是谷如兰,或许知道这里的密道之类的。 “哦?你小子倒是有些见地。”这人倒是没否认。“对了,你还没说你和谷丫头的关系呢。” “我是她丈夫!”现在谷如兰不在,罗槐自然是该怎么吹就怎么吹。不过他罗某人可不认为这是假的,只不过是把他认为以后会发生的事提前了。 这里面的人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大笑一声:“好好!这么狡猾的小子,如若谷丫头跟了你便不会吃大亏了。” 罗槐是没想到这里面的家伙,不对,是“前辈”说的话是如此动听。让这罗某人是好感激增。 那样子就像是:前辈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嗨,要是那妞像前辈这么想就好了。” 罗槐这话又是把这人逗笑了,随即是抚着他那有些脏乱的须:“好了,既如此,倒是能与你聊聊。” “所以,不知前辈大名?” “我?我姓付,以前江湖人称翻云掌付辛,不过如今武功被这姓谢的废了,沦落至此。” 罗槐听到这名字却是整个人僵住,随即是眨巴了下眼。 “前辈,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付辛,你小子聋了?”付辛又是骂了句。 “你真是付辛?”罗槐倒是有些激动。 可不是嘛,别人或许听到付辛这名字可能不认识,但是罗槐怎么可能不认识。 以往他还和方老弟提到过谷裕认识的几个人,其中就有付辛。而且有传闻这谷裕和付辛是有暧昧的关系。 换言之就是太子和韩离那般“击剑”的关系! 锐利的剑!锐利的眼! 第一百零九章 被称为导火索的女人 罗槐实在没想到这个人就是谷裕的老相好。 换言之谷如兰应该叫他“伯母”?想到这里罗槐不禁后退半步。 “那前辈怎么会在里面。以前辈与谷裕前辈的关系,如兰不应该关你才是。” “嗯?你知道我,还知道谷裕?”这付辛听到这里却是有些吃惊,毕竟他也清楚,魏廷有意封杀谷裕的消息,而百姓其实很健忘,到现在应该很多人基本上已经忘了有谷裕这么一个人。 更何况罗槐还是年轻人,谷裕死的时候他还是小孩子。 “嗨,实不相瞒,我个人很喜欢谷裕前辈的著作,因此认识。”罗槐却是笑了声。 而付辛看到罗槐这么说倒是点头,毕竟他也知道谷裕的才华。谷裕就是才华外露遭来的杀生之货。他以前就劝谷裕要低调一些,专心做自己的事。可谁知…… 知道这人是付辛,罗槐自然是打上了谷裕“译本”的主意。没错,那个南岐王室的书里可能有南岐皇室藏宝地的记载。 罗槐现在觉得皇帝和青衣教派人来幽灵谷也说得通了,如若他们知道谷裕来自幽灵谷,那定然也是想获得这本“译本”。 当然,实际上想偷当时那本古书原稿的是女真人,但是考虑到女真要潜入中原已经不易,应该是不大可能知道幽灵谷的事,因此罗槐算是排除了女真人。 然而谷如兰家的藏书里虽然都是稀世的好书,但显然谷裕没把译本藏在那里。 此时罗槐看这付辛的样子,说实话心里挺没底。 那姓谢的这么聪明都关了他这么久,两人有仇都不杀不折磨他,显然是想撬开他的嘴。但是姓谢的都没有如愿。 罗槐知道,这事暂时急不来,便是决定先装作不知。 “所以前辈是得罪了我家娘子?”趁着谷如兰不在,能多占便宜便多占。 “不算得罪,只能说害死她爹娘我是帮凶。”付辛此时却是有几分懊悔,看起来有些失落。 这个谷裕虽然警觉性很高,但应该不擅于说谎,说完这话之后应该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当然同时罗槐也感觉到这厮其实是想博得同情。 不过罗槐还是对这消息有些震惊的,这付辛是害死谷如兰父母的帮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娘子的父母不是与血喇嘛同归于尽嘛,这关你的事?” 罗槐说起来还有几分现实,前脚还称呼前辈,现在已经称呼付辛为你了。 可不是,为了这糟老头子得罪谷如兰,那这娘子他还娶不娶了。 “你连血喇嘛都知道,看样子你和如兰的关系应该是真的了。当年是我带血喇嘛上山的……但谁知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兰倒是没为难我,不过与我生疏了许多。再然后那姓谢的知道我在幽灵谷,以把我交给他作为条件,才肯上这幽灵谷帮助如兰。 所以当时我主动与如兰说愿意把我交给姓谢的发落。原本我只是客套一下,想改善一下与如兰的关系。但谁知……” 罗槐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嘿,你小子笑什么!” 听了付辛这话,罗槐算是明白过来。这付辛压根就没这么伟大“献出”自己,但是这话说出口,谁知他家那傻妞当真了。 当然罗槐知道谷如兰所谓的当真也是七分真三分假那种,事实上也可能没想到这付辛会送上门。 不过罗槐知道这付辛在牢里应该日子还不错,毕竟看起来脸上还算有神,比起外面那些神色好多了。 所以这里边真的有密道进来? 罗槐觉得这密道应该是在牢外,要不然这付辛不至于要罗槐放他出去。 而罗槐可不是傻子,甚至于罗槐因为这记忆好的关系调理相当清晰。罗槐觉得除了方老弟其他人轻易想骗他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至于方老弟,那就是个骗人精,罗槐觉得方老弟那家伙怪得很,明明年纪比他小两岁,偏偏看起来阅历比他丰富多了。 因此罗槐很快就抓住了这付辛话里的漏洞。 “现在这姓谢的被我捅倒在地,你若真想出来我告诉如兰那应该是迟早的事。所以说,你知道我家娘子就算是没了姓谢的也不会放你出去。” 罗槐此时这么说完,这付辛明显是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没错,付辛很聪明,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所以很真。但是罗槐听方老弟说过,不少人知道自己不善于说谎,会选择真话说一半。 要知道这真相说一半的话,听起来结果可就不同了。 刚才付辛的话里,说得自己像老实巴交的倒霉蛋一般。不过罗槐觉得这付辛应该也是有些坏心肠的家伙。 罗槐此时看了眼谢神医,除开这谢神医对他想动手,这谢神医有个准则,那就是只针对作奸犯科之人。 虽然想对他下手的动机纯疑,但是不得不说这谢神医确实是这般。因此这牢里的人不说十恶不赦,但至少不是什么好人。这谢神医才折磨得相当愉悦。 所以现在基本可以认定:眼前的付辛真不是什么好人。毕竟罗槐就算不相信谢神医,也是相信谷如兰的判断的。 这付辛听了罗槐这么说倒是不装了,坐在地上盘腿像个无赖。说实话这个年纪的无赖罗槐还真第一次见,现在看起来还有点意思。 “哦?前辈不装了?”罗槐此时也是饶有趣味看着这个付辛。说实话他虽然知道这付辛话说一半,但也是想知道这付辛想做什么的。 “小子,我可知道,你的动机也不纯。不,应该说现在还知道谷裕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冲着什么来的?”这付辛此时看着罗槐的脸却是有些奚落。 “你小子可比其他人高明,知道从谷如兰下手。那谷如兰毕竟只是个女子,被你这家伙骗了都还不自知。 怎么,这谷如兰的滋味不错吧、说实话,与她的母亲长得一样有韵味,只可惜这两母女我都打不过……” 罗槐看这付辛的脸色,便是知道这付辛现在不装了之后展露的卑劣人格是让他觉得恶心。 不过罗槐还是笑了声,这付辛既然都这么说了,他罗某人倒也没有必要装了,此时对于付辛的境遇自然是一副嘲讽的脸色。 “没错。来幽灵谷虽然是偶然,不过谁不想得到谷裕的那个东西呢。不过我与你不同,这谷如兰确实是我以后的娘子,这点是不会改变的。”罗槐此时是看了眼这付辛。“你知道谷裕喜欢男子,于才是接近谷裕是吧。” 罗槐看着付辛的脸,知道他刮了这胡子洗个脸,其实算是个美男子才是。 只不过这人的心其实也是黑的。 “没错,接近谷裕是我觉得最恶心的事,我就没想到既然要让我去做这么恶心的事。” 现在罗槐看来这付辛确实人不行,而谷裕虽然学识好,但是显然这看人的本事还是差了些。 不过可能这付辛确实是个美男子,这谷裕才上套了。 不过对于这种卑劣的人罗槐向来不齿,但罗槐现在还是要继续与他交流。毕竟罗槐又听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付辛说过的话他可不会忘记,这个付辛最后一句:“我就没想到既然要让我去做这么恶心的事”。这句话其实是让他暴露了很重要的一条信息。 换言之这付辛接近谷裕也是受人指使的。 搞清了关系,罗槐此时看了眼这谢神医。这谢神医不会是被他误伤了吧。 不过罗槐知道并不是,这姓谢的应该是也想把他关进去。那么…… 想到这里,罗槐却是摇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心里不太接受。哪怕这个可能的概率其实已经很高了。 罗槐此时蹲下身子,算是给这谢神医处理伤口。而最好的办法是让这谢神医自己处理。此时翻开药箱,拿出解药,罗槐在这谢神医鼻息间放着,这谢神医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随即吃痛是捂着伤口。 罗槐那一刀显然不是很深,虽然不管他的话也足够致命,不过这谢神医醒来了,便是能够自己处理伤口了。 罗槐这么做不是为了什么,其实就是想问清楚这谢神医与付辛的事。 谢神医醒来,看着罗槐自然是相当疑惑,因为他没想到罗槐会救他。 而牢里的付辛见了,却是轻“啧”一声,显然对于这谢神医没死心里有极大的怨念。 “伤口自己处理,这一边处理我一边还有问题问你。” 罗槐此时做出那方老弟经常展露的打拳姿势:“虽然我武功不高,但是打你一个受伤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罗槐自然不是盲目自信,他何止是武功不高,简直可以说是不会武功。但是他底气很足,只因为私底下藏了一瓶迷药,真打不过能扬了。 这谢神医见罗槐这般,倒是没什么表情,此时嘴唇有些苍白,竟是拿出布给自己咬上,然后拿旁边的酒洗净手,就是自己按着缝伤口。 罗槐没想到这谢神医是真真的狠人一个,这换做他早就疼的不省人事了。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可以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这谷裕说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显然还是能表述清楚。 “那我问了,你与牢里那个姓付的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这谢神医突然吼了声。“不过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关他……那我可以告诉你……” 这谢神医此时看着付辛自然还是眼里带着杀气,而且相当吓人。罗槐甚至看到他流汗苍白的脸还扬起笑容……那是盯着付辛,能够有机会重新起来复仇的笑容。 这倒是让罗槐觉得瘆人。不过既然这俩人真有仇怨。那按照江湖恩怨,他觉得可以公道一番。 “因为他玷污了我喜欢的女人,还杀人灭口……这点够不够……”这谢神医说这话的时候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罗槐听了此时看着这同样带着笑容的付辛,倒是没想到付辛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没错,琪雅确实是我杀的。姓谢的,这琪雅的滋味你都没尝过,犯得着为她这么卖命吗?你该不会不知道琪雅压根就没喜欢过你吧。” 这付辛此时却是大笑一声,这笑就是嘲笑这谢神医、 而罗槐听到“琪雅”这个名字自然是一惊。毕竟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他以往与方老弟说过,“琪雅”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谷裕的游记里。所以当时他判断这琪雅与谷裕的关系应该不错。 但是现在听来,或许这个“琪雅”才是这一连串复杂关系的“交叉点”。 毕竟当年罗槐读谷裕的游记时就有一种感觉,这谷裕对于琪雅是一种友情,还带着一丝敬意。因此这个神秘的女人也让他相当好奇。 此时付辛这话显然是刺激到了谢神医,毕竟这谢神医此时甚至是有些心乱,以至于这处理伤口的手都停下来了。 罗槐叹了口气,他记性好能想起方老弟曾经说过一个词:“舔狗”,而显然这谢神医就是琪雅的“舔狗”了。 不过说句实在的,这付辛确实也不是东西,罗槐就没见过这么恶心卑劣的人,是说得他都想开门进去“刀”了这个畜生了。 不过罗槐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付辛虽然武功被废,但怎么的也是习武之人,罗槐知道打不过他。 “不过姓付的……你付家人可因为你都没了……我会让你活着的,至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谢神医此时也是笑了声,让罗槐觉得这两人就是吵嘴仗都有来有往。而付辛听到这里自然脸色也不对了。这看样子付辛虽然人格卑劣,但是显然也是关心家人的。用方老弟的骚话说:“这付辛是被谢神医整破防咯。” 不过罗槐没想到这谢神医也是真狠,是杀了付家全家。这分明是两个恶人的争斗。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罗槐今天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谢神医,我最后再问一件事。为何你要对我下手呢?”罗槐现在算是想知道这个关乎他的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谢神医此时停下手,是看着罗槐。 谢神医的眼里带着的倒不是恨意,但是各种意味是让罗槐都不清楚。 第一百一十章 反杀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告诉我。” 罗槐觉得谢神医很大可能是受人指使,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谁。 首先谷如兰和阎王应该是不可能的。毕竟谷如兰要是想她死不悔送他这件防身的软甲。 而阎王确实想他死,但是这谢神医可是对白无常出手,显然是阎王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罗槐觉得应该是出在每日给谢神医送物资的家伙上。这个人负责采购幽灵谷内的物资,职务应该挺高。或许是由这个人直接指使要杀他。 罗槐觉得应该是外面出了大事,让外面的人都有些狗急跳墙。如果是这样,罗槐知道方老弟应该是踩到他们尾巴了…… 不过现在罗槐觉得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方老弟那边的方向对了。现在是对方着急了。 “小子,这姓谢的不说,就我告诉你。”里面的付辛反而是一笑。“想杀你的应该是那个恶心的墙头草,对吧姓谢的。” 谢神医自然没理会付辛,而罗槐听了却是一愣,不明白其说的墙头草是谁。至少他脑里暂时没符合的人闪出。 “怎么?如若你想知道的话就打给牢笼,我亲自告诉你。”这付辛现在又开始打起让罗槐放他出去的主意。 这谢神医听了自然是脸色一青,拿起手中的针,虽然有些微微颤颤,不过这眼里却是带着一丝杀意。 “小子,你若是想放他出来……我拼了这老命也要把你杀了。” 这两人的仇怨罗槐真的不想理,此时看这谢神医激动的样子,罗槐便是怕他真的嗝屁了。 虽然这谢神医刚才是想杀他,不过罗槐这看在沈夏和莫小曼的面子上,还是不想他死的。 “放自然是不会放的,不过谢神医,你不杀他应该也是想得到什么东西吧。” 这谢神医听到罗槐的回答算是缓和了些。此时罗槐见这谢神医翻着药箱,从里面抓出一个蛊虫就这样放在伤口上,而后还口服了一瓶药。 这处理伤口的手法倒是让罗槐觉得新鲜。罗槐看这谢神医养蛊虫,显然是他想到了把蛊虫放在了治疗伤口上。 罗槐觉得这谢神医不愧是药王的徒弟。说起来罗槐虽然没见过药王,不过有听过药王的事迹。说是这药王又叫南岐神针。罗槐见识过谢神医的针,已经让他觉得相当不可思议。那若是这药王, 此时罗槐忽听到外面的聒噪声,便是知道应该是也有人进来了这洞里。 不过显然这外面的人要进来还有些时候,罗槐大概能猜到是谁。毕竟他们一路的行踪都没躲着人。罗槐知道这是谢神医的安排,原本谢神医估计就是想让人目击他的死,所以才沿路没有隐藏行踪。 那么这追上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黑无常。 这谢神医要是没被他伤到,这黑无常便也不敢乱来。但是现在嘛,情况不一样了。 这黑无常若是想帮白无常报仇,绝对会“趁你病要你命”的。 想到这里罗槐便是起身,先是翻起谢神医的药箱,却是让这谢神医看得云里雾里。 这谢神医原本见罗槐靠近,是面露凶光想对罗槐下手。但是看罗槐的样子不像是要害他,而且有些着急,便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罗槐翻出刚刚给这谢神医用的迷药,竟是对着那付辛给扬了过去。 那付辛压根没想到罗槐会这么做,先是一脸惊愕,而后却是瘫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而后罗槐开始在对面墙上一阵乱摸,终于是摸到了一个奇怪的石头,把他掀开是看到里面有个拉环。 罗槐先是一喜,随即拉了下拉环,而后旁边的石门竟是开了。罗槐细节的将石子放了回去,而后关了这里面的油灯。随即是上前扶起谢神医。 “走吧神医,我觉得是那阎王或者黑无常找上门了。” 听了罗槐的解释,再看到这开了的石门,谢神医便是点头,由罗槐搀扶着进了石门。而后进门之后罗槐从里面关上石门之后便是松了口气。 罗槐听着动静,此时鼻子嗅了嗅,却是皱眉。 不过显然谢神医倒是感叹一声:“我想是如兰给那家伙从这里送饭,看样子她比我冷静多了。” 罗槐自然是猜到有密道的存在,这才准备搏一把,还好这密道的开关不算太隐蔽。 此时罗槐听到外边的动静,知道是这黑无常摸进来了。 罗槐起初想听听这黑无常是否会摸到这密道,但是谁知他听到的竟是黑无常的哀嚎,而后听到哐当一声,外面就没了声息。 “那家伙应该是死了。”谢神医淡淡地说道。 “死了?!”这倒是让罗槐没想到,不过此时再看这谢神医的脸色,自然知道是他所为。 但是,这怎么办到的…… 像是知道罗槐的疑问,这谢神医倒是主动解答:“你以为绑在外边看门的没什么作用。这看门的是我养的毒人,他的血或者他的身都是有毒的。这黑无常必然是进门杀了他。但他没想到我会给那看门的下毒。这洞里原本就比较闭塞,换做开阔点这毒可能占不了他身。但是因为是洞里,难免沾到……哈哈哈……咳!” 这谢神医说到最后笑出声,但同时这笑应该是撕裂了伤口,竟是咳了口老血。 这谢神医确实心肠歹毒,罗槐感慨一声,也算是扶起他,往这洞的深处走去。 不过这谢神医显然身子站不稳,加上罗槐本身就力气不大。说来还有些丢人不是。 罗槐此时嫌累,竟是喊了声:“谷如兰!你别看着!过来帮忙行不行!”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谢神医,那深处拐角藏着的倩影都是身子一颤。 不过随即,这谷如兰是打着火迎面走来。 谢神医看到谷如兰的样子,便是笑了声:“姑娘,这么不小心,让这姓罗的小子得了便宜?” 罗槐知道这谢神医眼光毒辣,就连他昨日里和女子做了那种事都能看出来,想来也是能看出谷如兰。 而谷如兰听了自然是脸一红,虽然对于罗槐她可以选择无视,但是显然这被其他人当面说穿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而谷如兰自然是转头看着罗槐,那样子自然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该不会是随便猜的?” “那怎么可能?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过这一进来就闻到了你的香味……你的香味我可忘不了……” 谷如兰听了倒是应了声,在她的骨子里,对于罗槐始终还是有些抗拒,因此对于罗槐较为亲昵的话听着心里可能有些涟漪,但是她知道不能表现出来才是。 不只是因为不能白便宜了罗槐,更重要的,她原本就没想过真要与男子成婚…… 至于罗槐,他知道他的嗅觉虽然在普通人里面算灵敏,但是比起一些动物像狗这般的还差远了。但是闻过的气味,他是真忘不了。 罗槐虽然疑惑,不过听了方老弟的解释却是有些明白了。用方老弟的话说,人记忆最深的往往是闻到的东西,比看到的记忆深刻多了。 那么原本他看到的记忆就难以忘记了,那么这闻到的显然更不用说了。 不过罗槐自然是又有另一个疑问。那就是他觉得这方老弟在他看来太过博学了…… …… 此时谷如兰甚至没问这谢神医为何受伤,只是搀扶着谢神医往里走。 罗槐看到这谷如兰气力比他大,倒是真真的“自尊心”受到打击。这尤其是想到昨日里大战几乎是谷如兰在压着他“打”,并且全程主动,便是知道自己真真败了,而且是败得一败涂地。 这洞通往哪里倒是让罗槐有些好奇。 此时三人出了洞,却是让罗槐万万没想到。 这里居然是直接通的谷如兰的房间。罗槐说实在的刚才是没进谷如兰房间,自然没想到谷如兰房间里会直接有个地窖。 此时从里屋出来,这谢神医先是一惊,随即才是恍然。 “我想这里应该是你们谷家生活的地方吧,这是你们谷家的秘密,外人应该是不知的。” 谷如兰自然是点头,此时是把谢神医扶上床。而后给这谢神医倒了杯水。 这谢神医被罗槐捅了一刀,没死已经是万幸,现在身子看起来非常虚弱,喝了水就躺在床上,像是入睡了一般。 罗槐看到这谢神医这般,心里自然是有些怪怪的,毕竟刺伤谢神医的是他,救他的也是他。内心里难免有些矛盾。 可能他觉得这谢神医也是可怜人吧,至少谢神医变成这般与那付辛玷污还杀了琪雅是有关系的。 此时罗槐刚松了口气,却是见谷如兰回过头正盯着他。罗槐以往觉得这谷如兰眼睛好看,但是现在被这双好看的眼睛盯得是有些发毛。 而随即谷如兰自然是老样子,这手又是揪上了罗槐的耳朵。上次是右耳,这次是左耳。 “疼!娘子!疼!” “你刚才和那付辛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怎么?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从实招来。” 谷如兰那样子就像是揪耳朵揪上瘾了,这倒不像是审问,更像是在对罗槐发泄着不满。 罗槐从谷如兰刚刚没有问谢神医的伤是怎么回事,便是知道这妞全程都听到了。 甚至于那付辛与他关于谷裕的话。 那么谷如兰肯定知道了罗槐对谷裕也是有企图的。 不过随即谷如兰倒是松开手,倒是没理会死抓着罗槐,显然看样子也没有怎么生气。 “不过算你当时说的话还中听,要不然我定然不会轻饶你的。”谷如兰说得平淡,随即是出了房间。 罗槐先是一愣,随即想了想,便是知道这妞脸皮薄又躲着他了。 “没错。来幽灵谷虽然是偶然,不过谁不想得到谷裕的那个东西呢。不过我与你不同,这谷如兰确实是我以后的娘子,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这是罗槐当时的原话,罗槐知道得亏了这句,不然可能谷如兰以后应该是真不会理他了。 毕竟他确实对谷裕有企图,他知道谷如兰是给他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此时罗槐看了眼这谢神医,也不知这神医是真睡还是装睡。不过罗槐以防万一,是取下谷如兰房门口的铃铛放在这地窖之上。 可不是,这谢神医要是想从地窖溜走,那肯定是会碰到铃铛。只要能听到铃铛响,这谢神医就走不了。 罗槐看这谢神医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便是偷笑一声。 就你这老家伙还想跟我玩? 罗槐此时出来,此时看着坐在椅子上无视他的谷如兰,便是知道这妞自然是还生着闷气。 “怎么样?还生气呢?能不能听我解释?”罗槐此时自然是坐在谷如兰对面。 “我没生气哟罗公子。” 这妞哪里唤过他罗公子这么生疏,说没生气呢就更是假话了。 这两日里正式相处,罗槐知道这谷如兰脾气有些倔,若是他解释不清,这媳妇可能就真没了。 毕竟罗槐心里清楚,这谷如兰可不会一次露水姻缘就真真跟了他。 “说你伯父谷裕的事情前,我得和你详细说清楚这事情的经过。那就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伯父身上可能存在让他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远在认识你之前,也远在上幽灵谷之前。甚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幽灵谷。” 谷如兰看着罗槐,这眼睛倒是想看着坏家伙是不是会说假话。不过心里又是有些抗拒打鼓,就像是在说我在意这家伙说没说假话做甚? “而且,与你的事真的只是意外,毕竟你也知道。没有那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丑婆来着。不过这意外嘛,倒也不坏。至少我多了个娘子不是。” 罗槐此时倒又是握上了谷如兰的小手,还是这般丝滑。不过谷如兰自然是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轻打了罗槐的小手。 这家伙就和那些臭男人一般,无时无刻不想占她便宜。但是这家伙倒是胆子更肥,倒是真真付诸行动。而且让谷如兰现在觉得心烦的,她心里对这点却是没有多反感…… 不让自己多想,谷如兰便是赶紧催促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想从我伯父身上得到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光返照 当罗槐说到谷裕的东西可能牵涉到南岐的宝藏之后,谷如兰显然是相当吃惊的。 南岐在鼎盛时曾跨过喜马拉雅山西征到天竺,因此都有流传着南岐王室有着许多让人未曾见过的奇珍异宝。 谷如兰之所以如此想,全因为她的这些事情确实是她伯父谷裕说给她听的。 “那也就是说,伯父的死可能与宝藏有关咯。” “是有这么个可能,不过你伯父死在宫里本来就不寻常,当中没有人从中作梗我是不信的” 罗槐此时却是摸着下巴思考。来到幽灵谷他算是收获颇丰,这里算是谷裕的故乡,因此了解到许多谷裕不为人所知的事。 不过罗槐始终觉得,那个叫琪雅的女人与这一系列事情有关。当然,罗槐没忘记,还有个指使谢神医对他下手的家伙。这个人甚至被付辛称之为“墙头草”。 “原来谷裕还有这样的秘密呀。”这时候里屋谢神医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谢神医竟是扶着伤口从里屋出来,显然刚才罗槐与谷如兰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谷如兰倒是主动给谢神医让位。虽然这谢神医动机不纯,但是怎么说这几年确实是帮了幽灵谷大忙。而且谷如兰知道谢神医与她伯父相熟,算是她的长辈。 罗槐自然对这谢神医还是小心提防,虽然刚刚救了他一命,但是这谢神医看样子思想有些问题,可能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谷裕真有你说的什么宝藏译本,我也不觉得奇怪。”谢神医此时是坐下,看着罗槐。“小子,怎么?想不想知道?” “神医你会告诉我?”罗槐自然是对此有些狐疑。 “你刚才没抛下我带我进密道,我便知你人不坏,虽然那会黑无常死定了,我不需要你救。” 虽然让罗槐很不爽,但这确实是事实。他哪里能想到这神医是把人当毒源,轻易就毒死了黑无常。 不过这也算是符合谢神医的宗旨,你既然杀了呢看门的,那你定然是恶人。这恶人就会遭报应。 “我这人呢,死不死无所谓,毕竟我自己知道作孽其实也多。哪天死了也不奇怪。”谢神医此时感叹一声。 谢神医随即开始咳嗽,竟是咳出血。让罗槐和谷如兰都是一惊。 “谢神医,是我那一刀捅太狠了吗?” 罗槐这么说虽然是无意,但谷如兰还是白了他一眼。 “你那刀算是报应,就是让我命短些罢了。原本我这身体呢,就命不久矣。枉我自称神医,却是不能自医。” 罗槐听到这里便是明白过来。 难怪这谢神医家里是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罗槐起初以为这谢神医料事如神知道趋吉避凶,是要离开幽灵谷。没曾想是这谢神医知道自己要死了。 “所以,你想不想听我说事情。与其说是我的事,不如说是琪雅以及谷裕他们的事。” 罗槐知道,这琪雅是谢神医最爱的女人,而且是爱得卑微那种。甚至于他想讲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琪雅的事。 “姑娘,有酒吗?” 这谷如兰自然是识趣,算是给这谢神医和罗槐倒酒。 原本受伤是不该喝酒的,但是显然对于谢神医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此时喝了一口酒,谢神医感叹一声,便是娓娓道来。 “我先前说,谷裕有宝藏的译本也不奇怪,那自然是因为琪雅。琪雅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南岐的末代王妃。” 这点自然是让罗槐没想到,甚至于解开了罗槐许多解不开的问题。比如谷裕为何会能有机会译那本古书,又为何在他的著作里对南岐相当了解。这一度让罗槐以往谷裕是南岐人。 “其实说实话,我呢很羡慕谷裕,也恨死了谷裕。这点,小子你可能明白?”这谢神医此时倒是不忘考罗槐。 罗槐听了这个问题,只是思考了喝一碗酒的时间便是明白过来。 “琪雅喜欢谷裕,但是谷裕却是不喜欢女人,还喜欢付辛。而且是付辛杀死了琪雅。” 罗槐很快理清了这些人的关系,如果这层关系再加上眼前的这位谢神医。那么这关系简直是一团乱。 虽然这事对于谢神医是永远的痛,但是显然这时候的谢神医已经是有些淡然了。 “不止如此。琪雅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不只是在我心中无人能出其右,同时也有许多人爱慕着琪雅。但是你可别忘了一件事,琪雅是南岐末代王妃。” 罗槐便是知道这个叫琪雅的女人当时是有多么的风华绝代。就算当时她是寡妇,也依然有大批倾慕者。 而谢神医仅仅是其中的一个。 但是琪雅是悲剧的。她是王妃,就算这之后,她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也就是谷裕。 “这里我还要说两个人,同样是爱慕琪雅。一个姓白,年纪比较大,现在应该在青衣教。另一个便是让我杀你的人,说来惭愧,他甚至把我给骗了。” 谢神医说到这里却是饮了口酒。 此时罗槐看到这谢神医倒是比刚才虚弱的样子要精神许多,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但是罗槐算是见多识广,他知道谢神医这是回光返照的情况…… “那神医,这个人是谁?”罗槐此时虽然心里不忍,不过他觉得谢神医应该比他还清楚,便是没有拆穿,而是继续说。 “银算盘徐罡,这人相当聪明,但是有些反复无常。绝对是可怕的家伙。” 听到徐罡这个名字,罗槐自然清楚。这个人甚至是太子的幕僚。而且在他记忆里,方老弟提过这人,言语间是与这银算盘徐罡认识。 那么谢神医提到的两个爱慕琪雅的人,他都清楚是谁了。那个姓白的,罗槐能想到的便是那青衣教的白相。 那么再加上徐罡的话,甚至于近一个多月来洛城发生的一系列大事都能串联起来了…… 青衣教的行动是由那白相策划,至于其他的事,应该都是徐罡。 “我们三人当然只是众多追求者里的几个,不过在我看来,能够称得上是竞争对手的也就他们二人。 当然,谁能想到,我们三个争了这么久,琪雅的心却不在我们这边……” 罗槐觉得这谢神医如今这么说,显然已经算是对于以前的事情看透了。 “那这个徐罡,和你说了什么,要你动手?” “你父亲是罗海是吧。” 罗槐听到谢神医提到他父亲,不禁一愣,随即便是点头。 “那么你娘亲你应该知道吧。哪怕她早死了十几年了。” “十二年多两百零三天。”罗槐便是答道,想来他对于自己母亲的死自然是刻在记忆里。 不过罗槐随即却是皱眉,是看着谢神医:“这事总不能与我母亲有关吧。” “如若我说你母亲认识琪雅,你信吗?” 罗槐听了先是摇头,然后才点头。 “我的记忆里是不相信的,不过既然是神医你说的,我姑且相信。” “你的记性,好像很好。若是学医,肯定很有天分。”谢神医此时说话明显有点不对劲。 罗槐看谢神医的样子像是醉了,但是看他的脸色,更像是开始觉得冷,想打哆嗦。 “徐罡与我说当年背叛谷裕的人里,有你父亲……不过现在一想,你父亲虽然是狗皇帝的人。但是绝对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的母亲……只不过当时我没想明白……” “嗯。” 罗槐应了声。而谷如兰自然也看出谢神医神色不对劲,便是想上前看谢神医,却是见罗槐伸手拦住她。 谷如兰自然是不解,不过看到罗槐的眼神,她也只能相信罗槐。 “你若想知道更多,便去我的屋里找,有我写下的往事……还有,你若想学,可以把我一旁的书一并拿去。记住,要么学,要么烧了……”谢神医此时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不过罗槐依旧是点头应声。 那谢神医明显没管罗槐听没听到,颇有些自说自话。 “你若学,便算是我弟子……不是占你便宜……只是要点虚名。若你要教人,千万不能教沈夏……沈夏太危险……如果他路走歪了……你若是我的弟子……亲自送他上路……” 连谢神医都知道沈夏有大问题,罗槐便知道沈夏如果走到他们对边,那么这场仗可能在所难免。 此时的罗槐见谢神医的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琪雅”二字。 想来是在他的意识里,琪雅来接他了。 看着对边的谢神医没了声息,罗槐有些沉默,上前是把他的眼合上。 罗槐自问死人算见的多了,但是看到这谢神医死在他面前。心里倒是有几分添堵。明明谢神医与他才见过几次,而且不久前还想杀他。 但是最后谢神医把他一身记下的绝学传给他,光是这点罗槐就知道是这谢神医对他的信任。 至于为何,罗槐知道,是自己把谢神医带进密道,才让这谢神医下了这个决定。 “你早知谢神医要死了是吗?”谷如兰看着谢神医的尸体,眼神里夹杂着复杂。 总体而言,这谢神医是恨极了她的伯父。但这谢神医几年来也确确实实是站她这边。 不管如何,也都是自己的长辈呀…… “我也是刚刚才知。我见过一个人回光返照的样子,就是谢神医那般。” 罗槐叹了口气,却是看着这谢神医嘴角的笑容。 也不知他死之前看到了什么,竟是有这般的笑容。 罗槐觉得可能是最后这谢神医还占了他便宜,心里高兴吧。又或者,琪雅真的来接他了…… “你这里烧火会不会暴露?”罗槐此时是问了声旁边的谷如兰。 “这里是幽灵谷的背后,看不到的。”谷如兰知道罗槐想做什么,是想把这谢神医给烧了。 “其实直接把神医葬在这里也可以,幽灵谷不缺棺材。” 可不是不缺嘛,罗槐还记得他进来幽灵谷就是从棺材里被抬进来的。 “葬在这里不太好,虽然你伯父这里是空坟,但是这谢神医与你伯父显然不对付。” 罗槐这话说出口,这谷如兰却是摇头:“谢神医把他的东西留给你,你好歹也叫声师傅吧。” “我还不知学不学呢?”罗槐却是笑道。 不过他倒是主动去背起谢神医的尸体,算是以表对他的尊敬。哪怕算起来,这谢神医会死和他那一刀是有关系的。 紧接着,这谷如兰倒是去背起她先前砍好用来烧火的柴火,至于罗槐,想着帮忙整理谢神医的遗物。 当然如今只有一个医箱。至于其他的,还在谢神医的屋里。 看着这太阳已经下山,罗槐觉得算是等明日里整理好谢神医的东西,便是一并“送”他离去。 “既然谢神医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为何每天要送的药还是没断呢?” 谷如兰自然是有这样的疑问。 原因很简单,这送药自然是谢神医要求的,而后才派人去下山采购。 “谢神医甚至没在最后的时间里说给我听,想来是知道我能猜出来吧。”罗槐便是淡淡地说道。“我想谢神医最后算是给你留了份大礼。” “大礼?”谷如兰听了却是有些疑惑。事实上谷如兰更多的不是疑惑这谢神医留了什么大礼给她。而是好奇为什么谢神医会留给她。 毕竟她与谢神医更多的只是一种合作,关系也真没多好。甚至于谢神医还恨着她的伯父。 “既然你不知道原因,我就不与你说了。”罗槐此时却是笑了声,卖了个关子。 而谷如兰见罗槐这般却是有些生闷气,此时“哼”了声便是不理会罗槐。 不过显然心里又想知道,时不时看着罗槐。见这家伙真不打算说,却是又揪住了他的耳朵。 罗槐吃痛再次求饶,对于这谷如兰时常对自己耳朵下手是相当不满。要知道那谢神医的尸体还在那铺好的席子上呢,这妞也不注意一些。 “你快说。”谷如兰此时像是揪耳朵揪上瘾了。 “不用说了吧,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给个提示,我和你说过的,你伯父写的著作我几乎都看过。” 谷裕笔中的琪雅,优雅大方,但是却有着小女生的一面。 和谷如兰很像。 这便是答案。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谷内谷外 “阎王,这三个和尚的嘴硬得很,该如何处置?” 此时阎王看着面前三个被拷打的“吃”“喝”“赌”三人,看似脸上没表情,但是心里却是不禁打鼓。 不为别的,只因为白无常死在谢神医屋子附近,而黑无常不知所踪。 这目击到谢神医进了那个关押“脱谷者”的洞里,而派两人进了这洞里,都是没活着出来。 为此阎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说起来他来到这幽灵谷满打满算是五年,这洞里的情况他还真不了解。 所以谢神医带着罗槐进了洞里,莫不是有什么事? 当然这个时候他同样觉得头疼的,是这三个和尚确实什么都没说。也不知是真的嘴硬还是没问题。 阎王此时靠前,是看着“戒赌”大师,他知道这个戒赌大师是这些和尚里话最多的,便是想从他嘴里撬开些东西。 当然罗槐要是听到这阎王的操作自然是会摇头。这戒赌大师看起来虽然最好骗,但其实是另外三位大师的头儿。若是认为他比较容易下手,那才是真的上当了。 这戒赌大师此时也是被打得皮开肉绽,此时看到这阎王靠前,脸上是闪过一丝慌乱。 当然,这本身演技比较拙劣,若是这阎王平常心来看的话,说不定会看出破绽。 但是显然这时候的阎王有些毛躁了,心有些乱。 “戒赌,这要是真有什么事,说开了便是。”阎王此时说话语气缓和,像极了是来唱“白脸”的。 “这……阎王,不是我不说。是真的不知从何说起……”这戒赌大师现在说话声有些虚弱。 至于戒吃与戒喝都是全然无反应,甚至于已经开始念诵佛经。 阎王虽然对于这两个和尚念佛经有些烦躁,不过此时想对这戒赌施软的,这态度自然缓和许多。 “你别说笑了,那位戒女票是细作,你们四人同吃同住,岂能不知?” 戒赌此时却是眼神游离,此时是低声说了句:“我那师兄素来好色,那个病婆又有几分姿色。我们三人是真不知道。” 此时的戒赌看似是有破绽,实际上是故意卖的破绽。就等阎王钻进去。 这点要是罗槐在就觉得阎王有点不懂了。这真有细作在幽灵谷,而这谷中却是时时没抓住,那这人的道行又岂是这般低? 说起来,这阎王确实是比较高傲的人。罗槐接触过两次就已经看出,更何况这戒赌大师。 “若……若是我知道三师兄藏的东西所在,能否放过我们几个?” 戒赌说到这里,那戒吃与戒喝分明是停下念诵。 阎王听了心里一喜,不过脸上自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挥了下手。是让属下人给这三个和尚松绑。 这三个和尚虽然武功也高,但是阎王很有自信他们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此时竟是让人给三个和尚送来饭菜。而显然这饭菜因为这夜深已经凉了。 这戒吃与戒喝本来就是吃喝用度极多的人,此时吃喝起来都是大口大口吃。 至于戒赌,倒是看起来有些颤颤巍巍。看样子身子骨瘦弱些。此时这拿筷子的手也有些发抖,在阎王看来也不知是因为扯到伤口还是因为害怕、 “放心,若你说的有用,而且你们三人真与这细作无关。我便不会为难你们。” 要是换做以往,阎王可能会过河拆桥,拿到东西之后杀了三人。但是显然这谷中的情况并不全在他掌握之中。 换言之,现在有些聪明的谷民已经在观望,观望着是跟谷如兰还是他。 所以说看似是幽灵谷的动荡,但实际上的斗争是谷如兰的亲信和他的亲信进行厮杀。 这些谷民从来不是核心部分,但是至少是幽灵谷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好比谢神医,阎王倒是很想争取过来。 但是看到白无常的尸体被抬回来,他心里又是没底。 这谢神医下手太狠,肩上一针麻痹白无常,而后直接一针穿过太阳穴,这下手抬手间不拖泥带水。 甚至于连罗槐都不知所踪。至于谷主,就更不用说了。阎王知其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过这谷如兰时常以丑婆的样子示人这点阎王是知晓的。 所以现在若是这三个和尚真没问题,这阎王是想留着他们的命为己所用。 就算真的不出力,给其他谷民看到自己只是训诫而不杀他们,那也算是恩威并施了。 那戒赌此时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的狼狈,此时吃完抹嘴,这身上分明还是遍体鳞伤。戒赌竟是还与阎王讨药。 这阎王看戒赌卑微的像条狗,心里很满意,自然是吩咐人给三人送来药。 那戒赌接了药,竟先是给戒吃戒喝上,而且是亲自上。那戒吃戒喝自然又是一副诵经的样子。 在阎王看来,便是这戒赌是地位最低。但其实,戒吃戒喝二人唯有念经的时候像样子,这显然是为了不让戒赌的戏穿帮。 毕竟要想活命,这真实的尊与卑就不能展现出来。 而就在此时,阎王分明听到外面声音有些吵闹。随即一个手下进来说“谷主来了”之时,这谷如兰话音刚落就走了进来。 这阎王看到谷如兰,便知不妙。 “怎么?我不是说了嘛,若是没证没据,不得对三位大师用刑。”谷如兰此时看着阎王,这声音倒没多冷,反倒是有几分看不起的意味。 阎王自然心里极讨厌谷如兰的样子。尤其是他这个性格平素里是最见不得的。 在岳家的时候上面还有世家嫡系踩着他,在这里还有谷如兰。他心里自然是想改变一些什么。 “这不算用刑,是吧几位大师。而且谷主,我这软硬兼施,这戒赌大师已经是要把那细作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了。” 那戒赌大师自然是点头,看他的样子却是不想得罪阎王。 而谷如兰听了自然是皱眉,那样子像极了有几分泄气。 这在阎王看来,那就是自己让谷如兰吃了瘪,心里自然是极为舒畅。 当然谷如兰心里则是在嘟囔:“又是让那家伙给说中了。” 此时谷如兰倒是什么也没说,便是转身:“既如此,戒赌大师,带路吧。” 谷如兰曼妙的身姿,阎王看足了五年,也是心里欲火压了五年。 五年!这五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大概他心里会这么怒吼吧。 当然,此时谷如兰说怎样便是怎样,毕竟他是二把手。在阎王看来,这谷如兰的出现,更像是来窃取“胜利果实”的。 “对了阎王,我听说白无常死了。那谢神医呢?提刑呢?” “回谷主,白无常被谢神医杀死,至于那提刑是不知所踪。不过他们进了洞里。” 整个幽灵谷说到洞只会想到那个关押“脱谷者”的洞,阎王此时看着谷如兰。 这谷如兰确实有双灵动漂亮的眼睛,此时虽然遮住面纱,但是同样让他心里不禁焚起欲火。 “哦?是吗?”谷如兰倒是没做出什么表情,随即却是见其低声说了句:“这要是三皇子要人,那可不好了。虽然他是生是死对我幽灵谷不重要。不过照你说的,幽灵谷要迈出这一步显然是少不了三皇子的支持。” “这点属下明白。” 阎王心里自然是不禁冷笑。毕竟这与三皇子牵头的是他,这谷如兰若是知道这次合作会直接架空她的势力,也不知会怎么想。 要知道谷中或许没人打得过谷如兰,但是加上三皇子的人可不一定了。 阎王自然是想看到谷如兰手足无措的样子,毕竟他从未看到过。 此时戒赌走在前头,像是伤了一只脚,走路一瘸一拐。此时戒赌不光是走路,心里也是这样在“打摆”。 这谷如兰此时也跟着,他倒是怕这事情瞒不过去。 实际上他们那一套便是一早准备好的“应急方案”。出卖一人保全三人也是一早就决定好的。 所以这准备的东西,都是直接把全部“锅”甩到死的人身上。 而让戒赌最没底气的,还是罗槐不在。 毕竟罗槐像是很懂他们,特意给他们制造“留一个”的机会。戒赌心里清楚罗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而考虑到罗槐的父亲是罗海,便是让他们觉得这事有了依靠。 毕竟这谷中讯息了解的少,情报不对等。谁能光想想到保皇党重要成员罗海的儿子,其实心里巴不得杀了皇帝? 至于谷如兰,心里也是带着疑惑。她知道罗槐很狡猾,肯定还有事情瞒着她。甚至于这件事里,她都觉得个中有猫腻。 不过现在她又不得不相信罗槐,毕竟看样子这幽灵谷的“纷争”是在所难免了。 所以此时听了罗槐的计划虽然带着疑惑,但是谷如兰还是照着执行的。 因此谷如兰,阎王,戒赌三人各怀鬼胎,心里都是各自算计着对方。 此时的罗槐倒是有机会挑灯夜读,把谷裕的藏书都好好看看。谢神医的尸体与他仅一墙之隔,罗槐说不怕倒是假的。 虽说以前三月动荡逃难时死人见得多了。但说白了,那时候的心境是逃避追杀,压根没想这么多。 至于谢神医,说实话罗槐心里对他有些愧疚。他觉得若不是自己那一刀,这谢神医说不定能多活个几日。 此时罗槐几乎是把书都搬下来,算是看个仔细。这一下子便是久坐了有差不多一个时辰,罗槐瞬间觉得这腿有些酸麻。 这一起身腿麻不小心碰到木桌子,竟是差点把那烛灯给打翻了。 眼见着差点,罗槐心里松了口气。 此时抬眼再看那自制的有些陈旧的书架,罗槐却是有些疑惑。 因为他此时透过烛火再看架子里面,好像有奇怪的东西。 换言之这架子里面貌似刻着什么…… 罗槐赶忙点多一根蜡烛,是往前看清刻的是什么。 图案…… 换做其他人,可能压根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又或者见过都不一定记得住。 但他罗某人不同……看过的东西只要想,应该能想起来。 罗槐此时一拍脑子,终于想起这图案是什么东西。 虽然这记忆在他里面的“迷宫”里藏得很深,不过还是被他翻出来了。 那是从他母亲的那本没有名字的手册里看到过的图案…… 罗槐此时想起谢神医说过的,琪雅与自己的母亲认识。这点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 幽灵谷出去的船,基本上时间相当固定。换言之出了幽灵谷,过了水路进入洛城的水道,时间几乎都是到了夜晚。 这洛城里虽然水路多,但就算是白天里也要提防魏廷的人。不过这晚上黑灯瞎火的,倒是容易让人潜入。 这船家几乎每月里都要来回差不多二十趟,自然是相当熟悉。甚至于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伪装。 这船一进入洛城的水道,便是打上了一个商会的名号。这商会倒不是来自江南,甚至于要更南方。 有说这是岭南的商会,不过真实情况并不为人所知。毕竟这算是江南世家“披皮”的商会罢了。 其实说到水路,江南世家心里相当自信。毕竟他们几乎拿下了大半以往吴越国水军的家底。 甚至于他们内部有属于自己的“水军”,当然对外自然只是所谓的“家臣”。但是显然这水路上四大世家不认为有谁能够吃掉他们。 而谁又能想到四大世家来自于幽灵谷,又有谁能想到幽灵谷的船只体系几乎是脱胎于江南世家手下。 当然,如今船上的人倒不会想这些事。船上的船夫是经过洛城多次的“老油条”,从幽灵谷下来的人也不会觉得不安。 就好比白狼,此时靠在一个木桶后面眯眼像是在睡着。 当然,白狼并不是真的睡着,毕竟若是真有人这么想,等靠近之时这头应该也被他的刀砍下身首异处。 “此次你带罗槐的信离开,估计一个人是回不到幽灵谷了。毕竟免不得有人会对你动手。信送到了,便是报了恩了。到时找个真正的容身之所,别再想幽灵谷的事。” 这是谷如兰最后与他说的话。 白狼此时想起,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她的安全。 至于他自己,他倒不是很担心。 哪怕他已经做好了等下“杀出重围”的准备,也没有担心过。 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以及刀枪兵刃碰撞的响声,倒是让白狼心里燃起了久已尘封的“热血”。 “赵将军,白狼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翻江龙王 “魏贼伏兵!快!快调头!” 此时说要调头的船员被出来的白狼一刀给砍死。 “船继续往前开,谁说调头他就是下场。” 看到白狼手上淌着血的刀,再看白狼的高个头。这船上的人自然是被动员起来继续往前开。 而后白狼倒是一个人立在船的一侧。 “你们全部人守另一侧,不会守不住吧。” 这白狼说话依然还是戴着一股浓浓的嘲讽味。这让听到的人不被看轻自然都忍不住打个“鸡血”。 白狼夜间的视力好得紧,他一眼就看见了远方的船只。 那绝对不是魏廷的人,不过看刚才上来的先头队伍,又像是作战有序的水军。 那么这些人对标的应该就是江南来的水军了。只是穿上了魏廷兵士的服侍。 虽说江南也是魏廷的,但是这些兵归谁管可就不好说了。 当看到前方扬起火把,白狼便是知道,对方是想对这船发起总攻了…… 水上作战最不利的地方,便是这些水军可能会在船下下手。 不过正在白狼这么想的时候,却是分明见对面突然传来哀嚎声已经吵杂声。 这倒是让白狼没想到。甚至于他眼睛比较亮,是能看到有尸体从水下漂起。 显然这是敌人想潜水过来毁坏船只的人,但此时他们像是都死在水下,这血已经是染红了前面这一片水域。 “是龙王!龙王!” 白狼听到“龙王”二字却是皱眉。这个名头他可知道,是那青衣教里才有的“龙王使”。 …… “王爷,郡主。”方戟此时来到王爷准备的酒楼,先看柴和的样子,便是知道计划应该算是成功了。 只是这当中倒只有王爷显得无聊,有些发困。 方戟不用猜也知道,这王爷的性子就是这般。一旦过了新鲜劲就对这事情没了兴趣。像极了小孩的脾气。 当然你若是真把这痞子王爷当小孩,那又肯定会吃亏。毕竟性子像,不代表他想到的法子像。 “少爷,这事可算是成了,只是那伶花姬应该如何处置才好呢?”柴和此时倒是觉得伶花姬有些不好甩开。方戟看到柴和的反应自然是有些奇怪,毕竟他没想到柴和对于这“伶花姬”能够“坐怀不乱”。不免让他高看了一下柴和。 当然柴和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若不是他对女人失去了“抬起头”的兴趣,这个任务对他而言应该是难度翻了好几倍。 “届时不用我们处置,全看三皇子的。三皇子要她死便死,要她活便活着。”方戟对于伶花姬自然是没有一丝好感,这个歹毒的女人甚至想对牛生下手。 若是她是个寻常些的女子,方戟可能会想法子给她脱身。但是嘛……这个女人有些像毒蛇,不好对付。 “那王爷,陈青林有说什么?”此时方戟自然是问七王爷。至于青荷郡主李琳琅倒是对方戟使着眼色,自然是让方戟好好“哄哄”她的父王。 想到这里李琳琅就有些脸红,自己这父王这个样子活脱和小孩没有两样。 此时的王爷抬眼看了方戟,嘴却扁了起来:“你明知我有目的,却又故意不拆穿我。你好坏呀方小子!” 方戟听了自然是哭笑不得,这个王爷吃了亏倒是有这“独特”的方法找回场子。 而且方戟还不得不“赔礼”。 “这几日后的中秋夜,方戟带王爷去玩些刺激的。” “刺激的?”这痞子王爷听到“刺激”两个字,整个人就像是回复元气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刺激事,你可不能骗本王!” “这提前说出来就不刺激了。不过保证让王爷尽兴就是了。”方戟此时却是笑着卖了个关子。“不过嘛,这事情可得瞒着王妃。” “嗨,懂的懂的。”七王爷此时笑得像是要过年了一般。“这中秋夜,方戟你约我去看大戏。琳琅啊,你和你母妃该去做什么你晓得吧。” 李琳琅听了自然也是一笑:“那父王,女儿想要什么你也该清楚是吧。” “都有,都有。” 这两父女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方戟也是不禁笑了声。此时说笑完自然是要打听陈青林的事。 “陈青林都招了,他们这幽灵谷今晚有行动,是针对自己的船只。至于对坏小……罗槐的行动,据说也是今晚送出去。”此时倒是李琳琅来解释陈青林的事。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他说今晚要袭击自己的船只?” “没错。具体怎样陈青林倒是不清楚,毕竟陈青林也是听命于一个叫‘接引’的家伙。”李琳琅便是解释一句。 李琳琅自然是对陈青林有些鄙夷,这个陈青林倒是十足的软骨头,两相一吓就招了。伶花姬可还比她强多了。 此时方戟听到这里却是不禁皱眉,毕竟此时郡主她们说的便是说明,这幽灵谷内部应该也是有矛盾的。 不过显然陈青林知道有这么个计划,至于计划在哪里实施,有什么人实施全然不知。 虽然昨天他和婉儿见到了可以说得上是半个幕后黑手的徐罡。但是他确实昨日里不能对徐罡怎样。 毕竟徐罡的指示名义上都是太子的指示。至于是否夹着自己的私货,方戟丝毫不清楚。 而且他们原本称得上盟友的莫流,再昨日里回来之后却是和方戟说了这事情他现在插不了手。 那么莫流见的是谁,方戟也清楚了。这徐罡应该是把十几日未曾出门的太子都给请动了。 这个男人是真真的可怕,也不愧是称为“银算盘”的家伙。 不过败给徐罡一阵,方戟自然是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感觉。毕竟这徐罡是暗处算他们,方戟他们几乎没吃亏已经是好结果了。而现在摆上台面,这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所以方戟,罗槐真的不会有事吗?”此时李琳琅便是看着方戟,想让方戟给她一个她想听到的答案。 方戟给的答案自然是李琳琅想听到的,而且不纯粹是因为想让李琳琅放心。更多的,是他本人对于槐哥儿的信任。 要是槐哥儿就这样没了,他可一辈子看不起他。所以方戟等着和罗槐重逢的那一刻。 “少爷,来一下。” 此时柴和是轻唤了声方戟,看样子是想和方戟私底下说什么。186中文网 方戟随柴和出去,却是见柴和在那里搓手,眼神里却是有些犹豫。 “你说吧,是不是捞了什么好处?”方戟看一眼柴和的表情,便知道柴和想说什么。 柴和自然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他知道方戟很了解他。知道他压抑不住对“金钱”的兴奋。 “少爷,我知道了三皇子的金库所在。当时三皇子是向伶花姬炫耀来着……” 方戟听了倒是看着这柴和,便是摸着下巴打量着他。 “少爷,你在看什么呢?”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家伙使《美男计》怎么如此了得。” “嗨,都是少爷教得好。”这柴和说得倒是大实话。方戟前面交给他演好一个“憨厚书生”的样子,真的是让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意味着方戟对于这些东西那是掌握的相当细,简直就是真正的骗人精。 “你说的‘金库’我想应该是三皇子的一处私宅。又或者是应急所用,现在动不得。不过这事后嘛,便是靠你了。”方戟是拍了下柴和的肩膀。“柴和,你跟着我做这些,会不会觉得有些屈才了?” 柴和此时听方戟这么一说,倒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他可太清楚方戟的本事了,轻易骗不了他,倒不如说些实话:“说实话在这里倒是很开心,至少能认识尤田他们几个弟兄,而且我和牛生还挺合得来。至于屈才,谁都能说,我柴和是不能说的。 当时的柴和,那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也算是少爷你让柴和明白了自己还有一个家在等着柴和。” 柴和以往对自己原先的女人很差,就是有了孩子也是很少去探望。加之那时候突然因为“伤了地方”对女人失去兴致,所以就更是不着家。 但是等他出事之后,那一帮猪朋狗友便是作鸟兽散,甚至得罪了原先自己的靠山鲸头帮。而走投无路之时,只有自家娘子对他不离不弃。 再加上现在跟了方戟,柴和反倒是觉得更踏实了。 “少爷这么说,莫不是想赶柴和走?” “嗨,这哪跟哪呀。”方戟却是摆手笑了声。 看方戟这么说,柴和倒是放心了。他也知道方戟不是很看出身的人,方戟愿意给他机会便是最好的佐证。 至少方戟的那次考验是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做好事不一定会有好报,但是心里舒坦呀。 “其实吧,实话实话,我下一步计划就是南下。这江南这趟浑水相当的危险。相反的,我还担心你不愿意随我去呢。” “少爷,这龙潭虎穴柴和都陪你闯咯。区区江南……好吧,其实江南就是龙潭虎穴。” 柴和说到这里自然是和方戟相视一笑。 “下江南,说实话我不准备带上你。甚至于仇富蔡贵俩兄弟我也不准备带上。” “少爷这是……”柴和听了却是疑惑。 “听我说完,你们不去江南,而是帮我做一件大事。这次你完成的不错。虽然偶有瑕疵,不过想来有这次的经验也能独当一面了。”方戟却是点头。“我派你南下,不过不是去江南,而是去南岐。” “南岐?”柴和听了却是一愣,他没想到方戟不只是看准了江南,甚至想对南岐下手。 “当然,同行有谁我会另外安排,不过至少南岐那边的‘市场’就靠你打开了。” “市场?”柴和听了却是一愣。 “也就是说,至少我从江南回来,要知道这南岐出了个姓柴的财主。”方戟此时却是笑了声,这笑容有些狡诈。“你说的三皇子的那笔‘金库’就是你的资金。” “少爷,这……”柴和自然是受宠若惊。原本他听到伶花姬形容这笔钱的时候那自然是起了贪念。 但是柴和清楚,这笔钱他动不得。不过他是没想到方戟会把这笔钱全权交给他。 “不过少爷,我这空有钱,好像也不是什么办法。” “这点你放心,到时我会给你做一份计划书,全权照着这上面的做就成。” “有少爷这话我就放心了。” 方戟所谓的“计划书”,柴和虽然没看过,不过他知道应该算是方戟的锦囊,有了这东西柴和也不愁了。 “对了少爷,尤大哥呢,他人去哪了?” “尤田正和柴七一起。说起来你也姓柴,你和柴七莫不是一个村子的?”方戟此时打趣道。 柴和倒是没见过柴七,不过听尤田说起过,这是少爷给醉仙楼找的新管事,听说这方面的才能挺出众。 柴和自然是摆手:“少爷,我虽然也是江南人士,不过应该和柴七不是一个地方的。” “那少爷,柴七怎么也在,莫不是与昨日针对绮萝商会的事有关?” “你倒是聪明。”方戟却是笑着点头。“柴七以前是阮家的,对于阮廷杰的人不说知根知底,但至少也是见过的。” 此时的柴七自然还没算正式跟着他,毕竟柴七说了生意上他不和阮家打对台。 而就在这时方戟分明听到洛城里传来骚乱。 这架势看样子是羽林军在行动,方戟自然是一个飞身便飞到上方想看个究竟。 柴和自然也反应过来,赶紧躲回里面,是关上大门。 里屋的王爷与郡主自然是疑惑,毕竟这动静听来不像是小事。 最近洛城里发生了许多大事,清算青衣教余孽,抓捕刺客,无不都是闹得满城风雨。 因此难免不让人觉得紧张。 此时方戟看着远处的火,像是打江河边而去。 “莫不是幽灵谷的那艘船被发现了?也不对……”方戟此时心里不禁打鼓。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知这陈青林说要对幽灵谷的船下手是何原因。 不过他希望能有个机会知道个究竟吧。 此时岸边,有一只手搭在渔船上,上来一具高大的身影是躲进了船内。 白狼怎么也没想到那龙王在水中如此强悍。不过不知为何,龙王有意放他一条生路,只是对他们的船造成了破坏,没有动杀手就一路扑腾往南而去。 翻江倒海,宛如水中怪物。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想不到的缘分 白狼来过洛城,也知道赵府在什么地方。洛城虽然经受过三月动荡,也经历过人事变迁,但是总体对白狼而言变化并不是很大。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洛城的守备强了不少。 白狼虽然是大魏与蛮荒两地缓冲带的百姓,但其实也是正经习武的。他的师傅倒是很神秘,而且只教了他三年,但是白狼凭借自己的天赋,让自己的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 要说缺点的话,那大概是轻功欠缺了些。 白狼听师傅说过,轻功需要的是从小开始练的底子,速成的轻功通常会面临着脚步重而不稳的情况。 白狼自然是有这样的情况。 所以现在这情况,他轻功分明不太好,要是没人还好说。现如今动静这么大,很难瞒得过洛城的这些守卫。 白狼说实话也不知这些是什么士兵,不过此时在暗处看他们的样子,只觉得奇怪。 白狼并不知道羽林军,毕竟羽林军的出现便是三月动荡之后。这是皇帝为了加强洛城的管控而设立的。从袁骥到袁骥的手下人几乎都是皇帝的亲信。 哪怕不是皇帝的亲信,也多是陆洪之流的正直之人。 甚至于白狼看到有的人上房揭瓦,那动作很明显精于轻功,而且随身带着哨子。若是不能全部短时间击破,给他们成功吹响了哨子,那就真真是大难临头了。 不过白狼觉得,此时待到天亮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显然有人不想他这样。 白狼知道他被盯上了。 而且这个人明显轻功比他好,但是武功却不好说。 这个人明显也不想与他在这个时候动手,所以这人不会是这些“守卫”的人。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人也不做什么动作,只是这样望着他。 紧接着这一片像是被搜查过了,那些守卫也都离去。此时从牛棚里钻出的白狼却是看着那在棚顶的人影。 这人拿的是剑,但是这剑又不像大魏的剑。还是用的左手。 “你是女真人?”白狼此时却是皱眉。“以前我杀的最多的就是女真人,像杀小鸡一样。” 白狼自然依旧是嘴很欠,一句话就让敌人破防。 而果不其然,那左手剑持剑就杀出,白狼拿刀挡下一剑。借着这股挡下震开人的劲,是伸手想抓对面的头。 这也是白狼战场赖以成名的招数,常常有敌人被他这么一抓便是用臂力摔了个正着。 但显然这个左手剑不是一般人,白狼眼疾手快就是缩回手。但饶是这样这肩膀还是被轻划了一剑。 “在女真人里,你的剑法算是顶尖了。”此时的白狼倒是好奇这个女真人的身份。 他可不会认为现在的大魏真与女真交好了。想当年赵良将军那时候就打得女真人抬不起头,接连败退。就差把这些女真人打进所谓的“西伯利亚”了。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大魏被三王爷背刺了…… 白狼说实话对于女真人倒没多恨。更多的,是对当年赵良理想未成的遗憾。 而就在白狼准备挥刀时,却是见那女真人用大魏语说话了:“你的打法我以前见过。再加上这个个头,你以前是赵家军狼骑的。” “哦?你这野猪皮倒是有些见地。” 野猪婆自然是对女真人的谑称,这左手剑听了自然是不喜。只不过这个人貌似真不是他现在的敌人。 “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绕过去。” 这点倒是让白狼没有想到。不过白狼却是摇头:“我想不通一个女真人为何要帮我。尤其是知道我是狼骑的情况下。” “赵家军算是良师,打仗不伤及两方平民。这点我心里有数。” 此时这人被着剑,倒是往前走。 那样子自然是示意白狼跟上。这个女真人倒像是讲武德。白狼便也扛着刀跟在他身后。 “我听说船沉的地方很远,看样子你的水性不错。刚刚还能挥动刀,说明还有体力。”此时这女真人在一处停下,指着下面的江河。 “从这里下面的河道穿过去,便能直接穿过两条街。过了桥便是赵家了。” “你怎知道我要去赵家?”白狼此时有些疑惑。 “以你的身份,除了赵家还能找谁?” 这话倒是让白狼没想到。不过也算是大实话,他在这洛城除了赵家还真没其他去处了。 白狼此时看了眼这女真人,倒是冲他抱拳行礼。随即是一犹豫,找了个高树藏起了自己的刀。便是立马跳入水中。 那女真人看在眼里,此时也是同一时间踏着轻功原路返回。 …… “真找不到人呀方兄弟,有几艘船沉了。尸体都飘进了河道,这才惊动了羽林军。”此时云贯看到来找他的方戟,却是皱眉。显然这大晚上出了幺蛾子,这云贯就已经想骂娘了。 方戟知道这云贯白日里为了帮忙找罗槐已经累得不行,这现在还要“加班”,自然是心里不爽。 “不过我听人说,应该是龙王干的。” “龙王?”方戟听到龙王自然是一愣,这要是龙王偷袭的,那毁掉几艘船也确实是易事。 “而且当中甚至有穿着大魏水军服侍的家伙。还有一艘商船。要我觉得吧,就是有水贼想扮成官船去劫商船,谁知这半道上遇上了龙王。” 这个解释方戟倒是点头,也确实说得通。 不过方戟刚刚得知这幽灵谷是自己要对从幽灵谷出来的船动手。那么很有可能这船就是伪造成商船。至于动手的人,应该是穿着水军衣服的家伙。 至于龙王,应该确实是意外。 “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睡了。对了,我罗哥还没消息吗?”云贯近来的头等大事自然是找到罗槐。毕竟这两兄“弟“在方戟看来简直是情同手足。 其实要说的话,方戟和罗槐跟云贯和罗槐,这两种关系其实有些区别。 云贯就像是罗槐的憨憨弟弟,而且云贯对罗槐几乎是服从的。至于罗槐和方戟,那就是嘴碎。由损友到兄弟的关系。 因此本质上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云贯会很担心罗槐的安全。但是方戟不会。方戟不是不关心,但更多的是相信罗槐有处理问题的能力。 至于方戟和云贯,那更像是酒肉朋友逐渐发展而来的情谊。 云贯此时带着手下人算是灰溜溜的撤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云贯自然巴不得都交给羽林军去做。 方戟算是别了云贯,此时准备顺着桥回赵府。但就在这时,方戟灵动的耳朵是听到了动静。 那是水下传来的轻微噗呲声,分明是有人从这桥下探出了脑子。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鱼,但方戟觉得若是鱼的话,这条鱼也该是条大鱼。 此时的方戟便是施展轻功,近乎无声一般的挂在桥对岸的牌楼上。 方戟习惯了作为一个蹲守的猎人,就等着猎物上岸。 方戟知道这一圈的水域已经算是内河了,这看样子有人像是很精通水路。从那外边绕进来。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这水下是爬起了一个全身湿漉的人。 原本看这个头,从远处看方戟还以为是龙王。不过再仔细看。才发现只是一个大高个。 此时这个大高个自然是脱下自己的衣物,光着膀子。随即竟是从地上抓起泥沙往身上抹,而后揉搓。显然这人是很有下水经验的。 方戟有些按奈不住,此时早就是从高处跳下,是看着那个正在搓“泥澡”的家伙。 两人四目相望,倒是突然入定一般。 但随即这人却像是突然无视方戟,又在那里活动身子。看样子是想让身体暖和起来。 方戟挠了下头,见这人有些喜感,便是脱下自己的上衣,抛给了这人。 这大高个先是一愣,随即却是笑了声,便是穿上衣服。 方戟觉得这人与人是确实不能相提并论。与这人差不多身型的,方戟能想到一个谢金牛。但是谢金牛分明性子有些憨厚。但是这个人不同,眼里倒是透着一丝狡猾。 那也就是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一点应该是不成立的。 而这人自然是白狼,方戟自然还不知其身份。 “我是没想到这洛城变了,好人都多了起来。”白狼却是不禁感叹一句。 “你能说大魏语?”方戟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大魏人,自然是有些好奇。 “我有一半的大魏血统,自然会说大魏语。”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高佬是混血,也不知是混得哪里的。 “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比一般的大魏人健壮。刚才我甚至不知道你到了,看样子轻功不错。”这白狼竟是开始夸赞起来,倒是让方戟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是,这白狼说着说着,嘴却是欠了起来:“所以你该不会是这夜间的贼?又或者是去哪家小姐那里偷情刚刚回来。” 方戟听到这里自然是笑容一僵。这家伙真真“会”说话。 “我就像你说的这种人?”方戟知道这家伙已经是在说他是采花大盗了,倒是有些想笑。 “难道不是?” 和这家伙说话,倒是有种血压升高,在破防边缘的感觉。方戟知道这人很“会”说话,便是觉得有趣。 “我刚刚听六扇门的说这洛城附近有船沉了,死了很多人。” “是吗,那太不幸了。都是一群倒霉的家伙。”白狼此时不忘吹着口哨,在那里晾着自己的衣服。 “那艘船是幽灵谷的船,袭击他们的家伙穿着大魏水军的衣服。既然你没穿,你应该是坐的幽灵谷里的船来的吧。只不过,坐了沉船。” 方戟说了这话,原本还算嬉皮笑脸的白狼倒是没了笑容。 “而且造成双方沉船的是因为龙王,这水下龙王想杀人相当容易,而显然龙王没有杀你,又是什么原因呢?” “谁知道呢?”白狼此时也是说了一句,此时白狼却是看着方戟。“倒是你,你是谁?” 方戟此时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人有着莫名熟悉的感觉。 当然,方戟可以说绝对没见过这个家伙,但是却是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你不说,那我只能亲自撬开你的嘴了。”白狼此时倒是起身看着方戟。 方戟对此自然是跃跃欲试,羽林军现在还在外围找。显然这个时候二人打斗一番一时间也不会引来羽林军。 而后拳脚交锋,方戟发现这白狼竟是以拳化爪,左手是冲着他脸来的。而右手分明是攻下。 方戟见到这招先是一愣,随即一个侧身躲过,是一脚踢到这白狼的胸脯上。 这白狼自然是拍了拍胸脯,显然方戟那一脚对他是不痛不痒。 此时方戟看着他,竟是露出相当疑惑的表情。连带着白狼都有些疑惑。 而随即方戟也动了,此时方戟也是一拳打来,但是这拳突然化成手刀,直攻白狼咽喉。而白狼也是反应过来。只是后退两步,一脚踢在了方戟防御的手肘上。 而后此时两人都是面面相觑望着对方。因为两人在那时都几乎确定了一件事…… “你这武功,是谁教你的?”方戟此时是弱弱问了一句。 “不是,那你这武功又是谁教你的?”另一边白狼也是问了一句。 之所以这般,两人都是知道了一件事。 他们的拳脚功夫虽有差别,但是毫无疑问是“师出同门”。所以两个人都同时间很惊讶。 至于方戟,看这高大的家伙年纪应该有四十了,倒是更加疑惑了。此时方戟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做了一个吹箫的动作。 这白狼却是立马张大了嘴巴:“你……你认识师傅?!” 方戟此时听了自然是又惊又喜。显然方戟想了下老鬼的特征,便是想到了这老头喜欢吹箫。 而这个习惯应该已经很久了,若是这人也是老鬼教的武功,便是能知道他的意思。 但不出方戟所料,这眼前的高个壮汉几乎是秒懂。 换言之方戟懂了,自己遇到的,应该算是自己的师兄…… “你真是老鬼徒弟?”方戟此时觉得这事情过于梦幻,便是又问了句。 “你说得老鬼,应该就是我的师傅没错了吧。说来惭愧,我并不知道师傅的名字。” 白狼这时候已经是摸头。 这要是师出同门,那就没必要打了不是。毕竟白狼想起他那话不多的师傅说过的话。 那至少来看,这同个师傅出身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大恶之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白狼归府 虽然方戟遇到了自己的师兄,但也不意味着他完全相信了眼前的这位师兄。 “师弟,那师傅老人家怎么样了?” “好得很,如今应该一个人在那里吹着萧吧。”方戟笑了声。事实上方戟以前还怀疑老鬼就是吹箫扰民被赶到桃花谷的。 白狼听了也是一笑,他想起当年跟着师傅的时候。确实这师傅萧不离身,晚上还要吹箫。 那时候在荒漠,他师傅这么吹其实挺危险的。毕竟那片混乱的地方几乎都是马贼。 不过后来他觉得自己多虑了,这师傅远比自己厉害得多…… 甚至于白狼行走江湖再到从军,再没有见过和他师傅一样厉害的人。 此时白狼看着眼前的师弟,倒是依稀能看到他师傅的影子。便是不禁笑了声。 “师兄何故笑呢?”方戟自然是没搞清楚白狼的笑点。 “刚才难怪觉得师弟你有几分熟悉,你刚才背手飘下来的姿势。现在看来与师傅是很相像的。” “有吗?”方戟对于这点倒是不自知。或者说他这人善于的是发现别人的习惯,至于自己的习惯倒是忽略了。 听了白狼这话,倒是让方戟有几分警醒的意思。 “对了,还不知师兄怎么称呼?”方戟便是问了声。 “以前就有人叫我白狼,这十年也是叫白狼,你也就叫我白狼便行。”白狼此时看着方戟。“那你呢,师弟?” “我叫方戟,方块的方。” 戟把的戟。这句依旧是在心里说出口的。 不过这次却是轮到白狼疑惑了。 而且是疑惑中带点震惊。 换做在幽灵谷,有人和他说这方戟与他有渊源,那他可能会说滚蛋。 但是现在,白狼说真的那是相当吃惊的。 “你真的是方戟吗?” “师兄这么问?莫不是听过我的名字?”方戟却是有些疑惑。 “罗槐是你什么人?” “兄弟。”方戟回答了声,不过随即却是看着白狼。“师兄莫不是罗槐派来的?” 这个时候白狼却是起身。 “师弟,虽然师兄相信你。但是本着为人负责的原则。有的话,我只能到了大将军府才能说。” 方戟自然是点头。这看样子自己的这位师兄倒是做事情有些一丝不苟。看样子骨子里有着很深的那种“认真负责”的观念。 “既如此,师兄随我来。原本我忙完正要回赵府的。” 此时方戟示意白狼跟上。这拐过一个小巷。方戟是绕到了赵府的后门。 而随即方戟是一个翻身翻过墙,而后为白狼开门。 说实在的,以往方戟晚上压根没有走门的概念。毕竟他直接踏着轻功回房便是。 不过今日里是多带了个白狼。 方戟看时辰已经是子时了。 说实话今日里他因为这突发事件算是比较的晚归,换做以往会早回去一两个时辰。 而方戟领着白狼进了门,方戟正要引路。却是见一个倩影拿双匕杀到。 方戟摇了下头自然是去迎敌,不过这当中自然只是全程在躲。 可不是,这人是荆三娘,方戟觉得还手说不定还更麻烦。毕竟荆三娘脾气有些怪。 此时荆三娘退后几个身位,看到方戟带着一个大高个回来,却是皱眉:“这人是谁?” 没等白狼开口,方戟却是笑了声:“这人是我师兄,带回了很重要的信息。” 方戟于是对白狼解释荆三娘的身份。 白狼听了却是恍然,随即却是有种难言的意味。 荆三娘一眼就看出这人像是蛮荒那边的人,自然是有些警惕。不过见方戟这么说了,姑且也就相信他了。 “那看来师弟你真是方戟,而且还真是赵家女婿。” “来,师兄,这赵家有个地方晚上适合长谈的。” “你说的莫不是演武场?”白狼却是笑了声。 “是的。”而方戟笑着顺口答了句,随即却是一愣。而后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兄。 原本要回去的荆三娘听到白狼这么说,却是突然疑惑的看着白狼。 没在赵家住过的人,是说不出这个答案的…… “你们不必惊讶,我以前在赵家住过,算起时间来。住的时间可能比这位三娘嫁到赵家的时间还长。” 听到这里三娘却是两眼望着白狼:“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白狼,我想这个家里知道我的人应该不多了吧。”白狼却是笑道。 “你是白狼?!”三娘整个人自然都是吃惊。这甚至是方戟见三娘最为激动的时刻。 “方戟,快!快去叫人!”荆三娘这时候难掩的激动是让方戟觉得自己像做梦。毕竟荆三娘的性格突出一个冰冷,从未有过这番的情况。 “叫谁?是叫婉儿?”见荆三娘这么激动,方戟虽然对自己师兄的身份很感兴趣,但自然还是照办。 “婉儿还有太夫人,还有夫人。下人就不必惊扰了。你就说是白狼回来了。” 荆三娘第一次让方戟觉得说这么长的话,方戟听了自然是照办。 首先最近先是叫醒婉儿,而婉儿听到白狼两个字也是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脸色。 至于太夫人和夫人那边,方戟不方便,算是叫的赵雯和赵樱两个丫头,让她们去通报一声。 这俩丫头先是以为姑爷疯了,但是见姑爷这么认真。便冒着被骂的风险,分别去与太夫人和夫人说。 而让方戟没想到的,是太夫人都亲自出来,看着在门口候着的方戟。是相当激动。 “你说白狼,可是真的?”太夫人和方戟私底下关系好,但是在外人面前倒是摆谱。此时只有嘴密的赵雯在旁,便是低声问了句方戟。 “是三娘让叫的,没有假。” 太夫人虽然不太喜欢荆三娘,但是她知道荆三娘的性格,不会开玩笑。 “走,带我去见见。” 于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此时婉儿还有水月夫人,甚至于樊大娘都围了上前。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照这样看来他对于自己师兄在赵家的地位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觉得自己这师兄说不定以前是和赵家关系极好的“家将”。 “白狼……真是白狼……”太夫人这一激动,竟是有些热泪盈眶。 白狼看到太夫人,却是直接跪下。 “夫人,白狼无能……十年前没有救下将军。本无颜面回来见夫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此时见方戟不解,这旁边不知何时到的穆二娘却是轻声解释:“他是赵良将军手下狼骑的将领。也算是半个赵家人了。” 方戟听了自然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兄竟是和赵家有这样的渊源。 但随即方戟却是想到了一件事。他师兄是赵良的手下将领,而他本人也是被老鬼派来的。方戟觉得这老鬼倒是真真对这赵家挺好。 此时是赵家的话家常。不过显然穆二娘和荆三娘虽然也激动,但其实二人应该是没见过白狼的。 至于樊大娘,她嫁入赵家的时间最长。毕竟小赵苗都这么大了,所以肯定见过十年前失踪的白狼。 此时插话间,方戟是有意在白狼耳边说了声,是让白狼别泄露师傅老人家的身份。 白狼虽然不明方戟的意思,不过也是照办。说起和方戟的关系,都说他与方戟是同门。 太夫人听了自然是难以置信,其他人却都是一惊。 毕竟太夫人实在没想到以往在她家里的人会与赵家有这样的关系。 待白狼结束了与赵家人的家长里短,却是终于说有要事要带给方戟。 毕竟现在夜深,赵家人也都懂,有什么事都可以留待明日再聊。 此时散去,留下的人倒是只有方戟与赵婉。 “你成了大将军,我想赵良将军应该也会很开心的。”白狼见到赵婉便也笑了声。 其实,白狼觉得这能成为赵家下一个大将军的,应该是赵良的儿子赵朗才是。 但听了罗槐说起赵家的情况,才知眼前的赵良之女,才更让他敬佩。 “师兄,那场战役后,你就上了幽灵谷是吧。” 方戟这话倒是让赵婉一惊,她只知带回白狼的是方戟,是没想到白狼会与幽灵谷有关系。 “没错。这当中的故事说来话长。师弟,这是罗槐让我给你带的信。”白狼算是郑重的把信交给了方戟。 这信分明是装在了羊肠里、难怪白狼从水里出来都是不湿。方戟知道自己这师兄不止高大,而且还相当有脑子。显然他一早就料到了他来送信势必要下水。 他师兄分明是蛮荒那边的人,却又精于下水。这倒是让方戟觉得,他这个师兄也一定有许多故事。 方戟此时摊开信,与婉儿一起看。 信里介绍了槐哥儿的发现,便是说起了幽灵谷与江南四大世家的渊源,以及幽灵谷的一些遭遇。 说实话这信对于方戟简直就是打开了一扇门。 这幽灵谷与江南四大世家这样的关系,如若没去过幽灵谷,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以说因为这封信,方戟在洛城的所有计划都有了重要的展开…… 如若三皇子背后还有江南四大世家,那么所有人的操作都能解释通了。 比如太子为何会在意自己三弟近乎“自杀式”的造反行动,又比如当中为何又会有青衣教的人行动。如若都是指向江南的四大世家,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个消息对于要向江南世家复仇的蓝风也很重要。毕竟蓝风也一直疑惑,这四大世家不知什么时候在江南扎根。 方戟看着白狼,便是问了声:“师兄应该是信里提到的谷主一派的,那槐哥儿……也就是罗槐,现在人怎么样?” “吃好喝好住好,不过谷内要是乱了,我就不能保证了。” 虽然才刚见面不久,但是方戟觉得自己这师兄有几分毒舌的同时还喜欢说真话。 那么现在槐哥儿的境遇目前应该还算不错的。 方戟很了解这槐哥儿,一闲下来就喜欢搞事情。他觉得压制槐哥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吃半饱。这槐哥儿一吃饱脑子就转得快,对于谷内其他人更像是一场灾难。 “罗哥哥没事的话,我想郡主也应该会放心些了。”婉儿听到槐哥儿没事倒也笑了声。 当然,这个好消息方戟自然要明天及早告诉给郡主知道。要知道郡主是很担心槐哥儿安全的。 方戟也搞不清郡主与槐哥儿的关系。毕竟郡主,赵朗还有槐哥儿三人的关系却是有些怪。 “这个郡主,和罗槐的关系很好吗?”白狼这时候却是问了声。 “白狼叔叔,郡主就是七王爷的女儿。” 不知为何,白狼听到“七王爷”三字就是一个激灵。方戟这一看,分明这七王爷不只是“恶名远播”,眼前的师兄分明也是“受害者”的样子。 但是白狼先是哆嗦,不过随即却是一愣,便是笑出声。 这笑容在方戟看来有些腹黑。 或者说自己这个白狼师兄骨子里就是有点小黑那种。 “师兄,你这笑什么呢?” “我在笑这罗槐。” “槐哥儿?”方戟和婉儿都是有些不解了。 白狼此时见是方戟与赵婉,便是一副八卦的样子。这谁能想到所谓的狼骑将领竟是这样的人……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觉得罗槐大概率是和谷主好上了。至少绝对有那层关系。” 而方戟听了却是笑出声,婉儿听了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这对槐哥儿不是好事吗?”方戟此时疑惑一下,但是随即他也反应过来。算是心里为槐哥儿默哀三秒。 这时候就是轮到婉儿有些不解了。 槐哥儿现在爽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就惨了。方戟只要想到郡主背后是痞子王爷,便是对槐哥儿的前景头皮发麻,觉得一片黑暗。 当然,这些都是槐哥儿的感情事,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说白了,方戟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可不是,这几日为了救槐哥儿,他倒是忙得不行,甚至连店里的生意都没怎么关心。 而再看槐哥儿,居然吃好喝好睡好,还做了好事…… 真真的吃饱喝足去xx,这怎么能忍? 那么这次回来,指定有槐哥儿好果汁吃了。 “好了。除了这封信,罗槐还让我给你带了三句话。说是务必转达,很重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危险的劲敌 “神医给你留的东西就是这些了。”谷如兰递给罗槐的是一个木箱子。“我是第一次见有人把箱子藏在牛的尸体里。” 谷如兰想起刚刚掏出箱子时的场景,倒是不禁皱眉。 罗槐知道,谢神医这么做,就是知道命不久矣吧。甚至于他有些怀疑,那谢神医在牢里拿针不是想杀他。 或者说,谢神医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不过显然既然人已经死了,有些事罗槐也不得而知了。 不过罗槐知道谢神医有个遗志,那便是牢里的付辛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他出来的。 付辛…… 此时想到付辛,罗槐是赶忙打开箱子,开始翻找谢神医的遗物。这木箱子里的东西倒是挺多,有谢神医提到的他个人的绝学,大小统共五本。 至于其他的,还有一个女子的荷包香囊,以及一些像是谢神医的私人物品。 不过随即罗槐是拿出了一瓶药,放在了眼前,倒是有些期待。 “你拿出这药是想做什么?”谷如兰却是面露疑惑。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罗槐笑道。 “什么问题?” “困扰了很久的问题。”罗槐说到这里却是摇头:“现在看来,你们幽灵谷这里也称不上是密不透风吧。至少对于谢神医而言不是。” “什么意思?”谷如兰被罗槐说得云里雾里。 罗槐笑了声,是从那瓶药里倒出了一个小虫子……而谷如兰看到这虫子却是皱眉。 她刚刚去谢神医的房里可是被那桌上的虫子吓了一跳。但谁知罗槐是从这里面倒出了一个虫子…… 只不过这虫子却是分明小了很多。大小也就是一个寻常人的尾指指甲盖大小。 罗槐笑了声,随即小心翼翼拿起谢神医木箱里的一对细尖小筷子,是把这虫子给夹了回去。 “我想谢神医来到谷中,是没少钻研这蛊虫呀。” “蛊虫?”谷如兰听了自然是皱眉。 那是苗疆的秘术,以往南岐国就有重用过苗疆巫师,这蛊听说能操纵人心,是相当神秘的存在。 “蛊毒的形式有很多种,这用虫只是一种。不过我想谢神医应该是钻研了这种。” “那你对这虫子怎么这么感兴趣。”谷如兰此时却是有些狐疑的看着罗槐。 “不是我感兴趣,而是外面有人感兴趣。”罗槐此时却是摇头。“最近在洛城也是有关于蛊虫的传闻。而且阎王应该也有在用这蛊虫。” 罗槐此时想到的,自然是方老弟提到的。当时王舒对莫小曼下毒,以及先前那老书生吐出蛊虫两点。 那么谢神医和阎王之间应该是有交易。而且这蛊虫应该也经阎王之手,送出了幽灵谷。 “如兰,你们这里的下谷路总能告诉我了吧。”罗槐此时自然是很着急。“我想那阎王就是走的那条下谷的路。” “是有一条路,不过那条路不是向你说的,而是通往那个方向。” 谷如兰此时从屋里出来,指的是现在他们房子和峭壁的反方向。 而罗槐听了却是一愣。 虽然是晚上,但他也清楚,谷如兰指的应该是南边。 江南的方向…… 这幽灵谷和南边有个暗道也算正常,毕竟江南四大世家祖上不就是原来幽灵谷的居民嘛。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方老弟要对付的人可就相当麻烦了。” 此时罗槐倒是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这个人能与幽灵谷,江南四大世家,青衣教,甚至是皇室扯上关系……”罗槐大胆猜测,这人大概率就是谢神医提到的徐罡。 这个叫徐罡的家伙显然是有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于罗槐看不透。 罗槐觉得这叫徐罡的家伙应该也是很会骗人的存在,毕竟这个人能够周游于几大势力之间。 那么这个人,应该会是方老弟的劲敌。而且罗槐知道,可能也只有方老弟才能制得了徐罡…… 此时罗槐逐一清点谢神医的东西,虽然不解谢神医留下的这些东西有何用。不过放在这箱子里的,应该都是有大用的。 “对了如兰,我想那付辛也应该醒了,你给他送饭吧。别让他死了。也别说谢神医死了。”罗槐自然没忘记付辛,此时是提了一嘴。 “知道了……”谷如兰自然是心里有些气,这家伙直呼她名字愈发理所应当。但是偏偏他每次叫名字都是说的正事,让谷如兰纠正不了。 “那你呢?不睡?” “我得先看完谢神医这五本书,明天把这五本书和神医一起烧了。”罗槐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神医说了,这五本书的东西都极其危险,千万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谷如兰自然是会意,她知道罗槐的记忆好。这看完书未必能让罗槐参透。但至少五本书都在罗槐的记忆里。 也就是说,要想知道这书的内容,除非撬开罗槐的嘴。 此时谷如兰拿着一个篮子便是下了房间的地窖,毕竟那里是能直接通到付辛的监牢里。 …… 此时远在洛城的一处民宅,忽闻街上骚乱的言馨却是有些疑惑。她觉得最近洛城发生的事都挺多,也好奇今晚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尤其是她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 这两三日里,言馨自然是也是每日里忍不住去了醉仙楼。但是都没能见到她想见到的他。 而且还听说了罗槐出事的消息。这消息言馨自然是从一位官夫人那里打听的。 言馨作为太子府上的女官,平日里多帮太子妃打点一切。因此听到罗槐出事,便也知晓了。 难怪他是不在醉仙楼呢。 “馨儿?”此时的徐罡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此时徐罡唤了声。言馨回身看到他这般,却又是皱眉。 “你怎么又喝酒了?”言馨对此有些无奈。她的义父总能搞到酒喝,这点倒是很有“手段”。 此时徐罡却是坐下,卧躺在竹榻上。言馨倒也起身给她去暖醒酒汤。 “嗝~今天义父高兴,所以又去喝了酒。” “说得好像你不高兴就不喝酒了。”言馨是白了他一眼,此时是端来那杯醒酒汤。“嗯,这汤倒是香。那你想不想知道义父为何这么高兴?” “你说吧,反正我说不想你也会说的。”言馨对于自己的义父很了解。尤其是这幅样子,常常都会说酒话。 “很简单,这两日我下棋都赢了。”徐罡却是笑了声,而后喝了口醒酒汤,又是笑了声。 言馨摇头,显然不知道自己义父是和谁下棋了。 徐罡自然也不说,毕竟他要是说他是与方戟“下棋”,那这话题就得围着方戟转了。 昨日里方戟的态度,让徐罡很不喜欢。原本他觉得方戟聪明,若是能够掌控得住,那将会是他手里的一只好棋。 但是昨日里,他发现方戟是不可掌控的……而且,方戟还很危险…… 想到这里,徐罡的右手莫名抖了几下。 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对于徐罡而言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兴奋。 而且他与方戟当中,最大的赌注。那就是言馨…… “义父?这外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是羽林军巡城?” “可能是有鱼漏网了。”徐罡这话有些意味深长,但是在言馨听来更像是醉话。 “那义父,最近罗槐出了事,太子那边怎么说?” “哪个罗槐?哦,罗海的儿子是吧。”徐罡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你说的罗槐,应该是像一只被猫逮住的老鼠。那可凶多吉少了。” “这么严重?”言馨听了却是一惊,但是看徐罡分明在笑,却是以为他在开玩笑。“义父,可别说笑了。” 徐罡笑而不语,毕竟他可没开玩笑。 最近听说罗槐在幽灵谷挺闹腾,但是他不是很在意。虽然他觉得罗槐大概已经是被将军的“死棋”,但其实他现在对于幽灵谷的事已经不感兴趣。 算算时间,他觉得老谢也差不多一命呜呼了。到时这幽灵谷还能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至于罗槐的生与死,他也不在乎。毕竟罗槐就算真的侥幸没死成,影响的也不会是他。 他现在关切的也只有一点,与方戟的这盘棋还没下完。 这说实话让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有个人“下棋”也很厉害,他叫谷裕。 同时谷裕也是他最恨的人之一,所以虽然与谷裕的“棋”没下完,但不得不说谷裕死了比起遗憾他更多的是开心。 只因为,这个男人,夺走了琪雅的心呀。 想到琪雅,徐罡看着言馨的背影,只觉得依稀间像是看到了琪雅一般。 “琪雅……” 言馨听到这个名字却是一愣,随即却是看着她义父,不禁笑着摇头:“义父,你又喝醉了。我可不是母亲哟。” “是啊,你不是你的母亲。也不会是……不会是……”徐罡说着说着,是翻了个身,就这样喃喃自语,而后是突然睡了过去。 言馨看到这里是叹了口气。她分明觉得自己的义父对于自己母亲割舍不下。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言馨又想起了小时候见到的自己的母亲。 母亲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有心上人的吧,那个笑容也只有同为女人才懂的。 但是言馨实在想不起会是谁,毕竟那时候她还小。很多事都记不清。 至于言馨知道自己母亲有心上人,言馨倒是不觉得奇怪。也不反感。 母亲的身份来看,其实她与言馨的亲生父亲,应该只是一场“联姻”,或者双方并没有太真挚的感情。 至于为何会有她,或许也只是当时皇室的需要罢了。 言馨可清楚记得这南岐国破的时间。那个时候,作为南岐长公主的她,出手还不满一月。 换言之言馨对于南岐的感情真真算是比较的虚无,比较谈不上有的东西,能有多珍贵不是。 但是她这一生倒是因为这个身份与母亲辗转去了许多地方。 现如今在太子府做了女官,反而是她比较舒适的时候。但是最近,她又不太喜欢自己女官的身份了。 毕竟这层身份,对她而言算是与“他”之间的一层隔阂。 …… “这酒确实不错,真是师弟你酒楼的酒?”白狼此时倒是与方戟把酒共饮了。 方戟说实话很佩服白狼的身体素质。毕竟要知道,这白狼在水中待的时间可很长。他想起熟水性的仇富那日里被围堵的时候都是差点死掉。 但是这白狼如今还能与他饮酒,而且吃起肉来也不含糊。 或许这过硬的身体素质也是自己这位师兄的特点吧。 “师兄。你这身体真没大碍?” “能有什么事?”白狼此时又是喝了一碗酒,却是看着有些讶异的方戟,却是笑了声。“你是想说,我分明游了这么远,但如今却又像无事人一般是吧。” 方戟听了自然是笑着点头,他这个师兄真的是挺聪明的人。难怪名字叫白狼而不是白熊。毕竟他的身上确实能看到狼的孤傲与狡黠。 “说到这点,应该算是我的优点。而且不是这个优点。你我也没有这师兄弟缘分了。” “哦?怎么说?”听白狼这么说,方戟自然是相当的好奇。 “当年师傅救下我,说按常理,这寻常人是活不下来的。但是我活了下来。这也是师傅愿意收我做徒弟的原因。”说到这里,白狼竟是掀起自己的衣服。 刚刚虽然看到白狼有脱衣服,但是当时天色暗。方戟是没看到白狼身上的这道疤。 这疤痕分明就是顺着肚皮,要到心脏的位置。 这换成一般人,确实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方戟是想起了哑古。 毕竟哑古也是相似。哑古被人割破喉咙,是用地上的沙子止血。才能有机会得到绮萝商会的救助。 “你和师傅是学了三年。”方戟此时倒是有些想了解以往的老鬼是怎样的。 “对,三年。”白狼笑了声,不过脸上倒是带着遗憾。“原本我是想一辈子服侍师傅老人家的。但是吧,他说他不需要。说实话那时候我还有些伤心。不过后来我知道了,师傅应该是知道我骨子里的性格。我这人是坐不住的。 而且别看我才跟了师傅三年,但是师傅可是给了我两本秘籍。这要是比起来,我可不比师弟你差。” 方戟听了自然是想笑。可不是,他方某人的天赋听老鬼说就是二流水平罢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英雄的承诺 听了白狼的故事,方戟心里也算是有了些数。大致能了解到白狼与老鬼的故事。 白狼生活的地方,基本住着的是蛮荒人以及以往遗留下来的“大楚”子民。 事实上,这些大楚子民虽然和大魏人同宗同源,但是基本上不认可大魏的地位。就是大楚亡国了,还是继续以大楚人自居。 而确实也是这般。大魏在开国之时,也是打着攘除奸凶的口号。也是后来赵家军在对外打出了精气神,才让人逐渐认可了大魏的地位。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官方层面上,大魏宣传自己是大楚的延续。而实际表现来看,这大魏的表现确实是打出了前朝大楚近三四百年没打出的统治力。 土地还是那个土地,但是有个强国作为依靠自然是多了份认同感。 最关键的是,原先的大楚人内心里就是崇武的。 不为别的,当年大楚的开国皇帝可是楚霸王。 对此方戟也是有些奇怪。按理说他找到了这一世与上一世的分界点:那便是楚汉争霸大楚取得了胜利。 但其实方戟还是发现了不同,就是远在楚之前的历史也相当的不同。 方戟倒不是正经学历史的,发现不了这些违和感。但是他以自己的“专业”角度来看,他心里有种莫名刺骨的寒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世界被“欺骗”了…… 欺骗,但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 话说回白狼,白狼算是“混血儿”,那便是大楚人与蛮荒人的混血。因此才显得白狼身材高大,但是眉宇间确实也有大楚与大魏人该有的英气。 那么其实那个地界的生活是相当不好过。基本从小就是在刀剑马背上生活。 可以说,白狼那支叫狼骑的队伍之所以这么厉害,也是因为基本上狼骑的人都是那个地界长大的孩子。 那么白狼和这些人为什么会跟着赵良的赵家军南征北战呢? “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赵良将军把我们这帮弟兄打服了。”白狼说到这里的时候是豪饮了一碗酒,对于赵良无不都是夸耀。 “师弟。其实吧,你以为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不想过安定生活?但是不允许呀。以前我时常抱怨,为何我们会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直到遇见了赵良将军。” 方戟此时听白狼讲起的是赵良的故事。算起来,虽然他与婉儿是协议结婚。但怎么的赵良也算是他的老丈人。 因此这个时候听自己老丈人的故事倒是有几分新鲜感。 “赵良是这么和我们说的:‘以前这里的人都是夹缝里生存,被两边嫌弃。但是在我看来。你们的先祖很伟大。毕竟这一片区域,几百年来就这么大。不大不小不多也不少。因为我了解到你们的先祖,他是一个很无私的人。他说为何这片地界只有这么大,只因为它只能这么大,若是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再大些,就会多一些像我们这般的人。我们族人命不该此,但考虑到我们为何存在。这又是我们应做的。 但是,当时只是时局不好,你们的先祖的无私其实是大楚亏待了你们。但是我!赵良!我想带领这片族人走出这块地方!在蛮荒的界头给你们筑起高墙!’ 这就是赵良,他做到了。” 白狼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有些红。而方戟同样听了是有些难以置信,赵良做到的事情可不简单、 那是直接改变了一族人的命运…… 也难怪方戟时常听说书的说起赵家三个大将军时不说哪个最厉害,但是说到赵良,都是说最好。 其实越了解赵家,方戟越想认识的是赵良与赵朗父子。方戟总觉得这两父子。 赵朗是影响了婉儿和槐哥儿陆洪等人的存在。至于赵良,方戟甚至觉得他影响的人更多。 “那么说到师傅。当年师傅不知为何要去蛮荒。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师傅救了一条命。当中的故事呢,其实很普通。”白狼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随即是看着方戟:“那师弟你呢,你又是如何与师傅相识的。” “我自小是孤儿,应该吧。记不清了。从我记事起就跟着老鬼,也就是师傅。至于下山之后故事,才算是开始吧。” 方戟此时算是给白狼倒了杯酒。“不过师兄,师傅的事还是不能说。会有大问题。你只需说师傅是高人就行了。” 白狼是聪明人,此时听了方戟的话却是点头,而且面露狡黠:“你能在赵府,我觉得也是师傅的安排。是与不是。” 方戟倒也没否认,只是笑着敬酒。 “那师兄,可否与我说说这幽灵谷的事。毕竟事关罗槐的安全。”方戟知道槐哥儿现在日子还算舒适。但是他听白狼提到过,现在谷中的两个势力大有火拼的势头。 “说也不是不行。不过师弟,你得答应师兄一件事。你不答应我我不说。” “师兄说吧。”方戟也只好应下,一来和白狼是师兄弟,他觉得没必要讨价还价。二来他觉得白狼也算是实在人。应该也不会提什么非常过分的要求。 “至少放过谷主一条生路。当然,最好是能放幽灵谷一条生路,这一点我不强求。但是谷主的命,师兄我一定要保的。” 方戟听了倒是笑了声:“听了你说的槐哥儿与谷主的关系,我就是想对谷主动手也不敢。至于幽灵谷的其他人……我觉得不是我想不想救。就是要救只能靠一个人。” “你是说罗槐?”白狼此时却是点头。“罗槐确实是鬼精的家伙。不过这个人,武功不行。” “不需要会武功,这个人只要给他吃饱了,你得罪了他,他能变着法恶心你。” 方戟觉得槐哥儿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同理,罗槐也是认为他的方老弟是“恶心”的家伙。 这大概就是两人的默契。 此时夜色渐深,师兄弟二人把酒言欢,好不高兴。 至于里屋的婉儿,倒是听这师兄弟把酒长谈,却是有些郁闷。 婉儿一来也好酒,这二来也是想多了解了解白狼……也顺带了解一番方戟…… 此时回到醉仙楼。话说这醉仙楼里忙完一日,掌柜楼南倒是伸了懒腰。 这几日里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楼南心里却是欢喜。以往的醉仙坊不过就是小酒坊。但是自打方戟来了之后,不仅救了他的命,让醉仙坊免遭阮家吞并的同时还重新开了业。 而且酒楼的生意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醉仙楼的模式他从未见过,而且方大哥与獾子做的菜,又是真真的简单易做又好吃。 酒好,菜好,这名声自然就响了。 而最关键的,是酒楼的经营是直接他与方戟对半分,而后方戟才与绮萝商会分他那一半。 说实话这点让楼南最为感动,毕竟方戟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这酒楼能开成,几乎是全靠的方戟。 但是楼南却是听到了方戟这么说:“酒楼酒楼,这上酒楼就是为了喝酒。醉仙楼里酒是你的知识产权。小楼啊,你理应是拿最多的。” 虽然楼南没怎么听懂、但总归是那一句,那就是方戟很看重他家的酒。 此时楼南起身,看见秦老账房在敲打算盘。倒是颇有责怪。这秦安虽然脚已经能够活动了,但是显然也不宜太过操劳。 这秦老账房分明是知道了小洛姐与方大哥的关系。怕小洛姐太劳累,便是一早拾起了老本行,管起了账。 “秦老,这么晚了。先睡了吧。” “嗨,小公子啊。老秦这命都是方大侠救的。这既然腿能下地了,帮着分忧才是。” “你这要是等方大哥回来知道了,那就得怪我了。”楼南却是摇头笑了声,而后是催促秦安去睡觉。 秦安倒是拗不过,便收起账本,一瘸一拐回了房。 此时醉仙楼倒是只剩下他一人。他这酒楼自然是不留宿、因此是带携了附近客栈的生意。这附近客栈都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甚至于就连对面烟柳之地,那都是因为这醉仙楼的关系生意好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醉仙楼的酒能够在各家大青楼里分销,而且有客人想吃肉菜。那青楼的龟公便是会来拿菜。 那么从酒楼的前景而言,楼南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此时楼南打着灯笼,在醉仙楼的楼上楼下巡视一遍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回房歇息。 楼南此时倒是关了灯笼的火,毕竟这后院里他可太熟悉了,借着一些月色的光都能摸着找回去。 更何况后院里还留了烛火,也不知是谁还没睡。 此时楼南正准备让人去关灯。 却是分明听到里面有人的谈话声。 楼南此时凑前去听,虽然他见识少,但分明听到的是女真话。毕竟家里金铃银铃有时候也会说女真话。有些词楼南经常有听到,便是能分辨出。 而听声音,分明是獾子与一个没听过的家伙…… 楼南此时咽了口唾沫,是慢悠悠凑上前,想听听这獾子和神秘人说的是什么。 但是楼南显然高估了自己。这习武之人的听力以及反应力,哪里是他这种未曾习武之人能理解的。 此时楼南刚一靠前,就是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随即一把剑是架在了楼南的脖子上。楼南就是要尖叫,是被那人低声勒令:“别出声!” 此时命都在这剑客的手上,楼南只得从了。 小楼掌柜心里苦,但是看到獾子看着他,和那神秘人唧咕了什么。这神秘人这才收起剑,把楼南一把抓进了房内。 楼南看这人的特点,那就突出一个“左手持剑”。其他的嘛,也就可能是个中年人,还是个女真人…… 至于他的身份,胆小如鼠的楼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楼大哥,别紧张了,放轻松……楼南!” “啊!獾子,这位好汉是什么人呀这是。” 獾子自然是忍不住扶额。这一个月相处,他与楼南的关系倒是好了很多。所以楼南是怎样的人獾子清楚。 楼南曾经生命被人威胁过,而且让楼南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因此楼南这家伙是实在不禁吓的。 獾子此时摇头,便也只能给楼南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师傅。也是我们家以前的……用大魏的说法,算是近侍。” “近侍……”楼南一听倒是心里打鼓。“嘿,以往我就觉得你小子身世不简单。那这样看来,你家在女真应该也算是贵族。” 想到这里,楼南竟是有一些失落。 不为别的,楼南其实有些盘算好自己的未来。楼南其实想着这几年赚够了钱。等金铃银铃两个年纪大了,希望可以有机会选一个当媳妇。 但是现在来看,这计划可能不好实现了。 若是獾子在女真身份尊贵,那么作为獾子妹妹的金铃银铃又岂能是身份低微的? 想到这里,楼南心里就不是有些失落了,而是相当失落。 当然,獾子哪里知道楼南在打他妹妹的主意。此时却是拍了拍楼南的肩膀:“其实吧,在醉仙楼的一个月里,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就连我那两个妹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希望你明白,我有我的身份与立场。” 楼南听了却是点头:“那这事,方大哥可知道?” “方大哥知道我的身份,不过还来不及像他介绍我的师傅。”獾子却是笑着摇头。“而且也还不是时候。” “那也就是说你迟早要离开醉仙楼咯。什么时候?” 楼南说实话有些不舍。这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吃饭都是同一桌,这份情谊自然是难以割舍。 “这你倒是放心,我和方大哥说好了的。至少这一两年里,还得让你多多关照了。” 以往的獾子话不多,而且人还有些冷。这一个月以来虽然依旧话不多,但至少语气方面是缓和了许多。 楼南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倒也只能点头。 毕竟正如獾子说的,他有他的身份与立场。 这也算是楼南第一次领会到朋友之间离别的感情。楼南虽然人有些二愣子,但他不是傻子。 这大魏和女真的关系来看,獾子要是回了女真,那么想再见面可就真的难了…… 而原来醉仙坊里的快乐时光也终有一日会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熟悉的不速之客 “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哪有这么多事?” 太子妃此时看着襁褓之中的熟睡婴儿,倒是笑得很开心。此时与言馨交代事情也更多的像是聊天。 言馨倒是不敢逾越,此时倒还是在帘帐前站着。以往言馨看到这太子妃母慈子孝的样子觉得有些温馨。颇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毕竟这孩子的生父是谁还不能确定…… 至于刚才太子妃说的自扫门前雪,也是言馨提到了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事。 当然,这些事原本轮不到她去提,谁知这一大早是收到了两位皇子的拜帖。几乎是同一时间。 “既然两位皇子想来,那就设宴便是。”太子妃这时候却是说了句。 言馨听了先是看了眼熟睡的婴儿,随即是低声问了句:“不请示太子?” “太子会同意的。你提前准备,待太子起身了说给太子听便知。他有伤,别打扰他。” 言馨只觉得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真的相当淡、这话听来像是关心,但更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言馨,你今日里早上又是要出门去?” “太子妃恕罪……” “我不是怪责你。你是换了几次以来我觉得最体己的女官。而且不必与我太拘礼,毕竟我原本也不过是个野丫头。” 太子妃此时笑了声,倒是看着言馨不禁点头:“可是有了心上人?” 言馨自然是笑着摇头否认。 “大家都是女人,何必骗我呢?这既然在太子府做了女官。短时间也是回宫无望,就是真有了如意郎君,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言馨倒是没接这话茬,而是问太子妃事情:“太子妃是需要言馨做些什么?” “所以说嘛,你是最懂的女官。就算有时候太聪明了。”太子妃这时候却是说了声:“现在洛城里最负盛名的是方戟的醉仙楼。若是能请方戟来府中做菜,那再好不过了。” 太子妃这话倒是让言馨觉得难办了。不是因为她与方戟的事。而是她知道最近方戟压根不在醉仙楼。 所以要找方戟的话这事无从谈起。而且方戟最近看起来也有事。 但是显然嘛,这件事其实基本容不得方戟拒绝的。先不说太子妃在醉仙楼开业那日有捧场。就是这身份上也容不得方戟拒绝。 “你是怕找不到方戟是吧。”太子妃这时却是笑了声,宛如知道言馨在想些什么一般。 “先去找我师兄,他自会带你找到方戟。”太子妃这话说得倒不像是临时起意。 但却是让言馨有些吃惊,毕竟算起来二皇子和三皇子要来也是今早才知的事。 但是太子妃却像是有备而来。 “一定要方戟吗?我听闻醉仙楼还有个厨子。”言馨此时是试探性问了句。 “一定要方戟。去吧。”太子妃平淡说完,言馨行礼告退。 言馨知晓事情耽搁不得。毕竟她丝毫不知方戟要做些什么,就怕方戟别真有事到时真见不着人。 当然要与方戟见面,言馨内心里也有一些暗喜。就是不知太子妃说沈夏知道方戟在哪这事真不真。 此时言馨出门走的自然是后门,这要去沈夏住的地方其实不远。 沈夏大小也是京官,以往是住在太师府。听说近日里是搬出去住,却也不是住的公家安排的宅邸。 这点虽然让人觉得奇怪,不过也不是言馨现在关心的事。 只不过言馨这一出门,却是遇到了个认识的人。 是以往太子差她去送信遇到过的人。这人此时到了太子府也是走的后门。 这人见了言馨算是点头,当做打了招呼。随即是若无其事进去。 言馨自然也不拦着。毕竟这府中的高手不是吃干饭的。所以这人应该多次出入太子府。 只是她这打点上下的女官竟是今日才知道…… 而紧接着更让言馨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就在言馨穿出巷子。却是见到一辆马车,以及马车旁站着的一个人。 那人正是沈夏,也是太子妃的师兄…… “言馨姑娘,上车吧。” “这……沈郎中……”言馨今日里只觉得太多事情让她意想不到。这仿佛就像是太子妃与沈夏之间的默契一般。 毕竟按理来说,沈夏是给太子问诊的。但今日沈夏偏偏是等在了外面。而很明显是在等她。 “车上再聊,这里人多嘈杂。” 言馨被沈夏请上马车,而后马夫便扬起鞭子,这马车便是跑了起来。 这上了马车,沈夏倒是笑了声:“怎么样?我师妹……也是太子妃有吓到言馨姑娘?” “不是的。”言馨摇头,心里却是想着。明明是你带来的惊吓更多些。 “其实不必惊讶。这局呢,太子昨晚就知道了。派你来不过只是游说而已。” “游说方戟?方戟可不听我的吧。”言馨这话倒像是实话,但是心里却是有些虚。 毕竟她与方戟之间的事根本上来说,是她在“追求”方戟。这话听来对于姑娘家而言本就可不光彩。 更何况她还是女官。 “不不不,方戟一定会来。但是另一位就不一定了。”沈夏笑道。 “另一位?”言馨此时却是皱眉。“你说的,该不会是赵无垢将军?” 沈夏点头之后才更加让言馨觉得疑惑:“我与赵将军可以说并不相识才是……” “你只要说实话,赵将军今晚一定到。”沈夏便是淡淡地说道。 “实话?” “没错,实话。若是我说方戟今晚可能有危险呢?” 此时听到这里言馨的心却像是被揪紧了一般。但是她人不糊涂,不会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此时言馨反问了一句:“口说无凭,我又怎能说给赵将军知道。赵将军又岂会相信?” 言馨这话说得巧妙,便是把这事情说成是该如何说服赵无垢。 “今晚说是探病,实则是亮各自刀刃的时候。而且这三位皇子坐在一起会说些什么。我沈某人都不敢保证。 这要是方戟一个人来了,方戟就是轻功再好,但也可能逃不出这太子府府上的高手。” 言馨听到这里心里先是一惊,但是随即还是摇头:“真是这样的话,这赵将军应该不担心。虽然这是在洛城。但若是赵家有心,很容易鱼死网破。” 言馨自然是站在赵婉的角度看。这你要是敢动方戟,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不不不,这事情自然不会是这么的简单。”沈夏此时又是摆手。“据我所知,三皇子和方戟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当中的事,言姑娘不知为好。但是只要你提起三皇子今晚会有所准备,这赵将军便会前来了。” 言馨听到这里心算是有些定,但是总觉得沈夏这么说有什么其他的意味。 其实言馨不是很喜欢沈夏。但是偏偏他的身份又是相当特殊。而且沈夏与方戟关系也很是熟络。 “那沈郎中自己说便是,为何要经我之口。” “一来赵将军并不信我。这二来嘛……”沈夏说到这里却是看着言馨,嘴角扬起笑容:“你与赵将军同为女人,彼此见面又怎么瞒得住对方呢?” 沈夏这话等于是挑明了,他大概能看出言馨的心思。 这个男人,偏偏懂得利用这点。倒是让言馨觉得有些讨厌。不过此时言馨还算冷静,一想便知可能是太子妃看出了她的猫腻,而后说给沈夏知道的…… 这太子妃真不是普通的药王徒弟这么简单呀…… 此时沈夏说完倒是不说话了,掀开马车的帘子是看着外边。言馨此时看了眼。却是见这马车不是开往醉仙楼,也不是开往赵府。 “沈郎中,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去方戟在的地方。” “你真知道他在哪?” 言馨本以为太子妃像是说笑,现在看来这沈夏好像确实很了解方戟的行踪。 “不必惊讶。今日里方戟是会和赵将军一起去一处地方。” “怎么知道的?”言馨此时嘟囔一句。 “就凭我和方戟算是相识一场。”沈夏笑了声。 一会儿后,言馨听到的是一阵奇怪的敲打声。还有就是一阵聒噪的叫喊声。 甚至于外边是有奇怪的腥味飘进马车。 言馨自然是皱眉,这去的像是洛城的一处河岸边。不过这味道相当难闻。 此时马车停下,沈夏示意言馨先请。言馨倒也不客气,从马车里出来看到的正是那个庞大的“大鱼”的骨头。 那是鲸鱼骨吧。言馨想起以往看过书的记载,知道海里有大鱼名为鲸。 而洛城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便是鲸头帮。 方戟在鲸头帮? 而见到言馨与沈夏在门口,这便是有两个大汉靠前。 “我们这里谢绝外人。若是两位想买一些到的新货,可以移步前面集市。” 这黑水地可以说就是鲸头帮的地方。鲸头帮这里走的船总能带回一些好东西。也是洛城里达官贵人会指名下人要去的地方。 而显然他们误会了二人是来买东西的。 此时沈夏上前却是笑道:“我是来见马坐馆与你们今日的客人方戟的。” 两个壮汉听到马坐馆倒是还好,这听到方戟的名字却是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让人进去通报,就说沈夏求见。” 其中一个大汉听了之后是对旁边另一个人的使了眼色,这另一个壮汉便是进去,显然是进去通报。 此时的方戟和赵婉都是刚坐下不久,倒是正准备说起一些蓝风想知道的消息。并且想与蓝风商议最后的计划。 但就在这时,听到马涛的手下进来,说是沈夏来了。这可让在场的四人都一惊,脸色倒是各异。 蓝风与马涛显然更多的是疑惑。至于赵婉倒是莫名有些警惕。毕竟沈夏在最近的事里还不知是敌是友。 至于方戟,倒是一直在疑惑。 “坐馆,这叫沈夏的旁边还有个姑娘。” “姑娘?”这就更让蓝风和马涛摸不着头脑了。 而赵婉也更加不解。这沈夏来怎么还带了人,而且还是女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且先在门外候着。不得进来。”马涛让传话的手下下去,便是看在场的三人是什么决定。 马涛知道,这些大事他不适合提什么意见。毕竟他这人决策基本是靠蓝风,这要是让马涛去拼命反而让他觉得省事。 “沈夏是近期太子的红人,而且是太师的门生。这人在将军与方兄的婚事上课不太安分。” 其实蓝风认得沈夏,这点方戟也是知道。但是方戟看蓝风的样子,就像是不想和沈夏有交集一般。 所以二人应该不是朋友,也不像是有很大的过节。 “沈夏既然是太子的人,那说不定是太子派来的?”马涛听了自然是有些心惊。当中的利弊他其实不是很清楚,哪怕他知道现在他们的对手是三皇子,但是这个太子也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就带人进来吧。马坐馆和蓝公子要是想避嫌,倒不如我们在那院外见沈夏便是。” 马涛本来觉得不妥,但谁知蓝风却是站出来主动同意,是让他没反应过来。 按理来说这进门就是客人,他是没理由不见的。但显然蓝风这么做马涛也是照办。谁让蓝风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身边重要的决策者呢。 马涛知道自己的本事,他这人有魄力,但是阴谋和阳谋都有所不足。这点恰好是蓝风有的。 至于一旁的婉儿,见到蓝风这般自然也是疑惑。 她与蓝风接触的不多,但是总觉得今日里蓝风有些怪怪的。倒不是因为他们,而是这沈夏来了之后。 此时既然是要见沈夏,赵婉也是跟着。她倒是不担心方戟这个“大骗子”被沈夏骗,只是好奇沈夏是怎么知道他们行踪的。 “夫……夫君,这沈夏找到这来你怎么看?”虽说当着其他人的面要叫方戟夫君,但显然婉儿这么叫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不熟练”。 婉儿觉得这事直接问方戟,说不定知道的更快。 “只能说沈夏了解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呀。” 方戟此时感叹一声。 可不是嘛,这太子最近想来是没少与沈夏说起最近的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与女,男与男 让方戟没想到的是,与沈夏一起的会是言馨。这第一时间方戟自然没有想歪。 当然也没有认为言馨会有什么大问题,哪怕言馨的义父徐罡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始作俑者。 其实结合槐哥儿昨日里让白狼送来的信还有另外三句话,方戟已经是觉得徐罡甚至于幽灵谷的情况有关。 但是徐罡的目的,他还不知道。虽然那日里与徐罡的见面,他是输了半筹,但是他还是看出了一点。 徐罡的这个样子,言馨是不知道的。 至于赵婉,见到言馨时只觉得这个女子气质有些出众。而且样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女子肯定是极受男人喜欢的。当然,男人爱美人,但是像言馨这样不论是举手投足间都很吸引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婉儿说实话在欣赏她的同时也有一丢丢羡慕。 “言馨,你怎么也在?” 赵婉听到方戟说到言馨二字,这才有些恍然。原来这女子就是方戟与徐罡正面对峙时提到的那个女子。 事实上前日她听到这个女子,从方戟的言词语气之间,也觉察到了一件事。这个女子和方戟的关系应该也不一般…… “今晚太子府上设宴,太子妃想请你晚上帮忙在府上做菜。”言馨此时见到方戟虽然心里有些欣喜,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场合,她个人需有所收敛自己才是。 她喜欢方戟是她的事,但是她也不会让方戟在一些事上有些尴尬。 方戟其实说白了,心里确实莫名有些心虚……但是不知为何,言馨的话语间保持着距离,显然也很明白他现在的想法…… “你说太子设宴,款待的是谁?” “二皇子与三皇子。” 言馨这话自然是让方戟与婉儿皆是一惊。方戟当然还好,但是婉儿显然是没有想到这点的。 毕竟方戟知道三位皇子其实合作过。毕竟对于他们三人而言,虽然都心照不宣的想要谋得皇位。但若是利益相关,那就不会像b呼用户匿了。而是会三人很有默契的合作。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是让方戟感叹,这三人不愧是同一个爹生的。 “我明白了,我会准备的。”几乎没怎么考虑,方戟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而这若是太子的安排,那么方戟这面自然是得给的。毕竟醉仙楼里是用太子的笔墨作为招牌。 而且方戟也明白,太子可不会平白无故请另外两位皇子…… 至于婉儿自然是不太同意这件事的。但是显然方戟有他的打算,婉儿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沈夏却是笑了声:“方兄,沈某想与你私下说几句。” 几乎也是下一刻,言馨也是向婉儿行礼:“赵将军,言馨私底下也有话想与将军细说。” 这二人肯定是提前说好的呀。方戟和婉儿都心里明白。此时方戟见婉儿点头,方戟便是带着沈夏,想带他在这黑水地四周逛逛。 待二人离去,婉儿与言馨也都是一边走着。但是两位女子都是很默契的没有开口。 而显然最后是言馨没有憋住。 “赵将军,其实吧,这事情是沈夏让我说的……”言馨这时候自然不是说卖沈夏,但是沈夏有什么目的言馨是要转达一句的。 其实这话的讯息可是相当重要的,毕竟现在的沈夏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那么这话里的意思也可能有是太子做的意思。 婉儿整件事都几乎在场,沈夏在这当中也参与其中她自然知晓。因此她不会认为言馨是有什么目的,相反的,这更像是善意的提醒。 “那么之所以言馨姑娘会帮忙说,那么应该是事关方戟是吧。” 这位举世无双的女大将军确实相当聪慧呀。说实话,言馨就是没认识方戟之前对于这赵婉心里也是相当敬佩。 又或者说,这么一位女将军没人不敬佩的吧。赵家儿郎皆死在战场,就在许多人认为赵家已经不行之时,是这位女将军站了出来。 当时蛮荒与女真两边压境,大魏的局势可不比三月动荡时乐观。甚至于当时有人以为大魏亡了,随时做好了逃难去南方的准备。 但就是这么一位女将军,先是击败蛮荒,然后是打得女真只得被动防守…… 这是言馨以前的印象。 但是现在因为方戟的缘故,加上同为女人,言馨免不了心里要与眼前的这位女子对比一番…… 有几分完败的意思呀…… 而此时赵婉主动提起方戟,言馨便也是点头:“说是这事会关乎方戟的安全,希望赵将军也一同出面。” 对于这事,赵婉现在算是皱起眉梢。 其实这三位皇子同坐一席她已经够惊讶了,但是这太子还想请她过去,这就有点不合适了。 言馨是武将,而且算得上是武将之首。这武将不该干预朝政,也不该与皇子走得太近,这几乎是通识。 甚至于说,就算她本人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么太子也应该要有才是。 不过赵婉此时却是看着言馨:“这既然是事关方戟的事,按理来说言馨姑娘不该这么上心才是。” “这……赵将军……” 见言馨一时话语间有些惊慌失措,赵婉却是抿嘴笑了声:“言馨姑娘不必在意,刚才我是逗你来着。毕竟我知道他应该是与姑娘你认识的是吧。” 言馨算是点头。 毕竟算起来,她与方戟认识是在这二人成婚前。 “既如此,这事儿我允了。不过言馨姑娘又为何对太子府上的事务相当熟悉?” “言馨是太子府上的女官,专门打理府里上下事务。” 其实按理来说赵婉觉得她本人会对言馨的身份有几分不信任。但是她却是相信了言馨的话。 毕竟要是按身份来说的话,言馨不仅是太子殿下的女官,她的义父还是那个徐罡…… 但是,她心里确实是相信了这个女子。至于原因,言馨心里也清楚了…… 同样是女子,那么言馨对方戟的关切之情,她又岂能感受不到呢。 …… 对于沈夏,方戟现在有种难言的情绪。 方戟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赵夏依。而听赵夏依说的,沈夏是当场杀了一人。 这与他平日接触的沈夏可不太一样。 当然,他觉得他现在算是沈夏的朋友,而沈夏应该也把他当朋友。那么做为朋友,方戟其实也有话想与沈夏说清楚。 “方兄想来也已经查到了那个人身上了吧。”沈夏此时开口说了句。 “你当初说让我多注意徐罡这个人,我实在没想到的是,还真让你说中了。” 方戟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徐罡的时候。虽然当时他也觉得徐罡很厉害。但是徐罡的姿态倒是在当时没引起他的注意。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他的失误。毕竟方戟知道,他对徐罡失去防备,与言馨对他的真情流露有一定的关系…… 至于沈夏,现在方戟觉得这个人确实是有远见的。 但沈夏听了却是忙摇头,有些惭愧:“我原本以为银算盘徐罡意志消沉,但谁知原来是我错得离谱。所以归根结底,我也是看错了徐罡。” 沈夏那时不可能知道徐罡其实是太子手下相当重要的幕僚。毕竟沈夏成为太子心腹的时间方戟也知道个大概,他与婉儿婚礼上的事件应该是契机。 因此徐罡算是把他们两个人都成功骗了过去。 “所以我见到太子向我介绍徐罡时,那种惊讶的心情我想方兄也能明白的吧。尤其是徐罡这个人……他是喝醉酒的样子……”沈夏此时却是摇头。“按理来说一个醉酒的人意识不会这么清醒,思路也不会这么清晰。但是这个徐罡却异于常人。”, 这点方戟也同意。 就是他这样的老千也会对醉酒汉失去一些防范。毕竟在骗局里,一个醉酒汉基本就算是最好对付的一类人。 但是显然,方戟被反套路了。 方戟曾经说过,他认为康之问是当骗子的好材料。而现在要是这么说的话,徐罡要是在现代,肯定是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地下势力”掌控者。 不过现在徐罡现出原形,那么方戟知道,要是他再吃一次亏。可得把千门的脸都丢尽了。 “那你找言馨,就是因为她与徐罡的关系?” “我只是提议,而做出决定的是太子。”沈夏这时候却是低声说道。“最近徐罡做的事太过越界,让太子很不高兴。” 方戟明白了。太子这是在说明他的态度。换言之就是徐罡把方戟拉下水,不是太子的本意。 虽然太子有些甩锅的意思,但是方戟还算是接受了太子的说法。 至于今晚三位皇子的见面,方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果然,这越是临近中秋,越是让方戟觉得事情越发超出他的预料。 “那么,方兄最近对三皇子那边的事,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给太子的吗?” “没有事。就是有一点,希望太子注意身体。” 方戟此时说到这里,是与沈夏相视一笑。 “沈兄,其实比起太子的事。我更关心的是你的事。” “我的事?”沈夏听了却是摆手笑道。“若我是女子,我就认为方兄是对我有那意思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男子,我就不能对你有意思了?” 沈夏听了一愣,随之又是笑出声。这方戟倒是还含沙射影的说了一番太子与韩离的关系呀。 “那么,既然正事谈完了。接下来我与沈兄的话,就算是朋友间的话了。” “朋友……没错!我们是朋友!”沈夏点头,便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其实想想我与沈兄每一次的喝酒闲谈,亦或者是聊起正事,沈兄都是聊得别人的事。而上次与我说起的,是莫流和莫家小姐的事。那么沈兄其实基本上未曾提起过你自己的事。” 方戟这话倒是让沈夏停下脚步,此时看着方戟,倒是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方戟知道,他这话应该是说到了沈夏的痛处去了。 沈夏如今为何会这般,与他的经历肯定是有很大关系的。而且是药王的事…… “当然,作为朋友,我不会让沈兄与我说你的过往,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有的事就是再亲的人都未曾说过。只是有一点,希望沈兄有时候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逼得太紧……或许是这样的吧。”沈夏这时候是摇头,有些苦笑。“确实如方兄所言,我这人呢最近是有些急功近利,就好比趁着康之问出事,站队了太子那边。我想方兄对此也有些看不起我吧。” “不,这恰恰相反,我不会看不起沈兄。换做是我,我可能会做得更彻底。”方戟是笑了声。“我说的逼得太紧,是指沈兄心里的事情呢,其实可以多转移下注意力。一味要求自己往那边靠,往往会适得其反。” 这点方戟相当有经验。上一辈子为了复仇忽略了太多太多。从而让自己走向了极端。 上辈子对于资本家的痛恨,他就是现在也忘不了。而说起来这辈子他相当感谢老鬼。老鬼那里的恬静生活,是让方戟觉得自己定心了不少。 而沈夏如今的做派,与他上一世太像了。这也是方戟不得不与沈夏说的事。 毕竟要是从自己朋友那里看到以往自己那般痛苦的影子,确实心里会不好过的。 “转移注意力……倒是有过几次让我有些忘了这件事。比如以前见到过的王舒姑娘。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喜欢她。” 沈夏说得相当直接。当然这份心情方戟看到沈夏那日救不回王舒的痛苦样子也是看出来了。 沈夏以前是医者,是大夫。若是每个救不回的人都让他那般痛苦,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若是感情上转移注意力,其实未尝不可。我可不信自那之后沈兄没有在意的女子。”沈夏对于王舒的感情不是太深,毕竟顶多是有几分爱慕之情。 沈夏听了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头,显然沈夏的心里确实是有人的。 “那沈兄喜欢的女子是谁呢?”方戟这时候却是催促一句。 “算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吧。” 第一百二十章 若去便去 “你是说那群江南的贼人是来自你说的那个幽灵谷?” 沈夏与言馨告辞之后,方戟便是与蓝风说起了幽灵谷的事。 这个消息对于蓝风而言是解开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而听了方戟的解释之后,马涛和蓝风都是一副恍然的样子。 “你说的大雾我们行船的都知道的。那一片船只都是有去无回。真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边居然会有个幽灵谷。” “蓝兄,你对于江南的四个家族应该相当了解,不如现在说说?” 方戟对于四大世家的了解,仅仅是知道他们的姓。 “这四家我就清楚风家和林家,其他的其实也不了解。”蓝风此时是握拳,看起来这两家应该就是蓝风想要报仇的家族。“不过若是像你说的一样,那这四个世家都是需要铲除的……” 这点方戟倒是同意,这四大世家在江南那一片扎根的时间远远常过大魏。少说已经有了四五代的积累。因此拔根要拔净,与蓝风的行动,方戟他们是冲着给江南四大家族致命一击而做的。 “风家的家主叫风苍云,这人是我们很难迈过去的一道坎,有传说他的武功极高,而且做事运筹帷幄。算是风家乃至四大家族的定心丸。”蓝风说到这里却是摇头。“而且有一点很重要,极少人见过风苍云的样子。” 方戟算是记住了这点。 这四大世家若是真如槐哥儿所说来自幽灵谷,而且这幽灵谷还是什么前朝女英豪谷月的墓。那么这四大世家里有武功出众的人也不奇怪。 毕竟这些家族若是守墓之人,那么可能会掌握有相当厉害的前朝武学。 方戟知道,这大楚是以武立国,百姓素有崇武之风。而且方戟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相当于低端高武的世界。 而这也是女子地位比上一世华夏古代要高一些的原因。毕竟这武功高的女子也是有许多的。 “至于其他的风家子弟,可能得注意风家的世子,是叫风天翔。至于林家……” 方戟看蓝风脸色不对,其实他也知道,这蓝家就是因为得罪了林家才遭了这灭族之灾。 此时马涛倒是拍了拍蓝风的肩膀。这蓝风深呼吸一口气,便是和方戟说起这林家。 “虽然我与林家有大仇,但居然是敌人,就要客观一些介绍。这林家倒是不以武艺见长,而是擅长生意。甚至可以说是这林家人串联起了四大家族的生意。其实算起来好像风家应该是排第一的。但就是因为林家一直都有这个才能。渐渐的,这林家仿佛才是四大世家的老大。” “那这风家与林家岂不是有矛盾?”方戟便是说道。 “确实有,前面我提到了风天翔,这个人很关键。因为他应该算是四个世家世子里面最出色的。” 能得到蓝风的夸赞,那这个风天翔应该也有些本事在里头。 “至于林家,也是我最恨的,应该就是林家三兄弟,林天宝,林天佑,林天赐三兄弟。然后是他们的父亲,林家家主林苍雄。” “家主是苍字辈,世子是天字辈,这些家族果然有渊源啊。”方戟听了自然是点头。 “不仅如此,这四大世家不知为何,彼此间也极少通婚。按理来说应该关系这么近,应该讲求亲上加亲才是。”蓝风这里也是说出了他的疑惑。 而方戟听了也是皱眉。毕竟这近亲结合容易生出智障儿可是后世的观点,这四大世家应该是不知道的。 那么真有这件事的话,方戟觉得或许这四大世家是有其他的原因在。 此时既然说起了四大世家,这马涛倒也有话要说了。 “这公子可能对于风家和林家比较熟悉,而我马涛则对这岳家比较熟悉。” “那马坐馆,详细说说。” “这岳家呢,是江南负责水运的,因此传说这江南的水军里多半是岳家的人。这岳家的船呢,在那近海上,几乎是没有海贼敢碰的。”马涛说到这里却是摇头:“说来惭愧,我认识几个倭寇头领,这些倭寇头领与我说,这岳家的船他们也从来不碰。毕竟是怕岳家的报复。”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觉得这四大家族可谓是“各司其职”,真真的是环环相扣。 “那最后这炎家,又以什么见长?”方戟想起还有个炎家。 “这炎家倒是势力最弱,但是呢炎家人有个绝活,想来在四大家族里面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蓝风便是补充道。 “炎家绝活?什么绝活?”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此时蓝风和马涛又是面面相觑,随即却是笑着对方戟说:“炎家专做的,就是坑蒙拐骗的活。” 方戟看这两个家伙的眼神,便是觉得这炎家和他方某人一样是精于骗人的。 方戟此时点了下头,算是了解了这四大世家的职能。 那么从这样算起来,这幽灵谷的行船水平有一手,应该是靠的岳家。 而在这时,婉儿从外面进来,是带着一个人。方戟见了这人却是一愣。 来到这鲸头帮的,正式方戟的师兄白狼。 蓝风与马涛见了这白狼自然是有些疑惑。当然他们并没有警惕,毕竟这人是赵将军亲自带来的,断不会害他们。 此时白狼见到两人,便是抱拳行礼。 方戟便也给蓝风和马涛介绍:“这位是白狼,是我的师兄。而且他本人就是来自幽灵谷。” 听方戟说这人来自幽灵谷,蓝风和马涛自然是一惊。不过又听方戟解释这幽灵谷里的势力对立,便也是点头。 “白狼兄,在下蓝风,而这位便是这鲸头帮的坐馆马涛。” “两位的身份我听赵将军说过了,你们是要专门对付那江南四个家族的对吧。”白狼此时也是坐下,看样子也是有什么消息想说。 “正是如此。”蓝风便是点头。 “多的我不好说,但是我觉得这幽灵谷里应该有四大世家的秘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急切的想从谷主那里夺回幽灵谷的控制权。” 白狼这话自然是一下子让蓝风有几分激动。 至于方戟,对于自己的师兄这么说却是想笑。 这师兄确实人很聪明。其实他说的只是可能,但是对于蓝风而言很有用。 但是问题来了,这四大家族夺取幽灵谷或许是有原因,但应该不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秘密。毕竟若是如此,他们以前早就应该对谷家人下手了,断不会等到现在。 那么很可能的原因是想从谷家手上得到些什么。 方戟知道白狼这么说,是想得到这鲸头帮的帮助。毕竟鲸头帮可以说是有洛城最好的私船。 那么自己的师兄应该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谷主,人倒是相当重情义,但是方戟可不想他乱来。 “师兄,我们的人不准备去幽灵谷的。” 听了方戟这话,这白狼却是疑惑,随即却是看着方戟:“师弟,你不是要救那罗槐?” “槐哥儿当然是要救的,不过不是我们亲自去救。” 听了方戟的话,白狼自然是有些糊涂了。不过看自己师弟运筹帷幄的样子,白狼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有法子。 白狼也清楚,他这人呢算是后来人,很多个中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因此迫切的要去幽灵谷反而是鲁莽的行为。 而此时婉儿也劝了句白狼,毕竟她也觉得这白狼可不能因小失大。 但是方戟这里却有些疑惑:“师兄,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听那穆二娘说你们在黑水地鲸头帮,便是摸到这里。随即便被赵将军找到了。” 刚才婉儿确实是在黑水地走走来着。 不过方戟对于这白狼自然是觉得心大。他这个头和样貌在洛城那可是相当醒目,很容易得到羽林军的注意。 “那你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来盘问你?” “如若你说什么羽林军的话,那确实有的。”白狼这时候却是笑了一句。 “那你是怎么答的?”方戟此时自然是一愣,他知道自己师兄很聪明,倒是想了解他会怎么做。 “我就说去黑水地,相当的老实。”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师兄可不像是实在人。 “然后呢,确实有几个家伙轮番跟着我。我呢,随处逛逛,倒是买了些用得着的,这些人跟着我一会儿就没影了。 说起来这洛城许久没来了,倒是多了许多好东西。” “好东西?”方戟听了却是疑惑。 “就好比那醉仙楼,我闻着肉香就想进去,可是人太多了我又赶时间,便没有去。不过说实在的,那香味闻过一次之后就忘不了呀。” 而听到醉仙楼,这在座的四人都不禁捂嘴笑了声。 “怎么?你们笑什么?”白狼却是有些疑惑。 而蓝风笑完便是打趣说了一句:“白狼兄弟,你难道不知这醉仙楼是谁开的?” “这我刚来怎么可能知道?”不过白狼也聪明,听到这四人在笑也已经明白,随即却是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是师弟你开的?” “准确的说我的店是三家合开的。”方戟此时也是点头。“不过你说的那肉,倒是我教现在的厨子做的。” 这倒是让白狼听了有些馋嘴:“没想到师弟你还精于这事。” 此时白狼来了,本来的事倒也像是有几分说笑的意味。 “那师兄,你从幽灵谷那里出来应该是暂时回不去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若是这四大世家是想对幽灵谷下手,我决定留下来帮个忙。” 听了白狼的话,方戟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大喜。 这白狼师兄怎么看都是很大的助力。毕竟不仅武功高而且颇有头脑。虽然话语间偶尔会毒舌一番,但是这点压根算不上什么。 “而且我的水性不错,想来对你们也有大的帮助。” 方戟想起白狼怎么来到这的。自己这个师兄不仅有强健的体魄,水性确实也是极佳的。 “既如此,我还真有一件事要交给师兄办的。”方戟此时却是笑了声。 “但说无妨。” 此时听了方戟的计划,这白狼先是疑惑,然后便是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用,但是既然是方戟说的,他也便照做便是。 这自家师弟总不会坑自己才是。 此时与白狼和蓝风说完事,方戟便是先行与婉儿一同告辞。今晚要去太子府,显然他也有要事要交代一番柴和,然后还要去一趟绮萝商会。 “夫……夫君,言馨姑娘与我说,她有话想与你说……”此时婉儿像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吧这个消息告诉给方戟。 “哦……她在哪?”方戟此时听了这话,心里莫名有点虚。其实说起来他与言馨也是相当清白,而且他与婉儿实际的关系也不是那般…… “说是老地方……”婉儿这话说出口,却是让方戟有些紧张,不是什么原因,就是怕婉儿误会。 “刚才我与言馨姑娘聊了许多,算是知道了一些事。”婉儿此时却是突然笑道。 此时方戟看着她,倒不是手足无措,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疑惑。 方戟一直不确定婉儿是怎么想他的,而且他现在说实话和小洛已经算是正式的那种关系。 但是婉儿那时候握住他手的样子,又是让他有几分心动。 毕竟面对婉儿这样的女生,很难不心动…… “我觉得你该去的,因为看样子言姑娘不知道她义父的事,而且你此次去,还有可能见到她的义父徐罡。” 听了婉儿的话,方戟现在有些自惭形秽,毕竟婉儿一直在为大局着想,而他却在这时候想的是儿女私情。 “那婉儿你的意思是……” “不妨敲山震虎,我觉得今晚太子请你去府上,这徐罡未必知道。”婉儿这时候却是提议道。 听了婉儿的话,方戟此时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确实觉得婉儿说得有理。 接下来不管形势如何发展,方戟知道是一定不能让徐罡赢。说起来徐罡的目的他还不清楚。但是徐罡在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们一起去?”方戟此时看着婉儿。 “不,你一个人去。”婉儿这时候却是笑道。 方戟觉得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好看,让他有几分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婉儿的笑容有几分勉强。 方戟算是上前,亲手捏了下婉儿的脸:“你若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奇怪而又莫名的恋情 “吃点东西吧。” 此时柴和递来的是饭菜,伶花姬却是怒视着他,甚至于眼神里多了几分极深的幽怨。 这伶花姬每天里都是七王爷派来的一个女人服侍她。毕竟伶花姬是三皇子的妾侍,待遇自然比陈青林要好上许多。 陈青林自从被带走后柴和就再没见到他的身影。想来结果不会很好…… 至于伶花姬,柴和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这伶花姬听说闹绝食,这才请他过来。 “你不是贾全,那你到底是谁……”伶花姬此时问了声柴和。 “我的名字不重要,只能说原本你不会这么惨。谁知你想害我兄弟。”柴和此时说得很平淡。 没错,他本人真的对伶花姬没有一丝好感。就是一开始有一些,也因为她心肠歹毒而被消磨掉了。 其实伶花姬是有几分“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她原本与陈青林通奸,那少爷也不会想出用“美男计”。 而且其实不用方戟说,柴和也能看得出,三皇子对伶花姬真的不错。 但是伶花姬喜欢有文采的翩翩公子,至于三皇子这方面显然有所欠缺…… “害你兄弟……你是说那个傻子……”伶花姬自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倒也没想隐瞒。 “把他当成傻子你们才是真傻了。” 柴和说得平淡,放下饭菜:“与其这般委屈自己,倒不如活着。活着多好。” “原本我以为沦落至此还好有你,没想到……你倒不如派人杀了我吧。”伶花姬此时是说得有几分决绝:“还是说你不敢?” 柴和听了却是摇头:“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此时柴和倒是坐下,给伶花姬倒了杯水。 “我们也算是萍水相逢,虽然你心肠歹毒但是也没害成我们兄弟。我家少爷说给你一条活路。” 伶花姬此时沉默,闭口不语。 “你就是不说话也没事,只管听便是。做不做是你的事。”柴和把杯子递上前。 “中秋后三皇子必定失势,最轻都得被流放,而且很大可能会死。三皇子无子嗣,但若是要斩草除根,府中女眷必定会被灭口。你留在此地能留下一条性命。” 伶花姬听到这条自然是眼皮跳了一下,显然柴和说得太过震撼。但是她却有几分相信。 与三皇子同床共枕这么久,她岂能不知三皇子是怎样的人。就以他那刚愎自用的性格,让三皇子当皇帝就连她都不认为有出路。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这么快…… “所以你要想活命,什么都不要想。在这里吃好喝好,中秋过后送你离开洛城。我们的人查过你的底细。你家以前是商贾之家,给你钱银盘点生意做做,想来这辈子还能凑合着过。不过是没有在三皇子府上这么好的日子了。” 柴和此时细数着,再看伶花姬,却是见伶花姬痴痴看着他。 “若是我要跟你,你会不会留我?” 柴和却在此时摇头:“若是几年前可能会,现在断无可能。” “为何……难道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柴和确实心里想说: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包括同情。但是既然少爷说了,放她一条生路。柴和怕他这么说了,这伶花姬真就想不开了。 思来想去,柴和想到要让伶花姬死心也只有这么做了。 柴和咬了咬牙,便像是豁出去一般:“实话与你说吧,几年前我伤到了下面,对女人没有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伶花姬听了却是一愣,脸上难以置信,随即是笑了声。当然这笑容是对自己自嘲的笑。 毕竟她还以为有谁真能在她的诱惑下丝毫不动心,原来只不过是个没净身的太监…… 不过伶花姬还是看着柴和,心里有些犹豫。 “照你说的,你是摔着了,因此才不能人道?”伶花姬此时却是问了声。 “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柴和此时是骂了句。毕竟这事关乎他个人的尊严,要不是为了劝这伶花姬,他才不想说。 “记住了,这事只有你知晓,我家夫人都不知的。” 但伶花姬听了却是罕见的抿嘴偷笑,不过此时也是看着柴和,眼神里有几分幽怨:“原来你还有娘子?” “不止如此,我还有孩子。毕竟以前还是可以的……”柴和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说起来这也是底气不足的原因,毕竟这事确实让柴和一直抬不起头。 “能不能让我看看。”伶花姬却是淡淡说了句。 “看什么。”柴和自然没反应过来这伶花姬指的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不是抬不起头嘛。”伶花姬白了他一眼。“实话与你说了,我有祖传的方子。” “什么祖传的方子?”柴和却是听了有些疑惑,原本他以为这伶花姬却是想羞辱他,但是一听又不太对劲。 但是让柴和没想到的是这伶花姬比他还猴急,上前就是要解开他的裤带。 柴和刚想反抗,却是被那伶花姬呵责的斥了句:“别动!” 也不知为何,柴和真真的就没动了。或许这方面他确实缺少几分硬气。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有针吗?”伶花姬此时起身,倒像是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针?什么针?”柴和听了却是有些懵。这伶花姬不会真想动手吧。 “姑娘,给我拿几根银针过来。”伶花姬此时对门外喊了声,这七王爷派来的侍女倒是说了声:“是”,便就像是去拿针了。 “你不是想我好好吃食吗?只要你被我扎几针,我就照你说的做。” “当真?”但柴和说完这两个字却是有些犹疑:“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报复我吧。” “原本是想这么做的,但是看在你够坦诚的份上。”伶花姬此时却是摇头。“谢谢。” “谢我什么?”柴和却是疑惑。 “你肯与我说实话,应该是真想让我活着。所以,谢谢。”此时的伶花姬倒是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当然柴和心里还是记得的,这个女人可是想害死牛生来着。自然是不能因此被这个女人迷惑。 而此时那侍女也是拿来了银针,见到柴和在,倒也没说什么。 柴和知道这个侍女会武功,显然不怕这伶花姬刷什么把戏。 这侍女递上针便是退下,柴和此时看着针却是有几分不乐意了。 可不是嘛,谁平白无故喜欢被人拿针扎呢。 “站好!别动!你这动要是我扎歪了要重扎的!”伶花姬又是呵斥了一声。 柴和也是无奈。原本他一个老千,心肠可没这么好。但自从少爷那次考验之后,让他萌生了“助人为乐”的心。 这次就当是帮伶花姬吧。哪怕这个女人有几分歹毒。 伶花姬此时蹲下身子,便像是要给柴和施针。 “你想与我说什么都行。但是你千万别动。”伶花姬却是说道。“因为会很痛。” 这倒是说得柴和有几分害怕,毕竟柴和觉得他这人就是怕痛,要不然那时候也不会很快就同意了方戟的要求。 当然现在想来,方戟算是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会想杀死我那个装傻的兄弟。”话音刚落,伶花姬便是一针扎下去,却是让柴和不禁痛苦叫出声。 外面的侍女推门进来,看到柴和与伶花姬的场景,却是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人生。 “别看,姑娘。她说要扎我。让她扎便是。”柴和有些脸红,示意那侍女出去。“记住,等下叫得再痛苦也别理我。” 那侍女自然是一脸茫然的关上门,而伶花姬也回答柴和的问题:“可能与我以前的经历有关。你知道我为何给三皇子作妾吗?就是因为我爹也是这样的情况。半死不活,活着让亲人受罪。” “但是,这始终是不对的……”柴和听了却是叹了口气。这伶花姬确实爱极了他扮演的贾全,知道贾全可能会被傻弟弟拖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而就在这时,伶花姬第二针扎下去,这柴和自然又是嗷嗷叫。这次外边的侍女倒是没理会。毕竟这柴和还有动静便就是没事。 “说这些也没用了不是。你不是贾全。而现在的我也不是那个伶花姬。” “其实你对我……不是,对贾全确实不错。但是吧,其实贾全是假的。我就是我。我算是一个骗子。就连文章都是假的,那些吸引你的特质,都是假的……”这算是柴和的大实话,但是伶花姬此时听了却是有些沉默不语。 “其实吧,听我说一句话伶花姬……不,柳姑娘。这天底下的男人真真的都不是好东西,说实话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你。但是真正喜欢你还不离你而去的,我想还是有的。就是喜欢你以后别走错歪路,看一个男人别只看什么文采,什么温文尔雅。相信我,没有哪个男人一直这样的。都有耍流氓的时候。” “那你呢?”伶花姬此时却又是笑了声。“你就不耍流氓。当然,你是身体比较特殊。” 柴和听了也是无奈,这伶花姬就是要揭他的烂伤疤那也只能习惯了不是。 “那要是你会对我耍流氓了,你是否会喜欢我呢。而且不离我而去?” 柴和此时听这伶花姬说完,却是摇头:“这种假设别想了。不过我这人以前也算挺好色,所以真如此的话。你以往对贾全的样子我可能早就心动了。” 柴和倒也实诚,说白了这次“美男计”这么成功,和他对美色失去兴趣有相当大的可能性。 毕竟这伶花姬不是那种长相倾国倾城的类型,而是透着的那股媚劲让男人很容易就动心。 “既然如此,姑且试试吧。”此时伶花姬话音刚落,第三针是下去。这一针让柴和觉得比前两针的痛加起来还要让人痛彻心扉。 至少外面的侍女听来,这柴和简直就是在鬼哭狼嚎。 而柴和几乎也是一直痛着,就差乱蹦。但是想到伶花姬说的不能动,硬是在原地忍了下来。 而紧接着,伶花姬很快便拔下三针,这柴和见针拔下,顿时是乱蹦,来缓解疼痛。 而伶花姬看在眼里,便又是抿嘴笑了声。 此时蹦跶了一小会儿,这余痛也散去,柴和发现自己出了挺多汗。显然这痛苦他也算是忍过去了。 “好了,既然你针也用了,是不是消气了许多。” 柴和此时看着伶花姬,却是有些无奈。 “这针用了,那得试试效果。”伶花姬此时淡淡地说了声。 柴和再看伶花姬的样子,不知为何,此时伶花姬的样子有些娇媚。而且眼神里带着的,让人感到一丝心乱。 随即柴和感觉到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 这是很久没有过的一种感觉……至少对于他而言是久违了的感觉。 抬起头来,做一个真正的男儿郎! 柴和发现他做到了! 这一激动,柴和就相当兴奋。 “这……你祖传的三针真的有效?” “可不是嘛。”伶花姬此时摆出一副慵懒的样子。“不过呢,我这针只是暂时的……真要一直有效~得长时间治疗~那你舍得让我离去吗?” 此时柴和不敢再直视伶花姬,毕竟今时不比往日。他现在是正常男人了,这伶花姬的样子自然是让他不敢再多看几眼。 不过伶花姬这个问题,却是让柴和感觉自己被拿捏的死死的。 说实话这能够重新变回“男人”,对于柴和来说相当重要。 换言之这种“重回巅峰”的感觉,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拒绝。 但偏偏治好他的,是那个伶花姬。 “怎么样?这许久未回来的感觉,你不试一试?”此时伶花姬竟是上前,那食指就是轻挑起柴和的下巴。而后还不忘在下巴那里轻轻舞动指尖…… 于是乎一会儿后,外面的侍女又是听到嚎叫声。根据这柴和刚刚三次的声音,这侍女自然是选择无视。 但是侍女这次听来,却是觉得这声音是此起彼伏,也不像是哀嚎……甚至还能听到伶花姬的声音…… 这……莫不是…… 那侍女倒也不敢肯定,但是选择无视。毕竟那柴和可不是说了没事嘛……况且能听到柴和的声音,那就证明应该里面没出事的…… 半个时辰之后……柴和看着旁边熟睡的伶花姬,便是知道自己糟了…… 这次越界,是相当不应该的一次……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病的老酒鬼 “你来这里要听了赵将军在话吧。”言馨此时与方戟在言馨在宅子里,此时是给方戟倒了杯酒。 方戟倒也没回应,此时喝了口言馨倒的酒。也知道这是那徐罡一直喝的酒。 徐罡喝的酒有股竹叶的香味,像是装酒的时候用的是竹勺。不过这酒嘛,方戟是相当熟悉,出自醉仙楼,肯定是楼南的酒无疑。 此时方戟静坐下,与言馨算是四目相望:“那么,还是与我说说,太子的事吧。” “我找你,就只能是太子的事?”言馨说到这里颇有几分幽怨的意思,当然随即却是莞尔一笑。“不过这次算你说对了,确实是太子的事。” 于是乎言馨和方戟说起了今早太子妃的事。 “你是说这事情太子妃提前知道?”这事说实话确实让方戟相当的吃惊。 说实话方戟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位太子妃。 其实方戟这时候也该想到了,这药王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的三个徒弟肯定也不简单。 就是看起来让人能激起保护欲的莫小曼也相当的不简单。 说实话,根据槐哥儿带回来的书信,里面是交代到了一个叫“蝎王”的人。这人是药王的师弟,那么连幽灵谷也与药王有关的话…… 方戟想到这里,不得不多注意一番太子妃。尤其是他可没忘记太子交给他的那没有“期限”的任务…… “说实话,我有些看不懂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了。”言馨说到这里倒像是有些迷糊的样子,这在方戟看来倒是很少见,毕竟言馨可是相当精明的一个女子。 “你说太子和太子妃因为那个秘密关系不好吧,这两位的默契是我见过最好的。而且平日里从不吵架,相敬如宾。但你说关系好吧,他们给我的感觉又像是对彼此相当的陌生……” 听了言馨的话,方戟也是笑了声:“其实你说的情况,我想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罢了,相当聪明那种。” “聪明人?”言馨听方戟这么说却是疑惑。 “就是因为聪明,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就是一种互相扶持的关系,哪怕面和心不合,有些事情也是得当面做做的。 换言之,你的感觉没有错。他们从此至今都像是陌生人,但是为了利益不得不共同维持这段关系。” “若是不喜欢,何必呢?”言馨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 “皇室的婚姻,岂非儿戏,这点言馨你该比我清楚才是。”方戟此时倒是宽慰一句。 “这点我清楚,但是问题就是,太子妃是太子亲自娶的。毕竟太子妃的出身这么低,怎么可能是联姻呢?” “嗯?你说什么?”方戟此时却是瞪大双眼,看着言馨。“太子妃是太子找来的?!” “千真万确的事。我那时候还在宫里,是太子母妃的女官。太子的母妃打听了了许多适合太子婚配的女子,但是太子偏偏选了太子妃来着,为此太子的母妃还生了小半月的气来着。” 方戟此时一拍脑子,他发现自己想错了一件事。那是低估了太子的一件大事! 方戟此时算是一激动,便是握住言馨的手,但是随即方戟才觉得不妥。便是放下了手。 对于言馨而言自然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对于“馋”方戟身子的她而言,心里是想高呼一句:还有这种好事?! 但是随即方戟放手,这才知方戟是想到什么激动过头了。虽然对此有些小失望,但是言馨绝对是方戟见过的在感情上最为主动的女子,此时下一刻就是立马也抓住了方戟的手。 “下次你再抓我的手,可别想轻易放开了哟。”言馨说了这话,却是一笑,随即也是松手。 不得不说方戟觉得言馨最近太会“撩人”了,这话倒是很难让人不喜欢。尤其是知道言馨只喜欢他一人…… 方戟此时算是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想歪。不过这里的气氛便是变得有些尴尬加些许暧昧。 而就在此时,方戟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这踉跄的醉汉步伐,在言馨的这个宅子里只有那个人才有的…… “义父,你回来了?”言馨和徐罡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即下一秒却是不禁呵责一句:“你今日里更离谱了,一大早喝酒?” 此时的言馨就是要骂这一大早喝酒的徐罡,是让这徐罡不禁连连“求饶”。 方戟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这徐罡现在越是和睦的样子,那与他见到的徐罡就反差越大。 换言之现在的徐罡也是一副半真半假的样子。 尤其是进屋见到方戟之后,那眼中一闪而过闪的慌乱是被方戟捕捉到了。 事实上,方戟今日并不想正面为难徐罡,不过私底下恶习一番便成。 而且徐罡这人呢自称银算盘,上次的言语间让方戟觉得,这徐罡是相当的自傲。 那是非常喜欢掌控人的性格,这样的人方戟上一世领教过。这样的人往往都会挺危险,要是本身脑子聪明的话将会是一个很强的劲敌。 此时言馨起身,倒像是给二人去洗果子吃。于是乎,这又剩下方戟和徐罡待在一起。 几乎是言馨一走,这徐罡便是开始搭话:“你没和言馨说我的事,那我要谢谢你。” “不必谢,言馨是我朋友,我也不忍心告诉她这事情。”方戟说得平淡,此时算是递上个酒杯,是给徐罡倒了杯酒。 这徐罡此时就像是“做贼”一般,接过杯子,倒是立马干完这杯,而后便是赶紧抹嘴,生怕言馨发现。 “你与言馨,难道只是朋友?”此时徐罡也是笑道。 这话倒是让方戟有些没底气。毕竟说实在的,言馨这样的姑娘,方戟不愿伤害她。 而且言馨给他的感觉,是最像上一世见到的女孩子。至少在爱情这方面的大胆,是这一世的女子里比较少的。 “那么方戟,我们这盘棋还没下完。不过下棋归下棋,事后尽量别伤了和气才是。你也不想言馨因为你我二人而左右为难吧。” 方戟此时却是笑了声:“我想徐先生是搞错了一件事。”方戟称呼徐罡为“先生”,倒是因为徐罡确实是一个教书先生。而且徐罡教出来的学生应该都不是一般人。 就好比那个三皇子身边的林琼,他与一同前来的西域高手显然不是同一路人。 “我搞错了一件事?”徐罡听了却是眯眼微笑,这脸倒是因为饮酒的缘故有些红晕。 “没错,那就是你说的下棋,倒像是你的一厢情愿。”方戟却是笑了声。“换言之,你把我摆入你自己的棋盘里,然后还说与我的棋没下完。这种感觉我不太喜欢。又或者说,我觉得徐先生有病。” “有病……”徐罡听到这两个字倒是有些气血上涌,有几分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不过随即很快就冷静下来。 这要是在方戟这么一个“小娃”身上动了怒火,那他才真真错了。 “不要误会,我说的有病,确实是真的。不是笑你。”方戟说到这里却是摇头:“我想是有人与你说过,你需要多喝酒的吧。” 此时的徐罡听到这里自然是一惊,毕竟方戟说的确实是真的…… 与他说这话的人,那可是他认识的人里医术最好的。 而方戟此时这话的意思,就确确实实是说他有了什么病。但是徐罡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什么毛病才是。 但是当他想起是药王让他多喝酒,便是有几分不自信。毕竟药王虽然没与他说他有什么疾病,但是当时让他多饮酒他也是有些不解。 而且不得不说,这喝了酒确实让他感觉自在些…… “你难道知道我得了什么疾病。” 没错,方戟确实知道。 这徐罡得的应该是精神上的疾病。也就是说徐罡本身可能有精神上的疾病。而喝酒可能是能压制他的病情。 这点方戟上次观察过徐罡便是清楚了,上次徐罡明显没怎么喝酒,到后面看起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而且方戟刚才那句有试探的成分,事实证明这徐罡与药王的关系应该不错。毕竟方戟说到有人与他说过多喝酒这事,这徐罡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大夫,作为一个大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徐罡有问题…… “我说实话,你的病呢,照给你说的大夫说的,喝酒应该就有用。但是呢,这喝酒始终伤身。我个人的建议呢,徐先生最好是能控制住量。” 方戟此时很明显便是唬人。 虽然不清楚这个徐罡完全断了酒是怎样的,但是显然这徐罡不喝酒的时候会是很可怕的敌人。因此方戟接下来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要不然我与言馨说,让你一天里都能喝到酒,但是呢比你平日里喝的量要少些。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徐罡此时听了却是狐疑的看着方戟:“你真懂看病?那我这病……” 这徐罡此时倒是怕言馨听到,便是压低了声音,怕言馨回来听到。 当然方戟耳朵灵光着,这言馨回来的时候就是刻意压低脚步声他也是能听到的。 “那我这病可得吃什么药?” “徐先生有些糊涂呀。和你说的那个大夫没给你开药方子吧。”方戟此时却是淡淡的笑了声。“既然他都没给你开药方子,那证明药方子对你这病不太管用。” 此时徐罡算是受教了。但唯独在方戟面前他不想摆出那副姿态,便又是表情做得相当严肃。 至于方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知道自己这么做能够让徐罡一天大部分时间都醉酒,便是心里在偷笑。 可不是,这徐罡虽然喝了酒还是很聪明,但是显然没喝的时候更厉害。 而且喝酒有一点不论是再怎样会喝酒的人都免不了会有的:喝酒影响判断力。 喝酒壮胆,很大程度是因为喝了酒之后这脑子有时候会转不过来。徐罡的情况呢应该是相当少这种情况,因此这情况完全是被他忽略了。 此时骗了一番徐罡,方戟又是给徐罡倒了杯酒。徐罡倒是怕言馨随时回来,便是与方戟开始聊一些“没有问题”的话题。 “你醉仙楼的红烧肉倒是相当不错,自打言馨那丫头给我带了一回后,我是有些念念不忘呀。” “哦?那如果你喜欢,我专门让人给你送。”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这肉你得给言馨分点,别一个人吃了。” 此时说完二人都是相视一笑,这样子哪里像是几日前气氛有些僵硬的样子。 当然,这当中方戟听到徐罡喜欢红烧肉,那就必须得安排好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红烧肉就酒,那是越喝越有。” 方戟此时心里嘟囔一句:喝不死你。但是脸上自然是一副笑容。 此时言馨回来,看到两人笑得开心,便也开心笑了一句。毕竟方戟和她义父能打好关系那是再好不过的。 当然现在的言馨不会想到,这两人之间的比试可是牵一发动全身那种,会死很多人的…… 此时方戟吃了几个言馨洗好的果子便是起身告辞:“对了言馨,今晚我一定到,而且会早到,毕竟得提前准备不是。” 方戟此时说这句话,自然是为了像婉儿交代的一般“敲山震虎”。 “准备?准备什么?”此时徐罡听了自然是疑惑的看着二人。 “啊,今晚太子设宴招待两位皇子,我是去做厨子。”没等言馨解释,方戟便是主动说道。 方戟这么做的目的自然相当明确,那就是冲着直接告诉徐罡去的。 “太子今晚请你做厨子?” 这当中的意义徐罡哪里不知道,要是方戟在的话。今晚的情况明显就很不同了。 甚至于很明显徐罡今晚的部署会被打乱。 甚至于徐罡也会想一下太子的用意。毕竟最近太子明显有对他行动不满的样子。 不过徐罡虽然脑子里想了许多,这脸上却像是无事人:“能在太子府大展拳脚,倒也不是坏事。那方戟,你好好干。” 这话中的意味只有他二人才懂,至于一旁的言馨,听来更像是他义父对方戟的一种鼓励。 毕竟她还不知道,她的义父想着的是正面击倒方戟,并且想重重的踩着方戟的脸,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钓鱼捕鱼 “柴兄弟?柴兄弟?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此时尤田见到柴和的反应,那是有几分憔悴的同时像是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 柴和此时反应过来,倒是立马笑说没事。 可不是嘛,要是让尤大哥知道他与那伶花姬发生了关系,那可有些不妙。 柴和现在心情复杂。一来觉得自己有些后悔,毕竟这事情算是破了戒。尤其是现在风口浪尖上,与伶花姬有那层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嘛,柴和心里又有几分奇怪的感觉。那就像是偷腥成功的猫。毕竟不得不说,这时隔几年的“重振男儿雄风”,柴和觉得难免会上头。 可不是,正常男人你能憋住一月两月,但是你能憋几年? 而且柴和听伶花姬说了,她这针施了之后是要及时发泄,要不然容易适得其反…… 柴和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有可能是这伶花姬馋他身子胡编的。但是嘛,现在问题是不该做的也做了。 此时尤田倒像是在交代着接下来要行动的事。 当然尤田可不好骗,虽然不及方戟,但是柴和有些问题他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此时尤田特意让蔡贵去把武圣文叫来,这便是纯粹为了支开蔡贵。毕竟私底下问柴和,说不定柴和会说。 此时尤田示意柴和坐下,便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这柴和本来就心虚,被这么看着就是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好吧,大家都是兄弟,一条船上的。有什么事说便是了。”尤田此时看着柴和是悠悠道来。“看你的样子,肯定是闯祸了吧。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尤大哥……”柴和听到尤田这么说,便是知道再不说的话自己可就不对了。 于是乎,柴和算是交代了刚才的事,甚至于把自己这几年“起不来”的糗事都给说了。 尤田一开始听了自然是难以置信,但随即听了柴和的补充说明,这尤田是没有憋住笑,噗呲一声。 “不好意思,兄弟没忍住。” 柴和此时也是无奈,这自己因为“起不来”才成功的美男计,要是传出去可是大笑话。但是嘛,柴和倒没多气愤,这最大的原因当然是自己“站起来了”。 “你这事情呢,说白了也不怪你。不过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舍不舍得这个女人了。”尤田此时便是分析了一下事情。“说实话吧,这伶花姬是怎样的女人,我想你也有目共睹。她今日里爱的应该是那个贾全,但是难保明天不会出现其他的贾全。” 尤田说的柴和自然都懂,但是嘛,这有了一次之后总不能真拔x无情吧。更何况这伶花姬确实算是治好了他的病。 “当然,我这算是建议。毕竟难保这女人会变。但是她曾经想杀害牛生,这点你可别忘了。如若你真的不知怎么办的话,我建议问问少爷。他这方面总能给出满意的建议。” 柴和听了尤田说的,倒是点头。确实,这自家少爷在这方面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主意。 起初柴和以为是这少爷年轻,因此看问题的角度不太一样。但是后来相处一段时间,发现这少爷确实和他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 此时那蔡贵带来了武胜文,尤田竟是让他写一些像是信一般的东西。尤田识字,因此这要让武胜文写,肯定是想要模仿笔迹。 此时尤田拿出一本像是账本一般的东西,是让武胜文模仿笔迹。 “尤大哥,这倒是没问题。但是需要一些时间……”武胜文听了要去,还是那般声音小有些唯唯诺诺。但是回答的时候依旧是相当的严谨。 “中秋前能不能搞定?” “多花点时间,可以。”听到武胜文肯定的回答,尤田便是知道事情算是妥了。毕竟武胜文这个人做事认真,做不到的事绝对会说做不到,不会看人脸色。 此时像是要赶时间,这武胜文拿着账本便是回房。 柴和看到武胜文回房,却是低声问了句:“尤大哥,那是什么东西?” “现在只是普通的账本,但是写好后,那就是把醉霄楼击倒的利器。”尤田却是笑道。 柴和听了倒是点头,尤田是方戟的得力帮手。可以说他的办事能力确实是比他们这些人都厉害一筹。因此柴和倒也不会不服气。事实上柴和知道他的能力虽然比仇富蔡贵厉害,但也仅仅就是这个水平了。加上他本身武功也不怎么样,真要是遇到什么厉害的人不一定能镇得住。 就在这时方戟进来,此时便是坐下,这尤田和柴和便是迎上前去。而方戟刚想坐下喝口水缓缓,但是看到这尤田再对柴和使眼色,便是有些奇怪。 “怎么?尤田,你眼疾犯了?” “嗨,少爷,没有的事。” “那你就是有事咯。”方戟倒了杯水喝完,便是又倒了一杯。 柴和最终也像是豁出去了,是说出了今天与伶花姬发生的事。 而方戟听了,立马这水是喷出来。 “不是吧……你说得是真的?” “千真万确,少爷……”虽然说完让柴和松了口气,但是此时却是又变得有些微的紧张。 毕竟这最后他还是让方戟失望了。想到方戟不久前还要将重任交给他,这柴和便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 不过方戟听了先是皱眉,随即却是不禁大笑出声。 “害我还以为你的定力远超常人,原来你是……”方戟此时笑完便是干咳两声,随即便是继续说道:“其实你的事说难也难,但是说容易那也相当容易。” “那少爷的意思是?”此时柴和便像是虚心请教的学生。 “其实吧。这伶花姬呢与三皇子的感情应该不是这么好。毕竟这失踪少有两日了也未曾听三皇子去六扇门亦或者羽林军那里报案。”方戟便是接着说道。“归根结底,三皇子还是害怕。这伶花姬应该知道不少他的事。要是此刻报官。势必会引起人的注意。” 柴和听了自然是点头。他也觉得这外面一直没有传开伶花姬的消息,甚至于连陈青林都没有。这就证明三皇子现在应该是有点慌的。 “所以说呢,只要你想,这伶花姬暂时也不会被三皇子找到。而且我相信,这三皇子中秋前不找,这过了中秋,那是想找都找不到了。” 方戟的意思,自然是指三皇子可能那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权力以及势力。新书包网 “所以问题本质很简单,就是你和伶花姬的事。至于这伶花姬是否是你的良配。那不好说。”方戟此时却是笑着摇头。“一来伶花姬真正喜欢的,是你扮演的贾秀才。二来嘛,柴和,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方戟这话自然是提点柴和。这柴和家里的娘子是相当的贤惠,而且真真的是忠贞不二。 但是显然,现在的柴和早就犹豫过了这点。现在是犹豫该不该与伶花姬继续这样的关系。 方戟说实话,是不喜欢伶花姬这种女人的。一来这伶花姬爱慕才华。而偏偏柴和一身才华都是装出来的。二来嘛,伶花姬这人太过歹毒。 但是嘛,机会还是要给的。方戟曾经给过柴和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伶花姬说实在的也没伤害到他的利益,也可以考一考。 “如若可以的话,趁着中秋,试一试她的真心便是。若是她真心对你,便是一起。只是你要带她离开洛城。恰好中秋过后你也该去南岐。” 听了方戟的话,这柴和倒也是点头。方戟一看,便是知道柴和这家伙食髓知味,真真的是个老色pi了。 看着得到满意答复的柴和欢喜离去,方戟摇了下头,见尤田此时笑看着他,像是有话说一般。 “少爷,这柴兄弟最后还是没遭住。” “谁知道这伶花姬竟是有如此手段呢。”方戟此时也是大笑一声。“柴兄弟以后真成了,那柳伶花的这门绝活我觉得已经足够赚钱了。” 可不是,男人最怕的就是自己不行。有的人甚至比死还怕这个。 而在这时,柴和突然回来,却是笑得有些尴尬。 “少爷……刚才一时兴起,倒是忘了与你说了。”柴和摸头,随即便是对方戟说道:“刚才伶儿……也就是伶花姬与我说了件事。我想少爷应该很在意……” 方戟和尤田面面相觑,是没想到这伶花姬魅力这么大。仅仅一个早上的功夫就把这柴和的魂给勾走了。方戟只能感慨,得亏这之前的小柴和“站不起来”,那不然自己这计划得折在伶花姬这个女人上。 “她说了什么?” 方戟此时便是问了声,原本没有在意的他,听了柴和的话之后却是瞪大了眼睛。 方戟并不是难以置信,他只是觉得这事情太过于震撼……如若伶花姬的这话是真的,那么方戟便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确实要颠覆了…… “少爷,这消息……” 方戟此时上前算是拍了拍柴和的肩膀:“柴兄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说或许是天注定吧。” 方戟这话倒是让柴和有些云里雾里。 “天注定你要与这伶花姬有段孽缘,也天注定你给我带回一条重要的讯息。” 没错,这柴和错有错着,不仅自己爽了,还帮方戟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 河岸边,一个老头此时坐着垂钓,颇有几分眯眼的意思。这人便是被方戟称为老翁的人。 老翁除了自己的刀法以外,最自信的便是这钓鱼了。说起钓鱼,他倒是只服一个人。这个人以前是他的好友,以前时常是一起垂钓来着。 老翁只知道现在他的这个老友在江南,说不定也在垂钓着。 而在这时,柳如烟回来,摘下斗笠,看样子今日遇到的事情让她有些愁眉不展。 柳如烟倒也熟练,拿起一旁的另一个钓竿,便是有样学样,坐下垂钓。 柳如烟的钓鱼技巧虽然比起常人厉害不少,但确实是比不上老翁的。只不过这垂钓能让她保持冷静罢了。 “怎么了?” “二皇子今晚要去太子府,到场的还有三皇子。”柳如烟此时却是摇头。“今晚说不定会剑拔弩张。当然这是最极端的情况。不过很大可能是打不起来。” 柳如烟自然也能看清局势。这三皇子就是要动手也只会对皇帝。而中秋才是他下手的时机。而此时动手,那除非三皇子疯了。 至于二皇子更不用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肯定比三皇子更清楚。 但问题是太子,这太子此刻请两位皇子去府上,又是有什么企图。 此时听到三位皇子的事,老翁是下意识看了眼柳如烟,想起了心中的那件秘密。 毕竟皇宫里的那位,是如烟的父亲……那这三位皇子岂不是…… “依老朽看来,这当中的事,问方戟是最容易知道答案的。”老翁此时提到方戟,这柳如烟却是不忘白了他一眼。 柳如烟脸皮子不算薄,但是提到方戟便容易心乱,老翁自然是懂的。 不过显然,最近这自家小姐是对方戟有些生气。生气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方戟没来找她。 老翁也是无奈,这方戟身边的红颜挺多,像她小姐这般容貌身材都一绝的,原本该很少的不是。但是嘛,方戟身边有很多。 因此老翁明白,归根结底还是自家小姐不够主动的问题。 老翁此时叹了口气,便是收起了鱼竿,起身回船上。 “你平日里不是都要钓到夜晚做鱼的时候吗?”柳如烟自然是对老翁的举措有些奇怪。 “都说钓鱼呢需要耐心,但其实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能钓上什么鱼。心里有个数。而有的鱼呢,可遇不可求。老朽从没想过能钓上来。 所以,这要是能钓上来,那自然是最好的,意外中的惊喜。但是意外始终是意外,有的鱼呢,不是这么好钓上来的。” 此时的柳如烟听了,那是眨巴了下可爱的眼睛:“你是想和我说什么的,对吗?” 老翁此时却是笑而不语,便是撑着船走了。 “喂!你说清楚呀!怎么走了!你去哪!”柳如烟此时又是喊了声。 “钓鱼钓不了!我得主动去捕鱼!” 柳如烟有些迷糊,一会钓鱼,一会又是捕鱼,这老家伙到底想说什么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关心有点甜 “有道是天命所归,这皇位之争,倒是让我觉得有几分顺应天意呀。” 太子此时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想来经过沈夏的调理,这病也好得非常快。 对于沈夏而言,这事情不敢过多邀功,真要算起来的话,也算是太子当时掌握了一个度。 而且看起来太子与青衣教那个刺客有几分联系,要不然那刺客也不会刺得这么准…… 这当中的中间人,沈夏知道,应该就是徐罡了。 “若殿下真信天命最高最大,殿下也不必铤而走险了。”沈夏此时却是笑着答道。 太子听了也是点头:“这倒也是。又或者说,我这次之后,是有机会得到天命垂青了吧。” 沈夏此时倒是没做声,毕竟现在的他可做不出回答。 而事实上,沈夏知道自己根本看不懂太子。哪怕能知道一些事,也可能是太子有意透露给他的。 沈夏清楚,太子是上位者,而且很懂得以上位者的视角去看整个场面,这点也正是现在的他所欠缺的。 “沈夏,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之前是康之问。再到现在的你,你们都有个很相似的地方。” “康状元为人隐忍,沈夏当初还看轻过他。说起来现在与康状元比较,颇有几分不自信。” 当初康之问的真实身份可是让沈夏相当吃惊的。 “康之问呢,要是真算起来,他可是我堂叔来着。”太子此时却是笑着摇头。“当然,这帝王之家里,攀亲的事只能想想。这见面呢能坐下点头之交已经算是好的了。” 太子倒是捋得相当清楚,这康之问若真是三王爷的遗子,那么算起来康之问应该是和陛下同辈的。那么辈分算起来,康之问确实是太子的叔叔。 “而我这堂叔与你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你们骨子里,都是相当心狠手辣的。” 沈夏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像是对于这评价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又或者说,他心里算是默认了这个评价。 “这样的人,我想我身边总得有一个的。而且你有点比康之问做得好,那就是能与方戟打好关系。” 太子与方戟之间的关系,看样子远比沈夏想象的要好呀。 “太子既如此看重方戟,为何不收到麾下为己所用呢?” “你不懂。方戟若是真想振兴赵家,便是会与我保持距离。另外两位皇子也是。因此这事情我很想,但是知道办不到。其实也不是办不到……但是吧,若真这么做了,容易适得其反。” 沈夏明白,太子的手段多着,真要方戟为他效力绝对是有法子的。但是这样只不过是暂时让方戟跟着自己罢了。 “那殿下,今晚叫方戟过来,不知是有何用意呢?” “你能猜到的。我就不给你提示了。今晚你不必出席,不过在这后面看着这一切便是。” 沈夏听后行了一礼。太子会客的地方便是与里屋有一帘之隔。显然太子是让他在背后听他们的对话。 就在这时,沈夏见到太子妃,也就是自己的师妹过来。这夫妻二人是面和心不和,此时太子妃行了一礼,这太子便是请她坐下。 那样子就像是彼此寒暄的两个陌生人罢了。 “爱妃倒是深得吾心呀。我本意是让方戟过来,爱妃这以做厨子的名义,倒是让我没想到。” “殿下不责怪妾身,那妾身就放心了。”太子妃笑了声,随即是对沈夏说道:“师兄此番前来,倒也不知会师妹一声。” 沈夏倒是不禁挠头,私底下还能与自家师妹打趣几句,但是太子在的话,便是不敢造次了。 “师兄,你此番倒不如先去书房等我,师妹我与太子有些私己话说完便去找你。” 沈夏看了眼太子,再看了眼师妹。便是离开了房间。虽然沈夏也明白,这两口子一定不是聊什么私己话。更像是私底下有什么东西需要“谈判”。 当然沈夏听自己师妹说过,与太子一起过日子绝不是因为什么“联姻”的约束…… …… “这是醉仙楼厨房里配好的备用锅具,就是防着锅具坏了耽误了生意。”绮萝此时便是带方戟看着库存。 听到方戟说今晚要去太子府当厨子时,绮萝是相当拒绝的。但是嘛,出乎她意料的,是小洛却是很支持方戟的所为。 当然,绮萝归结为是小洛对方戟的一种信任,这说不定也正是她所欠缺的。 “你真考虑清楚了?这太子可真不是什么善茬。” “不必担心,太子若真想害我,就不会挑这个时候了、”此时方戟拿起手中的新锅,倒是觉得比醉仙楼的要重一些,便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绮萝。 “别看我呀,你这人手劲大,这锅你肯定能抛得动。”绮萝却是笑道。“当然,除了这口锅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个女人确实是最了解他的呀……方戟感慨一声倒是转过身子看着绮萝。 其实吧,方戟和绮萝的关系是有一些奇怪的。这点两人心里都是感觉到了。 两人要是被问起是不是对方的知己,那肯定都是会同一时间摇头否认。 但是分明两人之间却是相当的有默契。 “对了,前日里遭的刺客,没把你吓到吧。”方戟此时是问了声。 “说没有你也不信。只是这些人这么歹毒,竟是想到直奔我和小洛而来。”绮萝说到这里却像是有些后怕。“那记得帮我谢谢尤田呀。” 方戟便是点头,但是看着绮萝一眼,但是当绮萝看着他的时候。却是收回了眼睛。 “你在看什么呢……”绮萝此时脸上的表情平淡,但是心里却是泛起一丝涟漪。 “该怎么说呢。我没亲自来救你和小洛,你倒也不生气。不过小洛倒是因为这事情狠狠骂了我一顿。” 方戟想起小洛刚才“颐指气使”的可爱样子,便是心里有些醉。 绮萝听了倒是点头,此时是眼带笑意看着方戟:“怎么,你也想我骂你一顿呀。” “想,但是实话实说你不会这么做。”方戟此时却也是打趣一句。 绮萝听了先是沉默一会儿,随即却是叹了口气:“其实吧,我知道你不来肯定有事。要么就是你知道事情呢有尤田在就能处理清楚了。因此综合情况来看,我都是没理由冲你发脾气才是。” 此时二人之间气氛是有些许尴尬,不过走着走着,是来到了绮萝商会工匠休息的地方。 此时方戟看到这批量生产的马蹄铁,倒是皱眉:“妞……不,会长。这马蹄铁呢,这么多就够了。再多的话我怕不好卖。” 绮萝此时白了方戟一眼,这家伙经常说她是掉进钱眼里了。现在看来还不是一样的爱钱嘛。 不过绮萝还是佩服方戟的想法。因为方戟的这个想法,是能让一只马的马掌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大大减少了马掌的磨损。因此是一个便民的好创意。 但是显然绮萝也看懂了,这马蹄铁对于打仗也是相当重要,因此方戟的担心正是这般。毕竟除了等到打仗,要不然这马蹄铁出于机密自然是不能卖的。 此时放在这边绮萝倒也不怕,毕竟这东西“闻所未闻”,真有人拿起显然也不好猜对这东西的真正用途。 “其实吧,这东西我也不准备卖,这些都是等能用了直接分派给各个分会的。” 方戟听了倒是一愣,倒是很少见这绮萝不想赚钱的。 当然方戟知道,这也正是绮萝聪明的地方,这妞吧,算是知道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 就拿这马蹄铁而言,事关重大。在首次用的时候算是能起到一定影响战局的作用。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这个心呢,是不是都有些飘到其他地方去了。”此时绮萝倒是幽幽说了一句,却是让方戟不禁停下脚步。 “没有……哪有的事……”方戟倒是有些心虚,但是回答的时候自然是“斩钉截铁”。 “哦?是不是真的,我觉得不能听你说的。毕竟你要是想骗人,那是能骗过所有人的。” 绮萝有时候倒是真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当然,这世上也没有这么好看的蛔虫就是了。 “说起来吧,你这家伙确实有些事情你自己都不明白。” 绮萝嘟囔了一句,方戟的听力自然是听得清楚,但是却不知绮萝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指的是什么?” “不懂就算了。才不告诉你呢。”绮萝心里补充了句:这家伙显然低估了他对姑娘的吸引力,但是这话要是说给他听,岂不是臭美还自大起来了。 “对了,前日里的刺客,虽然你没说,但我猜应该是节西府李家的人吧。” “倒是瞒不住你。” 方戟瞒着绮萝,自然是怕绮萝脾气上来找李家麻烦。毕竟绮萝虽然看起来很有理智,但是私底下方戟是知道绮萝的脾气不是很好的。 而且这妞心情不好就喜欢吃东西,得亏她吃肉长得是该长的地方,要不然这妞铁定是会胖许多的。 想到这里,方戟算是下意识偷偷看了眼绮萝。这妞今日里穿着的倒是西域服饰,比起大魏的服饰感觉“清凉”了些,也容易让人不禁多看两眼…… 此时绮萝带方戟来到熟悉的书房,便是坐在案席前,像是给方戟写什么东西。 与绮萝在一起,方戟有时候觉得这妞让他觉得有些恰意。那便是这妞忙自己的事不与他说话的时候。 其实绮萝真真的是最符合方戟审美的女子。身材绝好,脸蛋上是混血儿的感觉。而且可能因为其母亲是温婉的女子,这绮萝的气质也是很吸引他的地方。 但是看归看,真要说对绮萝有什么兴趣,方戟觉得还得就此打住。 除了她算是小洛的姐姐以外,主要是方戟真对这妞太了解了。 “此时绮萝写完,倒是轻微扬起,像是要晾干笔墨。但也在这时是看到方戟是看着她,随即是忙别过脸去。” 绮萝心里明白,这家伙总归也是男人…… “怎么,你真想看,姐姐我能不给你看嘛。”绮萝此时是调笑了一句。 方戟听了自然也是笑了声:“这不好吧,而且说实话。有时候看你倒像是有几分心动的样子。但是有时候嘛……” 听到方戟这么说,这绮萝倒是眯起眼睛,心里有些不服气。 此时算是玩心大起,便是对方戟伸手勾了勾:“怎么?你觉得我有时候怎样?” 方戟哪里不知道这绮萝是想捉弄他,虽然绮萝看起来确实比刚才诱人不少,但是嘛,这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分明是对自己相当的自信。 此时方戟过来,却是伸手,看样子是要去挑起绮萝的下巴,谁知这手竟是突然伸下去,拿起了案席上绮萝写的东西。 绮萝原本以为这家伙胆子肥了,脸都因此有些红,还轻咬着下巴。但谁知这家伙竟是真正的在逗她来着…… 没理会白了他一眼的绮萝,方戟看着绮萝刚刚写的,却是有些疑惑。 “二皇子的王妃请你去府上?” 这绮萝写的,分明是让下人要准备的礼物清单。这绮萝虽然有钱,但是商人身份就是低微。因此这去见一个王妃那都得是备着厚礼才能去。 事实上一般的应酬她还能推,但是像皇亲国戚这般的,绮萝压根就推不了。 当然,自打有七王爷和七王妃的关照,绮萝倒是省去了许多这样的麻烦事。 但是嘛,这二皇子那边还是要给脸面的。 “这二皇子晚上见你,而王妃却是晚上见我,倒是有些巧合来着。” 而方戟此时却是突然脸一黑:“还是晚上去?不行!不许去!” 此时方戟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勒令”绮萝,但也算是情急之下说出了心里话。 这绮萝原本听方戟这么一说话还以为方戟“翅膀硬了”,但是此时看方戟有些窘迫的样子,便是眼睛一转,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不让我去,是为什么呀?”此时绮萝眼里带着笑意,身子是有意凑前方戟那边。 “我与你说过,这太子喜欢男子的事吧。”方戟此时便是低声说了句。“这二皇子的王妃,是和太子相反,她喜欢女子……” 原来这家伙,是在担心她被占便宜呀……倒也能理解,只是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些呢…… 绮萝此时轻应了声,便是回答了方戟。但是心里却是藏不住喜悦,好几次都是差点开心笑出声。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问题你就解决掉问题 “义父,今晚两位皇子去太子府上,这事情……”陆洪知道这事情不是他们羽林军能管的,此时看袁骥的脸色,倒是想看他的这位义父有什么指示。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无可厚非。但是这本就是陛下的家事……”袁骥此时像是在修剪自家的盆栽,而突然一下子是剪掉了一支枯枝。“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这事情陛下一定知道,我们要做的就当做平常事去对待。” “是。” 陆洪清楚,这时他义父做事的原则。当然也是因为义父这几年思维的转变。原先的义父,那是一切为了陛下。至于现在看来,多了个前提:明哲保身…… 此时陆洪安排人手下去,却是见到了一个“老熟人”,不禁一愣:“云贯?你没走错地方吧。” 陆洪这调侃倒也没调侃错,毕竟这里是羽林军大营,离六扇门衙门虽说不远,但可没有走错的理由。 那么云贯来这里肯定是有理由的。 “没走错,自然是来找你的。”云贯脸上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毕竟他可不认为自己和这陆洪的关系有所改善。 陆洪了解这家伙的脾气,以前关系好的时候就是这种小孩心性。虽说现在成熟了许多,但是嘛,显然现在还在和他怄着气。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在赵朗死之后发生的变化吧…… “既然来了,不妨坐坐?”眼尖的陆洪倒是早就看见了云贯手里拎的是酒坛。“怎么,你这酒总不会不是给我的吧。” “便宜你了。”云贯嘟囔两句,倒是乖乖跟在了陆洪的后头。 此时云贯来到人家的地头,还要人陆洪给他亲自倒酒。陆洪虽然也一脸严肃,但心里却是想笑。 “说吧,方戟结婚你都不和我喝一杯,今儿个还自己带酒过来。虽然不情愿的样子,但是肯定是有事。” 云贯这时候却是叹了口气:“你觉得罗哥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了无音信。方戟不与我说,就连罗叔父也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可把我急死了。” 陆洪此时倒是端起酒碗自己喝了起来,这醉仙楼的酒确实不错,此时陆洪砸吧了一下嘴,却是看着云贯:“嗯?你想说的就这些?” 云贯此时瞪大了眼:“怎么?这还不够?我说姓陆的,罗哥以前怎么的也是你兄弟,你就这态度?你没有心!” 陆洪听了却是觉得好笑,觉得这云贯还真像娘们一般墨迹。 “你无非是想看我这里有没有罗槐的消息,倒是不必拐弯抹角了。” 陆洪却是笑了声,倒是不忘给自己满上。他本人也算是好酒之人,但是这和醉仙楼的酒倒是比较少能喝到。这一来他撂不下面子找方戟要。这二来嘛,这酒也不便宜。 那可不是,他陆洪是正直清廉之人,这清廉的人呢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此时这云贯带酒过来,那陆洪倒也不要脸的喝了起来。 “所以你真有?”云贯却是一喜,随即却是嘟囔一句。“那方兄弟可相当不厚道,就是知道也不与我说。” “那巧了。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此时陆洪又是偷喝了一碗,随即吧唧嘴笑道。 这云贯此时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是抱走了酒坛子:“敢情你这是来骗酒喝的是吧。” “是,也不是。”陆洪此时是打了个嗝,这三碗酒落肚,那称得上是过了回瘾。“方戟为何不告诉你,这你自己都比他明白。所以说,你真别多想。毕竟方戟不告诉你还正正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罗槐那小子现在安全着呢。” “怎么说?”云贵此时看陆洪这么说却是一愣。 陆洪虽然人看起来固执,但是这人并不笨。不然也不能做到羽林军佥事这个位子。因此云贯还是很在意陆洪的意见的。 “方戟和罗槐,那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虽然这两个人的做事手法不同,但是步调出奇的一致。因此方戟和罗槐二人是有些相似的。那就是他们都是很相信对方的能力。而方戟不与你说,除了不想让你担心然后误事以外。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相信罗槐能自己解决问题。” 云贯此时听了抓了抓头,显然这道理他现在懂了。但是奈何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其实吧云贯,除了罗槐的事,你也是时候考虑下自己的事了。”陆洪此时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你自己也明白。你自己非要插手的话,对这事情是有利还是有害。我想你死皮赖脸,亦或者像这次找我一般去找方戟,他也同样会告诉你。但是呢,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认为自己不行。” 陆洪的话说得很直接,倒像是硬生生给了云贯一巴掌。而这巴掌倒是让云贯吃得完全没脾气,毕竟是正正的打在了他的心坎上。 陆洪此时看云贯的样子,原以为这家伙是受了打击。但是谁曾想,这货既然一饮而尽,硬生生又是拉着他坐下。 这点倒是让陆洪没想到。 其实说起来,他知道云贯的态度,知道云贯的脾气,却是不了解现在的云贯和以往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我确实得好好改改。但是吧,你还是得跟我说说,你们知道了些什么才是。” 得了,这家伙最近确实开窍了。陆洪此时却是知道,这家伙是真真的比他还懂了。 这是准备一憨憨到底的态度。 “照这来看,方戟不是什么都没告诉你。而是相反……” 陆洪此时明白过来,是他小看了方戟。这方戟是把罗槐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云贯…… 那么方戟这么做,正正说明了方戟就是聪明人。他看出了云贯的潜力,以及知道云贯的家底厚,肯定能帮上忙…… 此时陆洪大笑一声,随即便是有些无奈的摇头:“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说,但是同样的,你得告诉我方戟查到了什么。” 陆洪明白,方戟告诉云贯消息,就不怕云贯告诉其他人。换言之这消息他也是能从云贯那里打探到的。 而且,这些消息他可以当成是方戟有意放给他的。 此时云贯露出笑容,这笑容是憨厚中带着一丝不属于云贯该有的狡黠:“那么,你们羽林军最近查水路的情况,能不能告诉我。” …… 天色近黄昏 方戟此时带着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帮手,算是帮忙负责拿他应该带的东西。 小的不用说,除了他那小徒弟牛生以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至于这个大的,其实也不是很大,便是一旁有些不情愿的尤田。 “少爷,这几日都不着家的干活,我家娘子可有意见了哈。这明日里我觉得得让你亲自和她解释。” 方戟不禁摇头,他还是这么的怕老婆。 尤田的媳妇在方戟刚认识尤田的时候已经大着肚子了,方戟估计着,再有个小两月,这尤田的孩子也应该要生了。 这要是上一世,他觉得尤田这样的人很危险。老婆要生了,准爸爸之类的,无疑是有名的死亡fg。 “尤大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怕老婆的人。”牛生却是笑着捂嘴。“你看我师傅,女人多还都不怕,真乃大丈夫也。” 方戟和尤田面面相觑,都是同一时间给牛生的脑瓜子来了一记暴栗。 这牛生自然是吃痛捂头。毕竟这牛生一下子得罪了他两个大哥,倒是真真的嘲讽拉满。 “其实我也不想找你,关键是这手底下懂得随机应变的人太少了。” 方戟也是有些无奈。 原本她以为柴和算一个,谁知这柴和反手就给他弄了个骚操作,是把伶花姬给那个了…… 他这做大的自然是无奈。 其实算起来他觉得白狼也很聪明,但是白狼是他师兄,而且白狼可是三皇子要拿下的人,这时候露头显然不好。 思来想去,方戟晚上能带的也只有“老班底”了。 方戟他们算是从太子府的后门进的。方戟穿着平时在醉仙楼的大厨服饰,尤田扛着大锅,牛生背着几把菜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三人站在一起倒真像是伙头军。 而给三人引路开门的言馨,见到这三人的样子,自然是抿嘴偷笑一声。 “来吧,我先带你们去厨房。等下太子和太子妃是要见你们。”这言馨说罢,算是上前帮方戟整了整衣服,便是给三人带路。 牛生此时看了下,眨巴了一眼:“你看,我也没说错吧。师傅的女人就是多。” 方戟和尤田又是望着牛生,这牛生才捂住嘴,当做没事发生。毕竟牛生还不明白,有时候就是因为说了实话才会被人打。 天色虽然已近黄昏,但是方戟知道,这做菜倒是不用这么急,提前处理配菜便行。 这太子府里暗哨都是多了几个,显然今晚之事就是不用太子分说也足以让全部人觉得紧张。 这路上就是让方戟遇到了熟人,是那老男人男扮女装的阴魔。而果不其然,这阴魔见到方戟三人都是舔抵着舌头,还不忘冲方戟抛媚眼。 这换做以往方戟只觉得恶心,不过现在他倒是觉得还好。 “阴魔姑娘。”方戟很懂,知道这阴魔喜欢别人把他当女人,便是笑着打招呼。 这时候牛生自然是是被这阴魔的样子吓到了,而听方戟这么称呼也觉得惊奇。但是这时候的牛生嘴倒是没这么欠了。 毕竟自己师傅都看起来很恭敬的样子,那这人显然实力是相当出众的…… 至于言馨也是向阴魔打招呼,阴魔看起来与言馨相当熟悉,便是二人叽叽喳喳聊了一顿。 方戟耳尖,听到的竟都是女子间的话题。但随即阴魔走之前是也不忘与方戟聊了几句,走之前也不忘抛个媚眼。 看到方戟如释重负,这言馨也是抿嘴笑了声:“其实阴魔这人呢,只要你认可他的身份,那就什么都好说话。” 方戟也是挤出笑容点头。不过他个人倒是看过这阴魔杀人的场面,那用舌头插进人太阳穴和脑门的样子,那可相当的印象深刻。 “刚才那个人,就是太子手下最强的阴阳二魔之一?倒是让人没想到。”尤田知道的多,这太子手下的高手,自然是没见过也听过的。 “那他有师傅厉害吗?” “这我还真打不过他。”方戟倒是老实承认。这种事情上没理由打肿脸充胖子。毕竟他个人也知道,别说是阴阳二魔联手能与大宗师过过招,就是单个阴魔,也不是他能打得过的。 言馨知道方戟有个小徒弟,现在看来便是这个牛生了。 此时来到厨房,方戟三人放下东西。这厨房里的厨子倒是没给三人好脸色看。 可不是,这原本是他们的差事,但是方戟他们一来,就等于说他们无能一般。 而且,他们这些人不懂这么多。自然是怕方戟做菜做好了,让他们都统统失业了。 “少爷,这些人倒是对你很有敌意呀。”尤田一旁说了句。 “随便他们。只要他们不捣乱就行了。你等下去套个话。” “怎么又是我?”尤田自然是有些无奈。 方戟带尤田过来,自然是看中了尤田那“自来熟”的功力。 “等下你问话的时候,重点是问太子妃的事。记住了。”方戟便是低声强调了一句。 “太子妃?”尤田听了却是疑惑。 “没错,你就问太子妃的生活习惯,又或者太子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方戟便是说了自己的要求。 “这不好问吧。” “好问的话那我还需要带上你?有问题,你就解决问题!” 好家伙,这少爷是真真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当然尤田也知道,这事情他确实能办到。 这事情上方戟倒是像一些领导一般,一张口是让手底下的人忙上忙下。 此时牛生听了二人的对话正想偷笑,却是被眼尖的尤田一把拎住:“那少爷,我得带上牛生一起。这小孩子嘛,不惹人注意,让人放松警惕。” “去吧去吧。别弄死了就行。” 牛生也是瞪大了眼,这怎么又关他事了?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师傅更加无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太子妃的真相 “方戟见过太子,太子妃。” 此时的方戟看着这两口子,眼神倒是有些复杂。 最近从柴和口中知道了一件事,那是从伶花姬口中知道的事。算是了解到了这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奇怪关系…… 而方戟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今天请你来,就是做好菜便是。至于二皇子与三皇子那边,你可以选择旁听,也可以偷听,都好说。” 方戟看太子脸色虽然还是很差,但是想来受了这么重的伤能够半月时间好成这般,这沈夏的调理作用是少不了的。 至于太子妃倒是不做声,看着方戟倒也是点头:“上次你来我没怎么看清,今日来看,倒也是个英俊儿郎。” 方戟听太子妃这话有些莫名,就像是太子妃对自己有意思一般。当然,方戟知道自己会错意,尤其是还知道了太子妃的事…… “其实方戟这次前来,除了应太子殿下的邀请以外,还有事想请教太子与太子妃。” “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想私底下分别请教我二人。”太子倒是聪明,一下就猜出了方戟的意图。 方戟这边分别有只能对其中一人说的话。 此时太子妃听了,倒是一笑,主动起身,便是退出房门:“既如此,方戟你等会儿到那庭院找我。” 方戟行了一礼,此时房中的太子也是挥手,示意服侍的太监与侍女退下。这房中又是只剩下方戟与太子二人。 “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既如此,方戟便直言了。”方戟此时是看着太子。“太子殿下,今晚的行动,是做给陛下看的?” “我时常与人说你是个聪明人。就算不是,至少你是最懂我所思所想的。” 方戟听着这话有些别扭,毕竟想到太子的“取向问题”,这话倒是有几分暧昧的意思。 不过太子的话显而易见,那就是他猜对了。 “没错,这是给我那父皇看的。”太子此时却是笑道。“这次的假和睦,就是用来迷惑他的。” 这太子说得这么直接,倒是让方戟没想到。 “我那三弟既然要做蠢事,那我这做兄长的,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毕竟这三皇子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现在已经被太子拿捏的死死的。 毕竟这三皇子最大的倚仗徐罡,都是太子的人。哪怕徐罡也有目的,但没到撕破脸皮之时,他确确实实是太子的人。 至于三皇子这都能上当,那分明就是徐罡的“演技”太好了。 “方戟,其实你觉得,我想不想当这个皇帝呢?” 方戟听了太子这么说,此时却是与太子四目相对,算是想看看说这话的太子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太子的样子不像是困惑,在方戟看来更像是发牢骚。 “真要方戟说这事?”方戟此时便是反问了声。 “说吧说吧,今日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太子却是笑着摆手。 “原本我想说,太子其实是身不由己,毕竟这生在帝王之家,这位子本身就是一个坎。没迈过去的话整个人就会直接被唯一的胜者踹入低谷,基本再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但是现在方戟看来,太子是想当。而且太子是想改变些什么。所以这皇位太子不是被迫去争,是分明很迫切的想去争。” 方戟开始嗅到了苗子。这太子殿下虽然“取向”成为洛城里许多人的笑柄。但是方戟更清楚,这太子的“取向”与他个人的抱负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太子此时却是问了声,言语间有些激动。这倒是让方戟觉得,这现在的太子与以往看不懂的太子倒不像是一个人。 当然方戟知道,本质上的太子,其实内心里可能多了一份“细腻”,那一般是女子才有的。但是显然,太子身上也有。 “说不好。而且方戟的看法,真有这么重要吗?” “相当重要。”这太子竟是立马回答了方戟这个问题。 这太子整个人都让方戟觉得太子是看上了他,但是从言行态度来看又不像是。 不过太子这么看重方戟的想法,方戟便也是正面回答道:“三成可能。” “只有三成?”太子对于方戟的话与其说是不敢相信,倒不如说是心里接受了方戟这个答案,对自己有了几分不自信。 方戟此时却是解释道:“最近陛下就是在坐山观虎斗。而且看陛下的态度,难保会有后招。因此总得来说,我只能给太子三成的可能。” 是的,这越是临近中秋,就连方戟都开始紧张起来。但是分明皇帝是有几分不在乎的样子。 至少,皇帝除了派方戟那老师弟韦太监行动,便是再没有后续的行动。 方戟觉得,这皇帝才是真真的能忍。甚至方戟怀疑皇帝私底下已经“磨好了刀”。 “既如此,三成就三成吧。那今晚你……” “今晚方戟是主厨,自然是要入席的。” 太子听了便是点头,随即却是笑着摆手:“既如此,下去吧。就是你这找太子妃的事真的不打算与我说说。” 方戟此时是笑着摇头:“这事我直接与太子妃说,太子妃跟不跟殿下说,就不是方戟的事了。” “你这家伙,吊足了胃口却又说与你无关。”太子说罢,便是侧躺在席子上:“下去吧。我困了,且先歇息一会儿。” 方戟听了便是行了一礼,而后便也离开了房门,随即是直奔与太子妃约好的地方过去。 而此时,太子妃倒是有先见之明,这四周竟是连守卫都不见一个。显然是知道方戟的话不能被外人给听到。 当然,这太子妃并非是独自一人,分明旁边还带着言馨。 此时言馨见到方戟过来,却是使了下眼色,分明是对方戟说今日的太子妃有些不对劲。 方戟此时算是对言馨轻微点头,也是示意言馨放心的意思。 “我知道方戟你喜欢酒,但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嘛,倒是喜欢这香气四溢的花茶多一些。还望海涵。” 太子妃是药王的徒弟,这手花茶倒是冲泡得让方戟觉得香气四溢。 此时方戟端起太子妃那玉手递来的茶碗,轻抿一口便已感觉沁入心扉。 这太子妃虽然容貌方面比不上方戟这一世见过的一系列顶尖美人,但此时再看,分明是有种独特的气质在的。 此时颇有“拿人手短”的意思,方戟倒是没有出声,只等太子妃先行开口。 “怎么?你不是有话与我说吗?”太子妃此时却是笑看着方戟。 而方戟下意识看了眼言馨。言馨自然一眼就明白了方戟的意思,就要退下。但是却是被太子妃伸手拉住。 “言馨你留下听着吧。”太子妃此时看着言馨再看看对面坐着的方戟,却是抿嘴笑了声。“你二人的事,可要我来帮忙做个主?比如让方戟娶你作平妻?” 言馨听了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不明白为何太子妃懂得如此之多。言馨只能将其怪责给太子妃的师兄沈夏了。毕竟在她想来也只可能是沈夏提了一嘴这事。 “那么方戟,你就直说吧。就是言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需要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咯。” 方戟此时倒是看了眼言馨,二人四目相望,倒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时方戟干咳一声,便是又看着太子妃:“方戟近日里知道了一件事,是一个女子与我说的。 这个女人呢,有几件风流韵事,但同时也有一门绝学。那就是能让男人有重振雄风的法子。” 方戟说到这里是看着太子妃。 这太子妃虽然有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从容,但是听到方戟提到这里这原本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是消失不见了。 显然方戟这一下是踩雷了,而且是很准确的踩对那种…… 言馨自然不懂方戟说些什么,但是随即方戟的话却是让言馨突然觉得事情愈发的不对劲了…… “这人呢,便是被一名女子抓到了把柄,因此女子私底下便是让这人教起秘术。 这法子我听说了,不只是重振雄风,还能提高成功怀孕的可能。那么太子妃,你学了这法子,莫不是对太子也用了一番?” 此时言馨听了这话,自然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子妃。当然这嘴唇微张的样子是颇有些让人觉得爱怜便是了。 那么方戟的话简直就是把言馨脑中的事生生给颠覆了一遍。也就是说这孩子,确实就是太子的孩子,只是太子认为不是自己的…… 此时的言馨听了这话,真是站着像煎熬。 可不是嘛,起初听太子的话语,说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么便是认为太子妃的孩子可能是野种。 但是现在却又从方戟那边得知到了真相,换言之这是太子的误会? 当然此时言馨还是看着方戟与太子妃。毕竟此时太子妃还没承认,这事说不定也还只是方戟的猜测。 此时太子妃沉默了一会儿,便是笑而不语:“那方戟,你说的这法子是怎样的呢?” “听说是要施针。”方戟便是答道。 “那这施针,太子吃痛,岂有不知之理呢?”太子妃此时却是笑道。 “不。这对于药王的徒弟而言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需要在太子的有顽疾之时偷偷多施几针便可以了。”方戟此时却是摇头。“现在整件事情,太子妃不告诉太子殿下,分明是纯粹的想让太子会错意。那么这当中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太子妃你应该也想清楚了。” 太子妃听到这里,倒是看着方戟:“如若真像你所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方戟此时听了却是皱起眉头,他知道整件事的过程。但是太子妃为何这么做。说实话他猜不出来。这一来他不是女人。二来他对太子妃而且其实知之甚少,观察也甚少。 但就在这时,一旁的言馨却是突然开口了:“太子妃的心情,言馨应该是明白的。太子妃知道太子对她压根就没兴趣,甚至于宁愿对男人……这对于女人而言,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言馨这话倒是相当直接:“那么太子妃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太子多关心你一番罢了。” 此时方戟听了言馨的回答,不知为何,却是觉得言馨话中有话。有的话就像是对他说的一般。 可不是嘛,方戟可没忘记。这言馨便是主动倒追自己的人。于是乎言行举止对他有些明显但又不让人反感的暗示,便是言馨耍的小聪明了。 而此时言馨的话,显然是戳中了太子妃的心坎。便是笑着摇头:“现在这般,我想很难与太子解释清楚这件事了吧……而且这并非太子的本意。太子也不喜欢皇儿吧……” 太子妃虽然话中多有抱怨,但是倒没哭丧着脸。相反这样貌间还带着一丝调皮的样子。 方戟其实算是有些明白太子妃的所为了、 她做了太子妃便是一辈子的事,换言之不管太子是怎样的人,她都必须忍耐。 如今做出这事,也只是希望太子对她多几分关心。哪怕是恼羞成怒呵责她,也是她乐于见到的。 但是就连方戟这极少来的人也看到了。这二人说是相敬如宾,但其实话语间多有冷漠。 太子确实是不在意,而这太子妃也是赌气不在意…… 方戟虽然知道这两口子可能会很难搞,但是现在看来。情况甚至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方戟,这事你既然知道了。能不能帮我保密呢?” 这时候方戟却是和言馨面面相觑了。 说实话,方戟并不想隐瞒。毕竟这两个大人的任性,没道理让孩子来买单。 也就是说,这孩子是有权得到属于太子的父爱。 当然,太子能不能真的因此对孩子有所改观,这点方戟就不敢保证了。 至于言馨,见到方戟为难,便是知道这事情看起来再简单不过……但是归根结底,还得是太子的家事。 一边是太子妃的尊严,另一边却是态度不明的太子。属实让方戟有些烦躁。 但也因为如此。方戟至少知道了一点。 太子因为这个孩子,胜算确实是有了他刚刚所说的“三成”。 也仅仅只有三成。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说多错多 “赵将军,耽搁你一些时间了。” 婉儿此时骑着马,倒是没想到那林琼竟是敢当街拦马。一旁陪护的穆襄穆二娘就是要拔剑,但见婉儿扬起手,便也是收手。 此时赵婉自然是去太子府的路上,而这个时候林琼突然出现拦人,婉儿自然是有些奇怪。 林琼她知道看似是三皇子的手下,但其实他听命的是徐罡。甚至于他称呼徐罡为先生。也就是说,这人应该是徐罡的学生…… 但是徐罡分明不会武功,婉儿也不知这徐罡是教他什么。 这林琼拦她的地方很微妙,倒是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菜农小贩。见到这场面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这当中应该是有羽林军的人,此时甚至可能已经去知会附近的同伙了。 “你这拦我,是有人想与我说什么?”婉儿意有所指,以为是徐罡有话带给她。 “借一步说话。”林琼做出请的姿势,婉儿便是下马。而穆襄倒是相当警惕,此时看着婉儿,便是摇了下头。 婉儿示意穆襄放心,便是上前。 虽然林琼的武功不错,但是看其手上还包扎着伤口,那正是方戟打伤的。 “像,真像。”婉儿此时靠前,这林琼却是不禁感慨一声。 当然婉儿听了自然是皱眉,不知这林琼说的意思。 此时林琼倒不像是传信,反倒是拿出一涨像是手帕一般的丝状物。 婉儿疑惑的看着林琼,随即看到这手帕时,眼睛却是难以置信。 “你这东西从何而来?” “赵将军,再次介绍一下,在下叫林琼。你听到我的姓,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林……” 婉儿对这个姓自然是相当熟悉的。但这天底下姓林的人很多,婉儿自然是没在意。但是此时林琼有意提起,她知道自然是有深意的。 要知道,当初她与方戟见面时,便是以林婉自称。之所以用这姓,是因为这林姓是她母亲的姓氏…… “你认识我母亲?!” “这手帕就是信物,我想我不用回答你也知道了答案。”林琼此时淡淡的说了句。“当年的那个林家,我是唯一的后人。” 此时的婉儿看着林琼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否在说谎。但是此时看他的眼睛,倒像是实话。 但是,这让婉儿现在思绪有些乱。如若他真的是母亲那一家族唯一的后人,那么他为何会与徐罡……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琼此时却是笑着摇头。“不过不知道也好。毕竟你也不是林家人,这事情与你的关系,大概也很小吧。” 听林琼这么说,婉儿倒是没有出声。婉儿知道当年母亲的娘家遭遇了灭顶之灾,也对此很想知道当年的事。但是,与方戟一起让她养成了好习惯。那就是不盲信。 至少听到一个重要讯息的时候,要给自己一个独立思考的时间。 “如若你不准备与我说,今日又为何在这里与我相认?”婉儿此时自然是抛出了这个疑问。“你既然是徐罡的人,那今日里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徐罡的意思?” 婉儿此时表现的相当冷静,算是与林琼对视。而林琼分明是一笑:“这次,是来与你打个招呼。我们这些人带着仇恨回到这里,回到洛城。债太多了,皇帝迟早要还的,就看谁能收到这笔债了。” 婉儿听到这声“我们这些人”,明显一愣。林琼这话说得很明显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此时林琼说罢,便是离去。 而婉儿看着他,倒也没想去拦。而穆襄此时也上前,看着林琼离去的方向,是看婉儿有什么指示。 “二嫂,让他去吧。这人现在拿了也处置不了。”婉儿此时看着刚刚林琼给的手帕,便是收起。 既然婉儿都这么说了,穆襄便没去追。不过看着那离去的林琼以及想到婉儿刚才收起的手帕,穆襄心里也算是在打鼓。 毕竟这个手帕穆襄见到过,婉儿分明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 “师傅说过,高手过招,抓住破绽的一方往往能打得对方溃不成军。哪怕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瞎说。”此时尤田听了牛生说的话,却是皱眉。“你小子武功只够翻个墙,懂什么。” “这又不是指的武功,而是指的……指的千术!”牛生此时却是反驳道。 “千术?”尤田似乎挺方戟说起过几次,但是没留心听,以为是方戟的独门武功之类的。 “和你说了也不会懂。有机会给尤大哥你展示一波。”牛生此时倒是显得相当自豪,看样子就像是真真的掌握了什么厉害的技术一般。 当然尤田权当牛生是小鬼头,哪怕人机灵也是一样。毕竟他能想象到牛生以后也是和他家少爷一般的滑头。但此时怎么的也只是个小鬼罢了。 刚才尤田和原先厨房的厨师交流了一番。虽然这些厨子都对他们抱有敌意。但是嘛大家都是出来混生活,应该没有人会对银子抱有敌意吧。 尤田倒是出手阔绰,毕竟这也是最省事的方法。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些钱有方戟兜底,他花起来自然是一点都不心疼。 听其他的小厨子的话几乎都是没有营养的话题,但此时听了那主厨说的话,没等尤田说什么。这牛生都是突然一惊。 这主厨虽然价钱花的最多,但是他的情报也确实最有用。而且正好是关于太子妃的事情。 说是这太子妃前段时间都是给太子弄了个奇怪的食谱。一个每日里放在蒸笼里的炖盅。 虽然闻着香,但是没人敢去尝尝,甚至打开都不敢。 这炖盅每日里由太子妃最亲近的侍女送来,到点也是由这侍女亲自来取。 这点一听自然是觉得可疑。 当然意味着什么,尤田与牛生却是不清楚。 “你刚才说有香味,那是什么味道?”此时牛生是突然问了声。 这厨子倒也看在钱银的面子上如实回答:“说不上。你说我好歹也是名满洛城的大厨,这味道我以前是真的没闻过。” 这厨子看来也耿直,不知道便是不知道。 “硬要说的话,像是药草味。” 于是乎,从听了厨子的话到现在,尤田和牛生也都在思考,这东西会是什么。 不过尤田只是在想,这牛生倒是给了好几个答案了。不过尤田听了倒也没回答,毕竟这牛生虽然脑子转得快,但是猜东西明显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光听厨子的形容,这自然是不好猜,甚至于这炖盅是不是吃的都不好说。 此时二人倒也没说什么,倒是趁着这点时间,帮方戟备菜。只等到方戟回来,才又重新说起这件事。 “炖盅?”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联想到他刚才向太子妃求证的事。还是让方戟有些疑惑。 如若说太子妃是靠那伶花姬教的秘术才有了太子的孩子,那么现在这炖盅又是做什么用的? 太子妃显然是药王的徒弟,这伶花姬的家传绝学都能学得这么快。说不定这炖盅也是从哪里学来的。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只是这太子妃既然有了太子的孩子,这日子也过得还算安定,又是想搞出什么事? 方戟可没忘记,这一系列的事都很可能与药王有关。当中人除了太子妃可还包括了沈夏,莫流和莫小曼这对父女。再有可能是药王以前的好友。 结合情况来看,方戟认为这徐罡应该是与药王有关系的。然后甚至延伸到槐哥儿以往提到的那位大贤谷裕上。 而这当中的关系方戟尚未理清,围绕着中秋进展的一场刺杀牵涉出这么多事,显然是让方戟有些头疼的。 以往还有槐哥儿与他分担一番,只不过现在槐哥儿在幽灵谷也是自身难保,两人现在也有些各自为战的意思。 “先不管这些,准备做菜吧。尤田,你这好男人该帮帮忙才是。” “少爷,你说笑了。我在家那就是爷,十指不沾阳春水!这还不得是娘们干的活。”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尤田这波aoe可是连他都伤到了。 而且这尤田吧,分明就是妻管严,这在家是爷?别说他了,牛生都不信。 “我说尤大哥,我听蔡大哥说起过,你有句至理名言。”牛生此时却是说道。 尤田显然意识到不是什么好话,倒是没接话茬。但是方戟显然明白,便是问牛生是什么。 “尤大哥说这女人好对付。只要提起胸膛,目光如炬,在她们发怒的时候哐当跪下,没有搞不定的。” 尤田听了脸色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之所以这般,是因为这话他确实说过。虽然是那时候喝醉了说的。 方戟自然是笑而不语,用很牛的语气说出怂到骨子里的话,也就只要尤田了。 “这里就交给我和尤田就行了。牛生,府上到处转转。”方戟对于自己这徒弟还是相当宠溺的。“ “得嘞。”牛生听到这好事,自然是一喜。 “不过要注意了。太子府有的地方好比龙潭虎穴,你也不想遇到的吧。像刚才那阴魔一样的人。” 牛生听到方戟这话确实不觉打了个哆嗦。那阴魔可不就是长得相当的让人觉得恶心嘛……而且他还喜欢男人…… 此时牛生出了厨房,倒是环顾四周。此时看见一旁正在给府里的丫鬟安排事务的言馨,倒是主动靠前。 待言馨说完事,回过身,却是见到这人小鬼大的牛生。 言馨知道牛生是方戟的徒弟,便是颇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意思:“你不去帮你师傅的忙,出来做什么?” “嗨,姐姐,这太子府没来过,我这出来就是见见世面。”牛生此时笑了声,这笑容倒是显得有些鸡贼:“不对,你与我师傅的关系,我该提前改口叫声师母才是。” 牛生现在很懂了,与他师傅走得近的女子,那叫师母肯定是一叫一个准。 果不其然,这言馨与其他寻常女子不同。这其他女子听了倒是会脸红,这言馨听了反而是喜不自胜。 “你这嘴倒是乖巧。就是你师傅可不这么想。”言馨说罢便是要带牛生去其他地方。“想不想吃些太子才能吃的糕点?” 这牛生显然还是小孩心性,听到这有好吃的自然是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于是乎跟在言馨后头,是来到一处有许多侍女出入的地方。 牛生倒是看到这出入的侍女都端着糕点,便是知道这太子府就是不一般,这好吃的都有专门的地方放的。 而言馨的身份更像是府上的女管家,这进出自然是自由的。当然后面跟着一个小跟屁虫倒是让一些侍女觉得奇怪。 此时言馨是拿出一块包好的糕点,而后是递给了牛生。 “师母,你在这太子府算是很有地位的吧。” “这人多嘴杂,还是叫姐姐好~”言馨此时倒也立马让牛生改口。可不是,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可是麻烦事。 “这府上的事,太子妃喜欢交给我去做。倒不是你说的有什么地位?”言馨却是笑道。 她这女官虽然有品阶,但是嘛实际这品阶就是月钱多些。其他场合并没有什么用。 “哦?原来是太子妃很重用你……”此时吃着甜食的牛生小眼珠子一转,随即像是漫不经心说出一句话:“那刚才厨子说的太子妃那炖盅,姐姐应该也吃过吧?” “炖盅?什么炖盅?”言馨此时听了却是有些疑惑。 “说是太子妃常常派人拿去厨房的炖盅,听说是香气扑鼻呢。”牛生这个自然是学的方戟,漫不经心说出看似很重要的话,以此达到诱导的作用。 当然,这用在师母身上牛生心里也觉得不厚道。这要是让自己师傅知道也肯定要骂他几句了。 但是牛生倒也想试试,至少这炖盅的事就连师傅都很是在意。 而言馨听到这里却是喃喃了一句:“难道说……” 看言馨的脸色,牛生便是知道自己应该是赌对了。 “你这话是听厨子说的?”言馨此时又是低声问了牛生。 “嗯。厨子说里面的该是什么好补品才是。” 牛生此时瞥了眼,见到言馨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心里又不禁有些嘀咕。怕自己这事情上是不是说多错多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甘情愿的弃子 “先生,今晚方戟人在太子府,那行动是否……” 此时在徐罡跟前的竟是有三人,这三人无不都是穿着黑衣。至于徐罡,看着眼前三个自己的学生,脸上的醉意虽有,但看样子还算清醒。 而徐罡此时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起身,在一个灵牌前上了香。灵牌上的名字分明是琪雅。 “方戟连我们想做什么都可能不知道,做多,错多。”徐罡此时是淡淡的说道。 “可是先生,这任由方戟如此,我们岂不是要放弃三皇子和幽灵谷……”此时一声女声传来,正是当中的一个黑衣人。 三个黑衣人是二男一女,这当中的一个女子倒是显得有几分英姿的样子。 “放就放吧。中秋过后,这两个对我们也没什么用了。记住,不论什么时候,保守住我们的秘密是最重要的。为此,那些个外人弃了便是弃了。” 听了徐罡的话,三个黑衣人先是沉默。有二人则是应了声:“是”,但其中那个头较高的男子却是默不作声,看样子像是不太同意徐罡的意见。 “老鳌头,你好像不同意?” “先生,学生就是不同意。毕竟这幽灵谷可以说是我们架构的心血……” 徐罡听了这里却是摇头。他这些学生里也就这老鳌头最为固执。当然这老鳌头也确实有些本事。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做事也算是有自己想法的一个人。 但是吧,眼界不够宽。 “这幽灵谷几日间必定会失控,要来作甚?”徐罡却是摇头。“我想你们都不知道,蝎王很可能活不过这两天。” 这消息自然是让徐罡三个学生为之一惊。要知道他们掌控幽灵谷的关键可就是蝎王。 但是徐罡却说蝎王会死…… “本就命不久矣,上次见面我们都说好了,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再见就是来世了。”徐罡说到这里虽是语气平淡,但显然感情上还是有些许复杂。“终究蝎王还是早我一步去借她了。” 那老鳌头听到这个消息,倒也不做声了。毕竟蝎王一死,这幽灵谷的局势确实变得不可控制了。 “今晚虽然不为难方戟。但是吧,还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毕竟是为了我们未尽之事……” …… “殿下……”那阳魔见到太子倒是行礼,语气倒是显得粗犷。毕竟阳魔原本算是女儿身,为了凸显自己男儿的性格,说话自然都是压着嗓子。 “嗯?不是让你去看着徐罡吗?”太子此时见到阳魔,倒不是吃惊。只是觉得这阳魔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算是好事。 阳魔此时脸一沉,便是说道:“属下无能。被徐罡的人给拦下,徐罡此时不知所终。连他的住所也不见其人……” 阳魔想起刚刚拦他的三个黑衣人,分明是两个一品武者与一个二品武者。 而这三人只是用暗器阻止他的去路,而且也是顺势便溜走,不给他继续追击的机会。 “你都能跟丢,那看样子徐罡藏的人还挺深的。”太子此时也是笑了声。“以前与徐罡下过棋,这个人从来都不懂得谦让。而且每一步都相当的稳,都是冲着赢去的。该弃的子从不含糊。” 此时太子与他讲起下棋的事,这阳魔此时低头听着,但是有些不明就里。 “太子的意思……是这徐罡攻于心计?” “这当然,我当时看中徐罡,就是因为他这点。”太子说罢,竟是起了兴致,翻出了他书架上的棋盘和棋子。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样的徐罡,却像是有一批人甘愿成为他棋子为他卖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阳魔此时听了太子的话,像是懂了,又有些不懂:“莫不是与我们这些府上的死士一般。为了太子的大业,我等也愿意赴汤蹈火。” “行了,知道你忠心耿耿了。”太子说到这里又是摇头,显得有些无奈。“今晚徐罡应该不会来了,又或者徐罡已经想好了怎么脱身了……” “那太子,需不需要我们做事……他的义女言馨可还在太子府上。” 阳魔这话倒是让太子忍不住拿起一枚棋子扔他。而阳魔分明能轻易接下,却任由其砸在自己的身体上。不过显然太子这下子也没用力,对于阳魔这习武之人而言仅仅像是挠痒一般。 “总之,言馨你千万不能碰,该做什么便还是做。对她和以往一般便可以了。” “是……”阳魔此时领命,心里却是在打鼓。 他可知道太子喜欢的是男子,莫不是这言馨的美貌足以让太子回心转意? 显然阳魔都不这么认为……那么这太子这么做却又是为何? “你刚刚是被那徐罡的人给弄得不高兴了是吧。” “若是我娘子在旁,这三人必定插翅难飞!”阳魔此时自然是满肚子怒火。这徐罡的三个属下溜得倒是比耗子还快。 “我给你个机会,今晚再让你会会他们。这次可别让我失望了。”太子此时是笑道。 “殿下知道这些人在哪?!”这阳魔听到这里自然是有些激动。 虽然阳魔修炼邪门歪道才变成这般男不男女不女。但是嘛,习武之人骨子里还是想找回场子的。 “如若这般,今晚我带我家娘子前去,这洛城里除了皇宫那二人,便是再无敌手!” 阳魔自然是相当自信,要知道他与阴魔的功夫虽然已经多年未曾精进,一直在一品武者的境界未进一步。但是二人的默契显然是更上一层楼。就是遇到宗师武者,也能掰掰手腕。 “人在哪里不知道,不过今晚他们可能会去我那三弟的府上。” “可能……”阳魔没想到太子都说得如此保留。 “去去也无妨,真有人便是交手。当然,今晚鱼龙混杂,你说的皇宫那两位可能也会去一个。” 阳魔听到这里却是一惊,随即这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不住。若不是太子在跟前,这阳魔就想豪迈的大笑几声。阳魔虽然不知太子是如何得知。但若是真的,无异于是一种乐趣。 毕竟对于他与阴魔而言,这与高手的过招才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要误会,他们交手自然都是下死手的。大有要么打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打死的想法。 “既如此,属下现在就带上娘子动身去三皇子府。”这阳魔走之前下意识看了眼太子的屏风之后。 以阳魔的功力,哪里不知道这太子的房里除了他与太子,是还有一个人。 当然,阳魔并不会去揭穿。毕竟这太子没跟他说,显然是不想他知道。这个时候装傻才是最正确的。 待阳魔离开,那屏风后的人才露脸。分明是沈夏。 “阳魔没拆穿我在,看样子对太子殿下是相当的忠心呀。”沈夏也知道自己的本事。 这躲起来骗骗寻常人还行,对于高手显然像是玩笑一般。 “先不说阳魔的事。沈夏,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太子此时见到沈夏出来倒是很高兴。不外乎他喜欢与聪明人交谈。而这个人最好年纪也不要太大,不然也让他觉得不适应。而沈夏算是一个。至于最佳人选,太子始终心仪的是方戟。 “太子说的消息,应该是来自于太子的暗哨。若是这暗哨连阳魔都不知晓,那么这无异于是一根细小的针。”沈夏此时倒是做出拿银针的手势:“这针呢既能医人,也能杀人。” 就沈夏而言,他接触过的师傅与师叔便是两个极端。师傅与师叔的针都是师出同门。但是师傅的针只救人,而师叔就有些随性。该救的救,该杀的杀。 师叔为何叫蝎王,据说是他有几分“蛇蝎心肠”。但许多人不知,他的师叔以往还有个称号,算是自封的。 叫做医鬼。 师傅说过,师叔的天赋若是能专一一些,绝对成就比师傅本人还厉害。但是嘛,这有天赋是其次。事实上师叔在“专一”这方面像是用错了地方…… “我这消息呢,千真万确。当然,我也骗了阳魔。”太子却是笑道。“在我那三弟的府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是徐罡很想要的。我今晚叫来了我三弟。显然这徐罡是不想放过这机会的。” “殿下的意思,是今晚除了阴魔与阳魔,还派了其他人?!” 此时太子摆开棋盘,那架势便像是要与沈夏下一盘。而沈夏见了,倒也欣然接受,此时是坐在了太子的对面。 “我刚才说了,我与徐罡下过棋,这人下棋的手法我很不喜欢。因此今晚,我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徐罡这人冷酷无情,死几个属下不像是会因此生气的人。”沈夏也是补充了一句。 “徐罡就是再无情,估计也没人能比你敢下死手吧。”太子此时却是笑道:“你杀人一招毙命,确实有你师叔的风范。” 听到太子这话,沈夏此时拿着棋子,手悬在半空。显然他的事情并没有瞒过太子。 沈夏此时落子,说话的语气却也是相当平淡:“沈夏的事只是私事,未告知太子,还望太子海涵。” “我既然能当你面说,便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太子此时也是落子,便是笑道。“你刚才说的,死几个人对于徐罡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因此我就没想过杀他的人。” 沈夏听了自然是抬眼看了下太子,此时依旧是很快的一枚棋子落下:“那太子说骗了阴魔阳魔的事,莫不是太子想与这徐罡抢东西?” 沈夏自然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这阴魔阳魔是太子的人可不是秘密,而阴魔阳魔出手,势必会让到场的人打起来。这样一来阴魔阳魔相当瞩目,相当于是说太子也参与了其中。 但是嘛,太子派去拿东西的人显然相当神秘,其他人肯定别说见过,就是听都不一定听过。 那么此时阴魔阳魔算是帮太子降低了嫌疑。 不过此时听到这里,沈夏对太子的人倒是起了兴趣。 “那这事,太子不知会方戟?”沈夏知道太子很看重方戟。但显然方戟人在太子府,这东西是拿不到碰不到了。 “最近不想带他玩。不过方戟嘛,就是不说估计他的人也会去。” “方戟的人?” 沈夏想了想,方戟本人在这里。就连赵无垢都是带着穆襄穆二娘过来,那方戟身边哪还有高手? “那我三弟藏着的东西,究竟会落入谁的手上呢?沈夏你要不要赌一赌?” “沈夏不喜欢猜,不过既然是太子的赌注。那便试试也无妨。”沈夏此时却是笑着说道:“我觉得东西会在太子手上。” “你若是这么猜,那我岂不是很惨?若是东西在我手上,我便输了。若是不在,我这赢了也索然无味。” 此时沈夏与太子那都是大笑一声。很显然沈夏这次算是取了巧。 “不过其实有一点你想错了。只要东西不在徐罡手上我便高兴。那我这就猜落入方戟手上便是。” 听了太子的话,沈夏总觉得太子对方戟有几分盲目的自信。当然,沈夏也清楚方戟的能力。 但很显然,方戟今晚在太子府。不能现场调度,而方戟事前不知道,显然也没与自己人说这事。因此这事情在沈夏看来是不大可能成功。 “至于赌注……就赌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沈夏听了显然是一愣。 “没错。你赢了,你能问我一个问题。事无巨细,你问了我便如实回答。同理,你也是。” 沈夏听了倒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 最主要是他不太相信方戟人在太子府是能将东西拿到手。 …… “言馨见过太子妃。” “怎么了言馨?你像是特意有事找本宫?”太子妃此时看着床上的孩子,倒是一脸宠溺的眼神。 而换做以往,言馨见到这场面都是会先沉默一阵子,让太子妃先享完母子的温馨时光才说正事。 但是今日里,言馨是带着问题来的,这态度倒是有几分强硬…… “言馨有事想请教太子妃。” “哦?尽管说说便是……”太子妃起初不以为意,还在逗弄着孩子。 “太子妃与我的义父,是什么关系?”言馨这话虽然多有冒犯,但还是大胆问了出来。 而听到这个问题的太子妃,却是突然神色不对,此时抬起头,看到的是言馨那张严肃的脸。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场好戏,一场混战 “朋友,你来自哪里?啊,抱歉,忘了你不会说话。”老翁此时倒是递酒给一旁的哑古。 看着旁边有些话痨的老翁,哑古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哑古这人平素里喜欢一个人静坐着。当然,除开他不会说话以外,也与他的性子有关。 哑古分明有些像波斯那边的人,但是在认识绮萝商会的人之前就已经会写大魏这边的文字。 但说他博学吧,分明又像是粗汉子,倒是相当神秘。 此时柳如烟看着哑古,倒是对他报以同情的眼光。她哪能不了解这老头呢,人啰嗦得紧,逼逼叨叨能说一天,比年轻人中气还足。 柳如烟知道这个哑巴高手是方戟派来的,今晚是和老翁有特别的事要做。 当然这事情其实只是方戟留了个心眼,毕竟他晚上要去太子府,怕晚上有什么变故。 “上次我就注意到了,你的刀,应该是我们中土的人做的吧。” 听了这话哑古倒是有反应了,此时点了下头。竟是很潇洒的一个姿势拔刀。这拔出刀的同时刀刃甚至还旋转了一周。 同样是“快刀手”的老翁自然是眼前一亮。这位西域刀客的刀法未必有他快。但是吧,这刀法可以说是相当特殊。 这与两人使用的兵刃不同有很大的关系。哑古的刀是弯刀,而老翁的刀倒是直的。 而老翁之所以看出这“西域弯刀”是中土打造,是因为他看出这刀的纹路和一个中土铁匠手里的是一模一样。 “这纹路,也只有他能打造了。”老翁感叹一句。“都是爱刀之人,我以往求他打造,但是他就是不肯。或许是死在我手上无辜的生命太多……” 哑古此时随手拿出方戟“发明”的铅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随即是递给老翁。 【那太可惜了,商会行商的路上恰巧经过他家附近,我特意前去拜访。已经是人去楼空,不知去了何处。】 “我倒是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嘛,受人所托倒是不能告诉你。”老翁看了纸条此时却是笑道。 哑古倒是没继续写什么,或许那个给他铸刀的人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躲避仇家吧。 而在这时柳如烟却是突然轻唤了声:“灭灯,有情况……” 老翁立马吹熄了火,而哑古也是立马探出身子忘了下桥头。 此处上方的桥是去三皇子府上的去路,他二人分明是见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过了桥。 阴魔阳魔,洛城里赫赫有名的高手。就算是没见过他们的造型也应该是明白的。 太子府最厉害的两位高手这是要去何处? 待这二人过去,这柳如烟才开口说道。 “二皇子今日去太子府倒是带上了宋天啸,因此二皇子那边应该是没人的。不过若是遇上了这阴阳二魔怕也是不好对付。” “这是趁着三皇子不在想做事?”老翁倒是有些头疼。“那我们走一遭?” 老翁倒是想看哑古的意思。 哑古听后便是一个轻功飞去。老翁先是一愣,从柳如烟点头,便也是跟上。 这二人武功也极高,彼此间也算是有照应。所以柳如烟虽然担心但也没阻止。 哑古此时找了个高处,静蹲在那里就像是一只俯瞰情况的雄鹰。 至于老翁倒是躲在巷子里,想听动静。 随即哑古就看到两个身影翻过一处墙,进去了三皇子府上。 这般做贼的情况,倒不像是刺客。而且三皇子已经动身去了太子府,这要是刺杀岂不是刺了个寂寞。 哑古的轻功比老翁好一些,所以这头阵自然是交给他。此时蒙上脸,便是做好了进入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哑古像是感到了什么危险,连忙是蹲身。 忽见一个身影是落在了对面的房舍上。 哑古刚想看来人是谁。忽听到这三皇子府里是传来了大动静。而后那两个黑衣人竟是与哑古的老仇人贾扎打上了屋檐。 而与此同时有两批人是动了起来。一个是刚刚落在对面屋檐的家伙,另一边正是刚刚经过桥的阴阳二魔。 这一动,分明是四方混战。 贾扎看到另外三人先是一惊,以为是这两个黑衣人来了帮手。而那两个黑衣人同样如此,以为是三皇子府上的帮手高到。因此两边竟是默契的各自退后。 于是随即杀到的阴阳二魔与那人打将起来。让哑古惊讶的是,这人与阴阳二魔打起来却是不落下风。 贾扎先是搞不清状况,但是见这三人打起来,便是立马提着刀朝两个黑衣人杀去。 “此时府内空虚,你且进去探个究竟。我去与他们过过招。”老翁言语间有些兴奋,说完话便是踏着轻功朝那边而去。 这哑古此时却是不禁摇头。明显他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竟是被老头子抢先了一步。 不过哑古也知道大局为重,此时先下了屋檐。略微饶了下路。是从另一边进入了三皇子府里。 果不其然,三皇子府里的侍卫都被那边吸引过去,此时确实是警备空虚的时候。 算起来的话,这些人进入的也太过明显了些。就像是特意撞上去的。 此时明显有诈,又或许真真是调虎离山之计。 而果不其然,躲在走廊梁上的哑古是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翻进了一间屋子。 这还不算完,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人手上拿着短匕,慢慢靠近那屋子。 若是让方戟来总结这情况,分明就是上一世里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哑古既然做了黄雀,倒是很敬业。此时便是悄悄摸摸的靠前。一个手刀将那拿短匕的人拍晕过去。 哑古若是用刀,这人应该是死了。但是嘛,哑古是个有原则的人,这刀从来不是用作背后偷袭用的。 轻轻放下这人,哑古鼻头动了动,分明是闻到女儿家的体香以及胭脂味。换言之他刚刚打晕的是一个女子。 此时掀开蒙面的面纱,透着夜晚的余光也能看到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不知这女子是什么身份,哑古也暂时管不上,毕竟屋里还有一个…… 几乎是故技重施,哑古轻踩着脚步,是透过窗户望进去。一个女子打着灯是在翻找着什么。而突然,这女子像是灵机一动,摸上了房间的床。竟是在那里面的床腿里摸到了什么。随即是扭动,这床底隔板藏着的东西竟是弹出来。 那黑衣人手快接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是被哑古飞身一巴掌打晕过去。 此时哑古上前又是接住那倒下人的身子,这一闻又是皱眉。 分明这人又是女子…… 两个女人悄悄咪咪的在这房里,就是为了这东西? 哑古看那女子手上握着的,分明是一本不算厚的书。 此时把书袋好,哑古就是要回去。 但是在离去之时左看右看望了眼两个女子,竟是有了主意…… …… 另一边厢,打将起来的五拨人在这场乱战之中可谓是博弈一般的对决。 几乎是相互间探了虚实。大体上都是对对手有了了解。 贾扎自然清楚,那一男一女是阴魔阳魔。而最后到的那个人,应该是方戟的人,当时袭击船时贾扎与他过招,知道实力上不如对方。 至于另外两拨人,最先到的两人贾扎算是第一次交手,二人加起来的实力与他不相伯仲。还有一个没带武器用手当爪的,分明是这当中武功最高的一个…… 而且贾扎从他的武功路数一眼就看了出来,他那两个徒弟血刃和狂斧,就是被这人给震碎的脑门…… 今晚的情况这么乱,贾扎明显才是最懵的一个。这在场的人很明显来头都不小。毕竟他们的武功放在江湖上应该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是显然嘛,这些人现在都不像是在走江湖的。 贾扎也不笨,便是知道结伙。此时是对阴魔阳魔行中土的抱拳礼:“阴魔阳魔两位不知来三皇子府上所谓何事。” 此时分明见阴魔依偎在阳魔的怀里,二人“一阴一阳”的笑声倒是让老翁听了不禁皱眉。 “我二人夜晚出来找地方偷个欢,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便是过来了。”阳魔的回答显然不是实话,不过他说得自然是没什么毛病的。毕竟确实是这边“热闹”,这二人才过来。 “阁下想来是与方戟相熟之人,又不知阁下到访是所谓何事。”此时贾扎依旧是用较蹩脚的大魏语问老翁。 “嘿,我最后到的,就想过来打个架。”此时老翁倒也轻呵一声。 这当中的人里他的年纪应该是最大的。但是嘛,老翁的性格又不像是老头子,因此这些人都不知老翁竟是大他们许多的老者。 其实这当中五拨人的实力已经很明显了。 最强的是那个空手的神秘人,随即便是阴魔阳魔合力,再接着是老翁,贾扎和那两个刺客。其中后面三人只是相互略胜一筹,短时间内也是难分胜负那种。 而且单兵作战的话,阴魔阳魔也与他们实力相当。但是阴魔阳魔二人合力明显是高出许多档次的。 至于那空手的高手,自打来了之后便没有出过声。而方戟若是在的话,从这人的姿态便能一眼认出是被他忽悠的“老师弟”韦太监。 至于那两个刺客,正是徐罡的人…… 阴魔阳魔听到那贾扎说老翁是方戟的人,便是相互间心里了然。方戟是太子看重之人,他的人自然是不能伤到的,以免伤了太子与方戟的和气。 “既然你们三位都是走过路过,倒不如帮三皇子擒了这两个刺客。到时三皇子必然是重重有赏。至于这位……” 贾扎话锋一转,看着韦太监是眯着眼。这人杀了他徒弟,但是他现在可不敢去找回场子。毕竟这人的武功,贾扎估摸着一不注意就得被对方杀死……到时仇没报就先下去见了他那两个徒弟。 而且说实话贾扎对那两个徒弟更多是当成“同伙”,像他们这样卖命之人可不讲什么感情。 “韦总管,既然出了宫了,就不要怕暴露身份了。”此时说话的是阴魔,言语间是像女人,分明是不忘损这韦太监。“不过总管大晚上出宫来,莫不是想学那些公子哥去烟柳之地?” 阳魔听了阴魔的话却是大笑,随即是表面呵责阴魔:“娘子莫要乱说,虽然韦总管不行,但上青楼观摩总是可以的。” 老翁听了却是摇头,这阴魔阳魔两个家伙说话也太恶心人了些。 而很明显,那韦太监的身子在发抖,明显是动怒了。但是这人却没有说话。老翁大概也猜到了,这太监说话明显是尖嗓,此时开口怕被人嘲笑。 而此时言语间徐罡的两个学生自然是慌了。这来的人里有太子的人,有方戟的人,还有一个还是皇宫里的人。 这四方势力虽然关系微妙,但是没到明面上撕的地步。 情况如何,倒是还不好说。但是可以预见的,他二人的情况已经是相当危险。 …… 此时在那小船上,虽然已经熄灯,但柳如烟显然习惯了船上的生活,黑暗间倒也丝毫不慌。 不过此时明显听到动静,再然后船身明显是晃动一番,再看船的吃水多了,便知道分明是有人上了船。 “谁?”柳如烟此时拔出匕首轻问了声,却是没有作答。“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而此时哑古掀开帘子,立马闪身躲开了柳如烟刺过来的匕首。 哑古此时是白了柳如烟一眼,倒不是因为柳如烟攻击他,而是因为刚才柳如烟说的话…… 你这丫头不是为难人嘛!老子哑巴你让我说话?哑古这个白眼的意思传递的很明显,让柳如烟不禁脸一红。可不是,她倒是一时间忘了哑古不会说话了。 此时哑古像是在动手,很快便是抬进了两个女人,却是让柳如烟不禁一惊。 哑古抹了把汗,此时拿出笔是写下原因,简单说明了这两个女人的情况。 看了纸条,柳如烟再看这两个女人,却是没想到这哑古这么有一手。 很显然,扛着两个女人回来这船上,分明这哑古的臂力也是相当惊人…… 此时柳如烟打着烛火,是看着这两个女人的样子。 一个明显她不认识,但是另一个却是让她为之一惊。 这女人……分明是二皇子的皇妃…… 第一百三十章 萍水相逢,不是友谊 “二哥。” 三皇子此时见到二皇子,倒是行了一礼。此时的二皇子右眼睛蒙着布,显然这是因为蛊毒造成的眼疾。 “三弟呀,听说你最近做事有点出位,可得小心呀。”二皇子见到三皇子便是笑道。“要知道,储君现在是太子,你这个动作,容易让太子不高兴。” “这就不劳二哥担心了,二哥这眼睛是……” 二皇子见这三皇子明知故问,分明是想恶心他。但此时也是挤出笑容,随即是摇头:“我这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此时跟在二皇子一旁的宋天啸,见到两位皇子谈话,倒是不禁皱眉。虽说他是二皇子的侍卫,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想知道太多的。 换言之,宋天啸觉得自己是打手的命,算是一种自觉的思维。 至于跟在三皇子一旁的林琼倒是与宋天啸点头示意。 二人都是侍卫,以后免不了剑拔弩张。但是现在至少还算是和平相处。 毕竟同为侍卫,有些事他们也算是身不由己。 这二皇子和三皇子倒是胆子大,只带了一个侍卫就敢到太子府。想来也是知道太子不敢乱来。 尤其是三皇子,今日里看起来有些意气风发,显然是筹备着的中秋那件事让他底气有点足。 而太子分明知道这事,却是佯装不知。三位皇子里反倒是二皇子最近看起来低调了许多。 两位皇子到来,先行来迎接的却是太子妃与言馨二人。三皇子此时看着言馨,一开始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本性。不过待太子妃与他打招呼这才收敛了一番。 言馨自然是对这三皇子看她的眼神有些厌恶,不过也无可奈何,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介女官罢了。 “皇嫂,不知皇兄如今身体如何?”三皇子此时倒是关心起太子的健康。 这太子妃虽知二人不怀好意,不过还是笑着回答,颇有几分礼仪:“好些了,不过身体还是虚,等他歇息起身了,自然会见两位皇弟的。” 席间却是有三个席位,除了二皇子与三皇子的席位,还有一个明显是赵将军的。 看样子这次太子见二人虽是有些公开的意思,但也明显是想谈一些三人需要协商的事。 三位皇子其实素来有默契,那就是在维护三人共同利益上倒是可以不计前嫌一起合作。 其实说到底,三位皇子小的时候开始就因为各自母妃的关系感情就不甚好。不过一开始还是孩童,顶多是打闹多一些,但是等懂事了,便也分得清轻重。 太子妃看到这二人,倒是觉得这皇家里确实无亲情可言。说到底,这也与陛下有些关系吧…… 太子妃想起当年她师傅与她说过的话。师傅说起过,这陛下骨子里是很敏感的人,而陛下挚爱的女人好些有三个,都是离他而去。 其中一个便是竹妃。如今的竹妃疯疯癫癫,与离陛下远去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太子妃虽不知另外两个女人是谁,但也知肯定不是三位皇子的生母。 此时入座之后,太子妃倒是与两位皇子相谈,而言馨收到太子妃使的眼色,便是一喜。 毕竟这是让她去厨房看看方戟那边的情况如何。 不过言馨现在心里有心事,尤其是从太子妃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此时来到厨房外,倒是见方戟此时是在厨房外的小板凳上坐着,却是让言馨不禁一愣。 “你的菜做好啦?” “算是吧,简单方便。”方戟笑道。“两位皇子到了是吧。” “嗯,等太子和赵将军入席,便是能上菜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方戟也知道婉儿会来得晚一些,这点倒是提前知会过他的。 方戟此时起身,却是看着言馨的脸。 言馨原本就有些心虚,再加上因为方戟看过来,此时眼神有些闪缩。 “言馨。你……” “我怎么了?”言馨知道瞒不过,倒不如微笑示意,反问方戟一句。 “没什么……”方戟此时是摇头。“我只是想起了你与我说过的。以往你的事都事无巨细说给了我听来着。今日里看起来是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 言馨明显心里意乱,她哪里能想到方戟不仅看出来了,而且还指出来这件事…… 不过言馨倒是明白方戟的意思。当初方戟答应护她周全,便是回应她坦诚的做法。但是现在嘛…… 方戟此时倒是摸着下巴思考“能让你保密的,应该是关系到你在乎的人。我想是你义父的事吧。” 他真的能猜到的呀……言馨此时可不敢再正眼看方戟。说到底,她在方戟跟前确实没有秘密可言。 她知道作为一个女子她这么做相当的卑微,但是…… “好了,我不是逼你说。看你的样子倒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方戟此时竟是伸手摸了摸言馨的头。“好了,没事的。一切交给我便是。” 方戟觉得言馨应该知道了些什么。毕竟她的义父徐罡有着另一面,这一点方戟可不忍心说给言馨知道。 又或者说,方戟不忍心剥夺属于言馨的幸福。 但是吧,徐罡确实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一意孤行,甚至于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方戟都还不可知。 但是不论如何,他这样做一定会伤害到夹在中间的言馨。 言馨此时倒是想抱住方戟,但是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她像是不自信了一般。 毕竟若是往常,颇为大胆的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此时尤田与牛生看了眼外面的两人,都是不约而同摇头。 尤田心里想着的,这少爷桃花债这么多,他现在可担心少爷能不能还清了。 至于牛生,作为赵家的一份子。他这师傅除了是他师傅以外,那还是赵家女婿好吧。 此番自然是为自家小姐有些鸣不平的。 至于方戟与言馨之间会如何,现在在场的人包括方戟,都是有些不敢打包票的。 甜蜜又苦涩的烦恼,他现在开始有了呀。 …… 另一边厢,到了太子府附近的赵婉,却是看见了躲在街口的白狼。白狼今晚出来也不知为何,或许是接受了方戟的委托。不过看样子白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她。 “白狼叔,你这是?” “你是大将军,叫我叔可不合适。”白狼却是摆手笑道。“帮我带话给方戟,就说今晚三皇子府有些热闹。” 听了白狼的话,赵婉便是点头。虽不知这三皇子府上发生了什么,不过转达给方戟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 一旁的穆襄见到白狼自然也是行礼。不过穆襄本人对白狼还是有些提防的。虽说白狼是当年赵良将军的亲信,但光是消失了这么多年这一点,就让人有些不放心。 白狼说完便是要走,却是被赵婉叫住:“白狼叔,晚上还是小心着宵禁比较好。你这是要回府吗?” “不,我想去见个新交的朋友。”白狼却是笑道。“至于你说的宵禁,我可不怕。” 白狼竟是亮出了宵禁的牌子,那牌子居然是六扇门的。 赵婉见了先是一愣,随即却是笑出声。她知道自己显然是多虑了。虽然白狼轻功不好,但是人家方戟有办法呀。 虽然白狼人高大又可疑,但是有六扇门的牌子自然是能畅通无阻的。 只是不知道白狼叔新交的朋友是谁。又或者说这白狼叔刚来洛城才满打满算一天时间,却是有了朋友? 此时告别了二人,白狼算是来到起初从洛城钻出的河边。虽然天色有些暗,不过打着灯笼也算透亮。 白狼此时一手提着两坛酒,一手打着灯笼,在这洛城的晚上倒是丝毫不慌张。 此时白狼就这样找个地方放下灯笼,是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而不一会儿,分明是有个黑影现身,飞到了白狼的跟前。 “嗨,我还想在这河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让你现身。没想到是真的可以。”白狼此时笑了声,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此时露面的是那持左手剑的高手。虽然他是女真人,而白狼以往杀过最多的也是女真人。但是嘛,现在的他不是狼骑的人,这战场上的事倒是不想带进来。 “找你喝酒。昨晚上多亏了你帮忙。我这人可不喜欢欠人情。这欠着我有时会浑身难受。” “拿着酒就想打发我?”这黑衣人说话间有些冷,让人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开玩笑。 “打不打发不知道,那你喝不喝嘛。”白狼此时笑骂了一句。 那黑衣人倒也没犹豫,上前接过一坛酒,便是和白狼邀月共饮。 虽然只是中秋前的月,但是也已经足够透亮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和女真人一起喝酒。” “我倒是和大魏人喝过酒,不过像你这样的蛮荒人倒是第一次。”这黑衣人也是淡淡的说道。 “蛮荒人……倒也没说错……毕竟我确实有蛮荒的血……”白狼说实话也搞不清他是哪里人。 但是当初赵良给了他族人归宿,那他便算是大魏人吧。 “虽然这么问有些冒犯,不过你一个女真人在洛城晃悠,是图什么呢?”白狼此时指着皇城的方向。“总不能你想杀皇帝吧。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倒不是你说的这个。不过若是让我杀皇帝,也不是不行。” “说得倒是狂,不过你真去了,和死没什么分别。说句难听的,当年那不可一世的三王爷都办不到的事。我现在就想知道谁能办到。” “你不是大魏的兵嘛,倒是盼着你们皇帝死?”黑衣人这话倒不像是疑惑,反倒是有几分嘲笑。 “这小皇帝……我倒是忘了我离开快有十年了。这小皇帝也大了。”白狼这话听来倒是有些唏嘘的样子。“这皇帝呢,我是服,也不服。” 黑衣人听了却是看着白狼。“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当年虽不知他耍的什么手段,不过确实,他赢了。但是嘛,这皇帝明显不厚道。” “这一国之君就没有厚道的。”黑衣人此时却是说了一句,颇有几分自己的理解。“女真这边就不说了。就光是这大魏前两个皇帝,也是装出来的厚道。” 白狼倒是没有反驳。所谓的明君,那是给百姓看的。百姓说是明君,那他就是明君…… “实话。听起来你人在洛城,也是因为你们女真的王不厚道?” 此时算是心照不宣。两人拿着酒坛竟是又相互敬了一杯。 “也不知大魏与女真以后会如何。你们中原人确实屹立不倒,从大楚到大魏。但女真我想你们短时间是拿不下的。毕竟那个赵良都办不到。赵无垢虽然也是智勇双全,但三年间也仅仅是由守转攻收复失地罢了。” 黑衣人显然明白,草原大魏人玩不来。哪怕一时间能杀进来,只要不能斩草除根,躲进后方西伯利亚的女真也还能卷土重来。 “事无绝对,姑且看看吧。”白狼此时却是笑道。“希望到时我们两人不会战场上相见。” 白狼的自信,便是源自于他的师弟与赵无垢。原本那把幽灵谷弄得一团糟的罗槐已经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艳,但是现在看来方戟赵无垢这对夫妻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而最关键的,他刚才提到的三个人,又分明是一条船上的…… …… 船刚靠岸,却是晃醒了那昏迷的女人。此时她张开有些惺忪的眼,便是突然心里一紧,此时带着敌意环顾四周。并且她注意到自己的手分明是被绑了起来…… 刚才她原本想要偷袭里屋的家伙,却是突然晕了过去。现在她明白了,分明是她遭到了暗算。 想来她还觉得有些讽刺,毕竟她原本正是要去偷袭的。但是现在嘛…… 就是这人能够把她打晕,说明当时是有机会杀她的。此时留她一条活路……莫不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此时事情败露,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可能会很惨。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落入到了谁的手上。 此时岸边有人打着灯笼,却是照着她的脸。这突然的亮光自然是让她觉得刺眼,不过在适应了之后,终于是能看清是何人。 “是你……” “皇妃,你为何在三皇子府上呢?”此时柳如烟是笑着问了一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蹦跶的另一个人格 “赵将军。” 赵婉的出现倒是让两位皇子和太子妃都亲自相迎。一旁的穆襄知道这是婉儿应得的。毕竟这份尊重不只是因为赵婉是大将军。而是赵家以及赵无垢这个名字带来的尊重。 而三皇子与赵婉打招呼的时候倒是挑了下眉,那倒像是强调二人之间的身份。 虽然三皇子尚不信任方戟与赵婉。但是嘛,现在怎么说他们也是“合作”的关系。 而后待赵婉入座,穆襄便也站在一旁。穆襄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林琼。但是显然林琼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就像是早些时候与赵婉的见面没发生过一般。 这次太子宴请另外两位皇子其实已经是让穆襄觉得有些越界和不妥。而且让穆襄不可思议的是太子居然还请了婉儿。紧接着更让她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婉儿竟是同意来府上。 婉儿会答应显然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 穆襄知道最近婉儿与方戟因为罗槐的事在忙,那么这看样子事情可能与三位皇子有关系。 这趟浑水看起来很深…… 穆襄此时再看婉儿,这几日里白天几乎都与方戟出去,倒是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 而此时,穆襄没想到婉儿是回过头看她,随即是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 “这……” 穆襄哪里不知道,这笑容分明是“影”的笑容,这个时候“影”占据了婉儿的身体?! 穆襄此时握剑的手都不禁紧了些,这个时候在席间,她不能出手教训影。但是任由影占据婉儿的身体,显然很容易让婉儿的秘密被曝光。 那么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赵将军新婚,本王与太子却是糟了刺客。不是大喜日子却是让赵将军过得糟心了些。” “独眼龙”二皇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二皇子言重了,是我赵府上下无力,才让两位皇子遭此劫难。二皇子身体不知好些否?” 影此时的回答如此得体,倒是让穆襄有些惊愕。毕竟影以前一出来那就是不安分的存在,此时的情况倒是让穆襄觉得奇怪。 或许是方戟与影的交涉起作用了吧……当然穆襄并没有因此放松对影的盯梢。 “今日里不只是赵将军,就连赵将军的夫婿方公子都是在府上。可是要亲自给在座的做菜。” 三皇子自然是提前知道了这事。至于二皇子先是面露惊讶,随即却又是笑道:“醉仙楼酒菜听说都是一绝,近来身体抱恙倒是没机会尝尝方戟的手艺。倒是没想到在大哥的府上能尝到。” “那二弟今日里就好好尝尝才是。”此时太子的声音传来,便是见太子从外边进来。 三人见了自是要起身行礼,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太子就是皇储,地位就是比他们高许多。 “好了都坐着吧,兄弟见面还这么客气。赵将军又是我大魏的大将军,也别客气。” 太子此时扬着手,随即是被上前的太子妃扶着入座。 “皇兄皇嫂如此恩爱,倒是羡煞旁人呀。”三皇子这话看似是赞美,但是知道了一些情报的他,显然是背地里想恶心这两口子。 “嗨,别说我们。倒是三弟,听说你与那位美妾不也是如胶似漆?” 没恶心到太子,三皇子反倒是被恶心到了。伶花姬失踪两日,而且连带着陈青林也没了影。 府上那些嘴碎的丫鬟都暗地里说伶花姬和陈青林私奔,这些传到三皇子耳中简直就像是一记耳光…… “既是人齐了,你们慢慢聊。”太子妃此时见着气氛有些尴尬,倒是主动起身。 毕竟这样的三人会谈,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这次是多了一个赵无垢罢了。 “赵将军,能否随本宫来一趟。” 穆襄此时听了先是一惊,毕竟现在占据婉儿身体的是影,这太子妃单独叫出影,她倒是怕出事。 此时影起身,对穆襄又是嘴角扬起笑容。而后是与太子妃一同出去。 随后穆襄与林琼宋天啸都是出去门外,显然这三位皇子的会谈涉及机密,三人都是不便留场。 “穆女侠,许久不见。”宋天啸此时出来倒是对穆襄抱拳行礼。 穆襄也是客气的抱拳。宋天啸没进二皇子府之时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以往二人同是江湖中人,倒是在一些场合见过几次。 虽然江湖人对于给朝廷效力的“鹰犬”都有些不齿,但是穆襄算是看得比较开。 毕竟首先她是赵家媳妇。其次她也觉得人各有志。不说宋天啸是怎样的人。但至少穆襄本就觉得江湖上也是好人坏人皆有,谁也不比谁高贵才是。 “不知穆老前辈身体如何?” “上次我爷爷在赵府婚事上也有到,倒是宋大侠那天里见到。” “那日有要事在身。”说起来这也让宋天啸相当的郁闷。那天里就是因为他一时不在,二皇子竟是中了蛊毒…… 穆襄此时心思倒是没放在这宋天啸与林琼上,她倒是想知道现在太子妃和“影”一起会不会有事。 此时倒是只能远远看到太子妃与“影”一起,看样子太子妃是有意带婉儿去方戟那里。 “赵将军,今日里让你突然到访,倒是我家那口子不是了。” “太子妃言重了。既是太子相邀,是无垢的荣幸。”此时影眼珠子转了转,倒是怕暴露自己身份,此时像是在想着主意:“太子妃,这是要去?” “将军的夫君正等着呢,本宫只是引路。”太子妃却是笑道。“今日里的赵将军倒是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影此时笑了声,心里却是打鼓。现在她与赵婉算是一条船上的,这样的话事情暴露对她也不是好事。 “总觉得今日的赵将军看起来有些拘束。看样子那三位的会谈是让赵将军也有些在意吧。” 影只是笑而不语。 此时忽见方戟在前方。影倒是如释重负,毕竟方戟在的话,倒是能帮忙打一下马虎眼。 “好了,赵将军。有一事你可听好了,今日里本宫希望那三人不会下不来台,倒是希望赵将军帮忙缓和一下关系。” 影此时点头同意,那太子妃便是笑着与方戟打了下招呼,便像是回房去了。 此时方戟原本是想与婉儿打声招呼,却是见影对他使眼色。方戟先是一愣,随即却是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出来了……”方戟此时低声问了句。 “你以为我想的?这次我是被推出来的……”影此时也是显得相当无奈。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其实方戟也知道婉儿算是主人格,若是婉儿选择逃起来,确实会让另一个人格被推出来。 而这次被推出来是“影”,倒不是“舅哥”。 “刚才那些家伙我见都没见过,可把我吓死了。”影此时是有些心虚,此时却是有些不爽的看着方戟:“你给我想个法子,让那丫头自己回来才是。” “所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婉儿没理由会躲起来才对。” 方戟此时也是挠头,这事情也只有婉儿才清楚。其实方戟知道婉儿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无意识的,因此就是婉儿真回来问她情况也未必知道。而且婉儿就算真的知道原因,也未必会说才是…… “暂时我也不知道婉儿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如今的办法就是你继续装着便是。”方戟此时也是认为只能硬上了。 “不行。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可没这事。”此时影反而是不肯干了。 方戟知道影算是婉儿的“负面情绪”,因此影突然做事是消极的,而且容易甩脸色。 这要是在三个皇子面前暴露,那免不了婉儿的秘密会被猜到…… 方戟听了却是叹气。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虽然这影很消极,但是影也很狡猾。此时明显是抓到机会想要和方戟谈条件。 而影此时露出狡黠的笑容,便是低声说道:“我要你……” 听到头三个字是让方戟脸一热。 “我要你答应我,中秋之夜让她把身体让给我?” 方戟听了却是果断摇头:“不行,那日里有大事发生,婉儿必须在场。” 而影却是一笑:“我在不也一样?那天我要进宫,很重要。至于你的事,我一并办了便是。” 方戟此时摸着下巴,此时看着影。倒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说到底,为何是皇宫,又为何得是中秋。 “难不成你知道皇宫里有什么东西?不对,按理来说你不应该知道的才是。你不说清楚,这条件我不答应。” 方戟此时还是慎重拒绝了影。 而影听了却是颇有些气急,此时更像是威胁:“你要是不答应,别说我不帮你,我还得进去把里面三个家伙打一顿!” 方戟听了却是苦笑,这事情别的人不好说,影还真做得出来。 “既然你不说,那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中秋那天我也得在场。”方戟实在想知道这影想耍什么把戏。原本他以为影会反对,但是谁知道影只是想了几秒就同意了。 这妞,或许是想在那天耍诈吧。 “还有,你可别想这次把我骗过去。要是那天你反悔了。我跟你说,后果很严重!” 影此时的样子倒是颇有些像约定好的小朋友,方戟还真怕这家伙来个“一哭二闹三上悠亚……”不,是上吊。 “爱信不信,懒得理你。”方戟此时也是白了她一眼。 “喂!你倒是说清楚呀!” …… 此时忽听到敲门声,徐罡推开门,却是见到受了肩伤的老鳌头。 徐罡看了眼老鳌头,却是摇头。 老鳌头进来自然是带上门,随即却是低下头:“先生,老沙逃不回来。皇妃呢?” “你是最先回来的,看来皇妃也失手了。”徐罡倒是说得平淡,此时倒像是去给老鳌头翻药。 “皇妃若是被抓住,那会不会……”老鳌头听到皇妃没回来却是一惊,整个人都像是坐不住一般。 “她看样子是糟了暗算。我早说了,这暗算人呀得多看看身后。”徐罡此时说得平淡,就像是这事情无关紧要一般。 “若是她死了倒也还好。就怕被人给抓了去。” 老鳌头听着倒也没反应,毕竟徐罡的态度说不上多好。甚至于对于他们的生死都有些随意。 当然,这事情上确实是他们的失误…… “那我去找皇妃……” “行了,我说了只是会麻烦一些。倒是不影响我们的大事。”徐罡此时给老鳌头的肩上敷药。 就像是猛一般贴上去一般,那老鳌头吃痛,倒也咬牙忍了下来。 “不过就算你们失手,至少也说明三皇子那里确实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徐罡敷完药,便是在盆上洗手,随即是擦拭手。 今晚的徐罡倒像是没有喝酒,显得相当的冷静。老鳌头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老师之所以这么冷漠也全是因为没有喝酒的缘故。 “那皇妃究竟是落入谁的手上呢?太子?” “应该是在方戟的人那里。” “方戟……又是方戟……”老鳌头此时却是握拳。“刚才方戟的人里有一个用刀的高手,看武功的路数,倒是有些奇特。” “奇特的武功路数……”徐罡听了先是疑惑,随即是“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谁突然间是恍然。 “你遇到的应该是我的老朋友。” “先生的老朋友……那岂不是……”老鳌头却是一惊。 “不不不,这人就是以前也是我们的前辈,因此和以往的我们不是一路人。”徐罡此时想到这里却是突然一笑。“若是他也帮方戟的话,那这事情就有意思了。至少方戟算是真正的把青衣教给放在了自己的对立方。” 这个时候的徐罡虽然看起来比较冷漠,而且看起来害怕。但是让老鳌头不得不说,现在的徐罡才是真正的“银算盘”。 只不过这种状态倒像是不能长久…… “好了,你安心养伤吧。皇妃的事你不必操心。落在方戟的手上,至少命是保住了。不过以后见到皇妃,你可能就要下杀手了。现在就得想好,别到时犹豫起来下不了手。” 老鳌头听了自然明白。徐罡的意思就是皇妃应该会“叛变”。对于他们而言,叛变的人确实是背叛“亲人”,不能手软……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解除 “莫尚书……不,莫伯父。” 眼见着沈夏来拜访,莫流此时在桌前倒是有几分闭目养神的意思。 “你来的倒是时候。” “莫伯父喜欢夜读,这点沈夏曾经听师妹说起过。” 莫流此时放下手中的书,便是起身,像是要招呼沈夏。 “你今日来,是太子的意思。” “非也。太子今日里面会两位皇子,对于沈夏自是没什么要求。”沈夏却是笑道。 “那难不成是太师要你来?” “也不是太师的意思。” “那你来是做什么。” 莫流这话倒是有些不近人情。毕竟沈夏当初可是与他撂面子,算起来二人也不是这么亲密拜访的关系。 沈夏知道这确实是莫流误会了。 自打方戟提点了一番,他自是知道莫流误会了他与小曼之间的关系。但是这当中让沈夏更郁闷的,是方戟对于别人的事看得真切。就是自己的事看不清。小曼喜欢哪个愣子,这家伙却是浑然不觉…… “今日里,沈夏是来说清楚的。”沈夏此时倒是很严肃。毕竟看样子这误会解除对双方都有好处。 而就在此时,偏偏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是师兄来了吗?” 让沈夏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却是听到莫小曼欢快的声音。 此时莫小曼轻推开书房门,看到沈夏与她父亲莫流都在却是展颜一笑。 “刚才听到动静,问了声管家,没想到真是师兄来了。” “师妹,这么晚还没就寝吗?”沈夏原本要说清,却是见莫小曼出来,这话又只能憋回去了…… 此时沈夏不禁苦笑,那这话又是该怎么说才好。 “我与你师兄说正事,你怎么也来凑热闹。”莫流此时看似是呵责,但是语气里却更像是开玩笑。 “真有什么正事你们也不会留到屋里说才是。”莫小曼此时却是调皮的说道。“不过真有什么事,你们说便是,我在旁听也没事的。” 沈夏看了眼莫流,再看了眼莫小曼,这话就像是如鲠在喉一般。 而这时候莫流却是哼了一声。这看样子莫流对于二人的关系那是误会更深了。 “你若是不敢开口,是要我帮你开口?” 沈夏听了却是一惊,连带着莫小曼也是摆起了脸色:“父亲,你怎么对师兄摆起脸色了?” “你……”莫流此时是举起手,看这样子,便是一副“女大不中留”的样子。 而且在他看来偏偏这沈夏不懂得珍惜。 沈夏无奈,眼见着祥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便是知道这事情唯有说开了才行。 “莫伯父,这事情,还是沈夏的错。今日里这事就说开了吧。” 此时莫流冷眼看着沈夏,而莫小曼却是一脸糊涂,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师兄是在打什么谜语。 其实事情不外乎是莫流的误会开始。 莫流一开始注意到自家女儿有些心绪不宁,作为过来人的他哪里不知道女儿的样子像是心里有人了。 于是乎莫流一合计,自家女儿接触的谁最多。那无非就是沈夏了。而且沈夏也算是相当有才华之人…… 于是乎连带着这个误会越来越深,甚至于莫流想采取“极端”的措施。 可不是,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家闺女不是。 沈夏其实心里也明白,这莫流很明显是对小曼有些亏欠。小曼的童年可以说是在病痛中长大的,而且小曼当时求医还被送到了药王那里。这小曼童年里少了父母陪伴,这么小还需要熬过病痛,他这个做父亲的帮不上忙自然是心里愧疚。 此时沈夏算是深呼吸一口,便是说明了他的意思:“伯父,我对小曼只有兄妹之情!而且我相信小曼也是一样的!” 听了前半句,这莫流就是想动气,但是听了下半句这气不是说散了,而是像被当头一棒。 一旁的莫小曼听了自然是整个人愣住,对于自家师兄说这话显然是有些云里雾里。 “不信你问小曼便是了。”沈夏此时也不说原因,毕竟有的事是小曼的秘密。自家师妹人虽然倔强,但是脸皮子其实挺薄的。 此时莫流却是立马转头问小曼:“闺女,这沈夏说的是真的?” 莫小曼却是面露疑惑,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那不然呢?爹,难不成你背着我私底下在为难师兄?!还是这种无端的猜测?!” 面对自家闺女的质疑,莫流却是突然语塞。毕竟若是真的话,这件事就是纯粹他莫某人自摆乌龙了…… 此时莫流却是沉默不语,沈夏抬眼看了下,见到人莫伯父一把年纪都脸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补刀说些什么。 但是随即莫流却是突然想到什么:“那不对,姑娘你可有心上人?” 这话一反问倒是把莫小曼问住了。这两父女倒是真真的“互相伤害”了一波。 “就是有,也不会是师兄。爹,你可真真糊涂!” “师妹,你这么说师兄可就有点伤心了。师兄哪里不行了。”沈夏这时候却是适时打趣了一句,毕竟他可不想看到这师妹一家不和睦。 莫小曼听了却是笑着用粉拳锤了沈夏,那举止在莫流看来确实和兄妹没什么不同。 所以真是他错了? 但是莫流可以肯定,自家闺女确实有心上人。只不过现在误会解除并不是沈夏罢了。 “这……沈夏啊。以往伯父对你那般,多有得罪了……” “没事,莫伯父。沈夏一开始猜不透缘由,也是沈夏的错。” 他与莫流的误会是解除了。但是现在倒是轮到莫流和小曼的事了。 此时莫小曼倒是很聪明,便是想偷偷溜走,却是被莫流一声“站住”给叫住。 “爹,既然你与师兄是误会,那你们该坐下喝杯和头酒才是。我这就去给你拿。” “酒有的,你坐下别出去。” 自家闺女莫流哪里不清楚,虽然猜错了自家闺女的心上人,但是情绪变化这块,做爹的自然是看得出的。 “闺女,你这事……” 莫小曼这时候真真是沉默不语,还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一边的沈夏。 其实沈夏才是觉得自己是最冤的。分明是因为他们父女的事偏偏连累到了他。 要知道,这莫伯父为了拉他下水,竟是想到把他卷进三皇子那事里。而且做法都是相当极端,看样子就是冲着逼迫他沈夏就范去的。 也不得不说这莫伯父确实是有几分雷厉风行的。但是吧,问题是你这目标错了,而且错得太离谱…… 而偏偏沈夏也很紧张小曼,因为小曼确实是被他当成妹妹。换言之当时沈夏也是关心则乱,反倒是让莫流误会了。 如今解开误会了,沈夏还不能抽身离去。毕竟沈夏心里知道,自家师妹的心上人是方戟……和方戟不仅仅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是赵家赘婿…… 不是说莫家争不过。但是考虑到东隆府莫家和绮萝商会的关系,这当中若是因为方戟伤了和气。那也不是他沈夏才看到的。 虽说这些都是方戟的事,但是沈夏没忘记,方戟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 莫流此时瞥了一眼沈夏,见沈夏也是面露难色,便是心里有了答案。 “沈夏,你说。我家小曼是否有意中人?” 果然让沈夏担心的事发生了,这莫流立马就是把事情抛给了他。 莫小曼先是一愣,毕竟这事情她本人是认为沈夏不会知道的。但是见沈夏看着她,微微张口说出第一个字的嘴型,莫小曼便是心有些慌了。 自家师兄的口型,分明第一个字是“方”…… 莫小曼此时不知是脸红还是咋地,毕竟女儿家心事竟是被看出,颇有几分无地自容。 沈夏此时却是尴尬的笑了声:“莫伯父呀,这事沈夏怎么可能清楚呢?” “你刚才一口笃定说小曼当你是兄长。若是你只说当小曼是妹妹,这点我是信的。毕竟这是你的感受。但是,小曼当你是兄长,这你也知道?” “兄妹之间,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沈夏此时也是笑了声,但显然话语间有些心虚,企图蒙混过关。 “莫伯父,这夜也深了,沈夏就先回去歇息了。” “不急。沈夏啊,既然你把小曼当妹妹,那莫伯父也想认你当义子。倒不如今日里在府中住下。待明日里这事有个着落。” 沈夏听了却是不禁苦笑。好家伙,这莫伯父连义子都肯认了,显然对于知道这件事情是志在必得。 “爹!你若是这般!女儿不理你了!”莫小曼此时气急,就是要夺门而出。 当然,这些都是莫小曼装出来的。她心里明白着呢,这要是留沈夏在这里,要是说漏了嘴怎么办。 此时想到这里,莫小曼回头哼了一声,不忘拉起沈夏,便是出门。 “伯父,这小曼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沈夏帮你劝劝……” 沈夏原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此时莫小曼一拉,便是顺着梯子下去了。 而出了门,这莫小曼和沈夏都是同时松了口气。 “师兄……你……”莫小曼回过神,却是忍不住对自己的师兄有些呵责。“我爹这般,你也不和我说清楚……” “开不了口呀师妹。”沈夏此时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 “也罢。那师兄……我的事……” “方……某人的事,师兄是不清楚的。” 沈夏知道小曼脸皮薄,便是点破不说破。 而莫小曼也是轻应了声“嗯”,倒也有些沉默。 “师妹,师兄知道劝你也没用。你呢,从小就认死理。但是师兄该说的还是得说。你那个某人,是师兄少有的好朋友。他这人呢,师兄很懂,招桃花。” 莫小曼此时听了却是没有作声。这道理莫小曼自然是懂的。毕竟除了这赵无垢赵将军,就她知道的就还有小洛姑娘来着。 “不过你真铁了心,师兄也只能硬着头帮你了。哪天说开了,这家伙不依,师兄把他绑来和你拜堂!” “师兄,你打不过他……”莫小曼听了是鼻子有点酸,不过还是不忘“打击”自家师兄。 “这倒也是。”沈夏此时摸头笑了声,便是起身告辞。 他和莫流的误会说开了。但是嘛自己师妹的事情可没有解决的迹象。归根结底,沈夏也知道,这事情就是自家师妹的问题。 想不想得开他这师兄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师妹的情况比较特殊。师妹小的时候的病,全靠“撑”过来的。当初就连师傅都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却是被这“倔强”的小姑娘给撑过来了。 因此自家师妹的这个性格便是留了下来。这性子当初救了她一命,所以沈夏明白,她的师妹是不会背叛自己这“性子”的。 但是…… 沈夏最担心的,便是师妹有一天真“背叛”了自己这性子。 若是师妹不想为难方戟,然后因此自己一个人受着,什么也不说,那他这做师兄的也会相当难受。 其实在外人看来,这是对的。虽然大魏能多娶,但是也须知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沈夏知道,自己的师妹这条路很漫长,还需要慢慢求索呀。 此时沈夏出了莫府,便是要走路回府。原本他这人出行还会做马车。但是今日里私下来拜访莫流,加上路也不远,便算是走路来的。 此时沈夏走着走着,却是忽见夜间一个身影。 那是他相当熟悉的身影…… 此时那道身影就在前面的楼牌下,像是在河边望着什么。 沈夏觉得自己这人有些奇怪,偏偏喜欢的,是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这算是第二次。 以往对那王舒也是如此。不过王舒算是有些好感。沈夏当时只觉得王舒带着一丝忧郁的感觉,便是这感觉吸引着他。 所以虽然当时没救下王舒让他心情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沈夏知道,那称不上是多喜欢。 至少比起王舒那份知道自己爱人要杀自己还慷慨赴死的感情,那是差得远了。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第二个…… 那是几日前,街上遇到的这个气质出尘的女子。与王舒不同,这女子身上就像是空灵一般,让他有些神往。 当然,若是方戟在的话便是能一眼认出,沈夏眼前的女子正是那神秘的赵夏依。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夜密话 和她相遇之前,其实沈夏当时算是有“要事”在身。 当时有个人需要他亲自动手,也正是那天,遇上了这个女子。 沈夏此时靠前,看着眼前的女子,有几分如痴如醉。 “原来是你。”赵夏依此时回过头,看着沈夏却是露出笑容。 看起来有些纯真可爱。 “你认识我?”沈夏倒是有些惊讶。他与这个女子只是一面之缘。说实话原本没期望能再有机会见面。 哪怕出门,沈夏都会看着街上的周遭,希望能遇到这熟悉的身影。 但是沈夏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 不过这次,沈夏终于是遇到了她…… “我自然是认识你的。你是一个大夫。”赵夏依却是笑道。“而且你和我的好朋友认识。” “你的好朋友?”沈夏听了却是一愣。 “嗯。方戟,你应该认识的。” 这个时候听到方戟的名字,沈夏说实话心里有些怪怪。大概是想到方戟身边的女子有些多。因此听到她与方戟认识,沈夏倒是第一次对方戟有些怨言。 “是方戟和我说的你?”沈夏此时便又是问了声。 “不。那日里你杀的那个人,我原本想找他麻烦的。”赵夏依此时笑了声,回答的相当朴实。就像是在回答什么平常无奇的问题一般。 但是嘛,这个问题是足以让沈夏心被揪住的…… “你看到了?”沈夏此时眼里有些复杂。毕竟这事情算是他的秘密,而那个被他杀掉的人,也关乎到他的秘密…… “嗯。手法干净利落,对于你这不会的人武功而言,很不错了。” 听赵夏依带着天真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倒是让沈夏觉得怪异。 “所以你知道了,也不怕我?” “杀人而已,我师傅师姐就经常杀人的。”赵夏依却是笑道。“不过我的好朋友方戟和我说,不要随意杀人。” 赵夏依对于他事情的态度倒是让沈夏没想到的,不过听到方戟的话,却是让沈夏一笑。这方戟还是老样子,只杀该杀的人。 此时沈夏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常话还挺多的他,在这时候却是显得相当的笨拙。 这和当初与王舒见面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和王舒见面,沈夏算是对答如流。只觉得王舒带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但是此时眼前的赵夏依,却是第一次让他不知如何开口。这种怕给对方留下差印象的感觉沈夏以前从来没有过。 甚至于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夏此时却是问了声。 “啊,我在等人。”此时赵夏依却是低声说道。“和你一样,有个人要杀。” 沈夏听了却是咽口唾沫,这个女子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着实让沈夏没想到的。 而且她说杀人,这大晚上的倒是确实好下手。但是这女子倒不像是想偷袭,而是在很显眼的地方。毕竟是显眼到沈夏一眼就看到来着。 此时沈夏打着灯笼,倒是再次近距离看清女子的脸。与第一次见到的那种心动不同。这次沈夏倒是记住了这个女子在某方面的单纯以及好看天真的笑容。 在某种情况来说,这女子的笑容沈夏没见过。纯真的笑容他也见过,不过多是孩童上。但是这女子上,却又像是透着一股邪劲。 “来,坐吧。人应该还没到,和我一起等吧。”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沈夏此时却是笑道。“毕竟如你所见,我杀了一个人。” “方戟说你是他的朋友。而方戟是我的好朋友。那就没事吧。”赵夏依此时寻思了一会儿,却是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动手的话,其实也没机会的。我可以轻易杀了你的。” 沈夏不知道这女子的武功有多高,但是听她这么说,却又是全然相信。毕竟这个女子像是不会骗人一般。 此时沈夏便是在女子旁边坐下,虽然还是隔着一段距离,不过沈夏算是能闻到女子身上的香味。 香味里是透着一股檀香,以及独特的女子香。 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紧张的沈夏此时却是感觉有些舒心。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夏依,你是叫沈夏……对吧。”赵夏依想起了方戟提到的这个名字,也算是记住了。 “没错。如你所知的,我是一个大夫。”既然赵夏依当他是大夫,那么他便也认了这身份了。 “嗯。”女子应了声。此时倒是没说话,倒像是闭上了眼睛。 沈夏见赵夏依闭上眼,倒是没再开口,反倒是趁着机会看着赵夏依。但此时赵夏依突然一个起身便是跳到高处,那灵巧飘逸的身姿算是和沈夏说明了一件事:赵夏依要杀他确实是易如反掌。 此时赵夏依分明是持剑刺向了那边正在骑马的人。 天太黑,沈夏也看不清骑马的是谁,此时见赵夏依动手,倒是下意识熄了灯笼的火,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情况。 那人见赵夏依攻来,倒是借力从马背一跃而起。手上同样是拿着剑,是与赵夏依打将起来。 但是沈夏分明只听到三声剑刃碰撞的声音,随即却是没了声息。 而后赵夏依潇洒落地,那个骑马的人却也是落地,重重摔在地上。 沈夏知道,这摔下来加上剑伤,死也就是这短时间的事了。 不过显然赵夏依没等这些时间,对着地上的那人又是刺了一剑…… 沈夏咽了口唾沫,这赵夏依动手的时候算是手起刀落,丝毫没有犹豫。 而这又与她天真的面孔完全是两种人。此时沈夏想起这赵夏依刚才对于他杀了人的态度。便是知道在赵夏依那里有她的一套准则在的。 而且赵夏依动手之时算是光明正大。毕竟这高高跃起之时反而是会给敌人破绽甚至提个醒的。 也就是说,赵夏依要杀人应该是正面对决,“光明正大”那种。 赵夏依此时收回刚刚刺下的剑。便是转头看着沈夏那个方向,是扬手微笑。 沈夏看了不知为何却是一笑,就在他想回应之时,忽然赵夏依却是轻功跃起,不知飞去何处了…… 沈夏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出来,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沈夏此时上前看个仔细,想看清赵夏依杀的是谁。 那是一张他没见过的脸,也不知是何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拿的是剑。至于他那骑着的马在这个剑客起身之时就被他一掌震死了。 沈夏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也明白这人的情况。这个剑客借马的力应该是他的独门绝学。虽然这操作费马,但是不得不说刚才赵夏依与他的对阵应该是劣势才对。 但就是这般这个人也在赵夏依手上走不到三招,那赵夏依的实力着实了得。 而且沈夏知道这马还不是一般的马,看马鞍像是皇宫里的…… 也就是说赵夏依杀的人应该是皇帝养的“高手”。 虽然不知道赵夏依的目的,但至少赵夏依是来者不善。而此时只知道赵夏依的名字,却也难以知道赵夏依的身份。 不过这姓氏倒是让沈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赵家……但是赵夏依显然不是赵家人。 此时沈夏想不明白,也知此地不能久留,再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剑客,便是往府中的方向回去。 “赵夏依……你又是什么人呢?” …… 太子府。 此时的三位皇子同席,原本三人应该是相互不对付的才是。但是三人分明是在认真的说着事情。 这一次对话里,三皇子尤其是话多。 “皇兄,你今日里叫我等二人来,又是有什么事想商量?要知道上一次杀赵家女婿,在不知道是方戟的情况下你的人就已经主动收手了。” 三位皇子之间有合作,这点方戟当时就知道了。而且分明三位皇子有协议,那就是其中一方收手另外两方也不得动手。 这算是君子协议,而且上一次婚礼针对方戟分明也是停手了。 “那这次皇兄又想杀谁呢?”二皇子此时却也是笑道。 “二弟,瞧你说的。皇兄每次叫你们过来都是杀人吗?这次嘛不杀谁,就是一笔生意。” “皇兄要与我二人做生意,那倒是第一次。”三皇子此时说得平淡。“不知皇兄想做什么生意?” 一旁的二皇子听了自然也是附和,而太子却是摆手笑道。 “这次的生意要是父皇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毕竟涉及的事呢,是功在当代。” 两位皇子听了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指的是何事。 “你们不知的话,这事也无法展开了说。给你们个提醒,这次中秋呢,父皇应该会下调令,是有人要去江南赴任了。” “江南……”独眼龙二皇子听了却是一惊。 这赴任江南,听起来像是美差,但其实和阎王派催命贴是一样的…… 不过这次他们的父皇亲自任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父皇终于要动江南了。 只不过这动江南谈何容易。四大世家百年基业,而大魏还不足五十年。就连那吴越国都被四大世家给蚕食了。而四大世家又是“精诚合作”,颇有一致对外的意思。所以这想撬开一个口子那都是难事。 所以此时二皇子听了这话却是突然沉默了。 至于三皇子,虽然脸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一跳。 先不说这江南的事,就说他在中秋已经是谋划着夺得皇位。此时动江南的话若是让四大世家趁着他根基未稳偷袭洛城,那才是得不偿失。 当然这三皇子一副自己成功得手的样子,以及不知道幽灵谷与四大世家的关系,颇有几分高估了自己。 太子看两位皇弟都陷入了沉默,显然这事情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你看,这父皇要办事,你们倒是紧张起来了。又不会派咱三人去。”太子此时却是摆手笑道。 “皇兄这事可属实,可别诓骗二位皇弟呀……”三皇子此时却也是笑道。 “千真万确,这两位王相昨日里是被传召进宫,还传召了罗海。王霖甫一向是想拿下江南。至于王柳,应该是提议。而真正去赴任的应该是罗海。” “罗海?!”两位皇子倒是同时惊呼。 若是罗海的话,那他们父皇真真是派遣亲信踏足江南了。毕竟罗海虽然是四位保皇党里年纪最小的,但其是保皇党里最受他们父皇信任的。 二皇子此时才一副恍然的样子:“所以皇兄今日里是叫来了赵将军……” 二皇子此时明白,若是谈什么敏感的事,还叫上当朝骠骑大将军,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但是此时若是因为江南的事,他三人想着帮忙出力,而让赵将军也一起商量对策,这事情便不怕被父皇猜忌了。 所以太子说得没错,事情确实是功在当代的事。但前提是得真的成了。 此时就算是他们父皇有这个决心,这二皇子也是觉得成事的可能性不高。 不过真有他们父皇那雷霆手段,机会还是有的。而且这事情不管成与不成,那都是会影响格局…… 若是成了,江南这口子打开,那平外患不说连战连捷,至少也是保一段时间无忧。但若是不成,说不定助长了四大世家气焰,这大魏内患也会加剧。 所以这无疑是在拿大魏在赌…… 他们三人分明都是有机会角逐皇位的。若是朝廷败了,这以后就算当了皇帝都得收拾烂摊子。 换言之这事情在二皇子看来,分明是利益一致的。确实符合他们三人合作的条件。 但是这合作是怎么一个合作,确实需要好好商议。 而此时叫来赵无垢和方戟,二皇子也是明白了动机。这要是派的人是罗海,那以方戟和罗槐的关系,势必会插手的…… 因此二皇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这皇兄确实有几分高瞻远瞩是他二人不及的。 “那么二弟,三弟,你们对这事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然后这事我们兄弟三人应该怎么帮父皇分忧。” 二皇子此时听了,倒是想说同意这事,毕竟这事情他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缘由。 但是此时让二皇子没想到的,是这三皇子突然开口。 “我不同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为了明天 此时三皇子的一句“我不同意”倒是把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现场三位皇子里,这二皇子倒是最为疑惑的。毕竟他不明白近来太子和三皇子的私底下较劲。 不过单说太子的提议,虽然他心里也是恨极了太子。并且认为自己瞎了一只眼就是因为太子。但是不得不说,太子的提议确实不错,算是三方受益。 而此时太子的脸色显然没有了刚刚那样的和颜悦色,但是倒也没生气,只不过脸上的笑容确实没有了。 二皇子起初以为这三弟疯了,但是再看如今的这个三弟,像是与以往不同了些。 不过二皇子现在倒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去看。毕竟他刚才刚想表态,就是被这三弟截胡了。那么如今不管事成不成,至少是有好戏看了。 “三弟不同意,莫非是有什么高见?”太子此时竟是主动起身,手上拎着酒壶,像是给两位皇弟亲自倒酒。 “高见谈不上。”此时三皇子却是笑道。“兄长说的,得仁也明白。这江南的四大家族一直以来就不把我大魏皇室放在眼里。毕竟就是皇爷爷那个时候都没拿下江南。这江南表面上是我大魏领土。但是嘛隐隐有失控之势。所以父皇若是想惩治江南,我是绝对同意的。但是吧……我只是在想我们是否有参与的必要。” 二皇子不做声,而太子此时却是突然在三皇子的席间坐下。原本三兄弟就是形同陌路,所以这太子这般亲近倒是显得突兀。 “三弟是在担心什么呢?” “兄长,前面你说了,这事情是许胜不许败,毕竟若是败了,我大魏皇室的威信何在?那今日里江南脱控,就会有其他的世家门阀效仿。而我们三人也左右不了父皇的意见。从这点来看,我们确实是有出力的必要。 但是,兄长忘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太子见这三弟想提出意见,脸上倒是又有了笑容。 而二皇子一旁看着,虽然不明白自己三弟等下想说什么。但是看这情况,他这皇兄应该是没生气的。相反还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此时太子坐在一旁,倒是让这三皇子有些不自在。毕竟此番他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主动拉近距离。 尤其是他这皇兄喜欢的是男人……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三皇子脸上还是表现的很恭敬。 “两位皇兄可曾忘了青衣教?” 提到青衣教,这太子倒是还好。而二皇子看起来脸色就不对了。要知道,他中毒就是因为青衣教的刺杀。虽然他心里隐隐怀疑是太子作祟,但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太子毕竟也差点被刺杀而死,因此二皇子便将矛盾对准了青衣教。 “青衣教是在江南,这点我是知道的。”太子也是点头说道。 至于青衣教在江南这事,不说三位皇子都有耳目知道一二。就说这当中,太子与青衣教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如若有青衣教,三弟斗胆推断,父皇这事不可能成。” 三皇子这话在二皇子听来可是相当大胆的。虽说这里只有他三人,但是他们父皇的威严在二皇子心里可是心有余悸。 不过听到这里,那二皇子也明白了他们三弟的意思。 “既然事不能成,我们这出力颇有些无用。只是稍微出力,没有效果。若是都联手出大活,折在那里的可能性,我想两位兄长也看得到。所以三弟建议,忙可以帮,不过我们可以针对青衣教。” 二皇子听了也是点头,他三弟这话自然是有些道理的。与他父皇一起把矛头对准四大世家,那真真可能是石沉大海。 但是若是打击青衣教,这不仅能解他心头之恨这么简单了。就说这好处,一来青衣教虽然也势大,但是多番打压之后远不如那些世家门阀,他们三人合作也容易出成果。二来,他们父皇那里不管成败,也确实能看到他们出力。 更别说三人心里都明白,这以后拿了江山青衣教也是不能容的。这要是能三人合作提前消耗,日后也省事不少。 而太子听了先是沉默一会儿,随即是大笑出声,这笑着之时还不忘拍三皇子的肩膀。 “三弟,不一样了呀……三弟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有没有高人,也得这主意是否让皇兄满意才对。” 两人都是打着谜语。但是让一旁的二皇子不禁多看了这三弟一眼。毕竟这主意不说能不能成,但至少这三弟的想法确实有道理。 “其实这事情,既然是商议,等下赵将军入席还得看赵将军高见才是。” 三皇子心里知道,这太子哪里是想知道赵无垢的想法,分明是想知道方戟的想法…… 方戟是什么人三皇子也算是领教过了。就连他倚仗的徐罡都是在方戟那里吃过亏,显然他的意见也很重要。 当然,三皇子其实认为这方戟也不会提什么实质意见。要知道他这中秋之夜的大计,方戟也是有份参与的…… 此时席间,分明是赵婉与方戟过来。赵婉自然是入座。而方戟倒是和三位皇子分别行礼。 此时方戟看着三位皇子,心里倒是有些话想说。 就说这太子吧,看样子身子还虚弱,显然那次刺杀也是下了重本了。至于二皇子,独眼的造型让他觉得可以给二皇子整个眼罩什么的。 然后是他最近“最熟”的三皇子了,还是一副作死的样子。 这些心里话方戟自然是不会说的,此时给三位皇子行完礼。但是此时太子看着他,二人倒是相视而笑。 方戟新近知道了太子妃的秘密,只觉得这两口子就是瞎折腾。不过说实在的,方戟和太子之间显然不是什么朋友,但是莫名却是有种默契。 以太子的“喜好”,他喜欢方戟?这点方戟就觉得不太可能。太子显然喜欢韩离那种样貌的,不是他这一种。 所以其实方戟明白,这是太子对他的欣赏。起于什么不好说,但至少方戟现在看来不是坏事。 “方戟呀,你是赵将军的夫君,原本这做菜的事。我是不敢找你的。但是偏偏你这酒楼是做的名满洛城。这酒就是你酒楼的酒。” “回殿下。酒楼只是方戟有份,我们酒楼的掌柜是楼南。而这酒也是他的心血之作,倒是和方戟无关。” “楼南……倒是见过一次。”太子显然想起那日去,醉仙楼还是叫醉仙坊来着。这楼南见到他倒是大气不敢喘。 不过太子也明白,这就是方戟厉害的地方。能够发现一个人的优点,并且将其放大。 “那今日里上菜,主菜是红烧肉?”太子倒是有点馋肉吃。 “肉是有,不过太子大病初愈,分量不多。不过方戟算是有另样的菜。如今醉仙楼还无,三位皇子想来是洛城头一份吃到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吃过方戟这红烧肉,明白方戟做菜的手艺。虽说他二人都是让下人端锅带回府上。 所以如今方戟说有新菜,这两位皇子倒是有些期待。 一旁的赵婉……不,该称为影才是。此时影显然对于方戟的厨艺不是很了解。 要知道以往她见到方戟都几乎是动手。最近也不过是交谈了一阵关系有所缓和。因此看到这在场的三人对方戟的厨艺都好像很满意,便是有些奇怪。 君子远庖厨,虽然在她心里方戟不是君子。但是这堂堂赵家女婿不该是这样才是…… 而这边方戟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担心,最担心的是影会穿帮。 由于时间有限,刚才他只是和影说清了在场的人是谁,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其他的算是要影自由发挥。 当然,方戟其实也清楚,影其实很聪明。毕竟身子是婉儿的。而婉儿的聪慧影也是能接收到。所以影这性格才是方戟最担心的…… 此时方戟让上菜,倒是由尤田亲自带着几个侍女端上了菜。 这三位皇子和婉儿都是分席而坐,所以这菜也是分成了四份。这也是方戟觉得大魏很不同的地方。 这大魏人的一些大家庭吃饭,那都是分席而坐。所以方戟很喜欢在醉仙坊以及赵家吃饭。醉仙坊里是大家伙坐一起吃,倒是有几分大家庭的意思。 而赵家虽然是主人家与下人家分开吃,但至少也算是一家子。 这点方戟觉得与赵家原本是行镖的家庭有关。除了不喜欢那些大家族做派以外。毕竟这行镖的时不时要走南闯北,一家人坐下吃饭相当难得。所以这一有机会一起吃饭就绝对不会分席而坐。以至于现在已经到了有赵苗那一带那都是这样的习惯。 此时上了菜,除了太子那桌,其他两位皇子以及婉儿那桌都是经典的一个小炖锅的红烧肉加上醉仙楼的经典小炒。 在上一世这些菜都是突出一个香,而且便宜实惠。但是在这个世界暂时是他方戟这里独一份。所谓物以稀为贵嘛。 当然,方戟知道炒菜这门手艺呢是极容易传承的,这有个三五年钱赚够了之后,这东西可就得在大魏开始普及起来才是。 所以方戟才觉得楼南这样的人才才是最珍贵的。 楼南以往虽然荒废了时日,但是不得不说认真的楼南在酒这一块儿绝对是专业的。 虽然还没参透家门的醉仙品,但是这如今的酒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而太子那桌,分明红烧肉只有堪堪几块,另一边的却是几盘像是素菜的菜…… 太子此时没起筷,倒是看那二皇子与三皇子是吃得津津有味。这二皇子和三皇子以往吃的红烧肉都是买来端回府上,虽然尚有余温,但是肯定是不如这锅里还滚烫着的红烧肉好吃的。 至于影,看了眼前的菜自然是觉得神奇。而且这香气扑鼻让她属实没想到。 虽然方戟有和她强调,对于所有事情不能太过惊讶,但是此时影夹了一块肉放进口中,那是真真的停不下来。 她现在算是明白,这个赵家的女婿看样子确实不简单的…… 而方戟此时自然是看着影那一边,见到她的吃相,倒是忍不住偷笑。 这吃肉的样子倒确实和婉儿的神态一模一样好吧。 方戟想起了以往给婉儿画过她吃肉的样子,当时只是觉得有趣。现在想来,婉儿吃肉的样子确实透着一股可爱劲…… 方戟自然是见到太子没起筷,此时是挪步到太子旁边。 “太子为何不吃?” “方戟,你属实偏心。”太子此时竟是低声抱怨一句。“我这肉都不是用锅装,就这几块……” “太子若是再休养些时日,方戟给你做份大锅的也无妨。但是太子你这病,确实少吃些肉才是。”方戟此时却是笑道。“而且这其他的菜呢,太子不妨也试试……” 太子此时疑惑地夹起他没见过的一道菜,那是通红的被切成丝状的菜。 此时入口,太子先是皱眉,不过随即却是点头。 “这菜是何物?” “胡人的萝卜,所以称为胡萝卜。” 方戟想起当初和绮萝商会结缘,不就是看中了这罕见的胡萝卜嘛。 胡萝卜方戟明白,不爱吃的人也有。但是这清炒的丝其实别有一番风味。 偏偏这大魏吃肉的方式不是炙烤就是白灼加调味,突出一个腻。方戟有注意到这太子府的膳房那是肉食不断,显然这太子每日里就是少吃肉,这肉也足够腻味。 这时候来些清新口味的,反而能让这太子尝到鲜。 “那你说的没上的菜就是这胡人的萝卜?”太子本来口味就喜欢偏甜,这胡萝卜倒是很合他口味,此时便是不禁点头。“若说萝卜倒是常见,也不知这胡人的萝卜常不常见。” 方戟听了自然是笑而不语,毕竟这胡萝卜以后势必会在大魏流行。 不过只可惜这胡萝卜丝的好搭档土豆丝还在美洲大陆躺着呢。 方戟只希望有生之年这大魏有远渡美洲的船只带回他心心念念的那些美食。 除了土豆,还有玉米,西红柿,辣椒等等。 不过真要到这一步,需要搞定的还很多…… 方戟明白,他要做的不是为了只争朝夕,而是为了更远的未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循序渐进的唬人 皇室三兄弟很和谐的同在一屋吃饭,倒是相当少见。方戟作为见证人,倒是丝毫不觉得光荣。毕竟方戟知道,若是真给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人杀掉另外两人的机会,那这个人绝对会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在人家手起刀落的时候千万不能问他眼睛干不干。 此时用完膳,方戟看时间已经是过了小半个时辰。而待酒足饭饱,三位皇子都是看着他。 “赵将军,其实刚刚我们兄弟三人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赵将军的意见。” 此时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看着方戟。 那么方戟明白,这太子更多的是想知道他的意见。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让方戟和影松了口气。毕竟影虽然聪明,但是对于事情知道的不是很详尽,容易会出现破绽。而全交给方戟的话,这事情便能蒙混过关了。 “那不知三位皇子今日里相商,所谓何事。”此时影自然是发话,虽然言语间语气是比较像一个将军。但是这让方戟不禁捏把冷汗的。毕竟婉儿平时可不会这么说话。 显然影虽然是婉儿的其中一个人格,但是却不了解婉儿。关于这点的话,方戟想起了“大舅子”人格。“大舅子”明显是了解婉儿的。 不过方戟看三位皇子的反应,便是知道三位皇子并没在意影说话的语气。 而后太子便是解释了一遍刚刚三人讨论的事情。 方戟听了之后初听是皱眉,但听到最后,算是明白了三位皇子各自的想法。 尤其是太子和三皇子的争斗,方戟作为这几日斗争的见证人,算是明白两位皇子不只是明争暗斗,还在互相算计对方。 尤其是三皇子的态度,方戟知道这三皇子近来有些盲目自信了。其实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方戟觉得三皇子不能说没有胜算,但是可以说忽略不计。 毕竟方戟知道徐罡这人完全信不过。而且说不定太子心里也已经信不过徐罡。 “那赵将军……这事情……” 太子话说到这里,方戟却是接过话茬。 “太子,这事情我家娘子的想法以往在枕边也听了许多。倒不如让方戟代劳一番。” 太子心里明白,方戟的想法一般就是代表这赵婉的回答。今日里这赵将军话比较少,显然也是方戟的指示。 关于这点,倒是让二皇子和三皇子有点嫉妒,毕竟这看来方戟像是赘婿,但是这两口子分明是相敬如宾。 至于太子,此时看破不说破,其实在他心里而言方戟直接回答是再好不过的。 此时方戟想了想,便是对事情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一开始便是总结。 “这事情,方戟的建议是三位皇子尽管将矛头对准四大世家,狠狠地刺,不遗余力。” 听了方戟的话,太子自然是展颜一笑。而二皇子和三皇子却是神情各异。 二皇子只觉得方戟的想法偏激。至于三皇子,这脸自然是有点黑。 毕竟虽然不说,但是方戟现在算是他的盟友。此时公开拆台,倒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三皇子的意见算是徐罡给出的意见。三皇子对于徐罡不说盲从,但至少比起信任度应该是比方戟要高的。 “既然方戟你有这等高见,倒不如详细说说原因。”三皇子此时说话的语气有几分不屑,还带着几分不满。 方戟自然清楚,这三皇子以为那一次徐罡稍稍压制了他,便是硬气了许多。 当然三皇子丝毫没想过,那次纯粹是徐罡拉着他进入棋局。他这三皇子不过是边缘人。 用上一世的话说,甚至工具人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扯线木偶。 “方戟这番话倒是有几分武将气质,想来这将门之家的女婿也不一般。”二皇子这话倒有几分像是在阴阳怪气。 此时太子听了两个皇弟的话,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像是知道方戟等下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一般。 “方戟,你看,这两位皇子好像对你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不如你详细说说。” 方戟此时却也是开始解释:“刚才三皇子的话,将矛头对准青衣教,确实是好计。但是嘛,不切实际。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预见的是剑拔弩张之时,青衣教必将与四大世家联手。届时,动青衣教岂不是和动四大世家一个意思。” “哼,就是如此,打一个措手不及我们的策略便算是成功了。”这点显然徐罡也与三皇子说了。 他们三人合作此行不在于取胜,而在于重创。 而且对于三皇子而言,这只不过是徐罡让他应付会谈的话罢了。毕竟在三皇子看来,中秋之后就是他的天下了…… “其实三位皇子这么想,无非只是看低了陛下取胜的前景而已。”方戟此时便是笑道。“若是我说,陛下此番整治江南必定成功,三位皇子又怎么看?” 此时除了太子,这二皇子和三皇子听了自然是皱眉。这个原本方戟推翻针对青衣教这事也就算了。没想到方戟是全面看好他们的父皇。 他们三人自然是相信他们父皇的雷霆手段。但是此次针对江南,不是一日之功…… 毕竟在他们三人心里觉得,他们的皇爷爷,也就是先帝那时候是大魏最鼎盛之时,那都选择和四大世家妥协。就是这一点让他们觉得这事情成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真的比较低。 大魏不会与四大世家直接的兵戎相对。毕竟虽然蛮荒和女真近来被赵家军打得抬不起头。但若是四大世家与朝廷开战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虽说大魏的兵士所向披靡,但是四大世家扎根江南许久,这正面交锋短时间拿下江南的可能性极低。届时蛮荒和女真闻讯发兵进军。届时内忧外患,大魏虽有赵家,但赵家显然不能三线作战。 因此基于这点,他们对于方戟说的“陛下必定成功”是不太相信的。 而此时太子听了方戟的话,反倒是笑了声。 “方戟的想法,倒是与我所想一样,甚和我心意。” 此时听到太子这么说,三皇子面露异色。而二皇子自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都这么认为……莫非这太子是想在父皇面前争宠…… 但是二皇子很快就否定了这点。这点他还是了解他的父皇的。他父皇非常不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盲从。他们父皇更喜欢底下的人有实质性的法子…… 那太子又为何同意方戟的点子。 这是借欣赏方戟想拉拢赵家?赵家这么容易拉拢的话,那也便无赵家了。 此时赵无垢在场,也就是谈论着有利于大魏之事。这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措,说不定以赵无垢的性子都会立马离开,丝毫不给面子。 因此综合来看,太子现在的举措,是让二皇子更为头疼。 “其实太子此番叫来我家娘子商议,目的很明显,不只是想知道我家娘子的意见。更多的是想让赵家也出力。” “赵家也出力?”二皇子听了先是一惊,随即却是反应过来皱起眉头。“若是真有仗打,有赵将军作为倚仗自是十拿九稳。但是此次与四大世家的争斗乃暗斗。” 三皇子此时却是不做声,不过也算是端起酒杯,像是敬二皇子。显然是说明他与二皇子的态度是一致的。 “两位显然是误会了方某的意思。赵家参与,并不是舞刀舞枪。”方戟此时却是歪嘴。“赵家仅仅是派出他们的小婿,也就是方某参与此事。” 二皇子听了却是想笑,这方戟显然有些高看自己了吧。 “多说无益,倒不如打个赌。”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怎么个打赌?”太子此时却是接了方戟的话茬。 “中秋之后关于陛下对江南的旨意,方戟有三点预测。若是都预测对了,三位皇子就得振臂高挥,倾尽全力打击江南。若是不对,三位皇子尽管按原计划进行便是。” 此时听方戟这么说,原本二皇子却是有几分不屑。但是见方戟信誓旦旦,便也是点头同意了这事。 毕竟不得不承认,以往方戟做的事不得不让二皇子重视。 “那么,你预测的三件事是什么。若是本王觉得没问题,便也同意这个决策。”其实三皇子现在这件事并不上心,毕竟在三皇子看来他的目的已经成了。 那就是战术迷惑太子与二皇子,好隐瞒他中秋起事这件大事。 至于方戟,对于这次的会谈而言,显然知道这是太子为了说服二皇子而进行的。 毕竟中秋过后,三皇子将彻底失势,没有讨论的必要。 所以现在三皇子就是高谈阔论,太子都只是在笑。 这笑,其实是不屑的笑。笑的是这个注定失败而不自知的人。 至于一旁的影,此时再看在场的四人,倒是没想到方戟隐隐之间是有接过话语权的意思。 这至少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这句身体的主人倒是找到了一个相当了不得的夫君。 至于方戟,作为千门里的正将,最喜欢也是最擅长的就是掌控全场节奏。 “第一件事。届时陛下不管派谁去,当中都会有方某的名字。” 二皇子听了这点倒是有些诧异,只觉得这个方戟未免有些自信了。但是二皇子的记忆里响起了他父皇当时对方戟说的,要给方戟封个官…… 莫不是真的?! “第二件事。旨意里不只是方某,三位皇子里有一位必将与方某同行。” 这点不只是二皇子,就连一旁的三皇子听了都是忍不住多看了方戟一眼。 这个方戟此时说得煞有其事,倒是让他心里有些发虚。当然三皇子认为这是方戟在虚张声势罢了。 而对于二皇子而言,这旨意不像是他父皇能下的。如若真有这么一个皇子。那势必意味着这人离开权利中心,和分封在外的王族没什么差别。 而且还是分封到江南这样的地方…… “这第三件事,陛下势必会举剑砍下一个人的头颅,以此铭志。”方戟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是谁就容方戟卖个关子了。” 此时方戟说完条件,这太子却也是跟着大笑出声。 而二皇子越听越离谱,越愈发担心。这万一方戟说的是真的。那这第二第三点是让他有些担忧的。 这个和方戟同行的皇子是谁,他父皇届时杀的又会是谁…… 一旁的影听到方戟这么一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心里却是在打鼓。 这方戟甚至想猜皇帝的意思,这要是其他人在影看来简直就是自大。 但是方戟不同,这人不管说什么的时候,都会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 先不管你信不信他说的,但是总能让你不能忽视他说过的话。 “既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二位皇弟,你们的看法是?” “既然方戟已经说到这地步,那便如此决定吧。”二皇子虽然心里一直在和自己说这是骗人的,就是扯淡。因此此时同意了这个方法在他看来就是同意了针对青衣教那点。 但是此时决定完,二皇子又是在怀疑。 既怀疑自己的判断,也怀疑着整件事…… 而三皇子倒是最为随意的一方,便是顺口同意了这事。 虽然方戟说得让他都有些在意,但是显然三皇子对于自己的事更为自信。 事情看似达成,但是三人可以说是各怀着心思。而原本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但是此时方某人却像是想让二皇子与三皇子对此事睡不着觉一般,竟是又说了一句。 “除了这个打赌,方某还想和一位皇子打赌。” 这个方戟又想耍什么把戏…… 二皇子和三皇子此时的想法就是不用说都是出奇的一致。 至于太子却是笑道:“方戟,你还想赌什么,和谁赌?” “就是那位要与方某一起上路……啊,不好意思,这说法不吉利,就是和方某一起下江南的皇子,方戟想与他打个赌。想来三位皇子心里都会想,会是你们当中的哪位呢?” 此时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下意识低下头。像是不想认为这事能成,但又担心这事情真的发生了。 “那么,方戟想和这位皇子赌命。” 听到这里就是太子的笑容都僵住了。 方戟刚刚说的,是赌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野兽的猎物藏着猎枪 “太子留方戟做什么?” 穆襄此时是问一旁的影,虽然她对影一直抱有敌意。但影怎么的也在刚才是帮忙扮婉儿来着。 虽然她不知道里面谈话的内容,但是事后方戟还被太子留下,那就有些奇怪了。 毕竟穆襄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知道太子他…… “想知道啊。”影此时坏笑地看着穆襄。“我偏是不告诉你。” 穆襄听了倒没生气,这影每次想搞事都被她制住,给她甩脸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然,毕竟身体是婉儿的身体。而且听方戟说起过,本质上其实影也算是婉儿,只不过是婉儿的负面情绪和外人影响所形成的一个人格。 方戟说的太深奥穆襄自然不懂,方戟只说是婉儿的意识在扮演一个叫“影”的人物,而且这个影可能是婉儿童年失踪时见过的人。 因此虽然不情愿,但穆襄也同意方戟说的,算是打算和这影的关系别搞这么僵。 “你借用小妹的身体,到时我全程都要跟着。你说了的话,我可能会回避个一两次。” “你说真的?”影听了倒是突然眼睛一亮。 穆襄听了自然是点头,心里却是有些诧异。果然如方戟所说,这个影的性子有点像猫…… 猫就不喜欢独来独往,而且不喜欢感到自己受控制…… 而穆襄的存在,无疑会让影觉得自己被监视,心里自然是相当的不情愿。 “你说的那个太子,倒是和方戟关系很好。”此时影却是突然说道。 而穆襄听到这里自然是心里一紧。方戟若是真和太子是那种关系,那么可相当糟糕。 而且和太子走得近的人,最近也会传一些奇怪的风言风语。 比如沈夏…… “不过这个身体的夫君,倒不是等闲之辈。” 影此时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样子是莫名的有些心跳加剧,她归结为是受到赵婉的影响自己才会这般…… 毕竟有一点她心里也明白,她最终的结果就是会走向“消亡”的。最终沉寂在赵婉的身体里面。 “方戟与我说,太子留下他,大致是商议中秋之事。” …… 此时太子的房里除了方戟以外再无其他人。 其实想到太子的“击剑”历史,方戟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当然,太子若是真有这想法,以方戟的武力也必然不可能就范的。 当然,这算是方戟想多了里面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此时太子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把一个册子放在了桌前。 “殿下,这个是?” “名册,上面都是徐罡在洛城的学生。” 方戟听了自然是一惊,他相到太子对于徐罡会留一手,但是没想到太子竟是连这个都查的一清二楚。 “但若仅仅是徐罡学生的身份就要动手,那未免牵连太广了些。” “方戟,你还不了解徐罡。”太子此时却是摆手笑道。“这当中的人若是徐罡说一句,他们一定会从。有的甚至让他们去送死都会去做。这就是徐罡的可怕之处。” 这点方戟也隐隐猜到。毕竟若是按照上一世的人物来定义徐罡,这徐罡就会是那种幕后传销头子,亦或者是所谓的残害社会的某种“教主”。 但方戟仅仅瞥了一眼太子的名册,看到上面的名册里几乎都是查“上下三代”一般…… 而且方戟深知,这些人就算全部死了,徐罡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就是因为这样,方戟才觉得太子的用意有几分残忍。 虽说成大事者不能心软,但方戟也绝不喜这般斩尽杀绝的…… 而且太子给他看这个名册,显然太子只是有想法。 “如若全部人头落地,起的事端和动荡实在太大。这点我也深知。毕竟我只是储君。”太子却是笑道。“因此这名册的人,我不会去动。” “那太子的意思是放虎归山?”方戟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徐罡出逃这事情几乎可以预见,从太子的动作来看显然是毫不在意。 但是对于方戟而言,当中牵涉到言馨……毕竟言馨是徐罡的义女。 “你果然很懂我的意思。”太子此时倒是笑得很开心,但随即却是不禁咳嗽几声,显然太子这身体还虚得很。 “徐罡就是条白眼狼,去哪里一定会去咬其他人。而且他一定会逃往江南。”太子说到这里却是脸色有些凝重“但是他离开江南之后势必会比较难处理……” 这点方戟也清楚,只能说有利也有弊。徐罡离开应该是中秋那天。那天里像是有徐罡想带走的东西……方戟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何物,不过从徐罡的动作来看,东西应该和槐哥儿了解到的东西有关…… 槐哥儿怀疑是宝藏,但是在方戟看来,总觉得不只是宝藏,可能还有什么更吸引徐罡的东西……毕竟徐罡若是求财求劝,大可不必。 “好了徐罡的事情不说了,这次的会谈你怎么看?” “二皇子藏着东西,至于三皇子就更不必说了。”方戟却是笑道。 “我二弟藏了东西?这我倒是不知。”太子听了方戟的话明显一愣。 “二皇子极力的想表现自己近来情况弱势,想着随大流。”方戟觉得二皇子演技不错。但是吧,有的地方做得太过了些。 比如一副墙头草没有主见的样子,这显然不是他了解的二皇子。 “那你觉得我二弟是瞒着什么?” “不好说。”方戟却是笑着摇头。“这要看太子有没有对方戟隐瞒什么了。” “没趣。你明知有的。毕竟有些事不能说给你听。”太子倒是坦然承认。 “不过方戟,我这人呢,倒是能容得下赵家。这点我想你也应该体会到了才是……” “是吗。”方戟此时淡淡地说了两字。 而太子先是沉默,随即却又是笑出声:“是的。” 方戟知道,虽然现在他和太子相谈甚欢。但是太子可绝对是狼,而且是比二皇子和三皇子要聪明的狼。 这狼怎么可能不吃肉呢。 “那太子,方戟还真有两个问题想请教。还望太子不吝赐教。” “有话就说便是。”太子此时却也是露出笑容。 “第一个问题,若是三皇子倒台,太子的局势便一片大好。二皇子没了三皇子作为牵制,将孤掌难鸣。而陛下欲治理江南,太子此时却是说帮陛下出力。看似是为了陛下。但其实太子可能也有些私心。 那么太子和江南的四大世家,是否也有牵连。” 方戟的问题颇有几分一针见血。毕竟方戟可没忘记,以往太子手底下的翠红楼,如今是在阮家的手上。而阮家基本称得上是四大世家的走狗马前卒。 再加上如今望城楼是太子的。 望城楼里的暗道虽然当时被封住。但是嘛这有些时日以来,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可以说太子的每一步棋都是很隐晦,但是若仔细翻的话,动机可都是不纯的。 因此方戟起初想到太子会借三皇子在中秋兵变而突袭。做最后面那只“黄雀”。 但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不会是太子的做法。毕竟哪怕太子要“演戏”,那都是伤了自己甩开嫌疑。因此太子这个人做事从来是喜欢稳中求变的。 就像是一条毒蛇,喜欢盯着猎物。但是一旦有一击必杀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那么太子是谋而后动,基本就是一个观望的态度…… 而太子与四大世家有联系,这点方戟觉得确实有可能。但是不会是深切合作那种。 太子是什么人,能提出与两位皇弟共同谋利益的人。方戟知道,若是太子这样的人在现代,一定是那种没有任何悲悯之心的“资本家”。 太子的眼里只有利益,若是有利益,他愿意与任何人合作。 “我与风家有来往。”太子听了方戟的疑问,却是答道。 “风家?” 方戟听蓝风说过,这风家里可有很强的武林高手。是叫风苍云来着。 “你若是下江南,势必会与风家人有厮斗。而且风天翔与你年纪相当,也是个聪明人。倒是一场恶斗。”太子此时却是摆出相当感兴趣的样子。就像是这二人斗争越激烈,他就会越开心。 “而我与风家的合作,是因为一个人。这件事对你,我觉得应该保密。”太子此时是摆手笑道。“而且皇帝……也就是我父皇未必不知道。他都没有顾忌,那么我想拿下四大世家这事,肯定不会有变故的。” 方戟此时没有作声,反倒是继续问他的第二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像第一个问题,前提条件这么长。而是简短又直接。 “太子怎么处理言馨?” 方戟这话一出口,却是见太子突然眼神一亮,露出笑容。 这笑容大概是方戟第一次见,笑容里透着的是恶心,而且有几分像是野兽看着眼前的猎物。 方戟知道,这便是太子的真面目。 说什么看好他,与他关系如何亲昵,并没有的事。太子从此至终的真实想法,都是把方戟当做一个很难拿下的猎物。 而且他这个猎物富有挑战性,是太子这种“高级野兽”希望狩猎的。 “方戟,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只要我拿住言馨,就能同时拿住你和徐罡。那么你现在知道我会怎么处理言馨了吗?” 此时太子的笑声尽显其丑恶面目。其实方戟一早就猜到,太子的心理上不可能这么通情达理,肯定是有些病态在里面。 只是现在看来,太子的病态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罢了。 不过方戟既然这么问,那便早就知道会让“野兽”脱下伪装,因此早就藏了一把“猎枪”。 “太子说的没错,你只要留住言馨,就等于钳制住徐罡。至于我,姑且也如你所说。但是太子,你就没想过一件事,那就是为何徐罡会留下言馨?” “方戟,不必多说。言馨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松口的。”太子此时却是变回常态,此时却是淡淡的说道。“你的这张嘴半真半假,能让人动摇自己的想法。因此关于这事情,我已经想好了。言馨留在这里,自然是因为徐罡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这对父女倒是感情深厚呀。”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大笑出声。 太子此时不为所动,因为他心里一直在跟自己说,这不过是方戟的把戏罢了。 “方戟,你别耍这些花招了,对我是没用的。”太子此时却是笑道。“你若是与我谈条件,我或许会答应不是。” “不不不,我不谈条件。”方戟这时候却是又笑出声。随即是起身而后对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既然没什么事,方戟就先回去了。”此时方戟说到这里又是大笑出声。 不能动摇,这是方戟的疑兵之计罢了……太子心里一直这么默念着。 但是听方戟一而再再而三是那种不禁喷笑出声的模样,心里那杆秤是逐渐摇摆不定。 而方戟几乎是起身,毫不犹豫的就出了门,头也不回,期间的笑声还带着回响,却是让太子此时的呼吸有些急促。 太子分明很在意,但又是遏制自己不去找方戟。太子对自己自然是相当自信,但是他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和他说:若是方戟的笑确实是这事有问题该怎么办…… 但是太子另一个声音却是在对他说:方戟这人就是十足的骗子。若是真把他叫住,那他就输了…… 而无论是哪一边,都是让太子此时忐忑不安。 此时太子想着想着就欲起身,但是分明此时心中有事情,这病就愈发压逼他…… 究竟……究竟是不是我错了…… 亦或者这家伙就是虚张声势。 太子现在觉得不只是一个声音,而是许多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回答。基本上就像是每一个想法都在那里对他嘶吼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相当的压抑!压抑的像是有人在锤他的心口…… 气急攻心,太子是突然吐出了血。 “方戟……” 但随即太子用手帕擦了下嘴角的血,却是露出了笑容。 “若是就这么简单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方戟呀方戟。我就陪你玩,谁要是输了,那可不是只掉我们两人其中一人的脑袋这么简单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想要追寻祖辈的足迹 幽灵谷。 此时的时间推回今日的早上。 谷如兰看罗槐拿着把刀在刮自家屋里墙柱的木头。起初以为这家伙想拆了木屋,但是等他刮开之后谷如兰却是发现这屋里有的木头下竟是有奇怪的图案。 那是连她这幽灵谷的谷主都未曾见过的图案。 而事实就是这栋小木屋虽然修葺过,但是木屋的总体而言年纪是比谷如兰要大一些的。 换言之这些木头有的时候谷如兰甚至还没出生。 “这些木头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呀……”谷如兰自然是有些好奇。 “文字。”罗槐淡淡的答道。 “文字?”谷如兰却是一愣。“这文字怎么像画图?” “我们的祖先创造的文字就是由图案演变而来的,不稀奇。”罗槐却是笑道。“这个图案应该是某个古国的文字。而能研究这些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吧。” 谷如兰自然是点头。对这些有研究的除了她的伯父谷裕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那这图案现出来你想怎么样?不会真的想拆了这木屋吧。”谷如兰自然是有些不情愿,毕竟木屋可以说就是她的家。 再怎样也是有感情的呀。 “放心,不拆,等下我给你糊回去。”罗槐笑道。“毕竟这屋子最好就这样摆放,我好记住这些图案的摆放位置。说不定是有用的。” 罗槐心里对于这些图案自然是当做宝贝一般,虽然还不知道这些图案有什么用,但是这代表着他离谷裕的秘密更进一步了。 而谷如兰看罗槐兴奋的表情,却是无奈摇头。这家伙对于这些奇怪的东西那是相当热忱。 事实上这两日里谷里发生了一些事,而且他们也忙得很。 头一日是送走谢神医,他们给谢神医立了个石碑。由于谢神医不喜欢她的伯父谷裕,所以墓碑是离得很远。 总体而言谢神医这五年对她的帮助相当大,而且也算是她的长辈,因此谷如兰对于谢神医的死还是很伤心的。 甚至于流下了眼泪。 但反观这坏小子,作为谢神医的关门弟子,却是丝毫不担心,烧东西的时候还念叨着火不够旺来着…… 当然他知道罗槐是很认真的面对这件事,毕竟谢神医箱子里的东西什么给他烧下去,什么该流下都是看得仔细。 “姑且叫你一声师傅,虽然你我的师徒缘分很短,短到一起的时间没有一个时辰。但是嘛我罗槐不会忘记的。” 这便是谢神医简单的葬礼。没有他的如何朋友和亲人到场,但是足以让罗槐记住一辈子。 谷如兰随即还想起这两日谷中的大事,那三个和尚虽然命保住了,但是因为严刑拷打受的伤实在太重,甚至于今日里还没能下床。 而罗槐这两日里都是在木屋里,谷如兰倒是不知其在做些什么。 但是有一次被她发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从那暗道里出来,依他的说辞是给付辛这个坏蛋送吃的。 但是谷如兰总觉得这家伙还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至于谷中的动向,那个阎王自然是发散人手去找罗槐。知道罗槐进了那洞里,便是派人完全堵死洞口,甚至于还放火放烟想弄死里面的人,完全不给里面的囚犯活路…… 谷如兰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这里面的人其实算起来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换言之江湖上被杀死绝对不会无辜。 她这谷主无能为力,一来不能让人知道罗槐在她手上。这二来谷内的局势一触即发,这时候还不宜其纷争。 至于罗槐知道了那阎王放烟放火也是皱起了眉头。这知道的太迟,付辛那个门的暗道是千万开不得的。而且就是救也危险,这里面的人其实都是那谢神医的“牲畜”,基本上已经是废人一个。何况他们没了谢神医做药,死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 幽灵谷里有秩序,但是显然比起外面是吃人的,没有道理可言。 “你去见付辛,是想与他说什么?”谷如兰此时终于是问了一声罗槐。 而罗槐听了却是笑了声,这笑容透着一股坏:“我和他说谢神医的伤病好得非常快,在问他有什么遗言需要我带出去的。” 谷如兰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抿嘴偷笑,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坏了。是让那付辛一点一点陷入绝望,而后向撬开他的嘴。 “不过这老东西坏得很,就是怕得发抖都不说。所以我还在想办法,争取这一两日撬开他的嘴巴。” 付辛和谷裕一起的时间明显比谢神医长,所以他可能知道很多谷裕的秘密。 罗槐现在可不想他死,但是付辛这人确实该死。而且要他死也是谢神医的遗训,罗槐作为人家临死前收的关门弟子可不能忘记。 此时谷如兰是叹了口气:“也不知白狼怎么样了?” “那家伙命硬,死不了的。”罗槐却是笑道。“这家伙帮忙带话可是我们赢的关键。” “你以为我现在相信你了吗?你的底细我可还不清楚的。”谷如兰却是幽幽说道。 “那我还就实话实说了,到时这谷里应该是留不得人了,这幽灵谷除了跟你的人,其他的不是死就是抓起来。” “你果然对这幽灵谷有所图。”此时谷如兰一时急起来就是要找剑。显然她忘了她真想杀罗槐的话何须用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罗槐看到谷如兰生气的样子自然是大笑出声:“妞,你傻是吧,听清我说的。谷里留不得人了。不是我们做的,而是他做的。” 罗槐此时笑着指了指谢神医墓碑的方向。 而谷如兰听了却是一愣,不明所以。 “不是和你说了嘛,谢神医给你留了个大礼。这份大礼就是让你离开这幽灵谷。” “离开幽灵谷……”谷如兰没想过这事倒是假的,说起来外面的世界她只听伯父说过,却是没真正去看过的…… “你真的想一辈子留在这谷里?我就直说了,我师傅这五年里做的东西可了不得。至少没个两三年谷里都是不适合人住的。” 罗槐想起他看到的谢神医的日志,便是觉得他这师傅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离开幽灵谷……不是背弃了誓言?” “你连这墓主人是谁都不知道,还誓言?说白了你们家也迂腐不是。你看那四家,现在出去到了江南作威作福快百年,凭什么只留下你们谷家呢?你的先人,应该是那位谷月。 谷月的事迹你可听过?” 谷如兰听了自然是摇头。确实,她连自己的先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有罗槐来告诉她。 “这个谷月呢,是个女将军。但是她最出名的事迹不是在行军打仗上。”罗槐的记忆里有的是古籍记载,这谷月的事情虽然多是民间传说,但是也确实是有记载的。 “女将军不是打仗,那是什么?”此时的谷如兰自然是相当好奇。不只是因为谷月是她的先人,她更想知道她一直守护着的,在这里安眠的,会是怎样的人。 “谷月最出名的,是她的游记。不只是行军的,还有在各地的。至少她去过的地方很多很多。”罗槐这里却是看着谷如兰。“谷月死了,让你们留在这里真的是她希望看到的吗?我想以谷月的性子,她不喜欢困住任何人。至于你们的誓言,不过是你们祖辈的事了。而且绝对不是谷月让你们这么做的。” 罗槐此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几百年前让谷如兰和四大世家的先人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与谷月齐名的郜日。 郜日这人霸道得很,结局也挺惨,被五马分尸。若是当时是郜日的要求那确实是有可能的。 而谷月之所以去了很多地方,罗槐听民间传说,她是去找人。找谁就不知道了,不过从谷月的诗来看应该是男人…… 谷月想找的,是爱人,还是仅仅是单相思的人? 谷如兰倒是没想到这个谷月是去过这么多地方,这一直是她羡慕和向往的。 罗槐看到谷如兰的眼神,便是知道这让谷如兰动摇心动了。谷如兰就像是被囚禁的鸟,自然是希望飞到其他地方去好好看看的。 当然这也是罗槐的私心,他是要娶谷如兰的,若是谷如兰留在这里还了得。 “而且你出去之后以后还能回来看看,到时回来也绝对没问题的。” 其实罗槐更多的是觉得这对谷如兰很不公平。因为古训就要让谷如兰在这里荒废一生,这样的祖辈说真的让罗槐很讨厌。完全是不希望自己后人好的。 你像那江南的四大世家多聪明,无视古训就下了谷,现在是江南的一方恶霸。虽然他心底里看不上这四大世家。 谷如兰此时听了罗槐说的,自然是陷入了思考。也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而此时她突然开着罗槐的眼睛。 这一看倒是让罗槐先是一愣,随即是咽了口唾沫。 这妞怎么突然靠近他了? 闻到熟悉的香味,想起了那天里的事,罗槐想来腿还有些软的…… “等出去之后,你想做什么?” “算起来第一件事应该是找江南的四大家算算账。”罗槐此时却是伸出手。“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毕竟你没理由放过他们的吧。” 谷如兰此时是罕见的狡黠一笑,是伸手重重拍了下罗槐的手掌。罗槐吃痛是伸回手,这手掌却是被谷如兰打得通红。 “我这次出谷呢,是为了让那些背叛谷里的叛徒得到应有的下场。然后呢,想追寻一下我的祖先谷月走过的路。” 谷如兰说到这里却是停口了。 “再然后呢?”罗槐此时却是一愣,随即是有些着急。 “还有什么要做的吗?”谷如兰此时是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装作很奇怪的样子。 “这……你忘了,有人正准备娶你呢。”罗槐此时是立马提醒道。 “这个我可没说过吧。他要娶,也要我肯嫁才是。”谷如兰淡淡的说道。 “不是,那你这出去就没意思了呀。”罗槐却是相当着急。“妞,别走呀,我们再聊聊?” 罗槐看谷如兰离去,却是叹了口气。这妞倒是越来越坏了。 而且是深深的捏住了他的“喉咙”。 这媳妇可不好娶呀。 但是罗槐这时候却想起了一个倩影…… 这难题,还是留得以后再解吧…… …… “船被龙王毁了?!”阎王此时听到那带着白狼的船沉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沉着脸。 毕竟船上大多数都是他的人,想着是对白狼下手的。听说还连带着折了江南那边的船…… 但是这白狼听说也是落水,这水里龙王可厉害着呢。白狼应该没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这亏肯定是亏的,不过好在白狼也栽在那里了。 阎王知道这船折了虽然心痛。但是这江南嘛,最不缺的就是船。只要谷里的有生力量还在,他就很有底气。 谷如兰底下的人真想与他的人较量还得多掂量掂量。 而且江南那边肯定会来人帮忙,到时谷中的形势便能立马扭转过来。 但是阎王总觉得事情不太对。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谢神医和罗槐的失踪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也不知道他是怕谢神医还是罗槐。应该说两个他其实都挺怕的。 谢神医不用说,这谢神医的毒术可是集百家所长,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至于罗槐,自打知道罗槐在洛城让青衣教栽了大跟头,便是知道这家伙也不是等闲之辈。 因此这两人死没死是最大的变数。 阎王放了火和烟,知道里面的囚犯应该都死了。因此是怕了十几个人进去探个究竟。 但是这进去的人就再没出来……没了声息…… 这自然是吓到了阎王。只能吓得把这洞给填了,好把谢神医和罗槐完全困在里面。 阎王此时犹豫间,却是听到“谷主到”的声音,知道此时不得不面对这个他馋身子但是同时相当厌恶的人。 “谷主这两日里行踪甚为神秘呀。真有什么事,让属下效劳才是。” 两人虽然暗里较量,但是明里却还是要客气一番。 “我听说白狼的船出了事?”谷如兰甚至不想理会他,便是直接问出了问题。 阎王听了嘴角扬起笑容,随即却是笑道:“说是遇上了龙王,白狼兄弟这命,那是时运不济呀。” 谷如兰自然知道这家伙在幸灾乐祸。她也很担心白狼的安全,但是她更相信白狼能活下来。 毕竟白狼是她见过的最有意志的人。 “既如此,今晚便升灵吧,悼念死去的弟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恶心卑劣之人 所谓的升灵,是幽灵谷特殊的祭祀活动。而因为大楚算是信佛比较多一些,因此习俗上有点像佛教里的超度念经。 只不过在谷里的形势很不同。 基本上算是比较简便但隆重的仪式。 而现在原本幽灵谷里有四个和尚,死了一个,还有三个被严刑拷打。今日里能起来的也只有身子骨硬朗一些的戒赌大师。 那天里戒赌大师交出了他们准备好的“东西”,倒是成功保住了一条小命。 其实原因不外乎就是阎王的一些小动作被捕捉到了,当时让看到信封的阎王心里不禁一跳。 而三个和尚其实也由谷如兰保了下来。而谷如兰也是听得罗槐的话,保住这三人的命。 这三个和尚有问题她自然是知道的。 此时的罗槐倒是准备出去。毕竟这是说好的,由谷如兰调开谷中人,好让罗槐有机会能在谷里活跃。 罗槐记下了谷里的路,此时是要去几处地方。 毕竟他总觉得这幽灵谷的建筑是有些问题的。 而谷如兰是还藏了一条暗道,那是直接从她父母和谷裕的墓后面上去。 上去的地方算是幽灵谷的最高点。 罗槐此时想起谢神医当初带他上高处,说不定这上面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在此之前还早,罗槐是准备再从付辛口中撬出一些东西。 其实让罗槐觉得奇怪的,还是谢神医没杀付辛一事。甚至没怎么折磨他。 按理说谢神医最恨的就是付辛,所以这当中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此时的罗槐来到上面,而付辛看到密道门一开明显心里一跳。 毕竟他怕的是里面出来的是谢神医…… 罗槐知道谢神医死了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付辛知道,毕竟这样的话付辛便有些有恃无恐了。 罗槐知道付辛不怕死,他只是怕谢神医的折磨罢了。 罗槐看过谢神医的神针,里面有一招相当损,很少人能挨得下三针。而三针下去人甚至可能会整个痛死过去。 此时罗槐上来,看着付辛却是不禁摇头。 付辛看到罗槐先是松了口气,但是看罗槐的表情,心却又是一紧。 “罗小兄弟,你这是?” 罗槐此时是笑道:“付辛前辈,这次是罗某人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付辛此时听了自然眼神一慌,但是还是心里有些怀疑。 “莫非是他要来了?” 罗槐此时是笑而不语,说完便是转头离去,头也不回。 “罗小兄弟!罗小兄弟!” 这次罗槐的样子有几分幸灾乐祸,是让付辛终于急了。 很明显现在的他不能赌,若是严刑逼供他肯定坚持不住。 而其实这两天里他也在盘算,他的活路只能从罗槐入手。 在不知道谢神医已死以及罗槐和谢神医的关系之时,付辛一直盘算着怎么利用罗槐。 毕竟罗槐可是刺了那姓谢的一刀,而姓谢的也想杀罗槐。加上罗槐是局外人,自然是有利用的可能。 此时付辛也是露出笑容,毕竟现在的他要装作不慌的样子,和罗槐谈条件。 “罗小兄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忙?我最喜欢帮忙了。” 罗槐此时是露出笑容。但随即下一句话却是让付辛脸色一僵。 “不过不能帮你。” 罗槐说完此时就是要走,分明又是被叫住。 “罗小兄弟,你就不想要宝藏嘛,荣华富贵!富可敌国!”此时的付辛情急之下却是喊了声。 而听到这声富可敌国,倒是让罗槐停下了脚步。 罗槐此时心里暗喜,但是脸上的表情是没有任何波动。 此时回过身疑惑地看着付辛。 “富可敌国?有这么玄乎?我可不信。” 付辛眼见罗槐回头,却是一激动,立马点头:“有的!有的!南岐国皇室的宝藏,绝对的富可敌国!” 此时付辛看着罗槐的脸,看罗槐摸着下巴在那里沉思,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你的意思是说,那姓谢的不杀你,就是因为宝藏?” 罗槐这话便是问道。 而付辛自然是听了立马点头。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带你去!你可以找人看着我!我绝对不走!” 这付辛是把他当傻子是吧。 罗槐心里明白着,谢神医不是爱好钱银之人。就是富可敌国在谢神医看来和一堆废铁废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谢神医都要死的人了,拿钱做什么?这钱能买回他的健康? 罗槐此时心里明白,但是此时脸上又是要装得很犹豫的样子。 “你当我是傻子,这放你出来我还有命?不行不行!” “你可以帮我杀了那姓谢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宝藏所在地!”付辛此时又是换了个条件。 显然在他看来罗槐对宝藏心动了,因此这条件就像是在杀价一般。也就是说现在还远没有到付辛的心理价位。 罗槐此时却是摇头:“能杀我早杀了。我这一出去遇上了谷主。谷主保护着,我可动不了那姓谢的。” 罗槐此时是有些懊恼但是又有些庆幸的样子:“早知道我当时就不救这姓谢的了。不过就算不救我想他也死不了吧。” 此时罗槐看了眼死在地上有些发臭的黑无常的尸体,便是眉头一皱。 “那姓谢的没死,倒是从你口中知道了宝藏的下落。这算是好事。” “对对,好事。”付辛跟着应了声,心里自然是把罗槐给骂了个遍。 毕竟这所谓的好事遭罪的可是他。 “不对不对。”这时候罗槐是开始摇头。 “什么不对……”付辛此时自然是心里一紧。 “其实你不必紧张才对吧,那姓谢的大不了就杀了你嘛。又或者你把宝藏的事告诉他不就成了。”罗槐此时想到这里却是看着付辛。“你这人明显没说实话。” 付辛心里明显一惊。可不是嘛,这罗槐很聪明他知道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暗算的了姓谢的一刀。 但是连自己的目的都被洞悉,付辛自然是有些慌。 而显然他压根没想到,他以为罗槐在第五层,其实罗槐已经是到了大气层。 这当中做的事就是为了骗他入局。 此时罗槐是突然哼了一声,便是回头:“你若是不老实回答那我夜不帮忙了。算起来为了你得罪姓谢的不值得。” “别!别……” 罗槐此时回过头却是吼了一声:“你烦不烦!你一个死人还用什么宝藏的话来骗我?我罗槐是这么好骗的人?” “宝藏……宝藏是真的……”付辛情急之下此时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那么干脆点嘛,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宝藏这么缥缈的事别提了,你能让我得到什么好东西直说了。我一定保你不被那姓谢的杀掉。” 付辛此时看了眼罗槐,心里知道这人这么聪明,真有可能救他一命。 但是这事真说了的话……他就没什么倚仗了。 “你真能让我不被那姓谢的杀死。” “而且我还保证姓谢的见不到你,行了吧。”罗槐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而付辛听了心里有些意动,但是也突然心里一紧:“你说我见不到姓谢的,不会事后想杀人灭口吧。” 罗槐此时听了一摆手,便是生气离去。 这付辛见了便又是立马叫住:“罗小兄弟别急!我的错!我的错!” 罗槐此时转身,眼里带着不耐烦。而心里其实更是着急:你这老家伙倒是说呀! 此时付辛却是示意罗槐过来:“你先发个誓。” “行行,你说怎么发。”罗槐此时是无奈。 “那姓谢的不能再见到我,而且是不能杀我,得护我周全。” “没问题。”罗槐此时毒誓怎么毒怎么来。 付辛此时便是点头:“若不是你那次救了那姓谢的一命,你说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付辛的意思罗槐也懂。便是认为他这人是好人,连想杀他的谢神医都救。应该算是好人。 “你说我是好人的话我倒是不太同意的。我还是对你的宝藏感兴趣一些。”罗槐却是笑道。 此时付辛便是点头,算是说起他知道的事。 “我刚才说的宝藏确实有,不过在很远的地方。至于你刚才说的也没错。那姓谢的不是想要宝藏,而是想要我其他的东西。” 罗槐听了却是疑惑:“其他的东西,那是什么?” 眼看着要入正题,罗槐心里是有些兴奋。此时也算是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 “关于这点,我需要你做个保证。就是死也不能让那姓谢的知道。” “你到底要我发几个誓!”罗槐此时是骂了一句,不过还是照办。 可不是嘛,谢神医死了,还怎么知道这些事呢? “其实,我把那姓谢的最宝贵的东西藏了起来。”付辛此时是坏笑一声,这笑容在罗槐看来有些恶心了。“其实我要说的东西和宝藏也是一个东西。但是呢在那姓谢的看来,不过是那**人写的回忆罢了。” “回忆?” 罗槐脸上疑惑,心里却是在呐喊:“对了!对了!” “没错,回忆。当然除了回忆,还有一些宝藏的事。至于宝藏,应该是在一起的另一本手记上。那是谷裕写的。我想你也明白谷裕是什么人?” 罗槐此时听了心里自然是都要欢呼了,那手记很可能就是谷裕留下的译本。 但是现在只是知道这东西的存在,还远远不知那东西的所在地。 于是罗槐此时脸上的表情自然是表现出不能相信这家伙的话,满脸疑惑。 “这回忆又为何不能告诉那姓谢的?” “他越是不想得到我是偏不能让他得到!”此时付辛却是大笑出声。“那家伙既然把我困在这里这么久,那我可不能便宜他才是。更何况看着他想杀我又不敢动手的样子,是很愉悦的一件事。” 罗槐心里算是知道,这付辛就是一个坏进骨子里的人。这个人心里不会有一丝后悔,但是偏偏又不知怎的花言巧语骗了谷裕。 这谷裕喜欢这样的男人,让罗槐心里是有些嗤之以鼻了。谷裕的学识学问他很佩服。但是放任付辛这件事,谷裕绝对是有大问题的。 “我可以告诉你东西在哪里,但是你找到之后那宝藏的手记归你,那个琪雅的回忆你得把它烧掉。” 这个姓付的现在还想着能恶心谢神医,显然是苦大深仇了。 “行吧,那你倒是说说在什么地方。” “我跟你说……”此时付辛的脸有些扭曲,露出恶心的笑容:“就在琪雅的棺材里。” 罗槐听了自然是一惊,同时也明白了付辛的做法。 “哈哈哈!那姓谢的怎么可能会去开自己女人的墓呢?我就是藏在那里,只要我不说他便永远不知道!永远!” 罗槐知道这个付辛骨子里有多坏了。这个想法也只有付辛这种琢磨坏心眼的人能做得出来。 此时看着付辛放肆的笑,罗槐心里有些怒气,但是还是没表现在脸上。 只不过此时脸上带着冷漠,看付辛就和看跳梁小丑一般。 “你这种家伙,也难怪那姓谢的想弄死你了。”罗槐此时平淡的说道:“那琪雅的墓又是在哪里?” “琪雅的墓是在江南……” “江南?”罗槐听了自然是有些疑惑。 “没错,是在江南的一个红花镇,在那里的后山上。当时很多人都送了琪雅。他们……他们都……”此时付辛是噗嗤一下笑出声。“他们都不知道,是我杀的琪雅。不禁凌辱了这个女人,还让她带着悔恨绝望的泪水死去。” “那最后,还不是被谢神医发现,然后被关在这里了?”罗槐此时也是说得很平淡。 付辛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存在罢了。 “啧。”付辛此时轻啧一口,却是看着罗槐。“怎么样,你只要去红花镇看看就知道了。东西就在那里的。” 罗槐此时便是点头:“我明白了。” 说罢随即是掉头离去。 而付辛此时却是喊住罗槐。 “你这家伙!敢背叛你发的誓吗!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罗槐此时露出笑容。“而且我也没违背誓言。我不杀你,姓谢的也见不到你了。” “可是你什么都没做!你……” “你还不明白吗?”罗槐此时笑着打断他。“姓谢的……不……谢神医已经死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意想不到的事情 “姓谢的……不……谢神医已经死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此时听到这句话,付辛明显是脸色一僵。 “他死了?!那你……” “我?我在这里就先谢谢你了,付辛前辈。”罗槐此时却是笑道。 “至于琪雅的回忆录,到时我会放在谢神医坟前的。” “小子!你怎敢!” 此时付辛满嘴恶毒话对罗槐倾泻而出,越是这般,越是显得他有些气急败坏。 其实罗槐觉得这付辛已经要被困在这里了,压根不用他动手。就让他烂在这里,遗忘在这里。 断水断粮,他能活得了几日呢? 罗槐倒不觉得这么做很残忍,毕竟比起付辛做的事,他的残忍压根不值一提。 而且如今想要的东西知道了,那么付辛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价值了。 “小子!我还有东西!我有你要的东西!只要你放我出去!” 这时候的付辛,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在对着罗槐离去的暗道一直嘶吼。 但是罗槐早已离去,压根没有留下的打算。 从以为必死到出现生机再到如今的绝望,这付辛终于是知道恐惧了。 罗槐此时从洞里出来,倒是直奔谷如兰给他指的暗道。 毕竟从这里离开有三个方法,一个是从高处进去一处暗道,是通往阎罗殿。但是那个高度,不会轻功的罗槐是根本上不去的。 另一处是从刚刚付辛的牢房那边出去,但是那边分明是有谢神医的毒在,根本出不去。 罗槐觉得谢神医的毒就是那种死掉之后会散发的剧毒,就像进来的黑无常一般。杀了看门的,导致自己被毒死。 那么阎王烧死了里面的人,现在的里面肯定都是飘散着毒气,若是这般的话那边也是出不去的。 那么只有这条谷如兰指的路了。 罗槐此时上前,算是摸了一番石壁,终于是摸到一处比较突兀的石头。把这石头摆开,里面是出现一个铁拉环,罗槐伸手进去,费了好大力气才拉开。 而随即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石洞。 好家伙,这石洞的做工倒是精细。罗槐觉得起初最早一批留在幽灵谷的人都是修葺女将军墓的匠人,那么他们肯定善于做这种机关。 而罗槐看这机关的样子,远比另外两边的要宽敞。那么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地方可能不止通往的上面。 此时天刚黑,罗槐还是打着灯笼走了进去。虽然让他觉得有些惊心动魄,但不得不说他是好奇更多于害怕。 此时进去之后,罗槐不知踩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这后面的石门便是关闭。 显然这开关是里外触发的。 罗槐知道现在的大魏匠人都不一定能做的出,但是这墓穴里却是有。换言之很可能是失传的属于大楚的工艺。 那么罗槐有理由怀疑着江南四大世家的起家可能与这门工艺有关。 此时罗槐顺着暗道进去,暗道确实很宽敞,道路也平滑许多。 罗槐走着走着,分明是见前方左右两边有两条路。 “路你上去记得走右边,左边原本是通往出谷的路,但是因为那件事塌了,过不去的。” 谷如兰当时是和罗槐这么说道。 谷如兰不愿提起的那件事,显然就是他父母和血喇嘛同归于尽的那场打斗。 若是真的话,也难怪谷如兰不想提起这件伤心事了。 此时罗槐就是要走,忽然是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是从左边那条路上传来的…… 听来分明是笑声…… 罗槐此时咽了口唾沫,莫不是这暗道还有其他人? 不对,谷如兰说了,知道暗道的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而显然这有几分恶心吓人的笑声也不会是谷如兰的…… 罗槐此时以为是错觉,但是突然又是这笑容传来。终于让他确定不是假的。 那么那边分明是死路,又为何会有笑声呢? 罗槐这人虽然武功不高,而且胆子还挺小。但是他这人是敢行动的人。不会因为怕就不会去做。 此时虽然心里害怕的不行,但还是鼓起勇气往那边过去…… 这边的路倒是确实沿途多了碎石,显然是因为崩塌而滚过来的。 罗槐此时挪步非常小,而且随时做好了往回跑的准备。他这人说白了不太信什么鬼神一说。 毕竟以他的记忆这么清晰,加上当年逃难见惯了各种场面,若是真有鬼神这么一说,怎么的也该让那些人有报应才是。 但是显然并没有的,毕竟就连勾魂都还要他亲自动手去抓获来着。 罗槐此时环顾着四周,生怕看错看走眼什么东西,此时越是紧张,他的思绪就转得越快。 他以往与方戟说过这件事,说是他遇到突发情况脑子反而会更加清晰。方戟与他说这可能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罗槐虽然不明方戟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也清楚应该是体内的某种物质。 而就在此时,那笑声再次传来,让罗槐一个激灵差点把手上的灯笼给丢在地上。 而听到这很近的笑声,罗槐此时赶忙朝着笑声的方向打着灯笼过去,分明见到前方是乱石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罗槐此时再找了一圈,确定没东西之后却是挠头。 这不会真见鬼了吧。以罗槐的性子自然是不信的。 而就在他郁闷的时候,那笑声再次传来。 罗槐基本可以确定是在这堆乱石里面传来的了。 “你是不是再找我呀……我在里面……”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同时让人觉得有些胆寒。 “你在里面?你是什么人?” “我?我信谷?是这谷里的人,快救我出去吧。” “姓谷?”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终于确定里面的人是谁了。 “你是血喇嘛是吧。” 听了罗槐这话,里面的人却是突然沉默了。 罗槐呵笑一声,他倒是没想到这谷如兰的杀父杀母仇人居然没死。 不过罗槐听他声音虚弱,显然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吊着命没死罢了。 “怎么了?你不说话的那我就走咯。”这人没死倒是好事,罗槐觉得得告诉一声给谷如兰,这可是在未来媳妇面前表现的机会。 这血喇嘛在里面估计就是苟活,武功什么的肯定不行了。到时抓出来杀了祭天,也不失为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等等……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是血喇嘛……”这血喇嘛虽然知道事情败露,但是此时还是不忘问一声罗槐。 “啊,碰巧知道这事就是了。我还要赶路,你随意。”知道是血喇嘛没死,罗槐倒是放心了,便是想调头回去。 “年轻人,听你的声音还年轻吧,就陪老夫聊聊你看怎样?老夫也没指望出去,就是希望有人陪我聊聊?” 听到这话,罗槐却是停下脚步。 “说实话,我与你应该没什么好聊的。有一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事我既然知道,那么我们中原人有多讨厌你们这些臭喇嘛,你应该是知道的。” “就聊聊,既然不是朋友,也可以聊的。”这血喇嘛此时倒是没怎么激动,此时只是让罗槐留步聊聊天。 罗槐知道外面的升灵应该还没开始,因此他现在确实还有些时间。 “既然如此,你想聊些什么?” “你可以问我?我也可以问你。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这里面的血喇嘛倒是显得随性。 当然罗槐认为这些喇嘛确实“随性”,而且是随性过头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大魏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那么我问你,你怎么活下来的?” 首先得搞清楚这家伙是怎么活下去的才是。 “哈哈哈……这里坍塌的时候。让外面的水都留进来,形成了一处水潭。这水潭里进来了鱼……我虽受了伤断了双手和一只脚,但对于我而言仅靠一只脚抓鱼又有何难?” 罗槐便是点头,这有水有鱼,也难怪这该死的家伙能活下来了。 不过罗槐听到了一个讯息,这喇嘛断了两只手一只脚。现在就只剩一只脚。 而就是这样罗槐也不认为他能打得过这个残疾人。毕竟他的脚还能抓鱼。说不定就是一只脚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轮到我问你了。你又是谁?谷里的人?” “我?我是几日前才到谷里的。不过嘛,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因此劝你省了收买我的心。更何况,你在外面的弟兄,我也是见一个杀一个的。” 听到这里里面的家伙又是突然沉默了。 “怎么?现在还聊吗?”罗槐此时却是笑道。 “聊,怎么不聊。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水潭以外就是鱼。而鱼又是我的食物,我还能和谁聊?” 罗槐此时眯眼看着这堆乱石堆。这血喇嘛能活下来只能说明他的命确实硬。 这换成一般人只靠一只脚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换言之这家伙有极强的求生意志,不得不防。 若是换做其他人困在里面有这样的求生意志,罗槐说不定会很感动想个法子救他出来。但是嘛,这血喇嘛是他很讨厌的存在,而且还是他媳妇谷如兰的仇人。 因此罗槐是不可能救他出去的。 “既然你不是谷中人,那么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罗槐对于这里面的血喇嘛自然是相当警惕。 这血喇嘛不止心狠手辣,而且还相当的狡猾。此时罗槐先是没应声,犹豫了一番这才说道:“什么话?带给谁?” “不带给谁?现在幽灵谷谷主是谁。可还是姓谷的?” “是又如何?”罗槐听到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些小心。 “看来应该是那个小丫头当谷主了是吧。哈哈哈,你就和她说,她爹在我手上。哈哈哈哈哈!想救她爹就过来。” 罗槐听了自然是一惊,这个消息有多震撼他岂能不知。 “你说什么?谷鸣在你手上?!谷鸣还活着?!” 罗槐知道谷如兰的父亲叫谷鸣,若是这谷鸣没死那谷如兰岂能坐视不理? “哈哈哈!你既然知道这家伙。喂听到了吗废人,他知道你!哈哈哈!我能出去了!” 血喇嘛此时是大笑出声。 “你口说无凭,我怎能信你?”罗槐此时还算冷静,便是冷声问道。 “哼。废人,哼一声给他听听。” 此时罗槐听到一阵哀嚎声,随即听到一阵相当虚弱的声音:“年轻人……我是谷鸣……听我的……别理我!” 谷鸣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嘶吼,而后却是听到这血喇嘛的咒骂声。 “让你多嘴!想死是吧!” “停手!我让你停手!”罗槐此时是重重的拍了拍那石碓。“再不停手就是这路开了你也会死!我说的!” “哦?看来这谷鸣对你很重要。你是他什么人?”这血喇嘛此时自然是相当兴奋。 毕竟这意味着他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你要的我会给你带话。只是为何谷鸣会在你手里?” “哈哈哈哈!谷鸣让这里坍塌妄图困住我。我这身虽然被砸断了双腿,一只手也废了。但是他谷鸣呢,四肢全废!我在里面是想折磨他就折磨他。心情好了我给他喝水,吃我剩下的鱼。心情不好我就给他喝尿!哈哈哈不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他死的。我要他活着才有人肯放我出去!” 此时听到那笑声,让罗槐不禁想起了付辛,这两人都是卑劣到骨子里的家伙。现在也是他最讨厌的家伙。 罗槐是没想到,这幽灵谷里不只是有付辛这样坏到骨子里的,更还有血喇嘛这种更可怕的家伙…… 他就是想象一下也能想到,这谷鸣在这血喇嘛的手上得受尽多大的折磨…… 甚至于刚才谷鸣最后都还让罗槐别管他…… 罗槐此时紧握双拳。 他生气了。而且是相当生气那种。 毕竟谷如兰以后会是他的媳妇,而谷鸣就是他的岳父……如若如此,这血喇嘛他是不会放过的…… “好,你等着,我会叫那谷主过来。” “不!年轻人!别……”里面的谷鸣虚弱的呐喊一声,却又是得到里面的血喇嘛一阵痛殴。 “我说了……别打了……若是人打死了对你没有好处。”罗槐就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进去让那血喇嘛也尝尝这个滋味。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能救出谷鸣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谷鸣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也要救…… 振夫纲 第一百四十章 更意想不到的事情 几乎是一路跑出暗道,罗槐出来看到出来之后的山路,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可不是嘛,现在他手头上的消息对于谷如兰相当重要。 但问题来了,升灵结束也是晚些时候,到时他就是要见到谷如兰也是在下方木屋那里才是。 但是这么等可不是办法,毕竟罗槐知道这事情若是不第一时间知会谷如兰,是让罗槐觉得对不起她。 此时罗槐下山之时不忘去看看谢神医遗物里写到的地方看看。 那几乎是在山谷的通风口,一旦打开到时毒雾将会瞬间蔓延谷里的每个角落。 届时在谷里的人几乎不可能生存下来。 不得不说谢神医确实是用毒的天才,而且这开关确实巧妙,让罗槐看了相当好奇。 但是他又不敢靠近,只得远远的看着机关。 这个机关巧妙就巧妙在不需要自己人去开…… 此时罗槐看着机关若有所思,便是下了山。想着去升灵那边找谷如兰。 但是罗槐经过之时忽听到脚步声,立马是猫低身子。 “谁在那边,出来……” 此时罗槐一听,这声音很熟。抬头是看到了那戒吃大师。 戒吃大师见到罗槐自然是一惊,随即是双手合十:“罗施主,请随我来。” 罗槐知道戒赌是被请去了升灵,显然戒吃和戒喝两位是装作受了重伤起不来。 罗槐此时跟着戒吃,竟是见到了另一边像是在望风的戒喝。 “感谢罗施主的救命之恩。”这两人说罢就是要跪,却是赶紧被罗槐扶住。 “都是为朝廷效力,两位大师不必多礼。”罗槐当初接触戒赌,可就是用的他父亲罗海的名头。换言之这三个和尚认为罗槐是保皇党罗海的儿子,因此就认为他是自己人。 “只可惜,我救不下戒女票大师。唉~”罗槐此时觉得惺惺作态还是要做一波的,这是在二人面前拉好感。 罗槐知道这两个和尚看起来平时不说话装高深,其实就是怕说多错多。是没戒赌那个家伙来的狡猾。 因此罗槐这么一说,二人脸上都是露出痛苦的神色。随即是闭眼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那两位大师今晚是作何打算?”罗槐见他二人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 但罗槐随即一想他本人现在好像也是一个人摸黑…… 好吧,那没事了。 “说来也巧了,我二人听戒赌说的,准备去找罗施主,也想看看我们找的下谷的路对不对……” 罗槐一听,这三个和尚敢情是想跑路了。 可不是嘛,虽然是给狗皇帝卖命,但是这么多年就像是被流放在这里一般,没有等到自己人的支援。 罗槐此时却是摆手笑道:“两位大师大可不必急着出去。有我在,便是能保几位大师下山交差复命。” 罗槐此时是笑得很真诚,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不是嘛,三条大鱼,不好好利用那还是他罗某人吗。虽然戒赌那个家伙不太好糊弄,但是这两个老实和尚还是可以的。 此时二人见罗槐这么说,自然是一喜。罗槐救了他三人的命,又是罗海的儿子,按理没理由害他们才是。 罗槐知道这三个和尚都不是善茬,而且既然是狗皇帝的人,那他就更不能放任他们回去了。 此时眼珠子转了一圈,罗槐是继续问二人:“你们说找了几条疑似能下谷的路,都是哪里?” “咱有地图,如若罗施主不知在哪,我们可以解释。” “有地图就行,这谷中的路罗某人已是烂熟于心。”罗槐此时拍了拍胸脯,那是有几分骄傲。 “罗施主真乃神人也,有你这栋梁之才,实乃我大魏之幸。” 这马屁拍的罗槐都不好意思了。 要是方老弟听了肯定笑掉大牙,他罗某人还大魏栋梁,没把大魏的梁掀翻了就不错了。 此时那两个和尚递过地图,还帮罗槐打着灯笼,好让他看清些。 罗槐笑着接过地图,看到这地图脸却是突然僵了。 “你们管这叫地图?” “贫僧画的是有些许潦草……”戒喝大师很明显脸红了。 罗槐看了是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有些尴尬。 “那……你们还是解释一下吧。” 此时罗槐听两个和尚解释,只是大致形容一下是什么地方,罗槐便是清楚了。 这三个地方都是由高处往下的,不知道通往何处,确实有些可疑。 但是罗槐此时脑子里算是有幽灵谷的全貌,而后此时加入了三个暗道的位置,那么可能的位置应该是在另一边的东南角。 而三个和尚找的地方当中只有一个地方是在东南角。但罗槐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这么轻易就有一条下谷的路,那没道理能够困住这么多人才对。 幽灵谷之所以又这么森严的规矩,就是依靠着大家都在谷里没法下去。讲求一个“能者居之”。 所以若是有这么一个下谷的路,那等谷如兰和阎王开战,铁定会让滋生出另一个派系。 也就是支持下谷的一派。 很多来幽灵谷的基本是为了躲避仇家,而过去这么多年,这些人自然不担心那些仇家了。此时下谷找个地方过好日子。又何至于在谷中每日受人驱使? 因此罗槐对于这条下谷路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但若是这样的话,谢神医的药又是怎么送上谷的…… “罗施主?” “你们去这个地方试试,若是有收获,记得回来说一声。记住,一定小心。” 罗槐指了指东南角的那个地方,而后不忘嘱咐二人小心一些。 这二人听了自然是点头,对罗槐行了一礼,便是奔赴那个方向而去。 可不是嘛,真有危险,让这两个和尚先探个路试试就是了。 对于安排的两个工具人,罗槐是相当满意。 此时谷中人都集中在了阎罗殿。罗槐找了个高处猫着,是看看动静。 此时谷中人几乎都穿着统一的服饰,在罗槐看来有些像以往大楚那个时候的祭祀活动。 而当中的倒不是谷如兰,反倒是那阎王。 罗槐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谷如兰,那妞倒是在高位独自一人坐着。 这样的话反倒不好直接找她了。毕竟要去谷如兰那里只能穿过一众谷民。 想了想,罗槐觉得只得找个地方放把火才是。 其实这个暗示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谷如兰清楚,能够活跃在外面的只有罗槐,若是罗槐放火,而且还是小火。说明罗槐是有事找她…… 这算是两人的默契。 此时说做就做,找个堆柴火堆起来,是点的一处独栋的木屋,以谷中人的效率火扑的也快,不会烧到其他地方。 此时放了火,罗槐就直接原路返回,直接是在木屋那里等谷如兰便可。 放了火就跑,随即是下了暗道。罗槐松了口气。 但是随即想到又是要经过那石碓的路口,心情就有些复杂。 此时罗槐算是轻声走路,顺带熄灭了灯笼。这路他走了一遍便能记住,所以就是瞎了也不怕。 此时罗槐经过那路口时,脸色有些复杂。 但他准备离去,脑子里却是闪过刚刚血喇嘛和谷鸣的事…… 几乎像是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不对劲…… 但是真要说哪里不对劲,他重新想了一遍又觉得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为了验证这点,罗槐此时是直接一咬牙,又是跑回了刚刚血喇嘛的地方。 而血喇嘛明显听到了罗槐的脚步声,此时却是又发出那恶心的笑声:“怎么?你不是把那姓谷的小丫头带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此时罗槐却也是笑道:“很快我就带他过来了。但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和谷鸣前辈说说话?” 罗槐此时却是显得比上次冷静。 “别动粗,谷鸣前辈你在吗?” “小伙子,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此时罗槐又是听到谷鸣有些虚弱的声音。“别理我。” 而在这时又是传来了血喇嘛的动怒声,而后是谷鸣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我说了,别打了!”罗槐此时说得倒是比刚才冷静。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那谷主过来,很快……” 此时罗槐往回走,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奇特。 原路返回下方木屋,罗槐却是见到谷如兰一早在木屋外等候着。 显然谷如兰直接从阎罗殿的密道回来,是比罗槐快了不少。 “你刚刚放火,是不是让我早些回来?” 罗槐也是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是看得懂的。” 谷如兰此时有些诧异的看着罗槐:“那你是发现了什么想与我说。” “这些事先不提,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仔细听我说。而且听了千万别激动。” 罗槐此时是郑重的看着谷如兰。 而谷如兰显然是被罗槐的样子给唬住了,便是点头,想听听看罗槐想说什么。 罗槐此时看了眼谷如兰,便是说起了刚刚经过那里遇到血喇嘛和谷鸣的事。 而谷如兰一听自然是坐不住,那样子就像是疯了一般。毕竟里面的是她最爱的父亲。 如今父亲没死,还被血喇嘛虐待,对于谷如兰而言不亚于心如刀绞。 “谷如兰!你听我说完!喂!” “那里面的是我爹,你知道吗!你明白我的心情吗!”谷如兰此时是吼了一声,罗槐拉着他,就是要一掌把罗槐推开。 而在这时罗槐却是气急,是给了谷如兰一巴掌。 原本罗槐以为谷如兰能躲的,但是谁知道这巴掌却是结实扇在了谷如兰的俏脸上。 但是现在不做也做了,罗槐也只能接着往下说。 “你的心情我都懂,你听我说!事情可能不是你我想的那样!” 罗槐此时这巴掌加这一声吼,也算是让谷如兰冷静下来。 谷如兰此时还是大口喘着气,不过也是愿意停下脚步听罗槐怎么说。 于是乎罗槐是说出了他的推测。 而谷如兰听了却是疑惑,还有些犹豫。 “你说的虽有理。但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我可耽搁不起。” “因此就需要你配合呀。等下你这么做……” 此时罗槐在谷如兰耳边嘀咕着,便是说了他的计划。 “这也只是验证我的想法,既然是要救,那就做好十全的准备。而且你要知道这当中既然是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罗槐此时是双手握着谷如兰的双肩。 而谷如兰是罕见的乖巧点头,轻应了声。便是和罗槐赶赴那事发地。 沿路过去,罗槐知道这妞的心情是最忐忑的。但是罗槐现在也知道,这只能看谷如兰的了。 毕竟她才是关键。 而此时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这里面的血喇嘛自然是兴奋的大喊大叫:“哈哈哈!这声脚步轻盈,像是娘们的!是你吗谷家的小丫头!” “血喇嘛,没想到你竟是没死……”谷如兰此时声音有些冷。 而就在这时,是想起了一个声音:“是兰儿吗?兰儿……” 这声音有些虚弱,但是此时却是听来有些激动。 而谷如兰也是没有崩住,便是上前拍着石头:“父亲,真的是你吗。” “兰儿……我的好兰儿……” 此时眼看着“父女重逢”的画面,一旁的罗槐却是相当的冷静。冷静的听着这一切。 “哈哈哈!这什么父女重逢的我可不敢兴趣。小丫头,只要你答应等我出去让我离去,我便绝对不为难你的父亲。让你父女团聚。” 而在这时,又是响起了谷鸣的声音:“不!不!兰儿,你不能放他出去!这个家伙出去只会为害一方!” 而紧接着又是血喇嘛怒气冲天的咒骂声,和谷鸣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谷如兰听了显然受不了,此时回过头看着罗槐,却是见罗槐冲她点头,像是给了她勇气一般。 “别打了!”此时谷如兰喊了声,里面的声音便是停下。 “那父亲……等你出来,我们一起过中秋,一起去看开着的墨兰。” “好兰儿……”里面的谷鸣是传来了哭泣声。 但就在这时,却是传来了罗槐的笑声。 “既然如此,血喇嘛,我们就先回去了,就此别过。” “这!小子,你在说什么疯话!你不想救这谷鸣了?就是你不救,这小丫头能不救?” 此时又是传来了血喇嘛毒打谷鸣的声音。 “好啦,别装了。你一个人既要装作打人,又要骂人,又还要装谷鸣。累不累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善口技者 “好啦,别装了。你一个人既要装作打人,又要骂人,又还要装谷鸣。累不累呀!”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血喇嘛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后面的话还算是平复了心情。 但是对于罗槐而言这就够了,毕竟血喇嘛在原本就暴露破绽的时候还犯了这个错误。 “至于信不信,那就问问谷主了。谷主,你觉得呢?”此时罗槐当着血喇嘛的面,倒是称呼谷如兰为谷主。 谷如兰此时的脸终于是变回了平淡。毕竟她刚刚也确信了罗槐拦住她时说的内容是真的。 “我刚才说和你中秋一起赏墨兰,中秋的墨兰不可能开花。”谷如兰此时是冷声说道。 “闺女……是父亲没想这回事。确实……墨兰中秋不会开的……”这时候的血喇嘛还在学谷鸣说话。 “哦?那你能告诉我墨兰是什么时候开花,一般开多久吗?”谷如兰此时说得相当平淡。“我的父亲爱极了兰花的,没理由不知道。” 终于这血喇嘛是陷入了沉默。 而罗槐此时是拍手笑道。 “原本呢我确实被你骗了。但是你有点演过头了。很容易让人找出破绽。那就是你们没有一起开口说过话……” 眼见着对方沉默,罗槐便是继续说道:“我当时想起了关于血喇嘛的记载。说是这血喇嘛善口技。原本我第一反应是这血喇嘛很会学动物的声。 但是嘛,现在看来,你连人声都能学到丝毫不差。” “确实没错哟。”此时里面想起的竟是女子的声音。 而听到这声音的谷如兰又是为之一颤。这声音分明是她母亲的…… “兰儿?我是你母亲呀兰儿……” “不要再学我父母说话!”谷如兰现在冷声说道,罗槐看得出她动了杀心。 但是这时候救这血喇嘛出来绝对是错误的。 罗槐知道血喇嘛武功盖世,当初谷如兰的父母想到毁洞砸死血喇嘛。但谁知这恶人在里面都活了下来。 罗槐担心这血喇嘛的武功是否和以往一样强。毕竟现在隔着石碓完全不知道里面的血喇嘛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我的建议,是别理他。” 罗槐低声说了句,随即却是嘲讽一句:“血喇嘛,你在里面继续待着吧,你想重见天日的机会是没有的。” “哦?小丫头,你觉得我如何学会的你父亲说话?”此时血喇嘛终于是用原来的声音坏笑一声。“那时你父亲确实没死。我自然是想用你父亲逼迫你。但是嘛,你父亲不争气,我也不知道几日后他就死了。毕竟这地方暗无天日的,完全不知道时辰。所以你就不恨我吗?你父亲的肉,我可尝过,不好吃……” 罗槐听了是立马拦在谷如兰的身前,他怕这妞中了激将法。更何况若是这血喇嘛说的真的,那谷如兰的父亲至少还有残骨还在里面。 罗槐知道这些血喇嘛残忍,但是没想到是到了这地步。 此时罗槐看谷如兰的脸色,见她由想破开这石碓倒冷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罗槐此时握住她的手,在谷如兰的手心里写字。 “回去想法子。” 罗槐的意思很明显了,但是谷如兰看着眼前的石碓,倒也忍了下来,跟着罗槐回去。 “喂!小丫头!说话呀!还有那个小鬼!说话呀!” 随即这血喇嘛是一通脏话,二人没理会,出了暗道。 但出了暗道,谷如兰看到自家父母的坟墓,终于是留下泪水。此时是跪在了坟前。 “父亲,孩儿不孝,无法让你的尸骨下葬……” 罗槐知道,当时破坏洞的时候,谷如兰的母亲倒是在这一头。虽然活下来但是几日后也重伤不治去世。 至于谷如兰的父亲谷鸣,倒是困在了里面。但没曾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罗槐自然是有些唏嘘,同时相当的愤慨。 这血喇嘛为害一方,却是如此的命硬。真真是祸害遗千年。 “先回去吧。回去我想个法子。” 罗槐握紧了拳头,他可不想便宜了这该死的血喇嘛。就是让他整个死在里面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这样的惩罚对血喇嘛远远不够。 “嗯。” 谷如兰此时算是看着罗槐。 刚刚罗槐给了她一巴掌,才让她没筑成大错。 谷如兰虽然很想让她的父亲能得到下葬和安息。但若是以放血喇嘛出来作为条件,那才是真真让她父亲死不瞑目。 谷如兰相信,她的父亲不会后悔把血喇嘛关在里面。因此放出血喇嘛反而是违背了她父亲的遗志。 此时罗槐一回到木屋,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背起了一个箩筐。 “你这是做什么?”谷如兰见状却是立马问道。 “我现在从原路绕回去,去我师傅住的地方找毒药。”罗槐此时是笑着答道。 “毒药?”谷如兰听了却是一愣。 “没错,我师傅这人虽然不是好人,都是倒腾一些害人的东西。但是这次他的东西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你是想用毒?”谷如兰明白过来,自然是不禁惊呼。 “没错。他那里面应该肯定很空。我建议是放毒烟。” 此时阎王在那洞里放烟倒是给了罗槐灵感。他也可以故技重施,是对那血喇嘛用。 “放心,我认识路的。如若你真想帮我,可以先回去,帮我引开阎王和他的人。” 此时罗槐看着谷如兰刚刚哭花的脸,便是伸手抹了下她的泪痕。 “去之前洗把脸,对不起,让你哭了。” 罗槐说完便是小跑着往暗道的方向而去。 此时谷如兰看着罗槐的背影,却是扁嘴:“尽捡些好听的话说。” …… 罗槐此时从暗道出来,看到外面还是到处有人扬着火把,这才有点后悔。 刚刚只顾着在谷如兰面前耍帅了,来到这里才觉得后悔。 可不是嘛,因为他刚才那把火,现在谷里的人都是在搜刮着纵火的人。 而且这阎王显然脑子也不笨,第一反应竟是找人去谢神医住所附近。 毕竟这要是谢神医没死,那这个消息对于阎王而言可不是好消息。 毕竟他可是在洞里放了火…… 因此罗槐没想到的。是这阎王因为这把火想歪了。他想到了自己放的火。以为谢神医没死,此时出来的这把火是给他警告…… 罗槐此时哪里知道这些阴差阳错,此时看着搜刮的人。倒是起了重新回去的念头。 而且最重要的,说不定这阎王会派人看住谢神医住的地方。这才是他最头疼的。 要是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做出毒药了…… 但就在他为难之际,却是听到什么动静。 分明下面举着火把的人都走了一大半,不知去哪里。 这倒是让罗槐觉得奇怪。 此时看着火把移动的方向,罗槐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却是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方向不是那戒吃和戒喝去的方向嘛!莫不是那两个和尚不小心被逮了? 罗槐觉得没这么巧才是,要知道两个和尚行踪比较隐秘,按理来说不会这么不小心。 但谁知,这时候竟是传来了奇怪的叫喊声。 此时罗槐竖耳一听,却是皱眉。 “有下谷的路了!有下谷的路了!” 莫不是那边真有下谷的路? 罗槐此时觉得有些怪异,毕竟是他让这戒吃和戒喝去的。那是因为他罗某人认为不可能在那个地方。 但是这怕不是那个万一…… 此时很明显虽然谷里都一片骚乱,但是在谢神医的地方确实有六七人看守着。 这一两个人的话罗槐可能还会尝试一番进去。但是六七个,他这不会武功的家伙显然是应付不来的。 罗槐只得先回去,或者第二天让谷如兰帮他去取。 同时他对于是否出现下谷的路相当好奇。 毕竟若是有,毫无疑问这是相当影响谷内局势的。 罗槐知道在这种地方千万不能以外面的常识去看待。硬要说的话,里面的生存法则基本都是延伸于外面。但是很多你了解的东西在幽灵谷是不适用的。 就好比如此密闭的地方,谷主和阎王那就是绝对的领袖。毕竟里面的人出不去,就是走水路下谷,也都是条件相当苛责。 所以既然出去无门,要想活下去就得遵守里面的规矩。 而谷里所有问题的大前提,那都是人几乎出不去。 但是现在这大前提看今晚的骚动是要被打破了…… 届时情况就会相当的混乱了。 罗槐此时心知肚明,此时回去的路上想着问题。听到那边血喇嘛有些瘆人但相当恶心的笑声,都没怎么在意。 一路想着问题回去,终于是又走回了木屋。 此时罗槐算是搬来小凳子坐下,算是歇息一番。毕竟以他的体质,今日上去下去那可是很大的运动量了。 如今谷如兰很明显还在上边,那么现在下方就他一个人。 说实话罗槐虽然胆小,但是他从来不怕一个人。 而对于罗槐这样的人,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看不清事情,看不清形势,远比这独守黑暗恐惧多了。 更何况如今的罗槐还留着一盏火呢。 说实话虽然幽灵谷有谷如兰,但是罗槐算是厌倦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这里每天都会带给他新东西。但是也同时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厌恶之情。 虽然这里他知道了谷裕和琪雅的事,以及一系列谷裕的恩怨。更是对宝藏有了重大发现。 但在这里,他接触的东西完全不同。同时也见到了最让他觉得心寒的恶。 那是来自付辛与血喇嘛的。这两人的恶又不太一样。血喇嘛相当直接,就是纯粹的喜欢杀戮的魔头。而付辛则更像是一种毒药。这就像是与付辛认识就没有好下场,而且看清他为人还会被他恶心的不行那种。 罗槐觉得付辛可以称之为卑劣之毒。他的卑劣是最让人觉得恶心的。 紧接着是幽灵谷的斗争,他也厌恶。他倒是不惧怕在外面和皇帝的斗争。毕竟罗槐觉得那是他该做的。而且他能看得到未来。 但是这里的斗争,没有未来…… 最后是谢神医。说实话他对于谢神医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起初觉得谢神医人不错,但后面一接触让他不禁头皮发麻。最后谢神医像是要对他下手,好在被他下手。而最后他在谢神医要死的时候又是救了他一命。 而在最后与谢神医一起的时光,以及通过谢神医写的东西了解到他。罗槐倒是忍不住落泪。 没错,罗槐确实哭了。只不过没在谷如兰跟前。 只能说他与谢神医的师徒缘分来得太晚太晚…… 当然,现在让他觉得最难对付的,还是外面的阎王。 这搞得不好死的人可多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归根结底,事情牵涉到了江南的四大世家。这四大世家发迹于此,而后逐渐转移去江南。 先是蚕食掉了吴越国,随即在投靠大魏之后又是有了起事端的心。 所以可以说,在幽灵谷的糟心事是远比收获来得多的。 此时靠在小藤椅上,罗槐抬头看着天空。 在这幽灵谷里,也就两样好了。一个他以后的娘子谷如兰,一个便是这夜色。 他现在第一次想回家,回去找他那口头上断绝父子关系的父亲,与他好好叙叙旧。 前事对于罗槐而言过目不忘,以往过于留恋前事,但是现在的他更珍惜后面的人和事。 “结束了这里的一切,从这里出去后要认真对待一些事了。” …… 对于谷如兰而言,今日发生的事都是让她觉得难以置信。先是杀父仇人没死,还被困在石碓里面。而且得知父亲死时和死后的惨状,也让她一度觉得心如刀绞。 但是待平复过来,此时却是又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 有人说发现了下谷的路? 这倒是让谷如兰有些疑惑,毕竟在她这个谷主看来,这应该是不存在的。 她知道三条离开的方法。一条是已经毁掉的那条暗道,那因为血喇嘛而坍塌了,现在路不通。 第二条便是水路,水路没有专门的人带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至于第三条,说白了对于常人也不是路。 而此时谷如兰跟着骚动去看所谓的下谷路,却是一愣。 没想到,这条对常人而言不是路的下谷路,竟是被人给找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决战之前 “这条路通往的是下方森林,不认识路的人下去就是送死!” 阎王此时是吼了声,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骚乱他是不想看到的。 但是不管不顾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几人已经跑了下去。而紧接着有两人也意动,却是被阎王上前每人一掌拍死。 “来人!守住这条路,别让其他人通过!” 而谷如兰看到阎王滥杀无辜的举措却是皱眉。 阎王将手上的血用手帕抹掉,随即看到谷如兰却是笑着行礼:“属下已经照谷主所言,封住了这条去路。” “我哪有……”此时谷如兰看其他谷民看她的脸色,便是知道现在她说什么她们也不会信了。 谷如兰此时也拂袖而去,这个阎王真的狡猾,很懂顺势而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做主,临末尾还能把事情甩给她。 而且谷如兰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这阎王说的确实是真的,这条路确实可以下幽灵谷。 但是下去是那片大雾且让人迷失方向的森林,想要出去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说几乎,因为谷如兰知道送物资的人都是从这里上来的。显然那送物资的人有特殊的上谷技巧。 甚至于这个送物资的人是谁谷如兰都不清楚。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他也不听命于那四大世家。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 而几乎这人像是与谢神医说好的一般,自谢神医死了之后,这人就再没来过。 换言之要不是谷如兰与这人打过几次照面,也会认为这些物资都是从天而降的。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个人应该算是谢神医的朋友,相当神秘而且神通广大的朋友…… 谷如兰还记得他大致的样子。虽然遮住脸,但是年纪看起来应该比较大。比较她看到了白发。而且这人的武功也是相当了得。同时穿着看起来很普通,但也不是那些乡野之人的打扮。 至于他怎么来到幽灵谷的,谷如兰还真想请教一番。 此时看着几乎都在议论纷纷的谷民,谷如兰知道这情形相当糟糕。 毕竟很多人会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未来几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去尝试从那里下去。 甚至于到最后阵营都会分化。 眼看着这场面,谷如兰自然有些头疼。说句实话,以她的见识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档子事。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她的父母只要还活着,在当时过个一两年她是要离开谷中去历练的。 但是显然因为父母的死,她就没离开幽灵谷,从而继承了谷主之位。 同时也因为她父母的死,那四大家竟是想拿回谷中的掌控权。而明明是他们背叛了谷中的誓言…… 今日里谷如兰心情有些复杂,毕竟是知道了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还活着这件事…… 而谷如兰顺着阎罗殿的暗道回去,算是飘到了小木屋。 此时看到木屋那里明着灯,便是知道罗槐已经回来。 “你不是在做那毒药吗?”此时回来看罗槐靠在椅子上,谷如兰倒是好奇。 “嗨,别提了,因为那把火。那个阎王派人守在了谢神医屋外面。这药是拿不成了。” “是吗……”谷如兰说完,倒也拿来椅子坐下。此时的两人脸上都是写满了疲惫。 “那边是怎么了?我看到很多人靠过去,有骚动。”罗槐此时是问了旁边的谷如兰。当然算是闭着眼,没有去看她。 就像是这般静静躺着的“老夫老妻”一般。 “啊,是一条下谷路被发现了。” 谷如兰这话自然是让罗槐为之一惊。 “下谷路?还真有啊……我随便说说的……”而罗槐此时发现他说错话了。 “随便说说?你说给谁听?”谷如兰此时语气里是嗔怪一声。 罗槐无奈,只得把刚刚遇上戒吃戒喝两个和尚的事说了一遍。 “这两个和尚找到的路?那他们呢?” “照你这么说十有八九是下去了。”罗槐此时却是皱眉。“那条路真是下谷的路?” “是,也不是。”谷如兰此时也是解释了一下那条路的情况,以及那个送物资的人的事。 罗槐听了之后却是皱眉。 “你是说有人从那里走上来送物资?” “骗你做甚?那总不能那些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罗槐听了却是摸着下巴:“万一,我是说万一,那里真是下谷的路呢?” 罗槐此时却是想起轻功一事、 “要是轻功好下去之后说不定能够出去是吧。” “不,你不懂。”谷如兰此时却是摇头。“有个人曾经尝试过从那边下去,但是无功而返。而且这也只有他和当时去的人才能无功而返。换做其他人应该迷失在里面,大概率死掉了。” “谁这么厉害?”罗槐听了却是一愣。 “我的伯父。” 罗槐听了却是恍然,原来是谷裕那家伙。 原本罗槐对于谷裕那是相当尊敬。但是自打了解了谷裕和琪雅他们的事之后,罗槐这人对于谷裕其实是有些厌恶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罗槐很佩服谷裕的才学,甚至觉得谷裕的作品看了确实是一种大提升。 但是谷裕做人这一点,他是相当嫌弃的。 “那谷裕……也就是你伯父,当时是怎么说的。” “那时候我不清楚。都是后来听我父亲说的。”谷如兰此时却是想了想。“说是下去之后雾大的看不见前面的路,往前走又会看不见后面的路。同行的轻功高手攀树登高去看,发现同样是伸手问不见五指。” “这么玄乎?” 罗槐此时想了想方位,知道这里下去应该就是那片老猎人都不敢去的地方。 因此这么说起来也很合理。 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最不对的就是那个扛着物资上来的家伙是打哪来的? 毕竟若是那条路真是谷裕说的一般,那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诀窍。 当然罗槐也想到了谷裕会不会骗人。但是听谷如兰说同行的还有几人。这几人一起说谎,虽然也有可能。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会说谎。谷中人也不全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 罗槐知道这一片地方太多算计,任何一个谷民都是趋吉避凶之人。要不然也不至于为了躲避仇家而来到幽灵谷。 甚至于这幽灵谷内外就是因为透着这种氛围才会让人觉得有些恐惧。 幽灵谷的幽灵不是真的幽灵,而是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像是幽灵,行事鬼祟,各怀鬼胎。 “那照这样下去,真的形势可能会很糟糕。” “不不不,这是好事情。而且因为这东西,我觉得两天时间里幽灵谷的胜负就能见分晓了。” 听到罗槐说的这么自信,谷如兰却是有些疑惑。同时心里又是相当确信。 这几日里,罗槐说的事好像都是真的。 远的不说,就拿刚刚她差点把仇人放出来一件事。若不是罗槐,她可能就真真让她父亲死不瞑目了。 这边是幽灵谷的两人,看着天上黑暗里的点缀星光。那是迷途中带着的希望。 …… 回到洛城,晚上。 同一时间的方戟几乎是刚刚离开了太子府。 刚才他看到了太子的“真面目”,同时也知道了太子一个致命的缺点。 关于太子对于拿住言馨,徐罡有没有后招一事。方戟想到这里又是笑出声。 连带着路上打了个照面的阴魔和阳魔都是为之一愣。 “方小兄弟,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阳魔自然是不忘问一句。 “与太子聊得开心了,自然是笑得开心。”方戟此时是说完,又是大笑着往前走。 而阴魔阳魔以往他懂了,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可不是嘛。他们是太子的得力下属。与太子相处那都是要看脸色行事。又哪里像方戟那般有这样笑的开心事发生? “夫君……这方戟呀确实非常人,而且太子好像很器重他。咱以后是不是得多巴结他?”此时半男半女的阴魔却是突然说道。 “没错。没错。娘子说的是、”阳魔也是点头、 两位性别颠倒的怪人反倒是把方戟当成了怪人。也不知方戟知道了怎么想。 此时明显心情高兴,一时忘了,方戟走之前都忘了知会言馨一句。 不过他想到现在见言馨多少有些不合适。而且此时从太子府出来,方戟倒是久违的来到了醉仙楼外。 在方戟看来,醉仙楼,不,该称为醉仙坊的地方才更像是他第二个家。 至于赵府,自打成亲以来去住,倒是暂时没有让方戟有这么浓重的归属感。 当然这感觉或许以后会有,但是他现在最想念的两个地方,一个是老鬼的桃花谷,另一个就是这里了。 当然绮萝商会有他的小洛,那里也可以称为归宿。但是绮萝那妞最近太凶,便是让方戟每次想找小洛的时候都像是要做贼一般。 原本方戟可以翻窗二楼进去,毕竟二楼他的房间还是给他留着的。 不过方戟还是敲响了门。 因为他看到里面还亮着灯,显然是有人没睡…… “谁呀。打烊了知道吗?明儿请早!”里面自然是楼南的嘟囔声。 但是当他这么说完还是听到一阵拍门声。 这让楼南觉得有些郁闷,但此时也有点小心,此时开了个缝,见到来人之后却是一愣。 楼南随即是大喜,推开门。神情激动。 “方大哥!你可算知道回来看我们了!” “怎么?才几日时间就让你受不了了。大掌柜?”方戟此时打趣几句,进来便是笑道。 “嗨!没有的事!每天我是既泪但是又开心。”楼南摸头笑了声。“好啦,我去唤大伙起来。” “诶?大可不必。这么晚了,让大家睡吧。”方戟此时却是摆手笑道。 “我今日里来就是想坐坐。然后还得回赵府呢?” “这么晚了,干脆憋回去了吧。你的房间小洛姐可是都有在帮你收拾的。” “我要是没回去,那赵将军不得满城找我?”方戟说实话是想在那老窝睡一觉的。 人总是很怪,总是念旧不是。 就像上一世,方戟喜欢回去孤儿院那一片转转。哪怕那里事后被资本家哪来起建了楼盘。 “来,我想喝酒。” “得嘞,想不想试一试新的?”楼南此时却是神秘的笑道。 “哦?看来你白天当掌柜还不忘做酒嘛。不错不错。”方戟是笑着点头。 此时楼南笑着拿过来一坛酒,给方戟倒了一碗。 而方戟此时入喉,却是皱眉。 “这酒怎么比一般的酒苦这么多。” 但随即入喉以后,方戟却是觉得这酒有些苦中带甜。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低浓度米酒封存发酵后的,确实称之为苦酒。” 方戟此时却是点头,这楼南倒是越来越多新花样了。而且这酒说实话他喝惯了以前楼南的酒后再尝尝,还挺喜欢。 “这醉仙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我感觉我的心情就像这酒一般呀方大哥。” 听了楼南的话,方戟却是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还说自己现在“苦中带甜”是吧。 此时和楼南聊天,多数问到这几日酒楼发生的事,以及一些生意上的情况。 知道酒楼照着他预计的发展,方戟也就放心了。 “方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中秋以后。”方戟便是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一天会发生很多事,不过我答应你,第二日我会在醉仙楼。”方戟给楼南做出了承诺。 “那罗大哥呢?”楼南自然没忘记他另一个救命恩人,此时在幽灵谷的罗槐。 “他也会没事的吧。不过什么时候回到洛城,就不一定了。” 其实方戟还瞒着楼南一件事,那就是中秋过后他可能会被安排去江南的事…… “行吧,到那时我楼上招呼几桌,就等着你带人来一起喝个痛快的。”楼南此时是拍胸脯保证。 方戟听了欣慰一笑,此时喝完这碗苦酒便是起身,是要回去歇息。 “看到你能独当一面,我很开心。” “那方大哥,中秋那天里你会不会很危险?”楼南此时还是问出了他憋在心里的问题。 这对方戟而言甚至是一场决战,不能输的决战。怎么可能不危险呢? 但是,他不能让楼南还有醉仙楼的大家担心,也不能让小洛担心。 “我觉得你还是多担心我的对手们吧。”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骚包的清晨 中秋,也称为拜月节。对于方戟而言算是有着极大的意义。 人人都说月是故乡圆,但是方戟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根算是在哪。 中秋又何止是中秋呢。 原本这样的节日该举家团圆,但是一大早,方戟倒是先去了绮萝商会。 可不是,不能陪小洛过第一个中秋,今日里早些来倒也算过个没有月亮的中秋。 洛城百姓今年里讨论最多的自然还是今年中秋诗词的事。因为方戟那以罗槐名义作的《水调歌头》,倒是成为了这次中秋词的大热之选。 珠玉在前,那么今天里那些诗人才子想憋出一首好诗词那可就难了。 此时方戟分明是见到云贯带着一班手下在巡街。显然中秋来了这加强治安人手不够,那六扇门的人都被安排出去了。 方戟见了正想躲这唠叨的云贯,但还是被眼睛亮的云贯看到了。 “方兄弟!别走啊!” 这大庭广众用轻功也不是很好,方戟无奈留下。 “云兄弟,你们这是?” “嗨,巡街呢。”云贯此时低声问了句。“我罗哥他……” “莫问。说不定人今天就回来呢。” 这当中又过了五日,五日后的今天中秋,罗槐还是没有回来。 云贯也只能干着急,不过看方戟一点都不着急,便是心里嘀咕。显然云贯虽然人比较耿直,但是还是会看形势。这方兄弟都还没着急,那应该他的罗哥是没事的。 此时方戟见他们都拿着告示,自然是有些奇怪。 “你们这是要通缉谁?” “倒不是,只不过礼部的人让咱张贴的。这礼部的人呢就喜欢搞这些奇怪的东西。” 方戟自然清楚,这礼部可不就是喜欢搞形式工程。像以往把外国和外邦人当爹供着,这就是大魏的礼部。 “其实吧,事还真有。是三皇子那厮私下交代的。” 能形容三皇子为那厮的,也就只有这官二代的云兄弟了。 无内鬼,来点三皇子笑话。 方戟一听,原来是三皇子在找伶花姬,以及陈青林。这云贯一听那还不明白,便是知道这伶花姬应该是和这叫陈青林的男子私奔了。 这么刺激的事情他自然不忘私底下嘲笑三皇子。但是属下人有胆听没胆笑这皇室笑话,此时是说给了方戟听。 方戟自然听了是一笑,让云贯很满意。 “其实吧,你说这三皇子是不是不行,一看人就很虚,女人都看不住。”三皇子此时却是笑得很放肆,而后面的属下人听了都不敢笑的。“要我说这姓陈的才是好胆。真真不怕死的主。” 此时方戟听了也笑了,不过是苦笑。 因为他知道这伶花姬最终是被自家属下柴和给“占有”了。方戟听尤田说起这昨日看柴和,觉得他腿软的不行。 方戟想起那晚偷看伶花姬和陈青林的二三事,便是能想到这柴和为什么腿软了。 而柴和这家伙估计现在爽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就那柴和的娘子昨日里就吵着要和离,显然这枕边人偷腥哪可能发现不了的。 方戟倒是想知道这柴和怎么搞定两个女人。尤其是伶花姬在事后是不能留在洛城的。 而到时柴和也会被他外派到南岐。 显然方戟是不想处理这柴和的家事,毕竟看到尤田昨天被烦的差点暴走,方戟就躲都来不及。 此时和云贯笑完这三皇子的笑话,倒是不妨碍这六扇门的人巡街。 方戟此时走着倒是又遇到了老熟人。 原先方戟不知道遇上了,先是看到马车经过。随即马车停下听到人甜甜的唤一声“方大哥”,他这才一愣。 原来这马车上的竟是莫小曼和沈夏。 “沈兄,莫小姐,没曾想大清早能见到你们。这是去哪?” “绮萝商会,我想我们与方兄应该是同路的。”沈夏此时倒是很“懂事”,给自家师妹使了下眼色,便是掀开了车帘子让方戟上来。 莫小曼倒是俏脸一红,自打知道自己的女儿家心事被沈夏知道以后,是让她在这师兄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而现在还让方戟同乘马车,那这脸蛋感觉就更像是“火烧红云”了。 方戟没想到这路上还能坐顺风车,便是欣然上车。 待上来后见莫小曼神情有些忸怩却是奇怪:“莫小姐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的,方大哥。”莫小曼立马笑着回应。 沈夏此时心知肚明便也是笑道:“我这师妹自然是没事的,对吧师妹。” 莫小曼此时知道沈夏的话外音,便是偷偷踩了沈夏的脚尖一脚。 沈夏吃痛,但是觉得好笑。对于他而言就像是看着妹妹遇到自家心目中的情郎装矜持那种感觉。 方戟听到莫小曼没事,便是点头。 “对了方大哥,今日中秋,你出不出来看花船~” 方戟和沈夏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间心知肚明。今晚上两人都绝对是有“要事”在身。 “有要事在身。想来沈兄也是吧。” “没错,师妹,今晚师兄走不开。”沈夏此时也是说道。 莫小曼此时却是嘟囔一句:“连父亲也是没空。” 方戟一听,这莫流晚上肯定也是有“要事”,想来这中秋之夜会相当“热闹”。 “不过我觉得今晚绮萝会长和小洛是有空的,莫小姐可以与她们一起看花船。” 方戟只得帮小洛多找些女伴,让她今晚过个好中秋。 莫小曼心里知道她被方戟当成了陪小洛姑娘的“工具人”,心里有些微酸楚。 虽然她与小洛姑娘关系很好,但是说实话小洛姑娘有她最想要的那个人。 不过莫小曼知道这种事嫉妒是没用的。或许她需要像小洛姑娘一样对感情有些勇气才行。 不过心里这么想,行动又是一回事。 此时想说些什么,但是抬头看到方戟的脸,这莫小曼就脸发烫,想说的话都说不出。 沈夏看到自己的师妹在感情上有些像鹌鹑一般缩起来,倒也无可奈何。 此时一路上三人倒是说着笑,这马车倒是很快到了绮萝商会。 待一起下了车,便是在门口遇上了大巴。 大巴见到方戟自然是有异样的感觉。如今方戟是人尽皆知的赵家女婿,单纯的大巴倒只是和三人行礼,便就忙自己的事了。 方戟倒是想叫住大巴,但是奈何大巴闪得快。 这让他有些无奈,显然大巴是误会了什么。 而在他没当赵家女婿之时,这大巴见到他那是恨不得来个拥抱。但如今却是有些疏远了。 紧接着遇到了阿三,这阿三倒是一如既往对方戟不错。阿三是聪明人,看得比较透。 比较看出方戟和绮萝甚至小洛的关系都没有变,这“聪明人”就自然心中了然了。 “倒是没想到三位一起来,小姐和小洛姐都在书房,三位过去吧。” “你们先过去吧。我先去见一个人。”方戟此时对沈夏和莫小曼说道。 二人知道方戟应该是要去见谁,便是点头,先行前往书房。 而后见二人远去,方戟一个轻功是跳上了绮萝商会的房顶。 这绮萝商会的上方永远是被一个男人承包的,他便是亚里士多德·穆哈穆德。也就是哑古大叔。 哑古见到方戟,倒是没像以往一般亮刀比试一番。毕竟方戟看哑古是拿着酒。哑古这一大早就在自斟自饮,是比较少的。 当然,方戟明白哑古为什么早上喝酒了,因为哑古晚上被他叫出去,也是有“要事”的。 哑古此时倒是抛来纸条,被方戟一把接住:“今晚又要做些什么,不要让我再做偷偷摸摸的事了。” 方戟看了纸条却是一笑,没想到哑古竟是对方戟最近使唤他有了怨言。 怨的倒不是方戟使唤他做事,而是没让他做“痛快”的事。 方戟知道,若是像那次万寿节打“勾魂使”那般,这哑古肯定是受伤了也不会发牢骚。 方戟看了却是笑道:“今晚一定让你亲自报仇,我都安排好了。” 方戟知道三皇子手下的贾扎就是割破哑古喉咙的家伙。哑古自然是早就想报仇了。 哑古听到自然是露出笑容,这确实是他最想做的事。他要以实力赢贾扎,而且要亲自给贾扎脖子抹一下。 “对了,你们那晚可真大胆,连二皇妃都敢抓回来。” 方戟此时想起了那件头疼事,这哑古竟是把二皇妃给抬到了柳如烟那里。 虽然对于二皇妃是徐罡学生一事相当惊讶,但是方戟觉得这无疑是会惹到二皇子。 想来她还有点对不起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的女人都是被他的人给带走了。 不过这二皇妃倒是比较奇葩的人。方戟知道她喜欢的是女人,但是偏偏又嫁给了二皇子。显然这很可能是徐罡的安排。 不过方戟没想到这徐罡的徒弟居然会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二皇妃娘家可是名门…… 徐罡这人确实有着奇怪的魅力。 方戟想起那天他去柳如烟那里见到这二皇妃时,这二皇妃的样子倒是相当奇怪。 方戟与她说,现在放她回去,那徐罡不会放过她。但是这二皇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正因为如此,方戟就更不敢放她回去了。这二皇妃一旦离开,将必死无疑。 此时哑古听了,又是写了纸条而后抛给方戟。 “那个女人很奇怪,不过很漂亮。当时我可没想到她是皇妃。”哑古这人确实有些闷骚。 不过不得不说,二皇妃有种独特的中性美。或许哑古这人正喜欢这样稍稍有些英气的女子。 “不过你说怪,又是什么意思?”方戟想起哑古是最先接触到想行歹事的二皇妃,便是问他这个问题。 哑古依旧写道:“这个女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压根看不出她会武功。虽然武功不高,不过看起来很怪。潜行的步伐没见过” 哑古这话写得长,让方戟看了却是皱眉。 若是哑古不说他还真忽略了这件事。那就是他看二皇妃,也不像是习武之人,反倒像是柔弱女子。 毕竟女子习过武就算看起来柔弱,但是方戟这样有经验的也是看得出的。 就以他认识的一些看起来柔弱的女子而言,像槐哥儿喜欢的柔霜,柳如烟这些,很明显能看出她们的身材比较紧致,而且腿脚也有力。 而这二皇妃方戟以往见过,没有这种感觉。 换言之说不定…… 方戟此时想到一个让他觉得“不可能”的可能。若是这二皇妃是徐罡的学生。那说不定徐罡也会武功…… 如若这事是真的,方戟就不得不防了。毕竟徐罡这人和他一样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藏底牌。 让哑古今晚在柳如烟那边集合,方戟便是跳下屋顶。 哑古这人虽然写的话有意思,但是方戟知道他喜欢一个人。毕竟方戟很少见一个人喜欢待在高处的。 方戟其实很好奇哑古冬天怎么过。这洛城的冬天说实话其实挺冷的。 此时听到里面的笑声,方戟进来倒是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小洛。至于绮萝倒依旧是一副“大姐”的做派。 “方兄,来一下。”此时方戟刚想偷偷摸小洛的小手,是被这沈夏叫住了。 “沈兄,这有什么事吗?”方戟此时眨巴了下眼睛,他倒是第一次很“讨厌”沈夏。这家伙情商按理不会不在线才是。 “很重要的事。”沈夏此时笑了声,便是招呼方戟出去。“我们男人外边聊,你们女子随意。” 恋恋不舍眼神短暂告别小洛,方戟此时看着沈夏,不说有杀气,自然是沉着脸的。 沈夏见了自然是笑出声:“你与小洛姑娘等下再温存也不迟。” 沈夏这叫方戟出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但还有一个目的,只希望自家师妹少些看到方戟和小洛姑娘的亲密场面。 方戟无奈,看沈夏这么紧张,便是知道很可能是什么正事。 “那沈兄,你想说什么事情?” “嗨,说正事之前有件私事想先请问方兄。” 此时方戟看到沈夏变得有些忸怩,倒是不禁一愣。 这倒是相当少见呀。 沈夏,沈探花,现在的样子倒是和以往他认识的不太一样。好像还有些害羞? “沈兄,事先说明,我绝对不会喜欢男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瞎说什么。”沈夏笑骂一句。“其实……我是想问一个人的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其实……我是想问一个人的事……” 方戟严格算起来是第二次见到沈夏这副表情。 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说沈夏有了个“一见钟情”的女子。 方戟很了解沈夏,知道他这人在感情上属于脸皮薄的人。 以往沈夏很明显对王舒有好感,但是王舒香消玉殒了。现在应该是又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你想问的莫非是上次与我说的心仪女子?” 沈夏立马点头。 方戟随即却是笑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不是说这女子仅仅是一面之缘,你并不认识吗?” “但是这女子说她认识你。”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但是他算起来认识的女子也不是很多。 “那她叫什么名字?”方戟此时是问了一声。 “她说她叫赵夏依。” 方戟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后退了两步。 “你那日里见到的女子就是赵夏依?” “嗯。” 方戟此时有些凌乱了。毕竟赵夏依当初和他认识可正是因为目睹了沈夏杀人。 而赵夏依很明显与他一样是来自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且有一个武功超绝但心狠手辣的师傅。 其实说起来方戟对赵夏依是有莫名的亲切感,这种绝对不是爱情。方戟想来,很可能是赵夏依和他这一世的经历有些相似的缘故。 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是沈夏竟是对赵夏依一见钟情。这倒是让他很是惊讶。 “方兄,你可赖不了。她亲口与我说你是她朋友,可莫要骗我。” 方戟无奈,没想到这一心扑到仕途上的沈夏竟是有这么一面。 但是方戟和赵夏依真真是那种“君子之交”,也就是说不能为了什么而背叛对方的友谊。 “我只能说,她来自的地方很神秘,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而且她的武功很高,在洛城是为了找人。” 方戟此时便是细数了可以说但是不侵害到赵夏依秘密的事。 “就这些?”沈夏听了却是一愣。“你总得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吧。” 方戟却是苦笑:“我与她虽是朋友,但也就是一面之缘。只不过彼此之间聊得来。” “聊得来……”沈夏听了却是轻啧一声,很明显是有些吃醋的意味。 这大男人的老陈醋方戟只觉得酸的慌,便是立马解释:“都说了。我与她只是朋友,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而且赵夏依性情像小孩子,我想她对我是更纯粹的把我当朋友。” 听到赵夏依性情像小孩子,沈夏想起那日里赵夏依对他“笑”,以及对于随手杀个人如此信手拈来,便也同意方戟的说法。 其实这赵夏依这般,只能说她想法里的道德观和这普通人确实不一样。确实有几分小孩子思维。 “所以你是哪里见到她的?”方戟倒还想见见这神秘的女子,毕竟他和赵夏依真的算是一见如故那种。相当奇怪的感觉。 “你去太子府做菜那天晚上。我见到她杀了个人,还是皇宫里的人。” 方戟听了自然是眨巴一下眼。如此惊讶的事不知为何,知道是赵夏依做的他却一点都不惊讶。 “那杀掉的皇宫高手,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那只能说方兄负责收风的人还不厉害。”沈夏这时却是笑道。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毕竟方戟消息来源是靠尤田和蓝风。有这两人几乎可以知道洛城里的一举一动。 当然仅在于民间,至于这死的是皇宫高手,方戟或许还真不清楚。 只是让方戟不解的是这赵夏依说是来找人,但是这怎么开始杀起人来了。而且还是皇宫的人。 当然,最让方戟觉得奇葩的,是这沈夏。明知道赵夏依杀了人,倒像是对她更为着迷了一般。 随即方戟想起,这沈夏不也是因为杀人被赵夏依看到了嘛…… 说不定这两人意外的很配? 方戟此时再看沈夏,那分明是害了相思病,在那里长吁短叹。 “方兄,你说我能有什么机会在见到她呢?” “缘分嘛。既然她是我朋友,真见到了我会告诉你的。”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麻烦方兄你不要再提朋友了。”沈夏此时是嘴里嘟囔一句。“我和她连朋友都不是。” 方戟听了却是大笑出声,这笑声甚至于还吸引了屋里的三个女子。 “小洛,你那方郎的笑声……”绮萝此时是抿嘴笑道。 小洛听了自然是脸红,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很迷人,但是偏偏有时候笑起来嘛…… 莫小曼自然也是抿嘴偷笑,这方大哥如此反差的一面,她倒是很喜欢…… 于是乎方某人再次强调“纯粹的朋友”这件事,沈夏才很“大度”的原谅了方某人。 “那既然说到了赵夏依,沈兄,我也有事不得不问了。”此时方戟倒是颇为严肃。“其实见赵夏依那天,她是跟着你来的。她说你那日很随意的杀了一个人。还称赞了你的手法。” 方戟此时说到这事,却是轮到沈夏开始心虚打马虎眼了。 “没有的事哈方兄。” 方戟却是眯眼露出笑容:“沈兄也知道是不是说谎我可看得出。” 沈夏看到方戟这样笑就心里不舒服,于是只能叹气:“那我说就是了。” 但随即方戟却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沈夏投降的速度比那法兰西还快。 “其实那天我杀的人,算是我师傅的一个仇家。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毕竟这事我谁都没说过。” 方戟看沈夏一脸严肃,便是知道这事对于沈夏而言算是秘密。 而且沈夏很聪明,知道对他说不了慌,便是干脆不说谎。 但是给出的信息又不足以让方戟查出是谁,确实是个精明的家伙。 “好了方兄,既然说完了私事。不妨说说正事。” 此时的沈夏倒像是换了一个人。方戟很清楚,沈夏这人真的是公私分明。因此私底下和公事上完全是两个人。 私底下,他是酒友,也算半个知己。 但是这公家里,两人只能说亦敌亦友。 “我这人很直接,其实陛下亲自宣我今晚进宫,估计是让我伴君左右。” 此时沈夏是直接说出他今晚要做的事。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这狗皇帝做事情确实很难猜,不过此时既然沈夏说出来,方戟觉得可以大致知道两点狗皇帝的讯息。 第一点,那就是这狗皇帝知道今晚会有危险,特意叫了一个“医生”在身边。 随即是第二点,沈夏是太师的人,也是太子座下的新红人。因此可以看成是陛下和太子关系缓和的讯息。 当然是真是假并不清楚,也没必要知道。毕竟这不过是给外人放出的讯号罢了。 当然方戟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大魏会有如此奇葩的两父子。 这狗皇帝方戟觉得必须死,太子的话虽不至于必须死,但是方戟也实在看不顺眼。 此时方戟和太子倒不太算是完全撕破脸皮。只能说太子要想在他面前伪装自己那可就相当难了。 而且方戟清楚的知道这太子其实有些记仇,那晚他走之前分明听到了太子吐血,便是知道这梁子可算结下了。 但是不得不说,方戟真不想和他关系这么僵。但是这太子把他当成了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猎物,这点让方戟觉得很无奈。 就算是他,也不喜欢有人把他当成猎物一般看待。 那么说回沈夏的事。方戟觉得这事算是意料之外,但可以说情理之中。若是太子私底下没有想“夹带私货”的意思,那这对于沈夏而言算是好事。 “那么方兄今晚的安排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我想方兄晚些便会接到陛下的邀请。” 沈夏这时却是突然说道。 “陛下请我?也是为了赏月?” “方兄有所不知。这陛下在这佳节不是谁都见。而他想见的人,日后必定得到重用。” 皇帝重用他?方戟听了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骂娘。 “如若是这般,那我今晚不是和沈兄同行?” “若是这般的话,方兄可别使小动作。沈某看到了那可不近人情。”沈夏此时却是笑道。 “我能有什么?反倒是沈兄,可别藏着什么像针一样的凶器。” 两人此时的笑容都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当然随即两人都大笑一声,毕竟他们的关系就是这般,夹缝里的友谊。 “不过方兄今晚记得警惕太子,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太子和你的关系好像不对劲。你们那晚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沈夏此时却是一脸恍然的样子。“莫不是太子求爱不成恼羞成怒。” 方戟此时听了却是脸一黑。 这沈夏这么会想,倒不如把笔给他,后续让他来写。 “只能说沈兄不太了解太子吧。沈兄记住了,若说伴君如伴虎,那太子绝对也是一匹恶狼。” 听了方戟的忠告,倒是让沈夏没想到。不过他知道方戟越是这么说。越说明方戟和太子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太子可能真有他没见过的另一面。 “既然如此,今晚希望方兄万事顺利。” “同样的,万事顺利……” …… 赵府。 此时白狼倒是一脸淡漠的看着面前的赵苗。 以白狼的身高,这赵苗在他看来就像是个小幼苗一般。 而不会说话的赵苗此时对白狼比划着什么。 “原来你是小哑巴呀!嗨,早说!”白狼的嘴还是这么毒。此时这句“小哑巴”自然是打击了赵苗那像幼苗一般的心灵。 随即赵苗手里比划着什么,而后双手交叉。 白狼此时捂嘴,才知道自己又是嘴欠了。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这张嘴只要他想真真能把人恶心死。 而且眼前的这人可以说是赵家的“独苗”,因此白狼还算有些爱屋及乌。 “其实吧,你刚才比划这么多,倒不如写给我看。我又不知道你比划什么,是吧。” 白狼此时说了,这赵苗虽然还是不理他,但还是拿出随身带的纸和铅笔写给白狼。 白狼看到这赵苗拿的笔说实话是很吃惊。毕竟他还没见过有这样的笔。 他只能归结为在幽灵谷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发生了许多事。 当然,若是他知道这笔是他师弟方戟“带”来的,估计就会更吃惊。 此时白狼接过赵苗写给他的纸,看了却是一愣。 “嗨。你原来就是想和我学武功,早说嘛!”但随即说完,白狼又是捂嘴。他知道他这人又嘴欠了。 这赵苗要是能“早说”,那还需要用笔? 赵苗只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被二度打击。不过他也算是了解了这个高大的白狼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然赵苗听了自然是心里暗喜的。毕竟白狼还不知道这太夫人不让他习武。若是骗到这白狼教他武功,那太赚了。 “不过我说实话,我的武功既适合你,也不适合你。”白狼此时却是一本正经说道。 而赵苗自然是满脸疑惑。这白狼说话就像谜语人一般。 “我和你解释一下。我这武功呢,越是打小修行那越是厉害,你这年纪确实刚刚好。” 赵苗听了自然是眼里带着兴奋,但是随即白狼下一句却让他意想不到。 “但是不适合你,至少不适合现在的你。毕竟你这身子像排骨,练这武功是送死。” 白狼此时却是伸出拳头:“看到了没有,沙包大的拳头,这拳我能打死一只大虫。而我的功夫呢,简单来说就是要很大很大的力气。” 赵苗听了,看着自己瘦小的身子,再看看“壮如牛”的白狼,心里确实有些羡慕。 说白了赵苗学不到赵家武学,而能学到的都是从他二叔母穆襄和小姑婉儿那里学到的。 而那是女子的武功,将就的是以柔克刚。因此赵苗的身体素质确实不太行。 虽然比起同龄人健壮些,但是显然远远不合白狼的意思。 赵苗此时看着白狼的“大拳头”,眼里羡慕。随即便是对白狼很坚定的点头。 “对嘛!健壮的身体是男人应该有的。来!今天咱先从举那大石头开始。” 白狼此时指的竟是那院子里的石椅…… 赵苗看了自然是立马头摇的像摇鼓。 “嘿~这有什么难的。”白狼上前一只手举起那石椅,举过头顶。“这不是简单的像喝水一样嘛。” 赵苗想开口问候一声白狼,差点就“医学奇迹”开口说话了。 看来白狼师傅并不懂什么叫“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打工人蓝风 “早上好!打工人!” 看着路上鲸头帮的兄弟,方戟是笑着一一打招呼。 黑水地的人倒是几乎都认识方戟,就算不知道他与马涛关系和睦,那也是知道这人经常出入鲸头帮。 方戟此时从绮萝商会离开倒是直接去了黑水地。刚刚和小洛温存了一会儿,随即小洛便是被绮萝给叫了出去。 绮萝在方戟心里已经是被划到了“坏女人”行列,不过看样子白天绮萝商会真的很忙。 至于莫小曼和沈夏,听说是去拜访七王爷,也算是不同路,与方戟做了告别。 但让方戟没想到的,是郡主李琳琅此时是在鲸头帮的门口等着他。 “郡主?你怎么也在?” “我听说你出门了,算算时间你离开了绮萝商会便会来鲸头帮。” 方戟眨巴了下眼,倒是没想到郡主会这么聪明。 “好吧。我骗你的,其实是尤田告诉我的。”李琳琅此时是笑道。 “郡主,我说了。槐哥儿没事的。今天他一定会回来洛城的。” 方戟以为李琳琅是来打听槐哥儿的消息,便是这般说道。 这原于方戟对罗槐的信任,他知道以槐哥儿的本事一定能自己从幽灵谷出来。 “这点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不是来问这个的。”李琳琅却是笑道。“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方戟听了却是一愣。“王爷和郡主上次已经帮了大忙了。” “有人想颠覆大魏的皇权,我这个郡主不能坐视不理吧。” 这倒是让方戟无法反驳,李琳琅也清楚三皇子中秋的动作,而且他虽然不太喜欢大魏的皇室,但是痞子王爷和郡主他个人却是讨厌不起来。 “那郡主,进来说话。” 方戟此时和李琳琅一起准备进鲸头帮。但就在这时,一个让方戟没想到的人出现了…… 此时来了一辆马车是在鲸头帮门口停下,从下面下来的人让方戟压根想不到。 当朝左相王霖甫…… 说实话最近常在太子和三皇子两边打转,方戟已经忘了这个大鳄鱼了。 而且方戟见过王霖甫,但是王霖甫并没有见过他。此时方戟还想起王霖甫和蓝风一样还是“主仆”关系。 “郡主。” “王相,你怎么在这?”李琳琅看到王霖甫自然是相当的紧张。 “这倒是霖甫想问的。郡主怎么在这?” 此时王霖甫转头看着方戟,眼神一凛。 “这位应该就是赵家贤婿吧。” “方戟见过王相。”方戟算是行了一礼。 这王霖甫倒也没给他甩脸色,是摆了下手。 “既然都是来找蓝风,那一起进去吧。” 方戟怕这王霖甫来者不善,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方戟呀,我觉得你还是多准备一番。”王霖甫此时说话相当直接。“去江南你是避免不了的。” 方戟没想到这王相说话如此的直接。不过这也符合他所了解的。 王霖甫这个人说话确实是这般。 但是王霖甫此时看方戟的脸没什么表情,却是点头。 “看来你早就知道,果然不简单。” 方戟是笑而不语,此时也算是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家,是请王霖甫进去。 而当蓝风出来迎接,看到王霖甫却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王……王相……” “嗯?蓝风?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王霖甫此时脸色倒是说不上不好,但也算是一脸严肃。“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也没对不起我。” 蓝风此时手心里都是汗。这王霖甫可不是善茬,此时就算他这么说了,蓝风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且蓝风觉得事情有点骚,他那时候尽心尽力给王霖甫和东瀛牵线,但谁知王霖甫后来直接放弃了计划。算起来也是王霖甫对不起他才是…… 蓝风再看方戟的表情,便是知道这两人应该是刚好在门口遇上了。 此时无奈请三人进去。 而马涛原本在喝酒,见到王霖甫和方戟还要郡主一起进来,是一口酒喷出来。 方戟觉得马涛才是最可怜的,这三人在的话,原本他才是鲸头帮老大,但是却没了一点存在感。 王霖甫这人一点都不客气,丝毫没有来者是客的意思。直接是坐下。 方戟和蓝风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此时带着李琳琅也都是坐下。 “不知王相今天到这有何贵干?” “你们今晚是想在渡口做些什么吧。”王霖甫此时说完便是摆手。“什么事不用和我说。我这次来是想让你们帮个忙。”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王霖甫知道他们晚上有动作。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有求于他们。 蓝风看了眼方戟,得到方戟首肯,便是笑道:“王相需要做什么?” “今晚我想你们帮我把一个人送出洛城。是谁不要问,今晚他会到这黑水地。” 方戟也不知王霖甫是想做什么,但是看样子要让他们做的事更像是私事。 “离开洛城就行?” “没错。” 方戟也知道这黑水地作为一个小码头,那确实有专门的水路出洛城。虽说也是有设防,但是鲸头帮其实是有门路送人出去的。 而王霖甫这送的人肯定是瞒着皇帝要送的人。这倒是让方戟相当好奇会是谁。 算起来的话,王霖甫对于皇帝应该是相当忠心的。大有和皇室同命运的感觉。 而且王霖甫这人确实能办事,皇帝也相当喜欢。 “那么方戟,你们是准备聊些什么?方不方便老夫在一旁听。” 这王霖甫此时倒是有些不要脸,压根没想要回去的意思。 方戟此时却是一笑:“王相倒是误会了。我们今晚是要游船,来借船的。” “哦?那倒是可以省了。今晚陛下应该要唤你进宫。” 王霖甫此时说完,又看方戟的脸上没有惊讶,却是摇头。 “这你又知道?罢了,我就不烦你们了。记住,我的事很重要,务必办好。”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蓝风可知道这句务必办好的意味。以前他听到王霖甫这句,那不尽全力就真真做不好。 这意味着这件事或许难度还不小…… 待送王霖甫离去,蓝风却是苦笑。 “这王相找人办事都是这种态度。” “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求他办事呢。”李琳琅此时也是抿嘴偷笑。 这王霖甫就是这种脾气,因此压根没有朋友。 不过他能做到不让皇帝猜忌,那就是个好臣子。 最关键的是王霖甫这人确实能办实事。其实方戟越了解越多。这二相和梁太师三人里他就越佩服王霖甫。 这王霖甫绝对是他三人里最讨厌的。但是这人就是厉害。王柳是看人准,而梁太师就是骗人精。虽说各有千秋,但是做实事方面绝对不如王霖甫。 最关键的,王霖甫很对狗皇帝脾气。 “那方兄,今晚王霖甫的事……” “他说办便给他办了。既然他找你做,那就是这事情不怕我们知道。” 所以这就让方戟觉得好奇了。这看起来王霖甫私底下还是有小动作的。 王霖甫的出现虽然让方戟吃了一惊,但也不过是个小插曲。方戟他们要商量的才叫大事。 “今晚可能会打水仗,马坐馆,有没有问题。” “鲸头帮什么不好说,但是说到打水仗,那是没怕过谁。就是江南水军,人数差不多咱也能把他头给拧咯。” 方戟听到马坐馆这么说便是放心了。不过还是让他们小心一些:“今晚你对付的可能真是江南的水军。” 马涛听了自然是一愣,虽然刚才嘴上逞能,但是真要说遇上江南水师,确实要多加准备。 蓝风此时也笑道:“马坐馆,咱是有心算无心、这后面还有朝廷的人收尾,放心便是。” 马涛点头,此时便是起身:“那我就让准备一番,今晚吃肉!” 方戟知道,这吃肉不是真的吃肉,而是这鲸头帮要干一仗的意思。 “那方兄,除了既定的安排,需要我做什么?” 蓝风倒是很聪明,毕竟这些事已经是提前决定好的。所以方戟没必要今日来特定说明。 “蓝兄确实聪明。今日里你多派一艘船,去这个渡口等我。” 方戟此时起身,是指着鲸头帮墙上挂着的洛城水路地图。 蓝风此时一看,却是一愣。这渡口确实偏僻,可以说是马涛他们去的另一边。 “去这里是做什么?” “接我。” “接你?” 蓝风听了自然是挠头,实在不清楚方戟这么做是要做什么。不过也就是这样,他才觉得方戟有些难预料。 而且方戟这几日都没说,是今天才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那我呢?今晚我做什么?”李琳琅听了自然是一愣。“怎么感觉像没我的事?” “郡主若是想帮忙,倒不如让王爷今晚准备一番。像上次青衣教那晚一般。不过青衣教那一次是在洛城里,这次集中准备去皇城救驾便是。” “行。”李琳琅听了便是点头。 “方戟……” “嗯?” “罗槐真的没事?” “没事。我保证。”说实话方戟心里也没底,但是他选择相信槐哥儿。 听了方戟的话,李琳琅算是松了口气,挤出笑容,便是兀自回去了。 方戟无奈叹了口气。 “槐哥儿呀,你这是要晚上才到吗?” …… 将军府,此时府上来了个“公公”,算是宣旨让赵将军和其夫君今晚进宫赏月。 由于方戟外出,这便是由婉儿独自领了旨意。 这件事自然也是两人的意料之中,所以此时并不奇怪。 但是这次进宫只宣了二人。倒是让穆襄有些不放心。 “你今晚进去,里面的那个家伙会不会出来?” 婉儿此时也是苦笑:“这我倒是不知。” 由于上次太子府影出来了,所以婉儿此时心里还真算是在打鼓。 而且听方戟说,这般不稳定的话,那可以说算是“病情加剧”了。 对此婉儿也很无奈。因为她本人不能控制影出来的话,那确实有些无可奈何。 而自那晚过后,这几天里影却是没有再出来。 “不过方戟与我说好,真要是影再出来,他会让影积极配合的。” “让影配合?”穆襄听了自然是觉得不太可能。 这影是什么性格她岂能不知,若是肯乖乖听话,那也不会让她这么头疼了。 “要不然你现在让她出来,我教训一顿她,让她老实一些。” 婉儿听自己二嫂这么说,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吧,二嫂。不会有事的。” “而且二嫂,今晚方戟让你去做什么来着?” “她让我去一个渡口等他。”穆襄此时便是答道。毕竟对于穆襄而言,与方戟的事没什么好瞒婉儿的。 “这事你不知道?”穆襄却是一愣。“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背地里做什么吧。” 婉儿此时却是一笑:“相公确实昨晚与我说事情恐怕有变,所以今晚要好好准备一番。” 穆襄听了倒是点头,毕竟方戟确实是今早才与她说这件事。让她有些没想到。 “不过去渡口十有八九是坐船?会是去哪?” “二嫂武功盖世,难道还怕他把你卖了不成?”婉儿此时也是打趣笑道。 “那倒是。”穆襄随即点头。“这方戟要是敢做什么不对的事情,那我这手头上的剑可不答应。” 而正在此时,穆襄是突然举着剑飞身出去,却是和一个女人打了起来。 婉儿自然清楚,那是自家三嫂。 穆襄此时与荆三娘过了几招,便是收回了剑。 “你若是有事直接来便是,为何偷听?”穆襄和荆三娘脾气倒不是很对付。但其实两人若是合力其实还颇有些默契。 荆三娘就是施展全力也伤不到穆襄分毫,此时见穆襄收回剑,便也是松了口气:“今晚……为何不带我?” 婉儿和穆襄听了荆三娘的话,却是一愣,随即二人是相视而笑。 “我还以为三嫂有其他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事。” 此时婉儿便是上前握住荆三娘的手,而荆三娘明显不好意思,别过脸去。 “三嫂的轻功这么好,其实我和相公也早有安排。” 听了婉儿的话,这荆三娘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那今晚,务必小心。” 婉儿听了自然很开心。荆三娘的话并不多,言简意赅。但是说的话有时候还挺暖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回来了 “捕头!今天有一帮西域人进城,看起来很可疑!”此时一个六扇门捕快是立马走来报告。 “西域人?”云贯听了却是一愣。“今日里中秋,西域人来做生意也正常吧。大惊小怪。” 云贯嘴虽然硬,但是还是留了个心眼。 “也罢,反正也无事可做,带咱去看看。” 虽然云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心里说真的没多在意。毕竟这进城的人就是要跟,也是那烦人的羽林军去跟。 不过胜在他们离得近,便是亲自上前去排查。 “前面,哪里的?” 此时看到这些个西域人,云贯却是一愣,毕竟这几个西域人都是遮着脸,让人看不清长什么样。 而当中有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倒是很引人瞩目。云贯以往也算是“风流公子哥”,这眼睛自然是看得直直的。 西域女子的穿着比大魏女子暴露,不得不说是让云贯觉得大饱眼福。 但是随即那领头的人是出来,随即是拦在了云贯的跟前。 “捕头……我们是西域亚布哈的……”这领头的也蒙着脸,眉毛看起来很粗。在云贯看起来有些胖胖的。 云贯自然是皱眉,这什么亚布哈他是压根没听过的。而且算起来,这个矮胖矮胖的家伙,在他看来神态有几分熟悉。 应该是错觉吧。 “那你们是来……” “我们是来卖东西的。中秋……大魏佳节……”这西域胖子此时说话倒像是嘴里塞了东西,不是很标准。 不过云贯看了这一圈,再看这些西域人带的行李,看起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你的女人?” “对,我的女人?”这胖子说完,很明显是被那女子偷偷踩了一脚。 “你的女人,很漂亮……别带她出门。”云贯学着那胖子的猪肉味口语,是笑了声。而一旁的捕快也是跟着哄笑。 空气里传来了快活的空气。 “好,既然没事,那走吧走吧。”云贯此时笑着赶这些西域人走。说实话在他看来就是一群普通的西域行商。就是那女人身材有些尤物。 另一边厢,那西域行商看到那些捕快走了,那是不禁摇头。 “嘿,你说这大傻帽,连嫂子都看得眼睛直了,真的欠收拾。”此时这西域大汉分明是用罗槐的声音笑骂了句。 但罗槐刚说完,却是被那女子一下子伸手伸到腰间,掐他的肉。 显然是“嫂子”不想承认。 “再胡言乱语我就撕烂你的嘴。”说话的正是谷如兰,对于罗槐这坏小子,她可丝毫不手下留情。 底下人看得自然是在憋笑,没有说话。 “得了得了,娘子,留点面子。”罗槐吃痛,随即是低声说了句。 那谷如兰没理会他,便是大摇大摆往前走。、 “诶。娘子,你穿这么少,别离我们太远~”罗槐只觉得自家娘子的穿着招狼。 可不是,这洛城他太熟了,最不缺的就是“狼”。 这些西域人,自然是罗槐与谷如兰带领着的幽灵谷“残余”人。除了一些解散离开,在幽灵谷一旁待命的有少数。而与他们一起进城的,则是谷如兰的几个亲信。 至于幽灵谷发生了什么事,倒是留待以后再说。总而言之,发生了一些事。差点酿成大错,但是有惊无险。 谷如兰自然是对洛城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洛城的繁华是她没见过的。以往只在小时候听父母和伯父说起过,现在亲历一遍,观感自然是相当不同。 当然罗槐只得跟在后头,毕竟这谷如兰那是好奇的紧。偏偏乔装又是穿着相当暴露的西域女子衣服。罗槐第一次体会到作为一个“夫君”,自己老婆穿这么少确实怕其他的“狼”盯上。 关键是这谷如兰是离开时一个样,来到外边又是一个样。 就在两日前,其实罗槐和这妞又一次发生了“意外”,这一次驾轻就熟,车是直接开得很稳。让罗槐相当回味。 但随即,这妞提起衣服就不认人。 “今晚就是误会,希望你别想太多。” 罗槐当时一听就是一愣:“啊?一晚上误会六次?” 谷如兰听到这“误会六次”便是脸一红,嗔骂的披上衣服就离去。 然后就像现在,这明明和娘子该做的事都做了,现在却是又换了个人。 当然,罗槐并不担心什么“狼”会围过来,毕竟谷如兰打狼是有一手的。 “娘子,现在咱该去这边。” “为什么这边?那边明明更热闹。”谷如兰自然是喜欢去那人多的地方看看。 “以后有机会看的。今天有正事。” 此时听罗槐说到正事,这谷如兰才收敛一番,像极了乖媳妇跟在罗槐的身后。 此时的他们既然被谷如兰“易容”成西域人,那么就没理由暴露。毕竟他们就是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罗槐是在等一个人。那是在等“郎君”,也就是康之问的到来。 今天里康之问一定会到,毕竟这次的行动是康之问夺回青衣教信任的一次行动。 此时的罗槐心里清楚,算是在渡口望着,在推测康之问会靠近的渡口。 “也不知白狼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找白狼?”谷如兰在谷外也只有白狼一个熟人。而幽灵谷的余孽还有在洛城的,但他们都算是阎王的人。 哪怕现在阎王已经死了…… “白狼应该在我方老弟那里。但是现在方老弟是‘众矢之的’,与他走太近会暴露我们的。” “方戟?那刚才那个捕快也是你兄弟吧。” “那是我云老弟?”罗槐是笑道。 “看起来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罗槐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也是苦笑。这自己的女人说兄弟坏话,他也得听着不是。 何况谷如兰说的是大实话。 刚才云贯来堵他们,罗槐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许久没见到云老弟了,心情有些激动。但惊的又是怕云老弟把他认出来。 而事实上,是他多虑了,严重多虑了。这云老弟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那你不找方戟,这方戟怎么知道你回来了?”谷如兰却是有些好奇。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此时罗槐等人走着,是与一个女子擦肩而过。 罗槐看到那人,自然是想叫她。但是现在罗槐知道还不能暴露自己。 而李琳琅与几个西域行商擦肩而过时,却是停步回头望去。脸色带着疑惑,是继续往前走。 应该是错觉吧…… …… “二皇子,今日里是陪老夫一起看戏?” “先生不是要离开洛城?” 此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徐罡与二皇子在一起。 徐罡周旋于太子和三皇子之间,但谁又能想到他与二皇子也还有联系。 “那太子现在是死了命的找你,我想是看不了戏咯。” 听了二皇子的话,这徐罡却是一笑。 “二皇子有所不知,若是离开,我也得看完这场戏。毕竟今晚过后,二皇子正式上位,成为一国储君。徐罡是无论如何都要看的。” 二皇子听了却是大笑出声,随即还是摆手:“这外人都是在看好太子,亦或者是三皇子。先生莫要胡说。” 而分明,二皇子也是参与进了这盘棋,而且是相当隐晦……没人猜到。 “方戟千猜万猜,那也应该没猜到二皇子。而且二皇子今晚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坐等太子和三皇子自己露馅就成。” “那先生,此番离去,不知何时能见?”二皇子倒是对徐罡相当恭敬。 而徐罡看着二皇子的样子,却是笑了声。 “你以后真想见到我?” “自是想的。”二皇子此时是笑道。 “今晚过去之后,若是想见,自然会见到的。”徐罡此时淡淡的说道。“那老夫让二皇子办的事,可办妥了。” “本王还是守信用的。” “你最好守信用。”徐罡此时是双手按在二皇子肩上。“二皇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明白……明白……”二皇子是心都几乎提到嗓子眼,毕竟这徐罡带给他的气势是让他相当害怕的。 徐罡此时大笑一声,便是拂袖而去。 而二皇子见徐罡一走,却是松了口气。但随即是脸一黑。 作为一个皇子,竟是被人唬住了,这是让他心里不爽的。 哪怕徐罡真的帮他弄了个好局,但是徐罡却不会做人…… 不过二皇子也还算冷静。 “既然照办,那就照办吧。这以后算账,不差在这个时候。只要拿了这天下,那都是值得的!” …… “二皇妃,这都五日了。今日是中秋,不如与我们一起去舟上赏月?”柳如烟此时是给这二皇妃送饭。 这二皇妃来到这里说的话很少,虽然不至于说态度很差。但是至少是采取不合作的姿态。 柳如烟也是无奈,方戟的那个西域高手突然把这二皇妃抱回来也是让她相当措手不及。 至于还有一个女子,却是不知道什么身份。反正现在是被关押起来。而二皇妃因为身份比较特殊,与其说是关押,倒不如说是柳如烟亲自在照看。 “游船?那我去。”二皇妃此时是淡淡的说道。 “二皇妃去,那自然是最好的。”柳如烟此时是笑道。“但是二皇妃若是想跳水离去,那还是趁早放弃。我手底下的人应该是洛城水性最好的。甚至还能试着去捕捉龙王。” 而听柳如烟这么说,这二皇妃是突然脸一黑。这柳如烟看样子不像是骗人的,而且是相当懂她的想法。 只不过她现在更好奇柳如烟的身份,毕竟柳如烟手下若是有这么厉害的“水师”,那她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虽然走不了,但游船还是去的。”二皇妃无奈。“在这里困着,也闷了。” 柳如烟听了便是点头,此时算是离开房间。而后是无奈叹了口气。 方戟可算是把一个“烂摊子”甩给她了。 而且正如方戟所言,这二皇妃若是离开,那么必定会死。因此柳如烟算是比较心软,此时也只能把二皇妃留在这里。 此时柳如烟看到那岸边,老翁还是在钓鱼,便是嫣然一笑。随即是来到跟前。 “怎么?那女人今晚肯出去?”老翁此时是闭上眼,是悠悠道来。 “她同意去了。不过还是得让两个船跟着,我怕她还是想跳水离去。”柳如烟是笑道。 “这女人确实相当烫手。而且我想她还不知道,她要是离开我们,会非常危险。” 老翁此时也是叹了口气。“这女人若是徐罡的学生,那就难怪了。徐罡这个人对人的影响确实很大。” 柳如烟知道,这是老翁以前的往事。至于徐罡是什么人,她并不清楚。 “那这个徐罡,与青衣教也有关系。” “有的。”老翁是笑着点头。“只不过现在青衣教也想徐罡死。现在徐罡在洛城也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之后会去哪里?” 柳如烟此时是露出不解的神情:“这徐罡这么做又是图什么呢?”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老翁是摇头。“不过应该也能猜到个方向。应该……是和女人有关。” 老翁此时是突然收杆,竟是钓起了一条大鱼。 “就我认识的人呢,有许多个情种。但是他们为情的方式不太一样。而徐罡的话可能就比较极端了。” 柳如烟倒是想多听老翁说些往事。毕竟柳如烟也想知道,她的父亲会是谁。 老翁提过他的父亲,但是每次说到时都比较含糊。就像是有意不让她知道。 柳如烟倒不是想和她父亲相认。她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会和青衣教圣女相恋,从而有了她。 所以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那我父亲也是情种吗?”此时柳如烟是笑着问道。问这问题看似不经意,实则相当在意。 老翁哪能不知道柳如烟的想法,自然是一笑:“你父亲很明显不是情种。反而你母亲是。” “母亲?”这倒是让柳如烟没想到,毕竟在柳如烟的心里,她的母亲可不像是所谓的情种。 “不论如何,他们之前的感情比较的复杂。但是确实也是爱过。当然,你以后要自己去猜自己去判断。就像你和方戟之间,该如何做,还是要你自己想清楚。” 柳如烟一听,这老翁又是说着说着绕到她身上,便又是皱眉。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我这老头子可能老了,看不清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计划赶上变化 “今晚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爱妃可明白我的意思?” 此时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就连府上的言馨都觉得甚是少见。 此时太子说这话,倒是因为两位倒像是在“辩论”着什么。之所以奇怪,就是这两口子连这番“辩论”都是相当平和。 言馨这几日算是有些苦恼,她的义父留书一封便不知所踪。虽然那晚她知道了义父与太子妃有着什么联系,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现在看来是来得非常快。 以至于她义父的消失,眼前的两位是压根没过问一句。这感觉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 当言馨以为自己在府上日子可能不好过的时候,却是没想到这几日还是照旧。 太子依旧深居简出,而太子妃也依旧差使她。忙着中秋节日,府上购置的东西也多了起来。总体来说还挺忙的。 而言馨知道那晚方戟也没出什么事。因此总让她觉得是不是一切太平的错觉。 当然此番暴风雨前的宁静,言馨不是局中人,自是不清楚的。 原本这太子与太子妃见面,她倒是不好留下。但是不知为何太子妃竟是要她留下。 而这两口子的对话着实让言馨听不懂。像是说着今晚有什么大事一般。 不过言馨看这架势,便是知道今晚上发生的事可能真的是大事…… 尤其是‘胜负’,‘以后’,看起来牵涉的事情相当大。 “太子今晚上还是小心一些。这要是再伤了,那妾身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太子妃这话明明是有些诉苦的话,但偏偏说得平淡,更像是一种讥讽的意思。 “爱妃莫慌,除非我想,不然没人能伤到我。” 太子倒是相当自信,而这话的意思,言馨觉得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上次太子受重伤不省人事,是太子有意为之…… “言馨。今晚可与公子有约?” “太子妃说笑了,言馨是女官,该尽忠职守,岂能有儿女私情。” “无妨。既然出了宫,女官都可以由我直接任免。倒不如今晚随我去游船。还是说,言馨是想着……” 太子妃显然心里明白着,此时言馨算是低头不敢作声。 “今晚危险,爱妃还是留在府上吧。”此时太子又是说道。 “无妨的殿下。” “我说了,留在府上。”太子这话虽然说得平淡,但是让言馨都感觉到一丝杀气…… 眼见着气氛变得有些僵,言馨只觉得今日里的太子和以往很不一样。 而过了一会儿,太子妃什么都没说,便是行礼起身告辞。 言馨也只得跟着行礼,算是跟在太子妃身后离开了太子的寝房。 算起来的话,这算不算吵架言馨都不清楚。 刚才明显是在双方都要动怒的边缘。但是全程下来,也没有谁因为这般而彻底闹得不愉快。 归根结底,是今晚上的事可能让太子有些着急。虽然言馨不知道太子着急些什么,但从情况来看,太子妃是知道的。而且此番分明是有意气太子一番。 此时言馨跟在太子妃身后,倒是直接跟着太子妃回了其下榻的寝室。 而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太子妃见到小皇子的时候却是展颜一笑。 言馨也觉得府上就这鲜活的小生命最是无忧无虑了。至于其他人,在这太子府上可都不轻松。不论是太子太子妃,还是那一帮太子的幕僚或者下人。 “言馨呀。刚才的太子,你觉得怎么样?” “言馨不敢评议。”此时听太子妃这么问她,言馨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 “无妨。你是不是觉得他有些可怕呢?”太子妃此时一边逗弄着小宝宝,是一边笑道。 明明说的是大事,但就像是很平常的语气在说着。 以至于言馨还是没有作声。 “我跟你说。刚才的太子呢,才是最接近他真正本性的样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太子妃此时回身露出笑容。“太子可是相当可怕的哟。你一定要小心。” 言馨不知道太子妃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太子妃一定很了解太子。此番这么说,或许太子妃是对的……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那晚见完两位皇子,还有赵将军和方戟,这太子是气急攻心,甚至吐血了。” 言馨听了只觉得相当惊讶,毕竟显然这事情她本不应该知道。而且这事情还是由太子妃说出口,便是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那么你觉得太子是被谁气到了呢?” 此时太子妃这个问题,倒是让言馨心里一咯噔。 “没错,既然是我跟你说,那么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方戟把太子气到吐血,在言馨听来相当不可思议。应该说难以置信,毕竟在言馨看来,这太子应该很器重方戟才对…… “我想你一定在想,太子不是很器重方戟嘛,怎么会这样?”太子妃此时却是一笑,这笑容倒像是幸灾乐祸。 “太子不会器重任何人,他与你交好,接近你。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觉得你有用,而另一个就更危险了,太子可能把你当成他的猎物。很显然,方戟是后者。” 这事情对于言馨而言自然是相当的震撼的。尤其是这与她说这些的是太子妃,就更让她难以置信。 “不要迷惑。之所以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今晚要护你周全。” 太子妃此时是说道。 “护我周全……莫不是我义父?”言馨此时是一惊,毕竟她觉得太子妃和她义父有着奇怪的联系。 “你义父?不不不,就是刚才让你猜的这个人。他知道很多,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问他。” “他让太子妃你护我周全?言馨不懂……” 说实话言馨现在确实相当糊涂。就好比晚上要出什么事都不清楚,而说到方戟让太子妃保她,这点又更不明白。 “这么说吧。今晚之后,这皇室里的情况会变。具体是怎样?我想没有人会清楚。真的没人清楚。最接近知道答案的人,就那么几个,而方戟,是其中一个。” …… “这洛城再往前呢,就是烟柳之地了。娘子,我们不往前。” “烟柳之地是什么地方?”谷如兰听了自然是疑惑。 “这……”罗槐此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说那我就过去了。”谷如兰此时却是要往前,是被罗槐一把拉住。 于是罗槐在谷如兰耳边嘀咕着什么,却是没想到让谷如兰突然脸红。显然罗某人用的例子是那种“极端”的。 “既然不过去,那咱们去酒楼吧。这酒楼外面都围着这么多人,就去这家吧。” “这家……”罗槐此时看到醉仙楼,却是苦笑。 “这家又有什么问题?”谷如兰此时却是疑惑。 “这家店的人我都认识,我怕被认出。”罗槐此时却是笑道。说实话他确实想念着在以往醉仙坊喝酒的日子。 “那就去这家吧。我的易容你放心便是,拆穿不了。” 这点倒是真如谷如兰所言,罗槐也觉得,除非是遇到方老弟,要不然这乔装肯定是不会被拆穿的。 “就是这看样子很难进去。” “几位是想吃饭是吧。来,摇号。” “摇号?”这不仅是谷如兰,就连罗槐都是一愣。 不过在听了这所谓的摇号规则之后,罗槐却是点头。这方老弟做生意上也是鬼点子多。而这醉仙楼的生意他知道会很红火,但是这也好得太过头了些。 “那反正也不赶时间,在这里等吃饭,还能不让人怀疑。”此时听到在此吃饭,这些幽灵谷的人都是找个阴凉处坐下。而忽闻到这里面传来的酒香和肉香,那是让每个人都不禁咽口唾沫。 至于谷如兰倒是眼前一亮,毕竟这肉香是她未曾闻过的。 罗槐其实也馋这红烧肉,此时闻着肉香,倒是想立马揭开自己的身份上二楼去。 不过显然,这也只是想想。 而就在这时有几人经过,罗槐是忽然低下头。 好家伙,那是方戟手下的尤田,蔡贵以及柴和。倒是没想到在醉仙楼遇上了。 不过幸好方老弟不在,这要是在的话也无妨。毕竟方老弟就算看出,经由他使眼神也会装没看到。 这尤田三人显然对于他们这西域打扮的不感兴趣,便是直接进去。 而很快,罗槐又是见到熟人进出。好家伙,是那陆洪带着几个羽林军进去…… 这来的都是认识的人也太离谱了些。 但罗槐没想到的是还没完。不一会儿,还来了两个他再熟不过的人…… 一个是他那“便宜父亲”罗海,另一个是云贯的老爹云清河…… 而分明罗海在进去之时是瞟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几个“西域人”。 “罗弟,怎么了?” “没事,总觉得那西域人哪里见过。” 罗海挠了下头,便是跟云清河一起上了二楼。 看到两人走了,罗槐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刚才的两人你认识?”谷如兰此时却是疑惑。 “啊,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伯父。也就是刚才那个捕头的父亲。” “嗯。”谷如兰听了先是点头,随即却是突然一惊。“你刚才说有个是你父亲?!” “这怎么了吗?”罗槐见这谷如兰吃惊的样子却是一笑。 “那……没什么事……”谷如兰此时也嘟囔一句,也不知她紧张些什么就是了。 “你这丑媳妇怕见公婆是吧。” “你才丑呢!”谷如兰骂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她骂的点不对,却是脸一红:“谁是你媳妇呢。” “如兰呀,我们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是?你总不能又说我们一晚上误会六次吧。” “你再提六次我就撕烂你的嘴。”这谷如兰此时的拳头在罗槐跟前晃着,倒是让罗槐立马闭嘴了。 “况且你说六次就六次?你有数?”谷如兰嘟囔一句。 “啊,是我六次。不过我记得你可不止六次……” 随即“啪”一声传来,是让其他“西域人”都望了过来。大家都是要一愣,随即都是露出笑容。 显然这谷主与这罗公子是那种关系,他们又岂能不知。此番可谓是打情骂俏。 罗槐此时揉揉脸,倒是怕这一巴掌把他的假面给扇飞了。但显然谷如兰的手艺不错,这假面是结实得很。 而等了不算久,终于是轮到他们进去吃东西。但就在这时让罗槐更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此时有个人分明与他一起进了醉仙楼。 这人上下打量他一遍,随即是满脸惊愕。而罗槐则是拼命使眼色。而后那人嘴角扬起笑容,是笑着上了二楼。 “这怎么谁都能遇到呢?”罗槐实在无奈。刚刚他遇到的自然是立马把他认出来的方老弟。 这方老弟不出他所料,是把他看得透透的。 只是他看这此时上了二楼的人。却是觉得这方老弟今晚要搞得动作应该相当大。 可不是嘛,不只是羽林军,就连他父亲和云伯父都请来了。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罗槐由于刚回来洛城,对于局势什么的都不清楚。所以罗槐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他需要进皇宫,而且需要见到那竹贵妃。毕竟他知道谷裕是喜欢男人的。这要是说冤枉他与竹贵妃有染,那可真的是太假了。 当然这外人肯定不知道,这孤男寡女的,然后男的死在女的房间里怎么都有问题。 “西域人?会大魏话?”此时店里很忙,没想到罗槐这桌居然是楼南那小子亲自在招待。 罗槐看这楼南精气神都不同了倒是有些欣慰。 “红烧肉,好酒~”罗槐故意用蹩脚的话说道。那楼南也算是听懂了,便是写了菜,让人上菜。 此时的罗槐坐在这里,心里倒是安定了许多。在幽灵谷的那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 现在如愿以偿了,心情自然是相当舒适。哪怕此时人潮拥挤,也让他觉得快活一些。 “这里的肉便是红烧肉了,你们肯定没尝过的。好好尝尝。” 而另一边厢,方戟是叫住了楼南。 “方大哥,有何吩咐?”楼南见到方戟自然是一喜。 “那桌西域人,红烧肉上大份的。酒上最好的。记我账上。” “你的账就不必记了。只是为何是那桌西域人?” “听我的就是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尚书有话要说 陆洪见到罗海和云清河自然是行礼。毕竟两位尚书的职位肯定是比他高的。 罗海倒是相当随和,而云清河倒是看起来相当严肃。陆洪知道这云清河不好相处。此时见人家一脸严肃自然也没表示不满。 而且算起来的话,这两人以往对他小时候还不错。 毕竟小时候陆洪和罗槐还有云贯的关系不错。 至于陆洪的父亲,以前也是京官。他的父母那是死在了十年前的三月动荡。陆洪听自己的义父袁骥说过,他的父母为了掩护他出城是被敌军抓住。 因此陆洪对于康之问其实有些复杂。 毕竟算起来,陆洪的父母是死在康之问的父亲发起的战事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在场的还有方戟的三个属下。陆洪自然也都见过。 这三人现在倒是毕恭毕敬,尤其是这个叫尤田的,行事相当圆滑。陆洪那次把他当“义贼”抓住,但是那次之后却是被“方戟”打脸,让他以为认错人了。 但问题就是,他知道其实没抓错人……不过最后也证明了那次不是因为义贼才死了这么多人,而是因为一个女真杀手…… 所以原本无私的陆洪现在真的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当初还挺欣赏义贼的行事作风。 不过此时看尤田反差的样子,是让陆洪不禁皱眉。就这个看起来圆滑的家伙,既然是那个义贼?! 今日里是方戟叫他来这醉仙楼。但是让陆洪没想到的是方戟居然还请来了罗海和云清河两位尚书。 而此时方戟还没上来,这酒菜倒是先上。而看到这菜罗尚书自然是眼睛直了,此时是立马拿起筷子。 但是看旁边的云清河没起筷,便是轻轻底下推了一下云清河。示意他起筷。 云清河白了罗海一眼,不过还是拿起筷子,夹了块肉。这肉倒确实是香,让云清河这愁眉都散了不少。 而罗海此时看最大的云清河都起了筷,便是心满意足的开始大快朵颐。 “诶?陆洪,别客气,吃啊。其他人也吃啊。” 罗海倒是丝毫不客气,此时罗海吃相倒是不难看,但是吃东西的速度是真的快。让人觉得这应该是这位罗尚书的绝技了。 至于尤田三人,一来和尚书坐一起有些怯场,这二来看罗海这吃法,便是知道这菜可能不够…… “不是,至于吗?”云清河此时是嘟囔一句。 “嗨,这要是真去了江南那可能就没机会吃了。” 听到这句话,云清河倒是沉默了。这话也算是实话,毕竟去江南的话没人能保证全身而退。 尤其是罗海最近儿子还不知所终…… 而此时方戟是上来,对罗海和云清河还有陆洪行礼。 而方戟看到罗海吃得尽兴,便是拍了拍尤田的肩膀。尤田会意,显然是亲自去吩咐楼南加菜了。 “方戟,你此番叫我们到醉仙楼,是有什么事想说吧。”云清河此时喝了杯酒,言语间倒是相当直接。 方戟看云清河的样子,果然如槐哥儿所说的一样。云清河是从来不把谁当回事的性格。便是说正事也是这般。 不过这样的人方戟还更乐意打交道,毕竟不需要去奉承他,直接说正事可能云清河会更高兴。 而陆洪倒是没说话。此时方戟连他都找来了,显然事情真的算是大事了。 “嗨,方戟,若是今晚的那茬子事就别劳烦我二人了。”罗海此时吃完一块肉,便是说道。 陆洪听到这话却是一惊,这罗尚书都这么说,显然晚上真的有事。 “不不不,晚上的事不敢劳烦两位尚书。这次是商议一番江南的事。” “江南?”云清河听到江南倒是放下酒杯,眼睛一眯。“看样子你也知道陛下会找你去江南了是吧。” 陆洪此时却是皱眉。陛下派方戟去江南是作甚?而刚刚言语间,罗尚书也提到了江南…… 见陆洪不解的神色,方戟此时是坐下:“此番陛下既然有意管制江南,罗尚书与我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陛下肯定还会派陆佥事一起去,所以陆佥事。这叫提前商议。” “我?去江南?”陆洪自然是一惊。 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像是方戟在说梦话。 “陛下一定会派你去。因为陛下信得过你。”方戟此时却是笑道。“而到时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希望陆佥事提前做好准备。” 陆洪原本想说方戟是说醉话,但是看罗海和云清河都没作声否定,便是知道这事情很可能……应该……是真的。 陆洪此时脸色有些怪异。陆洪并不是那种怕死的人。但是江南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换言之以往去江南上任的官,若是想搞出些政绩的,那可以说是“催命符”。这些年头,除了那些一腔热血不怕死的愣子会去,哪里还有谁敢去? 曾经有的收到上任的帖子是直接吓得脸一青当场去世了。而这人死后,其他人只会骂骂咧咧。毕竟这意味着要重新选一个…… 所以此时陆洪听到这话是不知作何表情。 但是看在场的三位都是淡定,就像这事很平常一般。 “放心吧陆佥事,这次不一样。有罗尚书牵头,去的人也多,绝对不是去送死。相反要做好给江南那四大家收尸的准备。” 陆洪这一听,便是知道这应该是陛下真的要认真治理江南了。而罗海和方戟都去的话,那确实是大手笔。 “况且除了我们,到时三位皇子里有一位会与我们同行。尽管安心便是。” 此时听到这里不只是陆洪,就连一旁的两位尚书都是一惊。甚至于这罗海夹起准备放进口中的肉都是惊得掉在地上。 “方戟……这事老夫可没听说……”云清河此时本来是难以置信,但是从方戟口中说出来,便又觉得有几分可能。 “一定会的。方戟敢保证。” 此时看方戟说得这么自信,这罗海和云清河倒是面面相觑。 若是真的,那确实称得上后生可畏。毕竟这方戟可能把皇帝的心事琢磨得很透。 而这样的人两位尚书知道还有一个,可不就是罗尚书的儿子云清河的世侄罗槐嘛。 陆洪倒是没想到陛下会这么拼。这几乎就差没明面上动武了。 此时陆洪也是喝了口酒,原本这好酒他还会回味一般。现在知道了这消息倒是没心思品酒了。 “若是真如你所言,去江南是想要我准备什么?”罗海此时便是开口说道。 而云清河虽然不用去,但是显然也关心罗海的安全。他们这四个保皇党的交情那是过命的,他二人关系尤其好。难免会担心。 “方戟想请罗尚书和云尚书帮个忙。” 云清河此时却是闭上眼。方戟找他二人帮忙,这倒是稀罕事。而且这事情显然不简单。 “不妨说说。” 既然云清河不出声,那罗海此时便是笑了声。 他二人同在朝为官,那默契自然是好的很。 “今晚不管最后陛下要处死谁,希望二位帮忙求情。让陛下手下留情。” 罗海此时听了,那是彻底放下筷子。 这方戟说得很轻巧,但是这事情有多难两人是知道的。 皇帝的心思他二人可能现在没方戟猜得准了。但是皇帝的脾气嘛,这两人是保皇党岂能不知。 “这事情很重要?”罗海此时没作声,倒是云清河淡淡的问了声。 “很重要。”方戟此时只是说了三个字,并没有说明原因。 一旁的陆洪见两位尚书沉默,自然也没说什么。他只觉得方戟要两位尚书做的事应该是相当难的事。至于这个会让陛下放过的人是谁他自然是猜不到的。 而此时罗海在敲打着桌子,云清河闭眼沉默。方戟也只是一旁看着。 而终于,云清河是睁开了眼。 “既如此,我就帮了这个忙。” 罗海此时也是停下敲桌子,是应允了这件事。 “不过同样的我也有个条件,下江南只许胜,而且是大胜。” 方戟听到这个要求,便是主动起身,行了一礼、 “若是这江南的天不亮,方戟提头来见。” 确实,这江南的天黑了太久了。甚至于是从吴越国开始黑到了现在…… 云清河听了这话,便是点头。而罗海起身倒是缓和气氛,示意开吃。 “既如此,可以说江南的事了吧。” “不过这此番去江南,我这羽林军佥事也不知能否帮上忙。”此时陆洪倒是觉得他去江南有些怪。 “陛下需要在江南设立同样的情报线,你是羽林军佥事,有经验。”云清河此时解释了一句,倒是言简意赅。 陆洪听了便是一惊,这意味着陛下是要让他掌控江南的情报线,这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这既是一份信任,也说明了这事确实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既然到时都是自己人,方某就不妨说说方某的打算了。” 此时方戟正要说话,却是被云清河打断。 “方戟,你莫不是想要打击江南四大家的事业?实话说,有些狂妄。” 方戟此时听到云清河这么做,不但没生气,反而是一笑:“那云尚书不妨与方某打个赌。” 云清河听了倒是罕见的露出笑容,显然这对于云清河而言是挺好玩的一件事。 罗海深知云清河的脾气,他这云老哥骨子里相当傲气,不喜欢输。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他也服输。只是方戟要想打服他这云老哥显然不是易事。 “那你想怎么打赌?” “出发之日算起,一月内必定让江南四大世家因为钱银自相残杀。” 此时罗海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是呆坐着。 要是别人这么说,他罗海顶多以为是在吹牛,但是这人是方戟,连他那宝贝儿子都佩服的人…… 而若这是真的,那么这陛下还派他去作甚。 “罗尚书不要误会。方戟这事,需要一个人给予高压。而显然这人自然是罗尚书。” 罗海听了却是一愣,敢情这方戟还充分利用了他是吧。 一旁的陆洪自然也是一脸难以置信。虽然眼前的方戟确实让他头疼过,但是这事情可不简单。 云清河此时是笑了声:“好!你若真能办成这事,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那么你想赌什么?” “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云清河听了却是皱眉。 “没错,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相当于欠一个人情一般。” 云清河听了之后便是应允了这事。 而紧接着,方戟便是接着说正事。此时方戟拍了下手,那一旁站着的蔡贵是立马递上来一张图纸。 对于一旁的陆洪,以及两位尚书算是听着方戟的计划……可以称得上是骗局的计划。 但若是对四大世家,那这骗真真骗的巧了…… …… “你这里的肉有这么多的吗?这店家做亏本生意的?”此时罗槐旁边的一人吃着肉是说道。 这几个谷如兰的手下上谷时也是走江湖的,显然知道这锅里的肉实在是多了些。 而罗槐自然清楚,这是方老弟认出了他,故意让楼南给整个加大版的肉。 甚至于这酒……好家伙那都是只有自己人才喝得到的楼南的私酿。 “刚才那人,莫非是认出了你?”谷如兰想起刚刚有个年轻人是和罗槐看了几眼。 而再看这一锅肉,就是没下过谷的谷如兰也知道这肉太多了些。 “刚才那人就是方戟。他确实把我认出来了。” 罗槐此时低声说道。 这倒是让谷如兰难以置信,同时她也觉得不可能,毕竟她对于自己的易容那是相当的自信。 而此时罗槐倒是望向了外边,有几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几个人,分明是醉霄楼的小厮。而且还是以前老醉仙坊的师傅,当然,这也依赖罗槐过目不忘的记忆。不然换寻常人谁能记得这些小人物。 不过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此时罗槐好奇,分明见到楼南也看到了他们。 楼南作为以前醉仙坊的少爷,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的老员工。 而罗槐看着楼南出去,便是摸了摸下巴,心里知道这事不简单…… “怎么了?”谷如兰看罗槐看着外面,便也是低声问了句。 “娘子,随我来一趟。” “都说了,谁是你娘子。” 谷如兰嘴里这么嘟囔,但还是吩咐手下人继续吃喝,便是兀自跟着罗槐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少当家的……” 楼南在里面偷偷看到以前醉仙坊的老伙计,便是追了出来。而这些人原本闪缩着,见到楼南拦住去路这才停下脚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少当家的……我们被醉霄楼赶出来了……”这统共三个伙计是立马低头。而后就是跪下:“少当家的收留我们吧,我们实在没地方去了!” 楼南虽然心软,但是想到以前这些人叛离开醉仙楼时的样子,便是皱眉。 当初要不是他们离去,醉仙坊也不会突然垮掉。 “你们走吧,我这里不缺人。” 楼南说话自然还是决绝。 “少当家的,你得帮帮我们呀!我们一家老小就指着我们干活养家呀!” “是呀少当家的!” “当初是我们不对!不知道那醉霄楼的如此狼子野心……” 楼南这要走倒是被这三人围了上来。 楼南虽然心软,但也不是傻子。这三个家伙当初为了小利铁了心离开醉仙坊,这要是收留了他们。以后真要有人又出大价钱亦或者醉仙楼又出现了一些危机,这些人就立马又跑了。 若是以前他们楼家亏待了他们,那他们离开无可厚非。但是他们楼家当初绝对是款待了他们的! 此时楼南脸一黑:“你们别在这里挡路,我们这里不收你们!” 而楼南这么说了,这三其中一个竟是掏出匕首。而这刀倒不是架在楼南脖子上,而是他自己的脖子上。 “既然少当家不念旧情,那我就血洒当场,以死明志!只希望你收了另外两位弟兄。” 而在楼南心里一急时,却是传来了拍掌声。 “有好戏看呀娘子。”说话的自然是罗槐。 而一旁的谷如兰自然是没作声,毕竟对于罗槐的这句娘子还是有些不认可的。不过对于“好戏”这点,谷如兰承认他确实喜欢看好戏。 楼南见刚才店里的西域人此时竟是出来。而这个西域人原本一口不标准的大魏话才是,现在竟是说得这么标准。 “继续!你不是要血溅当场嘛。”罗槐此时像是拱火,却是笑道。 谷如兰知道罗槐的为人,知道他此番肯定不是拱火,因此倒也没着急。 至于楼南听了却是一愣,反倒是那三人有些急了。 “哪来的西域人!去去去!别捣乱。” 说话间另外两人就是要上来推搡,是要赶罗槐和谷如兰离去。 而这手要伸过来之时却是一个人的手被谷如兰掰住,另一个被谷如兰一脚踢飞。 而后这被掰手的人是传来了哀嚎声,就要跪地求饶。 谷如兰眉头一皱松开手也是一脚踢飞。 罗槐看自家娘子看样子不留面子,但其实已经手下留情。这不会武功的人真要吃了他娘子全力一脚,断无生存的可能。 “你们两个……到底想怎样?” 那拿刀的人此时也是一慌。这拿着匕首的手也是在抖。 “我说,真像你说的动手,这掌柜的不就原谅这两人了嘛。说不定因为愧疚还会照顾你的家人。” “这……” “怕死是吧。而且你的这匕首看起来有点钝呀。”此时罗槐上前接过那匕首,是在手上轻刮了刮,甚至手毛都没割掉。 “你们几个又想博同情骗我?滚!”楼南自然是反应过来,怒斥一声。 而这三人就是要走,却是被罗槐拦住去路。 “小兄弟,你还太天真。”罗槐此时是摇了下手。“这三人呢是收了钱进去你这酒楼,想偷你酒的配方,肉的做法。我说的对不对呀三位?” 这三人见事情败露,倒是立马跪下求情。 “少当家!是那姓阮的要胁我们……我们这才想不开……” “你们……”楼南此时是真的气炸了。 这些家伙真真是死性不改,还想着故技重施偷了他家秘方又转手离开! “给我滚!别让我在附近再见到你们!” 此时一声喝责,这三人倒是狼狈的逃去。 罗槐觉得楼南这人还是太善良了、不过归根结底楼南确实也是典型的老好人,真要生气也就刚刚那种程度了。 当然,罗槐觉得就算楼南心软了,这三人进去醉仙楼之后只会更惨。这醉仙楼可以说是三家人的:楼南,绮萝商会以及方戟三家。 当然,在罗槐看来,这绮萝商会和方戟以后肯定是一家。而且这绮萝商会的人可都是行商出身,都是见惯世面的老江湖。这三人在里面铁定会被戏耍。当然,罗槐想起了绮萝商会也有例外,比如那时候一起来洛城的大巴,看起来人就有点傻。 酒偷不了,那这肉就更不可能了。这肉只有方戟和那个“女真小鬼”知道配方。而那女真小鬼也是狡猾的家伙。 此时罗槐见事情搞定,倒是准备和谷如兰回去。 “西域好汉,不知怎么称呼?”楼南此时叫住罗槐假扮的西域人。 楼南虽然不知道这西域人什么身份,只觉得他有些亲切。而且方大哥还让他特地好酒好肉款待他们,便是认为他们是方大哥的朋友。 而且这人明显能说流利的大魏语,却在刚才点菜的时候故意说得这么蹩脚。 “我们是行商,绮萝商会的朋友。”罗槐知道还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便是这样说道。“掌柜的,还是别说我们的身份。” “明白。”楼南此时点头,却是笑道。“希望你们吃喝尽兴,不够再和我们说!” 罗槐听了,笑而不语。 “这小掌柜人倒是不错,就是人不太聪明。”此时谷如兰低声道。 “能酿造出这么好喝的酒,怎么可能不聪明。只不过他这人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罢了。” 罗槐对于楼南的成长还是挺高兴的。当初他和方老弟无意救下楼南,而且有几分算是尽兴的意思。现在再看楼南开始独当一面成为醉仙楼的掌柜,心里难免会觉得欣慰。 而楼南之所以有今日,罗槐倒是不敢邀功。他知道楼南更多是受了方老弟的影响。 “两位不回去坐?”此时楼南见两人往其他方向而去,却是一愣。 “啊,我们有点事,我那帮兄弟吃完,你让他们在桥旁的渡口等我们。”罗槐此时是回答道。 “好的。两位请慢走。”楼南说完,看着那有些微胖的西域人,却是皱眉。“这身影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 那三个原先醉仙坊的人此时被吓走之后,见没人追上来,便是停下喘气,嘴里对刚才碍事的西域人骂骂咧咧。 “嘿,你说,我们这失败了。回去像阮公子复命,会不会又得挨顿打?” “管他呢。先回那边,从长计议不是。”刚才那个举刀的家伙是轻啧一声,显然这三人里他是做出决策的家伙。 而刚才的计划很明显是被那该死的西域人给打乱了。毕竟在他看来,这楼南就是一小屁孩,刚才没那西域人。这楼南一心软就让他们混进去了。 但是现在事情败露,显然计划是行不通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向阮公子复命。这阮公子背后是有江南的大家族,最近又和节西府李家关系甚好。”领头的倒是脑子转得快:“我们回去,和阮公子说玩票大的,就把这该死的楼南给绑咯。” “那两个西域人呢?不出口恶气?” “那两个不相关的家伙,就别去搭理了。虽然被打了我也不舒坦,但正事要紧。” 另外两人觉得言之有理,此时是灰溜溜往回走去。待三人离开,那街角是闪出两个身影。 “我说,这三人明显是坏透了那种,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教训呢?”谷如兰此时是有些不解。 “嘿。你没听到吗,还有个‘阮公子’,那‘阮公子’是我老熟人了,给个面子。”罗槐此时是笑道。 “你和那种人是老熟人?”谷如兰此时脸色有些怪异。 “确实老熟人,咱们这就去见他。顺便打他一顿。咱和他就是这么熟的。” 谷如兰听了是抿嘴一笑,这家伙倒是真真坏得很。 “走吧。再不走跟不上了。” “放心,他们这脚程,我轻功一下就找到了。”谷如兰说罢,一个箭步踏着轻功就翻过墙去。 而留在原地的罗槐却是一愣。 “喂!我还在原地呢!喂!” …… 那三人果然为了避嫌是没有直接回醉霄楼,而是去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宅院。那显然是阮廷杰和“姐们”过夜留香的地方。 此时三人左望右望,是敲响了宅子的门。开门的家伙正是阮廷杰的狗腿子。此时也是探出头张望,见到没人便是让三人进来。 “怎么样?让你们办的事办妥了?” “别提了。遇到个倒霉催的拆穿了这事。”那领头的粗略讲了事情经过,阮廷杰的狗腿子是听了一个跺脚。 “嘿。你们三个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妥,还好意思回来?” “咱这不是回来从长计议嘛。我们有个好计策献给公子。” “既如此,那随我来吧。”那跟班此时也是无奈,是让三人跟上。 而后众人在房门外候着,忽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三人便是知道这阮公子又是在白日宣淫…… 对于这种事,三人自然是打心里羡慕。毕竟这阮公子从小就是阮家大公子,含着金钥匙出生。所以这阮公子这般快活的日子他们看着妒忌,心里却是不禁骂一句。 而后听到动静消停得快,此时那跟班这才敲门。 “谁呀!” “公子,那三个办事的回来了。” “等等!” 约莫一会儿,阮廷杰开了门,那床榻上分明还有个“姐们”卧在床上。 这三人虽然打心底里看不起阮廷杰,但是此时看到阮廷杰自然还是毕恭毕敬。 “怎么?事成了?” 没等三人开口,那跟班便是说了这事。 “废物!都是废物!”阮廷杰此时是骂了一句。 看着那醉仙楼的生意好得一塌糊涂,但是他那醉霄楼却是在招苍蝇,这阮廷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先想出了几个法子,是由那节西府的李公子去动绮萝商会的人。却没想到吃了大亏。去的人都被六扇门抓去了。 那李公子见了立马是近日里没与他联系。 那姓李的拍拍屁股可以走了。但是他们阮家不行。他们阮家就指着醉霄楼在江南立足呢。这要是没了醉霄楼,他们阮家甚至可能被江南四个世家给抛弃…… 为此阮廷杰自然是相当着急,这一急就想起了他那死去的堂弟阮廷玉。他堂弟以前就很会耍这种小手段。虽然因此栽了,但是此时此刻确实需要动些歪心思才能解决困境。 而就在这时,原先醉仙坊的那三个家伙给他提了个法子。既然撬不动其他人,倒不如故技重施从那楼南开始。毕竟这楼家人都是好骗的主…… 这自然与他阮某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原本以为有了法子,这阮廷杰就叫了“姐们”来庆祝一番。 但此时居然跟他说失败了?! “这次我们遇到了两个奇怪的西域人才失败的。但公子,我们还有法子!” “啧,你都失败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法子。实在是废物!”阮廷杰又是骂了一句。 不过骂归骂,此时阮廷杰还是嘟囔的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法子,快点说!” “公子,这楼南疏于防范。刚才就被咱三人近身。刚才若事不成其实咱们三人也能把楼南绑来,逼他交出酿酒的配方。但可惜有武功高强的西域人在。但下次没了其他人,这楼南必备我们绑来。” “绑人!又是绑人!你们就不能想点有用的?”这阮廷杰听了之后又是骂了句。 这倒是让三人没想到,此时是面面相觑。难不成这阮公子居然从良了?没理由才是。 但随即下一秒,阮廷杰却是咳嗽一声:“咳!你们动手别把人绑到我这里来。办事办得利索点。问不出什么的直接……” 阮廷杰此时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这三人见了自然是立马点头。 好家伙,这阮公子原来只是喜欢摆谱。 “公子,咱们有个劏房空着,不如就把那楼南绑到那里。到时只需要在院里一埋,那官差肯定找不到人!” “你小子怎么这么坏呢!”阮廷杰此时是皱眉,随即是露出笑容。“不过我喜欢。” 第一百五十章 残忍的工具人 “不过我喜欢。” 因为阮廷杰这句话,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是门开了。有两个西域人是闯了进去。 这自然是让里屋的所有人为之一惊。 “公子!是那个搅黄了我们事的西域人!” 这一进来,其他人都是一惊。而那原本在床榻的女子也都是尖叫。毕竟眼前的两个西域人这般闯进来,很明显来者不善。 而那三个被教训过的家伙,显然知道这西域女子武功高强,倒是都吓得找掩体。 阮廷杰算是见过世面,还算淡定。 “两位是求财还是作甚?不妨与阮某说说。” 阮廷杰记得自己带了人过来才是,怎么现在都像是没了声。那看样子这高手是解决掉了自己的打手。 “我这次来呢,是为了林家的事……” “林家……这……”显然阮廷杰没想到有人会为了林家来找他。 林家是这西域人的仇家? 但是江南和西域人能有什么大关系,这林家又什么时候得罪了西域人。 “那你认不认识林家人?” “认……认识的。”阮廷杰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够精明,但是也不算太蠢。知道此时人家找上门,那肯定是知道些底细的。 “很好。那都坐吧。” 这西域人此时却是这般说道。就仿佛他才是主人,其他人才是客人一般。 阮廷杰此时心里打鼓,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硬来。毕竟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 此时见阮廷杰都乖乖坐下,其他四人都是坐下。而那“姐们”,却是被谷如兰上前一巴掌打晕。 罗槐心里却是一颤,这女人打女人下手是真的狠。 “那个,敢问好汉与林家……” “啊。我与林家有大矛盾。”罗槐此时淡淡的说道。 而听眼前的西域人这么说,阮廷杰自然是一惊。 眼前的这个西域人虽然说话有点碴子味,但阮廷杰觉得这西域人可看样子不好惹。 此时这人来找他,显然不是想要杀他。毕竟若是这样的话根本不需要和他说什么。 至于从他口中知道林家的消息那就更无从谈起了。这四大家族的人一个个眼高气傲的,他们阮家算是边缘家族,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好汉是想我做什么?”阮廷杰这时候觉得他突然聪明了。至少这时候的他比较的冷静。 “我刚刚去了一趟醉仙楼,可以说你们那个酒楼是没有取胜可能的。”罗槐此时是笑道。“至于刚才我还听到这三个蠢货想动那醉仙楼掌柜,那就更是蠢上加蠢。” 阮廷杰听到这里是心都要跳出来了,毕竟始终绑人是下作的行为,他内心里也是相当的慌乱的。 不过看这西域人说出这话,又像是没有要揭穿他的意思。 “那么一旦你们酒楼折了,那你们阮家在江南还有存在的必要?林家我了解,他们可不收没用之人。” 阮廷杰这事自然是心知肚明,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毕竟在江南,那四大世家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说土皇帝算是说低了,应该说他们是真正的江南主人。 “那好汉是有什么法子?” “法子?不不不,你的酒楼还能做下去,但是生意开始逐渐不行也是改变不了的事。而且你阮家家大业大都在江南,就是给你十个狗胆子,你也不敢反了。” 眼前的西域人把他的情况分析的明明白白,换言之就像是一个死局一般。 而且这人又不像是来谋求合作的。 “不过既然生意不行了,我至少能保你们阮家在江南混下去。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这……” 阮廷杰之所以犹豫,自然是因为他不可能帮这西域人去背刺林家。毕竟这样子在他的认知里的话无异于是送死。 连皇帝都处理不了江南四大家,这西域人若是说他有法子阮廷杰自然是不信的。 “放心。我与林家有大矛盾,但是不会让你去弄林家。何况就你,去打听情报我都怕穿帮。” 阮廷杰听了话心里自然生气,但不得不说这是事实。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阮廷杰至少知道他不是这块料。所以有什么事宁愿是求助外人。 显然这人是观察了他许久…… “我要你今晚帮我绑一个人。反正你也要绑人不是?”罗槐此时是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阮廷杰。 这一拍倒是让阮廷杰不禁抖索吓一跳。 “好汉想要我绑谁?” 罗槐此时在阮廷杰耳边说道。 “至于帮你们阮家的法子……” 听完罗槐说的。阮廷杰是脸色有些不对劲,但是随即却是陷入思考。 “考虑一下吧。你想救阮家,今晚就照我说的做。” 罗槐此时说完是笑出声。 而后谷如兰是拍醒了那“姐们”,“姐们”自然是惊得直打哆嗦。 “走吧,别说见过我们。” 那“姐们”听谷如兰这么说,自然是惊得夺门而出。 而后罗槐与谷如兰也是接着离开,只留下房间里的几人。 “公子……刚才他说的……” “嘘。别吵。” 至于那三个家伙,倒是觉得奇怪。毕竟那西域人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一些话就走了。 “先关门。有件事我要说清楚。”阮廷杰此时是说道,那跟班自然是照做。 而后关上门的一瞬间,那跟班转过头,却是惊得坐在地上。 分明是阮廷杰拿匕首当场捅死了一人。 而另外两个见了,自然也是惊得起身。 “公子!你!” 阮廷杰此时着急喊了声:“还不过来帮忙!这两个必须死在这里!” …… 而走之前听到几声哀嚎的谷如兰却是皱眉。 “他们是自相残杀?!”谷如兰很明显有些疑惑。 “那个叫阮廷杰的只是不聪明,但不是傻子。我要他做的事他肯定只能让自己的亲信知道。那三人很明显不是他信得过的人。” 罗槐此时却是笑道。 “所以你是知道你这么说了,阮廷杰一定会杀了那三人?”谷如兰看着罗槐的眼睛有些怪异,毕竟在她看来这时候的罗槐是又透着邪性。 “那三个也不是什么好人,一脑子都是想着谋财害命。不过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便是让这姓阮的代办了。” 见罗槐这么说,谷如兰也觉得有理。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 “可是你刚才是让他绑谁来着,还说要帮他?” “我帮他?”罗槐听了是笑出声。“娘子,你还是这么的单纯。” “谁是你娘子。还有什么单纯……” “我这人专门把人往死路上引,你也是知道的。” 谷如兰听了却是一愣,这个家伙说的倒也没错。 谷如兰想起幽灵谷的事,这几日里幽灵谷发生的事不可谓不险恶。若不是罗槐,那真真死的人多了。 至于当时幽灵谷发生了什么,还有待后续再说…… …… 罗槐和谷如兰离开了屋子,倒是直接去渡口。而此时见渡口的几人正在找个地方蹲坐着便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说你们几个西域人打扮坐在这里多奇怪,得亏这附近现在没有什么羽林军的人。” 罗槐知道得亏了陆洪在这边,羽林军是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谷如兰此时是说了句。“是要坐船吗?但是我们的船都停在了洛城外。” 谷如兰他们自然是坐船离开的幽灵谷,而因为船太过显眼。所以他们没敢开进洛城。 “没船就找人借就是了。洛城可不缺船。” “借?” 罗槐等人此时沿着渡口走,而后罗槐看到某个船家是眼前一亮。 以罗槐的记忆自然是很快认出来,那船夫分明是柳如烟的手下。 罗槐此时上前,是立马叫住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瘦的船夫。 “船家!” “嗯?”那船夫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但随即还是露出笑容。“几位是西域人吧。有何事?” “我们想借船。你的船~” “我的船?”那船家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摆手笑道。“不不不。我的船是渔船,不借的。” 而罗槐此时神秘兮兮,是低声说了句:“我们是绮萝商会的……听了方戟的话,想见柳如烟姑娘……” 船家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是笑道:“这我可不知你说些什么。” “是关于今晚的事,不见可来不及。”罗槐此时也算是怪骗。 那船家此时是突然不做声,跳上船。 而后看到后面还有几人,却是摇手。 “只能上来两个。剩下的我派人再运你们过去。” 这柳如烟的手下明显还是警惕呀。 罗槐此时让谷如兰跟着,两人便是上了船。而后让其他人暂时四散开待命。 “两位真是绮萝商会的?” “那可不是。绮萝商会有谁我都清楚。就连你们柳姑娘和方戟的关系我们也……你懂的。” 这船家听到这里却也是会意点头。可不是嘛,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肯定是自家人。 此时那船家的船很快在最近的渡口靠了岸。这岸边的都是渔家。罗槐看到这里的人有几个上一次见柳如烟的时候见过,便是知道这里是柳如烟手下“聚居”的地方。 柳如烟手底下的很明显都是很熟练的船家。罗槐观察他们的手法,像是训练过的水军。虽然在极力掩饰这点,但是从他们的手法上来看明显专业许多。 换言之柳如烟这手底下算是有一小支厉害的水军在的。 而罗槐和谷如兰上船,自然是让其他人都有些疑惑。毕竟他们此时是易容成了西域人。要不是被自家人载回来,他们都要围过来问个究竟了。 “两位在这里等候一番,我去交我家小姐。” 谷如兰此时看这些个船家都盯着他们看,倒是不禁皱眉。而罗槐倒是相当淡定,看着这旁边满满一箩筐的鱼,倒是起了想喝鱼粥的想法。 毕竟这洛城的船家有地道的做鱼方法,就是钓上来或者捕上来的鱼当场宰了做鱼粥。 此时柳如烟算是出来,见到这两个西域人却是带着警觉和疑惑。 “你们真是方戟的人?” 罗槐自是点头应了声。 “那两位随我来。” 随即柳如烟带着二人往前走,而走了几步四下无人之时。老翁是提着刀杀出和谷如兰打在一起。而柳如烟手上的短剑已经是架在了罗槐的脖子上。 罗槐有些无奈,此时便是不敢动弹。但是心里也没怎么怕。毕竟这事情一看就是柳如烟太过小心罢了。 “好了,停手吧。不然我的刀就不长眼了。”柳如烟此时喝了声。那谷如兰见了这才停手。 而老翁见她停手,倒也没趁人之危。只是称赞一声:“好武功。” 显然老翁觉得最近很多厉害的年轻一辈,这不眼前又是有一个。而且她的武功老翁只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门派。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柳如烟此时是晃了下手上的刀。“毕竟方戟知道这里的所在地,真要派人来直接说地方就是了。” “柳如烟倒是聪明。我确实不是方戟叫来这里的。”罗槐此时是笑道。“不过有一点我没说错。我确实认识方戟。” “那你们是?”柳如烟听了倒也没放下刀。 “来,容我摘一下东西行不行。你的刀别晃了。”罗槐此时有些无奈。 柳如烟此时放下刀,毕竟有老翁在,这两人在这里真想动什么歪心思也占不了便宜。 而后柳如烟却是一愣,她看到的眼前西域人竟是开始撕自己脸。那分明是精致的人脸面具。 柳如烟也自认为自己是易容高手。毕竟她易过容也帮方戟变成过一个参客。但是这易容手法倒是比她的高明多了。柳如烟觉得她的手法更多是让一个人看起来不太像。也就是是贴上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让脸型暂时变个样子,让人不容易通过五官联想到本人。 但是眼前的分明就是换了张脸,甚至换的脸还能表现出皱纹,倒确实相当少见。 毕竟她刚才没怀疑过这人可能是易容的。 而后待眼前人撕开面具,柳如烟却是一惊。 “罗公子?!怎么是你?” 而一旁向来处变不惊的老翁看了同样也相当吃惊。 “嗨。一言难尽。现在总能相信我了吧。” 罗槐是叹了口气。这到最后还是要先露出真容才能解决问题。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那个女人有家不能回 此时在里屋坐下,柳如烟看着旁边的女子,却是露出笑容。这女子和罗槐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而考虑到罗槐现在也是戴着假面,那眼前的这个女子说不定也是一样。 “如此神乎其技的易容术,说实话老头子活到这岁数了都没见过。”老翁倒是不禁感慨一句。 毕竟刚刚这女子帮罗槐重新戴上了面具,那手法倒是新奇。 就连喜欢易容的柳如烟都在一旁想着学习一番。 至于谷如兰的几个手下,倒是在外面和几个渔翁在那里交谈,看起来算是相处和睦。 “不错,你这个地方偏僻,真出了事坐上渔船就能走了。”罗槐看这里的位置倒是地方不大,环境还有些潮湿,但是胜在隐蔽。 “好了。罗公子,你回到洛城的事方戟知道吗?” “刚才只和他见了一面就被他认出来了。”罗槐说到这里是有些无奈。 柳如烟听了却是抿嘴偷笑,方戟这人却是能注意到一些常人不能发现的细节。 “这位姑娘是?”柳如烟显然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相当好奇。 “啊。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娘子……”罗槐说到这里却是看谷如兰亮出粉拳。 “还不是娘子,她叫谷如兰,正是幽灵谷的谷主。” 柳如烟和老翁听了皆是一惊。 尤其是老翁听了是相当激动。 “你和谷裕是什么关系?” “谷裕是我伯父。老人家认识我伯父?”谷如兰此时是回答道。 这倒是让一旁的罗槐都是一惊。不过随即却是恍然,这老翁是青衣教的人,那时候谷裕和青衣教也是有莫名的关系。 “没想到你是谷裕的侄女……”老翁此时是有些感慨。 “老人家,你和谷裕是什么关系?” “朋友。年纪上算是忘年交。”老翁此时是叹了口气。 “那琪雅呢?” “你知道琪雅?”听到罗槐这么说,老翁却是一惊。 “不只是琪雅,还有蝎王,付辛我都知道。” “蝎王,付辛……他们……” “都死了。”罗槐此时是答道。 “是吗……”老翁看样子是想起了往事,此时的神情有些怪。 柳如烟显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因此脸上都是带着疑惑。 而罗槐向谷如兰介绍了柳如烟和老翁的身份,却是让柳如烟听了不禁一惊。 “他们是青衣教的人?” “曾经是。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柳姑娘,我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洛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发生的事可太多了……”柳如烟是不禁摇头笑道。 于是这柳如烟是一说就说了有一个时辰,直说的人口干舌燥。 罗槐此时听到这局势,却是不禁挠头。毕竟今晚的事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详细的只有方戟更清楚了。毕竟今晚的事很多都是他去设计的。” “不……方老弟部署好的事就由他去办就行了。我没必要去帮忙。毕竟今晚我也有需要做的事。” “你需要做的事?”柳如烟此时却是有些疑惑。 “刺杀皇帝。” 柳如烟听了却是恍然:“所以你来和我借船是等康之问是吧。” 上次罗槐和康之问谈判柳如烟也在,自然是知道两人要做的事。 但是罗槐是不是真的刺杀皇帝,柳如烟却是不知道。 “我估摸着康之问他们应该是下午到,现在水路哪里能进来?” 罗槐知道柳如烟手下都是厉害的船家,洛城水域的事问他们准没错。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康之问的必经之地。” 柳如烟此时是从箱子里拿出一卷羊皮,羊皮上的正是洛城水域的地图。 而柳如烟此时指了一个地方,罗槐便是立马清楚是哪里。 毕竟以他的记忆,这生活了十几年的洛城自然是记在记忆里。 “那你这就要坐船去那里?” “时辰还早,不急。你刚才说有位客人在你这里是吧。” 柳如烟一听便是知道罗槐指的是二皇妃。 “没错。方戟说了,若是放她离去,她会必死无疑。毕竟徐罡不会放过她。” “徐罡……”罗槐此时是皱起眉头。“这个银算盘和琪雅也有关系……莫非……” 老翁此时一看便是知道罗槐猜到了许多:“罗槐小友,能否与我私下聊聊?” 罗槐听了,自是点头。此时让谷如兰和柳如烟聊聊也好。毕竟他觉得谷如兰没什么朋友,这柳如烟显然想学着易容术,倒是能帮谷如兰找个朋友谈谈心。 罗槐此时跟着老翁出来,此时老翁又是拿起鱼竿往那钓鱼的地方而去。 老翁递给罗槐一个鱼竿,罗槐倒是举手拒绝。 “试试吧。说不定你会喜欢钓鱼。” 既然老翁诚意邀请,罗槐便是接过鱼竿,此时跟着老翁算是有样学样开始垂钓。 “不是说钓鱼的时候说话会吓走鱼儿吗?” “无妨。”老翁此时是笑道。“我想罗小友刚才已经猜到了吧。徐罡的事。” “嗯。”罗槐此时是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罡有个义女,我记得是叫言馨。她应该是琪雅的女儿。” “你的确很聪明。和方戟比起来是另一种不同的聪明。”老翁此时也算是证实了罗槐的猜测。 “那么关于当年他们之间的事,我多少都知道,你肯定也很想问我吧。” 罗槐知道这老翁很精明,而最关键的是他年纪大见过的事多。有些事罗槐知道只有问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人才清楚。 “确实很多问题,我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吧。就比如琪雅的女儿,言馨姑娘,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哟。你这一上来就问了个很难的问题。”老翁听了却是笑道。“关于这点。言馨绝对是南岐皇室的后裔,这点是我能保证的。毕竟在这些恩恩怨怨之前,言馨就已经出世了。” 听到老翁这么说,罗槐便是点头。根据时间线来说的话确实是这样。 “谷裕怎么死的,老人家可知?” “谷裕死在皇宫,这我又怎会知道?”老翁是笑着摇头。“不过你知道这么多,是怎么清楚的?” “不瞒老人家,我的师傅是蝎王,在幽灵谷叫谢神医。” 老翁此时神色有些古怪:“你是蝎王的徒弟?可是你上去幽灵谷才那些天……” “说来话长。”罗槐此时讲了下谷内关于谢神医和付辛的事,那老翁听了便是恍然。 “倒是没想到你们这师徒情分这么浅。不过他死之前能收你做徒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老翁似乎对斯人已去相当感慨。“对了,既然你知道了谷裕的事,那么你觉得谷裕怎样?” “学识好到让人敬仰。但若是做人,我想打他一顿。” “哈哈哈!”老翁听了是大笑出声。“你这评价很中肯,毕竟当初连我都想提刀杀了谷裕。” 罗槐听了也是笑出声:“能让老人家动怒,看样子这谷裕确实不行。” “不过后来我倒是冷静下来了。只是也算是彻底和谷裕闹掰了。算起来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谷裕。之后过了几个月我就听说了他的死讯。” 谷裕的事,看来是影响了许多人。显然眼前的老翁也是这般。 可不是嘛,罗槐觉得他也算是被谷裕影响的人。从谷裕的学识开始了解,逐渐很欣赏谷裕的才华。而后从谢神医口中知道了这些事,便是知道谷裕有多欠打。当然也因为谷裕,他和谢神医有了短的不能再短的师徒情分。 “其实活到现在呢,有很多事情我都看得很淡了。有些事到现在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搞不清现在想知道的心也淡了。” 罗槐倒是没想到老翁现在看事情这么淡了。 “那老人家,我下个问题可能你就不会回答我了。” “哦?尽管问问。”老翁是笑道。 “柳姑娘的亲生父亲是谁?” 而听到这个问题老翁的笑容倒真的僵住,但随即也还是大笑出声。 “你这小子,确实很聪明。” “那能不能说嘛。不能说我就跳过了。”罗槐知道这问问题就看老翁肯不肯回答。若是老翁不答,那便跳过就是了。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罗槐此时是洗耳恭听。 “如若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帮我想法子把她塞给方戟。千万不要让她回去当什么青衣教圣女。” 听到这个回答,罗槐却是不禁苦笑。这算不算拉郎配。而且是硬要方老弟接下这事…… 不过他罗槐是什么人。那是有什么责任能推给方老弟那是再好不过的。 “我答应你。实不相瞒我从我师傅那学到了……”罗槐便是在老翁跟前低声说道。 那老翁听了却是一愣:“怎么有如此下作的药!不过……” 老翁这有点淫的笑容倒是让罗槐觉得,这货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相当有趣的。 “好了。既然有你保证。我就告诉你吧。”老翁此时见鱼竿动了,便是立马收竿,此时钓上的是一条小鱼。 “她的父亲是皇帝。”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老翁,你刚才说……” “没听清?我说她的父亲是皇帝。” 罗槐听了便是整个人坐不住,是立马从椅子上弹射而起。 “这……” “你看,你还是太年轻,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老翁此时把那小鱼给放回了河里,显得相当从容。 罗槐此时是真的哭笑不得了。这老翁说这话就像是说这事很平常。但是这事怎么听也绝对是大事吧…… “那她知不知道?” “不知道。”老翁此时是笑道。“所以你也不能说给她听。” 罗槐现在脑子有点嗡嗡响。可不是,这个消息绝对是比他手头上的那些个信息震撼多了。 柳如烟的父亲是皇帝?要知道她母亲可是青衣教圣女呀! 那么当初皇帝还下令清剿青衣教,岂不是…… “我想你现在肯定有点难以置信。我只能说这事千真万确。而且皇帝这辈子就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竹妃。另一个便是如烟的母亲。” 罗槐现在也只能慢慢消化这件事。而想到柳如烟是狗皇帝的女儿,说实话罗槐的心底里有些复杂。 毕竟他刚刚还在和柳如烟说刺杀皇帝的事好吧…… “那我刚刚说刺杀皇帝,你都没反对?” “小友呀,我反对什么。今晚你会真的刺杀皇帝?还有皇帝真的今晚能被杀死?” 罗槐听了也是笑出声,这老翁年纪大但是思维却是相当清晰。 确实,今晚的刺杀一事在罗槐看来就是“炸胡”。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听罗槐这么一说,老翁却是露出笑容:“当然没问题,你与皇帝有仇,又与青衣教有仇,再合适不过了。” 罗槐倒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老翁算计了,看来这老翁老来精,已经想到了这事。 但罗槐听起来,这老翁怎么一副赴死的态度…… “老人家,你今晚莫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并不是。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是吧…… 此间,谷如兰倒是对眼前的柳如烟有些警惕。虽然听罗槐说这柳如烟已经离开了青衣教。但是她本人确实并不喜欢青衣教的人。 “谷姑娘真是幽灵谷的谷主?” “嗯。” “这幽灵谷里是怎样的呢?”柳如烟对于这幽灵谷倒是有些兴趣。 “很美,也很残酷。”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柳如烟一愣。这谷主人都在这里了,说不定幽灵谷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柳姑娘,你觉得青衣教怎样呢?”此时谷如兰倒也是反问一句。 “青衣教?烂在根里了。”柳如烟此时倒是实话识说。“其实我自小就离开青衣教了。这么多年来都是在外面,也去过很多地方。” “你去过很多地方?”谷如兰听了倒是眼前一亮。毕竟对于谷如兰这种“宅”在幽灵谷的人而言,是很喜欢听人说起各处有什么东西。 就拿她跟着罗槐出来的理由来说,那都是想看看自己的先祖谷月以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毕竟听罗槐说起过,自己的先祖谷月虽然是一个很有名的女将军,但是她最为出名的反倒是她的游记。 “嗯。去过很多地方,有些像流浪一般来着。” 有家不能回。亦或者说,她还有家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口不一的男人 “三皇子……大事不好了……” 接引从幽灵谷回来,第一时间是去见三皇子。 “怎么了?你们幽灵谷那边什么情况?” 三皇子现在实际上对幽灵谷的人相当有怨言。甚至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他可能心里早就压抑不住怒火。 可不是,他的小妾伶花姬竟是跟那陈青林跑了。而陈青林就是幽灵谷的人。 此时接引是毕恭毕敬,算是说明情况:“罗槐跑了……而且……” “罗槐跑了?!你支支吾吾些什么!快说!” 听到头四个字三皇子已经整个人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还有……幽灵谷现在充斥着毒雾……没有生人的迹象……” 这也是接引觉得最恐怖的地方,换言之现在幽灵谷彻底变成了“幽灵”待的地方。 “什么意思?那你怎么说罗槐跑了?他不是也可能死在里面了吗?” 说实话三皇子现在到了这时候,他宁愿罗槐死了。 “我的人就要登船,但是立马就当场倒地死去……我立马调头逃跑,但随即我在那渡口的木桩上发现了这封信,被匕首钉在上面。” 接引递上了带回来的信。 “我回来了。殿下,中秋夜的事继续,毕竟我们的目的相同,不是吗?” 落款是罗槐的名字。三皇子掐着手中的信,脸色看起来有些沉重。 “殿下……” “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更何况就算没有罗槐帮忙,我们也能成功。”三皇子此时扬了下手。“辛苦你了接引,下去休息吧。” “是……” 接引此时说完就要退下,但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人杀出很快就对着接引脖子一抹。动作迅速麻利。 随即脖子像喷泉一样,染得厅里遍地红。 动手之人自然是贾扎,此时麻溜收手,便是对三皇子行礼。 “贾扎的手下一个都别放过,给我看看当中有没有陈青林……” “是。” 三皇子只是手一扬,贾扎便是退下,随即有人是进来清理尸体。 此时的三皇子脸上倒是没有任何惊慌,相反这时候的他是嘴角扬起笑容。 “罗槐呀罗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 此时的醉仙楼里,两位尚书商量完已经是起身告辞,罗槐和陆洪都是亲自相送。毕竟不单因为两位尚书地位高,更何况他们二人也算是后辈。 而后方戟也让尤田他们先去行动,此时倒是只剩下方戟与陆洪二人。 “陆佥事看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方某。”方戟看这厮没有走的打算,此时却是笑道。 “你既然心知肚明,那不妨随我来。”此时陆洪喝完碗里的酒便是起身。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陆洪不仅不浪费粮食,这酒还喝得一滴不剩。 看方戟看着他的酒碗。陆洪倒没不好意思,只不过还是露出笑容。向来严肃的他这笑容倒是很少见:“以前吃过大苦,饿到有上顿不知道下顿什么时候。所以我是很讨厌糟践食物的人。” 方戟听了倒是点头。显然陆洪的经历是比起他几个儿时玩伴而言比较惨的。 那年应该是三月动荡的时候。 虽然方戟听槐哥儿的遭遇,也觉得他惨。但槐哥儿更多是经历了恐怖的遭遇。槐哥儿一路上有人护送,也带着口粮。因此槐哥儿经历的更多是心惊胆战的逃亡。 至于眼前的陆洪,方戟听他刚才说的话,显然他逃亡时的待遇就没槐哥儿好了…… “那这是去哪?可别是带我回羽林军大牢严刑拷打。”方戟是摆手笑道。 “真有那么一天,用刑我会亲自来。” “这么狠?”方戟听了是惊呼。随即二人倒是会心大笑。 “其实不去哪。四处走走,在这里闷得慌。” 方戟倒也同意这个要求。 以前出门时常要注意有没有羽林军跟着他。现在好家伙,直接跟着羽林军佥事,那就没人会跟着了才是。 方戟看陆洪这人虽然平日里很正直,摆着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其实应该算是闷骚的人。 至于他和槐哥儿,以前也是好兄弟。只不过在对待赵朗战死这件事情上起了大分歧。 此时与陆洪一起大摇大摆上街,曹恬能看到一些潜藏在百姓里的羽林军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是莫名闪过一丝惊讶。 其实算起来方戟对于羽林军的能力还是相当肯定的。这些羽林军经受的训练在方戟看来其实不是很专业,当然这是方戟在现代人的角度看这件事。 毕竟这个时候能系统学上一些反侦察意识已经很厉害了。 “今晚的事我就不问你了。你只说到时能闹多大就是了。” 方戟此时听陆洪说的话,却是笑道:“怎么?我能理解为这是变相的套我话吗?” “套你话?”陆洪却是摇头。“你这人我羽林军上下都搞不定,想来这世间能套你话的人屈指可数。毕竟你只会说你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我甚至怀疑你以前是不是骗子。” 知道方戟的年龄,陆洪这才摇头。方戟算起来比他还小两岁,这年纪的人城府深的不是没有,但是城府深而且处事圆滑的就极少了。 方戟就是其中一个。 方戟听了那“骗子”二字倒是一愣,不得不说这陆洪虽然有些死板,但是看人还算准。 “既然如此,我就说些能让你知道的话吧。你刚才问我动静能闹多大。那你不妨问问你的陛下。” 陆洪听了自然是皱眉,这个方戟既然用“你的陛下”来称呼。陛下是大魏的陛下,难道陛下就不是他的陛下? 当然,陆洪要是知道方戟和罗槐一起那都是直接叫“狗皇帝”,说不定会脑淤血。 “你是说今晚的事与陛下有关?”陆洪听了自然是皱眉。这陛下的事他们羽林军可真管不了。 毕竟他们羽林军的权力就是陛下给的。至于陛下想收回也是一句话的事。这点他义父和他都心知肚明。 “其实你想想也清楚了。我们刚刚谈的事情都是以后的事了。若是今晚我们有事的话,那还谈什么江南的事。” 陆洪听了倒也觉得有理。毕竟看样子两位尚书今日里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尤其是那罗海罗尚书,那吃东西还是一样的麻溜利索。 “不过这倒是很罕见,换做以往,你不打破砂锅问到底那都相当少见。” 陆洪此时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人死板,但是不算太“死”那种。毕竟他是知道自己的性格就是这般。 方戟知道陆洪这人行事是相当正直的,换言之真真的堪称“人间正道”。 就是喜欢严刑拷打的羽林军里,方戟都听槐哥儿说起过。陆洪是最不喜欢不明不白用刑的。当然真要对穷凶极恶之人陆洪是丝毫不会手软。 此时想起来那勾魂使现在还在羽林军大牢里关着。方戟能想象这时不时对他进行折磨,也算是报应不爽了。毕竟勾魂使手头上无辜的人命那是多的数不胜数,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我这人还有一点,就是不会坚持没有结果的事。既然问你话怎么问都没有结果,那不如不做。” 方戟听了倒是觉得这陆洪有些“思维”上的进步了。 “那现在你不问我,不如聊聊你的过往?” “聊可以。但是你同样得说你的事。要不然不聊。” 方戟觉得现在这陆洪真真是有备而来,和他玩一手以退为进是吧。 不过觉得这样就能对付他,那未免也想得太容易。 方戟没有多想直接点头。 “没问题。” 陆洪见方戟同意倒是停下脚步。可能在他的想象里方戟没有这么干脆。还需要他软磨硬泡一番才会入局。 但是现在就这样答应了? 这样陆洪反而还不会窃喜,甚至还会想方戟莫不是有什么反阴谋。 不过既然方戟都这么说了,那便继续话题就是了。 “你想知道我什么事?” “你以往和槐哥儿……也就是罗槐好到什么程度?” 此时的方戟倒像是八卦小能手,这问的问题不是正事,竟是八卦。 陆洪听到这个问题却是皱眉。这方戟说的,怎么像他以前和罗槐那小子有一腿似的。 “好到能把命交给对方。罗槐是,赵朗也是。” 听到这个回答,方戟是眨巴了下眼:“现在呢?” 陆洪听了是突然沉默,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但随即陆洪却是一拍脑子。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竟是让他反应过来了。 方戟此时是随和的笑了声:“那你问吧陆佥事……不,陆兄。” 陆洪此时也是一愣,听方戟称呼他为陆兄,倒像是把他当朋友对待。 “那我直接问了,你来自什么地方?”陆洪此时却是强调了一句。“准确的地方,不能是什么很远之类的模糊回答。” 方戟一听,好家伙,我上来就是一句好家伙。这陆洪这次可不就是来查他“户口”的嘛。 “真告诉你也无妨。我来自一个叫地球村的地方。”方戟此时是笑道。 “地球村?”陆洪听了却是皱眉,这村子不仅名字怪,而且完全没听过。 “没错。我们那个村还有首村歌,也就是村谣。‘我和你~心连心~同住地球村~’我去,怎么走音唱到神话主题曲那里去了。” 陆洪这一听又有点懵,这方戟那个村子居然还有村子专属的歌谣。至于什么“神话主题曲”,他自然是没听过。 对于方戟,他的一切都透着神秘。是让人相当好奇。 “那……” 陆洪就是要说话,却是被方戟阻止。 “你得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才能继续问。”方戟此时却是嘴角扬起笑容。 “现在我和他的关系一点都不好。”陆洪此时竟是难得狡黠了一回。 这回答有些“赖”,赖的像某个曲姓歌手的妈周姓偶像的爸妈,突出一个“赖”字。 但是嘛情况很不同,陆洪这“赖”看起来有些调皮。至于上面提到的,可能是因为他们年纪大,有点老。应该称为“老赖”。 想起来上一世,方戟看到那些个老赖,就巴不得他们都和高速飞驰的泥头车来个亲密相碰。但是这样想也不对,至少得把别人血汗钱吐出来才是。 至于他们的子女,享受过“老赖”带来的优渥生活,若是不知道羞耻,不知道还钱补偿,那方戟是建议社会性死亡。 当然,这些都是方戟的建议,不是作者的建议,不要弄混了。 此时方戟算是认可了陆洪的回答,便是点头。 陆洪此时想了想,不能判断这所谓的“地球村”是不是真的存在,此时是想要更多的信息。 “那你这地球村,又是哪个地方的?你刚才没回答这个。然后我补充问多一个,你这个地球村有什么厉害的强者?” 方戟此时也是一笑,这笑容称不上狡黠,但是有几分小狐狸的味道。 “我这地球村在太阳系,不在大魏。”方戟此时又是笑道。“至于强者,地球村强者如云,恐怖如斯,我不过是最菜的。” 方戟此时这个回答,在陆洪听了自然是更加的好奇。但其实如果他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方戟说的信息都是模棱两可的。 不过陆洪此时肯定没想太多,此时是等着方戟的问题。 “那我也还是刚才的问题,如果罗槐让你拼个命,你愿不愿意。” 愿意或不愿意,回答要么两个字,要么三个字。其实很简单。 这个问题换成其他人,方戟觉得就是一个送的问题。但是对于陆洪却不是的。 但是方戟知道陆洪这个人嘴上说的话差不多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因此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是很难回答的。 此时的陆洪是脸上带着犹豫,显然他的内心还是很复杂。这要是回答愿意,就说明他原谅了罗槐,显然他不想原谅。至少现在不想。 这要是回答不愿意,那就是说谎,陆洪这人是傲娇,但绝不会说谎。 此时陆洪叹了口气:“你赢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 “这时候的你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 没错,陆洪不回答,那就是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明他的心是想的。 心里想但就是不说出口,挺怪的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袭青衣 柳如烟借船倒是大方,直接是挑了艘大船给罗槐。当然说大不算船夫也就容纳个四五人左右。 谷如兰手下是有熟手会使船的人,此时加上这个“船家”以及罗槐谷如兰,统共就三人。 其余人这是留下待命。 “对了兄弟,还没问你什么名字呢?” “罗公子,小的名字不提也罢。不过在幽灵谷时,我的名字是水中鳄。” 水中鳄?!罗槐听了却是想笑。也不知和那龙王比能力如何。 谷如兰此时却是笑道:“你不会与我一起同行的七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罗槐此时却是摊手:“你说了我肯定能记住。如果我不知道,那确实是你没介绍的。” 谷如兰听了却是一愣,随即就是嘟囔一句:“你又没问。” 可不是,一个没问,一个没说,一时间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不过谷如兰还是悉心给罗槐都介绍了一遍:“与我们一起的除了水中鳄,还有金老鼠,木上虫,火下熊,赖土蜈蚣。” 罗槐听了点头,随即却是一一与他们的样子重合。但随即又是疑惑:“不对呀,你只说了五个,还有两个呢?” “都说了呀,还有两个也都是木上虫,他们是三兄弟,分别是木蝉,木蜣,木仙。”谷如兰便是抿嘴笑道。 罗槐听了是皱眉,此时将余下六人的形象一一对应。 那个有些龅牙的应该就是金老鼠,至于三个木上虫,应该就是那三个不喜欢穿衣服的三人,只不过没想到他们是三兄弟。 至于赖土蜈蚣,应该就是那背后背着二十多把小刀的家伙…… 那还有一个比较大只的应该就是火下熊了。 好家伙,这些听名字都像是人才。 罗槐不禁摇头,算起来幽灵谷那次结束的太快,这些人有什么本事他都不清楚。 此时这水中鳄却是笑了声:“想我水中鳄在没上幽灵谷之前也是一个有名头的海贼,不过那时同伴全死了,走投无路才上了幽灵谷来着。” 水中鳄倒是不忘说起原来的事。以往在幽灵谷这是禁忌。但是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现世。虽说跟着谷如兰,但他们一行人都知道。以后谷主嫁了人,那他们不就跟着那人了嘛。显然这个人就是眼前的罗槐。 “海贼?那倒是稀奇。”罗槐听了却是点头,不过随即却是狐疑:“你该不会是那种劫了货还杀人的吧。” “嗨,公子,说来惭愧。老鳄我没杀过人。” 罗槐听了却是眨巴了下眼睛:“那你又叫水中鳄,这鳄鱼怎么的也得吃肉的吧。” “是因为我名字有个鄂字,所以叫水中鳄。” 好家伙,这也行? 你这么“善良”的一个海贼,就别取这样的名字了行不行。 “那你的同伴是怎么没的?” “别提了。那时候青衣教龙王和他的属下杀进了我们那座岛。我是躲在木桶里逃过一劫……嗨,我还亲眼见过龙王呢。现在想起来还会做噩梦。咱就不说了吧。” 罗槐一听却是苦笑:“兄弟,你知道等下咱要去见谁吗?” “谁呀?” “青衣教的人。” 这听到“青衣教”三个字,那水中鳄却是停下划船。 “老鳄,你别怕呀,继续往前划。”谷如兰是笑道。 “青衣教还好,总不能见到龙王吧。”水中鳄是勉强挤出笑容。 “说不准。” 听到这三字水中鳄又是吓了一跳。 罗槐此时却是又笑了声,这什么水中鳄,倒像是水中王八,怕的不行。 “放心吧,逗你的。今晚又不打水仗。这龙王水上无双,但是到了陆上其实并不是特别顶尖的高手。” 水中鳄听了却是不禁松了口气。作为见过龙王杀戮的人,水中鳄是相当害怕的。 罗槐说实话也不知道康之问带来的会是谁。不过这要刺杀皇帝。不来点厉害的人是说不过去的。 此时撑着船算是来到柳如烟指给他的地方。他觉得康之问也该来了。 毕竟再晚些的话洛城河里也多了许多船了,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没什么动静呀……”谷如兰是皱眉。 而罗槐此时是眯眼,指着前面的一艘中等大小的商船。 “应该是那艘了。” “商船?” “青衣教也算是要养一大帮子人,不做生意或者种些庄稼怎么养活呢。” 而果不其然,此时商船上是踏着轻功飞来一人。 罗槐看他的轻功,便知道这人在青衣教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这人却是长得奇丑。那脸都有些狰狞恐怖 这百鬼看着三人,却是疑惑。但随即罗槐又一次摘下面具,这才一愣。 “我是百鬼。没想到真是罗提邢。” “康之问……不,郎君到了吗?”罗槐显然没忘了康之问只是他的化名,应该称呼他为郎君才对。 罗槐知道这百鬼。当时在赵府这青衣教刺杀皇帝的时候他不在,但事后听方戟形容也知道是这百鬼与他的手下动的手。 百鬼的手下几乎都是身体有残缺之人,那次罗槐估计是死的只剩他一个了。 “郎君正在船上,此时备好酒菜,只等罗提邢上去。” 罗槐虽然不想承认,但显然他与这郎君康之问是心有灵犀,都知道对方在船上。 “我带一人前往,无妨吧。” “无妨。”百鬼是笑道。 可不是,这船上青衣教高手肯定多,谷如兰虽然也是一品高手,但是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罗提邢准备好了便来船上一叙。”百鬼此时行了一礼,踏着轻功又回了船上。 “娘子……”罗槐此时是轻声说道。 谷如兰听了自然是皱起可爱的眉梢。她知道这是罗槐在请她帮忙,用轻功带他上船。 “带你上去可以,但是你这手可别乱动。” 这罗槐以往有过“前科”,谷如兰自然是得提防一下。 “嗨,不乱动。明明该看该摸的都试过了……” 谷如兰听了是脸一红,随即是踩了罗槐的脚尖。罗槐自然是吃痛大喊大叫。 随即谷如兰是拎着他的衣领就这样开始踏着轻功飞向那船上。 而落地也几乎是屁股着地,不过谷如兰算是轻拎轻放,罗槐就连落地后人都是有点懵的。 罗槐心里嘀咕一声,好家伙,真不能得罪女人。要不然下次就不知道怎样飞了。 这落地有些狼狈,船上的人显然都是一愣。罗槐只得笑着挥手,他这人脸皮厚,自然是不怕什么丢脸之类的。 而起身整了整衣领,倒是和谷如兰一起进去。 谷如兰此时自然是易容成一个西域女子,是没有露出真容。 罗槐此时看着船上包括船员和长工在内的人,每个人的眼睛里几乎都透着“炽热”。罗槐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青衣教的狂热信徒。 虽然他们已经伪装的很好了,但是对于罗槐这种小时候被青衣教追杀过的人来说,那几乎是看眼睛就能看明白。 因为他小时候见过很多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反手就提刀要上来的人,甚至于有些还是孩童…… 那些人和船上的这些船员长工有一样的眼神。 谷如兰此时也是皱眉,低声说道:“我总感觉这里的气氛让人有些窒息。” “你的感觉没错。”罗槐此时是叹了口气,是进去了里面。 而果不其然,郎君此时就在船上,而此时在的除了郎君,还有刚才的百鬼以及两个生面孔。 这两个生面孔里很明显有一个是女子,而且罗槐见过。 此时罗槐眼睛一凝,是看着这个女子。 他自然不会忘记,陷害他杀害康王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个女子。他那时就是跟在这女子的后头,结果被人打晕了。 而这个女子也是青衣教的灵使,毕竟那时候罗槐就是看到她腰间的令牌才会跟上去的。 除开这个女子,还有一个是年轻人,腰间别着一把刀,看起来有几分俊俏,只是看起来相当冷酷。 对于这刀,罗槐一眼就认出来,毕竟也算是见过的。那是和老翁的刀几乎是一个款式…… 换言之这个人的身份不用说罗槐也已经猜出。是老翁这个罗刹使离开后的新罗刹使…… 此时郎君见到罗槐,说实话此时脸上看起来也是有几分百感交集。 “你来了?今日里怎么还带着个西域女子?”郎君是笑道。 “她是我的保镖。你这一来就带了三个灵使过来,有点吓人。”罗槐是笑道。“加上牢里还有个勾魂,这洛城里就有了四位灵使了。” 其他人也不惊讶罗槐认出他们的身份,此时另外三人都是默不作声,看样子都是想听二人说些什么。 罗槐立马就反应过来。现在的康之问,也就是郎君是被“监视”着。 而这三人虽然明面上现在都是听郎君调度,但显然他们同样有对郎君“监督”的任务。 “好了。不妨说说我们今晚该怎么行事。我想以你对皇帝的了解。应该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时罗槐看着郎君的眼睛,倒像是在对他使着什么眼色。 罗槐看了自然是疑惑,此时也是猜郎君的心思。 而回答事情上,二人都像是在叙旧。但是知道两人的往事,那是知道这两人哪有什么旧可以叙。分明这二人以前都可以称得上有仇了。 但是此时罗槐看郎君的样子,很明显是想告诉他什么。 此时罗槐再一次环绕四周看着另外三人,这三个灵使都一起来了,确实有些奇怪…… 莫不是…… 罗槐此时笑了声:“郎君,你这次总不能是你一个人带着三位灵使来吧。莫不是还有其他人。” 罗槐猜到了郎君的意思,这郎君只不过是牵头的。实际上是另有其人想见他。 而能随身带着三位灵使过来的。罗槐想来想去只能是两个人。 一个是白相,而另一个就是圣女……柳如烟的母亲。 郎酒此时知道罗槐已经猜出,露出笑容:“怎么会呢?就我一个人。” “出来吧,圣女,我知道你在的。” 罗槐觉得白相来的话不太可能,毕竟这白相年纪大了,舟车劳顿不太合适。此时是盲猜来的是圣女。 而这显然都是郎君提示他的。但是罗槐也明白郎君的意思。郎君现在急需要罗槐帮忙演一场戏。那么罗槐现在也只能做顺水人情。 但是让罗槐没想到的,是这圣女都亲自来了。 仔细想想,罗槐自小没见过这圣女。也不知道圣女长什么模样…… 而此时从里面是出来一个女子,蒙着面纱,身材姣好。让罗槐觉得她不像是生过孩子,也不像是这四十出头的女子。 “不愧是让郎君都称赞的罗槐罗提邢,竟是猜到了我也来了。” 此时圣女一出来,另外三位灵使都立马是单膝跪地,而后是心里默念着什么。 这是青衣教独有的行礼方式,罗槐也算是相当了解青衣教的人。此时这女子蒙住面纱只能看到眼睛。但是从这眼眸里确实和柳如烟有几分相似。 于是乎罗槐也算肯定了她的身份,不是冒牌货。 毕竟就算是乔装易容,但是眼睛却是做不了假。 罗槐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仔细想想,他来的时候坐的船是柳如烟的。没想到这次来见的就是柳如烟她娘。 而且还与老翁这个老罗刹使聊了许多,是没想到遇到了这个小罗刹使。这两个罗刹使的气质也很不一样。 老翁看起来倒像是个老顽童,而这小罗刹使却是透着一股冷。 考虑到老翁刚才告诉他的一系列情报。罗槐算是明白了这圣女来洛城的原因。 说不定她是真的想看皇帝怎么死,决定亲自来一趟。 罗槐只觉得柳如烟有点可怜,这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就是要厮杀了,她却浑然不知。 这个秘密,罗槐知道在场的除了圣女以外其他人是绝对不知道的。 此时罗槐的心思有些复杂,既然是面对青衣教圣女,那今晚就更得小心了。 青衣教里现在就是圣女和白相说了算。而从上月万寿节袭击的情况来看,罗槐已经能猜到白相恐怕是地位不及圣女了。毕竟如此极端的行动也只有圣女会去做。 而圣女的目的估计也相当简单,杀死皇帝…… 虽然与他不谋而合,但是罗槐现在心里明白:皇帝不能死。这一死不是天下大乱的问题。 而是在推赵家进万丈深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赶紧送医院,再不送医院就痊愈了! “介绍一下。这是罗刹,一手快刀无人能及。” 罗槐此时端详着这个罗刹。这个新罗刹看起来比较冷酷,和老翁那个老罗刹的刀法比起来不知如何。 毕竟这圣女说到一手快刀无人能及,那罗槐还是有些好奇的。 “另外两位灵使百鬼,锁魄。也是各有千秋,不知罗提邢对我青衣教之人可满意否?” “当然得满意了。若是圣女肯出手,那就更满意了。”青衣教圣女得修炼传说由南岐老母传下来的武功,所以罗槐觉得这位圣女的武功肯定比这三个灵使高。 罗槐在三个灵使里,更感兴趣的反而是那个“锁魄”,也就是那个当初引他上勾的女子。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但是罗槐觉得这青衣教里的女人都太危险,碰不得。 当然,柳如烟不算。柳如烟离开青衣教十多年,身上早已多了一丝江湖气息。而且说实话罗槐觉得柳如烟挺适合方老弟的。 这大魏男子既然可以多娶,那么只要方老弟愿意是没问题的。 但是罗槐这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现在掰着手指头数方老弟的红颜,有婉儿,小洛姑娘,柳如烟,言馨姑娘,柳如烟,以及他观察到可能的莫小曼,甚至加上一个她不知道是不是的绮萝…… 罗槐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方老弟他顶得住吗…… 此时罗槐看圣女在盯着谷如兰,便是知道她在猜测谷如兰的身份。 猜吧猜吧,猜到算你厉害。 “既然人这么齐,那我就和大家说一下今夜关于皇帝的情况。” 听罗槐这么一说,在场的人自然都是认真听着。 “其实有一点你们可能不清楚,那就是皇帝在中秋夜有个习惯。他喜欢中秋诗词,以及喜欢和一些他传唤过来的人出行。那你们可知道今晚上动手的会是谁?” “三皇子。”圣女此时淡淡的说道。罗槐并不觉得奇怪。这看样子是有青衣教的人收到风。毕竟青衣教有个白相。这人说不上运筹帷幄,但确实是让现在青衣教发展成大规模势力的主要助力。 罗槐想起了白相也是喜欢琪雅的一个男子。显然这个白相也应该知道更多谷裕的秘密。而且琪雅下葬当时他也肯定在场…… 罗槐现在就想去付辛说的那个把琪雅埋葬的村子,拿出那宝藏的译本。 而且琪雅已经死去多年,罗槐担心里面的书会不会已经没用了。 此时再看这些青衣教的人,罗槐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圣女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以他对青衣教的了解,圣女和白相应该是不和的。这个圣女亲自来洛城,就不怕那白相趁机接管大权? 当然,罗槐现在也就想想,毕竟人家圣女都不担心,他又何必替人去想呢。 “所以中秋绝对是刺杀皇帝的好机会。我想圣女以前也在洛城,也有了解过中秋也发生过刺杀之事,对吧。” 罗槐此时看着圣女,这皇帝以前可是她的老姘头,还有了柳如烟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了解皇帝呢? 圣女此时听了自然是微微皱眉,显然她想到皇帝就有些心情不顺。 “以往有人刺杀皇帝,自然是以失败告终的。要是成功了这皇帝不就不在了嘛。”罗槐此时说了个冷笑话,但是显然一点都不好笑。这在场的人都是愣愣的看着他。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便是继续说道:“而皇帝要去的地方首先一定是江边,地方不好说,肯定是皇城附近。此处出行一定会有羽林军以及皇宫侍卫。去则有人进龙潭虎穴。所以不行。” “而后皇帝一定会请与他同行的人去西南的一处别院。那个地方是皇帝原本还是太子时最喜欢去避暑的地方,圣女可知道?” 罗槐此时又是问了一声圣女。 “这我怎知?”圣女嘴上这么说,但是罗槐一看便知。那地方很明显就是以前狗皇帝和这圣女常去的。 “此处看起来可以成合围之势,看似是刺杀的好去处。但是皇帝随行的一定是高手诸多。而且你们能合围,皇帝的人也能合围你们。因此此处去的话,只能说你们可能有很小的机会成功。但是基本上全得死在那里。因此我也不会选这里下手。” 而后罗槐看众人都是点头,便是继续说:“那么要动手的话很简单,选在皇帝回宫的路上刺杀。成则大功告成,如若失败,往前几百米便有渡口。由你们的船接应,走水路,皇帝的人势必追不上。而且在水上我想没有人敢追杀你们。” 罗槐此时是笑了声:“既然三位灵使都来了,我想龙王肯定也是在的。” 罗槐知道,龙王显然就在这商船的船下。龙王体质特殊,想来是能在水下呼吸,就是在水中和条大鱼没什么区别。 圣女此时也是点头,眼里倒是有些赞许:“若是你能入我青衣教,那肯定是相当大的助益。” “那么怎么刺杀,就不是我该教的了。至于我,你们刺杀的时候我就潜入皇宫,你们失败了就由我干掉皇帝。当然,你们可以派人与我同行。” 圣女听了却是笑了声:“你?你能杀的了皇帝?” 罗槐此时是露出笑容,此时拿出一根针是抛向了百鬼。百鬼武功卓绝,罗槐扔的针岂能刺中他。是用手指就夹住了那根有些粗的针。 “罗提邢,你这武功刺杀皇帝,那不是送死嘛。”百鬼也是大笑出声。 但随即百鬼笑着笑着却是捂住口,忍不住吐出血。连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罗刹和锁魄都是一惊。 罗槐自然赶忙上前,而后给了百鬼一颗药丸。 “吃了就没事了。” 待百鬼赶忙吞下,却是见其立马变没事。除了刚才那口血以外,就像个无事人一般。 这就连与罗槐一起来的谷如兰都觉得惊讶,罗槐是学会了谢神医的毒术?还是这谢神医真有如此厉害的毒术? “那么,我现在有刺杀皇帝的能力了吗?”罗槐是露出笑容。 “如此甚好。”圣女看了却是笑出声。“既如此,锁魄,你能装成宫女,到时就与罗提邢一起进宫。” “是。”锁魄应了声,便是没再说话。 罗槐没想到跟他一起进宫的会是这个女子。那可不太好办了。他就是要趁着青衣教刺杀皇帝,然后找机会溜进皇宫。 这进去皇宫的任务换成其他人可能就是非常难的事。但对于罗槐而言,这宫中的地图他了然于胸。而且还知道什么时候进出什么门是不会撞上守卫。 这就多亏了皇宫里的“守卫森严”了。罗槐几年里可就盘算了规律,知道这些守卫在巡逻的时候会有空差。利用好的话他甚至能溜进皇帝的寝宫。 罗槐知道这项绝学就是方老弟也办不到,是专属于他的方式。当然,罗槐知道若是方老弟想进皇宫,那肯定也有他独到的方法。 罗槐知道,现在他有了谢神医的绝学,自然是真有了毒杀皇帝的能力。但还是那句话,现在根本不是时候,他想着的只是如何进去。 进去之后就有机会解开谷裕死亡之谜。虽然他现在对于谷裕的态度是尊敬他的才学,鄙视他为人,但他总觉得谷裕和琪雅的事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后续在等着他。 现如今谢神医死了,付辛死了,知道当年之事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今晚在渡口等吧。” 但就在罗槐准备走的时候,三个灵使是并排挡住了去路。 谷如兰此时自然是皱眉,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这位西域姑娘离去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还请罗提邢留步,我们还有事想与罗提邢商议呢。倒不如罗提邢就在这船上歇息吧。” 此时说话的是郎君。 罗槐知道这不是郎君的意思,郎君只是转达了圣女的话罢了。 谷如兰此时自然是要拉着罗槐冲出去,却是被罗槐伸手劝阻。罗槐在谷如兰耳边嘀咕了两句,便是让她离去。 “去吧去吧,今晚过后你也能回西域了。” 罗槐的态度显然是把谷如兰当成西域女子。而谷如兰此时是嘴里说了句奇怪的话,便是独自一人离开了。 罗槐听了自然是笑出声。 那句正是罗槐在来时路上教她的波斯语,是一句脏话。 可不是,学习一门语言,最先学到的往往是这个。人总是对脏话有着莫名的兴趣。 而待谷如兰离去,罗槐此时是坐在席子上,看着这圣女和三个灵使。很明显,现在给他一对翅膀也走不掉了。 “那么,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休息呢。坐船累了。” …… 此时罗槐正在船上的小阁间里,船上的房间很小,基本上容个两三人就差不多了,而且还是觉得相当拥挤那种。 而就在这时,罗槐是听到敲门声,此时进来的竟是郎君。 此时郎君见到罗槐,第一眼却是苦笑。 “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需要你来救命。”郎君,也就是康之问,以前没少被罗槐羞辱过。当然大部分是他刻意装出来的。但是也有少数确实是被罗槐羞辱,甚至有点“破防”。 所以郎君心里知道,他自己是没少骂罗槐的。因此现在罗槐救他,倒是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其实吧,我也就利用你,大家彼此彼此。毕竟我们可不是朋友。”虽然现在有说有笑,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彼此间若是真以后势均力敌见了面,那肯定是敌人。 不过现在嘛,郎君需要人拉一把。而罗槐有利用他的需求。这波是两人互惠互利。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用毒。既然是连百鬼只是碰了你的针,那就已经是吐了口血。”郎君想起了刚才那不可思议的场面,自然是有些啧啧称奇。 而且据他了解,罗槐应该是没有这个本事才对。毕竟再怎么说,他还是十岁出头就已经到了赵府,而罗槐与赵朗是朋友,虽然两人打小就不对付。但是再怎么说彼此间其实算是知根知底。 此时罗槐听到郎君说他对百鬼用的毒,却是不禁笑出声。 而这一笑,倒是让郎君觉得奇怪。 “嗨。其实吧,我虽然新晋有在研究毒。但是刚才用的不是毒,反而是一味补药。” “补药?”郎君听了却是皱眉。“你是说这百鬼是太补了才吐血?” 郎君会用蛊毒,显然对于医理也有些了解。 “不,这个百鬼呢,算是那种‘自残’式修炼的家伙。因此免不了会受一些轻微内伤而不自知。所以我这药其实不算太补。只不过是刚好让他把那口老血给吐出来罢了。”罗槐此时却是笑道。“而后我给他吃的,不过是小儿吃的糖丸。这百鬼以为是解药,便是以为无事了。但其实他就是吐血的时候有些痛苦,事后反而会生龙活虎一般。” 听到罗槐这么一说,郎君想起刚刚罗槐匆匆忙忙冲上前给百鬼喂药……不,喂糖丸的场景。随即也是大笑出声。 换言之,罗槐这么着急不是怕百鬼有事,反而是怕他去的晚了,百鬼这就痊愈了。那可相当尴尬。 郎君不禁感慨,这个罗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仅贪玩,而且有些滑头。 当然郎君心里明白。这罗槐和方戟一样,若是看他们去整人,那可能很有意思。但你若是被整的对象,那不禁笑不出来,还可能大概率很惨。 而让郎君现在最忌惮的,是方戟和罗槐现在是一伙的。这两人合作,真真是让人胆寒。说来也奇怪,郎君觉得他现在的情形相当危险,但是比起真与这两人做对手来,那真真是大巫见小巫。 郎君现在担心的是未来。若是他还有明天和未来,与这二人势必会是敌人。到那时就免不了要施展浑身解数对抗了。 不过现在有些庆幸,庆幸罗槐算是与他一路的。 “既然如此,我想你进宫也不不一定是杀皇帝。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郎君此时下意识问了句。 而罗槐伸出手指,指了指旁边,示意有人偷听,隔墙有耳。是让郎君靠近些。 郎君见他这么谨慎,便是上前,想听罗槐说什么。 “康之问,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惊险追杀 “你们找少爷?现在少爷应该已经进紫微城了。” 尤田此时看着眼前卖鱼的两个渔夫却是皱眉:“柳姑娘是有什么大事要转告?” “确有大事,现在麻烦尤兄弟帮忙去赵府请一个叫白狼的人。” “白狼?”尤田知道白狼是谁,他是自家少爷的师兄,算是见过一面。 “没错,就说是罗提邢和谷主的事。” “罗提邢?谷主?!”尤田这一听分明就是大事。“行!一定办到。” 尤田送走了两个渔夫,此间就要出门,却是被自家娘子唤住。 “夫君……” “娘子……今晚实属有要事~” 尤田还算是耙耳朵。以往他都早归,只希望晚上多陪待产的娘子。 “没事。就是今晚多小心些。” “嗯。”尤田知道自家夫人虽然平素里泼辣,但是在大事情上是相当讲理的。 “夫人今日里真是善解人意~” “嗯?怎么我平日里不善解人意?” 尤田听到他家娘子反问,心里是一个咯噔。 “嗨。今日里小洛姑娘来找我,和我说今晚那方少有要事~你既然跟着人家干,那也应该很忙。去吧去吧。” 敢情是小洛姑娘帮了忙。 尤田此时出了门,倒是直奔赵府。 算算时间他知道他们家少爷如今和赵将军应该一起进皇城了。那么现在也只能去赵府找人。 赵府尤田时常出入,不可谓不熟。此时路上,尤田分明见到了一个熟人,两人打个照面,皆是一愣。 此时见到的自然是马涛。 “马坐馆,这是去?” “尤兄弟,你也在。随我来。” 这倒是让尤田没想到的:“在下有急事要带去赵府。马坐馆是?” “嗨,巧了。今日里我们晚上那档子事你也是知道的。蓝风让我去找一趟赵府的人。” “赵府的谁?” “穆二娘。” 尤田知道,那鲸头帮晚上要帮王霖甫一个忙,做顺水人情,是送一个人离开洛城。 那这看样子蓝风是相当谨慎,找穆二娘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事情无可厚非,于是乎两人算是顺路。 但是就在二人准备过桥时,尤田看到前方一愣,却是拉着马涛躲起来。 “怎么了这是?”马涛是低声问了句。 “前面的人有问题。”尤田也是回道。 马涛听了自然是一愣,此时稍微看了眼,却是觉得奇怪:“前面不是六扇门的人嘛。” 没错,前面的人正是穿着六扇门的衣服。 “今日里中秋夜虽然不宵禁,但是这临近晚上,这前面还有六扇门的人,那就相当奇怪了。”尤田是立马解释道:“六扇门的人今晚应该是去的渡口,查看花船有无问题。而且马坐馆是忘了,尤某曾经在六扇门任职。” “明了,也就是说六扇门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前面的人你也不认识,那确实可疑。” 此时的马涛倒是没带他那大马刀,但还是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要不要逮住问个明白?”马涛看起来是跃跃欲试。 “不,别打草惊蛇,倒不如分头行事。”尤田此时却是说道:“你继续绕个路去赵府,帮我的话也带给穆二娘,她知道怎么做的。至于我,去探个明白。” 尤田的轻功至少也是得到过方戟认可的,此时算是比较的自信。 “这……”马涛觉得这么做相当危险,但是看尤田是执意要这么去做的。 “行。我帮你带话。万事小心。” 尤田此时点头,而马坐馆便是往着另一边离去。 而后尤田蒙上脸,此时是纵身一跃,翻上上方,注视着这总共五人的可疑捕快。 这五个捕快看起来武功倒是不高,但是腿脚利索,此时是一起行动,分明是拐进了前面的小巷。 这些人到底是谁?尤田现在愈发觉得可疑。此时跟在后头,是想探个明白。 而那五个捕快随即来到一处民宅,是敲响了门。而随即尤田竟是听到了女真语…… 女真人?! 尤田万万没想到这晚上还有女真人行事。 此时探了个究竟,尤田记下地方,便是要离去。但就在这时,尤田突然一个侧身闪过,一支箭是从他眉前飞过…… 糟糕!被发现了! 尤田此时是立马逃跑。 尤田无奈,他这神射手今日里看来是要被人当猎物了,想来尤田心里是有些苦。 尤田知道那人刚才那一箭是从低处射来,便是知道要闪开只得攀高。这射箭要占领制高地,同样想躲箭也是一样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找掩体。 此间尤田逃跑时已经是有三箭差点射中他,是让他觉得惊心动魄。 当然这时候就是应该边跑边找掩体,不然会相当危险。 虽然这人的射术尤田知道远不如他,但是现在敌在暗,他在明。不可谓危险。 尤田终于是窜上一棵茂密的树上。此时是注视着下方。 终于是看到了来人。 果不其然,这弓是“狩猎弓”,是女真这种游牧民族用的马弓…… 马弓和一般的弓不太一样,胜在短距离威力更甚。毕竟马上射箭,是可以用脚拉弓,射出的箭力道更大。 此间这女真人相当懂,是一连从箭袋拿出三支箭,瞄准了看不清的树上。 “啧……”尤田无奈,便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 此间只要躲过这连环三箭,他便有了近身的机会。 于是乎,尤田屏足气,此时闭上眼,想象着是他在拿弓,算着这人可能会拉弓的时间。 没错,这么近的距离不好躲,除非他有少爷那般的轻功。如今没有,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来。 每个射箭的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尤田从刚刚就在数他抬箭拉箭的速度。 此时是突然睁开眼睛,尤田用脚一蹬树干,借力朝前弹去。 而在尤田已经弹出时,那箭才射出,分明是射了个空。此时尤田居高而下,是一掌打在那女真人的脖子上。 这力道是打得那女真人直接脖子断,当场殒命。 尤田此时倒是没吃准落地点,算是一个踉跄落地,有点折到脚的意思。 不过尤田还算满意,此间虽然折了脚,但总比把命丢了好不是。 朝前看了下这死了还瞪着眼的女真人。 尤田叹了口气,是给他合上眼。可不是,都是弓箭手,也算是同行了。 就在尤田准备蹲下身子翻查这女真人有没有随身带什么物品的时候,尤田突然又感觉到危险,是一个侧身倒地,要躲开。而这一箭原本直接穿透他的,惊他这一躲却是射到了他的肩上…… 但是这对于尤田而言,无异于只是死缓…… 他崴了脚,如今一只肩上中了一箭,下一箭他躲不了了…… 此时尤田闭上眼,有些不甘心。同时也为自己的大意自责。这时候他脑海里想到的,是自己的娘子以及尚未出世的孩子…… 让她们成为了孤儿寡母,尤田心里是相当自责…… 但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啪嗒,是让尤田一愣。 随即小心翼翼挪身回过头。 看到高处一个黑衣人手拎着一个头,而那具身体分明是重重从高墙上摔在了地下。 看来是这黑衣人救了他一命。 此时尤田想抱拳,但是一个肩膀中箭,分明是抬不起那只手。 尤田只能忍痛喊了声:“多些好汉相救……不知好汉怎么称呼?” “你是方戟的人吧。” 那黑衣人此时却是说道。 尤田耳朵还算灵,听出这黑衣人说话的口音不像是大魏人。 貌似也是女真人…… 这倒是让尤田一惊。但随即他想到这女真人既然救了他,应该是不会杀他。 而他直接问他是不是方戟的人,显然是认识他家少爷。 “没错。好汉认识我家少爷?” “我认识他。他可能认识我。”这女真人此时是说道。 这倒是让尤田有些疑惑了。 “不过,你只需知道,这里面的女真人,都是隐部。方戟自然会明白的。” 黑衣人说完就是要走:“还有,他们与一个大魏男子紧密联系,这点也务必说给方戟听。” 黑衣人说完就要离去,尤田却是立马叫他:“敢问好汉大名。今日救命之恩,尤田必定铭记在心。” “你把我的话说给方戟听,他会知道我是谁的。” 说罢,那黑衣人便是闪身离开。 尤田此时回忆了一下黑衣人的话,因为现在身体中箭而痛苦,算是让尤田神经绷得紧,记忆也好了很多。 这人说的隐部,尤田听自家少爷说起过。隐部是女真反王室的一支,但同时隐部也是极为憎恨大魏人。听少爷说,隐部的人很可能都是一些征伐大魏之人的部下。毕竟打了败仗,回来又被女真可汗清算…… 此时尤田带着伤,拖着崴着的脚,是继续朝前走去。 这里……最近的地方……是醉仙楼…… 此间醉仙楼也在准备着少有的夜市,此间是那獾子从后院出来。听到有人敲后门的门,便是有些狐疑的去开门,透过小缝獾子没看到人。 但是他还是觉得奇怪,是翻身上了墙,看到地上趴着一个中了箭的人却是一惊。 而后獾子赶忙打开门,见到来人分明是……尤田?! …… “你是说尤田去跟人了,会不会有危险?”穆襄听到马涛这么说自然是皱起眉。 “我也很担心。但是尤兄弟轻功好,他说没问题,那便是没问题的吧。”马涛此时倒是很相信尤田。算起来他跟方戟虽然很熟,但是和方戟的这些个下属是更熟。 有是因为柴和是他原来属下的缘故。而这尤田呢,是相当自来熟的人。不只是他,甚至于在黑水得,马涛都觉得提到尤田没人会不知道。 此间尤田的话也带到,那位白狼也是只身去了其他地方。而他自然是要带着穆襄去黑水地。 “也不知道方兄弟和赵将军怎么样了?” “他们进皇宫的时候看起来很轻松。”穆襄是叹了口气,这方戟可比他们淡定多了。 至于婉儿,现在也有被方戟“带坏”的倾向……变得对一些事情都不这么紧张了。 当然,穆襄最担心的,还是婉儿会又“犯病”,这时候要是影出来,那要隐瞒可就相当难了…… 两人都是会武功,虽然穆襄就着武功差些的马涛,但是也算是很快来到了黑水地。 而黑水地的人像是在布船,准备晚间出船。晚间出船不是不行,除了废些灯火,还得对水路比较熟悉。 这鲸头帮走水镖走得多了,都是小事。但是今日里要帮王霖甫送人出去,那就得好好准备了。 “你们帮王霖甫送人,方戟还同意了?” “方戟说了,今晚王霖甫不算敌人。”听穆襄这么问,马涛此时也是无奈笑道。 而这时蓝风算是出来,身上穿的倒是和他以往穿的不一样。此时见到穆二娘,他也是行了一礼。 蓝风的打扮,分明是一个船夫。 “蓝公子穿成这般,莫不是要接近那个人?”穆襄是立马猜到了蓝风的打算。 “那是自然。这也是方兄给的计策。” 蓝风虽然平素里穿着像公子,但此时打扮起来倒是和船夫很像。毕竟蓝风这些年也算是跟着鲸头帮走南闯北,一个鲸头帮的人应该是怎样的他自然很了解。 “现在只待那家伙过来了。” …… “若不是说了去渡口,不然我还真来不到这里。” 此时白狼见到谷主谷如兰,听她说起幽灵谷的现状,倒是不禁唏嘘。 “罗槐现在在青衣教那里?” “没错。”谷如兰是点头。“他让我离开之后去找方戟,但是想到方戟可能进了皇宫。我便叫了你过来。” 白狼此时却是笑了声:“放心吧,我觉得罗槐没事的。在幽灵谷都整不死他,在他熟悉的洛城还会有事?” 而白狼说完是赶忙捂嘴。显然这又是提“死”的,他这张嘴还是没把门。 至于柳如烟,倒是觉得这白狼言行举止和大魏人没什么不同,样貌又分明是蛮荒那边的人。 “其实,说个你们都不知道的。方戟是我师弟。” 这倒是让两个女子都吓了一跳。 “就连我们都不敢相信,只能说很有缘分。” 谷如兰听了却是觉得真的太巧了,罗槐那时候就是让白狼去找方戟。没想到白狼和方戟既然是师兄弟关系。 “那你们师傅是?” “不可说。不可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苗子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方兄的这首《水调歌头》确实是大才。” 与方戟一道的自是沈夏。沈夏的进宫,倒是让方戟觉得有几分意义不明。 沈夏肯定有事瞒着他,只是所谓何事,真不好说。 “都说了,这词是罗提邢作的。”方戟自然是把这些事都推给槐哥儿,显得那些读书人抓住他一顿唠叨。 “方兄说是,那就是吧。”沈夏倒是与方戟同乘一辆马车。 至于婉儿,倒是比他先行进宫。 最近婉儿的病情不太稳定,方戟是很怕另外两个人格在这时候走出来。 要知道婉儿这事若是被皇帝知道了,那可是相当危险的。 当然,今晚在刀尖上跳舞的事又何止这一件。方戟发现他要做的每件事几乎都是这般的事。 “方兄,对于这紫微城,你是怎么看的?” “壮阔。”方戟给出了两个字。 事实上上一世游过故宫的他,对于这大魏的皇城,其实规模上来说觉得也就还好。但是大魏的年代感让他觉得像是上一世唐朝那时候的光景。 所以此番是让他有些像是体验到唐时皇宫的样子。唐朝时迁都过两次,一次是长安,武则天改国号周曾经迁都洛阳。 但要说大魏这个洛城与洛阳相仿,那又不太像。虽然神都洛阳也多水路,但是远没有如今的洛城多。 此番水利,方戟知道应该归功于大楚。而大魏虽说“坐享其成”,但兴修水利也一直没停过。 当然这独特的运河可以到江南,却是因为四大家族,一直打不开。 这不至于是卡住大魏皇室的喉咙,但也算是让皇室可以说是少了一笔本该由水路带来的红利。 “洛城呢,一直以来都是大楚的皇城,但是大楚覆灭,太祖皇帝奉天继承皇位。所以如今看这洛城的光景,以及这皇城。是可以窥得前朝的风光。”沈夏此时却是说道。 “沈兄很喜欢前朝?”方戟是笑着问了声。 “喜欢谈不上。但是呢,我很向往大楚最鼎盛之时。” 方戟虽然是这个世界的来客,但是听说书的也知道,大楚可以分为前楚和后楚。 以往多了解到的是后楚,但是说到这前楚,那是突出一个“楚人善战”。 换言之,在当时那个农耕经济条件下,前楚最大的时候,北呢是涵盖了如今蛮荒和女真的国土,还要在往上。 至于南,是打到交趾。西差点,但也算是出过鼎鼎有名的征西大元帅。 所以可以这么说,前楚人是相当骁勇善战的。 但是嘛,鼎盛时风光,但是光景也短。所谓的前楚和后楚的分界点,其实还与南岐的崛起以及青衣教的前身有关。 青衣教的信仰,是方戟上一世没见过的。信奉的事南岐老母。其实素来不信神佛的方戟,是觉得那些个被信奉的神明,应该是由一个人物演变而来。 远的可能是远古部落时期的首领,近的可能是一些世人敬仰之人。 所以方戟其实就觉得,南岐老母应该是一个那个年代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甚至于,方戟觉得南岐老母可能还是穿越者。只不过不是他那个年代穿越而来。 但是可以说,南岐老母的出现,与初代南岐王创立了南岐国。算是间接的削弱了大楚的实力。 导致长达甚至千年的“三国割据”。至于吴越国的起源,方戟听槐哥儿说过。吴越国的初代王可能与南岐王室有关。 所以呢,前楚风光过,但是没落也是很快。 “那沈兄是想把这大魏,变得如前楚那般的盛世?”方戟此时又是笑着说道。 “不。更甚于前楚。当然最关键的,得起个苗子。”沈夏却是笑道。 “起个苗子?” “方兄可知我为何弃医入仕?” 方戟自然是摇头,随即是笑道:“沈兄自有沈兄的道理,以往方某也说了,沈兄日后必定是位极人臣。” “不,我需要的是位极人臣,而是起个苗子。”沈夏此时是笑道。“以往与方兄聊了许多,受益匪浅。沈夏也不妨直说,沈夏是大夫,本该是救人为本。但后来我发现,我救的人,这里坏掉了。” 沈夏指了指自己的心。 “陈胜说过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我不是想当皇帝,但是我觉得人人确实都能当皇帝。” 方戟此时看着沈夏,眼神有些复杂。作为来自后世的人,他知道的那一套放在现在可以说是超前的思维。 上一世的现代社会,尚要与资本家做斗争,那么在古代也怎么能缺乏斗争呢。 但是沈夏的话,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是有些超前的。有这个思维的人可能有,但是付诸行动的,应该只有沈夏。 至于方戟,他虽然也是这么打算,也是准备这么做的。但是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但是沈夏不知道…… “换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我这话大逆不道。但是我知道,方兄你不一样……方兄,沈某知道你一定明白的。” 方戟此时是露出笑容:“那沈兄想怎么做?” “至少……要从大魏皇室手里拿下权力……” “那这样,沈兄等于让皇朝易主。如你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只是打倒了大魏李氏皇朝,但是倒了个李氏,还有其他氏当皇帝。不会有变。” 方戟是接着说道:“而且女真和蛮荒几乎统治了他们的领土,相当稳固,大魏空虚,势必大战在所难免,到时大魏将是生灵涂炭。” 此时方戟知道,他与沈夏的话开始变成了像是一场辩论一般。 “所以,我是要改革。皇室可以存在,但是权力必须分派出去……” 沈夏的话,曹恬明白了。 沈夏前面的路,在他的视角里,是看不到摸不着。但是他想做的事,无疑和“舍身成仁”没什么不同。 不是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是让大魏的百姓明白,皇权是极为可笑的存在。 而且这个做法,到时整个大魏,死的人会更多……方戟能想象到,没有他在。沈夏若是成了,就是加快历史的进程。 那大概是到什么时代,五代十国。 人们会意识到,手头上有兵有粮就能自立山头当王。那是相当黑暗的时代…… 也是方戟不想看到的局面。 但是他说给沈夏听,沈夏又岂能明白呢? “沈兄,我只想说两个字,民主。未来必定是民主的时代。” “民主?” “人民当家做主。” 这六个字,自然是像打进沈夏心里一般。 这个时候的沈夏便明白,方戟想的比他还要远。 “所以,我也明白了沈兄的意思。”此时方戟是笑道。“其实沈兄没有变。” “我没变?” “沈兄依旧是大夫,依旧是个医者。只不过你想医的,是百姓的心。” 听了方戟的话,沈夏也是笑出声,随即是点头。 “是呀,我没变……我没变……” 沈夏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即是眼神炽热看着方戟。 “那方兄,你是不是会支持我?与我医这个心?” 而方戟此时看着沈夏那双眼睛,随即是摇头:“不。我不会支持你?甚至于我要打败你。” 沈夏听了却是一愣,他没想到方戟又是突然会说这话。 “沈兄的做法是错的。我会证明给你看。而且你说的民主会有到来的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沈兄说起个苗子。但是你这个苗子种错地方了。我会打败你,然后亲自告诉你,这个苗子该种在哪里!” 此时两人都是这么看着,沈夏听了方戟的话,先是眼神复杂,随即又是大笑出声。 “那看来,我们以后注定是敌人了。” “是敌人。但是,沈兄,答应我。” “答应方兄什么?” “活着。就算你失败了,被我或者被谁打败了。都给我活着。我要让你看着这苗子怎么成长。” 方戟也不知道为何要与沈夏说这些。他想让沈夏活着,不是为了什么。就是想让他看看这心怎么救。 沈夏是大夫,是医者,但是他真的不擅长医那个地方。 “我明白了。方兄,我等着,你说的那个苗子……” …… 此间马车开进了皇城,今晚的皇城守卫出奇的森严。想到槐哥儿要潜入皇宫,方戟就觉得这事相当困难。 虽说因为皇帝要出游,这皇宫里的高手也会跟着皇帝一起出去。但是这种东西呢,就像是一个巨人卸去了自己两只手臂。但就算是这样,巨人还是能轻松踩死一只蚂蚁。 而显然槐哥儿就是那只蚂蚁。 不过也不是没有优势。蚂蚁胜在够小,够隐蔽。更何况这个蚂蚁还不一般。 “马车就不能进去了。沈郎中,方公子,请随老奴来。” 方戟此时看来迎接他的老太监,倒也是个武林高手。虽然实力远不及方戟那“便宜师弟”韦太监,但怎么说方戟觉得他也有二品武者的实力。 也就是说,皇帝在皇宫确有养一批厉害的侍卫。 虽说这事本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但是现在知道了还是会觉得。这皇帝办事确实是“一环接着一环。” 外有羽林军,内有皇宫侍卫高手,这就让方戟觉得奇怪了。就像是皇帝在提防什么人一般。 他知道这真要进宫行刺皇帝,那实力得是有多强。方戟思来想去,能正面杀进皇宫去杀皇帝的,他只能想到老鬼。 老鬼,鬼崖子,传说中的鬼神当中的“鬼”。而想到老鬼当年还与那个“神”有过一场决战。 那也就是说,那个“神”也就是剑神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只有这二人能进宫杀皇帝的。 甚至于,方戟觉得穆襄的爷爷穆风都办不到。 这皇宫里也是在过着中秋,此时方戟已经见到几个太监和宫女像是在张罗着什么了。 “陛下正与四位贵妃一起用膳,陛下有交代,两位也务必要出席才是。” 此时眼前的“公公”是不忘和二人说道。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四位贵妃,应该就是三个皇子的生母,至于还有一个贵妃。方戟倒是见过,便是那云贯的亲姑姑,云贵妃。 换言之这是要见到三位皇子的生母,方戟此时倒是有些好奇的。 此时方戟想到的便是那位竹贵妃被迫害到变痴傻,以及还有死在竹贵妃那里的谷裕。三位贵妃显然都是相当有嫌疑的。 这也是槐哥儿一直以来想查清楚的事。 此时一边走着,方戟是不忘低声问沈夏一句:“话说这四位贵妃,我也就见过云贵妃。这余下三位贵妃,是怎样的?” 沈夏听了却是不禁苦笑:“沈某真不好评价。不过这三位贵妃的皇子都要拉拢你,那么方兄其实不必担心。她们三人想必也不会为难方兄。” “为难?难道说沈兄被三位贵妃为难过?”方戟是立马抓出了沈夏话语里的问题。 沈夏此时又是不禁苦笑:“方兄,这问题,还是莫问了。” 看沈夏苦着脸,方戟倒是一愣。这般的沈夏他倒是第一次见。那这看样子,沈夏确实是遭重过的。 “等下你若是怕不知,倒不如与我同桌。我会亲自告诉你。” “这倒不必,我家娘子还在等着我呢。”方戟此时却是笑道。 沈夏听了却是一愣,显然娘子这东西,他这“大龄男青年”是还没有的。一时间忘了这一茬。 “所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沈兄现在说也无妨。” 方戟和沈夏说话,显然前面的太监也听在耳里。只不过这二人说的话题颇有几分大逆不道,这太监又不能管。但他也知道是绝对不能参与进去的。 但是他这么想,方戟可不是。 “公公,不如你和我说说?”方戟此时是笑着问那太监。 “方公子就为难老奴了。”这个太监自是不敢参与,只能苦笑一声。 方戟和沈夏看了,都是相视而笑。这太监确实还要在这宫里生活,便也不为难他了。 此时见还有段路,沈夏便是无奈,算是给方戟讲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当然,这有外人在场。说的话也是那种能让外人听的。 “四位贵妃分别来自四个家族,至于云贵妃你知道了。那是云尚书的亲妹妹。不过想必另外三位贵妃的家族,方兄是没听过的。” 方戟此时是点头,这他还真不清楚。槐哥儿那时候也没讲过。只提到过这三个女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 “三位贵妃,都是来自各个世家的望族。当然比起江南世家,那些世家都是要差一些。” 沈夏便是接着说道:“三位贵妃分别是梅贵妃,兰贵妃,菊贵妃。” 方戟听了却是皱眉:“她们三都姓这个?” “菊贵妃自然不是的,只不过当时恰巧有了梅兰竹三位贵妃,于是便取了菊贵妃这个名字。” 方戟听了自然是眨巴下眼睛,这贵妃要是知道在后世“菊”有了其他意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改这个名字。 “菊贵妃原先是姓张,而这三位贵妃都是在南岐的望族。” 南岐吗…… 方戟此时对于南岐,比较有印象的还是青衣教以及南岐山的好汉,至于其他的倒真不清楚。 “那么方兄,你要注意,这梅贵妃呢还算好说话,毕竟是太子的生母,而且太子呢最近与你关系也不错。” 方戟听了自然是苦笑,显然他没法和沈夏说,太子可是把他当成猎物来着。 至于兰贵妃,平素喜欢兰花,喜好文采,文采也都是你的长项。 方戟自然是一愣,这文采还真和他本人没什么关系。他可担心与这兰贵妃聊得多了容易出错。 “至于菊贵妃嘛,说话有点那个……听起来刺耳……”此时老太监在前面,沈夏自然是只能很低声说话。 但是,这话显然是也被老太监听到了,这个太监听了自然是不敢说话。但是明显对于“刺耳”两个字有了反应。 那么大致了解了三位贵妃,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门外,等待着皇帝的传唤。 一会儿听到里面的太监尖声唤二人,二人便是来到了里面。却是见那宴席上坐着四人。 当中自然是有婉儿,而除了婉儿,还有王霖甫,王柳,罗海。 再然后便是和皇帝做得很近的四位贵妃了。 方戟只需要看一眼,便能知道另外三位贵妃都是谁的生母。毕竟三位皇子确实和他们三位生母有点相像。 “方戟呀,怎么来得这么迟?”此时皇帝开口第一句竟是这话。 “回陛下,方戟是为了等沈郎中,这才迟了些。” 旁边的沈夏听了自然是瞪大眼睛,可不是嘛,这个方戟竟是把锅给了他…… 而皇帝和四位贵妃见二人反应,自然是笑出声。 沈夏便是知道,方戟倒是一直都敢在陛下面前耍宝来着。 “既如此,你们入座吧,今日过节,随意些。” 方戟自然是坐在婉儿的旁边,而沈夏竟是坐在了王霖甫和王柳的边上。方戟觉得对面三个都是老虎,不像他这边,婉儿加槐哥儿的父亲,倒是和谐很多。 罗海见到方戟,自然是笑着点头。 方戟自然是对其行礼,毕竟怎么的也是槐哥儿的父亲。 此间吃着东西,倒是没人作声,只有那皇帝和贵妃说话的声音。 “陛下,今年中秋诗词,我可听说了那《水调歌头》,可正是出自罗尚书之子呀。”此时兰贵妃却是说道、 罗海听了却是赶忙扶着胖身子起身:“回禀贵妃,这诗词我那时也是第一次听说。” “可不是,这诗词还是方戟转念的。是吧,方戟。”此时梅贵妃也是笑着询问方戟。 而方戟也是起身:“确有其事。那日里是比诗词,方戟想起罗提邢这首词,便是抢着念了出来。” “那罗提邢,今日里倒是没来呢。”此时菊贵妃却是如此说道。 方戟听了自然是觉得好笑,这菊贵妃也好意思说。槐哥儿为什么会不见的,她不应该问一下她儿子嘛。 此间三位贵妃倒像是在说笑,毕竟是皇帝在跟前,也没有为难方戟。可不是,原本皇帝对她三人就有些无感,这要是还挑事,那不就是自讨没趣嘛。 反倒是云贵妃,此时倒只是陪笑,没有说些什么。 当然,就在方戟这么想的时候,却是没想到事情可真没这么顺坦。 “赵将军,方戟看起来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你会推掉我家皇儿的婚事呢。”可不是,这菊贵妃却是突然笑道。 这话听来还好,虽然像是菊贵妃有什么不满,但其实更像是让婉儿那边接过话茬。 但是婉儿却没开口,反倒是方戟又是起身:“那是自然,方戟虽是入赘,但是和娘子也是恩爱如旧。” 婉儿自然是听了笑而不语,言语间没什么不对劲。 但就是这般没不对劲,方戟才知道是真的不对劲了…… 旁边的这个家伙,分明不是婉儿……而是另外两个人格中的一个。 但是一时间没说话,方戟也不好判断是“舅子”还是影。 此间方戟帮忙回答,反倒是吸引了对面两位王相的注意。 王柳对方戟的态度倒是还好,至于王霖甫,那自然是板着脸。算起来今晚蓝风他们还要帮王霖甫忙来着,也不知道现在弄得怎样了。 这次宴会显然用时很短,台下的几个大佬都是没说话。这反而倒是给了婉儿……不,婉儿体内家伙一个机会。 要是在方戟没来之前就开始聊,那说不定就立马穿帮了。 “几位爱卿,还有方戟,随朕一起动身,出去走走。” “是。”众人都是起身应答。 “那几位爱妃,早些回去歇息便是。” 四位贵妃听陛下没有叫她们四人其中一人跟着,自然是有些落寞。 此间跟着陛下,算是走成一个“三角形”。 皇帝在前,两位王相跟着,在后面则是另外四人。 “方戟,我家槐儿……” 方戟自然是低声说道:“我今日见到他了,只是他暂时不能露面。” “好……回来就好。”罗海听了,心里的石头自然是终于放下了。 此间走在路上,自然都是围着皇帝转,犹如“众星捧月”。当然没被皇帝叫住,窃窃私语说几句也无妨。 就好比前面的王霖甫和王柳已经在谈着事情,方戟耳朵灵,虽然听得到二人在说什么。但这二人更像是在说客套话,没什么营养。 而方戟自然是找准机会,是问旁边的婉儿:“你到底是谁?” 原先不说话还算正常的婉儿,这一说话是让方戟一句:“嗨,怎么把我给弄出来了。我得回去呀。” 这说话声带着几分中性,分明是赵朗的人格…… 知道是这个人格,方戟可算是知道糟了。这在以往可都没有过的。这话一出口,那是句句都像是大老爷们说的话。若是影的话,可能因为还算是女人,还能装一下。 这“舅子”的人格,那真真是一说话就容易露馅。 方戟此时想要掩面,但是现在他知道就是上也要顶着硬上了。 “婉儿……不,四哥,等下,没什么事一定不能开口。” “晓得……”这四哥说了句,自然是引得大家注意。随即却是闭口。 还好只是两个字,要是多说几个字方戟都不知道怎么办。 此间最麻烦的地方,方戟反而是沈夏了。沈夏医术了得,所以在他面前装病又成了不可能。此时的情况真的可谓是相当的严峻。 而这时皇帝和王霖甫在聊天,那王柳反而是下来与二人打招呼。 方戟和婉儿,不,是四哥是行礼。 “赵将军怎么了?为何不开口?”王柳自然是有些疑惑。 “我家娘子没事。是吧,娘子。” “是。”此时的四哥只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王柳觉得奇怪,倒是和方戟闲聊:“方戟呀,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下江南一事。” 方戟也是点头:“不知王司徒有何指示?” “实不相瞒。令子也去了,还请你多多关照。”王柳此时却是笑道。 “王公子也去?!” 这倒是让方戟有点惊讶,毕竟王鑫以往就是个纨绔子弟,虽然上次见的时候看他样子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嘛,下江南可不是旅游好吧。 “王司徒,这差事可太危险,我想去的人,包括方某,都是没有什么大的把握……” “这点我知道……只不过,鑫儿有自己的想法,那做父亲的也只能支持了。所以,这时候我不是以一个司徒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是希望你能多关照鑫儿。能活着回来最重要。” 方戟还真不好拒绝,毕竟和王柳打好关系对赵家是相当有利的。更何况他个人对于王鑫的印象不错,便是点头。 “我明白了。若是可以,便让王公子与方某一起吧,这样不容易遭奸人所害。” 听到方戟应允,这王柳自然是相当感激,此时哪还像是一个王相,不过是一个父亲罢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二人了。方戟,小心王霖甫。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 此时与方戟说完,这王司徒又是去找罗海。显然内容也是让罗海多关照王鑫。毕竟这派往江南最大的官就是罗海了。 不过王柳走后,这四哥却是松了口气。 “四哥,不必太紧张,我突然想到了法子,既然你不想出口,倒不如……” 此时方戟在四哥耳前是低声说道。当然,说是四哥,其实身体还是婉儿的。方戟这般靠近婉儿,倒是让他本人都不禁有些燥热。 此间方戟刚说完话,这四哥听了是个好计策,自然是高兴点头。 于是方戟此时是笑着唤来沈夏。 “沈兄,过来嘛~”此时方戟说话有点嗲声嗲气,倒是让沈夏背后发凉。 “方兄,你这又是何故?” “那沈郎中觉得呢?”此时沈夏听赵将军开口,却是有些粗犷的语气却是一愣。 这两口子是搞什么呢。 “嗨。我与娘子是在做游戏,那就是互相扮演对方。那沈兄~我学的像不像嘛~” 方戟此时装起女人来,不说像不像,但是沈夏倒是想打人。 “妹……夫君,你这样肯定是不像的。要像我这么说才是。” 这四哥竟是差点脱口而出妹婿。让方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 沈夏此时倒是没怀疑,此时听这赵将军这么说话,那是立马夸赞道:“赵将军这装起男人来,可太像了。要是换个声音,就是个彪悍伙夫一般。” 沈夏此时笑了声,而分明这四哥却是一愣:“他说我伙夫?骂谁呢?” 这四哥的脾气倒是一点就着,得亏方戟是立马拦下。 沈夏此时却是眨巴着眼:“怎么了?这是?” “嗨,我家娘子是越演越起劲罢了。娘子,你小心等下说话声音转换不回来呀。”方戟却是笑道。“不然你问沈兄,是不是有这个可能性?” 沈夏听了却是笑着点头:“以往确实有人因为学结巴说话,学着学着就变成了结巴。所以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不就是了,小心到时真的转不过来了。” 方戟就是想听到沈夏这么说。此间三人说话动静大,其余人甚至走前的皇帝都听得清楚。 这便是方戟要找的借口。等下四哥若是开口说话,那便可以用这转换不过来的借口。 如果能克服这点,那方戟就放心很多。因为这四哥在专业上和影那个人格不同,是不输婉儿的。 也就是说等下皇帝就是要问一些婉儿事情,这四哥也是能回答清楚。 此时方戟也算是稍微放心。 而就在这时,却是听旁边的太监唤他,是皇帝要与他说话。方戟这才上前。 “陛下。” 虽然私底下和槐哥儿“狗皇帝”叫得欢,但是这个时候该怎么称呼还得是怎么称呼才是? “方戟,朕可听说今晚很热闹?” “确实很热闹,不过陛下不必太担心。” 这狗皇帝是派韦太监出宫,哪里肯定知道很多猛料。方戟此时想到那韦太监。那可没忘记今晚他是要杀韦太监的。 而且是“借刀杀人”那种,毕竟韦太监武功不说登峰造极,但却是他不能逾越的鸿沟。就连侥幸取胜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皇帝听方戟这么说却是露出笑容:“你说不必太担心,那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陛下,万全之策称不上,但有我与娘子在,必定能护得陛下周全。” “行啦,马屁就别拍了。”皇帝此时却是笑道。“倒不如陪朕好好过这中秋,多吟些诗词给朕听听。” 方戟此时自然是应了声“是”。 “毕竟真到了要你和无垢出手相救,那朕得多落魄才是。” 这话说完皇帝笑得开心,但是方戟可真笑不出来。 确实,到那时,他方某人会不会救驾还不好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可惜 “锁魄姑娘,你总不能姓锁吧,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此时的罗槐显得无聊,是看着旁边的锁魄。 锁魄自然是没理会罗槐,此时是看着前方。 罗槐觉得这个叫锁魄的女子确实美艳,但是青衣教的女子嘛,突显出一个疯狂,他自然不会没事去招惹。 不过他也是好奇,这个女子和其他的灵使都很不同。你像勾魂,杀人喜欢在脸上画奇怪的特殊符号。至于百鬼,那就是天生有残缺。龙王更不必说,就是要一个怪物。罗刹看起来正常一些,但是也将就一个杀人不眨眼。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又是有怎样的不同呢。当然,罗槐也不是说非要去套她的话,但如今就只剩他二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些。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锁魄此时却是淡淡的说道。 “嗨,这一看我们起码还得多等一个时辰。倒不如聊聊。其实我们这次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就上次你为了引我上钩,我们已经见过了一次。” 锁魄这时候却是露出笑容:“那是罗提邢太好骗,也不算我们见过。” 这倒是让罗槐没法反驳,他可不像方老弟。能预知到这是不是骗局。 “不过你成功坑到了勾魂,倒是不错。”锁魄这时候却是突然称赞了他一句。 罗槐却是摇头:“所以呢,你们今晚是要去救勾魂?” “羽林军大牢有去无回,不可能去的。”锁魄却是立马否定道。 “这么绝情?你们不是同伴吗?” “同伴?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锁魄自然是笑道。 “你们一个勾魂,一个锁魄,名字听起来就挺配的。”罗槐此时见这锁魄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便是继续说道。“而且我查过古籍,这最早的勾魂与锁魄确实就是一对。” 锁魄听了自然是皱眉:“勾魂这么恶心,为何要把硬和他我与他凑一对?” 这倒是让罗槐没想到的:“你说勾魂恶心?” “没错,不只是勾魂恶心,其他的灵使一样恶心。”锁魄既然这么耿直的回答道。 这倒是让罗槐完全没想到,他现在大概知道这个锁魄是怎样的人了:“自私”。 “既然如此,这青衣教有你觉得不恶心的吗?” “圣女吧。”锁魄却是答道:“不过圣女居然也有孩子,一样恶心。” 看到锁魄脸上嫌弃的表情,罗槐却是一愣。 “那你也是女人,你迟早也是要结婚生子的吧。” “凭什么我要结婚生子,男人是最恶心的存在。”此时锁魄脸上是摆出极为厌恶的表情。“沾染过男人的女人也是恶心的存在。” 罗槐算是明白了这锁魄恶心的点,她是极度讨厌男人的。 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男人的女子,罗槐却是问了这么一句:“那你觉得我也恶心吗?” “恶心透了。而且你还胖。” 罗槐嘴角抽搐一下,这女人一句话就让他有点破防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要想对付这个女人,他有了相当好的法子。 虽然有点损,但是他罗某人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好人,损就损一点吧。 “再过小半个时辰我们就动身了,不然来不及。”罗槐此时却是说道。 “不是要等圣女他们先动手我们才行动?”锁魄却是有些疑惑,随即却是盯着罗槐。“你要是敢耍什么心机,那对我来说可真的太好了。这男人我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好家伙,这女人难不成没有爹的是吧,这么恨男人? 罗槐无奈,便也是解释道:“我们不早点去来不及。我们先进宫,有几处地方是可以躲着的。不过真要进入里面,还是得靠圣女他们。” 算起来,罗槐觉得这锁魄真的是个累赘。他是真的想找机会干掉她的。但是显然暂时没这个机会,毕竟以他的武功这锁魄估计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行了。总而言之,你跟着我的话是死是活就看你听不听我的话了。”罗槐这时候却是相当硬气。“不然若是暴露的话,你想象一下。我父亲是尚书,保皇党之一,那皇宫里的侍卫未必杀我。但是杀你却是一定的。” 此时锁魄听了却是轻“啧”一声,显然她也知道这件差事是苦差事。而且还让她听男人的话,简直就是还得加个“恶心”。 “其实呢,你要做的事情真的很简单,等下帮我下毒便是了。” “下毒?”锁魄却是皱眉。 “没错,不然你让我这武功不好的去给皇帝下毒?那不是自投罗网嘛。” 锁魄此时没说话,在罗槐看来,却像是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此间再看这锁魄,怎么说呢,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有点疯疯的,但确实称得上是个美人儿。这还是她穿着一袭青衣的样子,要是穿着正常的女子服饰,便是够添色几分。 “可惜。”罗槐是脱口而出。 “可惜什么?”锁魄却是疑惑。 罗槐自然是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你这么年轻,尚未婚嫁就要死了,能不可惜吗?” “死?”锁魄此时倒不是惊,而是脸上带着疑惑。 “自然是死呀,我知道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但若是圣女他们真失败了,要我们动手,那就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了。”罗槐此时说话间又是叹了口气。“你这么恨男人,却又要和我这臭男人死在一起。你不觉得可惜?” 锁魄此时自然是不禁犯恶心,确实真如罗槐所说的话死倒不是她最怕的。这真要和眼前的臭男人死在一起,才是最恶心的。 “然后呢,我要是能活下来还好,你要是和我一起死的话,到时人家以为我们是亡命鸳鸯,给你来个合葬,那就更恶心了。合葬懂吧。他们可不是一口棺材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装进去。然后我们死了之后,骨肉不分离。想想还有几分浪漫。” 此时这锁魄听了自然是抓头,这罗槐是越说越恶心,真真是把她恶心坏了。 “不行!等下就是我死你也不能死!”或者你要死,死远点!”锁魄是有些抓狂道。 罗槐心里偷笑,这个女人的弱点实在太明显了,真要这么恶心她,那等一下办事就好办事了。 想到这里,罗槐是心满意足的躺下,这晚上还有得忙,倒不如趁现在好好眯一会儿。当然他罗某人眯眼就真的只是眯一会儿,毕竟他这睡不着觉的毛病还是有的。 “喂!你先别睡!” “怎么了?”罗槐此时是睁开眼,不知这锁魄想说什么。 “真会死人?” “那当然,想杀皇帝,不付出点血本,你可想得真美。”罗槐自然是笑道。 “既然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在皇宫外等你。皇帝死了,你不用死。皇帝没死,我就杀你。”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睛。 这妞确实很聪明,这不失为一个方法。毕竟皇帝要是没死,那他罗某人总不能一辈子躲在皇宫里吧。 但这妞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不明白罗槐的意思。罗槐是意在摆脱她的监视,去做些事情。这对于罗槐而言那可是好消息。 至于出来想杀他,那可没这么容易。 “这么聪明的方法,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罗槐现在觉得这女人太“聪明”了。 要不是她这么恨男人,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可太好了,太好骗。 “哼。少啰嗦。等下就这么办。不过要是圣女他们成功了……” “喂,圣女成功了的话,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这锁魄自然是露出有些邪魅的笑容,那答案也不言而喻了。 罗槐是叹了口气。这女人有点太心狠手辣了些。 “那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罗槐是看着锁魄。“你为什么这么恨男人?” “因为我师傅是男人。”锁魄倒是没有隐瞒,直接是答道。罗槐大胆猜一下,这个锁魄应该是被原先的锁魄“做”了什么。 “所以你只杀男人是吧?” “我没杀过人。”锁魄却是淡淡的答道。 “你没杀过人?”罗槐却是一愣。“你在青衣教也没杀过人?” “所以我才说男人真的恶心,瞎猜什么。为什么我们青衣教一定要杀了人?”锁魄却是哼了一声。“况且我信奉的是南岐老母,也不是圣女。圣女原先可以说是南岐老母的使者。但是现在的圣女连孩子都有了。肯定是不纯的女子!” 罗槐听出来了,这个锁魄倒是信奉的原教义。没错,青衣教以前不是这么极端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南岐有这么多的信徒。他倒是没想到这个锁魄居然没杀过人…… “不过虽然没杀过人,但是我阉过的男人没有上千,几百个还是有的。” 罗槐听了自己的二弟却像是突然受惊一般,缩了一缩。 好家伙,这女人也不是善茬。 但是现在罗槐有点犹豫了。 罗槐觉得自己不是好人,但是他也觉得自己不是坏人。 那么从情况来看,这女人虽然在青衣教,却没杀过人。这就让他有点放弃了想整死锁魄的想法了。 “可惜。”罗槐又是说了一句。 “你又可惜什么?”锁魄自然又是疑惑。 “我可惜的事情多了呢。”罗槐此时不想回答,又是躺下,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当枕头。。 “其实呢,今晚虽然有机会,但确实是高风险的刺杀。我进去了不一定出得来。真刺杀成功了,到时肯定封城,你肯定是走不了的。” “这也不用你这臭男人关心。” 罗槐自然是无奈,这锁魄除了恨男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愣头愣脑的丫头罢了。 “行吧。那再听我这臭男人说几句吧。”罗槐此时又是坐了起来。“到时你真走不了,记得去找方戟。” “找方戟?为什么我要去找这个臭男人?”罗槐知道锁魄自然是知道方老弟的,此间倒是想救这锁魄一命了。 “这臭男人能救你一命,那你去不去嘛。”这锁魄就是要说话,罗槐却是又立马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会说,你不需要这臭男人救。但是你换个死路。他救不救你也是臭男人。倒不如利用这臭男人活下去,以后你就能阉更多的臭男人。” 锁魄先是被罗槐打断有些不舒坦,但是听罗槐这么一说,却又是抿嘴笑出声。 “对嘛,你笑了。这一笑可多好看~”罗槐便是点头笑道。 但是随即锁魄却又是立马止住笑容,显然是不想罗槐夸她。 罗槐现在想象着,这上一个老锁魄是对这女人做了什么让她对男人这么讨厌。当然也无非是那种罗槐都不稀罕提的事。 这锁魄年纪看起来也就和他差不多,那可以想象那个老锁魄是怎样恶心的家伙了。 “其实你这么恨你师傅,为什么还要替青衣教卖命呢?” 但是听了罗槐这么一说:这锁魄却是疑惑:“你说些什么?我恨我师傅做什么?” 这倒是让罗槐不禁张大嘴巴,这个女人是不是傻? “你师傅那般对你,你还替他说话?你不是说你恨男人是因为你师傅是男人吗?”罗槐此时觉得这锁魄太傻,是想点醒她。 “因为我师傅是男人,所以我恨男人。但是我没说我恨我师傅。”锁魄却是露出粉拳。“你再乱说我可得撕烂你的嘴了。” 这锁魄这么一说,却是让罗槐有些糊涂了。 “那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师傅就因为是男人,却是被心爱的男人所抛弃。那你说男人是不是该死?”此时锁魄却是骂了一句。 罗槐随即是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呢?” “什么然后?这理由还不够?”此时锁魄却是看着罗槐,是轻啐一声:“果然天下男人都和乌鸦一般黑。哼!” 罗槐此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凌乱。随即却是不知是笑,还是该继续说些什么。 所以这个妞恨男人的理由就这?那男人可太无辜了。此间罗槐看着锁魄,这锁魄倒是不禁脸一红,随即是对着他一阵痛骂。 罗槐此时却是笑道:“可惜。” “你哪来这么多可惜。这次又可惜什么。”锁魄自然又一次觉得不解。 罗槐自然是笑而不语。 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惜是个铁憨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女孩的心事不仅别猜,还别问 “三皇子,陛下已经出城了……” “陛下?过了今晚就不是了。”三皇子倒是很自信。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自信,自然是有其倚仗在。但是三皇子也做好了见好就收的准备。 他要夺下皇位,就要看形势有多乱。而原本的幽灵谷是指望不上了。但其实幽灵谷一直以来不过是他谈判的条件。 “林琼,江南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就绪了。”林琼此时却是说道。 “很好,现在就看今日的洛城能有多乱了!”三皇子此时看着皇城的方向,眼里充满了炽热。 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之家,这句话没有错。但是还有一句话,不想做皇帝的皇子,几乎是没有的…… …… 醉仙楼,此间是绮萝派人请来的郎中在给尤田治疗箭伤。小洛听着里面尤田的痛嚎声,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像尤田的夫人交代。 这事情小洛自然是准备瞒下的,尤夫人已经有八个月身孕,这时候告诉她无疑是让她受刺激罢了。 “小洛姐,这今晚尤田大哥就已经受了箭伤,那方大哥岂不是……”楼南自然是相当担心。 而一边的獾子听了却是皱眉:“会不会说话。” 小洛也是催促他们:“这里有我和阿大阿二在就行了,你们该去忙活就去忙活。”小洛自然是催促道。 可不是,生意还得照做,一切照旧。不然关店反而显得反常。 不过小洛此时听到尤田说的事,却是着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方郎和赵姐姐都去了皇宫~方郎的其他属下好像都去忙活了,也不见人影……” 此时獾子见小洛疑惑,便是提了一句:“小洛姐……” “怎么了?” “如果真要通知,可以去黑水地,方大哥那里都是朋友。” “可是黑水地……”小洛知道今天黑水地鲸头帮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此时去的话显然不合适。 “放心,我知道那赵家的二娘和三娘应该也在那边,她们武功高强,一定能管这事的。” 而小洛听了便是点头,便是让阿大亲自跑一趟。 但是随即小洛却是看着獾子:“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獾子自然是装傻,便是闪回了厨房。 小洛虽然很疼獾子的妹妹金铃银铃,但是对于獾子始终是留有戒心。 “小洛姐,小姐让你今晚就在醉仙楼待着,不要到处走动了。”此时阿大走时却是对小洛说道。 “那小姐呢?”小洛此时倒也担心绮萝的安全。毕竟今晚哑古被方戟叫了出去。那绮萝商会没了“高手”坐镇,其实也挺危险。 “放心吧,小姐今晚是在王爷府上做客。” “王爷府……”小洛听了却是展颜一笑。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呀。 …… 此间七王爷府,七王爷此时投着壶,这越投呢心情越是烦闷。 一旁的李琳琅见自己的父王这般,便是知道方戟不带他“玩”,是又让他父王现在相当的郁闷。 自己的父王还不了解嘛,李琳琅知道,他这人呢平素里该玩还是得玩。但要是让他知道什么好玩的事没带上他,那分分钟翻脸。 李琳琅此时有些无奈,而看着绮萝和自己的母妃也是聊得开心走过来。 “王爷,你这是?”王妃看到王爷一个人在投壶,嘴却扁的像小孩子,却是不知道这又是为何。 “爱妃呀。你说今日里这么热闹,却是没人来陪本王玩,本王是不是人缘不好吗?” 王妃听了却是纳闷:“王爷,你的座上宾全请来的话,能做好几桌呢。” “那些不算!那些都是马屁精!” 王妃和李琳琅听了却是面面相觑,一旁的绮萝只是看着,不知道这王爷一家子又要作甚。 “王爷,这些你以前不知道的?” “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他们是马屁精?” 王妃和李琳琅自然是不约而同的点头,这一点头,王爷就更撒泼了,整个人都像是要闹别扭一般。 王妃此时也哭笑不得,这王爷也不注意场合,此时绮萝姑娘还在这呢。 而绮萝看了倒是笑了声:“王爷这是无聊?” “那是当然!嗯?难道小绮萝你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此时的王爷才注意到绮萝便是眼睛一亮。 绮萝却是露出微笑:“回王爷,绮萝没带什么好玩的。但是知道一些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王爷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坐下。做出一个“你请”的姿势:“来,都坐,都听听。” “这要说的呢,是几个故事。说是寓言故事。” 绮萝此时想起那时在来洛城的路上,方戟讲了挺多新奇的故事,此时便是能讲给王爷听。 虽然方戟是讲给小洛听,逗小洛开心的。但是一旁听着的绮萝觉得有趣自然也是都记住了。 绮萝有些无奈,这王爷分明就是小孩子,这样的故事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随即想起她自己还不是连故事都记下了来着……那没事了。 此间听绮萝说完几则库存的寓言故事,这七王爷自然是拍手:“还有吗,继续继续。” “王爷。实在没有了。讲故事的人就讲了这么多。”绮萝是笑道。 “嗨!谁讲的故事,告诉本王。本王这就去把他绑来!” 王妃听了却是皱眉:“王爷,你该说请来。” “对!对!对!请来!” “这讲故事的人,现在在皇宫里呢。”绮萝却是笑道。 而王爷听到皇宫,便是立马反应过来:“又是那方戟?!” 王爷此时像是一听到方戟就来气。要知道,他这么无聊,还不就是方戟弄的。 此时李琳琅见自家父王这般,却是苦笑,便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这七王爷原本还郁闷着,听了这话是立马川剧变脸露出了笑容。 “闺女,这就不厚道了!为什么不早说!哈哈哈哈!”此时七王爷是大笑一声起身。 “爱妃,本王出去一趟!” “王爷,这晚上你去哪呢!” “领府上的兵出去溜达!”七王爷自然是笑道。 王妃先是疑惑,随即看着李琳琅:“琳琅,这是怎么回事?” “嗨。今晚有匪子送上门,父王带人去剿了他们。” “这……舞刀弄枪的不会有危险?”王妃却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母妃,父王有多精明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琳琅却是笑道。“真有危险他溜得比谁都快。要不是父王这么精明,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母妃呢~”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看着李琳琅“糖衣炮弹”哄得王爷王妃这么开心,倒是让她觉得得向这位青荷郡主取取经才是。 此间王妃也去忙活,便是剩下李琳琅和绮萝二人。 “绮萝姑娘,今晚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郡主,罗槐一定没事的。”绮萝却是笑道。 “我担心的是大家,你怎么只提那坏小子……”李琳琅此时倒是有些慌张的解释一句。 而绮萝自然是露出微笑:“郡主的心思,绮萝也是知道一二的。” “哦?那绮萝姑娘的心思。本郡主也能猜到一二了。”李琳琅此时也是机敏的笑道:“今晚呢,方戟也不会有事的。” 而绮萝听了也是没什么表情,反而是笑了一声:“他自然是不会有事的。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没关系。”李琳琅却是笑道:“走吧,去赏月吧绮萝姑娘。” “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过今日的月亮确实不错。”此间二人边走边看着那圆坨坨的明月,是在后院花园的石椅上坐下。 “如果真如方戟所说,今晚是有人想篡位,那今日里应该会载入史册吧。”李琳琅作为皇室的成员,不可避免的会想到这样的事情。 “其实还好,方戟与我说了。今晚过后,马照跑,舞照跳,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绮萝却是答道。 “这方戟心是真的大呀。难不成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嘛。”李琳琅自然是有些不解。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说不会。我们这寻常商贾人家,也只能相信了不是。” “哦?看样子你好像很听方戟的话嘛,夫唱妇随?” 绮萝却是笑道:“我与他应该是没可能的吧。毕竟他喜欢的是小洛。况且,我也不会和小洛抢一个男人。” 李琳琅听了却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听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绮萝姑娘真的喜欢方戟?那家伙还是本郡主的恩人呢。” 绮萝听了却是摇头:“郡主,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没错,不知道。”绮萝也是笑得有些无奈。“或许我有一半波斯血统的原因,对于感情的事呢,不像大魏人这么含蓄委婉。所以真要我正视这件事,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 绮萝此时捡起小石子,丢在了李琳琅家的池塘里。 “就像这石子,那家伙有时候做的事呢,就像这样会在我心里激起一层涟漪。但是呢,你看……很快啊,这池子又变成一片平静了。” 听绮萝这么说李琳琅自然是有些不解的:“这就奇怪了。也就是说,你心动过,但是很快就没了感觉。这是什么原因呢?” “或者,是我太了解他了吧。”绮萝是笑道:“这是很奇怪的感觉。有时候只要看他的笑或者看他的动作,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奇怪的感觉。毕竟事实上,我并不是那种很会看人的人,但是不知为何,看这家伙是一看一个准。或许这家伙就是个大骗子吧。而我擅长知道骗子在想什么。” “那没错了。方戟就是一个大骗子。”李琳琅听了也是笑道。 此时听李琳琅笑得这么开心,绮萝自然也是微笑着看着她:“那郡主你呢?” “我怎么了?” “以往与郡主见面,郡主是把自己当成了赵家的四媳妇,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可听说你很紧张罗槐罗提邢。” “你又是听谁说的。方戟?看我不教训他!”李琳琅此时是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再看绮萝在偷笑,便是反应过来自己是上当了。 “绮萝呀,你也被方戟教坏了,这么会骗人。”李琳琅此时是脸有些红,不过在这月色下倒是不太显眼。 “那郡主,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吗?” “我?” “嗯。我对自己的感情有些迷茫。毕竟心动过,但是下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没了那种感觉。所以我很想知道其他女子是怎么想这方面的事的。” 李琳琅此时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绮萝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你这人呀,倒是没有写女子该有的矜持,这些事都能很平常的说开。” “这其实没什么的呀。毕竟我也不怕人知道。”绮萝却是笑道。 “哦?那我告诉方戟和小洛知道。” 绮萝听了却是一愣:“好吧,其实我还是怕人知道的。” 李琳琅此时看绮萝坚持便是低声道来:“老实说,我打小就喜欢那坏小子了。” “这坏小子是罗槐是吧。” “你知道就行了。别说那么大声……”李琳琅却是立马像吓到一般。 绮萝虽然觉得郡主的反应有趣,但是怕这样再逗她,脸薄的郡主便不肯继续说了。 “然后后来呢,一次去游湖,我不小心掉进了湖中。是那四哥赵朗救了我。而让我最生气的,当时我醒来,那家伙却是不见了人影。随后才嬉皮笑脸的跑来!所以我很生气!” 绮萝听了却是眨巴了下眼。 “那时候郡主几岁?” “八岁吧。” 绮萝却是不禁笑了声:“那郡主可真记仇。” “那时候落水的时候,我就在想,只要谁救了我,我便是要那个……所以……” “以身相许?”绮萝又是抿嘴笑道。 “那时候没这么夸张,就是想着要对那个人好些。没想这么多的。”李琳琅便是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郡主对于赵朗,其实是感激和崇敬之情,绮萝没说错吧。” “没错……本来这事我觉得迟早得说开。但是后来你也知道了,四哥战死了……” 绮萝却是点头。 “那这件事,你和罗槐说了嘛。就是你掉下水他不救你这事。” “嗯。我见到他就和他唠叨。他还以为我记仇呢!一点都不知道反省!” 李琳琅说到这里自然是有些气愤。 可不是,女孩子的心事可难猜着呢。 第一百六十章 关于爱情的误会 “不过郡主,你确定你没记错吗?”绮萝此时却是有些好奇。 “我能记错什么?”李琳琅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罗槐呢,你刚才说他怕水。但是我上次回洛城的路上,罗槐明明是能下水的呀。”绮萝想起了那时候的事。 “他能下水?不可能吧。”李琳琅却是突然站起来,显然不敢相信。 “没错,那时候呢罗槐跳下水了,和方戟。说是很久没洗澡了来着。那片溪流还有点深来着。郡主?” 绮萝此时看李琳琅有些木讷。 当然,绮萝知道自己没说错话。毕竟有的事确实是要郡主想清楚。郡主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郡主。你要知道,以罗槐的性子不可能见死不救。尤其是你还是玩伴。所以那时候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 “记忆……”李琳琅觉得奇怪。那段记忆有些模糊了。 “现在想想,你睁开眼时候,见到的是谁?” 李琳琅努力回想,那时候她睁开眼,确实是见到的赵朗。虽然当时有些模糊。而过了一会儿,那个坏小子才匆匆赶来。 “是赵朗……” 绮萝此时食指放在下巴下面,像是在思考。要知道在方戟看来,这个绮萝不只是女强人,她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不然也不会能把“阿里商会”起死回生改名“绮萝商会”,在行商界立足。 随即她睁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 “郡主,问个问题,你可记得当时他们的穿着。” “穿着?”李琳琅自然是好奇。 “四哥赵朗穿着那身武服,说是太夫人亲手给他做的。至于罗槐,倒是穿着……嗯?他好像穿着很奇怪的素麻衣。” 绮萝此时却是摇头笑了声:“郡主,你有点糊涂的。” “我糊涂了?”李琳琅自然是觉得奇怪。 “你想呀。判断谁救了你,怎么能单看你睁开眼看到的是谁呢?” 绮萝却是笑道,她便是明白了,这绝对是一个误会,相当大的误会。 “你想呀,你掉进水里。救你的人也必定要跳水下去救你。那若是从水里救你上来,这衣服湿了岂有不脱的道理。赵朗那时候穿着的便是太夫人给他做的衣服,说明他没下水。而罗槐身上穿着的肯定不是他原来的衣服。那么是谁下水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李琳琅现在有些难以置信:“也……也就是说,是他救了我?!” 绮萝便是点头笑道:“我觉得应该是的。” 但是李琳琅却是有些奇怪:“可是……可是四哥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实话。如果明明不是他救的我,他为什么不说呢?” “郡主,我再问个问题。郡主之所以没和赵朗说清楚,你真正喜欢的是谁。是不是因为赵朗真的喜欢你?” “嗯。”李琳琅犹豫了一下便是点头。 “那就是了。如若是真的喜欢你。我想赵朗便是情愿认了这件事。毕竟有时候,爱其实是很自私的事。”绮萝便是笑道。 “四哥骗我?” “嗯。而且我想罗槐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也不说。”绮萝便是点头。 “这……”李琳琅现在却是有些委屈。 那个在她心里有些崇高的四哥赵朗,这个时候却是也有这样的一面。而且罗槐那个坏小子,明明知道真相,也不说,一直让她误会。 “郡主,所以我刚才才说这件事是大误会。” 绮萝便是从头分析这件事。 “罗槐救了你,但是可能因为罗槐当时在换衣服,所以你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是赵朗。因此你误会了这件事。 而随后,你这些年表现出来是与赵朗很要好。我知道你是存心想气罗槐,但是罗槐嘛,他这人不单气不了,而且很相信自己的记忆。他认为的事也很容易加上特有的符号,那便是不会认为自己认为的是错的。所以罗槐认为,你喜欢的是赵朗。 而且以罗槐的聪明,自然也看得出赵朗是喜欢你。因此既然你们两情相悦,罗槐自然不会说开。” 听了绮萝的分析,李琳琅却是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是相当的愚蠢来着。 绮萝便又是继续说道:“而且当时你们还小,加上当时三月动荡。罗槐经历了些苦难,即使小的时候对你有好感。但是知道你喜欢赵朗之后。感情便是由收敛变成了放弃。说不定他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绮萝其实话没说完。 那个时候万寿节前罗槐找她想做一个逃出城用的有暗格的“夜香桶”。绮萝知道罗槐当时救的是一个女子。 换言之,罗槐也有了喜欢的女子…… 不过绮萝看如今的李琳琅有些要急哭了的样子,便是没说这件事。也算是帮罗槐隐瞒吧。 “那……那我该怎么办呀……”李琳琅现在真真是想跺脚。毕竟这件事从此自终就是个大误会,而且这个误会全部是因为她…… 绮萝此时却是笑着摇头:“其实你这样纠结也正好说明了一点,你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喜欢的是谁。” 听了绮萝的话,原本李琳琅是要急哭的,但是突然间像是悟了。 “谢谢你,绮萝。” 绮萝自然是摆手笑道:“能够帮郡主解决问题是我的荣幸。” 但是李琳琅调整回来,却是有些好奇。 “只是,你刚刚说,爱是很自私的事。但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方戟,就表现的相当的不自私呢?” 听了郡主这个问题,绮萝却是一愣。随即是苦笑道:“这点就是我也不知道呀。” 可不是嘛,绮萝属于那种能医不能自医那种。此时帮郡主解决问题那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真到了自己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没了下文一般。 她的事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那就是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方戟。 但是这个问题不知为何,每次方戟做了什么让她觉得心动的事。随即一会儿后却像是没了感觉。 这种事情,绮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妙。 要说方戟那里吸引他,那便是神秘,以及做事方法和很多人不一样。而且有着莫名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才华,这点吸引她的地方倒是比较少。毕竟方戟神奇的地方并不是在他这些地方上。 至于让她突然就无感的地方,那便是这家伙见到她就是一副嘿嘿笑的样子。最近的话好像还莫名怕她,就因为她有时不让方戟见小洛。 此时想到这里,绮萝是想狠狠揪方戟的耳朵。但是她实际上并没有真这么做过,倒是有些羡慕小洛这么做过。 也就是说,绮萝觉得自己也是相当矛盾的。 此时李琳琅问题解决,经历了一段情绪的波动,此时看起来是正常了许多。想来心情也平复了回来。 但是她看到绮萝此时是有些迷茫的样子,却是在那里偷笑。 绮萝听到李琳琅在笑,却是有些好奇:“郡主是想到了什么,在那里笑?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呢。” “不是,我在笑绮萝姑娘。”李琳琅的笑意掩藏不住。“刚刚你帮了我,那要不要我也帮帮你?” 看到李琳琅有些调皮的眨眼,绮萝却也是笑了声:“郡主要帮我什么?” “不要糊弄过去。自然是你与方戟的事?” “我与方戟?”绮萝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却是笑着点头。“也罢,既然我想不通。倒不如听听郡主是怎么想的。” 听绮萝同意,李琳琅便是开始问她的问题:“那么,你说对方戟无感,是因为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绮萝想了下便是把他看到方戟就有些牙痒痒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李琳琅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那么郡主,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呢?”绮萝看李琳琅这般,倒是笑道。 其实她心里对李琳琅的回答是不抱什么希望,权当听个乐。毕竟李琳琅自己的误会都能误会个十二三年,那显然在绮萝心里确实有些不把李琳琅的答案当回事。 倒不是说轻视李琳琅,这是人都会有的思维。就是我刚刚才教了你,而你现在说要当我师傅。就算不会心里不舒服,也会觉得怪怪的。 此时李琳琅和她的情况显然就是这般的。 李琳琅此时却是笑着问了一句:“那么绮萝,其实你刚才对方戟的抱怨。我总结一下,那就是你确实不是喜欢方戟。” 绮萝听了却是点头,郡主这么说或许是有理。 “你不是喜欢,你是爱方戟。” 李琳琅下一句这么突然,绮萝先是没反应过来,应了声“嗯”,但是随即才觉得不对劲。 “郡主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对方戟不是喜欢,已经是超脱了那个范围,是爱的表现。” “爱?”绮萝却是摆手笑道。“不不不,都说了,我心动过。但是有时候每次看到他就有些来气……” “这正是爱的表现呀。” 此时李琳琅却是分析道。 “我再问几个问题,便是能应证我说的。请绮萝姑娘如实回答。”李琳琅此时是咳了一声,显得很专业的样子:“那么绮萝姑娘,你真的不介意方戟和小洛姑娘一起这么恩爱吗?” 绮萝想笑着回答不介意,但是此时话到口中,却是如鲠在喉。 什么原因,又或者她不是完全不介意…… “那么下一个问题,如果方戟真的说喜欢你。绮萝姑娘,你会怎么做?” “我……”这个时候绮萝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毕竟她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太可能发生。 但是此时李琳琅这么问了之后,却是不知为何,一向理性的她却像是心里在动摇。 如果这事情发生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对我说,我该怎么做呢? 此时李琳琅对于绮萝的反应觉得相当真实,便是笑着继续说道:“这最后一个问题。绮萝姑娘听好了,如果方戟消失了。也就是说方戟没有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怎么办?” 此时绮萝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挤出笑容:“这事情不可能,方戟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但此时迎着李琳琅的眼睛,绮萝的眼睛却是有些闪缩。 没错。对于绮萝而言,现在问题完全是她不可控的状态了。 不是李琳琅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确实是她这个时候想了太多……思绪已经乱成一团麻。 “绮萝姑娘,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回答。” 绮萝此时想着这最后一个问题,确实,她整个人都有些心乱。是呀,自打方戟出现了之后。她就没在想一件事,要是方戟不在了,亦或者是她以后再也见不到方戟了,会是怎样的。 甚至于这些问题她不敢想。 这一刻绮萝像是明白了自己。她看起来如此的理性,能够如此自如的分析自己情感的问题,但是却忽视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貌似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我想现在不用我说,绮萝姑娘怎么想的我也都知道了。”李琳琅却是笑道。“不知道你对于我解决的这个问题还满意吗?” 绮萝此时真的是点头认可:“郡主,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呀。这看样子,我们两人都是一样的。能医不能自医~” “没错呀。”李琳琅也是点头,随即这个姑娘家竟是握紧拳头:“归根结底,这不是我们的错不是?” 绮萝听了却是一愣。 “都是那两个臭男人的错!让我们这么心乱如麻,让我们有些失意!我这个郡主为情所困,丢人丢大发了。” 这个郡主刚刚谈起这些情事时还一副怕羞怕出丑的样子,现在竟是比她还阔达。这是绮萝没想到的。 那么,是我带坏了郡主?绮萝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郡主说得没错的。我们两人都是情场失意。” 没错,情场失意。两个人都是在爱情里位置有些尴尬。尤其方戟是和她最喜欢的小洛相恋,就更让她觉得事情相当的难办。 也就是说,她真的不是喜欢方戟,而是爱的话。那么她应该怎么做,站出来和小洛争?这对于绮萝而言是不可能也不会去做的。 更何况,这不是争不争。绮萝心里明白着呢,除了小洛还有其他的女子。 就她知道的,都有赵将军以及莫小曼,可能还有她不知道的女子。 惆怅。 这是两个失意者的惆怅。欢迎来到失意者联盟。 第一百六十一章 突然之间的领悟 这些星星怎么像黑暗里点上的灯呢? 方戟此时是骑着自家的驴小骚,而婉儿,现在该称为“四哥”的她是骑着马。 此时皇帝的出行不算太低调,高手只跟着一个拿剑的“新太监”,为什么说是新太监。 方戟自然还记得当初和言馨的第一次见面,这个家伙就是被言馨给阉了。 现在想想,方戟觉得言馨那妞还真有点狠辣的。 此时两人见面,自然都是不认识,毕竟那时候方戟压根就没有露面。 至于其他人,都是坐着马车,赶马的都是二品武者,那方戟偶尔听到的四周的脚步声,应该就是暗地里保护皇帝的家伙。 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就是能杀进来,也有方戟和婉儿顶着。 但是有个问题,此时的是“四哥”。 方戟知道这个四哥应该也有婉儿的武功。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变不回原来的婉儿呢。 刚才皇帝问婉儿话,这婉儿说话一股“大男人”那个味道,得亏沈夏说这是婉儿“扮男人玩过头”改正不回来。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对了,方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四哥’此时是愣愣的问了声。 方戟也是笑道:“等下你就权当陛下的保镖就行了,万事有我。” “嘿,想不到你这个妹夫还挺可靠。”此时的四哥却是笑道。 想象一下,用婉儿的声线笑出杠铃声,方戟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点可爱。这是不是中毒了自己。 “四哥,在外面可别叫我妹夫,不然穿帮咯、” “得嘞,那叫你什么?夫君?” 此时听到这一声像是“李逵”叫的夫君,方戟脸都一黑。 “四哥直接叫我方戟便是。” “得嘞。” 方戟有些无奈,说起来四哥和影都不好搞、 这个四哥叫夫君那相当的干脆,但是时刻让方戟以为自己在击剑。至于影,方戟觉得让她叫夫君,可能提着剑就朝他杀过来了。 方戟早些时候和罗海聊了许多,根据罗海的经验。陛下会先去一个叫“玲珑渡口”的地方看看。随即是去他还是储君时候喜欢去的宅院。最后是打道回皇宫。 流程那都是一清二楚,但是方戟总觉得有点奇怪。 毕竟罗海说了,这皇帝几乎每年中秋都会这么做。 而且每次中秋也不带上妃子。那方戟觉得很有可能,是皇帝过去的往事想追忆之类的。 方戟现在倒是希望槐哥儿在这里了。方戟知道以槐哥儿这三年对皇帝的研究,肯定会知道皇帝这么做是意欲为何。 当然方戟知道现在的槐哥儿大概率是在盘算着如何进宫。这便是心有灵犀。 方戟想起以往绮萝对他俩的评价,那是叫“绝代双骄”。绝代双骄方戟可太熟了呀,以往就有看古龙的。 但可惜,他和槐哥儿倒不是兄弟。 其实方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真正有前世的记忆是从四五岁开始的。而方戟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那肯定也会有自己的父母才是。 听老鬼说,他是像“江流儿”一般漂过来的。这个说法可有点假。 毕竟方戟看过桃花谷附近的水势,就是小船都容易翻船,更何况是装婴儿的篮子。 所以方戟知道老鬼是在骗他。鉴于老鬼通常不说假话,只对他说这么一句。那么方戟基本可以判断,这个谎言对于老鬼是很必要的。 说到说谎,方戟自然是专业的。所以他大概推测了一下,就是他的父母,应该是老鬼认识的家伙。 但是很奇怪,老鬼成年之后没跟他说方戟的身世,而是让他来赵家娶婉儿。 那么他的身世和赵家有关。 方戟觉得也不太可能。 又或者他的父母在洛城,或死在洛城? 这也不对,他没见到与他长得相像的人。也没听槐哥儿说起过洛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此时方戟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象着自己会不会是属于上面的某颗星。而这里甚至可能不是地球? 方戟只是个老千,没有这么丰富的科学知识,也很少了解科幻那档子事。 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新地方活出自我。 此间忽然传来动静,是一个骑着马的皇宫护卫走过来,对那“新太监”说了什么。 方戟觉得很可能是前面探路的。毕竟这人只是说了几十秒的时间,便又骑马离去。 看样子皇帝的出行是安排的妥妥当当。 方戟考虑到今晚会有青衣教的刺客,便是有些警惕。毕竟青衣教的灵使都很有特点,并且武功极高不好对付。 当然,方戟觉得最难对付的还是现在未现身的韦太监。今晚方戟知道他必定会来找自己。 因为骗他的事今天就要到期了,这个韦太监是武痴,就是忘了他爹姓什么,也不会忘了今晚的事。 而在这时前面沈夏的马车却是探出头,像是在招呼方戟过来。 方戟骑着驴儿小骚,嘚吧嘚吧就来到马车前。若是追着马儿跑小骚这头花驴是追不上的。不过现在马车行的慢,小骚也轻松一些。 而沈夏看到方戟骑着花驴却是笑出声。 “早听闻你骑的是花驴,今天看了才知道是真的。” “嗨。我这花驴别看挺慢的,但是耐力极好,而且在背上躺着都稳当得很。是吧小骚。” “啊呃!啊呃!” 小骚听到方戟叫它竟是应了声。这一应声,竟是惊得附近都传来了拔刀声。 好家伙,皇帝的那些侍卫原本就神经绷得紧,听到这声驴叫倒像是惊弓之鸟了。 而确定是驴叫,便又是变得寂静无声。 方戟和沈夏看到这场面也是无奈笑出声。可不是嘛,方戟觉得这些侍卫都太紧张了些。 当然,方戟知道这件事就是皇帝有事他们都要掉脑袋。命悬在裤腰带上,那不得不紧了不是。 “方兄,说起来五天前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嘛。那个赵姑娘杀人那事。” “没错,你说过。” “我跟你说,她杀的和刚刚出现的探子穿的衣服一样,但是显然那晚的探子武功要高一些。” 听沈夏这么一说,方戟却是一愣。 “但是这件事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可不是,这不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被杀的人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而且可能带着很重要的情报。” 方戟是明白了沈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她会是刺客?” 沈夏自然是点头。 方戟听了却是笑出声:“那她若真是刺杀皇帝的刺客,那沈兄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那自然是救她一命了。”沈夏便是毫不犹豫给出了标准答案。 方戟听了倒是眨巴了下眼,这个沈兄脑袋瓜子倒是都想着女人了。 当然,就是沈夏不说,以他和赵夏依的朋友关系,也是会暗地里救她的。 但是嘛,这件事不太对。 怎么个不对呢。方戟看赵夏依来自的地方应该和他来的地方一样。人迹隔绝,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一般。 换言之那个地方的人又为何要杀皇帝呢。 不过沈夏说的这件事也很有参考价值。毕竟从情况来看,赵夏依确实像是想从那“探子”身上拿到什么的。 “未必有的事,沈兄就且放宽心吧。” 沈夏听了却是一愣,随即笑道:“不,我其实不担心。毕竟赵姑娘的武功高强。” 好家伙,这沈夏也开始骚包了是吧。 方戟倒觉得这是好事。沈夏这个人其实做事情有些极端的。方戟觉得若是这家伙能够收获一段爱情说不定会转换一下思维。至少像沈夏这样“无牵无挂,没有破绽”是很可怕的事。 “对了,太师最近身体如何?许久未见他了怪想念的。”方戟此时想起了太师。 方戟来到洛城可以说是遇到过死个大骗子,梁太师自然是其中一个。另外三个则是沈夏和徐罡以及太子。 若是在上一世,这死个人也得是相当厉害的存在。 以往他觉得梁太师其实有点恶心,不过现在看来。这太师还算是个有“职业操守”的骗子。 “老师最近身子骨挺硬朗的。”沈夏却是答道。 “那以往太师喝的药,是什么来的?”方戟对于太师喝的那团绿色的东西有些好奇。 沈夏听了却是一愣,随即笑道:“方兄若是想喝,我也可以做的。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方戟随即是摆手:“那是怎样的味道?” “苦而且拱鼻,不过真喝了对身体有益处。” 方戟自然是不想吃着所谓的药,毕竟方戟觉得无病无痛,锻炼身体少熬夜才是最保健的。 不过方戟也知道,要有个度。这个世界虽说有几分武侠的味道。但是也不乏一些习武之人却命短的事例。换言之,这些就是练武过度的例子。 甚至于这个世界其实和上一世很不同。有没有武学天赋,练一练便知。厉害的人自然能像老鬼那样的世外高人一般。而最弱的……方戟思来想去,找到的例子竟是槐哥儿。 这他不是嘲讽槐哥儿这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啊。但是很明显,槐哥儿真要是打起来,甚至可能打不过獾子的两个妹妹金铃银铃。 虽然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但是老天是厚道的,给了槐哥儿神奇的记忆力。 方戟觉得,以槐哥儿的记忆力若是在后世,那肯定得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要上天的节奏。 “其实太师的身体呢,真没这么弱。就是他这人不喜欢走上台前,所以才称装病。有时候他要人扶那都是装出来的。”沈夏此时却是低声说道。 好家伙,这个老骗子是真的能装呀。 方戟知道在他见过的四个骗子里,太师或许不是最厉害的,但绝对是最有经验的。 毕竟要知道作为三朝元老,这太师就是靠着“骗人”的绝技当上去的。可以称之为巨骗也不为过。 不过方戟没想到沈夏既然会揭太师的老底,随即却是笑道:“你这么说太师,就不怕我告密。” “嗨。告吧告吧,你和太师的关系这么差,他肯定不信你的。” 方戟倒是没想到他和太师关系不好的事都被沈夏看到了。 “其实吧,比起现在接触的洪水猛兽,太师好多了不是。”沈夏也是这么感慨道。这倒是与方戟有些感同身受。 毕竟谁能想到状元郎竟是潜伏多年的三王爷遗腹子,又谁能想到徐罡有着天大的阴谋。还有谁能想到,对你表面很好的太子,其实是想掌控你好好玩弄你。 你说谁知道?方戟知道了,那没事了。 方戟觉得自己也是骗子,但是不同的是他上一世最恨的两种人就是骗子和资本家。 两者很容易没有底线,很多都是到死都不悔悟的。 那这一世,最没有底线的,方戟觉得情况不同。他现在觉得最恶心的家伙反而是太子。 不是因为太子把他当成了猎物,而是因为太子这个人很明显是谁都不相信的存在。 方戟甚至于觉得孩子是太子的这件事,太子妃不告诉太子,或许也是与太子的为人有一定的原因。 那现在方戟其实相当头疼,这三个皇子呢,谁当皇帝他都很不喜欢。毕竟三个皇子都对他,对赵家不是很友好。 现在他看来三皇子这种反而是三个钟最好的。虽然三皇子这个人心机没另外两个皇子深,但是嘛,“守业”应该是没问题的。 现在他多么希望皇帝还有个正常些的皇子,不过可惜云贵妃的孩子是女儿,要不然就能争争皇位了。 方戟此时假设,三个皇子都当不了皇帝。那谁能当皇帝呢…… 此时方戟突然脑子闪过一个人选,却是看着沈夏。 他突然间想通了沈夏的计划,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呀。所以难怪沈夏投靠太子了。 “方兄,你这看着我作甚?”沈夏此时却是有些好奇。 “我是在想,若是这下一个当皇帝的,是太子的孩子,皇帝的皇孙,那该多好~” 沈夏听到这里却是一惊,随即是看了下四周。见没人在在意他们这边,便是舒了口气。 “方兄,你这突然语出惊人,可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方戟却是笑道:“若是沈兄不是这么想得话,那自然是没必要吓到才是。” 沈夏此时也没作声,沉默中带着无奈。 毕竟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魏帝有很多问号 那么沈夏的目的,其实就是看中了太子身体不好,而且想未来扶持皇孙上位。 毕竟不能忽视的一点,那就是太子妃很信任沈夏这个师兄。 若是别人,沈夏可能会起杀心,但如果是方戟的话,沈夏倒是觉得无妨。 毕竟他与方戟可以说是有一场赌约。 此时沈夏没作声,方戟便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看样子沈夏的老底都被他揭开了一般,但其实知道他会怎么做,但就是不好阻止。 沈夏这个计划便是。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真的是好计划。 方戟觉得若是这个皇帝由娃娃抓起,对于他开拓“民主”苗子这条路有很重要的作用。 所以不得不说沈夏的目光是看得相当长远的。 此间那个拿剑的侍卫,也就是被言馨阉了的家伙是停下马来到后面方戟的跟前。 “方公子,陛下有请。” 方戟倒不是官,但此时这个家伙自然还得是毕恭毕敬的样子。方戟倒是觉得愕然,毕竟这个家伙被阉了之后倒是没有那天在使团馆那般嚣张跋扈了。 既然皇帝找他,方戟骑着小骚便是嘚吧嘚吧的来到跟前。 前面的几个侍卫也让开一条路让方戟过去。 “陛下。” “你骑驴?” 方戟没想到这皇帝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三个字。 方戟此时也只能苦笑:“草民不会骑马,便是骑驴。而且这驴跟着我久了,也有感情。” “重感情。这该说是你的优点还是弱点呢。”魏帝此时是淡淡的说道。 “好了,方戟。我们聊聊。” “不知陛下想聊什么?”方戟是问道。 “朕听说你是剑神的徒弟?” 皇帝这句话直接是让方戟有些沉默。 这句话的意思,那便是那个韦太监把事情都告诉了皇帝……所以是他低估了皇帝对于韦太监的掌控力? 不,恰好相反,方戟现在心里乐开了花。 但是此时是要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 当初韦太监猜他是“鬼神”的徒弟,于是方戟自称是剑神的徒弟。哪怕他称手的武器并不是剑,而是方天画戟。 而且方戟当时这般暴露,便是在赌。若是韦太监告诉皇帝,那韦太监就死定了…… 果然,这韦太监没让他失望。毕竟他若是想学武功,告诉皇帝也无妨。 而且这件事都告诉了皇帝,那另一件方戟和太子走得很近的事,以及他编的剑神想扶持太子上位的事也肯定会说。 所以方戟此时的表情先是一惊,随即是装得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 为了这个时刻,他准备了太久了呀。他不相信这个时代有谁能识破他的演技!就是他认为的“四大骗子”都不行。 皇帝看方戟的表情,便是继续说道:“别担心,既然与你这里说了。我便不会杀你。毕竟,你是剑神的徒弟。我虽没见过剑神,但是剑神的威名也是听过的。” 算起来“鬼与神”的对决已经过去了四十年,四十年前皇帝还是小孩子,显然是没见过这两位的。 考虑到方戟觉得老鬼今年已经有八十岁,那么这个剑神是死是活还不好说。毕竟四十年可太长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今日你师傅会来?”陛下是问了一句。 “不好说。”方戟此时是神秘兮兮道。“毕竟我师傅虽然喜欢中秋夜出来。但是去的地方其实并不固定。也可能去见鬼崖子老前辈,听他说鬼崖子前辈吹箫好听。” “鬼崖子……”皇帝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对。也就是说两个鬼神都没死。 皇帝之所以相信方戟的身份,自然是因为韦太监信誓旦旦说的。毕竟方戟的武功路数只有“鬼与神”能教。 如若方戟真是剑神的徒弟,皇帝便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拉拢的过。 就是剑神想扶持太子一事…… “你师傅的野心,是不是有点大了。” “回陛下,我师傅对皇位没有兴趣。只是想将门派发扬光大,并且让师门精忠报国……” 皇帝一听,自然是知道方戟说的精忠报国是假的。但其实他没猜到的事,方戟说的都是假的。 这便是说谎的艺术之一,有时候你要说谎,要让人觉得你说的话是半真半假。当他听出了你那很假的假话,便是心里产生一种自豪感。于是乎便觉得你说的话他已经掌控了。 但其实整句话压根就是骗局,全部都是假话。 当然一句话总有句真话“我师傅对皇位没有兴趣”,这句话太真了。 当然,方戟之所以这么做,是要让皇帝与他谈判。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那为何你找太子,不是找朕?” “只因为太子看起来势大,而且直接找陛下,也见不到不是……”方戟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帝看方戟这般便是闭上眼:“你直接为朕效力,太子那边就不必理会了。” “一定,一定。”方戟是笑着点头。 而皇帝此时看方戟说完没作声,却是有些奇怪。 “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 “陛下想听什么?”方戟却是一愣。 其实方戟心里明白着。 太子在耍手段,皇帝肯定也能猜到一二。此时方戟若是第一时间去揭太子的短,那在皇帝的心里,肯定是觉得这人信不过。而且未必会相信他说的。 所以说话只能是引导,不能直接点出。 其实骗局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被骗的人自己去确信。就是以他作为判断准则,觉得这事能成。 但是这又有个误区,那就是骗子的话术多是引导为主。也就是说他不会直接说出他的目的,而是把你引导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当然,这种是比较高深的骗术了。 还有一种比较简单,那就是针对赌徒,女票客这种成瘾的非常管用的。 赌到上瘾或者x虫上脑,头脑发热,这些人都是极为容易掌控的,可以直接一些就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显然,皇帝不是这类人,而且皇帝很聪明,是比太子要聪明。 所以方戟知道,他说的每句话都很重要,不然会前功尽弃。 “朕想知道最近太子的事。” “太子最近养伤,方戟只见过他两次。而且太子也不与草民说些奇怪的话。就是极力讨好草民。” “那晚朕的三个皇儿,与你和无垢都谈了些什么?”皇帝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问题。 显然谈些什么皇帝也心中有数,就想听方戟怎么说。 “说到这事。陛下,你不会真派草民去江南吧。”方戟此时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 皇帝一听,却是笑了声:“那不然呢?” “若是真的,草民有个请求。” 皇帝听了自然是皱眉,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提要求。 “说。” “草民要比罗尚书晚两天出发。” 方戟此时是说道。 “晚两天?” “没错,届时可以找人与草民一起去,最好的情况是分两批。而且草民最好能隐藏身份。” 皇帝听了先是心里琢磨着,随即却是点头。 “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不过,那晚的事真没有什么想与朕说的。” “有,但是陛下你知道的。方戟不敢得罪现今的陛下,也不敢得罪三位未来的陛下。” “你这说的倒是取巧。” “毕竟草民的愿望就是帮助师门发扬光大,为陛下精忠报国……” 这家伙是绕不开这话了是吧。 皇帝知道这个方戟非等闲之辈。不过他觉得也确实只有“鬼与神”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才能教出方戟这般的徒弟。 此时皇帝看着方戟,眼睛里自然还是透着一些犹疑。 “今晚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陛下这么问,草民也不敢回答。” “难不成朕还保不了你?说起来,你偷朕那本书,意欲为何?” “陛下冤枉。草民只是看当时女真人行踪诡秘,便是拿了那本书。但谁知,被我师弟逮出来了。陛下应该知道我师弟是谁。” 对于方戟认了韦公公当师弟,皇帝对这事有些忍俊不禁。 “而且陛下,你那本书草民看了几眼,也看不懂说些什么。” “你看了?”皇帝此时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陛下恕罪,草民看不懂……现在也忘了……” 皇帝对于方戟的回答还算满意。从韦公公的话里,方戟确实没时间仔细看书里的内容。而且就是看,皇帝也觉得没有用。毕竟那本书虽说他知道藏着大秘密,但是真没人看不懂…… “陛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怎么?你这就想逃了?”皇帝却是笑了声。“最后一问。今晚的事,你觉得情况如何?” “陛下希望如何,草民便能让他变成如何。” “那朕希望太平,最好事情没什么影响。尤其是你知道的,朕要你们做的事不容有失。” “若是这般,草民保证今晚之事非常太平,不会影响到陛下的大事。而且草民还打算给陛下一个礼物。” “礼物?”这倒是让皇帝起了兴致。“说给朕听听。” “陛下,这次下江南,事关重大。虽然陛下有所筹划。但是草民知道这事情上有点陛下肯定没准备好。” 皇帝听了脸色没什么表情,却是看着方戟,那样子自然是示意他继续。 “这件事我想陛下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针对四大世家。亦或者说没有个理由正式踩进江南。” 皇帝听了虽然没出声,但是心里确实是这么盘算着的。 方戟说的确实是对的,这件事他们有了针对的计划,但是没有一个起头的原因。 “那草民,今晚就送陛下一个理由,而且草民需要陛下答应草民一件事。确保今晚的事一定太平。” “什么理由?” “若是说出来,就不灵了。”方戟却是卖了个关子。“陛下不妨拭目以待,就当是草民给陛下准备的中秋夜余兴节目。” 皇帝听了自然是笑了声:“既如此,朕就等着你的礼物了。” “那草民……” “问题问完了,和朕聊聊天也不迟。” 方戟此时却是有些郁闷,若是眼前的家伙不是皇帝,他早就开始骂了。但显然,这个缠人的家伙,方戟现在还不能指着他的鼻子骂。 当然,整件事情上,暂时都是朝着他想要的方向进行当中。不过方戟觉得事情未免幸运过了头。 毕竟今晚可以说是他和徐罡的对局,换言之徐罡今晚还没出招呢。 其实方戟知道,徐罡看样子像是从太子和三皇子身边消失了,而且他应该会早早离开洛城。 但其实方戟知道徐罡会等过了今晚再走,徐罡这个人是喜欢看自己“杰作”的,因此肯定是想看到整个洛城乱成一锅粥。 此间皇帝留下他,也不知是想聊些什么。 “那首中秋词是你作的还是罗槐作的?” “陛下不是说不问了吗?” “这不是问,就是聊。”既然皇帝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这词确实是罗槐作的。” 这种麻烦事方戟还是决定推给槐哥儿。不为了什么,诗词歌赋这种,方戟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是掏出底了,肯定是当代大文豪。 但问题是,他这人空有诗词。但是真要他说怎么作诗,那真就是“死翘翘”那种。 总不能就来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吧。 所以,既然事情这么麻烦,那便是推给罗槐便是。 “他的诗词,你倒是都能记住。” “经典,所以就记住了。” 此间皇帝笑了声,竟是考了方戟一个问题,就是说到这前楚诗人的诗词,但是这些方戟压根就一窍不通。 回答起问题来,却是有些支支吾吾,要不然就摇头不知。 皇帝起初以为方戟是藏拙。但是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终于确信了。这家伙对于诗词一窍不通。 那那些诗词真是罗槐作的?! 皇帝也不得不承认罗海生了个好儿子。 毕竟这诗词不是方戟作的,那确实只能是罗槐作的了。 皇帝算是解决了一件疑惑。 他觉得方戟未免过于妖孽了一些,此时知道诗词不是方戟的,便也是明白人无完人。 换言之方戟只不过是剑神徒弟,来历神秘了一些。但抛开这些要素,就是个机灵一些的人。 至少皇帝现在是这样判断的。至于方戟这人攻不攻于权谋,就得看后面的观察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知子莫若父2.0 “陛下,渡口凉亭已经布置好了。” 此间一帮人到达了一个渡口,方戟自然不知这个渡口叫什么。槐哥儿应该知道。 同时槐哥儿应该清楚这个渡口对皇帝意味着什么,才让这十多年间中秋夜都风雨无阻的前往。 事实上也不怪那些刺客,要找刺杀皇帝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这个中秋夜公开的行程便是最好的机会。 不然寻常人根本近不了皇帝的身。 此间王霖甫,王柳以及罗海都有些驾轻就熟,想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往年也应该陪过皇帝来这里。 当然,对于方戟而言,来没来过不重要。毕竟现在这边看起来很平静。但内里却是群雄暗涌。 方戟一眼就看出皇帝对来这里相当的上心,此时来到这里,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甚至于一点都不“亲民”,像是早早的就驱散了周围的群众。 想来对于皇帝而言,中秋的这片地方是相当私密的。 而此间方戟看着婉儿,也不知道四哥什么时候才走。而这时的婉儿也看向他竟是露出笑容。 那个笑容……有些邪魅,是影…… 方戟现在是一张脸都有些黑线,好家伙,“四哥”走了婉儿没回来,来的竟是“影”。 方戟此时对影使眼色,这影自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不过影比起四哥那个人格看起来虽然高冷和傲娇些,但至少说话算是正常的。 此间影和王柳交流,倒是一团和睦,是让方戟觉得这个影确实很聪明,能够很快的适应环境。 方戟知道,婉儿其实也很聪明,但最近像是更多的依赖他。而影是能百分百发挥婉儿的智慧,这点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其实归根结底,婉儿的另外两个人格分别代表着婉儿的其他面。 像四哥,就是勇敢那一面,但是也有负面的一面,就是看起来比较粗心。 至于影,就是智慧那一面,但是负面情绪却是有点多,比如暴力,做事情绪化。 至于沈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倒也是相当的好奇。 “沈兄,你知道这里对陛下意味着什么吗?”方戟是问道。 沈夏自然是摇头笑说不知。方戟知道以沈夏的性格,就是知道也会说不知。这个家伙毕竟是不会得罪皇帝的。 “怎么?你们想知道?” 罗海是坐马车都觉得累,毕竟颠簸的让他这个大胖子觉得不舒服。此时下了车,罗海就找了个靠风口的位置坐下。 中秋夜天气凉了些,但是对于罗海而言倒是还好,毕竟脂肪厚耐寒。 “陛下现在一个人,是不会理会你们的。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们说道说道。” 罗海看着眼前的两个后辈,知道往后大魏的权利核心是有这两人的位子了。 至于他儿子,虽然聪慧,但是对于朝堂之事却是无心了解。罗海内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 事实上若是洛城三月动荡前,他便希望罗槐也能入朝为官。但是自那之后,他不想了。 他明白了活着潇洒更重要,自己是没这个盼头了。不过自己的儿子应该可以。 方戟和沈夏听罗海说要与他们二人说,便是一起坐下。 “每年陛下来这里,没有特例,基本上都是要一个人去渡口。没有例外,而我们则是在凉亭等着,可以吃点水果蜜饯……” 罗海说到这里是看着前面桌子上的食物。 “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吧。” 方戟听了是觉得忍俊不禁,而沈夏也是很痛苦的憋住笑。可不是,这罗尚书看到食物就像是闻着味一般。 此时跟着罗海挪了位置。 罗海此时吃了一口蜜饯,便是和两个后辈道来:“陛下虽然宫里有四位贵妃。但是陛下嘛,总有自己喜欢的女子。而且是两个。” 罗海倒是说得很直接,倒是让方戟和沈夏没想到。 “这事情罗尚书可以说给我二人知吗?” “为什么不能?”罗海是笑道。“你们一个与我儿子交好,一个呢是往后大魏的宰相,有的事自然是得了解的。当然是谁我就不能与你们说。” 听到这句往后大魏的宰相,沈夏那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方戟知道,罗海的本事就是“看人真准”。这点就不得不说,毕竟是槐哥儿的爹。这事情上槐哥儿肯定比不上他爹的。 他说沈夏是未来的大魏宰相,那就一定是,通常是没有例外的。 而且方戟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罗尚书说的其中一个女子可是竹贵妃?” 罗海听到这句,吃着东西的嘴都是停下了…… “又是我儿子说的?”罗海有些无奈。“这家伙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逞能。方戟,你得好好帮我看着他才是。” 方戟听了自然是想笑,这一世算起来,他比槐哥儿想两岁。而罗海竟是让他看着槐哥儿。 其实方戟此时提竹贵妃是为了观察沈夏的反应。 方戟总觉得沈夏与谷裕的事件有关。 从槐哥儿托白狼带回来的信里可知,幽灵谷是有药王的师弟蝎王在的。那么事件里,药王的身影无处不在。 因此方戟颇为留意三个人:沈夏,太子妃,莫小曼。 这三个都是药王的徒弟,方戟知道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事。 当然对于小曼方戟倒是知道这姑娘应该是知道什么,但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影响力。 说起来方戟听沈夏说莫小曼有心上人,倒是怕这小姑娘被人骗了。 毕竟方戟对这个一口一句“方大哥”的小姑娘还是有些好感的。 而果不其然,方戟看沈夏装作莫不在意的样子,便是知道这件事沈夏藏着事情。 其实很简单,正常人对一件和自己不太相关的事,摆出来的态度和神态是和这种莫不在意的样子有区别的。 方戟虽然没系统的学过心理学,但是别忘了上一世他有个师妹是心理学家,教了他许多。 “既然你提到了竹贵妃,那我儿子应该没少和你说他那些怀疑的事是吧。” 罗海此时低声说了句,显然知子莫若父。方戟觉得槐哥儿这个人虽然是绝顶聪明那种。但放在后世他应该是相当喜欢“阴谋论”的那种人。 这其实和槐哥儿过人的天赋有些关系。 方戟知道,槐哥儿这人不说死板,但是有这个记忆没有系统学过怎么掌控。因此有几分认死理。 这点也是槐哥儿的弱点。 不过好在槐哥儿还算听人说。不过极少,一般槐哥儿只听那些他认为“够格”的人说的话。 方戟倒是很有幸成为那“够格”的人。 罗海此时看了眼王霖甫和王柳:“其实有一点我想我儿子都不知道。真要说他说的那事有什么猫腻,那还得看两位王相。” 方戟听了自然是相当诧异,此时方戟再看沈夏,见他眼神也有些不对。但见方戟看他便是很快变平静。 罗海虽然没说是什么事,不过方戟一下就能猜出是谷裕死的事。这事与王霖甫和王柳有关? 方戟倒从没听槐哥儿说起过,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至于沈夏,刚才那下暴露的明显。方戟知道沈夏应该清楚他被看穿了。 而罗海看方戟这个表情,倒也突然想到了什么。 “方戟,你过来,我有话私底下问你。” 沈夏听罗海要与方戟单独说,倒是行礼离去。 而罗海连吃的都不顾了,是拉着方戟来到角落。 “我早就该猜到了。罗槐那臭小子今晚想干嘛?” 方戟也是苦笑,他听到这事情也是一时震惊。忘了收敛情绪,竟是被罗海看出来了。 可以说,方戟看穿了沈夏有事,而罗海也算是看穿了他。 显然罗海这一猜就猜到了槐哥儿又想搞小动作。 方戟觉得这罗海毕竟是槐哥儿的亲生爹,肯定不会坑槐哥儿,便算是稍稍透了底。 “其实我也是猜。不过八九不离十。我觉得槐哥儿是想进宫见竹贵妃。” “他……”罗海听了是有些瞠目结舌。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儿子行事大胆,但是没想到这胆子现在是肥到这种程度了…… “他能进去?然后进去了怎么出来?” 罗海知道现在阻止肯定是来不及了,毕竟他人在这边,去不了罗槐那里。便是有点担心槐哥儿的安全。 可不是,这私闯皇宫是死罪,被抓到罗海都难救。 方戟看罗海那担心的样子,便是低声说道:“槐哥儿这事筹划了多久,我想罗尚书应该比我清楚。罗尚书,你带槐哥儿进过宫几次?” 罗海此时掰着手指算。 “五次……还是六次……” 方戟听了却是放心的点头了:“那罗尚书大可放心,槐哥儿现在就是进陛下的寝宫睡一觉都可以。” 可不是,以槐哥儿的记性,一遍就能记住许多东西。既然还带他去过五六次。 有些事或许在正常人觉得密不透风,但是在槐哥儿这类人眼里,因为记性好到忘不掉的原因是很擅长找规律。 显然槐哥儿已经算好了一套甚至几套潜入的路线。 况且今晚皇帝出行,皇城的守备也肯定有所松懈。 罗海此时看着方戟,自然是脸上闪过一条黑线:“好家伙,你这家伙倒是比我更了解那臭小子。” 方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实话罗海可能了解槐哥儿的为人以及各种性格习惯。但是对槐哥儿的能力其实没有一个很好的认知。 毕竟这是古代,只知道槐哥儿是什么神童,背书过目不忘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但是槐哥儿的实力其实远不止这些。 方戟觉得得亏槐哥儿不是生在现代,要不然得到系统的开发,他这个人要么是当代福尔摩斯,要么是鼎鼎有名能挂上墙画的科学家。 甚至于方戟觉得,他懂一些后世的那种方法,可以帮槐哥儿更容易激发自己的思维。 “那么,真不会有事?”这是来自一个老父亲的担心。 哪怕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再自信,知道这事之后也肯定会心悬着放不下。 方戟此时便是点头:“放心。槐哥儿出不了事。真有万一,也请罗尚书相信方某吧。” “行吧。”罗海也颇为无奈,不过此时却是突然悠悠叹了口气:“其实他去了也是徒劳。” “怎么说?”方戟自然是不解。 “竹贵妃变成痴傻之后我也见过,说的话不着边际,无法和人正常交流。在那深宫别苑里可能人就是容易这般。” “竹贵妃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疯的……” 方戟想起了槐哥儿说的类似“狸猫换太子”那一套。显然这事情与另外三位皇子的母妃脱不了干系。 罗海听了却是有些沉默。 方戟知道,这件事可能牵涉重大,罗海未必知道。就是知道一二估计也不敢说。 毕竟很简单的道理,连皇帝都没有去惩治他自己的三个贵妃,那怎么还轮得到罗海去说呢。 根据槐哥儿得说法,三位皇子与皇帝的隔阂,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毕竟皇帝应该是厌恶极了他们的三个母妃,有爱屋及乌,也有恨屋及乌。 对于皇室家族的闹剧,方戟说实在的并不感兴趣。原先有时间看电视看到这些深宫剧都会换台。但是现在事情牵涉大,他知道甚至可能牵连到赵家,那么这台大戏他再怎么不喜欢也得了解清楚了。 此时罗海听到罗槐的事,显然有些忧心忡忡。看起来虽然和无事人一般,但其实心里估计慌得不行。 方戟知道罗海现在估计想一个人静静,此时也对罗海行了一礼。 而在此时,方戟原本想去沈夏那里问个明白。但突然间一个侍卫到来,却是说道:“方公子,陛下想见你。” 这话一出,不仅是方戟一愣,王霖甫、王柳以及罗海都是一阵惊愕。 要知道,在这片凉亭渡口,皇帝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渡口边,中途到回来没有说见过谁。 但今年却是有例外…… 方戟对于皇帝这时候叫他自然是心里有些不悦的。可不是嘛,他想着的是趁热打铁搞清楚沈夏在这件事里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结果是被皇帝这话给泡汤了。 这事后要想再知道沈夏的事可就难了。有的事就是得“趁热打铁”,等事情沉寂下来,或者等人冷静下来,再想突破他就难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魏帝的另一面 “陛下。” 方戟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样子的皇帝。 说起来,虽然他见皇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但是今日里的这个皇帝确实很不同。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变得多情善感了一些。形容一个帝王多情善感,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但不知为何,今天的皇帝是这样的。 “坐,坐吧。” 皇帝坐的是一个小板椅,旁边也给方戟准备了一个,这倒是让他没想到的。 此时方戟坐下,倒是默不作声,毕竟想知道皇帝是想说些什么。 “方戟,你也是和无垢结过婚的,你连入赘都要娶无垢,情爱你也该懂吧。” 方戟此时也不禁挠脸,因为说到情爱,其实他现在压根就还是个“青头仔”,也就是处男。 “陛下是想与草民说女人?”方戟是笑道。 “对。女人。”皇帝此时也是笑道。 现在的皇帝相当的慈眉善目,看来抛开政治层面的巨人,皇帝在这方面也就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朕最爱的女人有两个,一个痴傻了,朕知道谁干的,但是没有为她报仇。还有一个,离朕而去了,而且恨极了朕。”皇帝此时是悠悠说道。“别和朕说你没听过。” 方戟是点头:“陛下也明白,说是不能议论陛下的事,但是你的每个臣子以及百姓都会私底下说几句。” “你倒是实诚。”皇帝也是笑道。“说起来,朕登基以后就没和人这么聊过天,你是第一个。” “连罗尚书也不曾?” “罗海呀,他可以说与朕是从小玩到大,但是登基后也怕了朕了。” 皇帝此时说得平淡,言语间也没有显得落寞。 显然这是做皇帝的代价,他是明白的。皇帝是没有相交的朋友的。这点没有例外。 “草民也怕陛下,所以等下说错话,还请陛下不要怪罪才是。” 皇帝此时是看着方戟,而后也是突然大笑出声:“滑头。行吧,只限于今晚,你随便说,朕听着。” “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戟此时便是说出第一个问题:“陛下为何见草民,草民听罗尚书说陛下这时候应该是一个人静一静的才是。” “凡事总有例外。”皇帝是看着方戟。“毕竟朕觉得你比梁太师还多谎话,想知道你能说出些什么。” 方戟听了自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哪怕确实他就是大话精也是这般了。 “其实朕这次见你,是觉得你与青衣教交手过,想与你说些事。” “陛下因何对青衣教之事感兴趣?” “因为朕感觉到她来了。”皇帝是笑道。“她来了势必会来杀朕,就倚仗你和无垢多保护朕了。” 方戟听了自然是一愣,这个她显然就是皇帝那个离他而去的女人。 “她是青衣教的人?” “没错,朕还能告诉你她是圣女。” 方戟听了是差点惊得从小板椅上站起来。这件事对于方戟而言可以说是爆炸新闻。 换言之皇帝和青衣教圣女有一段情,而去今晚青衣教的圣女也来了。 同时方戟可没忘记,柳如烟是圣女的女儿,难不成…… “那陛下想要草民怎么做?” “她若要杀朕,自然是不能如她意的。至少现在是不行的。你也不希望朕死是吧。” 皇帝心里自然是明白,现在的赵家完全就是和他一条船上的。他一死,赵家基本上也是等着覆灭的结果。 这点方戟看得出,皇帝这个政治手腕拉满的人自然也是明白的。 “放心,这件事其实是小事,至少对于你而言。” “小事?” “今晚朕想见她一面,和她聊几句,但就得倚仗你和无垢了。” “陛下的侍卫有比草民和夫人厉害的,为何是我们?” “这事就别问了。”皇帝此时伸了个懒腰。“今日这事你知道的,不能和别人说。” 方戟自然是点头,当然这里应允了,私底下不说那还是他方某人嘛。毕竟他和皇帝又不熟。 “冒昧问一句,陛下和这个圣女可有一儿半女?” 方戟这么一问,皇帝却是眯眼看着方戟。 “你可还记得那日云家的花船上,青衣教龙王袭船那次,朕在场。” 这点方戟也猜出来了,那日里的两个神秘人,一个就是皇帝,还有一个是韦太监。 “朕的女儿也在场。” 方戟听了这话心里已经是要炸开那种,但是脸上自然是摆出疑惑的神情。 可不是嘛,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分明就是说:“柳如烟是朕的女儿。” 方戟万万没想到柳如烟还是皇帝的女儿。但若是这样……柳如烟肯定不知道的…… “方戟呀,你可知道,有些事你本不该知道的。但是你现在知道了。而且如朕所说,你比梁太师还会说谎。你分明认识朕的女儿,却又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方戟此时是笑了声:“陛下,草民是真不知。” “欺君可是死罪、” “陛下也说了,今晚草民怎么说,陛下也不会怪罪。” “哈哈哈哈!”皇帝又是大笑出声。 这一笑,就连凉亭等候的几人都听到了。 罗海还好说,毕竟知道方戟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但是王霖甫和王柳自然是一惊。毕竟皇帝在他们面前这么笑的时候只有战事大捷的时候。 但显然近来无战事,皇帝应该是纯粹的开心……但是,皇帝今晚本该是愁容满布才是…… 两人越是不解,越是对方戟的态度相当明确。 王霖甫知道往后要多忌惮这个年轻人。而王柳更是觉得让王鑫跟方戟去江南是合适的决定。 王柳观察了方戟许久,知道他这人重情义。若是自家儿子和方戟真心相处,以后有了方戟相助,对于王鑫而言是好事。 至于他本人,倒是没这个必要了。 此间皇帝是看着方戟,却是问了一句,这句话问出来却更像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她过得好吗?” 方戟本不想和皇帝说柳如烟的事,但是作为一个资深老千,他看得出皇帝是真的关切柳如烟。 这是一个做父亲的遗憾。 “好。” “能不能和我多说说她的事?” 皇帝此时看着方戟,眼里更多的是请求。虽不至于是乞求方戟,但至少看得出,此时的皇帝倒真像是一个父亲。 说起来有些奇怪,想起赵府里皇帝对太子和二皇子的态度,压根就没有这种感觉。 方戟觉得皇帝这不像是补偿柳如烟。甚至于他压根不想认柳如烟。毕竟在皇帝看来帝王之家对于皇家子女而言其实是一种“折磨”,若是可以的话,他应该是希望永远不和柳如烟相认,让她不做一个皇室子女。 正是因为看出了皇帝的这份心思,方戟此时才是犹豫。 “她与母亲闹掰十年,一个人和一个老仆去了许多地方,去过高丽,去过女真,也去过江南。” “是吗?朕都未曾去过这么多地方。”皇帝听了却是露出笑容。 “她与母亲闹掰是为了何事?” “理念不同吧。”方戟便是答道。“她喜欢吃鱼粥,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弄些女红,善于乔装打扮,很善于游泳。陛下还想知道什么?” 方戟把他对柳如烟的观察都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其实柳如烟还有许多事方戟没说。 有的算是他和柳如烟的秘密。 其实方戟对于柳如烟说真的很有好感。但是他一直在极力回避这件事。 说白了,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花心了。心里有了小洛,最近见了婉儿也时不时心动。对于言馨的追求也逐渐放下心防,而且对于绮萝也有了莫名的想法…… 这在以前没有过,他归结于身体在青春期,这个年纪的男生就是会想七想八罢了。 皇帝听了却是点头,显得很满足的样子:“方戟,答应我一件事。” “陛下请说。”方戟看这里皇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便是知道,此时是皇帝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 “朕与她母亲的事尘埃落定之前,请务必护她周全。” “一定。” 毕竟这也是方戟和柳如烟的约定。 其实下江南柳如烟也去,但是方戟是不想她去的。就是怕她有危险。 “如此甚好。”皇帝此时是看着天。 “走吧,该去小院坐坐了。”皇帝此时是起身。“以后有机会,你带她去这个小院看看。而且可以的话,那个小院朕赐给你,这样她也会常去了吧。” 方戟不明白皇帝为何这么说,不过思索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 算起来其实柳如烟年纪是大方戟一岁两岁的。而皇帝和青衣教闹掰肯定没有十七年。 也就是说,那之前柳如烟可能是住在等下他们要去的那个小院…… 方戟明白柳如烟有心事,那就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个家。现在看来,这个家应该就是等下去的那个小院。 不过方戟对于皇帝那句:“那个小院朕赐给你,这样她也会常去了吧”是有些疑惑,毕竟这么说看起来意思就像是说他和柳如烟是那种关系一般…… 这么一想,方戟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晚花船上柳如烟曼妙的身姿,不觉心里有些燥热。 青春期……这是青春期的缘故! …… “我在寻思一件事,你和皇帝都能聊这么久的?”影此时却是疑惑。“这要是换成那个烦人的穆襄,肯定是拿剑问你都说了些什么了。” 方戟听了却是笑出声,这个影对于穆襄是很有怨言。毕竟穆襄可以说就是她的克星,每次只要穆襄出现就能压制的影死死的。 归结为三个字:“打不过”。 影不知为何是不能完全发挥婉儿的实力,而原本婉儿和穆襄打也是输多赢少,这换成影就更不能赢了。 “谁让你每次出现都这么豪横,那免不了二嫂是要打压你的。”方戟觉得穆襄作为现今赵家的第一战力是没问题的。 综合来看穆襄是那种没有短板的女侠。方戟除了轻功能胜过她,其他的说白了都不如穆襄。 穆襄别看是用剑,用其他兵刃其实也很顺手。而且空手便能擒拿影,说明拳脚功夫也很厉害。再然后是暗器,方戟和她比过一遭,暗器的准度和他比也不遑多让。 所以说穆襄确实是“全能女侠”,这得益于她有个武痴宗师爷爷穆风。 方戟在婚礼那天见过一次穆风,那天穆风在青衣教刺杀的时候甚至没有出手。但是那些刺客的身份,穆风看武功路数便知道来历。 而且穆风这个人虽然和韦太监一样是武痴。但确实是真正的大侠。同样的穆风和韦太监对于他的武功都很感兴趣。但是韦太监却是想到了“威逼利诱”,至于穆风只是单纯的感兴趣,见方戟不能说也只是觉得可惜。 这便是高下立判。 甚至于让方戟觉得韦太监差一只脚步入宗师,可能就是因为心境的问题。 至少他现在见过的两位宗师实力的人,像老鬼以及穆风,他们的心境都有些“淡泊明志”。 所以方戟现在是有点佩服婉儿的二哥,他是怎么娶到这个“全能女侠”的。 方戟听婉儿说起过,他的二哥武功并不厉害,但是很聪明。就是看起来人很温柔。听说是有次他二哥解决了穆襄家的江湖恩怨…… 也就是说,婉儿这个二哥是有大智慧的人。按理来说这样的智将在战场上不容易折了才是…… 但斯人已逝,方戟也只能表达自己的尊敬不是。 其实方戟觉得很可惜。这赵家儿郎每个都很有特点。但是都死在了沙场上。 “今天你那二嫂不在,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转转?” 方戟听到影这么说,先是脸上闪过黑线,不过随即也有些欣慰。 虽然影很想离开,但是现在会问他意见,这是好事。毕竟换成以前,那早就一下子飞走了。 “现在无聊些,等下有架要打就不无聊了。” “要打架?”听到这里影的眼睛分明亮了。 方戟看了却是想笑,这影分明是人菜瘾还大。婉儿,四哥和她之间,用的同一具身体,但是影分明就是最菜的那个。 当然就是这个最菜的,其实方戟不太有资格说。毕竟他打不过影…… 这丢人吗?方某人是不觉得。 他打不过的女人多了呢,影算老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吓一下就老实了 “喂,小心点,今天的事可不容有失。” 阮廷杰此时轻声对属下人说道。 今晚一个西域人让他绑一个人,说是很重要。说起来他为何会相信这个西域人。连他也觉得奇怪。 但是考虑到他现在的情况被那西域人猜个八九不离十,若是真像那西域人说的那般,醉霄楼在洛城没了竞争力,那么在江南阮家也很难再有什么立足之地。 毕竟四大世家把持着的江南,一来忤逆不得,就他知道的就有像蓝家这样的大家族被灭满门。二来没有利用价值在他们手上也等于没了出路。阮廷杰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是那个西域人让他等的地方很奇怪,是在靠近皇城的地方。这一点就让他觉得很奇怪了。 此间等待着的阮廷杰以及他手底下的人都很紧张。尤其是阮廷杰,手心都开始冒汗。 虽然那个西域人说的玄妙,但是阮廷杰觉得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是。 又或许真的有条出路。而且阮廷杰知道这个西域人对江南四大世家应该是有敌意的。换言之在四大世家手上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拼一把! “公子,我们真能等来人?而且万一那个人会武功怎么办?” “那个西域人说会亲自把人绑好送来,我们就等等看就是了。” 而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是有几个黑衣人出现,他们像是扛着一捆被子捆着的东西。显然里面是人…… “你们是那位西域好汉派来的人?”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随即是点头。 “把这个人带走,不能杀掉,你们的事就算完成了。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是。” 阮廷杰赶忙应声。 但是阮廷杰刚想解开看看里面是谁,却是被那汉子抓住了手。 “最好别看,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随即是放开了阮廷杰的手。 阮廷杰听了自然是咽了口唾沫,随即放弃了这点。是让人扛着人回去。 而看到阮廷杰扛着人走了。那人是吹了口口哨。随即一个倩影踏着轻功便是跟了上去…… …… 这边阮廷杰扛着人就回到了他那私密的院子。 刚放下人松了口气,看着这被窝,却是既害怕又好奇。 里面到底是谁?绑他又是要做什么? 阮廷杰很想知道,但是却是又想起刚才那个汉子对他说的话…… 若是这里面真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人,那岂不是…… 而这时阮廷杰的跟班却是突然说道:“公……公子,现在也没人。倒不能吃了哑巴亏不是……不如打开看看……” 这一说是说到了阮廷杰的心坎上,便是想要解开,但就在他要解开的时候却是突然从外边飞来一记飞镖,是插在了他跟班的脖子上。小跟班当场毙命。 阮廷杰见了自然是吓得瘫坐在地上。 而另外几个手下也是一般,在地上坐着,惊慌的望着四周。 “公子……上面有张纸条……” 阮廷杰又是咽了口唾沫,是翻开纸条一看。 “这是你想打开的警告,再有下一次就是杀你了。” 阮廷杰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盯着,便是立马放弃了这个打算。 好家伙,给他几条命他也不敢在这么做呀。 但是随即又是一镖飞来,不仅打灭了房里的烛火,而后是钉在了木墙上。 而这一下也是吓得里屋的人不住叫唤。 “慌……慌什么!”阮廷杰此时还算是冷静,毕竟他知道这些人神通广大,真要杀他也不差在这一刻。 随即小心翼翼拿下了钉在木墙上的飞镖,上面同样是有一张纸条。 原来上面是有交代着要把人送到什么地方。 阮廷杰见了倒是舒了口气。可不是嘛,这真的是要吓死他的节奏。 这也说明了这个西域人还算讲信用。虽然不能知道里面的是谁。但是只要按着那西域人说的办便是了。 罗槐自然就是西域人,他用到的方法倒是方戟交的,“幸存者侥幸心理”。 换言之在绝对实力面前,阮廷杰是知道罗槐的人想杀他易如反掌。但就是因为他没有这么做,阮廷杰就会思考自己的利用价值。这便是强者控制弱者的一种方法。 更甚者会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情况,也就是完全为这个对自己“施害”的人考虑,并且同情的心理…… 当然前者方戟有讲给罗槐知道。至于这“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方戟只是讲了个大概,并没有说这个名称。 毕竟这名称要是说出来,方戟知道以槐哥儿那性子可能会想查清楚,倒不是很好。 此间阮廷杰看着时辰,说是要他把人送到渡口。而且看时辰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阮廷杰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被绑的人还在这里让他觉得紧张,但是也算是能喘口气了。 “你们几个,把他抬下去埋了吧。”阮廷杰是指使道:“事后我得给他家人补些钱银才是。” 毕竟这个跟班也算是自己的狗腿子,阮廷杰还算是有些感情的。 只不过虽然能松口气,但是一个时辰却是有点久了。甚至对于阮廷杰有些煎熬。 现在上了“贼船”又下不了,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屋外的倩影看了这情景便是立马飞去。 罗槐交代的,只要吓这阮廷杰一次,他就没有狗胆再想去看了。现在看来,还真是这般。 …… “谷主!” 看着谷如兰回来,一帮人自然是行礼。 此间跟着谷如兰一起的七人,自然是金老鼠,木蝉,木蜣,木仙,水中鳄,火下熊,赖土蜈蚣七人。 当然靠着墙的还有一个白狼,这白狼倒是不喜欢行礼那一套。 刚才绑人的三人自然是木蝉,木蜣,木仙三兄弟,作为木上虫,这三人最厉害的便是“上树”,也就是说三人的轻功也是一绝的。 “谷主,那等下我们应该做什么?”此时金老鼠却是问了句。 “不急。”谷如兰却是摆手道:“你们几人都是从幽灵谷跟着我出来,可以说出生入死,都是自家人。今晚罗槐让我们等着就行。” “等?”七人却是有些不解。 “没错,等。而且是坐着等,悠闲着等。” 大个的火下熊却是挠头:“谷主,这倒不如让我们打一架呢。” 而其他六人听了却是立马摇头,金老鼠甚至骂了句呆子:“只有你这么想,我们可不是。” 好家伙,现在可以坐下来休息,谁想动手呀!虽然谷如兰一句话他们会立马扑身去做,但是他们知道谷如兰不会做一些很任性要他们送死的事,这才放心把命交给谷如兰。 谷如兰看了也是笑了声,随即谷如兰是看着白狼:“你的师弟今晚对你有什么安排?” “有是有的,不过事情还不急。现在还早着呢。” “是呀,看今日里这个地方也不太平的样子。”谷如兰也是有这样的感觉。 当初在幽灵谷也是一般,这好端端的幽灵谷却是一触即发,说没就没了。 当时可是谢神医的毒雾覆盖了整个幽灵谷,想来谷中的生物都得死绝。 “不过幽灵谷发生了这样的事倒是让我没想到,那个神医没想到心肠这么毒辣。”白狼也是吐槽了一句。 当然对于白狼的吐槽,谷如兰也是笑道:“若不是神医,谷里死的人应该会更多。这次死的人只有阎王和他的几个亲信。其他的人都作鸟兽散了。而我的人大部分还在附近等候着。” “哦?还有多少弟兄在?” “不多了,走了七七八八,余下不到百人。”谷如兰倒是记得很清楚。“罗槐让他们在那附近伪装成一个偏僻村落的人家,他们自然是乐于照办的。毕竟有的人留下其实还是在躲避着仇家。” 白狼却是点头,他也明白这些人起初上幽灵谷的动机其实就是为了避仇家。 “那你们几个呢?”白狼此时看着这几个还算熟悉的老朋友。 这七人对于谷家倒是真的忠心耿耿,来的时间甚至比他还早。 “嗨,我们几个懒散惯了,至于仇家估计不是死了也该忘了我们。”金老鼠是这些人的老大,此时是嘿嘿笑道。 别看金老鼠人最小只,但是武功却是这些人当中最高的。白狼与他算是交手过几招。 这金老鼠身子灵活,而且绝招专攻下三路,非常恶心。不过武功确实也高。至少白狼和他过招的几十回合是讨不了便宜。 传统功夫讲究点到为止,两人不是年轻人了,自然也是讲武德的。 “但是有一点我就觉得很奇怪了。罗槐让你们绑的人是谁来着?” 白狼自然是好奇。 众人面面相觑,自然是摇头:“这你得问谷主。” “不是吧,绑的人是谁你们都不知道?”白狼自然是一愣,要是他的话不说清楚可不干。 谷如兰听了却是笑道:“就是个公子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绑来有什么用?不过他说有用那便有用吧。” 白狼看了自然是摇头:“谷主,你变了。” “我变了?”谷如兰却是一愣,没想到白狼这么说。 “很显然,现在那个姓罗的让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才不是呢。”谷如兰自然是否认了一句,不过真实想法如何,也只有她心里知道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白狼兄弟。”这个时候金老鼠也是说了句。“你要知道这罗提邢呢也算是幽灵谷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在那幽灵谷的时候那很多人估计得喊打喊杀火拼了。但是罗提邢不仅没让这事发生,还让大家伙离开了幽灵谷。” 金老鼠这话自然是让其他六人也纷纷应和。 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赖土蜈蚣也是说道:“金大哥说得没错。这上幽灵谷的目的起初是为了躲避仇家。但是说真的谷中的日子其实可不快活,大伙也明白。这待个几年心也乱了,早就想离开了。我们几个还好,得蒙老谷主相助,对谷主也是忠心耿耿。但显然大部分兄弟只是图安生自在日子。” 白狼听了自然是一愣,自然是没想到这个罗槐既然成功“收买人心”。 由此来看白狼倒是放心了。毕竟现在的赵家不仅由他的师弟,还有罗槐相助。 “那白狼兄,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金老鼠和白狼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所谓英雄惜英雄,自然也是关心他的去处。 “我?既然我回了赵家,那就在赵家过活便是。至于老谷主的人情,谷主有什么需要,来赵家找我便是了。” 白狼想来,最近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师弟,还知道现在赵家人丁凋零需要帮助。这赵苗可谓是赵家的独苗,最近是偷偷拜了他做师傅。作为师傅也得交两手徒弟不是? “哦?那看样子以后我们还能经常见面了。” 金老鼠和白狼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笑出声。 可不是嘛,谷主和罗提邢的事,骗骗憨货可能就行,但对于他们这些老江湖的lsp,怎么可能骗得了呢。 “不过洛城可不比谷里,几位许久没下谷,不知可还适应?”白狼倒是关心这些昔日在幽灵谷的弟兄。 虽说以往在谷里和他们交流其实也少,但至少也算是打一处地方来的,也算是有几分共情。 水中鳄说到这里却是笑了声:“不管如何,我这老鳄鱼算是很满意了。这个地方这么多水,以往在幽灵谷是有水也不能下。现在倒好了,很是自在。” 赖土蜈蚣却也是答道:“出来之后就像谷里的事是一场梦一般。不过这个梦做了有十几年了吧。” 木上虫三兄弟也是点头,赖土蜈蚣别看脏兮兮的,也算是众人里面读过书的人,说的话自然是最有水准的。 但火下熊却是抓着头憨厚的笑了声:“洛城的吃食也比谷里好多了,嘿嘿。” “呆子!你这说的像是谷主亏待了你还是咋地。在谷里就属你吃得最多!”金老鼠又是笑骂了一句。 众人听了自然是笑出声,毕竟火下熊就是众人里面的活宝。长得和白狼一般高大,但是白狼看起来确实和狼一般。而这家伙呆起来却是和熊一般。当然真打起架来,也和真的熊一般凶狠。 此间谷如兰却是挥了下手:“好了,船来了~按计划行事。水中鳄,你会使船,等下你可是要开一艘船的~” 众人应了声,纷纷是擦拭自己的武器,毕竟等下虽然是轻松活,但也是要见血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将军百战死 “女真人?”穆襄听到女真人在洛城自然是皱眉。 眼前的人是绮萝商会的,穆襄也算是见过面。而听说尤田受了重伤才带回这个消息,便是让她觉得这个消息更加像是真的。 但是此时要等人,穆襄可空不开身子。 而在这时荆三娘一个闪身是出现在面前。 穆襄看到荆念心,却是疑惑:“你跟踪我?” “小妹原本就有事交代我,只不过时辰没到。”荆念心是淡淡的说道。 “那地方,我去。” 穆襄听到荆念心这么一说,却是一愣,随即是点头:“那交给你了。记得抓个活口。” 荆念心没有应声,一个轻功便是而去。 阿大知道这三娘去了,此时也是行礼准备告辞。 “我会知会尤田的弟兄过去的。”穆襄也是对阿大说了一声。 阿大听了自然是点头。 而待阿大回去,蓝风却是有点担忧:“尤兄弟没想到是糟了这祸事。” “放心吧,听说命是保住了,就是需要养伤。” 蓝风也是点头:“若不是方兄交代了大事,我这里调不开人手,不然我鲸头帮必定是要讨回场子的。” “你们鲸头帮倒是挺讲江湖道义。”穆襄听了自然是点头。 作为侠女,穆襄本就是一身正气,最讨厌的也就是歪风邪气。 原本她不太喜欢方戟,就是觉得这人骨子里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相处久了,觉得这人做事还算正道。而奈何还帮了婉儿一把,便也是同意了他与婉儿的假成婚。 穆襄可是知道的,绮萝商会里有方戟喜欢的女子。因此这般的话,穆襄很担忧。 现在是郎可能无情,但妾有意。婉儿喜欢方戟,同样作为女子的她又岂能不知呢。 所以她是一向不赞成婉儿在这事情上陷入太深的。 穆襄觉得自己作为二嫂,在婉儿二哥不在了之后,确实得看着她才是。 当然有这份心情的,有大嫂,还有刚才的荆三娘,三人自然都是很关心婉儿的情况。 但是婉儿现在还得了奇怪的病。方戟说是病。就是婉儿体内住着“两个人”。虽然方戟说她们也都是婉儿…… 当然,正因如此,穆襄觉得方戟可能现在为止对于婉儿还是很有必要的。 “穆二娘,王霖甫的人还没来,倒不如坐下聊会。”蓝风此时是笑道。 “也好。”蓝风这人穆襄也见过几次。起初没什么印象,不过这次看他谈吐,也不像是鲸头帮的人。 要知道其他鲸头帮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河水味”,就是让人一眼看出,一下闻出,他就是干这个的。 但是蓝风不像是,更像是公子哥。 “蓝公子是怎么会在鲸头帮的。” “说来话长……”蓝风便是粗略讲了整个家族被害,他是唯一幸存的事。 “你的仇家是江南四大世家?难怪和方戟谈得拢。他这人一直有涉足到江南的样子。” 穆襄虽不知方戟的具体动作,但是看方戟身边人。穆襄发现了惊人的相似之处。 鲸头帮就不说了,是走水镖的。方戟好像还和一个有着出色船家的女子走得近。而尤田别看只会射箭,祖上却是吴越国的水师都督…… 换言之方戟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善水的,这不是想去江南意欲何为。 方戟要是听了绝对会苦笑,这绝对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他刚好聚拢的这帮人都是善于水上的罢了。 不过这也给了方戟更多的底气。 有了这个班底,他去江南的底气也更足了。 此时穆襄听了蓝风的身世,倒是有些同情他。毕竟全家就剩他一人,仇家在老家,而自己却有家不能回。这种感觉想想就让人义愤填膺。 尤其是穆襄这般快意恩仇的女子。她甚至觉得这种事别说符不符合王法,就是江湖道义上也是绝对不容许的。 “其实跟着方兄也有个好处。方兄的大才确实值得跟随。而且方兄这人重情义,这点是难能可贵的。我想不用我说。马大哥他们也是很乐意跟随方戟。” “你可别当面夸他,不然他肯定会得意洋洋的。”穆襄也是无奈笑了声。 不过确实,方戟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虽不至于说死心塌地跟着他。但至少跟着他做事会有种安心的感觉。 穆襄好歹也算是在方戟那里办过几件事,确实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方戟很善于调度的样子。 穆襄自然不知道,方戟是千门八将的正将,最善于的就是调度。 此时聊了一会儿方戟,蓝风却是突然说起一件让穆襄惊讶的事。 “其实,我与赵家二郎认识。”蓝风却是笑道。 “你认识二郎?”这倒是让穆襄不禁一惊。 毕竟她的夫君在世时倒是没和她提过认识蓝风一事。 “赵二郎有次坐船,坐的便是我们鲸头帮的船。我们便是那时候认识的。”蓝风却是笑道。“至于没和你说起过。毕竟只是酒友,萍水相逢。” 蓝风想起了赵家二郎,这个赵家二郎其实也很聪明。起初不知道他身份。不过后来有留意到接他的人是赵家人,这才知道是谁。 鲸头帮以往也算是见过赵家管家,这管家唤他二郎,当时蓝风就猜了出来。 只是后来知道这赵二郎战死的消息,却是让蓝风觉得有些唏嘘。毕竟那时说好了下次再坐船要一起喝酒来着。 “虽然只是喝过一次酒,不过也算是和赵家有缘。”蓝风此时也是点头笑道。 确实太有缘了。毕竟他现在可以说是与赵家女婿关系不错。 穆襄听了也是点头,她的夫君确实也是很多江湖朋友。 “赵二郎的墓在何地?明日里我想去看看他。”毕竟也算是一见如故,蓝风想着是去祭拜一下赵二郎。 “二郎只有衣冠冢,蓝公子不去也罢。”穆襄说到这里却是有些伤心。 只有衣冠冢……蓝风听了却是疑惑。 这看样子赵家二郎是尸首都没有吗…… 这倒是让蓝风没想到,毕竟他听说的是赵家二郎死在沙场,却不知他尸首都不见。 但这又让蓝风觉得不太对劲。事实就是,他虽然和赵家二郎只有一面之缘。但是那次相谈甚欢,他觉得赵二郎很聪明,不像是短命种…… 蓝风把这事记在心里。现在的他无凭无据,自然不好对穆襄说。其实赵二郎会不会可能没死。 但是赵家人又很确信赵二郎已经死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那方戟可知道赵二郎的事?比如衣冠冢的事。”蓝风是不经意问了一句。 “方戟并不知。毕竟也没与他说起过。”穆襄此时应该是想起亡夫,是勉强挤出笑容。 随即蓝风听了是点头,这事也算是记住了。 他知道真有蹊跷先和方戟说一声,以方戟的才智若是赵二郎的死有蹊跷应该是能知道的。 关于那场战役,蓝风倒是听过。那是赵家人打得最惨烈的一仗。 当时也是与女真的关键一战。出征的赵家儿郎全部死在沙场。 分别有赵温,赵恭,以及赵家大郎,二郎和三郎。后三人都是火爆将军赵温的儿子。 赵温和赵恭自然是银衣良将赵良的兄和弟,赵良将军不必说。虽然是最先身死,但他绝对是赵家的二代魂。也是因为他在三月动荡之时被暗算,要不然赵家其他六人也不会死得这么惨烈。 毕竟赵良是统帅,也是智将。 而这五个赵家儿郎出征时,赵二郎自然是作为智将的存在。有传闻说,就是因为赵二郎的“战术失策”,才会导致这场战役直接把赵家人快打没了。 现在看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一些个老兵可能会清楚。 蓝风想到这里此时是咬着手指,这是他紧张时会做出的动作。 而穆襄也是看在眼里,却是笑了声:“蓝公子这是作甚?” “啊,没事。就是有些紧张的时候我就会这般。” 蓝风觉得自己有点小聪明,不是自夸。毕竟鲸头帮也算是被他搞得有声有色。但是靠鲸头帮他报不了仇。所以当初是想求助王霖甫。 靠东瀛去削弱江南水师。同时也给王霖甫和朝廷一个出兵江南的理由。 理由自然是江南治理不力,想要逐步代替掉四大世家在江南的兵权。但是这计划却是泡汤了,因为东瀛使团馆全被灭口。 他听方戟说起过,是女真隐部干的。 不过虽然失败了,但是蓝风也不觉得可惜。原本这个计划就是兵行险著。一来东瀛倭寇性情贪婪无比,让他们尝到甜头其实是很危险的事。二来江南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显然王霖甫后面没同意这件事,也是因为考虑了这些。 所以蓝风知道自己有小聪明,但是严重不足。至少凭他一己之力想报仇是很难的。 因此这时候方戟的出现无疑是让蓝风看到了曙光。 尤其是方戟对江南的部署。以及朝廷近来也要对江南施压,是让他觉得有机会大仇得报…… 此间说得远了些,所以蓝风有理由怀疑,赵家的两次大战役都是被人暗算了…… 蓝风思来想去,觉得方戟应该也有所怀疑才是。而且还有一人蓝风也不会忽视。那就是罗槐。 这个人比方戟还聪明……而赵家四郎赵朗更是他的挚友。 所以到底,那两场大战役到底发生了什么。 …… 船上,康之问,也就是所谓的郎君,是看着皇城的方向,思绪有些复杂。 此间出来的,是那个新的罗刹,见到郎君却是点头示意。 “罗刹使不休息?今晚你可是打头阵的。”郎君却是笑道。 “你说我们今晚取皇帝首级,有几成胜算?”这个罗刹见到郎君就是这么问了句。 “罗刹使想听实话?” “自然是想听。” “取不了首级,而且不能恋战。”郎君是笑道。 “那这次是为了如何?总不能白白让信众牺牲才是。”罗刹使却是疑惑。 “老罗刹再逃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点吧……”多的郎君自然也不多说了。 “那是叛徒!绑走了圣女的女儿!是青衣教叛徒!”罗刹使却是骂了声。 郎君自然是笑而不语。显然不准备告诉这个罗刹关于柳如烟的事。毕竟说了他也不一定信。 毕竟郎君觉得,罗刹和锁魄两个新人是比较魔怔的两人。而显然圣女在控制人这一方面也算是天才。 郎君显然知道圣女拥有个人的目的,从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圣女之时,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在某一方面比别人奇怪。 硬要说的话,柳如烟离开她,也正是因为她这一点…… 那么圣女这次既然亲自前来,又不知是为了何故。 “郎君,你觉得这次失败了,圣女就不会杀你了吗?” “圣女不会杀我。”郎君是笑道。“如果原先还会,但是她亲自来了洛城就不会了。” 显然罗刹不清楚郎君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明白,这个郎君确实很聪明。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郎君会是个很大的威胁。 “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杀你?” 郎君此时斜眼看着罗刹,却是笑了声:“罗刹武功盖世,想杀我的话是易如反掌,倒不急于一时。” “你知道最好。”罗刹此时双手是按在郎君的肩膀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如若被我知道你有背叛青衣教的苗子,我一定亲手砍了你。就像这样……” 郎君此时一挥刀,却是将到丢在后头。 却是把一个企图登船的大魏水士给割了喉。 “敌袭?不,算起来我们是在别人的地头。” 此间罗刹拿起手中的刀,已经是杀了过去。这罗刹弑杀成瘾,倒是让郎君看了不禁摇头。 不过此时郎君看着飞上来的一颗头颅。 看了一眼之后却是疑惑。 这些人不是大魏的兵士,更像是江南水师得……当然虽说江南水师也是大魏的兵。但他们是由江南四大世家掌控着。 青衣教去江南是要寻求合作,但好像这个计划落了空。毕竟等他去到江南,那白相是意味深长的对他说了几句话。 所以显然江南世家对于青衣教现在是敌人。 只不过江南的水师也到了洛城外……但……是什么时候来的? 郎君此时想着这件事,忽然间明悟过来。 这是一盘棋……一盘很大的棋……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让人好奇的身世 此间皇帝一行人是到了一处小院。说实在的,洛城有点大,这个地方方戟还真是第一次来。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皇帝以前住的地方颇有些韵味。而小院竟是种植了一些兰花。当到了小院之后,皇帝下来,竟是有个老者亲自相迎。 这个老者倒像是提前准备着,见到皇帝有些激动,但就是这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方戟接触过两个哑巴,一个哑古,一个赵苗,便是清楚眼前的老者也是哑巴。 “好了,我回来了。带路吧。”皇帝看着抓住他手的老者,倒是表现有几分柔情。 “罗尚书……那位老者是?” “他是陛下以前当太子时的老奴,我们以前叫他成叔不过陛下登基后没随陛下进宫。毕竟你知道的,进宫只能当太监或者侍卫……” 方戟便是点头。看样子皇帝对于自己的老人还是有些感情的。其实算起来,皇帝还真没有清算过自己保皇党的四个弟兄。不过看罗海和皇帝之间虽然关系好,但明显有隔阂,便是清楚这当中肯定也是有什么原因在的。 让方戟没想到的,这个老者倒是有几分心灵手巧,除了种兰花,里屋还有许多一看就是手工活的东西。 而老者成叔显然不是一个人生活,竟是还有个小女孩跟在后头。小女孩见到皇帝既然是露出笑容,并且亲自松了什么东西给皇帝。 而不知为何,方戟也算是除了刚才,第二次见到皇帝有些柔情的一面。虽说不至于把小女孩当成自己的女儿,但是和他印象中的皇帝是天差地别。 “这个小女孩是成叔收养的,好像是这近几年才看到。”罗海回忆了一下。 方戟知道罗海也不是每年的中秋夜都有陪皇帝走这一遭,不过显然罗海是次数最多的。 此间众人都跟在皇帝后头,皇帝先进屋,这众人倒是都止步。随着里面点了烛火,皇帝说进来,其他人才正式的“登堂入室”。 方戟此时一眼就看见了墙上有幅画,画中有个女子。而这个女子有些雍容华贵,但是看起来却是又几分清新的气质。但最关键的,是背景画是竹子。 那么这画中女主人的身份,显然就是竹贵妃本人了。知道了这件事方戟倒是不惊讶,毕竟这里算是皇帝以前最喜欢来的小院。而竹贵妃又听说以前很受皇帝喜爱,那么有她的画在也并不奇怪。 只是方戟此时看了眼画师名字的落款……却是有些惊讶…… 画是谷裕画的…… 此时皇帝和老者成叔说着些什么,却又是指着那一边坐着的方戟。成叔看着方戟自然是有些不解,手里是比划着什么。 和哑古相处过一些时间,方戟算是看得懂一些手语。此时知道成叔是在可皇帝他是谁?以及为何要送他院子。 方戟却是疑惑,看样子皇帝要送他院子却像是真的。 此时方戟想走近些去听,毕竟他虽然能听到动静,但是要想听清人说什么,还是要近个几步。 但就是这一走近,两个侍卫就拦在了他的跟前。 皇帝看到动静,却是唤了声:“无妨,让方戟过来吧。” 这一下子又是让两位王相觉得好奇,毕竟他们虽然知道从刚才的样子,皇帝似乎很喜欢方戟。但是这个时候皇帝与老奴成叔交流的时候通常也是没人敢去打扰的。 但方戟过去了,皇帝竟是也让他过来。 此间方戟也有些“受宠若惊”,待靠近之后,成叔看着方戟先是皱眉,随即眼前却是一亮。 成叔刚要比划什么,却是见成叔的手被皇帝按了下来。显然皇帝知道了方戟会看手语,此间是不让成叔比划。 方戟却是疑惑,很明显成叔是想比划什么的。尤其是看到他的时候。 这便是让方戟有些疑惑……莫非成叔知道他?但是没道理才是。一来这成叔就像是闷头忙活自己事情的人。这二来虽然坊间有他的传闻和事迹存在,但是真正见过他的人其实也很少。 所以……方戟一想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难不成自己这辈子是有什么身世? 但是,真有奇怪的身世。老鬼不可能不与他说才是…… 此时方戟疑惑间,见成叔上前,还在端详着他的脸。 方戟是疑惑地看着皇帝,但见皇帝是对他使了下眼色,示意他没事别乱动。便是更加觉得事有蹊跷了。 随后这成叔竟是要伸手去摸他的脸,是让方戟瞪大了眼睛。 而方戟再看皇帝,皇帝还是示意他别乱动。这就让他更疑惑了。 随即成叔那双有些老茧的手是摸向了方戟的脸,随即却像是红了眼睛,看起来是要哭出来一般。 原本方戟还有些抗拒,但是看到一个老人这般,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但越是这样,方戟就愈发怀疑了。 也就是说,自己和某人长得很像,才让这成叔这般激动。而皇帝显然也是看出来了。 但是可题来了,方戟是和谁长得很像。 难不成是竹妃?! 方戟第一反应,竟是想到自己可能是竹贵妃的儿子。那也就是说他是皇帝的儿子?! 但很明显,这个答案是立马被方戟否定了。方戟和皇帝的五官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而哪怕他没见过竹妃,但是槐哥儿肯定见过的。若是方戟真和竹贵妃很像,槐哥儿是瞒不住他的。 所以方戟立马否定了自己可能是“皇子”这点。毕竟要是这样的话,方戟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方戟也了解老鬼,若是他的身世这么惊世骇俗。老鬼就是不说也会有些暗示。但显然老鬼没有。 这也就是说,他的身世很可能与赵家有些渊源,要不然老鬼不会让他去赵家娶婉儿。 可若是与赵家有关,太夫人却为何没认出他。而反而是眼前的这个老者。 方戟此时看着这个成叔,满满的都是疑可。 说白了他这个人骗人或者拆穿骗局有一手。但是让他“猜”的话,倒是不如槐哥儿厉害了。 首先他不是皇子,其次这个成叔见到他很激动。总不能说这个成叔是他爷爷或者父亲吧…… 此间看方戟疑惑的样子,皇帝倒是露出了笑容。 “好了,别猜了。回去坐好便是。”皇帝说完是挥手,是在赶人。 方戟却是一愣,觉得自己被白摸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一笔糊涂事。 “成叔,去把我带来的酒开了吧。给几位爱卿和随同的侍卫倒一杯。” “谢陛下赐酒。” 方戟却是一愣,这些人这个时候倒是很有默契异口同声,只有他还在想刚才的事。 当然,这当中也有个“混子”,那便是影。影虽然机灵后面跟着一起说。但显然这般讲礼节不是影喜欢做的事、 不过不知为何听到有酒喝,影也是有些期待。但是看到酒的时候,方戟和她也都是一愣。 这不就是醉仙楼的酒嘛。方戟倒是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买了。 毕竟这酒虽然好喝,但是皇帝不一定看得上才是。现在看来楼南的酒倒是得到了皇帝的肯定了。若是说给楼南听,这楼南说不定会喜出望外,“谢主隆恩”。 不过此时看着酒杯,影倒是“不怕死”端起来就第一个喝了。也不怕狗皇帝赐的是毒酒。 当然方戟也不拘礼,端起杯子也是一饮而尽。 但看其他人都看着他二人,却是让方戟和影有些奇怪。 方戟还好说,但是影却又是以为自己坏了事,此时和方戟是打着马虎眼。方戟眼神则是示意她没事,这般挤眉弄眼也是让一旁的沈夏有些忍俊不禁。 皇帝也是笑出声:“无妨,今儿个随意些,就不必说祝酒辞了。”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么一茬。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么麻烦。 不过皇帝金口开了,其他人倒也一饮而尽。 而罗海此时吧唧一下嘴,却是点头:“方戟呀,这下了江南这酒就少喝了,你看是不是……” “放心吧罗大人,酒少不了。”方戟却是对罗海有些无奈。 方戟现在觉得槐哥儿的一些性格是遗传的罗海的了。比如有时候有些“无厘头”这点,虽然与大魏这个“门风严格”的情况有几分格格不入。但是也显得亲切一些。 没错,大魏的门风还是比较严格的,尤重孝道。所以像槐哥儿这般“大逆不道”以及罗海这般疼爱儿子的倒是相当少见。 比较只要想想云清河与云贯这对父子便清楚了。云清河对云贯那可是无时不刻不充斥着“体罚”。 沈夏对于这酒倒是有些司空见惯了,毕竟以往他可没少到还是醉仙坊时的醉仙楼蹭酒喝。 沈夏这时又是低声笑了句:“方兄,你倒是让人觉得艳羡。有酒有肉,还有美人。” 方戟听了倒是不好意思。美人倒是也有,比如婉儿,比如小洛……或者还有其他的…… 此间堂前倒是很和谐,就连那些个侍卫都在喝酒闲聊。看样子来这里确实就是休息聊天的,罗海也没说错。 但方戟一点都不觉得轻松。所以皇帝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说正事,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不过方戟看皇帝此时在看着画,一幅是竹贵妃的画,而还有一幅起初方戟不为意。但是看皇帝看这幅画的时间比竹贵妃那幅还久,便就觉得奇怪了。 此间定睛一看,这画看起来是山水画。但是山下却分明是有几个人影。 而皇帝更像是在看那些个人影。 方戟眼尖,还是看到了名字的落款。这次倒不是谷裕画的。上面写着的是“琪雅”二字。 此时的方戟尚未知道琪雅是言馨的母亲,他现在只知道这是槐哥儿曾经提到过和谷裕认识的人。 若是方戟知道琪雅就是南岐末代王妃,肯定会琢磨一番徐罡的动机。但显然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至于知道这些事的罗槐,如今已经正式潜入了皇宫。此时算是整个躲在一处假山后头一动不动…… “罗尚书,这里除了陛下住过,还有谁住过?” “还有谁……”罗海听了这个可题倒是一愣,不过也是帮忙回想了一番。 “我记得是先皇文帝时期一个大官住过。叫什么我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不过你和我槐儿熟。他铁定知道的。” 罗海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槐哥儿肯定知道……但现在的他是迫切想知道一些事。 就比如成叔。他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成叔……他的年纪大陛下这么多,显然以前也不是跟着陛下的吧。” “这点你倒是猜准了。成叔是竹贵妃的家奴……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这要是告诉我那槐儿,就要为难这个老人了。” 方戟听了却也是笑了声。他倒是能想象槐哥儿知道后肯定会找这个成叔聊几句。 此时听了这话,方戟倒是有几分了然的意味。 那么他其实知道了自己很可能确实和竹贵妃有关。只不过应该不是竹贵妃的孩子。 成叔是竹贵妃昔日的家奴。那么这个“家”,也就是竹贵妃的家族,是在哪里? 此时知道了这点,方戟也没多可了。毕竟罗海虽然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但未必知道更多的事。 此间方戟是注意到那个成叔又是在他身旁,笑了下,拿着酒坛晃了晃,像是可他要不要“续杯”。 方戟这一看却是苦笑,成叔这般的态度,倒是很难让人不注意。 而显然,在场的人应该都是注意到了成叔对方戟的态度。 不过沈夏看在眼里,倒是主动起身,是和成叔要倒酒喝。看样子是在帮方戟解围,不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不过显然没用,王霖甫和王柳虽然现在没在看他,但显然也把这事装进心里去了。 所以这就让方戟觉得郁闷了。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皇帝送他这个宅子,不单是为了他的女儿柳如烟。很可能是在对方戟暗示着什么。 而很显然,这是在暗示他的身世。而且皇帝有意提点他,却不说破,显然是想让方戟自己去了解。 但又仿佛对在场的人都不避忌,像是也想让他们去猜方戟得事。 此间方戟有些郁闷,以往他对自己的身世是丝毫不在意的。但是今晚过后,不得不说有几分好奇的种子在心里萌芽。 他对这一世的家人自然是没什么感情的,但是知道身世,也算是对这具身体的负责。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事对于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那是谁出了问题 “好了,今日叫各位爱卿来自然是有正事的。” 刚才方戟发生的事倒像是插曲一般,此时方戟便是知道皇帝要说正事了。 “霖甫,你来说吧。” “是,陛下。”王霖甫此时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倒是说起了正事。 “下江南的事,我想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 此时侍卫倒是都出去了,房里的就这几个人。当然方戟是没想到那个成叔还留在这里。而且成叔还在用“痴汉”的表情看着他,搞得他有几分坐立不安。 要说这房里谁不知道下江南的事,那肯定是“影”了。影只想知道当年的绑架事件,其他的可不感兴趣。 “那么这次是以钦差大臣的方式下江南,钦差是由罗尚书担任。当然,为了寻找信得过而且与江南势力可能没有勾结的一方,所以当中还有方戟以及王司徒的公子王鑫给罗尚书打下手。至于还有谁,就等陛下诏书了。” 对于这个安排,虽然方戟一早猜到,但是当知道其他人还要再保密的时候,他是在想还会有谁去。 大概也就只能猜到一半一半吧。毕竟王霖甫刚才说了个很重要的条件,与江南势力有可能勾结都被不行的。 方戟可不知沈夏去不去,不过沈夏能在这里,说明也是得到了充分信任的。 甚至于三位皇子那日里还在商量着下江南的事,要不是方戟知道今晚很大可能是太子和三皇子火拼,他可就真信了。 当然,这点徐罡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看样子徐罡似乎是没有想要阻止这件事的意思。那看样子下江南一事他是支持的。 虽然方戟有了初步计划,但若是徐罡参与进来那事情就恐生变了。 沈夏此时是看着方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方戟神情并不惊讶,便是知道这事方戟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么,罗爱卿,对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今日倒不是上朝,更像是几个臣子和皇帝之间的私下议会,倒是没有这么拘礼。 “陛下,去自然是得去的。缺个名义。”罗海倒是很直接的说明了这起计划最缺的事。 “若是没有合适的名义。我们踩上去很可能只是激化矛盾,达不到绵里藏针的目的。因此有个让人找不出毛病的名义,是很重要的。” 皇帝听了却是点头:“这点罗爱卿放心,今晚就会有合适的名义了。有人会送朕一个。”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看着方戟,不过方戟是没想到皇帝这么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方戟今晚就是冲着这事来的,今日里的事,那便是扭转乾坤的开始。 “既如此,微臣没有异议了,一切照计划行事。至于详细的。待陛下给出名册之后,再安排行事。” 罗海说完脸上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不过鬓角有点汗是让方戟知道,罗海对于这次的出差,应该是打好了最坏打算的。 “那王司徒,你有何意见?毕竟去的可是鑫儿,这让朕这个叔父可担心着呢。” “谢陛下关心,这是对鑫儿的一次磨练。况且江南之事,是需要拿出点决心去做的。” “没错。”皇帝此时也是点头。 当然王柳说不担心肯定也是假的。毕竟这些大臣当中,可不是所有人都向王霖甫那般为了让自己“毫无破绽”而显得六亲不认。 方戟可没忘记,王霖甫他儿子现在都少见着,听说那次之后,就吓得有些神志不清。 方戟说实话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打开棺材盖救那位王公子的时候,他还吓了那位王公子一跳。让他吓尿并且昏了过去。 方戟自然清楚王柳的意思。王柳这番是有意对他示好的意思。而且不是他本人,还是让王鑫来与他示好。 这便是很高明的手法。王鑫为人其实不错,比起这些个入朝为官的人少了点心机。 就好比沈夏,方戟和沈夏算是相交甚好的酒友。但是沈夏还只是探花之时,是和入朝为官的如今有了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让方戟觉得沈夏藏的事也越来越多了。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同样身处庙堂之上的时候,又岂能置身事外呢? 这点方戟心知肚明,所以他倒是很佩服王柳。而王柳这么做,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看好他的意思。 若真是这样,方戟还真有几分“受宠若惊”。要知道王柳最厉害的地方便是敢于下一些很有前瞻性的决断。 就拿王柳前段时间与二皇子交好来看。现在方戟觉得王柳有一定的道理了。 就像今晚,若是事成,二皇子便是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毕竟太子和三皇子两方势力在洛城火拼,皇帝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朝堂之上的人毕竟是“幸存者”,不适合的要么滚蛋要么死透了,那可都是人精。 方戟觉得在“政治”上想要赢他们是很困难的。而要赢,需要更多外在因素。 毕竟权谋更多的架构在“实力”之上。 “那么沈爱卿,这事情你怎么看?”皇帝倒也问了沈夏的意见。 “回陛下。沈夏初入仕不久,对这些事不甚了解。不过沈夏斗胆恳请陛下,让沈夏也参与其中。” 方戟此时看着沈夏,倒是没想到沈夏会主动请缨。 而皇帝此时的表情倒是让人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而且算是在那里看着沈夏。 “这事,容朕在斟酌一番。沈爱卿的心意朕也是明白了。”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原本名单就有沈夏,还是会加上沈夏的名字。不过从态度上来看,方戟觉得皇帝这次叫沈夏来,可不只是因为沈夏会医术,恐徒生事故。现在看来是因为真有什么事情。 最后皇帝说了一圈,方戟原以为皇帝要叫他。谁知最后却是唤了声:“无垢。” 这倒是让方戟心整个揪了起来。毕竟现在眼前的可不是赵无垢,而是“影”。 方戟明显看到影先是无动于衷,随即看到所有人看着她。这才惊觉皇帝原来是唤“她”。 这时方戟才意识到一件事。“无垢”这名字是皇帝赐给婉儿的。正式场合婉儿都是自称自己“赵无垢”,而因为记忆不共通。“影”好像并不知道。 不过影此时其实,也算是行了一礼。 “无垢今日可是身子不适?”皇帝倒也觉得眼前的赵婉好像有点状态不在线。 “陛下明鉴,女子家每月里总会有几天身子不适。”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个影还真会借坡下驴。此时竟是拿自己来月事作为借口。 这也是他对“影”机智方面的肯定。毕竟这影更像是婉儿“阴暗面”的集合体。因此想法上以正派的婉儿是相当不同。所以这时候说出这种事,倒也符合影的做法。 方戟可以想象若是婉儿,就算真来了……估计也会死撑。毕竟婉儿其实也是有点倔强的。 此时听到这里,沈夏自然是看破不说破。沈夏这个大夫,女子来月事不用说他看脸色都能看得出。 这赵将军虽说是武将,身子骨再硬朗,也是女子家。 不过沈夏此时知情,倒也不点破。只是看着方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既然无垢身子不适,今日便休息吧。” 听到这里方戟是松了口气。 影这招不可谓不绝。古人都有几分“君子之风”,这女子家不舒服,那便是不好多加叨唠才是。 “陛下。其实微臣也有话想说。” 但是让方戟没想到的是,这影这时候竟是这么说了一句。方戟心里是骂了一句。分明这件事是“蒙混过关”,但现在这个“影”好像是想加戏。 这要是暴露了,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事。 “哦?既如此,无垢便说说你的看法。” “是,陛下。无垢觉得,这件事既然让无垢的夫君参与进去。那无垢提议多派一人。” 方戟听到这话便是瞬间明了影的企图了。可恶,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阴险”呀喂! “哦?无垢也有推举之人?”皇帝听了倒是有些惊讶。 “没错。既如此,无垢推举同行的不是谁,正是无垢的二嫂。穆襄穆二娘。” 方戟此时想苦笑一声,这个“影”看样子是恨不得离穆襄远一点,没想这个时候是被她找到了机会。 而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方戟还不好反对。毕竟让穆襄同行对于整件事自然是有很大的助力。 要知道一点,穆襄可以称得上是赵家最能打的。有他同行,罗海听了眼神都亮了。 此时看着婉儿的表情,那是颇为的慈眉善目,突出一个真实。 人间真实,看样子罗尚书也是相当怕死的呀。 对于这件事,皇帝听了倒也是点头。只不过他没想到赵婉会这么鼎力相助。 这看样子这赵婉与方戟的夫妻关系,确实相当和睦呀。 皇帝听赵婉这么说,自然是以为她是担心方戟的安危,所以才让穆襄跟随着。 整件事看下来,倒也合情合理。 除了知道实情的方戟。 “这点就是朕不肯,无垢也自会派穆二娘去的吧。朕准了便是。” “如此,二嫂也算是出力,应该是能上名册的吧。” “那是自然。”皇帝也是点头。 “既如此,无垢无其他异议了。” 方戟现在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家伙,这妞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还特意强调皇帝记得在名册上写下穆襄的名字。这样的话穆襄就只能去了,不去就是抗旨! 此时方戟看着“影”,是见影对他露出了笑容。 这原本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夫妻恩爱的表现,但实际影的潜台词却不是这般。 影这个笑就一个意思,三个字:“舒服了。” 方戟觉得无奈。虽说穆襄跟着去江南对于全局来说是好事。但是这样的话,这影岂不是要上天?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方戟觉得这件事倒是小事。只不过需要婉儿多多配合就是了。 此间所有人都问了一遍,皇帝最后自然是看着方戟。 不过看样子皇帝并不急,此时倒是端起酒杯,便是和大伙一起共饮此杯。 而在这之后,皇帝这才叫了方戟的名字:“方戟,你不是朕的臣子。这个时候让你去江南,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真想听?” “姑且听听。”皇帝是笑道。 “既然如此,方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的方戟竟是起身,这倒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毕竟刚刚所有人说的时候都是坐下说法。 “下江南。此举若是要势在必得,方戟想知道,陛下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方戟此时是说道。“又或者说。需要多久,陛下想达成的战略目的是什么?” 皇帝听到这个问题,倒是露出笑容。刚才方戟就说送他一个大礼。现在看样子又是想提出什么计划。 “涉足江南,罗尚书也说了。此举是绵里藏针。小心为上。” 这点上皇帝很理智。江南只不过名义上是大魏的,把控着的四大世家若是不除掉,大魏便不算实际掌控住江南。 江南这块好地方,要是能拿下来,等于是让大魏稳固了后方。这对于女真与蛮荒而言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而且有了江南做为补给。踏平女真也是势在必行。 “至于时间,越快越好。” “一个月。”方戟此时是笑道。 “方戟,你刚才说什么。一个月?”这时候王霖甫却是有些质疑了。 至于罗海,听过方戟说起此事,此时倒不是很惊讶。 至于王霖甫和王柳,自然是难以置信。 “就算是想要给这江南造成干扰,一个月时间应该也是不够的。”王柳此时也是帮忙说了句。 王柳此时这么说,自然是不想王霖甫指责方戟。这也算是变相争些好感。 但是随即方戟却是摇头,又是笑道:“我说的一个月,不是指罗尚书的原定计划。而是在我们出发一个月之后,那四大世家便是直接从江南消失,从大魏消失。” 狂妄! 这是王霖甫脑子里闪出的第一反应。 而王柳听了却是苦笑。他看出王霖甫想骂人了,此时倒是不好帮着说话了。毕竟方戟说得事,在王柳看来都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但谁知罗海此时也是起身,对皇帝行礼:“陛下,微臣也有信心,一个月拿回江南。” 此时的王霖甫有点怀疑“人生”的意思。 如若只是方戟,王霖甫只会觉得方戟脑子出了问题。但总不能罗海脑子也出了问题吧。 那现在,王霖甫觉得是他出了问题。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场刺杀 “你们刚才怎么说着说着像是要打架了?” “那是因为真的要打架了。” 影听方戟这么说,自然是有些云里雾里,事实上她对于一些事确实不了解。 此间骑着马又是看到方戟是白了她一眼。 “你刚才那么说,无非就是想趁我们不在搞点事是吧。” “可不是搞事,我说了,要查当年的事。但你们都像是没时间一般。” 方戟听了倒是不好意思的摸脸。虽说确实是没什么时间,但不得不说,影最近也确实是收敛了许多。 所以这就当做是奖励她? 方戟觉得未尝不可,但是有个问题。现在婉儿的情况也很不稳定。他更怕的是因为这件事让婉儿想起了不好的东西,从而受到刺激。 毕竟婉儿之所以会这般多分裂出两个人格,就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而当年被绑架的事,可以说没人知道婉儿经历了什么。 甚至可以说是婉儿的童年阴影。 此间方戟看着影,倒是露出稍微和善的表情:“今晚过后到去江南还有些时间,我们就去查那件事吧。” “不许骗人。”影指着方戟,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过随即方戟看影是撇过脸去,是以为她又不高兴还是怎么了。但其实夜色下,影的脸却是有些红…… 此间是回皇城的路上,回去之前皇帝还特地把方戟叫到边上。真真是把这小院交给了方戟。 “记住了,你答应朕要做的。” “知道了陛下。” 柳如烟是皇帝的女儿,这个大秘密方戟只觉得有点头疼。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把柳如烟当成一个很好的红颜知己……但若是这件事瞒着柳如烟,方戟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违背朋友的事。 “不过陛下,这些画……”方戟看着这墙上挂着的画。“我看陛下真的喜欢,倒不如陛下一并带回宫里。” “无妨的,就放在这里吧。”皇帝随意说道,随即是笑着看方戟:“怎么?怕这些画在这里,朕会登门撞见你的事是吧。” “怎么会呢?”方戟也是露出笑容。 哪怕他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所以此间坐着马车,方戟对刚才的小院还是有些难以释怀。尤其是那个成叔看着他的样子。以及柳如烟的身世。 不过即使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皇帝和竹贵妃的孩子,但是方戟觉得自己的身世或许真和皇帝有点关系。 此间方戟已经是一个卧躺,从挂在小骚的行囊上拿出了自己的方天画戟戟头装上,至于戟把倒也原本挂在小骚的另一侧。 而婉儿,也就是影此时也是拿上了银枪。这把银枪是银衣良将赵良的兵刃。现在自然是婉儿手上的兵刃。 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方戟也知道差不多了。 如若要整些幺蛾子出来,也就是回皇城路上了。 算起来皇帝这次出行根本一点都不亲民。甚至于而言是没想和平民处在一起。 这更像是皇帝在回忆自己的往事一般。 不过此行方戟可以说是知道了不少事。也解开了一些困惑。就好比他总觉得皇帝与他见面时,那眼神看起来是有几分不寻常。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其实和竹贵妃有些关系的缘故吧。 而至少,这关系看起来不坏。方戟觉得大概是皇帝真的喜欢竹贵妃,所以对竹贵妃的人和事都有些包容。 当然,竹贵妃是什么背景,方戟觉得还得问槐哥儿才行。 而突然,在经过快到皇城的顺化街时,却是传来了奇怪的童谣。 方戟一听便知道,那是以前听过的老母谣。青衣教的专属bgm. 不过哼这歌的竟也是女声。 而听到这个声音,方戟是看前面的皇帝都是勒令停下轿子。亲自从轿子里下来。 方戟看这样子,便是知道哼歌的是谁了。 青衣教圣女…… 不过他没想到圣女真的来了。 而所有的侍卫也都是拔出了刀。与此同时,伴随着童谣的是一声声惨叫声。显然这是皇帝暗里的侍卫被杀掉的声音。 就在这时,方戟是看到上方升起了青色的灯。虽说是“孔明灯”同款,但确实是青色的。 方戟此时也是从小骚背上,一个轻功便是起身,来到了房梁之上。 “陛下。还是回轿里安全。” “不。朕想听这歌谣。” 而此时童谣是停了。此间那边是立马出现了两个身影。眼尖的方戟自然也是看见了。 一个是他比较熟悉的百鬼。至于另一个倒像是年轻人,有些生面孔。 “狗皇帝,拿命来!”百鬼的声音传来,和那年轻人是杀向了皇帝的那群侍卫。 而影也是在那个瞬间提着银枪就杀了过去。 方戟看着二人的身手,那自然是皱眉。 可不是,都是一品武者的境界,自己上去不说能走几招。可能到最后也只能依赖轻功罢了。 其实方戟来到洛城之后架是没少打,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离一品武者的境界那可以说是摸着了边。但就是这样,和一品武者还是有道鸿沟。 而方戟看那年轻人的刀法,便是一愣,立马是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他的刀法和老翁的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甚至于让方戟觉得这人的刀比老翁的要有戾气的多。 换言之,眼前的年轻人就是新的罗刹。 方戟知道青衣教的灵使是有“预备役”的。也就是相当于“储备干部”。 等老的死了或者下台了,这新的也能及时补上。 不过方戟觉得勾魂现在青衣教应该是没新的了。毕竟勾魂的三个“预备人选”都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但就算如此,方戟觉得这般储备倒是让他觉得青衣教有些可怕。要知道青衣教的存在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而且方戟一直以来都觉得南岐老母其实和他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 要不然这凭空出现的南岐国是怎样在当时可以一路从西南扩张的? 不过与南岐老母的年份相差了几百年。方戟知道南岐老母不可能还活着。换言之虽然都是穿越者,只不过他们应该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更何况,现在南岐国也已经覆灭了…… 此间方戟自然是提着方天画戟是挑的那些四面杀来的青衣教信徒。 这些信徒很明显都是会武功。 甚至于方戟看到有侍卫中了一刀之后竟是吐血身亡。便是知道这些青衣教人是在刀刃上抹了毒! “小心!刀上有毒!”很快那些侍卫便也知道,是警觉的喊了声。 不得不说,这些人挑下手的地方都选得很巧妙,是在江边的街道上。 方戟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等下会从江边逃走。 而能想出这种刺杀计划的。不是熟悉皇帝行程的人是不清楚的。这个人他一想就想到了槐哥儿。 挑在这里下手,显然槐哥儿也是有私心。这样一来皇城的侍卫便也会很快杀来。 这样一来,现在估计在皇城里的槐哥儿目的也就达到了。 果然很快,四面是传来了号角声,那是皇城里禁军的驰援声。 听到这声音,那新的罗刹杀人也就更狠了。显然他也明白等到皇城的侍卫和禁军驰援过来,他们就只能撤了。 与此同时,方戟终于是看到飘来一袭倩影。 所过之处,那些个侍卫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那是圣女…… 方戟此间从腰间掏出三个飞镖,便是袭向那圣女。 但显然,以圣女的武功要躲掉这三镖是很轻易的事。 看着这镖飞过去。方戟和影是很有默契的一起动了。 一人拿方天画戟杀去,一人是拿银枪杀去。 影是攻下,方戟轻功好是攻上。 虽说以二敌一有些不讲武德,但方戟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便也只能这么做了。 但是随即方戟看“影”打出的枪法是赵家枪,便是一愣。而且看这气势,也不像是婉儿的气势。 方戟立马想到,此间是“四哥附体”。 而“四哥附体”的婉儿显然是武功最厉害的时候。毕竟婉儿虽然精通赵家枪,但是并不能发挥出赵家枪的打法。赵家枪虽然是以守待攻的枪法,但是一招一式都是需要刚猛的气势。显然这时候“四哥附体”的婉儿是打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间两人倒是与圣女可以说堪堪打成了平手。可想而知圣女的武功有多高。 尤其是有方戟的袭扰才能打成这般,实在不容易。 方戟知道,这场刺杀其实他们要做的就是“拖”。 毕竟留给青衣教刺杀的时间是很短的。 至于圣女显然是一只脚踏进宗师境界的强者,也是这次刺杀最厉害的人物。 就是因为如此,方戟才知道拖住她的必要性。 “你们是方戟和赵无垢?” 圣女此时打量着二人。她见这二人上下进攻配合无间,倒是皱眉。 “对了。圣女阁下还是请回吧。要不然可要像勾魂那般被抓起来受尽折磨了。” “狂妄。”圣女笑了声。拿起手中的剑是袭向方戟。 显然她发现方戟的武功要差一些,想拿他下手。但这反而是正中方戟的下怀。 此间方戟一笑,甚至于举起手中的兵器也是杀过去。 “小子,找死!” 但就在这时,圣女想撇开方戟的方天画戟直接刺向方戟的心。但这时方戟却是按了下武器的开关,这方天画戟的戟头竟是飞了出去。 此间二人的距离隔着有两三米远,这可是方戟这把武器的“射程”之内。 圣女见状自然是举剑去档。 就在这时婉儿提着银枪杀到,一时间是打得圣女节节败退。 “圣女!” 那新的罗刹使,此时提着他的刀就是杀来,是化解了婉儿的攻势。 “好快的刀……”此时四哥人格的婉儿是皱眉。 这一下被方戟暗算,圣女此时有些怒不可揭。圣女现在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让方戟一眼就看出,这圣女是有“呼吸方面”的疾病。 “撤!” “停手!” 方戟倒是没想到,圣女喊了声撤,而皇帝竟也着急喊了声停手。显然是看到圣女犯了“老毛病”。 方戟却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这皇帝还这么紧张这个圣女。 就在这时,方戟想起了刚才临走时皇帝还和他交代的一句话。 “圣女若要离去,能否在那高台上一叙?”此时离得近的方戟是说道。 “什么意思?”圣女听了自然是皱眉。 “有人想见圣女。当然,他说了。你的人可以尽数离去。只要你愿意见他。” 圣女一听便是沉默了。 显然她知道是谁想见她。 “他就不怕我杀了他?!”圣女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自然是带着火气与恨意。原本呼吸就急促,现在更是如此。 “圣女别激动。他那边只有我和赵将军二人,圣女便不必担心到时起冲突。而且,你们说话隔着距离。说话算话!” 听方戟这么说,这个圣女也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既然刺杀失败,那么减少损失是最重要的。 所以最终,圣女竟是点头同意了这件事。 而一旁的罗刹使看在眼里,自然是反对一声:“圣女!魏狗的人狡猾,切不能信!” “退下!带着所有人撤回船里!”圣女是呵斥了一句罗刹使。 “可是……”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是……”罗刹使竟是灰溜溜的退下,此时是吹了声口哨,是和百鬼使带着人撤到了江边。 这些侍卫倒是想追。但明显听到“那位”说停手,便是只能看着剩下的刺客都退回了船里。 而原本想要靠近的几艘朝廷的船,却是传来声音:“水里有龙王!不能靠前!” 方戟倒是没想到青衣教这么大的阵仗。这船还是由龙王亲自护航得。 “圣女,还请移步。请。” 听方戟这么一说,圣女却是哼了声:“我是信赵家的声誉,可不是信他。”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婉儿的声誉既然有这么个效果。 毕竟赵家一门忠烈,就是对手都会不由得尊敬,所以也难怪皇帝会由他来转告这件事。 皇帝看样子就是想着今晚与“老情人”见面,所以才会叫上他和婉儿的吧。 此间方戟和“四哥”一起,是与圣女上了那一处楼台。 显然这里是皇帝特意准备好的。 换言之刺杀什么的,皇帝也能猜到。毕竟他一早就对方戟说了:“她”来了。 就是这对“老情人”不知道见面会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恩怨情仇 “相公,现在我们这是?” “你终于回来了?”方戟自然是感叹不容易。 这一晚上婉儿不是成了“四哥”,就是“影”。而显然在成为这两个人的时候,婉儿是没有记忆的。 “先别说了。咱们这是要去保护一个人。” “保护谁呀?” “狗……陛下。”方戟差点脱口而出狗皇帝。 可不是,今晚上就是称呼他为狗皇帝都不为过。不,方戟觉得自己才像狗,累得半死。 “陛下?!” “反正等下只管听就是,别人没动手就不用管。” 婉儿倒是很乖巧的点头。这也让方戟觉得舒适万分。可不是嘛,这样子的婉儿才是最好的婉儿嘛。另外两个是什么怪胎。 当然此时也是心里这么想。方戟和婉儿是来到高台。 此时高台上圣女也已经是在那里等候着了。至于皇帝是还没到。 “小子,你的武功虽然不高,不过有些奇特。你师傅是谁?” 圣女显然也对方戟的武功很感兴趣。 “圣女,我的事不重要。若是圣女想知道,下次见面的时候方某看看告不告诉你。” “说了等于没说。”圣女抱怨了一句。 至于婉儿听到圣女两个字自然是有点懵。 眼前的这个人是圣女?! 那等下陛下还要来不会有危险? 要不是听了方戟说的只管听着,婉儿现在已经是要挥舞手上的银枪了。 当然这也是婉儿对方戟的新人。此时像个乖巧的小媳妇站在方戟的旁边。当然,硬要说的话,就是这个媳妇貌似有点厉害。手上拿着的是银枪。 “其实圣女,你来洛城就不想见见自己的女儿?” “你知道她在哪?”圣女虽然问的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方戟还是看得出圣女有些紧张。 “我想起来了。你从龙王手中把她抢回去了。” 方戟听了却是想笑,这到底谁才是“抢”的那一方呀。 “她让我和你说,她迟早会回去的。然后告诉圣女,你是错的。” “哼。反了她了。” 圣女此时说完这话是闭上眼睛。 显然刚才的“呼吸疾病”犯了,现在圣女得缓缓。 换言之现在的圣女实力是打不赢他和婉儿联手的。 当然这么说方戟觉得有点托大,毕竟他的实力是与这两人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就像是在说我和梅西加起来一个赛季进了五十球一般。 “说起来赵将军,我和你父亲赵良也算是老熟人了。” 圣女此时是看着婉儿。 “圣女以往来赵府做过客,这事我听祖母说起过。”婉儿此时也是答道。 婉儿很聪明。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刚才方戟的态度可以看出,刚才在她“不在线”的时候,是和这个圣女打过架了。 “你父亲的死我也很遗憾。只能说当时的三王爷要想取胜,你父亲是必须要死的。” 婉儿听到这话自然是心里有些愤怒。毕竟她的父亲不是被奸人所害也不至于会身死。 不过婉儿也知道,这个时候对这圣女发火也于事无补。 毕竟青衣教严格说起来倒是没有对她赵家做出什么事。算起来的话,青衣教对于赵家好像也是相当尊敬的。 至于康之问,虽说是假扮成他的表哥。但是仔细想来康之问也从未做出对不起赵家的事。 “圣女,不知康之问现在如何?”婉儿此时也是问了句。 “康之问……哦,你是说郎君。”圣女是笑了声。“他的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日子会不太好过。” 方戟和婉儿听了这话都是觉得奇怪。 其实方戟以往很讨厌的是康之问,但自打知道“康之问”不过是伪装的一个身份之后,便是对这个人有些许同情。可不是,康之问做这么多也是为了复仇。哪怕他的复仇也不过是被别人拿来利用罢了。 盎然,方戟知道王司徒和王鑫是恨极了郎君,要是有机会肯定会亲手杀了他。毕竟王舒就是死在郎君的手上。 此时方戟听到脚步声,便是知道皇帝来了。而皇帝真真是独身一人前来,倒也真是说话算话。 圣女此时看到皇帝,那眼神可一点都不复杂,就写满了两个字:“恨意”。 那是很纯粹的由爱转恨,而且这个恨的由来更多的可能是因为背叛。 “这些年你还过得好吗?” 此时两人隔着少说有十米远,这也是规定好的安全范围。 “好!好极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能杀了你,可是现在你离我这么近,我却不能下手……”圣女此时一掌是拍碎了跟前的桌子。 方戟和婉儿倒是没动,毕竟方戟觉得这纯粹是小事。而婉儿自然是全程看方戟的行动。方戟不动手她自然也就拿着银枪看着。 只不过婉儿越听越像是皇帝和这圣女像是那种关系…… 难不成他们真是那种关系?! 婉儿现在也不好摆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而且看方戟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便是知道这事情或许方戟早就清楚。 “你知道的。朕没得选。” “你没得选?哈哈哈哈!”圣女此时笑得有点癫狂的意思。“你当然没得选,你在怕什么?我青衣教会成为大魏的国教?还是怕我会背叛你?又或者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此时圣女看似是笑,实则是在生气,毕竟方戟听来她的呼吸也相当急促。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个武功高强的圣女是有呼吸方面的疾病。方戟知道这应该是哮喘。 在古代,哮喘可是大病。基本上算是不治之症。不说这大魏,说回上一世。也就是大唐。 据说李世民的长孙皇后就是因为哮喘引发的并发症而死的。也据说李世民的几个孩子,像长乐公主李丽质,晋阳公主李明达听说也是遗传了长孙皇后的哮喘。 在当时大唐皇宫的医疗水平都搞不定这个病,那可想而知这个病的严重性。 所以方戟觉得这个女人倒是不适合这么动怒才是。 不过看样子幸好的是柳如烟貌似没遗传到圣女这个病。 皇帝看了倒是有些着急,此时却是伸手:“你别激动,坐下说……” 此时的婉儿自然是看了有些惊愕,毕竟他还没见过这样的皇帝。 可不是嘛,这皇帝何时对一个女子摆出过这种关切的表情。想来在宫里的四个贵妃都未必有这样的待遇。 “少在那里假惺惺!”圣女此时呼吸急促,便也是闭眼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其实方戟可以看得出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圣女倒真的对见皇帝是“有恃无恐”。 那种感觉,就像是知道皇帝不会对她怎样一般。 实际上真是如此。方戟第一次见到皇帝对一个女子这般。完全没了皇帝该有的威仪。 至于当时两人发生了什么,除了皇帝清算青衣教以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是让这个圣女恨极了皇帝。 仔细想起来,当时皇帝除了圣女也有了其他的妃子。这个圣女甚至和皇帝有了孩子。换言之不是因为吃其他女人的醋。那看样子应该就是皇帝本身有大问题了。 方戟心里明白,此时倒是想看这昔日的两口子会说些什么。 “你若真想杀朕,给朕一些时间。等朕做了该做的。朕……我的命便随你处置……” 皇帝甚至不说朕,改口说了我,看样子真的是说得情真意切。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圣女此时是拿出自己的剑,是扔在了皇帝的跟前。“你若是有脸的话,现在就用这把剑自尽,一了百了。” “我说了,现在不是时候。” 皇帝此时是摇头,看着眼前的圣女,心里有些复杂。 方戟想起了皇帝当时在渡口落寞的背影。现在想来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最喜欢的两个女子。一个成了痴傻,另一个却是这般发了疯的要他的命。 方戟倒不至于对皇帝有了共情。毕竟他也清楚,算起来他和皇帝之间的利益分属到后面必定会出现矛盾。到那时可能就有些反了。 圣女此时笑了声,这下子倒是显得冷静了些,没有刚才那么的歇斯底里。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了。”圣女说完就是要走,毕竟此时她背靠着的便是江边,只需要踏着轻功就能离去。 “小萱!”皇帝这时候叫了声,显然小萱是圣女的名字。“你真的就没其他的话想对我说的吗?” 圣女此时脚步停了一下,听到这声“小萱”身子明显是颤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头也不回的踩着轻功离去。 但在这时,室内的气氛还是一样的僵着。皇帝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就这样站着,久久不肯离去,不发一言。 至于方戟和婉儿,倒也在后面,什么话也没说。 期间方戟看着婉儿,倒是见婉儿对他使眼色,像是想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方戟看到婉儿这嗔怪的表情倒是想笑。但是现在明显不是笑得时候。 好家伙,这皇帝心情正不好,你敢笑? 虽然私底下方戟是一口一句狗皇帝。但问题这狗皇帝的狗命确实金贵,关系着赵家的安危。还不能真像玉林人一般说杀狗就杀狗。 终于,又过了两分钟,这皇帝是深呼吸一口。只是淡淡说了句:“走吧,回宫。” 方戟和婉儿自然齐声说了声是,也是跟在了后头。 而走之前,方戟的耳朵动了一下。 是提着方天画戟追了出去。 “嗯?方戟这是?”皇帝看方戟是冲出了窗外,踩着轻功上了高处,便是好奇。 “回陛下。夫君应该是发现有人偷听。” “偷听?” 果然,方戟上到屋顶,是看到了那个新的罗刹使。 这个罗刹使看样子自然是两眼困惑,看起来有些怀疑人生。显然刚才他知道了圣女和狗皇帝不得了的事。 方戟看到这个罗刹使,倒是扛着方天画戟看着他:“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在怀疑些什么?” “关你何事?信不信我杀了你?”罗刹使晃着手上的弯刀,说的话也有些杀气。 方戟可以看得出,这个新的罗刹使与老翁那个老罗刹是相当的不同。 或者说,原先的老翁可能也是有着这么重的戾气。只不过这些年因为“钓鱼养生”早就没了。 不过方戟可以看得出,这青衣教确实善于培养出高手。毕竟方戟此时想起这遇到的灵使武功都是奇高,只不过都是怪人。 就是武功和他差不多的龙王,那好歹也是“水上无双”。 不过武功一回事,这教人倒是一回事。毕竟方戟也说了,青衣教的这些灵使都是“怪人”。 当然,或许这么说有点不准确。毕竟老翁不算太怪。相反老翁很聪明,有着他独到的经验和智慧。 不过可以看得出,眼前的这个灵使对于圣女那是有几分崇拜与痴迷。 从刚才交战去挡下婉儿对圣女的攻势就可以看出。 “我说什么倒也无所谓的吧。毕竟刚才什么情况你也听得一清二楚了。”方戟是笑道:“所以说呢,你心里有没有怀疑什么我一点都不关心。毕竟这是你们青衣教的事。而且我也知道这事情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给其他人听。毕竟这消息传出去,对于你们青衣教而言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听到方戟说的“毁灭性打击”这几个字,罗刹使明显心里一颤。毕竟方戟说的确实没错。 现在的青衣教对于圣女自然是有近乎疯狂的拥护。因此对于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不能说的秘密。 “那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毕竟圣女要是发现你不在船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方戟是笑道。 “哦?你不拦我?” “我拦你做什么?”方戟心里补充了一句:我又打不过你! 不过方戟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针对青衣教。 毕竟今晚的青衣教不过只是“预热”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而且方戟知道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 “哼。”罗刹使此时哼了声,提着手上的刀便是回去了。 说起来这个罗刹使也是方戟遇到的第四个快刀手了。 哑古,老翁,三皇子手下的那个贾扎,再加上这个罗刹使。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这四人谁的刀最快。 不过要说最震撼的,还是哑古打勾魂那时候的“剔骨刀法”。 这个世界,也是江湖的世界呀。 第一百七十一章 深宫潜影 时间其实很巧妙,对于许多人而言可能不会在意分秒。但是罗槐会相当在意。 他时常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食指和中指在那里轻轻拨动着。那便是数数。 虽然大魏没有分秒之说,但是罗槐靠着两根手指拨动便是能很精确时间。 他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兵士会经过。对于训练有素的皇城禁军。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们守序才让罗槐有了可乘之机。 经过他数数,这些兵士经过某个地方的误差基本不超过两根手指拨动五下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槐才能步步为营,一路开到这里。 这有赖于他的记忆力。 但这其实有个问题。虽然他知道每个兵士经过的时间。但是,第一关是比较难的。 毕竟知道怎么躲,但是你得有门路进去。 不过罗槐恰好是有这个门路…… 至于怎么进来,容他罗某人卖个关子。 此时时间拨回青衣教袭击皇帝之前。罗槐此时百无聊赖,就是在等着里面开始有动静。 事实就是一旦狗皇帝遇到袭击,那么皇城这边守卫是一定会空虚。 要知道这皇宫之所以这么严密重重包围,可不就是为了保住狗皇帝的狗命。所以外面狗皇帝遇袭,罗槐自然是最高兴的。 不过罗槐觉得有一说一,这个地方其实有点昏暗。因为不能打灯笼,导致他现在有点怕。 倒不是怕黑,只是他毕竟不会武功。冷不防的也容易出事。 此间他有点后悔没带锁魄进来了。毕竟有锁魄在他还能与她聊聊天,显得没这么无聊。 算算时间,罗槐觉得也差不多了。 当然他其实对于皇帝的活动时间算得没这么准确。 根据这么多年里他的记忆。皇帝每次中秋回到皇宫的时间有快有慢。最快的时候还是戌时,最晚甚至能到子时甚至丑时。 换言之罗槐现在就一个等字诀。 不过等归等。 此时罗槐看到有三俩个太监火急火燎的不知赶去哪里。 由于他们是打着灯笼,罗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三个太监,罗槐有一个是见过的。可不是,仰仗于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见过的人自然是忘不了的。 而这个太监虽说是小的时候进皇宫见过,甚至于你问这个太监什么时候见过罗槐他可能都想不起来。但是罗槐仅仅见过一面便是记住了。 而他是菊贵妃手底下的太监。看样子是有急事往菊贵妃的寝宫过去了。 考虑到今晚三皇子可是要唱重台戏的,罗槐也能猜个大概这些太监是去通传些什么。 不过现在三皇子如何罗槐还真空不开去管。毕竟罗槐知道就算没有他,方老弟也是能解决此事。 这便是他俩的默契。当然硬说这是默契也不对,应该说是他们彼此都是相当信任对方的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罗槐如今才敢只身一人到皇宫。 毕竟他相信方老弟能搞定这些事。 但是罗槐实在有些好奇,这菊贵妃的太监是要传些什么。 也正是这时。远远的罗槐抬眼就看见了青衣教放的大灯。 开始了!罗槐自然是心里有些激动。 说起来心里虽然知道着前进的步骤,但真到了要进行的时候罗槐却是总有些莫名的紧张。 其实对于罗槐而言倒不是真的胆小,只不过是他这人着实不惊吓。这也正是罗槐的弱点。 换言之罗槐制定计划确实有一套。但是真正实施的时候他个人的灵活性是比较差的,也就是说很难处理应急的状况。这点方老弟就比他厉害多了。 此时罗槐是屏住呼吸,看着一些禁军出城的浩大脚步声,以及时不时从上方咻咻而过的武林高手。罗槐是看得既紧张又欣喜。 紧张的是他怕这些高手和方老弟一般有听声辨位的能力,欣喜的是这可以说皇宫里的高手几乎是倾巢出动。 眼看着动静逐渐开始缓下来,罗槐立马是起身行动。 而此时若是打着灯火看,是能看到罗槐是换了一身太监的服饰。 这个时候罗槐行动倒是快了许多,虽然比起那些轻功高手就像是乌龟在爬,但罗槐可以说是真的全力在跑。甚至于罗槐觉得这顿跑下来能瘦下来一些也不定。 但是此间准备横穿过去之时,罗槐是听到前面寝宫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虽然是晚上,但是罗槐根据记忆是知道这里是菊贵妃的寝宫。 看样子应该是这菊贵妃在大动肝火。 原本计划罗槐是准备冲过去的。但是刚刚看到那个太监又是让罗槐忍不住偷听一番。 此时罗槐是在窗前趴着像小狗,听着里面的动静。 “贵妃切勿动怒呀。三皇子今晚听说也是成竹在胸的。”这太监此时是说道。 “这可是造反呀。要是失败了,可是杀头大罪!皇儿糊涂呀!” 菊贵妃倒是比三皇子看起来要冷静一些。 可不是,罗槐觉得这三皇子造反现在造反倒不是不行。毕竟他的胜算原本就是三个皇子里最低的。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基本是只能看其中一个皇兄登基,然后等着自己被清算。 但是罗槐还是觉得他有点愚蠢,机会确实是有的。但三皇子这个人就不是能够很稳抓住机会的主。 事实就是,罗槐觉得外面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盘棋。而下棋的人应该是方老弟和一个他尚且不知的对手。至于三皇子不过是当中的一颗大棋子罢了。 “贵妃切勿担心,三皇子现在正看着形势。若是形势不明朗,今晚便不会有行动。” 不知为何,罗槐听这太监的声音是有些猥琐。此时的罗槐觉得莫不是自己猥琐了点,想得有点多。 但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好家伙,太监也可以?!而且是和贵妃?! 先不说这太监是不是有这么个狗胆,就算这事行不行也该是个问题。 罗槐觉得难以置信。毕竟这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还是说那地方切了能长回去? 怎么可能! 罗槐此时听到里面看样子是开始热火朝天渐入佳境,便是抬起头,在窗户纸上捅个窟窿,开始他罗某人的观摩活动。 好家伙,罗槐算是长见识了。 太监自然是不能的。但是好像有奇怪的工具当助力。 罗槐看了直呼内行!算起来他罗某人虽然以前也是风流公子哥,也时常出入烟柳之地。但是这样的东西倒是少见。 硬要说起来的话。罗槐觉得这贵妃也有点可怜。显然这深宫中又不得皇帝宠爱,便是只能依靠着冰冷冷的工具,以及没了“把式”的工具人。 不过罗槐看在眼里,倒是露出笑容,算是心生一计。毕竟他这一看是看到了一个“阴谋诡计”。 说来罗槐最近觉得自己有点太损了。显然这都是跟方老弟学歪了才会如此。毕竟想想他在幽灵谷做的事,好家伙可以说是损招尽出。 当然罗槐也不否认。此时笑而不语记下这事,便是起身往竹贵妃的寝宫而去。 这竹贵妃的寝宫罗槐倒是知道。常年有几个宫女照顾着。其中一个可以说是竹贵妃的老宫女了,从竹贵妃进宫就跟着。 而要搞定这些宫女,罗槐倒是带来了他师傅蝎王谢神医的好东西。 自打学了谢神医留下的秘方,罗槐算是能分辨出他与谷如兰行好事的药以及真正的迷药。 此间便是有这东西。说起来江湖称之为蒙汗药以及迷烟。而他师傅的这款可以说是改良版。 至于怎么个改良法,罗槐此时看里面的动静,那些个宫女都是在寝宫的背侧房里睡觉。 这便是为了竹贵妃专门设计的厢房,就是为了晚上竹贵妃做噩梦或者需要人的时候能够及时赶来。而在旁边听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罗槐照旧是捅了个窟窿,此时用火折子点了一个圆球是扔了进去。 这圆球里面竟是冒出烟。不一会儿,里面竟是传来了一个宫女轻微的呼声。 罗槐不放心,此时蒙着脸进屋。捡起刚刚扔的小圆球。再看这床上的宫女睡得不能再死了,那是相当心满意足。 没错,他这改良的迷药为什么是改良。那是真真的可以改善睡眠质量。 而且烟的味道见效快,散去的也快。只要稍微通风便能吹得一干二净,只要回收小圆球便能完全不留痕迹。 不过对于他罗某人依旧是不怎么好使。毕竟他这人对于迷药是真真有些免疫了。 而且罗槐觉得他的师傅不愧是药王的师弟,比起药王的医术高明,在一些药理以及创新上确实是相当出众。 此时罗槐心满意足。便是直接从那厢房穿过去竹贵妃的房子。 但是这一掀开,是差点没把罗槐吓一跳。 好家伙,这里面的摆设看起来真真是有点吓人的。 用方老弟说过的话便是:“能不能来点阳间的东西。让你接地气,不是接到地府!” 这当中挂着的物件几乎都是白的。就连蜡烛也是白的。看起来和灵堂是没什么区别。 罗槐咽了口唾沫,是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但是当看到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从前面床榻起身,定身望着他的时候,罗槐倒是没这么怕了。 虽说此时披头散发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可以说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个他想见到的女子,竹贵妃。 “贵妃?”罗槐轻声叫唤了声。 却是见这女子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罗槐这一吓的也是连连后退。竟是被这女子逼到了墙角。 此时罗槐从那披头散发那里看到了一只眼睛。确实这双眼睛透着的是股痴傻的劲。 随即罗槐闻到的是一阵比较拱鼻的味道。可不是这贵妃娘娘看起来不太喜欢洗澡,满身一种奇怪的馊味。 这让他不禁皱眉。此时可以说是被这“竹贵妃”壁咚,倒是让罗槐没这么害怕。 好家伙,死人见得多了,以及在那幽灵谷阴暗的监牢走过一遭,见过一些更“抽象”的家伙。所以这贵妃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更何况罗槐知道,竹贵妃是不会武功。换言之真和他打,就是竹贵妃见着疯劲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他罗某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作为男人一些蛮力还是有的。 不过罗槐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竹贵妃会是这么个光景,现在看来是有些唏嘘。 可不是,他来之前想象过竹贵妃的痴傻样,但没想到是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这样的话无疑是让他想要问一些事的情况愿望有些落空。 而且,罗槐清晰记得,这竹贵妃当初有书形容可以说是清新脱俗并且有几分“风华绝代”的气质。这也是皇帝最喜欢她的原因。 如今再看眼前的疯婆子样,不能说造化弄人,但是至少让人看了觉得是相当可惜的。 “贵妃,我是来找你玩的。” 罗槐此时是说了句,他不敢断定竹贵妃的疯症是怎么来的。便是只能试探一番。 此时是把竹贵妃当成一个小孩子,试试说与她玩,看看能不能有效。 但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这个竹贵妃还是定定的看着他,有几分一动不动。 这可算是难倒了罗槐。 算起来他毕竟也不是学医的。虽说拜师谢神医。但是谢神医拜完师就当场嗝屁了。所以这疯症怎样的,怎么治,他还真不清楚。 此时罗槐倒是想起了方老弟。他想起方老弟说过婉儿的病是一种什么“精神类疾病”。又或者对于方老弟而言这病说不定他有经验。 想到这里罗槐是有些懊悔,这一懊悔就跺脚。可不是,早知道在这之前是要和方老弟接洽一番了解一下的。 不过让罗槐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刚才罗槐是跺了跺脚,让罗槐没想到的是,这竹贵妃见了竟也是跺了跺脚…… 罗槐此时眨巴了下眼睛,这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于是乎,罗槐又是做了刚才相同的动作,只不过是没刚才那么用力。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竹贵妃还是学了他的动作,而且就连力道好像也差不多。 也就是说罗槐用力跺脚,她也用力跺脚。罗槐轻声跺脚,她也轻声跺脚。 虽然暂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罗槐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可以一点一点摸索怎么与这竹贵妃交流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胆的女子 黑水地鲸头帮。此间的船只几乎都在忙碌着,只不过有艘船算是比较特殊。像是装好货要出城的意思。 蓝风此时看着这船眼神有些复杂。他们这久等多时,都未见到那王霖甫的人。 至于穆襄,看着这情形也是皱眉。她可不太想为王霖甫的事耽搁这么久。但显然不等到人她也不放心。 而终于,是有个背着行囊的人出现,黑天里从远处看只能看到衣服,倒像是书生。 平日里书生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更何况还是这么个时候。众人一猜便知应该是这人了。 待把来人带到跟前,其余人只是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就是天色有点黑,穆襄都看得出来。眼前的不是什么书生,分明是一个女子。 而且这个女子看着他们都是有些好奇的样子。 蓝风和穆襄都是相互看了眼,便是猜测这个女子的身份。 “姑娘是王太尉派来的人?”蓝风此时是问了一句。 “没错。”女子此时便是点头。 不过女子看着周遭的那些鲸头帮壮汉倒是有些忐忑不安,倒是看到这个蓝风和穆襄心安定了许多。 “你们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蓝风。这位……”蓝风看着穆襄,不知道该不该介绍穆襄给这个不知名的姑娘认识。 “我叫穆襄。”穆襄此时便是亲自答道。 而女子听到穆襄的名字,却是定定看着穆襄:“你是赵家的穆二娘?!” “姑娘原来听过穆襄大名。” 这倒是让蓝风和穆襄有些好奇了,便是不清楚这个情形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个女子到底是? 眼前的女子看着穆襄有些犹豫,却是看起来有些忸怩,但又是想说什么的样子。 “姑娘似乎有事想与我说。” “我知道方戟现在在宫里,不过还请穆姑娘转告方戟,就说言馨去江南了……” 蓝风此时听到言馨这么一说,却是看着言馨:“你是言馨言姑娘?!” 言馨便是点头。 这蓝风此时却是一拍手:“嗨,姑娘为何不早说!我与方兄认识。算起来这帮人现在都是听方兄的调遣。” “你们是方戟的人?!”这倒是让言馨有些云里雾里了。 毕竟她这次离开,是太子妃的安排。而太子妃找来帮她的人竟是那当今左相王霖甫。 先不说王霖甫为何会与太子妃有关系,但让言馨没想到的,是送她离开的人,竟是方戟的人。 “言姑娘说来话长了……”蓝风便是做了个你请的姿势。“此时出城时辰尚早,若是言姑娘方便,甚至可以等到方兄过来。” 至于穆襄,听到这个言馨姑娘说方戟,心里早就在打鼓。 可不是,这意味着她没看错方戟。这个方戟果真就是那种“四处留情”的种! 但她又想到方戟和婉儿只是“契约婚姻”,便又不能去骂方戟。但作为婉儿的二嫂,她又岂能不知婉儿确实是钟情于方戟。 虽然现在想得复杂,但是穆襄也是跟着进去,看看这个言姑娘究竟如何。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貌似蓝风是知道这个言馨姑娘来历的。 蓝风让言馨姑娘进来,便是想让人去招呼。倒是被言馨笑着说不必了。 “那言姑娘,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都是方兄一条船上的。至于今晚……” 言馨听说蓝风在和方戟合作之时原先是与王霖甫有关系,便是恍然。 而且从情形上看,王霖甫确实只是为了帮太子妃。而太子妃也没说她要送走的是谁。 这谁曾想,送她离开的人是方戟的人。而她又与方戟相识。 “但是蓝公子又是如何知道言馨的名字?” 听到言馨这个问题,蓝风竟是一时语塞。 可不是,他知道言馨名字。是因为知道言馨的身份。她是徐罡的义女。 而方戟当时也说了他与言姑娘算是很要好的朋友。和方戟很要好的“异性朋友”,蓝风就是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子和方戟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但是现在情形有点不对劲,那就是方戟现在是和那个徐罡可是对手…… 所以蓝风此时是笑道:“方兄向我提起过姑娘。便是知道了姑娘。” 蓝风此时确实没说谎,只不过是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罢了。 说起来这也是方戟教他的独特说话技巧。假如一句真话你不想说清楚,可以把真话的内容拆成多份。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有点实用。 但是言馨听到蓝风这么说,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方戟竟是向别人提起过自己…… “他等下真的会来?” 这个他自然是方戟。 “没错。等下还有大事呢。他离开皇宫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此时蓝风是看着言馨:“言姑娘等下真的要坐船南下吗?” “嗯。洛城对于言馨已是那是非之地。” 蓝风听了自然是点头,毕竟他也是最后一次为王霖甫办事。倒也不好拒绝。毕竟王霖甫说这事后两清,那就真的是两清的意思。 而且去留的问题,等下还是要看方戟怎么说才是。 “那言姑娘好生休息,我这就去派人多加准备。” 而后房里倒是只剩下言馨和穆襄。 言馨毕竟当过女官,懂的察言观色。她刚才的观察来看,蓝风和穆襄确实也不是坏人。哪怕好像对她是有些隐瞒。 至于穆襄,倒是很明显有话想与她说的样子。 “穆二娘是有话想与言馨说?”此时言馨便是直接点明。毕竟这看样子穆襄确实是有话想当面说清楚的。 “那我就直说了。”穆襄此时也是突然有些严肃:“言姑娘与方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虽然言馨猜到事情是关于方戟的,但是没想到穆襄是问得这么直接。 “要说关系,言馨也不知……” 言馨还真不好说清与方戟的关系。毕竟是她自那晚后主动追求方戟。但是方戟是既没决定,也没否定。而且自己对方戟坦白了许多,而方戟也没说出卖她。甚至于还帮了她一些。 至于穆襄,她肯定是在为那位赵将军作考虑的。 此时穆襄在这房里,看着言馨是越发觉得眼熟。 “你……莫非是太子府的女官?!” 言馨此时也是一愣,这才想起那晚上太子请了方戟和赵将军,这穆姑娘也是在的。 只不过两人见面是在晚上,言馨没有看清穆襄的脸。而那个时候言馨穿的不是女官的服饰,是打扮成一个书生,穆襄这才认不出。 “那你是女官,又怎么会离开……” 穆襄虽然不清楚原因,不过这看样子言馨应该是有难言之隐。 同为女儿家,倒也不好继续相问了。 只不过言馨这个女官竟是由王霖甫帮忙送出洛城,以她的直觉这个女子身份那可不一般。 “其实直到今天为止,我都没想好离开太子府以后的生活。有些触不及防,是吧。”言馨也是感叹一声。“算起来我打小就进宫。一开始不过是宫女。至于女官也是太子的母妃梅贵妃提拔的。随后安排我去当了太子的女官,说实话是让言馨松了口气的。” 这句“松了口气”,倒是让穆襄听出很多意思。而且最关键的是穆襄她是听得明白的。 此时在房中烛火通明,她可是能仔细看清言馨的长相。言馨的脸虽说是因为故意要打扮成书生,但是她的容貌以及那双有些魅的眼睛那可是藏不住的。 也就是说,这个女子若是好好打扮,那应该是没有男人能拒绝她魅力的,这点穆襄作为女子都是能想到。 所以言馨的松了口气,然后被那梅贵妃送出宫。显然是因为梅贵妃知道皇帝看上了言馨的容貌,这才把她送到太子那里当女官。 至于太子嘛……穆襄也知道太子殿下是喜欢的男人…… 所以言馨的“松了口气”,确实意味深远呀。 不过此时还是不知言馨为何离开太子府。而且看情况还是偷偷离去,并不是因为太子那边说不要这个言馨了。 毕竟要当女官不容易,当了女官之后不想当就更不容易了。一般情况下,太子府的女官还好说,只要是嫁人经太子或者太子妃首肯,便是能离去的。 至于宫中的女官便是要复杂一些。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宫里的女人那都是陛下的…… 此间穆襄是不太相信方戟和言馨只是朋友关系的。毕竟这个言馨姑娘的魅力让她这个女人都能感受得到。 “言姑娘,还是那个问题。你和方戟,可是恋人?又或者说他可曾轻薄于你。不妨与我说。若是受了委屈,我穆襄也是愿意为你主持公道的。” 虽然方戟看起来为人正直。但是穆襄此时是想试试言馨,若是方戟真对言馨做了那种事。那么她对于方戟的表现自然是要扣分的。 可不是嘛。虽说大魏的男子是可以多娶的。但是你既是赵府的赘婿,那还敢多娶?! 但是言馨听到穆襄这么说,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却是笑了声。 “言姑娘何故发笑?” “穆二嫂是想知道方戟有没有对不起赵将军是吧。”言馨此时是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你刚才说的事我很想发生。但是偏偏是没有的。要说有,确实是受了委屈。那便是方戟不曾轻薄我。” 穆襄此时听到言馨这么说,自然是有些怀疑人生。 好家伙,这个女人受委屈是因为方戟没有轻薄她? 所以穆襄此时脸色有点古怪,显然她这个比较保守的女子对于言馨的行为那是很难理解。 当然,言馨也明白,自己的做法有些大胆。此时也明白穆襄是怎么想的。 “其实吧穆二嫂。我与方戟认识那会儿方戟还没当赵家女婿。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方戟确实不为我所动。真真的算是很正直的一个人。” 不过穆襄知道,方戟倒是有了反应,只不过是在克制罢了…… 而这也是她最初喜欢方戟的原因。 “我明白了。”穆襄算是点头。 这个言馨姑娘当时作为女官,显然是想要抓住自己的幸福。毕竟那时候方戟还与太子关系不错。所有下意识的,穆襄认为言馨当初是看上了方戟,想要嫁给方戟然后离开太子府。 不过言馨倒是不知道穆襄的想法其实歪得很远,此时也是点头。 “那姑娘现在对方戟是……” “啊。现在的我也将会和赵将军继续争方戟。争取做方戟的三房夫人。”言馨此时淡淡的说道。 “这样啊。”穆襄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但此时眨巴了下眼,再回想言馨的回答却是突然一愣。 “言馨姑娘,你刚才说的是做方戟的三房?!” “嗯。”言馨是笑道。 “你……这……”穆襄此时是有些难以置信。 在她看来,原本以为这个言馨是因为被方戟拒绝,所以对方戟不会再有念想。但谁知…… “难不成大魏男子不能娶三位夫人?” “能娶……但是……”穆襄自然是有些神色古怪,这个言馨不得不说在她看来是个“大胆”的女子。 但随即穆襄反应过来言馨的话。 “你刚才说三房夫人,难不成还有其他女子。” “与方戟确定关系的现在可只有一位女子哟。那是小洛姑娘。至于赵将军……恕言馨直言,赵将军成婚多日也尚未与方戟同房吧。” “这……”穆襄是没想到言馨能看出这件事。 换言之,穆襄明白了言馨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知道方戟可能并不是什么赵家赘婿。所以才会这么说。 言馨是一个大胆,而且是很为方戟“着想”的女子。穆襄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方戟只能拒绝一时,但应该拒绝不了一世。 那可不是,就算大魏男子可以多娶。这女子间也会在意与其他女子分享一个男子。 但是言馨姑娘是不在意的。甚至于她很清楚,要想和方戟在一起,除了让方戟多情以外,不然她是毫无机会的…… 甚至于穆襄还觉得,这个言馨还会帮方戟追求其他女子。不知为何,她有点懂这个女人了。 如若是这般,穆襄觉得会发生她最担心的情况。 婉儿以后要与一名甚至多名女子共侍一夫…… 越是想到这里,穆襄就觉得,那个“罪魁祸首”可能就是眼前的言馨姑娘…… 正直的女侠,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让人同情的女子 “喜从何来,悲又从何而来?” “太子妃说得深奥,小的不明……” “那人可送出去了?”太子妃此时看着眼前之人。 “交给王相肯定是能离开洛城的。” “倒是欠王相一个人情。” “王相说了,这是臣子应尽的责任。” …… 太子妃对于王霖甫这话倒是露出了笑容。虽然她深知王霖甫另有目的,但显然,这件事由他帮忙是再好不过了。 “但太子妃……这是若是让太子知道了,岂不是……” “知道又如何?他不会动我的。至于理不理会我,这些年他都这么过来了,倒也无所谓了。” 太子妃此时便是伸个懒腰:“那你下去吧,记得和二皇子那边交代一声……” “是。”那人竟像是一道残影,是“咻”地一声出了外边。 但与此同时,外边一早蹲了许久的一人,是跟了上去。 蹲在外面的自然是阴魔,阴魔虽说是男身女装,但其实他比起阳魔倒是显得细腻一些。 此时阴魔一动身,跟在那人身后。阴魔自然是没想到这人轻功如此了得。 刚才听到二皇子三个字,仔细想想他记得的二皇子身边应该是没有这等轻功好手才是。 此间这人一个拐角,那阴魔跟上去,却是瞬间没了踪影。 “哼~这家伙以往甩得掉我吗?想来是直接去的二皇子府上,倒不如我直接近路过去。” 但就在这时,让阴魔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是主动出击。此时手上是拿着剑刺向阴魔。 这阴魔武功高强,空手便是迎了上去。 这一时间交战的二人竟是打了个五五之数。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这阴魔竟是退了下来。 但是就在这阴魔不想恋战,准备逃回太子府之时。却是见另一人拦住去路。阴魔刚想逃,从上方逃走。却是被迎上来这人轻功踏得更高。 随即只听噗通一声,那阴魔竟是从高处摔下,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是刚刚在上方,这阴魔被人一巴掌震碎了天灵盖…… “这阴阳二魔,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杀人了。能够这么死,倒也是报应。”刚刚被追的那人却是讥笑一声。“师傅武功盖世,就连阴魔也不是你的对手。” “投机罢了,这阴阳二魔联手的话不好处理。但若是单个其实还好。这阴魔不善于攻上路,弱点相当明显。” 刚才拍死阴魔的人,此时是拿出手帕在那里擦拭手,显然刚才拍碎天灵盖,手上附上了有些难闻的浆。 此间这人像是很了解阴阳二魔的武功路数,竟是连弱点都讲得清楚。 “师傅,你果然是像师公一般,精通武林各路武学~” “好了别拍马屁了。你速去向二皇子复命吧。” 男子是催促道。 等他徒弟笑着回去复命,留下的男子看着地上的阴魔尸体,喃喃一句:“像那老东西穆风?但是我始终武学上不能更进一步成为宗师……比起老东西还是差了一些……” …… 此间竹贵妃的寝宫里,罗槐看着这一直模仿他动作的竹贵妃,却是有些郁闷。 照这样看来何止是没有结果,简直是不知道拿着竹贵妃怎么办? 不过罗槐此时发现这竹贵妃的房间很明显是专门布置成这般的。也难怪皇帝都不来这里,毕竟看久了确实容易让人有些消极的情绪。 不过现在他可以断定,这竹贵妃应该是真的疯了。只是这个疯病真是那传闻的她的皇子被害的原因? 罗槐现在也不知,此时倒是只能坐下,锤锤腿放松腿上的肌肉,毕竟刚刚他一路潜行加小跑过来。虽然不快,但半蹲着身子确实是有些雷人。 此间罗槐是哼起了小曲,那是谷如兰经常哼的小曲。他最近经常听,倒是能跟着哼。 毕竟他的记忆就是想记不住都难。 但就在这时,罗槐竟是听到对面看着他的竹贵妃竟也是开始哼着曲子。 这倒是让罗槐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嘛,这竹贵妃没想到竟是会这个曲子。罗槐突然想到,难不成这曲子是谷裕的? 若是这样的话,罗槐觉得便是说得通了。毕竟谷裕是谷如兰的伯父,而谷裕就死在竹贵妃的这间房,所以很难说谷裕和竹贵妃是不认识的。 所以谷裕和竹贵妃真的认识?但是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要不是罗槐知道谷裕喜欢的是男人,那就会以为这二人会是那种关系。 但显然罗槐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先不说这竹贵妃是皇帝宠爱的妃子。就说这皇帝,最喜欢的女子应该就是竹贵妃以及柳如烟的母亲圣女。 所以竹贵妃究竟和谷裕是怎么样的关系? 此时两人一起哼着曲子,紧接着,这竹贵妃看着罗槐,那眼睛眨呀眨的,随即是露出笑容。 “你是小裕?!我的好姐妹!” 姐妹?!行吧。 小裕自然就是谷裕,但是让罗槐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是姐妹…… 行吧。 “是的,我是你的好姐妹。”罗槐此时算是有些激动,毕竟这也意味着疯了的竹贵妃有了能交流的空间。 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太正常,不过她要是把自己当成谷裕,那说不定就有机会知道更多事了。 对此罗槐自然是相当的兴奋,他查了这么久,并且掌握这悄无声息进宫的能力,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嘛。 “好姐妹。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这竹贵妃竟是上前牵住罗槐的手。 罗槐先是一惊,不过这也是为了套话。此时被一个疯婆子牵牵手又怎样呢? “但是好姐妹,你的手怎么变粗糙了?” 罗槐却是一愣,他已经够“细皮嫩肉”了好吧,难不成谷裕的还能更嫩,而且他今年还是十九岁,就算是年纪也是比那时候的谷裕年轻才是。 “这几天风吹日晒的,就这样了。”罗槐此时也是解释道。 “那好姐妹,你这声音又是怎么了?怎么听起来也和平时不一样。声音有点像鸭子叫。” 罗槐的嘴不禁抽搐一下,什么叫鸭子叫…… 罗槐知道,自己不该和傻子计较。便是接着说道:“最近听了曲子,声音就变成这样了。学的可是那声甜的人,绝对不是鸭子叫。” “但,确实像是鸭子嘛。还是公鸭子。”此时竹贵妃竟是抿嘴笑道。 而罗槐也无奈跟着笑。好家伙,这公鸭子叫的声音算是绕不开了是吧。 但随即罗槐刚想说什么,却是见竹贵妃拉着他到床榻那里坐下。 “好姐妹你知道吗?我的皇儿再有几日就要出世了。很快吧……” 罗槐此时看竹贵妃的肚子,小小的,压根就没怀孕。显然是竹贵妃现在是活在了幻想里。 他把自己当成了谷裕,说着一些体己话。 如若谷裕和竹贵妃是“姐妹”,那皇帝没理由不知道的。难不成这杀了谷裕的就是皇帝?皇帝忍受不了竹贵妃和其他男子动作过于亲昵? 这的确是很好的动机,毕竟罗槐印象里的皇帝就是这么一个“小人”。 他是最不会同情皇帝的人。若是皇帝来诉苦,说怎么怎么惨。罗槐会怕自己突然笑出声。 因此罗槐对于皇帝是真没什么好感。但是竹贵妃却是不同。 如若她是因为嫁给皇帝才落得如此下场,那确实是值得他同情的。甚至于说,若是为了皇帝变成这样的,多少让罗槐觉得不值得。 不过罗槐没忘记自己是因何而来,此间是立马问道:“既然是好姐妹,我就问你一些我的事。考考你。” “你考我什么呀。” “我与你说过的,让你藏的很重要的东西。你有没有藏好?” 虽然骗竹贵妃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但罗槐发誓,他不是不怀好意。至少他是想查出谷裕到底是怎么死的。 但是这毕竟是试探,竹贵妃和谷裕之间是否真有这样的秘密,他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竹贵妃虽然依然透着傻劲,但是可以看得出是在思考着问题。但随即竹贵妃却是摇头。 “你真有让我帮你藏什么东西吗?” 没有?!罗槐心里郁闷,看样子谷裕可能是真把东西藏在了琪雅的棺材里。 罗槐想了想,既然没有东西,那便问问其他的。 “没有吗?那可能是我糊涂了。那我和你说过的秘密。你总记得几样吧?” “那秘密咱好姐妹可就知道的多了。”竹贵妃此时是拍手笑道。“比如你差点就被我夫君抓去净身这件事。” 罗槐一听也是笑出声,倒是没想到谷裕有这样不堪的事。不过其实在知道了谷裕的事之后,罗槐倒是暗道可惜。为啥皇帝没有这么做呢。 但是随即罗槐想到,这谷裕原本拿那东西就没用,就是没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行吧。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秘密?” “那就是你和我说那个会动摇大魏国运的秘密了。” 听到这话,罗槐脑子就是轰一声。显然没想到这一瞬间问到了关键地方,倒是一时间让他有些颤抖。 可不是嘛,原本以为这次进来面对一个疯了的竹贵妃,这一行可能要无果了。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听到重磅爆料。 “对。就是这事。你还记得多少?” “自然是都记得的。你说你找到的那本书,很可能是南岐老母写下的预言,当中有许多关于大魏的预言……” 预言…… 罗槐此时万万没想到,这事情甚至不单单是宝藏这么简单。若是预言,罗槐只能当做笑话听听。 但是,预言是来自南岐老母的话,那就很有考究的必要了……毕竟南岐老母这样的人,在罗槐看来说不定是真有可能参透天机的。 不过若是方戟听来,便是可能印证了一个观点。 南岐老母确实和他一般是穿越过来的。 但若是方戟,也能分得很清楚。若是南岐老母真的能给出预言,那么只能说明。南岐老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后世。而方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两者虽然都是穿越,但其实很大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此间方戟尚不得知,而罗槐便是认为这确实可能是成为谷裕死因的一个原因…… 毕竟若是真有了这关于大魏的预言,说不定是能掌控住大魏……罗槐此时有些兴奋,便是接着问道:“那好姐妹,你还记得我的预言说了些什么?” “你没说。你不是还在看嘛。那我怎么知道呢?”竹贵妃是甜甜笑道。“好了,不说啦。要不要听听我宝宝的心跳,我宝宝可是要出世了。我宝宝……” 糟糕! 罗槐此时看竹贵妃脸色不对劲了。 而显然这时候竹贵妃突然是脸色痛苦,随即是起身,有点疯癫状。双手摸着干瘪下去的肚子,是在那里嘶吼。 罗槐知道,这应该是竹贵妃幻想的那个场景在被撕碎。她要被带回现实了。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罗槐看这动静大了,便是赶紧拿出刚才的迷烟球,是立马放在竹贵妃的鼻子前。 而后竹贵妃是应声倒下去,得亏罗槐还算眼疾手快,是立马扶住她。 “是个可怜的女子呀……” 罗槐觉得自己也不是东西,这么去欺骗竹贵妃。显然这竹贵妃原本是沉浸在自己快乐的时光里。这一下子又让她想起了她最为崩溃的事。 但若是这般的话,罗槐便是觉得奇怪了。 竹贵妃若真是皇帝最心爱的女人,看到他这样,皇帝不想着为他主持公道? 罗槐这个狗皇帝黑又是更黑了一步。 他对于皇帝没有一丝感情,哪怕同情。要同情也是同情狗皇帝身边的人。比如眼前的竹贵妃。 罗槐把这昏迷的竹贵妃是放在床榻,给她盖好被子。这床榻是相当干净。显然竹贵妃的宫女也没有因为她痴傻怠慢她,看样子这床褥被褥都是有换过的。 但随即罗槐发现有一点很奇怪。 这竹贵妃的枕头却是黄了。黄的甚至有点发霉。 不过这枕头倒不是竹贵妃枕着的那个。而是一边放着。 这枕头倒是可以看得出是上等藤子编织的。 罗槐拿起来,却是听到里面有不自然的沙沙声…… 枕头里面会放东西,倒是很正常,但是“沙沙声”的罗槐还真没见过。 也就是说这个枕头里面有东西…… 此时罗槐拿起枕头。从这个枕头抓痕来看,便是知道为何没洗过了。看样子就是这竹贵妃是不让人碰这枕头的…… 难不成里面真有其他东西……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好妹妹 难不成里面真有东西…… 罗槐此时在房间的烛火处,是拿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也正是捅了谢神医一刀的那把匕首。 想来这把匕首虽然送走了谢神医,但也算是帮他们确定了师徒情分。 而现在做的事,或多或少与谢神医也有些关系…… 于是乎手起刀落,罗槐在枕头开线处划开一个口子,这点口子划开之后刚好能探手进去,而且到时罗槐还能自己缝上。 你说罗槐还会缝衣服?那可不是,罗槐其实觉得刺绣一定程度上能够让自己集中思维。小时候没少做。 只是大了怕被同龄人笑,便是很少做了。 此时罗槐伸手进去,是摸到了像是纸张的东西。 好像是信一类的东西。 此时罗槐立马把他拿出来,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便是先把枕头放在桌子上。 他来之前看到宫女的房间是有针线,显然这些宫女也算是有几分心灵手巧的。 罗槐此时拆开信,看完内容却是皱眉。 这封信……倒不是竹贵妃的信,也不是谷裕的信。 而字分明又是男子写的。 信中称呼竹贵妃是姐姐。 这封信在罗槐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单纯就是一封家书,字里行间倒是写满了对竹贵妃的思念之情。 “姐姐……” 竹贵妃有弟弟?! 罗槐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他拼命的去查谷裕,以及谷裕身边的人和事。反而忽略了竹贵妃的事。 竹贵妃倒是真的姓竹,家是在南岐。他记得的记载,说竹贵妃从家族出来就遇上了狗皇帝。 只是这个南岐竹家,倒像是武林世家。也就是说,竹贵妃原先算是武林中人。 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竹贵妃分明也不会武功。这就很奇怪了…… 那么这个竹贵妃的弟弟,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毕竟说到底他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但是对于江湖事的了解显然不如穆襄这种真正的侠女。 至于血喇嘛,那都是因为恶名远播他才知道的。 罗槐把信装好,便放回了枕头里。毕竟这封信对于这个可怜的女子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同时罗槐也清楚这封信以及这个枕头为何还在。毕竟就算皇帝加强了对竹贵妃的保护,但是这枕头里的东西若是真的重要。就是那狗皇帝也会拿走。 显然狗皇帝知道里面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罗槐知道这次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至少这帮他开拓了另一条线:这竹贵妃的家族应该也能帮他解惑。 就是这想知道竹家,避免不了是要去一趟南岐了。 此时罗槐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毕竟他算算时间,皇帝也快回宫了。 这场刺杀应该不会持续很长,而真正到皇帝解除危险,也还需要一定时间。 罗槐甚至还能早来针线,给这枕头按照原来的线缝上。随即是把枕头放回了竹贵妃旁边。 现在的竹贵妃倒是睡得挺香。 罗槐大概明白竹贵妃的病怎么回事了。或许这竹贵妃就是因为现实太残酷,一直躲避在以前幸福快乐的时光里。 “希望你好梦。”罗槐说完,便是要沿着原先的路离去。 但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外面有动静…… 倒不是他听觉像方老弟那般灵敏。而是因为此时外面的人说话声音他里面也能听到…… 那是两个女子谈话的声音。 “师妹,师傅可说了,今天要把人给弄出宫去。这有人刺杀皇帝,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此时一个女声是笑道:“这剩下的皇城守卫可拦不住你我二人!” “可是师姐,为什么要绑人呢?”此时一个听来比较天真无邪的女声是有些疑问。 “不是绑人,是救人。听师傅说,这里面的人是他老朋友的女儿。” “嘿,我还以为师傅那种人没有朋友呢。” “你又乱说了师妹。算了,反正你说什么师傅也不会生你的气。” 那师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酸溜溜的。 而后,这二人是推门进来,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便是知道这是他们的目标。 “好啦,既然人找到了。就交给师姐你了。”另一个天真的女声是嘿嘿笑道。 “你……帮忙!一起!” “哦……”那师妹显得有些委屈。 而就在这时,她二人忽见床下滚出一个小球,是让她二人有些好奇。 但随即小球里竟是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这二人就这样瘫倒在地上。 罗槐此时也是从床底钻出,笑了声:“嗨,两个小妞倒是太年轻。” 武功高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放倒。 罗槐觉得自己颇有几分不讲武德。就好比他捉勾魂那次也是一样,只不过勾魂那次剂量更大,而且用的方法没有现在的这么完备。 只是罗槐听他们说,他们的师傅是竹贵妃家人的朋友。 那他们真是来救竹贵妃的? 罗槐倒是信不过,不过看其中一个小妮子说话声这么单纯无邪,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此时罗槐捡起地上的球把那出味道的口堵住,便是想怎么处理这两个妮子。 但此时他回过头,让他觉得惊愕的事发生了。 刚才进来是两个女子吧……这为何地上只躺着一个女子…… “你那东西只对我师姐有用哟。”那天真无邪的声音响起却是让罗槐有些害怕。 可不是嘛,这次他罗某人是栽了。 而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罗槐便是很僵硬的回过身子,却是见到那女子在那天真的笑着。 当然要不是这女子手上拿着一把剑,他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好吧。 不过此时这个小姑娘既然没昏过去,那罗槐现在也只能想法子对付了。 “啊哈,两位女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罗槐此时是这么问了一句。 原本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让罗槐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我们是来把这女子带走的。” 这个女人就这么耿直的回答了? 这倒是让罗槐没想到的。 他突然想到,难不成这个女子真就是这么的天真无邪? 于是乎,罗槐是准备了第二个问题。 “那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就绑走。” “我师傅老朋友的女儿……对了,她是谁呀。”这女子此时还真是有些愣的样子。 对劲对劲! 罗槐觉得这个女娃子或许真的好骗。 看这女娃子的年纪,罗槐觉得应该是比他小一些。应该和方老弟是同龄人。 在罗槐看来,这个年纪还是这种心性的,他还真没见过。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子见识像是小孩子一般,但又不能说她不聪明。毕竟她的眼睛里也是透着一股灵动。 “那你不能带走她。她是皇帝的女人……是贵妃……”罗槐此时小声的说道。 “皇帝的女人不能带走吗?” “那当然,不然皇帝会很生气。”罗槐是笑道,虽然他很想看皇帝生气,最好能气得半死那种。 当然是不能气死的,至少现在是不能的,毕竟皇帝死了对大局的影响可是很重的。 “皇帝会生气和我没关系好吧。” “那皇帝派人杀你呢?” “皇帝的人我杀过呀。没什么不同。” 罗槐听了却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妹妹说出了这么惊人的话。 显然罗槐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是某个宗师强者的徒弟,要不然说话没道理可以这么狂……换言之对于她本人其实就是事实,但是在外人听来不太可能的事一般。 “那你们带走她,能够让她不受到什么伤害吗?而且她有病,到时候病情痛苦起来,你们有什么法子吗?有人专门照顾她吗?” 罗槐此时抛出了好几个问题,这小妮子听了看着床榻的女子却是疑惑。 “她怎么了吗?” “太惨了……”罗槐此时把竹贵妃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次。此时说完分明见到眼前的女子竟是红了眼眶,看起来有些义愤填膺。 “谁害的她这样的!我要给她报仇!” “这我不知道了。” 罗槐倒是没想到这个女娃子看起来还真是好人。 “那……那我师傅认识一些很厉害的神医,他们会救她的。” “有多厉害。”罗槐此时是摇头。“你就没好奇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对哟。你是谁?又怎么从床底下钻出来的?”这小妮子反应过来,是看着罗槐。 “嗨,这个问题问得好。”罗槐笑了声,分明这个问题就是他让这妮子问的好吧。 “我就是给这贵妃看病的。我师伯是药王,药王你晓得吧。” 这小妮子眨巴了下眼,随即是摇头。 这倒是罗槐一惊,这女子的江湖,看来和他知道的江湖不太一样。 “总之就是当时最厉害的神医,虽然他去世了。而我也算是他的师侄,所以是被请来给这贵妃看病的。” “原来如此。”这女子听了却是点头。“那就是说你是好人是吧。” “嗯。”罗槐笑着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杀你了。” 罗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背后一凉。 “等下。难不成你刚才是想杀我?” “对呀!”这女子又是天真无邪的笑道。 这倒是让罗槐觉得这个女子可真不是一般人。或许在她眼里,杀一个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罗槐没想到这说自己是郎中却是保住了自己一命。 “那你还是要带走她?”罗槐此时看着竹贵妃,眼神有些复杂。“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真要带走她。答应我别伤害她。” 这女子此时却是看着罗槐笑道:“你是来到这里第二个说我好人的。” “第二个?”罗槐也是笑了声。“看来我与那位是志同道合呀。” 罗槐此时觉得这小妮子性子不错,虽然在杀人方面和他观念不同,不过看起来还真是好人。 毕竟这小妮子好像是不杀好人的。 “对了女侠,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夏依。你呢?”女孩此时也是笑道。 赵夏依……姓赵?! 罗槐知道这赵夏依应该和赵家没什么关系。毕竟在他记忆里,赵家没有其他亲戚,也没有赵家二郎有女儿。 罗槐此时也是点头:“我叫罗槐。” 罗槐此时倒也记住这个有些特别的女子。 当然,这不是喜欢。罗槐喜欢的女子其实和柔霜以及谷如兰那样有些像。那就是气质出众,而且身段要一绝。 至于眼前的赵夏依,只能说看起来有些纯纯的,至于身材方面倒是不合他眼缘的。 这样的姑娘,罗槐倒是想要一个当妹妹。毕竟他罗某人倒是家里独子,确实想要个这般天真可爱的妹妹。 “说实话,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罗槐想着想着,竟是这么感慨出了声。 “哦?为什么呀?” 罗槐此时却是想给自己掌嘴,这看样子自己又是说错话了。 “就是觉得你人好,性子也好。”罗槐此时也是老实回答。 “那不如你就当我哥哥吧。我也没哥哥。”这赵夏依竟也是天真答道。 “我可以?”罗槐听了第一反应竟是指着自己,他怕自己不能胜任好哥哥的角色。 “当然可以呀。毕竟你也是好人。”赵夏依此时又是露出了笑容。 这样的笑容,倒是让罗槐觉得有这样的妹妹可能真不错。 “那……妹妹?” “嗯!哥哥!罗哥哥!” 罗槐没想到这么轻易草率,自己多了个妹妹。就是不知道他爹是怎样想的。 罗槐没想到这进宫一趟还能捞个妹妹,属实是意外之喜。 当然,罗槐也知道他这个新认的妹妹可不简单。至少不知为何,他的迷药对她没用。 或许这就是兄妹缘分吧,毕竟他也对迷药免疫。 “那妹妹,你真的要把她给弄出宫去。” “那是师姐想,不过要是哥哥不想,那我便不抬出去了。不过抬人还是要抬的。我师姐一时半会醒不来吧。”赵夏依是指着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姑娘。 “对,起码得睡两个时辰,她武功好的话也得一个时辰,” 罗槐对于这谢神医的特制迷药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谢神医也算是走江湖的。但是谢神医并不会武功,在幽灵谷一众面前却是无人敢惹,就是靠的身上的绝学。 “只是你不抬出去,不怕没法像你师傅师姐交代?” “我师姐昏倒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抬她出去还救了她一命呢。我就说皇宫这么危险,抬师姐出去已经是不容易了。再说了,师傅可不舍得打我骂我的。” 罗槐听了倒是笑了声。 好家伙,这好妹妹还知道自己可爱的优势呀。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抓住把柄的坏男人 于是乎,罗槐看着自己刚认的妹妹赵夏依,那是扛着刚刚被他迷晕的女人给走了。 不得不说,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让罗槐都觉得这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不过想到自己做梦也是做噩梦……那没事了,肯定是真的。 罗槐看这动静,知道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毕竟皇宫内里的侍卫都出去了,不然他还真进不来这里。 此间罗槐刚要走,听这动静,便知道可能会来不及。 毕竟是听到有禁军路过的声音,而恰好这时候他四周是没有掩体的。 说实话罗槐算不准的便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毕竟这一下子算是直接打乱了他算好的计划。 但就在这时,罗槐突然见到一个黑衣人对着那些禁军是丢了几个飞镖。 “什么人!有刺客!” 那些禁军尚未过这门槛,是被那黑衣人给引走了。 “刚那个是荆三娘?!” 罗槐倒是对赵家人的身影都很熟悉,刚才那个转身的动作肯定是荆三娘。 那荆三娘为何会在这里,罗槐一猜就知道是方老弟安排的。看样子方老弟未卜先知,是安排了荆三娘接应他。 不过这也给罗槐省了不少事,毕竟他要是被抓到,直接连累到的就是他的父亲。 罗槐此时再次经过那菊贵妃下榻的地方,此时竟是直接推门进去。 而床榻上的太监以及菊贵妃都是惊得看着来人。 显然两人行这苟且之事,那是要把宫女使开的,而现在里面分明只有菊贵妃和那个太监。 罗槐进门倒是直接关门,而后直接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大胆!你这厮怎么会在这里?!”那太监第一时间竟是训斥了一声。 而菊贵妃显然见过罗槐,看到来人,却是一惊。 “罗槐!你……” “贵妃别激动,今日里我来宫里一游,想来这里避避风头。” 罗槐此时却是笑着坐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随即竟是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喝。 这罗槐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自然是让这床榻上的两人都有点懵。 但是她二人如今这般,分明是看见罗槐直接是有意坐在那椅子上的。毕竟椅子上的正是那太监的衣服以及贵妃的亵裤,罗槐这么一坐,这二人起身也不是,但是不起身又不是法子。 显然这菊贵妃是动了杀机,毕竟这事传出去那就是死罪,她肯定是死路一条。就算不死,陛下也会想法子让她“意外”死的。 此时罗槐看着二人,是露出笑容:“贵妃还是不要打主意伤害我的好,我这人口密的很。而且你们一起上也奈何不了我,毕竟你们想想,我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菊贵妃听了罗槐这话倒是冷静下来。确实,罗槐是怎么进来的。如果贸然死在宫里,那反而事有不妥。 “那你想如何?”菊贵妃也很干脆,此时是看着罗槐,显然是想知道他想做什么。 而且菊贵妃倒也大胆,此时光着身子就这么起身,倒是让罗槐撇过眼去不敢看她。 “哼,现在你看也看了。毕竟你看了皇帝的女人,不是死罪也得挖眼睛。” 罗槐轻“啧”一声,随即也是大方看起来。 这菊贵妃的身材在罗槐看来倒是真真不错,怎么说呢,至少菊贵妃的年纪应该是能做他母亲的年龄,但是依旧是保养得当。 只不过嘛,这看起来日子过得“凄凉”,一副好身体是要便宜一个太监。 想到这里罗槐是不禁摇头。 “贵妃,罗某无意打扰您春宵一刻。但是嘛,现在罗某倒确实需要你一点帮助。同时也是为了帮助三皇子。” “什么意思?”菊贵妃听到三皇子一事,自然是心一颤。 今夜里放纵自己,菊贵妃更多是因为有烦心事。可不是,三皇子做的事一旦败露便是死罪。她这做母妃的若是被牵连,死不死不好说,至少是生不如死的。 因此这时候的菊贵妃,想到的就是放纵自己。 但如今事情又是被罗槐挑出头,说实话这时候的菊贵妃现在相当紧张、此时也是走到罗槐跟前,竟是伸手。 罗槐先是一愣,随即是明白过来,笑着起身,递给这菊贵妃刚刚自己坐着的亵裤。 不过这菊贵妃毕竟也为人母,如今被罗槐看光倒是丝毫不忌讳。至于那小太监反而很紧张。 毕竟他虽然没见过罗槐但是也听过罗槐的名字。 这个人最近在洛城风头很甚,但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场合被发现。 毕竟这与贵妃做这种事败露他肯定会被凌迟的…… 所以说有的时候,只有在败露的时候回紧张。尤其这小太监还没有“种”,此时就差吓得失禁了。 罗槐看到这小太监这般,又是不禁摇头。就连菊贵妃也是皱眉,罗槐看来她可能也在想,自己是怎么看上这种只是长得好看一些的小太监的。 “菊贵妃若是担心三皇子的事,那不如让三皇子今晚收手,毕竟现在若是行动,在罗某人看来是一定起事失败的。” “可是,本宫联系不上皇儿……”此时菊贵妃看着旁边的太监:“听说陛下招了刺客,现在出宫肯定会惹人注目。” 罗槐此时也是笑着点头:“既然没法阻止,那菊贵妃就要小心一些了。到时铁定东窗事发,走不了的。” 菊贵妃听到这里自然是一惊,毕竟她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她能想到的只是放纵来逃避。 但是随即她却是疑惑,若是这罗槐单纯是进来说风凉话,那应该是没有必要的。 “罗公子就不怕本宫临死前说出你在宫里欲图侵犯本宫?” 罗槐听了却是想笑,这菊贵妃换句话就说是他想侵犯她,如此的不要脸也是少见。 “贵妃倒是别激动,只是今日的事……”罗槐此时下意识看了眼小太监,便是没再说话。 菊贵妃显然看出了罗槐的意思。这小太监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是这件事不该是他知道的。 菊贵妃看罗槐看着她,随即是点了下头,显得有几分无情。 罗槐上前倒是直接给了小太监一样东西,那小太监就这样应声倒下。 那菊贵妃先是一惊,只是看这小太监不像是死去的样子。 “放心,罗某人可没贵妃这么心肠歹毒,他只是昏睡过去罢了、” 此番又被罗槐数落一句,这菊贵妃自然是心里骂了一句罗槐,不过也是没表现出来。 “那罗公子是有什么主意?” 罗槐此时竟是主动靠近菊贵妃,这菊贵妃倒是没想到罗槐会主动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倒是不禁芳心一颤。 可不是,这般有男子靠近,对于她这贵妃可是几乎没有的。显然在她看来太监也压根不算男人。 “你究竟想与我说什么……”菊贵妃明显有些紧张。虽然算是已为人母,但是真正接触过的男子也只有皇帝。 罗槐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准则很简单,对于好人,那他就是好人。对于坏人,他甚至可以比坏人更坏。 对于菊贵妃,他显然更多的是想报复。可不是,知道竹贵妃的惨状,显然另外三个贵妃都是难辞其咎。 更何况这菊贵妃刚刚被他抓到把柄。 原先罗槐倒只是想借发现这菊贵妃秘密做一些事,不过如今他想到的更多的是不能轻易放过菊贵妃。毕竟这菊贵妃可是能帮他打通宫里宫外的一条线。 可不是,罗槐暂时放过皇帝一条命,可没说以后会放过。 毕竟赵朗怎么死的,他早就猜到了幕后黑手…… “贵妃,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可没有真男人吧。” “大胆!你是要轻薄本宫!”这菊贵妃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声音发颤,说得很没有说服力。 “不是轻薄,只是觉得可惜,贵妃大好年华,在宫里属实可惜了。当然,罗某没其他意思,还是得说说三皇子的事。毕竟罗某可不想看到贵妃香消玉殒。” 说是说正事,罗槐分明是一手握住了菊贵妃的手。另一只手却是搭上了肩膀。 罗槐可不是乱打的,他可是有备而来。 这菊贵妃心里也没有抗拒,任由罗槐这么做,却是没有还手。她心里可能在与自己说,这个罗槐轻易就放倒了一人,现在的她很危险,只能认命任他摆布。 但其实她内心深处明白,不知为何,没法抗拒眼前的这个男子。 此时菊贵妃是迎面看到罗槐那有些坏的痞笑,更是让她觉得心醉。可不是,久居深宫,不是说没见过男子。但是有男子这般对她,倒确实是第一次。 毕竟她自己也知道,以往和陛下之间也是相当没有感情就有了皇儿…… 而罗槐分明年纪与他皇儿相仿,却是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心醉。 当然,罗槐可不认为自己有这魅力。只不过是他刚才坐下时看似是喝水,其实是服的解药。 至于是怎样的解药,相信不由分说也懂了…… 没错,这时候的罗槐需要保持冷静,但是面前的女子可不能冷静。 毕竟这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当然,这贵妃如今的状态就是半梦半醒,这也是罗槐刻意为之。 “贵妃是叫什么名儿来着。我记得贵妃不姓菊,只是恰好前面三位贵妃是梅兰竹,对吧。” “本宫……” “现在不是本宫,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罗槐此时是笑道。 “我……我姓周,叫迎夏~” 罗槐自然知道菊贵妃的出身以及名字,这么问只是让菊贵妃卸下心防罢了。 “很好,那以后我叫你迎夏,你觉得如何?” 显然这菊贵妃还有些理智,其实觉得罗槐这样叫她有些不妥,但是显然,她的意识却是很奇怪的由不得她拒绝。 “关于三皇子的事,我这就说给你听……” …… 待事情过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罗槐此时穿着衣物,倒是有几分从容。 不能说是牺牲色相,但罗槐知道要想让菊贵妃听他摆布,这是最快最省事的方法。 此时的菊贵妃显然已经是药效过去,有几分恢复冷静。但是显然,久违的这一刻,还是让她有些回味。 那是和小太监那些把戏完全不同的,也让她第一次在宫里不觉得自己相当的寂寞。 “我刚才与你说的,你可记清楚了?” 菊贵妃确实不禁俏脸一红,显然罗槐刚才一边行事一边在她耳边说的话她是都记下的。 虽说当时有几分意识不清,但是奈何罗槐应该是说了好几遍。 “自然是记得的。” “很重要,你说一遍与我听。”罗槐此时又是上前,看着菊贵妃。“毕竟做不好的话,到时迎夏你香消玉殒,我可真的不忍心。” 这菊贵妃听罗槐叫她迎夏,倒真真是心不知为何有些窃喜。 分明这个男子与她皇儿年纪相当、 算起来菊贵妃应该算是四位贵妃里年纪最小的。她年纪很小就给皇帝做妃子,算来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多岁。 但自从有了皇子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有找过她…… 此时菊贵妃重复了一遍罗槐说的话,这每说错一个字,这罗槐就轻轻打她的手心,让她这心又是一颤。 罗槐这话术,说起来还是和方老弟酒醉的时候,听方老弟说起过的。 那时候两人酒醉,谈的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方老弟说起这是什么“pua”的法子,是那种坏男人用的招式。而且有点损。 罗槐那时候醉酒时听得稀奇,也以为方老弟只是开玩笑。今日里突然想到,用了这法子。不知为何,对于这菊贵妃是真的灵。 方法有些循序渐进,但却是逐步让人戒不掉他的法子…… 罗槐特意强调,这法子是为了不让这菊贵妃“香消玉殒”,又要她重复这件事。目的就是让她忘不了。 “嗯,看来你真的记住了。”罗槐此时笑了声,像是很满意的点头。 这菊贵妃此时是松了口气,但又是有些空虚。显然罗槐对她做得事,倒是让她的心更有种奇怪的感觉。 心里害怕着事情败露,但是不得不说又是有一股刺激的心。 而这时,罗槐竟又是捧着她的脸,“啃”了一口。 “这是你记下来的奖励。” 这菊贵妃心又是一颤,此时是要突然迎上去。但却是见罗槐突然起身。 “下次吧,现在夜了,我得出宫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还能再进宫……” “我进宫可不容易。”罗槐此时又是露出有些痞的笑容。“不过你真想见我,倒不如想法子从宫里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来雨来 “人生百味,很多人和事在我看来不过是走马观花。” “夫君为何有此感叹?” “没什么。”方戟此时看着前面皇帝的轿子。 很难想象,一个一国之君刚刚被一个女人说得有几分哑口无言。而且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方戟知道不是皇帝真的喜欢,这事也不可能发生。 方戟心疼皇帝?那倒不至于。毕竟在他看来皇帝迟早是对立面的家伙。毕竟在他看来皇权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但是皇帝身上发生的事不知为何是让他很感兴趣。而且,事关竹贵妃不知为何又让他有些在意。毕竟好像他与竹贵妃或多或少是有关系的。 此间方戟也不知槐哥儿有什么收获,有没有离开皇宫。当然方戟不知道的是槐哥儿不仅没出去,竟是给皇帝高高戴了个绿帽子。要是他知道的话,只觉得槐哥儿做事那是愈发的有些“踩线”了。当然这种事他倒是不好说什么,只能说槐哥儿“不挑食”,什么垃圾都能摆进口里。 “夫君,你说陛下和圣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方戟笑着摇头,此时觉得婉儿也有了些小八卦的样子,不过依旧还是那个可人的模样。 毕竟方戟可不能跟婉儿解释柳如烟就是陛下的女儿,若是相认直接就是大魏的公主来着。 想到这里,方戟倒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柳如烟了。至少有的事真不好去澄清。这个秘密甚至是要烂在肚子里的,除非圣女亲自告诉她。 “刚才你追出去见的,可是青衣教的人?” “没错。相当厉害的家伙。至少他也很年轻,还比我厉害。” 方戟终于知道老鬼说他武学天赋只是二流的原因了。毕竟现在他确实感受到了,有些年轻人就是能早早达到一品武者的境界。虽然可能终其一辈子都不能突破到宗师境界,但是年纪轻轻达到一品武者就是天赋强的证明。 毕竟方戟研究了这个宗师境界,觉得心境是很重要的。毕竟他见过的两位宗师,那是一眼就能从他们的气质上看出。 比起常人,确实是有些超脱的。 此间回到皇宫,耳尖的方戟听两个禁军头子在聊天,说是有个刺客在皇宫鬼鬼祟祟,还偷袭禁军,是被打跑了。可惜跑太快追不上。 方戟一猜便是荆三娘荆念心,毕竟她是让三娘接应可能会出纰漏的槐哥儿。那这样看来槐哥儿没被抓到?那看样子应该是脱难了才是。 而此间荆三娘靠在外面的一处树墩外,是皱着眉头。毕竟她等了许久,是不见罗槐出来,便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就是没出来被禁军抓到,她这里也是能听到动静。但却没有结果,是不知道拿小子闪去什么地方了。 当然,她倒是不担心罗槐,这罗槐好歹是罗海的儿子。就是被抓到也罪不至死,顶多可能是被挑手筋断个脚什么的……好吧,其实刀子嘴豆腐心的三娘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怎么说这货也和四郎关系很好。 而就在这时,荆三娘拿起飞镖,是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只听到飞镖是和兵器碰撞发出声响。 “出来吧。我不想打架。” 此时荆三娘说了声,这黑衣人也终于是现身。 “你……”荆三娘虽然看不到脸,但是看这人拿剑是左手持剑,便是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好久不见。”黑衣人淡淡的说道。虽然是大魏语,但是还带着女真那边的口音。 “没想到你来了洛城。”荆念心此时是看着黑衣人,眼神有些复杂。“师兄……” “不。我现在不是你的师兄了。毕竟师傅早不认我了。”这黑衣人也是答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我从那伙女真人那里?” “没错。”黑衣人看着荆念心却是疑惑。“你看到隐部的人却不下手,有点奇怪。毕竟以你的实力,干掉他们绰绰有余。” “我在这边学到了一点,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出手不过是打草惊蛇。” 刚刚荆念心看到那些女真人倒是真没出手,只是看着这些女真人转移阵地。 待知道他们搬去什么地方,便没有再行动。 “很狡猾。不过你在赵家应该学不到这些才是。赵家人不是挺正直?” “赵家人打仗还是很狡猾的。毕竟有句话叫兵不厌诈。” 黑衣人听了也是点头:“不愧是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嫁做人妇,对于你夫君的事,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当时想救他……”荆念心此时是摇头,显然不想去想这件事。 “当年我本有机会救下你夫君,但是奈何他是条汉子……选择和手下兵将去冲阵。” “他要是真退缩了,我也不会嫁她了。”荆念心说到这里眼睛有些红。可不是当年三郎的尸首甚至有些面目全非,她只靠那个亲手送他的剑穗才认出他来…… “好了师兄,这次你来洛城有什么打算?你可见到你们少主?” “原本打算是去江南。但少主在那醉仙楼,貌似不想走。”黑衣人此时也有些无奈感叹一声。 “大概是受了某个人影响。”荆念心也是答道。 可不是,她当时认出了獾子的身份。毕竟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草原上的孤狼。只不过嘛,最近再看,那凌厉的眼神倒是柔了许多。 她知道在方戟那里确实能消减一些戾气。毕竟在那边确实生活有些悠哉。 “那之后你少主跟你走了。是要去哪?” “有机会可能要复仇吧,不过不好说,我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没什么大计划。” “这倒真有点像你。”荆念心也是点头。 “好了,既然你发现了我,那我也该走了。”黑衣人此时便是要转身离去,荆念心倒也没挽留。虽然是师兄妹,但他们还真没好到无话不谈那种关系。“如若要帮忙可以找我,去醉仙楼对面的宅院,我时常会在那里。” 荆念心此刻摇了下头,对于自己的师兄,其实她心里确实有些复杂。 当初他师兄之所以和她师傅闹翻,不就是因为女真和大魏战事的原因。师傅虽然既不是女真人,也不是大魏人在战争里是保持中立。但是他其实很讨厌女真人。 毕竟他的师傅算是原先的高句丽人,女真现在的领土大部分以前是高句丽的。 荆念心知道高句丽和现在的高丽又不同。毕竟他师傅打心里看不起现在的高丽人,认为他们以前不过是高句丽王朝的附庸,但是却偷窃高句丽的东西。 当然,这些往事也就这时候她才会想起了。毕竟现在的她也算是有一段新的人生了。 “说起来,罗槐那小子为何久久没从皇宫里出来?” …… “穆二娘,他们这是要?” 此间言馨看着这些码头的壮汉倒像是在写着什么东西,看着她觉得稀奇。 就是有的看起来不识字也像是专门有人给他们在 “他们在写家书,他们有人是做好了今晚回不来的打算。毕竟虽然是偷袭,但是你也知道刀剑无眼。”穆襄此时解释也是相当的平淡。 毕竟战场上多了,这种事在她看来是司空见惯的。 但是言馨还真是第一次见。 虽然小时候跟着母亲也算是有一段流亡的日子。但是说实话是小时候的事,言馨也不记得多少了。 现在的女官生活虽然是看人脸色,但有的时候其实还是很安逸的。尤其是太子府,虽然她如今离开了,但对太子府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在太子府的时候,虽然也有男人用那种邪恶的眼神看她。但因为有太子妃在,没人敢真真付诸行动。 “其实今晚若是顺利,只可能是伤几人。”此时过来的蓝风看着这帮弟兄,也是感叹一声。“平日里我们每次出船都是要这么做一次,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们今晚这是要?” “有一伙江南水师潜到洛城附近了,羽林军虽然在洛城加强管控,但是洛城外尤其还是水路,其实还没我们鲸头帮收到的消息多。” 蓝风对此倒是有点骄傲。算起来鲸头帮当初也算是他和马涛亲自支撑起来的。 他与马涛也算是相辅相成,他出谋略,马涛出力,倒是分工明确。 至少在水路几乎被江南水师管控的现在,能很快组织一批有作战力水师的,除了他们鲸头帮,应该就只剩下青衣教龙王军了。 不过青衣教的龙王军其实领头不是龙王。毕竟龙王虽然“水上无双”,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统帅。 至于朝廷,倒也有水军,但真说组织一个有规模且像样的战力,是要一定时间操练的。 这便是局限性。毕竟大魏真的缺这方面的人才。 “今晚真的会发生什么大事?”言馨看今日里太子和太子妃说的话,便是有了这样的感觉。 觉得这洛城马上也要变成是非之地。 蓝风和穆襄倒是不禁互相看了一眼,毕竟他们无法和言馨解释,这当中是她的义父从中作梗。 “言姑娘还是先休息一番吧,毕竟我们这船坐起来其实不是很很安逸,相反很可能会让人有些磕磕碰碰。” “不打紧的……”言馨此时倒是真的在等人……等着和他说一声“再见”。 蓝风也有些无奈,这言馨姑娘一看就又是钟情于方兄的女子。嗯?为什么我要说又? 而且言馨姑娘还有些特殊,她的义父徐罡和方兄现在可是势如水火。 心爱之人和亲近之人站在对立面,确实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 “太夫人,你怎么醒了?” 此时刚要去睡的赵雯看到太夫人竟是从床榻起身,却是有些奇怪。 毕竟太夫人年纪大了,睡得相当早。基本上戌时也已经是要入梦乡了。虽说太夫人睡得浅,起得也早,但太夫人夜里倒是很少起身。 “可是有些身体不适?”赵雯倒是有些紧张。她是专门服侍太夫人的,对于她的身体自然是相当在意。 更何况太夫人是赵家的“精神支柱”…… “雯女呀,今日中秋,陪老身去看看月儿。” “原来太夫人是想赏月呀。”赵雯听了倒是松了口气,倒也笑着给太夫人拿来换上的衣物。“有些转凉,太夫人也得多穿件才是……” “老身还没糊涂到天凉不加衣吧。”太夫人是笑了声。 赵雯自然也是甜甜笑了声。只是她心里也明白,这太夫人以往中秋夜也是早睡的。而且这一天的时候常常太夫人吃食都会少一些。 赵雯也明白,这中秋夜原本是团圆的时候呀。但是赵家…… 至于今年,可能小姐回来,加上又来了姑爷,这赵家貌似也热闹了许多。 “那要不要我去叫些人陪陪太夫人?”赵雯是低声问了句。显然她说的叫人有两个意思。 那些主家人她自然是不能去叫唤的,她能叫来的只有那些个“文武英杰”姐妹,顶多再加个厨娘。这些小丫头们可都是太夫人很喜爱的。 而且她这也算是提醒一句,要是太夫人真要谁陪,她去请也是无妨的。 “那倒不必了。水月每天都忙着府里的事。至于其他人,应该都出去了。只留下大娘吧。但是大娘……” 赵雯听太夫人说到樊大娘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自然是想笑的。可不是,樊大娘和她喝酒吃肉倒是没问题,但是赏月对于她而言算是“折磨”吧。 不过赵雯倒是没想到其他人都出去了。这点她还真不知道。 但是太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果然太夫人还是心如明镜看得透彻的呀。 “雯女呀,其实你知道嘛,今夜里可是一人得生辰。自打他不在了,老身可就没敢看着月儿了。” 赵雯听了自是应了声:“雯女知道的。” 赵雯声音有点小,鼻头有点酸,毕竟这人她也算是很熟的。 赵雯自然清楚,今日里是四哥赵朗的生辰。他们这些小丫头以往也叫赵朗四哥,也不是叫少爷或者公子。 这也是赵朗要求的。赵雯自然还记得赵朗真的像是他们的大哥哥一般。 “天理循环。这次中秋夜过完,咱赵家也该做点事了。老身活这么久,就是想看看后面的事。” 太夫人这虎头杖倒是敲得相当有力。 “可不能再白受委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后的赢家 “开始了吗?” “殿下不如再等等。” 太子此间看着皇城的方向,倒是有些疑惑。 “阳魔如何了?” “好像说是要全城找那个凶手。” 刚刚在巷子口发现了阴魔的尸体,想来阳魔现在应该是相当痛苦的。 阴阳二魔合力绝对是相当强的,但就算少了阴魔,阳魔作为一个一品武者还是很强的。 算起来他们三个皇子手底下有一两个一品武者做属下已经不错了,可不像皇帝对江湖用了招安令。现在皇宫里有许多在江湖匿迹的高手。 “殿下,三皇子的人动了……” “再等等吧。” 原本看起来很着急的太子,此时听到三皇子动了反而却是说再等等。 “这……殿下这是为何?” “没什么。只因为阴魔死了。那么现在很简单了,有人搞事。” “那三皇子那边?” “如果我没猜错?方戟应该会做点事。”太子对于方戟自然是相当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他这人喜欢“狩猎”的感觉。而方戟这样的聪明人就是他的猎物。 他需要的是绝对的臣服,但是显然方戟这人不太好弄。上一次他甚至被搞吐血了来着。 “三皇子的人现在应该进了皇城,会在第一道门那里围杀陛下……” 太子此时看着说话的人,是一个普通模样的中年人,有些微胖。这人是他手下的一个幕僚。平时虽然看着不起眼,叫张起。但其实这个张起看事情有很独到的一面。 至少这盘棋张起是看得通透的。 “张起呀,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殿下,在殿下从皇宫里出来,有了太子府。张起便不要脸的自己上门求见……”张起此时是说道。 “那很久了。”太子此时是点头。“你觉得我应该去救驾?” “殿下自然是该去的。” “但若是三皇子失败了,我又作何解释?” “这……” 张起此时摸着胡子,确实有些困惑,不过随即也是了然:“殿下可是有了对策?” “没有。”太子回答的很干脆。“但是有的人不会想皇帝死的。” 太子此时是笑道。 “太子,阳魔求见。” “让他进来。”太子此时是扬手。随即看到那阳魔进来,眼睛看来有点通红。 “殿下!请一定为我夫人的死报仇呀!” 这阳魔才是女子,却是称呼阴魔为夫人。不过太子也算是司空见惯。此时是来到阳魔跟前。 “阴魔在跟谁,你没理由不知道的。” 此时阳魔听到这里,却是闪烁了下眼睛。 “太子妃?” “这……”阳魔此时还是不敢应声。 太子自然是笑了声:“你怕她?” “阳魔不是怕自己,毕竟连夫人都被一掌拍死,阳魔担心太子……” “哦?担心我?” 太子此时又是回到自己的原位坐下。 “那你可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 “属下不知?”阳魔便是摇头。 “被当成一枚棋子。” “棋子?!” 太子此时也是摇头:“罢了,我去见她一面。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尤其是你阳魔,留在府里,哪里都别去。” “可是……”阳魔刚要说什么,但是看太子的样子,便只能说了声:“遵命。” “太子,你去的话会不会有点危险?要不要我跟着?”阳魔此时又是提议道。 “你见你夫人也要人跟着?”太子倒是说笑一句,随即便是拂袖来到了太子妃的寝房。 太子甚至于直接就推门进去,那些个侍女自然是不敢拦的。毕竟虽然太子妃管理府上内务,但太子才是府上的主人……而且甚至是大魏未来的主人…… 太子妃自然是在哄孩子,听到太子进来,只是手停下一会儿,随即又是继续。 “现在这个时辰殿下还未休息嘛。” “睡不着。”太子此时直接坐下,倒了杯酒。 “殿下大病未愈,不宜喝酒的。”但是太子妃只是嘴里说了句,却是未曾起身亲自劝酒。 “无妨,今儿个高兴。”太子却是笑道。 “高兴?”太子妃此时却是看着太子,有些疑惑。 “爱妃不陪我喝喝?” “既如此,妾身也就不客气了。”太子妃此时终于是来到跟前,接过太子递来的杯子。 “你不怕我下毒?” 太子妃先是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拿起酒壶给太子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殿下可是忘了妾身师傅是谁?” “瞧。我还真糊涂了。”太子此时也是笑着摇头:“你师傅是药王,你又岂是不懂医术的。” “事实上妾身比起医人,下毒更厉害。殿下可得小心了。” 太子此时和太子妃四目相望,两人却是相视一笑。 “殿下是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事的。”太子此时又是端起酒杯,笑道:“你今晚见的人把阴魔杀了。” 太子说得直接,太子妃脸上却也没闪过什么惊慌之色,只是淡淡回了两字:“是吗?” “你今晚做的事也挺多的。包括送走了言馨,和人见面,那人怕事情败露甚至杀了阴魔。但其实这样反而会把嫌疑推到你的身上。毕竟阴魔有什么事一定会和阳魔说。阴魔做了什么,阳魔也是知道的。” “殿下是要怪责妾身?”太子妃是笑道。 “不不不,真要怪你,我不会与你说这些。我想你也很清楚。” 两人作为夫妻,感情可能不什么好。但双方的了解是针对很了解那种。 “那殿下的意思?” “你说的清楚就行。毕竟当初我们也说好了,互不干涉。” “互不干涉吗……”太子妃此时听到这话,反倒是表情有些复杂。 “言馨我让她走的。事后我会知会母妃一声,说是准了言馨辞去这女官一职。” 太子此时依旧是给两人的杯子倒酒,听了太子妃这话倒是没作何表情。 “至于原因。殿下应该也清楚的。” “这又是在考我?”太子此时闭上眼就几秒时间,随即是睁开眼:“你和徐罡的关系其实也不好,放走言馨,纯粹是为了以后的事。你好像也打起方戟的主意了。” “殿下说我和徐罡关系不好,是什么原因?”太子妃也是有些好奇。 “很简单,这徐罡应该是命不久矣。你和他的关系,不过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罢了。毕竟,你可是药王的徒弟。” “殿下倒是看得通透。”太子妃此时也是点头。“没错,徐罡也就最多能活半年。若不是我帮他吊命,他其实活不了两月。” “那也就是说,徐罡有的事其实是你的安排?” “殿下猜得可真准。”太子妃又是露出笑容。只不过这时候的笑容倒是看起来有些瘆人。 “你别说着话就又夸我。”太子此时是看着太子妃:“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个原因。” “殿下不是知道吗?为了以后。” “你的以后,是什么时候?父皇死了之后?还是我死了之后?”太子此时看太子妃的样子,便是立马点头:“那看样子想的挺远,甚至到了我死之后了。” 太子妃并没有作声,此时是看着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要可的?” “自然是有的。你见的人我想不通是谁?照情况来看,你和我二弟三弟应该是有联系。但能杀死阴魔的人肯定不是他们的人。你和江南的世家也不大可能会有联系,青衣教也没可能,女真蛮荒更是与你拉不上边。所以你见的人是徐罡的人?肯定也不是。毕竟徐罡真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又哪里需要你去放走言馨呢。” “殿下倒是猜得很清楚。” “你师傅的人?” “我师傅虽是药王,蒙他恩情的人也多。但其实这些东西都很干。毕竟我师傅死了,就没有了什么价值不是?毕竟死人是不能医病的。” “所以我是猜得不对?”太子此时是摇头:“既然如此,我大概猜到是谁了。只是你为何会与他有联系。” “为了以后嘛。” “我一直在想,是你想当女帝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甚至于沈夏都像是想帮你。” “我师兄这个人呢也是很有野心的。所以我给他一个承诺。加上我们的师兄妹情谊,他一定会帮我。” “那他有说什么?”太子此时是叹了口气,这个他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关心自己的皇孙呢。 那么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了。他情愿活久一些,把皇位传给皇孙。这便是他给出的答案。 “所以殿下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可。你们又岂能逆他的意?” “没错。就是不能,所以我来到这里时也说了。我不是来可责的。毕竟我应该可不起。” 太子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像是有些自嘲,只是又是喝了一杯酒。 “殿下不必太在意才是。毕竟他的皇孙,不也是您的儿子。” “单纯。”太子此时是摇头。 “单纯?”太子妃听到这话却是疑惑。 “他虽然很少骗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骗人。而且甚至连你都信了。”太子此时倒也不是责怪,只是叹了口气。 这算是有些无力的叹息,毕竟事情现在看来,确实对于他而言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妾身不明白。”太子妃以为太子故弄玄虚,但其实她很了解太子。虽然太子就是一个大话精,但是她是能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的。 毕竟还是那句话,他们俩口子不一定感情很深,但至少是想到了解对方。 “他想的只是报复,替他的女人报复。为此他都甚至恨我与两位皇弟。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给我们的孩子……” 太子妃自然是难以置信,但随即是不相信太子的话:“妾身明白这样很伤害太子的颜面。但是这是为了以后。而且他确实是我们的孩子。殿下,其实你不是不行的……你可以的……” “我知道!”太子此时是看着太子妃,又是重复了一句:“我知道的!他是我的孩子!” 此时太子又是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看样子不像是借酒浇愁,更像是借着酒想发泄。 “你知道……”太子妃此时自然是不敢相信。 “不过所幸我一早察觉了。我想我让方戟查一些事,你是知道的。” “方戟不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或者想知道妾身有没有情夫?妾身并没有的。”太子妃此时是摇头。 “不,这种事别人都可以做。我不会让方戟去查这种事。我要他查的,其实是爱妃你听了谁的话。方戟其实一早给了我答案,只是我现在才明白……” 太子此时有些无奈,毕竟这件事可以说,他早就输了。他的父皇,确实是权谋最厉害的,这场他们三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戏,早就有了结局。 “他一直在看戏,看他们三兄弟厮杀,就是为了给他的女人报仇…… 他本可以杀了我们三人的母妃泄愤,但是他没有。他想到的是摧毁她们的希望,就像她们对他女人的事一般。” “可是……可是你们是他的孩子呀……他和我说虎毒不食子……他只是对你失望。” 太子此时是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有些惨然。 “那如果他不传位给咱们的孩子,那他还能传位给谁?”太子妃此时也是眼神有些慌乱。 她不是不相信太子说得,她看得出太子没对她撒谎。她更想相信是太子错了。 “这个可题可得好。”太子此时是点头。“我只能想到两个可能吧、” “两个可能……” “第一点,他女人的孩子没死,这点我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不会靠着这点可能去赌。我很了解他,他只会另辟蹊径。” 太子此时又是喝了杯酒,他的聪明才智在整个大魏自然算是佼佼者。这也是他作为太子屹立不倒得原因。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不只是你被骗了。他甚至骗了全天下人。” “什么意思……” “云贵妃有个孩子。”太子此时是说道。 “她不是殿下你的妹妹吗?他要传位给女子?” “我见她的时候,她还小,然后再没见过她。如若她其实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听了太子这话,太子妃是吓得脸都白了。 “那么他甚至骗过了云家。至于云贵妃,应该对他是一听一个应允。若是云贵妃跟着一起保密,这件事便成了。况且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把这未来的保障放在自己身边更安全了。” 若是如此,还争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水上无双 “三皇子,我们聊聊。” 此间听到这话,三皇子自然是一惊。仔细看清楚来人,没想到竟是方戟。 “你……不是应该在皇帝身边,伺机下手的吗?” 三皇子虽然从未指望过方戟和赵无垢会听他的话,但是方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情况很不对劲。 方戟此时是摆手笑了声:“三皇子别惊讶。我来这里,是有特殊的方法。也可以说是借着尿急。” 三皇子只是没想到方戟能在这里找到他。毕竟这是他冲散生擒皇帝最关键的地方。 也算是谋划已久的一次勤王。 其实很简单,经过一次刺杀,皇城内反而会放松警惕。只要在边缘的这大门拿下皇帝,他便能够成功。 但此时方戟在这里,说明计划是已经被洞悉。 “三皇子能够在此地设埋伏,看样子准备了也是许久吧。” “这点你不用知道。你是想说什么?” 三皇子自然是看着方戟,不知道他来这里想做什么。 区区一个方戟自然是奈他不何的。他知道方戟应该是二品武者,而现在他的身边二品武者就有十数个。 “方戟是来劝三皇子收手的。”方戟是笑道:“收手吧三皇子,外面全是禁军。” 三皇子听了自然是皱眉,显然不知道方戟只说想皱眉。 “有禁军其实就是骗你的。三皇子这次拿下陛下显然是有机会的。但是三皇子不想想,这个机会是谁给你的?” “谁给我的……” “可是徐罡?” “这点不用你说。” “徐罡是陛下的人。” 方戟此时说完这话,三皇子是立马坐不住了。方戟这话若是真的,那岂不是…… “你有什么凭证?” “这种事再说下去,皇帝就要到了。没时间。”方戟是摇头笑道。“信不信全看殿下。最关键的是,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失败。因此等下我不会帮殿下。” 方戟这话自然是让三皇子不禁握紧拳头。若是方戟说的是真的。对于他而言现在的情况就是万劫不复。 “那你说的法子……” “这时候就需要三皇子站出来了。你只需等下照我说的做。三皇子自然是功过相抵。甚至是功大于过。” 三皇子此时有些沉默,显然这次是他知道的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时候。 但若是计划在一开始就是崩的,那他现在这么做就像是送死罢了…… 他虽然做事有些冲动,但遇到这个时候还算是冷静。 “我能相信你?” “方戟是想与三皇子交个朋友。不说欠个人情。至少你死了到时太子二皇子可就笑开花了,不是我想看到的。” 方戟此时说完这话,心里却是摇头。显然在他看来,皇帝的计划他心里也有些明白了。 只不过这次也是一场骗局,是早在多年前就布下的罢了。 谁能想到这狗皇帝会藏了一个儿子呢。 方戟其实暗示过给太子,也不知太子能不能想通。毕竟太子想不通,那今晚同样很危险。 而且方戟相信,皇帝的计划其实除开他这个猜到的人。应该只有他和云贵妃两人知道。 毕竟云贵妃是生母,没有她帮忙打掩护是没有用的。 皇帝此举,可以说是既大胆,又仔细。 大胆是因为把那最小的皇子当成公主养,而且是在皇宫里。要知道另外三个贵妃可还在皇宫。也可以说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做这场戏。 至于仔细,那就是这场计划从一开始皇帝就每一点都精打细算。 那么原因,方戟也知道。肯定是要帮他的女人报仇。 毕竟今晚看来,皇帝对于他喜欢的女人,那真的是有别样的柔情。 皇帝看样子是相当隐忍。为的就是在那皇子懂事之后,再把他带出来。为的就是打那三位贵妃的脸,当面亲手掐碎他们的希望。 所以方戟看着眼前的三皇子,只能想到的是他败局已定…… “那么三皇子,等下你这么说……” …… “刚才你看到了吧。” “自然是看到了。”老翁此时看着柳如烟的样子,眼神有些复杂。 刚才升起的青灯,那个样式是圣女来了才会放的。 青衣教在这方面还是很恪守传统,不会作假的。 那么也就是说,圣女来了。 “你想见她?” “嗯。” 老翁此时却是摇头:“你去的话太危险,而且她一定会把你带回青衣教。” “正是如此,我才要去。毕竟他们刚刚打了场败仗。”柳如烟此时看着老翁,有些决绝。“这个时候我想证明青衣教是错的。” 老翁此时看着柳如烟,依旧是不肯:“这么和你说吧,青衣教现在的情况是上面不承认自己是错的。下面的人也不想知道他们是错的。你明白吗?” 老翁算是很明白教众的心理:“没人想知道自己的信仰是错的。这样只会招致毁灭。” 但是老翁看柳如烟的样子,还是一副想去的样子。 “你去的话,我一人可不能带你回来。” “怎么?你们是要去哪?” 此时那边竟是听到有人叫唤他们。二人抬头一看,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白狼。 这个白狼是方戟师兄这件事当时可是让柳如烟没想到的。 毕竟谁能想到神秘的方戟竟是会有这般的师兄。 说实话白狼就是高冷脸,但其实嘴是相当损那种。 “嗨。其实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是要去青衣教的船?那不是送死嘛。”白狼说完又是捂嘴,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白狼兄弟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去送死。”老翁此时也是笑道。 “真要去的话,带上我们。”白狼此时却是露出笑容。 “我们?”这倒是让老翁和柳如烟一愣。 白狼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不止他一人。 此间出来的除了白狼,还有金老鼠以及水中鳄。 他们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幽灵谷谷主谷如兰的属下。 “你们怎么会在此地,你们不是应该去劫船的吗?”柳如烟想到计划的一部分,虽然谷如兰他们只是帮忙,但是劫船可是很重要的一环。 “嗨,搞定一艘船轻而易举。”金老鼠此时是笑道。“若是柳姑娘想走一遭,我们便和白狼兄说的一般,一起去。” 白狼和金老鼠可都是一品武者,有他们在,那自然此行是相当安全的。 老翁此时也是点头同意:“只是两位大恩,无以回报呀。” “嗨。我也是师弟说来帮忙才过来的。不过这两位倒是主动愿意来帮忙的。到时要谢就谢他们。” “方戟说的?”柳如烟听了却是一愣。 白狼的师弟可不就是方戟嘛…… “他怎知……” “嗨。我这师弟颇有些未卜先知的本事。他可能是想到你会去见青衣教的人。只是可能当初没想到来的是圣女。这样看来,他可是相当了解柳姑娘你呀。”白狼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但本该点到为止,结果又是多嘴说了一句:“就是我那师弟在感情上有些木讷,柳姑娘应该主动一些。” 听到这里柳如烟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白狼看这样子,又是捂嘴,显然知道自己这嘴又是欠了…… 金老鼠和水中鳄也是笑出声,这白狼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容易惹是非。 “既然如此,等下就由我掌船吧。你们四位尽管去。”水中鳄此时是拍拍胸脯,显然这掌船对于他而言那是相当简单的。 “但是鳄兄,有句话我是想说清楚。”老翁此时是笑道:“等下你一人在船上你不怕?” “嘿。水中鳄会怕在水中?”水中鳄此时是摆手笑道。 “既然鳄兄不怕那就没事。毕竟水里有龙王,鳄兄既然是水中鳄,想来也不怕龙王。” 此时听老翁说到龙王,这水中鳄的表情是立马变了。 好家伙,龙王得把他这“鳄鱼”给撕烂。 而看水中鳄的表情,众人又是一笑。 “放心鳄兄,这龙王不会不讲武德的。”白狼此时也是笑道。 毕竟白狼想起,他那日里登陆洛城,可就是在水里遇上龙王了。但是龙王没有为难他就走了。 此时柳如烟那边找来了船,便是要出发去找那艘船。 “你们其他人按原计划行事便是。” “知道了小姐。” 待众人登上船,白狼看着这些个船夫倒是若有所思。 “这些人,应该都是水师吧。” “没错,正儿八经的水师,还打过倭寇海盗呢。只不过是不想窝在江南。”柳如烟是解释道。 “那也是你厉害,是能让他们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这世道如此,不过就是大家伙搭伙过日子罢了。只不过他们恰巧信任我。”柳如烟此时也是笑了声。毕竟被底下人信任的感觉确实是件高兴的事。 白狼此时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不过柳如烟此时说到的信任的人这点,倒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感觉。 毕竟说到底,现在的他倒也想有个信任的人。 当然,其实也有。 一个是谷如兰,一个是师弟方戟。 谷如兰不必说,可以说是他看着谷如兰长大的。谷如兰的人品也是在幽灵谷很多人信任她的原因。 至于方戟,虽然和他只是接触几天。但这人也足够让他信任。最关键的当然是因为方戟是他的师弟。换言之他相信的其实是自己的师傅。他师傅是他认为最好的人。由这最好的人教出来的弟子,可不就是最好的嘛。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夸的嫌疑就是了。 “那这青衣教的船怎么找?”金老鼠自然是有些好奇。 水中鳄此时也好奇,他虽然在水中称得上来去自如,但是情况确实不清楚。就好比这青衣教,也就知道个龙王。他原先那个海贼窝就是被龙王给灭掉的。 所以此时若是问他青衣教的情况,那他还真不知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不是找船。”老翁是淡淡的说道。 “不找船那找什么?”金老鼠却是听着有点懵。 至于白狼虽然没出声,但也是好奇。 就在此时,老翁不紧不慢的拿出了鱼竿,是让他三人都一愣。而柳如烟也只是笑而不语。 说起来他们刚才也就好奇,这老翁去找青衣教,竟是带上了鱼竿。属实有些奇怪。 但就在这时,老翁从怀里掏出一片奇怪的鱼干,这鱼干像是有股很奇特的味道。 说不上难闻,但是至少人闻到会觉得有点拱鼻。 老翁此时坐下,一个甩杆,便是入定,开始钓鱼。 众人自然是好奇,这老人家怎么还有这闲情逸致去钓鱼呢。 “老人家,你这是?”金老鼠自然是不懂就问。 “那还用说嘛,不就是在钓鱼嘛。”水中鳄也是笑道。 “不是钓鱼,是钓龙王。” 听到“龙王”两个字,这水中鳄竟是差点吓得瘫在船板上…… “老人家……你别开玩笑了。”水中鳄是干笑道。 “老朽虽然喜欢开玩笑,但这次还真不是。”老翁此时淡淡的笑道。“找青衣教的船,那自然是在水里找龙王。龙王高兴了自然会带你去。” 白狼和金老鼠自然是面面相觑,随即金老鼠是恍然:“也就是说老人家,你刚才的鱼干能钓龙王?” “虽然确实是钓,但是当着龙王的面就不要说了。这不,他来了。” 此时老翁指着前面的水面。 果不其然,前面水域看起来有些许波纹荡漾,就像是有大鱼经过一般。 而突然,这艘不太大得渔船竟是不禁左右晃动……像是有人碰到了船。 这三人中白狼和金老鼠还算淡定,但是水中鳄是吓得有点站不住了。 毕竟他以前见过龙王,现在还是感觉很害怕。 而突然,前面的船身是探出一只青色的大手。而后一个高大的“鱼人”是跳了上来。 这样子正是那水上无双的龙王…… 龙王看了看船上的人,眼睛里像是带着凶光。但是当看到老翁和柳如烟,却好像有点吃惊。 “好久不见了龙王。”老翁毕竟以前也算是灵使,此时是和龙王打了声招呼。 龙王此时是指着自己的一处愈合了的伤口,而后指着柳如烟。柳如烟自然是想起,那是方戟救她时伤到龙王的那一次。 柳如烟此时也是露出笑容:“上次抱歉了。龙王,我想见圣女。带我们去吧。” 龙王此时看着在场的几人,随即是又一次跳下水中。而这时在水里的龙王是探出了脑子,就是在夜里也相当显眼。 “走吧鳄兄。”白狼便是笑道。“这个龙王是想让我们跟上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与小的切磋 “所以龙王为什么能在水里不会淹死呢?”白狼倒是对龙王的身体相当好奇。 “你不会想知道的。”柳如烟这话说得虽然平淡,但显然要想成为“龙王”,要经历的也肯定是非人的待遇。 当然,白狼对于青衣教也没什么好感。毕竟当年他们狼骑虽不是被青衣教所灭,但也是青衣教当时作乱才导致他们大军冒进,急于回洛城救驾。 “这边过去就是赤水岭,青衣教要离开洛城也肯定会走这条水路。不过他们有龙王探路,怎么样都能离开的。”老翁此时是解释道。 而果然在龙王带着的情况下,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艘商船。 那显然是青衣教伪装成的商船。 随即龙王一下子潜入水中,那边厢一个左胳膊受了伤的人踏着轻功过来,是在船头看着众人。 这人柳如烟和老翁自然是很熟,正是青衣教的百鬼。 说起来老翁算是老灵使了,就是现在的一批灵使,全部都是他的后辈。按辈分来算的话,老翁高他们一辈,有的甚至是两辈。 因此百鬼看到老翁自然很是吃惊。所以再看柳如烟便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百鬼小子,带路吧。”老翁是笑道。 “老头,我可不是小子了。”百鬼听到这声小子,不禁觉得有些亲切。 老翁倒是愿意和百鬼多说几句,毕竟别看百鬼长得奇丑,没有人样。但百鬼可能是这么多灵使里面行为思想最正常的。 至于老翁以前,他自己觉得那也不算是正常人。毕竟手上的人命也是挺多的。 “你们是要见圣女?”百鬼一下子就猜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是她要见。我们只是确保你们不会为难她。”老翁是笑道。 百鬼看着除了老翁的其他人。一个看起来像蛮荒人的高个子,还有一个露出两个门牙的小个子。他知道实力都是不容小觑。 至于那个船夫虽然也会武功,但是比起其他三人要差一些。当然水中鳄要是知道自己被当成船夫,那老鳄鱼肯定是不服气的。 “当然得看圣女肯不肯见。不过百鬼,你明白的。” 百鬼看着老翁和柳如烟,心思有些复杂。 算起来的话,其实当年放走柳如烟他也是有份的。毕竟当年的他不想伤害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如今这小女孩长大了,此时他只能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也再无其他了吧。 “既然老头你还信得过我,那我就姑且说说。只是圣女刚刚老毛病犯了,还请你们别刺激她才是。”百鬼说完是看着老翁。“还有,新的罗刹好像不喜欢你们。等下他要是和你打起来,那我可管不着了。” 百鬼这人虽然长得丑,但算起来应该是青衣教最有人情味可讲的。 当然在青衣教里,免不得的是会有些狂热。但百鬼说实话还算有自己的判断。 这时候的柳如烟回来,在他看来可不是关心圣女。而是想与圣女说些什么。 “你……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的百鬼叔叔。” 听到这声“叔叔”,百鬼可以说是有点百感交集。不过还是头也不回先回到对岸船上。 白狼此时自然是有些惊讶:“圣女是你母亲?” 金老鼠此时也是摸着下巴:“当年我行走江湖就听说圣女有孩子,没想到是真的。” 金老鼠此时是不好意思摸头:“啊,忘了和你们说了,我那时在南岐也算是很有名的。南岐的过川老鼠你们听过吧。” 其余人都是面面相觑,是让金老鼠有些尴尬。可不是,毕竟他离开江湖也有十几年了。 不过老翁听到这过川老鼠却是笑出声:“你是川陇道的山贼吧。貌似是二当家。” “对对!”金老鼠听了是激动的点头。“果然还是老人家懂得多,哪像他们、” “当时你们做的事还算是人事,劫富济贫。就川陇道大小数十个村子都是受了你们恩惠的吧。”老翁对此倒是有些赞许。 “嗨。其实就是打家劫舍还希望良心过得去罢了。”金老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狼倒是一愣,这没想到金老鼠和水中鳄一个山贼一个海贼,那都是聚在一起。 而等了一会儿,百鬼又是过来,示意他们能上船。 “圣女只见老头和你,其他的人只能在船板上等,可有问题?” 白狼和金老鼠自然是不放心,毕竟他们若是不跟着,真动起手来可能会被分隔开。 “无妨。我相信你。”柳如烟便是点头道。 毕竟当年不是百鬼放她走,当时的情况还真不好说。因此她还算是相信百鬼的人品。 既然事主都这么说,白狼和金老鼠也无奈,便是只能在船上的甲板上等。 而水中鳄自然是要看船。原本这件差事他挺喜欢。但问题来了,水里有龙王……这让他觉得心里相当的不自在。 尤其是他知道,龙王就在船附近……毕竟他也通水性,知道一些水里的动静…… 柳如烟和老翁在百鬼带着是进去了里面。 至于白狼和金老鼠虽然在外边等,但此时船上其他人看着他们的目光是有些炽热。让他们觉得相当不自在。 尤其是有的很明显受了伤躺在临时搭好的担架上那都是起身看着他们。 “嘿,你说这些人看着我们是做什么。我们也不是什么俊俏的美男子。”金老鼠是低声说道。 “嘿,鼠兄,你不俊俏倒是实话,你可别说咱老狼不俊俏才是。” “现在还贫是吧。”金老鼠倒是没想到白狼是比较的大心脏。 毕竟虽说是“江湖义气”走一遭,但算起来他与柳姑娘和老翁并不熟。 当然金老鼠也并不退缩。 毕竟现在他可不是在幽灵谷,等于是重新接触江湖。所以多交几个朋友是好事。 刚才言语间金老鼠是很敏锐的知道了一些信息。 白狼的师弟那首先与罗提邢关系好极了。而白狼的师弟与这柳姑娘的关系也可能是那种关系。 这柳姑娘可是大美人,他只觉得白狼的师弟能得到这种大美人的倾心。心里说实话有些羡慕。 但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和白狼打好关系就有机会和他师弟打好关系。这帮了他的姘头,那更是更进一步。 金老鼠觉得自己以往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实话就是他这人性子上有些贪小便宜。但是来到幽灵谷和那老谷主一起之后是好了许多。 至于这新的谷主谷如兰,人也不错,为她卖命倒也不丢面子…… 白狼哪知道眼前的“老鼠”这时候是想着许多事。至于他本人,只觉得这个地方让他发毛罢了。 算起来当年他也杀过青衣教的人,对于这些青衣教的家伙,说实话他只觉得这些人过于的疯狂。 这不是不能理解,当年白狼生活的地方比起这些人的疯狂,虽说是纯粹的为了活命。但那也是刀里来火里去,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是“杀疯了”的状态。 所以对于“狂热”,他心里倒是也有这种感觉。 就是……这些人这么盯着他俩,眼睛不干吗? …… 老翁此时瞥了一眼丫头,知道她现在很紧张,毕竟一只左手那都是有些发抖。 “别怕,首先别把她当成你的母亲。就当成是一个女人去谈话。” “嗯。” 老翁知道这两母女见面可不是为了叙旧,更像是来“吵架”的。 不过听说圣女犯了老毛病,他便知道这场“争吵”不会太久。毕竟他很了解柳如烟,知道她还是很关心“母亲”安危的。 即使立场不同,但算起来两人也是血浓于水的母女。 老翁此时见到圣女,眼神有些复杂。至于圣女的两侧站着的二人,倒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个是“郎君”,也就是康之问,算是有一面之缘。至于另一个,他肯定是没见过的。但是看他腰间两边的两把刀,便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是老罗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新罗刹。 所以也难怪这个年轻人看着他两人那是手别在了刀上。 老翁这个年纪,竟还是会有些手痒。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妥。毕竟他本该老早就过了那好斗的年纪。 但毕竟看到自己的所谓继任者,那自然是想与他比上一番的。而且从那年轻人的眼神里,是看出他也想与其比试一番的。 此时圣女自然是看着无恙,但老翁知道圣女此时应该是在逞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面前,而且还是“背叛”她的女儿面前,那就更加的要好强了。 此时这两母女都看着对方,也都是没有说话。 在场的其余三人自然也没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要说相同的地方,那可真是巧了。两边各有一个“罗刹使”,而且性子都有点像。那是有些要强的。 老翁见此倒是主动笑道:“圣女,别来无恙?” “罗刹,你还活着?”圣女开口就是有些不满。 “祸害遗千年,我这祸害百岁都没到,自然是活着的。”老翁此时倒是摆手笑道。“照这么看来圣女也肯定很长命。” 郎君听了自然是想笑,但显然这个场合不能笑出声。这个老罗刹倒是真的大胆,连圣女都敢讽刺。刚才的话语里,不是也说圣女是祸害嘛。 至于那小罗刹,听了那是直接刀都拔出来了。 但随即却是见圣女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出声。 “你倒是一直没变。” “圣女也没变,依旧是美艳动人。”老翁也是称赞道。 小罗刹只觉得有些尴尬,显然这老罗刹和圣女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好。这么说话圣女都不生气。 想到这里,这小罗刹看着老翁,那是嫉妒的眼神,嫉妒到想杀死对方。 老翁此时倒是迎上小罗刹的眼光。 “这个是新人?新人,要不要前辈教你怎么玩刀?” 小罗刹倒是没想到这老家伙竟是主动挑衅他。 可不是,这远不止69岁的老同志才是不讲武德,更像是年轻气盛的人是怎么回事? “走啊,就上面,教你玩刀。” 小罗刹倒是真想拔刀上去砍了这老头子,但显然他是听命于圣女的。 “既然老罗刹要指点你,那便去就是。”圣女也是很直接的说道。 老翁听到这话,便是笑了声。这圣女这么多年了还是很了解他。 他倒不是真要切磋,自然是因为想给这对母女独处的机会。 显然这小罗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老翁在挑衅他。 此时老翁笑着攀了上去,那小罗刹在有了圣女的命令之后也是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郎君自然也明白这老翁的做法此时也是立马行礼:“圣女,如若无事我也先行退下了。” “退下吧。” 圣女说完,郎君便是径直出门去,这走到柳如烟跟前,是看了她一眼。 柳如烟倒是对郎君微笑示意,算起来郎君这次也算是“同伙”,柳如烟这也算是打了招呼。 郎君此时出来,倒是看到外面有些热闹。 显然所有人都被上方的老翁和罗刹吸引了眼球。 郎君出来看到和柳如烟一起上来的二人,却是觉得好奇。也难怪柳如烟敢上船,这两人的武功看样子挺高,就是不知是什么身份。 “我说狼兄,这老翁是要和这年轻的青衣教人打架?” “别管,看着就是。这更像是切磋,毕竟你看下面的青衣教教徒都无动于衷。”白狼此时也是说道。 不过这时候的白狼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些青衣教的人没在盯着他和金老鼠看。 “两位。” 此时白狼和金老鼠倒是没想到有人会唤他们。 只不过白狼看眼前的年轻人却是觉得奇怪,毕竟这人和青衣教的家伙格格不入。 至少可以这么说,这人应该以往是不常和青衣教人待在一起的。倒不是白狼多厉害能看得出。只不过这种事看眼睛就能看得出。眼前的年轻人显然说他不是青衣教的人那是更加可信的。 “你有什么事?”金老鼠做事谨慎,此时又陌生人叫他们,便是带着疑惑问了句。 “两位可是和柳姑娘相熟?我虽是青衣教中人,但近十年都是待在洛城。” 这倒是直接解开了白狼的疑惑。 “就你这样子,更像是读书人,怎么会和青衣教这种邪门东西扯上关系?” 白狼说完却是捂嘴,想来他多嘴的毛病又是犯了。 不过看样子,船上得人是现在都是看着上面的比试,倒是没被他们听到。 第一百八十章 心结所在 “我是青衣教的白面郎君,他们一般都叫我郎君。我以往曾经在洛城当过状元。” 这金老鼠和白狼自然是面面相觑,不明白郎君说的意思。 不过白狼显然想到了,这个郎君是把他们当成江湖侠客了。虽说他们现在也是,但是嘛,其实他们在几天前可还在幽灵谷,这外面发生的大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所以这个郎君大概想提点最近发生的大事来说明自己的身份,对于他们而言却是没有效果的。 “其实,你直说认识谁就行了。我们是罗提邢的人。”金老鼠想了想,便是自称自己是罗槐的人。 “诶?打住,老狼我可不是那坏小子的人。我是跟我师弟的。我师弟叫方戟。” 这青衣教里这般说倒是没问题。毕竟看来罗槐和方戟是青衣教的大仇人,这点他们倒是各自听二人说过的。 郎君此时听到二人的身份却是一愣,没想到这两个素未谋面的高手一个跟着方戟,一个跟着罗槐。 “我与那二位算是故交。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名字就免了。我们有代号。我叫金老鼠,他叫白狼。” “白狼……”郎君对于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是有点熟悉,像是哪里听过。 而此间上面的一老一小也已经开始了对决。毕竟两人都是罗刹使,可以说武功路数都相同。 此间快刀和快刀的对决甚至让人看不清他们挥舞的刀。 不过对于白狼这些个高手而言倒是能看清楚。 尤其是金老鼠,仗着自己身子小,倒是还轻功上了船帆,想从高处看个究竟。 虽然他的行动让青衣教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不过倒是罕见的没有阻止他。 现在看来这青衣教还算是讲武德,知道是上面两人的对决,也只是这般看着。 “小娃娃,你的刀可不太行,等下验一下刀有没有缺口?” 小罗刹还真的傻愣愣停下来看看自己的刀,但却发现刀上根本没有什么缺口,却是一愣。但随即那老头子一刀像游龙一般便是朝他杀了过来,惊得他只能后退。 “你耍诈?!”罗刹看着老翁自然是面带怒气。 “嗨。都说了这是教你,别以为你当了罗刹使就什么都不用学了。你的经验还差着远。” “哼!这种坑蒙拐骗的计俩,小爷看不上。”罗刹使此时张开两把刀,手中的刀倒是在他手上像是有诸多变化一般。 老翁看了却是一愣,不过随即也同样是摆出相同的招式,两人可以说是你来我往。这刀快得很,但是划起来就是两把刀的碰撞声,那是压根没有真的砍到人。 而在下面的白狼是和郎君站一块。郎君倒是不会武功,只觉得二人的比试有些赏心悦目。但是白狼倒是看得没什么兴致一般。 “白狼大侠好像对这场比试没什么兴趣。” “嗨。就是老的教小的。看起来旗鼓相当。其实这老的是留了手。” 白狼倒是看得透彻。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老翁这把年纪了手中的刀还是这么快,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武林在同样是一品武者的情况下显然是年轻人更有优势。毕竟拳怕少壮,老人会有些体力不支。 但是这个老翁倒是不同,他的刀法虽然是和那个年轻的罗刹使如出一辙。但是白狼一眼就看出,这老翁挥刀的手法是有些不同。 那是一种驾轻就熟的本事,知道每一刀怎么挥怎么砍。也就是说这老翁用刀非常精。知道每一刀怎么挥最容易发出效果而且能够省力。 换言之不是他体力好,而是他知道怎么省下没必要的气力。 此时两人不知相互对砍了多少刀,而后两人的刀就这样各自抵着各自的刀,而后就这样望着对方。 那小罗刹明显看起来呼吸声有些大。那不是因为他累,而像是因为生气才大口喘气。老翁一看就是这家伙明显就是心情不太好,然后被自己这老头子给点着了。 至于老翁自然是心态平和,现在还在观察着这个小罗刹。 虽说不至于是在这年轻人身上看到年轻的自己。但是作为他的后继者。他真的不想看到这个年轻人成为杀戮的工具。 “好了,年轻人我累了。打下去的话是我输了。”老翁这时候却是一下卸力,二人的刀竟是同时被这一下子弹起,而后二人都是一记轻功各自接住刀。 但当接下刀,这小罗刹却是一愣。毕竟他看到自己有一把刀确实是有了几个缺口…… 也就是说刚才老头子还真没骗他……他的刀真不行…… “小子,接着。”老翁此时把自己的一把刀抛给了小罗刹,这小罗刹是立马接住。 “你那把刀不妨给我吧。留个纪念。” 小罗刹却是摇头:“你的刀很贵重,我不能收。” “收吧。”老翁却是笑道。“原本每个灵使上任,老的灵使都是要送点东西的。这把刀就给你补上了。不过可不是送两把刀,只给你一把。” 小罗刹听了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倒是没了,收下这把刀,是把原先有几个缺口的刀给了老翁。 这下比试一完,这下面的郎君看在眼里。想到刚才白狼说的话,便是觉得这比试还真是老的教小的。 “刚才我听大侠说,你的师弟是方戟?这事可是真的?” “别说这个,就说你和我师弟认识,又可是真的?” “那看来白狼大侠原先应该是不在洛城,不知道洛城里的事。”郎君此时便是说起了自己的一些事。 当然有的有所隐瞒。只说自己假扮成太夫人娘家亲戚康之问,在赵家生活了快十年。而后才阴谋败露。 “哦?你在赵家生活了快十年?!”白狼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面露古怪的神色。“你没做对不起赵家的事吧。” “那肯定是有的。比如骗了太夫人的感情。毕竟她待我就像待自己的孙子一般。”郎君此时说到这里虽然脸上看起来很平淡,但实则内心有些伤感。 他想起了少时他哭得时候太夫人哄他,以及他考上状元太夫人那喜极而泣的样子。 那些都是骗不了人的。是真情实感。 这也是他现在想赵家断个干净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不想伤害到赵家。 白狼听了倒是点头,虽然没有方戟那里厉害的能洞悉谎言,但可以看出这人说的应该是实话。 “你在洛城做的事,应该是那种不能原谅的。毕竟这里嘛……”白狼此时环顾四周,自然是对青衣教的人有许多偏见。 “确实是不能原谅的。甚至于这个债我得背着过一辈子。”郎君又是笑道。 “那现在看来,你和青衣教的人倒是很配了。”白狼自然知道这个郎君也不是好人。甚至于这人的底细,他师弟方戟应该很清楚。毕竟虽然这人说的是大概,但可以听得出他与那个师弟是有过几次较量的。 “那么白狼大侠,方戟若是你师弟,那你们的师傅……” “这我可不能说。”白狼此时露出笑容。 这倒是让郎君看了不禁一愣。 白狼知道这郎君这个表情的意思。事实就是很多人看他个子高,块头大,就以为他很好骗。这便算是有些想当然。 毕竟要知道他的名头是“白狼”,狼若是不狡猾,那能叫狼? 因此白狼的样貌和性子其实是有些反差的。毕竟谁能想到这个白狼不仅说话有些损,而且行事其实还有些机灵呢。 “看样子,好像是我说得更多。”郎君此时也是笑了声。毕竟他与白狼聊天,倒是把自己套了进去,反而他说得东西是更多的。 白狼此时也是笑道:“要是换做别人我就不理你了。不过看在你在赵家住过十年,我就再与你聊聊。” “赵家……你与赵家有渊源?”郎君此时是一愣,随即想起了“白狼”这个名字。 “你是狼骑的白狼?!”郎君自然是相当惊讶的。这个白狼他在书中听过描述,倒是如出一辙,不论是身高还是样貌。 就是这性子说得完全不同,书中说这白狼行事正直,现在看来倒不像。 “看样子你也是知道我身份呀。”白狼此时也是点头,毕竟算是有人还记得他的来历。 “其实我是在二哥写的书里知道你的。当年我与二哥还算聊得来……” “二哥……你是说赵家二郎?”白狼此时算是点头,虽然是十数年前的事,但是他对于赵家的二郎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二郎倒确实聪明,只是没想到他在自己的书中有写关于他的事。这倒是让白狼有些感动。 “照这样看来,你确实是在赵家生活了十年吧。” “十年不到,不过可以说赵家的人和事我还是很熟悉的。”郎君此时想起了往事。 他在赵家生活这些年,何尝不想让自己就当一个康之问呢……但显然,他不是,也不能…… “若是哪天不在青衣教了,不妨回赵府看看。”白狼此时拍了下郎君的肩膀。 “我应该是回不去了……”郎君是不禁苦笑。 说起来他倒是梦中回去过。 “你得回去和老夫人道个歉吧,老夫人可没这么小气。如若她确实曾经对你好,又岂能在乎你的身世?” 白狼此时是看着月光。今日里的月光倒是真的浑圆,不愧是中秋夜。 “我这人觉得吧,人是不能被自己的身世所束缚的。如若一味的活在过去,那得多痛苦。就像我,既然你知道我,那应该知道我的一些事。若不是赵良将军不看我身世,让我率领族人做狼骑,我也还是在那一片地方困着,很迷茫。我觉得你也是一样,被什么东西困着了。” 郎君听到这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握紧拳头,显然是被白狼给完全说中了。 “可是,我不甘心……” 白狼看郎君这么说却是摇头,知道这个年轻人始终是有心结困扰着他。 就是不知道他这心结所在。 郎君此时看着白狼,却是摇头:“白狼大侠,很感激你与我说这些。但是我的身世……这么说吧……若是我说了。我觉得你甚至会想杀了我。” 白狼听了是眨巴了下眼:“有这么玄乎?” 白狼这人倒有几分奇怪的好奇心。当然他本人是不怕的,毕竟只听过好奇害死猫,哪有好奇害死“狼”的? “你的身世方戟知不知道?” “凭他的本事,应该是知道的。” “那不就成了。”白狼是笑道:“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省得我回去问他。” 郎君看着白狼别在腰间的马刀,说实话是真怕这白狼听了一刀把他劈了。 白狼看这郎君有些扭扭捏捏,先是不悦,再看他看着自己的刀。却是叹了口气:“这样吧,你说了我保证不杀你。以后不好说,至少今晚不说。” 白狼这人倒是说话很讲诚信,郎君听了白狼这么说,便是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我母亲是江南一个歌姬,我的生身父亲,当年人称三王爷。” 此时白狼听了是瞪大了眼睛,这右手倒是真真握住了腰间马刀的刀柄…… 郎君看他动作,倒是不禁后退几步…… 白狼随即是大笑出声,便是摇头。 “行吧。我现在后悔说不杀你了。” 郎君听白狼这么说,便是知道他不会杀他了,倒也松了口气。 “虽然听到的瞬间我动了杀心。不过说实话,你能活下来,也是因为你并不受重视才是。换言之当年那三王爷没死,真真进了洛城,你以为你就能荣华富贵在一身了?” 白狼便是立马知道了原因。毕竟在他想来,那皇帝是不会放过三皇子的子嗣的。至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只是因为没查到。或者说是不在意那种。 “或许吧。”郎君是点头。“但是我的母亲不这么想……” “所以你在青衣教,是为了复仇,为了拿回三王爷的江山?毕竟当年我以为洛城会城破,倒是没想到三王爷是先死了。” 白狼当时那一场仗侥幸没死,心灰意冷,以为这江山是要易主。但是没想到那皇帝竟是“绝地翻盘”,不得不说在当时的他看来是相当难以置信得。 “还是说。你小子很有野心,有了这身份,便想借青衣教的势力完成三王爷未完成的事?” 白狼再看一眼郎君的表情,发现他说的都不是。 “这点,你师弟方戟应该知道。不如你去问他。” 白狼随即笑了声:“这些年过去了,倒是没想到外面还是一场厮斗呀。只不过是换了一批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的刀有多快? 让白狼没想到的,其实是柳如烟从里面出来像是没事人一般。 柳如烟是青衣教圣女的女儿虽然他是刚知道,也没想到青衣教的圣女会有女儿。 毕竟以他的了解,青衣教的圣女是选出来的,而且圣女应该是贞洁的化身。 换言之,现在的青衣教应该和圣女是一般的,都是不洁的。当然他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歧视女性,毕竟他觉得男人其实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白狼说实话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倒不是因为不行。只是因为常年见惯了残肢断臂,在那方面其实心里觉得有些膈应的。 不过柳如烟出来之后,倒是很直接的回到船上,刚刚这两母女谈些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 甚至于柳如烟身边的老翁都没问,如若是这样的话白狼也知道是更不关自己的事了。虽然他看得出这个柳姑娘和自己的师弟方戟关系有些暧昧,但是说白了也与他无关。 他这个人看事情其实看得也淡,除了“嘴炮”几句以外很多事都是不想理会的。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这个柳姑娘看起来的样子不像是扬眉吐气,也不像是失落。而是更为复杂。 老翁此时靠在船边,倒像是累了一般。显然刚刚和那小罗刹“切磋”,这老头子还是耗费挺多精力的。 在白狼看来老翁这样留力或许更累,毕竟在他看来两人的刀或许一样快,但是老翁的经验更甚,是更容易抓到破绽的。 “青衣教应该是会直接回江南的。就是有一点我不懂。”白狼此时看着青衣教那远去的船:“圣女这次刺杀是图什么,她应该明知道是会失败的。” “这点,我想你问你的师弟更清楚了。”老翁此时淡淡的说道。“当然,问我们小姐应该也能知道原因。我想小姐也问清楚了吧,这青衣教此次来洛城是要做什么?” 柳如烟便是点头:“目的其实很明确,杀皇帝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皇帝是否真的想对江南下手。现在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老翁此时眼中有些复杂。毕竟他知道柳如烟的父亲是皇帝,而现在柳如烟又称呼她母亲为“她”,显然刚刚也是和她的母亲不欢而散。 那么现在的柳如烟真真是有父母不能相见。虽比起那些没有父母的人好一些,但其实也好不到拿去。毕竟老翁也知道,圣女想杀皇帝,就是柳如烟的母亲想杀她的父亲…… 当然,他也不会问柳如烟刚刚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要是柳如烟想说自然是会与他说的。 “说起来,现在应该要开始了吧。怎么还是很安静呢……”柳如烟此时听着动静。 中秋夜虽然没了宵禁,但是现在这个时辰江边也不复热闹。今年里的花船也明显少了,毕竟今年的中秋诗词因为一个人搞不起来了。 虽然柳如烟听那船上说是罗槐的词,但其实她心里明白,这词其实是方戟的…… 当然一想到方戟,她其实就心有些乱。说到底,她真的喜欢方戟。但是喜欢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就好比你问柳如烟,方戟和青衣教的大计哪个更重要,她现在真的回答不出来。 毕竟若是她真的很喜欢方戟,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才是,但她没有。 但若没喜欢到那个程度,她又大可选择改变青衣教这事,但她又没选。 说白了,可能两者都很重要吧。 “若说这江上,刚才龙王在的话那可真是没人敢靠近青衣教的船。” 水中鳄此时听金老鼠这么一说,脸却是一沉:“鼠哥,别说了。我不是说过了嘛,这龙王是把我们以前的窝口给端了。” 可不是,一个龙王能够灭掉一群组织严密的海贼,这便是水上实力的最好体现。 “嗨。别怕嘛,那龙王现在应该走远了。要不然咱这船怕是得沉咯。” 虽说水上是龙王的地盘。但他们也知道龙王只是看起来像怪物,并不是傻子。这船上三个一品武者,真要拆船这龙王也得折在那里。 “其实往远了说,青衣教在江南这件事,我觉得就很奇怪。”金老鼠此时倒是分析起来。“你们想,原本青衣教是南岐那边的。当时我们可没少和青衣教打杀过。如今跑到江南这是逃到那里的?也不像。和那江南四大世家合作,咱这些谷里人都知道四大家族不是好东西,青衣教怎么会不知道?” 白狼听了却是笑出声,这金老鼠小聪明确实有,但是想法自然是太片面。不过虽然人看起来狡猾,其实心地还算纯良。 “鼠兄,刚才柳姑娘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柳姑娘你说了?”金老鼠却是一愣。“不对呀。她只说了圣女来洛城的原因呀。” “你说的这个原因,便是青衣教在江南的原因。”白狼笑道:“青衣教不需要一个固定的地方,只需要让那个地方乱就可以了。我在的那个时候青衣教就是这种路数。” 以往青衣教其实和大魏皇室还算处的不错,毕竟当时拿下南岐除了南岐国的覆灭,更多的是因为大魏同意青衣教在南岐的是“合理”的。而自打现在的这个皇帝上任之后,才和青衣教撕破脸皮。算起来白狼虽然不是很早就跟着赵良,但青衣教的事早在那时候他在的“灰色地带”就已经是那些行商们的谈资。 白狼倒是想起以往护送行商的日子,算起来的话他们那时候的族人就是靠着男人接这种卖命的活过日子。 这些个行商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这不好的简直就是呼呼喝喝,完全不把他们当人。 不过好的也是有真的好的。就白狼都还记得,那时候有个阿里商会,那行商会长和会长夫人是真不错。这行商头子虽然是波斯人,但夫人却是大魏人,那可真是标致的美人呀。 当然白狼现在还不知道,阿里商会就是绮萝商会的前身。 人和事交织起来,可以说就像是缘分一般。白狼遇到过的人又何尝不是和现在的方戟都有关呢。 从绮萝商会的前身开始,到老鬼,到赵良,再到幽灵谷的人和事。真到了他与方戟遇上的时候,那可真是一个“巧”字了。 白狼就是不知道,他这次从幽灵谷出来后,又是会有怎样的境遇呢? 晚间,一个身影掠过,匍匐在一处屋檐上,此时他看着的竟是三皇子的府上。 当然,除了他本人,其实外围早就有了一些人在悄悄围着三皇子府上。这架势来看,更像是要端了整个三皇子府一般。 上方的人知道,底下的人都是太子的人。至于他要做的,就是让这太子的突袭失败。换言之就是让两方人厮杀起来。 虽然对于他而言,这算是徒增杀业。但是嘛,既然目的是为了乱,那就得让情况更乱一些才是。 这些都是方戟交代他的,算起来他并不是听方戟的话。毕竟对于他而言,方戟与其说是朋友,更像是他看中的能保护绮萝商会的人。 他不说话,自然是因为不会说话。毕竟商会的人都是叫他“哑古”,但其实他的名字是亚里士多德·穆哈穆德。亚和哑倒是可以说同音,但一开始他并不明白为何要加多一个古字。 不过后来他听了那小洛姑娘的解释,倒是笑出了声,哪怕因为喉咙被割过喉他的笑声其实很难听。 “你这人站在高处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古’字一般咯。” 这倒是和他穿的服饰有关,他穿着的不像是裤子,而像是“裙子”,其实就是裤子,只是站在高处,这风一吹,下方的裤子就鼓起来。加上他时不时张开双臂,所以他整个人可不就是一个“古”字嘛。 此时哑古笑出声,倒是让下面的人都是一惊,闹出了挺大的声响。 哑古倒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笑就有这么一个效果。不过显然这是不够的。 此时哑古一个轻功踏进去,一个弯刀是干掉了三皇子府内巡逻的兵士。 “有刺客!” 这太子的人想要袭击,但现在因为哑古这么一闹,倒是只能和三皇子府中的侍卫血战了。 为此这些在外面埋伏的人是对这动手的黑衣人恨的牙痒痒。 此时哑古杀了一人便是又躲了起来,随即就是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这两方人是厮杀起来。 哑古倒不是干看着,他是在等。 毕竟方戟说了,今晚是给他的“福利”。 哑古觉得自己人挺好的,虽然不是中原人,但是与中原人的侠义心肠也算拉得到边。 但是侠义心肠可不代表有仇不报,甚至于他想到的是快意恩仇。 毕竟有人曾经割破他的喉咙,这个仇可不能不报。 他在等的,自然是当初割破他喉咙,想让他痛苦而死的贾扎。只不过当时贾扎的两个徒弟听方戟说是被人杀了。那么现在的他倒是只能找贾扎报仇了。 他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就是对贾扎做同样的事。要是有人能救贾扎,他也觉得事情两清了。 只不过嘛他很笃定,真到了没人会救贾扎。 而果然,另一边是有断臂残肢从里屋飞出来,这般残忍的刀法倒是只有贾扎才有的。 作为快刀手,两人的刀法其实也不太一样。哑古的刀法求的是细腻,就像以往对那“小勾魂”剔骨的刀法。 而贾扎的刀法相比就是比较残暴。在哑古看来不具备美感。 可不是,你这刀要只是让手脚和身子分离,那和其他兵刃有什么区别呢。只有骨肉分离才是极致的美感。 此时哑古站了出来,在高处看着贾扎。 贾扎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这显眼的黑衣人。先是疑惑,待见这黑衣人拿出他的刀,这手中的刀是握的更紧了些。 那把弯刀,除了没死的亚里士多德,还能是哪个…… 哑古此时倒像是一只雄鹰,而地上的贾扎更像是一条凶猛的毒蛇,此时猛禽与毒物相遇,难免是要一战。 哑古此时举着弯刀便是朝贾扎杀去。手中的刀很快,称得上变化莫测。而贾扎的刀同样很快。 这在夜间想来是看不清二人的刀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刀刃碰撞的声音。 此时两人的刀都是交叉在前,各自刀刃都抵着,眼睛都是各自望着对方。 哑古看着贾扎,自然是露出笑容。而贾扎此时看着他熟悉的亚里士多德,却是笑出声。 “没想到你还没死。不过看样子你现在说不出话了吧。这次可不像上次那么好运了。这次我的刀,要掏出你的心!” 哑古此时反而是嘴角扬起微笑,一下发力,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此时两人都是各自拿着刀,左右踱步,眼睛都没离开过对方的眼睛。 刚才的几刀,哑古和贾扎都是心知肚明,就是打打招呼。他们的刀都很快,所以只有更快的人才能活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两人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决出胜负。 此间两人倒是很有默契,脚尖压起,一个箭步都是杀向对方。但就在这时哑古的其中一把弯刀竟是扔出,像是回旋镖一般。这贾扎自然是一惊,只得用手中的刀去挡。 也就是这个功夫,哑古的另一把刀已经到了,一刀卸了贾扎两把刀,下一刀倒也是飞出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是回到哑古的手上。 哑古为了这一刻,这招是专门精心准备过了。 刚才那道弧线,便是割破了贾扎的喉咙。此时贾扎当场就像是喷泉一般,随即是栽倒在地上。 胜负倒是很快就决出了。 哑古心里倒不是爽快,只是看着地上等死得贾扎,倒更像是想起当初的自己。 他刚才那一刀倒不是很重,若是现在他救贾扎,贾扎是有机会活下去的。但是嘛,他可不会这么做。 当时若不是绮萝商会恰好经过,他就死了。 而且显然贾扎就没有他这样的运气了。太子那边的人准备更充足,预计很快就要拿下三皇子府,到时剩下的只有敌人。没有人会救他,甚至可能会补上几刀。 看了一眼贾扎痛苦的神色,哑古头也不回。而后哑古弯下身子拿起了贾扎的刀袋好。 这是他大仇已报的象征物,以后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看一下,想想今晚的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那么三皇子,你现在府上应该是要被太子的人斩杀殆尽,那么你现在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方戟此时看着三皇子,便是笑道:“如今你的做法,要么就是按照原先的去做。就是继续拿下陛下。但是我也说了,徐罡是皇帝的人……” 三皇子现在自然是脸色铁青,他现在对方戟说的自然也是有所怀疑。毕竟真是这种情况,方戟没必要救他才是。 但若是方戟说得是真的,那么他的结局也可想而知。对于三皇子而言,失败倒是不可怕。但这失败的如此窝囊,属实不是他想的。 方戟看了眼三皇子,知道此时的三皇子应该是被说动了。 “我想三皇子现在犹豫不决,应该是在想着依靠水路进来的那帮人吧。若是这般的话,三皇子还是趁早放弃吧。” 三皇子听到这里,倒是立马扔掉了武器,就差跪下了。当然他一介皇子,自然是不能说跪就跪的。 如若这件事都被方戟知道了,那么他应该是没有胜算了。 “那本王……我应该怎么做?”三皇子现在倒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显然是忘记了他以往对方戟的态度。 当然,三皇子也知道方戟如若真的帮他,是有机会帮他脱离难关的。 “三皇子等下你这么说便是……”方戟此时在三皇子耳边嘀咕着。 …… 这边方戟突然踩着轻功回来,那些个皇帝的侍卫自然是把方戟给拦下。不过皇帝却是说了句“住手”,便让方戟过来。 “你刚才可做了什么事?” “我刚才在帮陛下准备礼物。” 皇帝隔着帘子看了眼方戟便是沉默。这些个侍卫便都是上赶着回皇宫。 而婉儿看到方戟回来先是心里一紧,随即看无事倒也松了口气。 这边沈夏反倒是从马车帘子里探出头:“方兄,你刚才是?” “沈兄边走边说。” 沈夏此时倒是干脆从马车里下来,倒是和方戟小走。 “等下还请沈兄帮个忙。” “请我帮忙?”沈夏却是一愣。 随即方戟便是在沈夏耳边嘀咕,听到方戟的话,沈夏自然是立马一惊。 “这……” “沈兄,事关大魏……” “好吧。”沈夏便是应了这个请求。便是给方戟递上来一颗药丸子:“只是方兄,你怎知我有这味药?” “那简单。沈兄想来对王姑娘的死心里是有些芥蒂的。”方戟此时便是答道。 沈夏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是点头。 毕竟沈夏对于王舒的死心里确实有些芥蒂。 “这药,当初应该是她做的。当初对二皇子下的毒也是……”沈夏是叹了口气。“那有这味药的人是……” “太子,以及某个现在在隔岸观火的人。”方戟指的自然是徐罡。 事实就是这味药应该是徐罡教王舒的。 甚至于他觉得王舒应该是徐罡的“学生”,就像二王妃一般。 至于他和三皇子说的徐罡是皇帝的人,这件事自然是骗三皇子的。毕竟方戟刚才说得这么多话里,就这么一句假话,这便是所谓的“夹带私活”,目的就是要让三皇子彻底的把事情甩个干净。 “那你这味药多久奇效?”方戟想起来当时二皇子有中毒迹象好像有一段时间。 “放心我给的自然是见效快的。你没发现这层‘泥’小了嘛。就是为了入肚即化。但相应的毒性会减弱很多。”沈夏是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方戟便是谢了沈夏。 “其实方兄……这药……算了。”沈夏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尽管拿去,反正有我,死不了。” 此间众人终于是过了皇城的第一道门,但就在这时,冲来几十余人是惊得侍卫全部拔刀。 方戟看了便是一个轻功飞到两拨人中间。自然不是为了逞勇,目的在于拦住那些侍卫。可不是,这些侍卫武功高强,要是上前把人一刀剁了,他这戏可就没法做了。 而那几十人见到皇帝的轿子,便是齐刷刷跪下,是让这些侍卫都不禁面面相觑。 毕竟以为这些人都是刺客来着。 此时打着火一看,这些家伙无不蓬头垢面,与其说是来刺杀,不如说是逃难。只是他们怎么逃到皇城里的? “父皇!父皇救救孩儿!” 能叫父皇的,除了皇子还能是哪个?这些侍卫自然都是要一惊。那“太监”上前一看,看清那最前面蓬头垢面的人,那是真的吃了一惊,这自然是三皇子无疑了。 而方戟倒是更夸张,见到三皇子那是激动的上前,搀扶起三皇子。 “三皇子?你这是怎么了!” 方戟此时的声音响亮,倒是足以让后面的人都听到。 听了是三皇子,甚至于王霖甫、王柳以及罗海都是赶紧从马车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好家伙,三皇子的人都是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还挨了几刀,血都没止住。 罗海看方戟的态度,自然是疑惑,不过也是立马上前,用自己的胖手去抹三皇子的脸:“真是三皇子?” 也在这时,王柳王司徒也是上前,看着三皇子,刚想说什么,却是见方戟对他眨了下眼,便是瞬间了然。 王柳此时是看着三皇子,指着他骂道:“三皇子,就算你是皇子,但可知擅闯皇宫是死罪?!” 王柳这看似是问责,但其实就是先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再慢慢把这罪给一层一层剥下来。 那三皇子便是立马苦着脸:“王司徒,不是本王想闯皇城。只因为我那王府被歹人袭击,府中人除了这些个随我一起的死士,都被悉数杀害。本王若不是他们舍命相互,便也不能活着来到这里。至于私闯皇城,也全是希望父皇能给得仁做主呀!” 王霖甫此时上前,刚想插话,却是立马被要上前的沈夏给撞倒,这一撞可以说是头磕头,把那王霖甫撞得有些晕。 沈夏也是“哎哟”一声,吸引了人注意。 “这怎么回事?瞧把王太尉急的,没事吧王太尉!”方戟赶紧上前查看王霖甫的情况,那是想看王霖甫有没有被撞迷糊,这要是看起来没什么事,方戟可是想暗里补上一掌的。 不过所幸沈夏这一下撞得是实在不轻,这王霖甫还是坐在地上摸着头晃脑子,显然是这一下被撞疼了。 沈夏倒是忍着疼痛上前,是给王霖甫请罪。“王相,是下官失礼了……让下官给你看看……” 这一下子,这一来是为了阻止王霖甫上前查看究竟看出破绽,这二来呢也是为了吸引目光,好让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这边动静吸引。从而完成方戟准备的下一步。 这下一步自然是接踵而至。而突然那边也是开始痛苦的哀嚎,原来是三皇子此时在喊,而且看起来脸都白了,那显然是情况很不对劲。 没错,方戟刚刚和沈夏讨的那药丸自然是给三皇子准备的。这便是下一环。 方戟此时倒是两头跑,这头看完王霖甫,另一头又去看三皇子。却是立马看三皇子动静。 “这……这好像是中毒了?”罗海自然是一惊。 其实刚才所有人都没看清三皇子趁机服毒。这毒自然是方戟刚才第一下接触三皇子的时候叫到三皇子手上的。 至于王霖甫自然也是沈夏有意碰倒的。所以这一次方戟算是把王霖甫当成了工具人。 可不是,这王霖甫是这当中唯一一个不会帮他的人,倒不如就这样让他歇着。 但让方戟没想到的,是这沈夏的动作。 好家伙,沈夏听到三皇子中毒,那是立马放手去查看三皇子的情况,这一放手又是把准备站起来的王霖甫给摔了一跤。 方戟自然是眨巴了下眼,他没想到这沈夏这么狠。毕竟沈夏可知道这是演戏,但是他的动作又是这么的自然。 这自然是让王霖甫有苦无处说。他顶多只能怪沈夏冒失,但沈夏冒失又是因为要看三皇子的动静,所以真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婉儿看在眼里,差点没憋住笑。显然她也知道这是不能笑出声的,要是笑出声就会让人想到这事有蹊跷了。 沈夏上前自然是老样子查看三皇子的情况。 “这……竟是蛊毒?!”沈夏自然是脸色一沉,让方戟觉得这家伙的演技真的有进步。 看样子沈夏还真是那梁太师的学生,这是把那梁太师骗人的计俩学了七八成。 而皇帝终于是从轿子上下来,看看动静。 众人自然是给皇帝让出一条路,而沈夏见到皇帝也是行礼:“陛下,三皇子中的毒,和上次二皇子中的毒一模一样……” “这……”皇帝此时自然是脸色一沉。“什么情况?” 三皇子刚想说,但显然因为这蛊毒让他痛不欲生,是说不出话。 沈夏这味药虽然毒性弱了,但是起效也变快了,这蛊虫属于那种先头猛但后劲不足的。因此三皇子这情况已经是在意料之中。 皇帝原本脸色很沉,但突然看着方戟是若有所思。 “来人,把三皇子抬上马车,送去太医署。有伤的人跟着前去。其余人,随朕先回宫……” “是……”皇帝倒是处变不乱,毕竟说到底这三皇子的死对他而言可能无关紧要。虽然是他的种,但是嘛,感情很淡。 而王霖甫刚扶着头和腰就是要上马车,却是被沈夏一把拉着:“王相,这内伤可大可小,倒不如一起去太医署看看。” 王霖甫不愿去,但是沈夏又一直拉着。 “这有伤就要去看太医,可是陛下说的。”这沈夏半拉半推,硬是把王霖甫给送去了前往太医署的马车。 方戟都是差点笑出声,毕竟他没想到沈夏演起戏来,那演技也相当不错。 也正是此时,这皇帝是突然让方戟留步。 敢情这剩下的路,皇帝是准备走着去。 这倒是在方戟的预料之中,毕竟他提前说了。这事情是“礼物”。 婉儿倒是有些担心,毕竟她是怕皇帝怪罪下来。但是看方戟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也是只能退下。 皇帝要和方戟说话,其余人自然是不敢靠前,这两人先走着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就硬是要朕先开这口?” “草民哪敢。陛下,这大礼你可满意?” “什么大礼?”皇帝此时倒是沉着脸。 “陛下显然知道三皇子来这皇城目的不纯,草民也不隐瞒陛下。”方戟此时是笑道。 皇帝听到这里却是露出笑容:“哦?你这么干脆,倒是让朕想听下去了。” “那么接下来,草民斗胆请陛下演一场戏。” 皇帝此时自然是疑惑,倒是有几分佯怒的意思:“怎么,你想让朕说谎?” “陛下难不成没说过谎?”方戟却是笑道。 皇帝此时是笑出声:“详细说说。” 这后面的婉儿自然是看得一惊一乍,远处的他们只能见到二人的表情,这皇帝刚刚看样子有些生气,倒是让婉儿心里揪着。不过随即看皇帝笑得那么开心,便又舒了口气。 而一旁的罗海也是看在眼里,是笑着对婉儿说道:“赵将军别担心,这方戟想来要得陛下恩宠了。对于你赵家可是好事。” “罗叔父叫我婉儿便是。”婉儿此时也是说道。 这倒是让罗海听了一愣,便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私底下再那么叫吧,现在应该还是叫赵将军的。毕竟你官衔比我大。” 王柳自然也是看着透彻。他现在觉得让儿子王鑫和方戟打好关系是相当正确的一件事。 虽说这去江南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嘛,对于王鑫而言也是一次极好的锻炼机会。他也深知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此时方戟和皇帝说着事情。这皇帝此时听得那是震惊,中途甚至想发怒。但是最后听了方戟说的好处之后,皇帝倒是沉默了。 可不是,虽然这当中就是互骗,让他心里不好受,但是最后带来的好处真是皇帝想要的。 最关键的,方戟说的“大礼”是真的有。 此时看皇帝陷入沉默,方戟便是知道皇帝应该是心动了。皇帝是那种利己主义者,只要结果是对他有好处的,他是一定会做的。 这让皇帝演一场戏得,方戟觉得他应该是这大魏独一份。 所以方戟也明白,皇帝应该也会对他“使绊子”,毕竟这代表着皇帝的威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林老崔,这次我们来这里,怎么没见到接头人呢?” “再等等。”林崔看着有些急躁的岳家老三,自然是相当嫌弃,也不知为何是让这岳老三和他走这一遭。 他们平素里负责的是操练水军,但是呢上洛城这一趟可不简单。据说搞得好了,还能封个大官。 虽说在洛城当官赶不上在江南做土皇帝舒服,但是嘛土皇帝都是他们主家人做的。 至于岳老三,虽然也是岳家的主家人,但是在林崔看来更像是草包。这岳家送他来的心态,估计就是成了能捞个大官,不成也能赶上趟回去。毕竟他们的船在后,这水军呢是尽管送进去,有人牵头会上。 但是这等的时间有点久,就是风平浪静的让人看了觉得不舒坦。 也就在此时,有一艘船是逐渐靠近,在远处是打着信号。 至于船上的人,若是方戟看的话倒是熟悉得很。分明就是蓝风和马涛。 至于旁边打着信号瑟瑟发抖的,便是他们抓到的家伙。 方戟料到三皇子会有人负责去接应,此时这个人便是三皇子府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厮。 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方戟是经常见到他,便是起了疑心。后来让尤田这个“洛城通”查了一遭,是知道这人倒是有些“小槐哥”的意思。 为什么说他是小槐哥呢,自然是因为这人的记性也是倒背如流那种。只不过呢,需要的时间是要久很多。 加上家里穷,跟着地痞不学无术,倒是被三皇子看上了眼。 那么方戟其实也就知道了这个人在三皇子那一环应该很重要。因此,让尤田亲自跟了几天,果然是有些收获。 三皇子要接应江南的水军,肯定会用自己的亲信。而这支水军是用作偷袭的。贵在精不在多。 因此这个“小槐哥”便成了接头人一般的存在。 当然,此时这人在那里手上用旗子摇着的信号便是很基本的,所以这家伙完全骗不了蓝风身边的一大帮走水镖的。 此时的他们这些水师精锐很简单,自然是要动手抓住江南水师领头的人,只要拿下便成。 但是他们这些鲸头帮的弟兄虽然很有经验还是有些风险。毕竟江南世家少不得高手,若是真有高手坐镇那去的都很危险。 而原本与他们接头的柳如烟和老翁是来人说来不了,他们改道去了青衣教。 但就在这时,来的人倒是出乎蓝风的意料。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出尘绝世的女子,至少在他看来应该是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而他们竟是罗槐的人。 这个女子是一品武者,手下的几人都像是二品武者。当然蓝风不知道的是这金老鼠和白狼不在,不然这些人加起来就更强。 不过有两个一品武者坐镇已经很厉害了。 为什么是两个,其中一个穆襄竟是不放心跟了上来。 穆襄自然是好奇眼前女子的身份,她说与罗槐相熟便是让她更好奇了。莫非这些人都是罗槐从那边带回来的? 除了这女子,其他人倒也有些奇怪,叫什么木上虫,火下熊,以及赖土蜈蚣。这木上虫还是三个人。 穆襄从上了船就摸着头在想,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想起些什么。随即却是恍然。 “你们三个该不会是在江南的三个小偷?!” 三位木上虫听了自然是一惊,虽然三个小偷听起来像是骂人,他们更喜欢“大盗”这个称呼。但总的来说也没错。 “姑娘认识我们?我们当年是著名的梁上跳蚤。” “但是知道梁上跳蚤其实是三个人的也很少才是。” 穆襄此时却是露出笑容。“我知道是因为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的时候见过你们。” “不知姑娘你爷爷是?” “他叫穆风。” 而听到这个名字,三个家伙是吓得腿软在地上。不是为何,就是因为这穆风当初打得他们可老惨了。 “穆……穆姑娘……这陈年恩怨,今日我们同在一艘船上,不如……” “我又没说要你们怎样。”穆襄此时是笑道。“可我听说你们被我爷爷打了之后就有些从良做义贼了,现在又是为何。” “唉说来话长,这在江南做义贼偏偏得罪了江南世家,你说糟不糟糕。” 当然木上虫觉得恼火的是没想到这幽灵谷也是江南世家的,不过所幸谷主和江南世家不对付。 因此总体而言,他们之所以忠于谷主,一方面是因为保命,另一名面自然是不想和江南派系的人混在一起。 “你们和我说说那位女子……”穆襄此时是看着谷如兰的方向。“她和罗槐是什么关系?” “穆姑娘也认识罗提邢?” “算是朋友吧。”穆襄便是点头道。 “那好说了。这谷主和罗提邢是那种关系……”这木上蝉刚说完却是一声“哎哟”声传来,竟是那女子弹出的石子弹到木上蝉的脚上。 让穆襄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子的听力这么好。 不过穆襄没想到这罗槐竟是和这般漂亮的女子勾搭上了。而且这个女子竟就是谷主…… 此时这船也要到了,他们这些人倒是躲了起来,由蓝风和马涛带着人上去。 蓝风这人有些急智,这个任务交给他倒是很合适。原先这事应该是由尤田上的,毕竟尤田几天里都在跟进这件事。但是尤田受了伤,现在就没办法了。 此间蓝风和马涛跟着那厮上了船。现在的他们就等蓝风的“信号”。 而且是务求速战速决。 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懂的。 蓝风此时看着来接头的人,自然是握紧了拳头。毕竟有个人叫林崔,他是认识的。 但是他认识不代表别人认识他,虽然他恨林家人,但是更恨的是主家的。因此这情绪倒也能收敛的住。 至于还有个人,倒是让蓝风没想到,那正是岳家的老三。这岳老三就是草包,不说人尽皆知,但至少那时候蓝风就已经知道。 而岳老三在那时候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但蓝风觉得这人肯定不记得他。 可不是,先不说那时候还是孩童,就说他蓝风小时候也算是胖子,但现在就是个瘦子,反差可以说特别大。 “嗯?就你是接头人,你们家主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林崔此时是不耐烦道。 被蓝风他们劫持的“小槐哥”倒是指着蓝风:“其实他才是接头人,我其实就是传话的……” 没错,要让蓝风成功拿下,就得让蓝风拿到话语权。此时这么一转接,所有人便是把焦点放在了蓝风身上。 蓝风旁边的马涛上来除了保护蓝风的安全,还有一点是马涛有点眼力见,至少得知道这船上有没有高手。 而果然江南世家还是小心的,他这一早就找到了个一品武者三个二品武者。 不过若是这些的话,他船里的各位英雄豪杰应该是能拿下的。 “小的不才,正是三皇子身边的幕僚。小姓王~” “王公子倒是看起来一表人才。”这林崔看着蓝风的模样倒是觉得顺眼。 而且这蓝风一看就是聪明人,林崔心想也难怪会由他来接头。 “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我姓林,这位是岳家的兄弟。”林崔介绍自然只是介绍姓。熟悉江南世家的人听到这两个姓,那肯定已经是颇为惊讶了。 而果然没想到,蓝风很配合,是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倒是没想到江南那边如此重视。林公子,岳公子,两位风尘仆仆,若是事成,必定请二位上望城楼喝小酒。” “嘿,真要喝我要去那醉仙楼。”这岳老三听到喝酒倒是来劲了,此时是露出笑容:“我听说这醉仙楼的酒和肉那是一绝~” 提到醉仙楼这林崔倒是脸色也些怪,不过也还好。这林家扶持一个什么阮家在洛城开了个醉霄楼,听说不出半月时间已经是被弄得够呛。 而且这醉霄楼打价格战还不好使,虽然生意还有,但是价格低了就有些入不敷出。 最关键的是什么呢,就是这醉仙楼该是什么价还是什么价。去醉霄楼的还是人这么少,哪怕价格已经压到奇低。 可不是,方戟一早看出洛城的人不缺钱。当然缺钱的人有,而且很多。但是他们通常消费和酒楼是“绝缘”的。就是真要请客不如家里张罗一顿。再好面子,那些中端的酒楼也是可以的。 问题就出在醉霄楼在方戟看来定位是“高端”的。高端市场拼的是什么:排场?服务?归根起来就是要有“面子”。 醉仙楼现在的营销走的是“饥饿营销”,本身酒肉和服务质量够高了,但是给人营造出有钱你不一定吃得上。而且就是吃,你在一楼吃已经很有面子了。但是你上过二楼吗?你见过醉仙楼二楼看下来的风景吗? 方戟知道这话对于那些要面子的公子哥那是有多大的诱惑。不是因为什么,出来玩就是要面子。 更何况洛城的公子哥是真的多。虽说很多是打肿脸充胖子,在挥霍家里的财产。但是嘛也真有不差钱的主。 所以说这和醉仙楼走同样定位的醉霄楼无疑是死路一条。 他们自然可以降格成中端酒楼,但是嘛,这一降这点蝇头小利在洛城有什么用呢。 江南那边很明显是想打通在洛城的“联络线”,但是要这样的话可以说要拿下的是超过一半的“市场”。为此江南那边给阮家出了不少力。可以说是花了有几年的时间。 但是现在就被一个醉仙楼不到半月弄得支离破碎,连开下去的信心都没有了…… “一定。一定。”蓝风是笑道。“而且说到醉仙楼,我们这边是带了醉仙楼的美酒,来和几位举杯痛饮!” 马涛此时拿上来一坛酒,那打开酒之后可以说是酒香四溢。 这酒可是下了血本,称得上是醉仙楼上档次那种了。 这酒香一到,岳老三倒是立马舔了舔嘴唇,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林崔虽然对岳老三有些鄙夷,但是不得不说这酒香确实也让她馋得不行。 但此时林崔还在观望。 这马涛拿出几个酒碗倒酒,这刚倒自己就端起来喝了一杯。是立马被蓝风给呵责。 “嘿!客人都没喝!懂不懂规矩!”这自然是商量好的戏码。马涛这“偷酒”喝不仅不让那些人反感,反而是放心了。 可不是,这说明这酒也不是毒酒了。 “蓝风此时端起酒,便是举碗。诸位随我一起痛饮此碗。”这马涛也算聪明给周围那几个高手也送去酒。 那三个二品武者倒是立马接住酒碗,但是那一品武者却是摆手。马涛可不敢劝酒,便是端了开来。 此时这些人都是没喝,那岳老三这个愣子就是要喝都是立马被林崔按住手。 林崔的意思很简单,要看对面那个“王公子”喝不喝。 而蓝风拿起酒碗很干脆就一饮而尽,甚至于看表情还有几分享受的意思。 这岳老三看了那是很激动,立马是甩开林崔的手,白了他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说实话林崔被岳老三这么一看,还真有些惭愧。可不是这“王公子”拿出美酒给他们接风洗尘,他这样还真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看人“王公子”不在意,这林崔此时也是端起酒碗,喝起了这酒。 “来来来,满上,还有呀!”马涛此时端着酒碗,是给人添酒。 但就在这时,这林崔却是感觉有些不胜酒力。但是不对呀,他酒量一直很好的呀……这不才喝了一碗,刚添一碗还没来得及喝呢…… 此时林崔在晕倒前终于知道了一件事:“酒被下了药……” 说好的人与人之间得信任呢? 这时喝酒的五人已经是瘫倒在地上,那剩下的一品武者见状自然是拔剑。 而马涛此时把酒坛子一摔,便是信号,他们船里的几人也是踏着轻功飞上去,把那一品武者团团围住。 虽然船上还有一些水军,但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无关痛痒。而驰援的船还在百米开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船上已经出事了。 “你们也喝了酒,怎么会没事?” “先服解药不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子脚下的武林纷争 “狼兄,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金老鼠看着白狼手上的东西自然是好奇 “纸条。” “嘿。你以为我瞎是吧,我当然知道这是纸条,我的意思是,这纸条里面写的什么?谁给你的?”金老鼠对这白狼真的有些无奈。 这个家伙惹毛人有一手的,在方戟那里说就是把人整破防有一手。 “别人让转交给我师弟的,拿着便是。总不能偷看吧。” “不偷看?那可不像你。”金老鼠是笑道,这一笑那像老鼠一般的龅牙特别明显。 白狼看了眼金老鼠,大概他就是因为长得像老鼠才叫金老鼠的吧。但是为何是“金”。 为此白狼很直接就问了这个问题。 “嗨,这个嘛,是有学问的。”金老鼠是一本正经。 “有什么学问?”这倒是让白狼一愣。 但随即金老鼠又是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却是见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番大门牙,那大门牙竟是“掉色”了! 白狼再一看,好家伙,这普通的假牙原来内里是镶金的…… “就这?!”白狼和方戟待了几天,是把方戟的话给学了八成。“学问呢!” “学问当然是有的。你也知我几个兄弟都是五行得名而来。像老鳄,他本就是海贼,原先外号就是咸水鳄,所以便是取了水中鳄。” 旁边的水中鳄也是笑着摸头。 “然后呢五行指的是五常,内涵仁义礼智信,我们几个兄弟的追求就是这些了。” “就你们?”白狼眨巴了下眼。“我只看到了义。” 可不是,这些人倒是挺讲义气的。 金老鼠倒是没生气,像是习惯了白狼的直言直语,而且还露出笑容:“嘿。这能有一点,就说明我们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白狼倒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乐观。 “好了,这信就看看嘛。”金老鼠此时在搓手。 而白狼还是摆手:“说好的礼义仁智信,今天我就教你什么叫信。” “有理有理。” 此间船只倒是直接往外开去,这是要去和谷如兰他们会合。 远处倒是听到了兵刃碰撞的声音,不过随着一声哀嚎,这声音倒是戛然而止。 甚至于那些个围着的水军船只都是慌忙的逃窜而回。 柳如烟她们倒是不用帮忙都能看出,蓝风他们是拿下了两艘船。显然计划是成功了。 而果不其然船只靠岸,绑着几个晕倒的人。而一个像是抵抗了的高手是被砍去了一只手。 这看来应该是穆襄砍的。毕竟这些人当中也就穆襄拿剑还能有这实力。不过可以看得出实力上的差距,那便是穆襄与谷如兰联手。 穆襄对于谷如兰的武功自然是多加佩服。她原以为婉儿那个年纪的一品武者不多,现在倒是没想到又多了个谷如兰。 而穆襄他们看到柳如烟和白狼等人倒也挥手。 “抱歉了诸位,本来今日里我是应该帮忙的。”柳如烟倒是有点抱歉,毕竟看到圣女到了她临时起意是去找青衣教的船去了。 “柳姑娘已经是帮大忙了。”蓝风却是笑道。“要不是你的人,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水军的位置。” 柳如烟的手下倒是让蓝风有些眼馋。可不是,柳如烟手下的船夫可不只是训练有素这么简单,这些人应该是跟着柳如烟去了许多地方,光是这经验就很厉害了。更关键的事他们比起鲸头帮的弟兄看起来更像是训练有素。 两相比较下来,鲸头帮的人虽然多,但是“精”是不够柳如烟的船夫“精”的。 “这抓到的是谁?” “林家二房的林崔,以及那岳家老三,大收获!”蓝风是露出笑容,同时是相当兴奋。 他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不只是为了奇袭对方的水军,最关键的是要拿下“证据”。 “既然如此,我这就拉着他们去洛城了。”穆襄此时看着两个昏倒的大男人,倒是皱眉。 说实话她是习武之人,这力气自然是有的,寻常的扛起一个男子不算难事。但是两个的话…… “二娘若是去皇城,我来帮你扛便是。”白狼此时倒是拍了拍胸脯,以此显示他“肌肉”的雄壮、 “几位,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有马车。”蓝风却是笑了声。“倒不如我驶这马车,穆二娘和白狼兄同行。至于其他兄弟,都听柳姑娘调度!柳姑娘,剩下的麻烦你了。” 蓝风这话自然是对马涛说的,毕竟鲸头帮的坐馆可是马涛,因此只要马涛带着便没问题。 马涛听了倒不生气,反而更高兴。毕竟这差事他们鲸头帮还真搞不定。 “小事。”柳如烟自是应下。 现在他们自然是要排查各个水路,这点很重要。洛城水路多而繁杂,柳如烟敢说他们的船队是最熟悉各个水路要点的,因此有她带着排查,自然是事半功倍。 柳如烟此时看着面前的一众豪杰和水手,眼神有些复杂。这些人里有方戟的人,有罗槐的人。不知不觉他们两人的势力已经是要覆盖到洛城的水路上了…… 谷如兰此时倒也无异议,只是她现在担心某个坏小子的安危,和那远在王爷府的李琳琅一般。 李琳琅此时倒是看着皇城的方向,方戟说过,那坏小子晚上会潜入皇城。若是这样的话,现在的她只希望皇城里别出什么大动静才是。 另一边厢,白狼是把两人扛到马车上。现在婉儿按照约定是会在皇城外等他们。前提是婉儿真的是婉儿…… “其实,去皇宫这一段才是最危险的。”蓝风此时是苦笑一声。“用方兄的话说,这段路是他唯一预测不到的。毕竟洛城里潜藏的危机远比他想象得多。” 白狼此时却是嘴角歪起笑容:“我跟你说,这再危险的事我都经历过了。就走这么一段路能有多危机四伏?” 蓝风听了倒很是认同,如若别人说这话,他会以为是吹牛不打草稿。但这白狼还真不是。 狼骑蓝风是听过的,对于他们而言,在那战场上厮杀以及杀出重围都经历过来了,这些自然都是小事。 而穆襄也是跟着赵无垢赵将军西征北伐,有这两人在倒确实等于给他吃了定心丸。 此间蓝风让鲸头帮里一个熟手信得过的马车夫来赶车,他与白狼自然是跟在马车里,而穆襄则是在上方接应。 此间在马车里倒是有些拥挤,毕竟躺着两个睡得跟死猪一般的家伙,还得和白狼这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同乘。 白狼此时看着蓝风有些紧张,倒是递上了一个酒袋。 “刚刚喝过了。在下的酒量不是很好。”蓝风是摆手笑道。 “蓝公子的事我听师弟听过,只是我有些困惑?” “狼兄请说。”白狼是方戟的师弟,他虽然大方戟几岁,但他们都是平辈相交的。 毕竟方戟在他看来实在不像是十七岁的家伙。 不过正因为方戟今年才十七岁,才让人更不可思议。 毕竟方戟的行事完全不像十七岁的壮年人那般鲁莽。成熟老练的甚至让蓝风都觉得害怕。不是害怕方戟,只是害怕成为他的对手。 不过所幸,他们是盟友,更是一种依存关系。在蓝风看来,他现在带着鲸头帮已经到了“上限”,若是想让鲸头帮更进一步,方戟便是更好的领军人。 蓝风自然不怕让位,毕竟在他看来其实这些都是虚的。当你的眼中只想着报仇,就会想到一切可利用的。至于方戟,倒不是利用。只是因为他相信方戟能帮他完成这场对江南世家的复仇。 “原本我觉得我师弟行事方面已经很厉害了,倒是没想到在人脉上也如此了得。蓝公子倒像是如此信任我师弟。”白狼此时是笑道。 “这倒是很简单的问题嘛。”蓝风是笑道:“其实呢,信任是逐渐累加的。更重要的,是他确实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白狼听了倒是点头。想来他初见这师弟的时候就有莫名的亲切感,而知道是师出同门那是越看越顺眼。 至于罗槐,虽然同样聪明,但不知为何是让白狼信任不了。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 感觉上告诉他,他的师弟其实更会骗人,但是他却选择相信。而罗槐骗人的功夫差很多,却是让他有些信不过。归根结底,是他觉得这罗槐有点“坏”。 当然这“坏”并不是不好的东西,罗槐的“坏”像是针对那些他极为讨厌的人。 而同样有这感觉的,显然就是眼前的蓝风了。 “倒是白狼兄,我是很好奇这幽灵谷长什么样的。” “幽灵谷像是一段回忆,不好不坏。”白狼笑道。“你若真想知道,以后我一定写下来。” “白狼兄还擅写文章?”蓝风倒是有些吃惊,毕竟白狼的样子嘛,那很可能被人当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那是自然,当年整个狼骑大半人不识字,识字的也有限。而我这人天生聪慧,以往押镖的时候,一只行商里有汉人,是他教我识的字。大魏语言我也是打小都会。至于文章嘛,别看我这般,书可看了不少。” 白狼此时是拍拍胸脯,这点倒确实是很自豪的事。 他这人会的语言说实话还真挺多,大魏,蛮荒,女真,甚至于波斯以及一些西方小国,那都会“一点点”。 “行商,这你倒是与方兄真有缘分了。当初方兄就是跟着绮萝商会到的洛城。” “那不一样,以前教我的是阿里商会的。”白狼摆手笑道。 蓝风听到“阿里商会”却是一愣。作为方戟的盟友之前,岂能不了解方戟的底细。所以这绮萝商会的底他自然也是查过的。 “狼兄,这绮萝商会……以前就叫阿里商会……” 白狼听了,却是瞪大眼睛,转而是一喜。毕竟他此次从幽灵谷下来,是很怀念以前的人和事。 师傅和赵家自不必说,这阿里商会他也想去见见的。 毕竟那阿里和他的夫人真的是人不错。 “那现在怎么改名了?我说的阿里商会,那可是一个波斯商人阿里,他的夫人是大魏人。” “那便是了,绮萝姑娘便是阿里和他大魏夫人的孩子。”蓝风是点头笑道。 “巧合呀!若是他们的孩子,我好像有些印象,当时还小!”白狼倒是笑得很开心。“那这阿里呢?” 蓝风听到这里倒是欲言又止:“绮萝商会之所以改名,是有原因的……” 蓝风把他了解到的绮萝商会的情况,大致说给了白狼听。白狼一听倒是有些唏嘘。 可不是,十几年过去,可以说是物是人非。没想到那对行商夫妇是已经去世了。 “既然是故人之女,以后也是该见一见的。” 白狼打定主意,便是准备继续和蓝风闲聊时,却是听到一声“小心”,果然这马车四周是飞来飞镖得亏他接得快是没伤到蓝风和躺着的人。 但是外边传来一声哀嚎声,以及马车有些失控。他们便知道马车夫是没能幸免于难。 “马车交给我,狼兄去看看动静吧。”蓝风也是机灵,立马出去拉住马缰。 白狼只是点头,便是从马车后跳下,一个翻滚之后落地。 从高处看,穆襄已经是和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白狼拿出自己的马刀就要去帮忙,但在这时却是耳朵一动,用马刀挡下飞镖。 “鼠辈只敢搞偷袭是吧!”白狼是骂了声。 而与穆襄交手之人,用的竟也是剑。此时两人过了几招。一个剑挑起,穆襄是伸掌拍过去,倒是没想到对方竟也是伸掌而来。 两人一个对掌竟都是后退了几步才止住。 穆襄自然是非常惊异,这武功是他穆家得!单手剑法中带着凌厉的掌法,是他爷爷穆风独创……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我穆家的武功!”穆襄此时也算是自报家门,是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黑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黑衣人是不说话,也是定定看着穆襄。 “你不敢出声,是怕一出声就被我认出是吧!”穆襄脸自然是闪过黑线。 会这门功夫的自然是不多的。 除了她爷爷的徒弟以外,便是父亲和叔叔。这些她都是认识的。 穆襄此时扬了一番手中寒剑,冷声道:“既然你不说,我就亲手揭下你的真面目!”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已死之人破土重生 此间与眼前人过招,却是让穆襄觉得奇怪。 她的父亲和叔叔,甚至她爷爷的几个徒弟她都认识。她们擅使的兵器也都是有名目的。 虽然都是剑,但不管是重量还是外形上都有区别。 但眼前的人他的剑是全黑的,而且看起来武功与她不相上下。 穆襄青出于蓝,但是说真的这些个长辈的武功路数那都是摸得很清,但是这人仿佛武功是完全和他相同的。 甚至于说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间都有些相似。 此间白狼也是遇上了刚刚用飞镖暗算他的家伙。这个年轻人怎么说呢,更像是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倒像是女真和大魏边界杀手。 白狼算是见过,自然是有些印象。 而这个刺客自然是不敢与他的马刀对拼,只是靠着灵活丢着飞镖。像是在找白狼的破绽。 “没用的,你们的路数我很清楚,当年我可砍翻过几个一样的人。” 听到这话,这人是停下了攻击,竟是在高处和白狼对视着。 虽然天色有点暗,但是白狼以往的习性倒是让他在晚上视力不错。他看到这个刺客看着他竟是眼神有些讶异。 至于脸,像是蒙住完全看不出样子。 这个刺客此时竟是吹了口哨,像是撤退的信号。这更是让白狼不解了。 难不成这人怕了他? 不可能呀。 他刚才自然只是口嗨罢了,确实他杀过刺客,但肯定不是女真那边的刺客。 这就更奇怪了,那为什么这人要逃走呢? 毕竟他远处看到蓝风的马车和人都还在,显然他们是没有得手的。 而另一边和穆襄缠战的黑衣人在两人使出同一剑招后便是后撤。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我穆家的武功!而且我敢肯定,你肯定不是我那些长辈!” 穆襄此时是呵斥一句,这刺客看着穆襄的眼神,不知为何是相当复杂。 “你真想知道我是谁?”这个人此时说了句话,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是相当沙哑,像是伤到了喉咙一般。 “怎么?难不成你有不能露脸的理由?” “有。”这个男子又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穆襄此时说话间,手里已经是藏了一个飞镖。虽然她是侠女,不耻于暗算。但是她这镖不是冲着要害去的,而是让那个男子抬剑去躲。 此时说话间一镖已经飞出了,这男子果真是立马举剑去挡。而穆襄一剑也是立马刺出。她本可以刺中男子,但是显然这偷袭不是她想的,只是剑一轻挑,是把那黑衣人的面罩给挑掉。 而这男子此时是立马背身。 “怎么?光明正大看我都不敢吗?”穆襄此时是呵斥一句。 这男子倒是木在那里,此时他背着身子。以穆襄的性格自然不会出手。她的家训就是不能用剑攻击背对着的人。 刚才用飞镖也算是情非得已,毕竟现在知道一些情报她知道对于婉儿和方戟是有大帮主的。 换言之穆襄作为侠女但并不古板。只要结果上是对得住天地良心便是可以的。 “襄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男子是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但是不知为何,穆襄听到这声“襄儿”,竟是心里像是一颤。会这么叫她的除了家里人,只有一个人…… 但是已经排除了她所有的长辈,因此这个人的身份,让穆襄难以相信。甚至让穆襄有些说不出话。 “真的……是你吗……”穆襄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白狼再那刺客走了之后,也是一下翻上墙。虽然轻功不是他的长处,但是他这武功级别上房揭瓦就像是喝水一样的简单。 此时他看穆襄的表情不对,看着这黑衣人自然是好奇。 蓝风此时驾着马车过来,在他那个视角,是刚好能看到那黑衣人的脸。虽然夜色很黑,但是那隔壁店家中秋夜灯笼的火光是刚好照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蓝风看到之后自然是吃了一惊。 “你是赵二郎!” 蓝风的这声惊呼,白狼听了也是一惊。 赵家二郎那应该是死在沙场了才是,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现在还是黑衣人。 现在的情况是让人都搞不清。此时蓝风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这赵二郎原本是俊美少年郎,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右边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这就是毁了容的样子。 而这不是最关键的,此时从眼神来看,这赵二郎眼神里是多着一股戾气。 赵二郎此时看了眼蓝风,毕竟蓝风是认出了他。随即他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显然也想起了蓝风是谁。 “你真的是赵家二郎?”白狼此时也很激动。算起来的话,这十年来他觉得对赵家是亏欠最多的。毕竟当年狼骑就他活着,但是他当时并没回赵家。 也没想到赵家满门宗烈,是在赵良死后尽数战死。但是此时这赵家二郎此时又是为何会在这里…… “夫君……真的是你吗……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此时的穆襄早已是眼泪绷不住。 可不是,得知夫君死讯之后到现在,她就那时哭过一次。现在得知人没死,自然是眼泪收不住。 “我现在的样子……怕吓到你……”赵二郎说这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显然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没想到你学聪明了,这招你以往可没教过我。” 所以难怪他会穆襄的武功,毕竟当时他是穆襄的陪练。只不过每次都被穆襄打败那种。 但是不知为何这些年赵二郎的武功竟是精进了这么多。 这穆襄就是要上前抱住赵二郎,却是见赵二郎转身用剑指着她。 “不要过来……” 穆襄也是终于看到了赵二郎的模样。是让她相当心疼。毕竟二郎当时是赵家里最不像赵家人的那个……他不喜欢习武,有几分读书人的风度翩翩。 但现在的他,头发不说多凌乱,但至少脸上的伤疤是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年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你不回来赵家……不回来见我……”穆襄此时看着赵二郎举剑那也是一步一步靠近,而很明显赵二郎也是不禁后退几步。 唯独是她……赵二郎是不想伤到分毫的。哪怕现在是举剑相向。 “你不懂……”此时赵二郎是摇头。“又或者说有的事不是你该承受的……” “可我们是夫妻!”穆襄此时闭上眼。“若是你想走的话,除非一剑刺我,从我身上踏过去!” 见穆襄这样,赵二郎真的像是没招了一般,他的手甚至在抖。 “别逼我……” 白狼对于这情况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人要真是什么其他人,他上前就是一个大马刀就完事了。但偏偏他是赵家二郎。而且是在战场战死的赵二郎。 但很显然,这二郎当年就是活下来也肯定糟了不少罪,脸上的伤疤便是证明。 但就在这个时候,竟是有几个飞镖朝穆襄飞来。此时穆襄的注意力都在赵二郎身上,自然是没看。 “小心!”白狼此时是立马上前用马刀去挡! 但饶是这样也还是中了一镖,是插在他肩膀上。穆襄是立马上前扶住白狼。 而与此同时,这赵二郎也是抓住机会一个轻功就飞走。哪怕走的时候看着穆襄的眼神是透着不舍。 而全程帮不上忙的蓝风,此时是不禁挠头。赵二郎没死,这可是大事。 而且偏偏他当年和赵二郎算是朋友,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甚至于让人觉得很奇怪的就是这赵二郎出现的太突然,是冲着他们绑来的两人来的。 所以也就是说这赵二郎和刚才的刺客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 那么他们到底是谁的人,而赵二郎这么多年又经历了什么。 此时穆襄和白狼下来,脸上的表情都是写满了不开心。 “刚才那个刺客的飞镖都不是瞄准要害去的,看样子就是想帮那二郎离去。”白狼此时是说道。 而穆襄倒是有些沉默,此时的表情却是看起来很不对劲。 白狼这时候却是看着穆襄,叹了口气。 “二娘,听叔一句。你现在别想这么多,应该高兴才是。” 穆襄听到这话却是疑惑。 “一个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另一个是他虽然过得像是很惨,但你有机会去补偿,而且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你明白吗……”白狼这话自然是说得很有感触。 他最好的兄弟以及最崇敬的人,都是死在了沙场,这点他比谁都明白。 穆襄此时抹了下眼泪,便是点头,眼里倒是有些坚定。 是呀,现在二郎没死,她要做的就是去找到他! 蓝风倒是没想到这个白狼这么会安慰人。 这件事情其实在蓝风看来是很不平常的。毕竟蓝风觉得赵二郎没理由不去关注赵家。 换言之现在的他甚至和赵家不是一个阵营的。 这对于赵家人未免有些残酷。 “而且也算是有些证据。他们想要劫走这两个家伙,也就是说有个人应该很清楚怎么找到这赵二郎。”白狼此时是分析道。 “狼兄说的可是方兄?”蓝风作为“方戟吹”自然是第一时间答道。 白狼笑了声,显然答案不言而喻。 穆襄此时也是点头,确实这事情上或许方戟能帮上大忙。 “而且还有一点,刚才那个刺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和荆三娘武功路数差不多……”此时白狼却是咽了口唾沫:“我怕这人会是……” “你是说这人可能是三郎?!”穆襄此时也是不禁惊呼。 说起来那场战役确实唯独二郎和三郎是死没见尸,只是有他们的身外物留在那堆烂到分辨不出样子的尸堆里。 “若是这样的话,情况就不对劲了。”蓝风此时是摇头。“他们既然活着却是没回赵家……” 蓝风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不是没回,而是不能回……至于原因,那就留待以后去找了。 …… 此间婉儿是焦急的等在城门处,那一旁的守城禁军见到眼前的“赵将军”那是大气不敢喘。 毕竟算起来他们虽然不是归赵无垢管,但是赵无垢的名衔就是“武官之首”的骠骑大将军。因此现在的他倒是显得比以前毕恭毕敬,甚至这腰板都比平时直了几分。 “赵将军,不如坐下等吧。” “没事,你让你的人随时准备开门便是。”赵婉是笑道。 她拿着的是皇帝手谕,显然不知夫君是如何劝服陛下的。但是有了这东西确实方便许多。 而在这时,远远的从高处她就看见了马车。而驱赶着马车的是蓝风。 “来了……开城门!” 婉儿说完倒是直接从城门上飘了下去。 这禁军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这赵将军武功超群,便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此时婉儿上前,却是见白狼和穆襄从马车里钻出来。 “怎么样?人可带到了?”婉儿自然很是着急。 这链各个人可不简单,那是关系到今晚的大局。 “没问题。”白狼自然是笑道,但随即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竟是婉儿两个哥哥的事,白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且这事自然是由穆襄亲自说才是。 “二嫂?怎么了?” 此时婉儿倒是看到自己二嫂的表情,显然刚刚是有哭过的。 这就更让她觉得奇怪了。她二嫂是什么人。婉儿只记得要有也是被她打哭的人。 “还是先把人带进去吧。”穆襄觉得这时候很关键,不能影响到婉儿。 毕竟她听方戟说过婉儿变成其他人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情绪受到波动。也就是说不能受到一些刺激。 此时这二人昏迷时被套上麻袋,倒是被四个禁军两人抬一个抬了进去。 而婉儿从旁跟着。 蓝风看到人进去了倒是松了口气。因为他明白剩下的就靠方戟了。而他对方戟自然是相当有自信的。 虽然刚才看到赵二郎让他不禁老是想起刚才的事。但现在的他说真的是相当激动的。 原先只是想着怎么报仇,但是今晚过后他知道是真的可以开始付诸行动了。 蓝风这人最不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这人没承受过他的痛苦说这话,在他听来是想笑的。 其实他想要的真得很简单,也很暴力。为了这件事,成就了现在的他……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杀鸡儆猴 此刻的三皇子自然是最慌的那一个。虽说有方戟用蛊毒帮他过了第一关。 但是接下来关于他的是还是漏洞百出,压根就像是补不上的漏洞。 此间的他也是被莫名抬到了殿里,显然皇帝也没准备让他就这样“糊弄”过去。 甚至于三皇子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母妃菊贵妃也是来到了殿里。那菊贵妃见到自家皇儿卧在那病席上那是相当的心疼,此时也是上前问他出了什么事。 事实是菊贵妃更担心的是三皇子事发败露。 三皇子见到自己母妃,便是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算是提前打点好,避免自己的母妃说错话。 只不过三皇子觉得今日里的母妃看起来脸色红润,像是得到过什么滋润一般。他只能归结为是自家母妃最近可能吃的补品多了些。丝毫没想到是因为某个姓罗的…… 此间菊贵妃也算是有些慌乱。算起来刚刚皇帝派人来唤她的时候,罗槐可还在她寝宫的床上。甚至于两人在一刻钟前还缠绵了几分…… 菊贵妃此时也是在等着皇帝过来。 而到场的人是刚才陛下带出去的几个。两位王相不必多说,罗海与方戟也在。 不知为何菊贵妃看到罗海也是多看了一眼。只觉得这罗海看起来憨厚,这儿子怎么生的这么坏…… 但不得不说菊贵妃现在是有点难忘记刚才的感觉。 这感觉很奇怪,像是从来未有过那一般。当然她自然是想不到罗槐其实是有偷偷的下了药。 而很快皇帝也是近来,那菊贵妃也自然是满心欢喜迎了上去。虽然她心虚但显然现在不能表现出来。 刚刚罗槐有教她说的话,自然也是记在了脑子里。毕竟这也算是罗槐这个冤家说为了救她一命。 不得不说虽然罗槐和她儿子年纪相当,但确实让她不觉心有些荡漾。这个男人霸道得紧,就是给她说主意的时候这手也不安分…… 此间方戟看着菊贵妃,总觉得这菊贵妃和刚才第一次见面很是不同,但具体说不上。 而皇帝坐下倒是依旧聊着一些趣事,就像是把这三皇子干晾在一边。 三皇子虽然得到了沈夏的治疗,但显然那蛊毒不是一刻半刻能好的,此间看起来也是脸色有些虚弱。紧咬着嘴唇,像是这时不时的阵痛让他觉得难受。 “陛下,其实我的大礼已经送到了。”方戟见到婉儿进来对他点头,便是知道事情已经妥当。 “哦?那速速给朕瞧瞧。”皇帝此时便是看起来有些惊喜的样子。 而显然他这么做不过是配合方戟演戏。台上的两位王相以及罗海都能看得出。毕竟他们也算是老臣子了,若是不能大致猜到陛下的秉性,估摸着早就不小心踩过界人头落地了。 此时三人也是好奇方戟说的大礼是何物。 就在这时,四个禁军每两人抬一个麻袋是抬了进来,随即放在地上便是退下。 而方戟是上前,解开了两个麻袋,在里面的竟是两个人。 没等其他人好奇,这皇帝又是问了句:“方戟,这两人是何人?和你说的大礼又有什么关系?” 方戟此时是笑了声:“回陛下,这两人便是江南来的贼。” 听到这里,三皇子心一咯噔,不知道方戟想做什么。这勾结江南的人呢自然就是三皇子,而且这两人也是知道他的。若是把他供出来,那就是不死,这皇位也是永远与他无关了。 但是三皇子也觉得不对劲,毕竟方戟若是真想搞他,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莫不是方戟已经想好了对策。 就在这时,方戟拿起一桶禁军刚刚打来的水,对着这二人就是一泼。 现在中秋夜的天转凉,晚上的水温自然也极冷,这水一泼下去,那两人就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第一反应是让两人觉得又困又冷。但当看到四周的人,两人都是露出惊慌乃至惊恐的表情。 两人是知道坐在正中的就是皇帝。他们既然是派来支援三皇子的,那显然皇帝的面相是有跟家里的族长打听过。 此时的岳老三明显是被这场面唬住了,而林崔反而是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婉儿此时在方戟面前低声说着话,说的都是代穆襄转述的。是介绍这二人的身份。 方戟也知道了这看起来比较好糊弄的便是岳老三,那个有些机灵的应该就是林崔了。 此间方戟上前,是立马看着二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两位难道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 王霖甫与王柳对于这二人的身份也很是吃惊,而他们想的事有的一样,有的却是大不一样。 这江南的人在这里那是必定有因,而且他们二人都是在好奇方戟是怎么逮住他们的。 至于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对于方戟的看法。 王柳的话倒是觉得方戟这个人千万不能低估。这要是换做他年轻的时候,绝对也会去结识像方戟这般的人。 至于王霖甫,倒是另有盘算。 王霖甫想的其实也很简单。说起来有才华和能干的人其实很多,但是在朝廷做官不是有了这两样就能干好的。 那岳老三此时刚要说什么,是被林崔瞪了一眼就像萎了一般。随即林崔也是露出笑容:“几位官爷为难我等生意人是何故?” “原来林家这生意是做到了洛城,倒是让方某没想到。” 听到这声方某,林崔的笑容也是僵住。这现在洛城的方戟不能说无人不知。但自打他们愈发北上,知道方戟的事情越多也越是害怕遇到这样的敌人。 那么方戟知道他二人的身份,看样子是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你说的,我们可不懂。” 林崔自然有留意到一旁坐着表情有些痛苦的三皇子。他下意识的以为三皇子是失手被擒,其实有些心灰意冷,早已放弃了抵抗。 这也是方戟要达到的效果。 三皇子现在受伤不方便说话,那干脆就让他不说。而他现在中了蛊毒的样子其实症状有些像是中了刀伤剑伤,脸色看起来很不对。当然其实三皇子的状态并没有这么差。只不过刚刚沈夏有意识的帮方戟把三皇子弄成这般模样。 也就是说三皇子压根就死不了,痛苦也仅仅只是因为这蛊毒是先发的,也就是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种。 而方戟这样的效果下,最主要也是让台下的二人也认为三皇子失手被擒。 因此此时的林崔不过是在“负隅顽抗”,在他心里自然是相当绝望的。 当然最关键的,其实是皇帝。 方戟算是与皇帝打通了关节。皇帝哪里不知道这人是三皇子请进来的。 但是全程只有皇帝和方戟二人串谋,其他人自然都是不知情。 “陛下,既然人带到了,方戟还是先请示陛下吧。”方戟义正言辞说着这二人的身份,以及是揭露了二人的罪行。 而显然这二人在方戟口中倒是说得相当的十恶不赦。 那林崔是听得脸色铁青,而岳老三是听得差点要哭出声,那双脚是止不住的在颤抖。 王霖甫此时嘀咕了一句“油嘴滑舌”,而旁边的王柳听了却是笑了声:“该称为巧舌如簧才是。” 皇帝听了之后却是皱眉,看着这二人却是疑惑:“这两人就真这么十恶不赦?” “没错!” 皇帝此时却是起身,望着那二人:“既然方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朕问你二人,是不是就是这个身份?” 林崔和岳老三被皇帝这么一问还是在沉默。而在旁的方戟也是大声呵斥了一句:“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还是在陛下的面前!找死是吧!” 林崔被一吓那都是吓得一阵哆嗦,这脚也是开始打颤。毕竟想到自己要死,林崔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正常的反应。 但谁能想到这岳老三被这么一吓是直接尿了出来。 殿里的人分明与他二人隔得远都是下意识的捂住口鼻。罗海看方戟这个表现,倒是觉得这个方戟现在完全是掌握了主动权,真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罗海对于罗槐自然是多加偏袒的。但唯独和方戟拿出来比,罗海觉得那是得说实话。 罗海不是不如方戟,但是这二人的年纪就像是反过来一般,甚至来说方戟的所思所想更像是比罗海大十几岁的人会做的。 换言之是那种处事比较成熟,而罗槐算是比较的稚嫩。 皇帝此时看了也是皱眉,不过看到方戟在对他使着眼色,皇帝此时倒是亲自从皇位里走了下来。 “这样吧,你二人谁先说出今日里在洛城的事,谁就能免于一死。” “我说!我说!”那刚被吓到尿裤子的岳老三此时是哭着鼻子说道。 而一旁的林崔虽然也害怕,但看到这样的岳老三只能说是变成了气愤。 “岳老三呀岳老三!岳家怎么会有你这孬种!我!”那林崔此时就是要上前打岳老三,却是立马被方戟上前接住林崔的一拳。随即一掌是打在了林崔腹部,这林崔便是飞了出去。撞在那石柱,是没了气息…… 那岳老三看了那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刚刚他才尿了一地,现在又是这般直接坐下,王霖甫和王柳甚至是罗海那都是连忙皱眉捂鼻子。 这看样子方戟杀一个对于他们而言是没有捂鼻子这件事重要。这三个都是官场老油条了,哪里不知道方戟这么做陛下或多或少是有份。 方戟虽然看起来有时候有些“狂”,但是在皇帝面前方戟应该还是不太敢乱来的。而这么做的原因只能是得到了皇帝的私下同意。 而方戟这么做的目的,三人也很明显能看出。 这剩下的两个活口那都是相当重要的家伙,而一个看起来骨头硬一些,而另一个可以说是“一碰就碎”。那么谁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戟这一招“杀鸡儆猴”现在看来是起了效果了。 “那么你是说还是不说。你们来洛城是意欲为何?” “我说……我说……”这岳老三是立马换个姿势变成跪着,就差磕头了。 “好,既然如此,你仔细听我的问题回答便是。”方戟这也算是取巧。 此时没了林崔,这岳老三显然是被吓坏了,肯定是知无不言。而方戟说所有的事情“他问岳老三答”,那便是有意把问题从三皇子身边引开。 此间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不只是方戟,就连皇帝都乐了。可不是,方戟此时给的正是大名。 这岳老三便是送上的大礼,而有了这个理由。下江南便是有了由头,做事也方便许多。 其实两边的情况一直都是很微妙的状态。 大魏方面知道江南四大世家是大魏的遗毒祸害,而那江南四大世家也是知道大魏知道。那么其实双方都是谜语人。 …… 另一边厢,罗槐穿好了衣服离开了菊贵妃的寝宫。刚才和菊贵妃那顿折腾,可以说是仅次于和谷如兰的初次。虽不至于下不来床,但是段时间里罗槐对于女人那是全然没了兴趣。 此时的罗槐自然是原路返回,一路可谓畅通。 刚才皇帝召见菊贵妃,显然是方老弟那边开始了。而对于他而言,倒是刚刚结束。 此时眼看着就要出宫门而去。罗槐抬眼是见到一个黑衣人…… 这人倒不是谁,就是那荆三娘。 “三娘,刚刚谢谢救命之恩。” 罗槐知道刚刚三娘帮忙引开了一些禁军,也算是间接救了他。而三娘在这里,自然是方老弟的安排。 荆三娘看了眼罗槐,这脸色却是有点古怪。 “你刚刚做了什么,需不需要解释?” “罗某不明白三娘说的是何意……”罗槐算是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笑着答道。 “我有进去寻你,见到你在那菊贵妃的房里。”荆三娘向来言简意赅。至于在里面做什么,不用点明。而显然荆三娘脸皮薄也不好意思点明。 罗槐是没想到自己做的事全部被荆三娘看在眼里。此时有空看清荆三娘的脸,虽然蒙着面纱只露出眼睛。但看得出刚才他做的事是让这荆三娘刚刚偷偷羞红了脸。 “这是死罪,还烦请三娘多多保密。” 这和皇帝的女人有那种关系是让罗槐有些暗爽,但不得不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那是爷逝去的青春 “今晚看起来很平静,怎么想都不太对劲才是。” “现在太子完全被套了进去了,也不知该如何脱身吧。”莫流此时看着眼前的男子,表情有些复杂。 算起来的话,其实他很讨厌眼前的这个家伙。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现在对于他莫家而言很重要。 他便是徐罡,原本应该已经离开洛城的家伙,却是坚持留到了现在。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徐罡此时端起酒杯,这个老酒鬼平素里就是海量,倒不是在举杯邀明月,更像是在敬某人一般。 “太子现在是生是死,全靠自己。不过有人是不想他死的。”徐罡此时在地上洒落了一杯酒,便又是坐下。 “你是说方戟?” “你也不想太子死,不是吗?”徐罡此时看着莫流,那眼神倒是有几分戏谑。 莫流倒也没作声,而是跟着笑了声,紧接着便是摇头:“若不是以前就认得你,现在我便举剑杀了你了。” “莫尚书,你若是想杀我,也就不会帮我了。虽然你现在不同了,但在以前,我们毕竟还算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吗……”莫流此时又是惨然笑了声:“我对你的话没有同情,也没有感情。硬要说的话,就是你养大了她的女儿。不过你要是胆敢利用她的话,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莫尚书你可不是这么长情的人。”徐罡此时是摇头:“你不是已结婚生女,现在女儿的一切才是你最重要的不是吗?” 莫流看着眼前明显有几分醉意但想法还是很清晰的家伙。要说他为何能如此,只能说他的所思所想应该是一致。导致他喝了酒只是反应慢了下,但意识什么的都相当清晰。 “你不像我。我对她始终如一!” “真要说的话,还有人也一直对她如一。但是谁让她遇见了那个人呢?”莫流却是讥笑道。 没错,他也喜欢过琪雅,但那真的是年轻时候的事。甚至于在成了婚之后他也没收心。但直到他夫人有了孩子,他才意识到那个女子只不过是“如梦泡影”,不可以在沉迷于其中。 毕竟她的心在那时只属于那个人…… “所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徐罡打了个酒嗝,二人是相互看着对方。 “谷裕是不是你杀的。”莫流说完这事,是看着徐罡的眼睛。 徐罡没理由不恨谷裕。而说实话当年谷裕一死牵连太大,甚至于让人觉得这就是一场阴谋。 而当中像是连陛下都参与了其中,若是策划的家伙是眼前的这个人,那么还真有可能。 徐罡此时听了先是笑了声,随即竟是大声笑出。对于莫流而言自然是不解其意。 “莫尚书呀莫尚书,你和我果然不是一个阶段的。甚至于你和我隔了一层。”这徐罡此时用手比划着,示意莫流差他太多。 而莫流倒也没生气,只因为他了解这徐罡的脾气。徐罡没喝酒时让他觉得害怕,毕竟那气势像是想杀人一般。 但是徐罡喝了酒,其实是有弱点的。比如现在表现出来的傲慢。 “你这么问的话,就说明你不是说能看清这件事的人。谷裕的死,若是单纯是我做的,那太没意思了,不是吗?” 莫流听了徐罡这话,倒是点头、这个徐罡是银算盘,当年就是这般精通谋略之人。若不是性格原因,现在应该也是当朝能人。但显然,这人是有大才但是很难相处的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他喜欢琪雅。琪雅现在对莫流而言,就像是一串诅咒。凡是与她有关的人都会很惨。 而他甚至庆幸自己及时脱身。至于小曼那时候的病,他没归结为是因为什么琪雅带来的不幸。又或者是老天在警醒他要做一个好父亲。 只不过小曼的师傅,那位他也很尊敬的药王却是死得很惨。这不禁就让他觉得唏嘘了。 药王并不喜欢琪雅,但是他的师弟蝎王喜欢。也不知蝎王现在在哪里呢? 总之当年的琪雅不得不说让许多女子都有些黯然失色。就是现在她的女儿言馨也隐隐有这样的趋势。但好在言馨只是言馨,并没有琪雅那种气质。 没错,对于他而言,琪雅最让男人欲罢不能的便是那种气质。不说是那种高岭之花,但至少是牵动着男人的心。 至于琪雅的死,也是相当的让人唏嘘。琪雅的死因他不知道,但听说是自缢。但显然这并不是真相。 毕竟在那之后很多人和事都变了。就比如他眼前的徐罡,徐罡或许也是那时候成了酒鬼。 至于当时一起的谷裕就不必说了,也是莫名死在了宫中。 而那时候的付辛和蝎王,也像是没了消息。 总的来说,琪雅确实是非常危险的存在。毕竟那时候的琪雅还和青衣教走得近。至于青衣教现在的样子,想来也不必多言。 “其实你知道吗莫尚书,当年这么多人喜欢她。就像是一场盛宴一般。而当中,我唯独不讨厌你。”徐罡说完这话竟是举杯。“现在来看,你不还救了我么?” 莫流倒是笑了声:“那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你这种人。但是嘛,救你不是因为我喜好,只因为你还有用。” “果然你是利己之人。”徐罡又是大笑出声。 “总之呢,吃完这顿,你就从那后门离去,你我也像是没见过面一般就行。”莫流是没想到这个家伙会周旋于三个皇子之间,把未来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三个人都得罪了一遍。 现在打他真真看不懂形势。太子无疑今晚是输得最多的。至于三皇子,现在动静这么小来看,像是有人在帮助他。 帮三皇子的人是方戟?但方戟为何这时候却是选择帮他?莫流知道他这人处在漩涡外太久了,这水是深是钱他还真看不出了。 “不不不,莫尚书,我们的交情不止于今晚。以后再见面,你会感谢我的。” “可我不想和你纠缠。”莫流此时却是摇头。 他莫家在东隆府是大家族,说白了他这尚书也是朝廷给他家族的薄面。而最关键的,现在还声名赫赫的那些家族,暗里都是支持了大魏皇室,要不然真以为那太祖皇帝真是“白手起家”。不过是一次“投资”罢了。 虽然现在大魏和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一般,但不得不说,大魏在许多层面都是没有背叛他们。 毕竟当中是有利益牵连的,这牵一发动全身。他们这些家族和江南的四大家族可不一样。 甚至于这江南四大家族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威胁。没有哪个家族不想要江南的利益。如若有了江南的“产业”,家族壮大也是指日可待。 他莫流倒是没有这种去争夺的想法,但是他背后的家族肯定会去争。 换言之今晚的游戏,也不是皇室的游戏,是牵动这一整个天下的游戏…… 此时再看这徐罡,莫流知道他即将动身去的也正是江南。 “你若是去江南,能不能帮我给一个人带一句话?”莫流此时是说道。 “莫尚书在江南还有朋友?” “朋友称不上,但当年我莫家也算是对他有恩。”莫流这么一说,徐罡倒是第一次脸上没了笑容,显然他知道了莫流要让他带话给谁。 “可我并不想见他。” “你和白相还是这么不待见对方?”莫流也是笑了声。 没错他要找的也正是现在青衣教的白相。 这白相好歹也是南岐国的末代宰相。因此和琪雅这个末代王妃关系也是异常亲昵。而显然徐罡这人不待见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出于嫉妒。 甚至于莫流觉得这个徐罡就是陷得太深。他对于琪雅的爱过于的偏执了些。 “白相这人倒是不小气,更何况他年纪比我们都大,于情于理,你该尊敬他才是。” “哼。我尊敬他?”徐罡此时摆手,那傲慢的脾气又是犯了。“不过你今晚收留我,有话我还是帮你带到的。毕竟我们这些人别的不好说,但是讲信誉。” “的确,不然你不会因为琪雅一句话照顾言馨那丫头这么久。” 听到莫流这话,徐罡明显是不乐意了,此时是看着眼前的家伙倒是有几分干瞪眼。 虽然莫流这人在谋略上不如他。但是徐罡知道若是与他聊得久了,这人就像是在拿刀子捅你心窝子一般。 “带话的话我怕你忘了。算是一早写下来了。”莫流又是笑了声,是拿出了信。 他这人倒是很喜欢逗弄这老酒鬼。虽然这老酒鬼谋略深,他其实很讨厌。但是这种戏弄倒是有点喜欢。 “走了走了。再不走要被你气死。” “等等。”莫流此时是起身叫住那徐罡。 “还有事?”徐罡喝了酒走路都有些晃,不过看样子有人在后门马车等着他,这莫流也丝毫不担心。 “还有个礼物送你。” “礼物?”徐罡此时却是有些嫌弃。“你的礼物我可不敢收。” 可不是,他怕这莫流又给他不好的东西。 “不要你会后悔的。”莫流此时又是笑道,是让徐罡都搞不清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捉弄他。 莫流此时起身,是去了里屋,随即从里面是拿出一把有些旧的油纸伞。 “这伞呢,我修修补补已经很多年。不过用的机会也很少。今日见你,也算是断了当年的缘分。而且江南经常下雨,你也用得着,就送给你吧。”莫流此时递过这把伞。“别猜了,是琪雅送我的。” “她送你的……”徐罡是有些颤抖的接过这伞,虽不至于在莫流面前哭出来,但那鼻子一抽一抽的,也像是触物生情一般。 “她什么时候送你的?” “别纠结了。算起来的话这伞还是她初来洛城时候带着的。如今人不在了,我虽不至于睹物思人,但每当看到这伞都是忍不住想起那时候的事。” 这是我逝去的青春!莫流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这么总结的。 “成,多谢!” 莫流此时扬手,更像是在赶客人一般。 算起来的话,他再也不想牵扯到和琪雅有关的事情当中了。但是,人很奇怪。有些事很念旧,毕竟可能就是那时候年纪轻,记住的事情多吧。 看着徐罡离去,莫流此时也是回了房间。这酒便是这么放着也无所谓。 那么这个年纪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他的夫人生下小曼没多久就去世了。而小曼也大了,迟早是有出嫁的那一天。 甚至于这么多年,他连能一起喝酒谈心的朋友都没有。毕竟他是尚书,而且和保皇党那些人也混不到一处。 “夫人呀夫人,为夫现在只恨当年没多陪陪你……” …… 徐罡从那莫府后门出来,是直接上了一架马车,马车里的人倒是林琼,此时看到徐罡在,也是皱眉。 “先生,刚刚太子的人屠了三皇子府上所有人……” “哦?你那新认的师傅贾扎死了没有?” “被人割破喉咙,应该是绮萝商会那个哑巴做的。莫不是方戟和太子的人联手?” “不不不。这挑起这件事的人就是方戟。”徐罡是摆手笑道:“这人比我想象中的要狠辣。”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事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去做。要知道我们和这件事没什么利益勾结,但是他们有。” 林琼也知道徐罡说的“他们”,算起来的话徐罡一行人也是在给“他们”短暂效力罢了。 徐罡此时却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林琼:“言馨呢?” “有人会送她离开的。” “可靠?” “方戟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徐罡是笑了声,此时手上的油纸伞也是握得更紧了。 “那二皇妃呢?” “这……”林琼此时听到二皇妃,却是陷入了沉默。 “也罢,应该是落在了方戟的手上。不过既然也是苦命人,那便放过她吧。” “真的可以?”林琼听到徐罡这么说也不知是惊还是喜。 算起来的话他和现在的二皇妃也算是“同门”,也明白各自的难处。 “那还能如何?守着她?我可没这么多学生。”徐罡也是摇头。 林琼看得出,这也就是老师心情好。不过老师说出的话便是不会改,因此这事便也算成了。 徐罡瞥了眼林琼,也是笑了声:“这次我们去江南,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八章 要变天了 “稚儿,来,把这身衣服穿上。” 眼前一个穿着女孩睡服的孩子,看着眼前这身有些金色的衣服,却是觉得奇怪。 “母妃,这衣服一点都不好看~”说话的声音还显得稚嫩,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今晚上你父皇有事要说,你必须穿上这身衣服。”说话的人正是云贵妃,此时是看着自己的孩儿,倒是有些心疼。 这些年因为陛下的要求这个孩子是只能穿上女装,虽然也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但其实说到底对孩子肯定是或多或少会有影响的。 就好比他会说男装不好看。 而眼前的这套,正是太子该穿的衣服。 今日里陛下有大事要宣布,自然是要册封这个孩子为太子……想来这样的事传出去,对于大魏无疑是一场大震荡。 那么能想象到的是梅兰菊三位贵妃对她必然也是再无好脸色。毕竟这意味着有朝一日她就是太后,而她们三人终将失败,结局也铁定会很惨。 但也正是因为陛下保密,才能将稚儿养到这么大……稚儿才有机会成为未来的皇帝。 但现在看来,稚儿还不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的大业。 所以对于稚儿说这件衣服不好看,她必须得说些什么。 “稚儿,母妃与你说过几次,你迟早有一天,是需要穿回男儿装的衣衫。” “嗯,毕竟稚儿是男子。”稚儿此时也是有些犹疑,他确实是男子。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又得是女孩子的样子,因此让他有些困惑。 “所以从今晚穿这件衣服过后,你就能穿男儿的衣服了。没人会说你。反而这些女孩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这……”稚儿自然是有些不舍。毕竟在他的眼里,女孩家的衣服倒是漂亮许多的。 “而且稚儿,你喜欢这些女孩的衣服,以后可以让妃子穿给你看。”云贵妃也是笑道。 “妃子?” “就像你父皇一样,总得要娶多个妃子的。” “但是母妃,父皇其他的妃子都看起来好凶呀。” 稚儿毕竟是在宫里长大,见多了那梅兰菊三位贵妃的真面目。说实话这三位贵妃确实在一些事情上表现的会比较的凶残。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算起来确实是陛下没有去宠信她们。同为女人是懂得的。 但是,她们竟是害了那竹姐姐……这应该是让陛下无法原谅她们。 云贵妃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陛下当成了复仇的工具,不过自己的稚儿成为太子一事。 这次不单是废除太子这么简单,更直接影响到的估计是朝中的局势。 若是这般,自己的兄长是可能被重用……毕竟稚儿怎么的也是他的外甥…… 但是她也不知道这对她兄长云清河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来,稚儿,母妃给你更衣。” “嗯。母妃,以后我的妃子也要像你一样好看,温柔。” “你呀,尽会挑些母妃喜欢听的话说。”云贵妃是刮了那稚儿的鼻梁,笑了一声。 此间换上陛下准备好的衣服,那稚儿穿在身倒确实相当的合身。陛下很喜欢稚儿,对于稚儿穿衣的尺寸竟也了解的如此透彻。这也是云贵妃放心的地方。 陛下绝不会像爱竹姐姐以及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姐姐那般爱她。但是陛下说了不会亏欠她,而且陛下也真的是宠爱稚儿。远比三位皇子多上许多。 “母妃,这衣服果然还是不好看~” “不管好不好看,你也需要明白。有的事呢,不是你想做什么就是做什么的。做人如此,更何况,你是皇子。”云贵妃此时算是给稚儿履好袖子。 对于自己的孩儿,自然是要多一些宠爱才是。 随即外面传来敲门声,传来的是陛下准备的两个侍卫的声音:“贵妃,再等一会儿,陛下就要召见你和皇子了。” “好的。”云贵妃应了声。 今晚,一切都将不同了。 …… 此间太子看着太子妃在那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样子还是难以接受自己被皇帝骗了的事实。 但不论如何,那个男人确实是想让他以及另外两位皇弟,以及他们三人的母妃在今晚过后感到绝望。 所以说,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至少不能让那家伙得逞不是。 “好了,你哭够了吧。他毕竟也是陛下的皇孙,以后的生活也会无忧无虑的。就是这皇位,真别想了。”太子此时看着自己的发妻,说实话有些心疼。 他们两口子为何会是如今这般,是怎么造成的,太子心知肚明。 大家或许不知他为何会喜欢男人,这也是多亏了他那父皇。但是这事他又不可能说出去。 他的父皇在小时候让几个宫女偷偷对他做些事,然后又悄悄摸摸把那几个宫女杀掉……这些事对于他而言就像是阴影一般挥之不去。但是他不能说…… 也许在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优秀,早就在那一刻想要亲手毁了他。 而他毁掉的方式不是直接杀掉他,而是让他以及他的母妃感受到绝望的那一刻…… 那个男人就是这么的可怕。 而说到原因,他其实也恨自己的母妃。当年那个竹贵妃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那个男人对他以及两位皇弟如此。 那么更不用说他和两位皇弟打小在他营造的“竞争皇位”的气氛下,关系自然也不会好。甚至于现在恨不得一剑杀死对方。 而这些,也是他造成的…… 这个男人,早在那时就已经决定好了他们三人的命运…… 太子此时要上前抱住那太子妃,那太子妃自然是推搡他。毕竟两人已经很久没有靠这么近过。再加上经历了如此绝望的打击…… 但是太子还是上前抱住太子妃,抱得有些紧,甚至于不肯松手。 “我们还没输……但你一定要相信为夫……” “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输得难道还不够彻底吗?” “不,正是因为他做事如此决绝,我们才会有希望……”太子此时是在太子妃身旁轻声说着话。“他总是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但事实就是,最难掌控的人心,他已经开始失控了……今晚,他就会召我进宫,带那个孩子出来表明身份。而且当场废了我太子的身份。但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们的较量其实才刚开始……” “真的吗……” “相不相信另说。但是,我们之间不是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吗?我很想与你一起,但是你总是不理会我。” 太子妃此时抹去脸色的泪水,也是笑了声:“或许是因为我在做那当太后的美梦吧,这个梦也该醒了。” “是呀,确实该醒了。”太子是点头:“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会对你不太好。但是你要明白,为夫同样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其实说的没错,我们要赢,只能赢在未来。但未来就只能靠你了。你们母子的未来,必定是没有我的。” “太子……夫君……”太子妃此时听到这里,更像是太子在说遗书一般。“你不要做傻事,就像你说的。孩儿是皇孙,他不会真想害死自己皇孙的……” “但是这口恶气,为夫想出。你能帮为夫吗……”太子此时是露出笑容。“你可知道为夫为何变成这般吗?他造成的。” 太子此时像是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就像是这张老脸在太子妃面前一览无余一般。 而太子妃听到太子说起童年时触目惊心的事,自然是没想到她的夫君在小时候经受过这种事。 那么她当初听了皇帝的话来针对自己的夫君,岂不是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所以说,他向我母妃她们复仇,我也同样要向他复仇,你明白吗……” 太子妃此时却是哭着摇头:“我们的关系才刚刚好起来,你不要做傻事呀……” “有你为我哭的眼泪,这就够了。”太子此时是笑了声,笑得凄然。 “今晚他以为他赢定了,以为他胜券在握!但我就是要告诉他!今晚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 云清河此时看见皇帝的几个侍卫跪在那里,便知道今晚的事情不对劲了。 而且皇帝为何找上他,是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更让他奇怪的,是自己的孩儿云贯也是被“叫”来。准确的说是被带到这里,像是要请他二人进宫一般。 云贯自然是一脸懵,他在街上和六扇门的弟兄巡逻,却是被这几人给逮回了家。 但问题就是他以为是他爹云清河做的,但现在看父亲一脸沉重的样子,又不是。 “你们光跪着,也不说说什么事?难不成等我进了皇城自己去质问陛下?” “事关重大,旁听者只能是云尚书以及云公子。” 云清河此时手一扬,是让管家清场,所以的仆人都是被带了出去。 “现在总能说了吧。” “陛下有令,宣云尚书和云捕头进宫,商讨重利李得智皇子为太子一事。” “李得智是谁?”云贯此时是有些疑惑。 而云清河听了却是震惊的后退两步。 “你说的,是稚儿?” 那侍卫显然不敢回答,是低下了头。那么这个表情其实也是等于告诉了云清河答案。 “稚儿是李得智?是皇子?”云贯自然也是一脸懵。“可稚儿不是公主嘛……” “贯儿,等下少说话。”云清河此时也是无奈说了句。 “好的,爹。”云贯自然是嘟囔,这又是被自家老爹给禁言了。 那么现在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换言之稚儿竟是男儿身,而且现在名字是叫李得智…… 那也就是说,就连他的妹妹都一直在瞒着他这个做哥哥的……现在看来也是陛下的要求。 云清河现在越来越看不清自己儿时的玩伴了。在那时,那个陛下还是如此的清澈,说话间也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以至于他被选为太子,他和罗海那时候也是誓死愿意追随这个儿时玩伴。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城府如此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没人知道他要拿这大魏的未来做些什么…… 这太子又岂是能说变就变的?这一变自然是由他亲自去支持。那么这意味着到时三位皇子的势力必定会清算…… 如若说他妹妹以后是太后,他云家是皇亲国戚?这点云清河其实这些年看过来之后并不稀罕。 他与罗海,是保皇党。这个皇,不是皇帝,而是皇室……是大魏! 所以云清河现在其实很生气。 不只是因为自家外甥女变成了外甥。更重要的,他知道这算是皇帝对大魏的一场背叛。虽说大魏是他皇室的,但是…… 云清河此时看起来是偏头痛的毛病犯了,这云贯赶紧上前扶住要晕倒的云清河。 “爹,你没事吧爹。可别吓孩儿!” “爹没事。”云清河此时缓过劲,也是起身。 “那云尚书……”这侍卫看云清河的样子,倒是想问他是什么情况。 “我明白了。现在进宫?” “没错。云尚书要不要换上官服?” “不用,就这么上朝。贯儿,你也就这样,虽为父进宫!” “好的。”云贯也是应了声,就是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不换上官服。 他虽然经常惹自己的父亲云清河生气。但是对于父亲的性子也算是有些了解的。父亲做人做事讲究一丝不苟。这进宫事无巨细,一定会穿上官服,但这次却是没穿…… “父亲,这到底是……” “莫问。发生什么事再惊讶也别说话。如若你真的好奇,事后去找你两个兄弟问清楚就是了。” “孩儿明白了。”云贯知道自己父亲说的是让自己去问罗哥和方戟。但现在罗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来了洛城,也没联系他。 至于方戟,虽然能见到,但是这个人做事也是神神秘秘的…… “还有。你要知道,这以后呢,有什么该做,有什么不该做,你也要清楚。到时我会让方戟亲自教你。” “这……”云贯此时却是皱眉。他父亲说的他一定照办,不然到时他父亲的惩罚可是让云贯吃不消的。 但是方老弟什么时候和自己的父亲这么熟络了? “这以后,就相当于出门要随时带伞了。”云清河是叹了口气。 “父亲说笑了,这天朗气清,带什么伞?” “要变天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必要的自以为是 “二哥,皇帝到底想干什么?”此时在那洛水苑高处,两个黑衣人是眺望着皇城的方向。 这一个就是袭击白狼的刺客,另一个便是与穆襄相认的赵家二郎。 “皇帝是疯的,就像当年我们打的那场战役一般。”赵家二郎的声音还是这般沙哑。 “总不能他真的要杀自己的皇子?” “要做什么任由他便是总之魏廷的是能乱则乱。” “但是小妹还在皇城……” 刚说完这话那赵家二郎是回过身看着他,目光是带着狠劲。 “这个时候不能有儿女私情。而且小妹的武功可比你高。” “这倒也是。”说话的显然是三郎,此时是叹了口气:“二哥,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这些年家里不仅没了四弟,小妹甚至要……” “我们回去赵家,那不也是等于让赵家死嘛。至于四弟的事……我也很遗憾。”赵二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但是想到父亲、叔叔以及大哥的死,你难道能释怀?我们能活下来也是有多么的不易。” 三郎此时看着二哥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也是握紧了拳头。事实就是当年得亏二哥机灵,提前让他从当时的树林逃脱,要不然他必然是葬身火海。 只是二哥就没这么幸运了,想去救三叔与大哥,结果自己也受了重伤,得亏他亲自把他从死人堆挖出来……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两兄弟就已经死了。而活着,也是只为了复仇。 “如若要做,也就是今晚了。我们可不像青衣教那般直接去找狗皇帝晦气,倒是可以从其他人入手。” “太子?还是二皇子?” “太子的话来不及了,还是见见二皇子吧。”赵二郎此时拿起自己的黑色锈剑,倒是一个轻功飞去。 至于三郎也自然是立马就跟上。但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一个黑衣人是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而看着他的刀,两人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自打你来了洛城,倒是一直与我们纠缠。”赵家二郎此时又是用他那沙哑的生意说道。 “我也不想,只是有的事还是得打探清楚。而且我刚刚也听到了你们的身份,你们是赵家的两个人……” 这个黑衣人明显是偷看了他们与穆襄的缠战。 “知道又如何?你一个女真人,倒是一直在这里,是有何目的?”赵家三郎此时也是拿起手中兵刃指着他。 “既然知道你们一个是赵家二郎,一个是赵家三郎。那我这次就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黑衣人幽幽说道:“毕竟那荆念心是我的师妹,我不会做出伤她心的事。” 听到这句“荆念心”,那三郎明显心有些乱,但还是被赵家二郎给握住肩膀。 二哥这一下示意他冷静,三郎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不是找我们打架,是想与我们聊聊?” “我家少主现在在醉仙楼,和方戟关系不错。我想你们在洛城这段时间,没理由不知道方戟吧。” 两人自然是点头。 赵家的事他二人自会关注,这凭空冒出来的妹夫,说实话他们一直以来都留着戒心。如若真的有大问题,他俩兄弟是要把他给处理掉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人应该不会害赵家。 “所以你想说什么?挑拨离间?”那赵家三郎对于这黑衣人还是有些不满。虽然他与自己的媳妇荆念心是师出同门。但以往他听自己媳妇说过,她师门可都是坏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师兄是有多坏。 “现在穆女侠知道了你们没死,那么方戟肯定也知道,赵将军肯定也知道。所以不可避免的,两位是要与他们见一面。如若可以,我想要与两位合作” “就你?”赵家三郎此时自然是笑了声。“我们对于你也是有调查过的,你们逃到洛城的原因,无非也是在女真待不下去了。” 赵家二郎倒是没说话,此时是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不妨听我细说也不迟。” “谈就不必了。”此时赵家二郎突然发话:“我们愿意与你合作。” 旁边的赵家三郎此时却是一脸震惊看着自家的二哥,不知道这二哥突然与他合作是什么意思。 况且这人压根什么就没说才是。 那黑衣人明显没想到赵家二郎如此干脆,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不愧是赵二郎,如此的有魄力。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黑衣人说罢便也是离去。 赵家三郎此时看着自己的二哥,眼神有些复杂。显然他知道自己不如二哥聪明,但是二哥这次的行动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解。 “你也好奇我会什么这么做是吧。” “要说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赵家三郎也是笑道。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方戟。” “相信妹夫?”赵家三郎说完却是捂嘴:“这忘了二哥你还没承认他是妹夫了,你是相信方戟,这又是何解?” “方戟留着那个女真人,除开一些感情因素,可能也是有大用。而且女真的势力若是能利用起来,不失为一种好的出路。” “只是二哥,你也知道我最恨的是女真。” “所以对于女真,我们只是利用。”赵家二郎这时候说得很明白了。“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今晚之后的洛城才是真正的开始不太平,说不定每天都会看到有人被抄家。这时候三个皇子手下的人自然是最不安的。” “二哥所言极是。” 他明白自己的二哥绝对是智谋能堪比自己二叔赵良的人。二叔自然是因为武功和谋略都是赵家第一人,所以才厉害。但是二哥的谋略绝对能有此成就,只不过现在却是没有机会在军中施展拳脚了。 又或者说,他们已经不想为大魏施展拳脚了。 让这大魏变成“新大魏”,是二哥现在的夙愿,也是真正的复仇,为此他愿意誓死追随自己的二哥! 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他还是有些忐忑。就好比每次看到赵家人,他的心总是收不住。 “三弟,这次被你二嫂拆穿,说不定就是一次机遇。也就是说到时你可以回赵家,跟着我大可不必。毕竟赵家现在也是缺人的时候。” “二哥,当年若不是你,我早已葬身火海了。”赵家三郎此时是笑道:“更何况赵家的其他人是我的亲人,你就不是吗?咱们可是亲兄弟。” 二郎看着自己的三弟,自然是点头。 “果然,如小妹所言,你小子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也难怪你能追到三弟妹。” “可别说了。”三郎也是笑了声。随即表情是变得严肃:“那走吧二哥,可别让某人等急了。” …… 穆襄此时看着外面的方向,自然是心神有些恍惚。在她一旁的是白狼与蓝风,三人因为身份的原因自然是只能待在那皇城门上。 不过从这里望下去,前面就是望城楼,倒是能把洛城一大片地方尽收眼底。 只不过蓝风是不会轻功,此间能上来也是多亏了白狼。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后悔了。毕竟只有站在高处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恐高的。 “二娘,用狼兄的话说确实没错。人还活着,起码有个盼头不是。”蓝风此时也是怕穆襄多想,便是笑道。 而一旁的白狼倒也是点头:“就是,如若那二郎和三郎真活着。我想方戟也会把他们成功带回赵家的。” “我就这么像是多愁善感的人?”穆襄此时看着两个大老爷们,是露出笑容。“我现在就是想着他的事,也不过是在想一些为什么。本女侠还是很冷静的。” “那么你在想些什么?”蓝风还没问出口,这白狼就已经是先问了。 蓝风也觉得这个白狼这张嘴是压根不怕得罪人。又或者说他想着的可能是先得罪了再说的一种心态。 “比如他既然活着,为什么没回赵家。这些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还有今晚为什么是在我们的对立面。” 白狼听到这些问题倒是眨巴了下眼:“得。这些问题你让我说我说肯定给不出答案的。” 蓝风听了之后倒是笑了声,不过他也在摸着下巴思考穆襄提出的三个问题。 “我这人呢虽然不像方兄和罗提邢那样仿佛什么事都看得通透,不过也算是有点小聪明。” “嘿,你小子自夸起来还真不觉得害臊。”白狼此时也是摆手笑道。 蓝风自然没理会这“大嘴巴”,毕竟真把白狼说的话当真,那确实是如方兄常说的“破防”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问二郎与三郎为何不回赵家,我觉得一来他们回去肯定会危及赵家。这二来呢,可能与他们的性子有关。” 蓝风此时这么说,穆襄和白狼自然也是想听听他的推断。 “这三郎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二郎好歹也算是见过几面。二郎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将门里的读书人,但其实骨子里也是有股傲气的。但今日见他,完全没了当年那种感觉。或许就是这股傲气被挫了,我想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找回场子。” “你到底懂不懂,那二郎是这样的人?” “没错,二郎确实是这样的人。”穆襄此时也是笑着点头。“当年二郎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以及自己的才华。常常有人夸他和那二叔一般精于谋略,这也是他的骄傲。但显然,真如蓝公子所言,他最在意的两个东西都是受挫了。更何况,那场战役若是只有二郎和三郎活着,那么他肯定也是想要复仇的。” “复仇……”白狼此时下意识看了眼皇城的方向。 如若当年真不是二郎用兵失误,那么那场战役的失败…… 蓝风此时也是摸头:“我也就随便推断一番,毕竟我对三郎不是很了解。” “不,你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思路。或许真如你所说。”穆襄此时却是认可了蓝风说的:“三郎我也有些了解。这三郎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如若是二郎执意要去做,他是不会放下二郎不管的。” “嘿,所以说你小子还真是歪打正著?”白狼此时也是笑道。 而蓝风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这人也确实算是有些谋略,但是很难做到长远规划。所以他自然是很佩服方戟这样的人。 “不过你小子长得也不差,怎么的也是翩翩公子。怎么就没成家呢?”白狼此时是笑道。 但是白狼一说完,这穆襄就是拉了下他的袖口,对他摇头。那样子肯定是示意白狼说错话了。 而果然,蓝风听到白狼这么说,只是苦笑一声,随即是陷入沉默。 白狼没想到自己这又是说错话了。 “那个蓝兄弟,你也知道狼兄我口臭。你狼兄我这人呢,活到现在呢,这个老毛病是改不了的。” “嗨,不是因为你。”蓝风此时也是笑了声。“其实是我想不开。不过今日里狼兄提到,或许就是缘分吧。其实我蓝家在的时候呢,是有心仪且有婚配的女子的。只不过我蓝家一朝覆灭,我便再没见她。” 蓝风说到这里,自然是握紧了双拳。 白狼也明白,蓝风现在最想的应该还是复仇。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他现在估计是一早先放在一边了。 “那你说的那个女子,她现在如何……”穆襄此时也是问了句。 “谁知道呢?或许已经嫁做人妇了吧。我也没打听她的消息。” 蓝风不是不想打听,而是怕这一打听,自己又想起了她……当年的他一无所有,想的只有复仇。就算现在有了鲸头帮,不也还是在飘零半生,实在不能牵连了她。 “所以你不见她,是不想她受牵连是吧。”穆襄又是接着问道。 “是的。” 倒是没想到穆襄竟是摇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白狼此时在旁边是一脸懵,感觉没他事怎么自己被中伤了。 蓝风自然是有些不解穆襄为何这么说。 “同为女子,我实在不知你们男人这想法是怎么会有的。如若她真的喜欢你,钟情于你。她更想的是与你一起共渡难关,而不是什么不想被你牵连。你们男人这么做,倒只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穆襄此时倒是这么说道。 显然她这话不只是说蓝风,也在说那赵二郎。 蓝风此时听了倒是有些发虚:“也就是说她会怪我……” “没错。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还在等你呢?” 第一百九十章 我们 “先生,这伞是?” “很重要,真到了那边,可别忘了这个。” 林琼也不知徐罡这话是提醒他还是提醒自己,不过看样子先生拿着这伞应该有特殊的含义。 “我记得你说过,从这边出去,就是能下江南是吧。”徐罡此时脸上看起来微醺,但是意识倒是很清晰。 “对,从这里下去,虽然慢了些,但是也是最稳妥的路线。”林琼倒是对水路有些熟悉。 “那先生,我这就让其他人开船?” “不不不,再等等。”徐罡此时是摆手,这倒是让林琼有些疑惑。 毕竟他们此趟算是逃难,这趁着晚上走是最安全的。 “先生是等人?” “没错,等人。”徐罡点头。 “言姑娘?” “不不,她自行有船去。”徐罡此时是摇头笑道。“我在等方戟。” “方戟……” 林琼听了倒是有些阴影。说来有些丢人,他一个一品武者竟是在方戟这个二品武者手上吃了亏。 “他要是追上来了,怕不是……” “不,他不会拦我们的。”徐罡倒是说得很平淡。“我和方戟这盘棋没下完,等下才见分晓。” 林琼倒是越来越不明白徐罡了。不过作为徐罡的学生,他真正了解的也不多。 硬要说的话,就是他们都是认可徐罡的。 “那他们呢?” “他们?他们现在应该在拉人上船吧。不是我们这船,是他们的贼船。” …… 二皇子此时看到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自然是相当警惕。他的侍卫倒是把这二人都围起来,也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身份。 “二皇子,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却是让二皇子有些迟疑。 “你是何人?” 但是接下来的声音是让二皇子整个人都惊得差点坐在地上。 “怎么?以前我还打过你呢,在皇宫里。” 二皇子对于这声音怎么会不熟悉。可以说是对于他而言有些“阴影”的。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侍卫听到二皇子这么说自然是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命令退下。 “你真的是……赵家三郎?” 那赵三郎听到这话,也是立马摘下自己的斗笠。二皇子此时倒是真的惊得后退了几步。 换言之如果他不是鬼,那就是真的。只是他为什么没死。 “还有我呢。” 随即露面但是脸上看起来狰狞可怖的赵家二郎,也是吓了二皇子一跳。 “你们……到底找我有何事?” “二皇子不必惊慌。既然你都叫侍卫退开了,显然知道我们这一趟过来不会害你。” 二皇子此时却也是点头。 “算起来这三郎……不,三哥也是我以前的好哥哥不是……” 二皇子此时也是苦笑一声。 当年比较单纯,他和这赵家三郎倒是真的关系好。但是现在的关系嘛,自然是没这么好了。 “怎么,你好像有些难处?” “难处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两位哥哥因何事到访?”二皇子可不认为这两人是来找他叙旧的。 “我们兄弟此次找你,倒是真有事。”此时这赵二郎压根不见外,是自己坐下。至于三郎倒是站在了一旁。 二皇子看赵家二郎的脸,自然知道当初这二郎从战场上活着出来是不容易的。 不过也不像是在找他晦气。毕竟他们是正大光明走的正门。 “算起来的话,三位皇子里,也就你和我们几兄弟一起踏过青。”赵家二郎用沙哑的声音是没正面回答二皇子的问题,倒像是说起了往事。 二皇子也是脸色有些复杂。当年的他还真是没想这么多。算起来他之所以会这般,也是因为自己母妃和另外两个兄弟的竞争。谁还没有单纯的时候呢。 “所以这次我来,是教你活命的。” “活命?”二皇子听了却是疑惑,随即是笑出声。“赵二哥说笑了,我可请不动您。” “也是。你虽不至于大祸临头,但是也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如果会巴结人的话,或许还能混个藩王当一当。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便是。” 二皇子此时看这二人就要走,便是叫唤了声:“慢!两位这话说一半,是让得义有些糊涂了。” 赵家三郎此时是亲自走上前,这二皇子原本是惊得退后两步。但还是有勇气挺直腰板,看这家伙想做什么。 “不错不错,虽然瞎了一只眼,但是不得不说比起小时候进步了许多。”赵家三郎是笑着点头。 赵家二郎此时看着二皇子,眼睛倒是盯得让二皇子瘆得慌。 “徐罡是我们的人。二皇子应该听得明白吧。” 听到这话,二皇子自然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还是勉强挤出笑容。 “赵二哥有什么事,不妨直接一些,得义还是不懂。” “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赵家三郎此时是听得有些恼火。 不过赵家二郎此时是摆手,看着他:“今晚皇帝要废太子,怕你不知道,和你说一声。” 听得这声废太子,二皇子心里自然是激动。这太子若是真废了,怎么的也该轮到他才是。 “但是这个太子不是你。” 这话却是让二皇子一惊。但是知道徐罡都是他们的人,二皇子便是知道他们这么说必然有原因。 “难不成是我那三弟?!” “你的三弟若是真有这本事,我们也省了不少事。”赵二郎是笑道,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有几分阴森。很大可能是因为这喉咙伤到了的缘故。 “我父皇那皇孙?” “他的皇孙尚在襁褓之中。而且若是有意传位给皇孙,又何须废太子。” “那得义是不明了。”二皇子此时直接摇头。 比起去想,这两人显然知道答案,倒不如让他们直说便是。 “传给你四弟。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哪有四弟……”二皇子以为这两人是开玩笑,但是此时看气氛突然沉默,便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可以说刚才若是还担心这两人有什么阴谋,那现在的二皇子可以说是整个一六神无主,就像是全身没了魂一般。 这个消息无疑就是巨大的打击,如若他们真有什么四弟,那这皇位确实没得争了。 他很怕他的父皇。换言之从小到大他的父皇就没正脸看过他们三个兄弟。甚至于让他觉得,若是自己真会摔死还是怎样,他的父皇是可以冷眼旁观的。 事实也不是他父皇不念亲情,毕竟看自己母妃和另外两位贵妃的样子,也是知道这三人以前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他父皇恨透了的事…… 原先二皇子对这些压根没在意。毕竟他的父皇选来选去也只能他三人里选出一个作为大魏的储君。 但是问题来了,他竟是有四弟…… “那个是谁的野种吗……” “云贵妃的孩子,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二皇子此时听到这里就像是瘫坐在地上一般。 现在就是不用想也知道,他父皇早就有了这个打算…… 所以他三人斗来斗去,不过是在逗他笑? 或许现在他这张绝望的脸,就是那个人想看到的…… “原本呢你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不过幸好你遇上了我们。” “你们?”二皇子此时还是有些慌神,但是眼神上看起来却像是想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没死……” “这样算起来,二皇子,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此时赵家二郎是伸出手,像是要拉二皇子起来。 而赵家二郎的右手也是被遮的严实,显然这手也是有哪些烧伤的痕迹在。 “目标一致……” “他想看到你们绝望的样子,我们正相反。我们想让他也感受这般的绝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二皇子听了却是一惊:“当年你们的战事,难不成……” “你明白就好。他怎么会想到死人现在来找他复仇了呢。于我们而言,谁当皇帝?无所谓!但是不能让皇帝如意,便是我们要做的事。而要完成这件事,二皇子,你是我们的倚仗!” 二皇子很明显知道这船是贼船,但是他别无他法。 没错,他的父皇压根没想念这亲情。就是真放过他,也不过是给他那所谓的“四弟”作秀罢了。而且难保他离开洛城后不会出什么“事故”。 因此赵家二郎说得没错,他其实也想像那个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家伙复仇! 若是以往怕他是战战兢兢,现在反正没了出路,自己还伤残了一只眼…… 意难平! 本王意难平! 二皇子此时是握住赵家二郎的手,站了起来。那样子脸上是多了一层恨意。 赵家二郎看到这里却是露出笑容。 “二皇子,既如此,倒不如按我们说的去做便是。” “你们也不见得信得过。”此时二皇子的声音也是有些冷。“既然徐罡是你们的人。你们一早知道这事,不过是在把玩我们三兄弟罢了。” “二皇子以为是我们在耍你们三兄弟?”赵家二郎是大笑出声:“你们三兄弟这个局面,也不想想是谁造成的。” 二皇子对于这话自然是没办法反驳,毕竟确实是他们的父皇在操控着这一切。 “二皇子,就是现在开始,为时不晚。” “怎么做?” “等下皇帝召你进宫,什么话也别说。但是下江南一事必须争取。” “下江南……” 二皇子此时想起方戟和他们三人的打赌,那是瞪大了眼睛。 “二皇子可是有什么奇怪之事……” “方戟与我说,我们兄弟三人势必有一个会跟着下江南……” 赵家二郎的表情自然是相当平淡,但是赵三郎却也是当的吃惊。 “我们这妹夫,不得了……”赵家二郎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 原本他们两人压根不放心方戟。但是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却是觉得这方戟更像是来帮助赵家的。 虽然他们两兄弟也与赵家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说真的并不想让自己以前的家人受到些伤害。 “除此之外,二皇子千万记住一言不发,就是问了,也只需稍微回答便是。不外乎是皇帝想看你刚才的表情。尽管给他看便是。” 二皇子此时也是点头。 说实话他现在也是信了个八九分,等真正知道这事,说不定才是他彻底对他父皇死心的时候。 归根结底,他们三兄弟其实是无辜的……他很想这么说,但以前压根不敢说出口。至于现在,说不说,还有这个必要么…… “现在你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三皇子也会说下江南一事。你们谁能去,便是谁能浮岸喘口气,不至于永远沉入江中。” “三弟……他不是……” “二皇子,你看这洛城无大事发生,便也知道是有人救了三皇子才是。” “谁有如此本事……”二皇子随即也想明白了。“又是方戟……” “这倒是无妨。皇帝要利用三皇子,这事肯定揭过去。只是没想到方戟竟是能在这时候化危机为转机。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那太子……”二皇子知道现在最危险的应该还是太子。 哪怕太子被废了,但是太子的谋略在那里,肯定是最危险的存在。毕竟斗争了这么些年,二皇子对于他这大哥也是服气的。若不是那皇帝从中指使,他们三或许兄弟情不会如此淡漠…… 现在的二皇子想起太子以及三皇子,竟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换言之他们三人是被算计了,而且是从小开始…… “生的希望有了。就算这次不幸被打入江底,我们也会把二皇子捞上来。毕竟你上了岸,有我们的船。” “你们……”二皇子显然知道这赵家两兄弟还不是真正幕后的。那这幕后之人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他也是想知道的。 “二皇子就算信不过其他人,还能信不过我赵二郎?” 二皇子此时也是点头。 赵家二郎当年在江湖中也是颇具声望。一来娘子是女侠穆襄,这二来当年赵家二郎也闯荡几年江湖,有一个“仙逸大侠”的称号…… 虽说如今这般完全没有当年的少年大侠模样,但比起其他人,确实可信度高些。 更何况,赵家三郎也在……当年他跟着赵三郎时的事,那也算是一段值得说到的。 “二皇子……不,得义。切勿操之过急,我们两兄弟从战场活着这些年都等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在乎他 “现在你要去哪?” “有人在等我。” 罗槐此时没想到荆三娘是跟着他。说起来罗槐现在还有点脸红。毕竟他与那菊贵妃的事是被荆三娘撞见了。 这荆三娘不愧是已为人妇,那是丝毫不觉得脸红。反而是瞄着罗槐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 “我说,你这是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有人在等你,你不见见她?”荆三娘此时淡淡的看着罗槐。 “我知道呀,有人在等我,这不是我说的吗?”罗槐却是一愣。“你说的是谁?” “清河郡主。” 听到这个名字,罗槐是停下了脚步。 “莫要乱说,她等我做什么?”罗槐想起来那天原本是陪李琳琅去看大戏,结果呢自己是糟了“绑架”,开始了幽灵谷之行。 难不成那妞现在还在生气他不辞而别。 “你和菊贵妃一起的时候也不像是不懂女人呀。虽然称不上多厉害,但是勉强够用。” 罗槐听到这里对于女流氓荆三娘是严重抗议。也就是说他尚不知道荆三娘的深浅,但是她却是已经知道了他的长短。 不要误会,我指的是优点。 罗槐自然是摇头:“那三嫂你的意思是?” “原本呢,我替郡主觉得不值。但是现在看来,或许郡主当初还真没错。” “什么不值,什么真没错,你倒是说清楚呀!”罗槐却是有些郁闷。 “七王爷的府上,你知道怎么走的吧!” 荆三娘说完却是突然没了踪影。这对于罗槐而言,一个善于轻功的家伙那就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嘿。你说去,我还偏不去了。”罗槐此时鼓着气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又停下。 随即罗槐是突然挠头:“去就去吧!” 算起来的话他这趟去王爷府心是有点乱,毕竟仔细想想,他和李琳琅之间确实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但是嘛…… 罗槐对李琳琅没好感倒是假的。但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尤其是那妞喜欢的是赵朗,是他兄弟,那这事情就更没有什么可能了。 罗槐这人打小就讲兄弟义气。虽然他那个年代还没有“兄弟妻,不可欺”的说法。但是也差不多,毕竟年少不懂事,常说兄弟如手足,娘子如衣服。 现在想来就是屁话,你兄弟穿你所谓的“衣服”,那岂不是要跳脚巴不得给他来一刀? 所以刚刚荆三娘提到李琳琅,不得不说,他的心是有点乱的。 一来他现在已经有了谷如兰。这心底里又还惦记着柔霜。最关键的是他这人还很欠,是和皇帝的女人有了勾结。而且不得不说,不只是菊贵妃,他本人也是有点食髓知味。这成熟果实尝过一次之后,确实有些回味无穷。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不仅风流,还有些下流。 那么算起来,三皇子还成了他“儿子”,那可真真是……一言难尽…… 罗槐呀罗槐,你咋那么坏呢! 罗槐只能归结为是谢神医给的药,吃多了就是会如此。不知为何,他整个人都是有点朝着“奇怪”的方向行进。尤其是在男女方面,有点刹不住车。 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此间走着走着,罗槐觉得自己的腿是不听话了,竟是来到了王爷府附近…… 好家伙,也就差上前去叩门求见了。 但是罗槐倒像是忍住了一般。 不知为何,心里是油然而生一种愧疚感。想来也很奇怪,明明他不欠李琳琅什么。但是就是会有。 就在罗槐准备离开之时,却是见一个身影飘过。随即竟是拍了他的肩膀…… 罗槐咽了一口唾沫,回过身差点没吓晕过去。 这人脸上像是沾满了血,直愣愣的看着他。但是当仔细看清来人,罗槐却是想骂人。 “哑巴大叔,你不要这样突然吓人好吧!至少吱一声呀!啊……是忘了你不会说话了。” 哑古此时倒没生气,反而是露出笑容。不知为何在他看来竟是心情好极了的缘故。 但就在罗槐还在好奇这哑古在这里做什么之时,却是见哑古突然拎着他的衣领,一个轻功几乎是天旋地转一般不知要带他去哪里。 而后随即哑古停下之后,罗槐看着四周,却是一惊。好家伙,以他的记忆里哪里不知道这里是王爷府…… 也就在这个时候,竟是见绮萝出来,看到哑古先是一喜。而随即看到罗槐却也是困惑。 “原来你真没死呀。”绮萝却是笑了声。 “会长,你就这么想我死?”罗槐倒是没想到这里能看见绮萝。 不过随即他想到了原因,这哑古肯定是被方老弟指使去做了什么。那绮萝觉得不安全来王爷府是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了,现如今是中秋夜,以绮萝上下打点的性格,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你来得倒不是时候。”绮萝却是摇头。 “郡主和王爷出去了。” 那可太好了! 罗槐差点没兴奋的跳起来:“既然人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哈。” “来都来了,等人回来嘛。” “不太方便……”罗槐笑了声。“会长应该更喜欢和方老弟一起,我就不必了。” 这罗槐刚要走,却是见哑古笑着拦住了去路。 —————— “别拦我了!我真有事!还有哑巴大叔,脸上的血擦擦,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罗槐此时刚说完,这哑古却是又一把拎着他,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般把他按在了旁边的石头椅子上。 绮萝此时出来,看着罗槐却是摇头。 “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别乱说……”罗槐此时眼神有些闪烁。 “方戟要骗我都要精神集中一些,你能骗得了我?” 罗槐确实最怕面对的就是这个绮萝。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而且她是能掩藏自己聪明的女子。虽然确实美得不可方物,但想来也只有方老弟能承受的下…… 而哑古也在旁边坐下,和绮萝算是一起喝酒。 “诶?你这酒不给我倒点?渴了!”罗槐此时看这两人丝毫没想给他倒酒的意思。 “你想喝?没问题。不过就看你回答的老实不老实了。”绮萝此时看着罗槐,先是摇头:“你现在这么害怕,是怕什么事被人知道?偷鸡摸狗?杀人?女人?那便是了。” 罗槐此时瞪大了眼睛,这绮萝怎么像是方老弟附体,一猜一个准了。 “诶?我可没你那好兄弟的本事,只不过我也略微会骗人。”绮萝是笑道:“既然是因为女人,那这个女人与你的关系……”绮萝此时看了眼罗槐,见到罗槐的反应却是叹了口气。 罗槐还真不知这女人哪下是虚哪一下是实,不过这绮萝问着问题,罗槐也没回答,就这样瞥眼看着其他地方。 “好了,大概的情况我也清楚了。”绮萝此时是叹了口气,终于是给罗槐倒了杯酒。 “你果然是个差劲的男人。” “好了,莫要污人清白!”罗槐自然还是嘴硬。心里自然是发虚,这个女人左问右问,怎么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了? “好了言尽于此,我只想说一句。有的女人是真碰不得的。” 罗槐心里慌着呢,此时就是想起身离去。而且这时候哑古也没起身起拦着他。 罗槐走了没几步,终于是叹了口气,坐回了原位。 “那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根据方戟和我说的事,你会从皇宫里出来。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皇宫里的女人……” “行了……够了……”罗槐真没想到这个绮萝这么聪明。 “不会吧!你真碰了皇帝的女人?!”绮萝此时是瞪大了眼睛。而旁边的哑古也是一样瞪大眼,不过看得出哑古眼神里有着男人才有的羡慕…… “嘘!嫌你说话不够大声是吧……”罗槐却是无奈,既然被绮萝逮出来了,也只能承认了。 “所以你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她以后是我的眼线……” 【下贱】 绮萝没说话,哑古是拿笔写出了他想说的。 “所以呢,其实我当时还真是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想报复皇帝……你晓得的吧。” “不,我们不晓得。”绮萝回答道,而哑古先是点头,随即被绮萝瞥了眼也是跟着摇头。 “嘿。老子不做也做了,就是坏又怎样!” “对头!你就是坏!”绮萝此时也是笑着点头。“你和郡主的事,我也不搭理了。不过你这么坏的话,还是得多想清楚了。现在说些你感兴趣的吧。” “我感兴趣的?”罗槐却是一愣。 “皇帝对江南动手。” “我知道。” “派你爹去。” 罗槐听到这里却是整个人愕住。他爹?! “不行!这差事死人的!” “你能反对?”绮萝却是摇头。“还是你以为你和皇帝的女人那般你就是皇帝了。” “那方老弟的意见呢?” “既然改变不了,他也只能跟着去不是……毕竟是你爹,他就是怎样都会护他周全的。” “那你们商会……” “天机不可泄露。”绮萝此时是神秘的笑道。 罗槐是没想到这个绮萝竟是暗里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毕竟有的事也不像是方老弟说给他听的。 其实罗槐也很懂方老弟,算起来不只是小洛丫头,这绮萝真出了事方老弟也是会跳脚的。 只是他现在可能还未可知。 而眼前这个聪明的女人,罗槐是承认自己确实“玩”不过她。 “那现在宫里是什么情况?” “我人在这里不在皇宫,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绮萝是笑道。“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会死人吧……” 罗槐听绮萝这么说,却没觉得她是在开玩笑的意思。而这绮萝能笑着说出这话,显然死的不是她在乎的人。 至于绮萝的消息从何而来,她也说了:观察。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简单。 “总之呢,今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惊讶。有些事是注定的,虽说是有人刻意安排,但也算是注定的。” “你现在说话倒是越来越让人觉得不懂了。” “不是我说的不懂,只是你毕竟这么多天不在这里,你能知道这些已经很厉害了。”绮萝此时也是叹了口气:“这洛城我们绮萝商会待不下去了。” “那你们搬去哪里?总不能回波斯吧。”罗槐却是皱眉,随即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可笑:“搬回波斯,别说洛丫头了,就是你都不舍得。” 哑古听了却也是鼓掌,看样子是同意罗槐说的。 绮萝虽不至于害羞,但想到先前自己的心事被那李琳琅戳破,现在其实想到方戟还是脸有些烫的。 她知道这很不自然,但是实在是情难自禁。 “要么是东隆府,要么是江南,你觉得呢?” “我肯定希望你去江南,不过是方老弟的话会让你们去东隆府。”倒不是因为真的了解方老弟,毕竟江南现在就是深潭。方老弟可能自己下去很勇敢,但是真有在乎的人一起,反而是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那你呢?这一趟肯定有许多收获吧。毕竟如我刚才所说,你其实变了。变坏了。” “那你觉得是好还是不好呢?”罗槐此时也是笑了声。 没错,他这人现在确实变“坏”了。很可能就是因为与菊贵妃那事报复了皇帝,心态发生了转变。亦或者在幽灵谷那个环境他就已经变了。 “我觉得是好事。至少说明你这人有了不一样的地方。不过呢,也说不上多好。其实可以的话,我现在想让哑古杀了你的。” 罗槐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他可明白绮萝不是在说笑。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在刚才某一刻是动了杀心。 不过既然她说出来了,那么应该是没有了。 “那是什么让你放弃了呢?” “我在乎他。若是杀了你,他便一辈子不会再理我。”绮萝是笑道。 这个他,不言而喻。 哑古此时也是笑了声,显然也很明白绮萝的心意。毕竟在哑古看来,虽说不是把她们当成自己女儿,但至少也是侄女一般。 所以你问哑古,刚才绮萝让他杀了罗槐他会不会做?他肯定会的,并且会想办法毁尸灭迹。 “那你想杀我的原因……我想我也明白了。” 罗槐明白,答案也是一样的。自然还是因为绮萝在乎那个“他”。 “那么你明白了。如果有一天你和他成为了劲敌,成为了对手。我一定会杀你的。” 不是玩笑,就像是绮萝从不开玩笑一般。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是爷们 那岳老三说着话,三皇子大气不敢喘,毕竟就怕这愣头青突然一个矛头就指向了他。 当然,在方戟的问答下,基本上是省略了三皇子那一部分。 大概意思就是江南世家包藏祸心,想要在中秋夜取皇帝首级。然后是被一帮人给拿下了。 至于是谁拿下的,台下又有赵将军赵无垢作证,是那穆襄穆二娘。 岳老三自然是记得不清楚,只应了声是。 毕竟他的命已经悬着了。 了然于胸的皇帝此间也没说话,也是看着这个家伙。权当是看方戟表演。 他这好儿子想杀他,他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有这机会,他三个儿子都不会放过的,心知肚明。 王霖甫和王柳看在眼里,就是有疑问也不敢问。毕竟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 那么方戟确实给皇帝送了个大礼。所谓师出有名就是指的这个。百姓可不管这些斗争,只要给一个理由,一个让人“义愤填膺”的理由。 显然方戟给的已经足够了。 策划谋反,其罪当诛。百姓最恨的也是无端起祸事。这一打仗,日子还过不过? 至于婉儿,眼看着是把那岳老三收押下去,也算是松了口气。这真要是一个动手把三皇子杀了,她还真不想看到。 “还是说说得仁的事吧。得仁呀,你说是谁杀了你府中侍卫呀。” “像是太子的人……”三皇子此时是照着方戟所说的。 “求陛下一定为得仁做主呀!”菊贵妃也是不禁抹泪,也不知是真是假。 方戟知道这场戏得太子配合。至于太子配不配合,就看太子想没想通了。 “既如此,宣太子过来吧。对了,把老二也叫上。”皇帝这时候却是突然说了一句。 方戟听了倒是没反应,其他人自然是有些疑惑,这太子的事怎么又到了叫二皇子的事。 “既然都进宫了,朕也说点事。本来想着明早昭告天下的,不过你们也该先知道才是。准备准备。” 方戟此时也是闭上眼,这算是皇帝亲手摧毁自己三个儿子的“梦想”,未免有些残忍。要知道帝王之家夺嫡失败基本上是没什么好下场。 方戟什么时候知道了皇帝藏着这一招? 大概也是几日前。关键的根源,还是得在了解皇帝为何在那几日压根没动作。或许在皇帝看来就是小破孩打闹,翻不起风浪。 要说最先露破绽的。还是在赵府的时候。 皇帝在那之后对太子的态度都好了些,这很明显是在麻醉太子。 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但是要是明白了最初谎言的动机,其实就很容易猜出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第二个破绽,就是云贵妃。方戟在那天就发现了,这个女人对于皇帝是绝对的唯命是从,易于掌控。 这其实涉及到一个先有因后有果的说法。皇帝可能具有极强的掌控力,但是从他对于三个皇子的放任来看,又显得矛盾。 那么若是从这点出发,可疑的地方便也是有了。 至于最可疑的,还是太子妃的事。 当初太子让他查的事也很奇怪。太子说太子妃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事实来看,太子没理由搞错。而太子当时让他查的不是太子妃的情夫。反而是查太子妃直接接触的是谁? 这当中有个问题,太子妃的孩子若是太子的。她没理由忤逆太子才是。毕竟太子上位之后,她的孩子才有机会成为皇帝。皇室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自己的孩子坐上那个位子。显然太子妃也不例外。 而她忤逆太子,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办到。也只有他有那个可能办到。 那么皇帝掌控一个人有多厉害,现在就有了两个佐证。那么也就是说,不是三个皇子有多厉害掀起多大的风狼。这些都是皇帝乐于看到的。 一个没有亲情的皇室,那么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了。明面上看,皇帝是想让自己三个皇子厮杀,谁赢谁当皇帝。毕竟确实有可能说,这有利于帝位稳固。 但是这又有些突兀。所以方戟想到了。若是这一切都是皇帝在掌控,是想看到的局面,那么原因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了。 在听了槐哥儿说起的梅兰菊三位贵妃可能迫害竹贵妃的恩怨之后,那么这一切就相当明了了 只有恨意的一场大戏,是他刻意的安排。若是这样,他不可能让他们三个当中的任意一方获胜…… 如若这之前只是有所怀疑,只是猜测。那么皇帝今日里与他私底下的见面,甚至带他去那个宅子说的那些话,也就明了了…… 如若他的身世真与竹贵妃有渊源,那么皇帝现在不过是想拉他做个见证罢了……而且谈话中已经告诉了他几次答案。 对于竹贵妃的爱,以及那幅珍贵的画没有了留恋,无疑都是在说着一件事。在今晚过后一切都不重要了。 是啊……或许在皇帝看来,今晚上便是大仇得报的时候。这么多年的布置,就为了今日。 以他的能力,完全有机会把那三个贵妃杀死,甚至可以让这三个孩子也过得不好。 但是皇帝的复仇不一样,他给她们机会,给她们希望,最后在硬生生掐死这个希望…… 今日里方戟算是真正见识了皇帝的可怕之处。皇帝就是那个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做他提线木偶的那个男人…… 也算是第一次,方戟理解了槐哥儿想要屠杀“恶龙”的原因。毕竟这头“恶龙”若是掌控着一切,那么赵朗的死甚至不用去猜,不用去想,最后矛头都是会指向皇帝…… “方戟,你这份大礼朕很满意。”皇帝此时是拍手笑了声。“你的赏赐,朕也给你了。至于打赌,朕也说到做到。” 方戟此时也是行礼,算是“谢主隆恩”。 “得仁啊。” “皇儿在……”三皇子此时倒真不是装出来,显然刚才方戟给他的要给他弄得够呛。 “兄弟和气莫要伤了才是。等下若不关太子事,那等下你兄长难免记恨你。”皇帝此时是眯眼笑道。 “若不是太子,皇儿定给兄长赔不是……” “太轻了。” 皇帝这话一说,王霖甫,王柳以及罗海都是低下头。 这些老江湖显然知道今晚不好过了。 方戟听了也是心一紧。 这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太子和三皇子必须折一个…… 他是没想到这皇帝会这么狠。 此间气氛有些僵硬。 说话间,来的人却是相当的多。竟是有云清河以及云贯。二皇子也到了席间。 至于太子……倒是未到。 罗海自然是觉得奇怪,这云清河以及云贯两父子怎么也进宫。而且像是被皇帝给请进宫的。 方戟说实话也不知太子想做什么。太子的性子是畸形的。但是太子也是三个皇子里在谋略上最有机会赶上皇帝的。 此间想着事情,听到太子到了殿外。 待太子出现,却是让方戟看得一惊。 此时的太子,打扮可以说是披头散发,穿着甚至更是随意…… 方戟握紧了拳头,显然太子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他想做什么。 而太子此时望向方戟,却是露出笑容。 方戟看着他,却是在摇头,显然是想阻止他这么做。 或许在这个殿里,也只有方戟才真正懂他…… “孩儿参见父皇。”太子此时只是哼笑着说出口,甚至没有行礼。 其余人自然都是低下头。 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是不明白太子为何这么做。这样的太子他没见过…… 皇帝此时也是笑了声,也不知动没动怒。 “皇儿呀,这得仁有件事想向你求证……” “不用说了。我做的。”太子此时是直接在这殿里席地而坐,压根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而三皇子此时却是看着太子,显然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他已经做好了说辞,想着怎么反驳太子说的话。 但是太子先是对父皇无礼,然后现在又是认了这件事。 “不只是我杀了三弟府上所有人,包括你今天的青衣教刺杀,江南水师的事,你能想到的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吗?” 太子此时是咧嘴笑出声。 方戟此时是闭上了眼,按照他的计划,太子是不用死的,顶多只是打回原形……但是太子现在这么做,完全就是求死…… 太子确实是三个皇子里最适合当皇帝那一个,以前他只是觉得。现在他认为就是。 他觉得以前的太子少一样东西。 现在方戟明白了。那是担当。 “这样吧,你要不说了你的事,再来处理我也不迟。”太子此时看着皇帝,这两父子对视着,周围的人都不敢吱声。 “让云贵妃和稚儿进来吧。”皇帝幽幽说了声。却是见云贵妃牵着那稚儿进来。 “太子无德,当立四皇子李得智为新储!” 这句话自然是让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而知道这些的,除了皇帝殿里只有方戟,云清河以及太子。当然还有心知肚明但表现出震惊的二皇子。 太子此时听到这里却是拍掌笑了声,也不知这态度算不算是对皇帝做法的嘲弄。 “得礼,你今日不穿服饰过来,朕也省得剥下你的衣服了。” “皇儿要脸。”太子此时淡淡的说道:“但皇儿觉得,你不要脸。” 太子说的话直接是让在场的人惊愕。原先太子只是无礼,现在倒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陛下…… “你不说话?那我便说道说道。”太子此时倒是继续笑道。 不过太子转而是看着二皇子。 “老二,争了这么多年,你也看清了是吧。你这人有个毛病,做事少了些勇,毕竟你打小性子就怯弱。不怪你,毕竟你有一个糟糕的父亲。” 二皇子此时听了是闭上眼,他此时知道了自己的皇兄想做什么了。 或许只有这一刻,他才愿意真正称呼他一句皇兄。 “老三,你呢和老二不一样,差了点。为兄说什么没用,看为兄帮你做的。” 三皇子此时也是说不出话,如鲠在喉,低着头是留着眼泪。 “这不还有老四嘛。” 太子看着那李得智,这稚儿看到太子的脸,却是吓得躲在云贵妃身后。显然他不明白皇兄今日里为什么会看起来如此吓人。 “既如此,我几个兄弟,以后有事,不妨多坐坐,多走动走动。我不是合格的兄长,不是……” 太子此时说完,深呼吸一口。却是见太子突然一口血吐出,直接是喷在了四皇子李得智的脸上。 直接是把那李得智吓得尿了裤子。 “看清楚了!你们选的太子是个娘们!有种么!” 皇帝此时看了自然是相当震怒,这突然出现的变故显然是他没想到的。 而在这时方戟却是上前扶起太子。 “大可不必才是……”方戟此时的眼眶也是有点红。 “怎么样……你可觉得我今天像个男人?” “不是男人,是爷们。”方戟此时是点头道。 他们以前可能互相也是巴不得对方死的关系,但是今天的太子,确实是他心里的爷们。 “我娘子和孩子,能不能帮我看着他们……” 方戟听了自然是点头,这可能是太子最后的奢求。 “如此,便足够了。”太子此时惨然笑了声。“这把火,总得有人去点才是……” 说完眼见怀中人没了声息,方戟也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点的火,那便是复仇之火。 从皇帝震怒的表情来看,方戟知道他成功了。 皇帝不就是想打沉他们吗。而太子点燃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怒火。 人不是这么无情的生物,至少这一刻不是。 意志消沉,甚至绝望的两位皇子,方戟确实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火。他们也不会忘记这把火是谁点燃的。 至于最后那一下对李得智喷的血,显然也是太子有意为之。 一个女装了多年的孩子,在太子看来确实是没种的。或许这也是太子在他那残破不堪的生活里总结出来的。 此时此刻的太子,当得起他心里储君的位子。原本正常成长的他,绝对是未来的天子,大魏的未来也该有他。 但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亲手毁了大魏最好的储君。 “太子死了。”方戟此时起身,说得话多少有点大逆不道。 毕竟这个太子刚废不是。 而现在的那个太子,吓尿之后在云贵妃怀里哭泣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想你留下来 “夫君,你没事吧。” 此时的婉儿和方戟算是走在回府的路上。显然剩下的事也应该是轮不到他二人了。 又或者说是方戟那句“太子死了”可能惹怒了皇帝。但这些对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此时婉儿安慰他,方戟倒也是挤出笑容:“说来有些奇怪,我和太子甚至不是朋友,但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方戟可没忘记太子是把他当成“猎物”看待的。又或者说最后太子那句话,其实也是成功的“猎”住了他。 可不是,这家伙死后还把老婆孩子托付给他照看。 “皇帝应该会清算太子的旧部,估摸着这几日洛城死的人就多了。”方戟也是感慨一声。 太子最后那一下算是彻底惹毛了皇帝,那也是皇帝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的失态。这其实应该也是太子想要见到的场面。 “只是我没想到云贵妃那个公主竟是会变成了皇子。”婉儿想起来那云贵妃还出席了他们俩的婚礼,当时看起来可算正常。 “吃惊的事可不止这些。” 他二人刚出皇城,白狼,蓝风以及穆襄都是一起出现。又或者让方戟觉得惊讶的是这三人看起来关系好像不错? “有些事你们该知道的。” 尤田受伤的事已经让他够吃惊的了,没想到竟是还有言馨与王霖甫的关系。 当然最为吃惊的,还得是穆襄亲口说的话。 这点方戟是压根没有想到过的事。 “婉儿,你要仔细听好了……” 于是乎,他二人刚刚经历完太子的死,是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突发的情况。 尤其是赵家二郎和三郎居然没死…… 这条消息对婉儿而言有多重要自不必多说。方戟甚至怕婉儿突然情绪不稳定,又变成影或者大舅子的人格,但显然婉儿看样子情绪算是比较的稳定。 而这件事在方戟听来,便是知道了这赵家二郎与三郎应该是背后有人…… “我现在明白了,他们应该是去见了二皇子。”方戟此时说完,这穆襄就是要一个轻功飞去二皇子府上。 但是立马却是被婉儿给拉住了。 “二嫂,夫君说是先前,现在二皇子在宫里,二哥和三哥怎么可能还留在那里。” 看样子婉儿还称得上是冷静。 “不急,既然他们露面了,以后有机会遇上的。”方戟也是劝了句。“而且你贸然去找,他也未必见你。” 听了方戟和婉儿相劝,穆襄也算是冷静下来。 “婉儿,你随二嫂先回府吧。这个消息,暂时只能说给三嫂知道。” 方戟此时这么说了,婉儿也是点头。 他明白方戟的意思,二嫂三嫂毕竟是二哥和三哥是夫妇,因此他们必须要知道的。 至于其他的亲人,暂时还是先瞒住,以免他们担心。 而且这件事显然是不能张扬出去的。 不过所幸蓝风和白狼也算是自己人,他二人应该也是会守口如瓶。 而婉儿离去前,是回身看了眼方戟。 她自然知道言姑娘和方戟的关系不一般。但又如何呢……更何况他只是去送言姑娘离开罢了。 “那我们是先去看尤兄弟,还是先去看言馨姑娘。”蓝风此时也是笑道。 这经典的就像兄弟和女人你选哪个一般。 不过方戟听了却是笑了声:“尤田需要休息,自然是先去见言姑娘。” 白狼此时听了却是摇头:“师弟,你可有点风流。” “或许吧。”方戟是笑了声。“师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现在?”白狼却是挠头。 “不,明日一大早。”方戟此时也是摇头。“皇帝要清算太子旧部,太子妃和皇孙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帮忙去给太子妃带句话。” “我怎么进去?”白狼此时却是疑惑。 皇帝的人到时肯定会包围太子府,铁定是进不去的。 “太子妃见不到,但是可以帮忙带句话。你去找沈郎中……”方戟把沈夏的住址告诉了白狼。 对于沈夏而言,其实太子这一下最伤的是他。 沈夏原本的倚仗是太子,就算皇帝看中了他的才华不至于清算他。但是怎么的最近也肯定得低调几分。 白狼听了自然是点头:“怎么?你清晨回不来?” “应该是回不来。”方戟笑着摇头:“我得坐船去见一个人。” 蓝风明白,方戟要去见的应该是徐罡。 “得嘞。既然顺路,不妨我和你说说那柳姑娘见青衣教圣女的事。” “还有这事?” 方戟实在没想到这突发的事可真多。 当然他没想到的是柳如烟既然敢去见圣女。 “她没事吧……” “自然是没事的。”白狼却是笑了声:“不过你若是去见那什么言姑娘,也别忘了去见见柳姑娘。” 方戟却是疑惑。他和柳如烟应该也不是那种关系吧。又或者说他和言馨其实也不是和小洛那般的“情侣关系”。 不过白狼既然这么说了,方戟其实也很在意柳如烟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此间方戟与蓝风还有白狼算是一起回鲸头帮。 但就在这时,方戟耳朵一动,拔出两个飞镖是朝着两个方向飞了出去。 白狼见方戟如此,便是知道有人来,算是拿出了他的马刀。至于蓝风倒是很无奈,毕竟他的功夫打打常人还行,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纯粹是拖后腿的。 不过这过来的人身影很熟悉,不像是来打架的。 方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白狼和蓝风刚刚所描述的赵家二郎和三郎。以方戟现在赵家赘婿的身份,应该要喊一声二哥三哥的。 不过方戟也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又或者他们压根不想认他这个妹夫也不一定。 “里面什么情况?”此时说话声音有点沙哑的,方戟听白狼他们说起这人是赵家二郎。 对于赵家兄弟方戟算是有些了解。赵家大郎比较的勇莽,而二郎是最聪明最贴合智将的一个人。至于赵家三郎,方戟想起婉儿对他的形容词是“温柔”。 此间方戟没想到是有机会遇到两个“死人”。确实是死人没错,毕竟他们活着都没回赵家,就是现在身在洛城,家门都不去,也不知他二人这些年糟了什么变故。 “太子死了。”方戟悠悠说了句。 这个消息很明显让“二哥”和“三哥”没想到的。 “这不是皇帝的做法才是。” “太子用自己的命袒护三皇子,还血溅了那新太子一身血。为何这么做,我想你们也能想明白。” 白狼对于太子的做法,说实话也是真的佩服。起初他听说太子喜欢**,觉得他不行。但今日的这个太子,他只可惜这人没机会当上皇帝。 “太子的事对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影响很大。我想你们今后是准备扶持二皇子吧。” 赵家二郎倒是点头,而赵家三郎显然是很吃惊,没想到他们这个“妹夫”如此聪明。 “太子下葬是何时?”赵家二郎此时是问了声。“他才是担得起先皇贤能的人。” 看样子这赵家二郎和三郎是想去拜祭太子。 “怎么葬都还不知,要看皇帝给不给脸了。”方戟此时是看着这兄弟二人:“刚才婉儿和二嫂在,你们就不敢露头,怎么?自家人都不敢见一面?” 赵家三郎却是笑了声:“你也算是自家人,不是吗?” 赵家二郎此时倒是没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这句话呢,还是压根没承认方戟的身份。 “既然从你口中得知了这消息,那么我们也给你透露一件事。”赵家二郎此时是看着方戟。“皇帝要下江南,会折得很惨。” 说完,这两兄弟便是踏着轻功而去了。 方戟若真有心追,以他的轻功而言一定追得上。但是追上了又如何呢,心留不住。 “这两兄弟又是想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他们背后有人,而且是我们尚未见过的家伙。”方戟此时是摇头:“而且有点奇怪你们不觉得吗?” “哪里奇怪?”白狼和蓝风却是一愣。 “这二郎和三郎的武功像是增长了许多,要知道他们两人打仗那会我听婉儿说起过,武功顶多是二品武者。” “高人指点?” “就是不知道这高人是谁了。” 方戟总觉得这二郎和三郎更像是来自一支武林的势力。对于这些,想来有必要问一下穆襄了。 和二郎与三郎的见面算是小插曲。 此间三人倒是很快回到了鲸头帮的地方。 算起来这片黑水地其实不算是多好的地儿。但是能被蓝风和马涛经营的井井有条,确实也算是这二人的本事。 此间蓝风和白狼都是突然间“有事”是走开了,算是让方戟一人去见言馨。 方戟其实有些郁闷,这明明他和言馨之间可能没有事,硬是被他俩这么一弄像是有事了一般。 不过方戟也没想到王霖甫竟是和太子妃有交情,是帮忙送言馨离去。 王霖甫显然不知道言馨的真实身份,才会托蓝风帮这个忙。这没想到是真的太巧了些。 此间方戟算是莫名有些紧张,待推开门,算是见到正有些睡眼朦胧的言馨。 不过在听到开门声,以及见到方戟的那一刻,言馨也算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用手抚弄头发,言馨见到方戟却是露出了笑容。 她要离开洛城了,也不知和眼见的他再见是什么时候。言馨想到的只是给方戟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又或者说她哭一次可能会更让方戟印象深刻?但其实,她觉得最好的便是让方戟愉悦的送她去江南。 “你来啦?” “嗯。只是没想到竟是你坐蓝风他们的船离去。”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 言馨以往对他可是采取“攻势”的,但是知道这样对他没用之后,莫不是换了“对策”。这种只对他本人用的小心机,说实话是让方戟心里难以忘记的。 “其实你离开这里也好。毕竟刚刚太子死了……” 方戟说完这句话,却是让言馨很是吃惊。她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太子就这样死了…… “那太子妃呢?” “我答应了太子护她母子周全,虽然很难,不过一定得办到才是。” 方戟觉得自己确实是输给太子了。 太子这么一手,可能也是对他的最后一次“狩猎”,算是让他方某人心悦诚服。 而言馨能离开太子府,也说明她能躲过皇帝的清算,也算是好事。 “你下了江南是直接去找你义父是吧。” “嗯,和他约好了在哪里见面。”言馨也是笑着点头。 方戟此时也是点头,看着伊人,倒是有些话难以说出口。 若是说他对言馨完全没感觉,那肯定是骗人的。只是方戟心里是有些犹豫,又或者说他不想自己变得这么花心。就算大魏是可以多妻,但是……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吗?”言馨此时依旧是笑看着他。 “我想你留下来。”方戟终于是说出了口。 就算是被打拳他也认了。 言馨此时听到这话却是轻咬住嘴唇。显然没想到方戟这时候说出了她想听到的话。 “但是……”方戟此时算是伸手握住言馨的肩膀。“洛城如今对你而言是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不过我也差不多要去江南了,所以到时你愿意见我吗?” “你明知答案还问……”言馨此时是眼睛有点红,不过笑得是很开心。 但随即言馨倒是很克制。 “你与我这般,真的可以?” “大魏可以多娶的吧。” “你想娶,我还未必嫁你呢。”言馨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此间言馨算是闭上眼,头贴紧方戟的胸膛,是久久不肯松开。 虽然以往没有过,但是现在突然有了结果。他二人却是要分别。 “你知道吗?你说我别走的时候,我是真的下定决心留下来的。” “我知道。”方戟也是笑了声。 “你又知道?”言馨此时是粉拳锤了他一下。 “正因为知道,我才觉得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去了。有的事说清楚了才好,别到时在江南有什么其他的公子哥什么的,我可不想看到。” “你知道的,没有其他人了……”言馨此时是甜甜的笑了声。“这里,没有其他人。” 方戟却是猛男脸红,说归说,别把他的手按在那里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老弟不懂思考 “老人家,还有柳姑娘。”方戟此时见到二人算是打了声招呼。 但这时方戟发现柳如烟那里多了几个未曾见过的人。 一个称得上绝美的女子,剩下几个长相也有些奇特的家伙。 “忘了与你介绍了,他们正是和罗提邢从幽灵谷带回来的人。今晚绑人他们帮助很大。”柳如烟也是笑着介绍他们。 方戟倒是也对他们示好,而那个叫谷如兰的姑娘看着他,却是有些好奇。 “你就是方戟?罗槐经常提起你。” 方戟自然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会是谷主。当然说是年轻也没他年轻,要知道他这一世才是十七岁的少年。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大他一到两岁。 “既然如此,方少侠,罗提邢为何到现在没归?” 方戟听了却也是一愣。 “怎么?他没回来?”方戟倒不是担心,只是觉得槐哥儿现在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 毕竟他可是让荆三娘去接应了槐哥儿,应该不会出纰漏才是。 “不过还请放心,我派人去接应了他,应该是出了宫门,去见其他人了。” 莫不是去见郡主……方戟第一时间是想到这点。但是郡主应该是和王爷大晚上出去平乱了,想来没见到也该回来了才是。 而此时正说着这事,却是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槐哥儿还算槐哥儿,怎么看起来人有些憔悴。 当然罗槐见到方戟倒也不意外,毕竟他也知道了方戟从宫里出来会来这边。 “我说方老弟,太子真死了?”罗槐此时自然还是难以置信。 “没错,真死了。”方戟也是点头。 柳如烟和老翁听了自然也是吃了一惊。 方戟倒也是坐下,说起了刚刚皇宫里的事。 “三皇子的错,太子就这样全背了下来?他们不是不对付嘛……”柳如烟此时是有些疑惑。 “以前不对付,但是在见到那四皇子,也就是新任太子的时候,他们应该就想通了。”罗槐此时也是解释道,随即是骂了声。“真没想到狗皇帝这么阴。我和云家关系这么好,一点都不知道。” 这在场的人听到罗槐骂狗皇帝都不带反应的,估摸着也是习惯了他的“口出狂言”。 “别说你不知道了,就连云尚书也是刚知道的样子。” 方戟知道这皇帝为了保密,甚至瞒住了云贵妃的哥哥,这只能说云贵妃现在完全就是皇帝的人……也证明了皇帝对一个人的掌控是有多么的厉害。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把三个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只能说皇子的三位生母因为自己女人家的妒忌,是彻底惹毛了他。 不过方戟也知道,皇帝变成这样,竟是有这个因,也是有他这些年的成长在的。 皇帝是不是好皇帝,不好说。但这个皇帝肯定是很懂权谋的一个。 “太子一死,加上皇帝又力保新太子。估摸着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边也不好过。那我是他们,定会图谋来江南。那最后是谁去的江南?”罗槐自然也是好奇。 “关于这点。三皇子说自己受伤,推举了二皇子。”方戟此时是感慨一声。 这三皇子此时算是主动让位给自己的皇兄,可以说他们的兄弟情算是被太子点着的。 方戟分明看到二皇子看着三皇子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太子是拿自己的死来恶心皇帝。他想看到兄弟反目,他就偏偏不让这事发生。 罗槐听了也是笑出声,显然他能想象到狗皇帝当时的脸色。 “槐哥儿,借一步说话。” 方戟倒是先看着柳如烟,像是对她说声抱歉一般,毕竟这一趟方戟分明是去找她的。 但是此刻见到槐哥儿,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柳如烟倒也明白,此时微笑示意,算是和方戟心有灵犀。 同样的,槐哥儿本来也想和谷如兰说点话,但是此时方老弟来了,确实是该整合两人知道的东西。 这能想通很多事。 但罗槐对谷如兰使眼色,而谷如兰看到了却是当没看到,只是扬了下手、性格使然的问题。 “怎么?从幽灵谷到皇宫出来,收获应该很多吧。”方戟此时是笑道。“刚才的那个谷姑娘,你们……” 方戟此时会意,自然是不点破。 “老弟,为兄是不是很好色?”罗槐此时是感慨了一句,那样子就像是我有罪一般。 “怎么了这是?”方戟却是疑惑。 “我和皇帝的女人……就在刚刚进宫” 方戟听了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哪个?” “菊贵妃……” 方戟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刚刚三皇子受伤还见了菊贵妃来着,现在他想起菊贵妃的脸色,再看看槐哥儿现在有些疲惫的样子,是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呢!还有,这事不是很无耻的事?” “以往觉得这不行。现在来看的话。皇帝对他三个女人也不好。只是没想到你好这口……” 方戟轻“啧”了一口。 说起菊贵妃,方戟能想到现在太子的生母梅贵妃估计才是最惨的,说不定宫里又得疯一个。 “只是你可想清楚了槐哥,我不是说不好,就是别动真感情。” “没事,就是宫里留个眼线。现在云贵妃当道,宫里有个眼线也不错。” 方戟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槐哥儿这算是“应用显示”呢,还是他这人食髓知味呢?他不好判断。不过菊贵妃确实是三个贵妃里最美的一个,只能说槐哥儿就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小老弟。 “好了,为兄把最糗的事都说给你听了,该你说说了。” 他们两人的相处倒是一如既往。一人说一件事,权当说故事。只是以往是有酒在旁,更显恰意。 “原本有件事我不想说的,不过你把睡皇帝女人的事都说给我听了,便也不瞒着你了。”方戟此时也是笑得无奈,这槐哥儿其实也算鸡贼。知道这睡女人的事迟早得被他看穿。倒不如提前来个“王炸”。 “我刚刚见到了赵家二郎,和赵家三郎。” “做梦见到的?”罗槐刚笑完,却是见方戟说得严肃,随即是惊得差点坐在地上。 方戟也不知是不是槐哥儿睡那菊贵妃睡到脚软的缘故。 “他们或许在目的上和你是一致的。”方戟于是说了刚刚二郎和三郎与穆襄他们的事。 谁能想到两个死人突然活过来了呢。 “照你这么说,赵家也不知是福是祸是吧。” 可不是,亲人没死怎么看也都是好事才是。但是这两个亲人却像是形如陌路一般。 “我觉得他们的出现,应该是因为武林的某个人。说不定这个幕后之人也是很有野心。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武功修为很高。” 方戟把自己的怀疑给说了出来,关于二郎和三郎的修为都大有长进这一点。意在说明他们两人有高人指点。 罗槐听了却是皱眉。 “说到这点,其实我在幽灵谷也知道了一件事。南风天南大侠你还记得吧。他竟是在幽灵谷待过一段时日。” 听罗槐这么说,方戟却也是疑惑,这南大侠算是槐哥儿的偶像。也不知他在幽灵谷糟了什么事。 “总而言之呢,南大侠离开了幽灵谷,更像是在找某个人。现在武林若是牵涉到朝廷的权谋之争,那必然是场腥风血雨了。” 罗槐此时也是感叹一声。 “说起这事,南大侠之女柔霜姑娘应该是在江南是吧。不日我要下江南,你可有要我带的信?” “就是这点。你觉得我和她还有可能?” 罗槐此时也是脸有些苦。 不说自己的两笔桃花债,就是郡主现在又好像对他……实在是让罗槐无颜面对自己的“女神”。 方戟是摊了下手,感情事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就是这下江南呢,你不准备一起?”方戟此时倒是直接问槐哥儿的意思。 皇帝肯定不可能派槐哥儿去的,但是江南就在那里,槐哥儿就是要去也没人拦得住。 “再看吧。”罗槐此时是摆手:“帮我看好我爹。” 方戟听了算是点头。 虽然这两父子以往是有“断绝来往”的关系,但这更像是口头里说不作数的那种。 “好了,说起江南,有件事我就不得不说了。”槐哥儿此时说得倒是大概,毕竟他在幽灵谷发生的事确实挺多的。 不过方戟也算是弄清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以及是知道了槐哥儿现在的身份竟是药王的师侄。 方戟其实还瞒着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身世可能和竹贵妃有关。此时也是没说给任何人听。 包括他最信任的婉儿以及小洛…… 不过虽然如此,方戟还是想知道竹贵妃的事,便是问了槐哥儿。 “你说竹贵妃?说到这点,我又有话说了。我认了个妹妹。” “妹妹?” “你认识的,赵夏依。” 方戟听了却是瞪大了眼睛,而且在知道赵夏依的师姐想绑竹贵妃之后却又是震惊。 “话说你这能认个妹妹我是没想到的,” “我只是觉得她亲切。而且确实是个好孩子。”罗槐此时也是感慨了一声。 “如若是这般,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方戟像是明白了什么。“若是他们能进宫的话,那么也就能解释二郎和三郎为何是知道那四皇子不是女人了。” “你是说我妹和二郎三郎是一伙的?!”听了方戟说的,罗槐也有些震惊。 “这就能解释的清楚了。毕竟夏依那丫头的师傅肯定是武功极高的人,至少是宗师水准。二郎和三郎若是受他指点精进了武艺不是不可能。” “那照你刚才说的,事情还和徐罡有牵连,那这个武林高手可能还想要过一把权谋瘾是吧。” 罗槐此时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兴奋,随即是笑出声。 方戟倒也明白他在笑些什么,刚才他也说过了。二郎和三郎在目的上可能和槐哥儿是一致的。 这也是槐哥儿乐于看到的。 “你刚才说想了解竹贵妃是吧。竹贵妃来自南岐竹家,这南岐竹家倒是糟了劫难,应该是没有后人了才是。” 方戟听了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却是不禁咯噔一声。从那宅子里的竹家老仆人看到他激动的样子来看,他定是很像竹家的某个人才如此…… 虽然方戟对于这一世的亲人并没有多想知道的感觉,但是知道亲人不在了人之常情也是会有些失落。 “是有人灭满门?” “差不多吧。属于江湖悬案。”罗槐却是摇头:“好了,不说了。竹贵妃过得可真惨。我倒是能明白皇帝为何想复仇了。那三个女人确实太心狠手辣。” 方戟听了却是笑出声:“你貌似今晚和心狠手辣的女人共赴巫山。” 罗槐此时倒也习惯了,也不脸红了,反而是嬉皮笑脸:“但不得不说是真的让人流连忘返。” 方戟此时下意识盯了眼槐哥儿小老弟那里,很明显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支撑起了帐篷。 “槐哥儿,你得克制住才是。” 方戟倒也明白槐哥儿这个年纪是小老弟当脑子思考的年纪。而且槐哥儿不像他们这些习武之人。 这个世界的习武之人不能说完全克制,但至少是能让自己在这方面能慢慢平复下来。要知道当初方戟也是因为自己的心性和习过武的原因,才能在当时克制住不对言馨做那种事。 不过想来也算是因祸得福。方戟知道自己当时若是真的对言馨做了什么,言馨也不会现在钟情于他。当时要是真做了什么,言馨估计也算是他的仇人了。 最主要的,还是方戟觉得自己算是“大丈夫”。 此时槐哥儿这般状态,方戟倒是很想给他浇冷水冷静一下。但方戟其实不知道的是槐哥儿可能是“中了毒”。 当初谢神医的药应该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现在罗槐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平时其实还好,在刚刚他对菊贵妃也用了药,明明他本人有服解药,但还是不小心“点着”了。 这就让他明白了上一次和谷如兰那一次其实是真的用药过度了。 他以为是迷药,当时倒了起码是有半瓶,现在这般应该就是副作用的缘故…… 至少这是lsp对自己的辩解。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他们的船会动 “最后找你,都还是为了坐船,有些不好意思。” 听方戟这么说,柳如烟难得是白了他一眼。 “你现在终于是意识到这一件事了是吧。” 可不是,方戟也觉得他这人有点过分,是把这柳如烟当成半个工具人。 算起来他们的相遇,起于试探,方戟那时还从龙王手中救下了她。 现在看来或许当时不救也行。毕竟从情况来看龙王只是想带走她不是要她性命。 其实现在的方戟不太敢面对柳如烟,该怎么说他的父亲其实是皇帝这一件事呢…… 而且现在说实话他身边很多人都恨皇帝,槐哥儿算一个。若是二郎三郎乃至四郎的死都关皇帝事,那么赵家迟早也会是对立面…… 不过方戟没忘记皇帝今晚还送他个大宅子呢。有个要求是让柳如烟时不时也去…… “今晚我算是立了大功,皇帝送了个宅院给我。”方戟此时是笑道。“以后我不在赵府就会去那个院子,你要找我可以去看看。” 柳如烟此时听了却是不说话。 “谁要去找你……” 方戟看柳如烟的脸有些红,显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歧义。 “啊,我的意思是朋友都可以来……毕竟你是我的朋友~” 而方戟这一解释,反倒是让柳如烟又是沉默。方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 说起来的话他本人其实不太擅长面对女人。这点可能槐哥儿更厉害吧。 可不是,槐哥儿短短时间不仅入了花丛,还把皇帝的女人给……渣男的典范。 至于他的话,反倒在感情事上有些忸怩。真正确定关系的也就只有小洛和言馨。 而且言馨也在刚刚坐船去了江南,说实话他肯定是很不舍得的。 “那……朋友,这再过不久,我也要离开洛城了。”柳如烟此时却是笑道。 方戟听了不知为何心却是一咯噔。 “是去江南?” “或许吧。”柳如烟却是并没有给出答案。“我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重回青衣教。如若没机会,或者会像以前先去什么地方走走,逛逛。” 柳如烟此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酸楚,尤其是在他的面前要说这句话…… 没错,实话实说就是她不想走……但是…… 方戟此时听了也是有些沉默,算起来他一直以来是怎么看柳如烟的呢? 以往只觉得这个女人神秘,接触后发现剩下的更多只是调皮以及舒心的感觉。可能再多个擅长煮“鱼粥”,毕竟方戟觉得要是时常能喝到她煮的“鱼粥”是很幸福的事。 “我今天见到她了,我的母亲。” 方戟此时听柳如烟说起了这件事。 “很奇怪,以往见到她很多话想当面对她说,甚至是数落她。但是话到口中却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她的病犯了的时候……” 方戟此时听柳如烟说起这件事,虽然这妞一直以来都是一副笑脸,但是方戟看得出此时的她心情应该是有些复杂的。 “母亲的印象和小时候的印象不一样了。至少看起来确实这些年岁月没少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所以我在想,人的这一辈子真的很快的。说短不短但说长真不长。” 方戟听了也是点头:“是不长,要不然很多人都想着长命百岁,甚至千岁。” “所以呀,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方戟听到这里,却是点头。 每次和柳如烟闲聊,方戟总是有其他的感悟。倒不是说有多大的体会,就是心里有一股恰当的暖流抚过一般。 而且要说方戟不喜欢她,也不对。毕竟想到柳如烟那妙曼的舞姿,他就时常觉得燥热。 感觉很复杂,尤其是一想到以后不能与她谈谈心说说话以后。 “所以你是想以后都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是吗?” “嗯。这是我一半想做的事了。”柳如烟此时是笑道。 “那另一半呢。” “秘密哟。”柳如烟此时笑着说道。心里却是补充了一句。 另一半,是想和你去,只是我们是朋友……这个请求朋友可以去一时,不能去一世…… …… 此间方戟和柳如烟依旧是聊着各地的风土人情,有些是方戟了解到的,但更多是听柳如烟亲口所说,算是知道了很多不一样的事。 就好比在东北,也就是现在女真的地方是生活着许多不同的“部落”,他们并不是自称自己是女真人。 这点也可以理解,但是具体让方戟说出好几个却是办不到的。 这个世界与上一世不同,而且就算真相同,这方面他的知识也是有些匮乏的, “若是以后老了,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你想住在什么地方呢?”此时柳如烟竟是问的方戟。 “我?”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嗯嗯,算是作为参考。” 听柳如烟说到这,方戟却也是开始摸着下巴思考。 “真要这么说的话,有几个去处再看吧。” 方戟此时也是罗列着他老年想住的地方。 “首先第一考验的肯定是桃花谷。” “桃花谷?”柳如烟听了却是疑惑。 “啊,那是我师傅取的名字。不知我有没有与你说起过我的事。我自小呢是和我师傅相依为命。住的地方就是桃花谷,算是他取的名字。” 说起来方戟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起他来自哪里。 柳如烟听了却是好奇。 “啊,那是什么地方?” “具体位置还真不能说。就是提到这地方也是我出来之后第一次。”方戟此时是笑道。 而柳如烟听了却是陷入沉默,像是有些在暗喜的意味。 “如果说是怎样的地方,其实挺一般。四周除了打鱼,很少吃过其他东西。基本的东西都要去最近的城镇买。那个地方要离开地势还很险要。冬天又特别冷。但是说实话,就是让我觉得很舒心。毕竟打小是在那里长大的。” “那你的师傅……” “自然是还活着的。只不过他这人厌倦了俗世吧。” 方戟想起老鬼有点闷骚的样子,也是露出笑容。说实话他是有点想那个帅气的小老头的。 “嗯,这也算是回故乡。看来你和很多人的选择一样。”柳如烟却是笑着点头。 “那是自然,毕竟我也就是普通人罢了。”方戟此时算是摇头。“迟早要经历生老病死,无法避免的。” 此间说到这里,柳如烟看着方戟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很奇怪的感觉。她想放手,但是真真看到他在面前,总是忍不住想抱住他。 但每次她都没这么做……或许真实的她其实胆子小的很吧。 “然后就是可能在洛城的某一处,没想好住哪里。怎么说呢?其实这个地方多少有些嫌弃的,毕竟天子脚下,时不时有动乱。” “洛城确实美呀,尤其是水上风光。”柳如烟是笑道。 方戟觉得柳如烟有时候生活像一个渔家女,可能这也是让他觉得她很不同的地方吧。 “再然后,你想住什么地方?” 听到这里,方戟却是有些沉默。 “我以前想过,老年也像老翁一般钓鱼,然后旁边有娘子给自己煮鱼粥。” 方戟此时算是很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倒是让这船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可不是,这话一出口,意味有很多。 但说真的,方戟是真的说出了他最真实的感受。 他想过很多自己晚年会做什么,刚才确实是其中一种,也是脑子里突然迸发出的想法。 但这话说出口后,方戟知道柳如烟此时应该是觉得尴尬。 “那个,其实我这么说不是指的你……你不必那么在意……”方戟不知道柳如烟这么想的,便是觉得这么说能让柳如烟不至于会尴尬。 在这时柳如烟却是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方戟此时此刻也是突然心神都有些恍惚。毕竟柳如烟突然抱住他是真的让他完全没想到的。 甚至于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柳如烟的身子在发抖。就是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一般。 很奇怪的感觉,方戟就这样任由她环抱着,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而等到开口时,也是柳如烟探起身子,和他四目相望的时候。 柳如烟其实性子不是很大胆的一个人。在微弱的烛光下方戟甚至能看到她现在的脸已经有些发烫。 显然刚才她抱住方戟时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甚至于力气都使不上。 也是这个时候方戟没有拒绝她,嘴是迎了上去。 虽然没有踩过最后一条线,但不得不说第一次让他有这种感觉…… 或者应该说,若不是外面有老翁在划着船,又或者说再次点不是知道快到徐罡的船上,方戟可能是真没忍住。 方戟归结为自己被槐哥儿带坏了,一定是这样的。 而外面划船的老翁哪里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里面的烛火把他二人的影子都看得透透的。 柳如烟也不知现在算不算时候呢……刚才意乱之间她却是是想着交付出身心。 但是现在因为场合的缘故终止,不知是心里怨着还是庆幸,有些怪怪的。 毕竟算是方戟考虑大局主动走开,两人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 柳如烟也是整理自己的衣服,低着头再也不敢去看方戟。 “其实刚才……”方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第一次说话是感觉有些烫嘴。 “算了。柳姑娘……不……如烟,能不能别走。” 柳如烟听到这话没有应声,只是点头。却又是摇头。 这就让方戟有些奇怪了。 “迟早有一天我得回青衣教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方戟此时是上前握住柳如烟的手。“毕竟你又不是圣女,又不是不能生孩子。就是你母亲是圣女,不也生了孩子?” “谁要跟你生孩子……”柳如烟此时是白了他一眼,不过想到刚才自己根本没拒绝,也是明白自己这话更像是打自己的脸。 而就在这时,外面是传来了老翁的声音:“诶?我们的船好像走反了。” 里面的两人听了却是一愣:“你们能不能等等我,这年纪大了,内急憋不住,我去找个地方,没这么快,天黑之前应该会回来……” 这老头要不要这么假呀。 方戟刚想说什么,是没想到真听到老翁踏着轻功离去的声音…… 而显然老翁是故意离开的动静弄这么大,就连武功差一些的柳如烟都明显知道了。 这自然是让方某人狂喜,而柳如烟脸都不好意思抬起头了。方戟觉得这个老翁不愧是上了年纪什么事都太懂了…… 接下来的事自是不用说,基本上一人迎了上去便是得到回应。若是从远处看这船,分明是在上下摇晃…… 所以这船是地震了吧。 …… “所以先生……方戟是不是真会来?”林琼此时看这天色,却是皱眉。 “可能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吧。”徐罡此时也是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方戟是在搞些什么。 莫不是这个方戟还能糟了什么变故不成。 当然他哪里能想到此时的方某人正“沉浸”在温柔乡里。 让徐罡觉得尴尬的,自然是这在船上他不好一直喝酒。但是闲下来若是不喝酒他又浑身不自在。 算起来应该就是方戟的原因,让他现在是坐立不安。甚至于让他有一瞬间觉得方戟是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他觉得方戟虽然年纪小不至于这么用这幼稚的手段。 林琼也是无奈,他们自然是必须得天亮前离开。若是方戟再不来,先生和方戟应该是得在江南才能见面了。 …… 这边厢,方戟看着脸带潮红面容疲倦的柳如烟,心情说实话有些奇特。 两世为人,第一次,这种感悟不需要多发言什么。 他以往想的是和小洛,再不久前想到是和婉儿或者言馨,只是没想到最先会是和柳如烟。 倒不是后悔,他方某人感情事上不后悔,方某人的小老弟自然是更不会后悔。 在上一世的标准里,他方某人就是渣透了那种。甚至要被裱起来打拳那种。 但是这一世,方戟今晚之后倒是通透了许多。 至少不管以后是多少个媳妇,都需要给她们名分的……不敢说以后感情是否会变质,但至少也尽量向韦小宝同志看齐。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最后的坚持 “行了,等下你和老翁先回去吧。” 方戟自然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船上来这一出,此间看着眼前的柳如烟眼中也多了一丝歉意。 大概是因为场地简陋的原因,尤其是彼此都是第一次的话。 “嗯。”柳如烟自然是点头,随即是不禁脸红。“你穿我衣服了……” 方戟听了是一愣,赶忙脱下,不禁摸头。 其实他现在倒是真的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还真不是时候,毕竟今日里几乎一天都很忙,现在甚至还要去见徐罡那个家伙。 不知不觉间方戟感觉船动了,显然是在他和柳如烟说悄悄话的时候老翁又重新回来了。 “若是去见那个人,就得穿正些。”柳如烟此时是给方戟抚正那衣服。 “还不是你当时帮着脱的……”方戟刚笑了一声就是吃了柳如烟一拳。 虽然不重但是足够表达事主的恼羞成怒。 “好了方小友,你就过去吧。前面那艘船应该就是了。”外面是传来老翁的怪笑声。“真不要我等着?” “不用。虽然靠岸是在洛城外,我师兄会在那里等我的。” 方戟倒是笑了声,便是踏着轻功飞到对面那艘船上。 柳如烟倒也没探出身子去看,只是淡淡说了句“回去”,这船便是逐渐消失在方戟的视野中。 “你可算来了?” “开船吧。”方戟此时看了眼徐罡,眼神有些复杂。“说实话我现在不想放你离开洛城了。” 方戟这话一出,反而是林琼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徐罡倒是笑了声:“你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也没这打算。这情况如何?” “太子死了。” 徐罡此时听了倒是一愣,虽然有些意外,但好像也在意料之中一般。 “太子确实是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不简单。可惜,可惜。”徐罡此时也是摇头。 “那么既然我人在这里了,不妨直说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男人仿佛就是想搅乱一切一般,说实话让方戟很不喜欢。但是无奈,还是得真正面对这个家伙才是。 …… “你是不是有话想与我说呢?” “有,也没有。”罗槐此时倒是带着这一帮人直接回了罗府。说实话他自己都很少回来,这次一次性带那么多人回来是让管家有些吃惊。 “公子,老爷还在宫里,这些人是……” “你照着算,看客房够不够,给我这帮兄弟分一分。这姑娘和我睡一间,就不用房间了。” 罗槐刚说完随即抬头看到谷如兰笑着把手按在自己的剑上…… “这姑娘还得是多准备一间最好的客房!” 这一回来,罗槐算是坐下歇息歇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确实是有话想说,但是说了怕你生气,便干脆不说了吧。” 谷如兰听了也没说什么。相反的并没有生气,此时倒是直接让自己手下的一帮人回房歇息,这厅里倒是只剩下她和罗槐。 “既然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就是。” 谷如兰虽然心里很想知道,但是看得出罗槐还是一如既往很多心事。 而且虽然她和罗槐是踏过了那一步,但是说真的她现在和罗槐也真不是那个关系……哪怕罗槐一直说她是他的媳妇。 算起来确实有心动的时候。但是呢,这家伙让她生气的时候反而是更多的。所以这份感情确实有些奇怪的。 又或者说她现在离开了一直以来熟悉的幽灵谷,有期盼,也有不安。又或者说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眼前的他了? “好吧!我坦白!”罗槐此时倒是突然说道。“其实和你之前,我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但这些天里一直没说!行了吧!” 罗槐此时说完,算是不敢看谷如兰,毕竟不知道这妞会不会拿剑怼着他。 但是出奇并没有这件事。 “嗯?你不拿剑砍我?” “若是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我无所谓。”谷如兰倒是摊手笑道。“而且没想到你就只是这件事瞒着我?” 罗槐却是一愣,这和他想象的谷如兰因为“吃醋”想砍死他的情形不一样。亦或者说现在没看到他想看到的,反而是内心里有些失落。 这更像是说明了她其实不在乎我? “若是你有心仪的女子,带出来让我看看、不过有个前提,我不喜欢不好相处的。当然这些前提下是我真的嫁给你。” 谷如兰此时这么说了之后,罗槐反而是更奇怪了。 “你真的不生气?” 这大魏虽说男子可以多娶,但是难免女子间会容易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而这样往往殃及的是那个男子本身。所以说,要想多娶,恶果还是得自己承受的。 谷如兰却是摇头:“我虽然是刚来到大魏,但是大魏的条例我以前看过的。好像男人可以多娶吧。规矩可以的话,那便可以。” 罗槐是真的下巴要掉到地上那种,好家伙,这样的好娘子你们哪里找得到? 又或者说,谷如兰是在幽灵谷长大的,和外面的女子确实是不一样。 罗槐这一激动就是想去抱住眼前的“可人儿”。但是嘛,这拔剑的声音还是让罗槐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里就是你家?” “嗯。虽然这几年很少回来,不过还行吧,不丢人吧。” 这外面住的条件确实比幽灵谷好多了。谷如兰也不得不承认。毕竟在谷里资源有限,而这外边平民的生活虽然不如幽灵谷舒服。但是这个罗槐家里是做大官的,条件确实好了很多。 “若是你想洗个澡的话,我可以让人给你热水。”罗槐此时是提议道。 “洗过了。”谷如兰此时却是笑道。 “洗过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罗槐却是一愣。 “刚刚在柳姑娘那里,她那里有叫香皂的东西,很香。”谷如兰自然是拒绝不了这新东西。 罗槐此时动了动鼻子,可不是,难怪觉得这谷如兰比以往要“香”了不少。 “既然如此,趁着这天黑了,早些歇息吧。”罗槐此时说着是要带谷如兰进他的房间,但是听到那拔剑的声音便又是松开了手。 拿剑逗弄罗槐已经成为了谷如兰的喜好了。这家伙每次想图谋不轨都很明显,这拿剑一吓又安分了,属实喜感。 不过这其实有个插曲,她和罗槐一共就“同房”两次。第一次是因为误吃了药。这第二次还真是她主动的…… 大概就是当时拿剑一顿耍,把罗槐身上的衣物都划烂。再后面就不能再多想了…… 罗槐说实话也是松了口气。 他其实还真怕这谷如兰答应了。毕竟今晚他在皇宫里可是“筋疲力尽”。 朋友们,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也在这时,那管家说老爷回来了。罗槐本身倒是有些激动,毕竟很久没见他圆润滚滚的老爹了。 但罗槐随即发现谷如兰却是有些紧张。 “你爹回来了?” “你怕他做什么。”罗槐笑了声,下意识拉着谷如兰的手去见自己老爹。 谷如兰倒是想拔剑,但是看这家伙好像很高兴,便又没这么做。 此间罗海听到罗槐那臭小子回来,那自然走路也是火急火燎。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滚起来!如果这样可以快些的话。 “儿呀!我滴儿!”刚有些激动的罗海,见到自家儿子旁边有个妙龄女子,却是一愣。 “你……她……”罗海瞪大了眼,随即是笑了声。 孩子长大了呀,这是罗海的第一感觉。 谷如兰倒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罗海,只能是称呼一声伯父。 罗海刚想纠正,但觉得贸然让人姑娘叫爹也不是很好,便是没这么做。 —————— 随即这谷如兰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竟是一招“溜”字诀,一个轻功就在两胖父子面前消失不见。 罗海自然是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也明白这女子的武功可不简单。 “我儿,你媳妇是大侠?”罗海知道自家儿子喜欢“江湖”,但是没想到老婆也是找这一块儿的。 他倒不是反对,再说了以他父子的关系还真轮不到他反对。 “算是吧。姑娘家脸皮薄。爹……”罗槐此时握住罗海的袖口,再看了罗海一眼,原本激动的心情却是眉头一皱:“怎么你儿我不在这些天,你反而胖了?” 好家伙,想儿子想得日渐消瘦在罗海这里是不存在的是吧。 “嗨,我滴儿,你也知为父。心情不好时就管不住嘴。”而罗海看着罗槐,却是疑惑。“怎么你反而是廋了?” 罗槐也无奈,这在幽灵谷的伙食不行。 不过这一瘦,倒是让罗槐觉得自己重回“颜值巅峰”。虽然他原本长得就没云老弟俊美,没方老弟雄姿英发。但至少他自认为自己是翩翩美男子。 但实际上的槐哥儿,在方戟这很公正的人来说。只能算不丑,但称不上是美男子。 算起来的话,也确实是这般了不是…… “对了我滴儿,这城里最近……” “洛城的事,方老弟已经和我说了。”罗槐此时是抬手打断:“就是你真要去江南?” “没法子,皇命难违。” 罗海此时倒是一如既往带罗槐先去给自家夫人上柱香。罗槐自然也是照办,毕竟这也是他回家的老传统了。 “陛下已经决定了,是让为父十天后动身。明日里基本就是昭告天下了。我想这应该还是为了迁就方戟。”罗海此时是摇头,是看着罗槐,相当认真:“为父发现了,方戟的身世不简单。” 罗槐此时却是一愣:“这连我都不知道方老弟的事,爹你怎么知道?” “方戟可能是竹家人,你明白我意思吧。” 罗槐听了却是瞪大了眼睛。 在听了罗海说起方戟和皇帝见面的事之后,罗槐却是皱眉。 “你说这方戟会不会是陛下的人?” “这点不会。”罗槐却是摇头。“不过方老弟和竹家有关系,照你这么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 不过罗槐随即却是笑了声:“这竹家人难不成还真有后?倒是好事。” 罗槐倒是不能说他进了皇宫,还见了竹贵妃,甚至还把人菊贵妃给…… 当然罗海当时猜到了这点,此时也是看着罗槐:“你今晚进宫了吧……” “你怎么知道?”罗槐倒是没想到自家父亲知道这么多。 “方戟能瞒住大部分事,但是这件事倒是瞒不住为父。所以你能回来,为父还真松了口气。”罗海是感叹一声。 今日里皇帝的做法说实话是让他这个“保皇党”有些寒心。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为了大魏的社稷一颗心都扑了进去。但是皇帝却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逼死了太子…… 说实话罗海这次之后还真有了告老还乡的打算。但是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现在就弃大魏于不顾,他罗某人自然是放不下心的。 罗海甚至很了解云清河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云清河的外甥能当皇帝,他反而并不开心。这对于他这个“保皇党”身份的人而言反而是觉得丢脸。 云家若是以此光耀门楣他也不想看到。毕竟云清河知道云贯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若是以后他不在了,云贯会非常危险。 这外甥能有自家儿子亲?再说了,云清河也很生自家妹妹的气。虽然她是贵妃,但是瞒着的是她唯一的兄长,也是她最亲的人…… 罗槐见自己的父亲脸色沉重,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如今不一样了。万事有我。” “你小子倒好意思说这话。”罗海也是摇头:“那你觉得方戟对皇帝的态度?” “于情于理,方老弟都不会和皇帝合作。”罗槐却是摇头:“而且看样子太子的事对他打击很大。” 罗槐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说。 方老弟虽然能瞒下很多事,但是涉及到真情实感的事,方老弟其实透着一股“真”。不是瞒不了人,算是对他们这些放心的人不想隐瞒。 他知道方老弟肯定觉得没有救下太子他有很大的责任…… “这点倒是真的。”罗海此时也是点头。 毕竟他想起了在皇宫里方戟那一句:“太子死了。” 太子确实死了,在他们这些老臣的心里也是这般…… “你以后做什么事,为父不和你吵了。”罗海此时叹了口气。 “不过答应为父,多为大魏着想……这是为父最后的坚持……”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晚的奇妙旅程 婉儿此时见三嫂的反应,也不知她是喜还是悲。 得知三哥没死,三嫂就像整个人木讷了一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又或者说原先的三嫂也是这般的不苟言笑,挺像一个专业杀手。虽然三嫂就是杀手。 婉儿的感情就比较简单直接了,那就是看到两个哥哥没死,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虽说不知道两位兄长因何原因不肯回赵家,但是得知亲人还在世,婉儿自然是相当的高兴。 但此时看三嫂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 一旁的穆襄倒是能理解这种心情。同是赵家寡妇,突然有一天说丈夫还活着,任谁的心情现在都会是这般的。 她们本该喜悦,但是又有些想埋怨丈夫这些年的不辞而别…… 甚至于说,他们两人不现身,这三年里可以说是苦了小妹。虽然小妹挺过来还成为了赵家第三位大将军。但是小妹承担的远比她要得到的多得多。 所以说,心里应该也是对丈夫多少有些“恨”的。这种恨应该就是拿拳头挥他胸膛的那种“恨”。 而此时的三娘竟是坐下,看着婉儿与穆襄,眼里还是带着难以置信但又希冀的眼神。 “他真的还活着?” “嗯。和二郎一起。”穆襄自然是点头。 虽然三郎蒙着脸,但是他使的武功以及身姿都是极像的。 而荆三娘听了就是要起身,看样子是想轻功飞去找那三郎。但是自然是被婉儿和穆襄按住。 “若是无心见你,他躲着你也找不到不是……”穆襄此时也是立马说道。 “我和他说若是不现身我就自尽……” 婉儿和穆襄听了那是一急,这确实是三嫂这个性子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三嫂。听我们一言……你应该相信三哥才是。三哥之所以不露面。肯定有他的原因。而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赵家……” 听到这里,荆三娘倒也冷静下来。 荆三娘的性子就是那种表面上很冷的人。但是内里其实心地不错。当初被那三郎“拐”到赵家,也是因为这家伙的性子。 穆襄看三嫂的样子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冷若冰霜,算是把她抱住,觉得这些年哥哥不在也是苦了两位嫂子。 穆襄虽然一直和荆三娘不对付,但此时她和荆三娘的心情或许是一样的…… “你说……他这些年有没有偷偷看着赵家?”荆三娘此时是问了声。 “肯定看的。”婉儿此时是笑道。“又或者现在的三哥正在笑你哭鼻子呢。” “是的话,到时我见到他要给他一刀的。” 婉儿和穆襄也算是习惯了荆三娘的性子,听了都是莞尔一笑。 穆襄想起了白狼说的,现在的她确实是该庆幸的。 庆幸他还活着……哪怕有什么事怨着他至少还能当面说个明白…… …… 沈夏此时看着天上的月色,突然是觉得自己今晚得知什么是真正的“恶”。 在朝中,谁也“恶”不过皇帝,这点从今晚皇帝露出獠牙以后,他现在这只手还在发抖…… 太子一死,原本他应该要被受牵连连坐的……毕竟当初他与太子走得最近。 而且让沈夏极为痛苦的是,自己现在帮不了自己的师妹。两个师妹都是他最亲的人,如今有一个却是因此可能会殃及池鱼丢了性命。但是他确保不住。 此时从太医署回去的路上,沈夏说白了是有几分落寞的。 或许真如方戟所言,他的路是错的。 但显然方戟指的不是现在的挫折,但若是挫折都让现在的他承受不起,拿什么去走到最后…… 此时走着走着,沈夏也不知自己走到什么地方。来接他的马车都被他使了回去,毕竟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的朋友少的很。 算来算去能谈心的也就只有方戟和师妹小曼,但是现在夜深。一个估计还忙着,另一个估计早就睡了,现在的他心情难免惆怅。 今晚的洛城就是从他这边听来都知道动静很大,四周都是在抓拿“乱党”。 被抓的自然都是太子一派。当然心知肚明的是三位皇子的人都或多或少会被捉拿。毕竟皇帝今晚要做的就是给自己的“四皇子”铺路。 拔除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拔个七七八八,明日里准备宣布新的太子入主东宫。 也就在这时,沈夏意外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的他是带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上了船。 “你是蔡贵?”沈夏自然认识方戟手下的人,如今是见到蔡贵在送两个人离去。 “认错人了!”蔡贵自然是一惊,赶忙否认。不过在烛火照到来人之后,蔡贵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沈郎中……可把我吓的。”蔡贵倒是松了口气。 沈夏却是笑了声:“你是送他二人离开洛城?” “这……”蔡贵此时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而旁边的二人也是有些紧张。 “放心,你们也确实该走。要不然今晚过后水路都难通行了。” 沈夏自然知道了这二人是谁。一个是柴和,另一个是伶花姬。所谓的“狗男女”。 这点确实没说错,这柴和是真的胆子大。皇子的女人都敢碰。 柴和知道没瞒住,便也是赶紧向沈夏行礼。 “你们是去南岐是吧。” “是的,沈郎中。”柴和也是有些心虚的说道。 “若是这般,能不能帮我去扫墓。”沈夏此时却是突然想到这一茬,便是笑道。 “扫墓?” “我师傅的墓。地方在……”沈夏是在柴和耳边说道。 “倒是顺路,无妨。”柴和也是无奈,这沈夏是方戟的好友。而方戟是他们的“头儿”,自然是得照办。 “去吧去吧。我从此道去,遇到官兵就说这边没事。” 沈夏笑了声,便是继续瞎逛。 蔡贵和柴和却是面面相觑。 “这沈郎中真不是一般人,大晚上也不怕遭了贼。”蔡贵自然是说了一句。 “沈郎中虽然这郎中是官,但是人家确实是正儿八经的郎中。我听少爷说过,他善于用毒。一般贼去了不是找死。不寻常的贼也不敢碰,毕竟杀大夫那可是江湖大忌。” 柴和毕竟是老江湖,说得也相当有理。 此间柴和陪着伶花姬上了船,便也是直接沿水路离去。 蔡贵见人出发了倒也是松了口气,随即也是往沈夏的反方向离去。 沈夏觉得自己这闲逛都能恰巧遇上蔡贵,倒是真真有缘。但接下来更有缘的事情让沈夏没想到的…… 一个他脑海里更加熟悉的倩影,此时扛着一个大麻袋,像是累了在前头歇息。 那自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赵夏依赵姑娘。 赵夏依自然是一早发现了人影,倒是掏出了飞镖,想着用飞镖试一试飞镖和他的脑袋谁更硬。 但是当看清来人,却是笑了声收起了飞镖。 “啊……朋友!” 赵夏依此时逻辑很简单。方戟是她的朋友,这个人是方戟的朋友,也就是朋友的朋友。那应该也是朋友吧…… 好像是叫沈夏来着。 沈夏听了却是皱眉,这赵姑娘甚至不愿意叫他的名字。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见到她沈夏就很开心。尤其是今晚他感到低落甚至有些恐惧的时候…… 沈夏第一眼自然是望向麻袋,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但是不敢说。 “啊,这次不是尸体了,是我的师姐~”赵夏依却是笑道。 “师姐?!”沈夏此时脸色古怪。“你杀了你师姐?” “都说不是尸体了!还活着的!”赵夏依反驳了一句,随即又是笑道:“对了朋友,方戟呢?” 沈夏此时是有些破防了。自己钟情的姑娘居然第一句开口是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当然对于方兄,他知道是恨不起来的。 “他的话现在应该很忙。”沈夏也不知道方戟现在忙些什么,却是笑着答道。 “那有点可惜。”赵夏依却是叹了口气。“我要离开洛城了,本来还想和他道别的。既然你在的话,帮我说一句吧。” 沈夏没想到自己转眼就变成了“道别”的工具人。 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有些希望不认识方兄的一次。 “你就不想和我说什么?”沈夏却是弱弱问了一句。“既然我也是朋友的话……” “啊……对对,也向你道别。”赵夏依挥了挥手,扛起麻袋就是要走。 好家伙这个力气是真的大,看得沈夏是一惊。不过他也明白,这习武之人的力气确实会比他这普通人大许多。 “那……方不方便告诉我你要去哪?” 赵夏依听了却是停下脚步,随即回身笑道:“如果和你说了的话,我就要杀了你哟。” 不知为何这句话听着吓人,但是在沈夏看来却是有点可爱。这种是畸形的爱吧……大概…… 但沈夏其实说真的,对于这个姑娘不知为何就像是被吸引住一般。很奇怪的感觉。 算起来他喜欢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 王舒王姑娘,喜欢的是康之问,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眼前的赵夏依,那更是杀人不眨眼甚至还面带笑容。就感觉像是杀一个人对她而言像过家家一般。 “既然不能说,那就算了吧。一路顺风~”沈夏也是笑着挥手。 赵夏依此时眨巴了下眼,也是挥手。 沈夏知道她很奇怪,而现在的自己分明也变得很奇怪。 他们两人有交集才是最为奇怪的事,但是沈夏就是被她给吸引住了。 哪怕赵夏依姑娘不曾称呼他的名字。 此时看着赵夏依离去的背影,沈夏倒是不禁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想来他也明白自己应该是犯了相思病了。 “害,我沈某人也有这么一天吗?”沈夏挠了挠头。 想来这赵夏依出现的地方还有点巧,离他的宅子已经是很近了。 若是回家歇息,也是到时候了。 也就在这时,沈夏来到自家宅子门前,刚准备叫人开门。却是感觉背后一凉,转过身是看到两个黑衣人,那是惊得退后几步。 “你们……” “沈郎中,我们等你很久了。” 沈夏看这两个黑衣人像是有话说。毕竟真要对他下手,刚刚背着身子这两人就可以下手了。 只不过这般被吓了一跳是让沈夏有些心里不舒服的。 但就在这二人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拿着大马刀从门的上方劈下,可以说是从天而降。 那两个黑衣人是只能退开几步,躲避这一下劈下来的攻击。 沈夏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方戟的师兄白狼。只是没想到白狼直接是和两个黑衣人给打了起来。 “我师弟让我白天才来看来是想错了。”白狼此时扛着大马刀看着眼前的两人。“谁能想到两位这么拼呢。” 眼前的两位自然就是赵家二郎和三郎,显然白狼出现在这里也超乎了他二人的意料。 “刚才你好像留手了,不然这么近从高砍下来你不可能砍不中。”三郎此时自然是反应过来,却是说道。 “我倒是很想把你们打一顿,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话就给我滚吧。”白狼此时是笑道。 “你打得过我们两人吗?” “打不打得过不好说,但是打到禁军和皇宫的高手闻声过来还是没问题的。你狼爷我上战场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是小娃娃……当然,现在也还是小娃娃。” 白狼此时是用自己的手比了比身高,白狼的身高确实比常人高上不少。 “走。”二郎此时也是拂袖而去。 “这次呢,我们是敬老~”三郎也是笑了声,跟上了二郎的步伐。 这情形对于沈夏自然是有点懵。不过看到两个黑衣人被白狼赶跑,倒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不知这两个人想做什么,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好事。 而且看样子白狼的话里像是认识这两人。 “狼兄,他们是?” “先让我进去吧,这里说话毕竟不方便。”白狼随即是笑道、 虽然不知什么情况,沈夏叫醒了等门的仆人,算是带白狼进了自家的府邸。 “好了沈夏,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关乎太子妃的安全。” 虽然白狼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不过沈夏倒也没生气。反而是白狼说到“太子妃”让他不禁严肃起来。 虽然太子如今变成了那所谓的四皇子,但这口中的“太子妃”只能是他的师妹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落难 “公子,这城好像出不去了……”阮廷杰看这动静,便是知道自己这帮人算是糟了大的…… 可不是,如今扛着人,走水路倒是走不通了,毕竟官府已经开始排查。那个西域人给的事还真不好办…… 也就在这时,愁眉苦脸的一帮人是被那动了的被子吓了一跳。像是里面的人醒了…… “公子……这……” “别说话,要不看看?” 阮廷杰此时脸色有点黑,不过想到是船上,应该没有人跟着他了。此时也算是鼓起勇气,解开了被子。 而里面被绑着的竟是那节西府的李真…… “李公子……” 李真自然是满脸惊恐,但是看到阮廷杰时倒是面带怒色。他大概没想到阮廷杰会绑他…… “这……公子……咱们应该……” 阮廷杰此时突然脸一黑,拿起棍子就是对着李真的头一敲。 随即阮廷杰发现手有点发抖,但还是一棒子一棒子的往李真的头敲去。是变得血肉模糊…… “来……找些硬物把他沉了……”阮廷杰现在不做也做了。现在也只能照办。 可不是节西府和江南世家走得近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以往也不会巴结这个李真。 而且说起来对于阮廷杰而言,现在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就是自己杀了李真,那西域人不知道会不会怪罪他…… 但无论如何,阮廷杰知道自己走上黑路了……现在的他骑虎难下,也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待手下人把那李真与一些硬物绑上,便是一口气沉入了江中。对于阮廷杰而言,现在的他自然是彻夜难眠。 这醉霄楼的酿酒师傅也被他杀了,是开不下去了。醉仙楼的主意又打不了,那么直接局面就是他们阮家会被江南世家给抛弃…… 换言之这个局面其实他是不想看到的……但是现在是把人,不……在他看来是把他阮家给逼急了…… “少爷,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等消息……” 惶恐不安的人,在这惶恐不安的夜晚自然是只能担惊受怕。 “我家老爷只去过一次太子府呀……冤枉呀!” “抄满门不诛九族,你应该感恩戴德了。” 手一挥,一排子全部人头落地,可以说是直接就地正法。连婴孩都不放过。 虽然理由很可笑,都是以拘捕为由杀之。但是婴孩也拘捕…… 此间从后房逃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但是他的家人只让他千万不能回头。 也就是在这时,他前面的门开了,有人是把他带进了房里。 “嘘……”此间说话的正是小洛和楼南他们。在这醉仙楼的后门里他们是把这小孩给救下。 楼南此时捂着小孩的嘴,示意他别出声。 当然肉眼可以看出这个小孩是相当的恐惧。 事实就是像这样的漏网之鱼若是没他们带进屋的话,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毕竟朝廷无缘无故是开始肃街……在街上走动形迹可疑的人都将会就地正法…… 此时眼看着外面没了动静,楼南终于是松开了手。 那孩童就是要大声哭泣,但是立马被獾子阻止。虽然阻止的手法在众人看来更像是在威吓。 “小孩,你家发生了什么……” “我爹爹是给太子做事的……” 楼南现在自然也是胆战心惊。要知道这楼南可是连夜把这太子给他们醉仙楼写的招牌给拿了下来。 要知道这现在和太子有一点牵连,那都是死路一条。 但是楼南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后台现在是有点硬。先不说绮萝商会有王爷的背景,更别说方戟现在和皇帝的关系有些微妙。 不过这摘下招牌也是显得求生欲旺盛了。 他也不知道这太子妃如何,毕竟算起来太子妃在开业那天可是亲自到访过的。 小洛现在看着孩童这般,也是心疼,此时是让楼南带他去歇息,也希望他这几日别到处走动。 一个孩童要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虽然看起来很难,但是对于他们商会而言是很容易的。 行商或多或少会收留一些孤儿,基本上就是给人活命然后让其帮忙干活。虽然是大魏,但是要知道难免的天灾人祸。其实出了洛城,其他地方的民生真有多好?小洛算是跟着小姐这么些年也算是见识多了。 更何况这洛城也不安全不是……刚才那孩童全家不就是被…… “唉,人命不值钱……”小洛此时也是只能这么感叹一句。 如今这孩子糟了这个变故,你说他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报仇?那就是痴人说梦。能向皇帝报仇? 换言之这也是时也命也。 小洛现在倒是很担心她的方郎。要知道她的方郎今晚里可是要直面那皇帝……但其实她现在也算是很安心。换言之在醉仙楼待着她就有着和方戟一起死的决心。毕竟要是方郎被连坐的话,这醉仙楼能跑得掉吗…… 此间那獾子倒是主动去后门听动静,毕竟今晚看样子注定是不眠夜了。 “掌柜的……明天的生意……” “明天还做什么生意!”楼南也是无奈。现在的形势还是避避风头更好。 作为一个平民百姓,楼南没什么指望的。他只能指望这事快点过去。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普通人身上那是绝对的灭顶之灾! …… “公子,咱这黑水地也来了官兵……”此时有人是立马向蓝风汇报。 “这我知道了……”蓝风也只能亲自出去。但是这一到外边,就有人亲自帮他和官兵说了什么,这官兵便是悉数离去。 蓝风自然是认识此人。他是王霖甫的管家,现在看来是王霖甫帮了他一个忙。 “管家……” “蓝公子,许久不见。老爷让我做的。他还让我说,这不是恩情,不必记上。顶多是他个人不放心自己的事被抖出来。” “谢谢。”蓝风此时也是只能说这么一句。 这管家的武功也是奇高,一下子踏着轻功便消失不见。 蓝风没想到太子的这场风波是“烧”到了这里。 当然让他没想到的事也算是陆续有来。这不那个管家刚走,就是说就有几人来问他们有没有船离开洛城…… 那绝对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公子,这些人都是……” 有人刚想提醒蓝风一句,是被蓝风伸手给拦住。 “船有,而且通到洛城的北边。但是要坐船有个规矩,需要说实话。” 蓝风说得很直接。 她这里始终不是避风港,而且现在差不多走水路也开始不安全。 但是如蓝风所言,这太子的事若是牵连的是一些压根不该有事的普通人,他不论如何也是会帮一帮的。 而且这几人分明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和几个小孩,拖家带口的。 “我只是白日里给太子府送菜的……还请船家帮帮忙……”这男人就是要跪下了。“就是不能送我走,也请送我的媳妇和孩子离去……” “送菜的也杀吗……”蓝风此时听了倒是不禁喃喃一句。原本他不是想问,但是那送菜的还是回答。 “杀的……附近专门给太子府送粮油的那家子都杀了……”那人此时是惊慌失措的拿出自己的一袋钱银:“这是我仅有的一些积蓄……还请船家救救孩子……” “钱你自己留着,离开洛城也需要钱银才是。”蓝风此时是叹了口气。“来人,送他们出城吧,还有记住你们别回老家。这事回老家避不过去的,找个地方重新过日子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唯独这些事上蓝风不希望有人来谢他,毕竟这声谢意味着现在的世道开始不对劲了。 蓝风说实话有想到今晚的事情会很严重,但是没想到牵连起来是如此的广。 同时也说明皇帝的可怕。想来对于出入三位皇子府上的人,皇帝都应该是一一做了记录。 至于这些送菜送油粮的,应该是去的次数多了,估计就这样被定下了死罪。 蓝风此时倒是担心很多人一窝蜂的拥到这边黑水地来。毕竟他们的船有限。而且要避开朝廷的视野,要走的水路其实有一定的危险。因此若是真的人多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朝廷的办事效率。估摸着近乎八成多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被逮到全家杀了。剩下的一两成就是要逃也很难逃到这里。 这家子能来到这,应该也算是走大运了。 …… 此间的赵府,无不也是收留了一些孤儿寡母。 基本上从后门经过,都是有人专门偷偷带他们进来。 甚至于男人的话其实赵府也收的。但是那些个男人都是放下自己的老婆孩子便是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显然是想吸引走官兵。 这一来二去,此时的赵府少说也收留了二十几人……大部分是孩童,只有几个妇人留下。 但是这种情况下就是他赵府也很难在容得下更多人。 “小妹,你也知道再收留更多,到时可能会被人参一本……”此时说这话的倒是荆念心。 她自然也很想收留更多的人,但是显然情况若是对赵家不利她肯定也是要站出来反对的。有些事确实需要人出来反对一下,哪怕这件事也不是她想的…… 也就在这时,却是忽然有人敲了后门。 而婉儿此时是示意所有人后退,她亲自去开。 但此时出现的人却是让赵婉没想到的。 这来人竟是清河郡主李琳琅。 “郡主?你怎么在这……” “嘘……我来看看。”李琳琅这一进门,看到探出头的一些小脑袋,自然也是相当的心疼。 作为皇家人,哪里不知道这皇家的“家事”又是让许多人都人头落地。 “明日我会想办法送他们离开洛城的……”李琳琅此时也是只能帮这忙了。 要知道她这也是仗着自己王爷府还有说话的分量才能这么做。而且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也是她那老爹默许的。 “外面是什么情况……” “他们应该就是这片地方幸存的了……”李琳琅说完这句,在场的人都是陷入了沉默。 陛下就真的这么恨太子吗……婉儿此时也是无奈。毕竟今日朝堂上的陛下,那份震怒确实是让她都不禁心里一咯噔…… …… 而同样这么做的自然是少不了罗府。 虽然罗府这一片幸存的只有几个孩童,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暂时的居所。 罗海此时看着这些发抖的孩子,此时也是叹了口气。 他想要的大魏的盛世,不是这样的呀…… 他罗家敢收留,便是不怕皇帝一下震怒把他老罗家给砍了。更何况这些还都是“儿媳妇”捞回来的。 罗海虽然平素里因为罗槐的原因非常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大侠。但是今日里也只有“侠义人士”才会出手相救吧。 要知道他这人也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之辈。要说今晚为何改观,也是因为今晚带给他的轰动无疑是让他怀疑自己这些年做的值不值得。 他罗海不说是“保皇党”里最有能力的。但是为了皇家的事,他罗海尽心尽力,绝对的问心无愧。 至于罗槐,看着这些孩童。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从握紧的双拳来看,他个人已经是对皇帝相当的厌恶。 “这些孩子,要不我们就留着?”此时金老鼠倒也看着有些不忍心。毕竟再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们几个缺不缺徒弟,现成的。” 听了金老鼠的话,其余的“木水火土”几人也是面面相觑,倒也连忙应了声。 “谷主没意见的话我便没有意见。” “可以留着。”谷如兰此时也是点头。 至于罗槐倒是看着这些孩子,不禁摇头:“留着可以,但是不能留在罗府。” 这些人原本以为罗槐不近人情,刚想骂几句,就是听罗槐接着说道:“在洛城边郊起个小屋,留在洛城始终是不安全的。” 金老鼠他们自然是没意见。这说白了他们也是想找个栖身之所。这罗府虽然看起来华贵,但说实话不太适合他们这些走江湖的。 “我会安排,毕竟除了你们,外边还有一大帮兄弟等着找地方落脚呢。” 谷如兰此时也是点头。这外面的世界虽然看起来也很危险,但是好在也是有好人不是……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最后的交易 “既然太子已经死了,那么这以后你要是站队的话,除了站那四皇子,还能站谁?” 徐罡此时看着方戟,要是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还以为两人是那种忘年交一般的存在。 但事实是方戟很想教训这个徐罡,而徐罡可能是想杀了方戟。 至于杀徐罡,因为他本人和言馨的关系,方戟知道自己应该是不可能下手的。除非言馨不认与徐罡的关系。 虽然方戟刚刚听了槐哥儿说起这琪雅就是言馨的母亲,也就是南岐的末代王妃,但是说实话他并不惊讶。 只是没想到言馨的母亲在当年竟是有这么多的男人喜欢和追求。甚至于从现在来看,琪雅当年的追求者在如今一连串的事件中都有着重大的影响……就光是明面上的徐罡,青衣教白相,槐哥儿的师傅等都已是这般。 其实论及这件事,方戟觉得徐罡的目的或许正是与言馨的母亲琪雅有关。 此时听了徐罡这句话,方戟却只是笑了声。 “那个四皇子因为被太子喷了一脸血,当场尿了裤子。要是他当了皇帝,当时在场看到这一幕的人那估计都得死。” 听方戟这么一说,徐罡竟也是笑出声。 “这皇帝为了让他装成一个公主,那估计这些年都是对他是缺少了一些教导。”徐罡此时是不禁摇头:“他应该缺乏好的老师,好的先生。” 听徐罡这么一说,方戟是看着他笑道:“难不成你想毛遂自荐当他的老师?” “有何不可?我教的学生不差的。是吧林琼。” 旁边的林琼听了却是点头,勉强笑了声。 虽然他是徐罡的学生,但显然这个问题不适合由他来回答。 “你教的学生确实不错,有一个甚至还当了王妃。”方戟此时算是一点一点开始亮底牌了、 没错,二皇妃在柳如烟手上。而二皇妃作为徐罡的学生这点应该是很重大的消息。 “你和她说,我放过她了。”徐罡此时也是淡淡的说道。 “哦?此话当真?”方戟倒是一愣,没想到徐罡这么慷慨。 “甚至于呢如果你想做顺水人情,可以还给二皇子。但是显然你不会。”徐罡此时却是摇头:“你既不支持新太子,也不支持二皇子。这有点草包的三皇子你应该也不会支持。总不能是太子的孩子吧。” “那你觉得呢?”方戟是笑道:“这新太子我是支持不了了。二皇子和太子的孩子,我该支持谁。” 方戟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徐罡,倒不是说问题如何难。而是不知道方戟是怎么想的。 这也是徐罡觉得最可怕的事。但是这事情他自然是不可能当着方戟,当着自己学生的面表露出来…… “如果是我,倒不如选择太子的孩子,只是难度太大。而且在这之前你必须能救下这孤儿寡母。” 方戟听了倒是点头笑道:“他们母子我救定了。但是我还真不支持他做皇帝。” “那你是支持二皇子?”徐罡此时又是反问一句。 “二皇子好呀。虽然不如太子。但至少在事情上相当有决策。而且也容易相信人。还与赵家二郎以及赵家三郎关系不错。” 徐罡听到这里却是笑了声:“看来你见到他二人了是吧。嗯,既然如此,你肯定也不支持二皇子咯?” 一旁的林琼自然是觉得奇怪。若是那赵家二郎和赵家三郎都在,这赵家应该也会支持二皇子才是。不过说起来虽然林琼知道赵家二郎和三郎没死,但是压根不知道这两人没死为何又与那赵家断了联系。 “又或者说,其实谁当皇帝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徐罡此时是看着方戟,想看出些什么,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点让他觉得方戟很危险但也是一个他觉得合格的对手。这个人明明年纪很小,但是不论是说谎还是拆穿谎言都是让他觉得“无人能出其右”。 曹恬此时自然是笑了声给出了他的答案。 “站在我的立场,确实是你说的这个答案。” 徐罡听了自然也是笑出声:“倒是好大的口气,你的意思是你以后的势力能大得过皇权?!” 徐罡在那笑,方戟也跟着大笑,但分明两人讲的在林琼听来压根也不是笑话。 甚至于林琼觉得方戟的口气确实太大了些。 “不过我还是能告诉你想知道的。二皇子若是到了江南,一样会想杀你。你应付的过来吗?” “你若是不帮忙,不成问题。”徐罡却是摇头:“我想你和我家姑娘是已经说好了吧。真要是她跟了你,那你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一声义父?” “真有那个时候,我想应该是给你上坟的时候。” 此时方戟这话说完,徐罡自然是脸色的笑容全无。 对于方戟的狂妄,徐罡自然是看不顺眼,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他不得了的过人之处。 “那还是我们之间的较量说起吧。”徐罡此时是拿出了几封信,递给了方戟。 “类似的还有很多。你觉得我这些信要是扬出去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有生路吗?”徐罡此时却是笑了声。“皇帝既然要为他小儿子造势,这二皇子和三皇子若是团结一致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我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理由。” 徐罡把信直接是扔到方戟的面前。 当然方戟看都没看。显然内容都是够二皇子和三皇子死几个来回那种。 “行吧,都把信给扬出去。”方戟此时是双手枕着头。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那样子就像是不在乎这件事。 徐罡看这家伙的态度,却不知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依旧是让人看不懂的方戟,但对于他而言现在也不是不能对付。 不管方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不在乎,他都决定这么做了。 “如若你执意这么做,别怪我不提醒一句。你不想事情没做完就死了吧。”方戟是笑道。 “你威胁我?”徐罡却是疑惑,显然这不像是方戟会做的事。 “不不不,不是威胁,都说了是提醒。你现在应该是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这赵家二郎和三郎背后有人吧。而且这个人若是要杀你,我想你拦不住的。” 徐罡此时听到这里倒也是陷入了沉默。 “而现在二皇子和那人是一条船上的,所以我觉得你不会想这么做的。嘿,你说这人武功高强,如若他想大权在握的话也不是没机会吧。” 方戟这话自然是让徐罡大气都不敢喘。 确实现在的他相当惜命。还真就怕了背后那人…… “其实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完成什么所谓的棋局。但其实我真的不在乎。你只要认为你赢了怎么都行。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赵家二郎和三郎背后的到底是谁?”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方戟听了却是笑了声:“不,不是求你。就是一笔交易,我想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呢不想求你。毕竟真要知道我也有信心以后就能知道。但是我又想省事,所以我带了你想要的东西过来。” 此时听方戟这么一说,徐罡却是看着他。方戟能有他想要的东西? “准确的说可能是巧合吧。但是呢,对你是真的有用。毕竟你也知道罗槐去了趟幽灵谷,他知道的事比我想象中多太多了。” 徐罡此时却是疑惑:“你觉得我想知道什么?” “琪雅是谁杀的。” 听到这话,徐罡却是瞪大了眼睛,此时是立马站了起来。 “你……真的知道是谁做的?” “啊,不仅知道,我还能现在的他身在何处?”方戟此时是露出笑容。 果然槐哥儿给的消息相当靠谱,这个徐罡对于琪雅的事压根无法拒绝。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蝎王的“推理”。蝎王知道了凶手是谁,是独自把他带到远离人烟的地方进行折磨。 这可以说蝎王的爱是极为自私的。毕竟琪雅的其他爱慕者肯定同样想知道。但是蝎王却是一个人独吞了“真相”。 没错,从上一世那个时代过来。方戟知道不论是什么东西都能是一场交易,只要有它合适的价格就可以。 而“真相”显然对于一些人而言那也称得上是相当无价的。 事实上看样子琪雅的追求者都是不同的人,毕竟他们可能是“各行业”的精英。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点,为琪雅而着“魔”。这点相当重要。 不得不说方戟庆幸的是言馨不像她母亲这般具有“魔力”,虽说言馨的长相已经足以让绝大部分男人失去理智。但是真正是“入魔”那种,他倒是发现言馨没有这样的潜质。 倒不是说言馨这点有多么不如,但其实这点是相当不好的“优点”。 而言馨的母亲琪雅,时隔多年依然是让一众追求者神魂颠倒,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是真正的“祸水”。 所以此时的徐罡与其说失去理性,倒不如说他不能拒绝这件事。 方戟甚至能感觉到徐罡的手在颤抖,握紧双拳甚至那指甲盖已经要掐进肉里一般…… 林琼显然也没想到徐罡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此时看着方戟自然是难以置信。 徐罡此时闭上眼,平复了下心情,看样子是冷静了许多。 “我凭什么相信你?” “嗯,这么说吧。知道这件事的人你可能也认识,他是药王的师弟,叫蝎王。这些年他销声匿迹,就是把凶手带到了幽灵谷隐姓埋名。我想以蝎王的本事,开棺验琪雅的尸,知道凶手是谁,应该不难吧。” “可有根据?” “若是你认识蝎王,应当识得此针。”方戟递上来的是槐哥儿给他的一根针。 而徐罡接过手,那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显然他认识蝎王,也知道他的针是独一无二。 “如果这还不够,我甚至可以说琪雅葬在哪里。但是这里人多嘴杂,显然不方便。” 林琼自然是皱眉,方戟这句“人多嘴杂”就是特指的他。毕竟这间房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林琼,出去。”此时徐罡是说了一句。 “可是先生……你的安危……” “无妨。方戟不会杀我的。” 方戟自然是对着林琼点头,示意徐罡说的没错。 “我知道了。”林琼此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外边。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 方戟此时是摇头:“你有点健忘,不是说了嘛,这是交易。我可以告诉你凶手,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你想知道的……”徐罡此时也算是坐下,表情有些严肃。“你真想知道他是谁?” “没错。我也说过了,这件事迟早我会知道。但是他让我有些生气,所以我现在没有了耐心。” 方戟这话自然是让徐罡此时闭上眼睛,开始斟酌方戟说的交易。 “其实呢,我也没必要骗你。毕竟对于我而言琪雅虽然是言馨的母亲。但是她的死我并不感兴趣。甚至于我不希望言馨知道。毕竟她母亲死得太惨,不是吗……” 听了方戟这句话,徐罡终于算是睁开了眼。 “其实你要明白,你就是知道了,有的事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人他不止于武功,他甚至还贪恋起了权力。而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居于人下。而你又可知他门下的弟子有多少?” 方戟此时是伸手打断徐罡说话。 “就算他背后是一整个武林,老子也要把他掀了。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徐罡此时听了终于是大笑出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而且不知为何,你的狂在我看来是真的能办到那种……” 徐罡终于是点了头:“也罢。既然你是赵家人,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会遇上他。但还是那句话,你在武功上已经不可能取胜他。若是皇帝执意扶持他的小儿子,那么以后皇权对于他而言也无了威胁。到时你还能怎么赢他?” 方戟却是皱眉:“照你的意思,天下迟早是他的。” 徐罡哼笑了声:“所以我才说皇家那些人在斗些什么呢……一旦皇权失了势,他将势不可挡!” “那他是谁……”方戟此时看着徐罡,眼睛里带着的是另类的怒火。 “既然是交易,那不如一起给对方想要的。我这有笔墨纸砚……” 第两百章 酒有毒 白狼此时正等在那约好的渡口。 如今已经是巳时,依然不见方戟的踪影。虽然对于自己的师弟很自信,但还是不免担心一番。 现在的白狼自然是相当的显眼,毕竟个头高大,在这里起码等了有一个时辰。 虽然这个渡口平日里人不多,但是因为白狼的显然还是有人不禁会议论。 当然可能人家就是等船。而且看这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大魏人,腰间还别着大马刀,就差有人去官府通报一声了。 “你在等人?” 甚至于终于是有人去通报了官府。而来的甚至是洛城里的六扇门捕快。 六扇门的人好歹也是见多识广,若不是通缉令上有的人。看到白狼这个装扮只会以为他是侠客。 这个年头的武林侠客倒是不好惹。他们就是杀人若是各自之间的恩怨,甚至于官府都不想理。只要不是伤及无辜的话。 换言之他们都在担心这个男人是不是在等什么仇家。 白狼看到这六扇门捕快的衣服,倒是一愣。不过白狼这闷骚的性格偶尔又喜欢装高冷,此时是拿出了一个腰牌丢给了那个捕头。 “将军府……” 这洛城里除了赵家哪家该挂将军府的牌子呀。而且这看样子又不像是假的。 “你是赵家人?” “嗯?”玩心大起的白狼此时转过头瞪了眼那捕快。捕快自然是一惊。此时递回了腰牌给白狼,便是疏散好事者。 这捕快被这么一吓,面子上过不去。逮着那叫他来的地方衙门捕快也是臭骂了一顿。 而紧接着那衙门捕快也是被骂的心里不痛快,是逮着报官的一顿骂。 “嘿!人家又没怎么你们,你们就报官!是他看着你们你们哪里痛还是会怀孕呀!再有下次我可逮回衙门打板子了!” 如此反复,要是方戟在的话会怀疑这帮人是在套娃了。 终于白狼看到那些好事者不在时他本人又是变得无聊。 而终于在前面看到前方一叶扁舟,分明是送着方戟来这边渡口! 白狼松了口气,这等来了人。他也就放心了。 算起来的话现在的白狼最亲近的人还真是方戟了。 师出同门这点很重要。可以说没有师傅也没有现在的白狼。可以说他们两人也算是一样的,尤其是知道方戟是他师傅养大的。 所以虽然年纪大了方戟二十多岁,但是白狼更愿意把方戟当成是自己的弟弟。 “师兄!” 方戟自然大老远就看到了相当醒目的白狼,此时直接给了那船家钱。那是踏着他最擅长的轻功飞到了岸上。 “你从师傅那学到的这身好轻功我是越看越顺眼。”白狼看到方戟回来那是感叹一句。“说起来的话,有空你真得带我去见见师傅。” 白狼还真想就陪着他师傅过日子了。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他的师弟也是用人之际。而且越到后面越是用人唯亲。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不管不顾离去的。 “一定会回去的。”方戟此时也是点头,随即却是笑了声:“我就怕环境太糟糕师兄你待不了几天。” “嘿!这你就小看师兄了。当年没从军之时那个日子多苦我都不想提了。” 白狼此时自然是一副话痨的样子,哪还有刚刚装深沉高手的样子。 方戟甚至怀疑老鬼是不是因为嫌这家伙啰嗦才让他离开的。 当然毕竟是自己师兄,而白狼虽然说话没把门但是总的而言说话也算有趣。两师兄弟自然是一路闲谈。 “嗨,光说我的事了。你那边怎么样?”白狼说了一路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说了,压根没问方戟什么情况。 “还能怎么样。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头疼。”方戟此时却是苦笑着摇头。 “你打听到的是那二郎和三郎背后的人。” “算是吧。”方戟有些无奈。 “他是谁?” 说到这里方戟停下脚步,是让白狼跟着一愣。 随即方戟指着那边歇脚的凉亭,意思是说坐着聊。 白狼虽然习武之人这站一天都没事,但是刚才光站了现在自然是想坐下休息的。 于是乎坐下之后,方戟倒是先叹了口气:“这个人最麻烦的地方,反而是我最不擅长的。” “什么东西?”这倒是让白狼好奇了。毕竟他觉得自己的师弟应该是各方面都不错才是。除了武功差点外。 但白狼想到这里却是一拍脑子:“你是说武功?!” 方戟此时却是点头。 “师兄,你觉得师傅的武功如何?” “天下第一!”白狼对于自己的师傅自然是要夸上天,随即小心翼翼看着方戟:“你该不会是说这个人是师傅吧。” “去你的。”方戟却是笑骂道。“让他当皇帝,他会把你杀了。” “那有什么好怕的。”白狼自然是不服气了。“这世界呢宗师虽有,但就这么几个。就算他是宗师也得掂量自己才是。师弟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宗师之间是有盟约的吧。” “啊,这宗师谁干预了天下事,谁就要被群起而攻之。这事还是当年的鬼神订下的。而且‘鬼’就是……” 两人明显都知道,此时是心照不宣的点头。 “对头,所以那个人就是宗师你也莫怕。” “但问题来了。我们是‘鬼’的徒弟。你就没想到这人是谁吗?” 白狼听到这里是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这人是剑神的徒弟……” 这个消息确实是够吓人的,至少让白狼很不喜欢…… “如果只是徒弟还好说。毕竟这算是欺师灭祖不是。自家师傅可是订了这规矩。”方戟是叹了口气。“听说她是剑神的女儿。” “女儿?女人?!”白狼此时却是一惊,随即却是皱眉:“这女人能当皇帝?” 方戟倒是没法解释上一世那个世界的历史长河里还真有一位“女皇帝”。 “你想,就算她当不了皇帝,但若是她只是想掌权,那么也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方戟此时是叹了口气。“而且她的动作这么大,若是剑神活着能不知道?所以要么是剑神死了,要么是剑神默认或者管不了。而且听说这个女人还是练武奇才……” “这……你是说她的武功有可能超过‘鬼神’,超过师傅?!” 白狼此时听了自然是胆战心惊。 这条消息确实不是好消息。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到时不光是朝廷,还会牵涉武林。这样子的话那整个大魏应该是没有地方是安生的。 “你说她要是一个其他方面精通的女人我还有办法对付。但若真是什么宗师,什么剑神的女儿。愁啊……” 白狼此时却是笑了声:“我觉得这应该是宿命吧。” “宿命?”方戟听自己师兄这么说,倒是一愣。 “她是剑神的女儿,肯定武功也是师从‘神’。而我们是‘鬼’的徒弟,或许命中注定是有一仗。就像那四十年前‘鬼与神’的巅峰对决!” 方戟听了自然是苦笑:“人家的徒弟巅峰,你看咱们两个,哪里是巅峰?” “事在人为嘛。”白狼此时却是接着说道。“再说了,这天下什么时候是武功越厉害就是谁的了?我们又不是真与她比武,在其他方面教会她,为什么‘鬼’会排在‘神’的前面!” 方戟此时看着白狼,却是摇头。 “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师兄,虽然满打满算我们就认识了几日。但是今日的你难得说话是没跑偏。” “就一时间不知道你是损我还是夸我。”白狼此时也是摇头。“总之,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再不济老子名声不要了,卑鄙点放药,床下打不过床上打!说服不了就睡服她!” 方戟觉得他这师兄的“狼嘴”里还是一如既往吐出了“象牙”。 “好了话说到这里,那看样子你也没有像退缩的意思。”方戟此时是笑道。 “师兄这条命,就暂时交给你了。”白狼此时说这话的时候倒是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没这么夸张吧。”方戟此时倒也很是感激白狼。“谢谢你,师兄。” “嗨,我这也算是为了帮赵家不是。而且我也是‘鬼’的徒弟!义不容辞!” 两人自然是相视而笑。随即方戟确实一拍脑门。 “其实我们还真有一个师弟。” “啊?”白狼却是一惊。“你不早说?” 方戟随即却是摆手笑道:“其实是玩笑话,而且他估摸着也要死了。” 听方戟这么一说白狼自然是很着急。但是看方戟的样子,是很不在意。随即听了方戟的解释,原来这个师弟不过是“笑柄”。 “诶?那他今天没找你晦气?” “他倒是想找我。不过估计现在是灰溜溜回了皇宫。”方戟随即却是笑着摇头:“今日里一天如此关键,这个家伙在我说的地方等了这么久,你觉得皇帝会放过他?” 听了方戟的话,白狼自然是笑出声。这个师弟自然是损得不行。 “对了,说到这件事。幸亏我昨晚去见了沈夏。” “昨晚……”方戟一拍脑门。“那二郎与三郎找了沈夏?” “没错。”白狼此时是点头:“昨晚他们找沈夏肯定是为了竭尽全力拉拢他。” 方戟此时倒是摇头:“不,他们更像是添乱的。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现在挑起对立是最好的方法。” “那沈夏怎么说?”方戟此时倒是问了句。 “一定办到。”白狼此时也是疑惑:“你是担心沈夏不靠谱?” “沈夏要是信不过,那昨晚我们可输太多了。”方戟却是摇头:“而且沈夏这个人很重情谊,尤其是和他的两个师妹。若不是这点的话,其实沈夏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方戟此时倒是直接说出了他对沈夏的感受。 沈夏至少还有这点让他觉得还有一丝能够相信的地方。说实话他和沈夏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方戟始终对他是真的不放心。 说是交心,但其实也有所保留。 尤其是沈夏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去江南之前,太子妃和太子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此去江南我有后顾之忧。” 方戟此时就怕皇帝因为一时怒火开始把太子妃和皇孙都不放过。毕竟这正中敌人下怀。 方戟的敌人其实时时刻刻都在变。谁最可能有最大的威胁,谁就是敌人。 尤其是剑神的女儿,这个人无疑是心腹大患。甚至于方戟觉得现在的皇帝如若算是触碰到“逆鳞”的恶龙。那这个躲在暗中的家伙更像是一只潜藏在地底深处的巨大毒物。而且这个地底可能会通到地狱那种。 那么对于未来要做的事。方戟知道除了江南以外,是不能让这个敌人“坐收渔翁之利”。至少要“恶心”他一番。 当然这并不容易就是了。毕竟素未谋面,方戟不知道怎么可以惹毛这个敌人。 白狼此时是有些期盼:“你说,这事师傅会不会出山?” 方戟却是连忙摇头:“真到了他要出手的时候,局面已经是相当糟糕了。至少不是我想看到的。” 或许这确实是“鬼”与“神”另一层面的巅峰对决吧。 …… 皇宫里,方戟那位“老师弟”韦太监韦总管,此时是在皇帝面前有些战战兢兢。 都怪方戟骗他去的地方这么远,这洛城里发生的大事他是回来才知道。 尤其是太子还死了…… 皇帝此时看着这个韦太监,倒是笑了声:“你昨晚去哪了?” “回陛下,照陛下吩咐,是等那剑神阁下……” “那等来了吗?” “没有……陛下……我被方戟骗了……”韦太监自然是胆战心惊。 “嗯。昨日里有人潜入皇宫,你可知道。”皇帝此时是笑道。 “属下不知……”那韦太监是连忙答道。 “行吧。既然没事,那便下去吧。”皇帝此时是挥手。 那韦太监自然是心里一喜。心里自然是对方戟的怨恨是更加的重。他哪里知道自己是被方戟耍的团团转。如若有机会,定是将他挫骨扬灰…… “啊,对了,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口渴了吧,朕就赐你一壶酒吧。” 韦太监自然是心里一咯噔。 “陛下……这……” “喝吧。” “遵旨……”韦太监就是要接过酒壶,但是分明手已经化成爪,是袭向了皇帝。 “酒没毒的呀。”皇帝此时是摇头。 看着眼前的家伙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 第一章 新的开始 “金陵,好地方,人杰地灵。”秦天不禁感叹一句。 “秦老三,你这大胡子就别文绉绉了吧。”旁边的年轻人却是摇头。“再说了你也就蹦出个人杰地灵了。” “嘿,姓花的。这词就许文人说是吧!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文人。” 花清泉自然是不想理会这个家伙,此间倒是真把自己当成翩翩公子一般。而就是这做派,是让秦天很不爽。 作为一个江湖侠客,秦天是最典型的那种讨厌婆妈的人。也不喜欢一个男人还打扮。 所以花清泉是他最讨厌的点都犯了。 尤其是这个花清泉打扮阴柔,与他完全就是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落花山庄难不成就没一个像带把的?” 秦天嘟囔一句,倒也跟上了花清泉的脚步。 虽然不喜欢这厮,但是毕竟也算是自己人,此间也是来办事的。 此间二人就这样上了青楼。 原本秦天这个打扮就是老鸨见了估计也不会理会,但是旁边跟着花清泉就不一样了。 这一目了然,显然是把秦天看成五大三粗的护卫了。 这秦天倒也自在些,这吃姑娘们的豆腐那可一点都不含糊。 可不是,秦天这人看得通透,他不喜欢那种“笑贫不笑娼”的想法。换言之这明码标价出来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不是遇上逼良为娼的事,他都很捧场的。 而花清泉则看起来矜持些,但眼里闪出的邪念也是让秦天嗤之以鼻。毕竟花清泉在他心里也算是妥妥的伪君子。 “老鸨,在下姓花,是来见银屏姑娘的。” “嗨,原来是花公子,那楼上请吧。” 秦天起身时不忘拍姑娘们的屁股,随即也是笑着跟花清泉上了楼。 对于秦天而言这青楼他老熟悉了。以往那柔霜在洛城装成一个青楼女子他就没少出入。 这么一对比,秦天倒是不禁感慨这金陵确实比洛城看着富裕。就是这青楼都大了一轮。 “这家青楼是林家的吧,这四大世家在江南那可真是了不得。”秦天此时是摇头:“这要是人不知,还以为金陵是皇城呢。” 花清泉却是哼笑了声:“洛城那地儿确实没有江南来的自在,秦兄在金陵多待几日就明白了。” “嘿!老子现在就明白了。这四大世家是想反了是吧。” 花清泉此时被吓了一跳,这秦天说话没把门,此时是直接喊出了声。 难不成不是这意思? “嗯哼,就是这意思。但是呢,小心隔墙有耳。” 此间上楼进了一间房,两人倒是坐下。 花清泉倒是闭眼,嘴角扬起微笑。在秦天看来是相当的猥琐。 这家伙肯定又是有什么淫念。秦天就是不用去想都能猜到。 秦天自然清楚,这银屏姑娘是美得很。就是金陵,这想一亲芳泽的人都大有人在。 但是很多人其实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算起来这个银屏和他现在的主子柔霜姑娘是有些关系。但是呢,不是那种“亲属”关系,而是“闺蜜”。 此间一女子推门而进,举手投足间像是柔弱无骨,但是一颦一笑间都是牵动着男人的心。 秦天倒是很快能克制,毕竟一想到以前这银屏姑娘还是个小娃子的时候一口一句秦大叔,他就支不起这邪念。 原则!秦天这辈子最坚持的也是这东西。 至于花清泉,那竟是咽唾沫的声音都能听见。眼睛直直的看着这银屏是收不回来。 银屏见到这花清泉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心里是觉得恶心。不过见到秦天时却是露出笑容。 “秦叔!许久未见了!” 秦天自然是连忙起身挡住花清泉的视线:“我说好侄女呀,这来见你秦叔叔就没必要这么打扮了,遭一些公狗惦记。” 秦天这话自然是直接讽刺的花清泉,此时花清泉听了心里生气,但在美人面前显然不想失态,便是摆出自以为很潇洒倜傥的样子。 “见过银屏姑娘,鄙人是落花山庄的少庄主花清泉。” 进门都是客,银屏自然也是笑着打了声招呼便是示意二人坐下。 “秦叔叔,听闻你们早就到了江南,又为何现在才到的金陵。” 这秦天刚要说什么,却是被花清泉给打断:“银屏姑娘有所不知了,这青衣教也是新到的金陵,不知欲行何事。我等也只是在望风而动。” 银屏自然是尴尬的笑了声,点头。 可不是,她摆明了不想理会这花清泉,这说话都是直接和秦天对话。这花清泉倒是很“热情”的样子。 秦天看在眼里,轻啧一声:“我说姓花的,你这趟来是来做什么的?” “自是为了铲除青衣,为民除害。” 说得倒是大义凛然。但秦天只觉得好笑。 “既如此,我觉得你还是帮忙去看看有没有青衣教在附近,别打扰我和侄女叙旧才是。” 花清泉听了自然是不依,但是银屏只是撒娇说了声,这花清泉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秦天见这货出了门,那是赶紧把门带上。 而银屏终于也是笑出声。 “秦叔叔,你怎么带这么一个人一同前来呀。” “嗨。还不是你那柔霜姐妹,既然要联动南岐山周边,那这落花山庄的人我还真得带上。” 秦天此时说完,却也是笑看着银屏:“不得了啊。你看你这一长大,样子水灵了。这男人看了你眼睛都像是被勾了魂。就像刚才那姓花的,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没有一个不好色的。啊,秦叔叔,我可没说你。” “嗨这有什么。你说得太对了。天下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我是男人我自然知道。不过你一个女子家知道这事。嗯,不错。至少不担心你被一些男子骗了。” 银屏倒是就觉得秦天这样的“长辈性子”是她比较能聊得下去的男子了。当然银屏也知道,若秦天不是她的长辈,估计他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秦叔叔,是不是这天底下就没有好男人呢?” “看你指的哪方面了。”秦天却是大笑一声。“姑娘诶,难不成你还喜欢那种不喜欢你身子的男子?那不是太监,那就是歪了把!” 秦天这话自然是让银屏抿嘴在笑。 “嗨,那我可知道柔霜姐姐最近有了心仪的男子。叫罗槐是吧,你觉得他如何?” “罗槐?嗨,不行!也就你柔霜姐姐瞎了眼。”秦天想到罗槐的样子那是不禁笑骂一句。 “可金陵都有传,他是不世出的才子,大诗人。”银屏此时却是又问了句。 这时秦天听了却是大笑出声。 “说到这点,我就有话说了。”秦天此时倒是莫名压低了声音,但分明房里就他和银屏二人。 “这罗槐的诗不是他作的。” “诗不是他作的?”银屏倒是听到了感兴趣的事。“那是谁作的。” 秦天此时却是有些神秘:“这事你只能自己知道,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嗯,尽管说便是了。银屏的嘴密得很。”银屏是笑着点头。 “要说这诗词呢,罗槐肯定也是有点本事的。但是这流传的什么佳作,秦叔叔也不懂。但我知道不是他作的。是一个叫方戟的人作的。” “方戟?”银屏只觉得这个名字没听过,不过听秦天说的煞有其事,便是继续洗耳恭听。 “你没听过倒是正常,不过在洛城那一片这个名字可是很多人知道的。最近我听闻他做了那赵无垢的赘婿。” “赘婿?不过没想到是和赵将军……”银屏自然是很吃惊。 这赵无垢赵将军就是在江南,那也是一大帮女人心中的英雄。其实赵无垢结婚她也是清楚的。 “嗯?谁说女子不如男,莫非就是出自这方戟之口。”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秦天是接着说道:“这方戟那是罗槐的朋友,不仅文采出众,而且武功在后生里也是了得。称得上是文武全才!” 秦天这一顿夸,却是让银屏不禁抿嘴:“秦叔叔,你既然帮一个大男人说好话,莫不是收了人好处?” 秦天随即是大笑出声:“还真是,就说说咱在洛城和方戟的见闻吧。” 从青楼作诗到大战青衣教勾魂,秦天或多或少说得有点夸张,但是银屏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也难怪他能娶到那位赵将军了。” 银屏倒是想起关于赵家大婚的事,说是这个赘婿是为了和赵将军在一起,情愿当一个赘婿,一时佳话。 银屏起初觉得应该是这个男人没本事。但是呢,现在听秦天这么一说,这个方戟更像是“只应天上有”的感觉。 “好了,说这么多,倒是说得我口干舌燥。”此时秦天就是要桌上的杯子倒水喝。 “诶。秦叔叔,这水可喝不得。”银屏是立马笑着劝阻道。 秦天是立马反应过来:“下了药?” “这天下男人一般黑嘛,这也是防一手。”银屏是笑了声,随即是进去拿出了一坛酒:“这酒能喝的。是那最近有名的醉仙楼的酒,在金陵这边可贵许多~” “醉仙楼的酒?”秦天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却又是笑出声:“这不巧了么这不是。醉仙楼就是方戟开的。” 银屏听了自然还是瞪大了那好看的眼睛:“这酒也和方戟有关?” “啊,我想起来了。是谁跟我说过这故事来着。说是方戟救了这原先醉仙楼的小东家,然后还把这店重新开了起来。说起来方戟这人我最看重的还是他的侠义心肠。” 银屏此时听了自然是奇怪。秦天她自然是熟悉的。她没见秦天这么夸过一个人。所以这倒是让她更好奇这个方戟到底长什么样了。 算起来的话,金陵城里的什么公子,才子。她原先也听得多什么佳话,但真见过之后都觉得是沽名钓誉。 就是那双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吞了她的表情,就足以让她觉得反胃。 不过也像秦叔叔说的。若是真有喜欢的男子不喜欢自己,那也不好才是。 秦天此时自然是伸个懒腰,随即端着酒碗那是一饮而尽。再多了一碗,却是打开那边窗户,看着这金陵城的繁华景象。 “这金陵看着像一片祥和,实际上是危险得很呀。” 听秦天这么一说,银屏也是点头同意。 “最近听说洛城出了大事吧。我看那些个世家子弟近日里都不曾出现了。” 秦天听了却是看着银屏:“我说姑娘,这青楼都是些世家子弟,就你这样,可别被欺负了呀。” 秦天已经说得很婉转了。说是这四大世家在金陵势力极大,就怕这银屏被惦记上了。 “放心吧秦叔叔,我自晓得的。” 银屏倒是笑道:“对了秦叔叔,你关顾着说那什么方戟,那可是连正事都没说。” “对对对。”秦天赶忙递上一封信:“柔霜给你的,照上面去做便是了。” “好的,客官~” 秦天只看一眼之后就赶忙摇头晃脑。 可不是,这银屏简直是把男人吃的死死的那种……秦天觉得自己若不是时刻提醒自己是银屏的长辈,那估计这眼神也要开始“放肆”了。 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秦天端着酒碗看着窗外,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着楼下的风光。 但随即喝着酒瞥了眼下方,这秦天是突然“咦”了一声。 而且随即秦天是惊得后退了几步。 “我是不是喝醉了?” 原先在看信的银屏见秦天一惊一乍,却是疑惑。 “秦叔叔,你这是怎么了?” 秦天此时放下酒碗,揉了揉眼睛,再往下看去。 “这……我起先以为我看错了,但是没想到真在金陵看到了他!他怎么来金陵了?!” “你说谁呀秦叔叔?”银屏自然也是好奇。 “就是刚才咱们聊得那个!方戟!” 银屏这一听倒是立马来了兴趣。收起信也是来到窗前往下看。 “哪个是?” 秦天自然没反应过来银屏对方戟的关注好像浓烈了些。只是指着下边。 而他指着的,竟是对面新开起的一家店。 店里一个年轻人竟是在吆喝着什么,逐渐吸引着围观的人群。 “那个人……是方戟?那他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秦天却是摇头:“只是他来了金陵,可不算是好消息。” 第二章 重逢 “方兄,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些。”王鑫此时是问旁边的方戟。 “没关系,我们这边越高调,罗尚书那边越安全。”方戟此时却是笑道:“再说了,总不能不让人做生气不是?” 距离中秋已经过了有半月有余,虽然半月里发生了许多事,但不论如何方戟一行也算是到了江南。 方戟他们这行自然得有王司徒的儿子王鑫。再然后带着的都是方戟自己的人,白狼,蓝风以及蔡贵自然是跟着的。 至于尤田,一来孩子要出生了。这二来尤田也受了重伤不宜舟车劳顿,算是负责洛城的事宜。 而此次同行的倒是还有绮萝与小洛,算起来他们正是混在绮萝商会里来到的江南。 “这绮萝会长说是要参与什么金陵的商贾会?那是什么东西?”王鑫倒是真不清楚这些。 “很简单,你只要想成来这里做生意都要交钱就是了。”方戟却是笑道:“而且不是税,这个还要另算。你明白了吧,这个地方的排外性。” “不交会怎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会长,你说呢?”方戟此时是进来问那绮萝。 “地痞流氓不给他们钱会如何?”绮萝此时是淡淡的回答。 王鑫听了自然是皱眉:“真没王法了是吧。” “在江南,这四大世家说的就是王法。” 这点方戟一路上都是有体会到的。 别说这些世家子弟了,就是沾了光的外戚,那都是一方恶霸。大概就是这层关系链在,让整个江南是密不透风。 “那我们该从何开始?” “金陵是哪家的地盘?” “嘿,这我是知道的。”王鑫是点头:“是那林家的地盘。” “那便是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咬一口林家。”方戟是笑道。 “咬一口?”王鑫却是皱眉:“方兄,咱们也不是狗呀。” “谁说我们是狗了,最次咱也得是狼。”方戟笑骂一句。 此间那香皂是卖的几经断货。当然这断货也是方戟有意安排的。 就说这绮萝那是笑得合不拢嘴,那一看就是生意好的不行。 方戟觉得这妞倒不是真的缺钱,就是看到自己赚的白花花的银子就开心,小财迷一个。 而注意到方戟看她,这绮萝也是看着他,眼睛一眯:“这钱你可不能动的。” “嗨,自家人,你的不得是我的。” 绮萝听了倒是沉默,没理会方戟,继续清点她的钱银。 “今日第一天营业,就先这样差不多了。这金陵可不比洛城,那是有夜市的。” 方戟觉得这点洛城就差了江南太多了。天子脚下需要宵禁,对于百姓而言倒是少了赚夜市的机会。 很简单,在洛城里晚上只能在各自的坊内活动,除开青楼烟柳之地以外。 但是这金陵显然不同,那夜市不是说开到多晚。是本身就有人经营夜档。 而且四大世家最聪明的地方,是自己主动出资加强治安。这点对于百姓是好事。 但其实嘛,出点小钱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赚得更多。 这么一看的话,其实江南的有钱人是更多的。而在四大世家的底下,不会让你觉得“士农工商”的“商”是最下等的,这也是环境使然。 而且江南自古出文人,所以方戟不得不说,这四大世家在一些地方显得“人道”,而且把江南弄得相当的富庶。 但是有一点,忤逆者真的是“死”。 在这样的环境下,方戟知道真可谓是在“商”言“商”。 但是这样的话其实让方戟觉得愧疚。 “那个会长……” “嗯?” “这样做的话你可能会很危险,我原先是想让阿三帮忙就行的。” 方戟觉得绮萝他们真要去的话去东隆府是最好的。但是这次却是冒险陪他走这一遭了。 “所以呢?”绮萝又是笑着问道。 方戟刚要说些什么,却是听到一声熟悉的笑声。 “店家,我先买那什么香皂。” 方戟看过去,看到来人也是露出笑容。 除了秦天还能是哪个。 但是秦天旁边竟是跟着一个公子哥,让方戟总觉得眼熟。 “两位里面请吧,除了香皂,我们这里还卖其他的。” 此时带着两人来到里面,方戟算是和秦天都大笑一声,就差来个拥抱了。 “小友啊,你怎么来这金陵了。” “刚到不久。”方戟此时也是笑道:“秦大哥,这个是?” “落花山庄的少庄主花清泉,别理他。” 这花清泉没想到这秦天是这么介绍他,竟是哼了声。 方戟倒知道秦天的性子,也算是主动对花清泉抱拳,给他一个台阶下:“花公子仪表堂堂,幸会幸会。”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又是落花山庄花家的。以往在洛城遇到一个“男人婆”花无垠。现在一看,这两人应该是兄妹了。 总不能这个也是男人婆?显然不像。 方戟此时倒是和秦天叙旧,也知道他们也是第一天到的金陵。 当然,方戟见到秦天,势必要说一下槐哥儿交代的事。 “秦大哥,一边说话。” 秦天虽然看起来像大老粗,但心思也算细。知道方戟说的消息只能说给他听,便是使开了姓花的。 花清泉原本是被这下使开皱起眉头,但是当看到那绮萝的时候,眼睛是一亮。 这个有点像是西域那边的姑娘,而且容貌上是比刚刚见到的银屏姑娘还要精致。 但就在花清泉准备上前搭话的时候,这时候一把刀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哑古叔,不得无礼。”绮萝淡淡说了句,哑古使开弯刀,便是拍了拍花清泉的肩膀。 这花清泉自然是吓得差点瘫下去,得亏出现的阿大是立马扶住。 “客官,你站稳咯。那边是禁区,去不得。您是要买什么?” 这边的秦天自然不知外面的动静。方戟耳朵好使自然是听到了,但也装作不知。 “秦大哥,根据槐哥儿……也就是罗槐的说的。当时南风天南大侠五年前曾被困在幽灵谷一段时间。” 秦天一听自然是瞪大了眼睛。这些年他们无时无刻都想知道南风天的消息。 “那后来呢?”秦天此时却是激动的握住方戟的肩膀:“还有这幽灵谷又是什么地方?” “说来话长。” 方戟算是简略说了下幽灵谷,以及南风天在那里像是去找人,加上被困的时间大概是半月有余。 “那这之后就没了消息?” “很遗憾。”方戟此时也是苦笑。这南大侠自那之后也确实不知去向。 “五年前……”秦天记下了这件事,是对方戟抱拳:“方兄弟,这对我们很重要,多谢了!” “不必谢我才是,要谢也得谢那槐哥儿,我只是传话的。” “嗨,谢他干什么。走运!凑巧!”秦天自然是摆手,看样子对槐哥儿的态度不是很友好。方戟知道显然是因为柔霜姑娘的原因。 “那秦大哥,你们这一行是要做什么?” “青衣教的人到了金陵。” “谁?” “白老头。”秦天此时是答道:“也就是自称白相的家伙。” 方戟也是点头。虽然没见过这白相,但是这白相也曾经让龙王给他送过一封信。 “好了方兄弟,你现在有无空闲,陪老哥去个地方?”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这是去哪?” “跟我来便晓得了,就在对面。” 方戟原本还好奇,这一听就是摇头:“青楼?去不得。” 要是让小洛、言馨以及如烟知道了,那他方某人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是言馨与如烟的事,方戟都不知道怎么和小洛开口了。然后现在去青楼?那使不得。 “嗨,又不是去见姐们。就是这对面是要比什么文采,咱是大老粗一个自然是不懂。但是这四大世家的林家人听说是有在那里出现。” 方戟这一听,倒是皱眉。上辈子作为一个老千,这一听秦天的话里就有猫腻。但是也知道秦天这人光明磊落,也不会害他。便是有些奇怪。 “秦大哥,你这说清楚好些。” “嗨,这些天没见你怎么也婆妈了呢。”秦天此时是骂了句,但随即一个变脸又是露出笑容。“其实呢,是有人想要你帮个忙。” “想要我帮忙?” 方戟却是疑惑,不过也知道这次秦天说的算是实话。 “这么说吧。柔霜的义妹呢,现在就在对面。但是处境有些不妙。” 方戟听了是眨巴下眼:“总不能她也学柔霜姑娘装成清倌人。” “聪明。” 方戟听了却是苦笑:“然后总不能是被那林家人看上了?” “你可太聪明了!”秦天此时是嘿嘿笑道:“现在总能随我去了吧。” “去可以。”方戟此时却是说道:“你得先说明清楚,我这是去江湖救急!” 方戟此时声音都高了几度。 方戟可精着呢,他哪里不知道绮萝那丫头的位子就是背靠着他们的墙。估摸着刚才秦天说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绮萝最近“坏”得很,难免会告状好吧。 “江湖救急!对对对。”秦天自然是点头:“就等着你救急呢!” “但是有个问题,为何需要我?” “嘿!这比文采不得需要你嘛!”秦天此时是乐呵笑道。 “真别带上我才是。”方戟此时是摆手。“我文采不行。” “去去去,蒙谁都行,你蒙不了咱。走吧!别啰嗦了!” 此时秦天架着他的手,方戟还真不好拒绝。出了外面也是对绮萝咧嘴笑:“会长,我出去一趟哈。很快回来。” “尽管去。”绮萝此时也是面带微笑:“你可以明天回来。” “哪敢呀……”方戟笑了声,此时走的时候不忘是顺手拉上打瞌睡的王鑫。 “王兄,走吧!” “去哪!”王鑫倒是一喜,这看店属实无聊,他这打瞌睡都要留哈喇子了。 “跟我来便是!” “诶!秦兄等等我!” 那被阿大“纠缠”上差点掏钱买东西的花清泉也是立马跟了上去。 绮萝自然是无奈叹了声气:“阿大,关店!” “啊?小姐,这才下午呢!” “关了便是。回去备点东西。差几人看着店。” 绮萝此时便也是动身离开。 此时的方戟和王鑫那打扮来看也像是下人,跟在这花清泉的旁边还真挺像两个小厮。 就是这点让王鑫有些郁闷。想他堂堂司徒府公子,竟是站在后面卑微如“喽啰”。 不过方戟倒是乐在其中,此时倒也是端详着这些青楼和洛城不同的地方。 这青楼名唤“杏花楼”,不得不说规模上来看竟是比洛城的青楼还要大。 而且就说这条街,那都是显得相当繁华,这一踏进青楼就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至于女人……身边的红颜这么多,说白了庸脂俗粉方戟还真看不上。 方戟其实看得出这眼前的花清泉倒是那种看到女人就迈不动道的类型。 相反一旁的王鑫以往也是“花丛老手”,此时更多的是评头论足指点江山的成分多一些。 “哇!方兄弟,这金陵还真了不得。有些花活连我都没见过!” 王鑫竟是不禁赞叹一句。 “这……自打来了江南,父亲就断了我的钱银,唉~” 方戟一听却是想笑,敢情这王鑫不是不想玩,而是没钱。 “王兄,这人生地不熟,还是别瞎搞的好。”方戟也只能劝诫一句。 “方兄,别整那些虚的。就有没有钱先帮兄弟垫着。” “你……唉……”方戟是哭笑不得。 这王鑫呢倒是真的爱玩。估摸着这些天也憋坏了。但是他们此行是有任务在身,自然不能这般行事。 但随即方戟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是露出笑容。 “王兄真想玩?” 王鑫自然是点头,丝毫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 “要去的话只能是那边,帮我打听一个人……”方戟此时在王鑫的耳边嘀咕着,随即也算是掏出两锭金子塞到王鑫的手里。 那王鑫自然是一喜,点了下头便是去了。 秦天自然是看在眼里,却是笑出声:“小友,你这小兄弟是安耐不住了是吧。” “有要事去忙了。随他去。”方戟倒是笑着摆手。 他对于王鑫其实还算是挺放心的。以往觉得王鑫就是刚开始学好的二世祖,但是这一路相谈,他觉得这王鑫其实人是有点鬼精的。 第三章 自己给自己办的比赛 “那边那个人模狗样的就是林家老二林天佑,一看就是痴傻儿那个就是林家老三林天赐。” 此时秦天这么一介绍,方戟倒是笑出声。 虽然说的如此不堪,但是总体而言确实说出了这二人的特点。这林家的二公子林天佑倒真是个俊美男子。这点方戟自然是承认的。 甚至于看起来有几分阴柔。 至于林家老三,自然不是痴傻儿,但是看起来确实是酒囊饭袋。毕竟此时也是左拥右抱,来者不拒。 不过方戟有留意到这林家老三林天赐其实不简单。 这点指的是武功。 他的武功倒是那种稳重型的,换言之就是力量型。所谓一力降十会,方戟的武功的是技巧型,正面交锋自然会吃亏。 但是像林老三那个练法会显得笨重,因此方戟倒是不放在心上。毕竟有心的话林老三是一下都摸不到他的。 此间方戟是看着这杏花楼里是有个大型的台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上一世的秀台或者t台的感觉。 当然上面的女子那是风姿招展,婀娜多姿,光是这点花活就够洛城学的了。 只不过方戟对这“行业”自然是不感兴趣,光是看个热闹。 算起来的话这行业在大魏也不违法,不过算起来其实算是有诸多限制。 就拿云贯来说吧。云贯是六扇门捕头,以往就没少出入这青楼。但是呢,有一样云贯是不会碰的。那便是借青楼盈利。 这东西明显暴利,但是管控是要朝廷给特殊的像是“牌照”之类的许可。 至于到了江南这边,自然是江南府同意便行。而众所周知江南府现在需要“整治”。 换言之皇帝此次下江南的名头就是彻查“江南府”贪腐情况。当然这是要借着这个名堂拿回一定的主动权罢了。 方戟心知肚明,但真要办到的话其实非常难。这是指没有他们这些暗地里行动之人的情况下。 实际上这暗里行动的不只是方戟,还有其他一些人。方戟仅仅知道二皇子。 而说起二皇子,那就企图更像是背后有那“剑神”的一帮人了。换言之现在的江南还真是敌我难辨。 不过方戟倒是知道秦天这帮人算是信得过的。 至于眼前的花清泉,虽然是一副脑袋长在小老弟上的样子,但看得出其实人算是憨傻加油腻那种。 憨傻自然是可以理解。至于油腻,大概是指他长得其实就是一般人的样子但是喜欢耍帅。 此间花清泉可不是看着这上面一个个女子显得沉醉。 说起来的话方戟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眼下的情况。你看着江南中上层人士的生活,可以说是达到了相当“发达”的程度。但是这些是架构在那些江南府其他底层百姓之上的。 换言之有些“小资本”的意思。这中层人想着往上层靠拢,也不想回到底层。 而真正把控着的上层人,倒是一副灌鸡汤的样子。说着努力就能过上“纸醉金迷”生活这种话。 但实际上那些辛勤劳作的人获得的远比他们付出的要少……甚至他们归结为还是那四大世家赏饭吃。 不得不说方戟还真是小看了这四大世家的掌权人。可以说他们就像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财阀一般,在“娱乐”上掌控着江南,让江南府人都沉迷于其中。 而同时对于底层就是采取那种上层人施舍的感觉。 所以方戟也明白了为何这江南整治不了,也明白了为何原先的吴越国在一朝之间就被四大家族捅了刀子。 其实说白了就是大魏不想通过战争的方式去“摧残”掉江南,毕竟江南富庶的赋税是笔大钱。而吴越国还未组织反击大魏皇室就被掏了。显然这四大世家早就已经渗透进原先吴越国的“高层”。 要想赢下江南,眼下只能做的就是“改变”。 “我说秦大哥,你不是说要比什么嘛,还有要我救的人呢?”方戟看现在这情况,哪里是像秦天说的。 “嘿,等下就有了。那银屏还没出现不是……” “银屏……” 方戟倒是记下了这名字,毕竟等下说是要救这女子。 很快那老鸨便是登上了台,大致是说着一些感谢恩客以及玩得尽兴之类的话。 当然是不忘重点提起那林家的两位公子,说是在这里要以诗词会友。 头彩是和那银屏姑娘一叙的机会。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这银屏见了还是只能一叙,是让方戟觉得有几分哄抬那方面价格的意思。 当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方戟觉得傻子才会要头彩,但是这台下的人那是一阵欢呼,就像是这头彩是拿到就赚到那种。 好吧,方戟不得不承认这在场的都是不缺钱的主。 至于而第二那可都是大手笔,不是什么黄金白银,而是名家的画作。 显然这名家方戟是没听过的。但是看得出一些台下的文人听了也是相当兴奋。 也就是说这东西的价格应该是不可估量的。 为何这么说,毕竟方戟听了这三奖之后那是真真惊到了。这竟是赏黄金千两。 而且三个奖都是有附加,那就是上这杏花楼一月内不用银钱。 千两黄金再加上一世人最喜欢的白女票只是三奖…… 方戟现在觉得这个地方简直可以称之为“金钱帝国”了。 也是在这欣喜声以及奏乐声间,方戟是看到那阁楼下此时下来一个女子,算是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嘿方小友,那便是我家侄女银屏了。你可千万要救她才是。” 方戟此时却是摇头笑了声,就这女子还要他救? 其实方戟觉得自己不知为何能分辨一个人是否会武功,以往他觉得或许是习武之人特有的。但后来他觉得是那老鬼给他训练出来的。 也就是说虽然这银屏看起来走路相当娇柔,而且脚步轻盈让男人有想紧紧抱住的冲动。但其实看得出这女子是轻功绝佳,而且武功也不低。 所以说秦天要他救这女子,现在在方戟看来就是开玩笑一般了。 方戟此时看全场男人几乎被这银屏吸引得目不斜视,也不得不感叹这女子确实是那种天生让人有原始欲望的家伙。 这和言馨很不同。言馨在方戟看来更像是吸引力,而这个女子可厉害多了…… 至少“回眸一笑百媚生”是称得上的。也看得出这个女子很会利用自己的“资本”。 所以方戟就觉得自家言馨好了。言馨其实打扮一下也有这种效果,但是言馨可不会做这样的事。虽说对他那是肯下本钱那种,但是方戟现在也有几分心甘情愿。 算起来的话,方戟半月前在船上与如烟那次以后,说实话血气方刚半月里没少与如烟一起温存…… 不得不说方戟是不承认自己是“lsp”的,至少不是他的女人。他顶多是欣赏,现在也算是收心了许多。 也可以说他现在有些“审美疲劳”,这身边能看到能碰的女子都不输眼前的银屏,那又何必还带那种眼光审视呢。 而方戟此时是更多把目光放在王鑫那边。看到王鑫那家伙也是看呆了,那是想上去骂这个家伙的。 不过眼尖的方戟看王鑫手上揣着行囊,倒是一喜。毕竟这意味着王鑫这个“lsp”那是成功拿到了东西。 这边银屏此时从台下下来,看到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心里自然是透着厌恶。但脸上自然还是那种练出来的“微笑”。 此间银屏先是找到了秦天,再注意到了秦天旁边那个“方戟”。 她看这方戟先是看着她点了下头,随即目光竟是望到了对面的二楼…… 银屏说实话心里自然是在打鼓的。 刚才方戟只说看了她一眼就转移了视线,而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看其他女子…… 毕竟银屏很有自信,这台下应该是没有一个女子比得上她的…… 原本银屏还这么想,但是此时银屏注意到方戟背后有个绝美面容的“男子”。 与其说男子,银屏自然是看得出这人应该是女子才是。 这女子像是半个西域人。但是不得不说银屏心里第一次觉得和这女子比美自己有可能会输的感觉…… 方戟自然是早早听到了背后逐渐靠近的熟悉脚步声。自然是有些奇怪…… 此时许多人沉浸在银屏的姿色里面,而方戟一听这脚步就知道那绮萝是想“偷袭”他。 此时绮萝来到跟前,方戟是立马回身,算是偷笑一声。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偷偷摸摸”的可爱绮萝。这第一次自然是绮萝去膳房“偷吃”被他逮到的时候。那也是他和绮萝第一次见面。 但此时绮萝见“阴谋”败露自然是有些泄气。 “就该让你变聋子的。” 但是方戟此时看着绮萝,却是皱眉。此时竟是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个假胡子伸手给绮萝沾上。 一时间绮萝倒是有些心跳加剧,别过脸去。 “你这假胡子哪来的?” “啊,别人给的。”方戟此时回答倒是听来没什么,但他本人其实心里有些虚。 这胡子那是如烟给他的好吧。 “算了,这是在干嘛?” 绮萝也明白她这女扮男装草率了些,这胡子倒是很完美遮挡了她的容颜。 “说是比诗词。” 此时秦天也回过头,看到沾了假胡子的绮萝,自然也是一愣。 “绮萝姑娘,你怎跟来了。对了,上次洛城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绮萝也是笑道:“秦大侠客气了,那是罗槐让我准备的。” 绮萝指的自然是那“大夜香桶”的事。那夜香桶自然是有隔层,当时就是靠着这东西送柔霜一行人离开洛城的。 “来,秦某准备了包间,这里毕竟人多嘴杂。”秦天此时倒是带路,这走之前自然是不忘拉了下看银屏看傻了眼的花清泉。 他们一行竟是上了楼,此时的包房不说是最好的,但是这下面的情况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是我那侄女准备的。还凑合吧。” 而花清泉自然留意到了跟在方戟身旁的绮萝,但是看方戟和绮萝那是一路在聊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那自然是不会自讨没趣。 “秦大哥,你这事不对呀。”方戟此时却是不禁问秦天:“这很明显是那林家出资办的是吧。” “没错了。”秦天自然是笑着点头。 “但真要这么说的话,这林家二公子莫不是才学卓越?” 秦天此时却是摇头,随即指着坐在秦天前面那排文人。 “这林天佑很明显就是带人来的。”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林天佑那真真是来作弊的。 算起来他这么做看样子无非就是想和那银屏有一亲芳泽的机会。而且看样子还为了显示他“财大气粗”,这活动都是下足了血本。 也就是说这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精心准备的“游戏”。也没想用文采打动那银屏姑娘。 估计就是借着这个显示自己在金陵的实力罢了。 方戟听了自然是笑着摇头:“那秦大哥你这是给我们一个被赶出金陵的机会吧。” 秦天听了那是立马挽着方戟的肩:“嗨,方小友,我知道你们此行是为了林家。这不直接给你一个恶心他们的机会。你该珍惜才是?” 绮萝听了自然是抿嘴在笑。这秦天分明有求于方戟,但现在硬是说成了是给方戟一个表现的机会,属实滑稽。 但是显然那花清泉是不懂这些的。 “若是你不行的话,花某倒是有些文采,是要与下面那帮人比上一比。” 秦天看了眼花清泉,只觉得自己这是带了一个“二愣子”来到了金陵。 方戟此时倒是看着绮萝:“怎么样?这秦大哥有求于我,你可不能回去乱说才是。” “我能说什么?”绮萝自然是眯眼微笑:“如实告诉小洛妹妹便是了。” “怎么个如实?”方戟心不虚那肯定是假的。 绮萝笑而不语,就更是让方戟眨巴着眼无可奈何了。 “要不你和以往转嫁罗槐那般,把诗词给那位花公子。” 方戟听了还没说什么,这秦天那就是立马反对:“这浑主意使不得!” “既然不行,那方戟呀,你自己看着办才是。”绮萝此时那个笑容虽然好看,但是在方戟看来那是心里有点慌。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治他的。 但方戟此时是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好玩的点子。 第四章 盗圣和伪造大师 此时方戟等人坐定,就见几个女子亲自送来笔墨纸砚。 方戟此时看到这笔墨纸砚就皱眉,知道原因的绮萝自然是抿嘴偷笑。毕竟方戟写的字不是不能夸,那可以说是丑的很有特点,让人一眼就能认出。 不过方戟心里有了计策,是看着绮萝,那是眨巴了下眼睛。 绮萝也是最懂他,这家伙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的。” 方戟一听,这让一个“商人”帮忙,可不是得付出点代价嘛。 “这有什么?你的就是我的,容后再议也是。” “什么我的是你的,找打。”绮萝此时自然是白了他一眼,随即是嘟囔一句。“怎么我在你心里就是只会张口闭口谈好处的人?” “难道不是?”方戟此时却是笑道,当然这话也是吃了绮萝一锤。 “今日里帮你可以,明天你得陪我去一个地方?” “行行行。”方戟也是点头,这应该是绮萝给他的“最优”选项了。 但随即方戟看旁边,那花清泉已经是提笔在写着什么。而他自然是不急。 毕竟现在也不是出手的时候。 而秦天自然是看在眼里,有些着急:“方小友,你这怎么还不动笔?” “秦大哥,这很明显还不用我出手吧。” 秦天自然是疑惑:“这又是何故?” “这比试也算公平,我看这上方坐着的都是大文儒,应该只会根据诗词的好坏来评。” 方戟刚刚自然是有看着青楼的玩法,那可相当有意思。 台下点着一支大香,没有一个时辰是烧不完的,这青楼打开门做生意,光是这钱银流水已经足够多了。 但要知道你若才思泉涌,想要把诗递上去,需要的竟是十两银子…… 而写好的诗那四个“评委”便是会直接看诗一致评判。 方戟有注意到那林家二公子,为人应该看起来相当的自负。而且很明显对自己请来的“枪手”很有信心。为显公平请来的应该都是当地颇具威望的人。 毕竟这时间里都是没人质疑评委有问题,那显然是说明评委信得过的。 那么现在的这个情况下,这四人只需要挑出最好的三首诗。 若是有好诗超过前面的,那自然是会交给他们前面的三位女子。 方戟刚才可就看见了,这刚开始就起码有了十几首诗词,而若是“前三”的诗词前面的女子接了那是一个“荡秋千”一般的姿势划过,像极了舞蹈杂技一般,而后是交给对面说话声情并茂的“龟公”。 也就是说这玩的这么花是让方戟不禁称赞的。 而最先选出的三首诗便像是上了“擂台”,若是有好诗能比过他们,便是会被替换,由那龟公念出。 只能说相当有趣,方戟此时是看得津津有味。 “秦大哥,你看那姓林的都没出手,我们这贸然上那岂不是吃了亏。”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方戟听到这诗词的选题也是无奈。无非都是情爱以及花红柳绿的青楼诗。 当然那些个人很多都是直接抒发自己对那银屏姑娘的爱意,所以方戟此时自然是看在眼里。 其实方戟有些后悔把武胜文留在他们下榻的客栈了。咱们的武胜文同志,那晓得的都知道,“琴棋书画”都是大师级水平,但为人谦虚的不行,谦虚到有时方戟都想打他。 而这样的武胜文其实写诗作词也厉害。 但是近来这跟着方戟来到江南的武胜文是一心想向他请教。显然他是听尤田说起过他帮罗槐代写的那几首诗词,那是一心要向他学习。 方戟自然是想暗骂学个屁,老子自己都整不明白好吧。 不过方戟算是看出来了,这武胜文来了其实也有好处。 武胜文的“琴棋书画”的水准,方戟觉得应该这么形容:就拿书和画,是达到了可以临摹到让人认不出的水准。 这点在方戟看来是很恐怖的。 这要是在现代,指不定会被一些不良的坏人绑去做假钞。 所以这武胜文带在身边迟早用得上。比如盗写文书,又比如有什么书信需要以假乱真他就用得上了。 此间方戟看王鑫此时上来,显然是一早注意到方戟他们在那厢房。 但是当看到绮萝也在,王鑫却是疑惑。 “绮萝姑娘你怎么也在……”可不是,王鑫好歹也要脸。要是知道让其他人知道他向方戟讨要钱银在这里想……那这张老脸可不知道往哪搁。 “王公子刚才是?”绮萝此时是微笑问了句。 “嗨。都怪方兄,是差我去偷东西。尽让我不学好。” 方戟听了那是一愣,好家伙,这姓王的跟着他什么都没学会,竟是学会了倒打一耙。 方戟也无奈,毕竟和王鑫算是好友,近来隐隐也有变成“兄弟”的趋势,自然是帮着他瞒下糗事:“行啦,我要的东西呢?” 王鑫此时左顾右望,小心翼翼拿出了那小包裹:“这可太惊险了,得亏我同行有两个女子,要不然还真拿不到。” 方戟听了却是一愣:“王兄,我起先以为你会偷东西不过是说笑的,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什么偷东西……”王鑫此时是打住方戟。“方兄你可不懂,我这本事是以往上青楼,请了一个江湖高手半年有余,他才将这绝学教授与我。” 绮萝听了自然是皱眉。毕竟她母亲是从良的女子,所以心里对于青楼或多或少有些抵触。 方戟此时也是笑了声,这王鑫的说法那是高手在民间。 “真有那么玄乎?” 此时一旁挺热闹的秦天此时也是过来问了句。 王鑫此时笑着点头,拿出了一个有些皱的钱袋:“就是这么玄乎。” 秦天看了自然是一惊,那分明是他的钱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王鑫的手上。 方戟自然是看到王鑫上楼时从秦天旁擦身经过,但就是这转瞬间,王鑫已经是把秦天的钱包袋入了口中,不可谓不强。 所以这王柳的儿子是一个厉害的“神偷”,这点倒是让方戟有些惊喜。甚至于方戟觉得这王鑫没敢把这本事告诉给王柳知道。 可不是,这传出去王柳得把他腿打折。 方戟此时自然是打开那行囊,众人都是好奇的围了上去,除了那埋头想诗的lsp花清泉。 而看到方戟打开行囊,里面除了一些衣物钱银之外竟是有一封信…… 方戟此时看着这信,上面落款竟是给这金陵知府的…… “盗取公文……要挖眼的,重罪呀。”秦天此时是嘿嘿笑道。 “嗨,我方某人还怕一个知府?”方戟此时是摆手笑道。 “就是有这信,你也不能开,有何用?”王鑫却是摊手。 “谁说不能开了。”方戟此时是当着众人的面笑着拆开信。 当看完信却是轻啧一声。 “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呀。” 方戟此时是把信给绮萝看,绮萝看了也是皱眉。 “这些家伙现在就想谋害钦差?” 这槐哥儿的父亲罗海现在远没到金陵就已经被安排上了。 “现在知道也算是为时不晚吧。”方戟也是摇头。 “但是方兄,你这信拆了,可能已经打草惊蛇。”王鑫此时便是提醒道。 “别担心,给他重新装回信封不就成了?”方戟此时却是笑道。“这信封就是最普通那种,王兄你现在回去,把这信交给武兄弟,让他务必写一封一模一样的。至于这信,自然是留作证据。” “信有了,那这扣印武兄弟也能仿照?”这倒是让王鑫不禁一愣。 “自然可以,咱这武兄弟都会一点点。” 方戟此时学武胜文口气说那“一点点”,自然是让王鑫想起了不好的往事。 可不是,武胜文说一点点,但是来的时候王鑫发现这家伙差点让他王某人认为自己是蠢货。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得嘞。交给我便是了。” 王鑫此时自然是照办,拿着行囊就是动身。写好信之后把东西放回原位,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他担心的就是那个家伙有没有这么快完事。 不过王鑫可不担心,他刚才是用方戟给的钱,是给那人偷偷加了“特殊服务”。没有小半个时辰还真搞不定,他们下榻的客栈就在附近,一来一回加胜文兄弟重新写信伪造,足矣。 方戟此时倒是看着赛况,这短短时间里,已经是差不多念了二十多首。不过这几分钟里却是消停了。 显然现在在的三首守擂诗一时间已经成了门槛。 同时通过刚才那些人当“垫子”,方戟觉得现在很多人应该已经看出了上面四个“学儒”钟情的诗句。 他们貌似不喜欢直接情爱的诗句,而是喜欢带着一些隐喻的诗句。当然也有例外,就这现在第二的诗句就是让人读来有一种直抒胸臆的意味。 所以方戟一言概之,只要好,这上面的人也就无所谓挑不挑了。但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倒也可以选择上面诗句的样式去写,说不定有机会。 此间方戟再看一旁的花清泉,那纸张已经揉了十几张,就像是不要钱一般。要知道这纸可贵着呢。 当然也可以看得出这花清泉尽力了,就是水平跟不上。 就像是一把王者局,但是花清泉的水平是青铜白银,就是发挥好也顶天是黄金水准一般。 当然这花清泉虽然方戟不太喜欢他看着绮萝的眼神,但是不得不说这种人顶天了也就是憨憨,是那没什么威胁的存在。 同时他也明白为何秦天有这花清泉跟着那是左哀右叹。 现在香都没烧过半,方戟就看这“比赛”节奏慢下来了。剩下还在提笔的应该都是对自己文采极为有自信的文人。 不为什么,就是这诗能挂在上面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极为自豪的。 “这青楼一天流水的钱银实在是多呀。”绮萝此时看了自然是感叹一声。“也不知我们的香水能不能卖到这般?” “这不同。”方戟此时却是笑道:“你以为这林家二公子是傻子。很明显这青楼是他有份的。我琢磨着,他这头三名那都是想自己拿了。” “自己拿头三名?”绮萝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却是摇头:“奸商。” “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方戟这么一说自然又是吃了绮萝一粉锤。 没错,这林公子做的那自然是那一套。 看起来他是赞助,但是这奖品就没想发给别人。而弄这么个名目,那到时便是让他像“乡绅”一般。 乡绅的钱如数奉还,这讹来的钱那是“三七”分成。而且凭着林家的影响力,他拿的还不只七成。 那开青楼的虽然是“跪着要饭”,但是有钱赚那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方戟看在眼里,那么也明白这林家二公子是想这后发制人。 就这功夫,依然是有人递上诗词,也有新的诗词重新换上去。看得出这些个文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林家二公子眼中的“大鱼”。 所以这名头在方戟看来无异于就是一场骗局。不说空手套白狼,但至少这林家二公子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最关键的是什么呢,那就是你们还真是“技不如人”,这也是最气的地方。 这林家二公子请来的人显然是“术业有专攻”,让这些没准备的人防不胜防。 可不是,这什么题目那都是提前订好的,这些个请来的“枪手”可以说是有备而来。 那么对于这一场骗局,方戟也是无奈。这还真多亏了他背后是那些华夏“大拿”,要不然的话他也没有办法了。 他方某人那是真真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不,应该更夸张点,是站在巨人举起来的手臂上,那是伸手就能摸到最高点那种。 也就在这时,方戟是看下面的林家二公子好像有了动作。这林家二公子才是真真的“无耻”。 那便是让请来的“枪手”写了诗,挑出最好的几首交上去。 而果然此时那家伙交上去的诗便是立马评了个头名,那是稳稳当当的挂在了上面。 这一出手,既是让台下人连连惊叹,又是能让那银屏对自己“刮目相看”。 此时方戟看向了银屏的方向,是没想到这银屏姑娘竟是看着他们这边。 还对他报以微笑…… 第五章 真君子 此间那林家二公子林天佑一出手,那自然是挡都挡不住。而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上面守擂的诗都换了个遍,全是这林天佑的手笔。 此时和银屏一起的老鸨看了是大喜:“银屏姑娘,这林公子对你可真是一片痴心呀。” “请人作诗又算得什么本事。”银屏语气平淡,但这话是让那老鸨都不好在说话。 像银屏这样的姑娘,因为没有和她签那种卖身契,理论上老鸨还真是管不了她的。而且这银屏就是摇钱树,这老鸨也希望那林家二公子能抢下这“摇钱树”才是。 就是今日这事,那都是林家二公子提议弄的。她这老鸨那是又卖力,又到处卖人情,但是也只能分到三成…… 虽然心里不爽,但林家在这里就是“皇帝”,这犯不着和皇帝生气才是。 况且虽然憋屈,但是这钱还真赚了不少。 “二哥你这让人写的诗看起来也不怎么好,怎么就没人能把你比下去了?”林家三公子林天赐那是摸着头,言语间有些讥笑。 “你懂什么!”林天佑此时是骂了声。“这要想和这银屏姑娘一亲芳泽,没有台下的酸儒还真不行!” 这林天佑的枪手听了是心里气,但愣是不敢发一言。他们这就是跪着把钱挣了。说什么文人的风骨,在这江南抵不上大把大把的银子。 这边厢的方戟他们看着那林天佑的三首诗词挂上去,这除了方戟以外那都有些着急。 “怎么?你还不作吗?那等下我可不帮你写了。”绮萝此时也自然是心里不爽。 她最不爽的自然是那林天佑的“奸商”行为。又要搞什么比赛,又得自己作弊不让人拿这奖金。确实是有些欺人太甚。 至于秦天那自然很着急,恨不得把方戟的手按在那案台上写。但是显然这么做是一点用也没有。 至于花清泉花公子,看样子是压根不相信方戟的诗能比得上上面的。 “不急。”方戟此时是笑道:“你要知道,这王鑫还没回来呢。等下要是夺了风头势必会引来全场瞩目。那到时王鑫也不好办事了。” “也对。”绮萝此时也是点头,显然一时间有些生气是让她忘了这一茬。 “那就还得这样看着他羞辱在场的人?” “那有什么方法,你得承认虽然他作弊,但是请来的人写的诗确实有水平。应该是技不如人。” 当然方戟其实一点也不急,毕竟他心里一惊有了选定好的三首诗词,就等那王鑫一回来便是能交卷…… 当然这为了以防万一不给那姓林的反应时间,方戟自然是想着“偷家”。 没错,在香快烧完的时候把诗词递上去自然是合乎规矩的。到时是让他们反应不及。 …… 另一边,王鑫回到客栈,却是看到白狼在那里看着什么。 “狼大哥……” “啊,原来是王公子。我师弟呢?”白狼此时反应过来,是回复了一句。 “青楼。” “青楼?!”白狼自然是脸色有些怪。就算是那婉儿现在是和罗海他们一行,但这师弟也不至于这么放纵自己吧。 “嗨,别想太多。我们是有事才去那里。”王鑫此时也是帮忙解释一句:“对了,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刚才有看到几个高手也进了前面的青楼。你们去的该不会是那个吧。”白狼指的正是杏花楼的方向。 “没错,就是那个了。”王鑫点头:“那是什么人?” “看不出,但是刚刚有个人不小心暴露了。” 白狼自然是看到有个人差点被那推车给撞到,但是一个蜻蜓点水就是躲过了这装着木柴的推车。 而且看得出轻功卓绝。 虽然白狼知道自己师弟的轻功那是很难有人能超越,但是刚才那一下子的功夫,怎么的也起码是一品武者的水平。 所以这才让他不禁提防一下。 “照你这么说,这青楼里现在也是卧虎藏龙咯。”王鑫此时却是感叹一声。 但这时王鑫才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武胜文呢!” “你找我?”此时武胜文突然说话是吓了王鑫一跳。 这个武胜文可真是一个人才,平时就像是透明的无声无息,但是这一开口的“一点点”,又是让人觉得欠扁。 “对对对,找你。”王鑫此时拿出一封信,以及从台面拿出一张信封。“你照着这封信写一份字迹一模一样的。然后把它封好这个扣子,交给我。” 王鑫递过信,不忘问一句:“所以,这你会的吧。” “一点点。” 听到这声“一点点”,王鑫倒是莫名有些来气,但也只能挠头。虽然明知道结果就是回答这三个字,但他还是不禁问了声。 “这信有什么不对?”白狼此时是问了一声。 “是给那知府的,有人要他谋害罗尚书。”王鑫此时是答道。 “哟呵,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呀。”白狼此时也是不禁感慨。 “可不是。”王鑫也是无奈,这一次他主动情愿来江南虽说不是一时冲动,但现在说实话心里是有一丢丢后悔的。 毕竟这看起来危险程度比他想象的要高太多了。 王鑫甚至有点怕。怕自己不能回去见自己的父亲。 他倒不是怕死。自打妹妹王舒死了之后,他洗心革面只希望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失望。所以死又何惧。 但是他最怕的还是自己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鑫也不让自己多想。毕竟现在他算是跟着方戟办事。对于方戟他自然是有很大的信心。而且就是自己的父亲对于方戟也是有很高的评价。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青楼我还真得去看看。”白狼此时就是直接一个翻窗,顺着二楼的立柱滑了下去。 “嘿。这狼大哥倒也是不走寻常路的主。”王鑫说完,便是立马去看那武胜文的进度。 只见他一回身,竟是看到武胜文已经是收笔了。 “不是,你这么快可别让人看出破绽了呀……”王鑫也是一急,但是上前看到两封信那自然是惊呆了…… 除了那封有些墨迹未干以外,看着就几乎是一模一样……至少王鑫看着那是没找到任何问题。 “少爷是说原件留着?”武胜文此时却是摇头:“写这信的人书法不行,不是行家,临摹反而费了不少力气。” 王鑫看着这家伙就像看着怪物一般。 可不是,这家伙也就只能是称为怪物了。当然在他看来还得除开方戟。 两个怪物在一起,那显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所向披靡。 当然他要是知道方戟对于武胜文那都是要一万个自叹不如,那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 “公子,你不出手吗?”此时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在一处雅座上,一个男子是手拿扇子在那里叹息。 “虽然这种事确实该帮帮场子,但别忘了我们此行只是游玩,不便参与。” “试试嘛……”那书童打扮的女子此时是给男子磨墨。 “也罢。这与那几人比比也是无妨。”男子此时提笔,那就是开始写诗。 随即那“书童”也是不忘给钱面前的女子,是让她把诗递上去。 男子的诗此时传上去。 竟是真的拿下了暂时的头名。而原先的头名变二名,二名变三名。将原先的一首诗给顶了下去。 “公子!头名耶!公子果然了得!” 那男子看到诗上了头名,倒也不骄不躁,只是淡淡笑了声。这一笑是让那“书童”看得不禁脸红。 “还有变数。”此时下面的绮萝自然也是不禁惊呼。 “看样子还是有很多人不爽这林家二公子的做法。”方戟也是点头。 虽然他本身写诗的水平一般,但是不得不说这新上来的诗意境确实很不同。 这让人不禁想与那作诗的人的结交一番。毕竟方戟看得出,与那些伪君子不同。这人的心境当真就是真君子典范才是。 说句实话,方戟也算是武侠迷。但是来到大魏他还真没见识到所谓的真君子。 不过方戟宁愿相信能写出这诗的人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你看吧秦大哥,说不定不用我出手,这银屏姑娘就不需见那林家二公子了。” 秦天此时自然是嘟囔一句:“你小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奶奶腿的喜欢藏拙。” 方戟和绮萝一听,自然是笑出声。 而此时方戟再看下方,那是留意到一个很显眼的人。 想来这白狼两米的个头很难让人注意不到。但是让方戟觉得奇怪的是他师兄为何会在此。 “你师兄来作甚?”绮萝显然也注意到白狼,是低声问方戟。 “谁知道呢?兴许是在客栈嫌闷。” 至于此时的白狼,自然是看着刚刚作诗的那个公子。他刚刚看到的就是这公子施展的轻功。 而且这公子其实不止轻功卓绝,刚刚一时间那推车的人止不住,要撞到一个孩童,也是这公子用双手去截停的。 而且这人现在还能吟得一手好诗,自是相当的不简单。 此时的白狼自然是不忘去找方戟,而此时突然一回头,是看到方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师弟,莫要吓人。” “师兄你才是,来这里是有何贵干?” “其实……” 白狼把刚刚的事说给了方戟听,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原来还有这事。” “那你呢?我可听说师弟你的诗很不错。” “莫瞎说,那都是罗提邢写的。”方戟是摆手笑道。 白狼此时看着那个公子,倒是和方戟有一样的念头。 “怎么?想不想去看看这人怎么样?” “从你刚才说的来看,他应当是真君子才是。” 不过既然两师兄弟目的难得一致,便是一同上前,要与这男子相谈。 此时男子见方戟和白狼靠前,自然是疑惑。那小书童则是有些警惕,在方戟看来这所谓的“书童”有点奶凶的样子,原来只是一个小萝莉。 “两位是?” “刚才闻得公子的好诗,特来一览公子的风采。” 至于白狼,则是说起了刚才看到这人对孩童出手相救的事。 “孩童有难,想来二位见了也必定会相救。毕竟我看二位也是江湖侠客。” “算,也不算。”方戟此时倒是和白狼都不客气的坐下。 那小萝莉虽然看着不爽嘟起小嘴,但是见自家公子也没说什么,便也只能默许了。 “在下方戟,这位是吾师兄白狼。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你说你叫方……”那公子听了却是一愣。随即是握拳:“在下狄卢安。” 方戟此时和白狼自然也是握拳:“狄公子,幸会幸会。” 当然方戟此时也是很直接问狄卢安:“刚才公子闻得方戟的名字好像有些吃惊,莫不是认识在下。” “穆襄,是狄某的表妹。” 方戟一听,这可真是太巧合了。 “狄卢安,姓狄……”白狼是反应过来:“狄雷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狄卢安是老实回答。 白狼也是和方戟解释了这狄雷是何人。方戟没想到这狄卢安的父亲竟是有名的宗师…… 就在三人准备闲聊时,却是见那林家二公子又来一首诗,是直接把狄卢安的诗顶到了第二位。 这台下之人也只得惊叹。 狄卢安也是摇头:“看来狄某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不急,有人会收拾他的。”白狼此时是笑了声。 那小萝莉自然不服气:“以我家公子的才学都赢不了,显然是没人能胜了。” 方戟和白狼看这小萝莉此时鼓着脸,那都是笑出声。显然这小萝莉可能是想着这比试有“黑幕”。 “平安,莫要乱说。”狄卢安自然是轻声责备一下小萝莉。 “狄公子且等着,等下就有人教训这家伙了。” 狄卢安却是疑惑:“教训?莫不是这林家二公子使诈?” 方戟便把这林家二公子提前知道题目还请了“枪手”的事说了一遍。那狄卢安听了自然是摇头。 “也不知何人能教训他呢?” 也就在这时,突然间是又有一首诗放下,那龟公是不禁放声在念: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六章 我全都要 此时那绮萝自然是把方戟念给她写的这首《蝶恋花》给交了上去。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当这词一出,自然是让那林天佑反应不及。而台下人也不禁称赞。 “确是好词。”狄卢安也忍不住点头。 那小萝莉原本想辩驳几句,但是听自家公子都是这般说,便是放弃了。 白狼看那楼台站着的像是沾着假胡子的绮萝,便是知道这词应该又是方戟的安排。 “也不知作这词的人是谁?”狄卢安此时看样子是起了结交之意。 柳永呗。 方戟知道但是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此时这《蝶恋花》也是让那台上的银屏觉得不错。 尤其是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时看那方向,分明就是她给秦天准备的坐席,便是明白是那方戟作的。 但是银屏此时眼睛一看,是看到那方戟此时是台下和一个公子哥闲聊。 那这诗词…… 银屏又想起其他年说起过这个方戟不喜欢承认自己写诗便也是恍然,感情这家伙又是想藏拙。 至于方戟的打算还真是这样。 他干脆是让绮萝拿头奖替他去看那银屏。 原本他以为绮萝会不肯,还想着怎么要她答应。但谁知绮萝听了竟是突然应声“好”。属实让他没想到。 “你们快写个比这更好的呀!”那林天佑此时是有些生气。 而台下的几个“枪手”此时是挠头,毕竟这实在是难倒他们了。 虽说他们作诗词是提前知道题目,而且给林天佑的也是提前准备好的。但是需明白一首好诗好词的问世需要的是当下人的意境到了。 所以是急不得的。 但再看这香烧得差不多了,自然是有几分“回天乏术”的意思。 而林天赐此时竟是上前给了一个一直写了又揉纸的一个儒生一巴掌。 “废物!我林家重金礼聘,连一首诗都交不出?” 这一打倒是直接吸引人看过去,前面听到的人自然是议论纷纷,在那里对那林家两人指指点点。 那几个“枪手”受此侮辱,倒都是低下头。虽然看起来很不情愿。但既然选择跪着把钱赚了,那只能这般了。 要怪只怪这林天佑为了营造“公平”的假象,请的几个评委那都是专业的。 此时最激动的自然是秦天,此时那是笑得像打雷一般。绮萝虽然听了不禁皱眉,不过也算是跟着笑出声。 毕竟方戟在这方面也确实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这方小友还真是不错呀。那绮萝姑娘,这剩下的诗……” “不急,陆续会来。” 绮萝此时在案台上已经写好了另外两首方戟的诗词。 这次方戟倒是不想低调,直接三首全包。刚才那家伙很不要脸的说了句:“我全都要”来着。 至于花清泉自然也是难以置信,毕竟这意味着方戟有机会和那银屏一亲芳泽,自然是让他相当的“酸”。 当然花清泉显然误会了这件事。这银屏的武功可不差,所以一亲芳泽是不可能的。 当然你要说花清泉是“lsp”,他是不承认的。他可能会澄清他一点都不老。 绮萝此时自然是在等,是看着那门的方向。而当看到那王鑫回来之时,又是让人把另一首词给交了上去。 很显然这么做是为了吸引人注意力,让人没注意到王鑫。 而果然这边有人交“纸”那台下都不禁有人惊呼:“那桌又有诗词了!” 而果不其然,新上的诗词虽然没有超越刚才的《蝶恋花》,但是名次已经是来到了第二名。是把原先第三的狄卢安的诗顶了下去。 至于那林天佑的诗已经是到了第三。 林天佑看了自然是不禁瘫坐在椅子上。 “这家伙还有?!” “煦色韶光明媚,轻霭低笼芳树。池塘浅蘸烟芜,帘幕闲垂飞絮。春困厌厌,抛掷斗草工夫,冷落踏青心绪。终日扃朱户。 远恨绵绵,淑景迟迟难度。年少傅粉,依前醉眠何处。深院无人,黄昏乍拆秋千,空锁满庭花雨。” 同样是柳永的词《斗百花》,也是让人连连称赞。 这自然是不禁让方戟感叹一句,这柳永不愧是“青楼永远的神!” 那小萝莉平安看到自家公子的诗被撤下,那样子自然是有些落寞。 而狄卢安见了反倒是点头。 “看来狄某的才学远远不够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方戟听了倒是点头,这狄卢安确实是“真君子”典范。而且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是让方戟感叹这样的人原来是真的存在呀那种感觉。 而旁边的白狼也是笑着给狄卢安倒酒。 “狄公子输得起放得下,乃真君子也。” “狼兄谬赞了。” 小萝莉平安自然是皱眉,这两个蹭酒喝的家伙还真不见外呀。 “也不知写这诗词的人是谁?狄某倒是真想与他见上一面。” 方戟刚想说些什么,随即这白狼不嫌事大,是直接说道:“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白狼意有所指看着方戟,是让方戟白了他一眼。 “这两首词是方兄所作?那方兄为何在这?” 小萝莉平安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自家公子在旁,她自然也是不信。在她看来公子才是最好的。 “我把诗词教给楼上的朋友,让他帮忙传。主要是方某想出这口恶气,但又不想见那什么银屏姑娘。” 方戟刚说完,这向来多嘴的白狼又是说了一句:“我师弟怕内……” 狄卢安先是不解,随即是笑出声。 而一旁的小萝莉平安听了也是抿嘴偷笑。 方戟此时脸一沉,有些无奈,只能两手一摊。 虽然很生气但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银屏此时看那方戟又写一首词,那自然满心欢喜。她自然是看那林天佑很不爽。尤其是那林天佑看着她的眼神不只是那种垂涎三尺的样子,更是带着一种狼一般的贪婪。 “方小友是真的靠谱呀哈哈哈!”秦天自然是笑出声。 绮萝自然也是点头,那个家伙确实给人一种惊喜。 不过说起来她刚才好像也有些紧张,就怕方戟也没招。但是没想到这三首词一个比一个好。 “可恶,你们就一首都没有?!”林天赐此时自然是很生气。 二哥现在的名次是第三,那么意味着连那价值黄金万两的画也拿不回来。如若如此的话,那今晚他们赚的远不够赔的。 林天佑此时看着那方向的席位,眼神带着一丝阴冷。显然他没想到有人真敢在金陵如此放肆。 当然这让林天佑没想到的事,这上面的人压根没想给脸。此时竟是看到又有青楼的女子去收诗词。 随即很快他那首仅剩的诗词也是被顶下去……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雨霖铃》自然是来到了头名。 其实台上的“评委”也是把《蝶恋花》和这《雨霖铃》仔细讨论了一遍,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两首词几乎是不相伯仲的。 不过毕竟现在上面的三首词都是出自同一人,那自然也是无所谓了。 “方兄大才,让狄某佩服。” 这一夸自然是让方戟相当的不好意思。 而此时警惕的白狼自然是注意到有几人是隐约要堵二楼的出口,便是拍了下方戟的肩。 “啊……这林天佑看来是想玩阴的。” 狄卢安先是不解,不过看方戟二人看得方向,那自然也是有些愤懑。 “既是比试,他请人作诗已非君子所为。如今又是翻脸不认人,欺人太甚。” “狄兄莫生气,此事也与狄兄无关。若是等下打将起来,狄兄自管先去便是。” “不行。”狄卢安是摇头:“狄某与两位一见如故,自是不会弃二位于不顾。” 这个人是真的好人呀。 又想到这人竟是穆襄的表哥,便是觉得穆襄那家子人倒是都不错。毕竟方戟也还记得那武痴宗师穆风,举手投足间也是大侠风范。 “狄兄不必紧张,我上面的朋友还有两个高手在旁,不必惊慌。那花清泉的武功方戟能看出确实不错,便姑且也算是高手了。” “也是江湖侠客?”狄卢安听了自然是眼前一亮。 看样子这个狄卢安也是喜欢交那些侠客当朋友的人。不得不说和槐哥儿是有点像。 当然两人的性子显然很不同。槐哥是真的坏,属于真小人。而狄卢安则算是君子。 至于方戟对自己的定位,他觉得自己是从良的骗子吧,这个定位自然没错的。 此时不得不提花清泉花兄,在方戟看来就是小丑。 “小丑竟是我自己!” …… “那狄兄和我二嫂的关系如何?”方戟此时自然是不忘八卦穆襄的事。 狄卢安自然知道方戟是赵家赘婿,听他提起穆襄,自然也是有话要说的。 当然狄卢安知道方戟“赘婿”的身份并没看不起方戟。其实他对于方戟能为了自己所爱甘愿做赘婿这点还是很认同的。 狄卢安是君子,但为人其实并不迂腐,甚至有几分侠客作风。 “穆襄表妹自打嫁到赵家我就很少见了。毕竟始终男女有别。不过关系的话兄妹之间倒是极好的。”狄卢安是点头笑了声随即是叹口气:“穆襄表妹这为了夫家还甘愿披甲上阵,我这做表哥的其实有些惭愧。毕竟女真蛮荒犯我大魏,作为男子没有上阵杀敌始终是遗憾。” 方戟听了倒也点头:“我也没上过战场,至于我师兄倒是身经百战了。” “哦?狼兄打过仗?”狄卢安听了自然是有些吃惊,随即也是有些赞赏。 “嗨。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白狼此时是摆手。 说实话他对于自己十年里在幽灵谷没有回去帮赵家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那狄兄为何会在这金陵?” 听到方戟这个问题,那小萝莉平安看着狄卢安是摇头,显然是让狄卢安别说。 但是狄卢安却是摇手,示意无妨。 “虽与方兄,狼兄萍水相逢,但称得上一见如故。也罢。只是事关重大,还请二位保密。” 方戟和白狼自然是先相互看一眼,随即是点头。 “若是需要帮忙,尽管说便是。” “这倒不用。”狄卢安此时是摆手:“不过狄某在找这人,若是见到,请务必通知狄某。狄某就在前面那客栈里。” “这倒是巧了。”方戟此时是点头笑道:“我等也是下榻在那。” 狄卢安听了也是点头,这意味着算是彼此都有照应。 “实不相瞒,狄某在找人。而且是为了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这个狄卢安看样子来金陵还真是“杀人”的呀。 “此人名叫金眼彪,是家父的弟子。武功虽然高强,但是近来得知他投靠了那江南林家,在江南恶贯满盈……” 方戟一听自然是好家伙。毕竟这意味着狄卢安和他们的目标在某一刻是一致的。 当然方戟不会请狄卢安帮忙对付林家。毕竟这对付江南四大世家是朝廷的事。 不过既然狄卢安提到“金眼彪”是林家的走狗,那么免不了要有一战。 其实方戟这一行自然是要保密的。但是眼前的狄卢安显然是正人君子,还是穆襄的表哥,自然是信得过的。 “那方某也不隐瞒了。我俩此行的目的,是对付那林家……” “这倒是巧合了。”狄卢安听了自然是点头。 他既然要清理门户杀金眼彪,自然是会得罪到林家人。为此的话狄卢安自然也是做好了和林家周旋的准备。 “那不知这金眼彪长什么样?” “是个彪形大汉,长相普通。不过其实也好记住。他瞎了一只眼,戴着一只眼罩。所以自称金眼。而那只眼还是家父戳瞎,意在和他恩断义绝。但谁知这家伙行事太过分了些……” 狄卢安此时提到金眼彪也是有些生气。 方戟此时一愣,指着门的方向:“狄兄指的人,是不是那个。” 可不是,彪形大汉,还是独眼,前面领着一帮人进门的不就是了。 第七章 游蛇 眼见着香烧完,以及这金眼彪堵上门,倒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 而上面的秦天自然也看在眼里,给花清泉使了下眼色,两人自然是准备打一架。 至于狄卢安见到金眼彪,自然是背过身去。 显然这位君子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 方戟自然是不想此时惹事,但是他本人也不怕事。虽然如今和白狼都是没带兵刃,但是打将起来也无妨。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做好打架准备的方戟,却是见那林天佑被一个人拦住。 “林老二,林老三,你们两个不会想在这里刁难这写词的吧。” 这两人见到来人,那都是一惊。 “风公子……”林天佑自然是一惊,那林天赐虽然不服气,但是也怕得不行。 来人是风天翔,风家世子。 更重要的,他是一品武者。 “风林火山”四大世家,分别是风家,林家,炎家,岳家。而这当中年轻一派武功最高的绝对是眼前的风天翔。 只是这二人压根没想到风天翔会在这里……毕竟这里是金陵,他们林家的地盘。 “输了就要认,带着你的人走吧。而且这个地方现在不好出手。” 风天翔说罢,竟是看向方戟他们那桌。 方戟和这风天翔也是对视,露出笑容。 这个人不简单,虽然方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是方戟第一个遇到能“隐藏武功”的人。 相当不简单……尤其是这人还有一双像是猎豹看到猎物的眼神。 白狼作为“狼”,此时也像是感觉到杀气,是低声对方戟说道:“这人这个年纪已经是一只脚踏进宗师境界,不简单。” 不过那风天翔只是看了一会儿,随即他竟是带着林家两兄弟悻悻离去。 那金眼彪被林天佑训斥两句后也是灰溜溜跟上。 “看样子没在这里打起来呀。”狄卢安此时不知是遗憾还是侥幸。 “既如此方兄,我等也先行回客栈了,等会再聊。”狄卢安就是起身。 而白狼也跟着起身:“师弟,若是没事我也先回去了。与这狄兄喝酒……” 白狼此时看着方戟的眼神,那自然是很明显的。这个家伙在讨酒喝呢。 方戟也是笑了声,扬了扬手,示意他这贪酒喝的师兄随意。 别了狄卢安和白狼,方戟自然是准备起身去绮萝那边。 毕竟他看到王鑫从那边阁楼下来冲他点了个头,便是知道王鑫已经把信给换了。 此时方戟一上来,分明是看到绮萝被请走,像是去那银屏的房间。而方戟自然是不免偷笑,绮萝一眼看到方戟在笑她,自然是白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这妞翻白眼反而让人觉得俏皮了几分。 但就在方戟准备去这金陵其他地方探探风之时,却是反而被那秦天给拦住了。 “秦大哥,我这忙也帮了。你还有事?” “怎会没事,你既然赢了,自然是要去见那银屏丫头才是。”秦天此时是坏笑一声。 “秦大哥说笑了,这写词的是刚才的绮萝,她不是去了嘛。” “她自然是被使开了。我带你去见那银屏丫头。” 方戟一听自然是一愣,连忙摇头:“秦大哥,可别。” “嗨,这有什么。你还怕个妮子不成!” 方戟此时完全是被秦天推着去的。可不是,这秦天可太聪明了,知道方戟会溜,那是一只手架在了方戟的肩膀上。 方戟就算是轻功了得,但是这秦天还是一品武者,人到了他手上哪那么容易溜走。 “丫头!秦叔叔把人给你逮来啦!若是没事,你秦叔叔就先走啦!哈哈哈哈!” 于是乎,方戟无奈被带到这杏花楼里阁一个房间,随即那秦天是笑着满意离去。 方戟此时刚想挪步溜走,却是听里面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方公子既然到了门口,又何故不进来呢?” 方戟无奈叹了口气,只得推门进去。 这银屏此时倒是在里面隔着屏风,暂时没有出来。 但是方戟闻着这香味,虽然抗拒,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意动。这自然不是什么其他香味,而像是体香。 当然不是说这银屏有狐臭,其实是这个女子有些独特。她不只是举手投足吸引男子有那方面的冲动。就是这香味,也是这般。 当然,方戟见多了美女,说实话心里对这银屏那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是有生理带来的欲念,在以往言馨的“锻炼”下,这点方戟还是能轻易压得住的。 此时方戟看到这银屏从屏风那边走来,身上是换了身衣物。而这身衣服比起刚刚穿的无非是显得单薄了些…… 方戟此时看了眼,笑着点头。 “好了,人也见了。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银屏此时没想到这家伙又是要起身,便是伸手:“公子就这么不待见小女子吗?” “不是不待见,就是家有妻室。”方戟说这话那自然是心里很虚。毕竟他分明来之前是和如烟痴缠得很。 “方公子不如坐下,毕竟银屏找你是有事。” “有事?”方戟此时自然是疑惑。 “没错,有事。” 银屏自然是有些郁闷,这个男人竟像是忽视自己的魅力一般。 当然,方戟自己知道。 这银屏对于男人而言是生理上难以抗拒的。所以这越待得久,反而会让人乱了心神。 此间坐会原位,这银屏竟是主动倒酒,身子凑前。方戟只得苦笑,接过酒杯。 “那银屏姑娘是有何事呢?” “公子此次来金陵,定然不是为了来游山玩水的吧。”银屏此时是笑脸盈盈,方戟尽量听她说,没去看她。 银屏自然反应过来,非不是这方戟对她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在克制罢了。 这倒是让银屏起了些兴致。毕竟这男子明显和那些偶尔会目露淫光的男子不太一样。 “没错。若是姑娘和那秦大哥相熟,应该是明白的。你若也是南岐山的人,应是来找青衣教的。” “我既是南岐山的人,也不是。”银屏此时是笑道。 “这又何解?”此时谈着一些让方戟思考的话题,方戟的注意力就可以很快转移。 这是上一世作为老千时练出来的。方戟思考时注意力会很集中,就不容易被“催眠”。 换言之连顶级催眠师他都能扛过去,更何况是区区美色呢。 “姑娘莫非还有其他身份。” “没错。”银屏此时是答道:“南凤天是我义父,但我其实来自其他地方……” “如若南凤天是你义父,我想有件事你应该知道的。”方戟此时便是说道:“是南大侠五年前的动向,当然我也说给了秦大哥知道。” “你见过义父?!” 银屏自然是有些激动,便是突然凑前握住方戟的手腕。 方戟此下心有些乱,深呼吸一口便是接着说道:“其实是我一个朋友偶然去幽灵谷,得知南大侠五年前在那里的消息。” 方戟想起槐哥儿提到的血喇嘛,知道这血喇嘛当初也是在江南为害一方的。至于这血喇嘛一行人为何会去了幽灵谷,槐哥儿的推断是和他的偶像南凤天有关的。 “血喇嘛……是了。”银屏此时是点头:“当初义父确实是说去的江南,或许和这血喇嘛发生了什么。那那个血喇嘛呢……” “死了。”方戟想起槐哥儿说的。 当时其实在幽灵谷还发生了一些事。 前面提到了,槐哥儿拆穿了血喇嘛装成谷如兰父亲的声音,意图欺骗谷如兰把他放出来的事。显然这事是被槐哥儿当场拆穿。 但那之后,槐哥儿说这血喇嘛还是出来了,是被那“阎王”不小心放了出来。 当然最后血喇嘛是死在了谷如兰和金老鼠两人的手上。 此时方戟说到这里,银屏却是有些遗憾。显然这意味着她的义父还是没了消息。 “所以我觉得若想找到南大侠,或许江南是关键的地方。你们追青衣教到此,说不定还能因缘际会知道南大侠的消息。” “如此承方公子吉言了。” “所以如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方戟此时就是要起身,但银屏的手还是搭在他的手腕上。 “公子莫急,你说了一个好消息给银屏。银屏自是要报~答~你~的~” 这银屏最后四个字说得缓慢,像是带着那方面的意味。而且是贴近身子说的,方戟感觉自己的手似是有意无意间感觉到了温软…… 这个银屏姑娘看样子是“不服输”呀。方戟倒是想苦笑。 方戟此时倒也是坐下,不过深呼吸了一口。 这个女子显然是想“戏弄”他,那么方戟此时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那他方某人也只能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回击了。 此时方戟是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那银屏的腰上,是让那银屏完全没想到,俏脸一红。 此时抬眼是看到方戟一笑,露出那坏笑。 银屏自然是以为自己像冠希哥那样遇到很坏很坏的人。方戟此时就是要将脸贴上去,这银屏赶紧是用自己的身法一下子闪过。 方戟感觉自己的手像是遇上了滑溜的泥鳅一般,这银屏就这样闪开。 方戟自然知道这是银屏的武功。倒是没想到是能让身体变得如此的柔软,就像游蛇一般。 方戟此时自然是笑了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所以银屏姑娘若是没事的话,方某就先告辞了。” 方戟说完竟是一个箭步就直接从那旁边的窗户出去,没了踪影。 银屏第一反应是感叹这方戟的轻功了得。但随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方戟“戏弄”了。 刚才他故意是要轻薄她,其实是为了让她难堪好脱身…… 此时银屏一跺脚,自然是有些不服气。但是想到刚才方戟那一下,倒是真真让她乱了阵脚,又是只得笑出声。 那家伙确实是有趣的人呢。 “好了银屏姑娘,刚才多有冒犯。”此时方戟分明是还在那窗台外,一只手搭着窗沿。 而见到方戟还在,银屏先是一喜,随即是立马露出不悦的神情:“像你这样轻薄的家伙,我可不想再见了。” 方戟听了自然是一笑:“不见也好。不过银屏姑娘,这天气转凉,这身衣服还是少穿好些。” 方戟笑完就是要走,却是见银屏又伸手拦他。 “你这是去哪?” “如有必要,想去林府四周转转。” “林府?”银屏自然是一愣:“看来你是想帮朝廷收拾这江南世家咯?” “没错。”方戟自然是没否认。 这银屏是和秦天相熟的,换言之也算是半个自己这边的人。 “若是去林府查探,不妨我与公子一起去罢。” “你?”方戟此时却是一愣:“这不好吧。” “这有何不好?反正公子走了银屏也闲来无事,而且这林家银屏其实挺熟悉。” “你很熟?”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 “公子不要误会,我与那林家没关系的……”银屏此时是笑道:“还请公子等银屏一会儿。” 此时方戟又是看到这银屏去那屏风后面,但这时这银屏明显是有意把自己刚刚穿的衣服给扔到了屏风外,是让方戟赶紧撇过眼去。 可不是,这个窗户的方向正对着屏风,这屏风还是能看到身姿的…… 而很快这银屏过来是让方戟一愣。这个银屏此时倒是换了身男装。 而且明显比绮萝懂乔装,脸上竟是抹得黑一些,还多了一抹痣,没了刚才精致的容颜。 最关键的是让方戟觉得神奇的事发生了。 这么说吧,这个银屏吸引人的地方自然还有那一眼望去就是“d”的身材。 但是现在由“d”变成了“a”…… 方戟此时看了是不禁摇头。 “公子摇头是对我这身打扮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只是觉得这应该很伤身体吧。” “伤身体?”银屏自然是疑惑。 “没事。”方戟此时是笑道:“既如此,银屏姑娘就随我来吧。” 方戟此时倒是请这银屏出窗,这银屏的轻功倒也不错,方戟此时看她很轻巧的就上了房顶。 “那银屏姑娘,你说你很熟悉林家,是什么意思?” “公子这就不懂了,近来我们的人有注意到那白相出入林家,那不然公子觉得我为何会在这杏花楼。” “青衣教和林家走得近?”方戟自然是皱眉,毕竟这在他看来对于青衣教可是昏招才是。 第八章 初见白老头 “这是林府还是皇宫……” 方戟自然是难以相信这林家所在的地方。 谁能想到林家的宅子不是在哪,竟就是“鸠占鹊巢”,住在了那吴越国原来的皇城。 方戟自然是皱眉,这些人看样子说不想当皇帝那肯定是假的了。 方戟看林家的守备力量,感觉上虽然金陵总体没有洛城防守森严。但是他等于是把守备力量集中在了这所谓的林府。 方戟倒是直接摇头。 就是他的轻功都不敢大白天进去,就不必说其他人的了。 如此固若金汤的防守,也让方戟觉得这当中应该是有什么事。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你的人…… 而看都方戟皱眉,那银屏是直接抿嘴偷笑:“这看来你也不是不能被难倒的嘛。” “那是自然。”方戟是笑道:“人生难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不管是谁都会有例外。” 但是方戟自然是好奇:“就是我没想到这林家如此胆大包天。这当地的知府看来还真是他们自己人。” “那可不算自己人,那金陵知府王山义前几日还和那林天佑一起去杏花楼。那摇尾乞怜的样子与其说是狗也不为过。” 方戟听了自然是点头,看样子这一行是要白来了。不过看那银屏没有离开的意思却又是好奇:“你为何不走?” “等呀。”方戟和银屏此时是在那林府附近的一处酒楼。虽然这酒楼的酒菜不及他和楼南开的醉仙楼,但是地方够大,也有足三层高。此时找了个靠窗的位子,他们这也算是居高而望了。 “等谁?” “白相。”银屏此时是笑道。“那个青衣教姓白的老头不知为何是在这酒楼吃食,哪怕他暂住在林府也是如此。” 这倒是让方戟有些兴趣。 “那你没被他发现?”方戟可觉得这银屏的打扮相当业余。 “他自然是发现了我,还请我吃了顿饭。”银屏淡淡的说道。 这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要知道南岐山好汉和那南岐青衣教可是势不两立的。但是这白相竟是请银屏吃饭。 “很奇怪?毕竟算起来,我也算是南岐的郡主,而他以往又是南岐的宰相。” 银屏这话倒是让方戟完全没想到。也就是说眼前的银屏竟也是南岐最后的皇亲国戚…… 如果再仔细推敲关系,那银屏还和言馨是堂兄妹…… 此时方戟想到言馨,倒是分外想念。那日里和言馨确定了关系就分别了半月,此时自然是分外想念的。 而果然,那与其说是宅门到不弱说是宫门的地方打开,是出来了一个白头发的老者,而他的旁边是跟着一个女子。 “跟着白相的女子叫葵,挺神秘的。”银屏此时却是说道。 方戟自然是点头。 “所以我们等下直接就和这白相见面?” “那不然呢?”银屏此时是抿嘴笑道:“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动手的。” “动手?”方戟却是疑惑:“难不成这老头还会武功?看着不像呀。” “这个她可不是白相,而是那个葵……你可小心些,这个女子虽然武功不一定有你高,但你绝对不想遇到她这样的对手。” 银屏这么一说反而是让方戟有些好奇了。 而果然,那白相此时上来,竟是一眼望着方戟他们的位子。 “那是我的位子。”白相此时是淡淡的笑道。不过再看了一眼这男子后,白相却是停下脚步:“你来啦?” “我们没见过才是。”方戟此时却是一愣。 “龙王和我提过你的大致样子。” 方戟自然是一愣,毕竟他可知道这龙王应该是不会说话才是。那看来这白相确实不简单,竟是能和龙王交流。 而此时葵原本的手已经是放在自己的武器上,但是看到这个男子对面坐着的是银屏,却又是把手放下。 方戟有留意到这葵。身穿的是一身白衣,容貌被遮住看不见。而她腰间的武器,看样子像是“绣花针”。 方戟此时倒是起身:“你坐惯了这个位子的话,我可以让给你。” “关键时刻,还是别让好些。” 方戟此时听了倒是看着这白相,知道他这话里有话。 “郡主,赏脸同台吃个便饭否?” “白相随意。” 方戟此时是看着这白相竟是坐在他旁边,而那葵也是站在那白相的一旁。 “你也坐吧。”方戟此时是对那葵说道。那葵听了却是无动于衷。 “既然是方公子有请,你坐便是。” 那葵听了便是遵命坐在了银屏的旁边。 方戟觉得这现场的气氛有些奇怪。 分明这两人背后的势力一见面就水火不容般要打起来。但是这两人如今坐着却和没事人一般,属实让方戟没想到。 当然方戟觉得这可能和银屏的身世有很大关系。说是郡主,但其实这个郡主的意味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到金陵的?” 这白相坐下之后倒是不见外,此时是问一旁的方戟。 方戟也是笑道:“昨日吧。我算是快了还是慢了。” “或许刚刚好吧。”白相是点头:“毕竟我刚刚看到了那风天翔。” 方戟却是疑惑:“这风天翔与我有何干系?” “他是冲你而来的,你说有没有关系。” 方戟听了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实在是没想到这四大世家年轻一辈的武功第一人竟是来“单防”他。 当然方戟倒也不惧,甚至对于他而言这样才更有趣。 “你这来之时,在洛城应该也发生了不少事吧。我是指中秋过后到你来金陵这段时间。” 方戟听了却是点头,随即却是笑道:“至于做了什么,我想我没理由告诉你了吧。” “这倒也是。”白相是笑道:“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这么快就和郡主相熟。” 银屏此时倒也是笑道:“这方公子刚刚可是作了三首词把那林家二公子比下去了。” 白相听了倒只是点头,看样子是对那过程并不感兴趣。 至于这个葵,他给方戟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机器人”。但其实还是有差别的。至少这个女子虽然脸上看起来冷淡,但其实也会有喜怒哀乐。 就像现在这般,依旧对方戟是一副相当警惕的样子,不曾松懈过。 “那个姑娘,莫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不愉快?”方戟此时是笑着问葵。 白相此时倒是替葵答复了:“葵不喜欢骗子。毕竟骗子害葵家破人亡。而你身上不只是有骗子的味道,而且是相当的浓郁。” 方戟听了倒是皱眉,这是把他当成有狐臭了是吧,还浓郁。 不过方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够靠味道知道人是不是骗子的。 毕竟在方戟看来,全世界的人都说过谎。也就是说都做过骗子。没有一个例外。 哪怕和尚说是不打诳语,但实际上也是有说谎的时候。相比起那些骗子,方戟倒是觉得坦荡。毕竟这一世的他说白了也没真正千过谁才是。 “这个人虽然是骗子,但是味道却并不难闻。”此时葵竟是答道。 白相听了看样子像是没想到,随即却是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葵这么说一个骗子。” “那现在你看到了?” “嗯。”葵此时是拿出一把匕首:“所以没有必要,我不会杀你。” “那你拿出匕首做什么?”方戟却是一愣。 “我建议你自杀。” 果然这个葵相当的奇怪…… 方戟此时却是看着白相:“你光问我了。那么你呢?照我看来,你不可能和林府合作才是。” 听方戟这么说,那白相倒是眼睛一亮,随即却是笑着点头。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会和林家合作。” “那你这是?” “林家请我去的。” “林家请你?” 方戟自然是好奇。当然他更好奇的还是白相和这银屏的关系。 “没错。林家知道朝廷的事。自然是问我有没有什么对策。当然这林家对于我说的其实也不怎么重视。甚至于对你们来金陵也是不放在眼里。” 方戟此时倒是明显感觉得出。 这绮萝能这么快在金陵开起一家店,这也间接说明了金陵虽然看起来密不透风,但其实有个弱点。 这就像方戟面对眼前一个笨重的大机器一般。方戟若是此时在他身上咬了一口,以这金陵势力笨重的身躯而言想要伸手来抓方戟他们可能已经人去楼空。甚至可能因他们皮糙肉厚,被咬了一口权当无事发生。 理由其实很简单。虽然看起来林家像是掌控了金陵。而金陵的所有势力都像是依附在他身上。 但是这种关系其实并不牢靠,甚至彼此间出了事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方戟归结为是这林家步子迈大了。 要知道上一世方戟他们这群老千让一个大资本垮台,基本上都是从那资本的其他不起眼的地方下手。 这些地方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一旦出事可是致命的。 就这么说吧。 方戟他们现在是站在这“巨人的背上”,看起来对巨人无关痛痒。但是其实换个角度想。就是从背上找个地方来一个重的,也是能直接打到心脏的…… 所以这个白相也看得很清楚,自然是压根没想和林家有什么合作。 “方戟,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了吧。比如圣女的事。” 方戟倒是没想到这白相当着银屏的面就这么问,很显然这银屏和这个白相还真是“忘年交”。 “我只想知道,这圣女和你是不是一伙的。” “自然是。”白相此时是答道:“不过我们的追求不同。” “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的目的都是光复南岐,但是有一点很不同。圣女是想让大魏不得安宁。” “那你呢?” “我?”白相此时听了却是笑出声:“斩草除根。换言之很简单,我觉得圣女会心软。” 方戟没想到眼前的家伙才是最坚定的“反动”人员。 “而且方戟,你的境遇来看迟早有一日也会反了大魏,倒不如和我一起?” “白相这是邀我进青衣教?” 白相此时是笑了声:“这个你不会同意,不过我们有机会可以合作。而你在这里想见我一面,无非不就是想探探林家的虚实,我说的没错吧。” 这点方戟倒也没否定,便是点头。 “只不过方戟,现在和以往其实不同了。尤其是那朝廷的太子一死,那是让我更加为难。” 方戟知道,这太子一死那可是牵一发动全身。 以前的大魏,其实说白了虽然很多矛盾,但总体稳定。毕竟情况上来看这太子看起来也不差,而皇帝也不昏庸,所以这大魏第三任皇帝在那“三月动荡”之后能交出让大多数人满意的答卷。 但是现在不同了。 太子一死,皇帝的目的太明显了。他一心要让自己的“四皇子”当上皇帝,那势必暗地里动作也会大了许多。 方戟知道皇帝处理江南,不过就是为了稳固后方罢了。 至于前线与蛮荒还有女真的战争,那自然是有赵家坐镇,也让他有了“安内”的想法。 虽然听来“安内”两字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但方戟知道这“安内”要死的人可太多了。 就是这太子以前的幕僚,死的死逃的逃。而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被偷偷处理的也基本上数得上数。 最后剩下的,便是看看皇帝会给这“四皇子”留什么政治班底了。 所以方戟现在在这金陵看起来是进了什么“斗兽场”一般。仿佛是和这四大世家来一场“斗兽困”。 但其实如果仔细看着“斗兽场”外,你就会发现外面已经开始朝人间地狱发展。 “既然如此,白相是要说说这林家的事?” “我可不白帮你。”白相此时却是笑道。 方戟听了那是皱眉,这个白相看样子“儒雅随和”,但是其实内里倒确实是一个鬼精的谋士。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此时白相竟是看了眼银屏,便是接着说道:“具体要做什么。我想郡主会和你说的。你只需记着你欠了我什么就是了。” 这倒是让方戟一愣,而再看银屏对他微笑,方戟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套住了。 “那么你听好了,今晚林家将会在自家宅邸设宴。这是你进林家的好机会。过了今晚,那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第九章 她在等你 “金陵,我回来了……” 蓝风此时攥紧拳头,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金陵,脑中闪烁的是自己以前的家人,以及他们的死状…… 或许时间久了人会忘记容颜,但是他们的死状,蓝风一刻都没忘记。 “马大哥,这些年谢谢你了。” “何必客气?没有你我一早死了。况且因为你这鲸头帮养活了多少弟兄。” 马涛可以说是和蓝风老搭档了。这些年没有蓝风,他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就鲸头帮来说,不仅养活了鲸头帮百来号兄弟。还带动了黑水地的经济。 就是当年世道再差,这黑水地的人的日子靠依托鲸头帮也算过得去。 而原先的黑水地可以说是一片无人光顾的地方,硬是被蓝风给搞起来了。 “可别抬举我了。”蓝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了马大哥,船能不能先停郊外……” “你想去给你家人扫墓?” “嗯。”蓝风此时是点头:“原本说了不报此仇不去的,但是既然到了金陵,成还是不成,总得去说清楚才是。” “行,要不我陪你去?” “这不好意思吧。” “嗨,有什么。这些年来我把你当成亲弟弟一般。再说了此去路上偏僻,若是遇上些猛兽,你可怎么办。” 蓝风倒是挠头。 说实话他的武功要是遇到大虫,还真就等死的份。总不能真碰个运气一个滑铲把那猛虎给带走吧。 此时船靠了岸,这二人倒是直接奔那地而去。蓝风自然认识路,从这岸口走路去,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到。 “就说这一去,倒是只能带些鱼鲜,水果,都不曾带其他的。” 而马涛此时倒是听蓝风说起以前的事。 “对了蓝兄弟,我可听你说起过有个钟情的女子在金陵。” 这话一出,马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毕竟那蓝风是陷入了沉默。 “嗯。”蓝风此时是应了声。 “也不知她家现在如何了,或许应该是已经嫁了人。” 蓝风说到这里倒不是酸楚,更多的是遗憾。 当年他以为自己的日子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和那个“她”一起携手功劳。 若有机会考个功名,那是直接搬去其他地方,以离开江南这地儿。 但是显然那林家没放过他家…… “过了这村子,往上走就是了。” 蓝风此时指的是一个小渔村。而走着路上,倒是有个渔家见这二人穿着,不禁好奇 “你们来这村子做甚?” 这自然是多嘴问一句,显然这村子平素里很少生人来。 “老人家,我一个朋友的墓在这山头上,是来拜他的。” 那渔家看这年轻人面善,便是点头:“那你朋友应该是客死他乡罢。毕竟能葬在那里的都是这般的。” “不过说来也巧了,这刚刚有轿夫抬着两个女子,也说是去拜山。” 蓝风听到这里却是心一咯噔:“那两个女子长什么样?” “不好说,一个模样挺标志的。至于另一个拿着把剑,不太好惹。” 待那渔家走了之后,马涛却是看蓝风的样子,猜了个八九成。 “蓝兄弟,你莫不是认识那女子?” “我只与她说过我全家葬在那里……” “那敢情好呀,带兄弟我去见见……” 但蓝风听了却是停下脚步,让马涛觉得奇怪。 “怎么了你这是?” “马大哥,我现在见她真的成吗……毕竟当年不辞而别……” 马涛此时是摇头:“兄弟,其他事我马涛可能要听你的。但是这事嘛,不如听哥哥的。” 蓝风自然是看着马涛,想听他说些什么。 “她怨你怪你,应当是会的。但你千万不要有顾忌。你想你离开几年了,她到现在还能来亲自给你父母拜山。”马涛此时是叹了口气:“说不定她这么些年都在等着你,而她能来给你父母拜祭,说明很大可能不曾婚嫁……你欠她太多了。” 马涛说完,却是拍了拍蓝风的肩膀:“你或许不想拖累她,但是你不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想那时你说要带她一起走,她会立马跟你走的。” “我……” “嗨!别我了。”马涛是笑骂一句:“这事你都这么婆妈,真到了报仇的时候那还得了?去吧!” 听了马涛的话,蓝风点头,便是朝上面跑去。 “嘿!你小子这突然一想通跑的到挺快!等等我!我可拿着东西呢!” 蓝风此时一路朝那地方跑去。 他明白这些年她都有来,毕竟山路不常走的话会杂草丛生。而显然这一路是有被开辟出的…… 此时蓝风一路小跑,就是为了见到那个她。 为何是今日里来祭拜,蓝风其实也知道缘由。 他离开的那天其实就是今日,也就是中秋过后的第十五天! 而此时走着,是突然听到两个女子的谈话声。 “燕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多少年了,那个家伙一去就没回来……”此时说话的女子,是看着眼前的燕儿,不免有些心疼。 “你说这姓蓝的就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抛下你不管吧!要是我见到我非得拔剑刺他!” 蓝风知道这说话的是陶青,而与陶青一起的“燕儿”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杨燕儿。 “好了,你当着蓝伯父蓝伯母的面这么说可不行。” 听到杨燕儿说的话,蓝风却是心里一紧。听到朝思暮想的她说话,此时的思绪倒是有些乱的。 “就是当着伯父伯母的面我也要说了,你们的儿子呀就这么耽误人姑娘的。说真的,你就不恨他?” 这一说蓝风倒是不敢露头了不是。 “恨倒是不恨。就是……”杨燕儿此时是不禁苦笑:“就是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毕竟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你看你,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不是替那没良心的说话。” 蓝风听到这里自然是有些酸楚,不禁捶打了一下树木,暗骂自己不是东西。 但就是这一下,那陶青却是听得清楚,举剑就杀了过去:“谁在那里!别躲躲藏藏的!滚出来!再不出来就别怪本姑娘手里的剑不长眼!” 蓝风知道自己暴露,便也只能出来了。 此时深呼吸一口,从那树后站了出来。 哪怕许久未见,她自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这一刻就仿佛像是做梦一般…… “是你吗……”杨燕儿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手都是攥紧衣服。 “嗯。我回来了……” 杨燕儿此时却是一时语塞,哪怕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与他说。哪怕她其实想着骂这个家伙,但是这时候都没有。 反倒是这一刻,两人都是突然跑上前一把抱住对方,像是下一刻放手对方就要离去一般…… 而陶青自然想骂蓝风,但是看杨燕儿现在和他重逢,陶青倒要忍不住红了眼。 说实话,要不是当年蓝家出了事,这两人又何至于会像今日这般呢。 而这时赶来的马涛,看着蓝风抱着一个姑娘,却也是欣慰一笑。 …… 而此时蓝风先是拜祭了自己全家,便是转头看着杨燕儿以及满脸不爽的陶青。 “好了,你也该说清楚了。你知道这些年燕儿是怎么过来的吗!”陶青此时是骂了一句:“燕儿为了不嫁人,几次差点死了你可知道?” “小青~”杨燕儿此时是赶忙拉住陶青。 这自然是让陶青气愤,毕竟这燕儿现在就开始为这蓝风说话了。 “当年是我错了……”蓝风此时也只能说开了:“当年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我只想着自己前途未卜,不想你受苦。但没想到我这一走反而最苦的是你……” “回来就好了……”杨燕儿此时这么一笑,倒是更让蓝风觉得心疼。 觉得自己当年真不是东西。 马涛此时倒也上前拜了下蓝风的家人,随即是看着这杨燕儿,倒是觉得和自家蓝兄弟相当的登对。 当然马涛也是不忘数落这蓝风的,也是为了他好。 “我这蓝兄弟确实该骂的,杨姑娘你别不舍得,这些年这小子在外皮可都硬实着,打不坏!” “阁下是……” “啊,我叫马涛。蓝兄弟是我救命恩人,这些年来我们兄弟也算是有个照应。若是妹子不嫌弃,和蓝风一般喊我马大哥就是了。” “马大哥,谢谢你照顾他……” 杨燕儿现在看着蓝风,自然是满眼都是当年的样子。 陶青此时却是叹了口气:“你这次回来得正好,还是带燕儿远走高飞吧。” 蓝风听了却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那炎家人太无耻了,杨家现在日子可不好过。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杨老爷也是一病不起,但也让我主动带燕儿离开。” “炎家……” 这四大世家都是要对付的。虽然他最恨的是林家。但是这四大世家都是一丘之貉。 “我不能走。这些年父亲为了我,这家里已经是这般了。今日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无牵挂了。” “你要嫁给那姓炎的?不行!”陶青都是反对。 “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复仇的。又岂能看着你嫁给仇人?”蓝风此时是握住杨燕儿的手。 “复仇……”陶青听到这里脸都黑了:“你还是带着燕儿快走吧。这仇你怎么报?你的仇人可是林家……” 马涛听了却是笑出声:“放心吧陶姑娘。我们回来绝不是送死的。相反的,是给林家全家送终。” 陶青听了自然是皱眉,在她看来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不说林家的势力。就是要打赢林家的守卫也是不大可能。 毕竟她好歹也是习武之人,看得出马涛的武功不过顶多二品,绝对不是高手。至于蓝风,那肯定也不会身什么武功。 “你杨家的事,我们会担在身的。”蓝风此时却是看着杨燕儿:“这次我不会再逃避。若是真不幸要死,我也不会走!” “嗯!要死一起死!” 陶青听了那是想挠头,这燕儿怎么也跟着这蓝风疯了。 蓝风自然明白陶青是一片好心。毕竟换谁说要找林家报仇,那在陶青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毕竟在江南,这四大世家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两位姑娘,别走别说。”马涛此时是在前方探路:“蓝兄弟,这次咱们回来也算是秘密行事……” “我明白的马大哥……为了这一刻我等了许久……不会犯错的……”蓝风自然是点头。 此时蓝风自然是要向杨燕儿说明情况:“你且放心,这次我们回来,就是要让这江南彻底变成大魏的江南…… 杨燕儿和陶青听了自然是互相看了一眼,蓝风这话的意味很明显了,现在的蓝风可能背靠的是朝廷…… 若是朝廷要惩治这四大世家,那么虽然在陶青看来也不太可能,但至少是有机会了…… “不过若是可以,还要请你和小青帮忙……” “别叫我小青,我可没原谅你。”陶青此时是嘟囔一声,但随即还是说道:“要我帮什么忙……” “你们这般……” 此时蓝风和两人是说着如何行事,显然陶青是没想到这些年蓝风的变化如此大。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但是看样子这个家伙这些年确实为复仇做了许多事。而且这次是绝对的有备而来…… 此时一路说完,蓝风最后和杨燕儿说了接头的地方,便是依依不舍的离去。 “小青,这些年谢谢你照看燕儿了。”蓝风走之前自然是不忘感激陶青。 “行啦行啦,你快走吧。等下抬轿的来了不好解释。”陶青自然是催促道。 此时两人都看着蓝风离去的背影,杨燕儿满眼的不舍,而陶青也像是不舍,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 “小青?小青?我们也走吧。” 此时杨燕儿是对陶青说道。 “嗯。先回去吧。”陶青自然是点头笑道。 “小青。” “怎么啦?”陶青被杨燕儿叫住,自然是疑惑。 “这些年你护我周全,我岂能不知道你的心思?”杨燕儿此时是抓着陶青的手:“你也喜欢蓝风是吧。” “你莫要瞎说才是,谁喜欢那个家伙……”陶青自然是笑道,就像是杨燕儿说了句笑话。 “不必瞒我……”杨燕儿此时是抱住陶青:“我在等他,你又何尝不是呢……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我不想你有遗憾……” 陶青此时倒是有些颤抖,随即还是笑道:“真没有……你再开玩笑我要生气了……啊,你看你的轿子来了。我就先回去,你的轿子可太慢,不如我的轻功……” “小青!” 杨燕儿看着陶青这般,知道她这是有意避她…… “何苦呢……” 第十章 九曲十八弯 方戟一回到客栈就看到那满脸郁闷的绮萝,以及在一旁对方戟使眼色的小洛。 这一看那就是绮萝估计不知道被那银屏安排了什么“节目”看样子是折腾的够呛。 “你!站住!”绮萝此时看到就要溜走的方戟,那是立马叫了一声。 此时方戟嬉皮笑脸站在小洛旁边,小洛倒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今日可是把小姐晾到那杏花楼去了?” “嗨,你不是见那银屏去了嘛,头奖!那二奖和三奖都归你就是了。”方戟此时倒是很“大方”的说道。 “当然都是归我了!那个女人居然安排一些女人过来跳舞!还是跳得……” 绮萝说到这里自然是不禁脸一红。 方戟自然也是无奈:“没法子,这个女人是去见我了。” 听方戟这么坦白,小洛和绮萝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方戟哪里不知道这两妞就等着套他话呢,但谁知道他方某人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老实承认了。 “那……那你和她见了有做什么?”小洛此时这话倒是有几分醋味的意思。 方戟原本在感情上就是有亏欠,虽说这是在大魏,可以一夫多妻。但是在现代他确实就是“渣男”。 当然,方戟此时也是老实交代:“这个女人像是在试探我,今天带我去见了青衣教的白相。” “青衣教……她不是南岐山的人嘛……”绮萝此时听了却是一惊,但随即却是眯眼:“你可不要借机转移话题哈。” “没有。”方戟此时是接着说道:“那个女人是以前南岐国的郡主,这倒是让我没想到。” 听方戟说起这事,绮萝倒也正经回来。毕竟她也知道方戟此行的目的。 “那你说的这个青衣教的白相……” “他自己说的话是请来对付朝廷的。而且还说了风家的风天翔是专门来找我的。” 听方戟这么一说,小洛倒是有些紧张。她也明白江南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可以说不是在大魏,毕竟只手遮天的是那四大世家。 “不过你们其实也不必太担心,针对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其实关键的我还得看你们了。” 听方戟这么一说,绮萝倒是摇头:“你今晚莫不是要去林家。” “你怎么知道的?”方戟倒是好奇。 而这时绮萝竟是拿出了请帖:“这林家哪里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呀。看样子对于我们就没放在心上。” 方戟此时看这请帖,反倒是笑出声。 “这是好事呀。” “好事?”小洛倒是有些呆萌,不明就里。 “确实是好事。”绮萝也是点头。 这就让小洛不禁眨巴下眼睛了,怎么方郎和小姐都说好事,但是她却完全没感觉出来。 而就在这时王鑫从外面进来,是带着武胜文。 “方兄,刚才这胜文老弟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哦?”里屋的三人都是好奇。 武胜文倒是有些紧张:“好……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武兄弟,别紧张,详细说说看就是了。”方戟此时拍了拍武胜文的肩膀。 这个武胜文其实有点离谱的,离谱就离谱在他明明是不世出的天才,自己却是没意识到。 甚至于其貌不扬的他还有点自卑…… 这不得不说是让方戟都暗暗有点来气。不过也明白这大概也是武胜文的特点吧。 “我刚刚在窗台刻着少爷你让我准备的东西……然后是看到外面的情况有些怪怪的……” “怪?”方戟听了却是一愣。 “我的窗台能看到你们店里的方向……我发现你们店四周的店,那个店员一下午里换了三四批……” 方戟听了却是眨巴下眼,这武胜文抬头随意看了一下,竟是发现了很重要的讯息。 “会长,你的店这么容易落户,是和谁买的。” “看样子我找的人不行呀。”绮萝是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这店换不换地方。” “不,继续开。”方戟此时却是笑道:“现在我们知道都装作不知。到时这四周的人反而是可以利用的。” 绮萝明白,这也算是方戟的优势所在。方戟最厉害的地方是会“变”。他有个大方向的计划,而在小计划里却是时刻都在变的,而不论怎么变,他们的大方向都不会变。因此方戟肯定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胜文兄弟,你的发型很重要呀。”方戟此时却是夸了这武胜文一句:“对了,我要你刻的东西……” 武胜文此时是拿了出来:“有点瑕疵,但最多也就只能这样了。” 众人自然是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刻的“东西”竟是一模一样…… “方戟……”绮萝此时看着方戟,但是方戟一眼就知道绮萝想说什么。 “不行,他是我的人。不能给你。” “小气。”绮萝是轻啧一声。 “对了我师兄呢?”方戟可想起自己的师兄白狼不见了踪影。 “你师兄拎着酒就下去了。” 方戟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那师兄是“偷”了酒去找狄卢安。 此时方戟倒是下楼,便是听到那白狼的笑声。 当然此时敲门进去,那小萝莉平安却是皱眉:“你也是来喝酒的?都是酒鬼,带坏我家公子。” 方戟听了倒也笑出声,这个小萝莉平安倒是模样可爱,此时说话的样子也是气鼓鼓的。 而听到方戟进来,那白狼从里面探出头,随即是招呼他进来。 “嗨,我说师弟呀。你怎么现在才来,酒过三巡,那可没了。” “没酒了你还打扰人家狄公子休息干什么?”方戟是白了他一眼。 “是方兄吗?不妨事,我们刚好是在聊你。” “聊我?方戟可没想到自己竟是成为了这二人谈论的对象。” “对头,说起你呀,是有经天纬地之才。” 这一听这狄卢安那是醉的不轻,而方戟这一夸也是脸一红。毕竟他本人倒是认为自己并没有特别厉害的地方。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掌握了千术罢了。 “对了方兄,有件事其实在下还想请你帮个忙。”狄卢安此时果然脸有些通红,身上都是酒气。 至于这白狼,那等闲能喝个几坛酒那种,这一看狄卢安那就是不胜酒力。 “帮什么忙?”方戟自然是问这狄卢安。 此时看到狄卢安脸通红的平安,那是一着急,赶紧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想请方兄今晚带我去那林府……”说完,这狄卢安就一头栽倒在桌上,就像是呼呼大睡了。 好家伙,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倒真是学坏了。 “好啦!我家公子困了!你们该走了!”小萝莉平安一叉腰,指着门的方向,倒更像是女主人的做派。 方戟和白狼看了相视一笑,自然也是出了房门:“对了平安姑娘,狄兄要是醒了,你和他说晚上会来叫他一起去林府,叫他穿好衣服。” 里面的小萝莉没应声,不过方戟听这脚步的动静,是知道这小萝莉是听到了,只是故意没应声罢了。 此时方戟是看着白狼,不禁摇头:“你看你师兄,这狄公子喝不了酒你就别带他喝嘛。” “嗨,像那什么一见如故嘛。那自然是一高兴就喝多了。” 方戟也是无奈笑了声,这个师兄倒一直是这个性子就是了。 “对了,你这一行可有收获?” “收获可以说没有,但是知道今晚该怎么进去林府了。” “怎么进去?” “光明正大,走正门。”方戟是笑道:“当然那绮萝也会跟着去,毕竟那林府连请帖都发到客栈了。”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进去。人绮萝姑娘好说歹说有请帖。” 而就在这时,方戟一笑,那是掏出了三张请帖:“一张只能一个人,既然那狄兄有意,那就给他留了。还有一张嘛……” “诶?你想我去,那得求我才行。” 方戟自然是摇头:“我可没说带你去。” “别呀!”白狼此时却是瞪大眼睛:“你不带我去还能带哪个?” “那当然是带王兄。” “王鑫?不不不,太草包了些。” “嘿,你骂谁草包呢。”王鑫此时笑骂着下楼:“你这张嘴还真蹦不出好词。” “好了师兄,你肯定是有特别的事要交代你去做的。”方戟此时是递上了刚刚武胜文交给他的东西:“请务必出城,把他交到那罗尚书手上。” “他们不是明早才到嘛。” “明早到了可就来不及了。赶着今晚去。” 白狼一听,这跑腿的差事要他去那是扁起了嘴,不过倒也是接下方戟手中的东西。 “还有,你不要以为很简单。其实你一个人出去肯定会被林府的人盯上,可不安全。” 白狼听到这里却是眼前一亮:“我还怕这一路上都太平呢。” 方戟无奈,这师兄倒真是不嫌事大的主。 此时方戟是拉着王鑫出门,也算是带这王公子见识一番。 “方兄,咱们这是去?” “别问,跟上就是。” 方戟此时一出门,那自然是有人跟上。方戟心里了然,但是这王鑫肯定是不知的。 此时方戟带着王鑫那是脚步很快,这王鑫差点跟不上。 而随即拐过一个弯,后面的两人也是急忙跟上,却是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刚才方戟一个轻功就是带着王鑫上了上面,随即是从这宅邸进去。 里面倒像是一个作坊,但是里面的人见到方戟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而后方戟是扔给王鑫一个包袱:“衣服换上,跟我来。” 王鑫只觉得奇妙,此时换上衣服,是直接跟着方戟从后门出去。 这一路对于方戟而言那自然是驾轻就熟,但是对王鑫来说那是一次绝妙的体验。 毕竟他还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此时他只跟着方戟进去,那是又进入了一个米铺,米铺老板见到方戟那是直接一个翻身过去,关上米铺,带着方戟二人又是从米铺后面穿出去。 而外边是有辆托粮的车以及两个壮汉在等着方戟他们。 王鑫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被方戟要求躺下。 “在这堆粮袋里?” 王鑫来不及吃惊,此时他刚躺下,就是见上面开始屯上粮袋,而他刚好是在里面的夹层,而后是被推着走。 方戟看到王鑫“上车”后,微微一笑,施展自己的轻功便是往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有些许颠簸的王鑫,也不知这车走了多久,总之是把他屁股都坐酸痛了,这才见人搬开粮食。 而这时他起身,却是见到方戟和蓝风在看着他笑。 “方兄,你这带我来了哪?还有这位是……” “带你认识一下。蓝风,我们的弟兄,也是这次我们在金陵开展‘地下线’的负责人。” 王鑫倒是觉得玄乎,也是和这蓝风打了声招呼。心里也明白这人是方戟的人。 “王公子你一路来这里倒是辛苦了。”蓝风此时倒是主动向王鑫示好。 “不不不,应该的,保密要紧。”王鑫说完倒是摆手,此时抬眼一看,竟是发现他们像是在水边的一处小木屋。 “这里是何地?” “自然还是金陵,不过这地方是我们的。” “没理由啊。”王鑫此时摸头,显然他明白那林家是能在这金陵只手遮天。 “林家是金陵土皇帝,又不是真皇帝。他林家现在步子迈得太大。这塞牙缝的许多事他都应付不上。有些知道自讨没趣,那自然是及早抽身变卖这里。那自然是被我们暗中买下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地方做生意是真的不好。” 蓝风此时是解释的很详尽了。 换言之就是这地方还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因为没什么油水,林家都是把这里忽略了。 “然后王兄我刚才带你经过作坊和米铺那都是我们的。这点还请你记住了。镇有什么事到这两个地方都能找到自己人。” 听方戟这么一说,王鑫自然是点头。说起来这些事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是纨绔子弟的人哪里明白,也知道方戟是在带他熟悉自己人的运转。 “那么蓝兄,既然你们来了,明日里我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方戟此时说完,却是见蓝风说了句:“方兄,有件事还请你出出主意。” “但说无妨。” 方戟此时听了来龙去脉,反倒是笑出声。 “这……你笑什么?”蓝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没想到蓝兄有这么一段经历……放心,方某一定竭尽全力帮这杨家。但是有一点……你得先去抓鬼……” “这点我明白。” 蓝风知道方戟肯定是要他去抓出在杨家的内鬼。 开新书了(非完结) 2021年开始我这老书没了每个月600的全勤,没有办法。 说实话也没了动力,更应该会更下去,但是少点钱得找个地方补上,索性重开本书恰点1500的全勤 新书《大唐称心》,喜欢唐穿的可以看看吧。 简介:带着从末世回到大唐,我竟是成了那个历史上和李承乾击剑的“称心”?刚到大唐就要被送去给李承乾击剑? 何曾想我的穿越是从保住菊花开始的。 俱是人间称心事,典衣一醉更何疑?愿我的大唐生涯也能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