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只是演员》 第一章 风月（一） 地点，皖省，黟县西南，南屏祠堂。 电影《风月》正在紧张的拍摄中。 与忙碌不停的剧组人员相比，许良有些无所事事。 他好似监工一般，眼神随着几个场工的走动不停移动。 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这小孩就是扮演张国容小时候的演员吗？你还别说，长得真有那么点像！’ ‘要不咱们凯哥导演怎么会选他呢？对了，怎么没看见他们家大人？’ 不多时，副导演张进战邹着眉头走了过来：“你过来，我跟你说下戏。” 许良指了指自己，后者点了点头。 “台词背好了吗？” “嗯。” “我跟你说，等会开拍的时候，你就装作第一次看见这么大房间的样子，然后等何赛妃先开口，她说一句，你就答一句，记住，说台词的时候，不要忘了打量四周，等说完台词，你就慢慢走过去，趴在她的大腿上。” “好，没问题。” 许良信心十足表示道。 毫无表演难度嘛！ “那你还不赶紧去试戏？” “导演，我有个问题，谁是何赛妃？” 好吧，作为娱乐圈小白的许良在整个《风月》剧组唯一认识的就是制片人徐丰，咱们坦白点，许良就是个带资进组的货色！ 不过，《风月》的导演陈凯哥在看到许良的长相之后，点头同意了，因为这货的长相真有点神似张国容。 至于演技什么的，不太重要，反正演的就是主角小时候，要什么演技，台词说清楚，表情到位就差不多了！ “何赛妃就是扮演你姐姐的人，她在那边，你过去找她聊聊吧。” “ok。” …… 许良是洛杉矶出生的华裔。 从小跟着妈妈生活，母亲叫徐可卿，是一位美舞蹈老师，至于父亲，许良从没有见过，也不敢问询。 曾经问过一次，妈妈很生气的说了句‘死了’！ 虽然没有父亲，但洛杉矶单亲孩子很多，许良也没有遭受什么特别的歧视之类的。 94年年底，母亲忽然带着12岁的许良回到香港，据说是在那边找到了工作。 至于许良是怎么混到《风月》剧组，这都要归功于徐丰阿姨。 母亲跟她是好朋友，回到香港当然要拜访老友，领着许良见过徐阿姨之后，就被忽悠到了剧组。 只因为他的长相跟《风月》的男一号张国容有点像，尤其是眼神。 事实上，许良对演戏的兴趣不是很大，他也不知道谁是张国容，从小他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学者，或者成为大文豪之类的。 对于演员，他不是很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尤其是要离开香港，一个人呆在内地！ 可惜，母亲似乎对演员这份职业有种病态的痴恋，竟然完全不顾他的反对，强行把自己带到了内地。 然后，居然消失了！ 从来没有独立过的许良伤心的哭了好几天，在几个人的陪伴下居然开始习惯了这个蚊子很多的乡下。 南屏祠堂很大，它的外面包围着好几处荷塘，密密疏疏的荷叶，荷叶下面，是清澈的水，水上漂着些青萍、红萍、紫萍，零零落落的，正好是绿叶碧水的衬底。 时节正是夏天，这个地方有很多小朋友下水摸虾钓鱼。 有时候他们还会邀请在一旁好奇观望的许良。 许良哪里玩过这些，尝试了几次之后，仿佛打开了新的天地，每天都在等着新交的朋友到来。 好玩极了！ 直到昨天开始，很多人住进了南屏祠堂，听人说，这里要拍电影了，导演是蜚声国际的陈凯哥。 陈凯哥是谁，许良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要加盟剧组的导演就是陈凯哥。 看来，快轮到自己的戏份了。 …… “对，许良，就是这样，打量四周，好，很好…” 摄像师站在前面扛着摄像机，一边还在引导许良。 许良跟个傻逼似的，轻轻长着嘴，侧身站在原地，左手夹着东西，抿着嘴，眼神还要盯着前方，后面有个在做划水动作的老头。 他们就是陆地上拍的！ 但是前面明明啥也没有啊！ 感觉自己好傻！ “好，这条过了！准备下一条，换场！” 这就过了吗？ 感觉演戏还挺简单的！ 有人领着许良来到了祠堂内部，里面的布置很陌生。反正许良进去之后，就各种打量，然后听见有人说‘忠良，这就是我同你姐夫住的房子。’ ‘哦。’许良下意识应了一句。 ‘书带了吗？’ ‘沃特？’ 坏了，我这是在拍戏呢！ 刚说完这句话，许良就反应过来了。 ‘咔！’ 负责掌镜的是张进战，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满脸无辜的许良。 ‘再来一遍吧！’ 最烦的就是给小孩导戏了！什么时候我才能熬到给张国容、巩丽导戏呢？ ‘书带了吗？’ 何塞妃是演技派，两边台词说的语速简直一模一样。 ‘带了！’ ‘你姐夫说了，不读书的时候，学着帮他点烟吧！’ ‘恩！’ 很好！这遍过了。 ‘许良，等会你慢慢往前走，走到何赛妃身边的时候趴到她大的腿上！’ 张进战拿着喇叭喊道。 ‘noproblem！’ 许良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在摄像师傅的引导下，许良一步步朝着坐在床沿的何赛妃走了过去，等到靠近的时候，直接蹲了下去，趴在了她的大腿上。 ‘咔！’ ‘许良！你慢点，等何塞妃的手摸到你的脑袋，你再蹲！’ 我去，真事妈！ 又来了一遍，许良特意等到何塞妃的手碰到自己的后脑勺，然后赶紧蹲下趴在了她的大腿上。 还没来得及感受下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类的，张进战直接喊了‘咔！’ 镜头过了！ 接下来拍的东西跟许良无关了，应该是同剧组的两个小孩的戏份，许良只需要迎着他两正常走路，然后再看下镜头就可以了。 按理说，应该很好拍才对，可这个镜头拍了十几遍。 三个小朋友需要同时将正脸对准镜头，可总是做不到同时。 张进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还是负责摄像的陈可风说了‘等会我打拍子，然后让他们三默数123，同时盯着镜头吧。’ 总算过了！ 第三章 风月（完） 郁忠良背着姐姐在院子里疯跑，然后遇到恐怖的姐夫。 郁忠良吓得直接摔到在地上。 接下来，郁忠良站在卧室的床前伺候姐姐、姐夫吸食鸦片。 再接下来的戏份就很蛋疼了。 被姐夫逼着跟姐姐… 姐夫淡定的看着郁忠良，眼神里面却是隐藏不住的兴奋：“去，亲你姐姐一口！” 郁忠良愣住了，脸上扑簌簌开始冒冷汗。 剧中的郁忠良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已经知道人事，肯定知道姐夫的意思。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事实上，郁忠良在庞府的地位有点像奴仆。 听到姐夫的要求，再隐约感受到姐夫的意图，郁忠良吓得直接把手上捧着的装鸦片的瓷瓶摔碎了。 姐夫看见郁忠良傻愣愣呆在原地，有点不满，抬手打了仲良一下，忠良摔倒在地，额头上开始滴血。 姐姐秀仪赶忙上前解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话的时候，秀仪看向自己的丈夫，他没有任何回应。 “去吧。” 秀仪拍了拍忠良的肩膀，顺便亲了他一口，赤脚上了床。 忠良转身准备离开，姐夫叫住了他：“忠良，去亲你姐姐一下！” 语气变得很严厉！ “我教你怎么做个男人！” 忠良缓步朝床上走去，床上，秀仪轻解罗裳… 反正镜头不可能拍摄接下来的部分。 好在许良只是扮演主角的童年，只需要表现出内心忐忑就行了。 内心忐忑最直接的表现方式自然是额头冒汗，于是辣椒粉就有了用途。 （辣椒粉的催汗作用很大，很多成年演员都用。） 几个镜头拍完，剩下的就是毒害姐夫后奋力狂奔的戏分。 化妆完成后，张国容走过来跟他说戏。 自从知道许良是hk人之后，张国荣对他明显好了不少。 不仅说戏，甚至在生活上也给了不少帮助。 “等会你就绕着这个祠堂跑就行了。” 童星演员演的角色能有什么难度？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表现紧张。” “没事，你跑快点，带点喘气，到时候会有摄像师傅跟着跑，镜头上下晃动，紧张情绪就到位了。” “哦！” …… 坦白来说，风月这部电影不是很好看。 几个角色完全就是病态的，病态的庞府，病态的男女主角。 何塞妃的秀仪更是畸形的病态！ 这个角色很不好演。 她喜欢自己的弟弟，甚至和他上了床。那种亲情、伦理、世俗之间的相互倾轧让她的内心活动很激烈，时而温柔，时而阴郁，时而癫狂。 所以这个角色的张力很大，需要演员能在各种情绪中自如转换，对演员的要求比较高。 何塞妃很完美地演绎出了秀仪那种腐朽守旧家族中大少奶奶的自私、放.荡与疯狂。 许良有时候都觉得何塞妃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待情人。 有好几次何塞妃拥抱他的动作太猛，差点让他喘不过来气。 “哥，你说演员入戏是什么意思？” 在剧组呆的时间长了，连带着一直对表演没什么兴趣的许良也突然对演员这个行业产生了好奇心。 何塞妃的表现很明显就是入戏了！ “我知道，演员入戏就是沉浸在角色里，无法自拔！” 明明是许良在跟张国容聊天，一旁却多了个小姑娘。 也不能算小姑娘，她比许良大九岁，叫周讯，在剧组担当，嗯，担当舞女一角。 周迅原本是陈凯哥选定想让她演女主角的，但是过去试了试又觉得不合适，就换成了巩利，不过在剧组里面给客串了个小舞女的角色，戏不多，挺闲的。 《风月》有关许良的戏分结束了，但是许良不急着离开——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妈妈也没来接他，只能跟着剧组打酱油。 这个时间的剧组跟后世的不太一样，后世是杀青了就滚蛋，现在只要你乐意呆着，就呆着呗，反正少不了几顿饭钱。 这段时间，除了跟张国容关系处的不错，还有一个就是周讯，至于那俩小孩，早就被家长接走了。 “小迅说的很对，演员入戏是对角色的尊重，但入戏有个很大的问题，很难再出戏…” 张国容心思细腻，他知道许良的身份，也知道许良母亲的意思，所以尽量把他往演员的道路上领。 而且打心底他很看好许良。 无论是形体还是台词功力，他都不差，这是做演员的天赋！ 然后，张国容就斯坦尼表演体系说了一堆，给这两个旁听生唬的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表演还是门高深的学问啊！ 张国容毕竟是主角，没空一直陪着两个小家伙，扯了一会蛋，离开了。 很快，现场就剩许良还有周讯两个人。 “你以后干嘛去？” “回hk读书。你呢？” “我要回京城拍戏了，我的经纪人让我拍《雷雨》” “经纪人？什么意思？” “也就是我的老板，她说会捧红我！” “捧红？” “就像巩丽姐姐一样，名闻全世界！”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讯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巩丽是谁？” 可惜，她碰到的是许良。 这家伙可以把世界历史上的文学名著内容大概的背诵出来，但对娱乐圈，很少关心。 在美国的时候，如日中天的麦当娜，许良不认识！ 甚至分不清麦当娜跟麦当劳之间的差别！ “你是中国人吗？怎么连巩丽都不认识？” 那可是巩丽，华语电影界的皇后！ “我当然是中国人，我是hk人，hk97后属于中国！” 谁关心这些？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不知道，不过你要是能红，以后我看电影的时候就可以指着你的脸对我的朋友们说，你看，这是我15岁的时候在皖省交的朋友！” “真希望能有那一天…” 周讯的声音冲不可闻。 “我特啊有say？” “没事！” 跟着剧组混了两个星期，许良的妈妈总算出现了。 对了，顺便出现的还有两个阿姨，一个是许良见过的投资人徐丰，另外一个许良不认识。 妈妈拉着他跟这位阿姨见面，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施南声，你叫施阿姨吧。” 第四章 身份 皇仁书院算是hk最早的官立中学，嗯，是男子学院。 从内地回来之后，许良就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 许良很喜欢学校的氛围，可他很讨厌hk本地的土著！ 许良不太精通粤语，与人沟通一般选择用普通话，许良的母亲徐可卿教给他的就是纯北京腔，粤语还是他回到hk之后，慢慢学会的。 在同学们看来，这个年代说国语的都是大陆仔，大陆仔也就意味着贫穷！ 所以同班的同学都不太愿意跟他往来。 直到有一天，英文课上，英文老师让许良起身回答问题，很诧异许良居然有一口流利的美国腔，问他为什么说出来的语调不是英国腔（殖民地，你们懂得！），许良说自己出生在洛杉矶，没接触过英式英语。 从那之后，同学们对他的态度才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然而许良已经变得不太喜欢跟这些人交流，所以性格显得有些孤僻，但老师们很喜欢他。 成绩优异是一方面，主要许良很听话，老师们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乖学生！ …… 回到hk之后，许良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家变得这么有钱，可以在深水湾有一套独立的别墅，而且面积很大。 深水湾的别墅，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的，就算现在是1995年！ 偷偷问过母亲，母亲却一脸骄傲，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重生者要是连房子都搞不定，岂不是太失败了！’ 谁能告诉他什么叫重生者？ 皇仁书院虽然是寄宿制学校，但每逢周末许良还是可以回家陪陪母亲。 话说，自从回到hk之后，许良发现妈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点也不像在美国。 在美国时候，徐可卿除了工作，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会领着许良一起，但是，回到hk之后，徐可卿很少陪许良，即使是难的的周末，她也不在家，听说她最近迷上了打麻将！ 许良只好自己随便对付着吃了点东西，然后跑到书房看书去了。 当！ 挂钟敲了一下，已经凌晨一点了。 夜深了。 许良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书房的窗户，透过窗向外望去。 深水湾这一代本来人就不多，浓重的夜色下，整个世界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之声。 啪！啪！ 一阵风吹过，没有撑住的窗户被吹得拍打在墙壁上。 许良赶紧伸手把窗户关紧。 哗啦… 依稀听见了雨声！ 不一会的功夫，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窗上，又快又急。 许良放下手上的《草叶集》，有些郁闷的看着倾洒在窗边的雨滴。 以前许良很喜欢下雨天。 他读过戴望舒的《雨巷》，觉得写得真美：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但现在许良却很讨厌下雨天，南方本来就湿气重，更不用说靠海的hk了，加上最近雨就没有停过，不是倾盆大雨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仿佛随手一抓就能抓到一团的水汽，连墙壁都好像在渗水一样，到处都是潮湿一片。 这就有点过分了，每天感觉都潮湿阴暗！ 而更加糟糕的是，妈妈出门的时候好像没有带伞！ 正想着，窗外传来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 许良赶快循声望去，果然是徐可卿的那辆马自达。 推开房门，许良拿着伞冲了出去，然后他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徐可卿真忘我的和一个男人亲吻… …… 徐可卿是个重生者，重生在hk电影起步的七十年代。 按理说作为重生者，徐可卿完全可以凭借先机赚的不菲身价，可惜，85年出生的徐可卿压根对hk的经济、股票之类的没啥了解。即使是重生者，她仅仅知道应该尽早买房！ but，钱从哪里来呢？ 还好，重生之后的徐可卿长相非常秀美，又是舞蹈教师，很快就有星探主动联系她，然后她就投身到电影行业。 第一部戏的导演叫做和番，没错就是那个hk著名唯美系风月片大师的和番！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坑了！居然拍了****这让长在红旗下，活在春风里的新社会青年徐可卿哪里能接受得了？ 果断想着抽身离开这个行业。 可惜，70年代的hk电影行业，尤其是风月电影市场，岂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徐可卿凭着第一部戏卖出了身价，早就被一些黑道人士注意到了，哪会这么轻易就能放走这颗摇钱树？ 徐可卿在hk也没什么背景，在一般人看来，就是个从内地到hk谋求生存的大陆妹。 长的还那么漂亮，于是，就成了不少大佬们的心头肉，眼看着就要被当成玩物一般成为摆设，生命中得贵人出现了，江之强。 江之强在hk虽然称不上有势力，尤其是70年代的时候，但保护一个大陆妹的实力还是有的。 跟着老江在hk过了差不多经历了10年，徐可卿从一开始懵懵懂懂，到后来可以结合后世的记忆决定投资一步戏，甚至包办发行之类的工作。 与此同时，她的名声逐渐响起——连着投资了好几部大赚的电影！ 早在60年代江之强就开始投资电影，一直到2017年，依旧如此，徐可卿作为他的红颜知己，当然跟着认识了不少后世赫赫有名的大明星、导演之类的人物，比如张国容、施南声、徐枫等等。 两个人很自然的有了些感情上的纠葛，江之强是有家室的人，徐可卿也坚决不会给一个男人当妾室。 生下了许良之后，徐可卿也不愿意自己儿子作为私生子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干脆就带着儿子远走美国，这些年积攒的钱足够她养儿子！ 至于为什么突然再次回到hk，实在是自己一个人在美国生活太困难了。 倒不是说穷困之类的，实在受不了一些帮派人士的骚扰！ 美国在80 . 90年代的时候，帮会势力真的很大，尤其是在华人聚居的洛杉矶地区！ 徐可卿有钱还单身，当然成为了这些人眼里得肥肉。 徐可卿搬了几次家之后，局面还是没能完全改善，索性重回hk！ 没想到几个月前，徐可卿居然再次遇见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江之强本来就贪慕徐可卿，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回她们母子两。 见面之后，哪能放手？ 很自然的，又走在了一起，许良见到的只是这对重逢后的饮食男女的日常！ 第六章 身份 许良漫无目的，他不敢停下来，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不停地往前走。 他在想，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出现呢？ 为什么母亲要这么糟践自己呢？ 为什么要回hk呢？ 不知怎么的，许良忽然想到了母亲曾经提及过的外婆，母亲说过，当初外婆很喜欢哼唱吴语小调‘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后来家道中落了，她才来到hk讨饭吃，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困顿让母亲不得不为之？ 念到此处，许良总算理清了思路，他要当面问问徐可卿。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走出了铜锣湾区域。 赶忙叫了辆出租车，许良直接回家。 “三万！” “碰！” 大厅里有一堆人正在打麻将，许良走进来的时候，她们正打得热闹。 许良就站在门口怔怔看着这些人。 他都认识，施南笙阿姨、徐凤阿姨还有一个好像是林青夏阿姨，当然，他的便宜父亲江之强正好坐在徐可卿旁边，似乎在指点徐可卿的牌技。 徐可卿沉溺在麻将中，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居然回来了。 “小徐，你儿子回来了！” 徐凤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像一只孤单的流浪狗的许良，提醒了徐可卿一下。 “五条…今天又不是周末，我儿子怎么可能回家…咦，许良，你怎么…” “阿姨们好，妈妈，你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即使憋了一肚子的话，许良依旧很有礼貌，笑着跟几位阿姨打了声招呼，冲徐可卿点了点头，后者有点困难的从牌桌上站起来：“之强，你帮我打，别弄坏了我的十三幺！” “得了吧，就你还十三幺，能和牌就不错了！” “比你好，你个老年痴呆！” “…你才老年痴呆，我只是想的多！” “青夏、可卿你俩别吵了，还有，南笙你能不能快点，摸张牌摸了半小时，你以为你是赌圣啊？” 吵吵闹闹，徐可卿起身来到书房。 …… “你今天没去上学吗？” 徐可卿坐下之后，盯着许良问道。 “妈妈，我为什么要叫许良？我跟谁姓？” 许良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反倒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姓氏？” “不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我父亲叫江志强，我缺觉许良？” “你今天怎么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外公姓许，你要继承他的姓氏…” “是吗？那《盘丝洞》怎么解释？” 许良咬着嘴唇，满是倔强的看着自己妈妈。 徐可卿脸色微变：“…你都知道了？” “整个班级都知道了，风云女王徐可卿！” 许良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感觉身体像是抽离了一样，脑海里一整嗡嗡作响，然依旧盯着徐可卿，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徐可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的表情很丰富，许良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似乎想要声嘶力竭解释什么，但依旧克制住了：“…许良，你什么都不懂！” “我十六岁来到hk，举目无亲，唯一知道的就是哪部电影会大卖，我当然想…” “你为什么会知道哪部电影大卖？” “我说了，我是重生者！” “什么叫重生者？” “…你看过《终结者》吗…忘了，你不喜欢看电影，重生者的意思就是我是从2017年转生回来的，我领先这个时代将近半个世纪！” 许良没有说话，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重生之初，我什么也不懂，然后就被骗去拍了风月片，如果不是你父亲，我真不知道这辈子会怎样…” “你说你是重生者。” 许良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的说道：“证明给我看！” “今年的hk电影市场票房冠军会是《赌神2》，票房破五千万！” 徐可卿微微一笑，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一样。 许良则记下了《赌神2》的片名，然后他看了看徐可卿说到：“妈妈，我们可以回美国吗？我不喜欢这里。” 徐可卿很了解自己儿子，他这么说了，就代表他暂时不会再抗拒江之强，也不会再纠结风月女王的事情。 “为什么？” “这里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说说看！” “我刚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叫我大陆仔，后来我说我是美国人，他们又说我是风月女王的儿子…” 许良有点委屈。 其实今天的事，如果没有陈朝推波助澜，根本不会发生，他不明白自己的小胖子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他被伤害了！ “许良，你不是美国人，你是中国人！” 徐可卿蹲下身子，认真说道：“还有，如果你觉得学校给你造成困扰，我明天就给你转校…” “我不想转校，如果不回美国，那我想去皖省，我觉得那里挺好…” 许良想到了在黔县呆过的美好时光。 “你要回国内吗？” “…可以吗？” 不管是哪里，只要不是hk就行！ “行，明天我找你舅舅帮你在bj办个入学证明！” 徐可卿其实也想回国了。 95年到来，hk电影即将走下坡路，呆在hk不如回国发展。 趁现在跟王忠军搭上关系，以后华宜有一半得姓徐！ “bj？我们家不是在东海吗？” 到底是少年人，思维变化的很快，许良现在脑海里想的已经是妈妈说过的十里洋场。 “你外婆是崇名县人，你外公可不是，他是很有名望的人，算了，过两天我带你回国，你就知道了！” 徐可卿笑了笑，懒得解释那么多。 这一世，她的身份很不错，红二代！ “那我们回国，父亲呢？他也回去吗？” 许良小声问道。 “这个问题你自己问他吧…” 徐可卿显然不太想回答儿子的提问。 “妈妈，我们在美国的时候，父亲有来看过我们吗？” 许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有偷偷找过我，也看过你好几次，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结婚呢？” “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逼他。” 徐可卿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伤感。 没做过小三的人，永远不会体会爱上人夫的苦楚。 “…他是个人渣！” 第六章 身份 许良漫无目的，他不敢停下来，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不停地往前走。 他在想，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出现呢？ 为什么母亲要这么糟践自己呢？ 为什么要回hk呢？ 不知怎么的，许良忽然想到了母亲曾经提及过的外婆，母亲说过，当初外婆很喜欢哼唱吴语小调‘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后来家道中落了，她才来到hk讨饭吃，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困顿让母亲不得不为之？ 念到此处，许良总算理清了思路，他要当面问问徐可卿。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走出了铜锣湾区域。 赶忙叫了辆出租车，许良直接回家。 “三万！” “碰！” 大厅里有一堆人正在打麻将，许良走进来的时候，她们正打得热闹。 许良就站在门口怔怔看着这些人。 他都认识，施南笙阿姨、徐凤阿姨还有一个好像是林青夏阿姨，当然，他的便宜父亲江之强正好坐在徐可卿旁边，似乎在指点徐可卿的牌技。 徐可卿沉溺在麻将中，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居然回来了。 “小徐，你儿子回来了！” 徐凤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像一只孤单的流浪狗的许良，提醒了徐可卿一下。 “五条…今天又不是周末，我儿子怎么可能回家…咦，许良，你怎么…” “阿姨们好，妈妈，你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即使憋了一肚子的话，许良依旧很有礼貌，笑着跟几位阿姨打了声招呼，冲徐可卿点了点头，后者有点困难的从牌桌上站起来：“之强，你帮我打，别弄坏了我的十三幺！” “得了吧，就你还十三幺，能和牌就不错了！” “比你好，你个老年痴呆！” “…你才老年痴呆，我只是想的多！” “青夏、可卿你俩别吵了，还有，南笙你能不能快点，摸张牌摸了半小时，你以为你是赌圣啊？” 吵吵闹闹，徐可卿起身来到书房。 …… “你今天没去上学吗？” 徐可卿坐下之后，盯着许良问道。 “妈妈，我为什么要叫许良？我跟谁姓？” 许良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反倒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姓氏？” “不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我父亲叫江志强，我缺觉许良？” “你今天怎么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外公姓许，你要继承他的姓氏…” “是吗？那《盘丝洞》怎么解释？” 许良咬着嘴唇，满是倔强的看着自己妈妈。 徐可卿脸色微变：“…你都知道了？” “整个班级都知道了，风云女王徐可卿！” 许良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感觉身体像是抽离了一样，脑海里一整嗡嗡作响，然依旧盯着徐可卿，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徐可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的表情很丰富，许良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似乎想要声嘶力竭解释什么，但依旧克制住了：“…许良，你什么都不懂！” “我十六岁来到hk，举目无亲，唯一知道的就是哪部电影会大卖，我当然想…” “你为什么会知道哪部电影大卖？” “我说了，我是重生者！” “什么叫重生者？” “…你看过《终结者》吗…忘了，你不喜欢看电影，重生者的意思就是我是从2017年转生回来的，我领先这个时代将近半个世纪！” 许良没有说话，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重生之初，我什么也不懂，然后就被骗去拍了风月片，如果不是你父亲，我真不知道这辈子会怎样…” “你说你是重生者。” 许良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的说道：“证明给我看！” “今年的hk电影市场票房冠军会是《赌神2》，票房破五千万！” 徐可卿微微一笑，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一样。 许良则记下了《赌神2》的片名，然后他看了看徐可卿说到：“妈妈，我们可以回美国吗？我不喜欢这里。” 徐可卿很了解自己儿子，他这么说了，就代表他暂时不会再抗拒江之强，也不会再纠结风月女王的事情。 “为什么？” “这里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说说看！” “我刚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叫我大陆仔，后来我说我是美国人，他们又说我是风月女王的儿子…” 许良有点委屈。 其实今天的事，如果没有陈朝推波助澜，根本不会发生，他不明白自己的小胖子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他被伤害了！ “许良，你不是美国人，你是中国人！” 徐可卿蹲下身子，认真说道：“还有，如果你觉得学校给你造成困扰，我明天就给你转校…” “我不想转校，如果不回美国，那我想去皖省，我觉得那里挺好…” 许良想到了在黔县呆过的美好时光。 “你要回国内吗？” “…可以吗？” 不管是哪里，只要不是hk就行！ “行，明天我找你舅舅帮你在bj办个入学证明！” 徐可卿其实也想回国了。 95年到来，hk电影即将走下坡路，呆在hk不如回国发展。 趁现在跟王忠军搭上关系，以后华宜有一半得姓徐！ “bj？我们家不是在东海吗？” 到底是少年人，思维变化的很快，许良现在脑海里想的已经是妈妈说过的十里洋场。 “你外婆是崇名县人，你外公可不是，他是很有名望的人，算了，过两天我带你回国，你就知道了！” 徐可卿笑了笑，懒得解释那么多。 这一世，她的身份很不错，红二代！ “那我们回国，父亲呢？他也回去吗？” 许良小声问道。 “这个问题你自己问他吧…” 徐可卿显然不太想回答儿子的提问。 “妈妈，我们在美国的时候，父亲有来看过我们吗？” 许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有偷偷找过我，也看过你好几次，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结婚呢？” “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逼他。” 徐可卿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伤感。 没做过小三的人，永远不会体会爱上人夫的苦楚。 “…他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