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π》 第一章 天还很黑,乐城高中,点点探照灯照耀着漫长的甬路,密密麻麻的人头在这灯光下涌向教学楼。 三班。 某个披肩长发女学生走到第二排中间位置,敲了敲木方睡觉的桌子,“老师快来了。” “嗯?”那个头发较乱,趴在桌子上的男生的呼噜声骤然停止,“嗯,,谢谢。”他缓缓爬起,揉了揉眼。 “又没有上操么?”那个妹子坐在了他的旁边,熟练的拿出早读需要的课本。 “嗯,五点就起床我受不了了。”木方摇摇头。 尽管来这里快两年了,木方还是觉得作息时间是不合理,是需要改革的。每天晚上十点半下晚自习,第二天五点十五就要起。 “我再睡会儿。”木方再次趴在了桌子上。 长发妹子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语文笔记。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进入了教室。 众人还未散发完的活力聚集起来,变成了热量,使得教室沉闷了下去,电风扇马上转了起来,用微不足道的力量吹着这群愤青的汗水。 老师没进来,他们都不想张口,以免增加不必要的温度。 “哎,睡不下去了。”木方摇摇头,缓缓伸个懒腰,收拾课本。 “好热。”人比推门,最后一个进来,他用手挠了挠睡觉压翘了的头发,坐在木方前面。 木方看到了他的同桌–伊布布的动静。 明显的精神了一下,看着那个男的一直到坐下。掩藏在眼镜后面的双眼似乎也有了笑意。 “无聊。”他自嘲一笑,将桌子上的课本胡乱翻了一页。 他是个学渣,不算太渣,本二稳稳的,考不上。前些日子老班抽风,决定好学生带差学生,所以他得以和伊布布一组。 这一组六个人,三个学霸三个学渣。 能和伊布布一组,并且成了同桌,确实让他心脏一阵悸动。然而近距离的观察,让他发现了其他的事情。 从种种表现上看,她的心里更多的是那个人。 夏景,男,学霸,校草,家境超好。 高富帅。 这也难免,高富帅毕竟比他更能吸引女人。 “声音呢!你们的声音呢!!你们去楼道里听听,听听别人班声音多大!你们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这是高考该有的态度吗?”语文老师走进了教室。 安静的教室马上充斥着各种古诗。 “哎。”木方再次摇头。 “芳儿,给你课本。”他身后的白完扔给他一本语文,“昨晚拿走的,上操前装逼用了用。” “哦。”木方打个哈欠。 第二排。 “木方!”语文老师自然看见了。 “糟糕。”木方蛋蛋紧了紧。 “还打什么哈欠,打起精神来,你们班主任把你定在这么好的位置你不要不懂得珍惜!给我拿起课本来!一点都不知道高考要来了。” 那个黝黑国字脸,乱糟糟马尾的语文老师走过了他,鄙夷的撇了他一眼。 “哦哦哦”木方马上举起手中课本,跟着其他人一起唔楞。 语文老师又在教室转了两圈,随后去了隔壁班。 随后整个教室衰了下去。 高考? 这个词好像和自己无关。 自幼丧失双亲,并没有人肯收留他,他只能住在乐城某个角落,一个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靠着微薄的社会救济金,打打小工度日,还好学杂费有优惠,不过对他来说,上完高中,也就没事了。 “周末去哪玩?”白完在他后面问了一句。 “打工。”木方回答的很简单。 “无聊无聊,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白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用。”木方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不如去开黑!” “还钱。” “这,,老师来了。”白完马上拿起课本。 “别玩这一套。”木方并没有抬头。 “木方!你给我站起来背!”教室门口传来了雄狮的声音。 整个教室马上燃了起来,各种背古诗课文的声音轰响。 木方无奈,缓缓站起。 “别让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语文老师在他身旁,丢下了这句话。 他瞥了瞥伊布布。 她还是背诵着熟透了的,烂透了的古诗词,没有任何表情。 对,本身就和她没关系。 木方心中突然很痛。 或许自己真的是被谁都瞧不起。 他机械的张合着嘴,不经大脑考虑将眼前的字一一背了出来,却有丝绝望。 语文老师又在教室里转了两圈,走了。 燥热。 其他人的声音没有了。风扇的噪音也消失了。周围似乎安静了。 寒冷。 他开始害怕周围的安静,似乎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都在鄙夷的盯着他。他不敢抬头,不敢抬头,怕看到那种令人恐惧至极的眼光。 他浑身有些颤抖。 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这是教室,忘记了这是夏天,忘记了这是人间。 一片的空白之间,出现了一只白嫩的手。 “你感冒了吗?还是发烧了?” 那只手递上来一小包纸巾。 犹如宇宙第一次爆炸一般,boom,整个世界再次在他意识中瞬间展开。 “好吵。” 众人的声音突然间传入耳朵。 “什么?”伊布布没有听清楚。 “不,没……谢谢。”木方马上接过纸巾,“谢谢。” 他用力的擦着额头的汗,汗液瞬间浸湿纸巾,似乎总是擦不完。 “不用,没事就好。”伊布布轻声回答,在桌兜里拿出一个发卡,卡住了挡住自己视线的刘海,继续嚼着烂透了的古诗词。 “小伙子!让你不听我的!哈哈哈,被罚站了吧!”白完拍了拍他的后背。 “妈的!”木方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还钱!” “嘛,日结的活越来越少。”木方不满的挠挠头,周末正好阴天,虽然还是很闷,总归是凉下来不少。 这是一个礼品店,老板和他认识,经常让他来这里打工,每天能给100左右,很良心的了。 这个礼品店附近有两个学校,所以这里的生意比较火爆,尤其是周末,少男少女们都喜欢在这里买一份定情之物或者是传情之物。 大概有40平米的小店吧,各种礼品排列在墙边架子上,人并不算多,因为怕下雨。 “他要生日了,我送什么好呢?” “送杯子?一辈子…” “太俗了啊…” “送笔筒?” “太多了吧!” 几个女生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着送什么。 木方本来并不想给太多关注,但他余光却扫到了一个人。 在那几个女生里最沉默的,伊布布。 他挠了挠头,最终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吗?”他问最前边的女生。 “啊?我要买生日礼物给男朋友…”那个女生回答道。 “看你们好像都是高中生。”木方面带微笑的说着,“如果非要买一件礼物的话,可以试着买一把剃须刀。毕竟高中男的胡子长的太快了。” “剃须刀?这个主意不错哎!他最近好像胡子有点长…”那个女孩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猛的拍手,“就是它了!这里有吗?” “没有,不过隔壁电子店有,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木方继续微笑着说。 当然,隔壁也是那老板开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些女孩向外面走了去,伊布布却没有动。她略代吃惊的看了他很久了。 “伊布布。”木方看向了她,“你要买什么吗?” “你在这里…?” “打工,挣些零花钱。”木方转身,收拾着那些女孩翻乱了的礼品。 “你的想法很棒。”伊布布愣了些许,说道。 “谢谢。”木方轻笑。 “我是想买。。算了。”伊布布纠结了一下,随后放弃,“我是陪她们出来转转。” 木方当然不傻。他知道她肯定是买东西,不过到底买什么送谁就不确定了。 “嗯,如果想买什么的话一定来这里。”木方已经收拾好了,拍拍手。 “好的。”伊布布对门外的催她的姐妹挥挥手,走了出去。 “那人是谁?” “同桌。” “不止吧…” 木方背对着门口,虽然有些嘈杂,但他还是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声音,渐远。 随后他自嘲一笑,伊布布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生日?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他自己都差点弄不清楚自己生日了,要不是有户口本。 他户口本也是个笑话,因为自己本来是男的,也不知为何上面偏偏就是木芳。他也懒得改,只能天天被白完戏称芳儿。 天气越来越闷了,暗暗的云将光一缕缕抽走,一丝丝新鲜的空气却夹杂其中,那是雨的味道。 “方儿,这是你今天工资。”老班拿出一张红钞,递给木方,“马上要下大雨,你快点回去吧,我把店关了。” 木方接过红钞,道了声谢谢,拿起柜台边的伞,向门外走去。 巧了。 伊布布等人正好从隔壁电子店里出来,之前那个女生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伊布布手里,也有一个。 伊布布看到他,脸红了红。 木方怦然心动。 那个透过塑料袋隐约看得出来,是一个盒子。 越来越暗了,大雨正在酝酿,隐隐间能够听到雷声。 “赶紧回去吧,要下大雨了。”木方将手中的伞伸向伊布布。 “嗯。谢谢了。”伊布布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将手中袋子换向另一只手,结果雨伞,“回见。” 木方挥挥手,目送她们远去。 或许她知道呢,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的全身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就像被大雨冲刷的快感。 哒,哒,哒,哒…… 声音由稀疏转变为密集,顷刻间,无数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向这一方世界。 第二章 伊布布桌子上多了一个礼物盒子。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木方暗暗告诉自己。 没人会注意坐在第二排的他,浑身冒冷汗的他。 今天的确是自己的生日,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夏景逸,那个学霸,校草,那个前桌。 他一直在想这个礼物的归属他知道却不想认那一定不是他的。 “生日快乐。”白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想着一个人。 伊布布。 “阿嚏”楼下的伊布布打了个喷嚏。她轻轻揉了揉小鼻子,摘下了看上去很厚重的黑色眼镜。她的鼻子估计很累,天天被这么大的眼镜压着。 早读跑完操之后的校园相比教室就凉爽多了,至少没有人只要多余的热量。天色尚黑,附近花坛里各种蛐蛐儿编织着夜的安眠曲,与身后教学楼的噪杂互不相让,不远处的科技楼如同潜伏在深夜里的巨兽,安详的沉浸在梦里。 她最近经常选择上完操在地下待一会儿,凉快下去了再上去。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种环境更利于加深记忆。老师们知道她的成绩和真实表现,所以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 但今天她不想上去,她在思考一件事情。今天有点特殊,是那个人的生日。 自己暗恋许久的一个人。 她已经买好礼物了,虽然当时有一个小插曲,遇到了木方,不过并不影响,自己还是可以把这礼物送给他的。 虽然是木方的建议。 “这个飞科的全身可水洗,专设了智能防夹须系统,是…”老班正要介绍。 自己什么都不懂,听着他吹到云里雾里也想不明白,只是畏畏缩缩的问了一句,多少钱。 79元9。 想到这里,她把课本放在了花坛边。 自己是单身家庭,跟着做保姆的母亲来到了另一个省,也就是这里。虽然平平淡淡的能生活下去,但79元9元对自己或者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很珍惜这个家庭,所以她平时很节俭,学习也很勤奋。 “自己攒的零花钱,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她安慰自己,“布布加油…” 她还是有些心虚,她从来没有送过任意一个男生礼物。 所以这需要很大的决心。 在纠结了许久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了,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家,会缺一个,剃须刀吗?” “会吗?” “肯定不会吧?” “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买了一个…没用的东西?” 伊布布突然空前的失望。 一个装饰品都比这个要强好吧。 为什么?对…是木方的建议。 她有些生气,对,木方的建议…都是因为他。 上午大课间。 她呆呆的趴在桌子上。 这个可是在她旁边那人看来非常不正常的。 “你怎么了?”那人果然问了。 “不用你管。”语气里带着微嗔。 她还是耿耿于怀,那剃须刀和包着它的精致盒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桌兜里。 “你没事吧?” “我说了不用你管。”很快速流利的反驳这一句。 前面两人,夏景逸和另一位学霸妹子在互相讲题。 在伊布布眼里,他俩很配。 双方来都来自富人家里,学习非常好,共同话题很多,一个是校草的话,另一个只能是校花了。 季瑜。 她继续趴着,用笔轻敲桌子。 心里很乱,太乱了,就像面团一般,被人撕扯着。她越来越不敢将桌子里的东西送出去了。送去了,也只是一个卑微的礼物吧? 铃响了,化学课,班主任的课。 她依然没走心,继续胡乱想着。 “伊布布,伊布布。。伊布布!”班主任叫了她很多声。 木方赶忙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嗯。。?”伊布布连忙站了起来。 “重复我刚才说的话。”班主任平静的问她。 木方正好也没听课。 她不知道,羞愧至脸红。 “你从不这样的。”班主任走到她身边,“今天中午留下来值日。” 伊布布轻轻点点头。 “站着听课。”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她深深地低着头,长发从肩上滑落下来,遮住她所有的表情,无数的眼光灼烧在她的后背,很疼。 “我们继续。”班主任转身走上讲台。 “需要帮忙吗。”她身后传来一声。 “不用。”她很不满的回答。 “只有你一人,你不吃饭了吗?”那人继续弱弱的说着。 “不吃。”她照旧拒绝。 “你今天很不正常。” “要你管??”伊布布突然将手中的东西松开,以一种不失温柔的方式扔在地上。 声音并不大,但足够吓木方一跳。 木方什么也不知情,也不出声,他只是有些生气的走了。 她直起腰,用手粗略的捋了捋头发,用发卡卡住遮住视线的。 “这样不太好。”门外一个人对她说了一句。 “…你什么都不知道。”伊布布不想解释什么。 “发生什么了吗?我感觉他不像那种惹人生气的人。” “不用管了。”伊布布摇摇头。 “我来帮你打扫卫生。” “不用。” “不快点的话你是吃不了饭的。” “不用了,你先去吧。”伊布布还是断然拒绝。 一切都很反常,凌岚这么认为,所以她离开教室后,在食堂找到了木方。 “我不知道。”木方坦然回答。 凌岚挠了挠齐肩的短发,又想了想,“那她什么时候开始异常的?” “今天吧,早自习?”木方回忆了一下。 “观察这么仔细?”凌岚嘴角轻翘。 “…同桌嘛,所以可以发现。”木方的脸稍微红了点。 “哦,你上去的时候给她买个面包。”凌岚嘱咐一句。 “为什么不是你买?”木方有些疑惑,毕竟她俩才是好姐妹。 “笨死你算了。”凌岚摇摇头,转身离开,“记得买。” 伊布布确实没有吃饭,虽然时间还够。凌岚很懂她,一但烦心就会不吃饭的。她进了教室,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根火腿,一袋面包,还有一盒牛奶。 她收进了桌兜。 她感觉不到旁边木方偷瞄她的目光。 “到底怎么了?”她后面的凌岚问她。 “不用管我。”伊布布只是摇摇头。 凌岚隐约间看到了她桌兜里的盒子,若有所思。 伊布布感觉很烦,周围的一切都很烦。 她尽量拿出十二分的注意力放在课堂上,效果确奇差。 不过还好,并没有被老师们发现什么。 转眼间下午第三节课下课。 伊布布收拾了东西,站起来就向外走。 凌岚跟了上去。 一路上,伊布布总是用沉默面对凌岚的各种问题。 最后,凌岚拉住了她。 “你又不吃饭了是吧?” 伊布布点点头。 “…把事情说明白,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高兴了。”凌岚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 伊布布不得已,全部告诉了她。 这样说出口了,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明明和他没关系。 伊布布说完后,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 “…”凌岚眼中闪过了异样的眼光,“没事没事,会好起来的。” 伊布布有些纳闷,因为凌岚说完就跑了。 她摇摇头,以为凌岚会和往常一样安慰她,有些失望,转身,继续向宿舍走去。 并不是晚上没课了,只是她想躺一会儿。 木方在走出教学楼时,一阵烟尘拦住了他。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谈。”凌岚脚刹成功,自豪的扬了扬头发。 夜,星空璀璨。 木方拦住了伊布布的去路。 “我全部都知道了。这些都怪我,我是想说…”木方挠挠头,“该送的东西,不是这个礼物,而是,你的心意。” 伊布布低头不语。 “礼物毕竟只是心意的躯体,不用在意他,多么轻微。伊,伊布布,重要的是心意。” “可……那个。”伊布布想要说什么。 “把它送出去,把面包吃掉,好吗?”木方的表情有些心疼。 但伊布布看不清。 “真的可以吗?” “我去给你拦住他。”木方将一个袋子递给伊布布,“你,跟上。” 那个袋子里,有一个精美的礼物盒,一根火腿,一袋面包,一盒牛奶。 她看着远去的木方。 心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感动。 远处,木方跳在了夏景逸即将出校门的轿车前面,摔倒在地,随后站了起来,拍拍身子,敲打着车窗。 其实并没有这个人什么事情,只是自己钻不出这牛角尖,而他却为自己如此拼命。 “蠢货……谁,让你,翻我的桌子,”伊布布略微摇摇头。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夏景逸下车了。木方对她拼命地招手。 她愣愣的走了过去。 木方随后离开了那里,经过伊布布身旁时,略微点了点头。 伊布布也点点头,快步走向夏景逸,将袋子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送我的吗?”夏景逸轻笑。 “是的。”伊布布低下了头,双手递了过去。 “真的很谢谢。”夏景逸接过礼物,“我能拆开吗?” 伊布布点点头。 “是剃须刀啊。”夏景逸思考了一下,“正好我原来那个坏了,谢谢,正好可以用这个。” “真的吗?”伊布布眼前一亮。 “是的。”夏景逸将剃须刀放在车内,“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谢谢你的礼物。” 伊布布还是点点头,目送他上车离去。 不远处。 “为什么肯这样做?”凌岚问道。 “只要,她开心就好,不是吗。”木方回答着。 “你不会难受?”凌岚若有所思的看着伊布布。 “会,,肯定会。但是,她不开心的话,我更难受。” “唔,快看。”凌岚突然说道。 伊布布拿出了面包,良久,打开了封口,咬了一口。 “她吃了就好。”木方笑了。 第三章 英语的早自习更加水了点。 所以教室内的噪杂声更多是聊天。 “你们打算去哪里?”季瑜目送英语老师远去,转身问道。 当然是对整个组说的。 “我?随便找个大专吧。”白完挠挠头,“我不指望更多了。” “阁下若是考入蓝翔,我会入新东方与君一决雌雄。”凌岚拱手轻笑。 “好,到时候可不顾今日同一个班的面子了。”白完也拱了拱手。 “胡闹胡闹,有什么不会的一定要问我们,最起码也要考本三吧?”季瑜单马尾甩了甩,眼神之中有一种灵性,“不要妄自菲薄。” “谢了好意了,我还是觉得我不行。”白完无奈的摆摆手。 “布布,你呢?” “青岛。”布布不假思索。 她的眼神中多了憧憬和向往。 在她想象中,那是一个诗一般的城市。美丽而神秘。 木方看了她良久。 “芳儿你呢?” “青岛。”也是不假思索。 他一点都不了解青岛这个地方,甚至刚开始不知道那是一个城市。 季瑜白完凌岚三人笑了。 “别,,别多想…”木方挠挠头。 “那是为什么去那里?”凌岚问他。 他努力的思考青岛给他的印象,最后说,“因为。那里,有啤酒节。” 很扯。 “你也喜欢青岛?”伊布布看向他,有些高兴,“可以同路哦。” “嗯。”木方机械般的点点头。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喜欢青岛…青岛好美…”伊布布开始幻想着那里。 对于木方来说,当一个地方有自己所喜欢的人,那里,才会变得异常美丽多彩吧。 “喂。”季瑜狠狠地拍了一下夏景逸的头,“呆子,你去哪里?” “痛…”夏景逸揉揉脑袋,放下手中的手机,“麻省理工不错。”他轻笑。 “美国吗?”伊布布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心中叹了口气。 “麻省?你的目标竟然不是国家级的,好吧,好歹麻省也是个省,怎么说也是比我强。”白完思考了一下,无邪地说道。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了他头上。 “你好蠢。”凌岚收回了自己的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怎么啦。”白完不满的揉着被拍的地方,“好痛啊。” 其他几人更是大笑不止。 “干啥呢?”门口多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嗯,咳咳。”那几个人赶忙坐正了身子。 班级其他人也停止了谈笑。 英语老师走向他们。 “笑什么呢,这么好笑,说来让我听听。”英语老师走过季瑜,经过伊布布,停在凌岚身边。 “继续笑啊。” 凌岚和白完一本正经的背着英语单词。 英语老师听了一会儿,这才看向木方,“木方,怎么不出声?” 木方连忙拿起课本,“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七百…”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拿错了课本。 “呦,英语学会了是吧?这么喜欢语文?” 其他人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进而是全班都笑了。 “没有。”木方连忙找着英语课本,耿直的回答了一句。 全班又是哄堂大笑。 “听到没有,都笑你呢。”英语老师盯着他。 木方并不在意,悠悠的背着英语单词。 “还坐着干嘛,站起来啊。”英语老师说道。 “哦。”木方站了起来。 英语老师又瞪了他一会儿,转了转,走了。 在木方他们的眼里,这个英语老师一点都不威严,相反,个头小,并且刻意装出来的愤怒,都显得她很可爱。 “对了,老班让每个组想个名字,我正好有好主意了。”季瑜看英语老师走了,又转过身来,“芳儿,再背一下刚才那段。” “哪段?哦哦,蜀山兀,阿房出,覆压,,” “对,就是这个!”季瑜说道,“蜀山兀,这个兀像什么?” “π?”夏景逸问道。 “聪明。”季瑜打个响指,“π,连起来,就是蜀山π,这个群名如何?” “可以。”木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伊布布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完和凌岚也都同意。 “呆子你不会反对吧?”季瑜笑了。 “对了,你想去哪里?”凌岚问道,“就你没说了。” “我?我,,我父母都在美国。所以我要找他们。”季瑜一本正经的说着。 凌岚笑了。 “咳咳,英语老师。”木方提示道。 “木方,你的眼专盯着我呢?”门口响起一声。 季瑜连忙装作看了看表的样子,转过了脑袋。 “今天上课听写单词,你不能给我错。” 综合楼,木方俯瞰着整个校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弯下身子,端起了一盆水。略微浑浊的水里漂着一块满是油腻的抹布。 “世界需要我拯救,这些就是那些英雄的必备武器,哪怕默默无闻,也要将保护世界的重任坚持下去。”他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限你上午五节课,将全校垃圾桶擦干净。”政治教育处里面,牛主任的声音穿了出来。 “哦哦。”木方点点头,开始向楼下走去。 说起来,木方有点冤。 英语课,老师听写的单词一个也没写上,这不算什么,最多站一节课,没想到,门外有一个阴险的眼镜在反光。 随后进来了。 站在讲台上的木方满脸懵逼,随后眼镜后面的那人向英语老师了解了情况,隔着眼镜死死的盯着他。 “正好你们班主任来了,我也就不处理了,交给你们班主任了。”英语老师完美传球,班主任等的就是这个。 “我哪管得了,交给年级主任吧。”眼镜再次阴险的反光了。 木方瞬间感到一万只草泥马跑过,这特么绝逼妙传啊。 然而这不是最坑的。 班主任似乎和年级主任商量好了一般,再次将这个木方踢了出去,“我这里有点忙,正好交给政教牛主任吧。” 政教主任,副校长之上的人呐! 木方感觉全世界都是套路。 随后是批评,教育,背诵《规矩》,然后,政教主任找了一个脸盆,递给木方,“那里有抹布,正好全校的垃圾桶有点脏,你去处理一下。” 夏蝉无情的叫着,似乎是想扯开这燥热的夏天,木方总感觉今天热的惊人,还感觉到了垃圾桶脏的惊人。面前这个垃圾桶还没擦多少,水已经黑了。他咬咬牙,涮了涮抹布,恶狠狠的在面前的垃圾桶上擦着,似乎这垃圾桶是英语老师。对,就是这样想,下一个,嗯,那个,是班主任,那个是年级主任,那个是老牛主任。 嗯,我要擦干净他们,让他们揭开这肮脏的掩饰,露出他们原本的面目! 随后他更加恶狠狠的去擦了,似乎是想擦他们到褪色。 其实,如果开工资的话,木方还是乐意效劳的,因为他发现擦垃圾桶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今天挺萌的有一节体育课!体育课!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阴险的眼镜,噌!一道寒光在眼镜表面闪过。 木方不寒而栗。 如果他会四川话,那绝对会说一句,我x你x卖马批。 第四节课,即将上课。 木方停止了休息,换了一盆水,继续擦着垃圾桶。 “芳儿,你在干嘛?”白完迎面走来。 “我,。。”木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节课是他们班体育课。 “木方你怎么在擦垃圾桶?”越来越多的熟悉的面孔走来。 “劳改吗?” “争取减刑。” “可以,这很木方。” 木方的脸越来越黑。 “芳儿,到底出啥事了?”白完忍住了笑意。 “老班把我捅到老牛那里了。”木方正在碎碎念。 “可以,可以。”白完终于笑了,他拍了拍木方的肩,“这是党给你的伟大使命,一定要努力完成!” “去你妹的!”木方终于爆发了,抹布甩了好远。 然而白完已经跑远了。 他愣了愣,只得捡起抹布,走向垃圾桶。 不久。 整个学校的垃圾桶焕然一新骤然成为了热谈。 有些人借机批评学校只注重这些浮夸的风气,换新的垃圾桶,却不引进空调造福人类什么的,也有人赞赏学校肯为校园环保出一份力什么的。 只有高二三班全体成员知道,这是不久前木方同志的伟大劳动成果。 然而从那之后,木方心情从未好过。 but,某一天,中午放学。 伊布布叫住了木方。 “怎么了?” “我是。。。嗯,道谢的。”说着,拿出一个礼物盒,“那天真的谢谢你了,也让我知道了礼物贵贱不重要,心意最重要,,,不过,我不知道那天也是你的生日,现在为你补上,可以吗?” 她将礼物盒递了上来。 木方怦然心动。 他接过礼物,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谢谢……”木方不安的抠着手指头。 “不用不用,这是应该的。”伊布布轻笑。 木方的呼吸停顿了。 很美。 “我先走了。” 木方目送她离去,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 “……”木方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本本。 ——《高考英语1500词》。 第四章 虽然只是一个英语小本本,但里面有足够详细的笔记去解释每一个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笔记都是伊布布写的。 所以白完看到他如同疯狂一般学英语,他觉得是不可思议的。 夜,宿舍楼。 男孩儿们的束缚都在这一时间解脱开了,不再刻意装谨慎,放肆的去说平时不能说出口的话,做平时不能……现在也不能做。 某寝。 木方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英语小本本,只穿一条内裤走向宿舍水房。 隔着肮脏如马赛克的玻璃看进去,几坨白花花的肉在里面咕扭,有点不敢想象。 木方还是推开了门,进去,然后一盆水劈头泼下。 “哎哎哎,那盆水我的!”另一个不满的喊了一声。 “借用借用,芳儿还没冲。”白完将盆递给靠在水池的那个人,看着打了个寒颤摘下眼镜的木方,“冷静了吗?” “什么?”木方有些不懂。 “你肯定着魔了,这么拼命学英语。”白完接过一盆水,泼在了自己身上。 “一般般。”木方轻笑。 “你小子少给我装,”白完淫笑着,“是不是知道了女神要考哪里,争取缩小差距?” “去去去,白完出去出去,你冲好久了。”另一个人催促道。 “再来一盆再来一盆。”白完挥挥手,伸手要抢一盆水。他的块头有点大,所以在这小小的水房里有点伸展不开手脚。 “不给不给,再过会儿就断水了。” “靠,好吧。”白完不满的叹口气,拍拍木方的肩膀,走了出去。 “接上水管,接上水管,一起冲。”有人大喊。 “好的!”水龙头旁的那人接上了水管。 木方还愣着,水直接喷在他脸上,差点滑倒。 “小心小心。”另一个扶住他的人说着,“地上没肥皂。” “泥煤的。”木方哭笑不得。 紧接着,整个水房里传出了基佬般的笑声,白完正擦着身子,听到后一阵恶寒。 “笑泥煤!快冲,没水了!”木方连忙争取着水位。 夜。 小吊扇吹着八个人的棵体,试图驱散燥热,却因为太小,没太大作用。 手机轻震。 白完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喂,白同学,明天请自动把手机交到我那里。”手机那头传来了严肃的声音。 白完先是被吓得全身冷汗,随后反应过来了,“凌岚?” “嗯。”那头笑了。 “大半夜的有事吗?”白完声音很轻,因为学校不让带手机。但凌岚不同,她是走读生。 两人从小认识,一路混过来的。 “出来喝酒。” “啥?我怎么出去?”白完愣了。 “你宿舍那么优势的位置不懂得利用吗?” “翻墙?”白完看了看外面。他们在三楼,窗口外就是农田,他们窗口下面不远处有一个稻草堆。 “你怎么了,出事了吗?”白完伸个懒腰,继续问着。 “废话多,赶紧出来。”。 白完已经开始穿衣服了。他从来都很听她的话。他在上铺,下铺是个跳的好地方。 “注意安全。”另一头犹豫了一会儿,说了一句。 “白完,干啥啊爬我的铺。”木方梦中惊醒,推了推白完。 “别动别动。”白完摁住了他,“我要跳出去了。” “哦哦,跳??”木方猛的一惊,“你傻了啊。” “没事,那里有稻草堆。”白完指了指。 木方却指向另一个方向,“那个红点,看到了吗,摄像头!!” “没事,半夜了,应该没人看着。”白完打开了窗户,“别担心。” 他笑了。月光下,两排白牙格外闪亮。 木方盯了他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小心点,出事了我不给你收尸。” 白完没说话,只是跃了出去。 随后传来了哗啦的声音。 木方看了下去。 一个身影在稻草堆上挣扎出来,顿了顿,向远处跑去。 “疯了?”木方摇摇头,却有点睡不着了。 “老地方。”那边挂了电话。 白完收了手机,挣扎着从稻草堆里爬出来,全身很痛。夜不算太黑,因为月亮很大。 他看着远处的公路,愣了一下,“真特么疯狂,跳歪了就真完了。” 随后,向着那条公路跑去。 那条公路通往市郊,较为繁华的一片地方。 灯阑珊。 白完老远就看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凌岚。她在慢慢的捻着自己的短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一袭白裙。 白完有些失魂,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凌岚猛的将手中啤酒一口气灌完,将易拉罐随手扔在桌子上,已经有三个空易拉罐了。她看了看时间。 白完连忙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周围人不算太多。 “好慢,自罚三杯。”凌岚弯下身子,拨弄着脚边的一蹲罐装啤酒,依次抽出来三罐,摆在白完面前。 白完打开了第一罐,“出什么事了吗?” “先喝。”凌岚挥挥手。 “咕咚咕咚。”白完一口气灌完了第一罐,随后打开了第二罐。 “第一次翻墙出学校吧?”凌岚手指轻敲着空啤酒罐。 “嗯。”白完喝完了第二罐,拿起了第三罐。 “怪不得这么慢。”凌岚嘲讽道。 “你跳过?” “没有……” 白完表情有些奇怪,这特么什么脑回路。 “要不要吃点东西?”白完喝完第三罐,擦了擦嘴。 “不要,今天就是为了喝酒。”凌岚眼神飘了飘,将剩下的六罐都拿了出来。 “不够再加。” 白完打了个嗝,接过啤酒,两人碰杯。 “我们认识多久了?”凌岚问他。 白完仔细想了想,“不知道,很久了。” “差不多从小学开始?”凌岚晃着啤酒,并没有喝。 “嗯,,怎么了?”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凌岚盯着他,问道。 “豪爽,值得交朋友。”白完像平时一样回答道。 “还有呢?”凌岚不依不饶。 “女汉子,能撑起一片天。” “还有吗。,”凌岚的语气稍微有点变了。 “怎么了?”白完感觉到了不对。 “……没。”凌岚将啤酒放在桌子上,仔细的想了想,“如果我突然变了性格,会怎么样?” “适应不了。”白完笑了,“现在的你就挺好的,够哥们。” 凌岚也笑了一下,眼神飘向了一边。 气氛有点尴尬。 白完举起啤酒,“来,走一个。” 凌岚亦举杯,却只是抿了一小口。 “到底怎么了啊?”白完问道。 “……我要转学了。”凌岚尽可能的保持着微笑。 “我靠!为什么!!”白完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岚。 凌岚不想看他。 “你,,一定是喝多了。”白完有些慌乱,“咱们组没有你我跟谁混?” “……”凌岚不语。 “新东方提前开学了?”白完继续问着,“你肯定是想赢我马上去深造吧。” 凌岚突然笑了,“你还是爱开玩笑。” “你,你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喝多了。”白完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子茶,递向凌岚,“你醒醒酒。” 凌岚要接,可白完不松手。 “你肯定说错了。”白完想听到否认的回答。 “没有。”凌岚摇摇头。 “……”白完将茶杯向前递了递,他不安的笑着,想听见否认。 “没有。”凌岚微微皱眉。 “有,。。”茶杯又向前递了递。 凌岚一把将茶杯扇开,“我就是要走了!” 她瞬间后悔了。 白完则愣住了。 “草泥马的,让老子安心吃个饭都不行?找死??”另外一桌,几个小混混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人被那杯茶泼了一身。 “谁扔的??”那人敲了敲桌子。 白完慢慢站起来,“没长眼吗?我的手都在这里。”他正好想发泄一下。嗯,打不打得过另说。 他晃了晃脑袋,捏了捏拳头,“单挑或者你们一起,都行。” 凌岚扶着白完慢慢的走着。 “你才高中生,本来就打不过他们,为何还要逞强?”凌岚很是心疼。 “总不能让他们打一个女的。”白完被揍的鼻青脸肿。 “……”凌岚愣了楞,随后笑了,“我道个歉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白完不说话。 “今晚你睡哪?” “桥洞底下吧,我不能回家。”白完看着远方的高架桥。 “……我也在那里睡了。我说在闺蜜家住一晚跑出来的。”凌岚摇摇头。 白完靠着桥柱坐下了,困意慢慢袭了上来。 “……祝你一路顺风。”白完慢慢睁不开眼了,他临睡之前,说了一句。 “……傻瓜。”她心中暗骂。 “我想好了,我,不会离开。”她靠在另一半,“晚安。” 312宿舍。 门突然开了。 木方惊醒。 “监视器显示有人跳了出去,我们来查一下人数。”宿管科。 手电胡乱的晃着。 木方心中一惊。 “这个铺怎么是空的?”那个人问道。 第五章 高二年级教导处。 两个人吵了起来。 深红色的办公桌两边,一边一个秃顶老头,戴着老花眼镜,皮肤已经松弛,脸上也有些许老人斑。 另一边是染了些许红发的女人,戴着粉色眼镜,皮肤因过度劳累变得发黄,她现在的表情很决绝。 “我不同意开除他,无论你怎么说。”那个女人的眼镜微微闪光,“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这么大的事不是你说了算,已经呈递给牛主任了,他说了算。”那个老头摆摆手。 “不管怎么样我先得到你的准信,您也是副校级的职位,说话应该挺管用吧。” “我……”那个老头很无奈,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很精明能干,但却很有个性,连自己对她都无可奈何。 “您先说清楚,能不能留住他?” “这个需要研究一下再处理。” “他不是那种惹事的人,这一点我比你们都清楚,至于他为何跳出去打架,我可以问出来。”那个女人继续说着,“我要肯定的答案。” “好吧,我支持你。”那个秃顶屈服了,心中却暗暗打着盘算,“高三过后安排她去复习班,这样就和她错开了。” “谢谢,我去找牛主任说。” 政教处楼道的另一头。 一男一女背诵着规矩。 白完和一个短发学生。不是凌岚。 凌岚有走读证,并且在校门口白完被带走时,要求她答应白完,千万不要被扯进此事。 白完看着窗外的教学楼。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毕竟自己怎样没关系,影响了凌岚转学,就不好了,这些事情都是有记录的。 良久。 “你为什么来这里?”学姐问道。 “跳出去,打架。”白完回答的很简短。 “小伙子火气挺大。”那人笑了笑。 “你呢?”白完反问,“看你不像什么坏蛋。” 蓝色t裇,黑色牛仔裤。 短发,黑色大眼镜,黑色大眼睛。 “我?跳楼。”那个妹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弱小。 “跳楼??”白完再次审视了她全身。 “其实是我不小心从二楼掉了出去,被人发现了,为了掩饰,就找借口说压力太大……可学校却抓住这点不放,毕竟快高考了呀,学校不想出现什么丑闻,拉回去教育了几天,保证不再发生此类事情,回学校接受惩罚。” 白完听完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是从三楼跳下去的,却因为跳的方向不同,一个是跳楼,一个是“翻墙”。 “高三的?”白完问她。 她点了点头。 “你没跟学校说真正原因吗?” “说了他们也不会再信的,我就没跟别人再说。”那个妹子很无奈,“你叫什么?” “白完。” “有趣的名字,我是姬茹。” “你好……”白完挠挠头,这个妹子很养眼,并没有白背规矩。 “哒哒哒哒哒……”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从楼道另一头传来。白完回头,对上的是一副眼镜。 白完浑身猛的颤抖。不寒而栗。 幸运的是,那眼镜并没有盯他太久,直接进了政教处。 不久,隐隐间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你的班主任?”姬茹问他。 “是的。”白完看着窗外树上的麻雀发呆。 “挺好的嘛。”姬茹笑了。 “确实不错。”白完思考了一下,“人品上说。” “白完,留校察看一次。姬……没有处分。” 两个人的结果出来了。 牛主任敲了敲桌子,“严肃。具体的惩罚也该有。一个星期的操场,别让我看见脏了。”随后他顿了顿,“姬茹不用……” 牛主任还没说完,“我要去。”姬茹突然接话,“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必须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高考不用担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嗯。”牛主任点点头。 “牛主任,再让我们背一会儿规矩吧,我们要认真学习一下规矩的思想精神。”白完突然说道。 姬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嗯,白完同学觉悟很高啊。去吧去吧。”牛主任点了点头。 “是。”白完向外面走去,对姬茹招了招手。 出门,关上门,回头,一副眼镜。 “所谓的学习,只是觉得这里的空调凉快吧。”眼镜后面那人问道。 “老师好……”白完连忙站正了身子。 班主任。 班主任看了看姬茹,示意她离开。 姬茹走到了楼道那一头。 “跟我来。” 办公室。 “为什么跳出去?”班主任端起一杯热水,抿了一口。 “打架。” “为什么打架?”好像是水有点烫,她放下了杯子。 “……”白完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我说实话。我知道你平时的样子。”班主任死死的盯着他看。 白完不说话。 “今天早晨和凌岚一起回来的吧。”班主任转过电脑,“这是我调得录像。” 画面中,白完对凌岚说了些什么,随后两人进门,白完被摁住,凌岚头也不回,径直绕开了。 “门口内有一个师的兵力等我,进去之后,装作不认识我。”白完轻轻的对凌岚说。 “你怎么办。。。”凌岚急了。 “答应我,不要牵扯进来,有事我兜着。”白完看了看周围。 “你怎么办……” “没什么大不了的,进去吧。”白完迈大了步子。 “醒醒。”班主任敲了敲桌子。 “……”白完认真想了想,“老师,凌岚要转学,不要牵扯她进来,她没什么错,她……” “你别着急。”班主任摆摆手,“她找我了。” “。。。”白完沉默不语。 “年轻嘛,我懂,不过你完全可以找宿管科给我打电话,假装个有病什么的完全可以出来。”班主任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背不过就带着。” “……” “她还说了点别的事情。” “什么?” “她不转学了。她觉得这里很好。”班主任笑了,意味深长。 “真的?”白完瞬间精神了,“这才对。” “这事算解决完了,你也帮我一个忙。”班主任眼镜闪了闪光。 “什么?” “盯紧木方,让他好好学习。” “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那个高三的还在等你。”班主任挥挥手。 操场。 因为最近雾霾的问题,体育课全停了,整个操场只有大课间跑操时才能见到人。 白完看到操场南门,一个孱弱的身影抱着两个大扫帚慢慢的向操场挪去。 “等我一下。”白完看着这么小的身板抱着这么大的扫帚有些滑稽,连忙叫住了她,跑了上去,接过两个扫帚。 “你来了。怎么样,训了你一顿?”姬茹擦擦汗。 “没有。”白完耸耸肩。 “这都没有?”姬茹觉得有些吃惊。 “嗯,她很有人性的。” “那挺好。”姬茹笑了笑,没有了扫帚,她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甚至哼上了小曲儿。 “受罚这么开心?”白完有些不懂。 姬茹回身笑了笑,“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挨罚,当然开心。” “这……值得开心吗?”白完有点不懂,“小心!” “啊!”姬茹被绊到,马上就要摔倒了。 白完冲了上去。 嗯。 没有接住。 不过从他眼前划过的,还在晃动的,两个本来是女人养儿育女的喂食工具,却因为大小,看的白完有些吃惊,这么小的身板,天天撑着这个,不累吗? “有点疼。。。”姬茹挠了挠他的短发。 “没事吧。”白完用一只手提着两个扫帚,向她伸出了手。 “。。没事没事的”姬茹抓住了她的手。 有些烫。 很宽阔。 值得依赖。 姬茹的脸稍微红了红。 “快点打扫吧,别耽误了你上课。”白完笑了笑。 第六章 自从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光明正大的间谍之后,木方平时上课不敢干别的了,因为后面那孙子无时无刻不盯着他,只要自己一有异常动作背后就会挨一巴掌。 “令行禁止,懂吗?”白完打完之后总是嘿嘿地笑。 木方很无奈。 不过他更担心他的同桌,已经请假两天没来了。 凌岚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桌子和书立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告诉木方他所幻想的某人突然出现并没有发生,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桌子,无聊的转起了笔。 “啪!”一个巴掌结实的落在了他的后背。笔飞了出去。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不让你还钱了行不?”木方捡回笔,哀求道。 “不行。”白完自从受了处罚之后就一直很高兴。 “你大爷……”木方只得拿起课本。 数学课。 数学老师如同往常一般无视了他们,因为没那时间。 门口多了一个身影,身高颇似那个阴险的眼镜。 不过是长发。 “回来了?”数学老师问候了一下,招手示意她进来。 那人略微低着头,走进教室。 木方目不转睛。白完拍的再狠也没用。 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木方被她所吸引着。 那人坐在了木方旁边。 木方看了看数学老师,微微低头伸向伊布布,刚想问候一句。 伊布布吹了吹灰。 随后木方便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那一串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甚至要折射出彩虹才能满足它们的骄傲。 然后以扇形铺在了她的桌子上。灰尘跟随着这暴风雨向走廊飘去。 白完乐了,也不拍他了。 伊布布看了看他。 凌岚拼命想忍住笑容,那感觉就像便秘。 前面那两个都在感觉到异常之后回头看了看。 “对,对不起……我……” “木方,出去。”数学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一下。”木方慢慢站了起来。 脸涨红,烫的生疼。 “等什么,出去!” 木方拼命的摇摇头,想清醒。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继续。”数学老师讲课本摔在桌子上。 “真是个不友好的世界。”木方自嘲。伊布布刚回来,自己却给她来了这么一喷,估计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了吧。 “又看到你了。”一副眼镜反了反光。 “倒霉。”木方心里打出了gg。 “白完,你怎么变得像傻子了?”凌岚总觉得白完被处罚完之后有点不对劲,没事就突然笑两声。 “没,没事。”白完合上了嘴巴。 自己只是选择留下来,就要开心成这样?哎,傻子。我可没有说是为了你啊。 凌岚虽然是这样想着,自己却也扬起了嘴角。 “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凌岚拿出走读证晃了晃,“不用跳墙了,跟我走就好。” “嗯?不用了,我有事。”白完挠挠头。 “……”凌岚愣了一下。 “那,你需要我给你带回来点什么吗?” “不用不用,谢谢。” 白完从来没有如此对自己客气过。 或许是学校从中作梗?请求饶过白完的唯一条件就是自己分担一些,两个留查处分抵一个劝退。那就有可能给他留校察看的条件是远离自己?嗯,有可能,那么……我自己也主动一点。 凌岚坐正了身子。 她不想害了白完,虽然因为这件事自己也有了一个留查。 但她有点不习惯这样子。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下午。 木方找到了凌岚,递给了她一封信。 “帮忙,给了她。。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凌岚眼中,木方就像个小孩子。 “你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个道歉信。”凌岚晃了晃。 “……是。” “孺子不可教。”凌岚虽然这么说着,拿着信,转身走向了宿舍楼。 黄昏,晚霞,老梧桐。 点点昏黄透过了叶隙,洒在凌岚身上。 这种感觉很舒服,太阳终于不再是毒辣的,变为了一种懒洋洋的。 当然,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舒服,还有一人,白完。 凌岚刚想打招呼。 那个背对着她的人。关系好到不要不要的那个人,却有另一个短发女生迎面走向他,不单单是打招呼,而是手臂挽住了手臂。 她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手指抽筋了。 那一刻似乎静止了。 她看着他俩慢慢远去,大脑停留在了两人双手刚挽上的时间。 自己曾是他关系最好的女生,却只是哥们。 双手紧握,恨不得撕碎虚空。 整齐的牙齿死死的咬着苍白的嘴唇,全身上下写满了不可思议。 没多久,她全身颤了颤,滚烫的东西划过了脸颊。 她甩掉手中的东西,调头,向校外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乃至于狂奔起来,心中堵塞的东西却因此越来越沉重,压的心愈来愈疼。 她好想毁灭点什么。 “刚刚那个人好奇怪哎。”姬茹回头又看了看。 “谁?”白完回头,没有人。 “没谁。”姬茹挠挠头,突然跳在他前面,“对了今晚吃什么?” “你说吧。” 木方喜欢骗人。最主要的是喜欢骗自己,比如,明明自己经历了一连串的不幸的事后便艰难的决定写封告白书,要交给伊布布,他却还告诉自己没事,乃至于说,这仅仅是道歉信。 但要去猜度一个女生的心太难了。 昨天他让凌岚转交给了她,可她今天确实目无表情的,听着课。 这在平时很正常,但此刻的木方却感到极度的不安和焦虑,他太想知道结果了。 他时不时瞄着伊布布,动作尽量小,不要让白完发现。 伊布布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木方的心。 周五,一天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 只是感到伊布布有难言之隐一般时不时的皱眉头。 紧张,乃至于除了自己的心跳,只剩下她了。 数天前。 伊布布拿到了请假条,走出校门,坐了辆公交车,回了家。 这次突然回家,肯定有什么事。 果然。 “布布,你舅舅给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比现在能多挣很多……” “我不回去。”伊布布摇摇头。 “我早就知道,所以就问你住哪里?” “……”伊布布不说话。 “我这两天收拾收拾就要走了。” 沉默。 时间正好是快中午。 “你还记得城东那个远方亲戚吗?”她妈妈想了半天,“你可以住在那里。” “哦。”伊布布点点头。 自己决计是不会走的。 无论怎样。 回了老家,也只是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还要从新开始。 所以在帮她妈妈收拾了东西之后,她跟着她妈妈去拜访了那个远方亲戚。 买了些水果。 当门打开时,里面是一个死宅,乱糟糟的头发,迟钝的眼神。 伊布布瞬间就起了防备。 她妈妈笑着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了之类的,递上了水果。 她看到了不屑的眼光。 但当她妈提出要让伊布布借住时。 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在她身上一闪而过的另一种眼光,恶心,猥琐。 一闪而过,却记忆清晰的。 然后那个死宅满口答应了。 伊布布摇摇头,头疼起来了。 这把木方吓一跳,他还在猜度伊布布的心情。 伊布布瞥了瞥斜前方的那个男生,随后趴在了桌子上。 头好疼……为什么? “你,,没事吧?” 伊布布摇摇头。 这节课结束了就是周末了吧? 不想去那里,自从去了那里一次之后,就在也不想去,那个眼神好恶心。 头越来越疼了。。 究竟为什么? 班主任巡视着教室,按捺着全班的激动,她只是认为伊布布累了而已,所以让她好好睡一觉。 “你很烦?”木方感到有些悲壮,“很烦我,,对吧?” 或许是自己那封情书影响了她的心情,是自己的错。 “你在说什么?”伊布布略微抬头,看了看他。 “……”木方顿时语塞。 “让我静静。”伊布布尽量保持着清醒。 她估计是真的生气了。 木方向家里走着。 城东,不算太远,所以他喜欢走路。 天有些昏暗,似乎是想要下一场雨。 真的不应该表明自己的心意,能够做她的同桌默默守护着她,已经够好的了。时不时能搭两句话,总比现在。。 木方似乎看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缩。 第七章 夕阳斜照,均匀的撒满这个小公园,无论是哪里,都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黄金,虽然还有夏天独有的热,但当你面向它时,你会发现它独到的温柔。 “谁?”伊布布猛的睁眼。 她的头虽然不太很疼了,但开始晕了起来,所以她找了一个小公园的长椅,躺了一会儿。 没多久,一片影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睁开了眼。 那人背后的阳光狠狠地刺了刺她的眼。 大脑一片混乱。 “是我。”木方急忙回答。 “哦。”伊布布眨眨眼,又闭上了。 “你怎么了?” “头晕…”伊布布慢慢晃着脑袋。 “我,我带你去医院??”木方有点慌。 “不用了。” “那,,带你回家?” “……我没家了。”伊布布忍住不去想那个死宅。 “怎么会……会没家?” 伊布布坐了起来,有些吃力。 她努力想去看清眼前这人。 嗯,木方。 木方在向斜上方飞去。 他这是什么表情? 他在喊我的名字? 一片寂静。 周围有些黑暗。 自己这是在哪里?虚空? 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黑暗。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比周围的黑暗还要黑暗,自己所能大概感受到的。 她知道她在和那个东西对视。那个东西在贪婪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是它眼里的美食。 实际上周围一片黑暗,而自己却看到了它。 她忽然感到它动了。张开了它的大嘴,狠狠地咬向自己。并没有痛感,却还是惊醒了。 亮光有些刺眼,周围是一片白。 木方对着她笑了笑,“你……醒了?” “……谢谢。”伊布布眨了眨眼,这里应该就是医院。 “具体的检查要在下午进行,你醒了就好,我去,,弄钱。”木方挠了挠头,目前,他不知道任何她的家人的联系方式。 头并不疼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估计是昨晚睡得太好的原因?伊布布盯着天花板。 木方起身,又看了看她,向外面走了去。 去哪里弄钱? 这是个难题。木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自己这一生下去,基本不会为钱发愁的,因为自己并不需要多少,足够生活就行,不过伊布布的进一步检查需要好几千。可以找她妈妈。木方突然想到。 他回头,看向住院楼。 伊布布有些无力的抬起胳膊,因为有些酥痒。上面有一个针孔。全身如同恐高一般的无力。但很舒服。 他要掏钱给我做检查?会花很多钱吧。不过,总比找那个人强,。她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眼神。 可……他并没有钱吧。 找妈妈?还是不让她知道这件事为好……不然她会担心。 伊布布略觉烦躁,索性不想了。 不如…… 木方突然想到了。 短时间内,还是能够弄到钱的。他突然转身,飞奔起来。 自己并不是这个社会的残渣,自己也是有人疼有人关心,更是有人依靠的。 伊布布充斥着他的大脑。 下午就要开始了,自己必须快一点。 伊布布吃力的坐了起来,全身无力的感觉她并没有怎么体验过,所以觉得还是很舒服的。她靠在床头,大概整理了一下长长的头发,拿起眼镜,戴上。 突然,她笑了。 并没有什么事情,对吧。 这个同桌,为自己拼命地样子,还是挺帅的。 谢谢。 伊布布摁了床头铃。 那个礼品店到了。 他猛冲进去,全身的热量和腿部的酸痛让他忘了昨晚的未眠。 “木方?怎么了这么急?来喝杯水。” “不不不,我……我有事。”木方喘着粗气。 “什么事?”老板娘关心的问道。 “我借钱,借。借五千。” 时间将近2点。 木方紧紧的攥着那张银行卡。 里面有几万,老板娘知道事情后直接给他了。他不能多待,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这时候已经是最热的时候了。 真的很热,热的透不过气来。 他还是在跑,一点都不敢停下。 马上就要到了。前面那个拐角就是。 转弯,木方骤然停下。 她看着他。 “你,你怎么出来了?” 伊布布站在树荫之下,在等着他。 “医生说,我没大事了。吃药就好。” 木方用胳膊擦着额头上的汗。 “真,,真的?” “我会骗人吗?” 伊布布对着他,笑了。 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木方近乎停止呼吸。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季瑜无聊的戴上耳机,听着歌,懒散的躺在床上。 这样的周末太无聊了。 外面不算太毒的阳光透过不知什么材质的落地窗,变得和她一样的懒散,她眨了眨眼,慢慢的困了。 “主人接电话~”耳机里声音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季瑜突然笑了,摁了一下耳机上的摁键。 “呦,夏大少爷。” “咳咳。” “呆子,什么事?” 季瑜坐了起来。 “有些学习上的问题想问一问,不知姑娘是否赏脸来喝杯咖啡。” “你还需要问我?” “请你喝咖啡。” “不赏。”季瑜笑的更欢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夏景逸明显不会约女孩儿,和以往一样,他拿季瑜没办法。 “笨。你这样子以后怎么追女孩儿?”季瑜将手机装在兜里,准备动身。 “有你就够了。”夏景逸回答。 “……”季瑜左眼皮跳了跳,“哈?” “我是说,有你教我。” “别废话了,在哪里?” “只是借住,借住……”伊布布无家可归,而在木方嘴贱说住我家而懊悔之时,她想了想,回答道。 木方当然没有想到,伊布布会答应。 “这这这这,额呃呃呃”木方马上慌乱了,“好……我家有地地方,我可以睡沙发沙发,额呃呃呃。” 他捏着手里的瓶子,随后打开了盖子,盖子在开的瞬间掉在地上,他也不管了,直接仰头,准备干了这瓶水。 他突然咳嗽起来,水洒了一身,呛到了。 伊布布以不可名状的眼神看着他。 “凉……凉快。”木方尴尬的笑了笑,扔掉瓶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这,大热天的。” 伊布布突然有一种自己判断错了的感觉。 自己走投无路之中,是木方出现的,晕倒之时是他救了自己的,也是她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能够提供她容身之处的人,夏景逸除外。 她不想找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困境。 不过看木方的状态,在他家,能不能生存下去呢?itsaquestion。 她脑海里飘过这些问题之后,以更加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双手背在后面。 好像是在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木方大概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嗯,,对了,你说你在这里没家了,你的东西……” 木方首先想到的是钱。他不知道会花多少,但在他的意识里女人是烧钱运作的。所以在想到她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时,下意识想到的是,会花多少钱。 随后又在脑子里补充道,给伊布布,,没关系。。累点而已。 然后责备自己。 “在,一个远房亲戚家。”伊布布看向那个方向,微微皱眉,随后舒展,“帮我取一下,好吗。” 她轻笑。 意思是不容拒绝。 “哦哦。” 木方跟着伊布布走了。 “等一下?你有远方亲戚为何要住我家?” “我讨厌他。” “啊?” “你见了就知道了。” 还是那个门口。 伊布布敲了敲门。 “谁?” “我,伊布布。”伊布布回答。 “哦,放假了?” 木方从声音就能判断出来,此人是个猥琐之人。 门打开了一点,一张顶着鸡窝头发的猥琐脸探了出来。眼神扫过木方,落在了伊布布身上,随后重回木方身上。 “这是谁?”那个远亲问道。 “我未来的房东。” “没那么简单吧?”那个死宅皱了皱眉。 “屁话多!”木方一脚将门踹开了。 那个死宅差点摔倒,“你想干啥?” “以后伊布布租我的房子,把她行李交出来。”木方拉起半尥蹶的那个死宅。 木方比他高一些,壮一些,毕竟自己在社会中待了很久了。 那个死宅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木方给了个眼神,伊布布点头,进了里面收拾自己的行李。 木方看了看里面,将那人往外面拉了拉,“兄弟,就当她没来过,就当你没见过。对谁都有好处。” 木方学着混混的口吻。 那人已经被木方这气势吓到了,又看他皮肤略黑,表情略狰狞,力气略大,更是怕了木方,当即萎了。 “明白没?” “是……知道了……”那人连忙点头。 “这才对。”木方将他扔在地上。 没多久,伊布布提着一个大旅行包出来了。木方赶忙接过旅行包。 “我妈那里我会说明白的。”伊布布不想看那人哪怕一眼。 她直接走了,木方跟了上去。 “你演得好厉害。” “一般一般,见得多了,用的时候也就比较顺畅。”木方连忙回答。 “……你,独自一人很苦吧?” 木方曲解了其中的意思。 “一个人确实很苦。” “嗯。”伊布布有些敬佩他了。 木方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封情书。 她如果看了情书还是这样表态的话,是不是已经默认了自己,只是害羞? 他肯定不知道那个被凌岚扔了。 “不能多想……万一她并不把那个当回事儿呢。”木方摇摇头。 但木方是真正的春心动了。 他幻想着将来,心跳的也越来越激烈。 突然,伊布布停了下来。 因为迎面走开了两人。 木方在伊布布的表情中读到了什么。 她似乎在颤抖,因为失落,因为想哭。 失望?不甘? 自己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原来,,她心中的,还是他。 “布布,芳儿,这么巧?”对面的,季瑜对他俩招了招手。 第八章 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 长发随风微微飘动。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只有自己和街道。 她不知道终点是哪里,亦不知为何要走下去。可自己,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双腿并不听自己的。 但她想停下,她一瞬间知道了前面是什么,又走的那么茫然。 是的,前面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谈笑风生,走在前面。自己跟上了,却追不上。 两人似乎情侣,略低的声音互相传递着一份感情。 自己只能看着。 那人,不是夏景逸是谁? 伊布布忽然睁开双眼,电扇的嗡嗡声突然传入她的耳朵。 做梦了,。 周围一片黑暗,如同那个梦境,只是自己在一个略微破旧的单人床上。 大约三十平米的地方,阳台厕所洗浴间竟然都有。 轻微的鼾声从不远处地面上传来。 木方为了腾出她住的地方,打的地铺。 伊布布摇摇头,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哦,自己住在了木方家。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刚刚梦到了什么? 记不清了,很难受就是了。 她翻个身,闭上了眼。 两人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似乎呼吸顿了一下。哦,原来,梦到的是这个。 还有一个月高考。 中午,校内地下超市。 白完被姬茹狠狠训了一顿。 “我们之间为什么总是再讲另一个人?” “我……我朋友不多。” “那也可以谈别的,就不要让她出现在我们两个之间,可以吗?” “好。”白完点点头。 自从两人开始交往之后,两人马上就进入了一种胶着状态,如胶似漆,不过,两人在聊天时,白完总是在不经意间讲着自己和凌岚的故事。 虽然这些故事都是以友情为主题。 姬茹噘着嘴看了他半天,随后一笑,“好啦,又不是不让你们两个不做朋友了。” 她拍了拍他的比她还高的肩膀,“只是,我们两个,和你们两个,关系不一样。” 白完依旧点点头。 “懂了?”姬茹双眼试图捕捉着白完游离的眼神。 白完点点头。 姬茹扑进他的怀里,“这一个月高考最后的冲刺了,有可能没多少时间陪你了。” “加油。”白完拍了拍她的背。 学校根据高考做了一些调整,为了保证高三高四的考生有一个更好的状态,调整为每天六点二十起床,为了不打扰他们,高一高二的不用上早操。 所以白完也懒了。 而姬茹五点二十偷偷跑出来在白完出宿舍去教学楼必经之路,一棵大榕树下等白完的时候,她看着几乎所有人过去了,没有白完。 而这里却是平时两人见面的地方。 她用手指推了推眼镜,看着夜幕下的男寝。等她确定真的没人的时候,她便走向了高三教学楼。 高三年级主任和宿管科商量的,提前开宿舍楼门,让想提前去教室学习的考生们随意出门。 教学楼不开灯,要打手电,这样摄像头可以录下更刻苦的考生们。 没多久,两人从男寝跑了出来,衣服还没穿齐全。 “艹,白完,你特么不是不会睡过头吗!” “别鸡脖抱怨了,回教室干其他几个孙子们。” 两人边跑边穿着t裇。 “尼玛币。”木方早就看到了远处教学楼下一个发福的身影。 高二年级主任。 但他俩不得不硬着头皮跑过去。 “木方,又迟到了?今天还带了一个人啊。” “木方?好像是白完朋友。”姬茹在高三教学楼下停了下来,看向远处木方那里。 “这人是谁?”那个主任继续问着。 “另一个,白完?”姬茹皱皱眉。 虽然灯是坏的,但那个身影很像他。 姬茹仔细思索着,走进了教学楼。 白完自报家门,就差拱手了。 “三班两个。”年级主任在本子上认认真真的写上了两人班级姓名,“扣2分,过去吧。” “简直日了白完。”木方似乎感知到了今天上午会发生什么。 那个阴险的眼镜在他脑海中,寒光乍闪。 这个夏天是十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 幸亏补课取消了,不然,就没时间打工了。 “这么热的天估计也没什么人啊。”老板放下刚搬出来的大电扇,对准了柜台的木方,插上了电源,“方儿,交给你了,我过去了。” “嗯,慢走。”木方点头。 老板娘前些日子害了些小病,在家里养身体,所以老板要照看礼品店。而他所在的这个商店主要是游戏机,mp3.4,还有一些小型的常用的家电。 大热天的,怎么可能有人。 木方趴在柜台上,拿出笔和纸,随便瞎画着。 这个暑假,花销就要大了。 房租800,嗯,,幸亏当时没选择再租一间,不然真的挺不住。家里有了她,,吃饭也不能将就了,每天都要吃上肉。。嗯,,一天大概,,30吧。时不时要买零食回去,,大概要花1000,,水电费现在100块估计打不住,预算200吧,这就2000了。剩下一点留着以备不时之虞了。 伊布布现在在做什么呢? 木方放下了笔,长叹。 “木……木方……” 木方猛然抬头。 伊布布站在了柜台前。 “怎么了?”木方连忙站起来。 “我……我做的饭太难吃了,我,我饿。”伊布布说着,快要哭了出来。 木方哭笑不得,“你来的路上没找点吃的?” “我……忘了。”伊布布诚实的回答。 白完沉溺在了恋爱之中。 “大概能考多少分呢?” “等成绩出了再说。” “哦,不猜一猜吗?”白完依旧不死心。 “再问这个问题我可要挂电话了哦。”姬茹威胁道,“我好歹也是毕业了,别跟我妈一样唠叨啊,白大学弟。” “好……”白完只得放弃,“今晚有时间吗,嗯,请你吃饭庆祝庆祝。” “晚点再看看吧,我现在有点忙。” “好。”白完挠了挠头。 “还有,关于,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谈吧,我去收拾东西了。” “到了承德,多拍一些照片发给我。” “知道啦。”姬茹挂了电话。 白完有些失落,他很想见一见姬茹,自暑假以来,两人还没有见过一面。 姬茹就要上大学了。 她的成绩应该很好吧,她去的地方应该很厉害,自己呢? 只会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大吧。 那自己,配得上她吗? 这个问题好难,白完想的头痛欲裂。 傍晚的时候,出来溜达的人还是比较多的,然而这个时候只有大电扇小电扇畅销,其他的并没有太大销量,夏季的懒惰也影响了经济啊。。 “方儿。”老板娘不知何时走进了店里,木方还在推销电扇。 “老板娘,身体好了?”木方连忙回应。 “好多了,就是不放心你,弄了点冰粥,你吃点降降暑气吧。”老板娘笑着说。 老板和老板娘已过不惑之年,至今未出子女,认识木方这么多年了,木方也很乖巧懂事,就视木方为己出,疼爱得很。 “这位是?”老板娘看见了坐在柜台后的伊布布。 伊布布缩了缩身子。 “这是我同桌,伊布布。”木方连忙介绍。 “哦,同桌啊。”老板娘如同看到了儿媳一般,笑的更灿烂了,将冰粥放在柜台上,“那你们关系很好吧。” 伊布布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你也尝尝,凉爽的很,哎,正好我带了两个勺子,你们两个吃了吧。”老板娘带着深意的笑让伊布布有些心慌,她能感觉到老板娘眼神的异样,却感觉不到这异样其实是“对这个儿媳很满意”的感觉。 木方擦了擦汗,人也少下去了,自己趁机会也能吃两口了。 “没办法,卖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我也服了,方圆几百米竟然没一个卖雪糕的冰箱。”老板娘看那冰粥化了一半,有些心疼两人,“不如自己弄一个机子自己卖。” 伊布布也想找一份工作,她不想看到木方为了他这么劳累,她也想分担几分压力。 她听到这个,眼中闪了闪,“什么时候,,” “啥?”木方愣了愣。 “什么时候,,卖冰粥?”伊布布看向老板娘。 “随时可以。”老板娘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我缺一个帮手。” “我,可以吗。”伊布布推了推眼镜。 木方伊布布老板和老板娘四人围着这个神奇的机器研究了半天。 “这怎么看,,都是冰激凌机啊。。”老板拉了拉把手。 “都一样都一样,御暑神器。”老板娘拍拍机身,“好了,开干吧!” “冰粥更简单一些啊。。”老板还是有些不死心。 “冰粥机器太危险了,万一挤到手了对吧。”老板娘已经打开了说明书,“首先,是消毒清洗。搅拌冷冻缸和储料槽。。” 老板娘对这种稍微带点技术含量的东西是茫然的很呢,木方接过说明书,根据书上比对的位置和图像,找到并拆下了以上两个部件。 伊布布配好了1-50的84消毒液。 “先浸泡15分钟,,”木方接过消毒液,倒了进去。 凌岚很少会愣神。 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子,虽然学习成绩不大好,但在其他领域她可是多少都有些精通。 而保持冷静的思考是必备的因素。 所以这种无缘由的,漫无目的的愣神很少见。 不会是因为白完吧。 她自嘲。 亏得这个夏天太热,大正午的咖啡店不会来人,她得以胡思乱想。 嘛,白完,从小到大的至交,小时候两人就一起“征战”她们所在的街区了。他,毕竟是哥们儿。至少,他这样定位的自己。 凌岚不停的挠着自己的短发。 嗯,男儿气太重了。留长发试试感觉?算了,这么滑稽自己会受不了的。 看开一点嘛,就是哥们儿啊,有什么错吗? 她在嘲讽自己。 在自己宽阔又狭隘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所建立的观念,虽危如累卵,却逼迫着自己承认。他,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本该没人的大街上,走过去两人。 咖啡店柜台后面的凌岚,并不想看到,选择了低头。 自己辛辛苦苦堆建起来的观念是那么的弱不禁风,稍微的碰触了一下,变碎成了渣。 她想忘记刚才的那一幕,她用圆珠笔狠狠地在废纸板上画着,涂着,和着泪。 正午。 难得一天阳光不够毒辣,又难得姬茹有空。 两人如愿以偿的一起散了散步。 “这个夏天还真是热呢。”姬茹虽然打了遮阳伞,却还是害怕闷闷的阳光。 “是啊,,你打算考哪里?”白完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慢慢走着。 姬茹是能走阴影就走阴影,“当然是凉快的地方啦。” “那,。冬天怎么办?” “……那就冬暖夏凉。”姬茹不假思索。 “也就是还没有目标?”白完摸摸下巴。 姬茹并没有回答,默默地向前走着。 “那总得有个大体印象啊,好参考。”白完并不知道填报志愿是什么样子,反正很神圣就是了。 姬茹还是不回答,走到了下一片阴影里,停下,向他那边靠了靠。 蝉在叫。 路上只有两人,似乎整个世界是他们的。 白完下意识的躲了躲,却马上凑了过来。姬茹伸手,想要握住白完的手,却害羞的看向另一边。白完感觉到了她的动静,张开大手掌,结结实实的包住了姬茹的小白手。两人的脸更烫了几分,因为暑气? “明天我就离开乐城了。”姬茹看着远方慵懒浮动的树枝,“你明年也要高考了,我们见面基本没太多机会了。” “嗯。”白完点点头。 姬茹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我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年,你会去寻我吗?” 白完无法回答。 “成功了!终于搞完了!”木方安装好最后的一个零件,放进了冰激凌原料。 “谁做第一个?”木方拍拍机子。 “我来试试。”老板拿起威化型托手,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盯着冰激凌机,左手缓缓的拉下了柄。 他突然发现他控制不了冰激凌在托手里的走向,看着冰激凌以畸形得方式叠了一层又一层时,他慌了,连忙松手,结果还是没来及,“啪。”冰激凌掉在了地上。 木方赶忙去找东西清理。 “好笨啊,待会儿你只允许吃这个筒。”老板娘拿起一个托手。 虽然并不怎么美观,但至少没掉。 “布布,你来试试。”老板娘递给伊布布一个威化托手。 伊布布点了点头,将托手放在了冰激凌机下面,拉下了柄。随着看上去很熟捻的转了几圈,一个完美的冰激凌诞生了。 木方刚刚拿过来扫把簸箕,看到这个完美的冰激凌愣住了,“伊布布,你之前弄过?” 伊布布摇摇头“第一次觉得很好玩,就弄成了。”她将冰激凌递向了木方。 木方手足无措。 “傻孩子,你倒是接啊!”老板娘都想上去掰开木方得手替他接。 “哦。哦哦,嗯,谢谢。”木方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接过冰激凌,小心翼翼,如同王冠。 老板啃了一口手中的威化脆皮,“快试试好吃吗。” “你还真的只吃这个筒啊!”老板娘抢过老板手中的托手,歪歪斜斜的弄了一个,递给了老板。 木方轻轻的咬了一口,还没接触舌头,还没尝出什么味道,还没开始咀嚼,他就回答,好吃。 第九章 “我没听错吧,你会找工作?”凌岚不相信电话那一头所说的,“你现在住哪里?” “啊,我啊……我租了一个房间。”伊布布挠了挠头,她还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和木方同宿的事情,影响是真的不好。 “伊布布,今晚想吃啥?”木方推门而进,瘫在沙发上。 “唔~这是……” “我……我在看电视,对,看电视。”伊布布马上回答。 “伊布布?你在,,” 伊布布对着木方摇了摇头,这时候他才发现伊布布在打电话,而她的脸早已红透了。 “电视里有叫伊布布的?”凌岚继续追问,“哦,这个声音我有印象。” 惨了。 “木方是吧。” 伊布布不想让人知道令人同宿,其一,不想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其二,不能影响学习,其三,不想听见流言蜚语。 虽然凌岚与自己关系非常好,但这种事情,还是太羞耻了。 “我们只是,,在外面玩而已。”伊布布对这木方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哦~约会?” “不是啦……反,,明天……记得来。” “知道啦知道啦!两位好好玩耍~”凌岚笑着挂掉了电话。 “貌似有了不必要的误会?”木方挠挠头。 “……”伊布布看着阳台外面,半晌,“你出去一下……” “怎么了?” “我要……换衣服。” 门被打开了。 木方本来是趴在围栏上看着院子里两个小孩玩球,手中的啤酒半喝不喝的,当他听到门打开之后,他向后回头,随后惊呆了。 “这是,,我父亲给我准备的,参加毕业典礼的,衣服。” 白色长裙,低胸,束腰,裙摆大大方方的散在脚的周围。 虽然背景是破旧的门,却无法玷染她丝毫的高贵。 酒精或多或少已经进了木方的大脑,稍许的麻痹,让他没有反应过来面对的是谁,女神? 是伊布布,是女神,降临在了他这破旧的‘家’的面前。 “嗯。”木方不知所措,只得嗯了一声。 “那也是我爸妈离异前的事情了,”伊布布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些害羞,也对过去充满了感慨,“我好想他。” 木方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父母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他还是不清楚,没有浓情的离别,还是算不上离别的,但该安慰还是要安慰一下。 于是木方站直了身子,刚想说什么。 “你一直在看哪里!”伊布布一拳头突然敲在了他下巴上。 力度比较大。 刚刚张开嘴,牙床直接剁在了舌头上。 “啊……”灼烧感从舌尖附近狠狠地刺着自己的神经系统。 痛……也不能怪她,因为思维有些迟钝,自己双眼紧盯着隐约可见的酥胸并没有反应出不该这么看下去的反射。 “痛。。”木方连忙转过身去,保证自己不会再看着她,一遍张开嘴用手往里面扇着风。 “没,,没事吧,,抱歉,力度好像大了。” “没四,没四,一黑儿就好了。”木方连忙回答,“对了,你为什么要换上这身?” “我过两天,要和他见面了。我想,他看见我穿这一身,一定会很开心吧。”伊布布低下了头。 “……”木方看着慢慢变黑的夜空,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你儿这么漂酿,肯挺会很开心的。” 深夜,凌岚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突然想起来伊布布邀请她吃冰激凌,她下意识的给白完发了一条消息:“免费冰激凌吃不吃?” 哦,不该发的。 长按消息,准备撤回。 “好啊。” 秒回的白完。 凌岚想剁了自己的手,怎么就给他发过去了呢? qq 白完:“姬茹,明天出来一起吃冰激凌吧,免费的。” “?估计不行。” “好吧,凌岚难得请客一次。” “谁?” “……” “时间。” 微信 季瑜:“凌岚说,明天伊布布邀请我们去吃冰激凌。” 夏景逸:“你去吗?” “我不去。” “嗯,我明天也挺忙的。” “那太好了,我去。/奸笑/奸笑” “啊……我的事可以推一推。” “呆子。早睡。/晚安” 大夏天的,也只有黄昏这段时间,才是散步的最佳时机了。懒散的阳光没有了精气神去毒辣的照射着你,如同瞌睡的小猫,柔软的蜷依在人的身上,热气没了阳光的支持也如败军之将,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吹了一天的空调,一天的电扇,谁又不想出来感受一下最原生态的小风呢? 再晚一点也不好,入夜之后,乐城的风比较大,经历了大热之后,吹小风是很舒服,但吹大风就要拉肚子了,所以晚上啊,还是适合在家里,在院子里坐一坐,凉快,惬意。 黄昏,也是木方伊布布两人最忙的时候了,几百米之内竟没有一家冰激凌,散步的经过这里,都会被这礼品店门口的冰激凌小摊所吸引,哪怕外面围了几层人。 “两个抹茶!三个草莓的,一个原味的,等等慢点说慢点说机子那边跟不上。”木方拼了命的要记下谁要的什么,“谁要的原味草莓双拼三个好了。”木方接过伊布布手中的三个冰激凌,递向伸来的手,“六元,对谢谢光临……啥?” “没有草莓的了……”伊布布敲了敲机子,“草莓的换一下。” “好,各位没抹茶……” “草莓!”伊布布提醒到。 “哦对,没有草莓的了,要不要换成抹茶或原味的?” 伊布布已经慢慢掌握好做冰激凌的技巧了,可她还是适应不了这飞快的节奏,有些跟不上,“对了,后面的是啥……” “一个抹茶一个草莓。” “没草莓了!” “哦,谁要的草莓换一下吧。”木方挠挠头。 “那就原味吧。” “我要抹茶!” “抹茶,抹茶。” “真是热闹啊。”凌岚在不远处看着人群,端着下班带的卡布奇诺,慢慢吮吸着,她的手里还提着两杯加冰的咖啡,“伊布布和木方还是挺能干的嘛。” “下午好。”一个金发妹子在后面对她叫了一声。 “哇!”凌岚吓得手中咖啡差点掉了,回头。 季瑜染发了,她旁边的夏景逸也是处于一直懵逼的状态。 “你这,是?”凌岚问到。 “嘛,心情好。”季瑜整理了一下金色长发,“好看吗?” 夏景逸倒是点了点头。 “你这能进学校吗?” “不要怕不要怕,船到桥头自然直。”季瑜根本不怂。 “那里就是他俩了?” “是啊,也真亏他们俩干下去了。这可比我的工作累的多啊。”凌岚一大口吸完了手中的咖啡,中距离投射将杯子投进了垃圾桶里,“我先去帮忙。” 她挤进了人群。 “木大老板,赚大钱了哈。”她敲敲桌子。 “嗯?也不算,现在忙待会儿说。”木方发现了她,苦笑。 “哎哎哎,我是来帮忙的啊,老板娘都那么累了,我肯定要帮一帮啊。”她单手撑住桌子,轻轻一跃就进去了。 “别瞎说。”伊布布恨不得给她两拳。 “知道啦知道啦,下一组单子是什么?” “抹茶五个,原味六个。。你会?” “咖啡店里还是有冰激凌机子的。”凌岚将两杯咖啡放在了桌子上,手中拿起托手,冰激凌转出了花。 “木方。”夏景逸季瑜两人挤进了人群。 “下午好。”季瑜微微鞠躬。 “好。,” “我们两个也是做生意的,记账什么的绰绰有余,你们俩先歇一歇吧。”夏景逸挪开桌子,两人走了进去。 “粉色杯子是给布布的,你别拿错了!” “好。。”木方将粉色杯子递给伊布布,“谢谢你们了。” 日薄西山,人们真正的放松之后,渐渐的都回去准备睡觉了,五人终于歇了下来。 “你们是木方布布的同学吗?”老板娘端出了五杯凉茶,放在了桌子上,“辛苦了辛苦了,剩下的冰激凌,任你们吃。” “谢谢。”凌岚对着老板娘笑了。 “哇。”老板娘心中马上软化了,“这个小姑娘如果是自己儿媳妇多好,不对不对,布布也好,不,两人都是的话。” “终于来了呦。”凌岚皱了皱眉,看向侧方。 “你们竟然这么早啊。”白完牵着姬茹,对着他们打招呼。 “这是?”木方还是没有见过姬茹的。 “姬茹,叫嫂子就好了。”白完隔着桌子拍了拍木方的肩。 “弟媳好。”木方大大咧咧的笑了。 “滚批开,开学了你就要遭。”白完丝毫不在意,“这位是伊布布,夏景逸,季瑜,凌。” “凌岚?”姬茹死死的盯着凌岚。 “是我。久仰久仰。” “嗯,不愧是白完经常提到的,虽然看上去很man头发太短欧派太小个子太高但还是一个好女孩呢。” 别的没关系,可平胸一下子戳中了自己的弱点。 “乳房大了不起吗大母牛!” “是啊是啊搓衣板。” 五人五脸懵逼。 “这虚有其表的两坨肉看上去就很恶心嘛。”凌岚指着比她矮了许多的姬茹的乳房,恶狠狠的说着。 “是啊是啊飞机场。”姬茹依旧面无表情。 根本就没有胜算!凌岚崩溃了。 “好啦好啦,吃冰激凌。”白完赶忙说,“这是大事。” “对,冰激凌!”凌岚心里想到,“这是取胜的机会了。” 她开动了机器,手中的托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弄成了一个二十层的,递向了姬茹,“浪费,死。” “这是三战吗?”木方偷偷的问白完。 “不,,不知道。”白完摇摇头。 “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了吗。”姬茹单手蒙住了眼睛,“你以为我矮了一点,就不会点吃货这个属性了吗?区区冰激凌,何足挂齿!” “难,,难道你是那种不管怎么吃吃什么吃多少都不会胖也不会高的神级吃货?” “正是在下。”姬茹接过冰激凌,一口咬下了两层,“作为对手,你不应该也要表示一下吗?” 姬茹的眼镜闪了闪,看着凌岚。 “我?我,谁怕谁!”凌岚也做了一个二十层的冰激凌。 两人开启了竞争。 “嘛,这下麻烦了,当前会做冰激凌的只剩下伊布布了。”木方笑了笑,回头,冰激凌机子周围只有季瑜,没有伊布布。他向四周看了看。 礼品店内,伊布布将冰激凌递给了夏景逸。 夏景逸轻笑,说了一声谢谢。 哦。 木方自嘲的笑了,哦了一声。 她的心里还是只有他。 “呆子,看我做的这个!”季瑜将奇形怪状的冰激凌递给夏景逸。 “哇,好丑!” “本小姐给你三秒钟修改你的用词。” “季大小姐做的这冰激凌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闻,真是奇珍异宝,罕见,罕见。”夏景逸连忙改口,笑着说。 伊布布只能看着两人说笑。 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么灿烂的笑吧。 第十章 “那好,明晚八点见。”伊布布挂掉了电话。 “你和,,你父亲之前也经常电话交流吗?”木方问道。 “是的。”伊布布看着遥远的星空,回答道。 “之前,有没有邀请过你见面?” “……没有,他之前很忙的。”伊布布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木方往外推了推,“离。离远点,要不是你感冒了,我……” “好好好。”木方向床的外沿挪了挪。 其实木方是拒绝上床的上的,可他这两天的感冒却是越来越重了。伊布布本来提议自己睡沙发,被木方一口回绝了。最终,伊布布提出用两床被子,中间用东西隔上。伊布布还是很担心的,她不知道木方睡着后会不会有多动症,万一半夜……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没办法,病人的待遇必须要高一点。 “那时候,是因为你妈在吧。”木方直言。 “不是的!”伊布布厉声回绝,随后却软下了声调,“他只是很忙而已。” 木方不再多说什么了,“晚安。” “晚安。” 当然,伊布布的担心是多余的。 小小的双人床,准确的说,应该是1.5人床。适合情侣,却不适合当前的两人,两人睡在一起已经勉勉强强了,当然是支持不了其中任何一个人摆大字的。 木方被一巴掌打醒了。 “怎么了?”木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黑暗中,那边模糊的身影向他压来,他感觉到有个软绵绵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推了推,“嗯,好柔软……” 随后他心中一凛,这个好像是。。 他慢慢在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单手寻找着解锁键。终于找到了。摁下,用微弱的光线想要看清,是不是自己想象的东西。 白色的睡衣完全睡乱了,没有文胸,酥胸半露,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唔!”下面起反应了,“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脸却不肯离开那一坨东西。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用微弱的视线(大部分都没那一坨挡住了。)寻找着手机的照相功能。 突如其然的一脚,将自己踢下了床。 木方先是惊慌,后来发现她并没有醒,才松了一口气。幸亏她将自己踹下来了,自己也清醒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自己也彻底失眠了,刚刚的触感,温度,香气,无时无刻都在自己的脑子里缭绕着,折磨着自己。 “我要睡觉……”木方绝望了。 还好周日是假日,不用上班。 伊布布醒后,发现天色尚暗,木方呢? 。。回沙发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电风扇的声响突然地占据了自己耳朵的注意力,再也睡不着了。 那就起床吧。 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那身衣服。 木方应该还没醒,那就。。先换上吧。自己早已等待不急了。 关上窗,换换褪下白色衬衫。 慢慢穿上了内衣内裤,拿起了那白色长裙。 轻叹。 爸爸一定还爱着妈妈,一定是的,自己是他们两人的结晶,而爸爸一直都很关心自己。 离异,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虽然一直不能接受,但自己一直在逼着自己,假装接受。 “咚。”有重物掉在了地上。 伊布布回头,木方正在从地上爬起来。 四目对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伊布布音调音量越来越高了,“你你你,一直在醒着?” “……没有绝对没有,我我我,我做了个噩梦摔了下来,绝对没有看你换……”木方突然意识到说漏了。 随后枕头将自己砸飞了。 向后摔倒的那一刻,他似乎听不到了伊布布的尖叫了,只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血赚。 一天的道歉加上美味无比的食物,伊布布终于决定原谅他了,不过,她又提了一个要求。 “待会儿你陪我去,可以吗?太晚了。。”伊布布问他,“不过快到的时候不要跟着我,,让我自己进去。” “好。”木方点头答应。 伊布布从沙发上起身,仔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细微褶皱。 时间逼得越近,她就越慌张。 差不多三年没有见到他了。 “出发吧。” 某咖啡馆。 木方等伊布布进去后,过了一段时间后,自己也进去了。他看到了异样。 伊布布的面前,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少妇,年轻少妇衣着不菲,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木方眼睛微眯,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随便找了一个近的位置坐下了。那个位置只能看到伊布布的背影,但他知道,伊布布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是怎样的心情。希望她能挺住。 “她就是你之前的女儿?带孩子没问题吧。”少妇随口说着。 “住嘴!”中年男子瞪了她一眼,随后,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向伊布布。 “这几年过得好吗?” 伊布布点头。 “她……你妈怎么样?” 伊布布又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默。 “我想争取你的抚养权,你同意吗?” 沉默。伊布布不停地搓着裙边,似乎是一直在忍耐着什么。 她就在那里低着头。 “啊,我不该提这个,这么久没见了,应该先叙叙旧。”中年男子笑着,“我的女儿,长这么大了啊。” “嗯。”伊布布点头。 “我直白说了吧,阿宝需要人照顾,我才同意你来我家,你上学的,应该很缺钱吧,开个……” “你闭嘴!”中年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凶什么凶!不要忘了谁是这一家之主!”那少妇不顾怀中的孩子大哭大闹,狠狠地回了一句。 “你先回车上去。”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 木方知道,伊布布已经哭了。因为她在颤抖。自己要不要上去帮她一把?或者说,让她自己慢慢接受?哎,没有办法,有些事,必须要认认真真的品尝它的痛苦磨难,渐渐的不再觉得痛苦了,才能慢慢长大。 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不能逃避,自己也不能去帮她。 只剩父女两人了。 “布布,你要不要来我这边?”中年男子柔声问到。 “你还…爱着我妈妈么?”伊布布突然问道。 “啊?你在说什么。”中年男子尴尬的笑着。 “你之前,是一直在躲着她吗?躲着她和贫穷。”伊布布继续反问。 “你在说什么……我和她已经离婚了,这……” “我只是再问你,爱与不爱。”伊布布缓缓站了起来,“你,你还是我爸爸吗?” “我?我当然是啊。” “你不是!”伊布布双手握拳,狠狠地锤在了桌子上。 滴答,滴答。 两滴晶莹的水珠,落在了桌子上。 “你只是一个其他人而已。我没有父亲,他已经死了。” 中年男子不再出声,只是看着她缓缓起身,慢慢离开。 木方随后起身,却被那人叫住了。 “少年,等一下。” “我?”木方没打算回头。 “你和她一起来的吧?” “……”木方点头,“所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还要追她。” 那个中年人默默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认识,但你一定要答应我。” 他走到了木方旁边,递了一张名片。 “保护好她。” 木方接过名片,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他要先追上伊布布,伊布布是怕黑的。 伊布布出门就跑了,虽然记得路,可路灯和路灯的间隔好远,每次想到下一个路灯,都要跑好远。 太累了,也太恐怖了。 黑暗和念想折磨着自己的大脑,她想哭,可路灯之外全是黑暗,她不敢哭。 路灯之下,圣洁,明亮。 “谁?”伊布布听到身后的黑暗跑来了一人。 “是我。”木方回应。 “不要过来!” 木方停下,站在光明之外。 “你先回去吧。” “不可能的。”木方坚决地摇头。 伊布布突然跑了,她跑向了下一个路灯。 是因为身后多了木方,自己才敢这么冲进黑暗啊。 下一个路灯,他追上了她。 他摁住了她的肩,猛的一拽,将她搂在了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她用力锤击着他的后背,最后,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忍着剧痛,不动声色,只是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爱情,都是假的。”她边哭边喊。 “会没事的。”他轻轻安慰。 “你什么都不懂!都是假的!他忘记了一切,他忘记了他给我买的裙子,他都忘记了!!”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 “会没事的。”他依旧那么柔和。 她又对着另外一只肩膀,咬了下去。 “轻一点,别硌到牙。” “……”她稍稍迟钝,随后松开了嘴巴,扑在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他长叹,抚摸着她的长发。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