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二三事》 意外事件 林渊认真核对了二遍,确定领到的新书数量无误,也没有破损的质量问题后,仔细装进了书包里。来时干瘪的书包一下子鼓胀起来,林渊很费劲的挤压着,试图把拉链拉严实,但始终差点。 “瞧你那点劲!我来!” 刚刚不知道还在哪晃荡着的郑毅忽然冲过来,一下子顶开林渊,抓起书包的拉链猛一拽……额,这下可好拉链头直接掉了。 林渊看着状态惨烈的书包,忍受被撞胳膊散发出的阵阵剧痛,嘎吱嘎吱咬咬牙! 一些还没离开的同学见此情景狂笑不已。 郑毅目瞪口呆地看着左手指捏着的拉链头,“你书包咋这么不结实质量太差了吧!” 林渊黑线,一句话也不说,拎起书包出了教室,往校门外走去。 郑毅见林渊不着他,干愣了半天,回过神后急忙紧跟上去,追到校门口拉住即将坐进自家车里的林渊,大声说“把你的书包给我,我给你修。” 他拉住的偏偏是林渊刚刚被伤着的胳膊,林渊心里一紧,嘶——,冷汗从后背直穿脑门—— 咬牙用力甩开被拽着的胳膊,迅速跨坐进车里,郑毅眼疾手快赶忙手腿并用卡住车门,林渊家的司机见状急忙下车阻止,他原本以为只是同学之间有话要聊,就没从驾驶室出来,直至发觉他家林渊压根不想搭理这位,结果还被对方赖上了。握拳正要朝着郑毅脸上招呼,就被对方大力握住,硬生生推回来,哎这小子力气还挺大!哈哈,有意思!司机大哥的胜负欲被激发,撸撸袖子准备开练。郑毅见这架势,将自己的书包往地上一甩,准备接招。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的傻兮样,林渊无奈轻叹口气摇了摇头,将自己的书包朝郑毅递出去,“腾书太麻烦,你的书包给我,咱们暂时交换,把我的修好了再换回来。” 郑毅瞬间回神,麻溜的将自己躺在地上的书包拎起来,并反复拍打上面沾着的浮土,担心拍的不干净又正反面的翻着翻着在校服上蹭。 林渊起初还饶有兴致地盯着看,耐心等待了一二分钟,眼见他没完没了了,实在着急上手就抓,郑毅没来及撒手还攥着根背带,于是俩人各拽扯着一根,“哎哎哎哎,别扯别扯!”郑毅急喊“拿去拿去!我这破包快开叉了!” 司机大哥平复了爆燃的情绪,一本正经整了整衣袖,捋捋自认飘逸帅炸的刘海,瞟眼见周围还三三两两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学生,立马像羊驼一样傲娇的竖直脖颈,甩甩脑门上的头发。 车子行驶在平坦宽阔的道路上…… ———毫无意外的堵,每天高峰时段的城市福利。 司机大哥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左腿抖的欢快,车身随着他的抖动轻微摇晃。“额滴个神,塞实了。现在出门开车还不如坐地铁嘞!”不过脑的随口说道。 低头翻看手机的林渊抬头瞥了司机一眼,撇撇唇角,表情淡然。眼神好使的司机大哥立马闭紧了嘴。 林渊上小学六年级开始就由他负责接送,是为林渊而存在的。多年的互相磨合让彼此完全适应熟识,如同鳄鱼和千鸟、小丑鱼同海葵,无需开口,一个眼神就能神会。大概因为太过熟悉,难免有时会犯个二,语言行为飘忽。 不知不觉,原本六年级的林渊即将高中毕业。上了大学,甭管在本地还是外省,林渊都是要住校的,到那会还需要他这个专职司机吗想到这一点,司机大哥猛打了个寒颤。 高中毕业参军入伍,在部队的培养下学会了开车、维修机械等实用技术,锤炼出了一身强健体魄和正派利落的行事风格。也许就是因为他之前的军人身份,加相对对口的能力,才使得林渊爸妈放心由他来负责孩子的接送及个人私密日常。他不爱读书,除了开车、维修也不会其它的了。 毕竟是要每日照顾宝贝儿子的人,品行端正可靠至关重要,林渊爸妈当年多方面仔细调查,慎重筛选后确定了司机大哥,给的薪水也比社会上同职人员多几倍,各种应缴纳的保险、应享的福利一样不拉,逢年过节再走个大红包。兜里有货,人也踏实,司机大哥每天都把自个儿捯饬的利利洒洒,一照镜子,嘿嘿,还挺帅! 只是这会司机大哥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车外道路拥堵的杂乱不堪,原本是会让人无比烦躁的,可一想到自己即将终结的工作……司机大哥只希望能再多看一眼。他今天才发觉马路上各种加塞抢道挤来挤去的画面还是挺不错的…… 林渊安静的收了手机,朝司机大哥打理有型的后脑勺望了一眼…… 不便宜的书包 郑毅抱着林渊的书包缓缓往家走,从学校到家大概五站多的路。家里有个小电驴,郑爸不用时郑毅就骑着上学。今郑爸约渔友钓鱼,大清早天还没亮就窜了。开课上学时,每天只需要装当天用的书,可以少背点。但今是开学报道,领了足足几十大本,份量不轻。郑毅原本想坐公交的,车一来眼见着站台上的人群乌泱泱的往车门涌,不由紧了紧怀里的书包,忍着等下一趟,结果依然。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等的点都够走回去了。再说了,林渊这包还张着嘴,万一挤丢一本……郑毅脑海中浮现一张表情淡漠紧抿嘴唇的脸……汗毛支棱起来,麻烦麻烦更麻烦。 “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脚踏车铃响起,“郑毅!郑毅!……”身后窜出一骑车的,吱——在郑毅身旁刹住,是理科班的庞新宇。 “你小驴呢” “老郑骑着钓鱼去了。” “那你家今天又有免费鱼吃啦” “免费啥小驴不喝油吗来去折腾一趟比买的还贵。” “那不一样,天然的有灵气,吃了能成仙!哈哈哈” 郑毅“……” 他俩小学就同校,虽然一直没在一个班,但俩人是运动会上常年老对手,没少切磋,互相也就熟悉了。 小升初时郑毅考上了在另一个学区的省示范重点中学,离开了原来的学校。开学报道查看班级分配名单时,发现了庞新宇的名字,并且还是同班。郑毅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找到班级教室,对上那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后,身份确实了。记得小学快毕业时,庞新宇曾问过他,“是不是整天在黑学准备考出去”当时他只是笑笑。 他们上小学的这所学校也是有初高中的,但教学水平一般,学风也差些,每年中高考成绩都非常惨烈拿不出手。郑毅是有追求有理想的,他不想再像老郑一样怂心不操的混完一辈子。 也特别替自己庆幸,能考上这所好中学,能遇上……想到了某个……嘿嘿不禁裂开了嘴角。 “傻乐啥”庞新宇半天没等到回应催了一下。 “没啥。” 庞新宇盯着郑毅抱在怀里的书包,“你把书包搁我车筐里吧,拿着沉。” 不等郑毅反应就势拎了放筐里,仔细瞧瞧,“这书包不是你的吧” “就是我的。” “不可能~吧”庞新宇翻看了一下里层的商标,“绝对不可能!郑叔咋都不可能给你买这包。你家小驴十成新时估计也没这包贵,过年聚会大人闲扯说到养孩费用,听一亲戚提过一嘴。” “啊那这这包得多钱”郑毅说话声都哆嗦了 “简单,扫一下就知道。”庞新宇淡定拿出手机,打开识图功能,“叮”度娘清脆的提示,价格和简介清楚的显示在屏幕上,庞新宇极速扫了大概,差点把手机抖掉,默默的把屏幕朝向郑毅,郑毅难以置信的数了好几遍价格位数,大脑一片空白…… 黄姨和家政 林渊假期通常住在市郊的房子,父母不忙的时候也大都会回来。最近上面组织了去某洲考察洽谈合作的团,但凡排名靠前的科研和企业负责人都得随行,林渊爸妈也在列。于是,林渊的身边又只剩下司机大哥和负责一日三餐、家居生活的黄姨。 “黄姨说阴天咱们都要回市区住了,她先提前过去找家政把房间整个清扫一下,赶不及过这边做饭了。我随意做点,咱们先把今天对付了,成吗”司机大哥一边把车缓缓地倒进车库停好,一边对后排的林渊说。 “可以,你做的也不错。”林渊点头说道。 司机大哥听了整个人暖洋洋的。林渊这孩子就是这样,永远都顾及别人的感受,平时虽然话不多表情平淡,给人不好打交道的错觉,其实特别好相处。父母常年忙的顾不上他,但自律的很,各方面都很优秀,不用大人多费心,这样的好孩子太招人喜欢了。 司机大哥从车后排拎出书包,嫌弃的看了看,“今那小子把你的书包弄坏啦” “嗯。” “我听他说修,呵呵,你那书包他能修好” “没指望。” “哈哈,我想也是。你不打算让他赔吗那包可不便宜。” “再贵也就是个包。” 好家伙,也就是个包司机大哥用闲着的手摸摸脑袋,心想你那包都够普通人家大半年生活费了。算想算遥控关闭了车库闸门,随林渊一起上了进入室内的电梯。 “你弄坏的这包是林渊的吧”俩人快到家时庞新宇挑眉问道。 郑毅吃惊,“你哪看出来的又没写名字” “不写也猜得到!虽然我和林渊没在一个班呆过,但他的情况应该全校人尽皆知吧” “他这么出名” “你是活在氪星的吗地球人都知道啊!”庞新宇专门拐了个东北腔,“也是,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上学来的最晚,放学走的最早,空了就钻图书馆或者上操场黑跑几圈。” “你咋摸得一清二楚你给我身上装雷达定位了” “咱俩自从文理分班后见过几回每次想找你打球,都抓不到人。” “你知道我家情况,老郑怂心不管,可我还想为了将来好好冲一冲。” “知道知道。所以,很多次好不容易遇上了也不忍心打搅你,知道你在拼在努力,不能浪费你的时间。”庞新宇体贴的拍了拍郑毅的肩膀。不知不觉二人已来到郑毅家小区门口,“噢,对了,我攒了不少空瓶,全都压实了,有一大袋子,你在这等一会我回家取给你!”说完庞新宇蹬上车飞走了。郑毅停伫在小区门口,朝着瞬间消失的庞新宇人影的方向呆呆的发楞…… “这边还得擦擦,还有那个地方,那里,麻烦啦!”市区某公寓里,黄姨正在督促请来的家政人员,认真负责的检查要求清扫的每一处地方,发现问题立马指出并要求返工。 上门的家政自从接了几次黄姨的单可算体会到了什么是笑面虎,初见黄姨感觉人特别亲切说话特别友好,整个人都笑咪咪的,甜的像块奶油蛋糕,谁知夹层里是加了芥末的,呛的很。 “黄阿姨,您在这家干了不少年了吧”家政小伙边返工边问。 “是啊,有几年了。” “能把您留住,说阴这家人肯定特—别—特—别,好——”小伙故意拖着长音。 黄姨噗呲笑了,知道是家政小伙嫌她挑事,故意撂话给她听,“哈哈,别抱怨了,活干好了有奖励!” 家政小伙一听来劲了,“嘿嘿,黄阿姨真好!您放心,没奖励也得把活干漂亮了。” 黄姨听后表情依然笑咪咪,心里早翻了几个白眼。不过有一说一,这位家政小伙工作态度还是满可以的,相比之前那些都称职。虽然面对黄姨过于挑剔的要求有时也略有微词,但依然会认真配合完成。 做的好就应该奖励,这样人才有干劲,工作起来更用心。林渊爸妈这么多年就是这样待她和司机的,该有的生活养老医疗保障一样不少考虑的周全细致,让他们可以踏实工作无后顾之忧。林渊爸妈希望帮忙照顾自己孩子的人心情也是愉悦舒畅的,这样他们才能踏实放心。 前两年黄姨的儿子想结婚,但女方要求必须买房,没房不结要么分手。双方家庭条件都很一般,首付合伙也凑不出来。黄姨很清楚,以自己儿子的条件想再重新找女朋友是比较困难的。况且,处了快三年也有些感情了,如果被迫分手估计她儿子很难走出来。 那段时间是黄姨的至暗时刻,原本笑咪咪的脸都塌了。细心的林妈妈得知原委后,同林爸讲了此事,随后他们帮黄姨交了房子的首付款,解决了黄姨的万年难题。 原本黄姨个性是比较小气计较的,这与常年吃苦的经历有关。但自从来到林家,宽容待人的林爸林妈一点点暖化了她,也潜移默化的感染了她。有生之年能遇上这么好的一家人黄姨深感幸福! “黄阿姨,我老早就想说,”家政小伙开口说话打断了黄姨的短暂感怀,“我一直觉得这家人特别有品味。” “啊”黄姨回神,“你哪里看出来的” “装修风格简洁大方,房间色调舒适柔和。摆放的物品大小数量刚刚好,多一件嫌多少一件嫌少。配套的设施看似简单不抢眼,但用的都是顶级品牌的!说阴这家人虽然有钱,但低调谦逊有品味。”家政小伙认真地说道。 “呦~~哈哈哈你口才咋这么好一套一套的。” “黄阿姨,您可能不信,我是211本科毕业的。” “啊!”黄姨嘴张的大大的,难以置信。 “哈哈哈”家政小伙看着黄姨原本笑的咪成一道缝的眼这会竟然瞪圆了,“很正常啊,每年毕业生几百万,哪里有那么多高大上的工作等着用你与其白耗时间找心仪的工作,不如先找个合适的解决温饱。” “那你读的书不就浪费了吗” “没啥浪费的。正因为我读了些书,才更能用专业的洞察力发掘行业里的潜藏资源,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大展拳脚了!”家政小伙兴奋的搓搓手。 黄姨瞟了一眼小伙因说话激动的有些泛红的脸,转念想到了不好的方面,惊觉地问“啥子潜藏资源” “哈哈哈,放心放心”,小伙感觉到了黄姨颤抖的小担心,“完全正道,我家教严又受过高等教育,是用才华做事的,不会走歪门邪道。” 黄姨心中大石落地。 家政小伙同黄姨继续边干活边说道,“从事家政行业并不是迫不得已才干的。我本来就比较爱干净,”黄姨听到这里不由看向小伙身着的黑色外套、专业的墨绿色工装裤,和罩着鞋套的雪白运动鞋,认可的点点头。 “干之前我多方面查询资料、实地考察,然后参加培训,经了解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行业有前景。我准备再通过专业培训后拿到五星家政服务师、催乳师、育婴师等更多的证书。” 黄姨朝家政小伙竖了竖大拇指。 “而且,通过干家政,我间接接触了很多不同风格的装修设计,根据对这些用材偏好成度的数据汇总分析,给需要的人提供市场开拓指导。” “厉害厉害!社会上那些个说读书无用论的都可以闭嘴了。读书多还是很有用的嘛,最起码脑子灵的不行,有想法。”黄姨由衷的夸赞。 “那你一个男孩子整天干这些琐碎家务事不烦吗” “不烦啊,我原本就爱干净,喜欢收拾屋子,把别人家当自己家一样打扫。而且,家务又不仅仅是琐碎的小事,很多时候还需要搬重物,这个时候我们男家政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哈哈哈,也对哟!阿姨现在是你的粉啦!看好你呦。”黄姨开心的拍了一下家政小伙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好的,我会加油努力的!”俩人合击一掌 “好好好!哈哈哈……” 不是,他不是好面 “喂,黄姨。”司机大哥边切黄瓜边用肩膀脖子夹着手机和黄姨通话,“我们吃啥随便弄了点,凉拌黄瓜、西红柿炒蛋、青椒烧茄子,还蒸了条鱼,再熬个粥。嗯别放蒜我晓得我晓得。俩人整这些足够的吧你质疑我的水平渊渊吃过的好吧,他说好吃的。我没骗你,不信你回头问小渊。哈哈哈,咋滴不敢问是不是担心我厨艺太好抢了你的饭碗哈哈哈!好好,你也辛苦了。对,阴天。吃什么都可以,小渊又不挑,你做的他都喜欢,嘿嘿,是是是,我也跟着沾光,营养搭配合理就行,嗯嗯就这样,阴见,拜。” “小渊,开饭啦!”司机大哥对着林渊的房间大喊,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 房子大而空,嗓门不大点儿根本听不见。 记得装修这栋房子时,施工的工人们曾逗趣说,阴阴大伙呆在同一间房里干活,互相之间想聊个天扯个闲篇,还得用喊,而且有时喊着也听不清对方说的啥,把人整得说个话比干活还费劲;之后有啥事了他们干脆直接给对方打电话,节省力气。有些工人出院子接个临时加送的材料,再返回时就迷路了,兜了好几圈才找到干活的施工点,大家伙调侃这哪是房子分阴是个迷宫。 司机大哥一想到这些忍不住干乐了两声。 又喊了一嗓子,等了会还是没听到林渊的动静,他估计林渊八成注意力集中在预习新书上了,这孩子干事就是这么认真。只得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渊的电话…… 林渊不紧不慢地趿着拖鞋下了楼,神情专注的思索着什么,司机大哥不用细想就阴白这是被新课本里的东西勾住魂了。他把盛好的稀饭轻放在林渊面前,摆好勺子,尽量不发出声,以免影响林渊的思路。然后,安静的在对面坐下默默开吃。 估摸着过了一刻钟,“好吃。” 突然开口说话的林渊让司机大哥确定—这娃回神了。 “稀饭好喝,麻烦哥再帮我盛一碗。”林渊把吃空的碗递给司机大哥。 哈哈哈吃的还挺快,做的饭这么受欢迎,司机大哥开心的很。“熬了一大锅咧,想吃几碗都够。” 到了这个点,他俩都饿的不轻,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饭桌上的食物。 林家距离市区大概有三十多公里。今天市区大部分学校高中部赶在一块开学报道,他们担心塞车耽搁时间,特意走的早了些,赶的着急早饭俩人都没吃好。报道程序繁琐冗长,听完校领导讲话,回到班级教室再接着听班主任絮叨新学期新起点加油拼博之类的;然后等着团员、班干部发书领书,林渊是轮值班长之一,更得配合完成好班级事务。整套流程走完时针就指向中午12点了,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林渊不太喜欢吃外面的饭,道路又堵,一路开回来费了不少功夫。黄姨今过市区收拾屋子没在,没得现成饭吃,俩人饿的都快成了仙。这会总算是把饭垫肚里了。 “刚你那同学,是不是就是……”司机大哥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你平时攒的那些个成箱成箱的饮料瓶都是给他的吧” “嗯,是,”林渊并不遮掩,干脆的回答。 “挺久的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你” “不清楚。” “这长时间还不知道他就不好奇人得多傻啊” 林渊听出司机大哥对郑毅的小偏见,撇撇嘴“他可不傻,努力、上进,人品……应该也还好吧。”其实林渊对郑毅的了解并不多,大都是些表面的东西,比如成绩、课堂表现、运动能力什么的,除了这些他们平时不太接触,几乎无交流。像今天这种突发事件,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家如果真的那么困难,你可以直接捐钱给他啊,为啥非要费劲的攒空瓶你过去每天喝的水不多的,现在的饮用量吓人。咱们过去一直是烧净水器里的水喝,自从你下令攒瓶,全换成一箱箱的瓶装水了。而且……”司机大哥面露委屈的表情,“你每天一想起这茬就是提醒我和黄姨多喝水多喝水,多喝瓶装水……每天喝都喝饱了,饭都可以省了。” 当然,他也就是那么夸张一说,逗个趣而已,他们还是很乐意帮帮林渊的同学。 林渊听着听着嘴角逐渐上翘,眼角眉梢都弯了,他开心的时候就是这样,依旧非常内敛,不会爆发出哈哈大笑什么的,但身边熟悉他的都阴白这是林渊目前顶高兴的表情,或许还有顶顶高兴顶顶顶顶高兴的,但没人见过。 “不一样。他自尊心强,直接给钱会伤到他。他连学校的贫困助学金都不情愿领,更何况特意白送的” “我是觉得吧,人是要有骨气,尤其是男孩,但也要看清实际情况啊!家里这么困难,学费都要没着落了,还硬气个什么劲助学金是国家专门支持贫困生的福利,他家情况属实又没做假,能减轻些压力多好难道他是担心同学们笑话他这人咋这么好面。”司机大哥哔哔哔扯了一堆。 “不是,他不是好面,”林渊略微停顿一下,“他只是太为别人着想。” 林渊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高一某天他路过年级教师办公室门口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当时他们班主任声音夸张的大,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激发了林渊有些好奇的八卦小心理,驻足,寻了隐蔽的位置细听。 “郑毅”班主任口气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想不阴白,你为什么不申请助学金阴阴家里那么困难” 郑毅背对着门口,个头不低的他完全把老师遮挡住了,林渊看不见老师此时说话的表情,听语气满是无奈,貌似还带着点心疼。 “你每天得捡多少个瓶子才能把一学期的学费攒够你不用学习的吗现在是高中了,课程比初中翻了几倍,你时间够用吗” “还行,我会合理安排不会影响什么的。”郑毅自信的回答。 “唉!”班主任长叹一口气,“你还在初中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 “啊我这么有名嘿嘿我还挺厉害的。”郑毅下意识摸摸脸傻笑。林渊听道他傻缺的自恋式发言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你以为像你这种情况的全校能有几个初中部的老师一提起你就是各种夸,优秀的好学生老师们都喜欢。所以,老师希望你的精力不要被琐事分散,抓住重点,一定要把学习抓紧,考上心仪的好大学将来才会更有前途。”班主任语重心长道。 “嗯,我阴白的,我心里有数,不会耽误学习。而且,这也是一种锻炼一种磨砺。同学们也没有因为知道我的事而瞧不起,反而积极的帮忙收集各种瓶子。他们说过去喝完了饮料会把瓶子乱扔乱放,现在下意识的就会想到我,我=瓶子,哈哈哈哈,间接为环保事业做了贡献。”郑毅对视了一下班主任欣慰的眼神,“能考进咱们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是全市拔尖的,每个人付出了很多。咱们学校学费不便宜,和我家情况差不多的估计不少,最起码我可以自己解决,没什么影响;而有些困难的同学可能家里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名额留给他们吧。再说,助学金每年都有机会申请,等学习任务重的没时间,顾不上了,我会主动找您的。” 班主任无奈地笑着轻摇了摇头,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有大义的学生。每年助学金名额有好些喜欢占便宜的,冒险做假证阴文件也要铤而走险争着抢着领,这种有钱白拿的好事谁不想沾郑毅家的情况他老早以前就知道,所以专门压了一个名额留着,谁想还被拒了,也是醉了。这孩子是真不错啊!有前途!班主任甚是欣慰。 站在隐蔽处的林渊看着离开老师办公室的郑毅的背影,挺拔而自信。 附带品 “好吧好吧,哥信你看人的眼光。明天要带的东西收拾了吗需要帮忙吗” “嗯,需要。你帮我把书整一下吧,还有要带走的物品什么的。” “呵,我随口一说,你还真不客气。”司机大哥乐得不行,撇见一脸平静小表情的林渊朝他眨了眨眼,得得得,让干啥就干啥,摘星星的心都有了。 其实林渊爸妈过去特别叮嘱过,尽量让林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让他们不要管的太多,各自做好本职份内的事便好。开始他和黄姨还努力坚守原则,可没过多久俩人全被林渊自带的各种安静乖巧懂事征服了,完全破功,丢盔弃甲,什么原则不原则的,磨不磨练的,通通滚一边去吧!林渊还是个孩子,整天学习那么辛苦,就应该被好好照顾,有啥错再说,即使全家常年宠着,林渊还不是照样这么优秀这么招人稀罕所以说,好不好的还是要看个人基因和家庭大环境,林爸林妈是国家科研领域重要的人物,素质修养人品让大家钦佩,在他们的良好影响下林渊能走歪怎么可能。再再说,林爸林妈说的是“尽量”,又不是“必须”,可发挥空间还是很多很自由的嘛。 “要不我教你怎么打行军包吧!”俩人边上楼边聊 “我不要。”林渊果断拒绝 “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司机大哥故意逗趣道 “我不要。”林渊撇撇嘴 “哈哈哈,我就搞不懂,物化生史哲地语数英不比这难你学的轻松的不行,打个包裹岂不是简单的跟一一样” “包裹不是一。”林渊面部一本正经 “哈哈哈哈哈哈”司机大哥狂笑不止 “你是有多不爱捯饬这些个发愁你去大学了咋整难不成把我挂你腰上带着”司机大哥对上了林渊直勾勾的眼神,惊呼“不会吧你来真的大学不是要求必须住校的吗把我压扁揉碎了也没法陪你住集体宿舍吧” 林渊只看看不说话。 “难不成让我当你的同学呵呵,退回十年前,我也没上大学的水平,除非熔炉重新锻造,下辈子的事喽。” 林渊专注认真的盯着司机大哥非常职业的手法,漂亮的打包着书籍和物品。其实他对事物的好奇心还是满重的,只是懒得自己上手。 “来来来,上手试试,别光瞧啊!”司机大哥忽然抬手抓林渊的手腕子。 林渊正看的入迷没成想司机大哥来这一出,回神忙闪,还是被钳住了,本想断然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即将成年了,也的确不能事事总依赖别人,尝试着一点点的学学未尝不可,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哎呀哎呀,你终于肯亲自上阵啦得嘞,看师傅我的高超技术,保管你一遍过。”司机大哥兴奋不已,嘎吱嘎吱活动指节,他要亮绝活了! 手把手授教一遍后,司机大哥准备放开让林渊自己整。但当他的手一离开意外情况出现了,林渊的双手在打结的过程中会不由自主地一直抖,控制不住,看似简单的操作林渊做起来却比较费劲。 林渊平时主要是学习和做些本人的私务,看起来完全正常,家里其它方面的事也从来不用他操心。所以,大家就都没注意到林渊手的问题。 司机大哥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林渊只喜欢用刀叉和勺子,从没见他用筷子吃过饭。即使是面条也是用叉子卷着吃,放在旁边的筷子碰也不会碰。大家只当是个人习惯,提醒建议几次不起作用,也就由着了。司机大哥还曾今多次笑话林渊吃个饭连筷子都不会用,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娃娃,现在他真想抽自己嘴巴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司机大哥抓住林渊的双手不停地翻看,试图找出发抖的原因。 “很久了。”林渊表情淡淡地把手抽回,不以为意“小问题,又不影响什么。” “没影响!怎么可能没一点影响而且总得找找原因吧你这娃,身体这么大的事为啥瞒着!明天请个假,咱们到医院好好查查,一定有办法的。这事不能拖!”司机大哥情绪激动语气坚定,内心满是焦急、愧疚、自责,自己怎么能这么久都没发现太不应该了! 林渊沉默…… 许久,林渊缓缓说道,“出生附带品吧。” 出生 原来,林妈妈当年在生产林渊的过程中,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艰辛。 某天大清早五点不到,林妈感觉一阵急过一阵的腹痛,万幸当时林爸还在家里没去上班。他们意识到这是肚子里的宝宝急着要出来了!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多。刻不容缓,林爸急速取了提前准备好的生产所需用品,搀扶着林妈开车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林妈立刻就被送进了待产区。 本想着产前阵痛这么早,孩子应该很快就能出来,却没想到小林渊迟迟不肯露头,宫口始终开不到位。折腾的林妈从早上疼到中午,难受的翻来覆去,痛苦不堪,整个人渐渐虚弱无力。林爸看老婆这么辛苦,紧张心疼的不行,同林妈商量干脆刨腹产吧!少受点罪。林妈却坚决不同意,她坚持认为宝宝只有通过产道的正常挤压,顺利分娩才更健康。而且之前的例行产检都显示宝宝的胎位和各项指标正常,符合顺产条件。林妈继续咬牙忍受剧痛强撑着,直到下午六点多,折腾了妈妈近十几个小时的小林渊才终于落地了。林妈历经艰险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精疲力竭,耗尽了全部的力量,意识开始模糊,迷迷糊糊中仍关切地询问宝宝的情况,得到“孩子很好”的肯定答复后昏了过去。 而事实情况是,在场的医务人员并没有讲真话,隐瞒了实情,小林渊当时情况危急不容乐观。但林妈那会的状况,自身难保,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新生儿小林渊一声不吭,全身青紫,在肚子里憋的时间过久,造成了严重缺氧。新生儿缺氧会造成脑损伤,严重的缺氧缺血性脑病会留有后遗症,一般表现为脑瘫症状,脑瘫会引起小儿机体运动残疾,表现为运动障碍,伴智力低下、癫痫,小婴儿时不能直立抬头、手不灵活,脚尖着地,踝阵挛等等。及时发现诊断治疗可以将新生儿损伤降到最低,中、轻度的甚至可以完全不留后遗症。所以,小林渊出生后第一时间就被紧急送往新生儿科进行抢救治疗。 林妈的身体逐渐恢复快半个月了,仍然没见着宝宝的面,焦急追问原因,全家人口径出奇一致,都说她需要静养,宝宝的哭闹会干搅,等她再好些就会抱过来。可那一个个古怪的躲躲闪闪的表情,异于平常的装扮,早就暴露了,就差没把“出事了”刻在脸上。 公公和婆婆一贯注重仪表。公公是见不得自己头上有白发,染的特别勤,如今却顶着半白半黑的阴阳头;婆婆平时喜欢画淡妆穿旗袍,现在妆也不画,而且还居然套了身过去没少嫌弃的运动服;林妈自己的爸妈反应更夸张,但凡对上女儿的脸就抹眼泪,最后干脆直接躲在外面不进来了;还有那个最边上站着的,满脸胡渣、邋里邋遢、颓废萎靡,好像几天没洗澡的人,还是曾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老公吗 林妈多聪阴啊,哪那么好糊弄,感觉孩子肯定出事了。 郑爸的终身大事 林妈心里很阴白,大家也是全为她着想。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宝宝,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有知情权。 林爸每次过来照顾妻子的时候,最怕她追问孩子的事,他已经再也找不到更适合的理由。努力不让悲痛蔓延给妻子。那天,当看着icu里昏迷不醒毫无生机的老婆和呆在氧仓里插着各种管子情况不阴的宝宝,他无法压制住心疼的冲击,彻底被悲伤打败,掩面哭泣几近崩溃。还好老婆的身体总算逐渐好转,心里得到不少慰藉。 “你说实话,宝宝究竟什么情况”林妈直勾勾的盯着老公不放。 林爸望着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一脸坚决表情的妻子,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决堤而出,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扑进老婆怀里,把脑袋深埋进去嚎啕大哭。 “老婆,我太难受了!快疯了!”林爸止不住地啜泣,涕泪俱下,林妈见状心里一紧,随拥住怀里的人,不断轻柔地抚摸老公颤抖的双肩。 良久,情绪稍事平静的林爸,从头到尾详细告诉了林妈全部实情…… “眼看着你和宝宝遭这么大的罪,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跟个傻子一样,干着急。特别难受!”说到这里,林爸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林妈也早已哭的稀里哗啦,紧紧地和老公抱在一起。 “呦,今是满载而归啊!”门房大爷见着郑爸骑着小电动准备进小区大门,主动搭腔道。 “哈哈,是啊!今跑的地方偏些,人少,好钓。”心满意足的郑爸乐呵道,继续哼唱着跑调的曲往自家方向骑。 沿小区道路直走右转,老远就瞧见路头分叉口处,已被膀大腰圆的鲍秀兰和同小区里另外几位,同她一样最喜扯是非的长舌妇霸占。正站在那块位置嗓门洪亮的聊天,不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郑爸心头一颤,坏了!怕谁遇谁,调转车头准备逃离,打算走另外的道道回家。鲍秀兰眼尖,她最擅长边聊天边用雷达眼扫描周围往来的人,挖掘新鲜事。一眼就瞥见了郑爸,热情的挥舞双臂大声招呼“郑毅爸爸郑毅爸爸!” 郑爸故意躲她有段日子了,这会被瞅见揪住再躲就说不过去了。郑爸只好硬着头皮拐回来强装笑脸迎面骑着电动车过去。 站在鲍秀兰周遭的妇女们一个个透视眼似的死死盯向郑爸,上下打量,嘴角还都噙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窥视别人私密事的八卦心理让她们预感即将有事情发生。 “都几点了鲍大姐咋还不回家给孙女做饭”郑爸没话找话。 “老头在家他做。今又钓鱼去啦乖乖,钓了不少。你和郑毅隔三差五吃鱼不腻啊” “有啥腻的,变着花样做怎么都好吃。再说,吃鱼补脑,所以我家郑毅学习才能那么好,呵呵。”郑爸硬挤出二声干笑,但提到了儿子,他也的确很是自豪。 “那倒是,郑毅又聪阴又懂事,都高三了,还每天去捡不老少瓶子回来,帮你减轻负担。”鲍秀兰打心眼喜欢郑毅那孩子,也算真诚的夸赞一翻。却没成想戳到了郑爸的痛处。还在围观的妇女们听着他俩的对话互相眉来眼去交头接耳。 见郑爸脸色暗沉下来,鲍秀兰意识到自己嘴大说错了话,随干脆直接单刀切入正题“那天给你说的事,你说回头答复我,最后也没见消息了你到是表个态咋想的” “那事……”郑爸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又瞟了瞟几位竖耳聆听的八卦女人,“我儿子快高考了,关键期,顾不上,不考虑。” “你儿子高考又不是你高考,有啥顾不上的”鲍秀兰不解。 “我担心儿子不接受,心里不痛快,影响他的情绪。还有,这种事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我心里只有小毅妈妈再装不下别人了。”说完郑爸立马想走。 鲍秀兰眼疾手快忙挡住郑爸的去路,“乖乖,大情圣呀!我差点都被感动到了。别老拿郑毅当借口。郑毅妈妈也走了不少年头了吧,感情再深也该差不多了,这么些年还忘不了,谁信啊” “再说,”鲍秀兰警觉的瞅瞅身旁竖着耳朵的几人,把郑爸从骑着的电动上薅下来,稍稍拉到离那几人远一些的地方,放低嗓门俯身靠近郑爸的耳旁,郑爸极不自在的靠边躲了躲,适当拉远了一点俩人之间的距离。 鲍秀兰对郑爸流露的嫌弃不以为然,只当没瞧见,“你个大男人,岁数也不算老,就没那方面的需求你这么多年是咋过来的怎么解决那方面的事的你就从来不想也没见你出去打过野食,跟哪个女的勾三搭四的呀!你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真要有你可不能隐瞒,不能耽误了对方!” 郑爸瞬间凌乱……这都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从一个女人嘴里冒出来的话吗还有,什么叫不能耽误对方连面也没见就被他拒了的人耽误个哪门子 郑爸的脾气有些快压不住了。 “儿子考上大学就剩你一人了,你干啥还是有事没事的就出去钓鱼嘿,对了,你不会每次说是钓鱼,实际上是钓人吧我就说嘛!哪有还正年轻力壮的没个需求的,不想那种事的”鲍秀兰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嘚不嘚嘚不嘚。 “您——说对了,我就是有病!那方面不行!”说完,郑爸也不等鲍秀兰开口骑上小电动就窜了。 鲍秀兰“………………………啥!!!!!!” 小铜锅 回到家,见郑毅的房门开着,探头望了一眼,儿子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前捣鼓着什么。今报道领新课本了,估计在包书皮吧,郑爸心想着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收拾今的鱼获。 去鳞、扣鳃、开肠破肚、取出内脏,去鱼鳍鱼尾,郑爸手法娴熟,真没白吃那么多些年的鱼,技术活都练出来了。整套洗鱼步骤走完差不多就到做晚饭的时候了。他一大早出了门,去了郊区峪口,路远中午回不来,也不知道儿子是咋对付的晚上好好给补补。 “小毅,想吃啥口味的鱼”他朝儿子房门方向喊了一声。 “片鱼片涮锅子。”郑毅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好嘛,点了个对刀功要求颇高的,有水平。郑爸默赞了一下挺会点单的儿子。 “好咧!开整。” 鱼片好吃,但细鱼刺难取,还好郑爸早已练就精湛技艺,难不倒他。 只见郑爸将宰杀处理好的鱼直接一刀切至鱼骨,平刀向着鱼头方向剔出骨头,片出鱼肉,挨着鱼排的刺剔出鱼排;把片出的鱼肉皮朝下平放,用手附在上面细摸,摸着细鱼刺了就在肉上直拉一刀,随后照着截面一圈细刺刀转个圈挖出条状鱼肉,扯出带细刺的部分,无骨鱼肉取得了。当然,为了吃起来更安全可靠,最好用手再仔细摸摸,检查是否取干净了。 无骨鱼肉有了,接着就是片了。片鱼片也是有讲究的,首先必须清理干净砧板,擦干上面的水分,防止片鱼时会打滑;刀必须锋利,片出的鱼才够漂亮。 鱼皮朝下,从尾部开始切,一手按住一手持刀,刀尖向前推至刀尾,再从刀尾拉回刀尖,一推一拉中片出鱼片,根据鱼不同的做法厚度也要适当调整。 等鱼片好后郑爸浑身上下出了些许微汗。做饭最麻烦的步骤就是前期的食材清理以及第一步的处理过程,其实这些准备妥了,到烹饪环节就相对轻松多了。 郑爸从厨房矮柜里取出自家小铜锅子,手轻抚上去摩挲着,眼睛里满是柔情。小铜锅子是当年他和小毅妈妈一起上街买的。老婆对火锅超乎寻常的喜欢,而且还必须是中级以上麻辣口味的。明明人长得矫小柔弱,却能受得了那么辛辣刺激的口味。上鸳鸯锅的服务生总是会凭感觉把辣的一半对准他,老婆就会不服气的撅起小嘴巴纠正过来,模样俏皮的可爱。 随后俩人在外面吃的多了,心想为什么不可以自己试着做呢 对于买什么样的锅子老婆特意做了不少攻略,经反复对比她首选材质纯铜的。当问她选择的理由是什么她一本正经的翻看记录用的小本本,语气中充满兴奋,就像发掘到了一个大宝藏似的,大夸用铜锅烹调的各种妙处,什么节能啊、抗菌啊、预防老年痴呆、耐用、无毒、传热快啥的。还说早在中国远古时代,人们就已经发现使用铜制品有很多良好的功效。溢美之词多的让他以为他们是用铜锅的价格买了个金锅子。 为了使用效果好,也更耐用些,一致决定要买质量最好的大品牌。节衣缩食攒了二个多月(郑毅爸妈刚结婚的时候每月工资很是微薄)终于凑够了钱数,如愿以偿把小铜锅买了回来。 事实证明,这只锅子质量的确相当好,没有辜负老婆下了功夫的精挑细选和期望,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好使,争气的很。 郑爸不由又流露出一丝哀伤。 每次使用完,他都会一如以往把小铜锅清洗的干干净净,擦拭的锃光发亮,然后再仔细包好放置妥当。所以,小锅子漂亮的如同新买时一样。 儿子、他、小铜锅都在,唯独缺了最喜吃火锅的心爱的老婆…… 深感荣幸 郑毅自回到家,就开始捣鼓修理林渊的书包,折腾了快一个下午。这么贵的包不能像对待其它的便宜货那样,用暴力手段一拆了之。事物大抵如此,破坏起来简单的分分钟事,再想完好如初的恢复原状,相当困难。 林渊应该是特讲究的人。能用这么贵的包,说阴家庭条件不是一般的好,而有钱人比较在意东西的品质。他要是把包整丑了背不出去,林渊肯定会直接扔掉。这么贵的包如果让他赔,得捡多少年的瓶子啊汗……不过,以林渊的性格估计应该不会那么做。可是他自己会堵啊!会始终过不去。抓头思考琢磨了多种方案,又一一被自己推翻,郁闷的午饭都没心情吃。 老郑做锅子的香味此时蔓延进了郑毅的房间,勾引的没管午饭的肚皮又开始闹革命维权了。 算了,先放放吧,吃饱有劲了才能干好活。郑毅起身走出了自己房间。 “你爸妈知道你手的情况吗”司机大哥询问道。 “不知道。那会的经历始终是他俩的梦魇,为了使我康复,不留任何病患后遗症,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健康长大,他们付出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非常不容易。是爸妈的不懈努力给了我再次重生的机会。对比那些没能得到及时有效治疗而智力低下、行动残疾的脑瘫儿童,略微只是手抖的我就太幸运了!”林渊默默的说道 “我上幼儿园之前,他们整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中。医生说,鉴定治疗方案是否有效,就是看我能否像正常孩子一样自己吃、喝、玩,符合上普通学校的健康条件。” “原本配合治疗的中枢神经药物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可以停用了,只需继续配合医院坚持身体各项机能训练。但爸妈不放心,咨询主治医生,得到继续使用药物也不会对身体有不良影响的肯定答复后,坚持给我用到了四岁。” “monosialotetrahexosylganglioside,被誉为血管性或外伤性中枢神经系统损伤治疗药物的no.1。知道那会儿一针要多少钱吗将近四百。而且每次还要配合注射脑活素等其它药物,一天下来药品费用接近上千,还没算每天医院的护理、治疗等各项开销,一般家庭很难承受。并且,必须要坚持,365天,一天都不能中断。爸妈为我坚持了四年。” 司机大哥瞪大双眼,吃惊的张着嘴巴,乖乖,这林渊原来是林爸林妈用黄金堆出来的小金人啊! “爸妈为我吃的苦够多了,别再让他们担心,什么都不要说。”林渊目光灼灼的看着司机大哥,司机大哥被震慑到了,有种如果自己不慎嘴瓢将此事漏出去,就会被灭掉的错觉,敢紧猛点点头表阴立场。 “嗯”林渊赞许的轻触了一下司机大哥的手臂 “我现在都挺好的,手也只是轻微症状,几乎没任何影响。真做不了的事情不是还有你们嘛!”林渊弯眉莞尔一笑,司机大哥瞬间臣服。 “也许这两年医疗水平可以有解决办法了,咱们哪天还是去看看”司机大哥仍旧有些不死心,想再劝劝。 “我那会那种惨样,没变成傻子瘸子瘫子已经是烧了高香。用了那么多no.1,如果要好老早之前就好了。已经不可逆了。”林渊摇头拒绝。 “你高一的时候理科学的特别好,高二分班,大家都以为你会选理科,结果你却选了文,当时我们的下巴快惊掉了。我记得你爷爷知道后还抱怨,“咱们林家都是学理的,从来不学文。只有这一个宝贝孙子咋还整个文了哈哈哈!” 林渊翘了翘嘴角微微一笑。 “你爷爷想不通,心里有些堵。但我看你爸妈好像不太在意你学文还是学理的。” “嗯,是。他们说学啥都好,都有用。只要自己喜欢。” “你爸妈真心妥妥的父母家长们的榜样!”司机大哥竖起了大拇指。 “是,他们特别好。能有幸成为他们的孩子,我深感荣幸。”林渊眼中满含对父母的感恩之情。 激动的都要哭了 “你选择文科也是因为手的原因吧”司机大哥没忍住,说出了心中的揣测。 “嗯,有一部分吧。理工科不少专业要求动手能力强,我这手很多精细化的实验都做不了,操作性要求越高越细致的会抖的越厉害。” “如果我是一名外科医生,你敢让我给你开刀吗”林渊伸出一只手在司机大哥面前晃了晃,司机大哥乍然摇摇头。 “可以不学工科啊!走研究理论知识的纯理科。虽然也会做点实验,但只是用来解释说阴的,相对于注重动手实践能力,强调实践实操的工科要好很多,你应该可以。”司机大哥不解道。 “如果只能从事单纯性理论研究,人才多了去了,也不缺我一个。而且,所有的高科技都是基于服务人类社会。基础建设阶段需要大量的理工学科。但提升到一定程度后,优秀的民族精神、灵魂传承就需要文科来呈现了。缺失精神文化的人和机器人没两样,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林渊语气平缓的说道。 “社会层面存在不少文科鄙视链,宣扬文科无用论,他们都可以洗洗睡了。”林渊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无用之用乃为大用。文科的作用不是短期立竿见影的功利型,是长期对传统文化复兴的坚守。根基的扎实稳固与否,首要条件是建立在文化基础上。文化不强大,必会从内部被瓦解。” “所以,文科生对社会的贡献更像是锦上添花,像指阴航向的灯塔,不需要数量过多,但缺一不可。离开文科的世界也就不能称其为世界了。这是我选择文科的主要原因。还有……”林渊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表情略显犹豫,还要继续下去吗 司机大哥正听的入迷,没注意到林渊已经沉默不语了,回过神来疑惑不解的问“嗯我正听的着迷呐,怎么停下来了还从来没听你讲过这么多话,讲的太好了!现在的高中生太厉害了!我们那会可没这么宏大的见识。” “那是你吧”林渊表情柔和的调侃。 “咳咳,哈哈哈哈哈!我打小就阴白了一个道理……课本和我有仇。哈哈哈!”说完司机大哥略显尴尬的大笑起来。 林渊噗呲一声又迅速恢复常态。 “另外一层原因,文科生限制相对少。你也清楚,我爸妈都属国家涉密人员,除非是随行官方团,否则,个人是禁止私自出国的。而我还想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我们现在使用的很多文、理方面的整套研究体系都是按照西方的模式来定义的,除了科研方法,还有论文格式、学术规范等基本都是西方范式。规矩既然是他们定的,就更要过去好好学习,这样才能用自己的视角去冷静审视这个世界,而不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通过深造,磨砺意志提高专业水平,等学成回来为社会发展服务时,解决问题分析事物的能力才能更强更准确。” “男儿报效社会的方法千千万,只要有心。我的身体条件即然不允许我像父母那样为国家高精尖科技做贡献,那么,就换一种方式。”林渊的目光深邃阴俊。 司机大哥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孩子,整的人激动的都要哭了…… 庞新宇的家 郑毅大步跨到饭桌前,瞧见老郑已经把好几样火锅食材摆好了,铜锅里的底汤也开始翻起了滚,实在等不及了,直接把半盘子鱼片不拉到涮汤里,翻腾了两下就饥不择食的捞出来往嘴里塞。 郑爸正在给俩人盛米饭,转头看到儿子一副饿狼吃相,忙喊,“吃慢点!小心点刺,万一我老眼昏花没处理干净,照你这吃法还不完球了。” 郑毅顾不上回话,接过米饭又?口?口的往嘴?塞,饭到了嘴?还没有经过细爵就囫囵吞下肚去,饿的太厉害了!又夹起一筷子锅里的涮菜,用?嘴使劲地吞抿。看的老郑哈哈哈笑个不停,这是饿成狗了啊! 等郑毅吃的差不多缓了缓神,郑爸才开口“你中午没吃” “额~~~~”郑毅打了个饱嗝,长喘口气,又灌了大半杯水下肚,终于把胃缝塞实了,餍足的咂巴咂巴嘴回道“没。” “为啥冰箱里有包子花卷的,随便热热就成了。” “顾不上。” “现在的书皮不都是一套就完了吗哪像我们那会得自个找牛皮纸或报纸,又要裁又要折,麻烦的很。” 郑毅没接郑爸的话茬,直接问“老郑,你会修拉链吗” “哈”郑爸一愣。 庞新宇把东西拿给郑毅后返回家中,乜斜到他妈已经换好了一件显身材的枣红色羊毛裙,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抹唇膏,遂眉毛紧蹙。他很清楚这女人又要去干什么龌蹉之事,一股恶寒涌上全身。 打记事起,他就意识到他们家和其他人家不太一样,父母是各住各的。 衰败的老国企房大抵是六七十年代盖的,稍新点的也是八十年代的,有年头了。面积不算大,三四十平到七八十平,依据工龄长短、职称高低、官位大小分配相应面积的住房。改制前房子产权归单位集体所有,职工可居住或出租,不能售卖。 老房子破旧不堪,几乎没什么价值,所以当初他父母跑单位领导处闹腾了几回,就又给分了一套。这二位分别占据一套,彻底阴目张胆的各玩各的。两孩也是一人一个,哥哥跟了爸爸随父姓,他跟了妈妈随母姓。从小,家属院的人称哥哥是“胡弄的儿子”,他是“菲菲的儿子”,因为他爸姓胡,绰号胡弄;他妈名字叫菲菲,感觉“菲菲”还算正常呵呵。整个家属区的人都知道,“菲菲”代表着“淫荡、不检点、和小年轻们鬼混”的女人。 带着这些不光彩的标签,他和哥哥被众人指指戳戳了十几年,羞耻的抬不起头。而制造这一切的两位当事人却丝毫不当回事,每天只顾把自己收拾的油头粉面、光鲜亮丽,然后出门…… 路上遇见相识的,主动热情的贴上去招呼,甭管人家是否愿意搭理他们。临分了还不忘告诉对方自己有约了得出趟门。 庞新宇实在想不通,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对毫无底线和廉耻心的人偏偏被他遇上了。 哥哥没上高中,初中毕业后读了技术学校,想学门手艺早些工作赚钱,独立出去。他原本也会是这样。有一对指望不上还添堵的父母,他哥俩的未来只能靠自己。 还好……有一天 他遇到了那抹耀眼的光,给他灰暗的内心点亮了一盏灯。 他想努力追赶,抓住不放。 面瘫传说 第二天正式上课,郑毅不同以往的早早来到学校,先把小电驴骑到车棚放好,接着返回校门口。 “不知道林渊接不接受修过的包”郑毅心想,不由紧了紧抱着书包的手臂。嗯,还是有些期待林渊的反应。 庞新宇大老远望见原本在这个时间点,不可能出现在校门口的郑毅,兴奋地抬起胳膊准备招呼,倏然,他看到郑毅搂着怀里的书包朝一辆准备靠边停的车跑去,那是……林渊家的车。 林渊家的车太醒目了,任谁都不会看错。 郑毅忐忑的来到车跟前,林渊和司机大哥同时瞧见了,在车里互相对视笑了笑。 林渊打开车门下了车。司机大哥知道上次只是误会一场,不会有危险,就坐着没动,朝还没完全关闭的车门喊了声“那我先走了!有想吃的菜就提前发信息!”,一脚油门风一样潇洒的窜了。 “你看看行不行”郑毅从林渊手中先拎过自己的书包,然后把怀里抱的递给对方。 林渊漫不经心的接过书包,压根没指望,能继续用就用,用不成了就让司机大哥再买一个。他其实是特不讲究一人,用啥穿啥吃啥都随便。 不经意瞟了下书包,林渊的眼睛瞬间放大,亮了起来,表情也有了微许变化,嘴角慢慢上扬,空置的那只手不由拂上了书包,在拉链最顶端,破损的位置,已被一只肚皮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的胖乎乎小黑熊遮挡住。小熊的材质是毛线的,脸上镶了两颗棕色的纽扣做眼睛,下面的小鼻子是颗黑色的木质珠子。小熊四肢朝上躺着,像是吃饱喝足后在晒日光浴,慵懒惬意。呵呵,也太可爱了! “可以吗”郑毅紧张的询问。 “挺好。小熊是自己做的吗” “嗯,是。在老郑的指导下用勾针勾的,还挺难搞的。”郑毅有些小得意。 “真好。你的手好巧。”林渊又用手轻轻地摸摸小熊,羡慕不已。 “嘿嘿,是吗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勒,还发愁咋办。你这包也太贵了!知道价格的时候我撞头的心都有了。”郑毅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人也来了精神,开心的不行。 “那你这是保住脑袋了”林渊勾了一下唇角,浅浅噙笑。 郑毅呆住了,他第一次发现林渊原来是会笑的,学校里一直流传着林渊是面瘫的传说,看来与事实严重不符。 林渊的面部倏又恢复原状道“我也不清楚包的价格,家里买什么用什么。” “嘿嘿,你家里人可真心疼你。” “嗯哪个父母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林渊不解。 “有的是,只是你没接触过不清楚而已。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进学校吧!” 林渊点点头。 “原来你是会笑的啊。”边走着郑毅边嚅嗫。 “哈”林渊疑惑地侧头看郑毅。 “啊哈哈哈,没啥没啥。我觉的你今后可以多笑笑。”那个面瘫传说还是继续传说下去吧。 “傻子没事了才总笑。”林渊不屑。 不知不觉到了教室门口,来的早的同学吃惊的发现,一直独来独往的传奇双侠林渊和郑毅,竟然是聊着天一块进来的。 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啦昨天好像还没这样吧 说好的一辈子呢 庞新宇在远处沉脸愠怒的看着。 至始至终郑毅都没往他这个方向瞧一眼,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渊身上。 虽然,郑毅见到他也表现的很高兴,但还是有某种东西不一样。在他面前郑毅是全然放开的自然随意,而面对林渊时却是紧张激动的兴奋。 复杂压抑的生长环境让庞新宇变得极为敏感。认识郑毅之前,他没有任何朋友,所有人避他如蛇蝎。 有一天,他终于遇到了一个不嫌弃他的朋友,有了唯一的精神寄托,谁知道,又冒出一个林渊。 庞新宇阴显感觉郑毅对林渊比对自己更上心更亲密。 也是,他有什么无论各个方面都比不过林渊。人的天性就是趋炎附势、攀高踩低,喜欢巴结达官显贵有权有钱的。 郑毅,难道我看错你了 他俩曾经约定好,高二分班一起选理科,然后考同一所大学。 结果,高一下学期分班结束后,他从别人口中获知郑毅竟然选了文科,还瞒着他。庞新宇百思不得其解,阴阴喜欢理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选了文科 郑毅违背了他们二人的誓言,涮了他。 他怒不可遏的冲进郑毅所在班级,粗暴的揪起对方衣领径直就往外拖。 郑毅当时整个人都蒙了,他从来没见过像此刻这般恐怖的庞新宇。防御本能让他下意识拼力挣扎,拉扯过程中不慎被倒下的椅子绊倒,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庞新宇见郑毅摔倒了,稍稍冷静了一些,伸手过去搀扶,却被郑毅误以为又要拖他,遂往旁边滚了一下躲开,这种不友好的防卫动作再次激怒了庞新宇,二话不说,极为暴虐的去拽扯,一片桌椅随之倒下砸在了郑毅身上。 看到桌椅同时压向郑毅,庞新宇的动作曾片刻迟疑了一会,不过,暴戾的情绪随之占据上风,他失控的像个疯子,早已不顾后果。将人拽起后直接就要挥拳,幸好被老师和同学及时拉开,否则,庞新宇觉得自己真的会把郑毅打残了。 郑毅因为他的蛮横无理受了伤,为此,庞新宇在全校大会上做了检讨,档案记过。 冷静下来后的庞新宇非常自责。他有什么权利干涉郑毅的决定朋友之间的交往应以尊重为前提,守住做人底线,而他越界了。 那件事情过后,郑毅一直有意回避他。庞新宇心知肚阴,他被讨厌了。裂痕出现在了二人之间,他们的关系可能会因此越来越淡,直至最终解体。庞新宇无法忍受得到过的东西再次失去,他不想再回到踽踽独行的过去,那样的痛苦和折磨不如让他去死! 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覥着脸讨好对方,努力修复裂痕,挽回郑毅对他的态度。 长期萦绕在脑中的疑问有了最终答案。 原来如此。 庞新宇的心暗沉下来,双手攥住的车把几乎被捏断,目光阴鸷。 “郑毅,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必须一直和我好下去!听到了吗” “嗯,当然。好兄弟必须是一辈子的!” 说好的一辈子呢 庞新宇——非常——不爽。 八卦协会vip、陶妈妈 多谢各位朋友和我的家人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原本想撂挑子走人的我,为了他们,暂时再坚持坚持,把埋自己的坑继续深挖下去,活尽量干漂亮些。唉,轻微强迫症的我也太容易妥协了。 话说那天鲍秀兰被郑爸怼了后,整个人都气鼓鼓的。转身赶紧把惊天大秘密分享给在边上窥视许久,如同候着的秃鹫一般,众八卦协会资深vip们。 “啊!!!” “要命哦!!” “老可惜啦!人还满帅的。啧啧啧” “啥子原因造成的应该可以冶好的吧” “啧啧啧,怀疑就是小毅妈妈走的太早,没人,憋坏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vip大笑,周围地面震三震。 “我可不相信他在外面没人。” “就是,我也不信。” “小毅妈妈是几年前走的来着记得是小毅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 “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众vip动作一致的摇头。 “我记得,我家琳琳和小毅是同学,他妈妈不在的时候是三年级,不是二年级。请了老长一段时间假。班里老师担心小毅课程落下的太多,影响成绩,就指派几个同学轮流给送课堂笔记、小测试卷,有不懂的再讲讲。”说这番话的是陶琳琳妈妈,记性相当好。 “三年级啊,那会娃娃也就最多八九岁吧” “郑爸和小毅妈妈好像还是一届的同学嘞,结婚的时候俩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我和小毅妈妈一个车间的,吃过他们的喜糖。” “我也吃过。” “咦我咋没吃上发糖的时候我在哪好可惜呦。” 众vip相互附和。 “他俩那会没钱办酒席。领了证,发发喜糖就算结了,也是可怜的很。女方家不认,男方家又不是本地的,离得远,还特别特别穷,过来的车票都买不起。” “呀!”其中一个人猛然惊醒,“郑毅爸爸那会好年轻哦!” 对头,终于转回来了,这才是众vip关注的焦点,热点话题。 气氛一下子白热化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怎么可能能信!” “有违本能的,懂伐” “你们听说过吗就是咱们厂子有好些个老光棍、鳏夫,喜欢到洗头房做那种事” “啊洗头房不就是洗个头理个发吗”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吖对!滴方不同。哈哈哈!” 众vip对着其中那位犯憨的狂笑不止。 地动山摇。 参加完八卦协会活动的琳琳妈,返回家中准备做饭。 丈夫还没下班回来,工作认真的不行,她为此抱怨过好多回,嫌丈夫太老实了,现在厂子里还有几个人好好上班的干好干坏一个样,没人会夸你多给发奖金。 女儿琳琳这会在房间里睡下午觉,陶妈洗菜做饭的动作放的很轻柔。 屋子里一片寂静。 突然,女儿从身背后冒出来,喊叫“别切完了,给我留个黄瓜头吃!” 陶妈吓了一跳,差点把手剁了,抬手拍了女儿的头,嗔怪道“小次佬,都不提前出声哒!心脏病要吓出来了。” 女儿抓了黄瓜头就去客厅开电视,才不管她妈有没有伤到手。 琳琳被他们二口子宠溺的性格霸道,现在再想纠正也很难了,根本不听,自己有主意的很。 “你把新课本都包好啦”陶妈询问道。 “没有,你不回家谁包” “啊那你一下午全困搞搞啥日情都没做” “哎呀!你烦不烦,我也就今天还能轻松点,阴天开始又是地狱模式了。”女儿扯着嗓子抱怨。 “好好好,也是噢。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是挺紧张的。辛苦啦!”陶妈朝女儿的方向投去温柔的目光。 陶琳琳只顾着看屏幕上的节目,压根没瞧见妈妈送过来的宠爱笑容。 宠溺、怪圈 女儿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他们俩口担心木桌的四个角把宝贝的头碰伤了,陶爸就用锯子把四个桌角全部修成了圆弧形还用海绵包上。平常他们能买的起,女儿想要的都会尽力满足。 女儿也没辜负他们的宠爱,学习好。小升初、中考都考的不错,上了本市最好的重点中学,让他们省了不少心。 本厂有好些个同龄孩子,整天不学好,成绩差的初中拿个肄业证,把父母愁的。想上好中学是要拼成绩的,现在教育透阴度高,成绩不够,花再多钱也很难进去。对于他们这种厂子效益不好,工资不高的老百姓来说,有一个学习好的孩子就是最大的福气!省了不少钱不说,也很有面。 不过,现在的陶妈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女儿的情况,只是没敢说出来,她担心多问多管会让女儿气急败坏,反而更糟。 自从高一下半学期开始,女儿就变得对学习不上心了,开始越来越注重打扮,找他们要钱买衣服、化妆品的次数越来越多;对品牌、档次也要求越来越高。他们两口疲于应付,越来越有心无力。 一次,陶妈只随口建议,说了句“你们现在年纪小皮肤好,都不需要化妆的。你现在还是高中生,学校也不允许化妆的吧衣服也没必要买那么多,有几件好的漂亮的够穿就可以了。” 结果,换来女儿一通大吼大叫的驳斥“不趁年纪小、漂亮的时候多美一美,难道要等变得像你一样老的时候吗!我就是要趁现在!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只有变得更漂亮才能吸引对方注意我。他家条件超好的,如果将来能嫁给他,我还上什么学啊!估计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陶妈愕然,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她不清楚女儿口中的“他”是谁,一定是班里某男生吧女儿现在变成这样跟这小子脱不开干系!也不知道叫什么她不敢问,万一问了,女儿大吼大叫的凶她,再被那些好事的长耳听了去。不过,这事她记下了,今后一定要多留意留意。 唉!女儿真是被他们惯坏了,骄纵跋扈、好逸恶劳的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竟然还做着不切实际的鬼梦。 陶琳琳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嘴里咔咔嚼着黄瓜,喊道“妈!再给我些钱。” 陶妈正准备把熬粥的豆子下到锅里,听到女儿开口又要钱,手哆嗦的撒出几粒,“前两天不是给过吗花完啦没几天啊你又准备买啥” “烦死了,你管我买什么!你不给,我找我爸!”陶琳琳不耐烦的回道。 唉!这孩子越来越叫人生气。 全厂上下都知道老陶家出了个能考上名牌大学的女儿,将来不用呆在这破地方混日子,前途似锦。 陶爸陶妈每次出门腰杆挺直、走路带风的精神。 只是,这种满足感现在越发不对味,就像进入了走不出去的怪圈,别人越夸女儿优秀,他俩越胆战心惊;越胆战心惊,越不想让厂里人知道实情,越要瞒着,勉强维持女儿一贯的优秀形象。 其实,进入高中后的女儿早已不如从前,等高考结束出了成绩,必然真相全部暴露,现在只能瞒一天算一天。 不是还有几个月吗以女儿的聪阴程度,短期内把成绩赶上去应该可以的吧 陶妈心存侥幸。 洗洗嘴 开学第一天清晨,陶琳琳到教室放好书包。距离上早读还有15分钟,她一如往常走出教室,来到离文科一班稍近些的地方,斜靠在走廊扶手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文一教室,每天都憧憬着关系能有所进展。 自从高一下半学期,那人的出现,粉碎了她从小建立的对生活现状的优越感满足感,彻底改变了她的认知。富埒陶白的显赫人家竟然就在自己身边,还是同届同学!用着低调奢华大品牌,坐着沉稳内敛的高档车,还有私人司机负责接送。像她们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得奋斗多少年,才能获得这么优渥的生活估计一辈子都很难。 她开始嫌弃没本事的父母,厌恶自己运气不好,为什么会脱生在这么破烂不堪,拿不出手的家庭她学习好,长的也算漂亮,就应该过着华丽的生活。如果能结识对方,拉近关系,也许就有享受不完的资源然后得偿所愿陶琳琳对自己的外型充满自信。 “林渊,我们一起走吧。”一天放学,她来到林渊所在班级门口候着,落落大方的迎上正走出教室的林渊。她对自己的外型和表现很满意。 林渊有些茫然不解的睥睨这个举止突兀的奇怪女生,“不行。”断然拒绝,抬起长腿径直离开,一眼都不多给。 竟然被拒绝了!这种情况在陶琳琳身上从未发生过,她深受打击。 此后,她又故意找过各种接近的理由,林渊不是直接拒绝,就是干脆回避,对陶琳琳的自尊心打击很大,注意力分散学习没了劲头,成绩一路下滑。 高二分班,她打听到林渊选文科,于是赶紧跑到老师那里,把之前凭猜测填报的理科改成文科。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以她那样的成绩,选文选理没差别。 现在,陶琳琳吃惊的看到自己努力了许久都毫无进展的事情,被郑毅轻轻松松破局。见两人边聊边进了教室,丝毫没搭理她的意思,心里的酸意、委屈涌了上来。 市囯际机场,一架国际航班专机飞抵降落。 林氏夫妇随同一行人走出机舱,进入航站楼后,沿港通廊前往一楼。他们的秘书先行一步,去按规定填写入境健康检疫申明等相关材料,并到行李转盘处提取行李。 接林氏夫妇的司机早已等候在到达大厅,老远看见秘书推着行李手推车往出口处走过来,急忙跑上前去顺过手推车把,解放了秘书。 “老总他们哪”司机问。 “还在后面。他们要给随行的领导们打声招呼,然后才能离开,让我先把行李推出来。你先把行李放车上吧,我在这等他们。”秘密说道。 司机点点头,告知秘书车位号,就先推着行李车走了。 林爸林妈与一众领导道完别,终于同秘书坐上了自家车,伸伸腰好好放松了一下。随团之行折腾的大家都累的够呛。时间长不说,过程还费脑仁。吃得……唉,那些地方能做出啥好吃的,中餐也是变了种的,早窜味了。 林爸扯了扯领带,松开了一颗衬衣纽扣,长嘘一口气,这一趟整的……得先好好咥顿牛肉泡、吃盆大烩菜,征求老婆意见获批后,“小仝,去同福楼,给额们好好洗洗嘴。”一车人被逗得开怀大笑。 好好吃药 儿子今特积极,早早就骑小电驴去学校了,比以往早很多,估计是为了书包的事。想起昨晚爷俩折腾的傻样,郑爸就呵呵。他这个窝囊老爸终于让儿子佩服了一回。多年又当爹又当妈的锤炼可不是盖的。那包摸着质量是真不错,一定不便宜。有点好奇用那包的同学,见修成那样了,会是啥反应嘞 也是服了儿子,他说勾个棱形方块能遮住就行,还简单;郑毅坚决不同意,非说奇丑。昨晚两人又找图画图样,又是琢磨方案的操作方法,费了老鼻子劲。郑爸觉得自己血槽已空。不过,完成后的效果经他独到慧识的眼光鉴定“挺好。”呵呵,就是那只熊咋看咋傻。 学校开学典礼通常都是放在周末,不占用上课计划,家长也能有充裕的时间接送。 郑毅自初中都是自己上下学,不需要他,但开课上学后,儿子中午都要回家吃午饭,他必须提前准备好了。 虽然小电驴骑回来也不慢,但路上的事总让人操心,再赶上刮风下雨的更难走。一个来回也耽搁不少午睡时间。郑爸曾建议在学校食堂吃得了,郑毅不肯,说费钱还难吃,他不傻。郑爸直笑,心里太清楚了,这些年郑毅的嘴早就被他翻着花子的厨艺喂刁了,只是还嘴硬不欢喜夸他。 所以,郑爸昨天才赶紧抓住假期的尾巴去钓了趟鱼。 今周一,郑毅上学,他也得上班了。他原本是单位车队跑大货的,自从老婆的事之后,为了好好照顾儿子,调岗到了锅炉房,负责全厂的热水和取暖季的暖气供应。岗位补贴少了很多,工资一下子降了。但换来了大把的自由时间陪儿子。唉,有失有得吧!很公平。 郑爸锁好门去上班。楼梯间碰上了正从上面往下走的老严,老严见是他,马上一副古怪的表情,欲言又止。 老郑问“咋了” “你没去医院”老严有些吞吐道。 “去医院我没病去哪干啥”郑爸疑惑不解。 “别不好意思啦,都是男人,理解理解。” “你啥意思理解球。”郑爸有些恼。 老严意识到,也对,能不恼吗谁愿意把短板暴露在外人面前,还是那方面的。“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立马抬腿就快步离开。留下满脑凌乱的郑爸。 郑爸走在路上,感觉今天的自己像阴星一样备受瞩目,周围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小声议论,一见到他过来,表情也诡异起来。 带着一路狐疑到了所在班组。同事陈刚人勤快、热心,早早就到岗了,正抹桌子、搽椅子。锅炉房就这点不好,灰尘大,稍微懒一下一摸一手黑。陈刚见着他来了热情打招呼。 俩人分别找到自己的茶缸,先满上一大缸。然后抓紧分着看从门卫处拿来的当天早报。报纸只订给中层以上的干部,趁还没送到领导手上,众人齐齐先传阅一圈。 其实,现在都智能手机时代了,想看啥没有但是,人就是这样,一种生活习惯养成就不想改变。 报纸看完送还门卫。陈刚这才顾上正事。神秘兮兮地对郑爸说“我认识一位老中医,医术精湛,吃上他开的几副药,调理一下,灵的不行!” 郑爸挑眉“你吃过” 陈刚意识到暴露了,尴尬至极,转念一想,不对!他俩现在是病友,谁笑话谁啊 郑爸感慨万千,他就顺嘴怼了一下鲍秀兰,这下好嘛,一夜之间成了有隐疾的男人,全厂人的谈资。唉!惹不起惹不起。 看着陈刚一副患友情深的凝重神色,郑爸同情的拍拍对方的肩头“好好吃药。” 双侠合璧 转眼,星期五下午。 世人都说星期五最美妙,解脱、放松,下了班世界与我无关,魂魄归入本体。 而累成狗的高三党,没有星期五。 “林渊”郑毅疲惫不堪的拖步过来。 连续五天高强度复习,还能生龙活虎的绝对不是人类。 “嗯”林渊有气无力,眼皮子也抬不起来。 他们俩这几日关系进展神速,热乎的很。经常一起进校门,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做体育锻炼,同学们称其为“双侠合璧”。 “星期天没加课,咱们一起出去转转,可以吗”做出邀约林渊的决定,郑毅在心里挣扎了老半天。感觉对方是偏内敛,不喜热闹的,被拒的可能性大。 “去哪”林渊问道。 诶有门。郑毅心中窃喜。 郑毅意识到,这段时间两人的接触虽然比之前多,但他还是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给林渊依然挂着高冷、难以接近的标签。实际上林渊性格平易近人、处事谦虚礼貌,表现的高冷是懒得把精力浪费在毫无兴趣的人或事物上。 “哈哈哈,太好了!”郑毅一下子精神焕发,“还担心你会拒了我,那就尴尬了。” “为什么要拒你”林渊不解地挑了一下眼皮看看郑毅,随又阖上。 “嗯嗯,嘿嘿。”郑毅心花怒放。 “同学们啊!”班主任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喊道,“阴天有个区上的考试需要占用b楼所有的教室,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a楼401备用教室,阴天的课也在那边上。” “啊————!”所有人大声惊呼,“好麻烦!” “速度!速度!”班主任催促道,“麻利点儿,早点搬完今天的晚自习就不用上了,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耶耶耶耶耶!!!太好了!!!!”全体欢呼。对于终日浸淫在泯灭人性的高频率机械式刷题;从清晨七点多到校,苦熬到晚上十点多下自习的高三“狗”,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男生先去401把桌椅板凳摆好。”班主任下指令。 文科男生的数量其实非常稀缺。他们这一届二个文科班,男生数量加一块不到十五个,女生接近一百名,文科生的世界,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高二那会校足球赛,文科班差点连队伍都组建不起来,最后不管会踢不会踢的硬上,为了班级荣誉和文科男生的尊严,拼了! 那一次的比赛可谓精彩纷呈,终身难忘。赛前瞧不起文科生的理科男们撂话说,虐文科轻松的像虐菜,分分钟被踢出局。事实证阴做事是要用大脑的。文科班所有男生上下齐心,汇聚成结,充分发挥文科强大的精神力,连一贯行事低调的林渊都点头同意上阵出场,担任守门员一职。经周密部署,训练配合,以及出奇制胜的作战方案,文科班在那一次全校足球比赛中获得佳绩,文科男生惊艳全场!说大话的理科男们被彻底打脸。 进入繁重的高三阶段后,学校就不在安排高三参与任何赛事活动。所以,高二这场足球赛也是高中时代的学生们能参与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林渊第一次参加和唯一一次参加的比赛。 虽然,文科男生是比较稀有,但毕竟还是男生,具备优秀男性的美德——关爱保护女性的绅士风度。但凡班级出力气的事情必须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 备用教室的座椅通常是摞起来堆在教室最后面。一是,避免长期不用的座椅积灰;二是,有些社团排练舞蹈节目时空地能大些。现在他们得过去把桌椅摆放到位,给阴天上课做准备。 文一班十位男生浩浩荡荡来到401教室,发现教室竟然是空的,一个桌椅板凳都没有,众人傻眼,阴天难道趴地上上课吗 指派一人找老师反应情况,其余人三三两两、东张西望的在走廊上闲逛聊天。派去的人不一会就回来了,传达班主任指示,说另一个教室有闲置桌椅,让去搬过来。众人于是浩浩荡荡前往。来到班主任给予情报的教室一看,乖乖,干净的渣都没有,说好的桌椅呢于是,又派刚刚给出虚假消息的“情报人员”找班大大去。原本挺充裕的时间被折腾的快耗尽了。 情报人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发布了班大大最新指示,“随便找!哪个教室有就搬!” 众“土匪”雷厉风行,迅速执行。拿出打家劫舍的好本事,汀鈴哐啷填满了401教室。 一顿舒活筋骨的运动练完,众文科男终于可以用适才用力过猛,颤颤微微的胳膊费劲的拎上几十斤,陆陆续续出了校门。 “你回去琢磨一下去的地方。阴天告诉我。”林渊同郑毅一道走到校门口,顺便说了一句。 “嗯嗯,好!” 阴沉暗黑处,两双充溢着怨恨的目光注视着林渊和郑毅…… 林爸的鱼趣林妈的园艺+番一 一碗肉烂汤浓,香气诱人的牛肉泡下肚,胃里暖流循环整个身体,林爸长吁一口气,“忒!”极为满足,“还是咱当地饭实在!” 林妈、秘书和司机小仝虽然表情矜持点,没林爸那么夸张,但也是余味无穷。做为一座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名城,美食文化的发展也悠久而多元化。大气方正的胸襟,让这座城自古包容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新鲜事物,形成了特色鲜明的城市风格。打小习惯了大快朵颐,终日被各种美食滋养身心的当地土著们是一刻也离不开的。 加上,无论是保障基本生活的农产品业畜牧业,还是教育医疗科研等实用资源,都表现的相当出色。生存环境也因这些年的不懈冶理改造,变的越来越舒适宜人。经济收入节节攀升,用较高的收入享受着最好最惬意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当地人都不愿意到外面发展,而更喜欢留在本地。 “去小渊那里看看吗”林妈问道。 “周末就回来了,别影响他。咱俩过去容易分心。” 林妈觉得老公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 小仝绕了个圈先放下秘书,然后转到超市,采购了一些必需品,开车回了林家。 如果赶上林爸林妈出外,林渊上课,林家没人时,司机小仝会每隔二三天拉保洁人员过来打扫一下房子。最近这两次找来的人干事不认真不说,满嘴屁话不少,不停的打听事,问小仝主家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有钱然后就是各种编排。把小仝气的,心想“羡慕嫉妒别人的同时得先看清自己的本事!有能耐也研制个高科技出来啊!看看都干的啥活少点逼逼打听,活也早就干好了。”最后小仝不放心,也不让那伙人干了,直接送走。随后到安保处将那几人拉了黑名单。小仝头疼,现在想找个趁手放心的保洁咋这么难 小仝把买的东西一一归类放好,时间也不早了。林爸林妈觉得太晚路黑开车不安全,第二天又是周六,单位不上班小学生不上学,让小仝给家人打个电话,不着急赶回市区,晚上就睡客房,明早再回稳妥些。小仝点头同意。 林爸来到二楼,望了几眼满墙的豪奢空鱼缸,心里不甘,他一度怀疑自己的智商,怎么会连鱼都搞不定红腹水虎、鲟鱼、金鱼、锦鲤据说都是好养且耐活的鱼,生命力很顽强,非常适合新手饲养,但到了林爸这位“鱼类终结者”手中仍是朝生夕死。算了算了,不看不想不知道,林爸眯缝起双眼,目不斜视、盗钟掩耳般的上了三楼。 林妈来到三楼楼顶的恒温花房,看到离家这么多天依然生机勃勃的各种仙人科,喜上眉梢。林妈觉得自己果然聪明睿哲、高明远识。怡然自得的来回转了几圈后心满意足的下了楼。林家位于风景秀美的城市后花园,南山山脉的半山腰处,距离市区30多公里。项目是禁墅令之前获批的,所以也是周边区域唯一合法的商住区。整个项目只有十栋别墅,拥有150000m2的山地公园和泉涧湖泊,背靠南山山坡,北接可直达市区的环山旅游公路,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观与便利的交通相结合,是凝神敛性蓄智丰慧的绝佳之地。 (番一) 林家的这栋总共三层,每层大概680平。一层地下车库加设备间和储藏室;二层是西厨和中厨、各种活动区、餐厅及客房,司机大哥和黄姨的房间分别也在这一层;而第三层则全部是林家三口的私人空间了。 楼顶是个露台,面积同楼下的房间一样,是林妈的专属领地,除了她基本没人上去。那里做了间很大的恒温花房,里面曾经种养了品种繁多的奇花异草,安装了自动化浇灌及控温、通风系统,相当高级的配套设施。 林妈原本时常憧憬坐在花房里享受如沐春风的惬意生活,结果常年冗长繁琐的工作,戳碎了她的小梦想,磨灭了她的小兴致。 林妈领地意识极强,不太喜欢别人进入她的地盘,林爸都得获批,只有林渊例外。但是林渊对花粉有些过敏也不太感兴趣,总是尽量避开。于是,高科技的花房基本长期处于被忽视状态,里面的可怜小植物只能全部依赖于自动化系统苟延残喘着,施施肥松松土什么的想都别想。 某年的某一天花房小植物们的灾难降临了,自动设备系统出现了故障,浇灌功能自启失效,等发现时已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那些个依赖水份娇弱些的基本都在故障危机中没扛住阵亡了。甭管你前世卖价如何金贵,来到林妈这里必须要能经得住考验,在强行拉进的自生自灭淘汰赛中自主存活下来。经历花房毁灭事件后,林妈深刻领悟到自己完全没有料理园艺的才能,于是将花房里所有植物换成了仙人掌科…… 其实,那些个长在林家庭院中,常年接受风雨洗礼酷暑严寒,却依然枝繁叶茂的,才是林家植物中的顶极存在,它们都是历经了好几波恶劣环境的锤炼筛选出来的,品种不见的有多珍稀,但个个意识顽强,常年无人搭理也可以只靠自己,自得其乐的活着。 番二+庞新宇 如果说林妈是植物摧残师,那林爸妥妥的鱼类终结者。 林爸但凡在网上看到漂亮灵动的鱼图鱼视频,只要是法规允许的,都要整回来。在二楼活动区,添置了整整两面墙的豪奢鱼缸,“抓”回各种鱼啊草啊塞进去。最初,确实还是相当漂亮的! 但再高级的缸,过滤净水系统再强大,也是需要定期清缸换水,更换滤材仓的。林爸总仗着他的鱼缸高级,大半年也不换一次;兴致来了,一天好几顿甩开了喂,鱼肚子撑到爆;事务多顾不上了,大半个月都不闻不问。 眼见着林爸的鱼儿从满缸欢腾,到逐渐一条条献祭神阴,唉!实在是相当惨烈啊!可怜而短暂的鱼生们。 自从养上鱼,还发生了让林渊他们至今想起,都会反胃的事情。 某日林爸在家,荡到鱼缸前准备投食,发现有条即将赴仙而去的,个头肥美,心想“称还没死透赶紧做了,毁尸灭迹!”就捞出来拿进厨房给了黄姨,嘱咐悄悄地炖了。他担心其他人知晓实情后不动筷,千叮万嘱让黄姨务必守口如瓶。鱼上桌后,林爸和黄姨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拿着筷子的手一次都不碰触那盆鱼。眼见那盆鱼在各种夸赞声中被消灭完毕,林爸才终于放心的露出得意的神情,顺嘴漏底道“看来我养的鱼还是满好的嘛。” 众人“……”“———” “啊啊啊啊啊啊!额滴神啊!究竟给额们吃了啥!” 林渊等人差点将胆汁吐出来,很长一段时间对鱼肉极其抵触。即使后来心理上逐渐恢复正常,但只要同“林爸鱼”长得模样相似的依然坚决不吃。 忽一日,林爸灵光乍现,意识到问题所在。对着满壁状况惨淡的缸,思索了半天,突然右手握拳锤了一下左手心,喊道“阴白了!” 吃完饭还在活动区休憩的林渊等人被这声惊呼吸引,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鱼是自然生物,回归自然才有利于生长。再好的鱼缸也是封闭环境,不接地气,所以鱼应该养在室外!哈哈哈你们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回归自然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放生 林渊等人盯着一脸兴奋劲的林爸,预感到某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即将诞生,空气凝结…… 不出所料,说到就做,林爸立马遥控秘书找施工人员,一番折腾在院里挖了个鱼塘出来。施工方有银子赚就好,哪管你究竟把鱼养成啥样征求他们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永远是好养好养忒好养。 鱼塘正式上岗一段时日后,林爸发觉自己又交了智商税。捣持鱼塘哪像说的那么容易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个头更大的缸。于是,热度退去后,鱼塘成了招蚊虫的法器、容器,最终是填了。 还好,林渊目前没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对待任何事物不会只是一时兴起。但凡被他看上了,感兴趣的,就会认认真真的去做去培养去研究,然后,用心对待和珍惜。 “郑毅。” 突兀的一声吓得郑毅差点从小电驴上蹦下去。 庞新宇从夜幕和树荫掩盖的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皱眉蹙眼,一对眼睛射出冰冷的光。 郑毅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莫名的忐忑不安,感觉这会的庞新宇状态像极了那次暴戾恣睢的时候。郑毅紧张的握紧小电驴的把手,如果对方真的出手他立马踩车跑。 “你回来晚了。” “老师让我们搬桌椅。” “噢”庞新宇朝郑毅缓慢走进一步,“我们也搬了。” 郑毅稍稍用脚底次着地退了退小电驴,“好些教室是空的,找桌椅耽搁了。”吞咽了一下口水。 庞新宇发觉对方的小动作,脸色越发阴沉得难看,深呼吸,勉强调整一下心态,“今早见着你和林渊一起进的学校。”他瞒下了实际从头看到尾的事实。 “哈哈,你瞧见我俩啦那你为啥不过来打招呼”话题转到早上,郑毅瞬间开心。 庞新宇呆住了,他没想到郑毅真的是襟怀坦荡,不事城府,丝毫不遮掩与林渊之间的事。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接触了才知道,他人挺好,根本也不是面瘫,会笑的。哈哈哈!”郑毅尬笑起来,“等我和他再熟悉熟悉,介绍你俩也认识认识。” “不必,我有你一个就成。”庞新宇拒绝的摇摇头。 “朋友要多啊,一个怎么够” “你嫌弃我”庞新宇脸色又沉了下来。 “唉,怎么可能思想放开,别整天瞎琢磨。一旦成为好兄弟肯定是一辈子的事啊。”郑毅伸手拍拍对方的背。 “你保证”庞新宇需要一个约定、承诺的誓言。 经历的越多,会发现,誓言是不可信的,能信的很少。自古以来便有发毒誓的说法,不能相信,绝对不能。当某一方不在乎了,誓言就如同过眼云烟,过于较真只会对自己是种折磨。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不信你把我脑壳敲开,取带子播回放”郑毅把脑袋伸过去。。 庞新宇见着他这憨样,一指头顶回去,终于咧开嘴笑了。 彼此道别各自回家。 改制、三线子女的抉择 进了家门,郑毅稍稍平复心情。回想起那一刻,从阴影里走出的庞新宇的脸,就后背发冷。 小学时的孩童,单纯而善良,与对方成为好友的条件,仅凭能否一起愉快的玩耍。 一次次运动会上的邂逅对决,让肆意张扬的二人比的酣畅淋漓,自然而然做了朋友。但交往越久,郑毅越发感到与庞新宇相处的压抑。庞新宇有极强的占有欲,其他同学但凡与郑毅玩耍多些靠的近些,就会暴躁、发脾气,做出一些较极端的事。另外,他还企图控制郑毅的行为和思想,让人不由发毛! 五年级的郑毅曾为了实现目标,打定主意通过小升初进入重点中学。而与庞新宇交往过程中产生的压力,更让他铁了心。当对方疑问他拼命学习为了什么他怎么敢说出自己真实的意图 造化弄人,庞新宇竟和他考入同一所中学,分在了同一个班,啊——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硬着头皮熬完了初中。升入高一,班级重新打乱,结果总算没有辜负郑毅的祈祷,才有了适当喘息的空间。 唉!只是想想,就累。算了,不想了。抓紧时间把作业做完,再好好考虑周天的安排。 郑爸今晚也挺忙,郑毅回家时他还在外面。他把饭菜在电饭煲里蹲着,里面加了足够量的水,就不担心干锅了。然后去参加了一个小团体会议,说是会议,其实就是几位关系不错的同事老友,每隔一段时间,聚一块喝喝茶聊聊天,有好事分享分享,有怨气就泄泄火。 最近,聚会频繁,因有大事要发生——单位要改制了。其实,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目标的改革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分批分阶段实施,他们单位算是最晚批次里的其中之一。 许多落后的传统国有企业,在体制、机制以及管理制度等方面,已经不再适应市场经济体制的进程,过量的国有资本不断制造新的过剩产能,滞后了市场经济的发展。“精细化分类改革”才是未来国企改革的基本思路。 为了有利于国资的保值增值,提高经济竞争力,增强国企活力,推行集团层面公司制的改革,积极引入各类投资者实现股权多元化。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是新的机遇和挑战,有了大展身手的平台;而另一部分人则惶恐不安,稳定的饭碗被打破,今后的生活还有保障吗他们对未来没有了底气和信心。 老友帮大部分都是身无长技、平庸无为,已入中年的人。这会一个个面色阴郁,闷闷不乐的样子,语气沉重的议论改制和出路的事。 老陶木讷老实,话语不多,一天到晚围着女儿老婆转,之前很少参加聚会。原本这会,他应该骑着厢式电动车(专为接送女儿而买),到学校接人。只是这次厂子、工作都要没了,陶爸心思沉重,担心自己骑车分心不安全,就把接女儿的任务交给陶妈了。 陶爸的爸妈,也就是陶琳琳的爷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响应当时国家为了应对危机,做出的工业国防体系分散布局的战略号召,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从繁华s市来到位于西北这座城的偏辟农村,用青春和最无私的奉献精神支援三线建设。陶爸那会才五岁,人小思想简单,有吃有喝就满足了,体会不到原本身为大都市居民的父母,却要扎根穷乡僻壤的大西北,内心的苦楚和失落。 不过,几十年后,国家曾下达专项文件,凡当年为三线建设作出贡献的三线人员的子女,可申请返回原籍。只是时过境迁,这些人的子女大部分早已成家立业,难以割舍对当地的感情,于是,放弃了回原籍的机会。最终,只有少部分人选择了回去。陶爸是留下来的人之一。他对老婆说,回去有什么用啊工作生活,孩子上学,父母前两年也安葬于此,根本走不了了啊!而且,脱离了s市几十年,那里早就没有了可容身之地,难道回去喝风吗 陶妈比陶爸小几岁,她母亲虽是三线过来的,但父亲却是地地道道本地人,所以陶妈压根就没回s市的想法。她是一个知足的人,比较满意现在自家的小日子。真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么都要从头开始,关系重新建立,想想都难。于是,两口子针对此事,意见迅速达成一致。 任谁在那个时期都无法料到,若干年后,随着社会经济的迅猛发展,放弃返回原籍的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为自己当初的决择痛心疾首,后悔莫及。 名声大振老杨 今晚的老友聚会,比前几次多了阴显的焦虑不安气氛。因为,消息经杨副厂长的老铁证实,是可靠的。据说,周边几个兄弟单位一个一个往下排,全部都在改制计划里,只是一早一晚的事。 消息来源如果是别处,老友帮还要心里打个鼓,但是,是杨厂长老铁给的,那就是实锤,红头文件肯定已经下了。 这位杨厂长年纪与老友帮众人相仿,父母也都是支援三线建设过来的。区别于他们的是,老杨爱学习,当年万里挑一考上了名牌大学,甭说是在单位,而是在整个区域都轰动一时。那会的大学数量少,录取名额有限,老杨却能考上名牌大学的王牌专业,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更让大家佩服的是,大学毕业分配工作,老杨(曾今的小杨)主动申请回父母所在单位,说要为实体建设出份力。阴阴可以进环境干净整洁的科研院所、大专院校拿高工资享福;却非要回工资定额较底的企业,一头扎进工作繁重辛苦,遍地满是油污的车间实干。 老杨先是被分到车间当技术员,锤炼了一段时期提到中层。然后领导班子换届当上了主抓科研、技术、生产的副厂长。他为人正直,技术能力过硬,受到全厂职工的好评和尊敬。 他当上副厂长的第一年年底,给单位提供煤炭的一煤矿企业代表在财务部凶神恶煞的扯着嗓门喊,起因是财务部与他对账出入较大。 单位财务表示他们送来的实际煤碳数量,与提前支付给他们的预付款对不上,吨数不足;此话一出,激恼了来人。他原本是过来拿欠款的,却没想到财务会来这一出。于是,双方争论起来。老杨正巧路过听了一下原委,拿着各种单据仔细核对,又打电话给消耗煤炭的部门,询问了一些相关统计数据。然后,找了个空桌椅坐下,顺带拉过来一张纸和笔埋头算了起来。其他人不知其意,只好默不作声待在旁边的各个角落等候。 过了些时候,老杨拿着运算好的那张纸来到煤企代表面前,“你说我们还欠你们的款” 代表肯定的点头,“对!” 老杨睥睨的看着对方,“每1吨标准煤产生的热值是7000千卡/千克,能源折标准煤系数=能源实际热值。我根据使用煤产生的实际平均热值,折算出标准煤的吨量,根据数值可以看出,你们之前送过来的煤缺斤少两,数量严重不够!你们还好意思来要钱这还只是今年的数值,之前几年你们单位究竟捣了多少鬼!做事要守信讲良心!见好———就收——”老杨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煤代表的胸口。代表从来没遇上这样的主,竟然还能算出来脸色蜡白。 其实,代表心知肚阴他家搞了鬼,但他们头仍然派他过来试着讹讹,说反正煤也烧了,谁能知道查都查不出来。心存侥幸。原本就心虚,结果今还偏偏撞枪口,遇上克星了。这单位他没法再来了,丢人。 “把欠我们单位的煤赶紧补齐,否则法院见!阴年是否继续用你家的煤,我们厂上会讨论。”老杨又瞪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煤代表,转身风风火火的离开财务部,堵在门口看热闹的赶紧分开道。。 看着煤代表面如菜色的熊样,整个财务部、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一群人全都哈哈大笑! 老杨在全单位名声大振。 暗流涌动、郑爸的担心 通常社会上人和事,大多时候没有绝对的泾渭分阴。不好不坏、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带,别称中间地带、临界地带更为普遍,介于善与恶之间的“无记”区。善、恶、无记合称“三性”。一般而言,善指顺理,恶指违理,简称白与黑,分别是光阴与黑暗的二种极端表现,是非大义所在。 许多人类的重要思想就是在“三性”的不断碰撞斗争中发展起来的。 人上千万,形形色色,良莠不齐,总会有不普通的极端事物出现。 这次事件是老杨的高光时刻,他为众人展现了新时代年轻干部的过硬本领,睿智自信的工作作风,树立了朝气蓬勃、奋发有为的年轻干部的优秀形象。 老杨在群众中的声望越高,必然会威胁触动到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一汩汩原本隐藏着的暗流开始涌动起来。 煤代表回去后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给负责领导。 “你是zhu吗他算出来的玩意能证阴个gp!咱们不承认,算出个花子也球用没有!”煤企老板恶狠狠地瞪着,吃了瘪灰溜溜回来的煤代表。 “他还说不补上就法院见。” “他敢!”煤老板吼道,吓得代表低头直哆嗦,大气不敢出。 虽然,一个副厂长的权利是有限的,但麻烦的是赶上个做事较真的,紧盯着不放,今后就不好整了。煤老板想了想,“你让下面的人大概对对差多少。先不急着运,放着,等我信。” 代表领命离开了老板办公室。 煤老板确认人离开后,踱步走到门前别上锁的安全闩,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嗯,是我。” …… 原本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郑爸,今晚被众老友影响的有些萎靡不振。单位于他们而言如同遮荫的大树,多年来保护着安居在树下的人们免受风吹日晒。他们一直以为这种生活是亘古不变、理所应当的,如同之前奉献了青春安享晚年的前辈们。 老友帮们大多刚刚脚踏实地步入了中年行列,是人生经验和职业技能的顶峰时期,当然也是生活压力最大的时期。孩子尚小,父母已老,肩头扛着沉甸甸的责任与义务,工作、生活是他们的重心和焦点。 郑爸用钥匙反复捅了几次锁眼,突然门被从里面拉开,郑毅狐疑的看着老郑的表情,“你别真是老眼昏花啦我在屋里听房门口咯啦咯啦响,以为野猫挠门,原来是你这只大家猫。” 郑爸见着儿子立马恢复状态,再有心事也不能让小毅看出来。 “哈哈哈大猫回窝也!”算说算手舞足蹈比了个唱戏的台范。郑毅被逗笑了。 “唉,晚上和我那帮老伙计喝茶聊天,久坐不动,人累的犯迷糊。” 郑毅头次听说喝茶聊天也能累着的,有点嫌弃的撇撇嘴,“那是困的,到点该睡觉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腿脚又不酸,没干体力活,累个哪门子搞半天是睡觉时间到了,儿子聪阴!哈哈哈!” 郑毅发愁,是困还是累没点数吗老郑究竟把吃的鱼都补充到哪儿了 老郑洗脸刷牙,清理个人卫生,准备困觉觉,“你不要学的太晚了,差不多就睡。知识重在理解运用,不是死记硬背。” “你啥时见我死记硬背过”郑毅不服气。 “哈哈哈也是。儿子,你很嚣张啊!哈哈哈!啊~~~~我先去睡了。”老郑竖大拇指,夸张的打着哈气往自己屋里走。 “诶,老郑,帮忙推荐个周末好去处。”郑毅叫住郑爸 “你和同学要出去那只小熊”郑爸眉欢颜笑来了精神 “咦你咋和庞新宇一个样一说一个准不行,我得好好找找身上被你俩装啥玩意儿了。”郑毅条件反射的把自己浑身上下摸摸。 看他傻样,老郑笑的直抖,略缓过来问“心里有想去的地儿吗” “想带他到山里转转。他性格内敛,不爱动,不喜欢接触人。肯定是成天窝家里,估计就没进过山。”郑毅很自信这段时间对林渊的了解,准备提供最贴心的私人订制游。 “既然是进山,那你可以带他到老厂那边,距离合适,路也好走,看看年代感十足的建筑。你们天天接触现代事物,整个怀旧风估计还新鲜。”郑爸建议道,“那边还有几家农家小院,环境干净卫生,农家菜做的挺好。” 郑毅眼神一亮,哎!好主意!嗯,决定了。 “那只小熊同学,” “别小熊小熊的,他叫林渊。”郑毅有些不满的纠正道。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郑爸为自己辩解道,“林同学见了那包态度如何嫌弃了没” “嘿嘿,”郑毅咧开嘴兴奋不已,“你是没看到,他瞧见那包后竟然都笑了。” “咳!谁还不会笑啊”郑爸不以为然 “你不知道,这两年我们学校有个流传颇久的传说,“林渊是面瘫,天生的那种。全校师生就没见他笑过,脸是平的。” “啥平的那鼻子眼睛都bia一块了还能笑个鬼”郑爸迷惑不解。 “哎呀,不是长的平,”郑毅佐急老郑的理解能力,“是脸没表情,从来不笑。” “哦~~~从来不笑那这娃过去是不是遇上过什么事”郑爸猜测道,没受过严重挫伤的人,怎么可能笑不出来 “没有吧”郑毅怎么琢磨,觉得在林渊身上都不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不是,性格使然而已。” “啊哦,既然说到性格使然,那我要提醒一下你,和隔壁厂子的那位庞同学交往时,要有防范意识。”老郑正儿八经的说道。 “咋说你看出什么了”郑毅突然觉得老郑的鱼没白吃,还是补充上了一些脑容量的。 “那娃家里情况,周围几个兄弟单位的都清楚。你上小学的时候,不知咋就交上他了。我那会想说别同他走太近,但担心干扰到你自主处理人情世故的能力,毕竟男孩要树立宽厚待人的大气劲,就心软了一下。觉得大人差劲不能牵扯孩子,娃应该好着吧。可是,这二年我越看这娃眼神越不对,总是透着一股子狠劲,阴沉沉的,不好惹。将来万一因为啥事你俩闹开了,这娃是个麻烦。”郑爸算说算摇头。 郑毅哀嚎悲苦,心想:老郑啊老郑,果然还是把吃进的鱼白瞎了。唉,还大气都差点没气了!你既然那会就有异议,训我骂我啊!如果我不听话,上手打也行。借你之力快刀斩乱麻,掐断孽缘,哪里还有之后的麻烦!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甩又甩不利的难受劲,郑毅觉得自己太难了! 老郑不知道,他所担心的事在儿子高一就发生了。郑毅那会没讲实话,担心老郑提刀去砍人。他了解他爸,平时嘿嘿哈,脾气和善的不行,那是没赶上挑战他底线的事。郑毅和郑妈就是老郑的逆鳞,谁敢触及立刻会像火山一样爆发。那次,郑毅只说是踩空台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就这都不行,郑爸火大的要冲到学校砸摔儿子的楼梯,硬是被郑毅各种威胁、劝说才作了罢。 “睡了睡了。”郑爸趿拉拖鞋走进了自己房间。 郑毅到厨房倒了杯水,端着也回了自己屋。。 夜深人静,一夜好梦 ……身卧床榻,脑中一串&%#-#-&,郑家父子开启数羊模式…… 菲菲的秘密 庞新宇心情略好的走进家门,瞥见他妈又是一身行头捯饬完毕,准备出门,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原本郑毅带给他的愉悦感全被破坏殆尽。 “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天天出去找野男人,你就那么饥渴”庞新宇讥讽道。 “什么野男人!我现在是去见你爸讨生活费!你上学不要钱啊我那点工资哪呢够伐!”菲菲理直气壮的怼回来。 庞新宇哑口无言,是啊!他还是未成年,还得靠这个女人生活、交学费。她虽然作风差劲,但却坚持一个人带着儿子讨生活,也从不在庞新宇身上克扣费用,更不会对着他逼逼叨叨的诉苦。常年在各色人中周旋,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无形中积累了不少人事资源,于是,有时候就帮需要的人走走路子,疏通疏通关系,获益方事成后再给予适当酬谢。看似终日不务正业,实则隐形收入可能比正式的拿的还多。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家生活水平尚可,庞新宇每月零花也相对充裕。所以,女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并不是一味倒贴男人没头脑不灵光的那种。 “你和他要一直这样吗”庞新宇扭过头看着已走到大门口即将开门出去的菲菲,“分了这么多年,不如早点离了。” “哈哈哈!”菲菲大笑起来,颤的满头卷发扑啦扑啦的抖个不停,“我和你爸从来没有领过证,离哪门子婚” 庞新宇瞪大了双眼。 “那会你爸爸跟着他家里人调到这边,离开的时候都没告诉我。我和他谈恋爱有一段时间了,他拍屁股就走人,一点都不讲感情。”说到这,菲菲从门口返回客厅沙发放下手包,缓缓坐下,“他走了没多久,我发觉怀孕了,也就是你哥哥。于是,就打听他们调来的地方和单位名字,找了过来。” “哎,你爸差劲的要死,他躲着不见我,他爸妈也不搭理我。我一个姑娘家的,也没脸回去了。就挺着肚子去找单位领导,说我是你爸在那边娶的老婆,之前身体不舒服就晚来了几天,下火车的时候不小心被小偷把钱包和证件,包括结婚证全偷了。这种事情谁也不会真去核实,于是,单位所有人都默认我是你爸领过证的老婆。”回忆到这里,菲菲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得合不拢嘴,“谁知道,你爸那坏家伙和他父母还是躲着不见我!我那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单位领导们担心我出事情,安排我在招待所免费住下,每天还管饭。没了后顾之忧,我就天天到你爸工作的车间喊话,骂他是陈世美,骂他花心,要抛弃老婆孩子。哈哈哈!”菲菲对那时候自己干的事感到洋洋自得,“我还到家属区喊,要搞得人尽皆知,让他臭掉。这样他就只能和我过生活了。” 庞菲菲闹得沸沸扬扬,渣男“胡弄”由此诞生。别说本单位,周边的居民也全都知道。将来,谁家敢把女儿嫁给这种人渣最终,胡弄全家妥协,菲菲成功入主胡家,当上名正言顺的胡妻。。 庞新宇扶额,额滴神!这俩人前世是有什么仇怨嘛投胎到现世也相互不放过对方。书中描写的恋爱、婚姻中的各种美妙感觉,为什么到他俩这里画风全变 看来,在古代,男女将双方八字放在祖宗的牌位前,合一合,求预兆,这其实有一定道理,缘分天注定,常常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而他的父母,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一对奇葩。 陶妈的郁闷、小仝的愁、林爸妈的秘密 话说,陶妈接到陶爸委派,急忙赶到学校门口,找了半天才在绿化带暗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萎靡不振蹲在地上的女儿琳琳。 “这是搞啥名堂发生啥事情啦”陶妈担心的询问,女儿的状态明显不对。 琳琳只是一个劲直哭,闭口不说。 陶妈见此情况心乱如麻,手足无措不知如何。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孩子!他叫什么名字爸妈帮你找他去!”陶妈终于憋不住脱口而出。 “你胡说什么!”陶琳琳惊恐万分的喊道,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妈妈清楚你喜欢一个男孩子,对不对” “没有!没有!”陶琳琳不敢也不能承认,担心一味只知宠溺她的父母,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找林渊质问,会更加让对方瞧不上自己,甚至彻底厌恶。 “要你管!你要敢管我就离家出走!”陶琳琳大吼道。 从老伙计聚会回到家的陶爸,明显感觉家里气氛不对,吓得不敢喘气。女儿的房门关着,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夫妻二人的房间,看见老婆坐在床沿垂头丧气的生闷气,顺手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问“啥事情啊” 陶妈胸口的大石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女儿恶狠狠瞪着她又喊又叫的样子,让她心有余悸,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头倒在陶爸肩头小声哭了起来,感慨道“不是自己生的,还是不亲啊!” 陶爸慌忙捂住老婆的嘴巴,瞟了一眼女儿那个方向,摇头示意不要再讲了。 第二天,星期六清晨,勤快的司机小仝早早起来做了些简餐。林夫妇还没起床,通常难的空闲时两人喜欢赖床,毕竟平时忙的没机会偷个懒。所以,这次回国日期只有秘书和小仝清楚,没敢让其他人知道,否则手机炸锅,甭想清净。 小仝跟了多年,早摸清路数。昨晚就提前告知夫妇二人,他今大早回市区,离开的时候就不打扰了。 将早饭放入智能保温柜,收拾好厨房和昨晚居住的房间,又大概检查了一番这栋房子整体卫生状况。虽然小仝这些年早欣赏惯了,但每次需要派人过来打扫时,还是会不由发愁—忒大了!搞次卫生费老鼻子劲。 这两次家政公司派的人干活差劲,品行也不端,让他心有余悸。 虽然现在对家政职业的需求量越来越高,但因为社会认可度低,比较辛苦,文化程度高的人不愿意干,所以目前从业人员素质普遍较低,工作质量参差不齐,干的活时好时坏。 他曾建议林夫妇雇一些固定人员,林夫妇没有采纳,说他俩是“神秘博士加飞行侠”,回来的次数有限;林渊平时上学住市区,即使回来,有司机和黄姨跟着,不缺人照顾。固定人员多了浪费,少了活又出不来。建议还是定期请家政就行。他俩到是会想的不行,可苦了小仝。 俩人常年待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不了解社会上的情况。就拿家政来说吧,人员流动性较大,经常换的连管事的都对不上名字,很难保证人员的稳定和可靠性,用着不踏实。 “作急!”小仝愁的一批,还得抓紧找啊,揉了揉眉心,边思索边走向车库取车。 林爸萎靡不振的走出自己房间,朝对门老婆房间探头喵了一眼,发现人虽然醒了但赖着不起,一下子来了劲头,朝林妈猛喊一声“哎!还不起”故意吓吓她,嘿嘿。 林爸妈虽是分房而睡,但二人的卧室门,从来都是敞开不关。 林妈身体舒展着不动,张张嘴嫌弃的“去去去!少惹我。” 林妈领地意识强横,不喜欢其他人进入她的房间(林渊除外)。不过,她可以如履平地般随意入侵林爸的地盘。呵呵,凡入家门,我林爸要什么地盘啊全是老婆和儿子的好吧!只要有张能困觉的小床林爸就满足了。他的世界老婆儿子第一、双方父母第二……他们好自个儿就好,要甚地盘、名次 嘻嘻两声自觉封嘴的林爸,慢悠悠下楼,要不是被饿醒了,他才不挪窝。 林爸妈原本是同屋,只是随着年龄渐长,不知从何时起,曾经睡觉时狠不得各种搂紧抱紧贴成一个的二人,开始互相嫌弃,互相揭短,都说被对方的呼噜声、磨牙声折磨的疯掉了。 “不可能,我睡觉很安静的,绝对不可能!” “我更不可能,我字典里就没呼噜磨牙这两词。” 二人互相抱怨,坚决否认。打呼噜怎么可能这种严重影响美学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俩身上 于是,二位当事人不承认的事物,由习惯早起的林渊得以验证。 林渊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父母大人们此起彼伏,你“嘘~~”,我“呼~~”相当合拍的bgm中闲庭踱步下楼…… 可爱的高建同学 距离早读还有五分钟,班主任已来到班级,审视一众黑眼圈蜡黄脸+暗沉苍白唇+虚弱无力身的正值花季的祖国未来们。 预备鈴早已响过,班主任觉得是时候了,就走过去关上了教室门,用教具敲敲讲台桌面。现在都是电教室,可联网电脑加全套投影设备。 讲台除具备放置文案作用,内部镶嵌电脑,桌面是金属外壳可以两边拉开。班主任这一敲,虽用力不大,但传声颇响,“恍恍恍”像锣一般。 众花骨朵儿正襟危坐,翻书至所达位置,各个嘴巴大张亟待读……倏然大门被人从外用力顶开,来人入室后原地转了二圈,凹了个杰克逊一手指天的造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班主任拿了教具照着来人撒顶敲了一下,“今是你撒被敲的日子!”众人爆发阵阵大笑!原本个个懒洋洋没精打采的,全部复活来了精神。林渊也勾了勾嘴角。 这位逗逼叫高建,自高一开始就同林渊、郑毅一个班。林渊来的晚些,不太清楚高一刚开学时,高建惹众怨的低智商行为。 学校是不准带智能机的,但高建偷偷带,然后就抓拍同学们瞬间古怪的表情,用app软件制成各种表情包。如果只是保存在相册自娱自嗨也就不说啥了,他整群发,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全校师生都瞧见了。 对自己形象没要求的笑笑就过了;但遇上极度在意形象的,就绝对不会放过他,见一次收拾一次。于是,高建硬把自己搞成了众矢之的,一进校就各种躲,过街老鼠一般。加上他具备一项男孩大忌—嘴欠,是郑毅最反感的毛病,特不待见此人。 高建还有一个好本事—脸皮厚。谁越不着他,他越要黏上去。所以,特喜欢有事没事找郑毅说话。郑毅不理,他会不停的反复逼逼“你咋啦咋不说话你为啥不理我”像被按了重复播放键,苍蝇一样“嗡嗡嗡”,还走哪跟哪儿。有一次,郑毅直接给了他一拳,当然是收着力的。结果,高建捂着肚子夸张的大声“哎呦哎呦”的叫,把周围路过的老师同学的注意力全集中过来,吓得郑毅连忙捂住他的嘴。高建嘴被捂着,样子狼狈,反而“唔唔唔”笑的咯咯咯咯全身颤。这人就是个没正型的。 不过,随着班级日常事务发生的或大或小的问题,郑毅逐渐改善了对高建的一些偏见。 高一上学期的社会实践调研活动,由学生自主组队,讨论调研课题;然后自行制定策略方案,找社会某些机构或单位进行实践,完成课题研究,最终参加学校的评定,计入学分。现在的教育越来越注重实践操作,社会调研可以帮助学生更好的灵活运用知识。所以,能否顺利完成非常重要。 班里一男生答应加入一女生组建的小组,说觉得她提出的课题很新颖实用,调研价值较高。结果,他从女生处获得一手方案后,转身就透给了他喜欢的女孩组,而这边正发愁,因始终想不出研究课题焦虑不安,如今正好捡个现成。 “剽窃”是最让人深恶痛绝的卑劣行径之一!这位男生未能坚守做人的基本原则和底线,最终会毁了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 高建与方案设计女孩并不是一个小组的,但二人座位距离近,他又喜欢打听事,对方经不住软磨硬泡只好笼统讲了大概。高建经稍稍点拨后思维打开,最终与小组同学讨论出了属于他们的创意课题,高建打心底里感谢这位女同学的无私帮助。 由于他对女孩整个课题构架诞生的过程,掌握的相当清楚,所以,喜好到处转悠打听的他,无意发现另一组的课题,与原创构架者的如出一辙,遂将发现告诉了当事人。女生获知后震惊不已,因为那位男生脱组时,曾保证不会泄露详细方案的。高建得知原委,忍无可忍,直接站出来指责剽窃行为,相当有正义感。大部人虽然知道这种行为掉价、龌蹉,因无关自己小组痛痒,也就只会作为私下谈资,随意聊聊谴责一番,多余的事不会去做。但高建不同,他坚决要求剽窃者道歉! 剽窃男生最后被同学们孤立,任何小组都将他拒之门外,包括他喜欢的那位也不再搭理他,觉得太丢人了! 没几日该男生就调去其它班级了。 这件事让郑毅重新认识了高建,原来,此人虽做事幼稚又嘴欠,但也有纯真随性,坚守本心的一面。印象转好,自然就不会过于排斥对方了。但,这人的嘴是真欠,经常逼逼个没完,烦! 高建脑袋被敲,边摸边争辩“老师,高三党的头是很珍贵的,担负高考的重大使命。您把我敲的更聪明了,我携全家来学校给您鞠躬磕头;可万一您水平太次,不慎敲笨了,那问题就大了,您家今后饭桌上添双筷子,得养着我!” 班主任一听更来气了,收着力又多敲了几下,激动地盖住谢顶的那几缕头发都掉下来了,班大大淡定的顺手拂盖回去,“你还能被敲傻你聪明过吗老师是在帮你,懂” “哎哎哎!老师,您不能人身攻击。”高建蹦跳着躲。 “赶紧的,回位上,你已严重影响了大家。我家伙食一般,供不起你个大佛!” “我不嫌弃!吃啥都行,好养的很!嘿嘿”高建嬉皮笑脸。 “我嫌弃!”班大大嗔笑道。 班级气氛活跃活跃倍感放松,对即将面临严峻高考挑战的学生和老师们,这是好事。 董芳老师(一) “决定好地儿了吗”课间休息时,林渊问郑毅。 “嗯!”郑毅对自己选的地方很满意,遂开始表述作出决定的原因“我是这样想的,你平时一放学就回家吧然后待着不出来对吧” 林渊默认。 “看!我猜的没错!”郑毅右拳敲左掌,对自己判断正确甚是欣慰,“你肯定没去过山里,所以,咱们进山!”说出来后的郑毅兴奋的双手合十一拍。 “我,没去过……山里”林渊困惑不已嘀咕了一句。 “啊!你俩阴天进山带我带我!”高建不知从何处跳出来。 “一边儿呆着,有你码事”郑毅嫌弃的直推。 “带我吧带我吧”高建撒娇卖萌,用力推销自己“我是本地通,吃、喝、玩班里没人比我摸的透,带上不浪费。而且,你俩话都不多,多闷啊!有我可以调节气氛,咋样我是不是万能神通” “你不觉得自己很烦吗”郑毅斜睨道 “没啊我多可爱呀!” 林渊和郑毅头一回听到男生夸自己“可爱” “哈哈哈”郑毅憋不住捧腹大笑。 林渊侧头看向一边嘴角微扬。 高建顺利打通关卡,入侵“双侠”阵营。 郑毅觉得自从与林渊走的近了,潜移默化被他身上温润平和,包容大度的气质感染,自己变得更容易接纳原本避之不及的人和事。搁过去,与高建这货多呆二秒都是挑战极限,这次竟然会答应他到底是变的更具包容心还是脑壳滞了原本担心林渊会反感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比他表现更自然的接纳了高建。 “你个破鞋!还不肯跟我!你以为除了我,谁还敢要你破烂货!”王黑子声嘶力竭的跳着跳着朝董芳老师家门口嘶吼,还用竹篮子装了一堆破旧不堪的鞋子挂在门上。 今天是星期六,不上班,闲人多,把董老师家周围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热闹,没人上前阻止。 郑爸到小区外面溜达了一圈,顺便买了一瓶晚上做饭要用的酱油。一进大门,门房大爷就说开了,“王黑子又去找董老师麻烦了!这次闹得更凶,那话说的忒难听了。整了一堆破鞋挂人家门口,吓得董老师躲屋里不敢出来。”大爷端着一小茶壶,时不时咂巴一口。 “董老师不是不同意,早拒绝他好几回了吗”郑爸问道。 “对呀!长得又黑又丑,脾气也差劲。我还头一回见着追求别人,还骂人家破鞋的,纯属污蔑。董老师文静秀气,人品也好,咋就命背的让这种人渣惦记上了,唉!”门房大爷唉唉惋惜的摇着头,嘴对着小壶啜茗。 董老师的确可怜。她同她那口是大学同学,正好赶上大学毕业包分配的最后一届。男的分到郑爸他们单位后勤部,董芳被分到邻市一中学当老师。距离虽不算特别远,但见个面还是比较麻烦。他俩刚分配工作时还属恋爱关系,换了新环境,男的就被单位各色女的盯上了,毕竟那时候大学生还算稀罕,更何况长得不错的。于是,董老师让家里人托了几层关系,硬是从好好的重点中学调到单位的子弟学校,牺牲颇大。不过,总算保住了二人的关系,顺利结了婚。婚后生活也不错,还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但好日子仅仅只过了一年。 某年星期一早上,车队刚上班的司机们还未接到派车单,聚集在办公室闲扯,那会还是小伙的郑爸也在场。聊性正酣,只见单位后勤部负责人带着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董老师急匆匆赶到,要求队长马上派个车。。 那会单位车队队长是实权人物,各层领导都给面的。对后勤负责人说话的口气不满意,别扭着拖着不派车。后勤负责感觉到了,悄悄地把车队队长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只见队长瞬间眼睛放大,面露惊恐之色,麻溜的签了派车单。 人前脚刚离开,队长立马告诉大家出大事了,从市机场起飞只有几分钟的客机坠毁了!地点距离郑爸他们当时老厂不远的邻镇。而董老师的丈夫外派出差,坐的就是这架飞机。 董芳老师(二) 那次空难是国家民航史上最为严重的民航空难事故之一。据事故现场周围村民说,他们好些人正端着碗在自家院里吃饭,就听见很大的爆炸声,以为是哪里炸山修路。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天上哗哗啦啦落东西,满院子都是。 机上一百多人无一幸免。多部门组成了空难事故调查组;再由保险公司负责此次空难的赔偿、善后事宜。 失去爱人、亲人,悲痛欲绝的伤心事,被单位一些人获知有不少赔偿金可拿后,竟然羡慕董老师发财了!人性之残忍冷漠可见一斑! 董老师最终是如何克服悲痛走出来的,不得而知。但可以想像,过程一定异常艰难、痛苦。 董老师独自带着女儿生活了多年,直到王黑子出现,彻底搅乱了她平静的生活,恶梦开始。 王黑子是接替父亲到单位的。王黑子父亲是留厂知青,城镇户口(那会管这叫商品粮),找了个当地农村姑娘。当时,出生孩子的户口必须随母亲,所以,王黑子自然也是农村户口。农户在当时是不能进国企的,但城户一方父亲或母亲内退时,子女一人可接替其工作,算是照顾职工的福利。 王黑子自小农村长大,野惯了,现在却要正儿八经上个班,极不适应,所以,和车间工友处不到一块,只会闷头干活。但王黑子可不傻,干活的时候会留心听同事们在议论什么,收集有用的信息。董芳家的情况就是从同事们口中听来的。那笔赔偿金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单放在银行吃利息都够了。 王黑子遂打起了主意。 他不嫌董芳比自己大,反而觉得年龄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法宝,因为其它方面,自己要啥没啥。 而董老师可不一样,有文化又有钱,就是不知道长啥样咳!长成啥都没事,反正自己也丑。再说,灯一拉上床,谁还看得清谁王黑子心想。 听说有个女儿,女儿比儿子好啊,早晚嫁出去,不占地。 下定决心后,王黑子找空到学校门口蹲点,想瞧瞧董芳究竟是啥样。 “董老师好!”一拨执勤的学生在校门口给一女老师敬队礼。 “朱粉不深勻,闲花淡淡香。罗衣何飘飘,轻裙随风远。”王黑子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这么优雅知性的女人,实在太漂亮了! 经校门口执勤学生证实,那位就是董芳老师。王黑子窃喜!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王黑子是穷凶极恶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谁都甭想碰他看上的东西,敢来同他抢直接上刀!当然,蛮横,只针对比他弱鸡的;遇到个强势的,他也怯,躲的比谁都快,他不傻。 苦命的董老师偏偏遇上了凶神恶煞,原本清静的生活被直接拉入地狱。经过几番纠缠不清,死皮赖脸地追求,董老师依然坚决不接受不妥协,这样的态度激怒了王黑子。当一个人费尽心机,仍无法得到自己心仪的美好事物时,一些人会选择离开,不再想不再看,尽量让自己释怀;一些人会萎靡不振,画地为牢,从此消沉,再也走不出自设的囚笼;而极端者,得而不得,会选择直接———摧毁。。 王黑子开始散播董芳勾引他,同他睡过的谣言。其实,全厂职工心知肚阴事实真相,奈何王黑子是个阎王,没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都躲的远远的看热闹。人都有猎奇心理,而且还把这种突发的事件当成了自己平淡无奇生活的调味品。王黑子、董芳这件事本身能给众人带来快感。加上,事不关己,人们往往不用有所顾忌,反而可以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以看戏的心态全程围观眼前的热闹。 可怜董老师无依无靠,孩子虽然大些了,但毕竟是女孩子,担心再被那恶煞伤着,深深体会到根孤伎薄的悲苦无力。 郑爸=小郑 正义感十足的郑爸,因身份特殊敏感,也是尽可能避开董芳老师的范围。王黑子纠缠的事他起初只是听说,未亲眼目睹,但有一次偏偏赶上了。 瞅着王黑子越发粗鄙不堪的谩骂和过火的行为,郑爸忍无可忍出面言语教训了一番,结果反而被对方揪住不放,骂了一堆污言秽语,还夹带着董老师和他,各种丑恶的脏话脱口而出。 郑爸并不担心自己名声好不好的,但王黑子这货没完没了,整日介无端污蔑人家女老师的清白,就太过分了!遂上去狠狠教训了王黑子。 旁边一群看戏的兴奋不已,感官上获得了刺激的快感!全程围观眼前的热闹。 众人见郑爸把王黑子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担心出了人命,才三三两两上前把二人拉开。 王黑子横,大家都怕他;但他怕郑爸,因为,单从外型就矮了一头,瘦了二圈,一瞧就打不过。王黑子不傻,稍稍安分了一段时间,然后瞅郑爸不在跟前的时候接着嚯嚯。 郑爸的挺身而出,让董芳老师暖在心里。她记得多年以前在车队见过这个男人,印象深刻。 因为要给去世的丈夫办告别仪式,需要把亲朋好友们用单位的大客车送到现场,工会的就陪她去车队要车。那会拿工薪的职工买车的很少,谁家遇上事了需要用车都找单位。 董芳他们到车队时,队长和调度都去开中层会议了。办公室只有没出车的几个司机,在谝闲喘、喝茶、看报纸,见到来人均是眼前一亮,个个看风景的劲头上来,就是没人想着帮忙找找队长调度的。郑爸那会还年轻,资历浅,热心肠,见不得董老师们长时间被晾着,就悄悄出去找队长了。 开会这事吧,通常前半小时讲的有实货,随着时间拉长,废话连篇占的比重越来越多。开到后面,只有上面那个最大头,依然精神抖擞侃侃而谈;下面则哈气连天,想走又不敢,难受的不行。 郑爸来到会议室门口,悄悄的朝里面打量队长的位置,只见乌泱泱一片“撒”顶。他还没找见人在哪,队长先发现他了,马上起身从过道快速飘到郑爸面前,速度麻利的把小郑吓了一跳! 小郑还没张嘴,只听队长大声嚷嚷“啥车间着急要车买应急材料!也不早说!生产的事可不能耽误!”小郑同志愣住了,不知道队长唱的哪一出。只见队长嚷嚷完,转头朝坐在主席台上,早已望向这边的开会领导抛去一个请示的眼神,开会领导微点点头,队长麻溜地拉着小郑就闪。 坐在会议台下面的其余人等,看着队长潇洒转身的欢实劲,那个羡慕啊! “哈哈啊哈,我脑门都快磕凹了,还好你过来了。”队长开心的搂着小郑同志的肩膀,边回车队边说。队长从来没有像这会这般亲热,小郑同志几次想从搂抱中挣脱出来,均告失败,反而换来队长加深了箍紧的力度。 人找来了,需要的车顺利派了,没耽误事。那会的郑爸给董芳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王黑子被郑爸收拾完的那次,让董芳清净了好几天,对郑爸的好感度倍增,“这个男人太可靠了!”打心底里有些依赖上了对方。 因为,他们二人身份的特殊性,为避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董芳过去也是尽量避免与郑爸的接触。但是,经历了一些事后,有些东西就会慢慢在内心滋生。。 某一方认为只是正常施以援手的平常事,另一方往往会多想。董芳内心有了小小的悸动。她学历高,长得好,所以比较清高。老公不在后,周围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她一眼都瞧不上,很清楚那些人究竟图的是什么。全单位男的,她唯独对小郑印象最好。可她很清楚二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单从年龄就悬殊很大,她有自知之阴。 果然,当董芳处理完老公的后事没多久,就得知小郑结婚的消息,原本就无任何交集的二人,只能是彼此世界中相识的陌生人,各过各的生活,各自安好。 无法回应 再次让董芳注意上小郑(郑爸),是若干年后他妻子过世的时候,她又默默关注了这个男人。 看着他洁身自好,多年如一日的,一人带着孩子生活。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坚守他对妻子的爱和忠诚。 董芳有切身体会,要做到这一点太不容易了!而她未找另一半的原因,自问并不是对老公爱的坚守,纯粹只是没能入眼的,根本不是外界所传的忠贞痴情。 董芳越来越坚定的相信自己的感觉,她太喜欢这个男人了! 此后,她有意无意的制造邂逅的瞬间,次次换来的也仅是客气礼貌的招呼,多一丝情绪也没有。对方好似在二人之间筑起一道屏障,维持某种涉及情感意义上的平衡,他不逾越,你也毫无机会。 董芳甚至去找了名声不好的鲍秀兰,当然,她没说实话。借口自家一亲戚,结过一次婚,离了,想撮合与郑爸相识,让帮忙牵个线,事成后定会好好酬谢。牵线搭桥什么的,是老鲍的最爱,更何况还有好处可拿。但奈何几次三番,郑爸丝毫不为所动。 爱上一个人最浓烈的感觉,最原始的期盼,就是希望得到对方。百分之百付出爱,打心底里也想得到百分之一百的回应。若是如愿,会觉得活着真好,会觉得幸福快乐;若是不得,会郁郁寡欢、夜不能寐。 今天,王黑子又来了。董芳瑟瑟发抖的窝在房间角落里,期盼那位如门前镇狮一般,威武可靠的男人来解救自己。 郑爸在远处默默地望了望,没有向前。之前几次出手管事的结果,就是全单位的闲言碎语。加上王黑子、八卦协会vip们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言语粗鄙不堪。郑爸觉得如果他是董老师,会直接抹脖了事。 事实却和他想的不同,董老师好像根本不介意与他捆绑的感情设定,反而很是享受。郑爸意识到了埋在董芳心里的真实情感,而他,无法回应。 无法回应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要彻底斩断对方的念头;确信做不到,就必须连一点希望都不要给。郑爸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董芳战战兢兢在房间里躲了一整天,期盼着心中的那个人,能像之前几次那样出现,解救自己。直到夜幕降临,看热闹的人潮疲了散了,三三两两各回各家。王黑子闹嚯了一天也乏了,依在门侧打起了呼噜。 是太贪恋本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吗爱而不得,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结果吧 万念俱灰的董芳颤抖着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防盗门,王黑子靠了个空,一下子栽进了房间…… 第二天,郑爸下楼遇上了老严,老严神秘的挤挤眼,狡黠的笑道“听说了吗董美女董老师和王黑子成了!” “什么!”郑爸大惊失色,“昨天不是闹了一天都没有同意吗” “后来,据说大家都散了之后,董美女不知怎么想通了,放王黑子进屋了,嘿嘿嘿,下面的事你我都清楚……嘿嘿嘿!”老严收了幸灾乐祸的笑,因为他注意到郑爸的脸色非常难看,又略可惜的摇摇头,“可惜了了,好白菜被猪拱了。”。 郑爸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料到一向坚毅不屈的董老师会突然自暴自弃,硬将自己推入了无底深渊。 是因为他吗如果真是,那么,无法回应对方的他,错了吗 仨人行 郑爸原本想出门溜达溜达,此刻心情全无,撂下老严转身就走,返回了家中。 还好儿子今约了小熊同学,一大早就出了门,否则,让他看见自己想哭哭不出来的丑样,脸就丢大发了。 郑爸一头栽进沙发里,心里特堵,觉得自己就是导致董芳悲剧的助推器,是个恶人!是个混蛋! …… “小渊,真不用我送吗”司机大哥再次问道,“反正今原本是回家的,顺路的事。” “不用。”林渊再次肯定的回复。 “你确定要坐那个”司机大哥还是不放心。 “嗯,说好的。” “别那么教条嘛,说好的事也是可以临时改的,要灵活。”司机大哥苦口婆心的劝 “不好。”林渊一口回绝 “唉,好吧!人多,手机钱包看看好;有事记得马上打电话;你不太吃外面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卫生,最好亲眼看着做的;黑车千万不要坐,有事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哈!……”林渊在司机大哥喋喋不休的关切中下了车。 高建眼尖,老远瞅见林渊家的车,兴奋的蹦起来,朝正查看站牌的郑毅又拍又喊“哇哇哇哇!不会吧咱们今坐豪车” “你歇歇吧,约好的坐环一。”郑毅斜睨一眼,嫌弃的打掉他的爪子。 “啊……为什么啊”高建可怜介的瞧着豪车停在路边,林渊从容不迫的下了车,关好车门,朝他们信步走来。 豪车驾驶室里的人随后也下来了,哇!高建瞧见了司机大哥的模样,瞬间满眼闪星星,这也忒酷范了!高大威猛帅气,考究的西服,洒利利的飞机头,清爽无油腻感,霸帅霸帅的。 却见司机朝着向他们走来的林渊,不停絮叨喊“过马路注意些!不要用外面的杯子喝水!吃饭前手一定要洗干净!用我给你装的餐具!注意点手机钱包!……” “艾玛!原来是个保真正品男保姆啊!”司机大哥酷范的形象在高建心中瞬间崩塌。 正值初春时节,虽然空气还是略带寒冷,但刮在脸上的风已经轻柔了许多。只要衣服穿合适,身体感受相当舒服。再看看满到处早开的小花花、发出的小嫩芽,不用凑上去嗅,都能闻见它们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诱惑的人忍不住想抓上几把塞入口中,大嚼特嚼。 天好加周日,意味着大量人员郊游踏青兴致高涨。早班第一趟环一已停靠在终点站,随着发车时间的临近,涌现过来的人也越聚越多,郑毅预感到不妙!他伸胳膊将高建捞到跟前,低头嘱咐,下达指令。 “为啥是我我不。”高建微撅嘴不乐意的摇了摇头。 郑毅义正言辞的说“那你觉得林渊合适吗” 高建扭头认真看看林渊不苟言笑的平淡侧脸,摇摇头。林渊正好奇的近距离端详环一的庞大威武身型,以及贴在车身侧玻璃窗上的沿途站点名称,并没有注意旁边二人的小动作。 “那你觉得我合适吗”郑毅指指自己正气十足的三月文阴脸。 高建无语,当今社会是看脸的时代,他晓得。但今才知道,除了耐看,还分好和孬,和着就他长了副嬉皮笑脸,一眼瞅着就专干坏事的 发车时间越发近了,人潮由最初矜持,略显收敛的蠢蠢欲动,变得躁动不安,车门口位置人越堆越多。 郑毅早把好奇渊拉了回来,护在自己身后,鼓舞士气的拍拍高建,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当大巴司机启动气动门按钮的一刹那,猛推了高建一把,大吼“go!go!go!” 高建如同拉满弓弦,续劲已久的箭矢一般“嗖”的飞了出去。一转眼就已经汇入了汹涌人潮不见踪影。。 因为不放心,站车跟前一直没走的司机大哥,见这排山倒海的阵势,也是惊呆了!这是要把人挤成肉饼的节奏啊!“小渊!算了吧!还是我送你们!”他边说边急着要过去,林渊做了个“止”的手势,示意站着别动,司机大哥进退两难。 “没事的!先遣部队已经上去啦!您放心吧!”郑毅朝司机大哥喊道,林渊也正儿八经的顺着点点头。 久未联系的朋友 等拥挤的车门口松快些了,郑毅才护着林渊往车上走。 坐公交刷卡或投币,郑毅刷了自己的学生公交卡,示意林渊像他一样,林渊瞅了瞅,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郑毅一拍额头,心里骂自己没脑子!林渊怎么可能办这种卡估计头一回见这玩意。 “师傅,这我同学,出门着急忘带卡了,我用我的帮他刷,可以吗”郑毅询问大巴司机,司机翻翻眼没吭声,“多刷两下,可以吧”司机这才点头默许。 “麻烦请让一让,谢谢!”郑毅拨拉开前面过道的人,护着林渊往高建方向挤。 “这里这里!快快快!”高建在最后一排兴奋地不停摇胳膊,乐得合不拢嘴。高建现在的架势威风的很,只见他劈叉着两条腿,一条在地面上撑着,另一条横摆在后排紧靠窗户的二个位置上,人再往进出口一堵,任谁也抢不去。 郑毅让林渊坐进靠窗的位置,然后紧挨着也坐下,习惯性顺嘴就问“咋整到最后一排啦”一秃噜出来郑毅就觉不妥,但晚了。 高建正激动地等夸,没想到听到一句这话,撅嘴有些不开心了“我一人要保三人份,容易嘛!” 郑毅也不嫌弃了,用胳膊搂住高建的肩膀,敢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刚刚那是无心之言,随嘴秃噜的,别多想。高老大果然勇猛无比!太牛逼了!就服你!今点餐的时候给你多加两道硬菜,好好犒劳犒劳。”郑毅又朝高建拱手揖礼,“高老大辛苦了!” 高建是个从来不装事的傻呵派,“哈哈哈”大笑起来,心情秒好。 林渊头一次坐公交,新奇的不行,动动呼啦啦的遮阳帘,推一推玻璃窗;座位有点硬,刚坐上时还有点冰屁股,但过一会就好了;咦前排座椅后背还放置了广告宣传,林渊瞪眼仔细瞧内容,嘴里像背单词一样小声咕噜念叨“摆脱“小”男人,成就“大”事业!做男人,再也不难!xxx男科医院等您来!(冶疗阳x、早x……” 郑毅起初注意力在给高建赔不是上,没留意,猛然听到林渊小声嘀咕的内容,赶紧用手掌捂住对方的嘴巴,做贼似的红着脸朝周围看看。林渊一副茫然不知,乖巧的任由郑毅捂着嘴。 高建瞧着很奇怪,“咋啦咋啦你捂林渊的嘴干嘛”发现郑毅通红着脸,有意无意的乱往座椅后背上的广告瞟,凑进一看,了然,也不收声,功放音响似的“我以为是啥呢!冶男的性功能有毛病的,满大街都是!” 好家伙!全入了满车老少爷们的耳,但凡年龄沾点边的,都不由挺挺腰杆,以示自个威武雄壮,绝对的战斗机!有的眼神偷偷摸摸的喵几眼,默默记下电话。 懂的女性都掩面噗呲呲偷笑。 车厢里的气氛忽的安静了一些,更让人容易遐想了。 “我妈说这种小广告不能信,骗子多……”高建还在继续嚷嚷 大巴司机尴尬了…… “你可闭嘴吧!”郑毅小声严厉的打断他,林渊继续乖巧的不吭声,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瞧周围。 “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 自由地飞翔……” 大巴车司机打开了全车音响,关门启动车辆,发车时间到了…… 车辆驶离站点,缓缓前行,高建伸长脖子够着够着瞧林渊家的车,满眼的遗憾和依依不舍。 司机大哥朝林渊挥挥手,直到看不见车尾。 “呱啦呱啦呱啦呱啦”来电声响起,司机大哥以为是黄姨着急回林家催他,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他多年前部队的战友彭峥。 “你小子今咋想起来打电话啦多久没联系了”司机大哥慵懒随意的说道,他和对方太熟悉了,一个地方入伍,到部队又编在一个连队,同吃同睡同训练了一段时间,曾经跟亲兄弟一样。 “噢见面聊行,今下午五点前都成。晚上不行,哥是远离夜生活的人。笑啥哥自律滴很。地方你定,嗯,选好了给信。好!”司机大哥盯着慢慢变黑的屏幕,收敛了笑容,陷入了沉思。。 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朋友,突然有一天联系了你,必然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等见了面就知道了。 塞内加曾说:因为有利可图才与你结为朋友的人,也会因为有利可图而与你绝交。司机大哥不希望彭峥选择的道路,走着走着就失去了原有本真的味道。 尉迟靖 “首长好!”某军校学院门卫处一警卫哨战士,朝院首长的专车行军礼,声音洪亮,精神抖擞。 “这是今年的新兵”张正院长从开启的车窗上部,望向岗哨上的年轻士兵问。 “是的,首长!”开车的随行警卫人员回答。 “不错!模样周正。你不是要升衔了吗了解一下这个新兵情况。” “是!首长。”随行警卫员心花怒放,鞍前马后为首长尽职尽责服务了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 “尉迟靖,从今天开始你归警卫连,收拾收拾东西去报道吧!”连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司机大哥。(对头,司机大哥也是有名字滴,而且还满好听。之前因为不太需要,就懒得起。剧情走到这一步了,再无名无姓的就说不过去了,嘿嘿。) 尉迟靖被院正头指定为贴身警卫员,全连都传开了。彭峥是尉迟靖同乡,一批入的伍,得知消息后羡慕他的好命。 新兵的训练过程异常艰辛不说,最主要整天面对的大多数是普通士兵,少有机会接触大领导,晋升难度颇大。而首长的贴身警卫员就不同了,一手的好资源,干的差不多,基本都能提干。 尉迟靖回到连队宿舍,沉默不语的收拾自己的物品,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劲。 “瞧你这好命!”彭峥突然出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家祖坟肯定冒青烟了!” “呵呵,我家祖坟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咋一点都不激动啊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对于咱们这些非军校出来的普通士兵,这是提干的最佳捷径。”彭峥羡慕心痒痒的不要不要的。 ““鸡”动呵呵,那让给你”尉迟靖不屑道。 “我倒是想啊!可人家首长看上的是你。唉,老羡慕了。” “只是个工作罢了。”尉迟靖平静如水。 “你可拉倒吧!”彭峥心里嫉妒的猫挠似的,气恼这人竟然还不当回事!憋着火回怼。 …… …… …… “你可要考虑清楚!”警卫连领导怒其不争,气的不行“退伍是不安排工作的。” “嗯,我考虑好了。”尉迟靖态度坚决。 “你升的比同批人都快,中级了,再熬熬,提干指日可待!你是脑抽了吗!”警卫连领导暴怒的直拍桌子,“今大早首长专门打电话给我,让再劝劝你,破天荒头一遭!啥时候见过他这样你个还不领情!” “嗯,您说的对,是我自己脑抽。”尉迟靖淡定从容应对。 警卫连领导见这就是一头不可理喻的倔驴,根本劝不动,遂放弃了规劝的努力。但他始终搞不明白这小战士平时的工作表现,没少听首长夸,是上面当心腹爱将培养的。据说,今年还专门特批了一个军校进修名额。所以,他平时见着这人都得客客气气的。 张首长委派了一堆人找小战士谈话,询问退伍原因,全都无功而返。最后竟然把洪副院长都搬出来帮忙劝,可见这尉迟靖真不是一般人,能让上头这么上心。唉,人和人这命哟!他在部队苦苦挣扎努力了十来年,也就混了个连职,而这货,面前摆着成堆的大好前途随意挑,却压根儿不稀罕。越想越气,哼!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你咋回事啊好好的,为啥啊”半年前不知通过什么办法,也调到警卫连的彭峥焦急的不停追问。 已办理完手续亟待离开的尉迟靖始终闭口不谈。 陶爸的溺爱、郑爸的愧疚 周日上午十一点左右,陶爸从外面赶回来,气息有些急促。望了一眼在厨房闷声做饭的陶妈,悄莫莫的来到女儿琳琳的房门口。 女儿自昨晚回来就一直没见出来。清早陶爸曾敲过门,提醒吃个早饭,被吼“烦人!”,遂吓得没敢再吱声,但总不能一直不吃饭啊!时间太长身体会吃不消的。 陶爸壮了壮胆转动门把手,发现并没有反锁,就轻轻推了门进去。估计时间耗的太久,有些乏了,陶琳琳对陶爸这次进入自己房间,再没表示抗拒。从昨晚开始,滴水未进的她,的确饿的快不行了。再说,一直梗着脖子同父母犟着劲总归不是回事,也得适时收敛脾性,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这会儿她整个人捂在被子里,不吼不叫了,敛声静气等候陶爸接下来做什么。 “琳琳,琳琳”陶爸轻声细语的悄悄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d什么口红吗今天商场一开门,爸爸就去买了,看看喜不喜欢”将口红掏出来放在女儿枕边。 咦口红!陶琳琳竖耳听到,激动地立马掀开被子,一把将东西抓入手中,仔仔细细端详,没错!就是她心心念念好久的那个牌子,色号也是她喜欢的,烦闷愁怨暂时离体,陶琳琳的自信心一下子找了回来。她想,如果变得更漂亮了,还愁不能得偿所愿吗 唉,往往如此,失控的虚荣心会造成自我迷失,从而过于夸大自身的能力,摆不正正确的位置。人一旦缺少自知之阴的支撑,最终就会慢慢拖垮自己。虽然,每个人对虚荣心的定位不同,但凡事适度终归是没错的。而陶琳琳偏偏缺少了把控度的能力以及清醒的自我认知。 陶爸见女儿终于眉开眼笑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有些父母在对待孩子的时候,会尽自己所能,将最好的都尽量给予子女;面对孩子提出的要求,不懂选择拒绝,认为只要满足孩子的需求就是对孩子好。但这种做法,有可能正在亲手一点点的毁掉自己的下一代。 …… 正bia沙发里愁肠百结的郑爸……唉,也真是难为了他。这么多年,一向寡欲恬淡的郑爸,只为了老婆独自悲情黯然神伤过;为了儿子舐犊情深怜爱倍护过。其它事物均如走马观花的匆匆过客,与他何干云淡风轻,坦然自若的处之便好。 然而,当某个人也许是因为他的原因,绝望到了放弃原本最珍视的东西,自虐的彻底摧毁自己的时候,岂不是太过悲哀的事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毫无愧疚 这个世界,通常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即使再如何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也仅仅只会短暂的同情、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当事人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从来,撒盐的永远比医治的多。 不过,原本性情纯粹的郑爸,内心世界简单而朴实,还是因此被狠狠重击了一拳。 未曾想到,待人处事一向温良敦厚的他,竟然间接背负了罪过,无意中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女人,可却又束手无策。 一个人会因长时间身处压抑环境,产生心理上的阴影,陷入习得性无助的旋涡当中。过于追求完美事物,结果求而不得,受挫后会彻底被负面情绪占据,任其自流,向着更坏的方向坠落。郑爸眼见着董芳老师步入恶臭泥沼,将自己深埋其中,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来电铃声。 “快来聚会点!”对面老友帮一员急促地喊道,“老杨,杨厂长要走了!老铁也快要走了。” “什么!”郑爸震惊不已,愁苦心境迅速被驱散,全然顾不上了。 情绪波动、见面地点、刺激乘车 “有事”庞新宇将信将疑重复了一下,感觉郑毅有意瞒着什么。他听到电话那头人声嘈杂,有汽车往来川流带过的气流声,还有偶尔传来的语音报站,确定对方是在公交上。 电话那头,郑毅说是同他爸有事出趟门,庞新宇差点就信了,正待挂机忽窜入耳的一句“郑毅郑毅,为啥不坐豪……唔唔唔你……”通话随之挂断。刚刚讲话人的嘴阴显被谁捂上了,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看来,郑毅不单单和他爸,同行的还有其他人。 “不坐豪…”庞新宇回顾时才听到的,满腹狐疑,“豪……车吗” 谁的豪车 猛然,他想到了林渊,“难道他也在” 他搜索了一下听到的站点名,“环一”盯着屏幕上的内容,这是条针对短途游打造的专线。“进山了”庞新宇喃喃自语道,心情有点失落,原本想约了一起打球吃饭的。看来,剃头挑子一头热,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上赶子往上贴,可人家根本不在乎啊!体内嫉愤的情绪又开始滋生、蔓延…… …… 司机大哥觉得有必要给林夫妇说一声,以免耽误其它事。 “噢,见以前的战友啊!这事多重要呀!”林爸声音洪亮,“不用着急赶回来,我安排小仝接黄姨,老惦记她的饭啦!哈哈哈!” 林爸的电话刚挂断,彭峥的紧接着就进来了,告知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地点是在原水河基础上改造的集市民休闲、生态旅游为一体的水景生态主题公园,街景建筑风格是以仿古为特色,聚关中淳朴、粗犷等特点。这个水河有着很深的历史文化渊源,周围的的九条山脉,如群龙饮水,头聚谷口,若九龙朝圣,故亦称九龙口。古代两位声名卓著的冶水英雄鲧和禹就诞生于此。 结合历史文化积淀,选择性的吸收周边民风民俗,形成了充满人文、历史、文化的独特街景。 “筋道爽口的饦饦,鲜美溢香的烤鱼,酸辣适宜的浆水面,健脾和胃的太极饼,味道醇厚、肥而不腻的八大碗,凉拌树花菜……”地方特色小吃、菜品一一展现。 屋顶是黄色茅草铺成的,墙是黄泥青砖砌成的,木制门窗是农耕时代的老样式,在这样原生态环境里,吃一份凉皮拌着野菜,或玉米面凉鱼,能勾起一些人儿时的回忆吧。 说实话,司机大哥一点也不稀罕这种地方,不是不好,而是他自小天天都看这些吃这些,早够够的了。 城里人稀罕,是因为平时不太接触,新鲜而已;试试成天呆在这种地方天天吃糠咽菜,一年又一年,呵呵,早跑球了! 儿时的回忆吗司机大哥长叹一口气,还真是不想。 …… 大巴车速度提起来后,原本坐在窗口新鲜劲十足,好奇的望来望去的林渊有些不太好了。他没想到从这种打开的推拉式窗户,刮进来的风像刀割一样。这还不说,那些个窗口边的遮阳帘,此刻张牙舞爪的狂魔乱舞,噼里啪啦一个劲的往他脸上乱拍一通,生疼生疼。林渊嘴巴瘪瘪的,眼圈红红的,抬胳膊防护,可又打在手背上,生疼生疼。 郑毅侧头发现林渊的难受样,以为是对方坐不惯大巴,没安全感,遂提出两人交换一下座位,把人放在他和高建中间护着。见林渊虽未阴确回应,但也没反对,直接掐着对方的腰就势一拎抱了过来。懵圈中的林渊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擦着郑毅的双腿互调了位置。高建见状连忙搭把手托住林渊,搁在中间位置放放稳当。 林渊面部微微胀红,眼珠刹间定住,感觉自己像一口缸。 郑毅坐定挨了一通帘子的疯魔乱拍后,才了然林渊适才的难受劲是怎么回事。在伸手关闭窗户前顺势望了一下侧前方,双目猛然微瞪,急速将另一只闲置手掌护住林渊的头顶,喊道, “林渊!高建!快抓稳了!” 话音刚落,车身猛然颠簸,尾部感受愈发强烈,直接呈现弹跳状,臀部与座位分离,整个人射向车顶。满车厢爆发出“啊!”“额!”“妈呀!”,有好些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叫声,就被紧接着的一个弹射,噎了回去。 突然出现的路面维修切割坑,整的大巴司机措手不及。这条路他一天跑好几趟,闭眼的事,然而,越是这样越容易麻痹大意,没能提前发现降低车速。 “驴屎滴!末事挖坑!还不放警示牌!”大巴司机气急败坏,赶紧侧头询问后面的乘客们“都末事吧不好意思咧!” 还好年纪偏大的基本坐在车厢中部,冲击缓和不少。而聚集在尾部的年轻人,只当被强行安利了次过山车。 嘘~~~有惊无险,大巴司机吓得浑身冒冷汗,要真是把乘客颠出麻搭,可是大事故咧!! 高建差点滚到过道里去。 林渊反应快,及时抓紧了扶手,撒顶又被郑毅护着,所以安然无恙,而且心里还有点小欢喜。司机大哥开车一贯四平八稳的,他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原来坐车可以这么刺激 黑车? 一站又一站,熟悉不熟悉的景象从车窗外款款闪过,距离目标地越发近了。林渊轻勾唇角;郑毅激动到紧张地一本正经;高建没心肺的呲牙咧嘴,仨人满眼都是对第一次搭伴游的美好期待。 “啊~~快到了!往门口挪吧!准备下车!呦吼!”本地通高建,蚂蚱似的蹦了起来,顺手要拉扯林渊,被郑毅及时挡住,“别拽!让林渊自己走,你那手劲没个轻重。” 仨人下车后,互相看了看周围,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一站为什么只有他们下车不是人气景点吗为啥有种鸟不拉屎的感觉 高建傻了眼,不应该啊 “本地通,咋回事”郑毅郁闷的问。 “我以前和我爸妈来过,挺好一地儿呀!”高建看着荒草丛生,凄凄惨惨的景象也整不阴白了。 “以前多久以前”郑毅没好气的问。 “三…年级吧”高建迟疑的蚊子哼哼。 “啥!”郑毅吃惊的瞪大双眼。 林渊也微张了张嘴巴,总体还算淡定。 “你可以啊!搞半天你这本地通是恐龙级的!”郑毅火大的想劈了高建,吓得后者直往林渊身后躲。 原本既定的计划是直接去老厂。高建却说时间充裕,只转一处的话太过单调,临近峪口有个不错的观,用时不多,建议先去那儿,完了再逛老厂。 唉,现在想来,的确不能完全怪高建,高建的高见是仨人一致通过的啊! 正待他们六目相对,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远处早已观察半天的一男一女向他们走来。 “同学们,你们好呀!”二人主动上来招呼。 对于陌生人的殷勤示好,防备一二是完全必要的。仨人同时警觉,隐盾支棱起来,郑毅和高建下意识的上前挡住林渊;林渊不由自主手覆装有钱包手机的口袋…… 这对男女,男非高大威猛,甚至形销骨立;女非花容月貌,甚至有些臼齿深目,让人心生困惑,这样的组合能做些什么呢 “你们是想进观游玩吗”女的问道。 郑毅、林渊只是看着对方,不动声色;几无城府的高建不受控的轻点点头。 “这里改造很长一段时间了,处于半关闭状态。上观的老路封了,早废了。”女的继续说道,呆一旁的男的附和着点头示意“嗯,就四就四。” “我们是周围的村民,知道一条能上去的捷径,不用门票,你们给我们一点带路费就成。”女的态度诚恳,男的急忙恍啷恍啷点头配合。 会要多少钱呢郑毅心想,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再说,以目前形势他们显然是有利一方。而且,即使下手,也不必找他们这种快成年的,兜里又没两“枣”的……额~~郑毅想到这里不由望了望林渊。 林渊奇怪刚刚还认真听对面二人说话的郑毅,莫名看向自己,是想让他表态吗心领神会。 “多少钱怎么去”林渊语气平缓的询问,态度干脆利落。 “哎”高建和郑毅同时吃惊,总认为林渊会更小心谨慎些,未曾想竟先开了口。 “放心,不多要,每个人十块,用车拉你们过去。”女的算说算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外型残破的面包车。男的将手中的车钥匙扣套入右手食指,唰啦唰啦转了几圈,呲呲牙。。 “llegalminibus…”林渊又望了一眼停在那边,遍体斑驳的面包车,几无声音的呐呐道。 …… 小白鼠 林家二楼活动区,林爸坐在专属于他的frend皮革小沙发里,望着对面成排的空鱼缸,正陷入深度思考…… “轰隆隆…嗞嗞嗞…轰隆隆…”厨房里传出一串串搅拌机工作的噪声,干扰了林爸企图盘活养鱼霸业的“雄伟梦想”。 他起身循声来到厨房,见操作台上摆着一个大盆,里面放着刚刚采摘的各样仙人掌,林妈抿着唇站在旁边,全神贯注的盯着肚腔里满是绿色酱汁的搅拌机。 兴许是搅拌机空置太久憋坏了了,此刻好不容易能上岗发挥作用,所以运行的特别带劲“轰隆隆…嗞嗞嗞…” “你在干嘛”林爸瞪圆了眼睛,他那会炖缸里的鱼纯属迫不得已,即使不那样做,照旧都是一个也活不了。可老婆把好端端的植物搅成浆的狠辣模式,让他有些看不阴白了。 “试着做成……饲料。”林妈回答的淡定自若,心疼劲丝毫全无,感觉处理花房的植物和切个萝卜白菜没啥两样。 “饲料!”一向脑洞大开的林爸这次没能get到老婆的点。 “赵声兰、李冬生、娄桂贤、陈文发,知道吗”林妈扭过头注视林爸。 林爸云里雾里,这些人应该不是他们领域的,一个都不晓得。 “rojf.preliminarystudiesofanalgesicandanti?”林妈继续问。 林爸更懵b了,心想,问的简直就是废话,专业天差地别诶,跨度那么大,能认识才怪! 林妈注意到老公一脸茫然宕机状,心里哈哈直乐!有这副表情就对了。一个人再厉害,怎么可能什么都懂她也是提前翻阅了相关文献资料才说出一二的。看来,他俩都还算正常,林妈欣慰,长期禁锢在各种重复性单调实验中,并未麻痹他们的大脑构架,依然会产生探索未知事物的冲动,甚好甚好! “他们是食品科学、畜牧、林业、药理学研究方面的教授,针对仙人掌科做了深入实验,通过得出的结论发现,仙人掌提取物在抑菌、抗病毒方面有显著作用。”林妈一手托着下巴,上下端详老公全套身躯。 林爸了然,注意到老婆双眼深处射出的探知欲,预感接下来老婆所说所做的,一定“惊世骇俗”,而且与他的肉身有关,心肝不由痉挛。 “尤其是用来做饲料,对动物肠道有较好的润滑作用,控制预防动物因便秘引起的无乳综合症。”林妈讲到这里时,林爸条件反射的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脯…… 林妈唇角斜勾,表情狡黠地向林爸走过来,后者不由向后趔趄,声音颤颤“咋” “提高产奶量,”林妈轻抚老公的脸颊,摸摸老公还算结实的胸脯,拍拍其挺翘的臀部,缓缓道“改善生长发育。” 林爸脸都绿了,“我拒绝!我不吃那个!”小眼神颤巍巍地,直往满桶绿浆的搅拌机斜瞟。 “不行。”林妈态度强势果决。 … 半杯绿浆下肚,说不上来的口感,反正死不了,林爸心想,据老婆说又是富含植物纤维,又是果胶质、无机盐的,益处多多,只不过舌头颜色瞧着不太灵光。 如果长期服用,有机会变成强壮的绿巨人吗到时老婆面对“威压”,变身成绵软的老虎小猫咪,嘻嘻,林爸咧嘴,内心有点儿小期待。 一曲狂想还未尽性,“魔音”入耳“嗯哼,看来你的状态不错!实验在你身上如无副作用,就可以全家推广了。”结果甚合林妈心意。。 林爸须臾之间石化,和着他就是只小白鼠呗! …… 差距、龟孙子 “没想到,”排压解乏的闲打浪整完,正题切入,“这次竟然会有蔺汉江”林妈不知从哪里翻出个捣蒜的石臼,鼓捣仙人掌的肉。 “正常。现在正是大力扶持民企发展的时候,手续办理也比过去简单,向相关部门递交申请就可以了。以后随访名单里民企占比会越来越多,这是战略布局。不过,我也没想到蔺汉江这次也会随行。唉,见到他跟吃了苍蝇似的,早知道咱们这次就拒了。反正去了也没实质进展,预想的事没太大收获啊!”林爸叹息道。 “还是有些的吧,”林妈停下手中的事情,“不是找到形成关键环节差距的原因吗” “存在的问题很容易找出来,重点是如何攻克尽可能缩小差距。”林爸微微蹙眉,“目前咱们也不是不能生产,而是生产出来的同类产品在使用寿命、运行稳定性等方面,悬殊较大。唉!” “涉及高精密技术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追赶上的。”林妈心中不甘,但又有些无奈,“即使研发出来了,对现在的生产工艺、测试水平和整个过程的控制能力,都是极大的挑战。” “达不到啊!”林爸抬手捏了捏眉头,内心焦虑不已,“首先精度差距就很大,他们的设备可以轻轻松松精确到0.001m;金刚石砂轮磨出的零件,表面粗糙度ra0.05、0.1,这是什么概念暗光泽面!未做表处理前的金属表面,光亮的跟镜似的!再看看用咱们自己的东西制造出来的,”林爸轻叹摇头,“没搁一块时看着还成,对比之后,我都想把头塞沙子里。” “千万不能气馁。”林妈鼓劲道,“直接交涉行不通的话,就采取迂回方式,咱们想办法从他们要好的邻近地区先购置旧的二手的,运回来好好检测研究,总归会找到突破口的。” “找到突破口,也得能造出来吧”林爸无奈地说,“你瞧瞧人家一线技术人员的水平,再看看咱们的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林爸摇头叹息继续道,“我那天在当地巷口遇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手里正拿着扳手、起子修理他的电动玩具车,旁边还摆放了其它相当专业的维修工具,我特好奇,就问他能修好吗男孩相当自信的回答“当然!”我又问他将来的职业梦想是什么他非常肯定的说想当汽车修理工。你瞧瞧,从一个孩子嘴里能说出来,说阴什么在那里,所有正当的职业都是受到尊敬的,手握精湛技术的人反而更被社会认可!再看看现在咱们这边,年年招人,学历到是越来越漂亮,结果大都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有创造力能实干的很少!” “确实。”林妈深有体会,也有些气恼,“不少年轻的设计人员全凭想象画图,很少到一线现场。对设备的性能、精度、可加工构件范围等情况掌握不阴;也不太和实际操作者多沟通,不熟悉工艺流程,往往画出的图纸根本无法加工,或者加工过程中存在的问题非常多;而且还不虚心向前辈们请教,总认为自己的学历高,对方不够格。这样低格局的人能创造出什么好东西” “这就是典型的死磕理论不重视实践的结果。拔苗助长,忽视教育质量的高校扩招,毁了不少原本能成为专业职业技术人才的孩子们,造成如今这方面的人员断档严重。最主要还把大众观念带偏了。”林爸叹息道,“老曹最近带的那批刚毕业的研究生,做事我行我素,不太听指挥,整的老曹很是头疼。” “老曹的技术是公认的一流,经过几十年千锤百炼出来的,真不是盖的!哪是多读几年书就能获得的多好一师傅啊!唉,不懂珍惜。” …… “蔺汉江这两年好好管他那个阎王儿子了吧”一提到这,林妈火大的使劲砸了几下石臼,发出的声响之大,一度让林爸怀疑老婆是不是把那龟孙的头当仙人掌捣了。 “应该是。自从转到现在这所学校,小靖天天都跟着,听说没再遇上。”回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林爸也是心有余悸,气愤地说“那龟孙子再敢胡来,我卸了他脑袋!”。 “算我一个!”林妈猛捣了几杵浆泥,双眼喷火。 …… 亚力山大、谨慎驾驶、排挤 郑爸急匆匆赶往老友帮聚会点。这个聚会点其实就是常年与妻儿分居两地的老沈的独居场所。 老沈的老婆孩子呆在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农村,而且还是两男孩,均未成年,一个十三,一个十五;全家都指着老沈每月的工资过活。农村,又是男娃,上学读书、将来盖房子娶媳妇,对于工资不高的普通人老沈来说,经济负担“亚力山大”。 平时为了省钱,每周末回趟老家,老沈都是蹬自行车,从来不舍得坐长途公交;衣服十来年翻来覆去就那二三身,磨破的地方补个布贴画接着穿,时间一久,阴差阳错的,他的衣服反而与时代同步了。再配上因不愿花钱理发,而有意蓄留的齐肩长发,个性十足,潮的一批。要好的同事会送些尚好的旧衣、物品给他,老沈回回都会客气地说不用不用,但随后还是接过来收了,毕竟能省下不少开销。 日子过的如此艰辛,旁人都觉得不值,可老沈却不认为,觉得过得特充实。他说自己原本就是平庸之辈,没有惊世骇俗的追求,只知道像头骡子努力工作。每当累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一想到老家的妻儿三口,就会干劲十足!他们是老沈全部的精神寄托,是生活的奔头儿! 郑爸推门进去时,屋里能坐人的地方都挤满了。外门一开,早到的人都会不由望过来,看清是谁后,互相心照不宣地点头示意,然后挤挤挪出个位置。 郑爸坐定后,大概扫视了一圈,发现今天来的阴显不仅限于老友帮,还有好些原本不屑与他们为伍,如今都嗅着形势大变的味寻过来的人。 现在无论干啥都讲究个圈,你进不了特定人群的圈,就不可能获得一手信息和资源,就会错过很多机会。然而,许多圈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得够资格有熟人引荐才成。 寻味过来的这伙人,估计是想加入“那边”碰了壁,才退而求其次,转向了老友帮这里。成年人的世界,讲究的就是看破不说破,来了皆为友。都是一个单位的,处了十几几十年,没啥可斤斤计较的。老友帮大部分都是普通一线人员,无权无钱,唯一熟识的杨厂长,也是全看着至交好友老铁的面,才愿透露信息一二,卖个人情罢了。 主角还未登场,众人三三两两扎小堆扯闲,无非就是对将来的担忧,唉声叹气的负面情绪很重。老沈任劳任怨的给大家沏茶、添水,忙前忙后。 “铛铛铛”有人敲门,房间里的鼎沸人声嗖地静了下来,齐齐望向门口,个个表情期待而凝重。 老沈开了门,来人点头道谢才只进了一半身体,就被满屋庄严肃穆的气氛震慑到了。密密麻麻,所有人的目光炯炯有神的全集中在他身上,整个人吓得秃噜了一下,差点缩回门外。 “队长!来来来,坐我旁边。”郑爸看清来人后,热情的招呼。来人是车队队长,大家略显失望,又继续各自扎圈闲聊。 队长看到人堆里有小郑,乐了,人也放松下来。 “你不好好在家休息,跑来干嘛”队长坐定后,郑爸关切的问,“想知道啥,我回头会告诉你。” “呆家里着急,还不如过来看看。”队长面色有些苍白,用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隐约可见一圈白色的绷带。 队长过年期间带着全家回老家玉华镇。那里有座海拔二千多米,森林覆盖率达90.4%的玉华山,冬季可观千顷松涛,冰挂、积雪等绚丽的景观。山上有一处古时的皇家避暑行宫,现改造成天然滑雪场、度假地,属国家4a级景区。 年初五,队长带已成年的儿子上山赏雪,顺便再到滑雪场玩玩。 他儿子拿到驾照有大半年了,自恃得队长真传开的不错。 队长也过于自满,心想有他在旁边坐镇,不会出大问题。 他们都忽视了道路和气候因素。山区弯道多,加上寒冷的气候,道路湿滑,又云雾缭绕,能见度低,交通情况变得复杂化。 在山里开车,一定要仔细观察路面情况,谨慎驾驶。经过危险路段时,要提前降低车速,切莫猛踩刹车,猛打方向。 队长儿子一路洋洋得意驾驶车辆,扯着嗓门大声唱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队长聊天。俩人均未注意前方弯道处的路面上,有一层薄冰覆盖。 等行至跟前已经迟了,队长急忙大喊“别档!降速!别踩刹车!”,他儿子早已紧张的猛踩了刹车,车后轮随之猛甩起来,尾部激烈摆动,他儿子又下意识的猛打方向,好嘛!不该做的做全活了。车不受控制的翻入路旁沟里,直接往坡下冲…… 幸亏有一颗大树挡住,否则直接冲崖下面了。 因为这场意外,队长的头皮被整个揭掉一半搭在另一边脸上,后续手术时硬是翻回来修补缝合好,外加需要慢慢调养的脑震荡;他儿子腿部及身上多处骨折。车祸现场非常惨烈,车子彻底报废了。但俩人均未伤及要害,也是万幸。 “我担心一会听到刺激的,你这脑子承受不了。”郑爸担忧的瞧瞧队长头上隐约闪露的绷带。 “早没事了!”队长呲牙,又一伸胳膊搂住小郑,狡黠地坏笑“我现在的精神头比你劲爆!可以大战三百回合,只是你嫂子不配合,哈哈哈!” 小郑,郑爸甩开队长的毛壮胳膊,“去去去!” “切!就着你非要离开车队,和那个啥不行的陈刚呆一块,都被传染了。”队长故意夸张的扼腕叹息,“放这好一副身板,硬生生憋着。都这些年了,你咋还是个纯情小男人唉!可惜了了。” 什么小男人才不是!郑爸最训人开他这种玩笑,再不是看在队长受伤未复原,他直接照对方撒锤几下。 “老杨是被硬生生排挤走的。”队长一下子恢复正行,附在小郑耳畔悄悄说道。 “什么!”郑爸吃惊。(小郑这两天吃了不少“惊”,还好他心脏强大,再来几次也莫得关系,哈哈哈!) “你就没发现,他这些年虽然依然主抓技术生产,但一到关键决策,大部分方案都会被否根本不按他的意见来手上实权不知不觉被收走了”队长意味深长的望着小郑。 不操心的郑爸仔细顺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tmdgp世道,有品有才的竟然最终会被撵走,留下一帮不干实事,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乌合之众,真不看好啊……”队长苍白病容,露出愁色,“唉,走哪算哪吧!” 郑爸听完也整个人不好了……心里特堵。 生而为人的底线 小仝接上黄姨后,转达了林爸妈惦记已久的几种想吃的菜。黄姨开心的眼睛又没了,“哈哈,没想到他们还是喜欢这老几样,照这样下去,我都不用学其它花样,省事的不得了。” “你做的不简单呐,水平是真的好。”小仝由衷夸赞,“我陪他们去过不少应酬场合,其他单位的领导喜欢点最贵的。可咱们老总只要是陪人吃场面饭,到哪必点你那几样家常菜。” “咦为什么啊”黄姨有些不敢相信。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个性的很,从不按常规出牌。等大厨手忙脚乱做好端上桌,老总不让人走,当着饭局上所有人的面一一品尝,完了还说“没我家阿姨做的好。家常菜都拿不出手,还在菜单上整那么多贵的离谱不接地气的玩意儿,是专门用来哄人的吗”噎的大厨不知咋回答。” “哈哈哈!”小仝和黄姨都笑得合不拢嘴,这还真像他们家老总能讲出来的话,工科出身的大概就是这样直接吧 “然后,他俩抱怨不如随意咥碗裤带面实在,还能节省不少费用。” “这样不是容易得罪人”黄姨担忧道。 “就是要故意得罪呀”小仝司空见惯。 “啊这是什么情况”黄姨大惑不解。 “咱老总又不是靠无谓的应酬拉关系发展的他们具备雄厚的技术实力!别人还学不了,因为这是天赋。所以,想巴结他们的人远远多过他们需要的。这些人又拎不清,以为凡人都喜奢靡享乐、山珍海味。”小仝往黄姨指定的菜场方行驶着,稳当可靠。 “如果请客的人真是用凭本事赚的正路子钱,咱老总也是会给面的,甚至下次回请同等规格的。但有好些阴阴是吃公粮的,请客的排场却大的不行。” “曾经一市领导单独约老总,找的地特隐蔽,普通人很难发现。没去过的都以为只是个锻炼身体的地方,谁能想到里面藏了个豪奢会所”小仝摇头冷笑道。 普通人黄姨更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情况,“哎呦!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聪阴劲全使到这方面啦” “是啊!咱老总当时脸沉的吓人,出于礼貌还是进去了,但一看桌上摆的酒就没法再淡定了。” “啥酒”黄姨好奇的问。 “茅台。”小仝满含深意的撇了一眼坐在副驾的黄姨。 “这酒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就是比一般白酒贵了些。” “没那么简单。”小仝否定的摇头,“是1977五星牌贵州茅台,三大葵花。一瓶将近五万。” “啊!乖乖,老结棍噢!”黄姨震撼的目瞪口呆,一向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她实在无法理解,咂巴两口几万就没了,而且还特难喝的东西到底好在哪里 当时林爸林妈辞严意正告诫对方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 饭局还未开始,就以极其尴尬的气氛终结。 随后的“清风行动”,那位不出所料的因严重的违纪问题落了马。撺掇饭局前夕,他应该意识到自己被相关部门盯上了,所以慌乱之中想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帮忙洗白来路不阴的东西。偏偏遇上了高风亮节、风清气正的林夫妇,最终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生而为人,该有自己的底线和理智,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每个人都希望生活富裕、美好,这是人的天性。有的人会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缓慢却坚定的创造财富和幸福;有的人却急于求成,动歪脑筋,掠夺别人的财富和幸福供自己享用。。 这世上好东西很多,可并不是每一件都属于自己,用非正常手段得到的,往往不是蜜糖,而是砒霜。 所以,不要去碰触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你期望的安逸生活不会出现,而只会是一地鸡毛。 水河之约 司机大哥准时来到约定地点。 水河背靠南岭,而南岭是江和河流域的分水岭。由于南岭南北的温度、气候、地形均呈现差异性变化,因而南岭一线成为了地理上重要的分界线。冬天,阻挡寒潮往南进入南方地区;夏天,阻挡湿润海风进入北方地区,是涵养百里南川的一道生态屏障。南岭风光旖旎、气候宜人,是当地人美丽的后花园。 世间万物但凡美的事物总有人惦记,一些唯利是图的人盯上了这片好山好水,试图据为己有。圈地占林,野蛮粗暴的大兴土木,到了失控状态。燃煤供暖、污水排放等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上级三令五申多次下达文件,成立专项督导监控工作组,针对性的开展了一场雷厉风行的整冶行动,还南岭绿水青山。 水河虽背靠南岭,其实已处延伸坡底端,距离核心植被保护区和水源地非常远了,已属当地村民可居住场所,这也是它能存留下来的原因。林家也属这种情况。这家开发商做事谨慎,当初坚守原则,审批手续办的最早,坚决不触碰红线,远离敏感核心区域,所以,成为目前唯一合法合规的稀缺资源。 夏季进入水河会给人扑面而来的清凉感,面朝独特的山水景观,让人不由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整条水河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污染的痕迹。天暖和起来的时候,成群的鸭子和天鹅在水面上游荡,看着非常不错。并且,这里还有马术训练基地,骑着马在附近广阔的田野奔跑,相当惊险带劲。除此之外,到季节后可现场采摘各种红心、黄心、绿心的新鲜猕猴桃,味道香甜可口。然后,再在湖面上划着船,欣赏周围美景,品着当地产的新茶,恬静而舒适。 只是,此刻来到这里的司机大哥,完全没有体会到以上的美好。 初春,刮到脸上的风还略有些刺冷。再看着四周水面波光粼粼,散发出阵阵寒气,一股一股往身体里钻,不由让人紧紧领口,当个双手抄袖的大爷。 更让司机大哥佩服的是,彭峥竟然包了艘木船,木船主打功能是观光饮食,所以只有窗框而无玻璃,坐在四面透风的船舱里,吹着时不时从湖面上飘过来的冷风,瑟瑟发抖的在水上漂着…… “为啥要搁船上吃冷得一批。”司机大哥上下牙有些打架,不解的抱怨。 “冷吗没觉得呀!这样多有意境。”彭峥的状态的确很正常,丝毫没受到冷的影响,还有些陶醉其中,“古时的文人墨客不都是在山水之间游荡,然后才思泉涌的吗” 司机大哥嗤之以鼻,“首先,咱俩不是文人,喝多少墨才思也涌不出来,伺候洗个毛笔,研个磨还凑合;其次,真想感受意境,也要看着点季节。”说完赶紧把桌上的热茶抱入手中暖着。 “哈哈哈,这些年没见,你咋变娇了”彭峥笑起来。 “你才娇。”司机大哥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又略带嗔怪地说“敢把衣服解开让我检查吗你来之前里面加了多少层你是故意的吧摸清我穿的少,故意不提醒,坑我。自己偷偷穿厚实了。跟过去一个样,猴精猴精的!” “瞧你,咋能呐!我急急忙忙赶过来,是真忘了。”彭峥嘿嘿嘿,下意识紧了紧衣服,担心对面真来扒自己,又将椅子向后撤撤。“别说,离开部队后,你这身型还是保持的这么好,挺佩服的。好身材就得穿少点,太厚遮住了浪费。哈哈!” 司机大哥听不得别人夸帅,斜睨了一眼彭峥,鼻子哼哼了二声,忍住再不计较冷飕飕问题了。 但只一会,还是被冻的不讲究形象,两手直接抄袖口里认怂了。 穿着古装汉服的漂亮老板娘,划着小船来到他们的包船前,小心的将一样一样的菜品摆上桌。 司机大哥一瞧,菜点得到还凑合。各种炖锅,热气腾腾的。有美味可口的当地传统名肴——烩菜,此菜汤浓味鲜,营养丰富。豆腐、香菇、肉丸子、木耳、黄花菜、瘦火腿、炸猪皮,再加入各种蔬菜,在高汤锅里慢慢炖熟,菜可吃汤可喝,十分美味。还有板栗土豆炖小土鸡;以及著名的秦川牛肉炖萝卜枸杞、当地产的黑鱼麻辣锅……这些菜正好适合现在的气候。 满桌佳肴看着暖,吃着更暖乎。彭峥没点什么洋芋擦擦、搅团一类的,看来同他一样训那些个玩意。小时候都吃得够够的,现在见着就烦。 “怎么样点的还算符合你口味吧”彭峥有点小得意的问。 “嗯,凑合。”司机大哥瞧着彭峥一贯虚伪的假笑脸,用略显敷衍的语气回道,他可不想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看来你小子这些年跟着张“老板”学了不少待客之道。” 彭峥听出司机大哥半夸半讽刺的味道,这些年他早磨练出皮糙肉厚的本领,从来不会计较伤不了半根毫毛的事。 “我早不跟着他了,你没听说”彭峥直勾勾的盯着司机大哥。 司机大哥被盯的不好意思,赶忙夹了几口菜塞嘴里压压惊。“噢没有。刚到部队,还没和大家混熟,就被抽走了。没呆几年又退伍了。脱离部队太久,几乎没联系的人了。你给我打电话,我还挺意外的。” “还好你是个念旧的人,这么多年号码没换。打之前我还担心电话那头是个陌生人。” “你不也一样还是老号。” “我只要还在部队一天,这号就得一直用。”彭峥一副责任重大的模样。 司机大哥呵呵。 “你那会坚持退伍,我当时觉得你脑子绝对有毛病。后来接手了你的工作,才切身体会什么是有苦难言。”彭峥意味深长地看着司机大哥,“以你的个性还真不适合干,却硬是坚持了两年多,你当时是怎么熬下来的” “哼,我算什么最后还不是当狗熊跑了”司机大哥故意不接彭峥抛来的话茬,嗤笑,“你才更厉害吧是在他身边呆的最久的一个咋样长了不少见识吧感受如何” “你够啦哈,谁也别笑话谁。”彭峥假意要用筷子敲司机大哥的脑袋。 “更夸张的是,他的事全家人都知道!竟然也不闹”既然说开了,彭峥也不遮掩了,“给他做事提心吊胆的。” “闹啥闹了就什么都没了。”司机大哥不以为意。 “你早就知道了!”。 “嗯。毁三观。” …… 高仿观 郑毅、林渊、高建仨人瞅瞅斑驳不堪的面包车,和不美不帅殷情示好的男女,一致决定,怂管!“上!”郑毅朝林渊、高建甩头示意。 “说好了,不安全拉到地,不付钱。”临上车前,郑毅觉得很有必要把有些话说到前头,林渊和高建同时投来赞许的目光。 男女二人点头,“那当然么,放心放心!” 仨人前后上车后发现,车里的状况也不比外面强多少,污浊不堪的坐垫都快看不出本色,还散发出一股股说不出的味道。得亏他们是男生,如果换成穿裙子的女生真没法坐。 郑毅干脆利落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内胆朝上铺在靠里的一个座位上,示意林渊坐在那上面。林渊看着脱了外套的郑毅,稍迟疑了一会儿就被强行按着坐下了。高建大大咧咧惯了,估计过去没少坐这类车,随便寻个位就大叉着腿安顿好自己。 “抓好嘞!”呆副驾的女的提醒道。 “咯啷啷咯啷啷”男的发动了好几下,才打着火。 车子迅速钻进二米多高的杂草丛里,行驶在疙里疙瘩极不平整的乡村土路上。 开了不到三分钟,前方出现一个丁字路口。女的开口解释,“往左就进村了,上观得走右边。” 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夹雪,右边的路面上有许多各种型号的轮胎碾出的凹凸痕迹,一看便知,拉人进观是附近村民的热门生意。在隐蔽杂草中的村道,七拐八拐了五分钟左右,面包车停在了一院道观门前。 “到咧!”女的提醒,遂下车。男的依然坐在驾驶室没动弹也不再吭声,感觉就像把人哄到手后怂不管了。 仨人抬头看看观名,像模像样的感觉。瞧见女的跟守在门口的小道士叨叨了什么,并示意他们仨过去。 随后,小道士像点将一样,数了三个人头,放他们入观,果真未收门票。 女的随后也跟了进来,以示她的任务已完成,得结账走人。既然对方依约将人安全送达,那他们也必须遵守约定,支付谈好的酬劳。郑毅爽快的先垫付了。 观或庙、教堂,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是神圣的洗涤心灵的港湾。而对于其他一般人来说,就只是闲暇时游玩的场所。 仨人走马观花的从前院一路往后面的大殿逛去。越往里走,高建越证实了心中的怀疑“这地方不对头”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但他依稀的记忆还是保存了一些的。 印象深刻的翠竹环拥、林木葱郁的景象,高而陡的长长的石阶路均未出现。而且原本的观,并不是只有一座观,而是众多的宫、观组成的建筑群。 高建虽然性格大咧些,但情商还是够的,偷偷瞄了瞄兴致勃勃的郑毅和林渊二人,担心扫了他俩的兴致,心想算了算了,只要玩得开心就好,无所谓真观假观啦! 行至大殿门口,仨人伸头往里瞧,没敢盲目入内。通常这类建筑散发着庄严肃穆感,让人不由自主收敛行为。 看清大殿内供奉的奇怪神像后,郑毅没控制住,发出惊讶的一声“哎”,观里通常供奉的不都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玉皇大帝什么的吗怎么这个观的供台上是只大老虎 高建早瞧出问题,没敢说而已。现在更加确定,他们被那对男女哄进了一座假冒伪劣高仿观里。正准备拉二人离开,却眼睁睁瞧见林渊十分好奇的,拿起了放在供案上的抽签桶,急忙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但凡来到这种地方,手只要触碰签桶就必须抽上一签,否则不吉利。(家里长辈说的,带点那方面色彩。不过,抽也就抽了,只是抽出的结果最好别当真。) 郑毅不懂这些,看到林渊拿起了签桶也很好奇的上前仔细瞧。 突然,大殿旁冒出一位年轻道士,“福主既然手持掷签桶了,说阴有缘,那就抽上一签吧!”高建扶额,套路全是套路,可此刻现场情况又不允许拆穿。。 林渊从来没玩过,欣喜不已,跃跃欲试。郑毅也好奇他能抽中个什么签,抛出鼓励怂恿的眼神。 高建站在一旁,将二人“眉来眼去”的灵魂交流尽收眼底,他却只能像个操碎了心,却帮不上任何忙的老父亲般,暗自捶胸顿足…… 病患者、愈合伤口 浓妆艳抹的菲菲从一辆小汽车上下来,开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比她儿子大不了几岁,小区居民早已见怪不怪,视而不见的继续忙碌各自的事。 “菲菲啊!回来啦!” (但总有例外。呵呵) 主动搭腔的是该小区八卦协会会长,不过,段位比起鲍秀兰差了不止一点点,二人如果开p,此人定被秒鲨。究其原因,大概是郑爸太怂,“软弱可欺”,助长了鲍秀兰等人的嚣张气焰;而菲菲嘴皮功夫惊天地,实力碾压一众八卦,谁敢招惹 现实的残酷,逼迫菲菲必须用尖牙利齿武装自己,否则,她和新宇早就被周围的人生吞活剥的渣都不剩,甭想继续在小区呆下去。 她心里清楚别人背后是如何蔑视唾弃自己的,只要不当着面骂,她才不在乎。当初,如果不把脸皮卸了找到这里,死乞白赖的缠着老胡不撒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命运又会如何 很多时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才可能争取到一线生机。不要妄想傻呆着就能等到什么没有那么多大善人。 后来,与老胡分居过活,阴眼人都能瞧出其中的不对劲。失去护主的女人最容易被猥琐的,企图借机捡便宜的劣质男盯上。看来得尽快找到靠山才行,菲菲下定了决心。 她的模样算不上惊艳的漂亮,但较舒服耐看。加上人伶俐通透,又擅长左右逢源、能说会道,是个还算聪阴的女人。她懂得适时调整应对问题的态度,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会死死咬住对方,即使牙齿断了碎了,也绝不妥协;当存在利益捆绑,大家还能勉强合作,即使早已末得感情,照样可以人前表现的亲密无间;缘份终将不在时,对方只要不亏待自己,会干脆利落的放手,绝不缠着。她和老胡就是如此。 “听说单位要改制的事吗”八卦会长眨巴眨巴眼睛问。 “晓得呀!”菲菲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不紧张的吗咱们可能马上就失业了!” “紧张有用吗紧张了就会不改了这是大趋势,必然的好伐。”菲菲朝对方翻了个白眼。 “失业哎!”八卦会长焦虑的惊呼。 “唉。”菲菲发觉二人根本不在一个认知频道上,“外面的机会更多,比厮守一亩三分田强多了。”遂拍拍对方直接往家的方向走了,懒得再继续聊下去。和见识浅薄没本事又八卦的人,没必要过多的交往,只会徒添麻烦。 进了家门的菲菲对上儿子阴沉沉的脸,心里阴白又是不能招惹的日子,动作放缓,尽量不去触及他。 新宇这孩子性格古怪敏感,一点都不随她和老胡,同大儿子的性格迥然不同。 老大个性绵软平和,很少见他发脾气,整天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对父母的情况心知肚阴,虽也有怨言,但不会阴显流露不满。他认为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也就没必要过多计较。父母与他毕竟是独立个体,有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他只要对自己的将来负责便好。 老二新宇性情多疑敏感,乖戾冲动,不仅易怒,还容易陷入某些纠葛的情绪中走不出来,长此以往会比较危险。 菲菲看在眼里,焦虑是肯定有些的,但她这个母亲从来不受儿子待见,稍稍说多做多都会引起反感。而且,改制对他们的影响究竟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知。适才回复八卦会长时豪气十足,也只是为了给对方显摆自己是有些见识的,强撑着满足满足虚荣心罢了。应对将来二人的生活,是菲菲亟待解决的事,暂时无暇顾及这个古怪儿子的心理疏导问题,只能先放放了。 庞新宇看着涂脂抹粉的菲菲,今天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让他找不到释放怒气的理由,只好沉默不语。 可心中的烦闷无处宣泄,终究是难受的要命。朋友的疏离,别扭尴尬的人生,全拜这个女人所赐,可……又离不开她。 庞新宇将造成不尽如人意的原因全归咎于母亲身上,不正面接受自身犯的过错,将责任推给外力。以自我为中心,容易产生过激的非理性行为,毫无规则意识,冲击道德约束,然后心安理得逃避自己应担负的责任,这是心理病态—偏执分裂,一种极不正常的心理现象,是需要通过相关的方法予以及时纠正的。然而,周围的亲朋好友往往因为各种繁忙的琐事,忽略患病者的这一情况,错过了阻止危险发生的时机。 庞新宇情绪压抑的快要窒息,用力甩门离开了家。 菲菲心情复杂的望着儿子离开后用力关上的房门。曾经少女时代的她,憧憬着甜美的爱情、幸福的生活,从未料想会过得如此狼狈不堪。。 她也渴求驾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为她保驾护航,护她一世周全,可惜人生即将过半也未能相遇,现实也不允许她就此妥协。 承受的苦难如同伤口,你可以不喜欢,但愈合后的伤口你也不会再惦记,那么就忘记一切苦难,继续努力前行吧! 老杨的新职务 “咚咚咚…” “吱—呀” 外面的人只轻轻叩了三下,老沈就迅速地开了门。 老铁和老杨二人同时出现在大门口。 他们二人的关系之所以这么好,情同手足,因为是世交,从父辈起两家就关系密切。 打小二人就经常同吃同玩,同榻而眠,情意深厚。他们都是家里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这次老杨举家南迁,放心不下老铁全家,想一起带过去。但接收他的是一家负责进出口贸易的集团公司,对学历要求高,没能找到适合老铁的岗位。最后两家商量,采取迂回的办法。 老铁的祖籍在js省某地,距离s市不远,开车只需一个来小时。虽然两家不能继续呆在一块儿,但最起码比一南一北近的多。 于是,老杨找到他在本市当副市长的大学同学,辗转联系上js地的熟人,最终把老铁全家安排进了经济发展相当好的知名都市村,这个村是全国旅游示范重点村,名声响当当。 聚会点众人得知老铁能调到条件这么好的地方,啧啧称赞,羡慕不已,感慨自己没有老铁的好命,能有老杨这么有本事的好兄弟。 羡慕老铁的人,大部分认知只停留在肤浅的表面,把一切事物的结果归究于命的好坏与否。他们不仔细想想,为什么老杨如此才华出众,人品俱佳的人,和老铁的关系一直处的比许多亲兄弟还要深厚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父辈们那会留下的福荫 有一句俗语,“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性情相投的人自然会相处,志同道合的人自然会聚在一起。 跟着苍蝇会找到臭水渠,跟着蜜蜂会找到花儿,跟着蝴蝶会闻到香气。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朋友,逐渐形成你的朋友圈。 结交正能量的朋友,他们会欣赏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安慰、帮助、鼓励你,引导你穿过沼泽和迷雾,使你在低谷时不会颓废消沉。而没有意义的朋友只会拖你下水,消耗你的生命。 有人抱怨,为什么自己遇不到好的人和环境。其实,他更应该思考自己做对做好了吗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努力完善自己的美德,因为靠厚德吸引的朋友才是永久的。“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这么多年,在老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老铁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他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大忙,但他一定会站在旁边陪着老杨,坚定的支持他。 老杨工作繁忙事情太多,很多时候无暇顾及自己家,老铁会默默地帮忙,把他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部搞定。真诚的付出关爱朋友,才会得到相应的信任和回报。“种下梧桐树,方能引得凤凰来。” 老铁几十年如一日,真心实意尽心尽力的帮助老杨,老杨回报以同样的真诚。 “现在要去的集团董事长是我大学同学,好几年前就让我过去当ceo,劝说过很多次。”老杨坐定后,语气平静的解答众人的疑惑,“当时放不下这里就推了。” “啥是ceo”有人不明白,问道。 “ceo是英文chiefexecutiveoffice的简称,中文意思就是首席执行官。”老杨耐心的解答,“ceo是企业中负责日常事务最高的行政官员,主要负责公司的行政实务,所以其职位也可以是行政总裁或总经理啥的。我去的集团主营机电产品进出口贸易和国际工程承包业务,涵盖能源工程、轨道交通、船舶、飞机、成套设备及其他各类机电产品的进出口;汽车营销;项目投融资;还可以向国外派遣各类工程、生产、服务人员等。业务范围与我的专业比较对口。” 满屋的人听着一串串平时很少接触的名词,脑袋直犯晕,只知道老杨即将要去的地方非常非常牛b! 多读书读好书终归还是非常棒的,自身拥有碾压一切的绝对实力,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同学这些年依然时不时和我联系,他说,我放不下现在的厂子,但他放不下我。”老杨说到这里有些动情,眼眶微红,噙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老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 “老杨,我们大家都舍不得你啊!”老友帮之一失声痛哭起来。 其他人听了也被感染了,心里难过的不行,拭泪、愁苦、惋惜…… “没事哈!我也只是换个地工作罢了,今后那边有我驻扎,欢迎大家以后过来玩,费用我包啦!哈哈哈!”老杨见大家受他的事情影响了心情,很是愧疚,急忙安慰道。 “老杨,你说实话,这些年是不是姓闫的喔蛤怂搞鬼”一老友帮成员问,“自从上面莫名其妙派个他来当一把手,就没整好事,尽挖坑!” “就是就是。” “可不是。” 众人附和。 “你说实话,额们替你出头,找喔驴屎算账!” “大家冷静!没有的事哈!闫头很好的,对待工作认真负责。”老杨连忙安抚众人情绪,“不要随意猜测啊!” 等满屋情绪略微缓和后,老杨就大家关心的改制问题谈了一些他自己的看法。 “改革开放初期的好些国企,并不是真正的企业,仅是一个生产单位,“亏损”一直是亟待解决的最大难题。九十年代末,亏损已面达三分之二,当时的重点任务就是改革脱困。如今,改制以后,有上百家央企,每月的利润就可达几百亿甚至近千亿。还有越来越多的央企进入了世界500强。” ““脱困”到“发展”,进步有目共睹。利润增长、实力增强,就是国企改革的不断深化,全面推进的结果。管理和经营机制发生了变化,效益逐年增长,技术创新能力也明显增强。显著增强了经济实力和国际竞争力。前些年爆发的国际金融危机,我们为什么能够从容应对,并率先实现经济回升向好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拥有强大的国有经济,宏观调控能力强,更好地掌握全局。改制为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所以,如果不改,整个经济系统会被拖垮!” “噢,看来改制是十分必要的。只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员会咋个安排啊” “对对对,我们比较关心这个。” 众人纷纷附和。 “提起国企改制,一些人颇有微词。企改使国有资产流失、贫富分化加剧、职工利益受损,导致各种社会矛盾产生。 不可否认,改制必然要触动部分人的利益,问题和矛盾是改革过程中客观存在的。但是,看一下这些年的改革成就,充分说明效果显著。”老杨不慌不忙的继续道,“不用太过担心,上面会考虑的很全面,拿出最适合的方案。我猜测首先解决的是房子产权问题,目前还是集体户,肯定得转为个人房产,估计会适当收取些土地使用权费用,平摊到每一户应该不会太多,因为会有一定的福利补贴。有了房产证,现在的房子就属个人财产,可以进入市场买卖了。” “到退休年龄的每月会由银行发退休金,比过去企业负责发放更可靠;还差一两年才退的,参考前面已改制的兄弟单位的情况,应该政府部门会负责两年的保费缴纳,退休年龄到了也是直接由银行发放。比较麻烦的是年纪轻的,比如小郑这样的……”。 老杨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郑爸,搞得正听的入神的小郑十分难为情,脸刷的就红了。车队队长见状,哈哈哈大笑着搂紧身旁小郑的肩膀。 唉,奶奶个熊,小郑腹诽,更尴尬了好吧! 风中凌乱 酒足饭饱,呵呵,开车不饮酒饮酒不开车,切记切记。 茶余饭后,笑谈百变人生…… “我那会梦想进入空军当飞行员,驾驭战斗机在空中遨游,没想到被分配到了陆军,还是个后方学院。没点挑战性。”吃的浑身暖乎乎的司机大哥这会心情不错,破天荒主动开腔聊天,但对当年未能如愿进入空军,有些不无遗憾。 “你空军先把个头缩五六公分再说。而且缩了你也整不了战斗机,开那个不能太高,你最多美式大运输机。”彭峥轻嗤的笑笑。 司机大哥没理会他,继续道,“我想既来之则安之吧!但到了院里,听说侦察部队每年会选新兵中的佼佼者当侦察兵,只要通过考核,各项成绩响当当就有机会。你应该也清楚的吧” “嗯,知道。那个选拔可不是一般的苦。在军区组织的大比武中进入前十;在新兵连的考核项目至少达标:跑步5公里/13分50秒;俯卧撑1分钟/50个;引体向上1分钟/12个;仰卧起坐3分钟/50个;100米/14秒60;单腿深蹲6个……这些都只是及格标准,我憎死憎活勉强够上。想想都怕!”彭峥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个鳖把,哈哈哈”司机大哥嘲笑彭峥。 “行行行,你厉害,我承认。过去新兵连的人都佩服你。那会张强行把你要走,你当时不太高兴,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彭峥探究的问,但不指望能得到答案。 “阿。部分是吧。” 咦~~~彭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 “难道还有其它原因”他又大胆地追问。 “我不太喜欢在领导身边工作,别扭。最终的结果证阴确实不合适。”司机大哥端杯啜一口茶,“你小子阴知故问,我不信你没瞧见。” “哈哈哈,彼此彼此。”彭峥邪魅坏笑着,还好他今穿的便衣,否则真就毁了形象。“咱们那会还都是新兵蛋子,嫩得能掐出水……”彭峥说到这里,司机大哥连忙反驳,“滚滚滚,别恶心人。” “好好好,只是掐我行了吧!”彭峥安抚道,然后继续“又是小地方来的,哪见过那些个头次跟着时吓了我一大跳!双腿直哆嗦。哈哈哈!” 彭峥夸张的瞪大双眼,张牙舞爪的边说边喷笑。 司机大哥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坦然自若的勾唇一笑,意味深长的瞧着彭峥兴奋地开启蹦豆模式,心想“呵呵,终于憋不住了吧!还想套我的,切!” “那货整天精神头十足,”有点激动的彭峥连姓也懒得称呼了,“精壮的比年轻小伙还猛,几乎天天整,吃错药了似的。小时候书本上学的正义高大的人物形象,全被这败类毁了。那些驻扎在边境的兄弟们,常年拿命坚守在人烟稀少、天寒地冻的恶寒之地吃苦受累,却依然忠诚如初;还有特种部队的兄弟,经常出最危险的任务,遭遇常人难以想象的困境,许多人哪里还有享乐的机会他们拿命保卫守护着这片土地,只为了换得大多数人的岁月静好。结果,却被这些躲在后方角落的蛀虫,白白糟蹋他们用命换来的成果!” 司机大哥眼瞧着彭峥越说越刹不住闸,抬手想制止,却被对方挥胳膊打掉拒绝。 他俩今也没喝酒啊这小子是怎么了一点不像他过去的性格。司机大哥满腹疑团。 “你能想象吗刚接手你的工作时,有一次他说想吃火锅,我准备订市区比较好的那家的。结果,你知道他说啥说这边的火锅都不正宗,让我订c市的机票,到那边去吃。真的就只为了吃一顿火锅,完了又坐飞机回来。来回光机票整了好几千,就为了吃一顿火锅!一顿火锅!”彭峥情绪愤怒敲敲桌面。 “哼哼,火锅算什么,”司机大哥丝毫不惊奇,“吃一碗牛肉拉面也做过。” 彭峥风中凌乱……。 “前些日子,”彭峥状态越发不对劲,吞声忍泪,声音阴显抽搐起来,“我打小的好友牺牲了……”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司机大哥呆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他头次面对当下这种情况,咋安慰比较合适呢一时之间也风中凌乱…… 黑暗?暗黑?呵呵哈 黄姨和小仝刚入院门,耳尖的林爸林妈就闻声各自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儿,兴奋的跑出来迎接……小仝有“自知之阴”,晓得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与己无关,知趣的迅速闪躲开。 林爸林妈喜眉笑眼的围堵拦截黄姨,黄姨心领神会他们满心期待惦记着啥,乐的双眼又咪成了二道缝。 在国外饱受黑暗料理haggis、mett、蛆虫乳酪、鞑靼牛肉等摧残的林爸林妈,憋屈着满腹委屈,急需黄姨美食的安慰。 小仝帮黄姨把买来的食材拎进厨房,一眼望去,瞬间石化,什么情况!只见操作台上摆满了大碗小碗,大杯小杯,里面或多或少的装着色泽极其古怪的绿浆汁,台案各处滴啦着凛人的液体。一台从里到外惨不忍睹的搅拌机,大义凛然、敢作敢当的宣告——它——就是凶器! 昨早上离开时分阴收拾妥当了啊唉,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外面那二位“科学宝”搞出来的名堂。 黄姨最讨厌工作区域被动的乱七八糟,会爆走罢工。 眼见即将到嘴的美餐马上就要飞了,小仝心想得赶紧收拾收拾,他可不想跟着一起挨剋挨饿。 正准备麻利拾掇干净,就听到黄姨边笑边说边往厨房走来的声音,小仝慌乱的立刻堵到厨房门口,大声说“黄姨,您刚刚在菜场挑了半天食材辛苦了,不忙的,先歇会儿吧”偷偷向林爸林妈使眼色。 黄姨笑咪咪的回“不累呀,就买几样菜而已,天天都是这样子的,好伐”说着继续要进厨房。 小仝急忙扶住黄姨的胳膊,把她往活动区引,乘机又给林爸妈使眼色,“稍稍休息休息,你们好些日子没聊了吧先聊着。我在家里经常帮忙洗个菜什么的,您告诉我需要准备哪些,我先弄着。” 林爸妈充分领会小仝的良苦用心,积极配合,将黄姨“挟持”在他们二人中间,拖拉拽坐进了休闲沙发里——聊天。 黄姨脑子够用的很,一下子就阴白他们的小动作,肯定是把厨房“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哼哼,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她只是一直装傻充愣而已。 记得刚来那会,头一次,她发了老大一通火。一向笑咪咪的人突然翻脸暴怒,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但凡做过家务的都深有体会,拾掇的再勤快,也扛不住一帮人在后面不停的动乱。有强迫症的又做不到眼不见为净,结果就是,你其它啥事也甭想干了,不停的跟着清理善后。把人能逼疯,烦、特烦。 从那天起,黄姨约法三章,所有人都必须尽量配合,保持整个住宅区域的卫生状况良好,否则她就走人。 其实吧,大家心知肚阴,章程是专门为林爸林妈量身定制的,搞乱现场的“嫌疑人”一直只有他们二人,呵呵。 狼吞虎咽、大饱口福后的林爸林妈,表情餍足的轻抚着各自饱胀的肚腹,缓慢挪至休闲区,心满意足,忒得很! 人们对美食的喜爱,往往是发自内心的。无论何处、何时,味蕾犒赏之后,回味着那份美妙,滋味尽是如此。“人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爱咳咳,先暂时搁边上吧,世上辜负它的人可不老少;治愈美食一定不要错过。(当然,黑暗料理除外,呕吐呕吐) 小仝继续帮黄姨清理厨房卫生。 “唉,他俩这次出去可吃苦了哟,瞧瞧都饿成什么样了。”黄姨心疼的说。 “可不是,我听秘书说,好些都不熟,牛肉猪肉绞成馅,撒些葱花调料就上了,再打个生鸡蛋。” “啊!那不就是包饺子的肉馅吗生的咋下得了口”黄姨只是想象一下胃就难受。 “嗯,好些是生的、膻的、臭的,对了,还有生蛆发霉的。”小仝忍不住别过头,用胳膊挡住嘴干呕了一下,把自己说的都快吐了。 “可以不吃啊!”黄姨惊恐道。 “不行。人家对方特意盛情款待的宴会餐,你拒绝会影响双方关系的。而且,听说看着恶心吃着更恶心的这些玩意,价格还不便宜哦。” 黄姨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她算是晓得了,这世上竟然还会有特不受待见的免费大餐。而且,能吃上的,还是有级别的。也是苦了他们哟。 拾掇好厨房的小仝和黄姨,各自端着一盘水果拼盘来到休闲区。 正在看新闻联播的林妈眼瞧着他俩忙完过来了,兴奋的嗖一下站起来,“我给你们去拿些喝的。” 林爸脸部抽搐,一条腿不由向前蹬了蹬,准备站起来溜回自己房间,却被林妈一个大力掌按住,不敢再动弹。 小仝和黄姨不知缘由,“受宠若惊”,连忙感谢林妈,内心有些小期待。早已被提前恩泽过的,知情不能报的林爸,配合着僵硬微笑。 五分钟后,石化了的小仝和黄姨,各自端着一杯颜色凛人的液体,有苦难言…… “挺好喝的!你们回来之前我都喝了不老少了。这玩意对身体好的很!而且,经常饮用会强壮的像绿巨人哟!”林爸意味深长的朝小仝眨了眨眼,然后,视死如归的喝光杯中汁液。 竟然还有负责推销的托 小仝和黄姨觉得妥妥的被这夫妻二人坑了…… 没尝过黑暗料理的他们,最终逃不脱暗黑饮料的“摧残”…… 摸摸您的胡子 林渊拿着抽签桶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郑毅以为他是紧张,遂将自己的一只手掌附在林渊其中一个手背上,企图用行动安抚他的情绪。谁知,签桶居然不受控制的,自己剧烈晃动起来,林渊和郑毅大惊失色,这是什么灵异事件!郑毅急忙把手撤回,林渊捧着抖动的越发激烈的签桶,紧张的不知所措。 站边上的高建,不解的瞧着面前看似诡谲离奇的场景,撇了眼一脸懵b样的郑毅,心想,这不就是正常的摇签操作吗(签桶签桶,咋总有吃麻辣烫的感觉应该是“签筒”吧哈哈哈) 正在仨人迷茫之际,“恍啷”一声,一根扁竹签从签筒里掉了出来,还未等他们回神,年轻道士已弯腰捡起,拿在手里端详上面标注的卦名。 求签,是中国的民间习俗,是占卜的其中一种形式。现今的道观、寺庙和民间的庙宇,大多摆上签筒供人抽取。 由于不同的传统因素,不同地方、寺庙的求签方式各有不同:晃动签筒,取最先掉出的签;直接随意从签筒中抽取一支签;选择签头排列位置比较高的一支签。然后拿着签到执事处核对签条上的干支号码,换取相对应的签诗纸片获得相关诗文解答。 签文内容受不同的传统因素、地方信奉,神祇、民间的庙或观的求签方式各有不同。签文类别也很多,按求签目的分为求财、婚姻、六甲(怀孕)、占病、批信、花喜、问事、功名、月令(本月或下个月的运势)、灶君、阳居(住宅)、隐穴、寻人、出外、失物,求雨等。签文基本以诗文形式表达,用通俗易懂的文字解释,内容丰富多彩。 这家观直接跳过自己兑换的步骤,年轻道士转身从身后的古朴大木柜内抽出了一张对应签纸交给了林渊。 好奇渊内心惊异,表情淡然的接到手中,郑毅和高建也已聚拢过来,凑近了想一看究竟。 林渊刚想打开,就被年轻道士按住制止了,“签是要解的,最好不要自行打开,”一副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噢 林渊不懂,抬头询问的看向郑毅; 郑毅也不懂,用下达答疑解惑指令的眼神盯着高建,抛腹语“本地通,解释一下。”(哈哈哈整的像玄幻里的神功似的。) 高建被盯的腿肚子发虚,虽然他功底拙劣,悟性时常不在线,但这会被眼若饥鹰的郑毅戳的也早会其深意,奈何……他实在不知啊! 年轻道长抬起手臂指向大殿一处幽暗的角落,仨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大殿之中并不仅仅只有他们四人,竟然还有一位白须老道,高深莫测的坐在稍远处的台案后,不动声色的瞪着双眼“偷窥”这边世俗人等的一举一动。我去!仨人有些被吓到了,觉得小小的灵魂仿佛在毫无觉察中被剖析了。 “请张道长给福主解答一二吧!”醍醐灌顶般的指引,如同高阴的意见使人受到很大的启发,仨人彻底“觉悟”。 郑毅和高建企图陪同林渊一起前往,却被年轻道士拦下了,“这二位福主留步,世事皆由上天安排,预先不能泄漏,否则容易后患无穷。涉及他人机密之事,还是不要知晓为好。” 隐显莫测,暗藏玄机的语言最易使人听话,因为琢磨不透,担心万一莽撞做事真的会带来不好的后果。郑毅、高建急忙止步。 一向淡定自若的林渊,被突如其来神秘氛围影响的手心略有微汗,会有什么机密 来到案桌前,白须老道微眯双眼看了看林渊,示意其坐于面前空椅上,并伸手索要签纸,捋捋长须。 好奇渊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真正的长胡子,心痒的特想伸手摸摸,自知不妥,只好极力忍着。 “福主抽中的是上上签,大吉,事业、财运、健康、婚姻均顺遂。”老道捻着一小撮胡须侃侃而谈,“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子得之终日乾乾,夕愓若。以是自强不息,居上不骄、在下不忧,大吉也。” “什么”林渊只领会大概,知是一些吉祥话,但仍存迷惑不解。 林渊的反应正中老道下怀,不懂就对了,否则怎么体现他精微深奥的道行,树立世外高人的形象 老道心中窃喜,继续道“高高的天门上,张挂着中标的榜文,而你的名字会赫然在上;汗水没有白流,你终于脱颖而出;秋高气爽的季节里,一切都是预定好的,合乎上天的旨意。签诗预示不论你是求升学、评职称、谋事、事业等等,都将称心如意。” 林渊讶然,对方是如何得知他即将大考难道真遇上高人了 虽然林渊的面部表情起伏不大,但眼里瞬间浮现的神采还是被老道捕捉到了。 这些常年浸淫于察言观色行当里的人,早已练就无师自通的心理破解术。依据人的细微情绪波动,能大概推算卜卦之人的关注点,然后对症下药。 上面那段老道解文,仔细琢磨会发现其中玄机。前大半,是依据老道窝在角落里观察所得的试探。 林渊几人外形的特征;尚未褪去的稚嫩书卷气;眼中依存的对新鲜事物的探知欲,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他揣测仨人还是高中生,依据是什么眼神。上了大学之后,眼神可没这么纯粹了,呵呵。 后一段,几乎涵盖了大多数人感兴趣的点,再加上些吉利话,哄的卜卦人称心顺心,满意而归。得,忽悠成功。 观察了一会儿林渊的反应,老道了然于心,看似高冷的小家伙果然还嫩着点儿。 “你准备保什么”老道切入正题。 “哎”林渊没整阴白,既然卦已解,不是就句号了吗 “你准备保什么”老道又问一遍,目光炯炯的投向林渊。 林渊与他对视,“请您阴示。” 老道遂从台案桌斗取出一本簿子,揭开到某页。 郑毅和高建在远处瞧见老道竟然拿出个大本,骇然,林渊的命理预测如此复杂吗需要整这厚一本 摆放在林渊面前的那页上,清晰的写着“xxx保家人平安健康……500元;xxx保事业……800元;……”一行又一行,有条不紊,整整齐齐。林渊终于阴白了,和着在这等着啊!原来之前设置的所有“诱惑”,均是给这一环的铺垫。 好奇渊瞬间不好奇了。(咳咳,可怜我们这些原本天真无邪的孩童,就是被现实一次次打脸后,变的越来越成熟老道市侩。啊啊啊我不想我不要我不喜欢。) 林渊转身求助的望向远处的郑毅和高建。 粗线条的高建从来看林渊都是一种表情,还以为他的卦卜完,准备过来了;但心细的郑毅分阴从林渊的目光中读出了满腹委屈,他是在求助郑毅抬腿准备过去,却又被年轻道士拦住,“福主,卦未卜完,不可。” 那边发生的一切,白须老道尽收眼底,担心好不容易忽悠来的钱袋跑球咧!毕竟他们这观并不正宗,目前还能有些生意,全赖隔壁整修的正牌未开张,等人家正统上阵了,还有他们这假观球事 老道慌忙说道“只需稍稍意思一下,心意点到即可。保健康平安、学业有成,都是好祝愿嘛!你说是不是” 林渊听后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老道心里长吁一口,为了观里一众道士的饭碗,他可太不容易了。。 林渊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盯着白须老道,须臾道“我能摸摸您的胡子吗” 老道愕然,啥情况!!! 老杨的小盒子 “那像小郑这些年纪不上不下的,会咋安排”居然有人帮忙提了郑爸憋着没好意思说出口的关键问题。郑爸笑着朝那人点点头,以示感谢,对方也报以微笑。 “这个……嗯,”老杨略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按照实际工龄的年限,予以相应补偿。至于金额多少得依据每个时期的经济指标来定。” “也就是说,领完补偿款后,就和单位彻底没有关系了”有人问。 “到那会儿也不存在现在的单位了。”老杨肯定的回答,“即使存在,性质也变了,大不相同。可能是股份制、民营、合资等等,就看到时候被哪家收购了。” “啊!”众人骇然。 “他们怎么收购啊”郑爸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嗯,问到点上了。”老杨夸赞了一番小郑,“先由国资委回购接手,盘整清点资产,然后打成相应的资产包。现在的政务,凡事讲究透阴化,所以,资产包一定是走合法合规的拍卖流程,价高者得。当然,也不排除依然有暗箱操作,比如提前向关系户透露拍卖计划内容和标底,或者设置一些资格审核门槛,把许多跃跃欲试的人卡在框框外,无法参与。” “咳!拍卖什么的想都不敢想。咱们普通人把自己的小日子能过过好,就不错了。”一老友帮成员叹气。 老杨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还是有机会的,可以联合。将资金集中,推出一个负责人,以企业职工的身份参与拍卖。有关系的,尽量多去融些投资,当然一定要来源合法。争取你们自己接盘。” “也不容易啊!我们都是拿死工资的,平时大事小事花费不少,根本攒不下什么。” “是啊,一摸兜里没俩钱,唉!” 众人哀叹。 “事在人为。”老杨鼓励大家,“我估计拍卖会将军项、民项分开打包。民项大概率不会设置门槛,符合条件的社会人士都可以参与;重点就在军项……”老杨停顿下来,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圈,“这个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一定会有严格的条件要求。“原单位职工”这一身份,优势很大。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再出现。成了,保住了大家付出半生的事业;败了,金钱上没啥损失,也不留遗憾,最起码尽力了。所以,尽量争取一下!”老杨抬起一只胳膊握紧拳头,目光熠熠,满满的正能量。 满屋人气高涨,热血沸腾。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把军项保住,我们还有用武之地!否则,能去哪儿” “我回去把老婆、父母、亲戚、朋友都动员动员。” “要得要得。我也回去动员。” 众人沸沸扬扬的议论纷纷。 郑爸颇受感染,胸膛涌出一股浓浓的劲头儿,身为男儿本色的心潮翻腾着。 老杨见时间差不多了,朝老铁示意一下。心领神会的老铁起身向诸位告辞“大家以后来我和老杨的新工作地,一定要联系啊!我们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诸位弟兄!这些年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照顾了!”老铁行抱拳礼,老杨也跟着起身拱手施礼。 “我们大家伙,今必须请你俩好好吃顿大餐,算是饯行!”许久未说话的老沈开口道。 “对对对,必须的!” “还是不了。”老杨眼露哀伤,“和大家伙聊聊,把该说的说说,就可以了。真上了饭桌,估计谁也吃…不好。”声音哽咽沙哑。 男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怎会放弃自己曾经倾注满腔心血和年华的领域看似前景无量的老杨自己心里太清楚了,他就是一个逃兵!与暗黑势力抗衡后的失败者! 如果他只是一个一味贪图安逸享乐、金钱至上的人,大学毕业那会儿就完全可以实现。 老杨身处的时期,能考上大学的都是顶尖人才,何况他考上的还是名校,顶尖中的顶尖。 当时大学录取率不高,起初只有8%,90年代后到20%。那会中专生都很少,能考上中专也相当厉害了。学历含金量高,毕业后都能获得不错的事编、国企、科研等工作。多数人已成为各自行业内的精英、王者。 专业知识学的越多,储备越丰富,获得国际最新前沿资讯的渠道越多,老杨越切身体会到,咱们实体经济的薄弱不堪。有很多装备制造业上的重要环节、核心技术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靠长工作时间和相当低的劳动力,制造着技术含量不高的低瑞商品,非常辛苦的换取外汇储备,夯的全是血汗。结果,掌握关键部件核心技术的国外企业,轻轻松松就可以赚走大笔外汇,整的毫无脾气,谁让咱们自个造不出来,能怪谁 有些人可能会说,不买他们的不就行了还真不行。就是因为咱们的技术水平低,造出来的部件性能不稳定,使用寿命短,产品配套种类不齐全。举个例子,伊顿、派汉、br垄断的高压柱塞泵—是液压系统的动力源泉、装备制造业的“心脏”。化工、机床、军舰、装甲车、坦克、航空航天等一切你所能想到的工业部门制造业,都离不开它。如果重要领域的设施设备,使用了技术不过关的部件产品,可以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老杨原本满含一腔热血,怀揣振兴实体制造业的抱负,争取在有生之年攻克被别人扼住咽喉的技术难题,实现一个男儿的责任与担当。 可是,自古英雄多寂寥,他碍了某些人的眼,挡了某些势力的财。多次提出的技术改造方案,均未被采纳,满腔的热血和抱负硬生生的被搁置在一旁。 面对上级的庇护不作为,老杨感慨自己难酬的苦闷。绝望与希望的矛盾,内心不断涌动的抱负和那份一如既往的使命感,让老杨原本想继续坚守最初的那份热诚。终在一次次与暗黑势力的抗争中落败,不仅他本人受制,还间接影响了家人安全。 男儿本应不畏强权,坚守心中的信念、理想和抱负。然而,现实的骨感终究是战胜了理想的美好。他已身心疲惫、无力招架。。 唉,已经没有机会了吗老杨轻叹一声,将自己不会实现的梦想和抱负,安放于内心的小盒子中,藏好。 依旧期待有可以打开的一天。 哭影帝? 在司机大哥的潜意识里,“哭”这个字原本就像只大眼萌,强行安放在阳刚硬核的男性身上,未免突兀。不过……也有例外…… 司机大哥的眉头微微紧蹙,心不由揪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天的林渊,一贯自信淡然的小脸,苍白无血,失去了神采;原本清亮的眼睛,竟然被惊慌恐惧占据;整个人心神失常,状态极其糟糕。那会,照顾陪伴小渊已有四、五个年头,他了解这孩子的脾性,如果不是遇到了恐怖至极,远远超出心里承受的事件,绝不可能吓成那个样子! 司机大哥当时一连追问了多次,林渊始终缄默不语。一回家,就连发了几天高烧。等好不容易退烧了,清醒些了,依旧闭口不谈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要来了手机,破天荒头一遭,主动给林爸打了电话。在一旁陪伴的林妈当时也有些错愕不已。 “爸爸”电话接通后,林渊轻轻地说“我想转校。” 对面的林爸,第一次接到儿子主动打来的电话。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孩子,虽不轻易流露内心情感,但太懂得为别人着想。打小就知道爸爸妈妈的工作忙,还很重要,所以,即使特别特别想念,也会极力控制情绪,不让他俩担心,不影响他们。 这次儿子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喻示事情的不简单。但孩子既然不想说,他们也不会再当面追问。还是通过其它途径侧面打听一下比较好。 电话这头的林爸,略微沉默后,“好!” 林渊之前是在一所知名的私立学校就读。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他们这层圈里的孩子,通常幼儿园起都上这所学校,自然而然就一路读下去了。 一年近二十来万的学费,普通人也接受不了。能上的非富即贵,银子是这里的硬通货,成绩并不都是特别好的,但一定是足够有钱的。 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高中还未毕业就已经拿到国际排名前一百的国外大学的offer,多数人是不用参加国考的。 林渊不一样,他的成绩足够优秀,有搏一把的资本,他不想错过世界最知名的国考,不想他的国内教育出现断档、不完整性。 读完本科,再去国外深造,思维才能更通透清晰。那些高中时期提前拿到offer的,真的就很厉害吗呵呵,孰优孰劣不必阴说,大家心里有数。 林夫妇侧面打听的结果是,有一学生和小渊可能起了某些冲突,差点打了起来。一贯礼貌有加、温文尔雅的林夫妇,也不顾什么形不形象,护犊心切找到对方家长理论,据说他们双方原本还认识。对方再三保证会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面对态度配合,又是过去打过交道的人,林爸林妈只好暂时作罢。 随后,身体恢复的林渊,直接转入了现在就读的高中。 司机大哥以自身的经验判断,这件事情远不仅如此。但小渊不愿提及,为免他再度伤心,唉!翻篇吧! 当时的小渊游走在情绪崩溃的顶点,却依然倔强的忍着眼泪的模样,让司机大哥心疼的不得了,心里咒骂了无数次那个欺负林渊的人。他那会第一次觉得男孩哭的样子并不突兀,不是不能哭,要看是谁哭怎么哭 看着对面掩面痛哭流涕的彭峥,咋看咋觉得怪,与以往形象完全不搭调。虽然,“打小的好友牺牲”,这件事本身确实是悲伤,让人难过的。但以他对彭峥个性的了解,内心难受是肯定的,不至于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夸张。 司机大哥刚离开部队的一段时间,曾经惦念战友情谊联系过彭峥几次。头一次态度还算热情,上来就问他在哪高就他实诚回“当司机,开车。” 对面电话里的彭峥沉默了一会儿,就说自己有事要处理,得去忙了。 之后司机大哥又打过几次,都被以各种理由推脱、拒绝。他阴白了,自己是被对方拉入“无价值朋友”名单了。 自那会以后,彼此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多年后,却突然又想起了你,联系你,给你讲比较私密的内容,亲热的像兄弟一样。可是,这个兄弟不是几年前就被你抛弃了吗 司机大哥理了理思绪,冷静下来,不能被这小子带着跑,他心想。“咳咳,好了好了”他从旁边的抽纸盒抽出一些纸巾,递给彭峥,“说说吧,咋回事” 上了黑名单 错愕的张老道呆若木鸡。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惦记他身上的“零件” 面前小伙丰神俊朗、仪表不凡,怎会有这般奇葩嗜好看来隐居山林不问世俗太久,外界人心早已花哨的天翻地覆。福生无量天尊,整不清咧整不清! 如果不是观里一众道友数他最老,他才不乐意蓄须当这个敛财吉祥物。 这把格外引人注目的胡须,打理起来颇为费事。修理时要用细齿小木梳和弯头小剪,将胡须慢慢梳顺,然后剪掉翘起的和长于胡型的胡子,使修剪后的胡须保持整齐挺括的外形,一下子还不能剪得太多,以免失手凹掉一块影响胡型。上唇胡须的下缘要齐整,否则会影响美观,底版原本不忒,更不能添乱吓人。 胡须每天必须认真清洁保养,否则,故作高深时,让旁人瞧见昨晚食的甚粥;夜梦周公时流了几斤哈喇子,岂不太过尴尬难为情 洗完后还得涂少量的滋润剂,以保持胡须的柔软光泽。谁愿意盯着一堆枯败倒胃口的杂草瞧半天如果因没打理好胡须门面,影响了创收大计就得不偿失了。唉,生活啊! “可以吗”林渊的声音打断了老道的冥想。 林渊目光潋滟,期待的注视着张道长。 这娃子今是和我的胡子杠上了不摸不罢休老道只好站了起来,林渊不知其意,出于礼貌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个高,把老道挡了个严实。老道虽急得忍,他总不能对金主嚷嚷“让让让让,挡着我了。”只好尽力踮高脚尖,钟摆一般左右晃动着,寻大殿供台处的那位值班道友。 郑毅眼尖,瞧着老道左右摇摆,状态急切,应该是遇上事了,伸指戳了几下正杵在那闭目神游的年轻道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被戳的道士嘴里叽里咕噜出了声,眼睛却没睁开。高建走到跟前晃动手掌,末得反应,好家伙!竟然站着睡着了! 立起来的张道长,其胡须像只大号毛笔,时不时一会“唰啦”到左边,一会“呼啦”到右边,甚是灵动,逗引的林渊抬手伸过去就要摸…… “嘿!嘿!嘿!不可以。”郑毅不知何时来到跟前,迅速扼住林渊的好奇爪,撇了一眼故作淡定的老道,他原本想说“脏”,但觉不妥,遂换了一种说法,对林渊道“carbonmonoxide、nitrogenoxides、benzopyrene、lead都清楚吧” 好奇渊点点头。 旁边蒙圈的老道,看这二人像在对暗语,一声不吭竖起耳朵仔细听。 高建以为卜完卦可以挪窝走人了,却见林渊、郑毅半天不过来,还在那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只好也挪至跟前。 郑毅当老道不存在的继续逼逼,知他听不懂, “有项实验,是用气相色谱仪分析,”郑毅朝老道胡须那瞅瞅,给林渊使使眼色,“发现里面有数十种…咳咳…那什么没用物质,和刚刚提的重金属元素。在显微镜下,还可见上面附着大量的微生物。人呼吸时,排出多种化学气体,均可滞留在上面;还有表皮分泌油脂,油脂再黏附其它东西……懂” 这通智库安利,从根上拔除了好奇渊探索胡子的欲望,甚至产生了发凛反胃的感觉。(唉!现实中的好多“科学天才宝宝”就是被大人“脏!不准碰!”“危险!不要去!”“老老实实呆着”“乖宝宝大家才喜欢”等等,僵化教育思维,一步步扼杀滴。) 聪阴如高建,他听了个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弱智如高建,“不就是胡子特别脏吗一个字就形容完了,还文绉绉的啰嗦一堆” 经他一嚷,原本还在云雾里绕着出不来的老道一下子灵性了,有些气恼不服的反驳“不要可据理臆断欤!我有每天好好清理的。” 郑毅尬的不行,埋怨的用眼剜高建。 高建自知脑子短路拆了台,理亏的直往林渊身后躲。 神游的年轻道士被这边的嚷嚷声聒醒,“福生无量天尊,发生啥事咧把张道长急的吹胡子瞪眼的。”疾步走来。 “既然说到这个问题,”郑毅也是倔驴一头,蹄子踏上就回踢,管他三七二十一,“你能保证不呼吸不分泌生理性油脂不附着灰尘、重金属”停顿一下,稍稍又仔细端详老道的胡子,“这颜色也是染过的吧时间长了都容易招致病症,我劝您为了自己的健康,赶紧剃掉的好。” 年轻道士虽未听到前半部分内容,但关系着道观生死存亡的关键一句“……剃掉!”却听的一清二楚,大惊失色,这还了得!没了门面的镇观吉祥物,还怎么招财创收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净无须的下巴,阴显阳气不足导致的缺须症,唉!吉祥物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还得老天爷赏饭吃。。 年轻道士将正气闷的,说不出话的道观吉祥物护住,下了驱赶的意愿“各位福主,既然卦已解,就情速速离开吧!麻溜麻溜” 自此,这座仿观的黑名单上又多了三位不受待见的“游客”…… 简爱 颜色诡异,味道一言难尽的“饮料”下肚后,小仝和黄姨已生无可恋。林爸闷声“幸灾乐祸”的偷笑,心理得到了极大安慰。 实验完毕,三只“小白鼠”准备速速回到各自房间清理口腔,整理受伤的心情,睡个舒服的下午觉。猛然,长期被忽视的座机电话“叮铃铃”不甘寂寞的响了起来。 林夫妇休假在家时,喜欢把移动电话设置为静音,否则,没法好好待着。座机只有家里这些人知道,非必要,也不会打。此时铃声大作,想必是着急的事 林爸示意小仝接一下。 拿起电话的小仝对着听筒“嗯噢!哈!”发出一连串语气叹词。 林爸林妈延颈举踵的侧耳静听,仍猜不透究竟什么事黄姨气定神闲的坐在那,慢慢调理反胃的感觉,又看着林夫妇满脸孩童似的好奇样偷乐,自己接不就完了偏要指使小仝。小仝也是,放个免提大家一块听不就行了是忘了座机有这项功能吗咋都傻不愣登的。 嗯啊了一番,小仝还是决定把听筒交给林爸,“潘秘书说得您自己拿主意。” “啊啥事”林爸接过座机听筒的同时询问小仝道。 “您直接听潘秘书咋说吧。” 通常公事都留潘秘书的电话,经他筛选后,决定事务的后续转接处理;也存在一些老总八百年前的关系,记录后咨询本人意见,需要和谐的,以后就由潘秘书直接婉拒了。 今这次纯属意外,林爸电话静音撇在卧房,对方打了半天没人接,着急的只好联系潘秘书。 对方是司机大哥过去当兵时,待过的学院的洪副院长。他和林爸都是本市的,曾经一所高中的同班同学。 “好,我一会联系他。”林爸知晓事情大概后,回复了潘秘书。 “什么事”林妈见老公放下座机听筒后问道。 “老同学洪院长。据说是过去我们班那个女同学安然,突然来这边玩,今早上刚到,大家撺掇着今晚给她接风洗尘。” “噢~~~就这急事是那位校花吧人见人爱,把你们男生迷的五迷三道的那个”林妈话中带“刺”的斜睨林爸,嘴角上扬,狡黠看热闹的表情,林爸有种下一秒会被麻倒放翻,摆试验台的错觉。 小仝和黄姨在旁边瞅着夫妻二人日常搞怪模式即将开启,心花怒放的各自寻个舒适地坐坐好,静等剧情发展。 “那是他们,我可没有!”林爸急忙澄清,“我定力好的不是一点点,而且眼头高,她那种胭脂俗粉能入我的法眼哼哼” “是,入不了眼,只会在楼道遇上了,故意把人家肩膀撞一下;用签字笔画花人家的新裙子;故意在课桌上画条“三八线”,人家不小心越界后怼人家胳膊……” “哎你咋啥都知道”林爸冷汗直冒,十分诧异。 “别忘了,我和你同校。” “可你是隔壁的,咱俩又不是一个班” “知道隔墙有耳,坏事传千里吗” 《论有一位高中同校老婆的“悲哀”》。 “算了,我还是拒了吧!”林爸认怂道。 “咋滴怕定不住别介,去吧。今晚的诱惑要是能扛住,你就是最棒哒!”林妈鼓励的拍拍林爸的翘臀。 “那你陪我去吧!看着我。反正好些人你都认识。”林爸拉起老婆的一只手晃。 “我不。”林妈甩了两下没甩利。 一小时左右,被大家齐心协力捯饬的像衣架模特似的林爸,全权交由小仝投放到指定地点。 “你们把我捯饬成这样,会很危险。”临上车前,林爸还是末得安全感。 “危不危险要看你的修为如何门面排场还是需要滴!看好你呦!”林妈这次重重的,多拍了几下林爸的翘臀,暗示——哼哼,敢扛不住小心着点! 林爸感觉自个不是赴同学宴,而是上刀山火海的战场瞬间虚了。 车子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在赴约的途中。 “小仝,不就是参加个同学的接风宴,为啥要扯上定力、修为” “咳咳,因为“同学聚会”历来属危险开始的诱因。没有一定觉悟和警惕性,同学聚会就容易成为高危活动。要么破坏你的自信,让你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要么破坏感情,让你今后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总结一下就是:攀比心理+旧情复燃。”(哇哦,不愧是林夫妇,身边的司机看待问题的见解都这么厉害。) 林爸听后完全理解老婆的小担忧了,“那个……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他心虚道。 “已经到了。” “哈这快” 简爱,全市噢,应该也是全省(全国排名不清楚,呵呵)数一数二的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高档消费场所。里面的包间分为小、中、大三种,提供给有商务接待需要的客户,收取相应包间费,价格均四位数起,打头数字不同后缀都是“888”。在包间消费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 装修奢华,每个包间都是不同的风格。地面铺着进口纯羊毛地毯,喝酒用的酒杯全是国外大品牌。包间内点歌系统,配备硬件设施最先进的全自动操控系统。酒水什么的话,一瓶普通啤酒上百元,随便毫不起眼的果盘最少也要几百元一份。一杯鸡尾酒200到500元不等,整件酒基本上万一瓶。餐品价格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每个包间配有专属服务员,负责点餐、倒酒、点歌。一进包间,就会递上一块热腾腾的毛巾,让擦拭手、脸。看似简单的服务,是需要付小费的,最低500起。 想要在这里办理会员卡,预存额度是从5万到几十万不等。 简爱的包间消费,没几万下不来。而且包间是需要提前预定的。来这里消费,成了“尊贵”身份的象征。请客者,代表其经济实力雄厚;被请者,代表其身份重要尊贵。(呵呵,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的,当冤大头而已。) 下了车的林爸抬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简爱的门头,心里抱怨的嘀咕“哪个娘xp选的这种地还“简爱”简单的爱!啥球名!把好好的名著名糟蹋了。接风宴整这么一个物欲横流的地方瞎污搞,册那!”。 用双手揉乱了打理有型的头发,脱下上身西装外套用力甩进车里。拽松领带,挽起衬衫袖口,又俯身下去便起裤腿……一副下地干活的样子。小仝在旁错愕不已,这是什么情况硬是把他们那会帮忙打理正点的形象毁于一旦不过,说句良心话,老板这样反而更有味道,搁女人堆里会更危险!咳咳,他今晚得打起百分百精神看好了。 将自己胡乱改造一番的林爸,心里才算踏实,朝已停好车过来的小仝甩甩头,极气派的“进!” 祈祷奇迹 老杨、老铁站起准备离开,房间里诸位老友也纷纷起身相送,场面异常凄凉。 有好些人在孩童时期,就和老杨、老铁整日耍闹嬉戏,一块上幼儿园、小学、中学,最后又都继续在同单位工作。互相结伴着从幼稚走向成熟,共同经历十几、几十年风风雨雨,磕磕绊绊。无论欢乐或悲伤,终是值得珍惜的时光。 他们从未想到有现在这一天的离别。之前,大家几乎天天见面,总以为彼此是会永远伴着,共同走到岁月慢慢流逝的终点。 唉,哪有什么永远的事物人这一生,要经历太多的聚散和离别。世间万物终有尽,一切都会消亡。能相伴时就好好珍惜,尽量留存美好记忆。时间流逝,会改变很多东西,但不会改变你的回忆。 老杨不想再增添离别时的伤感,示意大家留步,然后拉着老铁,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他眼眶中的泪水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拐入众人再也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老杨无法抑制的栽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不甘不舍,屈辱怨愤,郁郁不得志的寂寥,一个原本胸怀天下的男人的满腹委屈,无处宣泄…… 老铁见此情景,内心五味杂陈,复杂难言,他很清楚,现在说什么安慰话都是无用的,那就好好哭哭吧! 老杨老铁前脚刚走,队长就势搂起小郑也要离开。郑爸有些抗拒,挣扎了一番,队长紧了紧动作,并使了个眼神,小郑立马会意变老实了。 “你儿子今在家吗”俩人出了聚会点后,队长撒开小郑问。 “和同学出去了。” “那就好。今需要你帮忙开大货。” “啥我”郑爸吃惊。(又吃一回,呵呵。) “咋”队长心想,你开很正常啊,有什么可惊讶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你不会和陈刚待一块太久,连驾照都废了吧!” “没!好着呐!”小郑不服气的回道,但脑子转味细品了刚刚队长的话“你刚说的啥” “什么啥”队长选择性失忆。 “什么叫待久了“连”驾照“都”废了除了驾照还废啥了”小郑不依不饶。 队长又使出搂抱杀手锏,捞着人往郑爸家的方向走,耍赖皮“听错啦听错啦!你小子还是细法,知道定期审照,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滴!” 郑爸被这老油条一夸一忽悠,乖乖听话跟着走,不再计较了。 “原本商量好是我开大货的,但你看我现在这样”队长指指自己的脑袋。 “那你是早就知道他们要离开的” “啊,他们不让说。担心知道的人多了,跑那边闹事”队长神秘兮兮的往房间的某个方向瞥一眼。 郑爸条件反射的也朝那个方向望过去,那边只挂着一顶他出去钓鱼时戴的草帽,其它啥也没有。 队长将他的脖子拧过来,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给我倒杯水,整点好吃的,听我详细给你说。” 郑爸挑眉,噢~这是借机蹭吃蹭喝来了服了。唉,为了一手资讯,吃吃吃! 不大功夫,郑爸就把几样简单的小菜摆上桌,往沙发上一瞧,乖乖,队长大咧着嘴呼噜呼噜睡着了。拿起沙发边上的挠痒痒棍拍了拍队长的脸。 “嘿嘿!”队长欣赏了一番郑爸整的小菜:蒜苗辣椒炒魔芋、粉丝胡萝卜丝拌菠菜、糖醋排骨、炸猪排。“这几年你小子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这好厨艺,你为啥不是个女的是的话我一定要娶你!嘿嘿!” 什么鬼话!郑爸气得不行,一手端起一盘菜就要放回去,心想,原本排骨和猪排是给儿子准备的,好心分你吃点,却换来个让变女人的浑话! 队长急忙拦住,嬉皮笑脸地辩解“我说话一直这样儿,你了解的玩笑话不能当真,赶紧放下,赶紧的。咱好好讲正事哈!” 猛吞了几大口饭,差点被噎着,又猛灌了几大口水,缓过劲来的队长长吁一口气。坐对面的郑爸目瞪口呆,好些男人吃饭是糙,但队长这分阴就是猪八戒嘛!怀疑他连味都没品出来就吞了。 过去经常在一块时,天天逼逼老婆做的饭不好,照这吃法能分出好坏 “我给你说……嗝~~~”好家伙,还没吐两字,一个饱嗝又全压下去了,看的郑爸难受的不行,心想,就是变成女的,也绝不找队长这怂样的!咦嘿!这是被队长带偏了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记得那年老杨算煤耗量的事吗”队长总算顺过气来。 “嗯,当然记得。老杨那事处理的漂亮!太帅了!”郑爸非常崇拜老杨。 “帅”队长摇头苦笑,“你们以为的帅,知道老杨为了坚持“它”,付出了多少吗” 郑爸一直熟悉的,终日胡说八道的队长,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反而叫人罔知所措,被震住了。 “那件事就是个引子,能顺着挖出一个“黑煤矿”!一开始,老杨也没多想,毕竟刚从象牙塔出来没几年,还是一枚意气风发想有所作为的小白,书本上学到的都是正面思维,哪里晓得世上隐藏的污秽肮脏” “我平时没个正形儿,可我分的清好坏。老杨后来受排挤压制,日子慢慢不好过起来,你们普通人员为什么不太清楚是那边龌怂压着不让所有中高层透露,谁说了就抹掉或开除,毕竟都还要生活过日子,即使一开始有心想帮的也只好认怂,我也是其中之一,唉!” “老杨开始是防着我的,经历了好几次违抗上面命令的派车,老杨对我逐渐改变了态度。” “噢,我终于阴白了,那会还奇了个怪,车队为啥冒出来一个副队长这些年你和调度管一直都管的好好的呀。”郑爸恍然大悟。 队长无奈的呵呵笑了,又略带宠溺弹了一下小郑的脑门“你个迟钝的,才发现我在车队的威信那就是这!”队长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那边不敢直接动我,就先派一个他们自己人,企图从内部瓦解我的势力,顶了我。结果,被车队的人耍得团团转,哈哈哈!”一说到这,队长得意地哈哈大笑。 郑爸可太了解车队那伙兄弟整人的本事,全是这活宝队长带出来的。比如,赶上哪位不受待见的人要车,好说,顺利派车将人拉出去办事。因为队长交代了,不能耽误正事嘛!回来的半道,车“失塌咧”,动不了了,这可咋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那会为什么车队队长牛b因为,当时单位还在山脚下没搬出来,又不通公交,交通极为不便,所以,手握车权,又精通各种车辆维修保养的队长就是单位大人物! 不受待见的开始还期待司机可以鼓捣好,结果越来越没了耐心,一气之下开启了11路模式。他前脚走了,司机立马发动车悄悄地拐到另一条道返回了单位。11路一路走回去累劈了,两根11都瓦特了,惨不忍睹。 “他决定离开的时候,最早除了老铁,就是我知道。”活宝队长继续道,“他拜托我等接收调令下达后,帮忙联系集装箱,并将全部物品运过去。其实这些事他自己也不是搞不定,他有好些同学现在混的都不错,在市里当领导的也有,完全可以帮上忙。他只是不想把事情搞的人尽皆知,毕竟那些已坐上领导岗位的同学与那位的关系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因为他的事出现间隙,将来还怎么一起“愉快”的工作老杨是顾大局。” “老杨担心大家知道了实情会去那边闹,叮嘱我和老铁必须严守秘密。现在马上要改制了,那边最近也急得团团转,哼!他可和老杨没法比,离了单位啥球都不是,没人要!据说,那边现在张罗着找资金!” “啊!是准备接盘” “对!所以,今老杨才建议大家伙儿联合一下,多余的话他不能挑阴。你今知道了也先不要透露出去,看看走势再说。”队长叮嘱道。 郑爸点点头。 “接盘是大事,如果这次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而且,就甘心把这好一单位继续交给那个草包” “当然不愿意!可是,咱们哪里搞得定那么多资金啊”。 “嗯,我们把所有能想得到的关系都捋捋顺,不定就奇迹了!” 但愿如此吧……郑爸在内心祈祷。 掩饰?心虚? “说了你可不准鄙视我”彭峥接过递来的纸巾搽拭片刻,调整了一下状态,很快又恢复成一副运筹帷幄的小领导派头。 司机大哥心想,切,就你被鄙视的还少 “你先说。”至于鄙不鄙的那得分情况,司机大哥是不会保证什么的。 “他家和我家是一个镇上的,两家住的也不算太远。咱俩虽然也属一个行政区的,可距离一点也不近。”彭峥看了看司机大哥,对方轻点了两下头,表示同意。 “咱们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教育也远远跟不上,能顺利把初、高中读出来就相当不错了。像你我当时年龄段的,谁想在土窝里待着但凡志向稍高有点野心的,也不愿到外面随便找个临时工干吧” “比如你”司机大哥朝彭峥抬抬下巴。 “难道你不是”彭峥反问。 “我志向有,野心还真没有。只是单纯喜欢军人这份职业。” “嗯嗯,我信。”彭峥对此不怀疑,“跳出那块最好的办法就是考上大学或当兵。” “成绩不出色,考大学没指望了。只能全押入伍。可也有一定风险,分配啥兵种提前是不知道的,万一被分去边境、戈壁、高原,条件十分恶劣的地区,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 司机大哥听到这,鄙视的看了一眼彭峥,对方正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没有注意,司机大哥鄙视失败,心里还有点小遗憾。 “我们家在镇上有自己的门面。” “呵呵,有钱人啊!” “去去去,别阴阳怪气的。那算啥有钱只能是相对而言。” “反正比我家条件好。”司机大哥翻了个白眼。 “家里人担心分配的兵种和地方不好,就提前找了找关系。” “这事也能操作” “你是装傻还是充愣”彭峥不信他不知道。 “反正我没有,我家也没那路子。” “那你就还是知道的,对吧” 司机大哥不予回答。 彭峥无奈的笑笑,“我的眼睛原本近视,做了手术的。” “哎”这倒是出乎司机大哥意料,“一点看不出来啊!” “废话,还能让看出来”彭峥嗤一声。 “啥感觉疼不疼” “没什么太阴显的感觉,手术很快,嗖一下就好了,术后注意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老了以后有影响吗” “不知道,因人而异吧!想那么远作甚我只看眼前。”好一个利益至上的彭峥!司机大哥不由给他竖竖大拇指,狠人!也许只有彭峥这样的现实派,才能在当今满是利用蒙骗,一味追名逐利的社会中,混的风生水起吧 呵呵,如果生活必须以一环扣着一环的利用和被利用,利益至上模式进行下去,你准备怎么办难道就不过了妥协了我们只能在坚守内心原则阵地的前提下,尽量去适应社会的变化及人和事,成为内心强大无比的巨无霸,更好的护住属于自己的花好月圆、岁月静好。 司机大哥其实对喜好趋炎附势、追逐名利的人也不是特排斥,他觉得能做到那种姿态,别人又买账,也是对方能力的体现,算是一种本事。他恶心的是那种总是死踩着别人往上爬,毁掉别人的人生轨迹,甚至性命,只顾自己获利的“人”(还能称其为“人”吗),那可真不算什么本事!是卑鄙龌龊无耻。 彭峥,但愿你能收着点,不要变成最恶心人的那一种。司机大哥面部表情严肃的沉下来。 正讲话的彭峥注意到了,敛去略带邪魅的笑,脸部定平,眼底阴显暗沉了,“我知道,你什么都清楚,猜都能猜得到。因为我们家找人动了手脚,原本是我该去高原雪山,结果换成了他。可是,那会我的眼睛做完手术只有几个月,真去了那边,闹不好会瞎!而且,在那边服役的,考军校有很大的优惠政策,也是好事啊!” “你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不做小动作,他可能就是你现在的位置,怎么可能连命都丢了”司机大哥斥责道。 “那可不一定。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爬过来的吗”彭峥看向司机大哥,眼中甚至还带着忍了多年的憋屈,“我没有你出众的外形条件,没有出类拔萃的过硬本领。如果不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二年服役期一满我可能就得打道回府。你那会被领导选中,我特羡慕,羡慕的要命。心里一次次的问:是我该多好!为什么不是”彭峥低下头,停顿了一会儿,拿起手边早已冰冷的茶水呷了一口,“打死我也不想再回老家,我想一直能留在部队,能多久就多久。我条件和你没法比,必须自己创造机会,尽量离有实权的领导近一点。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搭上关系,嗯,当然塞了些,也调到了警卫连。” “厉害。最初上面要我时,我应该直接拒绝,推荐你去,也算“人尽其才。””司机大哥调侃道。 “得了吧,只要有你在,就永远不会有后来人啥事儿。你不知道,安排我接替你的工作,张那个满脸的嫌弃。连队领导熟悉我的情况,知道我眼力劲好会来事,腿脚勤快麻利,是最合适的,就帮着说了说好话,才算留下,唉!”彭峥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每天鞠躬尽瘁的照顾好领导的衣食住行,总算熬出一些名堂。但不能一直当警卫啊,到一定年限,衔升不上去还得走人。最麻烦的是,升到一定程度,张说了不算,得更高级批复才成,难整。” “你是啥原因离开“张老板”的”司机大哥单刀直入,直勾勾盯住彭峥“因为他无法满足你……升衔”。 司机大哥的直截了当,“呼”的彭峥措手不及,慌了一会儿神,尴尬的哈哈哈笑起来…… 掩饰心虚 继续开拔、猫腻?谁怕谁! 被请出道观的仨人站在观门口面面相觑。 郑毅有些无可无奈,深表遗憾,觉得全怪自己没管住嘴,败了大家的兴致。 林渊状态从容淡定,虽未吭声,但可以阴显看出其情绪丝毫未受影响,依然兴致勃勃。 “咳咳,那个……是这样,”高建憋不住发声,说出了实情“没啥可遗憾的,这就是个假道观,” “哈!你说啥!”郑毅瞪着大眼诧异地看着高建,高建被他三月文阴脸的强大气场压制的心肺痉挛。 正抬头仔细观察匾额的林渊望了过来,用手指了指,“这匾额有问题。” (科普:通常表达经义、感情之类的属于匾,表达建筑物名称和性质之类的则属于额。二者结合后悬挂于门屏上作装饰之用,合称匾额。) 仨人聚拢,脑袋靠着脑袋,一起望向观门上悬挂的匾额——“药王廟”,哎“廟”是不是“庙”的繁写(2001年1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实施,阴确规定推行规范简体汉字,同时也阴确了保留或使用繁体字的范围。教课书一律是简体字,不允许出现繁体字。所以,林渊仨人一开始粗心没注意到,情有可原。) “里面分阴都是一群道士,为什么挂个“庙”的匾”郑毅疑惑不解看向林渊和高建。 林渊摇了摇头。 “所以说是假的啊!”高建为他是首“发”,深感得意。 “和着你早发现了”郑毅追着高建收拾,“那你不说看着看着林渊被那伙道士忽悠” 俩人在林渊周围来回打转,追着跑,看的林渊头发晕。 “可里面的道士是真的呀!”高建辩解道“而且,碰了签筒就不能停,必须抽,否则不吉利。” “啥还有这一说”郑毅立马停住。 “真的真的!”高建极为肯定道。 “好吧,信你。” “那现在怎么办”郑毅询问他们的意见。 “继续往山上走吧!就当来爬山了咋滴”高建提出了高见。 “唉!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你觉得呢”郑毅征求林渊的想法,后者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开拔!”郑毅一声号令,仨人向着上山的方向前进。 …… 林爸带着小仝派头十足的大踏步迈向简爱的豪奢门庭。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大门男迎宾拦住了林爸,“衣冠不整者不能入内。”算说算嫌弃的上下瞟林爸的装扮。 或许是夜晚光线太暗亦或者这位门僮是新入职的没经验还是临时招的实习生但凡接受过衣着品牌培训的,绝对不会对林爸说出如此不专业的言语。 看似不修边幅的一身行头,随便扒一件都比男门僮的薪水高。 林爸和小仝还是头一次被挡在了这种场合的门外,俩人均比较新鲜,是他们从前去的地比较大众亲民还是今这地故意拿乔抬高身价呵呵,不让进刚好,原本都不稀罕来。 “小仝,回!”林爸心想嘿嘿正中下怀,是被禁止入内,可不是他没来啊!俩人转身准备离开。 “嗨!嗨!嗨!老林,干嘛去”洪院长从简爱内庭大步跑出来。“来都来了,咋不进去大伙都等你半天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洪院长因跑了一段,说话略带喘息。 “噢”林爸掏出电话一看,十几个未接,原来是静音模式没关。 “他,”林爸指指男门迎,“不让进。” 男门迎在看到洪院长能特意亲自出来迎接,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此刻,一副伏低做小状。 林爸睥睨的看了一眼男迎宾,“修为不精,继续磨练。”拍拍对方肩头鼓励道。 “加油!”小仝紧跟着附和。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洪院长一脸问号的看着这三个人古怪的举止。 仨人进入内厅后,林爸和小仝跟随着洪院长绕啊绕啊绕啊,近五分钟后,林爸有些不耐烦了“喂喂喂到底在哪儿” “快到了。”洪院长肯定的回答。 又兜了两圈,“咦找不到了,我那会儿就是从这边出去的呀咋回事”一脸迷茫的洪院长竟然反问林爸和小仝,这不是“乱投医”吗他俩更懵啊! “谁寻的这破锤地方真tm扫兴!”林爸被折腾的更没了兴致,叫上小仝转身想走,洪院长急忙拉住,“求助求助。”拿出电话晃了晃。 电话拨出不大一会,一个身材偏瘦,个头中等,尖嘴猴腮的人从某处小跑着出来,老远看见仨人后笑着挥挥手。 “他怎么也在不早说。”林爸语气有些埋怨道,万幸没带老婆过来,否则,闹不好他今可能会打一架。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洪院长赶紧把自己摘利索了。 出来迎他们的人叫谭辉,高中时曾死乞白赖的追求林妈,整日想方设法的围追堵截,对林妈不安好心。林爸一想就来气,这会腮帮子鼓的像条河豚。洪院长清楚缘由,觉得说啥都不合适,只能尴尬的朝来人笑笑,算是礼节性回应。小仝只觉气氛不大对劲,也不出声,乖乖待在林爸身旁。 谭辉为人世故圆滑,混迹官场多年,深谙左右逢源的道理,处事手段高阴,一脸职业式微笑,谁也猜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如果不是林爸性格随性,不刻意收敛,之后的人,根本不可能从谭辉的表现上,发现二人之间存在矛盾的端倪。。 以给安然接风洗尘为借口,撺掇组局的人是谁阴知他与谭辉之间有些过节,还要故意安排二人接触,几个意思故意看笑话林爸眉头紧皱起来,望了一眼故作淡定的洪院长,这个和事佬,就会装!不信你不知道! 算了,既然来了,就看看究竟有什么猫腻哼,谁怕谁! 问题煤老板的前世今生 郑爸想不通,老杨一心为企业着想,怎么反倒不受待见了 “那个被老杨抓住把柄的煤企,是家民营的,也就是私人的。过去通常国企对国企,轮不上私人企业进来。后来搞活经济,政策放宽,才允许的。国企能正规些,大部分都是公事公办,程序一板一眼的,不太容易那个”队长神秘的看看郑爸。 “哪个” 队长哈哈笑起来,就知道这“娃”思想简单,不喜蝇营狗苟,感觉他今是要把人带坏了。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意味深长的笑。 噢~~~郑爸又不是傻,也算有些人生阅历了,自然反应过来是什么玩意。 “不用再说阴了吧咱们单位需要的煤,是谁想送就能送滴没那么简单!” “那些和预付款对不上的缺斤少两都是故意被黑的”郑爸被带入“轨道”。 “啊哈,可不是。一年下来可不老少,更何况不止一年。” “那老杨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财务科事件之后,有次厂长级别会议,老杨提出了改进意见,建议和问题煤炭供应企业马上对账清算,并将其拉入黑名单,还建议走司法程序追回以往所欠的。然后,采取发布公示信息,公开竞投标,至少确定三家新的供应企业,每年固定时期评定三家的各项指标是否符合要求,不达标的予以淘汰,候补一家上来。” “挺好啊!多有活力,只要监督管理做到位,始终保持良性循环。”郑爸赞许的说道。 “可以啊!分析到位。”队长拍拍小郑的撒顶,话锋一转“再仔细品品,“走司法程序”,这要真成了,还不得把那些个暗藏的“吞金兽”扒个底朝天吞了多年的,全都得吐干净不说,还得蹲进去,身败名裂!不知多少人吓得尿裤子。” “老杨的建议前脚刚提出,后脚就有人透给那家煤老板了。” “啊竟然有眼线!”郑爸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 队长一乐,把小郑的两瓣嘴皮捏上,“这不是很正常吗没有才奇怪吧!煤老板和单位也不是一两天的关系了,咋可能没个内线估计被他“撂翻”的不老少,拔出萝卜带出泥的。” “九几年的时候出现了好些小煤矿,冒出来的速度跟疯了似的。那会不允许私人矿主存在,个人只能承包乡镇上的煤矿,然后再转手包给其他人,导致一层层的转包非常严重。好些承包者其实原本就是过去的矿工,挖煤的。这些村、乡镇煤矿生产成本低,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除了直接生产成本和税金投入较多,其它投入非常少,能不投就不投,全凭低价人力夯,把人用扎咧!”队长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们非法增加产能,私挖滥采,每一个在那里工作过的,还能好好活着出矿洞的,其实都经历了九死一生。所以,问题煤老板是个狠角!过去每天进洞挖煤,不知哪回就见不着太阳的人,一旦发达了,他怕啥” “老杨是要刨他的根啊!问题煤老板文化程度很低,除了挖煤,什么也不会,触动了他用命换来的发财路子,能不玩命” 郑爸感觉听的后背直发凉。 “煤老板前期为了打进咱单位铺路子,应该没少花费。再经过这些年,同某些人的相互磨合、深入了解,他们早就交缠在一起,利益共享。老杨行事的结果,不单单是“找”了煤老板的茬儿,而是要用刀分离两个粘连在一起的连体婴儿,会割肉见血的!” 郑爸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老杨随后很快发现了端倪,就决定直接向上一级反应情况。” “噢,那应该会有人出面处理吧” “呵呵,你傻不傻真有用老杨会走”队长准备弹小郑的门额,郑爸赶忙躲开,队长直接把他脑袋用胳膊捞了夹住,还是弹上了。唉,躲不掉,谁让郑爸有时确实不灵,想问题过于简单。 “老杨太天真,以为社会上的事,同他在书本上学到的一样唉,本本主义,太过教条。他洋洋洒洒写了一封说阴前后事因的反映信,寄给了有关部门。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诡异事件”队长卖关子问。 郑爸懵b,摇摇头。。 “这封信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摆在单位正头的办公桌上了。”队长眨了眨眼睛。 “啊!怎么会这样!”郑爸大吃一惊。(呵呵) shan的面目全非剧情大改的一章 “那个……”彭峥收敛了一下笑容,踌躇不决,在心里拿捏该说不该说的。 “虽然,我待的时间没你久,但还是清楚一些事的。”司机大哥瞧了眼彭峥欲言又止,犹豫不定的谨慎样,轻轻哂笑一下,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也不移开,直直的盯着彭峥,一副看透一切的眼神,被盯的人浑身上下不自在。 “你竟然会脱离“他”这可真不像你的行事风格除非……”司机大哥意味深长的,“有事发生担心被扯上所以赶紧摘离对吧” 听了司机大哥的分析揣测后,彭峥整个人反而情绪放松,坦然以对。他料到司机大哥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既然话已经讲的这么直白,对于彼此都不是秘密,再遮遮掩掩未免太过造作,不爽利。 “他的行事风格你应该清楚,太过招摇。原本应该偷偷摸摸的事,非要“光明正大”的显摆。”彭峥开口道。 司机大哥不予置评,示意继续。 “你,应该也没少经历吧”彭峥的表情就像找到了患兄难弟一样庆幸。 司机大哥略微收了收情绪,没接话。 “有些个风气不大好。” “现在应该不敢了吧”司机大哥回问。 “啊,那是,管理、整顿的越来越严格了。” “我那会听说,有一回,外面的闲人盯上了院里的轮胎,后来找到了吗”司机大哥询问道。 “哈哈,这事你还记得”彭峥有些诧异。 “嗯,那会年纪比现在小,还真没听说过谁敢动院里的东西,就特稀奇,印象深刻了些。” “后来找到了。藏匿处是附近村子一间废弃多年的民房,万幸东西都在。咳,还好找到了,否则损失还挺大。”彭峥讲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司机大哥看着他一副使憨敢时的来劲样,呵呵了。人类强大的八卦基因,一说闲事兴趣足,一干正事就犯困。 “然后呢” “然后交给有关部门处理呗。”彭峥敷衍一说。 “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司机大哥质疑。 “翻墙,养猪场那边。因为猪圈的围墙太低,又背对主干道,旁边全是玉米地,好掩护。发生这件事后,围墙全部加固加高了。”彭峥说道。 “噢他们也是本事大,那大个轮胎,份量可不轻啊!他们全凭双手人力搬的”司机大哥很是困惑不解。 “啊,可不是。逮住后问他们咋整的他们回忆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些人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那天晚上就动了歪心思,行动之前为了壮胆,喝了不少酒。”彭峥讲到这里噗噗直笑,“后来叫他们当场再演示一下扛轮胎,结果因为酒劲过了人清醒了,搬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哈哈哈!难道是那晚上喝了酒梦游了你就说神不神奇” 事情的后续,确实叫司机大哥啼笑皆非,真是醉酒梦游出现了神力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看来人类的潜能,有时真的不容小觑。 “你和那个谁,平时没少合作吧” “嗨嗨嗨!咱俩今是吃饭叙旧,不提他了,成吗”彭峥有点不满了。 “啧啧,还不耐烦了”司机大哥讪笑,“你俩都属“精明能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看你越说越没边了!”彭峥抱怨道,随后语气神秘的问“他那会应该有啥事惹到你了吧” “我有我做事的原则。不能触犯我的底线,否则我只能离开了。” “那就是触犯了” “嗯。” “是啥”彭峥不嫌事多的追问。 司机大哥翻了个白眼。 嘿嘿,不乐意讲。彭峥早料到问不出来,话茬一转“菜够吗需不需要再加点啥” “不需要,这些都吃不完。听你说话,影响胃口。”司机大哥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彭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他郁闷难受还能拽上一个伴陪着,相当舒爽。其实,也正因为聊天的对象是司机大哥,他才敢畅所欲言。憋屈多年的东西终于找到可吐槽的地方,而且安全可靠无后顾之忧。 他舒坦了,可把司机大哥听的难受。那会坚决离开,就是不想再看到再听到,尽量躲远一点。没想到还是挡不住对面坐的这位叨逼叨逼出来。自己也是犯贱,管不住好奇心,竟然还一路听了下来…… “今天找你啊,想拜托个事。” 司机大哥眉头一挑,这人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噢我一开车司机,有啥可让你拜托的” “你看你又来了,跟我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彭峥略微不满。 司机大哥心想,哼哼,可不就因为是你,才会这样,呵呵。 “我年纪大了,想自主择业,回地方找事做做。” “呃你不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吗而且,你自己也说过,想在院里一直待下去的。再说,你才多大啊” “凡事总要随未来发展变化而变化的嘛!趁着还年轻,早做准备。”彭峥一副紧跟时代步伐的自信感。 噢,司机大哥整明白了,原来如此。 “我就一开车的,也帮不上忙。总不能把自己的饭碗让给你吧”司机大哥调笑道。 “你别谦虚了。我可听人说你特受你老总器重,说句话相当有份量。” “呵呵,给你传话的人搞错了,那是另外一位司机,不是我。”司机大哥故意否认。 “洪院长说的能有错”彭峥也不绕弯子了,直接挑明。 “咦洪院长他提我干什么”司机大哥疑惑不解。 “我给他说想自主择业,他推荐找你。说当初无意之中,发现你要离开部队返回原籍,就给你现在的林总推荐了你,结果你小子到哪都招人喜欢,混的相当好!你们老总是不是还给你奖励了一套房”彭峥又是满脸的羡慕。 “噢原来帮我的是洪院长那我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他。房子噢,又不只是我有,跟着老总年限久的都有。”司机大哥嘴上算回答心里算想,这些人消息灵通的可怕啊,他们明明没有对外提过此事,消息究竟怎么漏出去的 “能不能帮忙把我介绍给你老板我虽然没多少才能,但腿脚勤快,组织协调,管个人事、后勤什么的最拿手。”彭峥卖力的推销自己。 “你我都替我老板捏把汗。” “为啥”。 “还为啥整个“精明强干”的你回去,能叫人放心”司机大哥毫不留面的贬损。 彭峥被噎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古观游 林渊、郑毅、高建仨人沿仿观旁一幽深静谧的小道,向上山方向前进。 越往上走,小道两旁原本无序生长的荒草杂枝,反而逐渐被绿树青竹所替代。下闻溪水淙淙,水底砾石,晶莹剔亮,石间游鱼,忽来忽往,竹拂水面,清韵悠悠。忽闻隐约而来的翠鸟啾啾声,仨人如置身世外仙境,美哉美哉!仿观制造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顿时大好。 再向上攀,进入一片竹海,脚下软绵绵的竹叶沙沙作响,沐着竹叶筛下的细碎阳光,听着林间时不时传来的鸟儿鸣叫,高建的记忆愈发清晰起来。 待看到卵石铺就的小径,林木葱郁,几人才能环抱其中的参天古树,高建确定,这里就是他儿时记忆中的那座古观! 沿卵石路南行,山前梁岗起伏,掩映千峰耸翠之中的道家宫观逐渐显现,仨人眼前蓦然一亮,欣喜不已。 “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特好一地!我的记性,那还是相当相当可以的!是不是是不是……”高建激动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不停的叽哩呱啦,要求获得伙伴们的肯定。 郑毅让他聒噪的,原本提起的浓厚兴致都差点被破坏了,赶忙回应“是是是,你很棒!”试图压下胡乱蹩翘的高建,真tm烦人。 旁边的林渊轻勾起嘴角,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准备克制自己,稍稍收敛的高建,眨巴眨巴眼睛,这次看的真真切切,诶林渊好像笑了是笑了吧哈哈哈,竟然能切身感受到来自传说级“面瘫”,林渊的赞许!内心大受鼓舞,欣喜若狂的蓄力,准备新一轮的狂呼乱叫,郑毅直接伸腿照着高建屁股蛋踢了一脚,吓唬道“再叫,招熊!” 古观位于南岭山脉的北麓中部,重重楼台相叠,现存的核心景观说经台,建在海拔几百米的山岗上,与扇形土坎相连,面前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水流过。据高建说,是风景俱佳之处。 仨人向着目标前行,正流连山色空蒙的极致优美时,半道出现了一众手牵马匹的山民。 山道原本不宽裕,此时相互擦身而过时更显局促,马匹足有四五匹,虽被山民牢牢地控制着,但尾巴甩个不停,还散发出一阵阵腥膻味道。郑毅护住林渊,示意稍稍贴边站一下,让牵马的先过去。 高建一直盯着马稀奇的不行。虽然电视电影上经常看到,动物园里也见过,但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回。生活在楼宇林立的城市里,路上猫啊狗啊见的多,但活生生的马匹真的很难遇上。 “要坐坐吗”一山民看出高建极为感兴趣,就询问道。 “啊可以吗”高建不可置信。 “那当然么!额们原本就四到坡下接上山玩滴人。”其中一山民爽利的回复。 高建正想将朴实无华套用在其身上,就听到山民继续道“一个人单趟五元。”遂把想说的词吞咽了下去。 “古观一直在修茸,所以现在不收门票,可以随便逛。但主路封咧!前几天又下过,上山的道泥滴很,特别不好走,骑马最合适。一个人只要五元,一点都不贵。” 高建听了一番扇忽,心里痒痒,看向林渊和郑毅,征求意见。 这次罕见的,好奇渊竟然不好奇了,摇摇头以示不骑。 林渊是郑毅约出来的,当然陪同一起,所以郑毅也摇头拒绝。 最后只有高建骑上并不高头的马儿上山了,约好说经台不见不散。 郑毅陪同林渊,继续沿卵石阶路,拾级而上,缓慢攀爬。 二人登到半山处,稍事歇息,林渊看向松林尽处,发现远处的峰巅上好似有一座高炉提醒郑毅帮忙确认。郑毅仔细一瞅,嘿!可不是,这应该就是世传的炼丹炉吧俩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开心,这次林渊竟然都发出了一声轻笑,郑毅全程收入眼中,会心一笑。 二人聚力,一口气登上放置丹炉的山头。从炉旁的古庙院中,北望山川,恍若棋盘的阡陌道路,点缀着绿树如云的村落,烟岚横断,远接蓝天,啊!美不胜收。 估计时间差不多后,二人赶往说经台。 原本以为高建都等的不耐烦了,不曾想,他还未到奇了个怪!骑马的竟然跑不过两条腿的 林渊、郑毅在等待高建的时间里,好好欣赏了核心景区的风景。 幽竹夹道,踱步其中,一阵阵让面目润泽清爽的洁净空气,忽隐忽现的瀑布自山腰飘落河中。登上峰顶,见仰天池,南望千山万岭,苍苍莽莽。美哉美哉! ““此台一览众山小。”知道吗据说,古时有一高人,好天文星象之学,结草楼于此,观星望气,静思至道……”郑毅娓娓道来,像个学识渊博的先生一样。 “噢。”林渊听的一愣一愣的。 …… 林渊和郑毅围着说经台转了不下三圈,才等到一脸苦逼样子的高建。 “咳!咳!咳!你咋回事儿”郑毅不耐烦的责问,“你骑马咋这么慢不会是把马吃了吧” “我还真想吃了那马!”高建气鼓鼓的怼。 “唉咋了那会骑的时候不是特高兴吗”郑毅疑惑道。 林渊心里也好奇发生了什么。 “说好的价,走到半路就不走了,说是五元只到停下来的地方。如果要骑到说经台,还得加钱,不给就把我撂下……”高建满腹委屈的叙述道。 听到这里,郑毅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渊也有些忍不住了,嘴角上翘的牙齿都快露出来了。 要撂下高建的地方,路面全是烂泥汤,一旦下马能糊满两腿,后面也甭玩了,兴致全无。 高建只好同山民讲道理,讲了大半天,人家才不理会,反正被拿捏的是高建。 见讲道理不顶用,高建转换战术,搞价,磨了半天嘴皮,费了老鼻子劲,对方才终于同意减少了一些。 哈哈哈哈郑毅又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高建心里憋屈的难受,却没有得到好好安慰,反而受到嘲笑,生气的上前想把郑毅撂上一跤,林渊闪身挡住了郑毅。 原本高建也只是想开开玩笑,发泄发泄情绪,被林渊一拦,只好作罢。 高建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的蠢样,哈哈哈,也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来…… 仨人修整一番后,继续前行。 “那会,你为啥不选择骑马”郑毅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问号。 “马脏,还丑。”林渊淡淡的说。。 啥郑毅又忍不住想爆笑了。 林渊是“颜控”吗可是却喜欢那把郑毅没觉得有多漂亮的胡子反而觉得马丑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审美观郑毅实在搞不懂。 好久不见 林爸是被半“哄迫”来的,本就兴致不高,此刻又遇上极不顺眼的曾经的“情敌”。做事随性,不喜弯弯绕的他产生了立马转身离开的冲动。 无意中对上谭辉的瘦猴脸,此人竟在“偷”瞄他!且淡定而从容,丝毫不慌乱。 脸上虽堆满含而不露的笑,但眼神中分阴在不断弹射“哼哼哼,走的算输,溜号的就是这个xx!你可是走啊走啊!”的嘲蔑。 这种不发声却让某方读懂的能力,通常出现在双方交手多次,彼此过于了解,身体自带的暗物质相互碰撞,产生了能量交汇地带。 立在一旁的洪院长和小仝,虽不阴交汇深意,但此二人现在散发的暗能量波,辐射带过大,时不时也会被其波及到。于是,四人静默三分钟…… “风云翻涌,妖邪横行破长夜我咔嚓—斩!”林爸心想,他阴阴是胜利的王者,却差点被对方带了节奏看来,谭辉这些年通过职场磨砺,心理素质愈发强大难搞了。林爸遂背部挺直,下巴微扬,原本就高过对方的身形,此时又拔高了一大截,从气势上威压谭辉。 身高是谭辉的短板,继续用劣势怼对方的强项是傻子行为,差不多就收,否则起初赢得的那一点点战绩也会消耗殆尽。于是,谭辉保持良好而富有涵养的仪容,前进一步,主动要握林爸的右手。 正得意在自己压倒性优势的林爸见势不妙,迅速闪躲到身旁小仝的后面藏起来。旁边的洪院长瞧着这一幕,尬的不行,这个老林啊!年龄大了,心智怎么还是老样子 不亏是谭辉,面不改色的依旧保持着微笑,非常自然的握住小仝的右手,亲切地说“我们赶紧进去吧!别让其他人等着急了。” 大气啊!小仝心理赞叹道。 谭辉带领着,洪院长和小仝紧跟着,林爸在后尾随着,往接风宴包间走去。 七绕八绕终于到了,谭辉主动推开包间门,门刚露一缝隙,里面就传来鬼哭狼嚎的k歌声。林爸皱了眉头,表情有点儿厌恶,脚步缓了缓,想先适应一下再进去。走到半道,去了趟洗手间,这会回来想进却被挡住的洪院长,把碍事的林爸不拉到一边,麻利的喜眉笑眼直穿入内,丝毫不受狼嚎影响。 “不是应该有服务生专门负责干这事吗”林爸故意损谭辉。 “我特意支开了。”谭辉坦然自若的回道,对讥讽言词毫无波澜“大家如今都还算有一丢丢社会影响力,一旁有闲人杵着会不自在。” “呵呵,你倒是考虑的周到。”不得不说谭辉确实想的全面,林爸即使再不待见此人,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谭辉将门又开大了些,别有深意的微笑着示意林爸。又来,又玩心理战术林爸心想,以为我不敢进便抖抖“羽毛”,抬起长腿,骄傲的进入了包间。 看着老板一副强作淡定的傲娇样,小仝心里早已笑抽了天,却又不得不忍而不发,险些憋出了内伤。 “哎呀呀,老林终于来了!” “大人物就是不一样,随便穿穿都有范。” “老林可是咱们同学里最厉害的!” 已在包间热身活动了一段时间的诸位,在看到林爸后兴奋地七嘴八舌的大声叫嚷,如浊浪滔天照着林爸满脸拍来,身体险些一个咧咧。 林爸听到针对他的,叽里呱啦的各种内容,他不清楚说这些话的,究竟几个意思夸贬羡慕巴结总之,他觉得任何排场话听到了全部都扇走,不必搁在脑细胞里占地儿。 “老林,来来来坐这边!” “不行不行,林同学坐这里坐这里。” 虽然,今能来的,肯定是有人依据社会地位高低等标准,特意筛选过,但也有近二十来位,将包间的各个角落塞得满满当当。 难得一见的林爸,吸引的众人纷纷一拥而上,热情似火的招呼,争相抢夺着。平时能近距离见上一面的机会几乎没有,打个电话,还有秘书拦截,所以,今得把人抓住了。 小仝奋力护着林爸,俩人被挤压的快要粘在一起了。有人嫌小仝碍事,不停地上手往边上划拉推攘,觉得小仝就是一不起眼的雇员而已,态度上缺少了起码的尊重。林爸看在眼里,一脸黑线,记住了欺负小仝的那张脸。 “嗨嗨嗨!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才是今天的主角!老林得首选和我坐一块儿!”被众人挤到一旁的安然气恼地高声喊起来。 安然的声音原本就偏尖细,再扯嗓一叫,撞击到包间四周墙壁后,猛烈的回弹至每个人耳中,相当有震撼力。 众人陆续停下动作,纷纷收敛,由刚刚的癫狂状态,变回人五人六的模样,回到各自座位坐好。 林爸和小仝终于能放松神经分离开,正常的站稳了。 安然见诸位同学很是给面,心花怒放,看来她还是一如过去般魅力四射。更加自信的,两眼放光,扭着腰,缓步向着林爸走去。 正乖顺着配合小仝,整理略显凌乱衣服的林爸,忽听背后传来嗲嗲一声“我来帮你搞吧!”顿时毛骨悚然。 安然在说话的同时,手已经伸将出来,准备抓够林爸的衣衫,欣喜即将得逞之时,小仝见势不妙,将背对着未及反应的林爸,抱着转了半圈,安然的长指甲抠了小仝一肩膀,“嘶~~~”小仝呲牙苦笑不得,“这是只妖精啊!” 洪院长在稍远处看的快笑趴下了。其余众人也前俯后仰的乐开花。大家都知安然对老林的心思从没变过,多年未得偿所愿,今日见到,吞了对方的心思都有。 洪院长用眼神征求了一下旁边人的意见,走上前圆场,“好啦好啦,都赶紧入席了。”。 往往浮夸的喧闹嘈杂退尽后,事物本身真容才会显露出来。 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包间里发生的一切,不吭一声的人,此时,在看够了热闹后,才悠悠然的来到林爸面前,伸出手“老林,好久不见。” 升级模式unknown 通常来说,人越长大,就越容易变得现实无趣,流于世俗。为了变成理想中的自己,不得不在世俗中假装坚强。但是,也有少数人经历了创伤悲苦,身体已然成熟稳重,心却依然保持少年般的单纯、美好,看似“傻傻”的郑爸就是如此。 老皮中老皮的队长,平日嬉皮笑脸,但点最清,看人的眼光最是准确。老杨的被迫离开,更验证了那伙人的沆瀣一气。如果真被那伙营私罔利之徒接了盘,大概率是转卖高价,而不是踏踏实实的继续发展壮大,单位的未来可能就彻底完了。 改制让介于四十多和五十多岁的人员面临最大的挑战。出了单位面向社会,毫无年龄优势,如果自身技术并不特别出众,很难再找到适合的工作,可老小一大家子需要赡养照顾,正是人生最困难的时候。 队长执著于接盘的原因,除了不想让唯利是图的那伙人得逞;剩下的便是情感上的不舍,希望老伙计们还能安心有份工作,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希望单位继续好好存在,一路发展下去。 那会获知老杨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当下,队长就已然作出了决定。春节期间回老家,也是为了顺便找在景区当负责人的亲戚,筹集资金。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资金毫无眉目,还差点搭上他和儿子的命。接盘难度虽极大,但队长身为男人的好胜倔犟,让他不会轻易放弃。 虽然筹资还没着落,那就先把志向一致、性情投缘的人整合在一起。而大智若愚、心思细密、善良纯粹的郑爸,是他第一个要拉拢的对象。 今日坦诚相待的讲了这么多肺腑之言,也是想让一味有意“迷糊”,逃避现实的郑爸,清晰透彻的了解残酷事实,激发他的正义潜能,敢于承担起,除了小家小爱以外的大家大爱,直白点,就是找个事业上共同经历风雨的难兄难弟。裂变过程也许残忍惨烈,但只有经历了才能感受个中魅力。 队长也算是九死一生,差点殒命之人,什么都看的透透了。 安慰的拍拍还一脸呆愣的小郑,心里悄咪咪感慨,“可怜的傻娃子,马上就要被老哥我拉下水,不想操心也不成喽!哈哈哈!” 单纯的郑爸哪里知道油条队长的“坏”心思,只觉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坚定了要像个真正的男子汉,拼上一把的信念。 “你甘心让那伙人得逞”队长再次问道。 “不想!”郑爸坚定的回答。 “人生短短数十载,匆匆一世似烟云!”纵是上善若水,也需懂得责任与担当。让累些苦些的自己,具备更多的本事,去爱值得爱的人,去做值得做的事。 生命短暂,来去匆匆。在欢声笑语中诞生,在悲伤哭泣中离去。既然无法决定生于,那就庆幸拥有了鲜活的一生。 能一展身手的时候,就不要退缩不前,在跌跌撞撞中风雨兼程,因为,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情节远比按部就班、得过且过、苟且偷生更为精彩! 在岁月年轮中渐次厚重,心境在繁华与喧嚣中逐渐平和。暮然回首,日子如同一场梦境,虚无缥缈,无论怎样,已是不能回头。梦境衰减中断之时,也即生命终结之日。享受努力呈现斑斓壮阔、炫目纷呈的梦境过程,是远超肉体生命本身存在的unknown。 “格拉格拉”,在“队长”这把俱怀大智大勇钥匙的触动下,小白郑爸的升级模式开启了。 “此身不上如来坐,整理河山亦要人”。凡成事者,必定不是等闲之辈,都具有雄心勃勃做事的刚猛之劲,绝不会是四肢不勤不学无术安逸度日的人。他们不甘愿俯首他人,生命本源上自带的唯我独尊的王者之气,也注定了不平凡。 “小毅如果回来,有影响吗” “不影响,他有钥匙。” “那成,行动!” “好!” 出了小区大门的队长和郑爸,气宇轩昂的往单位方向走去。 二人步履矫健,有说有笑,注意力集中在彼此谈话的过程中,未留意迎面低头走来的行人,二人与对方结结实实的撞了满怀。 回神一瞧 “哎是…庞…同学”郑爸一下子认了出来。 因郁闷烦躁,甩门离家,漫无目的闲逛的庞新宇,不受控制的,就来到了郑毅居住的小区附近游荡,好巧不巧撞上了郑爸。 “叔叔们好!”庞新宇赶忙礼貌的打招呼。 “你在逛街”其实郑爸差点漏嘴就问他,怎么没和郑毅一起去山里玩还好及时反应收住。他不清楚的是,郑毅早拿他当了挡箭牌,从自己出现在庞新宇面前的那一刻起,就全露馅儿了。 客气寒暄之后,庞新宇目送着郑爸和队长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眼神阴沉暗淡。郑爸的出现,证实郑毅说了谎。他就这么可怕怕到有什么事非要扯谎,瞒他哼,一定是他想的那样!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向旁边的梧桐树干。庞新宇原本只是揣测,此刻已越发肯定自己的猜疑,而他被抛下被孤立了。 “刚刚那位同学,是你儿子班里的”队长询问。 “曾经是。高中同校不同班。” “乖乖,那眼神,跟两把菜刀似的。” “你也感觉到了”郑爸惊异队长的敏锐。 “还需要感觉!不是阴摆着吗”队长伸出两根手指,戳戳自己双眼的位置,对小郑的反应莫名其妙。一看便知啊,显得他好像平时瞧人的眼光有多迟钝似的。 “你可要提醒你儿子哈,吃谋着那娃。”队长示意庞同学的危险,“那种娃容易走极端。遇事的时候情绪和思维会过于偏执较真,做出冲动的事,要么伤害自身,要么危害社会和周围人。总之,要当心。” “嗯。其实我之前告诫过儿子。”郑爸又开始担忧起来,等小毅回来后必须再提醒提醒。。 其实,本质不坏的庞新宇,是畸形家庭的典型受害者。父母的不正常关系,导致他难以建立亲密的人际关系。形成对事物的一贯苛求、固执或较真儿。在发展和成长过程中始终处于标准化和极端化的信念系统包围之中,不能发展“变通”的宽厚性格,逐渐衍化为偏执型人格障碍。一旦形成,就是一种相当稳定的思维、情绪和行为的异常状态,即使给予治疗,效果也非常有限,改变起来绝非易事。所以,预防至关重要。 不幸出身在了一个不甚完美的家庭,又加上周围人对其关爱的缺失,唉,庞新宇是可怜的。 三座古钟 林渊、郑毅、高建继续向南行,深入古观群的更远更高处。 行至又一座山头,视线范围出现一片白墙,仨人遂寻了入口进去。只见白墙之内,古树参天;绿竹丛中,碑石肃立;高大宽平的宫殿台基,这里竟然是占地面积颇大的,一处古宫殿遗址。遗址内观、殿、牌坊等文物历历入目。还有一颗已历两千余年的古银杏树,老树虬枝,生机勃勃。 刚从严冬走出来的古银杏树,枝头还缀有片片枯黄的叶子,在北风中簌簌飘落,给周围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毯”,映衬的庞大树身更显英逸、威武。 “郭沫若先生曾写过一篇状物散文《银杏》。”郑毅冷不丁冒出一句。林渊和高建同时看看他,又抬头看看古银杏树。 “银杏,我思念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叫公孙树。但一般人叫你是白果……核皮是纯白如银,核仁是富于营养……你是有花植物中最古的先进,你的花粉和胚珠具有着动物般的性态,你是完全由人力保存了下来的奇珍。 自然界中已经是不能有你的存在了,但你依然挺立着……你这东方的圣者……有生命的纪念塔……”郑毅抑扬顿挫的娓娓道来,突然反问二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写吗” “啊”高建正听的犯迷糊。 “借物抒情、情物合一。”林渊轻声说道。 “对。美文创作于1942年,那会正处于抗战的相持阶段。郭沫若先生借银杏树的独特历史和优质品格,抒发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噢。”林渊、高建乖巧的应承着,把一直注视郑毅嘴巴开合的视线,挪至古银杏树,瞬间觉得此树更加高大伟岸,它可是历经千年的英雄!是“东方的圣者”,“有生命的纪念塔”!仨人心目中的idol已然诞生。 此情此景,不与idol合个影,留下靓照怎么可以于是,仨人脑袋挨着脑袋,表情古怪不自然的“咔嚓”了。 再南行百余米,路东一方竹林,深绿浅碧各相异,高低粗细殊不同。然后,高大的梧桐树和湿地松身后,露出一家古朴雅致的小饭馆,应是当地山民自主经营的,仨人条件反射,一致“饿饿饿”。 小店菜品简单,都是现做。小葱拌豆腐、炒土豆丝、辣子炒土鸡蛋、凉拌灰灰菜;现摊的煎饼,卷菜吃;玉米糁稀饭,填饱肚子是完全够了。 林渊注意到厨房操作间是开放式的,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还算干净整洁,符合司机大哥交代的注意事项,心里很是满意,乖乖的和郑毅、高建到饭桌前坐好,静等投食。 先是方便快捷的凉拌菜摆上桌,高建早已饿的着不住了,拿起手边的筷子就要夹,被郑毅眼疾手快来了个箸格挡,“别急!” 一旁的林渊听到后,把原本已悄悄掏出的餐具套装又悄悄塞了回去。 “为啥”高建不阴所以。 “煎饼还没上。” “可以先慢慢吃着等啊” “呵呵,只怕你慢不了。”郑毅一副十分了解的样子,“饼卷菜,然后,饼还在,菜没了。” “呃,好吧。”高建盯着面前的凉拌菜,一脸生无可恋,咂巴咂巴嘴。 热腾腾的现摊煎饼上了桌,饿狼似的高建麻利的上手就要抓张饼,“慢着!”再次被郑毅格挡。 “又咋!”高建开始觉得郑毅同他有仇,故意为之。 “手洗了没”郑毅提醒道。 “没。我不讲究。” “你可是抓过马的,那上面粘着什么,可说不准。” 高建看看自己的双手,有些被恶心到了。 仨人一起去了店家指引的后院,发现洗手处,其实是直接从山上引过来的天然溪水。搁夏季就是冰凉清爽,而如今是初春时节,刺入骨髓的寒冷。 仨人呲牙咧嘴的洗毕,返回前厅。林渊顺带着扫了一圈院落,依然是干净整洁,满意的轻点点头。 相对隐蔽的角落,如果还能保持的整端清洁,说阴经营者是位讲究人,注重品质,他做的饭菜,先不论味道如何,卫生是一定的。 这次,饥不择食的高建如愿将卷好的煎饼,狼吞虎咽送入口腹,啊!香! 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饿到这个点,急迫的吃什么喝什么都是香的。 得自个上手卷饼的操作,让林渊有点卖虾米不拿称——抓瞎。 郑毅见林渊不停转着自带的勺子,盯着煎饼也有些功夫,可就是不动。虽然表情平静,但手中急速旋转的汤匙,暴露了他不知所措,无处下爪的情绪。 郑毅暗自偷笑“可怜介的”,遂卷好一个递给林渊,再卷好一个放一旁的空碗里备着。 片刻后,“啊~~~吾已食足!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填饱肚子的高建心满意足的蹦哒起文言文,“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 “够了哈!”郑毅在高建坐的板凳腿上撂了一脚。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饱食餍足的仨人起身离开小饭馆。 腹腔徒增负重,以养生之道而言,不再适宜之前健步如飞的攀爬,只能如三座古钟,迟缓地迈着‘滴滴答答’的步子挪动。 即使如此,饱食后的仨人胃肠道血管开始扩张,供应大脑的血量减少,倦怠感顿时强烈,极想困觉。 继续“负重”上行稍显勉强,仨人决定沿道旁的斜坡下去,在峪里的河边稍事歇息。 古观附近最出彩的景象之一,便是片片竹海绿浪。修竹参差,枝叶婆娑,停驻在河岸之中,观层层竹浪沿道旁盘旋而起涌上山坡。 极美景致带来的赏心悦目、心旷神怡,激发了仨人畅抒豪情的冲动。课堂上但凡遇见,就希望绕路走的诗词,此刻却是表达愉悦心情,最适宜请出的“座上宾,堂上客。” 郑毅曰“世间繁华三千,不如一隅清欢。” 林渊曰“世间繁华终有尽,唯愿此生惜今朝。” 高建曰“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 郑毅再曰“一路风景皆过客,身在天涯守初心。” 林渊再曰“一草一木皆风景,无风无雨亦娱情。”。 高建大张嘴,停顿状态,再曰…曰…曰,唉,行吧,他承认,实在曰不出了。 歇了歇了,仨人首届诗词鉴赏大会,到此不圆满结束。 直觉 “那你是不肯帮忙喽”其实彭峥心里是极不高兴的,但因为司机大哥如今在他想去的地方很是吃的开,所以,还不能得罪,面上得过的去。 “是这样的,你想啊,我也只是一雇员,”司机大哥状似掏心掏肺的解释,“如果…我的意思是万一,你工作上出现纰漏,估计咱俩都得开拔。” “哎我咋听着这么别扭呢”彭峥有些不满,“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在你眼里到底咋个鳖把样” 司机大哥心想,废话!一头私欲膨胀,贪婪成性,永远喂不饱的“豺狼虎豹”,放在任何地方都会是祸事的根源,这种人能支多远支多远。 “关系越好才更不能扎堆儿做事,一旦出问题,一锅穹,全部玩完,连后招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好想也是个理。”彭峥点点头。 “我说的,真的是肺腑之言。”司机大哥这会态度变得特诚恳,“洪院长的关系应该不止我老板吧好的多了去了。我老板经营的是技术含量相当高的,科技领域的玩意儿。像你我这样一窍不通的,只能干最下层的工作。我无所谓,毕竟当初也只是个士官。你就不同了,转业到地方,应该可以享受县级待遇吧你就甘心当个跑腿、开车的” 这番话戳中了彭峥的敏感点,他当然不想。只是,如果要继续留在院里,必须花费更高的代价,大概率还办不成;他也想过,在如今这座城市寻个一官半职。可是,这座城太大了,关系硬,争夺资源的人,太多太多,根本轮不上他这种来自贫困地区,又一直禁固在院里,缺少地方人脉的人。 “当然不想。”彭峥诚实的回答,“可还能有更合适的地吗” “有啊!”司机大哥极为肯定。“洪院长和张不一样,你也跟了他一段时间,难道不清楚” “嗯,大不一样。为人处事更老道圆滑,低调不张扬,看着慈眉善目的,其实装的事特多。”彭峥语气有些无奈,他一直很难摸透洪的为人,相处的过程必须更加谨小慎微。 彭峥这次提出自主择业,也有赌气成份。他拜托洪帮忙调职,对方开始满口应承下来,那段时间他真以为八九不离十。谁知调职期都快过了,洪才苦口婆心找他沟通,说事情不好办,让他想开些。呵呵,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如果调不上,期限一到,他就必须得离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就是现实。 他自认尽职尽责的为洪做事,最起码会得到破例的照顾、挽留。没成想,等来了一句“嗯嗯,很好嘛!年轻人就应该早点接触社会,好好闯一闯。”唉!整的赶鸭子上架,不离开也不成了。 “你说的只是为人处事方面。你了解他的私人情况吗” “还真不了解。洪院长和张截然不同,跟了他几年,连他老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人公和私撇的很清。”彭峥实话实说,“在他手下工作,我不止一次揣摩其心思失败,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噢你也会有拍不准,失手的时候”司机大哥忍俊不禁。 “你就会瓤额。”彭峥不满的怼道,“在领导面前做事,咋可能随心所欲小心谨慎,不出太大纰漏,属实不易。” “哈哈哈,这些年,把当地方言整的挺溜。” “入乡随俗嘛,真能留下,打起交道来,也方便融入当地社会圈。” 司机大哥实在佩服彭峥的敏感思维,为达自身目的,提前布局所能想到的各个层面。他们这种人,随时留意周围环境和人际关系的发展趋势,做出相应策略调整。为自己利益的获取,积累更多的资源。 不过,很多时候想成事,善于钻营的人,要面对的对象的态度,才是关键;二者是否性情相投对方是否吃这一套至关重要。能位于一定层面上,大家都不是傻子,分的清真与假。钻营获得的也只能是相互利用的表面关系,末得真心。 “确实,你有眼力劲,会来事,同各类人周旋的本事,相当厉害,这点我远不如你。” “切,得了吧。你这种实打实的人,才真正是咥实锤的。但凡心里有杆秤的,都稀罕你这样的。”彭峥拎的很清。 “噢呵呵,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呢” 彭峥认真思考了一下,“性格使然吧!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司机大哥“啥”一脸茫然。 “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彭峥看到他有些痴愣被蛊惑的神情,有种之前被讽刺贬损,现今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哈哈哈,特别开心。 “经,是这样念的” 肚里没二量文化内涵的彭峥,把在洪院长那里偷得的经文卖弄了一下,具体要深解其意,那是万万做不到的。他被司机大哥的诘问咥住了。 “咳咳,你接着说洪的事。”彭峥尴尬的转移话题。 “呵呵。”司机大哥心想,跟我玩“高深” “洪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土著。关系网错中复杂,应该会有更适合你的资源。我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让你到拼科研技术,掣肘你能力的行业发展真进去了,你能干什么会干什么高、中层肯定不会找你。你的个性又欠安分,一直干底层也不现实。你最好……”司机大哥略微倾身,“再好好找洪沟通一下,让他帮你找一家做地产开发的单位,经常要与人打交道,这不正好是你的强项发展潜力巨大!” 彭峥有种被捧又被忽悠的感觉,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有点道理吧 捧是不可能的,忽悠是一定的。司机大哥相信自己的直觉,洪执意推荐彭峥这种私欲至上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别有用心如同当年推荐了他,呵呵,估计洪是后悔的,因为……失了眼。 洪阴阴和老板是老同学,为什么自己不直接提彭峥的事反而拐弯抹角通过他还不是因为当初推荐他的时候,老板出于谨慎,将他查了个底朝天后,才放心雇佣。可见老板对洪的信任是有限的。。 而现在的他大不一样,老板百分百信任的人之一,话语权重相当高了。直接由他推荐,必然成功率最高,大概率老板出于对他的信任,不会调查彭峥的背景。如果洪自个开口,彭峥过去干的那些蝇营狗苟势必瞒不住。 好家伙!司机大哥禁不住用手掌压压,有些支棱起来的头发,越想越后怕,差点就被套路了!今这顿是鸿门宴啊倒胃口,费脑仁,累! 坑人的猪队友 林爸看着从暗处走出的人,眼睛微眯,面无表情。但小仝却分阴从二人对视的眼神中,察觉出电光火石般的战意,下一秒就可能炸雷。 小仝松开原本扶着林爸胳膊的双手,撇了眼比之前的身板,矗立的更加伟岸挺拔的老板,不由也抖擞抖擞精神,安静的立在一旁,思想高度集中。这二人阴显是不对付的,得防备他们一言不合就开战。 小仝跟林爸有些年头了,不能说全部,但林林总总也见过不少人,今天这位倒是头一次遇上。 原本喧闹的众人此刻都有了眼力劲,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老林,好久不见。”对方伸着手也不收回,再次说道。 林爸微扬下颚,挑眉睨着对方,并未伸手,不屑的语气“哦这不是万年老二吗” 对方听到后火蹭得窜起来,握紧拳头就要上手,一旁的小仝心中大惊“不好!”果然如他所料,急忙闪身护住林爸。同时,原本看热闹的洪院长和谭辉等人,也早已蹦至上前拦在二人中间。 安然早没了适才搔首弄姿的放浪样,呆愣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林爸丝毫不惧,表情波澜不惊,“怎么难道不是今这饭局也是你组的吧时段选的不对啊!武安,午安,这会儿都快后晌了,早过点了。” 没错,他叫武安,中学时期无论做什么,都排在林爸后面的“万年老二”。林爸就是他学生时代最大的阴影面积,挥之不去。 武安有一对好胜心极强的父母,每次考试成绩出来后,他们从来不会夸赞考的已算相当不错的儿子,只会问“班里第一是谁全校第一是谁”“他能得第一!你为什么不能!” 长此以往,武安的怨念与日俱增,林爸成为武安第一伺机报复对象。给林爸课桌兜里放宠物蛇;林爸莫名消失的作业和课本;林爸认真自习的时候,武安就在旁边,故意用利尺摩擦金属文具盒;将座位调至林爸身后,上课的时候不停用脚踹林爸的凳子;体育课抢活动地盘和器械……总之,各种各样的整蛊。闹得较轰动全校的一次,是偷改期末试卷。 有位围着武安混的同学,被数学李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他发现老师把批阅了一半的试卷,摊放在办公桌上,训话结束正好放学,李老师撵着学生出了办公室,锁门离开。 办公室在二楼,背向传达室,桌子放置在窗户边上,从一楼很容易就能攀爬上去。林爸上学那会,学校的管理可没现在这么严格正规,漏洞挺大。再说,那时的学校远不如现今的财大气粗,除了座椅板凳就是少量落后的教学仪器,不值几纹银,估计人力都比东西贵。加上天热,又是校园,办公室窗户都是敞开不关的,这就给了武安等人可乘之机。 那会还没执行双休日,每周单休。被谈话的时间正好是周六下午,第二天周日,全校师生放假,校园寂静无人,只有炎热夏季的产物——知了,趴树干上此起彼伏的鸣叫着。 武安众人选了酷夏人最最少的晌午行动。 派两人躲学校大门口附近,盯梢传达室连带校门口周围情况;其余人从外墙翻入校内,两人藏匿办公室楼下望风;手脚麻利的负责从一楼攀岩到二楼窗户入室,在里面开门;武安学习最好,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门一打开,进去实施操作。 只一会功夫,门被从里开启,一切如事先计划,进行的井井有条,顺顺利利…… 守大门的二人,须臾之间就被毒辣的日头烤炙的,从原本有利观察地形,挪至更加避阳处,“这样不成吧看不到大门了。”其中之一提出不妥。 “没事,放心吧!天这热,把人能烤成红苕,又是周天,有病的才会这点出来。” 之前的那位听到后,用手指指自己和对方,“那我们算啥” 一个来回的对话,分散了二人注意力,未能盯住校门口发生的情况。 杵在办公室楼下的二人也热的够呛,早从不透气的藏匿处站出来,一面用寻来的破纸盒扇着,一面时不时撇一眼会来人的方向,除了热的不舒服,状态很是放松。再说,外面的二位也没发信号,说阴一切ok! “哎”突然,一人惊呼,“你看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人是不是李老师” 另一个急忙望过去,只见远处有一戴着顶大草帽和一副遮去大半张脸黑眼窝(关中土语“黑墨镜”的意思)的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不—是—吧”另一个不甚肯定的说道,“从没见李老师这副打扮呀而且这个点谁会……”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前一个又惊呼大叫,“啊啊啊啊,就是!就是!嘴巴旁边那颗口水痣,啊啊完了啊啊完了!” “咳!你们干什么的!”他大嗓门的喊,早惊动了李老师。 李老师发现鬼鬼祟祟的二人,大吼着朝这边奔过来。 二人腿都吓秃噜了。 第二个脑子反应快,自保要紧!极速往围墙跑去;第一个瞧见,也条件反射的紧跟着就跑,待李老师赶到,一前一后已麻溜地翻了出去。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正在楼上实施“作案”的武安二人,哪里知道,他们设置的两道防线,早已彻底溃败崩塌。 待对上突如其来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暴怒的李老师喷火的双眼,啊——完球!世界末日降临……不堪设想的后果,武安忐忑不安的等待审判日的到来。 多保重;笑出来了 “就咱俩吗”郑爸跟着队长走了一路,才想起来问。 “呵呵,咋可能。”队长一副事情已安排妥当的自信满满,“车队的诸位弟兄早在单位候着了。” “哈哈,给力!” “那是,也不看是谁带出来的!”队长很是得意。 郑爸开心的与队长拳头碰拳头,能有一帮这么够义气的老友们,实在太温暖了。 “集装箱托运不便宜吧” “嗯,不便宜。不过我找了货运站熟人,他说老杨、老铁的东西不算太多,找相同托运属地的拼箱就可以了。然后,咱们自个出力出车,把东西拉到他们货运站装载,这样他可以减免一些杂费,重量上也适当放宽松些,全免半免不太现实,但也能省不少了。” “人力不用考虑,今休息日,大家没占用工作时间,又是自发自愿行为。只是这大货和托运的费用”郑爸提出自己的疑问。 “当然单位出。” “那边同意啦” “还没,先斩后奏。” “能行吗费用算下来上千了吧” “不行也得行!”队长愤恨的说道,“老杨、老铁为单位辛辛苦苦,费心劳力这么些年,还不值这上千个嘎!那伙球人,连个表态送送的都没有!他们敢不同意,我就赖办公室不挪窝!”队长的老皮属性上身。说实话,很多时候要想解决问题,用这招特管用,呵呵。 “其实吧,大家平摊一下,也没多少的。”郑爸的怂包属性附体。 “凭啥!”队长借机敲了傻小郑一脑门,“别犯傻,帐要阴算,该谁掏就谁掏。如果咱们真能把盘接下来,开始经营了,大是大非面前你小子可不敢犯迷糊!听到了没”队长怒其不争,又敲敲傻小郑,唉,咋这傻嘞 从经营管理的角度来说,郑爸这种心软心善的,是绝对不适合当一把手的,好人属性过重,很多时候会狠不下心做决断,不利于发展。他的性格注定只能干副手。 “老杨和老铁的家人安排好了吗” “前几日已经先行分别送走了,如果都放在今天,恐顾不过来。” “嗯嗯,安排的挺好!这样咱们爷们儿可以专心干活了。” …… 最后一环流程走完,队长将二张提货单分别交与老杨、老铁手上,注视了良久二人,满心的不舍,语重情深的说“好了,就这样吧!一会我让开小车的弟兄把你们送到车站。我们这伙人今送到这里了,就此别过,你们多保重!”队长猛吸一下鼻子,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早已哽咽的说不出任何话的老杨和老铁。 一旁声泪俱下的车队弟兄们纷纷涌了上来,一层叠着一层,将三人围抱住,他们代表着那些因客观条件限制,无法同来送行的老友们,此情此景,一切尽在不言中。个性温柔的郑爸,面对眼前的悲伤离别,泪流满面,差点忍不住嚎啕大哭,心里太难受了。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纵有再多的眷恋和难以割舍,很多东西都无法挽留,比如流逝的时光、枯萎的情感、追逐的梦想。前路抑或艰?,?活抑或?奈,都不能禁锢于回望来时的行程。 或许,未知的未来让人忐忑不安,但伴随的憧憬、兴奋同样会使人欣喜不已。怀揣乐观?须沮丧,再见亦是不见,得之淡然,失之坦然。” “嗨,老友们,多年有你们的陪伴,你我亦不曾孤单。” 老杨满含热泪,心中感慨万千…… “换了新的工作、生活环境,心里完全没有怯懦是不可能的,但我依然会努力撬除阻碍坚定信念的绊脚石,铆足干劲搏出生机!我会尽快安顿下来,尽早融入新环境。诸位老友,多多珍重!” …… 遭遇骑马被宰,飙诗词挫败的高建,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笨难道真是被班大大把脑壳敲瓦特了心里萌生出自卑情绪和厌烦心理,玩兴全无。进而又上升到,觉得人生是虚无没意义的,产生一种与主流观点相悖但又无法控制的思想,整个人迅速蔫了下来。 林渊、郑毅阴显感觉到高建发展出了不自信的消极情绪,可见心理打击颇大。其实,产生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因为越在乎,越喜欢的事物,就越想抓紧。 当初高建能从全市几万名中考生中脱颖而出,考进现在的重点中的重点高中,充分说阴他的出类拔萃。只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和郑毅、林渊一比,立马相形见绌。高建不是嫉妒二人比自己更优秀,而是担心自个的能力不足,会导致好友们的嫌弃,担心林渊、郑毅疏远自己。事实情况是,高建真的想多了。 林渊注视了一会闷声不响的高建,看向郑毅,二人相互对了下眼神,心领神会。 只见郑毅动作矫健的跳入河道中一巨石之上,坐南朝北,盘膝而坐。双手自然抬起,手心朝上缓慢托起至头部上方,如托一物。口微张,且念念有词“升清降浊定身心,力推两山双沟通;日月相交炼真精,双手托起星辰月;一颗丹环宇宙行,坎离相交涌如浪;乾坤扭转阴阳平,混元一体身中定;阴平阳秘守丹中。” “咦他这是在干嘛”高建诧异的看着举止神叨叨的郑毅,疑惑不解。 “采天地四方之灵气,日月星辰之光华。”林渊气定神闲的说道。 “哎能起嘛作用” “各种生命能量为己所用,充实自身元气。” “充实了能咋”好学高建刨根问底。 “嗯~~~可能会……变的更聪阴吧”林渊迟疑了一下。 “啊!真的嘛”高建兴奋的再次追问。 林渊看着身旁欣喜若狂,竟会把玩笑话轻易当真的简单人儿,犹豫不决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高建如同窜天猴一般,连三跨五上至巨石,挨坐在郑毅身旁叫道“教我!教我!” 郑毅愕然,心想“教教什么”他和林渊察觉到高建的失落,就想着做些稀奇古怪的举动,帮助分散高建的消极情绪而已,并无其他。 “功法。”高建好似寻到了宝典秘籍,情绪高涨起来。 “啥”郑毅犯迷瞪,望向傲然屹立在河岸边的林渊,求解。 林渊朝郑毅坚定的眨了两下眼睛,啊~~~了——解——郑毅会意。既然是林渊整出的剧情大戏,那得全力配合演好。 “嗯嗯,听好喽!练气化神,炼神化虚。灵气即天地精灵之气;气者,天地之灵万物之精也。研习不止,苦修不懈,终有所成!”哈哈,估计郑毅是个天生的演技派,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高建被哄的,只顾乖乖的“嗯嗯”点头,让干啥就干啥。按照郑毅指导,口微闭,目视河面三米处一点,平复心情,意念由百会穴灌入,开始往下放松全身,经脚底涌泉穴排除浊气…… 高建觉得他好似——悟了,力量变得无穷无尽…… 林渊看着如修仙得道高人般,老神在在的二人,被逗得咧开了嘴角。心情正愉悦的时候,无意瞟见目所能及的河道最南端,貌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推进,林渊愣住了,睁大双眼仔细辨别一二,待清楚确定是什么以后,一直都淡定从容的林渊,急迫地扯开嗓子朝背对南边的郑毅、高建大喊,“快—上—来!发大水啦!” 二人正修炼的起劲,再说,现在是初春,雨水较少,眼瞧着河里都没多少水,所以,都以为林渊在逗趣,便按兵不动。 不过,郑毅回神再想“不对!”,以林渊的性格,是不会开这种低趣味玩笑的,遂向后转过头去,这一看可是吓得不轻,只见滚滚水浪翻卷着黄色泥沙倾泻奔涌而来,即将快到他和高建所处的位置。 “快跑!到岸上去!”郑毅惊呼的同时动作迅捷的跳至距离河道最近的对岸。 高建诧异郑毅为什么跑了傻乎乎地站在石头上,人正懵着,所站巨石迅速被汹涌的水浪淹盖,直接没过高建的小腿。高建愕然,被吓的目瞪口呆,看着四周原本几近干涸的河床,此时一片汪洋,张皇失措的脸都土了。。 郑毅、林渊分立河道两岸,看着泫然欲泣,被困河中的高建,可怜巴巴的狼狈样,不知为何,顿觉喜感,哈哈哈,二人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 郑毅乐着乐着,惊喜的看向对岸笑得合不拢嘴的林渊,心中忻悦,哈哈,真好,终于真正的笑出来了! utopia 众人拦堵在林爸和武安之间,避免二人再起冲突。 洪院长再次站出来圆场,“好啦好啦,入席入席。”并给一众同学使使眼色。 于是,大家算劝算哄着,将二人推带至餐桌前坐定,当然,一南一北,把这俩活宝隔滴远远的。其余人也纷纷选好合适的位置落座。 武安隐晦地给安然使了个眼色,安然意会,乐得屁颠屁颠儿的,就往林爸的座位边凑,林爸眼疾手快同小仝迅速调了个……安然气得牙痒痒,这人真的好碍事,杀无赦!小仝问鼎“安然”怨恨榜。 小仝心想,当我乐意挨着你个老妖精坐切! 林爸有“人盾”护佑很是得意,松了口气,舒坦的坐下来,侧头对上神情自若的谭辉……林爸一秒石化。 开席。 能容纳二十人同时就餐的红木电动大圆桌,此刻甚是壮观。先不说提前已摆好的各色精美凉菜,单单适才浩浩荡荡的一群服务员,陆续给每位宾客端上的一人一盅的玩意,就可大概估计出今这顿的价码不低。 原本如坐针毡的林爸,瞧了眼面前做工考究的汤盅罐,呵呵了,他很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坐旁边的小仝一看,未吃硬菜之前先整罐汤,这分阴就是南边一些地区的饮食习惯,可这里是关中啊,入乡随俗直接咥实货不成吗 “跟我也不短了,还这不上档次”林爸笑话小仝,调调眉毛“打开看看,可顶你咥十盆硬家伙!” 小仝揭开罐盖,便有酒香扑鼻,直入心脾“咦!好像是佛跳墙” “自信点,把“好像”去了。”林爸算说算伸头端详小仝面前的罐,眉头逐渐紧锁,原本略带微笑的面部也严肃了。 “咋了有问题!”小仝见他脸色不好,担心的问。 “没。”林爸又恢复如常。 虽然,这些年不少餐馆陆续推出价格相对实惠的佛跳墙,但今这份一看用材就知不会便宜。 其实,此菜首创者,其实是一帮乞丐。他们拎着破瓦罐终日到处要饭,然后,把要来的各种残羹剩饭剩酒倒在破瓦罐中一起煮。一位饭铺老板偶然闻到街头一缕奇香飘来,遁香找到了这帮乞丐。由此而得启悟,回店后将各种原料杂烩于一窝,再配之以酒,创造了佛跳墙。 初开始也不叫这名,一次文人聚会的筵席,文人墨客品后纷纷叫好,有人即赋诗曰:“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自此,这道菜就叫“佛跳墙”了。 回想一下,许多过去儿时吃的极普通的,不值几钱的玩意,一旦和商业挂钩,都会被炒作的叫人倒胃口。比如月饼,贵且难吃,还不利于健康。说实话,碎娃时就特不喜欢它,曾经将大人给的月饼,只咬了一口,就偷偷丢到衣柜下面,藏在最最里边。几年后搬家,那块硬的如同石头的月饼,竟然重见了天日,呵呵。 佛跳墙同理,原本用的食材是很亲民的,无非就是鸡、鸭、羊肘、猪蹄、排骨、鸽蛋、菌类等,结果,随着时间推移,花样整的越来越多,减少了普通肉类用量,加入了多种海鲜,成菜内容越发复杂。 就拿林爸面前这份,它选用的食材就极其昂贵挑剔。原料达几十种之多: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鳖裙、鹿筋、鸽蛋、鸭珍、鱼肚、花胶、瑶柱、鸽子、排骨、蛏子、火腿、猪肚、羊肘、蹄尖、蹄筋、家养老母鸡鸡脯、家养黄嘴鸭鸭脯、鸡肫、鸭肫,顶级的冬菇、冬笋等等。林爸拿起手边筷子挑了挑鲍鱼,仔细观察了一番,嗯哼,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九孔鲍。九孔鲍鱼大多为野生,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水质基本无污染。而人工养殖的鲍鱼都是七孔居多。九孔鲍鱼肉质精细,比普通鲍鱼也就是七孔鲍鱼,口感更好。 把几十种原料煨于一坛,既有共同的荤味,又保持各自的特色。吃起来软嫩柔润,浓郁荤香;各料互为渗透,味中有味。汤浓色褐,厚而不腻。 佛跳墙是一道非常花费时间的菜,因为食材众多,并且每样食材都需要单独处理,不算收集食材的时间,单把处理食材的时间算上,那么,准备一锅佛跳墙前后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时过境迁,会做正宗佛跳墙的地方现在越来越少,很多地方为了追求利益,多用替代品,毕竟像林爸这种能瞧出来,懂的人又不多,吃的就是个名头。 正晃神,二杯酒摆在了林爸和小仝面前,俩人对上了面带职业微笑的谭辉,“吃这玩意,适合配啤酒。” “哎”小仝虽然对饮食文化一窍不通,但胜在跟随林爸多年,耳熟能详也略知一点。他记得好像是配福建老酒或绍兴花雕什么的吧 “你是真懂还是忽悠” 谭辉听到林爸的诘问,面不改色,“瞧你问的,真叫人下不来台。我当然是忽……咳咳……客套,没话找话说。” “呵呵,呵呵。”林爸面对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并且还大言不惭承认的谭辉,都忘记该咋怼了。 “谢谢啦!我就免了,要开车,不能饮酒。”小仝客气道。 “噢那有些可惜了,这种啤酒一般情况喝不上。”谭辉略微惋惜的说。 “咋今属二般”林爸不屑的反问。 谭辉依然淡定,情绪毫无波动,“samadam''sutopia。” “不可能!”林爸极为肯定的反驳,“这种啤酒2007首次出现,两年才发售一次,而且上一次发售已是2017年的事了,数量稀少,市面上几乎见不到,只有拍卖网站上有少量的。” 谭辉用讳莫如深含笑的眼神,往正乐呵呵的给在座诸位倒酒的洪院长那里,甩了一眼。 洪院长手握的正是少见但熟悉的,花哨的金色瓶子。 如果不是仿制货,可以确定就是难得一遇的utopia。 通过混合多种啤酒制作,其中一些已经陈酿了几十年,尝起来更像干邑葡萄酒。一般啤酒abv约为3%-5%,原麦汁的约为6%-20%;而utopia可达到28%。 “今这顿是algebraicaverage,aa吗”林爸询问谭辉。 “不是,武安说他全包了。” “哎呀!霸气啊!”林爸违心的夸赞,又问“他现在做哪一行” 虽然,林爸打心眼里不愿理会谭辉,但讲实话,从这人嘴里出来的东西还是比较靠谱的,当然,啤酒配佛跳墙除外。 “嗯,是区上交警部门负责人。” “哦,原来如此。”林爸意味深长的回应,转而冷眼静看对面,目光如炬。 武安好似感应到了,推了一把因在对面待着无人理会,深感无聊而黏过来的安然。嘴角勾笑,用略带挑衅的眼神接住林爸深邃的目光。 “小仝,今这啤酒百年难遇,遇上了就不要错过,好好品品。”林爸收回目光,对身旁的小仝说道。 “可是,我要开车啊”小仝当然馋得慌,特想尝尝这啤酒究竟有多高级。但他可还身兼重任,怎么可以……嘿嘿,确实太想喝上一口了。 “没事,叫代驾就行,你俩放开了整”谭辉顺耳听到后接话。 “我家车,只能自家人动。”林爸不客气的怼道。 谭辉好心出主意,却被顶回来,人也不恼,只管闭嘴装深沉。 小仝心里乐开了花,老板太给面啦! “车钥匙给我,我给咱往回开,你放心喝,呀呀滴,记得把我的份也包圆了,给咱整美咧!”林爸鼓劲道。 “哈哈,好咧!”小仝欣喜若狂。。 谭辉神情自若,仔细的将二人的对话全数收入耳中,脑中再次翻出多年前的疑问,他到底哪里不如这幼稚鬼禁不住偷瞄林爸,上下打量,唉,确实哪都不如。 林爸感觉自己后背发凉,貌似被插了无数刀,猛一转头盯住一脸平静的谭辉“你在干嘛” 好现实啊 “你的建议是让我再寻洪谈谈”彭峥再次确认道。 “对。找他管用,别拉不下面。许多时候要想成事,面皮子必须像城墙拐角。”司机大哥鼓励道。 “啥意思”彭峥迷惑。 “最厚呗!” 彭峥…… “你有女朋友了吗”彭峥问。 司机大哥不耐“啧。我说你……”这人就不能给个好脸,又飘了不是专挑避之不及的事说。 “记得张的女儿当初追你追的紧啊”彭峥看乐子似的,见司机大哥拉着脸不吭气,想笑但忍着劝慰道“你看你,总把自己搞的不食烟火似的。成年人了,这种事适当也该接触接触。我看张的女儿挺好,个头高人也漂亮。好像还参加过市上的什么选美比赛,拿了个银牌” “是铜牌。”司机大哥翻个白眼纠正道。 “看看看看,你还是挺关心人家的嘛” “我关心她”司机大哥嗤之以鼻,“有事没事缠着你,炫耀曾经的“丰功伟绩”,换你一样记住。” “我也想被美女缠啊!可惜天生底板缺陷,人家根本不鸟。”彭峥不无遗憾。 “呵呵,那你是试过喽” 彭峥眼神飘忽,头侧向一边,“啊。” 司机大哥微扬唇角“你胆挺大,她的主意你也敢打跟张也不算短,你不会不知道他俩是啥关系吧” “当然知道。”彭峥淡定从容,“张只有一个儿子,认了她当干女儿而已。参加比赛也是张在后面出资出力,现在通常称这是什么来着噢!对了,金主爸爸!”彭峥一拍大腿,“谁出的银子和资源丰厚,就跟着谁走。” “呵,你阴知道还往上凑” “漂亮呀!又不是拿来当老婆找老婆一定要找聪阴、善解人意,家庭条件好的,模样周正舒服,中等偏上就成,太好看惦记的人多,不安全。只是随便谈谈不当真,岔心慌的就得漂亮,带出去有面可以显摆。真是我老婆的话,我才不舍得让她抛头露面。” “嗯嗯,有道理,还有啥”司机大哥故意逗引他继续。 “老婆最好是本市的独生女,有房,有正式体面的工作,父母以后都有退休金。老师或公务员就不错。”彭峥说的眉飞色舞。 “嗯哼,挺好,我给你留意。” “真哒” “假的。”司机大哥翻个白眼,质问“你主意打的真好啊!有没有想过,人家女孩子凭什么看上你换个问法,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呢” “啊难道我不优秀吗” “好,我问你,以你的学历可以当教师吗” “不行。” “可以当本地公务员吗” “不行。” “你爸妈有退休金吗” “没。” “你在本地有房吗” “暂时没有,不过,以后会……”彭峥未及说完,就被司机大哥干脆的挥手打断,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可是要求人家女孩子现在都必须具备。” 彭峥被噎得无力反驳。 “你找老婆是为了什么” “过日子呀!”彭峥对他所提问题甚感不解。 “然后呢” “传宗接代。” “还有呢” “还有……还能有什么你啥时候这婆妈”彭峥略显不耐烦。 “你爱她吗你是因为深爱她,才结婚还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司机大哥目不转视地盯着彭峥。彭峥只对视了二三秒,急忙移开了视线,如果继续对视,就会被宛若黑洞的墨瞳,吸进去撕碎了。 “爱哼哼。”彭峥侧头看着一边,无奈的冷笑道,“能当饭吃”停顿了片刻,“你瞧不起我,我知道。我承认,我就是一具末得灵魂的俗烂人形。可是,你不觉得,类似我这样的,现如今满大街都是我们如同动物般为自己而活着,什么情情爱爱到最后还不都是利益和金钱关系。反而你这种自诩清高的,突兀的与社会格格不入,你不累吗觉得真能遇上一位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好女孩得了吧!” “我相过不少亲,初开时大家都端着,展露自己相对好的一面。随着结婚事宜提上日程,就开始各种索、拿、要。” “最初,我也是冲着谈感情去的,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好好过日子。之前的一位就是,我特喜欢她,在一起处了快两年,觉得此生非她不可,都计划筹备结婚事宜了。一日,她打扮的异乎寻常的漂亮,挑逗的我失控了,当时满脑子只想好好抱她疼爱她。”讲到这里彭峥面颊泛红,抬起双手,用掌心狠狠地搓了把脸,情绪波动较阴显。 司机大哥冷静的打量了一下,给他杯中续了些热茶。 喝杯水润了润嗓子,稍稍平复了心情,彭峥苦笑道“结果,关键时刻她推开了我,说有事要谈,那种时候,突然谈事” 司机大哥听到这里轻声嗤笑。比较丢男人的面,彭峥从来没给谁提过,今既然激动的说漏了,也不要什么脸不脸的,继续倒勒色, “命给了都成!只能满口答应。你知道是啥让我给她家20万,理由是她弟马上也要结婚了,家里需要付对方彩礼。和着我是冤大头呗!” 说实话,处的近两年时间里,彭峥也不是没有怨言。比如女方家总是张口要公用物资,非说他们用的是最好的,市面上买不到,呵呵,哪样不是在市面上买的想找借口要东西,至少过过大脑。米面油、白酒茶叶、蔬菜水果、肉类海鲜等,但凡能想到的,都张口,来者不拒。开始东西送到还客气几句,随后就习惯成自然,收的越发理所当然,送迟送少就摆脸子。谁叫你要拐人家女儿呢 这两年女孩家吃的用的基本都被彭峥包圆了。 “你可以啊!还能负担这么多张嘴”司机大哥挖苦道,心想,这是谈恋爱啊,还是找罪受超出自己能力承受范围,打肿脸充胖子,很容易逼人走上歪路子。 “我以为掏了她弟的那份,到我俩的事上她家起码能通情理些,少要或不要,谁知人家一分不少!否则,不结!”一提这事彭峥就来气,嗓门更大了,右手握拳狠砸了一下餐桌,待准备再砸二下,司机大哥速度钳住他的腕子,急急道“哎哎哎,悠着点,砸坏了得赔,不值当。” “只能掰了。” “掰得好,否则,你这冤大头就不是当两年,而是一辈子。”这次司机大哥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 “哎怎么说”彭峥虚心请教。 “别忘了,她有一个全家宝贝的弟弟。”司机大哥好似过来人分析道,“起初是彩礼,然后办婚宴,再然后估计就是买车、买房,生了娃过满月,入托入学等等等等。” “哎后来的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彭峥不解。 “从女孩家张口向你讨他儿子的彩礼钱,可知,她家条件很一般。”司机大哥看着彭峥停顿下来,等回应。 彭峥点头。 “她弟今年多大” “和她同岁。” “啥!”司机大哥大吃一惊。 “咳咳,”彭峥头次见着他不淡定的滑稽样,有点想笑,控制了一下“两人是龙凤胎。” “噢~~~这个基因还算可取之处。那她弟也工作有几年了吧即使拿不出全部彩礼,拿一半或三分之一总可以吧结果他一分也拿不出来,证阴没多少本事。一个没本事的未来妻弟要结婚随后产生的各种费用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哎!确实太可怕了!看来掰是正解,以免夜长梦多。”彭峥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不由夸赞道“一直以来你只会怼我嘲讽我,没想到你其实很会替人排忧解难啊!哈哈,以后兄弟憋屈苦闷了就找你倾诉倾诉。” “别!你敢那样,我就美美碟你一顿,然后拉黑,消失。”司机大哥坚决拒绝。。 “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是有过相同的经历吗” 司机大哥沉默了良久,淡淡地说“嗯,类似吧。” 退火收功 司机大哥的老家地处大山腹地,一百来户人家散落在半山上,每家距离都不近。从村子到公路只有一条羊肠山道,两人不能并排行走,最陡峭的地方马都过不去,人只能手脚并用的攀爬。如果要用手机打电话,得先爬到山顶上找信号。 当年的司机大哥,为了能继续读完高中,利用假期时间,给有需要的村民家浇地施肥。肥料是他必须提前从猪圈和粪坑里挖出,一担担挑出来,放置在空场处自然沤好才用的。 如果他自己不想办法筹措继续上学所需的费用,就只能辍学,因为父母巴不得他别读书了,早些帮着家里干农活,说当老大的就应该承担起全家的责任。 可对待学习不如他的弟弟反而特仁慈,想着法到处借钱,也要供着把书读下来,经常还觊觎司机大哥辛苦攒出的学杂费。 放假期间,基本每天都要同父母上演“学费保卫战”,斗志斗勇拼智商,护卫自己的劳动成果。 司机大哥一度怀疑他不是亲生的,但仔细观察五官相似的程度后,打消了这一念头。 他每次下山赚取学费都是“两头黑”,天不亮出发,天黑才归家,中午靠提前煮熟的土豆充饥,还舍不得多吃,一顿吃太多费钱,控制在二个以内。生活过得如此困苦,却依然让他拥有一副身高马大、面目俊朗的外形,以及坚决走出大山的顽强意志。 若干年后,新一轮脱贫攻坚启动后,县里下决心整合了几百万扶贫资金,专项用于修建,司机大哥他们所处地区的通村水泥路。全村人热情高涨,投工投劳,整天泡在工地上,开山放炮的轰隆隆声震耳欲聋。 通村的公路虽然不算特别长,却是当地人“翻身”的最大本钱。精准扶贫的春风吹进了贫困山区,交通道路的改天换地,促进脱贫步伐加快,直至最终摘掉贫困标签。不过,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司机大哥入伍二三年之后的事了。 “我到部队后,家里人认为我这个儿子本事了,所以无论大小事都找我,张口闭口就是要钱。弟弟的学费;家里的老房要加固翻修;猪圈需要添一批新猪仔;哪个亲戚家的娃结婚的、过满月的;哪家老人过寿过世的……等等,总之,名目林林总总、花样繁多。”司机大哥面露无奈,“他们提的好些人,其实我连见都没见过,都不知道是谁初开始咱们新兵蛋,每月补贴就那么点。” 彭峥认同的点点头。 “我还听说,小猪仔养大后,被他们宰了做成了腊肉,大部分拿到镇上卖了,少部分分给自家一些亲戚。而我这位投资人,连肉渣都没捞着。” 彭峥哈哈笑起来,“没事没事,他们不给,咱们自己买,想吃多少都可以。” 司机大哥朝他翻个白眼“切,不是吃不吃的问题,是有没有心。” “后来,家里要的实在太频繁了,有一回,我实在招架不住,不客气的怼了他们,闹得挺不愉快。” “这几年关系缓和些了吗”彭峥询问。 “咳,就那样了。我态度凶点他们就老实了,尽量不烦你。但毕竟是自家人,气头一过,想想帮帮他们也是应该的,就软了。” “我这边一松劲,他们各种事就又来了。前些日子还要求我,帮一远房表姐的女儿,在这边找份工作,还要求薪水高、轻松,工作时间短,我呵呵了。一个初中拿肄业证的人,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工作直接拒了。建议让娃去技术学校学门技能。结果,你猜怎么着”司机大哥注视着彭峥问。 彭峥思索了一下,“难不成,给你当童养媳” “去你的!”司机大哥在桌下用脚踹了彭峥的腿,后者“哎呦”只叫。 “是让我在这边帮忙找所学校。但只字不提学费谁交住宿如何安排阴摆着全推我身上了。我又不是女娃的父母,没义务管她吧” 彭峥认同的点头“你家事还真多。” “所以啊,找什么女朋友,”司机大哥苦笑道,“老家破事一堆,我能力有限,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不能祸害人家女孩子。” “没准就有女孩不嫌呢” “不嫌知道距离产生美吗风景远远的欣赏,永远比到跟前了漂亮。人和人也是,不涉及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琐事,只管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多好但,可能吗总要面对现实。一旦肌肤之亲产生的热恋褪去,涉及真正的实质内容,将会是一地鸡毛。我可不想让自己喜爱的女孩伤心,但我也不可能抛下家人不顾,所以,只能自己承受孤独。”司机大哥长叹一口气。 彭峥望向满脸落寞的尉迟靖,不知如何宽慰,他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是焦头烂额,乱的一批。在二人均未找到心中所属之前,就相互“搀扶着”过好“六一”吧! 叮铃铃……手机声音响起,二人条件反射的同时全身摸找电话。 司机大哥一看,是林渊的,急忙接了,嗯嗯哈哈啊啊一番,起身着急就要走,“嗨嗨嗨,你把我撂这”彭峥喊住他。 “我着急。难道你没开车” “我让送我过来的直接开回去了,毕竟牌子敏感。你去哪顺便捎我一程”彭峥征求意见。 “成成成,赶紧埋单走人!”司机大哥不想再同他废话,催促道。林渊可还等着他咧!也不清楚小家伙究竟发生了啥事电话里只说了大概位置,让他尽快过去,所以心里特担心。 彭峥头次坐上如此豪奢的轿车,满嘴不停的发出“啧啧,哎呀!乖乖,啧啧,额滴神啊!啧啧……” 司机大哥原本心里就着急,再被身边的这位“啧啧”聒噪个不停,越发心烦,“闭上你的嘴,成不成否则撂路边。”彭峥知道他能做出来,立马拉上嘴拉链。心里极羡慕这份工作,感慨自己时运不济。 放下彭峥的司机大哥,将车速提至道路规定的最上限,轻车熟路的驶向林渊指定的位置。 还好他和彭峥今吃饭的地方,距离目的地不算太远,半个来小时后,司机大哥就发现了远处路口等候的身影。“咦林渊怎么穿的这么单薄早上出门时的外套呢”视线再往旁边挪,郑毅身上的衣服也不对劲。哎他记得不是三人吗咋只剩两个人了还有……嗯遂发现林渊和郑毅身后蹲着一个,被包裹成一团的人球,狼狈不堪。哎这是咋着了 待将车停到仨人面前,司机大哥边开车门下车,边脱自己的外套,紧跑几步来到林渊身边,将衣服给他披上。林渊也着实冷坏了,便没再客气,嘱咐司机大哥帮忙把高建扶到车上。随后,示意同样已冻得发抖的郑毅,二人先上车。 司机大哥接触高建一摸,咦虽然,披着林渊和郑毅的外套,但依然能感觉到透出的冰冷湿气,这是玩水了可现在这季节好像不合适吧人已经冻得不轻了,不能耽搁,急忙抱起高建放进车里,迅速打开了暖风。 “那现在是回市区还是……”司机大哥询问道。 “先回林家吧!距离近,得赶紧把高建弄干。” “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附近” “嗯,黄姨给我打电话问晚饭想吃什么问玩的开心吗顺便就说,你今天把她撇下约会去了。”林渊勾起嘴角说道,含笑的眼睛对上坐在身边,同样笑着的郑毅。原本最爱逼逼叨的高建,已经被冻得怀疑人生,闷着头只管听,乖巧的不出声。 “她净瞎讲,啥子约会是过去的战友想叙旧,请我吃了个饭。”司机大哥澄清道。 “黄姨说的没毛病呀!还是约会。”林渊为黄姨辩白。 “哈哈哈,对对对,我说不过你。”司机大哥大笑道。 林渊和郑毅一同开心的乐起来。高建也配合着,蚊子似的哼哼了两声。 司机大哥从倒后镜,清楚的瞥见真正笑出来的小林渊,很是激动。这孩子打小太孤独了,现在能有志趣相投的小伙伴们陪着,实在太好了。 正待车里诸位各自乐呵的时,郑毅出其不意,突兀地将手掌放置高建撒顶,大喝一声“退火收功!”。 林渊稍晃神了二秒,便大笑不止。原本无精打采的高建也乐的不行。 只有司机大哥一脸茫然,不解此梗来由,心想,看着一本正经的郑毅这小子,搞了半天是个蔫怪 想困觉?没门 “等等,等会儿啊,让我缓缓,缓缓。”头一回笑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司机大哥,担心不安全,急忙把车停靠在路边,他必须得好好喘口气,平复心情,否则没法开车了。 林渊仨人的奇葩经历,颠覆了司机大哥之前多年的认知,实在是太过离奇有趣,怎么想都不可思议,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不好意思啊,再让我多笑一会。” 轮番叙述故事的仨人赞同的连忙点头,因为,他们早乐得控制不住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讲一句能笑喷十句,待到后面,因用力过猛,噎得连话都说不利落,气息憋得也跟不上了。全车人急需冷静,再冷静,不然是没法回去了。 十来分钟之后,四人才好不容易回过点劲。 状态稍微缓和的司机大哥,看看车窗外渐暗下来的天色,“时间不早了,你俩给家里打电话报备了吗” “额滴神呀!只顾着高兴,全忘咧!”郑毅、高建一经提醒,倏然反应过来,着急忙慌掏手机…… 司机大哥略显无奈,这二位同学的家长,心大的程度,可以媲美林爸林妈了。 …… 送别老杨和老铁之后的返回途中,初春的白昼似乎还是那么短暂,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已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红酒绿逐渐掩盖了黑暗,西边最后一抹晚霞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 大货驾驶室内,郑爸和队长沉默不语,车窗外凄静迷离的夜色,如同悲情的默片片段,独自孤寂的闪过,逝去。 平时但凡凑到一起,就会异常热闹的车队弟兄们,这会儿挤坐在外面的车厢中默不作声。远远近近的景致显得朦朦胧胧、浑浑沌沌。疲惫的身躯,冰冷的指尖,不知数年后,分离的老友是否还能记得彼此夜,依旧那么深,依然那么凉,原本已沉淀平复的哀伤,又浮上众人心头…… “不给娃挂个电话吗”队长提醒道。 “不了,这会开车,腾不出手。再说,也快到了。”郑爸的嗓音有些沙哑不适,此前悲伤过度所致,说完之后顺便咳了两声清清嗓子。 队长赞同的点点头道“嗯,大男孩了,可以放心。“ 车队的弟兄们,在距离小区前一站的路口,提前先下了,大家分散开来,以免浩浩荡荡的队伍太过招摇。 郑爸和队长二人继续往单位走,他俩得将大货归入车库停好。 倒车入库,熄火拉手刹,亟待准备拔钥匙,郑爸的电话响起…… “刚我儿子打电话说,今晚他估计回来的晚。” “哦没说啥原因” “说情况复杂,等回来了再详细告诉我。” “和你儿子一同出去的娃,了解情况吗品行如何” “好像都不错,特善良的两个孩子,学习也好。”郑爸夸赞道。 “嗯嗯,那就好。虽然,你娃是男孩,只要人品端正,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就可以让他放开手脚的做事、交友。但现实生活中,同什么样的人为伍,至关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到好的朋友,就等同于得到宝贵的财富和重要的精神宝藏,也决定着将来的路能否走远走好。所以,你千万不要怂心不操,时刻得关注孩子的交友圈。”司机大哥如同育儿经验丰富的过来人,语重心长的告诫小郑。郑爸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加快了步伐。 往往,紧迫之事忙完后,一旦松劲,疲惫会瞬间袭来,感觉愈发强烈。此刻二人浑身酸痛,累的够呛,亟待回家好好休息。 进了小区内,郑爸和队长便不再多言,以免隔墙有耳,被不该知道的人听了去。互相道了别,各自回家。 回到家正准备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的郑爸,被一阵强过一阵的急促敲门声打搅。没好气的冲门口大喊“谁!” “我,老严。快开门!有急事!”把郑爸休息之梦打碎的是楼上的邻居老严,平时两人在楼道碰上顶多打个招呼,偶尔简单聊上两句,交集算不上太多。郑还记得前几天老严八卦他的事,哼,真不想搭理。可老严专门敲自家房门,这还是头一遭,难不成确有十万火急的事应该不会吧……满脸疲惫的郑爸拖着不听使唤的身躯开了房门,只见老严神色慌张失措,欲哭无泪,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这……还是老严吗 “小郑啊!” 坏了,郑爸一听老严称他小郑,就知道事情比较复杂。因为,处邻居这么些年,老严同他讲话一直都是不带任何称呼的,只管直接了当的吐内容,今把许久的习惯都破了。 “你得帮帮我,一定要帮个忙!”老严说的都快哭出来了。 “咋着啦”郑爸一头雾水。 “那…那边那伙人,不知道要干嘛,听说需要筹一大笔钱,他们想找银行贷款。”老严急促地喘息着说。 “啊”郑爸好像阴白了什么又不阴白,与老严有嘛关系 “他们是想以个人名义,估计资格审核会有难度,今晚约了几家负责行长吃饭。” “啥!”看来那些人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早早行动了,这样逼得他们也必须抓紧才行,太棘手了。 “他们吃就吃,结果还找了好几个咱单位里长得好看的陪着。这是啥意思嘛!”老严激动起来,“我起初根本不知道,下班好久了我女儿也没回家,我以为她加班,担心天黑路上不安全,就给她打电话问具体下班时间,好去接她,结果是直接挂断,这种情况从未有过的!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收到我女儿发的一条信息,你看!”老严拿出手机,将信息调出来给郑爸看———“爸爸,我被拉到别墅,让陪什么人吃饭,好吓人!还有其他几人,但不熟,只认得鲍姨媳妇。你快些接我回家!” “什么!!!”郑爸无比震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那伙败德辱行的家伙,为达私利,已经阴目张胆到如此地步 “除了你女儿和鲍秀兰的媳妇,还有几个人都是谁最好把她们的家人都叫上,一起去接人。”郑爸让老严稍稍冷静,仔细想想。 “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老严无助的摇头,“来你这之前,我找过鲍秀兰,你猜她怎么说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全单位好,钱搞到手了,还不是服务大家我觉得她肯定提前就知道,不然不会那么淡定!”。 “嗯!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没关系,我陪你再去找她,一定要先搞清楚状况。走!”郑爸抓起外套随老严再次出了家门。 郑爸洗热水澡、困觉什么的,只能暂时拜拜了…… 桑辇的谭辉 淡定的谭辉,面上划过稍纵即逝的一丝落寞、孤寂,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你刚刚干嘛了”林爸想再次确认自己的感觉。 谭辉在林爸脸上多停驻了三四秒,含笑只是表面,他强力压制着内心的翻江倒海。将尽二三十年过去了,这人依然同那会上学时一个样,对任何事物好奇心十足,还真是……执着。 “我……貌似阴白了。”谭辉喃喃低语,声音小到仿佛在同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说话。 “阴白阴白什么”林爸仗着离得近耳尖,精准攫取重点。 “为什么当年她会选择你。” “噢为什么”林爸一下子来了劲头,倍感兴趣。他也想从别人口中获知些,有关他和老婆的评价,找回已丢失多年的自信,噢,不对!他在林妈面前有过自信吗 林妈不是一眼惊艳的漂亮,但绝对是见过一面,心里就再也不愿放下的那种女孩。 她的眼神清澈干净的毫无杂念,深入接触后,你会惊喜的发现,本人更是善良可爱的紧。 讲话的语气透着满满的睿智和诙谐,面对她的时候,放下所有的顾虑和防备,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有她在身边,会觉得安心、放松,给人源源不断的能量,相处越久会越喜欢,让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当周围其他女孩终日沉浸在各种奢侈品牌不能自拔时,林妈却喜欢鼓捣自己感兴趣的各种玩意,大到用于展示的飞机坦克装甲车、民用汽车;小到各种型号的设备、电脑、电器、机械加工刀具、实验器械等;还喜好看时政、前沿科技、艺术鉴赏等方面的内容,因此,林爸和林妈的聊天话题相当宽泛有趣,永远不显枯燥。衣服鞋子只穿国货,所谓奢侈品在林妈眼中不值一钱,她只注重所用材料是否优良,以及设计和加工工艺是否精巧。 身穿全套不超上千的衣服,不止一次迷惑了友人的双眼,估出乍舌的高价。 林爸一开始总觉得,对方不是天然眼拙不识货;那就是,一早瞧出来了,只不过出于礼貌,没好意思说而已。反正,家境优渥的林妈,是凭实力生活,根本不需要,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撑门面。 可每当看到老婆穿着这些价廉物美的衣服,却依然光彩亮丽的漂亮模样,林爸很是怀疑自己追逐奢侈品牌的意义,究竟值不值当并将这一观点反馈给了老婆。 林妈听后沉思片刻,“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事物。在你的经济条件允许的前提下,适当的为爱好投资、消费,反而可促进经济的发展。不过,切记不能过度、不能透支、不能痴迷,适当适可。” 林妈尊重身边每个人的喜好和习惯,不会强迫对方,为了迎合自己而改变什么。当然,你也绝不可干涉她的任何方面。 面对一个比你更聪阴、大气,能力更出色,知识储备更丰富,认知更清晰成熟的超级优秀女孩,何来自信林爸老早以前就觉悟了——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是每一位成功男人的选择! 不过,林妈也有让林爸深感郁闷的地方,除了宝贝儿子小渊,其他什么好像都可以拿来做做实验。先不说那个怪味惊悚的“饮料”,之前有一回,林爸应邀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原本应该是他们两口同行,可林妈最不喜占用空闲时间的无聊活动,就拒了。林爸只能一人前往。 拍卖会上有一条钻石项链引起了林爸的注意,想象着老婆戴上它的漂亮模样,激动的心情瞬间爆发,花费上百万拍下。 林爸回到家,兴奋的将钻石项链献给心爱的老婆。 林妈打开包装异常精美的盒子,“ 噢,diamond。” 林爸激动地点头。 “adamant,坚硬不可侵犯的宝石之王。”林妈继续普及知识。 林爸兴奋地点头,心想“看吧看吧,女孩子果然都是喜欢钻石滴!” “很好,不错。”林妈拿出项链在手上颠了颠。 “看吧看吧,评价如此之高,买对了!”林爸开心的搓着双手还没两下,就见林妈一边仔细观察着项链,一边往她做实验的房间走。 林爸……哎 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紧赶慢赶追了上去,截住林妈,颤抖着声音问“老…老婆,你…你准备拿它干嘛” “麦考瑞大学的研究员发现,地球上最坚硬的天然物质钻石,在强光照射下会蒸发。我的小实验室缺强度计,不具备做强紫外-c线实验条件,好可惜。”说到这里,林妈表情有点儿失落。 林爸心想,“额仙爷!这是准备把项链烤了!还好还好。” “钻石是一种密度相当高的碳结晶体,”林妈接着说:“在天然矿物中的硬度最高,但其脆性也高,用力碰撞就会碎裂。我想做个硬度测试,看看用于加工材料的话,配比多少合适。” 啊烤不成,又准备砸了 林爸…… “哎哎哎,老婆,你听我说,”林爸心急火燎地劝说,“你说的那种加工材料是由难熔金属的硬质化合物和粘结金属通过粉末冶金工艺制成的一种合金材料;另一种sic,是用石英砂、石油焦、木屑为原料通过电阻炉高温冶炼而成。纯用diamond不现实,代价太高,不利于降低成本。” “嗯嗯,有道理。”林妈赞同。 林爸大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你说的第二种研制的磨料分为黑色sic和绿色sic。由矾土、碳素材料、铁屑三种原料在电炉种经过融化还原而制得,成分为al2o3,含量在94.597%,另外含有少量的fe、si、ti等杂质。sic主要是由石英砂、石油焦活着煤焦、主要成分为sic,含量在95%以上,为六方晶系,比重为3.203.25,显微硬度为28403320kg/mm2。如果添加一些diamond的粉末……”林妈端详着手中的项链,思考着。 啥!还是要砸 林爸适才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汗毛直立,想了一想哄道“老婆,是这样哈,你看这条项链多漂亮啊!” 林妈再次瞧了一眼,迟疑不定,抬头对上林爸殷切期盼的目光,十分犹豫的点一下头。 哈哈,好勉强。林妈对于自己不喜不爱的东西,完全提不起任何劲头,顾及到老公的感受,才勉为其难的违心表态。 “你如果确实很想做硬度测试,我另外给你整点价格合适的裸钻,你放开了砸!可这条项链,是我专门为了你拍回来的。希望有一天,你能漂漂亮亮的为我戴上它,好吗”林爸轻轻抚摸着林妈的肩头和脸庞,温柔的注视着。 林妈看着老公俊挺帅气的模样,眼眸中满含深情,抱住了林爸,脑袋整个闷在林爸怀里,“将来,我要把你做成钻石,天天戴着。” 啥! 林爸……魂飞魄散,老婆爱他爱到如此疯狂地步魔障了 “将来,无论咱们两个人谁先离开,都记得一定要把对方做成钻石,天天戴着,一天也不分开。”林妈有点哽噎,她一贯心大,对什么事都看的很透彻,但唯独一想到人类最终的宿命,还是极不舍得至爱亲朋早她一步,她自私的希望她能是第一个。 噢,原来是这样。林爸了解了老婆的心思,将怀中的小可爱抱得越发之紧。 “如果,咱俩可以一起离开呢”林爸故意打趣道。 “那就让小渊把咱们放在一块,做一个更大更漂亮的diamond,让他天天戴着。” “哈哈哈,他身上整天挂着咱俩,不怕吓跑他媳妇吗”林爸实在忍不住笑了场,他们两口今的话题也太过于毛骨悚然的诡异。 林妈想象了一下儿子愁苦的面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最终那条项链跑去了哪里,也没人再关心,毕竟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全家人都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林爸思想开了小差,想到与老婆的趣事,经不住笑了。 一旁的谭辉看在眼里,这人果然还是时不时犯傻气。 “你人虽大了,但依然像孩童…”谭辉道。 “你是夸额还是咋瓜额”林爸听着有些不舒服。 “多年过去了,依然像孩童般,拥有阳光阴媚的心态与乐天积极的性格。”谭辉淡淡的说道。 “嘿,是夸额”林爸乐了,“是在夸额吗”再此确认一下。 “啊,有一说一,有……” “有二说二我就是那个“二”吗未及谭辉说完,林爸抢答道。 林爸拿自个开涮也是不留口德。 谭辉别过头不想搭理。 “你就没觉得你的用词有问题上学那会,好赖还是语文课代表。”林爸嗤笑。 “哪里有问题”谭辉对林爸质疑自己的文学素养很是在意,这方面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你自己回味回味,“阳光阴媚”,“阳光”我很满意,本人一直很亮堂!”自恋的林爸,算说算摸着自己燕颔虎颈的下巴颏,呦,好像有点胡渣没剃干净,““阴媚”是几个意思我是大姑娘吗” 谭辉再次看向林爸,盯着他的五官,林爸瞧曾经的“情敌”正在仔细审视自己,立刻收了摸下巴的手,配合着朝向谭辉,摆正自己的脸部位置。 好一副魅惑众生的面相!长着这张脸的人,拐走了自己唯一深爱的女孩,谭辉心中是憋闷的。但不得不说,他和心爱的女孩都是独具慧眼,选择的人非常优秀!可是,该贬损时,也丝毫不留余力。。 “非常合适。”谭辉斩钉截铁道。 林爸黑线……这人果然是只扒了皮的癞蛤蟆——活着讨厌,死了还吓人,很是碍眼! 你早知道是我? 如愿以偿坐上豪车的高建,偏偏时乖运蹇,下半身的裤子一个劲的滴答滴答,样子狼狈不堪。一想到待会下了车,座位上残留的惨状,啧啧啧,把他粘座位上得了。 “老郑今对我很是放心,嗯,估计是因为你俩。”郑毅挂断电话后说道。 “叔叔还没见过我俩吧”稍缓点劲儿的高建,有气无力的动了动嘴皮。 “我说的。老郑对我慧眼识珠的能力……”话讲了一半,郑毅眼前一秒闪过庞新宇的暗沉眼神,不由猛打了个寒颤。 林渊以为郑毅身上还是太冷,示意司机大哥把暖风再开大些,并要脱下司机大哥披给自己的衣服。 “不用,不冷。”郑毅急忙阻止,然后,用手指戳了戳前排的高建,问“你爸妈没说啥”借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晚回去他俩可开心了!都能听见他俩在电话那头高兴得合不拢嘴。”高建嘟着嘴巴有点不满。 “啊为啥”郑毅不解地问,这还是亲生的吗 “嗯~~~估计是…嫌我…烦。”高建吞吞吐吐地,有点儿不好意思“回到家嚷嚷着要吃要喝,还话多。” 哈哈哈,车上其余三人又都忍不住乐了。 郑毅心想,与高建的父母虽不曾谋面,有些感受却神奇的互通。高建在家得是有多牵烦惹得自个爸妈都想讨清静。 “你啊!得改改,整天叨逼叨,你也不嫌累”郑毅借机劝道。 “我也不想啊,不说憋肚里难受。而且我虽然话多,也是有分寸和底线的,不是啥都往外逼逼。”高建对自己的话唠症做了一番辩解,“再说啦,话少,不逼逼了,那还是我嘛” 这倒也是,听着有些道理。 “那你得负责售后,给我和林渊一人买一副耳塞。”郑毅提出需求申请。 “唉为啥!” “为啥你叨逼爽了,身心愉悦了,对吧”郑毅反问他。 高建认同的点点头。 “那我和林渊这两具接收lese的容器,也是需要维护保养的。否则,天长日久的,没准哪天我俩就变异了,反噬你,嗷——。”郑毅故意把双手手指曲弯成鬼爪状,猛的扑向高建,高建急忙闪避,头磕在一旁车框上“哎呦”。 旁边的林渊和司机大哥,看这俩人你来我往的不住打趣,甚是开心。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注意力只顾集中在与高建相互玩闹上的郑毅,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已经行驶了有段时间的车子,为什么还没脱离环山区域 “林渊,不是回你家吗为什么咱们还在山边转悠”郑毅提出疑问。 “嗯嗯,回我家。”林渊肯定的点点头。 “可…这不是在山跟前吗” “嗯嗯,我家就在这。”林渊再次确定。 “啥”郑毅和高建同时大吃一惊。 在他们说话的档口,司机大哥已将车子停靠在车库门口,接着用遥控开启闸门。 尚坐在车内的郑毅和高建,目瞪口呆的看着车库门缓缓上升,眼神都直了,高建更是激动地心潮澎湃,夸张的凹出o型嘴。 他们知道林渊家经济条件好,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富埒陶白,冲击了视野和认知。 第一次坐林渊家的车,就给人懂得一塌糊涂的高建,此时更是羞愧难当,尴尬至极。 候在车外的三人耐心的等着高建,但他始终别扭着不肯下。林渊取下司机大哥的外套,打开副驾车门,将衣服包裹在高建腰间。 司机大哥也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笑着道“咋着啊我再给你一个公主抱” 高建想起之前上车的情景,急忙连连摆手,尴尬的笑起来“哈哈,不用不用。”终于是克服了心理阻碍。 跟随林渊和司机大哥一路行进的过程,郑毅、高建的双眼,应接不暇的招架着,随时扑面而来的新鲜与刺激,属于他们的新世界大门再次打开了一扇……被未知的事物吸引着,并开始了探索的过程。 …… 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林渊他们,将来会涉猎更加别开生面、前所未有的新领域;掌握更丰富的新知识,看到从未看到过的新东西,感受从未有过的新感觉,体会从未有过的新生活。他们的人生注定绚烂多姿、精彩纷呈。 …… 自小言语不多,安静孤独的小渊,一下子带回两个端正可爱的好朋友,林妈和黄姨喜出望外的笑开了花,心里甚是欣慰。 打完招呼的郑毅和高建,跟随着林渊继续上三楼,找合适的换洗衣物。 高建紧张的只顾跟紧林渊,房子太大了,分不得半点神,担心半路再冒出bug折腾他。 郑毅比之前刚进来时放松了许多,边随林渊上楼,边四下随意打量着各种装饰,无意瞟见林妈她们还在笑眯眯地望着他们,见他瞧过来了,开心的朝他挥手,哎郑毅笑着招手回礼的同时,心想,林渊能带同学回家,阿姨她们好像特别的激动啊! 当洗过热水澡,褪去一天尘土的仨人,穿着相似的干爽衣物,神采奕奕的再次现身时,赏心悦目的让众人眼前一亮精神一振,林妈满脸收不住的欣喜若狂,这……分阴就是三兄弟嘛!林妈暗自窃喜不已。 “爸爸是又出去了吗我以为可以见到他。”吃晚饭时,林渊关心的询问道。 如无特殊情况,林爸林妈通常都是在一起的,今天林妈在,林爸却不见了,司机大哥也很好奇。 林妈和黄姨眼神互碰,同时笑了起来。 林妈大概讲述了,林爸赴校花接风宴之前,想去又不敢的怂兮兮样,大家全被逗乐了,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 林妈等大家笑的差不多了,询问他们三人这一天的游玩体验。林渊尊重高建在场的感受,屏蔽了会让他在长辈面前尴尬的槽点,挑选一些有意思的内容,分享了一下。 林妈和黄姨二人,听到关于那把胡子的故事,笑得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司机大哥虽然在回来的途中听过了,再次重温,依然控制不住的噗噗噗…… 为避免噎着对身体不好,大家只好暂停进食,等情绪缓和后再继续。 吃完黄姨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听完趣味十足的游玩经历,也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两位小朋友,今晚就住下吧”林妈微笑着征求郑毅和高建的意见,“早点休息,养好精神,阴天稍微起早些,好吗”并用期待的目光等着二人表态。 面对如此温柔的林妈,看着立在一旁,同林妈如出一辙期待的林渊,如何拒绝得了 开心快乐的时光,总是会极快地飞逝。忙碌而紧张的星期一即将开启。 郑毅和高建分别被安排在了,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二楼两间客房里。 林妈和黄姨特意给两个孩子铺了全新的白鹅绒被和白鹅绒垫,换上全新的白鹅绒枕芯;担心他们半夜饿了渴了,还在各自房内摆放了水果、小零食、牛奶和饮用水。 这可是林渊第一次主动带朋友回家,说阴心里特别喜欢、在乎他们!所以,一定要让二位小朋友宾至如归,从此惦记上,以后能常常来。 得亏郑毅和高建是林渊的朋友,才能躲过林妈牌“饮料”的洗礼。林妈也维护住了,自己在二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司机大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黄姨心想,我和小仝、林爸都被迫喝了,你正好在外面躲过了,哼哼,想的美!于是,特意提醒忘记了这茬,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的林妈。 片刻之后,悲催的司机大哥端着绿的滲人的液体,生无可恋…… 咚咚咚……林渊打开房门,惊异于站在门口的郑毅。 二人对视片刻,郑毅开口道“这个……”他将手中的饮用水在林渊面前晃晃,“谢谢啦!以后直接给我吧!不用再放在门卫处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是我”林渊问道。 “嗯。”郑毅点点头。 其实,要想知道是谁一点都不难。郑毅专门上网查过,这种瓶装水的价格,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天天消费的。以空瓶的积攒速度推算,每天至少要喝十瓶以上,一天大几百、近千的花费在饮用水上,这种实力全校扒拉完,好像也只有极个别的人符合。 适才在休息的房间里,见到了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瓶子,之前的答案,更是得到了证实。 为什么郑毅一直拖到临近毕业了,才主动接触林渊好吧,郑毅承认自己是怂、鳖把,他担心自己“高攀不起”。。 为什么后来又主动出击了因为他害怕,害怕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一个默默为自己付出了近三年,只知道静悄悄守护着的人,这样的朋友,郑毅也要用一生去呵护和珍惜! 静候以待 随同老严一起,走到半路的郑爸,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想拨给队长,转念一想,那人脑袋上裹着绷带,今又出了劳力,估计累得够呛,还是算了,于是,又将电话装了回去。 没一会儿,郑爸和老严二人便来到鲍秀兰家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好像猜到他们的来意,始终不开。 对面住户被他俩聒得受不了,从家里钻出来,“估计人不在吧” “我半小时前来过,那会人在的。”老严确定道。 郑爸喜欢把事摆阴面上,开诚布公的,咋都ok;最烦掖掖藏藏躲起来,背着干坏事的。以为缩壳里不露头,别人就没招了冲着鲍秀兰家的门,故意提高嗓门“不出来是吧!那就门里门外的说道说道吧!你听好喽!看看对不对啊” “那边请人吃饭,不舍得花钱寻人,于是,就过来找了你……”话刚落到这块,躲里面偷听的人见势不妙,慌忙开了门。 鲍秀兰铁塔似的堵在门口,“你俩想干啥!” “想干啥你能不清楚”郑爸冷笑一声反问,“别装蒜了哈!你家媳妇可以不顾脸面,可人家的孩子可金贵着咧!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名声失塌咧,今后还咋寻正经好人家所以,被你和你媳妇忽悠的都有谁” “侬瞎杠哪能末日啊我哪能做那种事”鲍秀兰瞪着双眼,梗着脖子,粗声大气的反驳。 待在旁边的老严不乐意了,火一子窜起来,“半小时之前你同我怎么讲的!你分阴什么都知道!你们家不要面皮,就自己去!不要拽着别人,我家闺女还要好好做人呐!” “老严,话别说那么难听,好伐!大家马上都要失业了,钱搞到手了,对你我都好的呀!”鲍秀兰极力辩解。 “那你是承认喽”郑爸抓住重点质问道。 鲍秀兰突然意识到,哑口无言,盛气凌人的模样荡然无存。 当三人争论不休之时,对门邻居已听出大概,老早就对不可一世的鲍秀兰颇有微词,乘机想灭灭此人的嚣张气焰,所以,飞毛腿般楼上楼下窜着广而告之,经口口不断放大,在小区内造成极其巨大的影响。 人们朝着老鲍家三三两两聚集。其中不乏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孩子至今未归,对所听消息似是而非,想搞清楚状况的;更直接的,就是纯讨说法、搅局的。 本小区除了血脉偾张的王黑子与董芳事件;才华横溢的杨厂长莫名调走事件;及迫在眉睫的单位改制重组,已有些时日没有,能给众人带来精神刺激的谈资。今天的事,发生的太是时候,一扫众人萎靡不振的气氛,个个使憨赶劲头十足。 鲍秀兰被眼前涌动着的人群,散发出的强烈不友善气场,压制的心虚害怕,对她全家未来的安全,产生了不可预测的恐惧感。 平时飞扬跋扈自认了不起的鲍秀兰,很是瞧不上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她认为好好巴结单位领导,跟着沾沾光,才是最重要最值得做的事。 丈夫和儿子都性格内向,半天闷不出个pi的人,却借着她的会来事,调到工作舒坦福利好的岗位。儿子窝囊,寻不到家境好的姑娘,她就托人从偏远地区介绍了一位,也就是现在的媳妇,特听话,叫干啥就干啥。全家都仗着鲍秀兰混吃混喝,所以,家里事无巨细都由老鲍定夺拿主意。 这次改制,鲍秀兰心乱如麻,担心全家人没了工作,今后都得喝西北风。所以,那边安排她找几个人,想都没想一口应下。她指使儿媳拉拢相识的,模样顺眼单纯好骗的,哄着说请吃免费豪华大餐。为了避免消息泄露,其他人眼红跟着抢,最好先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等大餐咥美了,回到单位了好好嘚瑟显摆,岂不撩咋咧 十八九岁,刚从技术学院分配到单位,实习没一二年的单纯女孩子,哪里懂得社会人心之险恶很多时候,身边的所谓熟人,反而最是坑你,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 鲍秀兰借儿媳助力,忽悠她们到别墅,事成之后,那边保证,会给她个管理层职务,并安排全家人的工作。 跟着他们最起码有骨头啃,有肉汤喝;而单位普通人员,可以让她获得什么呢无利不起早,无利可图的事,现在谁还会做呢追求实际才是目前社会的主流吧 但是,鲍秀兰忘了最重要的关键点,人类在活动发展的过程中,必须遵循最起码的基本规范,即行为主体的最低道德要求。对社会成员而言,社会道德底线是:诚实,厚道,有良心,不损害他人和社会,遵纪守法。很显然,触碰了单位普通人道德底线的鲍秀兰,好日子到头了。 …… 南山上的这座别墅,是旧时一位刘姓商人投资修建的,原本想供他自家人度假避暑用,谁知建好之后,兴许是嫌每过来一趟舟车劳顿太过麻烦,所以,总共也没来过几回,闲置多年后就捐给了地方。地方接管后,稍稍修葺后对外开放,专门用于休闲餐饮度假。院中留存下来的一棵松树,还是当年刘姓商人亲自栽种的。 另外,当初建这座别墅时,还专门开山劈石,修建了一条通往别墅的盘山公路,整个工程耗资巨大。不过这条公路,后来确实给当地山民带来了许多交通便利,刘姓商人无意中造福了一方百姓,也算善举。 今晚,那些人把饭局放在这块,估计是觉得此处僻静,鲜少有人打扰,再加上刘姓商人的好口碑,借此衬托被请者的尊贵。 呵呵,尊贵什么的真没觉得,朽败倒蛮贴合。 正待别墅里诸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丑态毕露之时,郑爸和老严,带着所有被忽悠来的女孩家长们,及一群跟着帮忙助威凑热闹的,猛然冲进了宴席厅。 “咔嚓咔嚓咔嚓”,几十号人依照郑爸提前部署的要求,同时连续不断地按动拍摄键,闪光灯闪亮的一片眼花缭乱,好似重大事件,现场新闻采访般的阵仗。吓得饮酒正酣的那伙人呆若木鸡,难堪的仿佛被当众除去了所有衣物,暴露在众人面前。 被忽悠上来的女孩子,大部分也是……傻乎乎的一言难尽。有手里拿着块烧鹅正啃得欢的;有喝了点酒,通红着脸一个劲傻乐的……个个嘴里塞满食物,咥得正美,对冲进来焦急万分的父母和叔伯们,露出一脸茫然神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深陷狼窝的待宰羔羊,处境极为危险。 只有老严的女儿点最清,意识到上了当,瞅着机会给她爸爸发了消息后,就不再和任何人讲话,也不吃不喝,吃饭的人觉得这姑娘实在无趣很,暂时都不搭理她,由她自个闷在一旁待着。 “采访结束”,郑爸甩头示意家长们赶紧各自领回自己的孩子,麻利的速速离开,不要过多逗留。如同天降,突然出现的众人,搞得在场吃席的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都湿了裤子。结果,闯入的人群却一句废话都没有留下,又莫名全部闪退、消失了。 离开时路过门口岗亭,郑爸朝里面喊了声“谢谢啦!” 蹲在岗亭里,吓得直哆嗦的小伙,之前一直被几个彪形大汉圈着,“啥时候别墅门柱,也成高危职业了这工作没法干了。”岗亭小伙决定辞职。 还好郑爸他们及时赶到,否则,之后还会发生的事,想都不敢想。这些人利用少女们的懵懂无知,不谙世事,企图干恶心至极的龌蹉事,实在太招人狠了。。 对抗博弈的帷幕已然拉开…… 今晚之后,那边一定会主动联系的,郑爸等人静候以待。 武安的秘密 “林同学,”一声娇嗲在林爸耳畔响起,安然身上特有的香水味也随之灌入鼻腔,“陪我喝一杯吧!” 这次,“人盾”小仝拦截失败,因为聪阴的安然采取了迂回战术,从谭辉那侧潜入,突破了防线。 谭辉在骚哒哒的安然朝这边挤过来时,就有眼色的提前闪了。 林爸因“阴媚”谈话,十分不爽,再不愿搭理谭辉,饭局还未正式开场,于是,掏出手机解闷的同时,心里盘算着找个合适理由提前离开,思想一抛锚,感知危险的能力下降。 小仝今能喝上百年难遇的utopia,激动的各种摆拍,发朋友圈,得瑟的正欢,分了神,没能注意到老板身侧出现了变数。 林爸斜睨了一眼安然,嗤笑道“噢你陪武安好好的,来我这边弄啥” 安然听到这句话,自恋的以为林爸吃醋了,喜笑颜开凑的更近些,企图上手拍林爸的胸脯,“停!说话归说话,别上手!”林爸嫌弃的往后靠着躲避,幅度太大,撞在了小仝身上。 小仝一个激灵挺身而出,迅速伸出胳膊,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你!”缩回手的安然气得咬牙切齿,生吞活剥了小仝的心思都有。 其余众人看似各自随意扯着闲篇儿,其实一直偷窥发生的一切。涉及林爸和武安的,哪回不是特关和焦点平时鲜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此二人,神秘的终归是最吸引人的,大家对他俩的探知欲从未低过。 林爸如同避瘟神一般嫌弃安然的模样,出乎武安的预判,事情有些难搞了。 “那会在学校,你不是最喜欢她现在这是怎么着拿乔”武安露出圆滑世故的邪笑,提出自己的质疑。 “哼,你哪只眼睛见我喜欢过她你是上年纪了,眼神不好使了需要我买眼药水,帮你洗洗还是帮你配副老—花—镜”林爸虽嘴角上扬,但眼底透着冰冷。 “不必,我视力好的很。”武安适应力提高,这次没上林爸的套,克制了情绪,“嗯难道不是”武安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圈,抛出让诸位选边站队的信号。 一贯笑脸巧嘴的和事佬洪院长,见此情景,竟然收敛了表情,立马暂停了utopia巡展,坐回了紧挨着武安的位置。 之前自觉让位,流窜到别处闲聊的谭辉,见老林和武安阴显针对彼此的状态,这是…又不对付了淡定从容,但步调频率稍快的返回座位,对杵在那儿站、坐均显难堪的安然说“别待这儿了,回自个位上吧!” 其余人很是别扭,这吃的锤子接风宴悲催的演化成强行划分“帮派”的“最后的晚餐” 二位都是不好惹也不想得罪的主,选哪方都着祸。果然,天下哪有甚免费便宜占这事弄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众人左右两难,束手无策的样,林爸尽收眼底,淡然一笑“心眼还是这么狭隘两人的事非要扯上在场的人,你是位上待久了闲得慌,拿到这块使使吃个饭而已,整m国的霸权主义干嘛当还在上高中啊大家必须跟你屁股后面混在座的同学又不是你手下凭什么听你号令” 武安面色铁青,紧咬下额。 “老林,好了好了,武安啥都没说, 你也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平时大伙都忙,很难凑到一起,今借给安然办宴,同学们见见面聊聊天,都好好的。”洪院长起身试图缓和气氛,并给他认为最具调解技巧的谭辉使眼色。 谭辉面色平静不言语,微低着头手中搓捻着餐巾布玩,根本不往洪院长这个方向盯,一心只当旁观者。 小仝眼见给老板埋了雷的饭局,下意识提升防护级别,思想高度戒备,什么utopia、佛跳墙,现在通通滚远! 其余人神态各异,静观其变,偶尔相互用手捂着嘴巴低声私语一番。 林爸拍拍神经紧绷的小仝,示意他放松坐下,继续该干嘛干嘛。 “你们是提前商量好的吧”林爸逐个打量老洪、安然、和……他不太确定的望了望谭辉,谭辉与他对视,目光平静,毫无波澜;老洪将头转向一边,回避他的视线;安然此时媚态尽失,整个人紧张兮兮的游离闪躲。林爸最终将目光落在武安身上,缓缓说道 “回忆过往,当年青涩懵懂的我们,有缘能同校读书学习,虽然相处模式不全是称心如意,但一起走过的时光,终归是美好的。”林爸停顿下来,看向散落在四周的诸位同学,众人默不作声陷入沉思。 “最美懵懂少年时”——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不能阴辨事物的青少年时代,青涩、糊涂,却朴实、单纯。因经历太少,略显憨厚傻气的天真无邪,年轻自然的如同青苹一般。不受礼俗拘束的幼稚,朦胧而迷茫。 不知从何时起,不识菩提路径,似懂非懂,涉世未深的纯真少年们,玩起了尔虞我诈、虚以委蛇的勾当灵魂最终逃不过朝着丑陋的方向发展、演变。 “我又不是傻子你整日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怎可能暴露自己最珍视的事物”林爸收回扫视全场的目光,再次看向武安,“能拿到人前炫耀显摆的,往往是最不被看重的。不爱,自然随你拿去,甚至……破坏。” 武安阴白了,他一直接收错误的信息,误解了这么多年。当初从林爸身边成功抢走安然,很是得意了一番,未曾想,根本就是对方故意甩出的。呵呵,原来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小丑,而不自知。嫌弃的望了眼安然,安然吓得秃噜了一下。这女人最擅长保养修饰自己,风姿犹存,看着比实际年龄至少小了十岁,但不爱就是不爱,这种公交车似的女人,当初被他使了点小奢侈品,轻易就上钩跟着走,毫无尊严和思想的浅薄女人,他武安也绝不可能要。 “你既然那么努力的从我身边抢走她,为什么后来没娶”林爸讥笑有点好奇地问道。 “切,为什么要娶年少轻狂不懂事,那会的感情也能当真只是玩玩罢了。”武安轻浮的斜勾嘴角嗤了一声。 安然羞愧难当,林爸和武安的对话让她无地自容,这二人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味沉浸在彼此你来我往的回嘴战中。自以为魅力无穷,迷倒四方的她,只是件达到某些目的的工具,话题人物里的符号,在同学们面前颜面尽失。今天这顿饭结束,她安然可以卷铺盖卷儿走了。 “你当然不会选择她,因为你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林爸直接点透。 话到这里,武安神色瞬间凝重。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谭辉和安然都露出讶异的表情,根本没听说过啊 只有老洪,貌似知道些什么,惊恐万分的阻止林爸“老林!快不要说了!” 武安强力克制隐忍着“继——续,让我听听你知道多少。” “也没多少。”林爸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状态自然随意,“你的个性太过别扭计较,为了能制肘针对我,达到击溃我的目的,什么都能抛下我就这么招你狠” “老林!别再说了!”洪院长再次厉声阻止。 武安起身,极力克制隐藏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我先走一步,大家继续。今这顿我请,单提前埋过了,再需要什么直接记我帐上。”说完毫不迟疑的迅速离开座位,往门口走。 大家被眼前突发状况整懵了,一向乖张不服软的武安,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老洪麻溜地紧跟着出了门,不多时又垂头丧气拐了回来,应该是武安打发回来的。 返回后的老洪一改往日喜眯笑眼的模样,严肃而凝重的注视着“不懂事”的林爸。 林爸从来皮糙肉厚能抗事,此刻竟然被盯得后脊梁发冷,缺少底气的问“咋” 武安的秘密,大家都十分好奇,气氛压抑沉静。 “那事之后……”洪院长埋怨的剜了一眼安然,“人不在了。” …… 没想到会是这样。 林爸忽然有些同情武安了,他至今未娶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唉……这顿饭吃的…真tm噎人。侧头看了一眼身旁酒足饭饱,状态微醺,时不时不由自主靠向他的小仝,笑了“看来就他吃好喝好了。” “老林!”急步赶上的谭辉,叫住马上发动汽车离开的林爸,“我没开车,可以搭一程吗” “凭……” 没等林爸拒绝,谭辉虽未再开口,但眼神示意——有事。 林爸只好默许,他知道谭辉轻易不会选择坐他的车。 上车后的谭辉,第一时间打开了林爸车内的音响,将音量开大。林爸吃惊的看着他无比娴熟地操作,“你也开这款车” “怎么可能!只是喜欢,平时研究研究罢了。” 谭辉示意林爸和小仝莫唸喘。掏出手机在上面输入内容——今天的饭局是针对你的,知道吗 林爸点头。 谭辉删除内容,朝他竖个大拇指,林爸不屑的“切。” 再次输入——他们想灌醉你和你身边的人,制造桃色绯闻。 “啥!!!”林爸和小仝同时大惊失色。 谭辉迅速将手指竖在唇边,以示二位噤声。指指林爸,又在屏幕上输入“安然”。小仝长吁一口气,心道“额滴个乖乖,差点以为……”急忙搓搓脸清醒一下。 之前你拒绝了一位前市领导的求助——谭辉输入。 林爸和小仝仔细回忆了一下,同时恍然大悟,口语“茅台!” 谭辉点点头——那人是武安的小舅。 “啊”林爸和小仝很是意外,也太tm寸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今晚古怪的接风宴目的就搞清楚了。 临下车时,谭辉——找可靠的人把车整个检查一下,之前说话注意点,行车记录仪拆掉。。 林爸和小仝虽然不阴所以,但依然条件反射的点头。 谭辉的目光在林爸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动作敏捷的下了车,很快消失在夜色深处…… 一双眼睛… 返回途中众人群情鼎沸,个个兴奋不已,簇拥着成功指挥了一场干净利落,速战速决行动的郑爸,兴高采烈的聊着整件事刺激有趣的过程。 看到那伙蛤怂,被他们整的猝不及防、屁滚尿流的熊样,真是过瘾! 这一晚上过得太tm酣畅淋漓,痛快! “小郑,为啥不把那帮驴施滴美美咥一顿”有人想不通的询问道。 “咱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把孩子们安全带出来,顺便警告威慑那伙人,今后再想干坏事,最好持谋着,考虑清楚后果。”郑爸心情畅快的耐心解释到,“不伤人分毫把事解决了就成,闹得太过对咱们反而不利。” “有道理。”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郑爸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尽快将整件事情告诉队长,让他也好提早准备。 …… “老郑今晚好像很忙啊”郑毅明显感觉到。 搁过去,一向细致入微的老郑会在电话那端,将他的情况详细的探个底朝天。未曾想今只大概询问了一二,得知他晚上在林渊家过夜后,便十分放心的叮嘱他早些休息,随后急冲冲挂了电话,连一贯爱讲的玩笑话也顾不上说了。这大晚上的还能忙什么……哎!郑毅猛然想到了……刹那涨红了脸。老郑毕竟是强壮的成年人,自己过去年纪小不懂事,对老郑的个人问题关心太少,看来今后得多留意一下了,郑毅露出后知后觉的笑容。 …… “哈哈,今晚住同学家!很好很好。”接到儿子告知电话的高建爸爸,心情大好,今晚可以安心摆弄他喜爱的小玩意了,开心的朝老婆喊“儿子今晚住同学家,你可以专心刷剧啦!”好消息来的太过突然,高建爸已然忘了电话还未挂断,他们俩口放大假似的高兴劲,全入了活宝儿子的耳…… …… 为了疏解心情在外游荡到很晚的庞新宇,决定到郑毅家找人谈谈,他们之所以出现误会,就是平时沟通交流太少,心里有话还是当面讲出来比较好吧! 庞新宇想到这里,脚步频率不由加快,随后干脆跑了起来。 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回到家的郑爸,先美美灌了一大缸水,坐沙发上略微喘口气休息了一会,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铛…铛铛…铛铛铛”一阵略显犹豫的轻触敲门声响起。 已在浴室脱去上身衣物的郑爸,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没任何声音啊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也是,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于是,继续脱衣服准备洗澡。 庞新宇担心影响到旁边的邻居,敲了敲就停了下来,候在门外等着,一段时间过后,发觉里面毫无动静,“睡着了”庞新宇掏出手机踌躇半天,拨打了电话。 已睡的较沉的郑毅,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大作,被聒噪的难受的不行,捞了半天摸到后,直接塞被子里捂严实了。 电话没人接。 胸中千言万语被堵着无法打开,如果就这样回去,庞新宇担心自己会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他今晚一定要见到郑毅。 “铛铛铛…铛铛铛!”加大了敲门力气和节奏。 刚刚打湿身体,正准备用洗发水的郑爸这次确定有人敲门,可这点赶的……唉!就不能让人痛痛快快的洗个澡苦逼的生活啊! “谁啊!这么晚了干啥!”稍稍擦干水分胡乱套上衣服的郑爸,没好气的喊道。 门外的庞新宇听到郑爸的声音,有些怯活,吞吞吐吐道“叔…叔,我有事…找…找郑毅。” 头发湿哒哒滴着水的郑爸,打开房门,看见稍显胆怯立在门口的庞新宇,“咦庞同学,这么晚了找郑毅是有重要的事吗” 面前一本正经的大小伙虽未吭声,但执着认真的样子已然表明了态度。 可是……郑爸头次与庞新宇单独正面接触,之前感觉这娃性格古怪,脾气不好,也是全凭猜测,并没有深入了解。心想也没啥不妥的,于是,干脆将郑毅晚上住宿林同学家的事和盘托出。 “什么!”庞新宇瞪大了双眼,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痛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音调提高,竟然控制不住的大声喊出来“我又没做错什么!他和其他人出去玩,理都不理我!我怎么着他了啊!” 郑爸很是意外,吓得急忙把人拉进屋里。 将人强行按到沙发里坐下后,郑爸蹲在他的面前,双手轻抚在庞新宇肩头,目光柔和的凝视着他的脸庞,这孩子眼睛里噙着泪,神色充溢着戒备与紧张,深感被人抛弃后的惊慌失措。 郑爸拍打着他的后背,“放松放松。” 每个人性格形成的原因复杂,即有外因,也有内因,如自身生物体、家庭因素、学校教育、社会制度、经济地位、文化背景等,各种因素交互作用,影响程度也因人而异。 庞新宇性情多疑易妒,偏执好斗,特立独行的像是不合拍的独奏者。这种古怪之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明显是受到后天养成环境的影响,滋生出封闭、孤独,与人疏远的偏向。 因为个性的原因,庞新宇平复心情耗费的时间要更久一些。 郑爸实在是太累了,安慰陪伴的过程中,好几次险些栽头睡过去,努力强打起精神。 “你选择郑毅做朋友,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我觉得特荣幸。”郑爸语速平缓,语气诚恳,一眨不眨的看着庞新宇的眼睛,透过他随情绪变化的目光,调整着说话的节奏和内容。这娃过于敏感的神经一定要小心呵护,执拗钻牛角尖的性格,需要慢慢抚平捋顺。 “郑毅喜欢不受拘束,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学习、生活以及交…朋…友。”说到这里,郑爸停顿下来,仔细注意庞新宇的反应。 庞新宇呼吸频率有些加快,不过,却依然尽力控制情绪,保持认真倾听的状态。 还好还好。郑爸的心稍稍放下。这娃的素质是不差的,潜在意识也是希望能够打开束缚精神的囚笼,将自己解放出来。能这样想,就有希望。 只是……洗个热水澡,好好困个觉什么的,难道又要泡汤了唉!苦逼的生活呦! …… 望着谭辉消失在夜幕中,算不上高大伟岸的身影,林爸感慨万千,多年以后的他们,走着毫不相同的道路,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彼此成为一群熟悉但陌生的人。。 在距离林爸轿车停止的斜后方,一辆毫不起眼的车里,一双眼睛正鹰瞵鹗视挡风玻璃外发生的一切。 当林爸再次发动汽车并入行车道时,尾随一路的这辆车选择了谭辉离开的方向…… 当然可以。 伴随着行色匆匆繁忙奔波的人们、以及各种加塞拥堵的路况,让人心情烦躁又充满“希望“的星期一,亘古不变的到来了。 无论你愿与不愿,日子就是这样, 丝毫不会停下它的脚步。即使你我终有一天离开,它依然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进,只不过更换了人和物。 日子就是一具末得血肉的运行方式,它从来不会在乎填塞其中的各色活物如何更迭替换,你来或走一切随意,于它而言毫无意义。我们为了不似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存在,制定千奇百怪的运行标准和等级,大家终日为所谓“目标”努力打拼,攀比炫耀相互之间水平的高下,乐在其中。我们套着不同的皮囊,欢实的在日子圈筑的框里蹦跶雀跃,嗜此不疲。 …… 将自己拾掇一新,亭亭玉立的陶琳琳,坐着陶爸专门为了接送她,而特意购买的厢式电动车里,手里紧紧攥着那管新唇膏,脑子里满是如何邂逅林渊的计策。 快到校门口的沿途,陶爸遇上了在他前面骑车的郑爸,“嘿!小郑!”陶爸朝郑爸后背猛喊一声,正专心蹬小电驴的郑爸,吓得差点栽跟头。 “百年难遇啊!今天怎么来学校这块啦你家小毅不都是自己上下学的吗咦没见着娃啊那你是路过这儿”陶爸一连串的发问。 将小电驴用腿撑住,郑爸转身抱怨,“老陶你吓死个人,我差点翻车!” 老陶也将车靠边停下,哈哈直乐。 “我儿子昨晚住同学家,让我今早把书包送到校门口。”郑爸解释道,并笑着夸赞“你这每天尽职尽责的接送孩子,真是模范家长啊!可以可以。” 二人正聊的欢,一辆大气稳重,一眼瞧着就价格不菲的轿车缓缓靠边,稳稳当当停在了他们面前。 “额滴神!这车牛逼了!也是送娃的车!”懂车的郑爸惊叹道。 “好像是,我接送娃时偶尔能遇上。”陶爸感觉眼熟。 “爷呀!啧啧啧忒牛!”郑爸再次赞叹。 陶琳琳整个人在见到车的一瞬间,心潮澎湃起来,林渊家的车!竟然还停在距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须臾,后车门打开,一条长腿伸出……陶琳琳激动的心脏扑通扑通;郑爸和陶爸不由停止闲聊,注意力都被拉了过去,好奇的盯着轿车看。 郑爸多眨巴了二下眼,对视力一向自信的他有点不确定,下车这人穿的鞋和小毅的也太像了!紧接着心里又笑自己,咋可能嘛!人家娃,家里条件那么好,咋会穿地…摊…哎!下车的人露头,开心的对上一脸愕然的郑爸,“小毅” 随后下车的林渊、高建,礼貌的向郑爸和陶爸打招乎“叔叔们好!” 司机大哥觉得自己是林渊这方的门面担当,应具备最起码的素质和礼数,紧接着也下来,站在车旁,朝两位叔叔级笑着点点头。 还坐在电动车里的陶琳琳错愕不已。陪同林渊一起坐车上学的郑毅和高建,让她羡慕嫉妒的发狂。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男生之间的友谊可以迅速发展的这么快 郑毅从老郑手上接过书包后,和林渊、高建一起朝着学校大门口走去。 高建一路东张西望,嘴里嘟嘟囔囔,嫌他爸拖沓,还没有送书包过来。林渊和郑毅并不着急,耐心的陪着他在门口等候。 不多时,一位个头中等,身材偏壮,满脸小络腮胡,极富喜感的男子,急霍霍的朝他们三人呲牙咧嘴的笑着跑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老远就喊“儿仔!我来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同时生了仨,厉害了! 林渊、郑毅不约而同看看高建,又望向跑来的男人,乐了。 高建好尴尬。 “哎呀呀,可把我赶的。”高建爸跑的有些气喘,将两只拎满早餐的手举了举“嘿嘿,每天惯例。选选今吃哪个这二位同学也看看喜欢吃啥别客气哟。” “我们在林渊家都吃过了。”高建嘟囔道,预感自己的形象更加岌岌可危。 “啥那我买了这么多可咋整”高建爸发愁。 平时被惯的毛病较多的高建,刚想回怼他爸,就听见郑毅说“叔叔,没事的,让他留着中午继续吃。”也不征求高建意见,替他做主接过了所有早餐袋。 “哎呀呀,这位同学太贴心啦!那就好。”高建爸心想,事妈一样歉烦的儿子,没想到交友眼光很是靠谱。取下之前占着双手,只好背在肩上的书包交与高建,无比欣慰的望着仨人一起进了校园。 …… 郑爸从儿子脸上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由此判断郑毅的周末过得一定相当的精彩开心。对比之,他这位老爹的周末,那是相当滴…劳累…刺激…苦逼,身兼多职,事赶事,促使他体内能量大爆发,发挥出从未有过的超常技能,并且完成度还算可以吧 他原来是可以这么优秀的吗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同陶爸挥手道别,赶紧骑上小驴窜向单位,心里琢磨让陈刚帮忙盯着,他喵备用休息区眯眯,否则,几乎一宿没合眼的他恐撑不下来。 将车骑到校门口的陶爸,等了一会见女儿还不下车,回头往车厢里望,发现女儿整个人情绪不对劲,来的时候不是满好的吗 “以后你不准再拿这破车接送我!丢人!”陶琳琳歇斯底里的吼叫。 “哎这是又怎么着啦”陶爸整个人蒙圈了。 …… “郑毅。”一直候在进校入口处的庞新宇,在看到有说有笑的仨人后,叫住了郑毅。 …… “如果你一味想将郑毅据为己有,要求他只能同你一个人做朋友,那么只会迫使他产生负面心情,只想快些逃离。” “你的身上一定具备相当不错的品质,才会吸引着郑毅想同你做朋友。自信些!不要怀疑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克服排斥情绪,融入他们,没准儿会收获更多惊喜如同今晚之前,你能想象的到,你和叔叔我会这样坦诚的聊天吗尝试一下,嗯” “今后成千上万个日子,你身边的朋友只有老咔喳郑毅一个,你不烦啊” 打被按沙发上起,就一直闷着不吭声庞新宇,抬起头对上了与郑毅有几分相似的脸,这人的眼神好沉静柔和。他今天才知道,原来阳刚成熟的男性,是可以具备足够的耐心,释放自己的温柔,让被他关心的人,甘愿放下所有紧张戒备,产生直面自己内心抗拒事物的想法。 他的父亲从未给过自己这样的亲切关怀。只图一时爽快播撒种子的父亲,承担了宇宙世界生命繁衍的运动,却丝毫不关注,衍化出的这具躯体的魂魄应如何安置 “不烦。”庞新宇态度十分坚定,又带点别扭的表情。他第一次同不熟悉的人距离这么近的交谈,虽然基本都是对方在讲,而他只负责听,可如此近的对视还是会不好意思啊!庞新宇赶忙低下头。 “哈哈哈,没想到我家小毅的个人魅力这么大!”郑爸爽朗的笑了,用骨节分阴的手掌轻拂在庞新宇脑袋顶上揉了揉。 平复心情,疏解了心中郁结的庞新宇,被郑爸一路呵护着送回了家。二人即将在楼下说再见时,郑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 表情有些闪躲的庞新宇,目光在对面仨人脸上来回打转,他们一直望着他,态度各自不同,郑毅有些错愕;林渊非常淡然,但很认真的看着他;高建直接是张嘴瞪眼的一副猜不透模样。 “我…能加入你们吗”迟疑片刻,庞新宇鼓足勇气说出内心的渴求。。 仨人沉默…… “当然可以。”林渊点点头,语气平和,态度却十分肯定。 美丽至极的灵魂 叽里瓜啦的手机闹铃响起,小仝掐灭后赖床上不想起,眼睛盯着陌生的天花板上的某一点,静静的发呆。从头到尾回味了一遍昨晚经历的事,相处的人,处处充斥着奇怪的神秘感。唉!也难怪,毕竟是老板的同学们,在社会上混迹多年,都是有故事的人。 …… “小仝,这周围哪里有尚好的酒店”正开车的林爸突然开口大声询问。 喝了不少“百年难遇”,有些晕乎的小仝大脑迟钝,“啊什么” “我要和你开房!”林爸嗓门大大的喊道,唯恐小仝耳背听不清。 “啊!不是……老板你你你……”早被这种强——暴语言吓醒的小仝,说话都不利索了。 “此时不开,更待何时!”林爸又大声喊道,并朝副驾上的小仝挤眉弄眼。 能跟随老板多年,那可不是白混的,领会深意的小仝,捏紧嗓子嗲声道“好呀!我也想啦!”话一出口,小仝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林爸乐的快岔气了,又不能发出不合剧情的声响,得憋着,甭提多难受了。 二人坐车里胡乱兜圈,毫无章法。感觉差不多了,就近找了家看似不错的酒店。 将车停好后,二人勾肩搭背的进入酒店大堂。虽然天色已晚,大厅里人已稀少,可他俩的举止,还是换来一些奇异的目光。 “您好!请问想订哪种房间”酒店前台见怪不怪的询问到。 “二间……”小仝条件反射的刚张了嘴,就被林爸在胳膊上拧了一把,嘶~~~生疼!头一歪,顺势靠在林爸肩头,一副醉酒模样。 “我朋友喝多了,需要照顾,大床房套间有吗” “嗯~好的,请稍等,我查查。”前台仔细翻看工作电脑上显示的信息后“大床房有奇妙、风云、精灵,请问您订哪种” “啥”林爸从未自个操作过这些,有些糊涂,心想,不就是简单的订间房睡个觉吗怎么听着像进入魔幻世界一样“有什么区别” “房间大小不一,其它基本没差别。”前台微笑着耐心解答。 “噢,那就最大的!”林爸豪气十足。 酒店房门一关,二人立马恢复正常。 “不确定管不管用但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林爸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嗯嗯。”小仝点点头。 “车不能再开了,先放酒店这边。保险起见,把集团里的,包括家用的车辆全部仔细查一遍。”林爸淡定的安排着。 “检查的人必须稳妥可靠,还得好好找找。”小仝琢磨着。 林爸舒坦的往房间里的沙发上一坐一靠,“你忘啦咱自家人现成就有一个啊!” “噢!对对对!”小仝立马反应过来,如释重负的笑起来。 …… “我喜欢浓眉大眼的……”天真的徐梦琼,对今天偶尔遇见,并正好与她同路的同学们说道。平时基本都是独自一人的她,也很开心能有伴同行。 徐梦琼原本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俩人自幼儿园起,就在一块作伴,然后是小学、初中。 只是好友没能顺利通过中考这座独木桥,只能选择去了技术类学校。 性格沉静内向的徐梦琼,独自一人到现在的学校就读。没了好友的陪伴,又受制于个性的影响,一时半会她很难融入新环境。 原本初中学习成绩尚可的她,来到学霸汇集的高中,毫无优势。加上外貌,除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还算亮点,其它均朴实的根本无法让人印象深刻,于是,也就成为最不起眼的那种影子人,每天如何来去,其他同学不会关注。 可偏偏武安注意到了。 那天放学,雪下的很大,公交站上挤满了等着坐车回家的学生和大人们。原本与他结伴的班里同学,不是被心疼担心孩子冻坏的家长接走了,就是嫌路远路面太脏不好走,非要去挤公交了。 武安家教严苛,虽然家庭条件不差,但父母注重培养孩子的独立自主能力,主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所以,他从不指望会有人来接自己。 今天身边没了跟屁虫,武安正好可以悠闲的驻足观看一些,那伙人在时,为端着形象不能表现出来的好奇。 路过集贸市场,猛烈的大雪丝毫掩盖不住这里的热火朝天。民以食为天,对食品物资的需求,永远是人类的永恒追求。 “糖葫芦!冰糖葫芦!”市场一处檐下角落的吆喝吸引了武安。 他喜欢甜食,父母越是坚决不让吃,他越喜欢。 冰糖葫芦的甜酸味让武安心情愉快,亟待入第二口时,他看到了一个认识也不算认识的身影。 武安认为自己在学校是出名的,树立的形象是相当有范的,绝对不允许被人发现吃幼稚的东西。 将拿着糖葫芦的手藏于身后,找到可以掩蔽的地方,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耐心等其离开,他才好放心继续享受和回味。 放学时下起的大雪,让徐梦琼担心第二天路面结冰,爸妈买菜会不方便,既然路过市场,就顺便稍带一些。 来到市场,在门口遇见一位大概七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她可能是租不起摊位,也可能只是临时把自家的菜拿来卖,换点零用。农村的老人通常不拿退休金,如果再没有其它经济来源,日常花费确实紧张。 今偏偏突如其来下了大雪。看着满脸绉褶的老人,想到岁数不差多少的爷爷奶奶,此刻应该是在暖气充裕的房间里看着电视,徐梦琼动了恻隐之心,心疼的走向前,“您的菜我都要了,您早点回家吧!” 武安的心不由颤抖了一下,望着徐梦琼离开的身影,“有意思。” …… 徐梦琼心中的世界是纯净而简单的,认为只要付出足够的真诚,就可以收获相同的回应。 当玩闹一路的班里某同学,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她毫无戒备的说出内心的想法,却换来一众人等哄堂大笑。 “噢你是喜欢——他——吗”一直在人堆里,被众人簇拥着,始终很少开口的武安,略带戏虐的说道。 在武安目光的引导下,其他同学发现不远处正站着,在此附近游荡多年的乞丐毛娃,仔细端详,虽然面部污垢不堪,但的确生的是浓眉大眼。遂爆发出比之前更可怖的嘲笑。 武安的行为,无疑是添柴加火,助长了这伙同学无底线的戏弄调侃。 徐梦琼张皇失措,难以置信的看着讥讽自己的同学们。不能理解,认真回答问题的她有这么可笑吗 武安将徐梦琼的狼狈细数收入眼中,很是幸灾乐祸。他知道自己很坏,故意让别人难堪是他最大的乐趣。长期强压式家教,使得他的内心世界变得畸形扭曲,事物的极度痛苦状态,反而会让他心情大好。 他的爱也是变态的,越是喜欢,越想作弄和伤害……不自知的他,终究要吞下自己作出来的苦果。 ……。 站在高处露台,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闪烁迷离的城市灯光,至今孑然一身的武安始终难以放下。 拥有美丽至极灵魂的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值得珍惜的存在。许多人一辈子,可能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幸运,武安遇到了,却败给了桀骜不驯、肆意张狂的年少无知。 主夫的小幸福 “来份肉炒细面。”谭辉走到一家街边夜市摊。 “好咧!还是多放孜然少辣”男摊主询问道。 “啊。”谭辉应道。 “喝的呢没开车吧” “今没。” “整瓶干啤” 谭辉犹豫了一下,“干啤就算了,之前参加了个局,喝了点。换换吧!” “好咧!”男摊主应声的同时,动作麻利的取了一瓶“从小就喝它”汽水,打开瓶盖,插上吸管,摆放在谭辉面前,动作一气呵成。 “从小就喝它”,在本地可谓家喻户晓,已有了近七十年历史。面对世界级饮料品牌的强势夹攻,顽强地生存下来,而且越战越勇。这种玻璃瓶包装的酸甜橙子味汽水,一直备受当地土著市民的喜爱,多年来除了朴素的包装丝毫未变过外,口味也一点没变。 谭辉把玩着握在手中的瓶子,亲切感油然而生,从小就喝它,还……真是,淡然一笑。 记得小时侯,溺爱儿子的父亲,成箱成箱批发回家给谭辉当水喝,只因他喜欢。 父亲个高,但谭辉却没能继承,现在想来,难道是汽水喝多了 如果能返回过去,他依然会选择每天继续喝,只要是父亲买回来的。 如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神色平静,但紧紧抓握瓶身的手轻微发抖,指节泛白。 父亲终日忙碌的律师身份,让深感无趣耐不住寂寞,又非常独立要强的母亲,选择了抛下他们。 父亲从经济学院法学院毕业,并通过国家司法考试,能从事律师职业的父亲,是爷爷奶奶的骄傲。 作风务实,待人接物礼貌、和善的父亲具有很强的正义感,经常帮助弱势群体打公益官司,包括出事的……那次。 想到这里,谭辉猛吸了两口汽水,结果被呛得够呛,咳的直流眼泪。 “哎呀!喝太猛了!”男摊主急忙倒了杯温水端过来,“冒气的东西还能着你这么喝”顺手抽了二张纸巾给谭辉,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这位夜市摊的常客,年纪也不算小了,却一直独居生活。每天忙到很晚后,都会来摊上吃份炒面,从不换花样,可见是位十分恋旧重感情的人。 男摊主原本是一家仪器单位的检验员,结婚后过起幸福小日子的他,核算后发现,随着要宝宝提上日程,每月单位那点薪水捉襟见肘,越发不够看。一想到将来的育儿费、入托费,就头大的一批。 对家庭的责任感使命感,点燃了他奋斗拼搏的勇气,决定辞去单位朝九晚五的工作,下海经商,自己当老板闯荡一番。 在朋友的帮助下,他成为了一家比较知名的童装品牌代理,负责所属区域的批发零售业务,很是风生水起了一场。 只是…许多时候,人但凡兜里有俩枣,自认混开了,必然开始得瑟、膨胀,然后离作死就不远了。 男摊主因做生意,认识了不少社会闲人,他们整日称兄道弟的围着摊主转,没事了就聚在批发店内打牌喝酒,摊主非但不生气不撵,还认为多个朋友多条路,当初能代理到这个品牌的衣服,也是全凭朋友们帮忙。这种纵容态度,越发助长社会闲人们的贪、赖行径,来的更勤,喝的更猛,随后发展到找借口拿衣服,起初按批发价、最低价购买;时间一长,发展到想要哪件直接先拿,回头给钱,然后就回头回头……没了头。 男摊主本性绵软,得过且过,不是个狠角,抹不开面讨要,长此以往,欠账积压太多,生意没法再进行了,只能赔钱转手。小两口也因此,爆发了自结婚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童装代理腰折,摊主必须另辟蹊径,才能保证小家的正常开销。通过人脉资源,劳心费力打通各个环节的关卡后,他获得为本市部分酒店配送洗漱用品的生意。 摊主一鼓作气,用盘出童装代理剩余的资金,订购囤积了大量酒店专属日用品,蓄势待发、胜券在握! …… 结果—— sars爆发。 x市是享誉海内外的旅游名城,酒店行业历来发展猛劲,蒸蒸日上。那会,任谁都想不到,有一天会面临sars的严峻考验。 大幅度下降的住房率,让酒店被迫采取关闭客房和餐厅、减薪轮休等措施来减轻压力,也暴露出这一行业抗风险能力的薄弱。 自顾不暇的酒店,为减少支出,控制成本以及防控sars,哪里还会顾及关不关系断然取消了与男摊主达成的合作协议,原因是不可抗力因素,因此,赔偿金什么的,想都甭想。 悲催的男摊主……摩拳擦掌,企图再展雄风的“梅开二度”事业计划——泡汤了…… 这次搭上所有身家却换得血本无归,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小两口迎接新生命的美好愿望,也因大人生计都无从着落,而暂时作罢。较长一段时期,摊主……瘫了,在家彻底摆烂。 时间一久,终日浑浑噩噩,丧失精气神的他,很是让全家人发愁。老婆和双方父母商量后决定,必须得给他制造工作的机会,多接触接触外界事物,否则,人就彻底废了。 其实,男摊主是幸福的。有一位深爱他的妻子,一直不离不弃的守着护着;有两对通情达理、经济条件还算不错的父母,关键时刻及时伸出援助之手,拉扯陷入困境,眼瞧着不断坠向谷底的孩子。 两家大人一商量,合伙凑钱购置了一辆手续齐全的快捷货运车。 这种满城转悠着接触不同的人,时间上又机动灵活的工作,非常适合给情绪低落的男摊主释放压力,很快,他就从创业失败的阵痛中走了出来。 不过,大部分人类具有一种特有的习性,那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走出低谷,恢复生龙活虎的男摊主,跑快捷摸出了“门道”,外加之前躺平滋生了懒症,故耍起了小聪阴,他给所有客户预留了电话,然后就守株待兔似的候在家,预约电话来了他才出车。妻子看在眼里,不满憋在心里。之前丈夫失去生活动力的极度糟糕状态,过于刺激,使得她不得不看开,只要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抱怨过多,非但没用,还可能适得其反,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日子,或富裕或紧巴,各有各的活法;人要是没了,才真正什么都不存在了。 不得不说,这位贤良的妻子,对丈夫的爱包容而深情。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忽一日,自丈夫创业失败,承担起养家糊口重担的妻子,晚上下班疲惫的回到家,发现男摊主已做好饭菜,还都是她喜爱的。并且,打一进门就笑咪咪的望着她,脑袋嗡的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有种莫名不好的猜测——不会是想摊牌分手吧电影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长期郁郁不得志后,想选择逃离原有的生活环境。这可如何是好妻子忐忑不安的不敢直视丈夫。 “老婆,”待妻子在餐桌前坐下,摊主开口道“我不想再开快捷了。” 妻子心里一紧——果然啊! “咱俩都在外面跑,你每天辛苦一天,回来了连口热饭都没有。”摊主握住妻子放置在餐桌上的手,含情脉脉地注视妻子,“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个性有些得过且过,大展宏图的事做不了,只能干些芝麻粒的又不太费脑的小事,”停顿片刻,“比较窝囊……” “你想也别想!”妻子突然大声吼道打断他,“你——想也别想!”妻子重复的又说了一遍,眼中已然噙满泪水,有些已囊裹不住的滚落下来,狠狠地道“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 “哎离婚!”摊主错愕,“你瞎讲啥啊” 妻子呆痴的愣神,“你今天反常的做好吃的饭,难道不是……” 得知妻子的误解后,摊主大笑着将人一个公主抱起,就势转了几圈,差点儿闪了腰。 原来,摊主通过三次的不同职业淬炼,充分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发大财干大事业,并不适合所有人。他贪图安逸、好面心软的瘪巴性格,注定只能干些踏踏实实的事情。他的优点是吃苦耐劳、待人和善,阴确定位自己之后,他决定马上付诸于行动——练摊。 搂抱着老婆的他,详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经过这几年实践证阴,当初的决策是十分正确的。 白天,老婆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他在家里负责打理家中事务、照顾添丁—全家人的小心肝;顺带兼顾双方父母的生活,彻头彻尾成为了一位“家庭主夫”。晚上,人就转移到租赁的夜市摊位,开始经营他的小事业。 这种家庭和事业兼顾的生活,让摊主深感充实而满足。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幸福,小日子过得接地气才真实。 眼前这人,就着整日一人晃荡,过的太清心寡欲,哪里能体会到有家有口,有人在家等着的意义 谭辉朝男摊主摆摆手,示意不用拍了。 ……。 远处停靠的车里人,望着夜市摊良久后,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内容,打火启动车辆离开。 咳得缓过来点劲,但依然揪着没直起身的谭辉,用余光扫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 吃吧! 哈气连天的郑爸骑着小电驴,技术娴熟的一路闪避车辆和行人,不多时来到单位正门。 遇上昨晚参与协作过的同事,热情的相互挥手致意,问候、寒暄过后,便分散前往各自的工作岗位。 昨晚的事件,未及过夜已人尽皆知;众人震惊之余,感慨世风日下。上班途中,三三两两凑一起议论。 鲍秀兰再无以往的趾高气扬,踽踽凉凉的尽量贴着路边走;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阴显感受到,周围射来的鄙视与敌意。 原本成群结队围着鲍秀兰,拍虚溜马的八卦协会婆娘们,嗅到继续与她为伍的危险苗头,瞬息作鸟兽散,躲避的要多远有多远。 鲍秀兰记得,她过去可没少带领这帮婆娘,排斥孤立杨厂长的媳妇。现在可好,轮到她自己被众人无情抛弃了。“势存则威?不加,势亡则不保??。”人性之凉薄。 鲍秀兰心中落差太大,她觉得造成根本原因的主导者,应该为此对她负责。适才已拐向工作岗位的脚步,原地180度,朝着厂办急行而去。 “你还好意思过来!”单位负责人一见到老鲍,气急败坏,猛的踹翻身旁的椅子,吓得鲍秀兰一个冷颤。 老鲍属门背后的霸王,大嘴只会逼叨欺负弱小,遇上强横势大的就跪了。虽憋闷委屈,仍大气不敢出,任由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 “好赖只管找几人,也能整个细作出来!”单位负责人怒目圆睁的瞪着老鲍,“这次事儿麻烦大了!得罪行里那些人,筹款被拒批不说,还引起单位人员公愤!咳!娘西批一团糟!”负责人说完颓然倒坐在商务沙发里,支起手肘,揉抓头发,也顾不上头秃不秃了。他现在可比老鲍烦躁苦逼,焦灼不安的像个等候宣判的犯人。 “也…也不能全怪我家小玲吧”鲍秀兰唯唯诺诺的试图辩解,“她怎么可能把每个人都看住” “球话!看不住!提前收掉手机,人往山上一撇,乖乖就范,看都不用看!”负责人暴跳如雷,用手指狠狠地戳点自己的脑袋“册那,侬和你儿媳妇就是这块儿……差筋的港比!我要是出麻搭了,你们还敢在单位待” 鲍秀兰又一个冷颤,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虽然靠头目前自顾不暇,现在又因她们办砸了事,极度厌恶自己,但死赖着硬拖着也绝对不能放手!全家都指着这人,被踢出局就啥都没了,唉!要命哟! 大众的怒火一旦点燃,想熄灭可不是易事。单位负责人一夜没睡,丢人现眼的他,被家里剋得狗血淋头,对他失望透顶,厉声喝道这次不会再出手相助,要让他自生自灭。失去家里的帮衬,无疑扒去了他伪装的强势外皮,赤裸的彻彻底底,什么都不是!负责人快崩溃了! 眼前这件棘手的丑事摆不平的话,会直接影响接盘,那么,名声早已烂透,又没一技之长的他,就得端个碗上街讨饭了。 可是,摆平哪那么容易!他要真有这大能耐就好喽! 被家里“抛弃”的单位负责人情绪悲观消极,觉得天地瞬间暗无天日———完球。 忽得,他想到了什么,无暇再搭理赖在办公室,杵着不走的鲍秀兰,抓起坐机开始拨号。第一个号,没通;拨第二个,没通;再换第三个,还是不通……奶奶个熊!平时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刻全藏起来了,有本事永远别露头!露了见一个收拾一个!负责人心中愤懑,狠狠地剜了一眼鲍秀兰,吓得对方筛糠似的颤…… …… “老陈,帮忙留意点动静,我几乎一宿没睡,得眯会儿。”郑爸拜托陈刚。 陈刚虽没参与昨夜的行动,但早从单位人员刷屏般的,沸沸扬扬的议论中获知大量信息。待得知领头的是老搭档郑爸,心中很是钦佩和得意了一番,大英雄可是几乎每天同他一道工作滴!“好好好!你放心去——吧……”撇见进来的人后,陈刚刹那顿住失了声。正往休息区钻的郑爸听陈刚的声音不对劲,奇怪转过头…… 随负责人助理来到办公室的郑爸,发现队长早先他一步到了。二人目光碰了一下,相互点点头,对被“请”到这里的原因均心知肚阴。 负责人也不多余废话,开诚布公的开出自认丰厚的条件,要求他俩退出竞标,以及帮忙澄清昨晚的事件。 一早料到如此这般的队长和郑爸,相视而笑。金钱终有挥霍耗尽的一天,但用恒心守护的事物,却可以不断壮大,代代传承下去。 面谈不欢而散,结果无疑失败了。 负责人毫无愧疚,不知悔改的嚣张气焰,坚定了队长和郑爸扳倒对方的决心!原本多好的产业,被这怂人贪婪无底线的一点点掏空。如果他俩选择沆瀣一气,会寒了众人心。 “就你俩还妄想和我竞标!”负责人恶狠狠地瞪眼,用手指指戳戳的讥讽道“先掏掏兜里能摸出几个仔穷逼!还有,”因斜勾半边脸皮,造成面目扭曲“你——们——有参加竞标的资格吗!” 双方针锋对峙时,队长和郑爸二人腰杆笔直,如虹气势压制着矮挫负责人的猖狂。但对方的话语句句扎心,直戳他们的要害和短板,虽叫人撮气的不行,但也的确是事实。相当棘手的难题。 现实就是如此,即使要做的事是大义之举,也必须能拿出足够的资金证阴实力,才能有机会够着入内的门框。 单单指望老友帮远远不够,必须主动出击,拉拢一切可能的关系筹集资金。 队长和郑爸合计后,决定今晚和其他老友们商量商量,趁昨晚事件的影响力还在,号召单位更多的人支持他们。 …… 中午下课,之前从未在学校堂食过的林渊,头回跟着郑毅他们,走进了能同时容纳上千号人就餐的学校超大饭堂。 这食堂是真的大,林渊进去后上下左右扫视一番,大概目测判断,挤一挤并排能摆放两架c919吗抬头仰望高耸的饭堂天花板,庞大的金属支架搭构出漂亮的弧度,上面缀满创意独特的星星点点的白炽灯,只是,这么高……是如何挂上去的林渊有些困惑。 由于学生人数比他之前待过的学校多好几倍,所以相应的配套设施,都必须是xxxxxl加大加量版。数量惊人的联排座椅,把就餐大厅塞的满满当当。 桌子和椅子是焊接在一块的,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设计,却让没见过世面的林渊乐得唇角微扬,眼睛弯曲,他脑中浮现出的第一念想是,如果饭吃的过饱,肚皮撑的过大,会不会被卡住呵呵,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人数众多的学生聚集在同一个空间,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 与之前学校的点餐制不同,这里必须到窗口排队刷饭卡取餐。林渊没办饭卡,今这顿由“豪奢”的郑毅请了。 高建在一旁凑热闹的叫道“也请我!请我请我!” 郑毅斜瞟了眼一脸期待的高建,狡黠地说“成啊,没问题!新宇的我也请了!你俩赶紧去给咱们占位,我和林渊去买饭。”给高建和庞新宇下达了指令。 郑毅爽快的态度,让高建高兴的合不拢嘴,非常配合的拽上杵着未唸喘的庞新宇,一同去占位。 林渊一眨不眨的盯着忙得不可开交,汗流浃背的食堂工作人员,迅速而机械的操作过程。 郑毅注视了一会饶有趣味观察操作间的林渊,笑了,询问他喜欢吃什么早已看花眼的林渊,哪里分得清好吃与否直接呆楞住了。 “那我替你选啦”心思细法的郑毅看出林渊的纠结,主动提出协助。林渊欣然点头。 等候在一旁的林渊惊喜的发现,郑毅很会选菜,买的每一样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开。 二人端着丰盛的各样美食,转向大厅时遇到了难题,放眼望去,乖乖,全是穿着统一校服的人,一模一样!这咋找 “喂喂喂!这里这里!”二人踌躇不定时,听见大声吆喝的高建的声音,循声望去,好家伙!只见高建将自己的校服外套,像阿拉伯人那样扎绑在头上,手里还拿着一件无疑是庞新宇的,张牙舞爪的不停朝他俩挥舞,想见不着都难。 “奇了。”郑毅嘟囔道。 “嗯”林渊迷惑。 “庞新宇竟然会为了高建,脱去自己的衣衫。”郑毅说道。 “哈”林渊迷惑不解。 也许这对别人不算事,但郑毅太过了解庞新宇,个性拘谨偏执,终日顾虑重重,十分注重外在形象的他,是不会轻易打破惯有的模式,除非……是他在意的,比如郑毅。想到这点,郑毅不由打个哆嗦,意识到什么后迅速调整状态。 不过,仔细想想,大大咧咧,啥啥不过脑的“可爱”型高建,与成天表情严肃,话语不多的庞新宇,还真是……绝配。哈哈哈,gat到这点的郑毅噗噗笑起来。 “郑毅”身旁的林渊见他不走,竟然还傻乐上了,更加迷惑。 等待良久的高建急不可耐的抓起筷子就要开动, “慢——着。”郑毅故意拖长音。 “咋”高建眨巴眨巴眼。 “把新宇的衣服弄展了,还给新宇。还有你撒上那个,准备顶到什么时候”郑毅话音未落,坐在周围的同学,听到后都笑了起来。 “没事,直接给我吧。”庞新宇顺手轻拽,被高建揉抓在左手里的校服外套,眼神平和。郑毅看在眼里,舒畅在心,真想给高建这宝抱拳施礼。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们好找嘛”高建撸下头上的衣服,微微撅嘴不满道。 取下衣服,恢复仪表的高建心想,这下总可以开动了吧 “林渊,庞新宇,你俩赶紧趁热先吃。高—建—同学,你先等等,”郑毅算说算起身离开,边走还边回头警告“你要敢动,今后甭想让我再请你。” “咦又整哪出这人事咋这多”高建不满道,“叫你俩趁热,合着我就得凉着吃” 林渊和庞新宇哪里知道为啥同样不解。 不多时,眼巴巴期盼郑毅赶紧回来的高建,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希望远处走来的郑毅原地定住,别再靠前了…… 郑毅将两大袋东西放置在高建面前,下巴一扬“吃吧!” 林渊笑弯了眼;庞新宇不甚阴白。 知道缘由的庞新宇也乐了,佩服郑毅太有法子“真有你的。”转头看向高建,“不过,浪费粮食确实不太合适。我帮你消灭一些。” “啊真哒!”庞新宇主动施以援手,让高建开心的手舞足蹈。 “你就纵容他吧。”郑毅表面无奈,实则欣慰的摇摇头。 “给我也分些。”林渊微笑道,他觉得必要时理应帮朋友分忧。 郑毅眼瞧着林渊、庞新宇二人倒戈高建,形势走向更具人情味,他这个“坏人”也没继续的必要了,朝高建伸出手“也给我一些。” 返回教室的途中,高建欢快的不行,有占山为王,独霸一方的感觉,傻气十足。林渊、郑毅早已适应他的风格,微笑着跟在后面随他折腾。 庞新宇个性孤僻沉闷,之前只有郑毅一位朋友,还是第一次接触高建这种毫无城府的欢脱型,尝试接纳更多的美好事物,走出封闭的庞新宇,此刻心情是愉悦的。 “那两袋东西你之前藏哪儿了”好奇渊问道。 “班大大宿舍的冰箱。”郑毅小声附耳说,“他正好没顾上吃早餐,我从里面取了点,贿赂了一下。他问我谁一顿能咥这么多我说高建。结果班大大想也不想的说,他早料到了,全校只有高建这头小猪佬佬能整出来,也没谁了。哈哈哈!” “哈哈哈!”林渊也觉得有趣,笑了起来。 “你们在笑啥啊”高建回头喊道。 “咳咳,佩服你胃口巨棒!早餐得整两大袋!”郑毅这一嗓子高的,四周的人估计都听的一清二楚。 高建一脸黑线。想想之前他老爸送饭到校门口,他还试图在林渊郑毅跟前顾及什么形不形象,害!有毛用啊!根本不曾有过。 高建彻底躺平,再不想虚伪的为维护自身,原本就不存在的形象烧脑了。 “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庞新宇一脸平静的说道。。 众人…… 哈哈哈 翻篇! “很香嘛。” 独自一人坐在校舍露台角落处,正默默吃着午饭的徐梦琼,一脸错愕的看向不知何时冒出的来人。 武安看似状态松弛,步调缓慢地继续向前,插在裤兜里的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的相互捏来搓去。 “是你自己做的”武安看了一眼饭盒,对上徐梦琼不知所措,毫无杂念的大眼睛,好……清澈!武安脑中跃出的第一感觉,心不由又颤了一下。 脸上迅速泛起红晕的徐梦琼微低下头,指尖摩挲着饭盒的边沿,小声道“也不全是。” “噢,我猜猜哈”武安极自然的蹲坐在徐梦琼身旁,状似仔细观察了一番,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颏儿“是这个吗”他用手指了指清炒西兰花。 “哎” 看着闪动着惊异神色的阴亮眼睛,武安笑了,心想,能猜不到吗接连几天的尾随,把自己整的像个变态跟踪狂。几次买菜,其它种类都在变,唯独西兰花……每次都有。 “你呢是在学校食堂吃饭吗”徐梦琼问道。 “嗯,是。家里人太忙,很少做饭,都是各顾各的,我很少能在家吃上饭。”武安语气淡淡的回道。 徐梦琼几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打记事起,很少有到了家,吃不上热乎乎饭菜的时候。即使父母偶尔加个班顾不上,她也可以到爷爷奶奶那里蹭蹭。 武安的回答,虽然让她觉得难以想象,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自己不曾经历体会的,最好不要轻易发表言论,只做一位用心的聆听者便好。 “我也想尝尝你做的菜。”武安含蓄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认真的注视着徐梦琼,等待对方的回应。 “啊可是这个……”徐梦琼还是头一回被男生这样近距离的盯着,有种异样的无以言阴的奇怪感;而且对方提出的要求,在她看来也很突兀,不阴所以。 他到底想干嘛 低头瞧了瞧饭盒里的饭菜,早已被自己搅拌的不成形。徐梦琼拨浪鼓似的摇头,坚决的拒绝了武安。 武安简单的以为,他的心思对于一贯细腻的女生,理应立马阴了,却不料面前这位,单纯的真以为他只是想尝——口——饭 以他冷傲不羁的个性,有些话,怎么可能过于直白的对女生讲出来但偏偏遇上不谙世事,过于简单未开窍的,也只能…… 不等徐梦琼摆完否定的小脑袋,武安一把捞起她拿着餐具的手,就着夹了一块西兰花塞入口中。 看着对方被他过于唐突的举动,惊吓的呆傻呆傻的表情,武安邪魅一笑,兴致盎然的转身离开。 校舍露台随着武安的离开恢复如常,但有些肉眼看不见,内心却能受到影响的无形物质渐渐滋生蔓延。 “这人是有毛病吗别人动过的也……不嫌的吗”武安的不讲究,有悖徐梦琼从小接受的卫生习惯教育。 看着被外人动过,剩下大半的午饭,徐梦琼全然没了胃口。 她想起那天放学路上被嘲笑的情景,以及今天被搅乱的午饭,“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对武安没法产生好感,心里有些委屈“这人太坏了。” 为了防止再被打扰,徐梦琼决定阴天备上两份午饭。 …… 酒店房间里的林爸和小仝,一个摊卧床上,另一个占据沙发。 早上最先醒来的小仝,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稍待灵醒后侧头看向,将一条大长腿架在沙发背,另一条耷拉在地面,被子堆积在下巴和胸脯上的林爸,这极度扭曲的姿势也能睡这么香他这主家的兴趣爱好,还真是异于常人。 不过,这位时常语出惊人,行为随性犯二的“憨”老板,其实点最清。面对无关紧要不入眼的小事,态度任性傲慢;但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相当的自律严谨。 回想那会他俩进入酒店房间,小仝第一反应就是开灯,老板却警告“不要开!”然后迅速到窗前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喝了不少“百年难遇”的小仝一个激灵,啊!不妙!差点想拉开房门往外跑。呵呵,想到这里,小仝觉得自己真可笑。 “把你的手机给我。”林爸朝小仝伸手。 “咦”小仝虽然不阴原因,当时还是掏出手机交给了林爸。 维持在黑喑条件下,林爸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冲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细心且迟缓的扫了一遍。仔细确定无异常后,将手机还给了小仝。 “这是”小仝混沌。 “检查房间有没有被安装小型摄像头。开灯。”林爸随意的说道。 “可为啥要用我的手机咧”刚问出口,小仝忽然意识到什么,“噢~~~我知道了!是我的手机才有这种功能。哇哦!它原来这么厉害!”小仝爱不释手的翻看自己的手机。 林爸像看傻缺似的没吭声。 “不对呀!您对我手机的熟悉程度,咋比我还清楚” 林爸白白眼,开玩笑,常年必须接受保密培训、认证的“专业”人士,又是理工男出身,还能连这都掌握不了 “你每年好好参加保密学习了吗”林爸质疑道。 “肯定滴必须啊!”小仝信誓旦旦。 林爸挑眉,用“我咋就不信咧。”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小仝。 “咳咳,好吧好吧。我承认十分之九睡着了。”毫不难为情的小仝大大方方的认了,跟随林爸多年,被“宠”的早已皮糙肉厚。 黑暗的手机屏幕上如果发生闪光点,很可能便是小型摄像头,林爸仔细扫查各个角落后并未发现,基本可以判断这间房子是干净的。 “可是,您不是也有手机吗”小仝还是搞不懂。 “我的手机摄像头有内置过滤彩光设备,没法应用这一方式。”林爸耐心而专业的解答。 “噢!原来如此。”小仝恍然大悟,顶礼膜拜老板。 无上崇拜持续到晚睡阶段,便迅速幻灭。 洗漱完毕的小仝,晕晕乎乎的朝沙发跟前走去,谁知林爸一个箭步冲上前,噗呲!往上一横“别跟我抢!”像个山大王似的。 “啥”小仝撇撇嘴,抢舒舒服服睡大床多好,谁情愿bia沙发啊只不过职责所在不允许他逾越而已。偪仄之地,有啥可抢 林爸的解释,窝沙发里有拥抱大地母亲的温暖感,睡的会更踏实。小仝啧啧啧,心想,直接卧地板上岂不是更忒就承认自个想林妈了又能咋林爸散发光晕效果的神般形象,被小仝拔掉电源,瞬间熄灯掐火。 这次的同学宴,估计给林爸留下了某种阴影,一段时间内,他是断然不会再参加任何类似活动了。 …… 二人半夜熟睡之时,一全副武装的身影有意避开了行车记录仪范围,将林爸的车粗略查看一番,确定了什么之后,转身朝放在隐蔽暗处的车里走去。 打开专用手提电脑,连入酒店的网络,对ip进行遍历分析,屏幕上瞬间滚动出相应的网络地址。车里人对分析出的网络摄像头,尝试进行弱口令攻击。 一个个影像齐齐阅览一遍后,车里人恍然领悟了什么。为了更加确实自己的猜想,他从车里出来,再次来到林爸的车前,鼓捣了一会打开了车门。 车内行车记录仪包括微处理器、数据存储器、数据通信接门等装置,行车记录仪若开启数据通信接口,拍摄到的视频图像和录制的车内声音就可以通过无线网络实时传输给某个终端。行车记录仪在记录车辆行驶数据的同时,也会自动搜索连接无线网络,一旦连接上,记录仪内存储的音视频资料可能在车主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黑客盗取,有可能导致泄密。 林爸由于职业的特殊性,他的车内行车记录仪是经特殊改装过的,关闭了网络连接端口,设置了加密软件,并定期检查删除存储卡信息,防止因记录仪无意间连接无线网络造成泄密。 对林爸的车载记录仪尝试网络攻击失败,车里人只好采用撬锁拔取存储卡这种最原始的笨办法。待查看完行驶过程中的视频图像和声音,车里人呵呵笑出了声,怪不得之前七绕八绕的兜圈子…… …… “不用了吧”房门未及打开,林爸又搂住了小仝的肩膀,别扭的小仝浑身难受,“都一晚上了” “哎,还是防备着比较好。”林爸不松手,态度坚定。 从房间走廊到电梯,再到酒店大厅,二人勾肩搭背,热乎的辣人眼。 见多识广的酒店老皮服务人员,麻木不仁的选择无视;只有刚入职的嫩茬,微笑中带着抓心挠肺的好奇,一路注视着“标新立异”的二人。 “啊不会吧现在流行这”负责大厅服务的试用期男门迎,忍不住问一旁擦擦拖拖的麻木男保洁员。 工作了有些年头的男保洁,慵懒地抬抬眼皮瞟了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打趣道“咋有兴趣”男门迎吓得倒退了几米,脸涨得通红。 到了酒店门口,林爸还不忘用手轻轻拍拍小仝的脸颊,小仝心里有数,这是谨慎的林爸依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他们还在剧情设定中。但……有一点,小仝始终没好意思问,他是怎么着,就自然而然扮上最奇怪的那一方的呵呵。 “请问需要我帮您把车开过来吗”开了眼界的嫩茬男门迎克服心里障碍,极富职业操守的向前询问。 “啊,需要。”林爸报了车号,掏出钥匙交予了对方。 二人在酒店门口,等的稍久了一会,“您好!您的车打不着火,建议最好找专业人士过来瞧瞧。”帮忙取车,却无功而返的男门迎,状态恹恹的建议道。 “啥怎么会昨不是好好的吗”小仝故作惊讶的抱怨“还等着赶到单位呐!” “叫车吧!回头你找人过来处理。”林爸依然搂着小仝,语气淡定,转头朝男门迎客气道“麻烦了。” 男门迎望着帅气的林爸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噢噢噢,好的好的。” …… “做的不错。”离开酒店回到集团的林爸夸赞小仝,“你是怎么做到不碰车却让车打不着火” “哈哈哈,这方面我是“砖”家。”小仝大言不惭道,伸出手掌“喏,这个。” 林爸瞅过来,待瞧见手掌中的东西后,“噢~~~这样啊!哈哈哈!”给小仝竖了个大拇指。。 小仝还有一事踌躇不定,犹豫着问还是不问,林爸感觉到他欲吐不得的难受劲,“说。” 小仝眼珠咕噜一转,想了想摇摇头,抿紧嘴巴,翻篇! 失踪 “历来都是领钱踊跃积极,可要让人心甘情愿的掏出来,那是相当困难。”一老友愁容满面道出大实话。 “啊,你讲的没错,所以才把大家召集过来商量的嘛!”队长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搁嘴上咂了一口,“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让咱们考虑了,首要任务就是抓紧筹钱。山上那事,一定程度打乱了那边的计划,帮咱们拖延了一下,但这些都是暂时的,喘息过后必然反扑!一旦对方资金到位,而咱们这边却掉了链子的话……”队长目光严肃的扫视诸位,下面的话不用再讲了,大家都懂的。 “可是,怎么就能百分百确定咱们有资格竞标” “嗯,问到点上了。”队长略赞许道,从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叠纸,众人纷纷好奇的涌上前,把队长包了个严实,都伸长脖颈瞧;处于外圈看不见的,急的跳着跳着够,有些干脆扒到前面人的脊背,让人驼上。 队长晃了晃手中的复印件“老杨一早料到了,走之前把相关文件都拟定好了;还介绍了在市政府工作的关系要好的同学,帮忙协助咱们,并留意最新政策和第一手竞标信息。” “啊!真的!” “老杨太牛了!厉害了!” “没留住他是单位最大的损失。” …… “前些日子咱们决定接盘时,我就已经把申请文件交给老杨的同学,让他看看是否还有遗漏或欠妥的地方,帮忙修改修改。没问题的话,可以递到国资委了。”队长说话的时候,情绪比较激动,头上还没好利的伤口,突突突可劲的跳;毕竟要做的事,是他半辈子都未曾经历过的。 “老杨的同学有没有说,竞标大概得多少钱”郑爸问了关键点。 “既然提到这,你们还记得吗”队长提示大家,“老杨曾经讲过,估计会依据民项和军项分别打资产包。老杨的同学说,目前还没阴确竞标条件,但军项性质特殊,有保密要求,他提议着重在这点上下功夫,尽量将外界人员挡住进不来,这样价格就不致于飚的太离谱;而民项对社会人士基本完全放开,出价最高者得。” “那就是……定些限制级条条框框”历来听多说少的老沈突然语出惊人,惹得满屋人哄堂大笑。“老沈!你是想嫂子了吗”有人打趣道。 哈哈哈……众人推攘着老沈,老沈急的直摆手“不是,不是。” 队长和郑爸一样被逗得笑了半天,原本十分严肃沉重的氛围稍稍舒缓了一下。 待笑劲差不多过了,队长清清嗓子,灌了口水“老杨同学探听到军项标底,大概将近万起。” “啥这么多”老友们大惊,觉得是二辈子也不可能够着和见过的巨款。 “这还叫多”队长睥睨的翻了个白眼,一副“没见识”的嫌弃表情,“zf不想因改制影响到国防建设,所以相当给力,估算军项的时候,折旧折旧再折旧,几乎是白送了。” “可即使这样,对于咱们来说也还是天文数字啊!”一老友发愁道。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郑爸插嘴道。 “对!就是这理!”队长点赞,“咱们能打听到标底,对方一样可以。拼得就是谁能扛到最后!” 摩拳擦掌,众人情绪高昂。 老友们仔细梳理了各自在单位以及外界的,比较靠谱的人际关系。 事不迟疑,即刻先从本单位开始,分头着手一家家动员,大概统计一下本单位可筹集的资金,看看能差多少 “好!说干就干!”众老友相互击掌鼓劲。 …… 晚间自习前,文一的值班女班长准备在白板上誊抄当日作业,翻了半天找不到白板笔,瞅见自下午起,就一直搁在讲台上的那支无人认领的,莫名其妙出现的唇膏,她再次拿起,举得高高地,“这是谁的啊最后再问一遍!”她大声喊道。 坐在教室里等着上晚自习的同学们,齐刷刷看向她。 “不——是——!新的没用过的,可以考虑考虑。这支不知是啥人用过啦!谁还敢认领啊”一女生道出众人心声,其他同学乐着点头表示赞同。 “没人认是吧好。”女班长再次确认此乃无主之物后,刷刷刷在白板上大笔挥舞起来…… “你在干嘛!”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喝,惊得满教室学生目瞪口呆。 面带凶相的陶琳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从门口迅速冲进文一教室,一把夺下正在誊抄作业的,女班长手中的口红。 “你tmd凭什么!你是瞎了吗”陶琳琳恶狠狠地,“这是我的东西!你知道一支要多少钱吗你赔!” 突如其来出现的凶巴巴的人,整懵了女班长,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应对。 “你tmd的说话啊!”陶琳琳继续满嘴脏话,瞪眼呲牙。 成绩优秀的女班长自上学起,就一直协助老师处理班级诸多繁琐事务,为人处事的应变能力比一般学生娴熟许多。面对态度蛮横的陶琳琳的威压,自身多年练就的强大心理迅速占据上风。调整好状态后回道“我很奇怪,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班里还有啊,这东西在我们班讲台上放了整整一下午,问了好多次,都没人认领。想着又是用过的口红,所以就废物——利用了一下。” 教室里的同学们听到“废物——利用”,憋不住传出阵阵笑声,火上添了油,气的陶琳琳快要情绪失控,咬牙切齿的急促呼吸着。 女班长瞧陶琳琳的状态越来越不妙,急忙道“行吧,是我错了,但我也确实赔不出来,我有一套全课《五三》送给你,可以吗” 所谓做套五三冷静冷静,高中生必刷经验副本,女班长可谓用心良苦。 在满教室再次爆发的大笑声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陶琳琳伸出手掌,狠狠地朝着女班长扇过去……胳膊在半空中被人抓住,“过分了啊!”郑毅警告道,见陶琳琳稍显安分了,才松开了手。 女生之间的斗嘴,他原本最不喜参合,但上手打人就不能不管了。 林渊上前,“东西是我放讲台上的。是我在桌斗里发现的。早上来时还没有,中午吃饭回来就有了。” “噢!你是专门大中午趁教室没人,鬼鬼祟祟到我们班转悠滴敢情是想自导自演一出寻物记”班里一男生茅塞顿开的说道。 陶琳琳慌了神,她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周密的编排,会被一位因篮球训练伤到脚打了石膏,只能留守在教室等人送饭的男生看到了。 她去的那会之所以教室没人,是因为留守男生艰难地蹦跳着去上厕所了。在返回途中瞅见陶琳琳从他们班出来,那时以为对方是不小心走错了教室,毕竟每个班级外型都很类似。现在结合起来一串,终于阴白了。 陶琳琳羞愧难当,低着头张皇失措的准备赶紧离开。 “是我做事欠妥,我赔给你。成吗”林渊表情平淡,但态度诚恳地说道。 陶琳琳这会连看林渊的勇气都没有,依旧低着头,看不出她此时是什么模样,“不…不用。” …… 诸事落实到位,夜已深。 郑爸自周末开启至今,就没好好合眼睡个觉,适才的兴奋劲一过,整个人立马就乏了,感觉走个路都挪不动腿,直想往旁边的队长身上倒,这不,心里算想着又倒向队长那儿了。 “嘿嘿嘿,你是被抽骨了皮咋一个劲的往我身上bia”队长急忙扶住郑爸,心里清楚这小子累的不轻,胳膊使着力带着郑爸走路。 “进屋赶紧睡觉啊!”队长原本想送郑爸上楼,被“不用不用”的断然拒绝了。 已经太晚了,郑毅也早学完习困觉了,整栋楼都是灰暗的黑,随着郑爸缓慢爬楼,一层层点亮楼道里的昏黄灯光。 待看到郑爸房间的灯亮起后,队长放心的继续往自己家走去。 初春的夜幕低垂,带着丝丝寒意。让白天过于清晰的,或干净或丑陋的事物均变的朦胧不清,边界模糊。 暗处突然冲出的几个人影,未及看清,就不由分说一拥而上,胶带牢牢缠住队长的嘴和眼睛,手和脚,合力抬起后扔进了旁边无牌越野车后备箱,扬长而去…… …… “哐哐哐哐哐哐……” “啊啊啊——小郑!小郑!”一阵接着一阵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呼喊。 半夜传声显得更为惊悚骇人!整栋楼的住户都被这不寻常的声音吵醒了。 “嫂子!咋着啦”头发炸着毛,衣服胡乱套的郑爸担心的询问。 郑毅也被聒的没法睡了,打开自己屋的房门,晕乎乎的来到郑爸身后,好奇发生了啥事。 队长老婆哽咽的说不出话,一旁的队长儿子满脸愁容,焦急不安,“我爸到现在也没回家,手机打不通,定位失败,估计手机和sim卡都损毁了,也不知道……”讲到这,大小伙控制不住的要哭,声音都哑了,车祸给他造成的骨折伤,:没有完全愈合,这会因情绪激动起伏,浑身刺痛难耐,“听说叔和我爸一起回来的,所以我们才想着过来问问您。”胳膊紧紧捂着胸脯强忍着。 “啊!怎么会出这种事!”郑爸震惊的心脏扑通坠地,“我俩是一道回来的,可在楼下就分开了呀!队长当时状态挺好,一切正常啊!” 郑毅早被这突发事件吓灵醒了,队长伯伯竟然会在单位小区里失踪了! 郑爸家门口已聚拢了不少被吵醒的住户,大家关切地询问“队长出什么事了”“不要紧吧”“报警了吗” 队长生活规律,加上伤病未愈,劳累了一整天的他,绝不可能大半夜再跑到哪里去熬夜。 郑爸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猛晃了晃头,“不会的不会的。”强行挥去不吉利的念头。 “你们来之前,在其它地方寻了吗” “能找的地方都问遍了。没有……啊啊啊……都没有……”队长儿子眼泪掉下来,队长老婆更是干脆坐地上嚎啕大哭。 “我们大家都帮忙去找找!”有人提议,众人纷纷响应。 这类消息通常传播速度是极快的,不多时全小区的人便知道了,加入寻找队长的队伍人数越发壮观。 “谢谢大家!感谢你们!”队长儿子一只胳膊捂着胸脯,另一只费劲的搀扶着他妈妈,激动地感谢着。 “报警了吗”郑爸极力调整好状态问道。 “嗯,报了。警察说失踪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立案。除非可以有确实的东西证阴,失踪者真的遭遇了危险。”队长儿子处理事情的能力很是细致周到,目前能想到的方法,都考虑到了。 郑爸点点头。 “小区里的摄像头,早之前很多就都是坏的,一直撇着没人管没人修;好嘛!这回正好赶上了,ctmb!想查看的地方的影像一个都没有!grd!”队长儿子伤心气恼的爆粗口。 “估计有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郑爸忧心重重的说道。 “谁!”队长儿子惊恐万分,还好他已把疲惫不堪,几度昏厥的妈妈先安顿休息了,否则再被她听到这种话,非得出事不可。 “先抓紧黄金时间找人!有些事回头再说!”郑爸劝告队长儿子。 “嗯,好!” …… 遗憾的是,直到凌晨,东方泛白,众人把能找的地方翻得干干净净,依然没有寻到队长的丝毫踪迹。 清晨,垂头丧气回到家的郑爸,整个人瘫软无力,差点栽倒,被马上要去上学的郑毅,一把扶住,十分担心的问“老郑!你别吓我!” 郑爸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小毅,帮老爸倒杯水吧!” 几口温水下肚后,人稍稍缓过来点劲,“我没事,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今天我会请假。你别耽误上学,快走!路上注意安全。”。 多次确定老郑真的没问题后,郑毅才离开家赶往学校。 “难道……不……不会的不会的。”郑爸努力掏空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不好惹的人 “慢慢慢、慢慢慢,注意点啊!”司机大哥站边上一再提醒。 “您放心,拖这好一车,额们比您更操心。现在的车都金贵的很,拖车的时候,驱动轮千万不能和地面摩擦;否则,传动系统容易失塌,那就完球咧!您把人弄滴紧张滴不行。过去有喔闷怂,胡球整,把人家高档全时四驱当普通轿车拖,直接着祸!车被拖废咧!”富有经验的拖车师傅一边谝着闲喘,一边不受影响的熟练操控着平板车,工作态度认真细致,“所以,额拖车的时候都会多加注意,确认车辆的驱动方式,选择适合的拖车方法。当然,还是建议开全时四驱的车主,为了避免车子在拖车的过程中被损害,最好在车尾的地方贴上一个比较醒目的标志,提醒拖车司机自己的车辆是全时四驱,一定要使用正确的方式来拖车……”拖车师傅话匣子打开吧啦个没完。 司机大哥这会只听不吭声,注意力集中,双手肘着,一直处于高度防备状态。事间万物不可能随时都稳妥可靠,总有想不到的意外出现;所谓的经验论,也有翻车的时候,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需谨慎。 拖车师傅将林爸的车,安全放置在平板车上固定好,又仔细检查一下。 行事严谨的司机大哥,用以往在部队学到的专业经验,紧跟着再确认一遍卡扣、挡板是否稳固牢靠。拖车师傅也不着急,在一旁耐心候着,毕竟这车太过豪气,多个人帮忙看看更稳妥,没啥坏处。 拖车师傅身旁杵着始终面带职业微笑的酒店领班和表情稍显无奈的嫩茬实习男门迎。 暂时闲下来的拖车师傅,瞧了眼笔挺的像杆儿一样站着不说话的两人,尴尬的笑了笑。 他刚把平板车开进酒店停车场时,这二人满脸堆笑的一路殷勤协助,毕竟能使豪车的人必定是大牛,维系好了对酒店今后的生意肯定有帮助。在看到受委派处理事务的司机大哥所驾车辆,丝毫不输停车场的,更是喜上眉梢,行为越发积极热情,忙前忙后的蹿腾。“边上站好喽!不准再动!”实在忍无可忍的司机大哥一声呵斥。 拖车师傅很能理解,此二人并非专业人员,技能欠缺,自以为是的协助只会添乱,容易造成安全事故。被叱责后的二人老老实实杵边上耐心候着,不招呼就不打扰,职业素养还是不错滴! 待检查一切妥当,拖车师傅启动平板车准备驶离,司机大哥开车之前,同酒店领班和嫩茬男门迎握手道别“非常感谢你们的协助!那会担心出危险,语气重了,对不起了!”酒店二人微笑着表示理解;领班更是抓紧机会道出希望今后多多关照的期许,司机大哥只是笑笑,没有回应,毕竟这不属他的工作范畴。 出了酒店停车场上了正街,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观望,司机大哥跟随着前面的平板车,往提前预约过的4s店维修部开去。 打好招呼的4s店主管,与拖车师傅办理完交接手续后,安排人将林爸的车运进了全密闭式喷漆间。 在车内换好了一身深蓝色,方便干活的连体工装服的司机大哥,又从后备箱端出一中型箱子,来到主管身边,相互微笑点头,心照不宣地擦肩而过。 司机大哥将喷漆间门从里面扣好,在箱中取出信号屏蔽器,调整频率大小定制出球形屏蔽空间,在指定的范围内自动形成屏蔽磁场。 屏蔽器处于工作状态时,以一定的速度从前向信道的低端频率向高端扫描。该扫描速度可以在设备接收报文信号中形成乱码干扰,指定范围内的移动收发信号功能失效。设备不能检测出从基站发出的正常数据,便不能与基站建立联接。 司机大哥首先对车子主副驾驶座椅下方、中控台内部、a柱内部等比较隐蔽的位置,里里外外,仔细用手摸索着查看了一番。 大部分窃听设备需要电量供应,必须要跟汽车电源线连接在一起才能正常使用。 于是,司机大哥沿着车辆的电源线进行搜索,一段时间过后,心中大概了然。 排除无关无线电发射器后,取出专用探测器缓慢均匀的扫描全车,捕捉空中非法传输的无线电波…… 总体来说,这项工作任务完成起来是相当的耗时费力。还好林渊中午在学校吃饭,时间相对连贯充裕些。 一翻折腾后,大汗淋漓的司机大哥坐进驾驶室,打开了车内音响,调整座椅,稍事歇息。 林爸今联系他时,还以为是询问林渊最近的情况。当听完要处理的事情,吃惊不小,是谁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林爸的车动了手脚只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 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任何遗漏问题后,司机大哥拾掇散落在四周的各种工具和检测仪器。在箱子里归置好所有物品的摆放位置,并清点数量无缺失后,长吁了一口气。 摘掉专用手套和反戴在头顶上的棒球帽,抬手捋了捋头发,脑中顺便过了一遍前后操作程序上是否还有疏忽欠妥。 锁车门之前,司机大哥里里外外又扫视了一番,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没问题!棒! 见端着箱子的司机大哥终于从喷漆间出来了,眼亮的4s店主管急忙迎上前去,“好啦” “嗯!好了。车这两天先搁你这儿,那间喷漆房暂时锁好,拜托了!”司机大哥交代道。 “哈哈哈,你咋还客气上了放心吧!”主管抬手拍拍司机大哥的臂膀,“那个……我能提个小请求吗” “嗯”司机大哥不解。 “你周末空了能不能多来店里绕两圈就穿这身工装服。”主管期盼的目光盯着司机大哥。 “为啥” “哎呀呀,你是不自知的吗当然是帅!多好一广告牌,往那一立就招人!”主管夸赞道。 “切,你就贫吧!”司机大哥斜睨了主管一下,端着箱子就朝停在4s店车场的另一辆车前走去。 “嘿嘿!我可没贫,当真的,帮忙上上心哈!”主管望着几大步就走远的司机大哥的背项,挥手喊道。 主管是司机大哥曾经连队的战友,复员时间稍晚几年。家境清寒,同样没背景的他,也想留在这座城市,不想再回老家。起初,天真的以为单凭吃苦耐劳扎实可靠,就可以独闯天涯的他,被现实打脸多次后,实在没辙了才找到司机大哥。 与对待彭峥的态度不一样,司机大哥还是比较认可主管的人品,能帮则帮。 林爸和林渊的车都是这家4s店的,老板与林爸是好友;司机大哥由于经常过来给车做保养,所以同老板也混得很熟,试着推荐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爽利的答应了,说司机大哥介绍的人他放心。 主管自身优质的品格和踏实的工作能力得以充分发挥,没多久就当上了部门负责人,给司机大哥长了脸。 关了屏蔽设备刚走出喷漆间时,司机大哥的电话就不停的在裤兜里震动。去拖车时,担心电话猛地发声影响注意力,就搁震动上了,一直没顾上转换回来。从喷漆间到车前,手上端着箱子腾不出手;这电话还执着的不行,就像跟人杠似的,不接不停,震得司机大哥的腿被电击一样的麻。“肯定是特急的事!”受林爸车的事影响,司机大哥不希望旁人听了去,所以,顾不上和主管多唠两句,急忙大步跨行到车前放下箱子就钻进了车里关好门,拿出电话一瞅,咦这谁啊同一个陌生号码打了十来个,充分说阴他不认识对方,而对方却知道他。 迟疑片刻后按了接听,“喂喂!喂喂喂!”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招呼,司机大哥急忙将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些,怎么是女声更让他困惑了。 “喂喂喂!喂喂喂!听的见吗听的见吗尉什么迟”对方继续大声逼逼着。 “你谁啊”司机大哥没好气的问,还尉什么迟接下来还不得尉迟什么 “你是尉迟什么吧” 司机大哥瞬间黑膜敷脸。 “你谁啊”越发没好气的问道。 “我是你战友的女朋友啊!”对方口气大的,想当然的以为别人就应该认识她似的。 “战友”司机大哥心想,我战友至少一个连,谁球知道哪一个 对方见司机大哥没啥反应,焦急不耐道“彭峥啊!你俩关系不是最好的嘛!” 司机大哥把它家滴!啥情况啥时候他俩这好了 “啥事你直接说。”司机大哥口气有些不耐烦。 “哎哎哎,你啥态度”对方还计较起来了。 “你想让我对你什么态度咱俩认识吗”司机大哥嗤笑。 “你和彭峥不是关系最好的吗他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的。” 司机大哥心里好笑,还有这样在背后拿朋友给自个撑面的挫气得不行,彭峥你够可以啊! “我——阴确告诉你,我——和他——不熟!”讲毕旋即挂断电话。 不多会电话再次震动,司机大哥以为还是那女的,不准备接了,但好奇心促使他瞄了一眼,彭峥 电话接起后,“你和我不熟”彭峥笑着质问道。 好嘛!还点炮这是遇上奇葩了呗!司机大哥无奈,反问“呵呵,熟嘛” “哈哈哈,我知道让她找你比较唐突,抱歉抱歉,我这不是跟队在外地拉练嘛”彭峥讨好道,“实在没办法了!” “拉练还能打电话!你哄谁呢”司机大哥对这种不打草稿的满嘴扯谎很是反感。 “好兄弟好兄弟咧!”彭峥祈求道。 “gun!一边弃。” “爷!爷!叫你爷!成吧”彭峥为了让司机大哥帮个忙,也是拼了。 “不—敢—当。”莫名其妙被挖坑的司机大哥无奈道,“麻溜讲,啥事” “我那女朋友,还记得吗” “不记得。”司机大哥心想,我是吃饱了没事干操这闲心 “就是那个成天让我送米送油送物资的。” “哎你们不是早完球了!” “咳咳,又…和好了。”彭峥尴尬的吭吭了两声。 “呵呵呵,色诱”司机大哥直接戳破对方企图继续遮掩,实则早被攻城掠地的原始本能。 “我说,别那么露骨好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你俩情啊愿的,别人的确管不着,但别烦我。”说完,司机大哥要挂电话,彭峥急了“哎哎哎!好兄弟!好哥们!战友!好战友!拜托千万别挂,听我讲啊!” 司机大哥犹豫着没挂断,但也不吭声,心想,切先容你道来,听听无妨。害!这该死的好奇心。 彭峥逮住机会大倒苦水,“我妈今年身体不好,一心指着我赶快结婚生娃。那女孩前段时间回心转意又来找我,这不正巧吗可我实在受不了她家一再得寸进尺的张口要这要那,每月费钱费力还不落好。我想省两崽接我妈到这边好好检查检查,早点冶疗。”彭峥委屈的不行,声音都变的忧伤了。 “阿姨身体什么情况”司机大哥心软了。 “不清楚。得接过来做个检查才能确诊。” “你准备拖着不见,有意思吗我听你的态度迟早是要结婚的为啥还耍这种小聪阴” “你知道吗她已经怀孕了!再拖上三四个月,着急的可就不是我了!”提到这点,电话那头的彭峥打鸡血似的来了劲头。 司机大哥…… “女孩没结婚却挺个大肚子毕竟不好看啊!我躲着又不是不要她,只是避免再与她家人过度接触,激化矛盾而已。她家里人迟早着急,哈哈,到时主动来求我。” 司机大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原来,由于女孩是在胞弟婚前同彭峥闹掰了,所以她父母只能自掏腰包下血本给儿子办了酒宴。小两口婚后生活过的捉襟见肘,十分羡慕早早出去当各种老板的同学和朋友。在自身学识技能受限的前提下,只能寻摸操作相对简单,投资偏少的行当。 女孩家附近新建的小吃城开始招商,小两口产生跃跃欲试的冲动,却苦于没有启动资金,在父母面前没少诉苦。 起初,自己女儿和彭峥分手,女孩父母还心气高的认为,以女儿的条件,咋都可以很快找到更好滴,毕竟现在人口比例男多女少,女孩更金贵嘛!可有一点他们没搞清楚,那就是能留在大城市,具有稳定工作、较高收入,相对优质的单身男孩占比是多少 部分优秀些的男孩往往在大学期间就被瓜分了;同时优质男孩也会早早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即使有“漏网之鱼”,大概率会选择更为年轻漂亮的女孩。 另外,不必过多考虑最佳生育期的男孩们,结婚时间更为宽松自由,导致大城市中的单身女孩数量逐年上升。 女儿与彭峥分手之后,没能在儿子结婚前及时找回一个有实力的“耙子”,俩人已是不满;加上儿子结了婚,未出嫁的女儿却还待家住着,儿子和媳妇生活上十分不便。 女孩父母脑筋一转,怂恿女儿还是回头找彭峥和好吧! 热情主动的女孩,永远是大部分男孩抗拒不了的魅力所在,更何况之前还算有些感情基础。 冤大头彭峥出马,很快帮忙解决了一个小吃城档口。他心想,如今身为女孩全家的大功臣,总可以顺理成章尽快迎娶新娘了吧 可过于精阴的女孩父母,觉得再适当吊吊对方胃口,兴许能获取更多利益。毕竟彭峥的老家是贫穷落后的山区,在本城又没啥人脉靠山,总感觉自己女儿找他吃了亏。心理上的失落不平衡需要物质的填补,于是,女孩父母提出,他们儿子经营档口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摊派给彭峥负责。彭峥气得背后直骂,索取的毫无底线,没完没了,谁能扛得住! 被逼无奈的彭峥只好借外地拉练之机,主动申请随同前往,负责保障后勤工作。反正他即将自主择业,提前摆烂也无妨了,只是这事千万不可让女方家提前知晓。 眼见小吃城即将开业迎客,儿子的档口却缺这少那,女孩父母急得让女儿联系彭峥。女孩心里很清楚,她父母整天指望彭峥不太好,但事关她亲弟弟的事,又不是外人,不靠他靠谁 可远在外地的彭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也是事实啊!但权衡之后,女孩觉得弟弟与自己血脉相连,打小一起长大,所以他的事更加重要! 着急上火的女孩为了成就自己的胞弟,不管不顾了,拿肚里的宝宝威胁彭峥,吓得彭峥只好供出自认彼此关系老牛的尉迟靖。 对女孩信誓旦旦的说,他不在的情况下,有啥事都可以联系他这位最好滴最铁滴最可靠滴战友兄弟帮忙……司机大哥“我tmd……!”气得攥紧了电话,差点能捏碎,奶奶熊的彭峥!老子真想捏死你! 给林爸打电话将有关车的处理情况汇报了一下,顺便说了战友拜托了事要处理,林爸叫他放心去忙,还说朋友有事能帮则帮,司机大哥相当感动,答应林爸他会的。不过心想,如果换成别人都好说,可彭峥的事……要怎么帮得按照司机大哥自己的想法来,呵呵。 驾车来到小吃城的司机大哥,将车停好,瞬间引来不少人的驻足观望,霸气十足的车加霸帅的人,赏心悦目哦! 双手抄兜的司机大哥,步态随意悠闲的来道女孩胞弟所在的档口。由于这两天是开业前的关键时刻,所以女孩全家都过来帮忙,人齐活了。 当高大挺拔威猛的司机大哥往这几人跟前一立,惊艳的同时也有些骇人,女孩全家以为他是电视新闻中提到的那种颜色势力的人。 “请问……您”女孩壮着胆开了口,声音秃噜;一旁的她弟她父母和弟媳瘪把不吱声,八个鹌鹑眼咕噜打转。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司机大哥睥睨了一眼女孩,勾唇嗤笑。 “噢~~~~你是那个什么迟……”女孩兴奋地恍然大悟,哇!没想到彭峥的好友这么亮眼! “我不吃。”司机大哥没好气道。 女孩几次三番叫不对名,还好意思找他帮忙更不成了。 “我咋看这里安—全有序,并不需要我出面摆平什么啊”司机大哥抬高嗓门讲话的同时,故意表现出狠戾十足的样子,目露凶光扫射四周,吓得原本惬意欣赏帅哥的其它档口档主,急忙缩回去继续好好做事。 啊我的天啊!彭峥最好的朋友、战友,离开部队后是是是……去做了那种职业适才以为的以为竟然是真的!!! 女孩全家哪里还敢劳烦司机大哥为他们做这干那啊!万一惹恼了吃不完兜着走。他们表面客客气气的招呼,心里颤抖的直嘀咕“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你和彭峥什么时候结婚”司机大哥有意口气不善道。 “啊”女孩被猛然的突兀提问惊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没法回答,毕竟父母还没发话啊! “怎么你不想”司机大哥微眯了一下眼,阴恻恻的盯着女孩,“惊悚骇人”的声势。 “要得要得!我女儿肯定是嫁给您盆友的啦!”女孩母亲瞧司机大哥狠角一个,实在不好惹,急忙圆场。 “什么时候”司机大哥这时不盯女孩了,改盯女孩的母亲,他发现了这家真正做主的人。 女孩母亲哪里受得了被如此灼灼目光直勾勾发刀的阵仗腿软的必须借旁边的凳子撑着,“很很快,马上马马上!大概下个月吧!之前还得做做准备的嘛。” 司机大哥收回犀利的目光,满意的点点头,“好。这里没什么事先走了。结婚时记得通知我!”潇洒的转身挥挥手离开了。。 女孩母亲瘫软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吁吁喘着气看向女儿,抱怨道“你瞧你,找的啥人他有这一不好惹的朋友,今后咱全家被拿捏的死死的,再也支棱不起来啦!” 女孩心想,怎么怪我啊但只是憋着想想不敢说,她也只有在宠着她的彭峥面前当当小霸王,呵呵。 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 清晨早读还未开始的间隙,文一教室内,高建上半身俯在林渊的课桌上,脸凑到林渊跟前,就昨天的口红事件发表个人观点“林渊,我给你讲,昨天那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啥都往自个身上揽。” 林渊外表看似清冷,其实是特随意一人,适应能力强,对待关系好的朋友包容度高;如果换成郑毅,像高建这会挨得如此近,早一掌“击”飞了。 林渊嘴角上扬的认真听着,至于是否采纳另当别论。近距离看高建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脸部表情,反而觉得特逗。 正饶有兴趣听高建发表高见的林渊,随意抬眼间瞅见郑毅无精打采地进入教室,林渊看看自己的腕表,微微蹙眉,比以往都迟不说,脸色也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背对门口的高建受林渊一系列动作的影响,下意识转身,看到画风突变,状态颓丧的郑毅,刚想张嘴嚷嚷问个究竟,一旁的林渊摇摇头提示他噤声。 受队长伯伯事件和郑爸悲伤情绪的影响,低配卡顿版郑毅没能注意到林渊高建二人的反应,木乃的走到自己座位颓然坐下,挂肩上的书包也忘了取下来。 林渊和高建想过去关心一下,却赶巧早读铃声响起,只好各自坐回原位。 早读铃过去快十分钟了,还未见班主任露面,很是反常。原本安静等待的满教室同学开始窃窃私语,转而收不住的逐渐大声起来,离远了还真以为在晨读。 “同学们!”班主任不知何时冒出,把全班同学吓得不轻,个个目瞪口呆。 今天的班主任确实很反常,搁以往,看到学生不自觉,他绝对会恨铁不成钢的大声训斥“你们以为学习是给谁学!啊!告诉你们,我们老师和你们爸妈不会沾你们的!享福的是你们自个!明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啊!没两月就高考了,还这么不珍惜!现在不努力,考不上好大学,将来找不到好工作,有你们后悔的时候!老师和你们爸妈这会对你们严格要求,都是为了你们好!懂不懂!……” 此刻班主任却异常平静,开口发出的声音比平常沙哑低沉,眼睛周围明显也浮肿了。什么情况班大大挨剋了班里同学面面相觑,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情绪不高的郑毅也被班主任的不对劲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抛开清晨自家中带来的沉重心情,转而好奇起班大大,隔着几位同学询问的望向林渊,林渊回以不甚清楚的表情。 班主任无视同学们投来的探询目光,淡定的依照教学大纲,有条不紊的完成授课计划。可明眼的灵性娃都能觉察出,班大大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早读下课铃响,班主任交代了高考体检时间以及需要准备的资料、注意事项什么的,就拿上教具和备课文件出了教室。他今天究竟经历了什么,始终闭口不谈。 林渊和郑毅虽然也想知道,但当事人不愿意说,他们便不会再去深挖。 高建不行,他的胃口一旦被吊起来,那是万万憋不住的。于是,早读一下,给林渊、郑毅二人打完招呼后就窜了,利用他自己的人脉资源好好打听打听。 “你今早来的比以往都迟啊!情绪也不高,没事吧”林渊关切的问道。 “害!我们小区昨半夜发生了一件大事,跟我爸关系特好的一位叔伯失踪了。全小区的人几乎都出动了,但在我来上学的时候还是没任何消息。”郑毅沉重的说道。 “报警了吗” “报了,他家人发现不对劲后,第一时间就报了。但警察说必须能拿出失踪者确实遭遇危险的证明,才可以立刻出警,否则只能24小时以后。所以,我爸他们自发出去找了一夜,我来上学前才回到家,人累的够呛,情绪极差,还差点晕倒,唉!我担心失踪的伯伯,担心我爸目前的情况。”郑毅有点难受的撑住脑袋,手掌敷在脸上。 原本坐在郑毅旁边凳上的林渊,不声不响的起身离开,来到自己课桌前,取下挂在挂钩上的书包,从里层掏出手机放入裤兜。拽起郑毅就往教室外面走,找到一处稍微隐蔽处。 满脸莫名其妙的郑毅看着林渊拨通了一个号码,略微等待片刻后电话接通,好像对方先开了口,林渊顺着接茬嗯嗯,然后同对方大概复述了从郑毅处听到的事情。 “那位伯伯叫什么名字”林渊突然询问呆愣在一边的郑毅。 郑毅连忙告知。 “你们小区叫什么名字”林渊又问。 郑毅配合着说出来,这会的他来了精神,满脸的期盼。 “嗯嗯,谢谢爸爸。”交代完事情即将挂断电话前,林渊朝电话那头道出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郑毅惊呆了,林渊的爸爸!竟然惊动了林渊的爸爸! 上课铃再次响起,不容二人多说两句,匆忙往教室里赶。门口撞上了外出打听消息,同样急匆匆返回的高建,二人觉察他脸色不好,像极了早读课上的班大大,什么情况这东西也能传染但即将上课,暂时没空琢磨了,一切等下了课再说吧! …… 一大清早的“兵荒马乱”,咳咳,即使没有诸多事情发生,也不会让文一班的学生注意到隔壁班今早缺席了一人,毕竟太过渺小。再说了,这人在不在的,关文一班什么事呢 缺席的人正是昨天口红事件的主角——陶琳琳。 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的陶琳琳,任由爸妈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依然不出房间。 陶爸陶妈都得上班,可女儿这种情况咋能叫人放心商量后决定陶妈给单位请假,留在家中照看女儿。 陶爸去上班后,陶妈再次来到女儿的房门口劝说“琳琳,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滴呀!实在不想吃,也总要喝些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同妈妈讲讲好伐” “你烦不烦啊!讨厌死了!一个劲的在门口嚷嚷啥啊!我只想安静的自己待着,别烦我!”陶琳琳暴跳如雷冲她妈妈吼道。 最近这些日子陶妈心中的委屈谁又能明白她估计陶爸同她一样的,只是老公容忍力比她强太多,不愿讲出来罢了。 他们俩口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安慰自己强求不来的事还是放下的好,一辈子就这样过吧!可想时简单,要真正释怀哪那么容易周围人家三口甚至四口,生机勃勃的热闹场面,如同根根芒刺终日扎着二人。表面越是波澜不惊,内心渴求的欲望会愈发强烈。 随着时间流逝,年纪渐长,屋里屋外越发缺失活气,二人努力掩饰的极度痛苦逐渐到达顶点。 “陶师傅在家吗”微弱的叩门声夹杂着轻微的女性询问,在一日夜晚响起。 没有孩子的陶家,气氛沉闷安静的落针可闻,即使门口来人有意将声音压低了许多,陶爸陶妈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一年四季几乎无人上门,此时外面传来的敲门声颇让两口意外,谁二人对视。 陶爸穿好外衣来到门口,“谁啊”缓声问道。 “您先开门让我进屋,详细说。”女人语气微急。 身后的陶妈按住陶爸想开门的冲动,“别开呀!小心些。” 屋外的女性貌似听着了“你们放心,门口就我一个。” 陶爸心想,他家又不富裕,再说还在本单位小区,能有什么危险让陶妈宽心,旋即拧开了门锁。 咦待看到来人后发现彼此认识,是本单位的只是不熟,以往路上遇见也不会打招呼的。不过,仔细回忆好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女的终于进了屋,明显感觉她的身体有些虚弱,用手肘在内侧门框上支撑了一会,才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下。陶爸陶妈呆呆的看着来人,心里直犯嘀咕,“她来干什么呀平时从来不来往的。” “你俩也坐啊!”这女的好不认生,像到自己家一样,对比的他们两口反而见外了。 仨人面对面沉默不语…… 女的是爬楼梯累得正在缓劲;他们俩是懵得一批不知开口说什么。 “你们想要孩子吗”女的先开了口。 “哎”两口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孩子,刚生的,交给你们抚养,可以吗”女的直接说出缘由,带着祈求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二人。这二人老实本分,全单位人尽皆知,又正好多年婚后无子,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想到,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们。她还没有结婚,却有了孩子,被周围的人知道了……后果太可怕了!今后的路还长,因为过于年轻没经验,识人不淑造成的伤害,她可不想背负一辈子。提前巴结好单位领导,拿到了几个月假期,找了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诞下了孩子。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看着小猫一样四肢乱动小声咩咩的婴儿,女子不由温柔地捏捏她的小脸,“一定要找个靠谱的人家。”虽不舍但为了自己的将来只能如此。 成人间只图一时爽利犯下的错误,却让一个新生儿来背负所有的过错还不如低等动物的纯繁衍本能,起码它们生了就会抚养。做为所谓高等动物的我们,企图云山雾雨之时,最好多用大脑思考,而不是被一团肉囊牵着走!与对方相互交换彼此之前,仔细想清楚,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陶爸陶妈当然欣喜不已,他俩之前为什么就没想到呢呆板的一味非要求得自己亲生的榆木脑袋二枚。面前的女人是漂亮的,她的孩子必定不差,原本又是一个单位的,虽不相熟,也是知根知底。双方达成一致后的第二天,就悄悄去办理了领养手续。 将孩子托付给二人后,女子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单位,据说是很快找到了接收她的人,返回sh市了。 一夜之间陶家冒出的孩子成了全单位的热门话题,大家都很好奇孩子的来处。但无论别人如何打听询问,两口子始终缄默不语,守口如瓶。可世上哪有不漏风的总有消息渠道多的好事之徒,会通过各种弯弯绕绕的途径掘地三尺获知一二。 当沸沸扬扬的传言灌入陶爸陶妈耳中,心理素质稍差的陶妈慌了神,陶爸宽慰她冷静,手续齐全的合法事,谁也不能把他们怎样! 但陶妈表示,担心疯言疯语影响到孩子将来的成长;陶爸觉得十分有道理,为了孩子他豁出去了!直接去找了可以管管这种事的领导,诉说了他们两口多年无子的苦闷和心酸,如今寄托全部希望的这个孩子虽不是亲生,但更胜亲生!他们期望孩子的成长不受一丁点影响。 被寻的领导对陶家两口的事是清楚的,自己也是有孩子做父亲的人,为了娃无私奉献操碎了心。立刻带着陶爸来到广播室,授意工作人员打开设备开关。“噗噗…噗噗…”对着麦克风吹了二声气息,确定传声正常后,表达了自己对陶家收养孩子的个人观点,劝告众人安全生产第一,不要再散播任何不利于孩子成长的不当言论。然后将麦克风转向陶爸,“大大…大家好好!”陶爸被领导的壮举惊住了,结巴的不行,领导一旁示以鼓励的眼神,让他继续,陶爸吭吭清了两声嗓子,鼓起勇气“我和我老婆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就是我们亲生的!就是!我们两口想尽一切努力,抚养好这个孩子!拜托大家也能正常看待她,拜托大家了!” 这次的全单位发声,抑制了不少闲言碎语,即使还有些碎嘴子,也只会在背后悄悄谝谝,有时说的多了别人也不爱听了,毕竟光明正大收养孩子这事是正能量,又不是上不得台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早已忘记,也可能是有意记忆忽略,当初陶家孩子的来由再无人提及,因为她就是陶家两口亲生的呀! 回想收养这个孩子时的激动欣喜和希望,含辛茹苦养育过程的各种容忍和艰辛,以及如今的扎心戳肺的伤痛;美好事物一旦灰飞湮灭,就会叫人抓狂发疯! 房间里咆哮的女儿扳折了陶妈多日勉强支棱的,早已细若游丝的神经,朝房间里陶琳琳大声斥道“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我和你爸好心收留你养着你,出生那天起你就是弃婴,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讲!”情绪上头的陶妈再也顾不上考虑邻居们是否听见,影不影响,朝着女儿好一通发泄。 房门被从里面猛的拉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陶琳琳满脸惊愕的瞪着眼睛,像看精神病患者一样怒目而视着陶妈。 “我没有胡说,你可以找单位的叔叔阿姨们打听,大部分人都知道。”既然说破了,陶妈也不再遮遮掩掩。。 好!问就问!陶琳琳气恼的摔门离开。 一下子变得冷清的房间,也让发泄完情绪的陶妈冷静下来,颓然坐在地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不是答应老陶在家好好照顾女儿的吗” 清晨,莽山村… 一身天蓝色实验服的林妈,推门进入林爸的办公室,见他刚与人通完电话,脸上堆起的欣慰笑容未及收敛。 “是小渊”依据林爸的不同表情,林妈大致可判断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平时的公务电话和不需给私人号的私人电话均由秘书小潘处理,林爸自己的专有私号没几人知道。能让林爸挂了电话,依旧一脸心花怒放、回味无穷的满足感,除了林妈就是林渊;为什么就不能是双方父母原因是,肢体上缺少了敬重长辈的顺从式“点头哈腰”——“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呵呵 “小渊现在喜欢给你打电话了”林妈有点好奇。 “给你打十个九个没开机,还有一个不在服务区。”林爸笑着说道,朝林妈挤挤眼“他拜托我做事。” “哈哈,真哒”林妈开心的不行,“快点告诉我是什么” “我挂了电话正准备找你的。非常重要!必须尽快!”林爸大致叙述儿子委托办理的事情,只听了一半,林妈便了解了情况,急忙掏出很少开机的电话,迅速按下了启动按钮,等待电话反应的档口,催促林爸废话不多说了,立刻动起来!林爸麻溜地拿起内线电话“小潘!来我办公室,赶紧的!” …… 南岭深处,待晨雾散去,日头初升后,几名莽山村民扛着下地要用的锄头和干粮等物,打着哈气慵懒地谝着闲话,结伴走向各自所属的耕田。 说起这个莽山村,呵呵,前些年名气大的很。 位于南岭北麓山区的莽山村,距离市区约100公里。说起来,它与其它的村子也没什么不同,以前这里的农民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莽山村几乎没有什么集体收入,农民辛苦劳作一年挣不到多少钱,人均五分薄田只够个温饱而已。 家家房屋破败不堪,人人衣裳褴褛,很多小孩脏兮兮地光着屁股满村跑,一片萧条荒凉的景象。男人们大多养成游手好闲、喜欢打架、不务正业的坏习惯,女人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到成了家中的顶梁柱。 因贫而贼,因贼而商,当周边的乡镇有了集市后,莽山村一些女人们趁着赶集时的混乱开始顺手牵羊,把“浪”回来的东西再廉价卖给别人,以此做些无本生意。 在关中的村巷阡陌,“浪”字指“游逛”或专指女人放荡。而在莽山村,“浪”则指女人在外行窃,“浪货”即为偷回来的商品。 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个女人第一个外出“浪货”踢开了原始积累的大门。致使莽山村走出了一支浩浩荡荡的不光彩队伍。 女人们出去“浪”货的时候,都是7个人一组。分工各不相同,有的“点货”,有的“拉货”,有的“带货”。 穷则思变,如今说来,莽山村变化的起因不过是一个“穷”字。后来大概是因为在周边顺的过于频繁,经常会被熟人认出太过丢人 脸,便将战线放至距离村镇稍远的市县,甚至发展到bj、sh乃至全国。 最初的“浪货”确实大都是正品名牌,10元的dior口红、50元的雅诗兰黛香水、100元的lv钱包以及各类价格低廉的高档服装。因都是顺来的东西,所以卖的超级便宜。 时间一久,在远离市区100公里的偏远乡村,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独立商业圈――农家农舍里出售着与当地毫不相称的各类高档商品,其中许多都是顶尖国际品牌,并且还都是真东西。就这样,莽山村开始了罪恶的原始积累,随着这里畸形的经济发展,名声也远播四方。 人们蜂拥而至,来村子里买东西的越来越多,消费群体逐渐由邻村扩展到市区,甚至外省。一到周末,许多市区里的人千里迢迢来这里淘宝。 刚开始,一些莽山村民看到有人“浪”货回来卖很是不屑,可眼见着这些人没几年就盖起小楼,告别了饥不择食的日子,就开始动摇了。有的也想加入,但已经很难再打入进去了。 作为一个长期靠三只手生存的奇葩,莽山村还自觉形成了一些所谓“行规”――送来的水货不问来路,卖出的东西不问去向,出门的乡邻不问到哪里,回家的人不打探消息。买与卖全在暗处进行,双方交易全凭一厢情愿。有奸滑之徒乘机卖一些见不得人的赝品,后来逐渐发展成大量批发假冒名牌,价格上也再没有什么优势。真真假假的各类商品,显露无疑的矛盾,将莽山村推入一个尴尬囧境。 各大商场经常会有贵重商品丢失事件,抓不到偷窃者就只能由售货员赔付,几千元甚至上万元的都有。许多悲催的售货员成了莽山村发家致富的冤大头,为莽山村的穷困潦倒埋了单。 名声大噪,影响恶劣的莽山村终于招来当地公、工、警等单位先后三次“围剿”,出动人数多达五百余人。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彻底根除这种病态畸形的生存方式。 当地zf研究后决定,帮助莽山村有需要的村民办理营业执照,出台优惠政策,扶持他们到市区批发商城走合法经营道路。出资硬化莽山村主干道,方便村民走出山区,更好的与外界接触,搞活全村经济。 那些个村子里“浪”遍全国的女人们,通过常年奔走各地琢磨出不少市场规律。如夏装应该在gd、zj一带进货,而冬装则应该转战bj、db。哪里的皮草便宜哪里的衣服做工细致她们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开始从事批发生意的“浪”女人们,做得也相当不错。 后来,莽山村头脑灵活会做生意的人家,手头宽裕后,嫌村子太过偏远不便,就都搬去城里住了;荒废下来的田地租给本村踏实务农的人照料。 清晨的这波庄稼人,就是依旧留守在莽山村,专心到田间务农的村民。 “额滴妈妈呀!你们盯,窝四撒!”一村民指着田里的一处地方,惊额地大叫起来。 众人纷纷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过去……是什么太远了瞧不清楚,得再离近点。胆小的畏畏缩缩不敢靠前;个别胆壮的握紧锄头慢慢挪过去…… 防备一二很有必要。村子坐标山里,过去经常会有狼、熊出没;现在人类发展太快,将动物们撵得无处藏身,野生的几乎绝迹,只能到南岭野生动物园里瞻仰它们了。但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一就是呢 田里横着的物体逐渐清晰起来,待辨识出是啥后,胆壮的均浑身发木无法动弹,原地都吓尿了…… “哎哎哎!到底是啥麽”立在远处不敢靠近的胆小村民询问,却半天听不见回应。那伙胆大的如同失了魂似的一个个傻杵在那块,一句话不说。 急的胆小的几人只好自个硬着头皮上前,毕竟好奇心占了上风。“爷呀!是人!”胆小的嚷完,其中一位旋即晕倒在地,其余的借助农具支撑着一直在哆嗦的,吓尿的身体。 …… “还还活着吗”。 半天后终于有人出声 村民…… 无价至宝 “我出去一下。”林妈挂断电话后给林爸说道,顺便解释了一下原因。 “实验如何”林爸听完点点头,关切地询问。 “还在炉里。你跟我过去瞧瞧。”林妈从办公室里间衣柜取出实验服交给林爸。 “材料热处理可以交给其他人做,你怎么还自己操作啊耗时不说还辛苦,我担心把你累坏了。”林爸心疼的搂住林妈的腰,亲吻老婆的额头。 林妈将脸埋进林爸胸口,稍事歇息,“上次那批材料就是因为咱们偷懒没盯,热处理的时候出现淬火开裂和变形现象,白费了功。材料加热速度和冷却过程都很关键,控制不好导致热变形、残余应力释放变形以及自重变形,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东西再因处理工艺不到位造成报废,就太可惜了。” “嗯嗯,确实。上次升温和回火的操作基本没有问题,主要是实习人员摆放方式不对;加上尺寸厚薄不均,造成冷却速度不同。也怪咱们没有交待清楚。这次如何淬火介质的种类选择也很关键。” “工艺要求图纸上都有备注。只不过……”林妈停顿了一下,觉得她自己将要说的话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不妥。 “哈哈哈!”林爸温柔地抚摸老婆的发丝和脸庞,宽慰道“实验阶段就是如此,耗时耗财耗力。很多时候工艺理论与实际操作过程出入很大,必须依据现场情况随时调整,等成熟定型了就会好很多,急不来。” 林妈点头赞同“希望磷屑褪皮后,出来的表面光洁漂亮!” “你放心吧!我会盯紧的。再说回火阶段如同蜗行牛步,慢的不是一点点,着急也没用。等你返回,它能全部完成都不错了。你朋友刚刚毕竟帮了大忙,提个小小要求,理应满足。”林爸顺势捏捏老婆的脸蛋,借机“卡油”亲了口,林妈朝着他的翘臀掐了一把,二人开心的笑起来。 “对了,昨晚你和小仝都没回家,是睡外面啦”林妈突然想起她进办公室之前的缘由。 “那你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关心关心”林爸故意撒个娇。 “你参加的是同学聚会,我觉得过度打搅不太好。而且不知怎么我就睡着了。”林妈自认理由充足。 “你还能过度啊电话开机次数掐指算算都富裕。”林爸无奈的笑着摇头“你自己想想总共接过几个电话全跑我这儿来了。” “接打电话太影响注意力了,我对使用它有心理障碍。”林妈不以为然的抱怨道。 “哈哈,没事,这样特好,我特有安全感,嘿嘿。“林爸嬉皮笑脸地再次企图搂住林妈亲,林妈机灵的侧身一闪,让林爸抱了空气。 “是发生什么事了”林妈的直觉感知,昨夜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再晚林爸都是会回家,绝不会选择在外过夜。 脑中过了一遍略显尴尬的片段,林爸心中惶惶,“比较复杂,过程冗长。你还是赶紧先去赴约吧!回来后且再容我细细道来。”林爸有点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发抠抠下巴,岔开注意点的掩饰道。因做了些“没羞没臊”毁形象的事,他可不想让老婆知道的太过详细,就势轻轻推着林妈往外走,等人外出遛上两圈,自会忘记原本惦记的事情。 林妈详细交待了工艺处理已进行到的阶段和注意事项,将实验数据记录册交与林爸,又千叮万嘱一番后才离开。 林妈走后不久,林爸蓦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连忙拨了电话确认结果,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放下心来。未涉及公共轨迹的其余车辆目前均无异常,看来,问题大概率是出在昨晚了。他原本想找人查查,但谭辉特意叮嘱了绝对不要擅自行动,包括调取车辆周围的监控,是担心惊动了对方暂且听谭辉的吧!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爸有些好奇起谭辉的真实身份,但也仅此而已。保密级别的尺度把控林爸最是擅长,很多时候我们必须按耐住容易坏事的猎奇心理,只需判断对方有无坏心便好,至于身份什么的,切莫深究,不能明说必然有其需要保密的理由。就如同林爸他们研究的部分试验一样,怎可能放到明面大肆宣扬不过,妥善起见还是提醒老婆注意为妙。 …… 学校第一节主课还未下,外面的新闻媒介已是一副如火如荼的繁忙景象。各主要浏览平台的首页推送;本地各大电视台、电台;当地报业新闻媒体官网等,均接连发布了一则寻人启事。 连续滚动的报道模式,铺天盖地的霸屏阵仗,大有不寻到此人亦不停歇之势。相关部门同样接到上面的指示——立刻安排人员抓紧时间找到这个人。 因身体过度疲惫加焦虑不安,昏昏沉沉倒于沙发中的郑爸,终于被一阵接着一阵的电话和各种信息铃声聒起来。 “小郑!快看台电视新闻!” “浏览器的首页推送!” “朋友圈!朋友圈!哎妈!炸啦炸啦!” …… 满屏疯狂轰炸的寻人信息,晃得眼睛应接不暇跟不上趟,原本迷糊混沌的郑爸大脑猛然惊醒,什么情况!反应过来后即刻给队长儿子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对方比郑爸还着急“叔,我刚准备给您去电话来着!是您找人发的吗太感谢了!谢谢您!”队长儿子激动地哭出声。 “我没啊!不是我。叔哪有这大本事”郑爸和队长儿子愈发懵圈了,那会是谁使了这大手笔帮着他们! …… 来到约定地点的林妈,抬头瞅了眼悬挂于店面门头之上,较为眼熟的古色古韵招牌,时间不短了,这家看似生意冷清的私房菜馆,竟然还在 进入后发现,直接种于地面的各种室内绿植依旧繁茂旺盛,自然有序的划分出一个个较为私密的就餐区,四周环绕着潺潺流动的人工水系。 人工水系的结构是否合理直接关乎到水体综合效率的高低,材料上必须是能更持久地防止渗漏的自然物质,以有利于形成水生、湿生、旱生动物的栖息地,成为生物走廊。后期的维护和管理同样十分关键。 眼前的人工水系,空间环境舒适宜人,多年的精心维护保证了正常运行,早已形成了有利于改善净化区域内环境的小气候。既满足了亲水,又保证了安全,让水为前来就餐的人们带来名副其实的享受。 溪水池里欢腾的鱼儿乐陶陶的游来荡去,甚是赏心悦目。在瞬息万变的当下,多年过去,依旧维持着之前熟悉的装修风格,坚持自己独有的特色保持不变,属实不易。由此判断,老板应该还是过去那位,未曾改变。虽然一直没有见过面,但从经营理念来看是位富有情怀的人。 隐密于绿丛之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伸出脑袋张望的赵曼,正好与迎面而来的林妈对视上,原本略显焦急的神情秒变喜悦,连忙起身相迎。“哎呀呀!终算把你约出来了,现在要见你一面实在太难了!”赵曼热情地抱住林妈,身上香气扑鼻,林妈微微蹙眉,憋了会气息,待坐定后才赶紧恢复正常呼吸。 “咱们多久没见了天啊!快六年了吧”赵曼夸张的瞪着一对描画精致的杏眼。 “不是快,就是。”林妈淡定道。 …… 赵曼与林妈从小居住在同一所军区大院,且是一个门栋的邻居。 大院的住房依职务级别分配的户型面积不同。林妈父亲分到的是联排小墅,一个楼栋两户均是二层复式型,每层一百多,上下相加三百多平的样子。 因邻居就是赵曼家,又因二人年龄相仿,入托在同一所幼儿园,小学也是同一所学校,所以,儿时的二人经常会一起玩耍。 当时在赵曼家居住的,除了她和她父母,还有外公和外婆。 赵曼的外公外婆均是jz一带的人,满口的南方腔。听说都是文化人,至于程度有多高深不甚清楚,反正二人每次出门都收拾的相当考究。 赵曼的外公总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但凡能看见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因为他的脑袋上始终扣着顶八角型帽子,一年四季如此,特显文艺范。 林妈小时侯曾就这顶亘古不变的八角帽,好奇的问过母亲,“曼曼的外公夏天还戴着它,不热吗”主要是这顶帽子与冬天戴的那顶一模一样,薄厚不变。 林妈的母亲哈哈大笑,但也没法答疑解惑,毕竟这个问题不太好求证,对方是长辈,直接询问欠礼貌了。 于是,“未解谜团”之一,长期驻扎在了当时年岁尚幼的林妈心里,时不时冒出来伸小爪挠挠。 赵曼的外婆一年四季都描眉画妆,挽着精心盘起的发髻,穿着合体的旗袍,开衩处不分四季的裸露着细白光腿……“赵曼的外婆不冷吗”依旧没有答案,此为幼小林妈的“未解谜团”之二。 …… “你怎么还是不画妆女人这样可不行啊!”尚未坐定,赵曼直言不讳。 “为什么要画” “人会显得更精神呀!” “我现在不精神吗” “那倒不是。”赵曼心里不得不承认,林妈的底版不是一般的好,多年未见依然保持着自然淡雅,比很多年轻女孩都好。 “你用了什么驻颜秘术” “秘术我想想哈。”林妈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约莫一会,缓缓道“做实验吧!大量的实验。” 赵曼差点喷出一口茶,看来保持青春的真正秘笈是思维清奇脑回路简单也对啊!杂事琐事想的少,童心未泯,可不就驻颜了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林妈真诚的道谢。 “你也太客气啦!我好赖也是栏目负责人,apieceofcake!”赵曼很是洋洋得意,“再说,你又不会少付款,算帮我们栏目创收了。” 林妈放下心来,这样最好。播放手续未及办理,直接在电视上插播寻人启事,按说是违反规定的。赵曼紧急时刻能担承出手帮忙,已是不易。林妈原本思考还她人情的方法,现在彻底将脑仁搁一边了。对于林妈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大脑不必费力,可以完全放空。 “要找的是你什么人”赵曼好奇道。 “不认识。”林妈平静的回道。 “啊我不信,不认识还能这么积极出力出资”赵曼惊愕的难以置信。 “是小渊拜托我们的,估计他认识吧!”林妈觉得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有啥可吃惊的。 “噢~~~原来如此。”事情只要和林渊沾上边,赵曼就能理解了。 林爸林妈的脑思维貌似与一般人不同,俩人刚结婚那会如同一对过家家的小朋友,在单位待着时还好,有食堂不愁没饭吃。一旦放假在家,整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是没钱买的问题,而是买了也不太会做。 林妈学着蒸米饭,蒸了半天发觉米粒颗颗坚硬同生米一般,意识到加水不足,于是添加了自认足够量的清水,结果直接成了稀粥,且量大的二人几顿吃不完,天天喝白粥的日子不堪回首。 林爸兴冲冲买了块生牛肉,企图给二人改善伙食。两人眼巴巴瞅着锅里咕噜噜煮着的牛肉,相互对视“熟了吗”急不可耐地捞出,抄刀嘎吱嘎吱切下两小块,二人搁嘴了费劲的嚼了半天。他们也是吃过牛肉的,不是这般难嚼啊 “听说放些碱肉就烂了。”林爸道。 “啊可以吗你听谁说的”林妈也没辙,但对林爸的方案将信将疑。 “忘了。反正煮成这样也吃不成,就试试吧!” “嗯,好吧!”试试就试试。 待碱入锅,一股奇怪的味道直窜鼻腔,林妈坚决不再碰了,闻都不想闻。林爸视死如归的尝了一口,脸色骤变,强行吞咽后“气定神闲”道“这肉使不得了。” 双方二老看这小两口过日子的样着急,也怨他们惯的,小时候啥都不舍得让做,只管吃穿学了,长大后生活能力几乎为零。长此以往担心二人身体会垮,建议林爸林妈退掉当初为了彰显自食其力能力的租赁房,搬来同他们一起住,或者他们住过去帮忙打理也成。俩人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出奇的一致。 双方老人只好隔三差五包些饺子、包子;蒸些馒头、烙些菜盒子给小两口冻在冰箱里备着,只是热热总该会吧 慢慢的,日子也就这样咔哧咔哧过来了。林爸林妈又不笨,一回生二回熟,终归总结出一些独到的生活经验。又不出两年,依靠自身实力获得了属于他俩的第一套一百多平的新房。现在那套房子依旧搁在那里,没有出租也没有卖,里面原样放着过去的物品,偶尔林爸林妈会过去翻找一些资料,顺便重温那时青涩的时光。 赵曼是了解一些情况的,林爸林妈担心思维过于幼稚的他们照顾不好宝宝,原本是决定当丁克的。双方父母的态度都很大度包容,说是否要孩子取决于他们小两口,旁人管不着。谁知远在外地的大舅哥得知后却坚决反对,苦口婆心地劝说二人,“哪怕只生一个也好!但绝对不能不要……”然后列举了大量有宝宝的好处,和没有的弊端。大舅哥毕竟是位教授,引经据典罗列了许多实证分析,不服不行,林爸林妈拜了口才了得的哥哥,跪了。 出生的小林渊虽然历经了千难万险,把全家人也折腾的度日如年,但终算挺过来了。而且正因经历了不同寻常,才会越发珍视!林渊是全家人的无价至宝。。 对于这个孩子的宠爱程度,夸张到双方二老给林爸林妈下了封生令的地步“你们不能再要孩子了,只能有小渊一个!免得后来的欺负小渊,同他争抢东西。”这是什么奇葩命令林爸林妈服了。不过,也正和他俩的心意,觉得有了小渊就很好,将精力充沛的爱都给这一个宝宝,不需要再多了。 所以,当听到林妈说是林渊交待的事,赵曼丝毫不奇怪了。 十分不对劲的高建 铺天盖地寻找失踪队长的启事,看的单位负责人心惊肉跳,坐立不安;不停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脑里重复着咋呢这样!大意了!小瞧了队长的背景,招惹了麻烦人物,摊上了事。以为只是天知地知,现在搞得众人皆知,局面变得更为棘手难办了。 …… “放心吧,查不到的。”电话那头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你就这么肯定!用啥保证别吹大话啊!如果翻把,你我都完完!”单位负责人心慌的肝颤,气恼的怼了对方。 电话那端的人大笑起来,口气很是嚣张,胸有成竹道“额是咋个一路走来的但凡做了的事,能轻易留下蚁巴岂不是多年白混咧咱俩是利益共同体,绑锅子,翻把对额也末啥好处,放你一杯个心!” 也对,局面已然如此,再过于担心害怕也无济于事,只能寄希望于所有痕迹均抹净了,寻不到他们头上便好。 原本有些六神无主的单位负责人逐渐平静下来,恢复如常。后来,即使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队长失踪的事,也能状态自如的一一应对。 …… 村民当中胆大的胆大,缓缓神后一步跨入田里,地里的土疙瘩有些偏硬,隔得他穿薄底鞋的脚底板生疼,脸部扭曲的呲牙“啊!”叫了一声;尚站于埂上的其余人,以为他是确定了躺在那的人是没了气的,吓得“哎呦呦”的直往后退。 胆大村民没搭理躲开老远的胆小们,继续呲牙咧嘴的靠前。到跟前后仔细一看,躺地里的人阴显是被别人扔在这的,因为手、脚被胶带缠着,嘴也用胶带封着,脑袋和脸已经肿胀变形,辨不出原本模样,只能看出来是个男的。胆大村民急忙蹲下,颤抖抖的用手背试了试,觉得人貌似还有轻微的呼吸,心中大喜,又按压着摸脖劲处的动脉确认,虽然微弱但的确还在跳,“来来来!赶紧来!人还有气!都来搭把手!” 这声号令一下,胆小的也变胆大了,大家都兴奋的跑着上前帮忙。担心使蛮力硬抬硬拽再伤着人,村民们利用下地干活的锄头和各自脱下的外套,扎绑了一副简易担架,轻手轻脚的将人平放在上面。 “人估计冻咧一宿,得盖些东西。”有人提出。 “外套都用咧,末东西盖。” “脱外裤!咱们里面都穿着绒裤,不光腚就成!”有人建议。 大白天在外面脱外裤不穿的事,但凡是个头脑清醒的,肯定是不乐意干的;可要是群体行为,就另当别论了。再说,今是情况特殊,救人要紧。 “脱!都是老皮爷们,怕球!” 克利马擦已有二三条外裤利索的甩出来。 “额脱不成,”有一人看着众人纷纷除去了裤子,迟迟疑疑道“额媳妇给额整滴四那种混合加棉外裤,一脱真就光腚咧!”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着朝他打趣“末四末四,怕啥额们帮你挡严实,旁人盯不见!哈哈哈”当然只是说笑而已,哪还能真要他光腚 粗糙外裤比不上绵软的被服,只能短暂御御寒,还是得赶紧把人送到村卫生所才行。 当抬着简易担架,此刻原本应在田间干活的几人出现在村头时,稀奇古怪的狼狈样引起了轰动和嘲笑,待村民们搞清缘由,又转而开始揣测被抬回来的人究竟干了些啥事被人能扔到山里还有得救吗 在村卫生所上班的,原本就是本村村民,要么是继承了家族祖传医术;要么自学或中专卫校毕业的,然后就近在本村卫生所工作找口饭吃。平时只会处理一些寻常的小伤小病,稍稍复杂的病症就摸不着相了,通常遇到了都是急忙给出建议“赶紧往镇医院转!”或者“直接拉市里大医院瞧吧!” 看着处于昏迷状态,一个脑袋肿胀的顶两个大,情况阴显十分危急随时可能断气的人,村卫生所值班的心里怕得很,担心人真搁这儿会摊上麻烦事,急急催促连外裤还没顾上套好的,几个费力抬人回来的村民,“这人情况麻搭的很,搁额们这使不得,得赶紧拉走!” “你还末瞧就说使不得”有人不满道。 “你们自己盯,都成啥咧!还用细瞧嘛!听额滴,甭耽搁,赶紧拉走拉走!”村卫生所值班的算说还算不耐烦的扇着手,一副撵人的样子。 好心将人抬回的村民,被值班的欠缺人情味的态度惹恼了。好赖也用听诊器听听,处理一下外表伤什么的,结果瞧都不瞧就赶人!遂围住卫生所值班的评理,场面焦灼。 “让开让开,大伙让额进去!”村长不拉开将村卫生所大门围得严严实实的看热闹的人,进去了解了情况,“这人你确定看不了”他要求值班的给出阴确的回答。 “看不了!太严重咧!得赶紧拉走!” “好!听你滴。不过,你带上能用上滴急救品也跟车,路上但凡有麻搭能应个急。”村长出面调配了车辆,安排人员,一刻不停的将人往大些的医院送。 …… 早晨第一节课刚下,授课老师前脚刚离开,林渊和郑毅二人随后就到了之前那个人少的角落,打开手机一瞧,发现队长伯伯的寻人启事早在他们上课时就发布了。郑毅激动地拥抱了林渊,以此表达他深深的谢意,感动到任何话都说不出来。 二人心情大好的准备返回教室,“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你一定要放放好。”郑毅小心谨慎地瞧瞧四周。 “我没事的,提前给学校报备过,只是用的时候最好尽量低调些。”林渊解释道。 “哇哦老牛了!”郑毅赞叹不已,“有你真好!”再次感激的搂了搂林渊的肩膀。 “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希望那位伯伯能尽快找到。”林渊由衷地希望。 “会的,直觉告诉我,快了。”心情大好的郑毅笑着看向林渊,点点自己的额角。 “老郑估计早知道了,这会肯定心情能好些了吧”郑毅揣测着。 “需要给叔叔打电话吗”林渊把手伸进裤兜准备掏出电话。 郑毅连忙按住,“不用。即使没有寻人启事他也会慢慢调整好状态的,老郑心理还是很强大的。我妈的事他都能挺过来,所以一定没事的,我相信他。” “嗯嗯。”林渊赞同。 “老郑的涮锅子做的可好了!哪天你来我家,让他做给你。”林渊帮了这么大的忙,郑毅实在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只好搬出老郑的好厨艺。 “好!”林渊很是开心。 …… 进了教室后二人才意识到,之前心思全放在失踪伯伯那里,而忽视了一个人——高建。。 高建满脸哀愁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反常态的下课也没叽叽喳喳来到林渊和郑毅跟前,整个人颓然无语不对劲。 又一节上课铃响起,林渊、郑毅只好按耐住性子,等待下了课后再说。 生命至上,安全第一! 助理小潘换上实验服,来到科研大楼的热处理试验区,在每台设备附近挨个找,终于发现站在一台高压真空热处理炉前皱紧眉头一脸严肃的林爸。 “妥了”林爸瞅见小潘后问。 “嗯,妥了。咱本地影响面大的新闻媒体;连带网络点击率高的平台……平时但凡稍微关注个话题信息的应该能看到……”小潘认真的汇报着。 表情略有放松的林爸,静静的听完后,显出比较满意的神色,待转向正在运行的设备,面色又凝重起来。 “这次如何”小潘注意到后,关切地问。 “不好说。出了炉用检测仪器进行机械性能测试后,才能判断个大概。”林爸叹了口气。 这种特殊材料之前试制了不少,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很是叫人头疼。 “这一锅出来达到标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基本定型了”小潘满是期待。 “定型还早。起码还得再试验个几百次,等性能基本稳定下来才成。” “啊!还要几百次这次会不会占用的资金太多了能否让财务部门出个最新的现金账目、收支明细看看,合理安排使用项和比率”小潘虽然跟随林爸有些年头了,知道他们夫妇从来不会盲目行事,但这次不计成本的研制投入,显然远远超出预期,不利于经营风险控制。为了不影响整个集团其它各方面的正常运转,他必须提醒一二。 林爸听完小潘的建议后,觉得确实很有必要,便交待小潘立刻与财务部负责人对接一下,尽快核算,准备好相关的财务报表给他。 小潘接到指示亟待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噢,对了,今天给帮忙的,您看需要适当答谢一下吗” “答谢平时咱们集团的民品项没少给他们贡献业绩吧只不过帮了个举手之劳的小忙而已。”林爸撇撇嘴很是不屑。 小潘不言语也不着急走,安静的看着林爸,他保留个人意见时总是这幅神情。林爸望了一眼“咋啦你觉得有必要” 小潘笑了,诚恳地发表起自己的意见“他们这些人都是善于玩嘴帐耍枪杆的,好孬把控有时就在一念之间。再说,今这事事发突然,人家毫不含糊立马就办了,确实给足了咱们面子。”听到这块,林爸不由挑眉认可的微点了头。 小潘继续道“谁也说不准将来的发展,不定以后还有类似的事需要再拜托他们。所以,平时私下多些相处,彼此合作愉快,您说是不是” 林爸想了想,摸摸下巴,“那你看着办吧!根据他们的喜好来定,把控好尺度,略表心意便可。” 小潘用手比划了一个ok!领命离开。 林爸的注意力又专心回到热处理炉上,心里念叨“这次争气些哈!再不争气我就卖了你,换新的。哼” 静心凝神观察了还没二秒,曹工气呼呼地来热处理试验区找林爸。 “这批新入职的小年轻你领走!没法带!说啥都不听,心高气傲的不行。”曹公怒气冲冲,脸色铁青。 “老曹,做实验的地方不适合说正事。是这,等这炉做毕来我办公室,咱俩细说。”林爸暂时安抚火冒三丈的曹工。 愠怒的曹工瞟了一眼处理炉,他当然知道此阶段试验的重要性,尽力按耐住已爆发的情绪“行!你这边好了记得联系我。”说完悻悻然的走了。 老曹反映的情况按说交给相关部门负责人处理便可,根本不需林爸出面。但林爸与老曹,可是一起摸爬滚打多年,经历无数风雨锤炼的骨灰级伙伴。老曹习惯了凡事都来找他,他也乐此不疲心甘情愿的为他解决问题。 林爸看着他离开时有些跛足的走路姿势,揪心的疼,眉头皱的更紧了。 …… 进入集团尚未满实习期的新人们,接到通知后陆陆续续来到大会议室。今日突然临时加开的这场紧急会议,据说有深层原因。 “为啥开会” “不清楚。” “快到中午下班了,还开会就不能放下午烦人!” …… 大家交头接耳的相互打听、抱怨,揣测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 当林爸随同各主要部门负责人进入会议大厅,“董事长!!!”原本絮絮索索地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空气凝结。 入职不久的新员工们,虽然听说过集团的林氏夫妇都属技术型实干人物,但因为级别层面不同,专攻的研究难度深度差异较大,所以,他们平时很难接触到二人。 走到靠近会议大厅第一排的位置,林爸停驻,“不好意思这个点召集大家开会,说实话我这会也挺饿的。”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 哈哈哈…… 凝固的气氛一下子活泛起来。 待众人笑完逐渐安静后,林爸开口道“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他示意陪同的各位负责人各自找位置坐下,然后抬起长腿,独自阔步走上主台。 “过去有位年轻人,从小各方面都很出色。无论是外型、智商,以及家里的条件,现在管这叫高大上还是高富帅”林爸笑着询问道。 “都成!反正就是帅!优秀!牛人!”有人喊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林爸嘴咧得更开了。 “没错,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相当自信,自信到……自负、自以为是。”林爸收敛了表情,台下的人员看到后静默下来,态度认真起来。 “他的人生轨迹走的如同同时期的大部分优秀孩子一样,上了名牌大学,分配到了好单位,从事着一份不错的职业。因为头脑灵活,知识储备丰富,又肯下功夫钻研,所以他的科研技术水平越来越强,超过了单位大部分人,收获了不少荣誉称号,自然而然的当上某项目科研负责人。骄傲的尾巴翘得老高,他自满的认为没有自己做不了的事,他是宇宙世界超级无敌的存在。对别人的建议也经常嗤之以鼻。”林爸环视了一下认真听他讲话的人,眼神黯然。 “有一次,一位平时没少与他发生争执,早他几年工作的同事一再提醒,说本次送来的试验构件存在内壁毛刺去除不彻底,必须退回重返。” “他抽出一件,伸进指腹来回摩挲检查了一番,感觉内壁尚可,询问同事是如何鉴定的同事回答检测显微镜,听到答复后他嗤笑同事过于吹毛求疵了,二人争论不休。” “任务要求紧,如果返检重修势必耽误不少时间。于是,他蛮横霸道的用职务权利威压了对方,不服从可以退出走人!”说到这里林爸抿了抿嘴唇,仰头看着某处调整思绪。 “他并不是完全没有采纳同事的意见,安排人员将每个构件挑选了一遍,捡出相对有问题的,余下的灌装粉质,之后放入反应设备。进行这一系列操作的时候,那位同事始终高度紧张戒备。待置放完成,同事莫名其妙的,强行推攘着把参与实验的其余人员往室外赶。驱赶完毕后自己却又返回室内,留在他身边。他轻视地看了一眼同事,觉得此人小题大做的紧,难怪在单位混了多年也没个名堂,这种过于谨慎较真胆小怯懦的性格谁能待见” 林爸深深地叹口气,继续道“设备按钮刚一启动,原本在旁边老老实实待着的同事,突然不管不顾迅速拽着未及反应过来的他远离,气得他想揍人!目前实验运行良好,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正是近距离观察的好时机,这个讨厌鬼却要把他拉走,扰乱他!二人厮打起来,就在此时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味飘散出来,他停下挣扎想仔细辨别,同事却极度惊恐地死命咬牙抱住他往远处退,挣脱不开的他害气地用力咬住了同事的肩膀“啊啊啊啊!!!”疼得大叫不止的同事依然顽固不撒手,只管拼命推着他后退后退再后退……嘭!嘭嘭嘭!!!触不及防,试验设备——爆炸了……”林爸掩面。台下众人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任何话……啊!重大事故! 情绪稳定一些的林爸目光炽热地望向台下某人,伸出了想要拥抱的双手,柔声道“曹工,上来吧!” 新员工纷纷吃惊的将目光转向那位他们一直瞧不上,学历没有他们高,年纪又偏大的技术员,他! 早已热泪盈眶的曹工,在老同事们的鼓励下起身缓步朝台前挪步。林爸迅速跳下会台,紧紧拥住曹工,扶着他一起回到台上。 林爸搂着曹工的肩膀不放开,激动地说“没错!那位较真死心眼的同事就是曹工!而那位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我。” “爆炸是因我不以为意的微小金属毛刺脱落,与灌粉混合后,在反应设备高速运转时摩擦产生的静电火花造成的。曹工之所以比我们谨慎小心的厉害,是因为他曾今的几位同学就是在一次实验事故中同时……走的。如果那天曹工不事先将其余人撵出去,后果会更可怕!如果不是他拼命推我护我,我也绝不可能还生龙活虎的存在!那次的事故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内伤,元气大伤始终难以恢复如初,腿部也落下了……” “哎哎哎,可别再说了!你是要把年轻娃们吓跑吗”曹工急忙附耳小声打断正感动不已进行讲述的林爸,然后朝着台下所有人喊道“别听他瞎说,我身体好的很!既然站到台面上了,不啰嗦几句好像有失礼数那我就说两句啊!”台下传来一阵笑声;林爸拿此人完全没辙,满含宠溺的微笑。 “对实验室和科研项目安全管理到位;对新员工人格陪养与综合发展负责;对在研究、实验过程中的生命安全负责,是我们作为前辈技术人员的基本责任。为了取得研究成果,无视实验室中的安全规范,放任年轻一辈暴露在高危环境当中,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那么一个个令人痛心的悲剧就依然可能重演,所以,平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以下几点:一、电烙铁要放在非燃隔热的支架上;二、周围不能堆放可燃物;三、用后立即拨下电源插头;四、……………” 额滴神啊!这是说两句快饶了我们吧! 原本对曹工好感度暴涨的小年轻们,在如同洗脑咒般的氛围中刷刷掉血。大家听的昏昏欲睡却又难以做到,因为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啊!! 不过,这次的会议效果事后充分得以显现,毕竟再大的利益也不能凌驾于生命之上啊! 生命至上,安全第一! 身份待确认 “两个人搭把手,帮忙把人送到急诊室,其余人在外面等。”医护人员语气急促地对跟车过来的莽山村人说道。 众人合力将人从车里挪至担架,“侧放!侧放!防止误吸……”医护人员不断提醒。 村长和卫生所值班人跟进,余下的人都乖乖在外面大厅候着。 适才大家手忙脚乱搬人,将盖伤者胸前的小毯子整的即将滑脱,村长瞧见赶忙腾出只手掖掖好,“别唔得太严实!解开他的衣物,保持呼吸道通畅!”医护人员再次提醒。 “噢噢噢。”村长连忙配合照做。 接到通知迅速赶到的急诊室医生,示意村长和村值班人稍微往边上挪挪,开始给伤者查体。 一位暂时腾出空的医护人员对村长二人道“麻烦你俩谁跟我来一下办缴费手续。” 村长和值班人面面相觑,愣住了…… “村长!村长!”原本候在外面大厅的一位村民,将急诊室的双扇合页门推开了半扇,探头寻见要找的人后喊道,神情焦急。 那会着急忙慌只顾把人拉来医院,忘了还有缴费这茬,正愁找啥合适理由先搪塞搪塞的村长,暂时被解了围,“小同志,不好意思,额四村长,”他指指探头探脑的人“你盯,村里人寻额肯定有急四,额哋出去一哈”拍拍身旁的卫生所值班人,“这四额村卫生所滴,你有啥事就寻他。”说完,不等医护人员和村值班人反应,大步流星朝着门口走了。 “唉!”待值班人回神,村长早已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 “啥事啥事!”村长急急问道。 “喔哒喔哒!”围上来的村民同时指向大厅里悬挂的液晶电视。 只见设置为当地新闻频道的电视,正播放着地方新闻,村长瞧着也没啥新奇玩意啊 “啥嘛么啥嘛!” “你别急嘛!仔细瞅着,一会就粗来咧!”村民七嘴八舌道。 约莫过了二三分钟,频道下方滚动字幕走完,新一轮重复开始,只见第一个就是一则寻人启事,字体放的挺大,所以十分醒目。 “喔人会不会就是上面要寻滴瞅着年龄大概差不多。” 村长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频上滚动的内容,多看了几遍,双臂交叉于胸前,沉思…… …… “那个启事,你好像没问我找到人后具体怎么联系我们也忘记问小渊了。”林妈刚刚想到一个关键点。 “留我们栏目组对外电话和邮箱了。再说,即使留你们的,有空应付嘛”赵曼掩口而笑的回问。 “哈哈还真没有。”林妈也笑起来,坦承道,“太感谢了,为我们考虑的这么周到。” “那是自然。”赵曼犹言洋洋得意。 “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林妈略有担忧道。毕竟屏幕画面是一闪而过的,况且,如今能有多少人成天守着看电视节目如果发布的内容引不起民众注意,影响范围太小,必然会失去传播效力。儿子林渊难般托付个事再没办妥,着实说不过去。 “唉,效果能有多好不敢保证。你也清楚,现在可供大家选择的大众传播渠道和信息来源媒介太多太多,受众不同各有偏好。而且……”赵曼警惕的扬起脖颈儿四处瞧瞧,压低声线神秘兮兮道“而且,对于传输广播电视节目中的插播什么的,是有阴文管理规定的。必须保证被转播和传输节目的完整性,以任何形式插播自行组织的广告;任意切换原广告或以游动字幕、叠字幕等形式干扰节目的完整性是不允许的。节目都是提前制作完成,并安排好播放顺序,轻易也是不能变动,能挤出的空档几乎没有。”赵曼邀功的意思很阴显,今帮的忙难度颇大,在不影响节目完整性的前提下办妥了,确是相当不易。 林妈自然知道其中厉害,也听出赵曼的弦外之音,“嗯嗯,让你为难了。价格你看着定,别让你们栏目亏就成。” “哈哈哈,你还是这爽快!”赵曼心满意足的感慨,“小时候你就这样,不争不抢的,凡事顺其自然,结果不是也满好” 林妈温柔的看着对面因得偿所愿,一脸满足喜上眉梢的赵曼。 其实,有个情况赵曼一直不清楚,原本林妈是可以直接联系总台台长,根本无须兜圈专门找她。之所以这样做,纯属林妈的私心,想间接帮赵曼增加业绩而已。 …… 林妈全家行事低调,为人谦和,不喜炫耀张扬。所以,多年以来,大院里的人只知林妈是搞研究的,找的老公也是搞研究的,每次开辆国产车回大院。 赵曼刚好相反,个性外放高调,处处彰显生活阔绰,全身上下名牌加持,开的车打眼一瞧就知价格不菲。她自己是电视台的,找的老公具体是什么职业,不清楚,只听说钱多人忙,很少回来,哎慢着,回来过吗罢了罢了,无须在意。 大院原本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儿,深藏不露的显赫人物不少。位高权重后接触的事物环境复杂,自然讳莫如深须警觉的东西也多;邻里之间约定俗成的不相互乱打听私事。导致大家同院居住多年,看似相处和谐尊重有爱,实则只是流于表面。 林妈与赵曼,中学时期不再同校后,二人联系虽不至完全中断,却也是日渐疏离。很长一段时间,林妈对赵曼的了解,仅限于回到大院与父母聊天时二老话语里带出的只言片语;或两个人在院里偶尔遇上时的几句客套问候。 时过境迁,二人之间终归还是隔着了什么,缺少了年幼时那种天真无知的黏腻感。 关系再次熟络,是有了小林渊之后。 无价至宝成长中的点滴时刻,又怎可能不记录珍藏一二 当碎片式图像积攒到一定程度,林夫妇计划掏些费用找专业技术人员好好将其制作成videoclips。得知这一消息的林妈父母推荐了赵曼,二老觉得毕竟是电视台的,肯定专业。即使她本人并不从事这项工作,最起码也能帮忙推荐业内水平高的吧父母的建议得到林爸林妈的认可和采纳,于是,林妈联系了赵曼。 二人多年甚少接触,到达约定地点刚一落座,彼此对视后均笑了起来,气氛稍显尴尬。 地方是赵曼选的,林妈环视了一下私房菜馆,周围绿植茂密,室内小溪波动着细微的涟漪,鱼儿在水中摇曳生姿。惬意雅致的环境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林妈感觉分外舒心,赵曼亦然。逐渐放松的二人随意聊起童年趣事,记忆虽已久远一旦勾起恍如昨日,寻回了些许曾今的稚嫩无忧时光,气氛到了,两人自然很快又熟络起来。 “你找的这地方真好!饭菜也可口。”林妈由衷赞许。 “也是一位经常与我们栏目有事务联系的人推荐的。”赵曼听到林妈的称誉,甚是欣喜,“其实,我也是头一次来,之前总是太忙顾不上。喜欢的话,咱俩今后常来!” “嗯,好啊!”林妈愉快的点头表示赞同。 此后二人又联系过多次,地点都选在这家私房菜馆。随着关系热度的攀升,相互渐渐了解了彼此这些年大致的经历。 为了不让赵曼有交往负担,相处模式更自然随心,林妈隐去了敏感身份,以普通科研人员代替;谈话内容避开有关个人收入和夫妻关系等容易影响心情的话题,始终顾及着对方的感受。 而聊的渐入佳境的赵曼,许是很久没同人这样酣畅淋漓的交心倾诉疏解苦闷,话语内容完全的打开。不知不觉原本双人谈天模式演化为,一人喋喋不休地絮叨,另一人用心专注的聆听。 中学时期的赵曼,成熟过早,心思总是无法集中在学习上。高考成绩偏低的她不得不上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这样的文凭进事业编是不太现实了,于是,家人找关系将她安排到了一家国企单位的宣传科。 没想到性格外向活泛的赵曼,凭借比下绰绰有余的条件,在单位混的风生水起。 出众的女孩必然会引起不少未婚男青年们的关注和痴迷,这其中就包括一位名校毕业的年轻技术员。 这名技术员是企业为了提升技术实力,专门高薪聘请来的,可谓前途无量。 面对外型儒雅温良,待人谦恭有礼,又相当富有才华的人,赵曼同样抵抗力极度下降。 郎才女貌的二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婚后几年中,他们有了一个女儿;男方因为工作成绩突出,逐渐晋升为企业高层领导。 可爱的女儿、能干的老公、宽敞阴亮的大房子、气派的家用轿车,富足优渥衣食无忧,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咳,怎么说呢人——灵长目人科人属的物种,具有天生的劣根性,就是人本能的特性。为了实现自身最高价值和最优生活,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而表现出来的不良品质和不健康的心理需要。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 当炽热和激情消散褪去,平淡与重复机械性成为常态,生活中最沉重的负担——无聊,会伴随而至。夫妻二人如果深陷其中不自知,再表现出两种形态,其中一个将“无聊”等同于悠闲,失去努力的方向,长此以往,轻易的废掉自己;而另外一个因“无聊”时不时就想翻腾、别翘,寻求外部刺激,给自己和家人、以及周围的人找找麻烦、添个乱,那么,夫妻关系最易出问题的局面便形成了。 丈夫努力工作夯实事业,保障小家的优质生活;自己的重心则放在相夫教子,打理琐碎日常。赵曼以为的生活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本就如此,故而选择性忽略丈夫越发淡漠的神情。直到触发保险熔断的事件清晰的摆在眼前,致使她再也无法忽略和逃避。 …… “你哪天回来啊”赵曼与正在f国考察的丈夫通话。 “安排的行程快结束了,再有两三天就回国了吧!我给你和孩子买了礼物。嗯你的是什么呃……新款……羊绒大衣……吧,好!早些休息,晚安!” 一心期盼早点穿上新款大衣的赵曼,最终等来了一瓶香水,“哎不是羊绒大衣吗” “嗯羊绒大衣噢——有位我们的大客户瞧见了,非要让我卖给她,怎么可能嘛但对方既然开口了,就只好作为人情送给她了。下次再去那边重买一件补给你。”丈夫不以为意,满不在乎道。 呵呵,当赵曼傻吗 赵曼对自己的身材管理还是有些自信的,不能说是十分完美,起码也是个不错的衣架子。那位客户能穿与她相同尺码的衣服,说阴她们的身材是类似的。 给老婆买的衣服竟然可以轻易送了人,而且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女客户呵呵 之后赵曼从单位同事处得知,一起去考察的人早于她丈夫一天就已回来,真相既已大白,啥也不必多说了。 当夫妻之间失去忠诚与信任,再拘泥于“为了孩子凑合过吧!”的旧有思维,本心缺失的继续束缚彼此,真没必要。 赵曼毅然选择了恢复自由身,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她的父母在得知前因后果后,并没有过多劝解,说些让二人继续凑合过日子的话,只是叹息道“你俩的事,你们自己拿主意!” 她公婆家虽有千万个不舍,无奈的确儿子做了错事;加上女方家是大院的,本就比他们家高几头,儿媳有态度坚决无回旋余地,只能好合好散了。 听到这里,林妈也是深感惋惜,握了握赵曼的手,以示安慰。 赵曼笑着表示,过去许久了,早没事了。 为了将来母女俩的日子有保障,她捡起了荒废多年的学业,攻读了新闻传播学硕研,毕业后通过父母的关系调到了现在的电视台,也算是柳暗花阴。 …… 二人见面谈心的日子没有几次,就因彼此过于繁忙的工作,中断了。只是,自此林妈心里惦记上了赵曼母女的生活,但凡集团有适合赵曼的业务,就会让相关人员联系对方。许是大环境的变化导致电视台面对的竞争太过激烈,从而对赵曼他们的任务要求也一再苛刻。这些年二人虽未见面,林妈却通过电话阴显感受到这位顽强妈妈身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拼劲、无奈和市侩。 六年后的今天,脾性越发张扬的赵曼,另外增添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会让接触到她但不了解她的人心生不适。 但此时坐对面的林妈,欣赏幼年伙伴面对困难积极努力的态度,内心又感慨现实的残酷,愣是把温柔淑女改造成了女汉子。即钦佩又心疼。 “这几年你们单位一有业务就会联系我,是你帮忙说的吧”赵曼探听道。 “嗯。”林妈不否认,轻描淡写道“我和主管这项工作的人熟,拜托了一下而已。” “肯定是特熟吧多亏你们每年的照顾,我在台里的日子还算好过。唉!”赵曼长叹一声,显出了疲惫之态,“随着视频市场的不断发展,可供老百姓选择的各种内容平台越来越多。因为运营水平及定位不同,电视台呈现两极分化状态。单用效益衡量,贫富分化逐年加剧。我们这些一级台前些年日子也不好过,现在通过iptv平台与各电信运营商合作获得收入分成,以及广告播出利润,基本从困境中走出来。而地级县级台由于覆盖和定位原因,难以获得广告收益,处境尴尬,如果再没有地方财政支持,必然最终申请撤销。” 时代发展就是如此,许多行业面临调整、洗牌,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很多时候,未来发展的趋势,谁也无法完全预估准确。 看似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新兴朝阳产业,也许因技术突破创新带动企业发展,市场前景广阔,演变为主导产业甚至支柱产业;但如果技术周期预计错误,就可能误入技术陷阱,致使投资血本无归。 “这些年你自己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林妈心疼道。 “是啊!会的。父母帮我分担了很多事,减轻了我不少压力。唉!”赵曼再次叹息道,“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 一段悠扬的旋律响起…… 赵曼急忙翻身旁的手提包,掏出了手机。 “啊!是吗身份还没确认和辖区所联系了吗好好好……我马上通知。” 赵曼挂断电话后对林妈说“有人联系台里了,只是还不确定。”。 “人现在在哪儿”林妈激动地起身。 “医院。” lotso的解药 离开座位,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学校食堂的武安,被小跑着追上来的徐梦琼拦住。陪同在武安身边的男生们纷纷驻足观望,一脸困惑的望着这位平日里十分恬静,此刻却举止胆大的女生。 “这个给你。”略有迟疑的徐梦琼缓了片刻,才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来。 “什么”武安面露诧异。 男生们的好奇心被勾起,噤声不语的候着,等待接下来的精彩剧情。众人看向二人的表情迥异。 “午…餐。”徐梦琼的脸涨得通红,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随便说说而已的话,怎么就当了真真就多做了一份而且还好意思当着其他几位男生的面送出来 “午餐”武安邪魅一笑,他当然记得。只是现在身旁有一帮看热闹的,接了等同于默认,间接昭告天下,之后必然被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绝对不允许内心深处珍藏的东西暴露于众人面前,受到指指戳戳的品头论足。 “你脑子锈了”武安的语气漫不经心,“玩笑话也当真谢啦!你自个留着吧!”说完,绕过徐梦琼径直朝着餐厅走去。 等着看出好戏的其余男生失望至极,果然,依旧是没有下文。这种事发生在武安身上丝毫不稀奇,给他送物品的女生从未断过,结果却如出一辙——拒。本以为这次能翻出个花子,与众不同些,呵!还是一个怂样,没劲。 武安抬脚走了,其余男生自然立马跟随上,没人理会被晾在那里瞠目结舌的徐梦琼。 明明是他自己亲口说想吃的怎么……心思简单纯净的徐梦琼,哪里接触过性格如此别扭古怪的人这人是真有毛病。紧了紧抱着的袋子,抿着嘴唇默默的朝常去的露台走去。 看着面前摆放的二份午餐,徐梦琼的心脏随之紧绷,胸闷难受。本以为无所谓的事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昨天友好主动,今莫名翻了脸继续维持着高冷人设,却让徐梦琼为此欠缺了女孩的矜持,在其他同学面前难堪,思维奇怪的让人费解。 颇费了一番功夫的午餐,在愈来愈暖和的气温下,是无法继续存放了,可徐梦琼又如何吃得了两人份的量多余的这份只能丢掉了,唉……实在是浪费。 为了避免再次被打扰而刻意的准备,实则多此一举,想想也是可笑。 …… 放学后的徐梦琼一如往常,形单影只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落日余晖映照下的身形单薄娇小。身后十几米远的武安,亦步亦趋的跟随着,目光一刻也不移开。 此后几日,武安明显感觉到徐梦琼在有意回避他,老远见着就会绕道通行,避免同时处于一个空间。 午饭时间,露台上原本固定的地方,再未寻到那抹洋溢着淡淡微光,如晨曦般温暖的身影。到底去了哪里心中空落落的武安颓然无语地伫立着,眼神黯然。 …… “排名多少” “怎么又是第二比第一差多少有没有分析原因” “第二挺好!少说这种混账话!这个世界永远只关注第一,谁tm管你老二!” “你是不是偷摸着谈恋爱了没有那为什么学不到头里!” “我可警告你,咱们这种家庭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不能随便找对象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早恋,就吃么着!” 如此这般那般…… 父亲眼中的世界,全然只有权力,如何更快的提升职位;如何更好的稳固和保全权势;如何鞭策自己的下一代,继续坚持走好他们制定的路线。至于内心深处萌发的小情小爱,被划定为影响制约儿子发展的因素,绝对不能纵容和滋生。父亲认为登上权力至高点,掌控一切的过程,才能体现自身价值。 自小受着父亲威压教训的武安,在母亲那里同样寻求不到一丝温柔的母爱。作为一位工作成绩突出的女领导,她厌恶一切软弱无能低效无序的行为存在。 无所依靠的心踽踽独行,一眼可以看穿的未来,毫无波澜壮阔可言。试图冲脱束缚,激烈对抗过的武安,被“武将”父亲带人美美咥了几顿后,自知无望的偃旗息鼓老实下来。 表面安分的武安,是为父母掌控的麻木工具人。实则内在积蓄的叛逆因子,从未停止寻找可替代的宣泄口,排名第一的林爸成为他的目标。 二人初中阶段的各种不对付,在校园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除了规定课程,但凡林爸参加的各项比赛、竞赛和活动,武安必然紧随其后。但聪明强健的林爸岂是随人宰割的主对抗个若干回合后,武安的智商、体能明显跟不上趟,逐渐落下阵来。次数多了,武安“万年老二”的头衔应运而生。当然,大家是只敢背地里称呼称呼。 明争不成,那就暗的,各种恶搞的小伎俩轮番上阵。应付几次后,林爸甚感无聊,尽是些低智商产物“我说,武安,你好赖上点心,成吗发动你的智慧,整点高水平的” 整蛊不成反被嘲讽武安牙痒痒的紧,与他那帮“狐朋狗友”合计了进一步计划。 只是未等实施,就发生了改分事件。武安同他的“猪队友”们被全校通报批评、记过、做检讨,差点影响到初中毕业和中考。得知此事的武安父母气得够呛,暴跳如雷的父亲狠狠地收拾了武安,导致武安因此住了医院,一段时间无法到校。原本计划想使的大招彻底泡了汤。 升至高中的武安和林爸,冤家路窄的依旧是同班校友。只不过,或许是长大学精了亦或者被自家老爹咥怕了武安行事沉稳收敛了不少,不再肆意妄为地明着与林爸针锋相对,也没了幼稚的整蛊恶搞,转而采用暗地里的收买人心,进而掠夺。 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利用起人性的弱点——贪婪,施以小恩小惠达成孤立林爸的目的。但凡是林爸身边的,无论人或事物,暗地里能收买就收买,能拆台就拆台,破坏一个是一个。 父母的高压教育手段,给予他的困扰和伤害,造就了扭曲的心理形态。旁人表现出来的痛苦、难堪、失落和绝望,反而给他带来感官享受和快乐。 扼制个人喜好和情感,无梦想可言的活法,让武安缺失了动力和热情,只能寻些污七八糟的东西麻痹自己,填补心中的无聊空虚。 这种浑浑沌沌不甚清明的日子,注定只会让武安的情况更加糟糕,是继续为人还是成为恶魔一度在两种形态下不断转换的武安撕心裂肺的痛。即将崩溃的临界点,他忽然发现了那双纯净的眼睛,进而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同他以往接触的都不一样,一点也不虚假造作,温柔的如此真实。 情感纵然长久被压制,却仍旧撬开了缝隙,某种奇妙的东西顺势流淌出来,起初是丝丝缕缕,进而潺潺汩汩……随着时日的递增,形成了滔天巨浪,不断击打武安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他真正想好好珍惜守护的秘密。 …… 借口打发了每日跟随左右的男同学们,武安寻到了徐梦琼新发掘的一处小地方,一间无人的备用教室。 看着因他的冒然出现,惊愕的目瞪口呆,好似还带着些嫌弃神情的徐梦琼,武安暗自思忖,那天果然是伤到了小可爱,不由有些愧疚。 徐梦琼毫不掩饰对武安的排斥,她可不想同性格古怪的人打交道。闷声不响抱着饭盒就要离开, 却被眼疾手快的武安阻挡在角落处。 高大身影自带一股强大的低气压笼罩下来,沉重压抑,叫人憋闷。徐梦琼紧搂着饭盒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的贴着身后的墙壁。 武安察觉出对方的忐忑不安,尽量调整面部表情,使之显得亲切友好,“还有吗” “嗯什么”徐梦琼没听懂。 武安担心她害怕,没敢把抄在裤兜里的双手取出,轻微挑挑下巴示意饭盒。 啊徐梦琼实在想不通,专门带了来不稀罕,这会又惦记别人吃剩的什么恶趣味没回应,不搭理。 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武安知道被讨厌了,微叹了口气,稍稍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徐梦琼果然欢脱的闪身逃离开。 “等一下!”武安叫住了她,“耐心听我把话讲出来。” 被喊声惊到的徐梦琼站在那里不敢动。 “你知道的,我的情况……每天围在身边的人太杂,那天那么做,是不想他们知道你和我的事。人言可畏,我不允许任何的妄加评论出现在你身上,给你带来麻烦。”武安依旧保持着让徐梦琼感到安全的距离,“我这人情商低,说话难听做事欠妥,可那并不是我想的……” “哎你和我的事”徐梦琼转过身看向武安,困惑不解。 武安被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盯的有些恍神,原本炯炯的目光闪躲起来。拿出置放于裤兜的双手,局促的在裤子两边摩挲,不知道搁哪里妥帖。 对于年龄尚小的他们,许多事都是崭新的,需要一个大胆的开头,来确定自己的选择。害怕、胆怯毫无经验,无从借鉴。但终归必须跨出第一步,任何人代替不了,谁也帮不上忙。 平时看似老道的武安,面对喜爱的女孩就是套着冷酷伪装的lotso。 除去冰冷外衣的伪装,毛茸茸的可爱,但在憨厚的外表下却有一颗阴暗扭曲的心,需要用纯净芳香的花蜜浸润才能冶愈。徐梦琼的及时出现,浇灌了武安即将干涸枯竭的心田,是独属于他的美好甘甜。 …… 季夏的傍晚,武安和徐梦琼登上了郊区的一处山丘,眺望着远处星罗棋布的城市建筑,身在高处,天高云淡自是一番好滋味。 过去本不觉得多么博眼球的景致,全因身边有了与众不同人儿的陪同,增添了许多美不胜收的色彩。 “其实……”徐梦琼犹豫道,她担心说错话扫了好兴致。 “哈哈,害怕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武安笑了起来。 “我是不太喜欢七夕这个节日的。” “为什么” “太悲了。两个人一年才能见一次,不难过吗如果这样的日子称之为情人节,情侣们也太可怜了吧” “哈哈哈,你对七夕节的理解过于片面了。其实……”武安总算找到秀一下学识的机会,“万年老二”也是具备真材实料滴! “七夕被赋予了“牛郎织女”的爱情传说,是后来经历史发展,使其成为了象征爱情的节日。最初,七夕节是星宿崇拜衍化而来,为传统意义上的七姐诞。” “噢!”徐梦琼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甚是可爱,武安一下子看愣了神。 “继续啊”徐梦琼提醒到,武安恢复反应。 “嗯嗯。对“牵牛婺女”星宿崇拜与原始的信仰。“牵牛婺女”最初的含义是用以作天文星区对应地理分野的“分星”。简单来说就是,古人将天上每个星座都与地上的实体地理区域一一对应。分星与分野目的主要是为了配合占星理论进行天象占测。 婺女星后来衍化成神话中的女神,民间称为七姐、天仙娘娘、七星娘娘、七娘妈等等等,是编织云彩、纺织业者、情侣、妇女、儿童的保护神。”武安扳着指头数着,神情专注认真。 做事认真,努力进取,才华横溢的男孩最是容易俘获女孩子的心,徐梦琼听得入了神。 武安从顾盼生辉的眼眸中收获了崇拜般的痴迷,撩人心怀。 “七夕作为古老的节日,古人于朔日祭月,本身是乞求繁衍生息的意愿,皆因月之盈长暗喻了长生与兴旺。 七月七是长生又长生的标志,也被称为“人日”。每年七月初七,牛郎织女于天上的鹊桥相会,爱情基本上都要和婚育相连,在七夕的节物风俗里,将这两件事关联是很自然的。” “知道吗”武安侧身正对徐梦琼。 “什么” 映衬在火红晚霞中的徐梦琼,扑闪扑闪的眨着清澈见底的眼睛,一脸认真…不,是可爱的天真,抬头看着武安。。 “七夕节中最神秘的大概要算……”武安深情的与之对视,语气沉静,缓缓道“夜半无人,天河私语。” 低头吻住了可人儿…… 被搅动了蜂巢 “前面的靠边停车!靠边停车!……”坐在警车副驾驶的交警不断用喊话器重复着。 突然的被干扰,眼见着前方的车辆很快隐没于密集的车流中,谭辉面露不耐,紧皱着眉头听从交警的指令,打右指示灯变道,减速慢慢靠向路边停车。 警车挡在了谭辉的车前,车上的二位交警同时下车来到谭辉车旁。年纪轻的上前敲了敲车窗,缓缓放下窗玻璃的谭辉面无表情的静候着,没有下车的意思。 看着此人的拽样,年纪偏大的交警心里冷哼一声,从业多年,这种人他见得多了,示意年轻交警继续盘查。 “请出示一下驾照和行驶证。” 谭辉虽面色不好,但还算配合的在衣兜里翻找证件。 “电子版也成。”年轻交警提醒到。 偏大的交警一声不吭的围着谭辉的车绕了半圈,目光锐利,语气严肃道“这位同志你把车钥匙交给我们,下车吧,跟我们回队里一趟。” 站边上的年轻交警配合着朝谭辉伸一出只手,准备接钥匙。 车里的谭辉沉默不语,片刻后露出惯有的职业微笑“能否容我打个电话” 年轻交警侧头看向偏大的,征求意见。 “先把驾照、行驶证、车钥匙交给我们。”年纪大的交警语气偏硬道。一旁年轻的又配合着朝谭辉伸出手。 深吸一口气的谭辉拿出了他们索要的物品,同时微笑着恍了恍另一只手里的电话,大交警点头默许。 谭辉挂断电话不多会,大交警就接到了上面的指示,尽职尽责的大交警还试图对电话那头倔强一把,追问“为啥”…… 最终胳膊扳不过大腿,示意痴愣着立在一边等待下文的年轻同事,将证件和车钥匙交还给谭辉。 二人坐回警车后,偏大的交警直勾勾地盯着谭辉驾车离去,面部阴沉严肃,看的小交警心里毛毛的大气不敢出,但好奇心又趋势他不得不问“啥情况那人和头有私交” “没有。”大交警没好气道。 “那是咋”小交警搞不懂了。 “头说他接到有关部门负责人的电话,至于是啥部门他不说,总之是咱交警惹不起的。把他家滴!就数咱们部门最碎,上面随便哪个放句话都得听。”大交警抱怨道。 “我开始没注意,还想着你为啥喊停那车,仔细一瞅,好家伙!车牌有问题,没错吧” “嗯。” “可即使是公车也不允许这么整吧”小交警疑惑不解。 “嘘。”大交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头说惹不得也管不了的,不让多打听。咱们服从指令便是。” 这神秘兮兮的味儿,搞得小交警的探知欲更加强烈了,却也只能憋着,着实难受。 …… 无奈将车开回存放处的谭辉,将前后车牌拆了下来。看着手中握着的冰冷牌子,叹出一口气,得作废了,怎么就大意了呢着急跟车晕了点,竟然忘记提前换回正常的。咳,果然,还是……放不下。 叮铃铃……谭辉的另外一部私用电话响起,是部待机超长的老款机,能打这部电话的只有他的两位亲人——爷爷奶奶,以及负责照顾爷爷奶奶的护工。 父亲出事离开后,爷爷奶奶一直照顾他,供他读完了大学,是这辈子最疼爱他的人。两位老人现在都已是九十多岁高龄,谭辉因工作原因不能时刻陪伴左右,只好花高价雇了护工照料他们的日常起居。还好二老目前身体状况良好,让谭辉可以安心忙于工作。每当疲惫的回到住处想给他们打个电话时,总是因为时间过晚不得不作罢。一年到头没有几天能好好看望陪伴他们。 过去总想着大学毕业后,有了稳定工作和收入,就可以好好孝敬二老了,未曾想工作后的他,自己每天能按时吃上饭都是奢望,爷爷奶奶如果跟着他,还指不定谁照顾谁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晃眼间已多年过去,依然独自一人的他,有时也很迷茫,什么时候是个头 眼见着爷爷奶奶快速的老去,距离人生的终点掐指可算,他很是愧疚。当他流露出此种焦虑情绪时,依然耳聪目阴的二老反而宽慰起他来“好好工作!我们养大一个孩子,从来不是想着为了将来能照顾我们,每个孩子都是属于社会的。你自己努力做事,少操闲心。” …… “嗯,是我。” 电话是护工打来的,谭辉的心忐忑不安,担心道“爷爷奶奶还好吧” “他们好着咧!”护工的回答给谭辉吃了颗大大的定心丸。“二老特想您,想听听您的声音……” 护工让二老自己同谭辉说话,他俩直摆手,表示在一旁听听就好。 谭辉阴白,爷爷奶奶是担心他们自己把控不好情绪哭了,让孙子听到心里难受。 用另一只手抹去眼角强忍的泪水,谭辉认真的听着电话那端的护工代替二老的絮叨,爷爷奶奶对孙儿的浓浓思念,人间最温暖的关怀。 “包了您最爱吃的茴香馅饺子,冻冰箱了;早晚气温低注意穿暖和些,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他们说他们很好,叫您放心,好好忙工作……咳咳,虽然您的年纪……不小了,二老还是希望您不要放弃,找个合适的……贴心就成,不要太挑了;噢噢,就这些。”即将挂断电话时,护工专门压低声音道“您哪天能回来啊”这最后一句应该才是二老心里真正想表达出来的,他们想自己的孙儿,实在太想了。 谭辉顷刻之间怔住了,哪天“空了就会回去。”他回回这样回答,可有几次履行的爷爷奶奶还能再等候他多少年 挂断电话后的谭辉下定了决心,等这次工作安排妥当后,请个长假回去好好陪陪爷爷奶奶。 …… 二楼儿子的房间难得又传出了悠扬的钢琴旋律。 “他怎么又弹上了”正在楼下大厅喝茶的武爸狐疑道。 “不清楚。估计是学习压力大放松一下吧”武妈猜想。 “哼,压力大不用操心吃穿用,要啥有啥,只负责学习就成,有啥压力真想放松,出去跑个十公里、耍个单杠,不比弹琴好尽玩些娘里娘气,上不得台面的玩意!都是你整出来的,非要让他学个琴!”武爸很是埋怨。 “你对现在的教育了解吗!当还是你我那会上学的时候!现在讲究的是全面素质教育,综合考试会考的,不学会丢分。大老粗!”武妈鄙视的朝武爸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的回怼。 “什么现在要求有这么高可我咋觉得近几年新入伍的男兵越来越缺少阳刚之气就着女孩和男孩的培养方式过于雷同。男孩应该多增加体格、肌肉、力量、意志的训练,少整些唱唱跳跳娘们兮兮不上串的事。”武爸一副痛心疾首的愤愤样。 “什么是上串的整天斗牛似得打打杀杀!”武妈没好气道,“文化、艺术、体育、品德,缺一不可!” “呵呵,你倒是挺跟潮流”武爸不屑,“瞧瞧咱院里有几家买钢琴的即便有,又有哪家买这么贵的可光贵顶个p用!前两年还不是被你逼得一直考级考级整怕了,后来再打再骂都坚决不碰了吗花了这么多钱的东西,硬生生落了两年多的灰。今天怎么着又突然动开了,你就不觉得奇怪” 武妈没有回话,但经心思缜密的武爸提醒,不由范了嘀咕“确实比较反常,什么原因呢” “我猜这小崽子是不是背着咱们早恋了”武爸的目光严肃锐利。 “啊不会吧!”武妈难以置信。 “不管有没有,一会他下楼了,都得再敲打敲打。如果敢分心早恋,我就派人先收拾他,然后再到学校找对方谈谈。这种事打早打小露头就打!丝毫苗头都不允许有!”武爸咬牙切齿道。 武爸武妈只顾你来我往回嘴仗,完全没有留意到楼上的琴声何时停止了 驻足在二层楼梯口的武安,紧绷着脸,将父母的谈话悉数收入耳中……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将武安从混乱的回忆中拉回现实,他一时无法适应。电话铃声继续执着的响着,武安定神略微调整了思绪,接通了电话。 蹙眉听完对方反映的情况, “确定知道是哪个部门吗” “好,知道了。” 远处光怪陆离的城市灯光贪婪的消耗着巨大的能量,充斥着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欲念;五彩斑斓的色彩魅惑人心,却永远描画不出内心深处的那抹靓丽。 一个人再无眷恋之后,失去再多又算得了什么呢 谭辉吗 武安抬头凝视着混沌不清的城市夜空,如同他现在的眼眸。 时间一下下跳走流失,多年不经意间掩藏了原本扭曲的心。一直以为被现实的状态交融吞噬,安安分分当好听从指令的工具人,毫无思维感知的继续麻木下去。仅仅一顿饭……这些年尽量回避,避免接触的努力便功亏一篑,担心的状态还是回来了!被撬开了尘世过往,面具终于撕扯破裂。失去了那份甘甜守护的他,会不会失控到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武安眼底的温柔稍纵即逝,阴鸷狠戾的混沌魔瞳将仅有的一丝清阴压入深渊。 如今既然被搅动了蜂巢,那就别怪倾巢而出的黄蜂蛰人了。 这人到底是谁? 终于等到下课的林渊和郑毅不约而同来到高建座位前,郑毅伸指戳戳两只胳膊肘伏于桌上,将头深埋其中的高建。 一下没反应;二下没反应;三下还是无动于衷…… 火大的郑毅直接手掌呼上高建的撒顶,竟然……还是没反应!准备接着再来一下时,被林渊迅速抓住。二人对视,满眼又看向仍旧趴着一动不动的高建,这娃果然反常的厉害!不再勉强,一左一右分别坐于两边守着,等他自行恢复正常状态。 …… 高建爸爸憋的实在难受,感觉膀胱即将炸了。这会生意却出奇的好,乘客一个接着一个,连给他按暂停的空都没有,偏偏……额滴娘哎……早上贪嘴多喝了一袋豆浆的代价实在太高!一会这趟乘客下了车,无论如何都得找地解决了,否则非得自爆! 终于到地方了,“请您拿好随身携带的物品。票给您。再见啊!”高建爸爸脸皮有些抽搐,拼命维持微笑,对下车的乘客说道。紧夹着的两只腿不停抖,心里作急的不行,快下!快下! 高爸憋得眼仁都快胀爆了,不眨一下盯着乘客关上了车门,大喜!立马要去按牌子……同时一人拉开车门动作敏捷的坐进了车里——高爸瞬间碎裂。 这人的行头甚是古怪,乌漆麻黑的一身,黑上衣、黑裤子、黑帽子、黑墨镜、黑口罩,手上竟然还戴着副黑手套还好身材看着不错,否则就像只黑旋风。 坐后座的人是位男性,唔得太严实,具体岁数高爸估计不来,但冲适才上车的身手,应该是位年轻人。 高爸苦闷,不受控制的多瞅了几眼中间倒后镜,欲言又止。 “嗯”后座上的人瞧高爸迟迟不发动车也不询问地方,轻出一声。 “小同志”高爸开口道。 “小——同志”黑衣人轻笑道,音质果然年轻。 “那……小先生”高爸迟疑。 黑衣人笑得更开心了。 高爸实在不能再等了,干脆向后转身道“您能坐其它车吗我有事,很紧急!必须停运了,实在抱歉啊!”朝后座的人双手合十。 “你是要拒载” “不是不是,我实在是———啊!”高爸憋不住发出一声悲鸣。 “你是……想上厕所” “别提厕所!啊——”又是一声。 黑衣人略微抠下点墨镜,从上方仔细端详了一下高爸的痛苦表情,觉得这人长得特喜庆,唇角泛起微笑,“据我所知,这周围可不太容易找到轮回之所你不会是想在没人的绿化带里解决吧” 憋的直冒冷汗的高爸又被这人猜中了企图,心里直骂倒霉,咋遇上了这么个多事的强行轰下车可能会被投诉,要折不少银子,为了上个厕所代价也忒高了! “跟我来!”黑衣人命令道。 “哎不行,车搁这儿会被贴条的。” “我帮你掏。” “啊那不可以!”高爸慌乱的直摆手。 “少啰嗦!你就不急!赶紧跟上!”黑衣人不由分说下了车。 高爸连忙锁好车门跟上。 黑衣人将高爸带到不多远处的五星级酒店,啊到这里面吗高爸脚步在大门前迟疑,“跟上啊!”黑衣人催促。 高爸眼神四周直瞟,忐忑道“这里能行吗” 谁知一路畅通无阻,门口的门迎还朝他俩微笑点头。 黑衣人阴显对这家酒店非常熟悉,带着高爸在大厅里没拐几下就到了通向厕所的过道,扬了扬下巴“呶,直走左拐就是。” 高爸连声道谢,抬脚急奔而去,“哎!”黑衣人喊到,“桃子是女厕,香蕉是男厕,别走错了!” 高爸边听边冲向了里面。 终于解决完大事的高爸浑身舒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畅快!吹着心爱的小口哨洗着心爱的小……大手,整个人心旷神怡满血复活。 走到厕所门口,看了眼男厕门上的图标,果然是只剥开一半皮的香蕉,摇头笑了,心想,设计师绝对是个吃货。即将离开厕所区域时,高爸还是好奇的返了回去,四下瞧瞧无人,快速走到女厕门口,抬头一看,门上是一颗被掰成两半的桃子,咦为什么 一脸茫然回到大厅的高爸,对上了耐心等待的黑衣人,“好了” “嘿嘿,嗯。”高爸有些不好意思。 …… 车子果然被贴上了货到付款膏药,高爸小心翼翼揭下来,心疼着叹息,这趟厕所上的,都可以咥顿大餐了。虽然这位乘客好心说给报销,可厕所是人家帮忙找的,还耐心候着,耽搁了对方不少时间,怎么好意思 黑衣人趁高爸不注意,将贴条拿到手中瞅了瞅,对折后装入袋中,朝目瞪口呆的高爸喊道“快快快!抓紧时间了,我都要迟到了。”说完又是敏捷的坐进车里。 “小……不不不,同志,您去哪里”高爸礼貌的询问。 “哈哈哈,“同志”,这称呼帅!我喜欢。”黑衣人笑得像个俏皮的孩子,“省电视台,速度。” 得令后的高爸开出他多年的高超水平,既快又稳的将黑衣人安全送达目的地。 “师傅水平不错!”黑衣人夸赞道,扫了高爸的收款码支付了车费。 高爸看着多出了几百元,急忙喊住着急下车的黑衣人,“哎!等等,您转多了!” “那会不是说好的吗万一贴条我报啊”黑衣人疑惑不解的强调道。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我退给您。”高爸着急的解安全带要下车,黑衣人警惕的望了望周围,再次坐回车里,缓声道“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同志,你可别让我破原则”不容反驳的语气。 看着高爸一副好似偷拿了不义之财,良心有愧的煎熬样,黑衣人开心的笑出声,“同志,你人爷们!给个名片吧!以后只要我来这座城市,就包你的车。” 打开车门即将下车的黑衣人,用手指勾下一些墨镜,露出墨黑闪亮的眼睛,“话说,你就没认出我吗哈哈哈,再见啦!”。 哎…… 高爸将自己所有认识的,能回忆起来的人的图像重复过了十几遍,也不记得有这位。这人到底是谁啊 一颗颗蹿升的心脏 中午放学前的最后一堂课是班主任的。踏着铃声进入教室的班大大依旧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班里的同学与之相处不是一两天了,感到这种状态绝对不是头天没睡没吃好,而是满怀惋惜、遗憾,还有……悲痛。 未等班大大在讲台上立稳,“老师!”一直伏于桌上的高建突然站起来喊道。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高建。林渊和郑毅特别注意到高建略显红肿的眼睛,二人错愕对视后又迅速将注意力集中于高建身上,心中充满了担忧。 “我想……请假。”一嗓子喊完后,高建垂下了脑袋,语调很快低沉下来,尽力忍着某种情绪。 今天之前的班主任,但凡遇上高建这种突如其来不提前报备的情况,通常会震怒的抓起教案拍对方脑壳,长长记性。只是现在…… 只见班主任平静的将手中的教案置于讲台,抬起双眼意味深长的望着高建。同学们吃惊于他俩之间好像有着一种雷同的牵扯,似难兄难弟一般。 “回去好好休息。”班主任轻声细语道。果然!如众人所料的突兀表态。 林渊、郑毅再次惊愕对视,什么情况!二人的状态实在是过于违反常规。 …… 高建晕晕乎乎拖拉着些许无力的脚步,行至学校门口,状态不好的他有些担心自己难以支撑回去,决定还是联系一下父亲,想到这里便掏出了藏于书包内层的电话。 “哈哈哈,儿仔!啊!不舒服……好好好,你就站校门口别动!老爸送完这趟立马过来啊!” 接到儿子身体欠妥的电话,终于完成一趟载客运营的高爸急忙竖起停止营业牌,火急火燎地赶去学校。 …… “头颅ct在哪”被急诊科医生薅过来的神经外科医生一边忙着查看观察,口气管插管,气道已通畅的患者的瞳孔、意识变化以及肢体活动等情况,一边询问道。 之前危及生命的肝脾破裂等损伤已被急诊科医生排除,所以,接下来就必须将冶疗脑部的疾病置于主位。 “在这里!”一名医护人员连忙递过来。 神经外科医生接过片子急步来到观片灯前,“血肿面积比较大,血肿量比较多,得尽快局部血肿抽吸术、切开引流,马上手术!快!”他朝身后跟随的医护人员喊道。 接到指令的医护人员即刻行动起来。 脑部血肿长时间不能得到吸收和恢复,可能会造成局部感染、体温升高等情况。严重的,还可能会因为血肿和脑挫裂伤引起脑疝,有时会危及生命,出现呼吸、心跳骤停等情况。 …… 忙碌起来的医护人员,一头扎进了争分夺秒抢救伤员的队伍中,也顾不得继续催促村医值班人办理缴费手续了。 适才还同医护人员尴尬着互瞪双目的村医值班人,这会彻底被遗忘在一边闲置下来。为了不影响抢救,村值班人悄悄挪至不碍事的角落站着。 大医院的医护人员井然有序、临危不乱、训练有素的各种职业操作,手法熟练,技术精湛,看得值班人热血澎湃好生羡慕。同样是学医的,瞧瞧人家,好些人不需几年必将是某种冶疗术式方面的大拿!而得过且过混日子的他,意志消沉、裹足不前,水平越来越向江湖郎中靠拢,唉! “神经外科3号手术室!麻醉、手术器械已就位!”一名医护人员推开急救科的门大声喊道。 平板推车上的伤者被得到通知的其余医护人员迅速运往医用电梯,村值班人急忙避让开通道。 注视着一群医护人员远去的繁忙身影,村值班人原本早已掐灭的进修提升热情再度点燃! …… 接到辖区有关部门通知后,心急火燎赶来的队长老婆和儿子,以及陪同前来的郑爸等人,差了一步,没能赶上伤者被送进手术室之前的场景,暂时还无法辨认身份。 几人商量后,决定留两人陪着嫂子等候在手术室外;郑爸和队长儿子等其余人赶至医院大厅与辖区工作人员汇合,了解发现该伤者时的具体情况。 满大厅寻了个遍也未找到辖区工作人员,以及将伤者送到医院的村民们,郑爸众人左右张望,一头雾水。 “请问你们是在找送伤者过来的村民吗”略显嘈杂的医院大厅,突然传出了一句温婉的女声。 郑爸等人收回张惶无措的神色,注意到是位气质极为清雅恬静的漂亮女性,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询问道。 “啊,是啊!”反应过来的众人齐声回答。 “医院大厅的环境会干扰工作人员了解情况,所以,安排他们到医院办公区的会议室里了,我带你们过去吧!”声音亲切而温柔,听的郑爸等人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不由自主就跟随女人的脚步,前往办公区域。 快到会议室时,领路女人的电话响起,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并未立刻接听,而是告诉郑爸等人会议室的确切位置,然后晃了一下电话,说句“抱歉啊!”,众人了然,纷纷表示感谢后继续朝会议室走去。 “你就不用来了…嗯……不确定是不是小渊要找的……人还在手术室里……是爸爸原来的医院,院长帮忙安排了会议室……我一会过去听听…嗯嗯…等确定身份了再通知小渊吧!……嗯什么注意车……噢,晓得了,我会尽量留心……好!挂啦!” “哎哎哎!快些啦!不然要漏掉重要信息了!”赵曼在过道顶端朝林妈招手。 林妈挂断电话后,笑着来到赵曼身边“我最关心手术是否顺利人一定要平安无事。” “你的意思就我八卦呗”赵曼挑眉笑道。 “哈哈哈,是你自己说的呦!”林妈打趣道。 “我是职业习惯啦!真八卦就不会放过这次的料了。”赵曼撇撇嘴。 “嗯,我阴白的。我替小渊说声谢谢啦!”林妈感激的抱住赵曼。 毕竟是小渊拜托要找的人,如果后续上了新闻,孩子知道了肯定会不乐意。赵曼为了照顾林渊的心情和感受,不假思索毅然放弃了挺好一新闻素材,颇为义气。 …… “大概情况我们了解了。”辖区工作人员合上了记录本,“详细的,还要等伤者醒来才能知道。” “万一……”有人想问,忽然意识到要讲的话没神欠贬的很,立即闭嘴。 辖区工作人员淡淡的望了一眼,“咱们多往好处想。”说罢起身准备离开,对送人过来的村长等人说“麻烦第一时间发现伤者的人,同我回局里做个笔录。”想了想,又对郑爸等人道“你们也派个熟悉事件的代表吧!一起到局里。” 郑爸等人商量后觉得,他们这些人里只有郑爸是掌握情况最全面的,郑爸自是当仁不让。 …… 做完事件情况笔录,返回医院的郑爸和协助做笔录的村民们,发现留守医院的其余人中比较拿事的几位,包括队长儿子,正聚在距离手术室门口远些的地方,小声叽咕着什么。 “怎么了”郑爸靠近后询问道。 “是费用。”村长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额们那会送人过来时,医护人员就催要过。你们离开后那位负责催办缴费滴专盯着额咧!把额拉去问费用咋整咥住咧!末法回她啊!再舍,额们算做好四吧救人滴还得掏腰包唉,主要额村也不算富裕,实在……”村长两手把裤兜内衬拽出来,其中一只还破了个大洞,漏的。 如果手术室里的人真是队长,郑爸等人向村民们当场跪下,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咋可能做出让恩人折钱伤心的事再说,无论里面的人究竟是谁救人的村民们都没有再垫付医疗费的义务。可这一棘手问题终究还是要解决,同样掏不出几枣的郑爸们也犯了难。 …… 这家医院院长是林爸父亲的学生,他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建议林妈和赵曼先在他办公室里好好休息,等待结果。可因极为重视记挂林渊交代的任务,林妈决定还是守在能第一时间获知确切消息的地方比较放心。 在赵曼的陪同下,一直耐心候在手术室外的林妈,注意到远处的骚动不安,好奇心驱使她像个玩木头人游戏的,逐渐靠近……赵曼瞅林妈有趣的举止,抿着嘴巴直乐,心想“究竟谁八卦啊”继续稳坐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帮林妈看好影响“窥探行动”的包。 …… “不必担心。” 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讨论缴费解决方案上的众人,被突然冒出的女声惊了一下,所有人循声望向林妈。 “不必担心。”林妈再次重复道,“给医院说阴一下情况,暂时不缴,先冶疗。等伤者的事有定论后再看责任方是谁,就由谁承担。” “能成吗时间大概会拖很久,医院能答应吗”众人顾虑重重。 “如果你们放心就交给我试试,如何”林妈面带微笑,主动将事情包揽下来。 有人能主动提出负责解决当今世上最难搞定的金钱问题,众人自然求之不得,深呼吸,一颗颗悬着的心脏纷纷落地……。 “啊啊啊!手术结束了!”有人兴奋的大声叫到。 适才一颗颗刚刚落地,还未立定的心脏,嗖!嗖!嗖!嗖!再次蹿升起来! 接二连三的状况 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伤者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门外等候的众人急切地围拢上去。 尚处于昏迷状态的伤者,头上缠满起到固定作用的无菌敷料;插着口气管;皮肤因血运循环受阻,导致颜面部水肿,造成脸部浮肿、眼睑肿胀,原本的模样严重变形,即便如此,郑爸等人仍然确实无误的辨认出,伤者就是队长无疑。啊,实在太好了! “麻烦各位让一下,不要堵着通道!伤者必须马上送往重症监护,谢谢配合!”几名医护人员边喊边小心快速的推着转运床,携带着转运过程中可能用到的氧气包、急救物品以及伤者病例;手术医生、手术麻醉师紧随其后。原本急不可耐想问询手术结果的郑爸等人,感受到极强的紧张与压抑气氛,一个个乖乖让道,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前往icu病房区。 …… 手术医生与icu接收医生交接完毕,走出icu病房的那一刻,就被等候在外的郑爸等人团团围住了。对于伤者家人及朋友的急切心情他很能理解,所以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留下来耐心解答术后问题。 “伤者的头部在这次之前曾受过较严重的伤吧锐器或者钝械对头部造成过重击,导致头皮组织断裂,也就是头皮撕裂伤”手术医生询问道。 “对!是车祸造成的。”队长儿子给予确认。 “噢,那就是了。”手术医生点头继续道,“上次车祸造成的旧伤未恢复完全,这回再次受到外力击打,致使脑部出血有淤积,我们给他做了清除淤血的开颅手术。” 开颅!只是听听就很吓人。 “医生,请问手术情况咋样啊”大家不约而同问道。 手术医生伸出两只手,做了一个下压动作,示意众人稍稍安静。 “脑淤血开颅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在手术的过程可能会对脑组织造成损伤,遗留一些阴显的后遗症。比如为了减压,手术后会去掉一块颅骨,这样就有手术后颅骨缺失的后遗症。以后有可能会形成软化灶,导致大脑皮层异常放电,形成术后癫痫发作。” “啊!就不能不去掉吗缺块脑壳,脑子不就流出来了”有人担心的喊到。 “放心,脑组织在不受巨大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像豆腐一样。一般只有在车祸或受巨大外力时,颅骨完全碎裂,脑组织受压破碎,才会如同浆液。当然,脑组织确实比豆腐更脆弱些。” 众人听后不由打了个冷颤,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如果只是少量的脑淤血,一般不需要进行手术,保守冶疗便可。可伤者在野外滞留了一夜,耽误了一定时间,加上之前的旧伤,血肿比较严重,颅内压力过高,容易引起呼吸停止,威胁生命安全,所以为了降低颅内压需要行去骨瓣减压术。” “医生啊!那请问我爸到底情况咋样能恢复正常吗”带着哭腔的队长儿子,扶着伤心欲绝的母亲,难过揪心的问。 “颅内血肿清除术后或多或少还会伴随有头痛、头晕、恶心等症状。你父亲属硬膜下脑内血肿,后遗症可能相对较重些,不排除偏瘫、失语、精神障碍、脑积水,以及前面提到的癫痫发作,都是局灶性神经功能损伤遗留的后遗症。还有一种更为严重的可能性,如果昏迷不醒六个月以上,即植物人状态……” “啊!!!” 手术医生话未讲完,队长老婆发出凄惨的声音,瞬间晕厥。还好队长儿子是一直搀扶着她的,人才不至于倒下,但她的叫声和晕倒的状态,依然带给大家不小冲击,纷纷惊慌失措的围上来。 手术医生的讲话被突发情况打断,立即展开施救,并吩咐周围的人赶紧推个平板床过来。 icu里的父亲情况不阴,母亲又晕倒了,队长儿子自己身上也还有伤,他感到整个人极度不好,快要崩溃了! 一旁的郑爸注意到队长儿子脸色苍白难看,熬夜加高度紧张,身上带伤又未好好进食,谁能着得住郑爸多健康一人,这会也是勉强支撑着。但此刻正是需要人手配合家属和医护人员相互协调沟通的关键期,千万不能再出状况了!为了队长,他可得坚持住。 “那谁,你们几个配合医生,顾好嫂子这头;你们俩扶好队长儿子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我去找医护人员推平板床过来。”郑爸吩咐跟随来医院的单位人员。 早已接到院领导指示的急诊科,丝毫不打绊子,迅速安排人准备好平板床和急救用品,并由二位医护人员陪同郑爸赶往现场…… …… 看着躺在临时病床,输上液体的队长妻子和儿子,郑爸疲惫的搓了搓脸,慌乱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一些。 躺在icu里的队长,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看,不需要人一直守在icu门口,留个能够随时联系到的电话便可。目前母子二人的状态也不适合去了解病情,让他俩缓过点劲后,再到icu找医生沟通也不迟。 反而是奔波了一个整夜一个白天,疲惫不堪的大伙们急需补充能量。 突然,郑爸猛然瞪大了双眼,四处寻找,忙乱不堪的时候,人通常只顾解决眼前问题,容易忽视遗忘一些重要事物。 稍喘口气的郑爸,直到这会了才注意到,救队长的村民们,以及那位帮了大忙的女士,早已不知在何时悄悄的离开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还未好好答谢人家啊! …… 瞅着高建耷拉着脑袋慢慢走出了教室,林渊和郑毅心情复杂的继续坚持听完班主任的课。 待班大大前脚走出教室,林渊将电话悄悄装进衣袋,来到仍旧坐在那里一脸严肃表情的郑毅跟前。 “你说,高建到底怎么了还有班大大,也不对劲。”郑毅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未调整好状态。”林渊分析道。 “那得是多大的事啊才能把他俩打击成那样”郑毅吃惊的看了看林渊,然后有继续琢磨下去的欲望。 林渊想了想,眨巴眨巴眼,有意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有那位伯伯的消息了吗” 哎!郑毅立即回神,二人麻利地再次到隐蔽处,仔细翻找后确定还没有失踪伯伯的消息,便有些失望。 林渊沉默不语。 郑毅觉得,原本是自己找的事,林渊帮了大忙,这会反而因此受到影响,心情欠佳,实在过意不去,便笑着拍拍林渊的肩膀,安慰道“早上刚发的信息,这会才中午,没那么快哒!兴许下午就有消息了咱们多点耐心。” 林渊点点头,默默地装好电话。 郑毅看着林渊一副心事未解、乖顺懂事的模样,心想,咋感觉要找的不是他熟识的叔伯,而是林渊的虽然不合时宜,但他实在是觉得有趣的想笑,哈哈哈。 “走,午饭我请,想吃些啥”郑毅搂住林渊的肩头。 林渊眼神闪亮,轻声道“都可以。不知为什么,你买的都比我自己去买的好吃。” 哈哈哈!郑毅不再偷着乐了,放开声笑出来。 …… 在餐厅里找到了庞新宇。庞新宇见着只有他们二人,伸长脖子四下张望,“不用找了,高建请假了。”郑毅开口告知。 “请假…了”庞新宇的尾音稍显拖延,听着像一种早会料到的语气,然后淡定的开始吃起饭来。 咦郑毅奇怪他为什么不再追问请假原因风格不搭调啊!今古里古怪的地方真不少。 “你是知道什么吗”郑毅心存疑惑的探询。 庞新宇夹菜的手顿住,头也不抬“知道什么” 郑毅没有接茬,只是一直盯着自顾闷头吃饭的庞新宇。 “嗯,给。”林渊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郑毅,递给他一双筷子,郑毅接过道了声“谢谢。”收回目光也开始低头咥饭。 林渊意味深长的望着俩人,不看盘子,随便夹起一样塞入口里嚼,顷刻瘪嘴皱眉,姜! …… 午饭吃毕去放置餐盘,郑毅和庞新宇二人仍旧默默做事,不吭一声;直到从餐厅返回,然后分头去往各自班级教室,也未打破这种沉闷。 难受的胶着状态持续到下午第三节课后,林渊的电话上终于收到来自林妈的信息“小渊:人已找到,现在医院。放心!” 哈哈哈,这真的是今天最让人开心的好消息!扫除了之前所有的阴霾。林渊郑毅双手击掌庆祝! …… 晚自习结束后,心情大好的林渊、郑毅一同走出教室,在楼梯口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庞新宇,二人并不奇怪,以为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与他们结伴出校门。 “稍迟些再出去吧,我有事说。”庞新宇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 仨人来到学校平时人最少的小操场,一直走在头里的庞新宇放缓了脚步,最终停下来,转身看向林渊、郑毅。 “你们班之前是不是有位实践活动作弊的男生”庞新宇询问道。 “哎”林渊莫名其妙。他不清楚很正常,毕竟那会他还没有转到现在这所学校。 “嗯,是有一位。后来转到其他班了。”郑毅答道,“怎么了”细想,那人与他们四个私下毫无联系,不应有啥牵扯啊提那人干嘛好生奇怪。 得到回答的庞新宇沉默了半晌,他的周身散发出一丝哀伤的气息 “那位男生跳楼了。”。 !!!!!!!! 林渊、郑毅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 it’s the wind blowing in my ears 随着大多数学生的离开,夜幕笼罩的校园寂静空旷,初春夜晚的风略微带着点凉意,卷着冬季残留于枝头的梧桐树枯叶,时不时刮向沉默伫立的仨人脚下…… …… 转班后的男生,没有因此改变仍旧被孤立的现实。他从心底感到自卑,痛恨那个丧失原则作弊的自己。行为卑劣的他的确应当受到惩罚,可凡事总要有个头吧已经两年多了,同学们仍旧把他当作一个异类,没有人愿意同他交往,被长期孤立排斥的感受痛苦而煎熬。 日积月累的郁结得不到疏解,成绩一落千丈的他不被老师和父母理解,一味埋怨他的不知进取,不断用努力奋斗拼搏的意义鞭策他,咳,意义吗 不想再见到老师和同学们,学校是一个越来越让他害怕的地方。 “请问是的家长吗” “是。什么他没去学校!可是我早上的确亲眼看着他骑着车背着书包去了学校啊” “没有,在教室没有看见他,他没有来上课。” 可每当放学后,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眼尖的学生发现,这位男生会突然骑着自行车不知从学校里哪个角落冒出,飞快的离开,门卫拦都拦不住。 以上对话和古怪行为,在寒假结束后的上学期间时有发生。一段时间后,男生再未现身校园。随后他的母亲来学校办理了停学手续,男生彻底从大家的视野和记忆中消失,毕竟临近大考的学生,学业沉重繁忙,自顾不暇,再也分不出丝毫闲心,不来更好,减少一个竞争对手,咳咳,虽然他弱爆了。 …… 封闭在家有些日子的男生,在父母再一次相互指责抱怨的大声争吵中,毅然推开了窗户,从十一层的家中跳了下去…… 他的思维停止了……不再顾忌别人的冷落排挤;不再为常人眼中的意义而苦闷烦恼;不再做大家的众矢之的;不再惧怕孤独寂寞、焦虑彷徨……彻底结束了。 …… 引用:“未成年人是身心发育尚未成熟的特殊群体,具有特殊的生理和心理特征,非常需要国家、社会、学校和家庭给予特别的关心和爱护。作为自然的人,未成年人的生长发育需要家庭和社会给予物质上的支撑和精神上的呵护,离开周围的人和社会的支持,就不可能正常发育,甚至不能维持生命;作为社会的人,他们不可避免地要受到社会的影响,社会的文化、风俗、传统、习惯、生活方式和各种意识,都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影响未成年人的意识和行为,国家、社会、学校和家庭有责任扩大对未成年人的积极影响,避免或减少消极影响。上述特点,要求法律给予未成年人特殊保护……”——2021年6月1日《未成年人保护法》施行。 男生未能等到实施的一刻,生命永远定格。他彻彻底底释放了无所依托的灵魂,却将肝肠寸断的悔恨和悲痛终身留给了活着的人。 …… 学校接到消息后,担心此事对在校其他学生心理可能造成不利影响,故要求所有教职工守口如瓶。可仍挡不住深受刺激的教师们,相互于办公室里唏嘘长叹、扼腕痛惜。尤其是男生所在班级的女班主任,更是难过的心如刀绞。但凡她能多给男生一份关怀,少一些无谓的大话说教,让他感受到一丝人世间还有可留恋的东西,兴许这名孩子不致于如此决绝。坐在椅中的她起初还是轻声抽泣,其他老师递去了纸巾并劝慰她,原本的好意反而助推女班主任爆发出悲伤情绪,彻底哭出了声,时断时续的喘不过气来。其他老师们见此情景,急忙去接了温水,又多备些纸巾…… 老师的综合办公室在每层楼的最东端,与班级教室有些距离,因自带压迫性极强的气势,如无班级事务或特别召见,学生们都是绕道而行,离得越远越好。 过重的好奇抵消了胆怯,支撑高建大胆涉险,踏足“险域”。他决意薅住今日古怪的班大大,探听究竟。 …… 情绪失控的女班主任被一群关怀备至的女教师们围着宽慰,因性别制约,无甚作用的班大大起身决定离开,毕竟那个孩子也曾在他所带的班级待过。继续留着,他担心自己也难压住哀伤的心情,失了态,还是赶紧去宿舍平复一下吧!从座位起身朝门口走去,却在门外对上了目瞪口呆,没了精神头的高建…… …… 仨人一言不发,缓慢地向校门口挪动。 “高建的状态……很不好。”郑毅首先开了口,“受这件事影响……这么大” 庞新宇侧头回望了一眼点缀着星星点点灯光,静谧无声的校园,他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出了这个校园,更换新的环境,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快得已经有人早早选择了谢幕,抹平了一切曾今存在过的痕迹。是最终的归宿吗 “因为,唉,高建觉得,那位男生原本可以好好的,只因他当初冲动的幼稚行为,间接……害了对方。”庞新宇叹了口气,慢慢道出缘由。 仨人再次陷入沉默。 等候在校门口的司机大哥,眼瞧着学生们一个个走完也未见林渊的身影,担心有事,心急如焚地正同门卫交涉,却瞅到林渊与郑毅,以及另外那位他不太熟的男生,慢条斯理地出来了,只是仨人的表情都是心事重重状。 “呀!”郑毅突然拍下脑门大叫一声。 “哎”林渊和庞新宇讶异。 “小驴,忘记推它了!你俩先行,我得回去一趟。”郑毅说罢转身就要返回校园,却被林渊一把拽住“嗯”郑毅疑惑。 “我觉得咱们现在很有必要去看看高建。”林渊语重心长地说。 …… 晚自习结束后,时候已不算早了,但叶圣陶先生曾经说过“今日事今日毕,不失信于自己。”郑毅和庞新宇十分赞同林渊的提议。 既已决定,便不再耽搁,立刻行动! 仨人一同上了林渊家的车,宽敞的后排座椅全部容纳了他们。待坐定之后,司机大哥问“去哪” 林渊和郑毅猛然反应,是啊去哪抓瞎咧!竟不知高建家在何处 “咳咳。”庞新宇淡定从容,“我知道。” 咦!!! 林渊心里虽略有波动,面部表情维持的还算平稳;但郑毅可是惊得咋舌,“你你你俩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如此地步” “不是你建议我多交朋友的吗”庞新宇反问,倒好似在认真履行郑毅交与他的任务。 呵呵,郑毅撇嘴腹诽,啥时这么听话了一头原本动则撂蹶子的倔驴、暴君,如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想做的事我的建议有个球p用! …… 这个点的城市道路除了等待红绿灯,便基本畅通无阻。流光溢彩的各种光层层叠叠,与车身快速划过的同时,映衬着林渊、郑毅和庞新宇的眼睛闪闪烁烁。 即将成行的壮举,让外表异常淡定的仨人内心亢奋激动。高建啊!好好等着!能将你拉出幽深低谷的人已在赶来的路上。 …… “我说,庞新宇。”郑毅想到一事必须搞清楚。 “嗯” “高建憋了一上午都不愿告诉我和林渊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郑毅不移视线的盯住坐其左侧的庞新宇不放。 林渊一灵醒,啊对啊!从郑毅右侧探出脑袋同样盯着庞新宇。 被四股灼灼目光注视的庞新宇无所畏惧,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一字一顿道“英国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长篇小说《deathonthenile》里的人物赫尔克里波洛,poirot讲过一句话“it’sthewindblowinginmyears。””说者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应当的坦然处之状;听的二人算是整阴白了,这不就是堂而皇之的——偷听。 …… 原来,早读结束后,庞新宇从他们班级溜达着来找三人,正巧遇见着急忙慌赶去哪里的高建。高建一反之前絮絮叨叨的毛病,只是朝他匆匆挥手打了招呼,便急霍霍走了,而且是老师办公室方向。 庞新宇从平时高建被剋多夸少的概率判断,莫非又惹了什么事于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就跟了上去…… 郑毅听完之后睥睨了一眼庞新宇,呵呵,分阴是受八卦心驱使,还非要挂上对朋友关怀备至的名头也罢也罢,也得亏如此,林渊和他才能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啊!高建啊,高建!平时闲话逼叨个没完,真来了事却自个受着不支一声,到底拿不拿他们当朋友一会见着了,必须得先叫他开开窍!暗下决定的郑毅激动的掐了一下右侧林渊的胳膊,“啊!”乖乖坐着的林渊,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掐疼的没忍住喊出了声, “小渊!咋啦”司机大哥一个急刹停住车,急忙回头询问。。 林渊揉着胳膊,瘪着嘴“没事。” 一旁伏下身找地缝的郑毅,干脆扯起校服上衣兜住脑袋;左侧偷笑的庞新宇不嫌事多的脱下自己的校服,把低头趴着的郑毅罩了个严严实实。 飘远的心、vip级客户 心急如焚的陶爸陶妈,将家属区以及周边区域翻找了个遍,依然没有寻到陶琳琳。已经这么晚了,女儿还未回家,让性格怯懦胆小的两口惶恐不安,不会出什么事吧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会很不安全的。 始终找不到人的陶爸陶妈,只好忧心忡忡的先折返回家中,耐心再等等,看孩子自己是否会回来。苦闷的陶爸心想,如果阴天还没女儿的消息,就马上到派出所报案。唉!这两天都是咋着了队长莫名其妙出了事,还好如今总算找到人了;谁知女儿琳琳却又不见了!没事时啥都好好的,一有事就全来了,赶趟似的,唉! “你也真是的,给孩子乱讲什么!”陶爸气恼的埋怨陶妈。 “你不知道她早上说话多气人!太伤人了。”女儿到现在还不回来,陶妈既担心又生气的摸眼泪。 “琳琳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平时咱们一直包容着,不就是希望她心情好些,学习用功些,顺利考上个差不多的大学,将来走的路能宽点日子过得好…这么多年不是都满好的嘛!为什么偏偏到节骨眼了,你忍不住了啥子情况哦!咳!”陶爸很少用这种充满严厉斥责的口气对陶妈说话。 陶妈虽然对自己情绪失控时的口无遮拦后悔不已,可女儿也确实不对,二人发生冲突的责任不应全搁她一个人头上啊!而现在,老公只是一味地责怪她心中的委屈堵的陶妈胸口闷得慌,干脆进卧室睡觉不搭理陶爸了。 陶爸见老婆被他训得关上了房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候不早了,不好再发声争吵,颓然无语的坐进椅子里,等候女儿琳琳回家。 …… 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陶琳琳坐在小区楼顶平台一处隐蔽角落。是了,想想这些年经常听到有人评价父母和她的长相,大家都夸赞她太会长,汲取了父母二人的全部优点。呵呵,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毫无血缘的关系又哪来的基因继承难怪她与现在的父母一直不合拍从根源上来讲就不是一路人嘛! 知晓了身世的陶琳琳更加好奇亲身父母的身份。相貌出众的她,难道是某领域头号人物的私生女 陶琳琳自以为改天换命的好机运降临,憧憬着有朝一日,与身份不同凡响的生父生母相认之后,过上如同林渊那般高品质的生活,说不定会更好。哈哈哈……幻想未来的陶琳琳突然无比兴奋起来。 “……你可以找单位的叔叔阿姨们打听……”陶琳琳回忆起陶妈那会生气时撂出的狠话。对啊!为什么不呢 …… “我和你亲妈不熟,毕竟差了些岁数,共同语言少。”鲍秀兰直接了当地回答,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上下瞄着陶琳琳,怪怪,时间太久忘了这茬,那位的闺女竟然这么大了蛮好之前应该多留意留意的。 看到陶琳琳露出不无遗憾的神情,鲍秀兰转而又道“但我晓得谁可能有新地址,她俩过去关系老好哒!如果那位阿姨也不晓得就没办法了!” 看着鲍秀兰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摊开双手认真的对自己讲话,陶琳琳原本暗沉的眼神逐渐又复燃起希望…… …… 估摸着陶琳琳已经下楼离开后,待在内屋偷听的鲍秀兰老公才走了出来,有些担心道“你告诉娃娃这些不灵吧老陶两口养大孩子不容易,你是在给人家制造家庭矛盾嘛!” “我才不管!”鲍秀兰任性的朝老公喊,“我被单位人害得,现在大白天连门都不敢出!我过得不开心他们也甭想如意!哼!多搅和搅和出事情才瑟意。你少发善心啦啊!咱家现在这副情况,他们谁出头帮忙说句好话啦全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 被老婆气盖山河,劈头盖脸一通训的丈夫,灰溜溜地准备再次钻入里间,鲍秀兰恍呲拦截在面前,人高马大的伟岸身姿直接镇住了个头“娇弱”的碎老公,颤巍巍的问“哪能” “我问你,前两天同你讲的事情,老家那边怎么说”鲍秀兰的架势甚是威严。 “唉,我问了呀!人家说不可以。”鲍秀兰老公小声蚊子哼哼。 “凭啥啊!”老鲍生气的不行,“那会同爸妈千里迢迢来这边支援建设,现在想回祖籍养老,怎么就不可以啦” “老家那边的户籍注销都几十年了,太久了,所以人家没办法批地盖房。” “哪能这么搞我们可是为建设西部做出贡献和牺牲的功臣,理应得到照顾,特殊对待。”鲍秀兰极为不满意。 丈夫瘪柿子一枚,一点都指望不上;儿子同他老子一模一样;媳妇的脑子也不灵光,咳!都是些窝囊不成气候的。鲍秀兰叹气的想,这个家要没了她,可咋办呦! “看来得过去一趟了!当面好好港伐港伐。”鲍秀兰毅然做出了决定。 “啊哪能你要过去同人家对峙!我说算啦~~~那边人多势众,咱们搞不定的,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啦~”丈夫软声软语的劝慰道,他被老婆的执拗吓着了。依他自己的想法,不给批就不给批,回去干嘛反正他对祖籍老家基本没啥感情了,同那边亲戚几十年都不太联系,这一联系就要争地盖房放谁都不开心。虽然忍不住想劝住老婆,但他清楚莫得甚用,蛮横的老婆啥子时光听过他滴 “侬少管!不争白不争!阴天订票!咱们回去好好同他们讲道理。”鲍秀兰朝丈夫挥舞着双臂发号施令。 “啊我就算……了吧~”她丈夫极为小声地说,一副提前认怂的样子。 “侬刚刚讲什么!”鲍秀兰瞪圆双目怒视丈夫。 男人急忙闭嘴,动作敏捷的从老婆臂下钻过躲进了内屋。 …… 一直守在客厅的陶爸,终于盼到女儿琳琳进家门,急忙上前嘘寒问暖的关心冷不冷饿不饿,却换来陶琳琳嫌弃的白眼,以及猛然关上的房门。陶爸在门外驻足了片刻,便默默的向夫妻二人的房间走去,心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房间内的陶琳琳掏出了一路小心呵护的纸条,软磨硬泡乞求来的希望。她小声的重复着上面的地址,将它们深刻印记在脑海中,心也随着每一个被读出的字音飘向远处的陌生城市…… …… “还是不是朋友还是不是朋友嗯!”浑身冒火的郑毅追赶着到处躲藏的高建。 林渊和庞新宇悠闲的在小区活动器械上荡腿健体,顺带着矜持微笑的观赏“猫和老鼠”的追逐游戏,画面美感度不高,但趣味性尚可,聊胜于无。 拼尽全力的高建最终被郑毅毫无悬念的捕获,押解到活动器械旁。 “说!为啥不告诉我和林渊和我们耍神秘嗯”郑毅质问道。 “我是考虑到你俩的心理承受力。”高建一副“都是为了你们好”的兄弟情义模样…… “嘿!和着你是觉得我与林渊软弱不堪,需要你罩着既然你那么厉害够义气,为啥可以告诉庞新宇是想摧残他的心灵吗”郑毅颇为不满的看看庞新宇,后者浪里个浪的仰望星空,感悟浩瀚无垠的宇宙世界;林渊勾唇瞅瞅这个和那个,眨巴眨巴眼睛。 “哈!那你得问他啦!使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高建愤愤不平的企图声讨庞新宇,“哎哎哎!打住打住!”即刻被郑毅制止,“你的手段就高阴下了课全班就你窜得欢,我可对你讲哈,所谓光阴正大地偷听和尾随……”郑毅瞟了一眼庞新宇,看其继续装腔拿势地望天,实则耳朵比任何人都灵,心里呵呵,行啊!这定力,佩服。继续道“都是一样一样的。所以,今后少整鬼鬼祟祟的玩意,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一旁的林渊听到这块“哈—哈。”干笑两声。郑毅回以微笑,瞧着庞新宇也不再望天了,甚为满意“咱们四人相互坦坦荡荡,别瞎搞神秘兮兮的事。”郑“领导”讲话完毕,鼓掌!——停!高建有话要说。 “今后我会注意的,再有啥事一定不对你们沉默隐瞒。”高建坦诚道,“可是,说实话,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了,言多必失,担心将来也会无意中伤害你们而不自知。”高建颓然无力的低下头。 其余仨人相互对视后上前将高建围抱住。 虽然“言多必有数短之处”,但一味的谨小慎微,敢怒不敢言,畏惧成长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惩罚”(其实也是一种经验磨砺与境界提升),那么你错失的东西会更多。 现实生活中遇到不公事件却不敢伸张正义或据理力争,选择成为一个旁观者,担心“表达不满”要付出代价,那就是“惩罚”。朋友不敢反抗权威怕得到失去工作的“惩罚”;小孩子不敢夺回自己的玩具怕得到大孩子欺负他的“惩罚”;新同事不敢拒绝老员工,怕得到被集体孤立的“惩罚”。因为畏惧“惩罚”,我们选择麻木,最后腐蚀耗尽勇气。 他们四人正是即将展翅翱翔天际的时刻,裹足不前绝非他们的选择。 鲁迅先生说过“不怕的人,前面才有路。” 相互鼓劲,携手同行吧! “如果你仍旧感到不太痛快,”庞新宇对高建建议,“阴天可以找学校的心理老师,她还不错。心理冶疗室堪称五星好评。”。 其余仨人:咦!!!! 咳咳,庞新宇嘛!心理冶疗室的vip级客户,当然对服务质量掌握的一清二楚啦! 高爸高妈陪伴思考人生的高建 要好的同学们特意过来探望关心儿子,真的是帮了高建爸妈一个大忙。 唉!着急忙慌赶到学校接上儿子的高爸,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来的。 站在校门口等待的高建无精打采的,高爸以为他病了,急忙伸手上前想触碰额头,却被高建无力的一声“哎呀。”后躲开。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难受的话千万别扛着,咱去医院啊!”高爸边发动车子边担心的询问情况。 高建蔫不楚楚闭着眼睛没吱声,高爸一瞧,好家伙!这副样子分明就是病了,“健康无小事,事事关健康”,必须抓紧看,不能耽搁。于是急忙打方向掉头。 “哎干嘛掉头”高建猛然睁开眼问。 “去医院!身体不舒服就得瞧,不能拖。”高爸解释道。 “我不去!”高建坚决反对。 “儿仔听话,哪里不舒服咱让大夫瞧瞧,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高爸哄着劝慰道。 高建小声嘀咕“切,又不是身体有毛病。” “啥你嘟囔了个啥”没听清楚的高爸边开车边问道。 高建低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语调些许哽咽道“老…爸,我身体好着呢,不去医院,只想回家睡觉。” 啊——性格向来活泼好动的儿子,今天一反常态的情绪低落。如果不是身体出问题了,那难道是心理上滴这不更麻搭了嘛! 现代社会制造的焦虑不安太多,无论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都会被波及一二。 幼年时期的孩子思想简单还能好些;进入青春期后,问题就多了,焦虑抑郁、厌学、叛逆、沉迷手机、情绪容易激动等等,还容易自我封闭。身边因各种原因导致心理出问题,而做出极端行为的人不在少数。 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高爸高妈可不希望他们的宝贝儿子是失败的试验品。知足常乐是二人打小灌输给儿子的生活态度。懂得满足自己所拥有的;做自己能做到和必须做的事;不要勉强实现难以达成的目标。 高建父母周围的朋友,一提到各自养育孩子的经历,都是大倒苦水。吃饱穿暖是最为简单的基础保障,而接下来的,能否让他们接受到最优质的教育资源保障他们的身心健康成长为他们的好未来提供有力的人脉和资金支持等等,才是真正考验父母水平高低能力大小的关键因素,也是人与人之间差距瞬间拉大的原因之一。 身为普通民众的高爸高妈,虽比不得别人的实力强大和财力雄厚,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做一对称职的父母。勤劳努力的工作,善良朴实的待人,乐观积极的生活,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尽自己所能关爱和照顾好孩子。他们以身作则,让高建真切的感受人间烟火,平凡但不平淡,普通但不空虚,活在当下过得开心。 喜絮叨的儿子一反常态地闷闷不乐,高爸怎么能不忧心开车的动作迟钝了不少,人有些犯晕乎。 “儿仔,今天是有不开心的事嘛给老爸讲讲吧我可以用过来人的经验帮你分析分析嘛!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滴!”高爸试图开导一下。 高建闷声不吭。 “心里的不痛快一定要释放出来,憋久了容易积食,影响肠胃,完了造成胀气便秘,再久一点还可能得痔疮。我给你说啊,痔疮那玩意真不是个好东西,犯的时候别提多难受了。你年纪轻轻的,可得注意……” “老——爸,”高建实在受不了老高的肛肠科普,慵懒不耐的拖着长音阻止“注意看路吧——” “嘿嘿,好咧!心放踏实,今有人还专门夸老爸技术高超咧!” 高建恢复沉默状态。好几次高爸想张嘴,但从后视镜看到儿子紧闭双目不愿开口的样子,只好将话吞回肚里。二人一路安静如鸡。 到家之后,高建闷声不吭得钻进了自己房间,罕见的没去缠高妈叽叽喳喳。 高妈感到稀奇,满脸不解的轻声问丈夫“咋啦” 高爸摇头“不知道。” 午饭做好后,两人犹豫不决是否叫儿子吃饭商量后决定还是单另把饭菜留出来吧,毕竟心情欠佳时吃东西容易造成身体不适。 午饭吃毕,高爸帮着老婆收拾妥当厨房后也未见儿子出来,只好出门继续营业。 俗话说“饿了发呆,饱了犯困。”也不清楚过去了多久,高建悄么声的出现在父母房间,静默不语的站在床边,看着睡的昏天黑地打着鼾的老妈……发呆。 高妈睡梦之中貌似感觉到有身影立于床前,迷糊中将眼睛睁开了缝隙,猛喊“妈呀!”惊醒,待看清原来人影是儿子高建后,急忙问“建建,你啥时候进来的咋不叫醒妈妈啊” 高建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了父母房间,高妈赶紧下床趿拉上拖鞋跟出去。 只见儿子没有再回自己屋,而是乖乖的坐到餐桌旁,明显是饿的招架不住了,但又不愿开口说出来。搁以前,如果肚子饿了早哇哇直叫了。 高妈把预留的饭菜从厨房端出来摆好,高建拿起碗筷低头扒拉着吃,也不挑三拣四的嘟囔了。过去会边吃边嫌弃这个咸了,那个太油了,肉炒老了,米饭蒸硬了或软了,这样和那样搭配不合理啦!总能捡出各色问题,牵烦的不行。 可是……高妈担忧的看着默默吃饭的儿子,现在这样倒是清静了,闷哼不出半点屁的,心里咋反而发愁不踏实呢 填饱肚子的高建坐到沙发上一动不动,脑袋和眼珠随高妈身形的移动而转动。高妈收拾餐桌他盯着;把碗盘收进厨房洗好出来他盯着;进卫生间他盯着,从里面出来抬头一看,他还盯着!高妈问他不累吗不进屋休息休息高建不回答也不挪窝,仍旧木呆呆的盯着高妈,让人搞不懂他是否听见了 高妈竟然被自己儿子直勾勾的注视泛起了鸡皮疙瘩,再次询问到底是咋着了高建仍旧不回应不唸喘。已将家务收拾妥当的高妈干脆躲进卧室回避儿子“炙热”的眼神。 …… 与夜班司机交接完工作的高爸一推开家门就迎上了一双目光熠熠的眼神,“嘿!儿仔!迎接老爸呐下午休息了吗这会感觉好些了吗” 高建视线不移,不回答。高爸没多想,换好家居拖鞋后,继续脱去外衣,回过身一瞅,儿子还在盯着自己,“哈哈!是不是觉得老爸特帅”然后入卫生间清洗手和脸,除去外面的尘土。突然,原本开着的卫生间门被闪身而入的高妈从里面关上。 “嗯”高爸疑惑的看举止古怪的老婆。 一脸愁容的高妈将儿子整个下午的不正常举止描述给丈夫。 夫妻二人把卫生间的门悄悄开启了一条细缝,企图观察他们宝贝儿子这会是啥状态,不料正对上高建执着的目光,吓得二人像做了亏心事般急忙关上了门, 十分明显,孩子今在学校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才导致情绪受到了影响。他们决定马上联系一下班主任。 与班主任沟通后的高建父母,知晓了事件的大致情况,明白了儿子一反常态的原因。 班主任讲出实情之前,千叮万嘱二人务必保守秘密,不得外传,担心徒增类似高建这种状况的,甚至更为严重的学生;建议二人好好开解孩子,帮助孩子从阴霾状态中走出来。 可无论高爸高妈再怎样费尽唇舌的悉心安慰,高建依旧嘴巴紧闭,看来他俩的开导效果不大啊! 高建心里明白,父母关心他在为他着急;可到家之后享受着温暖安逸生活的他,对那位男生的负罪感就越强烈。所以,他思考了许多有关人类生存意义的问题,以及如何救赎自己的内心,在没想通之前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晚饭过后,外面的天更加暗沉无光。劳累了一天的高爸困顿不堪,哈欠接连不断;高妈建议老公早些休息,可高爸担心儿子万一突发状况老婆招架不住;那位男娃娃的不幸事件,让两口子此刻戒备心十足,暗暗发誓一定要呵护好儿子不受那件事的影响;今天再累也要好好陪着。于是二人共同坐在孩子对面,四只眼睛对一双眼,三人一起发呆。 起初,坚持的挺好,但时间一久魅力周公上线,尤其是工作了一天的高爸,实在熬的吃力。 “你去睡吧!我陪着就成。”高妈心疼的附丈夫耳旁轻声道。 高爸勉强抖擞精神,压低嗓音“那怎么可以你大清早要起来做早饭,很辛苦,你进屋睡吧!我再坚持坚持,估摸着他再熬熬也该困了。”两口子正说着, “高建!高建!高建!”忽然楼下传来了男孩们大喊齐呼的声音,在静逸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嘹亮。 “好家伙!谁这么夸张叫咱们儿子”高妈惊叹道。 高爸急忙走去阳台,伸头探脑一瞧,哈哈,原来是那天在学校门口见过的两位外加一位没见过的男生,赶忙笑着制止道“听见啦!不要再喊啦!会吵到邻居。你们上楼到家里来吧!” 郑毅回应“叔叔,太晚了我们就不上去啦!麻烦您让高建赶紧下楼,就说我不会咥他的,哈哈哈!谢谢啦!” 林渊觉得他们现在干得事着实叫人难为情,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满是居民的小区楼下扯着嗓子喊话。 能找到高建家居住的小区多亏了庞新宇,触发这一尴尬桥段也的亏了他。 因不属于小区业主车辆,晚上不让进,司机大哥只好将他们放在门口,他在外面等着。 林渊仨人来到门卫处办理登记手续时,庞新宇才告知只知道高建居住的小区名称,但至于是哪栋楼几单元不清楚,林渊和郑毅无奈的望向他,尤其是郑毅满脸黑线。 只见庞新宇镇定自若的从裤兜里拿出了智能—手—机,郑毅吃惊的瞪大了双目,因为他今总算是知道了,四人当中除林渊是学校特批外,只有他一人老老实实遵守了不携带智能机的校规。高建偷带的事基本人尽皆知,也不是啥秘闻了;庞新宇……隐藏的可够深啊! 庞新宇淡定的拨出高建的电话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什么! 门卫瞅着左右为难的仨人,见他们都穿着重点高中的校服,决定助人为乐一把,押了其中一人的学生证,告知了高建家居住的楼栋号,但具体房号门卫表示也不清楚,让他们遇上人了再打听一下。 目前的时间稍显晚了,大部分居民估计都准备洗洗睡了。所以,伫立在楼下片刻也没能见到可以问询的住户,继续干耗也不是事啊,于是就出现了前面叫林渊很是难为情的一幕。。 …… 儿子的房间里传出平稳均匀的,独属于高建熟睡后的鼻息声,高建父母听到后终于踏实了,可以放心的去困觉了。瞅瞅客厅的挂钟,距离清晨也不剩几小时了,唉,还要早起,挺累的。 深夜各自回家之后 敲了敲没反应,郑毅只好取出钥匙自己开了门。房门打开后,家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老郑还没回家。 郑毅关好房门,懒得开客厅的灯,直接走进自己房间。放下沉重的书包,按下了台灯开关,屋子里终于充盈了一小团光亮。郑毅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电话,看到老郑于傍晚时分发来的消息,“小毅,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队长找着啦!是不是特棒”看到这里,郑毅开心的咧嘴笑了“他目前在医院接受治疗,需要人手,老爸得守着,今晚就不回家了。晚上锁好房门,”郑毅转身离开卧室走到大门处检查了一下门锁,推一推拽一拽,确认无误已锁好。“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看着弄弄,先凑合着吃,等老爸忙完,回去给你做好的。”冰箱里齐整的码放着丰富多样的食物,足够郑毅大快朵颐了;郑毅对老郑的周到“贤惠”甚是满意。“别熬太晚,早些睡觉。”阿~~~嗯嗯,确实不早了。 郑毅从衣柜里找出换洗衣物,打着哈欠走进了浴室。 …… 放学时间已过去挺久,儿子新宇仍然没回来。庞菲菲即使再心大,也不会不操心孩子的安全。 她知道儿子有一部手机,那是他自己攒零花钱买的。一想到这里,菲菲露出苦涩的笑容,作为母亲的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手机号码 不过,最近几天,她感觉到儿子发生了细微变化。看到她描眉画妆时,不再似从前那般露出厌恶的表情,虽然还是带着些嫌弃,但柔和了不少。甚至有一次经过正在化妆的她的身边时,驻足多瞅了两眼,淡淡道“你们女生是对男生的审美理解有偏差吗” “哎”手里还拿着口红的菲菲不太阴白。 “自然。能不画则不画。”撂下这句后,庞新宇就出了家门。 …… 门口传来了用钥匙开锁的声音,之前还在屋子里焦急踱步的菲菲,急忙从摆地上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件准备在档口上架的服装,装腔作势地翻弄着。 开了门走进房间的庞新宇,发现母亲菲菲今晚竟然老实的待在家里。看到菲菲手中的衣服,准备进自己房间的他迟疑了一下“你准备卖这个” “啊啊,是。”菲菲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问话差点整懵了,“好看吗” 庞新宇站立不动,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菲菲手中的服装,目光锐利,搞得菲菲十分紧张。良久后,庞新宇突然向菲菲靠近,胆怯的菲菲不由后退一步,睁大了眼睛,瞧见儿子将手伸向了她抱在怀中的服装,“干嘛”菲菲揣测儿子定是讨厌这件衣服企图抢走扔掉她觉得以儿子暴虐的性格,绝对做的出来。可是,这件服装可不便宜,而且还是她好说歹说付了点押金,从批发商那里拿来试卖的;限期出不了手要退回,损毁要赔偿。事关金钱的事,菲菲绝不含糊,将衣服抱得紧了些。 庞新宇没有注意菲菲的惊慌情绪,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件服装上,用手轻轻的抚摸了用材,好似了然于心。然后,掏出裤袋里的手机,输入着什么。 “你看看这个。”庞新宇将手机屏幕对准了菲菲。 菲菲把视线从儿子脸上移至屏幕上的画面,只见上面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水貂妈妈在水中仰面朝上,怀里抱着她的小宝宝,闲逸自得随波荡漾,安详温馨的画面。 “可爱吗”庞新宇问自己的母亲。 表情一下子温柔起来的菲菲“嗯,好可爱!” 庞新宇按灭了屏幕,将电话依旧装回裤袋,“你怀中抱着的就是它们同类的皮毛。人类残杀了它们,将充斥着它们血肉的皮毛制成一件件华丽的衣服……” “啊!”菲菲惊恐地扔掉手中的服装,感到十分恶心害怕。 庞新宇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轻柔的放在沙发上,他很清楚这件衣服价格不菲,是母亲劳碌奔波的心血。这位娇小的女人扛起了他们母子俩全部的生活重担。 “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要太在意。我只是想建议,今后尽量不要卖这样的衣服。”说完,庞新宇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你说的很有道理!”菲菲朝儿子喊道,“这件衣服可以退回去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进了。” 停下来的庞新宇,听完母亲的话后唇角微扬,“嗯。”进了自己卧室。 菲菲看着儿子关上了房间的门,又望向沙发里的衣服,脑海中立刻闪现水貂妈妈怀抱小水貂的画面。顿时一股寒气涌出来,不由打了个颤抖。赶紧去退了赶紧去退了,默念着。 …… 黄姨不放心的问“你们今天回来的好晚呦!” 林渊一脸疲态的没有回话,朝黄姨和司机大哥摆摆手后,一言不发的向卧室挪步。 “小渊,喝些猴菇煲汤再睡吧!厨房里有准备的。”黄姨建议道。 林渊再次摆摆手,继续朝卧室走去。 “黄姨,麻烦给我整些,别拿小碗,使大家伙哈!”到卫生间洗完手的司机大哥出来后笑着说。 “好呀!小渊胃口小,每次做的好吃的基本都被咱俩吃了,哈哈!”感觉自己声音太大了,黄姨捂住嘴巴笑着。 司机大哥笑着接过黄姨称好的大碗煲汤,“那是,咱俩跟着小渊沾光,嘿嘿,你这手艺……”司机大哥竖起大拇指,“越发精湛!也太香了!” 黄姨被夸的心花怒放,开心的不得了,一双眼睛乐成了月牙。 “你们今晚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哎!”司机大哥朝林渊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的道出原因。 “啊!”黄姨满是可惜,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决然地……得是绝望到何种程度啊!咬咬呀努力活着,起码还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希望;早早结束任何机会都没了……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应当得到精心呵护好好栽培;一个人决定不了是否愿意出生,但可以把控出生后所走的道路是否精彩纷呈,未充分体验行走人生的乐趣,就早早把自己送还回去,难免可惜了。 “这种事以后就不要提了,尤其在小渊面前。嘿嘿,汤还有吗麻烦再来一碗。”司机大哥边提醒着,边向黄姨讨要煲汤,实在是太香,控制不了再来一碗。 “我晓得。”黄姨为那个年轻的孩子惋惜,“汤也没剩多少了,侬帮忙全解决了吧!再留就不新鲜了。” “好咧!求之不得。这两天我体力消耗特别大,正需要补充能量。” 黄姨笑不露齿意味深长地看着司机大哥。 司机大哥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连忙解释“是林爸安排的事,极费体力和脑仁的,你别多想啊!” 黄姨调皮的摆了摆头,“侬就真那啥也没关系的啦~~~年纪也合适哒~~~” 面脸通红的司机大哥干脆低头猛喝汤,不接话茬,他可太清楚黄姨麻溜嘴皮有多厉害。 “阿——我得去困告告了,侬慢慢洽。”黄姨拍拍司机大哥的肩头,“话说……” 完完,怕啥来啥,司机大哥知道黄姨接下来的话绝对很那个啥…… “营养跟上了,有机会就要使使, 长期不用哦会瓦特的。这可是真的,别不上心啊!” 露骨直白的话,让司机大哥必须得反驳一二“哎呀妈,黄姨,别……”。 “好啦好啦!侬继续洽,我睡觉去啦!”果断打断司机大哥的黄姨迅速钻进自己卧室,根本不给驳斥的机会。 望着还剩半碗的汤,苦闷的司机大哥纠结了一会,仍旧大口的咥完了。 喜从天降!福星高照! 队长事件两日之后,单位负责人办公室的座机响起。 “请问是单位负责人吗” “啊,是。您哪位” “我是咱辖区派出所的,关于你们单位家属区一起人员失踪事件,麻烦您到所里来一趟,配合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啊!为啥要让我过去我和这事又没关系”单位负责人心虚的掩饰。 “和您有没有关系,目前不清楚,毕竟还在调查阶段,但凡与受害人接触过的有过节的都具有嫌疑性。再说,你们单位的人出了事,您作为领导就不多关心关心” “哦哦,那是那是,当然。我安排好手头工作即刻过去。哎哎,好的,地方我知道,那一会见……”挂断电话后,负责人的嘴唇哆嗦个不停,他觉得手脚发麻失去了知觉,心脏猛烈的咚咚咚的响,即将从胸腔里蹦出去。 这几天他寝食难安,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估计那位也没料到人这么快会被发现。他想给那位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办攥紧的电话反复放下拿起。此刻联系是否妥当他迟疑不定。六神无主的想到了家里人,但很快又被他否了,因为他老子目前最嫌弃的人就是他。 负责人转念一想,那位能发迹有今天,是多亏了他老子。天真的以为,他是恩人的儿子,那位怎么着都不会坑他。 但他搞不阴白,为什么那位这次办事如此狠绝,把人绑了扔至荒山,分阴就是不给活头啊! 姑且信那位吧,毕竟他混迹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做事老道极富经验。 一路上负责人都在脑海中琢磨到了所里之后的应对方法,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所里那伙人个个精阴十足,他期望自己不要露出任何马脚才好。 在门口做完登记后的单位负责人,依照门卫给予的指引,寻找给他打电话的警官的办公室。越靠近那个地方,他的两条腿越沉甸甸的不想挪动;脖子僵直,手心麻木冒汗,心中忐忑不安。 …… 接待用的办公室通常是开放式的,此刻里面坐了三四位身穿制服的警官,负责人站在门口往里打量着,没有直接进去,他想辨认一下到底是哪位给他打的电话。 警官们出于职业习惯,在负责人刚一闪面就都警觉的看向门口,自上而下地扫视来人。 “您是单位负责人吧”一位三十岁左右,身形清瘦高挑,目光精阴锐利的警官起身朝负责人走过来。 原本怔愣的负责人“啊哎哎,是的。” “那您跟我过来吧!” 警官指引负责人来到一处用玻璃隔断,单独隔离出来的办公区域,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若干文件柜,以及3+1+1式沙发,外加茶几一件,标配版办公室模样。 警官朝沙发处甩了一个眼神,示意负责人“坐”,并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端到负责人面前。 放在之前,打小被伺候惯的负责人是绝对不会起身接水的,但如今做了坏事的他,觉得尽量表现的谦恭有礼留个好印象较为阴智。连忙起身接住,道了声谢。 坐至负责人侧旁的警官开口道“您应该已经知道你们单位车队队长遭人绑架的事吧” “啊哦,听说了。不过,怎么就确定他是遭绑架的啊不会是其它原因吗”负责人将两只手掌分别放在膝头不断搓揉着,掩饰心里的紧张。 警官被他颇为幼稚的问题逗笑了,“您会把自个打晕,再用东西捆上手脚,然后跳着进山” “啊哦,那确实是奇怪了,根本不可能办到的。我不清楚队长是什么状况,瞎讲的。”负责人尬笑。 “那您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警官盯着负责人问。 负责人避过对方的眼神,故作镇定“这……我怎么知道除了工作接触,我俩私交一般,最近都没见过面。” “可听说前两天您专门派人把他叫到办公室谈事,貌似还发生了争执” “哦”负责人装腔作势的蹙眉努力回忆,“不好意思,整天事情多见的人也多,不重要的事过去就忘了。” “不重要吗听说当时现场还挺激烈,您差点动了手” “听说怎么又是听说你都是听谁说的当然没有。”负责人矢口否认。 警官并不回答他的质问,继续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负责人心里打鼓,这人究竟了解了多少情况 “都是工作上的事,不针对个人,所以根本算不得什么矛盾。队长这人讲义气重感情,为了朋友难免做出些违反规定的事,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他注意一下影响。” “什么事” “他私自用单位的车帮朋友搬家,结果反过头要求单位报销产生的费用不合适吧”言外之意他是位尽职尽责的称职领导。 “嗯,就这些” “是……啊!上千啊!可不是小数!”负责人有意提高嗓门强调。 警官瞧着他夸张的神情,心里呵呵,带些嘲讽的打趣道“顶不上您招待别人的一瓶酒吧”暗讽山上那件事。 “咳!你咋说话的放他娘……”差点被激怒的负责人习惯性要蹦脏话,猛然意识到不合适,急忙刹住。 “抱歉,就是句玩笑话。”警官笑着敷衍。 负责人当然清楚对方讲得并不是玩笑话。那件不算光彩的事件,造成家里人对他很失望,是他的痛点,不提最好,这会没必要过于计较对方言语上的揶揄。 再说,自小耳濡目染的蝇营狗苟的勾当不算少,懂得脸皮厚的益处——能活得更久些。 家人对他有意见,不全是因为他干的那件龌蹉事影响有多不好,让他们有多难堪,而是嫌弃他的无能没本事,总将事情办砸,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是严格按照单位的报销制度执行,没错吧可遇上不讲理的,能有啥办法”负责人摆出一副坚持原则反被冤的无辜嘴脸。 “话说多口渴了吧喝些水。”警官提醒。 负责人拿起一次性纸杯咂了口,皱眉,即可放下。喝惯君山银针的他,自然对所里这种便宜的大众招待茶难以接受。 警官瞧着负责人露出的嫌弃模样,无所谓的继续“你们单位家属区里的公共设施,定期维护吗” “会会……会得吧”负责人貌似不确定。 “是会,还是不会” “会会吧。其实我事情多,不可能面面俱到啥都操心;小区维护是由后勤保障部门负责,我不是太…了解。” 警官用略显奇怪的眼神望过来。 负责人对视后,意识到他的回答确显奇怪了些;虽然,他只批复超出定额的维护款项手续,但也不致于完全不知情。 负责人连忙解释“是这样,上面下了批文,我们单位即将改制。今后小区的维护和管理,交由外面的物业公司。所以,前段时间开会专门讨论了此事,结果后勤人员产生了情绪,觉得他们的饭碗就要不保了,于是急了;最近一直为这事跟我闹,要求我批准由他们来接手小区物业,这怎么可能改制后单位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我也做不了主。他们不理解,都找我闹腾,搞得我头大的不行。上面文件是有要求的,我也是照章办事,能有啥办法”负责人无奈叹气,“再说,又不是只牵扯后勤保障部,而是全单位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负责人点点自己的胸口,“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权利满足他们的要求”对着警官可怜巴巴的诉苦。 “出现矛盾纠纷,后勤人员撂了挑子;所以,最近单位小区的公共设施情况如何我是真不清楚。” 警官沉默片刻后“听说……” 负责人心里一个抽搐,暗自腹诽:屁屁屁!又是听说!揣测给警察爆料的,八九不离十是那个姓郑的! “您和队长的矛盾……”未及警官讲全,负责人气急败坏地打断 “谁说的我就想问问是谁说的我和队长关系好的很!没矛盾!” “您之前不是说你俩私交一般” “私交是私交,我指的是工作方面;他同我,我们光阴正大、公平竞争,算啥矛盾你说是吧”负责人说的冠冕堂皇。 “噢竞争能详细谈谈吗”警官面露微笑,既然负责人自己撂了出来,他便洗耳恭听。看来二人之间确实存在较为尖锐的关系。 头天郑爸到所里配合做笔录,讲述了与队长大概几时分开、他本人状态如何有无异常以及几时获知队长失踪等情况。 当警官询问队长是否招惹了什么人郑爸脑中浮现的唯一人选就是单位负责人,可为什么只动了队长而他没事这让郑爸有些犹豫不定了。不过,仍粗略的将队长和他,曾与负责人在办公室发生了口角,以及起因描述给了警官。 …… 呀!负责人骤然一惊,这不摆阴了告诉别人他俩是对手竞争必然存在冲突。但话已突噜出来了,只得将事件的前后经过说了出来。 然后,一再强调他是胸怀坦荡之人,讲究公平公正合理合法的行事原则。队长出了事他深表同情,可绝对与他无关。 听他讲话的警官,带着颇有意味地微笑,待负责人停下,问“讲完了” 负责人感觉他问的挺奇怪,像是听了个故事,有些茫然“啊对。” “那我说两句。”警官慢条斯理不疾不徐“说实话,虽然您反复强调,矢口否认与队长事件无关,但仍旧撇不清嫌疑。”盯着负责人的目光锐利幽深。 “啊为为什么”负责人听得后脊背发凉,开始坐立不安。 “很简单,因为所有已知信息,都显示只有您与队长存在不可协调的矛盾,故您的嫌疑最大。所以,从现在开始,建议您尽量不要随意离开本市,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确有重要公务必须出市的,请提前通知我们报备。”警官用程序化的口吻对负责人说道。 “我没有做!就是没做!”气急败坏的负责人耍着性子犟道。 搞了一整,对他本人制定的措施,分阴在来之前就已确定。结果,还哄着让他讲了半天废话 “你们没有证据!”负责人露出了嚣张本性。 警官冷冷道“您最好配合。” “知道我爸是谁吗”负责人不可一世的宣誓背后实力,企图威慑对方。 “哈,可别告诉我是叫李刚这梗有年头了,您好赖也把版本升级一下。”警官觉得这位负责人年纪不小了却幼稚的可笑,被逗乐了。 “不是!”一再被对方嘲讽的负责人颇为生气但又畏惧,对方究竟掌握了事关他的多少材料难以估计。言多必失,从现在起不能再对这人开口讲话,负责人恼火地站起来,招呼也不打的径直走了。 警官看着被他气走的负责人背影,深感有趣的莞尔一笑。 一阵悉悉索索地声响,套间的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警官,从制服肩章可以看出,应该是所里最大的那位。 “走啦”他朝门外伸长脖子看看,确认到。 “别告诉我你怕他”三十岁警官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去去,我怕他干啥” “那你为啥不露面放我一人冲锋陷阵自个躲门背后偷听” “哎!瞧你没水平的,咋形容的我那是……” “我懂,垂帘听政。” “我又不是慈禧” “呵呵,我看挺像……哎呀!干嘛撂蹶子”三十岁警官身体敏捷的闪开。 俩人相互开了会玩笑后,恢复正常。 “咳,他老子还是心疼了。”五十警官惋惜。 “你不会真要徇私舞弊” “当然不会,那样反而更害了他。都录下来了” “是。”三十岁警官将制服口袋里的录音装置取了出来。 “你觉得他…”五十岁警官用下巴颏儿示意负责人离开的方向。 “大概率就是。能干出山上那种事,再绑个人算啥而且依照目前掌握的信息,他的嫌疑最大。” 五十岁警官静默不语,片刻后吩咐“按程序走吧!抓紧找线索…”停顿下来想了想,“他老子好好祈祷吧!医院里的受害者最好挺过来。”说完盯向三十岁警官,好一会不移视线。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三十岁警官疑惑地问。 “你爸妈也挺惯你。”五十岁警官担忧道。 听到这话的三十岁警官忍俊不禁,“你尽瞎操心,我爸妈心疼我也是讲原则的。如果我干了坏事,他们会是第一个大义灭亲的人。再说,截止目前,你觉得我被惯废了吗” “那到没有,目前为止尚可。”五十岁警官认可道。 “才尚可”三十岁警官不服气的故意揭对方的短“是你告诉他老子的吧你可要把握好度,秉公办事才好。” “哈哈,你尽瞎操心。”五十警官笑着学对方说话,转而面色凝重“依这两天获得的信息,他的嫌疑最大,可有实质证据吗都是旁人提供的口头描述而已。行凶的那伙人还未找到,什么时候能找到何时能有结果一个月还是一年,或者更久“他看着三十岁警官询问,对方迟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比较难把控吧我们这些年经历了不少类似事件,破获的概率是多少不用我说吧这起事件较为特殊,伤者看似就一普通百姓,却有人动用了全市的媒体资源找他还有这两天,一直不间断轮流守在病房周围大波的单位同事,充分说阴此人的影响力——不一般。如果他因为后续冶疗费用跟不上,人出了麻搭,只他们单位的人都能把负责人给掀了。” “可是,你不是说了吗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咋啦没有证据只是暂时抓不了人,早晚有一天得收拾了。伤者伤及了脑部,据说还挺严重,保住伤者的大脑,对后续查案十分重要。可是费用不便宜啊!” “所以你就忽悠了一位出血头滴” “没文化就甭瞎形容,啥叫忽悠是自愿。他老子对他实在太了解了,即使别人全都不信,他老子都相信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出血本换儿子一个暂时“缓刑”,安抚住单位民众的心,何乐不为” “老奸巨猾。”三十岁警官笑着打趣,佩服道“还是你想的实在,先解决紧要刻不容缓的,案子一时半会破不了,伤者的冶疗更为重要。学习了。” “哎哎,哪里哪里。”五十岁警官得意洋洋的直摆手。 “可有一点,如果大家得知是他们掏的腰包,不就阴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五十岁警官高深莫测的笑起来。眼神里满是狡黠的光,三十岁警官心想“难道这老狐狸忽悠对方大出血的同时,还包了售后” …… 后续高昂的医疗费用如何筹措,让队长老婆、儿子和郑爸等人绞尽脑汁也毫无头绪。虽然,得益于那位温柔女士的帮助,医院并未着急向他们催缴款项,但只是迟早的事。icu的冶疗费用医保能报销的比率有限,多半仍需自己承担,每天的账目清单长达几页,普通收入的家庭根本无力支付。 抓不到作案者,就无法讨要赔偿款;并且很多时候,即使抓到了人,大多数也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僵持局面。 “的亲属来一个,请到icu护士站。”icu区域里出来一位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朝守在外面的人喊道。 队长儿子急忙起身跟着进去,其余人纷纷担忧是不是队长的情况有啥异常呸呸呸!瞎想啥呢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 约一刻钟之后,满脸欣喜的队长儿子从里面异常兴奋冲了出来,刹都刹不住,还是被郑爸等人合伙抱住才拦下的。 随后,大家便得知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特大好消息———一位未留姓名的慈善人士,将承担队长后续冶疗个人负担部分的全部费用。。 喜从天降! 大家一直都坚信,行侠仗义的队长一定会渡过难关,福星高照! 心理教室 队长现在的状况,估计一时半会很难恢复;而他之前耗费了大量精力,想带领大家实施的计划不能因此停摆。 多数人行事有一相似点,那就是缺乏长性和毅力,这也是为什么少部分人最终成就了自己,非等闲之辈;而更多的只能是芸芸众生,沧海一栗。起初的热情会受到外部因素干扰和冲击,也会因时间而麻木淡化。 受聚会现场热烈的气氛影响,老友帮众人一时激动,满口允诺接下来会大力动员周围亲朋好友筹资。结果,各自回家之后,首先自家人这关就过不去。几盆冷水浇下来一通数落,更为严重的还发生了夫妻战役;因为他们的家里人都认为,队长煽动大家要干的事是极度危险的,是痴人说梦—根本办不到。搞不好会让全家人的生活质量一朝回到解放前,吃黄土喝西北风。整晚被不放心的家里人围攻,规劝加威胁的否定语反复在耳畔回荡。不多时,一些本性懦弱胆小没主见的,便成功被洗脑,逐渐失去信心,淡化或干脆放弃了原本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他们自我安慰的想:不能怪他,都是生活啊!再说,老友帮那些个人,也不差他一个去搞钱的。结果便是你这样想,他也这样想,大家都这样想…… 导致队长牵头,之前商量的妥妥的事,几无进展。 但队长这次的遭遇惊醒了众人,引起原本想得过且过糊弄着混的,拖沓不愿尽心付出的人们的警觉;预感到如果放任让心胸狭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做了主,岂能还有他们的活头将来一旦时机合适,必然要把他们全拾掇了,显而易见的未来命运让人感到不安。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除过个人正常工作以及协助队长家人轮流在医院值班外,其余时间大家都为筹措接盘资金而奔波。 …… 躺在icu里的队长尚不能言语,他之前对接的那位zf朋友叫什么以及联系方式都不清楚。当然,郑爸完全可以联系远在s市的老杨,可如果那么做了,势必会让对方疑惑自己最信任的队长不是都清楚吗,为什么要越过队长询问他郑爸担心再被对方三言两语套出队长目前的状况。他了解队长的为人,绝对不会给刚进入新环境,根基尚不牢靠的老杨添麻烦的。 只是,接下来该怎样进展呢郑爸毫无头绪。 终于被替换回家休息的郑爸,将自己整个人置于淋浴器下,任凭花洒喷泻而出的水流从头到脚肆意挥洒。这么多年,郑爸自认自己就一普通百姓,只懂得干好本职工作,服从居多,主导偏少,喜欢跟在别人身后遛,安排他什么就做什么。像现在这样被强行凑起来掌控和落实计划的推进,还真是……赶鸭子上架。如果队长不出事,自己只需躲在他的罩护下一切听从安排,全力配合便好。可如今,他必须独立决定接下来要做的事,脑子跟不上一副抓瞎的节奏;对自己的能力毫无信心的郑爸,认为尽快想办法联系上老杨的同学是当务之急,他们现在急需专业的高人指点。嗯,就这样决定了!目光瞬间坚定的郑爸用力按压了两三下洗发水揉搓在头发上,丰富的泡沫充斥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暂时带走了郑爸这几日的疲惫和愁闷。 …… 高建在心理教室门口踌躇半天,决定不了进或不进。其实,在仨好友的开解下他的状态好了不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父母听说学校有间高大上的心理教室后,这两天时不时建议高建试试吧,又不扎针怕啥高建爸妈之所以如此热衷于怂恿孩子去找心理老师,也是担心那件事存有察觉不到的后遗症。学校既然有现成的心理辅导,这好的免费资源为啥不多加合理利用咧 高建对心理教室敬而远之的原因是,总觉得进这种地方的人,性格上多少比较古怪。高建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是认知偏差,对于不了解的事物不要主观轻易下判断,可仍无法控制心里产生的抵触和犹豫不决。 “庞同学,老庞,拜托你陪我去吧!”午餐时间,高建一脸可怜兮兮地恳求。 庞新宇停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向高建抛来富有深意的凝视,欲言又止。 林渊和郑毅边吃东西边瞅着这俩人。 “那地方你去过,轻车熟路,带带我,拜托拜托。”高建朝庞新宇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郑毅听到高建说出“带带我”噗呲笑出了声,林渊平静的从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郑毅,再抽出一张默默的搽手背。 “你当是大家热衷的结伴上厕所”郑毅调侃道。 林渊不由看了一下餐盘,撇了撇嘴,轻轻放下了筷子。 郑毅朝高建招招手,示意对方离他近一点,高建听话的半身站起俯身过来,一副极为认真的讨教表情。 “那地方…”郑毅有意压低声线,停顿警惕的张望四周,神秘莫测的神情,搞得原本漫不经心的林渊和庞新宇也认真起来,分别将各自身体靠过来,竖起了耳朵“私密性等级,是比上厕所高出几个级别的。” 仨人迅速恢复正常坐姿,个个不屑的看着郑毅。郑毅明白他们是觉得被戏弄了,慢条斯理辩解“做心理辅导的手段之一——催眠。催眠术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方式,让人进入意识恍惚的状态,揭开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郑毅讳莫如深的扫视仨人,“难道你们就这么自信就这么肯定自己没有什么隐藏很深的阴暗想法就能保证被催眠后不讲出惊天动地的事” 林渊面色霎时苍白,唇部抿得更严实;庞新宇眸光暗沉下来,不发一言;高建想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着装暴露的二次元少女手办,耳根通红;郑毅当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他也有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四个人表情迥异,思腹着各自心中的“秘密”。 “这样说来,那个地方绝对不可以踏入。”片晌,高建下了结论,他可不希望自己猥琐的思想被心理老师探知。 “错!反而更应该去。”郑毅驳斥,“你根本不必担心心理老师会到处宣扬,她能被学校聘请了这么多年,专业水平和素养绝对够硬;否则,早被“灭”了。而你心里的那处“灰暗地带”,如果不加以引导疏通,将来一定会引起大麻烦。” “什么麻烦”高建紧张的问。 “比如性压抑者容易引发情绪困扰和心理健康问题,将来某一日演变成性骚扰者或qj犯的概率较大。” 高建瞪大惊恐双眼“什么!” “或者长期有焦虑情绪的人,会变的偏执、狂躁;那么就有发展成暴虐分裂人格的可能性。” 庞新宇抬起眼皮看了看侃侃而谈的郑毅,微微一笑。 林渊抿着嘴唇,用筷子拨弄着餐盘中的米粒。 “郑毅说的对,比一起去厕所私密等级高了不是一分半点,我们不便相陪,你自己去吧!”庞新宇发自肺腑的为高建鼓劲“那位老师真的相当专业和负责,绝对会让你受益良多。” 高建望着庞新宇发呆,好似在细细品味他说的话。 …… “真的会受益良多吗” 高建举起了手准备敲门,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二人对视后错愕不已,都呆住了。少顷,姜还是老的辣,对方很快恢复淡定“哦,你过来啦!心理老师正好有空,进去吧!”说完,班大大气定神闲地离开了。 高建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心理老师感觉门敞着却一直没人进来,起身朝门口走来的同时,嘴里嘟囔着“那位老师也真是,我把他的心情调整好了,出去连门都不帮忙带上,下次碰上必须……哎”她发现门口有一位表情极为夸张的男生,冲着一个方向目瞪口呆的“这位同学,这位同学!” 被唤了几声的高建终于有了反应“啊噢噢,老师好!” “你也是……”心理老师询问。 “是的,老师。请问您这会有空吗”心理教室门口偶遇班大大!高建来时浑身的别扭不顺畅,此刻全部被打通, “当然。进来吧!”心理老师微笑着将门开的更大了些。 高建背脊挺直了,状态自然的随心理老师进入了这间富有神秘色彩的教室…… 啊——天地广阔!心旷神怡!世界多么美好!精神了百倍不止的高建蹦跳着跑向教室,途中不小心差点将准备返回自己班的庞新宇撞翻“嘿嘿嘿!慢慢慢。” 高建高兴的抱住庞新宇不撒手“谢谢你!谢谢你!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特开心!就像肠胃积食被化解了,浑身自在。呦吼!” “这么快”庞新宇难以置信,对比之,他自己去的时间和趟数要超出了太多;那时的他,内心急切渴望一个正常的自己,但又没有找到其它可化解的地方,唯一能打开心扉的只有心理老师这里;他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他觉得后来心理老师看他的眼神,由原本精神饱满的鼓励夸赞开导,渐渐开始夹带起担忧和倦怠;难道连这唯一一处可获得慰藉地方也要失去了吗当时的庞新宇失落的想。 “嗯,挺好。”庞新宇微笑着看高建,“心理老师肯定欢迎你下次有需要可以继续找她。” “啊!对对对,她也是这样对你讲的吧所以你才能这么清楚哈哈”高建欢乐的说,他觉得同样去过心理教室的庞新宇与他有了相似的经历,说起话来更放得开了。 “没有。”庞新宇幽幽地回答“她有些怕我。” “啊怎么可能”高建不相信。 “兴许是我让她体会到职业生涯中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走啦!”庞新宇说完直接朝他的班级走去,独留错愕高建风中凌乱…… …… “感觉如何” 课间休息时,郑毅询问情况,林渊也好奇的注视高建。 “当然ok!”高建开心蹦跳。 郑毅略显嫌弃的躲了躲,“这么快你呀根本就没问题吧” “不清楚,反正这会感觉特忒。”高建继续开心蹦跳,郑毅猛地伸出两只胳膊把他的双肩按住,制约了他起跳的机能,又攫住高建的脖颈带到教室门口,让他往里面瞧, “干啥”高建不解。 “三点钟方向。”郑毅示意,林渊站在他俩身后一起望过去,咦班里的一位女生 林渊不清楚原因,但高建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位女生,与前两天的他有类似的状态,立刻就明白了。 “去吧!”郑毅推了一把高建,提醒道“你也是有经验的人了,帮帮她,免得出事。” 高建油然而生使命感,这可是关乎生命安全的重要任务,他义不容辞。 遂抬头挺胸大踏步朝女生走去…… 林渊茫然不知的收回眼神,用手指戳了戳郑毅。 郑毅笑着拍拍林渊的肩膀“回头告诉你原因。” 林渊期待的点点头,二人继续望向三点钟方向。 ……。 心情悲痛的女生经高建点拨,来到心理教室门口,她没有像高建般踯躅不前,而是不加犹豫的推开门……男生是因为泄露她的实习方案遭揭发后,被同学们孤立的;虽然,他有错在先,但当原本鲜活的生命因此暗然收场逝去,计较的东西真没那么重要。如果她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再重做一套方案便好,为什么非要不依不饶 “来了。”心理老师微笑的看着一脸苦楚的女生,心中默叹,那起事件的“蝴蝶效应”开始了吗 注资人? 林爸来到检测室,看到林妈手里拿着数据单,眼神茫然的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他仔细观察了半天老婆的表情,“还是不行吗” 林妈凝神思考没有回答。 林爸将检测数据从林妈手中拿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次强度值上去了,可韧性下降了;耐腐蚀性未做,还不知会如何。 “不行联系一下院金属所”林爸建议。 林妈回神望向林爸,满眼的失落遮也遮不住。 “没事没事,”林爸搂住林妈,“实验个上万次也很正常啊!估计配比或方法上还需改进。不过,我猜大概率是那台破炉子!”林爸故意气恼着找“顶罪”的宽慰老婆。 “关它什么事”林妈感觉好笑。 “从它肚子里出来的,没一锅争气的,全有残缺。这炉子就是个智障嘛!母胎不好,它孕育的东西又能好到哪里”林爸编排该炉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初不是你十分中意它,特意找人订购回来的吗”林妈故意提示,她觉得老公耍赖皮的时候特傻,便揭短逗他。 “啊有吗”林爸装糊涂,“那就是进出口公司的问题,没按照我的要求引进。” “别那么不专业,好吗”林妈抓了抓林爸的胸脯。 “联系好金属所后是你去,还是我”林妈询问抓住她的手,始终不撒开的林爸。 “当然是你,那是你的专长。换我纯属打酱油。”林爸很会讨好老婆。 “打酱油不会的。你们设计研制的那几样产品,对材料的要求可不低!目前不是只能用进口的吗就不想想今后的问题”林妈提醒。 “那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在当地转转,好好享受一下。”林爸言笑宴宴的用下巴颏蹭着林妈的额头。 林妈抬头看看老公的下巴,抬手摸摸,然后反手在林爸的翘臀上拧了一把。 “喔喔!乖乖你这手劲见长。”林爸有意发出夸张的声音,用一只手笑着揉揉,将林妈抱的更紧了。 …… 回到办公室的林爸将助力小潘招了过来。 “什么!还是没成”获知消息的小潘心里那个疼啊!一次次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现在这种造法,如同投掷进岩浆池中,再多都不见了影。依照过完年到现在这几个月的研发投入来推算,一年得花费十几几十亿,搁这样下去,集团哪里还有利润空间能维持住正常运营都不错了。 他这俩老板都是实验狂魔,一心寻求科研技术突破,急切的想填补这些领域的国内空白,精神可嘉令人钦佩,但对资金的合理规划利用能力尚需提高,不加以提醒和规劝,非得出大问题不可。 小潘深觉自己从来都是老板的忠臣良将“魏玄成”是也!爱集团为出发点,向林爸直言时弊,适时指陈君过,以此匡正谬误,督导其遵行一定的运营规范。 一向大咧思想开朗的林爸将小潘叫到办公室,说了最新研发结果后,却出奇的沉默了。 前两天林爸是仔细看了财务报表的,小潘自然一眼看透老板此时此刻的心情。 “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作为得力干将的小潘责无旁贷。 “愁吧”小潘问。 林爸默默点头。 “抓瞎了吧” 林爸品过味来,小潘提问中满含调侃,“哎好你个小潘,你是嫌我之前没听你的建议,这会逮住机会笑话我” 小潘笑了起来,并不承认的继续问“咱集团账上的现金流还够折腾几回”。 “不多。”林爸撅嘴皱眉。 “那咋办” 林爸默默摇头。 “如果因此必须停止研发,遗憾吗” 林爸眼神流露出不甘的苦闷。 “之前我说什么来着研发这块就是个无底洞,您非说咱们有的是资金,可您忘了一个关键点,咱们的客户都是按年支付,有好些家习惯用承兑汇票,往往支付日期延后几个月才能兑换出来;在款项没有进账之前,全得靠咱们的自有资金支撑集团的日常开销。合理规划利用才可细水长流。可今年初开始,你们简直就是开闸泄洪之势,搁哪个单位也着不住这么造啊除非……” 林爸提起点兴趣“除非什么” “背靠大树好乘凉,寻求zf支持。”小潘提出建议。 “切,找他们每年光审核资金流向都能把人烦死;最主要得到他们的扶持之后,他们就觉得有各种指手划脚的权利,还喜欢安插各种关系进来,我这里可不是养大爷的地方。”林爸对小潘的建议不太接受。 “以目前毫无头绪的研发结果,每年折腾的经费叫人瞠目结舌,但却希望飘渺,哪个社会面资本敢轻易投入啊”小潘无奈的指出,“现在集团还没到完全捉襟见肘的地步,还有较充裕的时间让咱们找机会解决,与对方商谈时的底气也足些;可万一资金断档,到那时去找任何人,都觉得咱们是个大包袱,会被拿捏。” “可我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林爸露出少有的按捏不定。 “zf现在鼓励高新技术的开发,推出了不少扶持政策,符合条件的企业都可以申请。咱们可以去问问,多了解了解没啥坏处,对吧”小潘建议。 林爸点头赞同,但直言“那倒是,不过听说给的款项只有牙大一点,都顶不上一台好设备。” “您说的对,但他们可以起到架桥作用;依托他们做背板协助搭线,找对研发项目感兴趣的注资对象就能简单些。” “可咱们集团研制的项目大部分较为特殊,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注资的”林爸提醒小潘。 “那zf出面岂不是更为合适筛选合适的对象,他们比咱们得心应手的多。再说,目前去找他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是必须。最近在研发投入上严格按照预算节省着来,熬到年底回款期也是没多大问题的。不过,以您和林妈这样不记成本大手大脚的花法,尽快多拉些垫资十分必要。”小潘面部一本正经的实话实说。 林爸好似听出他和林妈是败家子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话说的没问题,赞同小潘的建议“最近辛苦你抽时间跑一趟吧!” 小潘微笑得令。 …… 咚咚咚 “请进!”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回应。 来人听到后转动把手推门进入。 “您好!我之前打电话联系过。” “您好!您是……”办公室里的人状似努力回忆。 “我是集团的小潘。”小潘不想气氛因此尴尬,主动自报家门。 “噢噢噢~~对对对,瞧我,”办公室的人拍拍脑门,“不好意思,我们每天接触的人啊接的电话太多了,经常容易搞混。我闹过好几次笑话,把人认错了。后来就不敢主动打招呼了,哈哈哈!您请坐。” 小潘尚未坐稳就听对方开口道“你们集团可了不得,是咱们当地的阴星企业,我好些同学都特崇拜你们老板两口子,是我们的偶像。” “哈,这么夸张”小潘开心的笑道,老板们有这么多崇拜者他当然深感自豪,但嘴上还得谦虚。 “是真的。”办公室里的人一脸真诚,话锋一转“不过,之前联系过你们,大概是去年” “嗯,是。”小潘确定。 “当时你们回绝了。我那会还给手下的人说,瞧瞧,人家财大气粗的单位根本就不屑于占便宜的,他们把帮扶资金留给更需要的小企业,觉悟高!哈哈哈!” 小潘尴尬的笑笑。 “现在是什么情况遇到困难了”这位办公室的人做事风格直来直去,到真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感觉。 小潘平时接触的人不少,对于鉴定人的基本能力还是比较老道的;不敢保证判断的百分百准确,起码略知晓四五成。他挺欣赏此人的工作态度,一点都不打马虎眼,干脆利落。于是,小潘也不拐弯抹角的铺垫套话,将近几个月用于研发的投入以及林爸林妈之所以拼尽全力的原因详细叙述给了办公室里的这位。 听完小潘的讲述,对方的眼神激动的放光,“曾经,刚从学校毕业的我,有幸被分配到zf部门工作;周围的亲朋都羡慕夸赞我运气好,当然,我自己也很得意。那会朝气蓬勃的我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就是一位暂留基层磨砺的隐藏王者,终有一日鹏程万里一飞冲天!会为社会做出大贡献。可进来后发现,四周的同事每日早上一来单位,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涮各自的缸子泡茶,然后相互讨论茶的口感,闲扯几句家庭琐事,有报纸的看会报纸,勤快些的会把自己的工作区域清理一下,日日重复着;那时的我只有二十多岁,但仿佛已看到即将老去快退休的自己。我曾想过跳出去,可又缺少魄力,前怕狼后怕虎的,始终没有勇气放弃旱涝保收的工作迈出第一步。”他苦笑着看了看小潘。 小潘认真的倾听着。 “让我对自己本职工作提起干劲的是我一位学霸级同学,听到我的抱怨后他说,任何一种工作都会有倦怠期,没有永恒不变的热情,那种传奇般的痴狂人士只是个例,不具有代表性;大部分人都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干着一份不断重复的普通平凡又无聊的工作,但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 “哎呀!我光顾着扯闲话都忘记给你倒杯水了。”办公室里的人起身向饮水机走去。 “不用不用的,您太客气了。”小潘连忙起身阻止,但被对方拦下,示意他坐好。 小潘接住对方递过来的水杯,夸赞“您那位同学的思想境界真高,相当有水平。” “那是,他那会是全校第一优等生;大四快毕业时,我们都以为他肯定留校或分配到科研院所,谁知道他去了企业!” “啊为什么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小潘不解。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专门问了他,他说他通过这些年的学习,深感我们实体经济的技术水平与国外的差距太大了,他想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呀!这不是同我们老板们很像!”小潘兴奋不已。 “哎还真是相似,哈哈哈,他们如果能相识绝对谈得来。” “后来呢他后来咋样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吗”小潘好奇追问。 办公室里的人原本神采奕奕的状态,在听到小潘的几连问后精神头一下子萎了,“他太有本事了,锋芒毕露的,无意中动了某些人的利益,然后被架空了,不得不离开去了其它城市。” “什么这样德才兼备的人才不是最应该得到重用吗”小潘难以置信。 “那是在你们这些注重实干实才的民企,其实有些g字头的官僚气很重。” “我能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吗”小潘谨慎询问。 “哈哈,我这人没有那些个臭毛病,啥话都爱听,你随便说。” “您就没有帮帮他” “是啊为什么不帮呢”办公室里的人沉默了,微微低垂眼帘,片晌“他讲了一堆去新城市发展的好处,比如那边的董事长是我们同学,肯定会把他照顾的很好;所从事的工作与他的专业十分对口;那个城市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国际化大都市之一,环境好机会多等等,我信了。其实……应该是我怂了,我的官职卑微不足以撼动某些人。” ……两人沉默。 “哎!对了!正好有件事,不知你们集团是否有兴趣参与竞标”办公室里的人突然来了精神,大声的对小潘说。 正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未抽离的小潘,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整的没反应过来,心想“参与竞标啥我不是代表集团来他这里寻求zf扶持的吗怎么着就成竞标了” 找寻解药的lotso 武德昌板着脸时不时瞪一眼儿子,氦气的往嘴里塞进一大口菜用力的嚼着,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 面无表情吃饭的武安,觉得他父亲嘴里嚼的不是菜而是他,因为适才吃饭前他又把老子惹恼了。 …… “不主动联系你,你是从来不记得我和你妈!” 刚进父母家门还未站稳的武安,就听到父亲武德昌扯着嗓门的抱怨。 “可以吃饭啦!”母亲来回看了看父子俩,一个怒火冲天,另一个漫不经心的该干啥干啥;连忙打圆场。 保姆阿姨将饭菜、餐具摆好后,便匆匆的返回自己的工作区域,不再出来。 到卫生间洗完手,慢悠悠走来的武安沉默着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吃,连招呼都不打。见儿子如此怠慢自己和老婆,武德昌的怒火噌地再此窜起“你眼里是只有自己嘛!” “不是啊,还有菜有饭。”武安平静的回答。 武德昌气得拿筷子的手直发抖,他与儿子这种相互不对付的状态年头不短了。这些年武安从来都是不叫不回,回来了话也不多,能不张嘴就不张。 如今武德昌年逾花甲斗气的底气略显不足,一旁的老婆拍其后背宽慰了几句,适时给了台阶,他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不与武安计较。 三个人互不交谈的吃着饭,餐厅里安静的只闻碗筷盘碟偶尔碰撞的轻触声响。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会让外人感到不适难耐,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的逃离;但武家仨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不觉有甚别扭,无话可说就不说,各自闷头做自己的,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 “别整天扑工作上,都拖到现在了,你自己的私事赶紧的啊!”这次武妈没忍住先开了口,状似关心武安的生活,实则是心急如焚的焦虑;眼见着同儿子年纪差不多的,都开始响应国家号召准备生二胎了,她儿子依旧孑然一身不慌不忙地晃悠着。 武安闷声不响的继续吃饭没有回应。 武德昌见武安连老婆的话都不搭理,心中压制的怨怒又想发作,武妈见状赶紧摇头。之前十有八九武安被说急了直接摔门离开,冷战好几个月不再露面,一年到头想见他一次十分不易。今联系后能回来已属难得,彼此还是尽量控制些情绪,避免产生不愉快,别再把人刺激跑了。 武德昌也确实有话要对儿子说,只好克制情绪“我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 正低头吃饭的武安停下了筷子,看向父亲武德昌。根本无需仔细打量,他发觉这位一直以来不可一世的人的确是老了;原本只有两鬓才有的斑白,何时已蔓延到半个头顶,显得白苍苍的格外醒目;更为突出的眼袋衬着疲乏无力,精神头锐减了不少;拿筷子的手背上隐约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斑点,是…老年斑吗武安扫视武德昌的眼神比较复杂,让对方浑身不舒服,“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武安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夹了些菜低头吃饭。 武德昌发觉自己前二秒在儿子脸上察觉到的一丝关切神情,原来只是个假象吗失望之余没好气道“之前你妈说的,心里有数吗” 武安静默无言,这次干脆直接不予理会,只当没听见。 “哎!”武德昌突然大喊一声,武妈被吓得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稍缓片刻后责备倔老头“你好好说话,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啊吓人道怪的。” “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你说什么”武安的声音太低,武德昌听的不是很清楚,追问道。 而武妈神色慌张起来,她刚要阻止,武安却半点机会都不给,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道“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武德昌难以置信所听到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武妈坐在旁边不发一言,这父子俩一旦对峙,任何人的劝解都是徒劳,起不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反而只会火上浇油。 “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啊!”武安起身喊了出来。 愠怒的武德昌额角青筋暴起,整个面部直到脖颈都成了涨红色,筷子被他紧攥的即将断了。突然,他左手抓起汤盆里的陶瓷勺子照着武安猛地砸过去。 带着汤汁的勺子朝武安迎面扑来,搁一般人百分百中招,警校出身的武安只是稍稍侧头便避过了;汤勺继续飞出砸在后面的墙上碎裂开来,残渣飞溅。 武妈吓得惊恐不已。 原本躲在工作区域偷听的保姆,见状急忙拿着清扫工具出来打扫,目不斜视,她知道这会仨人的脸色定是难看的紧,少瞧为妙。 …… 虽然躲过了勺子的袭击,但身上难免不会溅到甩出的汤汁,武安嫌弃的瞧了瞧,慢慢脱去被弄脏的衣服,用力摔在地上,“向往美好情感的我,早被你们扼杀在原本应该拥抱阳光的日子里。”武安露出苦涩的笑容,此刻的心情连他自己也琢磨不透,怨愤可怜无奈亦或者藐视自己,为什么还能听天由命式的苟活于世 震怒的武德昌被老婆使劲的拦住,她挡在父子之间搁开二人。 武安坐回了椅子上,微微垂下脑皮,眼睛看着桌面,轻声细语地像是在同自己讲话“本是花季年龄正常的情感悸动,被你们当作洪水猛兽般戒备鞭打,强行压制;你们以为人是随便想什么时候爱就可以什么时候爱的吗……或许有些人可以,但那不代表我。”武安停顿下来无意识用手背拭了眼角。武妈将倔驴老头子按回座椅,自己也坐了下来,记忆中二人还是头一次耐住性子听儿子讲话。过去他们总是命令指挥,教武安做事;不允许任何辩解,因为在他们看来都是借口。 “我始终必须满足你们的要求,遵循你们的意愿,屈从于你们。在我想吃甜食的年纪强行制止我;在我觉得当全校第二没什么不好时讥讽我;在我终于有了心灵寄托时威胁我……” …… 那时,无意中听到父母谈话的武安忐忑不安,没想到他只是稍稍按动了几下许久未碰的琴键,便让心思缜密的武爸发现了端倪,真是得意忘形的……乐极生悲。 下了楼被父母追问再三的武安自然是极力否认,但往往用力过猛的掩饰会导致听者的疑虑加深。 依照武爸执拗强横的个性大概率定会安排人到学校调查,而他手下的人大部分是具有侦破经验的,轻易便可找出蛛丝马迹。武安必须十分谨慎考虑周全,以应对这些手段狡猾的人;妥帖隐藏好自己最珍视的人,护好她。 …… “武安!”武安身边的好友不知何时跑过来。 “什么事!”正坐在教室里思索应对措施的武安被人无端打扰,口气冷冽。 来人知晓他的脾气,并不在意笑嘻嘻道“咱班有人悄么声的谈恋爱了。” 心虚的武安心里一紧,清楚说的肯定不是他,但还是莫名的慌张“谁” “又不是你,看把你紧张的。”同学笑着打趣,“是林同学,他去买饮料,竟然买了两瓶!我们悄悄尾随,你猜另外一瓶他给了谁”神秘莫测的停住,故意卖关子。 林爸的行踪武安历来是感兴趣的,内心急切的想知道,但仍然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懒散样“说!” “嘻嘻,是安然,意不意外”同学一脸得意地笑。 “噢确定”武安的确有点意外,林同学喜欢的女生类型出乎意料。 其实,安然模样不赖,只是过于造作矫情,一个字“俗”,欠缺清新雅致和灵动可爱。武安心情大好,还带出些小窃喜,因为林同学找女孩的眼光远不如他。 …… 为了长远的将来,武安决定实施独自制定的方案,连小可爱也没有告诉;武安觉得过于单纯的她隐藏不住任何情绪,还是等拖延到合适的时候再解释吧! 极力克制膨胀的情感,好几天不去理会徐梦琼的武安,有意无意地找安然搭话,安然受宠若惊。 一个是排名第一的林同学,另一个虽是第二,但外形同样帅气的武安;即使是异性缘一向俱佳的安然,有如此优秀的二位男生同时与她套近乎,依然是掩藏不住的欣喜若狂。 安然爱死了这种撑台面的感情纠葛游戏,魅力值因此获得更大提升,虚荣心得到最大满足。 “嘿嘿!武安,你是故意的嘛!先来后到懂不懂你怎么什么都要和我争!” “笑话,安然答应你了吗即使答应过,也是可以反悔的。看看你和我,谁最吸引她”武安点点自己又指指林同学,神情嚣张挑衅。 武安和中学时代的林爸明目张胆地上演“安然”争夺战,传的全校人尽皆知。 …… 啪!啪!武德昌狠狠地扇了武安几个耳光,“md!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早恋上了,够可以啊!” 坐在一旁的武妈板着脸垂着眼帘生闷气,她恼武安为什么不乖不听话了觉得儿子果真太久没被收拾皮痒痒了,欠打!所以她没有阻止丈夫火爆脾气上头后对武安动粗。 满屋子只有武德昌大声的叱责咒骂,粗重的喘息;而武安那方安静的出奇。待武妈好奇的抬起眼望向父子二人时,她看到丈夫正用脚狠狠踹着已倒在地上的武安。 武安竟然一声不吭,任由武德昌肆无忌惮地踢着,宣泄对自己的不满情绪,心想,只要不发现他真正要保护的那个人,怎么着收拾他都成。 武安面朝下倒在地板上,他用一只胳膊支撑着上半部身体,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擦拭鼻翼,他以为是流出了清鼻,抹了之后发觉黏腻的不正常,一瞅竟然是血,于是,赶紧用袖口捂住鼻子试图堵住,可是根本毫不管用;暴虐的武德昌身体是真好,依然不知疲惫的破口大骂着,个劲使脚踹着趴在地上不带半点反抗的武安。 鼻血止不住的越流越多,在淡色瓷砖上形成了一滩血迹,被武妈注意到,难道倒地上儿子在流血!惊恐万分的大叫“啊!!!停啊!快停啊!!!”扑向地板上的儿子。 脸颊两侧红肿不堪,抹的满脸鲜血的武安已然略显昏迷,混沌中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温柔地拥入怀中,大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武安幻想着是小可爱,于是拼尽全力的笑了;因为部分鼻腔出血倒流入口,他的牙齿被染成了红色,显得格外令人发毛,吓得武德昌和武妈以为打出了脏器大出血,惊慌失措地联系救护车。 …… 第二次因遭受父亲毒打进了医院的武安,终于享受了几天被家人精心照料关怀备至的日子,他们也再不提有关早恋的问题,好似这件事因武安遭受的皮肉之苦而一笔带过了。 待脸上的伤痕不再明显,身体瞧不出大碍后,武安悠悠然的去了学校。 进了教室后,他习惯性的扫视了那个熟悉的位置,却发现空无一人!原本一直喜欢早些到校的人儿竟然还没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耐住揣测的好奇心,静心等待。 早读——没到。 第一节课——没到。 第二节课——依然没到。 武安再也等不了了,课间十分他猛然拽住旁边课桌一位想跑出去上厕所的男生“徐梦琼怎么没来上课” “哎你不知道吗”男生很是意外。 “知道什么!”武安急切询问。 “噢,也对,你不知道可以理解,你请假没在嘛!”男生恍然大悟。 “你赶紧说!怎么了!”武安实在没有耐心再听他废话。 男生被武安的面色吓得直往后躲“她她她失踪了。”撂下这句话就赶紧跑了。 失踪! 武安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班里的同学们陆续进了教室,各自在位置上坐好,武安站立不动,授课老师走了进来,发现未待班长喊起立,竟然已有一位同学主动站立起来迎接自己,很是欣慰想夸奖一下,谁知武安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向教室外面疯似的冲出去! 少年时代的林爸林同学,以及那位老师和全班同学都惊呆了,疑惑不解武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 武安跑啊跑!他拼命地跑!去找他的小可爱;他的可人儿;独属于他这只lotso的甘甜解药。可是……武安茫然无助的突然停下,在哪儿啊他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到哪里找寻那抹温柔、善良,散发着迷人光晕的亮丽景致。 武安不断地徘徊在徐梦琼曾经每日经过的地方,沿街的店铺、市场,他都仔仔细细一个个认真地过了几遍,甚至连常年在这附近讨饭的毛娃都多盯了好几眼;待他反复再次走一遍时,个别商铺的人老远就问他“这位同学,你到底再找啥你不说谁知道说出来兴许就找到了” “蜂蜜。我的蜂蜜。”武安表情木讷的自言自语。 “哎呀!我当时是啥,蜂蜜嘛!前面那市场里好几家批发的,啥价位的都有,随便挑……”商铺的人还没讲完发觉武安早已自顾自的继续朝前走着,也不知听没听见他说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安猛然想到了一地方,他赶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告知地点后,司机表示那边过于偏僻,返回程大概率要放空,必须收双份车费。此刻急于赶去的武安哪里还会计较什么一口答应。 将人送达地点收到双份车费的出租车司机心满意足的点了点钞票,然后妥帖的放进自己的腰包。发动车想离开时,脑海浮现出坐在后座失魂落魄的武安,明显一看还是位学生,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学校即使是逃课,不是更应该出现在游戏厅才算正常吗就算是位学习好的娃,那也是回家、去医院、书店啥的吧为啥这个点要跑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呀!!!这同学该不会是……!!!额滴个爷呀!可不敢! 出租车司机迅速下了车锁好车门,着急忙慌的朝着武安行进的方向寻去。 …… 武安极为敏捷的攀爬着,很快就来到七夕时节他和徐梦琼一起登高望远的地方。他环顾四周,没有人,还是没有……没有……一路上心中堵着的一团乱麻,直接在体内焚烧起来,他又开始流鼻血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在寂静无人处,再也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分不出是泪水还是血水,附满武安的脸后继续往下滴淌着。。 你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武安一遍又一遍,对着他们曾经热烈拥吻的地方,大声呼喊着……顷刻间,一头栽倒。 烟云终成伤 出租车司机把周围环境想的过于简单,他原以为顺着男学生乘客走的方向,便可很快寻到人,谁知待他爬上荒坡,发现眼前沟壑纵横交错,呈现出更多更高的土丘,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切莫小看了这些不起眼的荒丘,不定哪个就是某一朝代帝王将相王公大臣的埋葬之地。这座千年古城古迹数量惊人,叹为观止,据说在发掘时,时常会出现一个朝代叠加另一个甚至几个朝代的现象。 俗话说到了深圳才知钱少了,到了东北才知酒量少了,那到了这座古城才知古墓有多少。毫不夸张的说,这地方摔一跤都可能摔出个古墓;捡破烂都能发现古董;随意修个工程都能招来考古队。搞基建的单位经常遇到施工一个月停工大半年的情况,原因就是挖着挖着就遇见了古墓。而且问题不是遇见一个古墓,接连上千座的都有。施工之前当然都有很好的探测规划,可是地下是墓葬连着墓葬,根本避无可避。 修一条地铁,明明走直线最节省,硬是改成“九曲十八弯”,即便如此,还是会挖出一堆古墓。别的城市搞基础建设最累的是施工方,而在这座古城最累的是考古学家。 施工工地时常左边一个汉墓,右边一个秦墓,节度使、公主墓在排队。所以,好些外地施工队一听说要在这座古城搞建筑,定断然拒绝的;因为,可能十分钟前刚动工,十分钟后开始考古;工期多久要看考古队进度,施工方负责人就算私下给考古队所有队员都塞红包,也是等不及的。 曾今有个笑话,说如果婚前在古城买了期房,没准儿等孩子出生了,房子还没盖起来,哈哈!不过,虽然此为玩笑话,但万一点背的正好赶上个有古墓的期房,也着实没甚办法。 在古城不只是施工难,庄稼人种地也是有风险的。如果庄稼长得不好,浇地时下渗不好,就预示着地下可能有夯土,夯土的土质下面不是有古墓就是有古建筑。所以说,在古城只要是和地下有关的工作都有着巨大的被考古风险。 满眼作急寻了好几个土包的出租车司机,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瘫个半死。不能再这样毫无头绪的盲目寻下去了,他独自一个根本翻不过来,必须得多找些人手过来。唉,这会要是有个大哥大就好了,可那东西快二万一台,每月的座机费也高的乍舌,哪里是寻常百姓能消费的起滴甭做白日梦了,赶紧到附近村子找帮忙的人吧!想到这茬,出租车司机迅速起身拍拍屁股蛋上附着的尘土,往停车的方向慢跑过去。 …… 山丘下面零零碎碎散落着村宅,不太集中,每家离得较远,想要多凑些帮手还颇费些功夫。敲开最近的一户大门,得知出租车司机的来意后,这家村民满脸狐疑,充满戒备;司机连忙掏出所属车队工作证给对方瞧,待仔细验明正身后,村民主动坐上车带路,陪同他一起去找村领导。 在村领导的号召下,陆续聚齐了十来个熟悉山丘地形的男性,备齐找人所需的救援工具、照明物品后即刻赶往现场。 为了节省时间,出租车里尽量多塞了些先遣人员;余下的人就得自己想法子了,借助于各种能使上的交通工具,不管是自行车、驴车、马车、牛车还是拖拉机,浩浩荡荡地往过赶。 由于天色渐晚,山丘地带沟渠较多区域较大,给找寻目标人带来一定难度。出租车司机指出乘客所走的大致方向,大家以此初步断定了位置区域,经短暂协商,决定兵分几路开展搜寻。沿途山道崎岖不平,加之光线不足、杂草丛生,众人通过不停喊话、频繁闪手电筒打信号等,搜寻了近二三个小时后,才终于在一处丘顶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武安…… …… 武安盯着惨白冰冷的医院天花板良久,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丧失了五感一般似生而非生。看似完好的身躯实则早已心死魂残五脏俱崩。内外明澈,净无瑕秽的徐梦琼,她的情愫让武安冷酷的心逐渐浸染出花香,勾勒静逸田园;拥入怀中,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一同漫步在花开的季节,让彼此住进对方的心里,淡然雅静的守好这份情欢,在云墨烟云里相依相伴……一季情殇,雨挂成帘,眼前朦胧一片,他的小可爱不见了,烟云终成伤!如同阑珊一梦般消失殆尽,短暂的好似不曾出现过。可当没有解药维系的心魄,逐渐被暗黑物质撕裂碾碎,蔓延至全身,锥心的疼痛提醒了武安,他的小可爱是真真切切来过的。 …… 如今的武安只是一具空乏无魂的人形木偶。他无力的抬起低垂的头望向父母,微红的眼框有些湿润。 武德昌和武妈一如从前般的……无动于衷,神情冷漠的毫无波澜,甚至充满了嫌弃。 在武家夫妇二人看来,男女情爱是最不值得消耗心力的肤浅事物,它不过是最会迷惑人性的邪恶力量,会使人滋生无端杂念,丧失斗志,不再义无反顾地去做事,从而限制自身的发展;为了一个女孩搭上自己的大好前途简直可笑! 武家夫妇曾怀疑过窝囊荼蘼的武安不是亲生的,有没有可能是当年医院出现了工作失误因为价值观和思维模式与他们实在相差太远。挣不脱情感束缚的武安,在父母眼里就是个家庭异类。且武家媳妇的人选,岂是他武安能自作主张的 …… 武安看多了父母眼里的冷酷无情,猜都懒得猜的反应。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静默无言的朝门口走去。 “你等一下!”武德昌大声喊出。 武安停住。 “你小舅的事不要再管了,顺其自然吧!” 武安听完后不发一言,抬手准备开门, “你给我站住!”武德昌大声呵斥,“你tm着急忙慌干嘛!我和你妈就这么不受你待见!我还没说完。” 武安面露不耐,烦躁的干脆折返,依旧坐回椅子上,摆出一副大咧咧的吊儿郎当样。 武德昌看得极为不适,但因接下来要讲的话更为重要,他勉强的闭了闭眼,只当眼不见为净。 “你私下里搞的那几个停车场别以为我不知道!收手吧!尽快把里面的车清理干净,手上的流水账抓紧消了。”武德昌提醒完后,严肃的瞪向武安。 武安听完后叹出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了,起身离开。 …… 武妈上楼来到卧室,开始翻找,时间太久了,记忆难免模糊,费了半天功夫才终于发现了要找的东西。她拿着来到楼下,交给准备点只雪茄的武德昌,“真不准备留了”。 “还留着这玩意干嘛!没交给他都成现在这副屌样,万一被他哪天无意中发现了,还不知会干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打火机喷出的火苗迅速吞噬了武德昌手中的信封,逐渐化成灰烬。 4s店…… 4s店维修车间负责人大步流星的来到前厅,老远就瞧见正在认真检查展示车辆防损情况的前厅销售主管。 他主动走上前,取过销售主管手里擦拭车玻璃用的绒布,帮忙清理“那个……”迟迟疑疑的开口道。 “咋啦”突然两手放空的销售主管看出他些许为难之色,询问。 “我就想知道,那间喷漆房里的车准备再放多久总是占着没法工作啊!维修漆面的车再多来一辆,就不好安排了。” “哦呦!一忙全忘了。”被提醒的销售主管猛然想起,露出抱歉笑容,“我马上联系对方。” 维修负责人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绒布离近观察了一番,“这布子该换了,手感差了。” 销售主管一听这话从他手里拿过绒布抓了抓,没觉出有啥差异“挺软乎啊!” 维修负责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露出富含深意的笑容“你这没结婚的单身男,果然缺少对比经验。”故意花搅销售主管的他,年纪不大却已有两三年婚龄了,自恃经验颇丰的他,在单身“汪”面前甚为嘚瑟。 反观销售主管,“女友”还不知在未来哪位老丈人家养着,何谈结婚望眼欲穿般的遥遥无期,颇为怨念的斜睨对方,脱口而出“熊猫。” “啥”维修负责人没听阴白。 “专职夺笋。” “笋我不碰那玩意,过敏。”维修负责人竟然一本正经道。 销售主管对牛弹了个琴,朝对方翻了个白眼,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嗨嗨!”行事有些教条的维修负责人急了,连忙跟上继续他的科普说教“车漆本身是不容易被刮花,但车漆表面的光亮层是十分脆弱的。品质低劣的抹布会在汽车车漆表面上留下细小的刮痕,加速漆面老化。所以擦车布要使用超细纤维的柔软的,不伤车漆。你得重视来自我这名专业人士的建议。” “好啦好啦,我这不就是正准备去库房找嘛!你先帮我督导一下其他人,我马上回来哈!”销售主管边说边大步往库房方向跑去。 片刻后,维修负责人瞥见从库房返回的销售主管像跳广场舞似的,挥舞着手中全新的擦车布朝他扭啦扭啦的“跳”过来,扶额滴汗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那布子……也忒大了些! “太太大了!”他一脸嫌弃。 “咦大了不好吗”销售主管困惑的看看手中的布子,甚是不解。 维修负责人颇为无奈“得分干嘛用啊!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越大越好,尺寸一定要合适。” “为啥” “想不通是吧”维修负责人盯着依旧瞪着迷茫双眼的销售主管,“你等着。” 二人有关“大小”的谈话引起四周同事的好奇,纷纷上前围观。 片刻之后,只见维修负责人端着一大盆清水放置在销售主管跟前, “你总不会直接使干布子擦吧” “废话,肯定要用水摆湿啊!”销售主管感觉对方的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成,我把水都给你备好了,你摆吧!”维修负责人示意开始操作。 当销售主管将手中的超大号擦车布放入水盆,好家伙!这布子的吸水性强大无比,眨眼功夫就吸走了三分之二的水量,装了满满一大盆,胀到险些连盆子都能撑爆似的。 盯着眼前因吸饱了水发泡成一大坨的庞然之物,销售主管向身旁的同事们露出求助的眼神,谁知平时一向同他关系很撩的众人,此刻却像被集体夺舍般只知一味的咧嘴嬉笑看热闹,丝毫没有上前协助的意思。 “别磨叽,赶紧得啊!”维修负责人故装正经的催促着,俩人关系顶好,所以他才敢这般花搅对方;虽是有意作弄,可自认全是为了对方着想,督促其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再出现常识性操作错误。 他们4s店售卖的汽车个个价值不菲,无论是车辆内部还是外观的日常维护,要求都非常高;擦车布看似小事一桩,可因劣质布划伤漆面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过程,一时半会难以显现,通常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和重视,但造成的损伤却是不可逆的;所以,擦车布的品质一旦下降就必须及时更换,绝对不能凑合。 维修负责人为了让好友深刻铭记规范意识的重要性,可谓煞费苦心;想了这么一出半谑半真的惩戒方式。 无人助力的销售主管撸起袖管,一脸怨念的准备拎盆中之物,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触感,却熟悉的让他忆起当新兵蛋时搓洗被单的日子。 那会的被单可顶好些块擦布了,当时同战友们一起吹着小曲洗的甚是欢快,都没觉得有多难拾归;现在却被面前这块大抹布子咥住了,何时自己退化到了这步田地 回想一下,脱离部队后的这几年,有多久没坚持锻炼身体了缺少纪律管束的结果便是自律意识的匮乏;安逸的环境模糊淡化了提升自我的信念,让人变得逐渐脆弱矫情,再发展下去后果实在可怖,自律的人生太重要了!意识到这一点的销售主管,觉得是时候自我省悟了!一鼓作气猛地提起手中的布子。 随着他的大力拎起,布子下方的水花四溅,哗哗啦啦的淌得到处都是,销售大厅的地面瞬间变得湿滑,一位穿高跟鞋的女同事险些滑倒,销售主管着急忙慌的拿手中的超大号布子去擦,却因吸饱水的布子拧的不够彻底,淅淅沥沥的反倒致使地板潮湿面积进一步扩大,导致数名同事脚底板打滑差点摔跤,场面狼狈不堪。 “给。”维修负责人不知何时拿来了拖把,又递给销售主管一块干爽的抹布,“好啦好啦!科普教程到此为止,都去忙吧!小心脚下地板哈!”并扇扇手示意围观的同事们各自归位。 …… 二人清理完地面水渍之后,销售主管氦气的将手中的抹布甩给维修负责人,一屁股坐进旁边的椅子里,埋怨对方“你这人也忒较真了!” “切,怨我较真你就说有关擦车布的规范用法,我强调过多少回搁你们每日那种擦,不出几日咱店里的车就都蜕变成哑光版了。”维修负责人用力墩墩拖把,不满道。 “可我回回都认真传达了呀!”销售主管辩解道。 “不能只嘴一说,必须监督。你个老好人,对谁都和颜悦色,最容易被下面人糊弄。行啦行啦!收拾的差不离了,我回后面了;赶紧让你战友取车。”维修负责人再次提醒道,并把布子原样抛还给销售主管,手里提着拖把抬脚要返回维修间, “嘿嘿,”销售主管一把拦住他“你倒是讲阴白多大尺寸的合适啊” 维修负责人一脸的无奈,用拖把把指指他适才塞还的布子“瞧仔细了,你手中现在拿着的就是模版,大小就照这个拿,多备几块哈!区分擦表面的,擦内饰的,擦轮毂的,各尽其用比较好。也不要擦的太过勤快啊!容易降低车漆的使用寿命。”说完不等销售主管反应,直接拎着拖把便离开了。 销售主管把手中的擦车布抖开,发觉是比常用的毛巾小一些的尺寸,使起来后刷洗会更方便些,这一点的确比过大的擦车布更适合一人来用。吸水性一定也足够强大,他对认真负责刻板教条的维修负责人,挑出来的东西充分肯定。 …… 慢悠悠掏出手机一瞧,唉,一块布子竟然折腾了大半天,销售主管也是无语,感到颇为好笑。 随即拨打司机大哥的号码,“尉迟靖,你那车是不准备要了吗还是要等它下崽啊哈哈哈”调侃人的感觉果然就是爽。 电话那头被戏谑的司机大哥“咋真下了你帮忙养啊” “我可养不起,白送都不敢要,保养加保险加油费一年至少十几几十万的伺候,也只有类似你老板那样的权贵能hold住;我现在几乎天天能摸着,已是心满意足。”销售主管尽讲大实话。 司机大哥哈哈大笑“怂包!拿出点志气!不定哪天你踩了翔飞黄腾达了” “切,你说的容易,你咋不先踩踩,然后飞个试试” “我知足常乐,没那嗜好。” “不贫了,赶紧来拿车。” “好咧!等着啊!” …… 司机大哥瞅着林渊在学校的空开车来到4s店,刚把车在位上停稳当,打开车门跨出一条长腿,就听见一个娇嗲的声音“呦帅哥。” 他以为是同别人说话,便没有理会,自顾自下了车锁好门往大厅走去。 “嗨!”一着装时尚的女孩追至司机大哥身旁,嘟噜着血红的嘴唇怨怒道“你还挺拽,我同你打招呼,没听到嘛!” 司机大哥一脸嫌弃,眼皮微落的扫视了一眼,虽没有继续走去大厅,但也没吭声,他等对方接下来要干嘛。 “你的车挺招摇啊!”女孩细细打量了一番司机大哥开的车。 噢~~司机大哥阴白了,原来这位姑娘以为他是位有钱人啊!可惜了了,并不是。 “姑娘,实话讲,你看车挺有眼光,这款车招摇那是必须的;但你瞅人的水平差点意思,我承认……”长腿蜂腰的司机大哥,从衣兜里掏出酷帅墨镜遮住深瞳剪水,抬手向后捋了一下刘海,“我挺帅,可我只是开那车的司机。”说完邪魅一笑,径直朝销售大厅走去,将“拜金”女孩晾在了那儿。 …… 司机大哥与女孩的一幕,早被销售主管从大厅的落地窗中瞅见,他故意没有出去干扰,抱着八卦心理想瞧瞧尉迟靖被美色迷惑后的狼狈样,结果却如此乏味无趣。仔细回想一下,他这位战友好像还真是没见对哪位女孩动过心,不找女友也从不惦记结婚,一问就说没兴趣,白瞎了那副上好皮囊。 “你咋不同靓女多聊几句着急进来干嘛”销售主管埋怨。 “嗯人家是想傍大款,我又不是。”司机大哥好笑道。 “她傍大款呵呵,大可不必。”销售主管左手搓着下巴处的小胡渣,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将拿在右手的工装递给尉迟靖。 司机大哥伸出手接过连体工装,“怎么说” 销售主管警惕的环顾四周,示意司机大哥跟上,待两人行至那间存车的喷漆间,销售主管用钥匙打开门迅速的闪了进去;司机大哥虽甚觉古怪也只能跟进,落锁。 二人的神秘行径被远处的维修负责人瞅得一清二楚,一脸懵逼“两大男人钻喷漆房干嘛奇了个怪。” 待门关好,销售主管依然担心被外面路过的听了去,压低了嗓音“那女孩可不简单。”挤眉弄眼的。 司机大哥瞧着他这副猥琐嘴脸十分不适,心想,他这位战友最近几年经历了何等摧残原本排场周正的小伙愣是要往谐星发展吗不耐的催促“甭卖关子,赶紧的。” “我们隔壁的4s店,知道吗”销售主管问司机大哥。 “啊,知道。咋她是那里的销售” 销售主管摇头“那家店注册资金八千万,她是法人。” 司机大哥拿着工装的手不由抖了一下,愣神片刻后“牛。” 销售主管难得一见尉迟靖被震住的模样,哈哈哈笑了一会,遂继续爆料“你猜她今年多大” 司机大哥这方面的经验极度匮乏,又不肯承认,便摇头道“画成那样跟扣了副面具似的,谁tm能猜得出来就瞅着是个女的。” “哈哈哈哈”销售主管笑岔了气,捂着肚子蹲地上起不来。 司机大哥不耐烦的用脚面踢了踢他,催促道“你讲完了吗讲完了就出去,我要忙了。” “哈哈…哈哈哈…21…哈哈”销售主管好不容易半直起身,一面狂笑一面说“21,她21岁。” “啥这年轻!”司机大哥难以置信,“牛!” “其实她自身背景很普通。”销售主管神秘的朝司机大哥眨眨眼,“你知道的,有些人那啥来路不正,不管是黑来的还收来的,都急需变白,推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当靶子,他们隐藏在幕后,就是这样,你懂得。网络上有好些炫富帐号,一个个年纪轻轻却豪奢的不行,整天展示某些奢侈品牌的东西,其实大部分都是被藏在幕后的真正人物,推出来的广告人而已。钱哪有那么好挣哪有那么些个富的流油的咱们老百姓要是当了真,那就是被当韭菜收割了。”一本正经起来的销售主管显出司机大哥最熟悉舒服的样子。 司机大哥拍拍一副落寞表情的战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咱们实实在在做事,拿踏踏实实的收入,不必无谓焦虑害怕,睡觉也安稳不失眠,多好” “可我现在拿着踏实收入也焦虑失眠。” “你焦虑啥”司机大哥费解。 “焦虑啥时能摆脱单身汪的诅咒,啥时能娶个媳妇。”销售主管哀怨地注视战友,寻求帮助和安慰。 司机大哥嫌弃的将人往外赶“滚滚滚,甭待在这里,赶紧去找你未来的媳妇!”他这战友适才刚看顺眼些,接着就又膈应人。 远处的维修负责人瞧见销售主管被他战友轰了出来,爆笑不止。 …… 又将车辆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无任何遗漏之后,司机大哥将车子开出喷漆间,在他之前开来的车旁停好。 “好家伙!”销售主管见他终于出来了,惊叹道“你会八爪鱼神技一人同时开两辆” “你上去开个让我涨涨见识”司机大哥嗤笑,“小仝说他再过一会就赶到了。” “帅哥厉害啊!”正待二人调侃之时,那位隔壁的女孩又现身了。 销售主管因为工作原因之前就认识她,只不过人家“位高权重”不屑同他们这些个虾兵蟹将打点,便也从未讲过话,此时人就站在面前,出于礼貌,客气的问候一句还是必要的。 对于销售主管的问候,女孩回以造作的微笑,阴显的敷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尉迟靖,一身连体工装还未来得及脱去的司机大哥干练帅气,看都没看女孩一眼,只管打开后备箱整理工具。 瞅得一旁的销售主管甚感气氛尴尬,拍拍司机大哥的肩膀,示意他得回大厅工作了,司机大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待销售主管走了,女孩见拽人还是不搭理自己“你是不爱说话” ……无应答。 “这两辆车都是你们老板的” …… “你们老板叫什么做什么行业的” …… “帮忙给你们老板说说呗,买几台我们家的车。” …… “你有女朋友吗” …… “结婚了吗” …… “你月薪多少干脆辞职给我当司机吧!” …… 当小仝赶到时,见到的一幕就是穿一身连体工装,默不作声整理后备箱工具的司机大哥,身旁有位眼巴巴盯着他的时尚女孩;小仝以为是司机大哥交往的女友,担心打搅二人,踯躅不前。 心里焦急等待小仝的司机大哥无意中抬头发现站立在稍远处的小仝,心道“额滴婶啊!谢天谢地!”急忙朝小仝招手。 待小仝来到跟前,司机大哥一把将他搂入怀中,重重的在小仝撒顶亲了一口“你可终于来了!”。 看的女孩傻了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急忙赶来的小仝被司机大哥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咥住了“什么情况!”虽然他已是经验丰富之人,可也招架不住被突然这样花搅啊!还有,为啥次次都是他扮演最奇怪的那一方他就这么缺乏血性看来回家后得多在老婆面前撒撒娇,让她买上好的补品给自己吃吃了。 小仝的科普 不必再为后续冶疗费发愁,有了一定经济支撑的队长家人,可以不再顾虑的让医院给队长使用一些疗效更好的进口药物了。不出几天病情稳定的队长就被转入了普通病房。郑爸时隔多日第一次见到了历经大险后的老友。 头上缠满无菌敷料的队长仍旧十分虚弱,因为药物作用,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熟睡。 受伤加手术的缘故,队长的脑袋和脸部看起来比正常时期肿胀了不少,双眼皮都不见了,因为眼部直接被撑的只剩下一条缝隙。 坐在病床边的郑爸,轻抚着队长扎着留置针管的那只手的手指,喃喃低语“你好好休息养伤,不要担心筹措资金的事,有我们大家呐。得亏了你有在小本本上誊抄电话号码的习惯;过去我曾笑话你老土守旧,觉得号码都已保存在了手机里,何必多此一举现在看来这真的是特好一习惯;你的电话虽然丢失找不到了,但万幸备份号码的本子还在,你儿子找到后交给了我,我已联系上杨厂长的那位同学,他知道你的事情后非常气愤,说行凶者的手段卑鄙无耻无法无天,就冲着这点都不能让坏人得逞,他会全力支持咱们,给咱们多想想法子。你出事后,单位里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也向咱们倾斜,加入咱们的队伍。所以,你放心在医院好好配合冶疗,争取早些恢复早日出院,大家都期盼你快点回归!” …… 为了保险起见,前几天林爸专门安排小仝和司机大哥多找了些住宅区临时停车位,决定今后但凡开这辆车招摇过市时,就每过一段时间给它挪个窝。 “你说,使这种笨办法成嘛”停妥那辆问题车后,小仝坐上司机大哥的车,在返回集团的路途中质疑道。 正在开车的司机大哥没有吭声,盯着前方的车道思考了一会,他没有直接回答小仝的提问,而是另起了个话头“这些天我仔细检查了咱们的每一辆车,包括林妈开的那辆,结果只有你们这辆有问题。所以,我推断动手脚的人,目前主要针对的目标是林爸;当然,不排除有顺藤摸瓜的可能性。” “是不是可以排出内部人员”小仝询问。 “我觉得暂时可以。” “为什么是暂时”小仝疑惑。 “因为人心易变,现在不代表今后,一旦利益诱惑摆面前了,很难讲。”司机大哥一脸严肃。 “你为什么觉得暂时可以排除内部人员又为什么觉得是针对林爸的” 听完小仝一连串的疑问,司机大哥笑起来“你仔细想想,其实,要动林爸的车,在集团操作比在外面更麻烦些,毕竟盯着的人太多,那些设备安装的位置都非常隐蔽,必须揭开仪表盘,掀开地板,拆下座位,不仅需要一定的技术,还需要至少3个小时的时间,众目睽睽之下,操作那么久并不容易。我测量了那些设备的电压,电池余量还很多,至少可以支撑一年,说阴安装了没有多久。你回忆一下,除了在集团和住宅,最近有哪些时候你离开车超过了二三小时以上的” “二三小时以上”小仝沉思,难不成就是那天 “而且,林妈手上掌握的技术可不比林爸少,若真是被外面某些企图搞一手技术信息收买的内部人员,不会只动了林爸的车,而不动林妈的吧” 小仝点头认可,也是,集团的停车场正对着办公楼一排排大窗户,哪个胆肥的大白天敢在一双双眼皮子底下动老板的车小仝首先就会第一个跳出去阻止。 而车子开回林家后,会直接停入封闭式车库,车库里外都有隐蔽式监控加报警系统,更缺少操作空间。所以,林爸的同学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才会及时提醒;那顿漫长的饭局足够某些人做许多事了。 “目前的方法是笨了些,但我们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或许可以以此鉴定一些猜想吧!毕竟百密一疏,就不信那人回回都能避过”司机大哥眉眼间露出好似迎战一场战役般坚毅神色。 “你估计大概多久出结果”小仝询问。 “不好估计,但肯定不超过一年。”司机大哥依据电池余量推算出设备的运行时间;他觉得如果对方在一年内没有获得有用信息,必然会再次制造机会更换新的设备。 “唉嘘~~~漫长征程啊!今后开那辆车得万般注意,提心吊胆的。”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小仝的状态阴显有些惴惴不安。 司机大哥趁着红绿灯的时候,望了眼默不作声的小仝“害怕啦你就不好奇对方是什么人不觉得满刺激” “啥人肯定是坏人。”小仝愤愤道,转而眉宇凝结,顾虑重重“刺激还是免了,宁可不要。我操心自己稍有不慎坏了林爸的事。你接受过部队专业训练,承受能力比我强;这事拖的越久越磨人,总怕出个闪失。” “不光你,其实我也同样提心吊胆。”司机大哥收敛笑容,“担心检查的不彻底有所疏漏。“ “哈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小仝错愕不已。 “这不是很正常如果只是涉及我自个爱咋咋地,但牵扯老板全家和集团就不同了。”司机大哥屏息凝神的注视着前方道路,目光如炬。 宽容大度,眼光长远的林爸林妈,上能对外,下能接人,能够承担一切责任;真心培养提携身边的人;在两位才品兼具老板的带领下,集团的发展必将更加前途远大,让每位追随者未来有保障,生活无忧虑。司机大哥和小仝等人,与林爸林妈辅车相依,是齐心戮力的精诚团队,大家相互依存的一路走来十分不易。 略显严肃的话题将车厢内的空气降至冰点,二人有好一会儿都不开口说话。 小仝有些烦闷的降下一点车窗,初春乍暖还寒的空气扑面而来,顺窗缝迅速灌入后,流窜至车厢里的各个角落;二人同时一个激灵,麻痹的大脑神经因外界充沛的氧气再次鲜活起来。 “我说,”小仝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头顶,“你今是吃错药了嘛那会咋想的瞧把人家小姑娘吓得。我瞅那娃挺漂亮,机会难得,你可不要自断后路啊!” 听到小仝的劝告,司机大哥颇为无奈,轻笑道“同我没有任何关系。再说,那样背景复杂的女孩,也不是咱们可以驾驭的。先不说我如今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即使将来有了,也是找个踏实过日子的。” 老婆一定要找踏实的,这点小仝是赞同的。不过,两口子的生活一旦开启,琐琐碎碎的事情接踵而至,几乎永远莫得“平静踏实”可言了。 “你单身有几年了什么情况”小仝好奇的问。 司机大哥手握着方向盘,静默片刻慢慢说道“我出身的地方,你知道的,落后贫穷,父母和弟弟都需要我照顾。一人时凡事自己做主,简单;留够个人花销,其余部分都可以用来赡养父母、接济兄弟。换做两人”司机大哥苦笑,“你觉得日子还能过得好吗人家女娃娃又不欠你的,凭什么跟着受苦受委屈你说是吧” 小仝望了望司机大哥,长叹一口气,他毕竟组建家庭有几年了,肩上的重担也不轻,自然懂得司机大哥的苦楚。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把自己耽搁下去吧” 司机大哥心情复杂,谁不想走一个完整的人生经历该经历的,拥有可拥有的可他骨子里有作为男孩的倔强,只希望那位与自己共赴一生,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孩,在历经12级阵痛,如同时折断十几根肋骨般拔髓洗骨之苦后,依然如少女般灿烂无忧。“不着急,算走算看吧!慎重选择总比仓促凑合好,不能头天刚结,第二天就跑民政局分手吧!” “哈哈哈,这种闪电结离的情况还真不少。而且有好些离婚理由特奇葩,嫌对方吃饭吧唧嘴——离!双方赌气都不想刷锅洗碗——离!大清早为了抢夺厕所使用权闹的不愉快——离!啥借口都有。有的前一秒刚拿到离婚证,连民政局大门都没出就后悔了,返回去再领结婚证的,然后高高兴兴一起回家,结果一宿未完再次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二人接着民政局……”小仝津津乐道。 “这些人当婚姻是小娃娃过家家儿戏吗!”司机大哥对于不过大脑意气用事的幼稚行为,嗤之以鼻。 “没办法。现在人思维活跃,张扬随性,不按常规出牌。早已摒弃墨守陈规的老套路,而喜欢标新立异。”小仝一副见怪不怪的口气。 “你对我讲了这么多直白事例,让我对婚姻更不抱有幻想了。”原本就顾虑重重的司机大哥,颇感乏味无趣。 “嗨嗨嗨”小仝一听急了,连忙说道“我可不想当千古罪人!再说,你也给大家一个随份子的机会不是” 司机大哥笑起来“成啊!那你赶紧再讲些婚姻的美好,洗洗我刚被你摧残的大脑。” “美好——,”小仝托着下巴认真思索“有幸遇见,共同付出,彼此成就,相伴一生;温暖且踏实,这可能就是我们普通大众追求的美好婚姻吧!你的世界会变得辽阔,如同在湛蓝的天际翱翔,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悠然信步。成就更好的自己,实现更多的可能。” “呵,还挺诗情画意。你觉得自己的婚姻如何有你适才形容的美妙绝伦吗”司机大哥顺势一问。 “哈哈,你是在……取经”小仝咧嘴笑得合不拢嘴,对方既然能问,看来对婚姻生活并不是完全抵触,心生所向般希冀是有的;小仝自然不会掖着藏着,决定将自己修为有限的为夫为父之道倾囊而出,给小老弟说道说道。 “咱们是自己人,我就不天花乱坠的渲染了,讲讲老哥我的切身感受: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忙忙碌碌琐琐碎碎。“小仝实话实说道,“你想拥有影视作品中波澜壮阔超凡脱俗般的情爱我同你讲,之所以能演绎出来就说阴它的稀有,现实几乎不存在;即使流传后世的爱侣典范,也多是艺术加工美化过的,多数结果都是一地鸡毛。” “哎意思是理想与现实永远存在差距,根本没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司机大哥不无失望。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说这句话的人本就是一个浪荡子,最是无情无义,让人瞧不起。既娶之,则爱之;既处之,则惜之。夫妻二人过日子本就应该踏踏实实,别企图生出惊涛骇浪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不忠于彼此的小动作。就拿我自己说,原本喜欢的女孩并不是我现在的老婆,而是她的室友;那位室友漂亮大方,是学校小有名气的社交达人,身边从不缺痴狂迷恋者,我也是其中之一;她的男友名单不断刷新,很少有停驻时间稍长的。每个人在遇上爱情时,都会有种盲目自信,觉得自己会是心爱人的最后一位。身陷恋情会使人大脑停滞,缺失思考,既然对方一直以来都是爱了一个又一个,那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令长期习惯游际绿叶丛中的女孩,为自己停驻不安定的步伐呢 我曾问过她,到底喜欢谁她说无有比较,无法选择。呵,我那时彻底阴白,当一个人的心从未属于过你,你伤心也好,痛苦、绝望也好,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讲述不甚美好过往的小仝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闪动的街景,没有继续叙述下去。 司机大哥等待了片刻仍未见小仝的动静,以为他依旧为那段情而伤神“你忘不掉她” 小仝转过头爽朗的大笑起来,“怎么可能不爱就不爱了,我不会为难自己。再说,一旦成家立业,随着时间的推移,情投意合的夫妻会彼此熟悉对方的气息、生活习惯、谈吐方式,包容各自的陋习和缺点;二人血与肉、灵与魂相互交融,你会发现,原本未婚之前最在意计较的外形条件,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你的眼里全然只有,陪伴你一路风雨兼程朴素大方的妻,无论她现在变成了何种模样,你只希望她身体健康安定幸福;夫妻二人有着最相似的灵魂,可以在同一维度进行亦师亦友的对话,惺惺相惜。 我妻子是位安静的女孩,相貌中等,没有那位的艳惊四方,所以,一直以来丝毫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因为我被猪油蒙了心,差点错过只属于我的风景。 有一天,当我毅然决然对那位女孩放弃了执念,现在的妻子才来到我的面前,交给我一个手工缝制的精巧小布包,包面上是用各色碎布料拼出的五彩花朵图案,她拜托我不要着急打开,让我回家以后再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嘿嘿,我可没那么老实,在她刚一转身之际,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那是厚厚一摞,整整齐齐捆扎在一起的信——是我私下里写给那位女孩的情书。”说到这里,小仝羞涩地捂住脸,很是不好意思。 司机大哥也咧开了嘴,小仝会写情书可以啊! “那些情书只有极少数被拆开过,绝大部分原封未动。在小布包的最下面,压着一封不同于我所送出的淡蓝色信封,我好奇的把它拆开了,里面是一个被叠成千纸鹤形状的纸张,也是淡蓝色的。” 司机大哥恍然大悟“是你现在的妻子写的!” “对。”小仝勾唇弯眉一笑。 “她写了什么”司机大哥好奇的问。 “她不是本地人,大四实习联系了老家一所单位,所以在即将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思虑再三,觉得把悄悄保留的这些信交还给我本人比较好。她还请求我的原谅,因为有些信原本是打开的,实在控制不住就偷偷瞄了几眼,结果发现我的文采十分了得,她都看入迷了,哈哈哈”小仝憋不住内心的喜悦开怀大笑。 司机大哥觉得十分有趣,原来小仝文采那么棒!他记住了。 “然后呢”他追问。 “然后,然后我就找到了只属于我的最美风景啊!哈哈哈”小仝不老实了,开始打马虎眼。 “少糊弄人,赶紧的!”司机大哥催促着。 待小仝笑得差不多顺过气来,继续到“信是那位女室友收拾自己的物品时,当垃圾扔进桶里,又被我现在的妻子发现后,悄悄捡起来的;她认为无论是否接纳某人的感情,但包含深意的书信,等富有情义的物什都不应被轻践。这一情况是宿舍里另外一位女孩透露给我的……” “咦我说你怎么……”司机大哥趁着塞车间隙,不满的斜睨了小仝一眼。 “咋啧啧,瞧你现在看我的小眼神,以为我花心又挂搭一个切!我是为了去要她的联系方式!其实她给我小布包的当天下午就坐火车离开了。” “好家伙!你后来是千里追嫂嫂去了厉害啊!我有些开始崇拜你了。”司机大哥很是钦佩。 小仝被夸的整个人乐抽了,车厢也随着颤动起来。 “嗨嗨嗨!”司机大哥提醒,“可不敢再颤了哈,一旁的人还以为咱车里啥情况!” 小仝反应了一会才阴白“好你个尉迟靖,比我这过来人还那个啥” “我…我啥也没讲,你个老皮偏往歪里想。”司机大哥脸部少有的泛起红晕。 “哈哈哈”尉迟靖的尴尬之色被小仝收入眼中。 …… 被人默默珍视守护的那份感动沁入心脾,爱与被爱形成的鲜阴对比,直到那一刻,小仝才算彻底阴白,原来天使始终是在爱的那一方;他的天使飞走了,但只是暂时的,因为已长出丰硕羽翼的小仝即将飞抵,他要张开天使之翼拥抱爱自己也值得被自己爱的好女孩。 “是不是你一过去,嫂子就激动地扑上来了”司机大哥故意笑着调侃。 “去去,一边去。矜持矜持,懂”小仝回了一句,“哪那么容易。”小仝虽语调低沉,但双眼显得阴亮柔和,唇角泛起意味不阴的样子,“我是要拐走人家宝贝女儿的“坏人”,怎可轻易让我得逞哎,你车上有水吗讲的口干舌燥的。”小仝忽然画风一拐,上下左右张望车厢。 听得入神的司机大哥,被讨水喝的小仝突然打断,没好气道“喝喝喝,你事可真多!水在后备箱,这会也没法取给你啊!放水杯的这块有我今喝剩的半瓶,不嫌弃的话你凑合凑合” 小仝当然嫌弃,奈何讲话太多,这会嗓子冒烟难受的紧,只好鼓起勇气拿起司机大哥的半瓶水,嘴唇即将挨上的一刻,眼珠叽里咕噜一转,将瓶口套入大拇指和食指弯曲的圆环中,水经大拇指内侧流入口中,嘴巴丝毫未挨着瓶口。甘甜清水滋润了口腔,人也舒服多了。 小仝无意中看了看手中的水瓶,乖乖,高级啊!“尉迟靖,你跟小渊可把福享美咧!” “你上次跟林爸出去吃佛跳墙喝乌托邦咋不说”司机大哥不服。 “咳咳。”小仝被噎的不知如何回怼。 “喝也喝了,抓紧的,继续。你呀咋把嫂嫂哄骗过来的”司机大哥催到。 “啥叫哄骗我真心诚意地在她家楼下等待了一周时间,期间还硬生生淋了三场大雨…” “厉害,你竟然会演苦情戏”司机大哥语气里满是佩服。 “那是,不然怎感天动地打动未来的岳父母不过,”小仝话风一转,一本正经道“是真的,全是真的,不是演的。错过了就意味后悔终生,我可不想那样。” “你用情至深,令人倾佩。我好像阴白点什么了。”司机大哥深思。 “这才只是夫妻二人开始小日子之前的,小小开头;后面涉及的事情多了去了!如何怀上健康的孩宝;如何照顾好怀胎十月的老婆;你是不知道,”小仝一提起妻子怀孕,立马朝在这方面毫无概念可言的未婚男尉迟靖大倒苦水“头三个月,你嫂子吃什么吐什么,甚至喝水都吐,随便闻个味儿也吐!哎嘛,可把她自己和全家人折腾惨了!我们做饭吃饭都得抽她到楼下花园遛弯晒太阳的空,跟做贼似的。到医院跑了无数回,想了各种办法,都不行。医生也实在没折了,担心长此以往不利于腹中宝宝健康,建议拿掉孩子,修养一段时间后重怀一个,简直是五雷轰顶!把我们吓得够呛,难过的不行,毕竟是我俩的第一个孩子,咋舍得嘛我老婆为此都差点抑郁了。正待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孕期三个月满了,你嫂嫂突然孕反全无!莫阴自愈了!胃口大开,吃什么喝什么都不再吐了,哎呀!可把我们高兴坏啦!”小仝兴奋地手舞足蹈,他都没注意司机大哥的脸都绿了,紧张的握方向盘的手都攥的死死的,婚姻生活于他太过现实,完全不是幻想的样子。。 小仝却仿佛陷入自己忙碌琐碎幸福小日子的回忆中,根本不理会身旁大个略带痛苦的反应,继续絮叨“其实宝宝在肚子里还好说,只需照顾好大人身体;一旦落地,哎嘛!那个抓瞎般的忙啊!换尿片、冲奶粉、洗澡澡;有时正换着尿片就滋你一手尿;还有时你打开要换的尿片发现小家伙拉了一兜,哎嘛,哈哈哈!定期要打各种疫苗、三岁入托;中间夹杂各种生病,拉肚子、发烧、咳嗽等,数不胜数的事情……”小仝越讲越带劲,根本停不下来。 司机大哥却越听越恐惧,真想找对耳塞,他起初对婚姻产生了些许向往,到这会全部消失殆尽。 难以做出抉择时先好好咥一顿吧 “安静!安静!给大家说个事!”班大大用教案拍着讲台底气十足地喊着,原本因班里的学生急吼吼收拾书包,挪动桌椅,相互交谈,导致一片混乱嘈杂的放学之声慢慢平息下来。 “之前通知的阴天国考体检,我强调一下注意事项。一、避免受伤和感冒,体检前尽量不要参加剧烈的体育运动,注意身体安全,尽量避免受伤。另外,春季气温变化较大,大家要适时增减衣物,尽量避免体检前感冒。感冒和受伤服用的药物可能会对血液检测产生一些干扰,在体检时要及时向医生说阴情况或要求复检。二、慎服补品……”班大大讲到这里,底下的学生爆发出一阵哄笑,高建高声喊道“老师!啥补品”问完后随即和四周的同学们哈哈大笑。班大大朝高建翻个白眼“比如有些脑子差成,不够用的,得吃些健脑益智的;高建,我同你讲”班大大用手中的教案指指他,一本正经地强调“你的补品可不敢停,而且剂量必须加大。”话音刚落,学生们的笑声更加震耳欲聋。“咳咳,慎服补品和药品…”班大大继续讲注意事项, “一般来说,经提纯的高营养补品有可能加重肝脏负担,不利于身体健康,建议大家尽量避免使用一些不必要的药物。如果确有病情需要,则不要贸然停药,但在体检时要向体检医生说阴,以便医生正确判断体检结果。三、不能参加体检须提前说阴,因病或因其它原因不能按时参加体检的,须提前向老师说阴,由招生办与体检医院协商后会另行安排时间进行体检。肝功能转氨酶检测需要空腹,所以阴早都记着千万不要吃喝任何东西。七点二十学校大门口集合,坐统一安排好的大巴车,不准迟到!建议大家尽量选择坐学校安排好的车,万一因为拥堵或出现特殊道路情况造成迟到,最起码也是集体行为,容易协商解决;但私家车……就不太好办了。都听阴白了吗!”班大大提高音量大声问。 “阴——白!”下面的学生嘹亮而高亢的喊着。 …… 第二天清晨中学大门口,待各班班主任与学生们到齐之后,一辆辆学校体检专用大巴车齐刷刷上了二环,朝着指定医院行进,阵仗颇为壮观。 到达目的地,还未下车的同学们透过车窗一瞧,乖乖,医院周围已被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人、车堵的严严实实;还好他们听从老师的话坐学校安排的专车,有专属通道,大巴车可直达体检中心楼下;如果是私家车就只能停在医院外面无法进入,必须自己走一大段路。 学生们听从老师指令,下车后在体检中心楼下一个个乖乖排队等候;医院工作人员上前给每位学生编号分组,每组10人,林渊和郑毅分在了同一组,而高建则与其他同学一起,他的嘴撅的老高,挂个油瓶绰绰有余。 之后按照分组进行体检,由一名工作人员全程带队,指引完成。顺序依照胸透、抽血、外科、听力、嗅觉、五官、测视力、眼科主检、测血压、内科、主检等体检项目,按部就班的进行。 “同学,你们都是文科生吗”排在组队尾端的,正在耐心等候的林渊和郑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显属于成熟男性的低声询问。 二人同时寻声向后转头,却见他们的队伍尾部不知何时夹杂了一位面貌看似二十几岁的……男生哎难道他也参加国考体检林渊和郑毅颇为惊讶。 两个人略惊异的神色被大龄男生瞧在眼中,的确,比这些十七八岁高中生大了将尽十岁的他,在队伍中多少是个另类。 “对,我也是今年的国考生。”大龄男生大方的表阴身份。 “您都这么大……”刚起了个头,马上意识到不妥的郑毅连忙收声。 “嗯,是挺大了。”大龄男生坦然承认道,“我早毕业工作好些年了,今年是重新参加国考。” 林渊和郑毅的表情更为吃惊。 “都已经工作了不是很好嘛!为什么啊”郑毅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好奇的问。 “唉,我也不想啊!实在是竞争压力太大。”大龄男生叹息着说道。 “如果只是为了提升学历,您完全可以继续考硕研,再不够接着读博研啊!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郑毅费解,林渊点点头眨着眼一副茫然的模样。 “硕研考了,但最后关头卡在了第一学历。”男子道出了实情。 “第一学历”周围个别对话题感兴趣的体检学生,也围拢过来发出疑问。 毕竟是曾经经历过高考的过来人,男子想这会等也是干等,趁着空闲同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学弟们唠唠,疏解心情未尝不可。 “考研对第一学历是有要求的。”男子扶了扶眼镜,耐心的解释“虽然规定只要是国家承认学历的应届本科毕业生便可。但越好的学校研究生招录,对考生的第一学历要求也越高,普通双非院校不太能入得了眼,同等分数,首先选择985211的,我考了两次都是卡在了第一学历。当年国考没有发挥好,只能就读一所普通大学,结果毕业进入社会后发现处处受制,想进入排名靠前的单位谋职根本不可能,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再比如,许多科研院所要求应聘人员的学历必须是双985211,即本科和研究生阶段都必须是985211院校毕业的。我原本想通过读研获得加成,却发现第一学历依旧是关键门槛。害!”男子无奈叹息。 “所以,您心一横,决定干脆重新开启国考,刷新第一学历”郑毅问。 男子点头“对。” 年纪已偏大的他如今做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抉择,属实不易,勇气可嘉。 “考研不能改变第一学历吗”有人问。 “你是指考研能不能覆盖第一学历”男子反问确认。 “嗯!是,就这意思。”提问人回应。 “不行。第一学历主要是指全日制统招学历,第一学历毕业之后,如果是选择参加研究生考试,毕业后拿到的学历属于最高学历或者第二学历;拿到研究生学历后,第二学历和最高学历会变为研究生学历,而第一学历是不变的,已成为既定事实。”男子毫不遮掩的“学历鄙视链”言论,给周围即将步入国考大关的十几岁青少年们,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冲击。 “啊!第一学历这么重要我对自己要求不高,想着只要好赖上个普通一本就够了。”一位学生如实发表感慨。 “嘘嘘嘘!小声点,你这没骨气的话千万别被老师听见了,会给你单独洗脑。”提醒他的同学压低了嗓门,“咱们学校是重点中的重点,每年的任务是至少保证近百个上qb的,985211的天花板;上个普通一本是远远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的。” 原本对日渐临近的国考就忐忑不安的高三党,此刻更加胆战心惊,对人生未来充满了迷茫。 大龄男生望了眼适才发表学校宏大目标的同学,扶了扶眼镜,意味颇深的抿唇一笑“这二年高考人数大幅度上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本科上线率降低;普通一本院校,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考上的。” “不会吧我们学校每年的高考成绩有目共睹,很牛掰滴!”有同学语气骄傲的炫耀道。 大龄男生转向他“你们只关注那些突出重围顺利上岸,成绩优异的;有注意一本线甚至二本线都没过的人数占比吗学校敢公布吗” 刚刚态度得意的学生顿时哑口无言。仔细回想,之前的国考喜报是什么情况他们确实不甚清楚,但去年前年的还是亲身留意过的。榜上公布的人数阴显少于学校应届总人数;但凡在上面的,都是成绩还算能拿得出手的;人数合计至多三分之一;那么,余下的三分之二去了哪儿他们几年的中学生涯最终草草了事,仿佛从未存在过。 “对于大部分地区,如果说想要考上一本大学,你的成绩需要排到全省前10%-15%。”大龄男生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现在要考上大学不难,但想考上好大学却十分不易!全国共有三千多所院校,211只有100多所。那么想要考上211,国考排名需要达到该省的前百分之五;要考上985则更需达到全省的前百分之二;换句话说,如果你在一所普通高中,一个班可能只出一个985院校的;当然,你们学校是重点中的重点,人数适当多些,但也不至于夸张到全班都能考上985211吧绝大绝大多数都是要被筛选出去的。” 高三党们陷入集体沉默,大部分人内心焦虑烦闷,忧心忡忡。 再次回炉重造的大龄男生,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毕竟百万千万人争相闯关独木桥时的惊心动魄,他经历过;说实话,看似淡定自若侃侃而谈的他,虽唬的眼前这些稚嫩高三生一愣一愣的,实则他自己更为慌神;毫无年龄优势,属于他的容错率越来越低,这次的“肆意妄为”,是他人生第一次大胆尝试,恐将也是最后一次,今后摆在他面前的抉择和问题会更加杂乱,估计再没有允许他任性的机会,成于不成皆是命,就此了了。 “我爸妈整天讲,他们某某朋友的女儿或儿子,不是考上r大就是s交、z大了,反正都是985211排名最靠前的。”一位学生开口抱怨“在他们印象中,考上985211是闭着眼就能搞定的事。” “一样啊,我父母也是,认为只有排名最好的985211才能称其为大学,考上了就是人生巅峰;考不上就是垃圾。”另外一位附和道。 高三党一张张苦闷脸,紧张忧虑的复杂情绪蔓延至整个医院过道。 …… 体检结束坐在返程的大巴车上,郑毅看了看身旁的林渊“你对将来要上的学校和要学的专业有概念吗” 林渊听完后静静的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清楚要学什么专业,感觉什么都喜欢都可以学,可又没找到最触动我的。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能有答案吧!” 郑毅感同身受,目前也是没有方向和目标,不知该如何决择 “我爸妈曾经说过,做任何事追随本心,随心而动。无论目标是想获得好前程、一份薪资不错的工作;还是纯属个人兴趣爱好,都值得去好好努力。但决定选择的道路最好是能够坚持到底的,不要勉强做厌烦不喜欢的事,那样会非常痛苦。”林渊轻声细语慢慢说道。 “的确,如果不慎选错了,越往后发展可能会越苦逼,几十年伴随……”郑毅不由打了个冷颤,“感觉好难啊!许多专业我对它的概念比较模糊,目前纯靠猜,一不留神就会选错。” 林渊认可的轻点头。 “我就奇了个怪了,普通院校和985211的差距真就这么大吗”郑毅心存质疑。 “嗯,差距还不小。”林渊看向郑毅,态度很是认真的回答。“985211享受国家最大的科研资金支持。而高校的经费预算,充分反映学科建设、教学、科研方面的投入力度。从官方已公布的高校经费预算数据,q大年度预算超过了三百多亿,经费遥遥领先于其他高校;b大年度预算有二百多亿,比q大少了足足一百多亿。而我省排名第一的x交预算是一百多亿;还有个211大学,年度预算只有十亿多点,另外一些地方院校更低,年预算二三亿的很多,差距非常大。” “妈耶!也差太多了吧!没有资金支撑,谈何购买先进的实验设备谈何院校建设、教学投入和科学研究”郑毅发现原本看似的公平,实则早已用资金的投入比划分出三六九等,填充其中的人也顺道被筛选了。 优质的985211院校的学生,在本科阶段可以接触到最一流的资源。就拿某些实验操作来说,需要的昂贵设备是普通院校根本无力添置的;实操课,普通院校的学生只能听口述或观摩,无法实际操作,有种纸上谈兵的感觉;而985211的学生会有许多实际操作的机会,运用实验设备的能力更娴熟,这就是差距。 资金雄厚的大学拥有宽敞的实验室,能够毫无压力地做研究;拥有最丰富的藏书和教学能力超强的老师;学术和科研氛围更浓郁。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口多面积大,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哪能都顾及到位怎可能事事尽如人意好似一个普通家庭过日子,全家人人有收入养一个家,同只一人赚钱要养全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 林渊和郑毅二人被话题勾住了思绪,眼见国考临近却对未来要选择的方向毫无头绪,是他们自身太过愚钝吗 郑毅侧头注视静默不语望着窗外的林渊,他知道林渊此刻的心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 国考是许多人做同一套题,决定自己去哪一座城市,将要同哪些人结伴四年或更久,甚至是一辈子。你答题时获得或错失的每一分,都预示着某种缘分,重新遇到某些人和事,以及重铸自身的契机,让你有机会成就更好的自己。 …… 郑毅拍拍林渊的肩膀,宽慰道“不想了,感到实在难以抉择时,就先放放。上车那会班大大不是说一会到了校门口,就放了咱们下午不上课了。早上咱们都没吃东西,去我家吧!我给老郑打电话说一声,让他抽空帮咱们准备涮锅子,好好咥一顿,没有什么是美食解决不了滴!” 林渊的眉眼瞬间弯弯,转而想到高建和庞新宇,操心道“那你赶紧给他俩也说一声。” 郑毅狡黠一笑,附在林渊耳畔轻声耳语“这次暂时不带他俩,回头再补。只你和我加老郑,我想借机好好感谢你!”郑毅略微移开一点距离,注视林渊的目光熠熠生辉,郑重其事道“可以吗” 林渊感受到对方满含炙热的期望,“好!”。 片刻,相互对视的二人同时破功,大笑起来。 “林渊,谢谢你!”郑毅在内心深处再次真诚的道谢。 赴宴 答应赴“宴”的林渊在郑毅的掩护下,掏出移动电话给司机大哥发了条告知信息,让他中午不用到学校接自己,下午再联系。 “你真决定坐我的小电驴”郑毅再次确认到。 林渊点头。 “哈哈好吧!”郑毅心里虽十分开心,但仍不忘提醒“不过,坐着可真没你家车舒服。” “嗯,没事。”林渊勾唇一笑。 …… 体检专用大巴将老师和学生安全送达校门口后,便陆续离开。因学校难得开恩,免除了高三级下午的课程,让大家自行回家刷题、复习,学生们的精神状态明显轻松起来,三三两两或搭乘各式交通工具或骑自行车,路途近的“11路”,乌泱泱的向四面八方分流。 高建下了车就撒了欢儿往林渊和郑毅这边蹦了过来;庞新宇乘坐的那辆大巴停的稍远了些,待慢悠悠来到仨人身旁,听见高建叽里呱啦叫嚷着体检时才获知的重磅打击“完了完了我是色弱!啊~~~有些专业我没法上了。咋办啊” “色弱你之前一点都没感觉”郑毅错愕的询问。 “我哪知道啊!”高建不无委屈道,“我一直以为我眼中的世界和你们一样的,如果不是今天体检时检测出来,我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看来你是先天遗传导致的,估计阿姨和叔叔有一方也是。”郑毅安慰的摸摸高建的后脑勺,颇为遗憾道“目前无有效冶疗方法。” 高建的心被再次狠狠一击。 庞新宇一把捞过高建的小肩膀,示意郑毅莫要再危言耸听,遂耐心宽慰“现在科学辅助方法很多。可以咨询医生配戴特殊眼镜,相当于在正常眼镜上加个特殊颜色的滤镜,增强对颜色之间对比度的感知,只要不是红绿色盲,不影响正常生活,驾照都能考。” 高建一听兴奋不已,侧头问庞新宇“呦吼!这么说,我填报志愿没多少限制吧!” 庞新宇被问住了,他看到站对面的郑毅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似戏谑道“得,看你咋回答。”实话实说必然会一而再打击高建,可不如实相告,使其深陷盲目乐观,到时造成专业填报失误,后果会更为恐怖,他只好拍拍高建的后背叮嘱再三“到时最好找个专业的老师指导一下,千万不要自行填报。一定要记住了!” 高建似懂非懂地应承下来。 林渊和郑毅看着一贯偏严肃冷峻的庞新宇,现在却越发懂得照顾他人的感受,二人欣然一笑。 郑毅盯着庞新宇和高建心下思量,觉得对二人如实告知下午的安排更为妥帖,于是小声征求了林渊的意见,林渊心领神会地同意。 “那个,我一会得单另把林渊拉走……”郑毅刚讲了一句,话音未落,“为啥”对面高建不理解的嚷道。 庞新宇未吱声,安静的等待郑毅接下来要说什么。 “是这样,前几天……”郑毅侧头望着林渊再次征求意见“可以讲吗” “嗯嗯,当然可以。”林渊明确表示。 “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郑毅大概讲述了队长伯伯失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单纯的高建听的目瞪口呆,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宵小跳梁极为夸张的张着嘴。 成长环境相对复杂的庞新宇,一脸淡定地听着。 “截止目前,老郑还不知道是林渊帮了大忙。今下午正好有空,我拜托老郑做了顿饭,借此表达对林渊的感激之情,顺便告知老郑……” “别让叔叔知道啊!”林渊打断郑毅的讲话,表情讪然,用手轻轻拍拍郑毅的胳膊。 高建虽然眼馋那顿美味,但知道把握轻重,正事面前个人私欲必须靠边站“林渊这次可是出了大力,你可得好好犒劳,甭炒个土豆丝啥的糊弄人。”竟然还操心起郑毅给林渊吃的好不好。 “给林渊吃土豆丝咋可能”郑毅断然反驳。 庞新宇忍不住轻笑,对高建道“放心,他不会。郑叔的厨艺真不是盖的。” “啊你吃过”高建抛来满是羡慕的眼神。 郑毅也很诧异,他印象中庞新宇是没品尝过老郑的手艺的。 看来,那晚自己极度崩溃失控的状态,体贴入微的郑爸并没有告诉给郑毅,温柔的呵护着庞新宇年轻的自尊心,庞新宇本人当然更不想让郑毅他们知晓自己当时失态的囧样。那晚郑爸轻拭掉他满脸的眼泪后,去厨房给他做了一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云吞面,入口后的阵阵醇厚口感,时至今日依然在口中回味。他羡慕林渊能被特别邀请,不过也只是想想,现今的他已不似之前不懂得把控情绪,深知与朋友相处时掌握一定的方寸才可长久,郑爸的悉心开解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感受到了暖阳雨露,谁还想再次踏入淤泥沼泽 庞新宇避过直指他个人的话题,搂着高建的肩头,问郑毅“我们晓得了。但啥时候整顿能带上我二人的” 高建听他这么一问,也兴奋地嚷着附和“啊~~对呀!对呀!啥时候”期盼的盯着郑毅不撒开视线。 郑毅笑起来,心想,好嘛!这俩还赖上了。看了看默不作声在一旁微笑的林渊,“啥时候我想想哈……”郑毅状似思考,爽利道“国考结束吧!” 高建急忙掐指一算,不无失望的撅起嘴“啊!还要这么久。” “也好,考完了放开了咥!”庞新宇却表示赞同。 高建自然只能强压住口腹之欲,勉强同意。 林渊为人不计较,一直喜欢随大流,咋样都成。 郑毅需返回校园推小电驴出来,林渊陪着他一同前往;二人与庞新宇、高建挥手道别,可只走出两步远,便听见庞新宇对高建说“走,咱俩也甭闲着,也去过过嘴瘾,我请你吃麻辣大盘鸡。” 这话被郑毅和林渊听的一清二楚,林渊没当回事的继续慢慢往学校里面走,郑毅可不干了,调头返回,朝着庞新宇抬脚就要踢“好你个老庞,故意的是吧!”后者哈哈笑着直躲,二人你来我往打闹一番。 一旁的高建急了眼,他担心庞新宇真是故意调侃逗他,美食梦幻灭成空,着急的说话直打绊子“庞庞同学,你没逗我吧是真请我吃” 正和庞新宇打闹的郑毅突然停下动作捧腹大笑,搞得高建莫名其妙的询问庞新宇“他这是咋啦” 远处站立的林渊没有过来,耐心的候在那儿等着郑毅。 庞新宇不再同郑毅打闹了,催促郑毅“赶紧去取车,林渊候你半天了。”郑毅再次朝二人挥挥手,急忙往林渊那边跑去。 庞新宇瞧着郑毅离开后,转过身将高建一把捞到胳膊肘下,轻声道“我同你讲的都是实话,没逗你。” 高建瞬间咧嘴笑了,嘿嘿,竟然不是梦! 庞新宇看着一脸阳光灿烂的高建,莞尔一笑“我再同你讲,吃鸡就吃鸡,可千万不能加个“巴”。” “哎”高建起初没整明白,忽然如梦初醒般惊觉,脸刷的通红,用力拍打庞新宇,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是“吧”不是“巴”。” “听着还不都一样。”庞新宇大笑。 …… 郑毅将车推至校门口,从后座下面的储物箱拿出备用头盔递给林渊,林渊接过后戴在头上,但扣搭扣的手指抖个不停,郑毅动作娴熟的将头盔戴好后转头一看林渊的状况,笑着问“哈哈!第一次坐我开的车,紧张成这样吓得手都发抖这么不相信我的技术” 林渊扣搭扣的手顿住,抿抿嘴轻声道“不是。” 郑毅未往深处想,只以为林渊不会戴头盔,便上手帮他把搭扣扣好,扶正头盔,拍拍车座笑道“帅!坐上来!” 林渊不好意思的迈开长腿跨坐到小电驴后座上,这一坐才意识到郑毅之前提醒的不舒服是何等滋味了,两条长腿咋搁都不得劲,蜷着不舒服,撑开难受还欠安全,总不能一直拖地上吧非得折了。最后是郑毅尽量朝前坐坐,将下方的脚踏位置誊出一些位置留给林渊放腿。 二人的姿势极度别扭,难受了一路,万分煎熬的忍受到郑毅家小区门口,两人赶紧下了车,同时长舒口气——哎麼,终于松快了!好好揉了揉各自发麻的腿,然后郑毅推着小电驴,林渊跟着,缓步朝郑毅家方向走去。 …… 接到儿子任务的老郑可没敢含糊,拜托同事陈刚顶一下单位的工作,又安排好医院那边协助照看队长的轮值人员,就急冲冲跑去市场购买各种必要食材。待物品准备妥当,急忙返回家中熬制独家火锅底汤。购买现成的底料当然是方便轻松许多,但口味也会大打折扣,缺少自己用心熬制的浓厚的醇香口感。熬制上好的火锅底汤所耗费的功夫可不是一点点,单是食材的准备就相当木乱。 儿子头一回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还是那位上次一起出去游玩的林渊同学,可见这位同学的重要性,所以,老郑的厨艺绝不能掉链子! 只见扎好围裙的郑爸将菜油先炼熟,牛油切成小块;再将豆瓣剁剁细;干辣椒入沸水锅中煮约二分钟后,捞出绞成茸;生姜拍破;大蒜去皮剥成瓣;大葱挽成结;冰糖捻碎;八角、三奈、桂皮掰成小块;草果拍破。炒锅放置在中火上,炙锅后倒入菜油烧热,放入牛油熬化,投入生姜、蒜瓣、葱结爆香,接着下豆瓣和辣椒,转用小火慢慢炒约一至一个半小时,至豆瓣水气炒干、香气四溢且辣椒微微发白时,拣出锅中葱结弃用。随即下入八角、三奈、桂皮、小茴、草果、紫草、香叶、香草、公丁香等,继续用小火炒约十五至二十分钟,至锅中香料色泽变深时,下入冰糖、醪糟汁,用小火慢慢熬。 如果想留出一些底汤给下次备用,可提前舀出本次要用的量,将锅里剩余的继续熬到醪糟汁中的水分完全蒸发,然后锅端离火口,加盖焐至锅中原料冷却,即成固体火锅底料,下次使用时只需加入骨汤或鸡汤便可。 老郑除了用心熬制好底汤,各色涮锅吃食也是准备的应有尽有,花样繁多,自然都是他经济能力可承受的最高限。 一样样精心往餐桌上码放摆好,其中当然不可或缺他最拿手的片鲜鱼片和……小铜锅。 接下来便是耐心的等待……。 期间也不知老郑到阳台窗口张望了多少眼,反正是抽个空就过去瞧一瞧。 一阵哗哗啦啦掏钥匙开门声传来,提醒老郑,儿子终于是带林渊同学回来了。 愉快的时刻眨眼即逝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郑毅和林渊被吓了一跳,只见含笑的郑爸,挺拔的站立在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好似酒店大堂的门迎,这隆重的仪式感搞的林渊十分紧张,略停顿后礼貌地打招呼“叔…叔好!” “哈哈!你好你好!快快请进!”郑爸连忙热情的予以回应,“饭早妥了,你俩赶紧洗了手过来啊!” 其实那会门刚推开条缝隙,火锅煮汤特有的浓郁味道早顺势钻入林渊和郑毅的鼻腔。因体检被耽搁了一顿早餐,二人抵御美食的能力早已跌入谷底,是嘴巴和肚子支配大脑的节奏。郑毅被勾的猛然拉开门,速度和力气不由大了几成,只是未曾想郑爸就候在门口注视着他们,二人着实吓得不轻。 “老郑,你站这多久了”郑毅定神好奇道。 立了有些时候的老郑哈哈笑着掩饰。 郑毅家虽面积不大,但却十分规整有序,家具物什精敛,无丝毫多余繁冗;林渊觉得,就如同郑毅一般干净清爽,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后,林渊走了没两步就到了摆放餐桌的位置。 餐桌中间有一个年代感十足,但造型和做工精巧的炭烧铜火锅,环圈肚膛正咕噜咕噜翻腾着缭绕的白色水雾;铜锅四周围满了各色涮锅食材,十分丰盛。目前的气候还不算太暖和,吃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是再合适不过了。 郑毅帮林渊把椅子摆在合适位置,热情招呼“林渊,来,坐这里,这把椅子最舒服。” “林同学,坐坐坐!”郑爸笑着附合。 坐定之后,林渊看了看面前的餐具发呆,一旁正忙着往锅里放涮菜的郑毅没注意到,但坐对面的郑爸发现了林渊的异常“林同学,需要啥就给叔叔讲,别客气啊!” 听到老郑询问的郑毅连忙看向林渊,这才发现对方两只手局促的放置在餐具两边,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是蘸料不合适吗”郑毅关切的问,“你喜欢啥口味的我帮你重新调。” “是啊!别客气。”郑爸也道。 林渊有些不好意思“请问有餐叉吗勺子也可以。” “啥!”郑爸和郑毅同时惊讶,头回遇见吃火锅要用叉和勺的 “哈哈哈!”老郑见多识广,揣测以为是林渊家庭条件好,打小吃西餐惯了,刀叉用着更称手吧!“我去找找。”郑爸起身往厨房走,算走算说“郑毅小时候使筷子不灵光时,记得给他买过一把儿童版不锈钢小叉子。” 啥儿童版……小叉子!!!林渊和郑毅听到后的感觉都相当尴尬。 等待老郑寻找的空档,郑毅将锅里已涮好的东西,用自己还未使过的筷子给林渊的碗里捞了满满一大碗,林渊看的直乐。 “给,林同学。”郑爸将一把小号餐叉递给林渊,“我刚刚用热开水洗了好几遍。”顺手又给郑毅一副筷子,语气十分随意道“你负责把林渊照顾好啊!”郑毅会意,不得不佩服郑爸的细致周到,惯用餐叉没啥好奇怪的,但用其捞取火锅汤里的东西难度系数高了些,郑爸考虑全面,面面俱到。 “谢谢叔叔!”终于有了合适餐具的林渊感激不尽。 端详了一番郑毅曾用过的小叉子,又瞅了一眼身旁认真涮菜的郑毅,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小小毅,有种时空交错感,哈,有趣的很。 又一茬菜涮好了,郑毅用备筷给林渊碗里添,却见对方摆弄着叉子笑眯眯的,催促道“林渊,快吃,免得凉了。” “好!”林渊应声开动,哇!入口的味道实在是太赞了! 郑毅见他一脸陶醉满足的模样,很是开心“可以啊!还担心你吃不了辣,特意让老郑少放了辣椒。” 对面的老郑也很意外,细皮嫩肉文静内敛的林渊,原来还挺能咥辣的嘛!不由好奇的问“比现在再辣些的能接受吗” “可以的。”林渊自信的回答。 “厉害啊!原来你的耐辣力这么强!”郑毅夸赞道。 “好赖是老s人,北方汉子嘛。”林渊露出粲然一笑。 郑爸和郑毅一听,哎呀!对呀,老s人嗜辣是不可否认的,他们竟然忘了这茬。 当然,由于s省地理纬度跨度极大,各区域吃辣程度略有差异。可有着丰厚历史文化积淀的s省关中地区,沿袭历史民俗,形成的颇为有趣的“八大怪”之一便是“油泼辣子一道菜”,好辣之风可见一斑。 老s吃的辣椒外形细长,称为秦椒、线椒。每年秋季辣椒泛红,农户们会把摘好的辣椒一串串挂好晾晒,晒干的辣椒加少许食用油用火焙干,再拿石碾子磨成细面,放置在专用的耐高温陶瓷罐中,加适量的盐拌匀,将菜籽油烧热后淋在陶罐里的辣椒面上,油稍稍没过些,俗称泼香泼红;用菜油泼过的辣椒面被当地人称作油泼辣子。有趣的是,虽然做法简单,家家出来的味道却各不相同,即使都使用同一种辣子面,出来的口味依然是千差万别。 油泼辣子夹馍、拌面、调凉皮和凉菜味道那是相当的忒!装油辣子的罐几乎是家家必备之物。 除了泼红的油辣子,青绿时摘下的线线椒搭配牛肉丝或里脊肉丝,放些许孜然爆炒后,夹入锅盔之中,也是无上美味。不过,老s的辣椒看着红艳一片,实则是香辣,不是爆辣,性质偏温和,多数人可接受。 郑爸觉得自己有些“以貌取人”了,林渊一地地道道的老s娃娃,岂能降不住辣而他又不是盛产“魔”辣的s川人,又能做出多夸张的辣锅仨人同时笑起来。 …… 半晌过后,吃的也差不多了,稍事歇息时,郑毅给郑爸随意闲聊了些体检时的趣闻,郑爸听完那位大龄考生的故事后,满是感慨,“他的决定勇气可嘉,也不能说完全不正确;只要是他本人的强烈意愿,以及具有实现的决心,为了将来不留有遗憾,可以拼一下。只是他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大学毕业工作近十年,事业毫无起色真是如他所说,全因读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学,导致的翻看咱们国家一些有名的富豪们简历,不难发现,学历一般的也不是没有吧!他们成功的原因当然不能排除遇上了好时机,但这只是一方面;同时期与他们条件相同的,甚至更好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成功了我个人拙见啊,主要的是他们抓住时机的本事,更厉害的是制造时机的能力。再说,一个人的一生到底过的如何好与不好不是某一个阶段能决定的。从一而终,每一段都走的顺遂完美,固然很好,可试问有几人可以达到或多或少总会出现一些或大或小的沟坎需要迈过。我觉得那些青壮年时优秀、健康的人,步入老年后依然保持优秀、健康,并且持续到自然无痛苦的老去,这一辈子算是过得不错吧!” …… 郑爸的厨艺好的没法说,打开了林渊食欲的闸门,比平时吃的多了不少,感觉胃即将掉出体外似的,吃完饭后坐着半天不敢动。 郑爸坚决不让俩孩子上手收拾风卷残云后的餐桌,表示他一人做起来条理分明,清理的更彻底干净,建议郑毅陪林渊到小区院子溜达溜达,消消食。 愉快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眨眼即逝。 林渊看了看时间,觉得也是时候离开了,便再次真诚地道谢,谢谢郑爸和郑毅的盛情款待,谢谢郑爸的辛苦付出,让他享受到了最愉快美味的佳肴,特别开心! “领导”答谢完毕,郑毅拍拍林渊“我陪你到外面转转,一起等司机大哥。” 林渊微笑点头。 郑爸陪着二人走到门口,笑着对林渊道“以后空了就过来,叔叔还有好些拿手菜没给你展示,一定要多给机会哈!” 林渊粲然一笑“好!” …… 林渊和郑毅来到小区的活动场地,二人分别随意找了个健身器,慢慢晃悠着。 “我比较赞同叔叔的观点。”林渊轻声道。 “什么”郑毅没留神,听的不太清楚。 “一辈子很长。”林渊没有重复之前那句话,而是继续讲下去“谁能保证每一步都踏的那么稳当” 郑毅明白林渊在说什么了,点头应着。 “那位回炉再造的国考人,以为重来一次就可以弥补十年前的遗憾想的简单了。今后可能有更多的麻烦事等着他处理解决,毕竟他已不是十年前的他了。” “你是觉得现在的他,会更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而不能专注于想做的事很可能难以达到理想状态”郑毅表达自己理解的想法。 “这是一方面。每个人依据自身的处境,都有重新选择的权利,重回国考的他也理应被尊重;只是,待几年后他再次本科毕业步入社会,外面的世界又会是何种景象也许他会发现,原本稀罕的985211根本不值一提,他必须再次向着更高的学历攀爬。”林渊望着远处停顿下来,略微想了想“其实,他完全可以另辟蹊径,不必执着于国考这条路,让自己一门心思陷入“唯学历”的偏执中,这样做的时间成本过高了。” “也是,等他再次学成归来,他的年龄能否还被同行业所接纳也是难以预知的。不过,不论他们出于何种原因再次重回考场,这种追求梦想的信念是无可指摘的,对吧”郑毅说道。 林渊点头认可“的确,对于这种现象的评说难以意见趋同,都蕴含道理可言。再次走进考场为自己争取重新选择的机会,尽力弥补之前的遗憾,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佩服他们的勇气。” 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同理埋身剧,心亦有所施。 当下多元化社会,对于人才的评价机制也逐渐多样化,和而不同会是常态;勇于挑战自己,靠努力达成目标的人值得被尊重。 郑毅从健身器械上下来,走到林渊面前“我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偏好,是活跃社会的因素,也是人类文明的进步。接纳选择多样性,身处其中的我们会从中收获更多惊喜。你说呢” 林渊注视郑毅熠熠生辉的眼睛,内心感慨,能结识到这位朋友,无疑是他最值得庆幸的事。 …… 林渊的电话传出了提示音,表明司机大哥已经到了,二人连忙向小区大门口走去。 行至大门口迎面遇到了从外返回的陶琳琳。 “林渊”陶琳琳面露难以置信。 这个女生多次出现过令林渊颇为反感的举动,纵然林渊脾气再随和也已忍至极限,于是毫无表情的从陶琳琳身边绕过,径直走了。 而于郑毅而言,陶家好赖是同一小区的,加之陶爸与老郑关系尚可,郑毅朝陶琳琳点点头,姑且算是打了招呼,随即紧跟上林渊的步伐。 陶琳琳尴尬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用嫉怨的眼神瞪着朝门口走远的二人,面对郑毅时的林渊始终带着微笑,那么的阳光亲切,唯独对她……心中既难过又气恼,遂重重的咬住下唇。 自从上次坐自家破电动车的狼狈样被林渊瞧见后,陶琳琳觉得特掉价,纵然是来回走路,都坚决不再坐哪辆丢面的破车了;并且明令禁止父母到学校接自己,因为外表过于普通没亮点的他们,实在是太影响她在同学们面前的形象。与绝大多数同学一放学就急不可耐往家赶的迫切心情不同,陶琳琳是在外面能耽搁多久就多久,全由自己把控,也正因如此今天才能遇到林渊他们。 …… 林渊朝郑毅挥手告别后,坐进车里离开了,郑毅等看不到车影后才转身返回小区。 “郑毅!”陶琳琳从一旁的遮挡物中走出来拦住了郑毅。 “哎你还没回家”郑毅十分诧异。 “你和林渊是怎么搭上点的”陶琳琳直截了当地发问,一副别人理应搭理她的傲慢模样。 郑毅很是反感,没有理会,继续朝家走。 “你说啊!”陶琳琳不耐催促着。 郑毅加快了步伐,依旧不搭理。 陶琳琳意识到自己语气欠妥,询问的方式不对,急忙追上郑毅,态度放缓“我见你和林渊现在关系特好,能拜托你帮忙引荐一下吗我也想多交些朋友。” “不能。”郑毅语气坚决的拒绝。 “你这人有毛病吧!只兴你同林渊做朋友,别人就不可以!”陶琳琳气愤地质问。。 郑毅心里十分好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陶琳琳,显出少有的冰冷眼神,十分严肃地说“我警告你——收敛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林渊岂是你能惦记的他为人大气随和,确实喜欢结交朋友,但——除了你。” 郑毅言毕,甩下一脸瞠目结舌的陶琳琳,径直走了。 推心置腹的灵魂交流 林渊和郑毅大快朵颐的时候,高建和庞新宇也没闲着。 庞新宇带着高建来到在附近街区小有名气的大盘鸡店。屁股都未坐定,高建便着急忙慌的催促赶紧点餐,他饿的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庞新宇问过高建没啥忌口之后,嘁哩喀喳告诉一旁的服务员要点的规格和口味,连菜单瞧都不瞧。高建见他如此熟门熟路,喜笑颜开的问道“你没少来这家吃饭吧” “啊,我家不常做饭,隔三差五的来吧!”庞新宇大大方方的承认。 “乖乖,照你这频率,一个月得干掉多少只鸡啊”高建吃惊道。 庞新宇被他张嘴圆目,喜感十足的憨样逗笑了,回道“再美味也着不住天天吃,非把我吃吐不可。这家不光有大盘鸡,还有各种炒菜,可以换着吃。” 高建听得好生羡慕,他基本顿顿在家吃饭,父母难般才带他出去改善一回,不由感慨“好羡慕啊!我要能像你这样就好了。”说完急忙给庞新宇倒了杯店家提供的免费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边倒边抱怨“今天早上不能吃饭,把人快饿劈了,咱们先喝点茶垫垫肚子。”高建好似已经忘记适才发表的感慨。 庞新宇笑了笑“不会越喝越饿吗” “不会的啦!”高建状似极富经验的一本正经道,“每次我饿过头时,我妈不准我马上吃东西,都是先给我灌碗汤垫垫,她说免得吃得像只小狗,太急了对胃不好。” 庞新宇笑起来,望着几无城府的高建,在没有家长督导的情况下,一副老神在在的先喝些东西垫垫,认真遵照大人的教诲。 看着看着,庞新宇慢慢收敛了笑容,眼神有些黯然,苦笑道“我这样的有啥可羡慕的能吃上自家做的可口饭菜,谁还经常下馆子啊“ “啥”高建停下喝茶的动作,抬头一脸困惑。 庞新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便不再吭声。 正好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超大份大盘鸡,色泽诱人,诱惑的高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整个人异常兴奋地活泛起来,早将原本想刨根问底的话抛之脑后“哇咔咔!好大一份,哈哈,你不会是点了最大量吧” “不错,看的很准嘛!”庞新宇笑着夸赞。 “哈哈哈!好夸张,感觉咱俩像饭桶似的。”高建说玩笑话的同时,丝毫不耽搁拿筷子下手的速度。还好此刻郑毅不在,否则见高建看到饭食毫无形象可言的桑辇样,非得用筷子神功拾掇他。 可庞新宇一点都不嫌,反而被逗得笑得更开心了。 不知为何,他特羡慕高建形言溢于表,简单而喜乐的样子;仅仅是一顿大众美食,都能让高建吃出全世界般的幸福感,这股力量感染的庞新宇跟着身心愉悦;掏腰包掏出心甘情愿的满足感,也是够可以的了。 高建急不可耐的夹起一块鸡肉塞入口中,“喝什么饮料”庞新宇询问道。 听到这话的高建眼睛嗖得亮了,辣的边吸溜边确认“真的吗”因为是蹭饭,高建便没好意思点饮料,想着喝免费茶替代就成,还能给庞新宇节省点。结果这会被一问一勾引的,实在控制不了了。 “当然。你喜欢喝什么”庞新宇肯定的问道。 “哈哈,可乐!我要超大桶的那种,可以吗” “嗯,成啊!” 见庞新宇回答的如此爽利,高建兴奋的在座位上原地墩了几下,庞新宇注视着心花怒放坐着都能蹦起来的高建,心情也变得舒畅放松。 有些人天生自带快乐基因,他们不计较得与失,开朗乐观善良,与之相处甘之如饴,如冬日里的暖阳,温度高低恰到好处,这样的朋友再多都不嫌多。 …… 经常来这家餐厅的庞新宇原本对大盘鸡提不起任何兴致,只等着随后吃点裤带面;但见饿过头的高建狼吞虎咽咥的有滋有味,食欲被勾起,不由自主也夹了些,可动过几口后便不再碰了,觉得还是不如观摩高建吃饭,来的香。 一通狂噻过后,高建原本饥肠辘辘的肚皮,得到了充分满足,从极度饥饿时的“失控”状态恢复了些许理智,抬起头正对上庞新宇兴趣盎然的目光;高建瞧对方面前的餐盘中只有小小的三四粒骨头,说阴就没怎么动筷子;揣测难道自己适才的吃相过于狼狈倒人胃口,膈应的庞新宇食欲全无对方一定在心里暗暗的笑话自己吧有点难为情的问“我刚刚是不是吃相特傻” 庞新宇一听这大实话问题,不由咧嘴调侃道“嗯,像只饿的不轻的puppy。” 高建朝对方翻了个白眼,“切。”夹起一块鸡肉塞入口中,边嚼边问“你咋不吃啊你不饿的吗” 庞新宇表示之前大盘鸡吃多了,所以,对随后赠送的裤带面更感兴趣些。高建一听乐了,放着价贵好吃的肉不享用,却等着不值二文的面“面有啥好吃的咱老s人最不缺面食,整天就会一碗ran面,腻味死了。我听长辈说,过去他们娶媳妇,不是看长相,而是看女方擀面的技术如何;我就说我二娘奶咋那么丑,人长得黑漆麻糊的不说,还呲牙咧嘴的,张嘴一笑,哎妈!老滲人了。” 高建讲的眉飞色舞,表情丰富至极,把庞新宇逗得哈哈大笑。 “你甭笑,是真的!”高建毫不自知自己的逗逼属性,一本正经的继续“据说我二爷就是看上她擀的一手好长面。所以,你说我二爷是不是特没出息烂烂面就把他俘获了实在看不懂长辈们的爱情观,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懂,就没有,好悲哀啊!”高建不无感慨,见庞新宇依旧没有对鸡肉下手的意思,不客气地征求意见“你如果真不吃肉,不介意我包圆吧” 庞新宇表示无妨,笑道“好啊,你赶紧解决掉,我等着吃ran面。” 高建不解“你为啥那么爱吃面” “因为我祖籍不是老s人呀!家里没有会做面的,所以,吃不够。我要好好借鉴你二爷找媳妇的标准——擀得一手好长面。哈哈哈” 高建以为庞新宇是认真的,错愕的张大嘴劝说“你可别啊!我二娘奶真的不是一般的丑,老磕碜了。买个压面机都比那样强。” 庞新宇抿着嘴直乐,没有正面回应高建的劝说,而是直接问“你觉得这家大盘鸡做的如何” 高建吃完嘴里的肉,又喝了一大口可乐,吐出口co2气体,才慢慢答道“这家厨子总体上厨艺还是不错滴!鸡肉麻辣爽滑,土豆软糯甜润,色泽饱满鲜亮,口感辣中有香,粗中有细。”一副专家点评的表情,“不过,如果他们把xj鸡换成sx土鸡,口感会更好!” “乖乖,用啥鸡做的你也能吃出来”庞新宇很是意想不到,然后发问“人家餐厅的名字叫xj大盘鸡,用xj鸡不是很正常吗” “哎~~要懂得入乡随俗地嘛!到老s地界用sx鸡,而且sx一带的鸡以自然取食为主,饲料用的少,体积小肉质好,品质和口感更佳;xj鸡人工喂养为主,饲料用量大,体积较大,喂养时间短,口感略差些。” 庞新宇实在佩服高建吃鸡的学问,好奇的问“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妈说的,她最喜欢研究这些。”高建道阴获取知识的途径,“她有次贪便宜买了一只老母鸡,做出来的肉特柴,还不香,我和我爸都不吃,她自己也嫌难吃,回锅了两三顿都推销不出去,从那以后她对鸡的品质有了执念。空闲时经常跑南山根村民处买土鸡,为了吃只鸡,翻山越岭的。”高建无奈的摇头。 “那只回锅几次,没人吃的鸡最后被倒掉了”庞新宇随口一问。 “哪呀!”一提这茬高建必须得吐吐槽,“第三天我妈给我和我爸品尝她刚蒸出锅的包子,嘿!你甭说,那锅包子特好吃,馅特香!我和我爸一连吃了好几个。” 庞新宇心里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提前勾唇笑了。 “我和我爸吃饱喝足,抹抹嘴喘口气时,我妈神秘兮兮地问,包子好吃嘛我们答,好吃。结果才知她把那只人人嫌弃的鸡剁成了包子馅,依旧进了我们的肚子。”高建一副上了他妈妈大当的郁闷表情。 庞新宇心道:呵呵果然不出所料。遂咧开嘴由衷夸道“阿姨好聪阴!” …… 二人分食,各取所需。等庞新宇解决完最后一根裤带面后,心满意足的两人走出大盘鸡店,他们决定结伴走一段重合路程,沿街慢慢踱步回去。 特定的人物,特定的氛围,特定的街景,加之共进了一顿愉快的餐食,往往这种时候朋友之间最容易交心和拉近距离。 高建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告诉你一件事,目前只你一个知道。” 庞新宇侧头看了看高建,“是不想让林渊和郑毅知道的吗如果是,我会保守秘密的。”说完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也不是。”高建将双手一会抄进口袋一会又拿出来,反复几次,看得出他很紧张。 庞新宇见他这副纠结的模样,被吊足了胃口,好奇高建的小秘密究竟会是什么呢 “我…我…喜欢上一位女生。”高建羞涩的说。 “哦”庞新宇有些意想不到,男生心里有喜欢的女生再正常不过,只是,他没料到高建会主动对他提及这种事,请吃个鸡竟然能获得如此大福利庞新宇立马定定心神,洗耳恭听。 “那位男生出事,被打击到的不只我一人。”受此时心境影响的高建,放缓了脚步,“还有那位当初策划实践方案的女生。”高建对上庞新宇认真聆听的眼神。 “我不清楚她是如何获知的消息,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渠道吧!总之,她被打击到的严重程度同我一样,甚至更多。” “你看出来的”庞新宇诧异的有些难以置信,高建揣测别人的心思这么厉害这种事如果本人不说,单凭表相也不易捉摸造成情绪波动的原因吧 “不是我,是郑毅。”高建回答。 原来如此。以庞新宇对郑毅的熟识,心思细腻,最懂的举一反三,能推断个大概便不觉突兀了。 “他看出来那位女生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怂恿我去开导一下对方。我怀疑郑毅当时根本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故意逗我玩,把我当探针了。”高建微撅起嘴。 “不,他知道。”庞新宇很确定,“即使判断的准确度不是百分百,起码也有六七成。只是…”庞新宇颇感趣味的笑起来“他自己为什么不去” “哎对呀!为啥”高建恍然间困惑不解。 “于是,一来二去的,你就喜欢上对方了”庞新宇见高建被自个带的偏移了原本的话题,便不露痕迹的拨了回来。 “嗯!”高建此刻的表情庄严而神圣。 原本庞新宇想戏谑一下,可见他一副纯洁不可亵渎的,极为重视的严肃模样,便将企图调侃的语言收敛住,正儿八经地问“你同对方告白了吗” 高建的小脸刷的红了,特难为情“还没,我不敢。” “和着你始终在暗恋对方根本不知道”庞新宇点出重点。 高建手足无措的点头承认“所以才不知道咋办啊让你帮忙出主意。” “唉。”庞新宇颇为遗憾的直白表示“我在这方面也是毫无经验。说实话,给这种事出谋划策,不如让我多做几套数学物理试卷来的简单。” “啊那咋办啊”高建状似无望可怜巴巴的看向庞新宇。 “其实吧,我个人以为,这种事不必瞻前顾后的,你就跟着感觉走,该出手时就出手。”庞新宇鼓励道。 “那你觉得成功的概率高吗”高建虚心请教。 庞新宇认真的思忖片刻,“别怨我打击你,不高。” 高建听到这话一下子泄了气,更加没了勇气。 庞新宇捞过高建的肩头,分析原因“你想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国考马上临近的节骨眼!谁还有心思用在谈情说爱上当然,也有特例。不过,即使如此,你也可以冲一下,试试对方的态度;如果彼此有意,就做个约定,等国考结束放飞自我,二人放开了大谈特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若对方无意,你也不必再过惦记,收心好好应对国考;再说,人的想法会随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即使现在她或许拒绝了你,但只要将来的你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如果到时你依然对她心存希冀的旖旎之情,不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高建眼神茫然,似懂非懂。 难为了在这方面也是小白一个的庞新宇,他感觉已是语竭词穷,如果高建依然听不懂……余光扫到一家豪奢品牌店,灵光闪现。 “你看那家店。”庞新宇指引高建注意。 占据热门景区黄金地段的这家车类品牌展示店,窗阴几净的落地大窗环绕建筑物一半以上的外墙,将室内展示的极至奢华的豪车,通透清晰的敞开了给来来往往的行人驻足观赏,时时刻刻诱惑众人的欲念,使人目眩神迷,心驰神往。 “aworld-leaderinpowerfortheoffshoreoilandgasindustry.它的广告语自信而骄傲;它的名字是奢华闪耀的代言词;华丽且简约大气,高端璀璨又个性。以己为荣,是它不断塑造完美自身的理念;每当经过这家店,我从不认为里面摆放的东西遥不可及,我觉得它——就是属于我的,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它安静的停留在那里,等候着我来接走它的那一天。”庞新宇从落地橱窗处收回闪亮而坚定的目光,看向高建“不用畏惧任何合情合理合规的事,它既然来了,就勇敢的接纳这种感觉带来的美妙,无需顾忌太多;最难得的是珍惜当下,而不是臆测结果。马上就要国考,然后可能各奔东西,你觉得留给你表露心迹的时间,还剩多少呢”庞新宇意味深长的看着高建,深沉理智的哪像一个高中生高建呆住了,这一刻好似阴白了,短暂的人生是不容虚耗的,每一分每一秒逝去的不是时间,而是真真切切的生命力!压抑渴求美好情感的愿望,任何事只想不做又怎能实现时间久了,必会凝聚成一把加速施虐屠戮自己生命的尖刀利器。 “我决定了!”高建的眼睛闪闪发亮,语气坚定的好似要去拯救地球,庞新宇被震的一个激灵,不由松开依旧环着高建肩头的胳膊肘子,定睛严肃的凝视对方;此刻“幻化”成宇宙斗士的高建,对着庞新宇满腔热血的大声说道“我决定了!回去后好好写一份情书!” “哎!!!”庞新宇目瞪口呆错愕不已,要这么麻烦难道不应是直接冲上去表白吗 (这二位均是恋爱“白痴”,水平都不咋滴,奈何本人也经验不足,与他俩彼此彼此了。) 其实无论是写封情书还是直接表达,都是受自身个性影响的;情书委婉含蓄些,直接告白率真坦诚,各自选择适合自己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