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书剑心》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一节)烟雨 江南的六月,夏,正是烟雨蒙蒙的时节,可今夜杭州城外的钱塘江畔,却无烟草风絮的漫漫细雨。今夜的雨,来的是那么的急,不是简简单单的蓑衣可以抵挡的。 “孩他爹,赶紧把外面的坛坛罐罐搬进来,这么大的雨,快快!”这是江畔的一户普通渔家,俗话说,靠山吃山,这渔民自然是靠江吃江了。这罕见的疾风骤雨使得小渔村的人,都获得了短暂的休憩。 门被猛地打开,雨点噼里啪啦的被风吹进屋内,一位黑瘦大叔,手里拎着几坛物事快步进来。“你这糟老头子,快把门带上啊。”屋内坐着的婶子一边抱怨着,一边起身迅速的把门关上了。大叔已经把几个坛子都安置完备,坐下慢慢道:“这么大的风雨,这是好几年没遇到过咯。”中年妇人听后,也道:“这疾风骤雨的,也不知在城里做工的孩儿有没有事,听隔壁刘姐说,城里好像已经开始积水了。” “你瞎担心什么,那水再大,城里还能比咱乡下差?再说了,你忘了最近那个吗?”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已经湿透的外衣脱下。旁边的妇人接过外衣,一听大叔提到那个,皱起眉头道:“好好地,提那作甚,不过儿子最近确是不回来的好。”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放进内室,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这天儿,衣服啥时能干喲。” 屋外,依旧风雨大作,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良久。 “咚咚咚”,“咚咚”。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夜半子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孩,孩他爹,你听到了吗?”妇人被敲门声从梦中惊醒,慌忙询问旁边的大叔。床上的大叔猛地坐起,披上外套,把灯点上后回道:“婆娘,别怕,许是过路的旅人吧。”这时,婶子也穿好衣服坐起,道:“这雨都下了好几个时辰没听了,这么久了,哪会有人,不会,不会是,那个吧。” “过往路人,想讨碗水喝,深夜打扰,还请原谅。”这时,门外的人声清晰的传到二人耳里,“听这声音,好像是个年轻人,那就不是那个了吧,孩他爹。”妇人听到这个声音,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喘了口气道。 大叔一边拿着灯,一边朝门走去,应道:“出了那事,就搞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别自己吓自己,放心,一切有我呢。” 说着,打开了门,夫妇俩朝门外看去,发现站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青衫少年,全身都被雨淋得透透的,但就如此在那站着,依然难掩其风度,看着就像是名门公子,不像是什么坏人。 妇人看清了是个年轻少年,脸上最后残存的那丝惊惧也消失不见了,起身忙到:“快,快进来,这雨下的,淋坏了吧。” 少年听闻后,闪身进屋,大叔也赶忙关上了门,屋外的雨依然瓢泼的下着。站定后,少年向大叔与妇人深深作揖道:“深夜打扰,再次给大叔大婶致歉了。”夫妇俩,连忙摆手,嘴上说着没事没事,让少年先坐了下来。 三人都坐下后,少年开口道:“晚辈姓令,大叔大婶叫我小令就好,敢问大叔大婶尊姓?”大叔忙推脱不敢不敢,道:“乡野渔民,哪有什么尊不尊的,俺姓陈,这是俺家婆娘,令公子,你要不嫌弃的话,先把身上湿衣服换下,小老头我这还有几身干净衣服你凑合下?” 令姓少年听后,回道:“我这满身湿透滴水的,倒是我忘记了,弄得陈叔陈婶家里都是水渍了,不嫌弃,不嫌弃,不过不麻烦了,稍等我片刻就好。”说着运气家传内功,驭气游走于背脊阳关穴,胸口玄机穴,腿上五里穴,手臂侠白穴等周身各处,半盏茶时分,衣裤干燥如常,随后一缕白气从后脑天柱缓缓消散,那是已将头发及身体水汽向外逼出。这一手在少年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却令身边二老,惊诧不已。 “原来令公子,不是,令少侠乃武林中人啊。”陈叔回过神来说道。令少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额,应该算半个吧,我父母是武林中人,我却未曾行走过江湖。”旁边陈婶拿了壶茶来,急道:“那令少侠你,雨夜,出现在此,难道是这附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语调颤抖,略显惊慌。 “当然不是,这只是因为……”,“咕咕”,正说着,令少侠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脸上微微一红。“哈哈。”陈叔调侃笑道:“是我们疏忽了,少侠深夜,想必还没吃过饭吧,婆子,快整点东西给少侠填饱肚子。”“不,不用麻烦了。”令少侠忙道,陈叔打断道:“那个,少侠啊,你放心,不麻烦,我们穷家破院的,你想让我们麻烦,我们还没东西给你呢。” “就是就是,少侠”说着,陈婶已经拿了两碟小菜上了桌,“稍等会额,这刚淋了雨可不能吃米饭,我帮你把饭热热,你这次可有口福了,老陈头前几天捕鱼,恰巧得了两捧菰米,婶给你做菰米饭吃。让你尝尝我们江南风味。”令少侠不解道:“菰米?就是茭白籽吗?”。陈婶听后奇道:“咦,小令你还懂这些啊?”,令少侠微微一笑,道:“我娘朋友多,天南海北的,小时候听了不少故事。” 不多时,陈婶把热腾腾的菰米饭端了上来。令少侠确也是饿了半天了,只见碟子里咸菜,黄如蜂蜡,绿似青苔。那是莲藕或茭白制成。另一碟,却不知是何物,令少侠向陈婶问道:“陈婶,这一碟是什么?倒是未曾尝过。”旁边的陈叔回道:“是豆豉,乡野小吃,少侠没吃过倒也正常,将黄豆弄碎至瓣状,早剥去豆皮,选瓜,杏,姜,桂等作料与酿制豆豉的汁一同搅拌在豆瓣中,便制成了。”“原来如此。”令少侠心里想道:“等回头,说给娘听,让她给爹和我做了来。” 令少侠风卷残云的吃完后,感谢道:“多谢叔婶的款待,真的太感谢了。我父母来杭州会友,我跟随至此,因我从未独自行走过江湖,又向往江南风情,便与父母告了几天假,出来游玩,这两天大雨,突然想夜探钱塘,结果在风雨中迷了方向,饥肠辘辘大半天,幸好遇到了叔婶一家,江南淳朴人情,果名不虚传。” 陈婶利索的将碗碟收拾好,陈叔起身添了新茶,道:“江南,水好,人好,这杭州更是好,这两年收成倒也不错,幸得朝廷赋税也不算严苛。” 令少侠接过茶碗,道:“对了,晚辈一直有一事不解,我一路寻来,发现这片村户人家门前总是摆放着一个葫芦,这是当地特色风土吗?” 听到这话,夫妇二者脸上却瞬间失去了笑容,良久,陈叔回道:“造孽啊,连年风调雨顺,可,可今年不知道出了哪一个瘟神得罪了菩萨。”陈婶在旁也捶胸顿足道:“从今年年初开始,附近村子里就不断有人被酒鬼菩萨索命,从上个月起,我们村子也被菩萨盯上了。”令少侠听罢,站起身来,缓缓言道:“酒鬼菩萨?是什么,既是菩萨,又怎会害人?” 陈叔听罢,走进内室,拿出了一个青色葫芦,令少侠接过仔细端详,发觉葫芦通体青色,却粗糙平常,并无特异。只听陈叔道:“少侠有所不知,这酒鬼菩萨索命,恐怖异常,常人会全身红肿而死,尸体浑身散发出酒香,经久不散,多日以来,不知如何化解。后来邻村,听闻每日将银钱放入葫芦中,每晚摆在屋外,菩萨取了银钱,便不会索命了。” 令少侠轻抚葫芦,思索片刻后,道:“这酒鬼菩萨是每晚都会来收取银钱的吗?”,陈婶旁边应道:“这倒也不是,葫芦中的银钱大多每七天会被菩萨收取一次吧。” 不知不觉间,屋外风雨渐渐停歇了下来,令少侠询问道:“请问陈叔陈婶,那几户被索了命的人家在哪?我想去探查一番。”陈叔听后,赶忙劝阻道:“少侠,千万不要啊,万一冲撞了菩萨,那可要祸事临头的。”陈婶在旁也赶忙阻拦道:“这,得罪什么,也万万不可得罪冲撞神明啊。” “两位误会了,我只是想长长见识,定不会做出什么不尊之事,请二位放心,劳烦告知地点,我还没见过神明菩萨什么的呢。”令少侠坚持道。旁边陈叔见再三劝阻无果后只能无奈将那几户人家位置告知了令少侠。 “今夜相逢,多是缘分,感谢二位盛情款待,外面风雨已息,晚辈,这就告辞了。”令少侠说着,转身出了门,随即便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屋内,陈婶看着桌上留下的二两银子,看了看屋外,叹息道:“唉,真是个好孩子,希望他不会出事才好。” 钱塘江畔,乌云不知何时已然离去,久违的月光洒落,一切都仿若已经回归风平浪静。令少侠,展开本门攀云乘龙轻功,一路朝隔壁村户赶去,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内心坚定,鬼神索命定是江湖败类谋财害命之举,他自小听父母及各位叔叔姑姑们讲述武林风貌,父母年轻时的行侠风采更是令他神往不已,但自己独自下山,行侠仗义却是这一十七年来的头一遭。令少侠的心里难抑兴奋。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二节)往事 不多时,他已赶到陈家二老所述的酒鬼菩萨最初的显圣地——清平村,同时,也是目前为止,村中死伤人数最多的村落。他没有着急进村找寻那几户人家的所在,而是在村旁林中先运了一遍从小便熟稔的破玉混元功,一个大周天之后,他睁开眼睛,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令狐聿笙啊,令狐聿笙,这可是你第一次独自行走江湖,你可不能被兴奋冲动,昏了头脑,堕了父母的威名,一切定要冷静行事,深夜探查,更是万万不能吵扰到村民。” 原来,这位年轻的“令少侠”,便是二十年前,名震天下,在黑白正邪两道均声名赫赫的令狐冲任盈盈夫妇的儿子,令狐夫妇自二十年前成婚后,便逐渐淡出江湖纷扰,隐居于山水之中,儿子令狐聿笙更是自小得父母真传,但因其母亲不想让其早涉江湖,因此这二十年来,夫妇二人乃至令狐聿笙均从未在江湖上行走。 因此,令狐聿笙今年虽一十七岁,却并未真正有过任何江湖实践。这次,父母因事来此孤山梅庄会友,母亲却破天荒的让他自己在周边闯荡闯荡,才有了今晚少年心性夜游钱塘,农家避雨的玩闹事。而此时此刻真到了清平村口,令狐聿笙那却是不敢再有一丝吊儿郎当了。想到前几天见得各派掌门首脑与父母的谈天说地,神态中无不透露出对父母的敬仰,自己此次若是因为年轻而处理不当,思索到这里,令狐聿笙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那所谓的“酒鬼菩萨”来。 令狐聿笙根据陈叔的指点,悄悄的进入了村中那几户人家屋外。屋外四周观察一番后,发现屋内均是寂静无声,心中想道:“想必是这些乡民安葬后,其他亲戚乡友也被这所谓的酒鬼菩萨吓得不清,不想受这晦气,因此房屋空置。”,他怕纵跃发出声响,便绕到后院处,由后院矮墙游上,进入屋内。 屋内,灰尘遍地,显然是好久没有过活人走动了,桌椅上也落了一层浮灰。令狐聿笙在屋内,院中却并未找到任何打斗或者武功痕迹,令狐聿笙心中奇道:“难道这世上真有菩萨,如果有,又怎会有着如此贪财的菩萨,而且奇怪的是,整间屋子没有任何钱财,要说是死后,亲友收拾走了,那这未免也太干净了点。” 令狐聿笙疑惑着,又去了村里其他几户被害人家空房,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站在最后一互人家的院落里,月光粼粼,心里不免失落道:“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不堪的神明?真是我想岔了?”一阵风吹过,院里的叶子沙沙而落,“看来真是我兴奋过头了,想来也是,最近几日,正邪两派,黑白两道各大首脑齐聚杭州,怕是任何一派任何一人,都不敢如此顶风作案,不把整个江湖豪杰放在眼里吧。”令狐聿笙对着空屋拜了两拜,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令狐聿笙鼻中突然闻到一阵奇香,他疑惑,寻香而去,却发现院中的坛子被人不经意间碰到,露出了里面的物体,令狐聿笙弯下腰,仔细观察,又仔细闻了闻之后,全身突然绷直,站起身来。 此时已过寅时,万籁俱寂,但令狐聿笙的内心全狂喜不已,“哈哈,酒鬼菩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然世间神佛鬼怪都是如此而来”,他想到之前陈叔的描述:“全身红肿而死,尸体浑身散发出酒香,经久不散。”他看了看漆黑的星空,心里却已恍如明镜:“醉醍醐,生长于水中,其茎汁液与酒相混,可致人死命,死者犹如酒醉,全身浮肿。” 令狐聿笙快步离开了村中,来到了钱塘江边,看着江畔岩石心里分析道:“敢在这种黑白两道,正邪人士齐会的时间,还不收手的,不是胆大包天之徒就是江湖宵小,贪此小村小户财物,应是后者,江边犯案,水生毒物,数日一犯,怕这凶手也是沿江的宵小之徒,虽不足为虑,不过却为祸一方。既然被我遇到,看在陈叔那顿饭上,也该除此害虫。” 令狐聿笙知晓一般湖盗江匪都是昼伏夜出,想到这里,令狐聿笙沿江而上,寻觅蛛丝马迹。 施展轻功沿江而上了半柱香时间,令狐聿笙忽然发现前面是一片江流缓冲的浅滩,水面上灯影人影往来不绝,“这半夜三更,一大伙人聚集于此,难道能是为了捕鱼捕虾吗,必有蹊跷。”令狐聿笙这么想着,一边悄悄潜入离岸边较近的一艘小船上,潜于舱尾,只听得舱中人声吵扰。一个尖细声音道“贺老三,今夜这桌酒,你得陪我喝好了才行。”那贺老三回道:“那是,李军师,难得来和小弟我喝一次酒,兄弟当然得陪好了,能得李军师赏识,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小小一窝匪盗,怎么连军师都出来了,也是可笑至极了。”令狐聿笙正想着,又听那李军师言道:“既然兄弟都这么说了,做哥哥的,我也不绕弯子了,我这趟来呢,确实是有些事情想和弟兄们商量商量。”贺老三一拍桌子,立刻回道:“军师,您有事直说,能做的我一定做,做不了的,也去做。”,令狐聿笙听得那李军师尖细的嗓子笑了几声说道:“其实也没别的大事,只是听闻,下属几船人马,违背大当家七天一次贡品的规矩,经常两三天便收缴一次,所以。”令狐聿笙听到这里,只听扑通一声,好像是那贺老三吓得跪了下来。 “李军师,不不,李大哥,这,兄弟们开销有点多了,所以就擅自,还求您,求您网开一面,求你了”贺老三言语中似已带哭腔,那李军师缓缓说道:“老弟啊,你这就相差了,做这事也无可厚非,可以理解,身为哥哥我也不会去大当家的那给弟兄们讨没趣,不过,哥哥最近家里出了点意外,邻边几船的人都帮了哥哥许多,就你贺老三如此吝啬,是不把我当自家兄弟了吗?” 那贺老三听得这军师只是来要贿赂的,大松一口气,想是相比于钱,那大当家的威名更是令他惊惧不已。慌忙说道:“军师您早说啊,小弟不懂事,不懂事,这点意思,不成敬意。” 令狐聿笙听到这里,往嘴里塞了一颗玉真丹用以避毒,想到醉醍醐这船中难免有其他下三滥的毒药手段,随后一式斜踏七星步快速闪身进入船舱,寻声速点那李军师背心灵台穴,他担心这军师武功了得,更是在一指之后伏下两三变招以对不时之需,结果那军师好似不会武功,直接被点倒在地。 只见旁边一人,浑身脏污,满脸胡茬,想必就是那贺老三了,他见有人突然袭击,点倒一人,反应也快,反手将挂在壁上的单刀抽出,用足力气,向令狐聿笙直劈过来,令狐聿笙不慌不忙使出伏虎拳中一招“勾”字诀,轻轻一带,随后闪身拿住贺老三背心神道穴。 这几手拿穴,对令狐聿笙来说自是小试牛刀,但他人生第一次与敌人交手,还是过于认真,以至于两招之间,那所谓的李军师直接被点的昏了过去,贺老三倒是皮糙肉厚,被拿住穴位后,虽单刀落地,全身绵软,却尚未失去意识。 令狐聿笙还未开口,那边贺老三倒是率先开口道:“这位小爷,这位小爷,疼死了,轻点轻点,哎呦,哎呦。”令狐聿笙放轻了力道,贺老三立刻道:“谢谢小爷,谢谢爷爷,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子我只是这斩蛟帮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爷爷,还请爷爷明说。”“做匪盗做的骨头这么软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令狐聿笙见此回道。其实贺老三乃是他见得第一个匪盗,所以说是第一个软骨头匪盗,倒也实话。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你如果答得不令我满意的话,这就是你的下场。”令狐聿笙说着,踢了踢地上已经昏迷躺着的那位军师,贺老三见状,还以为军师被一指点死了,慌道:“爷爷放心,您随便问,只要小的知道的,小的绝不隐瞒,绝不隐瞒。”。 令狐聿笙心想:这么看来,这人嘴里看来倒是不会有什么谎言,应该可信。于是问道:“你们之前说的收贡品是怎么一回事?”说着,又把手上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 那贺老三全身又疼又痒,真是吓得屎尿齐流,道:“今年初,李军师发现了一种毒药,大当家的就派了几个手下,毒杀了沿江几个村落的几个人,打那之后,我们便接到命令,每七天去几个村中收取贡品钱财。”听到这,令狐聿笙问道:“是放在葫芦里的钱财吗?醉醍醐毒药吗?”贺老三立刻答道:“毒药的名字,小的实在不知,不过每次的确都是收取葫芦里的钱,哪家哪户葫芦没钱的,我们便回报给军师,军师自然会派人收拾。” 听到这里,令狐聿笙已对整件事情了然于胸,他看了看贺老三,又瞅了眼地上昏过去的李军师,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按理来说,这些人手染无辜鲜血,无恶不作,一刀杀掉都是超度便宜了他们,他自小也听过许多母亲当年杀伐果断的故事。但自出生以来,十几年,跟随父母,只是教他武功,教他做人,因此他时常梦想着行侠仗义,但真到了真相大白,惩奸除恶之时,从未杀过人的他却犹豫了起来。 令狐聿笙手中突然发力,贺老三立刻抵受不住,也晕了过去,“算了,这几个不过小喽啰,待我去头目那里,查清真相,再来除恶务尽不迟”,令狐聿笙想着,走出了船舱。 令狐聿笙向远处江面望去,有一艘别于其他小船的大船在远处漂着,周遭小船都离它远远的,“如果这么驾船过去,想来定会被发现,虽然不惧人多,但若是被匪首慌乱中跑了,再去变本加厉祸害乡民,那我罪过就大了”,想了一想,令狐聿笙再次估算了一下首船的位置,随之深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水中。从深水里,向首船潜去。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三节)溺水 令狐聿笙潜到首船跟前,见有船侧一处,烛火稀少,便从此阴暗出上了首船,见船尾帆处只有一名喽啰把手,便上前拍晕了喽啰,自己躲入帆阴影之中,正思索不知从哪去寻那贺老三口中的“大当家”,却突然听得整艘船,噪声大作,呼喊声,兵器声交杂错乱。“糟了,难道是我没处理的贺老三二人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令狐聿笙正这么想着,只听得,前舱声音传来:“报!大当家,前端老五他们的船遇到了敌人,正往此处杀来,老五他们已经没有消息了,估计是已经被杀了。”,“咦,难道是朝廷或是它们斩蛟帮本来的仇家上门?江湖果然风云诡谲,杭州孤山正邪大聚会一片祥和,底下江湖却仍是风雨难息。”令狐聿笙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聿笙突然发觉一人跳上了首船,只听得脚步轻盈,显是轻功不弱,“斩蛟帮匪首司徒焕何在,快快出来受死。”却是一年轻女子声音,此刻周遭全部人注意力都放在此女子身上,令狐聿笙在船帆阴影处探出身来,只见月光如姣,船头立着一妙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穿一身淡蓝衣衫,长发如瀑,好似月下仙女。但身后背负着的长剑,却显然表明这仙女,便是弄得这斩蛟帮上下鸡飞狗跳的侠女。 令狐聿笙凝神细细看去,发现此时船上已无多少敌人,那蓝衫女子身遭,围着约莫三四个喽啰,个个惊惧不已,不敢上前。另一边,站着一老者,想必就是那斩蛟帮主司徒焕了。 只听那司徒焕开口道:“敢问这位女侠尊姓大名,深夜造访,一言不发,便烧我大小船只二十余艘,杀伤我帮半数弟子,我司徒焕与斩蛟帮不过是这钱塘江上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做点没本钱买卖养家糊口罢了,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女侠?” “你没有得罪我,你这小小斩蛇帮自然也得罪不了我。”蓝衫女子说着,把身后长剑解了下来,继续道:“今日找你们算账,就是因为你说的没本钱的买卖,我问你,这沿江上下数个村落村民,身重醉醍醐而死,且每隔数天便须给你们缴纳银钱求生,此事是也不是。” 那司徒焕听了后,脸色变了变,随之便道:“江湖帮派,若不做点副业,如何让兄弟们吃饱喝足,这位女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你的确武艺不错,但我司徒小老儿行走江湖也不是吃干饭的。”说着向前踏了一步,但却始终不敢率先动手,只能屏息凝神,防御姿态。 蓝衫女子微微一笑,将长剑置于身侧,言道:“你有句话说的倒也不错,你们本就是钱塘小帮,用兵刃对付你们未免大材小用,这样吧,我空手与你过招,若你能侥幸从我掌下留的性命,便是我学艺不精,不再管你们的破事。” 司徒焕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见蓝衫女子身法灵动,想必是名门子弟,剑法想来有独特造诣,但如今空手相斗,你一年轻女子,气力功力总归会落入下乘。当下,也不再惊惧犹豫,立刻使出生平所学,抢先发难,只望占得先机。 令狐聿笙在旁看来,心里也暗暗觉得女子托大,心想:这蓝衫少女想来也是行侠仗义之士,她若不敌,我必保她不失。见那司徒焕使得是通臂六合掌的功夫,功力在他看来虽不过尔尔,却使得十分娴熟,想来在此道上也下了不少的心血。 司徒焕运起气力,一招孤雁出群直取蓝衫女子面门,蓝衫女子不慌不忙斜身闪过,司徒焕未等招式用老,立刻换了一手穿掌闪劈猛攻猛打,却连蓝衫女子衣角都位触及半分。司徒焕看蓝衫女子只顾闪避,心中想道:这女子果然拳脚功夫一般,并不敢与我正面相碰。刹那间,又连进六招杀手,已将其逼至船舱角落。令狐聿笙在旁观来,蓝衫女子虽一直闪避不攻,却身法灵巧,气息不见丝毫紊乱,已知其武功远在这斩蛟帮主之上,因此也不着急相助,心中想道:“听闻武林中人最忌单打独斗有人相助,我可不能慌乱出手,免得这女子对我心生厌烦起来。” 司徒焕见其已避无可避,便下杀手,左手一招白蛇吐信,便向蓝衫女子喉下七突要穴击去,要直接将其毙于掌下,解此危机。蓝衫女子面上却仍淡然,右手搭上司徒焕左臂,使出太极劲中的“钻翻”劲道,登时将司徒焕翻了个大跟头。 “咦?”令狐聿笙心中奇道:“这一手借力,倒像是武当柔云回风掌的招式,可听闻武当门下从未有过女弟子啊。”心下又想到之前蓝衫女子的闪避身法,越想越觉道:“看这身法,运力法门确是武当真传,这可真是奇了。” 那司徒焕被摔了个跟头后,心中越发惊恐不已,但他常年过得刀口舔血的日子,应变也快,使出地堂功夫反手撩阴掌向蓝衫女子下盘打去。令狐聿笙见此心中骂道:“下流小人。”那蓝衫女子一看这招,脸上淡然的表情终于变为愠怒,左手向前一搭拦住司徒焕,一式勾离手击中司徒焕前胸要穴,接着一式九转丹成,连打其胸前玉堂、肩贞、曲池、中庭、鸠尾、玄机、步廊、紫宫、玉书九穴。见得那司徒焕吭也没吭一声,便之间应声倒地,登时毙命。 此时月光如雪,洒落江边,水波的映照下,蓝衫女子俯身将长剑重新拾起,背负到身后,令狐聿笙不禁看呆了,想到自己之前对那贺老三二人的所为,心中骂道:“令狐聿笙啊,令狐聿笙啊,一女子,都比你杀伐果断,你可千万不能再妇人之仁,这江湖风雨,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蓝衫女子此时已经重新把剑拿在手中,令狐聿笙远远望去,见那剑鞘通体蓝莹莹的,心里突然想到一人,心道:“之前记得听父亲说过,当年冲虚道长的徒孙松剑有一个妹子,虽未正式拜师武当,却尽得武当绝学相传,在江湖巾帼豪杰里也是数一数二,因其人冷剑冷,都尊称其为紫霄寒霜,母亲当时提到也是赞赏有加。” 那蓝衫女子,的确为松剑之妹,人称紫霄寒霜的是。这次令狐夫妇与各派群雄与孤山梅庄相会,她也跟随其师玄思道长来到江南,恰巧也被醉醍醐之事引到此处。 令狐聿笙突然听到船底传来沉闷声响,只见船头紫霄寒霜突然将剑负在后背,说道:“贼子凿船,如此猖狂!”飞身发掌向水面击去,令狐聿笙此时想到:“此间祸首伏诛,事情已了,这女子既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紫霄寒霜,想来亦无须我相助,若再在此耽搁被其发现,不免又得是一番口舌,听闻紫霄寒霜为人嫉恶如仇却不好相处,我深夜与她发生纠葛,难免累及父母名声。”想到这里,令狐聿笙翻身重新潜入水中,意欲悄悄离去。 潜入水下后,发现附近有四五名斩蛟帮喽啰,想来便是安排凿船之徒,便一掌一个,顺手料理了,“同是行侠之辈,也算帮你紫霄寒霜解决一些。”令狐聿笙想着,一边向远处潜去。大概游了,数十米远,突听得一阵响声,想来是首船已被凿沉。 “大伙并肩子一起上啊。”“这小娘们不会水,可不能放跑了她。”“她杀了大当家的,军师有命,杀此女者,大伙便奉他为首领。”远远地,只听得宵小之徒各种言语飘到令狐聿笙耳中。 “不好。”令狐聿笙想到,“难道这紫霄寒霜竟不识水性,如此奇女子,若在此陷落,那武当和我爹娘面上多不好看,我也会自责终生。”在顾不得男女之嫌,也不在隐藏行迹,翻身向首船急速行去。 行至首船跟前,只见船身早已沉没,那紫霄寒霜脚踩着一根断诡,应是慌乱间呛到了水,体内经脉运行不畅,正持剑与几名喽啰相斗,不过她显然不识水性,几名喽啰在水下正意欲将其掀翻入水。 紫霄寒霜长剑横扫,一式回风拂柳削断了两名喽啰的手臂,却未注意到水下宵小已掀翻断诡,紫霄寒霜落入水中,旁边围战的喽啰各手持利器蜂拥而上,令狐聿笙见状,立刻挺身而出,在此为难之际,再也不敢不尽全力,左手将紫霄寒霜搂住让她不至落入水下,他未带兵刃,只得右手从腰间拔出玉箫,运起父亲亲传剑法,以萧作剑,身周疾点。围过来的喽啰宵小,纷纷手腕被伤,兵刃落地,疼的大呼小叫。 令狐聿笙看着怀里的紫霄寒霜虽再次溺水,但仗着内功深厚,却尚有意识。忙表明身份道:“可是武当的紫霄寒霜师姐,在下华山派弟子,冒犯失礼之处,等脱离危难之后,在下定好好给师姐陪个不是。”他无门无派,从小由父母教导,他恐母亲日月神教的身份令紫霄寒霜心存芥蒂,不接受相助,父亲虽曾是恒山掌门,但他却从未拜入恒山白云庵。想他父亲年轻之时,曾是华山弟子,且常与自己说其少时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作为华山弟子之时,教导令狐聿笙入门也是华山武学,因此令狐聿笙在此称华山弟子,倒也无可厚非。 紫霄寒霜生平第一次被一男子抱在怀里,正想发怒,却仓促之间两次落水,早已四肢无力,难以行动。正又羞又恼间,听得令狐聿笙自报家门,想到这种时候,也只能相信他。说道:“无妨,感谢少侠相救,在下正是武当派的,多谢。”随后便晕了过去。 令狐聿笙左手怀抱着紫霄寒霜,右手如风,刺倒周遭十数名喽啰后,飞身上了最近的一条小船,右手探她脉息,发现并无大碍,心想:“现在重要之事,还是赶紧寻一处安全僻静之地,免得再伤到她,我罪过就大了。”于是,一路上不再耽搁,杀将出去,飞身跃向岸边后,向远处疾奔。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四节)同游 抱着紫霄寒霜约莫奔了一二十里地后,方才寻到一僻静之所将其放下,他知晓水汽入体虽无大碍,但若侵入脏腑,加之女子体质本就阴寒,及其容易落下病根,甚至对本身内功修习大有损害。见其还未醒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将双手置于紫霄寒霜腰间志室穴、小腹商曲穴,以自身体内破玉混元气助其驱散体内水气。 一炷香时间后,天边渐白,真气已在紫霄寒霜体内运行了两个大周天,令狐聿笙抽出手来,探了下脉息,发觉已无事,这才放心的将紫霄寒霜扶在一干净之地躺着,自己也折腾了一夜,又运功耗损了内力,十分困乏,便也在左近沉沉睡去,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聿笙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早已日上三竿。往四周一看,却发现原本睡在旁边的紫霄寒霜,却已经消失不见。心下不禁失落起来:“她不见了,我还在,说明不是外人前来,而是她自己醒来走了,那她为何不打声招呼再走。啊,想来定是昨天我如此对她,她生气了,但也知是无可奈何,也不能怪我什么,于是一走了之,当从来没遇到过我这人,我这事。”想到这里,令狐聿笙不禁长叹一口气,“唉,虽然她没有责怪我,但她连责怪也不怪,可真是,真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令狐聿笙正在原地发呆胡思乱想之时,耳听得身后声音传来:“哟,大懒虫起床了啊。”他回过头来一看,竟是紫霄寒霜去而复返。令狐聿笙惊喜到:“师,师姐,你怎么回来了啊。”“师什么师姐。”紫霄寒霜回道:“第一,你比我大,第二,堂堂令狐大侠与圣姑的儿子,我哪敢当你师姐啊。” 令狐聿笙上来便直接被看穿了身份,不禁疑惑道:“我此次乃是第一次涉足江湖,也从未见过师姐,师姐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紫霄寒霜回应道:“怎么,还叫师姐啊。”令狐聿笙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称呼,紫霄寒霜名动江湖,但却从未听闻表露过真实姓名,“这,”令狐聿笙窘道。 “我姓韩,你可不要出去乱说,我这也是看在我们有些渊源的份上才告诉你的哟。”紫霄寒霜对令狐聿笙言道。令狐聿笙听后抱拳回道:“韩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啊,我脸上有字吗?”韩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脸上没字,手上可是刻满了字,你昨夜救我之时,虽用的是萧,但那是独孤九剑的功夫吧,这门功夫如今江湖可只有姓令狐的会了,你这年龄,只有可能是那位小令狐咯。” 令狐聿笙听后心下恍然,但又奇道:“我父自我出生之前,至今日,约已二十年未曾涉足武林,韩姑娘年纪轻轻,竟如此博闻强识,识得这独孤九剑。” 韩姑娘将背负的长剑解了下来,轻轻放到地上,自己慢慢坐了下去,令狐聿笙随着也坐在了其身旁,只听得韩姑娘轻笑道:“你也不用恭维我,我只不过区区一小女子,哪敢与令狐公子,家学渊源相提并论。只不过当年,我派太师伯冲虚道长曾败于令尊剑下。曾将令狐大侠独特剑意与我们细细分析交流演示过。”令狐聿笙在旁失色道:“啊,竟有此事,我倒是未曾听父亲提到,想来不过侥幸,或是那位冲虚道长有意想让,韩姑娘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韩姑娘笑道:“你不用紧张,我武当弟子自不是那心胸狭隘之徒,令尊剑法上胜的是光明磊落,我太师伯输的心服口服。本派师叔伯们向我们提到此事,不过是劝勉我们要勤修太极绝艺,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不应坐井观天,妄自尊大。” 令狐聿笙听得韩姑娘讲述当年父亲少年风采,不禁悠然神往,心中暗暗想到:“父母年轻之时均为少年英雄,江湖豪杰,自己以后若是行走江湖,万不可堕了父母声名。” 只听韩姑娘又续道:“我虽未正式拜入武当门下,但师父玄思道长待我和我哥便如亲生儿女一般,他就经常说‘并非是我武当太极剑不如独孤九剑,只是后人并未能如至圣先辈们精研深厚而已,因此更该勤勉。’不过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剑法修为确是难以一步登天。” 令狐聿笙听后也应道:“确是如此,江湖任何一种绝学,都得经过经年累月的研习与实战,方可纵横天下,就拿我这独孤九剑来说,我父亲就说我,若我认真的话,二十年应该有所小成。” 韩姑娘笑着敲了敲令狐聿笙的脑袋,言道:“你也不用过谦啦,就凭你昨晚那一手剑法,江湖年轻一辈便少有敌手。”令狐聿笙被敲了这几下,脸上微微一红。韩姑娘看后笑道:“咋了,敲疼你了吗?对了,我刚回来那会,你自己一个人在那傻站想什么呢?” 令狐聿笙支吾道:“我当时,在,在想。”韩姑娘打断道:“可不许骗我,你可是令狐大侠的公子,对我这一小女子可要说实话的。” 令狐聿笙只好实话实说,断断续续到道:“我当时见你不在了,知你应该是早已先行离开,昨天之事还未向你赔罪,又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因此有些失落。”韩姑娘听到令狐聿笙如此回答,脸上也羞红了起来,手指紧在一起,打着结儿,小声道:“亏我还当你是名门之后,大家公子却也是个油滑之徒,在这打趣我。” 令狐聿笙听了,忙道:“唐突之处还请韩姑娘莫怪,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相瞒,就让我爹用独孤九剑在我身上戳几个窟窿。”韩姑娘听了,掩嘴笑道:“给你开个小小玩笑,你还当真了,再说了,戳窟窿这事哪需要用得到独孤九剑这种绝学,小女子也会。”说着,将地上长剑拿到手里,比划了几下,又道:“还不是因为昨晚大意了,我明明第一时间将各船首脑人物清除干净,以为这斩蛟帮不过一群没头苍蝇,却没料到还有一个什么李军师的漏网之鱼,指挥手下来凿船,我长于北地武当,却未曾会水,幸好昨夜有你相救。” 令狐聿笙心下了然,道:“此事原怪不得姑娘。”于是将自己夜游钱塘,渔家避雨,酒鬼菩萨直至自己未曾下杀手等事纷纷说了出来,道:“想是姑娘清除各匪首时,他在贺老三船中未醒,清醒之后下令手下凿船,若不是我,多管闲事,韩姑娘也不会身陷险境。” 韩姑娘回道:“令狐公子无须自责,所幸事情圆满结束。”心里想道:“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又怎么会与你结识。”紫霄寒霜纵横江湖,向来独来独往,冷若冰霜,但其内心还是女孩心性,喜欢英雄豪杰,令狐聿笙虽未有声名,但短暂接触后,无论家学人品武功实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因此,心存亲近之意。 韩姑娘接着说道:“早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体内,阴寒尽去,你又累倒在旁,想来是你帮我运功疗伤,驱除寒气,便没忍心打搅你的好梦,又想到昨夜着实蹊跷,又怕残存悍匪变本加厉祸害百姓,我便原路返回,发现是那李军师一伙苟延残喘。便把那狗屁军师”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令狐聿笙心下佩服,说道:“还是韩姑娘想的周道,如此头目已死,想必这斩蛟帮便会作鸟兽散,相比于你来说,我真的是。”韩姑娘回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这是少年心性,又从未涉足江湖,心怀仁慈,以后多历练历练,成就定不下于令狐大侠当年。” 令狐聿笙谦虚道:“不丢父母之名,我就心满意足了。韩姑娘,我本是要趁此机会,游历苏杭山水一番,左右无事,你接下来去哪,我送你一程如何?” 韩姑娘拍手道:“我随师父应邀来梅庄与你父母相会,自己原也无事,既然如此,我们结伴同游如何?” 令狐聿笙心中大喜,说道:“韩姑娘不嫌弃,我自是求之不得。”,又听韩姑娘说道:“这天也快到正午时分了,我们去城里寻觅点吃食如何?”令狐聿笙点头以示赞同。二人站起身来,韩姑娘整了整皱了的衣衫,重新负了剑,道:“此处离杭州城,不过二十里,我们比比脚力如何?”说着,却抢先施展轻功,向前奔去。令狐聿笙见状,也施展轻功,追随而去。 三日后,杭州城郊,一处不知名的小小酒家。 “笙哥,没想到如此小店,竟有正宗的绍兴状元红,你要不喝点?”韩姑娘黄莺般的声音在此地响起。 “也好,眼前小湖虽不如那西湖天堂,这晚间时分,人烟倒是稀少,倒也别有一番静谧之美。只是不知韩姑娘酒量如何?这一人独酌,未免寂寞。”令狐聿笙回道。经过几日的游玩相处,令狐聿笙与韩姑娘之间倒是迅速熟络了起来。令狐聿笙前几日也因好奇询问过韩姑娘的芳名,却只得微微一笑,想来虽都是江湖儿女,但毕竟仍是少女,令狐聿笙便仍以韩姑娘相称。 “咦,笙哥你看,清明已过,此处倒是还有青团卖呢。”这青团是江南一带的传统特色小吃,韩姑娘长于北方武当,倒是不怎么常见。 令狐聿笙看那青团,思绪却想起小时,娘亲给自己做的青团来。还记得他六七岁左右,每逢春日清明时节,便会跟着娘亲清晨去河边采摘嫩艾草。娘亲回家把它们加一点石灰水放在锅里加蒸,等待蒸烂前呢,他就在旁边给娘亲打一套新学的拳法,不过娘亲每次倒是更喜欢听他吹新学的乐曲,虽然他吹得远不比如娘亲本人好听。娘亲每次还会在里浸泡刚开的鲜花,使得花汁渗入香露,再用梅汁等调味,为了爹还会每次都弄点好酒,不过却从不让爹多喝。但娘亲不知道的是,爹经常偷偷地背着她偷喝酒,每次被我发现,就拿独孤九剑诱惑我让我保密。他自小也听那些父母好友乃至母亲旧部提过母亲当年做日月神教圣姑乃至少室山黑木崖的一些风姿,但他儿时却只感觉,娘就是娘,会带着他玩闹,教导他做人道理,会在父亲督促习武时,给他做很多好吃的,以至于他少时听那日月神教圣姑的故事,一直以为是别人的故事。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五节)变故 想到这些令狐聿笙忍不住微笑起来。“你想到什么开心事了?”韩姑娘在旁问道。令狐聿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只是想到了儿时和父母一起的一些小事。” 韩姑娘好奇道:“听闻令狐夫妇均乃天人之姿,人中龙凤,想来你也是聪慧万分,从小学什么都会吧。年纪轻轻,便已精通独孤九剑。” 令狐聿笙笑着应道:“哪有什么聪慧,精通二字更是远远不及,只不过我十五岁起学独孤九剑之时,娘还疑我为何进境如此之快,殊不知是爹之前因为一些小事偷偷传过我很多罢了。” 韩姑娘在旁追问道:“笙哥,是什么小事啊,还让令狐大侠偷传你独孤九剑?”令狐聿笙想着父亲偷酒之事可不足为人道也,便道:“也没啥,一些家长里短而已,我父母都挺随和,丝毫没什么大侠架子,韩姑娘你是我好友,你也不用大侠大侠叫着,多生分,等回头见了我父母,他们肯定特别喜欢我交到了你这么一位好朋友。”韩姑娘自己喝了口酒,也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别的原因,双颊绯红,道:“我这乡野女子的,哪入得了令狐、令狐伯父伯母的眼啊,他们可是我辈楷模。” 令狐聿笙在旁笑道:“紫霄寒霜威名,那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必也是玉人之姿。”此时夕阳西斜,残阳如血,湖岸边,酒馆旁,绿柳飘飘,金童玉女,自成风景。 二人食毕,绕湖而行,走走停停,一路上自有说不完的话题闲聊着,“不过说到聪慧,我却是不及我父母万一了,不说武功,单以音律一项,爹娘就超出我许多,显得我较为愚笨了。”令狐聿笙言道。 韩姑娘想到那天夜里,令狐聿笙以萧作剑,那萧显是他随身携带之物,于是问道:“听闻当年令狐伯父伯母二人,笑傲江湖曲亦名动一时,你随身携带那支玉箫想来也不是摆设,除独孤九剑外,这笑傲江湖曲你也应尽得真传了吧。” 令狐聿笙从腰间将萧取出,手指轻抚,说道:“像我爹娘合奏那般天籁之音、琴箫和谐我的确做不到,不过这曲子我娘倒是教过我几遍,我也算娴熟。”说着便将玉箫放至唇边,道:“此处倒是僻静无人,风景倒也尚佳,那我就献丑一次了。” 正要吹奏,韩姑娘却在此打断道:“笙哥,要不,要不还是以后吧。”令狐聿笙失落道:“怎么,韩姑娘可是嫌我技艺过于浅薄,听了难免?”韩姑娘忙摆摆手,道:“不不不,笙哥,你千万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笑傲江湖曲既是二人合奏之曲,今日你在这一人独奏,我在旁看着,倒是,倒是显得我愚笨至极了。”韩姑娘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令狐聿笙倒还是听了个明白。一时心里,突突直跳,真是喜悦万分,但又不敢显露,免得让其觉得自己轻浮。 韩姑娘沉默许久,又道:“我是一乡野女子,从小蠢笨的紧,也从未学过音律,但却向往已久,不知笙哥,笙哥能否教我抚琴。”一边说着,一边手摆弄着衣角。令狐聿笙听了,激动地上前握住了韩姑娘的手,开心道:“那自是当然可以,这曲子的确是二人合奏为佳,一人确是玷污此曲,韩姑娘既然想学音律,我虽不是名师,但以你的聪明智慧想来是很快的,再说了,我若不行,回头还可以让我娘教你,想必她也是很乐意的。” 紫霄寒霜猛然间又被握住了手,想来这是那次落水后第二次肌肤之亲了,那次是迫不得已,这次却是。不过虽如此想来,韩姑娘的手倒也未挣扎出来,坦然接受了,这一刻,二者仿佛都互相知晓了些什么,很自然的,把手合在了一起,韩姑娘道:“别忘了,你之前轻功比试,可还是输给我,教我音律就算输的代价了。” 令狐聿笙哈哈笑道:“武当梯云纵名满天下,输给武当高徒,我心服口服。”随后,他便缓缓续道:“学琴,首先便是学基本的音律,乐律十二律,是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这十二音律相传是自古已有,据说当年黄帝命伶伦为律,其闻凤凰之鸣而制十二律成。”说到这,令狐聿笙不禁又心里一动,因其突然想到,父亲说过,当年二人婚礼上,衡山莫大先生便送了一首凤求凰给二人。 “那琴之音律想来亦是含于这十二律之中了?”韩姑娘这么问道,令狐聿笙收摄心神,继续回道:“自然如此,瑶琴七弦,具宫、商、角、徵、羽五音,一弦为黄钟,三弦为宫调。另有五调为慢角、清商、宫调、慢宫及蕤宾调。”说着将玉箫拿到面前又道:“其中笑傲江湖曲,又属特殊了,因其某些调乃是需要武功精强,功力深厚之人运用内力方可演奏,加之合奏吞吐间,更需二人心意相通,方能琴箫和谐,天下无双。因此在普通乐师看来,谱子便杂乱无章,无用至极了。” 韩姑娘应道:“因此,能吹奏出笑傲江湖曲的人,都是武功高强,心意相通的挚友了。”令狐聿笙一旁补充道:“还有恩爱的江湖夫妻啊。”此时太阳已落,天色已沉,夏日的凉风习习吹过,二人的手,依旧紧握。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明亮,连日的阴雨终于过去,岸边韩姑娘轻轻靠在令狐聿笙肩头,轻声道:“笙哥,等这次令狐伯父伤好了,我想,跟你一起闯荡江湖,不,不回武当了。” 令狐聿笙听到此话,却猛地惊起,一旁的韩姑娘也被这突然之举吓了一跳,心觉是否自己说的话令他不快,心中不免黯然神伤。 只见令狐聿笙听得此话浑身颤抖,声音还带了几分惊惧,道:“你说,我爹,我爹的伤?什么伤?”韩姑娘听了,疑惑道:“令狐伯父旧伤复发,伯母她告知正邪各位交好的武林同道,聚于孤山梅庄商讨给伯父治疗一事,我武当也是接到了信息,因此我才和我哥松剑随着师父玄思道长及各位师叔来到杭州的。” 令狐聿笙此时已较之先前平静,追问道:“什么伤?我一直和我爹一起,他从未与人交手,怎会有伤?”韩姑娘牵住了令狐聿笙的手,慢慢安抚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师父说过,伯父年轻时曾受伤,后得少林医治,这次应是旧伤复发吧。” 令狐聿笙过去从未听闻父亲身上有旧伤,但黑白两道齐聚杭州也是事实,武当高人更没有编造骗门下弟子的理由,想到来梅庄后确未曾见过父亲,母亲也突然一改之前不让他涉足江湖的规矩,反而让他四下转转。他本以为是自己长大了,母亲觉得不能一直在父母羽翼下受庇护了,现在想来,的确疑点多多,更像是父母不想让他担心,怕人多嘴杂,故意把他支开一样。 令狐聿笙拍了拍韩姑娘的手,表示自己没事了,说道:“韩姑娘,我没事了,你先左近寻一客店住下,我心中不安,就不陪你了,我要连夜回梅庄去。”韩姑娘听了,牵着令狐聿笙的手,快步向西走去。“韩姑娘,你这?”令狐聿笙开口便立刻被韩姑娘打断道:“你觉得我还能在这睡下吗?深夜赶路而已,又不是没有过,江湖儿女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想不想赶快回去了?” 令狐聿笙被韩姑娘牵着,心下感动,当下再也不再推脱,两人各自施展轻功,向梅庄方向奔去。 七日后,清晨,杭州,孤山,梅庄,客房内。 “真不打算回去了吗?”一个二十多岁的做道士打扮的男子对面前的年轻姑娘问道。韩姑娘双目红肿,显是曾哭过很多次,她淡然却又决然的回道:“不回去了,哥你帮我转述给师父吧,感谢武当,感谢师父多年的教导,请原谅我不能一直在跟前侍奉他老人家,哥,你也是,咱俩从小相依为命,一直都是你照顾着我,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但我、我。”韩姑娘话还未完,被松剑道士打断道:“别的话都不用说了,我理解你的任何决定,师父那里我会去说,他自然也会理解,而且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不相见,武当,从来只是出处,而非归处。你大了,你既然选了自己的路,放心去走便是,累了倦了,记得回家看看。” 韩姑娘再也忍不住,扑到兄长怀里哭了起来:“这么好的神仙眷侣,上天真的有所谓的公平吗,笙哥他,他现在身边,只有我陪着了,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的,哥,你们珍重。”松剑听了,眼中也难抑悲伤之情,轻轻拍了几下妹子的后背,缓缓道:“好了,你好好去陪他吧,少林众僧已给令狐大侠夫妇诵经七日,今天便要回少室山了,我们今日也要出发返回武当了,你在此好生的,哪怕于公来说,我们也不能让令狐大侠的儿子就此消磨下去,若他像他母亲那般,唉。”说着,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韩姑娘看着兄长的背影,定了定神,思索良久,紧握双拳,好似下了个什么决定一样,走出屋门,向内室走去。 内室之中,令狐聿笙已数日滴米未进,全仗着自小所练破玉混元内力还支撑着自己还未死去。眼中不停重复着那日终返梅庄后的景象——白布,灵堂,以及父母的尸身。耳畔不断回响着少林僧的话语:“令狐大侠当年研习吸星大法,体内异种冲撞损害身体经脉,虽后得少林易筋经导气归虚,梳理体内异种真气,但已经损害的经脉却未能修复,以至二十多年后经脉之伤,愈发严重,终至不可逆转。我各派人士,商讨多日,寻机救治数日,却仍无功而返,使得令狐大侠一代英杰,却遭此业报,属实令人伤感。令狐夫人多日来,救治丈夫,用尽体内真气,费尽心神,加之令狐大侠之巨大打击,以至于心脉闭塞,竟耳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之后的各派人士如何吊唁,如何劝他节哀及父母后事他全未能记得,记忆思绪乃至整个人仿佛到那一刻便全部都没了。“对,没了,就像爹娘一样,他们不管自己了,没了,我也要没了。”令狐聿笙心里想到。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六节)非鱼 内室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屋外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这满是灰尘的房间与人身上。突然的光明使得令狐聿笙一时间睁不开眼,还未等他看清来人,“啪,啪”两个耳光便重重的落到了自己脸上,来人丝毫没有手下容情,两掌均运足了功力。令狐聿笙只觉眼前直冒金星,再加上数日未尽吃食,险些被直接扇晕过去。 来人便是韩姑娘,她一边拽着令狐聿笙的衣领,一边吼道:“令狐聿笙!你到底要再这么半死不活的多久?” 令狐聿笙看清眼前是韩姑娘,说道:“半死?那就让我彻底去死好了,你来的正好,一剑杀了我吧,这样我就能去见我爹娘了。” 韩姑娘长剑出鞘,一剑劈碎了旁边的桌子,道:“你真的要去死,是吗?做一个不孝,不守信义,不负责任的小人去死吗?令狐夫妇何等英雄,养育你十七年就是为了造就一个小人的吗?” 令狐聿笙出口反驳道:“我自己死我的,怎么就成小人了?”韩姑娘听他开口问了,便回答道:“伯父伯母生你养你教导你十七年,就是为了让你自绝性命的吗?传你一身绝学你不能扬先辈威名也就算了,在这不声不响的死了,日后岂不成为江湖笑柄,你死了不可怕,死了却要败坏令狐大侠的名声,一世英雄却培养出了个怕时懦夫,难道这不是不孝?” 令狐聿笙只听得背后冷汗直冒,心想自己如此消沉,若父母尚在人间,只怕也会被气的伤心不已。但他扔嘴硬道:“那你说我死了又是不守信义,不负责任又是为何?”韩姑娘反手又扇了令狐聿笙一个耳光,道:“之前那两个,是我替伯父伯母打的,现在这一个是我为我自己打的。你答应过我,要教我笑傲江湖曲,现在死了,岂不是不守信义,失信于我;你在钱塘江中对我那个,又在杭州城郊与我,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未来的那个了,甚至为了你,拜别了师父兄长,连武当也不回了。你就这么死了,对我岂不是不负责任。”说道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令狐聿笙先前本就已觉自己不该就此颓废,现又听到韩姑娘这后来的心里话,又听得他未跟兄长返回武当留在了梅庄。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感动。道:“韩妹,我错了,之前是我幼稚可笑,你说得对,打的也对。”韩姑娘听了,心中一暖,说道:“笙哥,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以后会慢慢好的,你只有越来越好,伯父伯母他们才能放心。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脸上还疼吗?”令狐聿笙本也不是悲观轻生之人,只是自小与父母形影不离,一时之间,天地崩塌,现在韩姑娘一席话将其从破碎天地中拉起,他自然是得想想如何重建天地。轻声道:“前两下疼,后面一下就不疼了。”韩姑娘啐了一口,道:“那第三下我自己打的,我怕你伤着,没敢用力,自是不疼,快快出来吃点饭,也出门送送那些远道的朋友,让别人看看,令狐大侠的传人还没死呢。” 二人携手出了内室,这几日令狐聿笙郁郁不振,令狐夫妇之后事由少林主持,梅庄各杂事,及接待、送别各门派人等之事,多由任盈盈日月神教等旧部主持,方才未曾生乱,一片井井有条。 晚上,梅庄院中,令狐聿笙与韩姑娘及日月神教现任教主竹非鱼正在一起,聊起相关事宜。 “竹叔叔。”令狐聿笙说道,竹非鱼是前任教主向问天弟子,令狐冲与向问天是结拜兄弟,任盈盈却是称其为叔叔,竹非鱼年纪远比令狐聿笙要大,因此令狐聿笙自小便称其为叔叔。“感谢竹叔叔来协给父亲疗伤,这几日我萎靡不振更要多谢竹叔叔帮忙安排大小事宜。”说着,站起身来,向竹非鱼深深拜了一拜。 竹非鱼赶忙还礼,说道:“圣姑对我神教恩重如山,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如今看到贤侄能够振作起来,想必圣姑泉下,也会”说着落下泪来。令狐聿笙见他提到母亲,心中不免悲痛,也跟着哭了起来。 竹非鱼见此,打了自己两巴掌,说道:“我也真是,这种事,侄儿是最难受的那个人,我却还在这说这些令你伤心的话,圣姑真泉下有知,只怕得直接一剑杀了我。”令狐聿笙看竹非鱼动手打了自己,也收了眼泪,连忙劝阻。 竹非鱼又道:“我今日来此,一是看贤侄是否真重新振奋起来。二的话,既然贤侄已经走出阴霾,那我便告辞了。”令狐聿笙回道:“竹叔叔教中事务繁忙,小侄这不成器的样子想必也耽误了叔叔不少时间,等我安顿好父母灵柩,定亲自至黑木崖致谢。”竹非鱼摇了摇头,慢慢道:“今次一别,只怕此生不会相见。你也不用去黑木崖,从现在起,中原武林将不会再有日月神教咯。”令狐聿笙心中大为诧异,问道:“竹叔叔此言,是为何故啊。” 竹非鱼眼睛看了看韩姑娘,韩姑娘心下也懂,起身向令狐聿笙道:“你陪竹叔叔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拿壶好酒来。”说着,便向屋内走去。令狐聿笙转身拉住了她的手,道:“不用了,我戒了。”韩姑娘疑惑的看向令狐聿笙,看到他神色凄楚,知他是又想到了令狐伯父,便道:“酒戒了也好,那我给你们沏壶茶去。”令狐聿笙听着,摇了摇头,将她缓缓拉到了身边,对一旁的竹非鱼道:“竹叔叔,韩姑娘她与我不分彼此,你要是觉得可以对小侄说就但说无妨,若觉得小侄不该知道,那也无事。” 竹非鱼望了望令狐聿笙,又看了看韩姑娘,若有所思,随之对韩姑娘抱拳道:“韩姑娘,我这侄儿以后就拜托你了,我竹非鱼代圣姑,谢谢你了。”说着弯下腰来,令狐聿笙与韩姑娘忙上前阻止。 三人站定后,竹非鱼缓缓说道:“聿笙侄儿未涉江湖自不必说,紫霄寒霜乃武当高徒,可知我日月神教源于何处?”韩姑娘仔细想了一想,回道:“日月教名震江湖,教中各位前辈也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不过想来是我武当与日月教少有交集,我倒是未曾听本派前辈们说过。” 竹非鱼说道:“韩姑娘你既是我聿笙侄儿的人,也不用在这恭维我,中原名门正派心里如何想神教,我派教众心中都很清楚。”韩姑娘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听竹非鱼继续说道:“我教源于西域,传到中原那也是有几百年历史了,几百年来,不乏英才艳艳之辈,当年蒙古人占据中原之时,我教也始终与元室周旋,从未妥协。” 令狐聿笙听到这里,激动地拍桌道:“原来我教前辈当年如此英雄了得,令人敬佩。”他母亲是神教圣姑,听得神教历史,心里自是无比骄傲。 “可惜,可惜。”竹非鱼继续言道:“当年那皇帝老儿在我教帮助下终将蒙古人驱逐回了草原,光复了我汉人河山,我教中人向来闲云野鹤,抗元既成,也算功成身退,怎知那朝廷始终不放心我们这把利刃存在,于是多年来,对我教中人,迫害追杀,因此我教不得已只能改头换面,藏于江湖,因需躲避朝廷,教中人士自然有些怪异独行,当然我教中人多也不愿与那所谓的正派君子同流合污。” 韩姑娘听到这里,问道:“那这朝廷国号,是不是便是?”竹非鱼立刻回道:“那是自然,那皇帝老儿全靠我教大力扶持,不用我教名号立国,他手下早就人人不服了,不过我教人士自那之后,便受朝廷各种莫须有罪名之陷,只好将名拆为日月二字,这就是日月神教的由来了。” 令狐聿笙听了,不免心寒,道:“这古往今来,当上帝王的人真没一个是好东西,难怪我爹常说,做皇帝不如一乞儿。”竹非鱼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令狐大侠此等言语真是前无古人,旷古烁今,当世也只有他配得上圣姑了。” 韩姑娘在旁怕他们又提到令狐夫妇令令狐聿笙难过,便问道:“那适才竹叔叔说,此生怕难以相见可是与这神教历史有关?” 竹非鱼听到此话,仿佛想到了什么,气愤的竟耳将院中的青石圆桌一掌拍的碎裂开来,杯碟茶碗也碎了一地,只听他道:“侄儿,韩姑娘我失礼了。”令狐聿笙摇手表示无妨,只听竹非鱼说道:“前几十年,这朝廷多灾多难,我教倒是过了一段太平安乐的日子,任教主在位时更是一统,令那多少名门正派闻风丧胆,各大帮派山寨无不俯首称臣。” 韩姑娘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却突然被旁人握住了手,原是令狐聿笙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介意,听竹非鱼讲下去。“可最近几年,那成化小皇帝对我教中人追捕却甚是严密,且手段毒辣,今年更是抽掉了锦衣卫大部分好手,又已重利从民间招募了许多亡命之徒,成立了一个所谓的西缉事厂,在那太监汪直带领下,各府各县,不知有多少教中兄弟糟了毒手。”令狐聿笙看那竹非鱼提到那汪直时,恨得咬牙切齿,想必有不少兄弟死于非命,心中也不免有气。 竹非鱼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教中弟子不乏英武之辈,但却抵不住这朝廷与地方官的各种勾结,重利举报。因此,我先前便于各堂堂主一起去找过圣姑商议。”令狐聿笙一旁问道:“我娘如何说?各位如何决断的?” 竹非鱼黯然道:“那能有什么决断,朝廷势大,我教孤掌难鸣,我们几个老兄弟商量后,决定前往西域给弟兄们寻一生机,不愿意跟随的教中,原地解散回家。我教大部分人众此刻想必都已离开中原,我是此次接到圣姑传令,方才耽搁了些日子。”竹非鱼说道这里,脸上神采全无,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般。 令狐聿笙与韩姑娘在旁也沉默许久,不知如何劝慰。 第一章:夜雨笙萧遇寒霜,侠影消逝别离觞 (第七节)纵横 一月后,“你是不是又想到竹叔叔走之前给你说的话了?”梅庄内,韩姑娘一边对令狐聿笙说道,一边把菜端了上来,一碟五香兔肉,一碟桶子鸡。此时梅庄内,各派宾客早已离去,只剩下梅庄本身的仆人管家,还有就是令狐聿笙与韩姑娘二位了。 令狐聿笙站在窗边,道:“竹叔叔说他乃庸碌之人,对不起外公与向爷爷的栽培,让我以后跟我爹娘和外公学,成为惊世艳艳之才,不要学他。” 韩姑娘应道:“你是怕你做不到,所以,有压力了?” 令狐聿笙说道:“不说我外公和爹娘了,就说是竹叔叔那也是一教之主,我与之也相距甚远。” 韩姑娘走到令狐聿笙面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心上,道:“我过去,喜欢大英雄大豪杰,认识你之后,我只喜欢你,所以无论你以后是大侠也好,是普通人也好,我的心此刻,以后都是如此。” 令狐聿笙听了,心下感动,把韩姑娘轻轻抱在怀中,道:“你放心,为了你,为了天上的爹娘,我也不会消沉,我定在这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让世人知道,令狐冲与任盈盈的后人,亦是英雄豪杰。” 二人相视一笑。 这时,门外小厮脚步声传来,敲门道:“庄主,外面恒山派仪清,仪和两位师太拜会庄主。”令狐聿笙赶忙回道:“快快有请,我这就前往会客厅一见。”韩姑娘在旁问道:“恒山两位师太去而复返,不知有何事?”令狐聿笙回道:“当年恒山派众位前辈与我父亲相交甚好,我少时也见过几位师太都对我一家不错,恒山如果有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说着,二人也向会客厅快步走去。 二人来到会客厅,韩姑娘见两位身着袈裟,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师太正在品茗,想必便是那恒山仪清,仪和两位前辈了。仪清仪和见令狐聿笙走出,站起身来,令狐聿笙赶忙向二位行礼道:“两位师叔,之前小侄浑浑噩噩,失敬之处,还请原谅。今次来此,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小侄一定尽力而为。”随后,把身旁的韩姑娘身份也介绍给了二位师太 “善哉,善哉。”仪清,双手合十道:“令狐贤侄悲痛,人之常情,我辈自然理解,又怎会相怪,如今见到贤侄未曾继续消沉,贫尼深感欣慰,想仪琳师妹知道此事,定会十分开心。” 令狐聿笙听她提到仪琳,便问道:“敢问仪琳姑姑如今如何?小侄当日心神无定,一切事务都未曾记忆。”恒山仪琳是他父亲少时好友,令狐聿笙幼时,仪琳便对他疼爱有加,他与仪琳关系极亲,二人便如亲姑侄一般无二。 仪和一旁叹道:“仪琳师妹,当日便直接昏死过去,我们带其回恒山修养数日方才进了些水米,我们此次下山之前,她仍是郁郁寡欢,任我们谁劝都是无用。” 仪清一边附道:“出家人本该五蕴皆空,不过令狐师兄与本派有大恩惠,更与仪琳师妹情深义重,唉。对了这是此次下山前,仪琳师妹托我们带给贤侄的东西。”说着拿出一个小布包交给了令狐聿笙。 令狐聿笙打开后,发现是一枚玉坠,顶端简单的用线绑着,虽不精致,但胜在简单雅致,可见相送之人一番心意。令狐聿笙,珍之重之的将其放在怀中。 仪清问道:“贤侄可知师妹之意?” 令狐聿笙恭敬回道:“润泽以温,仁也;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也;其声舒扬远闻,智也;不挠而折,勇者;锐廉而不技,洁也。此玉之五德,仪琳姑姑是希望我做个仁义智勇洁的正人君子,莫丢了我爹我娘的脸面。” 令狐聿笙说着,心中自也十分担心仪琳姑姑。便问道:“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想随二位师叔去恒山白云庵一趟,劝一劝仪琳姑姑,不知可否方便?” 仪和弯腰道:“令狐贤侄如此重情重义,我派与令尊渊源极深,自是一万个愿意的,而且尚有一事需知会贤侄。”“仪和,不可。”仪和的话语突被身旁的仪清师太打断,仪清缓缓摇了摇头,仪和只得闭口不言。 韩姑娘这时说道:“两位师太前辈,如果有什么是笙哥他能做的,但说无妨,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 仪清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开口说道:“令狐师兄当年便与我们说过,不想让贤侄牵扯进这纷扰的江湖之中,令狐师兄已然逝去,我辈深受其恩,自不会违背令狐师兄之愿,再说贤侄既然已与韩姑娘有了平安喜乐的生活,我们自是更不该破坏,不然如何对得起令狐师兄。” 令狐聿笙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爹娘为了保护我,不涉足江湖,自是对我的一片爱,但少年总不能一直在父母羽翼之下接受庇护,此时此刻,我父母遭逢意外,我更应振奋做出一番事情,才对得起爹娘一十七年的栽培。” 仪和也在一旁急道:“师姐。”仪清想了下,无奈道:“既然贤侄是这么想的,那我们也不便阻止,仪和师妹,你就给令狐贤侄说一下吧,至于如何决断,自凭贤侄意愿。” 仪和听了,便说道:“自二十多年前,五岳剑派除我恒山之外均遭逢大难,高手死伤殆尽,四派绝学多也就此失传。这二十年间,四派各师兄弟多至恒山,希望我派劝说令狐师兄执掌大局,以延续各派传承,重振我五岳剑派威名。但我们均知令狐师兄志不在此,自不愿打扰你们的逍遥生活,且另外四派人才凋零也是当初他们咎由自取。” 二十余年前的那场五岳浩劫,令狐聿笙与韩姑娘也曾听闻,心中倒也不是全然不知。仪和又接着说道:“月前,华山派梁师弟,衡山派墨师兄,泰山派木师兄以及嵩山王师兄上了少林,向觉光大师再次提到此事,觉光方丈认为令狐贤侄宅心仁厚,且尽得令狐师兄真传,如能执掌五派,自是武林之福,因此派底下弟子来到白云庵,希望我派可以劝说令狐贤侄,执掌五派,造福武林。” 仪清在旁也说道:“我恒山上下,自是支持令狐贤侄的,当年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也曾希望令狐师兄可以掌五派门户,想来必是五派乃至武林之福,这次觉光方丈也说,若华山衡山泰山嵩山四派就此萎靡不振,从江湖中衰败乃至除名,实非武林之幸,若贤侄可执掌五派,想必也不负令狐夫妇之传承,因此我等才前来此处告知此事,只不过想到令狐师兄当年之语,这一路上我们不知争辩了多少次。” 令狐聿笙心中,惊讶万分,他想过若是恒山有难,自己当然义不容辞,但执掌五派,传授武功等事,对他来说却是从未想过,甚至梦里都未曾梦过。不知如何决断,只得回道:“两位师叔请到客房休息,容我细细思考,晚些时候给两位师叔答案。” 仪清仪和点头,随管家离去,仪清离开厅中之前,又向令狐聿笙说道:“其实我是希望令狐贤侄拒绝的,因为我想如果令狐师兄在的话,他也会如此吧。” “笙哥,你心里怎么想的?”韩姑娘待二人离去后,向令狐聿笙问道,令狐聿笙道:“师叔们有句话说的不错,如果我能把这件事做好,造福武林,才不负父母教诲,也不会辜负竹叔叔对我的期望,但我怕自己才疏学浅,反而弄巧成拙,我自己坏了名声是小,连累了父母声名是大。” 韩姑娘轻轻抱住令狐聿笙,说道:“江湖如果是一片不知风浪几何的海面,那眼下的五岳剑派就是一个肉眼可见的大漩涡,个中凶险自不必说。但我相信你,我过去心里一直向往着一位大英雄,直到遇见了你,我发觉,你就是那个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武功自不必说,你的心性,我最了解,觉光方丈的判断我也深深认同。” 令狐聿笙看着怀里的韩姑娘,想到了自己过去和爹娘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摸到了腰间别着的玉箫,眼神愈发坚定,道:“韩妹,你还记得咱俩要一起弹笑傲江湖曲吧?”韩姑娘回答道:“这事,估计这辈子不会忘了。”又想到那天自己还打了这个人三巴掌,手指心疼的轻抚过令狐聿笙的双颊。 令狐聿笙缓慢却又坚定地说道:“我爹和我娘他们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传说,我作为他们的传人,自然也该去谱写独属于我们的笑傲江湖曲。” 韩姑娘听了,心里甜甜的,情难自抑道:“笙哥,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的名字,我未曾告诉过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你是世上除了师父,我哥之外第三个知道我名字的人,也是我以后人生里最重要的人,我姓韩,名字叫做素琴。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从今以后,只想做你的,令狐夫人。” 二人紧紧相拥在这孤山梅庄,当年令狐冲与任盈盈喜结连理的地方。 令狐聿笙说道:“古语有云:孝子之至,莫大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既然决定了,我就会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不负所托,不负所传。我们是不能再在这杭州天堂逍遥度日,是该前往五岳了。” 韩素琴在令狐聿笙怀里问道:“我们先去哪?”“恒山。”令狐聿笙回道。韩素琴“嗯”了一声,道“一切听你的。” 令狐聿笙轻抚着怀里的可人儿,说道:“竹叔叔走了,仪琳姑姑现在是我世上最亲的亲人了。”韩素琴还未曾反应过来,说道:“嗯。” 令狐聿笙突然把韩素琴横抱在怀里,放声长啸,说道:“想成为令狐夫人,总得有长辈在场才是,走,我们先去恒山。”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八节)嘉兴 少年子弟,鬓发霜染,春归秋逝,江湖亦老。大多数人命运,注定是沉于渺渺江湖中的一缕无家孤魂,无人记得。但有些人天生便属于这个江湖,注定不会泯然众人,而是熠熠生辉。 八月,中秋佳节前夕,嘉兴府一处偏僻的林间小道。“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路上传来女孩清脆的歌谣声。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着。“坎中满,兑上缺。”突然,她的歌声停了,平时杳无一人的小路旁,有着一大滩血迹,旁边还躺着一人,不知是死是活。 这个女娃却并未和普通人家小孩一样尖叫着跑开,而是快步走上前,只见是一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多岁,满脸血污,胸口深陷,四肢也多为兵刃所伤。小姑娘孩看着他伤口如此之多,还在往外流血,心里也有些害怕。不过她还是没有吓得跑开,而是颤颤的将手指往男子鼻息上一探。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只见她从衣袋里掏出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塞入中年男子嘴中。见男子把药丸吞下,女孩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快步向原路奔回过去。 湖边坐落着一处不大,但却极其雅致的庄园。因这里林深木茂,亦无什么水产,以至周围人烟稀少,甚少有人知道此地还有一户人家。 此时,刚过午时,正是一天之中最使人困乏的时刻。庄内,“九儿妹妹,你那几株异国异种可真是奇怪,模样奇怪倒也算了,这生长倒也奇特,你往常侍弄别的花草精心的紧,这次我倒是看连水也没浇过几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躺在院内阴凉处的躺椅上,用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走廊的屋檐下,一身着翠色衣衫的妇人正在给摆弄着几盆说花不是花,说草亦非草的物事。她只用了一根普通的荆钗别住了垂腰的秀发,她一边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轻声笑道:“汐姐姐,这可不是我偷懒,那南洋商人那时说,这几盆花深秋前,不能多浇水,只需摆在凉爽干燥的通风之处即可。这盆花叶寒月夜当初我扦插稍微晚了些时候,你看,她就比其他姐妹长得消瘦多了。” 偌大的庄内,只有两位美妇在此,竟连一个半个侍女丫鬟都无,更不用说男丁了。 原来,此庄,名曰“垂杨”。相传在蒙古未曾攻破大宋河山之时,来了一对姐妹,却是一人姓程,一人姓陆,两人一起建起了这座垂杨庄,便在此生活了下来,因其平时少在外界走动,也与外人甚少往来,渐渐无人知晓起来。说来也怪,这庄内自创立的那对姐妹开始,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听说山庄数百年来从未有过一人嫁人,而是庄主每到老来,便收养一对幼年姐妹作为自己的女儿,以此代代传承下来。虽不常与外界来往,生活也枯燥孤寂些,但日子过得倒是无灾无难,平安幸福。 到了这一辈,目前执掌山庄的姐妹便是那靠在椅上休憩的陆汐辞,与侍弄异域花草的程九芝了。 陆汐辞听了程九芝的话倒是好奇,从椅子上站起,移步到程九芝身旁,道:“怎么,九儿妹妹,你分得清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程九芝轻轻在陆汐辞腰间揉了一把,故作恼怒道;汐姐姐,它们哪里奇怪了,这左手边的三盆是唐印,草玉露,十字星锦。中间这盆是薄雪万年草,那盘稍显瘦弱的,就是花叶寒月夜了。” 陆汐辞听了,手上做了个请手式,半开玩笑道:“怎么,你个没大没小的还跟姐姐我动起手了,正好,不知妹妹的玉箫剑法又精进了多少啊?” 程九芝笑着推开了陆汐辞的手,道:“汐姐姐,我现在可不能和你在这闹,这花草药材之事可不能马虎,还记得之前,忘了修剪那百枯草,使得周边十余盆药材全都被毒死了,现在想来,我心里仍伤心不已呢。” 两人正在这闹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人还未至,声音倒先传到二人耳中:“娘亲,姨娘,有人,有人快死了。”两人听了,立刻收起笑容,赶忙向门口看去,只见一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程九芝见并非是女孩受伤,便喝道:“姑娘家家的,没事乱说什么死了活了的,别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要准确分析判断。”原来之前在道旁遇见受伤男子的小姑娘,正是这庄主姐妹的其中一个女儿,程雨溪。 此时,小程雨溪也奔到了这姐妹俩的身前,正大口喘着气,陆汐辞拿起手帕轻轻擦去小脸上的汗珠,问道:“雨溪,你不是午饭后便去后山玉桃书洞看书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别急,遇到什么了,慢慢说。” 程雨溪一边喘着气,一边把自己在路上遇到受伤男子一事缓缓道了出来,她年龄虽小,却口齿清楚,逻辑清晰,将整件事说的十分详细,并未有任何遗漏。 陆汐辞与程九芝听了,二人互相看了一看,程九芝对小雨溪道:“孩子,娘亲和姨娘去看看那个受伤的人,给他治治,刀剑血液伤口什么的,你小孩子就别跟着了,你从另一条路去书洞看书吧。”说着摸了摸小雨溪的头。程雨溪听了,点了点头,懂事道:“那娘亲你俩一定要把那个叔叔救了啊,看起来他伤的不轻,姨娘你也注意安全,我去看书了。”说着转身便走。 一旁的陆汐辞叫住了她,想到这孩子比自己家那个不知勤勉了多少,经常看书看的废寝忘食的,有时半夜才想起来回家吃饭,便道:“先别急着走,屋子里那些桂圆、蒸枣、糖霜桃条等甜品你拿些再走,姨娘知道你容易忘了时间,不吃东西,对身体可是不好的。”程雨溪听了,开心地向屋内奔去,道:“谢谢姨娘。”陆汐辞笑着回道:“那旁边还有你爱吃的莲花糕,花生糕,你也一齐带着点,别饿着自己。”“嗯,好的。”程雨溪在屋内应道。 陆汐辞想到自家那个吃了午饭,给自己说都没说一声,便去旁边村子里偷懒玩乐的自家姑娘,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啊,这一点上,我可羡慕死你了。”程九芝知她想到了雨溪她姐姐,劝慰道:“汐姐姐,别这么想,霜霜只是顽皮任性了一些,姑娘家淘气一点也好,总比整日沉闷闷出病来好吧。” 陆汐辞摇了摇头,说道:“希望如此吧,不想了,妹妹,我们还是先去救人吧。”拉着程九芝的手,向程雨溪所述路旁奔去。瞬息之间,便已出屋外,二人身法轻灵迅捷,轻功造诣竟不下于武林中一流好手。 半盏茶时间不到,二人便到了雨溪所说小路上,程九芝放慢了脚步,往前以至道:“汐姐姐,在那。”陆汐辞定睛一看,果见一男子倒在地上,身旁大片殷红,生死不知。 二人行到近前,程九芝见之前雨溪虽给他服了本门灵药,但伤势奇重,仍是出气多,进气少,连忙使出本门拂穴手,运足内力,封了他心口灵台穴,丹田下中极穴,以及胸口的气脉玉堂诸穴,先给他护住性命,再仔细看其伤势。 陆汐辞在旁看后言道:“四肢兵刃之伤,有刀伤,棍棒击打痕迹,还有铁扇,判官笔等三四处不同兵器的伤口,看来此人是遭到了多人围攻。” 程九芝搭了脉息后,良久道:“四肢兵刃利器的伤只是皮外小伤,却是未伤及要害,倒是无碍。最主要的是这里。”说着指了指男子的胸口,幽幽道:“履霜破冰拳,神驼雪山掌,还有一丝狂风迅雷功的劲力。身重如此高深武学却仍未损及经脉要穴,此人功力,深不可测。” 陆汐辞听了程九芝的话语,震惊道:“你确定是这几门功夫?难道伤他的人是?”程九芝继续搭着脉门,点头肯定道:“从招式功力上看,的确就是那摩天盟的公木先生与魔影聪,而胸口这一招履霜破冰掌的渴马奔泉,如此深厚劲力,想必就是那传闻中的摩天盟主鸿败天了。” 陆汐辞震惊道:“这摩天盟,近几年来崛起于昆仑天山等域外之所,怎么此次个中好手竟来到中原江南,而且听闻鸿败天几乎无敌天下,看这人伤势,估计围攻之人不下十人,若真是他们几人带头,天下又怎会有能逃脱升天,且脏腑却未受致命重创之人。”陆汐辞说道此处,突然想到一人,大惊道:“九儿妹妹,据姐姐想来,当今武林之中三十多岁年龄,能在这几人中,逃脱升天的,唯有那武林第一人了。” 程九芝此时又将三粒朱红色外皮的丹药喂入重伤男子口中,四肢流血的地方,业已封住了穴道,止住了血。她缓缓道:“二十年前横空出世的当年令狐大侠与日月教圣姑的儿子,十余年时间将原本衰落的五岳剑派重新变为武林第一流势力,如今的华山掌门,五岳盟主,人称孤梅鬼才的令狐聿笙。也只有他,能在以摩天盟主为首的多人围攻下逃出生天了。” 讲到这里,程九芝突然之间收了手,正色道:“姐姐,此人我们不能救!”陆汐辞听了,疑惑不解,向程九芝投去询问的目光,只听程九芝接着道:“若是一寻常百姓或普通武人,我们本着江湖道义,自不能袖手旁观,当施以援手,但此人乃江湖中极负盛名,且势力浩大之人辈,我们救了此人,只怕从此便打破了垂杨数百年的逍遥与安居了。”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九节)汐辞 陆汐辞缓缓摇头,说道:“妹妹,这件事上,却是你想的错了。首先,就如你所说,武林第一人失踪,五岳剑派甚至整个正道武林都会寻找,难免不会找到此处,若找到此处,发现令狐掌门身死,难免不会把账算在我们头上。就算各大派查清非你我二人所害,那这见死不救的罪名也是落实了的。” 程九芝听到这里,不禁回道:“此事确实是妹妹疏忽想错了。”陆汐辞听了,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若只是你我过错,那我们承担也就是了,但妹妹你有没有想过,昆仑摩天首领人物从未至中原,第一次来,便对五岳剑派盟主,进行围攻,而且招招杀手,若不是雨溪发现了令狐掌门,他早就横尸野外了。这其中的武林利害,我等姐妹自是不会明白,因此更需救治令狐掌门,让他和五岳剑派及少林武当峨眉诸派去分析个中原因,然后去做应对。” 程九芝听了,点头表示同意,二人就地取材,做了一简易担架,将令狐聿笙放在上面,不敢再多耽搁,共同抬着返回垂杨庄中医治。 深夜,虽临近中秋,可今夜的月光却丝毫也未能从浓浓密布的乌云之中洒落那么一点。垂杨山庄内,虽已近亥时,但陆汐辞程九芝姐妹俩依然在忙碌着。 偏厅内,程九芝在凤栖石古砚中加入清水,随后宁神运指,磨好了一方松烟墨,铺开一张印花玉笺,取出一支湖斑羊毫笔,一边写着字,一边向旁边的陆汐辞问道:“汐姐姐,霜霜已经睡了吗?”一旁的陆汐辞回道:“那野丫头,回来吃了晚饭就去睡了,估计是在外玩累了,也是心大,连家里多了个客人也是丝毫不知。”想了想,又说道:“雨溪那孩子,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要去书洞看看吗?” 程九芝抬起头来,道:“想来是无事的,估计是看累了就直接在那边睡下了,她之前不也有过几次吗?反正被褥什么的,那里也有,姐姐不用担心。”陆汐辞看着点燃的熏香那根缥缈的烟线,询问道:“令狐掌门的伤势怎么样了?” 程九芝回道:“四肢的刀剑外伤已经包扎完毕,不再流血,我给他服了点人参、田七、红花、当归等补血之药物。胸前那几手掌伤倒是颇为沉重,幸得令狐掌门功力深厚,不过也大伤元气,我弄了点鹿胎、紫河车、海狗肾等大补之物,佐以半夏、甘草、薄荷、桔梗等温和药物中和,已无大碍,在隔壁房中睡着呢,接下来慢慢调养即可。以令狐掌门的功力,我估计,一两日之内,便该醒了。” 陆汐辞应道:“妹妹的医术,那自然是极高超的了,想那令狐掌门伤重遇到你们母子,也是武林之福。”程九芝停下了笔,道:“姐姐别再打趣妹妹了,姐姐你看看妹妹写的这封书信,可有何不妥当之处。” 陆汐辞拿起程九芝所写之信,细细读着。 隔壁客房之中,炉中的杜衡古香正依依袅袅的烧着。软床之上的人,渐渐的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原来令狐聿笙三十余年之勤勉,加之自小得父母高人指点,功力之深非常人所不能及,因此并未如程九芝所料,医治之后短短数个时辰,便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来。 令狐聿笙自二十年前,答应五岳剑派人士,出山以来,与其妻子紫霄寒霜这些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遇到了多少危难都被其高深的武功与智谋所一一化解,曾经各怀鬼胎,衰败不堪的五岳剑派如今在江湖中大有侠名,好生兴旺,这一份武功,魄力与智谋,使得大家给了令狐聿笙个孤梅鬼才的尊号。 这一次,令狐聿笙召集少林,武当,峨眉,崆峒等各大门派于八月中秋佳节齐聚孤山梅庄,召开梅庄大会,他自己因派中事物耽搁了几天,于是一人上路,按理说,以他在江湖中的人缘,声望,武功,自是无人会去寻他晦气。谁知行至这江南道上,嘉兴府地界,却遭到摩天盟主与麾下春残秋衰二堂主会同那七星魔云使,十名邪派高手的倾力围攻,他独孤九剑虽然精妙无双,重伤了七星魔云使其中的四人,也在那秋衰堂主公木先生身上留了两剑,但最终仍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仗着内力深厚,剑法神妙才侥幸逃出身天。最终伤势过重,体力不支,晕倒在那偏僻小道之上。 此时,令狐聿笙从昏迷中醒来,头晕目眩,强行打起精神,向四周看去,发觉身处一大宅软床之中,心下诧异,勉力运气内力游于自身任脉诸穴道,自膻中气海起,游于天突、廉泉、承浆、断基、紫宫、关元、璇玑等穴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中极各穴。发觉自身内伤已被治愈的七七八八,体内并无异常,只是内力真元大损,需将养一段时间。又见四肢创伤也全被人悉心包扎完毕,心下感激:看这疗伤手段,自是高手所为,此室装修亦非寻常人家,江南路上,何时有了这等前辈高人,我竟一无所知。此次脱险救治全赖此处高人,等伤愈之后我令狐聿笙应当好生感谢才是。 他伤势扔重,思索了片刻,心神实在不支,便又要沉沉睡去。突然听得隔壁似有争论之声,令狐聿笙心下好奇,强打精神仔细聆听。只听得是一中年妇人声音道:“九儿妹妹,我愈发觉得此事不妥。”令狐聿笙接着听到她说:“那件事情等令狐掌门醒了,直接让他本人答应便可,何必节外生枝呢?”令狐聿笙心下更为奇怪,隔壁屋内似乎是两人在那交谈,那另一人道:“汐姐姐,我也不想,但令狐掌门失踪在此,若其门人弟子寻找之时,寻到此处,那岂不更是难以挽回。” 那汐姐姐反对道:“不行,此事乃重中之重,机密万分,如有泄露,你我万死难挡其罪,令狐掌门何等身份,等他醒了,看在你我救了他性命的恩情上,自会去做,何必让五岳剑派旁人知晓,节外生枝,再说了,你都说了,他一两日内便会醒来,此地偏僻,他一成名掌门一两日不归,底下之人也不会拼力去找,妹妹多虑了。” 令狐聿笙受此重伤,本该好好休息静养,此时他强打精神运气凝神,内息登时走入岔道,他不敢再去听那身外之音,慢慢导气归虚,使内息重回正道后,听得隔壁之争似已有定论。听那九儿妹妹说道:“既然如此,姐姐说的倒也有道理五岳剑派之人关系多连枝带叶,很难保证消息不漏,此事对令狐掌门不过小菜一碟,我等又对他有大恩,他想来不会拒绝,既然如此就不节外生枝了,一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汐姐姐又道:“所以啊,妹妹就不要多虑了,我们接下来等着他醒过来就是,来,你那百枯草也该到了该修剪的时候了,我陪你过去帮帮你的忙。”脚步声响起,想是二人离开了隔壁,听那九儿妹妹又道:“姐姐,摩天盟……”声音渐小,终不可闻。 令狐聿笙继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却已惊起滔天巨浪,他思虑万千,知此刻自己伤重未愈,此处与那两妇人的对话处处透露着诡谲,急需梳理判断出一个事实出来。 他躺在床上,心中想道:“看这情形,那姐妹二人想是武功不弱,是什么事情是必须让我答应去做的,我此刻伤重武功未复,因此应不是需武功高强解决之事,那除了武功之外,便是需要以我为首的五岳势力的帮助,那既然如此,又为何如此隐秘,说道不能有其他人知道。那其中一个妇人提到了摩天盟,之前江南从未听闻有这擅长医术的姐妹二人,摩天盟首脑一到江南,便出现把我救了下来,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 他又想到:“近几年来昆仑天山等地各大小门派帮会都以摩天盟为尊,从去年开始,中原武林的一些山寨教门帮派背后也都出现了摩天盟的影子,我落单从关中赶来梅庄,此事原是意外,那鸿败天等人却能精确的在嘉兴府伏击我,想来是早有预谋。他们想扩充势力,做一些奸邪勾当,自然是得先破除掉我这个拦路石。” 令狐聿笙想到此处,心中渐渐拨云见日,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但却又隐隐感到有何处不对:“若这对姐妹也是摩天盟的人,跟随鸿败天他们一起来的嘉兴此地,那为何要相救于我,直接令我暴尸荒野即可,伤了,再救了,再杀岂不多此一举。若她们不是摩天盟的人,又能有什么让我去做,却又不能告知任何武林同道知晓的事情呢?” 令狐聿笙胸前开始麻痒起来,他知这是药力开始发作之效,转念想来:“之前与那摩天盟主交手之时,他武学招式法度严谨,手下攻守进退配合之间也是默契十足,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且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置我死地的杀局,想来必是心思缜密,颇负谋略之一代枭雄人物。若他此次的目的并非是简单的将我击杀呢,把我杀了,固然可以大错锐气,但如今我五岳剑派各派人强马壮,再加少林武当,就算把我杀了,他们想在中原为非作歹怕也是难上加难。” 令狐聿笙又想到之前那对姐妹说道,很怕自己底下的门人弟子找到此处,心里好像找到了方向:“如果她们是摩天盟或者别有所图的人,那么是什么事是不能让我派中人发现我与她们有过接触,又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呢。” “糟了,如果她们是摩天盟的人,却假装是好心救治的武林人士,然后利用救了我一命的恩情,来让我做一些帮助,妥协她们势力的事情,然后实则则是在帮助摩天盟渗透武林正道。她们可能是怕节外生枝,或者我派中有人识得她们,因此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样,我的决定才不会被反对,她们才能完美执行自己的计划。利用我欠了她们一条命,从而对整个武林进行掣肘。”想到这里,令狐聿笙冷汗直下。 令狐聿笙越想越觉得,那鸿败天很有可能如此计划,“百枯草?对了,刚才那其中一名女子好像提到了百枯草,听泰山木师兄说过,那是配置五毒失心散的必备毒药,若她们手里已经有了那五毒失心散,那就算我识破她们的计划,她们也可以给我服下毒药,听闻那五毒失心散服了之后,心智不受影响,但潜意识里却会受施药人的影响摆布,做出一些无法自控的事情来,如今我伤重,到时估计连自杀以谢武林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真因为我而实现了他们的狼子野心,不仅武林蒙难,甚至泉下的爹娘怕也会对我失望至极。”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节)误会 令狐聿笙正如此想来,却听得隔壁传来脚步声,想来是那姐妹二人回来了,便闭目屏息,继续装作昏迷之样,以免打草惊蛇。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自己房间的门被推开,应是这姐妹二人进来了。听得那姐姐道:“这短短几个时辰,脸色便恢复如常了,不像之前全无血色,可真是令人害怕的呢。”那妹妹回道:“若真让这令狐掌门死在这里,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也幸亏他自身武功了得,姐姐,你回房睡一会吧,刚才看你困得,差点都被百枯草割伤了,我在这看着,别再出什么意外了。”“我哪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干熬啊,没事,咱俩向来一起吃苦,一起享福,我陪你在这一起,也免得你孤单。” 令狐聿笙听得二人便在自己身侧数尺之外,许久,听得二人呼吸渐渐沉重,想是困乏疲倦,昏昏欲睡起来。令狐聿笙心下思量到:“此时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如能制住二人,逃出生天,便能使那摩天阴谋,付之流水,虽说偷袭有点小人行径,但此时我功力大损,正面相拼,必不是此二人的对手,因此必须直接以雷霆手段,攻敌致命之处,不可有丝毫犹豫不决。”可他转念又想:“万一,是我自己想多,误会了,岂不是误伤救命恩人,可万一对方是敌人,以我如今功力,偷袭死穴都未必可以制敌脱身,若不袭要害,难免为他人所制,倒是就追悔莫及了。” 令狐聿笙躺在床上,思绪不经意间想到了二十年前,那个父母走之前,初遇韩素琴的夜晚,“那日,我初涉江湖,便因可笑的妇人之仁放跑了那个军师,差点连累的琴妹,淹死在钱塘江中,哪怕我之后及时挽回,依然使得她被小小江湖帮所伤。今日之事,若一时走错,心软,那可不是小小的受伤所能挽回的了。” 令狐聿笙这二十年来不知做过了多少生死决断,心下既然已经认定,便不再犹豫,听得耳边呼吸之声依旧沉重,他慢慢运气,将体内残存功力全运于指尖,力求一招之内,便去除二敌。他心下了然,以他如今伤势,一招未能得手,便再也递不出第二式了。 此时,垂杨庄上空,依旧见不到一丝光亮。时间已过了子时,陆汐辞与程九芝姐妹二人半日来,为了给令狐聿笙疗伤,着实费了不少心神,此刻均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陆汐辞于睡梦之中突觉背心剧痛,猛然间惊醒,只见本来躺在床上的令狐聿笙如今却已然苏醒,发掌击在程九芝后脑玉枕、天柱二穴之上。随之便见九儿妹妹直接狂喷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随之,见那令狐聿笙也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陆汐辞,后心魂门、大椎要穴遭到令狐聿笙重手击点,因其令狐聿笙伤重出手并非全盛,因此却是点歪了半寸,但陆汐辞已觉体内翻涌,知已无药可救,归天也只是时间问题。她一介女流,经此大变,实不知是因为何故?别说是她了,久经江湖之人,怕是也不会想到,自己救治的病人,名门之后,正派领袖,为何要以怨报德,一言不发便对她姐妹二人偷袭,并且下的都是直接取人性命的手法招式。 她心里实是悔恨万分,没想到自己救回来的,江湖中名声极好的令狐掌门,竟会是如此小人。她又喷了两口血,知道自己这是肺叶已伤,她慢慢挨到程九芝的身边,探了她的鼻息后,两行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她恶狠狠的看着也倒在一旁的令狐聿笙,发掌便要也向他脑后击去,把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毙于掌下,给妹妹报仇,给自己报仇。“霜霜,娘去了,以后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要跟着你雨溪妹妹学习,继承垂杨的传承,要认清江湖险恶,不要像我们姐妹俩一样。”陆汐辞心里悲痛欲绝,想到自己那任性的女儿,却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竟尔一口气没有转过来,发掌之前,便已毙命,倒在了程九芝的尸体之上,两姐妹最终死在了一天之内,一人之手。 起风了,八月夜里的秋风已然带有丝丝凉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聿笙醒转过来,看到身侧躺在一起的两人,发觉已经全部毙命,长嘘了一口气,他本就伤重,之前头昏脑涨,思索良久,又强行运气出手,虽只是区区一指一掌,但实已用尽浑身气力,因此一掌一指之后,自己便直接晕了过去。此时体内状况实在不好,四肢的伤口有些也崩裂开来,开始向外渗血。但头脑已比之前清醒多了,不敢在此多做停留,怕那摩天盟其他人众来此,他赶忙出了屋外,意图快速离开这个危险境地。 令狐聿笙打开房门,离开了偏厅走廊,寻着方向,向外走去。说来也怪,这垂杨庄按理来说并非极大,他却在其中逛来逛去,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走出去。不知不觉间,令狐聿笙已经第四次重新回到了这座偏厅之中,此时他已知这宅子想来是依奇门之术,星象八卦之理所造,他虽粗通易理,但却看不透这庄园的玄机,反而愈绕,心中愈发烦闷起来,头也开始晕起来。 令狐聿笙推开偏厅的门,走了进去,扶着墙壁,心里道:“此处奇门之术,实在精深无比,不是我辈可以轻松解开的,没想到那摩天盟下还有如此深谙此道之人,想来真是可怕。”随之,令狐聿笙便在屋内翻找着,他知道多耽搁一分,便多一分危险,但自己再像没头苍蝇的乱转,必然在出去之前,先行晕倒在这诡异的庄内,因此只能在屋内寻找,看有没有路径之法。 屋内并无其他特殊之物,炉内的熏香也已燃尽。令狐聿笙第一眼便看见了厅内书桌之上有一封还未曾装入信封的书信,旁边砚内,墨还未干,想是今晚写就。他快步拿起,定睛看去,信中写道: “五岳剑派前辈如唔,令狐掌门伤重垂危在嘉兴府地,吾二人虽隐居乡野,但仍知令狐掌门乃武林中的正人君子,若就此殒命,实在是江湖中大不幸事。我姐妹已对其进行救治,伤势虽已然无碍,但仍昏迷未醒。乡野之人,不懂武林之事,烦请五岳剑派前辈派人前来接回令狐掌门细细救治。另有一不情之请,希望各位与令狐掌门可以答应,我庄之人,自祖上起至今避世隐居数百年,今日虽救了令狐掌门,但五岳剑派与其他正邪之事,我等不知,也不想违背祖先之志,牵涉其中,因此希望各位前辈立誓将本庄之人之事忘记。我姐妹二人不胜感激,庄内百年规矩若坏在我辈手上,真万死难抵罪责了。五岳剑派想来都是守信重义之人,还望成全我庄规矩。” 令狐聿笙看到这封信上的内容后,心里真是惊起滔天巨浪,在其中翻涌,久久难以平息。“杀错人了,杀错人了。”他猛地倒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人家好心救了你,只是想让你保守秘密,在此安居乐业不被江湖牵连,令狐聿笙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仅把你的救命恩人当做阴险小人,还直接给下重手打死了。” “眼下怎么办?”令狐聿笙看了信后,知道不会有所谓的摩天人众支援,但心下仍慌张不已。“过去二十年来,所杀所诛之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便是心怀不轨之辈,今日却在此处忘恩负义杀了两位救命恩人。”见厅内有剑,拔出便要朝自身刺去,但转念一想:“我误伤好人,以命抵命确是罪有应得,但令狐聿笙掌杀救命恩人传到江湖中去,不仅我派声名大损,甚至连天上爹娘的脸也是要丢尽了,我不仅未能给江湖带来和平,为武林造福,反而却去做那忘恩负义之小人。” 想到这里,心中的惊惧比之前得知真相之时更多,“我有罪,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给爹娘蒙羞。”他心里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没错,不能让别人知道,大错既然已经铸成,无法挽回,除了我之外,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想通此节,令狐聿笙心里便开始运筹道:“按她俩信中所言,此庄从未与过外界接触,因此这里发生的事情只要不被人发现尸体,便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被任何人追究。” “此庄内路径,复杂无比,若我耽搁太久,派中弟子师兄弟们寻到此处,我就是再想隐瞒,也瞒不住了,那尸体上的破玉混元劲便是最好的证据。就算我说二人是摩天妖人,谎言之间,难免漏洞百出,日后遇到那摩天盟之时,自然也极容易被拆穿,到时身败名裂,更甚今日。”想到这里,令狐聿笙决绝道:“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此时除了以火为助力将此庄变为白地,才能寻路而出,才能将此事永远埋在江湖尘埃之中,才能保全父母声名。”令狐聿笙的眼神最终坚定了下来,犹如那即将到来的一场大火。 天空的乌云还是那么厚重,甚至愈发显得阴沉,今夜的光亮完全不见,一丝一毫也没有露出,一场大风雨,就要来了。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的乡间小路上,却有一尼二道及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走着。 “师弟,看这天气,怕是一场疾风骤雨就要来了,还是以后再寻机会向师太讨教吧。”其中一名高瘦的道士说道,或许是其身材过于瘦弱,反而显得其身穿的道袍异常的宽大。一旁另有一道士,也是身量极高,却不同于他师兄之高瘦,反是壮硕无比。只听得他回道:“那可不行,若不是此次令狐掌门,为那摩天祸事而召开梅庄大会,又怎会有这领教峨眉掌门的绝剑七式的机会呢。能与无为师太交手,印证剑道,那可不是常有之事,对吧,师太?” 旁边的师太,便是那峨眉现在的掌门无为神尼了,其身着的袈裟倒是朴实无华,甚至还有着几块补丁,但却一尘不染。无为师太听了,微微欠身,谦虚道:“神尼二字可不敢当,我峨眉剑法的精妙,贫尼所领悟处不过十之二三,真是愧对祖师威名了,松逵师弟神门十三剑名震武林,不必妄自菲薄,再说了,松风师兄大道在此,贫尼这点道行,不足道,不足道。”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一节)大火 那高瘦道人说道:“今次应令狐掌门之邀,我师兄弟九人齐赴梅庄,我和我松逵师弟及这徒儿一路,竟在此与无为师姐偶遇,想来也是缘分使然。我这松逵师弟,自小便是个剑痴,我武当峨眉世代交好,还请师姐担待担待,不要怪罪。” 原来这一行人,竟是峨眉掌门无为师太与武当掌门松风道长与他的师弟松逵道长了,那松风道长身后的孩童,自是他门下小徒了。 无为师太回道:“无妨,松逵师弟快人快语,倒也是性情中人,深夜劳顿却仍投入剑道,无愧剑痴之名,那贫尼就与师弟印证一二,倒是让松风师兄见笑了。” 四人继续向前走去,欲寻一宽阔之地论剑,松风道长对身后小徒说道:“小予啊,那么晚了,你不必跟着我们一起,倦了回旅店休息便是。”一旁的松逵也道:“就是,孩子啊,你困了自己在旅店睡了就是,没必要跟师叔我一起熬的。” 那小予摇了摇头,说道:“松逵师叔都说了,绝剑七式和神门十三剑,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我一点都不困。不用担心。” 松风见他如此说道,当下也不再劝,四人转过了小山头,来到一处平地。松逵早已迫不及待长剑出鞘,摆了一招恭聆教诲,以示对峨眉掌门之尊敬,无为师太却未带剑,拂尘一甩,道:“动刀动剑,难免伤了和气,贫尼就以此做剑,领教武当绝学。” 松逵知无为师太不会率先发难,当下也不敢怠慢,施展武当绝学,将太极劲“钻翻”“螺旋”运转极致,向无为师太连递了一十四剑,却被无为师太以峨眉化蝶舞之神妙身法一一躲过,连僧袍外衣也没沾上一点。 “小心了。”无为师太提醒说道,随之使出绝剑七式中“流星飞堕”、“江上弄笛”两招,便将松逵之前一十四招营造的剑势打乱,逼得松逵连退了四五步,松逵心道:“早就知晓无为师太绝剑造诣早已出神入化,我今次若输的太惨,倒显得我武当剑法稍逊了。”当下再不敢着急抢攻,将武当剑意中“绵绵不绝”之势施展开来,与无为师太绝剑相斗。 二人各展绝学,深夜之中,只见得剑光闪闪,听得拂尘摇动。 松逵被无为师太又一招“飞燕穿柳”逼退,正欲再上,一旁观战的小予却喊道:“无为师伯,松逵师叔你们先停一停!师父你看那,是不是着火了?” 松逵听了,向无为师太微微行礼,便不再上前,收剑回鞘。一旁的松风道长顺着小徒的手指方向看去,果见远处有火光,相隔甚远,几不可见。若非今夜星光暗沉,小孩又较之大人目力清明,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此四人在此比剑论道,不然想必是无人而知,只留清晨一片废墟罢了。 “师姐,师弟,”送风道长说道“星夜之火,左右不知损伤几何,既然被我辈中人遇到了,不可袖手旁观。”说着,把徒弟负在背上,施展轻功,向火光处奔去,无为师太,松逵道长也各展轻功,紧随其后。 三人奔行了约莫十三、四里,发现原是一湖边庄园起火,火势极盛,想来已无法扑灭。“师弟,你我四处看看,有没有人,切记行事不可鲁莽。”松风道长放下小徒弟,向松逵说道。 二人一东一西分两路寻去,“师伯,这火不是意外失火,而是人为原因。”无为师太听到小予这么说,倒是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小予一旁回道:“师伯你看,今夜沉闷无风,若是一处失火,只能是慢慢蔓延,但看这火势,倒像是整个庄园各处一齐燃烧起来,世上怎么会有各处同时意外失火的情况。” 无为师太见他年龄尚小,看待事物却颇有见地,暗暗点头,问道:“我刚才见你叫松风师兄师父,你是他的弟子吗?”小予听了,站定恭敬行礼道:“晚辈武当松风门下弟子凌慕予,之前未与师伯告知行礼,还请师伯见谅。” “松风师兄座下弟子的灵气,着实令人羡慕,好孩子,你在这等着,千万注意别靠近被火伤了。若是人为,凶人想必不止烧庄那么简单,我去庄内,看看有无蛛丝马迹。”无为师太说着,施展轻功,向庄内搜寻而去。 凌慕予站在湖边等着,他知道师父师叔伯们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想来也不会被区区火势所伤,他越想越觉得此处大火透露着一丝古怪:“此处被群山怀抱,除此庄外,四周也无人家,乡邻仇怨自是不会,如此偏僻之所,若非今夜巧合,平日定难知晓此处有庄人家,那强盗绿林自也不会知晓了。武林中从未听闻,嘉兴有何名家门派,武林恩怨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会是什么人因为何故纵火烧庄呢?莫不是这庄内的人自己发生了争执,从而演变为争吵打杀,那总有赢了的一方,那一方自也不会烧了自己的庄园了。” 凌慕予手里不知从哪拾来了一根小木棍,一边想着,一边在地上胡乱画着。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小路上,有人向着这里疾奔而来。 他回头看去,是一看着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姑娘,面色焦急的向山庄奔去,见到了他,停下脚步,质问道:“你这小贼,在这里干什么?说,这庄子,庄子,是不是你烧得。”声音急切,已带有一丝哭腔。 凌慕予知她焦急万分,听她叫自己小贼也不生气,回道:“姑娘你是这庄子的主人吗?我们是恰巧路过的行人,看到这里火光冲天,想着需不需要帮助,便来到此地,这火估摸着烧了有一段时间了,却不是我们放的,我们武当弟子从不说谎。” 那小姑娘便是在后山玉桃书洞看书睡着了的程雨溪,她夜里醒来,却无困意,又有些饿了,便想着早些回家,寻点吃食,也让娘亲放心。她回家途中,远远却看到,庄子火光冲天,赶忙狂奔而来。 程雨溪听了,忙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我娘我姨娘还有我霜姐姐。”凌慕予清清楚楚地回道:“没有,我和师父师叔来到这里后,只见大火,却不曾见到一人。” 程雨溪听了,眼中的泪珠哗地一下,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哭道:“怎么会这样,娘,我娘她们一定还在里边。”哭着,便要向火海里冲去。凌慕予在旁,忙上前,拉住,急忙说道:“姑娘你放心,我师父师叔他们已经进去了,如果你娘你姐她们在里边的话,我师父一定能把她们救出来的。” 程雨溪此时却已失去了理智,她一觉醒来,家中大火,所有的亲人都生死不明,程雨溪虽学过几年武功,毕竟是女子,被凌慕予拉着,一时挣脱不开。急切之下,使出家传腿法一招倒卷珠帘将凌慕予扫倒在地。 凌慕予这下着实摔了不清,但见程雨溪就要冲进火场,心里知道她一小姑娘进去了,不死也非重伤不可,顾不得身上疼痛,揉身又上。说道:“得罪了,我不能见你白白送死。”使出师父所授三十二式武当长拳中的一招雁翅式,向程雨溪上身击去,只求将她打倒在地,之后再道歉,总胜过看着她送命。 程雨溪见他倒地扔翻身又向自己扑来,闪身避过,反手一掌乳燕投林击在凌慕予小腹之间,又把凌慕予打的倒在地下,只觉肚上剧痛无比。他虽是武当掌门松风道长门下弟子,松风剑法掌法神妙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凌慕予平日却不喜静心习武,以至于武功平平,连次与他年龄相仿的姑娘也制不住。 眼见程雨溪离庄门大火处不过十几步,凌慕予强忍疼痛,奔过去,使出小擒拿手的一招风行草偃拨开程雨欣双手,不管不顾,便抱住她的腰,顺势往地下倒去,程雨溪毕竟年少力弱,被他带着也倒在地上。准备爬起之时,凌慕予又借力往庄园相反方向滚去,带着程雨溪滚在地上。 程雨溪被弄了个灰头土脸,又见这人抱着自己在地上滚来滚去还不撒手,心下又羞又怒,使足气力,拍在凌慕予腰间。凌慕予此时心中坚定道:“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我绝不放手,让你葬身火海。”当下对身体之痛,不闻不顾,只一心用力抱住程雨溪不撒手。 程雨溪她家传拂穴手法本来精妙无比,然则她毕竟年龄尚小,习得不久,加之此时遭此大变,心中慌乱,又被带到地上,被人双臂环住腰间,一时之间,难以找准穴道,只能在凌慕予身上又拍又点,却难以脱身。 松风与松逵在庄园附近探查未果,并未发现什么,回到原处,只见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扭打在地上,不禁十分惊奇。送风道长更知凌慕予自小不喜习武而且脾气秉性很好,不喜与人打架动手,因此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徒儿与别人打斗在地,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笑意。 松风赶忙上前拉开了两人,见对手是个般大的姑娘,虽说是二人打斗在地,但看姑娘一处伤痕也无,自家徒弟身上倒是拳印掌印指印多多少少数十处有余。忍不住摇头,心道:“这次回山,无论如何要好好督促这小子认真习武了,不然此等武功,日后行走江湖,岂不是处处吃亏。” 凌慕予虽未被击中要穴,但这短短一刻间,腰腿后背被打了几十下,虽是女子无力,但仍是被打的七上八下,有些神志不清,待被师父拉开之后,才缓了过来,看清是师父后,忙道:“师父,快,快,拦住她,她要往火海里冲。” 程雨溪被人拉开,终于逃脱凌慕予怀抱,心中本来大喜,便欲向家里跑去,哪知刚行了两步,便被松逵抓过,松逵却不比凌慕予了,任她乱闹,却仍是稳如泰山,难以行进一步。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二节)兄妹 程雨溪还在放声哭泣着,松风在旁轻声问道:“孩子,别急,别慌,你说清楚,你是这庄里人吗?你说清楚有哪些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寻人的事,自然有叔叔们帮你,里面危险,你一孩子是真的真的不能进去的。” 程雨溪的哭声小了下来,抽泣道:“伯伯,如果你们是好人的话,赶紧去救救我娘亲,还有我姨娘和我姐姐,我白天去山里读书,回来庄里便着火了。然后就和他打起来了。”说着,怯生生的向凌慕予指了一指。 说话间,无为师太从庄内冲了出来,她僧袍边角都已被烤焦,怀里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却是昏迷不醒。程雨溪见了那怀中之人,哭着喊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娘呢?” 无为师太怀里的人依旧昏迷不醒,只见她浑身衣衫都被烧得破破烂烂,头发也卷曲,程雨溪向无为师太问道:“师太姑姑,我姐姐这是怎么了?还有我娘和我姨娘,你见到她们了吗?她们出来了吗?” “阿弥陀佛。”无为师太口宣佛号,看着程雨溪,缓缓说道:“庄内,并无别人了,只有两具已被烧焦了的妇人尸体,我发现这孩子时,她在床上,已经被烟熏得昏了过去。” 程雨溪本就已经紧张多时,听到此话,一时之间便直接晕了过去。一旁的松逵上前把脉后道:“无妨,只是一时遭逢大难,晕了过去。”又向师太询问过去,道:“师太,庄内,这孩子的两位长辈亲人真的已经?”无为师太缓缓点了点头,松逵叹息道:“唉,一场无名大火,使得这两个孩子,怕是从此只能相依为命了。” 无为师太却要了摇头,道:“还不止如此,是这个孩子怕是要独自一人承受亲人离去之苦了。”说着,指了指松风道长怀里的程雨溪。“她姐姐,我寻到之时,已被烟熏了许久,想是体内脏腑也被火气炙伤了,我已给她输了几次真气,却丝毫不见好转。”无为怀里的孩子,脸上被烟熏的犹如黑炭一般,衣服也被烤的扭曲万分,但仍可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此时她五官痛苦的拧在了一起,想必体内正遭逢大难。 松风听了,把怀中的程雨溪交给松逵抱着,伸出一指,搭在那小姑娘右手太渊穴上,运起自身近三十年功力的氤氲紫气向其体内探查过去。 松风道长内力深湛,且于医道上也颇有造诣,一旁的无为,松逵,凌慕予三人见他闭目运功,知道他正凝神细细探查这小姑娘伤势,便都安静等待,未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盏茶功夫,松风道长紧闭的双目睁开,向松逵说道:“速速回去,让清玄,清安两位师侄速速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武当,我等这就去寻一马车来,随后就到。” 松逵心下好奇,但也不敢怠慢,回了一声知道,便施展轻功,向来路奔回。 无为师太抱着那小姑娘,问道:“可医?”送风道长笑了笑,回道:“在这不可医。”凌慕予在旁听了,急忙说道:“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位姐姐看起来情况不妙,不能再耽搁了。”松风接着说道:“这孩子家学渊源,年纪虽小,但已有内功根底,脏腑虽伤,却仍可医治,脏腑之说,非我所长,但这孩子伤势奇重,拖下去难免对心脉记忆等等都有损伤,我松恒师兄门下清溪师侄精研此道,但此次他留守武当,并未在此,当下只能以大手法封住这孩子各处经脉要络,防止火毒蔓延,然后速速将其送归武当医治。” 无为师太点头道:“如此甚好,师兄仁心,有劳了。”松风回道:“应该的,武林正道原不该见死不救。”凌慕予知道这姑娘伤势拖得一分便是一分的危险,于是便道:“师父你和师伯先行赶回吧,我脚力慢,在路上慢慢走,别耽搁了医治。”松风听了,将凌慕予背在背上,说道:“这大晚上的,我们又出来这么远,你一小小孩童,走那得多久才能回去,别让师父师兄们替你担心。” 凌慕予在背上拒绝道:“师父不用了。”他知等会师父需要以纯阳无极之功给那姑娘封闭体内经络,这纯阳无极之法,极其耗损真元,他实不愿再在此给师父增加压力增加压力。 松风自小看着这小徒弟长大,从他神情语气之中,便已知他在想些什么,当下说道:“无妨,师姐你我二人,负重比比脚力如何?”这最后一句,自是向无为师太说的了。 “既如此,就依师兄之言了。”当下二人再不耽搁,各展轻功向客店奔去。 凌慕予趴在师父背上,向后望去,见那无为师太轻功也着实了得,虽带了一人,但仍然飘如风絮,平稳万分,想来是怕脚下颠簸加重那小姑娘的伤情。二人脚下均未留力,生怕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苞就此凋谢。 夜里乌云密布,沉闷的天气,果然在次日清晨迎来了一场大雨。不知不觉间已近晌午,这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样子。 嘉兴城内的一处客店内,松风松逵无为三人正在房中讨论着昨夜那场不明的大火,那重伤的小姑娘却已经被清玄清安二人带着上路,返回武当治疗。松逵松风这路应邀参加梅庄大会,本带了弟子三人,如今只剩下凌慕予还随行在此。 此时,旁边房间的门开了,凌慕予走了出来,向无为师太与师父师叔行礼后,说道:“禀告师伯师父,那姑娘已经醒了,身体已无大碍,余下只需静静修养即可。”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刚才弟子询问了她一些事情,她姓程,姨娘姐姐一家姓陆,四人在这湖畔避世隐居,不问世事,也无什么仇家恩怨,她说昨日午后,她去后山念书,路上见到一重伤垂死的中年男子,便回家告诉了娘亲两人,之后她便接着去后山看书,之后睡着直至夜间醒来赶回家的路上,便直接在庄园门口遇到了弟子。” “程姑娘还给弟子说道,她母亲与姨娘均身怀武功,想来不会是那平白无故便殒身火海之人。”凌慕予说道此处,停了下来,他知师父自有判断。 松风三人互相看了看,心中均道:“想来此事关键之处便在那重伤之人之上,只是这具体如何到二人身死,庄园被烧,却无一丝头绪。” 三人思索间,一旁的房门被人推开了。程雨溪,扶着墙壁慢慢地走了出来,便直接向无为师太与松风道长跪倒。一边哭,一边说道:“多谢师太把我姐姐从大火中救了出来,感谢道长伯伯保全了我姐姐的性命,给她疗伤。”说着,向着二人一人磕了三个响头。 松风道长忙道:“姑娘快快请起,扶危救困乃我正派应尽之义,万万不必行此大礼。”一旁站着的凌慕予赶紧上前,扶起了程雨溪。 程雨溪看着凌慕予脸上还有着擦伤和淤青,想着昨日自己冲动之下,幸好有这位小哥哥拦住了自己,结果还被自己拳打指戳的伤了几十下,歉然道:“小哥哥,昨日对不住了,我情急下,对你拳打脚踢,真、真是十分对不起了。”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姑娘昨日情急的冲动之举,我自当阻拦,只怪我平时经常偷懒导致武功低微,姑娘只是轻轻推开我,我便抵挡不住,只能出此下策,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程雨溪听他被自己无缘无故打了几十下,却不生气,反而还说怪自己本领不好,这份胸怀气度,不禁令程雨溪对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哥哥心中佩服,又想到自己昨夜被他紧紧环腰抱在地上,不禁脸上微微泛红。 松风见她被徒弟扶起,说道:“程姑娘,万不可再行此礼,如今令姐已回武当疗伤,你的两位长辈亲人又横遭劫难,凶手之影,却是无甚头绪,敢问姑娘今后有何打算,我辈定施以援手。” 程雨溪一个十岁的姑娘,遭此大变,心中悲痛,她既不明此劫为何而生,也不知今后应如何打算。说道:“我如今也不知何去何从,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无为师太在旁一直静静听着,并无发话,她自出师到执掌峨眉门户期间,一直对各种事情均无太大兴趣,峨眉琐事更是不管不问,全交由同门师姐妹处理,她昨日见凌慕予年龄极小,却灵气十足,心中第一次生起极大遗憾——此等佳才,自己却不曾遇到。今日看程雨溪,年龄虽小,遭此大难,心中悲痛,却并未如一般小儿一般萎靡,并且彬彬有礼,举止大方,便起了收徒之意,当下便说道:“程姑娘,不知你可有师父?”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三节)杂学 程雨溪一愣,回道:“没、没有,我未曾拜师,只是从小跟着娘亲学了点粗浅武功。” 松逵这时听了,拍了拍凌慕予后背的伤处,向他笑了一笑,似乎在调侃道:“人家姑娘的粗浅武功,便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凌慕予被拍了这几下,后背疼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来,见了师叔的笑容,心下大窘:“今次回山,我一定会认真习武的。以免再被师叔如此嘲笑。”诸如这种努力习武的誓言,他自小不知心里暗暗许了多少次,只不过每次到习武之时,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无为师太笑着说道:“孩子,你觉得贫尼如何?”凌慕予听了,在一旁对程雨溪说道:“程姑娘,无为师太这是要收你做徒弟啊,无为师太接掌峨眉掌门之位多年,还未曾收过一个弟子呢。”凌慕予看到无为师太竟然欲收程雨溪为徒,心下不禁十分高兴。 程雨溪听了,忙摆了摆手:“师太姑姑,我只是乡野一小姑娘,若蒙师太姑姑不嫌弃,我愿侍奉左右,至于成为徒弟什么的,我、我怕做不好,到时反而给师门和师太姑姑蒙羞了。” 无为师太摆了摆手,组织了程雨溪接着说下去,坚持道:“我有预感,你会成为让我骄傲的徒弟,我最好的弟子。” 程雨溪见无为师太坚持,她本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当下便简单的行了个拜师礼,由一旁的松风松逵二道做个见证。 拜师礼毕,程雨溪便正式成为了峨眉无为师太门下弟子,无为向她介绍道:“这是武当松风师伯,松逵师叔,这位。”说着,也不禁面露笑容,“这位昨夜和你不打不相识的是你松风师伯的弟子凌慕予凌师兄。”当下程雨溪向各人一一行礼。 轮到凌慕予的时候,凌慕予打趣道:“程师妹,武当峨眉世代交好,以后交流之时,师兄武功不行,可别下那么重的手了。” 松风等在旁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 程雨溪本身无甚大碍,只是突逢大变,以至晕厥,此时既然已经醒转恢复。五岳盟主令狐聿笙八月十五梅庄之邀已近,这耽搁了大半天,当下五人便启程上路。程雨溪作为无为师太新收的弟子,自然也跟随前去。一路之上,程雨溪担心姐姐伤情,加之母亲离世,时常失神流泪,幸得凌慕予在旁想着法的插科打诨,逗她开心,加之两人性格却也都合得来。数日之间,两人便已熟络起来,行至杭州城内之时,程雨溪虽仍脸有忧愁,但较之先前,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小予哥哥,刚从街上买的菊花糕,你吃不吃啊?”八月十四,杭州城内的一家普通客店里,一张桌子和几张简陋的板凳,眼下只有凌慕予和程雨溪两人在此。凌慕予随手拿了块放到嘴里,心神仍专注的在桌上演算着什么。程雨溪好奇地从一旁看去,却发现是一道九宫术数的题目,但难度较她之前随她娘亲所学的却是简单的多了。 “小予哥哥,你给我讲讲这梅庄大会的事情吧,我问了几次师父,她总说让我自己去看去了解,这样好不好,你给我讲讲,我教你术数运算如何?”程雨溪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凌慕予说道。 凌慕予惊讶道:“雨溪妹妹,你还会这些吗?”程雨溪听他语气之中似有不信之意,当下便直接把答案填了出来,缓缓说道:“九宫之义,法以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这九宫术算之法,无论如何变幻,都难不住我的。” 凌慕予仔细演算了一遍,发现确是正确答案,问道:“雨溪妹妹,你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吗?”语气之中,仿佛包含了极大的喜悦,犹如发现了块来之不易的瑰宝一般。 程雨溪骄傲道:“喜欢啊,不仅如此啊,我娘从小教我的东西,文才武学、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算术韬略、天文地理、奇门五行我都学的挺好的。”凌慕予听了,更是喜悦万分,直接抱住程雨溪说道:“好妹妹,你不知道,我自小便喜欢这些东西,但武当同门师兄弟们,除了对八卦位置等练习太极玄功必备的一些之外,从来没有人能和我一起谈论这些,还有的甚至还嗤之以鼻呢。你也喜欢这些可太好了,以后可要多教教我。”凌慕予自小性格上便有些孤僻,为同门师兄弟所不理解,这次第一次见到旁人身上与他共通的一面,真是喜从天降。 程雨溪再一次被凌慕予抱在怀里,又听他“好妹妹”的乱叫,心中却也不甚恼怒,小声道:“小予哥哥,你先放开,弄疼我了。”凌慕予听了,赶忙慌乱的放开了程雨溪,道:“怪我怪我,我太高兴了,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要朝自己脸上打去。 程雨溪,笑着拦下了他,说道:“你这呆样,怪不得学不好这些呢,我又没说我生气了,你打什么的。”两人本来就是孩童心性,且又是江湖中人,自也不会过分纠结这些,程雨溪接着道:“教肯定会教你的,不过作为惩罚,你得先给我说说这梅庄的事情。”程雨溪眼神里泛起好奇的目光催促着凌慕予。 凌慕予无奈道:“当然可以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江湖隐秘。首先,你知道你师父和我师父他们眼下去做什么了吗?”程雨溪回道:“这个自然,听我师父说,她是去与这杭州城内的其他同门会面相聚去了。” 凌慕予点头说道:“没错,这次大会,我武当此次除我师父之外,其余八位师叔伯也都分批来到了杭州城,峨眉想来也不是无为师太一人前来。其余诸如少林,崆峒等江湖大派想来也派人前来,五岳剑派作为主人,想必也是精英前辈齐聚于此了。” 程雨溪拿着菊花糕的手停在了半空,惊讶道:“哇,如此江湖盛会,是谁召集的啊?可以召集各派武林前辈来此相聚会友。” 凌慕予看着程雨溪嘴边的糕点残渣,忍不住给她擦去,程雨溪好奇的等着小予哥哥的“故事”。凌慕予接着说道:“你觉得他们来就是好久不见了,一起聚聚啊?当然不是了,只有武林上出了重要的事情,令狐盟主才会邀请各派召开的。” “令狐盟主,就是那个五岳剑派的令狐聿笙盟主吗?”程雨溪问道,凌慕予随手也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道:“你知道令狐盟主的双亲吧。”程雨溪回道:“不是很了解,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是四十年多年前以独孤九剑纵横江湖的令狐冲大侠与当时盛极一时的日月教的圣姑任大小姐。” “没错。”凌慕予细细说道,“准确来说,梅庄的盛会算上这次应该已经有四次了。第一次是四十年前,令狐冲夫妇梅庄大婚,那次我武当前辈冲虚太师祖也参加了;第二次便是二十年前,正邪两道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梅庄,给令狐大侠疗伤,却最终伤重不至,令狐大侠夫妇双双殒命;第三次,是五年前,那是咱俩倒是已经出生了。” “嗯嗯。”程雨溪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可爱极了。凌慕予接着道:“五年前的梅庄大会,主要是邀请各派前辈做个见证,令狐掌门被五派推举为五岳剑派盟主,同时还有大小十数个门派,愿意听从令狐盟主调遣,共同造福武林。这五年来,令狐盟主和其下的五岳剑派好生兴旺,也做了很多有益于江湖的好事,我师父对他的评价也是很高,说他不愧为令狐大侠之后,不愧江湖同道给他的‘武林第一人’之称。” 说道这里,凌慕予停了下来,程雨溪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接着诉说,上前摇着他的手臂道:“好哥哥,你接着说啊。”凌慕予歉然道:“接下来就是这一次了啊,但这次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或许我师父师叔他们心里多少能猜到一些吧。而且,据我判断,此次估计不会是什么诸如祝贺、婚礼的好事,应该是挺棘手的事情。” 程雨溪奇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凌慕予神色肃然道:“如果只是一些需要场面的琐事,那么我派两三个师叔参加也就是了,但这次,我武当却可谓是精英尽出,师父和八位师叔伯全来了,甚至武当山大小诸事也都交给清溪大师兄了。” 程雨溪喃喃道:“清溪大师兄?那你之前说的也会来参加梅庄大会的大师哥是谁啊?”凌慕予笑着回道:“清溪大师兄是我松恒师伯的大徒弟,是我们这一辈里入门最早的;我师父门下一共弟子六人,我是倒二,萧大师哥是我师父的第一个弟子,比我大了四岁,功力精深,为人处事都十分妥当,平素对我们很是照顾,不像我,习武偷懒,只喜欢学这些没用的杂学。” 程雨溪反驳道:“谁说这些东西没用了,琴棋书画可以陶冶情操,医卜星象更是可以治病救人,至于五行韬略术数其中,更是有着大智慧。”其实她心里更想说的是她听娘亲说道,这些东西学好了,于武学之道也是大有进益。只不过她年幼,如何用于武学,有哪些益处还不知,怕凌慕予问起自己无从解释,因此便没有说出来。心里想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研习玉桃书洞中的武学,然后给小予哥哥证明那些东西于武学之道来说也不是无用武之地的。” 随后二人便热火朝天的从琴棋书画聊到了五行周易,此时日头已过正午,二人却不觉饥饿,还是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凌师弟在吗,掌门师伯让你带着程师妹前去会合,我武当与峨眉两派人众已经聚齐,这便要去拜庄了。”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四节)少杨 凌慕予说道:“是我清渊师兄。”当下便打开房门,只见一十八九的青年道士站在门前,见房门打开,立刻道:“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掌门师叔说了,直接在城外会合,今夜估计是要在梅庄住下了,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今天基本上八九成的武林前辈都已经来到梅庄了。” 凌慕予给二人互相引荐后,问程雨溪道:“雨溪妹妹,你需要收拾一下吗?”程雨溪回道:“不用了,我可以直接上路,便请清渊师兄前面带路吧。” 三人出了客店之外,凌慕予突然道:“师兄,雨溪妹妹,你们等我一下,就一会,我马上就回来。”说着快步像街后跑去,转过街角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清渊挠了挠头,对程雨溪道:“程师妹,你不要介意,我这个师弟,就是、就是。”顿了好久,最后说了一句,“有时比较出人意表。” 程雨溪说道:“没事,我知道小予哥哥是个性格极好的人。” 二人没有等多久,凌慕予便急匆匆的回来了,将手里包着的东西递给了程雨溪,说道:“中午还没吃东西吧,刚才的糕点大部分好像还都被我吃了,给你买了点山楂糕,你先垫垫肚子,晚上在梅庄内估计就有很多好吃的了。” 程雨溪心里只觉暖暖的,凌慕予又对清渊道:“师兄,不好意思,程师妹中午没吃东西,别耽搁了,我们快去和师父会合吧。”清渊师兄点头称是,当下三人再不耽搁,向城外会合地赶去。 三人出了城,一路之上但见西湖美景,果天下无双。“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凌慕予嘴中言道,说着向程雨溪看去。程雨溪低下头来说道:“这去梅庄的路上,群山环绕,绿荫葱葱,更兼位置于西湖之畔,想来若是在此隐居不问江湖之事,自也是极好的。”说着,心里又想到了自己过去的家“垂杨”。凌慕予知她又想到了家人,便也不愿多提。 一旁的清渊师兄突然说道:“空气中有血腥味。”说着,凌慕予用力一闻,也闻到了,又听清渊师兄接着道:“此地离孤山梅庄,已不到三十里,怎会有血气?难道有敌人来袭?”程雨溪说道:“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胆的人吧。” 三人继续向前走去,但闻空气中血气越来越重,程雨溪突然停下脚步,道:“师兄,你们听。”清渊与凌慕予也停下脚步,凝神听去,听得西南方向隐约有打斗之声,断断续续的。 清渊心中自有一番考量:“敢在梅庄附近动手的,想来必是大敌,我武当弟子遇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但眼下我却带着两个孩子,若我不敌殒命倒也罢了,师妹师弟小小孩童,没必要全这武林之谊。” 正要开口说道,凌慕予在旁便已淡淡说道:“师兄,我也是武当门人,武当掌门的弟子。”他年龄虽小,但语气却坚定,清渊只好咬牙道:“我们前去相助,看看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师兄弟遇到了敌人,师弟你照顾好峨眉的小师妹。若来敌我们抵挡不过,便赶紧找师父师叔前来。”程雨溪与凌慕予点了点头,以示答应。 三人快步向打斗处奔去,发现路上躺着两三具尸体,凌慕予年龄虽小,却不甚害怕,上前查看一番后,向清渊道:“均是一剑毙命看这服装佩剑,应是古天坛之北,王母洞王屋派的人。”那王母洞相传为黄帝会王母之地,有天下第一洞之称。 清渊知这个小师弟武功不行,但向来见识广博,他既如此说,想来八九不差,当下说道:“来敌想来武功不低,但既是‘清虚小洞天’的人,同为道家一脉,自当助其退敌。”三人继续往打斗处行去,只听得兵刃之声虽断断续续,但却一直未停,想是来犯之敌依旧未走。 三人转过一处山坳,发现眼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中间躺着七八具尸体,有衣着与那王屋派一样的,也有别派子弟,空地分左右两边站着两方人马。说是两方,但其中一方只有一男子,那男子大约四十来岁年纪,穿着一身奇怪黑衣,不像中原衣着,反手握着一把奇怪的细剑,剑身上血迹未干,想来那王屋派之人便是被他所杀了。 凌慕予碰了碰清渊师兄的手臂,清渊会意,蹲下身来,只听凌慕予在他耳边轻声道:“右首是王屋派、崆峒派还有江南史家的人。”清渊心下奇道:“那王屋派和史家也就罢了,崆峒虽不及我武当却是武林大派,更听闻崆峒掌门杨老英雄七伤拳更是闻名天下,与丐帮云帮主的降龙掌合成江湖第一‘拳掌’。那诡异的中年男子到底是谁?”凌慕予接着又轻声说道:“左首那人,如我所料不错,应是东瀛人士。”清渊低声回道:“难道是倭寇又猖狂复返?”之前几任皇帝之时,海防松弛,东南沿海百姓多受倭患之苦,其中尤以东瀛人居多。但近几十年来,海防完备,倭寇袭扰之事却少有发生。 凌慕予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倭辈之徒,无非是为钱财的一帮亡命之人,不会如此嚣张,而且看此人武功气度也不像那宵小之徒。” 那东瀛人见到清渊一行,见是一年轻道士带着俩半大小孩,当下也不在意,对着右首人众说道:“我叫爱洲久忠,伊势国人。”凌慕予等人听他说话,汉族语言倒也流利,只是有些发音不准,不免奇怪,但此时也无人发笑。听他接着说道:“我年少时于乱世杀戮之中领悟‘阴流’剑术,周游各国,锻炼武艺。来到中原王朝,听说此地有高手会聚,前来讨教,谁知中原武学名不副实,就没有真正的高手吗?” 右首三派人众听了这番狂妄之语,不禁大噪道,“区区东瀛蛮夷竟敢小觑中原武学。”“此时我各大派高手为止,你也只能在这大放厥词了。”“等我中原武林高手一至,定将你打的落花流水。”喧闹许久,却无一人敢真正站出来。 清渊在旁听了,恼怒一场,说道:“这爱洲久忠也太过狂妄乐,待我上去让他领教领教我武当绝学。”正要上前,却见右首人群中率先走出一白衣公子,十七八岁年龄,个字虽不高,但人却英气勃勃,说道:“在下崆峒末学弟子杨梓希,领教阁下高招,若我不敌,自是我个人本领不济,却不是我崆峒武学不行。”他之前见这爱洲久忠连战十余场,身法诡异奇快,且都是一剑便直击要害,令人登时毙命。他知晓自己崆峒绝艺未精,难是敌手,但仍不许他如此侮辱中原武学。 杨梓希身边崆峒门人立刻劝道:“杨师兄万万不可,师叔们马上就到,到时自可把这狂妄小人挫骨扬灰,不必争此一时之气,若你有个闪失,我们怎么向掌门人交代啊。” 凌慕予对清渊与程雨溪赞道:“这崆峒杨师兄倒是个真英雄真汉子,有其父杨老英雄的风采。”清渊也连连点头称赞。程雨溪想到之前见得那几具尸体,担忧道:“但杨师兄毕竟年轻,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那爱洲久忠却不管什么杨老英雄还是谢老拳师的,他见终于有人下场比试,高兴万分说道:“中原人啰里啰嗦,快快出剑就是。”杨梓希不顾众人劝阻,接过长剑,走到场中。他精研拳掌功夫,因其出手变化万千且姿势自有大家风范,江湖人给了个“飞凤手”的称号,于这剑法之道却不如拳掌功夫了。 二人分左右站定,那爱洲久忠也不多话,直接将剑横在胸前,快步向杨梓希奔来。杨梓希不敢怠慢,沉心宁神,想看清楚这人剑势,那爱洲久忠却比想象中的更快奔到了近前。杨梓希知道再不出手便不用出手了,将长剑由左至右画了正反两个圈子,这是崆峒剑法中的一招云起龙骧,讲究个剑势起合间,无从断绝,杨梓希这一招也算精熟,一招之间便护住了上身要害。 只听得“当”的一下,兵刃相交之声。二人已经错身而对。爱洲久忠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我这‘阴流’剑术,还未练到极致,中原武林了不起。”说着,向原地走去。 “杨师兄剑法神妙。”“崆峒剑法不愧为武林绝学。”右首的崆峒门人见此,立马给杨梓希呐喊助威。却见,杨梓希颤颤巍巍的摇晃着,好似站立不稳。 凌慕予向清渊询问道:“师兄,刚才怎么了,师弟武功低微,没有看清。”清渊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清,此人剑法在我之上。估计只有师叔他们可以制扶。” 杨梓希突然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小腹迅速被鲜血染透。崆峒门人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把他抬回阵中,或敷以灵药或喂以丹丸。 见那爱洲久忠接着说道:“中原武林的功夫果然精妙,还请下一位高手赐教。”原来他少时谙练“猿飞之术”身法灵活万分,迅捷异常,后经历国内战争,一日夜间梦到鹈户明神,梦里展示神妙杀人之术,醒来之后他结合自身武学创立出了这个血腥时代的珍贵杀人技“阴流”,这等剑术讲究一击必杀,因此他被杨梓希剑法阻挡,一击失败,心下敬佩:“中原武学果然神妙,这一年轻人便可使我的剑术失效。” 但此时他这话,在在场群雄听来,却是嘲讽至极。清渊说道:“纵使死在这人剑下,也不能令武林受此倭国小人之辱。”便要纵身抢上。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五节)松森 此时,却听得远远的声音传来,“是哪个狂徒,在这坐井观天,大言不惭。”此人显是轻功极佳,寻声听去,人是越来越近,说道最后一句之时,人已到了场中。 只见来者身着长衫,约莫三十七八岁年纪,站定后,朝着右首群雄与凌慕予三人拱手说道:“江湖各派的朋友们,既然都是我令狐聿笙请来的客人,这狂妄之徒对我的客人动手,自是对我五岳的最大挑衅,还希望各位朋友同道,袖手旁观,看我五岳剑派之人是如何让他知晓中原武学之威的。” 这长衫客自然便是如今的五岳盟主,华山掌门令狐聿笙了。他在梅庄内,听到下属来报有人滋事,作为此间主人,自不许如此之事发生,因此便直接赶到此处。 杨梓希此时伤口已被包扎完毕,在崆峒门人的搀扶下给令狐聿笙行了一礼,道:“晚辈学艺不精,给中原武林丢脸了,还请令狐师叔出手,教训这个狂徒。”说着,又向地上咳了两口血。 令狐聿笙忙上前,“杨师侄不必如此,你在我梅庄受伤,是我令狐聿笙照顾不当,是我五岳剑派的过失了。”一边说着,一边运功施指给杨梓希止血疗伤,道:“杨师侄,英雄气概,乃年轻一辈弟子之典范。” 令狐聿笙给杨梓希止血完毕,回身向那爱洲久忠道:“阁下既然是切磋剑道而来,为何出手便是杀招,使我我中原各派十余名弟子悉数殒命,未免太过歹毒了吧。” 爱洲久忠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全是嘲弄之意,“出剑不为杀人,出剑作甚,闲话少说,快快出剑吧。”令狐聿笙不屑道:“番邦小儿,果不知礼数,若我出剑不足以彰我中原神威,如今就以此棍领教领教阁下所谓的‘杀人剑术’。”说着,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根长约两尺的木棍,随便的摆了个架势,向那爱洲久忠招了招手。 爱洲久忠心说:“你既然找死,那便成为我‘阴流’之鬼吧。”就和之前对杨梓希动手一样,再次使出那诡异迅捷的身法接近令狐聿笙,反手出剑。只见令狐聿笙不慌不忙随手用木棍一指,爱洲久忠刺出一半的细剑却突然诡异收回,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奇怪与不解。他迅速返回原地,又改变来势,向令狐聿笙刺去,令狐聿笙仍是看着随手一指,那爱洲久忠却又是极听话的把刺了一半的剑又重新收回。 只见爱洲久忠又重新回到原地,久久不语,凝神思索着什么。随后便又一次向令狐聿笙攻去,这次他却是大开大阖,直取中门,却仍又是被随手一指弄了个去而复返。 “令狐掌门,你这独孤九剑的功夫只怕你不在当年令狐大侠之下了。”这时却又转来一行人马,倒有数十人之多。场中的令狐聿笙好整以暇的谦虚道:“不敢与家父相比,能得松森师兄称赞,小弟深感荣幸。”清渊此时回头行礼道:“参见师父,掌门师伯,及各位武林前辈。” 原来来者正是武当峨眉两派之人,凌慕予回头看去,走在最前的便是清渊的师父松森道长。他师父与其他七位师叔伯都在其中,峨眉无为师伯也到了,旁边是一位面容威严,让人不怒自威的师太,想来应是无为师太的师妹了。 清渊三人上前给各位师叔伯行礼,无为师太给程雨溪介绍说道:“雨溪,这是你无晦师叔,快给师叔行礼。”程雨溪向无晦拜倒,甜甜地道了一句:“师叔好。”无晦眉头微蹙,淡淡的回了一声,便对无为师太说道:“这就是师姐你收的第一个弟子,师姐身为掌门,收徒之事还应慎重,品行等都应仔细考核。”无为师太笑道:“我对雨溪很满意,师妹无需多言。”无晦师太欲言又止,却没再说什么。 程雨溪见这师叔对自己无甚好感,当下怯生生地躲在了凌慕予身侧,凌慕予对她本门之事不便多言,便小声对程雨溪介绍道:“雨溪妹妹,我师父和松逵师兄你是见过的,之前出声的是清渊师兄的师父松森师叔,左首第一人是我松恒师伯,你姐姐就是交付给他徒弟清溪师兄救治的。然后师父身侧两人分别是我松朋师叔、松旭师叔,然后右首分别是我松翔师叔、松琛师叔和松剑师叔。对了,松剑师叔的妹妹还是令狐掌门的妻子呢,算起来我武当与五岳剑派也算是亲家友盟了。” 众人行礼之时,场中,那爱洲久忠已翻来覆去来回了三十余次,却始终是只递得半招,此时他脸上表情已从不解转为了恐惧。 凌慕予甚是不解,向松风问道:“师父,这东瀛人和令狐掌门在闹什么把戏啊?”无为师太神色凝重在一旁缓缓说道:“独孤九剑。”凌慕予依然不解,松风道长解释道:“看这异国剑士的剑道,追寻的乃是寻找要害,一击必杀的杀人剑法。而独孤九剑却是可以出处料敌机先,寻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那爱洲久忠每次出剑,令狐掌门便率先用棍指出他进攻时的各处破绽,若他不收招,那在他长剑伤到令狐掌门之前便会先身受重伤。因此便只能频频收招,循环往复。” “而且。”松风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向无为师太看去,无为师太会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松风的话说道:“而且可以隐约看出令狐掌门前不久应该身受重伤,内力运转间不甚流畅,甚至可能只有往常的一成。” 程雨溪震惊道:“不到一成功力,就可以耍的这爱洲久忠团团转了吗?”松逵说道:“这就是独孤九剑的恐怖之处,哪怕内力受损,其中招式精妙,料敌机先之处常人依旧难敌。”他师父玄高当年是亲眼见过令狐冲大侠剑法之神奇的,常给门下弟子讲述这段往事,松逵一直以来,耳晕目染,对独孤九剑十分推崇。 松剑在旁担忧道:“令狐贤弟的伤不知是何人所致,以他如今的功力,世上竟有能伤他之人,此事或与此次梅庄之会有关。不知我那小妹是否无碍。” 松风见那爱洲久忠此时已萎靡不振,在原地站立不动,手中细剑就好似握不住一般,不住抖动,心下不忍,说道:“这异国剑士屠戮我中原侠士自是不该,但观他气度,想来在他本国境内也是一派宗师,只是在这剑道上走岔了,松森师弟,你去点醒此人吧,没必要让一个追寻剑道之人从此连握剑的勇气也没了。” 松森领命上前,拱手对令狐聿笙说道:“令狐师兄剑法神妙,为我中原武林正名,这东瀛剑士已经心胆俱裂。此处是五岳剑派地界,小弟本不该喧宾夺主,但我在底下看的心痒难耐,不知可否让小弟与这厮相较一番。” 令狐聿笙当下愕然,随后说道:“大家都是正道的兄弟姐妹,谈何宾主,拙荆更是武当门下,时常给我讲述武当各位师兄精妙剑术,既然师兄技痒,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正好一观武当绝技。”说着闪身回入人群之中,与武当峨眉个人见礼。 松森下到场中,手持长剑,朗声对爱洲久忠道:“中原武学,博大精深,更非只有令狐师兄一家,在下武当松森,领教阁下高招。” 爱洲久忠此刻双目无神,见是换了一人,却也不在意,继续像之前一样,一剑刺去,歪歪斜斜,无甚力道。心中却已做好了,被制的准备。 只听得“当”的一声,二人兵刃相交,并未如爱洲久忠所想一般,爱洲久忠心下大喜,知道自己剑法可以奏效了。当下抖擞精神,展开生平所学,再次当胸刺出一剑。又是“当”的一声,兵刃相交。 二人瞬息之间交换了三十余招,爱洲久忠每一记杀招都可如期命中,却总是再最后关头被松森长剑所带,以至功亏一篑,他心中以为,只要自己再准一点,再快一丝,便可奏效,当下身法较之原来更为灵活多变,剑势更是迅猛异常,向松森急攻过去。 程雨溪在旁看到松森师叔每次都险之又险的将将避过,十分担忧。却看到凌慕予满脸得意,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妙计妙计,师叔这一招乱环诀真的是把绵绵不绝四字真意体现的淋漓尽致。” 程雨溪当下轻轻扭了凌慕予胳膊一下,责怪道:“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关心亲人长辈吗,在这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凌慕予未敢在众人面前呼痛,对程雨溪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师叔是在给这个爱洲久忠展示高明剑意,不信你问我师父。”松风笑了笑,向程雨溪点了点头。程雨溪还欲再问,无晦喝道:“如今各派前辈在此,你既无什么见识,就在旁好好观看学习,为何聒噪!”程雨溪不敢再问,凌慕予偷偷地朝她挤了挤眼睛,让她接着看下去就明白了。 此时爱洲久忠久攻不下,剑法却越来越快,自己体力早已支持不住,满头大汗,却难以停止,只得勉力支持加速。眼看长剑便要脱手,却感到剑尖之处传来吸力,将两柄剑吸到了一起,随后他感到剑那头传来运行力道,大大缓解了他挥剑的体力。 此时两柄剑碰在一起,只见剑势慢慢慢了下来,随后便忽慢忽快,变化无常。爱洲久忠此时已失去了对剑势的掌控,只能被动地跟随松森道长来动,若松森想取他性命,怕是十个爱洲久忠此时也早就身首异处了。 松森用两柄剑绕着爱洲久忠周身转了正反两个大周天,随后一式“持剑归元”,口中喝道:“着!”两柄长剑同时插入地下,爱洲久忠紧握长剑的手也松开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站在原地,茫然不解。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六节)墨规 松风道长这时缓步走出人群,说道:“杀人剑术并非万能,反而一无是处,真正的剑道乃是为了修身正心,运转如意,将敌人之势融入我自身之势,从而不战而屈人之兵,做到“万人难敌”。为了杀人为目的的剑术,是最为粗浅且无用的。你,懂了吗?” 爱洲久忠听了之后,似有所悟,闭目许久,然后向着松风跪了下来:“多谢大师讲述真正剑道,我之前想的,练习的,真是很大很大错了,全错了,中原武林的精深真是比海都要深,多谢大师,我之前错了杀了你们很多人,现在,你们杀了我吧。” 松风摇了摇头,道:“此处乃是梅庄,如何处置你,还是得令狐师兄说了为算。” 令狐聿笙闻声而出,向众位群雄说道:“按理来说,此人杀了我各派弟子,应该让他杀人偿命,但松风松森两位师兄以武当大智慧教化于他,他似乎也已知错,在下的意思是放了他以彰我华夏之风度,不知崆峒派及其他的朋友们意下如何?” 令狐聿笙既如此说了,崆峒等派弟子自也不会反对,爱洲久忠向着松风的方向拜了三拜,站起来说道:“中原江湖的风采气度,我如今领教了,我爱洲久忠在此发誓此生再不携带任何兵刃踏上大明土地,再不伤大明一人,大师所传剑道,我必珍之重之,教化国人,学习真正剑道。”当下也不管插在地上的长剑,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令狐聿笙向在场各位说道:“此事事发突然,我五岳剑派照顾不周,还请诸位担待。”又向杨梓希说道:“杨师侄稍后,我已知会嵩山王师兄,想必马上就会派人和担架下来接杨师侄,今日杨师侄之气度,定成武林佳话,不愧为如今年轻一辈之翘楚。” 杨梓希连连道谢,谦虚道:“翘楚二字万不敢当,我这点微末道行哪及得上启明师兄啊。” 令狐聿笙又向武当峨眉诸人说道:“武当峨眉的各位朋友就请随我共至梅庄休息,两位掌门请,少林的破慢、破疑两位首座大师,丐帮的甲长老及朱白两位舵主,崆峒掌门杨老英雄以及我恒山钰昭师姐、嵩山王师兄、泰山木师兄都已经到了庄内。此外还有五湖四海众多的好朋友都已至梅庄,就等着松风道长和无为师太二位了。” 一行人随着令狐聿笙往梅庄走去,那梅庄本就气派非凡,经历之前那次大会之后,五岳剑派之人又将其扩建整修了一倍,用以接待武林同道。 凌慕予跟随众人行至庄前,正震惊于这梅庄的气派,便见大师哥随着一美貌妇人迎了出来。还未行至众人跟前,声音便到了,“哥,松风师兄,松恒师兄,各位师兄,别来无恙,来了梅庄就当跟自己家一样。” 这妇人便是当年的紫霄寒霜,如今的令狐夫人韩素琴了,他见有人袭扰梅庄,丈夫前去处理,她自知道令狐聿笙武功了得,但他前几日毕竟受了重伤,因此出来等候,却见不仅丈夫神采奕奕地回来了,她武当众位师兄们也都一起到了梅庄。松剑听了,笑着打趣道:“亏你还记得你哥哥,你自己算算,你都多少年没回武当看看啦。”其余松风等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令狐聿笙在旁解释道:“不能怪拙荆,都是我比较蠢笨,五岳事物常常需要她在旁辅助。”松剑见到妹子心情极佳,道:“令狐妹夫,我们自家人开开玩笑,你何必当真呢。” 韩素琴又向松风问道:“松风师兄,恭喜你交出了个好徒弟啊,阿允这孩子年纪虽小,行事却沉稳有度,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听他说,我之前给送过去的南宫家的女娃,你也收了她作弟子了?” 松风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兰儿那孩子也是极聪慧的。更可贵的是,她全家都遭那西厂中人迫害而死,她小小年龄却能不被仇恨蒙蔽。”韩素琴说道:“当时,我意外地从厂卫手中救下她送上武当,本是想让她代我照顾师兄们,也算给她了个好的安顿。没想到,竟蒙师兄垂青,我派不是向来不收女弟子的吗?师兄你可是串通好了在这蒙骗小妹呢。” 松风摸了摸胡须说道:“我武当出了个名扬天下的紫霄寒霜、令狐夫人,那这不收女弟子的规矩当然得改上一改了。慕予,你韩姑姑不信,你且给她说来。” 凌慕予听到师父提到自己,便上前说道:“韩姑姑,南宫师姐确实和我与萧师哥一样拜在了师父门下,师姐聪明机警,学武极有灵性,比我可快多了。” 一群人寒暄着,进了梅庄,梅庄之内早已备下酒席,各大掌门之间自然少不了一番客套,年轻子弟之间规矩倒少多了,如此各门各派弟子齐聚一堂,与他们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深夜,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等待着明天的正日子。令狐聿笙的房间中,却仍未熄灯,韩素琴与众位师兄多日未见,此时正在一起讨论剑法与幼时趣事。令狐聿笙心里却想着前日之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令狐聿笙抚摸着桌上的茶杯,“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令狐聿笙起身打开房门,看清来人后笑道:“墨师兄,你衡山离梅庄最近,你却来得最晚,来来来,罚酒一杯。” 来者约莫四十多岁,不像是个名门宗师,衣着打扮倒像是个行旅商人。便是如今的衡山掌门墨规了。 墨规满脸疲倦,显是刚刚才到,听得令狐聿笙寒暄,却不接茬,面色凝重,小声对令狐聿笙说道:“令狐师兄,我刚才探听得一个消息,摩天盟首脑人物及盟中精英弟子也聚集在了这江南道上。” 令狐聿笙知道此事不是该在门口讨论的地方,便将墨规请了进来,墨规接着说道:“我听闻此事,便在左近查探,不过却并未亲眼发现摩天盟人马的踪迹,因此也有可能是有人故弄玄虚,道听途说。”令狐聿笙缓缓摇头,道:“不是假的,我前几日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那摩天盟主、春残秋衰堂主以及那七星魔云使都在其中,我遭围攻,差点失了这条性命。” 墨规震惊,道:“那摩天盟的妖人们武功如此了得,竟伤得了师兄?”令狐聿笙说道:“墨师兄,我们万万不可妄自尊大,小觑了天下英雄,那两位堂主就我看来不下于木师兄、王师兄他们,那摩天盟主更是武功奇高。” 墨规气愤道:“我们这次梅庄大会,本就是商量如何处理这个新近冒出来的邪魔外道,他们倒好,先下手为强,竟敢来到江南,还对师兄出手,他们既然还没离开江南,明日会后,便联结同道,去灭了他们,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他们昆仑山、天山,不是西域。” 令狐聿笙正欲说些什么,却隐隐听到前院传来争吵之声,问道:“前院是何人喧哗,莫不是有敌人?” 墨规听了,不以为然,道:“师兄,莫急莫理,我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是那峨眉无晦又对掌门人不满,两人在那争吵呢。”令狐聿笙奇道:“我白天看那两位师太还好好的,同门师姐妹,怎会忽地就吵起来?” 墨规将杯中茶水饮尽道:“师兄你平日不关注这些琐事,自不会知道,峨眉这俩师姐妹争吵在江湖中,早就不算新鲜了。无晦师太在门中人缘极好,处事也强,但只因无为师太武功较高掌门之位却到了无为师太的头上,无为师太接任掌门以来,却只做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是不管不顾,自己我行我素,因此无晦对这个掌门人的积怨那是越来越深了。” 此时前院争吵之声似已结束,想来是二人各自回房去了。令狐聿笙听了墨规的话,道:“想那无为师太必有过人之处,不可能只因武功精强便被前辈选做掌门的。这次她们又是因何争吵。” 墨规续道:“这次啊,也是小事。这无为师太听说昨夜救了个小姑娘,那姑娘家中庄园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好像两个亲人长辈也被奸人害死了。无为师太正巧经过,便救下了这个小姑娘,收她为徒。”令狐聿笙听到此处,心中大惊,仿佛有什么伤疤被人强行揭开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你说人家收徒弟,关旁人何事,无晦师太非说掌门弟子应该品性武功均是一等一的佳才,哪有似这种来历不明便直接收徒的,师兄?师兄?你怎么了?”令狐聿笙缓过神来,收敛心神,道了句:“无事。”对墨规说道:“师兄你,累了这一日去歇息吧,我去前院劝劝无晦师太,旁人的事我们原不该多管,但明日就是大会了,此时应通力合作一至向外对付摩天盟。” 墨规听了,道了声“师兄忙完之后也早早休息,你身上还有伤呢。”便回房休息去了,令狐聿笙看着天边渐渐显露出来的圆月,向前院峨眉住所走去。 第二章:摩天业火掩垂杨,昔雨因留心予乡 (第十七节)月圆 次日清晨,此时离梅庄大会的召开已不过半个时辰,松风用完了早饭在自己房里打坐,却见自己的小徒儿闷闷不乐地回来了,他好奇地问道:“小予,怎么了?刚才早饭之时你便不在了,这是去哪了?” “师父,”凌慕予嗫嚅道,“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昨晚我和少林的几个小和尚掰手腕,每次都输了,然后他们就笑我说吃东西有什么用,还比不上他们天天吃斋的。” 松风听到这里,更好奇了,说道:“因此,你就早晨也不和众位同门一起吃早饭了?你平日在武当山上比武输了被嘲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每次都是一身的无所谓。怎么,这次转了性了?”凌慕予小声道:“不是,比武输了我都习惯了,主要、主要,昨天被嘲笑的时候,雨溪妹妹也在。” 松风道长看着凌慕予这个样子,不禁想到了自己与众位师兄弟们年轻时候的样子,暗暗感叹了一声时光催人老后,问道:“师父荤腥吃的多吗?”凌慕予摇了摇头,却不知师父何意,松风又问道:“那你觉得师父的本领如何?”凌慕予这次重重地点了点头。松风说道:“这就是了,我们江湖中人,无论是修道还是修佛,饮食荤素不过是个形式,重要的不在于外,而在于内。” 凌慕予恭敬道:“还请师父指点。”松风缓缓言道:“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而明。我们武当,修的是这天地阴阳之气,求的是这万物平衡之道,这才是最重要的内核。” 凌慕予若有所思,松风揉了揉他的头,道:“你在这好好想想吧,师父和师叔们要去正厅参加大会了。你这孩子平时极为聪慧,但在自己的事上,却愚钝的多了。”说着转身离开,只剩下凌慕予一人。 “请问是凌师弟吗?”凌慕予沉思之间,却见屋外不知何事来了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凌慕予回道:“武当弟子凌慕予,敢问这位师兄找我何事?”那小师傅行了个平辈之礼道:“小僧少林破贪师父弟子,心止,昨夜我派弟子不懂事,言语之上得罪了凌师弟,小僧特来道歉。” 凌慕予本就不是什么容易记恨的人,此时又已被师父指点一番,早已把昨夜小和尚的事忘了开来。忙还礼道:“原来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的弟子,师弟拜见心止师兄,这等小事何必去提呢,你不说我都已经忘了。” 那心止见凌慕予胸襟大度,心中自也钦佩不已,长辈们此时都已去参加大会,左右无事,两人便在此继续攀谈起来,却是越聊越投机。 此时一阵轻灵的脚步声进入了这段谈话,“小予哥哥,你昨日不是说想切磋一局吗,我找管家借了套棋子。”却是程雨溪来找凌慕予了。程雨溪奔进屋内,却发现还有一人,却是个没见过的小和尚。 凌慕予给双方介绍道:“雨溪妹妹,这是少林的心止师兄;师兄,这是峨眉无为师太新收的弟子程姑娘。”两人互相见礼,凌慕予看着程雨溪提来的黑白二子,可惜道:“如今棋子有了,却无棋盘。” 一旁的心止道:“那有何难,纵横十九道,黑白天地间。”说着取出了一张大纸,拿起桌上的笔在上面划了起来。凌慕予喜道:“妙极!妙极!原来师兄也是此道中人。”便也随心止一起划了起来。心止谦虚道:“只是偶尔下过几局,这围棋之道的大门我还未找到,谈何此道中人。” 程雨溪看着二人短短时间便画了个像模像样的棋盘出来,当下笑道:“你们两位别谦虚了,棋盘上见真章吧。”心止推辞道:“程师妹来此,不就是为了和凌师弟交流弈棋的吗,小僧岂可越俎代庖。”程雨溪说道:“无妨,又不是说只有这一次,以后我再和小予哥哥下就是了,心止师兄你就别推辞了。” 心止本就对这弈棋之道甚是痴迷,他于少林寺中却难寻此中好友,当下心痒难耐,就不再推辞。二人猜先之后,时剳、时粘、时觑、时断地布局其中,或冲、或斡、或飞、或关地周旋其间,又粘、又断、又聚、又劫地厮杀开来,不知不觉间,便已日悬当中。 两人下了两百余招,却仍难分难解,且又都苦思不得取胜之法。程雨溪此时在一旁说道:“此亦不敢先,彼亦不敢先。两位师兄双活,此次是不分上下了。” 凌慕予率先起身道:“心止师兄棋力高深,师弟十分钦佩。”心止也谦虚,大赞凌师弟少年便已棋力了得。当下三人收拾了棋子,便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从围棋聊到了各自的门派武学,却在这里有了分歧,凌慕予心止二人争论起来。 “我师父常说,世人被贪嗔痴愚所扰,被酒色财气所困,还兀流连红尘,沉迷不醒。出家抛却尘世之物,方可求得大道。”心止说道这里,却被凌慕予反驳道:“我常听师父说,出世之人入世必深,否则不能在纷扰中洞烛机先,江湖纷扰,出家或可求得一人之道,但若想救红尘,必得先入红尘,懂红尘。” 心止向程雨溪说道:“程师妹,峨眉金顶向来佛法精深,想必你是同意我的观点的。”程雨溪却摇了摇头道:“我拜入门下,却是俗家弟子,佛门的道理我不太懂,不过我喜欢小予哥哥说的想救红尘,就要入红尘。我记得我原来家里母亲就养过一盆南方的山茶花,叫红尘客,可漂亮了。” 心止奇道:“听说那大理的山茶在别的地方很难生长存活,程师妹家里竟有此物。”程雨溪骄傲道:“那是自然,不止红尘客,还有羽衣霓裳、步步生莲、十八学士,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种类,我娘都可以照顾的很好。”程雨溪突然想到那些花草早已和垂杨一般被火海吞没,“花谢了,娘亲来年重新种来就是,但如今,娘亲却是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低落起来,道:“那些美景,怕是此生都很难再见了。” 凌慕予知她又想到了过去的事,当下说道:“雨溪妹妹你放心,等这次你回了峨眉金顶,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上武当山来找我,我一定会在山上种满了奇花异草等着你。哪怕是再难存活,我也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程雨溪心中感动,还欲再说些什么,只听得外面喧闹无比,想是梅庄之会已经结束了。当下心止与程雨溪只能各自道别,回少林及峨眉门人之处了。 凌慕予也走出房间,与大师哥,清渊师兄等人一齐迎去。但见师父与八位师叔伯都眉头紧皱,满脸忧色。 “未曾想到那摩天盟中人武功如此之高。”“初到中原便围杀令狐掌门,着实是武林之祸。”“此次江南之行,必定让这些妖魔小丑尝尝我真武七截阵的威力,知道我武当八子的大名。”…… 松风道长听着师兄弟们的议论,那摩天盟之事虽急,但想来正道人士同心同德,应该无碍,他此时心中所想却是之前大会结束之前,令狐聿笙与韩素琴照例弹奏的那曲《笑傲江湖曲》,此曲他五年前也听过,但这次所奏,乐映人心,曲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令他心中不安。 松风见弟子已齐,心道:“估计是我敏感想多了,眼下还是先处理好已发生的事吧,那些小小疑惑,日后再慢慢思量便是。”于是对弟子们说道:“西域摩天盟中的首脑与精英弟子已齐下江南,据五岳剑派可靠消息,此次他们意图控制江南武林,之前已对我正道人士出手,甚至连令狐掌门也受了点伤。经各大派商议后,由五岳剑派领头,少林破慢破疑两位首座,丐帮甲长老与两位舵主,峨眉无为无晦两位师太,崆峒杨老英雄及我武当九道,以及其他大小帮派教门二十余,一齐前往摩天盟江南窝点,在其出手危害武林之前,将其赶出中原。” 松风对清渊道:“此次对方来的都是高手精英,你们年轻弟子去了反为拖累,由你领头带着师弟们返回武当山紫霄宫,我与你们师父们,待此间事毕业,再回山。” 清渊领命,令师弟们回屋收拾行装,凌慕予正要回去收拾被松风叫了过去,松风缓缓说道:“好孩子,这次回山可要好好努力练功了,师父回山第一个考核你。” 凌慕予点了点头,回道:“师父,你和师叔伯们也要小心,弟子会认真练功的。”说着,便转身向师兄们追去。程雨溪这时从峨眉的队列里也跑了过来,对她说道:“小予哥哥感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我们以后江湖再见,我要回峨眉啦。”说着塞给凌慕予一方手帕,便跑回了峨眉弟子队中,脸上似有泪花闪烁。凌慕予缓缓将手里的手帕打开,上面绣的是竹子,翠绿笔直的竹子。旁边用笔写着一行字,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匆忙写就。“别忘了答应我的花。” 松风看着弟子们的背影,心中对自己说道:“武当的传承,武林的未来,今后是落在这帮孩子们身上了,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履行我辈应为之事。” 梅庄主厅内,此时各路英雄都已回去准备,此时只剩下了令狐聿笙与韩素琴夫妇,韩素琴淡淡问道:“笙哥,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说着,注视着令狐聿笙的眼睛。令狐聿笙道:“这次江南事,你就别去了,免得我分心。”韩素琴想了想后,说道:“好的,既然你不想让我参与,我就不去了,你们一路上注意安全,希望你和师兄们马到成功。” 令狐聿笙辩驳道:“不是不想让你去,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韩素琴打断道:“我想送我那些师侄们回武当,一来我不太放心他们,二来我也多年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令狐聿笙说道:“如此甚好,等此间事了,我正好和松风师兄他们一起去躺武当。”“那我先去了,趁着萧师侄他们还未离开,你万事小心。”说着,韩素琴向外走去。 韩素琴摸着胸口,那里有着之前松风师兄交给自己的一封信,她想到松风师兄的话语:“如果此次摩天之行,我们有什么不测,把这封信交给我慕予小徒,让他和他清溪师兄和萧师哥一起打开。” 韩素琴想到之前丈夫也被那摩天盟所伤,心中不免对这一次征伐忧心忡忡。但她却不能像过去那样直接表述出来,担忧出来。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性的紫霄寒霜,她是令狐夫人,五岳盟主的妻子。她能展现的,只能是,云淡风轻,就像三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的武当山顶的云海一般。 “今天是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武当山顶的那轮圆月,我,有多少年未曾见过了?”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十八节)醒吾 八月初,夏日虽已经离去,但此时的湖州城内却仍有些余热未散。城内的主街道上,不时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这几日城里倒是多了不少舞刀弄剑的江湖人士,连带着我们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湖州主街道上最大的饭馆酒楼“醒吾楼”门前,卖着桔红糕的小贩看着刚刚经过他摊位的六位各拿兵刃的侠客说道。一旁的小摊摊主,一边给客人盛了一碗鲤鱼面,一边就卖糕小贩的话回道:“生意好是好了,可祸事也多了起来,前街的葛掌柜昨日莫名其妙的被人砸了店铺,一病不起,现在还昏这哩。” 卖糕小贩还欲说些什么,这时又来了一帮食客,便不再闲聊,认真做起生意来。 之前经过的江湖侠士,乃是四男两女,最大的看着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左右。“三姐,这家酒楼格局倒是气派雅致,不如我们就在此处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如何?”六人走到醒吾楼前,走在最末的少年问道。 “你自己累了饿了直说就是,大师哥,七弟提议在此歇脚,你怎么看?”那三姐淡淡地回了一句,七弟见三姐如此说,便向走在首位的大师哥瞧去。“南宫师妹,七弟老实,你就别老欺负他了。”大师哥笑着回道。 “我哪有,他自己饿了,直说就是,而且放着大师哥、秦二哥不问,直接来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这里就我是对吃食感兴趣的人吗?”大师哥知道南宫师妹与七弟平素那是吵架打趣惯了的,从小吵到大的好感情,这次当然也不在意,心想:“七弟为何每次逢事先问你,你难道真不知原因吗?”嘴上给七弟圆道:“七弟饿不饿我不知道,不过我腹中倒是有些饥饿之感,这也却是个好地方,午饭便在此处如何?二弟、陆师妹、易五弟你们觉得如何?” 陆师妹淡淡地说了句:“好。”那秦二哥与易五弟也都点头表示同意,六人便向酒楼里走去,刚进这醒吾楼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 “六位客官,你们里边请儿,今天你们可来巧了,本楼特色风干鱼,麋鹿口感,这在外面可吃不到哦。我们今天还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吾知无不知’在此给各位讲述武林之中奇闻异事。保证精彩绝伦。” 这醒吾楼号称湖州第一楼,上到老板下到厨子小二均非泛泛之辈,那店小二也算见过世面,这几日湖州城内往来江湖人士众多,这店小二便觉得这四男两女也是江湖某一门派的子弟,因此上来便讲述本店的“吾知无不知。” 定睛仔细瞧去,却见下首一人身量奇高,十分魁梧,另一人却满脸稚色是个十八九的少年,两人身后均背负着两个大包,为首的公子二十四五岁年龄,一身青衣,腰间插着一支洞箫,两位女子一人白衣胜雪,面色清冷,另一女却是一身红袍,一根软鞭围在腰间。这五人倒像是附近的大户人家少爷小姐带着两名仆从出游。但几人站位之间,却又不像主人与下人的关系,那青衣公子身侧的人,倒是面容冷峻,浑身肃杀之气,一看就是个江湖中人。 他在这醒吾楼工作,向来猜测来客身份极准,因此接待说话,行为举止便十分令客人满意,这次却是被这六人感到十分奇怪头痛,只得接着说道:“来来来,六位里边请,哎呀,这位大爷身量可真是英武非凡啊,您二位的行李需要小的帮忙拿进去吗?” 白衣女子看着一楼厅内吵吵嚷嚷,心中不快,此时冷冷开口道:“有没有安静点的隔间,这里如此吵闹,怎么让人好好饮食休息。”店小二听了,立刻道:“有的有的,请六位楼上厢房用餐。”说着便引着六人往楼上走去。 那大师哥见一楼厅前空置着一长方书案,应该就是那“吾知无不知”了,中间的位置倒是十分热闹,喧闹声也多是由那里传来。中央之外零零散散的坐着三桌人,左手角落里是两名看不清面容的人在那静静地吃着;后面一桌,倒是十分丰盛,却只有着一富家公子在那喝着闷酒,旁边有一小管家站立侍奉;右首那桌五人,倒是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身侧有着长短不一的五把长剑,只是不知是何门何派。 “本店招牌特色,远近闻名。酒制醉蛤,艳如桃花;醉鲟鱼,肉似白玉;虾松,精如长须草;豆腐,温炖如鲜牛奶,无论荤素还是甜点都可说是这太湖之畔的一绝。”大师哥向身旁看去,陆师妹听那店小二介绍,脸上倒是还算满意,一旁的南宫师妹也不时向店小二询问着些什么。心道:“师妹们嘴上不说,想来赶路确实也累了,想来我们也有数月未像如今这样聚在一起了,只是不知凌六弟怎样了,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他正想的出神,却忽被询问之声打断,“大师哥,那‘吾知无不知’是什么物事啊?”七弟问道。大师哥还未说话,一旁的秦二哥插嘴道:“七弟也是,平时练功怕是练傻了,连这等闻名的奇人竟然不知。” 大师哥打断道:“二弟,你也别学南宫师妹在这欺负老实人,七弟氤氲紫气上的修为怕是要超过你了吧。”说着向七弟回道:“这‘吾知无不知’可不是件物事。这是位江湖前辈,自号吾知,却不是那个无知而是五口之吾,说这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只要发生了,便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叫做吾知无不知。” “咦?这话说的可是有些狂妄了,那位前辈真的有如此能耐吗?”七弟不信道,一旁的易五弟说道:“江湖之事本就真假难辨,听说这吾知原来便是市井一说书人,想来喜好收集江湖传闻,贴油加醋,再加上本身口若悬河,说的精彩,便有了这个称号吧。” 大师哥这时说道:“话虽如此,但这吾知也算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听说他本身武功不低,尤擅打穴,轻身功夫更是十分了得。”这时南宫师妹在旁听了,说道:“比起大师哥来,又如何呢?”大师哥仔细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本门太极玄功虽玄妙无比,但我输在年轻功力未深,且自那之后,难得师父指点,很多疑难之处仍半知不解,招式精妙处只怕难以发挥一二。” 一旁的师弟师妹们听到这里,不禁都垂头丧气起来,七弟更是道:“大师哥不成,想来我们其余几个更不用提了。”南宫师妹这时重重砸了下桌子,流泪道:“想我派之前何等盛名,如今在我们手里却是、却是……”说着便哽咽道,再难说下去。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十九节)吾知 “各位武林同道,欢迎今日来此捧我吾知的场子。”大师哥正欲安慰些什么,却被下面的一阵喧闹之声打断,往下看去,那方书案之前已坐了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作书生打扮,倒是看不出武功如何。 只听他又道:“昨日,我们讲了那武林第一人,令狐盟主的儿女,令狐启明与令狐星洁兄妹的传奇之事。这两位不仅武功深得令狐盟主真传,更难得的是平日行侠仗义,颇有成为下一代令狐少侠的影子,可谓是如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了。” 下方之人,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有破衣和尚口宣佛号道:“武林中有令狐盟主,真是一大幸事。”有身侧蓝衫少年叫好道:“五岳剑派侠义之名,响彻武林。”有后方妙龄女子赞赏道:“江湖年轻一辈有令狐兄妹这等奇才,那摩天盟及夜锋想来不足为惧。”也有老年道士咳嗽了几声说道:“马上又要召开梅庄大会了,想来那摩天盟也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一时之间,喧闹更甚。 陆师妹不禁烦道:“这些江湖人士也是,搞得跟说的是他们自己一般,提到五岳剑派就各种恭维,也不觉羞,摩天盟要如此不堪,五岳若如此强盛,那鸿败天、颜昊等也不会横行江湖了。”南宫师妹也道:“虽说摩天妖人荼毒中原武林多亏有令狐盟主与五岳剑派,但近几年来五岳如日中天,这门下弟子却也愈发骄横,目中无人起来。”说道这里,向七弟望了一眼,叹息道:“不过那令狐启明武功确实高强,怕是已得独孤九剑真传,我们太极剑意尚参悟不透,怕是远非敌手。” 大师哥一旁宽慰道:“五岳如今门下确实有些良莠不齐,但我们眼下大敌乃是摩天妖人,尽量还是别跟他们起了冲突,一切以振兴武当,报我武当大仇为首要目标。” 那吾知看得下面喧闹渐平,便接着言道:“今天要说的人物,那也是我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武当的玄门七士。” “噗!不会这么巧吧。”秦二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说道。一旁的陆师妹皱眉道:“二哥,你能不能注意点,再说了,那吾知说道玄门七士怎么了,我们难道不是……”“嘘。”大师哥此时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 “客官,你们的菜齐了。姜醋香螺、牡蛎酿羊肚、菊花兔丝、金银蹄子、三宝烤鸭还有新鲜时蔬小菜六碟,你们慢用,有事您吩咐。”说着将碗筷,餐盘一一摆上桌来。 此时那吾知仍在说着:“武当玄门七士之名,这三年在武林中那也算是声名赫赫了,七士分别为玉箫子萧允、火魂子秦牧海、冰弦子南宫傲兰、清霜子陆梦霜、山阳子易航、神机子凌慕予以及玄殇子祁清圭,这七人均乃武当前任掌门松风道长门下弟子,自三年前下山以来,那是扶危救困,行侠仗义甚至几次与摩天妖人交手之中也不落下风,大展我中原武林之威。” “秦二哥,你笑什么?头回听到别人夸你高兴的吗?”楼上,南宫师妹调侃道。“哪有哪有,只是这醒吾菜肴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太美味了,喏,南宫师妹你也吃啊。”说着秦二哥给南宫师妹夹了个鸭腿。南宫看到秦二哥吃饭的窘态,心中暗暗发笑。 楼上这一行人,便是那吾知所说的武当玄门七士了。 腰别洞箫之人便是大师兄萧允,面容冷峻的是二师兄秦牧海,红袍者是三师姐南宫傲兰,白衣者是四师姐陆梦霜,身量高大之人乃五师弟易航,未满二十的稚气少年自是七师弟祁清圭了。七人里却是少了一人。 原来萧允他们七人约定八月初一,在湖州城中会合,随后共赴杭州,代表武当参与大会,谁知却在此久等都没有六师弟凌慕予的消息,六人只得先行上路出发,却在此酒楼之上,巧合地听别人讲述自己师兄弟七人的故事。 六人并未声张身份,而是边吃边听那吾知说道:“这七人三年间侠义之事众多,如今我们先说一件月前才发生的大事。大家都知道那祁连的阴山九寨吧。” 底下一华服青年立刻接茬道:“怎会不知,那寨主白千屠本就是穷凶极恶之人,自从五年前投了摩天盟这个大靠山之后,那更是无恶不作。我们行商之人路过祁连山那真的是胆战心惊,能活着走过一趟都得谢谢祖宗保佑。” 吾知手中折扇一开,续道:“的确就如这位小哥所说,但从今开始,小哥你就再也不用每趟担惊受怕,求爷爷告奶奶的了。因为。”说道这里,吾知故意顿了一顿,引得下面一片催促之声。易航抬头看了看萧允,道:“这吾知果真有些本事,这才多久他便知道了?”萧允答道:“名声在外之人,有几个能是沽名钓誉之徒。” 吾知见这机灵抖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众位看官,别急,且让我把这个中原因,细细道来,你们要是听得舒坦了就给喝个彩,听得高兴了就赏个仨瓜俩枣,各位衣食父母,小老儿在这多谢了。”说着便有小厮,于周遭分摆了四个大盘,想是打赏之用了。 “这吾知前辈为人倒是有趣。”南宫傲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说道,“早就听说他一身好武艺,但不喜与人动手,却爱做这市井生意。别人赞他武功了得不如给他银钱二三。”秦牧海听了,道:“不喜武功,不爱动手,喜欢没用的杂学,这倒是和我们那位凌六弟挺像的。也不知凌六弟有没有事,若是路上因事耽搁,这却也有些久了,可别得罪什么人出了什么意外。” 南宫傲兰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凌六弟是你啊,好打抱不平又爱冲动,以他的性格又多交了几个朋友倒是有可能,得罪人我反正是想不到能如何得罪。我估摸着就是除贼慢了些时日,或是路上又出了些不平之事,去扶危救困了吧。” “哼!”一旁的陆梦霜听到这里,插嘴道,“像是有点像,但我们这位凌六弟可不是一身好武艺,那龙场贼寇不过泛泛之辈,如此也能耽搁,这不是故意让师兄师姐们担心吗?”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节)千屠 他们在楼上说着,下方吾知却是不知上面有着这几位真人,仍在那继续言道:“提到那阴山九寨真是令人闻风丧胆,九曲连环,地形崎岖,无人辨识,那白千屠更是胆大妄为,抢劫过官府,却仍逍遥自在,奈何他不得。” “大概一月之前,那白千屠与手下九寨中的四个寨主又盯上了一趟货物,却是关内的一户员外远嫁女儿路经祁连,这婚丧嫁娶自古以来都是重中之重,那员外家里极为富裕又加上他也知道这山中盗匪之厉害,因此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送亲的队伍倒是浩浩荡荡,防备程度怕是比那走镖的还要严密半分哩。”吾知说道这里,底下一黑衣老汉缓缓摇头道:“这员外还是过于天真了,真正有本领的江湖奇人,怎会因金钱就供你驱策,普通的武人又怎抵得过白千屠的掠草断门刀呢。” “这位老汉见识不凡,的确如此。”吾知说道,“想那武林中真正的高人如令狐盟主、破嗔方丈还是无晦神尼等人又怎会因区区金钱供人驱使,不像小老儿我,只要有人肯出钱,那让我讲两天两夜的好故事那我也是奉陪到底。” “咳咳”,吾知接着言道,“回归正题,那日送亲的队伍绵延了十几辆大车,由二十余名应召赶来的江湖豪客与十四名镖师护送着,为首的是关西韩家铁琵琶手的当家人,那员外得意洋洋自觉是十分安全了,心里想的都是女儿婚礼上的排场布置,却不知祸事早已降临头上。” “那送亲队伍一路无事,眼看出了白虎隘口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却在离这隘口不足百米之处出了意外。”吾知看着下面食客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心下得意,轻摇白纸扇,接着说道:“那白虎隘口两边都是耸峻高山,只有前后可以供车马通过,就在前车离出口不足百米之时却见谷口人影闪烁,有二十余人堵住了去路,当先一人便是那阴山寨主白千屠了。只见他纵身一跃跳到第一辆大车车顶,手中单刀刀影闪烁,那赶车的车夫与车旁的一名镖师便应声而倒,他用刀背挑着那镖师的尸体扔上了车,然后才那人脸上擦去了刀上的血迹,不过却是越擦越多。” “这厮如此草菅人命,当真应了他的大号千屠,真是一千,一万的可恶了。”台下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吾知继续说道:“我们江湖之人,本就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技不如人,败下阵来自也怪不得旁人,但那白千屠一言不发,直接便杀人立威也真的是效果拔群了。那员外当时便从婚礼美梦中吓醒了,听那白千屠开口说道‘各位如此兴师动众,想来是知道这里是我阴山九寨的地盘了,既然知道这里姓白,从这经过,又为何不拜会拜会我这主人啊,看你穿的也人模人样的,如此不知礼数?’一边说着一边朝员外所乘大车走去,”这一路上七八名武士上前阻拦,那掠草断门刀果然凌厉非凡,单刀上下翻飞之间,地上便横了七八具尸体,竟连牵扯阻碍都未曾做到。那员外身旁的两名镖师,两名武师,此时各执兵刃,却双手颤抖,不敢向前。不过想来是受了这员外重金的,因此面对这杀神倒也没有弃刀逃命。” “那韩当家的倒也果断,见到人马拦住去路的第一刻便知来者不善,派人向身后查看路径,他知道这白千屠武功甚高,自己若万一抵挡不住,那这金银外物丢了也就丢了,这自己的性命倒是得想个办法优先保住了。”底下听吾知说到这里,不免有人小声嘀咕道:“这韩琵琶也是个脓包,未比先怵,就想着扔下雇主独自逃命了。” 吾知本着讲故事,只求精彩,却谁也不得罪的原则继续说道:“倒也不能怪那韩爷,毕竟那白千屠恶名在前,杀人立威在后,若是换了小老儿我只怕更是吓得惹人耻笑了。” “这吾知前辈倒还真是市井本色啊。”萧允如此感叹到。南宫傲兰听了不禁问道:“大师哥此话怎说?”萧允笑道:“那白千屠不过是个打家劫舍的勇夫而已,武功亦非精妙,若真是这吾知遇到了,只怕不出五十招,白千屠就是一死人了。”秦牧海在旁好奇道:“大师哥莫非与这两人交过手?”萧允倒是不慌不忙,夹了两下菜放到碗里,道:“好好听吾知前辈说书,他说的,可比我精彩多了。” “待那白千屠一路走到员外近前之时,那探查后路之人却仍未回来,韩当家的心下道‘想是后路已被切断,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果不其然果不其然那白千屠随手一招‘西风倒卷’那员外身旁四位师傅便身首异处,他把刀面轻轻地在那员外脸上擦来擦去,那员外此时已被吓得是屎尿齐流,哪还有一点大户人家平时的体面样子。” “那白千屠看着员外的脑袋倒是和看着一土块没什么区别,咧开了嘴说道‘本来呢,如果过路的都识相点,主动给我送两车金银我也就放过了,但总有你这种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杂种,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吞了你的钱,收了你的姑娘,再送你去见阎王了。’那隘口内黄沙满地,朔风冷冽,那韩当家的再也忍耐不住,一步踏出,凛然道‘千屠寨主,如此就把我们这一干人等命运生死给定了,是否太过草率,太不把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放在眼里了。’虽如此说着,但他内心却十分害怕白千屠那兔起鹤落的迅捷刀法,手上摆了个铁琵琶手中的‘铁骑突出式’防止那白千屠暴起发难。”吾知说道这里,底下一秃头老者感慨道:“唉,江湖就是如此,越老心性越低,在此中浮沉的越久,血性也被消磨的越来越少,这人到了中年之后哦,哪还有年轻人的冲劲,只求混口饭吃,保住性命就不错咯。” 楼上六人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自然理解不了这老者的话,只陆梦霜发言道:“血气心性什么的倒也不是因老少所变,就像我们那位凌六弟,年纪轻轻,就沉稳的如同这老者一般。”祁清圭附和道:“好像是哦,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见过凌六哥生气发脾气呢。”南宫傲兰这时用手轻轻敲了敲祁清圭的头道:“凌六弟那是涵养功夫极好,当年师父不也经常夸他这点吗,因此他的剑意理解才是同辈之中最高的。” 萧允道:“南宫师妹,你也不用替凌六弟说话了,他练功上的认真程度若能有七弟一半,这些年也不用我们老担心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想看看未来哪一天他执着于一事,发怒的时刻。”秦牧海在旁幽幽说道。 “那白千屠对那韩当家的话语倒是充耳不闻,他直接绕开了那已经吓傻不动的员外,向花轿走去,一抬手便把几名轿夫放到在地生死不知,那韩当家不敢率先发难,只冷冷地看着。白千屠掀开轿帘,一把扯下了新娘子头上的红布,淡淡说道‘倒还有三分姿色,也算得上细皮嫩肉的,好了,等我回去慢慢享用,现在的话。’说着一挥手,手下那二十余名山匪冲入隘口内,把余下的十几人团团围住,其中就包括那吓傻的员外和韩当家的了。”吾知说道这里倒也夸赞了那韩琵琶几句,“那韩当家也是个老江湖,眼看此时敌众我寡,便抢先发难突地向后抢出两步,右掌一招‘玉带围腰’横扫,左手一式‘银瓶乍破’直击敌人面门,瞬息之间便放倒了两名山匪,说道‘久闻千屠寨主刀法了得,今日就让韩某人一双肉掌领教领教。’他故意出言相激,一来免被围攻求得一个一对一的机会,二来他不会使刀便故意说道一双肉掌希望这白千屠空手与他相斗,以他韩家铁琵琶手的精妙,想来应不会输他。” 吾知接着叹息道:“韩当家这一手想的是好的,但那白千屠乃何人,亡命狂徒,岂会被区区言语相激,轻提单刀,道‘小的们,退下,既然这不怕死的想试试掠草断门的厉害,那我当然得满足他的要求了。’说着便是一招‘春雷乍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韩当家的砍去,韩当家的虽是一双肉掌却也不惧,当下便回了一招‘松涛如雷’双掌交错,避开刀光锋芒,斜攻白千屠腰腹。白千屠叫了一声‘还像点样子’凝神与他拆解开来,瞬息之间两人便已拆了二十余招,却未见,胜负!” 吾知说着,把折扇一合,朝书案上拍去,立刻赢来满堂喝彩。易航呆呆地道:“大师哥,莫非白千屠与那韩琵琶交手的时候,这吾知前辈就在身边吗?”萧允笑了笑,道:“当然不在了。”“那,他怎会?”萧允回易航道:“此人本领便是,道听途说之后添油加醋,七分真三分假,真假交错,但却胜在惟妙惟肖,犹如本人亲睹。这也是门极厉害的武功啊。”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一节)花开 那边吾知等喝彩声稍停,继续道:“拆到第二十四招上,那白千屠却露了一手真本领,单刀闪烁,一招‘星落长空’快准狠地用了出来,接着只听得韩当家大叫一声,就此跳开,却把身上的东西,不小心落在了原地,白千屠的脚下。众位好汉且猜猜,却落下了个什么重要物事?” 底下一片嘈杂,有猜是门中信物的,有猜是武功秘籍的,甚至还有擦是青楼相好的手帕,引得一阵发笑。祁清圭问萧允,说道:“大师哥,你猜是个什么东西?”萧允拿起旁边小二准备好的巾帕擦了擦手,笑而不语。 吾知看底下虽讨论的热火朝天,却无一人答对,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几根胡子,道:“各位猜的倒是都有理有据,可是却无一人猜对。韩当家大叫一声跳开,自己的一双手掌却已被白千屠割了下来,掉在了白千屠的脚下。”听到这里大家果然如吾知所设想的一般惊呼起来,祁清圭却想到之前大师哥擦手的动作,心道:“莫非大师哥也有和这吾知一般的本领?” “那白千屠用手里的刀轻轻地割着地上这双手上的肉,那边厢,韩当家的不知是疼的还是看到自己的手被吓得竟尔直接晕了过去。白千屠撇了撇嘴道‘真没意思,如果不是我想把你手割下来瞅瞅到底是不是铁的,三刀便能把你性命摘了去。小的们,上前把新娘子之外的人给我宰了,把金银连带着嫁妆都运回寨里。’那阴山九寨的山匪喽啰一个个奋勇争先,上前叫嚣的叫嚣,比划的比划,就在这乱糟糟的喧闹声中,却传来了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白千屠死在这白虎隘口倒也应了这名称之巧,’那寨主与底下众人寻声看去,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大言不惭。却是那之前被白千屠推倒在地的一个轿夫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隘口出处。” 吾知这时问道:“想必大家都在好奇这小小一轿夫,难不成是被鬼上身了?怎得受了这白千屠一掌未死,还到这隘口之处,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来。”说到这里,吾知顿了一顿,把手中白纸扇轻轻打开,“说道此处,我们今日的主角在此,真正登场了。只见那人一扫之前轿夫的下人气质,虽看不清面容,但却一副器宇轩昂的英气散发出来,细细看去,来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腰上,别了一支翠绿的洞箫!” “武当玉箫子!”吾知话音刚落,台下便已有数人,率先叫出声来。吾知点了点头,赞道:“这几位兄弟果然见多识广,没错,来人,正是那武当前任掌门松风道长座下首徒,玄门七士中的大师兄,玉箫子萧允。” 台下之人早知今天说的是那玄门七士,因此听到这轿夫乃是萧允假扮,虽是好奇,但也没有过多惊讶。二楼雅间这桌正主,此时倒是面面相觑起来。秦牧海当下问道:“易五弟,你之前是和大师哥一起的,这事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南宫傲兰也向萧允询问说道:“大师哥,你们真与那阴山的歹人交手了?还是这吾知乱传消息。” 易航答道:“事情的确是我和大师哥做的,大概一个月之前,我们经过祁连山。”“易五弟。”易航的话刚说了个开始,便被萧允打断,道:“你们听吾知前辈说就是,他说的也确是事实,而且要比听我和五弟讲精彩的多了。”众人听了,都笑起来,秦牧海道:“既然大师哥如此说了,那我们就听这吾知说说大师哥和易五弟的侠义故事。” 吾知道:“这萧允不仅武功高强,行事也是十分老辣稳当,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直接致命,他横在出口处道‘白千屠听着,你阴山九寨道路复杂,山高林密,若你就此龟缩其间,倒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此处白虎隘口出路只有前后一条,地方倒是挑的不错,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你这只作恶多端的螳螂也该伏法了吧’。那白千屠见萧允气势心下便已自弱三分,看了看那腰间的一抹翠绿,脑中突然也想到了那个人,直呼道‘你是武当的玉箫子?’萧允哈哈一笑,回道‘正是不才在下,我武当弟子向来以行侠仗义为武林除害为己任,白寨主既然知道了,是自己了解了自己的罪恶,还是见识下我武当绝学再上路不迟呢?’那白千屠心下惊异,他这几年多次听闻这横空出世的玄门七士的厉害,尤其是其中为首的萧允更是功力精深,出道以来手刃过不少邪道高手。但他见此人年纪轻轻,心中倒也没有多少畏惧,心道‘之前听老四说过,这玄门七士的厉害之处便在那真武七截阵上,两年前的翻羽寨上下两百余人就是被这真武七截阵绞杀殆尽,此时他只区区一人,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摘了玄门七士之首的项上人头,其他人自不足为惧,我白千屠也能名震天下。’” “那白千屠也是心中果决之人,既然已经计较完毕,当下便也不多废话,挥手指示手下二十多人并肩子齐上,就算不能要了萧允的命,也可耗损他大部分的功力,自己也能伺机而动,寻机偷袭。”听到这里,那华服公子往地下啐了一口道:“以多打少,臭不要脸。”吾知听到这里倒未多责,只道:“若那邪魔外道之人也讲究江湖规矩一对一的正大光明的较量,那就不是邪魔外道了。不过萧允是何等人也,又岂会受困于这区区二十多喽啰山匪。只见他连兵刃也未出,使出武当绵掌在二十多人的刀剑之中穿插游走,那些喽啰愣是连他衣角都没碰到一下。那白千屠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个个拍倒在地,却是不为所动,他如暗中的毒蛇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只见萧允进退攻守之间,却是浑然一体,丝毫未露出一丝破绽。” 吾知仿佛就是他亲眼所见一般,继续说道:“转眼之间,那些宵小山匪已被萧允放倒了一大半,白千屠仍是静观其变未能找到机会,此时另一小拨喽啰早已不敢再上,只远远地拿着兵刃呼喝着。这时远方的入口处突然升起一支哨箭。萧允看了之后,哈哈笑道‘好了,白寨主,你也直接上吧,你那四个兄弟和他们的手下想来现在已经被我五弟解决了,我这当大师哥的可不能被落下太多。’说着便揉身抢上。那白千屠之前为了防止员外这一行人有人逃窜,早已安排了手下那四个债主带着各自的手下堵住了入口,他见萧允如此说道,心中便也先怯了三分。那玉箫子武功何等精妙,既已得势,招式便连绵不绝的递了上来。一招‘花开并蒂’白千屠右腕太渊,左肩缺盆便同时被击中,那号称攻杀狂势的掠草断门刀竟连守了十五招,未敢反攻一刀。待到第十六招上,那白千屠已被逼的连退了七八步,体内的杀伐心气也被逼了上来,心中想道‘想你不过二十余岁能有多少功力,拼着硬吃你一掌,这一刀我也要卸你半个肩膀下来。’当下不管不顾,瞬息之间,刀交左后,从反方向倒插过去,这一式‘蝎尾针’乃是其掠草断门刀中极为毒辣的一招,对方看你中门打开,定会忽略防御,殊不知这致命的一刀却反出现在自己背后,这种伤敌一千先自损八百的七魄也是世间少有了。” 祁清圭听到这里,焦急地碰了碰易航的手臂道:“易五哥,你既然已经摆平了入口处的那些喽啰,为何还不赶紧来帮大师哥啊。”“因为,”易航找萧允碰了一杯,道,“大师哥不需要我啊。”祁清圭一愣,然后听那吾知也如此说道:“这一刀对付一般的江湖好手那是绰绰有余了,但萧允却似背后生了眼睛一般,翠色一闪,腰间洞箫便已出手一招‘犀牛望月’直直地点在白千屠左手掌缘的前谷穴上,白千屠登时拿刀不稳,这吃饭的家伙竟然直接脱手。整个人左半边身子一麻,倒在地上。” 吾知说道此处,底下食客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他摆了摆手以示安静,续道:“若说这穴道被制身子麻软其实也只是一时之事,但那白千屠却久久未能从地上站起,原来他纵横黑道二三十载,输过败过,可这吃饭的单刀直接被人打的脱手,却是生平第一次。这内心受到的冲撞可比身体穴道的麻软重上许多了。此时远处突然奔来一座铁塔,走近了一看,原来是那玄门七士中的山阳子易航,他身后背着他那柄冥想玄武锤,真是如战神罗汉一般。” 南宫傲兰听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对着易航说道:“我们的易五弟,什么时候成了那佛门的罗汉了。”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晚七点,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二节)寒梅 厅内右侧那桌五人团体此时倒是有一人发话了,也是一年轻少年声音问道:“听闻那冥想玄武锤乃是一长柄重锤,但柄之长,几可与常人等高,如此头重脚轻的奇怪兵刃,挥舞开来不会脱手吗?还是说只是江湖上的以讹传讹。” 吾知惊叹道:“这位大侠倒是见多识广,但这却不是江湖的以讹传讹,乃是真实。据说那山阳子易航,外功精神,臂力过人,重锤挥舞腾挪间虽少了些太极真意中以柔克刚的意思,但却运用的如意圆转,潇洒自如。更加之其兵刃重量气势,使得易航手下的玄武棍法却比一般武当弟子多了三分山岳之力,精妙之余,力道亦强。” 秦牧海点头称是,对师兄弟们道:“这说书的见识倒是不错,还真把易五弟的武功独特处说的头头是道。”萧允也在一旁称赞道:“易五弟玄武棍法的独特之处,的确威力无穷,常人难以抵挡。”“你俩就别夸他了。”南宫傲兰看了看易航身旁的大行李包裹打趣道:“就是这平时赶路什么的,太过累赘,下面做师弟的也不说帮忙背一背。”说着看了祁清圭一眼,祁清圭憨憨一笑,没有回话。 吾知接着说道:“易航奔至近前,见那剩余的喽啰们各持兵刃围在萧允周围,当下展开玄武棍法,‘卷絮随风’左扫起手接‘风平浪静’回转至右,竟已萧允为中心,四周画了一个圈,剩下的喽啰或被直接击飞,或躲闪不及被刮倒在地,那阴山九寨之人,至此竟无一人还完好站立着的。萧允却未曾理会倒在地上的白千屠,转头向易航询问道‘入口处的贼子如何了?’‘都已经认罪伏法,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易航回道。萧允俯身点了白千屠周身六处大穴,那白千屠此时就是本领再高深十倍,也翻不出什么花了。萧允从白千屠胸口前,掏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耻笑道‘这白千屠果然当了摩天的狗,五弟结果了他吧。’随后只听得头盖骨碎裂的声音,那为祸一方多年的白千屠便下了地狱,去见了阎王!” “好,这白千屠该有此报。”“且不说他残害了多少人命,单说他投靠摩天盟这一条,就该千刀万剐。”“如此死法,已是轻了。”“玉箫子,山阳子为我武林除害,真是大涨我正道士气。”台下叫好之声,此起彼伏。吾知也言道:“还不仅如此,玉箫子不愧是玄门七士之首,行事有序周密,他与山阳子拿了这块白千屠的令牌,两人结伴便上了祁连山,三日之后。祁连周遭,便再也没有听说过阴山九寨的任何消息,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山匪。从此,商道畅通无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大师哥和易五弟干了这么大的事,倒也不先和我们说一说。”陆梦霜这时悠悠开口道。萧允挠了挠头,回道:“这不是上月才发生的事,我们又刚刚见面,没来及说吗,再说了,你听吾知前辈说的精彩,其实不过是很普通的剿灭了一个山寨罢了。”“就算如此,那白千屠也算半个摩天中人了,大师哥此举也算是替师父。”陆梦霜说着,白皙的脸上流落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其余师兄弟们此时也均想到了师父,都默然不语,有的亦暗自垂泪。 吾知在下面说道:“之前玄门七士行侠仗义江湖之间,如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倒也存仁心留着性命改过,这次连普通喽啰宵小也都下死手,想来也是因为这阴山九寨跟摩天盟扯上原因的关系啊。” “武当自十年前江河日下,这几年来玄门七士声名鹊起,虽还未复十年之前的盛况,但也算颇有本事了。”此时,那角落里的两人也开口言道,另一人也感叹道:“玄门七士不容易啊,虽说背靠武当,可如今的武当可不是什么大树,玄门七士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叶浮萍而已。” 吾知见这两人一直未出一言,此时说话倒是一针见血,向角落看去,两人都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身着深色衣衫,面容长相倒是极其相像,一看便知是亲生兄弟。吾知微微抱拳,问道:“这两位大爷见解倒是深刻,敢问是?”那两人听了,淡淡的各自回了两个字:“杨烽”,“杨烨”。 台下其他人听了震惊的向那角落看去,楼上的祁清圭等人也侧目望去,只有右首的五人仍淡淡的吃喝着,充耳不闻。萧允心道:“崆峒的人,想来也是去杭州的。” 吾知惊叹道:“原来是崆峒杨掌门的左右手,杨烽杨烨两兄弟,吾知在这有礼了。”杨烽、杨烨点了点头,吾知继续对大家说道:“的确就如崆峒的杨家兄弟说的一样。十年之前摩天盟的妖人初至中原便重伤了令狐盟主,随后五岳、少林、武当、丐帮、峨眉、崆峒等派高手组成联盟前去征讨,夜里休息之时,便被那些妖人下毒偷袭,武当松风道长、峨眉无为神尼身死,武当八子更是重伤落入长江,随后大家寻找了两天两夜却是未曾找到,从此江湖之上再也没有八子的任何一丝消息。” 二楼的萧允等人,听吾知提到前尘伤心事,也无人再吃吃喝喝,谈笑自若。 吾知叹道:“当年武当真是为了中原武林出力甚多,无为神尼去了之后峨眉尚有无晦师太等人主持大局,武当却是九位道长全部参与了摩天之战,一朝之间全部身死失踪,只能由年少的清溪道长挑起掌门重担。这清溪掌门也是果决之人,十年前便决定武当就此封山,与外界断绝来往,再加上令狐夫人也是松剑道长的妹妹,念着香火之情,那些年来对武当也是极为照顾,这才令得武当最为困难,人才凋敝的时期艰难的度过。不过武当也因封山不在江湖来往而使得名声大大下降,自三年前,玄门七士告别紫霄宫,下山后才稍有好转。因此说如今江湖武林最恨摩天盟的门派,真是非武当莫属了。” 萧允心里暗暗道:“此时离恢复我派旧时荣光,依然很远,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呢。” “想三年前玄门七士下山之时。”吾知接着佩服道,“为首的萧允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年纪,最小的玄觞子祁清圭更是只有一十六岁,江湖上对这支新生力量真是十分轻视,可短短三年,七人各自的天赋成长便已令江湖侧目,做了不少侠义之事,谋略武功都是上上之才,因此才有了这玄门七士的美名。” “也正因为有了这层与摩天盟的纠葛,那武当与摩天真是不死不休。这不,在今年年初,我正派的年轻天才火魂子秦牧海与那摩天两大弟子之一,号称天山寒梅的项沁妍便在关外遇上了。”“咦?”那右侧五人发出了一声好奇之音。杨烽听吾知说道这里,也插嘴道:“此事倒是不曾在江湖之中听闻。”杨烨在旁道:“那项沁妍是摩天副盟主颜昊的关门弟子,号称天山寒梅。虽是一女子却与那摩天盟主鸿败天的首徒,号称昆仑混沌的摩云七使之首孙天希并称为摩天的未来,武功想必也是十分了得。” 吾知道:“杨家兄弟说的不错,那昆仑混沌孙天希十年前便曾参与过围攻令狐盟主的战斗,能围攻令狐盟主的,武功自然不低。那天山寒梅项沁妍虽是女子,且听闻兵刃上的修为倒是不高,但其人却极其擅长暗器,暗器七绝:箭、煌、菩、黎、刀、標、钉都出神入化,挥手方寸间犹如雪花拂面,神鬼难测,因此便得了那天山寒梅的称呼。大家也都知道,如果说神机子凌慕予是玄门七士里性情最为温和之人,那作为二师兄的火魂子秦牧海便是最嫉恶如仇,真正的性情中人。” 吾知看着面前四个托盘里渐渐多起来的银钱,心下高兴,脸上仍是认真的模样说道:“年初之时,秦牧海一人一刀出了关外,去到那摩天盟势力滔天的天山脚下,短短半月间,虎啸玄瀑刃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摩天妖人的血液,正因如此,也使得那摩天盟的高层派出人来,拔除这一家门口的钉子,这个人便是颜昊的弟子项沁妍了。” 吾知轻捋胡须道:“冬日,正是苦寒之时,那日秦牧海秦二爷刚才村口杀了三个摩天妖人,正要离去,那项沁妍便突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当然准确说是,人还没露出正脸,五枚钢镖便已向秦牧海打来。说时迟那时快,秦牧海提起手中虎啸玄瀑刃,一式‘凤凰旋窝’将那五枚钢镖打落在地。不屑道‘摩天盟的小人们,只会做这种暗中偷袭放暗器的行径吗,如此也称得上英雄好汉吗?’扭头向来者看去,只见那项沁妍长得倒不是如传闻之中穷凶极恶,十八九岁年纪,一身雪白的银狐袍子,单看这一身活是个小美人了,哪里像女魔头了?”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天傍晚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三节)五辰 “此言差矣。”右侧桌上一粗豪声音说道,“武功与名声又怎能和外貌打上关系,不说别人,就说五岳的令狐小姐,平时看着也只不过是一娇滴滴的小姑娘而已,谁又能想到就是大名鼎鼎的令狐女侠呢。”吾知听了,赶忙附和道:“对对对,这位小哥说的甚是,小老儿我虽没见过令狐女侠,但也十分认可小哥所言,咱们武林中人,越是奇人,反而越不能以貌取人。”旁人听他言语,倒也不知是认同令狐女侠的容貌,还是认同这小哥的大道理。 “秦二哥,那项沁妍果真是个小美人吗?”南宫傲兰看着秦牧海说道,希望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些什么来。秦牧海知道这小南宫是又想开他玩笑了,也不上当,只道:“那天风雪太大,我精力又都在抵挡暗器上,倒是不曾看的明白。”南宫傲兰听他如此说道,心中暗道了一声没趣,却听其话锋一转,秦牧海接着道:“因此只是匆匆一瞥,不过也应比南宫师妹好看一些。”南宫傲兰知道他这是反将自己一道,但心下仍有气,对着秦牧海轻轻拍了一掌过去。 楼上在那打打闹闹,可丝毫没有影响到吾知和厅内群豪的兴致,吾知接着道:“那项沁妍身为摩天盟中人,说话行事倒也不可以常理度之。听了秦牧海的话倒也不生气,倒是捧着肚子笑道‘喂,我怎么从未听说火魂子是个瞎子啊,我那么明显一女子,当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了。’秦牧海听她歪缠胡言,当下也懒得理会此女,只是慢慢地用地上的白雪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刀。那项沁妍见自己被无视,又接着道‘再说了,我们摩天盟在你们这些妄称正统君子的人眼里还能有什么好形象吗?你们眼里的英雄好汉,本姑娘还不惜的当呢!’说着,突然双手一抖,六柄飞刀突向秦牧海飞去。” 台下众人听到这项沁妍前一秒还好整以暇的聊着,下一刻便忽下杀手,心中也不禁为秦牧海捏了一把冷汗。听吾知解说道:“两人前一刻好似久不曾见的好友在那闲聊,这一刻便已在这白雪飘扬的村口山下交起手来。那项沁妍果然不愧有着天山寒梅之称,本来漫天雪花已是杂乱无章,但比起项沁妍手中暗器之诡异,却又逊了三分。大家想必都知道,那摩天副盟主颜昊的三分雪飘剑法便已内力催动改变剑刃走向为重中之重,作为关门弟子的项沁妍甚至别出心裁的把这一心法用于暗器发射之上。” 吾知震惊地说道:“想那百家暗器,类型不同,手法不同飞出去的方向速度自然也各不相同,再加上内力激荡之间,互相碰撞,或加速或转向,一时之间真的是让旁观者都眼花缭乱,更不用提那身在其中的火魂子秦牧海了。但秦二爷纵横南北,又岂会没有什么压箱底的功夫。但见他展开武当玄虚刀法,如果是玄门七士之中,萧允是武功第一的话,那论起刀法上的造诣,无人可出秦牧海之右。当下不敢怠慢,‘金锁坠地’‘关平献印’‘四夷宾服’‘无知生有’一招招一式式使了出来,真是把那玄虚刀法中的‘虚、实、巧、打’四字真决展现的淋漓尽致,只听得‘噼里啪啦’如竹筒炒豆子的声音足足响彻了半盏茶功夫才渐渐平静下来。” “众位看官,你们可知那一刻,小老儿却见到了极其令人震惊的一事。”吾知说道这里卖了个关子,接着道:“却见那众多的暗器竟都被秦牧海守御了下来,秦二爷此时身下钢镖、袖箭、飞刀、铁椎、飞蝗石、甩手箭、铁菩提、铁蒺藜、丧门钉等等,就犹如下了一场暗器之雨一样。那项沁妍想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当下便吓得转身隐匿于风雪之中,溜之,大吉了!” 听到这里,台下爆发出震天的掌声与叫好之声,“火魂子身手果然了得。”“武当无论何时,都不容小觑。”“区区西域井底之蛙,自然挡不住我名门高徒。”…… 二楼正主这一桌此时也处于了震惊之中,祁清圭手里比划着什么,挠了挠头不解道:“二哥,那项沁妍的寒梅手法真如吾知前辈所说吗?小弟愚钝,我仔细思考一番后,还是不知该如何用玄虚刀法抵挡这暗器手法?”萧允沉吟良久也问道:“的确,二弟,你是如何抵挡的?我这当师哥的倒也没想出玄虚刀法中如此的守御之道。” 秦牧海尴尬的笑了一笑:“这件事这吾知倒是有点信口开河了。我其实根本没有胜过她。”陆梦霜笑道:“那就请你这个火魂子给我们讲讲真实的事实吧。” 秦牧海说道:“那项沁妍的寒梅手法确实精妙绝伦,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平时与人争斗也是喜欢直来直往,硬拼斗力,为此大师哥不还多次纠正过我,但我依然本性难移。”萧允听了,在旁笑了一笑,听秦牧海接着道:“我一开始打下几支镖来倒是有的,之后也展开梯云纵轻功纵高伏低的躲了几下,后来渐渐地便躲闪格挡不及了,我当时心中便也烦了,当下便不管不顾,直接挥刀向那项沁妍冲去,短短十余步的距离,我身上不知中了多少种暗器,被打的就像一个筛子,所幸暗器上都未喂毒,而且也都没有伤到要害。那天山寒梅想是没有想到世间竟有我这种不管不顾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癫狂之人。一时不察我的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妙极,妙极!秦二哥你是不是当场就把那妖女的头割了下来。”祁清圭轻轻拍手问道。秦牧海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把她放了。”众人听到这里,都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甚至连一向清冷的陆梦霜眼里都流露出浓浓的疑惑。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旁人,比如凌慕予是肯定会怜香惜玉放走她,南宫等人可能也会一时心软。但秦牧海自小便是嫉恶如仇,性如烈火,更是一名武痴,说他放走敌人那真的是很难让众位师兄弟们相信。 秦牧海看了看大家,平淡的说道:“虽说当时是我制住了她,但人家倒是衣冠楚楚的,我却浑身上下都是飞刀钢镖等物,地上的白雪也被我流的血浸红了一大片。大师哥、师妹师弟们,试想一下,她未曾向我要害出手我便已如此,如果她直接打我的眼睛,或者胸腹要穴,甚至直接在暗器上喂以剧毒,又怎会有我制住她这种荒谬事情出现了。虽说是我赢了,但实际却是她手下留情,我打了个措手不及。”祁清圭在旁惊呼道:“幸好不是毒镖,不然我怕是见不到二哥了,这么想来,那你绕她一命倒也不过分了。” 秦牧海正色道:“七弟,这你可就想差了,你二哥我岂会是贪生之人,师门血仇深重,别说是她手下留情,就算是救了我的区区小命一条,我也不会手软。放过她,只不过是觉得,我们武当乃名门正派,自不能做那小人行径,搞一些偷袭的低劣事情,就算是击杀摩天妖人我也要正大光明的击杀打败,而不是被别人手下留情而侥幸得手这种结局。” 此时,萧允他们六人倒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但台下众人仍被沉浸在那吾知的版本之中,话语之中对秦牧海极尽赞美之词,毕竟众人平时都是深受摩天之害。这时,右首却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才胜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项沁妍,便吹嘘成这样,武当现在已经堕落到需要吹出来的名气了吗?”此言一出,真是在厅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当下便有一蓝衫少年反讥讽道:“你们是何人,玄门七士为武林除害,打的也是摩天妖人,有能耐,你们也去和摩天盟过过招,在这逞口舌之利算什么好汉。” “哟,什么时候,我们五岳成了只会逞口舌之利不敢行动的宵小之徒了。”这次说话的是同桌的女子了。众人向右首这一桌五人仔细看去。见五人乃是四男一女,都是二十七八年纪,分别身着白、青、黑、赤、黄五色衣衫,吾知心里一惊:“五岳剑派的服饰。”当下便恭敬的行礼问道:“敢问各位可是五岳剑派的大侠?” 那黄衫男子回道:“在下嵩山梁剑平。”说着向身旁四人一指说道:“这几位分别是我五岳剑派的同门,青衫的是泰山唐亦微唐师弟,赤衣的是衡山靳映渊靳师弟,白衣的是华山韩听岚韩师弟,黑衣的是恒山周琴悦周师妹。”之前出言讥讽的便是那衡山的靳映渊了。 吾知听了,立刻道:“原来是人称山巅五辰的五位青年翘楚,吾知在这有礼了,给令狐盟主,与木掌门、墨掌门、钰昭掌门、王掌门几位道好了。”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晚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四节)氤氲 中间的锦衣公子此时站了起来,向五位抱拳道:“在下湖州胡泊然,久仰五位大名。相逢即是有缘,店家,这五位的酒钱菜钱我包了。”周琴悦冷着脸回道:“我五岳剑派弟子向来没有无缘无故吃人白食的习惯又不是丐帮的一袋弟子。”杨烽杨烨彼此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隐隐有怒火闪烁。胡泊然本想结交,却碰了一鼻子灰,但对方乃是五岳的高徒,只能悻悻地重新坐了回去。 那赤衣的靳映渊睁着他那小而有神的眼睛,向吾知说道:“刚才听吾知前辈讲述那萧允、秦牧海、易航三人的侠义之事,口才之好真是令我辈十分佩服。”吾知听了心里高兴,嘴上谦虚回道。却听那靳映渊话头一转道:“在下不才,也想东施效颦向吾知前辈学习一番,正巧之前在湖广道上听闻了那冰弦南宫傲兰与玄殇祁清圭的故事,不如就让我来试试,给大家讲讲?” 楼上六人听到这里,易航问道:“怎么,南宫师姐和七弟与这衡山派的人很熟吗?”南宫傲兰和祁清圭两人疑惑地对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吾知突然被别人抢了饭碗,心中诧异,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既然如此,那小老儿就在下面听靳大侠的高论了。”说着走下了台,就这么站在一侧。靳映渊一个纵身来到了那书案之旁,韩听岚劝阻道:“靳师兄,玩过火了,师父和盟主怪罪下来可不得了。”靳映渊摆了摆手,他也不坐下,就这么站在上面向大家侃侃而谈道:“去年初冬时节,那摩天盟四季堂下的子元居士,率领着手下的地行卫屠杀了江南史家满门二百余人。又在那太湖北边做下了几起大案,一时之间,武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祁清圭愤然道:“这衡山派的人这不是揭我武当伤疤吗?定是刚才大家因为二哥赞颂我武当,他心下不爽,因此假惺惺的说想学习吾知,实际故意拿那事嘲讽我武当。”南宫傲兰脸上也变了颜色,不过还是说道:“但他说的,仍是事实,是我俩自己技不如人,好好练功,以后把丢掉的找回来就是。人家无论动机如何,却是实话,我们没什么好反驳的。” 靳映渊那低沉的嗓音此时听来却是那么的尖锐刺耳,“但这毕竟是我中原武林地界,岂容区区子元在这嚣张,这不,在太湖之上,子元一个独身落单的机会便被那玄门七士中的南宫傲兰与祁清圭抓住了。当时,北风冷冽,冰冷的湖面上,游荡着几艘废弃的渔船。南宫与祁两人便在这太湖之中,与那子元战了起来,三人打的真是昏天黑地,精彩,绝伦!” 吾知在说书这个行当的经验真的是要比他自己武功吃饭都要熟悉了,当下便知道如何才能有着最好效果,立刻附和道:“靳大侠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给大家伙讲讲具体情况吧。” 靳映渊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大家都知道那子元是专攻下三路的好手,并且是专门负责给孙天希和项沁妍这两个亲传弟子喂招的,一直防守惯了。因此其地行盾刃的守御能力,连令狐盟主也是赞不绝口啊。但武当派的这两位师妹师弟那也不是吃干饭的,素闻南宫傲兰将武当绕指柔剑融于自身鞭法之中,一手雀羽凤翎鞭舞的那叫一个好看;祁清圭虽然年纪小,但其两仪剑法精熟,却能将两仪剑意化在杖法之上,从而更为凌厉,其内功上的天赋甚至还被萧允称赞过是他们七人里最高的。” 吾知在旁称赞道:“不愧是衡山墨掌门的高徒,这武学上的理解,那可比我小老儿高得多了,佩服佩服。” 靳映渊听了,脸上得意洋洋,很是受用。道:“那是一个黄昏时分,太阳还斜斜地挂在天边,二人终于寻到子元之后,祁清圭木杖一摆,‘斜飞式’起手,便直接从侧面攻了上去,子元居士身子一矮,手中双盾竖起。盾杖相交,虽是祁清圭起手先攻,但子元仗着自己力强功力也深,反而是祁清圭被震退了半步。南宫傲兰此时,也无法袖手旁观了,腰间软鞭甩出,‘倦鹊绕枝’‘杏花春雨’凭空画了两个圆圈,便已然将子元与祁清圭一起罩在其中。” 靳映渊说道又阴阳怪气道:“虽说武当弟子,个人战力上不及我五岳,但这无论是真武七截阵还是这南宫傲兰与祁清圭双人的配合,确实很有独到之处,用此的确可以弥补单打独斗不敌别人的事实。”楼上六士听他如此侮辱,人人面有怒色,陆梦霜的眼神之中隐隐有杀意闪烁。 “这子元居士与祁清圭同时被罩入这‘绕指柔剑’的鞭影之中,但却是个泾渭分明,软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与祁清圭的奇木缘溪杖攻守进退之间,配合的也算是天衣无缝。那子元居士只能一步一步被二人逼得退到船头。好像数招之内便可直接将子元逼入水中一般,但子元在退到船头之后,其地行盾刃守御之间便不再险象环生,反而渐渐游刃有余起来,南宫傲兰连下三招杀手,竟不能突破这盾刃防御圈。祁清圭久攻不下,而且每次杖盾相交,自己反而觉得传来的震动力道越来越大,心中焦躁起来,突然一杖挥攻子元上身,被子元持盾滑过,用力却是用老了,加之又被子元半路拦了这么一下,回手的那招‘回风拂柳’倒是比平时慢了一时,高手过招,分秒必争,往往失之毫厘便谬之千里。” 祁清圭听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心里想着:“这靳映渊嘴上阴阳怪气的,但说的倒也是事实,那日如果不是我自己久攻不下,担心之后内力不继无法防住子元的盾刃,去大胆抢攻,不然也不会露出破绽。” 靳映渊装摸做样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那子元居士作为摩天四季堂麾下的一把屠刀,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了。突然一改守势,翻身暴起,强势挑开祁清圭手中之杖,双盾相击夹住了南宫傲兰的软鞭使得南宫身形一顿,便在此时,子元反手一刀甩出,正中了躲闪不及的南宫傲兰左肩。祁清圭此时反应过来,也一招‘玲珑挑帘’重重击在子元腰上,这一杖倒是运足了功力,打的子元一时之间直不起身,祁清圭正欲补上一击,只听得子元居士桀桀怪笑道,‘我大雪山欢喜谷的极乐刀可不是说中就中的。’祁清圭毕竟还是年轻了点,听到子元如此说道,回头去看南宫傲兰,已浑身瘫软在地,面庞之上笼罩了一层黑色,他扭身扶起南宫傲兰,便错过了击杀子元居士的最佳机会。他知道自己一人不是对手,抱起南宫傲兰飞身上岸逃去,结果玄门二士围攻子元一人,却落了个一人重伤,双双败逃的凄惨结局。我作为正派同道,对此也是深表遗憾。” 靳映渊嘴上说着,可面目表情,眼神之中都是浓浓的笑意,可一点憾色都无。台下有支持武当的江湖人士跳起来不满喊道:“靳师兄是反投了摩天盟吗?吾知前辈讲述我中原侠士大胜摩天盟讲的正好,你却跳上来,别的不说,反挑那摩天妖人小胜我辈之事,到底是何居心!” 旁边的梁剑平此时淡淡回道:“这位兄弟的话就着实有失公允了,我五岳剑派自令狐盟主之下从十年前便已经是抗击摩天盟的先锋与中流砥柱。但那摩天妖人自不是泛泛之辈,一味贬低他们是会误事的,我靳师弟只不过是挑明了事实而已。”周琴悦一边摆弄着剑穗一边也说道:“再说了,又不是我们输给了区区子元,长了摩天盟的士气,我启明师兄几个月前,单人单剑杀退子元与他旗下十二名地行卫的故事,昨日吾知前辈说的活灵活现很是详细了,在这就不用我们再复述了吧。”唐亦微在旁不禁也笑出声来,道:“若我正派弟子败给摩天盟的事实都不敢让江湖传言的话,那不如趁早回山接着闭门造车吧,这样也不会被人打败嘲弄。” “所有人,给我重新运一遍氤氲紫气的心法,不用去理会旁人叫嚣。”萧允见师弟师妹们此时都已经气愤至极,转眼之间可能便是个剑拔弩张的局面,但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此事他武当却也占不到理,因此开口让师弟妹们运功凝神,平心静气。秦牧海脾气暴躁,本来便要直接发作出来,听了大师哥的话,也只能强自忍耐下去,调息静气。 那武当的氤氲紫气原是当年创派祖师张祖师少年之时从少林的九阳真经之中继承而来,又加入了自身对道者的理解,求得是那“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由粘而虚,随曲就伸,以“耄耋御众之形”,而致“英雄所向无敌”的无我之境。众人于此道之上也都精研数年了,因此这点涵养功夫还是有的,当下一个个运功凝神,不久便将那一楼嘈杂之声,挑衅之语抛之脑后了。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晚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五节)红颜 吾知心里犹如一块明镜一般,山巅五辰所言虽都是事实,但此情此景,明明就是不满之前自己赞颂秦牧海等人所故意为之。他知这几年五岳剑派好生兴盛,在武林之中的影响力已隐隐有龙头之位,因此门下弟子也都有些狂傲,瞧不起别派弟子的事那是常有,令狐盟主虽三令五申,但这种风气仍是屡禁不止。吾知心中叹息道:“还是因为这几年来,五岳确实太顺了,在令狐盟主不败战绩的铁打事实前,一切的谦逊都只不过是另一种傲气罢了。” 但他是个生意人,说白了就是哪边也都不得罪,只想当个和事佬,他怕这个话题再展开下去,收不回来,免得有更加不好的影响,因此便直接说道:“小老儿之前讲了玉箫子、火魂子以及山阳子的侠义事迹,又承蒙靳大侠赏脸帮忙讲了冰弦子和玄殇子的故事,但小老儿我无功不受禄,总不能一直让靳大侠代班吧,因此接下来还请靳大侠下去喝酒休息,让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韩听岚几人给了靳映渊一个眼神让他见好就收,靳映渊也是识趣的,当下便拱手下台坐回到自己的桌前,只是这时,周围的人再也不敢无视他们这角落的区区五人了。那富家公子胡泊然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艳羡道:“大丈夫,有朝一日就该如这五岳剑派中人一样,受千万人景仰敬佩,窝在小镇作威作福,碌碌无为算什么一辈子了。”想到这里,又是十几杯闷酒下肚,旁边的小管家小东不禁皱了皱眉,但想来自己劝说也是无用,因此只能在旁侍立,未敢出口发言。 吾知笑着道:“要说我们武林之中,虽说有这不少侠女英豪,但毕竟还是老爷们居多,想来大家对武林之中的四大巾帼红颜是久仰大名了吧。”台下人众听到这里都安静下来,连那山巅五辰中的唐亦微,靳映渊,两人听了也不禁脸上微笑,梁剑平心下感叹:“这吾知好生了得,短短一句话,便又将节奏拉回了他的手里。” 吾知说道:“巾帼红颜,若星梦溪。这八个字,想来大家都是耳熟能详的了,但眼下,就让小老儿再给您仔细的絮叨絮叨。这四大红颜之首,便是那峨眉掌门无晦师太的师妹无离师太唯一的关门弟子苏莺若,这无离师太听说已近二十年未下过峨眉金顶一步,这苏莺若好像也从未在江湖之中行走过,因此大家对她所知甚少。但两年前的金顶佛会之后,五岳的令狐小姐曾经说过,‘苏莺若妹妹就好似天上谪仙,胜过她百倍千倍。’令狐盟主的千金所言想来可信的是极高的。” 吾知看着台下一个个若有所思的脸庞,心里一喜,知道大家已从之前五岳和武当那些事情上跨了过去。接着说道:“这被第二承认优秀的自然只能是第一了。没错这‘若星梦溪’中的第二位便是那五岳令狐聿笙盟主的千金,令狐星洁令狐小姐了。这令狐小姐可不是单纯的美人珠玉或者是什么绣花枕头,她自小便跟随父兄习武,长大之后拜了嵩山掌门王乾的妹妹王杉女侠为师,不仅华山的希夷剑、玉女剑十九式十分了得之外,嵩山的一十七路长短、快慢剑也是精熟无比。同时兼有两派之所长,灵动与深广,在年轻一辈的女子里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甚至男子之中能胜过她的怕也是屈指可数。这些,想来嵩山梁大侠、华山韩大侠十分了解的了。” 梁剑平与韩听岚听了也是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自幼便与令狐星洁相识,后者虽小了他们十岁,也少了他们十年的功力,但从令狐星洁习武至今,他们却是从来未曾胜过一次。 吾知接着道:“这第四位,末位的‘溪’字,指的也是峨眉派的一位侠女了,那就是前任掌门无为神尼唯一的弟子程雨溪程姑娘了,程姑娘虽说是无为神尼的唯一弟子,但听说她被无为神尼收为徒弟不久,无为师太便在十年前那场大战中与武当的松风道长一同殒命,因此程姑娘的经历较之前面几位那是略显凄凉了。当然,听闻那无晦师太也是把她当自己的亲徒弟一般教导长大,听说两年之前,程姑娘一手四象掌,一手红颜剑法与武当的神机子凌慕予二人一起联手将那摩天秋衰堂的堂主公木先生击败,公木先生从此宣布不履中土,这两年多来只在昆仑天山等地活动,掌管摩天事宜。” 此事两年前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两个十八岁的少年男女就把十年前就可参与围攻令狐盟主,摩天四堂主之一的公木先生打败,江湖中人多半是怀疑且坚决不信的。但自那之后,公木先生确实不再参与摩天盟入主中原的事宜,只专心经营西域,此事倒是成了这两年来除了那诡异的“夜锋”之外,武林之中最大的不解之谜。 萧允听到程雨溪的名字,不禁回忆起十年前跟在凌六弟身侧的那个小女孩,心中黯然道:“那时,师父还是在的。” 吾知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主,“这‘梦’字呢,便是我们今日的主角之一,玄门七士中的第四位清霜子陆梦霜陆女侠了。听闻清霜子与她的雅荷清竹伞,舞动之时,真是个飘若惊鸿,但如果你沉醉其间那么,离你的死期便也不远了。清霜子独特的伞舞与伞剑双绝,退可伞面守御闪避,进可伞剑攻敌不备,令人防不胜防,这种兵刃手法倒是有些暗合了那武当的太极真意了。” 陆梦霜听到台下吾知谈到自己,众豪客脸上的憧憬向往之意,脸上虽仍是冷若冰霜,心中却不免洋洋得意起来。吾知正准备接着说,却被那崆峒派的杨烨兄弟打断道:“我突然想到一事,如此看来,那所谓的神机子凌慕予倒是与这‘若星梦溪’四美都能扯上关系啊。” 杨烽附和道:“凌慕予是陆梦霜的师弟,这个江湖皆知,自不必说了。听说他年幼之时还和峨眉的程雨溪乃是青梅竹马之交,武当封山那七年里,程姑娘可不止一次的前往武当山下找寻凌慕予,却都被拒之门外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武当说封山,还真就封了个干干净净。”靳映渊此时也在一旁笑道。韩听岚奇道:“那苏莺若从未下过峨眉金顶,又怎么和凌慕予有联系了?还请杨家兄弟解惑”杨烨回道:“韩师兄客气了,这事不曾在江湖中流传,但小弟却是知道的,听闻那秦牧海有次听说了苏小姐的大名,便让凌慕予专门写了封书信,自己前往峨眉拜会。” 周琴悦在旁言道:“听闻凌慕予才高八斗,那封信一定写的文采斐然了。”凌慕予不喜武功,却在诗词文章,阴阳术数等等方面闻名江湖,这种武林怪事周琴悦自然早有耳闻的。 杨烽笑着打趣道:“那是自然,想来以神机子之名,那书信定是写的洋洋洒洒了,可惜的是,听说秦二爷上了峨嵋之后,刚刚阐明来意,便被无离师太派人无情的轰了下来,可真是一点情面没给。” 众人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起来,当事人听了也是面色大窘,道:“都怪那日你们非要挤兑我,说天下任何事我都敢做,却唯独不敢去追那武林第一美人。怎么样,这下被人当成我们武当的笑柄了吧。” 陆梦霜掩嘴笑道:“打住,人家嘲弄的是你和凌六弟,可别随随便便便把我们几个和武当扯进去。” 杨烨这时向靳师兄拱了拱手道:“四大红颜,我兄弟俩已经说了三个,剩下的令狐小姐,我辈可不敢随便编排了。那事想来,各位师兄师姐比我们熟,不如就再请靳师兄给我们说一段神机子凌大夫的事情吧。”此时台下众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哄闹着。那靳映渊心里自然也不会抗拒,当下向吾知看了一看,吾知看着眼下场面已非自己所能拒绝的,只能无奈地退到一旁,给靳映渊让出了位子。 靳映渊一回生,二回熟的重新来到了书案之侧,这一次他倒是翩翩坐下,正儿八经地诉说道:“一年多之前,由我嵩山派王掌门,泰山派木掌门以及衡山派墨掌门等人统帅的五岳剑派联军西出域外,一路上剪除摩天盟大小势力六十余处,可谓是振奋人心。在那青海湖附近,我令狐师妹遭遇了那摩云七星使的偷袭,虽然我们山巅五辰救援及时,逼退了他们,但那七名妖人却已将那七华杀胆散中在了师妹身上。” 周琴悦低低的说道:“说来惭愧,那七华杀胆散乃摩天盟独有,配置手法又和我中原大相径庭,因此我五岳剑派之中几位用药高手均束手无策。说到这里还得感谢崆峒派的杨梓希掌门了。”说着,向杨烽二兄弟拱手称谢。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晚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六节)雨零 杨家兄弟连忙站起回礼道:“我们掌门师兄自小便与令狐师妹有着青梅竹马之情,两人感情深厚,令狐师妹的事就是掌门师兄的事,那也就是我崆峒派的事,分内之事,理所应当。周师妹,可不敢言谢。” 靳映渊接着道:“那日我师父和王师伯,木师伯等人也都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杨师兄说由于当年松风道长等人都是因为中了摩天第一毒‘雨零散’,才导致武当九人全军覆没,因此武当的凌慕予多年以来精研医道,且对域外摩天盟的各种奇毒也颇有了解,或许有这七华杀胆散的解毒妙法。听了这话我们几个当时包括师父也都是半信半疑,想那凌慕予当时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少年,就算再怎么天才,这令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东西,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了。” 韩听岚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道:“这事,倒还真是我们小觑了那神机子了,没想到他在医道之上的造诣可比他在武学上的修为高多了。”靳映渊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日杨师兄把他请来之后,我们见所谓的神机子凌慕予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落魄书生,当时心中便又凉了半截,只不过看在杨掌门的面上,谁都没有发作罢了。不过那凌慕予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看了眼令狐师妹之后,当下掏出九妹金针运气往师妹身上一扎,旁边的王掌门刚喝道,‘小子,你干什么!’便欲挥掌向凌慕予击去,谁知这手还没抬起来呢,已经昏迷多日的令狐师妹便吐了几口黑血,醒转了过来。” 武当凌慕予向来足智多谋,且杂学颇多,这武功之外的名声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卓绝。但众人此时听到靳映渊讲述的如此神奇的针法与医术仍大声叫好起来。那胡泊然听了,心下却不以为然道:“医术再精,武功不行,不也只是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医生而已。” 靳映渊接着说道:“那凌慕予把了把脉,转头对四位掌门道,‘王师伯、墨师伯、木师伯、杨师兄,令狐师姐这中的是摩云七星使的‘七华杀胆散’,虽然比不上雨零散那种无声无息便令人功力暂失的神奇,但却有着致命的毒性,摩天盟药草毒物,我之前都深入的了解过,除了那第一毒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生长于那大雪山欢喜谷之中的毒草毒花毒虫等制成,这七华杀胆散也不例外。所谓七华者,乃孔雀胆、闹阳花、鬼蝙蝠、彩虹菌、碧蚕卵、腐尸毒和漆里星七种不同类型的毒药用他们大雪山独特化血法融合制成,我刚才封住了这七种毒素的蔓延趋势,却也只是暂缓,而不能彻底驱除。” 靳映渊惊惧地说着:“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在旁听到这些毒花毒虫的名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这其中随便一两样便够普通人死上十回的了,这次出征如果令狐师妹有什么意外,我们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杨掌门在旁可比我们要急多了,两只手便直接抓住凌慕予的胳膊摇了起来道,‘凌师弟,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星洁师妹,治好了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那神机子却是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倒是没有趁机勒索些什么,沉吟思考许久后,道‘师兄言重了,此时,我是个大夫,我会努力救治任何一个伤者,明日还是这个时间,我会来把令狐师姐的毒彻底驱除,眼下我还需要准备些东西,就此别过。’说着,便快步离去了。” 杨烽此时插嘴道:“当日我也在场,我还偷偷地给掌门师兄说,怕不是这凌慕予治不好,临阵脱逃了呢。掌门师兄倒是十分信任他,说道‘我与凌师弟是朋友,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也说了吗?他是大夫,你见过扔下病人独自逃跑的大夫吗?’”杨烨附和道:“反正,这件事,我是佩服掌门师兄的,光这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点上,就不是我等能及的上的了。” 靳映渊也对凌慕予十分叹服:“别人且不论,神机子凌慕予凌师弟真的可以算是我五岳剑派的好兄弟了,第二日他如约返回,原来是他虽懂得配置之法,但其中一味解药却是需要到那欢喜谷中采集,当时只有他最懂药理,因此也只能他亲自涉险去一趟,来回辗转百里多地,一日一夜不眠不休,这才如期赶来治好了我令狐师妹的伤。连后来令狐盟主知道之后,也盛赞凌师弟的高义,说道以后江湖上我五岳弟子遇到了凌慕予,一定要把他当做我们自己亲师兄弟一般对待照顾。” 台下众人也都纷纷称赞凌慕予高义与五岳的友好,吾知看到眼下的和睦,自然也是万分开心:“总算没有继续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局面,感谢神机子,感谢凌慕予”。 “呵呵。”二楼房间内,陆梦霜冷冷笑道:“大师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凌六弟,平时不给我们武当扬名也就算了,现在反而莫名其妙成了五岳的门徒走狗了。一天一夜,这对令狐星洁可真是用心呢。” 易航此时也道:“大师哥,陆师姐的话可能说的重了一点,但凌六弟自下山以来,这三年的所做作为依我所见,的确是有些失了我们武当的颜面,拖了我们玄门七士的后腿。”“就是就是,六哥越来越过分了。”祁清圭插嘴道:“你说他从小不认真习武也就算了,但我们下山是求个尽力求个无愧于心,求有朝一日能给师父他们报仇雪恨。可六哥呢,自小便是瞎研究那些没用的耽误时间,下山以来,倒是像专门出来走亲会友的,三山五岳,各门各派都交了个遍,真到真刀真枪,见血的时候他又不积极了。” 祁清圭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平时对凌慕予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突然直接,南宫傲兰拿起桌上茶壶,手一抖,一条笔直的水箭便朝着祁清圭激射过去,直接便把整个上衣变成了湿衣。“闭嘴!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这乱说什么话。”南宫傲兰大怒道,“说凌六弟所学无用,我身上中的极乐刀之毒,是你解的吗?的确六弟是不喜欢练功习武,但他给了我们多少帮助,当时刚下山的时候,哪次行动不是凌六弟跑前跑后刺探情报,然后出谋划策,这才有了我们每次出击的成功结果。凌六弟平时舞文弄墨,的确功力不精,但哪次与摩天妖人的交手他不尽力了,哪次他萎靡不前或临阵逃脱了。”说到这里又朝易航看去,易航被南宫傲兰犀利的眼神一盯下了个哆嗦,只听她道:“易五弟,我知道咱们几人平时出力多,凌六弟与我们相比,的确是别的事情耽误的时间有点多了。但那也不是堕我武当名头的事啊,相反,无论何门何派,都有凌六弟的好友兄弟,这对我武当是件好事,这也是六弟自身性格的魅力。”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给陆梦霜听得了。 陆梦霜心中了然,但却不吃这一套,当下又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言什么。萧允一直在旁看着几个师弟师妹的反应,这时他向身旁坐着的秦牧海问道:“唉,凌六弟的性格、缺点等等,我与他十几年相识成长,又怎会不知。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但既然师弟师妹们提出了意见,我再无视倒也说不过去了。五弟等四人都已经说出了各自的话语,二弟就你在这一言不发,你怎么看?” 秦牧海听到大师哥询问自己,倒也没有着急答复,而是抽出自己的佩刀,随后从床边帘子上扯了一块布下来,往上面倒了半壶酒,轻轻擦拭着刀刃。店小二看他撕扯这酒楼的帘子,本想出口阻止,看到那莹莹闪烁的刀光,到了嘴边的字又重新咽了下去。 “大师哥,我记得刚下山的时候,我们七个除了真武七截阵的威力之外,每个人年纪尚小,功力又不深,在这江湖之中行走立足真的是处处碰壁,后来还是你和凌六弟想出了一个办法?”秦牧海聚精会神地擦着自己的刀,嘴中却好似答非所问的回复道。 萧允听他问起这件往事,倒是尴尬地笑了一笑:“这件事,做师哥的可不敢居功,是当时凌六弟说,‘近二十年来,武林之中以五岳剑派成长最速,高手最多,其中尤以各种剑法所长,武林之中无论何门何派,大多都已剑为主兵,武林中人争斗也多已比剑斗剑为主,大师哥和众位师哥师姐们虽然天赋不弱,但毕竟吃亏在这年岁之上。不如我们将各自天赋发挥到极致,寻出最适合我们的兵刃,再将我武当剑法融于其中,想必事半功倍,威力大增。’我当时听了,只觉得这想法天马行空,不切实际,我武当自古以来便已太极剑法纵横江湖,岂有舍本逐末之理,但凌六弟又说,‘无论是张祖师爷爷还是师父师叔他们,均功力精深,且沉醉在太极剑上许久年月,因此持剑纵横,但如今我们志在尽快恢复我武当封山以来直线下降的江湖地位与传承道统,不得不剑走偏锋。而且当年师父也说过,神在剑先的四字内核,我武当剑法本就修的是剑意、剑道,而非剑法表面招式。’我当时听了这些,虽仍觉他想法异想天开,但心中不免自己尝试起来,平时总觉长剑不如短棒或者萧灵活,若打一铁萧,将真武柔云剑或者神门十三剑的核心剑意运转其中,稍稍根据个人而改变剑招,好像的确可行。”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晚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七节)和尚 秦牧海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之后你把这一层意思给我们五个说了之后,我们各自钻研各自最适合自己的兵刃招式,自那之后,别的不说,这兵刃招式上的便宜却是增进了三分,与人交手往往也令人防不胜防。”说道此处,他擦了擦刀身上刻着的四个字,喃喃道:“虎啸玄瀑,大师哥,你之前问我对凌六弟的看法,陆师妹他们说凌六弟乱交朋友,不务正业,说他从未把我们兄弟几个的事情放在心上,去给那五岳,给那令狐家的人鞍前马后。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说这话的时候,摸摸陪伴了自己两年多的老朋友,看着上面凌六弟亲手刻上去的字,还说的出来吗?” 南宫傲兰给秦牧海比了个称赞的手势,回道:“反正我是说不出来这种无视事实的话语。你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凌六弟那淡泊、平易近人的性格与平时对各种东西所学的涉猎,他那次入川,就不会机缘巧合之下,结识那隐居剑阁的欧冶世家的传人,得其赏识,并与其结为好友兄弟。那隐士高人又怎会后来看在凌六弟的面子上给我们七人各自打造一柄贴合我们的兵器呢。” “的确如此。”萧允叹了口气,继续道:“古之名剑,九剑擎天。干将、莫邪、龙渊、太阿、纯钧、湛卢、巨阙、鱼肠、胜邪。那欧冶世家几千年来都是能人巧匠,一般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凌六弟与我商议出结果之后,自己一人重返剑阁,求了那欧冶家的高人三十三天,才拿出了这七把兵刃出来。” 南宫傲兰看了看祁清圭一眼,道:“七弟,你也别怪我刚刚用水泼你,真的是你和六弟一比,说话做事太不负责任了。凌六弟前后忙活了两三个月,然后又给我们各自的兵刃上亲手刻上了名字,无论是大师哥的洞天欲悔萧、秦二哥的虎啸玄瀑刃、陆师姐的雅荷清竹伞,还是我的雀羽凤翎鞭、易五弟的冥象玄武锤、你的奇木缘溪杖、凌六弟自己的道玄星易剑,或许不是最为锋利的兵刃,但却是最契合我们各自武功的好友。” 萧允见祁清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像就要哭出来一样,当下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亲如手足的亲人,有些事说开了就好了,我相信就算六弟在此,他也不会介意生气的。” 这楼上说开的同时,一楼大厅内的节奏却是一直向坏的方向发展了过去。之前那件事提到的凌慕予与五岳剑派的关系,说着说着,竟演变成了说凌慕予早已投了五岳麾下,听从调遣,不然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奇妙论调。台下众人众说纷纭,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吾知想拉却已是有心无力,而促成这一局面的靳映渊等人此时却是个一言不发,犹如默认了一般,因此更令底下的人浮想联翩了。 秦牧海听着底下愈发不堪的言论,气道:“大师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谣言了,这五个小人就是故意败坏凌六弟的名声,败坏我武当的名声,不如让小弟我去与他们理论一番,实在不行。”手中单刀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就让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武当还不屑于区区的五岳剑派。” 萧允心中沉吟,他知此事的确是那五人挑衅在先,但此时出言争辩,反而有掩饰事实之嫌。但若动起手来,且不说五岳势大,他们武当如今势单力孤,就说这为了几名江湖闲汉的言论便对正派同道出手,理由着实站不住脚。 正在几人犹豫之间。二楼对面的房间倒是率先传来了声音:“阿弥陀佛,靳施主,还请你给大家澄清事实,并给我那凌师弟道歉。”说着从二楼缓步走下一个年轻和尚,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样子,身上僧袍倒是有些破旧。 靳映渊先是一愣,回神过来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不成体统。那和尚问道:“敢问靳施主因何事发笑啊?”说着行到了那五岳剑派五人的桌前。靳映渊也不站起,坐在椅子上嬉笑回道:“这位大和尚,我看你年纪轻轻,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病了。为何莫名其妙的跳出来?又莫名其妙的让我道歉?还是给一个根本就不在这里的人道歉?” 和尚冷冷地视线扫过,眼中有光,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平静地道:“事实如何,因何而起,以及施主的那几个问题,想来施主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靳映渊本来能说会道,但被这和尚看了两眼之后心中发毛,当下无赖道:“我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想让我五岳剑派道歉,下辈子吧。” “施主,如此说,是准备一意孤行的了?”靳映渊听了和尚的话,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菜喝着酒。 楼上陆梦霜问道:“大师哥,这个和尚你认识吗?一口一个凌师弟的叫着,又是六弟的好友吗?”萧允心里想到一人,却不敢确定,便只回道:“这位大师,我不曾见过,也未听六弟提起过。” 和尚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怒意,说道:“我佛慈悲,看来如今的五岳剑派中人也真是一个个膨胀的不成样子,既然如此,不道歉也行,把你的佩剑留下,就算当做给我凌师弟的歉意了。”说着,突然出手拿住了靳映渊身边的长剑。 靳映渊听他辱及五岳剑派,心中本已怒火难消,但却没有想到这和尚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说动手便直接动手,因此被他拿了先机。心里想道:“若是我的佩剑被你夺取,那我靳某人以后还怎么再江湖之上立足。”立刻,施展出擒拿手法,一招云雾幻手向那和尚手腕攻去,意图先把佩剑夺回,再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和尚。 那和尚却应变极快,当下右手将剑往自己身上一插,左手一格,以一只手与那靳映渊互相拆了两三招后,三只手突然相交,就此不动了,这是进入到了比拼内力的地步。 本书正式更名升级。(原名无念吟)欲知后续精彩剧情,与作者对话,欢迎加群:qq818330988主体江湖,正式起航。江湖有你,并肩而行。每晚准时更新 第三章:穷尽十载生死茫,真我七士声名扬 (第二十八节)禅止 和尚以一掌抵挡双掌,但仍显得游刃有余,反观靳映渊却是满头大汗,好似快要抵挡不住。离他最近的韩听岚见状,挺身上前相助,一招伏虎掌中的“避扑击虚”挥掌攻向那和尚右臂,以图缓解靳映渊的压力。三人呈丁字分布站立,拼斗起来。 五岳剑派余下三人,见己方以二对一,仍攻敌不下,梁剑平喝道:“出剑。”说着便一式“天外玉龙”斩向和尚胸口,左侧唐亦微一招“石观回马”劈向和尚后背,右侧周琴悦则是一招“敬捧宝经”指向了和尚肩头的肩井、云门、巨骨诸穴。此时那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看到拼斗起来,一个个都明哲保身离开了酒楼,那吾知也已把银子收好,道了声晦气也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那富家公子胡泊然和那杨家兄弟倒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也离开了酒楼。 秦牧海本来在那韩听岚夹攻之时便欲出手相助,只是看那和尚尚无败意,便隐忍不发,却未曾想到这所谓的山巅五辰竟如此不要脸,直接便是五人齐上,此时他若想救援,却已赶不及那梁剑平等人的三把长剑了。 眼看这凌六弟的和尚好友便要横尸此处。对面楼上却突然飘过来一身红衣袈裟,将三人兵刃一卷,甩到了身旁地上。随后还未看清面庞,一道人影闪过,往那僵持不下的三人肩上一拍,那靳映渊与韩听岚便撤掌分开,“蹬蹬蹬”地后退了好几步。 梁剑平看着地上的长剑,震惊地脱口而出道:“少林的袈裟伏魔功!”向那来人看去,发现来的也是一和尚,不过三十左右的年龄,他把脑中的人迅速过了一遍之后,说道:“心禅大师身为少林方丈大师座下首徒,今日却无故对我五岳剑派弟子出手,敢问是何意思?” 心禅将袈裟重新披上,将地上的几柄长剑一一捡起,交给了梁剑平等人,指着之前那二十多岁的和尚道:“这位是我破贪师叔的爱徒心止师弟,小僧出手只是怕几位五岳剑派的高徒伤了我师弟,并未其他意思,还请看在我正派同门份上,化干戈为玉帛,千万不要横生误会。” 靳映渊先前交手,体内脏腑震动不轻,浑身疼痛,正欲反唇相讥。却被旁边梁师兄拉了回来。梁剑平说道:“既然是少林的两位高僧,那我们自然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们就此别过,过几日梅庄再见。”说着,带着四位师弟师妹们便要转身离去。却被一人拦在了门口。 心止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前,一字一句道:“靳大侠,凌师弟是我至交好友,你大庭广众之下,平白无故抹黑侮辱他,今日要么给我向他道歉,要么与你的师兄一起,踩着我的尸体出去吧。” 梁剑平向心禅望去,心禅摇了摇头道:“梁施主你不要看我,我这心止师弟心里那股倔强之气上来,别说我了,就是我戒律院首座破贪师叔,我师父破嗔方丈也是劝阻不了的。不信你可以试试。”说着理了理身上的袈裟,向五岳剑派五弟子看去。 靳映渊平时虽喜欢嘲弄别人,但心里却也不笨,他见这心止果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又想到没必要为了句道歉惹上少林方丈的首徒,日后师父知道了定会责骂。心中一横,向心止道:“我靳映渊,在这里,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神机子凌慕予道歉,对不起。”说着,与梁剑平等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心禅心中道:“这五岳剑派果然了得,区区一弟子,便如此审时度势,希望是是江湖之幸吧。” 此时,萧允等六人也已下楼向心止两人道谢,两路人相互通了姓名之后,自然免不了一番恭维。南宫傲兰见心止看了又看,似乎在寻找什么,忍不住说道:“心止师兄,你别找了,我们约着在此会合,凌六弟可能路上因为事情耽搁了,此时却是不在此处。” 心止恍然,给南宫傲兰道了声谢,说道:“我少林派人众便在左近,在这也耽搁了不少时日,既然凌师弟不在此处,那小僧与我心禅师兄两人就此别过,我们梅庄再会。”说着便与心禅走出了门外,易航忍不住问道:“心止师兄,你就一点不担心凌六弟吗?” 心止淡淡一笑道:“如果他想来,这世上没人能阻止他。凌师弟此时未至,自然有他迟到的道理。这一点,我还是很懂的。”说着又向六人行礼作别,转瞬之间,消失在街角之后。 秦牧海笑道:“这心止的性格倒是和凌六弟有的一比。”“不然也不会在一起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梦霜在旁淡淡说道。 萧允说道:“大家也看到了。无论是那山巅五辰还是这少林派的两位年轻师兄,武功均非泛泛,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我记得凌六弟经常说‘江湖羁客,念念名利,是永远追逐且不会满足的,武林之中此等人多如牛毛,但其中的险恶程度却轻易地便可令人粉身碎骨。’但我今日要说,就算前路艰险,困难无比,但师门的责任,时刻督促着我们奋勇。” 秦牧海等五人均正色应道。萧允接着说:“在这耽搁的也够久了,之前与凌六弟约的,如果白日不至,晚间便在城郊砚青镇会合,我们这就接着上路,前往砚青镇吧。” 六人答是,随后各自背负行囊,离开了醒吾楼,向城外走去。湖州虽不是什么大城镇,但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一直沉默思考的祁清圭走着走着突然说道:“大师哥,谁说六哥武功上一无是处了,你想,六哥的纯阳无极功可是第八重修为,是我们七人里最高的。”刚说完,就又被南宫傲兰敲了敲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认真赶路。”祁清圭小声的嘟囔了两句,便又沉默了下去,只不过这次的安静却没持续多久,萧允耳边便又响起了两人熟悉的打闹之声,他的心中也是渐渐平静安逸了下来。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二十九节)砚青 砚青镇,这是湖州城郊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因其盛产一种形似砚台的青色小石而被外人称之为“砚青镇”。其实不过是那湖边的石头经年累月被湖水冲刷,被绿草涤染,所成的自然之景,因此当地人早就习以为常,看那所谓的砚青石就和最为普通的鹅卵石无甚区别。 以萧允为首的玄门六士于傍晚进入小镇以来,所见所闻,均是热情、饱满笑容的居民与雅致素净的雕梁屋舍。陆梦霜与南宫傲兰手里各拿了一包干果蜜饯等物什,都是之前在街上祁清圭见到了,给她俩买的,这次倒是没有被南宫傲兰责骂诸如“就想着吃喝”,“乱花钱”等一类的话了。 这砚青镇位于湖州郊外不远,又处于来往湖州杭州两地的必经之道上,加之江南富庶与这砚青石的噱头,镇上的居民普遍生活较为富足安逸,生活上满足了,精神上自然不会有多少负面哀怨。 当然,便如世间阴阳共存且又对立,柔与刚相对却又可互相克制转化等等,江湖之中也同时存在这善与恶,强与弱,善良的强者如令狐聿笙等人便可扶危济困,帮扶弱小的善良之人;而那弱小的恶人则报团取暖,啸聚于市,已那强大的恶人如鸿败天等人为首,欺压那些更弱小的人们。 江湖武林如此,这小小的江南一镇自然也有着此等的缩影。这不,萧允几人刚找好客栈投宿安顿下来,这富庶镇子的客店楼下便出现了一位非富之人,并且不仅和富八竿子打不到,更是是大贫大困之人:一个满身污秽,脸上更是肮脏到让人不忍直视的的乞丐躺倒在了这家客店的门口,并就此一倒不起。 这位大乞丐倒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既不像平常乞丐一般窝在店铺门旁讨衣乞食,也没有主动“好客”地唱着莲花落走街串巷的讨些吃食赏钱。反而就是朝着人家店门中间这么一趟,肚皮朝天,看着倒也不像是饿晕过去的,就像是沉沉睡倒过去一般。他这一睡,不说挡了一条街吧,但也却是挡住了这一整个店门,整的是个店里人出不去,店外人进不来的尴尬情形。 “这乞丐倒是个性情中人,天为被,地为床,想趟便直接不管不顾的就这么躺下了。”一声悦耳的女生响起,“可惜的是,这性情中人却是如此的肮脏不堪入眼,却是打扰到了别人的营生,这美梦怕是马上就要被打醒了。”客店楼上休息厅内,陆梦霜正闲来无事的趴在窗口看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好戏。其余五人均在各自的房间整理着各自的行囊,陆梦霜向来不喜欢动手做这些俗务,自己的行李整顿等杂务向来由六弟凌慕予协理,今日凌慕予不在,便由祁清圭去代劳了。 此时店内倒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端了盘茶果上来后,便焦急地下了楼,想来是去收拾那个乞丐去了。陆梦霜正好整以暇的想着这些,易航的声音传来:“咦?这老板急匆匆的是怎么了?也不怕把这茶水给弄洒了,陆师姐,你看什么呢?”原来易航的行李倒是简便,三两下便已收拾妥当,他精研外功,因此也没像萧允、南宫等人一般打坐运气个一周天来养神休憩,屋内狭小待着着实有些气闷,便直接出来了。 “喏。”陆梦霜示意易航朝窗外看去,接着道:“你之前那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答案,你瞧。” 易航在另一张靠窗的桌前坐下,倒是不忘把陆梦霜桌上点心端了一半过来。自己顺着陆梦霜的眼神向窗外望去。 那乞丐躺在店门前,已有不短时间,这客店位于砚青镇主干道上,向来是人来人往,客流量极大。此时在这店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路人客官,却奇怪的是,仿佛这镇上的居民一个个都涵养极高,竟无一人上前哄打,而就是一个个在那旁边看着。 “这家店的老板伙计也是够迟钝的。”陆梦霜想到离之前老板急匆匆的下楼也有些时间了,却已然弄了个“门庭若市”,不禁评论起这客店的办事效率起来。 这时,只见那乞丐动了一动,好像是要恢复意识,醒转过来一样。结果却只是动了几下,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原来是一个姿势睡久了,有些不太舒服,因此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态。 易航这时却注意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乞丐侧身一翻虽只一瞬,却露出了腰间布袋,“一、二、三、四、五、六。”易航数了之后,竟然发现其身负六只布袋,对陆梦霜道:“陆师姐,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市井狂丐,这人是丐帮的,而且身份不低。” 陆梦霜之前只觉这乞丐衣衫肮脏,面容可憎,因此这乞儿在她眼皮之下躺了这么久,她也未留神关注,并未发现。此时听易航一说,好奇地瞟了两眼后,冷冷地道:“六袋弟子。”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丐帮在十年前的摩天之战中,号称云奕帮主之下的第一高手甲长老被那鸿败天硬生生地打断了琵琶骨,其余帮中弟子十有八九也没有活着回到丐帮总舵,自那之后,丐帮声势再一次受到重创,云奕帮主也心灰意冷,定下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消极帮规,丐帮如今在武林之中的地位也非当年可比。 因为自上而下的这种态度,丐帮这十年中,只有武林大事的争论决议,丐帮高层才会应邀参加,而底层弟子在这武林市井之中,却是甚少听闻丐帮侠士的仗义之事了,这丐帮英侠渐渐在江湖中淡出了身影。所祸之福之所依,云奕这种消极的处事态度,虽令丐帮声名日下,但却减少了很多武林中不必要的麻烦争斗,也算是最好地延续了丐帮的香火传承。并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云奕帮主与那四灵四方舵主在,平常武林宵小自也不敢主动招惹丐帮中人。 易航思索后道:“丐帮在湖州这一带目前是由那号称东灵青龙的龙舵主分管。这乞丐看身形应该不到三十,便已身负六袋,想来应该是龙舵主手下的亲信一类了。” “一堆被人打怕了,蛰伏不出的废物。丐帮真的是愈来愈不成气了,核心弟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扰民清静,数百年的侠义道怕是要被这些人丢尽了。”陆梦霜如此说道,玄门七士中大多数,都不怎么瞧得起丐帮。武当十年前,派中前辈损伤殆尽,以清溪,萧允为首的年轻弟子依旧毅然决然的扛起惩奸除恶,维护正道的大旗。丐帮相比于武当,高层核心基本根基未动,却就此被那摩天盟吓破了胆子,畏畏缩缩,一蹶不振起来,眼下竟又做出这种犹如市井无赖无二的举动来。 接着说回这楼下客店门前,这龙舵主手下的六袋弟子或许在玄门七士眼里只是平常泛泛的小角色,但在普通市井生意人眼里,那也已经是惹不起的大爷了。这不,随着客店门口人围得越来越多,那老板再也坐不住了,再也不能无视这位丐大爷了,只好硬着头皮出去了。 “我说丐大爷,您要是累了,不如进来歇一歇,您堵在这里,周边人来人往,闹哄哄的,也吵到您老睡觉不是。”掌柜的脸上已经泛着苦水,但嘴上却奇怪的恭恭敬敬。易航听了,觉得十分奇怪,喃喃道:“这掌柜的莫非也是武林中人,不然正经生意人遇到这种故意来捣乱的乞丐,就算是好心不加责怪,也不可能如此恭恭敬敬,好似伺候大官一样。” 易航疑惑的表情与话语落在了陆梦霜眼里耳中,她心中不禁暗暗摇了摇头:“这易五弟武功不比萧秦两人差太多,就是憨厚老实惯了,这心眼可真称得上是朴实无华了,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小易却在这犯难,不过说起这心眼智慧,反而凌六弟倒是我们中的佼佼者了。” “咦?五哥,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啊,想什么呢?”正在这时,祁清圭从内里出来,看到易航思索的样子,不禁问道。但易航这人有个毛病,他想事情的时候,极其容易入神,一入神便是个神游物外,不闻不问的状态,因此就好似没有听到祁清圭的话,看到他这个人一般,理都没有理他一句。 祁清圭自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他这容易入神的小毛病,见易航没有搭理他,倒也不觉尴尬,转头对陆梦霜说道:“陆师姐,你的行李我帮你收拾好了,大师哥特意嘱咐我帮你把房间打扫一遍,我也弄好了。”“谢谢啦。”陆梦霜回谢道,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茶果,道:“饿不饿,你要不要先吃点?你五哥是在想一件小事,无妨的。” 祁清圭摆了摆手,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回道:“哈哈,我知道五哥性子的,没事。我不吃了,这一路上可把我累坏了,我有点困了,准备这就去睡了。对了,陆师姐,晚饭的话,你回头就和易五哥自己解决下了,也不用叫我起来吃饭了。” 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节)恶丐 陆梦霜淡淡道了句知道了,又向祁清圭问道:“那大师哥、秦二哥和你南宫师姐呢?”“他们啊。”祁清圭说着,笑了一笑,“陆师姐,你也不用管他们了,南宫师姐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说要去见识见识那传闻中的砚青石,现在估计正沿湖寻觅呢。秦二哥好像又想出了一式刀法,拉着大师哥去镇外演练比试了,照秦二哥的性子,他俩估计没个两三个时辰,回不来。” 祁清圭说完,看到一旁的易航还是没搭理自己,他之前两天三夜地随南宫傲兰赶到湖州城,适才又帮陆梦霜收拾行李,打扫屋子的,确实也是真困了,便没再说什么,给陆梦霜道了声抱歉就回屋睡去了。 陆梦霜听得窗外那掌柜的依然在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什么,但那乞丐依然还是充耳不闻,和身边的这位山阳子一般神游物外,在那囫囵大睡。 陆梦霜拿起盘里的一颗桂圆朝易航砸了过去,道:“别想了,榆木脑袋,那乞丐身旁围了这么一大圈人,却都只是在一旁站着观望,却无一人敢上前或动手或动脚的把这人弄开,说明,这帮人都认识这名丐帮弟子,这人也应该不是第一次在这无理取闹了,从这路人和老板的反应中看,应该之前都吃过他的亏的。” 易航摸了摸刚才被桂圆砸到的额头,也是自嘲道:“多谢陆师姐,也是,我这脑子怎么那么笨,这么简单的原因都想不到。陆师姐见微知著,只怕不在凌六弟和南宫师姐之下。”陆梦霜听了,微微一笑,心道:“我这方面的能力确实不如凌六弟,五弟这么说倒是有点过了。” 两人正谈论着的时候,这楼下的情形终于发生了新的变化。“都吵什么吵!我说今天这觉睡得怎么这么不舒服,原来是你们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围在这一圈,故意把老子晒得好好的太阳给挡没了。”那乞丐好似突然睡醒了一般,爬起身来,坐在地上,对着人群大吼大叫起来。 虽然他这身肮赖的行头和这坐在地上破口大骂的姿态根本就和普通的市井流氓一般无二。但身边的人却无人敢向打骂驱赶泼皮一般对待他,反而是被这人一骂,还真退开了些人,扩展了些圈子的距离,使得那阳光好像也洒落在这乞儿身上一些。 但这乞丐依然还是不满意,此时他见这客店门前,那掌柜的依然在那里喋喋不休。便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揉身抢到了掌柜的身前,抬起那脏污油腻的手在掌柜的脸上轻轻擦了一擦。 “‘见人伸手’,这是三十六式逍遥游中的招式,这人果然是丐帮弟子。”易航说着,握紧了拳头。“五弟,等一会,这人手中未夹杂劲力,只是与这掌柜的闹着玩,先不着急阻止,看下去再说。”易航见那乞丐欺辱乡邻百姓,本打算出手制止,被陆梦霜这么一说,当下也只能平心静气地看下去,看这丐帮弟子的六只布袋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那掌柜的右脸被轻拍了一下,本来只是被弄上了些污迹,但他心中惶恐,“蹬蹬蹬”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碰”的一声,不小心退的绊倒在那自家客店的门槛上,摔了一个大屁股墩,真是好生疼痛。 “大、大爷,有事您说话,您可千万别动手,我这老骨头可禁不住折腾。”掌柜的说着,旁边的伙计赶忙上去把他搀扶起来。掌柜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大乞丐,心里不知暗骂了他多少句,问候了他不知多少位亲戚。但脸上却只能挂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道:“大爷,你已经连续三天来小店门前晒太阳睡觉了,我这只是小本经营,无甚油水,大爷想来缺钱花也不至于找到小人头上。小人平时待人也都和和气气的,实在想不到是哪里得罪了大爷,还请大爷明示。” “什么明示、暗示的,老子听不懂!”那乞丐的回答还是与他外表一般粗俗不堪,只听他接着说道:“老子每天起早贪黑的要饭,容易吗我,这要的困了乏了,在你门前睡一觉怎么了,偏还有那么多不识趣的人来扰我清净。” “是是是。”掌柜的赔笑道,“都怪小店开在了这主街上,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打扰到了您这位爷的清净。” “嗯,不错,不错,没看出来,你这当掌柜的,倒也算是个好人,待人有礼,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就该如此。”这乞丐这时反而又夸赞起这掌柜的来,掌柜的摸着自己的右脸,心里叹道:“我倒是不想和气,我有什么办法啊,最近真的是,造孽啊!” 那乞丐伸了伸腰,拍了拍身上的污衣,用比手还脏的衣角擦了擦自己的脏手,咧开嘴巴,对掌柜的笑道:“这三天的接触下来,你这人还算不错,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帮你个忙,请我吃顿饭吧。” 掌柜的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想着如果一顿饭就能把这个瘟神打发了,倒是非常合适,并非不能接受。嘴里说着:“那这位大爷,您里边雅间请吧。”“不不不,我就在这吃。乞丐当惯了,受不得那桌椅板凳的。”这乞丐倒是用着最强硬的行为说着最客气的话给掌柜的拒绝了。 掌柜的心里有苦说不出,想着这如果让他在这门口再正儿八经吃一顿饭过去,今天的生意怕是就完全不用再做了。不过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别无他法,但他心里依然在滴血,因此久久没有出声。他在这犹豫,那乞丐大爷可没有迟钝,脑子转的飞快,立刻便把自己想吃的几道菜点了出来,道:“这样吧,今天睡觉睡得不舒服,没心情,没胃口,也不想吃什么,就随便弄个炒鸭掌、鸡舌羹、鸳鸯煎牛筋、羊舌签四样小菜,每样各来两盘吧。” “这、这!”掌柜的听完这乞丐报的菜名之后,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气一般,缓缓倒了下去,要不是一旁的伙计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怕是又要摔第二个屁股墩了。掌柜目眩良久,方道:“这、这些东西可都太名贵了,小店做,做不出来啊。” “哇,这乞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易航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鸭掌、鸡牛筋、羊舌这四样我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陆梦霜看着手中的糕点,轻轻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慢慢看下去,这人武功不低,不可能如此连闹三天,最后却只为了点吃食的,定是别有所图。” 掌柜的在那扭扭捏捏,那乞丐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贴到了掌柜的面前,一式缠丝擒拿手,便扭住了掌柜的双臂,这一下真的是兔起鹤落,等大家反应过来之后,耳朵里已经充斥着掌柜的歇斯底里的呼痛之声了。 “大爷,我错了,我要死了,你先停手,亲爹啊!”这时这乞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睡眠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手中掌柜的叫喊充耳不闻。只听他说道:“如果真是做不出来直接说就是,什么叫太名贵了,做不出来,是真做不出来还是嫌弃本大爷,不想做给本大爷吃啊。我见你这人还算老实,想着帮帮你,在你店前,亲自吃给众位父老乡亲们看,帮你宣传宣传,我好心好意,你却在这嫌贫爱富,看不起本大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乞丐说着,手上好像又加大了力道,疼得那可怜的小掌柜大汗淋漓,易航这时也按奈不住,道:“陆师姐,这乞丐看着不像是在看你玩笑了,再不阻止的话,这掌柜的这条手臂怕是马上就要被直接拧断了。” 陆梦霜心里也知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刚想开口让易航出手制止,耳中却听得一道急促的暗器破风之声,与此同时,那乞丐也是眼疾手快,手一抬一举,把掌柜的往自己身后一挡,“啊!”只听得掌柜的大叫一声,就此便直接晕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乞丐看着掌柜手臂上插着的钢镖,扫兴地给那两个小伙计道:“真没意思,这种皮肉伤就晕了,快带着你们的倒霉老板找医生去吧。”两个伙计看着掌柜的倒在地上,此时正吓得面如土色,听得有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自是溜得比兔子都快,一人一边抬着掌柜的快步离去了。自那乞丐扭住掌柜双臂开始,围观的人便都已吓得作鸟兽散,待到掌柜被打晕过去的此刻,这客店虽处街区主道,但周围的人已经大为减少,都被吓得离去。此时的客店周围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十余名胆大路人而已。 “是!谁!乱!扔!的!破!镖!”那乞丐因自己与亲爱的掌柜的谈话被打断,气愤异常,环视四周,一字一句的吼了出来。 “我砚青镇虽不是什么州府大城,可也不是随便什么泼皮恶丐就能胡作非为的地方。”只见得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当先缓缓走来,后面被三四个小厮簇拥跟随着,众路人朝那马上凝神看去,原来是这砚青镇的第一大财主——胡泊然胡少爷。 欲知后续精彩剧情,欢迎加群:qq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一节)泊然 “咦?是他?之前醒吾楼下的那个富家公子。”陆梦霜看着眼前的白马银鞍贵公子想道,“倒看不出,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还有这等人物。”此时旁边的易航也已认出了这突如其来打断这恶丐的人便是之前搭讪那山巅五辰被冷冷拒绝的华服公子,“倒是没看出来,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倒有几丝侠义风范,算得上是我辈中人。” “皮囊是好皮囊,就是本事不咋地,这好好的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怕是要因为他的不知天高地厚而难以收场了了。”陆梦霜说到这里,不禁可惜的摇了摇头。易航深以为然道:“陆师姐说的不错,的确如此,刚才听那钢镖破空之声,可知此人功力不深,投掷暗器的手法也是泛泛,因此才会被那丐帮弟子瞬间看破来路去向,而且,”说道此处,易航倒是若有所思,停顿了下来。 陆梦霜知道这个易五弟练的虽是大开大阖、勇猛刚健的功夫,但因其性格直来直去,对世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更是一窍不通,他也深知自己的这项不足,因此平时遇事或者考虑事情总是瞻前顾后,生怕做错。相比于偶尔跳脱的七弟与那本身就是精通韬略的凌六弟比起来,真的是到了沉默寡言到从不发表意见,只遵循师兄命令去做的地步。 陆梦霜不耐烦地正色道:“易五弟!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判断的,你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地吞吞吐吐。” 易航的脸上微微一红,道:“师姐教训的是。”随后看着陆梦霜那张稍稍愠怒的脸,当下再也不敢犹豫,继续说道:“师弟我就是觉得这胡泊然胡公子自己本事不行,不自量力,可能会自取其辱也就算了,但却已经因为他的无能导致那掌柜重伤了,虽说是出于好心。” 陆梦霜听易航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也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易五弟!你的意思是说?那胡公子是?”易航点了点头,继续叙道:“我也只是猜测,想来师姐心中自有答案,之前那丐帮弟子与客店掌柜的距离身位,莫说是他,就算是我怕是也没有能耐完好无损的救下掌柜,甚至我估摸着哪怕是大师哥亲至,以他的功力手段,成功率也不会超过两成。” “如此说来,你之前说他是我辈中人这句话,怕是要收回了。”陆梦霜言语之中似有讥讽之意,“我们武当弟子可不会做出这种不顾及普通百姓安危,故意逞大能的可笑行为。”易航点头表示同意,见陆梦霜桌前杯中已空,便抬手帮其把茶水续上,说道:“不过话虽如此,此人无知逞能是真,但这份出言制止的侠义胆魄,倒也非一般纨绔子弟。” 店中两人数语三言之间似乎便已把这行侠的“胡公子”剖析的干干净净,但客店门前的人便没有这等旁观者清的处境与两人的眼界智慧了,那附近的零散路人正暗自庆幸终于有人来打抱不平,周边的小贩暗自计算着这场闹剧给自己带来的三瓜俩枣的损失,而那本来已经恼羞成怒的“恶丐”在看到正主就这么大大赖赖现身之后,倒是气极反笑,扶着店前的门柱,笑的是个前仰后合。 胡泊然虽年纪轻轻,但因其财气与自身性格,自出生长大起,到如今这二十余年,在这砚青镇也算得上是得乡里之敬仰。他父母本是这砚青镇上的极富人家,却均在胡泊然很小的时候因为恶疾双双去世,胡泊然来到这世间,父母还未来得及疼爱他一丝一毫便撒手人寰,留给他的只是那万贯冰冷的家财和一堆老少仆人。 少了这天经地义的爹娘管教,那些所谓的管家仆人哪里约束的了自己的小少爷。胡泊然自幼便在镇子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所幸在他六岁之时听闻出外遇到湖盗被一武林高人所救,自那之后,他便痴迷于那个与寻常百姓人家相距甚远的江湖。砚青镇小,寻不到好的师傅教他武功,他便天天去城里,听那说书人讲述那江湖。久而久之,武功不见长,但那所谓的侠义心,江湖道在他心里嘴中倒是有板有眼起来。因此,其人虽富,倒也从未有过什么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举措做出,反而经常修桥铺路,做那侠义善事,小镇内外,有口皆碑,名声极佳。 最近这胡泊然听说附近江浙之地突然多了许多武林豪客,便收拾了点行礼,连同三两伴当去那湖州城里乱逛,希望可以碰碰运气,万一遇到个武林大派的“名师”可以收了自己这个“高徒”那是最好,再不济结识三两个江湖好友兄弟想来也是不错的。今天白日里,他在醒吾楼好不容易遇到了几名五岳剑派的正主弟子,想去结交,却是被人小视。朋友没当成,反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一个下午都在湖州城里东奔西跑,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但心中郁结之气,却是越积越重,久久不能释怀。 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挨到傍晚。他再也无心在城里待下去,便在小厮簇拥之下回到镇中。进入镇里,胡泊然的内心依然还是忿忿,走在大路上正欲回家,却遇到人群堵塞,支使小厮询问后得知是有恶丐无赖生事。胡泊然得知之后,那是心中大快:“小爷今日莫名其妙被人瞧不起,正烦恼一身好本事无从施展,你这恶丐倒也是晦气,撞在小爷我手里。”因此直接发镖,想直接将这寻衅恶丐以雷霆之势当众击晕于店前,却没想到出师不利,反而害得那掌柜重伤昏厥。 不过这既已出手,总没有仗义出手失败便溜走的道理。听那恶丐还在那大言不惭,因此便直接踏出,果然迎得众人叫好。 这时胡泊然一众都已走到近前,那乞丐依然在那狂笑不止,胡少爷二十余年来哪受过这等轻视,心想:“我被那‘山巅五辰’看低也就算了,如今连镇里地上随便一条癞皮狗都如此对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里,真是愈想愈气,满脸怒意。 此时,胡少爷旁边的小厮眼看少爷脸色越来越不好,他们平时跟着主人也是被人尊敬惯了,当下一左一右闪出两人,一边朝那乞丐走去,一边骂道:“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敢在砚青镇撒野,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得了失心疯了吧。” 两人说着,一人捶胸,一人踢腿,便想先把这疯笑的乞丐打倒再说。那乞丐见状,双手离开柱子,笑声却依旧不绝,一招“四海遨游”劲力奇大向二人击去。只听得骨裂肉绽之声连响四下之后,那乞丐刺耳的笑声终于息灭,可那先前率先出手的两名家仆却已倒飞出去,在地上惨叫不止。 陆梦霜笑了笑,道:“这乞丐出手倒是挺莽的,不过与五弟想比,倒是班门弄斧了。”易航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莽,看他之前对掌柜打的那几下,此人武功应是与南宫师姐那般以轻灵巧变为主,但他有可能是与这两个小厮有仇,下手之际,故意运足内力,让这巧变的四式连环如此打在普通人身上。” 陆梦霜耳畔听着那二人的惨痛呼声,叹了口气,道:“一人左臂左腿骨折,另一人则是右臂右腿,这一招四海遨游自创立至今,不知被人用了千万遍,这怕是打击最大的一次使用了。” “师姐,让我出手吧,对普通人下此毒手,这龙舵主手下这人如此行径实在是把丐帮数百年的侠义道丢的是干干净净。”易航询问道。 这边陆梦霜还未回答,下面的形势却是又变。这胡泊然眼见这恶丐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的两名小厮一招之间,打趴在地,心中大怒。从旁边家仆小东手里拔出宝剑,便揉身抢上。 砚青镇地处乡野,虽未有什么名师,但胡泊然这十余年间倒也花重金跟不少所谓的镖头护院学过二三武学,这出剑倒也虎虎生威,是个样子。 那乞丐见眼前剑光一闪,却仍是继续嬉皮笑脸道:“哟,这位小哥悟性不错,竟可把这白帝剑法使得犹如白肉剑法一般,真乃旷世奇才。” 胡泊然险些被气晕过去,当下使足气力,先是一招去“青龙出洞”径取乞丐面门要害,被其抱头弯腰躲过,随后立刻变招,“白帝斩蛇式“自上而下向乞丐当头劈下,好似要将此人生生劈成两半。 那乞丐见状,慌忙展开身法朝旁一躲而过。胡泊然连进杀招都被其轻易化解,心中焦急,随后的一招“乌龙绞柱”力道虽猛,但出手便有些慢了,只见那乞丐终于睁大那惺忪的睡眼,一改先前气势,凝神大喝一声:“着!”深处右手两指,便艺高人胆大的直接夹住了胡泊然手中长剑,硬生生的将这已经使了一半的“乌龙绞柱”停住。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二节)夜锋 胡泊然双目睁的浑圆,他生平何曾想到会有人可以将疾刺的剑用手指夹停,此时长剑被这乞丐所制,竟耳呆立不动,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击。 他震惊呆住,可那乞丐却不会就此罢休停手,趁着胡泊然心神散乱之际,大喝一声,指上加劲,竟耳之间将剑尖崩断一截下来。 “大胆之徒!”易航的嘴里透露出浓浓的震惊之意,同时陆梦霜也在一旁补充道:“无能之辈。” 易航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他之前自己说的大胆乃是指那乞丐:那胡少爷虽然以此种极其屈辱的方式被制住手中长剑,但若是他见机行事,临敌随机应变,反手横削便可令这恶丐付出手指的代价。手指送至剑下,这在寻常武人眼里实在简直就和“断指”无甚区别,但这乞丐确实如此做了,而且没想到的是这“敌手”却也“仁慈”了起来。 易航也知这世上或许“仁慈”之人不少,但眼前这胡少爷显然不在其中。因此定是别有原因,而陆梦霜所直言的“无能之辈”便是原因:并不是这胡少爷仁心不想断其手指,而是这几下兔起鹤落,这姓胡的是个绣花枕头,内里草包至极,长剑被制便六神无主,哪里还兴得起反击之意。 易航沉思之间,旁边的陆梦霜接着开口说道:“我好奇的是,这乞丐是知晓胡少爷的本事,知道如此做来万无一失才故意戏弄他,还是真的只是自己本身胆大妄为。” 易航听了,笑了笑说:“如果是后者的话,就不是大胆,而是愚蠢了。此人既然能在龙舵主麾下,想来应该也不会是多愚蠢的武人。” 虽然说玄门七士在这江湖之上声名鹊起,清霜子陆梦霜与山阳子易航也是武林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素有见识,但这次的事,实际上却是令所有人包括他们二者也走了眼。 这酒店没钱的恶丐,并非是这砚青小镇上的本地人,也不是这江南路上的武林人士,甚至于他与所谓的龙舵主以及丐帮更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他便是江湖之中,恶名昭著的“夜锋”。 传闻这夜锋是一年轻男子,却武功奇高,招式诡谲,而且轻功奇高,专与五岳剑派以及峨眉崆峒等正派人士作对,栽在他手里的名门弟子不在少数,在江湖之中为恶多时,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或者说,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都已经被他送去了另一个世界。曾经在半年之前,在峨眉掌门无晦师太以及几位武林名宿的主持之下,对这夜锋进行过一次围攻,最后也只是将夜锋重伤,却被他以极高明的身法轻功逃出重围。 就是这么以为鼎鼎有名的大奸大恶之徒,却于三天之前,假冒成丐帮弟子,进入了这个小镇,三天之中只是在大路酒店之上无的放矢,欺压乡民,不知意欲何为。 夜锋自然不会是陆梦霜与易航口中的愚蠢武人,相反,他作恶多端而逍遥至今,除了倚仗本身高深的武功之外,最大的倚杖还是其智计。他在进入砚青镇前,便已摸清了小镇内外的情况,包括这鼎鼎有名的胡少爷的本事心性,因此这在陆梦霜与易航眼里的冒险之举,在他看来,那是真真的十拿九稳。 此时恶丐,也就是夜锋,戏谑的看了看手中折断的剑尖,嗤笑道:“剑倒也算得上锋利,是把好剑;这剑法练好了,也算是门不错的本事;可就是这用剑的人,耍剑法的人实在是太过白痴。” 胡泊然看着手中的短剑,心下茫然,再加上被夜锋所扮演的恶丐如此嘲弄,心中那是又惊又气,一时之间,只听“当啷”一声,手中剩的半截短剑掉落在地。 所幸的是在夜锋折断长剑之时,那仅剩不多的乡民便被吓得作鸟兽散,此时的酒店门前,原应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却是门可罗雀。因此,庆幸的是,胡泊然被羞辱,没有被很多人看见。 夜锋看到胡泊然竟然不堪到连剑都拿不稳,当下也不再想耽误时间,手腕一转,手中半截剑尖便直接向胡泊然面门激射过去。 “哎呦!”楼上的易航看到剑尖射向胡少爷,这时他们如果再想阻拦,却已经晚了,眼看胡少爷马上便要身首异处。 “大胆狂徒!休要伤人姓名!”就在这时,武当二侠救不得胡泊然,却还有其他人救得。只见斜刺里冲出两人,一人眼疾手快,手中铁牌将剑尖砸落。另一个口中呜哇叫喊着,双手分进合击,已经向恶丐攻去。 “崆峒派杨家兄弟!他们怎会在此处?”易航开清来人之后,惊呼道。一旁的陆梦霜也露出不解之色。 胡泊然此时被人仓皇救下,自己心中也平复了下来,那用铁牌帮他裆下致命剑尖的杨烽此时走上前来,将胡泊然扶起,然后说道:“胡少侠感觉怎么样了,身体可有受什么内伤吗?” 胡泊然定了定心神,抬手向杨烽谢道:“是崆峒派的高徒杨烽杨大侠吗?多谢相救,小弟感激不尽。”杨烽见胡泊然无甚大碍,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便凝神向一旁战局看去,胡泊然心中好奇:为何崆峒派的杨烽大侠会在此处?而且刚才言语神色之中却又表现的对自己甚是关切?他心中不解,所幸不再思索,顺着杨烽的目光看去。 只见此时与那恶丐拆招的,便是那之前在醒吾楼见过的,同样是崆峒高徒,杨烽的同胞弟弟杨烨。短短的时间,两人已经拆了三四十招,杨烨舞动手中铁牌,使出崆峒派舞阳牌法,招招进逼抢攻,一时之间占尽了场面优势。但见那恶丐,虽然左支右绌,但却每每都能化险为夷。 又拆数招,杨烨手中双牌交错,使出一招“金灯万盏”,变化繁复连身为旁观者的胡泊然也看不清一点招式去向。胡泊然心中佩服万分,想道: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得高人指点,学到精妙武功,那么自己便能成为这搅动江湖的当局者,而不是一旁的看客。想到这里,胡泊然的双手,微微紧握。 突然听到场中那恶丐一声闷哼,激斗中的两人分别跳开。那恶丐此时面有痛色,想是被杨烨的精妙铁牌击中受了伤。夜锋这时阴恻恻的说道:“两位是谁?竟然敢管我丐帮之事,胆子不小啊。” 胡泊然身侧的杨烽微微笑道:“哟,似你这等恶人,竟是丐帮门下,这也真是稀奇,我二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崆峒派杨烽,这是吾弟杨烨。” “哈哈哈!”夜锋大笑起来道:“我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崆峒杨梓希手下的两条狗罢了,就凭你俩也敢对我丐帮事务指手画脚,我劝你二人速速退去,免得日后我秉明云帮主与龙舵主,将你二人碎尸万段。” 杨烽杨烨听他辱骂崆峒掌门,又将自己二人称为狗,就是涵养功夫再好,也不免心中有气。杨烨道:“我两兄弟久未至江南武林行走,怎么?丐帮现在已经如此跋扈了吗?那我今日就念在同是武林正道的份上,教训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说道这里,便直接被夜锋打断道:“崆峒小狗,要打就打,何必啰嗦。看刀!”说着,不知从哪拔出一柄单刀来,向杨烨劈去。 “烨弟小心,是丐帮龙舵主的奇门三才刀,不可轻敌。”杨烽将夜锋刀势看的了然,出口提醒道。 杨烨此时见这恶丐使出真功夫,也不敢怠慢,双手铁牌一转,便直取手势,意图看清对方刀法破绽后,再寻机反攻。 可夜锋却不想再与这杨烨一人纠缠,耽搁时间,当下连连进逼,左劈右砍,一刀快似一刀,连绵不绝,只第八招“月钩清晓”倒挂斜劈腰肋,杨烨防守不来,腰间便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地上。一旁的杨烽见弟不妙,当下也顾不得单挑群殴,忙揉身抢上,接过了夜锋大半攻势。 杨烨腰间剧痛,但他毕竟不是胡泊然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受伤流血败招,反而激起了心中怒火,当下与哥哥分左右夹击。一对兄弟,两位侠士,四道铁牌穿插腾挪,短短几招,那恶丐便已处下风,抵挡不住。 胡泊然此时在一旁叫道:“兀那恶丐,还不赶紧束手就擒,给乡民和两位崆峒大侠道歉,不然小心你自己性命难保。” 夜锋听到这话,不气反觉好笑:“这胡泊然还真如情报之中所言,一模一样,真真一个绣花枕头,若不是我不能显露真实的本门武功,就凭这两个草包哪里拦得住我。不过,这两人配合起来,倒也不是我这匆匆习得的粗浅丐帮武艺所能打发的。计划既然已经成功,那就无须逞一时之气,免得坏了大事。” “吾乃丐帮龙舵主座下六弟子,两位真的要为了区区几个乡野小民,得罪我丐帮吗?”夜锋假意说道。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三节)七伤 杨烽杨烨两人不怒反笑道:“原来只是龙舵主手下区区的一名小弟子,竟然也敢如此猖狂,辱我崆峒。不怕告诉你,今日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青龙舵主或者你们的帮主云奕,也不能在辱我崆峒之后,就随随便便地了事了。”说着,两人手中招式步步紧逼,眼看着估计十招之内就能把这恶丐毙于手中。 杨烽手中加力,“桄榔”一声,夜锋手中单刀已被打落在地,杨烽大喝道:“今日我兄弟二人慈悲,只挑断你手筋脚筋,有什么话,梅庄大会上给我掌门师兄扣头赔罪之后,再说吧。” 夜锋心中想道:“两个蠢人,被我师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自知,正派如果继续都是这种庸人领导,只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蠢人、笨人。计划已经完美完成,我也该脱身了。不过这谢幕的最后,可要把戏份演足了才好。” 夜锋想到这里,当下不闪不避,强行逃出了这崆峒两兄弟的包围之中,背后却已重重地挨了两掌。他虽然暗运内功抵消了大半劲道,但仍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果然不愧是杨掌门的左右副手,这两掌七伤劲道还真是不易化解,不过这样也好,就更加逼真了。希望你俩以后的表现不要辜负我受你们的这两掌。”想到这里夜锋再不耽搁,借双掌之挥势,展开轻功,远远遁去。 杨烽杨烨兄弟两人虽然已经重伤恶丐,但眼见他远远遁去,身法奇快,远在二人之上,料来追击也无法全功,而且兄弟俩这次来到砚青小镇乃是奉了师叔密令,因此只能暂且搁下,免得多事生变。 胡泊然见那恶丐被崆峒二侠打退,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耳中那句无能的狠话“好个崆峒二狗,你们等着,打伤丐帮弟子,我们帮主舵主一定会让你们十倍偿还!” 他想到此事虽是那龙舵主六弟子作恶再先,但毕竟是算得上是乡野小事,此时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武林之中的两大门派帮会结下仇怨,他们双方家大业大,自然不惧,可作为导火线的自己怕是最先倒霉祭旗的那个。心中惊惧,赶忙向杨家兄弟跪拜下去,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两、两位大侠,都是小弟的不是,连累了你们崆峒派和丐帮的关系,念在小弟我乃是无心之失,还请放过小的一马。” 杨家兄弟心里正想着师叔的嘱托,还没反应过来,见到这胡少爷竟然已经跪在自己面前,两人真的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 杨烽道:“胡少侠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实乃我辈典范,兄弟万万不解,你何错之有啊?”杨烨也在一旁一边拍打着胡泊然身上被弄脏的尘土,一边说道:“我大哥说的在理,至于那狂徒说的话语,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本就是那丐帮众人欺压乡民不对在先,就是闹到掌门那里也是吾等占理,更别提他冲突的对象还是和你这位。” “烨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杨烨的话被杨烽打断道,杨烽转头向胡泊然接着说道:“街市之上,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二人路径贵宝地,不知可否借宿一晚,也好让吾等看看少侠身上可有什么内伤。” 胡泊然心中大喜,他早就想结交这些武林名门高徒,只是一直不得其法,当下道:“相逢即是有缘,能得到崆峒派两位大侠的莅临,真是令我府上蓬荜生辉,小弟的伤不碍事,承蒙两位大侠看得起在下。请二位跟我立刻回府,我立刻备上好酒好菜,与两位高人交个朋友。” 说着,早有家丁又牵来两匹骏马,三人上马后,胡泊然转头对客店伙计说道:“告知掌柜,这里的一切损失和他的医药钱,回头上我古月庄去领便是。”伙计连忙弯腰称谢,三人随后便缓缓离开了。 楼上的陆梦霜看着远去的三人,道:“这胡少爷还真是有钱,这一下恶丐也走了,掌柜的总算能好好营业,服务我们这些客人了。”说着向旁边的易航看去,只见易五弟眉宇间仍有疑惑不解之意,于是问道:“易五弟怎么了,此间事情已了,还有何不解之处吗?” 易航听了向陆梦霜请教道:“陆师姐,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觉得有个地方有些奇怪。”“哦?”陆梦霜淡淡回应,示意易航接着说下去。 易航续道:“我虽对崆峒派接触不多,但凌六弟之前与崆峒杨掌门有些私交,我也曾经听六弟讲述过这崆峒的武学。那乞丐最后强行脱走中的那两掌,杨烽击在背脊‘陶道’穴的是一招‘晦明暗流’,而杨烨打中背心两侧‘阳纲’穴的则是一招‘魂悸魄动’,这两招都是崆峒七伤拳中的狠招绝艺。” 陆梦霜听到这里,赞道:“没想到易五弟对崆峒的绝学还有如此深的了解。”易航挠了挠头,摆手道:“我哪有这本事,还不是凌六弟说得好。看他二人刚才气愤的样子与出招架势,想来应该是不会留手的吧。” 陆梦霜点了点头,打趣道:“被人骂作崆峒二狗,折辱师门,这要是还能留的下手,那这俩的涵养功夫,只怕是不在我们那位凌六弟之下了。” 易航深以为然,接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很奇怪的,按照崆峒七伤拳的威力以及之前那恶丐打斗中表现出来的功力来看,他根本没有能力在中了这两掌之后,只是口吐鲜血,还有能力逃走的。” 陆梦霜听易航如此说来,自己也觉奇怪,她突然又想到一点别的:“按那丐帮云帮主的帮规态度以及这几年的江湖风评来说,丐帮应该是低调行事,怎会突然冒出个如此嚣张跋扈的弟子出来。”想着,她向易航问道:“你之前,有听六弟提到过这龙舵主的六弟子吗?” 易航仔细凝神回忆,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回道:“没有,完全没有,从来没听六弟提过丐帮或者江南武林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倒是奇了。”陆梦霜道,“看这乞丐身手不凡,另加上他这种性格行事,以六弟的情报收集,竟是从未提过?”说着,她也陷入了沉思。 不久后,陆梦霜俏脸之上,稍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已经想,想到了答案。她对易航说道:“如此想来,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包括凌六弟从来没听说过这等人物存在,江湖之中也没有流传,再加上这人行事完全和这几年的丐帮行事大相径庭。只有一个解释。” 易航报以询问的眼神,陆梦霜接着说道:“想来应该是这名弟子,一直跟随龙舵主练功习武,从未在江湖之中行走,只是近期才出来。因此行事与大部分的丐帮弟子风格不同,也从未听说过。至于你说的功力伤势那一点,应该是身上穿了什么宝甲、宝衣一类的,毕竟这种性格,想来那龙前辈应该对他很是宠爱,赏赐一两件护身宝物想来也是合理的。” 易航恍然大悟,对陆梦霜的智慧称赞不已,道:“感谢陆师姐解惑,这恶丐之祸既除,想来酒店的小二厨子也能收拾心情,好好备饭伺候了,此时天色已晚,大师哥他们既然都已外出,那就让五弟我好好敬师姐几杯如何?” 陆梦霜看着窗外天边,已经隐没大半的夕阳,笑着点了点头,道:“刚才看七弟累成那个样子,就暂时别叫他了,让厨房准备点他平素爱吃的,等他醒来再吃吧。”易航点头答应,便下楼找小二去了。 陆梦霜此时一个人坐在窗边,远处落日余晖洒落到她的白衣白裙之上,日光映照之下,仿佛有了别样的色彩,更衬得人儿愈发的美丽独特。这位身世独特,常受各位师兄弟疼爱的姑娘看着已经被晕染了颜色的云彩,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不久之后,听到了一声如仙籁一般的叹息。 太阳,也终于,完全地落入了大地。 夜晚丑时,砚青小镇,镇口的密林之中,刀光剑影,闪烁其间。晚风拂过林间,仿佛有兵刃招架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师哥,你看我刚才这招‘四夷宾服’,变招之间可还有破绽没有?” 听得是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原来是那火魂子秦牧海与玉箫子萧允二人在此切磋武功招式。 萧允往后退开,重新将手中玉箫别回腰间,感叹道:“别的不说,二弟你在这‘玄虚刀法’上的造诣,真可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远超为兄,真有几分当年松朋师叔的风采。这‘虚、实、巧、打’四诀间的运用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不着痕迹了。” 秦牧海此时业已收刀,听到大师哥如此称赞自己,却不见高兴,摇了摇头道:“大师哥,你也不要恭维我了,刚才我那三招抢攻过后,你一步未退,动愈守中之间,隐隐有着反击之意,显是游刃有余,和你玄功造诣想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啊。”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四节)黑衣 “二弟,你也不用过谦了。”萧允淡然说道,“无论是天资,还是这勤奋的程度,别说是我们兄弟七个,就是放在我武当这一辈弟子当中,你都可担得起‘翘楚’二字。” “师兄?”秦牧海总感觉今天这次大师哥的言语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大师哥今日如此夸赞,到底是何用意?” 萧允半开玩笑的说道:“二弟啊,你朝天上看去。”秦牧海十分疑惑,但仍是仰头朝天看去,只见今夜月光如练,万里无云,不解道:“怎么了?又临近八月中秋佳节了,月光很美,然后呢?” 萧允问道:“相比于我们武当山顶的明月如何?”秦牧海愕然,愣了一愣,疑惑地说道:“这,小弟我在山上的时候,平素晚间向来在自己房中练功休憩,还真未怎么注意过,不过听六弟说过,他曾言道‘我武当明月,冠于今世。’想来应是极好的。” 萧允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我武当的明月远胜他处,你在山上的时候都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何独独这次深夜还在外赏月观景呢。莫非?”说道这里,萧允顿了一顿,接着道:“是下山后,起意了,开始借月托相思了?” 秦牧海听了萧允的话,尴尬一笑,知道这是大师哥故意撺掇自己,也不多解释,只道:“行啦,行啦,大师哥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也不用拿话噎我,今天的确有点因为练武,弄得太晚了。行了行了,我剩下的那七招明日再说吧。”萧允仿佛松了口气一般道:“早该如此了,若不是看你那么投入,我早就想回去了,再晚一点,估计就会让陆师妹他们几个担忧了。赶紧把你刀收起来,回了。” 秦牧海单刀回鞘,两人并排,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了密林,向镇子走去。 “二弟,一会回去的时候,动静小一点,都马上快寅时了,可别吵到师弟师妹们休息。”两人走在镇中小道之上,秦牧海正要答话,突然。萧允挥手示意他安静,他心中不解,但扔随着大师哥赶紧匿于一旁,不敢发出声响。 四周静谧无人,空气之中,充斥着湖波的凉意,萧允低声对秦牧海道:“你仔细听。”秦牧海凝神听去,果然听到了远处隐隐有着脚步之声传来。来人脚步不慢,显然轻功不低。他心下佩服:“大师哥的修为真是愈发深不可测了,这脚步声比起刚才来说,已经近了不少,我却仍需凝神仔细,才可听清一二。大师哥却早已在更远的地方,随意之间,便已查四周之情形。” 秦牧海虽然觉得在这小镇之中,遇到武林高手的几率甚低,但也并非全无可能,因此不以为意。刚想说话,便只听身侧的大师哥萧允言道:“来的应是两拨人,前面一人步履轻快,气息稳健,想是轻功奇高且留有余力。相比之下那人之后的两人的功夫就显得泛泛了。” 两人说话间,便只见一道高瘦的黑影快速从眼前掠过,向镇外而出,秦牧海急忙问道:“大师哥,我们怎么办?”萧允想了一想,说道:“二弟,你不善轻功隐匿身法,便在此处查清那人身后追击的两人身份,我来会会这个朋友。记住,一切切莫急躁,万事三思。”说着眼见那道黑影越来越快,便也不再耽搁,夺路而出,紧随其后,展开轻功,向镇外奔去。 萧允作为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玄门七士的大师哥,功力轻功自是十分了得,远非那原先追击黑影的两人相比。他发觉那黑影似乎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脚力突然加快,于是也不再隐匿身形,奋起直追。 两人你追我赶,不久便奔出了一二十里地,然而那黑影依然没有疲累停歇,放缓脚步的意思。萧允心想:“看此人身形,年龄应该也不大,没想到这小镇之中还有此等年轻高手。” 萧允自三年前下山行侠以来,因其天赋甚高,再加上他本身的勤勉,在年轻一辈之中,除了那大名鼎鼎的令狐盟主的公子令狐启明之外,还从未碰到什么旗鼓相当的对手。萧允向来淡泊,今晚这次,这未曾谋面的黑衣人却勾起了他心中的兴趣,心道:“既然你只是想以轻功脱身,那我今日也不发打暗器阻你,我们就比比脚力,看看孰高孰低。”再不留力,全力追赶。 两人从镇口奔到湖边,又从湖边奔到镇外的小山,黑衣人虽七拐八绕,利用草木岩石隐匿身形,但萧允见多识广,不曾上当,仍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跟随其后。 萧允心里清楚:“我武当氤氲紫气,向以绵密悠长闻名江湖,或许我二十里之内仍追不上你,但二十里开外,你内力运转不上,速度自然下降。”便也不着急,只是一直吊在黑衣人身后,不离不弃。 眼见就要进山,前方那黑衣人却是陡然停步,挺立前方。萧允见他于疾行之下,却能瞬间停歇,且气息未乱,显然也是尚存余力。此时,他内心胜负之欲早已消退,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敬佩。 萧允一个纵跃,奔到黑衣人身前便也停步,双手抱拳,道:“佳秋夜深之时,荒镇乡野之地,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在下武当萧允,对阁下的武功身法十分敬佩,相会即是有缘,可否有幸交个朋友?” “桀桀。”黑衣人故意低沉着嗓子,好似不想让人听到他的真实声音,萧允见他一身黑衣,身形瘦高,黑帽遮脸,黑布蒙面。愈发好奇,于是问道:“我们师门兄弟几个入住砚青镇,此镇民风淳朴,似乎并没有什么武功较高的江湖人士,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深夜在此?之前镇内追赶阁下的两人又是何人?” “怎么?”黑衣人不耐烦的回道,“武当玉箫子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可此处也不是湖北武当山地界,萧少侠如此多事,未免太霸道了点吧。” 萧允一时语塞,心道:“确是如此,夜间奔行虽然蹊跷,但若是人家自己结仇了怨,或是江湖切磋,我这举动未免多事。从之前脚步中判断,追他的两人也并非寻常百姓,他人的江湖恩怨,旁人管了,未免霸道。”于是歉然道:“是我武当唐突了,江湖事自有对应的江湖人去了,旁人原无权过问,在下只是看阁下年纪轻轻却身怀绝艺,因此想结识阁下,如有幸也可交个朋友。” 黑衣人低沉地笑声萦绕在山林之中,道:“萧少侠是觉得你武当地位超然还是自己武功了得,便可以作威作福,想追人就追人,想交朋友便交朋友吗?”萧允听闻此话,脸上隐有怒意,语气之中,便也硬了起来:“在下诚心相交,你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扯那些无稽之谈。阁下如若瞧我武当不起,我萧允虽忝为武当末流,却要请阁下赐教。” “呵呵,废话这么多。伶牙俐齿的嘴上功夫,我就算要比试,也去找那凌老六,找你萧大作甚!我向来好奇不解,区区武当,在松风道长之后,早已凋敝,怎么这几年又冒出个玄门七士出来。难道如今的江湖,什么跳梁小丑都可封侠称士了吗?今日既然遇见了,便让我瞧瞧这七士之首,到底有多少虚名?” 萧允腰间玉箫出手,凛然道:“我等师兄弟本来就无什么绝艺本领,只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我们这点微末本领自然和师父及几位师叔伯们相差甚远,阁下既然连真面目都不屑吐露,为何有对这些虚名存疑不解呢?” 黑衣人却不做回答,只是道:“老子今夜赶时间,也不想耽误什么,这样吧,我未带兵刃,久闻武当太极拳八卦掌等功夫了得,我们就比一招拳脚功夫,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是徒有虚名,一招就看出来了。” “好,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当心了。”萧允本就不是什么光说不练之人,既然已经说定,便不再废话,双掌交替前推,忽而左阴又阳,忽而又右阴做阳,双掌阴阳难分,待到黑衣人近前,交汇的阴阳双掌却忽地分离开来,左手低垂,右掌却已印上了黑衣人腰间,乃是一招武当阴阳手中的“勾离式”。 那黑衣人本来便未将萧允放在心上,一时放松警惕,再加上他却的确没有料到这眼前看似潇洒纵意贵公子般的年轻人,出手却如此的神鬼难测,待到反应过来,勾离手已到腰前,下意识地想施展本门身法避让,心里却突然想道:“不可,不能因此暴露了身份。”当下不闪不避,挨了这一手。也幸好萧允招式虽狠,但毕竟往日无怨,只是几句口角,因此招上无甚力道,得手之后也未运功伤人。 饶是如此,这阴阳手的滋味又其实好受的,只见那黑衣人中招之后,踉踉跄跄的吐了口血,又用那故意压低的嗓音说道:“好个武当派,好个玄门七士,好个玉箫子,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次是我走了眼,犯了错,告辞!”说着,便如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五节)刀牌 萧允看着踉跄着远去的那道黑影,心中虽觉今夜,此人此事无不处处透着一抹诡谲,但却已经无暇多想。“想是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吧,此人虽然做事藏头露面,但武功了得,希望日后会使朋友而不是敌人。还是赶紧先回去吧,希望二弟那里,能解答我心中的一些疑惑。”想着便原路返回砚青镇,只是这次没有像来时一般,比拼脚力那般拼命迅捷罢了。 萧允走在山间林中,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树影婆娑之中,倒也别有一番风景。“六弟现在不知在何处?他这次可着实耽搁的有点久了,真是令人担心。此次梅庄大会的召开,于我武当来说,真不知是福是祸,前路难料,六弟啊,你不会这时候恰恰当了逃兵了吧。”萧允心里担忧的想到,一方面他是为六弟音讯全无的安危担忧;另一方面,虽然萧允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内心一直对六弟的见识与谋略深深佩服着,“这十余年来,因为摩天盟的崛起入侵,少林、丐帮独善其身的不作为,使得以五岳盟主令狐聿笙为首的五岳剑派势力真的是急剧膨胀,这几年更是除了五派之外,峨眉、崆峒等派也都聚集在令狐盟主周围。我武当自先师走后,实力大损,根本无法像少林、丐帮一般,独派求存。虽说以令狐盟主的品性、武功、威望武林倒也不是不能尊他为首,奉他为主。但武当传承在先,师父遗命在后,万万不可跟随别派道路而放弃自我之念。” 自从上月五岳剑派的梅庄大会的邀请书信送到萧允之手,这月余中,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忧这个问题:“崆峒、峨眉既然已经贴近五岳剑派,少林、丐帮家大业大,非一朝一夕可图,那江湖之中便只剩下了他武当一派,显得十分的特立独行。虽然都同样是正道中的名门大派,但一来没有前辈高人坐镇门中;二来虽然对五岳剑派尊重有加,但向来只是同道不同路。若是他武当一直封山,闭门造车也就罢了,既然涉入江湖,便肯定在强大之前,被他人所图。” 玄门七士,自十年前陆梦霜被清玄清安两位师兄送上武当山紫霄宫之后,七人便一直在一起吃喝玩乐,练功习课直到下山,相识相伴已经十年,萧允作为大师哥,自是对师弟师妹们每一个人的见识性格都很是了解。“秦二弟练武成痴,心中只有双掌单刀;易五弟心思单纯,为人憨直,不通世故;七弟倒是聪颖,但阅历尚浅,难免幼稚。”萧允想到自己的这些师弟们,真是百感交集,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已中天,而萧允也已出了山间密林,离回到砚青镇也不过十里左右的路程了。“师弟们可爱又令人无奈,两位师妹不也是如此吗,陆师妹向来不关心在意除己之外的事物,南宫师妹倒是颇有智谋,但处事却有些太过直接,不懂得周旋圆滑。” “看来,如何才能在大会之上,既不违背师命与我武当道路,又能巧妙地周旋五岳与各派,只有等六弟会合后,才能讨论一二了。”萧允正这么想着,突然隐隐听到前方似有兵刃碰撞之声,声音甚乱甚疾,显是不止两人交手。“难道是二弟与人动上了手?”他心中担忧,忙向那兵刃碰撞之处奔去。 距离越来越近,兵刃破空之声也越发明晰。“听这声音,确是虎啸玄瀑刃的碰撞之声,看来的确是二弟与人交上了手。”三个起落之间,萧允便已看清前方交手的情形。只见两名身着黄衣的男子正双持铁牌,一左一右围攻着秦牧海。 “舞阳牌?崆峒派的人?”萧允心中甚是疑惑,既不知为何此时此处会有崆峒派弟子出现,也不知为何又与秦二弟交上手来。“不管怎样,先分开三人再说。” 秦牧海在此处,以单刀双掌已经与两人对了有两三百招,虽是以一敌二,但却不曾有丝毫颓势,反而是隐隐占据上风,因此心中是丝毫不急,攻守之间,游刃有余,见招拆招地与两人缠斗着。本来还攻四守三,此时见大师哥来到近前,更是信心大涨,心想:“奶奶地,这四牌乌龟壳真硬,耽误了小爷那么久,看我这次不把你们的臭铁牌子劈烂不可。”便突然不再防守,舞动手中玄瀑刃,全力向两人进攻而去。 萧允与秦牧海进退多年,自是心有灵犀,见秦牧海突然放弃挡格,拼命三郎式地大开大阖起来,心中丝毫不觉奇怪,早就默契的洞箫一横,一面护住秦牧海周身放空之处,一面配合秦的刀势,将两名不知名的敌人退路紧紧封死。 杨烽杨烨两兄弟此时此刻的心情真可说是五味杂陈,低沉到了极点。他们听从师叔密令,来到砚青镇寻人做事,先是在白日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肮赖乞丐砍了一刀,虽说之后自己兄弟二人也在那乞丐身上各自印了一掌,打退了那无赖。但毕竟双方身份不同,丝毫不值得夸耀,若被江湖之人所知,反会嘲笑这崆峒派杨氏兄弟,连对付区区一个小镇乞丐都要携手而上,以多欺少才能以受伤为代价,勉强胜之。 然后,去办师叔所令正事,晚间安顿居住下来,却又被不知名的黑衣人溜门串户,堂堂崆峒派两位大侠才遭丐伤,又逢贼窥,兄弟二人火冒三丈的追将出去,意图将那黑衣小贼碎尸万段,却又被七拐八绕,转身腾挪的追丢了目标。好不容易追到了一个小贼同伙,正想把人拿下,却又久攻不下,以多打少却反处下风。今日所经历的一切,真可算得上兄弟二人自离青阳观十余年以来,最无奈憋屈的一天了。 当然,这兄弟二人的心情,秦牧海可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估计依他的性子,打都打起来了,那便什么都不会去理会。他中门打开,本是个搏命打法,但大师哥已在一旁已一支洞箫,绊住了敌方双人四手,他趁对方招式已老,回防不及,直接运足气力,右手刀一招“紧缩坠地”朝杨烽胸前直击过去,左手回旋翻掌,便直接印在了杨烨右腿“意舍穴”上,这正是武当震山铁掌中的一招“丁甲开山”。 杨烨腿上直接中掌,骨头估计都已被直接崩断,当下口吐鲜血站立不稳,倒在一旁。杨烽匆忙之间,终于摆脱萧允兵刃纠缠,赶忙运起全身气力,举起手中铁牌往前一挡。可他毕竟是仓促之间,气力难调,哪顶得住火魂子秦牧海精心准备的一刀呢,加之那虎啸玄瀑刃又不是普通凡铁。只听得“桄”的一声,手中铁牌便已被劈成两半,人也被余力波及的直接倒飞出去。 秦牧海一招一式之间便重伤两名强敌,打得高兴,一个转身,收刀回鞘,待那断成两半的地方铁牌不曾落地,飞起两脚,将其踢落到一旁的湖泊水中,纵声大笑起来。 “好了,大半夜的,别笑了,知道你是几天没打架了,身子骨痒痒,但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萧允在一旁阻止道,“好了,说说吧,这两位应该是崆峒派的道友,你们是因何大打出手的?” 秦牧海收起笑声,疑惑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你追击黑衣人刚走,让我调查这事,不多时,这两位老兄便从镇中奔出,想来便是那追击之人,我便欲上前询问。谁知我刚露面,他俩便直接对我出手,口里还叫喊着什么‘同伙、小贼’,我牢记着大师哥你让我不要冲动,三思而行的教诲,便忍让三分,只是避让,没有直接出手。便向两人表露我武当弟子的身份,谁知这两人又说什么‘武当深夜鬼鬼祟祟的窥探我崆峒派事务,到底是何居心!’我听他们越说越难听,终于忍耐不住,这才与他二人打斗起来。” 萧允听了二弟的话语,心中甚慰:“没想到二弟这次真能牢记嘱托,他这火爆性子,也属实难为他了。”拍了拍秦牧海的肩膀,转身看向那崆峒派的两人。 杨烽兵刃被毁,杨烨腿骨折断,两人一招之间便都被打倒在地,随后又被人放声大笑嘲弄,心中之火真是翻腾汹涌,加之伤势极重,差点没直接晕倒过去。两人挣扎着互相搀扶起身,杨烽看了看秦牧海挂着的单刀,又望了望萧允腰间那一抹翠绿的洞箫,冷笑道:“武当派的鼎鼎大名,我兄弟俩领教了。就是有些话想问问萧大爷、秦二爷,你武当是否已经背离我中原武林正道,与那摩天盟沆瀣一气了?” 萧允不敢拿此事玩笑,当即严肃道:“两位师兄何出此言,江湖之中人人皆知,我武当与那摩天盟,乃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我们兄弟二人虽不才,又怎会与死敌为伍,同流合污!”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六节)萧首 杨烽将右手搭在杨烨脉上,仔细探来,虽然直接中了秦牧海的重手,但幸好不在要害,而且自己兄弟内功造诣亦是不低,不过这断掉的一条腿,只怕不将养数月不能恢复如常了。 杨烨一边强忍断腿处的疼痛,一边对武当二侠讥讽道:“若不是你们背离了正道,投靠了妖人,我崆峒与你们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处处与我们作对,居心叵测,下此重手!” 萧允正待回答,一旁的秦牧海早已听得不耐烦,按耐不住,反唇相讥道:“两条疯狗,郎朗明月,竟如此不要脸的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我好好地在镇子里走着,你们见了我,二话不说便直接出手围攻,我解释了不知多少遍,你们丝毫不听,说话反而愈发狂傲难堪起来,我为了师门尊严,不得以才和你们玩命。你俩对着你们崆峒门庭扪心自问,小爷我说的话可有半句虚言吗?” 秦牧海还欲再说些什么,便被一旁的萧允抬手拦下。萧允内心深知:“自己的二弟虽然鲁莽,但从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再加上无论是之前交手的黑衣人还是今夜这崆峒的杨家兄弟,人人、事事处处都透着诡谲。梅庄大会近在眼前,本就前路艰险,如若此时再因误会与崆峒生出嫌隙,局面当是大大不妙到了极点。”因此拦住了脾气火爆易怒的秦二弟道:“师弟,你刚刚独力与崆峒派两位高手大战良久,虽无外伤,但体内真气想是已经有了极大损耗,此间事物就交给大师哥全权处理,你赶快去一旁凝神调息,千万别因此害了修为。” 萧允如此说,一来是点明了无论此事究竟是何原因,他武当火魂子独斗崆峒二杨乃是不争的事实,既维护了二弟的面子,也大大增长了武当的声名;二来便是给这崆峒二杨一个台阶下,表明我二弟虽是以一敌二,但你崆峒派的武功也绝非泛泛,我二弟乃是全力抵挡,甚是艰难,接近油尽灯枯。 可这已经半失去理智的崆峒二杨却不想下这个台阶,杨烽阴阳怪气的说道:“火魂子秦牧海的大名江湖之上谁人不知,无人不晓,连那摩天盟颜昊魔头的高徒都是其手下败将。我兄弟二人这点微末道行又岂敢与你武当皓月争锋,萧大侠就不必老强调战败之事了。” 萧允见秦牧海已听话的退到一旁,盘膝闭目,运功调息。当下收敛精神,抱拳向杨烽杨烨说道:“崆峒杨家师傅两位见告,小弟在这里先替我二弟给两位陪个不是。两位都是武林中博闻强识之人,想必自然知道我二弟他一和别人交手便收不住手的性格,两位还请谅解。” 杨烽杨烨本来火气炽盛,见萧允一副客客气气的下首模样,当时心中怒气渐消,他俩也知道,此时两人生死全系于萧允之手,虽然料到萧允就算再胆大包天,他们崆峒威名在前,定不敢对自己兄弟二人如何。但此事无论如何都是他兄弟二人折在了他武当手里,若是能体面的了结此事,那自然是极好的。 杨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还欲开口嘴硬的兄弟,他内心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此时,萧允便是自愿充当这一笑脸人的角色。他心里虽不情愿,但也只能见好就收地对萧允说道:“令师弟的性子,我二人还是有所耳闻的,此事倒也好说,只是我有一时不明,还想请萧大侠指教。” “大侠二字,小弟我可万不敢当。贵我两派都是中原武林正道中的中流砥柱,本就是朋友,杨师兄有什么事只管直言便是,小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允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两枚淡黄色的药丸递给杨家兄弟道:“这是小弟那位凌六弟亲手配置的镇心理气丸,对两位的伤势调理想来有些用处。” 武当神机子凌慕予的医术他们崆峒派自掌门杨梓希以下那是深深信服,但此时此刻,他二人所受之伤乃是被武当弟子所施,又怎能再受武当弟子所医。便佯装不见,萧允的手举了半天,甚是尴尬,只能不着痕迹的重新收回。 杨烽接着说道:“按理来说,我崆峒与贵派虽谈不上是什么同气连枝,但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梅庄大会在即,我兄弟二人被师门派来此地处理本门事务,结果深夜便发现有人窥视,我二人追出来,便遇到了贵师弟,敢问萧大侠一句,这等荒野小镇,这种时辰,您与您师弟两人携带兵刃在这游荡,到底意欲何为!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说到最后一句之时,已是一副正义凛然之色。 萧允听了之后,心中对今夜之事的疑惑,已经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便开口说道:“两位师兄容禀,我们师兄弟七个约好了八月十五之前在此地会合,一同前往参与令狐盟主主持召开的梅庄大会,因我凌六弟一直未至,便在此地稍作停留休憩。我二人在外切磋武功,归来之时,发现一黑衣人影远远逃窜出镇,小弟立刻追去,留下我二弟在此,没想到,却与两位徒生了这许多误会。” 杨烽听了之后,那是一万个不相信,心中道:“玄门六士齐聚于此,不知是这萧允虚张声势,还是他们别有所图?至于其他的话,呵呵,哪里来的这等巧合,深夜练武,撞上黑衣人,我看那所谓的黑衣神秘客就是你萧允本人吧,看那身形,轻功,怕是黑衣之下,玉萧横陈。” 只不过,他内心虽是这么想,但却万万不能直接说出,不然便是一场撕破脸皮,不死不休,难能善罢的矛盾了。心道:“管他武当有什么阴谋阳谋,当前关键首先应是完成师叔嘱托,随后与我崆峒大部队会合,禀告掌门之后再做决定,到那时,管他有什么奸诈恶谋,估计都翻不出什么浪花。”因此,便假意说道:“原来如此,那此事确是我二人冲动行事了,敢问萧大侠,可有捉住那黑衣人影,探清身份吗?” 萧允见杨家兄弟变得如此好说话,心道:“难怪这崆峒二杨在江湖之中名声不错,崆峒派的门人看来还是有些涵养的。”对着两人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也是奇怪,我追击了许久,看那人身形,年龄应该不大,轻功却是极高,我后来与其交了一招,也是不能胜之,只知道此人乃是男子,小弟我见识浅薄,不知两位师兄可有头绪。” 萧允这番诚恳的话语,传到杨烽杨烨兄弟二人的耳中,却是另外一层含义了。“好哇,”杨烽想着,“你玉萧子也太狂妄了,年轻男子,轻功极佳,就差对我二人直言黑衣男子就是你萧允本人了是吧。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借坡下驴了。” 杨烽收敛心神对萧允道:“我二人也是毫无头绪,看来只能日后禀告掌门师兄与师叔,看看他们有何看法,如何处理了。”他这一番暗示威胁的话语传给萧允之后,却见萧允面上仍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人不愧是玄门七士之首,松风死后如今支撑武当大梁的人,这一套惺惺作态的淡然,便非我辈所能及。”杨烽这么想着,伸手背起一旁的兄弟杨烨,对萧允道:“吾弟,腿上严重,需要赶紧回去救治,山水有相逢,恕在下先走一步,我们梅庄再见。”说着,还怕萧允出手阻挡,便直接如一阵风似的溜之大吉了。 萧允却从未想过阻止两人离开,见杨烽杨烨离去匆匆,心中虽然好奇,但也没多想,只喊话送别道:“既然如此,小弟在这恭送两位师兄了,希望杨烨师兄的腿伤尽快痊愈,我在此再一次代我师弟致歉。” “哼!”奔走中的杨烽听到这话,喃喃道:“不用多久,今日破兵之怨,伤弟之恨,我崆峒必定一一索回。” 看着杨家兄弟回镇的身影,萧允心中横着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一半,耳中听得一旁秦牧海的气息已从先前的急促变回平静悠长,拍了拍秦牧海的肩膀,道:“行了,别装了,知道你是给我面子,耐着性子不发一言,好了,事情结束了。回去休息吧,真彻夜不归,七弟那小子又该编排我们的玩笑话了。” “那小子,如果敢多嘴,就让他出来陪我练武,哈哈!”月悬中天,今夜,平静的小镇,却并不平静。不过,这一切,都似乎随着秦牧海笑声的远去而回到了原先的样子。 当然,只是似乎。 小镇外,山中密林处,本该远去的黑衣神秘客却并未远去,他走到一条小溪之畔,将蒙面的黑布扯下,伴着溪水,洗去了脸上的风尘之色,他一会便要去给师伯汇报计划的情况了。明亮月光照射下的清澈溪水之中,映射出的是一道俊美男子的容颜,剑眉星目,轮廓分明。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七节)行云 如果此时那杨家兄弟在此看见的话,,大概会惊讶于这令他们折腾一夜的神秘黑衣客竟然却有其人,而且似乎看起来很是眼熟,但估计思前想后,都想不到到底是曾经在哪见过此人。 若是那玄门七士中的清霜子陆梦霜与山阳子易航在此的话,大概也会与那崆峒二杨一样,依稀有一些摸不到头脑的熟悉之感。 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外的话,这几人应该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这男子的身份的,因为白日间那一副肮赖恶心,甚至有点让人不忍直视的丑陋模样实在是与如今的俊朗真实八竿子想不到一处去,一个天一个地。 没错,今晚的这一黑衣客不是别人,就是日间在那酒店胡闹,逗弄掌柜,折断胡泊然手中宝剑,随后打伤崆峒小杨后“重伤”逃窜的“龙舵主六弟子”了。 不过,此时的他,早就褪去了那之前计划中的旧身份。如今,此时此刻,他不是夜锋,更不是什么丐帮龙舵主六弟子,他终于可以短暂的做回真正的自己——锋行云。 锋行云短暂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按照先前与师伯所约定好的地方,来到了林中的一片狭小空地之上,他来到空地正中,从乾位起数到了第五棵树,从地上捡起三颗小石子,运气本门内功,朝天打去,三颗石子都连续轻轻打在了树冠上。 这是师伯之前吩咐给他的接头暗语,这三颗小石子的去势那是有气无力,只是想告知师伯自己来到,如果自己之前被人跟踪的话,便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也不会暴露其他人的身份踪迹。可如果师伯探查后,发觉安全无事,便会轻轻打断一截小树枝,自己却不会露面,以求万无一失。 果不其然,锋行云石子三发之后,果然有一截小树枝落下,那是师伯的安全信号,便对着前方欠身行礼,随后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日间的身份丝毫没有被怀疑,这最开始的不着痕迹的小梁子已经算是成功了。刚才我又去那两人落脚之处动了些手脚,那两头蠢猪想来现在还没有发觉到呢。” 只听得头上传来一道飘忽不定,若有若无的声音来,“暗地观察,伺机而动,如果那两人还始终不明就里的话,再露面帮他们引导一下方向。” “明白,请师伯放心,至于您之前所说,这种时候,崆峒二杨突然被胡一鸣派来此镇的具体原因,师侄我调查数日,却还是一无所获,他们隐瞒的极好,似乎是一件极重要且隐秘的事情。”锋行云回答道。 “无妨。”依旧还是那道奇怪的声音,“胡一鸣此人向来胸无大志,碌碌无为,料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是他在这个时候单独调走崆峒二杨,我们又怎会有机会,假冒丐帮,挑起两派恩怨争斗呢。” “师伯行事万全,大网早已撒下,如今鱼儿终于上钩,想那二杨无智,回去后定会把他们认定的‘事实’完完本本的禀告给杨梓希,崆峒自杨老英雄去世之后,胡一鸣碌碌不足虑,杨梓希又年岁尚轻,武功威望都不够,平素又向来与我派中人交好。遇到与丐帮这种庞然大物的矛盾交锋,定是六神无主,只能向我派求援,加深与我派的依附,为师伯马首是瞻。”锋行云敬佩不已的说道。 这一番话,那人似乎很是受用,“唉,若不是正道之中这种庸碌的领导太多,那区区一个蛮荒之地的摩天盟又怎会十数年来无法解决。” “师伯说的极是。”锋行云道,“师侄我听从师伯命令,以‘夜锋’身份行事,行走的越多,越发觉得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的是庸碌无为,上上下下都无能到了极点,如果各派能屏除成见,共同由师伯这样的大贤大能统率安排,江湖之中一定早已是一片祥和,不会有那么多腥风血雨了。 “话,倒是不错。”那话里的师伯这么说道,“只是可惜了行云你这孩子了。你本来应是我派另一位出类拔萃的年轻天才,武功成就定不会在那什么崆峒杨梓希,武当萧允等人之下。如今为了江湖大业,却只能活在暗夜阴影之中,寂寂无名,而且就算日后大业功成,世人也不会知道你的名字,更加不能知道你的存在。” 锋行云肃然回道:“师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小侄的命运,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有些事情,总归需要有人去做。至于名气什么的,小侄如今倒是觉得,萧允等人的名气确是实至名归。” 师伯听锋行云话语中的变化,倒是显得十分好奇,问道:“哦?此话怎讲?” 锋行云歉然地回道:“有件事情,小侄我节外生枝了,还请师伯原谅。刚才在逃脱的路上,遇到了那玄门七士之首萧允的追击,小侄我一时按奈不住,与他试了一手。不过还请师伯放心,小侄没有露出任何本门招式或者功力。”说着对着那棵树的方向双膝跪地,请罪道。 “唉,起来吧,孩子。”声音传来,语调之间却没有一丝怒意,只有着几分淡淡的无奈,“这也不能怪你,以你的骄傲与实力,本就不比他们那些所谓的英才差半分,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数博不得不提醒你,我希望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在这一点上,月柔那孩子做的可比你好多了。” “师侄明白,请师伯放心。”锋行云应道。 “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这砚青镇难道还真藏有什么秘密不成,胡一鸣派人来此,如今萧允也在,他是一个人来的吗?来此因为何故?对你的行事计划有没有什么影响?”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师伯又接着问道。 “师伯容秉,据小侄我今天仔细调查得知,玄门七士除老六凌慕予之外,其他几人于今天傍晚时分来到镇内,具体原因吗,应该只是巧合,他们武当中人约定了在此会合,然后一齐前往参与梅庄之会。因凌慕予迟迟未到,一行人才在此住下。小侄我下午行事的时候,怕被武当派的人看出破绽,演的无比逼真,还特意硬吃了那杨烽杨烨的两招七伤拳法,想来应该不会被发觉出任何异常。”锋行云将白日的调查结果事无巨细的一一报告出来。 空气之中,沉寂了许久,想是那位“师伯”聆听之后,也在凝神思索,只听得他缓缓说道:“不可大意,巧合多了便是有人有意为之的必然,玄门七士齐聚在此,却独独少了凌慕予一人,是真的未到,还是藏于暗中阴谋行事,眼下尚不可知。这样吧,稳妥起见,你明天暂时先不要露面现身,先于暗处看清双防动向之后,速来报我,之后再做决定。” “好的,小侄遵命。”锋行云接令道。 “记着,这个计划本就是极隐晦,不足外知道的事情,本来只是明面上的一家崆峒,现在平白无故掺和进来武当一支,又原先的简单,变为了复杂的三方博弈,虽然我们目前还在暗处,但也不能大意行事,要懂得,牵一发便制全身的道理。如果能想个好办法,因势利导,引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于我们,乃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小侄一切听从师伯号令,定不负所托。”锋行云话刚说完,便听到远远地声音传到耳中,“行了,回吧,也许久了。”之后,便寂静无声,仿佛从始至终,林中都只有他锋行云一人一样。 锋行云独自起身,向林外走去,他知道,短暂的自我时光又迅速的结束了,当他重新踏出去的那一刻起,那个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可又让人辱骂唾弃的妖人“夜锋”,再次,回来了。 清晨时分,经历了一夜的沉寂,朝阳的曦光重新洒落,湖畔溪流间,淡淡的水草香气萦绕于每个早起农作的乡民鼻尖。 对于锋行云来说,这是他在砚青镇见得第四个早晨了,他好似有着百变千幻的能力,今天的他,却是与前三天又不一样,又换了一身行头,一身百姓装束,就如普通的晨起农家一般,佝偻着身子,一副老态龙钟的老人形象,一顿一顿的走在这溪边小道上。 “师伯既然让我暂时隐匿停止计划,打探出崆峒武当两方动态作为后再作打算,那窥探之前,我还是先去把之前已经完成的计划重新审视一遍,以免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留下,破坏大计。”锋行云此时走路虽是一瘸一拐,极其缓慢,但脑子却没有因此而停止转动。 “这条路前面,是我三日前初来此地,干掉的那几个镇中原先的丐帮子弟的埋尸之所,来都来了,路过顺便祭拜一下吧,,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只不过是一群穷苦的可怜乞儿,我为了大计,不得已将他们抹去,这么算来,还是十分对不起他们的。”锋行云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泛起了几丝难过。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八节)三尸 话说那丐帮于五代十国天下打乱,纷争不断之中诞生,崛起于北宋,于南宋末年那声势更是发展到了巅峰,朝廷每抵御外敌都多依赖于丐帮,不过丐帮也因此,在之后受到了统治者的极大打击,就此没落。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到了今时今日,丐帮谈不上弟子百万,遍布江河内外,但帮众弟子仍是数目众多,江南富庶,再加上那青龙舵主多年经营,丐帮在这湖州地区也可以说是遍布村镇乡野每一处角落了。 所以,锋行云既然想冒充丐帮行事,那第一步自然便是清理掉本身的正主,这样自己才能便宜行事,因此他来到砚青镇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些原住民悄无声息的抹杀掉。想这砚青镇只不过是一湖州城郊外的无数乡镇之一,所驻守的不过是那两三弟子,辈分也不超过三袋,这对于鼎鼎大名的“夜锋”来说,实在是太小试牛刀的事情了。 讲道理,收拾这些根本不会多少功夫的穷苦百姓,对于锋行云来说,真的是一点成就感都没,甚至这还深深打击了他内心的骄傲与荣耀。不过,他自己相比于派中大计,实在是太渺小不过,根本不足道。 锋行云就这么有一着没一搭的想着,不知不觉间,便已来到了当初的那处埋尸之地的左近,近前一看,却奇怪的有着一抹很突出的红影弯着腰,在那里翻弄着土地。锋行云心下一惊:“此处就是因为十分荒僻,几无人烟,当初才会选择这里动手处理,今日怎会有人出现,莫不是被发觉了些什么。在调查完此人身份,目的之前,万不可冲动开启别的计划。”想到这里,便趁着那红影聚精于土地之时,重新将自己身形隐匿起来,远远地躲在那人视线盲区,观察着动向。 锋行云所料不错,此处的确是人迹罕至,本镇乡民少有到来,不过就像昨夜撞萧允的意外一样,此时的砚青镇因为各方武林人士的到来,的确充斥着不少意外与变化。这红影不是别人,便是那玄门七士之中仅次于萧允与秦牧海,排行第三的冰弦子南宫傲兰了。 南宫傲兰向来足智多谋,而且对外物之事虽没有如凌慕予那般近乎痴迷,但在闲暇之余,有机会的时候,依然还是很感兴趣的。 她昨天傍晚随着本人人众来到砚青镇之后,沿途经过市集之时,便被那自然翠绿的光滑圆石吸引,告知师兄弟们一声之后,便独自一人出外,采风郊游,玩水捡石。只是昨日的确是时间较短,着实不尽兴,再加上六弟凌慕予依然未到,因此,左右反而无事,南宫便直接起了个大早,顺着溪流而上,溯游寻源。 武当冰弦子南宫傲兰自非那农人可比,脚步轻灵,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走出很远,兜兜转转,便来到了此处。 “咦?此处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格格不入?”南宫傲兰的观察力向来是弯下腰来,抚摸着上面的青草,心道:“这一片青草长势为何相较于别处显得有些萎靡。”伸出手指往地下一插,“此处泥土好像曾经被人翻动过。”说着,伸出右手两指,夹住一根草叶,用力提了出来。 根茎连着泥土被南宫拔出,“咦?这倒是齐了,此处泥土被翻,植物却是根茎完好,未见破坏。难道?是有人翻动泥土的时候,把整个土面,都完整翻开,随后再原样不动地重新盖上,因此草茎虽然没断,但毕竟经历过一番折腾,伤了草木元气。” 南宫傲兰探查已毕,直起身来,头部微微低垂,右手拖着下巴,心里道:“翻土之人,如此大费周章,不嫌麻烦的要将此地还原,想来定非寻常百姓所为,定是为了掩盖些及其隐秘的事情。看着痕迹,想来事情发生不久。” “既然让我们玄门七士遇到了,那么不管你隐瞒的是好事、坏事,我南宫傲兰都准备管管闲事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寻到一根较大的树枝,便直接当做铲子,使将起来。 飞扬的泥土,不时的溅到南宫傲兰的红衣之上,留下了点点斑点,不过南宫傲兰却浑然不知,此时她一心只想探索出这奇怪隐秘之事的背后真相。 随着南宫傲兰的不断舞动着手中的木棍,那一片的土层渐渐的被移动消失着。随着南宫傲兰的一声惊呼,掘动的动作停止了,被挖的泥土飞溅在四周,中央的神坑之中,是一支人的右手。 幸好南宫傲兰不是什么养在深闺人未识,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她自家门被奸臣所害之后,拜到武当门下距今已有十余年了,早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江湖女侠了。 她收敛心神,继续沿着那只右手,一点一点将全貌清理出来,半盏茶之后,裸露在南宫傲兰眼前的,不是别的,是三具完整的男子尸体。 “看这腐烂程度,应该有个三天以上了。看这些人衣衫破烂,人人骨瘦如柴,应该不是贫农,便是附近乞丐。”南宫傲兰越分析,心中的疑惑反而越大,“显然不是图财,但如果是平常乡里仇怨,应该也不会如此煞费心思隐匿埋尸,咦?这是?” 南宫傲兰发现这三具尸体的腰间都同样背负着布袋,左首一人身上乃是三只,其他二人则是两只。“这?是丐帮弟子才会负的布袋,如此说来,这三人乃是丐帮中的低阶弟子,这不是邻里仇怨,而是江湖仇杀!” “三具尸体上,没有别的伤痕,都是相同的一道剑痕,直接毙命,出手的想来只有一人,但是武功极高。”南宫傲兰觉得此事真是处处不寻常理:“如果真的是有武林高手与丐帮结怨,想来也不会屠杀如此辈分低微的弟子,如果是这三人不经意间得罪了他,他杀人泄愤,那便不会如此隐秘的替他们掩埋尸体,遮盖痕迹。” 南宫傲兰仔细检验剑伤之后想到:“从这剑势伤痕,我却是看不出出自哪家哪派之手,想来只有回去禀告大师哥,希望他们可以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说着,便重新向来路回去,“此地人烟罕至,我快去快回,想必尸体也不会惊吓到什么过往路人。”提起真气,急速奔回砚青镇酒店。“唉,如果凌六弟和我一起在这就好了,以他的见识,想必定能看出这凶手的门路出身。” 砚青镇中,玄门七士的落脚处,“大师哥,秦二哥,他们昨夜是什么时辰回来的啊,怎么如此疲倦,这都要巳时了,还没醒。”祁清圭的声音传出,欢脱的独特嗓音还是那么的富有辨识度。 陆梦霜在一旁道:“想来定是昨夜,二哥缠着大师哥切磋,大师哥执拗不过,看这情形,两人怕不是一夜没睡。你小点声,可别吵到了两人。” “唉,当师哥就是好,自由自在,想如何就如何,要是我一夜不归,怕是第二天睡梦之中,就得直接被你们弄醒问个明白后,然后痛骂我一顿。”祁清圭愤愤不平道,不过声音却是已经有了明显的降低。 “就你能说会道是吗?”陆梦霜轻轻敲了祁清圭的脑门道,“平时,凌六弟那小子在的时候,咋不见你与他说道说道,就是你那南宫师姐在的时候,你话好像也没有那么多吧。”陆梦霜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接着道:“怎么着,大师哥二师哥不在这里,你那南宫师姐也不在,光凭我陆梦霜一人,镇不住你是吗?” 祁清圭被越说越紧张,连忙摆手反对道:“当然不是这样了,我对陆师姐你,那也是一等一的亲近尊重啊。” 易航看着紧张解释的七弟,莞尔笑道:“行了,七弟,都十年过去了,我们大家是故意逗你,还是真的生气,你还听不出来啊。你千万别心里不平衡,大哥二哥那是切磋务武功,提升功力,努力地彻夜不归,我们应该感到敬佩,像大师哥他们看齐。我敢打包票,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努力练功而忘我,导致彻夜不归的话,就算是南宫师姐也不会说你半个不字的。” “行了,七弟,师姐是逗你的。”陆梦霜接着易航的话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可都比那还踪影全无的凌慕予凌六弟好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我们大家为他担心,连个信都没有,就是你那南宫师姐,这大清早一上午的也不见人影,不知跑哪里玩去了。” “我可不是简单地去玩。或者说,就算是简单地去玩了,但这一趟玩的发现,可一点都不简单。”三人正说着话,大厅的门被人猛地推开,还没看清来人,南宫傲兰的声音便已经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陆梦霜的话被打断,心里隐隐不满,但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回来了。”一旁的祁清圭倒是突然显得十分有精神,看到南宫傲兰回来,便赶忙问道:“师姐,你去哪玩了,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啊,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三十九节)疑局 南宫傲兰此时的脸上却是神色匆匆,一点“玩”的意思都没有,此时就是那跳脱的祁清圭与迟钝的易航都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了。见南宫傲兰突然脸色不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梦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整以暇道:“这种乡间小地方,能出什么事啊,害得我们的南宫师姐如此慌张?” 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之间向来有一些水火不容的意味,平时大师哥在场的时候,双方还有所收敛,一旦大师哥不在的时候,两人每每都是针锋相对的。 不过此时南宫傲兰倒是没有心情,和那个时间浪费在与陆梦霜的斗嘴上,当下便直接没有搭理,向一旁的易航问道:“易五弟,大师哥人呢,我有急事给大师哥说。还有,凌六弟他回来了没有?” “大师哥和秦二哥两个昨天出去练武,半夜才回来,现在还在睡着呢。至于六哥吗,还是如昨日一样,别说人了,连个信都没有。”南宫傲兰向易航询问,本人还未回答,倒是被一旁的祁清圭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了。易航点了点头,又向南宫傲兰道:“七弟说的没错,南宫师姐,大师哥他们刚刚休息没多会,如果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还是别打扰他们休息了吧,大师哥平时可够累的了。” 南宫傲兰想了一想,说道:“不行,此事万急,诡异莫名,必须由大师哥亲来调查才行。七弟,快点进去把他俩叫醒。” 祁清圭见南宫傲兰如此坚持,便起身向萧允等二人的房间走去,易航此时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南宫师姐,到底怎么了?此处又没外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南宫傲兰回道:“我在镇外,发现了三名丐帮低袋弟子的尸体,都是被人用极高明的剑法一剑毙命,显然不是庸手所为。普通的二三袋弟子又怎会与武林高手扯上关系,这其中一定隐藏着重大阴谋。” “哟,我道是何事呢?就此等小事,还需打扰大师哥吗?小妹倒是对师姐所说的‘高手’与‘阴谋’略知一二。”陆梦霜听了南宫傲兰的话,心中与那昨日之事一对比,便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哦?还请师妹指教。”南宫傲兰一路之上都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急于探得解法,便也不甚在意那陆梦霜的话外之音了。 “其实这事,也简单。昨日来到此地之后,你便直接去左近游山玩水,自然是不知,我与五弟留在这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陆梦霜说着,便把昨天日间,那龙舵主六弟子如何闹事,如何折辱武功低微却又打抱不平的胡泊然,与最后如何被联手的崆峒二杨打退等事,一五一十的给南宫傲兰说了一遍。末了,又说道:“事情再简单不过了,那崆峒二杨最后虽然胜了,但毕竟在之前一对一交手中,败下阵来,而且那凶恶的乞丐之前还辱骂了他们两人和背后的崆峒师门,因此,等到夜里夜深人静时,去寻几个丐帮弟子杀了泄愤,你说对吧?易五弟。” 易航见陆梦霜相问,便点了点头,对南宫傲兰道:“南宫师姐,昨日那二杨与那六弟子交手的时候,我也看的清清楚楚,的确如陆师姐所说一样。” 南宫傲兰听了,却是显得有些大失所望,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如果真是如此,那根本完全解释不通。” “此话怎讲?”易航不解问道。 南宫傲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如果真如你二人所说,是那崆峒派的杨烽杨烨两兄弟为了报仇,给丐帮点教训所为,那自然不会有心故意隐秘掩埋尸体,相反,反而会将那三人悬于闹市,或者直接给丐帮送去。而我查出的那三具尸体,掩埋的极其隐秘,甚至埋尸者为了不让人察觉,连翻掀土壤时,都是把一整块地皮直接翻起,连一根小草都没折断。而且,我看到的是一招毙命的剑伤,不是铁牌钝器这种伤痕。” 陆梦霜却不以为然道:“那又有何难以理解的,崆峒剑法虽不如我们武当剑法高明,但料理几个不入流的二三袋弟子,想来应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埋尸仔细,不想让人发现就更好解释了,虽然丐帮近些年不参与江湖事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且云奕帮主听闻还是一个极其护短之人。一来崆峒派根本惹不起丐帮,而来他们二杨又不是崆峒真正的话事人,哪有权利和胆子在没有秉明杨梓希掌门之前去主动向丐帮挑衅。但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只能偷偷地杀,悄悄地埋了。” 陆梦霜看南宫傲兰好像还欲说些什么的样子,又说道:“好了,南宫师姐,既然事情大白,那是他们崆峒丐帮的矛盾,我们武当没有必要平白无故掺和进去,想来大师哥知道了,一定也会是这么处理的。” “陆师妹说的不错,如果这是他们两派自己的恩怨争斗,以我武当如今的处境,的确不应趟进这滩浑水里。”萧允的声音传来,两师姐妹与易航转头一看,发现萧允与秦牧海已经收拾完毕,出来了,两人身后跟着的,自然是那祁清圭了。 陆梦霜听到大师哥也支持自己的看法,清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仿佛在对南宫傲兰说者,“看吧,就你平时老和我唱反调,可一直以来,其他师兄弟们可都站在我这一边。” “事情的经过,我刚才在隔壁都已经听清楚了。”萧允说着,三人走进厅内各自坐下。 “不过,大师哥也说了,前提是,这真的只是两派斗法。”身侧的秦牧海此时接着说道,“我和大师哥昨晚回来之前,碰巧与这杨烽杨烨生了点误会,然后打了一架,杨烽轻伤,杨烨断腿,想来他们此时应该是在那胡泊然家中好好养伤调息,应该没那闲工夫,昨天夜里又忍着痛,提着一条断腿去杀人。” “哟,大师哥,你们昨晚那么晚回来,原来是找人打架去了,竟然也不叫上我,我可好久没见过你二人同时出手了。”一旁的祁清圭倒是完全没有把握住重点的说道。 易航倒是显得有些担忧,“大师哥,你们身上没有受伤吧?如果是因为误会,那最后讲明误会了没有?”萧允笑了笑,回道:“放心吧,这件事最后我与那杨家两位师兄说明白了,他们也算豁达,既然误会一场,就这么让他过去吧,大家都别提了。至于我们这边,只是你二弟有些脱力,如今也早已无碍了。” “大师哥说的有道理,凶手应该不会是那杨烽杨烨那么简单。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南宫傲兰顿了顿,说道:“看那些尸体腐烂程度,至少已经嘶吼被埋三天以上了。” “什么!”萧允、秦牧海、易航、祁清圭四人听了这话,都惊讶地叫了一声,那陆梦霜虽然没有叫出声来,不过脸上惊讶地表情却已经出卖了她。 显然,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于是推翻了各自之前所有的推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昨天午后,才在湖州城醒吾楼见到过那杨家兄弟。”秦牧海一边说着,一边向萧允投以询问的目光。 萧允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加上昨夜他们说奉了师门命令的言语,以及陆师妹与易五弟日间的所闻所见,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们一样,在昨天傍晚前,才来到这砚青镇的。” “因此。”南宫傲兰总结道:“三、四天前被害的三条人命,应该无论如何都算不到他俩头上的。” “或者是这样,那龙舵主六弟子故意找崆峒二杨的茬,然后交手,就是为了给手下弟子报仇,找说法的。或者,那二杨告诉大师哥的师门命令,就是与丐帮的恩怨也说不定。”陆梦霜说道这里,又摇了摇头,自己把自己否决了,“也不对啊,那龙舵主六弟子最初找的是这客店老板的麻烦,他又不能未卜先知,知道后来引出胡泊然,引出正好路过的杨烽杨烨出手啊。那之后的事,应该谁都料想不到,完全是个意外才是。” 厅内,几人或立或站,或沉思,或表达看法,一时之间难以统一。最后还是萧允站了出来,道:“算了,我们在这猜来猜去,想的再多,也不过是异想天开。如今,还是先让南宫师妹带我去那埋尸现场看一看尸体在说,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直接知道凶手是哪家哪派的人。二弟,你和三位师弟师妹就在此稍候等待,免得万一此时六弟到来扑了个空。我和南宫师妹去去就来。” 余下以秦牧海为首的四人点头答应,萧允便不再耽搁,跟随着南宫傲兰的脚步,离开了客店。 萧允两人刚走不就,厅内的祁清圭心里正因为“为何南宫师姐这次又是叫了大师哥而不叫他”的事情而闷闷不乐,却被一伙不速之客,打断了这郁闷的沉思。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节)小东 秦牧海四人正在厅内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大师哥两人的归来,楼下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弄得十分扰人清静。 祁清圭正准备下楼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随后厅外便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与那店小的声音:“几位客官,请问可是武当派的,本镇的胡泊然胡少爷在楼、楼下,请你们赶紧下去一趟。” 秦牧海等四人甚是奇怪,易航上前打开了房门,见到那满头大汗的店小二,问道:“伙计,怎么了?我们几个可都是外乡人,不认识你们镇上的什么胡少爷胡老爷的。你下去帮我们问问,他找我们几个有什么事?” “哎呦喂,几位客官,你们就别为难笑的我了。”小二连忙拒绝道:“几位与那胡少爷是什么关系?认不认识?到底有什么仇怨?这些小的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按理来说,几位客官住店,这生意人,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可如今,那胡少爷带着十来个家丁,手持棍棒,就堵在我们店门前,昨天那事,我们掌柜的还重伤在家养着呢,请几位大爷行行好,你们自己的恩怨情仇就别牵连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可以吗?” 这跑堂的伙计向来都是伶牙俐齿,能言善道的,这易航原本是以为自己师兄弟几个来到镇上的行踪被这胡泊然知道了,因此那胡少爷便前来拜访,就如之前醒吾楼遇山巅五辰,砚青镇逢崆峒二杨一般。如今被这小二“家丁、棍棒”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愈发令人摸不到头脑了。 易航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懵懵地道:“你这伙计,说了半天到底再说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那小二还欲再说,便直接被早已不耐烦地陆梦霜打发了出去:“行了,你下去吧,告诉那姓胡的小子,我们这就下去,看看是什么给了他这熊心豹子胆。” 那店小二巴不得不趟这趟浑水,听陆梦霜让他下去,忙不迭的就下楼回话去了。 “行了,五弟,就算有疑问,问这种伙计,他又能知道些什么啊。”为首的秦牧海发话了,“之前听陆师妹说,这胡泊然虽然是个纨绔,且本领低微,但性格倒也算不上坏,人家既然上门了,我们自然得下去看看,他这地头蛇来此到底有什么事情请教。” “是,一切听二师哥的。”易航,祁清圭齐声答应,秦牧海点了点头,然后收起了原本脸上的微笑,正色道:“不过,我们武当也不是什么荒郊野镇,随随便便地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找上门欺负的。”说到这里便直接听声辨位,拿起桌上装满了热水的茶壶,从窗边往那最喧闹之处一甩,随后,背后虎啸玄瀑刃出鞘,也不走门,跟着那率先出窗的茶壶,直接飞身而下,跳了下去。 “唉,二哥还是这么个火爆脾气。”余下的三人似乎早有预感,易航见怪不怪地说道。陆梦霜此时的脸上,脸上微微一笑,道:“不过,如果别人找上门来,还坐得住的话,那他就不是秦牧海了;我们,也不是玄门七士了,不是吗?” 说完,三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会心一笑,便一个接一个的,随着之前秦牧海的身影,从窗口跳下。 此时的客店楼下,相比于昨日恶丐之乱,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秦牧海的一壶滚烫热水以天女撒花的手法泼出,直接浇在了之前嗓门甚大,最是吵闹的三四名家丁头上,如今,那几个大嗓门正扯着喉咙大声呼痛呢;而易航的单刀此时正架在那为首的华服公子脖子上,想必这就是胡泊然了,大街上原本来往的人流,早在胡泊然带领一众家丁来的时候便已散的差不多了,如今见有人动了刀子,更是散的是无影无踪,整条街上,如今便只剩下了这两方人马。 陆梦霜三人跳下,见正主已经被二师哥制住,但三人却丝毫没有松懈之意:只见秦牧海的身后,有一黄衣男子,手持铁牌,对着秦牧海背心要穴,蠢蠢欲动。 祁清圭见状,忙出言提醒道:“二哥,小心身后。”便舞动长杖,要上前相助。谁知秦牧海这时却出言阻止道:“慢着,七弟,就这几块料,我自己打都尚嫌不够,就不劳你上前跟我抢人了。”祁清圭见秦牧海成竹在胸,也知道二哥素来的脾气,便收身回位,重新退到一旁。 此时的形势,陆梦霜等三人被那剩下的八九名家丁围在中间,不过这被围的可一点猎物的自觉都没有,三人好整以暇的看着秦牧海的表演,反倒是那些手持棍棒的家丁们,一个个脸上表情惊恐不已,手里虽有兵器,却仍是一个个不敢向前。 “姓秦的,赶紧放下胡兄弟,不然的话。我崆峒派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此时,那背后手持铁牌的人发话了,语气虽硬,声音却是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原来这人便是昨日被打落兵器的崆峒派杨烽了。 “你放心。我刀稳得很,伤不到他。”秦牧海面对杨烽的威胁,却是看都懒得回头看一眼,接着说道:“我得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动手,免得一会又被大师哥说我冲动坏事,为你们几块料,白挨一顿骂,不值得。” 那乡民眼里,印象甚佳的胡泊然少爷,此时被那虎啸玄瀑刃对着喉咙要害,那刀上的寒芒传来的丝丝凉意仿佛已经刺破了肌肤。胡泊然此时的内心真是害怕到了极致,若不是眼前动一下便可能会身首异处,他早就怕得晕倒过去了。 胡泊然心中惊惧,自是十分后悔如此冲动大意地便来报仇,不过,心中仅剩的一丝理智,仍让他保持着最后的尊严道:“没想到江湖之中,名声极佳的玄门七士,竟然是如此歹毒之人,亏你们还自诩名门正派,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你们如此出手伤人、杀人,和那摩天妖人有什么区别!”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秦牧海怒斥道,“现在,你脖子架着的刀,的确是我秦牧海的,那几个家丁伴当脸上的热水,也是我浇的。伤人,不假。不过那都是因为本无冤无仇,你莫名其妙联合崆峒派的人上门挑衅我武当,如果不稍微加以惩戒,那武林之中,不就坐实我们武当是软柿子,任他是谁,想捏都能捏的了吗。” “无冤无仇,好个无冤无仇,火魂子秦牧海素来以性狂痴武闻名,没想到这睁眼说瞎话的口舌功夫也如此了得。”杨烽讥讽道。 “哟,这不是杨烽杨师兄吗,你这手里的铁牌还挺好看的,是新做的还是用的你弟弟的啊?诶,对了,说道你弟弟,杨烨杨师兄怎么没来啊,是腿脚不方便吗?”祁清圭在一旁,见这杨烽讥讽二哥,便出言回击,让他见识见识他所说的“口舌功夫”。 “你、你!”杨烽见祁清圭看来不过十八九岁年龄,心道:“如今连这黄口小儿,都敢随便讥讽我崆峒了,武当啊武当,你们到底要猖狂到什么地步啊!” 心中虽然气愤,可杨烽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别说什么教训对方,就连救下胡公子,对付那秦牧海一人,他都无法做到,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叹道:“行了,此事你们武当做的霸道,你们赢了,秦二爷,我崆峒派如果不经意间得罪了你们,你们找我杨烽便是,这位胡兄弟,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他可不是崆峒派的人,还请放他一马吧。” 易航在旁边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向杨烽问道:“杨师兄,你到底再说什么啊?我们武当与贵派向来交好,哪里来的仇怨一说,今日这事不是这胡少爷和你,先平白无故地找上门来的吗?怎么反说是我武当做事霸道。” 一旁的胡少爷,此时好像再也坚持不住,眼中流出泪来,嚎哭道:“江湖恩怨向来平常,可小东只是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厮,你们为何要对他下此毒手。”随后,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是真的伤心,还是被吓得精神崩溃起来。 他一堂堂七尺男儿,这么一哭,反而搞得秦牧海手足无措起来,当下便直接收刀回鞘,退到一旁,胡泊然得脱刀口,又喜又疲,竟耳直接晕了过去,身后的杨烽见秦牧海退开,赶忙上前扶住了胡泊然,探了探鼻息,知道无事,便交给一旁家丁照顾了。 秦牧海询问道:“杨师兄,请问这位胡少爷刚才所说的,小东,是什么意思?” “怎么?现如今,连鼎鼎有名的火魂子,都学会惺惺作态了吗?”杨烽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了个要动手的姿态。 “明人不说暗话。”秦牧海道,“无论是那什么小东小西,还是今日你们上门的原因,我都觉得莫名其妙,不明就里,还请杨烽师兄,不要再阴阳怪气,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一节)真武 “秦二爷何必明知故问。”杨烽此时已经安排那剩余的家丁伴当,抬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胡泊然先行回去古月庄,此时只留下自己一人孑然一身与秦牧海等四人对峙。 只听他接着说道:“师兄弟二人昨日奉师门命令来到此镇处理本门事务,有幸结识了之前差点被秦二爷随手剁了的胡泊然胡兄弟。胡兄弟热情侠义,颇有孟尝之风,于是兄弟二人昨夜就借宿在他那古月庄住下。谁知,夜里我两人察觉到有小贼暗中窥视,便一路追将出来,遇到了秦二爷和你那位师兄萧允萧大爷,是也不是?” “没错。”秦牧海听了,不耐烦道:“这些事,你俩昨夜不是便已经与我大师哥谈妥,说明此事误会,已经揭过,如今又重新提了一遍,是何意思?” “这话倒是不错,此事我与我兄弟两人昨夜的确已与萧允谈过,可当时我们只是以为是我兄弟二人与你们武当的矛盾冲突,无论萧允出于什么目的窥视我俩,你秦牧海出于什么目的打伤我俩,那都是我们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令师兄,既然给了台阶下,我们也不想闹大,那便只能吞了这个哑巴亏,有什么事情,待日后秉明掌门,自有我崆峒派高手前辈处理。”杨烽这一大段说的,倒是没有隐瞒改动,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袒露了出来。 一旁的祁清圭听了,倒是十分气愤,道:“好哇,昨夜你们莫名其妙的先行动手,我大师哥二师哥手下留情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存着这种心思。什么日后不日后的,我告诉你,我们玄门七士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此时此刻令狐盟主在这,此事我们也是做得仁至义尽,挑不出任何毛病。” 杨烽听了祁清圭的反驳,却不以为意,也懒得与他交谈,好似是觉得他这祁小七不配与他交流一样,自顾自的对秦牧海接着说道:“可是没想到啊,我兄弟二人还是把你们武当看的简单了,把你们昨晚做得事想的简单了。今天清晨,一个自小便跟着胡兄弟的伴当,名叫小东,他的尸体便被人发现在柴房之中。待我二人细细查看之后,发现是被人用高明的点穴手法直接点在了致命要穴上导致死亡,,而且死亡的时间应该就是昨天夜里,我们发现那个黑衣人之前。必然是在昨夜糟了那黑衣人的毒手。胡少爷悲痛欲绝,向我二人请教,我二人思量许久之后觉得,此事已不单单是我两派的私怨,而是涉及到正邪大道。” 杨烽说道这里,重新将铁牌拿在手里,摆了个“风舞炽阳”的起手架势,铿锵道:“你武当派,屠杀手无寸铁且不懂武功的寻常百姓,此等行径已与那摩天邪教无异,我崆峒派既然遇到了,明知不敌,却不能袖手旁观,哪怕殒身此地,也要给胡兄弟,给不幸遇难的小东讨要个说法!” “喂!我说你这人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耳朵有毛病,你没听到我秦二哥的话吗?他说过多少次了,黑衣人的事情与我武当毫无关联,谁杀的人你们找谁去,莫名其妙赖上我们干嘛?”祁清圭见这杨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 秦牧海亦说道:“杨师兄,事情原来是这样,如果你们早说清楚的话,我之前也不会对那胡少爷如此出手了。不过,我七弟说的不错,我大师哥昨晚早已和你们说的明明白白,那个黑衣人和我武当派没有半点瓜葛,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呸,你们难道还真的想让我们相信你们连三岁小儿都骗不过的鬼话吗?当我兄弟俩是无胆还是无智,轻功奇高的年轻男子,与碰巧携带兵刃的秦二爷,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依我看来,事实明明就是,萧允夜里对普通家丁行凶,被我二人发觉之后,慌忙逃路,然后由你这个负责放风掩护的秦牧海来拖延时间,随后再信誓旦旦的编出这么一套说辞。你们的手段,未免太过低劣了吧。萧允人呢?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卑鄙,被人拆穿了躲着不敢见人啊。”杨烽此时显然已经丧失理智,变得十分自我,只相信自己判断。 杨烽的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在场武当四人心里的怒火,在他们心中,自己的大师哥是一个为了武林正道,为了师门名声兢兢业业,可以付出一切的人,是一个把师门名声看的比性命还重的人。大师哥平时虽然严厉,但从小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十分照顾,他们打内心里尊敬感激萧允。可如今,他们尊敬的人,却被人污蔑、辱骂成这个样子,真是恨不得直接将眼前此人碎尸万段。 四人不约而同的同时上前,各占方位,一时之间,伞舞刀劈,挥杖砸锤,将杨烽罩在其间。四人之间攻守兼备,浑然一体,忽而灵动,忽而凝重。似有蜿蜒之势,又存庄稳之形。整个阶乘了一个至灵至重,森然万有的奇妙阵法。正是那武当派的最高绝学——真武七截阵。 说起这真武七截阵,那称之为是武林之中第一奇妙阵法也不为过,相传是由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真人由真武神像座前的龟蛇二将与长江汉水之会的龟蛇二山所创。两人即可结阵,攻守兼备,使得威力大增;三人同使,则比两人同使威力又强一倍;四人则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若七人同使,更是有着神鬼莫测之能,七人出手顶得上相仿的六十四位高手一同出手。 不过此阵,变幻甚是繁复,步法方位乃是基础,最最重要的乃是多人出手之间的互补变化,对布阵人之间的默契武功都甚是讲究。 玄门七士自十年前便一同在一起生活、练功,彼此之间的习惯与了解自是不必多提,待七人武功有所小成之后,便经常在一起演练此阵无论是以少抵多,还是分进合击,种种变化都了然于胸,虽然下山之后七人的兵刃武功都各自有着进步变化,可丝毫不影响这真武七截阵上的造诣,反而因为每个人的变化进步,使得合力使出的阵法本身也更加神妙难测,更加具有威力起来。 三年前,七位青葱懵懂少年自武当山下来之后,因年龄与功力的缘故,根本无法与武林中一流好手相抗衡,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便多靠这神妙的真武七截阵,靠着这武当第一阵,七名年轻弟子打败了一个又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湖好手。不过,随着这几年七人武学造诣的进步,需要七人合力相斗的场面是越来越少了,这真武七截阵的本来面目,似乎也很久没有显露在世人面前了。 不过这次,杨烽的话语,使得秦牧海等死人动了真火,因此一出手便是这武当派中最强的杀招。 虽然这次只有四人,而且少了个武功最强的大师兄萧允,但四人合力仍是大约八名相仿好手的威力,更别说这杨烽本身连秦牧海一人都抵敌不过了。 四人出动这一手段对付杨烽,可以说是用宝刀杀鸡,拿利剑切菜,真是直接便让杨烽毫无还手之能,眼见一招之内便要直接身首异处。 杨烽见到这个阵势,知道自己如今已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希望烨弟可以不负胡师叔所托,把人好好地带回崆峒山青阳观,这样,也算我对得起师门多年的栽培了。” 这杨烽不愧是能成为杨梓希掌门左膀右臂的能人,这胆略上便是超出常人许多,面对蓄势待发的秦牧海四人,却丝毫不改先前本色,说道:“四位也太看得起杨某了,对付我,竟还用上了这武当的绝学阵法了。不过,这阵既然都摆上了,何不给我看个完整的。神机子凌慕予呢?冰弦子南宫傲兰呢?还有那萧允,是不是亏心事被我说穿了,始终不敢露面啊。” 这话无异于又是在本就火冒三丈的四人头上又倒了桶油,秦牧海率先按奈不住,虎啸玄瀑刃直朝杨烽面门剁去,祁清圭的奇木缘溪杖已经搭住锁死了杨烽手中兵刃,易航的冥象玄武锤也往杨烽下盘腰腿之间扫去,连本该是防守策应的陆梦霜,此时也收拢伞面,雅荷清竹伞的伞尖径取杨烽后心“魂门”、“大椎”两处要穴。 杨烽此时面门、后心,两处受敌,待要避让,却已被易航锁死了四周身位,想举牌格挡硬吃,双手却又被祁清圭压制,难以运转,眼见已是个必死之局面,当下也不再挣扎,挺立闭目,只待身死。 “二弟、四妹、五弟、七弟且慢!快快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被辱骂的正主本人,萧允的声音远远传来。 大师哥的话,秦牧海等四人自然是听的,可当时都是愤然出手,招式之中都是运足了劲力,一时之间却是不能说停就能轻松停下的。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二节)离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秦牧海等四人都已竭尽生平所学,去全力规避:秦牧海刀锋一转,将将避过杨烽面门头颅,从右耳之侧直劈了过去;陆梦霜伞剑下指,却借力顺势将杨烽带倒在地;易航的冥象玄武锤出招最为生猛,也是最沉重的,收招不及,又因陆梦霜这一带,本来直奔下盘而去的招式,眼见便直接朝着杨烽脑门过去了;眼看着杨烽躲过单刀,却又要落得个脑浆迸裂的下场,最小的祁清圭出手了,他本来就只是负责锁死杨烽双臂兵刃,因此变招之便,与其他三位师兄师姐相比都是简单许多,便直接缘溪杖柱地,只听得一声兵刃相交之声,将将地硬裆下了易航这一锤。 杨烽数息之前从鬼门关前徘徊了两趟,却终于又被拉了回来,此时他被陆梦霜带倒在地,趴在地上,踉跄着,久久不能重新站起。 而同样的,秦牧海等四人的情况倒也颇有些狼狈,算不上潇洒,陆梦霜变招最巧,倒是没有什么。秦牧海逆转刀势,也只是有些脱力,其他倒也无伤大雅。最惨的还属祁清圭与易航两人了:祁清圭仓促之间用硬碰硬地方式强行格挡下了易五哥的一锤,论力量,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因此这一锤挡下去,虎口剧痛,手中的奇木缘溪杖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就要吐出来了;易航的情况相比于祁清圭好一点,他的玄武棍法本来应是个圆转连环,生生不息的打法,他被大师哥叫停之后,便已经开始强行收招,不然祁清圭的伤势只怕还要中上个三分,因此,易航此时也是个胸前烦闷,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瞬间发生的一切,都被刚刚赶到的萧允看在眼里,他奔到四人跟前,知道秦牧海与陆梦霜功力较深,收放自如,而易航与祁清圭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也来不及说些什么,便直接出手,左臂按在了易航胸口气脉的“玉堂”穴上,他与易航所习都是武当的高深内功“氤氲紫气”,而且萧允所习的修为还要比易航深湛一些,渡了点真气,易航胸口烦闷便已大大减弱。 而萧允左手输气的同时,右手也没有闲着,连点了祁清圭丹田之下的“中极”与心口的“灵台”两处穴位,暂时舒缓了祁清圭腑脏巨震下的伤势。 祁清圭只觉身前两处穴道被点,之前被重锤巨震之下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此时又有一人,双手按在了自己后背的“神藏”穴上,还没等他回头看清来人,一股熟悉的真气便已经源源不断地输了过来。 “别回头,赶紧运功调息,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平时好好练功,动手的时候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不要强行去做。什么脑子,我才离开一会,就忘记了?”南宫傲兰熟悉的训斥声传到祁清圭的耳朵里,祁清圭内心暗道不妙,觉得相比于这身体的小伤,南宫师姐的怒火更令他害怕。 “无事了,多谢大师哥,都怪我功力尚浅,未臻自如之界,连累七弟受伤。”易航在萧允的帮助之下,已无大碍,看着七弟的脸色歉然说道。 萧允摆了摆手让他无须过多自责,见易五弟已然无事,七弟在南宫师妹的协助之下想来也无大碍,想到心中还有疑问未解,便向秦牧海问道:“二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对崆峒派的师兄都用上真武七截阵的杀招了?” 秦牧海便一五一十地把之前胡少爷带人闹事,小东之死与这杨烽出言不逊,强行把事情怪在大师哥头上的事情说了。 萧允毕竟涵养极好,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奇异诡谲,杨烽师兄以武林正道的角度出发,所作所为也属正确。误会了我们,说清楚就是了,何必动刀动枪。”说着,上前扶起了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杨烽,又对秦牧海等人说道:“好了好了,把兵刃都收起来,那些是对付摩天盟用的,不是对付朋友的。” 秦牧海等人心中虽然不忿,但仍是遵循大师哥的话将各自的兵刃收起。 “姓萧的,我崆峒派弟子,铮铮铁骨,不用你在这故意卖好,你和你师弟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双簧给谁看呢?今日,除非你把我这条命收了,不然我定会将你们武当的恶行公告于江湖!” 萧允见这杨烽事到如今,仍是十分固执,心中泛起一阵无奈,说道:“杨师兄,请问你是亲眼看见黑衣人是我,还是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位家丁是我杀的吗?” “我本领低微,没有能力拆穿你的真面目,这一点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再提起来羞辱与我,至于证据什么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儿,自然有我自己的判断。”杨烽气愤的说着。 萧允此时也不知该解释些什么,才能令这杨烽相信,只能说道:“杨师兄,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们玄门七士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值得信任,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过两日就是梅庄大会,届时你可以亲自向令狐盟主告知事情原委,我相信他老人家自有判断。” 杨烽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萧允接着说道:“这砚青镇发生的种种,都令人摸不清头脑,不止是那神秘黑衣人的出现,我南宫师妹今早在郊外发现了三具丐帮弟子的尸体,都是被高手一招毙命,而且死了至少三天了,可她刚刚回镇叫我陪同前去调查,等我二人赶到之后,却发现那三具尸体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允说道这里,秦牧海、陆梦霜、易航的眼睛里都充满了解惑,看向南宫傲兰,南宫傲兰一边给祁清圭疗伤,一边点了点头。 杨烽又说道:“萧大爷的谎话越来越无聊了,这个故事又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的事情不好解释了,便想转移话题,扯出个丐帮来?消失的尸体,挺不错的故事。” “杨师兄信与不信,全凭自己,在下不做干预。”萧允说道,“本来,事情既然遇到了,我武当就不该置身事外,应当调查清楚,可既然杨师兄不相信我们,觉得我武当在此,是有意探听你崆峒事务,与你们作对。那我们就不再插手了,我们一行人这就离开砚青镇,希望真如杨烽师兄所言,那神秘黑衣人是我,那我离开了,这些事就自然不会再发生了。” “事情败露,就想抽身而退吗?”杨烽心里道,“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因为害怕而离开,那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如此,就能安心完成师叔交代的任务了。”想到这里,便对萧允说道:“如此甚好,希望萧大爷可以说到做到,至于这些事情,我崆峒派会在梅庄大会上,向你们要个说法的。” 秦牧海听着杨烽的话语,心中气不过,但又不想违拗大师哥的话,便直接说道:“我回屋收拾行李了。”率先向屋内走去。陆梦霜冷笑一声,也转身回去了房间。易航看了看大师哥,欲言又止,不过最后仍是没有说什么,跟着秦牧海向客店走去。 此时南宫傲兰也已经结束了给祁清圭的疗伤,道:“大师哥,我们真要走吗?黑衣人身份成谜,丐帮尸体神秘消失?这些我们都不问了吗?还有,我们走了,六弟来了怎么办?” 萧允看了看杨烽,向南宫傲兰回道:“崆峒派的两位师兄在此处理他们门中事务,我们不方便打扰。那黑衣人窥视的是崆峒派,两位师兄惊才艳艳,定有方法处理,无须我们担心;至于那尸体消失的事情,想来自有丐帮中人处理,我们就不用多管闲事了,等到了梅庄,见到云帮主,告知他具体情况就好。至于六弟的话,离梅庄大会已不足五日,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六弟来到此地见我们不在,自会去西湖梅庄寻我们会合。” 南宫傲兰见大师哥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扶着祁清圭,道:“喂!你没事了吧,记着,下次别这样了,没事的话,赶紧回去收拾行礼,没听大师哥说吗,我们要走了。” “好的,好的,已经没事了,师姐。谢师姐照顾,一会我帮师姐背行李。”祁清圭与南宫傲兰边走边说道。“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啥。” 萧允见师弟师妹们都已经各自回屋,便抱拳对杨烽作别道:“山水有相逢,还请杨师兄多多保重,有什么事情,我们梅庄上再说。”说完,便也离去了。 杨烽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担心古月庄中的胞弟与胡少爷,连忙捡起掉落在地的兵刃,也匆匆离去回庄了。 一个时辰后,古月庄,这是砚青镇最大的一户宅院,虽是在乡野之中,不过倒也算得上雅致。此时的庄内,静养腿伤的杨烨,回来不久的杨烽,与那悠悠醒转的胡泊然三人正坐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三节)英才 只见那杨烨坐在厅中的一张梨花太师椅上,其中的一条腿打着药,翘起横在一旁,正义愤填膺的对胡泊然与杨烽说着什么。 此时,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干瘦机灵的小厮,胡泊然一看,便不等小厮开口说话,便率先问道:“怎么?杨大爷派你去打探那群人的消息行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少爷话。”小厮可能因为之前奔跑甚急,因此说话有些气喘,胡泊然见状,招呼旁边的仆人给他上了一碗茶,小厮“吨吨吨”地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小的奉了杨大爷的令,去客店外蹲守,结果小的待了没多久,那一行人便有了动静。” “哦?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了?快快说来!”一旁的杨烨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小厮便也不敢卖关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小的待了一小会,便见那一行人一同出了客店,其中身材魁梧的和那最年轻的两人身上还背了不少大包小包的行礼。他们顺着大道,便直接朝镇外去。起初,他们步履虽快,但小的依然勉强跟得上。后来到了镇口往南,出了青溪之后,那一行人的步伐便越来越快,小的没什么本事,便眼见着他们消失在南边,无影无踪了。” “哦!此话当真?你真的看到他们出了镇子,向南离去了?一共几个人?看清楚没有?”杨烽半信半疑的问道。 那小厮倒也算得上机灵聪明,说话虽然夹杂着些江南吴语,但大体上倒也说的条理清晰,清楚明白。“小的,从他们出了客店,到离开镇口,再到再也看不见,一路之上,来来回回数了七八遍,都是六人,定不会错。四个相公,一个容貌甚是俊朗,一个面目严肃威严,一个身材魁梧高大,还有一个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小相公;另外,还有两位姑娘,一个红裳潇洒,一个白衣翩翩。” “嗯,不错,如你所说不错的话,这的确就是萧允那一行人了。”杨烽点头夸赞道。 小厮又道:“小的还怕自己搞错,回来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他们之前住的旅店,听伙计说,杨大爷走后,他们便匆匆收拾行李,结账退房离店了。” 杨烨与自己大哥对了个颜色,问道:“第七个人呢?那伙计可有看见?” 小厮奇怪道:“什么第七个人啊,小的从始至终见到的都只有六个,那客店的账本记录上,也是只有六人投宿住店的。” 杨烽奇道:“只有六人,难道萧允说的不错,凌慕予果真是没有来?他们真的是在等自己师弟?还是说从始至终,神机子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杨烨插话道:“兄长,依小弟看来,且不说这凌慕予究竟在何处,来还是没来;萧允等人有什么阴谋。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离开,且是朝南离去,想来应该不是做给我们看的,应该是真的离开前往杭州去了。” “嗯,师弟所言不错,那依你之见,我们如今应该如何?”杨烽问道。 “兄长,兄弟我的看法是这样的,虽然这次你我二人栽了个大大的跟头,我的一条腿也折了,兄长的兵器也没了,结果虽然惨烈了些,但这些都是意外的插曲,不论他武当派到底想干什么,待日后我们秉明掌门,自有专人处理。我们千万不能被这小小插曲吸引了目光,而耽误了师叔的大事啊,既然他武当派已经退去,我们也该尽早完成上路了。” 杨烽一拍桌子,道:“兄弟你说的不错,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放心,哥哥我看的开。” 胡泊然见他们兄弟二人都已放下,要以师门为先,心中虽仍对小东的死耿耿于怀,但那毕竟只是一个家仆,与眼前讨好名门子弟的机会相比,又是不足道的了。想到这里,便向崆峒二杨劝慰道:“杨二哥说的不错,杨大哥不必放在心上,这次只不过是他武当派占了个人多势众的便宜,要真是二对二的公平决斗,他武当定然不是两位的对手。” 胡泊然好心好意的话,此时听在二杨耳朵里,却显得有些刺耳,昨夜他们二人,以二对一,结果被秦牧海打退的细节,自然是没有完完全全地告诉胡泊然的。 胡泊然接着道:“既然不算输,两位还是先以师门为先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小弟做的,两位尽管说,小弟我一定尽心尽力,协助两位。” 杨烽杨烨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胡泊然以为是二人看不起自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却没有发作,转头招来一名家丁安排午饭,以此缓解尴尬了。 杨烽见胡泊然脸色不好,心知是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胡兄弟,可知我与烨弟因何发笑啊?” 胡泊然心道:“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瞧不起我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庙与低微浅薄的武功了。”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于是,他摇了摇头,佯装不解道:“小弟愚钝,还请两位哥哥指点迷津。” 杨烨道:“我们师门的任务呢,还真的需要胡兄弟尽心尽力地协助,才能完成,不知胡兄弟是嘴上说说,还是真就如此想。” “自然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小弟对崆峒派仰慕许久,如能为崆峒派的事务帮一些微末的小忙,那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担心,小弟我本领低微,若是因为我坏了两位哥哥的大事,那就十分过意不去了。”胡泊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倒不是假话,他心慕这个多彩江湖许久,能跟名门正派搭上关系,从而成为弟子,练就绝世武艺。向来是他毕生所愿,只是一直没有机缘。 杨烽听了,心中甚喜,笑道:“胡兄弟放心,这件事你一定能完成,而且也只有你能完成,你可知此次我们奉了本门胡师叔的命令来到这砚青镇,所为何事啊?” 胡泊然越听越迷糊,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们胡师叔年过半百,门下弟子无数,但从来没真正收过一名关门弟子,此次派我二人来到江南寻访英才,所幸上天眷顾,还真的让我们找到了一位品学兼优的璞玉来。”杨烨说道这里,冲胡泊然笑了笑,道:“不知胡兄弟作何想法,可愿意放弃这万贯家财,进入我崆峒派,为武林正道奋斗终身呢?” 胡泊然此时的心情,就好像干涸了十数年的土地,毫无预兆的迎来了一场漂泊大雨,心中真是喜不自胜,便直接喜形于色,笑容都堆到脸上了。直接愣在原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怎么,不说话?可是不愿意,舍不得你这富足的家业生活啊?”杨烨在一旁打趣道。 “杨二哥说的哪里话?”胡泊然忙道:“小弟我只是一时之间,开心的忘乎所以了,我、我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了。我、我,我都开心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还请杨大哥、杨二哥恕罪。” 杨烽杨烨也喜笑颜开,两人拍了拍胡泊然的双肩,说道:“既然不反对,那胡师弟,你可知该做什么了吗?” 胡泊然会意,后退站定,向杨烽杨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口中说道:“两位师兄在上,受师弟一拜。” 杨烽杨烨二人回了一礼,杨烽道:“胡师弟啊,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师兄丑话说在前头,这青阳观中的生活,可不比你这古月庄,我崆峒派三规七律,门中可不收只求享乐的少爷。” 胡泊然听了,信誓旦旦道:“这一点,请两位师兄放心,区区家业而已,小弟向来不放在心上,两位师兄何时带我回崆峒山,我这就收拾行装。” “也不用如此着急。”杨烨道:“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一了,中秋佳节那天,五岳剑派的令狐盟主就要在西湖梅庄召开盛会,到时,我崆峒派自会参加,胡师叔,也就是你还未从谋面的师父,自然也会到场。你好好收拾收拾,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带你前往杭州与掌门师兄和师叔会合,这一去,可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回来咯。” 胡泊然听后回道:“既然如此,那师弟先去忙了,今天是我拜入师门的第一天,得好好准备准备,给两位师兄摆一桌上好的酒席才是。”说着,行礼离去。 杨烽杨烨二人见胡泊然开心离去准备酒宴了,杨烽便推着杨烨,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烨弟,哥哥我这一番说辞,没露出什么破绽吧。”屋里,杨烽查看过四下无人后,低声对杨烨说道。 “不能说没露出破绽。”杨烨放低声音,低声回道:“要说,天衣无缝,兄长英明,那姓胡的完完全全没有觉察出来。” “唉,要说,这也怪这胡兄弟太笨,英才?这种假话他也信,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货色,自己难道还看不清吗?”杨烽无奈道。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四节)私生 杨烨好奇道:“烽哥,你说胡师叔这事,掌门师兄他知道吗?” “那还用说。”杨烽回道:“那自然是肯定不知道的啊,不然胡师叔何必提前一个月便给掌门师兄说自己想要收一个关门徒弟,然后一周前,半夜三更的偷偷把你我二人叫到房中。” “这就奇怪了。”杨烨不解道:“锋哥,有件事,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说,这胡泊然既然是胡师叔的儿子,为何又要从小把他养在别处,而且看胡泊然那小子的样子,他自己对自己的身世是一无所知啊。” 杨烽笑了笑,胸有成竹道:“烨弟啊,这你可问对人了,我给你说,这是因为,这胡泊然啊,不是胡师叔的原配夫人所生,乃是胡师叔在外面和野女人所生的私生子。” “什么?”杨烨听了震惊不已,手中的茶碗都吓得一个没拿住,朝地上落去,幸得旁边的杨烽似乎早有所料,眼疾手快,将半空中的茶碗接住。 杨烽看了看不小心洒落的茶水,笑道:“师弟,不要激动嘛,慢慢听为兄说就是。” 杨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激动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这消息也太出人意料了吧,在崆峒山上的时候,胡师叔与他夫人之间有多恩爱,这是全派上下有目共睹,交口称赞的啊,就是连已故的师父在世之时,都经常向我们夸耀他那位胡师弟的人品为人,要知道,掌门师兄贵为师父的亲儿子,都从来没见师父他老人当着我们这些弟子的面,夸过他。” “这算什么。”杨烽此时在一旁倒是显得不以为然,道:“你也不想想,就以我们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要是知道了他师弟背着老婆做那种事情,那还不得大发雷霆吗?师父他这一生,可向来把师门荣辱,和弟子的操行品德看做第一位的。再说了,这男人嘛,也是可以理解宽恕滴。” 杨烨仍是不信,继续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烽哥,这些东西,连师父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别不是旁人以讹传讹,事实上胡师叔并没有这么做,你想啊,之前师叔夫人可还亲自用自己的身子帮胡师叔化解了那九幽寒毒呢。”杨烨说道这里,好似发现了些什么,“咦?” “怎么,你小子也终于想到了是吧。”杨烽道:“二十五年前,你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胡师叔他当时中了那不治奇毒——‘九幽漠寒’,此毒无药可救,除非有一人自愿愿意以自己的身躯,吸毒换血,才能挽救中毒者的性命。” 杨烨感叹道:“没错,这事我之前听师父和几位师叔都说过,当时,胡师叔的夫人年华正好,还未到二十,而胡师叔那时已经是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了,可胡夫人依然是无可救药的喜欢着她,哪怕是胡师叔中了寒毒,眼看就要武功全失成为废人,依然对他不离不弃,现在想来,也还是令人羡慕不已啊。” “烨弟说的不错。”杨烽接着说道:“胡夫人最后瞒着包括师父在内的所有人,将胡师叔体内的‘九幽漠寒’悉数吸出,然后又与胡师叔换了血,弄了个武功全失,体弱气虚,导致之后,恶疾缠身,与病魔争斗了近二十年,最后还是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 “所以。”杨烨显得有些低落,“中了这种寒毒的人,身体极其虚弱,作为女性,是根本无法怀上胎儿的。这一点,当年给胡夫人诊治的医生以及崆峒上下都是清楚知道的。” 杨烽这时才说道:“对啊,你想啊,此时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如果胡师叔突然带了个二十来岁的人回山,然后说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家随便一回忆,便都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是胡夫人的骨肉了。虽说师父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胡师叔已是我崆峒派中辈分最高之人了。但可别忘了,掌门师兄,这几年来励精图治,对我们弟子的操行规定更是严厉,想来如果这事让他知道了,他不一定会卖胡师叔这个面子。” “锋哥说的不错,掌门师兄这几年,确实是越来越有威严了。”杨烨点头称是到,“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如果这胡小子真以私生子的名义上了崆峒,就算有胡师叔在上面罩着,其他的师兄弟们多半都不会喜欢认可他,这在山上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咯。” “对啊。胡师叔辗转一生,就这点骨血,他自然是想照顾的尽善尽美,原来师父他们都在,他害怕被发现只能养在这江南富庶之乡。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想与儿子朝夕相处了,收个关门弟子,然后过几年再认个干儿子,这样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听自己儿子叫自己爹,还不用担心被人说闲话了吗。”杨烽此刻,倒是把他那位师叔日后可能的计划,说的清清楚楚。 “可是,烽哥,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是胡师叔他偷偷告诉你的?”杨烨一边问道,一边拿起布将之前被水溅到的双手擦干,不经意间想动一动腿,却是只感觉到一阵疼痛,想到自己这被那武当秦牧海打断的腿,就又气不打一处来。 杨烽见自己弟弟脸上突然有些怒意,还以为杨烨是因为以为师叔厚此薄彼,把秘密告诉自己却不告诉他而生气,解释道:“怎么可能!且不说我与胡师叔的交集不会比师弟你跟他的交集多一丝一毫,再说了,如此隐秘的事,已胡师叔的性格,又怎么告诉旁人呢。” “那烽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杨烨追问道。 “还记得,之前掌门师兄让我去查算我崆峒派各人各项的开支情况吗?”杨烽说道。 “嗯,没错,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情,那是大约一年前这个时候吧。”杨烨说道,却不知兄长为何突然提到这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来。 杨烽说道:“我崆峒派的账目记录,那是每一笔每一项都记录的明明白白,我当时左右无事,除了按照掌门师兄的话,查阅近十年来的账目之外,还闲来无事往前面几本翻了一翻。结果,便看到了二十二年前的一笔‘巨款’。上面写着,胡师叔为了照顾朋友的遗孤,往湖州砚青镇拿了一大笔银子。我一看,心中便觉得十分奇怪。” “哦?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了,我崆峒派向来仗义疏财,对武林中的朋友们,向来是扶危济困,这在江湖上,那是有口皆碑的。”杨烨自豪地说道。 杨烽说道:“那是自然,可烨弟啊,你看事情可不能如此片面,一定要多想想,把握到重点。” 杨烽见杨烨仍是一脸的疑惑不解,便解释道:“你想啊,正因为我派上下人人如此,所以,胡师叔说是帮助故人之子,师父他们当时自然不会详细询问,拿钱自然是轻松且方便。正因如此,我在那账本之上,才只会看到这短短几条信息,关于哪位故人,因何亡故等等这些具体信息,是一概没有。” “嗯,这倒也是,以师父的性格,如果是知道胡师叔要拿钱帮故友之子,应该是不会过问太多的。”杨烨赞成道。 “呵呵,师父日理万机,对他这位师弟的了解还是不够啊。我当时看到那个理由与数字就知道不简单,以我与胡师叔这二三十年的相处下来,对他的了解,如果真是什么故人之子,他或许会帮忙照顾一下,但一定不会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来用的。”杨烽接着道:“所以,在那之后,我百思不得其解,便找机会特意下了一趟江南,想解决内心的疑惑,在费尽曲折之后,找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第一批家丁仆人,听到他们所说的当年情境后,终于得到了这个事实。” “烽哥,小弟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杨烨斟酌了一下后,问道,“烽哥你什么时候和胡师叔结下仇怨了吗?” “烨弟你怎会如此问?”杨烽听了杨烨的话,却是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然,你为何只是凭着账本上那点不同寻常之处,就如此费尽心思,去查找真相,听你说的简单,但得到这个结论前的过程,想来定是十分曲折不易的吧。你不要说只是因为好奇就大费周章的去做了啊,这种话我是很难相信的。”杨烨说出了心中的不解。 “自然不是因为好奇,我还没有闲到这种地步。”杨烽笑了笑,解释道:“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个必然的误会,或者说,是误会的必然。” 杨烽重新给自己的这位亲弟弟换了杯茶,然后看了看他那条伤腿,检查无碍之后,悠悠地说道:“烨弟啊,有时候,你看事情,还是有些太过简单浅显了。” “师父自五年前故去之后,掌门师兄年纪轻轻便接过了执掌我崆峒门户的重责。杨师兄他这五年来一直过得是如履薄冰,丝毫不敢疏忽,就怕因为自己的年轻不足,而影响了我崆峒长久以来的名声。”杨烽说到这里,语音沉重,的的确确是在为这位年轻的掌门着想。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五节)交谈 杨烽的话语愈发沉重起来:“在三年之前,我崆峒派四位师伯师叔被那摩天盟的七星魔云使围攻,最后不敌,殒命于西域。自那之后,我崆峒派先一辈的前辈便只剩下了胡一鸣胡师叔还在人世。胡师叔作为派中辈分最高之人,又韬晦多年,弟子亲信遍布青阳观内外。这一点,就是掌门师兄也有所不及。” 杨烨此时的腿虽然仍是疼痛不已,但这万万不及他听到兄长杨烽这一番话心中震撼的万一。“烽哥,你的意思是?胡师叔与杨师兄他俩?” 杨烽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胡师叔在江湖中,向来庸碌,武功声望都说不上是一流绝顶,按照平时与他接触相处下来之后的感觉,他也不是那种富有野心之人。” “但是,”杨烽接着侃侃而谈道:“胡师叔不这么想,但这不代表这底下的人也会甘于庸碌。作为师父的弟子,掌门师兄的师弟,我要让一切的危险都消失在萌芽成型之前。” “烨弟,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见到老虎,要小心提防吗?”杨烽此时向杨烨问道。“这?老虎会伤人,难道不是常识吗?这有什么为不为什么的?”杨烨实话实说的回道。 “不是这样的。”杨烽轻轻摇了摇手指,说道,“要知道,对于老虎来说,我们人的肉相比于那牛羊等物,简直可以说是难以下咽,丝毫不会觉得美味。而且捕猎我们人的难度还要比猎杀别的那些蠢笨动物危险的多,因此,除非是饿极,否则不到万不得已,老虎都不会选择将人作为猎杀食物的目标的。” “这种说法倒是新奇。”杨烨打趣道:“那依烽哥所说,以后大家见到老虎,完完全全当没看到就是了,也不用紧张去防备了。” “不!人们看到老虎,依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着,甚至说,有机会的话,还要先下手为强,把危险本身,杀死、清除。”杨烽凛然道。“因为,人们对付老虎的原因,根本不在于它是否想不想伤害我们,而在于它有没有伤害我们的能力。一只兔子,就算它想吃肉,他也没有伤害的能力,但老虎不同,它有着庞大的身躯,锋利的牙齿与有力的四肢,完全可以对我们造成伤害。因此,为了确保真正的安全,不管它想不想伤害我们,我们也要提防着,甚至先下手为强,把他先除掉。” 杨烨听完杨烽的话,若有所思,道:“烽哥,你说的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能不能给我直白点详细说说。” 杨烽这些肺腑之言好像已经在心中憋了很久,未得发泄了。因此,面对杨烨的追问,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反而神采奕奕的继续说道:“烨弟你想,假如是你我对掌门师兄不满,这无论如何都无伤大雅,因为你我二人不过是崆峒门下的两只小虾米,翻不起什么风浪;可胡师叔则不同,在师父和其他师叔伯去世之后,他隐隐有种我们崆峒第一人的感觉,尤其是他底下的众多弟子亲信,平时更是尊重他超过尊重掌门师兄。虽然胡师叔本人没什么野心抱负,可如果这底下人不服掌门师兄的命令,然后一直撺掇胡师叔,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到那时我们崆峒派就会因为内斗而元气大伤了。” 杨烨深以为然道:“没错,内斗的确是会大损门派元气,据说五十多年前的五岳剑派就有过一次,因为内斗而元气大伤,从一流势力沦为武林中不入流的小势力,幸得令狐盟主励精图治多年,才恢复如初,并发展到如今的盛况。” 杨烽继续说道:“因此,当我看到账本上,有关胡师叔的奇怪之处时,便本着防患于未然的心思,去打破砂锅,细细调查,如果那笔账所隐瞒的事情是胡师叔不利于杨师兄的事情,那正好提前预知,也免得杨师兄被打个措手不及;如果是像如今这种私事,那也无所谓,只是浪费点时间罢了,相比于我崆峒派的安危与掌门师兄的地位稳固根本不算什么。” “诶,烽哥,小弟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杨烨突然说道。 “哦?烨弟快说,想到什么了?”杨烽好奇问道。 杨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道:“你不是担心胡师叔作为猛虎的尖牙利爪吗?如果我们把私生子这事往外一捅,掌门师兄无论管与不管,都会让胡师叔声名扫地,有了这件丑事再前,别说什么摆谱与正门师兄一争高下,就怕是连日常事务都无颜处理,直接要‘闭关修行’了。” 杨烽看着自家兄弟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道:“烨弟啊,你觉得这种事,大哥我,能想不到吗?你以为如果只是单单胡师叔的命令,大哥我会这么费心去做吗?这还不是为了我崆峒的存亡。” 杨烨是越听越糊涂了,不解道:“烽哥,你之前说的,我多少都还能懂,而且都认同,可你这说的,真是让小弟我完全摸不到头脑了。你既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师叔和私生子的事情,又和我崆峒存亡有什么关系呢?” “还不是因为一个人。”杨烽看着杨烨说道;“一个你之前提到过的人。” “大哥,你是说?”杨烨喃喃道。 “没错,就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掌门师兄极为亲近的长辈,五岳剑派的令狐盟主。”杨烽此时的嘴里,说出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种话题上的名字——“令狐聿笙”。 “就像烨弟你说的,令狐盟主何等英才,凭借一己之力便把处于存亡之际的五岳剑派拉了回来,而且发展成了与少林这种千年门派并驾齐驱,甚至隐隐有着超越之势的门派。自十几年前摩天盟横空出世,意图入主中原以来,丐帮甲长老重伤瘫痪,丐帮全体偃旗息鼓,不敢过问江湖;峨眉前掌门无为神尼身死,门中实力大为削弱;那可恨的玄门七士的武当派,更是前掌门松风道长与武当八子全部殒命,武当派的前辈高人死的是干干净净,直接做出了封山自保的无奈举动;我崆峒派不也因为摩天盟,而折损了四位师伯师叔吗?”杨烨听杨烽突然提到这些摩天盟犯下的累累血仇,气得握紧双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那条未断的好腿上。 杨烽劝慰道:“烨弟,且别气愤,这正道与摩天盟的仇怨,说起来那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我们暂且放下。整个武林之中,除了少林与五岳之外,那都是实力大损,轻一点伤筋动骨的如我崆峒峨眉,重一点直接损折了根本的便如那武当了。可虽说,少林与五岳都是基本完好的情况,可其中的差距,明眼人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杨烨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少林派那说好听点是洁身自好,说难听点就是自扫门前雪,退缩避让;而令狐盟主带领的五岳则不然,十余年来,一直都与那摩天盟斗智斗勇纠缠着,奋斗在第一线,可以说,如果没有令狐盟主,如今的武林,只怕早已是那鸿败天说了算了。掌门师兄提到这些事,对令狐盟主那也是十分敬仰,可以说是赞不绝口啊。” “唉,这恰恰便是我最担忧的一点啊。”杨烽说道,“各派实力大损,都不是那鸿败天的对手,少林派自破嗔方丈以下又不管别派之事,态度消极。因此,各门各派便只能围绕在五岳左右,抱团取火,对抗摩天妖盟,这就使得令狐盟主与五岳剑派的声势,在武林之中是越来越旺。当然,江湖有令狐盟主这种不世奇才主持公道自然是极好,但这种情况,也导致了一些别的事情无可奈何地滋生出来。” 杨烽说道此处,见杨烨依然是一脸懵,便说道:“我问你,五岳剑派中,除了华山掌门令狐盟主之外,其他四派掌门是怎样地位。你我也算认识不少五岳剑派中的好朋友,不管是衡山派墨规掌门门下弟子、泰山派木七星道长门下弟子、嵩山派王乾掌门门下弟子还是那恒山无色庵钰昭师太的弟子,在他们心中,那都是只知令狐盟主,哪知本派掌门啊。” 杨烨道:“烽哥说的的确不错,这几年来,无论是五岳哪门哪派,行走江湖报家门的时候,基本上都称自己是五岳门下弟子,很久没见过自称某一山弟子的了。不过,虽然木七星道长四人感觉有些如令狐盟主下属一般,但毕竟令狐师叔是公认的盟主啊,而且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就算全让令狐盟主做主,也无可厚非,理所应当啊。” “唉,师弟啊,恰恰是你认为的理所应当,才是如今我最为担心的地方啊。因为,掌门师兄他,也是与你一般看法的。”杨烽痛心疾首的说道。 感谢读者阅读,感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感谢大家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六节)夜行 杨烽说道:“你我都是和掌门师兄从小玩到大的,杨师兄他自幼便与令狐盟主的千金星洁师妹交好,他俩的事无论是他五岳还是我们崆峒上下,那都是很清楚的,令狐师妹那迟早是要嫁给杨师兄的。或许,便因为这一点,杨师兄一直很尊敬令狐盟主,可从来没有把五岳和令狐盟主当做外人。” “那倒也没错啊,那毕竟是杨师兄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啊。”杨烨不以为意的说道。 “令狐聿笙联络各派,共建武林的心思始终都存在着,虽说他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各门各派都已传承千年百年,每一门派都有他自己的行为方式,或许令狐盟主倡导的方式更好,但,难道我们自己的传统就不要了吗?”杨烽气愤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尽心尽力的为胡师叔办事,一来拉近关系,避免被小人所祸、引发内斗,只有保存实力,才能图存;另外,也是对掌门师兄那种亲五岳危险想法的一种制衡,如果胡师叔不过问门派事务了,我崆峒派迟早会在掌门师兄的带领下成为第六岳的。” “烽哥啊,兄弟我有一句话,或许你听了会很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杨烨对杨烽说道:“既然五岳在令狐盟主带领下蒸蒸日上,而且因为摩天盟的存在,抱团图存也是大势所趋,而且令狐盟主为人谦和,是领袖武林的最佳人选,至少这些年在令狐盟主的领导下,各门各派之间的恩怨争斗大大减少,这也是武林之福啊。”1 杨烽听到自己亲弟弟也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他内心也知道,令狐盟主靠他的领袖魅力早已征服了武林中绝大多数人,存在如杨师兄与烨弟这种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反而可能是大多数。 杨烽只好结束这个话题,作罢道:“或许,这件事上,你们的想法是对的,为了整个武林而放下门户。但我不行,我就算明知是错,我依然要去做,说我是迂腐也好,别的也罢,师父以及各位前辈师祖数百年的经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别人的嫁衣。” 杨烨见兄长越说越激动,赶忙劝慰道:“烽哥,你别急,千万千万别着急上火,眼前不还没什么事吗?再说了,其实烽哥你的看法和掌门师兄那也是不谋而合的,不都是希望以后武林之中,始终有我们崆峒派一席之地,让我们崆峒越来越好吗?不说别的,就说杨师兄和令狐师妹的事,那也是令狐师妹嫁到我崆峒,而不是我崆峒派入赘他五岳是吧。” 杨烽这才脸色稍和,道:“等把这小子带到梅庄,送给胡师叔之后,你我便得和掌门师兄好好谋划一下了,我崆峒派虽说团结在令狐盟主的身边共同对抗摩天盟,但我们一定要有我们自己的道路与门户。就比如这次武当派的事,我们报告掌门与师叔后,自行解决就是,也不需要他五岳插手协助了。” “那是自然,到时梅庄大会上,我们一定要让萧允那几个小子知道清楚,招惹我崆峒派的下场。”杨烨一提起这武当,那是又来了精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要等着,几日后的八月十五杭州西湖,孤山梅庄之上解决了,无论是已经远去,忧心忡忡的玄门七士;还是即将上路,暗藏心思的崆峒二杨。两路人马的矛盾与各自门派的种种,都以为砚青镇已经成为过去,而那梅庄,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并且报给了“那个人”。 稍晚些时辰,砚青后山密林,正发生着一幅奇怪的景象:一位劲装农户站在这里,低着头,既不捡柴,亦非打猎,反而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密林,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埋尸之处被冰弦发现,在她仔细调查之前,我已经重新处理,不留痕迹。崆峒派似乎是把我当成了武当派的人,两路人马昨夜与今日正午都已大打出手,结果都是二杨不敌,吃亏不小,双方结怨。萧允为了避免冲突扩大,已带领其余五士离开,向南前往杭州,凌依然没有出现,想来应该的确是路上被绊住了,并非什么暗中的计策。” “另外,小侄潜伏跟踪二杨之后,与古月庄客房外,偷听到了那两人的谈话,发现了他崆峒派,此行来到这砚青镇的真正目的。”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不少地上的落叶。农户依旧自顾自的长篇大论着,如果杨烽此时在此的话,一定会被惊得六神无主,因为这农户在这自言自语的话,正是他之前与自己兄弟所说的那些,几乎可以说是一字不差。 “之后,便有小厮过来叫二人去用午饭,小侄又特意留心了一下,看那三人席上表现,没有什么异常,都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应该都还在梦乡会周公呢。” “下一步,应当如何行动,还请师叔指示。”那农户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不再开口肃立原地,一直低着的头也终于抬起: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那神秘的“夜锋”。 锋行云自早间见南宫傲兰翻出尸体匆匆离去之后,便迅速将尸体转移,随后便偷偷返回砚青镇,暗中窥视。萧允两人的离去调查,胡泊然一行人的挑衅,秦牧海四人的真武七截阵,包括最后六人的离开与古月庄中的对话,都一五一十地被他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记在心头。 “那真武七截阵你也见识到了?与传闻中如何?”四周又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却是忽低忽高,与昨夜全然不同。 锋行云倒是见怪不过,回道:“大抵不差,甚至可能比传言还要厉害些,如不结此阵,玄门七士中出五人小侄也能勉强脱身,但若发动此阵,估计三人便可将我按死擒杀。”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树林之中,一时间,只有那树叶的婆娑与风的呼号。 “计划改变。一、夜里重新将丐帮尸体掩埋到显眼易发现处,再弄几道鞭痕出来;二、随后,夜半子时,把古月庄里的人全部抹杀,然后将庄子,变成白地;三、完成之后,迅速离开此地,前往关中,弄些声势出来。万事小心,不要让活人看到你的剑法。”那道声音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便重新归于寂静。 锋行云多年的隐匿与杀戮,潜移默化之中,影响了他本身的性格,又一次听到杀令后,他的内心不再如过去一般,存着怜悯与悲伤,涌现出的是一种变态的快感:“终于可以拔出自己的剑了。因为,死人是可以看到剑法的。有趣,不过,失去性命的同时也算证实了自己的错误,也可以瞑目了。”锋行云转身离去,夜锋的脚印踏在这些落叶枯枝上,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深夜,子时三刻,砚青镇南边的小路上,出现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二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让大师哥知道我们偷偷溜回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而且,南宫师姐也一定不会放过我。” “怕什么!”另一道身影开口道,“再大的事,那也是凭资论辈的砸下去,有老二在这顶着,你做小七的怕什么。再说了,那杨大臭日间如此诬赖大师哥,这口气你能忍得下去?” 原来,这偷偷摸摸的鬼祟二影,便是那火魂子秦牧海与玄觞子祁清圭了。秦牧海跟随大师哥离开砚青镇之后,心里那是越想越不得劲,火气是愈久积的愈多,于是在夜里,见大师哥等人都睡下了后,独自起身,想返回砚青镇“回敬”一下那杨烽杨大臭。而祁清圭则是昨日睡多了,怎么都睡不着,无意中发现了秦牧海离去的身影,问清楚秦牧海去意之后,大为感兴趣,便结伴而行,一路回到了镇里,却在这时候,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祁清圭嗫嚅道,“万一被发现了,按大师哥的话说,这可是会影响我武当与崆峒两派间关系的事,别说我这小七了,就算是二哥你,能承担起这么大的后果吗?” 秦牧海气呼呼的道:“什么狗屁关系,就今天那杨大臭说的那些话,这两派关系要影响早就影响了。”顿了顿,又假装冷静道:“况且,七弟你放心,大师哥明确决定的事,我自然不会去破坏,那大臭二臭,你二哥我交过手,有多大本事,我心里清楚得很,更何况,如今他俩一个轻伤没了兵刃,一个还是个瘸子状态,随便对付对付就搞定了,好解决。” “话虽如此。”祁清圭又担忧道:“可毕竟他崆峒不是摩天妖人,二哥你真的要把他们如何吗?在我看来,这崆峒派的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而且凌六哥还与他们的杨掌门有些交情,我们真因为这把这二人弄死,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七节)剑痕 秦牧海笑道:“怎么?你不会真信了吧,我的小七弟啊,我秦牧海是这么残忍的吗?” 祁清圭想到原来在武当山上的时候,自己这位二哥对自己无情的操练。与下山后他有幸有几次与二哥并肩作战时看到的疯癫敌场面,不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牧海被祁清圭这点头的反应搞得是十分尴尬,说道:“你整天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我给你说,我回来,也是为了他崆峒派好。” “你都要在夜里对人家动手了,这还是为他们好啊?”祁清圭不服气的说道。 “谁说我要动手了,他们见识短浅,有眼无珠,污蔑大师哥窥视他们的猥琐秘密,那我同为正派同僚,自然要帮他们弥补错误了,我今天就真的去窥视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秦牧海说着,便与祁清圭悄悄地进了砚青镇。 “七弟,这样,你既然害怕就不用进去了,反正他们说的也是一个黑衣人,你在门口给我望风就行。”秦牧海说完,又怕祁清圭阻拦的补充道:“你放心好了,我兵刃都没带,怎么可能与他们动手,我就进去随便开开他们玩笑,捉弄一番,然后我们就撤,不会暴露身份的。” 祁清圭的内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老实的人,一直阻拦担忧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胆子小,怕出事被师兄师姐们批评罢了,如今听到秦牧海这么说,便不再阻拦,内心反而还有些迫切地想看到那杨大臭与杨二臭捉弄的样子了。 两人走到古月庄外,祁清圭道:“行了,二哥,你放心去吧,这庄里人虽多,但只有那小少爷会点武功,还是个三脚猫,稍微厉害点的崆峒二杨还直接在之前被你弄废了一个。多的话,做弟弟的也不说了,一切小心,早去早回,免得回去晚了,被师兄师姐他们发现就糟了。” 秦牧海给祁清圭做了个知道了的手势,便施展轻功,从墙根悄悄地翻了进去。 此时已近丑时,夜已深,这乡间小镇一片万籁寂静,只有那微风拂过树梢,卷起片片枯叶的“唦唦”声,这种声音此时传到独自一人,百无聊赖蹲守在庄外的祁清圭耳中,更填无聊烦恼。 “唉,秦二哥在里面找乐子,我却只能在外面玩棍子,早知道我也跟着进去了。”祁清圭一边拿着不知从哪捡到的小树枝,一边用它胡乱地在地上划着些什么。 祁清圭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寂静地夜使他泛起了阵阵困意,就在祁清圭昏昏欲睡之时,一声突兀的响声却瞬间把他从通往周公的路上,直接拉回了现实。 “乒乒乓乓。”一阵急促的刀剑相交之声,在本该平静的古月庄中突兀的响起,仿佛要惊醒整个小镇一般,同时也惊醒了庄外“把风”的祁清圭。 “不好,难道是二哥他被发现了?可他明明没带兵刃啊。不行,我得赶紧去接应二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祁清圭想到这里,连忙也翻身而进。 祁清圭虽然心中焦急,知道自己兄弟俩这次免不得被大师哥他们一通教训了,但行动却并不是十分慌乱与担忧:之前便已经分析过了,这二杨完好之时,那合力也留不住二哥,如今只剩下一人,自然是不足为虑。因此,此时所担忧的,不过是之后,师兄师姐的责罚罢了。 祁清圭穿过院子与走廊,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想是值夜的家丁之前都已被二哥放倒,或者看到如今的打斗都吓得回房不敢出来了。”祁清圭耳中听着兵器之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想,不免心中埋怨,“二哥他是怎么想的,对付一个杨烽,把动静闹这么大,怕是再过一会,整个镇子的乡民都得被这声音折腾过来,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想到这里,祁清圭不敢再耽搁下去,忙向那动手声音不绝于耳的后院奔去。 祁清圭左转右转,出了走廊,来到后院,此时月光正好,眼前豁然开朗。可一眼望去的景象却令祁清圭大吃一惊,真是万万没想到。 此时的院落里,原本的桌椅摆件都已碎裂,歪斜一旁;几处植物连带着下面的花瓶切口整整齐齐,一看便是被高手用利剑划过;一架破烂的木轮椅上,躺着一个胸前还在流血早已昏死过去的人,长长的剑痕触目惊心;一旁的地上,两块大小相同的熟悉铁牌静静的落在一旁;木轮椅的后方,挂着一人,心脏处的那处贯穿剑创,表示着此人已经死亡,被鲜血溅到的脸仔细看去,却是那日间叫嚣甚为张狂的杨烽。 祁清圭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院中此时唯一的声响之处,二哥正浑身浴血的拿着一柄不知从哪弄来的单刀与一高瘦黑衣人拼斗着,那黑衣人剑法灵动诡异,二哥身上已不知受了多少剑伤,只见单刀舞动,伤口处的鲜血四散飞溅到周围的墙上地上,可二哥依然挺立不动,不曾挪过半步。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倒霉少爷救出去!”秦牧海见祁清圭好不容易来到傻愣愣地待着不动,不禁爆了声粗口,然后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成王八了,一动不动,快把我身后这狗屁少爷弄出去,老子分心保护这厮,刀法可一点腾挪施展不开。”说到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好似是又因分心,中了地方一剑。 祁清圭这才看清,秦二哥之所以面对这诡异剑法不闪不退,乃是因为身后躺了个昏迷不醒,不知死活的人,应该就是日间所见的那胡泊然了。祁清圭仔细观去,发现那黑衣人好像不想与二哥纠缠,只一味的想击退击伤,让二哥知难而退的躲避,然后就能对这躺着的胡泊然补个一箭穿心了。 祁清圭了解秦牧海的脾气秉性,这种情况,哪怕是自己身死,怕是也不会退上半步,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弄成个重伤甚至更严重,他也没带兵刃,见这黑衣人剑法舞动,很难插入,便只好拾起那崆峒派掉落在地的双铁牌,使了个“犀牛望月”的招式,以地堂功夫插入,强行将地上的胡泊然拖了出来。秦牧海为了掩护他俩,不惜以身挡格,瞬息之间,双臂又被敌人长剑划了两个口子。 祁清圭护着胡泊然出来之后,把他放在一边,连忙抢上,甩开两仪剑法,维护师哥。秦牧海本来之前因为需要照顾到身后的胡泊然不被伤害,只能不闪不避,硬着头皮的与敌人争斗,步法身法,进退之道等等通通施展不开。此时那拖油瓶安全了,又得七弟相助,两人剑法武功同出一源,又素有默契,便也重整法度,一招一式地与敌人拆解开来。 此时,两柄剑,一把刀,兵刃碰撞的声音是越来越大,秦牧海等二人已判断出敌人深浅:这人武功身法诡谲,如果是一对一只怕大师哥都不是敌手,但如今对方以一敌二,虽然自己两人仍是下风,但凭借着武当功夫绵密悠长的特点,对方想短时间内击破两人,摆脱纠缠,结果那胡泊然的姓名也是难上加难,痴人说梦。 镇上的乡民似乎都已被古月庄的打斗所惊醒,庄外的声音愈发嘈杂,这黑衣人的攻势却也是越来越快,可无论他如何出剑,秦牧海与祁清圭两人互补,总能将对方拦下,对方好几次抽身急退想转向地上胡泊然的时候,两人又迅速强攻,抢下方位,始终令黑衣人难以如愿。 三人瞬息之间,又拆了二三十招,那黑衣人似乎终于放弃了自己杀掉胡泊然的想法,突然加快了剑法,一招之内连出九剑刺向两人不同方位,随后一个后翻便直接出了院落,收起长剑,扬长而去,转瞬之间,那身黑衣便融入消失在你浓浓的夜色之中。 秦牧海与祁清圭两人此时都已汗流浃背,双臂绵软,自然是无力再去追击,二人合力却仍是不敌,差点小命也要双双扔在这里。 祁清圭心有余悸地问道:“二哥,这人是谁?怎会出现在这里?这庄内又是发生了什么?杨烽又是怎么死的?”一边说着,一边连忙点了秦牧海伤口四周几处穴道止血,撕下衣襟给秦牧海包扎着好几处还在流血的伤口来。 秦牧海重重地喘了几大口浊气,从怀中掏出了两粒之前凌慕予根据武当独门药方所书配制的天王护心丹,吞了下去,说道:“我这都只是些皮肉伤,没损到经络,不用担心,去看看那个拖油瓶少爷还活着不?” 祁清圭把秦牧海手臂和腿上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完之后,才起身离开,俯身探了探躺在地上的胡泊然的鼻息与脉络,道:“脑后受了重击,一时之间晕了过去,此外体内没发现什么伤,应该过一段时间,便能醒过来。”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八节)白地 秦牧海听了,挣扎着起身,摆手拒绝了上前相扶的祁清圭,说道:“庄外的百姓越来越多了,不宜在此地多做耽搁,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此时此地不是回答问题的时候,而且我也有很多疑惑不解。不过,这小子应该知道点。”说着,指了指地上昏迷的胡泊然,继续道,“把他扛着,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要碰,随我速速返回,把这里一切秉明大师哥他们,再做决断。” 祁清圭心里一万个问题,但此时却只能搁下,他功力虽较秦牧海略低,但毕竟只参与了后半段的交手,算是生力军,再加上不曾受伤,身体自然无事。而秦牧海却是血战许久,此时有点强撑的意味。 祁清圭知道此地危险,而如今两人的安危全在自己身上,他担心二哥的伤势,便找来一根绳子将那胡泊然负在背后,双手搀扶着秦牧海,两人迅速奔离了这古月庄,消失在夜幕当中。 一个时辰后,砚青镇南边的一处落脚点。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谁?一点头绪都没有吗?”萧允一边细细探察着秦牧海身上的剑伤,一边对躺在一旁,已经醒来的胡泊然问道。 胡泊然的脸,依旧苍白的没什么血色,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未发一言。 萧允陷入了沉思,此时,脚步声传来,萧允身侧照顾着秦牧海的易航道:“应该是去探查消息的南宫师姐他们回来了。”说完,三人从门口走进,正是被萧允重新派去古月庄探听情况的南宫傲兰、陆梦霜与祁清圭三人。 “怎么样了?可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没有受伤吧?”盘膝疗伤的秦牧海见到三人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他深知那黑衣人武功了得,关心到。 “怎么?是被偷袭了,还是那人有别的帮手?你们没事吧?陆师妹可是受伤了?”萧允见三人脸上都闷闷不乐,陆梦霜的脸上更是有着一丝怒意。 南宫傲兰率先说道:“回大师哥话,我与陆师妹听从你的命令,在七弟带路下,重新回到了砚青镇上的古月庄,想着在不惊动官府百姓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一些线索。到了之后,却发现。” 祁清圭接口道:“那庄子不知怎地,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我向几个乡民打听了一番,他们说夜里听到庄内传来打斗声,他们没敢进去看。便先去禀告了官府,带几名衙役捕快赶到后,那古月庄却是中央四周同时起火,秋夜风大,转眼间,便化为了白地。什么,都没留下。”说到这里,祁清圭用眼角偷偷瞧了瞧躺在一旁面容痛苦的胡泊然。 胡泊然颤巍巍地说道:“什、什么都没剩下吗?那杨大哥与杨二哥人呢?” 祁清圭道:“之前黑衣人与秦二哥打斗时,他们便已经被杀殒命,乡民也说根本没来及抢救到什么尸体,想是都被火,和庄子烧在一起了吧。” 胡泊然听到这里,一歪头,又晕了过去。 易航上前,搭了下脉搏,道:“没事,这人之前脑后受了重击,才醒过来听到这噩耗便又晕了过去,身体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大碍。” 萧允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二弟身上倒是有着大小长短六处剑痕,所幸伤的都不是要害,包扎及时再加上六弟的药,三日后便应该恢复了。七弟的话?” 祁清圭听了,甩了甩手臂与双腿,道:“毫发无损,健康的很。”说着,脑门便又被南宫傲兰给了个爆栗,道:“显摆什么,要不是二哥舍命挡住强敌,就你这三脚猫,早被人在你身上画窟窿了好吧。” 萧允没有理会,打闹成常事的南宫与七弟,分析道:“二弟说他进入庄内之后,便感到奇怪,四下里没有一个家丁仆从,他溜进管家房内,却发现那些家丁全部被一剑致死,毙命在屋内。” 秦牧海道:“没错,伤口整齐划一,尸体排列有序,应该都是在不同地方被人结果,拖到房间内排列整齐的。当时我也是十分吃惊,完全不明所以,搞不清状况,正想出去把七弟叫过来一起商量,便突然听到后院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连忙赶到之后,便看见杨烽右手持牌与一黑衣人拼斗,左手空空,想是兵刃已经在之前被打落,我刚想上去帮忙,却迟了一步,那黑衣人的诡剑已经绕开铁牌,刺入了杨烽心脏。然后那黑衣人见到我来,却不与我动手,手中长剑反而急忙向歪倒在墙角的他刺去。”说到这里,秦牧海指了指躺着的胡泊然,继续道:“我当时也不知这小子是死是活,自然更不知这黑衣人做这些是何缘由,有何仇怨,但人命关天,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过去死死抵住。因为背后有了这么一个拖油瓶,若不是七弟及时赶到,我怕是就要折在那人剑下了。” 祁清圭也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师哥,我说真的,那黑衣人真的很厉害,后来我与二哥两人合力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勉力抵挡,要不是那人似乎只想杀胡泊然一人,我们可能挡也挡不住,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打着打着他反而跑了。” “大师哥,”秦牧海说道,“依我看来,此人的武功应该在我们任何一人之上,包括大师哥你。” 易航给胡泊然喂了颗凌慕予新近改制的镇心理气丸,道:“之前给这胡少爷治疗的时候问过他今夜的详情,他说他正睡着觉,突然被人背起,迷迷糊糊中发觉是杨烽,杨烽背着他来到后院,突然他被杨烽摔在了地下,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却看见一名黑衣人手握长剑,站在月下,杨烽怔怔留下泪来,他顺着杨烽目光看去,便看见杨烨已经死在小车上。” 易航叹了口气,继续道:“他说,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他杨大哥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什么‘烨弟死了,就算把你带回去,又能如何。’然后一脚把他踹到墙角,他只觉后脑撞到了墙壁,便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醒来,就在我们这里了。” “想不到,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崆峒二杨,死在了这种小镇上,还落了个尸骨不存的下场,也不知道他崆峒派知道了,该作何感想。”此时,陆梦霜已经把之前因为翻找火后残骸时弄脏的衣服换下,正巧回来听到易航说到这里,不禁感叹道。 祁清圭见南宫傲兰在一旁眉头紧锁,宽慰道:“师姐,别难过啊,虽然没有抓到这杀人犯,但二哥和我又没什么大碍。再说了,想来是那二杨嚣张跋扈惯了,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你看他们白天对大师哥和我们的态度。而且,本来还担心,他们污蔑我们名声,崆峒护短,引发矛盾,这一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啦,你也不用愁眉苦脸的了。” 南宫傲兰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些事,她没有理会祁清圭的话语,想了想,对萧允说道:“大师哥,你不觉得,屠了古月庄,伤了二弟的这个黑衣人做事很像一个人吗?再想想我们这两天在砚青镇遇到的种种怪事。” “哦?南宫师妹,你想到什么了?”萧允问道。 南宫傲兰推理道:“首先,我们之前问过几个目击乡民,都众口一词的说,古月庄的火是突然四面八方烧起来的,显然是人有意为之,秦二哥说那黑衣人是莫名其妙的退走,并非被打伤远遁,那就极有可能是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他不想与秦二哥他俩再做纠缠,待退却之后,二人离开,便重新回到庄内,四处纵火,企图掩盖些什么?比如,自己的武功、家门,以及身份。” 说到这里,南宫傲兰向秦牧海与祁清圭问道:“你俩应该都没有仔细检查过那杨烽杨烨包括那些家丁身上的伤势吧?” 祁清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的确,的确如此,当时只顾着惊讶,又听到后院的响声,就连忙去一探究竟了,确实没有仔细看过。” “大师哥你想。”南宫傲兰继续说道:“烧庄毁尸,要么是仇家想狠狠报复,要么就是想破坏现场,隐瞒真相。如果是前者,崆峒的仇人,没必要烧毁胡泊然的庄子还对他依依不舍的追杀;而胡泊然的仇人,恕我直言,以他的武功,他还接触不到这种武功的人,自然没机会得罪结仇。” “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前后矛盾,说不通,既不是奔着崆峒派也不是奔着这胡泊然,那你说,那黑衣人杀人屠庄的目的是什么?”陆梦霜反驳道。 “没错,陆师妹说得对,这的确想不通。”南宫傲兰承认,又向秦牧海问道:“秦二哥,你与那人交手这么久,那人是哪家内功,用的什么路数,可有头绪?”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四十九节)熟悉 秦牧海不解道:“说来也奇怪,此我与此人交手一百余招,只觉此人路数应是轻灵奇变一脉,但出招甚为奇怪,不符合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门派的武学路数,不过他最后强压我们然后脱身的那一招?”说到这里,秦牧海沉吟了许久,看向祁清圭,道:“七弟,你也是当事人,那一招你有没有觉得有些?” 祁清圭听了,忙点头说道:“怎么?我一直以为是我感觉错了,二哥你也这么觉得吗?” 南宫傲兰向祁清圭问道:“怎么?你俩感觉到什么了?” 祁清圭不确定的说道:“最后一招的剑意和那人之前的一样,没甚区别,我之前也没有见什么人用过,但总是隐隐约约有些熟悉感。” 秦牧海在一旁听了,也向南宫傲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如此认为。 萧允分析道:“两种情况,要么是你们很久之前见识过得剑招,印象不深;要么,就是这人是个高手,故意想隐瞒招式,将本就奇诡的剑法再生变化,不过形变意还在,因此你们会感到熟悉。” 南宫傲兰说道:“我比较倾向于后一种,这也解释得通这人为何行事隐秘,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大师哥,我认为,此人将尸体迅速处理掉的手法与始终不愿表现武学的特点,之前丐帮弟子尸体的消失,和那夜始终不与你交手的黑衣人,应该都是同一个人。” 萧允心里想了下那天晚上追踪动手的情形,道:“那人身法的确奇怪,而且明明武功高我一筹,却宁愿被我打伤退走,也不交手。应该就是南宫师妹说说的一样,是一个人。” “是这样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了,他那一夜去窥视古月庄,应该就是事先‘踩盘子’的。”南宫傲兰补充道。 “有趣。”陆梦霜在一旁一边玩着自己的手帕,一边说道,“武功奇高的神秘人,先是杀了丐帮三名低袋弟子,费心掩埋被发现后迅速处理;然后打探一个毫无利益的古月庄,并且不惜得罪崆峒的把他变成白地;明明可以有机会击杀大师哥,以及二哥和七弟,却不动手,故意留下目击者,给我们查探的机会。”说到这里,陆梦霜笑了笑,“你们不觉得,道理完全不通吗?” 易航也道:“同时得罪丐帮、崆峒、武当三大门派,杀伤普通平民,还在此时此地,这也等于变相的挑衅了五岳剑派与令狐盟主。有这么大胆子的,除了摩天盟,应该没别人了吧。” 秦牧海不同意道:“摩天盟那群人,可不会隐瞒自己,这种挑衅攻杀我们正道的事,如果是他们做的,他们恨不得闹得全天下都知道。” 南宫傲兰此时却笑了笑,秦牧海问道:“南宫师妹,你这是何意?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但,也不全对。”南宫傲兰神秘兮兮的说道:“这的确不是摩天盟的风格,可你们忘了,有一个摩天妖人,他就是这个风格。做事诡秘,不着头绪,没有逻辑。” 秦牧海、易航、祁清圭等人听到这里,同时惊呼道:“摩天夜锋!” 陆梦霜此时也破天荒的认同了南宫傲兰一回,说道:“如果是他的话,那事情就全说得通了。” 萧允道:“之前听嵩山派的王杉师叔说过,他们五岳剑派对‘夜锋’多次围捕未果后,便派出专人对其身份武功调查过。此人武功应该是摩天颜系一脉,因得罪了鸿败天等人,差点被杀,虽然最后被颜昊设法救出,但摩天盟已经不能再待,便流窜到中原作恶,因为担心被鸿败天等人发觉,令颜昊难做,因此行事向来隐秘。再加上,遭此大变,她成了个无根之人,行事便不计目的,全无逻辑,不过这次对武林之外的平民动手,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没错,听说夜锋之前都是对我正道的一些门派帮会出手,还从来没有如这次一样,血洗了一件普通庄户,杀害了不少不会武功的人。”南宫傲兰说着,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祁清圭震惊道:“难道说,夜锋这人已经开始心理变态,彻底失控,胡乱地随机杀人了?” 陆梦霜道:“也不一定吧,这人还知道掩埋尸体与自己的行踪,应该还是有脑子的,可能是他之前观察时,看到这二杨与胡泊然关系甚密,以为这古月庄是崆峒的某一处据点吧。” 萧允道:“陆师妹说的在理,不过之前我倒是没怎么留意过,这胡泊然身上有何特殊之处,他崆峒派的人向来心高气傲,杨烽杨烨可不是随随便便与人结交的人啊。” “什么特殊不特殊的?”陆梦霜忍不住吐槽道:“他就是个武功低微,不自量力还没脑子的纨绔子弟。”易航低声道:“其实,我看这人还算不错,毕竟敢于路见不平,之前听砚青镇上的风评,也算有着些侠义心肠。” 六人自秦牧海祁清圭深夜出事回来之后,便一直忙着调查治伤等等,没有一人闲下来过,此时外面的夜色如墨般深邃,却无一人存着一丝睡意。 南宫傲兰说道:“不论这事是不是夜锋做的?夜锋是不是已经开始胡乱伤人?都不是我们六人可以处理解决的了,况且距离梅庄大会已不足三日,大师哥。”说着向萧允道:“依师妹的意见,我们还是速速赶到梅庄,将此间事务一五一十地告知令狐盟主与其他前辈,等他们再行定夺吧。” “也好。”萧允道,“毕竟这里的事情,除了我武当之外,已经涉及到崆峒、丐帮以及可能的摩天盟,我们七人毕竟年轻,还是到了梅庄之后,秉明清楚,群策群力,再做定夺吧。另外。”萧允看了秦牧海与祁清圭两眼,道:“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阳奉阴违擅自行动的事情了。这一次。” “这一次就既往不咎了,我们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如果有的话,加倍惩罚!”祁清圭连忙接话道。 南宫傲兰凛然道:“你小子想得倒美,哪那么容易,去,三十二式武当长拳,打十遍,不打完不许睡觉吃饭。” “行了行了,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他俩,我们也不会知道夜锋的踪迹,救下这胡泊然了,下不为例吧。早点休息,应该还能歇两个时辰,明天便不再耽搁,直接上路了。”萧允随和地说道。 “那大师哥,这胡泊然怎么办?”易航问道。 “这倒是个棘手的麻烦。”萧允道,“他家也已经被烧成了白地,也算无家可归了。况且夜锋知道二弟他俩救下了这人,依夜锋的性子,猎物不死,一定会是不死不休的。我们既然遇见了,救下了,便不能不管不问,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才行。” “但我们,总不能因为他,耽误了正事吧。”陆梦霜提道。 “先睡下吧。”萧允发话了,“等天亮他醒了,我们告知他一切,让他自己决定,我们再视情况而定吧。” “都去休息吧,七弟也经历了一番恶战,就回去睡吧,五弟随我留下,照顾二弟和这位,以防伤情有变。”萧允向易航说道。 众人依照吩咐,各自休息睡去。 与此同时,砚青镇西面的大道上,一道高大的人影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夜锋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不小心用出来的‘落九雁’和那位漏网的‘胡师侄’吗?行云你这次的事情,办的可是有些瑕疵了。不过。”说着,转身向东走去,身影渐渐地模糊,很快便也沉没于黑暗之中,好似从未来过。 “这样也好,稍微改动一下,对那一派的计划,可以开始了。时机,到了。” 八月十三日,清晨。 “南宫师姐,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再等等。”南宫傲兰向祁清圭回道:“大师哥和易航找那小子谈话,也不知可商量出个安排结果没有?” “要我说,给他两瓶伤药和一些钱财,让他回乡也就是了,还能饿死不成。”一旁的陆梦霜倒是给了个看似不错的建议。 “我觉得吧,这夜锋应该不会把这小子放在心上,毕竟再过两天,有的是成名厉害的武林人士等着他上门挑衅。”秦牧海这话,好似是赞成陆梦霜的意见一般。 南宫傲兰轻笑道:“秦二哥,我看,不是这夜锋惦记着群豪忘了胡泊然,而是你惦念着梅庄大会上的各派高手吧。尤其是对那‘剑秀争首’垂涎已久了吧。” “垂涎归垂涎,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我也就打着玩玩,最关键的,还是看大师哥能不能抢到榜首。而我,就争取与大师哥会师吧。”秦牧海好似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道。 几人正聊的欢,只见那胡泊然快步走出,经过几人身边之时,也一言不发,不闪不避,直接如同没看见人似的向前跌跌撞撞的走过。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四章:锋羽骤起目苍凉,泊然烂柯意彷徨 (第五十节)梦醒 南宫傲兰、秦牧海、祁清圭三人都疑惑的一一闪过,只有陆梦霜原地不动,眼看就要撞到自己身上的胡泊然,冷冷说道道:“胆大妄为的小子,你想干什么?” 胡泊然茫然的抬起了头,失神的眼光落到眼前的陆梦霜身上后,仿佛又唤醒了一丝别样的神采,胡泊然顿觉脸上发烫,嗫嚅道:“我,我要回家了,劳烦,劳、请让个路。” 陆梦霜听了,却是不为所动,两人正僵持着,萧允从屋里出来,陆梦霜用询问的眼光向萧允看去,萧允会意,点了点头。 陆梦霜这才让开道路,可胡泊然这时却仍站着不动,陆梦霜不耐烦道:“怎么?不是要回家的吗?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你,想做什么啊?” 胡泊然好似大梦刚醒,突然拔腿而出,向远处奔去。 南宫傲兰道:“大师哥,他,这是什么情况?” 萧允说道:“易五弟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给他说了,他也没说什么,好似仍对我们有着一些敌意,只说‘无论发生什么,这都是他自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无权过问’。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越俎代庖,‘多管闲事’了。” 易航一旁说道:“大师哥好心好意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看都没看一眼,扔在地上,就冲出来了。” “毕竟是大户人家公子,看不上我们这点钱也是情有可原的,就是不知道等他回去,看到已经被付之一炬的庄园,看到那一片干净的白茫茫大地时,会不会后悔哟。”秦牧海语气之中,带着微微的怒意,显然是对胡泊然之前伙同杨烽在客店外与他们对峙仍心怀不满。 “管他后不后悔,是死是活,这些和我们又没关系了,我现在是关心一点。”祁清圭向萧允问道:“大师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杭州啊,我不是师兄你,我可是第一次参加梅庄大会,可不想迟到。”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萧允得到肯定回答后,便继续说道:“出发吧,到了杭州之后,一言一行便不再只关乎你自己,而代表着我们武当一派了,还希望师弟师妹们要谨言慎行,亦不可堕了我武当之名。” 祁清圭等人欣然应允,六人各自上马,向南方杭州方向奔去。 砚青镇中,古月庄外,胡泊然望着这个伴随了他近二十四年的宅院,却感觉不到一丝熟悉,看到的只有大火后的断壁残垣,与刺眼的陌生与荒凉。 昨日,他还刚刚被告知即将成为崆峒派前辈高人的关门弟子,如今却家财散尽,孤身一人,连刚认得两位师兄,也已经遭人暗算,入了黄土,他越想越感到接受不了,好似这一切都应该是一场梦。 “没、没错,是梦,只要,只要梦醒了,就无事了。醒了,还得和师兄们一起,出发去崆峒山呢。”他自言自语到这里,突然转头向一旁的院墙,快步冲去,纵身一跃,将自己的头向墙上狠狠撞去。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一节)人鬼 “咦?怎么回事?我怎么既没有死,也没有觉得疼?莫非这真是个醒不来的梦?”胡泊然遭逢打击,心智全失,本欲了却这一生荒唐,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却未如他所想一般,魂归黄泉地府。 胡泊然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周遭,发现他并未如所预想的一般,一头撞到墙上,反而好端端的躺到了地上,自己的头礼那院墙却还有着半丈左右的距离。 “自己真是无能啊?想了却残生,自杀都能判断错误。”他内心无奈地嘲笑着自己,“不过,也无所谓了,只是耽误一些喝孟婆汤的时间罢了。”他这次重新看清了距离,起身纵跃,直直地向墙撞去。 这次胡泊然脑瓜甚是清醒,他刚刚跃起,便明显地感觉到,周遭有一种怪力,好似再将自己脱离原先的轨迹。果不其然,呼吸之间,他又重新完好的落在了地上。脑袋瓜,依然没有,撞到自家的墙。 他费力爬起,发现这次反而离的更远了,几乎已经隔了两丈距离,自己前跃,反而后退了。他大惊失色,战栗地说道:“是、是鬼怪吗?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为什么,盯、盯上我。” “你不是要寻死的吗?遇到鬼怪阴差,岂不是正合你意,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把小命送掉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胡泊然背后传出。胡泊然猛地转身,却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四周,此时直挺挺的站着一位老者。 这老者,大概已经有六七十岁了,面容枯槁,便如同枯树枝一般,看不出一丝活人的生气。手里拄着一支漆黑的拐棍,站的倒是直挺挺的,显得精神矍铄。 “你、你是人是鬼,怎么突然到我背后的?”胡泊然害怕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你刚才不是在自杀寻死的吗?你要是死成了,遇见的我就是鬼,若是没死成,那我自然是人了。你觉得,你现在,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啊?”老者反向胡泊然问道。 “我、我自然是人,可你要是人的话,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的?”胡泊然此时已经完全六神无主,僵硬的回答道。 老者说道:“不,你不是人,人有三魂六魄,就你这一路上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跟在你身后许久你都未能发现,你这样的,怎么能说是人呢?” 胡泊然心惊,说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目的?难道你就是之前那几位武当少侠说的杀人不眨眼,屠了我全庄上下以及两位师兄的‘夜锋’?” “哦?听你这意思,你是相信武当派的人给你说的话的了?”老者似乎别有所指的问道。 “那当然了,不信他们,难道信你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头子吗?”胡泊然似乎根本不明白老者的话外之音,自顾自的回答道。 “那你既然相信他们说的,相信是夜锋杀了你的朋友家人,相信是他们救了你的性命,那为何不对他们说实话呢?”老者拄着手中的拐棍,上前走了一步,逼问道。 “什、什么没说实话?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简直莫名其妙。”胡泊然说着,转身拔腿欲离开此地,却忽地被一支通体黝黑的棍棒横在了面前,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他定睛一看,便发现横在自己面前的这支,便是那老者之前柱在地上的那支拐棍,而那老二此时业已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要么鬼怪?”胡泊然惊惧不已。 “你走什么啊?你不是要寻死了断的吗?此地风水甚好,还是你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能死在这里,葬在此地,对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别走了,不需要换什么地方了。”老者奇怪的话语横在了胡泊然心头。胡泊然佯装不解道:“是,我是要寻死,可这位前辈,你老拦着我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拦着,不让你去死,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决定去死了,那你应该不介意,死之前跟我说说实话吧。”老者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为什么隐瞒自己与崆峒的关系,对武当派那几个小子说谎?” 胡泊然震惊不已,道:“你怎么?不,不,老、老前辈,你是怎么知道我没和他们说实话?又是怎么知道我与崆峒派两位师兄有关系的。” 老者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抬起左手,缓慢的摆了个架势,随口问道:“怎么样?小子?认识不?” “这、这是崆峒拳法,前两天杨烨师兄给我演示过得!”胡泊然激动地问道:“老前辈,你是崆峒派的吗?是两位杨师兄的什么人吗?” “识得就好,你这小子,还有些眼力。”老者说着,摇了摇头,又道:“我是谁,先不着急告诉你,我且问你,你为什么没有对武当派的那几位坦然相告啊?” 胡泊然尽管心里疑惑,不过此时的他,戒心已经消除大半,心里想:“管他是谁?最不济,是那武当派的帮手,反正我都已经准备去死了,还怕他作甚。”便实话实说道:“回前辈话,我胡泊然虽不聪明,也没什么见识,但毕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子,这几天里,我们镇子上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武人,杨烽杨烨两位师兄也只与那武当派六人有过争执与打斗,什么摩天盟,什么夜锋,我看,明明就是他们武当心怀不忿,白日里假装离去,夜里便偷偷潜回,杀了两位杨师兄。至于为什么独独留下我一人性命,那自是因为之前争执打斗的场面我们镇上很多父老乡亲都看到了,如果两位师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日后,崆峒的前辈一定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因此,放我一马,告诉我一切是夜锋所为,他们反而是救命的帮手,拿我这个‘人证’去堵崆峒派的怒火。”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二节)鱼目 “哦,没想到你小子果然有些见识,杨烽杨烨两个小子没看错人。”老者的言语之中满含着笑意与满意,可脸上却依旧一副平淡的死人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老前辈说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胡泊然继续装傻充愣道。 “行了,小子,别装了,贫道走过的桥可比你小子走过的路还要多。就你这点花花肠子,拙劣的表演,又怎能瞒过。比你奸诈百倍的小子贫道都见识过,既然你已经看出了贫道的崆峒拳法,那便把实话跟你说了吧。贫道不是别人,正是崆峒派的鱼目道人,当今掌门的师叔。”鱼目道长说话一直沙哑低沉,显得有气无力,最后这两句说的倒是中气十足,显得十分响亮。 胡泊然先是惊喜,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心中疑虑陡生。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之前听杨烽杨烨二位师兄说过他们崆峒派的大概情况,据他们所说,崆峒派上一辈的前辈高人们,因为经历了连年与摩天盟的大战,如今只剩下了一位。这位前辈姓胡,是他们的师叔,可没听说过什么鱼目道长啊,不知是两位师兄忘说了,还是小的听错了。还请这位老前辈解答。” 鱼目道长用干涩的嗓音僵硬的干笑了几声,道:“你这将要去寻死的小辈,这会倒是如此谨慎。”胡泊然听了,也不言语,只陪着老者也干笑了几声。 鱼目道长无奈道:“也罢,贫道今日心情尚佳,就好好给你说说我派的一段秘辛。”鱼目道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套完整的崆峒拳法从头慢慢打起,“二十二年,不,该有二十三了吧。” 胡泊然只听鱼目道长缓缓叙道:“二十三年前,贫道的至交好友也是生平唯一知己——斗方书生,练功误入歧途,以至于走火入魔,待贫道赶到之后,却发现已经晚了,我这生平挚交已然离我而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胡泊然听到鱼目道长声音中隐含痛苦,已经微微哽咽,连带着手上的崆峒拳也跟着慢了下来。 “贫道当时虽然纵横江湖,快意半生,但论道真正能与我谈得上伯牙子期的,唯有斗方书生一人,知我、懂我的唯一好友突然故去,令我伤心不已,悲痛之中做了一个决定。”鱼目道长说到这里,浑浊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努力回想起那久远的记忆。 “俗话说得好,秤不离砣,孟不离焦,没有斗方的江湖,自然也没有鱼目存在的意义。”说到这里,鱼目道长转头向胡泊然赞许道:“在这一点上,我倒是万万不及你小子果决了,我在崆峒后山的绝壁前转悠了好几天,可始终没有勇气纵身而跃,结束自己这条老命,可我或者也不想再踏进那个已经没有斗方的江湖。因此,便一个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之后,离开了崆峒山青阳观,一个人去后山绝壁那待着,期待着有一天自己想通了,敢跳了,便解决自己的余生。”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似要把心里的烦闷都吐出来似的。“可谁又能想到呢?我鱼目道人是个天生的软骨头,一个月,十个月,一年,十年。我一直都没有勇气从悬崖边跃下,反而久而久之,奇奇怪怪地便在那里安家了,也不想回师门告诉一声,毕竟在师父师兄弟那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又何必回去找不自在,还故意吓他们一跳呢。”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虽然打的奇慢,但毕竟打的乃是崆峒派入门的拳法,此时二十四式已然打完,胡泊然心中对这位鱼师伯的身份也早已深信不疑,不过鱼目道长浑然不觉,自己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这拳,自然得继续打下去,才行啊。 于是,他又用相反的顺序,从最后一式至起手式重新打起。“我虽然没有这个寻死的勇气,可幸好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天爷是宽厚的。它会用它的力量,来冲刷我,给我力量,帮助我到达另一个世界,春去秋来,我在后山绝壁一点点的变老,心里十分轻松,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完成最初的目标了,虽然时间上,和之前准备的,晚了一点。” “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这么无私的帮助我,它不想让我这么轻轻松松的到达地府。于是,在去年冬天,雪下得最大的时候,我死之前唯一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的变数出现了。”鱼目道长摸了摸本就丑陋无比的胡须,道:“那个冬天原本应该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个冬季,本来一切便如那被漫天大雪掩盖住的黄土一般,始终存在,但却不为人知。”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语气略显无奈,道:“每一届的崆峒弟子中,总有几个聪明,但不安分的存在,现在自然也是,大师兄的弟子杨烽便是这么一个人,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依然不安分,大冬天的出来乱走乱晃。” “他这没目的的左摇右摆,七上八下的,竟然意外的闯进了我的小天地,他见有一个如此奇怪的人出现在崆峒腹地,第一反应便已经展开拳法向我攻来。贫道,自从斗方书生死后,便不再习练武功,想尽办法去遗忘,二十多年来招式也算忘得七七八八,原本的内力也被峭壁之上冷冽的寒风消磨的差不多了。可那深入骨髓的功夫,还是自然而然的下意识的使了出来。”鱼目道长说到这里,从尾到头的一路拳法又已使完,他见胡泊然听得聚精会神,想来已经不需要自己再打拳自证身份,便收拳重新拄着黑木拐杖站定。 鱼目道长接着说道:“我见有人来拳攻我,本来心中甚为喜悦,已经准备闭目待死,可没想到临了身体却不听使唤,下意识的一挡一格,与来人打斗起来,使得便是刚刚打给你看的这套崆峒派最为基础的拳法。那杨烽小子毕竟是大师兄的高徒,过手两招便已经判断出我是自家人,而非敌人。”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脸上虽然仍是一副僵尸模样,可低沉的话语已较之前,轻快了许多。“我给他说,我是之前来观里学艺的人,因没什么天赋便转行在山上做起了打杂,后来干不动了,便在这僻静处,养老等死罢了。他见过老迈,且武功低微,自然是信了。” 胡泊然此时心中原有的怀疑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他不禁问道:“鱼师伯,你为何不告诉杨烽师兄他实话呢?” 鱼目道长理所应当道:“我原本是个应该早在二十三年前便故去离开的人,自己贪生苟活了这么些时候,已经算给门中蒙羞了,就别说出来,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胡泊然,道:“至于,为什么如今却不怕令师门蒙羞,把这等丑事又告诉了你,一来是为了让你彻底相信我,我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二来的话,等一下你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自那之后,杨烽小师侄,便把我这里当做了自己情绪的发泄地,别看他年岁不算大,心中想的、烦闷的可不少。我呢,自然是安静的当个听众,他既然愿意说,那我,就该好好听。”鱼目道长说到这里,低沉的嗓音又重新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悲伤,“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上个月,那是他下山前最后一次去找我聊天,他把关于胡师弟这趟的任务与最近的难处,已经那梅庄的大会都一五一十的慢慢讲给了我,然后,便与他那位弟弟一同下山了。” 鱼目道长话语愈发沉重悲凉起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这应该只是我死前的一段小插曲,可他走后,我却是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好似生命中少了样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我静坐苦死了三天三夜,终于知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以我的智慧应该是想不出来了,不过杨烽看起来比我聪明点,他那或许有正确的答案,于是我便离开了那处待了二十三年的地方,下山来这湖州寻他,希望他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我缺少了什么。这样,我才能安心的死去,哪怕迟了这些年。” “人老了,走的慢,我兜里也没钱,雇不起车马,自然只能这么有一遭没一遭的走着。”鱼目道长接着说道,“所幸年轻时候来过江南不少次,还依稀记得路,不会走反。轻功,是完完全全从脑子里丢掉了,不过腿好像还记得点皮毛,紧赶慢赶的昨天白天来到了镇上。” “我知道他这一趟来,那是奉了胡师弟,他胡师叔的密令,找一位关门弟子,我向乡民打听到他与他弟弟一行人住进了你家,心中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我想验证下我的猜想。孩子,实话实话,他们兄弟俩住进你家,给你说什么?让你做什么没有?”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三节)内部 胡泊然这次的心理斗争做的甚快,思索片刻之后,便娓娓道来:“既然前辈你都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伤疤揭露给我了。那小的这些有的没的,自然不能再给你有所隐瞒。” 胡泊然便把自己如何被杨烽兄弟俩所救,然后结识,崆峒武当的矛盾以及那对武当诸侠都隐瞒下去的杨烽选中自己做他胡师叔关门弟子的事情都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眼前的鱼目道长。 鱼目道长的表情从最初的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渐渐地转为了生气与悲伤,胡泊然一长串话说完后,长舒一口气,等待着面前这位老前辈,自己的“师伯”的看法与指示。 胡泊然发自内心的,低声叫了一声:“师伯,你说,我做的,对吗?” 鱼目道长用他那难听的嗓音夸赞道:“我那杨烽小朋友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那既然跟我想的一样,你就是这次任务的结果——胡师叔的关门弟子,那你为何之前又要在这里自尽呢。” 胡泊然自嘲地笑道:“我这乡野百姓,泛泛之徒,就算上了梅庄或者崆峒山,说给旁人听,又有谁会相信我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子,能是被杨烽师兄选中的,作为那位师叔的关门弟子的人选吗?” 鱼目道长想一想,无奈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当事人都已经故去,你人微言轻,而我又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在这件事上,还真是无可奈何啊。” 胡泊然仰天笑道:“天下之大,我却已经无处容身,无亲、无友、无师、无父,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继续这样苟活下去呢。” 鱼目道长说道:“好孩子,虽然我很热弄你这个观点,但很奇怪的是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对,似乎我应该阻止你,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原因,但我这次打算拦下你。” 胡泊然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师伯,你不是打算拦我,你是之前已经拦过我两次了,如果你不拦我,我现在应该都已经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了吧。” 鱼目道长干笑了几声,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你不是觉得没什么活头了吗?我这里有一个,分享给你。”鱼目道长语气严肃,指着一旁化作废墟的古月庄道:“胡小友,我杨烽小朋友的尸骨还在这一旁埋着,而眼下这空气中飘散的,说不定都会有他的遗骸骨灰,我鱼目道长生平从不求人,这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贫道已经是个将要入土的糟老头子了,我恳求你,帮我报了我杨烽师侄的仇,同时也是帮你自己报了这毁庄灭门的血仇!” 胡泊然怔怔地留下泪来,哽咽道:“灭门屠庄,杀我两位师兄,毁了我一生的仇怨,小侄又怎会忘记,做梦都想将真凶手刃,剥皮拆骨。可,残酷的现实,又狠狠地一巴掌一巴掌不断抽着我的脸,提醒着自己,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鱼目道长问道:“你如此悲观,是已经知道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谁了吗?” 胡泊然缓缓摇了摇头,颓然地坐到了地上,道:“虽然我是不知他的确切身份,但想来应该就是那玄门七士中的一个,能偷袭解决两位师兄的,想来不是那一直藏头露尾,不敢露面的凌慕予,便是那武功奇高,惺惺作态的萧允。可无论是哪一个人,他们的武功都是我的百倍千倍,而我又根本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自己的话语又毫无可信度,如果贸然去通知杨烽师兄他们的师哥师叔,估计也是不会相信,反而落得个挑拨关系的名声,然后白白送掉我自己的小命。” 鱼目道长在这一点上,倒是同意的,道:“的确如此,我那杨烽小朋友一死,你是我崆峒门人的这一身份,怕是很难被承认接受了,你关门弟子身份这件事,你只好藏在心里,慢慢遗忘,终生无法提及。” 鱼目道长看着地上飘落杂乱的银杏树叶,突然向胡泊然怪问道:“你说,眼下还没到纷纷落叶的季节,怎得地下竟会有如此多的落叶,难道这是你们镇子的风俗?闲来无事,都摘树叶玩?” 胡泊然奇怪道:“这也不算很多吧。当然是没有这种风俗习惯的,一些银杏叶它本身靠树不劳或者别的原因,抵不住风吹树摆,自己飘落,实属正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把,师伯。” 鱼目道长欣然道:“胡小友,你知道吗。其实,树叶的一生,和我们人是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叶子落地归根,人最终也是归于黄土,有的树叶不争气,风一吹自己的枝就断了落了;有的人,金玉其外,只需从内部稍稍发力,也就没了。自己飘落的叶子,永远比被人折断的要多,人也是一样。” 胡泊然越听越奇怪,茫然道:“这叶子的道理我懂,可这和给杨师兄和我全庄上下报仇有什么关系?” 鱼目道长道:“对于任何一个门派以及组织,最可怕的敌人,往往都来自于内部,你想要摧毁真凶,完全没必要去和他对着干,外界的敌人明显且容易对付,反之则不然。” “还请师伯教我,只要有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小侄我都会全力去做,去拼命!”胡泊然翻身跃起,向眼前的鱼目道长请教道。 鱼目道长把计划原原本本的给胡泊然说道:“你想那玄门七士背地里干出这种事情,可听说在武林之中,他们名声还算极佳,这恰恰说明他们隐藏的非常好,并且这次对杨烽小朋友和你古月庄做的事情如此利索,一定不是第一次了,他们的内部,一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如果被掌握,揭露,那他们自然会在武林中身败名裂,以五岳剑派为首的正道势力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师伯你都说他们隐藏的极好了,那么多江湖豪侠都被他们骗过,我又有什么办法去拆穿呢?”胡泊然听了,有些失望的说道。 “砚青镇的胡少爷自然是没有机会,可武当派的胡师弟想来应该还是有些机会的。”鱼目道长看着胡泊然疑惑的面庞,接着说道:“你想啊,他们留你一命的原因,就是为了堵住崆峒的嘴,把自己从杨烽小兄弟的死彻底择出去。那么,如果你以无家可归,无法生存作为理由,要求他们把你留下,甚至能让你拜入武当那是最好。一来,他们不能让你死,因为这样就少了唯一的人证;其次,他们武当毕竟是侠义道,既然遇到了,就有责任去给你安排好一切,不然就会有损他们的声名;最后,把你带在身边,不仅可以把这出戏唱的更加惟妙惟肖,还可以随时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师伯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刚清醒的时候,要回家来,那萧允便在一直劝阻我离开,说什么‘我已经被夜锋盯上可,夜锋对待猎物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如今看来,应该就是怕我不相信他们,怕我说出事实才百般阻挠。”胡泊然信服道。 “所以,之前我说你小子还是有些智慧的,就是因为,你懂的保护自己。如果你把一切事实以及怀疑都说了出来,你觉得,他们还能把你放回来?”鱼目道长的语气中包含夸赞,可那副嘴脸依然是毫无感情,似乎始终没有变化过。 不过此时,胡泊然可没有闲工夫想这些,他现在一心一意的想着师伯的还没说完的“计划”。 “不出意外,一切顺利的话,你应该可以轻轻松松的拜入武当,而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彻底忘记你崆峒门人的身份,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崆峒派的所有人。你要想尽办法,取得他们的信任,这样你或许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机密,而等你,有朝一日,将那些被掩盖的事实公诸于世的时候,你自然会成为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到那时,你再把你与我崆峒的一切和盘托出,我那掌门师侄,自然会对你的话,深信不疑。至于我的话,到那时候,估计已经在天地的帮助下,离开了人世,你也不必向崆峒的任何人吐露我的存在,只要待你回崆峒山之后,找机会去后山绝壁前,把这一切知会一声就好。我,听得见。”鱼目道长说到最后,声音渐低,仿佛已经用尽了浑身所有的气力。 胡泊然此时已经热泪盈眶,他朝着鱼目道长弯下腰,深深地拜了几拜,却被鱼目道长不着痕迹的避过了。 “师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完成这一项计划的,可就是不知,如今第一步该如何?他们应该已经离开此地了,天下之大,我该去何处寻找呢?”胡泊然问道。 鱼目道长轻声咳了几下,“贫道这副残躯出来太久,已然撑不太住了,胡小友,多谢你今日听贫道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前路凶险,一定要注意隐瞒身份,以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去走咯。”说着,便再也不看胡泊然一眼,飘然远去。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四节)天宇 在胡泊然还没反应过来,愣神之际,鱼目道长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远远地,只听得传来一句话。 依旧是那低沉难听的声音,“八月十五,梅庄大会。” 梅庄盛会,转眼即至,如今的杭州城内外,随处可见那侠骨柔肠的江湖儿女,甚至许多不常走动,退隐多时的江湖名宿在这杭州城中,也如那寻常旅人一样,住进了客栈,于街头巷尾中时不时地露面。若不是令狐聿笙近些年来与官府私交甚好,于半月前便已向杭州本地的父母官通风知会过,只怕就中秋前这些景象,都能让杭州城内六扇门的人,时刻心惊胆战着。 杭州城北城门外,一路风尘仆仆,远处,六匹骏马不慌不忙地在官道上走着。 “大师哥,你看,前面便是杭州城了。”马上乘客向为首一人开口说道,只见这说话之人年岁尚轻,却已有着一丝侠者风范,自然便是那玄门七士的老幺,七弟祁清圭了。 这一行六乘,自然便是前来赴约的武当派玄门六士一行人了,他们受令狐聿笙之邀,于八月十五之前,到达杭州,参与大会。不过此时,六弟凌慕予不知何故不在此列,依然未到,而剩下的六人则在湖州城的时候,因事有所耽搁,所以如今六人到达杭州城外,已是将近八月十四的傍晚了。 为首的萧允回道:“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也算是耽误了不少功夫,一会进城之后,第一步先打听到与会各派落脚点,等安顿下来之后,再作别的打算。” 其余六人欣然应允,待六骑走到城门跟前,还未进门,便已有两人上前迎候,“在下华山令狐掌门门下弟子陆谦修,这位是我的师弟,江绍礼。敢问几位可是受邀来参与梅庄大会的英豪,师父命我二人专在北门相候,接待各路英雄。” 萧允等六人纷纷下马站定,定睛看去,只见那开口之人,站立左首,身着华山派服饰,面容白净,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左肩处绣了一个“谦”字,自然是那师兄陆谦修;而右首一人的华山白衫上则是换成了一个“礼”字,想必就是那江绍礼了,只不过这江绍礼师弟倒是满脸都留有胡髯,因此看着反倒比左首的师兄年岁更大。 “你叫他师弟,你真的比他大吗?我看着,却一点都不像。”萧允还未答话,那按奈不住的祁清圭便直接叫嚷着问道。 “七弟,不可对华山的两位师兄无礼,说话这么没规没矩的。”一旁的南宫傲兰立刻训斥道,她因见有外人在场,所以话语之中也是极为公事,给足了祁清圭面子,并未向平常一般严厉教训。 “无妨,这位小兄弟快人快语,谈吐间倒是颇有豪气。”江绍礼赞许道,随后又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在我华山派门规中,向来以拜入师门的时间长短先后,来决定门中排位座次,哪怕你是你个六旬老者,若是拜入师门较晚,都是有可能管一堆年少几十岁的弟子叫做师兄的。” 祁清圭脸上微微一红,这倒是显得他有些孤陋寡闻了。 萧允待两人说完话之后,才回道:“在下武当萧允,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师妹,受贵派令狐掌门邀请来此参会,这是先前令狐掌门遣人送来的请帖,还请两位师兄过目核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金灿灿的请帖,交给了眼前的陆谦修。 陆谦修双手恭敬接过,翻开大致看了几下之后,便将请帖重新交还到了萧允手上,说道:“原来是萧允萧师兄,那么这几位应该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玄门七士了吧。” “秦牧海。”“南宫傲兰。”“陆梦霜。”“易航。”“祁清圭。”余下五人各自自报家门说道。 江绍礼对祁清圭恭敬道:“原来是玄殇师兄,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英雄少年。之前言语轻慢之处,还请师兄见谅。” 祁清圭赶忙回了一礼,道:“江师兄,万万别这么说,这‘师兄’二字小弟可不敢当,我不懂你华山派规矩,那是我孤陋寡闻了,可是我对自家的规矩还是十分熟稔的。我武当派乃是已年岁为座次标准,因此,江师兄,我只能是师弟,叫我祁师弟也就是了。” 萧允也道:“所谓七士啊,玉箫啊等等,都不过是江湖中的各位朋友抬爱,但有一说一,我个人认为,这些称呼着实有些过誉了。陆师兄、江师兄,贵我两派渊源极深,相交也是甚好,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 陆谦修与江绍礼两人相视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妄自尊大一回了。”陆谦修接着问道:“敢问萧师兄,这次梅庄大会,贵派的凌慕予凌师兄不参加吗?” “哦?”萧允奇道:“难道陆师兄也与我那六弟有过交情?这我倒是没听凌六弟谈过。” “交情谈不上,只是之前听嵩山的令狐师妹说过贵派那位神机子的一些奇闻故事,心里一直想交凌师兄这个朋友,可惜凌师兄交友广泛,朋友遍天下,如我这等五岳中的泛泛之辈,自是难以结识的了。”陆谦修这番话说的诚恳非常,在萧允几人面前给足了武当派面子。 “哈哈,陆师兄也不用过谦,如今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我六弟那人性子随和,又是个爱交朋友的人,若是得知陆师兄对他映象如此之好,指不定要开心成什么样子呢。”萧允继续说道:“本来原先安排的,我武当派我为代表,派秦师弟等六位师弟师妹们跟随参加大会,凌师弟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我几人之前按照约定地点会合,却一直没有等到六弟的消息,想是路上有什么急事耽搁了,想来不日便到。” “原来如此。”江绍礼说道:“陆师兄还需在此等候其他江湖朋友,还请六位先行跟我入城,我师父安排各派英雄在明日大会开始前,现在城内住下。待明日正式开始,再一起出城至孤山梅庄与会。”说着,当先带路,进入城中。 城内的街道上,各色小吃茶点,酒楼饭馆等等,叫卖声此起彼伏。萧允等六人在江绍礼的带领下,穿梭于街巷之中,一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令狐盟主如今在武林中的号召力那真是无人能出其右,杭州如今的盛况属实令人惊叹不已。”南宫傲兰走在路上,称赞道。 祁清圭在一旁问道:“师姐怎地突然感叹这事起来了?” “我看你一路上左看右看的,还以为。没想到你真的只是在关注那些吃喝玩乐。”南宫傲兰随后解释道:“你看之前走过的一路上,街口正在雇马车的两人,穿的是洛阳韩家的服饰;那对正在看人家耍把戏的夫妻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侠侣刀风珮和洛瑶;吃馄饨的那两个镖头,胸前是万两镖局的记号,总镖头阮元二十年前便已经威震湖北;此外还有大别山的风雨双侠,五台山清凉寺的大师父们以及笔架山天心庵的众位师太。市井之中,随随便便,普普通通的几条街道上,都能看到这许多英豪,如今来到这杭州城内的英雄豪杰可想而知有多少了。” 江绍礼赞道:“冰弦子名不虚传,不仅见多识广,而且慧眼如炬。不瞒你说,这次梅庄大会相较于之前几届,应该算是规模最为宏大,与会人数最多的一次了。天南地北的正派成名人士,我师父都一一想请,希望可以团结一致,共抗摩天,而众位前辈、朋友也都给师父和我五岳剑派这个面子,这两天,光我和陆师兄的北门,统计后便已经来了至少千余名江湖朋友。几位这也算赶巧了,要是在前几日忙的时候,还真空不出人手接引各位。之前丐帮云帮主带人来的时候,我和陆师兄也只是在城门口,交代地址,指明方向,也没有亲自送进城内客栈。” “哦?丐帮这次是云奕帮主亲自带队来的吗?可有些日子没见他在江湖中走动了。”南宫傲兰说着,便想到了那砚青镇外消失的三具尸体,朝大师哥那望去,正对上萧允的眼神,二人心照不宣地想起了这事。 “那是自然,自从甲长老被摩天妖人重伤之后,丐帮日常事务便全权由四方分舵主分别管理,不过这次受我师父邀请,来这里商量大事,自然是云帮主带着丙长老亲自参加了。”江绍礼的语气之中,暗暗透露着对自己门派,对令狐掌门的自豪感。 谈话间,一行人便已经来到了一处华丽的客栈外,江绍礼说道:“这次在我师父的授意之下,杭州城内一共分为四个地方接待各派群雄,此处便是其中的一处,天宇客栈,峨眉、少林等派均在此安排休憩,三楼右侧深处的房间,都是给武当诸侠事先预备好的。如果还有什么别的需要,随时可以给我说。”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五节)双友 众人告别江绍礼,各自上楼安顿好之后,便一齐聚到了提供给他们的右侧小厅之中。 “照眼下杭州城的热闹情况看,我们一行人的确算是到的较晚的一批了。”萧允坐在上首说道。 南宫傲兰最后一个进来,祁清圭忙上前给她倒了杯热茶,南宫傲兰接过,说道:“我刚才出门与隔壁几位鹤羽派的师兄打听了一下,这次梅庄大会,令狐盟主一共在杭州城内安排了四处客栈以供接待群雄,其中两处较大的,一处便是我们如今所住的‘天宇’,另一处则是在西城的‘地宙’,听说丐帮、崆峒等派的高手都被安顿在那里了。” “这么说来,我们只有一会专门去一趟,告知崆峒丐帮两派砚青镇上诸多变故了。”秦牧海说道。 萧允点了点头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今晚都早点休息,一会吃完饭后,南宫师妹和易五弟跟我去一趟那地宙客栈就是。”萧允深知秦牧海冲动易怒,陆梦霜为人清冷,姿态难免容易令人不快,而祁清圭又过于随意跳脱。相比之下,沉默稳重的五弟与多智机敏的南宫傲兰更适合与他前去拜会两派掌门,说出真相。 南宫傲兰与易航二人欣然领命,一旁的祁清圭想说些什么争取一下,还未开口,便被南宫傲兰严厉的眼神瞪过,制止了下来。 陆梦霜此时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大师兄萧允身边,俯身贴耳轻声说了些什么,萧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低声询问了一句,陆梦霜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身慢慢走出了前厅。 萧允看着几位师弟脸上疑惑的表情,开口解释道:“陆师妹一路风尘,旅途劳顿,再加上前几日夜里受了些风寒,身体不适,就先行回去休息了。” “姑娘家家的,就是事情多,这种事情还搞得神神秘秘的。”秦牧海调侃道,“我还以为是你俩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说着,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祁清圭也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着。 萧允脸色微微一红,赶忙反驳道:“行了别笑了,当然没有的事情,二弟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除了单刀双掌之外,还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七弟你也是,差不多行了,一天到晚的用不完的精力,真用不完的话就练练功打打拳。不过,大家最近都注意点身体,明天就是大会正日子了,千万别像陆师妹一样生病,那可就不好了。” “人家身娇肉贵的,我们这些江湖人,一点点风雨奔波,又算得了什么。”南宫傲兰不咸不淡的在旁说道。 易航见状,忙转移话题地问道:“南宫师姐,那除了这两处之外,另外两处又在何处?何种情况?” “这一点,我倒不知,刚才只是因为砚青镇上的疑问,才特意问了崆峒、丐帮两派的落脚之地。”南宫傲兰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接着南宫傲兰的话说道:“武林中独行的一些前辈游侠大多住在南边的金凰店内,而五岳剑派的各位,除了未来参加的以及留宿梅庄的各位前辈,剩下的都已在上城区的玄鸿客栈歇息。” 说着,门被轻轻推开,萧允五人定睛看去,推门之人便是之前已在湖中醒吾楼会过面的少林和尚心止,而随在她身后进来的,方是悦耳女声的主人——来人乃是一妙龄女子,身着湖蓝色衣衫,眼睛忽闪忽闪的,犹如一汪清澈的泉水,干净的仿佛能够洞察万物人心,在她胸前别着一朵显然不是这个月份盛开,却奇怪的并没有凋零的杜鹃花。 秦牧海见到来人之后,欢喜的从椅子上跃起,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程师妹啊,多日不见,出落地越发水灵了。” 原来心止身后的女子,便是那位峨眉高徒,前任掌门无为神尼的唯一弟子,江湖中名列那“若星梦溪”四大红颜之一的程雨溪了。她自小便与少林戒律院首座破贪大师的弟子心止和尚,以及武当派的神机子凌慕予交好。三人相交极厚,情谊甚笃,虽然武当封山那七年程雨溪几次上山前往紫霄宫寻找凌慕予未果,但待到三年前七士下山后,程雨溪也有过数次与玄门七士中的几位联手铲除奸邪的经历,因此秦牧海等人见是她到来,一个个都几位欢喜,丝毫不见生分。 “雨溪师姐,你是来找我六哥的吗?他可不在这里。”祁清圭见面第一句话,便直接说道。 “啊?”程雨溪明亮的双目瞬间有着几丝暗沉,有些失望地疑惑出声。不过她也马上反应过来,见身边几人包括心止在内,都用一种心照不宣的异样眼神注视着她,双颊微微泛起红晕,连忙解释道:“祁师弟你乱说些什么,我本来好端端地在楼上与心止师兄下着棋,是心止师兄好端端地听说你们武当派终于到了,然后便非要前来拜会,我拦都拦不住,想来应该是因为自己棋势落于下风,觉得已经大势已去,因此借此耍赖脱身。” “阿弥陀佛。”心止此时已经与萧允几人互相打过一遍招呼,听得程雨溪如此编排自己,倒也没什么脾气,笑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没错,小僧对我那凌六弟甚是想念,因此一听说几位武当派的师兄弟到了,便连忙赶来相会。不过那所谓下风云云,慧者自知,不必小僧多言。” 秦牧海道:“放心,心止师兄,我们自然是懂得,放心吧,这里没有蠢人愚人,而且也没有心上人。” 程雨溪听到秦牧海暗暗打趣自己,心中大窘,心止问道:“怎的?湖州一别之后,到如今已有将近五日,凌师弟依然没有前来与几位会合吗?可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萧允摇了摇头,表示否定道:“那日与师兄分别后,我们便去约定地点,等候了两日,依然没有凌六弟的任何消息,后来我们在来的路上又因事耽搁了一些时间,来的晚了些,本来还以为凌六弟应该早我们一步到达杭州城了。” 程雨溪道:“我与净月、净白等几位师姐跟随无晦师伯两日前便已经到达杭州住下,这两日群雄纷纷而至,却也是没有听到小予,凌师哥的任何消息,本来之前看到你们来了,你们你们应该在一起,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程师妹,你这就有些过于关心则乱的意味了,你应该是最了解凌师弟的人了。”心止说道,“以凌师弟的行事谋略,能有什么不好的意外,依小僧看来,他定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也是,就他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他的敌人不出什么意外就是万幸了。”程雨溪说罢,又向萧允、秦牧海等人询问道:“听南宫师姐之前说,你们特意去问了丐帮、崆峒的行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南宫傲兰看向萧允,萧允沉思了一下,说道:“心止师兄与程师妹也不算外人,师妹照实说了就是,无须隐瞒。” 南宫傲兰听罢,便把砚青镇上神秘黑衣人,杨烽杨烨两人身死以及消失不见的丐帮尸体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心止程雨溪两人。 两人听完后,心止闭目沉思,程雨溪倒是萧允等人一个一个地看了个遍,说道:“这个故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是南宫师姐给我讲述的,我一定觉得讲出这种毫无逻辑性可言故事的人是个傻子,突然觉得,一些故事可比事实经历听起来靠谱多了。” 心止睁开双目,道:“小僧,心中也是毫无头绪,杂乱无章,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前因后果,利益纠葛,不过倒是有句话,想对众位说道说道,又怕各位觉得是小僧多管闲事了。” 萧允道:“心止师兄无需担心,贵我两派向来交好,你与我那六弟又是挚交,有什么话无须担忧,但说无妨,不用把我们当外人那么客气。” “既然如此,那小僧就唐突了。”心止继续说道:“依小僧愚见,萧师兄还是先不要把事情直接告诉云帮主与杨掌门为好。” “哦?”萧允奇道,听心止继续娓娓道来:“首先,小僧自然是相信萧师兄与南宫师妹的话的,但那也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私交甚密,抛开这些不谈,光说事情本身,的确如程师妹所说一样,毫无逻辑性,很难令人信服,尤其是崆峒二杨之事,甚至可能反而让人觉得是贵派与他们发生矛盾争执,然后秦二爷盛怒之下,动手杀伤二人,然后毁尸灭迹,再编造出一个故事来掩盖罪行。” 南宫傲兰点头道:“的确,这像我二哥的风格。”说着看了秦牧海一眼,秦牧海无奈地向在座几人问道:“我脾气有这么不好吗?还能真冲动起来,全然不顾啊?” 祁清圭等人极为默契的都点了点头。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六节)青梅 萧允思索片刻,便了然于心,心止和尚所说的事情的确极易发生,绝非杞人忧天或者危言耸听,他求教道:“那依师兄所想,我们眼下应该如何做呢?” 心止说道:“其实如果是一般的门人弟子身死,以如今这种与摩天盟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江湖形势,那简直再正常不过,没什么线索消息的话,各派前辈也根本不会派出人手去详细调查,估计就直接算在摩天盟头上了。可你们遇到的这件事,如果一言不发隐瞒下去,那么,迟早都是会被人揭露出来的。” 祁清圭奇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程雨溪在旁耐心解释道:“崆峒派杨烽杨烨是杨梓希掌门的左右手,身份非比寻常,况且他们是奉了师命前往砚青镇中的,久久不归的话,杨掌门是一定会派人道镇上寻找的。到那时情况可就更糟了。”程雨溪看了看秦牧海,说道:“镇上的人自然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并且也没人见过那个黑衣人,但可是有不少人是看见你们玄门七士与他俩发生过争执,并且动过手的。你觉得如果你们隐瞒不发,等待崆峒亲自派人调查后,这事的罪过与怒火会落到谁头上呢?” 心止点头附和,接着道:“崆峒如此,那丐帮的情况就更简单了,虽然死的只是三名普通弟子,但丐帮每名弟子,各州府的丐帮负责人员都是有花名册记录在上的。甲长老那事之后,丐帮上下就有一种受伤的狮子的感觉,一点点小事,云帮主都会追查到底,更何况是三条人名无缘无故被人抹去杀害。” “那依两位的意思,我们说也是无人相信,被人怀疑。不说,也是迟早,直接领罪任命。就无论如何,这笔账,这个恶名,都让我们武当背定了就是。”南宫傲兰语气之中,隐隐有几丝怒气流露。 萧允道:“南宫师妹,注意分寸,心止师兄与程师妹说的的确是事实,况且不相信我们的又不是他们。” “南宫姐姐,我和心止师兄自然是相信你们武当派的为人的。可毕竟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云帮主极其护短,那杨掌门又与那两人相交甚好,难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便冲动地意气用事。”程雨溪劝慰道。 “几位都先别着急,小僧倒是想到一方法,应该可以摆脱这盆难缠的脏水。”心止开口道。 “师兄,你这不会说的是安慰人的场面话吧。”祁清圭道。 心止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自然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来场面一说。” 萧允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兄指点迷津。” 心止连忙说道:“指点可不敢当,贵派凌师弟智计谋略胜我十倍,就算是身旁这位程姑娘那也称得上是‘女诸葛’,小僧只是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这就说出来,还请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事实虽然匪夷所思,但正如萧师兄与南宫师妹分析推论的那样,极有可能是摩天盟的夜锋所为,既然涉及到摩天盟,那依照这几年的惯例‘凡涉及到摩天盟近况行踪以及任何消息的事情,都应第一时间告知五岳剑派汇总处理。’令狐盟主乃人中龙凤,况且又是局外人,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相信他一定能客观分析理解萧师兄所言,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萧师兄眼下要做的,应该是先行去拜会令狐盟主,一来呢作为武当此行的代表,二来呢顺便把这件事情以‘提防夜锋’为由坦坦荡荡的告知于他。然后到时,再由他出面告知云帮主与杨掌门两人,以他的江湖威信,自然令人信服。”心止说到这里,忙又补了一句道,“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萧师兄就没有威信,说的话就不可信了。” 萧允摆手打断道:“放心,师兄,不用过多解释,我武当不是不明事理之徒,以我们如今的门派实力以及我们几个年轻弟子的作为,旁人轻视不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程雨溪眼眶微微泛红,其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她听萧允说的颓然,便知道他是又想到十年前的大变故了。“垂杨失火,家破人亡,所幸遇到了师父、送风师伯以及,小予哥哥,这才使得我和姐姐两人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可如今,师父与松风师伯早已故去,姐姐她也算有了新的人生,可以告别那段悲惨。到如今,也只剩下小予哥哥一人,能伴着我,一起熬着这些逝去的苍凉了。小予哥哥,你到底因为什么迟迟不来,你之前问我的奇门五转我还没教你呢。”想到这里,程雨溪神情落寞,悠悠地出了神。 一旁的人都在为砚青之事所焦急思索,自然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程雨溪的情况,包括一直站在其身旁的心止和尚。只见心止与萧允及南宫傲兰低声商议着些具体的细节,易航、祁清圭两人在站立一旁,静静地听着。 程雨溪突然问道:“萧师哥,我,贵派的陆师姐呢?” 萧允几人商量着正事,突然被打断,也是一愣,说道:“她身体不舒服,早早回去睡下了,怎么?师妹找她有事吗?”萧允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毕竟与程雨溪的几次接触,她除了与凌慕予交好之外,聊得最多的就是自家那位陆梦霜陆师妹了,虽然他也不懂为何性情开朗的程雨溪喜欢找清冷的陆梦霜问东问西,不过想来应该是她们女子之间独特的缘分吧。 “这程师妹难怪能和凌师弟玩在一起,脾气秉性都一模一样的,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不分场合时间的。”萧允想到。 那边程雨溪一听到萧允说陆梦霜不舒服,,连忙关切地问道:“是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找过大夫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 南宫傲兰看眼前正事聊得好好地,却突然被打断,她虽然也是知道程雨溪平时这样的性子的,但还是有些生气,道:“估计只是自己懒,能有什么事情,一个时辰前还能欢脱的和我吵架呢。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她房间就在最里边那间。” “啊,只这样啊。”程雨溪也是十分清楚这位‘朋友’平时的脾气的,她向南宫傲兰道歉道:“南宫师姐,请你不要跟陆师姐计较,她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小妹先在这替她说声对不起了,还请你多担待。” “唉,又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她又不是你什么人,犯得着每次她一怎么怎么样,你就一副替人受过的样子。真不知道那姓陆的前世修了多少福分,修了个你这么好的朋友。行了行了,你也是知道我的,我不会真的与她计较的,都是同门师姐妹的,你要看她就自己去吧,我们还得在这商量正事呢。”南宫傲兰对程雨溪说道。 程雨溪,想了想,道:“算了,我也是知道她脾气的,既然身体不舒服,我就不去打扰她了。”说着,她对心止说道:“师兄,我心里有些乱,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在这帮萧师兄他们想想办法,等凌师兄来了,我们好好宰他一次。” 心止微笑着点了点头。 祁清圭此时在一旁却坐不住了,他之前被大师哥吩咐过,这件事情不让他去参加,他已好生失望,如今听得他们几个在那里商量来讨论去,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毫无参与感,心里只觉无聊到爆。 “程师姐,你是心情不好吗?要是这样的话,我陪你一起出去逛逛玩玩如何,杭州城那么大,一定特别好玩。”祁清圭向眼看就要离开的程雨溪道。 南宫傲兰呵斥道:“程师妹是要回去休息的人,哪有身体和功夫陪你乱玩,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察言观色,体谅别人吗?” “无妨。”程雨溪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只是觉得屋里有些气闷,而且那事既然心止师兄出手帮忙了,自然不需要我再去操心了。”说着向祁清圭道:“师弟若是也左右无事,且不嫌和我一起闷的话,那倒是可以一起看看这杭州城到底是不是真如传闻中一般有趣。” 祁清圭听了,向萧允问道:“大师哥,一会你们处理这事,用得到我妈?” 萧允无奈道:“去吧,就知道你坐不住,注意分寸,别惹事,照顾好峨眉的程师妹。” “哈哈,萧师兄说话真有趣,放心吧,我也会照顾好你们的好七弟的。”程雨溪说着,便与祁清圭结伴而行,出了天宇客栈。 程雨溪、祁清圭二人刚走不久,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易航前去打开房门,见是一十几岁的青涩少年,身着衡山派服饰,想来应是衡山派的小弟子。少年向屋内几人行礼说道:“拜见武当派的几位师兄,在下乃五岳剑派弟子,奉了令狐盟主之命,来请武当派的萧师兄一个时辰后,共聚梅庄,参与青梅小议。”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七节)启明 萧允起身还了一礼,道:“我就是武当萧允,烦请回禀令狐师伯,晚辈一定准时参加。多谢师弟特意前来告知了,一路辛苦。” 那少年任务完成,见萧允应允,便也不再耽搁,匆匆作别,便离开了客栈。 此时尚还留在厅内的秦牧海气说道:“刚才那小子年纪轻轻,见了我们几个生人嗫嚅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这样的性格怎会被令狐盟主派来送信邀请。” 心止笑道:“自然不是人人都能如玄门七士一般,十几岁时便一独当一面,与天下群雄争锋了。” 南宫傲兰听到心止的话,却不见高兴,长叹一声,内含悲感。“人家上面自有师父师伯诸多长辈照拂,哪里需要什么与人争锋。若不是根本就毫无办法,谁又愿意在那个年龄就出来独当一面呢。” 心止听到这话,脸上微微尴尬,心想的确不该触动武当诸侠的伤心事,正欲开口致歉,那边秦牧海倒是率先开口说话了。 秦牧海向来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结,徒留伤感,直接假装根本没有听到南宫的话,向萧允问道:“大师哥,这梅庄大会我虽是第一次参加,可不是说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当日正式开始吗?今日才十四,这突然冒出来的青梅小议又是做什么的?” 南宫傲兰扶额说道:“所以你根本连梅庄大会是干什么的,如何进行都不知道。一无所知,那你这一路上,一直兴奋催促的,都是莫名其妙的无感而发吗?” “谁说我一无所知了。”秦牧海反驳道:“梅庄大会不就是由五岳剑派的令狐掌门发起,把各大派首脑以及江湖名宿前辈汇聚在一起,讨论近几年来的一些武林重大问题,包括那最关键的对摩天盟的一系列大计划。另外,今年还会在正式会议开始之前,先行举办一个‘剑秀争首’,由武林中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一辈弟子进行比武切磋,这剑秀之争,也是如今江湖中新秀头名之争。分量极重。” 心止也缓缓点头,认同道:“的确如此,如今的武林第一人,其实已无多大争议,五岳剑派的令狐盟主从三十年前出山行走江湖至今,无论是武功还是威望,都无人能出其右。这一点,连方丈师伯以及我师父都无争议。而时光荏苒,武林之中波涛汹涌,薪火传承对于各大派来说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令狐盟主虽然正直当打之年,丝毫不见疲态,但对于下一辈的培养可从来没有放松过。” “令狐启明。”萧允缓缓说出这个名字,这个他自始至终,都十分重视的名字。萧允心里知道,这是他必须翻过的一座大山,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武当。 “没错,虽然如今江湖中,对令狐盟主武林第一人的认同基本是毫无争议的,可对于年轻一辈,江湖的未来,那还是尚不知鹿死谁手,令狐掌门重视传承,提出‘剑秀争首’的比武,其他各大派自然也是摩拳擦掌,毕竟虽然如今第一定了,但未来的第一还是都想去争一争,做一做的。”心止继续说道:“各大门派新秀精英尽出,可就算如此,依小僧看来,那些未曾经历过风雨打磨的少年子弟,大多都不是萧师兄的敌手,除了。” “心止师兄这话,未免有点太过了,把萧某捧得太高了。不过,师兄说的没错,令狐盟主的确是第一人,而且依我看来,如今江湖中,把令狐启明当做新秀第一人的,可不在少数。”萧允无奈却又坚定地说道:“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令狐启明天资卓越,丝毫不在其父之下。” 南宫傲兰低声道:“自小尽得令狐盟主真传,听闻十八岁时,便已谙熟五岳剑派所有剑法招式,以一己之力强破摩天春堂混阵,扬名天下。并且之后,毫无自满,戒骄戒躁,重新潜心闭关五年,修炼研习那独孤九剑,一年前出关后,单人单剑便轻松打退了摩天盟的子元居士与他旗下十二名地行卫,这等功夫,确实非我所能及。” 秦牧海知她是又想到之前,在那湖州城醒吾楼上,被那衡山靳映渊嘲讽与七弟合力却仍败给子元居士的事情了,大声说道:“南宫师妹此言差矣,乃是大错特错。江湖传言,十真九假,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我与那令狐启明交手之前,旁人所说的一切如何如何厉害的话,我都是一概不信的。而大师哥的能耐,我是实打实的领教过的,心里清清楚楚的。” 心止心里知道,此次这剑秀争首,若说哪一派最为重视,就是眼前凌师弟的武当派了,他们自十年前,陡生变故之后,封山自保,在武林中声名大跌,比前辈高手门派实力,那是实打实的毫无胜算,因此只能想着在这同龄一辈的剑秀争首上,重拾昔日的荣光,振兴武当了。 “凌弟啊凌弟,你平时虽然嘴上不说,一副无所谓的轻松模样,但作为你的挚友,我又怎会不知,你暗自背负下的责任与重压。”心止想到这里,对武当诸侠道:“小僧本领低微,自知与那榜首之位是毫无关系,若是明天剑秀之争上,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小僧一定鼎力相助。” 萧允知道心止此言,那是因为与六弟的生死交情,赶忙婉拒道:“师兄,万万不可,毕竟师兄身为少林破贪师伯门下弟子,自然有着自己的责任,怎么能为了我们的事情如此呢。” 心止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就不劳萧师兄费心了,小僧向来闲云野鹤,这替门派扬名的担子自然有我心禅、心远几位师兄去做,小僧不仅是少林弟子,还是贵派凌师弟的挚交好友。既是好友,自然相盟。” 萧允见心止坚持,便不再推脱,毕竟虽然尚不知明日大比的形式,但得一少林强援,总不是什么坏事,躬身答谢。 心止向萧允问道:“这剑秀争首的名额,虽然令狐盟主曾说过,武林中的年轻英雄人人都可参加,可若是泛泛之辈,自然也不会上去丢人现眼,因此,虽不限名额,但多由各派掌门前辈指派参与。如此算来,每门每派自然都是派精不派多了。” 秦牧海好奇道:“不知贵派前辈安排哪几位师兄出战?不知可方便见告。” 萧允待要阻止,心止已经开口说道:“自然是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此次我少林,由我掌门方丈以及罗汉堂首座破疑师叔带领本派二十名精英弟子来到杭州,在破疑师叔推荐下,派出三名弟子参加那剑秀争首的大比。” “心止师兄,自然便是这三人之一了。”南宫傲兰说着,起身给心止添了新茶。 “小僧在同门师兄弟里,本领低微,本来按道理说是怎么都排不进前三,让我出场比试的,想来是师叔想让我多历练一下,至于这正事,自然有我心禅大师兄以及心远师兄去做。”心止谦逊回道。 南宫傲兰自然是无视心止的过谦,问道:“心禅师兄?就是那日醒吾楼内,出手的师兄吗?” 心止点了点头,回道:“没错,心禅师兄是我方丈师伯座下首徒,而心远师兄则是破疑师叔门下罗汉堂首徒。二位师兄均为人宽和,在我少林七十二绝艺上,都有着各自的独特造诣,至于佛学,更是深厚,远非小僧所及。” 说道这里,心禅向萧允问道:“不知贵派,萧师兄准备让哪几位师兄弟上阵历练一番?见识一下这剑秀争首的独特魅力。” 萧允回道:“在下作为我松风师父门下首徒,自然当仁不让,有责任替武当争个好名次,二弟秦牧海痴迷武学,自然是非要见识见识不可。” 秦牧海在旁点了点头,虽然早就知道,这种事情,大师哥一定会让自己出战,但如今得到肯定确认,仍是十分欢喜。 “至于其他人的话,陆师妹身体微恙,六弟至今未至,且平时不喜练武恐难当此任,七弟年岁尚浅经验不足,至于南宫师妹与易五弟的话倒是可以,只不过二人武功虽各有特点优势,但也都存在着明显缺陷弱点,遇到高手,难免不会。”萧允分析道。 南宫傲兰与易航在旁,听到萧允的话,心中也知,大师哥所说,均是事实。南宫傲兰软鞭轻灵多变,但气力不足,而易航招式上又太过质朴。二者均存有明显问题。 秦牧海道:“世间万物,各有长短,每个人的武功都会有着不足的方面,关键就在于能否避实击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用自己最强的方式击败对手。如果一切,交手的前提,都是对方抓住了你武功中的不足与弱点,那还打个什么,直接认输就是了。” 心止与萧允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秦牧海接着问道:“那这么说的话,明日的剑秀争首估计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简简单单决出魁首的了。”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八节)十人 南宫傲兰道:“之前问过五岳剑派的江绍礼师兄,他告诉我,此次梅庄大会大体分为两个部分,明日十五日当天进行剑秀争首,用整整一天决出第一,同时也是各门派在一起交流增进感情的机会,中秋佳节不谈正事,只论私情。然后第二天十六日,上午,各大派以及武林前辈们齐聚一堂,在令狐盟主的主持下,进行最近武林各大事务的讨论,以及对摩天盟的方针计划。” 南宫傲兰向萧允问道:“不过,那孩子请大师哥去的青梅小议,倒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说到这里,向秦牧海歉然一笑。 秦牧海道:“所以你之前还说我没有了解过,搞了半天,你也是对这青梅小议一无所知啊。” 南宫傲兰反驳道:“此言差矣,你是没有了解,所以不知。我是打探过消息,却无人提及,虽然结果相同,但这过程态度可是大大的不一样哦。” 萧允在一旁无奈说道:“师弟师妹不要在这胡闹了,心止师兄还在一旁看着呢。”说着向一旁面露微笑的心止问道:“不满师兄你说,那位衡山派的师弟虽然前来邀请我参加,可我实际上也是对这所谓的青梅小议的情况一概不知。少林派向来博闻强识,不知师兄是否知晓其中一二?” 心止听罢,解释道:“其实说起来,以小僧看来,此次梅庄大会,真正的重头戏,不是十六日的大会讨论,更不是明日无关武林局势的新秀比赛,关键的关键就是这今晚的青梅小议。” 萧允等四人之前从未听过这青梅小议,本来都以为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如今听得心止这么说,内心惊讶,一个个都纷纷开始重新重视起来。 心止说道:“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梅庄大会的预演,或者可以说是一场提前的决议,昨日我就曾听方丈师伯说过,此次梅庄的事务决断,十四日晚,大会开始之前的青梅小议上估计便已经尘埃落定了。之后的那两日,只不过是谈天说地,做做样子罢了。” “破嗔方丈佛法精深,那是有大智慧的人,既然连他都这么说,那这青梅小议想来定是十分重要了。”南宫傲兰说道。 心止点了点头,说道:“师兄,师妹你们想,武林之中,大多数侠士向来各有脾气看法,彼此之间那是谁也不服谁,如果连对付摩天盟这种决策都拿出来让所有人都一起议一议的话,那别说一天了,怕是一个月都无法有什么明确的结果,要等到猴年马月。因此,说是全武林人士只要受邀都能参加并且畅所欲言,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一点,萧师兄,十年前那次你也在场,个中详情,你应该也是清楚的。” 萧允道:“师兄说的不错,十年前那次梅庄大会,虽然说也是各大派精英尽出,可真正的大会决议也只是由几位师伯师叔前去,我们小辈只是跟随来杭州见了见世面,前辈们与会的时候,我们各自在房间中偷懒玩闹罢了。” 心止感叹道:“小僧与凌慕予师弟以及程师妹二人的缘分也就是在那时开启的,到今日重新来到梅庄,也已经整整十年时光过去了。” “莫非,这个青梅小议,便如同十年前一般,才是真正的梅庄会?”南宫傲兰向心止问道。 “其实,世间的所有重要决策,在真正公布天下之前,私下里早就暗流涌动,互通生气了。表面上的这些繁文缛节,不过是已知结果后的走个过场。就比如无论是十五年前的那一次,还是十年前的,召开之前,五岳剑派内部肯定都已经统一了意见,并且令狐盟主心里也是十分清楚,重大决断上,少林武当等各大派的话事人也不会反对。此次也是这样,只不过由原先的惯例,而给它定了个名字,找了个名目罢了。”心止此时也不做遮掩,一五一十地把真实的看法说了出来。 易航心道:“这少林派的心止师兄,难怪能和六弟成为挚交好友,这说话看事的方式都如此相像。” 心止又道:“或许是如今,令狐盟主觉得武林各大派之间关系和谐了许多,或者是对他个人以及这次的议题更有信心,觉得应该可以很容易的统一意见。因此,便在十五日之前,召开了这个青梅小议,邀请各大派的人参与,虽然名目上是说是私下里的小聚,只是联络感情,但受邀参与的无一不是此次到场的各派第一话事人。如果说,根本不会谈论任何正事,只怕不会有人相信吧。” “哦?第一话事人?”萧允把握住了重点,向心止问道。 心止笑了笑,说道:“之前心远师兄还挺开心的说,参与剑秀争首,是向各位老英雄展现我们年轻一辈的实力,可说到这个,剑争还未开始,也只有崆峒派杨师兄与武当萧师兄能率先给我们赚足了面子了。” 心止如数家珍地说道:“能受邀参与青梅小议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五岳剑派除了人称‘孤梅鬼才’的令狐聿笙盟主之外,其他四派掌门也都悉数到场,嵩山‘执掌乾坤’王乾、衡山‘铁尺方圆’墨规两位前辈自不必说那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至于恒山‘缁衣悬壶’钰昭神尼与泰山‘青天北斗’七星道长两位虽然平时行事低调,但任谁都无法小觑。除了五岳剑派五位掌门之外,程师妹的师叔、峨眉掌门无晦师太,以及丐帮云奕帮主与崆峒掌门杨梓希师兄都会参与。至于敝派自然是我师伯破嗔方丈了。贵派清溪掌门不问江湖俗事,武当的一切对外决议向来由玄门七士之首,萧师兄你决定,因此也算得上武当这次的第一话事人了。此次青梅小议,由你们这十位参加,也担得起梅庄预演的名头了。” 萧允听了,不免有些惶恐,道:“如此看来,这十人里,最名不副实的也就是我了,其他九位掌门无不是成名已久,惊才艳艳之辈,我又哪里比得上了,就算是杨梓希师兄,执掌崆峒多年,能力阅历眼界等,只怕也不是我能一较的。” 心止实话实说道:“已现在的眼光看来,似乎的确如此,以萧师兄如今的江湖地位的确与其他九人格格不入,相差甚远,可萧师兄的的确确是现在武当派的第一话事人了,我想,这应该也是如今贵派最为窘迫且急需解决又无可奈何的事了吧。” 南宫傲兰在旁黯然神伤,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师兄所说,一点都没错,虽然大师哥也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但毕竟年岁尚浅,我们武当如今的处境的确就如这青梅小议参与人一般,与别派相差甚远,丝毫不够分量。” “师妹这话,就说错了,未免妄自菲薄。”心止道:“的确,如果以今日今时去看,别说少林丐帮与五岳剑派这些了,就是诸如京城白云观、龙虎山上清宫等等,或许都比现在的武当山紫霄宫要强上一些。但不要忘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令狐盟主又为何独独邀请了武当参与青梅小议,贵派虽然遭逢大难,但百年基业未断,顶峰时期的武当景象也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江湖遗忘的。别的不说,贵派的紫霄寒霜,如今的令狐夫人,如果没有她,三十年前只是令狐盟主孤身一人,那根本不会如此顺利,如今五岳的盛况,有一部分,那还是赖了你武当人的推动呢。” 萧允感谢道:“多谢师兄,今次,说了这么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师兄的智慧见解,吾等不及。” 心止摇头道:“非也,非也。小僧实说,就十年前贵派那个局面,换作任何一人,都不会比萧师兄做的更好了,我过去就曾设想过,如果把我放在凌师弟的位子上,我能做成什么样,答案是,万万不及。没有依靠,年纪轻轻,独当一面,说得容易,其中艰辛,不足人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事与我无关,我权当听故事,自然可以轻松看待,可于你们则不然。这是你们必须面对,且解决的事情,我相信,如果不是这三年来,七位的努力,这次,武当也不会在这青梅小议的受邀之列了,所以,既然都已经被令狐盟主这第一人所承认了,又何须无缘无故,自己否定自己呢。这一点上,我觉得秦师弟,可是你们里,做的最好的一个了。我那凌师弟,有时就压力太多,过于患得患失,难免影响本身正确判断。” 秦牧海爽朗一笑:“那是自然,我的胆魄,自然是比六弟超出不知道多少。” 心止见天色也不早了,自己也在这耽搁蛮久了,萧允不久便要前去梅庄,他们自家师兄弟自然还需计量一番,自己这个少林弟子在此,始终不便,便道:“梅庄的事情,相信萧师兄自己之前心里定有思量,小僧抛砖引玉的目的完成了,剩下的就不多做打扰了。”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五十九节)师姑 萧允几人知道这始终是自家事情,难题让别人帮忙参详参详尚可,推给别人,让其参与其中,未免太过,便一一向心止道谢。 秦牧海心想左右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向心止问道:“不知师兄晚间时候可有安排?” “哦?”心止奇道:“秦师弟可是有事,小僧今日的确闲来无事。” “既然师兄没什么安排。”秦牧海想了一下措辞,开口道:“不瞒师兄,这青梅啊,开会啊,自然有我大师哥去操心,小弟生平只爱用双掌单刀说话,这一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师兄左右无事,不知可否切磋一番,动刀动枪什么的难免有些伤和气,小弟听闻师兄七十二式袖里乾坤的功夫着实了得,不妨让师弟我开开眼界。” “秦师弟,武痴一名果然名不虚传啊,听闻我功夫了得,这听闻,怕是你那位六弟告诉你的吧。”心止笑道。 “六弟,的确经常在我面前夸耀,心止师兄的武功造诣,在下心痒难耐,早就想亲身体验一下少林的七十二般绝艺了。”秦牧海说到比武切磋这事,倒是显得极其上心。 心止想了一想,邀请道:“梅庄大会本来就是提供给各大派的江湖儿女,一个交流感情,切磋武艺的平台与机会,既然秦师弟有这个意愿,那依小僧看来也属实方便的紧。不如这样吧,若只是我一人,小僧才疏学浅,怕扫了师弟兴致,堕了我少林名头,说师弟无事,不妨跟我一起去会会天下英雄如何?” 秦牧海好奇道:“天下英雄?难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好去处?” “江湖上的英雄豪侠,有几个是能耐得住寂寞,闲得住的,像秦师弟你这样性格的人物也大有人在,他令狐盟主与五岳剑派又不是第一次办这等盛会了,又怎么会毫无安排。”心止解释道:“在这杭州城的中心处,便有一五岳剑派特别设立的尚武厅,书的是‘以武会友’的旗帜,只要你不是以命相逼或是耍那些奸诈诡计,轻功身法,拳掌腿指,刀枪剑戟,你都能在那里找到你满意的对手。我派心远师兄从今日上午便已前去,我回来找程师妹前,听闻已经十七场连胜了。”心止说到这里,也是十分自豪的。 “既然如此,那二弟,你就跟心止师兄一起去见识见识吧,注意,下手有点分寸,千万别冲动得罪了武林同道。”萧允说着,又向一旁的心止拜托道:“师兄,你也是知道我这二弟冲动易怒的性格的,万一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还请您在一旁照拂一下,事后告知师弟我一声,我再前去收拾烂摊子。” 心止听到萧允如此说,忍俊不禁道:“萧师兄言重了,如果秦师弟到时候真的畏畏缩缩,不敢尽全力,不免堕了武当的名头,放心,这里的分寸,我会替师兄把握着的。” “走走走,别说废话了,师兄,还请前面带路吧。”秦牧海已经走到门前催促道,“大师哥你放心吧,二弟我这次空手前去,刀都不带,只拼拳脚,不动刀剑,血都不会见到半点。” “武当火魂子的震天铁掌,小僧今日倒是有幸,可以大开眼界了。”心止与秦牧海相视而笑,大步离开了厅内。 此时厅中,只剩下萧允、南宫傲兰与易航三人,萧允算了算时间,道:“孤山梅庄离此地也算有些距离,其余九大掌门人都是吾等前辈,若是迟到,未免显得我武当不够尊重重视,九大派面上也不好看。而且,我也需早到一会,才能有充足时间,寻机先与令狐盟主会面,如果此时砚青镇上的消息已经被云帮主或杨掌门得知,直接在青梅议上向我询问,到那时,解释起来难免麻烦,还容易让人误会。因此,我需要把砚青镇上关于摩天、崆峒、丐帮等事,先行给令狐盟主报备一番。南宫师妹你与五弟就在此地等我回来吧,若是六弟赶到,也不会找不到人。”说到这里,萧允又单独向易航道:“你陆师姐身体不适,如果有什么需要,好生照料。” 易航点头答应,那边南宫傲兰却是有着不同意见,说道:“大师哥,此处留五弟一人等待凌六弟,照顾陆师妹也就够了,相比于留在这里等候消息,我更担心你的安危与这青梅小议的结果,不如我跟随你一起前去,想他们九大派掌门一定也各有亲随弟子在庄内等候吧,你若真孤身一人前去拜庄,不免让他们觉得我武当不够重视,同时也会觉得我武当如今难道已经连个随行的人都凑不出了吗。” 萧允的确心中忐忑,他知道南宫师妹向来多智,有她同行,也有个照应,再说万一留她在店里,其他师兄弟都出去了,她再与陆师妹发生什么争执,易五弟的性子,可照应不过来。于是,点头答应,留下易航一人留守,两人快步走出了客店。 此时,夕阳散去,一轮圆月挂在中天,反而衬得周围的繁星有些暗淡无光。 萧允与南宫傲兰二人快马出了城,萧允再一次重走孤山之路,心中也难免唏嘘起来,上一次踏上这条路,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候被师父带着,以及还有同行的八位师叔伯,同时,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松剑师叔的亲妹,当年的紫霄寒霜,如今的令狐夫人,他们的‘韩姑姑’。他到现在还记得梅庄大会之后,师父和师叔伯们与群豪一起,前去攻杀摩天,韩姑姑带着他和六弟以及其他几位师兄回武当小住,等待师父等人凯旋回山。 谁知最后等来的不是悦耳的凯旋之音,而是浑身浴血的五岳剑派弟子送上山来的一封书信,以及师父的那把佩剑。彼时山上管理日常事务的清溪师兄也不过刚二十多岁的年纪,紫霄宫上下惊闻噩耗,可谓是一片悲悯。 “如果没有韩姑姑在,妥善安排一切,只怕师父走的,也不会安心吧。”南宫傲兰与萧允并骑走着,冷不丁地突然听到萧允说到这么一句话,心中十分诧异。 萧允本是有感而发,才脱口而出,看着师妹在旁疑惑的面庞,随口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十年前武当山上的一些事情,我们欠韩姑姑一个天大的人情。” 南宫傲兰本就冰雪聪明,萧允三言两语说到这里,她也知道大师哥是旧地重游,有些睹物思人了,安慰道:“九天紫霄鹤翔,一剑彻寒霜降。韩姑姑她,永远,是我们武当的骄傲。”说到这里,南宫傲兰又道:“大师哥,依小妹看来,如果韩姑姑此时也在梅庄的话,我们不妨就砚青镇那事,先于她通通气也好。” 萧允点头赞成,说道:“那自然是最好的,韩姑姑怎么说,也算半个武当弟子,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我们。”随后晃了晃头,收摄心神,想要把之前那些会影响自己判断的杂务伤情都驱除出去。他心里明白,前方已经隐隐能看到灯火的孤山梅庄,等待着他的青梅小议,虽然定是一片祥和,但其中的刀光剑影,怕是不会比他这三年来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来的轻松。 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梅庄门前,这里相比于萧允十年前跟随师父来的那次,规模又大了许多,显得更加气象恢弘了,想是五岳剑派为了这次的梅庄之会,又重新里外翻新扩建准备过一番。 早有五岳剑派弟子上前恭迎,二人下马,递上拜帖,来人看了几眼,恭敬道:“原来是武当的玉箫子师兄和冰弦子师姐,还请先行随我到会客厅中稍作等待,我等这就前去告知令狐师伯。” 萧允淡淡回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师兄怎么称呼?是何人门下?” 那接待的青年,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看着倒也算俊朗,听萧允问话,恭敬回道:“在下是嵩山王掌门门下弟子吴剑焕,师兄随便称呼就是。萧师兄是来参加青梅小议的吗?那来的倒是有些早了,此时其他八大掌门,还都没有到呢。” 萧允道:“不急,吴师弟,劳烦先通报一下,就说武当末学后进萧允、南宫傲兰,前来拜会紫霄寒霜韩师姑。” 吴剑焕回话道:“那二位来的不巧,盟主夫人她带着令狐师妹去杭州城内,拜会各位武林前辈去了,刚刚才走,怕是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吧。” 萧允看了看南宫傲兰,均从对方神色之中看出了些微微的失望,萧允又说道:“既然如此,韩师姑不在,令狐师叔也是一样的,劳烦师弟给令狐师叔通报一声,就说武当萧允有些疑惑不解,特来求教。” “好的,师兄,师姐,您二位在此稍候,师弟我这就前去。”说着,便快步走出,想是通报去了。 “大师哥,你说一会我是回避呢,还是就在旁候着。”南宫傲兰问道。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节)谈话 萧允直言道:“回避什么?我又不是以受邀者,青梅小议的武当话事人拜见令狐盟主的,我是作为武当弟子拜见武林前辈令狐师叔。你在身旁也好,丐帮的事情你是第一发现人,具体细节你最清楚,回头由你来说,更为可信。” 两人谈话间,早有五岳剑派的弟子送上果点茶水,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得一阵轻灵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显然轻功极高。门被推开,来者一身月白华服,脸上挂着微笑,显得十分平易近人,正是如今武林公认的第一人,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掌门,令狐聿笙了。 令狐聿笙算起来,自十七岁双亲去世之后,纵横江湖至今也有三十年整了,可因为其内功精神,涵养极高,看着好似只有三十多岁不到四十一般。 萧允十年前其实便已经见过令狐聿笙,最近这三年下山行走江湖以来,也因为一些事情见过两次,虽然这几年整个五岳剑派整体上感觉有些盛气凌人,让人不适,但这位令狐师叔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都很好,算是个可以信赖的武林前辈了。 萧允与南宫傲兰二人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的礼节,萧允开口道:“晚辈萧允拜见令狐师叔,这位是我的师妹南宫傲兰,去年天山那次行动上,师叔也是见过面的。” “贤侄多日不见,怎么说话愈发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家人,这梅庄呢,不过是你们韩姑姑和我的一处住所罢了,当做自己家就是,一切随意就好。”令狐聿笙在这晚间,见到萧允两人显得也是十分高兴,对一旁的南宫傲兰道:“这位就是小南宫吧,上次天山那次大战在即,我也没有好好见见,早就听你韩姑姑说过,当年被她送上武当的小南宫如今成了大姑娘呢。依我的看法啊,南宫侄女的风姿,那是远远在我家那个疯丫头之上的。” 南宫傲兰听得令狐聿笙拿她与那‘若星梦溪’中的‘星’相比,赶忙谦虚道:“师叔说笑了,侄女这几年来,奔波江湖,于武功天赋上又算不得上佳,哪比得上星洁师姐风姿绰约,去年天山脚下师姐那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的长短、快慢剑,就远远不是我能相比的。” “行了,贵我两派之间就不用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说着这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了,这些如果要是让你们韩姑姑听见了,估计又得和我比试比试了,都坐下吧。”令狐聿笙说着,坐在了上首的主人位置,萧允二人也都重新坐下。 令狐聿笙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听说贵派如今的江湖事务,都是由贤侄决定处理的?” 萧允回道:“清溪师兄他,专研玄功,不喜理会这些江湖俗务,但我武当身为正道一员,面对着奸邪威胁如果始终置之不理,独善其身,不参与其中,难免有些太过不负责任了,因此秉承本门前辈遗志,由我兄弟七个下山,为武林正道尽我武当的一份责任。不过小侄等人年岁尚轻,而且才疏学浅,遇到事情一般都是在一起商量着来,遇到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师叔多多谅解,并加以指点。” 令狐聿笙捻须笑道:“萧师侄可知,过于谦逊可就是自大了,你们做得很好,很好。这几年玄门七士的名头,可比什么崆峒二杨、山巅五辰一类的响亮的多。这次梅庄聚会,你们兄弟七个想必都来了吧,明日那剑秀争首是不是准备包揽前七名啊,这可是你们大展拳脚的最好机会。” 萧允此时的神态心情也全然放松下来,说道:“回师叔话,自日前收到师叔邀请之后,我便已经告知了其他六位师弟师妹,于八月十五之前齐聚杭州,如今除了我那凌慕予凌师弟之外,我们六个都已悉数到达。” “哦?神机子凌师侄?是有什么要事来不了吗?说起来,我十年前便与他见过面,星洁这孩子也幸得凌师侄救治才捡来一条性命,我真得重新好好与他叙叙旧,认真感谢一番呢。”令狐聿笙问道。 南宫傲兰说道:“回师叔话,之前我们兄弟七人有着各自的任务,分散各地,惩奸除恶,凌师弟他的任务是前去贵州境内除灭一群山匪,想来以他的智计武功应该没什么意外,想来估计只是路途遥远,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 令狐聿笙语气隐隐有着些担忧:“凌师侄的谋略我自然是相信的,就怕如今摩天盟越来越猖獗,万一敌人在暗,凌师侄在明,遇到几个摩天盟中的厉害角色,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令狐聿笙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不久后,让你萧师侄参与的那个青梅小议上,或许也会说道这摩天盟的问题,嵩山王师兄带来了新的消息,到那时,师侄可以与几位掌门一起,共同参详参详。” 萧允应道,随后他与南宫傲兰互相看了看,对令狐聿笙说道:“不满师叔,今次小侄特意挑在青梅小议之前前来拜访您和韩姑姑,其实不只是叙说私交,还有一关于摩天盟的奇怪事情,想先告知师叔与韩姑姑,请您二老指点迷津。” “哦?”令狐聿笙听到这里,倒是奇道:“你韩姑姑带星洁那孩子见几位老朋友去了,倒是不在庄内。师侄在江湖上又听得什么摩天盟的机密消息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妨等一会各大掌门到了之后,在一起说出,共同参详。” 萧允摇了摇头,无奈道:“这恐怕不妥,师叔容秉,因为此室太过匪夷所思,处处不合情理,且又涉及到摩天、武当、崆峒、丐帮多方势力,师侄我人微言轻,只恐说出来之后,云帮主与杨掌门难以尽信,因此想先行告知师叔,相信以师叔的判断,定能看出个中因由,得出正确结论。” 令狐聿笙听到萧允的言语,愈发好奇了,说道:“涉及到正道三大派的事情吗?倒是有趣,师侄有话直言,师叔别人不信,你的话还能有什么怀疑吗?至于云帮主与梓希那边,也请放心,他俩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之人,更何况有我在中间,总不能委屈了你们。” 萧允见状,便与南宫傲兰一起,把自己一行六人至砚青镇之后的一切所见所闻所遇,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令狐聿笙,至于那些主观想法,夜锋的猜测等,倒是都没有特别言明,以免反而显得自己武当有心虚甩锅之嫌。 令狐聿笙听得时候极为认真,一言不发,只是听到关键问题的时候,详细问了问二人具体的细节,有些萧允两人也忽视回答不出的,他也没有再强行追问下去。 “事情,就是如此,虽然整体上大概师叔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晚辈二人可已师门起誓,所见所闻所说均是事实,未曾有半句妄言。”南宫傲兰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便也不再开口。 此时厅中三人都无人说话,只留得几道灯光烛影在一旁燃烧摇曳着。 令狐聿笙沉吟半晌,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的确令人匪夷所思,摸不到头脑,我本来第一反应应该是那摩天弃土夜锋,但又想到日前钰昭师姐告诉我的消息,说不久前曾在甘凉道上发现过夜锋犯案的踪迹,虽说这种手法行事像极了那夜锋,但从地点和时间上来看,却是对不上。” 萧允几人这两天来,一直认为此事与夜锋有着莫大关系,但这也只是他们心中的猜测。此时听到令狐聿笙说有夜锋的准确行踪,一时之间倒是直接推翻了他们的种种猜测。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与茫然,令狐聿笙此时说道:“杨烽杨烨兄弟俩身死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需要赶紧派人仔细调查出真相。这样吧,此事你们师兄妹俩就不要过问了,我本人自然是完全相信你二人的。可毕竟你们乃是参与之人,我的胳膊肘也不能拐的太明显,这件事情如果真让云帮主和梓希那孩子知道了,他俩的确有可能会觉得这一切是你们武当自说自话。” 令狐聿笙想了想,接着道:“你们好好准备明日的剑秀争首吧,今天晚上的青梅小议,萧师侄也暂时不要说这件事,等结束之后,我便拜托衡山的墨师兄带上精英弟子,前去那砚青镇仔细调查,争取在十六日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到那时,我再与云帮主与杨掌门两人分说明白,玄门七士声名极佳,再加上有我担保和墨师兄这个局外人的详细调查,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他二人自然迁怒不到你们武当头上。” “如此,自然最好,师侄在此多谢师叔的信任与帮助了。”萧允听后,答谢道。 令狐聿笙道:“无妨,虽然现在没有确定此事就是摩天盟所为,但既然已经损害到了吾等正道的切身利益,那我五岳剑派定不能袖手旁观。查探清楚,这是应该做的。”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一节)梓希 萧允与南宫傲兰再次表示感谢,三人又一起聊了些平日的趣事,眼见快到时辰了,南宫傲兰起身,向令狐聿笙告辞道:“令狐师叔,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各大派掌门就该一一到来了,师叔先忙正事要紧,晚辈先行告辞了。” 令狐聿笙看了下时间,向南宫傲兰挽留道:“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在这在待一会,说不定你韩姑姑一会就回来了呢,如果就这么错过,夫人她回头又得怪罪于我了。这样吧,南宫侄女你先去内室用茶,大不了等我和你萧师兄这里结束了,你二人同行回去,你看如何?” 萧允在旁也说道:“大晚上的,来是跟我一起来的,回自然也得跟我一起回了,你再在这待一会,若是韩姑姑提前回来了,你也好和她好好说会话,等青梅小议结束,一同返回客栈。” 南宫傲兰想了想,如果师兄遇到什么困难,自己留在这里也好歹有个照应,便点头应允下来,令狐聿笙一招手,早有一名五岳剑派弟子前来,把南宫傲来带入内室休憩。 待南宫傲兰走后,令狐聿笙对萧允说道:“萧师侄,时间不走了,要不我们先一起到正厅等候其他八位掌门的到来?” 萧允起身应允,道:“师侄年岁尚浅,诚惶诚恐,全凭师叔安排。” “无妨,师侄不用太过紧张,这所谓的青梅小议,说是会议,倒是欠了些妥当,无非就是几个老朋友很长时间没见了,大家在一起聊聊天罢了。当然了,这里说的老家伙,可不包含贤侄和梓希啊。”令狐聿笙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萧允向正厅走去,说道,“日月蹉跎,如今贤侄与梓希那孩子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看来离我们这些老家伙,退隐江湖、归隐田园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哟。” 萧允道:“师叔又说笑了,就师叔如今的风采,多的不说,未来二十年,估计江湖中仍是以令狐盟主为首。” 令狐聿笙哈哈大笑,道:“无论如何,这未来的江湖始终是启明、梓希以及贤侄这些新秀龙凤的江湖,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传给你们一个更好的武林。” 两人谈话间,来到这梅庄中央正厅中,只见这正厅虽然宏大宽阔,但此时却显得有些空旷,因为一丝一毫的家具装饰都没有,唯有正前方那“五岳孤梅”四字匾额下的一方长桌,上首主位放着一把座椅,其余九把各分左右依次摆放。 萧允之前见这梅庄人来人往,处处都有着五岳剑派弟子把守接待,如今到了这里,不仅这一桌十椅显得甚是简陋,并且也不见一名弟子在此相候。 不过这屋内倒也不是只有这一桌十椅,桌上还摆放着一壶茶水与一套上等的紫砂茶具,令狐聿笙来到桌前,给右首第五位的位置倒上了一杯茶,说道:“贤侄,这是上好的‘云雾仙绿’极是难得,相较于这西湖龙井之味,却多了一层回味的苦涩,不知师侄可喝的习惯。” 萧允坐在左首第五把椅上,端起杯子,细细品茗,只听令狐聿笙说道:“这孤梅厅便是每一年梅庄大会的正式场所,今年十六日那场也是在这里举办,到那时自然会根据到场各位宾客一一安排座位,只不过今晚只有我们十人,桌椅繁多不免显得杂乱,因此早就让弟子把地方收拾了出来,今夜此地,没有他人,亦没有多余的位置,便只有吾等十派代表。” 萧允初尝这茶只觉无甚味道,似乎有着淡淡甘草甜味,还未仔细品尝,这道甘甜却一闪而过,消失于唇瓣舌尖,等细细探索后却是感到回味苦涩,但那似甘甜却似乎已经萦绕于心头,让人忍不住重新尝试第二口,寻找那消逝不见的甜。 “求之不得,却又不得不求之又求吗?有趣的茶。”萧允心中猛地想到。其实不只是茶,这武林中所有人,上至眼前的令狐盟主下到普通的江湖小虾不都是如此吗?有着独属于各自的那一丝甘甜。 “这最上首的主人位置,想必就是令狐师叔的位子了吧。”萧允说着,便也起身给那主位前的杯子倒上了一杯云雾仙绿。 “这安排上下一切的操劳位置,自然有我这发起人去担当了。”令狐聿笙说道,“右首这四个位置,分别是嵩山王师兄、泰山木师兄、衡山墨师兄以及恒山的钰昭师太四人;左首依次分别是少林的破嗔方丈、丐帮的云奕帮主、峨眉的无晦师太,杨掌门与萧贤侄毕竟年轻,就屈尊坐在第四、第五的位置了。” 萧允说道:“无妨,无妨,师叔如此安排甚为合理。”萧允说道这里,不免心中长叹:“若是师父依然在世,多的不说,这第二的位置,他老人家一定是稳稳坐上。” “令狐师叔,听说星妹被韩师姑带去见一些武林前辈去了?”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黄衫,说话间倒是显得与令狐聿笙一家甚是亲近,丝毫不见半点生分。 “杨掌门来了,不先给我这个当长辈的打招呼,反倒先问起这儿女情长了,杨掌门,可是瞧不起我华山啊。”令狐聿笙嘴上这么说着,可语气却是十分轻快高兴的。 来人正是如今的崆峒掌门杨梓希了,他自小与令狐聿笙的一对儿女,令狐启明与令狐星洁交好,平日来往甚多,这梅庄它也是常来了,上上下下也都认得他这位小姐的“好朋友”。 “呀!本以为我应该是最先到的,没想到萧师弟来的这么早,反而显得我有些惫懒了。”杨梓希说着,与萧允打了个招呼。 “杨师兄多想了,左右无事,与韩姑姑也多日未见了,想着前来说说闲话罢了。”萧允恭敬回道。 令狐聿笙拉开萧允左首的椅子,道:“来来来,梓希坐,你俩都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互相亲近亲近。说起来,你俩早到的原因都差不多,一个是来找我家那位小女子的,另一位却是来拜会小女子她母亲的,只可惜都错过了,此时只能和我这个师叔凑合着聊一聊了。” 杨梓希本也不是什么拘谨之人,他一来到,这空旷的大厅内,倒是显得多出了许多人声。 过了不久,五岳剑派其他四位掌门也都已一齐来到,破嗔方丈会同无晦师太也一同走入孤梅厅内。 眼前这几位武林前辈,萧允之前或多或说的也都一一拜会过得,只是如今身份不同,他代表武当与这几位平起平坐,同桌而谈,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 只见那衡山墨规前辈一副富商打扮,倒是看不出一丝宗师风;泰山木七星道长倒是人如其名,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那道袍之上横七竖八的画着些看不太懂的数字图形;嵩山的王乾师伯看起来甚是威严,他到场之后,杨梓希都不自觉地放低了说话的声音;相比于他,恒山的钰昭师太倒是和蔼可亲多了,听六弟曾说过,这位钰昭师太除了武功之外,医术这一层,在杏林中也是一等一的。 破嗔方丈的辨识度倒是极高,两道长眉却是一道黑一道白,萧允之前曾听凌慕予说过,这是修炼一门佛学中的高深禅功所致,或和那枯荣二字有关。至于那无晦师太,他十年前便见过面,那时,峨眉掌门还是程雨溪的师尊无为神尼。这无晦师太看着倒是一副精明的模样。反而显得少了一副物外的超然。 此时的偌大的孤梅厅中,虽然也只令狐聿笙等九人,但相较萧允先前来时,已经热闹了许多,在场这几位,无不是久仰大名又或是多年的故友旧交。此时在此相聚,反倒显得杨梓希与萧允二人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话说云奕那老家伙,是不是这几年不在江湖走动,这腿脚都变得不利索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依我看,他要是腿上不利索,告诉我一声,我来的时候就背他过来了。”说话的,是那衡山派的墨规师伯,听闻他二十年前便与那云奕帮主相识相交了,因此说话间,倒是没什么顾忌。 “若是你这老龟这么想当老夫的坐骑,一会结束了,由你背老夫回去,我也没什么意见。”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却是震得萧允双耳有些嗡嗡作响。 真说起来,这云奕帮主,倒是这与会九人里,萧允从未见过的一位了,十年前丐帮乃是由帮中长老参与梅庄大会,之后出了摩天盟那事,武林中便甚少有云奕帮主行走的消息了。 萧允定睛看去,只见一五十多岁的精瘦老者踏步走来,个子虽然不甚高,但却显得极有气势,“本来听说丐帮之前被那摩天盟打的一蹶不振,原以为这云帮主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如今看来,倒是比想象中的英武多了。”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二节)四季 “若是你敢当着你那些徒子徒孙们承认自己腿脚不行,老了,那老弟我背你这一会也不是不行,权当作为武林同道,‘尊老’了。”墨规见云奕姗姗来迟,开玩笑道。 “老不老的,你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何必让老夫承认呢。”云奕说着,大踏步走到近前,那唯一空着的左首第二张桌子前坐下。 “老弟我这几手有的没的,哪是你那六式降龙掌的对手啊。”墨规知道这位老友素来极好面子,这种场合之下,还是不要把玩笑开得太过,既然损了云老哥一下,那就顺嘴再恭维两句就是了。 “各位,各位。”令狐聿笙见人已经到齐,开口说道:“首先感谢各位前辈师兄及众位掌门,百忙之中相聚于梅庄,我呢自然也是知道各位都是日理万机之人,那么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今天把众位叫到此处,除了这久未相见,甚是想念之外呢,更重要的是想就后天梅庄大会的几项问题,提前与众位掌门通通气,看看彼此的意见。” 王乾接话道:“当然了,不瞒大家,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因此令狐盟主此次梅庄大会的主要决定,我们其余四派也都是事先知道,且表示支持的。” “令狐师弟的每次召集与决定,自然都是为了整个江湖正道地更好发展,吾等自然鼎力相助,但武林毕竟不是我们五岳剑派一家所能决定左右的,其他照顾不到的地方,还需要各位多多帮助。”木七星道长三言两语之间,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师叔的智慧胜过小侄十倍,师叔的决定小侄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的,我崆峒若能为正道大事稍尽绵薄之力,也算是我这个晚辈为武林做贡献了。”杨梓希听后,率先表态道。 萧允听了后,皱了皱眉头,不过,立刻便又恢复了原先那一副表情,他抬眼望去,只见杨梓希这番话说后,破嗔方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长叹了一口气,而一旁的云奕帮主倒是显得极其不耐烦,说道:“令狐老弟,有什么事,直言就是,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损害我丐帮利益,老夫管不着也不想管。” 令狐聿笙说道:“大家且不忙着表态,武林重大决策向来应该对事不对人,眼下,就先让墨师兄给大家讲述一下,大家都很关心的一些事情吧。” 墨规见令狐聿笙说道自己,站起身来,向大家说道:“我武林正道与那域外摩天盟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十余年之久,我等也从最开始的对对方一无所知,到如今的知己知彼。众所周知,摩天盟崛起于十三年前,其盟主鸿败天武功深不可测,收容天山、昆仑西域等地的各家好手,以追寻所谓强者自由的旗帜做着为所欲为,违背江湖道义的诸多恶事。本来这各门各派各有自己的江湖信条,它摩天盟远在西域,所作所为我中原武林也管不到什么。但自十年前开始,鸿败天一伙,便想将自己那套为所欲为的方式搬到中原,做到所谓的没有地域限制的强者真正的自由。最开始,由于各方准备不足,也因其极其善于蛊惑人心,导致我中原武林仓促之间倒是动荡不安,显得岌岌可危。” 墨规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继续道:“幸得我五岳剑派令狐盟主,将武林安危与维护我正道尊严的重责,扛在肩上,十年来,殚精竭虑,并且在各大派的协助之下,这才护得我正道不失。但就算如此,这十年来,一来二去的,我正道在摩天妖人的阴谋诡计之下也损折了不少前辈高手,其中不乏那些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 墨规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齐齐向萧允看去,虽然十年来,各派都曾在摩天盟手上折过不少高手,但论损害之大,伤筋动骨乃至差点一蹶不振的,莫过于十年前,松风道长的殒命与武当八子的重伤失踪了。 萧允听到此处,出声说道:“墨师叔说的半点也不错,虽说摩天盟乃是一些所谓的妖魔小丑,但盟中的确有不少厉害角色,再加上其盟中行事,毫无顾忌,无所不用其极,的确令我等吃了不少的亏。” 钰昭师太口宣佛号,缓缓说道:“令狐盟主自幼得令狐大侠夫妇二人真传,除我五岳剑派武功外,更修得那神妙无双的独孤九剑,纵横江湖,少有敌手。可就算这样,十年之前,还是栽在了那摩天盟头上,落得重伤。若是吾等其他人遇到,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阿弥陀佛,师太所言虽听来刺耳,但却是不争之事实。”少林的破嗔方丈开口说道:“若只是那鸿败天一人,就算他真的如此天才,论单打独斗料来也不会是令狐盟主的对手。但摩天盟的可怕之处,不仅仅是这鸿败天一人。旗下四季堂各堂主的武功也是丝毫不在我正道一流好手之下。” 一阵算筹之声响起,墨规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算盘,一边好似在介绍市场上的鸡鸭鱼肉,说道:“春残堂主魔影聪乃是那鸿败天的第一亲信,向来如影随形,看似不起眼,却是鸿败天身下那不可或缺的一道黑影,之前的天山大战,我衡山派五名精英好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全力偷袭那鸿败天,谁知我派五名高手精心布下的五神绝剑却被那不知从何处赶来的魔影聪以一根不起眼的细长铁棒轻松化去。然后瞬息之间,那五名弟子便已经共赴黄泉。” 泰山派的木七星道长接着说道:“那夏破堂主,火焰手乔山,虽说作恶不多,但其内功却是匪夷所思,迥异于我中原各大门派,出手往往防不胜防,其造成的内伤,往往极难治愈,中者往往痛苦而死。目前能成功救治此内伤的,也不过只有恒山的钰昭师妹与武当的凌慕予师侄成功过而已。” 钰昭师太坐在一旁微微一笑,道:“师兄谬赞了,我不过是靠着我派前辈们的一些独门伤药,相比于武当凌师侄那探其本源,然后对症下药的杏林神术,不足道也。” 萧允听得,心中不禁想到:“以六弟那淡泊的性格,或许这打打杀杀的武人生活的确不适合他,那闲云野鹤、悬壶济世的生活才是他真正的内心所求。” 钰昭师太接着说道:“那秋衰堂的公木先生,智勇双全,一手认穴打穴功夫神乎其技,更兼得韬略极深,过去数年来,在他的几手精妙安排下,那摩天盟的人马避实就虚,着实对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幸得最近几年,不知是何原因,不再过问中原事务,少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对手,倒是缓解了我们不小的压力。” “师妹此言差矣,对待大奸大恶之徒,从来不能心存侥幸。”嵩山派王乾说道:“与其相信那些被两个小辈打败的风言风语,我更愿意相信是那公木急流勇退,转变战术,躲在暗处密谋着更深更大的阴谋计划。之前那冬败堂徐屹受我五岳剑派三十余人围攻,每个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结果却是一道炸死之计,最后因此吃了大亏。那两年来,死在徐屹双刃斧下的同道还少吗?” 令狐聿笙接着道:“相比于四位师兄师姐的担忧,我更在意的却是那摩天盟的颜昊,此子虽然较之鸿败天年轻,但城府极深,迟早必将成长为一个比之鸿败天还棘手的对手。之前便探得消息,那火焰手乔山与双刃斧徐屹都已被其折服,摩天四堂之中,已有半数将其奉为未来主子。” 云奕此时不满道:“五岳的几位!你们说的这些,恕在下直言,实在不知道几位是意欲何为?在座的都不是什么武林中没见过世面的小鱼小虾,哪个不是久涉江湖之辈,你们说的这些难道我们心里不知?何必在此特别又强调一遍,除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外,我看不到任何目的。” 墨规劝说道:“云老哥莫急,我们几人在此把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重新梳理,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几位可曾想过。虽然那摩天盟英才济济,四季堂各有其的独特本事,但相比于我们的中原武林,那也是大巫见小巫,基本上是个烛火与皓月的差别。但为何这十多年来,反而是我正道人士损兵折将,一直处于下风呢?” 杨梓希气愤道:“向来君子难防小人,那自然是因为,那摩天妖人手段恶劣,卑鄙无耻,才使得吾辈频频吃亏。” 王乾道:“杨掌门的话,有些道理,但依我看来,却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哦?”杨梓希奇道:“王师叔这么说了想来是已经研究出其中的玄机奥妙了,还请师叔指点一二。” 王乾缓缓开口道:“原因无他,无非八个大字。” “力分则弱,势聚则强!” 萧允听到此处,打起十二分精神,心中道:“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三节)结盟 “哦?”破嗔方丈的长眉向上挑了一挑,说道:“王师弟此话倒是让老衲有些听不懂了。” 王乾见状,回道:“方丈大师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自打那摩天盟出现以来,我正道各门各派不就已经联合起来,共同御敌了吗?从破慢、破疑两位师弟首次带领我少林弟子参与对那渗透江南的摩天盟的征伐,到今时今日也已经整整十年了。”破嗔方丈缓缓言说道,“可怎么听王师弟刚才所说的意思,就好像这十年来我各大门派是各自为战一样?” 无晦师太也说道:“方丈师兄的话,言之有理,王师兄你说力分则弱,可这十多年以来,我各大门派可从来没有过分弱的时候,在摩天盟这事上始终保持着默契的团结。别的暂且不说,我峨眉一派在这件事上可从来没有过半点含糊。自十年前起到如今,令狐盟主的哪一次联合计划我们峨眉当过逃兵?” “师太有话直说,何必含沙射影,难道不参与就是逃兵了?我们丐帮子弟又不是他五岳剑派的兵,参与不参与全凭心情责任,何来逃兵一说?”云奕言语直指无晦师太与五岳剑派。当下说完,便见五岳五位掌门包括令狐聿笙的脸上都不太好看。 .钰昭师太出来打圆场,说道:“云帮主此话,就太过偏激了,令狐掌门乃至我五岳剑派的一切行动完全都是为了武林正义,贫尼可拿这条贱命给帮主担保,我五派从未存有一丝一毫的私心。” “云老哥,你看这。”墨规欲言又止道。 “行了,墨老弟,你们也不用多说。”云奕的老脸上不见丝毫笑容,“就跟几年前我说过的话一样,维护正义,保护那些小门小派,在江湖上赚一个好名声,这些事情你们若有兴趣做,自可放手去做。但可千万别牵扯到我丐帮,以我帮如今的形势,可陪你们折腾不起。还是那句话,他摩天盟若对我丐帮出手,我全帮上下一定与他不死不休,若只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声名,还是你们这些伟大的人士去做吧。小老儿我如今只想不负我丐帮历代掌门所托,用心把这份担子好好传下去,万不可再在我手里,折损丝毫了。这同时也是我派四方舵主,大家的意见。” 说到这里,云奕老脸上那无神的双目好似突然之间又有了生气一般,目光直射那无晦师太,说道:“不想无谓的损伤,可不代表我丐帮就是由人欺负的主,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事,出力帮衬帮衬那是因为交情道义,真袖手了,也属应当。至于逃兵什么的,希望师太说话注意措辞。” 无晦师太听罢,心中有气,可又不好发作:“你丐帮自己不敢与那摩天盟再斗,却只敢在这里窝里横。不过这小老儿降龙掌的确威猛无比,他丐帮弟子众多,真惹怒了,结下梁子倒也难以收拾。暂且搁下,今日是在梅庄,就当卖令狐聿笙个面子。” “你看我和云师兄两人可是又把话题扯远了,既然今日乃是在梅庄,由令狐盟主主导,贫尼就不在这喧宾夺主,过多计较纠结了。之前王师兄说要聚合,要齐心,方丈师兄也说了各派一直都是如此做的,那针对这几年来个别门派帮会的一些行为,不知令狐盟主是怎么看的?”无晦向令狐聿笙问道。 令狐聿笙笑了笑,道:“师太倒是没把我当外人,这种难题倒是说扔给我就扔给我了,一点都不跟我客气。” 令狐聿笙这么一说,倒是把之前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拉回来了一些,令狐聿笙接着道:“其实,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确实有些不合适了,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自然是希望每个门派都可以屏除成见,群策群力,但毕竟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们是都能理解的。由我来说,云帮主可能觉得我站在自己利益出发了,不如由武当的萧允萧师侄,来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萧允本打算尽量不做出头鸟,先静观事态发展再决定,可没想到令狐聿笙意有所指的就把问题同时扔给他了。 “说来惭愧。云帮主好歹也与那摩天盟拼杀了多场,可我武当弟子却是因种种原因,逃离了这种责任长达七年之久,相比于云奕帮主,我等师兄弟才是真正的逃兵了。”萧允自嘲道。 萧允站起身来,视线在在座的九位掌门脸上一一扫过,开口道:“首先我个人是认同令狐盟主与五岳剑派几位前辈的宗旨的,我们既然身为正道一员,那自然有这个责任,担起守护江湖的重责。可同时,云帮主的话真真的说到根本上了,这一切的前提是本派的具体情况,就比如丐帮弟子之前已经为了抵抗摩天盟做出过卓越贡献,尤其是丐帮的甲长老更是功勋卓著,云帮主考虑到不能一直折损实力,暂时退出,也是情有可原。” 云奕脸上慢慢浮现出微笑,仿佛很是认同。 萧允继续说道:“其实我们武当也是如此,几位前辈都是知道的,十年前我们度过了一段最艰辛的时光,师尊与八位前辈殒身证道,那时如果不考虑我派情况,不休养生息,继续搅入这个大漩涡,只怕武当派早就在江湖中除名了。就算如此,如今也是元气未复,因此,这次的青梅议,晚辈应该是最名不副实的那一位了。有说的不当的地方,还请几位前辈包容,指教。” “阿弥陀佛。”破嗔方丈言道:“萧师侄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实在。语言诚恳真挚,不带一丝虚言。” “哈哈。”云奕爽朗一笑:“就是,早该如此了,整那么多虚的干什么?没错,老夫在这也直说了,摩天盟是敌人那没错,可如果一味地让我们当炮灰,一直硬碰硬,那是不成的。大家都是一派掌门,平起平坐,谁也别觉得就高人一等了。” “不过,有一点,或许我和在座的各位有着本质的区别。”萧允对令狐聿笙说道,“我个人无法代表我武当的意志,但却可以代表我七位师兄弟,我个人在此表示,如果在面对摩天盟这件事上,令狐盟主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哪怕是当诱饵或者弃子,只要有意义,吾等七人都愿意遵循。” 令狐聿笙听了这番慷慨陈词,脸上却不见什么喜悦,只是淡淡说道:“我想萧贤侄是误会了,我这青梅小议的目的,把众位聚集在此,不是讨论什么个人服从如何如何,在这里的代表的是十大门派的意志,是正道武林的大致方向与决策。” 墨规道:“的确如此,那摩天盟虽然听闻四季堂之间也互相不对付,但却始终对鸿败天与颜昊十分忠心,便如人的四肢一般,配合默契,紧密无间。反观吾等,虽然高手精英是摩天盟的十倍以上,虽然结盟但也只是流于表面,各门各派之间始终存在着一些无法忽视的矛盾。而今次的梅庄大会,最重要的便是想与众位讨论,真正的屏除诧异,统一结盟,造福武林的大事。” “说到这里,贫尼想说一句题外话了。”钰昭师太缓缓站起,向在座诸位言道:“听我派前辈曾说过,五十多年前,嵩山左掌门与华山岳掌门便有过五派合并之举,但因为其本人无法做到已武林为先,个人在后,以致于我五派矛盾激化,互相残杀,乃至最后一蹶不振。但这个提议本身无错,摒弃差异与嫌隙,将力量交托给可靠的人,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师太所说,贫僧也知晓一二,当时我派方证太师伯与武当前辈冲虚道长就曾希望令狐盟主的父亲令狐大侠坐这五岳之主的位子,奈何阴差阳错,人算不如天算,五派最后还是出了种种祸事。”破嗔方丈谈及这些往事,引来五岳剑派五位掌门感叹不已。 此时一直沉默许久的木七星开口了,说道:“所以说,结盟合并本身是正确的,武林纷争本就大多因为各派间的种种不同所致,我五岳剑派近三十年来在令狐师弟带领下,蒸蒸日上,五派弟子间亲如兄弟姐妹。有时,我不禁去想,若是不止我五派,如果是更多,乃至整个武林都成为一个整体,那江湖纷扰自熄,区区域外摩天,更不在话下。” “七星师兄所言,倒是深刻,我刚才就在想,云帮主担忧吾等把他当枪使,因此近几年不在参涉江湖诸事;萧师侄等人担心担心武当元气大伤无法自保,因此封山七年。这些究其原因,无非还是因为那句话,势单力薄,一颗树木哪怕再高大也迟早有被风吹倒的一天,可再烈的狂风也摧毁不了整篇森林。”王乾接着木七星的话接着道。 令狐聿笙表态道:“那是自然,试想一下,如果吾等同心同德,抱成一个整体,那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哪一派的兄弟姐妹有困难,其他各派都会鼎力帮助渡过难关。”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四节)态度 “互相帮助,共为一体。如此的话,对我们任何一个门派都是极好的,无晦师姐,请问您怎么看?”令狐聿笙说完,向无晦问道。 “这,的确如此,各门派互相协助,在一些事情的解决处理上,的确方便很多。”无晦师太意有所指的说道。 “嗯,无晦师太见识深广,贫道佩服。”木七星道长称赞道,“这么说来,峨眉掌门无晦师太从互助这一角度出发,是赞成深入结盟的?” 无晦师太点了点头,一旁的墨规向杨梓希询问道:“我们四个老家伙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合盟,一同在一个靠谱的人领导下,无论从武林大势还是各自门派的发展,都是正确且应当支持实施的。不知杨掌门作为武林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又有什么独到见解?” “几位武林前辈,经历的风雨怕是比晚辈多了不知道多少。”杨梓希被点名叫起来之后,说道:“令狐师叔与五岳的其他四位师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各位长辈的见识与修养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无晦师太说的很对,不说别的,只说我崆峒一派,在家父故去之后,晚辈年岁轻,经验浅,在各种事务上也多蒙令狐师叔几位照拂,这才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往近的说,摩天盟为祸江湖许久,若能真正做到结盟,共同进退,这等祸患必然迎刃而解;往长远了说,吾等作为正道首脑,我们的态度自然可以成为江湖的表率,如果我们之间矛盾重重,武林自然纷争不休,可若是我们相亲相爱,消除隔阂,成为一家人,整个武林自然也会和睦长久。” 杨梓希刚刚说完,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令狐聿笙拍手说道:“其实此次提出这项真结盟的计划,我本人也知道必然是阻碍重重,但依然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此议,一来只是为了这摩天之患,但更重要的,便是为了杨掌门所说的那武林的美好未来。没想到,杨师侄,年纪轻轻,便已有这等见识,杨老英雄后继有人,若泉下有知,必然十分欣慰。” 杨梓希谦虚道:“晚辈虽然才疏学浅,但在这等大是非的面前,自然要做到判断清醒,不敢怠慢,只求对得起自己担上的责任。” “阿弥陀佛,杨掌门此言差矣。” “哦,有何不妥之处,还请方丈大师指点。”杨梓希听到破嗔方丈反驳,因此求教问道。 “我少林派至今已经历了千年的传承,想来在座的几位掌门,各自的门派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份传承,既然要说担起传承的重责,又怎么能舍弃本身的独特,佛语有言‘万般皆缘法’,人生来自有其独特,何必强行整齐划一,依贫僧愚见,如今这种结盟方式,已属最佳。武林大势等一切也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着的。何必再起变化,带来没必要的纷纷扰扰呢。” 杨梓希反驳道:“恕晚辈直言,方丈大师此言未免太过保守,而且有些近乎于迂腐了。过去,武林中各大派矛盾重重,强行整合自然是天方夜谭,且极其容易爆发惨案。可如今十多年来,武林中一片和睦,不仅五岳剑派之间在令狐盟主带领下亲如兄弟,另外与我崆峒,以及少林、峨眉、武当等派的关系也是极佳,所谓矛盾早已互相磨合消失。大师说佛法,晚辈不甚了解,但晚辈习武也有二十年了,懂得武学中顺势而为的道理,如今各门各派之间已是和睦,这如今的梅庄大会以及吾等十人相聚在此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事实如此,我们为何不去接受,不去用自己的能力推动武林走向更好的发展呢?” “阿弥陀佛。”破嗔方丈说道:“或许这件事上,的确是老和尚见识保守,目光迂腐了,但我少林千年古刹传承至今,众位前辈高人的见识都是我老和尚远不能及的,他们都没有改变过的事,老和尚自觉也没有这个能力。” 杨梓希还欲说些什么,却已被令狐聿笙眼神拦下制止。令狐聿笙道:“我们只是想在大方向上,结盟统一,至于各派自己的特点情况,自然是自行处理,如果不需帮助的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去过多干涉,就如同今日的五岳剑派一般。但话虽如此,大师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可以理解,而师侄的话呢自然也没错,反正我们今日就是先互相通通气,聊一聊,大家把自己真实看法说出即可,至于意见看法统不统一的问题,之后再慢慢讨论不迟。” “既然令狐盟主都这么说了,那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云奕的大手拍了下桌子,站起来道:“我丐帮都是些自由散漫惯的乞儿,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想求得自己平安,若是需要我们为武林出力的时候,我们自然不会含糊。至于,其他的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只管做,只要别扯上我们丐帮,我们这些粗人,没啥文化,掺和不进去,也不想掺和。” 王乾道:“那如此看来,目前是无晦师太、杨掌门对各派应该更加亲近往来,结盟互助的意见持同意的态度。而少林的方丈大师是表示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顾虑,少林已历千年风雨,觉得无需改变什么,所以比较反对。而丐帮云帮主则是暂时不想参与其中,姑且算是个弃权票吧。” 破嗔方丈点了点头,右手边的云帮主也道:“没错,甭管好事坏事,你们先搞,老夫暂时不管,并且这个暂时可能会有些日子,怕是不会短。”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乾这时,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位居末位的武当派萧允。 “萧贤侄,作为武林中的青年才俊,松风师兄的首徒,玄门七士的领头人,想必见识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独特见解的。”王乾向萧允言道。 “不敢,不敢,晚辈与九大掌门一同坐在此处,本来就已经十分惶恐,又听闻各位师叔师伯谈论如此重大的武林要事,任何一个小小判断几乎就可以左右未来武林的走势,师侄如今脑子真是懵懵的,一片空白。”萧允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惶恐自然是有的,可他可不敢真一片空白,打这青梅小议开始,他的脑子就一直疯狂运转,从没停过,此刻灵台清明,知道如今九大派都已表态,就差自己这最后一方的态度了。 “师侄就不必在这打马虎眼了,你和杨掌门都是武林中的年轻一辈,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不必顾虑担忧伤了我们这些迂腐的老家伙面子。”墨规这话,似乎是在影射之前破嗔方丈的言语,不过破嗔方丈涵养也是极高,似乎并未听见,过多计较。 萧允心中想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然是同意的。杨师兄的话语,虽说可能是掺杂了些个人情感,但总体上倒也不失道理。” 萧允看了看闭目养神的破嗔方丈与一旁满脸不在意的云奕帮主,不禁有些唏嘘:“无晦师太何等脾气,如果说真实想法,怕也是不同意的。但如今五岳势大,又不是人人都如少林、丐帮一般,家大业大,可以不考虑形势,浑不在意。以我武当如今形势,还不如峨眉,若是反对,怕是各方面上都不好看。” 萧允想着,摸了摸胸口放着的物什,之前的犹豫权衡突然之间便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 他想了一想,开口道:“令狐盟主与杨掌门的话,依我看来,都的的确确是为了武林可以更好发展去设想实施的,其中的道理,晚辈虽然浅薄,但也都理解。” 萧允这番话说的,倒是全在在场几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几位都无甚反应,只是墨规几人的脸上泛起了阵阵笑意。 “但仔细去想一想,却又发现,只能是个设想。”萧允接着道:“川人好辣,北方食面,江南口淡,中原地大物博,光饮食一项便已是各有特点,难以统一,更何况门派之间所不同之处,远多于此。若说这饮食还属于可理解包容无视的区别,那别的呢?峨眉、少林僧尼有别,我武当乃是尚道,少林却是尊佛。共同御敌自然可以,但若是真亲近下来,只怕不是简简单单可以道尽的了。杨掌门的话,我自然认同,但方丈大师说的也是事实,并且我并非本派掌门,说实在的无权决定选择,但依稀记得当年师父曾经说过,新的变化必将引来新的矛盾,既然如今武林是向上的,依我看来,就不必改变了吧,原有照旧即可。” 萧允这番话说的着实令在座的九人惊掉了下巴,虽然他这话前半段说的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答非所问,理由呢也似乎有些强行,但最后的意思却是人人都听懂了,那就是与少林是一般态度——反对。 感谢读者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五节)热闹 破嗔方丈听完后,深深看了萧允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杨梓希倒是从最初的诧异不解到如今这种表情:“实话说,萧师弟的看法见识,真是令人失望至极了。” 一旁的王乾等人也是大为震惊不解,疑惑道:“萧师侄年岁尚轻,怎地见识如此保守?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冲劲都看不到。” 令狐聿笙眼中精光一闪,萧允此言此举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他也没有特别的说些什么,无论如何此次青梅小议的结果,也算达到他最初最初的预期了,哪怕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南宫傲兰于内室偏厅中已经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了,桌上的那盏清茶也早已不知冷了多久。 “也不知大师哥与几位掌门谈了些什么?谈的如何了?”南宫傲兰正这么想着,便听到屋外脚步声响起。 “南宫师姐,青梅议结束了,贵派萧师兄让我来叫你,他现下正在梅庄之外等你会合。”说话的是一名五岳剑派的年轻女弟子。南宫傲兰听了,赶忙起身,匆匆应了一声之后,便起身离去。也不用其他弟子指点带路,一人向庄外奔去。 一路上,南宫傲兰只见整个梅庄相较于自己与大师哥初来之时已经显得冷清了很多,也没有见到五岳剑派之外的弟子,“想来几位掌门此时都已经离开了吧。” 南宫傲兰行至梅庄庄门前,只见大师哥此时正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此处等待,忙上前问道:“大师哥,等久了吧?其他各大派的人呢?” 萧允淡淡说道:“先离开吧,别走别说。”南宫傲兰见萧允脸色不算太好,也没敢多问,只得点了点头,默默跟上,二人并骑,一同离开了梅庄,奔回杭州城内。 “听华山嵩山的几位师妹说,韩姑姑带着令狐师姐去拜访君凉老前辈了,今夜可能就直接在那金凰店内休息了,应该是不回来了。此次没有见到韩姑姑,倒也可惜,不过好在明天那剑秀争首大比之上,想来一定是能见的到的。”南宫傲兰见状,便不再问那青梅小议之时,只捡些有的没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萧允说着。 “唉。”南宫傲兰只听得萧允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把之前那青梅小议上的各家情况一一地与南宫傲兰说了一遍,又道:“来时都是喜笑颜开的,离去的时候能笑出来的可没几个。” 南宫傲兰听完萧允所述,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陷入了沉思。 “现在想来,丐帮、少林、峨眉、崆峒以及五岳的态度,彼此之间都是可以预料到的,唯一出现差错,意外的可能就是我们武当这家了。”萧允说道。 南宫傲兰听罢,点了点头,道:“没错,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不必说,这几年峨眉、崆峒两派与五岳间的关系也很是亲密,此次青梅小议,与其说是提议询问,不如说是把既定的事实,摆在台面上说了出来而已。” “没错。”萧允不以为然的说道:“至于丐帮与少林这几年的行事,令狐盟主几位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他们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一起开了个会,聊了几句天,就能从超脱不过问转向结盟了。因此,唯一意外的,就只是我们武当,说来虽然我们十年前遭遇大劫难,修养七年,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武当立派数百年,英才辈出,底蕴仍在,在加上这三年来吾等兢兢业业,力图重振武当声名。换句话说,正因为我们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这几年来做的还不错,令狐盟主才会邀请我们参与此次青梅小议。” 南宫傲兰轻轻抽打了几下胯下的坐骑,使它不要落开太远,跟上萧允的速度。大师哥接着说道:“但这也不全是好事了,过去七年里我们自封于武当山中,外界的俗务自然与我们没有关系,但既然已经涉足江湖,就免不了做一些抉择。” “独还是合。”南宫傲兰一针见血的说道。 “没错,近些年来,五岳剑派笼络整个武林的意图是越来越明显,虽说从这个结果来看,这的确是一件无须争辩的好事,但同时又的的确确的会损害到各自门派本身的一些利益,这也是少林的破嗔方丈与丐帮云奕帮主反对的原因之一。” 说道此处,萧允向南宫傲兰问道:“三妹,此事你怎么看?我的这个决定做错了吗?” 南宫傲兰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看着询问的大师哥,她说道:“其实,大师哥你这么问,就代表你的内心其实也是与那杨掌门一样的,觉得一家一派的名声为轻,整个武林的利益才是重中之重。其实小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同时,小妹也明白,大师哥之所以拒绝,只怕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师父的遗命吧。” 萧允与他们几人自小一起长大,因此此时心思被南宫傲兰基本猜出他倒也不觉奇怪,说道:“三妹,你说的不错,因此,我在反对的时候,内心也是十分动摇的,编造出来的理由也是有些可笑的,因为我的内心,其实也是赞同的。但破嗔方丈说的不错,吾等相比于那些前辈,实在算不得什么。师父是何等智慧,他十年前既然有此一说,想来自然有他的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内心还是觉得毕竟此时与十年之前的形势不同,但又觉得自己的见识是肯定及不上师父的,没有信心也没有能力承担起不好的结果。”南宫傲兰接着萧允的话说道。 “不仅仅如此,万一如当年师父所料一般,出现新的矛盾吾等承担不起,就是如今这反对亲密结盟,保持独行的决定,这个后果也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啊。”萧允说到这里,无奈道:“少林丐帮两尊庞然大物,无论是任何决定,自然有身后的绝对实力支撑。但我们不一样,说白了,如今这些事情,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我们彼此七人。我们前脚刚摆脱令狐师叔砚青镇的事情帮忙,结果后脚就提了反对票,虽说我武当如今位居末席,算不上举足轻重,但这种公然的反对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大师哥,这事你也别多去想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无论有什么结果,大家都会和你一同去抗的。先回去吧,回头有时间与师兄弟们共同商议商议,也不知六弟何时能到,明天可就是十五日正式开始了。”南宫傲兰对萧允说道。 萧允听了,心中一暖,微微一笑,当下也不再多想,两人一拽缰绳,想杭州城快速奔去。 二人一回生二回熟的进了城,牵马走在回到天宇客栈的街道上,只见此时天已全黑,但或许是因为这梅庄大会来了众多的江湖豪侠,或许是因为中秋佳节临近,又或许是因为这杭州城中平时就是如此热闹,只见此时的街道两旁虽然不及傍晚时分那般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来往不绝。但也没有到清冷的地步。 “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此处还是这么的热闹。”萧允看着道路两旁感慨道。“也不知他们几个可睡了没?要不要给他们带点吃的回去?” 南宫傲兰笑道:“大师哥如果饿了,买些自己饱肚就是,如果是为了他们几个,我看还是算了,大可不必去浪费粮食。” “哦?师妹这话是何意?若是他们几个听见,可又要伤心了,尤其是七弟。”萧允笑着询问道。 “他陪着峨眉的美女师姐溜达逛街,还能饿着苦着他?”南宫傲兰此话说的语气,倒是让萧允判断不出她是有些生气还是只单纯的陈叔,“陆师妹身体不舒服,估计胃口也就那样,若是想吃,五弟自然早早准备过了,五弟那个家伙向来不会喜吃什么小吃夜宵的,至于二哥吗?”南宫傲兰说道这里,狡黠一笑道:“他若是今日赢了,打舒服了,那自然是一下场结束就会拉着心止师兄去大吃大喝,丝毫不在意师兄的佛门弟子身份,而如果他今日战绩不佳,那自然是闷闷不乐,什么都吃不下了。” “所以,依师妹的看法,其他人都不必考虑是吗?”南宫傲兰听了萧允的问话,点了点头,“那师妹自己呢?在那梅庄等了我大半个晚上,要不,师兄出次血,好好请你大吃一顿?”萧允笑着问道。 南宫傲兰听了,苦着个脸,说道:“别提了,为了等你,我无聊的在那吃了十几块点心,现在估计连梯云纵都施展不出来了,明天的早饭也怕是不用吃了。” 两人笑着,聊着,转过街角,离那天宇客栈已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了,此时只见前方甚是热闹,乌泱泱地聚了一大堆人,不知在看些什么。 萧允与南宫傲兰虽然都是年轻人,但多年的江湖风雨磨炼,使他们二人自然也不是那种喜欢见热闹就凑的市井之徒,当下也不好奇,准备从一旁缓缓绕过,回到客栈之中休息。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六节)鸢客 萧允与南宫傲兰绕行正待通过,只听得突然一阵急促的拳脚相交之声,随后便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程师妹的峨眉四象掌果然玄妙,之前这最后一招,多蒙师妹手下留情,是我输了。” “既然令狐师姐觉得打不了了,那就请君师兄赐教一二吧。”这另一道声音倒是萧允两人极其熟悉的,南宫傲兰脱口而出:“是程师妹。”两人从围观的一角,慢慢挤到人群之中,只见场中一黄一蓝的站着两位姑娘,左边黄衣女子,身材娇小,但眉目之间倒是显得十分可爱,此人萧允两人也是认识,正是之前在那梅庄之中听闻跟随母亲拜访会友的令狐聿笙之女,嵩山王杉的首徒令狐星洁。而右首这道湖蓝,便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分别过的峨眉派程雨溪程师妹了。 “在下不知何处无意之中得罪了程师妹,还请师妹见告,为何今日一遇到便莫名其妙的非与我交手不可?”只见这时令狐星洁身旁站出一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着一件白底衣衫,浑身却乱糟糟的画着很多花花绿绿的图案,萧允凝神仔细看去,发现那些刺眼的颜色都是各式各样不同的风筝彩绘图。 “鸢客君凉老前辈的弟子吗?”南宫傲兰在一旁却没有听到萧允口中喃喃的话语,她已在人群中找到了那领命陪同程雨溪一同游玩的七弟祁清圭,一边向那处指去,一边扭头对萧允说道:“大师哥,你看,七弟在那。” “原因吗自然是有的,不过此时说出不免太过没有说服力,等你我打过,我赢了之后,自然告诉你。若是我输了,你放心,我一定恭恭敬敬的向二位好好赔罪。”场中的程雨溪说话倒也简练。 只见那令狐星洁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已被一旁的青年男子摇头劝下,道:“既然峨眉无为神尼的弟子赏脸,那么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了,再说了,令狐师妹你与我一同出来,如今你与人交手落了下风,失了半招,若是我毫无所动什么都不做的话,只怕韩师姑与我师父都会怪罪于我。” 程雨溪在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见那男子既已答应,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揉身抢攻,双掌一前一后,已与那男子交上了手。 此时萧允也在南宫傲兰的带领下,与不远处焦急看着场中形势的祁清圭会了面。“咦?大师哥,师姐,你们从梅庄回来了啊?说什么了没有?”祁清圭欣喜的问道。 “这事不急,回去再慢慢与你们细说。你先给我讲讲,这程师妹怎么与人就动上手了?可是因为你又惹什么事情了?”南宫傲兰语气严厉的质问道。 祁清圭慌忙解释道:“天地良心,这件事可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我也一头雾水,到现在也不知道程师姐她是因何缘故。” “哦?这倒是奇了。”南宫傲兰沉吟后道:“照理来说,程师妹可是那种脾气极好之人,像今日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势别说第一次见了,我之前听都没听过,想都没想过。七弟,你仔细给我说说,这事发生之前的细节缘由。” “嗯嗯,好的师姐。”祁清圭点头,随后将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来:“我之前随程师姐除了客栈,便从东街一路逛到了西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朋友,本来师姐是打算带我去那‘以武会友’的尚武厅见识一番,凑凑热闹,结果路上偶遇了程师姐峨眉的两位师姐,便共同在一起吃了顿便饭。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俩算了算时辰,觉得若再过去的话,回去就稍显得有些晚了,便准备直接回客栈休息。结果走到这条街上的时候,便遇到了五岳剑派的令狐师姐和那位穿的奇奇怪怪的师兄,我一开始没认出来令狐师姐,还正凝神思索这位看着眼熟的师姐是谁的时候,一旁的程师姐便直接把那两人拦在了路口。” 萧允听了,与南宫傲兰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打的脸上看出了满满的不解与疑惑,南宫傲兰接着对祁清圭说道:“你接着说,然后怎么样了?他们就这么交手打起来了?” 祁清圭摇了摇头,说道:“哪有?这种日子,地点,谁会莫名其妙的就与人打一架,又不是二哥那种,程师姐一说话,那边的令狐师姐便直接认出了她,一开始还只是当程师姐是跟她打招呼,开玩笑,谁知道后来无论说什么,程师姐都要先和那一旁的奇怪男子动手切磋一番再说。我心里想着,或许是程师姐与那男子有什么私人恩怨,没弄清楚之前,也不好劝说些什么,只轻轻地跟程师姐提了两句切莫冲动一类的话。结果程师姐只是笑了笑,然后不知是何意思的说了句什么‘你们武当派的弟子,这涵养功夫倒是都很好。’然后便又去与令狐师姐那两人交谈,反正无论说什么,问什么,都只是说要和那男子切磋之后再说明原因。” “那既然是这样,那程师妹又是怎么与令狐师姐打起来的?”南宫傲兰想起最初她与大师哥看到的情况,疑惑问道。 “那男子一直说自己若是毫无缘由的,随随便便与人动手,一定会被师父责罚的等等理由推脱,随后令狐师姐在旁可能是看不下去了,便说道‘既然程师妹今日技痒,那不如就让我来陪妹妹玩两手如何。’然后程师姐就看了令狐师姐几眼,随后说道,‘好吧,看来不过了你这关,我是甭想达成目的了了,事先说好,无论是你还是他,我只比拳掌功夫。’然后这两位‘红颜榜’上的绝代佳人就拳对拳,掌对掌的动起手来。” 祁清圭说着,赞叹起来:“之前早就听六哥说过,程师姐的峨眉四象掌修为极深,造诣理解几乎不输于当年的无为师太,就这一手功夫在峨眉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独占鳌头。令狐师姐虽然剑法精妙,可在这方面的功夫却是不如程师姐的,她的嵩山胜青寒掌一上来就被程师姐压制的死死的,勉强拆了有七八十招吧,便自行认输了。这不,打完令狐师姐这个小插曲之后,终于还是和这奇怪男子打了起来。”祁清圭说着,抬起下巴向场中点了一点。 “这男子,从服饰穿着上看,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鸢客君凉的子侄弟子一类的。”萧允听后,开口说道。 “哦,若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之前在梅庄时,不就是听说韩姑姑最后带着令狐师姐去拜访君凉老前辈叙旧去了吗?” 一旁的祁清圭虽然年岁尚轻,但对这鸢客君凉老前辈也算得上是早有耳闻了,相传这位老前辈年轻之时,只不过是一名走街串巷的风筝手艺人,靠帮富家子弟制作风筝为生,就这么过了有二十多年,后来君凉三十多岁之时,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无意中追寻断了线的风筝,来到一处深山,偶然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他习练五载之后,竟与自己本身的市井手艺相结合,自创出一套独特的奇妙武功来。 “十年前便一人单挑苍凉九剑的那位君前辈吗?”祁清圭问道。 萧允点了点头,“怎么?七弟也知道?”祁清圭道:“之前在江湖上,便听几位师兄前辈谈起过,说这君凉前辈虽然自二十多年前便练成了神奇武功,但扔未改变其本身市井手艺人的生活方式,仍是走街串巷地做着靠手艺吃饭的买卖,只不过在其武功大成之后,这位前辈大江南北的走着,买卖之余如果正好遇到了,也做些行侠仗义,力所能及的事情,算得上一位特令独行,但十分令人尊敬的前辈了。” 南宫傲兰一直在一旁听着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突然对萧允说道:“大师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程师妹与这位君凉前辈的弟子有什么私交,然后在街上看到他与令狐师姐走在一起,于是乎?” 萧允听了,神色奇怪的笑了笑,反问道:“师妹,你自己说的这个推论,你自己相信吗?那可是程雨溪啊。” 南宫傲兰听了,想到之前程雨溪与自己六弟凌慕予之间的种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后,淡定的摇了摇头,堂而皇之的说道:“不信。” 萧允接着道:“再说了,你看场中程师妹这神色,这架势,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我们猜想不到的原因。” 南宫傲兰与祁清圭听了,便重新仔细关注起场中战况来,在他们会面交流的这一会,场中一男一女两人已经拆了有三十余招的样子,仔细看去,见那男子出招攻守之间,果然与常见的武功大为不同,粗略看来虽招招符合情理套路,但总感觉其中有些地方十分突兀,令人感到怪怪的,无法理解。而对面,程师妹的武功看着就舒服多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七节)方圆 他武当平素与峨眉本就交好,来往甚多,彼此了解。双方弟子互相之间也多有切磋,再加上程雨溪本就因凌慕予的缘故与玄门七士等人相交甚厚,她眼下使得这一套峨眉四象掌更是与他武当太极玄功中的真意有着几分相通之处。 祁清圭细细看了几手程雨溪的掌法,依着他的理解,去一一推演博弈了一番,没过多久,便只觉头晕脑胀,有些反胃想吐。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对此道上的理解不够透彻,与场上那位程师姐相差太远的缘故。于是便不再去看,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反而去关注那看起来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的君凉老前辈的传承武学了。 此时一旁萧允的神色却是从最初的惊喜转而越来越凝重,对着身旁的南宫傲兰问道:“师妹,程师妹这套四象掌,你能理解跟上多少?” 南宫傲兰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听六弟说程师妹的天赋极高,在他认识的年轻一辈里足可排的上第一,之前我还觉得是一向客观的六弟,在他这位红颜知己的描述上徇私夸张了一些,但如今看来,六弟还是那个看人判断极准的六弟啊。”南宫傲兰说着仔细想了一想道:“如果是客观来说的话,程师姐这套掌法的确撑的上是她峨眉第一人,我估计只可看清其中三四成吧,但算上一些别的因素,勉强有个六成多一点点的样子。” “哦?”萧允听了,语气之中带着丝丝敬佩,“师妹这方面的天赋看来是超过师兄我的,师兄勉强算来,大概也只能看懂个五六成的样子,我平日多研剑法,这掌法上的造诣,不说二弟,只怕就是连六弟可能都不会逊色于我多少了。” 南宫傲兰莞尔一笑,说道:“我最熟的那也是绕指柔剑,大师哥何时见我在这拳掌功夫上认真下过心思。我之所以说能看懂大概六七成的样子,那不过是因为我占了点小便宜,算是小小的作弊吧。” 萧允一挑剑眉,奇道:“此话怎讲?” 南宫傲兰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大师哥可记得不久之前,听江湖上的朋友说,那峨眉无为神尼当年收的两位剑侍,联手击败子元居士的事情?” 萧允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是之前摩天盟染指川北之时发生的事情吧?” “正是那一次。”南宫傲兰言语中显得有些不甘,道:“自从那一次,我和七弟联手折在了那子元居士的手里之后,我便对关于此人的一切信息关注上了,听说他折在了峨眉双剑的手里后,我便去找了六弟,与他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 “六弟因为平时喜好收集记录各大派武学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奇闻轶事的这个习惯,这种事情问他,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萧允淡然的说着。 南宫傲兰浅笑一声,道:“六弟这个习惯,以后如果退隐江湖了,倒是可以去摆摊当个说书人,一定比那吾知要讲得好的多。”随后,又道:“六弟对峨眉派的了解中,又以对程雨溪程师妹了解最深,因此与我谈论的时候,拿她举了不少例子,谈的最多的也是她。其中,这四象掌,作为程师妹的拿手好戏,更是与我较为详细的说过一些其中精妙所在。” 南宫傲兰说到此处,一旁当热闹看的祁清圭此时也扭过脸来,仔细听着南宫师姐讲述道:“六弟曾有言,我武当两仪剑法乃是分为阴阳二者,而其中再次细分而看,阳可分为少阳、太阳,阴又可分为少阴、太阴,此四者是为四象。这峨眉四象掌,乃是依着那四象八卦之理,太阳为乾兑,少阳为巽坎,少阴为离震,太阴为艮坤。乾南、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兑东南、巽西南、艮西北,此为八卦之方位。而自震至乾为顺,自巽至坤则为逆。此为那峨眉四象掌之基础,无论是普通的弟子还是如那无晦掌门等前辈,都是依着这等规律出招攻守的。” “不对,不对。”一旁的祁清圭此时却不住的摇着头,说道:“师姐你说的这些,师弟我都清楚的很,这与我们的八卦游龙掌之类的功夫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同出一源。但我仔细看程师姐的这套武学,却感觉有些奇怪,就好像?”说到这里,祁清圭好似斟酌了许久,才不确定的开口道:“就好像,感觉,更为通畅?” “看来七弟的天赋也不差呀。”南宫傲兰笑着解释道:“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听六弟曾经说过,程师妹家学渊源,在很小的时候徐国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把其中的一些方面与所学武学相结合,有时往往可以做出事半功倍的效果。他说程师妹的这套四象掌,相比于峨眉本身代代所传授的,多了一道称之为‘方圆’的道理。” 祁清圭一脸茫然地重复道:“方圆?” “圆中有方,阴阳相成,圆于外者为阳,方于中者为阴,圆而动者为天,方而静者为地,天地阴阳,方圆动静,化繁为简,以一驭众。此为方圆。”南宫傲兰细细解释道。 萧允在旁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的话,程师妹这一套掌法,称之为四象方圆掌更为靠谱了?” 南宫傲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也不是不可以,这套武学虽是前辈所传,但却也推陈出新,加上了程师妹自己的理解,使之更有威力。” 萧允听了,肃然起敬,随后半开玩笑,半无奈的说道:“你说同样都是喜好杂学的,怎么一个就是可与本身武功结合,使之更上一层楼;另一个就只能是,毫无用处,耽误时间,武功一项,低微至极呢?” 南宫傲兰知道大师哥说的乃是那个让人又爱又觉极不争气的六弟凌慕予,当下也只是笑了一笑,并不答话。 此时两人把目光,转向场中争斗却仍不相上下,未分出胜负的两人。 只见那男子出招虽奇,但不失其果决狠辣,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丝漠然的气息,程雨溪虽然掌法精妙,始终掌控局面,占得上分,但始终无法攻破那男子的防御,将优势转变为胜势。 程雨溪一招“去留无意”,缠住了男子双臂,随后便展开峨眉“化蝶舞”身法,轻移莲步,向男子身后绕去,随后倏地变招,双掌不知何时又以变为了一式“虚式分金”趁敌不备攻向男子背脊,她也知道此次动手乃是切磋,因此刻意避开了那些经络上的重穴要穴,双掌只是笼罩在了那男子背心两侧“阳纲”、“胃仓”二穴之上。 谁知那年轻男子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毕竟师从君凉老前辈,又与令狐盟主的千金,四大红颜中的“星”同行,没几手压箱底的功夫,自然也是说不过去的。只见那男子,变招也快,左手防在胸前,右手伸出二指,径直点向程雨溪手背“二间”穴上,程雨溪见来势汹汹,犯不着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只能撤掌,再做计较。 那男子大概也是认清楚了眼前的蓝衣少女不是与他随随便便的闹着玩,就算称不上舍命,也至少是个使劲浑身解数的全力相拼了,以一招近乎无赖的两败俱伤的方式躲过这记狠手之后,再也不敢怠慢,掌法瞬变,只听得阵阵风起,显示用上了真功夫,灌足了内力。 只见男子手上功夫越来越重,打起来也是越来越奇怪,萧允几人看了这么半天,也终于渐渐地看出了些头绪出来。 “这,这,还真是做风筝的手艺人出身啊。”祁清圭的脸上涌起一阵尴尬的笑意。“我还以为之前听六哥,说这君凉‘风筝门’有着四大绝艺‘扎糊绘放’,原先还道是六哥蒙我,跟我开玩笑,今日亲眼所见,还真是如此啊!” 萧允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心道:“虽说七弟年岁尚小,平日性子跳脱,给人一种极不靠谱的感觉,但说到底,毕竟是当年师父亲自收下的小弟子,这武学上的天赋还是一等一,没得说的。”想到此处,他有心考较七弟一番,于是问道:“七弟,既然有此感叹,想必是看出了些许门道,不妨说与我和你南宫师姐听一听如何?” 祁清圭正待拒绝,看了看南宫傲兰在旁的神色,当下出来一半的推辞也硬生生的又重新埋回了肚子里。 祁清圭抖擞精神,不敢有半点马虎,凭着自己的理解,一板一眼地说道:“小弟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小时候也是经常在后山跟着几位哥哥追逐打闹,嬉戏玩耍惯了的,说起这风筝,虽然没有玩的很好,但也算是比较了解,称得上熟练。既然六哥说过那四大决议乃是那“扎糊绘放”,我幼年之时,也是自己曾经动手做过的,我就先说说这“扎”吧。”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八节)鸢道 南宫傲兰轻掩朱唇,悄声笑道:“那你可得给我和大师哥好生说说,从小到大,不说别的,单单只说这玩闹嬉戏路子上的门道,我们兄弟七个里,那可是谁也及不上七弟你精通啊。” 萧允听罢,在一旁笑着,冲着祁清圭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理会南宫师姐的巧言玩笑,祁清圭会意,当下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说起这扎风筝的门道,小弟我虽然肯定不如那君凉前辈在此道之上的精深理解,但这种小玩意,既然是玩闹用具,那理解起来自然也不难。既然知道了君凉前辈的独特武学乃是把这纸鸢风筝上的手艺与武学之道所结合,那同为武林中的我,试着二者结合起来去理解,自然也就轻而易举了。” “哦?如此这般的话,那你细细讲来吧。”萧允继续向祁清圭询问道。 “这扎风筝的首要基础,便在于一个‘选’字,选择的木质或者竹质合不合适,是否有能翱翔于天际的潜能,形状、长短、粗细等等都是需要一一考虑的。而这些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一眼看出的,真正的答案结果,只有你亲手付出心血之后,将其完整放飞之后,才能得出正确答案。但如果结果与你事先所设想的恰恰相反,那就难免白白付出了一番心血精力。” 祁清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长叹一声,“就像是师父选择徒弟一般,如果不成才成器的话,不仅是辜负了师父的心血栽培,同时也对不起师父当年选择我们的那份寄托。”声音几不可闻,但一旁的南宫傲兰与萧允却还是听了出来,而且,清清楚楚。 在这八月十四日的夜晚,中秋佳节的前夜,杭州城内的街道上,萧允等三人的脸上却同时泛起了一丝别于外界众人,且截然相反的淡淡落寞伤心意。 不过这种表情也仅仅在三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不见,短暂的仿佛令人怀疑到底是否真的出现过,还是某些人的臆测幻觉。 “因此,这‘选’字诀,考验的就是你一个眼力经验,与你对时机的机会把握。”祁清圭继续一一阐释道:“这‘选’字诀放在武学之道上去理解,不外乎便是那些诸如如何选位,何处攻守的转变,采取何种方式为最佳等等。” 南宫傲兰听了,暗自点了点头,转眼向那渐渐占据着上风,已经充分把握着场中形势节奏的程雨溪,语气轻松地说道:“如此看来,那君凉前辈的弟子很明显这门功夫还没学到家吗?在程师妹四象掌的步步紧逼之下,已经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了。” “这倒是也不能过多责怪,说什么没学到家,依势而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本来就是需要天赋以及长久的经验支撑为基础,有言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吾等局外之人对程师妹这一套方圆四象的功夫都不甚了了。更何况身陷局中的那位师兄。无论如何,这方面的造诣,我们年轻一辈与前辈们相比,还是有些距离的。”萧允娓娓道来,倒是看得通透。 祁清圭重新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而这‘扎’字诀下的具体,分别为‘劈’、‘弯’、‘削’、‘接’来统一概括。”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用手势比划着具体的动作,“其实这四点都很好理解,劈木头的手艺就是那刀法上的劈砍之道,弯对应的是那擒拿中的折骨法,其余剑削之术、近身扭打等等,基本也都在常理之中,把敌人细细拆解当做手中玩弄的纸鸢,去采用各种方式达到自身对敌的目的。这种功夫除了出手别于常理,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还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 “冷酷无情,狠辣异常。”南宫傲兰接过祁清圭的话语补充说道。 祁清圭神色肃然,点了点头,“没错,正因为如此,敌人在他们眼中并不是什么有血有肉的敌人,他们的狠辣无情并非就是对与他们交手对敌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仅仅只是像看待一截枯木,一段竹节一般,平淡处理,下手难免不带一丝人情生气。” “七弟所理解的应该不错。”萧允接着道:“君凉前辈在江湖中虽然甚少出手,但寥寥几笔的对敌记录上,与他交手的人要么是直接横尸身死,要么至少也是个筋骨断裂的重伤,完好者更是无一。”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狠辣刁钻的话,可不是峨眉正统的精妙武功的敌手。”南宫傲兰嘴角微扬,道:“且不说这已被四象方圆笼罩的周身,单单是程师妹那灵巧的化蝶舞身法,就足以让那男子摸不到自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了。” 萧允在这件事情上,却并非如此认为,摇头道:“结果不会这么简单的,师妹你别忘了,韩师姑是何等傲气,如果这男子只有这些道行,只怕她也不会放任令狐师妹与他同行了。” “师姐,你等着看吧,那人久攻不下,反而被程师姐牵着鼻子越带越远,估计马上就要使出真功夫,开始变招了。”祁清圭说着,场中那男子好似要印证萧祁二人的说法一样,出手由原先的快捷狠辣反而转向阴柔多变的路子起来。猛地看去,似乎还有几分武当绝学中“以柔克刚”的意思来。 祁清圭脱口而出:“‘裁校’的‘糊’字诀与‘调风’的放字诀。” “哦?这人直接跳过那‘绘’字了吗?”南宫傲兰问道。 祁清圭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师姐,你听我在这讲述武功,但别忘了,场中那两人是真刀真枪的比武相斗,又不是给师父展演武功功力,自然是随机应变,怎么可能还从头至尾,按顺序给咱们完整的打一遍呢。” “师姐我这是夸赞奖励你,夸你这次讲解分析的十分正确,且引入入胜,知道没?”南宫傲兰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 祁清圭听了师姐的“夸赞”,喜形于色的继续道:“糊风筝考验的是你裁剪、校对的手艺,而那放虽然是结果,看似简单,但其中这顺风逆风,风线拉扯等等自有其大道理。我记得之前,六哥曾经说过,飞翔的基础虽然是借助风势,顺势而为,但若想获得更直接的力,却又是需要‘逆势而为’的。” 祁清圭说到这里,语气似懂非懂,仿佛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一般。 萧允看出了他的窘迫,道:“这还真是典型的六弟风格,七弟也不用灰心,如果这等事情都被你轻松看透理解彻底了,那君凉前辈的武艺想来也就与寻常的泛泛之辈没甚区别了。” “不过。”萧允接着说道:“虽然是这一变招能带来些改变,但这种变数的力量似乎依旧无法影响到程师妹此时的大势节奏。” 果不其然,两人自先前动手其至今,业已拆了一百二十余招,除了前三四十掌,那人能勉强与程雨溪斗个势均力敌外,剩下的便是一边倒的程雨溪扩大自身优势的时间,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程雨溪的方圆四象掌就如同一张大网一般,无论其中的飞鸟如何扑翼折腾,始终都无法摆脱,重新展翅,飞向蓝天。 随着程雨溪的掌势封锁,那男子的掌法越来越迟滞,虽然其间,也冷不防地连出奇招,但程雨溪却斗智不斗力,一一避过,避实击虚,终于在第一百四十二招之上,开始收网。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六十九节)木鱼 稳扎稳打了一百多招的程雨溪,却突然选择剑走偏锋,直面那男子的正面擒拿手抢攻,以化蝶舞中的“沼狐式”险之又险的擦肩避过,右手二指佯攻点向此人手臂“侠白”穴,左手真正的杀招陡现,一式“日落西山”,手掌已轻轻印在了此人脑后“天柱”要穴之上。 此时持续了很久的围观武人们发出的喧闹声停歇了下来。时间在此刻仿佛凝滞了一般,显然是在场的各位侠客都没人料想到,全被这一遭兔起鹤落的变故惊呆了。 场下的令狐星洁最先反应过来,毕竟此人乃是与自己结伴出行,如果在这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对君凉前辈与她母亲,乃至整个五岳剑派的脸上都不好看,愣神了刹那之后,便直接拔剑出鞘,下意识的朝程雨溪后心要穴点去。不过此时场中的主角程雨溪却不慌不忙,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丝毫不为所动,眼看就要被令狐星洁手中长剑反制,却只听得“铛”的一道兵刃相交之声,显然是有人出手协助,止住了令狐星洁的突袭。接着只听得一道悦耳的年轻男子声音道: “阿弥陀佛,令狐师姐。请暂住手,这其中,我想怕是有些别的什么误会,千万别伤了同为武林一脉的彼此间的和气。” 众人定睛一看,来者是一年轻和尚,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破旧僧袍上却不见多少风尘脏污之色,正是与萧允几人不久之前才刚刚分开的少林高徒——心止小和尚。 “萧师兄几位,也速速现身来帮帮小和尚,劝劝架吧。这场面,小僧一人只怕解决不好。”场下的萧允三人本在令狐星洁拔剑起便准备出手,此时听得心止出言点名自己,当下再不犹豫,纷纷跃到场中。 心止看到帮忙的人手到了,心中小小松了一口气,俯身捡起地上,因为之前阻挡令狐星洁利剑而断裂成两半的木鱼,叹息了一口气,对着程雨溪轻声说道:“程师妹,就算是为了凌弟,你也不用一言不发的便直接闹成这样吧,这下可好,因为你,小僧念经的家伙都没了,明日早课只怕逃避不了师父的一番训斥了。” 程雨溪听了,如波的眼神流转中透露出一丝惊异,随后有些责怪地说道:“我原先交手之时,便已看到师兄来到左近,原来心止师兄从更早的那时候起就已经在附近了吗?既然如此,为何躲藏到现在不发一言,难道你也认为这人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吗?” 心止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也是巧合,你和祁师弟遇到这二位的时候,我恰巧也在左近,正思索该如何妥善处理的时候,没想到你就这么直截了当的上了,后来我看师妹英姿飒飒,一直没有吃亏,似乎无须小僧相助,自然不便多此一举。不过没想到,这事闹成这样,早知如此,小僧是该早早出面,阻止你才是。” “哼!”程雨溪说着,白了心止一眼,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可爱,“你没第一时间出手教训这人,已经令我有些生气了,若是你还上前阻止我的话,我就连着你一块打了。” 心止一边与程雨溪说着,一边看着那边令狐星洁又忧又气的神情,赶忙对程雨溪说道:“是是是,这件事其中小僧做的不对的地方,之后一定一一与师妹分说明白。不过。”心止说到这里,向那已经被制住致命要穴的年轻男子看去,道:“还是先给这位侠士疗伤要紧,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此处还属杭州闹市,如果真出了人命,官府以及几位前辈师长的脸上都不好看。” 心止说着,便将手中木鱼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怀中,他之前出手仓促,身上也未携带什么兵刃,只得将这随身携带的家伙用出,他这木鱼乃是师父所赐,通体玄黑,用料上乘,随自己风吹日晒了十数年也没有半点损坏,没想到今日倒是一场无妄之灾。 心止想了想,突然又自嘲地笑了起来,心中道:“一切皆有缘法,这想必也是你命中因果,该有此劫,你我之缘也就尽在此处了。我因此低落,伤感未免有些过于执着,反有些落了下乘。”心止想到此处,把怀中烂成两半的木鱼又重新拿出,看也没看便随手一抛到了他处。 “心止大师又收又扔的放声大笑,是在嘲弄我五岳剑法平平无奇,只能砍破一些无用死物吗?”令狐星洁看到此处,气从心起,将手中长剑横举,眼看就要再次出剑动手。 心止赶忙说道:“师姐的剑法精妙,随手一剑便已经毁掉了小僧的贴身家伙,小僧又岂敢再不自量力的争斗不休。”说着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道:“首要之事,还是让小僧先给这位施主施针治疗吧。” “师兄你这次可走了眼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真的没了命的胡闹,你来看看,师妹这一手,需要你给他施针疗伤吗?”程雨溪说着,将手从那人“天柱”穴上挪开,收掌跳出,来到了萧允几人的身边。 心止见程雨溪撤掌,那人却依然一动不动,但神情依旧清醒,面色如常,心中奇道:“难道虚虚实实,这人最后却只是被程师妹封了穴道?” 心止这边疑惑不解,那边的令狐星洁见程雨溪走开,便直接上前查看男子情况,仔细察看了之后,发现体内经脉等均完好无损,便上前动手解了被程雨溪封住的穴道。 男子穴道被解,踉跄了几下,堪堪站定。昂首挺立,向眼前众人说道:“在下君凉师父门下弟子君玉,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竟遭如此羞辱,莫不是向我师父挑衅吗?若是如此,在下哪怕武功低微,但依然也要舍命与几位周旋到底。” 君玉说道这里,一旁的令狐星洁冷冷地目光从心止、程雨溪、萧允以及南宫傲兰与祁清圭几人的脸上扫过。随后开口道:“少林、峨眉与武当三派的几位高徒今晚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任何原因的便向我五岳剑派以及受邀与会的朋友出手,难道是奉了师门的命令向我五岳剑派寻衅生事,破坏大会不成吗?” 心止开口否决道:“令狐师姐,切莫生气着急,程师妹的反常举动于此间缘由请容我与几位一一道来,细细分说。千万不要上纲上线,胡乱冤枉,再说了,武当派萧师兄何等身份,只怕没人能指挥的动他吧。” 令狐星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这边程雨溪却又开口说话了,朗声向那君玉问道:“这位君师兄,不知刚才的比试是谁赢了?” 君玉大声承认道:“程女侠掌法精绝,在下不是对手,是女侠赢了,接下来,我想向程女侠请教请教这兵刃上的功夫,还请不吝赐教。” 程雨溪笑道:“不用请教了,我直接甘拜下风就是,师兄承认就好,师兄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拳掌上的功夫,你是不如我的,不知师妹我这么解读可有错误异议之处。” “程师妹的峨眉四象掌的造诣的确冠绝当世,年轻一辈之中只怕少有敌手,不过,师妹还请牢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赢了两场便在这里重复宣扬,未免有些太过小家子气了吧。”令狐星洁的一番话语,倒是令周围的武人侠士们暗暗点头,纷纷小声议论着。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节)言说 程雨溪听了令狐星洁的话,似乎是早有所料,显得不甚在意,继续朗声说道:“君玉师兄是鸢客君凉老前辈门下的得意弟子,武功修为什么的自不必说,只是久不在江湖走动,这眼光阅历,难免差了一些,如果不及时意识更正,不免给人以井底之蛙之觉。” 程雨溪先前一言不合的举动已是令萧允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的这一番话语更是令他们几人疑惑不解,萧允缓步走到心止身畔,低声询问道:“心止师弟,你可知程师妹今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莫不是她自己本人真与这君凉一门有什么冤仇不成?” 心止摇了摇头,神秘又隐晦的对萧允等三人说道:“程师妹这葫芦里不是药,更像是一种毒,一种芸芸众生皆知但又大多不自知的‘毒’,不过今夜这‘毒’倒没什么害处,反而对贵派有着一些或多或少的好处,算不得什么坏事。” “小小年纪,就在这故弄玄虚了,不知所云,比六哥有时还要讨厌。”祁清圭听了小声嘟囔道。一旁的萧允倒是若有所悟,在旁思索着些什么。 “哦?”君玉此时不知是已经冷静下来,还是已经被气晕过去,不怒反笑道:“在下的确很少涉足江湖,一直随着师父修行,此次接到令狐盟主的邀请第一次出门下山,这江湖上的种种的确不如程女侠老道,但具体何处还希望女侠明确指出、赐教。” “师妹冰雪聪明,应该知道,这无的放矢,是要付出代价的道理吧。”令狐星洁冷冷说道。 “师姐既然都这么说了,师妹我自然不敢乱说乱道。”程雨溪对令狐星洁道:“我之前在路上无意之中听到令狐师姐与这位君师兄谈论天下掌法,不知可有此事?” “终于说到正题,揭开谜底了。”萧允几人内心暗道。 那边的令狐星洁倒是显得有些错愕,显然是没有料到程雨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说一气,这又莫名其妙的扯到了这些事情上。 不过,这本就是事实,并且没什么大不了,倒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令狐星洁大方承认道:“没错,之前在路上与君师兄谈天说地,的确是说到了这个话题。” “所以当这位君‘师兄’说到掌法武功,并且表示武当诸侠中的神机子凌慕予其实是欺世盗名之辈,论真实功夫掌法、功力,只不过是普通江湖小小虾米的级别,是也不是?”程雨溪说道这里,语速越来越快,继续追问道:“然后你听了之后,竟然没有反对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认同了这种“无稽之谈”,是也不是?” 程雨溪说到此处,在场的除了那君玉不解各种关系缘由仍是一脸疑惑不解之外,其余诸人,如南宫傲兰、祁清圭、令狐星洁几人也已都对程雨溪的言语举动的原因与出发点了然。萧允之前得心止提点,心中便已隐隐猜到,此刻猜想果然得到了印证。而心止,对凌程两人之间的交情关系更是门清,并且令狐星洁二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恰巧便已经来到左近,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从始至终都是清清楚楚的。 令狐星洁虽然清楚了程雨溪举动的原因,但心中忿忿,依然难抑,心道:“原来你只是因为我二人言语之中对凌慕予有些稍稍得罪,才出手寻衅相斗,此等小事三言两语便可说清,为何一言不发,如此蛮横,实在是过分嚣张至极。” 想到这里,令狐星洁打断一旁已经大方承认了的君玉的话头,开口对程雨溪说道:“程师妹不免有些言重了,君师兄的确曾说过武当凌师弟的武功不过尔尔这类话语,但却没有侮辱之意,众所周知,武当神机子医道精湛,足智多谋,但于武学之道上却无甚兴趣,不喜练武,武学之道在玄门七士中一直添居末流,甚至不如年龄最小的祁清圭祁师弟。”南宫傲兰说到此处,向萧允、祁清圭二人询问道:“我这番话,属实公正客观,并未带有一丝抹黑,不知萧师兄、祁师弟有何看法。” “这,”萧允向令狐星洁回道:“我武当弟子首要修心处,便是自省,对个人的缺点不足向来是直面视之,从来没有什么遮掩否定的事情。令狐师妹说的事情,确有几分道理,倒也算得上公允。” “令狐师姐。”萧允还欲说些什么,便已被程雨溪打断,只听程雨溪继续道:“师姐不用把问题抛给萧师兄几人,当事人凌慕予不在此处,作为他的。”程雨溪说到这里,双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不过转瞬即逝,接着道,“他的挚交好友,我自然不能让他平白无故被人曲解。” “师妹的掌法精妙,这能言善道的功夫修的也算是伶牙俐齿,既然程师妹说我二人是‘曲’解,那不知是曲在何处?还请示下。”令狐星洁故意问道。 程雨溪倒是不慌不忙,对着令狐星洁与君玉二人,以及围观的众多江湖侠士朗声道:“之前,我以掌法分别与君师兄、令狐师姐二人交手,都侥幸占得上风,这些,众位想必是看见了的。” “是。”“没错。”“我们又不是瞎子,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场下众位侠客纷纷嚷道。 程雨溪继续说道:“之后,令狐师姐与君师兄也是非常有胸怀的坦然承认了,小妹的这套掌法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精妙,这些,想必大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吧。” “那是自然。”“何止是精妙,简直精妙,精妙绝伦。”“厉不厉害老兄我不知道,反正从头到尾,我都没怎么看明白过。” 最后这位侠士的发言倒是引来一阵大笑。程雨溪见状,缓缓说出:“我之前与令狐师姐两位交手使得都是同一套掌法,乃是我峨眉的四象掌,只不过小妹我以自身理解,略做了一些改动,二位一时不察,都分别吃了些小亏。但当时我全力与武当凌师兄交手试招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占据半点上风过。既然同一套掌法,制得住君师兄,却奈何不了凌师兄,那君师兄却说凌师兄掌法平平,这岂不是井底之蛙,曲解抹黑吗?君师兄不常涉江湖,或情有可原,令狐师姐却是知根知底,甚至之前还因那受伤中毒之事,与凌师兄直面打过交道,以令狐师姐的眼力身份,听到这等大错特错的话语,不立刻反驳,反而还点头附和,未免有些过于‘心不在焉’了吧。” 程雨溪这一大段话说完,听得场下群侠议论纷纷。 有手携拂尘的坤道弟子有言:“没想到神机子武功的造诣丝毫不弱于其医术呀!”一旁的的妙龄女子也附和说道“那是自然,没几把刷子,又怎能位列玄门七士之一呢。”又有一长须老者,轻抚长须,似早已料到般说:“这有何想不到的,你们别忘了,那公木先生可就是被凌程二人吓得不敢再踏足中原的。连这等恶魔都不是对手,武功可想而知。”此话引得一青衣侠士不平道:“这君玉什么人啊,见识浅薄,不见他与摩天盟争斗,反而在这对真正的侠士品头论足。”站在他一旁,似乎是他女伴,一月白衣衫女子道:“这令狐大小姐也是,之前凌慕予还救过她的性命,她竟然为了心上人,如此不辨是非对错,一味附和!”“嘘,可不能乱说。你没听说吗?令狐大小姐与崆峒派的杨掌门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令狐盟主也有意撮合两位的。”一旁的长脸大汉慢条斯理地如此说道,似乎他便是这五岳剑派内部之人,一副早知内情的样子。前排一负剑侠女显然不甚认同,反驳道:“撮合又咋了,还不许令狐大小姐自己不满意,去找寻别人吗?”……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一节)拦路 场下众人越说越远,局面渐渐有些不受控制的慢慢跑偏。 心止看着那随着底下人议论声越来越大而脸色越来越差的令狐星洁,走到程雨溪身侧,压低声音,小声道:“速速离开此处,往前走到尽头右转第三个窄巷内有一卖各种甜点面食的小摊,那是我少林派的一个联络点,你到那等着我。不要多问,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就好。相信师兄。”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缓慢却又肯定。 程雨溪虽然不解其意,但她也知如今局面如果让她胡乱处理下去,可能真的会闹大,到时候,无论是谁家师长的面上都不好看,于是转身提起,几个纵跃,便已经融入了人流之中,远去不见。 场下起哄的群侠见其中一个当事人突然就这么悄无生息的溜掉了,更是猜什么的都有,议论声更大了。 而风暴中心的另一头,君玉与令狐星洁也被程雨溪这一完全不负责任的一“逃”弄得反而有些啼笑皆非,手足无措起来。待要追击,却已是不见踪影,如果真细细找将过去,又觉得有些失了身份。令狐星洁心道:“如今倒真的有些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原因已清,只是这程雨溪个人的胡闹行为,若因这种小辈之事,闹到爹娘那里,一来有些过于小肚鸡肠,二来又显得自己不如程雨溪反需长辈出面;可若是就这么算了,一则心中不忿,二则众人更会说我令狐星洁在梅庄大会召开前夕便被程雨溪压了一头。” “看来,还是回头先和娘亲商量一下吧,毕竟那人也是为了武当弟子,如果真瞒着娘亲处理起来,日后难免不被娘亲责罚。”令狐星洁正这么想着,转身便欲离去,却被一人阻住了去路,她打眼一瞧,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的火气,却又是被重新勾了上来。 原来拦着令狐去路的,却又是那心止和尚。 “大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少林、峨眉、武当三派高手今日还就真的合起伙来,不令我五岳剑派颜面扫地,誓不罢休不成?”语气不善,显然是在强忍怒气。 心止这边不待令狐星洁真的发作,便开门见山的小声道:“令狐师姐千万别误会小僧了,程师妹这事做的确实冲动了些,理应给众人一个交代,可师姐是何等身份的人,自然也不想就在这深夜闹市,给这些看热闹的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令狐星洁听得心止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来了些兴趣,道:“那依师兄的意思是?” “还请师姐移步,随小僧前去一人少僻静地,程师妹在那等着师姐,想必自能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阿弥陀佛。”心止低声说道。 令狐星洁想了想:“此地人多嘴杂,也是够令人心烦的,料你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对一旁的君玉道:“君师兄,一起前去看看吧,这事总要有个说法。” 君玉点了点头,令狐星洁道:“心止师兄,还请前面带路吧。” 心止听了,却是继续原地杵着不动,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君玉,回令狐星洁道:“师姐,恕小僧直言,这位君少侠既然对我吾等之间的详细内情都不大了解,就没必要跟着趟这一趟水了,何必呢。再说了,三人成虎,这杨师兄。”说到这里,便闭嘴不言,似乎并不准备点破。 令狐星洁本就是聪慧傲气之人人,有一武林中公认的第一人父亲与年纪轻轻就武功卓绝于江湖的兄长,以及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经执掌一派门户的竹马杨梓希,因此平日里对其他同龄男子也就只是个表面上的客客气气,心里还从来没正眼高看过别的什么人。哪怕是凌慕予以神奇医术医治好了她的奇毒,她也只是心存感激,也没有就真把凌慕予当做一响当当的人物了,毕竟凌慕予的武功与其他人相比,简直就是有着天地之差,只是当作一医术高明的大夫罢了。 今日随母亲前来拜会几位武林前辈,当君凉前辈将关门弟子给她介绍之时,她也只是客客气气的相处认识着,最后母亲说让她带着君玉师兄四处走走的时候,她心中虽然不愿,但看在娘与君凉前辈面上也只好答应了。没想到却给她惹来这么一番麻烦过来。 “真是废物,顶着个前辈高徒的名头,却连一小小峨眉弟子都收拾不来。”平日里与令狐星洁接触男子,无论是父亲、兄长还是杨梓希,那向来都是所向披靡之辈,从未有什么一败涂地的境况出现。因此,这种尴尬境况,于令狐星洁来说也是第一次的别样体验,这让她心中对这君玉更是起了一些厌烦之心。 她此时耳畔围观者关于她与君玉关系的猜测仍不绝于耳,“心止小和尚的话确有道理,并且这事估计大概率都会传到希哥的耳朵里,没有必要继续让他跟着,随后再让希哥心生不快了。这君凉前辈的面子也算是给足了。” 令狐星洁心下计较完毕,便对君玉说道:“君师兄,我们出来也挺久的了,劳烦你先行回去,告知我娘一声,就说让她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情女儿自会妥善处理,完毕之后自然会回去,估计也耽误不了多久。” “此事万万不可,对方人多势众,师妹一人前去定有危险。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师妹你先行回去,让我去随这几位去讨个说法。”君玉倒是一副大义凛然为她人着想的语气说道。 一旁的心止语气中透露着对这君玉无知的无奈,“这位君师兄,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可从来不是什么敌人关系,也没有任何过节,如若不信,你大可向令狐师姐求证一二。” 令狐星洁此时也对这君玉的无知感到十分厌烦,但碍于双方师长面子,是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君师兄,你放心的回去吧,无论是少林还是峨眉,那都是我五岳剑派的好朋友,再说了还有武当的三位好朋友在这,看在我娘的面上,总不会拉偏架,看着我吃亏的吧。” 萧允听罢,忙道:“无论如何,大家同为正道子弟,说白了都是兄弟姐妹,这事不过只是兄弟之间的一些小小口角,自不必担心。峨眉与我武当世代交好,韩姑姑也是我武当前辈,令狐师妹与程师妹自然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吾等自然不会让其中任何一方吃亏的。还请君少侠放宽心,我们只是在处理家事罢了。” “有萧师兄这句话在,小妹就放心许多了。”说着话头一转对君玉道:“君师兄,天色不早了,还请你赶紧回去告知我娘亲吧,你就说萧师兄也在此处,我娘自然会懂得。”说到这里,语气已不容置疑。 君玉见令狐星洁强硬,又被这几人一口一个家事堵住了嘴,当下也不好再做纠缠,只得作别,临走之时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妹一切小心。” 说着,君玉转身离开,心止对萧允三人道:“阿弥陀佛,既然令狐师姐都这么说了,那就请萧师兄、南宫师姐、祁师弟也劳烦着走一趟吧。” 萧允几人既然是欣然应允,就这样,一行五人快步离开了这喧闹之地。 令狐星洁、萧允等人跟着心止的脚步,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偏僻巷中的面点摊,店内的生意不是很好,门可罗雀,此时此刻,便只剩下一人还在店中,便是那之前按约定等在此处的程雨溪。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二节)芥子 此时只见那一方桌前摆着一碗罗汉素面,碗中的香菇与鸡蛋在热腾腾的汤水中翻滚,桌上袅袅的水雾弥漫,衬着那桌前的伊人水嫩的脸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程雨溪看着不紧不慢到来的众人,轻轻咬断了夹了一半的面,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众人,嘴里轻轻地咀嚼着。 萧允几人也一一被心止安排落座,心止朝着帘内叫喊了一嗓子,道:“李师叔,再来五碗面,有好朋友来了。”“明白了。”帘内那人言简意赅的达到,语气虽稍显苍老,但中气十足,显是内功不低。 萧允等三人知晓此时此地主角并非自己,而是眼前这两位在武林中举足轻重,才貌武功均是一等一的女子。江湖盛传的四大红颜中的“星”与“溪”。 “星”首先按奈不住,令狐星洁坐定后,朝着心止摆了摆手,道:“吃饭什么的就不必了,心止师弟,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跟随几位到此,是来听个解释,讨个说法的,你说呢?程师妹?” 说到最后一句之时,语气中已无友善和气之意,程雨溪抬起头,春水如波的双眸眨了眨,不明所以的疑惑道:“我不知道令狐师姐是什么意思?来面馆不是吃饭是干啥的啊,我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早饿了,听心止师兄说,这里的老师傅手艺不错,才过来的。难道师姐来此,是有别的事情指教吗?” 令狐星洁听了,脸上看似不甚在意,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不知气成什么样子了。心止细心的察觉了出来,忙对程雨溪指责劝阻道:“程师妹,你就别闹了,还嫌今天这事闹得不够吗?不说别的,就算日后被凌弟知道了,哪怕他嘴上不舍得说你,心里肯定也会怪你不知轻重的。无论事件的起因如何,你的解决方式也太过任性了些,既然已经证明,令狐师姐两位也承认了之前说的关于凌弟的一些言辞是错的。你也该见好就收,反思一下自己的做法与后果了。” 心止说完,给一旁的萧允使了使颜色,萧允会意,也上前对令狐星洁道:“令狐师妹,说来惭愧,武当与五岳剑派世代交好,令堂更是我武当上下十分尊重的长辈,此事因我武当弟子起,闹得大家很不愉快,我在此替我那不成器的师弟给你赔个礼道个不是了。” “萧师兄不必如此,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不关凌、凌师哥的事。”程雨溪说着,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令狐星洁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令狐师姐,既然你已经觉得之前那些话是错的,那我也给你好好道个歉,还望你原谅,此事只是我个人行为,与本门以及武当的几位师兄师姐毫无关联,还盼你明察。” 令狐星洁来此,本就是不希望事情闹大,得到个圆满的结果。此时,见程雨溪已然道歉,她自不便再纠结些什么。再说了,她虽把父母师门的面子看着极重,却并非咄咄逼人,小肚鸡肠之人。此时相比于眼前,她更在意的是这次事件对杨梓希那边的影响,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 上前亲切的握住了程雨溪的手,轻轻抱了抱,俯身贴耳小声道:“程师妹,看来你这支‘小溪’,业已找到归途了啊。” 程雨溪猛地被令狐星洁说透心事,心中又羞又惊,但面上仍不做声色,淡淡回道:“谢谢师姐的大度原谅。” 一旁的心止,萧允几人见事情总算不再剑拔弩张,也是轻轻松了口气。 令狐星洁与程雨溪说罢,也不再重新坐回座位,朝着在座几人拱了拱手,说道:“几位,这面我就不吃了,娘亲还等着我呢,就此别过。”说着又向萧允道:“萧师兄,娘亲可是经常跟我念叨你呢,明日剑秀事毕,还希望师兄来找我娘来叙叙旧说说话,我相信娘亲见到众位师兄弟们一定十分开心。”说到这里,眼神向心止、程雨溪二人方向瞟了一眼,继续对萧允道:“还希望今天这个小小插曲不要影响到贵我两派之间的关系,如果师兄愿意,还希望就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师兄既然说我们算半个亲人,相信应该会替我这个当妹妹的着想的。” 萧允道:“武学切磋,盛会空前。我也很期待与崆峒杨掌门与令兄的交手。待明日事毕,自当带领众位师弟师妹前去拜会韩姑姑。师妹一路走好。” 令狐星洁会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地。 “面来咯!咦?小师侄,刚才那位嵩山派的女施主,怎么还没吃这就走了?”后厨的帘子掀开,说话的是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大叔,约莫四五十岁年纪,手中托盘上放着五碗一模一样,热腾腾的素面。 心止起身,把盘中的碗面一一接过,摆到众人面前,笑着回道:“没想到,师叔的修行都到了这一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那位嵩山的朋友,有些急事先走了,这多出来的一碗,就放在这吧。”说着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当了一晚上的和事佬,这腹中,可空的紧呢。” “师弟,这位前辈是?”萧允这时在旁问道。 心止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派俗家弟子,负责这杭州城的外门执事接待,李破芥李师叔。” 萧允、程雨溪几人听到此处,忙起身行礼,那和蔼大叔李破芥却不应答,笑着摆了摆手,重新慢慢走回了后厨,只留下了桌上多出来的五碗素面。 心止解释道:“我十年前跟随本派前辈参加上一届梅庄大会之时,这位李师叔便在此处了,师叔为人随和,和我也算聊得来。听师父说,他是杭州本地人,起初拜入少林时,天赋甚高,但一直惦念家中老母,尘俗难断,因此在少室山上学艺十年,便下山回到了家乡。不过他一直对师门情谊甚笃,往来杭州的少林子弟多承他照拂,久而久之,这里便也成了我少林一个约定俗成的落脚处了。” 程雨溪这时突然蹦出来一句:“师兄,你们不该放走这位李师叔的。” 心止疑惑不解,道:“师妹此言何意?” 程雨溪惆怅道:“少林寺中,香积厨内,失去了一位天才大师傅。” 萧允几人听了,都忍俊不禁,心止笑道:“如此说来,的确有些道理。不说别的,师叔在后厨专心做面,并未出来,居然只凭借你我之间的交谈呼吸之声,便判断出这多的一碗面的主人是嵩山高徒,这份修为,属实令人佩服。” 程雨溪笑道:“师兄这话,就落了下乘了,这世间什么事情是最无须在意的?那便是这武学修为,除了徒增烦恼外,毫无他用。” “师妹此言,倒是暗含佛理,受教了。”心止双手合十,回道。 一旁的祁清圭笑道:“这番言论,倒是和六哥经常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程师姐果然与六哥甚是默契。” 萧允笑着打断了祁清圭的胡闹,把自己碗中的鸡蛋,放入祁清圭碗中,“多食,少语。” “萧师兄,之前令狐女施主走之前说的那番话,好像有些别有深意?”心止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萧允解释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让此事闹大,影响到五岳以及,崆峒杨师兄。因此,不想让我们再闹大宣扬了。” “这要求倒是恰合了我们的意思。就算她不说,我们也不会想闹大了,不然的话,程师妹‘家里’恐怕没法交代。”心止看着程雨溪道。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三节)往事 程雨溪听了,心头一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向众人说道:“萧师兄、心止师兄、南宫师姐、祁师弟,这件事如果回头我师叔她们追问起来,还麻烦你们几个帮我多多美言几句啊。” “程师妹,现在知道害怕了吗?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六弟的事,他的事就是我们武当的事。”南宫傲兰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道。 程雨溪双颊羞红,轻轻放下碗筷,低声道:“那个,几位师兄师姐,小妹我就先回去了,之前遇到小艺和小悦两位师姐的时候,她们就说让我早些回去,没想到中途又耽搁了这许久,你们先聊,我就先回客栈了。” 萧允几人知她峨眉门规森严,当下几人也没多说什么,一一道别。程雨溪向心止道:“师兄,帮我转告李大叔,他的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说着,转身离开了客店,只见远远的一抹蓝影飘去,消失在街角。 心止笑着端起了面前的面,心道:“李大叔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萧允等四人一边吃着,一边把之前青梅小议之上的所见所闻一一给在座的这几位概述了一下。 心止对着面前还剩着的小半碗面,沉默许久,站起,对着萧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开口道:“如此说来,我少林还要好好感谢萧师兄才是,萧师兄大智大勇,属实令吾辈佩服,真乃我江湖后起之秀中魁首楷模。” 坐在一旁的南宫傲兰等人,忙将心止小师父扶起,萧允道:“师弟言重了,我也只是做出了我所能判断的最正确的决定。其他的,倒也没想那么多。” 心止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师兄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无论如何,今晚这场小会的结果,还是好的,其一令狐掌门已然应允,那砚青镇之灾,便已迎刃而解,至少不会因误会而影响到贵派。” 祁清圭在旁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认同。心止接着道:“这其二吗,虽然萧师兄拒绝了更加紧密结盟的提议,但却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反对的有理有据,不仅得到了我派掌门方丈一起丐帮云帮主的认可,就是那令狐盟主相信也是十分理解的。” 南宫傲兰听到这里,倒是奇怪,问道:“哦?敢问师兄,此话怎解,我武当‘大胆’否定了此次梅庄大会上最重要的提议,怎么反而会被理解?” “师妹潜心习武,不曾与令狐掌门打过交道,所以对令狐掌门这个人呢,只怕还不太了解。”心止心里想了想措辞,接着道:“其实,无论是萧师兄,掌门方丈还是令狐掌门,其实出发点都是为了我武林正道越来越好考虑的,只不过因为个人、门派之间的阅历不同、认知不同,才会产生分歧。而这种分歧,其实武林中各门各派,甚至细分到每个人之间都是有的,但令狐掌门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了。” 祁清圭听得愈发摸不清头脑,在一旁催促着心止快说。后厨的门帘被人掀开,原来是那李师傅前来收拾几人用完的碗筷。他是心止的师叔,照理来说也是武林中人,加之又在这杭州城住了几十年,应该对令狐聿笙与五岳剑派十分了解才是。可他见心止正与几人讨论此事,却是一点发表看法的想法都没有,充耳不闻,利索的将几人面前东西拾掇好,擦了擦桌子,便又回到了后厨。 心止也似乎约定俗成一般,极有默契的,像没看见这一切一样,自顾自地与几人谈论着:“其实自那武林中三十年前那场大变故起,令狐掌门踏足江湖,就是在一个极其矛盾分歧的路上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华山派近百年来有“剑”、“气”二宗之争,他出山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整个华山融成了一个整体;随后便是五岳剑派联盟的事情,虽说百年前,五派便已有合盟先例,但说句不好听的,那不过是一场极其没有意义的表面功夫,与如今五岳之间真正的彼此扶持,亲如兄弟,同心同德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萧允点了点头,道:“受教了,吾等还是第一次说去这些旧事见闻,先师故去的早,在这方面,我们还真的算是一窍不通啊。” 心止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兄过谦了,其实了不了解这些东西也只是看自己个人,我少林派的师兄弟,甚至有些师叔师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也是丝毫不知,就我现在所说的这些,有一部分还是贵派凌师弟所收集,之后诉说给我的。” 萧允三人哈哈笑道:“这倒是有些六弟(哥)的风格。” “其实我与凌弟也讨论过好几次这个问题。”心止沉吟道:“古往今来,无论是哪家哪派有了分歧,无不是通过东风压倒西风,证明自己的正确性,然后重新确立正统的,但这一手段虽然可使门派重回正轨,但每每经历一次,无不使得本门元气大伤。就算是我少林千年古刹,这样的例子也是有的。” “但令狐掌门此人,却用其自己本身高明的见识与独特的人格魅力,巧妙的包容并且弱化了这些存在这的矛盾,反而使其成为了一种内部动力,这也是最近这几年从华山到五岳,蓬勃向上的原因。”心止宽慰道:“庆幸的是,令狐掌门是我正派豪侠,这等人物,如果是那邪教中人,那个中危害,想起简直耸人听闻。但正因,令狐掌门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一骄傲之人。他既然认定自己所作所为,所实施的方法是正确的,他就不会强行用武力或者别的什么小人行径去改变你我,反之他会用行动去证明他的正确性,改变我们。” 听到这里,萧允问出了一个想问了很久的问题:“所以,听师弟话语对令狐掌门之为人如此推崇,那又为何对贵派破嗔方丈以及我等的决定认同呢?” 心止笑而不语,想了一想,才道:“师兄,你看这山川草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都是一个样子,经久不变。但我们回首仔细看去,其实这些看似始终未变的东西,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许多,就像这西湖美景,周边看似年年岁岁花相似,但其实今时今日之景,相比于十年前,早已有了许多改变。只不过太过悄无声息,吾等不知罢了。像我今日觉得,各派应该存异,并且认为这是亘古不变之真理,但我却并不能保证,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被事实所说服,认同起令狐掌门的话语也不一定。再说了,我相信这等大事的判定,自有令狐掌门等这种惊才艳艳之人去思索,掌控,决定。以我之才,我所认同的,并不能说就一定比这些前辈看的透彻、正确。” 心止的话,似乎有些沉重,萧允三人久久沉思,似乎难以认同。 良久,萧允长吁一口气,对心止道:“无论如何,我认同一点,就是吾等如今是不如那些前辈的,我派数百年来传承至今,自有道理,改变与否,以我等如今的阅历见识,如果去决定,未免太过儿戏了。” “阿弥陀佛。”心止向萧允深深一躬,表示认可。 一旁的祁清圭在这话题伊始,便觉深奥难解,且气愤十分沉重,搞得自己周身都很不自在。这时,看师兄二人似乎已经计议完毕,连忙转移话题,向心止问道: “心止师兄,听南宫师姐说你之前是和我二哥一起去那‘尚武厅’以武会友去了,比试的怎么样啊?怎么后来又一个人了?我二哥呢?”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四节)秦弟 南宫傲兰也打趣道:“对啊,心止师兄,怎么两两而去,一人独归啊,是不是我那二哥太难缠,于是你就把他扔了啊?那你可要扔远一点,不然他一定会重新回来,接着缠着你的。” “南宫师妹,你这话说的。”心止笑着回应道:“秦师弟此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已经在客栈里休憩了。至于今晚的具体情况吗?容小僧先卖个官司,几位不妨都猜他一猜。” 萧允向祁清圭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猜,祁清圭不假思索的直接道:“这还不简单,能让我二哥这么早就放弃与人比试争斗,早早回去了客栈,无非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他赢得太轻松,打起来觉得没什么意思。要么就是,与对方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败的毫无悬念。如果真是势均力敌或者稍逊一筹什么的,以二哥的性子,一定会一直玩命拼斗下去的。你说我说的对吧?师姐?” 南宫傲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道:“根据心止师兄对那尚武厅的描述,以及如今这杭州城内的高手数量,想来肯定不会是前者。”说着惊起地向心止问道:“师兄?你们是遇到何人了?能把秦二哥都打的毫无斗志。” “阿弥陀佛。”心止否定道:“非也非也,几位对秦师弟个人的确都很是了解。但这次却是都想差了。” 说着,向萧允看去。萧允会意,想了想便道:“以七弟对二弟的了解,分析的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师妹你有没有想过,一般这种类型的切磋比试,真正的前辈们一般是不会下场的,就算是有些好斗的前辈,自然也不屑于于我们这些小辈动手。而年轻一辈中,说实话,能把二弟打的斗志全无的人,我目前还想不出能有什么人。” 萧允说到这里,看向心止,试图从表情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的线索。说道:“如果真的是我那二弟因为冲动脾气秉性什么的得罪了哪位前辈高人,师弟涵养功夫再好,只怕也做不到如此的心平淡定吧。” “那是自然,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小僧一定共荣共辱,又岂会事不关己的置身事外呢。”心止话赶话说到这里,便也不再卖关子,道:“几位猜的,其实都有些道理,我们的确没遇到什么放下身段的前辈高人,秦师弟与我少林、五岳剑派以及其他四位江湖别派的好汉交手,一共十三站,战绩是一十二胜一平,除了我少林心远师兄勉力打平外,其他无不败在秦师弟震山铁掌之下。” 萧允几人对秦牧海的武功造诣心知肚明,听到心止如此说来,也是意料之中,并未出言说些什么,只是静静聆听,接下来的故事。 心止道:“可能就是因为秦师弟出手着实有些不分轻重,第十三战的时候,打的华山派的一位师兄口吐了三大口血,于是便招来了那一位。” “令狐启明?”萧允脱口而出,他心中虽然也知这是最符合事实的答案,但仍是大惊失色,道:“二弟面对独孤九剑,或许的确难寻胜机,但此行他既然未曾携带兵刃,且已答应我们不动刀动枪。” 萧允震惊地向心止问道:“心止师弟,难道令狐启明如今拳掌功夫上的武学修为,也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了吗?” 心止哈哈大笑道:“萧师兄、祁师弟,你们这次可是真的有些小觑了你们的这位火魂子了。” 心止看着在座几位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别说拳脚功夫本就不是他五岳剑派的强项,就算是独孤九剑,以秦师弟的个性,那令狐启明想来也得认认真真地拿出些真才实学才能将其击败。萧师兄,切莫多虑,影响到明日剑秀发挥就不好了。” “那依照师兄所言,倒是奇了。”祁清圭急道:“既然双方势均力敌,伯仲之间,那我二哥又怎会如此轻易的便结束返回了?难道是那令狐启明出手不留情面,重伤了秦二哥?” “小师弟,切莫着急,且听我把今晚之情况,慢慢道来。”心止向三人说道:“其实说是交手,或许也不算。那令狐小施主下场之后,似乎急于替他们五岳剑派找回场子,倒是干脆的直接硬碰硬的与秦师弟对了三掌。贵派震山铁掌果然名不虚传,令狐小施主这次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当然得不到什么便宜了。三掌过,只见二人各退六步,一时之间,倒是斗了个势均力敌。就在我觉得这会是场恶战的时候,秦师弟却一反常态,做出了一个令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令狐启明调息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秦师弟竟然便直接出言认输了。”心止说到这里,萧允几人忙问道:“心止师弟(兄)难道是已经什么什么暗伤不成?” “阿弥陀佛,几位师兄弟们宅心仁厚,彼此间关系融洽,互相关心,实在是令人好生羡慕。”心止说道:“我当时也是与几位一样的想法。便赶忙拉着秦师弟离开了那硝烟所在,想着赶紧找到一僻静之所,给他疗伤。” “多谢师弟。那之后又如何了?”萧允一边道谢,一边问道。 心止不禁失笑,道:“错了错了,我们大家都想错,且低估了这位火魂子了。在路上的时候,我向秦师弟询问伤势,谁知他是毫发无伤,身体内外均丝毫未损。在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才娓娓道出心中所想。” “秦师弟在返回的路上之时,亲口向我说道: ‘其实第一掌交手后,我便已经知道,令狐启明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哪怕没有拿剑,凭借着他本身深厚的内功修为,我想胜过他也不是三招两式可以解决的。必定得用尽浑身解数,拼尽全力。可这掌上的功夫本就不是他的长处,明日便是剑秀争首,正赛之上,他没有任何撤剑用掌的理由。而我不一样,我所依仗的绝艺,便是那左手刀右手拳的功夫,其中刀为辅,拳掌才是真正的主导。我在这与他为一时之气争斗,他的底牌我看不到一张,自己的底牌却只能暴露,给他看了个底朝天。虽然我知道,如果全力相斗,我或许的确不是令狐启明的对手,但如果先行藏拙,明天再给他个惊喜,哪怕是独孤九剑,只怕也不是轻松就能摆脱的,这样,就能对我大师哥,对我武当最后夺魁,提供一些帮助。相比于这,我个人一时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心止说到这里,拍手赞道:“萧师兄,请恕我直言,贵派虽然遭逢大难,元气大伤,如今或许是难展往日雄风,但我接触了解到的,无论是凌弟还是秦师弟,又或者是萧师兄你,无不是真正性格坚忍的人中龙凤。有你们在,江湖的未来,始终会有武当的一席之地的,这是谁都无法抹掉的事实。” 萧允听罢,亦深有感触,道:“没想到二弟他,看来,大家都在成长,士别三日,士别三日啊。我要重新认识一下我这位二弟了。”说着,向一旁的祁清圭道:“七弟,看到没有,这就是我武当子弟。” 祁清圭听了,不见悠然神往,思绪飘过,他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上武当山见到师父松风道长的时候,松风道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肩负起武当的未来哦。” 想到这里,祁清圭一改往日的轻佻,鼻子突然觉得有些酸酸的。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五节)外客 萧允此时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们初至杭州城的这第一个夜晚,实在是发生,知晓了太多太多不同的事情,不仅是他自己需要一个时间仔细去思考,同样,也需要一个时间来去告知其他的师兄弟们,大家一起共商计划。 “心止师弟,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客栈,看看秦二弟的情况了,面很好吃,先行告辞了,我们明日再见。”萧允说罢,起身与心止作别,一旁的南宫傲兰与祁清圭也赶忙跟随着站起身来。 心止察言观色,也知道今夜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武当派的几位好朋友一定也需要一个时间,来互相沟通一下,自己实在不便再多做打扰。于是便起身,一一送别三位。他倒是不急着赶回天宇客栈,他与李师叔也是久别重逢,有好多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想到这里,心止起身,把门板后面“休憩”的牌子摆了出来,转身走入了后厨。 萧允于两位师弟师妹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皎洁的明月早已在夜空高悬,心中已知,今日的确是又有些晚了,加之之前几日赶路,明日就是那剑秀争首了,这休息的事情着实需要多多注意了。 “秦二弟眼界如此,明日大会,定是吾最大助力;陆师妹身子不适,不知对明日之事有没有大的影响;易五弟留客栈看家,不知有没有等来依旧迟到人影不见的凌六弟?不过,虽然六弟人还未来,这少林、峨眉两大高手的外援倒是已经就位了。说来也是奇怪,这比武也算是迫在眉睫了,这剑秀争首的规则倒是一丝都没有泄露出来,属实有些神秘。” 萧允一边想着,一边与南宫傲兰、祁清圭二人回到了客栈。上了三楼之后,向右手边他们武当的住宿之所走去,夜已极深,可意外的是,外厅的门还未打开,倒是已经听到其中有着一些争论之音。 萧允几人连忙推门进去一看,直入眼帘的便是坐在上首一侧的陆梦霜,正在与她争论着一些不知什么问题的,便是坐在另一侧下首的易航。 “五哥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以他的性子,竟然会与四姐吵起来?”祁清圭正奇怪着,却又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这些更令他意外的状况。 原来,易航的身后还站着一人,衣衫破旧,身材佝偻,脸上也尽显风尘之色,仔细看去,却是与他们之前有过数次谋面纠葛的“熟人”——砚青镇上的富家少爷,胡泊然。 众人心中惊奇不定,进屋之后,一一寻位置坐下,一旁的易航见萧允几人归来,也停止了口中正在说着的话语。 “大师哥,你们回来了啊,那个青?”易航话还未说完,便已被萧允摆手制止,意思是此时屋内尚有外人,这些事情不方便言说分明。 易航会意,便止住了话头,萧允问道:“你秦二哥呢?”易航回道:“哦哦,稍晚些时候,二哥便一个人回来了,说是见识到了许多高手,不想再怠慢便回屋练功去了,还说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不要打扰他。” 萧允听罢,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别打扰他了,我们的谈论也尽量小些声音,别打扰到他。” 屋内坐着的四人纷纷点头。 此时一共有六人在此,却神奇的都沉默了下来,安静了片刻。 还是作为大师哥的萧允率先打破了沉默:“天色不早了,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都说说吧,尽快处理完了,还有些别的事情要说,还得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事项呢。” 易航听后领命,说道:“回禀大师哥,就在你们回来前不久,客栈的管事便领了这位胡少爷过来,说是有要事要与我们分说。我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他,他说了许多,中心大意呢,其实。”说到这里,易航稍稍停顿了片刻,接着道:“他想要拜入我们武当。” “啊?”祁清圭惊讶地脱口而出,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一旁的南宫傲兰脸上也稍稍露出了些许不屑,仿佛在看待一个想吃天鹅肉的宵小之徒。 易航身后站着的胡泊然,听到祁清圭的这声惊呼,身段更加放低了些,双拳紧握,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萧允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别的神情,点了点头,示意易航说下去。 易航接着道:“我还没有说些什么呢,厢房休息着的陆师姐出来喝水,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听明情况之后,陆师姐当场便表示明确反对,随后便要赶这位胡少爷出门。可这位胡少爷却十分坚持,说无论如何都要拜入武当。我看他坚持,并且大晚上的,他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我就想着先让他在此稍候,等待大师哥你们回来再做决定。” “这有什么好再做决定的,我武当乃当世大派,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想进就能进的。”陆梦霜在一旁冷着脸反驳道:“且不说这姓胡的在砚青镇上伙同崆峒派杨家兄弟与你我作对,抹黑我武当声誉,就光说他只是这江南水乡一乡野劣绅,又有什么本事和福分拜入我武当门下。” “行了,这些道理,我们难道不知吗?大师哥既然回来了,一切就该让大师哥决断就行,多什么话。”南宫傲兰直言道。 陆梦霜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未等开口,那边大师哥便率先关心道:“陆师妹,你身子恢复的如何?还有大碍吗?” 陆梦霜收起即将发作的脾气,回应道:“好好睡了一觉,休息了许久,已经无碍了,多谢大师哥关心,不会对明后两天的比武什么的有影响的。” 萧允听了,放心的点了点头,起身向胡泊然示意让他在旁坐下。胡泊然领命落座后,易航客气地给他端上了一杯清茶。 满身落魄的胡泊然却也不饮,只是在那坐着,一言不发,双目无神。萧允长叹一口气,道:“唉,胡少爷,你突然来此,还如此坚持,相信心中一定有什么必须的理由,说说吧,我武当向来以侠义为先,如果能真的帮到你什么,我们,是不会拒绝的。” 陆梦霜见此言,脸有不赞同之意,就连一旁的祁清圭、南宫傲兰两人似乎也不甚赞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三人都十分配合的,没有出言反对,相信大师哥自然有他自己的判断。 胡泊然听到萧允如此说道,一直低着的头颅,终于缓缓地抬了起来,浑浊的双眸,似乎也有了些许神采。开口说道: “其实这位陆姐姐说的没错,在下的确是井底之蛙,没什么见识,因此几位最开始莅临砚青镇的时候,我有眼无珠,没有及时拜见,反而还与几位有着些许误会,得罪了其中的几位大侠。但这些其实都是无心之失,在此还请几位原谅,其实我自幼都十分羡慕且尊重像几位这样真正的江湖儿女,于是在遇到崆峒派两位杨师兄后,便极力想要结交。却没想到和几位有了些小矛盾,最后两位杨师兄不知为何横生意外,我古月庄也变成了一片火海,幸得秦大侠与祁大侠两位搭救,以及众位帮助,这才捡回一条小命,在此,我在这给各位认认真真道个歉,并且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说到这里,胡泊然站起身来,向在座的武当诸侠,每一位都深深鞠了一躬。萧允几位也都一一还礼,只陆梦霜似是嫌弃,在胡泊然鞠躬之时,向一旁侧身躲开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六节)同声 萧允听胡泊然嗓音沙哑,似乎是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说的极慢,不过言语还算得上是条理清楚明白。 祁清圭以及南宫傲兰几人听到这里,脸色也都有所缓和,就是那反对最强烈的陆梦霜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胡少爷言重了,既然都是一些小误会,那么弄清楚也就没事情了,我武当也不知是什么斤斤计较,咄咄逼人之徒,崆峒派两位师兄横遭变故,这本是属于我们江湖中人的事情,没想到却因此连累了胡少爷。我玄门七士在这件事上,提防不够,处理不周,还望原谅,胡少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但说无妨,吾等一定尽力相助。”萧允好言以对,却依旧对先前那胡少爷想要拜入武当一事只字不提道。 胡泊然却好似没有听懂萧允口中的婉拒之意,依然原原本本的继续说道:“或许我想拜入武当的这个要求的确有些无赖,有些想当然,但,如今的我,眼前无论怎么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陆梦霜又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萧允想了想,对胡泊然道:“这件事,倒还真不是我武当孤傲,或者故意为难你。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武当近些年来极少收徒,而我先师松风道长一脉。”萧允看着胡泊然不解的神情,解释道:“也就是,武林中人常说的玄门七士,我等七人,又远远没到可以开坛收徒的年龄,毕竟我们也都是在‘道’上刚刚起步的弟子。因此,收徒这种事情,你找我们是没有什么用的,还不如收拾收拾行礼,前往湖北武当山,正式上山求道拜师,虽然也不一定会留下你,但总比在我们这里要强得多。” 一直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易航,也劝说道:“我大师哥说的没错,近几年来,我武当甚少收徒,仅有的几名,条件也是十分的严苛,如果胡少爷。” “几位大侠,可千万不要叫我什么少爷了,如果看得起我的话,随便叫个什么小胡就行。”胡泊然纠正道。 易航同意了他的说法,改口继续道:“胡兄,如果你真的只是心里想着,无处可去,下定决心想要踏入江湖这一片浑水的话,那不妨去别派试一试。不满你说,近期我武林就在这附近举行大型聚会,各大派的前辈高人们都在此处聚集,无论是五岳剑派、少林、崆峒又或是别的几大门派,胡兄不妨可以去各处多走动走动,或许就会被慧眼识英才也说不定。” “几位大侠说的都有道理,小弟又岂会不知,但这其中,并不单单只是,小弟我突发奇想想要闯荡江湖那么简单。”胡泊然的话语似乎别有深意,萧允听了,道:“既然这样的话,五弟,都先不要忙着打断胡兄弟了,先听人家把话说清楚,咱们再做计议就是。” “是,谨遵大师哥话。”易航应道。 “胡兄弟,不好意思,请继续吧。”萧允向胡泊然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胡泊然道:“几位大侠请听小弟我细细道来。小弟我自那日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脑袋一直浑浑噩噩,后来回到镇中,看到那片已被烧成白地的庄园旧址,脑子才一瞬间清醒过来。以小弟粗浅的见识,仔细想了一通,才有了一些计较。作出了这个不得不拜入武当的决定。” 南宫傲兰奇道:“哦?哪些理由,还请一一说来。如果有道理的话,我倒是可以支持你一票。” 胡泊然欠身向南宫傲兰表示了下谢意,接着道:“首先,崆峒派的两位师兄,意外身亡在我古月庄中,崆峒派的弟子难免不会对在下有三两微词;另外,之前贵派萧大侠与秦二侠告诉我,那传说中的‘夜锋’或许还会对小弟我不死不休,贵派既然是侠义道,那救人一命,就当送佛送到西,如果不闻不问,无非只是让小弟我多苟活几天罢了。再次,几位大侠说的不错,小弟没有什么龙章凤姿之才,只是普普通通的乡野小民,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又有什么理由去接受我这个普通人呢?最后,这几天在我来的路上,小弟听说了武当几位大侠的好多侠义之事,也知道了武当乃是如今江湖中最嫉恶如仇的门派之一了,小弟全庄被摩天妖人屠戮,祖上的基业也被付之一炬,小弟虽然不才,但却是血性男儿,这等大仇,又岂能不报,如果偃旗息鼓,就这么忍了下去,那真的是九泉之下,无面目对那些故去的发小朋友了。我相信以武当派的能力,武当绝学名扬天下,小弟如能修得一二,也可以受用终生了。” 说到最后,胡泊然情绪渐渐被提了上来,语气也有些急促,原本浑浊的双目中,也重新开始闪烁起光芒来。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站起身来,朝着萧允深深拜倒。 萧允与一旁的易航两人忙上前把胡泊然扶起,萧允长叹一口气,终于开口道:“这样吧,五弟,你先带胡兄弟下去找一间房住下。胡兄弟,今日却是有些晚了,你也奔波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讨论一下你的建议。我们玄门七士,不是我萧允一人的一言堂,此时我二弟、六弟都不在此,无论如何,不能草率决定。” 胡泊然见萧允没有明确拒绝,并且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于是也不便再赖在这里坚持着,便遵照萧允的话,随易航一同离开了这里,休息去了。 萧允在易航回来之后,对在座的师弟师妹们道:“这事先放一下,天色着实不早了,我们先解决一下那些比较重要的问题。”说着,便一五一十地把在那青梅小议之上的所见所闻给四位师弟师妹都大致讲了一遍。 南宫傲兰虽然之前便已经多少听萧允讲了个大概,但仍听得十分认真,“我们到最后,仍是未见韩姑姑归来,后来在路上,因为一些小事,倒是与令狐师妹打了下交道。情况就是这样,若是为兄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或是众位师弟师妹有什么别的看法,还请直言,大家群策群力,好好商讨一番。”萧允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便沉默了下来,把话语权,交给了师妹师弟们。 南宫傲兰先与一旁的祁清圭交换了下眼神,点了点头,祁清圭率先开口道:“大师哥,你的决定,我和南宫师姐是肯定支持的,没什么意见。” “大师哥处事缜密,有勇有谋,尽显我武当子弟风采。小妹十分佩服。”陆梦霜赞道。 萧允看向最后的易航,易航笑了笑,道:“大师哥的决定,我什么时候有过异议,一切以大师哥马首是瞻。相信,如果二哥,六弟在此,定然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萧允欣慰地道:“既然大家同心同德,都是一个想法,那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一半了。至于另一半吗,还得仰仗大家的共同帮助。” “大师哥请说,师门大事,小妹我定当尽力。”陆梦霜表态道。 “一切旁人觉得大胆的正确决定,其实无非都是因为对决定人本身实力的否定,他少林丐帮反对,依我当时看来,五岳剑派的几位前辈都觉是情理之中,也无什么别的看法。倒是我那番话之后,各位前辈脸上的震惊意外之色显而易见。”萧允无奈道:“不过,这种反应,相信大家也能理解,深知各种缘由。”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五章:鱼目为钩饵胡郎,煮酒青梅现鸢扬 (第七十七节)收徒 易航等人的脸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些许落寞,他们均知,萧允所述的所谓众所周知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武当如今实力欠缺,失去了可以随意自主做任何决定的能力。 “因此。”萧允低沉的嗓音响起,“明日的剑秀争首,拜托大家了。” 萧允说完,看着四位师弟师妹们愈发坚定的神采,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到了地上。“明日,就是我武当,向世人证明我们回来了的第一战,各位回去要养足精神,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就先前答应那胡泊然考虑的事情,议一议吧,也算是给人家一个交待。” 萧允接着往下说道:“我们师兄弟七个自下山以来,无论是什么大小决定,都是七人同心,从来没有说有过一人一项有过异议什么的。这次,我相信也是如此。六弟如今不在,二弟的话,既然他说了要练功不让旁人打扰,也就不用再去叫他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在此事上应该是个无所谓态度的。因此,如今就我们在座的几位,师弟师妹们可以都说说,都什么看法。” 萧允刚刚说完,祁清圭便抱拳率先说道:“我想了一下,这种事情我好像的确没什么特殊的想法,一切凭师兄、师姐计议就是,我先回去调息两个周天,就休息了。”说完,便起身离去,向房中走去。 祁清圭离去之后,易航也开口道:“大师哥,你也是知道我的,七弟其实说的不错,这事,我武当无论接受那人与否,其实都是小事一桩,对大计无甚影响,全凭大师哥做主就是,我也先回去了,临阵磨枪,有总好过没有吧。”说完,便也继祁清圭之后,第二个离开了。 萧允,见到此状,倒是有些啼笑皆非,无奈地摆了摆手,对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二人说道:“几位师弟倒也干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直接把担子扔在我们几个肩上了。两位师妹,可千万不要,再说什么无所谓,全凭大师哥做主之类的话了。” 陆梦霜掩嘴轻笑,道:“请大师哥放心,师妹我受师门之恩多年,师门之事无小事,定当效劳。” “哦?那就不知陆师妹对此有何看法了?师姐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啊,我武当家大业大,多一个弟子也不算多吗。”南宫傲兰问道。 “师姐此言差矣,”陆梦霜反问道:“敢问师姐,我武当如今这代,有多少师兄弟啊?” 南宫傲兰没想到她有此一问,仔细算了算道:“先师松风道长门下弟子七人,其它师叔师伯门下的师兄弟加起来,约莫有六十余人吧。” “没想到师姐记忆力倒是很好,师妹我真用心算起来,只怕一时之间都难以精确,不过,有一件事,师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就是,如今我武当派下山行走江湖者,只有七人。”陆梦霜道。 “清溪师兄他们整顿内务,用心研习玄功道法,保我武当传承不灭;我师兄弟七人行走江湖,宣我武当侠义之道。这是在三年多前,就已经决定下来的最好路径。”萧允补充说道。 “大师哥说的是。”陆梦霜解释道:“我七人均乃前掌门松风先师门下,自小在一起研习武功,默契无间,更兼有大师哥的领导,是作为我武当七年封山以来,作为先锋行走江湖的不二之选。南宫师姐有一点说的的确不错,我武当兼容并蓄,海纳百川,接受他这一个小小弟子的确不是什么事情。但大师哥,南宫师姐,我想问问你们俩,就那胡小子之前说的意思,你觉得他拜入武当是想上山习武修道的吗?” 南宫傲兰回道:“自然不是,那位意思很明显,拜入武当,是想着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寻觅机会找摩天盟,找夜锋报仇的。”南宫傲兰说到这里奇道:“这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我武当向来嫉恶如仇,与那摩天妖盟是不死不休的,他这种想法与我们并无冲突。” “陆师妹的意思是?”萧允慢慢说道:“是说如果胡泊然拜入我武当,他一定是不愿意上山潜心修武的,他会坚持在江湖中行走,你是怕他因此,影响我们武当的名声是吗?” 陆梦霜赞道:“大师哥见识果然不凡,确是如此,你想想我们师兄妹七人兢兢业业,用了三年时间,才叫响了这玄门七士的名号。换句话说,正因为只有我们七人在外,玄门七士便代表了我武当之名,如果收了他,那形势就变成了武当弟子是玄门七士与他,以这小子之前在砚青镇上的那糊涂劲,大师哥,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师妹言之有理,大师哥,这次,的确是我想的不周,此事我认同陆师妹的说法,反对此人拜入武当。”南宫傲兰这番话说完倒是令陆梦霜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支持自己意见,承认她错了的一次。 南宫傲兰此时倒没功夫管陆梦霜的想法,她仔细思索一番之后,的确觉得胡泊然进入武当的事情,各方面均十分不妥。 “难得两位师妹想法如此统一,依我听来,陆师妹之言,合情合理。”萧允说完,陆梦霜见大师哥认同自己,自是十分高兴。 令二位没想到的是,萧允想了想,却又接着道:“不过,这件事,我还是决定将此人收入门下,并且如果他坚持的话,我会答应让他以武当弟子身份行侠江湖。” “大师哥?”陆梦霜十分疑惑,出言询问道。 “二位师妹的意思我怎会不知,且听我慢慢道来。”萧允一一解释道:“我下这个决定,自然之道其中弊端,但扔坚持收下,原因有二。其一,虽然令狐掌门已经答应了去帮我们说明情况,但说到底,这也是因为令狐掌门对我们‘一面之词’的信任,而此时,胡泊然这个局外人,便可作为认证,无论是对令狐掌门还是崆峒、丐帮想来都是最好的决定;其二,他说的不错,夜锋扰动江湖风云多年,还没有失手的时候,迟早都会找上他,虽说崆峒以及他古月庄的惨剧与我武当无关,但我们既然身为侠义道,遇上了,就自然要处理完备,护他周全,把他带在身边,入我武当门下,应该是最好的保护了。” 萧允说完,见两位师妹久久没有表态,出言询问道:“不知,为兄的拙见,陆师妹、南宫师妹可以接受吗?” 南宫傲兰率先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陆梦霜亦道:“唉,大师哥远见,的确看的比我们远,小妹不再反对。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武当的外门事务,总不能一直只有我们七人,迟早是需要些新鲜血液的。” 萧允欣慰道:“多谢两位师妹。既然是我们七人的决定,就得扶起责任,不能丢给其他师兄,就暂且代师收徒,认他当个小师弟吧。明日醒来,我们就先对几位师弟说明情况,然后暂时把他带在身边,待梅庄事了,再一齐返回武当正式拜师。” 陆梦霜仍有些担忧:“唉,希望他不要损了松风师父的威名。” “师妹既然如此担心,就先让胡师弟先跟在你身边,正好你可以他好生调教调教。这样也可扫除你的担忧。”南宫傲兰推荐道。 萧允也赞同南宫傲兰的看法,说道:“陆师妹就不用推辞了,近来梅庄大会为重,我分身乏术,南宫师妹管七弟一个就够她头疼的了,交给秦二弟,难免被其放养,五弟的话,这脾气又太过好好先生了。” “大师哥,我可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态度。”陆梦霜推辞道。 “有言道,严师出高徒,严师姐应该也不会差,只要不让他有什么无可愈合的伤势,或打或骂,随你处置。我武当数百年声誉,确实不能因此败坏。”萧允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梦霜也只好领命。 “就这样吧,回去速速休息吧。已与峨眉、少林约定,明日卯时一刻,共同前往梅庄。决定我武当,能在梅庄,在整个武林有多少分量的比试,明日就要开始了。” 萧允说罢,三人各自告别回到房中,萧允躺在床上,想到明日那依旧神秘的“剑秀争首”, “六弟,你这次,总不会缺席吧。”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七十八节)谦礼 (第七十八节)谦礼 八月,十五,中秋,江南,杭州。 清晨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停歇,空气中的溪流青草味中仿佛还带着些许水气。 天宇客栈外,纷纷攘攘的,聚集着不少江湖的英杰。正陆陆续续,成群结队的向城外,梅庄方向而去。 “胡师弟,胡师弟。”祁清圭对这个新加入武当的“熟人师弟”显得有些热情。“以后你有什么不懂得或者困难就来找师兄我,我罩着你,你现在可是我师父门下弟子中最小的弟子了。” 胡泊然看着这个热情,但很明显比他小了至少四五岁的“师兄”,一阵无奈,不过也不好说些什么,嘴上只能一口一个“师兄”的亲切叫着,他初入武当,必须早些与这几位师兄师姐今早熟识,拉近些关系才好。更何况,还有。 胡泊然想着,往自己右前方那一抹白色倩影看去,如果是过去的她,看着裙摆飞舞,,心中定会心潮澎湃,此起彼伏。可如今,他却一点这方面的念头都没有,想到之前,这位陆师姐对他的言行举止,就感到一阵寒风吹过,令他不寒而栗。 早晨,天刚蒙蒙亮,他几日奔波劳累,刚刚清醒过来,被那位看起来脾气不错的易师兄告知他们几位同意他拜入武当了。他与鱼目前辈计划的第一步也终于完美的完成了,可还没来得及等他高兴,他便被这位陆师姐叫了出去。 胡泊然看着这位虽然面容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却依然难掩本身清丽容貌的师姐,不禁面露微笑,可还不待他答话,便被其用手中翠伞,狠狠地在肘弯处戳了一下,一时之间疼痛难忍,他不自觉地便哀嚎出来。 可谁知,还不待他叫出声来,便已被眼前之人封住穴道,发不出声音来,随后,便是那悦耳却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传来:“我可以听大师哥的话,忘记之前你做的那些混蛋事情,但你也要记住,从今时今日起开始,你就是我武当弟子,大师哥把你交给我好生调教,并且告诉我说,除了不能伤到你的根骨经脉,其他任打任骂,全凭我个人处置。你要知道,大师哥乃是带师收徒,我师兄妹七人的师父乃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武当松风道长,而我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天赋,习武这方面估计路是走不远的。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太过于掉链子,有损我武当声名。其次,我武当乃当世名门正派,门规不多,但如果你违背了门规或者背离侠义之道。我一定挑断你全身经脉,然后逐出武当,飘零江湖。”说完,便用手中伞柄重重一点,将胡泊然穴道解开,随后便转身离去,也不再理会,已经疼的抽搐躺倒在地的胡泊然。 “胡师弟,师弟?你怎么了?是早饭没吃好吗?”胡泊然飘远的思绪被祁清圭吵闹的话语直接拉回了现实,他把目光从前面那道白裙移开,转身对祁清圭回道:“没,没什么,吃的挺好,感谢祁师兄关心。” 祁清圭脸上泛滥着笑容,似乎他对“师兄”的这一称呼很是满意,拍了拍远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胡泊然的肩膀,提醒道:“别乱想什么,跟紧一点,走丢了,师兄可不负责把你找回来。” 胡泊然尴尬一笑,随后紧紧跟上,他小心翼翼的向身旁的祁清圭问道:“那个,祁师兄,和大师兄走在一起,还握着大师兄手的那位眉毛很奇怪的大师父是谁啊?” “嘘,”祁清圭制止道:“可不敢胡说,让四姐听到了,又得对你一通说教了。” 胡泊然听了,只好脸有不甘的沉默下来。 过了不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杭州城,走在郊外的道路上,祁清圭凑到胡泊然身边,小声开口道:“胡师弟,我悄悄给你说额。之前一直和我们大师哥走在一起,那个面目和蔼的大师,便是如今的少林寺方丈,破嗔师伯。我武当少林两派想来相交甚好,破嗔师伯和大师哥作为少林、武当此次的话事人,在一起谈一谈,没什么奇怪的。” 胡泊然点了点头,那般祁清圭意犹未尽的接着给胡泊然说道:“破嗔师伯旁边那位较精瘦的大师,是少林罗汉堂的首座,破疑师叔,听昨日心止师兄说,此次少林参与剑秀争首的其中一个弟子便是破疑师叔的首徒,心远师兄。” 胡泊然这时也问道:“祁师兄,那少林派左侧的队伍,以女性为多,就是峨眉派吗?” “你小子眼力见倒还不错,峨眉派自创派郭祖师以来,皆是重女轻男,派中高手或者精英弟子也都为女性。其中与你那还没见过面的凌师兄私交甚笃的,就是峨眉前任掌门无为神尼的唯一弟子程师姐。”说着,使了使眼色,向程雨溪所在处看去,“那程师姐身后一左一右背负长剑的两位师姐,就是无为神尼当年座下的两名剑侍,至于走在破疑师叔左侧的,就是当今的峨眉掌门,无晦师太。身后两位看着就很凶的师太,是她的弟子,悬剑者是大弟子净月,持拂尘的是二弟子净白。” 萧允走在武当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左侧少林派的队伍以及再那边峨眉的一行人,心道:“从人数来说,少林、峨眉两大派这次来的人倒还真不算多。这样相比之下,我武当派也不算显得太过于势单力薄。”说着,他回眸见到,祁清圭正与那新来的胡师弟说着什么,放下心道:“幸好有七弟在,能稍微插科打诨一下,不然只单单把他交给陆师妹来相处,倒是有些令人担心。” 少林、峨眉、武当三派的侠士子弟,浩浩荡荡地向西湖之畔,孤山梅庄而去。一路之上,也遇到了不少与会的其他门派的弟子或是一些久负盛名的老前辈。 这边,祁清圭依然滔滔不绝地给胡泊然一一列举着这些武功门派,只不过他本身自己阅历也浅,很多东西说的似是而非,在行家里手看来,未免有些啼笑皆非了。 在祁清圭支支吾吾第四次的时候,南宫傲兰终于听不下去了,加入了两位年轻弟子的话语之中:“先前所遇到的,身着大户人家打扮的众人,是洛阳韩家,韩家的铁琵琶手久负盛名,听说其当家之人曾经与嵩山派王掌门对过三掌而不落下风。”说到此处,迎面又遇到两支队伍,为首者乃是一僧一尼,分别上前与破嗔方丈与无晦师太一一见礼,南宫傲兰道:“这两位分别是五台山清凉寺的住持与笔架山天心庵的师太,在佛教一脉中,人缘极好。” “敢问可是少林、峨眉、武当各派的好朋友?”前方两匹快马奔到近前,马上乘客下马行礼问道。 萧允几人看去,两人身着华山派服饰,左肩各自绣着一“谦”一“礼”,来者赫然便是昨日接引他们入城的陆谦修与江绍礼两名弟子。 萧允回道:“陆师兄,江师兄,正是我们,倒是有缘,又在此相见了。” 陆谦修回道:“倒也不是什么缘分,师父派我二人在此恭候少林、峨眉、武当三派的英豪,此处距离孤山梅庄已不过数里,还请几位跟随我兄弟二人有序前往。” “阿弥陀佛,两位师侄,前面带路吧。”破嗔方丈应道。 群豪一一跟随着五岳剑派的接引弟子来到了梅庄门前。此时梅庄上下早已是安排的妥妥当当,五岳剑派弟子,精神抖擞,看着倒是神气十足。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七十九节)龙虎 孤山梅庄此时最大的中央庭院中,已经按照五岳剑派的安排要求,将整个院落腾空,正中央是摆着一巨大擂台,却呈五角星状,与普通擂台有极大区别。 擂台四周,五岳剑派弟子早已搭建了不少的凉棚,摆上了若干座椅。萧允携带着他武当六位师弟在江绍礼的引导下在擂台右侧落座,五岳剑派十分给他武当面子,乃是第一排的座位。左右两侧分别便是那丐帮云奕帮主以及座下的丙长老等人和少林派的诸位高僧了。 江湖上这几年鲜有丐帮人物的消息,而更早些时候,萧允等人又年岁尚小,因此这是他们第一次与丐帮高层打交道。 萧允仔细向左首瞧去,那坐在云奕帮主下首位置的乃是是矮小胖子,看那圆滚滚的身材与干净整洁的衣着打扮,倒还真是与“乞丐”二字毫无关联,看着更像是什么地方的乡绅财主。 那丙长老注意到萧允向他们看去,也和善的对着萧允笑了笑,算打了个招呼。萧允赶忙还了个晚辈之礼。 此时坐在萧允右边的南宫傲兰声音传来:“大师哥,你可知这丐帮二老之一的丙长老今年多大年龄了?” “看这面相,估计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吧。”萧允笑着回道。 南宫傲兰道:“大师哥这次可走了眼,传说这丙小丁丙长老今年应该已有七十多岁,已逾古稀之年了吧,据说令狐掌门的父亲母亲当年在这梅庄大婚之时,他就已经是这杭州城外一不大不小的土财主了。说不定,还见过令狐大侠前辈夫妇呢。” “哦?”萧允奇道:“若是这样的话,要么是这丙长老平时驻颜有术,要么就是他所修习的内功窍门中,有这方面的一些功效,看着实在不像是古稀之人啊。” “胡师弟,我给你说,你运气可真的是不错,你要知道,你现在坐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如果不是我六哥缺席,你想坐在这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知道吗?”那边,祁清圭又对自己唯一的师弟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了。 陆梦霜满脸不快道:“行了,七弟,别嬉皮笑脸的,说点靠谱的行不?以后千万别学你六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梅庄大会这么重要的日子也敢缺席,亏了我们路上等了他这么多天,真是给我武当争光添彩呵。” 祁清圭不敢再与胡泊然玩笑,暗暗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向南宫傲兰问道:“三姐,丙小丁这个名字真的是蛮奇怪的,应该不是真名吧?” “自然不是。”南宫傲兰道:“他们这些纵横江湖几十年的成名前辈,还分什么真名外号的。就像那丐帮受伤退居幕后的甲小乙长老,自然也不会是他的真实姓名。” 秦牧海这时低声对萧允说道:“虽说今日主题乃是那比武之事,这武器兵刃是必需的,但开办如此重大的武林聚会,却并未要求来客上交兵器,空手参加,如果不是五岳剑派自大骄狂,就是他们的实力已经到可以有恃无恐,无所谓的境界了。” 萧允点了点头,继续环视周围环境,中央擂台表面被分成了五等分,分别绘上了五色的五岳五峰图案。擂台正北侧是五岳剑派的几位前辈与弟子,对面正南坐着的是武林中一些特立独行,独来独往的前辈,诸如那风珮、洛瑶以及昨日与程雨溪有过交手的君玉的师父君凉老前辈都赫然在座。而西侧与他们少林、丐帮、武当相对的便是那峨眉与崆峒派的师兄弟们。崆峒首位坐着的正是杨梓希杨师兄,此时在他身旁谈笑风声的姑娘,自是那令狐星洁了。 “看来昨日的事,的确没有给他俩之间造成什么影响。”萧允想着,“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巧合,五岳剑派安排的座位倒也真的是‘针锋相对’呢,故意把昨日反对与同意的两方,摆在这对立的位置。看来今日这剑秀争首的火药味很浓啊。” “敢问这位衡山派的师兄,为何把他小小武当派安排在那中央位置,却把我等放在如此角落?”此时,一道刺耳且令人不快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很明显是故意挑衅,说话中已运了内力,这东侧观礼与会的各派多多少少的,基本上都听到了他的话。 “哪里来的无知鼠辈,在这大放厥词到你爷爷头上来了?”坐在萧允左边的秦牧海第一个按奈不住,还没待萧允阻止,便已经站了出来。 此时众人已然看清,原来最初放言挑衅直指武当派的,是这东侧偏南位置的一行人,约莫十余人,都做道士打扮,他们前方正有一衡山弟子在低声解释着什么。 那道士中出来一尖嘴猴腮之人,脸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之间他出言回道:“哟,我当是谁嗓门这么大呢,原来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火魂子秦牧海秦二爷啊。”他虽然内容说的好似客气敬佩,可语气却阴阳怪气,让身旁众人听了,不禁都出声发笑。 萧允等人此时也已看清了这群挑衅之徒,他们均身着印有龙虎图的土黄色道袍,每人腰间都挂着制式统一的单刀。 “江西贵溪县龙虎山上清宫的人。”南宫傲兰这时已辨清这一行人的来历,对萧允说道。 萧允此时心中也有些动了真火,道:“看来真是我武当封山太久了,这种过去的跳梁小丑此时都敢公然试图撼动巨像玄武了。” 秦牧海此时却似乎怒极反笑了,他站在那上清宫众道之前,行礼问道:“在下确是姓秦,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那尖嘴猴腮,说话刻薄之徒言道:“回秦二爷的话,小弟我乃是龙虎上清宫恩吉真人门下大弟子,仲坦是也。” 秦牧海冷笑着问道:“适才在下好像听见贵派与这位衡山派的师弟有些许争吵,不知是因为何事?还请仲坦师兄赐教,说不定,我能帮到些什么。” 仲坦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道:“帮得上,帮得上,秦二爷是何等人物,能愿意帮忙,这事自然是手到擒来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家同是道教一脉,希望能给我们个面子,把位置和我们换他一换。这对于几位武当派的师兄来说,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吧。” “简单简单,不过今日毕竟是五岳剑派的主场,位置都是五岳剑派的诸位前辈安排的,我们就这么直接更换,难免对主人不敬。”秦牧海说道。 仲坦讥讽道:“听秦师兄这意思,唉!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武当昔日也算是我道教门派中的魁首,如今竟然衰退到需要借助五岳剑派的威名了。” “不不不,仲坦师兄想错了。”秦牧海一边摇了摇头,一边紧了紧双拳,揉了揉手腕,说道:“不能无缘无故驳了主人的面子,怎么着都得替主人着想,给点彩头吧。不如我们就把这位置当做彩头,由我来向贵派讨教一二如何?也算是给一会的剑秀争首,预热一下。江湖众所周知,我秦牧海向来好斗,我武当这边就由我出场了,至于贵派派何人,还请随意。” 龙虎山上清宫的众位道士听到秦牧海竟然不退反进,放出一副一人便有恃无恐的要挑了他们全派的态势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仲坦听了秦牧海的相激,便要揉身抢上。刚迈出一步,便被身边伸出的一只手拦了下来。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节)一掌 “师、师父?”仲坦看清来人后,疑惑道。 龙虎山上清宫为首的恩吉道长说道:“你是此次剑秀争首我上清宫的唯一名额,不可把功力状态浪费在这里。” “可是,师父,他区区武当,已经划下道了,我们就退缩不前吗!在这种时候,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仲坦颇有不服的争辩道。 恩吉道长语气温柔地慢慢说道:“不接受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好。仲爻。”恩吉道长叫道,身后一矮小道人应道:“弟子在。” 恩吉道长吩咐道:“就由你代替我龙虎上清宫去领教领教火魂子的武当绝学吧,记得,卸下兵刃,免得伤了和气。” “是,弟子明白。”仲爻说着解下身上佩刀,抢先一步越上五星擂台,朗声说道:“秦二爷,请了。” 秦牧海见来人两手空空,似乎好整以暇,当下自然也不会退缩,随手解下腰间虎啸玄瀑刃,扬手向祁清圭扔去,祁清圭连忙接住。秦牧海纵身一跃,也已踏上了擂台,与那仲爻成了对立之势。 此时,两派两人跳上擂台的举动也已引起了场内大多门派的注意,那衡山弟子也早就把此处的种种冲突原因上报给了在北侧已经到达会场的墨规掌门几位。但几位掌门却皆道无妨,根本没有一丝想要阻拦的意思。“那火魂子都这么说了,拦他作甚,今日本就是让年轻一辈的子侄弟子切磋武艺,有人愿意先给大家伙热热场再好不过。”墨规说道。 仲坦在场下,见师父如此安排,心中也是十分佩服。“师父不愧是师父,高瞻远瞩,他武当比武之人,不知是何人,或许他是故意派人前来,想让不参加比试之人先消耗我派力量。幸好师父智慧,一眼看穿。” 仲坦看着太长秦牧海那嚣张的表情,心中骂道:“笑吧,笑吧。一会就笑不出来了。”仲坦之道,师父不让携带兵刃,表面上是不想伤了和气,实际上仲爻师弟天赋异禀,在拳掌之道的造诣是他师兄弟之中最高的。既给了五岳剑派面子,也让上清宫二弟子击败武当二弟子落实,进一步狠狠踩了武当一脚。 崆峒派人群中,令狐星洁已从其他师兄师弟那得知了事情经过,道:“这龙虎山上清宫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难不成真的是隐忍多时,期待一朝成名不成?” 她身边的杨梓希说道:“一朝成名不一定,蚍蜉撼树应该是妥妥的了。” “哦?”令狐星洁问道:“那依希哥你看来,这场比试,没什么悬念了吗?” 杨梓希笃定道:“秦牧海。大胜。” 台上,秦牧海道:“行了,这位道兄,快快出手吧,不然一会耽误了五岳剑派的正事,你我可吃罪不起。” 仲爻可不像他大师兄一样目中无人,他清楚地知道,武当派纵横江湖数百年,如果不是十年前横遭变故,那根本轮不到他这种人来挑战武当高徒。并且,玄门七士这几年在武林中,声名鹊起,应当都是有着真才实学之辈。他不敢大意,丝毫不被秦牧海言语所激,仔细观察着。 突然,他看到秦牧海突然一回头,立刻把握住机会,“上步进肘掴身拳迎面抢快打三拳”,展开精熟了十数年的八卦拳,突然发难,向秦牧海猛攻而去。 这一手其实已经令场下观众唏嘘不已了,说好的是切磋武艺,可这仲爻的开局,实在与偷袭无异了。不过不得不说,确是一时之间,占据了不小的上风。秦牧海也好像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慌乱之间,一式“如封似闭”护住周身,被动防御,再图反击之法。 仲爻一招得势,便得理不饶人,“提步高探马”、“弓步双推掌”一招一式向秦牧海打去,但也不贪功冒进,只牢牢把握住自身节奏,逐步蚕食着秦牧海的防御。 “大师哥,二哥他平日与人交手,无论对手如何,皆是拼尽全力,怎么今日,倒有闲工夫在这与别人逗着玩了?”武当派的位置前,祁清圭向萧允问道。 “这二哥,也是,玩就玩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当着大半个武林的面,我武当弟子被一无名鼠辈压着打,让其他门派的朋友们见了,岂不好笑。”陆梦霜语气之中,已有责备之意。 萧允倒是信心十足,道:“这次梅庄之会,二弟真的成熟很多,他在留力。” 台上的秦牧海岂不懂得这个道理,眼前这个敌人属实不被他放在眼里,但以他大开大阖的掌法,正面将其制服,却也需要个七拳八掌的,剑秀争首迫在眉睫,一丝一毫的内力损耗,于他来说,都是不想见到的。 因此,这在他与敌交手的历史中,也算第一次了。先故作放松,引敌人全力出手,防守看清拳法套路,再寻机一招解决,用最省力的方式,击败眼前的敌人。 他此时已把这仲爻的斤两掂量的差不多了,正巧,在他眼角余光扫到之处,便见到令狐聿笙与韩素琴已携手向会场走来,“这个时机倒是不错,扫除蔑视,给我武当立威。”秦牧海这么想着,一边抵挡着仲爻的进攻,一边提起扬声说道:“令狐师叔、韩姑姑,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点时间,既然,你们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就让我和这位师兄的表演到此为止吧。放心,我是不会让这位师兄吐血,弄脏地方的。” 说完,便不管仲爻连连进逼,沉寂了许久的秦牧海却如一头醒狮一般,直接强行暴起发难,瞬发一拳,中宫直入,不仅打断了仲爻铺垫了许久攻势的一招“垫步踹腿式”,更是用一招实打实的震山铁掌印在了仲爻腿上。 听得“咔嚓”一声,似是腿骨断裂,随后,那仲爻便再也不能进招半式,秦牧海从防守到结束比试,仅仅只是出了一拳,那仲爻便身子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不过却是就像秦牧海说的一样,他只伤四肢,并未攻击要害,仲爻的确一血未吐。 这一下兔起鹤落,形势逆转,台下大部分人都是一副震惊意外的模样,不过像少林、丐帮、崆峒等对秦牧海以及武当多有接触的人,看到这里,却是一副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上清宫的弟子,看到自己的二师兄被一拳打断了腿,皆群情激奋,腰间单刀出鞘,一副要群起发难,将秦牧海乱刀分尸的态势。 不过,就在这群人,兵刃将将出鞘,四周管理秩序的五岳剑派弟子却似乎早有所料,十名弟子或进或退,训练有素,顷刻之间,便已布成剑阵,将这一伙人围在当中。一时之间,剑光霍霍,好不森严。 此时那主持大会秩序的墨规掌门终于发话了:“各位武林同道,还请根据先前我五岳剑派分配座位一一落座,大会即将开始,试图闹事或不遵守规则者,视作向我五岳剑派以及整个正派武林挑衅生事。”这几句话,运足了内力,朗声说出,配合着场中四散的五岳弟子,倒是声势浩大,威严十足。 那恩吉道长也是知道分寸的,当下冷哼一声,让弟子们收起兵刃,随后派了两名弟子上去,将已经痛昏过去的自己的二弟子抬了下来,对秦牧海说道:“好,好,好。好一个火魂子,好一个武当派。”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一节)圣典 秦牧海见令狐聿笙夫妇已然到达会场,自己再在这里喋喋不休,咄咄逼人,反而显得他武当气量狭小了。也不反唇相讥,亦不再有争执,只是微微抱拳,便跃下擂台,回身向自己座位走去。 “回去告诉你们大师兄,不要以为使诈侥幸赢了一局就能证明些什么了,在绝对的实力事实面前,其他的,都是虚妄,毫无用处。接下来的比武也是。记得,无论是那‘圣典’还是‘剑秀争首’,你武当派的结果,都是注定了的。”仲坦不依不饶的对秦牧海喊道。 秦牧海本不做理会,听到仲坦提到那“圣典”二字之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恼怒之事,双目冒火,眼看就要立刻反身,性命相搏,将说话者碎尸万段。 就在秦牧海难抑怒火之时,萧允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了秦牧海的耳中,心间:“二弟,够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掌便打出了我武当子弟之风采,接下来,好好准备剑秀之试吧,事有轻重缓急。至于那‘圣典’的事,下次一聚会,是我们的,一定拿回来。记住,眼下,这里,是梅庄!” 秦牧海听了萧允的言语,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他不再理会身后小人的言语,大踏步地回到了武当棚中。 此时只见令狐聿笙夫妇缓缓来到了五岳剑派的位置之前,韩素琴坐在了五大掌门的下首,而之后的位置,却坐上了一个身着朝廷武馆服饰,精瘦干练的中年男子。 “咦?也是奇了,师弟、师妹,可知这是何人,竟受五岳剑派如此礼遇?”萧允问道。 秦牧海与南宫傲兰等人听后都细细看去辨认,在脑中思索一番之后,却一个个的都摇了摇头,南宫傲兰道:“武林之中,似乎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做了朝廷命官的高手的。” 就在这时,陆梦霜缓缓开口说道:“这男子胸前所绘图案,乃是雀鸟高飞图,之前我与六弟机缘巧合之下曾和锦衣卫中的一些人打过交道,这是朝廷大内锦衣卫中飞凤营的服饰,此人身材高挑精瘦,腰间长剑看制式亦是又细又长,加之受到五岳剑派如此礼遇,应该便是那飞凤营指挥使人称飞凤剑的蓝钺。” “哦?那这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了,侠以武犯禁,近几年来五岳剑派弟子众多,势头越来越大,在江湖市井中行侠仗义却可一直与朝廷相安无事,一方面是因为门规森严,弟子行事皆为好事善事,另一方面也少不了这些前辈们与官员的一些往来打点。此人既然贵为锦衣卫的指挥使,那五岳剑派看在朝廷面上,给他这个位置,倒也不足为奇。”萧允说着,便不再放在心上,转而把心思放在即将开始的梅庄大会之上。 此时日头高悬,台下的与会各派也已一一到齐,那些初至四处乱窜会友,谈天说地的年轻弟子也都已被各自的师门前辈一一叫回本派位中座下。此次主持大会的是五岳剑派中的衡山派的掌门墨规前辈,只见他走上高台,朗声说道:“感谢各位武林同道,江湖朋友们值此中秋佳节之际,应邀到场,参与此次我五岳剑派在此召开的梅庄之会,茶水糕点等吃食一会会有知客弟子一一奉上享用,此次礼数招待上,如我五岳剑派有何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好朋友们海涵一二。” 墨规说完,台下便有人起哄道:“墨掌门,直接切入正题就是,不用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相信这次从五湖四海赶到杭州的朋友,没有一个是为了中秋的这点吃食来的吧。”说完,引来四周一片附和之声。 墨规笑了笑,“今日这也算是奇了,连你伊小尹,伊大厨都对吃的没兴趣了,可真是少见。还是说我五岳剑派的东西,入不得您的法眼啊。” 适才发言的乃是一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子,身上倒是七七八八地插了一整套奇怪的刀具。 “‘大厨’伊小尹,无门无派,曾一人在陕西境内独斗摩天夏破堂七名弟子,均杀之,无人逃生。身上背负着一套共二十三把不同刀具,刀法奇特。”峨眉棚内,程雨溪正如数家珍的给身旁坐着的小艺、小悦介绍着这在场武人各自的来历姓名。 小艺这时倒是奇道:“程师妹,平时也不见你四处乱跑乱逛的,怎么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人的来路姓名的。” 程雨溪吐了吐舌头,“哎呀,你也是知道我和武当凌师哥的关系的,他平日里喜欢记录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也就偶尔借来看看咯。” 一旁的小悦打趣道:“知道,知道。自然是知道的。那关系用一首诗来形容就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诶,师姐,下一句怎么说来着?” 小艺接着背道:“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程师妹,话说我峨眉金顶离他武当山紫霄宫可是有些距离的,对吧?” 程雨溪正欲反驳些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坐在前面的无晦师太说道:“雨溪,你们几个,安静一点。寡言,少语。”程雨溪几人听了,吓得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开口。无晦师太又道:“雨溪,虽说我峨眉与武当数百年来,世代交好,但你身为我师姐唯一的亲传弟子,平日里,还是不要与那小子走的太近为好。” 程雨溪心中反驳,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默不作声,倒是也未出言应允。那边的无晦师太见她低头沉默,以为她已默认听从,倒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把目光重新移到了那台上。 此时,那令狐聿笙也已上台,与墨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那些诸如“感谢各位朋友不远万里”等等一类的客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终于说到了正题。 令狐聿笙说道:“我五岳剑派每一次举办‘梅庄之会’的宗旨,都是试图就武林中新近出现的一些矛盾、争端,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能与各大门派与朋友们一起坐下来,通过谈话、交流,一起协商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令狐聿笙的这段话语说的倒是没啥毛病,台下的群豪都一一点头,表示认同。 令狐聿笙又说道:“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区别。我与几位师兄弟以及各大派的师兄商议后呢,觉得,今日毕竟乃是中秋佳节,而那些需要讨论有争议的一些问题呢,往往又是比较沉重且有些对立的。既然如此,我们就想了一下,先把问题放一放,那些事情,过了今日中秋,明日再开始商量讨论出一个决策。今日,就权且算作是我正道武林的一场狂欢盛宴吧!” 说完,底下山呼海啸,群豪的兴致倒是都很高。 “接下来,就请嵩山派的王师兄,向各位英雄介绍此次‘盛宴’的具体情况。”令狐聿笙说完就与墨规一起携手走了下去,那边的王乾掌门,起身上了擂台。 王乾平素做事雷厉风行这是武林中都有所闻的,此次他上了台,倒也不墨迹,便直接说道:“想必在我说之前,在场的好朋友都已经听到了些风声。就像我五岳剑派此次搭建的这个‘五岳台’,我刚才见到好几个别派的朋友,似乎都喜欢把它直接称之为——擂台。不过,这么说,其实倒也没什么错,因为此次,它的作用,就是比武打擂!”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这对作者很重要,多谢支持。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二节)所图 王乾说完最后几个字,台下的欢呼起哄声如山崩海啸一般,过了蛮久,才渐渐停歇。 王乾接着说道:“可如果此次以武会友如果让我们几个老家伙上场呢,打的认真了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伤了和气,不认真的话又有违这武之宗旨,再说了,我们这老骨头老腿的,真伤着碰着了,只怕就恢复不过来了。再加上,估计江湖中的朋友们这几十年来,也看腻了我们这帮人,因此,经盟主与我们哥几个协商后,我们将此次比武定为‘剑秀争首’,顾名思义,比的就是武林中的新秀豪杰,年轻弟子。因此,这场剑秀争首的第一则规矩便是,三十岁以上,包含三十岁的江湖人士,不得参加。” 虽然各大派人士大多已经知道了此次比试乃是年轻一辈的角逐较量,但具体年龄限制一出,仍是发出了许多遗憾之声,毕竟刚过三十或者三十多一点的想要借此机会展现风采的江湖豪侠不在少数,好斗之人更不在少数。 王乾道:“令狐师弟这两年最经常说,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江湖的未来是这些年轻人的,属于我们的时代迟早要过去的。’虽然我们几个一直觉得以令狐师弟如今的状态功力,再笑傲江湖二十年只怕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有一点肯定是没什么错的,那就是武林的未来迟早是要交在这些年轻人的手上的。就用这一场比试,让他们之间互相切磋交流下感情,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看一看,这些小家伙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把这副重担托付给他们。” 萧允几人往四周看去,只见此时各大派的弟子们基本上都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大展身手了。 五岳台之上,王乾掌门继续说道:“此次剑秀争首的各派名额以及几位江湖前辈弟子的名额日前便已经通报给了各位,至于具体的出战名单还请又各位掌门,各位前辈自行决定。”说完,早有两名嵩山弟子抬了一方铜鼎上来,鼎中早已插上了一炷香,王乾道:“一炷香为限,请各位决定好各自人选之后,把名单交给就近的知客弟子,香燃尽之后,就请名单上的各位少侠登台,钰昭师太会来宣布比试的规则。” 王乾说完,便走回了位置上,五岳台上只留下那方铜鼎,之上青烟袅袅,香慢慢燃烧着。 各大派的名额弟子之前早有选定,倒是一个个的云淡风轻,很快就把名单交给了附近的知客弟子,反倒是那些教门、帮派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争论不休的意味。 武当派这边,众人倒是都有些跃跃欲试。秦牧海直接对萧允道:“大师哥,我武当派的三个名额,第一个肯定是大师哥的了,剩下两个,我老秦要一个了。” 秦牧海这话,祁清圭等人倒是都没有什么异议,至于这最后一个名额,倒是出现了些许分歧。 南宫傲兰、陆梦霜、易航、祁清圭四人倒是都想要登台,只不过各人均知自己的武功修为并未如两位师兄一般,各人的武学之中都有着或多或少不同的缺陷。 南宫傲兰道:“长幼有序,既然前两个名额交给大师哥与秦二哥了,那这第三个,自然是让三师姐来了。” “师姐,既然如此说了,并且我武功修为确实不及南宫师姐,我支持南宫师姐的意见,我主动放弃名额。”祁清圭仔细想了想,说道。 “师姐的确是师姐,但你能说自己是众人师姐,武功就在众人之上了吗?要知道这次剑秀争首,只有我们十大门派乃是最多的三个名额,如果表现太差的话,我武当难免又落人口实。比的是武功,而不是资历。”陆梦霜对南宫傲兰的毛遂自荐,明确反对道。 萧允此时内心也是十分纠结:“七弟虽然颇有天赋,但年岁上的确是短板,那些有的与会英雄都是二十八九岁年纪,光年龄这一项就比七弟多了十年的修炼时间;南宫师妹与陆师妹两位又是女流,长于招式奇巧多变,遇到气力悠远经验丰富者难免吃亏。五弟倒是神力难挡,但又怕遇到身法巧妙神变的对手。” 就在萧允犹豫不决之时,秦牧海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最佳人选,说道:“大师哥,几位师弟师妹,且听我一言。” 秦牧海指了指五岳台,道:“之前我与那仲爻交手之时,便已经有些疑惑了?几位不觉得,这五岳台哪怕是五分之后,作为一对一的交手场地来说,仍是有些过于宽敞了吗?” 众人仔细看了看,比照后,易航先道:“的确如此,这个场地大小,对擅长轻功腾挪的高手,十分有利。” 秦牧海赞同道:“五弟说的不错,但几位请想,这五岳台既然是令狐师叔几位用心专门打造,自然有其道理,不可能这种不太公平、有所侧重的缺点都忽视掉,这就说明其实这座高台,根本不是给人单打独斗设立的。” “二哥,你的意思是说?”祁清圭问道。 “没错,二弟说的不错,我们都忽略了最为关键的一点。”萧允突然道:“你们仔细回忆一下之前王乾师叔说的话,香燃尽后,名单上的人先登台,随后才宣布规则,如果是两两相争,那一定是宣布好规则与队长双方,才能再按规则上台。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让所有参与比试的人全部登台,如果是一一比试,他何须多次一举?” 秦牧海平静说道:“群战。淘汰。” 萧允点了点头,道:“没错,虽然这种规矩可能不太公平,因为像我们各大派是有三人之多,其他最少的是孤身一人,但你们仔细想想,令狐师叔从始至终都一直说剑秀争首是决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而从来没说过什么武功第一。” 南宫傲兰此时也已经明白了:“没错,虽然有些不公平。但门派实力,以及武林中的交情人缘等等,的确都是成为第一人所必需的素质,如果只是武功第一,那不过是一武夫打手罢了。全部人的群体大混战,如何进退,如何决策,这其中的斗智斗勇,只怕才是这些前辈们真正想看的东西。” 祁清圭听罢,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可如果真的是如此,那我们还比些什么?他五岳剑派一家三名弟子,这加在一起就是一十五名,布两个剑阵都绰绰有余了好吧。” 萧允听祁清圭这么说,心中突然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这场剑秀争首的真正意义。” 陆梦霜不解问道:“大师哥?你突然这么说?难不成这剑秀争首,他五岳剑派还有什么别的企图不成?” “有什么企图,不就是想以多为胜,给令狐启明拿了这第一人的头衔吗!”祁清圭气愤道。 萧允看了看愤愤不平的祁清圭,向众人解释道:“还记得之前给你们说的青梅小议之上的事情吗?” 秦牧海答道:“自然记得,不就是那五岳的进一步合盟并领导以对抗摩天盟的事情吗?可这和这次剑秀争首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觉得让令狐启明拿了榜首,少林、丐帮两派就改变主意了?” “以进为退。”萧允解释道:“五岳剑派和令狐掌门这次梅庄大会,从始至终都没把让少林、丐帮同意作为目的过。”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三节)阵营 “而我们的出现,我们的态度,则是这次梅庄大会上最大的意外。”萧允进一步说道:“几位师弟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青梅小议发生之前,有人告诉你们五岳这项提议,你们来判断少林、丐帮两大巨头的态度。” 秦牧海几人听得大师哥如此一问,除了一旁最开始听了两句发现根本听不懂便自觉远远避开的胡泊然,其他的师弟师妹都仔细思索起来。 南宫傲兰见大师哥脸上表情,似乎印证了内心判断,便开口道:“在我看来,丐帮不过问江湖的帮规已实行了数年,少林派更是千年来,一直隐隐作为第一门派,虽未领袖武林,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能有旁人指挥的动少林方丈的先例。” “南宫师妹说的一点都不错,”萧允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后,说道:“你我都明白的事情,令狐师叔没道理反而想不明白,他自接手华山以来,深谙不可强行求同统一的道理,怎么可能到了今时今日,反而在明知少林、丐帮这江湖两大势力不可能同意的前提下强行提出呢?” 陆梦霜此时心中也已如明镜一般,说道:“江湖是一块饼,如今的五岳剑派已经拿起了其中的七成,他自己知道剩下的三成,无论是巧取豪夺都是很难能拿过来的,因此,他表面上召开梅庄大会是想要全部的大饼,但其实只是想把到手的七成,真真正正的吞到肚中罢了。” “师妹说的一点都不错。”萧允用手指了指这五岳台的四周,说道:“昨日青梅小议的结果,除了五岳本身之外,其他的五大派其实已经是分裂为两大阵营,一方是这几年本就与五岳越走越近的崆峒、峨眉两派,而另一方便是少林、丐帮与我们了。五岳如果真的是想要全部门派同意的话,今日又为何摆出这种如此对立的位置,这很明显就是把矛盾直接摆出来,阵营直接给划清楚了。这种方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接下来的事情,来近一步的拉拢两派,让两派真真切切的看到并盟之后的好处。” 萧允说完,向着眼前的五岳高台,意味深长地使了使眼色,南宫傲兰会意,道:“大师哥,你是说?” “昨天说的那些并盟理由,大多都是空中楼台,经不住推敲。但眼下,恰有一个最好的机会。还有什么比,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更好的方法吗?”萧允神色肃然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一会,不仅是五岳剑派,甚至还会加上峨眉、崆峒,他们会用行动让整个江湖看到他们的力量,真正进退一致之后的恐怖力量。不管是少林、还是丐帮,任何一派都是无法阻挡住的。五岳把他们的诚心与态度,实实在在地摆在无晦师太和杨师兄的面前,就算他们本来还有些犹豫,只怕也会真正放下心来,觉得这个决议是正确的,是大势所趋吧。” 秦牧海打了个哈欠,道:“那这么看来,五岳的原计划里,我们武当其实是那一头的吧。毕竟,谁也没有想到,遭受重创,才刚出山没几年,并且与五岳剑派沾亲带故的武当派,竟然拒绝了他们抛过来的好意,而选择了一条别的自己的路。” “所以,”萧允有些忧心忡忡地道:“他们接下来除了稳固崆峒与峨眉之外,恐怕还新多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用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选择拒绝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武当,根本没有可以自己选择单打独斗的能力。” “既然是这样的话,”秦牧海的声音倒是显得更加悠哉且轻松了,“第一轮群战估计是跑不了了,我在这问一下大师哥和大家,有对昨日大师哥的决议感到异议,想要改变的吗?” 南宫傲兰等人都坚定地摇了摇头,萧允苦笑回道:“话虽如此,但我依然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抛开别的不谈,这种提议方法也违背了武当与师父传授给我们的,必须所坚守的,平衡。” 秦牧海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突如其来的奇怪笑声引来了不少周围人的侧目,秦牧海道:“这样的话,事情倒也简单了。”说着,一招手,把右侧那名等待了许久的知客弟子唤了过来。 “秦师兄,是武当派的出场名单已经拟定了吗?”那名小弟子问道。 “当然,你记好了,三人分别是我大师兄玉箫子,以及区区在下,还有就是。”说到这里看了萧允一眼,眼里充满了自信,萧允笑着对知客弟子接着说道:“武当派。玉箫子萧允、火魂子秦牧海、山阳子易航应邀参与剑秀争首。这位小师弟,麻烦你了,送上去吧。” 那知客弟子记录完毕,便行了一礼,转身向五岳剑派的棚内走去。 作为当事人的易航还在原地一脸茫然:“这,这?”一旁的南宫傲兰、陆梦霜以及祁清圭脸上也都流露着一丝疑惑,不过却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发问。 秦牧海这时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解释地道:“群战是吧?以多欺少是吧?正正好好的可以让五弟把他的冥象玄武锤耍到极致。” 萧允也适时地说道:“二弟与五弟功夫里的强硬姿态,的确是最好展现我武当此次态度的选择,无论是对五岳剑派,还是对在场的其他人。” 南宫等人这时心中才恍然大悟,祁清圭道:“这应该就是最佳选择了,玉箫火魂,再加上山阳的玄武棍法,这组成的真武七截阵只怕是三人阵里最具威势的了。” “唉,可惜,可惜。”秦牧海这时,却发出了几声遗憾的叹息。 “怎么?”陆梦霜看着秦牧海的双手,道:“手抖害怕了?还未开打你这平日里无所畏惧的猛虎就已经先怯了?” 秦牧海听了,倒也不生气,只是道:“可惜六弟不在此处,他不在,我始终不敢完全放开了去打啊。”语气之中,甚是可惜。 “都这时候了,你提那个不靠谱的师弟做啥?”陆梦霜目光流转中,透着不解与疑惑。 秦牧海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如果在的话,凭他的医术,第一我可以真正疯狂、无所顾忌地去挥刀,因为我不用怕砍死别人伤了各派和气,反正再重的伤也能被他拉回来;第二,真遇到打不过的强敌了,我也可以去玩命地只攻不守给大师哥铺平道路,反正知道除非对方直接刺死我,不然六弟一定不舍得让他的好二哥就这么去世的。” 秦牧海的一番话,倒是把几人都给逗笑了,南宫傲兰责怪道:“所以都是因为六弟,才让你平时那么横冲直撞的无所顾忌吗?那回头可得找机会好好说说他。” 众人谈笑间,五岳台上的香也已烧尽,萧允、欧阳牧海、易航三人也各带兵刃一齐向台上走去。一旁少林派人群中,也缓缓走出三名年轻弟子,萧允定睛看去,只见确如之前心止师弟所言,走在第一位的身披袈裟,两手空空的正是之前在醒吾楼见过一面的少林大弟子心禅,第二位面如缟素,身材瘦小,手上却提了一个与自身形象极不相符的高大禅杖,应该就是与二弟斗的不相上下的心远,末尾那一位见萧允向他看去,倒是面露微笑的抬手打了个招呼,正是那心止和尚了。 心止看了看萧允几人后,又回头朝武当派的座位处瞧了瞧,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人,看了几眼之后面容有些失落,又转头又用询问的目光向萧允投了过来。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四节)形势 萧允知他是在问自己六弟的情况,缓缓地摇了摇头,证实了他之前内心的猜测,心止看到之后,似乎稍稍有些失落,看了眼手中的戒刀,心道:“之前你问我少林的燃木绝艺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好不容易可以直接让你看到答案了,你却又迟到。”摇了摇了头,叹了一口气,“看来,只有等下一次了。” “师弟,你愣神什么?快快跟上。”前面的心禅注意到心止突然停下脚步,催促道。心止连忙收摄心神,与两位师兄一起,跨上了五岳台。 此时的五岳台,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站了约莫五十余人,都是各门各派的青年俊杰。五十多人站上去之后,这原本看去巨大宽敞的高台,终于也显得有些局促狭窄了。 秦牧海的肩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下,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师兄,现在心情怎么样啊?这里应该比昨晚的尚武厅好玩多了吧?” 秦牧海几人转身一看,来人正是峨眉派的程雨溪程师妹,秦牧海也亲切地回道:“那是自然,尚武厅说白了大部分也都是些沽名钓誉,想着如何看热闹的人。眼下这台上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各派豪杰。” 萧允却是注意到程雨溪乃是孤身一人来与自己三人搭话,疑惑问道:“程师妹,你就这么一个人来找我们聊天了啊?贵派另外两位师姐呢?” 程雨溪的语气倒是理所应当,“我与师叔门下的师姐师妹们,向来是我有我的主张,她们有她们的一套,因此她们不会管我来找几位师兄聊天,我也不会在意净月净白两位师姐去和她们的一些朋友攀谈。”说着,眼神不经意的向左后一个方向轻轻瞟了一下。 萧允注意到了这一点,顺藤摸瓜地看去,却发现峨眉净月净白两位师姐此时正与令狐星洁相谈甚欢,他似是好意地向程雨溪提点道:“程师妹,不知你可知知道贵派掌门师太以及我武当先前在那青梅小议之上的态度?” 程雨溪听了,微微一愣,笑道:“萧师兄说笑了,自然是知道的,昨晚刚回峨眉,师叔便已经把具体决议情况通告了峨眉上下,我程雨溪再不济,也是峨眉弟子,又怎会不知。” “那既然这样的话,”萧允直言相劝道:“程师妹,其实,无论出于各方面考虑,贵派两位师姐此时的举动,应该才是最为合理的。” “那又如何?我程雨溪做事向来只做我认为对的,想要做的事情,至于别人眼中合理与否,与我何干?”程雨溪我行我素的说道。 萧允看到这样的程雨溪,突然感到有些奇怪的熟悉与陌生,他猛然意识道,或许六弟骨子里也是与程师妹一般的追求逍遥与自我,但实际上,六弟心头所背负的东西,放不下的事情,浩如烟海,反而使得平日里的他行事从来都是瞻前顾后,考虑到可能的一切,从大局出发。 “细细想来,似乎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与六弟真真正正的推心置腹的聊过了,他的付出与改变,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便已经悄悄地完成了。”萧允想到这里,心情难免有些沉重起来。 那边,秦牧海已经与程雨溪追讨论起此次剑秀争首的各派人员情况了。 “这么看来的话,少林派以及贵我两派的三人组应该是此次各大派中,平均实力最为强劲了吧。”秦牧海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自信。 程雨溪这时倒是谦虚起来:“也不见得。”然后掰着手指头,低声道:“崆峒派杨烽杨烨兄弟意外身故,除了杨梓希掌门之外另外两名弟子的实力的确有些拖了崆峒派后腿。” “不过没想到的是,丐帮云帮主说不干涉过问江湖之事,他丐帮竟然连这种切磋性质的比试也不派人参加,听说五岳剑派也给了丐帮三个名额,不过均被云奕帮主拒绝了。”秦牧海有些可惜的说道。 程雨溪笑着撺掇道:“怎么?手痒想试试降龙掌了?真这样的话,等你被淘汰出局,你自己下场去丐帮投递战书就是。凭你火魂子的名号,丐帮应该还是能给你一些面子的。不过,好像也没听说丐帮最近这几年出过什么特别出色的年轻弟子?而那些老家伙们,多半又珍惜羽毛,只怕你不能尽兴。” 秦牧海紧了紧腰间的虎啸玄瀑刃,说道:“倒也不是说什么非打不开,我自己多少斤两我心中还是有着准确认识的。只不过之前,听陆师妹和七弟说过几次,他们曾见到过一个武功不错的丐帮弟子,有些想要交手的欲望罢了,不过听七弟说,好像并未见到那人,貌似是没有来到杭州。” “陆姐姐说的吗?那武功应该的确不错。”程雨溪声音低低的说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这次丐帮虽然帮主受邀亲至,核心人物也来了不少,丙长老与四方舵主中的东、南两位均至,不过总体来说门下弟子的确也没来几个人。听说丐帮数百年来帮中污衣派、净衣派矛盾始终无法真正搁置,近几年来,随着帮主威信的下降,四方分舵间的关系也是有些水深火热,往坏了说,分裂的苗头,倒是愈演愈烈了。” “别派事务,管他作甚,我们自己门派的路还不甚明朗来,你和六弟也真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喜欢收集记录。那你不妨给我说说,这台上,除了彼此互相都较为熟悉的的各大派弟子,还有哪些人称得上高手二字,让我提前有个准备,这样,一会挥刀的时候,也知道也往哪些人砍去。”秦牧海向程雨溪问道,神情急切,显得极有兴趣。 程雨溪回道:“倒是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说白了,除了崆峒整体来说可能稍弱之外,少林、武当、峨眉其实均在伯仲之间,其他的人吗,风珮、洛瑶二位的侠侣刀法神妙无比,你千万不要冲动冒失地一个人妄图应对,鹤羽派的大弟子轻功不错,蒹葭苑因为全是女弟子,之前倒是与我峨眉之间有些来往,秋歌师姐的剑法不在我两位师姐之下,其余诸如五虎门、黎山柴家等等,应该都不会是你火魂子刀掌的敌手。” 程雨溪说道最后,有些头疼地说道:“不过,这其中最致命难缠的,应该还是五岳剑派了。令狐启明、令狐星洁兄妹俩本就难缠万分再加上其余十三名包括那山巅五辰在内的弟子从旁辅助,他们同气连枝,平素想来也经常在一起布阵切磋,默契十足,想要避实击虚,应该也不是什么易事。” 秦牧海重重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补充道:“而且看你两位师姐的举动,我大师哥的猜想应该不错。”说着,就把之前萧允的猜测大致给程雨溪说了一下。程雨溪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道:“这么看来的话,形势对你们武当来说的确是难上加难了,别说五岳了,就是那本来实力大损的崆峒,有了这一层联合的关系,只怕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程雨溪想了想,好似下了个艰难的决定一样,碰了碰萧允的肩头,对他说道:“这样吧,大师哥,一会我去那边给心止师兄说一声,如果比赛形式真的如你所料一般的话,那我们也不能任人鱼肉,你们武当与少林三僧联合,再加上我。这等七人阵容组合,想来就算是他五岳剑派,想要上来就吞下,应该也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吧。”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五节)约定 秦牧海听到此话,在一旁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笑道:“妙极,妙极。”引来周围较近的群豪一一侧目,秦牧海连忙放低声音,对程雨溪道:“心止师弟等少林三僧皆是功力精深之人,更可与我师兄三人所结成的真武七截阵,互为犄角之后,攻守进退之间,转换自如。再加上程师妹的灵妙身法与四象方圆掌的威力从中策应,如果他令狐启明狂妄自大,以为独孤九剑就天下无敌的话,此次定可让他折戟沉沙。” 秦牧海说完,在旁摩拳擦掌,越想越激动,独孤九剑无敌于江湖的传说前前后后加起来已有五十余年,如果此次能让此神话在自己师兄弟几人的手中破灭,对于他们重振武当来说,无异于是最好的一面旗帜。 秦牧海已经开始在脑袋里盘算,该如何先行示敌以弱,随后诱敌深入,何人防御,何人纠缠,何人进攻,最后何人一锤定音等等具体事宜,可还没等他头脑风暴多久,便已被大师哥坚定否决的话语击碎了幻想。 “程师妹,多谢你的好意,少林派那边的事情,我会亲自找心止师弟联络商议的,至于你的话,此次还是不要趟进我们这摊浑水为好。”萧允的语气之中,未带有一丝犹豫。 秦牧海忙阻止道:“大师哥,万万不可,程师妹无论是对我等与少林派的合作,还是一会真乱战起来,都是有着极大帮助的。” 秦牧海还欲说些什么,便已被萧允摇手阻止,萧允对程雨溪说道:“程师妹,我知道你对六弟,以及对我武当的好意,但你要知道,同时,你也是我们武当的好朋友。我们武当,是不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还让朋友为难,以损害他人利益为手段的。”萧允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想,程师妹兰质蕙心,应该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雨溪听了,看了看另一方向那里,与令狐星洁相谈甚欢的两位师姐,她自然明白萧允所说之意,虽然她平素的确可以我行我素,任性逍遥,但如果这次真的有此分歧之战的话,她直截了当的站在师门的对立面,这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任性妄为可以解释的了。甚至,如果真的有人想给她扣帽子,拿这事做文章,判她一个违抗师命的罪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程雨溪的确开始犹豫起来,她知道萧允自然也是明白的,自己如能协助武当,定可成为一大助力,但如此这般的话,无异于把她推到了一极尴尬的处境。或许她的确应从大局出发,接受萧师兄的好意。 程雨溪摇摆不定之时,眼角一撇,突然撇到了自己胸前别着的那朵高岭杜鹃,完美的绽放着独属于自己的风采。程雨溪这一年多以来,胸前总是可以别着各式各样的美丽鲜花,并且神奇的是,有些完全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样,却依然可以出现在她的身上。与她有过接触的江湖朋友们从最初的好奇追问原因,在多次被微笑地摇了摇头婉拒后,渐渐地也都不在过问,久而久之,这无论四季南北、朔风寒霜都始终如一的色彩成了程雨溪的一大特色,甚至说成为了独属于她的一样标志。时至今日,也只有身边较为亲近的小悦姐姐与小艺姐姐依然孜孜不倦的追问着个中的原因。 程雨溪虽然一直隐瞒着一切,瞒着身边的师姐,但她的内心却始终记得,花开背后的约定: 去年八月初,那时她遵师门命令,刚刚在襄阳城郊捣毁了摩天盟的一个隐秘堂口,却突然收到了凌慕予的传书,让她前往武当一聚,说有要事相告,她顾不上休息,也顾不上还未完全愈合的肩头刀伤,日夜赶路,紧赶慢赶的到了武当山脚下,凌慕予先前与她约定好的客栈。 程雨溪记得很清楚,她到客栈的那一日,恰是八月十二,一个平淡却又对她来说意味深长的日子:那场带走她亲人,改变她人生轨迹的大火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年,同时,也是她与凌慕予相识,第一次动手打了凌慕予好几十拳的日子。 她风尘仆仆的推开小镇客店的大门时,月已中天,店内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在柜台昏昏欲睡的小伙计,程雨溪正欲出言叫醒伙计,左手便已经先一步被人攥住,她却并未惊慌,因为,她被攥住的瞬间,便已经判断出,来人,正是那约他来此的凌慕予,她的小予哥哥。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凌慕予便一把夺过她的行礼,背到了自己肩头,然后带着她向店外奔去,这一奔,就是好久,久到她肩膀上的刀伤都开始隐隐作痛,久到等她们停下来了时候,两人已经到了武当的后山。 程雨溪毫不做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吹来了一阵风,吹散了天边的云朵,身旁的凌慕予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向前面的山腰间凹下去的一块平坦土地指去,程雨溪顺着凌慕予指向的方向看去,武当山顶的月光洒落,下面是一整片一整片,自己儿时见过的,没见过的,熟悉的,陌生的,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 凌慕予奔行了这许久,也有些疲累,传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声:“程师妹,看到没有,我凌慕予答应过的事,无论多么困难,无论过了多久,我都会想尽办法的做到,实现的。九年前在杭州,我答应过你,会在武当山上种满奇花异草的等着你,怎么样,这里不仅有你说过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山茶,也有其他我精心培育出的岭南名种。我用了三年,踏遍了武当山的里里外外,才找到这一处因为地势,而天然形成的最佳土地,‘溪园’的土地。接下来的四年里,我练功一结束,便来到这里翻土、搭棚,引水,建造溪园,不说别的,封山那七年里,除了武功秘籍,我看的最多的杂书,应该就是园艺种植了。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有很多意外、困难,使得不同种类的花草培育始终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七年期满,下山之后,我闲暇之余,便是拜访五湖四海,各种经验丰富的花匠或者栽种人,或者就是寻访那些珍惜的花草,将它移植过来,想尽办法将其种活,不满你说,我甚至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还请朋友帮我引荐过大内禁宫内的一些行家里手,他们教会了我许多。” 那边,凌慕予依然还在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不过程雨溪此时已经听不太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就像她从来不知道凌慕予这些年来做的这些一样。之前武当封山的七年里,她数次拜访武当未果,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以及对小予哥哥的些许责怪。但等到玄门七士下山之后,她才发现,她与凌慕予之间的默契,依然始终存在着,那些小脾气,也随着交流,慢慢的重新消于无形,直到这一刻,终于全部,消散殆尽。不说别的,那九年前现在看起来甚是玩笑胡闹的花草之约,连她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此时此刻,却变成了现实,真真切切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程雨溪此时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仅剩的理智是她没有哭出声来,因为她不想让凌慕予听到,不然怎么解释呢?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这么美好的礼物,持续九年的约定终于完成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哭呢?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六节)坚决 程雨溪强行让自己的泪水没有滴落下来,或许是因为她隐藏的好,又或是因为凌慕予讲述“溪园”太过认真,无论如何她的泪水的确没有被凌慕予看到,也或者是他注意到,却没有指出。 程雨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太过激动,佯装平静地问道:“喂!小予哥哥。”程雨溪说着,转头直视着凌慕予的双眼,见凌慕予的眼中有着疑惑,以及一个身影,自己的身影。程雨溪接着问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凌慕予听到程雨溪突然有此一问,一时之间,竟有些愣神,有些奇怪地回道:“九年了吧,怎么了?” “哼!”程雨溪俏皮地说道:“本来看在这份大礼上,还想着表扬你,奖励奖励你呢,结果一句话,你就直接露馅了啊。我问你,九年前,也是这个夜里,发生了什么?咱俩到底认识多久了?” “今天是八月十二,九年前的八月初,我跟着师父去杭州参会,这个时候,应该就在嘉兴府,没错啊。九年前的今天,咱俩相遇,到今天正正好是九年整,没错啊。”凌慕予在一旁有些呆头呆脑的算道。 程雨溪见状,破涕为笑道:“喂,之前拿给你的那本《斗转星移说》看懂了吧。” 凌慕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嗯,看完了,你说过,那是星象于现世的最基础亦是最广泛的运用,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晦涩难懂的地方。” 程雨溪扬手指了指天,“那就好,今夜虽说月光如练,遮蔽了大部分的星辰,但想必以星象、知定时这种粗浅的能耐,你还是能做到的吧。” “刚过丑时,怎么了?”凌慕予脱口而出,好似在证明自己的确看“懂”了。 程雨溪有些“奸计得逞”式的坏笑道:“我第一次击败你的时候,是八月十二的亥时左右。而现在既已过子时,那就是八月十三了,今天,现在,是咱俩相遇相识第十年的第一天,你明白吗?笨蛋。” 程雨溪的声音越说越小,“小予哥哥,十年了,有些话其实我,很早很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之前,我一直不确定一些东西,今天看到这个‘溪园’,我想。我想,我有了答案。”程雨溪说道最后,也不管一旁的凌慕予能不能听到,声音几不可闻。 而这时,凌慕予却突然打断了程雨溪的“抒怀”,猛地握住了程雨溪的手腕,嘘道:“等一下,别说话,安静些。” 程雨溪这边突然被凌慕予的手握住,心中难免有些慌张,也有丝意外,她就这么被凌慕予握着,静静等着凌慕予回应她说些什么。也没过多久,凌慕予突然焦急道:“‘飞鸿摩月’?‘密刀’手法,你跟夏破堂的乔山交手了?还受伤了?怪我怪我,一时兴起,还真没注意到,快别在外站着了,那边是我平时为了打理溪园专门弄得小木屋,里边应该还有点药,我帮你治治。”说着,就风风火火的也没顾着程雨溪反对些什么,就把她拉进了屋子,点了灯,开始熬起药来。 也是造化弄人,原来那一下只是凌慕予在探查程雨溪的脉息,至于程雨溪没说完的那些话语,在过了该说却没说成的那一刻,凌慕予给她熬药服下,两人各自缓缓睡去后,第二天终究也没再提及些什么。剩下的,也只是,她下山时,凌慕予送她的几小瓶神奇的汁液“溪予”,以及一些重要却并非她最想得到的话语:“这是我用溪园里三十六种不同环境、花期的花汁凝露佐之以之前有幸得到的两朵雪莲配制而成的,你以后在外面,如果遇到什么好看的花,摘下来,用这个水泡一泡,保它无论是天寒地冻还是狂风骤雨都可以经久不谢。这样就可以把它拿给我看,我再依样画葫芦的,想办法,让它在溪园里重现了。” 想到这些,程雨溪眼中的犹豫不决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坚定,她对萧允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不起,萧师兄,我拒绝。” 一旁的萧允与秦牧海等人,被她这突然坚决的强硬姿态与回答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萧允说道:“程师妹,我没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说。” 还不待萧允继续说下去,那边便已被程雨溪摆了摆手打断道:“萧师兄,我想跟你说明一点,在峨眉,我虽说算不上是我行我素,但也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这一点,同时也适用于别派师兄弟,适用于江湖。所以,联手与否,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与决定,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师门改变不了,你也改变不了。” “这次大会,本想着一定能见到你,把之前没说完的话,好好跟你说了,可没想到你这人运气可真不好,竟然没赶上。不过你放心,君思乃我思,君忧亦我忧,你没机会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去完成的。这样,你可就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了,溪园的‘还礼’也算解决啦。”程雨溪这时自顾自的想着,丝毫没有顾忌那不远处,自己的两位同门师姐看到她与武当派的人在一起后,脸上那愈发难看的表情。 程雨溪说完那番话之后,秦牧海与易航自然是高兴的,萧允还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这剑秀争首,却是正式拉开了帷幕。五岳台之上的人数也终于算是固定了下来,不再有登台的年轻英雄了。台下负责记录的几名弟子也都一一查点完毕,报备给了钰昭师太。 钰昭师太缓步走上了台上,抬了抬手,示意安静,台上台下的喧闹也慢慢停了下来。钰昭师太朗声说道:“各位少年英雄可自由站在台上白、黄、黑、青、赤五色任一区域,中央的紫色区域还请各位暂离。” 钰昭师太说完,群雄便各自在周围找了地方站着,而那些比较亲近的门派,难免一阵呼朋唤友的抱团站着。 五岳剑派的十五人便浩浩荡荡的占据了白色区域的一大块地方;崆峒派杨梓希与他的二位师弟,以及峨眉的净月净白两位师太也有说有笑的与清凉寺、天心庵的两名高手在赤色区域站定;程雨溪跟着武当三侠没有走动,就留在了先前所站的青色区域内,而还未等程雨溪或者萧允去寻心止和尚通气,心止便已笑盈盈的带着自己的两位师兄走到了四人身旁,互相小声说着些什么;至于那侠侣刀夫妇与昨日会过面的君玉等则是在黄色区域虎视眈眈;而其他各大派的弟子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倒也不能小觑。一时之间,比赛还未开始,气氛倒已经开始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钰昭师太见群雄也分的差不多了,中间的紫色五角区域也彻彻底底的空了出来,便缓步走到中央,在紫色区域的五角,分别往地上放上了五截树枝,令人惊奇的是,每截枝梢上,都各自开着一朵本应在寒冬腊月之时才绽放的腊梅花。 钰昭师太放下后,环视一圈,似是为了给众人解说,又似乎是为了给见到梅花后便疑惑不已的程雨溪解惑,说道:“贫尼之前用两本医术从武当凌师侄那换来的好玩意,此次为了大会道具,也是奉献出来了。众位少侠且看了,经过我五岳剑派五位掌门人共同商议之后,此次剑秀争首共分三轮,以此决出今时今日武林少年英雄中的五位‘剑秀’,以及那最终的魁首——未来可期的‘第一人’。”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七节)戏剧 钰昭师太如此说完,五岳台上打的群雄目光便都集中在那中央五角之上的梅枝上。 钰昭师太见状,不经意地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各位少年人应该也已经猜到了,这第一轮的比试呢,我们称之为剑拭寒梅,顾名思义,三炷香燃尽之后,携有梅花者,晋级下一轮,余者淘汰。在此期间,被人打下或者主动下台者、受伤昏迷或丧失行动能力者皆直接淘汰,视为退出此次争斗。此外,此次剑拭寒梅,本着决出最为真实的高手原则,允许使用暗器,暗器之上允许淬毒,但仅限麻痹、昏睡、或其他仅令人丧失行动能力的毒药,其他损害身体经络,或致人死命的毒药除外。” 钰昭师太说道这里,向五岳台下,四周各门各派以及前辈高人一一行礼说道:“因此,为了防止某些少侠的暗器被躲避之后,飞出场外,误伤他人,还请各大派的前辈师兄们照拂好本门弟子。” 钰昭师太这一番话说完,难免引得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毕竟某些信奉所谓“光明正大比武决斗”的武林人士心中,对暗器还是有些抵触心理,但江湖之中却不乏已暗器成名之高手,各门各派内部,也均有接打暗器这门功夫以及精通者,因此短暂哄闹声之后,却也无人站出明确反对。至于钰昭师太最后的提醒,反而没几个掌门或是前辈真正放在心上,一来,场中虽说有五十多人,但其中真决定并且用出暗器者想来应是少数;二来,五岳台到各人所处的凉棚少说也有一二十步,基本不存在什么距离过近,出其不意的效果;三来,说白了,台上的这些人虽说不会有什么庸手,但毕竟一个个都年岁尚轻,本身功夫能耐在场下这些前辈眼里,虽说不上是班门弄斧,但确实也算得上绰绰有余了。 因此,各门各派无论是师父还是弟子,都没有多在意,也就只有武当派的棚中,祁清圭好心将胡泊然一把扯到了自己身后的位子,说了一句:“胡师弟,你本事低微,可要小心点,来,来,坐在我后面,免得被人家一不小心就把你小命伤了去。” 钰昭师太在台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正向五岳剑派一角的方向,这一角枝上的梅花较之其他四朵大了许多。钰昭师太将手中拂尘往旁边一搭,说道:“我身前这一朵,大家想必也看到了,乃是这五朵梅花中,绽放最美最佳的一朵,如若有哪一位少年英雄可以得此王者之花,依照大会规定,便可直接晋级第三轮。最后的比赛,将由得此王者梅香者与第二轮胜出者中间举行,决出此次大会,剑秀争首的头名胜者。贫尼,在此,先预祝各位少侠好运了。”说着,拂尘一挥,缓步走下了台。 那边早有五岳剑派的弟子将先前的铜鼎抬到了五岳台下,见钰昭师太走下台,到了丐帮棚前与云奕帮主说着些什么。云帮主听后,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钰昭师太从怀中取出火折递给云奕,云奕也不接过,朗声长啸,施展轻功,瞬息之间,便到了铜鼎一侧。 五岳台上群雄只听他朗声道:“剑拭寒梅,开始!”说着,两手一搓,右掌便向鼎中三支香分别击去,只见掌虽分三式,可那三支香却是同一时间瞬间燃起。 云奕这手内功,放眼整个江湖,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可还不待台下群豪为此叫好,便已经被接下来更宏大的场面吸引了全部的眼球。 随着钰昭师太放下五朵梅花之后下台,云奕帮主长啸声中的内力燃香,这第一轮的“剑拭寒梅”也终于开始了,台上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也瞬间被点燃了。 从钰昭师太说明规则,到香点燃的那一刻,这其中的时间也不长。多数群豪还处于半手足无措的时候,便已有一批脑袋瓜转得快,且机敏果决的人,在开始的那一刻,便已经纷纷向身边其他高手出手,或直击要害,或以点穴手法向身边人要穴点去,一时之间倒也得手了不少。 不过这第一轮出手的人,大多成不了什么气候,因为多是那些小门小派或是独行大侠的弟子,身边既没有什么师兄弟也没有什么相熟的好友,周遭全是敌人,因此才心狠手辣,且迫不及待的先行出手,试图先清理出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再说,这种人在得手一次之后,往往便会引起周遭人物的注意,围攻,然后很快便被清理出场。而那些,真正想要夺取寒梅晋级下一轮的人,早都一一抱团,商量对策,静待时变。 五岳台上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鸡犬不宁的意味,而在这种大环境之下,渐渐地,却有三个区域,或者说三个群体显露出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是安静平和。 武当少林以及程雨溪这边,一开始的确有着一些人不长眼,对他们出手,但随着少林三僧不动声色的将第四个人送下五岳台,以及那想要找回场子的龙虎上清宫的仲坦被秦牧海一刀在大腿上划了个口子然后站立不住被秦牧海一脚踢下高台之后,以心禅、萧允、程雨溪为首的这一区域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敢再上前一步了。 而赤色区域这边的安静,倒是有些戏剧性。先是洛阳韩家的少主上来便直接被人偷袭,所幸他武功较之那人高了不少,上来虽说吃了点亏,但三招两式之后便直接下重手把那人打的晕倒在了台上,而韩家少主可能是一开始被人偷袭受了点轻伤心中不快,又或是击败一人之后,那脾气心性上来了,一时之间没收住,竟直接将手中大刀劈向了峨眉的净月师太。 那净月师太何等样人,见有人不自量力,当下冷哼一声,也不出剑,直接用一招九阴擒拿抓拿住了韩少主背心的神道穴,随后便反手一掌“推窗望月”把他庞大的身躯向一旁扔去。 可怜这韩少主,刚被拿住背心正中的“神道”穴,身体绵软不已,无法自控,可好巧不巧的,他砸去的地方却正好是杨梓希所站之地,还不待他身躯落地,杨掌门身边两位师弟,早上前一步,一手接住,借力打力,将其仍到台下,那韩家家主韩金虹连忙上前,把自己儿子接回位上。 但净月这一手,却误让杨梓希认为是她峨眉派主动先行挑衅,看也没看,随手像背后那人抓去,那人武功倒也不弱,一边避让,一边回首一掌向杨梓希反击而去,杨梓希这时候,心情看起来倒不是很好,懒得与他纠缠,头也不回的便直接运以七伤劲力,将那人强行拿了过来,向净月净白二人丢去。 待那人身体飞在半空中,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五台山清凉寺派上来的静安小和尚。 而一直与站在静安和尚身侧的天心庵的化清师太见崆峒的杨梓希突然对静安出手,心中一惊,便以为杨梓希是要开始清理旁人,以求更好的夺得中央寒梅,便想着先下手为强,左掌一挥,右手拂尘便直向杨梓希面门击去。 那两位师弟想上前帮忙,杨梓希摆了摆手阻止,当下斜横一字马,避过拂尘,他不知是自负还是对自己拳脚功夫过于自信,此次上台者,就他一人未带任何兵刃。眼下,便直接以一对肉掌与化清师太的拂尘交手过招。 而那飞出去的静安和尚,武功也不是什么韩家少主能比的,虽说一时轻敌大意,没想到杨梓希前一秒还与他们有说有笑,后一秒竟然便直接出手,而且一出手竟还直接是七伤拳这种崆峒绝艺,因此才被杨梓希直接制住甩出。他穴道也只被封塞了瞬息,空中便已经冲开,手中两把戒刀护住了周身要害。 那净月也被杨梓希突然出手甩过来的人弄得有些发愣,便下意识的用手中剑柄向那人打去,想要将其弄到一旁,谁知手中剑柄刚向那人打去,便直接被人翻身压住,随后一刀“韦护捧杵式”自下而上的向她胸腹劈来。 一旁的净白见此,连忙出手护住师姐,手中拂尘一摆,将静安右手戒刀缠住,随后便直接向静安左手手背“二间”穴打去,那静安无奈,便只得向后翻过,避开这一招两式,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定睛看去。 却见是峨眉派的两位师太,一人手中持剑,一人手挥拂尘,静安心中骂道:“原来你崆峒、峨眉两派早有联合,先前竟然还假惺惺的与我说要共同进退同盟,转脸便用此卑鄙龌龊手段,先是偷袭,后又围攻。罢了罢了,我本也不觉得在这么多人里能抢到那五朵梅花,既然你们如此下作,我就在此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静安想到这里,便不再多言,双刀一摆,一式“风卷残云”同时向峨眉二尼搅去。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八节)误会 净月师太此时也从之前的恍神中瞬间清醒过来,与旁边的净白师妹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都已经认为此人乃是崆峒一伙,被杨梓希假意随手丢出,实则乃是对自己二人下毒手偷袭。 而一旦让峨眉二尼认真起来,那静安和尚就算是想要拼命,又哪有与对手搏命的机会,三招两式便被二人送出场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崆峒派杨梓希掌门那边也已经点中了化清师太手腕“阳池”、“会宗”二穴,将华清师太手中拂尘强行打落,接着双掌交错,一式“晦明暗流”击中华清师太胸腹,化清口吐鲜血,已然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再与天下群雄争斗的资格。 而杨梓希此时似乎也不准备停手,见净月净白二尼,剑与拂尘蓄势待发,皆摆好了架势,于是杨梓希也不犹豫,直接翻身抢上,一式“云起龙骧”踏步向前,右手瞬息之间已然拿住净月手中拂尘,猛地一扯,净月险些脱手,连忙运气内力,回身反夺。而净白也策应在旁,在杨梓希对大师姐出手之后,见他乃是空手,且以一敌二,于是也不用剑,剑交左手,运起她峨眉九阳功的绝学,一式“佛光普照”直击杨梓希胸前。 杨梓希此时却也不避不让,右手继续扯动净月拂尘,左掌便直接接住了净白这一招,短暂地形成了一个以一敌二的态势。 杨梓希与净白双掌相交,只见杨梓希身形微晃,却并未后退,台下观者均知,此时杨梓希乃是以一己之力与峨眉两大弟子比拼内力,且并未直接落败。 杨梓希身后两位师弟见状,一持长剑,一拿铁牌,便欲上前相助,却听得自家掌门开口说道:“且慢动手,让我先领教领教峨眉九阳绝学。”两位师弟听得掌门师兄虽是以一敌二,但却可开口说话,并且听来说的是四平八稳,显然是游刃有余,尚有余力。于是,便遵从掌门之名,只在旁掠阵,却不上前相助。 净月净白两人此时,着实有些骑虎难下,虽说她二人围攻杨梓希,合二人之内力确实胜他一筹,但此时两人内力源源不断攻击过去,却始终无法将优势化为胜势,尤其是净月感受最深,她每每都觉快要将拂尘扯动夺回,可无论她突然加力,还是逐渐用力,都无法把这看似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拔出。反而每每在她放松警惕,有些气力不继之时,杨梓希却能突然暴起,引得她只得陷入被动,狼狈不已。 净月心中计议:“净白师妹的内功修为与我乃是在伯仲之间,想来她那边一时之间应该也难以取胜,也怪我二人托大,这杨梓希既然以拳法掌力与五岳小令狐的剑法扬名江湖,那在这方面的造诣自然不差。而我与师妹二人平素都专精剑法,如今虽是以二敌一,但却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就算时间久了能够惨胜,但只怕也是得付出个精疲力竭的代价,再想为我峨眉争那名额就困难了。并且就算赢了,也是有些胜之不武,再说了,他那两个师弟这时虽然托大不上前相助,但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掌门落败而无动于衷吧。” 净月想到这里,开口道:“杨掌门,此时这剑拭寒梅都不能算是真正开始,贵我两派真正的对手还都只是在蠢蠢欲动,难道你我此时就要在此拼个你死我活,让他人坐收渔利了吗?” 净白听得大师姐这么说了,自然明白师姐意思,于是也说道:“如果师兄真的想借此机会,非要让崆峒与我峨眉决个高下的话,不妨让我等与我程师妹会合之后,我们三人对三人,公平对决如何,也免得让杨掌门落了个三打二,多打少的坏名声。” 杨梓希心中冷哼一声,心道:“这无晦师太门下的弟子,不仅武功不错,言语倒也着实犀利,明明是尔等以二对一占了大便宜,却说得是我崆峒人多欺负人少一般。不过这净月说得也有道理,此时各派高手都还没有动手,我却莫名其妙的在此先和峨眉派纠缠,难免让别人做了渔夫。”于是答道:“适才局势过于混乱,贵我两派间,难免生了些误会,既然两位师姐也不想在这就一较高下,那就暂且搁下吧。”说着右手放开拂尘甩出,左掌震开了净白肉掌,借力向后纵跃,退到了原先的位置。两位崆峒弟子踏步向前,一左一右,护在了掌门身畔。 净月净白见此,便也以师门大局为重,两人微微抱拳,便也各持兵刃站到了一旁。 经此一闹,他们这块虽说不是淘汰者最多的区域,却有着像静安和尚,化清师太等这种一流高手被扔下台的先例,于是,崆峒峨眉两派之间罢手之后,倒也没有其他什么不长眼的赶到两派跟前凑凑热闹了。 而作为此次梅庄大会以及剑秀争首的东道主,同时也是这五岳台上人数最多的一处势力,五岳剑派这边,令狐启明与令狐星洁与周遭山巅五辰以及其他五岳弟子的这一块地方,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异常,没有一人敢越雷池半步。 令狐启明站在场中,好似对各派之间的争斗都没什么兴趣,他见身旁的自家小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知她是被之前崆峒峨眉两派的短暂交手勾起了兴趣。宠溺地笑了笑,对小妹说道:“星洁,你要是想去玩玩,就去吧。也不用刻意夺什么寒梅,快结束的时候,来为兄这拿一朵就好。”语气平缓,好似在说着一件再正常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令狐星洁听了,开心道:“谢了,大哥。那我就去帮我们的好朋友拿个名额回来,放心,目前这台上,能伤到我的,没几个。”说完,便直接窜了出去,一边向杨梓希那处走去,一边顺手料理了几个路上碍事的家伙。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八十九节)鹤羽 站在两兄妹身边的韩听岚向令狐启明问道:“令狐师弟,需不需要派几名师弟过去跟着师妹?” “无妨。”令狐启明说道:“她的安全,梓希兄自会负责,我们要做的,就是替钰昭师叔先前扔下的花收回来。” 说着,令狐启明便踏步向前,也不掩饰些什么,就这么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向中央紫色五角区域走去。 神奇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令狐启明此去是要拿起那代表着晋级名额的寒梅,但每个人却都默契的给令狐启明让开了道路,一点都没有同样作为竞争者去阻拦的想法,就像是全都默认了令狐启明有这个本事与资格拿到一朵梅花一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二十多年来,五岳剑派如日中天,而近十年,令狐启明作为令狐聿笙的长子,甚至可以说是内定的心照不宣的衣钵传承者,他的表现确实对得起这个位置,可圈可点,出道以来,虽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与不屑,但却未尝一败。 令狐启明就在近乎众目睽睽之下,一人走到了中央,俯身拿起了那朵钰昭师太所说可以跳过第二轮的最大的寒梅。周围群豪见此,有不少人都握紧了拳头,但最终却还是无人上前真正阻拦些什么。 就在大家默认令狐启明的名额后,却没想到令狐启明却并没有离去的想法,反而继续想一旁走去,随后俯身将第二朵寒梅也拿到了手中。 就在众人还没从令狐启明这一大胆举动中反应过来时,令狐启明竟然还未停下,直接将手朝着第三朵寒梅伸去。 此时,各大派以及几名年轻高手再也无法好整以暇的继续作壁上观。令狐启明手还没有接触到第三朵寒梅,那梅花便已率先被一道绿影卷走。 “令狐师兄,你的武功实力大家伙是承认的,但人也不要太贪心,也让我们这些跋山涉水赶到梅庄的人争一争,不然岂不是白搭了这一座五岳高台。”说话的女子,正是卷走梅花的蒹葭苑的秋歌,只见她手持梅花,身着翠绿衣衫,俏立一边,英姿飒飒,一时之间,身周竟无人敢向她出手。 令狐启明此时也笑了,说道:“秋师姐,别人说这话我也就信了,你蒹葭苑本就坐落在杭州,你我互相道一声邻居也不过分,怎么就“跋山涉水”起来了。” 秋歌施施然给令狐启明行了个淑女礼,道:“既然如此,我这做邻居的劝你一句,见好就收,莫要太过贪心,不然引起公愤就不好了。也把这舞台留给我们一些。” 秋歌此时虽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她也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自己第一个跳出来,还是在令狐启明的眼皮之下抢夺,想要全身而退的确很难,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蒹葭苑想要把自己的名声从这杭州,从这江南宣扬出去以至整个江湖,她就必须代表师门晋级下一轮。她独自一人,若是等各大势力各自分配完毕,再想抢夺就更难了。 就在秋歌因摸不清令狐启明而思索之时,令狐启明这里听了之后,却是微微一笑,就这么转身走了回去。“谢秋师姐提点,我自然明白,在下只是顺道帮我妹妹拿一下应该属于她的那朵,承蒙各位好朋友给我五岳剑派面子,没有阻拦。至于这第三朵,我只是故作姿态,想看看各位好朋友的举动。果不其然,秋师姐不愧是女中豪杰,气魄冲天,在下佩服。” “阿弥陀佛”心止看到这里,轻声向萧允几人问道:“几位,可看出这令狐启明这一手的真正的计较吗?” 秦牧海看了看身旁的大师哥,说道:“他令狐启明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能有什么意思。” 心止笑摇了摇头,又问道:“心禅师兄,心远师兄,程师妹,你们有没有什么别于秦师弟的看法?” “心止师兄,你也开始玩故弄玄虚那一套了?”程雨溪神色轻松地答道,“这令狐师兄若是以后准备做生意经商,一定也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师妹果然聪慧。”心止赞道:“他令狐启明拿了第二朵之后,无人跳出抢夺,便已知两朵,依然还在众人接受的范围之内,因此,他做出一副染指第三朵的意思,如果无人反对,他自然不会把到手的东西拱手送出,反正是试一下,失败,也不会有任何亏损。” “准备出手吧。”心禅此时言简意赅的说道。一旁的心远,心止听了,便也不再说话,跟着大师哥的方向,向中央走去。 随着令狐启明的退出与秋歌的进场,关于寒梅的争夺已然正式开始。 剩下的两朵,一朵被鹤羽派的云九天摘下,正已高明轻功躲避着追逐的各派群豪;另一朵却是被那君玉强行击伤了数人之后,夺到手中。 而那秋歌的处境却也不容乐观,虽说令狐启明可以拿了两朵之后安全离去,但她毕竟不是令狐启明,蒹葭苑也不是五岳剑派。 “希哥,你准备拿哪一朵?”令狐星洁这时看着眼前围绕三朵寒梅而逐渐形成的三处战圈,向身旁的杨梓希问道,语气轻松闲逸,仿佛就像是在挑选采摘野花一般。 “竟然有人敢在你哥的手里抢东西,那我就借此机会,帮启明兄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吧。”杨梓希说着,带着令狐星洁和两名师弟便向秋歌的位置合围过去,路上难免清理掉一些没有眼力见的小鱼小虾。 这边心禅等七人刚上前两步,便已被人拦下,正是那除了令狐兄妹之外,以山巅五辰为首的十三名五岳剑派弟子了。 “阿弥陀佛。”心止出面交涉道:“各位师兄,不去护着那两朵寒梅,却在此处拦住我等的脚步意欲何为啊?” 那之前在心止手上吃过亏的靳映渊此时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和尚,我令狐师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摘得两朵梅花,试问这五岳台上,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抢夺?怎么?你想去领教领教独孤九剑的威力?” “师兄说的有理。”萧允上前接过话来,道:“可即使如此,大家来此的目的也都是争夺寒梅,此时我等皆是两手空空,师兄们在这拦住我们,有些没有道理,本末倒置了吧。不如上前抢夺剩余的三朵寒梅,也算是替师门荣誉再增光添彩一些了。” 梁剑平等人却不吃这一套,韩听岚手中长剑出鞘,说道:“玉箫子,萧师兄,不用多费口舌了,在此的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都是聪明人,大家都知道,这一时的拥有毫无意义,谁家能笑到最后,那才是胜利。我五岳剑派已经拿了两个名额,如果真的想再进一步的话,那先把一些比较重要的敌人清理出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免得被人从背后当了一回渔翁。众位师弟,结岳夏剑阵。” 说完,其余弟子手中长剑亦纷纷出鞘,交错之中,十三人已然将萧允等七人围在中间。 “阿弥陀佛,几位如此,未免霸道。”心禅面对眼前这一十三把长剑,神色如常地说道。 靳映渊此时依仗人多,似乎已是胜券在握,着实有些小人得志般的怪笑道:“少林派的几位,那日在湖州醒吾楼中对我五岳剑派无理行径,而又听闻萧大师兄昨日在梅庄中直面驳斥我派掌门之言。这些事情,师父他们大人有大量,或许不做计较,但我们这些当弟子的,只能先借这此次机会,送几位出局了。” 两拨人马之间剑拔弩张,好似立刻便是一场血腥拼杀。 “这位师兄这么说的话,似乎此事与我峨眉无关,却又是为何将我拦在此处?”程雨溪这时却是从被围人群中走出,问道。 靳映渊听此一文,却是有些无言以对,他看了看身边的梁师兄,梁剑平想了一想,想程雨溪道:“峨眉弟子乃是我五岳剑派的好朋友,我们几位自然不会为难师妹,众人戒备,给程师妹让出道路。” 程雨溪听罢,向几位一边答谢,一边走出了这火药桶。 周琴悦忍不住意有所指地提醒道:“程妹妹,有些事情,有些朋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程雨溪听后,脚步顿了一顿,却不答话,离开了此间。向外奔去。 程雨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中的计议没有听过:“梁剑平他们绊住了萧师兄等人,就算萧师兄等人不至于落败,但想来也无法抽身参与剑拭寒梅之争夺。”想到这里,摸了摸胸前的杜鹃花瓣,“如果武当派在这第一轮便全军覆没的话,你应该会很不甘心,很伤心吧。” “权宜之下,看来只能由我先脱身,想办法抢下一朵再说。”程雨溪一边想着,一边仔细注意着此时五岳台上的局势: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节)奇招 此时五岳台上的局势依旧混乱,虽说之前那番大混战之后淘汰了不少人,但仍有三十余人尚在台上,其中自然就包括九大门派的弟子。九大派一共二十七人,此时悉数在场,各派底蕴可见一斑。 这二十七人中,令狐启明此刻虽说孤身一人坐拥两朵寒梅,崆峒派与令狐星洁正在围堵秋歌,五岳剑派的其他人和武当少林两派缠杂不清,而净月、净白两位师太却是一直在追击那云九天。 程雨溪继续七拐八拐看似毫无目的的乱走着,但实际上,却已在不经意间,找到了目标。 “与令狐启明单打独斗,胜算着实不高;秋歌师姐那里已经左支右绌,坚持不了多久,并且杨梓希加上令狐星洁,就算我去了,只怕也无济于事;那云九天武功的确一般,但身法轻功倒着实了得,凭我一人之力,不知得费多少工夫,如果与两位师姐合作,这寒梅乃是送给武当的,两位师姐得手后,定然不允,如此看来。”程雨溪一边想着,一边已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那君玉战圈的左近。 程雨溪见那君玉此时手中左刀右笔,虽受三人围攻,但仍是妥妥的占据上分,稳操胜券。左手单刀古怪,看似沉重,但用将起来却是狠辣轻灵,右手铁笔造型也甚为奇特,与一般判官笔截然不同,也不知是何材质,在阳光下却仍是黝黑一片。 程雨溪昨夜已与这君玉动过手,对他的功夫基本算是个心中有数,此时虽然见他拿了两件古怪兵刃,招式虽然不同,但那一刀一笔中的道理却仍是如昨夜的拳脚如出一辙,程雨溪眼波流转间,似乎已有破解之法,取胜之道。 此时围攻君玉的三人已有两人被其手中刀笔砍伤,无奈退出争斗,那剩下一人乃是大别山风伯和雨婆的孙儿阿水,虽然得其二人真传,但却不是君玉对手,手中短杖已被击落在地,眼看没几招就要落得个先前两人同样的下场。 阿水此时将将闪过君玉的铁笔疾点,刚待还击,却突然眼前蓝影一闪,胸口“曲池”“中庭”二穴已被点中,身体瞬间难以动弹。 君玉见有人相助,正要答谢,却已看清出手之人正是昨晚害得他十分下不来台的程雨溪,到了嘴边的谢意又重新吞了回去。 程雨溪此时却没时间废话,对君玉说道:“君少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落得个以多打少的名声,我赶时间,于是就先帮你料理了。接下来,这朵花,我要了。”说着,手中长剑出鞘,直接出手,向君玉刺去。 君玉昨日在程雨溪手上吃了点小亏,此时自然不敢怠慢,两人一时之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种情况,之前那些武功稍差,想要捡漏的人,已然插不上手,程雨溪的剑法可丝毫不会比她的掌法、轻功来的差,君玉招式虽怪,但却讨不到一丝便宜,反而被程雨溪逼到了角落。 君玉此时已被程雨溪逼到了高台边缘,无路可退,再退一步便是直接丧失了资格,他怪招跌出,却始终被程雨溪轻松化解,心中便也明白,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她有着远远超过常人的见识与判断,那些唬人的怪招到了她那里,是毫无用处,反而使得自身处境愈发艰难。 “兵行险着既然无用,那就硬碰硬的撞一撞吧,我精研此道二十余年,我就不信了,能输在一个峨眉弟子身上两次。”君玉想到这里,不在犹豫,左手怪刀猛地向前甩出,程雨溪一时之间也有些被他这种壮士断腕式的行为打了个措手不及。君玉舍弃了左手兵刃而换得的先机,自然不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转变打法向程雨溪攻去。 君凉的武功绝艺,大体分为“扎糊绘放”四项,虽然悉数传给弟子君玉,但奈何受岁月之限,君玉虽是尽数习得,但功力却有着深浅之分。 要说君玉最有天赋,同时也是习练的最好的,便是这“绘”字诀上,他师父君凉以“刀笔”纵横江湖,于是他平日在江湖中,自然也是以这“刀笔”功夫应敌,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本门功夫如此用来,虽奇虽怪,但遇到眼光老道之人,真实威力却是远远没有他单笔“绘”字一门来的厉害。 此时,君玉全神贯注,将那“绘”字诀中的“色、底、描、染、修。”等功夫皆用到了自身极致,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他依靠壮士断腕式的攻击寻到了主动,得到了与程雨溪近乎贴身短打的机会,这种距离之下,程雨溪的峨眉剑法运转上可远没有他手中绘笔灵活了。 程雨溪之前可以始终占得上风,并不是她武功就远高于君玉,而是她家学渊源,使得眼光见识,远超常人,往往对旁人招式中的短板不足可以一针见血。之前她见君玉奇笔怪刀耍起来虽然是虎虎生威,但变招衔接之间,却是有些过于呆板,斧凿痕迹过重,于是,她就利用这一点破绽,连连得手,甚至险些便把君玉直接逼下五岳台。 但此时面对的君玉,这笔绘之法乃是他最有天赋,也是玩的最熟的一套,得心应手,程雨溪只得与他见招拆招,加之内力上略逊对方一筹,实在是不好再行压制。 “你跟我硬碰硬,那我只好剑走偏锋了。”程雨溪暗下决心道。 君玉一式“乌龙绞柱”被程雨溪侧身躲过,却不知是程雨溪有些分神或是别的什么,闪避之际竟然慢了半拍,将手中长剑送到了君玉笔下,君玉心中大喜,连忙顺藤摸瓜,紧紧咬住,便要夺剑。 程雨溪此时却突然撒手,将长剑送给了君玉,右手反向借力拿住了君玉手腕,同时左掌向君玉胸前拍去,君玉忙用劲回夺,同时左掌迎上,心道:“你要跟我比拼掌力,我还能怕了你不成。”却没料到程雨溪两手皆是虚晃一枪,竟然直接整个身躯往前一拜,从君玉身下绕到了身后。君玉右手反连笔带着程雨溪长剑一起扯了回来,左掌也迎了个空,左右两边一进一退,踉跄了一下,程雨溪此时却是杀了个回马枪,右手以掌作刀从君玉背后直劈下来。君玉却似乎对这一手早有所料,身还未转,手中铁笔便已转动朝歇上方迎去,眼见程雨溪右掌就要落得个被铁笔洞穿的下场。 君玉此时心中可无怜香惜玉之心,想到终于可以一洗昨日落败之辱,实在是大快人心。可令他意外的是,程雨溪继两手虚招,一次“胯下之辱”换来的机会,竟然也是一式“虚招”,他铁笔还未碰到程雨溪手掌,程雨溪的左掌已然印在了他心口“灵台”穴上。 而这一下,可并非是虚招了,乃是程雨溪处心积虑的一式杀手,虽然仓促之间,之勉强用了五成气力,但君玉要穴被重手法击中,已然瞬间晕厥了过去,口中狂喷鲜血,向五岳台下摔去。 程雨溪与君玉的交手,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但两人这一瞬间变招中的虚虚实实,实在是太快,待到场下众人反应过来之时,程雨溪早已拾起长剑回鞘,手中拿着那朵刚从君玉那里夺来的寒梅,将其别在了自己胸前的杜鹃一侧。而那君玉已然口吐鲜血向台下栽去。 眼见君玉就要再受一伤,却只见人影一闪,却已被一老者接住。那老者此时神情,充斥着藏不住的担忧,衣服上的彩绘图与君玉如出一辙,正是那纵横大江南北的鸢客,君凉。 君凉稳稳抱住从台上跌落,已然吐血晕过去的君玉,一搭脉搏,发现情况属实不好,心口被人重击,想是已经伤到了脏腑。 君凉对着君玉胸口心脉连点数下,防止其五脏移位,加重伤势。对峨眉那边说道:“峨眉的手段,果然神妙,无晦师太教导有方,老夫受教了。”说着,便抱着君玉走了回去。 无晦师太那边说道:“雨溪这孩子,下手没什么轻重,还请君师兄莫怪。” 说着,向身边弟子吩咐道:“拿两瓶伤药给君前辈送过去。”身后弟子领命而去。 无晦师太似乎漫不经心的向身后的小悦小艺问道:“雨溪的这套剑法,倒是没有见过,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小悦与小艺听了,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茫然,小艺说道:“回掌门师叔,我等不知,也从来没见程师妹演练过这套剑法,此次也是第一次见。” “哦?这倒是奇了。”无晦师太说到这里,便也不再开口,恢复了原本的沉默。 “虽然只三招两式,不过看这剑意与流畅程度,应该不是什么突发奇想,应是一套完整的剑法,凭雨溪的年纪,应该是琢磨不出的,难不成有什么高人指点?”无晦师太心里越想越奇怪,反而对五岳台上的后续,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一节)赌命 随着程雨溪击败了君玉,夺下了一朵寒梅,场上的局势也就有了新的变化,此时蒹葭苑的秋歌已然无奈退场,那朵寒梅已然被杨梓希摘下别在了自己腰间。令程雨溪意外的是,那鹤羽派的云九天竟然还没有退场,虽然连遭凶险,但却始终躲过了其他包括净月净白在内的围追堵截。 程雨溪寒梅到手,便把注意力放回了萧允等人那边。 那梁剑平几人虽说是以十三人围攻少林武当六人,但大体上却已分为两个战圈,一是山巅五辰与武当三侠的比拼,另一边,则是心禅、心远、心止三僧合斗五岳剑派八名弟子。虽说都是以少打多,但二者的情况却都比程雨溪料想的好上一些。 少林派这边,虽然是仅以三人之力面对八名弟子所结剑阵,但心禅等人均是少林派新生一代弟子中的卓绝人物,就心禅个人来说,虽说江湖上的名声或许没有令狐启明、杨梓希等人高,但也只是因为前者平日里甚少涉足江湖的缘故,真拼斗起来,心禅不会比那几人差。而对手这边,人数虽众,但最为精锐的令狐兄妹以及那山巅五辰均不在此。因此,从硬实力上,便已弱了心止三人一筹。 甚至于,心禅一人的袈裟伏魔神通便已使得整整四名弟子手忙脚乱,而心止这边,手中戒刀也与两名弟子斗了个旗鼓相当。可剩下那与心远拼斗的两位,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心远人虽然看着瘦小干练,但武功却是走的刚猛一路,一套降魔杖舞的是密不透风,打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程雨溪对心远,心禅虽然了解不多,但对她这位心止师兄,却是极为了解,她知心止这几年来都在修炼少林七十二般决议中一套十分神奇的刀法,但此时见他所使的仍是普通的少林降魔刀法,知他未尽全力,想来少林三僧均尚有余力,为之后与别派高徒交手留力。 而武当这边,却没有那么轻松了,梁剑平五人在与摩天妖人的争夺中崭露头角,被江湖誉为“山巅五辰”,乃是五岳剑派培养出来的绝对精英,一直是作为令狐启明的左膀右臂而存在的,无论是武功,还是临敌交手的经验,以及五人间的默契配合,都不是一般弟子可以并肩的。 萧允这边一开始确是有些低估了梁剑平几人联手的威力,易航一时冲动,进攻位置过于凸前,却被泰山唐亦微与恒山周琴悦二人分别打伤。右臂被唐亦微一式“来鹤清泉”划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而左腿纵跃之间,却是有些迟钝,那是被周琴悦以天长掌法打了一招。 秦牧海知道萧允为了后两轮的交手,需要“藏招”,于是一开始便替大师哥接过了绝大多数的攻势,但在易航突然的冒进之时,自己却没有做到随机应变,拦住敌人,以至于让对方找到机会,令五弟受伤。看着虽然不是很重,未伤筋骨,但梁剑平等人此时也寻找到了这一突破口,十招中往往得有七八招都是向易航递去的。 秦牧海见易航进退之中,腿脚确实不便,于是开始变招,转攻为守,秦牧海手中单刀挡住了梁剑平与靳映渊的双剑,韩听岚早已挡在了秦牧海与易航之间,眼见那唐亦微的一招“七星落长空”已然点向易航“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此时易航的玄武锤却已被周琴悦的万花剑法死死缠住,眼见就要直接重伤离场。 秦牧海此时却不见丝毫慌张,果不其然,一支玉箫搅动,瞬间拨开了唐亦微的一式杀招,随后向韩听岚胸前疾点,韩听岚无奈,只好退后让出位置。 萧允逼退两人之后,对身旁两位师弟说道:“五弟为紫薇点,截。” 秦牧海会意,知萧允此言乃是让他配合,以秦牧海为中心点,布真武七截阵,这样有他二人配合维护,成为一个整体,才能最大限度延缓易航的伤势加重。并且这真武七截阵的道理,就算旁人看到,那也不是参不透,没有用的。 秦牧海单刀一摆,从“蒙”位踏到“升”位,正好与萧允,易航互相呼应,结成了一个三人的小型真武七截阵。 此阵一成,那给山巅五辰的压力瞬间多了不少。无论五人怎么变招,却始终被萧秦两人裆下,而五人却时时刻刻需要盯防着易航的重锤。 易航此时也已看清了局势,两位师兄已然帮负起了所有的防守之责,而他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去破局。这种情况之下,他大可尽情舞动手中重锤,因为周遭皆是敌人,而两位师兄会配合自己转位攻防的。 易航展开玄武棍法,一式“卷絮随风”向梁剑平五人打去,周琴悦、韩听岚、唐亦微三人连忙闪避,而梁剑平与靳映渊二人闪退位置却已被萧秦两人封死,只得硬碰硬接下了易航这招,而你一旦接下易航第一锤,这玄武棍法中的“圆转如意,连绵不绝”的攻势便成型了,易航双臂挥动,再不停歇,一下重过一下的连连挥去。 梁剑平与靳映渊二人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只因一时不察,被萧允几人算计了一番,逼到了这个死角,避无可避,只能已手中长剑一次次迎接易航的攻势,但自身无论是兵刃还是招式都被对方占尽了便宜,待到第八下接过之后,靳映渊右手虎口已然迸裂流血起来。 场外的唐亦微三人此时也已看出关键,情况不妙,想要破局,只能先把梁剑平两人救出,而救出的前提就是以攻为守,攻击易航使他被迫回防,以此给梁师兄二人创造机会脱身,但这又重新绕回了他们之前始终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如何突破萧秦两人的阻隔。 这真武七截阵包罗万象,打法也是多种多样,每一种情况,玄门七士的每一个人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操练模拟,不存在不熟悉无把握打法,而山巅五辰就不一样了,面对萧允三人这近乎有些无赖的默契套路,却是十分无奈。 周琴悦此时知道自己三人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破局,而萧秦两人只要拖住,那么先倒下的一定是梁师兄与靳师兄,她第一时间想要再寻帮助,但余光一扫,却见其他师兄弟们也都与少林三僧拼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无论何人,都无法轻易脱身了。 此时那靳映渊接下一锤之后,寻到机会,仓促之间,慌忙剑交左手,右臂直直垂落,显然已是筋骨受了重创。周琴悦见状,知道无法再拖延下去了,与一旁的唐亦微使了个眼色,唐亦微会意,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周唐二人手中长剑分从左右同时向易航腰间刺去,萧允一边以一招“明月浮空”挡住韩听岚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的杀招,左手伸出二指,便向唐亦微胸口“华盖”穴上点去,逼他撤剑回防,而秦牧海此时手中虎啸玄瀑刃也已迎上了唐亦微的长剑。 眼看这一次的攻势又要被萧秦两人轻松化解,却陡生变故。唐亦微此时却并未遵循武学攻守之道上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他并为撤剑,反而将全身劲力灌在了右手这一招“青天无云”之上,对萧允对自己的一指,全然无视,浑然不放在心上。 唐亦微与此时赌的就是他萧允不敢在这梅庄之中,五岳台上,众目睽睽之下下死手,当着五位掌门以及各位英雄的面前,将他这位泰山派弟子直接毙了,而自己这一剑,却是用尽了全力,用自己受伤换这山阳子一命,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自己虽然被淘汰出局,但自家却还剩下十二人,在梁师兄的带领下,定能将武当、少林剩的这几个人一个个送下台去。 萧允确实没有料到在这一标榜着“以武会友”的切磋比赛上,竟然有人用出了以命换命这一近乎无赖的打法,他此时并没有纠结什么下手的轻重,而是在懊恼已经无法替易航裆下这一剑。 就在这眼看就要同归于尽的千钧一发之际,却只见一道蓝影,突然窜到场中,双掌轻舞,在唐、韩、周三人腰间轻轻拂过,三人长剑纷纷落地,那对易航的致命一剑当然也是掉落在地,无法再进一步。原来瞬息之间,三人被神奇手法同时封住了腰间的“章门”、“志室”、“京门”三穴,经脉要穴瞬间被封,无法再动弹一步。 而此时萧允的这一指,却也来不及收回,直接点在了唐亦微胸口,所幸萧允变招奇快,在最后一刻,强行改变了位置,并未直接点在要害上,饶是如此,唐亦微也一口鲜血吐出,倒在一旁,晕死过去。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二节)心魔 “几位师兄师姐,何必如此,说好的剑秀争首,以武会友,怎么拼起性命来了,快快停手。”语音清脆悦耳,正是早就盯在一旁,伺机待发的程雨溪了。 秦牧海对程雨溪竖起大拇指赞道:“程师妹,好俊的拂穴手,这也是你们峨眉武学吗?平时倒是不常见到。” 程雨溪笑而不答,那边易航也已停止了如潮水般涌动的玄武棍法,原来萧允趁着程雨溪对周琴悦等三人出手之际,已然制住了梁剑平与靳映渊二者穴道。 梁靳二人本就在易航手下受了不轻的伤,这一下又直接被萧允封住了穴道一时之间,双双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依照这剑拭寒梅的规则,加上被程雨溪点中穴道的三人,名动江湖的山巅五辰这一下,显然是直接全部出局了。 韩听岚扶起倒在地上的梁剑平,对程雨溪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峨眉派,程师妹这种两面三刀,背后偷袭的伎俩难道就是对我五岳剑派善意的表现吗?这笔账,吾等一定会向贵派掌门讨要个说法,好好清算一下。” 易航此时也已大汗淋漓,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湿,拖着受伤的左腿坐倒在地,一旁的萧允帮他把还渗着鲜血的右臂伤口包扎完毕后,搭了搭他的脉息,知其伤势本身无甚大碍,只不过失血之后连连催动内力,为今后修为着想,短时间之内最好不要再与人交手。 “瘦和尚师兄,你这大韦陀杵如此威猛无双,如果昨日与我交手便直接动用,我定接不过三招!”萧允听秦牧海在一旁赞叹道,视线随着他向旁边看去,那心远已经解下身后所负之金刚杵,右手提杖,左手拿杵,分进合击之间,已将那两名弟子打飞出场,随着他这边限制解除,局势瞬间向一边倒去。那与心禅、心止二人交手的六人本就是勉力支撑,心远加入战局之后,三僧默契配合之间,三下五除二便已将眼前之敌,全然扫平。 随着心远将最后一人送出场外之后,双手的两把大杀器却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左臂金刚杵向旁疾舞,一式“恒河如海”便向程雨溪当胸击去。 程雨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惊得有些失了方寸,待欲闪身避开,金刚杵便已伸到眼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寡言少语的心禅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杵的另一头,瞬间止住了这一式威猛无比的挥击,程雨溪也借此机会退到了一旁。“阿弥陀佛。心魔退散。” 随着心禅的这一道佛音响起,心远却是瞬间平静了下来,一旁的心止忙向程雨溪几人解释道:“阿弥陀佛,程师妹没被伤到吧。十分的对不住了,我心远师兄之前随我罗汉堂首座破疑师叔习练这大韦陀杵之时,贪功冒进,致使滋生心魔,虽后来,以佛法镇压之,但先前他又动用这大韦陀杵连败八人,以至魔生。” 程雨溪拍着胸口,显是有些惊魂未定,暗道一声侥幸后,回道:“无妨无妨,心止师兄,你不会也会如此吧?” 心止笑着解释道:“我少林七十二般绝艺,任何一门,都有着极大威力,而因此带来的贪嗔痴等妄念如果没有更加精深之佛法化解,难免由佛入魔,若是久而久之,便会损害心脉最终落得个疯癫殒命之下场。至于我自己吗,师妹放心,长久以来,在武道上是十分惫懒的,与几位师兄比相差甚远,想要心生魔念,都无机会的。” “修禅修武并无冲突,所谓心魔,无非是自身信念动摇罢了,与武学本身无关,怪不得。”心禅对心止的话似乎无法认同,否定道。 “是,大师兄教训的是,师弟先前于禅定院静思八月,今日却又再次动摇,实在惭愧。程师妹,小僧在此给你赔个不是了。”心远向程雨溪歉然道。 程雨溪笑着摆了摆手,却不再在意,走到萧允身旁,将胸前别着的那朵寒梅向萧允递去,“萧师兄,幸不辱命。” 萧允见此,连忙回绝道:“这是师妹辛辛苦苦夺下来的东西,我坦然受之这算怎么回事,我武当派可从来没有这等接受外人施舍的先例。”说到最后,已有丝丝怒意。 程雨溪长叹一口气,说道:“萧师兄,我知道你武当派从来不会接受所谓的施舍,哪怕是在十年前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动摇过这一点,但你平心静气,听我一言。首先,如果没有,你们和少林派的几位师兄与五岳剑派血拼的话,我是根本不会有机会夺下一朵的,而相比于我和心止师兄他们,你们武当最需要这个,不是吗?这一点,我相信心止师兄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弥陀佛,程师妹说的不错。”心止在旁附和道:“此等浮名相比于真正的朋友,孰轻孰重,我等心中还是有分寸的。这些道理,昨夜,方丈师伯都已经和我们几个说的清清楚楚了。” 程雨溪见萧允脸色依旧不好,接着说道:“萧师兄,请你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武当拿不到的东西,旁人给了,那是施舍。但你扪心自问,就算没有我,凭你的手段,之前直接强行突出重围,从君玉手上夺下寒梅,对你来说是什么难事吗?包括心禅师兄几位也是,我知道几位是迁就小妹我,先行给我机会,这些小妹我都是明白的。再说了,凌,凌师哥平时对我那么照顾,我心里,可,可从没把你们武当当做旁人。” 程雨溪说完,便直接把梅花向萧允手里一塞,接着说道:“萧师兄的有了,接下来就是帮少林派抢一朵回来了,萧师兄,易师兄既然已经受伤,就让他下去歇息吧,最大的一伙敌人没了,这里有我们几个,应该够了。” 萧允被程雨溪,心止这么一唱一和,强行塞过之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暂且收下,说道:“既然程师妹都这么说了,我就当你这是替凌师弟拿了一功,你放心,做师兄的不会亏了师弟师妹,待我夺一朵作为还礼就是。” 程雨溪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真正的朋友,家人,分什么你我。” 萧允扶起易航,向台下坐着的祁清圭招了招手,对易航道:“五弟,别的话也不用多说了,这一仗的首功是你,下去好好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两位师兄就行了,一定不负师门重恩。” 易航点了点头,走下了五岳台,祁清圭早就候在一旁,扶着易航,缓步走了回去。 萧允见自家二弟此时正拉着心远在一旁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奇道:“二弟,你拉着心远师兄说什么呢?还不敢让我们知道了?” 秦牧海有些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走到众人跟前,说道:“大师哥,心禅师兄,我刚才和心远师兄商量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希望,可以得到两位师兄的支持。” “哦?”萧允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心禅,心禅会意,开口道:“秦师弟有何想法,贫僧洗耳恭听,若是缘至,自然不存在所谓的‘大胆’。” 秦牧海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先前,他五岳剑派仗着人多势众,令狐启明堂而皇之的拿走了两朵寒梅,包括那一朵王者之花,而随着他的自大导致的山巅五辰等人的败北,此事五岳台上的形势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狐启明已是孤身一人,他五岳剑派自梅庄大会以来,处处透露着一种恼人的自信优越,若是现在,合大师哥,我以及少林心禅、心远两位师兄四人之力,会猎小令狐,直接将这所谓的‘未来第一人’在第一轮就直接淘汰了,这个结果,想来是不是就令人愉悦不已啊。”说到这里,秦牧海语气微微发颤,显是十分激动,恨不得现在就玄瀑刃直接出鞘。 “阿弥陀佛。”心止对秦牧海道:“秦师弟,你不会真心以为之前无人敢对令狐启明出手,乃是因为怕了梁剑平等人吧。” “这个自然。”秦牧海把玩着手中的刀,笑道:“那些臭鱼烂虾虽说人多势众,可还不至于让数十位高手都心生忌惮。我知道,令狐启明出道至今,从未有过败绩,但大师哥和心禅师兄不见得就比他差了,再加上我与这位心远师兄都是刚猛无双的路子,合四人之力,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面对一些前辈,只怕也有得一拼。大家都说,独孤九剑,天下无双,我可从来没领教过,自是不会信这种吹出来的胡话。再说了,还有程师妹与心止师兄你从旁策应,得手之后,程师妹和少林派的那两份也都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心禅听了这番言论,倒是没什么表态,只点了点头,便向萧允问道:“萧师弟,不知,你怎么看令师弟的这番计划。”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三节)乱战 萧允还未作答,程雨溪已抢先在旁说道:“大错特错,错之极矣,错的不能再错了。” 秦牧海见程雨溪在旁丝毫没有给他留一丝情面,却也不怒,反是虚心求教道:“程师妹足智多谋,这次竟然反应如此大,那定是因为我和心远师兄的计划有着极大的漏洞,还请程师妹指教。” 程雨溪神色肃穆,正色道:“我知道,几位师兄先前大胜,此时定是士气高涨,但依小妹所见,这场上的形势依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程雨溪说完见秦牧海便要开口反驳,于是道:“秦师兄,你先耐心点听小妹说完。你之前那个攻下令狐启明,那下两朵寒梅给少林峨眉的计划的确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但不要忘了,令狐启明有两朵寒梅没错,那么他为什么会拿着两朵?” “这。”秦牧海似有所悟,吞吐道。 程雨溪说着伸出一指,道:“看似令狐启明之前因为自大导致如今孤身一人,但不要忘了,令狐启明这第二朵寒梅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自是为令狐星洁准备的。我们如果上去抢人家的名额,令狐星洁能拱手相送吗?”说到这里,程雨溪竖起了两指。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令狐星洁出手,杨梓希岂有壁上观之理由,掌门都决定了,门下弟子自然是跟随的,那么局势就直接从明显的优势,变成了五五之数。”程雨溪说到这里,双手握拳,接着道:“而且恕小妹直言,就算我们人数上仍是比对方多一人,但我们都已经历连番战斗,内力方面多少都有着不小的损失。” 心止此时也建议道:“虽说我们这边有着大师兄与萧师兄两位领头,本也不惧对手,但如果就在此处与令狐兄妹与杨掌门硬碰硬的话,胜自然是极好。可若是败了,便前功尽弃,也辜负了程师妹之前冒险击败君玉的功劳了。” 秦牧海此时已被二人说服,对心止道:“师兄说的有理,果然这种决策上的东西还是让你们这种人来做吧,师兄你说你们少林如何打算,我秦牧海愿当马前卒。” “阿弥陀佛,多谢武当仗义相助。”心禅双手合十向秦牧海答谢道,接着向心止说道:“师弟,依你之见,吾等该当如何?你安排就好。” “谨遵大师兄法旨。”心止接令道:“为防止过度的拼斗,并且规避替他人做嫁衣的风险,我们还是先把那鹤羽派手上的寒梅拿到手再说吧。” “速度要快了。”心远看着已经燃烧掉了大半截的香,“那鹤羽派弟子也真了得,侠侣刀夫妇与程师妹的两位师姐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四人竟然抓他不着。” “那云九天的确极有天赋,所习练的凌云之术也是如今武林中一等一的身法轻功,不过他能拖到此时此刻,却并非是他一人之力。”萧允看向那五人战圈,说道。 “哦?师兄也瞧出来了吗?”程雨溪笑道。 “贵派两位师姐与风洛二位之间不仅没有丝毫合作默契可言,甚至还在彼此忌惮,都担忧对方先行得手,一边追击一边阻挠,自然难成此事。”萧允说着看向程雨溪,“而我们就不同了,彼此信任,加上程师妹的精绝安排,程师妹也在旁看了许久,如今对这云九天的闪避步法应该也揣摩的差不多了吧?” “如师兄所言,不多不少,已然料到了个七八分,再加上几位的身手,足够了。”程雨溪说着,便把众人聚拢在一起,悄声安排了下来。 五岳台的另一头,令狐星洁与杨梓希朝着孤身一人的令狐启明走了过去。 令狐启明见到,将腰间别着的另一朵梅花朝着令狐星洁扔去,令狐星洁接过,道:“哥,你真就这么看着梁师兄他们被淘汰出局,也不出手的吗?” 令狐启明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妹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之前也听钰昭师叔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了,这剑拭寒梅的目的就是抢夺梅花用以晋级,如今我们既然都已经拿到了寒梅,没有任何道理的对双手空空的少林武当出手,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那我只能把梁师兄他们几位的行为看做想要领教一些两派绝学,那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去破坏呢。” “嘁,哥你就知道装傻,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令狐星洁不依不饶的说道。 “正是因为明白。”令狐启明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以及那让很多人不敢直视的自信,说道:“父亲早就说过,无论是剑秀争首还是梅庄大会本身,是互相交流,联络感情,结交好朋友的场合。不是那赶尽杀绝的摩天战场。有些事情,我是可以做,但还请小妹多多体谅父亲的良苦用心。”说到这里,语气已然重了几分。 令狐星洁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还欲再说些什么便已被一旁的杨梓希拦住,令狐启明见此,道:“这一点上,梓希兄做的都比你好多了。” 杨梓希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直接又被令狐启明的一句话重新点燃,见着自家心上人那愈发不快的表情,不禁对这位令狐兄弟有些责怪与无奈。 杨梓希看着自家与令狐兄妹身上的这三朵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熠熠生辉的绽放寒梅,道:“启明兄弟,我们如今的硕果的确已经足够了。但星妹也是好意,想着更进一步,为君分忧。那依你现在看来,剩下的两朵如何处理?是你最期待的结果。” “萧师兄无论是从本事还是母亲大人那边的关系来说,都是有资格别上那朵花的。不过,这云九天,如果与我等四人相比,就有些滥竽充数了。峨眉无晦师太的为人一直都是被父亲所夸赞的,就是眼下这两位追击的师太,似乎有些不得要领。”令狐启明如此说道,双臂环抱胸前,却是一点上前出手的打算都没有。 令狐星洁却不管这么多,想着夺下来后交给净月就是的念头,对身旁杨梓希说了一句“我先去了。”便已加入了这最后的战局 杨梓希有些摸不清这位长久以来一直压着他半头的兄弟到底是怎么想的,随着萧允、心禅等人的加入,那云九天的活动空间已然大大减小,寒梅易手的结果,估计数招之后便有定论了。 “启明兄弟直到此刻,腰间长剑还未出鞘。看这意思,是打算此次剑秀争首唯一出鞘的那一剑留给我啊。可照如今局势发展下去的话,那最后一个名额应该是‘心’而不是‘净’了。”杨梓希说到此处,语气之中也是颇有傲气。 令狐启明语气轻松,无所谓道:“无论是‘绝剑术’还是那‘袈裟伏魔功’于我而言,均不在乎。倒是梓希兄你,已然经历了清凉寺、天心庵、蒹葭苑。接下来的第二轮只怕还要领教那‘太极玄功’以及佛门绝艺。如此算来,我在最后一站未免讨了太多以逸待劳的便宜。所以,我劝梓希兄此刻还是不要上前凑这‘袈裟伏魔’的热闹了。” 此时那云九天为求自保,已将寒梅扔下脱身遁走。心止遵循先前程雨溪的指点,早已在旁相候,轻而易举的便拿到了这朵寒梅,此时那五岳台下之香,已经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这剑拭寒梅显然已到了最后关头。 杨梓希看着已与少林派动上手了的令狐星洁。长叹一声,无奈地对令狐启明说道:“无论如今这场面你有没有事先料到,我都承认,你的确是此次比武进行到此刻的最大赢家,因为场上的那人,是我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说着,便带着二位师弟,踏入了这唯一的战圈。 令狐启明看着杨梓希三人离开的背影,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过马上,便又消失不见,回复了他一直以来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梓希兄,如此发展的话,独孤九剑最后迎上的,可不一定是七伤拳。” 心止被突如其来的令狐星洁的一式嵩山剑法打退后,朗声说道:“阿弥陀佛,令狐师姐,眼下你已有寒梅,此处也无你嵩山弟子,对小僧几位出手意欲何为啊?” “没什么,放下寒梅走了便是。”令狐星洁说着,“刷、刷、刷”已对着心止连递了三招快剑。 心止手忙脚乱的避过,令狐星洁的第四剑却已到面门,斜下里突然杀出一刀,将长剑架住。 “令狐师姐好胃口,就怕撑破了肚皮。”正是那火魂子秦牧海。也不跟她多言,一招“关平献印”便直接向令狐星洁手腕削去。 “好刀法,就让杨某来领教一番。”令狐星洁待要还击,却已被赶到的杨梓希抢先了一步,令狐星洁正欲配合围攻,只听杨梓希说道:“没多少时间了,你去办正事,这些阻碍我帮你挡住。”令狐星洁听罢,也知杨梓希武功较之秦牧海为高,便舍弃秦牧海,重新向心止逼去。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四节)巧解 杨梓希与秦牧海对了一掌之后,秦牧海被他震开三步,萧允忙上前扶住,向杨梓希质问道:“杨师兄!杨掌门!你这是何意?要打的话,麻烦还请先讲清楚,这样也好让我等出手再无顾忌!” “哈哈哈哈!”杨梓希回道:“没什么原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这朵寒梅峨眉两位师太追了许久,少林武当最后却来捡这现成便宜,令狐师妹与我几位有些看不过去而已。” 那本来在旁试图看清局势,再伺机而动的净月净白,听得杨梓希这么讲,心下便已明白,二人无论因何原因,此时都是来相助自己二人的帮手。于是也不再犹豫,便配合着令狐星洁一齐向拿着寒梅的心止攻去。 一时之间,两把明晃晃的长剑,外加一柄拂尘已然攻到了心止面前,心止连连闪避,险象环生。 那一直在旁沉默,向来寡言少语的风珮见此情形,愤然说道:“令狐星洁,你五岳剑派未免太霸道了些,手伸的也太长了点。”说完,便招呼着自己身畔的妻子,夫妻二人双刀同时向令狐星洁砍去。 令狐星洁无奈,只得收剑回防,而这一次杨梓希再想扫清障碍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梓希刚一动身,萧允便直接拦在了他前面,“杨师兄,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先前的那理由,可不支持让我武当,袖手旁观。” 杨梓希此时双目中满满的战意,双拳摆开架势,朗声道:“哈哈哈!萧师弟也是明白人,既然如此,也别兜圈子了,你我均知,这种争斗,本就无需理由,既然早晚要动手,不如就在此分个胜负吧。” “说得好,杨掌门且吃我一刀。”秦牧海大叫着,手中玄瀑刃已向杨梓希面门剁去。 萧允正欲上前帮助师弟,已先一步被人抢上。心远手中禅杖重重向地上一砸,说道:“萧师兄,以长远计,不应在此做无谓之消耗,小僧与秦师弟相见恨晚,就让我二人联手领教杨掌门绝艺吧。” 说着,禅杖一摆,向杨梓希另一侧攻去。 “大和尚好朋友,你这次可别打着打着就敌我不分了。”秦牧海见心远加入战局,瞬间精神抖擞,笑着调侃道。 “秦师弟,言之有理。”心远躲开杨梓希一拳,将手中金刚杵向心禅抛去,“大师兄,先帮我收着,多谢。” 那金刚杵看着沉重异常,可无论是心远将其远远抛出,还是心禅举重若轻的一只手抬手接过,都令台下观者纷纷惊叹不已。 “萧师弟,就当是为了成全他们吧。”心禅意有所指地笑着小萧允点了点头。 萧允愣了一愣,转而也已悟出心禅之意。“既然如此,就让秦师弟他们好好打一场吧。” “大师兄,接住了。”那边心止面对峨眉双净,情况已然大好,虽仍是只能闪避退让,但终是找到机会,将寒梅以暗器手法向心禅打出。 他少林以独门暗器梅花镖扬名江湖,这一下将真梅花打出,倒也算是驾轻就熟。待到双净意图拦截之时,寒梅早已被心禅稳稳接到手中。 净月净白见此,也知继续围攻心止已无意义,净月使出绝剑之术,净白以手中拂尘做剑摆出灭剑式,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向心禅攻去。 杨梓希此时与秦牧海及心远二人交手,分身乏术,只得向两位师弟吩咐道:“杨株,杨松两位师弟,速速上前相助峨眉两位师太抢夺寒梅。” 那杨株,杨松二人领命,各持兵器向心禅那处奔去,人还未至心禅身侧,只见一把戒刀直直地向师兄弟俩横劈而过。两人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地堪堪避过。那戒刀虽然看着平平无奇,可避开之时,隔着两寸,便已然感到一股浓烈的炽热之气,从刀上传来,令人感觉滚烫不已。 “阿弥陀佛。就让小僧我替我大师兄领教领教二位高招吧。”心止从峨眉双净手中躲开之后,便直接出现替大师兄拦下了两位高手。 此时心止拦下了崆峒派二人,杨梓希在秦牧海与心远两人的猛攻态势之下无法抽身,风珮与洛瑶的侠侣双刀也已紧紧困住了令狐星洁手中长剑,而这边净月净白二人对心禅却是久攻不下。 净月眼见着那像已仅剩最后半刻钟时间,料想在这时间之内,自己二人想拿到少林高僧手中的寒梅实在困难,于是在又一次出剑被躲开之后,带着师妹退到一旁,向很久之前,便在场外的程雨溪大声质问道:“程师妹,做师姐的在这问你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身处此间?又是为何站在此处?” 程雨溪突然被大师姐当着台上台下这么多人当场质问,脸上也有些不快之意。当下便直接针尖对麦芒的回道:“师姐此言何意?师妹我站在此处,自然是作为峨眉弟子的代表来替我峨眉荣誉而争而斗的,这种浅显的道理,师姐问来作甚?”语气之中,甚是强硬。 “好好好,你既承认就好。”净月听得程雨溪语气不善,全无尊敬之意,心中不快,但此时也只能暂且忍住不发,说道:“既然如此,我峨眉此时此刻手中还无一个晋级名额,师妹为何却好整以暇的作壁上观,既是峨眉弟子就该上前相助我二人,为师门荣辱战至最后一刻。” 程雨溪听到这里,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她师姐知她向来与武当少林两派交好,与武当的凌慕予与少林的心止更是莫逆,可此时先被她以话语抢白,属实陷入两难之境地。 程雨溪环视场内,举棋不定,净白直言道:“师妹战与不战,直言就是,再拖下去,只怕那香也就尽了。” 程雨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乃是当着师父以及天下各门各派掌门前辈的面,此时若是将私交置于师门之上,难免被整个武林所不齿。正郁闷之际,耳中突然听得刀剑相交之声,她脑筋一转,似乎已有计议。 程雨溪拔剑出鞘,朗声道:“大师姐二师姐所言有理,小妹我深受峨眉大恩,小妹此时既然作为峨眉弟子站在此处,就要为师门尽我全力,一切私交在师门荣辱面前,都乃浮云耳。” 就在净月净白以为自身计谋得逞而内心得意之时,万万没想到程雨溪说道:“星洁姐姐,师门为重,得罪了。”说着,便直接一掌向令狐星洁打去。 令狐星洁此时正被风珮洛瑶二人的侠侣双刀攻的焦头烂额,万万没想到,那边程雨溪说着说着,竟突地对她出手,仓促之间,避让不及,直接被令狐星洁打了一掌,所幸程雨溪似乎未用全力,因此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已稳住剑势。 风珮和洛瑶夫妇此时也被程雨溪的突然出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只见程雨溪狡黠地对二人笑了笑,向净月那边撇了撇嘴。风珮还茫然不解之时,那边洛瑶已然懂得。“你不想因为此事伤了师门和情郎两边的关系,竟能想到如此妙计。小妮子着实聪明,罢了罢了,我夫妇二人向来同心,现在的局势无论如何都拿不到两朵寒梅了,就当帮你一个忙了。” 风珮见程雨溪对令狐星洁出手之后,妻子就让在一旁,于是问道:“阿瑶,我们现在是合程女侠之力,把这嚣张的令狐星洁拿下还是?”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五节)血掌 洛瑶对着丈夫摇了摇头,却对净月净白二人说道:“两个臭尼姑,之前如果没有你二人在旁阻碍,我夫妇俩早就夺下那朵梅花了,此事不了,难消我心头之恨,风哥,随我一齐出手。” 风珮虽然尚不解爱妻之意,但也已顺从的配合出手,那净月净白两人见程雨溪故意胡搅蛮缠,曲解师意,正欲开口说教,却已被侠侣双刀逼至近前。 “女貌郎才珠万斛,天教艳质为眷属。”,“清风引珮下瑶台,明月照妆成金屋。”风珮洛瑶二人展开自身赖以成名的侠侣刀法,净月净白两人大意之下便已被占得先机,只能步步退让,一点继续质问程雨溪的空间与机会也没有了。 心禅看着四周战圈,与那已经烧到尽头的时间,对一旁的萧允说道:“如此看来,这剑拭寒梅,结局已明,小僧在此先恭喜萧师弟,恭喜武当了。” 萧允点了点头,向心禅躬身行了一礼,谢道:“多谢贵派相助,萧某在此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想报。”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唉,程师妹先前虽说插科打诨巧妙化解,但按现在情形来看,回去免不得师门一番责罚。”心禅似乎听到了萧允最后的这句叹息,双目微闭,并未说些什么。 “哈哈哈,痛快!痛快!”秦牧海被杨梓希重重一拳击在刀面之上,退了五六步,笑道:“杨掌门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将手中虎啸玄瀑刃回鞘,双掌摆了个“万岳朝宗”式,说道:“杨掌门天赋异禀,这套七伤拳打的好不厉害,看的在下技痒,不知我这武当震山铁掌能挡杨掌门几招,请赐教。” 说着,一式“丁甲开山”便直接向杨梓希击去,杨梓希避过心远一杖,以拳对掌,硬碰硬地迎了上去,拳掌相交,两人身体同时一颤。 心远见此,开怀笑道:“秦师弟好雅兴,看这时辰,估计轮不到贫僧了,既然如此,我就再为你二人添一把大柴吧。” 心远口宣佛号,接着,便直接一杖“翻身劈山”同时向二人打去,却是不分敌我。秦牧海这边似乎也不奇怪,避开之后,右掌出击,又与杨梓希对了一掌。只见心远此时手中禅杖越舞越快,劲力愈发巨大,每一杖打出,几乎都可从这五岳台上卸下一两块砖来。 心远三人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此时众人似乎也都知晓再打下去乃是徒劳无功,都停止了争斗。 净月净白此时满脸怒意的退到一旁,风珮洛瑶两人也不再相逼,长剑回鞘,那洛瑶还跑到程雨溪身畔低声聊着些什么,引得程雨溪脸上阵阵红晕。令狐星洁与杨株杨松二人此时也有些担心的关注着台上这唯一的战圈,心止这边与崆峒派二人打了个不分上下,退到心禅身边,看着这最后的战斗。 此时只见心远身上的僧袍杖影,半黄半灰地将秦牧海与杨梓希笼罩在了当中,一套杖法愈打愈快,却始终没有打中拼斗中的两人,众人在为二人高超的武艺赞叹同时,看着那经千疮百孔的地面,想着如果打到人身上的结果,又不免为交手双方担忧起来。 可场中的两人却似乎丝毫不惧,依旧在躲避的同时,拳掌相交,比拼着拳法内力。 随着秦牧海双掌再次与杨梓希撞上一次,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之后,萧允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地有些担忧:“虽说之前,二弟与心远师兄合力,占了点上风,但就算二弟平日里勤练掌力,可内力上却始终吃了些年龄的亏,长此下去,只怕不妙。若是一个不留神,再中了心远师兄一招半式的,只怕。” 心止听出了萧允的意思,出言解释道:“心远师兄此时出手,不分敌我,也是无奈之举。萧师兄可知他此打的这套杖法,是何功夫?” 萧允摇了摇头,那边程雨溪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疯魔杖?” 心止点了点头,道:“师妹说的不错,正是疯魔杖法,此杖法使将出来猛如疯虎,骤若天魔,乃是脱胎于天竺武宗紧罗那王所传的一百单八路棍法,后又摘取大小“夜叉棍”、“取经棍法”等多种武学之精华。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威猛无比,而那天魔向来都是独行独往,因此招式之中,全无“友”之一念,一旦出手,四面八法皆是敌手,金刚怒目,往生超度。因此我师兄虽说是想击败杨掌门,但实际上却是同时向二人攻击,而秦师弟自然不会敌我不分,杨掌门又是心有傲气之人,他既然开始和秦师弟比拼掌力,那么在秦师弟认输败退之前,他自是不会先跳出这疯魔杖下的。” 令狐星洁在旁也听到了心止的解说,眼见着那心远一式“雷针轰木”,将那五岳台边缘最坚硬的岩石都打掉一脚,而秦牧海已经口吐鲜血数次,却依然不要命似的出掌,杨梓希也被这血气有些冲昏了头脑,已全然忘了之前出手的阻拦目的,就这么一掌一掌的打着。 令狐星洁心下焦急不已,“就算最后,希哥得胜,这种打法,只怕也是惨胜,不知得耗损多少内功气力。”看到这里,跺了跺脚,跑到令狐启明面前,怪道:“都是你,弄得眼下这种局势,我不管,你赶紧去把他们拆解开来,要是希哥受了一点伤,今年一年你都别想着我能对你好好说话。” 令狐启明看着眼前这个从小被他宠到大的妹子,无奈道:“妹妹你的吩咐,能做的,当哥哥的一定照做,可眼下这局势,已经不在我的武功能力范围之内了,疯魔杖起,天魔已成,梓希兄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如果此刻外人强行出手,改变了疯魔杖势,一个不小心,就会真正伤到场中两人了。如今只能让他们局中人自行出手破局了。其实很简单,我相信,以梓希兄的眼力,早就看出来了,直接出手破了疯魔杖就是。” “他什么性子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令狐星洁小声嘟囔道,终是知道自己大哥说的乃是实话,也没有再胡闹下去。 就在此刻,那铜鼎中的三炷香终是全部都走到了尽头,钰昭师太纵身越到台上,向众人宣布道:“时辰已至,剑拭寒梅结束,请场中拼斗者速速停手。” 心远听到结束消息之后,终是渐渐放缓了杖法,最终停歇下来,只听得“当啷”一声,手中禅杖落地,心远踉踉跄跄的向后连退一十七步,随后直接盘膝坐倒,显是损耗过大,脱力,急需立刻调息。 而那之前被僧袍杖影笼罩着的杨秦二人,此时也终于完全地展露出来。只见此时,秦牧海嘴角还有着未干的血迹,衣衫各处也都被鲜血染红。而杨梓希看着状态就好的多,只是大汗淋漓,衣衫有些杂乱,但从其喘息时胸前起伏来看,显然也是用尽了全力。 “七伤拳好功夫,多谢杨掌门没有下死手,秦某甘拜下风,此战,是我输了。”秦牧海说完,单膝跪地,又吐了两口鲜血出来。萧允忙上前,帮秦牧海稳住伤势,从怀中掏出了两颗“镇心理气丸”给秦牧海服下。 杨梓希也微微拱手,道:“以会会友,切磋武艺,又不是生死相搏,杨某自然不会想着如何致人死命。秦师弟,少年英雄,好功夫,好气魄。来日,定是那摩天盟极为忌惮的大敌。”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六节)释尊 秦牧海正欲答话,却一口气息用差了,久久不能开口。萧允见状,知晓他的心意,拍了拍他的后背,将氤氲紫气缓缓送入秦牧海体内。 秦牧海气息慢慢平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大碍,“希望如此吧,那秦某就借杨掌门吉言了。” 令狐星洁这时也终于找到机会,奔到杨梓希近前,低声询问着杨梓希的身体状况。那风珮洛瑶夫妇此时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无奈。 钰昭师太见场中争斗已息,继续说道:“请拿到寒梅的少侠将花朵交予我查验,其余表现卓著但稍稍逊色了三分的少侠,各自退场,回到本门棚中座位继续观礼,第二轮即将开始。” 心止走到萧允身侧,扶住了秦牧海,“萧师兄,我来帮你把秦师弟扶回去,你快些去确认名额吧,要带着我们大家的那一份,走的远一些。”说着,心止与心远便一人一边将秦牧海扶下了台,那边早有祁清圭上前,看着秦牧海浑身浴血,眼泪便直接断了线的流了下来,滴落到地面上。秦牧海摆了摆手,表示已无大碍,想张口训斥些什么,却已无力。朝着远处静坐调息养伤的易航点了点头。 钰昭师太检视着众人手中的寒梅,说道:“华山派门下弟子令狐启明,携王者之花,跳过下一轮,直接晋级最终轮;崆峒派杨掌门,携不败寒梅,晋级下一轮;嵩山派门下弟子令狐星洁,携不败寒梅,晋级下一轮。”说着,看了看眼前萧允腰间的寒梅,笑了笑:“萧师侄果然不出所料,贵派凌师弟的东西,当师兄的总归是要收回一朵的。”萧允礼貌地点了点头,钰昭师太朗声说道:“武当派玉箫子萧允,携不败寒梅,晋级下一轮。” 随着这第四人的宣布,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少林派大师兄心禅的身上,一眼看去,却只能看到宽大的僧袍,而无梅花的影子,想是收在怀中了。 心禅此时却并未向钰昭师太走去,而是缓步拦在了正要下台的程雨溪面前。 “师兄?你不去把梅花交了,怎么?有什么事情吩咐师妹的吗?”程雨溪心下奇怪,疑惑地向心禅问道。 心禅缓缓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师妹,你走错地方了。” 程雨溪奇道:“走下去的路只这一条,难道师兄是想考较师妹轻功让我从旁跃下吗?这未免有些过于简单了吧。” 心禅不答,却只是依旧摇了摇头。 “请携有寒梅者,速速前来交我查验。”程雨溪听到钰昭师太略显烦躁的声音传来。无奈地拨了拨头发,对心禅说道:“师兄,快一点吧,钰昭师叔叫你过去呢。” 程雨溪拨动头发的手,此时却隐隐触到了一块奇怪的发饰,却只听得台下众人突然惊呼不已,眼前的心禅师兄此时笑着对程雨溪道:“师妹,你说的没错,是该快一点了。”说着竟然直接一式“一苇渡江”后跃,直接翻到了台下。 程雨溪此时心中虽然已经隐隐料到,但仍有些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问道:“师兄你?你怎地?”快速的将脑后不知何时被何人插在发簪下的东西取下,拿过一看,竟是那几十位少年英雄不知拼斗了多久都不得的寒梅。 心禅在众多人的诧异与不解中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他见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如今的少林方丈破嗔大师看着自己,心禅也同时将目光锁定了师父,似乎就那么两个刹那后,破嗔方丈将目光收回,面露微笑,似乎已经读懂了自己这位大弟子的心中所想所思。开口道:“崆峒、峨眉、嵩山、武当、华山五派精英弟子表现属实令人观之赞叹不已,而令狐贤侄更是夺下了那晋级最终轮的资格,各位少年人的表现真是令贫僧刮目相看了。贫僧看来要向华山派令狐师弟,嵩山派王杉师妹两位祝贺了,恭喜二位教出了这么优秀的两名弟子。” 令狐聿笙与王杉听得破嗔方丈如此赞叹,脸上也都十分高兴,纷纷说着方丈师兄过誉了一类的话。 破嗔方丈又道:“想来如果崆峒杨师兄,武当松风师兄以及峨眉无为师太看到今日盛况,应该也是十分欣慰的。咦?程师侄,你怎地还不将寒梅交予查验,难道还等着贫僧以及贵派掌门无晦师太亲自上台夸赞你吗?” 此时松风等人逝世已久,虽说均是一二十年前声震江湖之辈,但此次参会的大多是年轻弟子,了解不多,而那些知晓那几位风采的武林名宿,听到这里也只能心里暗自感叹时光流逝,岁月不饶人。 程雨溪听得破嗔方丈突然提到已逝世的师父,惊奇不已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悲悸,她迷迷糊糊中遵从方丈吩咐,已然站到了钰昭师太面前。当把眼眶中的泪水重新送回,钰昭师太已经宣布了那最后一个名额。 “峨眉派门下弟子程雨溪,携不败寒梅,晋级下一轮。”程雨溪听罢,便欲直接开口解释,却被萧允轻轻按住了肩头,只见萧允对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程师妹,就像你有送我寒梅,我非收不可的理由。心禅师兄想来,也有必须这么做的道理。既然你我已然站在了这里,就只能努力,带着那些,一步步走下去了。” 程雨溪听了,想到之前萧允拒绝,自己强塞给他梅花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心中也就释然了,对着台下心禅,心止的方向,坚定了笑了一笑。这一笑,并无百媚相生,却已可挡下百万之兵。 心止远远地看着程师妹似乎是对着自己这边笑了笑,说道:“大师兄,程师妹这是在感谢你呢。” 心禅“嗯”了一下,点了点头。旁边一直坐着笑嘻嘻看着台上比武切磋的罗汉堂首座破疑大师这时向心止问道了:“小师侄,你就不好奇,也不疑惑,这寒梅是怎么从你大师兄手里到程师侄手上的?” 心止看着这位平时素来最为平易近人的师叔,摇了摇头。 “哦?你的其他师兄弟们看着,似乎都很是疑惑且好奇啊。眼神变得不一样了。”破疑首座看着那些欲言又止,似乎已经憋了挺久的弟子们,说道。 “师兄师弟们毕竟是局外人,没有亲身体会,亲眼看到,自然疑惑。弟子却是切身经历,且亲眼目睹,并且也已理解,自然心中无惑。体内无惑,目光自是清明。”心止淡然答道。 破疑点了点头,神情之中满满的笑意,显是对心止的回答十分满意。又对心止道:“我辈修行之人,向来以普度为任,小师侄,你有慧根,虽说此时尚不能开坛点化,但想必应已能给你的这些师兄弟们解答疑惑。” “阿弥陀佛。弟子明白。”心止回过师叔,接着对身边众位师兄弟们说道:“有些师兄师弟想来应该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不太确定。那么在此,我可以向各位说明了,大家的猜测没有错,那朵寒梅,的确是大师兄趁我们所有人,包括程师妹在内,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放上去的。” 心止看向众位师兄弟,接着解释道:“昔日释迦摩尼佛割肉饲鹰,舍己度人,今日大师兄悄让寒梅,虽不如释尊大乘,但本意已近证道。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七节)底蕴 “心止师弟,你是说,那朵寒梅是大师兄自己放上去的?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为何?”那旁边的心定似乎还有所疑惑,又问道。 心止道:“之前我内心便隐隐有所感觉,冥冥中似乎感到大师兄为如此行事,因此在台上众人都被心远师兄的疯魔杖法吸引目光的时候,我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大师兄身上,亲眼所见大师兄在众人不察之时,用高明手法将寒梅以暗器手法打出,却是轻轻落在了程师妹的发簪旁。” “阿弥陀佛,我本以为想来无人察觉,却未料到心止师弟心细如发。”那一直未开口的心禅如此说道,便已是承认了心止所言并非虚妄,乃是确实发生的事实。 “至于,大师兄为何这么做。我想由两位师叔伯来向各位师兄弟们阐明,应该最为妥帖。”破疑见心止这么说,倒是有些奇怪,向方丈师兄报以询问的目光。 只见破嗔方丈在破疑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破疑神色中露出了恍然之意,“了不起,了不起,师侄的禅道已经修到这种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贺。”对心禅赞叹不已。随后,又将目光转到了心止身上,道:“小师侄第一时间便已观微,看来禅境不在你大师兄之下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师叔过誉了。”心止解释道:“大师兄以少林大弟子身份思之,行此功德之事,才是真境界。弟子能想到也只是因为与程师妹交好,倒是有些投机取巧的便宜了。” “好孩子,二人都是好孩子。对得起你们在少林寺的修行。”破疑连连赞道,说着,便向其余弟子讲明了其中道理:“想我少林千年古刹,任凭风雨飘摇,却始终屹立江湖不倒,享有盛名。这些东西,无需什么梅庄大会,剑秀争首证明。想来有些弟子昨夜就已经听到了些事情,在昨晚的掌门小会上,我们与有些门派有了些争议。当然峨眉无晦师太,崆峒杨掌门以及五岳剑派的几位也都是为了整个武林,没有坏心,只是可能有些冲动或者说是偏激了,在方式方法上并没有形成统一,暂时分成了两派,从今日这剑拭寒梅的情况来看,已经可见一二。虽说这种事情无关正邪大道,只是些小矛盾,但各大派弟子们想借此机会证明自家师尊的正确,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就像心禅师侄他们几位上台之前,方丈大师与我也向他们嘱咐过,武当萧师侄格局宽广,高瞻远瞩,如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尽力协助。” 众位弟子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倒是都觉得方丈大师等人如此安排合情合理。“可,这样的话,峨眉派程女侠刚才还?”有弟子已经觉出了事情关键,出言询问道。 破疑此时的话语中倒是有些赞叹之意,说道:“说的不错。无为师太收徒的眼光着实不错啊,这位程师侄有着自己的思考,并没有同师门中大多年轻弟子一样随波逐流,反而有着自己的判断,此乃大智;有此判断,在如此场合之下,依然坚持,并且切实的付诸了行动,在明知此举近乎与师门作对的情况下仍选择真理,是乃大勇。可峨眉派此次在剑拭寒梅之中颗粒无收,程师侄五岳台上的一言一行又都被大家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这种结果,自然是不能被接受的,就算无晦师太涵养极好,大度不与弟子计较,但门中其他弟子自会议论纷纷,程师侄以后再江湖中行踪只怕也会举步维艰。我少林派能眼睁睁看着这等大智大勇的朋友落到此种地步吗?自是不会,因此你们大师兄,选择了将最后那朵花,无声无息之中送予了程师侄。” “多谢方丈与师叔理解,如此一来,程师妹成为了代表峨眉派,晋级成了武林中年轻一辈中最强的五人之一,这样无论是师门还是台下其他前辈眼里,无论如何都是有功之人了,自然不会遭到刁难与奚落了。”心止向两位师叔伯谢道。 “若是我们连这等事情都看不破而责怪你大师兄,那我和方丈师兄也该退位让贤了。”破疑开玩笑道,“就是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让心禅这孩子借此机会领教领教那令狐师侄的独孤九剑,如今看来,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台上钰昭师太已然走下台,接替而来的是那泰山派的木七星道长,“各位江湖上的好朋友,老道这里有礼了,接下来就由老道我,来宣布这第二轮的比赛规则。” 说着,便向台上的五位说道:“首先,恭喜五位师侄了,不过。”说着看向令狐启明,笑道:“还请令狐贤侄先下台吧,这一轮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是与你无关了。” “师伯说的在理。”令狐启明说着,向木七星行了一礼,便走下了五岳台。 木七星微捻长须,见令狐启明下台之后,抬手招呼,早有八名弟子抬了八个木桶上来,分别放置在了台上四周,台下众人见几位弟子将木桶放下,掀开盖子,一时间,竟都隐隐感到一丝凉意。 而场中的萧允、杨梓希等四人感受更为贴切,如今才是八月中秋,按江南杭州的节气情况来说,还远远未到秋凉之时,可是在八名弟子将那木桶打开之后,却都明显感到,这五岳台上的气温突然地下降了许多。 木七星向众人解释道:“这第二轮比试呢,我们把它称之为‘海雨幽蝶’,而此物便是这第二轮拼斗的关键道具。” 程雨溪此时走到萧允身旁,轻声道:“大雪山欢喜谷的东西。”她声音虽低,但场上几人也都是内功深厚,耳聪目明之人,因此说完之后,不止萧允,杨梓希与令狐星洁脸上也都露出了讶异之色。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八节)海雨 那木七星道长自然也是听到了程雨溪的低语,神色之中略显惊叹,赞道:“之前听恒山派的钰昭师太说峨眉派小程姑娘见识广博,博闻强识,老道之前还半信半疑,当她只是随口一提,今日一见,小姑娘,了不得啊。” 程雨溪见这泰山掌门倒是毫无架子,当着这许多英雄的面便夸赞自己,虽说她也在江湖中浮沉了数年,但内心却仍是个小姑娘,听到长辈赞誉,是又开心又觉得有些羞涩,小声道:“多谢道长赞许,弟子,弟子不敢当。” “我听子侄辈弟子说,如今江湖上女弟子之中,最优秀的乃是‘若星梦溪’四人,老道我平素向来有一说一。依我看来,除了那首位老道没有接触无法判断之外,其他三人中,倒是你这女娃,最合老道胃口。”木七星想来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顾及言语是否合适,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因为这点被人诟病。 不过此时此地,身份不同,自然无人觉得如今的泰山掌门评价几个武林小辈有何不妥,木七星接着道:“大家伙都听了,适才峨眉派的程姑娘说这八个木桶里,是那摩天盟大雪山欢喜谷的东西,这话某种方面来说,倒也不错。” 之前程雨溪的低语也只是台上数人听闻,因此这木七星突然在此间提到摩天盟,台下众人纷纷惊呼,还有不少人想是知晓或是见识过那欢喜谷毒物厉害的,更是闻之色变。 武当派的位置中,玄觞子祁清圭便吃过那摩天盟毒药的亏,应是想到了那些事情,脸上也有着惊惧之色。这等神情,落在一旁的陆梦霜眼里,却是令她心里暗暗的摇了摇头,转眼一看,却看到那胡泊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木七星的话语影响。陆梦霜因此难得的高看了他一眼:“不管这姓胡的是真的不怕,还是说害怕但强行的故作姿态,与那不成器的七弟比,倒是显得勇敢多了。此人虽说没什么见识且武功平平,但在某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两点可许之处的。” 陆梦霜不知道的是,她所认为的这可许之处,全然是一个乌龙误会,那胡泊然哪里是什么勇气,无非是井底之外不知天高地厚,他僻处乡野,别说欢喜谷了,就是摩天盟的一些事情,也甚少听闻。在他理解中,这欢喜谷只怕和什么普通药铺里卖的老鼠药一类的没啥区别。 台上的萧允看到台下大多数人,甚至还有着一些前辈高人都是闻摩天盟而色变,心知这是因为在这十年间,中原武林的确在其荼毒之下损伤的太多了,心中不禁又重新想起了青梅小议之上,令狐盟主的提议来。 “不过根本来说的话,程姑娘的话也是有着不对的地方的。”木七星此时卖了个关子,向程雨溪问道:“小程姑娘既然一眼便看出此物乃是大雪山欢喜谷所产出,那判断出此究竟是何物,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程雨溪缓步度到了其中一个木桶旁,向桶内看去,只见木桶中所装盛的不过是大半桶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水了,只不过其中渗出的寒意以及那在阳光照射之下隐隐闪烁的蓝湛湛的光表示出,这并不是一些普通的水。 “西域雪山欢喜谷中有一种草,本身呈普通翠绿色,但在阳光直射之下,叶片却会由绿转蓝,呈现出一种犹如海洋般的蓝色,因此被人称为海菱草;而在这海菱草枯萎衰败之后的土壤中,往往会开出一种奇怪的花朵,此花开在炎炎夏日,却性属寒阴,听说是喂养那传说中的昆仑冰蚕的必需之物,被山民称之为冰雨花。此水兼有二者特点,想是两种药物调配而成,不过如果弟子没有记错的话,武当派凌师兄所编撰的《神机医典》上曾经写明,此二物均乃剧毒之物,都是配置致命毒药所必需的花草药物。”程雨溪说到这里,向木七星质问道:“道长师伯,我等都是各大派的精英弟子,在此乃是为了以会会友,互相切磋,为何要动用这等剧毒之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雨溪这番话说完,台下坐着的各大派掌门、前辈纷纷把惊惧、疑惑的目光射向五岳剑派的席位处,只见那嵩山王乾,衡山墨规等人脸上均不好看。 台上的木七星倒是不同,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连连对程雨溪竖起拇指,敬佩不已:“程姑娘,老道这下可真是佩服至极了,你只看了一眼,却已经能直接说出这‘幽海泉’最主要的两种配置药草,好天赋,好眼力。” 台下观礼的众人听到木七星坦然承认,喧闹声越发大了起来,甚至有些门派都把手中兵刃拔了出来,似乎即将就要与周围的知客弟子产生一些冲突。 “七星道长,别玩了,赶紧给大伙解释清楚吧。回头要是出了事,你可要负全责的。”那令狐星洁的师父王杉女侠终于有些看不过去,出言向木七星提醒道。 “乖乖,这可不能够。”木七星连忙朗声说道:“众位好朋友切莫误会,且听老道细细道来。”这一句话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已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这位木师叔平日看着嬉笑胡闹,没想到内功修为竟如此高深。”杨梓希心中想到。 “嘿,侄女。”木七星见喧闹声平息了些,向程雨溪问道:“我且问你,你上次看到那本医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约莫一年了吧。”程雨溪答道,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思念:“自一年前,你带我去了溪园,这一年来,咱俩阴差阳错的,在一起的时间可真是少之又少。唉。”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九十九节)草花 “那就是了,程姑娘以及各位有所不知。这医典上写的剧毒之物的确不假,可约莫半年之前,我泰山派铲除了陕西境内摩天盟春残堂的一处隐秘堂口。因为我派出击迅速,妖人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典籍药物都来不及带走或者摧毁。而在这些东西中,如海菱草、冰雨花这种剧毒之物更是不在少数。”木七星话毕,台下已经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七星道长,你这可不够朋友了,如此大胜,为何不在江湖中好生宣扬宣扬,却直至此时才给我们大家伙公布啊。”那洛阳韩家的“铁胆琵琶”韩金虹在台下大声叫嚷道。 木七星摆弄着他那几根长长的胡须,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因这处堂口规模不小,其中那摩天盟的机密、药物、以及一些城镇的联络点,都被我等搜集到,因此不得已隐藏消息,并且,为了将这些东西最大化的利用。我们秘密召集了相关方面的众多能人,来一起参详。而其中,自然就包括武当派的神机子凌师侄了。” “此事,我六弟倒是跟我提过一二,五岳剑派家大业大,竟然找到他头上,当时还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外。”萧允也向程雨溪补充道,算是证明了此话的真实性。 “萧师侄这话说的,就太过分谦逊了。”木七星笑道:“那凌师侄在医术药理上的造诣年轻一辈中只怕无人可望其项背,更加之钰昭师太极力推荐,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程雨溪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这‘幽海泉’是凌师兄鼓捣出来的了?” “正是如此,当日慕予这孩子要走了半数的海菱草与冰雨花,七日之后,便将此物带了回来。”台下的钰昭师太向程雨溪说道。 程雨溪听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接着便在众人惊惧的眼光中,直接将手伸入了那“幽海泉”中。 “师妹!”台下的小艺与小悦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二人便直接慌慌张张地向台上奔去,她俩之前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那所谓的“幽海泉”中,是用那海菱草与冰雨花配置而成,两种剧毒之物混合后的东西,人的手放进去,结果可想而知。 二人奔到中途,便只见程雨溪神色如常,也看到了两人的样子,抱歉的对二人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啪,啪,啪。”木七星拍着双手,道:“程姑娘,你愈发地让老道我看不透了,这凌师侄配出来的‘幽海泉’乃是无毒之物,除此之外,就与一般冰水无异,唯一奇妙的一点可能就是沾染到衣料之上会将原有颜色隐去,持续一个时辰,你对此事一无所知,又是为何敢将双手伸入水中的?” 程雨溪看着自己刚刚经历过“幽海泉”浸泡的右手,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有着丝丝寒意涌上心头,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凌慕予亲手配出的这幽海之泉,说道:“凌师兄曾经说过,终此一生,只会配置治病救人的良药,至于那害人性命的致命毒,更是一丝一毫不会去尝试。我相信他,不会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木七星看着程雨溪此时那坚定,自信的神情,心中突然觉得,那江湖中谣传的摩天盟秋衰堂主公木先生被凌程二人击退立誓,似乎并没有那么无辑胡言了。 “我们言归正传,参与第二轮拼斗的四人请立于中央紫色区域之中。接下来还请四位各自指派两人入场,亲朋也罢,师兄弟也罢,均可。此八人分别站在五岳台周围,每人负责一桶‘幽海泉’,此八人的任务乃是将这‘幽海泉’当做暗器射向场中四人,被打中,身染‘幽海泉’的少侠将被直接淘汰。”木七星说到这里,看向场中四人,又补充道:“场中四人彼此之间,不得进行肢体接触,主动触碰他人身体者淘汰,踏足紫色区域之外者淘汰。请问众人还有何疑问之处?如果没有,接下来就请各自只派两人入场协助吧。” 令狐星洁听完,看了看悬在腰间的长剑,向木七星问道:“七星师伯,那我们的兵刃?” “以剑为兵,用者在人,几位都是少年英雄,兵刃也都伴着自己经历了风雨,这自己的兵刃,自然也算作自己的一部分了。虽说不能用来击打对手,不过用来挡一挡这‘幽海’之灾祸,我想,应该还是不错的。”木七星这时又突然响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诶,对了对了,差点有件事情忘记说了,这人老了啊,记性就是不太好。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无论是这海雨幽蝶还是整个剑秀争首本身,都是意图选拔并向整个武林展现我少年人的英姿,因此,无论你是选择亲朋好友,还是师门兄弟,没有任何限制。除了一点,那就是,此二人需同你们一样,未至而立之年。好了,接下来具体的人选,你们可要用心思索一番,因为说白了这一轮,应该是三人组合的游戏。好了好了,贫道不知不觉的,似乎又多话了,想好了,便直接招呼让他们上来吧。” “小艺师姐,小悦师姐,麻烦您二位了。”这边木七星刚一说完,程雨溪那边便已有人选。小艺,小悦听到师妹召唤,看向掌门,无晦师太点了点头,两人便纵身越上了五岳台。 “程师妹,先恭喜你了啊,最后一刻反败为胜晋级了。”小艺激动地拉着程雨溪的手恭贺道。 程雨溪摇了摇头,道:“和我关系不大的,多亏了好朋友,不仅厉害,而且还如此为我着想。” 小艺小悦对程雨溪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俩平日对这位有些奇怪的师妹也习惯了,小悦倒是有些喜形于色,说道:“不管因为什么,师妹,就当是命运帮你送上来的吧,而且这第二轮很明显是考验身法轻功吗,我们之前还担忧,怕你可能会因为和七伤拳交手而受伤,如今可好了,这种考核内容,说不定最后那一轮还真是我峨眉神剑领教那小令狐的高招呢!”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一百节)知己 程雨溪看着眼前这与自己相伴了近十年,犹如亲姐姐一样照顾自己的两位师姐,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程雨溪心里明白,这海雨幽蝶所较量的,可远远不是什么身法轻功这么简单,虽说不能主动攻击别人,但这其中的博弈,不会比剑拭寒梅来的少。 “师姐们,回头可以和武当派的师兄弟们一起商量配合下,至于我的话,一定努力,给我峨眉争个好名次回来,放心吧。”程雨溪故作轻松地说道。 小艺看着已经陆陆续续来到台上的人,说道:“令狐师妹那边喊上来的是韩听岚与周琴悦二位,看来山巅五辰中的其他三人都伤的不轻啊;崆峒的杨株与杨松,意料之中。武当上来的是?陆师妹和祁师弟两位啊,看来大家受的伤也都不清啊。” “如需对配合者简短吩咐的请尽快,第二轮马上开始。”木七星在旁提醒道。 萧允这边带着师妹师弟向程雨溪这边走了过来,萧允和小艺小悦二位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向程雨溪说道:“程师妹素来足智多谋,对这第二轮的海雨幽蝶有什么见解吗?” 程雨溪偷偷地向萧允身后看了一眼,说道:“目前尚一头雾水,还请师兄指教。”萧允听了程雨溪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程师妹在陆师妹面前总是异常的沉默,他曾经询问过六弟一二。结果凌慕予听后,却只说了一句:“当事人想要永远埋藏在心的事情,我这外人就不多嘴多舌了,还请大师哥见谅。”于是,萧允之后也没再多问什么了。 “那我就先抛砖引玉了。首先这绝不是身法轻功就能解决的较量,虽说我们只有四人,但中间紫色区域也就丈许见方,能腾挪闪避的空间着实有限。并且木师叔也说了,主动碰触者淘汰,也就是说如果有人预先抢占到你的闪躲处,故意卡着你的位置,你就得另选地方,不然你撞上去的话,淘汰的也是你自己。”萧允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五一十的都向程雨溪告知了。 “多谢师兄指点,另外有一点,我先前已经验证过了,这幽海泉对人的肢体皮肤是完全无害的,也就是说我们除了用兵刃击打格挡之外,像接暗器一样的用手挡住也是完全可行的。甚至可能,因为这一点,杨掌门会比我们更为舒服也说不定。”程雨溪说完,萧允点了点头,便见程雨溪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说道:“艺师姐,悦师姐你二位去准备吧,这暗器功夫你们也算谙熟。萧师兄,祁师弟还有,陆师姐不好意思,少陪了。”说完,便在萧允等人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向木七星走去。 木七星看着程雨溪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疑惑道:“小姑娘不去好好商量对策,怎么来找我这老道人了?难不成还能有什么你不甚明白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程雨溪摇了摇头,问道:“木师伯,我有一个疑惑还请您指教,这幽海泉既然是用好不容易从摩天盟那获得的珍贵药材而制成,就这么让我们在第二轮当水洒了真的没事吗?” 木七星听了,先是诧异,随后便有些啼笑皆非,道:“好孩子,众多少年英雄无不为了这次大比而准备武装到了牙齿,你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关心起这个浪费的问题了。你之前不也试了,也听我说了吗,这幽海泉除了些许冰凉,以及沾染到衣服会暂时使其褪色之外,没有别的特别用处了,所以无需担心。”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程雨溪思索一番后,低声道:“还请师伯把耳朵贴过来,我有一隐秘事想要向师伯求证。” “哦?”程雨溪的表现大出木七星意料之外,倒是他产生了兴趣,俯身,想要看看这程雨溪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些什么药。 程雨溪低声说道:“木师伯,以后我们大家是不是不用害怕摩天盟海菱草以及冰雨花之毒了?” 程雨溪声音虽低,但听在木七星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木七星听后,赶忙将程雨溪拉到眼前,看着程雨溪灵动的双眸,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过了一会,木七星才无奈一叹,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只有我五岳剑派五位掌门以及少数亲近弟子知道。还是说你有什么独特的信息获得来源?”说到这里,木七星整个人似乎都开始认真起来,之前慵懒随意的样子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及动作间隐藏着的精芒。 程雨溪说道:“木师伯,你且宽心,自然不是,这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猜测,所以想向您求证一二,不过从目前的反应来看,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很明显啊。”说着,便抬手,向木七星作别,准备返回。 不过刚踏出一步,便被木七星有意无意的拦住了去路,说道:“师侄啊,这事你不讲清楚一点,我不太好处理啊。” 程雨溪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师伯,不用那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其实很简单,以我对凌师兄的了解,他拿走了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大把准备用来研究的毒花毒草,转头却把这些东西变成几桶毫无用处的幽海泉还给了你们。他能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得到了可以无视这两种毒物的方法,因此那多出来的海菱草与冰雨花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木七星听了,长叹一声,绷紧的神经重新放松了下来,道:“不愧是‘知己红颜’,没错,凌师侄将这些幽海泉给我们的同时,还带来了那海菱草与冰雨花两种毒物的详细毒性、解法,以及用那两种毒物为主而制成的摩天盟多种毒药的解毒之法。可以说,以后这两种毒物在我正道弟子眼中,已然称不上‘毒’这个字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一百零一节)门道 程雨溪笑道:“只不过你们怕摩天盟知道之后,改变一些毒物的制成配方,派发新的毒药,因此才封锁消息,这样以后交手,敌人浑然不觉,想下毒制造麻烦的时候,我们就能进行绝对的反制了。” “好孩子,说的不错,果真冰雪聪明。”木七星对程雨溪赞道。“不过,聪明的孩子,接下来,你该想的是如何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在这毫无用处的幽海泉中翩翩起舞了。” 木七星踏步上前,向众人朗声说道:“海雨幽蝶正式开始,请四位以及协助者就位。” 程雨溪笑了笑,也走到了那中央区域之中,果然如所预想得一样,人数虽少,但活动的范围却不多,基本也只限于小范围的闪避。“看来,相比于躲闪,武器格挡的用处应该更大。”程雨溪这么想着,握紧了手中长剑。 木七星对场中这十二位少侠说道:“最后申明一下规则,八位协助者你们位置不可变更,可用任何方式抛洒幽海泉,自己桶中之水用完之后,视为协助任务结束,便请自行退场。” 陆梦霜站定了西侧一角,吩咐祁师弟站到了自己对面。果不其然其他六人也均选择了分站两面,以求最大化可以杀伤到自己的敌人。陆梦霜看向两侧,左侧是峨眉的剑侍小艺,右侧是那崆峒派的杨株。众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中央场内,沉默不语,想着该如何进行协助。 “好了,派给老道的任务也算结束了,时间为期一炷香,剑秀争首第二轮,海雨幽蝶,正式开始,几位,接下来五岳台就交给你们了。”木七星说着直接从台上向后躺倒,在台下众人的惊呼声中,玩了一式“峻岭横空”的高明轻功,引来了满堂喝彩。 不过这小把戏跟台上的正主们比起来,就是大巫见小巫了,在木七星倒卧出场宣布退场的那一刹那,小艺与小悦便已率先出手,右手拿着水杯容器向前一甩,便将众多幽海泉以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甩出,对象自然就是眼前的杨梓希与令狐星洁二人了。 场中四人早就全神贯注,蓄势待发,见幽海来袭,都不慌不忙,令狐星洁也不纵跃,待幽海泉水来到面前之后,只微微闪身,电光火石之间从容避过。而杨梓希则是动也没动双手挥舞,携带着内劲的双拳一一将射向他的泉水打散,散落的幽海泉便直接向周围散去,有意无意的攻击着萧允与程雨溪。 此时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开始各尽全力,一瞬间,五岳台上风声鹤唳,尽是水箭破空、闪身劈击之声。 台下的胡泊然之前看那第一轮剑拭寒梅之时,只觉场中人,年龄也都和自己差不多,但武功,修为等等却都已然出神入化,和自己有云泥之别,心下黯然。加之以他的眼光,自然也跟不上那如花如荼,猛烈迅捷的交手拼斗,因此除了越看越伤心之外,其他倒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此时这第二轮的海雨幽蝶倒是令他看的津津有味。 一旁的易航看着胡泊然嘴角泛起的笑容,问道:“怎么了,胡师弟?我们都还没有看出场中优劣形式呢,你就已经知晓开始开心庆祝了吗?” 胡泊然傻笑着,说道:“哪有哪有?师弟我只是看着场中一边泼水,一边闪躲的情景,想到了我儿时在镇子里与同龄的孩子们一起在河边泼水打闹的时光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泼水闪躲可以概括的,其中的门道不知要比寻常的武林拼斗高出多少,甚至那剑拭寒梅与之相比,也显得单纯简单多了。”秦牧海听了胡泊然的话,开口向他解释道。 易航躺在软椅之中,看着胡泊然疑惑又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有什么不解想问的直接问就是,当师兄的自然会消除你心中的疑惑。” 胡泊然听了,向秦牧海请教道:“师弟我才疏学浅,见识浅薄,无法理解个中门道,还希望二师兄给予讲解一二。” “同门之间,无须这么客气。”秦牧海此时倒有了些少有的温和。 “看似这只是简单的闪避而已,但在这其中,却是四人甚至是十二人彼此间的博弈,因为能晋级下一轮的仅有一人,因此每个人都是你的竞争者,不存在队友之说。”秦牧海接着解释道:“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你也看见了这幽海泉虽说是无形之物,看似难以控制,但在大师哥他们手上却是轻而易举,最简单的你看崆峒派杨掌门看似挥拳击打杂乱无章,但每一次击碎水箭时,已有内力暗附其中,水花四溅的方向便是其余几人的闪避位置,当然,大师哥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躲避反击的。其三,虽说不能有着肢体接触,以及攻击对手的行为,但是你可以主动出击,率先将对手位置卡死,随后慢慢逼入死角。其四,就像你小时候泼水一样,把别人弄湿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对于陆师姐他们来说也是如此,但你可知为何迟迟没有人成功。” “是这样吗?这倒是不知,还请师兄指点。”胡泊然看着场中大师兄几人身法精妙,似乎丝毫不把这射向自己的一支支水箭放在眼里,可二师兄却说击中对方是无比简单的事情,心中疑惑不解。 “很简单,因为这是一件能,也不能的事情。”秦牧海似乎是有点享受这种有师弟向自己彬彬有礼,如此谦恭地请教问题请求指点了。因此说话,不知不觉的也有些开始故作高深,故弄玄虚起来。 玄门七士七人之间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有着入门前后之分,师兄师弟之别,但师父松风道长早逝,平日里武功无人指点,一般也都是七人之间彼此交流共享,互相发表见解,共同促进,因此虽然七人之间关系甚为亲密,但却鲜少有什么长幼尊卑的师门规矩糅杂其中。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一百零二节)奇怪 秦牧海指点胡泊然道:“师弟你看,像大师哥,程师妹等人均是人中龙凤,摩天盟的诡谲暗器都伤不了他们,更何况这明面上的暗器水箭,但你要清楚一点,那就是先前木师叔讲定规则之时,便已把众人手脚束缚了起来。众人武艺虽高,身法虽妙,但却不可逃离这一小块区域中。无法离开闪躲,那么最简单,一击即中的方法就是将这幽海泉全数打出,覆盖所有范围,加之四人闪躲格挡之间,又互相算计交锋,最终自然是得被尽数泼洒。” “那二师兄,”胡泊然此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向秦牧海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场中大师兄他们四人却又都显得如此轻松呢?” “很简单,胡师弟,你要知道无论是你过去与人争执动手,还是我等与摩天盟的恩怨,那都只是最简单的双方互相敌对的关系行为。但此时不一样,台上并不是攻击者与闪避者两方的争斗,而是场中四人的拼斗。你的确可以为求命中杀伤,直接将一整桶水迅速打出,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难分敌我,你的确可以命中敌人,但你自家的人同样也无法幸免。”秦牧还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口气,道:“场中此时局面频率并非是七弟他们的极限,但却已经是他们能确保投掷同时不会误伤到大师哥的极限了。幸好上去的不是我,且不说我受伤,就算是完好无损,只怕也很难在这种复杂局面中找到最优解法。相比之下,你看,陆师姐此时,就显得冷静多了。” 视角转向五岳台上,无论是小艺小悦,还是杨株、周琴悦等人从开始的那一刻,便时刻不停的在自己的判断之内,向其余竞争者抛洒着自己面前的幽海泉,而只有陆梦霜一人,此时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从开始到现在,陆梦霜桶中的水,还没有使用消耗分毫。 “武当派的师妹,你是怎么了?”小艺看到了陆梦霜的异样举动,开口询问道。 “清霜子竟然会被这种场面吓得手足瘫软,难以动弹,实在是很难想象你们玄门七士的名头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武当难道见到摩天妖人的时候直接跪地求饶吗?”杨株嚣张的话语响彻了台上台下。引来众多江湖人士的哄笑。 台下的秦牧海双目血红,双拳紧握,心中暗道:“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撕烂这狗屁杨株的一张臭嘴。” “师弟,闭嘴!专心做你应做的事情。”杨梓希在场中一边应付着四面八方射来的水箭,一边训斥着自家师弟。 杨株那里也知道自己言过,掌门训斥之后,便已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抛射幽海泉。 程雨溪此时堪堪避过周琴悦与韩听岚两人的水箭合击,落地之处却已被令狐星洁率先抢占,而令狐星洁却丝毫没有避让之意,就是要让程雨溪因为这主动触碰自己而淘汰出局。程雨溪右手长剑挑开两处射来的泉水,眼见身体就要砸到令狐星洁身上,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玉箫却已搭上了程雨溪手中长剑,程雨溪会意,借力重新纵跃,重新回到了旁边的地面之上,落地处离那紫色边界已不过半寸了。 “程师妹,小心了。”萧允对程雨溪说道,眼中有意无意的便向西侧陆梦霜那里瞥去,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放心吧萧师兄,师姐心中一定另有打算。”程雨溪看出了萧允眼中的疑惑,开口道。 “萧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互帮互助呢,这一轮可是只有一个名额别忘了。”令狐星洁轻松闪过祁清圭的一道水箭,冷冷地向萧允说道。 “见笑了,唇亡齿寒,你们可以二人联手先将峨眉送出去,自然也可以接着联手把武当送出。”萧允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杨梓希的身上。 令狐星洁之前铺垫许久必杀的一波攻势就因为萧允的突然插手而落空,却也不恼,局势进行到现在,已经初显高下之分。程雨溪峨眉化蝶舞身法虽妙,但她从剑拭寒梅君玉开始便基本处于交战之中,且都是高手,虽未受伤,但气力已然消耗不少,加之先前那一下虽然没有成功,但程雨溪最后那一下借助玉箫强行空中再做纵跃后,气力明显不继,胸前起伏,一边躲闪,一边大口喘息着。 而令狐星洁与杨梓希这边,一来陆梦霜不知为何始终未动,压力相对而言便弱了许多。二来,他俩虽然也是历经连番交手,可除了最后杨梓希在心远杖下与秦牧海对掌那一场之外,其余战斗都是游刃有余,无伤筋骨。 “周师妹,可以稍稍提速一点了,放心,我们搞得定。先送一人出去再说。”令狐星洁判断出眼下局势之后,直接出言向周琴悦与韩听岚二人说道。 “两位师弟,一同和五岳剑派的两位提速吧。”杨梓希此时也开口向杨株两人说道。 周琴悦等四人领命,出手便都快速了许多,少了很多顾忌。场中程雨溪本就气力不济,这么一来,更是险象环生。 程雨溪的形势被小艺小悦二人看在眼里,自是十分焦急,杨梓希与令狐星洁尚有余力随机应变不怕误伤,可如果她二人也向周琴悦等人一样,难免会令程雨溪雪上加霜。而武当那边,陆梦霜迟迟不动,祁清圭本就年轻,无甚经验,按部就班还勉强可以,此时周韩杨那边一提速,他也开始慌张起来。 而陆梦霜此时此刻也终于出手了,左右双手齐出,两道水箭便向中央射出,萧允手中玉箫刚刚挡下眼前水箭,便只听得“咻,咻”两声,陆梦霜的那两道幽海水箭便挨着萧允后背半寸穿过。 “武当的师妹,你是没听清规则吗?还是你和你们大师兄有仇啊?就算是有,这里也不是处理私仇私怨的地方。”小艺语气之中已带着些许责怪。 而陆梦霜此时便像没有听到一样,双臂急挥,又是一瞬间四道水箭向中央射出,两道分从萧允左右两侧掠过,剩下两道一道险之又险的几乎擦着后背掠过,另一道竟然是朝着萧允斜后方的程雨溪打过去的。程雨溪左手拿着剑柄挡格,却不知是陆梦霜用力过猛,还是自己虚弱无力,格挡之下,剑柄竟然直接脱手而出,落到场外。 就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陆梦霜又接连出手,速度奇快,但只有极少数落在了令狐星洁与杨梓希那里,其余大多数水箭均是将将地擦着萧允身体而过。 东侧一面的小悦此时将手中容器杯具重重朝桶中一砸,喊道:“武当陆师妹!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替崆峒计?还是要改投五岳门下效力?” 祁清圭面对这种场面,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他心中也满是疑惑,不知陆师姐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师妹这个频率速度,这个打法,似乎是完全不关注场中局势的随便乱打啊。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五弟,你怎么看?”台下的秦牧海看着场中局势愈发危机,心中着急,竟尔直接咳出两口鲜血出来。 易航见此,忙从怀中掏出两粒天王护心丹递给秦牧海服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师弟我也不清楚,陆师姐她到底准备做什么?”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一百零三节)运气 台上台下包括武当派自己的人也都对陆梦霜反常的举动茫然不解,各处都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质疑讨论之声。而身处局中的萧允与陆梦霜两人却是浑然不觉,萧允在陆梦霜第二次如此投掷的时候便已然若有所思,一边小心躲闪,一边仔细观察着陆梦霜每每射出水箭的动向。 “‘蒙’位转而向‘中孚’,后以成‘危月燕’之局。”萧允转身一剑将周琴悦那边掷来的两道水箭劈碎,心中默念,接着陆梦霜似乎一心二体一般,便几乎在出剑的同时,三道水箭“嗖嗖嗖”地分从萧允身周掠过,射向的目标,仍是无甚影响威胁的空地方。 萧允这下心中已然全然明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陆师妹好算计,好计策。”剑招不停,步法却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在其余三人惊讶不解的眼光中,直接踏步中央,进到了那烽烟烧得最旺的中间位置,一个令其余所有人都可对其进攻的位置。 原来陆梦霜自这海雨幽蝶开始的那一刻,便一直隐忍不发,便是为了观察其余各派好手动向,试图寻找到一个最为稳妥,且无懈可击的方法来替武当赢得这场胜利。她知晓暗器功夫什么的非己所长,大师哥临敌经验,应变能力虽是他们七人之首,但较之一人独自挑起崆峒门户大梁的杨梓希来说,只怕也是稍有不如。而令狐星洁剑招沉稳却不失轻灵,程雨溪身法灵妙无比,虽是帮手好友,但这海雨幽蝶的最后赢家可只有一人。 此时此刻时间已然过半,场中四人状态相较与最初已然大有不如,就连场下除陆梦霜之外的其余七人,不仅桶中的幽海泉消耗了半数有余,甚至连七人各自的脸上也都写满着疲惫,毕竟已经全神贯注身心合一地计算了这许久时间,甚至有的人都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看来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叔伯们预计得很准确啊。”陆梦霜看着场中局势,心道:“虽说时间才过去一般,场上也是四人均在,但基本也都可以算作强弩之末,峨眉的师妹只怕旦夕之间便要被淘汰出局,而剩下大师哥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场内两位劲敌以及场外四名敌手的合力夹击的。这样,按照正常走向来的话,最后不是他五岳剑派兄妹相争就是哥哥妹夫的一家互斗,不过。” 陆梦霜见萧允踏入中央位置,剑指“乾”位,随后“同人”、“无妄”、“大有”也不管水箭走向,似乎就这么胡乱地走动舞剑。而陆梦霜也没有闲着,随着萧允地每一次身为转变,每一次出剑,身畔总有着三四道水箭疾射而过。二人就好似同时疯了一般,萧允此时不管不顾,闷头舞剑,陆梦霜却也跟着他的节奏,想都不想的手中容器抛洒,丝毫不歇,一息之间便是数道水箭同时击出。 “这女人是疯了吗?还是说她见如此下去武当必败无疑,因此不如直接随性攻击,一切全凭天意,求个鱼死网破。不过,就算如此,论起这随机应变之力,坚持到最后的只怕也还是希哥。”令狐星洁连连闪躲着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心中暗暗骂道。 此时因为陆梦霜突然之间不管不顾的中途插入,局势已然混乱,周琴悦,韩听岚以及崆峒派,峨眉派等六人已然停手,因为他们也知道,此时陆梦霜已经是无差别攻击,自家师兄师姐应对起来已经是十分困难,如果他们再胡乱出手,只能事倍功半。 说来也怪,这陆梦霜看似是以萧允的位置集中随意攻击,但水箭虽然每每擦身而过,但却始终没有真正沾染到萧允分毫。反而是杨梓希等人,虽说不在那风暴中心,但因为雨势过急,渐渐地便已开始抵挡不住。 陆梦霜此时出手不过片刻,满满一大桶的幽海泉便已经消耗了小半,皆是因为其双手丝毫未停的缘故。如果说先前,祁清圭七人是脑子能分析地有多快,幽海泉便有多少的话,那陆梦霜就是手上这暗器功夫有多快,内力有多快,这幽海泉便有多少。 令狐星洁此时已觉胸中烦闷不堪,她知这是内力运转不畅之故,如今这紫色区域真的是一片“海雨”,半数闪避不开的雨水便只能强行以手中长剑破之,可别说,这陆梦霜虽说是疯疯癫癫地随意挥洒,可这每一道水箭上都是用足了气力,连连格挡之下,就如同一块块冰雹同时向自己剑上砸去。 令狐星洁再次劈碎两道水箭,内息已然到了极致,眼看身遭又有两道向自己位置射来,却已经是避无可避。“也罢。运气不佳,天数使然。”令狐星洁也不再挡格,向左踏了一步,那本该射向杨梓希身后位置的两道水箭,便“呲呲”两声打到了她的胸前。与此同时,程雨溪的化蝶之舞因为内力不济,最终却也无法破茧。湖蓝色的衣裙上,两片明晃晃的水渍。 “小予哥哥,我尽力了,不过就算是现在这个名次,只怕也是你完完全全无法达到的吧,嘻嘻。”程雨溪看着自己衣裙上了几道水痕,心中暗暗怪道:“都怪你,没事弄什么幽海泉,好好地裙子就这么没了。” “希哥,接下来看你的了,他武当派运气不错,可这个江湖,终归是要看实力的。”令狐星洁对杨梓希说道,语气中充满着不甘与无奈。 “请淘汰者速速离场,不要影响了接下来的较量。”接着,这四大红颜中的“星”、“溪”二位,便在木七星的催促声中离开了五岳台。 与此同时,萧允的萧与陆梦霜的水箭可丝毫没有半点停歇下来的意思,此时场中只存两人,抛掷水箭者也仅有陆梦霜一人,祁清圭看着场中的局势,越看越觉得分外眼熟,在萧允又一次从“同人”位踏到“大有”位的时候,突然间恍然大悟,脱口而出,直接喊道:“真武七截阵!”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六章:剑秀峰起少轻狂,真武孤行调阴阳 (第一百零四节)小七 原来陆梦霜思索考量后的最终结果,便是这一奇思妙想。她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以步法身位为基础,同时最为核心精妙的也就在这上至七人下至两三人的位置配合。因此,此阵法虽为武当派绝顶功夫,但习练乃至精熟却是不难。至于练成之后,威力如何?成就何如?那就是看各自的实力修为造诣了。 但真武七截阵也不是无敌的,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虽说七人合力可与相等实力的六十四人较量一二,但若是双方差距过大,自也不用,就像无论是再多蚍蜉也无法撼动苍天的大树一般。 陆梦霜一边抛洒着手中的幽海泉,心中冷笑道,“如此规则,简直就是为我武当天造地设的一样。无法主动攻击他人,那大师哥那一面自然是无敌的,至于其他的位置,任你武功多强,在这种规则下,还有什么比这一击便能致命的幽海泉厉害的吗。” 以萧允为主,幽海泉为配合,就如同他们在山上习练过千百遍的一般,幽海泉自然不会误伤到萧允,而其中变幻莫测,加之疾风骤雨,旁人自然难以抵挡,而此时其他人都纷纷停手,而就算没有停手,也是无妨,陆梦霜从一开始便是全力出手,每一道水箭都是运足了内劲,哪怕是意外巧合地与他人水箭相遇了,按她的修为全力出手之下,也足可替萧允防护的住。 因此陆梦霜从想到这一层之后,便开始尝试出手,萧允最初在场中闪避格挡是单打独斗,自然不会走什么真武七截阵的身位步法,但所使者不脱武当武功范畴,陆梦霜心中也是精熟了的,预判着萧允的出剑位置而按照真武七截阵的道理去配合,不是问题。 萧允最初也是一头雾水,但数次之后,便已察出其中道理,他们玄门七士自幼习练,如何配合,何人佯攻何人回防何人卡位都是谙熟的,而一直以来,萧允作为大师哥,也都是这阵法的主导者,其余几人本就是一直配合着他相机而动。因此陆梦霜按着他的出手习惯,去在各个位置射出水箭,这种情况,萧允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自然得心应手。既然已知陆梦霜的出手原因,其中别的道理自然也是很容易想通的,萧允心中暗赞一声“大妙。”便依计行事回到中央天元之位,准备从头打一遍阵法。 彼时几人行走江湖,合力对敌之时,自然要根据情况,随机应变,而萧允便是那个主导者,可如今,却没什么敌情需要注意的,只需用最熟练最快速最稳妥的方式走一遍即可,伤敌之事,顺便也就完成了。果不其然,陆梦霜拼尽全力,虽说只能在萧允每一招的同时扔出三道水箭,模拟三人位置,但这四人的小型真武七截阵也不是常人可以应付的,其中变幻难测,令狐星洁与程雨溪纷纷都被误伤出局。 在祁清圭脱口而出这五字之后,台下的武当众人除新收的胡泊然之外,都已明白了这台上的道理,倒也不是因为祁清圭眼光较高,只不过他毕竟算是场内之人,感受的更为清楚而已。而除武当派之外的人虽然茫然不解祁清圭言下之意,但聪明多智者,多半也都已经料到了,这等局面,多半并不是陆梦霜胡搅蛮缠,绝对是武当派的算计。 此时已经被逼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找不到破局方法的杨梓希也是如此认为。不过,杨梓希纵横江湖近十年,也不是那轻言放弃的泛泛之辈。 “韩师弟,周师妹,还请你二位配合我崆峒两位师弟,全力出手,切莫犹豫,切莫犹豫。”杨梓希向五岳剑派及崆峒派的四人喊话道。 四人微微一愣,知道杨梓希此举无异于主动放弃,但如若不从,那萧允不是运气而是真的是武当派什么不为人知的功夫,这么下去杨梓希已然坚持不了多久。 杨株咬了咬牙哦,道:“了不起一同出局便是,大家一起出手。”说着,便将手中杯具容器重新伸入了桶中,便要动手。 可就在杨梓希苦苦支撑无法破局,周琴悦等四人下定决心之时,只听得一道少年之音:“‘虚日鼠’转‘斗木獬’,你竟自‘渐’位踏向‘艮’位,那只能落得个避无可避的下场。” 话毕,五岳台中央的拳脚声,水箭破空声忽地全部停止了,周琴悦等四人,乃至台上台下众多好手以及武林前辈向中央看去,只见杨梓希右臂衣衫上颜色已然褪去,一块大大地幽海之渍在这正午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亮莹莹的光芒。 “杨师兄,虽说这是我武当取巧,利用了这规则,不过,事实如此,还请宽心。”萧允看着微微有些失神的杨梓希,说道。 杨梓希本有些失神的看着祁清圭的方向,听到萧允如此说来,便直接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管是什么原因,可以如一心二体一般,永远预知萧允的走向,完美避开并卡死所有萧允所站之外的位置,这并不是陆梦霜一人的奇思妙想,而是武当,或者说是玄门七士人人都会的办法。”因为很简单,淘汰杨梓希的,右手臂上的水痕,就是祁清圭突然出手,且完美时机,一击必中的结果。 “七弟,不错吗,我还以为你好傻愣愣的看戏看到结束呢。你要是领悟早些,也不用师姐我累死累活这么久了。”陆梦霜走到祁清圭身边,如此说道。 祁清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师姐,不好意思,好像抢了你的风头哦。” “无妨,再说了,隐匿不发,伺机而动,寻觅机会,一击必杀,这本就是你的特点。之前我们结阵与人交手的时候,最不起眼的是你,可你总是能在最需要你出现的时候,出现。这就够了。”陆梦霜夸赞祁清圭道。“加上你最后得手的那两发,而且不同于我,为求速度准确性的一味追求配合跟随大师兄最为基础的节奏,你是有目标的主动进攻,在最后那一刻,杨梓希面对的,可是相当于六位绝顶高手所搭配合计的真武七截阵,输了也不冤了。” “师姐,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陆梦霜此时心情似乎极佳,祁清圭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了,别讨便宜了。”陆梦霜看着那满脸不甘带着其余人等走下五岳台的杨梓希,说道:“若不是崆峒掌门之前与你二哥交手,损耗不少,你最后的突然出手,配合虽好,只怕也会被其发觉躲过。” 祁清圭想到先前杨梓希的神勇表现,心中也暗道一声侥幸。 “不过。”程雨溪看着崆峒,峨眉,以及五岳剑派都陆陆续续走下了台,道:“行了,我们的任务也算完美地结束了,接下来的舞台,不属于我们。”说着,便也带着祁清圭走下了台。 此时时间已过午时,日头正高,万里无云,想来今夜的月光一定也格外的明亮。杭州城郊,孤山脚下,梅庄大院中,五岳高台处,此时只余一人。 只见场中人手中玉箫直直指向台下正北某处,流苏上的玉坠不规则地摇晃摆动着。此时一阵轻风拂过,将声音传到了庄内每一人的耳中: “武当派前任掌门松风门下大弟子玉箫子萧允,在此领教华山派令狐师兄神剑绝艺!”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零五节)人战 此时的五岳台上只剩下了萧允一人,而这梅庄大会第一天的剑秀争首,也终于进入到了尾声。五岳剑派的棚内,钰昭师太与衡山墨掌门、嵩山王掌门彼此之间看了看,脸上都挂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木七星向左侧坐着的令狐聿笙打趣道:“行了,别磨蹭了,终于进行到这里了,该你们父子俩登台了。” 令狐聿笙笑着应下,便在这全场的目光中缓缓走上了五岳台。 “首先恭喜萧师侄了,武当绝学后继有人,乃我武林之大幸。同时,杨掌门,程姑娘还有星洁,你们几位也不要因为输了,就妄自菲薄。我早就说过,剑秀争首是争的来日的武林新贵,可不单单只靠武功高强,逞匹夫之勇就可以了。这一轮,你们几位就输在了武当派的完美默契配合之下。”令狐聿笙一边祝贺萧允,一边给因为这突然莫名其妙结束而疑惑的多数观众解惑道。 刚回到位置上坐下的陆梦霜听了,微微一叹:“唉,名副其实,名副其实,此事依我看来,绝大多数外人应该都是毫无头绪,如果真有能一眼看出关窍的人,那么令狐掌门定是其中之一了。” 胡泊然听了,向身边的祁清圭问道:“祁师兄,之前就听好多人说过这令狐盟主,他真的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祁清圭低声说道:“华山掌门,五岳剑派盟主,传说中的独孤九剑传人,同时也是我武当韩师姑的丈夫。你还不知道吧,令狐掌门的夫人,就是我武当弟子,她的哥哥当年还是武当八子之一呢。”祁清圭说到这里,语气突地就低沉下来,用力晃了晃脑袋,说道:“行了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看就是了,哪那么多问题。” 胡泊然不明所以的被这小自己好多岁的祁清圭一阵抢白,心中愤怒,但面上也只能装作不以为意的歉然一笑。 “按照结果,以及我们五个老家伙的一致裁定呢,此次剑秀争首所决出的年轻一辈的排名分别是第五位五岳剑派令狐星洁,第四位峨眉派程雨溪,”令狐聿笙说到这里,看了看台下坐着的自家女儿,似是补充,又说道:“程姑娘坚持的时间约比星洁这孩子久了片刻,这想必是没有异议的。而第三位自然便是崆峒派杨梓希了。” 台下观众大多连连点头,想是都同意了这个结果,峨眉派那边,平日里与程雨溪关系不错的一些姐妹也都一一向其祝贺,无晦师太也赞许的向她点了点头。 “不过,”令狐聿笙接着说道:“这些有目共睹的已有之事大家足可以日后细细品味,甚至成为那说书先生的谈资。而现在,想来各位最关心的,应该便是那前两名的决战之争吧。”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千里迢迢的赶来这杭州,不就是为了凑这个热闹的吗?”台下有人起哄叫道。 “万两镖局的阮大镖头,如果连你都能算是孤魂野鬼的话,那我们这些穷叫花子又算什么?”丐帮丙长老的一番话倒是逗笑了不少人,令先前五岳台上的硝烟烽火消散了一些。 台上的令狐聿笙双手微微一摆,示意大家安静,场面瞬间平静了不少。 令狐聿笙双手抱拳,算是给梅庄内的各位好朋友打了个招呼,宣布道:“那么按照先前所定之规则,就请第一轮摘得王者之花的五岳剑派令狐启明上台,他将与这刚从海雨中强势晋级的,武当派的萧允交手。两人的胜负将结束我们此次的剑秀争首,同时也将决出此次比试的一二名,甚至可能代表着二十年之后的武林态势。” 令狐启明听到父亲在台上唤自己,赶忙起身,背负长剑,跃上了高台。 令狐聿笙此时调侃道:“本来呢,我是不想上台主持这最后一轮的,可奈何先前王师兄等人都出过力了,我这当盟主的就甩手掌柜不管不顾的也不合适。先前也没想到,启明这孩子如此争气竟然可以晋级到最后一轮。可这么一来,倒是可能会让有些人觉得会有一些偏袒之意了。” 令狐聿笙话毕,台下便有江湖豪客叫喊道:“令狐盟主说笑了,我敢说在座的一百人里,得有九十九人预先便猜到了令狐少侠必将晋级决赛。至于剩下那人吗?想是没有眼睛与脑子的人吧。”“盟主放心就是,在座的有少林方丈,丐帮帮主等高人前辈,偏不偏袒的,他们几位慧眼,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众位好朋友说的都有道理,在下所担心的,不过是想武当派一直乃我正道中的中流砥柱,萧师侄在我五岳剑派所举办,五岳剑派的地界之上进入决赛,对决的是我五岳剑派的弟子,宣布规则的又是那五岳剑派的聒噪盟主,想来想去,似乎的确对萧师侄有些大大的不公啊。”令狐聿笙说着,目光便看向了一旁的萧允。 萧允会意,朗声答道:“请令狐师叔放心,是非自有公断,令狐师兄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能与其交手,实乃生平一大快事,至于那些外界种种,无足轻重。” 令狐聿笙畅快笑道:“好!玉箫子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做师叔的在这里也不多说什么了。” 令狐聿笙说着,走到了场中央,介绍道:“幸好这最后一轮规则简单明了,方式呢也是直接,不会存在什么找漏洞啊,偏袒包庇的可能,这也可让你我以及大家放心了。最后一轮,我们将其命名为‘一人之战’。顾名思义,就是决出这真正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的一场战斗。至于这场比试,也很是简单,没有什么寒梅,也没有什么海雨,就是简单的对决,剑,与萧的争斗。最终站在场上的那一人,便是此次剑秀争首的第一人!” “好!”台下众人纷纷叫喊着。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言些什么了,剑秀争首最终轮,一人之战,开始吧。”说着,令狐聿笙便把五岳台留给了这两位少年后生,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观看。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零六节)长短 萧允右手横萧胸前,左掌划了个半弧,摆了个太极拳中的请手式,看着对面令狐启明却依旧背负长剑,丝毫没有什么动手的动作,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那令狐启明虽然剑未出鞘,可注意力却丝毫没有松懈,说道:“萧师兄别误会,在下可丝毫没有什么瞧不起武当绝学之意,只不过我父教导我独孤九剑之时,曾经言道,此剑法乃后发先至,料敌机先,方可制敌,在我看清师兄身手之前,我是不会出剑的,师兄请吧,不用客气。” 萧允十年多前便听师父说过令狐掌门独孤九剑的门道,自然清楚令狐启明所说不假,可就算如此,空手对敌,也是十足的嚣张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让了,可要注意,千万不要来不及拔剑,就被我指到咽喉要害了哦。”萧允说完,看令狐启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再也不废话,一式神门十三剑中的“春云乍展”,手中玉箫便向令狐启明手腕指去。 令狐启明闪身避过,也不拔剑,回身一式华岳三神掌便分别向萧允胸口“玉堂”穴、腰间“志室”穴以及手臂肘上三寸之处的“青灵”穴打去。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倒是斗了个不分上下。 “二哥,你说大师哥这一场能赢吗?”易航看着正全神贯注注意着场中局势,不敢漏掉一眼的秦牧海问道。他知道如果此时武当众人之中,最先看出关键者,一定便是这位素来有着武痴之称的二师兄火魂子秦牧海了。 “五弟,你觉得呢?”秦牧海嘴里虽然答着话,可眼睛却没有向易航那边看一眼。 易航也知道秦牧海的脾气秉性的,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五招之后,大师哥已经逐渐的占据了上风,把握着节奏,那令狐启明虽说肯定也在藏招未尽全力,可大师哥也是如此,虽然拿着兵刃,可却很少动用,一直都是在用拳脚功夫与令狐启明对敌。依我所见,大师哥应该可胜。” “两位师妹,还有七弟,你们几个怎么看?”秦牧海头也不回地继续一一点名问道。 祁清圭率先发言道:“这有何难,显而易见的,大师哥必胜,我平时可没少被大师哥教训,他的武艺我是深有体会,此时对敌这令狐启明打的这套太极,顶多也就用了四成功力,就已经稳稳压着那小子了。” “七弟话糙理不糙。”南宫傲兰难得的没有反对祁清圭的话语,分析道:“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是最为聪明的打法,这令狐启明空手对敌,显然是不够聪明的。” “就算是蠢笨的比。”陆梦霜在一旁说道:“江湖中人均知,他五岳乃是以剑法见长,独孤九剑更是无双于天下,可大师哥的拳脚功夫却也不是什么绝活长处,大师哥最为厉害的还是那以萧作剑的武当剑法。短处拳脚上大师哥已然轻松压制,说明二者的确存在着实力上的差距。” 陆梦霜说完,却见秦牧海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随即问道:“怎地?难道秦二哥是觉得大师哥会输不成?” 秦牧海看着场中萧允“进步搬拦”、“如封似闭”、“十字手”招招已然有着宗师气韵,一套太极拳打的是行云流水,已将令狐启明逼到五岳台一角,却十分可惜地被令狐启明险之又险的脱身而出。秦牧海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说道:“当然不是,大师哥必胜。” “那秦二哥先前态度是何道理?”陆梦霜询问道。 秦牧海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几人所言确是事实不假,不过都太过浅显片面,而陆师妹你话语中的一处更是大错特错。” “哦?那看来是师妹我见识短了,还请二哥指教。”陆梦霜心中似有不服,向秦牧海求证道。也就是平日里师兄弟中数秦牧海与她关系最好,换做别人,如凌慕予之类的,早就不客气了。 秦牧海是懂她清冷孤傲的性格的,也不在意,说道:“你说短处如此,长处亦然,可真是大错特错了。令狐聿笙的父亲令狐大侠当年年纪轻轻便以独孤九剑破了我武当当时的掌门,冲虚道长的太极剑,这事情乃是太师叔几人亲历,师父当年也给我们说过多次的。独孤九剑的威力,在真正交手见识过之前,一切对它的预估想象都是徒劳的。的确,大师哥此时未尽全力,所长者也是剑法,不过先师意外离世之后,我等七人日思夜想却始终无法真正悟得太极剑法的真意。想那太极剑在独孤九剑面前也败下阵来,寻常剑法又怎能与其争锋。” 南宫傲兰听到这里又疑惑道:“那既然事实如此,二哥又为何觉得大师哥一定必胜呢?” 秦牧海自信满满地道:“原因有二。其一,要感谢峨眉程师妹以及陆师妹,从剑拭寒梅到海雨幽蝶再到此时,我武当,大师哥已然进入到了一种势之中,一鼓作气,勇往直前,带着众人之期许以求最后的取胜。其二,大师哥虽然也像我们一样自信满满,但是他可没有盲目自信,被自大等等负面情绪冲昏头脑,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判断。对于独孤九剑的威力判断,大师哥可比我看的更加清楚。他也知道如果真拼斗起剑法,应该会被对方所压制,占不到什么便宜,因此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以计谋取胜。你们难道真觉得大师哥此时未尽全力,留有余力,是为了怕胜之不武吗?这可是关乎到我武当能否重振声名的大事。” “计谋?以智取胜?二哥你是什么意思?”祁清圭此时不解地问道。 “大师哥此时留力,用恰好能压制到令狐启明却又不过分相逼的功力交手,就是不想令狐启明觉得抵挡不住而直接拔剑拼斗剑法,使他一直陷在大师哥的节奏之中。二者的区别就是,令狐启明因其自大而手中无剑,大师哥虽然没有动用右手玉箫兵刃,却时刻准备着,随时随刻可尽全力施为。师弟师妹,试问,那令狐启明习惯了这软绵绵的太极拳,如果大师哥此时突然玉箫肉掌一起施展,突然尽全力而攻其要害,令狐启明有机会拔剑吗?”秦牧海说到此处,似乎已然见到那令狐启明因其自大而付出代价折剑蒙尘,败北的姿态。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零七节)一剑 陆梦霜听了心中也是认同,易航更是直接说道:“两成变十成,就算独孤九剑再厉害,拔剑之前只怕便要认输了,不过,”易航斟酌犹豫着。 “有些胜之不武对吧。”秦牧海看着易航吞吞吐吐的样子,便所幸把易航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秦牧海叹息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只是大师哥个人,我想他也是想与独孤九剑好好交手切磋一番的。” 秦牧海说到此处,正色道:“我记得六弟曾经说过,我们玄门七士自下山之日起,每个人便已经失去了做自己的资格,一切的一切都要以师门为重,因为我们是代表武当而涉足江湖的话事人。此话虽然有些过分绝对,不过你们心中一定要清楚,至少在此时此刻此地,梅庄之内,无论大师哥,还是你我,代表的都是武当。为了个人声誉我们期望着各尽全力,酣畅淋漓的比试,为了武当,我们必须确保用最有把握的方式赢下这场对局。” “是,谨遵二哥教诲。”易航等人应答道。 “所以,这也是我远不如大师哥的地方,如果设身处地,我是根本做不到的,只怕早就被那独孤九剑的名头所吸引了吧。”秦牧海小声地说道,不过却以无人听见,场中局势突然生变,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聚集到了五岳台上。 只见萧允此时似乎已经觉得时机已到,一招“孤云出岫”突然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令狐启明似乎的确没有反应过来,对掌之后,经脉巨震,只得强行退掌避开,便在此时,萧允一直虚张声势的玉箫也终于显露峥嵘,纵身进逼,便直接一式“三环套月”攻向令狐启明,一片翠色萧影之中,令狐启明上半身已被萧允玉箫笼罩。 萧允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鱼儿既已入饵,那便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他不敢急躁马虎,接连两招“燕子抄水”、“仙鹤剔翎”,虽说尚不能达到先人所说太极剑法之“神在剑先、绵绵不绝”之意,但也初具神韵,实已尽了平生所学,已然全力施为。 台下的武当众人看的两眼放光,萧允似乎是被环境以及压力的逼迫之下,心境体会有了新的突破,最后的这两剑确是达到了玄门七士等人从未有过的巅峰。 此时令狐启明反应却也大出旁人意料,便在萧允变招的刹那之间,已然拔剑出手,此时面对萧允的凌厉的太极剑法不退反进,甚至也不想着如何格挡,竟似乎是已经放弃,随意的直接轻轻一剑向萧允指去。 可就是这看似匆忙之间随意的一剑,却令台下众多高手瞠目结舌,这一剑直指剑法破绽之处,萧允若要继续进招,那么在玉箫指到令狐启明胸口之前,自己右腕便要被令狐启明利剑划破,而此时变招却已然不及,萧允心中万般不愿,可形势如此,无奈之下,只得撒手。 到此为止,铺垫了一整场的优势荡然无存,只一剑,便令萧允扔掉了自己的武器。而令狐启明依旧不满于此,似乎早有所料,萧允玉箫刚一脱手还未落地,手中长剑再次变招。 “萧师兄,承让了,多谢指点。”场中的拳脚刀剑声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玉箫落地之声响起,令狐启明手中长剑明晃晃的停在了萧允的胸前要害处,说道。 这一下变故属实神鬼难测,令狐启明参加这剑秀争首之比,全程只出了两剑,但也就凭着着两剑,便已将这魁首之位揽入怀中。 台下的武当众人,除了胡泊然若有所思之外,其余人此时均面如死灰,他们方才心中还窃喜大师哥运筹得当胜券在握,满怀希望,可就在令狐启明出剑后的短短一瞬,直接跌落深谷。甚至他们心里十分清楚,大师哥最后的两招太极剑法已然是超常发挥了,可即使如此,却也挡不住独孤九剑。 “一剑逼敌撒手逆转形势,一剑便已直取要害奠定胜局,这、这就是独孤九剑,这就是令狐启明吗?年轻一辈尚且如此,那令狐掌门此时的武功造诣岂不是。”萧允身处五岳高台,艳阳高照,心中却突然泛起一阵悲凉:“差距有如万丈深渊,终其一生,恐难爬出。甚至可能都无法望其项背。”想到这里,萧允便有些心灰意冷,说道:“受教了,多谢师兄手下留情。”便要俯身捡起自己抛弃的玉箫离台。 令狐启明这边早已先一步俯身弯腰将萧允兵刃捡起,将其轻轻奉还萧允手中,抱拳道:“剑秀争首,本应该是我等各尽全力,大展拳脚武功切磋本事的一场比试,可师兄的打法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 萧允听了,长叹一口气,也不答话,他知此时此地当着全武林前辈,江湖朋友的面被人如此击败,他武当必定声名大损,此时作为败者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留这最后的名门风度,与胜者做口舌之争,无异于自取其辱。接过玉箫,插回腰间,便要下台。 “师兄好似不以为然?”令狐启明继续说道,语气却很是平静,毫无咄咄逼人之意。萧允不答,与上台宣布的墨规掌门擦身而过,墨规掌门好似跟他说了些什么,萧允摆了摆手,便在全场的注视之下,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座位。 此时的武当位置上,安静的可怕,每个人似乎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可在这种事实面前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一时之间倒是无人开口。 而失败者无论以何种方式败下阵来,此时都已不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此时少林、丐帮、峨眉诸派以及各位武林名宿,江湖前辈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位只出了两剑,便夺得了魁首的翩翩少年身上。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零八节)局势 潮水般的掌声响起,送给了这五岳台上站着的白衣少年。墨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这位子侄后辈,也不记得平息掌声继续主持,就这么看着,满眼的骄傲以及对五岳剑派未来的自信。 墨规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抬手示意台下众人安静。见场面平息之后,终于朗声开口宣布道:“就如众人所见,这最后一战虽说雷厉风行,结束的有些出人意料,但两位贤侄都展现出了各自极为高深的武学理解。不过萧师侄最终还是欠缺了一些运气,让令狐贤侄赢了半筹。本人在此仅代表我五岳剑派以及此次梅庄大会剑秀争首的操办者,宣布。此次剑秀争首的前五名由五至一,分别是五岳剑派令狐姑娘、峨眉派程姑娘、崆峒派杨掌门、武当派萧少侠以及最终夺得魁首的我五岳剑派盟主之子,令狐启明贤侄。” 众人分分把目光投向台上的令狐启明与台下的令狐聿笙,只见二人出奇的一致,神色依旧平淡如水,只见令狐聿笙微微含笑谦逊地接受着身旁王乾等人的祝贺。 墨规此时看着有些喧闹的众人说道:“大家先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都对之前的很多场战斗有着很多话想要表达,不过接下来,还是先让我们的‘魁首’来给大家说几句吧,相比于别人,想必亲身经历者的话语更有其意义。”墨规说着,走到令狐启明身旁询问道:“令狐贤侄,对于此次剑秀争首你有什么看法,这里的很多对手,应该在未来的二十年之中,都是我武林正道的中坚力量,彼此之间都会结下深厚的友谊,成为不错的好友,对于今日之事,今日之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令狐启明听了,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询问道:“墨师伯,我能说实话吗?” 墨规听后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莞尔笑道:“当然,此地无论何人都是我五岳剑派的好朋友,朋友之间,江湖儿女,有话但讲无妨,自然不必吞吞吐吐。” 令狐启明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今日所见就是我正道未来的中坚力量的话,那我对于未来我等是否能在与摩天盟的争斗中占据上风乃至取胜,毫无信心。” 令狐启明此言一出,台下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唯独令狐聿笙似乎早有所料,暗暗地点了点头。 “贤侄,这话说的,未免有点太过耸人听闻了吧。”墨规此时有些打圆场似地说道:“之前几位的表现有目共睹,诚实的说,有些功夫、决策,就算是让老朽来,只怕也不会比众位少侠做得更好了。贤侄这么说,有些夸大其词了吧,哈哈,哈哈。”墨规干笑道。 令狐启明摇了摇头,向众人说道:“各位江湖上的好朋友,以及众位武林前辈,还请听在下细细分说,就可知我并非胡言。在下自十六岁起,便在父亲及众位师伯师叔的带领下与摩天盟交手了,到如今也已八年有余,可以说,上至鸿败天下至四季堂一分舵主,我都打过交道。正因如此,我才深深体会到敌人之可怕。” “小娃娃莫要胡言,老夫我虽说淡出江湖,可也没有闭目塞听,最近这两三年来,摩天盟在中原可丝毫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反倒是一些堂口、分舵被五岳、少林等派一一连根拔起,前些时候,我还特意派遣弟子向你爹好生祝贺了一番,对吧?令狐盟主。”丐帮帮主云奕在台下喊叫道。令狐聿笙听得云奕提到自己,点了点头,以承认其所言非虚,确有其事,“云帮主说得不错,可孩子既然如此说,想必的确是有些担忧,既然如此,你不妨细细说来,也好让这诸多前辈们好生指导你一番,此等受益匪浅的机会可不多。”令狐聿笙向台上的令狐启明说道。 “是,遵盟主意。”令狐启明向众人说道:“先前云帮主所言的确不错,想那鸿败天虽然武功高强,阴险狡诈但却从未真正从盟主手中讨到过半点便宜;春残堂主虽然神鬼莫测,但也只能背后里下手,不足为虑;而素有足智多谋之称,前几年屡屡令我正道人士损兵折将的公木先生又因峨眉程师妹及武当凌师弟之故不再染指中原。说到这里,想来还未正式向他二人表达过谢意,今日凌师弟虽然未到,但程师妹却在此,我在此替那些折损在公木阴谋诡计之下的师兄弟们,多谢程师妹了。”说着,令狐启明向峨眉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程雨溪赶忙站起还礼,道了声:“师兄言重了。”便又重新坐下。 小小的插曲结束,令狐启明接着说道:“当然,以上说的这些人始终都被盟主以及少林、峨眉的大师,师太压制的死死的不足为虑,并且随着时光的流逝,终究无需吾等去担忧。如今,我们这一辈所虑者,应是以摩天副盟主颜昊为首的摩天盟的新兴势力。颜昊此人,年纪不大却已位居副盟主之显赫位置,相传他这个人在摩天盟中毫无背景,所获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拳剑武功一点一点拼斗出来的。这等人物极其可怕,而聚拢在其身边的两位年轻堂主,夏破堂的乔山与冬败堂的徐屹这几年在中原也是活动频频,我等曾经设计围捕,却始终无法成功。而子元居士以及颜昊的大弟子项沁妍这几年在与我们的交手中,也是互有胜负,不是易与之辈,至于那武功高强的鸿败天的首徒,七星魔云使之首的孙天希,十年之前便曾经参与过对盟主的围攻,在那之后虽说销声匿迹,但无人可以保证其是否有什么阴谋未曾展露。”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零九节)三分 令狐启明说道这里,悠悠长叹,语气之中满是悲凉与失落。说道:“老一辈的争锋里,我武林正道自十年前那场惨烈的阴谋之后,再也没有吃过大亏,甚至屡屡占据上风。可,年轻一代弟子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令狐启明说道这里,向台下五岳剑派的方向问道:“梁剑平,梁师兄。” 梁剑平立刻答到,令狐启明又问:“梁师兄,你是负责管理记录这方面事务的,烦劳你告诉我,截止今时今日,那摩天盟的夜锋已经做下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了?” 梁剑平掏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手册,翻阅查找了一番,说道:“截止到今年八月初,有记录在册的,统计下来后,夜锋已经作恶六十余起,杀伤我各派弟子三百余名,其中我五岳剑派因谨遵盟主号令,统一行动,互相策应,因此伤亡较轻,只在几次围堵中伤了几十名弟子,倒是没有人送出性命。” 令狐启明点了点头,随后向大家说道:“各位也听到了,三百余位江湖朋友啊,就这么或死或伤,栽在了夜锋之手,而我们至今却连这杀人恶魔的真实面目、性命都无法得知。像夜锋、子元、孙天希等人无不是经历了生死恶战,鬼门关前的路上都敢施展阴谋诡计的可怕对手,眼下我们可以在盟主、方丈大师、无晦师太以及众位师伯师叔们的庇护之下勉力维持,但相比于他们,我们这一辈的弟子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犹如岭南之花,从未经历风雨打磨,一点小小的狂风暴雨就可连根拔起。” 令狐启明的话直指在场各门各派所有的年轻一辈,着实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解之声、愤怒之意此起彼伏。就连当妹妹的也有些忿忿不平,令狐星洁在台下说道:“哥,你今日说话可一点都不谦虚啊,狂妄的紧,为何一味的长他妖盟志气,灭我正道子弟威风。不说别的,哥哥所述的那些无论是子元还是什么夜锋,崆峒派杨师兄以及小妹我,与他们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说大胜,可也从来没败过。甚至就连一些第一轮中便淘汰了的师兄师弟们,在这几年的拼斗中也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下风。峨眉派程、程师妹,别说这几位了,那公木都曾败在她的手下。兄长所言,未免言不符实。” 峨眉派的棚内,小艺轻声笑道:“程师妹,这好像是令狐星洁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夸赞你呢,平日里,她可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程雨溪摇了摇头,说道:“师姐,你这么说可就是冤枉了令狐师姐,其实吧,令狐师姐这人为人没什么问题,只是从小环境使然,有些傲气罢了,这次接触下来之后,我倒是起了与她结交之心。我有预感,我俩应该会挺聊得来的。” 小艺与旁边的小悦看了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她俩均想象不出自小平易近人的程师妹和那令狐大小姐有何相像之处,又哪里就聊的来了。 “小妹你既然说到了此次参与比试的一些人,那为兄在此就给各位好生分析一般,各位前辈听了,想必就不会不以为然,觉得我是在无的放矢了。”令狐启明朗声说道:“我们先来说说这第一轮剑拭寒梅,我轻易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到了两朵寒梅,当然,我也知道,一方面是各位好朋友们给我五岳剑派面子,另一方面,大家当时肯定也觉得我五岳剑派人多势众,难以争锋,于是,我告诉梁师兄他们几位,让他们随意发挥无须守在我身边,但即使如此,全场下来,仍是无一人向我出手。”令狐启明这番话本身着实有些膨胀自大,但他语气诚恳,声音语句之中全无自傲之意,似乎只是单纯的在述说着些许的遗憾。因此,让人听来,倒是没那么刺耳了。 “若是情境转换,参会的各位,面对的是那摩天盟的绝顶高手,并且人多势众,大家明知不敌,难道就连反抗都不反抗,直接拱手投降吗?”令狐启明语气悲怆,语气中尽是对武林江湖的担忧。 “阿弥陀佛。”少林派的心止和尚此时,站起来反驳道:“师兄此等类比不妥,与那摩天盟中的妖人魔头,那乃是生死之战,无论如何,哪怕敌我悬殊,哪怕明知不敌,我等正道人士都会挺身而出,持杖伏魔,但今日乃是我友人之间比武切磋,大家说白了是以武会友,彼此间既无矛盾,亦无仇怨,舍命相斗种种,自然不会发生。” “心止师兄说的不错,但既然知道是以武会友,切磋武功,点到为止,大家都不敢出手,那又怎能说,当面对真实对敌之时,就会鼓起勇气,舍命相搏了呢?”令狐启明疑惑道。 “佛魔之战,理当如此,我等信之,令狐师兄难道不信?”心止说完,台下其余人等也纷纷响应。 令狐启明行礼谢道:“少林弟子身为出家人都有如此担当,在下佩服,多谢师兄解惑指点,若果真如此,那我对今后的未来,倒是多了三分信心。” “哦?三分?”杨梓希板着脸,起身问道:“令狐兄此话之意,是说,尚有七分意,是觉得我等不行了?我倒想请教,这七分出自哪里?” “杨师兄既然如此问了,那在下也就明言了,不夸张的说,这七分之中,师兄占了一小半。”令狐启明说完此话,崆峒派众人哗然,杨梓希脸上也微微变色,令狐星洁更是直接站起,便欲反驳,可还不待她出声,令狐启明便又说道:“我妹妹自然也占了一小部分,而剩下的大部分,倒是那最后的一人之战中,武当派萧师兄给我的感觉。”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节)风采 令狐启明此言,直指崆峒、武当,甚至连自家妹子与五岳剑派本身也放在其中,令狐星洁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杨梓希听完,倒是甚为诧异,重新坐回,他心中明白,以令狐启明之城府,没有任何理由在这种场合公开挑衅别派,他如此说,自是有其道理。而武当派这边,以萧允为首的众人听了,倒是显得甚是平静,只有祁清圭听了之后,脸上微微一变。 “令狐师兄,有些话说出来,如果谈不出门道的话,可是需要负责任的。”崆峒派杨株似是替自家掌门鸣不平道。 “师兄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令狐启明在台上看似随意的胡乱走着,口中侃侃而谈道:“杨师兄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堪称神勇,但此次剑秀争首所选拔的应该是智勇双全者,冷静判断者,要知道,冲动鲁莽者可应对不了阴险狡诈的摩天盟。” “哦?令狐兄是如此看的吗?还请指教。”杨梓希站起身来,拍了拍杨株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自己向令狐启明问道。 令狐启明直接回道:“敢问杨师兄,在晋级第二轮确定后,明知要修生养息,好生准备,却贸然出手,主动加入无意义的拼斗,最终才有了令台下观众大呼过瘾的你与火魂子及少林心远师兄的大战。可也正因如此,内力损耗巨大,导致第二轮之中面对武当的攻势,而无力破局,只能遗憾离场。退一步说,就算最后你勉力进了一人之战,又有多少气力,有多少状态与我交手呢?” “吾因何出手,令狐兄不知?”杨梓希此时冷冷问道。 “这正是接下来小弟要说的。”令狐启明弯下腰,向杨梓希谢道:“若是别的场合,或是私下里,在下一定是十分感谢师兄对小妹的关照以及对她任性之后的照拂。但如果师兄是作为崆峒掌门的话,此举未免有舍大取私之嫌。当然我也知道,师兄当时之所以这么做,是有些太过自信,小觑了天下英雄,认为自己一旦出手,定是以雷霆万钧之时解决拼斗,就算损耗了些许内力,也不会影响到最终的决战,是也不是?” 杨梓希不答,令狐启明接着道:“这是所虑之其一。其二,便是我家小妹,其替五岳争光分忧之心,我这当哥哥的十分欣慰,但手段过于简单,方法不当,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意,反而连累到了旁人。试问,若是今后因为好心办坏事,或者什么鲁莽冲动救助友人之举,最终使得我正道人士落入摩天妖盟之圈套,到那时,岂不可悲可叹。” 令狐星洁还想再辩解些什么,旁边的韩素琴轻轻拉住了女儿的手,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再多言,令狐星洁听话的重新坐了下来。 “令狐兄,所言属实,在下无话可说,无论如何,此次大会,的确有些狂妄了,也正因此,获得了应有之下场。受教了!”杨梓希说完,重重地重新坐回位置。 令狐启明宽慰道:“师兄不必如此,我知师兄却是有些关心则乱,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这不恰恰说明,贵我两派,我正道各门各派之间互相亲近,互助友爱的大好趋势吗。” 令狐启明的这番话引得台下群豪纷纷点头,交口称赞,令狐聿笙脸上一直古井无波,就是令狐启明摘得魁首之时,也无甚太大变化,此时令狐启明的这番话,听得他倒是连连点头,眼中满含笑意。 令狐启明待台下众人稍稍安静之后,便继续说道:“至于所虑之三,便是由那海雨幽蝶中除玉箫子、清霜子之外,剩下全部十人的表现而来。不得不说,无论是剑拭寒梅或海雨幽蝶,萧师兄的表现都只能用亮眼来形容,尤其是第二轮中,以我等完全没有料到中武当神奇绝艺强势晋级,令众人侧目。反观我五岳剑派、峨眉以及崆峒派众人,却是相差太远了。海雨幽蝶本身所考较的东西,各位师兄师姐的确把握极好,也各尽全力,可在我看来,此等全力,如果以正常拼斗来比较,无异于是明知此等战法奈何不了对方,却依然我行我素,毫无变通之意,不思取胜之道。看似各尽全力,实则全是在偷懒,都试图用最简单的方式取胜,反而在这期间,损耗了大量气力,以致于清霜子神妙办法实施之时,已无人可阻拦分毫。甚至就连向来多谋的程师妹,似乎在这一轮中,也显得有些泛泛了。” 台下的程雨溪听了,轻笑道:“令狐师兄这话说的就不太对了。” “哦?还请师妹指教。”令狐启明恭恭敬敬地问道。 程雨溪道:“这想点子可不像武学拼斗,内力损耗完了,大不了慢慢歇息回来就是,计谋这种东西,向来讲究一灵光乍现,至少在当时,我的确没有想到什么特别好的方法去应对。况且,依我之拙见,能进入第二轮已然侥幸,强行耍一些诡谲之法,或许可取巧胜之,但到了最后一轮实力拼斗,难免露怯,在此友好切磋之场合,如此机关算计,反倒有些失了我峨眉之气度。要知道,如果不择手段,那我等与那摩天盟岂不是一丘之貉了。” “原来如此。”令狐启明恍然,说道:“多谢师妹指教,无论如何,我此次梅庄大会之第一收获,当属见识到了师妹之风采。” “我在峨眉,算不得出众者,我峨眉优秀者不胜枚举,诸位师姐、师妹,均不逊色于我,师兄日后自然清楚。”程雨溪这番话不仅令令狐启明侧目,也赢得了身旁众师姐妹的赞许,无晦师太的脸上也洋溢着赞许。 令狐启明这时说道:“这三者所虑,皆属小忧,加之程师妹之解惑,杨师兄之坦言,小妹之认同,想来已不足为虑,至于周师姐等人,想来经历此役之后,今后定会成长许多,想来那摩天盟是该头疼了。不过。”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一节)印掌 “萧师兄之最后一轮,无论如何视之,都令人叹息,令人忧虑啊。”令狐启明此言乃是直指武当,虽说萧允败阵之后,便令众位师兄弟们先暂时缄默其口,但如此言语一出,众人面上却都再也挂不住,秦牧海挣扎着便要起身理论,刚欲站起,萧允的右手却已搭在了其肩之上。 萧允心中明白,此时他武当之处境,与之前令狐启明所述的杨梓希、程雨溪等人不同,乃是因为程雨溪等人之表现亮眼处乃有目共睹,说白了,令狐启明亦只是以旁观角度纸上谈兵罢了,而他却是在天下群雄面前败于令狐启明,并且是惨败,令狐启明指责其欠佳,难道要站起身来反驳说他武当乃是尽了全部之力量,才落得个被两剑折戟出局的下场吗?为今之计,无论令狐启明如何言说,长远计之,只能先行按下。 萧允之思,秦牧海又何尝不知,否则以他的个性,这轻轻搭在其肩上的手又怎能拦阻住他。可此时,这肩上的担子又何止千斤,秦牧海心中愤恨,却只能无奈地坐了回去,未发一言。 萧允起身回道:“令狐兄所言不错,自己最后一战之情形,思之,惶恐万分,实是不堪之至,不仅大大辜负师兄弟之厚望,亦愧于师门。我武当弟子向来坦言,从不会为了维护个人声名,而强行颠倒是非之举。令狐兄如有指教,可尽言之,吾等洗耳恭听。” 萧允这番话说的初听只觉过分谦恭,但实是不卑不亢。少林破嗔方丈听了,似是十分欣慰,与一旁的破疑大师点了点头。 “师兄言重了,指教不敢当,小弟只是想把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向各位英雄明言,一齐参详一二。”令狐启明说着,便转身背向萧允,朗声向台下众人道:“按说萧师兄前两轮的表现真的是可圈可点,毕竟事实摆在面前,无论是先前所述之神勇的杨师兄,还是足智多谋的程师妹,又或是我家小妹,最后却是都折在了武当萧师兄的手下,也正因如此,在下先前第一轮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出剑,第二轮又因轮空,当了段时间的观众,见到萧师兄如此绝佳表现,真是心痒难耐,早就准备摩拳擦掌,好好与师兄教练一番,可结局却与之相差甚远,令人大失所望。” “令狐盟主神剑举世无双,令狐师兄既然尽得其真传,自然独步江湖。可令尊大人数十年来受武林之敬仰,可并非全是因为其无敌天下的武功,更多的乃是用其个人之胸怀魅力,令武林折服。先前也听人说起,令狐公子也是谦谦君子,人中龙凤,可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反而使人觉得所谓‘君子’云云,乃是大谬。”程雨溪此时站起,仗义直言,向令狐启明斥道:“的确,此次剑秀争首,乃是萧师兄,技不如人,败于尔手,但如此翻来覆去,前前后后的说个不停,恨不得天下皆知,是不是有些过于小气,反而有些小人行径了呢?众人皆知,武当派为抵抗摩天妖盟,自十年前横遭意外起,便是命运多舛,玄门七士靠着自己走到如今,踽踽独行,已属不易,却要因切磋小败便左右受人折辱。” “程师妹!”程雨溪话还未说完,便已被萧允大声打断,萧允一字一句,向程雨溪,同时也是向梅庄之内所有江湖豪士说道:“败了就是败了,此是事实,令狐兄说得,其他任何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说得,我武当认,至于什么命运多舛等等‘借口托辞’之言,还请师妹不要再说,师妹把我武当视为亲人,我武当亦是把师妹当做挚交好友,我武当乃当世大派,自创派祖师张真人起,无论何时,都没有言说悲惨境遇,以讨人谅解怜惜之先例。还请师妹体谅。” 程雨溪听了,心中大悔,她本想替武当分说,却无意之中,触其逆鳞,歉然说道:“抱歉,小妹失言了,师兄教训的是,武当一脉,从古至今,无论何时,确实都无须任何托辞借口。” 此时台下另一处,有人说道,“桀桀,还什么当世大派呢,自十年前便已衰落不堪,到了如今,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抱着过去的那些美梦不愿醒来。也是着实好笑,哈哈哈!”笑声尖锐,听之十分刺耳。 萧允几人听罢,真是火冒三丈,却还未开口,便已被人捷足先登。“无知鼠辈,狂妄至极,竟敢在此侮辱武当!”只听得一悦耳女声响起,说完,便见五岳剑派的棚内跃起一道蓝影,直接来到东侧观礼台一角站定,众人纷纷看去,来人虽眉眼含怒,却不减其英气,看着约莫四十岁左右,做妇人打扮,反而平添其风韵,正是那冠绝天下之令狐盟主之妻,刚刚夺得剑秀魁首小令狐之母,当年的紫霄寒霜,如今的令狐夫人。 “之前,便是你这猴崽子出言不逊,受了教训却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我武当岂是你等鼠辈可以随意评说侮辱的!”韩素琴虽已嫁入华山派近三十年,但内心深处那份对武当师门的热忱之心却从未冷却,只见韩素琴随手一记“印掌”便向那龙虎上清宫的仲坦打去,想是已经辨认出此人便是之前出言讥讽之人。 掌未至,掌风却已灌满了仲坦身周,使其难以动弹,眼见就要直接受此重手一击,一旁的恩吉道人叫了声:“休伤我徒。”连忙起身,还掌相击。一式“弓步双推掌”向韩素琴迎去。 韩素琴见恩吉出手,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反而主动向恩吉双掌迎了上去。二人三掌相交,说来也怪,那恩吉所使的那式“弓步双推掌”乃是八卦拳中大开大阖,声势浩大的一招,但触碰到韩素琴手掌之时,却好似被直接吸附了一般,全无声息。过了片刻,只见恩吉,面色大变,竟尔直接连退七八步,撞到了不少桌椅弟子,随后便直接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二节)小觑 韩素琴这边却是神色丝毫未变,回身手掌,微微一笑,说道:“我武当的氤氲紫气,滋味还不错吧。” 韩素琴说完,便见那恩吉又是狂喷了数口鲜血,萎靡不振。仲坦喊道:“欺人太甚,竟然出手将我师伤成这样,众位师弟,大家并肩齐上,替师父讨回公道。”仲坦说完,这龙虎上清宫众弟子纷纷拔出腰间单刀,便要一齐围攻韩素琴。 韩素琴此时却充耳不闻,回身向武当派方向走去。仲坦等人纷纷拔刀便欲从韩素琴背后围攻,却只听得两声轻喝:“鼠辈!大胆!”一左一右两把剑便率先向上清宫众位弟子攻去,正是之前分别处于台上台下的令狐兄妹二人。 只见剑光闪烁,“乒里乓啷”一阵响动之后,令狐兄妹收剑回鞘,以仲坦为首的上清宫弟子手中单刀全部落地。 韩素琴回头看了看,向周围的五岳剑派弟子吩咐道:“烦请诸位,把这群满口脏污的狂徒,逐出我梅庄。”众弟子接令,纷纷持剑上前。 “且、且慢。”恩吉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之下,挣扎着起身,说道:“令狐盟主,此举何意,贵我两派历来交好,如今却对我等出手,还要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派逐出梅庄,这就是你令狐聿笙对待朋友的方式吗?” 令狐聿笙看了看妻子与儿女,又看了看恩吉,长叹一声,道:“恩吉道兄,此事须怪不得我,贵派自来到梅庄之后,便屡屡向武当派寻衅滋事,不仅夫人,我派中也早有数人对贵派之举不满,我本着以大局为重,劝阻下来。可贵派却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狂言,破坏我正道各派间的团结。往远了说,武当派松风道长等人乃是为了我正道武林,才被摩天妖盟暗算,此事乃我正道之殇,凡我辈中人理应将松风道长及武当八子以及其余遇害者牢记于心,心怀感念,而不是像贵派这般,那此等事情,去讥讽武当。往近了说,此时此地,乃我五岳剑派召集江湖各派朋友相聚梅庄,加深交流,增进感情之大事情,大方向。贵派,却毫无友善之意,丝毫不给我五岳剑派与这与会的那么多掌门、前辈面子,屡屡向武当派挑衅。我两派虽说交好,但此事乃公事,不可因私废公,还请道兄自行率领弟子离开梅庄,其余事情,无须多言。” 令狐聿笙一番言语,得到了台下绝大多数武林朋友的认同,一时之间,对上清宫众人声讨之声此起彼伏,如程雨溪、心止等对其早有不满的人,更是叫嚷的厉害。 恩吉眼看自己已成过街老鼠,心中自是火冒三丈,但仅有的理智,却让他明白,此时最佳选择,便只有听从意见,退去梅庄,不然只怕包括自己在内的诸多弟子都无法善了。 恩吉拉住看着如此声讨之势已然有些吓呆了的大弟子仲坦,他伤势极重,颇有些气若游丝的吩咐道:“速速带领师弟们,离开此地,寻一僻静之所,安心疗伤,其他事务,之后再说。武当一事,道会之上,再寻机不迟。”说完,便只觉胸前经络翻腾,连忙收摄心神,全力运功稳定伤势。 已经吓呆了的仲坦只得遵从师尊吩咐,带领师弟们,抬着师父,灰溜溜的连忙离开了梅庄。 令狐星洁此时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韩素琴走到了武当派的位置旁边便就近挨着萧允与陆梦霜坐了下来。对回到了台上的令狐启明说道:“之前程家侄女说的话,为娘觉得有些地方,不无道理。你之前的言论,若是接下来不能自圆其说,给大家伙分说明白。别人不管,为娘这一关,你便首先过不去。” “孩儿遵命。”令狐启明连忙回道:“自是不敢胡言乱语,无的放矢。” 令狐启明向台下观礼者恭恭敬敬地说道:“众位前辈,众位师兄弟,且听我道来。萧师兄先前之表现,不仅我摩拳擦掌,想必各位也对独孤九剑与太极剑法的巅峰对决十分期待。但萧师兄接下来的行动,或是说决策,却令我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生气。” 令狐启明朗声说道:“我所期待的,乃是真功夫真性情的拼斗切磋,但萧师兄似乎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想要以巧取胜,见我最初并未拔剑,便示敌以弱,再想着突然全力发难,用雷霆一击之手段,使得我无法拔剑,便直接输掉比试。想法不错,但未免有些过于天真,亦是小觑了我。既是一人之战,就应心无旁骛,施展浑身解数,不是不可取巧,但此等计谋,太过明显。我知这是因为萧师兄对我不够了解之故。想来他觉得,我自小在如此环境之中成长,定是狂妄自大的公子哥,殊不知我自小便勤勤恳恳,父亲在上,更是不敢横生一丝骄狂,至于临敌经验,一直闭门造车下山仅仅三年的萧师兄,为何觉得我这与摩天盟亲身拼斗了八年之久的人,会看不破你的骄兵之计,你玉箫之下隐藏的杀机呢。既然萧师兄不想真正的拼斗一场,那我也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假意落入你之圈套之中,引你入瓮,当然最后能得手的如此简单也是沾了些便宜,武当剑意之变,我见娘展示过不少次,早已耳濡目染,可师兄却对我一无所知。师兄看到的,是我落入圈套后,你精心准备的两剑被我随手破去,而对我来说,此情此景,自交手之初,我便已然在心中演练过数次,只待你出手,便将心中所想,变成现实罢了。” 武当诸人听了,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原来在自己看来天衣无缝之计划,于旁人看来却是如阳谋一般清晰,那是除武功之外,谋略一项也是被远远甩开了。韩素琴看着萧允等人脸上表情,知道儿子所述不错,只得淡淡安慰道:“也是苦了你们了,你们、武当,今后的路还远着呢。”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三节)老弟 令狐启明担忧道:“如大家所见所闻,横扫了众位侠士,以令人惊艳之表现最终晋级了一人之战的,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有了如此天真幼稚之想法举动,大家初时可能不觉得这有些什么。可若是换一情境呢?恕我直言,今日台上之精英弟子,很有可能便是未来数十年中,各派统率对抗摩天盟之首脑。而像萧师兄这般,更是中流砥柱,今日小觑我之判断失误不可怕,来日若是关键时刻,小觑了摩天盟中人,以致于判断失误,岂不是酿成大祸。因此,我有一言,不知萧师兄,不知武当,可听否?” 令狐启明一番话语,似乎得到了其余江湖人士的认可,说完之后,只听得几处窃窃私语之声,却无之前,哗然反对之音。萧允站起身来,向令狐启明抱拳,谢道:“多谢令狐兄指点,愚兄受教了,令狐兄有何建议,但说无妨。” “指教不敢。”令狐启明接着道:“只是希望,萧师兄日后可与我派及江湖群豪多多接触,,互相交流进步,今日之天真之思,井底蛙之举,切莫再发生了。”说着,看向萧允身旁坐着的母亲,道:“于公于私,小弟都希望能看到一个在萧师兄统率下愈发强盛的武当。” 萧允默然,点了点头,重新坐下。那似乎被忽略了许久的墨规此时见韩素琴脸色不善,心中无奈叹道:“今次,小公子的话虽说对我明日大计大大有利,可也得罪了这万万不该得罪之人啊。罢了罢了,还是先让我做一会和事佬吧。” “好了好了,令狐贤侄所述有理有据,想必各派群豪也都真真正正的听到了耳朵里。”墨规此时出来说道:“不过像什么摩天盟啊,来日之武林啊,如此沉重议题,还是留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去筹算,留到明天去言说讨论。此次剑秀争首到了现在,也算完满结束了。不久之后,五位之名号,便会名扬天下武林。今日大事已毕,其余时间,我五岳剑派不做规定要求,大家尽可在我梅庄之内游玩,或以武会友,或交流江湖之上的奇闻轶事,这等各派齐聚的机会,武林之中,可不多见,尤其是各位青年少侠,更应把握机会,多多交流学习,广结善缘。” 那万两镖局的阮总镖头此时叫喊道:“五岳剑派家大业大,想来是管饭的了。” “那是自然,吃食等事众位亦可告知知客弟子,自会安排。”墨规笑道:“而受邀参与明日辰时大会的各门各派及江湖前辈,今晚请暂且留宿梅庄,以便随时讨论事情,交换意见,身旁之知客弟子自会给您安排具体房间住处;若是有没被邀请,但是明日想要共襄盛举,一同观礼的也可返回客栈,明日再行前来观礼不迟。而那些闲云野鹤的高人,想要就此离去的,也请自便,我五岳剑派不做要求,不强制。今日之正事,到此结束,接下来,大家随意开心即可。但请注意一点,想要正常切磋者,我五岳剑派自会给您提供场地,但若是有想借此机会,报私仇,故意偷袭下毒行凶伤人者,先前那些道人下场诸位也是看到了。将直接视为我五岳公敌,江湖共讨之。” “行啦行啦,墨老哥莫要在此唬人了,来的都是朋友,又有谁会不给我五岳剑派面子的。诸位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的玩,还请自便。”嵩山派王杉,令狐星洁之师尊说道。 群豪纷纷发笑,墨规一扬手,便携着令狐启明一起走下了台,一时之间,梅庄之内喧闹无比,告别的,会友的,搬弄行礼的等等,倒是十分杂乱,不过五岳剑派历年来执武林之牛耳,对此情景早已预料,诸位知客弟子均是细细遴选出来,处理的倒是井井有条,不见慌乱。 “聿笙老弟,今日贵公子表现神勇,为兄在此恭喜了。”蓝钺对身旁令狐聿笙贺道:“不过老弟啊,为兄军中事务繁忙,就不在此多待了,还希望聿笙老弟明日亦可得偿所愿。” 令狐聿笙见他说起朝廷军中事务,知道不便多问,于是恭恭敬敬地将其送出了梅庄。令狐星洁看着母亲携着萧允与陆梦霜的手,向内院居所走去,对刚刚回返走到身边的令狐启明抱怨道:“哥,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先前你在那五岳台上对我一通批评,母亲也不知道安慰我,现在反而又去找别派子弟去聊天亲近了。” 令狐启明对着妹妹弯腰拱手,歉然说道:“行了,妹妹,为兄那些话也是为了帮助爹和几位师叔伯明日可以更好地开展问题,咱们父亲向来是大公无私,若是我单单放过你不说,别人难免有些微词。得罪之处,哥哥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哼。”令狐星洁冷哼一声,却不答话,也不管令狐启明那在风中的尴尬身姿。 令狐启明无奈,站直了身子道:“行啦,别生气了。至于母亲,你也不想想,你天天和母亲腻在一起,可母亲自从三十年前随父亲携手江湖起,便很少回武当了,十年前武当封山的那些年,更是连上山去看看都无法做到。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与武当派的子侄后辈各诉衷情,我们就别去给母亲闹了。对了,之前那些话语,好像也把杨兄得罪的不清,哥是没什么办法了,妹妹帮帮哥?陪哥去陪个不是?” 令狐星洁心中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被兄长说教了一番,虽是无奈之举,但也心中稍觉委屈,而娘亲那边自然也是理解的,只不过有些失落罢了。 令狐星洁见哥哥提到了杨梓希,自信满满地说道:“也罢,娘既然去找别人聊了,我们也去找希哥他们玩去。哥你跟我来,希哥要是敢怪责你一句,敢让你赔不是,我一定跟他没完,放心吧。”说着,便上前拉住了兄长的手,便要离开。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四节)朝廷 令狐启明与令狐星洁这兄妹俩,从小便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近。此时令狐启明见令狐星洁如此说道,便知她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小不开心,早已烟消云散了。令狐启明被妹妹牵着,却还没有迈步的意思,说道:“妹妹,等一下。爹去哪了?之前那一套说辞,乃是我擅作主张,也不知他老人家是赞是贬,找江湖朋友们玩之前,我还是先去给爹打个招呼吧。” 令狐启明环视四周,却已然没有找到令狐聿笙的身影。令狐星洁催促地说道:“哥,别等了,我刚才看了,父亲貌似心情不错,再说了,他去送那个朝廷武官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令狐启明看向妹妹,询问道:“就是那位蓝钺指挥使?” “不是他还能有谁?”令狐星洁的语气中似乎充斥着对那人满满的不快,说道:“一副盛气凌人,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也不知道父亲搭错了什么筋,好好的武林聚会,把这不相干的人请到梅庄,依我看,朝廷就没一个好东西。” 令狐启明此时倒是有些被妹妹的反应弄得有些意外了,奇道:“是先前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你怎么突然对那人又那么大怨气了,我没记错的话,今早那蓝钺来的时候,你还好好地跟人家打招呼呢。” “说到这里,就来气。”令狐星洁道:“哥,你不知道,早晨我一看到他那副令人生厌的嘴脸,就来气,这又不是他们的军营,此处乃是我梅庄,他来到我们的地盘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正欲冷嘲热讽一番呢,就被爹用眼神制止了。你说说,爹如此行为,是不是很奇怪啊。要是拉拢那些名宿前辈也就算了,就那指挥使的样子,我敢说,真动起手来,我用不了三十招就能将其手中长剑击落。” “唉,”令狐启明长叹一声,对妹妹说道:“幸好这次你听爹的话了,没有出口讥讽,朝廷什么样子,那些武官什么嘴脸,你我都一清二楚,父亲又怎会不知,只不过有不得已的苦衷罢了。他们那些人虽本事不济,但酒囊饭袋也是人多势众,我五岳剑派这十年来经常与摩天盟发生冲突,若不是父亲从中斡旋,你以为各地提刑按察司及都指挥司不会找我们麻烦吗?那摩天盟总部乃是在西域方外之所,山高皇帝远,不用在意,我五岳剑派可都是在朝廷管察之内的。” “哥你都说了是酒囊饭袋,就算找我们麻烦,又有何惧!”令狐星洁辩驳道。 “妹妹,你若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你别忘了,祖母当年的日月教是何等兴盛,只因得罪了朝廷,被多方刁难,围剿,最后落得个鸟兽散的悲剧收场。前车之鉴,父亲既然决定为武林造福,自然是各种方面都会考虑,包括朝廷,因此,也是无可奈何。”令狐启明用力晃了晃脑袋,道:“行了,别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了,既然爹那里无事,梁、唐等师兄师姐,也都各自去会友玩乐了,我们也就别耽误了,还请妹妹带路,我们寻梓希兄去也。”令狐启明说着,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兄妹二人一边笑着,一边闹着,去寻崆峒派众人去了,此时梅庄内外,观礼的江湖豪客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一片祥和,受邀留宿的各大派弟子,俯仰于天地之间,或笑或醉,不久前那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全都消失不见了。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不知不觉,在阳光照射下那熠熠生辉的孤山梅庄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月下的安谧。此时刚过戌时,月色正佳,白墙黑瓦青照壁,屋宇天井连回廊,梅庄的各处庭院里,却已经只剩下寥寥数人在陪伴着乌黑的窗棂,以及墙角的青苔与夜里的寒露。更多的,想是白日太过活跃,此时都各自聚在屋里谈天说地,或者就早早休息了。 而此时有些人却是没有福气消瘦这种安谧,程雨溪已经在院门之外来来回回地走了半柱香功夫,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跺了跺脚,便朝着院内走去。 此时却也巧合,只听得“吱呀”一声,院内屋子里的门被推开了,走出的人,月色皎洁,僧衣素净,却是心止和尚,原来此处乃是少林派的住宿之所。 心止显然也是完全没有料到会在此处遇到程雨溪,脸上很是讶异,道:“程师妹?你怎会来我少林住处,是有什么事情吗?” 程雨溪神秘兮兮地示意心止先跟她出去,二人一边走着,程雨溪道:“我就是来找你的,只不过夜深无人,觉得不太合适,怕被你方丈大师责怪,所以才一直在院外犹犹豫豫的。” 心止还未答话,一道和蔼亲切的声音突然在程雨溪耳边响起:“年轻人之间,多多来往,怎会责怪,我少林诸僧不是那食古不化,不讲道理之人。”程雨溪十分震惊,连忙朝门前行了一礼,回道:“多谢方丈伯伯。”却是无人回应,就在程雨溪疑惑不已之时,心止却是摆了摆手,二人一齐走出了院子。 走在廊间,程雨溪有些无法确定的问道:“师兄,先前你也听到了吧?”心止点了点头,程雨溪疑道:“传音入密?”心止解释道:“差不多吧,此乃我少林空灵禅音中的一种运用罢了。” 程雨溪听了,悠然神往,说道:“破嗔方丈不仅武功出神入化,待人也是十分的亲切和善呢。” 心止微微一笑,道:“师妹,深夜来此,是有何急事找我吗?”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五节)月圆 程雨溪这才对心止正色说道:“先不急,师兄我且问你,自剑秀争首事毕,午后至今,你有见过武当派他们吗?” 心止诧异,却没想到程雨溪有此一问,一五一十地回道:“这倒没有,剑秀争首结束后,我与大师兄他们一同回到屋内禅房之中,打坐调息,梳理经脉,还正好有幸得破疑师叔闲暇无事,顺道还指点了我等一些佛法武功,待到结束,已近傍晚,晚膳之前,我也曾想过去寻萧师兄,秦师弟等人一会,结果到了武当院落,却听得武当众人闭门谢客,想是有要事相商,不便打扰,于是我也就回来了。师妹,如何有此一问?” 程雨溪看着心止,说道:“不满师兄,小妹自剑秀争首结束,随师父师姐们回到住处之后,便径直去拜会萧师兄等人了,那时他们便是闭门谢客。而小妹我左右无事,也懒得四下里逛逛玩玩,便一直关注着,直到我去少林院落想要找你之前,武当派那里一直是毫无动静。” “唉,”心止听了,摇了摇头:“想是先前期待过高,压力责任也大,却在一人之战上,输的彻彻底底,可千万不要因此一蹶不振才好。” 程雨溪见心止没有听懂她言下之意,于是便明言道:“师兄,不满你说,我有些担心。因此才想着来拜托你。”心止奇道:“师妹此言倒是奇怪,此处乃是梅庄,戒备森严,加之众位掌门前辈此时均在此间,邪魔宵小见之,无不退避三舍。并且日间,秦师弟等人伤势虽然不轻,但也都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势,再说了,凌师弟虽不在此,但他平日里制的不少灵丹妙药,疗伤理气的丹药,萧师兄他们身上不会少的,无妨无妨。师妹无须过于担心了。他们闭门谢客,应该是想要避免,这剑秀争首之后,一些别派对其无必要的麻烦罢了,莫要多虑。” “可,”心止看着程雨溪说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大惊失色道:“程师妹,你不会是认为?” 程雨溪看着心止师兄的神情,便知他已然猜到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 心止这下反而有些哭笑不得,说道:“程师妹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太多了,此处乃是梅庄,令狐掌门何等气魄胸怀,怎会因为萧师兄与他们有些口舌之争,意见相左,就心生怨恨呢。再说了,若是他五岳剑派真如此做了,整个武林,会容得下他们吗?” 程雨溪此时反而有些嗫嚅,道:“我、我,这些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 心止看着眼前这位十年前便已经认识结交的好友,心中长叹:“情之一味,多为苦涩,然世间众生皆苦,就算是程师妹这等聪慧妙人,却也无法置身事外,反而较之常人陷得更深。”心止对程雨溪打趣道:“也罢,既是如此,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帮你仔细看看众人情况就是,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人。”说着,两人穿过一道道回廊,便向武当院落方向走去。 “师兄莫开玩笑了,你这么咒小予哥哥的师兄弟,他要是知道了,免不得又是跟你一顿聒噪。”程雨溪边走边笑道。 心止半开玩笑似地说道:“那又如何,我还怕他吗?我虽说是出家人,可棋道之路,十年前便与他不分伯仲,如今,他还能突然生了灵窍不成。再说了,这种玩笑话,你若不说给他听,他又怎会知晓。” “先前我将家中所学之棋道弈理,悉数说与了小予哥哥听,他悟性甚高,几乎一点就通,此时若是再遇上,你只怕得重新认识下这位武当山上的‘阿蒙’了。”程雨溪笑着说完,又问道:“不过师兄,现在的关键是,武当派一直闭门谢客,若是你去了也是如此,该当如何,你也说了此地乃是梅庄,就算我们与萧师兄他们交情匪浅,但总不能硬闯吧。” 心止此时站定,问道:“师妹走进我少林院中的原因我知道了,可师妹可知我走出屋门的原因呢?” 程雨溪缓缓摇了摇头。心止道:“不满师妹,方丈大师知我与萧师兄几位交好,特让我前去相邀,希望梅庄大会结束后,可以邀请萧师兄一行,随我等一起,上少室山去坐坐,讲经论道,也让我少林弟子看看如今武当子弟姿态。” 程雨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方丈大师此举,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想邀请玄门七士少林一聚吧。” “诚心相邀,本就是再简单正常不过的邀请,”心止说道:“我少林派与武当自我派方证方丈那一辈起,便是亲密无间,只不过这十年间,因其武当闭门隐世,才渐渐少了来往。再说了,河南少室山,湖北武当山本就相隔不远,也算是顺路。” 心止说完,却见程雨溪两道亮晶晶的目光,还一直看着自己,一点移开的意思都没有。好似在等待着他继续言说。 “别人的事情上,你倒是恢复机灵了。”心止无奈,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一点小小的维护支持之意,方丈师伯也知萧师兄等人如此直接了当的反驳五岳剑派的提议,或许会有些不太好的影响以及来自方方面面的重压。相邀前往少林,同时也是为了给萧师兄以及武林各派展现我少林支持之态度。因此,你觉得,少林方丈的邀请,萧师兄他们能对我避而不见吗?” 程雨溪放下心来,笑道:“既是如此,心止师兄快快去吧,见到萧师兄他们也不必提我,方便的话,帮我问一下,有没有小予哥哥的音信就是,之前我问过秦师兄,听说他年初便前往贵州境内,剪除一伙山贼,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应该早就解决了。这都要八月十六了,不满师兄说,我这心里,的的确确有些担心了。” 心止知道眼下劝些什么也于事无补,便应承下来,两人不知不觉间,武当住处的院门已近在眼前了。 心止待要上前,却突然被程雨溪拦了下来,耳边听得程雨溪低声道:“师兄且慢,好像有人出来了。” 心止心中奇怪,不过也不好违了程雨溪之意,于是便随着程雨溪,二人躲在了回廊阴影角落处,静静地看着。 心止二人看去,只见一大堆人出门,当先的便是韩素琴,一边挽着萧允的手,一边拉着南宫傲兰说着些什么。而在几人身后,令狐星洁却也在,正在和陆梦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二人似乎聊得甚为投机,神色中极为亲密,双手紧握。而在这几人之后,易航、祁清圭二人也是相送而出。 只见众人寒暄只见,互相道别,韩素琴便领着令狐星洁离开了,萧允几人直送出院门才罢。 心止见韩素琴两人走远,便向一旁的程雨溪问道:“师妹,我这就去完成方丈嘱托,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前往。”却半天不见程雨溪回话,转头看去,却见程雨溪神情眉目之间,极是低落,较之先前已大变样。他心中不解,又询问了一番,程雨溪好似才反应过来。 程雨溪无精打采的给心止回道:“师兄,你去就是了,我在这等你,就不进去了。”心止心中奇怪,不过见程雨溪说完之后,便闭口不言,没有想说的意思,便也没问,嘱托了句:“天寒,师妹注意运功保暖,莫要愣神受凉就不好了。”便径直向武当屋外走去,扣门。 “少林派心止受方丈之命,拜会萧允师兄,有事相邀,深夜造访,搅扰之处,还请师兄见谅。”心止轻轻敲了三下门,退后两步,说道。 只听得门被人推开,秦牧海走出,“师兄你怎么如此多礼,客气什么,我大师哥在正厅候着呢,快快请进。”一边说着,一边把心止迎了进去。 程雨溪听得两人脚步声渐远,随后随着一道关门声,附近便又重归寂静。杭州的秋夜,确有凉意,不过此时,程雨溪却不在意这些,慢慢的走了出来,来到了院外廊间,就这么在中间静静地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竟尔怔怔地流下泪来。 程雨溪此时的心中,已然百转千回。“怎么了,似乎每次月圆的时候,我总是在流泪。令狐星洁为何就可以进去了,她又为何能与姐,”程雨溪啜泣了一声,“就能与陆师姐有说有笑,亲密无间,而我就只能一直远远的看着,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去说。” 程雨溪正失神的想着,却突然被一道惊呼打乱了思绪。她回过神来,却见一青年男子,在武当派院门前,面色惊恐的看着自己,见她看向自己,却忽然慌张的向院内屋中跑了回去。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六节)门户 “咦?”程雨溪之前便觉得这人眼熟,此时见他回了武当屋中,才想起来:“我这榆木脑子,这不就是那‘砚青故事’中的胡公子吗,听秦师兄先前说,貌似已经把他收在武当门下了。”程雨溪想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道:“刚刚拜入武当,不认识我,不给师姐打个招呼也就罢了,怎么看到我这个反应,我有这么可怕吗?” 胡泊然此时内心自是十分惊恐,原因自然也不会是因为见到程雨溪就这么简单。 话说那剑秀争首刚刚结束之时,胡泊然见几位师兄神情不佳,便给祁清圭说了声,自己先四处逛逛看看,便没有随武当一众回到下榻院落。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出了梅庄,走到了西湖边,在小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 胡泊然身为一个地地道道在江南湖州城郊出生的孩子,虽说自小没有见过父母,不过这杭州城,从他长大懂事起,也带着家丁仆人来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可如今家里仅剩下断井残垣,如今故地重游,这心境自然也是格外不同。 胡泊然找到了湖边一处干燥的地方,他虽家中已然败落,但原来富家公子当惯了的,仍是轻轻地仔细清理了细草与泥土,这才坐了下来。 他看着湖对面若有若无正在舞剑的数道人影,相隔太远,看不清晰,想是不知道是哪一门派的弟子在那切磋较艺。看到上下翻飞的刀光剑影,胡泊然心中十分羡慕,随之又想到了先前的悲伤往事。 胡泊然随手捡起一小粒土块,重重地向湖中扔去,心下寻思道:“你武当妄称名门正派,也就会欺负欺负我等平头百姓,遇到真英雄,真汉子,也只能是被打的落花流水。”胡泊然想到先前梅庄中的所见所闻,五岳剑派弟子的风采,尤其是令狐聿笙与令狐启明父子二人的风采,令人不禁神往。 “那位令狐启明师兄看着年龄好像比我还年轻几岁,可武功就已经如此了得了,把他们武当派的老大打的是毫无还手之力,两剑便直接让其败下阵来。由此看来,他武当中人也不过泛泛之辈,无甚本事,先前杨师兄两位估计也是因为在夜里突然被其偷袭,甚至可能是被下毒这才不敌。可惜的是,一切的证据,都随着古月庄变成了一片白地。唉。”胡泊然长叹一声,拨弄着身旁的小草。 “那梅庄的主人,令狐启明的父亲,想来应该就是如今江湖之中可以主事的人了,如果有机会,可以结识一番就好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完成鱼目道长的嘱托,找到他武当作恶的证据,这样也能让这位令狐盟主帮助我报仇,而且看今日的情形,五岳剑派似乎与我崆峒派关系十分亲近。那位掌门师兄神威凛凛,若是日后大仇得报,真正的拜入崆峒门下,想来也是一大幸事。可惜的是,今日那位杨师兄他们所说的胡前辈,似乎没有来,也不知我这位‘师父’是何等样人。”胡泊然想到这里,心中愈发愤愤不平,“我生来命苦,从来未曾得到过父母的指导关爱,在砚青小镇上糊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拜入名门,行侠江湖,拥有师父,师兄弟,拥有家人,却都被这群畜生所亲手毁掉了。甚至还夺去了我原有的家人,小东!小南!”想到这里胡泊然将手中杂草连根拔起,揉成一团,胡乱地扔了出去。 “贤侄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怎会在此苦恼,可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之事了?”胡泊然此时突然听到一道男声从自己身后响起,语音低沉却十分温柔,让人听来十分心安,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敌意。 胡泊然心中微微一惊:“此人走路没声的吗?如此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我身后,我却浑然不知,想来是某一家某一派的高人前辈。”胡泊然这么想着,连忙从地上爬起,匆忙地弹去了身上的泥土。双手抱拳,朝着身后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口中说道:“武当新进弟子胡泊然,拜见这位前辈。” “哦?”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的疑惑,说道:“无须多礼,抬起头来就是。” 这声音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胡泊然听命的抬起头来,只见是一中年男子,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上衣衫甚是简便,却丝毫掩盖不住其人的气质,让人侧目却又不咄咄逼人,正是那日前见过的,先前在脑海里才想过的,如今五岳剑派的盟主——令狐聿笙。 胡泊然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在此处遇到名满天下的令狐盟主,一时之间,惊讶的倒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令、令狐盟主,”吞吞吐吐的,竟然直接双膝一跪,便要拜倒,却被眼前的令狐聿笙直接用一只手托住。 “晚辈不知是令狐盟主驾到,失礼之处,还望前辈多多见谅。”胡泊然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些颤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有些过于激动。 令狐聿笙自然也听出了胡泊然语气中的紧张,微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有趣,如今你们这一代武当派的不少弟子,我也见过一些,除了那位神机子之外,还没一个像你如此多礼的,倒是完全不像个江湖豪客,反倒像个知书达礼的公子哥了。” 胡泊然听了连连点头,拘谨的不知说啥是好。手脚似乎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了。 令狐聿笙笑道:“你这孩子,倒还真挺奇怪的,武当派自十年前闭门谢世的那七年,从未收过任何新弟子,这三年来听闻倒是清溪那几个孩子收了几个小徒儿,可除了玄门七士之外,还从未有第八个武当弟子,下过武当山,在江湖中出现过,你是何人弟子啊?” 胡泊然听了,半真半假地回答道:“秉前辈,晚辈我乃是一孤儿,湖州府人士,先前家中糟了难,所幸被萧师兄等人救下,萧师兄等人见我可怜,便代师收徒,把我带在身旁,虽说是武当弟子,却还未曾传授一招半式,因此晚辈倒也不敢妄称什么武当子弟。”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与武当,倒还颇有缘分。这样挺好,挺好。”令狐聿笙微笑着说道。 胡泊然却是不解,疑惑道:“敢问前辈,什么事情?挺好,挺好的。” 令狐聿笙拍了拍胡泊然的肩膀,笑道:“江湖多变,风云诡谲,武当身为名门大派,总不能事事只靠着萧师侄等七人硬撑着吧,多些你们这样的新面孔,当然好了,对武当,对整个武林,都好。对了,也不必什么前辈前辈的叫我,叫生分了,我家夫人便是你武当弟子,你既然是萧师侄代师收徒,那说起来,还得称她一声师姑,你叫我令狐师叔就是,自家人,不必过分客套。” 胡泊然听到这里,反而心下大惊,想道:“好险好险,我先前差点便想把那真相直接告诉与他,求他给我做主,可没想到他夫人便是武当子弟,若是告知,岂能容我,与武当为敌。” 令狐聿笙见他不答,疑道:“怎得?胡师侄,是叫不得我一声师叔吗?” “当、当然不是。”胡泊然回道:“只不过没想到威震天下的令狐盟主竟然成了我的师叔,一时之间有些兴奋的不知所措罢了。” “无妨,无妨。”令狐聿笙接着问道:“好孩子,你还没说,先前你在此因何事苦恼啊?” 胡泊然看着令狐聿笙和善的面庞,心中一横,见他追问,便直接说道:“敢问令狐师叔,若是有正派弟子,谋害别派子弟,甚至屠杀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盟主得知,会如何处置?” 令狐聿笙表情微微有些惊讶,却不迟疑,直截了当的回道:“自然是秉公办理,说情况属实,自当还武林一个清白。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就算是我五岳剑派的弟子,甚至就算是我门下的亲近弟子,若是犯下如此大过,定当废其武功,逐出师门,公告天下。情节恶劣者,应直接付出生命作为此恶的代价。” “若是,这所谓的正派弟子,乃是‘武当’呢?”胡泊然也是想着赌一赌,竟然直接大着胆子,直接问了出来。 “孩子?你怎会有此一问?”令狐聿笙看着胡泊然双目中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是在担心那些啊。”令狐聿笙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夫人出身武当,我便会对其徇私了。那你可太小觑令狐聿笙,更小觑了当年的‘紫霄寒霜’了。我告诉你,孩子,江湖上各大派之所以可以长长久久的立足于江湖之巅,除了本身各门各派的独特武学造诣之外,更重要的,乃是那‘正气’二字,无论是少林,武当,还是我五岳,都是门规森严,若是门中弟子出了差池,相比于旁人,我们更是深恶痛绝。若是武当子弟真犯下如此大过,我家夫人莫说什么包庇了,她会是第一个替她们武当清理门户的。”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七节)约定 令狐聿笙这一番话,直说的胡泊然是热血沸腾,心中的一些犹豫,疑虑,此时也都烟消云散了。 只听得令狐聿笙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孩子,你为何会有此一问,玄门七士这三年来,行侠仗义,着实做了不少造福武林的好事。实乃江湖年轻弟子中的翘楚,你先前也说了,遇险承蒙他们相救,却为何有此‘恩将仇报’之问?” 胡泊然心中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把砚青镇上,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包括崆峒派杨家兄弟如何告诉自己师叔要收他为徒,如何与武当结怨等等说了出来。只隐瞒了,答应鱼目道长的,关于遇到他的那些事情。 令狐聿笙仔细地倾听者,胡泊然说完后,直接跪倒在地,说道:“还请令狐师叔,给我全家讨回公道,为武林正道除此大害。”而站在对面的令狐聿笙,表情也从最初的惊疑不定到了现在的难以相信,久久不能答话,一时之间,周围都好像安静了许多。 许久之后,令狐聿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眼前的胡泊然轻轻扶起,说道:“贤侄,首先,你所说的这一切,不说别人,单单我看来,都是毫无动机,逻辑全无的,令人根本无法相信,玄门七士可以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仅仅是因为口角,就杀害两名崆峒门人,对不会武功,手无寸铁的平民拿起屠刀。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太严重,太可怕了。” “师叔,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对天起誓。”说着,便要重新跪下。令狐聿笙轻轻抬手,将其阻止,说道:“不必,孩子,说句不好听的,以你的身份,赌咒发誓,没有丝毫可信度,只会让人觉得你是别有用心,诬陷武当弟子,甚至可能会被怀疑是受了摩天盟的蛊惑。” 胡泊然颓然,说道:“那师叔,你相信我吗?” 令狐聿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骗你,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不满你说,在你之前,这些事情,武当派萧师侄,已经尽数给我汇报过。他所说,虽说也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涉及摩天盟、夜锋等一些的时候,有些匪夷所思,可相比于你这个版本,倒是萧师侄所说的,更令武林信服。” 令狐聿笙看着胡泊然面如死灰的脸庞,接着说道:“不过,我之所以还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说着,令狐聿笙指了指胡泊然的眼睛:“我自十八岁起,也算懵懵懂懂的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一个人,言语可以骗人,故事可以隐瞒,但眼睛中的情绪,是掩盖不了的。如果真如萧师侄所说,那无法解释你双眼中的仇恨与愤怒。” 胡泊然听了,重重点了点头,重新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令狐聿笙。 令狐聿笙无奈道:“也罢,你我就在此地做一次君子约定,若是你日后,能寻到证明他武当的确作恶多端的切实证据,或者是他武当不为人知的一些隐晦秘密,你可第一时间来寻我,若是罪证确凿,我一定将倾其所有,替你讨回公道,替武林除害。当然,在那之前,你不可与我有任何联系,也不可将此约定暴露出去。你要知道,体谅我的难处,单单是与你约定这一件事,就已是对不起夫人,对不起为正道献身的松风师兄了。”说着,便直接怔怔地望向远方,想是想到了过去的诸多往事。 胡泊然心中奇怪,还不待他答话,眼前的令狐聿笙便已经飘然远去,身法奇快,转眼便消失在视野之中,胡泊然看着眼前令狐聿笙战国的地面上,草木却丝毫没有一丝断裂压痕,就好似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令狐聿笙从未出现过一般。 胡泊然就这么在湖边,怔怔地瞧着,直到日头偏西,月光洒落,秋夜的凉风吹过,阵阵寒意终于将胡泊然所唤醒。 “这是梦吗?这不是梦!我刚才是真真的遇到令狐盟主了,和他谈了话,他答应了若有证据,可帮我复仇,证据!证据!复仇!复仇!”胡泊然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晃晃悠悠的慢慢踱回了梅庄,此时梅庄上下,大多人都已回屋歇息,因此一路之上,胡泊然浑浑噩噩,却是巧合地没有遇到一人,只在梅庄门前,那轮值的弟子,正是之前剑秀争首时站在他武当附近的知客弟子,知道他是武当的人,也没多问,便随他进去了。 就这样,胡泊然凭着记忆,心中想着“证据!”与“复仇!”迷迷糊糊地走到了武当院落前,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声抽泣之音,他猛地回过了神,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之前所见的程雨溪正在廊间斜倚着柱子坐着,他知道程雨溪与玄门七士乃是挚交好友,心中有鬼,因此便直接被惊吓的喊叫了出来,见程雨溪没甚反应,才慌慌张张地溜进了屋内。 刚推门进来,便见到屋内灯火通明,玄门六士竟然星罗棋布的各自站在此处,甚至还有着一位小和尚,没记错的话便是之前代表少林派出战的三僧之一。 胡泊然心中惶恐“莫不是我的目的被他们发现了,特意在这等着兴师问罪,处理我?”想着,便直接双腿一软,就要坐倒。 离门口最近的祁清圭赶忙上前,扶住了胡泊然。听得陆梦霜那冷冷的不屑传来:“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难不成是从人家的厨房里,顺了点吃食回来?见到诸位师兄也不知道喊一声,先前甩给你的门规小册,有仔仔细细的看过吗?” 胡泊然此刻听到陆梦霜的刻薄言语,心中却是如蒙大赦,开心异常,“无论如何,他们聚在此处,都不会是因为发现了我的事情,胡泊然啊,胡泊然,你可要小心翼翼,就你这么疑神疑鬼的,还不用等你有所行动,只怕便身首异处了。”胡泊然连忙稳定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你呆站什么呢?还不赶快给几位师兄师姐打招呼,打了招呼,就速速回房歇息,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第一次让你自由游玩,就闹得如此之晚。”祁清圭放开扶着胡泊然的手,故作老气横秋式的说道。 胡泊然这才慌忙的给眼前的师兄师姐们一一行礼:“萧师兄、秦师兄、南宫师姐、陆师姐、易师兄、祁师兄好。还有,”说着,吞吞吐吐地看着面前的心止和尚。 陆梦霜冷哼一声,道:“也算是跟我们一同看完了整个剑秀争首,心里就一点不知记忆的吗?”心止此时微微一笑,提醒道:“小僧心止。”胡泊然忙道:“心止师兄好。”接着向萧允说道:“回禀萧师兄,西湖此处,师弟我也算故地重游,因此游玩有些失了时间,还请师兄恕罪。”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我等在此还有要事商议,你若无事,先行回去休息就是。可食过晚饭没?” 胡泊然道了声:“已经吃过了,多谢师兄关心。”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随着胡泊然离去,房门重新被关上。陆梦霜忍不住叹了口气。萧允会意,劝解道:“陆师妹不用如此心急火燎。我武当弟子不必贪恋什么声名,能引领师弟,始终在侠义道上走着就是了。”陆梦霜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心止此时问道:“怎地大家都如此难拘谨的站着?搞得我受宠若惊啊,萧师兄,小僧日间过于疲累,还没有完全休息好,我们坐下慢聊如何?” 萧允还未答话,秦牧海便已抢先回道:“你先前都说了,是奉少林方丈法旨来的,我等岂敢怠慢啊。” “无妨,无妨。”心止笑道:““只是一则友好的邀请罢了,大家坐下说,坐下说。”萧允听了,便示意众人坐下,待众人坐下后,心止说道:“萧师兄,我方丈师伯诚心相邀,希望明日梅庄大会不论商议结果如何,都请结束之后,萧师兄等人随我少林一行离开,我方丈师伯想请众位一齐上少室山看看。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好极,好极。”秦牧海叫道:“之前听心远师兄说,少室山上像他这么能打的还有数百人,如此难得的见识少林绝学的机会怎能错过。”秦牧海向一旁坐着的萧允说道:“大师哥,我等反正本就说着今年找机会回一次武当,近期也没什么紧要事,不如就先上少林,再归武当,你看如何?” “二弟,莫急,莫急。”萧允笑着说道,随后向众人问道:“其他的师妹师弟们怎么看?”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八节)犹豫 祁清圭与易航满脸期待,欣喜同意。陆梦霜回了句:“全凭大师哥决定。”便不置可否,而南宫傲兰却是细细思考了一番之后,向心止问道:“心止师兄,我有一问,可否解答?” 心止做了个请说的手势,只听得南宫傲兰说道:“若是明日,梅庄大会中,我武当派不再反对令狐师叔的合盟统一号令行动之策,这少室山,方丈大师还请我们去吗?” 南宫傲兰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愕然,“师妹!”萧允低声提醒道。南宫傲兰却是神色不改,晶莹明澈的双目继续看向心止。 心止给萧允道了声“无妨。”便对南宫傲兰说道:“方丈师伯的邀请,并未带有任何条件,所以我想无论如何,都是想要诸位可以前往少室山一叙的。不过。”心止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南宫师妹果然冰雪聪明,既然有此一问,想来先前令狐夫人来此,回去的时候定然不是无功而发吧。” 萧允这时说道:“师兄多虑了,韩姑姑先前只是与我们好久不见了,聊聊了武当的一些家常话罢了,至于令狐师妹来此,只是请母亲回去休息而已。自始至终,母女俩都没有对先前的那项决议有过任何建议。” “可令狐夫人自剑秀争首一结束,便前来与诸侠相会,虽没说什么拉拢的话,可亲近之意已然昭然若揭,想必萧师兄几位心中,应该也有所摇摆吧?”心止向萧允问道。 “唉。”萧允叹了口气,说道:“心止师兄,不满你说。五岳剑派的众位前辈、峨眉派无晦师太以及崆峒派的杨师兄,这些人的见识无不超出我等多矣,有时我也在想,既然诸位前辈都认为合盟一致可行有益处,那这项提议,应该不会错。说白了,其实,我等的内心,也有着如杨师兄一般奋进之心,我中原地大物博,中原武林人才辈出,无论哪一方面无不超出那域外数倍有余,可却因为内部差异,勾心斗角地内耗,反而使得小小的摩天盟之患愈演愈烈。那令狐启明今日说的有些道理,摩天妖人均非易与之辈,若是单打独斗,只靠着我们这些人,何年何月才能手刃仇人,替师父师叔们报仇,捍卫我武当荣耀,威严?” “萧师兄如此说,是又有些犹豫,摇摆不定了?”心止听后问道。 萧允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心止说道:“先前与凌师弟讨论天下事理,凌师弟不仅对佛理精通一二,于其他事物的看法也是极其富有见地。我之前曾经问过他,为何有些事情与你毫不相干,你却要去涉猎了解呢。凌师弟如此说道‘《礼记?中庸》中有言: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有所准备才能更好地把握机会,而天下多变,谁又能肯定,那些与你看似完全无关的事务,下一刻后,不会亲身遇到呢?因此,了解多一些,什么都想一些,总没有坏处。这样,遇到什么事情,也都不会手忙脚乱的了。’萧师兄觉得,令师弟所说的有道理吗?”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本就是如此,无论是这梅庄大会、青梅小议,还是此时此刻我等在这里的讨论,说白了,不都是为明日之江湖的可能性,可能之变,提前预演设计吗?而年有四季,月有圆缺,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人之看法亦随着他的所见所闻有所成长,改变。不到真正实践,无人可知哪一想法是真正正确的。” “阿弥陀佛。”心止站起身来,说道:“师兄既然如此说,小弟就不再叨扰了,少室山之邀不变。师兄的那些热血抱负,小僧心中亦曾出现过。不过,还请师兄听我一言,江湖,武林,纷纷扰扰千年,从古到今,从未变过。事物发展自有其本身最适应的一套规律,强行改变,必将出现新的矛盾与麻烦,到那时,又该如何处理。无论是敝派的跋陀祖师、慧可祖师等,还是贵派的张真人,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圣人大才,若是整并江湖就可万事太平,他们又为何行门户之立,今世之人,无论你我,还是令狐盟主,都非圣人,实乃继承往圣之绝学罢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妄自尊大,狂妄的想要去改变这千百年来的纷乱江湖。” 心止说到这里,语气激动,接着说道:“决定,无非是双唇一张一合,一句话的时间,可在那之前,无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多方考量,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令狐启明神剑在前,令狐夫人切语在后,就令诸位改变原有之决,犹犹豫豫。” 心止说完,便拂袖而去,离开了武当院落。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陆梦霜先道:“大师哥,这小和尚说话,未免太过了些,丝毫不给我武当众人面子。” 萧允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止既然如此义愤填膺的,说明他是真的在替我们考虑,把我们当做自己人,好朋友。” 易航的神情有些茫然,问道:“大师哥,我是想不明白了,不知你是如何决策的。” 萧允看向秦牧海,秦牧海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只负责拳掌与刀剑,至于哪一条路,我信你,你来选,选好了,告诉我,我收拾刀剑跟随你上路就是。”说着,起身,一左一右分别拉住了易航与祁清圭,便向外走去,口中说道:“行了,五弟、七弟,选路择边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些善于‘阴谋诡计’的人去做,你俩陪二哥回屋里练练掌力。” 祁清圭一听又是练功对掌的,满脸不情愿,不过,还是听话的跟着秦牧海与易航离去了。此时的屋内,烛光摇曳,只剩下了这萧允、南宫傲兰、陆梦霜三人。 “陆师妹,”南宫傲兰率先说道:“我知道你平时跟我有些不对付,可那也只是我们自家人的玩闹,大是大非面前,姐姐知道你向来都是极有见地的。就像你今日那海雨幽蝶中的神机妙算,姐姐我就自叹不如,对于这并盟一事,如今,你怎么看?” 陆梦霜看了看南宫傲兰,又看了看上首位置的萧允,说道:“那小和尚虽说无礼,但说的的确都是事实,都不是没有道理的话。大师哥,今时今日,我武当本就处于低谷之时,若是我等内部都是犹豫不决,明日大会之上,难不成要当墙头草不成?大师哥,我且问你,为何才不到一日,你就想要推翻先前之想法了。” 萧允长叹,说道:“之前所想,未免过于天真。想我几人何德何能,有何能力去决定未来武当之走向,不如交给经验丰富的前辈去裁决。” “年轻气盛,江湖新人,毫无经验。而武林风云诡谲,前辈们更是个个俊杰,才能见识胜我百倍千倍。”陆梦霜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这些所谓的事实,三年前下山的时候,我们不就已经清清楚楚了吗?若是,有前辈师长遮风挡雨,自然不用我们这些初生牛犊,去大胆计议,可如今,有吗?恕我直言,大师哥,令狐聿笙乃是华山掌门,五岳剑派盟主,韩素琴是他的夫人,如今天大地大,我武当的师长前辈,只剩下那十年前便生死不知去向的八位师叔伯了。” 南宫傲兰听了,忍不住连连点头,附和道:“陆师妹说的,无不切中要害。大师哥,我等是才疏学浅,但如今,也只能肩负起武当重担,撂挑子不干,把责任扔给外人,此等行径,对得起师门吗?我知道,无论是令狐师叔还是韩姑姑,肯定都不会害我们,害武当但既然我们先前已经想好,就不必再自我怀疑了,无论是对是错,我们一起扛,扛不住,舍了这身臭皮囊就是了。” 萧允看两位师妹均如此态度,也是大出所料。陆梦霜说道:“听说那五岳剑派之中,盟主之令是优先于掌门之令的,若是并盟就是如此的统一指挥行动的话,那大师哥,我提前跟你说好,你是知道我的。自十年前拜入武当起,除了你的话,任何人,无论是清溪师兄还是别的什么武林前辈,我都没听过。所以,劳烦你先帮我打听打听,他五岳剑派容得下我这样的个性吗?就像师姐说的,是非对错,我们决定,任何代价,我们承担,与旁人有何干系。” 萧允这边还未开口,不过看神情,似乎已被说动,就在这时,门口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响起,门被猛地推开,秦牧海带着两位师弟走了进来,道“两位师妹说的不错。这一想到以后的行动,大师哥都无法决定,打拳打的都不痛快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一十九节)遗书 陆梦霜看着秦牧海几人去而复返,脸上也少有的出现了笑容。 三人随意坐下之后,秦牧海直接开口道:“萧师兄,你的犹豫摇摆,确实情有可原,不满你说,就算是我,平素里自诩无畏,可看到独孤九剑之后,却是一点拔刀的念头欲望都没有。”说到这里,秦牧海话锋一转,向萧允问道:“但大师哥,我想请问一下,你当初拒绝五岳剑派并盟,除了自身判断之外,最大的缘由是什么?” 萧允不答,秦牧海点出道:“最大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今日之情形,师父的遗留信件上早有言明,并已明确指出应对之法,我等见识远不如师父,理当谨遵师命。大师哥,莫再犹豫,从小到大,在具体的修武道路上,师父都没有明确要求过我们些什么,这一次,就当听师父一次吧。” 萧允及其他师弟师妹,听到秦牧海提及松风遗书,全体肃穆,纷纷站起,连平常喜爱嬉皮笑脸的祁清圭,此时也是一脸严肃。 秦牧海说道:“大师哥,那封信的内容,我师兄弟七人无不烂熟于胸,倒背如流,但我亦知道,自下山之日起,你就把师父的书信放在胸前,无论是什么时候,哪怕是重伤,或是休息睡梦之中,也从未拿出过,你说过,那是你的护身符,也是我们武当未来的指路明灯。既然如此,把它拿出来,再给大家念一念吧,也让你因为五岳剑派,因为独孤九剑,因为紫霄寒霜,所动摇的心,重新聆听一次师父的教诲。” 萧允长叹一声,缓缓从胸前拿出了一封泛黄的书信,不知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堂堂武当玉箫子此时竟然双手颤抖,用了蛮大功夫,才将书信展开。萧允凝视着松风的遗书,良久,眼中含泪,长叹一声,将信递给了秦牧海,说道:“二弟,你说的不错,是我的道心出现了动摇,忘却了师父的指示,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念师父的话语了,交给你来吧。” 秦牧海也不推脱,尽管这信上的内容,他也看过不下百遍,却仍是恭恭敬敬,双手捧着,一字一句地念到: “小允,小予,若是你二人从韩姑姑的手上拿到了这封信,并且看到了这里,那么,只说明一件事。就是我预想中,最坏的结局出现了,此时的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之中,并且,你们的八位师叔伯应该也已经糟了意外。因为,但凡有一人回到武当,都会找到韩师妹,销毁这封书信,小允,小予,我知你等此时一定是十分悲伤痛苦,此乃人之常情,为师不会劝你们莫要伤心什么的,若是你们惊闻噩耗,还真的一滴眼泪没有流,那我这个师父当的可太不成功了。不过呢,伤心归伤心,你们可不要方寸大乱,打开这封信,说明我武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松风与武当八子全部故去,应该不久便会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吧。头一件影响,便是会使得武林中人人人自危,对那摩天盟惧怕万分,可能会丧失原有的信心与骄傲也不一定。但这件事情,以如今的你们,还帮不到什么,所以你们也不用多去想。我相信,破嗔大师,云帮主,以及令狐掌门一定可以保护好中原武林,此次摩天之行,我武当乃是精英尽出,徒弟们,不要怪师父心狠,没有为师门的身后事所考虑,从创派张祖师到太师父冲虚道长,每一任武当掌门,每一代武当弟子,从来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从未有过替自身考虑,龟缩在后的先例。而造成如今的后果,武当的现状,便是你们需要承担的了。我以武当掌门的身份宣布,清溪将接替我,成为下一任武当掌门,执掌武当山真武观,清溪道心澄澈,待人处事皆井井有条,执掌武当,我们师兄弟九人走的也安心些。众位弟子听命,从今日起,我武当派闭门谢世,封山不再过问山下江湖纷扰。此事,希望韩师妹可多多帮助,照拂武当,我等九人离去之后,武当如今,已经不起风吹雨打了。可以预料的是,经此闭门谢世,我武当数百年来的威名一定会跌入谷底,何时让我武当重涉江湖,如何重振武当声名的重担,小允,小予就交给你们师兄弟几个了,我相信武当可以坚持到你们长大,未来的你们,也定会完成这一使命。礼者,天地之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天地之变,阴阳之化。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前路难卜,今后,无论是新进的摩天盟还是五岳剑派等新崛起的势力如何变化,这些如今的我是预料不到的。不过,记住一点,无论如何,我武当乃当世大派,就算你们是年轻的,但也要有着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能力。另外,不用想着为我报仇,从此就恨摩天盟入骨,徒儿们,我记得几年之前,小予问过我,为什么太极图那么奇怪,黑白分明,却又阴阳互生。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么说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天地万物,在阴阳相生中,求得一平衡,这才是万物发展的规律,黑中有白,无论是多么大奸大恶之徒,他们的内心也会有这良善的一面,而白中有黑,武林正道中人的心中也并非澄澈,也会包含有小小的私欲望,师父也是,希望武当可以愈发兴盛,这便是师父的私欲。因此,莫要一味地以武林正道自居,觉得就可以对那些邪教异徒赶尽杀绝了,若是真的消灭了所有的异端,那光明中的私欲黑暗面也会被无限放大,从而产生新的阴与阳,万事万物,皆逃不过阴阳相生的规律。师父小的时候,武林中有着日月教,现在,又有了摩天盟,这些都是江湖的规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住道心,维护这其中的平衡。说来也怪,我武当从张真人那一代起,跟魔教、妖人什么的,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我希望尔等莫要因为我等故去,就要与其不死不休,如此反而会是模糊自己的双目,令得道心蒙尘。记住,一定要有着自己的判断,无论前路如何艰险,维护江湖道义,维护武林阴阳平衡,始终是我等弟子应尽职责,如此,武当一门一派坚持虽然渺小,但也可在这一代记忆中长存,天地有正气,浩气永长存。”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节)落泪 秦牧海念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已近哽咽,其余人等心领神会,默契的替他说完了最后两句,这不知看过多少遍,早已滚瓜烂熟的信件。 南宫傲兰说道:“大师哥,我武当数百年来本就是侠义之道,既然如此,为何要改变,去追随他人,我们,自有我们自己的责任与道路。天下无敌的独孤九剑如何,权倾武林的五岳剑派又如何,虽万千人阻之,吾等亦往矣!” 萧允看着眼前的师弟师妹们,说道:“既然如此,明日的梅庄大会估计少不了一番口舌了。众位暂且回去好好休息吧,凌六弟不在,我们要把他那份也完美的做好,这是我们武当弟子,我们玄门七士应尽之责。” 厅内的烛火或明或暗的,也即将燃烧到了尽头,夜已经很深了,秦牧海等人也都各自陆陆续续地散去,准备好好休息以应对明日的大会。而陆梦霜此时却没有离去,反而是轻轻抬眼看向还未离去,仅剩的萧允,一时之间顾盼生辉,萧允看着师妹望着自己的目光,微微愣神,许久,才问道:“陆师妹,夜已经很深了,你还不回去休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师哥说吗?” 陆梦霜若无其事的说道:“心止带来的少林方丈的邀约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想是破嗔方丈担忧支持此事的各大派会对我武当心生不满,因此相邀前去少林,一是保护,二也是表达态度,告诉我们身后有着少林撑腰,无需担忧,可坚持己见。” 萧允愕然,完全没有料到陆梦霜留下会跟他谈论这些,陆梦霜也不待萧允答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但这也并非是他少林派好心替我武当着想,更多的原因,想来也是不想承受那巨大的压力吧。青梅小议上,我武当出乎意料的反对五岳剑派的并盟提议,不得不说,这真是帮了他少林的大忙。试想一下,原本令狐师叔,肯定是觉得我武当会与崆峒一般,坚定地站在五岳的身旁支持,那么此次梅庄大会本来的目的,便是五岳剑派联合峨眉、崆峒、武当给少林派施压,希望少林可以同意并盟,就算不同意,至少也会在这种压力下,做出一些妥协。而我武当这个意外,无疑是打破了五岳剑派原本的布局,想要达成本来的目的,必须率先改变我武当,将我们拉拢,只要我们一天不改变想法,他五岳剑派就只能对少林毫无办法,俗话说,柿子要先捡软的捏,要是连我武当都搞不定,那根本连少林派交涉的基础都没有。大师哥,无论如何,这次,我们怕是都要给少林派当一次挡箭牌,做一次马前卒了。” 萧允悠悠地说道:“师妹也不用如此去想,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少林武当意见相同,我们站在前面替他们裆下压力,他们自然也是作为我们的后盾,二者互相依存,有一说一,若是少林方丈也同意了并盟,我实在想象不到,那时候,我武当派形单影只,会面临何种境况。” 萧允说着,却见陆梦霜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自己身前,令人意外的慢慢地握住了萧允的手,萧允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却没有甩脱,反被陆梦霜趁势握得更紧了,耳中传来了陆梦霜与平时格外不同的温柔的声音:“不要,大师哥,不要放开我。”萧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梦霜,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陆梦霜借此机会,与萧允双手十指紧握,萧允见此,心中也开始责问起自己:“陆师妹因何如此,自己又为何如此,先前想要甩开是真的想要甩开吗?若是真的想,凭自己的武功,怎会一下甩脱不掉。他武当除了近两代出了韩素琴、南宫傲兰、陆梦霜三位因不同原因拜入武当的女弟子之外,从创派之日起,就再也没有女弟子,他虽非修道之人,无须抛却世俗求得超脱修行,但也知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作为大师哥平日里对两位师妹也是恪守君子之礼,从未有过半点逾越身份的行为。可此时,自己与师妹两人双手紧握,身子也是近的几乎咫尺,自己为何不推开,是因为陆师妹说了不要放开吗?自己身为玄门七士中的大师哥,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萧允此时心中大乱,只能问道:“师妹,你这是,这是怎么了?为何说着说着就,如此这般了?”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完全没有了一直以来的大师哥气度。 而陆梦霜此刻也是全然没有了一直以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清冷骄傲,双手握着萧允的手,也不说话,反而怔怔地留下泪来。 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萧允此时不仅有着疑惑,看着陆梦霜的样子,突地有些心疼,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陆师妹流泪。萧允温柔地抽住了一只手,陆梦霜这一次却是放开了,萧允下意识地拍了拍陆梦霜的后背,拍上去的那一刻萧允心中明知不妥,却见陆梦霜丝毫没有任何反对的坦然受之,于是,便也有些不舍得收回手来,就这么轻轻地安抚着几乎是完全靠在了自己胸前的陆梦霜。 渐渐地陆梦霜停止了哭泣,面带泪花,低声问道:“大师哥,你实话实说地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你的师妹,你的心里,松风师父的门下,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六位弟子!” 萧允听到这里,心中恍然大悟,他有些明白了陆梦霜哭泣的原因,却又不知她为何要因为这种事情落泪。只能说道:“是因为师父那封信上的内容吗?”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一节)心魔 陆梦霜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直视着萧允的眼睛,却依旧没有放开萧允的左手,说道:“长久以来,十年了吧,我与大师哥和其他的师弟师姐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修武,一起为了武当的重振所付出自己的一切,大家相亲相爱的,似乎没什么不同,就像我们七人每一个都看了松风师父的那封书信不下于数十上百遍,但实际上来说,也是有着一些不同。就比如,虽然大家这十年来复述的时候,都下意识的说‘师兄弟几个’,但你我心中都清楚,信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六位弟子,松风师父一生之中只收过六名弟子!这里面,没有我!我本来就是不该的存在,就像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胡泊然一样,我们都不是真正的松风师父的弟子!” 萧允此时心中恍然大悟,随后反应过来后,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原来这十年里,你表面上看着毫无在意,却始终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终成心魔。”陆梦霜啜泣道:“萧允、秦牧海、易航、凌慕予、祁清圭乃是流浪孤儿,五人颇有天赋,与武当有缘,被松风道长遇见,收为弟子。而南宫傲兰,则是世家大族小姐,少时家族因受那西厂迫害,被韩素琴所救,送上武当,松风破例收为弟子。这些,这些,你们有的,你们心里清楚的,与我毫无关系,从来,从来都没有过我的名字!” 萧允此时,反握住了陆梦霜的手,温柔地说道:“师妹,你这么说,就大错特错了,你是没有行过正式的拜师礼,你说我们与武当有缘,你又何尝不是,你少时落难江湖,被师父与松逵师叔救起,只不过你当时深受重伤,昏迷不醒,师父以纯阳无极之大手段护着你,送回了武当医治,这才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若不是武当横遭意外,你与我们六人,根本没什么不同。” 陆梦霜道:“可,可是。”萧允轻轻捂住了陆梦霜的嘴,把她拉到了自己身旁,说道:“不用可是,师妹,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已共同经历了我武当最困难的十年风雨,内心早就把你当做了我最为亲密的人,二弟、六弟他们都是如此,就连经常与你吵吵闹闹的南宫师妹又何尝不是呢,玄门七士此时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可还从来未曾听有六士之说呢。还记得你小时候,六弟练武总是懒惰,不得要领,你可没少打骂过他,他遇欧冶前辈的时候,不也是帮你拿回了雅荷清竹伞,这十年里,我们同甘共苦,有过哪怕一次,把你推开的举动吗?倒是你,经常一个人走开。” “我,我那是,心里过不去,就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过,甚至还为了我,念起师父书信的时候把六位改为了数位。”陆梦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允打断,说道:“我相信,如果师父在世,一定不会一生只收我们六位弟子,师父是一个很相信缘的人,你与他,便有着一段缘,而那胡泊然,换个角度想一想,也与我们有过一段缘,不过,虽然我们把他交由你指点,并不是说就把他和你归为一类,你俩不一样,完全,完完全全的不同!” 陆梦霜水汪汪的双眼疑惑地看着萧允,只听萧允说道:“有些缘分,一生只有一次,玄门七士永远是玄门七士,清霜子也是独一无二无法被替代的清霜子,这一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你始终在意没有过什么正式的拜师礼的话,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唯一没有的,凌六弟也是。” “他?”陆梦霜十分吃惊,疑惑道:“我先前听不少师兄说过,凌六弟不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吗?师父当年曾多次夸赞道‘凌慕予乃是奇才,只不过非武学奇才罢了’,他与师父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大师哥,你想安慰小妹,也不用说这么离谱的谎话吧。” 萧允有些无奈,扶了扶额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信,要是凌六弟在这就好了,你直接当面问他,你应该知道,这小子可从来不敢在你面前不老实。”陆梦霜听了,也莞尔一笑,说道:“我平日里对他很凶吗?” “凶?”萧允说道:“当然不,若是你凶一点反倒好了,就因为你对谁,对任何事情都一副无所谓的清冷样子,别人才不敢惹你生气呢,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谁也不知道藏着多大的风雨。” 陆梦霜听了,轻轻掐了萧允的胳膊一下,嗔道:“有你这么说自家师妹的吗?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萧允吃痛,赶忙讨饶,接着说道:“师妹,我给你说啊,你只是说我们各自流浪江湖,被师父遇到,但我们各自的具体故事你应该不知吧?”陆梦霜摇了摇头,这些,的确无人与她说过,萧允接着道:“正常,因为我们的故事都很简单,没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父母不知道去哪了,是死了,还是抛下我们跑了,这些都不知道,然后我们就每天饿的饥肠辘辘,直到有一天,松风师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一齐出现的,还有热腾腾、香喷喷的大包子。于是乎,就这样,我们就被师父收买,拜入他门下咯。” 陆梦霜轻轻捣了萧允一下,说道:“有你这么说师父的吗?”萧允接着道:“我说的是事实啊,说假话是要被师父责骂的。不过,师妹,我和秦二弟四个基本如此,但六弟的故事可与我们不同。” 说到此处,萧允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再说下去,陆梦霜催促萧允说来,萧允道:“这可是六弟的儿时小故事,也不知跟你说了,他恼还是不恼,你若想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先答应大师哥一个要求,那就是。”说到这里,萧允重新握住了陆梦霜的手,说道:“从此刻起,你,陆梦霜,武当松风弟子,玄门七士之一的清霜子,我萧允的师妹,这些身份将伴随你终生。而你要答应我,不再怀疑,坦然接受这些身份给你带来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可以吗?”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二节)童趣 陆梦霜想了想,终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身份的不同,可这几日从胡泊然的出现,到今日重新念起师父的信,我才知道,这十年来,我心中一直对此事甚是在意,几成心魔。并且,并且。”陆梦霜看着自己此时被萧允紧握的双手,而自己也几乎是半倚半靠的在萧允怀里,脸上羞红一片,却没有挣扎出来,只是低低的说道:“还让你看到了我如此丢脸的样子。” 萧允一愣,两人仿佛在这一刻间都明白了些什么,彼此的心,二者的关系在此刻貌似都有了些许改变,不过二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出来。萧允只是哈哈一笑,说道:“这一点,我倒是不这么看,我此时倒是有些觉得今天这一切的事情,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若非我惨败在独孤九剑之下,心智也不会如此动摇,秦二弟也不会那师父的信来提醒我,你也就不会把心魔清除,我也就看不到陆师妹如此可爱的另一面了。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反而要感谢令狐启明。” 陆梦霜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大师哥,这个样子的,你既然看见了,就要一辈子不能说出去,我的脆弱,我的担忧,只有你一人知晓,我也只想让你一人知晓,好吗?”说着,将二人食指相抵,约定道:“从今以后,这就是独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了。” 萧允心中十分喜悦,大约是他这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刻了,他强忍住欢喜想要大喊大叫的欲望,说道:“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两个的秘密,接下来,既然师妹答应了我,我也不能食言,凌六弟日后若是知道了,着恼,尽管来找我就是。” 陆梦霜也笑道:“你放心,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他都是不敢的。” 萧允轻轻拍着陆梦霜如若无骨的后背,像哄宝宝睡觉一般,讲起了那小故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师父所授弟子中年龄最大,同时也是拜入师门最久的弟子。在师父第一次遇见六弟的时候,我已经伴在师父身边有大半年了吧,平时耳濡目染的,也算是见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世面,奇闻轶事呢,就算见得少,也听师父说过一些,可直到今日,第一次见到六弟的情景,依然给我带来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那是十二年前,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天还未破晓,冬日刚过,初春却是还得有些时间,我前一晚睡得不太踏实,因为是在船上,具体师父是坐船带我去哪?是什么事情?这些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在淮上,因为,我与凌六弟的第一面,便是在淮水之北的一个小镇上。从来没有在船上睡过觉的我,十分的困乏,不过依旧是紧紧地跟着师父,寸步不离。那时才刚刚拜入武当不久,对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且感到恐惧的,也正因如此,师父最初那两年,才一直都把我们带在身边,现在想来,这应该也是师父所授之道的一部分了。”萧允说着,不禁悠然神往。 “那两年,应该是段挺快乐的时光吧?”陆梦霜问了一个自己心中早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果不其然,萧允点了点头,抚了抚陆梦霜的后脑,接着讲述道:“那个时候,还没有秦二弟他们,我是孑然一身,虽说师父对我极好,但毕竟是小孩子吗,还是渴望着一些同龄的好友玩伴的。便是在这种心情下,师父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市镇。不过,说是镇子,其实也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街道上十分冷清,所见到的,基本也都是衣衫褴褛,被朝廷的苛捐杂税逼得难以谋生的流浪者、乞儿。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还以为世上的人都是如此,而像师父这样本事大,穿着干净合身的衣服,能随随便便去带我吃鸡腿的,一定是特别不同的人。” “世人多苦,这点没错,师父确确实实也不是常人能比,这点也不错。”陆梦霜赞许道:“没想到大师哥年纪轻轻之时,看待事物,看待个人就是如此的准确,小妹佩服。” “你也不用打趣我。”萧允说道,“我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孩子最为正常且幼稚的想法,若说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贵在真诚真实吧。”萧允继续接着故事说道:“而凌慕予,凌六弟这人,从小的一些想法便是与我们这些普通孩子大大不同,这一点你也与他相交十年了,应该也有体会吧。” 陆梦霜点了点头,继续听着萧允讲述这“与众不同”的凌慕予的童趣之事。 烛火摇曳,外面似乎起风了,透过窗缝吹进了屋子,吹得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微凉的秋风掠过天空,拂过大地,也少见的带来了大朵的云,八月十五的那轮圆月,竟然就这么被云朵遮蔽,没有了月光,夜也显得格外的黑暗,阴沉。 随着萧允的一句:“喏,这个故事还满意吧,虽说没有那吾知讲述的那样绘声绘色,不过这也是我的极限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讲故事给别人听。” 而此时的陆梦霜,脸上充斥了疑惑,好奇,震惊,最终都转为了一道深深的无奈:“看来有些人的奇怪,是从小便如此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如果告诉了一个合乎常理的故事,我反而会觉得现在的凌六弟奇怪,似乎,这样的童年形象,就是最符合他的形象。” 萧允这时也是微笑着,轻轻地放开了陆梦霜的双手,看了看窗外的漆黑一片,道:“好好的圆月就这么隐匿不见了,也是奇怪,师妹,夜深天凉,早早回去休息吧,你前些日子身体便不是很好,别再受了风寒。”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三节)身世 陆梦霜此时似乎也是有些乏了,萧允看出了陆梦霜隐匿在神情中的疲倦,于是便说道:“师妹,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战要做呢。” 而这一次,心结已经解开,并且似乎由于关系的改变,陆梦霜对萧允的态度也不知不觉的发生了一些改变,于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了,大师哥,你也早些休息。”便起身离开。 陆梦霜轻轻打开了房门,夜里的秋风已带着一些凉意,萧允却在此刻想到了些什么,似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向陆梦霜问道:“师妹,你有想过去探寻自己的身世以及家人吗?若是你想,我愿意陪你一同,不论是何种结果,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甚至替你去承担。” 陆梦霜有些意外,不过旋即摇了摇头,轻声道:“或许曾经有过吧,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丧失了记忆,唯一可能比较清楚的师父师叔们也意外离世,心中肯定是有着千万疑问的,父母家庭如何?因何受此重伤?若是父母还在的话,又处在什么地方?等等这一切,曾经的我,或许是想去寻找的。” 萧允说道:“若是你想,我自会帮你,陪你,去完成。时间不过十年而已,按照送你回来的两位师兄所说,你的家乡应该便是那嘉兴府,或是离那不远的地方,以如今我们玄门七士的武功地位,无论如何,定是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并且,”萧允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当时,我虽不在师父身边,凌六弟却是伴在左右,多少会有些模糊的印象,让他好好调查一番的话,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但是,这些东西,对如今的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师哥。”陆梦霜语调轻快,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这些道理,我自然清楚,玄门七士如今在武林中并非那些不入流的侠士,神机子虽说武功不怎么样,不过向来喜欢收集武林中各类奇闻轶事,甚至对各派秘辛也有些了解,再加上十年前他是亲历者,并且向来对我,他的师姐,很是听话,真要去查,虽说不上易如反掌,但肯定比调查师父师叔伯们具体的死因情境要容易的多。但大师哥,你先前也已说了,从今以后,我只是武当清霜子,你的师妹,至于我是谁的女儿,哪家哪户的小姐,甚至于就算是当时受重伤,乃是因为人祸,我也不在意了。若是没有那场意外,自然也不会有如今的陆梦霜,我现在,以后想的,就是如何做好武当弟子,做好自己,其余的,随他去吧。再说了,就像凌六弟天天挂在嘴边的缘法,缘法,如果真的有着一番缘分,或许日后这些事情,自然会浮出水面,不用我们去刻舟求剑。” 萧允听了陆梦霜的话语,有些意外,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终于长叹一声,说道:“也罢,你如此想,如此决定,未尝不是最正确的道路,之前的问题,倒是我唐突,执迷了。” “我知道大师哥,也是为我好,不过师哥,你放心吧,无论我是谁,都不会影响到迄今为止的任何事情的。记忆既然已经遗忘,就别再想起了,就这样吧。我先去休息了。师哥明早见。”说着,便离开了,而最后那巧笑倩兮的样子却久久萦绕在萧允心头。这一晚,对萧允来说,已是极不平常的一夜了。 次日,清晨。萧允昨夜有些失眠,此时洗漱完毕的他,揉着有些微痛的额头,强行让自己打起一些精神来。 但一般,能让人提起精神的都不会是自己,而是旁人,萧允房中的安静此时猛地被人打破,只听得“咚咚咚”几下敲门声,他刚回了声“进吧。”门便被直接推开,耳边传来了自家二弟熟悉的声音: “大师哥,你今天起得可是有些晚了,吃早饭了吗?这五岳剑派的梅庄果然大气,小小一顿早餐,却是几乎把各门各派,天南海北的人都照顾到了。” 萧允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秦牧海先前的问题,只是说道:“这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十年一次的梅庄大会,这种小事上自然是安排的细致入微,尽善尽美,更何况,衡山派的墨掌门听说年轻之时,便在各种杂务上展现出不亚于他武学之道的天赋了。” 萧允看向窗外,有些阴沉的天气,对秦牧海说道:“昨夜起风,乌云蔽日,没想到今日依然如此,如此佳节,却天公不作美,属实有些可惜。对了,其他师弟、师妹休息的可还好?算下来,离梅庄大会正式开始也就不过小半个时辰了,应该有知客弟子来过了吧?” 秦牧海点了点头,道:“先前那陆谦修来过一趟,送上了一份参会的名单,我看大师哥没出来,便先行替我武当签到了,等辰时之前直接过去那五岳孤梅厅便可。至于其他人吗,陆师妹貌似休息的不太好,神情有些小小的萎靡,六弟依旧是没什么消息,看来他不是迟到,已是完完全全的错过了,如此看来,待此间事了,我还是南下一趟,查查踪迹吧。”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虽说那伙山贼是无论如何不会是凌六弟的敌手的,但拖延如此多的时日,想来应该是遇到了很难解决的意外,不然也不至于连梅庄大会都无法参加。我等受邀前往少室山,你若是寻到六弟的踪迹,届时直接带他前往少林,与我等会合就是。一切,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切莫逞强,想办法带个消息给我们。” 秦牧海听萧允说到这里,也是万分疑惑不解,奇道:“大师哥,说来也是奇了,六弟虽说平时对某些小事上有些痴迷,意气用事,但大事上从来都是思前想后的有些过于谨慎了,过去三年来,都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我们担心的决策行为,因此,我们才对他十分放心,允许其经常独自行动。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或是无法解决的事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捎的。”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四节)四人 萧允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事情,我何尝有没有想过,但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事情能让六弟都束手无策到通知我们一声都做不到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往好了去想,想是六弟遇到了些许小事,安全无虞,只不过费时费力罢了。甚至,他现在已进入杭州城马上就要到了也说不定。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吧。参会名单你看了吗?有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人参加?” 秦牧海的神情有一丝尴尬,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倒是没怎么注意,大概扫了一眼,应该没有什么旁人,无非就是我们十大门派的前辈以及精英弟子。” 萧允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正在秦牧海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听得两声敲门声传来,萧允说了声“进。”便见易航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道:“大师哥,多少吃一点吧,马上也就该去那五岳孤梅厅了。”随后把餐盘放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交到了萧允的手上,道:“大师哥,这是南宫师姐让我拿给你的,她今早抄录的此次梅庄大会的受邀名单。” 萧允还未拿起,便已被秦牧海先一步拿走,嘴上说着:“大师哥,你先吃着,我帮你瞅瞅。”然后已经是一目十行的匆匆看罢,“果不其然吗?和我所料想的差不多。” “哦?”萧允看着秦牧海端来的点心,给自己泡了杯茶,向秦牧海询问道。 秦牧海拿起南宫傲兰所录之名册,但见纸上笔墨横姿,确是南宫傲兰那独一档的书法字迹。 秦牧海也不管萧允看不看得到,自顾自的说道:“五岳、少林、丐帮、峨眉八位掌门自然是都在其中的,丐帮的云帮主,以及大师哥自然也都在的。除此之外,哟,这倒是有意思!之前我没细看,却没发现。” 秦牧海说着,转头向易航问道:“这份名单,你可看过吗?”易航摇了摇头,回道:“南宫师姐拿给我之后,我便直接拿来给大师哥了。” “怎么?”萧允向秦牧海问道。 秦牧海向萧允解释道:“大师哥,虽说理论上,只要是来到梅庄的江湖侠士,都可前往参与梅庄大会,但在这五岳剑派所邀名单上的人物,才是真正的决议者,而不是看客。五岳剑派除了五派掌门之外,像韩姑姑、王杉前辈、以及令狐兄妹等人,均在此名单之上。” “想是五岳剑派把昨日剑秀争首上表现优秀者也一并邀请了,这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以令狐启明、令狐星洁二人的见识武功,自然有这个资格。”萧允平淡地说道。 秦牧海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像峨眉派的程师妹,少林心禅、心止两位师兄均在受邀名单上。而令我意外的有两处。” “其一,崆峒派的‘一鸣惊人’胡前辈不知为何,并没有来到梅庄,昨日我还以为是他老人家对我们年轻人的打打闹闹不感兴趣,可现在看来,却是连来都没来。如此重要的场合,就算是展露出放权的姿态,也未免有些过了。”秦牧海接着道:“不过,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砚青镇那事,相比而言,同龄还有些交情的杨掌门要比这位胡前辈好说话多了。” “这其二的话,”秦牧海小小的卖了个关子,问道:“大师哥,五弟,你俩猜猜我武当派除了大师哥之外,上面还写了谁?” “总不能是邀请了我们七人全体吧?”易航半开玩笑的说道。 萧允却道:“七人肯定是不可能,不过想来令狐掌门看在故去的师父以及韩姑姑的份上,应该至少会再给我们一两个名额吧。” 秦牧海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上,倒是给足了我武当面子,名单上的被邀请者,足足有着三位。” 萧允奇道:“看你这个反应,应该不是两位师妹和你吧。” 秦牧海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结果若是被陆师妹看到,应该又会发生一场小风雨吧。名单上清清楚楚地写了,玉箫、火魂、冰弦,”说到这里,秦牧海顿了顿,才开口缓缓道:“神机。” 一旁的易航似乎有些意外,而萧允却一副已然料到的样子,道:“若是这样的话,应该是我武当本来只有三个名额,你我二人自不必说,南宫师妹是韩姑姑送上武当的,应该也会在受邀之列。至于这多出来的第四人,凌六弟,他交友甚广,加之先前又救了令狐星洁一命。虽说我们在那醒吾楼,见那山巅五辰似乎对六弟颇有微词,但五岳剑派之内,与六弟交好之人,可不在少数。” 秦牧海与易航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此时,萧允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走吧,时辰差不多了。”接着向易航问道:“五弟,一起同行否?” 易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决议者有了,看热闹的观者想来也不会少,我就不凑过去了,之前遇到了少林的几位师兄,约好了利用这些时间,互相切磋一下少林武当两派的绝学武功。梅庄大会的事,大师哥费心了。” 萧允点了点头,与秦牧海一同先一步走出,刚出院门,便见到了似乎早有等在一旁的南宫傲兰。 南宫傲兰见秦牧海左顾右盼的不知在找些什么,开口道:“二哥见到我也不先打个招呼,我先前问过了,还是没有六弟的消息。” 秦牧海见南宫傲兰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说道:“谁告诉你,我是找六弟那小子了,七弟呢?他平日里不是最喜跟在你旁边吗,你都在这了,那小子人呢?”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五节)梅会 昨夜刚与陆梦霜坦诚以待,互诉衷肠的萧允听得秦牧海毫不新鲜的这么问道,心中倒是升起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一个新念头:“从来倒是没仔细关注过,七弟这小子对南宫师妹好像的确有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而南宫傲兰自然也是听出了秦牧海的言下之意,不过此刻的她倒是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与其多做交流,一板一眼却又带着一丝疑惑地回道:“陆师妹刚才找到我俩,说自己反正不用参与这梅庄大会,不如就先给那胡师弟做一些当师姐的分内事,她怕自己脾气不好,教导中难免出现什么意外,于是过来把祁清圭拉走了。还说什么‘看着七弟与这位新师弟相处的挺好的。’” 而这边的萧允却是准确把握到了南宫傲兰话语中关于陆梦霜的重点,问道:“这么说来的话,那份名单,她,也是看到了的?” 秦牧海听了,也反应过来,叫了声“糟糕。”便把目光投向南宫傲兰,南宫傲兰却是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按往常来说,我被邀请了,没她的名字,她就算没有发作,面上多少也会不太好看,可刚才叫走七弟的样子,可完完全全看不出来有哪里不高兴了。” “难不成是突然觉得做别人师姐有意思了?顾不上这些?”秦牧海说完自己便直接摇了摇头,直接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萧允这时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淡淡一笑,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陆师妹也是我武当一员,这种情况下,她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凌六弟还是没来,我等三人可要连带着他那份也好好努力完成了。”秦牧海与南宫傲兰点头答应。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神色轻松的便走到了那一晚萧允受邀参与举报青梅小议的正厅之外,此时少林、峨眉诸派的人也都到了。除此之外,像鹤羽派,蒹葭苑等近些年崛起的门派也各自派人前来参与,而像那君凉等武林名宿前辈自然也是不会错过,至于像风珮、洛瑶等人江湖上独来独往的浪子侠客也来了不少,想是不想错过这等热闹。 萧允几人一出现,便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以及一些人的小声议论。原因无他,武当派昨日剑秀争首一役中表现得十分出彩,一举夺下了五大剑秀的第二席位,但最后与令狐启明的一战中,却是惨败,事后还被对方以言语好生教训了一顿,属实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再加上武当派全体昨日剑秀争首之后便一直在闭门反思之中,未与旁人接触,这在外人看来,属实有些输不起的意味在里面。而一些别有用心之徒更是结合起武当之前的封山之举,偷偷在私下里讲述着武当派一受挫便龟缩不出的可笑形象。 萧允几人来此之前,甚至在那败给令狐启明的那一刻,便是预料到了会有各种各样不好的声音出现,因此倒也不甚在意,公道自在人心,却是旁人评说。 不过这些事情,却并不会影响那些真正的朋友。程雨溪此时见到武当派三人进来,便直接上前,笑着与萧允几人打着招呼。 “程师妹,有些对不住了,昨天发生那些事情,有些心烦意乱,怕是与一些朋友见了面,会闹出些不愉快,因此全部都谢绝了。我听七弟说,你昨日找了我等不止一次?”萧允有些歉然的说道。 程雨溪看着三人的神情,似乎也觉察出了些什么,说道:“昨夜心止师兄出来之后,还给我说你们斗志全无,心气全灭,可现在看来,心止师兄这次的判断倒着实有些错的离谱了。” 萧允有些意外,说道:“昨夜那么晚了,你也在吗?那怎么不进来一同聊聊。其实心止师兄说的倒也不错,他来的那时候的确正是我等最为茫然的时间,回头有机会,我还得向他好好地道一声抱歉。” “抱歉什么的就免了吧,萧师兄今晨之仪态风采,令小僧昨夜之话,全成笑谈胡言耳。”心止这时也向几人走来,如此说道。 心止看着萧允三人,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凌师弟是还未来到咯。先前这些江湖豪客还在此议论纷纷,想是心中不平,说你武当派在名单之上足足有着四人,现在看来,着实好笑。” 程雨溪这边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有些欲言又止,萧允见状,会意言道:“程师妹,你要是找我六弟呢,他目前还无音信,不过我相信他应该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之事;你要是找陆师妹的话,她对参与梅庄大会没什么兴趣,因此没有前来,不过她现在状态挺好的,不对,应该说是出乎意料,有史以来的最好。并且。”萧允看着程雨溪的眼睛,说道:“有件事情,有了些新的变化,待梅庄大会结束后,还希望能与程师妹单独聊一聊。” 程雨溪有些愣神,不过旋即微微一笑,说道:“小妹,不胜荣幸,十分期待。” “程师妹,”就在这时,峨眉的剑侍小艺走到几人近前,与萧允、心止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对程雨溪说道:“师叔命我等归位,不要乱走动,可以进去了。” 小艺说完,那边心止便见前面方丈师伯等人已然走进了大厅,心禅师兄正向他微微招手,示意他跟上。而众人前方等待的人不少,但秩序却是井井有条,寻常等待的小门小派自然不敢与少林、峨眉并驾齐驱。 心止说道:“萧师兄、秦师弟、南宫师妹、程师妹,我们进去再慢慢说吧。”众人便在身周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直接越过群豪,跟在崆峒派的杨梓希等人之后,进入了这五岳厅。 萧允虽说两日之前,便已来过,不过此时的正厅与那一晚自是十分不同,除了那块匾额烫金大字“五岳孤梅”没变之外,中央的那方长桌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依门派排列的桌椅座次。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六节)鬼才 此时以令狐聿笙为首的五大掌门正纷纷起身相迎,算是给足了少林、丐帮等派的面子,众位掌门、前辈也都不过多寒暄,便一一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右首一列,由上至下分别是少林方丈破嗔大师、丐帮帮主云奕前辈、已经峨眉的无晦师太与崆峒的杨掌门,而到了末席的萧允这里,萧允却是微微的把座椅向后撤了一撤,以示对几位掌门的尊重,表示自己不敢与其平起平坐的谦逊后辈之意。 而左首这一列由上至下的五把交椅,自然便是召开这次梅庄大会的主人东道了,五岳剑派的五大掌门也已经坐了下来,分别是首位的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掌门“孤梅鬼才”令狐聿笙,次席的嵩山掌门‘执掌乾坤’王乾,然后便是恒山掌门“缁衣悬壶’钰昭神尼与泰山掌门‘青天北斗’木七星道长,最后则是南岳衡山的掌门‘铁尺方圆’墨规。 自五十多年前那次五岳错误的并派之后不久,便发生了五岳剑派当时几乎全部的高手在华山思过崖禁地身死道消的事情,虽说如今武林中人几乎无人记得这一场五十多年前的“意外”。江湖也有意无意的渐渐淡忘了,但五派自己,以及熟知内情的少林、武当等派均是心知肚明,那是一场被野心家阴谋策划后的一场自相残杀,一场武林正道的内斗。而在那之后,除了恒山派因为令狐盟主的父亲,令狐大侠之故,得已基本保全之外,其余四派无疑是人才凋敝,从当时响当当,几乎可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的一流势力,衰落成平平无奇的普通门派。而三十年前,令狐大侠夫妇因病去世,还不到二十岁的令狐聿笙携手夫人,武当派第一位女弟子,素有“紫霄寒霜”之称的韩素琴,在恒山派仪清、仪和两位前辈大师的邀请下,出山,重新整顿五岳剑派。 彼时百废待兴,其中的艰难困苦如今已不得而知,能知道的,便是短短数年之后,人们提起令狐聿笙之时,已不再是传奇夫妇令狐大侠与日月教圣姑的儿子,而是那被江湖中人纷纷称道的,这位自孤山梅庄开始,踏入江湖,搅动起风云的“孤梅鬼才”令狐聿笙,以及如今已隐隐成为掌武林之牛耳的令狐盟主,与其麾下,抵抗那摩天盟的中原第一势力,愈发兴盛的五岳剑派。 而现如今的五岳剑派自然与百年前,五十年多年前的五岳剑派不可同日而语,从这实力座次中,便也能小小地看出些门道。当年五岳剑派内斗严重,到思过崖禁地之后,其余四派属实有些名存实亡,恒山派成为当之无愧的五岳之首,这种情形持续了约莫二十多年。而令狐聿笙出山,执掌华山,并且开始重振五岳剑派之后,华山派自然便成为了新的五岳剑派之首,而嵩山派原先本就是五岳剑派中的实力最强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遭大难,但底蕴犹在,经历了这三十年的恢复,已然超越恒山一派,只屈居拥有令狐聿笙的华山派之下。 此时九大门派的掌门以及代表武当派参会的话事人玉箫子萧允都已就坐,而十大门派其余人等,如程雨溪、心止、令狐启明等,也都在掌门之后一一落座,至于那些不在名单中,想来做个见证,凑凑梅庄大会热闹的群豪,都在知客弟子的引领下坐在更加后面的位置。厅内座位预备虽多,但却不能满足江湖群豪,因此那些知道自己本事不行,地位不及旁人的侠士,便都主动站立在旁,倒也没有出现因为这区区座位就不给五岳剑派面子,大打出手的情况。 萧允与右手边坐着的杨梓希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有些无话可说,此时众人落座的桌椅声喧闹未止,便听得身后坐着的秦牧海小声与南宫傲兰说道:“南宫师妹,不满你说,若不是看到这匾上的四字,我几乎都已经忘了令狐师叔的这一江湖别号。” 南宫傲兰小声回道:“这也正常,不说我们下山的三年,就是十年前到现在,江湖中人提到令狐师叔,也都是恭敬地称一声‘五岳盟主’,这年轻时候的别号,却是很少有人提及了。” 一向对武学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提不起兴趣的秦牧海此刻倒是对这事有些在意,问道:“孤梅鬼才?孤梅鬼才?南宫师妹,你可知给令狐师叔起这外号的人是谁?我怎觉得有些不伦不类,江湖第一人的事迹才能简简单单的一个‘才’字便概括了?那孤梅二字是因这梅庄之故,虽说简单,但勉强说得过去,至于那一鬼字?”秦牧海说着,瞧了瞧对面坐着的,正与王乾身后坐着的王杉前辈不知在聊些什么,谈笑风生的令狐聿笙的面庞,疑惑道:“就令狐师叔这行事风格,这从头到脚的气质,可一点‘鬼’都搭不上啊。” 似乎是说话声音有些大,也可能是秦牧海昨日的那套震山铁掌耍的挺好,杨梓希这时却是主动搭话,加入了二人的谈论之中。说道:“秦师弟这番论调,倒是有些大不敬了,说起来,这还是你武当先辈最先提出来的称呼。” “哦?”秦牧海轻呼出声,也不知是因为这说的内容好奇疑惑,还是因为对杨梓希竟然主动与其交谈而惊呼。 “小弟我才疏学浅,对这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一窍不通,杨师兄博闻强识,个中情形,还请告知一二。”秦牧海想来也是昨日与杨梓希交手打爽了,对其好感度提升了不说,言语之间,倒是颇为恭敬。 (本文中所提及之五十多年前的往事,感兴趣预知详情的读者老爷可拜读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七节)玄思 萧允与身后的南宫傲兰此时也是停止了说话,看向了杨梓希与秦牧海。 杨梓希这次倒是极为健谈,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便道:“令狐师叔年轻刚刚步入江湖之时,身边仅有一女子,那便是贵派的紫霄寒霜韩师姑,这一点想必各位师弟师妹比我要更加熟悉了解,我在这就不赘述了。因为当时,令狐大侠夫妇意外病故,并且在那之前业已二十余年未涉江湖,就连当年尊奉令狐师叔母亲为圣姑的如日中天的日月教也在那时候不知为何,解散了门下教众,其中一部分元老也远走西域或是赴海外隐居,不再在中原出现逗留。因此当时令狐聿笙这四个字在江湖之中,与普通的无名小卒无甚区别。” 秦牧海此时颇有些豪气的说道:“不过就算如此,这些想必对令狐师叔算不得什么困难。” 秦牧海这番话听得杨梓希,更加觉得与其甚是投机,点头赞道:“那是自然,身负大才者,凭借一己之力,便可席卷天下,何须所谓父母师门之庇护。” 萧允见杨梓希如此说来,心道:“杨师兄此人,似乎对自己的掌门父亲以及身份所带来的便利颇为不屑,甚至有些觉得掩盖了他本身的光芒。如此高傲的心气,也难怪杨师兄年纪轻轻,便挑起了崆峒大梁。”口中说道:“师兄少年英雄,便与令狐师叔当年如出一辙,想必更是可以体会到那一份心情了。” “不敢不敢,萧师弟如此称赞,倒是与自己身份不符,有些讨好奉承之嫌了。”杨梓希叹了口气,说道:“不说别的,众所周知,我这掌门之位,便是承了我父亲的情,不然哪轮的到区区在下。别说令狐师叔了,就是你们玄门七士的成就,那也是亲手打拼而出,在这方面上,比我不知高了多少。” 南宫傲兰此时说道:“杨师兄此言差矣,且不说我玄门七士行走江湖,这本身便也是靠了我武当之传承绝学,单单只说这事本身,小妹愚见,江湖之中,无论是个人实力,或是师门势力,归根到底,若是可被你善加利用,那便都是真本事,都是可让你纵横江湖的助力,没什么差别。杨师兄执掌崆峒多年,只这一点上,年轻一辈,无人可比。” 杨梓希见南宫傲兰如此说道,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与其多做争论,只是接着说道:“南宫师妹有一点倒是不错,便是这些身外之浮名,确实对在这个江湖上行走,有着一些助益。就像令狐师叔当年,遇到强敌,自然以独孤九剑破之,可若是籍籍无名之时,普通的山匪湖盗自然都会上来想要拿些便宜。若是真的一点声名没有,那只怕日日都只能牛刀杀鸡了,更何况,江湖的纵横之道,并非武夫的力之道,个中取舍抉择,自然有本身的一套道理。因此,令狐师叔初涉江湖之时,他乃无名小卒不假,可紫霄寒霜确是已经名扬江湖,武当派更是于正邪两道的各大门派,江湖帮会都有来往,哪家哪派多多少少的都得卖武当几分薄面。因此可以说,在最初那几年,紫霄寒霜,或者说武当派可着实帮了令狐师叔不少。” 萧允几人听了,有些黯然神伤地想道:“可惜到了我们这一代,弟子不努力,这种情形,倒是有些反了过来。令狐师叔当年靠着韩姑姑与师父和几位师叔伯的支持,起步。而这十年来,我武当封山保全自己,没有遭逢什么灭顶之灾,甚至说这三年我玄门七士行走江湖,也多亏了韩姑姑,以及背后所代表的五岳剑派的暗中支持。” 杨梓希此时却没有注意到武当三人的心理变化,接着续道:“也正因为武当派的支持,因此那几年来,令狐师叔所经历的一些事情,除了韩师姑最了解之外,其次便是武当派的诸位前辈了。‘孤梅鬼才’这个称号,便是当年贵派的玄思道长最先授予并称呼的。” “玄思太师叔?”南宫傲兰说道,“这倒是也属正常,玄思太师叔乃是松剑师叔与韩姑姑的师父,那。”南宫傲兰沉吟道:“这么说的话,以师父所述玄思太师叔的性格为人,这‘孤梅鬼才’四字评价,应该是有更深的含义吧。” “冰弦子说的不错。”杨梓希道:“个中情由,我也是听星妹跟我提起过,她也是在少时曾听韩姑姑跟令狐师叔说过其师父对他的这个评价。” “还请师兄示下。”南宫傲兰说道。 而就在武当崆峒两派,十分亲近的聊得火热的同时,厅内喧闹依旧未息,依旧络绎不绝的不断有着武林前辈、江湖豪客在知客弟子的引领下,进入这五岳孤梅厅内观礼;而已经进来落座的一些前辈,也免不了与身周一些久闻盛名,却极少见面的江湖朋友寒暄一二;更有一些交情甚厚,久未见面的老前辈们,见面更是难免天南海北的诉说着交情。 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见此情景,倒也没有干涉,这等情况本就早有所料,一来此时时辰尚早,还有些时间。二来,想到两日前青梅小议上的分歧,一会免不得一顿唇枪舌剑,凶险程度比之昨日小辈们的小打小闹的切磋,不知硝烟味重了多少,因此,现在的友好喧闹声,也是有些铺垫缓和的需要的。 而就在这种有些嘈杂的环境里,坐在令狐聿笙身后的韩素琴,此时的心却是安逸祥和的。嘴角微微含笑,让身侧嵩山位置上的令狐星洁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娘亲因何如此开心。 “想是昨天与武当派众人聊得不错,今早又见到了这么多当年的老朋友,不过,不管因何,若是娘可以一直永远的这么开心下去,就好了。”令狐星洁有些孩子气却又真实的想着。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八节)剑意 而就是令狐星洁这么简单到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想法,却可以说是母子连心,是猜对了韩素琴心中所想的一半。 梅庄大会确实是武林一大盛事,五岳剑派愈发兴盛确也是事实,有些老朋友的确也是多年未见很是想念,但这些却都不是韩素琴现在所想的。 韩素琴微笑着,看着对面与崆峒掌门聊得热火朝天的她武当派的三名后辈,其中萧允十年前便是见过,那南宫傲兰更是由她亲手抱上武当的。 韩素琴看着南宫傲兰脸上,虽洋溢着笑容,但眉宇之间却是隐藏着淡淡的忧虑。“这些孩子也着实不容易,十年前的大难发生的时候,一个个的也就十多岁,想我十多岁的时候,虽说武当从未有过女弟子,可十几岁时真武观中的生活却是无忧无虑的有些不知人间疾苦。” 似乎是察觉到了被注视的目光,南宫傲兰抬头,看到韩素琴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于是,也笑着向韩姑姑打了个招呼,接着,便继续听杨梓希讲述他们武当派当年,玄思太师叔与令狐师叔夫妇的事了。 韩素琴这时也有些好奇,但见杨梓希不知在说些什么,萧允三人听得是聚精会神,而就在这时,不经意间瞥到杨梓希指了指斜上方,韩素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那匾上的“孤梅”二字。 韩素琴愣了片刻,随后会意的笑了笑,她好像明白了这些孩子们在说些什么了。而她看着匾上的“孤梅”,思绪却也跟着回到了自己二十岁的时候。 二十六年前,武当山,真武观,紫霄宫后殿。 自四年前,韩素琴决定跟随令狐聿笙并且照顾他一生到今天,也已过去了整整四年。而在这四年里,恒山、华山、等等辗转各地,几乎把整个三山五岳都跑遍了,甚至数次路过湖北武当山脚下,但韩素琴却始终没有没有上来过。 韩素琴此时身处这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虽四年未归,却仍是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就连呼吸中,也是她熟悉的,武当的问道。 但也有一点不同,有一丝陌生,就如眼前的师父,四年不见,韩素琴身上多了一分成熟与睿智,而师父身上,却是多了几分老态。 “师父,弟子,回来了。”韩素琴今日上山以来,见到了过去的师兄师弟,其中便有她的亲哥哥,松剑。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显得是那么的容光焕发,什么别来之情,似乎都随着武当的山风被吹散,只是兴高采烈地说着这几年来,她与令狐聿笙在山下的见闻与事迹,引得师兄弟们声声赞叹。但现在,她看着眼前的玄思,却再也无法伪装些什么,泪水已然夺眶而出。只剩下最后的倔强,让她没有哭出声来罢了。 “嗯,不错,不错,”玄思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琴儿的天赋还是极佳的,本以为你这几年江湖风尘,会误了修行,可今日观之,单轮这氤氲紫气的功夫,却丝毫不比松剑、松逵那几位日日在山上习练的师兄差。” 韩素琴强忍住泪水,说道:“回师父,江湖凶险,全靠师门绝学才保弟子屡屡化险为夷,自然不敢惫懒荒疏。” 玄思和蔼地点了点头,道:“一味清修,难免有闭门造车之嫌,殊不知欲解红尘,必先入红尘。入世,方能出世,体会不到江湖额无常,便永远达不到道心之无玷。这一点上,你已比大多数师兄弟,走的远了。” 韩素琴跪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聆听着师父的教诲,便如她人生前十几年一般无二。 “起来吧,你跪着不累,师父看着,倒是有些心疼了。”玄思说着,让韩素琴站起,随后拍了拍身侧,道:“坐到师父身边来。” 韩素琴听话地坐到了师父身侧,玄思摸着韩素琴的手腕脉门,闭目查探着这位爱徒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不时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下山这几年,内功不仅更加深厚,连筋骨都强劲了不少,剑法呢?有没有和师兄们切磋一番,不会全然忘却又还给老道了吧?” 韩素琴听着师父亲切的话语,泪花终于是落到了地上,笑道:“不满师父,眼下这江湖上,紫霄寒霜与武当剑法的名气应该不会比过去差的。不过,自然不能跟几位一直跟在师父师叔伯们身旁修炼的师兄们比,上山之初,松风师兄有意考较小徒一二,小徒勉力支撑了六十余招,便被师兄逼得撤剑认输了。” 玄思听了,却是意外地赞许道:“很好,很好,如此看来,这几年,紫霄寒霜的名头,应该是响彻江湖了。你可知晓,就算是松剑目前,在你松风师兄手上也只能走个三十招罢了。” 韩素琴听后,也是大感意外,仔细回忆了先前与松风师兄交手的情景,却是发现了不同,心道:“自己先前与松风师兄的比剑,乃是与人交手对敌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最为顺畅的全攻姿态,现在想来,乃是师兄有意为之,故意引导,令我使出全力,随后一一接下,并引导我在进攻时找出招式的缺陷。”想到这里,韩素琴苦笑,“这哪里是比剑,说是教导也不为过了。” 韩素琴向师父询问道:“仔细想来,师兄之前的剑意确实与我等不同,莫不是掌门师伯这几年又想出了什么绝艺传授给师兄?” 玄思笑道:“这一点上,却是无功不受禄,不敢冒然领功了。”玄思摸了摸韩素琴的头,接着道:“我先前之所以说,你比绝大部分师兄走的远,便是因为,松风那孩子比你走的更远些。玄高师兄三年前开始,身体便不是很好,这门中事务也多交由我与你玄叹师叔处理,松风师侄能有如今之成就,全靠的是他自己选择的修行道路。”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二十九节)红尘 玄思看着韩素琴冥思苦想却依旧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情似乎也都好了起来,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笑意,给徒儿解释道:“你久未回山,有些事情想来也不是很清楚。玄高师兄这几年来身体不好,加之静心修道,已很少再对门下弟子进行武道上的指点了。而松风这孩子,倒也颇有意思,他并未选择与其余师兄弟们相同的修行,反而是积极入世,改头换面,以各种各样不同的身份踏足江湖,在其中沉沉浮浮。” 韩素琴惊讶道:“松风师兄向来是所有师兄里,最为淡泊的,感觉对任何道之外的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似的。实在想不到这样超然物外的师兄会选择入世修行。” “欲解红尘,先入红尘。这些道理,便是松风三年前下山之时,对掌门师兄说的。而你,也很不错,我这几年在山上,也经常听到回山的弟子们讲述大大小小关于你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一些你与那小令狐所做之事。若是真的可以完成,当是武林之中一大幸事,百年间最为值得称道铭记者,便是你二人。不过。”玄思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对韩素琴道:“就算是再忙,也不该四年不回山啊,要不是时常能听到你的消息,师父还以为你是出什么意外,既然好好的,看这情形,武功有所小成,为人处世也进步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是嫉恶如仇的冲动女娃了,为何不上山来给师父看看呢?难不成,真的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在你心里,已经不再把武当,当做你的家了吗?”说到最后,语气已是十分严厉。 韩素琴听到最后,额上已是不知不觉中出现了汗滴,起身重新跪倒在玄思面前,说道:“回禀师父,师门的大恩,弟子永生永世不敢忘。这四年来没有重返武当山,看望师父,实在是,实在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师父以及掌门师伯等人,才迟迟不敢上山。这四年里,曾有过数次,都已经来到了武当山脚下,甚至都已经到了那和光镇,然后想到了自己当年那任性、冲动的决定,便对自己的忘恩负义深以为耻,因此,不敢,也没有资格再踏上武当山。” “当年的决定?这话从何说起?我记得四年前在梅庄临行前听剑儿跟我说,你与令狐大侠的独子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想是已经找到了一生的归宿,令狐大侠夫妇突然离世,你想伴在那位小令狐身边照顾他,就先不回武当。”玄思疑惑道,“此举合情合理,武当是出处,但从未要求过一定要成为归处,每个弟子只要不违背长久以来的道义之心,你可以去选择任何一条路。莫说,那位令狐少侠的父母昔年间,曾对武林有过大恩情,并且与冲虚师伯及少林方丈方证大师也是私交甚笃。就算他是一个普通的行脚商、农夫或是教书先生,只要你喜欢,师父都会支持,有时间常回家看看就好。” 韩素琴听了,泪水落下的更急了,终是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一边哭泣,一边道:“师父的意思我从始至终都是明白的,武当从来不会要求你成为归处,这我也是知道的。但,正因如此,我内心才觉得愈发对不起师父的教导,师门的栽培。”韩素琴缓缓止住了哭声,而在这期间,玄思并未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这这位小徒弟的话语。 韩素琴说道:“我哥当时的话,的确是我的意思,但却又有些偏差。我当时与笙哥只刚刚认识了几天,便在梅庄中看到他的父母离世,他自己崩溃地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我当时心中是十分的心疼,便立下了誓言,把余生,许给了聿笙,不管他今后想要如何,若是继续想先前一样隐居世外,那我便陪着他一起,与师门,与江湖再也不见;若是想要涉入江湖,我便陪着他,仗剑天涯;甚至就算是他选择当个普通百姓,务农行商,我也陪着他,忘记过往的一切是非,甚至是武功,去当个普通人。无论如何,我都选择把自己交给他,去陪他经历一切。那个时刻,我,韩素琴,武当的紫霄寒霜,在十几年的师门教导,师父的恩情,师兄弟们的亲情与只认识了几天,对笙哥的情感这二者之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选择了遗忘,放弃紫霄寒霜,从而成为,令狐夫人。”说道“令狐夫人”四字的时候,韩素琴脸上并没有娇羞,有的只是一种坚定与自豪。接着说道:“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并且,并且。” 韩素琴说道这里,却是犹犹豫豫,迟迟难以继续说下去。 而玄思教导了韩素琴十几年,又因为韩素琴乃是武当从未有过的女弟子,教导上自然是十分上心的,因此对这位徒儿自是非常的了解。他见韩素琴迟迟难以说出,便直接替她说道:“并且,丝毫不后悔,如果再重新让你选择一次的话,一还是会选择这一条道路,对吧。” 韩素琴,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承认了师父的话。 玄思见韩素琴直接地承认了,不禁大笑起来,这一笑,直笑地是搅动了武当峰顶的云海。韩素琴心道:“这一下,整个真武观中所有的师兄师弟,应该都听到了吧。” 玄思一番长笑之后,精神反而愈加容光焕发起来,说道:“琴儿,你这么选择,为师十分的高兴。若你没有这么想,这么做,为师反而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教导无方,教出的弟子,丝毫没有我武当的洒脱与痴绝。” 祝大家平安夜安乐。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节)祖师 韩素琴不解,不知玄思为何这么说。玄思道长向小徒儿问道:“琴儿,你离开武当已经四年有余,不知对我武当师门之历史,还记得多少?” 韩素琴愈发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应道:“不敢说是了然于胸,但无时无刻不敢有一丝遗忘。” “嗯,不错,不错。”玄思捋了捋长须,说道:“站起说话,我且问你,我武当创派祖师乃是何人?” 韩素琴人还未站起,答案便已经脱口而出:“我武当创派张祖师,自号三丰,江湖上所称张真人的便是。” 玄思等韩素琴站起之后,才继续问道:“祖师爷师出何门?为何自号三丰?又因何创立武当?” 韩素琴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武当上至掌门师伯,下至烧火做饭的火工道人,人人均知。祖师爷少年时期,乃是在少林寺中作为俗家弟子的身份侍奉觉远大师,得觉远大师传授部分九阳神功,我武当如今之氤氲紫气便是脱胎自这九阳真气之中。而后,觉远大师圆寂,祖师爷离开少林,之后北游宝鸣,见到三峰挺秀,卓立云海,于武学又有所悟,乃自号三丰,以自悟之武道拳理、道家冲虚圆通之道与九阳功中相生相克之内功互相印证引发,这才创出了辉映后世、照耀千古的我武当一派武功。然后祖师爷便上了武当山,在真武观中出家,做了道士,这才有了我武当派。” “天下武功出少林,这话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玄思慢慢说道,“不过,武道本就殊途同归,他少林派也只不过是先走了几步,最先走出了一条道路罢了。我再问你,你这些年,可曾领教过少林派的绝艺?” “绝艺倒是谈不上,师父你也是知道的,少林派的大师前辈们,很少会下少室山,两年前我倒是与笙哥拜访过一次少林,见过觉光方丈,不过那一趟是去拜会的,可没有机会与少林僧切磋。至于其他的,倒是在江湖中与不少少林的俗家弟子交过手,不过对方多乃学艺不精之辈,所用武功不过少林功夫之皮毛。”韩素琴向师父说道。 “他们佛家讲究个因果,有道是什么因结什么果。无论是皮毛功夫,还是所谓的少林七十二般绝艺,本质上乃同宗同源。我再问你,祖师爷本出少林,而我武当功夫与少林有何区别?就算是氤氲紫气,只怕也与现在少林的九阳功有很大区别了吧?二者武道之别,你可知晓?”玄思再三问道。 韩素琴这一次倒是没有匆忙作答,反是深思熟虑之后,这才说道:“少林派武学,多以刚猛为主,其外家功夫习练至高深境界,的确可以纵横武林。但殊不知‘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的道理,《道德经》中说,‘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胜刚,弱胜强。’我武当武学乃印证天地中阴阳共生的万物生克大道。与少林派自有本质不同,单说那氤氲紫气,其中生生不息之理,便与少林派内功迥异。”韩素琴说到这里,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师父为何考察自己师门历史来。 玄思笑了笑,缓缓说道:“祖师爷当年于山间闲游,俯仰天地,云卷水流,在洞中苦思七天七夜,才豁然贯通,乃悟阴阳互济之武学之理,并由此创立武当数百年的基业道路。我武当创派祖师用七日决定了我武当数百年,乃至千年的武学之理,处世之道。你四年前,用短短片刻,决定其自身余下光阴。如此看来,你的决定,颇为小气。修道讲一个通悟,灵光乍现远好过日夜的禅思,既然祖师爷可以七日决定百年千年之一派道路,为何你片刻决定一人余生,却觉得对不起师门呢?” “师父,我。”韩素琴的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努力地不让它滴落下来。 “紫霄寒霜,那是江湖上的朋友给你的称呼;令狐夫人,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身份;韩素琴,是你父母给予你最好的礼物;将来,或许随着你与令狐少侠设想计划的成败,你还会有很多很多不同的身份与称呼。但是对于师父来说,你只是我的小徒,琴儿,对于武当来说,你是大家的师侄,师妹,未来或许还会成为师姑。难不成,你选了令狐夫人,其余这些,你都不要了?我怎么记得,小时候,你可是糖葫芦和山楂蜜饯,全都要的。”说到最后,玄思面露微笑,眼中却饱含泪水。“这一下,你知道你这四年里,从不来武当,是多大的过错了吧。” “师父!”韩素琴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就这么在师父的面前,大哭了起来,这一刻,她仿佛不是二十岁的大姑娘,而更像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一如她当年第一次被兄长带上武当一样。 韩素琴不知哭了多久,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师妹,就算是比剑输了,学艺不精,被玄思师叔骂了两句,也不至于哭这么久吧。” 韩素琴慢慢止住了哭声,回身一看,却正是松风师兄,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后殿,来到了自己身后。 “松风,我适才让小道童去叫玄叹师弟以及你与剑儿议事,他们俩呢?怎就你一人到此?”韩素琴听玄思这么问道,这才知,应是自己刚才大哭之时,师父吩咐下去的。“却不知是什么事?”韩素琴这么想到。 “回禀师叔。”松风向玄思行了一礼,说道:“玄叹师叔在我师父房中,我师父让弟子给您说,玄叹师叔要陪他老人家弈棋品茶,有什么事情,师叔您全权处理即可。”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一节)法华 “师兄倒是会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你松剑师弟呢?他师父有命召他,他总不至于也去忙里偷闲了?”玄思半开玩笑的问道。 “松剑师弟自然是不会如此,也不敢如此的。只不过他说,韩师妹回山,玄思师叔有召,想是有要事要协商处理,找他协商就不必了,之后告诉他个结果,他第一个持剑下山便是。说完,便直接去回龙台练剑去了。”松风说完,又道:“因此,仅有我一人前来至此了。” “要事相商?”韩素琴这时抬首问道,“师父?” “哭也哭了,家常呢也都聊完了,”玄思向韩素琴说道:“你四年没有回来武当,原因我已知悉,一周之前,少林觉光方丈突然派遣门下两名弟子前来真武观拜会掌门师兄,虽说少林武当历代交好,此举原属正常,可上山的二僧,一人乃是新近上任的罗汉堂首座破疑大师,而另一人便是少林公认的下一任掌门破嗔大师,这一代的少林五神僧有两人造访武当,而仅仅一周的时间,四年未归的令狐夫人却选择在此时回山,这两者之间,依你看来,有何联系啊?琴儿?” 韩素琴听得师父如此说道,心中反而释然了,向师父问道:“想来应该是有些关系的吧,不知破嗔破疑两位大师奉方丈命前来找掌门师伯,请问师父可知是为何事?” “掌门师兄抱恙,乃是由我接待的二僧。”玄思语气轻快的说道:“说来也怪,两位高僧声名赫赫,还带了方丈大师的一封亲笔书信前来拜会,进了真武观紫霄宫,竟然只是为了一件皮毛小事,那便是希望由贫道出面,将我门中弟子韩素琴召回武当。”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韩素琴语气中稍显气愤,随后向玄思询问道:“师父既然能提前召集玄叹师叔、松风师兄以及我兄长几位前来相议,那想必师父自然也已经知晓,此次回山,我除了来负荆请罪,请求师父原谅之外,还有一事相求了。” 玄思点了点头。一旁坐着的松风开口道:“若是师兄我所料不错,韩师妹来武当,是来请援兵来了,是希望我武当可以派遣弟子随你下山,是也不是?” “师兄,你,你怎知?难不成那事已经传遍武林了吗?”韩素琴惊呼道,语气中却只是好奇,并不带有一丝慌张无措。 松风摇了摇头,表示仅仅只是猜测。“琴儿,你既然觉得或有关联,并且想要师兄弟们随你下山,就把这缘由,先说说明白吧。至于最后能不能随了你的心愿,为师说的可不算,师父老了,你松风师兄武道精湛,为人谦和,处事细致公道,且颇有灵性智慧,武当的未来,迟早是要交由他的。因此,若是你想要达成心愿,得先说出些让松风认同的理由来。”. “师叔说笑了,韩师妹莫要当真,还是先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交由师叔共同参详才是。”松风向韩素琴说道。 韩素琴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缘由,大概要追溯到两个多月以前了。那一日,我与笙哥以及恒山派的郑师叔,衡山派的墨规师兄,一行四人清理黄河盗匪,到了那洛阳城中,却听得一件不平之事。” “哦?若是如此,既然让我辈遇到了,自然是不能不管的。”松风在旁说道。 “师兄说的是。”韩素琴接着说道:“我侠义道,路见不平,岂有不管不顾之理。可我们打探清楚之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大惊失色,实乃匪夷所思。” 韩素琴缓缓说道:“洛阳城中有一户人家,姓苏,乃是书香门第,历朝历代也出了不少举人,秀才。我们到那的时候,却听说洛阳苏家苏老爷的独生爱女,患了重病,昏睡不醒。郑师叔医道高深,我们便跟着师叔登门医治。可最后却是无功而返,郑师叔说那位苏小姐,乃是心病,受了莫大的刺激,药石难医。郑师叔虽是一介女流,但侠义之心,却不输男子,闲事既然已经管了,自当奉陪到底,再加上那位苏小姐看着比徒儿还小着两三岁,便可能要离此人世,实在是心中不忍。” 说到此处,韩素琴语调却变得十分气愤,“向其家人父母询问之下,却得到了一个十分令人震惊诧异的原因。说苏小姐之所以受了大刺激,乃是因为法华寺中的一位挂单和尚。具体原因,其家人却是说的模棱两可,也不知详细情由。郑师叔当场便火冒三丈,便欲去讨个说法,可却是无功而返,她说这半年来,法华寺的外来和尚只有一批,便是少林寺下来的高僧。” 听到这里,本来神色平静的玄思脸上却也是变了颜色,双目炯炯,看向韩素琴。 韩素琴面对着师父的目光,说道:“师父也能想象到我们当时心中的震惊了,笙哥生怕有什么误会在其中,明察暗访,询问了管家、仆人甚至与街头巷尾的一些邻里街坊,具体情况虽然仍是不得而知,但全部人,却都把矛头线索,指向了法华寺挂单的少林僧人。” “我们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应当给苏小姐以及他的家人讨个公道说法,少林弟子,更不该违背戒律以及侠义道,做下如此事情。”韩素琴的话得到了师父与师兄的认可。 “理当如此。觉光大师治下严谨公正,断不会允许门中弟子如此行事,既然事情清楚,直接过去质询便是。”玄思说道。 “本来事情应该是如此解决的,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待我们一行人去了法华寺之后,合寺上下以及少林僧侣皆全盘否定此事。郑师叔也是个急脾气,话不投机便直接动起手来,打伤了两名少林僧,仇怨便这么结下来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二节)交恶 “所以韩师妹上山是想让我武当派去做一个和事佬咯?”松风轻松地问道。 “唉。”韩素琴叹息道:“若是事情真有如此简单我也不用再上山拜托师父与师兄了。” “松风师侄,莫要打断,让琴儿说下去。”玄思提醒道。 松风点头,韩素琴接着说道:“意外便发生在那之后,我们虽说打伤了两名少林僧人,但首恶仍不知是何人,事情远远没有解决。笙哥想着当年令狐大侠夫妇均与少林有旧,便一人前往少室山,可没想到,笙哥还没有消息,少林的‘高僧’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那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我还在睡梦之中,却听到前院有打斗之声,慌忙穿衣前去,却看见三位少林僧人正在围攻恒山派的郑师叔,郑师叔左支右拙,口中含血,显是已经受了重伤。那三僧见我出来,想来是做贼心虚,便抽身而走,离去之时,口中扬言道‘希望五岳剑派的几位好好听取建议,莫管闲事。’”韩素琴说道。 “奇哉,怪哉。”玄思道长沉吟道:“这么说来,是他少林理亏,可知那三僧乃是哪几位?能打伤恒山派的郑萼师妹,武功地位绝非泛泛。” 韩素琴点了点头,继续道“小徒当时顾不上追查这三僧,连忙去给郑师叔裹伤治疗,向郑师叔询问之下,知道那日清晨三僧找上门来,上来便说,郑师叔打伤少林僧人的错可既往不咎,但是此间事情纯属无中生有,希望我们不要再无事生非,若是纠缠下去败坏了少林声誉,只怕我们担当不起。翻来覆去便只有这几句话,可苏家情形以及苏小姐的样子,郑师叔是一清二楚的,怎能就这么当无事发生,三翻四次追问之下,那少林僧便道郑师叔胡搅蛮缠,丝毫不给他少林面子,竟直接动起手来。我当时也是万分诧异,少林门下怎会有如此蛮不讲理之徒,可郑师叔说道,那三僧武功完完全全乃是少林绝艺,假冒不了,并且也都自报家门没有任何隐瞒,分别是戒律院首座破贪、罗汉堂首座破疑以及那公认的少林下任方丈破嗔。” 韩素琴冷笑两声,道:“少林五大神僧出动了三位,因为这种近乎于无赖的要求,围攻恒山郑萼师叔。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不好对武林交代。可郑师叔却坚持以大局为重,让我不要声张。” “郑师妹女中俊杰,老道佩服佩服,此事少林却有不是,那之后怎样了?”玄思问道。 “这也怪我。”韩素琴自责道:“郑萼师叔应该是除了仪琳师叔之外,,笙哥最为亲近尊敬之人了,笙哥归来后,见郑师叔被少林僧人打伤,竟耳一气之下,顺着蛛丝马迹追踪而去。令我没料到的是,还真被笙哥找到了,等他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他将那位给了郑师叔一掌的罗汉堂首座,打成了重伤。” “我说怎么听闻那日破疑师兄上山之时,中气不足,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原来如此。令狐兄如此了得,看来令狐大侠后继有人了。”松风笑道。 “师侄!”玄思说道:“这种时候,怎可调笑,罗汉堂首座被令狐聿笙打成重伤,少林派岂会善罢甘休。” “师父所料不错,自是如此。”韩素琴讲述道:“本来笙哥因少林派觉光方丈以及仪清仪和两位师叔所托,在恒山派帮助下,执掌了华山门户,将华山、嵩山、衡山、泰山四派所失传的剑法绝学毫不藏私的教授给四派。如此,五岳再次结盟本来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可经历了这场意外。少林派觉光方丈竟然扬言说笙哥冲动易怒,做事毫无分寸,没有资格做一派掌门,更别说五岳盟主。若是任其发展,将来必定非武林之福。于是,联合嵩山、泰山两派的前辈们,出来专与我们作对,这一月下来,若不是笙哥处处忍让,加之处事得当,只怕五岳剑派内斗之祸,又将重现。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脸上武当山,让师父召我归山,真是恬不知耻。” “唉。”玄思说道:“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什么苏家或是什么大小姐的事情了,乃是,少林与新生五岳的矛盾激发,一旦处理不好,江湖的安宁只怕又将被打破。松风师侄,此事你如何看?” 松风不答,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良久方道:“就如师叔所言,此事之导火索,那洛阳苏家之事,现在依旧不知原因,可无论其中缘由如何,内情如何,于眼下局势都已无补。依小徒看来,那位令狐兄的行为,称之为对或是称之为错,皆可。” “哦?这倒是新鲜,你且讲来。”玄思问道。 “少林派或有难言之隐,本一无人殒命之小事,就算与少林弟子直接相关,以觉光方丈的性格,只怕早就内部惩处之过,而不想让别派知晓。恒山郑师叔虽是前辈,但却并非执掌恒山之人,她不明白其中缘由,也属正常,而少林也知这一点,因此也只是想借其口向管事之人传话而已。以少林角度来看,就算郑师叔不明其理,恒山仪清掌门,华山令狐掌门应该会体谅到少林之难处。可万万没想到,郑师叔乃是令狐掌门亲近之人,令狐掌门更是年少轻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重伤破疑首座,打了少林派重重的一个巴掌。这下便与郑师叔不同了,郑师叔说白了闲云野鹤,可令狐兄乃华山掌门,一个与少林派交恶的五岳剑派,想来并非是觉光大师的初心,自然不想见到,会全力阻止。但这件事本身,令狐兄却没有做错,韩师妹更没有做错,若是少林因所谓大局,伤了师父师叔,我武当弟子也会与其拼命的。”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三节)棋子 松风所述情由,合情合理,切中要害,令得一旁的韩素琴忍不住对这位多半会成为未来武当掌门人的师兄多看了两眼,并在心中暗暗与令狐聿笙做了比较。 松风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韩素琴问道:“听说四年前恒山派两位前辈师太应五岳其余四派及少林觉光方丈之请,前往梅庄邀令狐聿笙少侠出山,师妹那时应该是亲眼见证过这一场面的吧。” 韩素琴点了点头,回道:“小妹当时的确在场,怎么?” “此时业已过去了四年有余,那依师妹现在看来,觉光方丈当时为何要将令狐聿笙推到前面,执掌五岳,五岳衰败已二十年,若是真心想要扶持,又为何要等到令狐聿笙出现?”松风这时却是问了几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韩素琴完全没有料到松风师兄会有此一问,只是随扣说道:“当时仪清师叔也是说了的,过去二十年来觉光大师也找过令狐大侠夫妇,只是笙哥的父母厌倦江湖纷扰,寄情山水隐居的闲适生活。” “这便是问题的根源了,试想一下,其中奇哉怪哉,以少林之底蕴,眼下可以阻止令狐少侠五岳合盟,当年若是真的想要扶持五岳,总有办法的,可却从未尝试过,反而只是象征性的去拜托早已厌倦江湖的令狐夫妇。”松风说着,向韩素琴问道:“不知师妹可知这百年间,武林风云变幻之历史?” “还请师兄指点。”韩素琴知道此时松风说道这些,定是别有深意。 “过去几十年中,日月神教如日中天,妄图一统武林,彼时五岳剑派不得已结盟共同相抗,这才勉力斗了个不上不下的均势局面。可师妹可曾有过如此一问,为何当时少林不联合我武当相助五岳剑派,如此我正道必可诛灭邪教这群妖魔。”松风见韩素琴沉默不语,于是便直接自问自答道:“这便是少林觉光大师、方证大师乃至历代方丈的智慧所在了。此智慧名曰置身物外,维持平衡,如此便可真正掌控江湖牛耳。” “无量天尊!”一旁的玄思道长惊叹道:“松风师侄,此时此地此言,你是认真的吗?”玄思意有所指。松风听罢,点了点头,坚定道:“弟子之想法,来之前已然告知师父。” 玄思一听,脸上表情先是惊讶,随后转为淡淡赞赏的释然,缓缓站起身来,一旁的韩素琴连忙也跟着站起,却被玄思摇手阻止。 韩素琴疑惑地看了看师父,玄思双眼直视着对面的松风,片刻之后,说道:“师兄既已无异议,我也没什么说的了,武当的未来,不是我们几个老道可以看得清楚的。既然决定了,就要做好万全之策。我们几个会帮你们最后备好一切。” 松风缓慢却坚定地重重点了点头,玄思见此,浑身上下似乎轻松了不少,对着韩素琴说了一句:“琴儿,你的事情,好好与松风师兄商量就好,下山之前别忘了来给师父和掌门师伯打个招呼。师父倦了,要去找师兄聊天论道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了松风与韩素琴二人。 韩素琴看了看师父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松风,问道:“师兄?这?” “有些担子,迟早都要扛下来的。”松风说道:“韩师妹,别耽误时间了,我们接着说吧。” “就像我先前所说,若是少林联合武当出手相助,正义定可战胜邪恶,可武林中失去了阴阳平衡,势必产生新的矛盾。大胜日月神教的五岳剑派声势定将大涨,便有可能威胁到少林武当的地位。因此无论是当时的方证大师,还是我武当的冲虚太师伯,都是一个态度,那就是维持着日月教与五岳剑派之间的正邪平衡。不蹚浑水,置身事外。” “师兄,这,这。如此自私自利之举,岂不是有违侠义之道!”韩素琴惊道。 谁知松风却是摇了摇头,道:“师妹可知,正邪之对立,乃是明面上的,有所损害,但好好掌控,危害不大,反对正道人士是一警醒,使其不敢懈怠。各门各派由此才可传承发展。但反之,邪恶消退,从正义中衍生出的新矛盾,伤害巨大且无形。当日五岳剑派之间内斗,使得四派衰落,一蹶不振,试想一下,若是五岳剑派消灭了日月神教,随后与少林一争武林之首,那又会产生多少鲜血。正邪之间的此消彼长,往往伴随着流血,只有处于维持平衡的那一位置,才是最为稳妥的。所幸,二十多年前,华山等四派虽然损伤惨重,少林武当不得已从平衡者,转而到了阳的正面。但日月神教由那‘天王老子’接手,加之令狐夫妇这一层关系,武林中的正邪之争,倒只是小打小闹,属于可控的范围。如此一来,原本的五岳剑派的位置,倒也聊胜于无了。” 韩素琴听了送风的一番话,心中大悟,很多过往的疑难,此刻都已清晰解开。又问道:“师兄,如此一来,四年前,觉光方丈又为何请笙哥出山呢?” “日月神教。”松风一字一句的说道:“过往无论是江湖上的邪魔,还是外道,一律有日月教管辖,无论是向前辈,还是后继的竹前辈,都与少林武当保持着应有的默契。可四年前,日月神教解散,除精英长老远赴西域海外,其门下大部分弟子皆是散落武林,一个新兴的邪道势力的出现,已是必然,就算这四年里,江湖上风平浪静,但实则已是暗流涌动。新生的势力能否还与少林武当达成默契,尚属未知,因此急需一大正道势力,将少林从正邪对抗的第一线中换下,如此,才符合少林的发展利益。” “师兄你,你是说。”韩素琴语气之中有些发颤,“笙哥乃至五岳剑派只不过只被推上去的一颗棋子?” “预想的本是如此。”松风话锋一转,说道:“可觉光方丈低估了你那位笙哥,它少林自以为可以掌控令狐聿笙从而掌控五岳剑派,但事实上,以令狐少侠之能,五岳剑派合盟崛起已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少林派这时候去协助嵩山、泰山,只能是螳臂当车。” “师兄?你的意思是?”韩素琴惊喜的问道。 松风回答道:“武学之道乃顺势而为,江湖亦如此。韩师妹,既然五岳合盟崛起已是大势所趋,那武当弟子定当全力协助,尽快促成此事,减少过程中的矛盾。” 听到松风应允自己所求,韩素琴却反而有些担忧:“可是师兄,少林武当历代交好,如此一来,未免会。”说到这,韩素琴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松风摇了摇头,语气轻松,谈道:“不会,令狐聿笙之能,我之前在山下早有耳闻,少林无恶意,觉光方丈本意原是好的,只是错在错估了如今江湖大势,有我武当鼎力相助,再加上令狐少侠之武功名望,此事必可迅速平息。我这就召集师兄弟们,随你下山,前往太室山。” 二人说着,走出了紫霄宫,迎面撞上一人,剑眉星目,道袍之后随意的挂着一柄长剑,“哥?”韩素琴惊喜道。 来者正是那松剑道人,松剑笑着给自家小妹打了个招呼,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扬手交给了韩素琴,说道:“这是师父让你交给那位令狐少侠的,师父让你告诉他,他做的很好,希望他也可以对你很好。” 韩素琴脸上微微一红,向纸上看去,熟悉的师父的书法,纸上仅有四字。 “孤梅鬼才。”韩素琴念道,“师父这给笙哥取的名号,倒也奇怪。” 松风听到韩素琴所说,便道:“寒梅本就是孤傲且特立独行的,少林本来只是想让令狐聿笙传授剑法,让五岳剑派得以传承,没想到令狐聿笙还真的欲以一己之力,整合重振五岳剑派,此举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胆之举,却真的让其实现了。此中艰难,不足道。此人之才之能,鬼神难测。孤梅鬼才,实至名归。”说着,向一旁的松剑吩咐道:“松剑师弟,集合师兄弟们,该下山了。”松剑激动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前去准备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是了,笙哥见到师父给他取的别号,十分高兴。少林派想来也知自己理亏,那几位嵩山、泰山的前辈在门中也是不得人心,这次小小的内乱分歧,还真的如松风师兄所说一般,很快的便悄无声息的平定下来了。再然后,再然后……” “娘?娘?”韩素琴的回忆被打断,思绪也随着令狐星洁的叫喊,重新回过神来。此时的孤山梅庄五岳孤梅厅之内,泾渭分明的两大势力已为并盟之举争论的是如火如荼。 大家元旦新年快乐!《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四节)丐尼 令狐星洁此时有些担忧地握着母亲的手,脸上满是关切。梅庄大会正式开始之后,大大小小的江湖事务,以及一些门派之间的矛盾争端,虽有些争议,所幸都在各派的讨论中一一解决,带到谈及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并盟计划之时,少林却一如既往地强硬拒绝,丐帮也是一副意兴阑珊,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而武当却是出乎意料的,坚决反对了并盟之举,并称如今的合作方式,便已是最合适最佳的方式了,再寻改变,只会适得其反,甚至滋生另外的矛盾。这番话却是惹怒了同意并盟的杨梓希。为此,大会开始之前还相谈甚欢的杨梓希与萧允,几乎算是争辩的面红耳赤,可最后还是谁也改变不了谁。 令狐星洁看着这一副剑拔弩张的形势,希望让母亲去打个圆场,却见母亲双目无神,无动于衷,吓得她只得起身来到母亲身边呼唤。 韩素琴的思绪这才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她摸了摸身边女儿的头表示自己无碍。大致扫了一眼,便已知是武当萧师侄等人依旧坚持己见而与五岳、崆峒派诸人产生了争执。此情此景,韩素琴不禁想到了二十六年前,武当与新生的五岳剑派相互扶持,门中弟子和谐亲近的那些往事,心中不免一阵悲悸。 “夫人?”令狐聿笙关切地问道。韩素琴不对劲的沉默不语,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武当崆峒那边的争执声仿佛都低了不少。 韩素琴看了看自家丈夫,又看向场中的众位掌门,到了嘴边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化作一句:“无妨,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 令狐聿笙面露担忧,思索片刻,便向众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师兄,各位江湖朋友,拙荆身体不适,就先去厢房休息,不周之处还望谅解。”说着便吩咐一旁的令狐星洁将伴着韩素琴先离开了这吵扰之所。 韩素琴这一先行离去,似乎使得余下的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杨梓希似乎也已知再争吵下去,依旧无法劝服,于是便也不再作口舌之争。 钰昭师太,七星道长等人也是暗暗摇头,此次梅庄大会虽说近九成的问题都已解决,商讨完毕,也称得上是完满,可这最后一项大计,却始终谈不拢。本来想着就算少林丐帮拒绝,也可联合施压,让少林妥协一二,却没想到如今少林丐帮作壁上观,武当一派都拾掇不下。 “真是混账!”峨眉的无晦师太此时出言讥讽道:“当年松风道长及武当八子为了武林安宁,与摩天妖人们周旋至死,令狐夫人出身武当,如今也因摩天滋扰而身心俱疲,反观如今武当子弟,却一个个只想着明哲保身,丝毫没有一点为整个武林担责考虑的心。武当冲虚道长、玄高道长、松风道长皆是一代英豪,惊才艳艳,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因后辈子弟无能而恼怒落泪!” 无晦师太这话说得极重几乎是丝毫没有给萧允等人面子,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底下群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而坐着的诸位掌门一时之间倒是面面相觑,安静了下来。 “掌门师叔。”程雨溪刚想说些什么,便直接被无晦打断道:“武林公义为重,私交为轻,雨溪,你乃师姐唯一的弟子,师叔希望你分得清场合轻重。” 程雨溪还待辩解,左右两只手臂同时被身后的小艺小悦同时拉住,扯了扯衣袖,示意不要再多言,程雨溪心中无奈,淡淡应了声“是。”便向后退下了。 武当这边,秦牧海被一旁的南宫傲兰死死拽住,正强忍着心中怒意,萧允面色虽然平静,内心却已是翻江倒海,深吸一口气,回道:“师侄在这敬你是前辈,不与辩解,没错,师太所说不错,我等自是不能与师父、太师父等人相提并论,简直是天差地远。但子非鱼,焉知鱼乐,无晦师太虽是前辈高人,却一味地以一己偏见去看待我武当做法,未免偏颇。” 无晦师太这边还未答话,便已有一言响起。 “峨眉创派祖师郭襄女侠何等英雄,若是知道自己的后人连独当一面都做不到,反而只能为他人惟命是从,说不定会直接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哈哈!”语气豪迈大胆,说话者正是丐帮的云奕帮主。 话音刚落,只听得“咔嚓”一声,接着便是暗器破空之音响起。 云奕随手一扬,将暗器打飞,原来是峨眉的无晦竟直接重击将椅子打了一小块下来射向了云奕。 丐帮余下众人见帮主被暗器偷袭,一个个怒目圆睁眼看就要上前动手,而峨眉这边也不甘示弱,程雨溪、净月、小艺等人也都将手放到了腰间长剑之上,随时都要拔剑出鞘。 云奕这边摆了摆手,示意帮中弟子无需紧张,嘴下却并不饶人,说道:“人家都说出家人脾气好,年长者脾气好,老尼姑一人占了两项,怎么还如此暴躁。自己随意指摘他派,自己的言行举止旁人却说也不能说吗?师太未免太霸道了点。” 云奕这句“老尼姑”真是令无晦气的七窍生烟,她自继任峨眉掌门以来,哪一个见了不是毕恭毕敬,何曾被人如此辱骂过。“云帮主竟出如此匹夫之言,辱我峨眉,莫不是想挑起两派大战,若是如此,贫尼奉陪到底!” “哈哈哈!”云奕笑声传出,声动屋瓦,其中雄浑的内力也震惊了在场不少人,说道:“老叫花不会说话,没什么分寸,两派大战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不过,看这样子,反正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了,嘴上扯皮非乞丐所长,师太若是想要动手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你我二人似乎还从未真正交过手吧。”语气之中,威胁之意明显,也不知是真的等得不耐烦,还是曾经与这峨眉掌门有着不为人知的过节。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五节)二次 无晦师太这下真的是被气的脸都有些发紫,手中拂尘一扬,又打碎了身畔的杯盏,两大武学名家眼看就要在这动起手来。 五岳剑派作为主人自然不会无视这种意外的发生。钰昭师太赶忙上前一把拽住了无晦师太手臂,而另一边令狐聿笙也从椅中站起,大踏步上前说道:“两位,此处乃梅庄,乃我五岳剑派召开梅庄大会之地,两位难道要因这小小矛盾在此时此地动手不成?”说着向云奕作了一揖,有言道:“云帮主,无晦师太也是替我武林正道着想,就算言语中有些越俎代庖之言,可云帮主的话语未免太过伤人,有失我正道之和。此事本与愚弟无关,可两位在此各大派齐聚梅庄交好之时横生枝节,那愚弟也不能视而不见了。还请帮主掌门,两位各退一步,互相道个不是,可好?” 无晦师太这边神色稍和,可还未答话,云奕那边却已生变故。 “真是笑话!我丐帮行事,何时需要他人来指点了。”云奕颇有些豪气冲天地说道:“所以我说了,各派并盟,统一指挥,虽可抗摩天,可依然只是有一利而存百害的计策。仰他人鼻息的事情,你峨眉做得,我丐帮,却做不得。”说着,踏步而出,走到门口,回身双手重重抱拳,对无晦道:“醉来豪气不可收,嘘作长虹贯牛斗。梅庄之事也算结束,剩下的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师太若是对老夫有何意见,可至西湖湖心岛上,切磋武艺,那里左右无人,也不是五岳剑派的地界,剑与掌的道理,要比言语来的更加明白。”说完,似是急不可耐,又或是怕人劝阻,便直接翻身倒越而出,身体如绷紧的弹弓一般,向远处疾射而出,转眼,却已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 云奕如此这般,便已是把留下的无晦师太逼到了一个不得不应战的地步,心知此时梅庄大会还未结束,自己前去应战,那本就话不投机难以继续的梅庄大会最后一项,只怕也只能烟消云散。可身为峨眉掌门,别人先是辱你师门祖师,又是直接众目睽睽之下划下道来,实在是不得不接。 无晦师太权衡利弊之后,也只能选择应下,给门中弟子吩咐了两句之后,便向令狐聿笙等人道了声抱歉,便一人一剑也快步离开了梅庄,想是应约前往湖心岛应战了。 “阿弥陀佛。”破疑与一旁的破嗔师兄互相看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自是心照不宣。万万没想到,本来如今这两大派系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眼看着就要走向激化,却被云奕帮主以如此大智慧化解。损害的只是个人名声,五岳剑派等人会觉云奕其人不给面子,冲动到有些胡搅蛮缠的地步。可以多数武林豪杰来看,云奕最后这一番话和举动可以说是豪气冲天,应该会得到不少人的赞赏,反而给沉寂了数年之久的丐帮换来了新的活水。而二者的胜败就无足轻重了,一来二者都乃自持身份之人,不会以死相拼,至于一招半式的得失荣辱也不会有人知晓,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云奕这一走,那丐帮“驻颜有术”的丙长老便直接告辞,说要先去与帮主所约定的杭州北郊的凤凰集等待帮主。合情合理,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自是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而丐帮前脚刚走,峨眉派众人在大弟子净月的带领下,向令狐聿笙等人表达歉意,便火急火燎的收拾行囊离去,想是十分担忧掌门的安危。 以五岳剑派为首的各大派并盟大计从最开始得到少林丐帮的明确拒绝,再到崆峒与武当两派的言辞争执不下,最后再到云帮主的无礼言语以及丐帮峨眉两大势力的离去,这并盟之举措,已是难以成功,而表面的讨论商榷,也已是名存实亡。 余下的几位掌门尤其是王乾等人,此时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脸色颓然,他们心中也是清楚,峨眉丐帮离去,少林武当态度坚硬,再讨论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虽说前一天的剑秀争首令狐启明一举夺魁,大涨五岳剑派威名,可那毕竟只是小道。此次大会真正的目的乃是联合各派施压,令少林妥协一二,可如今尽皆泡影,反而多了武当一派。 就在大家不知如何结束之际,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从厅外传来,五大掌门闻之,皆是面色一变,此乃五岳剑派同盟中代表最为紧急事态发生时,传讯弟子身挂的银铃之音。果然,不久之后,一身披劲装的华山弟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厅内,见到几位掌门,也不行礼,手向怀中一掏,便直接向令狐聿笙递交了一封书信。随后身体便向旁倒去,围观众人这才看清,这名年轻弟子黑衣之上已是血迹斑斑,想是受了不轻的刀伤。 钰昭师太吩咐门下弟子抬走紧急救治,而令狐聿笙的脸色随着拆开信件的阅读,也从一开始的云淡风轻,变得有些凝重。匆匆阅过之后,双手下垂,向众人说明道:“刚刚接到关外斥候弟子快马急报,摩天盟副盟主颜昊已携盟中弟子南下江浙,意图不明,并且就在这杭州地界上,已经发现了那夏破堂主乔山以及冬败堂主徐屹二人的踪迹。” 令狐聿笙此言一出,不仅底下观礼群豪大惊失色,议论纷纷,就连身旁的七星道人、钰昭师太以及先前争得面红耳赤的萧允、杨梓希等人皆是面有忧色。 “阿弥陀佛。”破疑大师出声说道:“摩天盟核心人物竟然选择在此时南下,深入我中原武林腹地,并且绕过了重重耳目,到了杭州城,我等竟然还被蒙在鼓里。如此行事,真是闻所未闻。” “不,”萧允面带怒意,反驳道:“大师所言差矣。” “哦?”破疑被后辈弟子直接出言反驳,倒也不气,疑惑道。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六节)袭寺 萧允一字一句地朗声说道:“十年前,摩天盟核心人物现身江南,我武林正道中的各位前辈携手前去调查,最终却发生了不测,峨眉前任掌门无为师太,武当前掌门也就是我的师尊,以及我武当八位师叔伯尽数罹难。而眼下,便是第二次。” 萧允之外,武当派诸人面色皆不好看,南宫傲兰双目微微红肿,而秦牧海则紧握双拳,青筋泛起。 令狐聿笙此时似乎也并不想再多做耽搁,起身向众人告辞道:“各位,此事甚为蹊跷,萧贤侄所述不错,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又是武林之中一大隐患,此间事务,暂且请王乾师兄会同墨规师兄全权处理,在下先行离去,不周之处,还请众人担待一二。”说着再不停留,离开了五岳孤梅厅中。 令狐聿笙虽说突然提前退场,不过台下群豪神色之中依然充斥着敬佩目光。萧允此时也不免心中道:“令狐师叔希望各大派如五岳剑派一般合作并盟,此举我等虽是反对,可令狐师叔也并非为了一己之私,也是为了能更加如臂挥使,得心应手的应对摩天盟的威胁。令狐师叔一看摩天有变,便立刻亲力亲为,令人敬佩,此时若是我武当无所作为的话,反而显得小气了。”于是起身说道:“王师叔,墨师叔,摩天之难,若是有需要我等出力的话,请随意吩咐便是。” “没错!”秦牧海跟着说道:“他颜昊既然敢南下江南,就要做好把自己的狗命留在这水乡的准备。” “阿弥陀佛。”一直在一旁静思无言甚少说话的破嗔方丈此时也道:“诸位掌门,梅庄大会未能统一的谋划,不妨暂且搁置,以后还有机会。此时,摩天盟来袭,意图不明,而丐帮、峨眉两派只怕尚蒙在鼓里,依老衲所见,不妨先结束此次梅庄大会,令集中在此地的群豪暂且散去,也免得中了那摩天盟定点使用阴谋诡计的可能。至于具体如何应对,五岳剑派经验丰富,安排便是,我少林弟子定当全力协助。” 而此时不仅是各派首脑如此,底下群豪也是群情激奋,王乾与墨规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不得不结束此次梅庄大会了,不过先前峨眉丐帮已经离去,本已是名存实亡,于是便也没有过多犹豫。向与会众人说明情况之后,便令其各自散去,免得中了摩天奸计。有不少江湖朋友本来十分拒绝,说要助五岳剑派尽自己绵薄之力,也被五岳剑派一一说明婉拒。几位掌门深知,那摩天盟麾下弟子向来训练有素,群豪武功虽高,但相比之下,却是吃了个“毫无配合,乌合之众”的亏。因此,面对其未知的危难,还是需要靠精细的安排准备。 此次梅庄大会声势浩大,远超以往任何一届,可惜最后的并盟议题难成,加之丐帮峨眉的口角之争与摩天盟的突然现身,弄得有些虎头蛇尾的意味。不过此时随着群豪的离去,五岳孤梅厅内的留下的各派人士却是无暇顾及这些了。 七星道长、钰昭师太以及王乾掌门都已随令狐聿笙前往调查。而此时的大厅之内,却是显得有些空旷。只留下了衡山掌门墨规招呼着少林、武当、崆峒三派的弟子。 不知不觉间,日已当头,厅内众人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杨梓希等年轻人已有些按奈不住,而少林诸僧此时的禅定功夫倒是显现了出来,从破嗔方丈往下皆是表现得十分沉静。 “杨掌门莫要如此心焦,此时还没弄清楚敌人情况,甚至连夏破冬败二堂主现身杭州的消息也不知是真还是对方故意泄露出来。我五岳剑派与摩天盟周旋已有十年,还请杨掌门稍安勿躁,相信五岳,相信令狐盟主。”墨规向杨梓希言道。 杨梓希道了声抱歉,也知自己身为一派之首,这时候这点耐性还是要有的,于是也就重新静坐下来。 萧允正低声与身旁的南宫傲兰商量着些什么,便只见那江绍礼匆匆忙忙的赶来,将一纸书信递与墨规。 墨规展开阅后,向众人说道:“现已探听明白,杭州城的消息应是摩天密探故意放出,目的是为了掩盖其真实行踪,并且探听我中原武林各派实力分布,令狐盟主说,请各大派一切如旧,不用纠结于杭州城的假消息。令狐盟主刚已接到飞鸽急信,说夜锋在关中接连作案数起,损伤人命不少,并且颜昊及盟中大部人马已经出现在了华山附近。令狐盟主此时已携众人火速前往,令我告知诸位一声。另外,方丈大师,还有一消息,乃是王乾师兄门下弟子从一封密信中截获而来,说是那春残魔影下月将偷袭嵩山少林寺,此事目前还难以证其真假,令狐师弟让在下告知方丈,由方丈定夺。” “阿弥陀佛。”破嗔方丈说道:“不管真假,若是令邪魔小人惊扰了少林古刹,老衲这方丈做的可就有些汗颜了。既是如此,此间事务令狐盟主既然已是胸有成竹,老衲就不再打扰了,烦请墨掌门体谅,寺中难免空虚,我等需立即返回少林。此间事务,若有变故,令狐盟主只需让人带封信件前来少室山,我少林弟子一定下前来相助,以证大道。” “方丈大师请便,此次梅庄不周之处还请体谅一二。”墨规说道。 破嗔方丈道了句“无妨。”便吩咐门中弟子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少林。而另一边的罗汉堂首座破疑大师却是走到了萧允三人面前,说道:“听我那心止师侄说道,萧贤侄之前已然答应受邀前往少林一观,此时生了这等变故,几位不知有何打算。若是左右无事,不妨随我等一齐上路,武当少林两派近在咫尺,也可互为犄角,互助互援。”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七节)一鸣 萧允喜道:“那自然是极好的。”点头应允,向南宫傲兰与秦牧海吩咐下去,让二人通知陆梦霜、祁清圭与胡泊然三人收拾行囊,随少林众僧前往少室山护寺礼佛。南宫二人领命而去,而萧允也与墨规杨梓希等人作别。 就在这时,陆梦霜却快步而回。进入厅内,向众人行了一礼,便直接对萧允说道:“大师哥,六弟有消息了。”语气轻快,神色之间也显得十分轻松。 此言一出,萧允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少林那边,心止忍不住率先问道:“陆师妹,凌师弟此时是在何处?” “回师兄话。”陆梦霜说道:“具体还不知,不过想来已经不远了。刚刚有衡山弟子快马传书来报,说是在南郊官道上遇到了六弟,六弟问了他此次梅庄大会的一些情况后,便托他给我们送了封急信,信上说他是碰到了些不得不处理的事去了趟云南,因此才耽搁了不少日子,预计再有两三个时辰也就该到梅庄了。不过他希望师兄师姐可以在梅庄稍作停留,等待一会,与他会合,因为他必须亲自前来梅庄向诸位前辈致歉。” 说着便将信笺交给了萧允,萧允看罢,说道:“想来相遇之时,那位衡山派的师兄还不知摩天现身,令狐师叔等人离去之事。不过,既然六弟都这么说来,我们就等他一会,于情于理,他这次的确该来梅庄道声不是的,不管令狐师叔等人在与不在。” 一旁的墨规笑道:“凌师侄能来自然是好的,我受命在此留守,不论别人在不在,我总是在的,云南至此,路途遥远,既然到了左近,自然该来梅庄歇歇脚的。” 萧允谢过,便向少林众僧说道:“破嗔方丈容秉,我等需要在此等候六弟,不如大师一行人先行上路,待我等会合六弟之后,再一同前往少林,如此可好?” 破嗔点了点头,道:“也好,少林安危为重,我等原不应再多做耽搁,既然如此,就在少室山等待武当诸位少侠了。”说着,又向心止看了眼,笑道:“心止师侄,要不,派你做我少林代表,替武当诸侠领路可好?这样,你也可以在此等候,随后与凌师侄一同上路了。”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缘本应如此,何须强求这一朝半日。师伯说笑了。”心止双掌合什道。 “师侄天资如此,贫僧着实有些羡慕破贪师兄了。”破疑拍了拍心止肩头,笑道。 话既已毕,那么少林众僧便也不再耽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归途。 此时的孤山梅庄之内,已不若前两日的热闹,仅剩下了崆峒武当两派。墨规倒是左右无事,不时与杨梓希萧允等人谈天说地,引来众人频频侧目。 杨梓希笑道:“墨师叔,你可不要怪我崆峒派故意留在梅庄的吃白食,说来惭愧,敝派胡一鸣胡师叔,本来约好的一齐至梅庄参会,却不知怎地,始终未至。今晨收到消息,说本日必到,因此小侄才如此贪恋梅庄美食。”说着,将一块杏花枣泥糕送入嘴中。 “无妨,无妨。师侄若有兴趣,长住梅庄我们欢迎的紧。再说了,当年这梅庄便是令狐盟主的双亲喜结连理之所,那一场老夫我是无缘得见,不过,令狐大侠孙女的婚宴,老夫应该是能亲眼见证的。哈哈”说着,朗声大笑,引得杨梓希一阵不知所措。 “如此说来,胡师兄不久也会驾临梅庄,可需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墨规自言自语的说道。 “墨师弟言重了,你我数十年交情,有何需要安排的地方?”一道苍老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人的耳中。 杨梓希脱口而出:“胡师叔。”墨规也是高声应道:“胡老哥,来都来了,还不快快进来让老弟我瞅一瞅,老哥你这几年过得可好?” 话音刚落,门外走来一老叟,服饰华贵,不过头发花白,佝偻着身躯,看着倒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更想不到这就会是如今崆峒派辈分最高之人。 “胡大哥,你相较于前几年倒是苍老了很多啊。”墨规有些讶异的说道。 “胡,胡师叔?你怎么?”可没想到的是,一旁的杨梓希似乎也对胡一鸣眼下的状态感到十分震惊,眉宇之中,是隐藏不住的担忧。 胡一鸣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向四周空荡荡的桌椅,问道:“这情况,梅庄大会是已经结束了?结果如何?” 杨梓希叹了口气,极为可惜地把这两日的情形给胡一鸣说了个大概,尤其是对最后的并盟矛盾以及突发的意外显得十分遗憾。 胡一鸣花白眉毛下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光彩,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听完之后,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掌门,老夫还是那个意见,我崆峒立派以来,无论何时,都未有过与他人如此方式并盟的先例。单这一点上,我倒还是要多谢武当派的几位小哥了。” “不敢。老前辈如此称呼真是折煞我等了。”萧允忙道。 “不过,一码归一码,摩天盟的事既然令狐掌门等人已去处理,那老夫也无需多言。砚青镇上的事情,杨烽杨烨两位弟子的血仇,还希望几位给老夫一个交代。”胡一鸣说着,站起身来,身下木椅毫无先兆的直接碎成了木块。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脸上表情不一。墨规是一脸疑惑茫然,崆峒派自上而下则是惊诧,随后转向伤感与愤怒,而武当萧允等人则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意外。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八节)解释 胡一鸣见此,冷笑三声,说道:“萧少侠等人这个反应,那想必老夫所言非虚了。” “怎、怎地?”杨梓希语调颤抖,心中想是已经沉痛万分。“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烽弟烨弟二人不是帮您老寻找衣钵弟子去了吗?眼下又怎么说是死在了武当,武当派的手中。” 胡一鸣长叹一声,道:“按理来说,本该如此,日前收到二人书信,说是已经在湖州城郊一处名叫砚青镇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可到了时间,二人却并非如约定好一般出现,老夫等了整整一日依旧不见几人踪影,心中这才担忧起来。顾不上答应下来的梅庄之会,便直接前往了湖州,杨烽曾在信中说过他二人与那名弟子的落脚之处,我一路寻觅,最终映入眼帘的,却已是一片已被大火付之一炬的焦炭。” “这?”杨梓希听到这里,心中反而缓和下来,说道:“胡师叔,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不必过于担心,烽弟烨弟武功高强,若是有贼人放火烧装想要害他们,别的不说,大火是困不住我崆峒弟子的。” “掌门啊,掌门。”胡一鸣说着,对萧允几人质问道:“事已至此,萧少侠不给我家掌门解释一二吗?” “我,胡前辈,您先别激动,此中原委,”萧允话还没说完,便已被胡一鸣打断道,“原委?老夫询问之下得出来的结果便是,大火烧起之时,我崆峒两位弟子已受了极重的剑伤倒在庄园之内,随着大火都烧成飞灰了。而在案发现场,有人看见说有数名武功高强之人的踪影,而在那之前,砚青镇乃一乡里小地方,无人会武,除了杨烽杨烨两人之外,唯一同时在那出现的只有你们玄门七士,而且我还听说,在那天夜里出事之前,你武当派已与他二人产生了不止一次的摩擦,动手也不止一两次了。我且问你,是也不是?萧少侠!” “这?这!”杨梓希的目光变得阴冷,看向萧允,说道:“萧‘师兄’,还请问一句,我师叔所言是不是事实。武当派松风道长当年行侠江湖,从未有过半点虚言妄语,我相信萧师兄既然是他的弟子,应该也不会期满大家的,是吧?” “大火焚庄之时,只有我二弟七弟在场,不过事实的确如胡前辈所调查的一样,但此事绝非我武当所谓,反而大有隐情。”萧允诚然说道。 “够了!”杨梓希吼道:“萧师兄说这话自己相信吗?你是想说,当夜恰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敌人,暗害了我烽弟烨弟,随后防火烧庄,而这一切又恰好被秦祁两位十分巧合的看见了。” “大致如此,不过。”萧允这会已不知是第几次被人打断话语了,胡一鸣道:“敢问秦少侠,大半夜的不休息,反而跑到其他人的居所,是何原因,如果要是拜访的话为何不在白日,奥,我明白了,久闻武当火魂子秦牧海性如烈火,冲动易怒,想是我那两位师侄言语中得罪了贵派,因此夜里特意去报复,是也不是!” 墨规此时也在旁劝说道:“萧师侄,若此事真的是令师弟冲动之下所犯,那萧师侄身为如今武当在江湖中的话事人,就更不应该期满包庇师弟,若是包庇,不仅是对我武林正道诸位同仁的不恭,也是对贵派前掌门松风道长的不敬。” 一时之间,梅庄内,五岳厅中,萧允等人竟已从客人成了众矢之的,就在这时,陆梦霜开口道:“玄门七士,千里孤行,因于身正。墨掌门不要因为我武当没有同意贵派并盟之举,就在这意图泼脏水,砚青镇上具体情由,前日晚间,我大师哥已与令狐盟主分说明白。令狐盟主也已答应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墨掌门现在这种言论,岂不是打令狐盟主的脸,与其背道而驰。” “这,”墨规倒是没有料到会有此一言,道:“陆姑娘伶牙俐齿,倒是可爱,不过此事涉及两条人命以及我正道间的团结,想来不能如此简单就盖过,至于你所说的已经知会令狐盟主云云,老夫倒是从未听令狐盟主说过任何相关的事情。” 胡一鸣有些不耐烦道:“武当派如此作风,真是把你等历代掌门的脸都丢尽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此事涉及我崆峒弟子性命,你不第一时间知会崆峒掌门,反而去找令狐掌门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着令狐掌门此刻不在此处,想着缓兵之计吧。” “诸位掌门、前辈,请冷静一下,之所以会先行禀告令狐盟主是因为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南宫傲兰说着,便把砚青镇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甚至还包括那丐帮弟子尸首神秘消失的事情。 “事情就是如此,令狐盟主也猜测说应该是那神秘的夜锋所为,并且答应过会调查后亲自与杨掌门与云帮主解释,至于墨掌门所说,想是因为这几天事情繁多,令狐盟主忘了找两位解释也说不定。小侄所说皆乃事实,几位若是不信,那新近拜入我武当门下的胡泊然师弟,他便是那古月庄的主人,杨烽杨烨两位师弟当时就是住在他家遇难的。” 南宫傲兰一番话说完,阴沉的气氛好似没有半分转变。 “可笑。”杨梓希先行说道:“那位胡师弟我也见过,可以说是资质平平,按南宫师妹所述,那他岂不是就是烽弟烨弟所找的传承我胡师叔衣钵之人,如此,那我那两位师弟的眼光也太差了点。况且,若是这样,那位胡师弟之后又怎会主动拜入武当门下,并且南宫师妹所说,不仅匪夷所思,并且无缘无故又把丐帮牵扯其中,并且说丐帮弟子曾与我崆峒门人交手,莫不是想转移矛盾不成?”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九节)疑云 胡一鸣脸色阴沉不定,不知心中如何打算,只是说道:“就算那人是古月庄的人,可根据南宫姑娘所说,那孩子自己都始终是懵懵懂懂,对状况丝毫不知,你武当自己动手,对外宣称是夜锋所为,并且留下活口,用以证实,我倒是觉得这种推论相比于南宫姑娘不知所云的一套‘真相’更有可信度。不说别的,但就玄门七士替师收徒这件事,就有些太过刻意了。” “师叔说的不错,”杨梓希道:“我看这样,既然南宫师妹信誓旦旦,那不妨先把那位胡兄弟叫来,让我等当面询问,我们自会判断。” “七弟说六弟既然想要表达歉意,那自然少不了得准备些礼物,因此带着胡师弟出外采买了。不出意外,应该过些时辰就可回来。”南宫傲兰解释道。 “好好好,南宫姑娘一边口口声声你说那一套三岁孩子都不会相信的故事为事实,而另一边,故事中所谓的人证,也都是如令狐掌门这般一概不在的人,”胡一鸣双眼精光现出,射向南宫傲兰,“南宫姑娘这是把我‘一鸣惊人’当傻子哄吗!” 崆峒派诸人此时心中已然认定那杨烽杨烨定是被秦牧海暗害而死,而玄门七士包庇隐瞒,也是脱不了干系,一时之间,崆峒门人皆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一场大战,眼看就已在所难免。 “各位。”墨规的声音响起,“此地乃梅庄,不是崆峒山青阳观,也不是寻常客栈,胡大哥,你们若是真与武当结下了如此生死仇怨,那理当处理,小弟本不该管。” 胡一鸣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随即冷哼一声:“是这个道理。” 墨规见崆峒派诸人也是给足了他面子,这才说道:“可还有另一层道理,告知诸位,一来梅庄本是我正道武林团结之象征,梅庄大会结束也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二来,南宫师侄口口声声说令狐盟主知道此事,虽然依我看来,多半是虚言,可武当毕竟与我五岳有着令狐夫人这一层关系在。因此,于公于私,老哥,你们要是在此处动手的话,诸多不便啊。” 萧允见自己一行人遭受不白之冤,并且竟然已经直接被冠以“虚言”之名,心中气愤,说道:“墨师叔,你是前辈,也是衡山一派之长,做事怎得如此草率,此事是非曲直,再也简单不过,只需等待片刻,胡师弟自然归来,若是不信,亦可派遣弟子询问令狐师叔。我二弟平素里是有些冲动,可扰乱武林公义,残害正道同门这种事,就算是再冲动,只怕也是做不出来的吧。你如此便直接给我们下了断言,未免过于草率。小侄实在想不明白,这会是大名鼎鼎的‘铁尺方圆’墨规前辈能说出的话。” “哈哈哈,可笑至极矣。”墨规听罢,好似被气笑了一般,说道:“草率与否,暂且不说,我唯一确定的,就是贵派所说的故事,其中漏洞百出。” “我都说了,可以询问令狐,”萧允话说了个开头,便已被墨规无情打断:“我五岳剑派斥候弟子十年里,所上报的关于摩天盟的消息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令狐盟主之所以匆匆离去,前往华山,便是因为得到确切消息,夜锋已在关中作案数起,此地离关中迢迢千里,砚青镇上的事也就几日之前,如此明显的错误,萧贤侄,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这,”萧允一时语塞,对此事奇怪之处的分析,都是基于夜锋所为的基础上判断,可就像墨规所说,之前他也明明白白的听得清楚,夜锋人在关中,又怎么会出现在湖州,五岳剑派针对摩天盟的情报系统,武林公认,从未有过大的错误。 萧允,秦牧海,南宫傲兰,陆梦霜四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 杨梓希见四人情形,知道胡师叔所说的应该便是事实不假了,想到烽弟烨弟与自己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竟然死在了一直称兄道弟的兄弟门派手上,并且别说死无全尸了,真的是连尸首都没剩下。强忍怒意,眼眶之中,似已有泪水打转:“姓萧的,是汉子,就把秦牧海交出来,给我烽弟烨弟抵命,不然的话,至此之后,崆峒门人将视武当弟子为生死仇敌,江湖相见,不由分说,必直接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萧允见杨梓希双目赤红,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并且此事疑云重重,夜锋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神秘的丐帮尸体,一言不发的年轻黑衣高手,自己此时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先说道:“墨师叔,我相信令狐师叔既然已经答允,自然会处理调查妥当,想是这几日,事务繁杂,没有来得及与众位说明,便前往关中应对突发情况了。还请墨师叔,派遣弟子,快马加鞭,前去证实小侄的话语,这样,也免了我武当与崆峒的残杀惨况的发生。” “墨老弟。”胡一鸣想是怕墨规阻止,到时不好处理,出声提醒道。 墨规却是摆了摆手,让他安心,对萧允几人道:“萧师侄,就算令狐盟主之前知晓此事,那他也是答应的是帮你们调查清楚,若非你们所为,一定帮你们还个清白之身。可那时,尚不知夜锋行踪,此时既然夜锋的动向已然清晰明朗,那就只有一个事实,就是你们那拙劣到不知所云的说法,就真的仅仅是个故事罢了。骗骗那如‘吾知’一般的说书人可以,我‘铁尺方圆’可不吃你这一套。另外,几位若是想要赖在梅庄,寻求庇护,缓兵之计再图他法,我劝几位还是不要过于天真了,事已至此,梅庄怕是不能再留几位了。不过还请几位放心,我五岳剑派是非分明,秦师侄残害崆峒门人之际,凌师侄是在云南的归途,此事与他无关,待他来到梅庄之后,我五岳剑派一定依旧以宾客之礼好生接待,我也会向他说明此中原委,请诸位放心,谁犯下的错,便谁去承担,我五岳剑派从来不会迁怒他人。”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节)离围 “好!”胡一鸣笑道,“墨老弟果然给面子。武当派的几位,请吧,既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我们去外面聊聊?” 杨梓希在旁也对一直被陆梦霜死死拽住,始终一言不发的秦牧海说道:“姓秦的,昨日交手,甚是痛快,我敬你是条汉子。也希望,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免得连累了武当,我以崆峒掌门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会痛痛快快的留你个全尸,祭奠我烽弟烨弟,如此这般的话,我崆峒武当两派一切如旧,还是可以通力合作的朋友。不然的话,待我们用强,不仅你们武当面上无光,只怕,还得落得个鸡犬不宁的下场。” 陆梦霜抓着秦牧海的手终于是被猛地挣脱开来,秦牧海踏前一步,直面崆峒派诸人,说道:“我南宫师妹所述没有半句虚言,几位若是始终不信,在下口拙,也是无法。不过杨掌门既然把我个人之姓名与我武当上下安危联系在一起,我秦牧海只是武当一弟子,实在没什么能耐,不敢将自己与武当全派上下安危相提并论。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得引颈就戮,不过并不是赎罪,祭奠你崆峒弟子,而是为我武当上下之名声安危,献出区区性命。”说完,腰间虎啸玄瀑刃出鞘,刀刃便直接向脖子上抹去。 只听得一道十分沉闷的兵刃互格之音,原来是萧允眼疾手快,手中玉箫横在了人与刀中间,翠萧如玉,却并非如玉般脆弱,二者都是凌慕予所托的欧冶世家传人所铸,挡了一刀之后,通体看不出一丝一号的伤痕。 “大师哥?”秦牧海放下兵刃,疑惑道。 萧允冷哼一声,说道:“未战先怯,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我玄门七士虽然无能,可我武当还没沦落到,要献祭门中弟子才能在武林中委曲求全,苟活立足的地步。既然此地诸人已然黑白不辨,那便由我等来自断阴阳。”说完,向墨规拱手说道:“衡山墨掌门,我武当弟子在梅庄叨扰多时,既然此处事情已了,那我等便先行离开了,他日江湖若有变数,五岳剑派只需遣一信使上武当山即可,我武当身为正道同仁,定尽心竭力。”说完,看也不看身边的崆峒派等人,便直接带着秦牧海、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一行四人离了梅庄而去。 “大师哥,刚才那种情况下,那杨胡二人既然没有直接下令,将我们围而攻之,反而将我们放出梅庄,应该也是墨规掌门那一番言辞起了作用,不过,这么看来的话,他们应该会马上追出来,为何会像现在一般,身后毫无动静?”杭州城郊外的官道上,萧允一行四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南宫傲兰看着身后异常安静的小路,询问道。 “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面。在它崆峒派眼里,出了梅庄,我等便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既然如此,何必急匆匆的第一时间追出,反而有失了他崆峒的大家风范。”萧允语调轻松地答道。“对了,七弟带着胡师弟说出去买些瓜果礼物,你可知他具体是去了何处?七弟对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蒙在鼓里,我们要快点与其会合才好。” 南宫傲兰摇了摇头,道:“他没说,不过想来,应该也是就近,不会跑太远,说起来,大师哥,你真的相信,回头六弟到了梅庄,可以平安无事吗?” 陆梦霜这时在旁说道:“不管怎么说,六弟与五岳剑派,也有施药救人之恩,再说了他根本就没去过砚青镇,再怎么栽赃嫁祸泼脏水,估计也到不了他头上。相比于我们,六弟现在应该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安全?陆师妹可大错特错了,六弟到了梅庄,看到我等离去,一番追问之下,知晓事情经过,一定会第一时间追出与我等会合,安全二字,从何谈起啊?”南宫傲兰忧心忡忡地说道。 “两位师妹放心。”萧允道:“依我看来,那墨规一定会找个别的什么理由,随后再找些事情把六弟留在梅庄,总之不会让他来蹚浑水的。他既然都觉得在梅庄对武当动手他五岳剑派面上难做,那若是让六弟这一‘清白’之人掺和到这里,他岂不是又要左右为难了。” 萧允刚刚说完,一阵掌声响起,随后约有十余人从道旁的各隐秘处走出,为首者正是那崆峒杨梓希。 杨掌门一边拍手,一边说道:“萧师弟说的不错,贵我两派往日无怨,近日却是有仇,我们的确不会对那始终没有出现过的凌慕予怎么样,可是对在砚青镇上行凶,以及纵容隐瞒的尔等,却是不能放过。” “什么玄门七士,名声这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可信了。这一代的武当弟子怎么如此天真,还真觉得走出梅庄,身后没有追兵人影,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大道上优哉游哉的走着了?这等觉悟,真想象不到,竟然没有死在江湖之上。”就在杨梓希的身旁,胡一鸣的一张老脸上,满是不屑的说道。 萧允见到崆峒派诸人出现将己方四人围在中央,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诧异,说道:“老前辈这么说,就实在是错的离谱了。尔等的出现既然是意料之中,早晚的事。又何必施展轻功奔跑,一来显得狼狈,二来又会损耗内力。好整以暇的等待尔等出现,状态全满的交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哦?”杨梓希拦住了一旁已被萧允一番话激的火冒三丈的胡师叔,说道:“萧师弟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已经承认了,我烽弟烨弟的案子,是你武当做下的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一节)均势 萧允缓缓向前,手中玉箫摆了个“请手”的架势,而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也会意的一左一右向两边一站,雀羽凤翎鞭与雅荷清竹伞将秦牧海护在了中间。 “该说的,在梅庄之中,也都说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砚青镇上的两条人命与我武当无关,更不是秦师弟冲动之下所做。而各位不相信,并且既然费力追到此地,那相同的话语我再说一遍,想来也是作无用之功,反正最后都是想用拳脚兵刃来交流,那不如省去那些口舌,直截了当的出手便是。”萧允自打从梅庄被人诬陷再到被下逐客令至此地被人不由分说地围而攻之,心中也是一直憋着火气。 杨梓希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萧允会如此作答,面容一愣,反倒是一旁的胡一鸣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区区小辈,也是大言不惭,我知道你们凭借着武当阵法在武林中胜过一些宵小之徒,可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凭尔等四人的修为就能挡住老夫以及一众崆峒弟子吧。先前掌门还说,只要你们交出姓秦的小子,我们就既往不咎,现在看来,你们是想一同共赴黄泉给我那两位师侄谢罪了!” 秦牧海长叹一声,低声向挡在自己身前的萧允道:“大师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眼下这局势,既然已经说不清楚,为保我武当大局,也只好先牺牲小我了。我记得六弟也曾说过‘柔顺利贞,君子攸行’,我在这里把小命给他们,假以时日,你们想办法还我清白名声就是。师门大仇未报,没有必要一同折损在此处。” “笑话。”萧允回头,紧紧地盯着秦牧海的双目,秦牧海的目光有些躲闪,只听得萧允朗声说道:“二弟,你平日里的豪气,勇气都去哪了?我知道你是不愿连累师兄弟们,大丈夫能屈能伸是没错,可眼下你若是在这死了,便是承认了屠杀正道弟子的罪名,不仅你个人声名受辱,还会连带着我武当清名。并且,”说到这,萧允看向杨梓希等人,继续道:“我武当立派数百年,从未有过牺牲弟子以求苟存的先例。萧某宁愿身首异处,也不愿此先例由我所开。” “大,大师哥。”秦牧海还待再说些什么,身侧的陆梦霜回过头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道:“二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了,多说无益,直接拔刀就是。” 左侧的南宫傲兰也笑了笑,淡淡说道:“离开梅庄之时是我等四人同行,在此迎战自然也是我等四人同战,虽说是正道相残,毫无意义的战斗,不过既然胡前辈提到了,不妨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武七截阵的威力。” 秦牧海听后,朗声大笑,拔刀而出,道:“我就是猜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也罢,看来今日真的要把谣言变成真实,杀几名崆峒弟子了。” “放肆。”秦牧海刚刚说完,便已有三名合围的崆峒弟子听不下去,率先抢攻而出。四道铁牌,一柄长剑便朝着秦牧海后心击去。 秦牧海却是如同呆傻一般,动也没动,只见两侧南宫与陆二女人影闪动两名铁牌弟子便已向后倒飞而出,随后萧允的玉箫搭上了第三名弟子手中长剑,向身侧一拿一拨,长剑便差点脱手而出,可就在这时,秦牧海回身一记重拳便直接击在持剑弟子胸前,随后又飞起一脚,将其踢回。 杨梓希与身旁的杨株杨松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看出了惊讶,“武当的阵法果然玄妙,仅是一招,三位师弟便是惨败而出,其中一位更是口喷鲜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秦牧海震山铁掌直接击中,脏腑已然受了重创。” “武当的阵法成名数百年,以我的道行想要破解,估计是痴人说梦。”杨梓希这么想到,“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以力破之,再神奇的武功阵法,碍于施展者的实力,总归是有上限的。”于是说道:“杨松、杨株、以及关、宗、常、唐诸位师弟,随我一同上前,会会武当的绝学。” 说完,便只见连同杨梓希在内,一共七人,或持兵刃,或展拳脚,向萧允等人攻去。一时之间,两方倒是斗了个相持不下的均势。 秦牧海先前在剑拭寒梅中与杨梓希拼掌,一直是处于下风,并且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虽说立刻服用了武当的疗伤灵药,可此时又重新与秦牧海对上,情况更是不容乐观,所幸杨梓希武功虽高,崆峒派人数虽众,攻守配合间也称得上熟练,可毕竟没有玄门七士几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加上真武七截阵的神妙,因此,杨梓希的七伤拳虽说神勇,可十数个回合下来,倒是愈发的有些束手束脚,变得被动起来。 可虽说四人以寡敌众还占了主动,萧允等人心中却是丝毫不觉轻松,那便是因为,作为“真相”揭露者的胡一鸣本人还一直没有出手,这种情况下才勉强斗了个平手,萧允心中计议已定,刀光剑影中与师弟师妹们使了个眼色,四人便突然一改先前防守反击的保守打法,开始主动进攻,而进攻对象,便是武功最高的杨梓希。 杨梓希这一时之间,倒有些险象环生起来,杨株等人屡次想要抢攻围魏救赵,可都被萧允几人轻松化解,杨梓希情况丝毫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几人也只好转守为攻,协助掌门一同正面相抗。 两方又缠斗了片刻,杨松等人忙着应对秦牧海几人神鬼莫测的招式变化,而杨梓希却是找到了机会,趁着萧允一式“孤云出岫”尚且来不及变招之际,鼓足内力,一式七伤拳便直接迎了上去,想要与其硬碰硬较个高下。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二节)镖师 可萧允几人的想法抉择却大出杨梓希以及其他崆峒弟子之所料。就在众人都摒弃凝神期待着两大年轻高手的拼斗之时,武当众人却是抽身急退,先前的铺垫已然吸引了大多崆峒合围弟子的注意,余下几人自然也不是南宫傲兰、秦牧海等人全力出手的对手。而那最关键的杨梓希的一拳,却是避无可避的重重打在了萧允的后背上。 武当派四人早有预料,由功力最为深厚的大师哥吸引注意,并且吃下这记重手,以求得合围的漏洞,使得四人得以脱身。虽然此举折损了最为重要的战力,但考虑到一直没有出手的胡一鸣,拖延下去必是失败结局,因此也只能如此兵行险着。 萧允强行压下到了嘴边的一口鲜血,提气与南宫等三人一同出了包围圈,向南方疾奔。眼看就要脱身,意外却是陡生,胡一鸣似乎早有预料,已经拦在了大路中央,此时杨梓希等人也反应过来,绕路或者耽搁都已行不通。 冲在最前面的秦牧海,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心中已有计议,也不停步,就这么直直地向前冲去,挥起一掌向拦路的胡一鸣击去。 “竟然还敢抢先出手,真是无知小辈。”胡一鸣心中打定主意,誓要给这秦牧海一个教训,缓缓出手,回了一拳,这一拳便直接用上了七成气力。 秦牧海与胡一鸣拳掌相交,便见秦牧海脸色泛白,显是已经受了内伤,而身后的陆梦霜却是看也不看的,扶着受伤的萧允直接向前奔逃而去。 此举也是大出胡一鸣之意料,万万没想到武当竟直接将秦牧海当做弃子,以换取其余人的逃脱道路,可若是这样的话,一开始直接把秦牧海交出来便是,又何必打斗一番,自取其辱呢。 就在杨梓希即将与胡一鸣会合,秦牧海即将成为真正的瓮中之鳖之时,秦牧海却是大喝一声,竟尔声声震开了胡一鸣的右拳,自己身体也是倒飞而出。秦牧海此时已然是口吐鲜血,整条右臂上都是鲜血淋漓,人好似已然昏厥过去,倒飞而出的身体眼看就要朝着地上重重砸下,就在这时早已奔出丈余远,跟在最后的南宫傲兰,有如脑后长眼一般,翻身而回,手中雀羽凤翎鞭一挥一甩一带,已然把将要倒在地上的秦牧海带回,脚下丝毫不停,驮着秦牧海向萧允陆梦霜追去。 杨梓希此刻来到胡一鸣面前,见胡一鸣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惊叹意外之色,刚欲开口,胡一鸣便直说道:“有趣,竟然将全身气力凝于一招,不顾侵入体内的七伤劲力,也要将老夫震开吗?这等自杀式的招式,只要一个掌握不好,便落得个右臂终身残废的下场。如此代价,也要做这最后的困兽之斗吗?”说完,看向一旁同样惊讶不已的杨梓希,说道:“掌门,我们赶紧追吧,那姓萧的姓秦的,分别中了你我一式七伤拳,跑不远的。” 凤凰集外的茶摊,一群行脚的客商正一边歇脚喝茶,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往来的见闻。“要我说,今天这凤凰集可真不太平,午后来了一堆凶巴巴的恶丐也就算了,就在刚刚,却是又看见了两对青年男女,浑身是血,神色慌张的走进了集内,想是路上不太平,糟了强盗。”与他同桌的另一人也道:“我想也是,那为首的男子腰间一管洞箫,看着翠色悠悠的,也不知是价值几何的古玉而制,像这种不懂得财不外漏道理的人,遇着盗匪也是活该。” “茶来咯,上好的龙井一壶。”这路边茶摊唯一的茶博士端着刚刚沏好的茶走出,却只见原先点茶的客人人影全无,桌上已然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锭茶钱。茶博士向邻桌的客人询问道:“这几位走镖的大哥,请问你们可知原先这张桌上作儒生打扮的客人上哪了?” “鬼知道,怎么着一个不留神就没影了,估计是路上丢了东西,慌慌张张地回去找了吧。再说了,人家都留下茶钱了,你问那么多作甚?”这位出声的走镖大爷倒应该是本地人,一口家乡话听得茶博士甚是亲切。茶博士回道:“自然不是,只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哪有茶没喝就给钱的道理,更何况。”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走镖大汉打断,茶博士见那一桌人腰间皆携带刀剑,便不敢多嘴多舌,重新回去不谈了。 原来这两桌一共围坐了十一二位客人,皆是那万两镖局走镖的镖师,而众镖师此刻皆对为首一人毕恭毕敬,端茶倒水的,不在话下。 那为首之人约莫五十多岁年龄,穿着打扮上便与寻常镖师无异,只是那双掌之上,满是老茧,显然也是一外家功夫的好手。听他说道:“翠色洞箫?青年男女?莫不是那一群人?小段,此事我有些在意,都歇够了吧,去打听打听清楚,那一群受伤男女往哪边去了,我们去看看情况。” 那小段忙不迭地去打听路径去了,坐在另一边的一名镖师说道:“总镖头,这江南一路上的大小山寨,平日里都是有来往,打过招呼的,没有人敢动我万两镖局的货,那几个年轻人,想也是运气不好,总镖头刚从梅庄回来,理当多多休息,这安全上的问题,交给我们几个就是,无需总镖头费心。” 原来这为首的大叔,正是这万两镖局的总镖头阮元,他昨日从梅庄离开之后,恰巧遇到了本地走货的一批镖师,左右无事,便跟着走了一程,这底下人在总镖头眼前,那更是恨不得使出十八分气力,来讨得总镖头的好感。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三节)阳指 阮元听了那回返而来的小段的回报后,摇了摇头,向众镖师讲道:“那几位年轻人,可能也是从梅庄下来的,我有些好奇,左右无事,准备前去看看,你们既然身上还有镖货,就不必陪着我了。” 阮元说完,往桌上排了些许茶钱之后,便起身向凤凰集内走去。桌边的众位镖师大眼瞪小眼的,其中一年轻镖师说道:“王镖头,我们眼下是?” 那头带兜帽的王镖头想了想,说道:“走,大家一起跟去看看。再重要的货,也没有总镖头的安危重要。”说完,起身向阮元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余众人一看王镖头如此,一个个便也慌慌张张的跟着前去,一时之间,这集外本来人满为患的茶摊倒是空了不少,只留下在原地数着银钱的小二。 凤凰集内的一处普通街道,此时倒是十分的冷清。原因无他,地上的血迹使得经过的百姓行人都下意识的远远避开。阮元循着地上的血迹,身后簇拥着十余名镖师。突然听得前方有着兵刃相交之音,阮元向后一摆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便带着王李二镖头寻声而去。 三人绕过瓜果摊位,翻过院墙,眼前是一大广场,场中央正有两方人马厮杀打斗。不过,说是两方人马打斗,但其中一方人数极少,且已是处于极大劣势,只不过是在勉力支撑,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阮元定睛看去,那弱势方四人结成一圈,抵挡着对方的拳脚兵刃,而为首一人,手中翠色玉箫上血迹斑斑,身上白衣也已成血衣。阮元心道:“真武柔云剑法,果真是他,玉箫子。可怎地,他武当派和崆峒派打起来了?” 此时在凤凰集小广场上打斗的一群人,正是那武当崆峒两派人马,武当派先前在路上虽用计逃脱,但付出的代价极大,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二人带着受重伤的萧秦二人,总归跑不快,来到这凤凰集内便已被崆峒派的人追上,只得边打边退,仓促间,慌不择路的退到了这广场之中,却已是退无可退,被杨梓希与胡一鸣带人重新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牧海强行震开胡一鸣一拳,体内右臂经脉受到巨震,几已成风中残烛,无法再动,若再有轻微折损,只怕不仅整条右臂从此残疾,还将有着性命之忧。此时被三位师兄妹护在中央,而萧允后背硬生生中了杨梓希全力一拳,此时状况也是极差,多亏了一旁陆梦霜近乎不要命式的维护,才勉力支撑着。 一旁掠阵的胡一鸣眼见武当诸人就要毙命于杨梓希拳下,却见此时来了三名武人,皆腰悬兵刃,显然也是江湖中人。胡一鸣放眼看去,高声询问道:“来者可是万两镖局的朋友?贵号阮总镖头近来可好?” 阮元见自己三人已被发现,便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一边走着,一边回应道:“小弟正是阮元,多谢‘一鸣惊人’胡大侠惦念,小弟我的镖局子正在左近走镖,听到此处有兵刃之声,不知是哪路英雄,因此便来查看,却没想到撞见如此一幕。小弟昨日才从梅庄出来,令狐盟主向来的互敬互爱,共抗摩天的谋略小弟一直以来都是十分认同的,可如今贵派却在此处与玉箫子等人厮杀,这倒是让小弟我十分疑惑,摸不着头脑了。” 胡一鸣见阮元有此一问,便将砚青镇上,秦牧海如何用计残杀崆峒两名弟子,萧允等人又是如何欺瞒包庇等一一说给了阮元三人。阮元等人听罢,心中虽觉胡一鸣所述故事与平时江湖中所听闻的玄门七士所作所为大为不符,可胡一鸣信誓旦旦,崆峒派来势汹汹,自己人微言轻,便只是说了几句“希望崆峒派诸人调查清楚,莫要错杀好人,破坏武林团结”云云的场面话。 胡一鸣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示以威胁之意,见阮元只是嘴上说说,也不上前,自己便也给他留了个面子,说道:“待首恶除尽之后,孰是孰非,我崆峒自会给武林个交待,阮总镖头若是无事,不妨看看我崆峒武学与他武当,是孰优孰劣。” 胡一鸣与阮元在这边谈着,萧允这边已经是左支右绌,右臂又是中了一剑,只能左手使萧,而陆梦霜纵跃间,一瘸一拐的,显是腿上受了钝器重击,而南宫傲兰此时也是披头散发,招式已乱。 杨梓希口中道了声“着”。右拳直击,打向萧允胸前“中庭”穴,萧允眼看已是避无可避,而陆梦霜与南宫傲兰也是无法救援,萧允见杨梓希这拳,气力雄厚,就是自己全盛之时挨上只怕也是个重伤的下场,此时自己的身体中了,估计当场便可去接受师父的责怪训斥了,于是闭目待死。 可令得萧允没想到的是,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打在身体上,反而是一旁南宫傲兰的惊呼,令本来已是心如死灰近乎放弃的萧允重燃斗志来。 “六弟!”南宫傲兰的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惊讶,甚至还带着些哭意。萧允心中有万千问题想要询问六弟,可也知此时此刻这些都只能往后再说,向前看去,杨梓希致命的一拳被突如其来的凌慕予挡下,萧允惊呼一声“小心。”因其心中明白,已六弟的功力,仓促之间,是万万接不住杨梓希的七伤拳劲力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又一次大出了萧允之意料。凌慕予双掌内翻,一式“如封似闭”竟然直接挡住了杨梓希迫近的招式,随后顺水推舟直接一记“揽雀尾”单刀直入,逼得杨梓希撤掌,便就在杨梓希变招之际,凌慕予右手直接变掌为指,伸出二指,便直向杨梓希胸口点去。用的却是萧允从未见过的指法,而其中法象庄严,竟是纯阳之法,也与武当派所习之刚柔相济之内功全然不同。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四节)秀才 凌慕予右手二指疾点,变招虽快,但杨梓希所历大战亦非少数,虽从未见过此等指法,不过却依然在凌慕予二指离自己胸前与“玉堂”穴尚有半寸之时做出了回避。 萧允心中大叹一声可惜,虽说不清楚凌慕予这神妙指法的由来,但若能出其不意制住杨梓希,也可大大缓解压力,大涨我方士气。 杨梓希将将避过二指,便欲提气反击,就在这时,却是脸色大变,向后急退三步,身子一歪,吐了两口鲜血出来。在一旁掠阵的胡一鸣见掌门有损,连忙上前,一旁围攻的崆峒弟子此时也纷纷停手,围在受伤的掌门身边。而武当诸人中,秦牧海右臂经脉之损,已到了稍有不慎便将终身残疾的境界,因此众人也只能静卧原地,无法利用此等空隙脱身。 胡一鸣抱起杨梓希,一搭脉搏,便知他是经脉不畅时,强行运气,所导致的气息错流,以至吐血,心中疑惑不解。听得怀里的杨梓希断断续续地说道:“玉堂,有损,气脉断流。那,那一指,终究还是点到了。”说完,便再也无力支撑,知道自己气脉受损,半月内,是无论如何无法再运气了。 胡一鸣在旁本是得意洋洋,眨眼之间,己方已然折损一员大将,并且杨梓希乃是他崆峒掌门,一对一的情况下,竟然在武当弟子面前走不到一招,传扬出去,实在是大损他崆峒名声。他向对面,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看去。 那凌慕予给受伤众人各自喂了两颗丹丸之后,便搭向受伤最重的秦牧海脉搏,此刻正专心致志,忙上忙下地对着秦牧海那条已经千疮百孔的右臂,那凌慕予果然与传闻中一般无二,萧萧素素,爽朗清举。浑身上下竟是看不出一丝的刀剑兵戈之意,旁人看来,是万万想不到此人会与江湖豪侠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作一身书生打扮,看衣着气质,会觉得是个落魄的秀才,只是少了一般儒生出门在外身后背负的书箱罢了。反而身后背负的那柄代表其江湖身份的长剑此时却显得有些违和,反倒是腰间的药囊与此时手上的金针,让人觉得其更像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 凌慕予此时的脸上满满的忧色,想是秦牧海的情况属实不容乐观,而其头上纶巾虽然整齐,可依然掩盖不住满身的风尘,显是刚刚经历过长途跋涉。 那阮元身后的李镖师此刻突然指着凌慕予叫道:“你,你不就是先前一直坐在我们旁边的穷酸秀才吗?” 凌慕予听了,手上不停,抬起头来,对着阮元几人笑了笑,回道:“穷酸二字晚生收下了,秀才的话,倒是不敢,平素浪荡江湖,胸无点墨,实在担不起那读书人的称号。不过倒要多谢,晚生一路太平,半个强人都没遇到,只怕还是托了几位的洪福。” 此时,对于发生的事情,凌慕予先前也已从南宫傲兰那了解了个大概,凌慕予看向几位师兄师姐,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伤势,而二师哥秦牧海更是已经昏厥过去,想了想,向萧允说了句:“秦二哥手臂经脉我已然帮其稳定,不过伤愈之前再也不可受到半分外力,并且需要急速脱身,寻一僻静之地再做治疗,最好是速速返回武当山,那里伤药齐全。小弟我奔波至今,身上已无多少可用药物。对了,南宫师姐,五哥和七弟去哪了?” 南宫傲兰作为此时受伤较轻之人,也在旁照料几人,听了凌慕予这话,心中稍稍放心一些,说道:“听梅庄的五岳剑派弟子说,你五哥今早和少林的心远师兄二人同行向北而出,切磋武艺,想来应该是安全的。至于你七弟,带着你的新师弟,关于这位新师弟,日后再给你细说,应该是在左近的市镇吧。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对于凌慕予之后所提的建议,倒是无能为力,只得摇了摇头,向胡一鸣等人所在看了一眼。 凌慕予再次确认了一下秦牧海的经脉伤势,知道自己此时乃是匆匆治疗,将已经断开错位的经脉重新搭建,可想要彻底修复还需时日,久拖下去的话,只能是愈来愈重。站起身来,将四位受伤的师兄师姐护在身后,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口中吟道:“凤凰集,可是好地方。相传百余年前,此地遍地参天梧桐,引得凤凰来栖,后名凤凰集。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地方,崆峒派的诸位却把它当做是屠杀我正道同门的断头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胡前辈。” 胡一鸣此时将杨梓希交给身旁弟子照顾,直面说道:“小子,老夫还是多少听说过你的名字的,江湖上典型的嘴巴厉害过拳脚刀剑的人物。还是那句话,老夫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对你神机子讲的话,半个字我都是不会信的。因此,把那些漂亮话重新咽到肚子里去吧。杨烽杨烨的性命,在加上你们这一路上伤了我掌门人在内的七八名门人弟子,这一笔账,今日,此地,你们必须还了。” 凌慕予对胡一鸣如此的态度,也有些无奈,只能问道:“既是如此,那晚辈也不再对砚青镇之事做无意义的争论了,敢问一句,胡前辈要晚辈等人如何做,才能离开此地,或者,放我们离开呢?” “这个简单。”胡一鸣白须随风飘起,双拳紧握,说道:“欺瞒包庇,与其同罪。要么,把秦牧海交出来,要么,就只能一起来领教领教我崆峒派的七伤拳了。”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五节)赌约 凌慕予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议,说道:“胡前辈,武林中人最看重的就是个‘义’字,二师哥就如我的亲哥哥一般,你这前者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而这后者,又大伤贵我两派的和气,再说了,您老想一想,万一事后查出,杨烽杨烨两位师兄不是死在我二哥手下,那你崆峒派如此对我武当弟子,岂不为天下英雄所不齿。”凌慕予眼见胡一鸣面色不善,连忙又接着说道:“既然您先前都说了,我不在砚青镇,那我应该还算与您同为正道朋友吧,这样吧,我有一提议,胡前辈不妨一听,你我打一个赌,若是您赢了,不仅秦二哥交给您,还额外奉上区区在下的性命,以平息贵派上下的怨恨。若是晚辈侥幸凭借运气赢了,那说明,老天也觉得此事有蹊跷,那不妨你我暂且搁下,待日后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如何?” 胡一鸣道:“老夫做不了主,并且,也不想要你这个无辜之人的性命,不过,你这是什么赌约,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能省了老夫将你们一个个送到阎王殿的麻烦,也是好的。” 萧允低声问道:“六弟,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萧允心中大为担忧,只觉得凌慕予此举,不过是为了保全他们几人而准备自己与秦牧海同死的安排。 凌慕予不答,向一旁的阮元问道:“阮前辈,请你们万两镖局帮个忙,可好?” 阮元迟疑道:“神机子开口,本不该拒绝,可,可是崆峒武当皆当世大派,我这小门小庙的,实在是一家都得罪不起啊。” 凌慕予摇了摇头,解释道:“非也非也,阮前辈不要多想,只是想让你做个见证罢了。这打赌,总归是要有个见证人的吧,万一哪一方输了想赖账,有见证人在场,总归是要考虑些江湖影响的吧。” 阮元本想答应,可看到一旁胡一鸣的脸色,瞬间又迟疑起来:“这。” “镖行五德,以取财有道为仁,以守望相助为义,以恪守私密为礼,以拜山过桥为智,以镖货必达为信。”凌慕予朗声说道:“万两镖局在各大镖局中,也算是执掌牛耳的地位,阮总镖头在江湖中的声名,也不荣小觑,就是令狐盟主也是久仰大名,给您发了梅庄大会的邀请。只是见证裁决一下,举手之劳,总镖头总不能拒绝吧。” 凌慕予一番话,属实说到阮元心坎里去了,“好!承蒙武当神机子这么看得起老夫,看得起万两镖局,这个见证,老夫做了。还请凌兄弟放心,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甭管是哪一方赖账,只要老夫还活着,万两镖局有人活着,一定将其不守信义之事,传遍武林!” 胡一鸣的脸色愈发阴沉了,沉声道:“玄门七士,果然是一群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辈,说了这么多废话。” 凌慕予哈哈一笑,道:“胡前辈莫急,江湖上众人皆知,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辈明明只有武当神机一人,见证也有了,这就听我娓娓道来。”说着,抽出身后长剑,也不出鞘,就这么在地上画了一个不到丈许长的圈。 “赌约很简单,七伤拳既然是崆峒绝艺,并且前辈认定我秦二哥是害死崆峒门徒的罪魁祸首,那不妨由晚辈我,代兄受过,前辈不妨打我七记七伤拳,晚辈在这圈中,凭本事或闪避或硬吃,当然,既是受过,那如果晚辈还了一招半式,或是逃出了这个圈,都算晚辈失败,那前辈自当收取区区在下以及我二哥两人的头颅。放过我其他的师兄师姐。可若是天可怜见,侥幸,挨了这七拳之后,晚辈还在圈中,那前辈不妨卸下成见,待调查清楚后,日后再做决定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不仅崆峒诸人十分意外,连萧允、阮元等也是大惊失色。萧允心说:“六弟莫不是要以一人性命换我等之命。”阮元开口道:“凌兄弟,这,这,七拳下去,任你是大罗金仙,哪还有命在啊。” 胡一鸣看向一旁被弟子扶下去休息的杨梓希点了点头,便笑道:“好,好,好,无知小辈,侥幸偷袭得手,便把我崆峒派看低至此,既然你这么不惜命,那老夫就收下吧,三拳之内毙了你这狂徒,余下几拳,送你二师哥与你共赴黄泉。” 凌慕予笑着走进了圈中,嘴上说道:“好说好说,若是七拳之内,我小命没了,那自然算是贵派赢了,贵派只需按照赌约,不要为难我师兄师姐即可。” 萧允此时心中思绪万千:“六弟此一行,看来是有所收获,莫不是想要凭借那神奇的指法,扛过七伤拳,可他自己都说了,不还手,那又是该如何?”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六弟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向圈内的凌慕予喊道:“六弟,有把握吗?说实话。” 凌慕予挠了挠脑袋,将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束紧,笑了笑,回道:“大师哥,我对你们,不会说谎话。有一说一,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萧允看着胡一鸣已然走入圈内,就要出拳,顾不得牵动伤口,大喊劝阻道:“六弟,大师哥差不多能猜到你这一趟出门应该是有着奇遇,可七伤拳的威力,胡一鸣的功力,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就算是大师哥,也不可能做到七拳之后还站着的。” 凌慕予双腿站了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头也不转的回萧允道:“大师哥,放心吧。还有,我觉得你应该猜不到我这一趟的经历,因为,这才是一段常人远远难以想象的经历。”说完,眼前拳风凛冽,胡一鸣的右拳已然击出,朝着凌慕予的面门。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更多幕后伏笔彩蛋故事,可于b站搜索书名进行观看了解。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八章:神机巧谋虎牢伤,伯安往道共扶将 (第一百四十六节)元宵 按理说,凌慕予可并非不守时,且不知轻重缓急之人,梅庄大会江湖十大门派帮会皆受邀派出代表参加,他武当更是除他之外玄门七士中的其他六人均于八月十五前赶到浙江会合。而他神机子,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一切,还要从元宵佳节,武当山上收到的一封求救书信说起。 武当自玄门七士下山行侠扬名至今已两年有余,这两年中,以萧允为首的七人在江湖中着实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新年刚过,武当山真武观紫霄宫内,拜山求道的百姓是络绎不绝,所幸这门中一切,自有清溪掌门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真武观之后,便是武当后山,向来只有武当弟子或受邀而来的好友方可入内,因此此时依然一片清幽,与前殿道观的热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武当山灵应峰,磨针洞与夜虚岩不远处,有一座小小道观,过去曾是神机道长日常清修居住之所,自十年前武当变故之后,此处便由其弟子住下,为师父守灵且练功习武。而此时,火魂子秦牧海与山阳子易航新年刚过便已远出关外,试图再寻摩天妖影,冰弦子南宫傲兰与玄觞子祁清圭先前与子元居士一战伤势初愈,在武当山上待了几天后,便也拜别师兄师弟们重新下山去了。此时这松风故居之中,虽张灯结彩,但却安静得很,室内,萧允将手中有些泛黄的书册放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怎么?大师哥可是遇到了瓶颈?”一旁的陆梦霜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武当山景,随口问道。“唉”,萧允道:“瓶颈都算不上,太极剑法神妙无比,师父不在,光靠我们几个照葫芦画瓢,靠着这些秘籍去练,始终是不得要领。想来,应该是我太过愚笨了。” “大师哥这话就过谦了,说是不得要领,但也算会了两成皮毛,师父二十五岁的时候,可未必能学会这两成。”门外传来凌慕予的声音,说着,门便被其推开,卷进了些许风雪。凌慕予第一时间看出了陆梦霜脸上的不快,赶忙关上了门。 萧允见凌慕予头发眉眼上挂满了雪花,显然已经成了个白发老人,说道:“成天的往后山跑,摆弄你那些药草,连如此的风雪天也不放过。有这时间,你也来仔细参详参详这太极剑谱多好。”凌慕予走到离陆梦霜远远的地方,一边抖落身上的白雪,一边不甚在意的回道:“那本太极剑谱我早就看过了,招式简单,使将出来却是毫无威力。再说了,以大师哥的修为都想不到其中关窍,我这真正的皮毛修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惫懒无用。”陆梦霜在旁打趣道。凌慕予脸上微微一红,也不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了。萧允这时也不再去想那剑谱,问道:“你不是在紫霄宫偏殿看诊,给那些百姓治病的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还有时间去摆弄你那药园?” “皆是些头疼脑热之病,寻常大夫皆能医治,有些人却偏偏要走这几十里山路,来寻‘武当神药’这一心理安慰,如此浪费彼此时间的事情,小弟想了想,还是不做为好。”凌慕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萧允手上,道:“更何况,此刻有一更重要的事情要我武当弟子,玄门七士去做。” 萧允打开信件,瞅了两眼,问道:“福建福州哀牢山山匪?这路倒还真不近,没想到我几人的名头都传到福建了,当地的江湖朋友也算看得起我们。” 凌慕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是什么人数众多,匪首武功不低,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群乌合之众,他们当地走镖的自己解决怕伤筋动骨出抚恤费,而求助于五岳剑派及少林,人家自有大事要做,哪会千里迢迢的派人帮忙。想来想去,也就我武当弟子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四处乱跑,且不计大小,是最好的打手了。” 萧允也笑道:“行了,别抱怨了。路途遥远,你且等我一日,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随你去福建一趟就是。”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大师哥误会了,小弟只是来辞行的。”“你想独自一人前去?”萧允惊道。凌慕予答:“当然,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山匪而已,大师哥莫非信不过我?”萧允摆手道:“当然不是,六弟的悟性不在任何人之下,这可是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只不过你向来对这种事不甚积极,今次怎得?” 凌慕予道:“今次我也不想积极,只不过二哥他们都下山了,他少林、五岳看不上的事情,如果让大师哥亲自出马的话,岂不更是杀鸡用牛刀了。但身为侠义道,收到求援,若是无动于衷,更说不过去。小弟这么一想,也不得不积极了。”萧允刚想问“这不还有你陆师姐吗?”那边陆梦霜已然冷冷说道:“我不喜欢和武功太差的人一齐,除匪的同时还得保护师弟,太累。” 萧允看着那边站着的一副早在意料之中样子的凌慕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这次就辛苦六弟单独走一趟了。以你的智计武功,区区一伙山匪自然不在话下,早去早回,路途遥远,日前五岳剑派令狐盟主遣使送信,邀我武当参与八月十五杭州的梅庄大会,我已应允,届时我玄门七士将作为武当代表参加,这次大会的重要性想来不必我多说。”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小弟明白,大师哥放心。八月初一在湖州会合,不会忘记的。” 萧允拜别师兄师姐,当日便下了武当山。一路向南,南方天气,甚是温和,待凌慕予到达福州之时,身上早已拖下棉衣,一身轻松,可凌慕予的心里,却是半点轻松不来。 因为这一章将背景置于真实历史之中,不得马虎,查阅了很多资料,在小说艺术的基础上,不将历史乱改乱写,所以鸽了比较久。论文也结束了,8说别的,感谢大家支持,武汉加油!奥利给!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七节)烟槐 原来那信上所述的情况,并未有半点夸大。凌慕予还未至福州城中,便已于道上的酒肆茶摊听得了不少关于这哀牢盗匪的传言:原来此地山匪猖獗并非乃是福州官府懈怠不作为,而是那匪患属实不是普通官兵所能解决的。 话说那哀牢山匪头目,人称“邪云恶风”的江烟槐,并非普通草莽恶汉,年轻之时曾拜入福建南少林门下,以俗家弟子身份习得一身武艺,后参与福州府校场选拔,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后来不知怎地,竟尔在军营之中无缘无故地大开杀戒,杀死了同营军官十一名,并教唆一百多号人马随之一齐烧了大营,反了朝廷,上了福州城郊的哀牢山落草为寇。当地官府大为震怒,派出过十数次人马上山剿匪,可那江烟槐也是确有真才实学之人,再加上手下匪徒大多本就是军士出身,相比之下,那朝廷的剿匪兵丁反而更像乌合之众一些。江烟槐的人马在哀牢山上,巧妙设下各种机关陷阱,以及无数埋伏,外来人士大多连山门都见不到,便丧命其中。久而久之,官府拿他无法,便也视而不见了,所幸其不常下山,约莫月余才纠结人马下山作案,而每次作案都好似开了天眼一般,都可直奔所掠村庄之中最为富庶的大户人家,劫掠一空之后,迅速消失,如鬼如魅。 凌慕予作为武当弟子到了福州之后,自然是不会被这些道听途说,各种夸大的流言阻挠的,不过他也知“恶”名之下无虚士,也未轻视,趁着夜色从后山摸了上去,想要真正搞清楚这哀牢山与江烟槐的虚实。拿下山脚下的各色陷阱机关可以挡住普通的官兵,可在神机子的眼里,自然是轻而易举。可凌慕予越往上爬,越是心惊:“这些沿途的机关陷阱,虽看似粗陋,可细思之下已暗合奇门之理,想是那设置陷阱之人并非无法完成更加精巧的机关,只是觉得这等粗陋之物已足可应对局势,无须过于操心罢了。”凌慕予小心翼翼地又向上走了约莫半里,绕开了两处哨位,可眼前的这道却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心道:“此行本不准备让任何人知晓,我连福州城都没进,那江烟槐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会有江湖人士来寻他麻烦,平日里便如此戒备森严,我万不可打草惊蛇,陡生是非。不过,来都来了,若就此下山未免功亏一篑,不如就趁此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摸到峰顶,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想那江烟槐虽有些才能,但毕竟也只在少林练过几年粗浅的外功,我全力偷袭之下,定不会有失。” 计议完毕,凌慕予借着夜色掩护,摸到前方两名小贼近前,趁其不备,手中暗器向二人击打而去,凌慕予平素练功,向来难以静心,内功不纯,加之其手上暗器功夫更是生疏,左首一人应声而倒,而打向右首那人的暗器却是歪了半寸,所幸凌慕予似乎早有预料自己会歪,暗器发出之时,便已欺身上前,向那人穴道点去,十拿九稳的闯过了这关。 放倒二人之后,凌慕予又补了两指,令其在天亮之前都不会醒来,他随手在两人身上摸索,从二人胸口掏出了两块块小小的方形铜牌,铜牌上一个刻着一个“刀”字,另一个则是一个“枪”字。凌慕予看着一人腰间的单刀与另一人身后负着的长枪,“有趣,这一小小的哀牢山,莫不是和朝廷一般,还分什么单刀营,长枪营吗?”凌慕予的猜测却没有错,这哀牢山众匪首既然是江烟槐以军士为基础所创,有些规矩制度自然与军营之中相同。这哀牢山上共有四队,分别是“刀、枪、箭、卫”,其中刀队所用或单刀、双刀、大砍刀、柳叶刀等等,枪队乃是长枪、狼牙棒、方便铲等长兵器;箭队皆备强弓硬弩;而那最后的卫队,乃是整个哀牢匪徒中武功最为精强的一帮人,负责对江烟槐的护卫以及平日山下的消息打探,因此,江烟槐的情报才能如虎添翼,抢劫富户,百发百中。 倒也奇怪,凌慕予越过这道岗哨之后,又向上走了二里路,却是一道岗都没遇到,“总不能是金玉其外,外部严防死守,这到了腹地却是畅通无阻,既然没有任何阻拦,按照山下简陋机关的设定看,应该是这段路上有着无须增添人手把守的自信,咦?”凌慕予此刻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鼻子朝空气中嗅了嗅,仿佛知晓了些什么,快步朝两旁走了几步,俯身将脚下灌木扫开,借着月光,发现此地成片成片生长着形似杜鹃的黄色花朵,只不过叶子与花冠都较寻常为大。 凌慕予心下了然,从怀里掏出两粒天心解毒丹服下,也不禁佩服赞叹道:“闹阳花。这‘邪云恶风’还真不简单,竟然还懂得使毒,怪不得此段路无须派人把守,若是准备什么立时发作的药,难免有后吸入者见状逃脱,如此消息便传了下去,敌人便可有所防备。而此路遍布闹阳花粉,人体一旦吸入,一炷香之后才成极强迷药,若是有朝廷军队侥幸上到这里,待到上到峰顶之时,毒性正好发作,寻常人定是直接昏厥,只得任人宰割。” 到了此刻,凌慕予心中已不敢再存一丝一毫的轻视之音,他的功夫并未有什么出彩之处,但行走江湖两年来,不知多少武功比他高强之人折在他的手下,所凭的无非就是计谋、机关陷阱乃至一些药物的辅助,因此他深知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强弱,并不能从简单的武功造诣去评判。想到这里,凌慕予不禁又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若是我有令狐盟主那等的武功,一柄长剑便可直接涤荡群魔了,哪用得着甩什么计谋。”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八节)道玄 果不其然,接下来这一路之上,再也没有遇到一道岗哨人影,一切显得那么的安宁祥和。凌慕予自知这一切也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禁被这山中月色所吸引:“这江烟槐倒也会挑地方,可惜命不久矣了。”凌慕予已远远瞧见前方似有火光,凑近一瞧乃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前前后后均有不少人把守,凌慕予伺机寻到一空档,施展武当梯云纵身法从一侧跳入寨中。 这哀牢寨依山而建,相比于凌慕予所见的一般匪寨,反倒给人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景,“若是不知就里,看这样子,反倒会以为这里是朝廷山中驻军之所。”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中央一座远比其余房屋大了不少的屋子,门前有着四名喽啰把守,“这想必就是那江烟槐的‘中军大帐’了。此刻已过子时,正是人每天最为疲惫的时候,而我也摸到了这哀牢寨的中央内部,眼下偷袭,已然占据了天时地利。” 凌慕予摸了摸身后所负的道玄星易剑,心道:“倒是可以想个办法调开这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江烟槐性命取走,不过睡梦中偷袭,如此一来,倒是有失大师哥平时敦敦教诲所说的侠义之道。可若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上去挑战,难免落得个被群起而攻,孤立无援的境地。既然如此,不如取个折中之法。我就这么冲过去放倒这四人,随后便进入厅内去那恶贼性命,若是他听见打斗声还呼呼大睡,不知醒来,那也只得怨他自己蠢笨,警惕性太差。”计较一定,便不再迟疑,拔剑上前,他虽知这山上的盗匪手上多半都沾染鲜血,但却不想杀生,于是身后虽然持剑却不动用。以八卦游龙掌法从旁偷袭,率先料理了两人。另外二人,见有敌人竟然直接出现在此地,显然也是十分诧异,出手都比平时慢了一分。拆不到三招,便被凌慕予以一式“刀枪齐鸣”分别打中胸腹,倒在地上。凌慕予这两下打斗虽迅疾短暂,但毕竟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之中,显得十分引人注意,他耳中听得左近已有脚步声接近,于是身后长剑出鞘,一闪身进了大屋之中,便要去取那江烟槐性命。 凌慕予刚闪身进入房中,便只觉一道劲风直向面门砍来,幸得他早有防范,手中道玄星易剑向前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双方兵刃相交,直震得凌慕予虎口发麻,赶忙向身侧退却,以卸来势。 “竟能闯过山下重重陷阱机关与那闹阳迷阵,想来也不会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你与我江某到底有何仇怨,竟尔深夜至此,意欲何为!”说话之人乃是一虬髯大汉,约莫三四十岁左右,身上只穿着内衬衣裤,显是刚从睡梦中匆忙坐起,手里提着一柄鬼头刀。 凌慕予动了动自己有些微麻的手臂,摆了个请手式,口中说道:“武当门下弟子凌慕予,为江湖正道,替百姓计,特来除恶。果不出我所料,从山下布置来看,江寨主为人十分警惕,怪不得听见一点动静,就直接清醒了。” “过去吃过睡梦中的大亏,自不敢再犯。”眼前的江烟槐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叹了口气,脸在阴影之中,看不出是何表情,说道:“落草这种事,官府虽然无能且无作为,但江湖上总归有着一些想要借江某尸身来扬名立万的所谓侠士,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五年里第一个活着站到这里的,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当高徒。我寻思着,江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他福建武林人士是死绝了吗?用得着凌少侠不远千里,来主持正义?” “奸恶之人,无论大小远近,武当弟子只要知道了,自当为无辜百姓主持正义。”凌慕予笑道:“至于站到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闹阳花是开的挺好看的,可惜也算不得什么奇特的毒物。” “哈哈哈!”江烟槐放声大笑,道:“凌少侠的医术,人所共知,自然瞧不上这些杂草小花,可江某想问一句,在下自从落草以来,所劫掠的都是地主富户,可从掳掠过半个穷苦之人。” “何须为强盗行为过多辩解,就算是富贵之极的人,其钱财也是自己凭本事获得的,并不能成为你替强夺行为开罪的理由。”凌慕予听得外面,随着江烟槐的大笑,一阵阵脚步声显然已是把这间屋子团团围住,心道:“这江烟槐平日里御下有方,这部署也是训练有素,见首领遇刺,竟无一人贸然上前,反而是保证来袭敌人无法脱身,如此情形,久斗必然吃亏,适才我与这人兵刃相交,探得其内力精纯,不在我之下,就是不知其武功招式如何?”凌慕予抖擞精神,说道:“江寨主无须故作拖延之态,也不用过多言语,我受师门之命而来取你首级,看招!”随之便以真武柔云剑法向江烟槐攻去,二人拆了有十多招,从屋内打到了屋外仍是不分胜负。凌慕予见此时外面已然是灯火通明,前前后后被百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也都被人以强弓射住了阵脚。 江烟槐见对方年纪轻轻,自己全力施为之下,却也只是与其斗了个不相上下打的局面,而对手深陷己方重重包围之下却仍面色镇定,招式变化之间,张弛有度,俨然一派大家风范,手上不停,佩服道:“以凌少侠的武功,若不妥托大,先前本可以悄然无息的制住门前守卫,于睡梦之中取我性命。可眼下节外生枝,凌少侠武功虽然不弱,但眼下你已是难以全身而退。江某无心也没有那个胆量与武当派为敌,我大可饶你一命,放你下山,只要凌少侠立誓从今以后武当派不得再找我哀牢寨的麻烦即可,玄门七士大名鼎鼎,说的话,我是信得过的。”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九节)涌泉 果不其然,接下来这一路之上,再也没有遇到一道岗哨人影,一切显得那么的安宁祥和。凌慕予自知这一切也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禁被这山中月色所吸引:“这江烟槐倒也会挑地方,可惜命不久矣了。”凌慕予已远远瞧见前方似有火光,凑近一瞧乃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前前后后均有不少人把守,凌慕予伺机寻到一空档,施展武当梯云纵身法从一侧跳入寨中。 这哀牢寨依山而建,相比于凌慕予所见的一般匪寨,反倒给人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景,“若是不知就里,看这样子,反倒会以为这里是朝廷山中驻军之所。”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中央一座远比其余房屋大了不少的屋子,门前有着四名喽啰把守,“这想必就是那江烟槐的‘中军大帐’了。此刻已过子时,正是人每天最为疲惫的时候,而我也摸到了这哀牢寨的中央内部,眼下偷袭,已然占据了天时地利。” 凌慕予摸了摸身后所负的道玄星易剑,心道:“倒是可以想个办法调开这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江烟槐性命取走,不过睡梦中偷袭,如此一来,倒是有失大师哥平时敦敦教诲所说的侠义之道。可若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上去挑战,难免落得个被群起而攻,孤立无援的境地。既然如此,不如取个折中之法。我就这么冲过去放倒这四人,随后便进入厅内去那恶贼性命,若是他听见打斗声还呼呼大睡,不知醒来,那也只得怨他自己蠢笨,警惕性太差。”计较一定,便不再迟疑,拔剑上前,他虽知这山上的盗匪手上多半都沾染鲜血,但却不想杀生,于是身后虽然持剑却不动用。以八卦游龙掌法从旁偷袭,率先料理了两人。另外二人,见有敌人竟然直接出现在此地,显然也是十分诧异,出手都比平时慢了一分。拆不到三招,便被凌慕予以一式“刀枪齐鸣”分别打中胸腹,倒在地上。凌慕予这两下打斗虽迅疾短暂,但毕竟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之中,显得十分引人注意,他耳中听得左近已有脚步声接近,于是身后长剑出鞘,一闪身进了大屋之中,便要去取那江烟槐性命。 凌慕予刚闪身进入房中,便只觉一道劲风直向面门砍来,幸得他早有防范,手中道玄星易剑向前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双方兵刃相交,直震得凌慕予虎口发麻,赶忙向身侧退却,以卸来势。 “竟能闯过山下重重陷阱机关与那闹阳迷阵,想来也不会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你与我江某到底有何仇怨,竟尔深夜至此,意欲何为!”说话之人乃是一虬髯大汉,约莫三四十岁左右,身上只穿着内衬衣裤,显是刚从睡梦中匆忙坐起,手里提着一柄鬼头刀。 凌慕予动了动自己有些微麻的手臂,摆了个请手式,口中说道:“武当门下弟子凌慕予,为江湖正道,替百姓计,特来除恶。果不出我所料,从山下布置来看,江寨主为人十分警惕,怪不得听见一点动静,就直接清醒了。” “过去吃过睡梦中的大亏,自不敢再犯。”眼前的江烟槐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叹了口气,脸在阴影之中,看不出是何表情,说道:“落草这种事,官府虽然无能且无作为,但江湖上总归有着一些想要借江某尸身来扬名立万的所谓侠士,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五年里第一个活着站到这里的,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当高徒。我寻思着,江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他福建武林人士是死绝了吗?用得着凌少侠不远千里,来主持正义?” “奸恶之人,无论大小远近,武当弟子只要知道了,自当为无辜百姓主持正义。”凌慕予笑道:“至于站到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闹阳花是开的挺好看的,可惜也算不得什么奇特的毒物。” “哈哈哈!”江烟槐放声大笑,道:“凌少侠的医术,人所共知,自然瞧不上这些杂草小花,可江某想问一句,在下自从落草以来,所劫掠的都是地主富户,可从掳掠过半个穷苦之人。” “何须为强盗行为过多辩解,就算是富贵之极的人,其钱财也是自己凭本事获得的,并不能成为你替强夺行为开罪的理由。”凌慕予听得外面,随着江烟槐的大笑,一阵阵脚步声显然已是把这间屋子团团围住,心道:“这江烟槐平日里御下有方,这部署也是训练有素,见首领遇刺,竟无一人贸然上前,反而是保证来袭敌人无法脱身,如此情形,久斗必然吃亏,适才我与这人兵刃相交,探得其内力精纯,不在我之下,就是不知其武功招式如何?”凌慕予抖擞精神,说道:“江寨主无须故作拖延之态,也不用过多言语,我受师门之命而来取你首级,看招!”随之便以真武柔云剑法向江烟槐攻去,二人拆了有十多招,从屋内打到了屋外仍是不分胜负。凌慕予见此时外面已然是灯火通明,前前后后被百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也都被人以强弓射住了阵脚。 江烟槐见对方年纪轻轻,自己全力施为之下,却也只是与其斗了个不相上下打的局面,而对手深陷己方重重包围之下却仍面色镇定,招式变化之间,张弛有度,俨然一派大家风范,手上不停,佩服道:“以凌少侠的武功,若不妥托大,先前本可以悄然无息的制住门前守卫,于睡梦之中取我性命。可眼下节外生枝,凌少侠武功虽然不弱,但眼下你已是难以全身而退。江某无心也没有那个胆量与武当派为敌,我大可饶你一命,放你下山,只要凌少侠立誓从今以后武当派不得再找我哀牢寨的麻烦即可,玄门七士大名鼎鼎,说的话,我是信得过的。”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节)猛虎 凌慕予想着想着,思绪不由得又飘出很远。他也不从正门进入,绕到寺后侧门,轻轻扣门。过了不久,后门被打开,里面出来了一探头探脑的小和尚,身材矮小,面容体态却较圆润,显是庙里香火不错。 凌慕予收拢了飘散的思绪,正了正衣襟,道:“小师父,我是来此游学的儒生,清晨不幸滑落山涧,衣衫全湿,不知小师父可否行个方便,借一陋室让我烤烤火,换一下身上的湿衣。”凌慕予知晓这涌泉寺僧众并非江湖人士,若是冒然透露事情,反而多生事端,他游历江湖,向来一派书生习气,“游学士子”这个身份借口,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那小和尚年岁虽小,却是聪明伶俐,想是在这寺中天南海北的各色人等都见多了,看了看凌慕予,道:“看你比我大了好几岁,怎得走路还能跌倒,可太马虎了,随我进来吧。”凌慕予哂哂笑了两下,不作声色,随着小和尚进了涌泉寺内的香积厨中。 “喏,施主自便吧。这原本是本寺的两间伙房之一,后来废弃了。你就在这烤烤火,莫要乱走,我还要去后院打扫,师父回头还要检查呢,就不陪着你了。”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去了。凌慕予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人便已没影了,也只能暂时作罢,自己去把火生了起来,将自己外衣拖下,晾到一旁,自己扫出了片还算干净的地方便盘膝而坐,运起他武当内功,将侵入自己体内的寒气驱除。 刚行了一个大周天,凌慕予的脑中便又开始盘算起来:“昨夜的内伤也算好了七七八八,已无大碍了,剩下的却也急不得。可就算是以我全盛的内力再与那江烟槐交手,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去寻援手倒是最简单的法子,可眼下熟识的江湖朋友中,却是无一人在左近。唉,想不到,神机子都能和摩天盟的公木先生斗上一斗,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哀牢寨主。” 凌慕予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陷入了沉思,突然想到:“我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非要用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就算是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将江烟槐杀死,但其余的喽啰自然也可以选出新的头目,继续祸害四方。这剿匪,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所擅长的,清除匪患,当然还得靠官府了。官府中人虽多酒囊饭袋,但解决之后对众匪徒的处理善后,还是得由他们处理,更何况那江烟槐本就与朝廷作对,只不过凭借着机关陷阱与毒烟迷阵才令官军奈何不得。那江烟槐武功在我之上,但这些东西却是万万不及我,不如我与官军联手,助其上山剿匪,如此一来,我无须出力拼杀,便可除此一害。” “就怕这官军头两年被这哀牢寨打怕了,不敢上山,再说了,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一文弱书生能带他们上山,若我真是去寻合作,只怕被当做诱他们上山的内奸。”凌慕予敲着一旁的木板,口中喃喃自语:“若是无法完成取得官府信任的前提,这一条计策就无从施展。” “喂!施主!你用不用早饭啊!”凌慕予耳畔突然传来了叫喊声,原来是先前的小和尚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粥与半碗青菜豆腐。凌慕予赶忙笑着接过,他忙碌一夜,此时确也是饿了,一边吃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约有二钱之数,交给了小和尚,道:“读书人不是乞丐,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恩惠,这二钱银子劳烦小师父交给你寺中师父,就当是我暂居与伙食费了。” “好说,好说。施主如此知书达礼,果真是好人一个。有学问就是有学问!”小和尚笑嘻嘻地收了下来。又道:“粥还有的是,若是不够,我再给先生盛来。” “不用,如此粥菜,足以果腹了,在下才疏学浅,也未考取过什么功名,连个秀才都算不上,哪有什么学问。对了,在下姓凌,敢问小师父法号如何称呼?”凌慕予问道。 小和尚有样学样地道:“小僧哪有什么法号,你叫我智定就好。凌施主,这附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学府,就只有这涌泉寺,你一大清早的,来这是做什么的?”凌慕予道:“也没什么,就是醒的比较早,四处闲逛,漫无目的,逛着逛着,也就到这了。” 智定惊呼:“就你一人吗?”凌慕予听了,点了点头,智定惊道:“如此看来,凌施主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哦?”凌慕予疑惑道:“此言何意?” 智定解释道:“凌施主可知,为何这间房废弃了。是因为,眼下合寺上下加一起,也就只剩下六人了。”智定看着凌慕予一脸惊讶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不相信是吧,偌大一个庙宇,怎么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那全是因为我们这位置太差。本寺右面,是哀牢山,山上住着一伙悍匪,;而左面这座山上,又有着猛虎出没,常伤人性命。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香客前来了,寺中生计难以维持,师兄们就都离寺另谋生路去了,只剩下老方丈,和我师父,以及我们四个自幼出家的孩童了。” “猛虎?”凌慕予心道:“这先前倒是不知。”嘴上问智定:“我听闻这涌泉寺乃千年古刹,位列福州五大禅寺之一,贵寺的师父们就不认得几个官府老爷吗?何不让官府派兵剿灭山匪,再出些银子,找些资深的猎户上山打虎,如此两侧风险便可尽除,何乐而不为呢?” 智定回道:“凌施主有所不知。这交情倒也是有的,我师父和老方丈倒是和几位福州城里的官爷相熟,可是那哀牢山的悍匪甚是了得,官府也奈他不得,而有着一煞星在,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怎会有猎户前来?再说了,打了老虎又能如何?只要这帮人在一日,本寺情况就不会好转,眼下也只有跪求佛祖,尽早降下神通,收拾了这帮扰乱佛门清净地的恶人了。”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一节)懒惰 (觉得好的观众老爷们可以付费订阅支持一下作者,觉得写的一般的观众老爷们请打开目录移步第七章最后,我也会在那里免费更新,武侠需要更多人的支持!) 凌慕予脸上古井无波,只是低声道:“这种事情,靠佛祖只怕不行。” “凌施主,你说什么?”智定没有听清,问道。 凌慕予笑了笑,“没什么,我这人喜欢自言自语。”摸了摸已经差不多干透了的衣物,取下换上,向智定道:“多谢智定小师父了,在下还有正事要做,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说完,便大踏步离开了涌泉寺,只留下原地感到有些奇怪的智定呆呆地站着。 凌慕予出了涌泉寺,却未急着找那哀牢寨人,反而是向道旁一拐,钻入了另一片深山老林之中。在山中东转转、西转转漫无目的地乱走着。 “只希望那山中猛虎不是单纯的谣言。”凌慕予口中喃喃道,原来四处乱走,是在寻觅那猛虎的踪迹。 他本来正发愁如何能让官府相信自己,从而配合行动,结果好巧不巧,眼下就有一物可完美解决这个前提。凌慕予这两年行走江湖,也跟朝廷的人打过一些交道。心中明白,一切官府,无论是武当山下的还是这福州城的,都有两个特点,一是欺软怕硬,二是见钱眼开,无利不起早。 亲手宰掉这山中的猛虎,也算是给涌泉寺帮了个不小的忙,那时请老方丈或者智定的师父帮忙引荐认识一下这福州官府的人,自然不在话下。而无论是虎皮、虎骨都是名贵之物,一来得让那些官老爷尝些甜头,二来也可证明自己的身手与能力,让其相信自己完完全全可以帮助他们上得哀牢山。其实,以凌慕予之能,自然还有别的方法取得官府配合,可既然机缘巧合下与这涌泉寺结下了这段缘,又听说了虎患一事,身为武当弟子自然不可就当耳旁风这么算了。“既然遇到了,反正举手之劳,还可一箭三雕,行侠除害、贿赂官府、显示武功身手,何乐而不为呢?”凌慕予心中道。 凌慕予走到山溪畔,发现了几只虎爪脚印,心中一喜:“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此地还真有猛虎,并且,看这脚印凌乱,显然并非一头。”循着踪迹一路追寻而去,终于在一处洞穴前的空地,发现了黑黄条纹的虎影。 “哟,两头,个头还真不小呢。看这样子,还是一公一母。”凌慕予看着眼前的两头令常人望而生畏的猛虎,心中却是十分轻松。“猛兽不过四肢发达,就算再强壮十倍,其危险性又怎比得过人。”凌慕予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将这两头庞然大物的尸体带下山了。 而此时,那两头原本在那打盹的吊睛白额兽此时也是嗅到了生人的味道,朝着凌慕予吼叫着,一时之间,山林之中虎吼震天,只听得鸟兽四散,随之四周万籁无声。 凌慕予心道,“好家伙,声势倒是不小,这声音被山下的人听到,又不知要怎么传言了。”眼看着面前两头相较于自己单薄身躯的庞然大物扑来,凌慕予却是丝毫不慌,展开梯云纵轻功向身侧闪身避开,“若是换了我秦二哥或是别的师兄弟在此,可能还想与你们切磋一下功夫,不过,我凌慕予是玄门七士第一懒惰之人,能动手的时候都懒得动手,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从瓶中倒出了些淡黄色的粉末,双掌一挥,运足内力,将粉末向眼前一公一母的两头猛虎挥去。 说来也怪,二者刚一接触,这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森林之王,便瞬间四肢酸软无力,脚下直接一软倒在地上,随后只听得几声低沉的虎吼之声,便直接沉沉睡了过去。 他武当弟子行走江湖,向来正大光明,从不会准备什么迷药毒药,因此凌慕予虽精通此道,但身上却是从来只备伤药不带毒药的,只因凌慕予考虑处理事情向来以“万分周全”著称,昨夜第一次发现那一片闹阳花海,除了准备逃生之路之外,他也采集了不少闹阳花粉以作今后的不时之需,而他先前寻觅虎影之时,便已做好不与虎斗力的打算,一路之上,寻了不少草药,与其调配,充分激发了闹阳花本身的药性,使得原本需要缓慢发作的迷药,变成了直接作用的烈性药物。 “唉,若是那哀牢山上的人,也如眼前的畜生一般容易对付就好咯。也幸好保存的比较好,晕过去的时候,没被溪水冲坏。”凌慕予上前,担心药力不足,又朝着两头老虎的口鼻之中倒了些粉末,随后双掌一左一右朝着两头老虎身上各拍了数掌。“好了,这一下,药力直接入体,更加我内力催发,就算是再强的猛兽,只怕一两日之内也醒不过来了。”随后从身后抽出道玄星易剑,就要朝着虎颈斩落,可来来回回,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看了看手中的剑,长叹一声,“你跟了我一年,人血都没见过几次,又何必用着虎颈之血玷污剑体呢,也罢,麻烦是麻烦了些,就这么带下山吧,活的老虎总归更值钱且更有说服力一些。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猎户或者屠夫,杀人我都不会,更何况杀两头老虎。”如此想着,便回剑入鞘。 黄昏时分,福州城外,涌泉寺最大的一间会客厅中。凌慕予正大快朵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头猛虎从山上一路带到这涌泉寺前,一路上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惊呼。“若不是那剥皮拆骨的,实在太过血腥残忍,谁愿意带着两头这么笨重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可累死我了。”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接过智定端来的清茶,喝了一大口下去,终于才缓解了些稍许的疲惫。 智定的师父圆舟和尚在一旁坐着,笑嘻嘻地合不拢嘴,道:“凌施主对这些饭菜可还满意,凌施主替我涌泉寺及周边百姓除此大害,实在是功德无量。没想到凌施主看起来年纪轻轻,身手竟然如此了得,阿弥陀佛,了不起!了不起!”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二节)星易 智定也在一旁喊道:“凌施主你可太厉害了,院中被绑起来的两头大老虎,只是睡着,我都不敢近前,你竟然一个人解决了,我真、真是太佩服你了。”智定激动地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凌慕予食毕,便由一名僧人将餐盘收了下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来人也是这涌泉寺的僧人,说道:“回禀圆舟师叔,燕捕头到了。”圆舟回应道:“快快有请。”“是。”那僧人答过,便离开了。 圆舟坐在凌慕予一旁,问道:“这位燕捕头,是福州府四大捕头之首,昔年贫僧对其有恩,相交也有约二三十年了。凌少侠功夫了得,让贫僧请燕捕头过来,所为何事?” 凌慕予不答,眼神向一旁的智定看了两眼,圆舟会意,说道:“智定,你先下去吧,我和凌施主要接待贵客。”智定点头答允,说了声:“凌施主,回头见啦。”便离开了。 “凌施主,现在,可以说了吧。”圆舟问道。 凌慕予道:“不急,待人来了再说,前后脚就到了,也省我一番功夫。”说完,站起身来,朝门前拱手道:“两位大人应邀来此,小弟先在此谢过。” 圆舟一愣,道:“两位?凌施主?”话还未说完,便已被门外一粗犷的声音打断,“这位少侠果然了得,先前听得禀报有人徒手活捉两头猛虎,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遇到高人了。”说着,也没让知客僧引路,两位大汉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人皆身着便服,只不过腰间官府的制式长剑,表明了两人的身份。 说话的正是后首有些矮胖的人,只听他道:“圆舟大师,这位少侠说的不错,的确是两位,我还带了位好朋友。林大人正在我府上做客,听得你这出了大热闹,于是便就一齐前来了。”想来他便是福州四大捕头之首的燕捕头了。 圆舟听了,道了声:“阿弥陀佛,贵客上门,快快请坐。”便给二人斟茶。只见那位燕捕头自觉地坐在了另一人下首,那位林大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倒是一派器宇轩昂的做派。道了声谢,便也跟着坐下了。 燕捕头也不管桌前圆舟好不容易倒好的茶,向两人介绍道:“看少侠也是位爽快人,本捕的名号想来圆舟大师也给少侠说过了,在此就不多说了,这位,乃是军中的林千户,林将军。” 燕捕头刚说完,圆舟便惊呼道:“原来是林将军,林将军可是我福州府最年轻的千户大人,年纪轻轻便已居正五品官职。武功高超。”凌慕予在旁听完二人这一问一答,心中一喜“本还遗憾说这燕捕头官职低微,怕是没甚大用,没想到却是上天眷顾,掉下来这么一个大官。” 林千户微微一笑,道:“听闻少侠以一己之力,替涌泉寺清除了虎患,还将两头猛虎原原本本地带到了寺中,本将军有幸能见识到这等人物,是本将军的荣幸。”说着便将右手伸出,凌慕予自然不会扫了他的幸,伸出手来,二人手掌相握,凌慕予只觉对方手掌猛地一紧,随之一股内力传来。 “有趣,我还未试你,你这千户倒还先试探起我来了。”凌慕予心里想道,随后也是运起内力,脸上微微一笑。 林千户此时心中十分震惊,他握上对方手掌之后,无论如何用力,结果都像石牛入海,一丁半点反应都没有,便知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而看对方面露微笑,想来也无恶意,于是轻轻抽出了手,道:“少侠如此武功,区区两头老虎自然是不在话下了。不知少侠是何门何派?为何至此?料理了二虎,让圆舟去请燕捕头过来,是为何事?” 一旁的燕捕头也问道:“若是少侠求财的话,朝廷并无对猛兽的悬赏银,而且这两头猛虎浑身上下都是宝,少侠只需稍作处理即可;若是求名,想在官府中某个一官半职的话,本捕虽人微言轻,但千户大人倒是认识不少大人,可替你引荐。” 凌慕予听了之后,连连摇头,说道:“燕大人想差了,本人此举不求财亦不为名,只是有事相求。至于在下的身份吗,倒是没什么要隐瞒的,我乃是武当派门下弟子。奉师门之名,来福州有事处理。” “少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没有诚意了吧。众所周知,武当闭门谢世已久,这两年才重新入世,而下山的弟子中,亦是只有玄门七士七人,我虽不在江湖,但也是知晓一二的,玄门七士这等人物,怎会千里迢迢的来我福州府,还有求于官府?”这林千户的一番说辞见识,倒是大出凌慕予意料之外。 凌慕予喜道:“没想到林将军见识如此广博,这样的话,事情反而简单了。林将军请看。”说着,解下身后佩剑,交给了林千户。 林千户接过凌慕予手中长剑,便觉此剑极为轻巧,见那剑通长三尺六,剑柄远较常剑为长,剑鞘之上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拔剑出鞘,只见剑刃之上也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而奇怪的是,此剑却是未曾开锋。林千户将手指轻轻朝剑刃上一弹,只觉声音轻灵,不知是何材料制成。 “千户大人既知玄门七士,那可认得此剑?”凌慕予问道。 林千户自言自语道:“听说那神机子凌慕予所佩之道玄星易剑,便是一把长剑,由不知名的高人打造,重量虽轻,但却坚硬无比,剑柄稍长,剑鞘剑刃上刻满了五行八卦周易星宿等图案,而凌慕予此人也是奇怪,如此一把神器却并未开锋,因此江湖上倒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些人死伤在凌慕予剑下,因此其声名相比于玄门七士其他六位,倒是轻了不少,反而是其医术响彻武林。而其行走江湖,常做书生打扮,莫不就是?”林千户说着,看向眼前一派儒生打扮的凌慕予,惊呼道:“莫非少侠便是武当神机子!”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三节)贪心 凌慕予笑道:“神机二字,愧不敢当。一是江湖好朋友们抬爱,二也是不怕旁人笑话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千户大人猜得不错,晚辈确是姓凌。” 那燕捕头和一旁的圆舟不涉江湖,听到这一回答倒是没有什么,而那知根知底的林千户听了倒是十分惊讶,不过他乃官府高官,自也不需卖江湖人士什么面子,将手中长剑还给了凌慕予,说道:“原来真的是武当神机子凌少侠,本官虽在庙堂,但对凌少侠的大名还是略知一二的。不知武当派来我福州府所为何事?” “我武当弟子在外只有一事,便是行侠仗义,替百姓做些事情,两位大人心里应该清楚,此处的祸患,可远远不是区区猛兽,这最为厉害的,乃是那哀牢山上的人。”凌慕予说着,轻轻抿了一口桌前的清茶。 这林燕二位还未答话,一旁的圆舟和尚已然说出了口,道:“哀牢寨主江烟槐,还有他手下那些天杀的强人。”“没错,”凌慕予说道:“在下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清除这作恶多端的江大寨主。不满二位大人,昨夜我便上了那哀牢山,见到了那‘邪云恶风’江烟槐。” 那燕捕头听了,满脸的不相信,待要反驳,便只听林千户说道:“哀牢寨上山之路遍布机关陷阱,这些想必是难不倒凌少侠的。可凌少侠既然已是进了哀牢寨,此时却出现在这里,毙虎吸引官府,莫非是凌少侠遇到了麻烦,也应付不了那江烟槐,想找我们助力?” “哈哈哈!”凌慕予大笑三声,道:“千户此言,可把我武当弟子看的过于无能了些,我武当乃当世大派,对付一伙小小的山匪自不在话下,更不要说与朝廷合作求助了。” “放肆!怎么对大人说话的。”那燕捕头有些气急,指着凌慕予骂道,随之便要往腰间拔刀。手刚一碰到刀把,便已是动弹不得,原来,凌慕予右手两指已经抵住了其肩头的“肩井”、“巨骨”二穴,他心里明白,与这帮官家中人说话,若是一味地奉承是毫无用处,该展露些手段的时候,自然是要表现一二的。 那林千户见了凌慕予这一手认穴点穴的功夫,心中也是惊叹不已,“此子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更何况听说他也只不过是玄门七士中武功最差的一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必要逞一时口舌得罪武当。”打圆场道:“凌少侠莫要着急,燕捕头为人爽直,向来口快心直。既然是凌少侠托圆舟大师请他来的,总得讲清楚此中缘由吧。” 凌慕予露了这一手武当绝学后,也不咄咄逼人,手掌向燕捕头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解开了穴道,道:“得罪两位大人了。此事不复杂,还请二位耐心些。” “昨夜我与那江烟槐也交了手,他确实并非一般的盗匪流氓,若想对付,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他手下还是百十号喽啰,我又不是摩天妖人,杀百来个人眼镜也不眨一下的,可若是听之任之,就怕其再选首领,啸聚山林,如此,依然会为祸一方。想了下,剿匪定罪什么的,你们官府向来比较拿手。就想着,与你们合作一番,可又苦于没有路子,也怕你们不相信我一书生,于是正好听庙里的师父说后山有猛虎出没,足可自证身份实力。却没想到,千户大人博闻强识,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不过这样一来,也算给涌泉寺除了虎患,倒也是好事一桩。”凌慕予说完,看着眼前的林燕二人,笑了笑。 那姓燕的捕头先前吃了凌慕予的亏,自然不敢小觑,问道:“就算本捕头信你这小子一回,可你说合作?又是怎么个合作法?那哀牢山头两年我们也是想剿的,可山路崎岖,又多埋伏,实在是划不来。你这次不会也是想让我们弟兄们走前头给你当替死鬼吧。” “我武当弟子怎会是这样人。”凌慕予解释道:“很简单,我能上它一次,自然能上第二次,容我再上一次山,将其种的岗哨、机关、陷阱、埋伏等等一一绘制成图,并且其山腰间设有毒阵,我也会提前给官军配好解药。待你们准备好了,我先潜入上山,擒贼先擒王,待得我出手对付江烟槐,其寨中上下必然大乱,到那时,你们便可依靠所绘之图安全上山,里应外合,替附近福州百姓除此大害了。” 凌慕予此言,燕捕头听了似乎极为动心,不过他有上官在此,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只是看了看林千户。 林千户心想:“凌慕予这计策倒是天衣无缝,我方出兵,却无须出力,而且哀牢山匪让上头头疼已久,若是能让我亲手剿灭,怕是又要高升了。并且他玄门七士声名赫赫,他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于我。只不过,” 俗话说,这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中的贪念是没有尽头的,哪怕此事对林千户百利而无一害,但他仍是想要得到更多。说道:“凌少侠好谋略,这剿匪以及善后的事情,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倒是让凌少侠费心了。只不过,这件事情,朝廷平定了匪患,少侠赢得了侠名,可我和燕捕头却是颗粒无收啊。” 凌慕予听了心中一阵恶心:“无奸不商,无官不贪。天大的一份功劳送给了你,你竟然还说自己颗粒无收。”凌慕予说道:“立下大功,朝廷自有大赏赐。” “可那是朝廷给的。”凌慕予话还未说完,林千户便如此说道。 凌慕予苦笑,道:“涌泉寺院中那两头猛虎,尚是活的,可以说浑身是宝。两具完整的虎皮,且没有一丝瑕疵,可以说是价值千金,那虎骨也是疗伤圣药,价格不菲。两位若有兴趣,自可找人,全须全尾地抬回府上。”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四节)纵火 “虎骨再珍贵,可跟真正的疗伤圣药相比,还是差了很多的。”林千户道:“武当派的疗伤圣药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神机子被人称为这一代弟子中最为精通药理之人,想必身上应该带着一些吧。” 凌慕予心道:“你这人真是大言不惭,胆大包天,真是什么东西都敢要啊。不过我也没有时间也不想再与这等人扯皮,虽说有些可惜,可药没了还可再配,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随手一扔,那林千户赶忙接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失了这得到圣药的机会。 凌慕予道:“我武当祖师传下来的天王护心丹以及在下调配的镇心理气丸各一颗。还希望两位遵守君子约定,助我讨贼。” 林千户打开玉瓶盖子,看了一眼,闻了一闻,只觉得清香扑鼻,胸中浊气似乎也已一扫而光,心中大喜,连忙说道:“那是自然,剿灭匪徒还百姓一个安宁,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先前碍于能力有限,眼下既然已得凌少侠这等强援,那哀牢山自然是唾手可得。” 一旁的燕捕头此时也附和道:“不知凌少侠准备何时动身,我等也好提前安排,具体准备准备。” “两位最早何时可调兵行动?”凌慕予却是反问道。 林千户得了两枚疗伤神药,又眼看立功升官扬名之时,眨眼间便将到来,自然不想再做耽搁,说道:“本官所能调动的兵马加上燕捕头麾下的众捕快加一起约有千余人就在左近,随时都可领命随我等行动。” “既然如此,”凌慕予想了想,说道:“那就请二位先回去调兵遣将,记得切莫走漏了风声,我这就再上一次哀牢山,将其中机关陷阱、上山路径详细绘制下来,一个半时辰之后,我等还在这涌泉寺会面如何?” 林千户喜道:“凌少侠不辞辛劳,不愧是武当高徒,一路小心。”说着,从怀中取出兵符,交予了一旁的燕捕头道:“劳烦燕老弟,持我兵符去集合人马,记得,此事隐秘,免得被密探得到消息,让那贼人有了准备。”一旁的燕捕头领命而去,而凌慕予,此刻也不再耽搁,重走了一遍哀牢山。 两个时辰之后,正是夜半子时。涌泉寺中,此时已是驻满了官兵捕快,林千户在寺中正与一旁的燕捕头与其副将商量着些什么。此时,一道人影,直窜到院中,一旁的副将大吃一惊,连忙将佩刀拔了出来,而林千户此时已借火光看清了来人,制止了副将。说道:“凌少侠果然准时,想必一定是圆满完成计划了。” 来者正是从哀牢山上下来的凌慕予,他这一次上山,见那江烟槐显然已成了惊弓之鸟,不但把山脚的机关陷阱重新布置了个遍,连埋伏的岗哨人手也是上次的三倍之多,所幸凌慕予也并非第一次上山,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他也早有预料,还是一路有惊无险的直接摸到了那哀牢寨门之前,见那主寨四周虽已是深夜,却还犹如铁桶一般,只得放弃了进一步打探的念头,下了山。 凌慕予从怀中掏出了所绘之图,交给了林千户,说道:“具体线路我已标识清楚,能绕开的都可避开,你们在山下等候,我会直接前往寨中对江烟槐出手,到那时山上必定大乱,实在有几处躲不开的,到那时想必也可轻而易举的攻破。” “凌少侠放心,我麾下将士皆乃勇士,区区一座哀牢山,挡不住我们的。”林千户吹嘘道。 凌慕予又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说道:“将这些粉末泡入水中,然后用药水将巾帕浸湿,待走到我标注的赤色一段时,用巾帕蒙住口鼻。那一段的闹阳花上次经我手段催发,余留毒性已然不多,这些足可应对。” “明白。”林千户答应了一声,便吩咐身旁副将去按凌慕予所说去准备了。 凌慕予心中想着:“这下,应是十拿九稳了。”便道:“那我便上山了,届时我会在山顶放一把大火,尽量会把动静闹大,你们在山下埋伏,听得动静,便直接上山,与我会合。此乃君子协定,还望林千户莫要变卦。” 林千户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凌少侠放心,明日我调兵之事便会传到了上官那里,若是此夜我颗粒无收,毫无建树的话,上边我也不好交代。此刻,就算凌少侠想不干了,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如此,甚好。”凌慕予见万事已准备妥当,便再一次上了哀牢山。 月悬中天,已是过了子时三刻,哀牢寨门前的草丛隐秘之处。凌慕予已是潜伏许久。 “算下来,这都是我第三次上山了,这两天净是爬上爬下,可真是累死我了,待此间事了,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听闻福州菜肴别具一格,美味异常。”凌慕予越想,肚子愈发饿了起来。 “想必等了这么一会,那姓林的人马应该也已经就位了。赶紧把这事解决,去吃饭睡觉了。”凌慕予盘算着,“从我闹大动静动手,到他们依图上山,攻到寨前,应该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只需想办法与江烟槐那厮斗个不相上下,等到朝廷人马一会合,手底下喽啰就交给当官的处理,而他必心神慌乱,我放手一搏,胜算极高。” 凌慕予轻轻站起身来,他先前已搜集了不少易燃之物,此刻手中火折一打,朝地上一扔,这山上一角便瞬间火光冲天。 深夜寂静,星光黯淡,此刻这一片火海那是引人注目的紧,果不其然,哀牢寨中立刻便是示警声大作,凌慕予见已经成功惊动,便赶忙动身藏于寨四周另一侧,取出预备好的弓箭与火折子,弯弓搭箭,便朝着那寨中射去。直接点燃了一座座营寨。这一下,哀牢寨中,真的是全乱了,人声鼎沸。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五节)如常 凌慕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那哀牢寨中虽是陡遇火袭,起初有些措手不及,但大体却还是未乱,听到江烟槐雄浑的指挥声音远远传来,显然是在调兵遣将。 “这样可不行,若是任由他们反应,必定加强防备,那官府军必遇到重重阻挠,万一被打怕打退,一切计策可就付之东流了。眼下,也只能闹得大一些,令那江烟槐无从考虑别事。虽然有些危险,但坚持一盏茶时间应该不难。”想着凌慕予再次屏气凝神,直接弯弓搭箭,一连三发火箭,向那江烟槐远远射去。 他箭术本不精熟,臂力也不甚强,距离有远,待那三发箭矢飞到江烟槐近前之时,来势已缓,被江烟槐轻而易举的用手中鬼头刀挡格下来,却已引起了其注意,“是谁!滚出来!”便向弓箭来的方向吼道。 江烟槐的反应早在凌慕予意料之中,凌慕予身随箭动,早已欺到近前,背后所负道玄星易剑直接出鞘,一式真武柔云剑中的“春云乍展”向江烟槐攻来。 江烟槐见招拆招,回了三刀,此时便也看清了来敌,笑道:“好啊,好啊!上次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来犯你爷爷的虎威,真是不识好歹。” “哦?是吗?虎威没见到,不过我最近发现,我倒是挺擅长打老虎的,就如拍苍蝇一般。”凌慕予说着,一式“虎纵步”便直接贴身,接着食指便径直点向江烟槐小腹“关元”、“商曲”二穴。 这一手着实让江烟槐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凌慕予竟选择贴身短打如此搏命的方式,“未听说这神机子擅长什么擒拿功夫啊。”眼下却容不得江烟槐想太多,他本可后退一步,便可化解攻势,可其接连两晚都被凌慕予骚扰,此时心中有怒,着实有些影响判断。选择将回转不及的鬼头大刀向身畔一扔,也使出擒拿手法与凌慕予斗起来。 凌慕予见其果然中计,心中一喜:“上次与其交手便已知晓,自己兵刃上的造诣很难胜过他,再说了,若是与其正常拼斗,只怕不出三招,这个傻子便会反应过来,让身旁喽啰加入战局,就算其喜爱单打独斗,可我难免需要时刻提防四周冷箭偷袭。可若是想眼下这般,近身短打,旁边的人就算想要帮忙,只怕也会怕误伤到寨主吧。” 江烟槐自幼在少林寺中习武,一身外家横练功夫,无论是少林拳、大擒拿手还是二十四式降魔掌法都是十分熟练,他自打出了少林,从未停止过习武练功,此时使用出来,也是颇具威力。 “好事,好事。果不其然。”凌慕予心中似乎极有把握,“这少林的功夫,我不知与心止师兄切磋过多少式了,就算胜不得,防个一时半刻的丝毫没有问题,你少林拳总不能打的比戒律院首座弟子还要好吧。” 哀牢寨中,只见两人你使一招八卦游龙掌中的“琵琶遮面”,另一人便还一招大擒拿手中的“仙鹤梳翎”,转而便“勾捺拨三合”向对方打去,这是少林拳中的绝招,而对手自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武当长拳中的“井栏手”便巧妙化解开来。这福州哀牢山上的匪寨之内,竟有二人分使少林、武当两大派武学拼斗起来,也是少见之事。 凌慕予与江烟槐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有数十招,却依然是不分上下,江烟槐胜在招式威猛,凌慕予无法正面对敌,可其武当派的绵掌以及八卦游龙掌法,擅长的便是以静制动,避实击虚,而凌慕予平时与萧允等人习练,也始终是敌强我弱,因此这种情形的拼斗他熟悉的几乎已近本能了。更何况,他本意也只是吸引注意,拖时间等待林千户带人上来合围哀牢寨。 拖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凌慕予气息稍弱,可山下似乎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帮官军,未免也太过没用,看来先前的估计,实在是高看了他们。”凌慕予继续勉力支撑着江烟槐的攻势,江烟槐似乎也已看出凌慕予气力已不如先前,一边拳掌如风,另一边向下面手下询问道:“派出去的兄弟回来没有。” 有喽啰便回到道:“已遵老大命令,令山下负责守御的兄弟们招子放亮点,严密戒备,可回禀的人说什么都未发生,从迷香大阵到山下第一道岗哨防线,一切如常。” “好的很,看来这厮真的是一人前来送死。小的们,将寨内外团团围住,今夜定不能重蹈昨夜覆辙。一对一交手,战败武当高徒,这个荣誉,今夜老子要定了。”说完,手上招式陡然一变,与先前截然不同,已不再是少林武学,乃是凌慕予从未见过的掌法。 这,想必便是那江烟槐奇遇之下所获的大风云飞掌了,果然招式奇妙凌厉,凌慕予招架起来,愈发困难了。而最令其心惊的,乃是对方手下的汇报。 “一切如常?一切如常!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就算他们来的较慢,也应该在路上了,算下来,闹阳花下的敌人应该都已被清扫干净了。可那喽啰适才却说,连第一道防线都是安好无损,且未发现任何人影踪迹。怎会这样?难不成是江烟槐的故作姿态说给我听的,可看对方上下,皆作轻松状,这可不像是装的。难不成,”凌慕予心中大吓,想到了唯一的解释结果:“难不成,被那林千户摆了一道,他们今夜根本半个人没有前来。” “可这也说不通啊,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合作,并且坑害我啊,这于他们,没有丝毫益处。做官的无利不起早,又怎会如此行事,岂非奇哉怪哉。”凌慕予此时实在是想不通,而此时那江烟槐却不考虑这么多,手下一式“云散风流”后紧跟着一招“啸咤风云”,凌慕予内息运转不畅,重重吃了这一招。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六节)令牌 凌慕予中了江烟槐这一掌之后,更加是左支右绌,“无论是我被那姓林的耍了,还是他们官军太过废物,还在路上,眼下都不能再拖下去了,昨夜受的伤依然没有痊愈,再与这人拼斗下去,只怕武当的声名真的会因我而受损。”凌慕予想到这里,便已打算退却,可江烟槐似乎业已看出他心中所想,双掌翻覆,始终在与凌慕予缠斗着。 凌慕予心知此次脱离的难度与昨夜是天壤之别,昨夜他是用计,出人意料才勉强脱身,而眼下却是这四周匪徒从江烟槐到最低等的喽啰皆知他要跑,就算他真的可以逃脱江烟槐的双掌进逼,只怕两人一分开,他便要被四周的强弓劲弩射成筛子不可。 他自打下山以来,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与何人交手,都试图步步为营,想到万全之策,方才实施计划,因此,虽然凌慕予武功是玄门七士之末,但论出手,却是百发百中,从未失败,就连那摩天盟的公木先生也是折在他与程雨溪的合作之下。“唉,事事追求万全,可总是会有意外,所谓的万全,也只不过是一时数次的万全罢了。”林千户等未如计划设定出现,使得凌慕予这一次也是无可奈何,再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了。“也罢,只能拼一把了,武当神机被山匪打的重伤大败而归,总比被生擒活捉受尽折辱要好。” 凌慕予强行提气,一式“流泉下山”将江烟槐逼退半步,从怀中掏出了两颗镇心理气丸服下,随后施针扎向自己身前任脉“会阴、曲骨、中极、关元、神阙、神封”等穴,接着又双手向后,分扎自己后背“风府、大椎、长强、后顶”等督脉要穴,其手法之快,认穴之准,确是武林中一流的人物。 那江烟槐被逼退半步,本欲揉身再上,却见凌慕予一不抢攻,二不逃跑,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二十根小针在自己身上乱扎,不禁失笑道:“怎么,武当高徒被吓得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自残了吗,若是如此,直接束手就擒就是,我看在你师父面上给你个痛快的。” 凌慕予这一番手法,乃是当年他游历巴蜀之地,无意间寻到了一部西域古籍上面记载的“神癫战法”,乃是用针刺激自己的任督二脉,从而使体内真气周天流转加快,犹如决堤之洪,出手可比平日强出两筹不止。可其缺陷,便是这是一种损害身体经脉的针法,且施针之后,大脑亦会随着真气流转,陷入癫狂,丧失神志一段时间。当日凌慕予翻阅全书之后,道了一声“以命换命的搏命之法”便将古籍带回武当封存,自己却从未想着用过,可他对于这等东西历来是过目不忘,更何况,“神癫战法”对于经脉的种种理念于他来说,就如同打开了新一扇大门,开辟了崭新的一条道路,又怎会遗忘。眼下,破釜沉舟之时,也只能行此一策。 他事先服下两颗镇心理气丸以求减伤经脉损伤,且药性中的镇定之物可令其神志清明,且施针之时,他也只是施展了半套而已,如此虽威力不如书中记载之强悍,但损害亦能在掌控范围之内。 凌慕予知道眼下必须速战速决,逃离险地,这身前背后这一十三根银针,在体内多留一刻,对自己经脉以及日后的修行损害便大一分。他趁江烟槐啼笑皆非,戒心全无的时机,率先出手。这一招比先前都是快了两分,也凌厉了许多,那江烟槐被打了个措施不及,且凌慕予此时功力也远在他之上,竟尔被一招制住了胸口“璇玑”要穴,那璇玑穴乃三才大穴之一,有云是百会应天,璇玑应人,涌泉应地”,是谓“三才大穴”。 突如其来的要穴受制,加之凌慕予突然强了很多的出手,令得江烟槐是吓得肝胆俱裂,“难不成他一直在隐藏实力”,想到自己先前出言不逊,这一下真的是冷汗淋漓。 凌慕予却不管手上的人是出冷汗还是热汗,他只知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盾牌,朗声笑道:“江寨主已落入我手,你们这些匪徒,若是想取你们老大性命的,尽快弯弓搭箭,阻拦于我。”说完,再不耽搁,提着江烟槐的身躯,施展轻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寨门,所围着的数十人竟无一人敢阻拦的。 凌慕予出了寨,脚下依然不停,他已隐隐感到体内真气乱窜,经脉肿胀、疼痛,并且自己已是头痛欲裂,他带着江烟槐奔出三里地,丝毫没有停歇,直接穿过了闹阳花道,到了那重重岗哨埋伏之地,凌慕予此时心中已是凉了大半,他见月悬中天,身后追兵已被其甩脱,一片寂静,而眼前的路也是安静的可怕,别说什么官兵攻山了,就是连一个半个的人影都没见到。“果然被那林千户摆了一道,他究竟为何如此,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世间种种,本就有着或大或小的意外,也难怪凌慕予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林千户为何如此,因为就连林千户本人也是身不由己,万般无奈与可惜。 原来先前,凌慕予下了哀牢山,至涌泉寺中送了地图吩咐好一切,刚转身离开,林千户这里却是出了变故。 林千户正在庙中与燕捕头谈笑风生,可就在这时,先前被吩咐下去配置巾帕解药的副将急匆匆的回来了,脸上满是恐慌,只见他神秘兮兮的凑到林千户耳畔说了些什么,林千户听了,也是大惊失色,说道:“此话当真?”那副将回道:“那位大人手持内行厂的令牌,小的绝不会认错。” 此言一出,林千户再也无法镇定下来,向身旁的燕捕头吩咐了一声,便随副将急匆匆的离去了。 走到那涌泉寺一处僻静无人的后院前,林千户见里面一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看不出真实样貌,可腰间令牌却真真切切地印入了眼帘。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七节)绝命 “果然是刘公公所负责的内行厂的令牌。”林千户如此想着,已进入院落,走到那人面前,单膝跪地,而副将也非常有眼力地在院外候着,没有跟随进入。 “福州卫指挥使司下辖第三千户所掌兵千户林卿云,拜见大人,祝内相大人福寿安康。这位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有何吩咐,小的愿效犬马之劳。”语气之中,甚是恭敬,仿佛这一刻执掌千军的林卿云林将军已变成了个受人指使的小小奴才一般。 “桀桀,没想到内相刘大人的威名,连你这偏地小将也有所耳闻,如此,事情倒也好办了。我且问你,千户所的兵马怎会在此庙中。”那黑衣神秘客询问道。 “回大人,本地燕公达燕捕头得到了一伙山匪的确切情报,计划今天夜里行动,为治安平匪,特向小人请求官兵支援,共同清除匪患。”虽然林卿云调兵有理有据,可内厂的大人物突至此地,他心中惊疑不定,于是先将这行动的主使帽子扣到燕公达的头上,表明自己只是尽忠职守,辅助而已。 黑夜之中,林卿云只觉眼前的黑衣使者点了点头,说道:“你地方治安,本官本不应干涉,可今夜我等在此有事处理,不想被打扰。”话还未说完,那林卿云便道:“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命人,全部退出涌泉寺。万不敢打扰大人公务。” 那黑衣使者听了,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仅如此,我辈中人行事,向来讲究,因此,我只希望今夜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你们剿匪这么大张旗鼓的事情,若是惊扰到那些睡梦中的人就不好了。你,可明白?” “小的,小的明白。今夜什么行动都没有,我这就令弟兄们全部散去,回,回家睡觉。”林卿云此时心中一万个疑惑,一万个不情愿,可待到嘴边,也只能化作顺从。 “嗯,不错,孺子可教。忘记今晚关于遇到我的一切,回去安歇吧。另外,把这寺中的和尚都一齐带走,这庙,今晚被征用了。”黑衣使者说着,便将身子转了过去,似乎不想再多解释些什么。 林卿云只能听从,怀中万千疑惑,带着燕公达与圆舟、智定等人与麾下,马不停蹄的速速离开了涌泉寺。 涌泉寺中原本有些吵嚷的众人就这么散去,整座庙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后院之中,那黑衣使者的身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五人,其中一人道:“大人,那姓林的果然听话,一切均如大人吩咐的一般无二。” 那黑衣头目转过身来,指着右首两人,说道:“你二人将头发剃光,去寺里寻香把脑门戒疤点上,再找两身和尚的衣物换了。” “是。”右首二人听了,便直接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柄快刀,朝着自己头上横七竖八地连挥数十刀,不一会,两个锃光瓦亮的光头就出现在了院里,二人将地上整理干净,便去屋内翻找工具衣物了。 “大人,上面给的五十三人的名单中,已悉数解决了其中五十二人,既然已经知道最后一个目标今夜会经过这里,为何不直接动手做了。如此,还免去了小五小六二人剃头乔装之苦。”左首一人向那头目问道。 黑衣头目道:“总归是王侍郎的儿子,做的太明显的话,内相脸上不好看。来的时候,大人便说了一定要隐秘,无论是意外还是被杀,一定要做的看不出与我们有任何关联。这是我们此次任务的最后一人了,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才好回京复命。我想你们也知道,钱塘江边的事情,内相大人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大人放心,”那人回道:“我们可不是‘獠牙’那帮废物,几件衣物,一首破诗,就将他们蒙骗过去了,结果最后还得让我们‘利爪’去给他们擦屁股。” “这一点上,我倒还要感谢他们了,可以让我亲手解决那厮。”那黑衣头目自言自语道,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那“獠牙”送来的,从杭州场外胜果寺中搜到的“线索”。 “学道无成岁月虚,天乎至此欲何如。生曾许国渐无补,死不忘亲恨不余。自信孤忠悬日月,岂论遗骨葬江鱼。百年臣子悲何极,日夜潮声泣子胥。这‘绝命诗’写的倒是文采斐然,没想到你王伯安为了活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自诩要成为圣贤的你竟然也要开始欺骗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的瞒天过海,变成真正的‘绝命诗’的。”那黑衣头目看到这里,将那纸张重新叠好塞回了衣中,吩咐众人道:“我先前已在四下打探清楚,此间数里,没有人家,只有这一庙宇,而附近城中的邻里百姓都说这附近山中有虎,那目标算下来,必定经过此处,届时,小五小六出去应对,无论如何,都不可让其借宿此庙,如此,他也只能睡在荒郊野外。到了那时,不管有虎没虎,你我皆化作猛虎,送其往生。随后便可立即返京。那王侍郎月余之后听到福州官府报其子命丧虎口,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总有天大的悲痛,也怪不到内相大人头上了。” “大人神机妙算,我等佩服。”余下三人说道。 “好了,都去准备下吧,我‘利爪’不出手则以,出则必中。”黑衣头目笑道。众人皆领命而去。 此时林卿云已然返回家中,可却并不能就此安寝,内厂的大人让其如平常夜里一样安睡,可其又怎能睡得着。“好不容易遇到武当高徒,得到了个立功晋升的机会,没想到就这么被这帮人搅了,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林卿云躺在房中,有些气愤,又有些遗憾地想道:“奈何?无可奈何。如此,也只能对不起凌少侠了,白赚了他两粒伤药与两头虎,希望他平安无事吧。”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八节)夺命 凌慕予此时的情况,与平安无事四字,差的可就太多了。虽然靠着“神癫战法”对自己施针强行劫持了江烟槐,得以逃脱险境,可此时尚在哀牢山虎穴之中,并且胸腹后背上的任督诸穴道已是隐隐作痛,他不敢再做耽搁,只得再将手中这块活盾牌用一用。 凌慕予靠着先前的记忆,避开了所有的陷阱机关,他此时不敢再行耽搁绕远,因此几道关卡也都是靠着这块活盾牌的要挟这么直直闯了过去。 而他手中的江烟槐此时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过来,他虽然不知凌慕予为何会功力大涨,可这一路上的观察也让他明白,此时的神机子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拖一会,怕是便会直接晕倒在地,束手就擒了。 江烟槐试图用言语拖延下时间,可凌慕予此时却无心思与他斗上一斗,反手点住了他的哑穴,就这么闯过了所有的岗哨,下了山。 凌慕予下了山,见自己身后闹哄哄地约莫有着数十人,手中强弓硬弩,斧钺钩叉,数十道火光的映照下,却无一人敢上前,显是忌惮自己手中的江烟槐。 “你命他们原地站着不动,待我脱离了弓箭射程,自然会替你解穴,放了你,你璇玑要穴被我重手法制住,若不及时解除,你这一身的功夫就算是废了。你可想清楚,若是应允的话,就连眨三下眼睛,我便替你解开哑穴。”凌慕予对手上提着的江烟槐说道,说完这番话,他已是气喘吁吁,头痛的几乎就要直接晕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那“邪云恶风”也是个硬汉,他自幼于少林学武,后来无论是在军营还是绿林,都从未被人活捉当做人质用,受过这等折辱,他此时早已抱着与这凌慕予同归于尽之念:“老子贱命一条,换玄门七士一条命,血赚不亏。” 于是,浑睁着双眼,硬是一下都没眨,凌慕予心中暗叹一口气,已知此计不通,若是平时,他大可带着江烟槐继续前行,山匪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可眼下:“无奈之下,也只能赌赌运气了,皮外伤总是比内伤好治的,希望老天眷顾,别让我受太疼的罪。”凌慕予想到这里,反手将江烟槐高高举过头顶,运足气力,向身后的追兵远远抛去,同时脚下不停,提起向前狂奔而走。 那哀牢寨中的人马这次反应倒是迅速,江烟槐庞大的身躯刚刚落地,便有一拨人连忙上前,而另一大半人倒是弯弓的弯弓,搭箭的搭箭,还分出了一小队人马向凌慕予追去。 凌慕予脚下不停,只听得身后“嗖嗖”地利箭破空之声,可他此时脑中已痛成一团浆糊,再也不能精准判断,只觉后肩剧痛,已是中了一箭。强忍住剧痛,展开轻功身法,眨眼间便一口气奔出数里,又在林中七拐八绕,直到自己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时,终于寻到了一处废旧的木屋,推门进入,刚一进入,凌慕予便再也支持不住,将自身任督二脉中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取出,只觉经脉要穴上一阵酸麻,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制作精良的玉瓶,径直捏碎,将瓶中两粒丹药吞入腹中,顾不得处理身后插着地尚在流血的箭矢,便就直接这么晕了过去。 这一次失去意识倒是没有多久,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凌慕予便已然悠悠醒转,他一恢复意识,便连忙坐起,审视起自己的伤势,尤其是任督二脉中所受的创伤。 “比预计的坏了不少,损伤了近三成功力,幸好师门的‘白虎夺命丹’颇有奇效,损伤的经脉只需时日便可重新静养回来。看来我运气不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凌慕予如此想道。 若是常人因这等事这了三成功力只怕要懊恼伤心许久,可凌慕予性格本就乐观,且平日里练功本就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意思,并非得之不易,自然不知珍惜。 凌慕予察觉自己身后入体的箭矢,此时四周已然不再流血,反而有点点血痂生成,他知这是白虎夺命丹的奇效,可眼下却是不能就这么让其留在体内,“再痛也只能如此了。”凌慕予从地上随意挑了根木棍咬在嘴里,避免自己剧痛之下咬到舌头,取出布帕倒了些伤药以做待会包扎之用,便直接双手握住肩后的箭矢,用力直接将其拔了出来,一时间,凌慕予全身大汗淋漓,疼痛万分。 取出之后,他慌忙将预备好的药物包扎上去,缓了片刻,终于才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血污的双手与千疮百孔的经脉身体,凌慕予心中出现了些许的动摇与挣扎: “可笑啊,可笑,凌慕予你平日里自诩聪明人应以智计平天下,强行武力破之乃野兽行为,于是练功习武能躲的便躲,能偷懒的便偷懒,还因此洋洋得意。可眼下呢。你这个假的聪明人,连区区一座绿林山寨都搞不定,反而被弄得狼狈不堪,武当弟子什么时候如此没用了?若是换做大师哥,秦二哥,甚至陆师姐或是南宫师姐在此,也不会处理的比你更差了,说不定早就解决此间事情,返回武当复命去了。再看你,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想到一个自以为可假手他人作壁上观的‘妙计’,可实际,人家只需出现一点小小的变故,便足可令你万劫不复。这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旁人的滋味就这么好受吗?为何你不能如大师哥一般,一支玉萧便可涤荡群魔,若是你平日里勤快些,用心一些,武功高一些,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唉,”凌慕予颓然地重新坐下,自言自语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总不能真就这么灰头土脸的溜回武当山求援吧。” “此地也算不上绝对的安全,无论如何,先回涌泉寺一探究竟吧。一来那里绝对安全,二来也看看那姓林的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不守信用,未动一兵一卒。”凌慕予如此想着,挣扎着重新站起,出了木屋,仰望着星空,辨了辨方向,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五十九节)诗文 凌慕予此时的情况,与平安无事四字,差的可就太多了。虽然靠着“神癫战法”对自己施针强行劫持了江烟槐,得以逃脱险境,可此时尚在哀牢山虎穴之中,并且胸腹后背上的任督诸穴道已是隐隐作痛,他不敢再做耽搁,只得再将手中这块活盾牌用一用。 凌慕予靠着先前的记忆,避开了所有的陷阱机关,他此时不敢再行耽搁绕远,因此几道关卡也都是靠着这块活盾牌的要挟这么直直闯了过去。 而他手中的江烟槐此时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过来,他虽然不知凌慕予为何会功力大涨,可这一路上的观察也让他明白,此时的神机子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拖一会,怕是便会直接晕倒在地,束手就擒了。 江烟槐试图用言语拖延下时间,可凌慕予此时却无心思与他斗上一斗,反手点住了他的哑穴,就这么闯过了所有的岗哨,下了山。 凌慕予下了山,见自己身后闹哄哄地约莫有着数十人,手中强弓硬弩,斧钺钩叉,数十道火光的映照下,却无一人敢上前,显是忌惮自己手中的江烟槐。 “你命他们原地站着不动,待我脱离了弓箭射程,自然会替你解穴,放了你,你璇玑要穴被我重手法制住,若不及时解除,你这一身的功夫就算是废了。你可想清楚,若是应允的话,就连眨三下眼睛,我便替你解开哑穴。”凌慕予对手上提着的江烟槐说道,说完这番话,他已是气喘吁吁,头痛的几乎就要直接晕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那“邪云恶风”也是个硬汉,他自幼于少林学武,后来无论是在军营还是绿林,都从未被人活捉当做人质用,受过这等折辱,他此时早已抱着与这凌慕予同归于尽之念:“老子贱命一条,换玄门七士一条命,血赚不亏。” 于是,浑睁着双眼,硬是一下都没眨,凌慕予心中暗叹一口气,已知此计不通,若是平时,他大可带着江烟槐继续前行,山匪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可眼下:“无奈之下,也只能赌赌运气了,皮外伤总是比内伤好治的,希望老天眷顾,别让我受太疼的罪。”凌慕予想到这里,反手将江烟槐高高举过头顶,运足气力,向身后的追兵远远抛去,同时脚下不停,提起向前狂奔而走。 那哀牢寨中的人马这次反应倒是迅速,江烟槐庞大的身躯刚刚落地,便有一拨人连忙上前,而另一大半人倒是弯弓的弯弓,搭箭的搭箭,还分出了一小队人马向凌慕予追去。 凌慕予脚下不停,只听得身后“嗖嗖”地利箭破空之声,可他此时脑中已痛成一团浆糊,再也不能精准判断,只觉后肩剧痛,已是中了一箭。强忍住剧痛,展开轻功身法,眨眼间便一口气奔出数里,又在林中七拐八绕,直到自己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时,终于寻到了一处废旧的木屋,推门进入,刚一进入,凌慕予便再也支持不住,将自身任督二脉中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取出,只觉经脉要穴上一阵酸麻,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制作精良的玉瓶,径直捏碎,将瓶中两粒丹药吞入腹中,顾不得处理身后插着地尚在流血的箭矢,便就直接这么晕了过去。 这一次失去意识倒是没有多久,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凌慕予便已然悠悠醒转,他一恢复意识,便连忙坐起,审视起自己的伤势,尤其是任督二脉中所受的创伤。 “比预计的坏了不少,损伤了近三成功力,幸好师门的‘白虎夺命丹’颇有奇效,损伤的经脉只需时日便可重新静养回来。看来我运气不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凌慕予如此想道。 若是常人因这等事这了三成功力只怕要懊恼伤心许久,可凌慕予性格本就乐观,且平日里练功本就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意思,并非得之不易,自然不知珍惜。 凌慕予察觉自己身后入体的箭矢,此时四周已然不再流血,反而有点点血痂生成,他知这是白虎夺命丹的奇效,可眼下却是不能就这么让其留在体内,“再痛也只能如此了。”凌慕予从地上随意挑了根木棍咬在嘴里,避免自己剧痛之下咬到舌头,取出布帕倒了些伤药以做待会包扎之用,便直接双手握住肩后的箭矢,用力直接将其拔了出来,一时间,凌慕予全身大汗淋漓,疼痛万分。 取出之后,他慌忙将预备好的药物包扎上去,缓了片刻,终于才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血污的双手与千疮百孔的经脉身体,凌慕予心中出现了些许的动摇与挣扎: “可笑啊,可笑,凌慕予你平日里自诩聪明人应以智计平天下,强行武力破之乃野兽行为,于是练功习武能躲的便躲,能偷懒的便偷懒,还因此洋洋得意。可眼下呢。你这个假的聪明人,连区区一座绿林山寨都搞不定,反而被弄得狼狈不堪,武当弟子什么时候如此没用了?若是换做大师哥,秦二哥,甚至陆师姐或是南宫师姐在此,也不会处理的比你更差了,说不定早就解决此间事情,返回武当复命去了。再看你,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想到一个自以为可假手他人作壁上观的‘妙计’,可实际,人家只需出现一点小小的变故,便足可令你万劫不复。这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旁人的滋味就这么好受吗?为何你不能如大师哥一般,一支玉萧便可涤荡群魔,若是你平日里勤快些,用心一些,武功高一些,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唉,”凌慕予颓然地重新坐下,自言自语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总不能真就这么灰头土脸的溜回武当山求援吧。” “此地也算不上绝对的安全,无论如何,先回涌泉寺一探究竟吧。一来那里绝对安全,二来也看看那姓林的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不守信用,未动一兵一卒。”凌慕予如此想着,挣扎着重新站起,出了木屋,仰望着星空,辨了辨方向,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节)伯安 “我也有些冲昏了头,这其中明显有着猫腻。”凌慕予想道:“涌泉寺老方丈我是见过的,其人可没在闭关,就算真有我不知道的大师傅在闭关修行,那先前这旅人敲门声如此嘈杂,照理来说应该早有弟子前来哄他离去了,可在闭门之后,里面便毫无动静。这几个黑衣人看着武功不低,那客商模样的人脚步蹒跚,他说他数日没有好好进食了,倒是难以判断会不会武功。”凌慕予紧了紧身后的长剑,却猛然想到: “不对。”凌慕予突然想起之前跟踪那人的时候,“他背负的那个包,上面所放的东西,黑夜里虽看不清楚,且他还用布紧紧包裹,可现在看那个形状,倒是与剑相吻合。” 凌慕予见那两拨人朝向的方向,前方便是白日里自己猎虎的深山密林,于是也不着急,展开轻功,就这么跟了上去。 凌慕予身上带伤,且前面那几名黑衣人也是异常的小心谨慎,因此凌慕予也只是远远地吊在后面,未敢近前。却只见五名黑衣,或左或右始终跟在那客商身后。凌慕予此时已认了个大概,“其中四人很明显是山东蓬莱派的‘东海遨游’身法,想必应是师承蓬莱,难不成这一批人与那客商,都是北方来的朋友?” 凌慕予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前方有刀剑碰撞之声,显然两批人已是交上手了。凌慕予虽然不知就里,但心中既已认定怀中无题诗是那客商所做,便自然而然的觉得其人不是什么坏人。“上前瞧瞧,如此处心积虑,倚多为胜,暗中偷袭,想必其中定有隐情。既然是被我撞到了,哪怕是身上有伤,也不能坐视不管。”却也顾不得可能会被发现,就这么轻手轻脚的试图一探究竟。 凌慕予听声辨位,发现两拨人交手的位置恰巧正是白日里发现猛虎洞穴不远处的山涧溪流之处。他伏在草里慢慢近前,拨开浓密的草丛,只见前方溪水之畔,站着七人。其中六人身着黑衣,用黑布蒙面,看不到样貌。六人成品字型,将一人围在中央。 那被围着的人正是先前凌慕予跟了许久,自称几天没有好好进食,被拒之涌泉寺门外的客商。凌慕予此时借助月光已然看清了这人长相,看着约莫三十余岁的一男子,身材挺拔,虽穿的是杂乱脏污的旅人衣服,但浑身上下却是掩不住的饱读之士的书生意气,且眉宇之间又隐隐藏有英气,令人不敢小觑。一看之下,凌慕予便觉自己与之相形见绌,远远不如。眼下他身后包裹已是被打落在地,凌慕予所料不错,那果然是一柄剑,此时正被那人握在手中,月光洒落,照在剑刃之上,映出点点流刃荧光,显然是把绝世好剑。 不知为何,虽初次谋面,且不知性命来历,甚至不清楚任何东西,但这一面见过,凌慕予便已然认定:“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诗文,定是此人所做,而此人也定非常人。” 凌慕予侧耳听去,见那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王伯安!先前在杭州城郊,侥幸被你假死之计蒙骗,让你得以从水路逃脱,想必你定是洋洋得意了许久。可内相大人神通广大,足智多谋,又怎会让你翻出他老人家的手掌心,今夜,此地,便是你王大人的魂归之所。” “呸!”那王伯安骂道:“什么内相不内相的,八大国家蛀虫之首的刘瑾,也配称相?我见尔等也是身怀绝技的人,一身好本事不用来报销国家,反而给蛀虫做走狗,对得起父母师长,对得起祖宗吗?” 王伯安话还没说完,便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形突然一动,王伯安反应不及,手臂上已留下了长长地一道血痕。“王大人,还是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眼下的你,只是一条即将客死异乡的丧家之犬。” 凌慕予一边观察聆听,一边脑袋中急速地运转思考着:“内相?八大蛀虫?刘瑾?难不成他们所说的,是那京城八虎之首的宦官刘瑾?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从京城来的,是那刘阉狗的手下了?能被大奸臣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人物,一定是大大的好官了。”凌慕予想着,看向那王伯安。 那头目此时似也注意到了王伯安手中的宝剑,说道:“这就是威宁伯王越将军生前的佩剑吗?你这人倒也是个绝不吃亏的主,我听说被派去工部协助建造威宁伯的坟墓,是你中举之后的第一件差事,你就敢无利不起早,贪下人家的宝剑,在下实在佩服之至。” “公道自在人心,你等小人的心胸与见地,守仁不屑于之辩解。”那王伯安凛然道,仿佛手臂上正在缓缓流着的血不是自己的一样。“是非功过,一任青史评说。你们无须多言,直接动手便是。守仁这条命虽然不足为道,但圣人之道未曾走完,我也不会轻易死在你等小人的手上。”说着手中长剑驻地,凛然生威。 那头目右手一摆,手下五人便会意地一同围上攻向王伯安。五人各持刀剑与王伯安拼斗在一起,凌慕予见那王伯安竟然会武,且武功不弱,不过其所用招式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在凌慕予已知的任何门派武学之内,但招式精妙,丝毫不亚于武林中第一流的剑法。 那王伯安剑法虽妙,但好像确实如他所说自己久未进食,挥剑进退之间,却显得有些无力,渐渐地便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被五人围在中央,被击败丧命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凌慕予此时只觉这人名字甚是耳熟,可他毕竟只是江湖人士,对京城的官僚基本一概不知,所以也是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管他究竟是谁?总不能看着一位好官就这么死在阉狗手中,可这五人武功皆不弱,以一敌五,就算我没有受伤,只怕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此时我身上带伤并且那为首之人也未出手。但武当弟子,行侠仗义乃是本分,若是知道不敌,便视而不见退缩,还算什么武当弟子,我在哀牢山上的所作所为已然让师门蒙羞,这还半日不到,凌慕予啊凌慕予,你就想再丢一次师门的脸吗?”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一节)琅琊 “既然不可力敌,那便只能智取,可是布局总是需要时间的,王先生,你可要坚持的久一些啊。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最后我搭上一条性命,与你共赴黄泉就是了。”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思索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六名黑衣客,而战局之中,那王伯安又是吃了三剑。右臂已然是受了重创,此刻只能剑交左手,继续拼斗。 这王伯安武学造诣倒还真不低,左手剑用得也甚是流畅,丝毫不见生疏。只不过招式绵软无力,手中那柄威宁伯的宝剑终究还是被打落在地,而那黑衣客的刀剑已然递到了王伯安的面前,眼看只能引颈就戮。 凌慕予手中早已捏好了暗器,正待救援,刚一抬手,却又放了下来,因为他察觉到了令人万万想不到的一幕。 就在王伯安已经无可奈何,眼见身畔的四五把刀剑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时,异变陡生: 只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在王伯安周身闪过,只听得几道利刃穿喉之声,那围攻的五名黑衣人一瞬间竟全被悉数击杀,片刻之后便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其中两人面庞朝天,眼睛还瞪得滚圆,显然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死去。 凌慕予身在局外,自是看的真切,那出手偷袭,瞬间击毙五人的人影,正是先前那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战,始终没有出手的黑衣头目。“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凌慕予如今真是搞不清楚了。 那深陷重围的王伯安,侥幸脱险留下了一条性命,可身上道道伤口都在向外流血,此时也是真的支持不住,站立不起,一跤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并非刘瑾狗贼的手下?” “桀桀,怎么?王大人自小便被视为当世天才,立志成为圣贤的人,这世上还有你王大人不清楚的事吗?”那黑衣头目缓慢擦拭着自己单刀薄刃上的鲜血,说道:“我自与他们不同,我是刘公公手下的人,而他们只不过是内相大人的狗罢了。” “既然你也是刘瑾的人,又为何,为何放我一条性命,王守仁三十四载人生里,从未折腰妥协过,若是刘瑾那厮别有用心的话,你就不必多言了。”王伯安挣扎着坐直身子说道。 “不不不,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的命我还是必须收下的,只不过,我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简单死去,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那黑衣头目说道:“人是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狗却没有,但是狗有个很讨厌的特点,就是喜欢把见到的,听到的汇报给他们的主人,以显示自己的‘忠心’,而我想告诉你的那些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晓,你明白了吗?王大人。” “交手之前,我看他们也是对你毕恭毕敬。就,就只是因为这种小事。”王伯安慢慢说道:“你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取他们性命,你的心还真是狠毒啊。而且,你这么做,就不怕回去之后,你的主子找你麻烦吗?” “小事?”那黑衣头目似乎被触犯到了逆鳞一般,抬腿便将已经毫无还手反抗之力的王伯安重新踹倒在地,低吼道:“我接下这种小人行径的刺杀任务的目的,便是可以亲手送你归天,这不是小事!这是我此行最大最重的事情。” 王伯安又连续吐了几口鲜血,那黑衣头目似乎踹了一脚之后也冷静了下来,继续说道:“王大人或许是一个学位家,但你却是一个极不成熟的官员。在朝廷待了这么久,还没有理清官场中一些俗套的规律与变数吗?在这里,是非与事实不是以常理来算的。刘公公要的,只不过是名单上所有人名消失,至于其中付出了多少额外的人命代价,自己养的狗丢了命这种小事,他是不会在乎的。更何况,王大人一十五岁便策马居庸关外,少年人独斗两名鞑靼部落高手而不败,武功自然了得,在除掉你的过程中,付出五条无名小卒的性命,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的不错,”王伯安答道:“官场的沉浮总是会出现很多预想不到的因素影响命运,被其影响的人物不在少数,这一点,我早已看淡。不过,有一些规律也是不会改变、始终存在的,大宦官刘瑾一向嚣张跋扈、多行不义,眼下得势,但总归会有锒铛入狱,还天下一个公道的那一天的。” “哈哈哈哈,”黑衣头目朗声笑道,原本寂静地密林里笑声散播而去,惊起了不少栖息的睡鸟。“好!王大人说的不错,可刘公公未来命运如何,有何下场与我何干?更与你这个马上就要送命的人毫无关系,我现下只想在你鲜血流干之前告诉你一件事。我且问你,你是何门第出身?” “江南浙东余姚王家,乃,乃是书香世家,家父在朝中居高位也非一朝一夕,你怎地眼下问我这种世人皆知的问题?”王伯安说道自己的父亲与家门之时,语气之中颇为自豪。 “好好好,没错,好一个世人皆知。”那黑衣头目又问道:“我再问你,浙东王家祖籍又是何处?” 王伯安见他有此一问,心中诧异,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祖上应可上溯到‘书圣’王公逸少,乃是魏晋名门琅琊王氏,两晋时因战乱频繁、时局动荡才举家迁往江南。” “没错。王大人说的半点也不错,自那之后琅琊王家便成了浙东的书香门第。王大人对祖上之事了解的不少啊。”那黑衣头目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伯安心中不快,只是道:“此不过是为人子女者,最基本的东西罢了。” 那黑衣头目缓缓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在下姓庾,王大人可认得在下?”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二节)青君 “庾姓?”王伯安凝神思索,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想我与阁下应该是从未谋面,我也未从任何地方听说甚至得罪过阁下。” “从未谋面?或许也可以这么说。”那黑衣头目说道:“毕竟短短的几次碰面,你是光彩照人的世家天才,而我不过是刘公公手下的一条狗罢了。可现在你要牢牢的记住,把你踩在脚下的,正是你先前从未在意的小人物。”说着,抬起右脚,将王伯安踩在了脚下。 那黑衣头目笑道:“我名青君,不过这个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姓庾,东晋四大门阀家族王、谢、庾的庾,征西大将军庾亮的庾。当年,我庾家,也是人才辈出,在朝野中举足轻重、只手遮天,声势丝毫不弱于你琅琊王氏。” 王伯安恍然大悟,随之又疑惑道:“咳咳,既然阁下也是名门之后,世家子弟,又怎会屈身在那刘瑾阉狗手下,做他的爪牙呢。宦官之祸,难道不知?明穆皇后、庾亮将军何等人物,却有如此不明是非之辈,你,”话还未说完,脸上便直接被庾青君重重地锤了两拳。 庾青君咬牙切齿道:“你这自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知道什么?你琅琊王家找到了一处好的栖身之所,在浙东植根发芽,可庾家早已败落,历代人心心念念的便是重新恢复庾家往日的世家门阀气象。但这又岂是易事,不过眼下倒是有个绝佳的机会,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委身刘瑾这种阉人,只不过是为了借助他的权力重振家族,本来你爹与几位大人关系也都还不错,你王家在朝上也未树敌,但就是因为你,你这个不懂得官场规矩的所谓天才,使得双方矛盾激化,刘公公对尔父的所作所为已极其不满,待我处理完你返京汇报之后,只怕是便要开始着手对付王华,对付你整个王家了。而想办成这些事情,自然离不开我的帮忙,有些事情,最后只能由我们这种阴影中的人出手,你明白吗?” “原来如此。”王伯安用手勉力支撑着身子,说道:“内行厂‘獠牙’‘利爪’‘鞭尾’三队,阁下是?” “不才乃是利爪卫的队长,鞭尾卫的队长是在下的堂弟,而那獠牙卫的人因为你那一封绝命诗的金蝉脱壳之计,刘公公大怒,已经将其负责队长抹除,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呢。”庾青君静静地说道。 “怪不得,你说刘阉狗对付家父离不开你的帮助,如此说来,大内行厂已然是你庾青君的天下了。”王伯安笑道。 “放心,”庾青君将王伯安举起,腰间单刀出鞘,笑道:“你不会孤单的,因为你的家人们马上就会随你一同往生,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留你家的‘骨架’的,因为再也没有什么,比直接换一层皮,最简单的崛起之法了。” “我、我还有最后,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事情你又为何一定要跟我说,为此还杀掉了自己的五名手下。”王伯安喘着粗气问道。庾青君哈哈大笑。接着面目狰狞地对王伯安吼道:“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多少代价吗?王伯安我告诉你,咱俩本无什么区别,你三次才勉强中了进士,而我自出生以来科考从未落榜过,可就是因为我是一介寒士,只能被授予那些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官职。我没办法,才只能另谋出路,投到一个太监的手下,不仅要小心应付着一帮阉狗,还要受尽你们这些自诩名士之流的人物的轻贱。这个抱负,这个计划,我憋了快十年了,而你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区区五条性命罢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想要做的事情。” 庾青君说着,手中利刃便径直向王伯安脖颈上抹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慕予终于出手,两发暗器先后打向庾青君手中的刀,同时身后道玄星易剑出鞘,一招“杏花春雨”将措手不及的庾青君逼退,就这么拦在了庾王两人中央。 “阁下何人?为何出现在此?你可知你身后乃是朝廷重犯,现今的行为是在与朝廷作对,好大的胆子!”庾青君突逢变故,心中大惊,先前与其交手,已试探出来人武功不低,于是先行言语交涉道。 凌慕予不答,只是道:“这位官爷且慢,晚生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这位王先生。”他也不转身,紧紧盯住面前的庾青君,说道:“惠我金石言,沉郁未能展。此是我在路上无意中拾到的诗,敢问王先生是否是你的东西?” 那王伯安还未答谢,听得凌慕予如此问道,于是便说:“正是,此乃我思念好友汪俊汪抑之所做,想必是我饥肠辘辘,手忙脚乱赶路时,遗失在路上了。” “好的,看来我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既然是先生的东西,理当归还,不过眼下还是等先生稍候,我怕我前脚把诗掏给你,后脚就要被人用利刃贯穿心脏了。”凌慕予看着眼前的庾青君,笑道。 “阁下究竟是何人?我好言再劝你一次,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多管闲事,此人乃是朝廷重犯,阁下若是阻拦,便是与朝廷作对。”庾青君说着,手中单刀一甩,摆了个“金马嘶风”式。 “你也不用吓我,也不没必要骗我,你们先前的行动、对话我都一一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是朝廷的人不假,但想要取他姓名的,可不是什么朝廷,是你的主子罢了。”凌慕予言说道。 那庾青君听得凌慕予之言,心中一惊:“此人到底何人?难不成一直潜伏在左近?那岂不是!”于是横下心来,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且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夜都只能让你与你身后的人一起,把命留在这里了。”说着,手中单刀舞动,一式“野火烧天”便已向凌慕予攻来。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三节)青枫 庾青君心中已是存了必杀之念,这一手乃是用尽全力,刀未至,势便已笼罩了凌慕予上身各大要穴。 而反观凌慕予此时却是不闪不避,仿佛被吓得呆傻了一般。就连身后的王伯安也是惊呼一声“小心!” 眼看单刀已到面门,凌慕予已是避无可避,就在这时,那本已胜券在握的庾青君却是大惊失色,心中大叫一声“不妙”,接着,浑身上下传来异样感觉,随之便酸软无力,这本必中的一招竟尔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也劈不下去。 凌慕予心中直道“好险”,说道:“呼,阁下武功还真是了得。不过,我这‘拂面青枫’也不是好易与的。” 庾青君此时面如死灰,道:“这、这是?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凌慕予笑道:“非也非也,这不是毒,这只不过是让你一段时间内四肢无力,内功全失,免受武学障的苦楚罢了。” 凌慕予说的倒是事实,这“拂面青枫”本就不是用作毒药调配而出的,少林派戒律院首座的弟子心止乃是凌慕予好友,二人自十年前梅庄大会结识之后,便常有书信往来,多年之前武当还在封山之时心止信中曾提过一事,说是他少林派有位师叔,因年轻之时,难以勘破心中迷障,导致其每到月圆阴寒之夜,体内真气便会横冲直撞,甚至有时会迷失心智,每次月夜结束,总是会弄得一身伤痕。且方丈师伯说,若是再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怕依小师叔的身体,折腾不了几年了,可以说已是命在旦夕之间了。凌慕予读信之后,便知信中字里行间心止虽说的轻巧,但还是透露着浓浓的担忧之意,于是便想着有何办法能帮到好友。他并非佛门中人,也不知这少林武学障究竟是何物,自然也不会破解。但凌慕予虽非少林弟子,却是位还算不错的医者。“体内真气横冲直撞,迷失心智伤人伤己,若是有种药物可令人在一段时间内,四肢无力,武功全失,甚至体内真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从感知,那只要每到月夜,事前令那位前辈服下,此法虽治标不治本,但也足可解燃眉之急。” 但少林派立派千年,门中各类疗伤药物数不胜数,会医者更是不在少数,令少林僧都头痛搞不定的问题,又怎会如此简单解决。但凌慕予有一点,便是其莫名其妙的痴绝性格,认定一件事之后,总是会千方百计的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实现。因此,虽一时束手无策,但心中总是想着,随着其医道渐精,其终于在与摩天盟的交手之中,在大雪山欢喜谷寻到了那最后一味药“清风草”,此物乃有两种药性,分别为“悲”与“酥”,相传本是当年西夏宫中密药的必需药材,但在蒙古人的铁蹄下,配制之法,早已失传,因此这清风草自也变成无用之杂草,渐渐匿迹,却没想到在摩天盟势力范围内的大雪山中还存在着。 凌慕予寻到之后,取其中“酥”的药性,与自己的药方所配合,终于配制出了可以令人一段时间内“四肢绵软无力,甚至体内真气也消散地无影无踪无从感应,犹如武功全失一般”的药丸,此药丸不能口服,乃是经人用内力催发之后,便会化作香薰一般,萦绕在四周空气之中,凌慕予将其取名为“拂面青枫”。 “这不也不是什么毒药。”凌慕予看着眼前已无力支撑,卧倒在地的庾青君说道:“毒药讲究个无色无味,即时生效,可我这‘拂面青枫’却需让人先一直闻个小半时辰才能生效,并且其中淡淡的草木香气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不过所幸,这里枯叶甚多,倒是鱼龙混杂,再加上你们在这专心致志的谈话,聊计划,谈梦想追求,自然分辨不出空气中是枯叶还是‘拂面青枫’的味道了。” “原来如此。”那身后的王伯安此时用力嗅了两下,说道:“仔细闻来,的确稍有不同,如此神奇的药物,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完,便也是四肢无力,直接躺倒在地。 凌慕予见其身上各种七零八落的伤口还在流血,也不管那躺在一旁的庾青君了,上前搭了搭王伯安的脉搏,察觉其虽受的都是皮外伤,但失血过多,且强行用力,情况实在是不好。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玉瓶倒悬,从中倒出了一枚丹药,递到了王伯安面前,说道:“‘拂面青枫’没有解药,还请先生见谅,这两天属实发生了不少意外,这是最后一枚白虎夺命丹了,你快些服下,得罪了。”说着,便直接将丹药送进了王伯安口中,随后又道:“条件简陋,我就先给先生身上的伤口做个紧急处理。” 王伯安谢道:“多谢这位少侠了,敢问少侠认不认识武当的松风道长?” 王伯安此言倒是大出凌慕予意料之外,于是回道:“在下凌慕予,武当弟子,那正是家师。先生怎么有此一问?莫非识得我师父?” 王伯安抬头看向夜空,幽幽地说道:“那是我一十七岁的时候,有幸见过一面松风道长,认得你武当的白虎夺命丹,距今也已有十七年了,现在想来,真是过去好久了。你师尊近来可好?” 凌慕予摇了摇头,哀叹一声,说道:“家师仙逝距今也快十年了。” 王伯安惊道:“啊!松风道长修为高深,且对养生诸妙法均有精深研究,据我想来,哪怕其花甲暮年,应也是鹤发童颜,怎会如此早早过世了?” “唉,我师乃是遭逢意外,被奸贼所害。此事说来话长,且容后再禀。”凌慕予指了指躺倒在地上的庾青君:“请问先生,这人该如何处理?”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四节)血痕 此刻的庾青君浑身都是冷汗,他自中了“拂面青枫”倒在地上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调动着体内真气用以驱毒,但却始终是泥牛入海,毫无办法,到了眼下,已是心如死灰,所幸便放弃了挣扎。听到凌慕予如此问王伯安,嗓音低沉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人算不如天算。或许真是天不眷顾我庾家,王大人还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痛快。” 凌慕予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王伯安,王伯安叹道:“凌少侠,若是不管不顾,你这‘拂面青枫’的药效何时会结束?” 凌慕予答道:“此物使用原本就限制颇多,且只能在夜里生效,一遇阳光,药性便自动被驱散,因此明日清晨,先生便可恢复如常了。” “既然如此,此时离日出还有数个时辰,”王伯安沉吟道:“凌少侠,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少侠成全。” “先生但说无妨。”凌慕予道。 王伯安想了想,说道:“可否放此人一马?让其在此待到天明自行离去。” 此言一出,不仅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庾青君震惊不已,连凌慕予本人也是疑惑不解道:“这,我本就是个局外人,先生与朝廷与他主子的恩恩怨怨我也不甚清楚,可是先生还请容我多一句嘴,此人心智阴狠毒辣,做事不择手段,不像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先生此次把他放了,难道就不怕他恢复行动之后,再动用别的什么阴谋诡计对先生不利吗?”凌慕予顿了一顿又道:“恕在下无礼,一味无条件不分场合情况的仁慈恰恰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公与不仁,先生若是不想杀生性命,也至少得废了此人的武功,如此才可确保自身的平安啊。” 王伯安听了,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那等腐儒,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他的种种恶行,论罪当诛,只不过,有一点却与我一样,那就是肩上做背负的先辈们的期许与自身的责任。因此,我还是能稍稍理解他一些的,这种责任,是动力,却也是压力,久居重压之下,难免一步踏错,从此便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话是没错,”凌慕予接着道:“但这并不能成为堕落的借口,也不能成为伤天害理的理由。” 王伯安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但平心而论,我们也没有随意决定他人命运,甚至剥夺其生命的理由。” 凌慕予不解,问道:“此人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若不是运气好,现在先生的命已被他取了,而且这人还是那阉狗的手下,我虽是江湖中人,但那阉狗的种种恶行,还是知晓一二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王伯安道:“少侠是江湖中人,自有一套江湖的恩怨情仇的处理办法,可我与此人不同,我与他皆身处庙堂,他有着所谓的官场的那一套,而我也有着为人臣子的行事准则。” “这,好吧。”凌慕予见王伯安坚决,也只能应允道:“就像先前所说,我不过是一局外人,先生觉得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就是。” “多谢少侠,松风道长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一般。”王伯安赞道。 “王大人不愧是王大人,没想到在江湖上还有着关系、朋友,这倒是我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了。”低沉喑哑且十分刺耳的声音响起,躺倒在地的庾青君道:“你等也不用多做争辩,我庾家的命运,还轮不到你等决定。王伯安,你好运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已经安全了,不瞒你说,因为你父此次态度异常强硬,联合了殿上不少重臣,且你先前绝命诗一事已传开,闹得是沸沸扬扬,因此,实在不能明着对你下手,我等此次的行动已是最后一搏,错过了今夜,就算提着你的人头回去复命,也是过大于功。所以,所以。”庾青君此时脸上似有泪水划过,只不过月光照不到他的脸上,看不真切,“本想着借此机会得到重用,掌控内厂,却未想到近十年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刘公公的为人想必你王大人也清楚,无法令他满意的人,是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布局十余年的重振庾家的道路,已然被你,还有你这位江湖朋友所摧毁。哈哈哈!” 庾青君不知为何,大笑不已。凌慕予与王伯安在一旁看着,也是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他笑道:“王、谢、桓、庾,王家乃是四大世家之首。王大人,你切莫因为遭此贬谪,就一蹶不振,失了我等世家子弟的风采。愿你王家,世世代代,永兴不败。”说完,却只见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细小刀片,庾青君一横,便直接朝脖颈上抹去,一旁的凌慕予见此,已是阻止不及,而王伯安此时还受“拂面青枫”之扰,自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见一道血痕出现,鲜血洒落在地,浸入溪水,慢慢流逝。庾青君的一条性命,就这么去了。 “这、这是?”凌慕予见此,震惊地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一旁的王伯安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只是长叹一声,道:“也罢,或许此也不失于是一种归途。”说着,转身向凌慕予道:“少侠,我们走吧。” 凌慕予听着,便将王伯安扶起,准备离去,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看溪边,这横七竖八的六具或仰或卧的尸体,他来此处,本将这六人视为大敌,令他头痛不已,可最终这六人没有一人是死在自己手中,也是令人唏嘘。 “无须掩埋,就让其随着草木,一起融于这山川便是。”王伯安看了看凌慕予,意有所指地道。 凌慕予点了点头,重新扶着王伯安向前走去,王伯安本来还想着尝试走两步,却还是浑身提不起气力,只能无奈地挂在凌慕予身上。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五节)竹悟 “对了,”王伯安此时似乎已从先前事件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向凌慕予问道:“凌少侠,既然你之前也说了,这‘拂面青枫’没有解药,一经人体吸入便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日出天晴。可是,”王伯安看了看扶着自己,步履矫健的凌慕予,继续提问道:“少侠又是为何,不受其影响的呢?” 凌慕予边走边回道:“此中情形,我也不是很明白。应该是因为我在调配此物的几年间,接触的太多,身体产生了一种抗药性吧。说来也是奇怪,这‘拂面青枫’可以影响任何人,无论你武功多高,师承何人,可唯独对我,却没有半分作用。”凌慕予说完,心中玩笑道:“若是我也中了那所谓的‘武学障’,便只能等死了。” “原来如此。”王伯安点点头道。 凌慕予想了想,方圆数里之内,也唯有涌泉寺一家可供歇脚休息,可毕竟涌泉寺情况不明,为求安全的话,“还是去那吧,应该就在左近。待挨到天明,再做打算。”凌慕予便搀扶着王伯安一步一步走到了他先前击倒两头猛虎的虎穴前,将那老虎洞中的杂物清理了一番,虽还是有些臭味,但已不像先前一样,臭气冲天,无法住人了。 凌慕予往地上垫了些杂草,扶王伯安进洞中坐下,说道:“先生先将近着在这洞中歇息一夜吧,待到天明,再送先生去到城镇中去。”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面饼递给了王伯安,说道:“深夜密林之中,也只有此物可以充饥了,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王伯安笑着接过,他虽用不上内力,四肢无力,可进食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可能也是真的数日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只是两个普通不过且冰凉的面饼,仍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待王伯安吃完,凌慕予拱手,恭恭敬敬地问道:“在下武当派松风道长门下弟子凌慕予,还没正式请教先生名号。” “王守仁,字伯安,浙东余姚人,眼下应该是,贵州龙场驿驿丞。”王伯安接着又道:“你也不用拘谨,说来你师对我也算有恩,”说道这里王伯安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笑道:“那是一段十分有趣的相识呢。” 王伯安说完,看着凌慕予好奇的神情,便道:“也罢,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怕你我也睡不着,而且这种神奇的经历,奇妙的缘分,就这么在梦中度过也太浪费了。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洗耳恭听。”凌慕予道。 “我知江湖中人对朝廷官员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偏见的,只不过我家里的人,包括我父亲,都与你们印象中的腐朽官员不同,并且我父在京任职,少时我随祖父长大,自小便有一念,那便是:仕途并非读书的最终途径,成为圣贤才是归途,才是世上第一等重要事。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人所一能想百能,人所百能想万能,如此方可。”王伯安说道这些时,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 凌慕予想道不久前才接触过得林千户、燕捕头之流,认同道:“能看出来,感觉到,先生的确与一般官员不同。” “我之后被接到京城,在那随父亲居住,上学,有一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姓钱,我与他经常在一起谈论,如何才能实现成为圣贤的目标。有一次,他来我家做客,我们便就此话题,谈到了朱夫子。”说着,王伯安看向凌慕予,凌慕予似乎看出了王伯安所想,便道:“朱熹、朱夫子,格物致知说。我虽是江湖武夫,但也是识字看书的,平日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了解不少。先生继续说便是,无须解释。若有不懂之处,不用先生,我自会主动相询问。”接着,就好似怕王伯安不信一般,说了不少东西,其中三教九流,均有涉猎。 王伯安与凌慕予萍水相逢,虽得他相救,但也只是把其当做救命恩人,并未多想,既然凌慕予有意,他便讲些往事打发时间就是。可一番交谈之后,却发现凌慕予确实并非一般江湖中人,一些观点看法反而与他是不谋而合,也是巧的很了,王伯安自被发配龙场与诸多好友作别之后,一路上到今天,精神一直处于孤独紧绷的状态,此时与凌慕予谈天说地之下,竟生出一番伯牙子期之感。便道:“我早知松风道长的弟子绝非常人,却没想到还是把凌少侠看低了,凌少侠虽处江湖,但此等见识实在令人惊叹,我与你在此相遇相识甚至相知,自有其中缘分,不如你我二人就在此做个知己好友如何?” “这,先生曾与我师父相交,我又岂敢。”凌慕予话还未说完,便被王伯安抢先说道:“我与你师父相遇的时候,我也只是一毛头小子,应该还没现在的你大呢,我本就把他视作前辈高人,虽未尊其为师,但松风道正确实也指点了我不少东西。我与其弟子,平辈相交,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弟今年刚到弱冠之年,斗胆叫尊称先生一声大哥了。” “哈哈,”王伯安此时看来似乎心情甚佳,道:“如此甚好,予弟,你可是我交的第一个江湖上的好朋友。”“大哥也是我交的第一个朝廷中的好朋友。” “予弟别取笑为兄了,驿丞不过是最低级的官吏,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役吏,称官都夸张了。”王伯安摆了摆手,“还是说回,我与你师父是相遇的始末吧。” “我与钱兄对朱夫子的学说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不仅奉为圭臬,还将其付诸行动了,祖父喜爱竹子,家里的园中便有一片竹林,那日我对钱兄道‘既然夫子认为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至理,格物便可致知,何不效仿一下。’于是我与钱兄便到竹林中冥想,企图发现竹中之知。” “对了,”王伯安此时似乎已从先前事件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向凌慕予问道:“凌少侠,既然你之前也说了,这‘拂面青枫’没有解药,一经人体吸入便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日出天晴。可是,”王伯安看了看扶着自己,步履矫健的凌慕予,继续提问道:“少侠又是为何,不受其影响的呢?” 凌慕予边走边回道:“此中情形,我也不是很明白。应该是因为我在调配此物的几年间,接触的太多,身体产生了一种抗药性吧。说来也是奇怪,这‘拂面青枫’可以影响任何人,无论你武功多高,师承何人,可唯独对我,却没有半分作用。”凌慕予说完,心中玩笑道:“若是我也中了那所谓的‘武学障’,便只能等死了。” “原来如此。”王伯安点点头道。 凌慕予想了想,方圆数里之内,也唯有涌泉寺一家可供歇脚休息,可毕竟涌泉寺情况不明,为求安全的话,“还是去那吧,应该就在左近。待挨到天明,再做打算。”凌慕予便搀扶着王伯安一步一步走到了他先前击倒两头猛虎的虎穴前,将那老虎洞中的杂物清理了一番,虽还是有些臭味,但已不像先前一样,臭气冲天,无法住人了。 凌慕予往地上垫了些杂草,扶王伯安进洞中坐下,说道:“先生先将近着在这洞中歇息一夜吧,待到天明,再送先生去到城镇中去。”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面饼递给了王伯安,说道:“深夜密林之中,也只有此物可以充饥了,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王伯安笑着接过,他虽用不上内力,四肢无力,可进食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可能也是真的数日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只是两个普通不过且冰凉的面饼,仍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待王伯安吃完,凌慕予拱手,恭恭敬敬地问道:“在下武当派松风道长门下弟子凌慕予,还没正式请教先生名号。” “王守仁,字伯安,浙东余姚人,眼下应该是,贵州龙场驿驿丞。”王伯安接着又道:“你也不用拘谨,说来你师对我也算有恩,”说道这里王伯安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笑道:“那是一段十分有趣的相识呢。” 王伯安说完,看着凌慕予好奇的神情,便道:“也罢,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怕你我也睡不着,而且这种神奇的经历,奇妙的缘分,就这么在梦中度过也太浪费了。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洗耳恭听。”凌慕予道。 “我知江湖中人对朝廷官员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偏见的,只不过我家里的人,包括我父亲,都与你们印象中的腐朽官员不同,并且我父在京任职,少时我随祖父长大,自小便有一念,那便是:仕途并非读书的最终途径,成为圣贤才是归途,才是世上第一等重要事。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人所一能想百能,人所百能想万能,如此方可。”王伯安说道这些时,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 凌慕予想道不久前才接触过得林千户、燕捕头之流,认同道:“能看出来,感觉到,先生的确与一般官员不同。” “我之后被接到京城,在那随父亲居住,上学,有一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姓钱,我与他经常在一起谈论,如何才能实现成为圣贤的目标。有一次,他来我家做客,我们便就此话题,谈到了朱夫子。”说着,王伯安看向凌慕予,凌慕予似乎看出了王伯安所想,便道:“朱熹、朱夫子,格物致知说。我虽是江湖武夫,但也是识字看书的,平日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了解不少。先生继续说便是,无须解释。若有不懂之处,不用先生,我自会主动相询问。”接着,就好似怕王伯安不信一般,说了不少东西,其中三教九流,均有涉猎。 王伯安与凌慕予萍水相逢,虽得他相救,但也只是把其当做救命恩人,并未多想,既然凌慕予有意,他便讲些往事打发时间就是。可一番交谈之后,却发现凌慕予确实并非一般江湖中人,一些观点看法反而与他是不谋而合,也是巧的很了,王伯安自被发配龙场与诸多好友作别之后,一路上到今天,精神一直处于孤独紧绷的状态,此时与凌慕予谈天说地之下,竟生出一番伯牙子期之感。便道:“我早知松风道长的弟子绝非常人,却没想到还是把凌少侠看低了,凌少侠虽处江湖,但此等见识实在令人惊叹,我与你在此相遇相识甚至相知,自有其中缘分,不如你我二人就在此做个知己好友如何?” “这,先生曾与我师父相交,我又岂敢。”凌慕予话还未说完,便被王伯安抢先说道:“我与你师父相遇的时候,我也只是一毛头小子,应该还没现在的你大呢,我本就把他视作前辈高人,虽未尊其为师,但松风道正确实也指点了我不少东西。我与其弟子,平辈相交,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弟今年刚到弱冠之年,斗胆叫尊称先生一声大哥了。” “哈哈,”王伯安此时看来似乎心情甚佳,道:“如此甚好,予弟,你可是我交的第一个江湖上的好朋友。”“大哥也是我交的第一个朝廷中的好朋友。” “予弟别取笑为兄了,驿丞不过是最低级的官吏,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役吏,称官都夸张了。”王伯安摆了摆手,“还是说回,我与你师父是相遇的始末吧。” “我与钱兄对朱夫子的学说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不仅奉为圭臬,还将其付诸行动了,祖父喜爱竹子,家里的园中便有一片竹林,那日我对钱兄道‘既然夫子认为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至理,格物便可致知,何不效仿一下。’于是我与钱兄便到竹林中冥想,企图发现竹中之知。”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六十六节)长生 “哦?”凌慕予赞叹道:“想必以大哥之才,定是有所收获了?” 王伯安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格物致知之术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被人寻得,钱兄冥思苦想三日,积劳成疾,便直接病倒了,而我却是几分痴意涌上心间,暗暗较劲,就这么坚持了七日七夜,最终却也是耗尽心力而病倒。” “格物之难,成圣不易。大哥也不用太过伤心。”凌慕予宽慰道。王伯安却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不过倒也不是完全地一无所获,七日七夜的穷竹之悟,倒是无意中领悟了一套别样的内功心法,并且修行之后,使得筋骨强健了不少。” “大哥不愧是大哥,领悟至高心法,对平常的江湖人士来说,应是人生第一大幸事喜事了。像我这等天资愚笨之人,只怕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次机缘。”凌慕予艳羡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非身处江湖,对这些,自是有些便宜,予弟也不用妄自菲薄,神机道长的眼光不会差,再说了,武当太极玄功本身便不逊色于武林任何一套武学心法。”王伯安又接着说道: “格物之法失败之后,过了许久,我亦始终没有寻得别的成圣之法,后来,到了弘治元年吧,距今是一十七年前,当时我十七岁,在京城我父亲身边也待了有五六年了吧。父亲对我也是给予厚望,因此,到了能参与科考的年纪,便令我着手去准备了。”王伯安看了看凌慕予,接着说道:“你是江湖中人想来不知,按照当时的规定,参加乡试是必须返回原籍的,就这样,我带着如何成圣的疑问,从京城回到了浙江老家。” “于是,就这么机缘巧合地遇到了十七年前的师父?”凌慕予问道。 “有一方面的原因,如果不回去,自然是遇不到道长了。不过具体,却曲折复杂多了。”王伯安想了想,笑着问道:“容为兄多嘴一句,予弟已是弱冠之年,可曾娶亲?或是定下姻亲?” 《控卫在此》 “大哥取笑了,愚弟我不过是江湖落魄客,再说了,师门血仇,江湖难定,哪有余力思索这些事情。”凌慕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一点上,予弟倒是比我快活多了。”王伯安悠悠地道:“那次返乡除了科考之外,我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完婚。完成身为王家子弟的责任。” 王伯安看着有些好奇又没问出口的凌慕予,说道:“我的妻子,是我父亲至交好友的女儿,也是余姚老家的人,这门亲事在我少时便已敲定,长大成人之后,自是需要完成双方家长定下的约定。”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哥久未归乡,一归家便有人生之大喜,想来应该很开心吧。”凌慕予笑嘻嘻地问道。 王伯安轻轻地拾起了地下地一小束杂草,放在眼前,轻轻端详着,说道:“当时,我母亲已去世多年,老家里也仅剩下一些较为生疏的旧时亲朋。我回到老宅之后,睹物思人,常常感叹人生命运之残酷,便是在那时,我开始从头钻研你们的道家思想。欢喜的感觉倒是没有多少,那几天,就在家人为婚事忙里忙外的时候,我倒是趁着还有不少空暇时间一个人偷闲,在野外踱步观星,思考宇宙之奥妙。” “后来有一天,我在郊外,随心散步,走着走着,却已忘记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一抬头,一座道观便出现在我面前,名为‘铁柱宫’。”王伯安对看着凌慕予,又说道:“这‘铁柱宫’又名万寿宫,是供奉为民除害的许逊所建的。”说完,便闭口不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凌慕予想了想:“愚弟身为武当弟子,这两年下山后也有幸去过江南不少地方。也听说过不少传说,这许逊是东汉时期人物,英勇无比,据说曾带领百姓与猛虎孽龙搏斗,保护了一方安定,后其修炼长生之术,大功告成之后全家人都得道升仙,当地人尊称其为‘许真君’,并修建了不少庙宇。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大哥?” “佩服佩服。”王伯安拍手赞道:“予弟果然博闻强识,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不知予弟对所谓的孽龙,以及长生升仙等等,是何看法?”王伯安似乎意有所指地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至少愚弟我从未见过孽龙仙人之类,应该都只是民间的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凌慕予想了想,又道:“至于长生之法,更是荒诞,江湖中还有人传过去有一神奇内功,习之可返老还童,小弟我研习医道多年,在我看来,反老长生之法,甚为荒诞,道门中的养生之道倒是真的,且的确有用,不过也只不过能起一个改善身体,最终延年益 寿的作用罢了。” “哦?道门的养生法?”王伯安追问道。凌慕予答:“庄子有语:‘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女形,无摇女精,乃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女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女内,闭女外,多知为败。’我武当内功静坐修习之法与之不谋而合,因此师父常说,本门心法可延年益寿,想当年,我派创派祖师张真人修行太极功,无病无灾,最终长寿,得享天年。” “予弟所言不假,不过,不管许真人是否得道长生,但那‘铁柱宫’内确有一高人,不仅对人生世事有精辟见解,更是对医道以及道门养生之法有着独特研究。”王伯安一番话听得凌慕予是悠然神往,只听王伯安接着道:“我走进道观,观中坐着一闭目养神的道士,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可询问之下,却知对方已近四十。予弟可知,我说的这位高人,他是谁?”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四十六节)元宵 按理说,凌慕予可并非不守时,且不知轻重缓急之人,梅庄大会江湖十大门派帮会皆受邀派出代表参加,他武当更是除他之外玄门七士中的其他六人均于八月十五前赶到浙江会合。而他神机子,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一切,还要从元宵佳节,武当山上收到的一封求救书信说起。 武当自玄门七士下山行侠扬名至今已两年有余,这两年中,以萧为首的七人在江湖中着实做了些了不得的事,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新年刚过,武当山真武观紫霄宫内,拜山求道的百姓是络绎不绝,所幸这门中一切,自有清溪掌门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真武观之后,便是武当后山,向来只有武当弟子或受邀而来的好友方可入内,因此此时依然一片清幽,与前道观的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武当山灵应峰,磨针洞与夜虚岩不远处,有一座小小道观,过去曾是神机道长常清修居住之所,自十年前武当变故之后,此处便由其弟子住下,为师父守灵且练功习武。而此时,火魂子秦牧海与山阳子易航新年刚过便已远出关外,试图再寻摩天妖影,冰弦子南宫傲兰与玄觞子祁清圭先前与子元居士一战伤势初愈,在武当山上待了几天后,便也拜别师兄师弟们重新下山去了。此时这松风故居之中,虽张灯结彩,但却安静得很,室内,萧将手中有些泛黄的书册放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怎么?大师哥可是遇到了瓶颈?”一旁的陆梦霜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武当山景,随口问道。“唉”,萧道:“瓶颈都算不上,太极剑法神妙无比,师父不在,光靠我们几个照葫芦画瓢,靠着这些秘籍去练,始终是不得要领。想来,应该是我太过愚笨了。” “大师哥这话就过谦了,说是不得要领,但也算会了两成皮毛,师父二十五岁的时候,可未必能学会这两成。”门外传来凌慕予的声音,说着,门便被其推开,卷进了些许风雪。凌慕予第一时间看出了陆梦霜脸上的不快,赶忙关上了门。 萧见凌慕予头发眉眼上挂满了雪花,显然已经成了个白发老人,说道:“成天的往后山跑,摆弄你那些药草,连如此的风雪天也不放过。有这时间,你也来仔细参详参详 这太极剑谱多好。”凌慕予走到离陆梦霜远远的地方,一边抖落上的白雪,一边不甚在意的回道:“那本太极剑谱我早就看过了,招式简单,使将出来却是毫无威力。再说了,以大师哥的修为都想不到其中关窍,我这真正的皮毛修为,就不去凑这个闹了。”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惫懒无用。”陆梦霜在旁打趣道。凌慕予脸上微微一红,也不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了。萧这时也不再去想那剑谱,问道:“你不是在紫霄宫偏看诊,给那些百姓治病的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还有时间去摆弄你那药园?” “皆是些头疼脑之病,寻常大夫皆能医治,有些人却偏偏要走这几十里山路,来寻‘武当神药’这一心理安慰,如此浪费彼此时间的事,小弟想了想,还是不做为好。”凌慕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萧手上,道:“更何况,此刻有一更重要的事要我武当弟子,玄门七士去做。” 萧打开信件,瞅了两眼,问道:“福建福州哀牢山山匪?这路倒还真不近,没想到我几人的名头都传到福建了,当地的江湖朋友也算看得起我们。” 凌慕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是什么人数众多,匪首武功不低,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群乌合之众,他们当地走镖的自己解决怕伤筋动骨出抚恤费,而求助于五岳剑派及少林,人家自有大事要做,哪会千里迢迢的派人帮忙。想来想去,也就我武当弟子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四处乱跑,且不计大小,是最好的打手了。” 萧也笑道:“行了,别抱怨了。路途遥远,你且等我一,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随你去福建一趟就是。”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大师哥误会了,小弟只是来辞行的。”“你想独自一人前去?”萧惊道。凌慕予答:“当然,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山匪而已,大师哥莫非信不过我?”萧摆手道:“当然不是,六弟的悟不在任何人之下,这可是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只不过你向来对这种事不甚积极,今次怎得?” 凌慕予道:“今次我也不想积极,只不过二哥他们都下山了,他少林、五岳看不上的事,如果让大师哥亲自出马的话,岂不更是杀鸡用牛刀了。但为侠义道,收到求援,若是无动于衷,更说不过去。小弟这么一想,也不得不积极了。”萧刚想问“这不还有你陆师姐吗?”那边陆梦霜 已然冷冷说道:“我不喜欢和武功太差的人一齐,除匪的同时还得保护师弟,太累。” 萧看着那边站着的一副早在意料之中样子的凌慕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这次就辛苦六弟单独走一趟了。以你的智计武功,区区一伙山匪自然不在话下,早去早回,路途遥远,前五岳剑派令狐盟主遣使送信,邀我武当参与八月十五杭州的梅庄大会,我已应,届时我玄门七士将作为武当代表参加,这次大会的重要想来不必我多说。”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小弟明白,大师哥放心。八月初一在湖州会合,不会忘记的。” 萧拜别师兄师姐,当便下了武当山。一路向南,南方天气,甚是温和,待凌慕予到达福州之时,上早已拖下棉衣,一轻松,可凌慕予的心里,却是半点轻松不来。 因为这一章将背景置于真实历史之中,不得马虎,查阅了很多资料,在艺术的基础上,不将历史乱改乱写,所以鸽了比较久。论文也结束了,8说别的,感谢大家支持,武汉加油!奥利给!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一百四十七节)烟槐 原来那信上所述的况,并未有半点夸大。凌慕予还未至福州城中,便已于道上的酒肆茶摊听得了不少关于这哀牢盗匪的传言:原来此地山匪猖獗并非乃是福州官府懈怠不作为,而是那匪患属实不是普通官兵所能解决的。 话说那哀牢山匪头目,人称“邪云恶风”的江烟槐,并非普通草莽恶汉,年轻之时曾拜入福建南少林门下,以俗家弟子份习得一武艺,后参与福州府校场选拔,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后来不知怎地,竟尔在军营之中无缘无故地大开杀戒,杀死了同营军官十一名,并教唆一百多号人马随之一齐烧了大营,反了朝廷,上了福州城郊的哀牢山落草为寇。当地官府大为震怒,派出过十数次人马上山剿匪,可那江烟槐也是确有真才实学之人,再加上手下匪徒大多本就是军士出,相比之下,那朝廷的剿匪兵丁反而更像乌合之众一些。江烟槐的人马在哀牢山上,巧妙设下各种机关陷阱,以及无数埋伏,外来人士大多连山门都见不到,便丧命其中。久而久之,官府拿他无法,便也视而不见了,所幸其不常下山,约莫月余才纠结人马下山作案,而每次作案都好似开了天眼一般,都可直奔所掠村庄之中最为富庶的大户人家,劫掠一空之后,迅速消失,如鬼如魅。 凌慕予作为武当弟子到了福州之后,自然是不会被这些道听途说,各种夸大的流言阻挠的,不过他也知“恶”名之下无虚士,也未轻视,趁着夜色从后山摸了上去,想要真正搞清楚这哀牢山与江烟槐的虚实。拿下山脚下的各色陷阱机关可以挡住普通的官兵,可在神机子的眼里,自然是轻而易举。可凌慕予越往上爬,越是心惊:“这些沿途的机关陷阱,虽看似粗陋,可细思之下已暗合奇门之理,想是那设置陷阱之人并非无法完成更加精巧的机关,只是觉得这等粗陋之物已足可应对局势,无须过于心罢了。”凌慕予小心翼翼地又向上走了约莫半里,绕开了两处哨位,可眼前的这道却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心道:“此行本不准备让任何人知晓,我连福州城都没进,那江烟槐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会有江湖人士来寻他麻烦,平里便如此戒备森严,我万不可打草惊蛇,陡生是非。不过,来都 来了,若就此下山未免功亏一篑,不如就趁此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摸到峰顶,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想那江烟槐虽有些才能,但毕竟也只在少林练过几年粗浅的外功,我全力偷袭之下,定不会有失。” 计议完毕,凌慕予借着夜色掩护,摸到前方两名小贼近前,趁其不备,手中暗器向二人击打而去,凌慕予平素练功,向来难以静心,内功不纯,加之其手上暗器功夫更是生疏,左首一人应声而倒,而打向右首那人的暗器却是歪了半寸,所幸凌慕予似乎早有预料自己会歪,暗器发出之时,便已欺上前,向那人道点去,十拿九稳的闯过了这关。 放倒二人之后,凌慕予又补了两指,令其在天亮之前都不会醒来,他随手在两人上摸索,从二人口掏出了两块块小小的方形铜牌,铜牌上一个刻着一个“刀”字,另一个则是一个“枪”字。凌慕予看着一人腰间的单刀与另一人后负着的长枪,“有趣,这一小小的哀牢山,莫不是和朝廷一般,还分什么单刀营,长枪营吗?”凌慕予的猜测却没有错,这哀牢山众匪首既然是江烟槐以军士为基础所创,有些规矩制度自然与军营之中相同。这哀牢山上共有四队,分别是“刀、枪、箭、卫”,其中刀队所用或单刀、双刀、大砍刀、柳叶刀等等,枪队乃是长枪、狼牙棒、方便铲等长兵器;箭队皆备强弓硬弩;而那最后的卫队,乃是整个哀牢匪徒中武功最为精强的一帮人,负责对江烟槐的护卫以及平山下的消息打探,因此,江烟槐的报才能如虎添翼,抢劫富户,百发百中。 倒也奇怪,凌慕予越过这道岗哨之后,又向上走了二里路,却是一道岗都没遇到,“总不能是金玉其外,外部严防死守,这到了腹地却是畅通无阻,既然没有任何阻拦,按照山下简陋机关的设定看,应该是这段路上有着无须增添人手把守的自信,咦?”凌慕予此刻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鼻子朝空气中嗅了嗅,仿佛知晓了些什么,快步朝两旁走了几步,俯将脚下灌木扫开,借着月光,发现此地成片成片生长着形似杜鹃的黄色花朵,只不过叶子与花冠都较寻常为大。 凌慕予心下了然,从怀里掏出两粒天心解毒丹服下,也不佩服赞 叹道:“闹阳花。这‘邪云恶风’还真不简单,竟然还懂得使毒,怪不得此段路无须派人把守,若是准备什么立时发作的药,难免有后吸入者见状逃脱,如此消息便传了下去,敌人便可有所防备。而此路遍布闹阳花粉,人体一旦吸入,一炷香之后才成极强迷药,若是有朝廷军队侥幸上到这里,待到上到峰顶之时,毒正好发作,寻常人定是直接昏厥,只得任人宰割。” 到了此刻,凌慕予心中已不敢再存一丝一毫的轻视之音,他的功夫并未有什么出彩之处,但行走江湖两年来,不知多少武功比他高强之人折在他的手下,所凭的无非就是计谋、机关陷阱乃至一些药物的辅助,因此他深知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强弱,并不能从简单的武功造诣去评判。想到这里,凌慕予不又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若是我有令狐盟主那等的武功,一柄长剑便可直接涤群魔了,哪用得着甩什么计谋。”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一百四十八节)道玄 果不其然,接下来这一路之上,再也没有遇到一道岗哨人影,一切显得那么的安宁祥和。凌慕予自知这一切也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被这山中月色所吸引:“这江烟槐倒也会挑地方,可惜命不久矣了。”凌慕予已远远瞧见前方似有火光,凑近一瞧乃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前前后后均有不少人把守,凌慕予伺机寻到一空档,施展武当梯云纵法从一侧跳入寨中。 这哀牢寨依山而建,相比于凌慕予所见的一般匪寨,反倒给人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景,“若是不知就里,看这样子,反倒会以为这里是朝廷山中驻军之所。”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中央一座远比其余房屋大了不少的屋子,门前有着四名喽啰把守,“这想必就是那江烟槐的‘中军大帐’了。此刻已过子时,正是人每天最为疲惫的时候,而我也摸到了这哀牢寨的中央内部,眼下偷袭,已然占据了天时地利。” 凌慕予摸了摸后所负的道玄星易剑,心道:“倒是可以想个办法调开这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江烟槐命取走,不过睡梦中偷袭,如此一来,倒是有失大师哥平时敦敦教诲所说的侠义之道。可若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上去挑战,难免落得个被群起而攻,孤立无援的境地。既然如此,不如取个折中之法。我就这么冲过去放倒这四人,随后便进入厅内去那恶贼命,若是他听见打斗声还呼呼大睡,不知醒来,那也只得怨他自己蠢笨,警惕太差。”计较一定,便不再迟疑,拔剑上前,他虽知这山上的盗匪手上多半都沾染鲜血,但却不想杀生,于是后虽然持剑却不动用。以八卦游龙掌法从旁偷袭,率先料理了两人。另外二人,见有敌人竟然直接出现在此地,显然也是十分诧异,出手都比平时慢了一分。拆不到三招,便被凌慕予以一式“刀枪齐鸣”分别打中腹,倒在地上。凌慕予这两下打斗虽迅疾短暂,但毕竟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之中,显得十分引人注意,他耳中听得左近已有脚步声接近,于是后长剑出鞘,一闪进了大屋之中,便要去取那江烟槐命。 凌慕予刚闪进入房中,便只觉一道劲风直向面门砍来,幸得他早有防范,手中道玄星易剑向前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双方兵刃相交,直震得凌 慕予虎口发麻,赶忙向侧退却,以卸来势。 “竟能闯过山下重重陷阱机关与那闹阳迷阵,想来也不会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你与我江某到底有何仇怨,竟尔深夜至此,意何为!”说话之人乃是一虬髯大汉,约莫三四十岁左右,上只穿着内衬衣裤,显是刚从睡梦中匆忙坐起,手里提着一柄鬼头刀。 凌慕予动了动自己有些微麻的手臂,摆了个请手式,口中说道:“武当门下弟子凌慕予,为江湖正道,替百姓计,特来除恶。果不出我所料,从山下布置来看,江寨主为人十分警惕,怪不得听见一点动静,就直接清醒了。” “过去吃过睡梦中的大亏,自不敢再犯。”眼前的江烟槐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叹了口气,脸在影之中,看不出是何表,说道:“落草这种事,官府虽然无能且无作为,但江湖上总归有着一些想要借江某尸来扬名立万的所谓侠士,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五年里第一个活着站到这里的,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当高徒。我寻思着,江某也不是什么大大恶之徒,他福建武林人士是死绝了吗?用得着凌少侠不远千里,来主持正义?” “恶之人,无论大小远近,武当弟子只要知道了,自当为无辜百姓主持正义。”凌慕予笑道:“至于站到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闹阳花是开的好看的,可惜也算不得什么奇特的毒物。” “哈哈哈!”江烟槐放声大笑,道:“凌少侠的医术,人所共知,自然瞧不上这些杂草小花,可江某想问一句,在下自从落草以来,所劫掠的都是地主富户,可从掳掠过半个穷苦之人。” “何须为强盗行为过多辩解,就算是富贵之极的人,其钱财也是自己凭本事获得的,并不能成为你替强夺行为开罪的理由。”凌慕予听得外面,随着江烟槐的大笑,一阵阵脚步声显然已是把这间屋子团团围住,心道:“这江烟槐平里御下有方,这部署也是训练有素,见首领遇刺,竟无一人贸然上前,反而是保证来袭敌人无法脱,如此形,久斗必然吃亏,适才我与这人兵刃相交,探得其内力精纯,不在我之下,就是不知其武功招式如何?”凌慕予抖擞精神,说道:“江寨主无须故作拖延 之态,也不用过多言语,我受师门之命而来取你首级,看招!”随之便以真武柔云剑法向江烟槐攻去,二人拆了有十多招,从屋内打到了屋外仍是不分胜负。凌慕予见此时外面已然是灯火通明,前前后后被百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也都被人以强弓住了阵脚。 江烟槐见对方年纪轻轻,自己全力施为之下,却也只是与其斗了个不相上下打的局面,而对手深陷己方重重包围之下却仍面色镇定,招式变化之间,张弛有度,俨然一派大家风范,手上不停,佩服道:“以凌少侠的武功,若不妥托大,先前本可以悄然无息的制住门前守卫,于睡梦之中取我命。可眼下节外生枝,凌少侠武功虽然不弱,但眼下你已是难以全而退。江某无心也没有那个胆量与武当派为敌,我大可饶你一命,放你下山,只要凌少侠立誓从今以后武当派不得再找我哀牢寨的麻烦即可,玄门七士大名鼎鼎,说的话,我是信得过的。”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四十九节)涌泉 凌慕予还了一招“明月浮空”之后,向后跃出,那江烟槐也不进,反而好整以暇的静静看着凌慕予。凌慕予笑道:“久闻‘邪云恶风’江寨主离开南少林之后,曾有奇遇,学得一手大风云飞掌,就此闻名江湖。小弟想领教一二再做打算。” 江烟槐脸上一愣,说道:“看来武当高徒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也罢,若是现在倚多为胜,你心中难免不服,不过长夜漫漫我也没功夫在这瞎耗,你我就对一掌,一掌之后,若你扔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将你挫骨扬灰,期盼着其余六士一无所知了。”江烟槐如此说,乃是因为先前交手之中,对凌慕予的武功已有清醒认知,其招式虽妙,但少年人显是内力不足,内功不纯,更何况,他于深山之中寻到的大风云飞掌秘籍其中的“风虎龙云”一式,可将自内力积攒于一瞬发出,威力惊人,不少功力比他高深之人硬碰之下也不会是他的敌手。 江烟槐见凌慕予答,便气沉丹田,双手低垂,四周的喽啰手下看江烟槐这个架势,也都纷纷知道寨主要出大招了,不少人在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江烟槐大吼一声:“小心了!”便率先出手,双掌交错,忽左忽右,向凌慕予击去。凌慕予却出人意料的收剑入鞘,随后猛然跃起,向江烟槐迎击。 “少年人总归是沉不住气,你跃起向下劈击,虽说可借势占些便宜,但若是无法瞬间决出胜负,空中无从借力,只能是粘板鱼。更何况,就算让你借势又如何。”江烟槐这一招乃是运足了内力,只见二人一左一右,一高一低,双掌刚一相交,江烟槐就大感不对劲。凌慕予的这一招似乎绵软无力,自己就好似打到了棉花上一般,随后竟见凌慕予体直接倒飞而出,其纵跃之高之快,简直比肩武林中第一流的轻功夫,竟然就直接在这众目睽睽,重重包围之中逃了出去。 原来凌慕予进到房间之中,二人第一次刀剑相交,凌慕予便已知其内功虽无什么特异之处,但功底深厚,非自己所能敌。当时便有退却之意,但毕竟机会难得,万一对方招式稀松平常,自己未战先怯,未免错失良机。与其拼斗数招之后,便明白,若是自己全力施 为,用尽浑解数,最终应也能勉强胜之,可到那时自己深陷重围,逃是肯定逃不出去的。于是三招过后,凌慕予便已思脱之法,其故意将其引到屋外,好看清合围之势,从正门大道上出肯定是不可能了,只有侧面防备还算疏忽,于是故意提出拼掌之说,一来此举可令众喽喽啰转移些许注意;二来他自己的轻功不到家,若是直接逃脱,难免被这四周的强弓硬弩成筛子,只得想办法“借力打力”,凌慕予所出这一掌,乃是太极拳中的云手,其绝妙之处在于其“纯以意行形神合一”,如此才能借江烟槐全力一击为己方所用。 可凌慕予还是低估了江烟槐此人,其大风云飞掌修为超出凌慕予之所料,其力已超出凌慕予之借力之范畴,并未完全卸掉,那一式“风虎龙云”之下,凌慕予便已受了不小的内伤,随着体落地,仍在那些喽啰程之内,所幸他们似乎反应不及,没有立刻出手,凌慕予强行忍住体伤势,向山下疾奔。后传来那江烟槐气急败坏的声音与数十道追来的脚步声。 待到凌慕予奔到那一片闹阳花海之时,听得后追兵渐近,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向两侧丢去,便只听到后阵阵体倒地之音,从山上下来的追兵,竟然全都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凌慕予上山之时,虽觉得此事十拿九稳,但其过分稳妥的格还是将每一种可能发生的状况都算在内了,其中就包括自己如何“狼狈逃离”,闹阳花毒轻微缓慢,但若是与“没药、灵仙、白附子”等药物混合,药与毒互相冲突,便会有另一种效果,令接触之人直接昏厥,其药之速之烈,丝毫不亚于武林中“散魄香”等第一流迷药,这些药物自己平时上多少也都备着一些以做不时之需,且料到追兵定然不会防备,“没想到还是用上了。”凌慕予此时却实在高兴不起来,暗叹一口气,知晓此地尚不安全,连忙趁着夜色,急火火地下山了。 凌慕予下了山,奔到一处小溪之畔,终于再也抵受不住,口烦闷,给自己服了两颗“天王护心丹”之后便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待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出来,这才悠悠醒转。 刚一醒来,凌慕予便打了个寒颤,福州虽暖,但此时还未至,夜里还是甚凉,在溪水里泡了半夜,浑湿透,小风一吹,直吹得凌慕予牙关打颤。他武当灵药极为有效,内 伤经过这数个时辰的将养倒是好了不少。 “却没想到区区草莽之中,竟有如此人物,但就这一掌来说,只怕师兄弟之中也只有大师哥与秦二哥硬碰硬之下有完全的把握胜得。再加上手下百余名训练有素的兵丁,力敌一路已是彻彻底底的行不通了。可经此一战,再想智取,可得盘算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想着想着,一阵风吹过凌慕予的湿衣,凌慕予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口中喃喃道:“眼下还是先寻一暂住之所,将上衣服烘干,再做打算吧。” 此处离城尚远,凌慕予也不舍近求远,走了二里地,看到前方有一寺庙,便上前借住,走到近前,凌慕予这才看清门上“涌泉寺”三字,心道:“原来此庙竟然便是福州五大禅寺之一的千年古刹涌泉寺。若是我那心止师兄在此,想必还得要好好地诵经礼佛一番,可对我凌慕予来说,我却只想换衣之事。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心止在此,昨夜也不会败退,不败退不受伤自然也不会寻地换衣,更不会晃到这涌泉寺前来了。”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节)猛虎 凌慕予想着想着,思绪不由得又飘出很远。他也不从正门进入,绕到寺后侧门,轻轻扣门。过了不久,后门被打开,里面出来了一探头探脑的小和尚,材矮小,面容体态却较圆润,显是庙里香火不错。 凌慕予收拢了飘散的思绪,正了正衣襟,道:“小师父,我是来此游学的儒生,清晨不幸滑落山涧,衣衫全湿,不知小师父可否行个方便,借一陋室让我烤烤火,换一下上的湿衣。”凌慕予知晓这涌泉寺僧众并非江湖人士,若是冒然透露事,反而多生事端,他游历江湖,向来一派书生习气,“游学士子”这个份借口,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那小和尚年岁虽小,却是聪明伶俐,想是在这寺中天南海北的各色人等都见多了,看了看凌慕予,道:“看你比我大了好几岁,怎得走路还能跌倒,可太马虎了,随我进来吧。”凌慕予哂哂笑了两下,不作声色,随着小和尚进了涌泉寺内的香积厨中。 “喏,施主自便吧。这原本是本寺的两间伙房之一,后来废弃了。你就在这烤烤火,莫要乱走,我还要去后院打扫,师父回头还要检查呢,就不陪着你了。”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去了。凌慕予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人便已没影了,也只能暂时作罢,自己去把火生了起来,将自己外衣拖下,晾到一旁,自己扫出了片还算干净的地方便盘膝而坐,运起他武当内功,将侵入自己体内的寒气驱除。 刚行了一个大周天,凌慕予的脑中便又开始盘算起来:“昨夜的内伤也算好了七七八八,已无大碍了,剩下的却也急不得。可就算是以我全盛的内力再与那江烟槐交手,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去寻援手倒是最简单的法子,可眼下熟识的江湖朋友中,却是无一人在左近。唉,想不到,神机子都能和摩天盟的公木先生斗上一斗,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哀牢寨主。” 凌慕予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陷入了沉思,突然想到:“我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非要用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就算是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将江烟槐杀死,但其余的喽啰自然也可以选出新的头目,继续祸害四方。这剿匪,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所擅长的,清除匪患,当然还得靠官府了。官府中人虽多酒囊饭袋,但解决之后对众匪徒的处理善后,还是得由他们处理,更何况那江 烟槐本就与朝廷作对,只不过凭借着机关陷阱与毒烟迷阵才令官军奈何不得。那江烟槐武功在我之上,但这些东西却是万万不及我,不如我与官军联手,助其上山剿匪,如此一来,我无须出力拼杀,便可除此一害。” “就怕这官军头两年被这哀牢寨打怕了,不敢上山,再说了,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一文弱书生能带他们上山,若我真是去寻合作,只怕被当做他们上山的内。”凌慕予敲着一旁的木板,口中喃喃自语:“若是无法完成取得官府信任的前提,这一条计策就无从施展。” “喂!施主!你用不用早饭啊!”凌慕予耳畔突然传来了叫喊声,原来是先前的小和尚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粥与半碗青菜豆腐。凌慕予赶忙笑着接过,他忙碌一夜,此时确也是饿了,一边吃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约有二钱之数,交给了小和尚,道:“读书人不是乞丐,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恩惠,这二钱银子劳烦小师父交给你寺中师父,就当是我暂居与伙食费了。” “好说,好说。施主如此知书达礼,果真是好人一个。有学问就是有学问!”小和尚笑嘻嘻地收了下来。又道:“粥还有的是,若是不够,我再给先生盛来。” “不用,如此粥菜,足以果腹了,在下才疏学浅,也未考取过什么功名,连个秀才都算不上,哪有什么学问。对了,在下姓凌,敢问小师父法号如何称呼?”凌慕予问道。 小和尚有样学样地道:“小僧哪有什么法号,你叫我智定就好。凌施主,这附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学府,就只有这涌泉寺,你一大清早的,来这是做什么的?”凌慕予道:“也没什么,就是醒的比较早,四处闲逛,漫无目的,逛着逛着,也就到这了。” 智定惊呼:“就你一人吗?”凌慕予听了,点了点头,智定惊道:“如此看来,凌施主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哦?”凌慕予疑惑道:“此言何意?” 智定解释道:“凌施主可知,为何这间房废弃了。是因为,眼下合寺上下加一起,也就只剩下六人了。”智定看着凌慕予一脸惊讶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不相信是吧,偌大一个庙宇,怎么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那全是因为我们这位置太差。本寺右面,是哀牢山,山上住着一伙悍匪, ;而左面这座山上,又有着猛虎出没,常伤人命。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香客前来了,寺中生计难以维持,师兄们就都离寺另谋生路去了,只剩下老方丈,和我师父,以及我们四个自幼出家的孩童了。” “猛虎?”凌慕予心道:“这先前倒是不知。”嘴上问智定:“我听闻这涌泉寺乃千年古刹,位列福州五大禅寺之一,贵寺的师父们就不认得几个官府老爷吗?何不让官府派兵剿灭山匪,再出些银子,找些资深的猎户上山打虎,如此两侧风险便可尽除,何乐而不为呢?” 智定回道:“凌施主有所不知。这交倒也是有的,我师父和老方丈倒是和几位福州城里的官爷相熟,可是那哀牢山的悍匪甚是了得,官府也奈他不得,而有着一煞星在,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怎会有猎户前来?再说了,打了老虎又能如何?只要这帮人在一,本寺况就不会好转,眼下也只有跪求佛祖,尽早降下神通,收拾了这帮扰乱佛门清净地的恶人了。”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一节)懒惰 凌慕予脸上古井无波,只是低声道:“这种事,靠佛祖只怕不行。” “凌施主,你说什么?”智定没有听清,问道。 凌慕予笑了笑,“没什么,我这人喜欢自言自语。”摸了摸已经差不多干透了的衣物,取下换上,向智定道:“多谢智定小师父了,在下还有正事要做,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说完,便大踏步离开了涌泉寺,只留下原地感到有些奇怪的智定呆呆地站着。 凌慕予出了涌泉寺,却未急着找那哀牢寨人,反而是向道旁一拐,钻入了另一片深山老林之中。在山中东转转、西转转漫无目的地乱走着。 “只希望那山中猛虎不是单纯的谣言。”凌慕予口中喃喃道,原来四处乱走,是在寻觅那猛虎的踪迹。 他本来正发愁如何能让官府相信自己,从而配合行动,结果好巧不巧,眼下就有一物可完美解决这个前提。凌慕予这两年行走江湖,也跟朝廷的人打过一些交道。心中明白,一切官府,无论是武当山下的还是这福州城的,都有两个特点,一是欺软怕硬,二是见钱眼开,无利不起早。 亲手宰掉这山中的猛虎,也算是给涌泉寺帮了个不小的忙,那时请老方丈或者智定的师父帮忙引荐认识一下这福州官府的人,自然不在话下。而无论是虎皮、虎骨都是名贵之物,一来得让那些官老爷尝些甜头,二来也可证明自己的手与能力,让其相信自己完完全全可以帮助他们上得哀牢山。其实,以凌慕予之能,自然还有别的方法取得官府配合,可既然机缘巧合下与这涌泉寺结下了这段缘,又听说了虎患一事,为武当弟子自然不可就当耳旁风这么算了。“既然遇到了,反正举手之劳,还可一箭三雕,行侠除害、贿赂官府、显示武功手,何乐而不为呢?”凌慕予心中道。 凌慕予走到山溪畔,发现了几只虎爪脚印,心中一喜:“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此地还真有猛虎,并且,看这脚印凌乱,显然并非一头。”循着踪迹一路追寻而去,终于在一处洞前的空地,发现了黑黄条纹的虎影。 “哟,两头,个头还真不小呢。看这样子,还是一公一母。 ”凌慕予看着眼前的两头令常人望而生畏的猛虎,心中却是十分轻松。“猛兽不过四肢发达,就算再强壮十倍,其危险又怎比得过人。”凌慕予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将这两头庞然大物的尸体带下山了。 而此时,那两头原本在那打盹的吊睛白额兽此时也是嗅到了生人的味道,朝着凌慕予吼叫着,一时之间,山林之中虎吼震天,只听得鸟兽四散,随之四周万籁无声。 凌慕予心道,“好家伙,声势倒是不小,这声音被山下的人听到,又不知要怎么传言了。”眼看着面前两头相较于自己单薄躯的庞然大物扑来,凌慕予却是丝毫不慌,展开梯云纵轻功向侧闪避开,“若是换了我秦二哥或是别的师兄弟在此,可能还想与你们切磋一下功夫,不过,我凌慕予是玄门七士第一懒惰之人,能动手的时候都懒得动手,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从瓶中倒出了些淡黄色的粉末,双掌一挥,运足内力,将粉末向眼前一公一母的两头猛虎挥去。 说来也怪,二者刚一接触,这平里耀武扬威的森林之王,便瞬间四肢酸软无力,脚下直接一软倒在地上,随后只听得几声低沉的虎吼之声,便直接沉沉睡了过去。 他武当弟子行走江湖,向来正大光明,从不会准备什么迷药毒药,因此凌慕予虽精通此道,但上却是从来只备伤药不带毒药的,只因凌慕予考虑处理事向来以“万分周全”著称,昨夜第一次发现那一片闹阳花海,除了准备逃生之路之外,他也采集了不少闹阳花粉以作今后的不时之需,而他先前寻觅虎影之时,便已做好不与虎斗力的打算,一路之上,寻了不少草药,与其调配,充分激发了闹阳花本的药,使得原本需要缓慢发作的迷药,变成了直接作用的烈药物。 “唉,若是那哀牢山上的人,也如眼前的畜生一般容易对付就好咯。也幸好保存的比较好,晕过去的时候,没被溪水冲坏。”凌慕予上前,担心药力不足,又朝着两头老虎的口鼻之中倒了些粉末,随后双掌一左一右朝着两头老虎上各拍了数掌。“好了,这一下,药力直接入体,更加我内力催发,就算是再强的猛兽,只怕一两之内也醒不过来了。”随后从后抽出道玄星易剑,就要朝着虎颈斩落,可来来回回,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看了看手中的剑 ,长叹一声,“你跟了我一年,人血都没见过几次,又何必用着虎颈之血玷污剑体呢,也罢,麻烦是麻烦了些,就这么带下山吧,活的老虎总归更值钱且更有说服力一些。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猎户或者屠夫,杀人我都不会,更何况杀两头老虎。”如此想着,便回剑入鞘。 黄昏时分,福州城外,涌泉寺最大的一间会客厅中。凌慕予正大快朵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头猛虎从山上一路带到这涌泉寺前,一路上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惊呼。“若不是那剥皮拆骨的,实在太过血腥残忍,谁愿意带着两头这么笨重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可累死我了。”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接过智定端来的清茶,喝了一大口下去,终于才缓解了些稍许的疲惫。 智定的师父圆舟和尚在一旁坐着,笑嘻嘻地合不拢嘴,道:“凌施主对这些饭菜可还满意,凌施主替我涌泉寺及周边百姓除此大害,实在是功德无量。没想到凌施主看起来年纪轻轻,手竟然如此了得,阿弥陀佛,了不起!了不起!”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二节)星易 智定也在一旁喊道:“凌施主你可太厉害了,院中被绑起来的两头大老虎,只是睡着,我都不敢近前,你竟然一个人解决了,我真、真是太佩服你了。”智定激动地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凌慕予食毕,便由一名僧人将餐盘收了下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来人也是这涌泉寺的僧人,说道:“回禀圆舟师叔,燕捕头到了。”圆舟回应道:“快快有请。”“是。”那僧人答过,便离开了。 圆舟坐在凌慕予一旁,问道:“这位燕捕头,是福州府四大捕头之首,昔年贫僧对其有恩,相交也有约二三十年了。凌少侠功夫了得,让贫僧请燕捕头过来,所为何事?” 凌慕予不答,眼神向一旁的智定看了两眼,圆舟会意,说道:“智定,你先下去吧,我和凌施主要接待贵客。”智定点头答允,说了声:“凌施主,回头见啦。”便离开了。 “凌施主,现在,可以说了吧。”圆舟问道。 凌慕予道:“不急,待人来了再说,前后脚就到了,也省我一番功夫。”说完,站起身来,朝门前拱手道:“两位大人应邀来此,小弟先在此谢过。” 圆舟一愣,道:“两位?凌施主?”话还未说完,便已被门外一粗犷的声音打断,“这位少侠果然了得,先前听得禀报有人徒手活捉两头猛虎,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遇到高人了。”说着,也没让知客僧引路,两位大汉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人皆身着便服,只不过腰间官府的制式长剑,表明了两人的身份。 说话的正是后首有些矮胖的人,只听他道:“圆舟大师,这位少侠说的不错,的确是两位,我还带了位好朋友。林大人正在我府上做客,听得你这出了大热闹,于是便就一齐前来了。”想来他便是福州四大捕头之首的燕捕头了。 圆舟听了,道了声:“阿弥陀佛,贵客上门,快快请坐。”便给二人斟茶。只见那位燕捕头自觉地坐在了另一人下首,那位林大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倒是一派器宇轩昂的做派。道了声谢,便也跟着坐下了。 燕捕头也不管桌前圆舟好不容易倒好的茶,向两人介绍道:“看少侠也是位爽快人,本捕的名号想来圆舟大师也给少侠说过了,在此就不多说了,这位,乃是军中的林千户,林将军。” 燕捕头刚说完,圆舟便惊呼道:“原来是林将军,林将军可是我福州府最年轻的千户大人,年纪轻轻便已居正五品官职。武功高超。”凌慕予在旁听完二人这一问一答,心中一喜“本还遗憾说这燕捕头官职低微,怕是没甚大用,没想到却是上天眷顾,掉下来这么一个大官。” 林千户微微一笑,道:“听闻少侠以一己之力,替涌泉寺清除了虎患,还将两头猛虎原原本本地带到了寺中,本将军有幸能见识到这等人物,是本将军的荣幸。”说着便将右手伸出,凌慕予自然不会扫了他的幸,伸出手来,二人手掌相握,凌慕予只觉对方手掌猛地一紧,随之一股内力传来。 “有趣,我还未试你,你这千户倒还先试探起我来了。”凌慕予心里想道,随后也是运起内力,脸上微微一笑。 林千户此时心中十分震惊,他握上对方手掌之后,无论如何用力,结果都像石牛入海,一丁半点反应都没有,便知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而看对方面露微笑,想来也无恶意,于是轻轻抽出了手,道:“少侠如此武功,区区两头老虎自然是不在话下了。不知少侠是何门何派?为何至此?料理了二虎,让圆舟去请燕捕头过来,是为何事?” 一旁的燕捕头也问道:“若是少侠求财的话,朝廷并无对猛兽的悬赏银,而且这两头猛虎浑身上下都是宝,少侠只需稍作处理即可;若是求名,想在官府中某个一官半职的话,本捕虽人微言轻,但千户大人倒是认识不少大人,可替你引荐。” 凌慕予听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节)贪心 凌慕予笑道:“神机二字,愧不敢当。一是江湖好朋友们抬爱,二也是不怕旁人笑话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千户大人猜得不错,晚辈确是姓凌。” 那燕捕头和一旁的圆舟不涉江湖,听到这一回答倒是没有什么,而那知根知底的林千户听了倒是十分惊讶,不过他乃官府高官,自也不需卖江湖人士什么面子,将手中长剑还给了凌慕予,说道:“原来真的是武当神机子凌少侠,本官虽在庙堂,但对凌少侠的大名还是略知一二的。不知武当派来我福州府所为何事?” “我武当弟子在外只有一事,便是行侠仗义,替百姓做些事情,两位大人心里应该清楚,此处的祸患,可远远不是区区猛兽,这最为厉害的,乃是那哀牢山上的人。”凌慕予说着,轻轻抿了一口桌前的清茶。 这林燕二位还未答话,一旁的圆舟和尚已然说出了口,道:“哀牢寨主江烟槐,还有他手下那些天杀的强人。”“没错,”凌慕予说道:“在下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清除这作恶多端的江大寨主。不满二位大人,昨夜我便上了那哀牢山,见到了那‘邪云恶风’江烟槐。” 那燕捕头听了,满脸的不相信,待要反驳,便只听林千户说道:“哀牢寨上山之路遍布机关陷阱,这些想必是难不倒凌少侠的。可凌少侠既然已是进了哀牢寨,此时却出现在这里,毙虎吸引官府,莫非是凌少侠遇到了麻烦,也应付不了那江烟槐,想找我们助力?” “哈哈哈!”凌慕予大笑三声,道:“千户此言,可把我武当弟子看的过于无能了些,我武当乃当世大派,对付一伙小小的山匪自不在话下,更不要说与朝廷合作求助了。” “放肆!怎么对大人说话的。”那燕捕头有些气急,指着凌慕予骂道,随之便要往腰间拔刀。手刚一碰到刀把,便已是动弹不得,原来,凌慕予右手两指已经抵住了其肩头的“肩井”、“巨骨”二穴,他心里明白,与这帮官家中人说话,若是一味地奉承是毫无用处,该展露些手段的时候,自然是要表现一二的。 那林千户见了凌慕予这一手认穴点穴的功夫,心中也是惊叹不已,“此子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更何况听说他也只不过是玄门七士中武功最差的一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必要逞一时口舌得罪武当。”打圆场道:“凌少侠莫要着急,燕捕头为人爽直,向来口快心直。既然是凌少侠托圆舟大师请他来的,总得讲清楚此中缘由吧。” 凌慕予露了这一手武当绝学后,也不咄咄逼人,手掌向燕捕头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解开了穴道,道:“得罪两位大人了。此事不复杂,还请二位耐心些。” “昨夜我与那江烟槐也交了手,他确实并非一般的盗匪流氓,若想对付,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他手下还是百十号喽啰,我又不是摩天妖人,杀百来个人眼镜也不眨一下的,可若是听之任之,就怕其再选首领,啸聚山林,如此,依然会为祸一方。想了下,剿匪定罪什么的,你们官府向来比较拿手。就想着,与你们合作一番,可又苦于没有路子,也怕你们不相信我一书生,于是正好听庙里的师父说后山有猛虎出没,足可自证身份实力。却没想到,千户大人博闻强识,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不过这样一来,也算给涌泉寺除了虎患,倒也是好事一桩。”凌慕予说完,看着眼前的林燕二人,笑了笑。 那姓燕的捕头先前吃了凌慕予的亏,自然不敢小觑,问道:“就算本捕头信你这小子一回,可你说合作?又是怎么个合作法?那哀牢山头两年我们也是想剿的,可山路崎岖,又多埋伏,实在是划不来。你这次不会也是想让我们弟兄们走前头给你当替死鬼吧。” “我武当弟子怎会是这样人。”凌慕予解释道:“很简单,我能上它一次,自然能上第二次,容我再上一次山,将其种的岗哨、机关、陷阱、埋伏等等一一绘制成图,并且其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百五十四节)纵火 “虎骨再珍贵,可跟真正的疗伤圣药相比,还是差了很多的。”林千户道:“武当派的疗伤圣药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神机子被人称为这一代弟子中最为精通药理之人,想必上应该带着一些吧。” 凌慕予心道:“你这人真是大言不惭,胆大包天,真是什么东西都敢要啊。不过我也没有时间也不想再与这等人扯皮,虽说有些可惜,可药没了还可再配,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随手一扔,那林千户赶忙接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失了这得到圣药的机会。 凌慕予道:“我武当祖师传下来的天王护心丹以及在下调配的镇心理气丸各一颗。还希望两位遵守君子约定,助我讨贼。” 林千户打开玉瓶盖子,看了一眼,闻了一闻,只觉得清香扑鼻,中浊气似乎也已一扫而光,心中大喜,连忙说道:“那是自然,剿灭匪徒还百姓一个安宁,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先前碍于能力有限,眼下既然已得凌少侠这等强援,那哀牢山自然是唾手可得。” 一旁的燕捕头此时也附和道:“不知凌少侠准备何时动,我等也好提前安排,具体准备准备。” “两位最早何时可调兵行动?”凌慕予却是反问道。 林千户得了两枚疗伤神药,又眼看立功升官扬名之时,眨眼间便将到来,自然不想再做耽搁,说道:“本官所能调动的兵马加上燕捕头麾下的众捕快加一起约有千余人就在左近,随时都可领命随我等行动。” “既然如此,”凌慕予想了想,说道:“那就请二位先回去调兵遣将,记得切莫走漏了风声,我这就再上一次哀牢山,将其中机关陷阱、上山路径详细绘制下来,一个半时辰之后,我等还在这涌泉寺会面如何?” 林千户喜道:“凌少侠不辞辛劳,不愧是武当高徒,一路小心。”说着,从怀中取出兵符,交予了一旁的燕捕头道:“劳烦燕老弟,持我兵符去集合人马,记得,此事隐秘,免得被密探得到消息,让那贼人有了准备。”一旁的燕捕头领命而去,而凌慕予,此刻也不再耽搁,重走了一遍哀牢山。 两个时辰之 后,正是夜半子时。涌泉寺中,此时已是驻满了官兵捕快,林千户在寺中正与一旁的燕捕头与其副将商量着些什么。此时,一道人影,直窜到院中,一旁的副将大吃一惊,连忙将佩刀拔了出来,而林千户此时已借火光看清了来人,制止了副将。说道:“凌少侠果然准时,想必一定是圆满完成计划了。” 来者正是从哀牢山上下来的凌慕予,他这一次上山,见那江烟槐显然已成了惊弓之鸟,不但把山脚的机关陷阱重新布置了个遍,连埋伏的岗哨人手也是上次的三倍之多,所幸凌慕予也并非第一次上山,一无所知,这种况他也早有预料,还是一路有惊无险的直接摸到了那哀牢寨门之前,见那主寨四周虽已是深夜,却还犹如铁桶一般,只得放弃了进一步打探的念头,下了山。 凌慕予从怀中掏出了所绘之图,交给了林千户,说道:“具体线路我已标识清楚,能绕开的都可避开,你们在山下等候,我会直接前往寨中对江烟槐出手,到那时山上必定大乱,实在有几处躲不开的,到那时想必也可轻而易举的攻破。” “凌少侠放心,我麾下将士皆乃勇士,区区一座哀牢山,挡不住我们的。”林千户吹嘘道。 凌慕予又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说道:“将这些粉末泡入水中,然后用药水将巾帕浸湿,待走到我标注的赤色一段时,用巾帕蒙住口鼻。那一段的闹阳花上次经我手段催发,余留毒已然不多,这些足可应对。” “明白。”林千户答应了一声,便吩咐旁副将去按凌慕予所说去准备了。 凌慕予心中想着:“这下,应是十拿九稳了。”便道:“那我便上山了,届时我会在山顶放一把大火,尽量会把动静闹大,你们在山下埋伏,听得动静,便直接上山,与我会合。此乃君子协定,还望林千户莫要变卦。” 林千户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凌少侠放心,明我调兵之事便会传到了上官那里,若是此夜我颗粒无收,毫无建树的话,上边我也不好交代。此刻,就算凌少侠想不干了,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如此,甚好。”凌慕予见万事已准备妥当,便再一次上了哀牢山。 月悬中天,已是过了子时三刻,哀牢寨门前的草丛隐秘之处。凌慕予已是潜伏许久。 “算下来,这都是我第三次上山了,这两天净是爬上爬下, 可真是累死我了,待此间事了,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听闻福州菜肴别具一格,美味异常。”凌慕予越想,肚子愈发饿了起来。 “想必等了这么一会,那姓林的人马应该也已经就位了。赶紧把这事解决,去吃饭睡觉了。”凌慕予盘算着,“从我闹大动静动手,到他们依图上山,攻到寨前,应该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只需想办法与江烟槐那厮斗个不相上下,等到朝廷人马一会合,手底下喽啰就交给当官的处理,而他必心神慌乱,我放手一搏,胜算极高。” 凌慕予轻轻站起来,他先前已搜集了不少易燃之物,此刻手中火折一打,朝地上一扔,这山上一角便瞬间火光冲天。 深夜寂静,星光黯淡,此刻这一片火海那是引人注目的紧,果不其然,哀牢寨中立刻便是示警声大作,凌慕予见已经成功惊动,便赶忙动藏于寨四周另一侧,取出预备好的弓箭与火折子,弯弓搭箭,便朝着那寨中去。直接点燃了一座座营寨。这一下,哀牢寨中,真的是全乱了,人声鼎沸。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五节)如常 凌慕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那哀牢寨中虽是陡遇火袭,起初有些措手不及,但大体却还是未乱,听到江烟槐雄浑的指挥声音远远传来,显然是在调兵遣将。 “这样可不行,若是任由他们反应,必定加强防备,那官府军必遇到重重阻挠,万一被打怕打退,一切计策可就付之东流了。眼下,也只能闹得大一些,令那江烟槐无从考虑别事。虽然有些危险,但坚持一盏茶时间应该不难。”想着凌慕予再次屏气凝神,直接弯弓搭箭,一连三发火箭,向那江烟槐远远去。 他箭术本不精熟,臂力也不甚强,距离有远,待那三发箭矢飞到江烟槐近前之时,来势已缓,被江烟槐轻而易举的用手中鬼头刀挡格下来,却已引起了其注意,“是谁!滚出来!”便向弓箭来的方向吼道。 江烟槐的反应早在凌慕予意料之中,凌慕予随箭动,早已欺到近前,背后所负道玄星易剑直接出鞘,一式真武柔云剑中的“云乍展”向江烟槐攻来。 江烟槐见招拆招,回了三刀,此时便也看清了来敌,笑道:“好啊,好啊!上次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来犯你爷爷的虎威,真是不识好歹。” “哦?是吗?虎威没见到,不过我最近发现,我倒是擅长打老虎的,就如拍苍蝇一般。”凌慕予说着,一式“虎纵步”便直接贴,接着食指便径直点向江烟槐小腹“关元”、“商曲”二。 这一手着实让江烟槐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凌慕予竟选择贴短打如此搏命的方式,“未听说这神机子擅长什么擒拿功夫啊。”眼下却容不得江烟槐想太多,他本可后退一步,便可化解攻势,可其接连两晚都被凌慕予扰,此时心中有怒,着实有些影响判断。选择将回转不及的鬼头大刀向畔一扔,也使出擒拿手法与凌慕予斗起来。 凌慕予见其果然中计,心中一喜:“上次与其交手便已知晓,自己兵刃上的造诣很难胜过他,再说了,若是与其正常拼斗,只怕不出三招,这个傻子便会反应过来,让旁喽啰加入战局,就算其喜单打独斗,可我难免需要时刻提防四周冷 箭偷袭。可若是想眼下这般,近短打,旁边的人就算想要帮忙,只怕也会怕误伤到寨主吧。” 江烟槐自幼在少林寺中习武,一外家横练功夫,无论是少林拳、大擒拿手还是二十四式降魔掌法都是十分熟练,他自打出了少林,从未停止过习武练功,此时使用出来,也是颇具威力。 “好事,好事。果不其然。”凌慕予心中似乎极有把握,“这少林的功夫,我不知与心止师兄切磋过多少式了,就算胜不得,防个一时半刻的丝毫没有问题,你少林拳总不能打的比戒律院首座弟子还要好吧。” 哀牢寨中,只见两人你使一招八卦游龙掌中的“琵琶遮面”,另一人便还一招大擒拿手中的“仙鹤梳翎”,转而便“勾捺拨三合”向对方打去,这是少林拳中的绝招,而对手自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武当长拳中的“井栏手”便巧妙化解开来。这福州哀牢山上的匪寨之内,竟有二人分使少林、武当两大派武学拼斗起来,也是少见之事。 凌慕予与江烟槐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有数十招,却依然是不分上下,江烟槐胜在招式威猛,凌慕予无法正面对敌,可其武当派的绵掌以及八卦游龙掌法,擅长的便是以静制动,避实击虚,而凌慕予平时与萧等人习练,也始终是敌强我弱,因此这种形的拼斗他熟悉的几乎已近本能了。更何况,他本意也只是吸引注意,拖时间等待林千户带人上来合围哀牢寨。 拖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凌慕予气息稍弱,可山下似乎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帮官军,未免也太过没用,看来先前的估计,实在是高看了他们。”凌慕予继续勉力支撑着江烟槐的攻势,江烟槐似乎也已看出凌慕予气力已不如先前,一边拳掌如风,另一边向下面手下询问道:“派出去的兄弟回来没有。” 有喽啰便回到道:“已遵老大命令,令山下负责守御的兄弟们招子放亮点,严密戒备,可回禀的人说什么都未发生,从迷香大阵到山下第一道岗哨防线,一切如常。” “好的很,看来这厮真的是一人前来送死。小的们,将寨内外团团围住,今夜定不能重蹈昨夜覆辙。一对一交手,战败武当高徒,这个荣誉,今夜老子要定了。”说完,手上招式陡然一变,与先前截然不同,已不再是少林武学,乃是凌慕予从未见过的掌法。 这,想必便是 那江烟槐奇遇之下所获的大风云飞掌了,果然招式奇妙凌厉,凌慕予招架起来,愈发困难了。而最令其心惊的,乃是对方手下的汇报。 “一切如常?一切如常!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就算他们来的较慢,也应该在路上了,算下来,闹阳花下的敌人应该都已被清扫干净了。可那喽啰适才却说,连第一道防线都是安好无损,且未发现任何人影踪迹。怎会这样?难不成是江烟槐的故作姿态说给我听的,可看对方上下,皆作轻松状,这可不像是装的。难不成,”凌慕予心中大吓,想到了唯一的解释结果:“难不成,被那林千户摆了一道,他们今夜根本半个人没有前来。” “可这也说不通啊,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合作,并且坑害我啊,这于他们,没有丝毫益处。做官的无利不起早,又怎会如此行事,岂非奇哉怪哉。”凌慕予此时实在是想不通,而此时那江烟槐却不考虑这么多,手下一式“云散风流”后紧跟着一招“啸咤风云”,凌慕予内息运转不畅,重重吃了这一招。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六节)令牌 凌慕予中了江烟槐这一掌之后,更加是左支右绌,“无论是我被那姓林的耍了,还是他们官军太过废物,还在路上,眼下都不能再拖下去了,昨夜受的伤依然没有痊愈,再与这人拼斗下去,只怕武当的声名真的会因我而受损。”凌慕予想到这里,便已打算退却,可江烟槐似乎业已看出他心中所想,双掌翻覆,始终在与凌慕予缠斗着。 凌慕予心知此次脱离的难度与昨夜是天壤之别,昨夜他是用计,出人意料才勉强脱,而眼下却是这四周匪徒从江烟槐到最低等的喽啰皆知他要跑,就算他真的可以逃脱江烟槐的双掌进,只怕两人一分开,他便要被四周的强弓劲弩成筛子不可。 他自打下山以来,无论遇到任何事与何人交手,都试图步步为营,想到万全之策,方才实施计划,因此,虽然凌慕予武功是玄门七士之末,但论出手,却是百发百中,从未失败,就连那摩天盟的公木先生也是折在他与程雨溪的合作之下。“唉,事事追求万全,可总是会有意外,所谓的万全,也只不过是一时数次的万全罢了。”林千户等未如计划设定出现,使得凌慕予这一次也是无可奈何,再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了。“也罢,只能拼一把了,武当神机被山匪打的重伤大败而归,总比被生擒活捉受尽折辱要好。” 凌慕予强行提气,一式“流泉下山”将江烟槐退半步,从怀中掏出了两颗镇心理气丸服下,随后施针扎向自己前任脉“会、曲骨、中极、关元、神阙、神封”等,接着又双手向后,分扎自己后背“风府、大椎、长强、后顶”等督脉要,其手法之快,认之准,确是武林中一流的人物。 那江烟槐被退半步,本揉再上,却见凌慕予一不抢攻,二不逃跑,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二十根小针在自己上乱扎,不失笑道:“怎么,武当高徒被吓得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自残了吗,若是如此,直接束手就擒就是,我看在你师父面上给你个痛快的。” 凌慕予这一番手法,乃是当年他游历巴蜀之地,无意间寻到了一部西域古籍上面记载的“神癫战法”,乃是用针刺激自己的任督二脉,从而使体内真气周天流转加快,犹如决堤之洪,出手可比平强出两筹不止。可其缺陷,便是这是一种损害体 经脉的针法,且施针之后,大脑亦会随着真气流转,陷入癫狂,丧失神志一段时间。当凌慕予翻阅全书之后,道了一声“以命换命的搏命之法”便将古籍带回武当封存,自己却从未想着用过,可他对于这等东西历来是过目不忘,更何况,“神癫战法”对于经脉的种种理念于他来说,就如同打开了新一扇大门,开辟了崭新的一条道路,又怎会遗忘。眼下,破釜沉舟之时,也只能行此一策。 他事先服下两颗镇心理气丸以求减伤经脉损伤,且药中的镇定之物可令其神志清明,且施针之时,他也只是施展了半而已,如此虽威力不如书中记载之强悍,但损害亦能在掌控范围之内。 凌慕予知道眼下必须速战速决,逃离险地,这前背后这一十三根银针,在体内多留一刻,对自己经脉以及后的修行损害便大一分。他趁江烟槐啼笑皆非,戒心全无的时机,率先出手。这一招比先前都是快了两分,也凌厉了许多,那江烟槐被打了个措施不及,且凌慕予此时功力也远在他之上,竟尔被一招制住了口“璇玑”要,那璇玑乃三才大之一,有云是百会应天,璇玑应人,涌泉应地”,是谓“三才大”。 突如其来的要受制,加之凌慕予突然强了很多的出手,令得江烟槐是吓得肝胆俱裂,“难不成他一直在隐藏实力”,想到自己先前出言不逊,这一下真的是冷汗淋漓。 凌慕予却不管手上的人是出冷汗还是汗,他只知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盾牌,朗声笑道:“江寨主已落入我手,你们这些匪徒,若是想取你们老大命的,尽快弯弓搭箭,阻拦于我。”说完,再不耽搁,提着江烟槐的躯,施展轻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寨门,所围着的数十人竟无一人敢阻拦的。 凌慕予出了寨,脚下依然不停,他已隐隐感到体内真气乱窜,经脉肿胀、疼痛,并且自己已是头痛裂,他带着江烟槐奔出三里地,丝毫没有停歇,直接穿过了闹阳花道,到了那重重岗哨埋伏之地,凌慕予此时心中已是凉了大半,他见月悬中天,后追兵已被其甩脱,一片寂静,而眼前的路也是安静的可怕,别说什么官兵攻山了,就是连一个半个的人影都没见到。“果然被那林千户摆了一道,他究竟为何如此,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 世间种种,本就有着或大或小的意外,也难怪凌慕予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林千户为何如此,因为就连林千户本人也是不由己,万般无奈与可惜。 原来先前,凌慕予下了哀牢山,至涌泉寺中送了地图吩咐好一切,刚转离开,林千户这里却是出了变故。 林千户正在庙中与燕捕头谈笑风生,可就在这时,先前被吩咐下去配置巾帕解药的副将急匆匆的回来了,脸上满是恐慌,只见他神秘兮兮的凑到林千户耳畔说了些什么,林千户听了,也是大惊失色,说道:“此话当真?”那副将回道:“那位大人手持内行厂的令牌,小的绝不会认错。” 此言一出,林千户再也无法镇定下来,向旁的燕捕头吩咐了一声,便随副将急匆匆的离去了。 走到那涌泉寺一处僻静无人的后院前,林千户见里面一人一黑衣,黑布蒙面,看不出真实样貌,可腰间令牌却真真切切地印入了眼帘。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七节)绝命 “果然是刘公公所负责的内行厂的令牌。”林千户如此想着,已进入院落,走到那人面前,单膝跪地,而副将也非常有眼力地在院外候着,没有跟随进入。 “福州卫指挥使司,下辖第三千户所,掌兵千户林卿云,拜见大人,祝内相大人福寿安康。这位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有何吩咐,小的愿效犬马之劳。”语气之中,甚是恭敬,仿佛这一刻执掌千军的林卿云林将军已变成了个受人指使的小小奴才一般。 “桀桀,没想到内相刘大人的威名,连你这偏地小将也有所耳闻,如此,事倒也好办了。我且问你,千户所的兵马怎会在此庙中。”那黑衣神秘客询问道。 “回大人,本地燕公达燕捕头得到了一伙山匪的确切报,计划今天夜里行动,为治安平匪,特向小人请求官兵支援,共同清除匪患。”虽然林卿云调兵有理有据,可内厂的大人物突至此地,他心中惊疑不定,于是先将这行动的主使帽子扣到燕公达的头上,表明自己只是尽忠职守,辅助而已。 黑夜之中,林卿云只觉眼前的黑衣使者点了点头,说道:“你地方治安,本官本不应干涉,可今夜我等在此有事处理,不想被打扰。”话还未说完,那林卿云便道:“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命人,全部退出涌泉寺。万不敢打扰大人公务。” 那黑衣使者听了,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仅如此,我辈中人行事,向来讲究,因此,我只希望今夜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你们剿匪这么大张旗鼓的事,若是惊扰到那些睡梦中的人就不好了。你,可明白?” “小的,小的明白。今夜什么行动都没有,我这就令弟兄们全部散去,回,回家睡觉。”林卿云此时心中一万个疑惑,一万个不愿,可待到嘴边,也只能化作顺从。 “嗯,不错,孺子可教。忘记今晚关于遇到我的一切,回去安歇吧。另外,把这寺中的和尚都一齐带走,这庙,今晚被征用了。”黑衣使者说着,便将子转了过去,似乎不想再多解释些什么。 林卿云只能听从,怀中万千疑惑,带着燕公达与圆舟、智定等人与麾下,马不停蹄的 速速离开了涌泉寺。 涌泉寺中原本有些吵嚷的众人就这么散去,整座庙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后院之中,那黑衣使者的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五人,其中一人道:“大人,那姓林的果然听话,一切均如大人吩咐的一般无二。” 那黑衣头目转过来,指着右首两人,说道:“你二人将头发剃光,去寺里寻香把脑门戒疤点上,再找两和尚的衣物换了。” “是。”右首二人听了,便直接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柄快刀,朝着自己头上横七竖八地连挥数十刀,不一会,两个锃光瓦亮的光头就出现在了院里,二人将地上整理干净,便去屋内翻找工具衣物了。 “大人,上面给的五十三人的名单中,已悉数解决了其中五十二人,既然已经知道最后一个目标今夜会经过这里,为何不直接动手做了。如此,还免去了小五小六二人剃头乔装之苦。”左首一人向那头目问道。 黑衣头目道:“总归是王侍郎的儿子,做的太明显的话,内相脸上不好看。来的时候,大人便说了一定要隐秘,无论是意外还是被杀,一定要做的看不出与我们有任何关联。这是我们此次任务的最后一人了,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才好回京复命。我想你们也知道,钱塘江边的事,内相大人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大人放心,”那人回道:“我们可不是‘獠牙’那帮废物,几件衣物,一首破诗,就将他们蒙骗过去了,结果最后还得让我们‘利爪’去给他们擦股。” “这一点上,我倒还要感谢他们了,可以让我亲手解决那厮。”那黑衣头目自言自语道,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那“獠牙”送来的,从杭州场外胜果寺中搜到的“线索”。 “学道无成岁月虚,天乎至此何如。生曾许国渐无补,死不忘亲恨不余。自信孤忠悬月,岂论遗骨葬江鱼。百年臣子悲何极,夜潮声泣子胥。这‘绝命诗’写的倒是文采斐然,没想到你王伯安为了活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自诩要成为圣贤的你竟然也要开始欺骗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的瞒天过海,变成真正的‘绝命诗’的。”那黑衣头目看到这里,将那纸张重新叠好塞回了衣中,吩咐众人道:“我先前已在四下打探清楚,此间数里,没有人家,只有这一庙宇,而附近城中的邻里百姓都说这附近山中有虎,那目标算下来,必定 经过此处,届时,小五小六出去应对,无论如何,都不可让其借宿此庙,如此,他也只能睡在荒郊野外。到了那时,不管有虎没虎,你我皆化作猛虎,送其往生。随后便可立即返京。那王侍郎月余之后听到福州官府报其子命丧虎口,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总有天大的悲痛,也怪不到内相大人头上了。” “大人神机妙算,我等佩服。”余下三人说道。 “好了,都去准备下吧,我‘利爪’不出手则以,出则必中。”黑衣头目笑道。众人皆领命而去。 此时林卿云已然返回家中,可却并不能就此安寝,内厂的大人让其如平常夜里一样安睡,可其又怎能睡得着。“好不容易遇到武当高徒,得到了个立功晋升的机会,没想到就这么被这帮人搅了,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林卿云躺在房中,有些气愤,又有些遗憾地想道:“奈何?无可奈何。如此,也只能对不起凌少侠了,白赚了他两粒伤药与两头虎,希望他平安无事吧。”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八节)夺命 凌慕予此时的况,与平安无事四字,差的可就太多了。虽然靠着“神癫战法”对自己施针强行劫持了江烟槐,得以逃脱险境,可此时尚在哀牢山虎之中,并且腹后背上的任督诸道已是隐隐作痛,他不敢再做耽搁,只得再将手中这块活盾牌用一用。 凌慕予靠着先前的记忆,避开了所有的陷阱机关,他此时不敢再行耽搁绕远,因此几道关卡也都是靠着这块活盾牌的要挟这么直直闯了过去。 而他手中的江烟槐此时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过来,他虽然不知凌慕予为何会功力大涨,可这一路上的观察也让他明白,此时的神机子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拖一会,怕是便会直接晕倒在地,束手就擒了。 江烟槐试图用言语拖延下时间,可凌慕予此时却无心思与他斗上一斗,反手点住了他的哑,就这么闯过了所有的岗哨,下了山。 凌慕予下了山,见自己后闹哄哄地约莫有着数十人,手中强弓硬弩,斧钺钩叉,数十道火光的映照下,却无一人敢上前,显是忌惮自己手中的江烟槐。 “你命他们原地站着不动,待我脱离了弓箭程,自然会替你解,放了你,你璇玑要被我重手法制住,若不及时解除,你这一的功夫就算是废了。你可想清楚,若是应的话,就连眨三下眼睛,我便替你解开哑。”凌慕予对手上提着的江烟槐说道,说完这番话,他已是气喘吁吁,头痛的几乎就要直接晕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那“邪云恶风”也是个硬汉,他自幼于少林学武,后来无论是在军营还是绿林,都从未被人活捉当做人质用,受过这等折辱,他此时早已抱着与这凌慕予同归于尽之念:“老子命一条,换玄门七士一条命,血赚不亏。” 于是,浑睁着双眼,硬是一下都没眨,凌慕予心中暗叹一口气,已知此计不通,若是平时,他大可带着江烟槐继续前行,山匪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可眼下:“无奈之下,也只能赌赌运气了,皮外伤总是比内伤好治的,希望老天眷顾,别让我受太疼的罪。”凌慕予想到这里,反手将江烟槐高高举过头顶,运足气力,向后的追兵远远抛去,同时脚下不停,提起向前狂奔而走。 那哀牢寨中的人马这次反应倒是迅速,江烟槐庞大的躯刚刚落地,便有一拨人连忙上前,而另一大半 人倒是弯弓的弯弓,搭箭的搭箭,还分出了一小队人马向凌慕予追去。 凌慕予脚下不停,只听得后“嗖嗖”地利箭破空之声,可他此时脑中已痛成一团浆糊,再也不能精准判断,只觉后肩剧痛,已是中了一箭。强忍住剧痛,展开轻功法,眨眼间便一口气奔出数里,又在林中七拐八绕,直到自己也不知自己在何处之时,终于寻到了一处废旧的木屋,推门进入,刚一进入,凌慕予便再也支持不住,将自任督二脉中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取出,只觉经脉要上一阵酸麻,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制作精良的玉瓶,径直捏碎,将瓶中两粒丹药吞入腹中,顾不得处理后插着地尚在流血的箭矢,便就直接这么晕了过去。 这一次失去意识倒是没有多久,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凌慕予便已然悠悠醒转,他一恢复意识,便连忙坐起,审视起自己的伤势,尤其是任督二脉中所受的创伤。 “比预计的坏了不少,损伤了近三成功力,幸好师门的‘白虎夺命丹’颇有奇效,损伤的经脉只需时便可重新静养回来。看来我运气不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凌慕予如此想道。 若是常人因这等事这了三成功力只怕要懊恼伤心许久,可凌慕予格本就乐观,且平里练功本就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意思,并非得之不易,自然不知珍惜。 凌慕予察觉自己后入体的箭矢,此时四周已然不再流血,反而有点点血痂生成,他知这是白虎夺命丹的奇效,可眼下却是不能就这么让其留在体内,“再痛也只能如此了。”凌慕予从地上随意挑了根木棍咬在嘴里,避免自己剧痛之下咬到舌头,取出布帕倒了些伤药以做待会包扎之用,便直接双手握住肩后的箭矢,用力直接将其拔了出来,一时间,凌慕予全大汗淋漓,疼痛万分。 取出之后,他慌忙将预备好的药物包扎上去,缓了片刻,终于才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自己血污的双手与千疮百孔的经脉体,凌慕予心中出现了些许的动摇与挣扎: “可笑啊,可笑,凌慕予你平里自诩聪明人应以智计平天下,强行武力破之乃野兽行为,于是练功习武能躲的便躲,能偷懒的便偷懒,还因此洋洋得意。可眼下呢。你这个假的聪明人,连区区一座绿林山寨都搞不定,反而被弄得狼狈不堪,武当弟子什么时候如此没用了? 若是换做大师哥,秦二哥,甚至陆师姐或是南宫师姐在此,也不会处理的比你更差了,说不定早就解决此间事,返回武当复命去了。再看你,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想到一个自以为可假手他人作壁上观的‘妙计’,可实际,人家只需出现一点小小的变故,便足可令你万劫不复。这种把自己的家命,交托给旁人的滋味就这么好受吗?为何你不能如大师哥一般,一支玉萧便可涤群魔,若是你平里勤快些,用心一些,武功高一些,会出这样的事吗?” “唉,”凌慕予颓然地重新坐下,自言自语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吧。总不能真就这么灰头土脸的溜回武当山求援吧。” “此地也算不上绝对的安全,无论如何,先回涌泉寺一探究竟吧。一来那里绝对安全,二来也看看那姓林的到底因为什么事不守信用,未动一兵一卒。”凌慕予如此想着,挣扎着重新站起,出了木屋,仰望着星空,辨了辨方向,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书友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五十九节)诗文 月明星稀,凌慕予穿过这片密林,终于走到了大道上。他此时已知此地离那涌泉寺不远,他伤势未愈,便也不着急,有一步没一步地慢慢走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已是深夜,道上静谧无人,凌慕予就这么缓缓地走着,恍神间,微风拂过面庞,一张破旧的纸不知从何处,就这么被刮到了凌慕予眼前,凌慕予不自觉地顺手接住。 “咦?这是?”凌慕予本来只是随手一拿一看,可这一撇之下,只见纸上乃是一首诗,诗的笔迹初看之下便已知非常人所写,凛然一派大家之作。 “一复一,去子已远。惠我金石言,沉郁未能展。人生各有际,谊尤所眷。尝嗤儿女悲,忧来仍不免。缅怀沧州期,聊以慰迟晚。”凌慕予喃喃念叨着这不知从何处飘来也不知是何人所写的无题诗,陷入沉思。 凌慕予并非平常无点墨的江湖武人,他少时自进武当以来,便跟随其师松风道长识字读书,松风道长乃文武全才,凌慕予在这些方面也算颇有灵气,因此,医卜星象、文韬武略种种皆有所涉猎。“这诗写的倒是沉郁顿挫,应该是一时失意之人孤独萦绕畔,思念好友才写来的,可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写诗的人又是怎样的人物?”凌慕予与其虽从未谋面,但见字如面,心中已涌起了结交之意,怀着好奇与疑惑,他将这首诗好生叠起,收入怀中,向前奔去。 凌慕予顾不得上或大或小的内外伤,提起奔出数里,远远地便看见有一人,作客商打扮,向前慢慢走着,那人步履蹒跚,好似受了伤,又好似大病初愈一般。凌慕予此时却是按捺下心中的结交之,疑虑陡生:“此间道路唯有这一条,我先前从北边来,一路上人影全无,南边的话,此路向南不远处,便是涌泉寺,难不成此人与今夜林千户诡异的选择有关?若是普通客商,受了伤生了病不好好养着,却深夜独行,这打扮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本来面目的乔装手段。”凌慕予想到这里便不再冲动上前,远远的吊在那人后,隐于黑暗之中,“我倒是要看看,你与那林千户两个人的葫芦里到底是不是同一种药。 凌慕予跟在此人后,就这么走了有小半个时辰,那人果然一步步走到了涌泉寺门前,凌慕予见其到了门口,轻轻扣门,凌慕予心下好奇便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想弄清楚这帮人到底意何为。 只见轻轻的敲门声在寂静地夜中远远传去,凌慕予只觉此时的涌泉寺中好似半个人也没有,安静的紧。凌慕予心下好奇:“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那林千户带人离开涌泉寺了,可他又未如约定一般去哀牢山,那他到底去哪了?”片刻之后,涌泉寺的山门被人推开,出来的是两名僧人。 “咦?”凌慕予心中一个疑惑接着一个疑惑地出现,“先前我扛着两头老虎回涌泉寺中之时,上到老方丈、圆舟师傅,下到智定小师傅我都见了个遍,这两个生面孔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两位僧人上看着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听得那客商说道:“两位大师,我是远行至此地的旅人,一路劳顿,刚刚靠岸上船,走了十几里路,又饿又累,不知师父们可否行个方便,给点吃食,给间遮风的屋子,我就感激不尽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话说的,倒是与今夜的事毫无关联,若说那首诗是他所写,倒也是很有可能,难不成真是我这次小人之心,误会了君子?”凌慕予正这么想着,只听那两名陌生面孔的僧人其中一人却道:“本寺方丈清修,向来不接待外客,还请这位施主速速离开。”说着,便要去关门,那客商打扮的旅人似乎有些急了,连忙上去阻挡,另一只手从怀中摸了两下,嘴上说着:“我有银钱,还请行个方便,自会安静,不会吵到大师的,若是实在不行,劳烦两位给我拿点吃的出来可好,我已数未曾进食了。” 那其中一僧说道。“哟,给你好生说话,还不行是吗?非要让本大爷撵你滚是吗?”话还没说完,便被边另一人打断,“小六子!”另外一人拽了拽他的衣袖,阻拦道。 那出言不逊的僧人听到这一句话,好似很怕另一人,便闭嘴不再言语了。那出言制止的僧人对客商道:“施主还是自己寻觅下食物与住所,本寺的确不方便,提供不了任何东西,还望见谅。”说完,还不待那客商回话,便直接关闭了大门。 那客商似乎很是气愤,口里嘟囔 着什么“佛门之地应该是以慈悲为怀,如此不近理”的话,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可结果,任他再怎么敲,里面都是安静异常,也没有任何人再来开门了。 无奈之下,那客商也只得先行离去,再一次步履蹒跚的走远了。 “看来真是我想错了。”凌慕予摸了摸前放着的那首诗,“这位意外出现的先生,很显然是位有大学问的人,天不眷顾,让其落难至此,我若是能有幸与其结交,也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此时凌慕予连自己此行的任务,哀牢山上的正事以及调查林千户等人的奇怪举动都一齐抛之脑后了,便起叫住先生。可就在这时,却又出现了意外。 那原本紧闭的涌泉寺门,此时突然从其中跳出来三名黑衣人,并且在寺的另一边也出现了两道黑衣人影。看其法,显然都是武艺不低之辈,凌慕予见此变故,也是瞬间冷静了许多,隐匿在道旁,静静地看着这五人向那先前客商离开的方向奔去。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节)伯安 “我也有些冲昏了头,这其中明显有着猫腻。”凌慕予想道:“涌泉寺老方丈我是见过的,其人可没在闭关,就算真有我不知道的大师傅在闭关修行,那先前这旅人敲门声如此嘈杂,照理来说应该早有弟子前来哄他离去了,可在闭门之后,里面便毫无动静。这几个黑衣人看着武功不低,那客商模样的人脚步蹒跚,他说他数没有好好进食了,倒是难以判断会不会武功。”凌慕予紧了紧后的长剑,却猛然想到: “不对。”凌慕予突然想起之前跟踪那人的时候,“他背负的那个包,上面所放的东西,黑夜里虽看不清楚,且他还用布紧紧包裹,可现在看那个形状,倒是与剑相吻合。” 凌慕予见那两拨人朝向的方向,前方便是白里自己猎虎的深山密林,于是也不着急,展开轻功,就这么跟了上去。 凌慕予上带伤,且前面那几名黑衣人也是异常的小心谨慎,因此凌慕予也只是远远地吊在后面,未敢近前。却只见五名黑衣,或左或右始终跟在那客商后。凌慕予此时已认了个大概,“其中四人很明显是山东蓬莱派的‘东海遨游’法,想必应是师承蓬莱,难不成这一批人与那客商,都是北方来的朋友?” 凌慕予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前方有刀剑碰撞之声,显然两批人已是交上手了。凌慕予虽然不知就里,但心中既已认定怀中无题诗是那客商所做,便自然而然的觉得其人不是什么坏人。“上前瞧瞧,如此处心积虑,倚多为胜,暗中偷袭,想必其中定有隐。既然是被我撞到了,哪怕是上有伤,也不能坐视不管。”却也顾不得可能会被发现,就这么轻手轻脚的试图一探究竟。 凌慕予听声辨位,发现两拨人交手的位置恰巧正是白里发现猛虎洞不远处的山涧溪流之处。他伏在草里慢慢近前,拨开浓密的草丛,只见前方溪水之畔,站着七人。其中六人着黑衣,用黑布蒙面,看不到样貌。六人成品字型,将一人围在中央。 那被围着的人正是先前凌慕予跟了许久,自称几天没有好好进食,被拒之涌泉寺门外的客商。凌慕予此时借助月光已然看清了这人长相,看着约莫三十余岁的一男子,材拔,虽穿的是杂乱脏污的旅人衣服,但浑上 下却是掩不住的饱读之士的书生意气,且眉宇之间又隐隐藏有英气,令人不敢小觑。一看之下,凌慕予便觉自己与之相形见绌,远远不如。眼下他后包裹已是被打落在地,凌慕予所料不错,那果然是一柄剑,此时正被那人握在手中,月光洒落,照在剑刃之上,映出点点流刃荧光,显然是把绝世好剑。 不知为何,虽初次谋面,且不知命来历,甚至不清楚任何东西,但这一面见过,凌慕予便已然认定:“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诗文,定是此人所做,而此人也定非常人。” 凌慕予侧耳听去,见那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王伯安!先前在杭州城郊,侥幸被你假死之计蒙骗,让你得以从水路逃脱,想必你定是洋洋得意了许久。可内相大人神通广大,足智多谋,又怎会让你翻出他老人家的手掌心,今夜,此地,便是你王大人的魂归之所。” “呸!”那王伯安骂道:“什么内相不内相的,八大国家蛀虫之首的刘瑾,也配称相?我见尔等也是怀绝技的人,一好本事不用来报销国家,反而给蛀虫做走狗,对得起父母师长,对得起祖宗吗?” 王伯安话还没说完,便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形突然一动,王伯安反应不及,手臂上已留下了长长地一道血痕。“王大人,还是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眼下的你,只是一条即将客死异乡的丧家之犬。” 凌慕予一边观察聆听,一边脑袋中急速地运转思考着:“内相?八大蛀虫?刘瑾?难不成他们所说的,是那京城八虎之首的宦官刘瑾?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从京城来的,是那刘阉狗的手下了?能被大臣视作眼中钉中刺的人物,一定是大大的好官了。”凌慕予想着,看向那王伯安。 那头目此时似也注意到了王伯安手中的宝剑,说道:“这就是威宁伯王越将军生前的佩剑吗?你这人倒也是个绝不吃亏的主,我听说被派去工部协助建造威宁伯的坟墓,是你中举之后的第一件差事,你就敢无利不起早,贪下人家的宝剑,在下实在佩服之至。” “公道自在人心,你等小人的心与见地,守仁不屑于之辩解。”那王伯安凛然道,仿佛手臂上正在缓缓流着的血不是自己的一样。“是非功过,一任青史评说。你们无须多言,直接动手便是。守仁这条命虽然不足为道,但圣人之道未曾走完,我也不会轻易死在你等小人的手上。”说着手中长剑驻地,凛然生威。 那头 目右手一摆,手下五人便会意地一同围上攻向王伯安。五人各持刀剑与王伯安拼斗在一起,凌慕予见那王伯安竟然会武,且武功不弱,不过其所用招式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在凌慕予已知的任何门派武学之内,但招式精妙,丝毫不亚于武林中第一流的剑法。 那王伯安剑法虽妙,但好像确实如他所说自己久未进食,挥剑进退之间,却显得有些无力,渐渐地便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被五人围在中央,被击败丧命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凌慕予此时只觉这人名字甚是耳熟,可他毕竟只是江湖人士,对京城的官僚基本一概不知,所以也是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管他究竟是谁?总不能看着一位好官就这么死在阉狗手中,可这五人武功皆不弱,以一敌五,就算我没有受伤,只怕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此时我上带伤并且那为首之人也未出手。但武当弟子,行侠仗义乃是本分,若是知道不敌,便视而不见退缩,还算什么武当弟子,我在哀牢山上的所作所为已然让师门蒙羞,这还半不到,凌慕予啊凌慕予,你就想再丢一次师门的脸吗?”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一节)琅琊 “既然不可力敌,那便只能智取,可是布局总是需要时间的,王先生,你可要坚持的久一些啊。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最后我搭上一条命,与你共赴黄泉就是了。”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思索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六名黑衣客,而战局之中,那王伯安又是吃了三剑。右臂已然是受了重创,此刻只能剑交左手,继续拼斗。 这王伯安武学造诣倒还真不低,左手剑用得也甚是流畅,丝毫不见生疏。只不过招式绵软无力,手中那柄威宁伯的宝剑终究还是被打落在地,而那黑衣客的刀剑已然递到了王伯安的面前,眼看只能引颈就戮。 凌慕予手中早已捏好了暗器,正待救援,刚一抬手,却又放了下来,因为他察觉到了令人万万想不到的一幕。 就在王伯安已经无可奈何,眼见畔的四五把刀剑就要落到自己上时,异变陡生: 只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在王伯安周闪过,只听得几道利刃穿喉之声,那围攻的五名黑衣人一瞬间竟全被悉数击杀,片刻之后便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其中两人面庞朝天,眼睛还瞪得滚圆,显然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死去。 凌慕予在局外,自是看的真切,那出手偷袭,瞬间击毙五人的人影,正是先前那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战,始终没有出手的黑衣头目。“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凌慕予如今真是搞不清楚了。 那深陷重围的王伯安,侥幸脱险留下了一条命,可上道道伤口都在向外流血,此时也是真的支持不住,站立不起,一跤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并非刘瑾狗贼的手下?” “桀桀,怎么?王大人自小便被视为当世天才,立志成为圣贤的人,这世上还有你王大人不清楚的事吗?”那黑衣头目缓慢擦拭着自己单刀薄刃上的鲜血,说道:“我自与他们不同,我是刘公公手下的人,而他们只不过是内相大人的狗罢了。” “既然你也是刘瑾的人,又为何,为何放我一条命,王守仁三十四载人生里,从未折腰妥协过,若是刘瑾那厮别有用心的话,你 就不必多言了。”王伯安挣扎着坐直子说道。 “不不不,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的命我还是必须收下的,只不过,我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简单死去,有些事,你必须知道!”那黑衣头目说道:“人是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狗却没有,但是狗有个很讨厌的特点,就是喜欢把见到的,听到的汇报给他们的主人,以显示自己的‘忠心’,而我想告诉你的那些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晓,你明白了吗?王大人。” “交手之前,我看他们也是对你毕恭毕敬。就,就只是因为这种小事。”王伯安慢慢说道:“你就可以毫不留地取他们命,你的心还真是狠毒啊。而且,你这么做,就不怕回去之后,你的主子找你麻烦吗?” “小事?”那黑衣头目似乎被触犯到了逆鳞一般,抬腿便将已经毫无还手反抗之力的王伯安重新踹倒在地,低吼道:“我接下这种小人行径的刺杀任务的目的,便是可以亲手送你归天,这不是小事!这是我此行最大最重的事。” 王伯安又连续吐了几口鲜血,那黑衣头目似乎踹了一脚之后也冷静了下来,继续说道:“王大人或许是一个学问家,但你却是一个极不成熟的官员。在朝廷待了这么久,还没有理清官场中一些俗的规律与变数吗?在这里,是非与事实不是以常理来算的。刘公公要的,只不过是名单上所有人名消失,至于其中付出了多少额外的人命代价,自己养的狗丢了命这种小事,他是不会在乎的。更何况,王大人一十五岁便策马居庸关外,少年人独斗两名鞑靼部落高手而不败,武功自然了得,在除掉你的过程中,付出五条无名小卒的命,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的不错,”王伯安答道:“官场的沉浮总是会出现很多预想不到的因素影响命运,被其影响的人物不在少数,这一点,我早已看淡。不过,有一些规律也是不会改变、始终存在的,大宦官刘瑾一向嚣张跋扈、多行不义,眼下得势,但总归会有锒铛入狱,还天下一个公道的那一天的。” “哈哈哈哈,”黑衣头目朗声笑道,原本寂静地密林里笑声散播而去,惊起了不少栖息的睡鸟。“好!王大人说的不错,可刘公公未来命运如何,有何下场与我何干?更与你这个马上就要送命的人毫无关系,我现下只想在你鲜血流干之前告诉你一件事。我且问你,你是何门 第出?” “江南浙东余姚王家,乃,乃是书香世家,家父在朝中居高位也非一朝一夕,你怎地眼下问我这种世人皆知的问题?”王伯安说道自己的父亲与家门之时,语气之中颇为自豪。 “好好好,没错,好一个世人皆知。”那黑衣头目又问道:“我再问你,浙东王家祖籍又是何处?” 王伯安见他有此一问,心中诧异,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祖上应可上溯到‘书圣’逸少公,乃是魏晋名门琅琊王氏,两晋时因战乱频繁、时局动才举家迁往江南。” “没错。王大人说的半点也不错,自那之后琅琊王家便成了浙东的书香门第。王大人对祖上之事了解的不少啊。”那黑衣头目有些阳怪气地说道。 王伯安心中不快,只是道:“此不过是为人子女者,最基本的东西罢了。” 那黑衣头目缓缓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在下姓庾,王大人可认得在下?”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二节)青君 “庾姓?”王伯安凝神思索,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想我与阁下应该是从未谋面,我也未从任何地方听说甚至得罪过阁下。” “从未谋面?或许也可以这么说。”那黑衣头目说道:“毕竟短短的几次碰面,你是光彩照人的世家天才,而我不过是刘公公手下的一条狗罢了。可现在你要牢牢的记住,把你踩在脚下的,正是你先前从未在意的小人物。”说着,抬起右脚,将王伯安踩在了脚下。 那黑衣头目笑道:“我名青君,不过这个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姓庾,东晋四大门阀家族王、谢、桓、庾的庾,征西大将军庾亮的庾。当年,我庾家,也是人才辈出,在朝野中举足轻重、只手遮天,声势丝毫不弱于你琅琊王氏。” 王伯安恍然大悟,随之又疑惑道:“咳咳,既然阁下也是名门之后,世家子弟,又怎会屈在那刘瑾阉狗手下,做他的爪牙呢。宦官之祸,难道不知?明穆皇后、庾亮将军何等人物,却有如此不明是非之辈,你,”话还未说完,脸上便直接被庾青君重重地锤了两拳。 庾青君咬牙切齿道:“你这自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知道什么?你琅琊王家找到了一处好的栖之所,在浙东植根发芽,可庾家早已败落,历代人心心念念的便是重新恢复庾家往的世家门阀气象。但这又岂是易事,不过眼下倒是有个绝佳的机会,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委刘瑾这种阉人,只不过是为了借助他的权力重振家族,本来你爹与几位大人关系也都还不错,你王家在朝上也未树敌,但就是因为你,你这个不懂得官场规矩的所谓天才,使得双方矛盾激化,刘公公对尔父的所作所为已极其不满,待我处理完你返京汇报之后,只怕是便要开始着手对付王华,对付你整个王家了。而想办成这些事,自然离不开我的帮忙,有些事,最后只能由我们这种影中的人出手,你明白吗?” “原来如此。”王伯安用手勉力支撑着子,说道:“内行厂‘獠牙’‘利爪’‘鞭尾’三队,阁下是?” “不才乃是利爪卫的队长,鞭尾卫的队长是在下的堂弟,而那獠牙卫的人因为你那一封绝命诗的金蝉脱壳之计,刘公公大怒,已经将其负责队长抹除,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呢。”庾青君静静 地说道。 “怪不得,你说刘阉狗对付家父离不开你的帮助,如此说来,大内行厂已然是你庾青君的天下了。”王伯安笑道。 “放心,”庾青君将王伯安举起,腰间单刀出鞘,笑道:“你不会孤单的,因为你的家人们马上就会随你一同往生,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留你家的‘骨架’的,因为再也没有什么,比直接换一层皮,最简单的崛起之法了。” “我、我还有最后,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事你又为何一定要跟我说,为此还杀掉了自己的五名手下。”王伯安喘着粗气问道。庾青君哈哈大笑。接着面目狰狞地对王伯安吼道:“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多少代价吗?王伯安我告诉你,咱俩本无什么区别,你三次才勉强中了进士,而我自出生以来科考从未落榜过,可就是因为我是一介寒士,只能被授予那些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官职。我没办法,才只能另谋出路,投到一个太监的手下,不仅要小心应付着一帮阉狗,还要受尽你们这些自诩名士之流的人物的轻。这个抱负,这个计划,我憋了快十年了,而你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区区五条命罢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想要做的事。” 庾青君说着,手中利刃便径直向王伯安脖颈上抹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慕予终于出手,两发暗器先后打向庾青君手中的刀,同时后道玄星易剑出鞘,一招“杏花雨”将措手不及的庾青君退,就这么拦在了庾王两人中央。 “阁下何人?为何出现在此?你可知你后乃是朝廷重犯,现今的行为是在与朝廷作对,好大的胆子!”庾青君突逢变故,心中大惊,先前与其交手,已试探出来人武功不低,于是先行言语交涉道。 凌慕予不答,只是道:“这位官爷且慢,晚生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一问这位王先生。”他也不转,紧紧盯住面前的庾青君,说道:“惠我金石言,沉郁未能展。此是我在路上无意中拾到的诗,敢问王先生是否是你的东西?” 那王伯安还未答谢,听得凌慕予如此问道,于是便说:“正是,此乃我思念好友汪俊汪抑之所做,想必是我饥肠辘辘,手忙脚乱赶路时,遗失在路上了。” “好的,看来我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既然是先生的东西 ,理当归还,不过眼下还是等先生稍候,我怕我前脚把诗掏给你,后脚就要被人用利刃贯穿心脏了。”凌慕予看着眼前的庾青君,笑道。 “阁下究竟是何人?我好言再劝你一次,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多管闲事,此人乃是朝廷重犯,阁下若是阻拦,便是与朝廷作对。”庾青君说着,手中单刀一甩,摆了个“金马嘶风”式。 “你也不用吓我,也不没必要骗我,你们先前的行动、对话我都一一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是朝廷的人不假,但想要取他姓名的,可不是什么朝廷,是你的主子罢了。”凌慕予言说道。 那庾青君听得凌慕予之言,心中一惊:“此人到底何人?难不成一直潜伏在左近?那岂不是!”于是横下心来,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且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夜都只能让你与你后的人一起,把命留在这里了。”说着,手中单刀舞动,一式“野火烧天”便已向凌慕予攻来。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三节)青枫 庾青君心中已是存了必杀之念,这一手乃是用尽全力,刀未至,势便已笼罩了凌慕予上各大要。 而反观凌慕予此时却是不闪不避,仿佛被吓得呆傻了一般。就连后的王伯安也是惊呼一声“小心!” 眼看单刀已到面门,凌慕予已是避无可避,就在这时,那本已胜券在握的庾青君却是大惊失色,心中大叫一声“不妙”,接着,浑上下传来异样感觉,随之便酸软无力,这本必中的一招竟尔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也劈不下去。 凌慕予心中直道“好险”,说道:“呼,阁下武功还真是了得。不过,我这‘拂面青枫’也不是好易与的。” 庾青君此时面如死灰,道:“这、这是?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凌慕予笑道:“非也非也,这不是毒,这只不过是让你一段时间内四肢无力,内功全失,免受武学障的苦楚罢了。” 凌慕予说的倒是事实,这“拂面青枫”本就不是用作毒药调配而出的,少林派戒律院首座的弟子心止乃是凌慕予好友,二人自十年前梅庄大会结识之后,便常有书信往来,多年之前武当还在封山之时心止信中曾提过一事,说是他少林派有位师叔,因年轻之时,难以勘破心中迷障,导致其每到月圆寒之夜,体内真气便会横冲直撞,甚至有时会迷失心智,每次月夜结束,总是会弄得一伤痕。且方丈师伯说,若是再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怕依小师叔的体,折腾不了几年了,可以说已是命在旦夕之间了。凌慕予读信之后,便知信中字里行间心止虽说的轻巧,但还是透露着浓浓的担忧之意,于是便想着有何办法能帮到好友。他并非佛门中人,也不知这少林武学障究竟是何物,自然也不会破解。但凌慕予虽非少林弟子,却是位还算不错的医者。“体内真气横冲直撞,迷失心智伤人伤己,若是有种药物可令人在一段时间内,四肢无力,武功全失,甚至体内真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从感知,那只要每到月夜,事前令那位前辈服下,此法虽治标不治本,但也足可解燃眉之急。” 但少林派立派千年,门 中各类疗伤药物数不胜数,会医者更是不在少数,令少林僧都头痛搞不定的问题,又怎会如此简单解决。但凌慕予有一点,便是其莫名其妙的痴绝格,认定一件事之后,总是会千方百计的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实现。因此,虽一时束手无策,但心中总是想着,随着其医道渐精,其终于在与摩天盟的交手之中,在大雪山欢喜谷寻到了那最后一味药“清风草”,此物乃有两种药,分别为“悲”与“酥”,相传本是当年西夏宫中密药的必需药材,但在蒙古人的铁蹄下,配制之法,早已失传,因此这清风草自也变成无用之杂草,渐渐匿迹,却没想到在摩天盟势力范围内的大雪山中还存在着。 凌慕予寻到之后,取其中“酥”的药,与自己的药方所配合,终于配制出了可以令人一段时间内“四肢绵软无力,甚至体内真气也消散地无影无踪无从感应,犹如武功全失一般”的药丸,此药丸不能口服,乃是经人用内力催发之后,便会化作香薰一般,萦绕在四周空气之中,凌慕予将其取名为“拂面青枫”。 “这不也不是什么毒药。”凌慕予看着眼前已无力支撑,卧倒在地的庾青君说道:“毒药讲究个无色无味,即时生效,可我这‘拂面青枫’却需让人先一直闻个小半时辰才能生效,并且其中淡淡的草木香气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不过所幸,这里枯叶甚多,倒是鱼龙混杂,再加上你们在这专心致志的谈话,聊计划,谈梦想追求,自然分辨不出空气中是枯叶还是‘拂面青枫’的味道了。” “原来如此。”那后的王伯安此时用力嗅了两下,说道:“仔细闻来,的确稍有不同,如此神奇的药物,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完,便也是四肢无力,直接躺倒在地。 凌慕予见其上各种七零八落的伤口还在流血,也不管那躺在一旁的庾青君了,上前搭了搭王伯安的脉搏,察觉其虽受的都是皮外伤,但失血过多,且强行用力,况实在是不好。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玉瓶倒悬,从中倒出了一枚丹药,递到了王伯安面前,说道:“‘拂面青枫’没有解药,还请先生见谅,这两天属实发生了不少意外,这是最后一枚白虎夺命丹了,你快些服下,得罪了。”说着,便直接将丹药送进了王伯安口中,随后又道:“条件简陋,我就先给先生上 的伤口做个紧急处理。” 王伯安谢道:“多谢这位少侠了,敢问少侠认不认识武当的松风道长?” 王伯安此言倒是大出凌慕予意料之外,于是回道:“在下凌慕予,武当弟子,那正是家师。先生怎么有此一问?莫非识得我师父?” 王伯安抬头看向夜空,幽幽地说道:“那是我一十七岁的时候,有幸见过一面松风道长,认得你武当的白虎夺命丹,距今也已有十七年了,现在想来,真是过去好久了。你师尊近来可好?” 凌慕予摇了摇头,哀叹一声,说道:“家师仙逝距今也快十年了。” 王伯安惊道:“啊!松风道长修为高深,且对养生诸妙法均有精深研究,据我想来,哪怕其花甲暮年,应也是鹤发童颜,怎会如此早早过世了?” “唉,我师乃是遭逢意外,被贼所害。此事说来话长,且容后再禀。”凌慕予指了指躺倒在地上的庾青君:“请问先生,这人该如何处理?”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四节)血痕 此刻的庾青君浑都是冷汗,他自中了“拂面青枫”倒在地上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调动着体内真气用以驱毒,但却始终是泥牛入海,毫无办法,到了眼下,已是心如死灰,所幸便放弃了挣扎。听到凌慕予如此问王伯安,嗓音低沉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人算不如天算。或许真是天不眷顾我庾家,王大人还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痛快。” 凌慕予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王伯安,王伯安叹道:“凌少侠,若是不管不顾,你这‘拂面青枫’的药效何时会结束?” 凌慕予答道:“此物使用原本就限制颇多,且只能在夜里生效,一遇阳光,药便自动被驱散,因此明清晨,先生便可恢复如常了。” “既然如此,此时离出还有数个时辰,”王伯安沉吟道:“凌少侠,我有一不之请,还望少侠成全。” “先生但说无妨。”凌慕予道。 王伯安想了想,说道:“可否放此人一马?让其在此待到天明自行离去。” 此言一出,不仅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庾青君震惊不已,连凌慕予本人也是疑惑不解道:“这,我本就是个局外人,先生与朝廷与他主子的恩恩怨怨我也不甚清楚,可是先生还请容我多一句嘴,此人心智狠毒辣,做事不择手段,不像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先生此次把他放了,难道就不怕他恢复行动之后,再动用别的什么谋诡计对先生不利吗?”凌慕予顿了一顿又道:“恕在下无礼,一味无条件不分场合况的仁慈恰恰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公与不仁,先生若是不想杀生命,也至少得废了此人的武功,如此才可确保自的平安啊。” 王伯安听了,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那等腐儒,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他的种种恶行,论罪当诛,只不过,有一点却与我一样,那就是肩上做背负的先辈们的期许与自的责任。因此,我还是能稍稍理解他一些的,这种责任,是动力,却也是压力,久居重压之下,难免一步踏错,从此便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话是没错,”凌慕予接着道:“但这并不能成为堕落的借口,也不能成 为伤天害理的理由。” 王伯安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但平心而论,我们也没有随意决定他人命运,甚至剥夺其生命的理由。” 凌慕予不解,问道:“此人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若不是运气好,现在先生的命已被他取了,而且这人还是那阉狗的手下,我虽是江湖中人,但那阉狗的种种恶行,还是知晓一二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王伯安道:“少侠是江湖中人,自有一江湖的恩怨仇的处理办法,可我与此人不同,我与他皆处庙堂,他有着所谓的官场的那一,而我也有着为人臣子的行事准则。” “这,好吧。”凌慕予见王伯安坚决,也只能应道:“就像先前所说,我不过是一局外人,先生觉得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就是。” “多谢少侠,松风道长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一般。”王伯安赞道。 “王大人不愧是王大人,没想到在江湖上还有着关系、朋友,这倒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了。”低沉喑哑且十分刺耳的声音响起,躺倒在地的庾青君道:“你等也不用多做争辩,我庾家的命运,还轮不到你等决定。王伯安,你好运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已经安全了,不瞒你说,因为你父此次态度异常强硬,联合了上不少重臣,且你先前绝命诗一事已传开,闹得是沸沸扬扬,因此,实在不能明着对你下手,我等此次的行动已是最后一搏,错过了今夜,就算提着你的人头回去复命,也是过大于功。所以,所以。”庾青君此时脸上似有泪水划过,只不过月光照不到他的脸上,看不真切,“本想着借此机会得到重用,掌控内厂,却未想到近十年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刘公公的为人想必你王大人也清楚,无法令他满意的人,是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布局十余年的重振庾家的道路,已然被你,还有你这位江湖朋友所摧毁。哈哈哈!” 庾青君不知为何,大笑不已。凌慕予与王伯安在一旁看着,也是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他笑道:“王、谢、桓、庾,王家乃是四大世家之首。王大人,你切莫因为遭此贬谪,就一蹶不振,失了我等世家子弟的风采。愿你王家,世世代代,永兴不败。”说完,却只见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细小刀片,庾青君一横,便直接朝脖颈上抹去,一旁的凌慕予见此,已是阻止不 及,而王伯安此时还受“拂面青枫”之扰,自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见一道血痕出现,鲜血洒落在地,浸入溪水,慢慢流逝。庾青君的一条命,就这么去了。 “这、这是?”凌慕予见此,震惊地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一旁的王伯安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只是长叹一声,道:“也罢,或许此也不失于是一种归途。”说着,转向凌慕予道:“少侠,我们走吧。” 凌慕予听着,便将王伯安扶起,准备离去,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看溪边,这横七竖八的六具或仰或卧的尸体,他来此处,本将这六人视为大敌,令他头痛不已,可最终这六人没有一人是死在自己手中,也是令人唏嘘。 “无须掩埋,就让其随着草木,一起融于这山川便是。”王伯安看了看凌慕予,意有所指地道。 凌慕予点了点头,重新扶着王伯安向前走去,王伯安本来还想着尝试走两步,却还是浑提不起气力,只能无奈地挂在凌慕予上。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五节)竹悟 “对了,”王伯安此时似乎已从先前事件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向凌慕予问道“凌少侠,既然你之前也说了,这‘拂面青枫’没有解药,一经人体吸入便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日出天晴。可是,”王伯安看了看扶着自己,步履矫健的凌慕予,继续提问道“少侠又是为何,不受其影响的呢?” 凌慕予边走边回道“此中情形,我也不是很明白。应该是因为我在调配此物的几年间,接触的太多,身体产生了一种抗药性吧。说来也是奇怪,这‘拂面青枫’可以影响任何人,无论你武功多高,师承何人,可唯独对我,却没有半分作用。”凌慕予说完,心中玩笑道“若是我也中了那所谓的‘武学障’,便只能等死了。” “原来如此。”王伯安点点头道。 凌慕予想了想,方圆数里之内,也唯有涌泉寺一家可供歇脚休息,可毕竟涌泉寺情况不明,为求安全的话,“还是去那吧,应该就在左近。待挨到天明,再做打算。”凌慕予便搀扶着王伯安一步一步走到了他先前击倒两头猛虎的虎穴前,将那老虎洞中的杂物清理了一番,虽还是有些臭味,但已不像先前一样,臭气冲天,无法住人了。 凌慕予往地上垫了些杂草,扶王伯安进洞中坐下,说道“先生先将近着在这洞中歇息一夜吧,待到天明,再送先生去到城镇中去。”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面饼递给了王伯安,说道“深夜密林之中,也只有此物可以充饥了,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王伯安笑着接过,他虽用不上内力,四肢无力,可进食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可能也是真的数日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只是两个普通不过且冰凉的面饼,仍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待王伯安吃完,凌慕予拱手,恭恭敬敬地问道“在下武当派松风道长门下弟子凌慕予,还没正式请教先生名。” “王守仁,字伯安,浙东余姚人,眼下应该是,贵州龙场驿驿丞。”王伯安接着又道“你也不用拘谨,说来你师对我也算有恩,”说道这里王伯安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笑道“那是一段十分有趣的相识呢。” 王伯安说完,看着凌慕予好奇的神情,便道“也罢,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怕你我也睡不着,而且这种神奇的经历,奇妙的缘分,就这么在梦中度过也太浪费了。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洗耳恭听。”凌慕予道。 “我知江湖中人对朝廷官员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偏见的,只不过我家里的人,包括我父亲,都与你们印象中的腐朽官员不同,并且我父在京任职,少时我随祖父长大,自小便有一念,那便是仕途并非读书的最终途径,成为圣贤才是归途,才是世上第一等重要事。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人所一能想百能,人所百能想万能,如此方可。”王伯安说道这些时,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 凌慕予想道不久前才接触过得林千户、燕捕头之流,认同道“能看出来,感觉到,先生的确与一般官员不同。” “我之后被接到京城,在那随父亲居住,上学,有一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姓钱,我与他经常在一起谈论,如何才能实现成为圣贤的目标。有一次,他来我家做客,我们便就此话题,谈到了朱夫子。”说着,王伯安看向凌慕予,凌慕予似乎看出了王伯安所想,便道“朱熹、朱夫子,格物致知说。我虽是江湖武夫,但也是识字看书的,平日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了解不少。先生继续说便是,无须解释。若有不懂之处,不用先生,我自会主动相询问。”接着,就好似怕王伯安不信一般,说了不少东西,其中三教九流,均有涉猎。 王伯安与凌慕予萍水相逢,虽得他相救,但也只是把其当做救命恩人,并未多想,既然凌慕予有意,他便讲些往事打发时间就是。可一番交谈之后,却发现凌慕予确实并非一般江湖中人,一些观点看法反而与他是不谋而合,也是巧的很了,王伯安自被发配龙场与诸多好友作别之后,一路上到今天,精神一直处于孤独紧绷的状态,此时与凌慕予谈天说地之下,竟生出一番伯牙子期之感。便道“我早知松风道长的弟子绝非常人,却没想到还是把凌少侠看低了,凌少侠虽处江湖,但此等见识实在令人惊叹,我与你在此相遇相识甚至相知,自有其中缘分,不如你我二人就在此做个知己好友如何?” “这,先生曾与我师父相交,我又岂敢。”凌慕予话还未说完,便被王伯安抢先说道“我与你师父相遇的时候,我也只是一毛头小子,应该还没现在的你大呢,我本就把他视作前辈高人,虽未尊其为师,但松风道正确实也指点了我不少东西。我与其弟子,平辈相交,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弟今年刚到弱冠之年,斗胆叫尊称先生一声大哥了。” “哈哈,”王伯安此时看来似乎心情甚佳,道“如此甚好,予弟,你可是我交的第一个江湖上的好朋友。”“大哥也是我交的第一个朝廷中的好朋友。” “予弟别取笑为兄了,驿丞不过是最低级的官吏,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役吏,称官都夸张了。”王伯安摆了摆手,“还是说回,我与你师父是相遇的始末吧。” “我与钱兄对朱夫子的学说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不仅奉为圭臬,还将其付诸行动了,祖父喜爱竹子,家里的园中便有一片竹林,那日我对钱兄道‘既然夫子认为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至理,格物便可致知,何不效仿一下。’于是我与钱兄便到竹林中冥想,企图发现竹中之知。” “对了,”王伯安此时似乎已从先前事件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向凌慕予问道“凌少侠,既然你之前也说了,这‘拂面青枫’没有解药,一经人体吸入便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日出天晴。可是,”王伯安看了看扶着自己,步履矫健的凌慕予,继续提问道“少侠又是为何,不受其影响的呢?” 凌慕予边走边回道“此中情形,我也不是很明白。应该是因为我在调配此物的几年间,接触的太多,身体产生了一种抗药性吧。说来也是奇怪,这‘拂面青枫’可以影响任何人,无论你武功多高,师承何人,可唯独对我,却没有半分作用。”凌慕予说完,心中玩笑道“若是我也中了那所谓的‘武学障’,便只能等死了。” “原来如此。”王伯安点点头道。 凌慕予想了想,方圆数里之内,也唯有涌泉寺一家可供歇脚休息,可毕竟涌泉寺情况不明,为求安全的话,“还是去那吧,应该就在左近。待挨到天明,再做打算。”凌慕予便搀扶着王伯安一步一步走到了他先前击倒两头猛虎的虎穴前,将那老虎洞中的杂物清理了一番,虽还是有些臭味,但已不像先前一样,臭气冲天,无法住人了。 凌慕予往地上垫了些杂草,扶王伯安进洞中坐下,说道“先生先将近着在这洞中歇息一夜吧,待到天明,再送先生去到城镇中去。”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面饼递给了王伯安,说道“深夜密林之中,也只有此物可以充饥了,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王伯安笑着接过,他虽用不上内力,四肢无力,可进食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可能也是真的数日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只是两个普通不过且冰凉的面饼,仍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待王伯安吃完,凌慕予拱手,恭恭敬敬地问道“在下武当派松风道长门下弟子凌慕予,还没正式请教先生名。” “王守仁,字伯安,浙东余姚人,眼下应该是,贵州龙场驿驿丞。”王伯安接着又道“你也不用拘谨,说来你师对我也算有恩,”说道这里王伯安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笑道“那是一段十分有趣的相识呢。” 王伯安说完,看着凌慕予好奇的神情,便道“也罢,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怕你我也睡不着,而且这种神奇的经历,奇妙的缘分,就这么在梦中度过也太浪费了。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洗耳恭听。”凌慕予道。 “我知江湖中人对朝廷官员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偏见的,只不过我家里的人,包括我父亲,都与你们印象中的腐朽官员不同,并且我父在京任职,少时我随祖父长大,自小便有一念,那便是仕途并非读书的最终途径,成为圣贤才是归途,才是世上第一等重要事。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人所一能想百能,人所百能想万能,如此方可。”王伯安说道这些时,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 凌慕予想道不久前才接触过得林千户、燕捕头之流,认同道“能看出来,感觉到,先生的确与一般官员不同。” “我之后被接到京城,在那随父亲居住,上学,有一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姓钱,我与他经常在一起谈论,如何才能实现成为圣贤的目标。有一次,他来我家做客,我们便就此话题,谈到了朱夫子。”说着,王伯安看向凌慕予,凌慕予似乎看出了王伯安所想,便道“朱熹、朱夫子,格物致知说。我虽是江湖武夫,但也是识字看书的,平日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了解不少。先生继续说便是,无须解释。若有不懂之处,不用先生,我自会主动相询问。”接着,就好似怕王伯安不信一般,说了不少东西,其中三教九流,均有涉猎。 王伯安与凌慕予萍水相逢,虽得他相救,但也只是把其当做救命恩人,并未多想,既然凌慕予有意,他便讲些往事打发时间就是。可一番交谈之后,却发现凌慕予确实并非一般江湖中人,一些观点看法反而与他是不谋而合,也是巧的很了,王伯安自被发配龙场与诸多好友作别之后,一路上到今天,精神一直处于孤独紧绷的状态,此时与凌慕予谈天说地之下,竟生出一番伯牙子期之感。便道“我早知松风道长的弟子绝非常人,却没想到还是把凌少侠看低了,凌少侠虽处江湖,但此等见识实在令人惊叹,我与你在此相遇相识甚至相知,自有其中缘分,不如你我二人就在此做个知己好友如何?” “这,先生曾与我师父相交,我又岂敢。”凌慕予话还未说完,便被王伯安抢先说道“我与你师父相遇的时候,我也只是一毛头小子,应该还没现在的你大呢,我本就把他视作前辈高人,虽未尊其为师,但松风道正确实也指点了我不少东西。我与其弟子,平辈相交,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弟今年刚到弱冠之年,斗胆叫尊称先生一声大哥了。” “哈哈,”王伯安此时看来似乎心情甚佳,道“如此甚好,予弟,你可是我交的第一个江湖上的好朋友。”“大哥也是我交的第一个朝廷中的好朋友。” “予弟别取笑为兄了,驿丞不过是最低级的官吏,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役吏,称官都夸张了。”王伯安摆了摆手,“还是说回,我与你师父是相遇的始末吧。” “我与钱兄对朱夫子的学说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不仅奉为圭臬,还将其付诸行动了,祖父喜爱竹子,家里的园中便有一片竹林,那日我对钱兄道‘既然夫子认为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至理,格物便可致知,何不效仿一下。’于是我与钱兄便到竹林中冥想,企图发现竹中之知。”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 (第一百六十六节)长生 “哦?”凌慕予赞叹道:“想必以大哥之才,定是有所收获了?” 王伯安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格物致知之术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被人寻得,钱兄冥思苦想三,积劳成疾,便直接病倒了,而我却是几分痴意涌上心间,暗暗较劲,就这么坚持了七七夜,最终却也是耗尽心力而病倒。” “格物之难,成圣不易。大哥也不用太过伤心。”凌慕予宽慰道。王伯安却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不过倒也不是完全地一无所获,七七夜的穷竹之悟,倒是无意中领悟了一别样的内功心法,并且修行之后,使得筋骨强健了不少。” “大哥不愧是大哥,领悟至高心法,对平常的江湖人士来说,应是人生第一大幸事喜事了。像我这等天资愚笨之人,只怕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次机缘。”凌慕予艳羡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非处江湖,对这些,自是有些便宜,予弟也不用妄自菲薄,神机道长的眼光不会差,再说了,武当太极玄功本便不逊色于武林任何一武学心法。”王伯安又接着说道: “格物之法失败之后,过了许久,我亦始终没有寻得别的成圣之法,后来,到了弘治元年吧,距今是一十七年前,当时我十七岁,在京城我父亲边也待了有五六年了吧。父亲对我也是给予厚望,因此,到了能参与科考的年纪,便令我着手去准备了。”王伯安看了看凌慕予,接着说道:“你是江湖中人想来不知,按照当时的规定,参加乡试是必须返回原籍的,就这样,我带着如何成圣的疑问,从京城回到了浙江老家。” “于是,就这么机缘巧合地遇到了十七年前的师父?”凌慕予问道。 “有一方面的原因,如果不回去,自然是遇不到道长了。不过具体,却曲折复杂多了。”王伯安想了想,笑着问道:“容为兄多嘴一句,予弟已是弱冠之年,可曾娶亲?或是定下姻亲?” “大哥取笑了,愚弟我不过是江湖落魄客,再说了,师门血仇,江湖难定,哪有余力思索这些事。”凌慕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一点上,予弟倒是比我快活 多了。”王伯安悠悠地道:“那次返乡除了科考之外,我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完婚。完成为王家子弟的责任。” 王伯安看着有些好奇又没问出口的凌慕予,说道:“我的妻子,是我父亲至交好友的女儿,也是余姚老家的人,这门亲事在我少时便已敲定,长大成人之后,自是需要完成双方家长定下的约定。”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哥久未归乡,一归家便有人生之大喜,想来应该很开心吧。”凌慕予笑嘻嘻地问道。 王伯安轻轻地拾起了地下地一小束杂草,放在眼前,轻轻端详着,说道:“当时,我母亲已去世多年,老家里也仅剩下一些较为生疏的旧时亲朋。我回到老宅之后,睹物思人,常常感叹人生命运之残酷,便是在那时,我开始从头钻研你们的道家思想。欢喜的感觉倒是没有多少,那几天,就在家人为婚事忙里忙外的时候,我倒是趁着还有不少空暇时间一个人偷闲,在野外踱步观星,思考宇宙之奥妙。” “后来有一天,我在郊外,随心散步,走着走着,却已忘记自己到底在何处,一抬头,一座道观便出现在我面前,名为‘铁柱宫’。”王伯安对看着凌慕予,又说道:“这‘铁柱宫’又名万寿宫,是供奉为民除害的许逊所建的。”说完,便闭口不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凌慕予想了想:“愚弟为武当弟子,这两年下山后也有幸去过江南不少地方。也听说过不少传说,这许逊是东汉时期人物,英勇无比,据说曾带领百姓与猛虎孽龙搏斗,保护了一方安定,后其修炼长生之术,大功告成之后全家人都得道升仙,当地人尊称其为‘许真君’,并修建了不少庙宇。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大哥?” “佩服佩服。”王伯安拍手赞道:“予弟果然博闻强识,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不知予弟对所谓的孽龙,以及长生升仙等等,是何看法?”王伯安似乎意有所指地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至少愚弟我从未见过孽龙仙人之类,应该都只是民间的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凌慕予想了想,又道:“至于长生之法,更是荒诞,江湖中还有人传过去有一神奇内功,习之可返老还童,小弟我研习医道多年,在我看来,返老长生之法,甚为荒诞,道门中的养生之道倒是真的,且的确有用, 不过也只不过能起一个改善体,最终延年益寿的作用罢了。” “哦?道门的养生法?”王伯安追问道。凌慕予答:“庄子有语:‘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女形,无摇女精,乃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女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女内,闭女外,多知为败。’我武当内功静坐修习之法与之不谋而合,因此师父常说,本门心法可延年益寿,想当年,我派创派祖师张真人修行太极功,无病无灾,最终长寿,得享天年。” “予弟所言不假,不过,不管许真人是否得道长生,但那‘铁柱宫’内确有一高人,不仅对人生世事有精辟见解,更是对医道以及道门养生之法有着独特研究。”王伯安一番话听得凌慕予是悠然神往,只听王伯安接着道:“我走进道观,观中坐着一闭目养神的道士,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可询问之下,却知对方已近四十。予弟可知,我说的这位高人,他是谁?”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七节)五气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付费订阅支持一下作者,觉得写的一般的读者老爷们请打开目录移步到开头的“作品相关”,我会在那里免费更新接下来的内容,武侠需要更多人的支持!) 凌慕予似乎心中已十拿九稳,猜测道:“想来,便是家师了。” 王伯安赞道:“没错,我与松风道长一见如故,便如同现今你我二人一般。” 此时凌慕予犹豫许久,心中好似下了一个什么决定一般,终于对王伯安行礼说道:“弟子不才,无法继承师尊才学之万一,常自惶恐,还请大哥将师父所说之学说传授愚弟。” 王伯安见凌慕予突然如此,倒是一愣,说道:“这本就是你师父的东西,我岂有拒绝藏私之理。不过,予弟,你切莫抱什么希望,我当年与道长所讨论的也仅仅是养生诸道法,武学种种,是半点也未谈及的。” “这个小弟我自然知晓,若真是什么武功的话,以我的资质估计也领悟不了多少。大哥快快说与我听吧。”凌慕予催促道。 “人身有二十四椎骨,古医经中称为应二十四节气。且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而今世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乎?人将失之耶?依贤弟看来,养生处世之法,道在何处?”王伯安不答,反而先向凌慕予发问道。 凌慕予不假思索答道:“书中有言: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此乃十二少。行此十二少,乃养生之都契也。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笑则肝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此十二多不除,丧生之本也。”说完心中暗暗道:“我修习‘氤氲紫气’进展缓慢,想来也是因心中未除十二多之因。”想到这里,又长叹道:“话虽如此,可余看来,这‘十二少十二多’之学,心中虽知,可人处俗世江湖,又岂能做到‘十二少’之常态。” 王伯安赞叹道:“贤弟已有如此觉悟,较之我当年,实在是高出不少啊,这番道理我也是经松风道长解惑后的数年思索,才真正领悟。不知松风道长的五行、五方、五神、五官、五色、五脏的‘五气朝元’说,贤弟可知?” 凌慕予这次倒是半天未答,只是支吾道:“东魂之木、西魄之金 、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五行之说小弟自是略知一二,可这五气朝元?” 王伯安艰难地坐直身体,一字一句道:“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此五气朝元之法。” 王伯安一番话说完,凌慕予仿佛醍醐灌顶,原地愣神许久,才道:“这?这!”凌慕予这种反应似乎早在王伯安意料之内,笑道:“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套养生妙法罢了,对你门中来说,似乎与你派内功心法修行相辅相成?当然,我这也只是猜测,松风道长与我虽只一面之缘,但待我可谓推心置腹,他既然说了只是与我讨论养生法,那这些东西我自是不会想也不会做用在此之外的地方。”说完,王伯安见凌慕予盘膝在地,似乎领悟了些什么,便也不再开口打扰他,只是静静坐在洞中,看着远处夜景,想到了当年的往事,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道:“那日貌似与道长一直从白日谈到深夜,仍不尽兴,又从深夜谈到了东方既白,因此还错过了自己的新婚,令满堂宾客看了一场大笑话,府上也是闹翻了天。”想到这些,王伯安嘴角微微上扬,浅含笑意。 凌慕予初次听到这“五气朝元”之法,便感到似乎与其门中所修的“氤氲紫气”的修行心法相得益彰,有不谋而合之妙用,于是不知不觉间便自行运起内功心法来,不知不觉之间,真气便已在体内走了一个大周天,可这次,却是与往常截然不同,不仅真气流通经脉之时,事半功倍,且速度也较先前快了不少。凌慕予只觉此法妙处似乎无穷无尽,现在自己领悟到的不过凤毛麟角罢了,“看来此事了解之后,需好好想想这‘五气朝元’之法了。”凌慕予心中暗暗道,抬头看到王伯安坐在对面,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凌慕予脸上露出了歉然的表情,不过还未开口说话,王伯安便道:“一切都是缘分,我想就算是松风道长这等高人一十七年前与我攀谈之时,只怕也不会想到一十七年之后,我与其弟子在贵州,还会有着一番机遇,希望这些可以帮助到你,我知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领悟透彻,贤弟日后定要好好用心思索。不过眼下的话。” 王伯安眼中似乎有着精芒闪过,定定地看着凌慕予,说道:“我已对贤弟说了我与令师的相遇的前因后果,你之前对我说,松风道长遭逢意外,被奸贼所害。且说来话长,要容后再禀。现在,应该可以说一说了吧。” 凌慕予见王伯安问到了这个话题,稍稍一愣,心中却是不感到有什么意外,于是便将自己十年前跟随师父参与梅庄大会,之后师父与八位师叔伯与正道诸人一同前去与摩天盟交手,后又身死道消,武当八子十年中也失踪人影全无的等等事,一五一十地对王伯安说了一遍。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不过十年毫无踪迹,也没有任何消息,松逵、松森等八位师叔伯想来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凌慕予说到这些往事时,心情低落,说话间似乎还带有轻轻啜泣。 “江湖风云诡谲,人人往往身不由己。没想到,就算如松风道长这等人物,已然逃不开固有枷锁。”王伯安长叹一声说道。 “大哥只是这么觉得吗?”凌慕予突然向王伯安问道。“予弟这话是何意?”王伯安不解。凌慕予接着道:“不满大哥说,不知为何,小弟总是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可又说不出原因,只能自嘲是自己不愿承认师门惨剧所出现的错觉,我想着,大哥并非江湖中人,旁观者清,或许可以替我解此心魔。”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六十九节)策马 “雨零散。”凌慕予看着王伯安,一字一句道。 王伯安大为不解道:“此是何物?倒是从未听说过。” 凌慕予解释道:“我自己起的名字。我绕着太湖四周寻了近一百天,一无所获,可就在心灰意冷之时,我偶然间却在湖中一处渔船之上,寻到了我松恒师伯的一柄断剑。听那渔民说,是他打渔之时从湖中捞出来的,那柄断剑乃是被人以强大内力震断,这一点没什么特别的。奇特的是,我取走断剑之后,仔细研究,最终发现剑之上沾染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药物。这柄剑泡在水里不知多久,上面的很多痕迹也已看不清楚。因此实在无法查明究竟是何物?不过,我发觉其中的一些成分,倒是与那传闻中的百枯草有些相似。” 凌慕予给王伯安解释道:“这百枯草相传是配置五毒失心散的必备药物,而那五毒失心散据说有着控制人心的奇妙效用。” 王伯安推测道:“予弟的意思是?” 凌慕予摇了摇头:“虽是如此,但我不觉得我派师长与峨眉两位师太是中了那五毒失心散被人偷袭无法反抗。一来,五毒失心散的药方早已失传数百年,百枯草是其必备药物也是道听途说,至于其他配置所需药物更是无人知晓。甚至就连百枯草本,除了书中记载了其药之外,也已有数十年没出现过了,应该也已经灭种绝迹了。二来,若是摩天盟真的掌握了此等厉害的毒药,这十年来,此物的凶名应该早就传遍武林了。” “所以,我推测,摩天盟应该只是有着少数的百枯草,并以此为基础,调配出了另一种药,或许就与我那‘拂面青枫’相似,是令人武功折损的药物,不然以当年我武当之声势,我师父他们的真武七截阵一出,天下本不该有敌手。”凌慕予接着说道:“因为我也只是推测,没有 任何证据,所以只能自行调查,我将此药暂定名为‘雨零散’取雨漂零落之意,这两年多里,我无数次与峨眉派的程师妹接触任何有机会接触到的摩天盟中人,甚至还去过摩天盟的大雪山欢喜谷那毒草毒花毒虫丛生之地,可始终是一无所获。” “那你其他的师兄弟呢?”王伯安问道。 凌慕予摇了摇头:“我也说给过他们听,大家的确都是相信了。不过此等事的确太过虚无缥缈,且毫无证据,毕竟无论是百枯草还是雨零散都是我自己根据古医书记载的推测,因此除了峨眉的程师妹愿意随我细细继续探查之外,其他人。” 王伯安听了,若有所思,不过终究还是没有接着问下去。只是说道:“我相信予弟。” 凌慕予听了,定定地看着王伯安,眼神中充满了被理解的感动与谢意。他也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毕竟王伯安只是局外之人,他说这些也只是想寻一个倾诉对象。王凌二人一处江湖一居庙堂,本就是完完全全地两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因两人都有些奇怪,一人会武,一人好书,有了此等共同交集,成为挚交。所谈种种,并非为了求什么具体的解决之法,究其原因不过倾诉与倾听罢了。 凌慕予用力晃了晃脑袋,说道:“可惜大哥的行李都在先前的打斗中遗失了。唯一还在的,”凌慕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王伯安的剑,“也就大哥的这把宝剑了。” 王伯安点了点头,道:“无妨,那些外之物,本也无关紧要,至于这把剑,倒是着实有些附加意义,较为珍贵。” “我适才听大哥与那庾青君的交谈,这把剑是一位已故王将军生前所用的吗?”凌慕予问道。王伯安解释道:“说来惭愧,我廿八岁第三次参加科考会试,才榜上有名,中了进士。但在那之后,并没有被朝廷直接授予官职,反而被派到工部观政,说来也巧,在那期间,我负责的,便是督造王将军的坟墓。所幸,‘什伍之法’使得工期大大缩短,并且坟墓也造的是宏伟壮观。当时,威宁伯的家人特意赠送金 银以表谢意,只不过被我婉拒了,后来他们又打听到我痴迷兵法,便把将军生前的佩剑赠予我,我也就收下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大哥还对兵法有所涉猎。”凌慕予赞叹道,随后又有些言又止的样子。王伯安看在眼里,说道:“予弟有何疑问,但讲无妨,反正已经折腾了半夜,今夜我俩怕是不会、不需也不想入眠了。哈哈。” 凌慕予看了看洞外的月光与暗淡的星辰,笑道:“我从拾到兄长思念好友的书信开始就好奇不已,再到见大哥这等人物出现在此地,又遭刘瑾的人追杀,后又从那庾青君口中得知了大哥的一些况后更是疑惑不解,大哥究竟是如何沦落到此地的,而且大哥武功、兵法、儒学、道藏种种无一不精。因此,小弟对大哥实在很是好奇啊。” “这有何不敢开口的,贤弟既然想听,且有此问,我自当明明白白,一五一十地道来。”王伯安凝思片刻,似乎在想从哪说起为好。 “方大学士与于太傅二人,”王伯安看向凌慕予,问道:“也就是方孝孺与于谦两位大人,这二人的事,贤弟可知?” 凌慕予道:“此等圣人、英雄的,小弟虽才疏学浅,但大致还是略知一二的。” “若说圣人方孝孺的倒下是国朝文人悲剧伊始,那贤人于谦之死则就是苍生沦陷的开始。”王伯安说到此处,眼中似乎隐隐含有泪水,“暮西沉,太祖开国时的惊心动魄早已远去,本朝此时此刻,留下的只有无可奈何的积弱。我十五岁之时,虽已在京城居住了四年有余,父亲也一再督促我用心读书,将来好考取功名。可我始终无法子在那种况下安心苦读圣贤之书。终于有一天,我从马厩里偷了一匹快马,心潮澎湃,一路策马狂奔,竟直接出了关外。” (第一百七十节)奏折 王伯安此时说到这些事之时,语气也是甚为激动,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欢脱纵意起来,显得有几分潇洒。 “试马居庸关。”王伯安话语中颇有侠气,“那或许是我一生中最逍遥快活的一个月,登长城、评古迹、思战略、经略四方之志在那个时候终于酝酿成熟。而我或是年少轻狂,或是心有不甘。我泱泱中华大地,昔秦将蒙恬,却匈奴七百余里,使得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太祖逐蒙古而统中原,可土木堡一役以后,国人却是谈‘胡’色变,我在关外之时,便勤习武功,还曾与鞑靼部落的人交过手,卷甲归来马伏波,早年兵法鬓毛皤。云埋铜柱雷轰折,六字题诗尚不磨。自那之后,除文之外,‘武’我也没有丝毫倦怠。” “并且,在那不久之后,大哥还从竹林中悟到了一心法内功。”凌慕予补充道。 王伯安道:“不仅如此,在那数年之后,我获得王越将军佩剑后,我再一次把自己关进了竹林之中,沉思其中之理,本想循序渐进地找到朱夫子理学的方法,却还是一无所获,又一次大病一场。不过,却也因此,我不再按照前人数去格物致知,竹悟心法愈加完备。”一旁的凌慕予说道:“大哥的武学剑法自成一格,丝毫不亚于武林中第一流的武学,依小弟看来,若不是大哥吃了劳顿饥饿无力的亏,那庾青君等人不需我动手,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大哥的文才武略莫说朝堂,就算是放在江湖之中,只怕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哈哈,”王伯安微微摆手,说道:“这种年少轻狂的想法,不应该,不应该。”接着长叹一口气,慢慢说道:“予弟啊,你虽聪慧,且悟奇高,但终究还是年轻。有些事,你需经历,方可看得清澈。” “江湖无常,道心无玷。解红尘,先入红尘。”凌慕予有些伤感地说道:“这是我拜师第一年,师父就交给我的道理。” 王伯安点了点头,说道:“颇为张狂,桀骜不驯。这八个字,是我家人,也是我朋友给当年的我的评价。他们说的的确没错,无论是自信满满的格竹致知,还是试马居庸,都是其格使然。但,人 终究要做到内敛、谨慎,只有经历过各种磨难,才能最终成圣。在我新婚之后没两年,祖父大人便离世了,而我二十一岁中举之后,第一次参与会试,却是落榜了。三年后第二次参与,却依然是一个结果。” “这,”凌慕予不解道:“以大哥之大才,怎会有如此结果?” 王伯安笑道:“我当年也是与你现在一般想法,嘴上说着‘世以不得第为耻,吾以不得第动心为耻。’但从小一帆风顺的我依然有些心灰意冷,回到老家,寄山水诗画之间,甚至还组织了一个龙泉山诗社。直到二十八岁,才第三次参加科举,榜上有名。” 凌慕予算了算,问道:“那这么算下来,大哥在朝廷做官也有六年了,这次又是怎么得罪了小人刘瑾呢?” 王伯安无奈道:“孝宗驾崩,正德帝方志学之年,个尚武,经常做出一些比较荒诞的事来。大批文官得不到重视,想借打压宦官干政,改变皇上的做法。可皇上却受了那群阉狗的教唆,杀鸡儆猴,众多大人被辞退的辞退,挨打的挨打,还有许多更是糟了厂卫的毒手。一时之间,朝廷内外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凌慕予道:“如此况,出言劝谏也是无用,反而引火烧,不如明哲保,以图后变。此乃上上之策,不过想来,以大哥的心,定是不会妥协的了。”凌慕予虽不懂官场,不过看王伯安被贬至此,还遭追杀,心中已是猜到了个大概。 王伯安笑道:“予弟懂我。我其实不过只是一正六品的兵部武选司主事,相比那些朝中重臣,毫不显眼。当然‘文死谏’这种名声不错但毫无用处的方法,我也是不想要使用的,于是开始我并未做任何举动,但我也并非贪生怕死,毫无原则之人。所以在把一切事思索完毕之后,我上了道奏折——《乞侑言官去权以彰圣德书》” “此折言辞婉转,用语考究,绝无对陛下的冒犯,亦无对宦官的攻击。内容只是想警醒皇上,看清边人,何人值得信赖,何人又是险小人。”王伯安愤恨道:“可万万没想到的事,那刘瑾小人竟如此猖狂,我的奏折还没到皇上手中,便被他拦截,随之便胡乱用了个罪名,让为兄吃牢饭去了。”说到最后,王伯安怒极反笑,道:“吃了一个月牢饭,被庭杖了三十,免去兵部职务。那时正是十二月,天寒地冻,所幸我平里习武练功,更 加之内功底子不弱,才勉强熬了过来。那刘瑾屡次拿我想要挟我父就范,这种小人心思又岂能得逞,但他也怕与朝中人物彻底撕破脸皮,因此,我最终的结果,便是被贬,来这里做贵州龙场驿驿丞。那刘瑾自然不会放过我,所幸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予弟你。” 王伯安再次向凌慕予郑重行礼表示感谢,凌慕予受宠若惊,自然第一时间便连忙阻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已聊了大半夜,此时已近卯时,凌慕予想着再过不久,就可带王伯安入城,寻一安全之处住下,这番磨难就算过去了。 凌慕予看着一旁的王伯安,此时虽衣衫破烂陈旧,脸有菜色,面黄肌瘦,可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不问道:“大哥只不过上了一道奏折,便遭此大难,被贬到这偏远之地,还一路上遭人追杀暗算,险些丢了命,且那龙场驿环境如何,尤待商榷。从天之骄子、朝中大员到凄惨境地,前途未卜,大哥为何还能如此乐观?难道就不觉得此中不公吗?”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武汉加油!华夏加油 (第一百七十一节)岳阳 “这有何劳神烦心之处。”王伯安笑着说道:“为官便是意味着将自己奉献给了皇上、朝廷以及苍生百姓。因故被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又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呢?作为一名吏目,每个月有五斗米的俸禄,加之自己耕田种地,也可以衣食无忧,又哪来什么所谓的凄惨境地呢?相传,那龙场地势险峻,且常有野兽毒蛇出没,环境确实有些恶劣,不过既然已经准备去了,就应该心舒畅,带着凄容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怨天尤人,那是无能之辈才喜好做的事。” 这番言论凌慕予听来倒是认同,不过仍是说道:“大哥之言语,大哥之怀心态,都令愚弟十分佩服,不过愚弟还有一句话要说。”凌慕予说道:“山河积弱难反,朝中宦当道。这些现象不用我多言大哥比我看的更加清楚。大哥只不过上了一态度模棱两可的折子,便遭杖责、下狱、贬谪乃至人的追杀。这其中的道理大哥自然比我理解的更为透彻。” “予弟,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可。你我之间交谈,无须铺垫这些。”王伯安淡淡说道。凌慕予释然,便直道:“我知大哥不会是那贪图高官厚禄享乐之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乖乖听话地去那龙场驿受苦。以大哥的才华能力,淡出官场便是名士,开坛讲学便是名师,哪怕是随我一同去见识见识这个江湖,那也将成为第一流的天才大侠。” 凌慕予话毕,只见王伯安摆了摆手,“予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我真是如此想法,那我这一生便该在龙泉山诗社,寄于诗画山水,又何必出来参与那第三次科考。我当然可以,自此离开官场,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但这并非我之初心。既然立下了成圣之目标,就不该逃避。” “汨罗江水,烟波浩渺。古往今来,即使世事浑浊,也从来不是屈大夫一人禹禹独行;纵使世人皆醉,也并非只有屈大夫一人,才有清醒的头脑。至少,在眼下,便还有我王伯安一人。”王伯安缓慢地抬起右臂,轻拍着凌慕予的肩膀,说道:“予弟,你何种样人才是真正品行高洁的饱读之士吗?” 凌慕予恭恭敬敬地道: “还请兄长指点” 夜间密林,此时离天明已不远,是一夜中最为黑暗的时刻。山溪洞中,却是传来王伯安的声声低吟:“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范文正公的这千古名篇《岳阳楼记》,乃是文人士子表明心志的不朽之作,亦是我等后世为官者应有的志向。”王伯安道:“古人有言‘君子坦。小人常戚戚’,大丈夫就该坦,屹立于天地之间,岂能因一时之得失荣辱而斤斤计较甚至萎靡不振呢。” 凌慕予看着此时的意气风发的王伯安,虽仍受那“拂面青枫”的影响,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其本的英气、侠气、豪气以及从内到外的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名士风范。猛然一愣,心中恍然大悟,“师父,我缠了你两年你都没告诉我的答案。此时此刻,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思绪转回十二年前,那时的凌慕予还不是武当弟子,他还没有遇见他的师哥与师父,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中随处可见的流浪孤儿。 淮水之北的一普通小镇,在闹饥荒导致饿殍遍野之前,有一个极其好听的名字——寒英镇。镇上有一大宅子,据说是一户书香门第,祖上两代还出过状元、学士。不过这些,对于此时还待在寒英镇里,无力逃荒的难民们来说,毫无用处。 宅子的主人早就搬离了此地,走的时候基本上拿走了一切的金银细软,剩下的带不走的大件物品只能就这么堆在原处,只留下了一位老仆看守。不过在这种况下,显然也是毫无用处,那户人家搬走的第二天。宅子中便涌入了一堆难民,那看似忠厚的老仆人阻拦了两下之后,便也自觉地收拾行囊离开了此是非之地。不过那群难民倒也没做什么,只是把厨中仓内所剩不多的一些粮食哄抢一空之后,便自行散去。接下来的几天,还有着不信邪想碰一碰运气的人前来希望找到一颗半粒粮食,待到第五天之后,便再也无人问津这户宅院。 只有一人例外。 每天清晨,这户宅院门前,总会响起几道悠扬的敲门声,不急也不缓,此等境况下听来,真是十分地奇怪。当然,门中自 然也不会有任何人回应这奇怪的敲门声。 片刻之后,宅院的门便会被人推开一个小缝,随后走进来一小童,衣衫破烂但穿的却是齐齐整整的。他轻车熟路的穿过前院,走入回廊,七绕八拐脚下不停地径直走向了宅中的一处房屋。推门进去之后,便久久没有再出来。 往常静谧无比的宅院今天却有些不那么安静,“师父,我猜这小子一定是发现了那户人家藏起来的粮食,因此才一人偷偷过来,躲起来悄悄吃东西。”院中一角不知何时进来了一小一大,一童一道两人。此时出言的正是其中那孩童。 那孩子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其中一只手被旁的人牵着,就这么站在院中。那大人一道袍,显然是个出家道士,形貌俊朗,倒是看不出具体年龄,初看觉得只有三十岁不到,可细细观察之后其的气质,其眼中的神采,又似乎饱含沧桑,有如看透了人间冷暖的老者一般。 那道人开口笑道:“这一点,连我都无法确定,徒儿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第一百七十二节)馒头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付费订阅支持一下作者,网站不允许免费更新啦!希望各位读者老爷继续阅读支持!感激不尽,接下来的江湖,更加精彩纷呈。) “这有何难。”那道人身旁的男孩说道:“师父,你看,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一路上的人全都在想尽各种办法找吃的,活下去,可还是都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皮包骨头。你再看看这个刚刚偷偷跑进去的小弟弟,他虽也是脸有菜色,但看样子显然是每天至少都能吃到东西的,而且你看他的表情,一点都不着急,别人都在因吃食而忧虑,可他却晃悠悠地来这里。”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便是能获取食物的地方。东西一定被他藏在这里了。”那男孩得出结论后,笃定地说道。 “哦?是吗?”道人和蔼地看着男孩,语气中却是有些怀疑,说道:“我倒是不太相信,不如,我们验证一下如何?”说着,便牵着男孩的手,走到那屋子前,那男孩侧耳听去,却发觉里面十分安静,“难不成这小弟弟吃东西不出声的?”他正这么想着,另一边那道人已是直接抬手将门推开了。 “咦?”门被推开的瞬间,倒是同时出现了三道惊呼之声,其中一道自然是那先前走进屋内的小乞儿,往常这里仅有其一人,今日却突然被人打扰,自然奇怪;而另外两道,却是道人与男孩,原因无他,乃是因为推开门之后,想象中的偷食画面却是没有出现,那小乞儿坐在屋中一把快比他自己还高的椅子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 道人身边的环顾四周,却发觉,此地乃是一书房,堆满了各种各样他认不清楚的书籍。道人好似早有所料,道:“我就想着,按照房屋布局来说,此地怎么也不会是庖厨之地,却原来是这户人家的藏书之所。”说着低头看向牵着的男孩,说道:“徒儿,你好像猜错了。” “你们是何人?猜错什么?”这时,那坐在椅中的小乞儿开口说道,童音清脆,语气洪亮,的确不像饿了许久,有气无力的样子。 道人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我是武当的松风,这位是我的徒儿萧允,他先前猜测你在这里藏了好吃的东西。” “这样啊,”那小乞儿想了想,说道:“那他不是好像猜错了,他就是猜错了。这里除了书就是书,别说好吃的了,就是半块馒头,一个菜叶都没有。” 松风听了,点了点头,一旁的萧允有些气鼓鼓地质问道:“那你又是何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小乞儿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说道:“你说我啊,我叫小予,来这里,自然是看书啦。”说着看了看眼前的松风与萧允,挠了挠小脑袋,慢慢下了椅子,站在二人面前问道:“话说?你俩应该不是寒英镇的人吧?你先前说你叫什么松风,是武当的?武当是什么?”小予指了指松风,疑惑地问道。 “小予?”松风轻轻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笑道:“不错,不错,好名字。孩子,你说的不错,我们不是这个镇上的人,只是路过。至于你问的武当是什么吗?这个倒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了。” “哼,我一猜就是,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这里的人。”小予问道:“那你们赶紧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闹灾荒,连衙门的人都跑光了,什么都没有的。” “什么都没有?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萧允在旁问道。 小予还未回答,此时却听到几声脚步声,小予脱口而出:“吃的来了。”便走出了门外,在门口摆了摆手,喊道:“这里,这里,我要饿死了,李哥你好慢啊。” 萧允看过去,发现走来的是一大汉,虽也是饿的极瘦,但身量却是极为高大。远远看去,就如同一高筷一般。 那高瘦汉子走到小予面前,看了看屋内的松风与萧允两眼疑惑道:“他们是谁?”小予摊开小手掌到高瘦汉子面前,道:“不重要,我的饭呢?”高瘦汉子从怀中掏出一只才比小予小拳头大了一小圈的馒头来,递给了他,接着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七日之期已过,你,”话还没说完,那边小予便已先说了出来,我明白的,谢谢大哥哥七日的照顾,从明天起你不用给我送东西吃呢,我自有别的办法。说着拍了拍自己饿的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小肚子。 那高瘦汉子又若有所思的看向松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他是谁?是你什么人啊?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吃啊?”萧允疑惑地向眼前比他矮了快有一个头的小予问道。 “不知道啊。”小予快速地回答道:“我连他姓名都不知道,也没啥关系,就是这个大哥哥之前下河捉鱼,结果被岸边的毒蛇咬伤了,我给他治好了而已。” “你还会治病啊!”萧允惊叹道。 “远客来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小予说着,将刚拿到的那小块馒头掰成了两块,比了比,随后将其中较大的一块举到了松风的面前:“喏,这位道长,你们吃吧。” 萧允还未开口,那边松风的眼里似乎有着光芒闪烁,他已在屋内绕了几圈,此时正看着小予先前摊开看的那本书,开口道:“不必了,你自己吃吧。你的医术?是从这上面,自学的?” 小予见松风不吃,便自己要了自己的那一小半馒头一口,却把那块大的揣入了怀中,答道:“谈不上什么医术,不过这屋里的书大大小小的我基本都看了一遍,其中确实有几本是说治病救人的。” “的确是个极有灵性的聪慧孩子。”松风点了点头,又道:“你救了那个大汉,于是他便每天给你送吃的,可他又怎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小予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走过去把那摊在桌上的书合上,重新放回了一旁的书架上,书架旁有一椅子,想来便是他用来取用高处书籍的工具。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七十三节)凌慕 放完书后,小予这才说道:“当然不是,不止他一个。自从灾荒开始,有钱人家都搬走了,后来连县衙的官老爷们似乎都放弃了这个小镇。后来留在镇上的穷人没有东西吃,就把镇上所有能吃的都吃了。大家饿的实在没有办法,一些人为了活下去只能铤而走险的去上山下河到那平里毫无人烟的地方去寻觅吃食。可其中还是有着危险的,被毒蛇毒虫咬了,或者磕磕碰碰、断手断脚的都是有的。” 小予说着指了指东边的方向,说道:“东边山上能吃的都被人挖走了,剩下的只剩下些无法饱腹的药草,不过这些虽不能吃,却能治病救人,而且镇上的药店里还剩些药物,于是,我便救治了一些受了伤或是中了毒的人,相对的报酬便是救他们一次,他们就得想办法每天给我弄来一顿饭,如此持续七天。刚刚那个高瘦的大哥哥,就是这样的,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我说呢,怪不得你能活到现在,聪明的嘛。”萧一边称赞,一边轻轻锤了小予一拳表示亲切。 “为何是七天?照理来说,你救了人家一命,大可以提一些更高的要求。”松风凝视着小予眼睛中的那片清澈问道。 小予摇了摇头,说道:“大家原本都不容易,每天给我的那点也都是以自己吃不饱为前提带来的,七天已经是极限了,若是真的一个人负担两人的吃食,两人都活不下去,会被饿死。”接着小予轻叹一口气,说道:“再说了这种境况下,救命恩人这四个字也不值钱,若是提一些更过分的要求,把人家急了,说不定会把你直接煮了吃也不一定。” 小予说道这里,似乎有些伤心,也有些害怕,低头小声嘟囔道:“之前镇里有几户人家,为了活下去,也互相交换孩子吃是有的。”说着,抬起头来,捋了捋额头乱乱的头发,笑道:“亲生孩子都下得去嘴,更何况我这不值一文半路上的半个医生,嘻嘻。” 松风此时眼中的赞许已变为了浓浓的惊叹,他语气温柔地问道:“孩子啊,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小予对着书柜努了努嘴,松风笑着问道:“能看完这么多书,绝非一朝一夕,那么你是这家的孩子吗?可又怎么没跟着家人一起离开,反而留下来了 呢?” “我哪有这么好的命啊。”小予说道:“我自小是个孤儿,在这镇子上长大,后来被这家的老管家收养,做了这家少爷的伴读书童,这家里的书基本我全都看过一遍了。不久前少爷一家人全都搬走了,老只留下了老管家,之后不久,他便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人。本来我大概率也会饿死吧,所幸会点医术,前前后后加一起救了六个人,就这么支撑了四十二天。可惜,”说着小予摸了摸自己的口,道:“今天这个大哥哥就是最后一个人,也不知道靠这半个馒头能支撑几天。”说着,神低落,眉宇之间却并没有多少忧愁,只是有些淡淡的无奈。 “孩子,”松风此时好似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跟我走,你不是不知道武当派是什么吗?跟我去了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虽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衣食无忧,并且我还可以教你武功,只要你努力,未来或也可成为江湖中有名的一号人物也说不定,让人不敢小觑于你。” 松风说完,本以为小予会欢天喜地的答应,却未想到小予听了,便跪倒在地,直接给松风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感谢师父救命之恩,还给了我安立命的机会,一为师终为父,我小予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学习武功,等以后回报师父的恩。” “有礼貌的好孩子。”松风笑着将小予扶起,说道:“如此懂事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小予听了,伸出手指,比了个八字,松风看了,将萧推倒小予面前,说道:“这是你师哥,来认识一下。”小予起初还有些害怕,在萧亲切地抱紧他之后,便甜甜地叫了出来:“师哥好!” 两人互相认识了彼此之后,小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松风问道:“师、师父,武当山上,有这么多书看吗?” “哈哈。”松风笑着将小予一把抱起,说道:“放心吧,山上藏书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手抄的古籍《道德经》的孤本呢。并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医卜星象,你师父也是会几样的,就算师父不懂的,你也可以自己找人去学。” 小予笑着点了点头,松风抱着小予却不放下,说道:“你这孩子,颇具道心,我人生所见的下一辈人中,只有一人或许在这方面比你灵多一点点罢了。。”说着,在凌慕予耳边轻声念了些什么,接着道:“听得懂这首诗吗?这是那人十岁时所作的。” 小予仔细想了想,随后皱起了眉头,最后终于是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说道:“不太懂,只能听懂一些。”松风回道:“这已经很不错啦。” 小予追问道:“师父那人是谁啊?”松风笑而不语,却并不回答,后来这个八岁的孩子跟着松风上了武当山,经常问这个问题,可无论小予怎么追问猜测,师父也只是说:“不重要,那人并非江湖中人,遇不到的。”再后来,江湖上了解武当派的人都知道,武当掌门多了一名弟子,是他极其喜欢,且寄予厚望的弟子,名叫——凌慕予。 福州郊外,山上密林,溪边的山洞中,凌慕予看着远处缓缓抬升的朝阳,向旁的王伯安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有人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王伯安听后一愣,随后不解道:“予弟何意?怎么突然念起愚兄十岁时胡乱作来的诗句了。” 凌慕予听后眼角含泪,却不想让王伯安发觉,转过去,悄悄拭泪,心中悲戚:“师父,谁说不是江湖中人,就遇不到了。” (第一百七十四节)太极 凌慕予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在自己完全平静下来之后,才转过来。王伯安此时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没有打扰,也未询问些什么。见凌慕予转过,才笑着说道:“走吧。昨晚那两个面饼早消化的差不多了,也不知这福州府的晨间早点较之京城如何?” 凌慕予听了,点了点头,上前把住了王伯安右臂脉搏,凝神片刻之后,说道:“光照之下,体内经脉中的‘拂面青枫’已渐渐消散了,估摸着最多半盏茶功夫,大哥内力便可恢复如常了。” “这些不重要。”王伯安此时似乎心甚佳,对凌慕予道:“不过这一夜,多谢予弟的照顾了,想了想,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凌慕予听了,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二人结伴就这么慢慢走出了山洞,顺着山溪向山下走去,凌慕予步履轻快,哈欠连天地说道:“吃点饭之后,找家客店好好睡一觉,我这几天就没一天正常休息过。”走着走着,仿佛意识到什么,对王伯安道:“对了,大哥,你的行李都丢尽了,那你上,还有盘缠吗?” 王伯安听了,迎着朝阳,哈哈大笑,向前奔去,“予弟,这一次,麻烦你破财了。”凌慕予一愣,笑着追了上去。 正午时分,福州城内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之内,凌慕予正沉溺于睡梦之中,却被一阵敲门声所叫醒,接着耳边传来了门外的声音,“予弟,醒了没有?都过了午时了。” 凌慕予这才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一边迅速地整理着仪容,一边回应着:“大哥你先去下面等我,我洗漱收拾下就来。”门外的王伯安答应了一声,便先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王伯安叫来了小二,准备提前点些东西吃。 福州菜系味道以“清淡、鲜香、酸甜”为主,选料精细、菜肴刀工严谨,且尤其重视汤的烹制,据传还有“一汤十变”之说。烹调方法则以“溜、蒸、炒、煨、炖”最为常见。其中的佛跳墙、鸡汤氽海蚌、八宝红鲟饭、荔枝、醉糟鸡、淡糟香螺片等都乃当地著名菜肴。 不过这些种种,王伯安第一次来此,自然不是很清楚,于是在小二推荐下,只是随意地点了三四个小菜便 作罢。 稍不多时,菜肴便一一上了上来。王伯安却不动筷,过了一会,听得一阵脚步声下楼,自然是凌慕予出来了。此时正是正午用餐的时刻,一楼店内的食客还是非常多的,可是凌慕予仍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王伯安,王伯安并未摆手或者做什么动作,上也没有什么特殊记号,可就是那么普通寻常地坐在那里,上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来。 凌慕予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刚坐上去,还未给王伯安打招呼,便已被眼前的一道菜所吸引。 “这是?”凌慕予拿起筷子,戳了两下惊道:“太极图!”眼前四碟菜肴其中一道,看着由一黑一白分站两边组成,黑白分明,且图案便与凌慕予再熟悉不过的一样太极图几乎一模一样。 “香饭青菰米,嘉蔬紫芋羹。”王伯安吟道。 凌慕予听了之后,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哥的意思是说,这是芋头做的?”说着提起筷子,放入嘴中尝了一点,随后惊呼道:“这凉菜怎地如此烫嘴?” 王伯安见到凌慕予的囧状,笑道:“此名为‘太极芋泥’是福州的特色传统名点,是用本地盛产的槟榔芋为原料,与糖、猪油蒸制而成。先前若不是小二与我解释一通提醒我可能会烫嘴的话,只怕我也会与予弟一般无二。” 凌慕予此时已过了最初的意外,细细品来,说道:“此菜形色古朴大方,芋泥细腻润滑,香甜可口,别具风味。而且,” “这个图案样子,我很喜欢。”凌慕予赞道。 “若是连菜都点不好,又怎能算知己朋友呢。”王伯安说着,两人便边吃边谈起来。 凌慕予虽未修道出家,但毕竟自小在真武观中长大,且多研道藏,修养,因此从不饮酒,王伯安却是没什么顾虑,他本以为自己孤一人贬黜到偏远之地,形单影只,却没想到大难不死之后还结交好友,因此心甚佳,不由得痛饮了几杯。 “予弟可知这芋泥之由来?”王伯安并没有打算酗酒喝醉的想法,因此痛饮几杯之后,倒也没有再饮。 “大哥又来考我了。”凌慕予笑道。 “若是小弟所知不错的话,”凌慕予讲述道:“应是起源于军队。听闻有一次本朝一支部队依山扎营,进行修整之时,狡猾的敌人却把握了这个机会,将将士们团团围住,企图困死。在断粮之后,大家只好挖野菜 、剥树皮充饥,野菜挖完了,就只能挖野芋头。但这芋头却是又麻又硬,难以下咽。” “嗯,”王伯安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接着呢。” 凌慕予瞪了王伯安一眼,无奈地继续道:“之后伙夫无意中以蒸代煮,却是蒸的烂熟,粉绵绵吃起来又香且容易下咽。将士们便因此渡过了难关,之后这种做法便是流传到民间了。” “没想到予弟还有这项技能,如此博闻强识,想来若是做个说书先生,定是此中翘楚,财源滚滚来。”王伯安拍手赞道。 凌慕予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还是莫要打趣小弟了。不过江湖中说起说书这事的话,倒是有一人可称得上第一。” “哦?何人?”王伯安好奇地问道。 凌慕予说道:“那是位江湖前辈,自号吾知,却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无知,而是五口之吾,是说这江湖上发生的任何奇闻轶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又被人尊称道‘吾知无不知’,说起来,我与这位前辈还算有些交,有过数面之缘,也不知他此时又在何地摆弄他的说书摊呢。” (第一百七十五节)上路 王伯安举杯敬了凌慕予一杯,随后说道:“将军士兵们吃了芋头大破贼匪,如今予弟吃了这太极芋泥,也一定可以清除那山上的匪患。” 凌慕予听了,大感意外,手中的筷子都直接掉落在了桌上,疑惑不解地问道:“大、大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随后无奈一笑,“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我应该从未提过这件事才是。” “呵呵,”王伯安自嘲地说道:“虽然你什么都没说,可神机道长的高徒出现在福州城郊外的涌泉寺附近山中,总归是有原因的吧。这人到中年,相比于你们年轻人,是不需要那么多睡眠的。所以,醒了之后,我便去探查了一番。” “想了想,那附近荒无人烟,唯一可能有调查意义的也就是那涌泉寺了。内厂行事讲究一个隐秘效率,事后迅速恢复如常。昨夜涌泉寺中给我开门的那两个假和尚是那庾青君的手下,他们一行人设计的是在那山中对我一击必杀,所以在他们围困我之时,所有人应该就已经离开涌泉寺,而那寺中原来的师傅们便也都回来了。”王伯安描述道:“那些师傅们想来应该是被威胁了,且吓得不清,对于昨夜消失不见等事全部否认,坚持说都在寺中睡觉,什么事都不知道,也没发生。” “不过这些事,相比于他们,我应该是最清楚的了,所以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些。”王伯安对凌慕予笑道。 凌慕予反应过来,说道:“大哥是说?” 王伯安点了点头,此时店小二前来收拾碗碟,凌慕予便又随手叫了壶有名的“武夷岩茶”,王伯安品了一口,赞了一声,便接着说道:“予弟晨间如何浑湿冷的借住,以及上山擒虎,且试图拉拢官兵配合剿灭哀牢山的种种事。这些事与内厂无关,那圆舟师父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凌慕予有些啼笑皆非,说道:“他们还好吧,都没受什么伤吧。” 王伯安道:“自然没事,只不过都很可惜,说是‘你刚离开,他们便睡着了,没办法去剿匪,错失了清除哀牢寨的绝好机会。’” “受这群匪盗影响最大的便是涌泉寺的诸位师傅了,他们惋惜也是理之 中。”凌慕予说着,顿住思索了片刻,才说道:“不过相信上天眷顾,作恶之人终有一天会得到惩戒。”对王伯安说道:“大哥,等一会就回去收拾一下就一起上路吧,小弟一路送您去龙场驿。” “放心,我父尚在朝堂,我预计,此时应该已是安全了。不过予弟愿意再浪费些时间陪大哥走一程,我还是十分高兴的。”王伯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大哥在此地还有什么要事未了的吗?若是能用的到我的地方,小弟一定倾力相助。”凌慕予说道。 王伯安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事,”指了指对面的人,说道:“是你的事。” 凌慕予听了,呆立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佯装不解道:“大哥这话,小弟就不是很懂了。” “你之前跟我说,这两天夜里就没好好睡过觉,昨清晨浑湿透地敲开了涌泉寺的门,之后你又给朝廷的人说你上过哀牢山,这说明你应是前一天夜里一人上了哀牢山,而那哀牢寨主外号‘邪云恶风’想来不是很好对付,你浑湿透,称得上一声‘狼狈’,你帮助清除虎患,除了侠义本之外,应该便是想要引起注意,借涌泉寺与官府的人结交。”王伯安慢慢分析道:“综上所述,应该是你前一天晚上上山无功而返,于是便想与官府合作,本来按你的计划,昨晚应该大获全胜,却没想到临时出现了庾青君一行人,打乱了你的布局。你上山等待之后疑惑不解,只能又悄悄下了山,回来想弄清楚况,结果却搅入了你大哥这滩浑水之中。” 王伯安每说一句,凌慕予眼中的惊叹之意就重一分。王伯安说完之后,悠悠问道:“予弟,大哥的这番推理,对了几成啊?” 凌慕予赞叹道:“几乎一模一样,大哥描述的犹如亲历一般。只不过,” “小弟我疑惑不解,想回来问清况不假。但却不是悄悄下山,而是差点把半条命都扔在了那哀牢山上。” 凌慕予说着,便把之前自己如何与江烟槐两次交手,第二次为求脱,只好施展“神癫战法”,为此经脉还因此受损等等事一五一十地与王伯安说了一遍。 “唉,小弟我修武向来不够定心,氤氲紫气的修为甚至还不如练武勤勤恳恳的七弟,这下又损了一小半,回去只怕陆 师姐饶不了我。”凌慕予苦笑道:“只希望能参透从大哥那里得到的师父‘五气朝元’之法,借此来使得武功精炼进步了。” 王伯安似乎有些言又止,想了想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说道:“予弟,说说吧,你如此想要对付哀牢寨,总不会是临时起意吧。” 凌慕予只能把师门重托,自己远赴福州的事说了下。 “要不是我接过这个独立的任务,可能就错过这辈子唯一一次结识大哥的机会了。”凌慕予笑着说道。 “命运有时候的安排是很巧妙地,注定会成为挚交的两人,总是会不经意间,被这双看不见的手推到一起。”王伯安看着凌慕予说道:“既然是师门所托,予弟又为何不管不顾,也不说,就要直接与我一同前往龙场驿了?难不成要临阵脱逃?” “自然不是。”凌慕予笃定道:“只不过相对而言,大哥的安全比较重要,待将大哥安全送到龙场驿,安顿好之后,我自会重返此地,不将哀牢匪患彻底清除,誓不罢休。” (第一百七十六节)除匪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付费订阅支持一下作者,网站不允许免费更新啦!希望各位读者老爷继续阅读支持!感激不尽,接下来的江湖,更加精彩纷呈。) “既然如此,”王伯安起身站起,一把拉住了凌慕予的手,说道:“走吧,回屋把你的剑取来,大哥这就陪你上一趟哀牢山。” 凌慕予执拗不过,只能答应,说道:“大哥若是不着急,愿意帮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想出万全之策,或许可以再联系一下林卿云与燕公达二人更为稳妥。” 王伯安摇了摇头,说道:“予弟你若是这么想,便是错了。林卿云已然得了两头猛虎外加天王护心丹与镇心理气丸各一颗,甜头已经吃到了。内行厂卫现身福州,各处大小官员自是人人自危,且不说那林卿云是否有这个胆子,再与你合作一次。予弟不要忘了,你已经接连两天连续两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那哀牢寨与那江烟槐交手,现在他寨中上下一定已是惊弓之鸟,防范一定相当森严。” 凌慕予自信满满地笑道:“这个大哥放心,我武功或许比那江烟槐差了半筹,可要是说到这机关陷阱,迷阵埋伏什么的,他江烟槐就是拼尽全力、想破了大天,也拦不住我。”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凌慕予倒是颇有傲气,与他平时与人谈论武功时意兴阑珊的状态截然不同。 “这恰恰便是你最应担心的一点。”王伯安说道:“连平时谦逊无比的予弟谈到这些东西都变得自信满满,想来你在江湖上这方面应该是鼎鼎有名吧。” “那江烟槐肯定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拦不住你,并且虽然他武功略高你一筹,但也一定日日夜夜寝食难安,”王伯安分析道:“以我对这些贼匪的了解,他们或许会釜底抽薪,连自己的老家都不要了也不一定。” 凌慕予有些怀疑道:“大哥是说,江烟槐会放弃哀牢寨?这不太可能吧,他在此地经营多年,岂是能舍得放弃的。” 王伯安摇了摇头:“从你的描述中我可以看出,此人绝非普通草莽武人,心性坚忍,做出这等壮士断腕的行为也不算意外。并且,打家劫舍这种事情对武功高强之人那是轻而易举,哀牢寨虽宝贵,但相比于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是不能舍弃的东西。改换一个山头,隐姓埋名躲一段时间,你这个神机子总不能追踪他一辈子,待风头过去,重新扯一面大旗,继续做这没本钱的买卖就是。” 凌慕予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多谢大哥指点。此事的确拖延不得,可为求保险,还是先行联系一下林、燕二人尝试一下吧。” 王伯安叹了口气,说道:“予弟你可知纸上得来终觉浅,我知你与官中人等打过交道,且自觉得已经摸透了其中门道。但你要知道,你毕竟是圈外之人,所能知晓的也只是最外层的皮毛。如果说这世界上哪种人最不可信的话,那便是贪得无厌的官员了。那林卿云以军中青年翘楚自居,但为人却是极其贪婪,那两颗丹药便是铁证,并且人多眼杂,江烟槐横行无忌那么久,谁也不敢保证这官府中有没有他的眼线。再说了,江湖事江湖了,这不是你们的规矩吗?”王伯安笑着看向凌慕予。 凌慕予有些羞愧,低声道:“我也只是想求万全。”刚说了一句,王伯安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予弟,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意外,你我能相识便是各种意外叠加的结果,思虑周全自然没错,但瞻前顾后总是没道理的。”王伯安大笑着说道:“再说了,区区一个江烟槐,用得着这么用心吗?你自己都说了,若是你大师哥在此,一人一萧便直接取下他的首级了。眼下,我们有一个王伯安外加一个凌慕予,总不见得比不得一个萧允吧。” 凌慕予再不迟疑,点头应允,二人回到房中收拾了行李,各携兵刃,便直接出城而去。 两个时辰后,申时,熟悉又陌生的哀牢寨中。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约莫近百人,而在那中军大帐前,有两人席地而坐,身前是一虬髯大汉,却是那寨主人称“邪云恶风”的江烟槐了。 “予弟,你这随手配制的迷香也是了得,至少省了我俩一大半的功夫。”王伯安此时盘坐在地,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大员,世家子弟的样子。 凌慕予谦虚道:“也没有时间去细心调配,只能就地取材,这等粗浅药物,也只能对付对付武功低微的江湖小虾米了。” “你二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在这故意消遣老夫。”江烟槐躺在地上,看不见伤口,身上也没有绳子,显然是被封住了穴道。“姓凌的,亏你还是名门弟子,武当高徒,打不过我,竟然想出下毒这一手,卑鄙!” 凌慕予谈笑自若,有如耳旁风一般,装作没有听到。而一旁的王伯安却见不得义弟被人无端辱骂,说道:“江寨主,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我义弟乃是谦谦君子,而你等强盗却是小人,如此认为也属意料之中。首先,这并非毒药,若是予弟真的如你们不择手段的话,你难道觉得他配不出什么无色无味的致命毒药吗?”王伯安想道昨晚,连自己与庾青君都中招的“拂面青枫”,语气颇为骄傲地说道。 “其次,从我二人清理寨外喽啰开始,到你主寨之内的争斗,你的手下死了三人,还有十一人重伤。”王伯安,说着,瞬间拔出了自己与凌慕予的佩剑,手法之快,就是躺在地上一直咬牙切齿盯着的江烟槐也没看清。“我的剑上血迹犹新,而予弟剑上却是干净无比,甚至,”说着用自己的手对着道玄星易剑的剑刃一划,“兵刃都没开锋。与我予弟交手的人,多是被他点中穴道,或是被击伤四肢,连一个胸腹要害受伤的人都没有。”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七十七节)真相 “最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伯安环视四周说道:“自我与予弟二人出现在你这哀牢寨开始,这场争斗便注定会以尔等失败告终。若不是予弟下了些药,提前结束了打斗,只怕你的这些手下们还不知道要接着死多少。你这头目,没想到御下还是有一的啊。” “我江某人对待兄弟掏心掏肺,他们自然替我卖命,你若不信,大可一个个问过去,每个人无不是甘心为我卖命。”江烟槐颇为傲气地说道。 凌慕予在旁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我倒是信的,你江寨主也是个人物,这一战从头到尾你也没有一个手下临阵脱逃的,不过,这也抵不过你平时所犯的恶行。” 王伯安此时一把将江烟槐拉过来,另一手拔出了上的长剑,交到了凌慕予手中,口中说道:“来吧,予弟,这一剑结束之后,你也就完成这一次接受的师门嘱托了。” 凌慕予稳稳拿着王伯安锋利的佩剑,看着眼前这个恶贯满盈,令涌泉寺香火难继,让附近百姓闻风丧胆的“邪云恶风”,缓缓举起了剑,可不多时,却是又重新放了下来。 “要杀就杀,如此惺惺作态,是在羞辱江某吗!”江烟槐嘴上叫嚣着。 王伯安一把夺过凌慕予手中剑,笑道:“予弟要是怕脏了你的手,就让我这个做大哥的代劳吧。”说着,手中长剑一挥,便朝着江烟槐斩去。 江烟槐也面露微笑,闭目待死好像就像得到了解脱般的轻松。 预料中的血迹并未飘出,江烟槐也未感受到自己上本该出现的疼痛,他缓缓睁开双目,却见王伯安的剑稳稳地听在了他的脖颈上,并未真正斩下。 江烟槐疑惑不解地看着王伯安,就连一旁的凌慕予也奇怪地向其问道:“大哥,这是何意?” 王伯安嘴角微微上扬,手腕一抖,已然回剑入鞘,左手一点,已解开了江烟槐的道。江烟槐此时血脉未通,手脚仍是酸麻,倒在地上。 “江烟槐,生于福州,八岁拜入南少林门下习武,学成之后通过选拔,进入福州府军,在军中摸爬滚打数年,终升为百夫长。大约三年前,倭寇侵扰沿海城镇,被派去驱寇的 福州指挥使杨大人指挥有方,大胜而归,两百多倭寇将尸首扔在了我中华大地之上。归途时,为百户大人的得力干将江烟槐却聚众哗变,大开杀戒,闯入中军大帐,手刃了抗倭英雄杨将军,还杀死了护卫杨将军的大小军官十名。”王伯安对凌慕予讲述道:“其实今天早晨,我调查完涌泉寺之后,还顺手帮你调查了一下这哀牢山。这便是官府所说,江寨主落草为寇的原因。” 凌慕予听了,却十分疑惑,说道:“大哥,官府的这番说辞,听来好像漏洞百出啊。得胜归来,全军都会得到封赏,放着赏赐不要,在这种时候造反?并且,手下百余人竟然还跟从了?” 王伯安哈哈笑道,笑声中却尽显悲凉,“予弟啊予弟,还记得我中午跟你说的话吗?你运气好从不曾踏入朝廷之中,不知官中人的手段。‘抗倭英雄’?可笑,”王伯安轻轻拍了拍江烟槐,说道:“江寨主,给我们说说事的真相吧。” 江烟槐听了,大为震惊,王伯安却只是点了点头,江烟槐开口道:“那一,指挥使不听劝阻,孤军冒进,结果中了倭寇的埋伏,弟兄们死伤惨重,我奉命带着手底下兄弟们舍命掩护断后,才令他带着大部人马杀出重围。待我和弟兄们脱之后,回去的路上我便想此次大败而归,大损我军声威,只怕还会受到上面的责罚,因此心低落。可没想到,待我们追上归程中的指挥使所部之后,却发现中军帐内却是歌舞升平,一片欢笑。我询问杨大人,打了败仗,不怕上司责罚吗?可他却满酒气笑着夸赞我道‘败仗?哪有败仗?此次可以大胜倭寇,江老弟当属头功,回去我一定秉明大人升你的官。’” “我当时自然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将军人疯了,结果副将告诉我说,斩首两百余人,妥妥的升官发财跑不掉了。我跑去一看,却真的发现了二百多的邀功人头。我当时寻思着,难不成是将军他们突围之后,又碰上了领益支倭寇部队。我越想越不对劲,败阵之军,就算真遇到了,又怎能得胜且斩首两百余人呢?后、后来我发现,”凌慕予听江烟槐说到这里,却惊起地发觉,这个面对生死都坦然受之的虬髯大汉,此时竟眼中含泪地继续说道:“那二百多人头,竟全是我福州百姓的人头。” 凌慕予听到此言,大为震惊,王伯安却似乎早已知晓,脸上却仍透露着愤怒。 江烟槐咬 牙切齿地说道:“这帮畜生,怕损兵折将的事被上面知晓受到责罚,便花钱买通了上官,并且寻了一户小村庄,将村中二百余人屠杀干净,冒充敌酋。我发觉后,真是个火冒三丈,肺都要气炸了,当时便想反了他丫的,要了这畜生的狗命,便找来手下的弟兄们商量,结果大家一呼百应,没有一个临阵退缩的孬种。” 凌慕予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于是你们杀了军官,少了军帐,上了哀牢山,开始了落草的生活。” “那是自然,不过我自小在福州长大,自然也知道老乡们生活地不容易,因此我向来是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劫掠只是为了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兄弟,并且,神机子,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哀牢寨虽恶名远播,可抢的都是大户,普通百姓,我们碰都没有碰过。”王伯安对凌慕予说道:“当然了,我也知道。在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人眼里,杀人放火抢劫总是不对的,我说这些,也不是想求你放我一命,只不过这位兄弟把话说到这了,我不吐不快罢了。” (第一百七十八节)奢香 凌慕予听到这里,却也不愿意多解释些什么,“我说了,此事交给大哥代劳,无论大哥如何处理,都与我无关,为武当弟子应尽的责任与任务,”说着起向远处走去,“已经完成了。” 王伯安看着向前面走去的凌慕予叹了口气,俯对躺在地上的江烟槐吩咐了些什么,只见江烟槐起初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渐渐地连连点头,王伯安将江烟槐挣扎着扶起,江烟槐冲他一抱拳,便晃晃悠悠地向一旁走去。 从始至终,远处树下眺望着山下风景的凌慕予都没有转过头来。 王伯安走到凌慕予侧,说道:“龙场条件简陋,予弟你也不能一直陪着我,我就收了一个随从。”凌慕予听了微微一愣,不过却也没有多意外,只是说道:“那他跟你走了,手下这些人呢?” “他们本都是军中的兵士,只不过没有彻底磨灭良心罢了。眼下哀牢寨散了,他们自行回家种田生活就是,官府一直紧盯不放的不过是江烟槐罢了。”王伯安解释道。 “眼见都不一定是真实,何况只是道听途说呢。”凌慕予应是想起了十年前的旧事,摇了摇头,换了个心对王伯安道:“恭喜大哥,收到一这么厉害的随从,相信以大哥的魅力,应可驱散这三年其上的戾气。” 王伯安看着远处寨中,已经渐渐行动如常,正一一给手下弟兄们说着些什么的江烟槐,说道:“待他与他的兄弟们道了别,我们便出发吧。此处离龙场不远,数便到。”一旁的凌慕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话说那贵州布政司,在国朝十三布政司中是设置最晚的,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开发也较晚,因此与中原的通道十分不便。若想从中原前往贵州,仅有两条路径,其一是经关中、秦岭到达汉中,由汉中经由巴蜀,到达贵州;其二则是从湖南出发,依靠湘江到达广西,再经云南到达贵州。无论哪条路,都是山高路远,贵州自然也成了偏僻落后的荒蛮之地。 而那龙场,则更加偏远,距贵阳还有约把实力的路程,周围皆是高山叠嶂,树木茂盛,几乎看不到人烟。高山密林之中,往往险象环生,若是没有当地人带路, 十有都是要迷路的,且丛林之中毒蛇、猛兽常有出没,伤人命。 就是因为如此,原定数便可到达的路程,却使王伯安、凌慕予、江烟槐三个武功高强之走了整整一十二天才将将到达,所幸凌慕予会医,江烟槐能吃苦,王伯安又见多识广,因此这一路上也只是耽搁时,倒也没有什么惊险发生。 “话说要是有个向导,我们也不至于走那么多冤枉路。”崎岖山道上,江烟槐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抱怨道。 “语言障碍难倒一切啊,大哥肚子里就算有再多的墨,这药不对症,也是无济于事。”凌慕予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们这几天,苗族、彝族、瑶族等人都遇到过,可没一个说话互相能听得懂,可以正常交流的。” 凌慕予似乎是走累了,将背上的道玄星易剑解下拿在手中,柱在地上,就这么随意地将这柄欧冶世家打造的宝剑做了柱棍。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遇到汉人,只不过是清一色的逃犯,为躲避官府追捕才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住了下来。”凌慕予有些担忧地说道:“大哥,我现在甚至都觉得,你要去的那个龙场驿,已经不在了。” 王伯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不不在,重新再想办法建起来就是,奢香夫人功德无量举动的见证,可不能就这么消失了。” “奢香夫人?”凌慕予奇道:“这又是什么故事?倒是从来没听过,也没再哪本书上见过。” “这几天下来,各族的语言我也学了个大概,基本的交流是没什么问题了。这奢香夫人的故事,就是刚刚歇脚向那老人问路时,他讲给我听的。”王伯安边走边说道。 凌慕予心中赞叹“这才短短几天,大哥就以能沟通无阻,我在语言上的天赋与其相比,真是不及万一。”,向王伯安问道:“功德无量之见证?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太祖洪武年间,此地的驻军统率为马晔将军,马将军未曾考虑本地现状,急功近利的推行朝廷所颁布的‘改土归流’法,引起了此地人民的强烈反抗。”王伯安缓缓叙道:“就在这时,奢香夫人出现了,其虽为一介女流,却识大体,顾大局,眼光长远,在她的带领下,贵州的少数民族民众与马将军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之后,奢香夫人丝毫不惧其威利,反而义无反顾地在部下的协助下,到了京城,也就是现 今的留都南京向太祖陈述马将军的罪状,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凌慕予想到自己一行一路上的艰险,感慨道:“从此地到金陵,这奢香夫人确是女中豪杰。” 王伯安接着道:“其胆略见识受到了太祖褒奖,被授予了官爵与贵州此地的实权。其返回之后,将马晔依法进行论处,带领民众修通了与川东的山道,依次设立了九大驿站,改善了交通与中原的联系。” “这大哥要去的龙场驿,自然就在这九大驿站之中了。”凌慕予猜想道。 王伯安还未接话,就在这时,走在最前方的江烟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叫喊道:“先生,你看前面是不是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三人立刻抖擞精神,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待到近前,发现此地果然便是王伯安不远千里来的地方:“龙场驿站”。 可此时这奢香夫人故事里的九大驿站之一,却如凌慕予所担忧的一般,名存实亡,完全没有了一个要道驿站该有的闹。 (第一百七十九节)五仙 此时在凌慕予一行三人眼前的,除了那片破烂不堪的旗子证明着此地便是那龙场驿站,其余的景象实在对不上号。 龙场此时已是房倒屋塌,驿卒也都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两名病残人员,甚至连一座像样的官舍也没有。 凌慕予等人无法,只得吩咐江烟槐率领那两仅剩的驿卒,想办法就地取材,建造简陋住所。 “先生,你放心交给我就是了,你先去一边歇着吧。”江烟槐说道。王伯安也不推脱点了点头,向凌慕予说了句:“予弟我去一旁随便走走散散步。”便离开了此地。 王伯安走到了一旁,此地两边皆是高山密林,常有巨树参天,王伯安随意找了株高大的树木,背对着坐下,这时忽然慌乱地从口袋里掏着什么,体也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半盏茶时刻才停歇,阳光洒落林间树影,地上似乎隐隐有斑斑血迹。 “大哥,你究竟还想满我到何时?”凌慕予的声音却突兀地在此间响起。王伯安微微一愣,却并没慌张,似乎并不感到有多意外,冷静地说道:“以予弟的医术,我能满到现在,已是足够了。” 凌慕予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了王伯安面前,低头看着倚靠在树下的王伯安,此时嘴角还有着鲜血,“初见那,我探查你体内‘拂面青枫’之时,便觉察到你体内还有一种似毒非毒的东西,因为当时认为此物虽不知是何,但观来却对体无碍,便暂且搁下了。” “原来如此,这一点我都不知。”王伯安说道:“我是前几才发觉体不适,想来是有些水土不服吧。却没想到予弟说我在福州体便不对付,我当时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凌慕予神色紧张,慌乱地一把把住了王伯安的脉搏,“不知为何,体内那东西此刻异常活跃,不过,”沉思良久,才道:“却不像我已知的任何一种毒草毒虫。” “这本就不是毒,予弟莫要挂心了。”王伯安随口劝慰道。话刚说完,便看着凌慕予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体出了什么状况吗?” 王伯安,长叹一口气,“也罢。”说道:“予弟可听说过百鬼五 仙蛊。” 凌慕予听这名字心中便是一紧,想了想,只说道:“好像听什么人说过,其他就一无所知了。这是什么毒?” 王伯安解释道:“予弟的医理学的如此好,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确实不是毒,而是蛊。” “蛊?”凌慕予再一次将王伯安手腕拽到近前,凝神听其脉息,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道:“什么蛊?这么厉害!” “此地就属蛮荒,蛇虫猛兽盛行,我记得有一本古籍中曾有过记载,说此地土著居民以此地五种蛇虫为尊。”王伯安话刚说到一半,那边凌慕予好似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脱口而出道:“我想起来从哪听过这个名字了,五毒教失传上百年,传闻中的五毒教创派后培养出的第一类蛊,名曰‘百鬼五仙’。” 王伯安奇道:“哦?五毒教?你们江湖中人是这么称呼这一脉的人吗?倒也贴切。” 凌慕予额上冷汗淋漓,接着说道:“汉苗杂居,五毒中人接纳了不少远离中原、避世隐居的江湖高手,与自平时与猛兽搏击的刀法改良后,闯出了纵横西南的五毒功法,且云贵等地气候潮湿、蛇虫众多。五毒派的人就地取材,捕捉蠹、虫、蛇、蛛、蝎、蟾、蜈等,分别以秘法炼制为‘蜃’与‘蛊’,其中蜃为药粉,有的可制敌,有的可控毒虫而战,变幻莫测;而那蛊就更加神秘莫测、奇诡无比额了” “我有一次与峨眉派的程姑娘曾有幸遇到过这一代的五毒祭师,百里流苏,他曾说过这‘百鬼五仙蛊’是创派以来的第一蛊,其‘狠、诡、毒、快’,为蛊中之王,但百多年前便已失传,大哥又是在哪被何人种下此蛊的?”凌慕予越想越觉其中疑点重重。 “原来如此。”王伯安说道:“我也只是推论,这蛊,应该是我在京下狱昏迷之时,被刘瑾派人种下的,至于他从何而来,又为何到此刻才发作,就不得而知了。” 凌慕予分析道:“刘瑾乃是皇帝边第一红人,手段通天,机缘巧合之下弄得此蛊,倒也有可能。至于第二点,我记得流苏祭师说过,五毒创派伊始,只求保护族人,因此不论是蜃气还是蛊毒,都是以护家保土为目的制成的。这百鬼五仙平里皆处休眠状态,只有进入本地密林之中,呼吸此地特有的迷雾潮气才会另起苏醒,并且。”凌慕予中似有极大悲愤:“一旦唤醒,永不沉睡,并且没有任何解药可以清除, 不将所种之人骨血吸食完毕,永不停止。” 王伯安似乎轻松了不少,“我也略通医术,从第一次吐血开始,我便仔细探查了体内状况,予弟所说与我自己估计的不错,此物无药可解。这才一直隐瞒不说。”想了想,向凌慕予问道:“我还有多少时。” 凌慕予眼睛中已有泪水打转:“约莫百左右,不过以大哥之修为内力,应该可以、可以多坚持些时。” “只有百吗?”王伯安有些可惜:“百的话,成圣估计是完成不了了,不过重建龙场驿,努努力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大哥!”凌慕予啜泣道。 王伯安站起,看了看凌慕予,嘴角微扬,道:“予弟,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有一事相询,且有一语赠之。” “大、大哥,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开口就是。”凌慕予语气之中有些哽咽。 王伯安看着凌慕予闪烁着泪花的眼睛,问道:“你跟大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杀过人?” (第一百八十节)沧澜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付费订阅支持一下作者,网站不允许免费更新啦!希望各位读者老爷继续阅读支持!感激不尽,接下来的江湖,更加精彩纷呈。) 凌慕予一怔,狡辩道:“大哥怎么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玄门七士声名赫赫,我在江湖上也摸爬滚打了近三年,又怎会没有杀过人呢?” 王伯安微笑,却不说话,只是继续静静地看着凌慕予,良久。 凌慕予长叹一声,“大哥赢了,你说的不错,的确是事实。不过大哥又是为何会这么觉得,我与师兄弟们行走江湖多年,我一直回避伤人性命这件事,只怕大师哥他们都觉察不到。” 王伯安笑道:“真正的知己,从你的一举一动中便可看出。”王伯安凝视着凌慕予,道:“予弟眼神澄澈,半点杀伐之气都见不到。” “大哥缪言了,我只不过是个狠不下心的胆小鬼罢了。”凌慕予劝解道:“不过大哥眼下这蛊毒乃最重之事,为何要谈起这等闲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伯安道:“予弟先不要阻拦我,耐心听我说下去。予弟说觉得我的为人与官场截然不同,此言不假。但你又知不知道,予弟你的性格,与那江湖更是格格不入,不过我也知道予弟有必须涉足江湖血雨腥风的理由,作为大哥,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只能尽我之力,希望可以帮到你你一些吧。” “在我一十二岁之时,有一日在京城闲逛,无意中救下了一身受重伤的相士,在其伤好之后,便翩然离去,临行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句话‘须拂颈,其时入圣境;须至上丹台,其时结圣胎;须至下丹田,其时圣果圆’此话我百思不得其解,至今仍甚为困惑,除了此言之外。”王伯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约莫半个拳头大小的袖珍木雕,交到了凌慕予手中,并说道:“便只有这一信物,他曾说,若我有一日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或可据此得脱险境。” 凌慕予接过,凝神看去,只见那木雕刻的乃是一小貂,神色可爱,栩栩如生。凌慕予有些不解,只听王伯安说道:“不过我也是狂傲,从未将此物放在心上,亦从来没有想过动用此物,因此该如何使用,还需予弟思索一二。” 凌慕予大声道:“就算我武功低微,不是个行走江湖的好苗子,那既然如此,大哥为何不动用此物,或许、或许可以解除那‘百鬼五仙蛊’也说不定呢。”语气微微颤抖。 王伯安道:“或许?或许?这话说的,只怕予弟自己也不相信吧。予弟精通医术自然明白此蛊乃不治之况,就别为我作无用功了。剩下这百天里,我只想着尽全力将这龙场驿恢复如初,予弟要好好习练尊师的‘五气朝元法’,并且希望那位高人留下的东西能切实帮助到予弟,能令予弟脱胎换骨,你这种性格,必须拥有极强武功,才能在江湖确保不失。” “接下来的这百天,予弟要是左右无事,就好好陪伴大哥,走过这最后的时光吧。”王伯安说道。 凌慕予听到这里,始终忍耐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道:“大哥,如果让我看着你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直至最终死去,那还不如你我从未见过。”说着,便转身向前疾奔,转眼间,便已将王伯安远远抛开,直至人影没入树林,再也不见。 凌慕予不管不顾,不知奔了多久,一路上的树叶枝杈将其身上划得是破破烂烂,连脸上都出现了被划破的血痕。终于气力全失,跑着跑着重重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凌慕予此时手里还攥着那王伯安刚刚给自己的木雕,他停住哭泣,看了看,随后重重将其往地上摔去,一掌拍碎。 凌慕予向来最怕疼痛,平素习武便是既怕哭还怕疼,不过此刻右掌渗出鲜血,却仿佛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凌慕予此时突然感觉右掌有些异常,拿起一看,不少木刺扎入了手心,手心正中,却有一纸条,想是一直存于木雕之中不曾被人见过。 月下,血手中,依稀可见泛黄的纸条上,八个苍劲有力的小字: “善渡沧澜,我佛无量。” (第八章·完)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八十一节)祭师 “善渡沧澜,我佛无量。善渡沧澜,我佛,无量?”凌慕予看着那张旧纸上的文字,喃喃念道。 这八字藏于那木雕腹中,可无论是那相士之语,又或是这木雕之言,都是晦涩难懂,不知其解。 并且凌慕予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细细思索这些,他郑重其事地仔细将散落在四处被他自己拍碎的木屑一一收集,与那张沾染了自血液的旧纸包在了一起,收入了怀中。 凌慕予环视四周,却早已迷失了方向,他透过密林看向天上的月亮,有些自嘲地说道:“我这究竟是跑了多久啊。”失落之感,溢于言表。他也不想着如何回去,看着星空辨明了方向之后,便朝前走去。 “大哥,虽然我也想多多伴你左右,可就这么让我放弃,无论是作为你的好友,还是一个医者,又或是武当神机子来说。我,都做不到。”凌慕予先前突然知晓此等噩耗,一时接受不了,丧失理智,可眼下的他,将那些悲戚暂时丢弃,眉宇之间,仅剩下冷静与坚定。 “关于这‘百鬼五仙蛊’的事,是百里流苏师兄说的,此蛊无药可治,无从可解的结论也是他说的。虽然我先前查看之下,的确也是束手无策,但之前毕竟也只是与百里祭师随口闲谈,并未就此深聊。”凌慕予心里想到:“他五毒创派数百年,百里一脉研习云贵等地,汉苗各族的术法也有百年,总归不会完全没有头脑吧。” 凌慕予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这么觉得,或许也只是想当然的痴人说梦,不过眼下也只能如此乐观期望了。 “眼下首当其要的,便是就此事专门求见五毒祭师才行,百里师兄为人谦和,应该愿意助我解惑。再说了,都到这里了,也该去拜见一下五毒的诸位前辈。”凌慕予如此想着,踏着皎洁月色,施展轻功,向前奔去,丝毫不在意体内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的气力。 百里一家原本都是中原人,相传还是秦国“五羊大夫”百里奚的后人,数百年前来到云贵,惊艳于此地繁多的药材与美丽的景色,便在此定居。百里一家将早年的巫神之法改良为可以记载、学习、研究、传承的医蛊之术,帮 助原住民学习文字,制定货币,确认度量衡,还教他们学习汉话。他们在此很多很多年,与当地人相互通婚,但一直保持父姓,保持着中原汉民族以父亲为中心组建家庭的习惯。 五毒教教中多以母亲为中心组建家庭,无论是教主或是圣女都由女担任,但从价值观来说从不女尊男卑,当然,也不男尊女卑。与通过武功遴选教主和圣女不同,五毒祭师代代相传,且只从百里一族的嫡系之中产生,未定传人之时,前任突遭意外离世才会由教主做主,从姓百里的嫡系族人中挑选继承,而这一代的五毒祭师百里流苏便是如此。 数年前,摩天盟盟主鸿败天曾有意协同部下入主云贵等地,当时五岳剑派盟主令狐聿笙本想派遣门中弟子驰援五毒,但碍于其位于南疆,与中原甚少来往,怕引起误会,横生事端。结果在鸿败天与摩天盟教众高深莫测近乎于恐怖的武功之下,当地大小教派尽皆臣服,而唯有五毒教一派例外。 五毒教中首脑与鸿败天约定决一死战,后众人合力,以五毒大阵之力,重创鸿败天与七星魔云使,摩天盟因此退出云贵,不再染指。但此一役,前任五毒教主蓝忘机与三大圣女中的云岫、沈明河二人死道消,前任祭师百里韶华也重伤,最后不治而亡。而三位圣女仅剩的一位蓝汐月接任五毒教主,领导教众,并任命百里韶华的独子传人百里流苏接任五毒祭师,辅助管理。五毒教从此与摩天盟结下死仇,不死不休。 五毒擅长用毒,且于摩天盟有过交手,凌慕予曾因调查雨零散一事,特意来到云滇询问,五毒祭师百里流苏接待了他,虽然最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关于雨零散的有用信息,但二人在那几天里,谈天说地,考文采,聊医术,也算相谈甚欢,凌慕予还得以见过五毒教主蓝汐月一面,在那之后,百里流苏曾对凌慕予说过他们五毒教主接任之时,所立的誓言: “自此以后,舍弃自我,以五毒教为自我;舍弃,唯存对族人之关。舍弃财富,以族人之富足为财富;舍弃生命,为守护全体族人献出生命。为教主,传授族人武功,无私无藏;管理教中事务,无怨无恨;提防敌人与野兽,无眠无休。直至生命终止,或将教主之位传给圣女的那,方可松懈。此誓,天地有灵、万物共证。” 知道这一段之后,凌慕予的反应是,表露出对那位仅见过一面的蓝教主的深深尊重, 以及他对旁告知他这些的百里流苏的一句话:“为武当弟子,我对师门,亦是如此,雨零散、摩天盟,这些事,终有一天,我会调查的水落石出,不死不休!” 有了这一段缘分,凌慕予与百里流苏及五毒教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像“百鬼五仙蛊”这种事,凌慕予也不会想着去求教五毒祭师。 此时此刻,五毒总坛一山二谷之一九黎谷的白露门前,凌慕予长剑驻地,有些气喘吁吁地站着。在其对面,也站着一人,容貌清秀帅气,肤色白皙,行止隽雅,约莫比凌慕予大了三四岁,正是那五毒教祭师,百里流苏了。 “灵妙潜通乘风起,太极玄虚若镜清。”凌慕予朗声说道,百里流苏一笑,接到:“动游碧落心无碍,静藏深渊迹绝踪。” “武当小徒凌慕予。”“五毒大祭师百里流苏。”二人依次说完,便相视一笑。百里流苏上前,抱了抱凌慕予,眼神中尽是愉悦,口中说道:“我接到把守山门的弟子禀报说有一看着呆傻的书生求见,便知是你小子。” (第一百八十二节)五毒 凌慕予奔行一路,此时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顺势一倒,百里流苏慌忙扶住凌慕予的躯,只听凌慕予轻声说道:“先扶我进去吧,再站一会的话,估计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慕予小弟了。” 百里流苏一探凌慕予脉搏,便知其体状态乃是脱力严重,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但也知此时不是时候,也不多言,一把将凌慕予背在上,走入白露门,向自己住处走去。 百里流苏背着凌慕予一路穿过九黎谷,进入羲和谷中,在羲和谷内的一处极偏僻角落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小小屋舍,屋前有着四五个小铜炉,炉下火焰正旺,一缕缕青烟飘。 百里流苏娴熟地推开屋门,走进屋内,屋中布局简单,仅有些桌椅常用之物,皆乃不知名木料制成。凌慕予此时早在百里流苏背上沉沉睡去,百里流苏将背上的凌慕予轻轻放在上躺下,神色眉宇间,有些疑惑,但更多地是一种无奈。看了凌慕予片刻,便轻轻将门带上,走到了屋外。 不知过了多久,凌慕予这才悠悠醒转,醒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在一木之上,从大开的窗外传来阵阵熟悉的味道。凌慕予站起来,推开木屋大门,向外走去,看到百里流苏正在五只铜炉之中前后忙碌着什么。 “青头百脚虫、白唇竹叶青、问荆琵琶蝎、守宫四脚蛇。”凌慕予边走边闻道:“最后一味是,黑眶蟾蜍。”说着倒吸一口冷气,对百里流苏道:“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你这五毒祭师当的,还真是兢兢业业啊。” 百里流苏见凌慕予出屋,喜道“整整一天一夜,你可真能睡,霸占着我的屋子,害得有家不能归,还在那笑,还不快点来帮下我,最后一炉了。” “别,这蛇啊蝎啊什么的,我可弄不来。”凌慕予有些嫌弃地拒绝了百里流苏,见另一边放着几把木椅,随后搬来一把坐下,说道:“有家不能回?我不信堂堂五毒祭师,偌大的羲和谷,没有能睡的地方。” “你啊你。”百里流苏无奈道,只能一人缓缓将这最后一炉药材蒸煮完毕,这才搬起另一把椅子坐在了凌慕予畔。 “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昨我探你体内脉息,不仅严重脱力,甚至连经脉伤 的也是一塌糊涂,到底发生什么了。”百里流苏问道:“就算是你想念我的紧,也没必要这么赶吧,做这种损伤体的邪法,再说了,你买匹宝马代路不行吗?大不了等到了我这,我给你银子就是。” “行了,行了。”凌慕予打断道:“话怎么那么多,知道你这大祭司不差钱,我体如何,我比你清楚,这不重要。” “怕的就是你这么想。”百里流苏看着凌慕予,淡淡说道。 “我明白。”凌慕予意有所指道:“不过,眼下的确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凌慕予看着百里流苏的表逐渐严肃,终于问出口道:“还记得你先前跟我所说的‘百鬼五仙蛊’吗?” “啊?”百里流苏想破脑袋,都万万没想到凌慕予乃是问的这事,诧异道:“记得倒是记得,不过,”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远万里,从武当山、从中原来到我这,就是为了问一个早已绝迹的巫蛊,那你这好奇心也太大了吧。”百里流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到。 “我还真的希望是我脑子抽了,好奇心过剩。”凌慕予肃然道:“我如果现在告诉你,这‘百鬼五仙蛊’并没有完全绝迹,并且我还真真切切地遇到了呢。” “不可能!”凌慕予话还未说完,便被百里流苏打断道:“我百里世家,代代整理五毒各种巫蛊医药,根据记载,这‘百鬼五仙蛊’除了当年创派之时,当时的先祖配合教主制了两对之外,世上再也没有第三对了。”百里流苏神十分肯定,接着说道:“这两对其中一对早已用于当时的云滇争斗,而另外一对,后随死的教主陪葬入土。你说还存于世,并且你还遇到了?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难不成你潜入了我五毒历代教主埋骨之地,把创派蓝教主的棺材给掘了出来?” “别开玩笑了!”凌慕予想到王伯安的样子,绪有些失常,低吼道:“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接着把自己与王伯安如何相遇,又是如何发现王伯安中蛊,并且探查之后的体气息况一一说给了百里流苏。 百里流苏起初神态还甚是轻松,可渐渐的,随着凌慕予一句话一句话说出,百里流苏脸上的笑意便愈来愈少,到了最后,眉宇之中,只剩下浓浓的忧色。 “唉。”随着百里流苏的一声长叹,凌慕予便知,自己的 这位好友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刘瑾?”百里流苏低声道:“按照你的推论是他下的蛊,可他又是从何得到的呢?世上唯一存留的一对应该是在罗藏后山,四遗堂下好好埋藏着,难道?” “不行,我要赶紧秉明蓝教主,查探四遗堂下的先祖墓地。”说着,便站起来,却被一旁的凌慕予紧紧拉住。 “慕予小弟,你这是?”百里流苏疑惑道。 凌慕予看着百里流苏,说道:“流苏师兄,我对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到刘阉狗手上的,毫无兴趣。我来找你,只想问你一件事。” “‘百鬼五仙蛊’究竟是不是像你上次所说的一样,当真无药可解?”凌慕予问道。 百里流苏看着凌慕予的眼睛,终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悲凉地说道:“你和那位朝廷官员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不过我作为你的朋友也劝你一句,也别太难过了。别这么糟蹋你的子,你要知道,他是你的好友,你担心他,但担心你的朋友们,也不少。” (第一百八十三节)汐月 “终究还是束手无策吗?”凌慕予喃喃道。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百里流苏再三确认道,说着,对凌慕予正色道:“慕予小弟,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那王大人是你挚交,我是不是你的好友。” 凌慕予木然地点了点头,百里流苏见此,说道:“既然如此,那眼下你必须把你那悲戚自伤之态给我收起来,你现在就随我去见蓝教主,本该绝迹的‘百鬼五仙蛊’现世,我五毒先祖陵寝可能有失,这些种种,你是亲历者,作为我五毒教的朋友,你必须随我去说清楚!” “好吧。”凌慕予自也不想让百里流苏过于为难,他可能已经要失去一个朋友了,可不想再令另一人焦头烂额。 二人各展轻功,出了这羲和谷,到达九黎谷内,一路上,沿途不少弟子见到百里流苏都是恭敬行礼,其中不少还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前辈,搞得站在百里流苏侧的凌慕予有些尴尬,说道:“看不出来呀,你在教中,还蛮受尊敬的。” “祭师份尊崇,丝毫不亚于圣女,有些繁文缛节,就算是我不想要,但终究是有的。”百里流苏此时的神态丝毫看不出轻松,令得一旁的凌慕予有些奇怪:“流苏师兄,恕小弟直言,这蛊与先祖墓地之事虽然重要,但也不至于令一向风轻云淡的你如此方寸大乱吧。”凌慕予此话刚一出口,脸上表一窒,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联想到先前自己刚醒来,百里流苏忙里忙外的样子,于是问道:“最近教中用药很频繁吗?你先前炼制的那几锅,我现在想来,用来做伤药的话,也未免太多了。” “你也觉察到了啊。”百里流苏答道:“不瞒你说,最近教中的确生了不少风波,而且还与那摩天盟有关。” 凌慕予刚想继续追问,便只听百里流苏道:“我知你此时心中有万千疑问,不过还是先随我见了教主,将这‘百鬼五仙蛊’之事分说清楚。”凌慕予点头答。 百里流苏携凌慕予走到了六圣堂外,对执事弟子道,说道:“烦请通禀教主,就说武当的朋友来了,有急事告知。” 执事弟子领命而去,不多时,重新折返,说道:“祭师请,这位师兄请,教主在里面恭候。”凌慕予回了一声,便随百里流苏进入了五毒 教主的常居所——六圣居内。 凌慕予还是第一次到这里,见这六圣居内部倒是十分空旷,比从外所见,意料之外的大了许多。尽头处坐着一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便是那在五毒危难之际挑过教主重任的蓝汐月蓝教主了。 有言是“云髻飘萧绿,花颜旖旎红。”这位年轻的蓝教主倒算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了。凌慕予跟着百里流苏行礼拜见,说道:“武当末学后辈凌慕予,拜见教主。”百里流苏也在旁道:“流苏有事,打扰教主了。” 那站在上首的蓝汐月见了这个况,倒是扑哧一笑,上衣衫花花绿绿地甚是美艳,轻笑道:“行了,流苏,这位凌兄弟就是你天天在嘴边念叨的朋友吧,自然都是我们自己人,你也没必要拘着了,正常点就好。我看你现在这样,甚是好笑。”说着,便前仰后合地笑了出来,弄得凌慕予在旁很是尴尬,不知究竟为何。 百里流苏此时也笑道:“好的,汐月姐。”说着便随意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一旁有些瞠目结舌的凌慕予道:“好了,慕予小弟,教主既然都发话了,你我随意自然即可,无须拘束。”说着便把凌慕予拽着坐下。 百里流苏将凌慕予先前所述一五一十地对蓝汐月说了一遍,蓝汐月的表也是愈发凝重。最后才悠悠说道:“此事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影响,便一直隐而不稿,却未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等事。” 凌慕予惊道:“蓝教主这话何意?” “汐月姐?”百里流苏也疑惑道。蓝汐月走到百里流苏旁,说道:“教中记载,六十多年前四遗堂曾发生过一次,怎么说呢,很奇怪的事。” “嗯?我怎么毫不知?”百里流苏疑惑道。 蓝汐月答道:“这种秘辛向来只有教主与祭师代代相传才会告知,就连圣女也不会知道,我也是继任教主之位之后,翻阅这六圣堂中典籍才得知的。而流苏你,韶华大叔当时想来自也没有机会对你交代这些。” 说到这里,蓝汐月与百里流苏的脸上都有着淡淡的伤感,显然是想到了摩天盟那次的惨剧。 蓝汐月接着说道:“六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四遗堂突然遭遇了一次盗窃,堂下密道尽头的先祖陵墓被人打开,被人盗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那世间最后两只‘百鬼五仙蛊’。当时的 教主与祭师圣女探查一番之后,皆认为是内鬼所致,而知晓四遗堂密道入口的也只有这些人才知晓。” 百里流苏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继任祭师之后,汐月姐你告诉我,我才知晓的。” “因此这件事使得当时的教主、祭师与圣女们之间互相猜忌怀疑,谁也不信任谁,最后交由局外长老调查之后,却是毫无头绪,也只能不了了之。因为当时觉得,一来虽被盗了不少东西,但也没有什么有价值之物,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二来,五毒陵寝被人偷窃,还有可能是核心人物所为,此事说出来实在算不得光彩,便一直没有告诉其余教众。却没想到。”蓝汐月看向凌慕予:“六十多年后的今天,竟然会有人中那‘百鬼五仙蛊’。” 百里流苏拍了拍凌慕予的肩膀,以示安慰,替他问道:“汐月姐,这‘百鬼五仙蛊’有解除之法吗?” 蓝汐月摇了摇头,道:“炼制之法早已失传,仅剩的一对也已失窃,这解除之法自然也是,唉。” (第一百八十四节)摘星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凌慕予呆立许久,终于还是只能接受蓝汐月的话语,他凄然一笑,对蓝汐月与百里流苏道:“多谢师兄与教主解惑,不知两位准备如何调查此事,若是有可以帮到的地方,小弟我一定全力而为。” 百里流苏知道凌慕予这只不过是强打精神,但若是能给他找些其他事情去做,总好过一个人独自黯然神伤,可他还未开口,一旁的蓝汐月已然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就不劳凌师弟费心了,毕竟这是我教中人错误所致,原本就应该由我们解决。” 凌慕予知道蓝汐月此话之意乃是说他还是一外人,于是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便在一旁默不作声,而蓝汐月则向百里流苏吩咐道:“流苏,那人要的药,都炼好了吗?” 百里流苏听了,脸上也不知是苦笑还是无奈,道:“紧赶慢赶的,好在全部是炼成了,已派弟子送去了,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两位师妹晚些时候也该被送回来了。”“那就好。有朋自远方来,自然是要好好招待,那四遗堂旧事产生影响,也应尽早处理,不过流苏,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应对那个人。”蓝汐月说着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去了。 凌慕予虽听不太懂,但也知这是人家教中机密,自己听来总归不好,转身便要离去,可与其同路的百里流苏却是未动,凌慕予只得原地等待。“流苏?”蓝汐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百里流苏长叹一声,说道:“汐月姐,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常备的药材已然用尽了,之前那最后两锅药材,都已是托师妹师弟们去想办法弄来的。此时正值春季,万物生长之机,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羲和谷与罗藏山中的储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凌慕予听的是一头雾水,蓝汐月答道:“这些事情,我又怎会不知,这只不过是一时的权益之计,但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说着,看向百里流苏,道:“五毒如一个生生不息、源源不灭的大家庭,家人之间的血脉是相互连接的,谷中彻夜灯火通明,谷中的教众相信着来日的重逢,相信着彼岸的欢欣,我们面对一切的未知,毫无恐惧。五毒,”凌慕予只听蓝汐月一字一句地坚定说道:“永远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家人。” “汐月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百里流苏辩解道:“不过,这些终究治标不治本,我们耗不起!不能将希望简单寄托在那人虚无缥缈的良心发现上。因为他们那些人,本身有没有良心,都未可知!” “额,那个。”凌慕予在一旁有些呆若木鸡,轻声开口,对百里流苏说道:“流苏师兄啊,你和蓝教主要是有事要商议的话,那我就先出去等你吧。也免得,免得。”百里流苏解释道:“无妨,”说着看向蓝汐月,道:“慕予小弟是武当弟子,说来也是和我们同一战线的,不是什么外人。” 蓝汐月点了点头,也看向凌慕予,说道:“流苏你的这位朋友看着给人的感觉的确很好,与五岳剑派那些家伙身上散发的味道让人觉得亲近多了。” 百里流苏未就这个话题多做讨论,对凌慕予解释道:“慕予小弟,你先前不是疑惑我那些炼制的巨量药物以及我为何如此紧张,如临大敌吗?其实没什么好疑惑的,因为我,因为五毒教,此刻本就是如临大敌。” “怎么可能?”凌慕予满脸惊讶道:“云贵武林之中,五毒教可谓一家独大,又有何门何派,哪一股势力能让流苏师兄与蓝教主觉得如临大敌?” “凌师弟真是谬赞了,话虽不错,”蓝汐月直接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接着道:“若是正面较量,别说是这云贵武林,就算是他们五岳剑派、令狐聿笙来了,我五毒也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玉碎昆冈、两败俱伤。” “蓝教主这话就玩笑了,令狐师叔与五岳剑派的前辈们又怎会如此?”凌慕予笑道。 蓝汐月道:“那是自然,我也只是打个比方。五岳剑派的人我也接触过不少,虽说一个个都挺傲气的,不过确实有着真才实学。”说着对百里流苏道:“好了,流苏,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暂时继续吧,我也会督促各堂弟子,全力配合的,你们就先下去吧。还有,”说着看了看百里流苏与凌慕予二人,继续道:“此事虽说起来气人,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若是想说,便说与凌师弟就是。听说凌师弟医术不在你之下,若有个人能助你一起,想来也是极好的。” “是,流苏明白。”百里流苏应道,便带着一旁困惑的凌慕予,与蓝汐月作别,离开了六圣堂,凌慕予跟着百里流苏缓步走在九黎谷的路上,身周景色绮丽,可他也知百里流苏此时不是让他来欣赏美景的,果不其然,刚走出里许,百里流苏便开口说道: “约莫半月之前,我五毒教便频频出现有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出谷之后意外失踪的事情,其中有独行也有结伴而行,有武功低微的普通弟子,也有几位长老的入室弟子,武功着实不低。但无一例外的是,全部都杳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百里流苏刚说到这里,凌慕予似乎便已有判断,脱口而出道:“天下第一采花大盗——‘摘星公子’张临风!” 百里流苏点了点头,道:“慕予小弟的猜测与我一开始如出一辙,这张临风据说将天下任何女子皆视作漫天无主星辰,而他的工作便是将这些星星一一摘入怀中,我五毒接二连三发生年轻女弟子失踪,从动机来看,的确可能是他没错。” (觉得写的还行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八十五节)天希 “‘摘星公子’、‘醉刀狂生’,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凌慕予接着说道:“若只是一张临风倒也罢了,难缠的是那‘醉刀’白客,其人除了好酒之外,便是喜欢胡作非为,半点道理也不曾讲过,他武功甚高,且与那张临风是八拜之交,这两人要是盯上了五毒,确实不好对付。”凌慕予本还要接着分析,但已被百里流苏阻止道:“最初那两,我也是如慕予小弟你这般,几乎把那‘摘星’、‘醉刀’两人查了个底朝天,结果第三清晨,在第七名女弟子无缘无故失踪之后,我五毒山门前,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手里分别拿着七名弟子各自能代表其份的信物饰品。” “一位?”凌慕予有些意外道。 百里流苏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一位。我们都猜错了,做出这一切的并非是那摘星公子,而是一个较之更为难对付的人。” 凌慕予不解:“果真不是摘星公子?说不定是隐瞒了份。”百里流苏苦笑,说道:“那人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相貌也与传闻中张临风相差甚远,最关键的是,若他真是张临风本人,是万万没有胆子敢冒充那人的。” “流苏师兄的意思是?”凌慕予问道。 百里流苏直接了当的说道:“那人见了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在下孙天希’。” 此言一出,凌慕予有些愕然,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相信,道:“那个孙天希?” “还能是哪一个?”百里流苏神色甚是无奈,“摩天盟主鸿败天的唯一弟子,七星魔云使之首,十年前便参与过围攻令狐聿笙,号称‘昆仑混沌’的孙天希。”百里流苏如数家珍似的补充道。 “鸿败天唯一弟子的份,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胆敢去冒充。”凌慕予沉吟道。 “份不用再去怀疑了,”百里流苏道:“那一他说明事由之后,我便与其交了手,神驼雪山掌与狂风迅雷扇,我还是不会认错的的。” “胜负如何?”凌慕予有些好奇道。 百里流苏摇了摇头,“完全不是对手,若不是对方好似并不想取我姓名,你这趟来五毒怕是都可以直接祭拜我的墓碑了。” “也是,鸿败天与孙天希这对师徒 ,这十年中都从未听闻有过败绩,也不知若是与令狐父子对上,又是何等样子?”凌慕予不有些悠然神往,随后又疑惑道:“摩天盟想要卷土重来?可是根本没有发现丝毫征兆啊。” 凌慕予说着,又自己把自己否定了:“不过也是,摩天盟的行事风格的确不能以常理度之,鸿败天哪一天突然闲着没事,想找五毒麻烦,倒也不算什么奇事。可又是为何要掳掠年轻女弟子呢?” 百里流苏不解道:“此中由,我也不清楚。那孙天希自报姓名之后,只是说道要我把我五毒所有的药物都给他一份,若有半点藏私,便取走我教百名女弟子的姓名。然后说为求诚意,放回了那被第一个被掳走的师妹。” “那位师妹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只不过她被孙天希点了昏睡,对所有事一概不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百里流苏可惜道。 凌慕予道:“所以,师兄你就真的把五毒所有的药物都给了他一份?”百里流苏点头承认:“先不说他那百名弟子的命威胁,只是说当时,也有两位师妹在他手中,我五毒是不会轻易抛下任何一人的。” “之后呢?”凌慕予问道。 “谷中药物齐全,我很快便收拾好,备齐了一给他送了过去,他果然守信,将剩下的两位师妹送回。就在我以为此事告一段落之后,第二天的正午,他却又一次来到了白露门前。”百里流苏继续讲述道。 “这一次他上来便是质问我,是把所有种类的药物都给他了吗?你也知道我的,答别人的事从不食言,更不会恶劣欺骗。我当时见他怀疑我,心中便是有气,又跟他动起手来,当然也是很快落败。”百里流苏苦笑,接着道:“他制住了我,立刻便也就放开了。随后对我说道‘省省气力吧,有那个功夫,还是去多弄些药来,这样才能换回你的师妹们。’” “流苏师兄你先前不是说,他已将先前的两位师妹送回了吗?那他又谈何‘换’字。”凌慕予疑惑不解问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百里流苏一边说着,一边带凌慕予寻了一芳草萋萋之地席地坐下,道:“却没想到他说‘能不能换,待你们查过弟子数量之后,自然知晓。明午时,我会再来,那五毒丹你给我备上三份。’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我带着满腹疑惑,回 了谷中,仔细察看之后,果然发现又有两名女弟子出外采买,至今未归,我这才知晓孙天希所言非虚。我无奈之下也只能从库中又拿了三颗五毒丹出来,并告知了教主以及几位长老,准备在第二天送药之时,合力拿下这所谓的‘昆仑混沌’。”百里流苏说道。 凌慕予摆弄着地上新生的小草,说道:“看师兄这样子,计划想来应该是失败了。” “孙天希又怎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百里流苏叹了口气,“第二午时,三位长老埋伏在四周,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孙天希那厮的影。好不容易等到了些动静,却是被人远远来了一箭,箭上绑缚的绸带是我五毒女弟子上服饰所有。我心中清楚,计划已被识破,这是孙天希送来的另一种胁迫。我不敢拿师妹姓名做赌,只得让长老们撤走,结果刚一撤走,孙天希便出现收药了。并又说道‘本是一件简单的事,还希望百里兄不要多生事端。那位小妹妹一个时辰后自会送回,明还是午时,在此地,三颗五毒丹换人。’” (第一百八十六节)七魔 “他怎么又如此说?难不成?”凌慕予有些不敢相信地惊道。 百里流苏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你猜的不错,那他离去之后,我立刻回谷察看个人况,结果却是发现又少了一位师妹,说是早晨外出准备备用衣物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没什么办法,我第二天又从库里拿了三颗五毒丹换人,如此周而复始,抢人、换丹、放归,持续到现在。” “师兄为何不派高手保护,下令不许单独出行,或者最简单的不让年轻女弟子出谷就是。”凌慕予建议道。 百里流苏解释道:“若是可以这么做,我又怎会眼看着一位位师妹受这无妄莫名之灾。一来这孙天希武功原本便不低,真正能百分百胜过他的,也就谷中的几位前辈,可这常采买等杂事,又哪能次次拜托长老们护送,若是成群结队结伴而行的话,劳师动众,大家原本的事修行就耽搁了。至于不让谷中弟子出谷,一来说出去不好听,在云贵地界上,堂堂五毒教竟然被孙天希一人得不敢正常出谷;并且就算侥幸保护周祥了,那孙天希也有应对之法。” “有过一次,教主下令,不许女弟子出谷乱走,由我亲自带人,在白露门前戒备,那一的确没有女弟子失踪,可第二天午时,孙天希带走五毒丹之后,却是没有将前所掳走的师妹送回。也就是说,她只有在手上有‘新人’之时,才会放走‘旧人’。”百里流苏愤愤不平道。 凌慕予心中疑惑,问道:“那若是这样的话,他直接以一人要挟就是,为何还要频频换人,多此一举呢。” 百里流苏不答,只是嘲讽道:“堂堂鸿败天的唯一弟子,摩天盟公认的少主,竟然屡次对我教年轻女弟子下手偷袭然后掳掠。”接着也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无奈地补充道:“这孙天希,想来也是够可笑的。可就是这种可笑的行为,却已搞得我五毒上下焦头烂额。制成五毒丹的原料储备本也不少,可又哪经得起他每三五颗的这种折腾。” “五毒丹?”凌慕予低声喃喃自语,向百里流苏问道:“流苏师兄,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五毒丹应该算不上什么多珍贵的药物吧。” 百里流苏点了点头,看 向凌慕予,道:“五毒丹不过就是用我教中专门饲养培育的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这五种毒物为基础制成的,说来也算不上珍贵。至于功效,无非也就是我教弟子服用,可解百毒增强气力,对常人来说,这五毒丹基本属于毫无用处啊。这也是我所奇怪的一点。” 凌慕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沉吟片刻分析道:“流苏师兄,小弟我是这么认为的,会不会是这‘昆仑混沌’在哪里遇到了五毒的前辈,随后受了什么伤或是中了什么毒,他急于求药治疗,因此才想出这等计策。他不知自己的伤应用何等药物治疗,所以第一天才会让你把五毒所有的药物全备上一份。” 百里流苏听了,点了点头,却又很快地摇了摇头,说道:“慕予小弟说的有些道理,可我五毒教的前辈这一年多来均在总坛,再说了,出去遇到孙天希并出手教训这等事,也并未有哪位前辈说起。” 凌慕予肯定道:“这就对了。流苏师兄,你想,出手教训伤了孙天希的那位高人一定不是五毒的人,可能只是跟贵派有些渊源,或是有些相像罢了。但孙天希一定认为那人是五毒的人,因此才会来九黎谷门前求药,但因为那位前辈并非五毒中人所以药不对症,迟迟不见好。” 百里流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慕予小弟的意思是,五毒丹凑巧可以缓解孙天希的伤或者毒,因此才一直要我炼制这药给他?” “没错,这么看来的话,摩天盟想要重新找五毒麻烦的可能就不大了,掳掠女子换丹的这种行为,应该只是孙天希个人为之了。”凌慕予宽慰道。 百里流苏眼波流转,似乎心中已是有了自己的一番计议,道:“不过,哪怕只是这样,这孙天希也是摩天盟的核心人物,甚至可能会是未来挑大梁的人,我本来还想着暂且权益,慢慢拖下去再寻他法,可眼下他既然可能受了不治之伤,就应该想办法借此机会将此人除去。这五毒丹是万万不能再给他了。至于这其中到底该如何行事,才能不令我五毒无辜女弟子受到牵连,还希望慕予小弟共同参详一二。” 凌慕予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说的不错,这孙天希既然是摩天少主,十年前就参与过围攻令狐师叔的事,那他这十年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理当清除。就是不知 道究竟只是来了他一个,还是他们七星魔云使七人齐聚。” “七星魔云使。”百里流苏有些不服气地恨恨道:“鸿败天、魔影聪等人我五毒尚且不惧。若是他们七人嫌命长,故意想找我五毒不痛快的话,也用不到什么五毒大阵,我和汐月姐一定想办法让他们把自己的污秽躯永远地留在这片大地上。” 说完。百里流苏便向凌慕予询问道:“慕予小弟,我常驻五毒,与摩天盟的人物打的交道实在算不上多。据我所知,你从三年前下山之后,便开始调查摩天盟的相关一切,想来应该对这几人有所了解吧。” “七星魔云,贪狼为首,‘昆仑混沌’孙天希的碎雪裂风扇自不必说。巨门的双刃狼牙棒与禄存的碎玉鬼手刀这些年也伤过不少正派武林中的成名高手。至于文曲、廉贞二人的四支卷龙笔,以及武曲、破军二位各自的地堂双环‘风、雪、、耀’又岂是易与之辈,也不应小觑。”凌慕予一一对百里流苏讲述道。 (第一百八十七节)定计 百里流苏总结道:“按照慕予小弟的意思,就是说这七星魔云使没有弱手,每一个拿出来都可独当一面就是。” “非也非也。”凌慕予否决道:“这每个人的武功还算其次,七星魔云使最厉害之处,乃在于他们的一阵法——‘乱舞天魔’,据说这乱舞天魔阵,变化繁复,且常人毫无规律可寻,根本难以窥视一二。” “哦?较之贵派真武七截阵如何?”百里流苏问道。 “没有打过,不敢妄言。”凌慕予眼中精芒闪过,继续道:“不过,我相信,本派真武七截,不会逊色于这天下任何一种斗阵合击之法。”语气之中,倒是一反常态,颇为自信。 百里流苏点头表示认同,武当真武七截阵的威力他自然是知晓的,接着问道:“不管是‘昆仑混沌’一人,还是什么‘七星魔云’齐至,吾等都不可再坐以待毙,若是慕予小弟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便有可能直接将摩天盟的未来覆灭在此。不知慕予小弟可有具体应对之法。” “流苏师兄,贵教女弟子失踪,多是什么时间?地点呢?”凌慕予问道。 百里流苏回道:“时间多为清晨或者正午之前,至于地点,谷外天地广大,倒是哪里都有。” 凌慕予接着问道:“师兄先前说,若是长老护送或是大队人马那孙天希便不会现,若是两三名普通弟子护送,则会被打倒在地,将女弟子掳走?” 百里流苏肯定道:“没错。有一说一地说,就连我都不是那孙天希的对手,寻常护卫弟子又怎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们之所以如此安排,也只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引军入瓮,用一钓饵引起现,而大队人马埋伏在后,一举拿下如何?”凌慕予建议道。 计策立刻便被百里流苏否决道:“此计使过,没有用处。埋伏地近那人不上钩,远了的话,还没等赶到,鱼饵便被直接夺去了。这孙天希行事颇为谨慎,每次出手都是十拿九稳,这点倒是和慕予小弟很像。” “我明白。”凌慕予若有所思地答道:“流苏师兄可知,我现在看来,谨慎追求十拿九稳才动手并非什么绝对的优点。因为,这个世上有太多意外了。”凌慕予想到自己最初的哀牢山之 计与被内厂人直接打乱,如此说道。 “我与王伯安大哥结识,纯属一场意外,来到五毒教更是意外,那孙天希自以为十拿九稳,可是能令其满盘皆输的意外已经到了眼下。”凌慕予说道。 百里流苏有些不清楚凌慕予究竟如何想法,不确定地问道:“慕予小弟的意思是说?” 凌慕予给百里流苏解释道:“网撒的远一些,鱼儿自以为可以在收网之前,强行夺走鱼饵。可他绝对想不到,这次的鱼钩足以在收网之前钩住他。” 凌慕予看着百里流苏脸上仍是写满疑惑,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物,说道:“流苏师兄,你觉得我可不可以当一次你真正的小师弟呢?孙天希既然谨慎,想必对五毒教中那些鼎鼎有名的人物都调查过一番。因此你们派谁去他都会戒备,而普通的护卫弟子又不是他一合之敌。可是,这次护卫的陌生面孔,却是我这张脸。” 凌慕予笑道:“‘昆仑混沌’再厉害,‘神机子’再无能,也总不会被其秒杀吧。拖延几招,等待流苏师兄带人合围,我相信我还是能做到的。” “妙极!妙极!”百里流苏这时也站起来赞道,“就是委屈慕予小弟了。” “协助武林同道,清除摩天妖人,本就是我武当弟子应尽职责,更何况,凭师兄与我的关系。”凌慕予笑着说道:“不过我重伤初愈,今夜还真得好好调息一番,若是明真被那孙天希一招拿下,那可丢尽武当脸面了。” “行!百草间那里环境清幽且无人打扰,今夜便再让给你一次。”百里流苏接着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向汐月姐禀告,把明天的人都给它安排好,这次若是孙天希撞到你怀里,那师兄定让他有来无回。” 凌慕予点头答应,二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准备去了。 百里流苏施展轻功,回头向六圣堂奔去,而凌慕予则也不计,一路走走停停,浏览着五毒胜景,就这么不知不觉回到了羲和谷内的百草间前。 此时离天黑尚有些时辰,凌慕予也不进屋,就这么在屋外旷野之中盘膝坐下,仰望着五毒蔚蓝的天空,心道:“借此机会,是该好好想想那五气朝元之法了,我内力受损还未恢复,就这样与孙天希交手,的确有些不自量力了。” 凌慕予盘膝打坐,运功调息,心中回忆着王伯安所述的松风话语,并与自己 所知的道藏之说以及那氤氲紫气一一验证,不知不觉便已进入冥想之态。 而这一想,却不是朝夕之间可以悟道的了。 “心藏神,后天为识神,先天为礼,空於哀,则神定,南方赤帝之火气朝元;肝藏魂,后天为游魂,先天为仁,空於喜,则魂定,东方青帝之木气朝元;脾藏意,后天为妄意,先天为信,空於,则意定,中央黄帝之土气朝元;肺藏魄,后天为鬼魄,先天为义,空於怒,则魄定,西方白帝之金气朝元;道之修,必由五行而归五老,始能归原无极本体,而达圆通究境。圆通之路径通达,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此五气方可朝元。” “呼”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慕予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长出一口浊气,看向远方,却只见朝阳缓缓升起,一时之间霞光万丈,甚是美丽。“没想到我竟然就这么坐了一夜。”凌慕予站起来,却并不觉得腿脚酸麻,反而神清气爽。 (第一百八十八节)景真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凌慕予活动了一下四肢,心道:“师父的‘五气朝元’之法果然神妙,仅仅一夜,我经脉中损耗失去的内力便已重新回来大半。眼下这样子与那孙天希动手,应该不会被直接打倒了吧。” “慕予小弟,你这一觉睡得好长啊。”凌慕予身后传来百里流苏的声音,转身看去,发现百里流苏便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拿着一套衣物,自己一直凝神运功,倒是没有察觉。 百里流苏看着凌慕予笑道:“我好心把屋子让给你,你倒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早知如此我也不用把百草间让给你了。” “行了。”凌慕予轻轻锤了一下百里流苏胸口,道:“堂堂的五毒教祭师大人,还能没有地方睡吗?别开玩笑了,眼下什么时辰了?” 百里流苏回道:“过了辰时了,看你这样子,睡了一晚上,也没怎么准备啊。” 凌慕予实话实说道:“也不是,对内功的修行上,还是有很多收获的。” “那就好,我还真以为你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准备呢。那也太托大了些,”说着将手中衣物递给了凌慕予,说道:“快去换上吧,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合身的。会穿吧?” 凌慕予接过,发现是五毒教弟子的衣物,与寻常汉人服截然不同,其上身奇短,裤子上还有零星银饰,倒是颇有异域风情。向百里流苏说了句:“自然是会的。”便转身进了百草间换上。 百里流苏在门外等了片刻,待百草间门重新被推开,凌慕予走出,百里流苏向他看去,随后赞道:“不得不说,慕予小弟,你穿这一身,还真挺好看的,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五毒啊。”凌慕予不答,百里流苏看这个玩笑效果不佳,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转身对凌慕予说道:“走吧,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就等渔夫下饵,鱼饵上钩了。”说着展开轻功离去,凌慕予立刻跟在其后。 凌慕予跟着百里流苏,二人出了羲和谷,走到九黎谷前,凌慕予看到已有一女子等在那里。两人站定之后,百里流苏给凌慕予介绍道:“这位是我教李景真李师妹,今天便又她负责引那昆仑混沌上钩。”说着拍了拍凌慕予的肩膀,道:“慕予小弟,李师妹的安危我可就交托到你的肩上了。” 凌慕予看着眼前这位女子,约莫十八九岁,一身五毒教的紫衣装饰,凌慕予看向他时,她也冲着凌慕予微微一笑,倒也颇为活泼可爱,虽比不上武林中那赫赫有名的“若星梦溪”,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 “凌师兄,有劳了。”李景真说着,算是给凌慕予打了个招呼。 凌慕予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师妹放心,有我在,一定护你无虞。”说着向百里流苏确认道:“我从未与那昆仑混沌交过手,不过想来,抵挡个十几招而不败,应该没什么问题,你那边准备的如何?” 百里流苏语气甚为严肃,说道:“教中两位长老已然就位,装扮成普通弟子,配合你我行动,为防那孙天希有所察觉,我们不能始终跟随。”说着交给了凌慕予烟花模样的东西。“此乃我教传信道具,一旦孙天希出现,将引线一拉,于空中绽放,数里之内皆可见,我与两位长老会立刻全力赶到。助你共同擒拿孙天希。慕予小弟记着,你要做的,首要乃是护得师妹周全,其次便是尽全力拖延时间便可。” 凌慕予点了点头,一旁的李景真倒是对两人微微一笑,说道:“祭师师兄,你放心吧,我相信凌师兄。”百里流苏听了,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一些,说道:“师妹说的不错,我也相信事情一定可如计划般顺利。师妹,你今日就如往常一样,出外采买食物就是,千万别紧张露出了马脚。” 李景真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祭师师兄,我看是你在紧张吧,你忘了,今天可不是采买日,今天是要去前方市镇给民众施药的日子。” 百里流苏尴尬一笑,道:“是吗?我平日里不负责这些日常琐事,倒是不甚清楚。那师妹,你要去送的药物可准备好吗?” 李景真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挎包,说道:“行啦,祭师师兄你快去准备你的吧,我这边你就放心好了。”凌慕予这时似乎也被百里流苏少有的窘态逗乐了,说道:“流苏师兄,放心。只要我还有一丝意识,就不会让师妹受到伤害。”说完,便同李景真一道,向谷外走去。原地的百里流苏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也去会合长老了。 凌慕予起初还有些拘谨,可那李景真倒是一天生亲和可爱的女子,实在让人生不出疏离之感,一直在同凌慕予说着话,李景真走在前面,凌慕予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两人就这云贵风情与五毒教的一些趣事,一路聊着,不知不觉便已出了白露门。 凌李二人走在云贵崎岖的山道间,李景真倒是一派无忧无虑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走着,凌慕予紧跟在后,却是外松内紧,时刻注意着四周情况,谨防孙天希突然出手的石破天惊的偷袭。 “前几天下了场不小的雨,道路湿滑,凌师兄在谷中习武不常出来,可要小心些脚下。”李景真倒是十分自然的演着戏。凌慕予刚刚点了点头,便只觉脑后一阵疾风掠过,心中警铃大作。电光火石之间,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只觉双掌巨震,掌缘似乎已然被划破,隐隐有鲜血流出。 凌慕予此时顾不得手上的伤,定睛看去,双掌之间夹到的乃是一合上的扇子,另一头此时正握在一年轻男子之手,只见那人“咦”了一声,似乎颇为诧异,区区一名年轻男弟子竟然挡住了自己的这手偷袭。“五毒年轻一辈中,唯有百里流苏还算是个人物,你是何人,五毒教中似乎没有阁下这号人物。” (觉得写的还行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一百八十九节)交手 凌慕予先前那一招能挡下,也有些侥幸,心道:“此人内力深厚,看来应该就是那‘昆仑混沌’没错了。”嘴上装腔作势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五毒教出手!还不快快退去,待我流苏师兄至此,定叫你有来无回!” “哦?谷中的小师弟吗?那你武功还真算不赖,依小爷我之见不在你们那所谓的祭师之下。”说完凌慕予只觉双掌之间那铁扇变得滚烫无比,他不敢托大,用自己的短处与那孙天希硬碰硬的比拼内力,连忙撤掌,摆了个防御架势,将李景真护在后,接着便将怀中的传信烟花直接放了出去。 “李师妹,来人武功奇高,我不是对手,你照顾好自己。只要我能挡他半盏茶功夫,流苏师兄应该就能赶到了。”凌慕予将早就想好的台词娓娓道出,接着对那拿扇的年轻男子吼道:“大胆狂徒,还不快快抱头鼠窜,我告诉你,我流苏师兄就在左近采药,片刻便至。” “别张嘴闭嘴狂徒的,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摩天孙天希是也。”孙天希好整以暇的说道:“还有,别拿你们那什么祭师吓唬人,说实话,小爷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手下败将。” “你当真就是摩天盟的孙天希?鸿败天的唯一弟子?”凌慕予装作惊惧不已地说道。 “小爷我的名号,还有人敢冒充吗?”孙天希仰天大笑几声,接着说道:“你也不用虚张声势,出手之前我早已勘察清楚,方圆数里之内都没什么高手,我还没有狂妄到要一个人挑你们一整个五毒教。” “一个人,看来那七星魔云使的其余六人应该不在。”凌慕予心中窃喜,听得孙天希接着问道:“行了,虽然再耽搁下去也无大碍,不过小爷我时间宝贵,要不是看在你年纪轻轻竟然误打误撞的挡下了小爷我一招,我也不会花时间在你的上。让开吧,如此天 资,没必要折在这种时候。” “我想这不太可能,我接到的任务,便是护卫这位师妹安全出谷,然后安全归去。”凌慕予直面孙天希,如此说道。 “既如此,你也就没有站着的必要,给我躺下!”孙天希说着,他见凌慕予双手空空,便也把折扇放入腰间,双掌作刀,向凌慕予砍去。 “五指密刀!”凌慕予惊呼,赶忙向一旁闪过。 “好小子,眼光倒是不错。你到底是谁?你这法可不像五毒弟子。”孙天希嘴上说着,手上功夫却是从未停过,说话间的功夫已然快速出手,凌慕予只能连连后退,暂避锋芒。 凌慕予见孙天希注意力已然全放在自己上,李景真师妹早就退在一旁,按计划向远处跑去。“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你放心,她跑不远,把你放倒之后,我自然会将其掳走,毕竟总是需要新人代替旧人的,不然该多么无趣!”孙天希怪笑道,一式“三阳刀”打去,凌慕予终于避无可避,被击中了左臂。 “师妹安全,计划已然成功一半,接下来,只需要缠住这厮即可。”凌慕予想着,口中说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你马上就会知晓的。” 孙天希疑惑道:“哦,是吗?我不是很擅长根据死尸判断份的哦。”说着,一式“雪满天山”向凌慕予打去。 “哦?神驼雪山掌?”凌慕予脱口而出。孙天希微微一笑:“你这人眼光倒是不错,可惜就要死了。” “那可不见得。”凌慕予说着,不慌不忙地摆了个架势,出手迎击,二人双掌相交,孙天希预料的况却是没有出现,只觉这一式“雪满天山”并未真正击中,反而就像打在棉花或是雪地上一般。 “好家伙,这孙天希手上的力道可真是难化解。流苏师兄,你可要再快一点啊。”凌慕予心中叫一声不妙,趁孙天希愣神之际,连忙出手,能占得一丝便宜便好过一分。五毒弟子皆用双匕或短刃,道 玄星易剑实在太过扎眼,因此便留在了百草间,此时只能还了一式八卦游龙掌。 凌慕予一式“琵琶遮面”,紧跟着便是一招“刀枪齐鸣”向孙天希左右侧击去。他也知自己远不是对手,因此招式之间攻敌三分,自留七分。 孙天希与其拆了五六招,神之间的疑惑愈来愈重,终于在自己的一掌被凌慕予以“井栏式”化解之后,恻恻地叫道:“武当的人什么时候改行做五毒的保镖了?敢问这位保镖,是姓秦易?还是凌祁呢?” “本就同气连枝,结伴而行,保护别派师妹不至于糟了摩天妖人的毒手,合合理。若是袖手旁观,只怕才不配做武当弟子吧。”凌慕予回道。 “能说会道的诡辩。”孙天希说着与凌慕予又对了一掌,“绵软无力的掌法。神机子还真是交友广泛啊。” 凌慕予被认出份,倒也不意外,大方承认道:“贪狼的手,未免伸的太远了吧,忘记你师父当年是如何带领盟中弟子狼狈逃窜的吗?” 凌慕予与孙天希过了九招,已连退了一十八步,已然被到了绝境,已是退无可退,孙天希口中说道:“神机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手软嘴硬啊,不过,我可不是公木那种腐朽的老顽固。而且,我只记得我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蓝忘机、云岫、沈明河的脑袋掉了下来。还有百里韶华那老东西的内脏似乎也快被我师父打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这次来,只是因为有点私事处理,不会对你的五毒朋友们大开杀戒的。” 凌慕予不答,他此刻必须全心全意集中精力,用以格挡孙天希的拳脚,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自己还是托大了,孙天希的武功远比想象的要高,只怕就连大师哥在他手上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 (觉得写的还行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一百九十节)内力 “可惜的是,这次我教却想对阁下大开杀戒。”凌慕予耳中远远传来百里流苏的声音,听声辩位大概还有百步左右,可他并没有机会说些什么,此时已被孙天希的步步紧弄得是左支右绌。 “来得好快!竟然还有帮手。”孙天希看着远远的向他疾奔而来的三道人影,心中说道。 孙天希一招“瞬息千里”凌慕予躲闪不及,正中腹,直接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祭师加两名五毒长老,网倒是算得上是天罗地网了,就是这鱼钩只怕还不够硬。”凌慕予顾不得上伤势,马上揉而上,与孙天希重新缠斗在一起。 孙天希眼见百里流苏等人已越来越近,三人皆是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心中清楚,若是真的再等下去被这几人缠住,再想脱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可是眼下,凌慕予一改先前攻敌三分、自留七分的态势,反而转守为攻,双掌完全不再防御的朝着自己猛攻。 “凌少侠,没有必要为了此等别派小事拼成这样吧。”孙天希一边挡格着凌慕予的双掌,一边轻笑道。 凌慕予此时却是充耳不闻,心中只想着将孙天希死死缠住,“虎纵步、划手、印掌”各种招式全向孙天希上招呼过去。 “既然阁下想把这条命,浪费在五毒教上,那我也只能收下了。就当做你害得我放走到手肥羊的赎罪吧。”孙天希说着,便不再与凌慕予见招拆招,直接袍袖一挥,竟直接就这么把凌慕予的攻势化解了。 “怎么会这样。”凌慕予心中大惊:“难道他先前一直在隐藏实力不成!。”孙天希却不给凌慕予反应的时间,兵刃出手,折扇一开,向凌慕予小腹“关元”打去。 “着。”孙天希低喝一声,手中铁扇却未如预料般点中凌慕予,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凌慕予竟再一次反应过来,双掌合十 ,又一次将那折扇停在掌间前。 “真是个疯子。”孙天希看着凌慕予已经开始向外飙血的双掌,忍不住低声吐槽道。 凌慕予似乎也听到了孙天希的话,脸上表十分痛苦,却仍说道:“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保护师妹安全,将你拖在此处,缺一不可。” “慕予小弟坚持住,我来也。”百里流苏似乎也看到了凌慕予的状况实在不佳,忍不住出声喊道,说完,向旁的老者低声道:“师叔,这个距离,可以先发暗器救下凌师弟吗?”那老者脚下不停,将毒镖取在手中,却最终还是放下了,摇了摇头,道:“两人贴的太近,这个位置,没办法确保不会伤到你的朋友。” 孙天希兵刃被制,连忙运力回夺,用力之下却是感到泥牛入海,紧跟着从对面传来一道真气,孙天希惊呼:“你是要跟我比拼内力?当真不要命了!” 凌慕予坦然说道:“没办法啊,感觉肋骨好像都被你打裂了,实在没办法再跟你动手了,就凑合着跟我拼拼内力算了。反正你也是必胜无疑的。” “我先前听说,玄门七士的火魂子秦牧海是个疯子,没想到他的师弟也不正常。”孙天希恨恨骂道,连忙也运内力回击,只觉对方内功的确远远逊色于他。只不过武当内功绵密悠长,倒也不是旦夕之间可以料理的,而百里流苏等人呼吸之间便也到了。 孙天希无奈,头脑疯狂运转,想着脱之际,可又瞬间被自己一一否定了,“皆是无用之法,眼下也唯有。”孙天希一边运功,一边对凌慕予说道:“凌少侠,我这次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也不找什么借口了,就是对你说一件事。五毒教还有两名人质在我手中,被我封了道,巳时三刻之前,若是没有我亲自解的,就算命无虞,落得个半残疾还是有的。”凌慕予浑然不动,继续对孙天希的话语不理不睬。 孙天希笑道:“你要是觉得五毒教那帮人能够解,那就大错特 错了,我摩天盟独有的封之法,就算令狐聿笙来了,也只能束手无策,我若是回不去,你难不成觉得五毒教那帮人有仙法能把我师父从千里之外请到这里吗?” 凌慕予一听,心道:“不管孙天希所言是否属实,五毒教还有两名弟子依旧在其手中乃是事实,按他自己的格,是万万不会去拿人命做赌的。”可他此时额上已是大汗淋漓,说不出话来,一出声内力便会外泄,死在孙天希手中。 “这样吧,我数三、二、一,你我同时收力如何,若如此,我保证会在巳时三刻之前,解开那两位小姑娘的道,并安全放归,今我也绝不会再对五毒教任何一人出手。小爷我纵横天下十余年,虽不是什么尊字,可生平向来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至于凌少侠的名声、人品我也是信得过的,与那些满嘴荒唐话语的伪君子截然不同。”孙天希循循善道:“凌少侠若是同意小爷的意见,就请点点头。” 凌慕予心中纠结,他倒不担心孙天希想借此机会欺骗重伤他,他调查摩天盟上下人等数年,‘昆仑混沌’的确如他本人所说一般,虽作恶多端,但生平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所担忧的,乃是如此的话,便会使得孙天希这个大恶人得以脱,今这些计划皆化作泡影,明、后、今后他定会变本加厉报复五毒与武当。可就算自己拼了这条命,留下他,若哦是他说的是真的,流苏师兄等人将其擒住,按他的格,就算自己死也断然不会因为威胁而解开五毒弟子的道的。 “人之命,乃天下第一等精贵之物。”凌慕予脑海中闪过师父松风道长当年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心道:“也罢,孙天希总有机会可以除去的,眼下却是真真两条人命握在他手上。”于是便看向孙天希,微微点了点头。 (觉得写的还行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一百九十一节)裹挟 “我就知道,凌少侠是一个聪明人。”孙天希眼中闪过光芒,赞叹道。 孙天希也不再耽搁,口中说道:“三、二、一。”便撤掌收力,与此同时凌慕予也是收力,踉跄着后退,坐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却是异变陡生,孙天希顾不得体内翻涌的真气,便瞬间强行出手,铁扇一挥,只听得机括声起,紧跟着便是一道暗器破空之声,一枚七星钉径直向疲惫不堪,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凌慕予。 眼看七星钉便要打中凌慕予,凌慕予却似乎早有所料,电光火石之间子向右侧一歪,便硬生生避开了这必中的一钉。“早就知道摩天盟的人不会这么甘心失败。” 孙天希笑道:“我的确答应了同时收力,可是没有说过收力后,不再对你出手啊。不过神机子果然智慧过人,我这点伎俩还是没能逃脱你的法眼。但在这江湖上,拳头有时还是比头脑厉害些的。” 凌慕予苦笑,因为此时他已无力动弹,而孙天希却再次挥扇抢攻,“没想到这孙天希武功竟然如此了得,终究还是小觑他了。就是可惜,还有很多事没做啊。”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阵伤痛,闭目待死。接着前“玉堂”上便是一痛,接着只觉子被人裹着,乘风而起。 孙天希却并未想着取凌慕予命,手中折扇封住凌慕予气脉诸将其裹起,终于是在百里流苏等三人到来之前,飞而出,向远处跑去,“哈哈哈,五毒的朋友们,多谢馈赠,就不用远送了。”反手又出三枚七星钉,再一次阻缓了三人来势。 百里流苏终于赶到孙凌二人交手之地,看着满地的鲜血,他知这都是他的慕予小弟所流,愤恨道:“都怪我路上安顿李师妹耽误了片刻,不然也不会让凌师弟遭此毒手。”说着便要纵接着追去,刚一提劲,却被旁的长老拽住。 “师叔,你?”百里流苏连忙问道:“多耽误一秒,凌师弟就多一分的危险。” 拽着百里流苏的长老是位长髯老者,面上皱纹横生,但那长须之上,却是一根白须都找不到。只听他缓缓说道:“若是那孙天希真的想要了那武当弟子的命,先前直接动手就是了,没有必要留手,他既然把他掳去 了,就万万不会伤他姓名。” “可是,看先前的样子,慕予小弟已是受重伤,万一。”百里流苏话还未说完,便已被长髯长老打断,“不会有什么万一的,孙天希既然把他带走,就绝不会让他死。相比于这些,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计划失败,我五毒教尚有两名弟子在其手中,就怕那孙天希恼羞成怒,此事应当立刻秉明教主,早做处置。” 百里流苏还说些什么,侧另一位老者也说道:“还请祭师不要忘了,万事以五毒教为先,个人私在其面前乃是微不足道。” 百里流苏听了,沉默许久,终究只是化作一声长叹,说了一声“回吧。”三人便转离去。 远处山间密林之中,孙天希提着凌慕予缓缓走着,七拐八拐地竟尔走到了一座林间小屋门前。“没想到,此处竟然还有荒废的屋子,想来是当年打猎谋生的百姓留下的吧。”凌慕予此刻命悬于他人之手,却十分平静的说着。 “什么当年不当年,杀了盖屋的人,自然便成荒废小屋。”孙天希冷冷地说道。 凌慕予愕然,道:“你是说!摩天妖人果然心狠手辣。” 孙天希似乎心极差,直接反手给了凌慕予一拳,虽未用内力,打凌慕予剧痛之下仍是叫出了声来。“真是没用,才这么点力道就受不了了。”孙天希说着把凌慕予往屋门前的空地一扔,说道:“我劝你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了,小爷现在心很差,没那功夫听你那些。” 凌慕予吃痛,他气脉要被封,使不上力摔在地上久久才挣扎着坐起。简单的给自己掌间、四肢等处的伤口做了处理之后,不经意地说道:“毕竟中不治之毒,还得一直以内力压制着它,想来是十分辛苦,心自然不会好的。”话还没说完,嘴便被孙天希握住,按在地上,孙天希地吼道:“不治之毒?谁告诉你小爷我中毒了?武当弟子打不过我,可不能无缘无故地诅咒我哦。” 凌慕予嘴角一歪,吐出了刚刚吃到嘴中的泥土,说道:“是吗?武当弟子可从来不做没有缘由的推测。”接着,便把自己先前与百里流苏讨论分析的结果拣重点给孙天希复述了一遍。最后又说道:“不过有一说一,‘昆仑混沌’的武功的确远超我意料之外,若不是你需要压制体内毒,只能出半力的话,我还真和你过 不上几招。现在想来,你不想和我拼内力,更多的是怕加速体内毒催发吧,而且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最后的七星钉与那一手折扇打,应该是用了全力的,现在的体应该很难过吧。” “精彩、精彩。”令凌慕予没有想到的是,孙天希此时被拆穿却并未多少愤怒,反而神之间颇为佩服的鼓起掌来:“不愧是江湖上被人称作‘神机子’的凌少侠,分析的鞭辟入里,简直犹如亲经历一般。不过,你好像没有弄清楚一件事。” 孙天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七星钉,直接抵到了凌慕予脖颈之上,冷冷说道:“你现在的小命我在我的手中,换言之,我可以掌控你的生死,可你的态度却一点都不让我喜欢。我听说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都对我摩天盟的七星钉十分惊惧,怎地?凌少侠难不成想尝尝滋味?” 凌慕予此时却也不害怕,反而有些生死看淡的哈哈大笑起来:“区区陀罗花之毒,在我眼里算得了什么,和某人所中之毒相比,是大巫,见了小巫了。” (第一百九十二节)评价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孙天希神色之中有些颓然,放开了凌慕予,收回了手里的毒钉,低声道:“你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凌慕予此时也笑了,说道:“没什么奇怪的,我做不到和师兄们一般,我这人既怕痛,也怕死,但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我也认了,坦然接受便是。你若是想通过我来羞辱武当或是套出什信息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凌慕予紧紧盯着孙天希,神色肃然,孙天希看着凌慕予,终于是悠悠长呼一口气,起身,将凌慕予被封住的气脉解开,说道:“我这一趟不是代表摩天盟,我只是个人行为,你大可放心。七星魔云使或许会对你说的那些事感兴趣,可小爷我眼下,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你想知道,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如何解除?”凌慕予脱口而出说道。 孙天希有些无奈:“和你们这种聪明人说话真的是又觉轻松,又觉得有些可怕,仿佛什么事都会被你们所看穿一般,我现在有些明白,公木老头的决定了。” “公木先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前辈,哪怕我与他立场不同,我依然如此认为。”凌慕予说道。 孙天希看着凌慕予轻车熟路的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给自己服下,说道:“没想到,你对摩天盟中的人物还能有如此高的评价,看来公木老头说的不错,你和那位峨眉的姑娘或许真的与五岳剑派那帮人不同。” 凌慕予服下一粒镇心理气丸,看着孙天希说道:“即便如此,我对你们摩天盟的一些手段和行事风格依旧不敢苟同,也正因如此,贵我两方之间才会持续了十年的大战。” “算了,”孙天希一摆手,说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可以说清楚的,我对此不感兴趣,也没有时间与你探讨这些。神机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先把五毒教的那两位姑娘放了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凌慕予心中依旧记挂着此事,说道:“话说你是真的把她们经脉都给封住了吗?” 孙天希道:“为了不让其脱困封住穴道不让其动弹自然是需要的,我师父独门相授的封穴法门自然也是真的,旁人解不开,时间长了难免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而那巳时三刻云云,应该夸张了些吧。”凌慕予轻讽道:“七分真,三分假,原来这就是‘贪狼’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啊。” “说的不错。”孙天希大方承认道:“这就是贵我两方的区别,摩天盟的人是不会愚蠢到为了某些无伤大雅的准则而放弃自己的性命的。” “你现在倒是挺诚实的。”凌慕予面对这样近乎流氓的孙天希,属实有些“秀才遇到兵”般的无奈。 孙天希起身,对凌慕予道:“放了就放了,反正我也已经腻了,相比于无趣的她们,你的价值就大多了。”说着,凌慕予便见孙天希进到屋内,想是拍开了二女穴道,“滚吧,回去告诉百里流苏,小爷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就不去取药了,让他自己心里好生掂量掂量,自己该怎么做。” 说完,凌慕予便直接看到两女神色慌张的从屋中出来,“二人衣衫皆十分整齐,这孙天希倒是没有那张临风类似的癖好。”凌慕予想着,对二女说道:“我是流苏师兄的朋友,麻烦两位师姐回去告诉流苏师兄,就说我一切安好,让他无需挂念,一切应已保护你们五毒教安危为先。” “少侠,是你救了我二人吗?”其中一女子怯生生地问道。 凌慕予微微一笑,抬起了已然处理好但仍残留血迹的双掌,道:“我要是来救你们的,怎么会如此。”说着看向出屋的孙天希,“我也与你们一样,都是别人的阶下囚。”那两位女子好似还想再说些什么,便一左一右被孙天希提在手上,“别废话了,趁小爷我心情好,赶紧消失,滚吧。”说完便直接把双手的两人犹如沙包一包,一左一右向远方扔出。 凌慕予看着孙天希的一举一动,说道:“你还真的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就这么把她们放了,就不怕暴露了你的隐秘据点吗?” “莫说是她们,就算是你们正派所谓的‘若星梦溪’在小爷我眼里,便如杂草野花一般无二。”孙天希向凌慕予说道:“神机子无需担心有人会来打扰,可听说过‘芷兰香’一物。” 凌慕予恍然,说道:“原来如此,能令服用者缓慢忘记近三天记忆的神奇草药,摩天盟的药物收藏还真令人眼馋啊。” “那是自然。”孙天希刚如此说,脸上突然毫无征兆的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接着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便摔倒在地。“可惜,我身上的这个东西,连让你眼馋的摩天库存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慕予大感意外,只觉眼前场景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原因。 孙天希倒在地上,又接二连三地吐了好几口血,这才慢慢挣扎着坐起,从怀中掏出三颗黝黑的药丸服了进去,凌慕予直接点破道:“五毒丹!”孙天希服下之后,调息许久,才说道:“没错,正是五毒丹,不知为何,只有此物可多少缓解一些那物的蔓延。” “你说的不错,之前我体内大半真气都用来压制毒性,阻止其蚕食身体,可与你最后的交手,我出手重了些,也因此放松了对其的防备,他也趁此机会。”孙天希话还未说完,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五毒丹似乎也没有什么用了,我有些后悔没有杀你了。看来今日之后,武当神机子的大名要响彻江湖了,摩天春残堂主与七星贪狼皆折在你手。如此功绩,只怕那什么令狐启明的锋芒也不及你。”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九十三节)吞噬 凌慕予却并未如孙天希所说一般,趁此机会,痛下杀手,反而上前,一搭孙天希的脉搏,只见他脸上神色好似痛苦又好像极为开心,竟直接怔怔地留下泪来:“‘百鬼五仙蛊’!又是‘百鬼五仙蛊’!” 凌慕予转过去,不想让孙天希看出自己绪失控,可想到王伯安一事,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了下来,他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宣泄自绪,向远方大声叫喊道。 孙天希初时被凌慕予的这个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惊讶,随后便马上反应过来,脸上狂喜,他顾不得上遭受蛊毒侵蚀的痛楚,站起来,双手搭在凌慕予肩上疯狂摇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是毒,是蛊!神机子你认识对吧?你也会解除对吧!”说完孙天希好似重获新生一般,仰天长笑:“神机子果然了不得,看来从今以后我要对你们武当派刮目相看了!” 凌慕予此时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看着一旁素来开怀的孙天希这个反应,他心中知道,就算是连“昆仑混沌”这等少年天才,在这不知名蛊毒的折磨下,心也是沉重,压力自是到了极点,在觉得或许可医之后,才会有如此反常的过激反应。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贪狼君,我可没有说,我会给你医治这‘百鬼五仙蛊’。” 孙天希一听这话,脸色猛然间就变了,神中变得十分狰狞恐怖,但没过多久,就转为了深深地无奈,他看着凌慕予,说道:“我知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恨不得早点看到我横尸惨死,武当高徒自然也不会给‘昆仑混沌’疗伤。并且以神机子之骄傲,哪怕我用你的命相要挟,只怕你也不会妥协,更不用说此刻我蛊毒侵入心脉诸,命在旦夕,根本没有能力与别人动手。既然如此,左右都是死,我只求神机子你给我个痛快,免得让我遭受那蛊虫噬心之痛。” 凌慕予见孙天希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一大段,也知他此时心比较激动狂躁,平静地慢慢说道:“摩天盟与武当地那些暂且不论,我先前那句不会的意思,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我真的不会治。”凌慕予说着,指着自己双眸旁还未彻底干透的泪痕,说道:“我也有好友重了这蛊,我对此束手无策,也是因此才来五毒教询问,昨已见过蓝教 主,得知这蛊炼制之法、解除之法早已失传。” 孙天希深色颓然,但仍不死心的问道:“你和五毒教关系如何?” 凌慕予回道:“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与百里流苏乃莫逆之交,与五毒教众人也是友非敌,蓝教主没有理由故意期满与我。” “唉,”孙天希重新坐在地上,问道:“当真无解?” 凌慕予摇了摇头。 孙天希倒也称得上是个人物,见凌慕予答的斩钉截铁,自己便也不再纠结,反而好整以暇的问道:“你那位朋友,是什么时候去的大理?” “大理?”凌慕予疑惑,“为何有此一问?” 孙天希回道:“难道那人的蛊,不是在大理被人所下的?”“据我所知,”凌慕予听了,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害他的人是位京城大官。怎么?你的是在云南?” 孙天希点了点头:“没错。”凌慕予听了,沉吟道:“听蓝教主说,世上最后一对百鬼五仙蛊在六十多年前便已失窃,这么说来的话,这一对两只,辗转后,分别被两方获得,一方可能是京城刘瑾,另一方可能便是云南你遇到的那人。” 凌慕予向孙天希十分着急地问道:“关键或许便在你那,你详细说说,你到底是如何被人下了这蛊的。” 孙天希此时倒也不在意凌慕予这等态度,讲述道:“约莫一个月前,我闲逛到了云南大理,在城中酒楼饮酒之时,偶遇到一对兄妹。男的约莫二十岁出头,女的应该也就二八芳华,二人容貌气度皆乃上上之姿,不似寻常人家。” “所以你就见色起意了?”凌慕予忍不住问道。 孙天希轻笑:“你还真把我当做张临风那类人了。我怎会,”说着,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凌慕予见状赶忙上前,将手搭在孙天希脉搏之上,察看之下,心道:“他中这蛊已快一月,强行用内力压制本也无事。可他,”想到这里,凌慕予对孙天希解释道:“本来,这蛊发作乃是慢,一旦苏醒,大概百之后才会彻底吞噬五脏六腑致人死命,可是你却病急乱投医,以至于蛊虫愈养愈大,按眼下这般,只怕不到三十六个时辰,你体内便会被吞噬一空了。” “怎么会?”孙天希惊惧辩解道:“我先前服那五毒丹,明明赶到压力骤减,你怎么说我这是服错了药?” 凌慕予 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你可知这百鬼五仙蛊乃是何物?” “成千上万的五种毒物以特殊方式在蜃气之中饲养,并使其互相吞噬,最终得到一对存活下来的‘勇士’是位百鬼五仙蛊,那五毒丹乃是用五毒教饲养的五种毒物制成,虽与数百年前第一任教主之时有些不同,但毕竟同根同源,因此,你服下五毒丹,那蛊虫自然会将其当做养分吞噬,踏吃饱了自然不会去吞食你的血。可蛊虫的食量会越来越大,你喂的时间越长,东西越多,他便变得越大,本来百才能成型的蛊虫,硬生生被你半个月便催生长大,一旦内力失去制约,便会直接开始将你的生命精华吞食的精光。” 孙天希听了,久久才回过神来,道:“多谢神机子了,不至于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凌慕予见到孙天希这个回答,也是大出其意料,问道:“你怎么不让我想办法医治你了?”孙天希说道:“有用吗?你都说了,此物无药可解,蛊虫已然成型,我认了便是。再说了,武当高徒又怎会救治摩天妖人呢。” (第一百九十四节)疗脉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凌慕予听了这话,先没有开口作答,右手从怀中掏出数枚银针扎向孙天希胸腹诸穴道,孙天希冷哼一声:“神机子,你做什么?”但身体情况已不允许孙天希拒绝,只能任凌慕予所摆布。 凌慕予说道:“武当弟子的所作所为,可不容摩天妖人所决定。”说着,绕到孙天希身后,连出数指,替其疏通“阳关、命门、身柱、陶道、痖门”等穴,接着双掌缓缓抵住孙天希后背,说道:“你乳旁‘神封’穴,以及丹田下‘中极’穴,小腹上‘关元’穴,还有肚腹的‘委中’穴等连接各处经脉的要穴都已被我用银针死死封住,接下来我们先从督脉开始,将蛊虫驱除逼退。” 孙天希还想说些什么,凌慕予却已说道:“我重伤初愈,内力不足,只能协助引导,这具体的事还得你尽力而为。你若是不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就好好听我的,其他的事,等治疗结束,再说不迟!”语气之中,极为严厉,且不容分说。 孙天希自被鸿败天收入门下加入摩天盟之后,除了受师父管教之外,其余人等对其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甚至是有些惧怕的,向凌慕予这种年纪比他还小的人,竟然对他是这种态度与脾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过孙天希这次倒是丝毫生不起什么别样的情绪,就直接这么坦然受之,依照着凌慕予所说的方法,跟随着从后心传来的那道有些令人讨厌的氤氲紫气,全力运转体内真气,对体内无处不在毒蛊毒猛攻。 不知不觉间,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日已偏西。凌慕予在这期间,手上未停,真气未断,甚至连嘴上都没停过。“体内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太阴肺经、阙阴心包经、少阴心经等处的蛊毒配合着药力也都清楚的七七八八了,可惜的是我这趟出远门虽说门中灵药也带了不少,可是连番大战损耗,此时也已用尽了,四肢百骸上剩下的余毒也只能暂时想办法封堵了。”凌慕予嘴上说着,心中不禁也佩服孙天希的效率:“‘昆仑混沌’果然了得,这澎湃的内力,难以想象他竟然只比我大了几岁。” 孙天希口上答应了一声,问道:“接下来呢?”凌慕予连忙回过神来,说道:“接下来呢,把‘阴维脉’上蛊毒逼到‘大横’穴上,‘冲脉’上蛊毒逼到‘阴都穴’上,‘带脉’上的逼到‘五枢、章门’二穴,至于‘晴明’穴则用来暂存‘阴跷脉’上的毒素。”孙天希武功卓绝,平日里也自觉对人身体诸穴道颇为了解,可是凌慕予此次对他体内的经脉进行疗伤,所使所用之法,不少皆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胸中的敬佩之意又加重了三分。 又过了许久,夜幕降临,凌慕予有些口干舌燥,体内的真气也用的是七七八八,不过他知道此刻已到最后的紧要关头,半点也不能马虎。他缓缓撤掌,慢慢站起,走到孙天希面前,说道:“贪狼君,我力所不及,接下来的最后一步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孙天希盘膝打坐,双目紧闭着,点了点头。凌慕予道:“接下来我会将封住你人脉诸穴的银针取出,并给你服下最后一颗白虎夺命丹护住心脉,使得神志不失,你要做的就是动用全身剩余的内力,将蛊毒本体从任脉逼出,放置在经外的‘印堂、金律、玉液、鱼腰、百劳、十二井’贮存,如此这般,或可将你性命延长月余,一旦有失,则立刻殒命身死。” “若是你准备好了,就点点头,我这就取针了。”凌慕予提醒道,此时他也收起了一向的轻松惬意,对孙天希经脉的这番治疗,一来缺少药物,二来缺少内功高手,并且身体情况极其复杂,百鬼五仙蛊更是闻所未闻,实在可以说是凌慕予学医以来,所做的最艰难的一次治疗,同时也可算作最大的一次豪赌:赌的是五毒教创派第一类蛊,赌的是摩天盟七星之首、盟主的唯一传人。 孙天希此时也是倦怠不堪,慢慢理顺了自己的呼吸,郑重点了点头。 凌慕予得到信息之后,便一一取出了孙天希胸前的银针,只听得“嗤嗤”几道声响,银针针尖带着几滴黑血被凌慕予取在手中,而与此同时,孙天希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好像极为痛苦一般。 孙天希全身巨震,难以平复,凌慕予赶忙从玉瓶中取出自己此行所带剩下的最后一颗“白虎夺命丹”,喂到孙天希口中,“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凌慕予悠悠叹气道。 孙天希此刻体内正在天人交战,他本已是强弩之末,而任脉蛊毒却是纠缠已久,庞杂而又旺盛,凌慕予最后的疗伤之法属实有些鸡蛋碰石头,令其“自杀”的嫌疑。而孙天希此刻却不这么想,他抖擞精神,这近二十年的苦修终于在此刻起到了用处,凌慕予只听得孙天希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之音,有如海上的狂风怒涛、战场上的炮轰、天空的霹雳又好似万马的嘶奔、金鼓的雷鸣。 凌慕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对此大感意外,心中想道:“传说鸿败天的狂风迅雷功练到高层,运功之时,周身内力股荡,真气碰撞,便会不自然的发出声响,内功精湛者之音,甚至响彻天地,孙天希年纪轻轻,竟然已有此等造诣,之前若非他大半内力皆用于压制蛊毒,一力降十会,我在全盛的他面前只怕过不到三招。” 过了约莫半柱香功夫,凌慕予听得孙天希的动静越来越小,浑身已然湿透,脸色却是渐趋红润,他知这是成功了,不自觉拍手赞叹道:“不愧是‘昆仑混沌’,不满你说,我本来对这治疗延缓之法,也只有一成把握,却没想到贪狼君内功如此深厚,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九十五节)推翻 孙天希此时终于是平息下来,睁开双眸,缓缓站起,对凌慕予深深抱拳并鞠了一躬,道:“神机子的医术真可谓冠绝天下,对人体经脉之了解应用更是远超常人想象。今次,就算是我孙某欠武当一个大大的人了。” 凌慕予本来见治疗成功,心尚佳,可是听孙天希如此说,却猛然愣在原地,心也瞬间跌落了谷底。“我这是怎么了?”凌慕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想道:“他是孙天希啊,摩天盟的人,手上不知沾染着多少正道人物血液的七星魔云使之首的贪狼,我怎会救他命?” “想想自己因何在此?是为了帮助五毒教,帮助流苏师兄,让受创的孙天希永远把尸体留在这片大地上。可我却不仅没有想办法除去他,反而去?”凌慕予内心挣扎,他知道自己救治摩天妖人乃是事实,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已犯了门中的大忌,“师父和师叔伯们死伤在摩天盟手下,我武当迫于无奈封山七年,在江湖中地位一落千丈,皆在于此,并且这孙天希十年前既然可以参与围攻令狐师叔,那太湖一战想来也定有他!” 想到这里,凌慕予直接了当的问道:“贪狼,我虽说没有治好你的伤,但也算延长了你的命,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十成的真话。” 孙天希见凌慕予呆立许久之后,第一句话竟然便是如此一问,心中疑惑,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你对之前我欺骗你的事还耿耿于怀,但那时毕竟你我乃是敌对,我又急于脱,我也不辩解什么。但眼下却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自然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孙天希便盘膝重新坐下,他用尽全内力驱除蛊毒,此时真的是有些心俱疲了。“你放心,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哪怕是我摩天盟的秘辛我也会告诉你。” 凌慕予诧异道:“你就不怕我问出来之后,做出有损于摩天盟的事?” “一来,若是我摩天盟因为我一人的泄密便会被武当所覆灭,那它也实没什么存在于江湖上的必要了。”孙天希笑道:“二来,就算真的因为我的话,导致有所损伤,或是死伤惨重,那又如何?” “我有时还真的搞不懂你们这种人内 心的想法。”凌慕予皱眉道。 孙天希回道:“这有何疑惑的?我们这种人最好懂了,不像你们这么虚伪,我们坦坦,什么门派荣辱,信条原则,都是扯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是了,罢了。” 凌慕予对孙天希的话语真是不敢苟同,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近乎于对牛弹琴,他也懒得与这种人多争辩什么,说道:“我问你一句话,希望你如实回答,十年前的太湖一战,你可曾参与?” “十年前?太湖一战?什么太湖一战?别说参与了,我听都没听说过?”孙天希想了想,便直接回答道。 “你连听都没听说过?”凌慕予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十年前围攻令狐师叔那件事,你难道没有参与吗?” 孙天希疑惑道:“十年前我的确与师父第一次来到中原,干的第一件事的确也是与公木、聪哥等人一起围攻令狐聿笙,只不过令狐武功的确了得,打伤了公木,夺路而逃。文曲、廉贞、破军、武曲四位也被重创。在那之后,我师父感到五岳剑派定会成为吾等大敌,入主中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实现,便留下了聪哥断后,带领我们其他人退回昆仑山了。” “那贵盟之中,‘百枯草’毒药掌控在何人手中?”凌慕予不甘心的追问道。 孙天希听了,好似更加疑惑,说道:“摩天盟大大小小数百种毒药,我也多少都听过用过,可这‘百枯草’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凌慕予还不相信,便把自己所推理的有关“太湖一战”、“五毒失心散”以及“雨零散”等事与孙天希说了一通,最后道:“我眼下,只想要听实话,既然你说太湖一战你并未参与,我便也不会取你命,此事关系到我武当九位师长以及未来道路,只希望你告知我事实,我、我在此多谢了。”说着便直接想要拜倒,凌慕予入门十余年来,从未有过这等时刻,对一个摩天盟中的‘敌人’行如此大礼。 不过他还没拜倒便被一只手扶住,怎么也动不了。孙天希扶住凌慕予,说道:“救命恩人为何反对我这个被救之人行此大礼,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说的皆是事实,此事与我摩天盟绝无干系。不满你说,十年前太湖的事,我也早有听闻,也曾询问过师尊,但师尊明确表示过并非是我摩天盟中人所为,只不 过好像整个武林都觉得这种事只有我们会做,也只有我们做得出来,我们便也懒得去说明了,并且我们与五岳剑派等门派本就是不死不休,血仇不在乎多一笔,有了这一笔,反而令我摩天盟的名声高了许多。再说了,我摩天盟背的黑锅也不在少数,不在意多这一只。” 凌慕予回道:“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孙天希冷笑道:“我在摩天盟中待了十几年,我可从来没听过、见过什么夜锋。” 凌慕予却不见得有多震惊,只是点了点头:“我原本就觉得夜锋行事与摩天盟‘高调’的风格格格不入,可是,若太湖的事,真不是摩天盟所为,又是何人所做呢?江湖上除了摩天盟有有哪方势力敢对五岳、少林、武当、峨眉、丐帮、崆峒十大门派同时出手?” 孙天希笑道:“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此事乃是我摩天盟所为,可就像你说的,十大门派高手倾巢而出,如今的摩天盟都没有那么大胃口,更何况十年前只有聪哥一人。” (第一百九十六节)矛盾 (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你一直说的聪哥,便是春残堂主魔影聪吗?”凌慕予问道。 孙天希点了点头:“我与他关系还算不错,不过有一说一,你们正教人物别的本事不怎么样,给我们起别称的本事倒是不错。” 凌慕予却不接话,只是说道:“如果你所言非虚的话,那自十年前太湖一战起,你摩天盟背的黑锅还真不算少,可是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江湖上竟然还一直存在着除了五岳剑派与摩天盟之外的第三大势力,而且还一直无人知晓其存在。” “而且,对你我双方来说,应该都似敌非友。”孙天希说道。 “哦?对我们来说,敌人肯定不错,但贪狼君如此认为,难道心中已有怀疑之人了?”凌慕予问道。 孙天希颇为傲气自信地说道:“不然你以为,寻常的江湖势力,能让我如此狼狈不堪,险些丢掉性命吗?” 凌慕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没错,你之前说了,你是在大理酒楼,遇到了?”“一对兄妹,”孙天希接话道:“两人年纪轻轻,气度不凡,我本想与之结交一二,于是便主动上前搭讪。” 凌慕予诧异,说道:“能让贪狼君,主动上前结交,不禁让我神往好奇,那对兄妹的风采究竟是如何的惊才艳艳。” “什么贪狼不贪狼的,神机子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孙天希突然如此问道。凌慕予一愣,随后便也回道:“我的名字,可也不叫‘神机’。” 孙天希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我这不是怕称呼你凌兄弟,你会介怀吗?既然如此,”孙天希话还没说完,便被凌慕予冷冷地话语打断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会在意,你我正邪有别,虽说十年前太湖一战,导致我师长殒命失踪的事情或许与你摩天盟,与你贪狼君无关。但抛却这些不谈,贵盟的行事风格,依旧与我武当向来的宗旨完全相反。我救你,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是被何人所伤,或许可从中找到些线索方法,用以救治我的好友罢了。所以说白了,我也只是利用了一次摩天盟的人罢了,你只不过当了一次被人利用的工具,所以类似于‘报答’的这种情感,最好不要有。此间事了之后,你我双方依旧不死不休。” 凌慕予每多说一句,孙天希脸上的神色便阴沉一分,说到最后,孙天希脸上的怒意已然是到了顶点,不过最后其还是淡然一笑,强行忍了下来,说道:“神机子放心,你替我疗伤这件事,天下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了,不会影响到你武当的声名。” “你明白就好。”凌慕予说道。 孙天希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贪狼君、神机子,想来也不错,这称谓总比什么奸贼、恶贼来的强了百倍。” “我若是你,与其纠结这种小事,不如把你如何中了这本不该存在的‘百鬼五仙蛊’的前后详情一五一十地说一遍,或许还有些希望。”凌慕予说道:“你要明白一点,我只不过是暂时将你体内蛊虫暂时封堵起来,它依旧存在,并且无时无刻的都在吞噬成长,你所剩下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天。” “明白,明白。”孙天希对凌慕予说道:“我也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还没有见到我摩天盟的大旗插在五岳之巅,若是这么死了,可真的太可惜了。” 凌慕予有些厌烦道:“虽说我想利用你,去救伯安大哥,可你若是再这么出言不逊的话,我也只能先卫道除恶了。你要知道,你接下来的日子,不可再用一丝半点的内力,不然立刻就会引动蛊虫,到那时,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压制不了,亦保不住你的性命了。” “行吧,行吧。”孙天希随口道:“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咯。”说着走到凌慕予面前,道:“那剩下的这一个多月,在找到解蛊方法之前,你可要好好的保护我,不能让我就这么死了,不然你可就失去线索了。” “太平盛世。”凌慕予道:“你不去主动惹事,自然也不会有麻烦主动找上你。”孙天希明显不服,还欲再辩,凌慕予又道:“行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说说吧,贪狼君是怎么从大理逃到五毒的。” 孙天希此刻也收起了那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表情,讲述道:“大概两个月前,我随着师父去拜会颜副盟主,在天山之巅上,发生了些事情。”孙天希看着凌慕予,又说道:“其实也没啥隐瞒的,就是师父他与颜副盟主关于盟中事务,闹了些不愉快,又吵了一架。” 凌慕予听到这里,心道:“看来传闻中摩天盟中内部不和乃是真的了。”但面上仍装作不动声色地随口一问道:“方便说一下是因为什么吗?” 孙天希道:“想打听刺探情报,就直说呗,还非要装模作样的问是否方便,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孙天希说着说着,看到凌慕予面色不善,赶忙收住了嘴,道:“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瞪着小爷啊。说就说呗,关于摩天盟的一切,我都可以说,只要你想知道。” “其实也没啥新鲜原因。老问题了,无非就是在对摩天盟的发展上,准确说是如何对待中原诸派的行事上,颜副盟主他与我师父有些意见相左罢了。我师父他一向主张,率性而为,要做什么从不遮遮掩掩,这也是摩天盟最开始聚在一起创立的初衷。可是你也是知道的,这种行事风格令中原的各大门派是头疼不已,以至于我摩天盟想要入主中原称霸,始终得到了不小的阻力。” “这你可就错了。”凌慕予否定道:“若是摩天盟可以约束部下,不去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武林还是可以宽容的。” (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一百九十七节)分歧 孙天希听了,对凌慕予正色道:“神机子,收起你们的那一虚伪吧。我摩天盟的路,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走出来,如果本就没有这种路,那就生生造一条出来。” 凌慕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行吧,既然你我谁都说服不了对方,那也只能暂时搁置下了。” 孙天希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道:“可能就是因为过去十年间,我摩天盟的行事遭到了太大的阻力,之前我摩天盟往往入主之后便以武力慑服当地各大门派以及江湖势力,但这些势力往往会与我们貌合神离,就算真有死心塌地投奔的,在此之后也会成为五岳剑派的重点打击对象,如此做法,如此损耗,简直毫无意义。因此盟中以颜副盟主、以及夏破、冬败二堂为首的势力开始想要求变,颜副盟主提出了若干变革的计划,其主要内容大概便是,我摩天盟从明转为暗,暗中收服几个势力,明面上与我摩天盟毫无关系,但实际上却使其成为我们的马前卒,成为‘卧底’,获取报并配合行动。” “看来颜昊此人,倒是颇有心计。”凌慕予心中不免升起了一道忧惧:“过去摩天盟虽说可恶,但也不是不能对付,其行事往往直来直去,除了少数几个首领之外,基本可算得上是有勇无谋。” 孙天希长叹一声,说道:“世人皆道摩天盟以及我师父乃是无谋之人,但又哪里知道,我师父乃文武全才,文韬武略可以说是没有一处短板。不然若鸿败天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空有蛮力,当初又怎能将大家聚在一起,创立摩天盟呢?” “我本人倒是从来不会相信什么,说鸿败天只不过是一无谋匹夫之类的话。”凌慕予答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一个道理,武功能练到至高层次者,必然是天赋悟极高之人,世上只会有他不想去做的事、不想去学的东西,而不会存在他想却无论如何学不会、做不到的事务。当然,有些执念,或许只有穷极一生,才可完成。”凌慕予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些许往事,心中暗暗发誓道:“师父,我虽不是那悟极高之人,但我也会拼尽全力,哪怕耗尽我一生心血精力,也会重振武当,不负武当弟子之责,不负您知遇、栽培,并倾 囊相授、视如己出之恩。” 孙天希赞道:“其实要我说,你们这些成名已久的名门正派之中,还是出过些了不得的人物的,至少在见识这一项上,就高出常人许多。那些什么‘卧底’之类的谋诡计,我师尊自然也是知晓的,只不过我师尊的格,却是十分傲气甚至有些自负的,他一直以来想着的都是正面击败令狐聿笙,令我摩天盟硬碰硬地击溃五岳剑派甚至整个武林。” “我原先以为,摩天盟主为一代宗师,有些傲气,倒是不甚意外,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如此的冲天狂傲。”凌慕予语气之中倒是没有一丝嘲弄之意。 孙天希说道:“相比于我摩天盟令整个武林俯首帖耳的那个结果,师尊他向来更享受这个过程,似乎过程越是艰难,他便越是兴奋。于是,颜副盟主的这种做法,在他看来,便有些小人行径,甚至说是本末倒置了。二人自然闹了不少的不愉快。颜副盟主经常说,师尊的这种行为太过于自私自利,他追寻过程,享受这种快感,却使得无数兄弟因此而丧命,原本有着更有意义更有效果的方式,却最终选择了最为愚笨的一种,弟兄们的命不该浪费在愚蠢的行为上。至于所谓的过程,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最终摩天大业成功,江湖上也只会歌颂,哪里会有什么对方式的嗤之以鼻。” 凌慕予听到这里,说道:“不得不说,颜昊与你师父虽然说在某些方面截然不同,但却依然可称得上,是另一种枭雄。甚至对于我们来说,他是比鸿败天更为难缠的对手。” 孙天希将前折扇轻轻打开,看着上面的画,轻声说道:“或许神机子你说的一点都不错,颜副盟主和支持他的冬夏二堂在这几年,的确是取得了不俗的成果,这也使得盟中愈来愈多的人开始倒向支持颜副盟主。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哪怕就是我自己,从个人出发的话,也认为师尊的想法虽然霸气且美好,但有些太过不切实际,从摩天盟长远计,颜副盟主或许才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代表七星魔云使的你?”凌慕予有些好奇地问道:“也不支持自己的师父咯?” “当然不是。”孙天希马上否定道:“话是这么说,我虽然在意摩天盟最终的未来,但我更在意的是事是如何让我自己活得舒心。从我的子 来说。” “七星魔云使只对摩天盟负责,换言之就是只接受摩天盟主的号令,至于那些无聊的派系、路线,只不过是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只对摩天盟负责,只接受盟主的号令。”凌慕予喃喃念道,重复了一句,接着道:“那若是未来有一天,鸿败天命令你除掉颜昊,又或是颜昊犯上作乱,接任了盟主之位,这两种况下,你们七星魔云,会如何?” 孙天希听了,倒是一怔,随后大笑起来,道:“你们这些人,向来自诩君子,但一个个的想法倒是令我们这些小人都不寒而栗,我从来没想过的事,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孙天希笑了几声之后,看向凌慕予,收起了笑意,说道:“你们或许理解不了,但同室戈这种事,我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摩天盟中出现。所以这两个问题基本都是毫无意义的。不过看在神机子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给你个面子,哪怕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回答了。” (第一百九十八节)澜沧 “若是前一种,我会心十分沉重地除去颜副盟主,因为我相信师尊,相信盟主的判断,如果真的有一天出现了这种命令,那一定是到了非如此做不可的时候。”孙天希神色肃然,说道:“至于后一种况,颜副盟主统率摩天盟,我自然也是支持,只要他愿意继续用我,贪狼便会继续统率七星魔云使,令其成为摩天盟麾下,最锋利的一把利刃。” 凌慕予听到这里,心中对孙天希的形象似乎认识的更为深刻具体了,也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的转变。孙天希话锋一转,回到正事上说道:“师尊与颜副盟主不欢而散,一气之下便直接下了天山,我本来左右无事还想着在天山上耽搁些时,可出了这种事,以我的份再待在天山的话,难免有龌龊小人胡思乱想,我便也下了天山。可又不想那么早回去,师父心不佳,我直接回去怕也得不了什么好眼色。于是便想着外出游玩一番,中原地大物博,但我份敏感,五岳剑派向来严防死守,想着诸多不便,于是便看向了西南一方,走走停停的便到了云南,大概一个月前进了大理城。” “石林、洱海等风花雪月的景色看了不少,就是形单影只,着实有些孤单。那我在酒楼之上闲坐买醉,正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时,却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看形,似是一对兄妹,好像是来预订酒席之类的。”孙天希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来或许神机子不信,我摩天中人在平时,上的戾气还是没那么多的。我当时也只不过想着左右无事,若能与这对鹤立鸡群的兄妹结交一番,应该还蛮有趣的,便好生上千搭讪,上来便直接自报了家门。谁知那做哥哥的公子斜着眼瞅了我一眼,理都没理我一句,便径直地离去,而他那小妹更是从始至终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想我孙天希何等样人,第一次屈尊去主动想要结识别人,竟然就被如此冷落。” 凌慕予有些啼笑皆非地说道:“贪狼君,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寻常大户官宦人家或是书香门第,家教甚严,哪会随随便便的就与陌生人聊天攀谈。再说了,你我只不过是武林草莽,江湖之外,又哪会有人听过你我名头,这种小事,何须在意。” 孙天希有些愤愤 不平,回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之道,若果真是官府的走狗,狗眼看人低也就算了。可你知道吗?那对兄妹皆怀绝艺,看其行走时的法路数,练的绝对是武林中第一流的功夫,且那哥哥呼吸绵密,内力造诣也是不俗,二人所学显然是受过高人指点。” 凌慕予奇道:“贪狼君的眼光应该不会错,可眼下的云南大理,武学衰退已久,无论是世家还是教派,都没有什么一流的势力,又哪里来的高人?” “这便是令我在意的地方了。”孙天希说道:“既然是武林中人,究竟是哪一路神仙,连七星贪狼以及摩天盟的面子都不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装神弄鬼,还是真的有自傲的资本。” 凌慕予向孙天希问道:“于是?你便直接对那对兄妹出手了?” 孙天希摇了摇头,说道:“那自然不会,我说了,在我们心不错的时候,戾气还是没那么重的。我当时虽说吃了个闭门羹,但更多的也只是疑惑,于是我也没有发作,只是悄悄地施展轻功,跟在那二人之后,想要先探清楚二人的份师承,然后再做打算。” “我跟着那二人,出了大理城,出了城,他二人脚步果然快了许多,各展轻功,脚下生风,显然是武林中一流的轻功。可这又怎能甩开‘昆仑混沌’,小爷我一路紧跟不舍,隐匿形,生怕被二人发觉。就这么走到了澜沧江畔。” “澜沧江?”凌慕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轻声呼道。 孙天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澜沧江,江水,如万马从脚下奔腾而过,而在那江面之上,却只有一铁索桥,乃是由四条铁索组成,两条在下,上铺木板,用来行走,另外两条在旁作为扶手。那铁索桥左右晃动,人踏上去晃得更加厉害。可那兄妹二人却是如履平地、司空见惯般,半步未停到了对岸。” 凌慕予听得入神,又好似在沉思些什么,倒是始终没有打断孙天希的话语。 孙天希接着说道:“那二人到了岸对面,沿着大江向南走去,我趁他们走远了这才施展轻功上桥到了对岸,远远地跟着,沿着小径约莫走了有十余里路,却是到了一处桃林,过了桃林前方却是连小径都没了,只能沿着江岸的山石七高八低地走出了七八里路。终于在一处水流湍急之地停下,而江岸一侧乃是一高山,我之后才打听 知晓,那便是无量山的后山。” “无量山!”凌慕予脱口而出,心道:“难不成?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孙天希却并没察觉凌慕予的异样,只是接着讲述道:“那江水之中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接下来我见到的,只怕以你神机子之能猜一百次一千次,也绝对料想不到,那对兄妹竟然施展轻功向江面水中跳去!” 凌慕予听到这里,真是一个头几个大,说道:“你真的没跟我开玩笑吗?你不会是要跟我说,他们跳江自尽了?” 孙天希笑了,道:“自然不是,不过我当时的的确确是被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看去,那兄妹二人已然消失不见,便如真的沉溺于澜沧江中一般无二。我当时心里想,难不成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以为我要对其出手?便吓得肝胆俱裂,跳江而死了?” “你的猜测。”凌慕予话说到一般,似乎想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形容词,最终也只能说了一句:“还真是,毫无逻辑可言。” (第一百九十九节)悬瀑 孙天希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也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除了这种解释,还能有别的说法吗?” 凌慕予沉吟道:“或许,那波涛汹涌的江面之下,有什么机关门道也说不定。” “话是这么说,也可以这么推论没错。”孙天希回道:“江面之下,一无所知,我可不敢贸然尝试。” “然后呢?既然这兄妹在此消失,你又不想贸然尝试,那你的蛊是怎么中的?”凌慕予疑惑道。 孙天希说道:“我当时猛然想起,那对兄妹去那酒楼是预订酒席,既然是预订,那正子当天自会出现。” 凌慕予接话道:“于是,你便重回大理城守株待兔了?” 孙天希点了点头,说道:“我在那兄妹跳江之处做了记号,便重新回到了大理城中的酒楼等待。果不其然,两天后,那对兄妹便又重新来到了酒楼前。” “看来,肝胆俱裂、跳江而死的猜测,不攻自破了。”凌慕予打趣道。 孙天希也不接凌慕予的话,接着说道:“那中午来了不少人,那哥哥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妹妹在其副手,来的客人各色打扮的人物都有,不论男女老少皆对这兄妹俩极为尊敬,看到这个场景倒是令我更加好奇其二人份了。” “我找了个时机,混入了后厨,装扮成上菜的小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大多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寒暄内容,唯一有些意义的,也只不过是知道了这对兄妹的姓氏。”孙天希看着凌慕予,说道:“我听那些人皆称呼那人为‘段公子’。” “段?”凌慕予疑惑道:“云南武林名宿中,有段氏一门吗?” 孙天希摇了摇头:“至少百年间,从未有过。” 凌慕予感叹道:“对于这个江湖,我们或许一直以来都是管中窥豹,有太多未知的人物了,真的应该时刻保持一颗谦逊之心啊。” “可惜,这个道理我当时并不认同,不然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了。”孙天希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当然,我眼下撞了南墙,但我依然不会认同。” 凌慕予此时已对这位“昆仑混沌”的格摸得是透透的,也懒得与其争论,接着问道:“然后呢,你又是怎么得罪那位段公子的。”凌慕 予心里知道,以他这段时间对孙天希的粗浅了解,一定是其主动生事。 孙天希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得罪也谈不上,我在后厨等了许久,差点都直接睡了过去,直到申时,他们酒席才散去,待到最后客人终于是走完乐,只剩下那段氏兄妹二人,以及两名中年男子,材高大者一人作书生打扮,另一人生的却是极为矮小,但看那兄妹两个对其却是尊敬的紧,称呼其为‘巴大叔’。” “我假装上前收拾桌子杯盏,听到那矮小的巴大叔说道‘公子,国公府刚才来人了,说是想请公子前往府中一叙,你看?’”孙天希话刚说完,凌慕予便忍不住疑惑道:“黔国公府?沐家的人?” 孙天希点了点头,赞同道:“应该没错,在大理城中说的国公府,还能有第二家吗?我见那姓段的公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吩咐他妹妹自行回家,便随那二人离开了。我对那什么公卿之后,真的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相比之下,还是对弄清楚这波人的份更让我感兴趣,第一流的法、轻功,从未听过的大理段氏,奇怪的跳江,眼下更是连黔国公府的人都出现了。” “的确让人困惑,不过,你也不用卖关子了。”凌慕予此时的兴趣也被完全勾了起来,催促道。 孙天希咧嘴笑道:“那女孩落了单,千载难逢的弄清楚这一伙人份的好机会,不过心里也不急。便远远的跟在那女子后,又一次跟着她出了城,不过这一次她的路线倒是与上次有些不同,我一路吊在她后面竟直接上了无量山主峰。” “等一下!”凌慕予大叫一声,打断道。凌慕予此刻脑中疯狂运转:“到底是什么?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事。”想着,凌慕予忍不住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喊道:“给我想起来!” 孙天希看着这样奇怪的凌慕予,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做些什么,凌慕予却突然闭上了嘴,看向孙天希,面无表道:“贪狼君,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到些别的事,你接着说吧。” 孙天希此刻脸上的神真的是十分精彩,吭哧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能是化作一问:“神机子,你?没什么病吧?” 凌慕予的语气十分平静,说道:“你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体很好。对了,待到明清晨,我会随你再去大理城一躺。” 孙天希还说些什么,凌慕予连连摆 手,示意他不要再多问了,孙天希便也只能作罢。 凌慕予此时的内心自然没有像他表面脸上那么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激动异常,“澜沧江、无量山。善渡沧澜,我佛无量。看来,伯安大哥的木雕秘密应该就是在云南大理了,甚至有可能与这神秘的兄妹俩有关,贪狼的百鬼五仙蛊也是在那中的,这倒是很巧合,一切的线索都指向大理,看来这一趟大理之行,是非去不可了!” 孙天希没有觉察到凌慕予眼神中的沉思,只是继续讲述道:“我跟在那小妹妹的后,到了无量山主峰的后山,见她踏过了一条山溪,便向林木深处走去,我不敢跟得太紧,怕被她觉察,过了片刻这才追入密林之中,一入林间我便叫苦不迭,看不清道路,又哪里还有那小姑娘的踪影,正在我准备放弃之时,听得西北角有声响,便重拾心,寻声而去。好不容易出了密林,只听得水声响亮,轰轰隆隆,就如同海潮突至一般,抬头向前看,已到了一处悬崖绝壁,往下乃是一深谷,而对面却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泄而下。” (第二百节)胜景 (二百节,五十多万字啦,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又跟丢了?”凌慕予问道:“没想到堂堂的‘昆仑混沌’追踪一名十六七的小姑娘接连失手两次。” “若是真的跟丢了,”孙天希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会中这该死的蛊了。” “水汽蒸腾,再加上林木茂密,从悬崖边向下望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谷有多深底下情形如何一无所知。”孙天希话锋一转,说道:“但我还是在悬崖边上寻到了些蛛丝马迹。只见崖边有一小块泥土较为松软,显然是经常踏足的地方,而在那之上,还隐约可见不止一人的脚印。” “无量后山,崖边,如此偏僻之所,应该不会有人闲逛吧。”凌慕予分析道。 孙天希点了点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加之连续两次跟丢了人,心中也着实不服,隐隐藏着些火气,我当时便也没想那么多,一咬牙、一跺脚,便直接取出兵刃,沿着那方松软土地,直接跳了下去。” 凌慕予心中暗暗震惊,也是对孙天希这种近乎于鲁莽的胆色表示钦佩,但嘴上仍是说道:“看你现在这样子,想来这崖下也是别有洞天机关了?” “当然是别有洞天,”孙天希说道:“不过我当时自然也不会知晓,我用扇子配合双手死死卡住岩壁,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往下探去,直下了有约莫百余丈,就在我觉得再往下去我便上不来准备就此放弃之时,却穿过云海看见下方有一大平台,平台之上的崖边生长着一株高大的古松,而那平台四四方方显然不是天然出现,而是人工搭建雕琢而成。” “能在如此环境中搭建,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看来建造者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凌慕予惊叹道。 孙天希别有深意的一笑,说道:“神机子还是别急着赞叹,因为这平台与我之后看到的东西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我当时看到那平台,悬着的心便放下了,我想着既然此处乃是人为建造,那自然有着回去的方法,于是便直接纵身一跳,稳稳落在了那平台之上。同时想到,从上面下到这平台应该还有着我知道的机关路径,不然这爬上爬下的惊险程度,未免过高了。”孙天希接着讲述道:“我当时也懒得仔细寻找回去的路,见到平台一侧裂开了一条大缝,勉强可以供人向下,我心里想着这平台应该只是一中转驿站,这条裂缝道路应该便是朝下的路径了,沿着下去应该便是那对兄妹的隐秘所在了。于是,我便施展轻功,沿着缝壁,慢慢向下,岩缝旁多是砂石草木,似乎无穷无尽,所幸我脚下也不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岩壁越来越倾斜,不再是危崖耸立,我脚下愈来愈快,心知应该快到终点了。” “就在这时,我耳畔又听到了那轰轰隆隆的瀑布之声,只觉水珠如下大雨般溅到头脸之上,有些隐隐疼痛,想着应该是到了那瀑布的底部,底下若是怒涛汹涌的江流,那我的猜测可又错了。不过我似乎运气不错,”孙天希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接着道:“又似乎运气很差,还不容我多思量迟疑,片刻间便出了崖缝,到达谷底,只见左边山崖上正是那一道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直下,但下面却不是我之前所想的江流,却是一大湖,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应该是湖下另有泄水之处。而整个大湖,除却瀑布落入的那十余丈内,其他大多湖面一平如镜,清澈异常。而湖畔处,则是一丛丛不知名的花朵。” 凌慕予说道:“云南茶花,甲于天下,应该不错。瀑布倒悬、湖平如镜、花丛繁盛,此等胜景,贪狼君有福气啊。” 孙天希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什么胜景败景的,神机子此刻倒有些像那种酸腐书生了,我当时可没心情看这些劳什子,我沿着这大湖兜了一圈,约有三里多,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再无别的出路,除了我来的那处崖缝,其他地方也没法攀援而上,白雾封谷,别说那追踪的少女了,却是半个人影都无。”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猛然听到身后有声响,我急忙转身看去,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是之前所追踪的那名‘妹妹’少女。此刻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显然也是同样对有人出现在此,十分意外。”孙天希笑道:“我当时便立刻想到,应该是这大湖四周还有机关路径,不然之前我仔细查过一番,半个人影都没有,此时又怎么会凭空冒出个人。想到这里,我不敢托大,神机子你想,既然那少女可以突然出现,自然也可以突然消失,而若放过了她,我深陷绝谷,不知机关,岂不是沦为他人掌中玩物。于是,我便直接出手,我知这少女所学武功不弱,上来便用了十成力道。” “不宣而战,不论男女老幼,还真的是摩天盟的作风。”凌慕予忍不住讽刺道。 孙天希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一般,反而沾沾自喜,说道:“神机子谬赞了,杀伐果决一点,总比犹犹豫豫死在他人手上要好。” 孙天希说着,却是叹了口气,道:“可这次,却是我紧张过头了,只见那少女先前被吓了一跳之后,便愣在原地,我对其出手,便如一完全不会武功的女子一般,就这么被我一招擒住,我所预留的七八招后手都全然用不到了。” “我一招得手,当下便伸出二指,疾点那少女‘环跳、曲泉’二穴,想令其先丧失行动能力再说。我当时觉得对方不会武功,怕出手太重,直接点死了,她死了不打紧,可是那样我便失去了唯一的线索,于是,这两指,只用了三分力道。谁知我点上去之后,从对方体内却隐隐传来一阵内力,法相庄严,纯阳浑厚,震得我手指生疼,我这才知道她身负高明内功,只不过是完全没有临敌经验,这才被我一招得手。当下我不敢大意,使出全力,封了她腿上穴道,同时铁扇出手,也抵在了她喉间。” (两百节啦,大理的故事也终于慢慢浮出了水面,熟悉金庸的读者老爷应该看到‘大理段氏’这个字眼,就隐隐猜到了是谁的后人,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一节)夜遇 孙天希正准备接着说下去,只见凌慕予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孙天希会意,连忙沉默不语,只听得凌慕予悠悠说道:“看来,我们该离开前往大理了,剩下的,路上边走边说吧。” 孙天希疑惑道:“怎么了?”凌慕予说道:“你无法动用内力,自然不知,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来人武功不低,这种时候,能来这种荒郊野外之地的人,你应该不难猜出吧。” “五毒教的人?”孙天希惊呼,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他们又不知我重伤丧失武功,再说了,他们此刻应该正被那两位女弟子体内的狂风迅雷气弄得焦头烂额呢。” “你!”凌慕予质问道:“你放她们走的时候,做手脚了?” “这有何意外的?”孙天希淡淡说道:“我也知道我自己一人哪怕全盛之时,也不可能是整个五毒教的对手,何况现在受重伤,先前只不过是因为我手中有着女弟子为质,他们五毒自诩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名弟子,这才投鼠忌器,不敢对我如何。我先前本来想的是神机子为五毒贵客,怎么都会比那两名普通弟子贵重些,但转念一想,他五毒教被我一人闹得上下鸡犬不宁,束手无策,那蓝汐月一气之下,难免不会找我算账,毕竟神机子就算比她教弟子贵重但也只不过是外人,就算我以此相要挟,他们也大可不管不顾,事后只要称你是死在我昆仑混沌手下,武当派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凌慕予虽然与百里流苏相交,但对蓝汐月的为人格基本上是一无所知,想到她五毒教的教义,为了教中利益自我皆可放弃,心中也不对孙天希的这番推论认同起来,只是心道:“流苏师兄应该不会如此。”也并未出言反驳。 “我并不想与神机子同归于尽,于是,为了防止这种最为尴尬的事发生,我便留了一手。”孙天希说道:“给那二人解之前,我在每人体内都注入了一道狂风迅雷气,一两个时辰之内,不会被人觉察,也对人体无碍,但过了这个时间之后,便会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只有我本门心法才可化解,旁人的内力也只能暂时压制,使其不至于伤到五脏六腑。” 凌慕予侧耳倾听那来人脚步之声,嘴上对孙天希说 道:“此举无疑是告诉蓝教主,弟子虽已放回,但其命却还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如果他们当真不管不顾对你强行动手的话,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佩服,佩服。”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眼下你已不可再动用内力,那两位姑娘的命还是不保了。” “神机子不必动怒,”孙天希神色黯然说道:“我当时体内蛊毒翻云覆雨,也没有那个能力中下真正的狂风迅雷气,因此所留下的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假货,不用我化解,十个时辰之后便自行消散了,我本想的就是拖延时间罢了,不会做无用之举。你说来者是五毒的人?难不成我当时中蛊已深,竟连十个时辰也留不住吗?” 凌慕予这时也不答话,凝神向远处听去,深夜密林,安静的一片落叶飘下都能听到,孙天希看着凌慕予不答话,也不去自找没趣,便闭上了嘴。 过了片刻,只见凌慕予起,对孙天希道:“我对五毒教的了解或许还真没贪狼君多,所以对你的推论我只能不置可否。不过,我对百里流苏的了解,却是比你高出百倍了。”说完,朝着某个方向,朗声说道:“流苏师兄,我在这里。” 话刚一说完,就在孙天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道人影起落,直接站在了凌慕予面前,五毒祭师的特殊服饰在夜里格外地容易辨认,正是祭师百里流苏。 百里流苏先看向凌慕予,喜道:“慕予小弟,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接着便也看到了坐在地上,斜靠在树下的孙天希,神色一凛,连忙摆出了个“飞雀夺环”的架势,对着孙天希。 凌慕予此时轻轻拍了拍百里流苏,示意他无需紧张,说道:“流苏师兄不必,七星贪狼眼下已是受重创,只要一动用内力,便会立刻受蛊虫噬咬而死。” 百里流苏满脸疑惑,还未开口,那边孙天希倒是率先叫了出来,折扇一展,说道:“你若是信了神机子的话想要上前一试的话,我不介意在此收了你的命。” 百里流苏却不理会孙天希的叫嚣,他自己也是一名医者,旁人状态何如,他还是能看个大概的,转向凌慕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蛊虫噬咬,是何意?那么快,就把我五毒的蛊法偷学走了?” 凌慕予正色道:“师兄,我没开玩笑。或许你不信,他此次对你五毒的一切行动,究其源头,便是那‘百鬼五仙蛊’。” 接着,凌慕予便把 事的大概一五一十地说给了百里流苏。 “竟有这等事?六十多年前失窃的一对蛊,一只出现在京城大内,另一只却出现在云南大理神秘人家?”百里流苏大为疑惑,道:“慕予小弟你不觉得这太过荒唐了吗?” “此事之中应有许多曲折。”凌慕予道:“若非亲历,亲眼所见,我应该也是不会信的。可是我却接连看到了两名中此蛊的人,不信也只能信了。” 百里流苏也只能点了点头,回看向孙天希,嘲弄道:“画虎不成反类犬,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说的或许就是阁下了,本来想要解毒,却使得蛊毒提前爆发,弄得命难保。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堂堂‘昆仑混沌’最终还是死在了我五毒教的手段之下。” “呸!”孙天希朝地上重重吐了口痰,反讥讽道:“五毒这个教派也是奇怪,明明当年有那么厉害的东西,现在却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祖先墓地里的东西都被人偷走拿来另作他用。为祭师,面对毒蛊束手无策,只能在这对我这个废人冷嘲讽,可笑!” (第二百零二节)阴阳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你!”百里流苏不服气想要争辩,但孙天希所言虽难听了些,但的确是事实,想到历代祭师的责任与父亲离世时的眼神,不禁眼眶微红。 凌慕予觉察到了百里流苏心情的变化,向百里流苏胸口轻锤一拳,说道:“贪狼君的嘴和他的人品一样不堪,没必要因为他的话语伤神,不值得。” “神机子,你!”孙天希刚想争辩什么,看着凌慕予凝重的神态竟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重新咽了下去。 “没什么,我心里有数。”百里流苏看向凌慕予,说道:“所以你眼下是准备,留他一命?” 凌慕予点了点头,在百里流苏反对之前便率先说道:“我知此人罪大恶极,我们本来的计划也是将此人性命留在这片土地上,但。”凌慕予向百里流苏拜托道:“还请流苏师兄允许我这次的小小私心,留他一命,或许可以通过他,找到百鬼五仙蛊的解蛊之法。” 百里流苏祖阻拦道:“莫怪我话说的直白,慕予小弟,依我所看,你这是白费功夫。昨夜在你闭关休息之后,我便又回了一趟六圣堂,向汐月姐询问了此蛊的详细情况,并翻阅了先祖们留下的典籍,你可知为何此蛊从最初便是成阴阳一对炼制?” 凌慕予摇了摇头,只听百里流苏继续道:“那是因为此蛊解法必备的一项便是需要阴阳两只蛊虫互相吸引,而炼蛊之法早已失传,这才成为了无解之蛊。” 百里流苏说道这里,凌慕予喜道:“这不就成了,不清楚炼制之法也无妨。”说着指了指孙天希,道:“他体内不就是现成的吗?与伯安大哥正好是一对。” 百里流苏摇了摇头,“没用,”接着解释道:“就算你现在有了两只蛊虫,但如何引导阴阳互损直至终灭的方法也早已失传,若强行为之,一个不甚,便是会令得阴阳二蛊陷入癫狂,使得中蛊之人瞬间毙命。”百里流苏说着,对凌慕予宽慰道:“放弃吧,慕予小弟,趁着你那位大哥还有三月之命,好好陪陪他,”说完又看了看孙天希,叹了口气道:“至于昆仑混沌,既然是你费心保住性命的,我也不好在这就把他杀了,就任其自生自灭吧,反正也不过三十日的命了。慕予小弟协助我五毒除此大害,声名定响彻整个中原武林,武当松风道长泉下有灵,也一定十分欣慰吧。” 凌慕予听了,看着百里流苏,轻声道:“流苏师兄,你仔细想啊,伯安大哥那边暂且不论,贪狼君体内的蛊却是来自一神秘的武林世家,既然是江湖中人,且拥有百鬼五仙蛊这种东西,或许他们那里会有着解法也说不定呢?” “我从未听过我五毒教的前辈有在大理留下后人的事情,并且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这孙天希只有三十日可活,你要从五毒往返大理,再说了,听你之前的意思他体内的蛊是因为得罪了人家被种下的,你会下毒之后,还好心给人解毒吗?”百里流苏说道。 凌慕予看向星空,悠悠道:“无论如何,我想试一试,还请流苏师兄成全。”说着向百里流苏躬身行礼。 “唉,”百里流苏长叹一声,语气之中尽是无奈,道:“从咱俩几年前相识开始,你就是这么个痴绝的脾气,认定一件事,绝不放手,雨零散是,百鬼五仙蛊也是。也罢,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至于孙天希的命,我不认为你有办法清除蛊毒,所以一月之后,他还是会死,虽说他得罪了我教,但五毒对一必死之人,还是有着些怜悯与仁慈的。” “多谢流苏师兄成全!”凌慕予听后喜道。 那边孙天希却是没什么好脸色,对百里流苏说道:“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早知道五毒祭师如此嚣张,我先前也没必要对贵教中的年轻女子那么怜香惜玉了。” “贪狼君!”凌慕予怒斥道:“流苏师兄向来是翩翩公子,若不是你先前无缘由的如此行事,也不会对你这等态度。” 孙天希冷哼一声,百里流苏对其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我心里也憋着团火,当然,我也承认若论武力我不是你全盛时期的对手,但我这人从来不认为武功便是实力的全部,这样吧,此次万一你不死,我欢迎你再来五毒,你我好生较量一番,我五毒自己丢的脸面,我这个当祭师的,要亲手帮它重新拾起!” “一言为定!”孙天希应允道。 百里流苏此时话锋一转,问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尚有一问,为防止你离开人世无人解惑,还是现在问出来吧。如果真像慕予小弟先前所说,你掳掠弟子是以为五毒丹可以解毒,以此相胁,那只需掳走我教中任意一人便可,又为何必须得是年轻女弟子,而且每日更换一批呢?” 凌慕予看向孙天希,也点了点头,道:“恰巧,我也有此疑惑。” 孙天希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做一件事情一定要有个理由吗?”孙天希接着说道:“随便掳走一人要挟,自然可以,但那样多没意思。你教中女弟子虽说不是花容月貌,但总比男子看着顺眼些,可惜大多都无趣的紧,因此我才一天换一批,若是找到有趣之人,或许能多留几日吧。” 孙天希说完,凌慕予与百里流苏的脸上尽是愕然,良久,百里流苏又问道:“那今日所放的两位师妹体内真气?” 凌慕予接话回道:“这个流苏师兄不必担心,之前贪狼君已经说过了,待过些时辰之后,真气便会自行消散,无非是让前辈们徒耗了些内力罢了。” “无妨,大亏都已经吃了,不在乎这种小事了。”百里流苏对凌慕予吩咐道:“这人无法运功,犹如废人,你就这么带着他上路去大理,一路上只怕诸多不便。他身份特殊,我能容忍,不代表五毒能忍。”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三节)大理 清晨我会在斜阳道口,给你们备上两匹快马,以及一些远行所需之物。我知道你从武当山上带下来的丹药都耗尽了,我会给你备些伤药解毒丹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还望慕予小弟切莫看不上我五毒之物。” “流苏师兄这就说笑了。”凌慕予谦逊道:“五毒教历史悠久,药石神效无比,江湖共知。师兄,费心了。”凌慕予心知能让百里流苏眼下不对孙天希出手,并且还愿意协助前往大理,已是极大的让步。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瞒你说,汐月姐下令教中上下全面戒备,不许外出,以防止孙天希这厮的报复,因此我是偷偷出来的,若是待久了,回去诸多不便。”百里流苏对凌慕予说道:“明斜阳道口我就不去送你了,希望你从大理回来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愁容满面的慕予小弟。”说着便要转离去,却被凌慕予叫住:“流苏师兄。” 百里流苏站定,看向凌慕予,问道:“怎么?”凌慕予答道:“我还有一事想拜托师兄,虽说当时我断定伯安大哥他体内蛊虫百余内应不会致命,但我怕病生变,因此,想要,” 凌慕予这边尚在吞吞吐吐,那边百里流苏早已明白了其心中所想,接着凌慕予话说道:“你想要我偶尔去龙场驿,替你看护好那位被贬的官员朋友,此事容易,你放心去就是。”百里流苏说完,却见凌慕予仍是言又止,便说道:“怎地?你不相信师兄的医术,难不成怕师兄把你那位朋友医死了不成?” “自然不是。”凌慕予赶忙否认道:“我只是希望流苏师兄去的时候,装作本地的医者便是,切莫提到关于我的一切。” “这?”百里流苏心中不解,但最终还是答应道:“弄不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不过你放心就是,我本就是此地的五毒祭师,至于凌慕予云云,我不认识就是。” 百里流苏说完,凌慕予还未开口,百里流苏已转离去。只留下一句:“谢谢的话就免了,一个月之后见,你可一定要来啊。”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凌慕予,对一旁的孙天希道:“早些休息吧,这一路,应该会很辛苦 吧。” 一目烟波三里画,风吹翠竹钓斜阳。不知不觉中,自凌慕予带同武功尽失的孙天希从五毒教上路,业已过了五六,终究是在第六的黄昏,进了大理城。 “这一路上,贪狼君这家伙倒是异常的老实,不仅没有惹是生非,反而是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摩天盟的大小事都给我说了个七七八八,真是好生奇怪。”凌慕予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便也释然了:“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坏事,获得了这么多报,对我派后与摩天盟对敌之事,大为有益。” “这位客官,这位客官。”店小二的话语把凌慕予从沉思中拽回了现实。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恍神,怎么了?”凌慕予此时正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内,面对着有些喋喋不休的小二,答道。 “您二位,到底是打尖还是住店啊?”那小二说着,语气中也已有些许的不耐烦,想来是凌慕予发呆不作答许久了。 “这样啊,给安排两间客房,再随便弄个三四个小菜就行了,多谢。”凌慕予刚一吩咐完,那店小二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似乎不想在这多耽搁一秒,凌慕予讪讪一笑,转头对坐在一旁看戏的孙天希说道:“贪狼君,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没法动用内力,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孙天希笑着答道:“嘴是没问题,但不是你先前说的吗,让我这一路上少说话,甚至没有你的准许,不说话最好吗?” “你啊你,我懒得与你斗嘴。”凌慕予说着,与孙天希找了个偏僻些的角落坐下,不多时,菜便一一上齐了。 孙天希神色不快,看着桌上的东西说道:“喂!我说神机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武当总坛虽是道观,但却从来没有强迫弟子出家从道修行的规矩吧。” 凌慕予淡淡回道:“这个,自然是没有的。我师父门下师兄弟共七人,皆是俗家弟子,入世修行。” 孙天希听了,筷子一摆,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路上尽是些野菜蘑菇我也就忍了,这进了大理城,不说吃些山珍海味,总归是得让我见点荤腥吧。你看看你点的菜,风味荞丝、芫爆松茸菌、菠萝饭、凉米线,你这是准备改投少林门下当和尚了?” 凌慕予听完,尝了一口碗中的菠萝饭,自言自语道:“嗯,味道不错。” 接着,看向孙天希,说道:“第一,我武当弟子不比你摩天中人,此次我下山历练,闯江湖,没带多少银子,不能奢侈浪费。” “你早说啊,”孙天希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两片金叶子,径直拍到了凌慕予桌前,道:“拿去,好吃好喝伺候着,不用给小爷我省钱。” 凌慕予放下筷子,抬头看了孙天希一眼,道:“第二,忘了给你说了,在想到办法驱除你体内蛊毒之前,你只能吃素,若是沾了半点荤腥,体内的蛊只怕便压制不住了。” 孙天希听了,这才恍然,道:“原来神机子你是这个意思。多谢了。”接着便伸手取回自己的金叶子,却未想到凌慕予却先一步,把桌前的金叶子收了下来,看向孙天希说道:“先前为了治疗,拖延你的蛊毒,着实费了我不少灵丹妙药,这就算是诊疗费了。” “好说,好说。”孙天希笑着答应道,他也实在是饿了,此饭虽没什么油水,但也好过野菜大饼,当下便连吃了两三碗米饭。 (第二百零四节)文武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房间已经开好了。”凌慕予对正在添饭的孙天希说道:“一会你就回房间休息就行,我趁着天黑,去那无量山,剑湖底去探个虚实。” 凌慕予看着欲言又止的孙天希,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好好在这歇着吧,无法动用内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他们识得你却并不认识我,你要是去了,反而会多生事端。” 孙天希无奈一笑,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不,我只是不想让你横生枝节,耽误我救治伯安大哥的时间罢了。”凌慕予也不顾及孙天希的感受,就这么直接地说道。 孙天希神色之间有些尴尬,道:“我想也是,那我就不管了,希望神机子你马到成功,顺利归来,然后救治你大哥的同时,顺便把我的小命也从阎王爷那带走。还有,”孙天希严肃道:“这一路上,每晚你都修炼你那神奇的内功,进步虽快,也卓有成效,但相比于全盛时期的我,仍是远远不及,因此切莫轻敌大意,万事小心。你自己死了就死了,但我可不想跟你陪葬。” “行了,你不必担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小心行事的。况且,你之前没听流苏师兄说吗,百鬼五仙蛊乃是阴阳双生,要么两人一起救,要么二人一起死。”凌慕予说完,将道玄星易剑挂在背后,便径直出了客栈。 凌慕予乃是第一次到云南大理城,但这依然不妨碍他对这座城的喜爱,尤其是那“风花雪月”的大理四绝,更是令其神往。 可眼下凌慕予却没有精神心力去看这些东西,他径直出了大理城,便一路向南,到了无量山下。 “据我推断,这兄妹一家应该有两处隐秘地点,其一是那澜沧江底,其二便是这无量山后山山崖之下,剑湖之畔了。”凌慕予心道:“那澜沧江底目前一无所知,只能暂且作罢,先探剑湖这一头吧。” 凌慕予朝着后山赶去,一路上看着满天繁星,沉思道:“也不知这神秘莫测的兄妹二人与伯安大哥的木雕是否有关,种种线索皆十分巧合,但年龄却又对不上。” 凌慕予心中有思,脚程自然便也慢了,待走到之前孙天希所述的山溪密林深处,悬崖绝壁之前的时候,已是到了戌时。 “果然有着不止一人的脚印。”凌慕予看到那处崖边泥土之时心道,随后便向崖下看去,这一看之后,却是心中叫苦不迭。 原来这山崖绝壁远比凌慕予原先想的还要陡峭,再加之此时已是深夜,下方云雾缭绕,困难程度更是难上加难。“糟糕,想了无数种到了下面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对策,却是没想到实际情况,却可能连这第一步下到崖下都做不到。” 但事到如今,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尝试了,凌慕予也是有备而来,他出大理城之前,便事先买了些诸如绳子、钩爪一类的攀岩之物带在身上,眼下恰巧可以用上。 凌慕予在这巴掌大小的绝壁前,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却仍是一无所获,不免叹气道:“想来此地定有下去的机关暗道,但却是隐秘异常,外人绝难使用,眼下也只能用这等无奈之下的笨办法了。” 凌慕予将长绳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紧紧绑缚在一绝壁上的一株大树身上,他不敢托大,就这么稳稳地一步一步慢慢挨了下去。 约莫往下行了有六十余丈,绳子此时早已用完,凌慕予只能自己慢慢向下,又走了十余丈,便只能止步不前,停了下来。“想来也真是惭愧,此处业已是极限了。”凌慕予知他此时身负王伯安与孙天希两条人命,不敢再冒险,便只能暂且放弃,原路返回,重新折返了上去。 折腾了一两个时辰,却连目的地都没能到,凌慕予此时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低落:“唉,贪狼君说的果然不错,虽说我这几天每日都习练那五气朝元之法,氤氲紫气的修为大有长进,但先前内功底子太差,这当中的差距,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平的。” 凌慕予绕到了密林的另一侧,将绳子等工具就地埋了起来,随后标明了记号,便背着剑下山了。 “看来只能等天明之时,再做打算了。”凌慕予一边思索着或许可行的方法,一边慢悠悠的向山下走去,不知不觉间,竟失去了方向,凌慕予却也不急,本着“下山的路有千万条,就算不是先前的那一条,不过多走些冤枉路罢了”的想法,到了山脚下,果然是走错了路,路边此刻却有一茶摊,却是先前上山之时,从未遇到过的。 此时乃是深更半夜,凌慕予仔细看去,茶摊理所应当的没有营业,门口摆放的两三张桌椅长凳之上,却趴着一人,凌慕予走到近前,能听到轻微的鼾声,原来是一三十多岁的大叔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着。 大理的春不比别处,早已是告别寒冷,哪怕夜里亦是十分温暖,因此凌慕予见那大叔穿的也是十分单薄,他不想惊扰到旁人的好梦,经过之时便施展轻功,放轻了脚步。 谁知凌慕予这边刚一放轻脚步,静谧的夜里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咦?这可有趣的紧了。”正是那凌慕予原以为熟睡的大叔发出的声音。 凌慕予再看去,只见原本趴在桌上的人此刻已经站起,头戴方巾,身上的长衫却是用护腕、绑腿紧紧贴在身上,腰间挂着一书卷,而手上却是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支判官笔。 凌慕予看着眼前,这文不文、武不武的怪人,心中疑惑,微微拱手抱歉道:“小生我夜间赶路,若是无意中惊扰了这位先生,还请恕罪则个。” “惊扰倒是谈不上。”那大叔回道:“只不过有些令人在意,我在这睡了有小十年了吧,左邻右舍都识了个遍,也见过不少过路的陌生人,但却从未在如此深更半夜的时候,见到过功夫了得的过路人。”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五节)悟性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凌慕予此时弄不清此人是友是敌,不过见对方已亮兵刃,自己也只好将背后长剑取下,拿在手中,做了个应敌防御的姿态,问道:“什么事情,总有一个第一次,就算是遇到了会功夫的过路人,那又如何?” “若是先前,遇到也就罢了,可最近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既然让朱某在此遇到了,就一定要问个明白。”那自称朱某的大叔向凌慕予问道:“年轻人,我且问你,你是哪家哪派的弟子,又是因何在深夜经过这偏僻之地的?”语气之中甚为倨傲。 若是旁人听到这人如此问法,比如凌慕予的秦师兄一类,定会勃然大怒,只怕当下便会大打出手起来,但凌慕予的性子却并非如此,只见他丝毫没有着脑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回答道:“这位大叔原来姓朱,竟也是武林中人,恕晚辈眼拙,却是没有看出。回朱大叔的话,晚辈乃武当派松风道长门下,小姓凌,深夜来此乃是为了救一位好友的性命。” “武当弟子?”朱大叔自言自语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武当派这些年在江湖上似乎久未走动,你这武当弟子又怎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大理,满口胡言,该打!”说完,便直接对凌慕予出手,手中判官笔一摆,一招“凤栖于梧”打向凌慕予头顶。 凌慕予连忙施展轻功向旁避开,他再好的涵养功夫,此时心中也已微微有气:“我敬你是武林前辈,语气上也从未有过得罪之处,一直是恭恭敬敬,只不过从这路过,你便不分青红皂白,且一出手便是要取人性命的打法,如此草菅人命,想来与那摩天盟之流乃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我便也无需再留手了。” 凌慕予心中计议已毕,手中道玄星易剑拔剑出鞘,立刻还以颜色,当下便施展起本门真武柔云剑法与这位朱大叔拼斗起来,二人你来我往拆了数十招,却是未分胜负。 凌慕予越斗心中却愈发震惊:“万万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竟有如此好手,看他的样子,却与武林中任何一位已知的成名高手都对不上号,姓朱?难不成?” 凌慕予心中想到一种可能性,一边躲闪着朱大叔的攻势,一边问道:“这位大叔可是皇家朝廷的人,若是在此缉拿要犯实行公务的话,我想是误会了。” 谁知那朱大叔听了,倒是哈哈一笑,回应道:“小小年纪,脑瓜子倒转的快,别想那么多,我与眼下那做龙庭的人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说着,将手中判官笔重新插回腰间,说道:“你小子剑法倒是不错,有些名家风范的意思,就是不知这手上功夫如何,接招。”说着,便伸出右手二指,点向凌慕予腰间。 凌慕予不愿占那兵刃额便宜,仓促之间,只能将道玄星易剑向身侧地面上一插,随后施展起武当绵掌的功夫迎敌,还了一招“如封似闭”。 可令凌慕予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出现了,这朱大叔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指,竟直接穿过了凌慕予的防备,凌慕予只觉对手指尖上传来一股浑厚的纯阳之气,竟直接将其掌上内力刺穿而过,点到了左掌掌心“劳宫”穴上,一时间,凌慕予只觉整个左臂内力不畅,酸麻无比。 凌慕予大惊失色,只得施展武当梯云纵轻功向后急退,谁知那朱大叔却是不依不饶地再次逼近,口上说道:“别急着跑,你放心,我现在已不会取你小子性命的。只不过要制住了你,问你些事情。” 凌慕予心道:“第一招便打向顶门要穴,眼下却说出这样的话,我要信你我便是傻子,”可话虽这么想,脱身却是难了,只得抖擞精神,寻找机会,反客为主才是。 凌慕予此时左臂酸软无力,仅剩一条手臂对敌,当下看着迎面而来的朱大叔,左腿向后一退,身子一侧,右腿上前一摆,右掌却已贴到朱大叔胸前,那朱大叔反应也快,指尖早就朝着凌慕予掌心迎了上来,谁知凌慕予这一下却也是虚招,趁着朱大叔注意力全在其掌上之时,紧贴着朱大叔的右肩却在这时猛一用力,竟尔直接将朱大叔的身躯向后击退送出,虽未伤其分毫,但这一手却已然反守为攻,使得形势逆转。 “好功夫。”那朱大叔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反应过来后,也不禁赞道。他所不知道的是,凌慕予先前这“退步跨虎、闪通臂、搬拦锤”三招,乃是他武当太极拳中的绝学,虽看似简单,但其中已暗合太极中的“拿、化、发、踩、挒、靠”要诀。 要说本来以凌慕予的年纪与修为是无论如何都练不成这太极拳的,哪怕勉强使将出来,那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中看不中用的招式,不仅是他,玄门七士下至七弟祁清圭上至大师兄萧允,皆受限于年龄与时间,始终难以走进太极玄功之门槛。但与他们所不同的是,凌慕予向来的心思,从未在武学上下过功夫,萧允等人是常年研习太极受困于本身的悟性与阅历而不得,凌慕予却是见大师哥等人都无法,便想当然的觉得自己也一定不可,对山门中的太极拳经、太极剑经翻看了几遍之后,便就去冥思苦想医道易理等杂学去了。直至先前哀牢山一役之后,凌慕予因其平时的倦怠心态险些使得师门蒙受羞辱,这才痛定思痛,重新梳理这些过去他认为自己“遥不可及”的武学。 当年松风道长初遇凌慕予之时,便料定此子虽对武学之道缺乏应有的兴趣与毅力,但其本身的悟性却是奇高,松风道长一生看人奇准,凌慕予作为其心爱的弟子自也不会看错。果不其然,凌慕予痛定思痛一番之后,再次研习太极玄功,其内功修为虽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绝非一朝一夕所能赶上,但武当绝学向来讲究一个“悟”字,凌慕予进展神速。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六节)一力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再加之其在王伯安那获得的五气朝元之法,乃是他武当内功的至高心法,与太极玄功一通百通,互相印证,终究是使得凌慕予比他的师兄师姐们,先一步踏上了太极拳剑的这条道路。 本来凌慕予的太极拳仅仅停留在自己的日常习练,从未以之与人交手,熟练的实用性上还需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但眼下的这种情况却是最大程度上缓解了其一知半解的不流畅:凌慕予左臂受之,不能动弹,仅以右臂迎敌,失去了双臂的凌慕予,自然做不到太极拳中的“太极圆转,无使断绝,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但其每招每式,都已深含那“用意不用力”的五字真诀。 “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松腰垂穴,沉肩坠肘。纯以意行,形神合一。”凌慕予三招之后,却是越打越顺畅,接着“抱虎归山,手挥琵琶,双风贯耳”等招式一一打出,竟逼得那神秘的朱大叔连连后退,毫无反击之力。 “好功夫!好拳法!”只听那朱大叔一边退着,一边嘴上称赞道:“如此武学,看来你并非奸邪之人,还真是武当弟子了。” “但是武当弟子却是要为了武林正道,铲除奸邪之人。”凌慕予嘴上答道,手上却也没停,“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武当太极功本就暗含养生理气之理,他太极拳是越打,体内真气流转愈发顺畅,愈发心旷神怡起来。 “你这年轻人,小小年纪,武学上能有此等造诣已算是天人之姿了,只不过这内功修为却是差了一筹,正因如此使得本身十分的招式使将出来只有六、七分力道。”朱大叔谈笑间,却是又被攻的退了一步,他就此站定,说道:“不过,我今天就教你一个学武之人人人都懂的最为肤浅的道理,那就是一力降十会,再精妙的招式若是与对方内功修为上差距太大,那么可能最简单不过的一招也难以抵挡。” 凌慕予听后,脸上不以为意,心中却已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暗暗提防,只见那朱大叔,袍袖一挥,凝神屏息,接着伸出右手食指,缓缓向凌慕予胸前点去。“小心了,这次是八成功力的一指。”朱大叔提醒道。 就是这么慢的有些离谱的一招,却令得凌慕予无论如何使用他武当派中的“借力打力的圆转之法”都无法撼动其形其势,无奈之下,凌慕予只能抽身急退,但朱大叔这一指却是如影随形,凌慕予连退了一十八步,朱大叔也向前踏了一十八步,始终难以摆脱,眼见已是避无可避,凌慕予只得运起全身内力,将体内氤氲紫气悉数凝于掌中,一式“孤云出岫”迎了上去。 可素有“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由粘而虚,随曲就伸,以“耄耋御众之形”,而致“英雄所向无敌的氤氲紫气此次却在对方这一指之威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只见朱大叔这一指如穿缟素,就这么直接破了凌慕予这全力一掌,不仅如此,还直接笼罩了凌慕予小腹上的“关元、下脘、商曲”三穴,凌慕予要穴瞬间被制,脸上有着一瞬间的蜡黄,紧接着便倒在地上,再难反击。 “不错,不错。”那朱大叔赞叹道:“能在这个年龄和用了四成功力的我斗了这么久,年轻人里这样的人物不会超过十个。” 凌慕予听了,却是难以答话,他小腹诸穴被封,此时只觉脏腑之中一阵翻江倒海似的疼痛,一时没忍住,竟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那朱大叔见了,诧异道:“不过,你这内功底子未免也太差了,这就受不住了?久未听过武当的消息,没想到再见之下,真是有些日薄西山之景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前辈若是想通过战败我来羞辱武当派那未免过于天真了。江湖上人尽皆知,武当凌慕予的功夫在玄门七士中忝为末流,击败我这么一个后辈,实在没什么可夸赞的。” “哦?玄门七士?从未听过。”那朱大叔问道:“你师兄弟几个成名应该也没几年吧。武当不是闭门谢世了吗?何时又有弟子走动了?” “前辈何须明知故问。”凌慕予强忍着腹中疼痛,说道:“武当派自十年前开始封山七年,此事江湖之上人尽皆知。” “是这样啊,那倒是了。”朱大叔说道:“我上一次出大理城,去江湖上走动,都已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年轻人,你的太极拳的确证明了你是武当派的弟子,但你要知道,武当派三字的招牌或许在一般人看来有些唬人,但是在我等看来也不过如此。”凌慕予听这朱大叔说完,神情低落道:“这些,我自然明白,都怪后辈弟子不肖,使得武当派声名难继,难复当年之盛,吾等有负恩师,有负师门。” “不不不,年轻人,我想你误会了。”朱大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管是现在的武当,还是你师父在时的武当,就算是张三丰那时的武当,在我眼里,也只不过就是一普通的江湖草莽门派罢了,顶多是因其多行侠义之事可以相较于别派,多高看你武当一眼罢了。” 凌慕予听了起初先是一愣,随后便笑道:“这位前辈倒是好大的口气,这种话就算是摩天盟主或是少林方丈说出来,只怕旁人也会觉得其有三分狂傲的吧。” 那朱大叔微微一笑,似乎懒得与凌慕予多做解释,问道:“这些都不重要,我且问你,你一武当弟子千里迢迢赶到大理,还在如此深更半夜之时出现在这等荒无人烟的无量山脚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位前辈,从我无意中从你身旁经过开始,你便又是质问,又是动手的,能说的,我也都说了,而到现在我却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未免有些不太好吧。”凌慕予说道。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七节)家主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在这给您各位磕头了,冲冲冲!) “行,不想吃亏是吧。那好,告诉你也无妨。”那凌慕予眼前之人说道:“大理小民,朱沛民。” 凌慕予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之后,发觉却是从未在任何地方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从他最后出手一招便制住我来看,这等人物怎会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忍不住问道:“前辈说的,可有欺满?” 那朱沛民微微一笑,道:“我们这些人,本就算不上是江湖中人,你没有听过,才是正常。”说着又出手,轻轻拍打凌慕予身上穴道,道:“出手重了些,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小子底子那么差,别再跑了,看你的样子也像是个读过书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不好吗?”. 凌慕予只觉从对方传来几道暖阳之气,自己腹中的剧痛果然缓解了一些,穴道也不解开,听这朱沛民这样说话,心中也是无奈道:“先出手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分说的是你,现在却说什么坐下来慢慢谈,唉,真是个怪人。” 凌慕予慢慢站了起来,看向这怪大叔打扮的朱沛民,说道:“朱前辈,能否容我先问一句,阁下与那摩天盟之流是友是敌?若是前者,那就算你要了我的性命,也恕我只能一问三不知了。” 朱沛民听了,微微一愣,佩服道:“你这年轻人倒是有些骨气,不过,你放心,我与你能想到的一切门派一切势力皆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我并非江湖中人,当然,也不是如今这公门中的人物,若实在非论不可的话,那就是这大理土生土长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吧。” “好吧,前辈。”凌慕予打趣道:“只不过普通百姓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都不亚于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了。” 朱沛民听了,颇为欣喜道:“是吗?那看来我这祖传的手艺还没搁下,不错,不错。行了,小子,别岔开话题了,说吧,武当弟子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究竟是因为什么?” 凌慕予看朱沛民神情严肃,显然此事对其十分的重要,心中不禁疑惑道:“此人对我出现在此的行踪如此重视,难不成他与那对神秘的兄妹是一起的?应该没错,总不见得,在大理境内一下冒出两个高深莫测的势力来。若是这样的话,孙天希毕竟做出过那等事,我与其结伴而来的事情说出,难免再生事端,且解释起来也是破费唇舌,这样吧,正好学一学孔夫子笔删春秋的道理,试一试,他们与那木雕究竟有没有关系。” “喂!你小子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动什么歪脑筋呢?我可告诉你,”朱沛民故作恐吓地说道:“我先前那一指不过用了八成力,点的还不是致命要穴,你要是有半句假话,休怪我,”说着伸出手指,在凌慕予周身胡乱比划着什么。 “这你大可放心。”凌慕予道:“武当弟子说到做到,既然你不是摩天盟的人,那能说的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回答你的疑惑。” “我先前所说,都是真话,晚辈有一朋友,他是公门中人,在京城被人下了蛊,到了福建境内彻底发作,药石难医。晚辈才疏学浅,真是束手无策,我那位朋友说他二十二年前在京城与一位神秘的相士结识,临分别时,那相士给了他一小木雕,那木雕乃是一貂鼠模样,说是若有一日我那朋友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或可通过此物换得一线生机。”凌慕予并未说半句假话,只不过是有选择的将事实说了出来。“我那朋友是被贬谪之人,加之蛊毒缠身,因此便只能由我替他的性命而担忧了。” “二十二年前?京城相士?貂鼠木刻?”朱沛民重复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未听过,再说了,你给我说说这些东西与这大理城与此地有何关联?” 朱沛民一无所知的反应,却是在凌慕予意料之外:“难不成伯安大哥的木雕与这些事无关?想来也是,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是我想的太好了。”想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回道:“这些东西自然看不出些什么,只是我有一日,无意之中将那木雕拍碎,却发觉那木刻乃是一空心,其内有一张旧纸,上书八个苍劲有力的小字‘善渡沧澜,我佛无量。’” “善渡沧澜,我佛无量?”朱沛民念道,“没错,正是这几个字,”凌慕予道:“我想着大理有澜沧江,也有无量山,或许与这纸上所书之地有关,因此便又赶到大理,深夜之中匆匆忙忙地上了这无量山查探一番,可是运气属实有些差,却是并未寻到我想要找到的东西。”说道这里,凌慕予心道:“自身修为不够是其一,运气不好今夜雾气太大也是其二,不然说不定我勉强还是能下到贪狼君所说的苍松平台。” “有点意思了。”朱沛民说着,向凌慕予伸手要道:“把你从那木刻中取出的旧纸给我看看。” “行吧,你不看到实物,总是不相信我。”凌慕予没有拒绝,郑重其事的从怀中取出一小盒,递给了朱沛民,说道:“你可小心些,这不是我的东西。” “收的倒是仔细,放心吧。”朱沛民打开盒子,取出其中的纸张,打开一看,却是直接当场愣在了原地,口中喃喃道:“这!这是!” “这是家主的字迹!” “家主?”凌慕予疑惑道,同时心中窃喜,“难不成运气真就如此之好,被我歪打正着?” 似乎从看到笔迹的那一刻开始,朱沛民对凌慕予的态度便发生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瞧他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少侠,先前得罪了,你说此物是你朋友二十二年前得人所赠,可否把这其中的详情曲折与我具体说说?”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八节)和誉 (请假归来,感谢等待,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冲冲冲!) “这个自然,只不过个中具体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罢了。”凌慕予便把与王伯安相识之后,如何发觉王伯安身中蛊毒,王伯安如何将木雕信物所托以及自己之后如何情绪失控,无意中将木雕拍碎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善渡沧澜,我佛无量。之后我又遇到了些别的事情,得知了这两句话或许与大理城有关,既然我是束手无策,二十二年前的这位前辈既然可以说出那等话,想来必定是位高人,或许会有解法。”凌慕予说道。 朱沛民听完凌慕予的话,思索良久,才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所说的那位朝廷官员他二十二年前遇到的人,应该便是家主。” “家主?”凌慕予大为不解。 朱沛民看着半点都摸不到头脑的凌慕予,坦然一笑道:“也罢,既然是家主的救命恩人,且能让家主做出那等评价承诺的人,便是我们自己人了,凌少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凌慕予看着天上璀璨的星空,笑道:“深夜无事,前辈的好梦既然被小子搅扰了,那小子自然有义务做好一个好的听众。”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虚长你几岁,若是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凌慕予见朱沛民此时态度相较于之前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不明就里不敢答应,忙谦逊道:“朱大叔说的什么话,您是武林前辈,小子哪敢与您平辈相称。” “也罢,你我平辈论交我是无所谓,就怕那样回头你见了雨辰俩人尴尬。”只听得朱沛民又道:“听你先前这话语之中,似乎还颇有怨气啊。不过,我想等你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应该便会理解我的出手了。事先说好,这个故事可有点久远。” 凌慕予笑道:“朱大叔放心说就是,小子我就喜欢听老故事。” 朱沛民带着凌慕予走回了先前的无人茶摊,两人坐下,又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一支旧茶壶,两个杯子,给凌慕予先倒了一杯,道:“这是本地顶级的普洱,就算放在那黔国公府中也是一流的待客之茶。” 凌慕予不敢待慢,细细抿了一口,只觉味道较之平时所喝之茶,倒显得颇为苦涩,但饮下之后,却觉心旷神怡,有种心旷神怡的通透之感,道:“朱大叔这下倒是对牛弹琴了,晚辈这是第一次来大理,亦是第一次品茗这普洱。” “初制毛茶分为春 、夏、秋三个规格。春茶又分春尖、春中、春尾三个等级;夏茶又称二水;秋茶称为谷花茶。普洱茶中以春尖和谷花品质最佳。”朱沛民边喝便解释道:“这便是今年春尖中的极品了,家主的朋友,自当是用最高的规格去招待。”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凌慕予见朱沛民放下茶杯,知道是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那是大理国广运八年的时候了,距今也有三百多年了。”朱沛民悠悠地说道。 “广运八年?大理国?”凌慕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 “唉,”朱沛民看着凌慕予疑惑的样子,说道:“时过境迁,现在的人竟连大理国都忘记了吗?不过也对,你并非本地人,想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让我想想啊,广运八年,应该便是你们南宋高宗皇帝的绍兴十七年吧。” “哦哦。”凌慕予点头道:“那的确是有三百多年了。” 朱沛民笑了笑,又接着说道:“那是宪宗皇帝在位的最后一年,宪宗皇帝是大理国的第十六位皇帝,在位三十九年,算起来,是大理所有皇帝里最长的一位了。世人皆道他‘勤于政事、爱民用贤、思揽政权,故远方慕之,悉来贡献’。并且在位之时,大理国与宋关系也是极好,宪宗皇帝就曾接受过宋庭的封赏,什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等等都是有的。” “这么说的话,”凌慕予赞叹道:“这位大理国的皇帝陛下,真算的上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了。” “那是自然。”朱沛民十分认同凌慕予的话,颇为欣喜地说道:“宪宗皇帝二十多岁便即位登基,一直勤勤恳恳,有恩于民,在位三十九年之后,便按照大理皇室传统,去天龙寺出家避位为僧,得享九十三岁高龄,一生福源深厚。” “好人有好报,不过,这大理皇室出家为僧的习惯倒还真是奇怪。”凌慕予说道。 朱沛民解释道:“大理国历来崇尚佛法,天龙寺甚至可以说是皇室宗祠的根基所在。宪宗皇帝的先辈们便在那出家,宪宗本人自小便是耳濡目染,对法华经、金刚经等佛经倒背如流。”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朱沛民说道这里,正色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我等最为隐秘的事情了,还请少侠听后除了那位救过家主一命的朋友,不要再对第三人提及。” 凌慕予听了之后,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接下来朱大叔所说的事,凌某终其一生不会再对除伯安大哥之外的第三人说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 都将带着这个秘密共归黄土。” 朱沛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二十多岁即位,六十岁出家为僧,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但这只不过是一种对世人大众的托辞罢了。” 朱沛民的这番话语,真是令凌慕予半点都想象不到,震惊道:“朱大叔,此话,何意?” 朱沛民看着凌慕予,说道:“先前我对你说,我并非武林中人,这不假。宪宗皇帝是一位好皇帝也不假。大理国的皇帝姓段,但大理段氏不仅是天南称帝,同时也是响彻武林的世家大族,这亦不假,并且宪宗皇帝更是大理国第一高手,甚至可以说是历代以来武功第一人。” “宪宗皇帝字和誉,即位之前便常在中原武林行踪,且结交过不少江湖上的大英雄、真汉子,甚至还年少轻狂的留下过不少事迹。三百多年前的中原武林人士应该都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朱沛民道,“不过他即位前行走江湖的名字,不是段和誉,乃是叫做——段誉。”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金庸武侠世界中,作者最喜欢的人物,可以说如果没有段大哥,就没有这本书了!!!!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零九节)巴朱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冲冲冲!) “段誉。”凌慕予低声念了一遍这位传说中的皇者的名字。 朱沛民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段皇爷年轻之时,于大理无量山中获奇遇,结合段氏本身的精妙内功,创出了一套名为‘六阳融雪’的神奇内功,并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一次随长辈前往天龙寺之时,便机缘巧合的将大理段氏的第一绝学六脉神剑全部融会贯通,之后离开大理,前往中原,力挫西夏一品堂数十位高手,度化当时的绝顶高手吐蕃国师,更与彼时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以及缥缈峰传人结为兄弟,于少室山少林寺前,段皇爷与当时被人称之为南方年轻一辈武林第一人的姑苏慕容世家传人交手,以六脉神剑大胜之。之后大宋北境雁门关前,更是施展神妙轻功与大辽百万军中生擒皇帝耶律洪基,使其立下终其一生不再侵略宋庭与大理国的誓言。”这位宪宗皇帝的事迹,朱沛民他们自小便是耳濡目染,背的是滚瓜烂熟,这一开口,便再也收不住了。 凌慕予在旁听了,也是欣然神往之,忍不住敬佩道:“这位段皇爷贵为九五之尊,却愿意行走江湖,与武林中草莽英雄称兄道弟,真是与中原大多久居深宫的迂腐皇帝形象大为不同。” “那是自然,”朱沛民语气中显得颇为自豪,道:“单是练成六脉神剑这一项,大理国数百年间,也唯有寥寥数人罢了。其实段皇爷本人相较于做皇帝,更喜欢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江湖生活,但做一个好皇帝,乃是他的责任,亦是每一代大理段氏传人的责任,于是,为了挑起重担,段皇爷只得将那鲜衣怒马的梦暂时封存,即位之后,更是勤政爱民,做了不少令大理军民上下感念的好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凌慕予赞道:“相比于平时叫喊着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草莽豪侠,这位段皇爷可是真真正正称得上是一代大侠了。” 朱沛民叹道:“正是因为如此,段皇爷底下的人知道皇爷其实内心并不想要这当皇帝的生活,但同时心里也清楚大理国离不开他,所以都很感激,亦很惭愧。终于在段皇爷为大理国尽心尽力了近四十年,六十多岁之时,四海升平,下面也已有继位的后人,下面的与皇爷亲近的臣子们也觉得皇爷可以卸下重担,去过那迟到的想要的生活了。于是,在那一年,那一日,宪宗皇帝将皇位传位与太子,就像当初二十岁第一次离开皇宫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第一次认识江湖的地方——无量山,于剑湖底无量玉璧处隐居了下来,同行的只有部分家眷以及一直追随皇爷的旧臣。” “就是此处?”凌慕予惊叹道。 朱沛民答道:“没错,就是此处,你我身处的这座山中,此事乃是绝密,当时无论是大理国臣民还是皇室内部皆以为皇爷乃是去了天龙寺出家静修,但只有随行的人才清楚的知道,皇爷终于是出了皇宫,在无量山中过了久违的无忧无虑的三十多年的逍遥生活。并且在那之后,大理段氏的这一脉亦在此繁衍生息,就这么一代一代的过着轻松惬意、逍遥自在的生活,什么江湖纷争,朝代更迭,尽皆与其无关了。” “既然此事只有亲历者才明白,而朱大叔你又如此的清楚。如此说来,你便是?”凌慕予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急需验证,问道。 朱沛民看着今夜晴朗的夜空,说道:“当年段皇爷即位之前,便与朝中三公之一的司空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之一的朱丹臣相交甚好,即位之后,两位更是尽心尽力,辅佐皇爷左右。其后人更是世世代代辅佐宪宗皇帝及其后人,在皇爷决定出宫隐居之时,巴朱二人的嫡系后人亦决定弃官追随。”说着朱沛民看向凌慕予,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朱沛民,正是当时大理四大护卫之一朱丹臣的后人。” 凌慕予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沛民笑了笑,将手放到凌慕予眼前晃了晃,道:“怎么了?这个故事虽然久了点,但也没那么恐怖吧。” 凌慕予挠了挠头,答道:“怎么说呢,朱大叔你先前给我讲那位段皇爷的事迹,就像是过去听师长们讲一些江湖过去的传说一般,听了之后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敬佩,但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一天真真切切地遇到其传人。” “这有什么。”朱沛民无所谓地说道:“像你们眼下江湖上的什么令狐聿笙,不就是那什么令狐大侠的后人吗?还有你自己,武当弟子不都是当年张真人的后辈传人。” “不一样的。”凌慕予摇了摇头,道:“我们只不过是单纯的江湖人,你们,你们是。” “前朝遗民?皇亲国戚?还是你想说是亡国之人?”朱沛民笑道。 凌慕予赶忙否认道:“不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朱沛民看着凌慕予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道:“不用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从大理皇宫到无量玉璧起,无论是段家的人,还是巴朱两家的子侄后辈,每一代人都会被传授一个道理,那就是皇亲国戚、天南为帝等等那些都是段和誉及其后人的事,那些事情早已交待在天龙寺中,我们只不过是一帮普通的江湖人,厌倦了纷争,于是找了个地方隐居罢了。” 凌慕予正准备说些什么,那边朱沛民却突然道:“等一下,有人来了。”凌慕予一愣,仔细凝神听去,却只觉四下万籁寂静,由过了片刻,东南方却是隐隐约约传来轻微的叫喊之声。 凌慕予仔细听了几遍后,不确定地低声问道:“似乎是位女子,在叫喊着些什么?” 朱沛民点了点头,道:“没错,是小玥儿。”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 (第二百一十节)玥清 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就这么脚步轻快的朝茶摊而来,随着女子的影愈来愈近,看着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的女子,虽是第一次见,凌慕予心里却突然升起一道特别的念头。 那少女约莫只有十六七岁,走到近前,先是甜甜地叫了声朱叔叔算是给朱沛民打了个招呼,接着便是看向一旁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也就是凌慕予,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远方的客人呢,你好啊,我叫段玥清,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慕予看着这位从未谋面的少女,虽没有过任何的了解,但不知为何,心中却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没有任何根据的推断,但凌慕予却不明就里的十分坚定的认为,眼前的少女就是,或者说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喂!人家在跟你说话呢。”段玥清看着凌慕予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催促道,说着向朱沛民吐槽道:“朱叔叔,这位小哥哥看着好像不怎么聪明啊。” 凌慕予这才反应过来,答道:“武当派松风道长门下第六弟子凌慕予,在这见、见过段姑娘了。”刚说完,就好似猛然意识到些什么,向一旁的朱沛民问道:“前辈,这位姑娘姓段,也就是说?” 朱沛民点了点头,两人的对话却引起了段玥清的好奇,“我是姓段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当然不。”凌慕予此时好似有些局促,心道:“这位姑娘就是先前朱前辈说的,那位传奇皇帝,段皇爷的后人吧,难怪我会如 此想。” 朱沛民在一旁替凌慕予对段玥清解释道:“小玥儿,这位武当派的少侠,他的一位好朋友曾有恩于家主,此次他带着家主所赠的信物前来,我刚刚给他讲了段皇爷的事迹,他心中十分钦佩,所以才。” “这样啊。”段玥清恍然大悟,随后对凌慕予道:“既然是父亲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啦,凌大哥,我见你和我哥哥差不多大,就这么叫啦。宪宗爷爷的确是很厉害,但你看我。”说着在原地轻轻地转了一圈,“只不过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 凌慕予还未答话,那边段玥清却突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糟糕。”对朱沛民道:“你看我这脑子,第一次见到新朋友险些把大事都忘了。朱叔叔,你快回去一趟吧,我哥他出事了。” 朱沛民一听这话,先前的轻松惬意立刻烟消云散,神紧张地追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又有外敌来犯了吗?我在这山道口守着,从未见到过半个陌生人上山啊。” “不是。”段玥清说道:“是哥哥他,前一又进了一次‘语笑嫣然’,之后便再也没出来过,刚刚只听到‘语笑嫣然’之中传来哥哥的低吼声,巴叔叔进去一看,说是哥哥他经脉真气滚烫,若是不及时找到办法,只怕有走火入魔之灾,他先行帮其稳住真气,让我赶紧出门叫你回去帮忙。” 朱沛民一听少主有走火入魔之险,简直犹如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便直接回去相助,但他终究是分的清楚分寸之人。对凌慕予嘱托道:“凌少侠,你也听到了,府中有大变故,我需要立刻返回,但最近这一片不太平,我怕留小姐一人不安全,所以。” “朱前辈只管前去便是,前辈放心,若是遇到变故,晚辈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会保证段姑娘安全的。”凌慕予肯定道。 “行啦,朱叔叔。”段玥清对朱沛民道:“你还是快去巴叔叔那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再说了之前那件事可能是我做的梦也说不定呢,早知道就不给你们说 了,瞎心。” “好,小玥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是大姑娘了,叔叔不担心。”朱沛民话语之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说着,他看向凌慕予,凌慕予亦注意到其目光,再一次肯定的郑重点了点头。朱沛民满意的笑了笑,又道:“你放心,你那位伯安大哥无论生了多重的病,中了多重的毒,府中各种灵丹妙药应有尽有,定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朱沛民又对段玥清道:“小玥儿,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带着这位凌少侠慢慢地回家与我们会合就好,等安顿好少主,还要给这位少侠拿药的。”说完,便再不耽搁,全力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浓浓夜色之中。 凌慕予看着朱沛民远去的背影,此时心里却是充满着疑惑:“段姑娘也有哥哥,贪狼君所说的那对兄妹会不会就是她,可之前贪狼君明明说,那女子被她一招制住之后,却是丝毫没有慌张,反而一步一步用言语引他至洞府之中,结果他刚一进洞府,便中了这百鬼五仙蛊。”凌慕予想到这里,看向一旁天真无邪的段玥清,心道:“这样单纯的姑娘,真的与贪狼君故事里的妹妹是同一个人吗?”他之前听贪狼君所说,心中便早已打定主意,能将鸿败天唯一弟子“昆仑混沌”孙天希玩弄于掌间的人,定是极有城府足智多谋之人,但怎么都无法把其与眼前的段玥清对上号。 “凌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段玥清奇怪地问道。 “啊?”凌慕予反应道:“没什么。对了,段姑娘,你有没有姐姐或是妹妹啊?” 段玥清听了,倒是扑哧一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啊,当然没有啊,我爹爹和妈妈只生了我和哥哥两个人,打小我也只能和哥哥一个人玩,要是当真能有个姐姐妹妹就好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一节)大夫 了,说道:“段姑娘,我们边走边说,可好?” 段玥清莞尔一笑,道:“你看我,差点又把正事忘了,你是要来家里做客并且取药的。对了,凌大哥,你叫我小玥儿就好,家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段姑娘什么的,我听着不大习惯。” 段玥清说的虽是官话,但言辞中还带有些许云南本地方言土语的味道,云南话既且糯,凌慕予听得也是舒适无比,回道:“那这样吧,你叫我凌大哥,我就叫你玥姑娘可好?” 段玥清听了天天一笑,两人并肩朝前方走去。 路上,凌慕予看着一旁蹦蹦跳跳的段玥清,忍不住问道:“玥姑娘,你兄长练功出了岔子,先前朱前辈听了也是焦躁担忧,但为何我现在看你却是丝毫不见慌乱担忧呢。” 段玥清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本来我也是很担心哥哥的,不过既然有巴叔叔、朱叔叔二人在边,那么再大的困难相信也能解决的。”言语之中透露出对家人的极度信任。“再说了,哥哥在最后这‘语笑嫣然’一关上栽跟头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凌慕予疑惑道:“玥姑娘,不瞒你说,我之前便想问,这‘语笑嫣然’是为何意啊?” 段玥清笑了笑,道:“那个啊,是我们段氏子弟人人都要经历的三大考验的最后一关,当然了,说是人人都要经历,但这只是对前两关而言,这最后一关,历来只有将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人才必须通过,是继承家主之位的必经之路。” “三大考验?”凌慕予重复了一遍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段玥清问道:“对了,凌大哥,你的胆量如何?” 凌慕予谦虚道:“以常规武林人士的水平去评判的话,我应该属于 胆子比较小的那一类。” “那这位胆小的少侠,”凌慕予的话倒是大出段玥清意料之外,她只能硬着头皮圆说道:“可愿陪小女子去那三大考验之一的‘钟灵毓秀’去一探究竟呢?当然不去也可以,只不过那是回府的必经之路,若是没有这点胆量,只怕取药一事也只能让他人代劳了。” “姑娘玩笑了,”凌慕予道:“知己好友的命攸关之事,哪怕胆子再小的人,也会全力一试的吧。” 凌慕予说着,跟着段玥清,重新上了无量山,一路上却是愈走愈发地心惊,因为这便是他当初的下山之路。果不其然,段玥清最终携着凌慕予到了那无量山后山顶,先前凌慕予失败而归之地。 到了此处,凌慕予基本已然可以确定,这传说中宪宗皇帝避世隐居的一脉后人便是孙天希所遇到的神秘兄妹。 “这里?”凌慕予处这三面悬空的绝顶之处,忍不住问道:“不会是要我们就这么跳下去吧?” “啊?”段玥清听凌慕予这么一问,倒是被吓了一跳,道:“凌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你有读心术不成?” 凌慕予指了指崖边那凌乱的脚印,段玥清心领神会道:“我们平里往来惯了,这后山绝壁也是人迹罕至,倒是完全没有注意这一点,看来等一下得告诉一下巴叔叔让他处理一下了。”说着心中想道:“难不成那那名歹人就是这么出现的?” “怎么了?玥姑娘?”凌慕予问道。 段玥清答道:“没,没什么。” 凌慕予又问道:“应该有什么机关暗道吧?总不能真就这么直直地跳下去?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万丈深谷,一个不甚就粉碎骨了。” 段玥清开玩笑似地说道:“凌大哥,若是我说就是完全没有什么机关暗道,就是这么直接往下跳,你敢吗?” “这怎么可能?”凌慕予心道:“我先前已经尝试下去过一次,那种距离,直直地往下跳,不是自杀还能是别的什么吗?” 段玥清见凌慕予低头沉思,却是久久不回 答自己的问题,也是冷哼一声,说道:“行啦,段大哥,我也不逗你了。你既为武当弟子,那震上兑下,应该知道是什么位置吧。”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易经六十四卦之一的‘归妹’位。” “没错,”段玥清道:“沿着这个位置,往下,每隔五丈,山壁之上会有供短暂栖停歇的凹槽,如此反复,便会到达最终的‘八大夫’平台。” “八大夫?”凌慕予这边还想再问下什么,那边段玥清竟已先一步纵跃下,道:“凌大哥,我在‘八大夫’那等你咯,这便是考验勇气胆量的第一关‘钟灵毓秀’你可千万不要栽跟头哦。” 话刚一说完,凌慕予眼前的粉色倩影便“咻”的一声消失不见了,凌慕予心道:“归妹位是吧,周易六十四卦我遇到松风师父拜入武当之前便已是倒背如流,绝不会有错,就是不知那传说中每隔五丈的凹槽乃是什么样子,先前倒是从未发觉过。”如此想着,凌慕予便也施展轻功,纵朝着归妹之处跃下。 此时夜色正浓,绝壁山崖之下依然是云雾缭绕,可见度极差,凌慕予算准了约莫有五丈之时,背后道玄星易剑连剑带鞘往前一插,同时左手也是向前一探,只听得一阵闷响,长剑插入到了凹槽之中,左手也抓住了类似于藤条的东西,凌慕予便就此借力将躯悬在了半空之中。 定睛一看,原来,眼前丈许见方的崖壁上,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人工搭建,生长着许多古藤枝条,弯弯缠绕,却是坚硬无比,凌慕予之前那无意识的长剑一插,也只是留下了浅浅的划痕。 “原来如此,还真是巧夺天工。若是后人搭建,也不知要费多少人力物力,经历多少时。不过想到玥姑娘他们家的份,这些东西似乎也属正常了。”凌慕予想道。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二节)钟灵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冲冲冲!) “不过这位段皇爷想的位置还真是奇怪,归妹五丈,归妹五,妹五?”凌慕予想到:“难不成这位皇爷有五个妹妹吗?” 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沿着段玥清所指点的位置一步步向下跳去,果不其然每隔五丈之外的归妹位置处便会有可供人暂歇停止的古藤条,就这么下了百余丈,如阶梯般的古藤条不知过了多少面,终于是到了一大平台之上。 平台四四方方显然也是人工雕琢而成,就在这平台之上却有一古松,枝干粗大,也不知是生长了多少年的松树,显得有些突兀地在山崖上伸长出来。 “这株苍松看着得有上千年了,难道是移栽的?”凌慕予正抬头看着苍松微微出神,耳边却响起来了清脆的女声:“怎么样,八大夫生的是不是有一种奇怪的美?”正是先一步到达,在此等候凌慕予的段玥清了。 “哦?”凌慕予奇道:“玥姑娘,这株大松树有名字?你叫它‘八大夫’?还真是奇怪的紧。” “这可不是我给它起的。”段玥清否认道:“这可是宪宗爷爷亲封的,说起来,说起来,若是没有这株‘八大夫’也就没有我了。” 凌慕予疑惑道:“这又是作何解释?” 段玥清回答道:“你有所不知,当年段皇爷第一次行走江湖,遇到了困难,从这无量山上摔下,若不是全靠这株‘八大夫’救命,只怕早就成为这深谷中的一具无名白骨了。你想啊,如果没有段皇爷,哪有之后的事,没有之后的事,也就没有父亲大人以及我和哥哥了。” 凌慕予听后,不免钦佩道:“如此说来,这还是株神树了,那我还真得好好拜它一拜。”说着,便对着头顶的苍松行了个后辈的大礼。 段玥清那边扑哧一笑道:“你这人还真奇怪,比我这长在山里的姑娘,倒还多了几分傻气。” “长在山里是不假,可姑娘却半点傻气也无,反而比外面的人多了三分灵气。”凌慕予回赞道。说的段玥清脸颊绯红,转头不敢让凌慕予瞧出,忙转移话题道:“这能自由地从无量山后山绝顶到这八大夫平台,便是名为‘钟灵毓秀’的第一关考验了,我们小的时候只有先通过此关,方能自由出入‘无量玉璧’,也就是我们的家,但活动范围也仅限于无量山周边,若想去山外玩,那便是需通过第二关‘婉兮清扬’了。” “这第一个关如今对我而言,既然知道那归妹五丈的诀窍自然是简单的紧,”凌慕予想道:“但这其中考验的轻功、内功、胆色,以及对易经位置的准确把握,泛泛之辈之绝难做到的。而听玥姑娘的意思这只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关,只是对‘孩子’的考验。” 凌慕予想到这里,忍不住称赞道:“通过关卡来考验后辈子侄们的品性武功,以及决定可以出外的权限,对于孩子来说真的是非常好的激励手段了。” 段玥清点了点头,补充道:“宪宗爷爷定下这种规矩其实也是一种对我们的保护,你想想外面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毒虫野兽,甚至那些剪径小贼又或是无恶不作的江湖恶人,而唯有通关,才能证明自己已经获得足以应对麻烦的能力。” “钟灵毓秀、婉兮清扬。”凌慕予喃喃念道:“这关卡名称倒也有趣,先前听你说那最后一关叫做?” “语笑嫣然。”段玥清补充道。 “没错,语笑嫣然,”凌慕予赞道:“这三关的名字倒是颇为雅致,也是段皇爷起得吗?可有深意?” 段玥清听了凌慕予的问题,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道:“宪宗爷爷起这样的三个名字,用意肯定是有的,至于是什么我们这些后人可就不知道了,爹爹和娘亲云游天下之前,依稀听他提过,好像跟宪宗爷爷年轻时的情感有些关联。”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离开了这八大夫平台,段玥清带着凌慕予沿着平台下的岩缝就这么一步步向下走着,岩缝虽陡,但段玥清也是走惯了的,而凌慕予轻功倒也不弱,因此一路通畅。 “岩缝如此陡峭,向下已是极难,真想象不到当日贪狼君是如何中蛊之后强行支撑着身体原路返回的,想来也跟他平日里那狂风迅雷功的修炼以及蛊虫没有立时发作有关吧。”凌慕予心中想着,一路上和段玥清闲聊,道路走起来虽难,倒也不觉脚下麻烦了。 “对了,玥姑娘,听你和朱前辈先前的意思,令尊令堂不在谷中居住吗?”凌慕予问道。 “没错。”段玥清答道:“爹爹带娘亲领略各地风光,四海为家,逢年过节才回‘无量玉璧’看我们一次,这很正常,基本上每一代家主通过语笑嫣然之后,都想着带着一家人出外看看。如今留在家里的也只有我和哥哥以及巴朱两位叔叔加起来四人罢了。” 段玥清接着说道:“嫡系传人满十八岁,便有着去挑战语笑嫣然的资格,但哥哥始终卡在那里,因此不能离开大理城附近,而巴叔叔、朱叔叔二人则是自愿留下负责无量玉璧的日常,家里总是需要留些人管理的。”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那玥姑娘你呢?” 段玥清轻叹一声,说道:“我本想着等哥哥通关之后,由哥哥带我四处去玩,便没想着跟爹娘一起出去,陪着哥哥,结果这一陪已是三年多过去了。哥哥自十八岁起便开始挑战那语笑嫣然,听巴叔叔说,却始终卡在那最后一步上。” 两人谈话间,凌慕予只觉岩缝愈发平缓,心中想着应该是快到了。段玥清道:“其实我们平日里进出无量玉璧走的都是另一条路,钟灵毓秀这条山道走起来很费时间,只不过当时我们恰巧在无量山脚下再加上我想着给你瞧瞧那三大考验之一,便带你舍易取难了。好了,到了,欢迎做客,这便是我们的家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三节)婉清 此景,凌慕予虽说之前已听孙天希讲过一番,但到了自己直面亲眼见到,仍是叹为观止。 “段氏先祖竟能找到这么一方洞天福地,可见福源深厚,此地不仅隐秘,外人难寻,更难得的是风景独好,天下只怕只此一家!”凌慕予赞叹道。 段玥清笑道:“这‘无量玉璧’据说乃是由当年的两位世外高人首先发现,后宪宗爷爷初涉江湖,误入此地之后,那两位高人离去已久,宪宗爷爷还因此得了一段大大的机缘。之后,选择此地避世隐居,想来也有那感叹缘起缘灭之意。” “江湖侠客、鲜衣怒马的人生,由此开启,最终也在此地埋骨结束吗?”凌慕予神往道:“如此,也是令人称羡的很了。” 段玥清见四下寂静无声,于是说道:“朱叔叔应该是早到了,眼下外院无人,想来他与巴叔叔正在全心全意给我哥疗伤,这样吧,我先带你四下走走看看,那拿药的事,还是等他们出来再说,凌大哥你看如此可好?” 凌慕予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客随主便,再说了,来到此等洞天福地,若不深入领略一二,岂不是抱憾终生。” 二人沿着湖慢慢走着,凌慕予环视四周,却未曾见到屋宇所在,想来应该又是另有机关暗道了,不过此时他也懒得去思索,反而欣赏起这湖边的朵朵山茶花来。 云南的茶花,也称曼陀罗花,品种繁多,其姿其色,声名远播,凌慕予当年为建“溪园”也曾来到云南寻觅佳种移栽,却是从未来过大理,此刻有机会入得这“无量玉璧”,心道:“这里或许是整个大理城茶花品种最佳之处了,这一番还真得好好看看。”谁知一看之下,却是有点大失所望。 只见四周茶花品种虽 多,甚至有着那么一二十种都是凌慕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却能很明显的看出,栽种照顾不妥,十停里有六七停都成衰颓之色。 “真是可惜了。”凌慕予忍不住开口对段玥清说道:“府上茶花品类繁多,且珍贵名种亦是不少,就是这平里的照料,似乎有些欠妥当。” 段玥清见凌慕予久不开口言语,张嘴竟是这花草之事,也是有些诧异,不过仍是解释道:“其实听爹爹说,此地原不是十分适合茶花种植,当年也并非有这许多种类,只不过宪宗爷爷本人似乎极着曼陀罗花,且对栽种培育等事颇多了解,极为精深,因此于此地隐居之后,便移栽培育各种名种佳种至此,但宪宗爷爷去世之后,后辈子弟对其文韬武略的大道上仍只能继承万一,这花匠的杂学小事便也只好搁置作罢了。无人打理,久而久之,此地茶花便慢慢减少,回想起来,此刻的景象相比于我幼时,已是缩水了不少。” “荒废百年仍有今景象。听玥姑娘的描述,当年此地的曼陀胜景,想来定是冠绝天下。”凌慕予心中泛起淡淡地遗憾。又想道:“连玥姑娘这等传奇人物的后辈也认为,那些种种乃是杂学小事,无关紧要,无从轻重,而我自师父离世之后,本该一心一意想着如何重振门楣,但实际却把大半时间都花费在这些杂学之上,这样的我,真的对得起恩师,担得起‘武当弟子’四字吗?” 此时段玥清似乎也有些倦了,便在湖边一光滑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凌慕予便也跟着坐下。 “凌大哥,先前已带你过了那‘钟灵毓秀’,不知你对那‘婉兮清扬’与‘语笑嫣然’可有兴趣?”段玥清向凌慕予问道。 凌慕予暂时抛却心中那些消极之思,回复道:“好奇自然是有的,但想来以玥姑娘兄长那等资质都卡关数年,我这点微末道行,就不用去不自量力了吧。” 段玥清掩嘴扑哧一笑,道:“谁让你去亲尝试了,再说了,就算你真想尝试,只怕也不行,因为这后两项的挑战可不是像第 一关那么简单,它涉及到我大理段氏的核心功夫的传承。” 段玥清看着一旁摸不着头脑的凌慕予,给他解释道:“通过‘婉兮清扬’的考验说来简单,只需练成一门轻功法便可。而那‘语笑嫣然’的要求,则是练成一门内功心法。” “轻功与内功,说来容易。”凌慕予道:“但实际上应该不会有那么简单吧。” 段玥清点头道:“那是当然,此两项,甚至可以说是当年宪宗爷爷可以纵横江湖的最重要手段,其次才是我大理段氏的家传指法与剑法。曾经宪宗爷爷为感念巴、朱两家的忠心,特意奖其后人可学习此法轻功与部分指法。但内功与剑法却只有段氏嫡系可以学习。”段玥清说到此处,长叹一口气,又道:“当然了,六脉神剑的剑法,自宪宗爷爷之后,便再也无人可窥全貌了。” “六脉神剑?”凌慕予想了想重复道,“却是从未听闻,但既然后辈中,无人能够练成,想来应该神妙无比。” “再神奇的东西,无人会用,便等于无用。”段玥清道。 这句话却是击中了凌慕予的内心,“无人会用,等于无用。世事的确如此,我武当太极拳剑的功夫何等玄妙,若臻上乘,不会在包括独孤九剑的任何一门武学之下,但眼下我武当派人才凋零,无人能参透个中奥妙,这才落得个声势大衰,师门武学再厉害,若是无人能用,那便毫无用处,甚至就连唬人都是唬不住的。” “凌大哥!”段玥清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凌慕予道:“你想什么呢!” 凌慕予挠了挠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神奇的武功究竟都是哪些?又是如何神妙绝伦的呢?”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四节)凌波 法轻功是凌波微步,内功心法则是六阳融雪功了。” 段玥清说的这四门神奇武学,在凌慕予耳中却是第一次出现,之前简直是闻所未闻,因此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问道:“一阳指?先前我与朱前辈交手,他最后以一式神奇的指法破了我的绵掌与太极拳,那想必就是一阳指吧?” 段玥清奇道:“咦?能让朱叔叔用一阳指来对付的人,可没几个,看来凌大哥你武功不错吗?” 凌慕予听了,谦逊的笑了笑。 段玥清接着说道:“没错,正是一阳指,一阳指是六脉神剑的基础,共修六指六脉,乃是右手大拇指—手太肺经—少商指法,右手食指—手阳明大肠经—商阳指法,右手中指—手厥心包经—中冲指法,右手无名指—手少阳三焦经—关冲指法,右手小指—手少心经—少冲指法。左手小指—手太阳小肠经—少泽指法。” “此六路一阳指法,乃是我大理段氏后人必修武学,也是修行那六脉神剑的前提,但可惜的是,除了宪宗爷爷之外,再也无人可修至大成,习练那六脉神剑。”段玥清接着说道:“一阳指本不传外人,但宪宗爷爷当年曾说,那是大理段家皇室的规矩,我等既然已经决议出外隐居,便等于再世为人,而巴朱两家有大恩与我们,因此便准许巴朱两家后人,亦可习练那一阳指武学。但巴朱两家亦定下规矩,令其后辈最多只得习练三指法,不可全习,以区别于我大理段氏一门,不忘曾经主仆君臣关系。” 凌慕予听后,回想与朱沛民交手的节,道:“我记得,朱前辈最后那一指,中宫直入,用的乃是右手中指。” 段玥清道:“那是中冲指法,讲究的是一大开大阖,气势雄迈,一阳指六路指法皆是各有千秋,一齐使将出来,变幻莫测,神 鬼难敌,朱叔叔虽只修习了其中的少商、商阳、中冲前三剑,少了那分进合击的路数,但每一剑单独使用出来,也是精妙无比,以凌大哥的年纪,抵挡不住也无需灰心丧气。” 凌慕予笑道:“我倒不会灰心丧气,打不过别人这种事或许在别人遇到会心不快什么的,但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习惯了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凌慕予说着,长叹一口气,神有些落寞,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段玥清冰雪聪明,此时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位她人生中所见的第一位“外人”、“远客”,这位与他兄长年纪相仿,但给人感觉却截然不同的凌大哥。 过了许久,凌慕予才道:“玥姑娘,我先前已经见识了一阳指的神妙,不知我这井底之蛙,有没有那个运气,见识见识你大理段氏其他的神妙武学呢?” 段玥清听了,也学着凌慕予先前的样子,长叹一口气,道:“可惜了,六脉神剑我自是用不出来,六阳融雪我也从未开始学,或许也只能让你领教一下凌波微步的魅力了。” 凌慕予明知段玥清是故意装作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但却仍有一种佳人对影自怜的哀怨在其中,不由得看着痴了,幸得段玥清轻咳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忙把精力放在那武学之上,道:“凌波微步,曹子建有赋言道‘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难不成,才高八斗的曹子建,当年也曾学过这轻功法?” 段玥清莞尔一笑,说道:“曹植学没学过我不知道,不过这凌波微步倒是却有那‘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意味在。” “凌大哥,接下来还请你用尽全力,攻击我。”段玥清突然对凌慕予说道。 凌慕予听了倒是有些摸不到头脑,极为震惊,有些不明白段玥清的意思。 “你原地杵着不动做什么啊?”段玥清催促道:“你不是要见识那凌波微步的吗?放心大胆出手便是,你伤不到我的。” 凌慕予虽然见段玥清如此信心满满地言说,但他自也不敢真正出手 ,于是当下便使出自己练的最纯熟的八卦游龙掌,向段玥清击去,此掌法是他用功最多的一武学,收放自如,自可确保不会真正伤到段玥清。 凌慕予一式“流泉下山”缓缓打向段玥清右臂,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段玥清也未还招或是挡格,已从掌下闪出,到了一旁,法之奇,大出凌慕予意料之外。 段玥清轻笑道:“凌大哥,全力出手便是,你真的伤不到我一根头发的。” 若是让旁人听到一二八女子竟如此大言不惭,对自己如此狂妄,定是火冒三丈,但凌慕予却是比泥人好少了三分火气,她见段玥清如此做如此说,只是放下心来,心道:“这便是凌波微步吗?倒要好好领教一番。” 凌慕予如此便不再留手,使出他武当各路拳掌,向段玥清击去,却是连段玥清半片衣角都没有摸到,到了最后,他连自己刚刚领悟还不是很熟练的太极拳都打了出来,仍是徒劳无功。太极拳虽是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讲究个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但眼下却是连对手的一“机”半“势”都找不到,更别说那“无使断绝了”。 二人捉迷藏似的你追我赶了一盏茶功夫,凌慕予打完了一整的太极拳法,终于是停手放弃道:“玥姑娘,到此为止吧,我服了,不说别的,单凭此法,已足可令人跻于江湖一流好手之列,几可立于不败之地。” “承让了。凌大哥。”玥姑娘躲了这大半天,此刻却也是平静的紧,赞道:“凌大哥最后使得那拳法,也是很有意思,只不过能看出来,凌大哥似乎是刚学不久,用的不是很熟练。” “倒是什么都满不过你。”凌慕予想了想说道。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五节)六阳 凌波微步法,似乎隐隐与那周易六十四卦有关?” 段玥清惊讶道:“凌波微步确是以易经六十四卦方位为基础,使用者根据对方出手按照特定的顺序变幻方位行进。” “以易经为基础的武学吗?”凌慕予似乎颇感兴趣,道:“如今的武林江湖之中,倒是甚好见到如此神奇的武学了。” 段玥清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可觉得神奇的,我幼时爹爹便曾对我说过,任何门派的武学,无论是快是慢,是下三路还是上三路,是刀剑还是拳脚,都暗合武学之道,而万变不离其宗,万事万物都暗含易经生克道理,琴棋书画如此,武学之道也是如此,以‘易’的角度去看待武学,大多都解释得通,而凌波微步便是求其根本之所在,出处料敌机先,便可处处出人意料,对方功力就算胜你百倍千倍,只要此项上落后于你,便也只能看着你,飘若惊鸿,婉若游龙。” 段玥清这番话说的实在是令凌慕予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武当诸弟子,十年前少年之时,师长便意外仙逝,武学上只依照师门秘籍,闭门造车,以萧为首的师兄弟等人虽十分勤勉,但进境却算不得快速,尤其是在他武当诸如太极、氤氲紫气等第一流功夫上,更是进展缓慢。 “现在想来,大师哥等人把这归结于我等悟不高,勤奋不够,实在是错的。同时,这也并非什么武学障,而是他们从一开始便找错了路,”凌慕予越想越觉得十分正确,“师父当年见我喜好各种杂学,却并未苛责,想来便是知道这些事乃是一通百通,只要运用得法,对破除武学障上也是颇有帮助。仔细想想,我在研习太极拳上终有进展,应也是归功与此。当然,师哥师 姐们常责怪我不够勤奋,这自然也是对的了。” 凌慕予思绪万千,又向段玥清问道:“玥姑娘,令尊说天下任何一门一派的武功皆可以‘易’的角度去对待解释,此话是否太过绝对。如此说的话,那如独孤九剑那等功夫岂不是和贩夫走卒的粗浅武学可一概而论了。” 段玥清解释道:“道理虽是一样,但却有深浅之别,就比如我眼下的凌波微步应该挡不住我哥哥的指法,但若是爹爹想来便一定可以。我和爹爹学的凌波微步并没有什么不同,爹爹能走的,没有我走不出来的,只不过在这一层道理上,哥哥的理解比我更高罢了。”段玥清又想了想,说道:“我虽没领教过你所说的什么独孤九剑,但只要它符合武学之道,想来应该便不会有失。” “如今的武林中,还能听到这等看轻独孤九剑的言论,真是少见,除了玥姑娘之外,这种话我只听一人说过,说起来,那也是一位姑娘。”凌慕予笑道。 “哦?”段玥清听了,倒是颇有兴趣,问道:“是哪位姐姐?等哥哥第三关通过,可以自由出入的时候,我一定要认识一下。” 凌慕予所说的,自然便是程雨溪了,他此时听了段玥清的话,回道:“那是自然,到时我自当介绍你们认识。” 两人就这么谈天说地的胡乱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却仍是不见巴朱两位的动静。段玥清已是第五次前去探望,依旧还是无功而返。 凌慕予这时才知,原来段玥清等人在此的真正居所乃是在这山壁之内部:湖畔有一处石壁之上,有一大岩石,岩上滑腻腻的长满青苔,看着没有两千斤也有一千斤,常人是绝难移动半分的,但这块巨岩却是凌空置于另一块小岩石之顶,应是段氏祖辈人工所安,二石相连之处却一无泥沙,二无藤蔓,只需轻轻一用力,便可将那块巨岩转动,其后便是一三尺来高的洞,这便是当年真正的隐居之所了,而听段玥清所述,此洞通道乃 是一路往下,直至剑湖之底,但却并不狭窄,反是内有乾坤,不仅有着个人居所、练功房,甚至连当年宪宗皇帝所收集的各类奇珍异宝,甚至一些武学秘籍皆在此处收藏。 凌慕予见段玥清这第五次折返,脸上神色也从最初的平静到了如今的担忧焦虑。段玥清看着凌慕予,摇了摇头,有些着急道:“这几年中,哥哥练那六阳融雪,也有过几次意外发生,但从未有过如今一般,整整一夜,在两位叔叔的协助之下,仍是不见好转。而且适才巴叔叔对我说,哥哥这次并非练功出了岔子,而是在那最后一步上,难解心魔。” 凌慕予这时问道:“这最后一关究竟是何等试炼,竟让令兄卡在这上面数年还如此险象环生?” “唉。”段玥清解释道:“这‘语笑嫣然’的难易程度,其实因人而异,据说当年宪宗爷爷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直至游历江湖,看遍尘世种种,最终才真正释然放下,可听爹爹却说,他当时却是轻轻松松,显得有些稀松平常。” “哦?”凌慕予惊讶道:“难不成令尊在习练‘六阳融雪功’上的天赋竟还要比当年段皇爷还要高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段玥清道:“这六阳融雪功,其实乃是当年宪宗爷爷所自创,他初涉江湖,误入此地,得逍遥派前辈遗留秘籍,这秘籍上便是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两门绝学,宪宗爷爷将后者融会贯通,对前者却不知为何只修习了一小部分,且这北冥神功虽然神妙,但习练后,对自经脉体却大有损伤,幸得段氏祖传的内功心法,可导气归虚,归入脏腑,于是此二者结合,这才有益而无害,是为‘六阳融雪’。”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六节)玉像 (感谢读者老爷的陪伴。喜欢武侠,觉得好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订阅、收藏,支持一下作者,冲冲冲!) 段玥清神色之间满是忧虑,对凌慕予继续说道:“饶是如此,这六阳融雪功夫练起来仍是险象环生,使用之后一个不甚,异种真气无法导气归虚,便是落得个脉毁人亡的下场。因此宪宗爷爷去世之前定下约定,什么绝世神功,称霸武林等等,皆是虚妄,无足轻重耳。他只希望自己的后辈子孙可以快快乐乐,因此子孙后代无需修炼这等风险极大的功法,而唯有家主一人,因担负着保护家人与传承之责,必须扛起此等责任,所以这六阳融雪,便成了历代家主必修之法,因为万一有意外发生或是强敌来犯,这将是保护我大理段氏的最后手段。” 段玥清说道:“像我爹爹,听说自年轻之时学会六阳融雪,直到如今大半辈子,从未以这功法与人对敌。” 凌慕予半附和半称赞道:“凭那凌波微步与一阳指的功夫,天下怕少有敌手了。” 段玥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语笑嫣然’共分三步,那洞中贮存着不少最上等的白玉石,第一步便是取其中一块,以一阳指力配合器具,亲手雕琢一具心中最为重要之人的塑像。爹爹与娘亲当年乃是青梅竹马,据他所说,他这第一步,雕的便是娘亲的样子。” “这规矩,倒是颇为奇怪。塑像与练功好像没什么关联吧。”凌慕予疑惑道。 段玥清解释道:“当然不是全无关系,如此规定其一乃是考究功力修为,你若是一阳指都练不到家,又怎能去学这至上心法;其二,便是修习使用这六阳融雪,需心无旁骛,不可带有一丝一毫杂念,否则既易走火入魔。” 凌慕予不解道:“若是这样的话,更应该去一净室,好好修习,修习之前雕一重要之人的塑像,不是引修炼者走火入魔的吗?” “一味逃避,终有逃脱不了,直接面对的那一天。”段玥清轻叹一口气,道:“我原来也这么问过爹爹,他就是这么回答的。只有在修行之初,便无我无他,牢牢记住这种状态,日后使用之时,才可逍遥自在,不用担忧那走火散功之痛。因此,这第二步是在所塑玉像旁练功,大成之后,便是第三步,亲手将玉像击碎。” “如此,便算是过了这‘语笑嫣然’。才算有资格挑起家主重担。”段玥清道。 “这,”凌慕予在旁听得久久难以平静,最后也只是说道:“亲手所塑,日夜相伴,最后再亲自毁灭,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有吗?”段玥清奇怪道:“我却不觉得。爹爹当年也没觉得有什么残忍的,凌大哥你想啊,这就像小时候父母不在的时候,我会做个娃娃陪着自己,但当父母回来的时候,娃娃自然便没用了。无论所刻之人再如何重要,但那始终只是玉像罢了,伴你练功大成,也算是完成了存在的意义,径直打破就是,打破了不就可以出来见到真人了吗?巴叔叔说,哥哥他心魔作祟,卡在这最后一步上,真是奇怪的紧。” 凌慕予听此一番言语,愣在原地,许久才道:“玥姑娘一番话语真是令人茅塞顿开,细细想来,的确如此,先前我的想法未免过于狭隘偏执了。对了,玥姑娘,你说打破就能见到真人?这么说来,令兄所塑之像是?” 段玥清脸色倏地红了,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凌慕予,低声回答道:“没错,哥哥他雕的白玉塑像,就是我本人。”说着,抬起了头,又道:“不过,我想不明白,就算不忍心或是别的什么。我就在这洞外等着他,他也是知道的,既然好不容易炼成了,直接一锤子砸破出来就是,还在洞里犹豫什么啊?” “少主他要是能有姑娘你这玲珑的心思,也不会陷入如此险境了。”凌段二人谈话间,只见有一人从洞中走出,凌慕予向其看去,却并非是之前见过的朱沛民,而是一五短身材,体态宽胖的中年男人,看着比朱沛民还大了几岁。 “这位前辈是?”凌慕予赶忙站起身,问道。 段玥清回过头来,笑道:“巴叔叔,你怎么出来了,莫不是哥哥他大功告成了?” 那矮小肥胖之人,先是对凌慕予拱手打了个招呼:“这位便是持有家主所赠信物的凌少侠吧,前辈称呼不敢当,巴靖安,大理人士。” “你别看巴叔叔这样,他的轻功放眼天下,若是称第二,只怕没人敢称第一的。”段玥清在旁夸赞道。 凌慕予心下大为诧异,他知段玥清既如此说,那十有八九都是事实,此地段氏的家传武学,如那凌波微步,一阳指等,已远远超脱他对平常江湖武学的认知范畴,不过他虽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但也万万想不到,如此矮小肥胖的人,所擅长的功夫竟是轻功。 那身材矮小的巴靖安,招呼了凌慕予一声,便不再去管,向段玥清摇了摇头,道:“姑娘,恕我等无能,实在是束手无策。少主他,七日之前便将心法前后贯通,但却一直迟迟不进行那最后碎玉像,除心魔的一步,当时我等便十分忧虑,担忧其有这一劫,果不其然,今日晚饭后,少主又入‘语笑嫣然’洞中,待我发现之时,只见姑娘的玉像完好无损的在一旁,而少主他却是全身滚烫,犹入炉火。我知这是走火入魔,乃至于六阳融雪的心法与段氏心法冲突,导致真气逆流,我与朱老弟并未修行过六阳融雪,无法助其真气归入正路,也只能暂时以自身内力护住少主心脉,使其不至受损。” 凌慕予听后,在旁忍不住说道:“但此法治标不治本,既然经脉中真气已然逆流,若不及时止住,轻则成为废人,重则性命难保,必须找个与其修炼同等功法的人助其一臂之力才行,且不能拖延。”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七节)琅嬛 内力护住少主经脉要,使其不至于横受损伤,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驱魔要寻其根本,这根本,便是那‘六阳融雪’。” “可是爹爹此刻也不知云游到哪里去了,远水治不了近渴啊。”段玥清焦急地说道。 巴靖安在一旁言又止,犹豫了许久,终究是剁了跺脚,好似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一般,对段玥清说道:“姑娘,为今,只剩一计,或可救得少主一命,助其破其心魔,修正那六阳融雪功法。” 巴靖安说着,看了看一旁的凌慕予,道:“那便是请凌少侠入‘琅嬛福地’一探究竟,或可寻得解除六阳融雪走火入魔的方法。” “啊?我?”凌慕予此刻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与巴靖安等人都是第一次见面,怎得就成为那仅剩的最后一计了。 巴靖安向疑惑不解地凌慕予解释道:“凌少侠或许不知,‘琅嬛福地’乃是此处无量玉璧之中最为机密,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了。据说在当年段皇爷初入此地之时,便已存在,其中收录了天下所有的武学秘籍典藏,其中不乏早已失传的功法秘籍,皇爷当年便是在此处得到的凌波微步,在皇爷决定在此隐居之后,又将不少的奇珍异宝收在此间,皇爷此举或是不想让一些武功就此失传,但同时也万万不期望段氏以及巴朱两家的后人利用此中秘籍满足一己之私,因此定下了死规矩,后世子孙若是遇到些珍惜的事务,可收录在琅嬛福地,但不可带出琅嬛福地中的任何东西,也不可擅自进入其中阅读功法秘籍。” “这是当年皇爷定下的规矩,我等 是万万不敢违背的。”巴靖安说道:“但少主的况,拖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家主此时又不知在哪,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除此下策,六阳融雪其中的一部分既然取自北冥神功的残篇,而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又都是皇爷当年在福地中找到,那么或许福地中此时尚存留着与之有关的秘籍。皇爷当年规定,我等后辈子孙不可擅入并寻找、阅读、带出任何东西,但却没有规定别人,凌少侠并非我无量玉璧谷中之人,且持有家主信物,乃是值得信任之人,再也没有比少侠更为适合的人选了。” “玥姑娘,你看?”凌慕予听完之后,倒是不知该如何自处,向段玥清询问道。 段玥清点了点头,道:“巴叔叔说的,基本都是实。但却漏说了一点,那就是,洞府之中虽说没有什么危险,亦没有什么致人损伤的机关,但琅嬛福地却是在宪宗爷爷之后除了每一代家主偶有进入存放收藏的物品之外,再也没有旁人进去过,关于这些,我也没听爹爹提起过丝毫,因此也没人清楚里面的况,若是有什么防御质的机关陷阱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因此,祸福难知。” 凌慕予听了,却并未惊惧,反而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如此啊。这没什么,玥姑娘放心,既然你都说了府上没有损伤人的机关,并且那琅嬛福地既是收录典籍之所在,想必没有任何理由布置成刀山火海的。”说着,向巴靖安道:“巴前辈,晚辈时刻准备,但凭驱策。” “多谢少侠了。”巴靖安道:“希望琅嬛福地中还保留着相关秘籍,希望凌少侠可平安归来。请随我来。” 凌慕予正抬脚准备跟上,却又收了回来,巴靖安转说道:“当然,这是我家私事,若是少侠不愿,也可自便。” “当然不是,我既已答应,就不会反悔退缩。”凌慕予说道:“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说为救人命就算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不过尚有那么多约定没有完成,若真是如此,未免对不起太多人。” 凌慕予说着,从怀中取出随携带 的纸笔,就这么随便地找了块侧的大石头,铺在上面,奋笔疾书,不知写了些什么。 巴靖安与段玥清虽不知就里,但也没有打扰,好在凌慕予很快便书写完毕,随后将纸张郑重其事的折叠好,交予了段玥清,说道:“之前我也与朱前辈说了,当年帮助了玥姑娘父亲,得他以小貂木刻信物相赠的人便是我的好友,也是那中蛊药石无医,令我束手无策,来到此地之人。这上面有他的地址以及所中之蛊,贵府之中奇珍异宝无数,想来定有方法,若是我此行万一出了意外,还望玥姑娘可遣人替我跑一趟,救那人一命。” 段玥清郑重其事地将其收好后,说道:“凌大哥,你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到,不过我还是希望可由你亲自去办。” 凌慕予笑道:“那是自然,再说了,之前听你说了不少大理的好风光,等有机会,我定要去好好领略一番。” “行,那我就不送你了,直接去药室帮你取药恭候你归来了。”听段玥清说完之后,凌慕予这才跟着巴靖安的脚步,随其离去。 凌慕予跟在巴靖安后,进到先前便见段玥清来回走过的巨石之后的洞府之中,以凌慕予的量却需微微躬弯腰,这才能通过,二人进的这巨石之后,走得十余步,便已失去光亮,巴靖安轻车熟路,脚下甚快,凌慕予心道:“此地乃是玥姑娘的家,想是这些人走的惯了,因此无需照明,也不会有什么外人至此,自也不用费劲去点灯了。” 凌慕予只觉脚下平整,想来应是石板路,不过毕竟黑暗之中,目不见物,仍是下意识的小心翼翼,“凌少侠,放心,此路甚是平整,跟紧我就好。”听得前方的巴靖安说道,“也是我,思虑不周,早知道带盏灯进来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八节)吐血 凌慕予道了声无妨,只觉脚下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然是越走越低,前方的巴靖安此刻接连推开两扇大门,凌慕予眼前陡然光亮。 凌慕予借着光亮发觉此刻乃是处在一圆形石室当中,左侧有一大窗,光亮便是从此处照来,但朦朦胧胧,却并非天光,凌慕予凝神细看,这窗却原来乃是一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而水晶之外,只见碧绿水流来回流转,鱼虾水族斑斓明丽,左右游动之间,极目所至,竟无尽头。 “这?这!”凌慕予起初有些疑惑,随后便恍然大悟,赞叹道:“常人就算侥幸寻到了山谷下,瀑布前,也绝料不到众人处之所竟会在水底,这水晶如此巨大,且可接引水光,想必也是一块举世无双的宝物了。” “外之物罢了,不足为奇,少侠请跟我来。”巴靖安似乎已是见怪不怪,淡淡然地说着,走到石室的西南隅,用力推着墙壁,凌慕予这才发觉其西南石壁上似有缝隙,想来是一道石门,随着巴靖安出手,果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口,洞内又是一道向下的石级。 又沿着石级向下十余级,面前却是有着两扇门,巴靖安指了指右边石门,说道:“此处便是常存放习练‘凌波微步’与‘六阳融雪’的所在,此刻,少主正在其中,由朱老弟看护照顾着。” 话虽如此,但此道石门似乎隔音效果奇佳,凌慕予隔着这道门,却并没听到什么异常。 “来吧,我们走这里。”巴靖安说着,带着凌慕予走进左侧月洞门,里面也是一间石室,石室之中有张石,壁上悬着一七弦琴,以及十数幅书画,凌慕予见落款处,留的却是“段三”,“既然姓段,想必也是玥姑娘的长辈了,看这画工笔力,也是位大才,不比我先前游历国朝各处所见的名家书画差。”凌慕予想着又朝石左侧看去,有一石几,其上棋盘纵横十九道,两侧棋盒呈阳二色,端的是古朴大方。而那石尾处,又有 一月洞门,门旁壁上刻着四字,乃是“琅嬛福地”,便是凌慕予此行的目的地了。 “此处乃是历代家主在无量玉璧处的居所,凌少侠,我只能送你到此处了。”巴靖安说着,从头拿起烛台递给了凌慕予,嘱咐道:“武学典籍,奇珍异宝,尽集于斯,我等避世之人,视之如浮云草芥,也希望少侠勿要陡生邪念,若是借此天机,出外作恶,那我等罪过就大了。我还需赶紧回到少主边相助,望少侠一切顺利,,取出‘六阳融雪’相关书册。”说着,便转离去了,只留下原地手持烛台的凌慕予一人在此。 “警示我勿生贪念的同时,又转离去,留我一人在此。这巴前辈的心里,到底是对我放心,还是不放心呢?”凌慕予忍不住想到:“不过想来,在他们心中,我生不生贪念倒在其次,能不能帮到他们少主才是重点。就算如此,我也不能令这些人小觑了我武当弟子。”凌慕予想着,手持烛台,一头走进了月洞门内,琅嬛福地之中。 段玥清目送着巴凌二人离开之后,给自己拿了点吃食,随便吃了些之后,便再也扛不住这担忧与劳累,终于是沉沉睡了过去,而这一睡,便到了第二的午后,结果醒来之后,一问之下,不仅兄长那边半点好消息都没有,就连琅嬛福地那,也是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她们段氏后人,谨遵祖训,更是不敢下去查看,因此凌慕予状况是好是坏,乃至是生是死都无人可知晓。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段玥清更加担忧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如坐针毡,她嫌洞中闷得慌,自己也帮不到什么忙,便又重新回到那湖畔便等候,就这么又熬了半,到了快傍晚的时辰,见朱沛民从洞中走出,段玥清忙起问道:“朱叔叔,可是有了什么消息进展?” 朱沛民摇了摇头,眉宇神色间,疲态尽显,道:“我二人无能,虽轮班助少主护住经脉,但体内异种真气却依旧乱窜,而我与巴大哥真气业已损耗 的七七八八,估摸着也只能再支撑大半,若是明凌晨凌少侠还不出来的话,万事休矣。况且,就连凌少侠此刻,也不知是不是,是不是。”朱沛民说到此处,大声咳嗽起来。 段玥清连忙扶朱沛民坐下,“朱叔叔,你快些调息休息着,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我相信无论是哥哥还是新认识的凌大哥,都不会是短命鬼的。” “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点苍山十三峰巍巍而立,天龙寺三阁、七楼、九、百厦的恢弘气度。”段玥清护在盘膝打坐的朱沛民侧,悠悠想到:“这些大理的风貌,你不是还没有见识到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平安归来,取出秘籍,救治哥哥的。”不知为何,段玥清心中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凌慕予十分的信任,虽然他文韬武略皆不足哥哥爹爹万一,但江湖中人,似乎有一份独特气质,而这种气质,吸引着段玥清,是他们这种久居深谷,避世隐居之人上所见不到的。 就在段玥清思绪胡思乱想飘散之际,一旁打坐调息的朱沛民却突然听到后有着脚步之声,他甚是奇怪,少主与巴凌两位皆在面前洞内,而小玥儿又在自己侧,且听这脚步声焦急且混乱无章法,也绝不会是外出归家的家主与夫人。他连忙起喝道:“哪里来的宵小鼠辈,敢闯我无量玉璧!” 朱沛民的这一声断喝也把段玥清拉回了现实,段玥清顺着朱叔叔的喝声转头看去,却见是一陌生男子,年龄却是比凌慕予大着好几岁,脚步蹒跚,嘴角流血,显然是受了极重内伤,而五官之上,尽是担忧愤慨之色,段玥清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却隐隐有些熟悉,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一十九节)祸心 朱沛民此刻虽然心中奇怪,他与巴靖安因少主之事,无法出外巡逻护卫,但无量玉璧之所在一向是隐秘,从没有外人能来此,但眼前这人明显是一重伤垂死之人,因此也不是很担心,“难不成是侥幸跌落山谷未死的人?那也不太可能啊。”朱沛民心中疑惑,于是问道:“阁下何人?又是怎么来到此间的。”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摩天盟孙天希是也,来此乃是寻人的,快说,你们把凌慕予那小子怎么样了?”说完,又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他娘的,你们赶快说吧,我怕再拖一会,小爷我肚子里的血吐完了,可就听不到了。” “来找凌少侠的?”朱沛民正这么想着,还未回话,那边段玥清却似突然想到些什么,大声惊呼道:“朱叔叔,是他。就是他!那我不是睡迷糊了,遇到的敌人就是他!” “小玥儿你确定没认错吗?”朱沛民有些意外的询问道。 “自然不会。”段玥清还在犹豫,孙天希却是率先答道:“小爷我这么俊俏的面容,女孩子怎么会认错,你这么问她,未免显得有些太过蠢笨了。” “你!”朱沛民本见孙天希嘴角流血,脚步蹒跚,一副重伤垂死一推就倒的模样不与他多做计较,却没料到这厮竟然屡次口出狂言,当下便说道:“敢问阁下一句,一个月前,阁下可曾来过此地?” “没错,”孙天希回道:“不过那次,匆匆到访,却是无趣的紧,只有这位小姑娘在家。”孙天希指了指段玥清说道。 段玥清听后,神色歉然,对一旁的朱沛民道:“朱叔叔,都怪玥儿无用,竟眼睁睁看着外敌潜入家中无法制止,还连累了两位叔叔。” “无妨。”朱沛民一摆手,说道:“姑娘自出生至今,从未与人真的动过手,吃了些经验不足的亏,也属正常。更何况,那我与巴大阁伴着少主去黔国公府上赴宴,如今想来,却是不该留姑娘一人归家的。” 朱沛民说着,看向眼前的孙天希, 问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你这厮一个月前能来到此地,应该是做了那尾随跟踪的龌龊伎俩吧。你究竟是何人?我等与江湖中人应该从未结仇,你为何要行这等事?到底有何企图?” “企图?”孙天希咧着嘴露出整整齐齐的上下两排牙齿,因为嘴中的鲜血而染成了红色,笑道:“笑话,江湖之上,人尽皆知,我摩天盟,我昆仑混沌孙天希做事,向来是率而为,哪里需要什么原因?月前跟踪姑娘至此,无非是想弄清楚你等究竟是何份。可惜的是,份没弄清楚,反自己大意,误入险地,中毒重伤,机缘巧合下与武当凌慕予那小子产生了一番交集,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凌慕予?凌大哥?”段玥清疑惑道:“你说你是摩天盟的人,可我听凌大哥说过一些江湖上的事,摩天盟与武当派乃是对头敌人啊,可听你言下之意,似乎,你与他,乃是朋友?” “朋友?”孙天希嗤笑道:“自然算不上朋友,他那种子的人,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对手,不过,正邪同辈之中,我倒是对他颇为敬佩,赞赏,哪怕是令狐启明与之相比,也显得有些俗不可耐了。” 段玥清想了想,说道:“这也当真奇怪的紧了。” “一月之前,你跟踪我,擅自闯入我家,被发觉之后,半句话都不说,便猛地对我出手,很显然,你应该是敌人,同时,也不是什么好人。而凌大哥却有着我爹爹所托付的信物,而且为人真诚,不会是什么坏人。按他所言,武当与摩天,亦是正邪不两立,可你对他却评价颇高,并且受了如此重伤,还二次入我洞府,询问别派弟子的下落,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孙天希心中奇道:“凌大哥?爹爹所托信物?这小姑娘说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对了,想来应该是凌慕予那小子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花言巧语,骗取这家人信任的手段吧,既然如此,我的担心应是多余的了。”想到这里,问道:“我与他乃同行之人,我知他外出来了此地,但过去 许久却音信全无,这才前来寻找,看看他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我且先问你,你既叫他凌大哥,那自然是见过面的?他此刻可是在你府中?若是在的话,又为何不见他出来相见?” 段玥清正待回答,朱沛民却先忧心忡忡,歉然道:“姑娘,看来我等所托非人了,误信小人,引狼入室,此我的过失,还望姑娘责罚!”说着,单膝下跪,神色痛苦。 段玥清疑惑不解,忙上前将朱沛民扶起,急道:“朱叔叔何出此言?虽然我没听懂,但无论什么事,都先起来说话。” 朱沛民不敢违拗,顺着段玥清的劲道重新站起,神颇为严肃,却并未第一时间向段玥清解惑,反而双手轻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站立不稳的孙天希面前,伸出二指,在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封住了孙天希腹道,令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咦?”朱沛民看着自己刚才点倒孙天希的手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姑娘,此人体内伤势甚是奇怪,不像是受了内伤,反而像是一种毒,不对,不对?又不是毒,据我推测,两个时辰之内,他便应该散功惨死了。” “啊?”段玥清惊道:“既然如此,如此重伤垂死之人,朱叔叔又为何要?” 朱沛民见孙天希昏倒在地,已无反抗余地,这才向段玥清解释道:“姑娘,适才这人说话故作狂妄姿态,是想让我等信以为真,但事实却与他所言,大相径庭。若是我猜的不错,他与那所谓的武当高徒凌少侠应该是一伙的,虽然此刻我还不知他们目的是什么,但绝对没安好心,让如此包藏祸心之人入了无量玉璧,更让他侥幸进了琅嬛福地,此乃我之大过错。”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节)冰玉 说着,竟又重新跪倒在地,痛心疾首的对段玥清道:“小玥儿你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巧合,且每多蹊跷之处,往往一头雾水。” “一个多月前,因黔国公府上之邀,令我等疏于防范,竟令无量玉璧数百年来第一次闯入了生人,你真的相信他尾随花那么大功夫代价潜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兴之所至?之后你说你过招交手之后,被其制住,竟尔直接惊吓过度昏厥过去,待到醒来,我等四下查看,却并没有你所说的陌生人影。之后,就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或许是没休息好,疑神疑鬼看错了,但我与巴大哥身担护卫之责,防患于未然,自不能这么简单去想。”朱沛民说道:“之后巴大哥便与我商议,轮班对无量山四周加强防护巡视,便在昨晚,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却在深更半夜的时刻出现在了我面前,我与其交手之后,发觉其武功正大,确是名门子弟,攀谈之中,见其为人也颇为真诚,便放下了些许戒心,随后见到家主所赠的木刻信物,更是把他当做可以信赖之人,他既要取药救人,我便将其邀至府中。” 朱沛民继续分析道:“我当初还在想,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若非我因姑娘遭遇外敌加强巡视便也不会在那种时间出现在那,而发觉凌慕予手中的信物,将其邀至家中,皆出于自发,可这孙天希却似乎早早便知晓,从中便可看出此二人应是早有预谋。” “可父亲的手书,”段玥清打断道:“总不会有假。我也不会相信爹爹是那种胡乱相信别人的人。” 朱沛民赶忙解释道:“我自然也是相信家主的眼光,可是,也有可能是那位朝廷官员错信了凌慕予也说不定,甚至有可能这信物根本就是凌慕予抢来的,偷来的也不无可能。” 段玥清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朱叔叔有一点应该是对的,那就是凌大……凌慕予对我们应该是有所隐瞒的。这样吧,朱叔叔,此刻我哥哥正在紧要关头,而眼下无论如何,也只能暂时相 信他了,只求他可取出秘籍,毕竟父亲的手书是真的。但为求万全,还是麻烦朱叔叔四下再巡视一番,确保无虞。” “好。”朱沛民答应道,“那我去去就来,还请姑娘万事小心。”说着,几个纵身起落,便已消失在段玥清眼前。 段玥清悠悠叹了口气,心道:“总不会运气那么差,人生里第一位家人之外的朋友就是个别有用心的奸诈之人吧。”想着,从怀中取出先前凌慕予付予他的信件,“若他当时真是抱着死生有命的态度写下的,那应该不会是假话吧。” 段玥清将信件缓缓展开之后,只见其上所书,字迹隽永,笔力可见一斑,字不多,只有短短几句话,纸上写着: “王伯安,龙场驿驿丞,此刻应在贵州龙场驿站,所中之蛊,乃五毒教早已失传的蛊毒‘百鬼五仙蛊’,此蛊今世武林中已无药可医,但贵府之中想来并非如此。我若有不测,万望玥姑娘与巴朱两位前辈,勿失信约,全力救治,慕予多多拜谢。”除此正文之下还有几行小字“其实凌某身上责任众多,还有万千心愿未了,但玥姑娘并非江湖中人,就不多麻烦了,若是可以的话,实在不愿就此殒命,还是希望可以平安归来,亲力亲为。” “百鬼五仙蛊?”段玥清此时注意力全放在这五字之上,喃喃道:“无药可医?据我所知,无量玉璧谷中没有任何书籍记录过医治之法,凌大哥怎么会断言我们这里,就并非如此呢?” “咳咳,此蛊就在此地,既有毒物,又怎会无解药呢。”晕倒在地的孙天希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醒转,躺在地上慢慢说道。 段玥清见他醒了,也不意外,反而疑惑的问道:“我在谷里住了十六年,我从没见过这什么‘百鬼五仙蛊’,你个外人又是怎么能这么言之凿凿的确定此地存在此物呢?” “确定?”孙天希仰头看着段玥清,笑道:“我这一身,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段玥清听了,惊道:“你这一副重伤垂死的样子,就是拜那百鬼五仙蛊所赐?难道你就是王伯安?不对啊,年龄对不上。” 孙天希低吼道:“别乱揣测,我都说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昆仑混沌,孙天希。只不过就是这么巧,与凌慕予那家伙的朋友中的是同一种蛊罢了。区别在于,他那位大官朋友是在京城,而我则是在琅嬛福地栽的。” “琅嬛福地?”段玥清不明所以,惊道:“你怎么知道琅嬛福地?难不成?” 孙天希摇了摇头,道:“那日我万万没想到你一个年纪轻轻便武功高强的女子竟然会就那么惊吓昏厥过去,不过如此天赐良机,我自然不会放过,既然见你是凭空出现,那就说明有着我未曾发现的机关路径,既然有心,便不难找到,我顺着洞中路径,一路向下,不知怎的,就闯到了一扇写着‘琅嬛福地’的月洞门前。” “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段玥清心中有气,讥讽道。 孙天希呵呵一笑,继续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进去了,进去之后发现是一极大的石洞,洞内很多木制架子,我也没怎么仔细看,离我最近的架子上摆着一饭碗大小的冰玉碗,我随手打开,还没看清楚,便只觉指尖剧痛了一下,我立刻盘膝在地,可已然是晚了,只觉体内真气运转到丹田气海之时,便会出现阻隔,虽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危害,但毕竟是体内气海出了问题,我心下当时便叫了一声不妙,再也不敢多做耽搁,踉踉跄跄的出来了。” “石洞?木架?”段玥清道:“长了那么大,我还从不知道琅嬛福地长什么样子呢,多谢你咯。”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一节)偷学 孙天希啐了一口,道:“晦气。我越动气,越觉体内不对劲,慢慢的四肢百骸皆有此状,可无论我如何运功想要将那块异物出,都毫无办法,更何况,处险地,若是被抓到可就惨了,因此再也不敢耽搁,慌不择路的,重新攀援而上,离开了你们这鸟不拉屎的谷中。” “无量玉璧谷在无量山绝壁之下,谷深且水汽极重,寻常飞鸟的确是没有资格来到这里的。”段玥清说着,又赞道:“不过你轻功倒也了得,我还从来没有试过,沿着‘钟灵毓秀’攀援而出呢。” “原来如此,”此刻一道熟悉的男声出人意料的在段玥清后响起,“贪狼君的嘴里,果然不全是真话。” 段玥清回头向声音之所在看去,初时颇为震惊,随后面露欣喜之色,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凌、凌大哥,你平安归来啦。” “嗯,”凌慕予说着,看了看已近黄昏的天空,说道:“却是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一天都快过去了,玥姑娘,你先在一旁等一下,我与这位,有些事要说。” 段玥清此刻心里一万个不明所以,按理说要照着朱沛民所说,凌慕予是敌非友,本不该如此,可在其看到凌慕予之后,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一眼神清澈的男子会是别有所图的恶人。 凌慕予走到孙天希前,吐槽道:“你先前跟我说,是那小姑娘花言巧语骗你上当,这才中了蛊毒,可实际上却是你自己胡乱出手在先,未得主人许乱闯在后,这才大意之下不小心自食恶果。你,为何要骗我?” “呵呵。”孙天希看着眼前平安无事的凌慕予,似乎也是大大松了口气,笑道:“无关痛痒的区别,能被称之为谎言吗?反正无论是我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所害,你为了那朝廷的人,都是要来一探究竟的。既然结果一样,那让我面子上好过去一点不好吗?” 凌慕予无奈地回道:“说的倒是有三分歪理,我也懒得和你过多计较。看你这样子,是被一阳指点倒的,而且, ”凌慕予蹲下摸着孙天希的脉搏后,说道:“不是提醒过你,让你自己好好在客栈等着,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动用内力。你可倒好,全当耳旁风,我不是吓唬你,你眼下体内蛊虫已被重新唤醒,正常来看的话,不过两个时辰,你经脉脏腑血便会被吞噬的干干净净了。” “你不用对我说教。我自己的体状况如何,我比你更为清楚。”孙天希不快道:“不动用内力,不施展轻功,你觉得我下的来这无量绝壁。你一天一夜杳无音讯,我想着应该是被发现随后灭了口,你既然死了,那我的蛊也无人可医,想着在死之前来此找到你的尸体,也算还了你先前的人。谁知你倒好,把正事全忘在一旁,在这当什么小妹妹的凌大哥。” “姓,姓孙的,你再胡言乱语,我一会等朱叔叔回来,让他把你舌头割下来。”一旁的段玥清转过头来,胡乱威胁道。 孙天希不理,继续对凌慕予道:“那什么,木刻信物,是怎么一回事?” 凌慕予微微一笑,道:“你我虽然同路,但正邪有别,并非同心。所以,你对我才会有所欺骗,同样,我对你也隐瞒了部分。所以,我们扯平了。” “扯平?”孙天希问道:“然后呢?” “然后的话,”凌慕予说道:“你若是不管我,尚且可以活他个二三十天,可你却因为担忧我的缘故,把自己弄得只剩下两个时辰寿命。为武当弟子,我若是对摩天妖人有所亏欠,只怕会留下心魔,以后刀剑相向之时,会心有旁骛。” “那又如何呢?只剩下一两个时辰了,你还想怎么样?心有旁骛就心有旁骛吧,你非得择那么清楚吗?”孙天希有些自我放弃似的说道。 凌慕予正答话,却猛然发觉后疾风骤起,他连忙拉着躺在地上的孙天希一齐闪避开。 等看清楚出手偷袭之人后,凌慕予疑惑问道:“朱前辈,还请稍安勿躁,这其中有些误会,还请容我慢慢解释。” “朱叔叔,你。 ”段玥清在一旁,对匆匆赶回便二话不说径直对凌慕予出手的朱叔叔说道:“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些误会的。” “小玥儿你放心,误会不了。”朱沛民看向凌慕予,从后拿出一包袱向前甩去。凌慕予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原来,那包袱中的正是他埋在无量绝壁崖顶的工具。 “凌少侠我只想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你的不?你在遇到我之前,可曾用过这些物事?”朱沛民强忍怒气,说道。 凌慕予面对着朱沛民的质问,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前辈请听我解释。”话还没说完,朱沛民双掌一式“雪拥蓝关”已打向凌慕予,口中吼道:“要解释的话,先躺下吧。” 凌慕予心中无奈,只得再一次跳开闪避,但朱沛民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掏出兵刃,点向凌慕予前。 “凌大哥小心啊,这是朱叔叔改良先人武学,自创的‘五罗青烟笔法’。”段玥清忍不住提醒道。 凌慕予嘴上道了句“多谢”,脚下不停,也不还手,就这么在朱沛民的笔下上下左右,翻飞腾挪着。朱沛民一笔法耍完,竟是连凌慕予半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朱沛民手上一招“蛟龙入海”再一次被凌慕予轻松闪过之后,猛地收笔向后跳开,面露震惊之色,喃喃道:“这种感觉?”弹指间,向凌慕予骂道:“好啊,小贼,怪我引狼入室,竟是把你放入到琅嬛福地之中,偷学到了凌波微步。” 段玥清此刻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凌慕予,她自己是修习过这步法的,自然比朱沛民察觉的早,早已看出凌慕予用来闪躲“五罗青烟笔”的法正是自己曾给他展示过一遍的家传武学——凌波微步。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二节)不逮 她冰雪聪明,自然也能想到,凌慕予或是从琅嬛福地中所学,但令她震惊的是,凌波微步以伏羲六十四卦方位为基础,精妙无比,变化繁复,不说她,就连当年哥哥学的时候,也耗费了半月有余,才有所小成,可看凌慕予先前闪躲朱沛民五罗轻烟笔的况来看,虽某些地方,因刚刚习练之故,仍能看出犹豫,有着一二破绽迟钝,但从整体来看,竟是已将整步法融会贯通,这等天资速度,实在匪夷所思。 凌慕予眼见朱沛民跳开,不再进,便也停下了脚步,道:“朱前辈,这凌波微步却是是我在贵府琅嬛福地中依据所存步法图谱所学,但并非是为了偷学神功秘籍,乃是无可奈何,当然这也是我想要解释的几件事之一。眼下既然你已无法宣泄怒火,不妨暂且冷静下来,听我分说一二如何?” “呸!”朱沛民对凌慕予骂道:“想让我听你这小贼胡言乱语也不是不可以,你不要臭不要脸的用我谷中武学,光明正大的接我十招如何?” 躺在地上的孙天希突然大笑道:“可笑至极矣,第一次听说与人交手,要求先让对方答应不使用某一种武功的,你怎么不直接命令对方双腿不能动呢?这样岂不是赢得更加方便快捷。” “贪狼君!”眼前怒发冲冠的朱沛民还没来得及生气,凌慕予便直接叫住喊停了孙天希,道:“少说两句,若是不想蛊虫吞噬来的更快,就把嘴巴闭上。”说着,转向朱沛民道:“前辈请不要生气,他们摩天盟的人就这么个脾气秉,您是武林前辈,切莫与他一齐嘤嘤狂吠,反失了份。”凌慕予说完,趁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率先封了孙天希的哑,令其无法再开口捣乱。 紧接着,凌慕予对朱沛民摆了个太极拳中“起手式”的样子,道:“因先前有所隐瞒,使得前辈横生了这许多误会,在下实在是难辞其咎,前辈既然想要教训小子,那小子受教便是。” 朱沛民 看着凌慕予的架势,笑道:“小贼,你不会以为之前你我初遇之时能过上那几招就沾沾自喜吧,实话告诉你,若我出全力,别说十招,三招便可将你打的头破血流。” “前辈的真正实力有多强,晚辈自然清楚。”凌慕予看着朱沛民道:“既是这样,为求公平,那晚辈就先出手了。”话音刚落,凌慕予便二话不说的先行动手,还是之前与朱沛民交手之时的太极拳,只不过这一次的威力态势却大不相同。 “虚领顶劲,含拔背,松腰垂,沉肩坠肘。纯以意行,形神合一。此为太极拳理。”凌慕予心中默念,手上却不曾断绝,“玉女穿梭、揽雀尾、单辫、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接连五招自第一招便先抢了先机,而朱沛民一时失了先机,竟始终被压制着只能防守闪避,无法逆转回攻,他功力虽远超凌慕予,但被迫的只能无奈退让,实在是烦闷的紧,向先前一样以一阳指强行破招,但凌慕予此刻的太极拳却相较于之前的迟钝好了太多,既已得机得势,招式之间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此为圆转太极。 待凌慕予打完“野马分鬃”、“抱虎归山”二式之后,终于是被朱沛民抓到了一个破绽,可以转守为攻,朱沛民指上雷霆攻势正要向凌慕予击去,只听得凌慕予淡淡的声音:“若是晚辈我没算错的我,到此招之前,前辈已与我拆解了四十一招,十招之约,早已完成,既如此,还请前辈遵循前约。” 朱沛民听后,心中怒火也是渐渐平息,看着眼前凛然站立的凌慕予,想到与己交手之时的样子,也生了才之心:“如此气度的年轻人,希望……唉。不过,谷中的安全乃是第一要务,不能有半分差池。” “行,你说吧,我听着。”凌慕予听到朱沛民如此说,心终于是轻松了几分。可令他没有想到的事,自己这边话音刚落,朱沛民一个纵,便来到了那动弹不得的孙天希前面,足尖微抬,对着 孙天希的后脑天灵百会上。“朱家的人无时无刻都要保证段氏一脉的绝对安全,但同时也不会滥杀无辜,既然你说你有着可以解释的理由,想来,也不会害怕这样的威胁吧。” 凌慕予看了看段玥清,又看了看躺倒在地,满血污,却有口难言的孙天希,对朱沛民道:“前辈,你不能杀他。而且,还得立刻把他放了,并且还要赶紧治好他上的蛊毒。” 朱沛民愕然,随后大笑不止,道:“我本以为你费尽心机,偷盗秘籍,但尚可撑得上谦退,却没想到竟狂妄至此。” 凌慕予摇了摇头,淡然道:“前辈,我不是狂妄,我且问你,伯安大哥交托给我的木刻是不是你们家主的信物?” “是,那又如何?虽然你品行不端,但我谷中之人言而有信,既然已经答应救治你那位朋友,便不会食言。”朱沛民说道。 段玥清这时在一旁提醒道:“朱叔叔,这人中的是琅嬛福地中的蛊,解救之法,我想你也不甚清楚,没什么把握吧。” 朱沛民一听,先是气愤道:“这人竟然入了琅嬛福地,真是罪大恶极!”紧接着,伸出右手食指,搭在孙天希左手,腕上“会宗”、“阳谷”二,一道一阳指力探出,凝神思索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道:“小玥儿你说的不错,并不是我等不想救,故意反悔违背家主信物之托,实在是力有不逮。” 凌慕予点头道:“那就行了。朱前辈可能还不知道,这位之前擅自乱闯,误入贵府琅嬛福地,因此中了百鬼五仙蛊,也算他咎由自取,但这百鬼五仙蛊乃是阳双生,若想要救伯安大哥,便需把他一齐救了才是。”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三节)无妄 朱沛民不相信道:“笑话,若是你等小贼真的知道如何疗伤驱蛊,自行解了便是,又何须费尽心力,再入我谷。” “这还要多谢前辈以及玥姑娘的一番造化。”凌慕予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书册,道:“前辈虽然不知如何驱蛊疗伤,但这救治之法却是在琅嬛福地之中好好收着的。”说着,将该书册交给了朱沛民。 朱沛民知这书卷乃是琅嬛福地所收藏,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只见此书薄薄的一小册,封面上写着几个小字“天下毒物概览”。 凌慕予道:“府上之物,还是由前辈好好收着吧,该卷第七章第六节,有着这‘百鬼五仙蛊’的炼法,药以及若不甚中蛊该如何解除之法,此蛊从炼制起便是阳双生,因此保留一一阳缺一不可,乃是前提。” 朱沛民依着凌慕予的话,小心翼翼的翻到了那第七章,只见上面果然对“百鬼五仙蛊”以及其他五毒教毒物记载详细,而在那百鬼五仙蛊治疗之法的的确写着找寻与之对应的蛊虫,二者相互激发等等文字,之后便是一些寻常的药物准备,以及施针方法,而在那最后一步上,却是写着—— “旁人需以一阳指中的先天指法,助伤着以内息通行以下诸,如此二人上残蛊便可尽除。”朱沛民缓缓念后,却是皱了皱眉头,向段玥清问道:“小玥儿,一阳指中有先天指法一说吗?” “侄女也不曾习得。”段玥清也是从未听说的回道。 凌慕予这时却又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了第二本书册,交予了朱沛民,道:“想是府中往上百年都无人受伤,这救死扶伤的先天指法便无人需要,便就此失传了,所幸晚辈在福地之中找到了记载。” 朱沛民再次接过,只见这第二本书的封面上确是有着“先天指法”四字,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寻常疗伤之法大多乃是旁人以内力助伤者以内息通全周天诸道,但若遇到伤者伤势过重,便无法运功通,而一阳指的先天指法却可纯以外力帮伤者气透诸,亦合医理。”往后面翻找,便是奇经八脉等等具体的运气点指法了。 “贪狼君已仅剩一个多时辰的寿命,还希望朱前辈先行施展功法,延其姓名,之后快马加鞭,共赴龙场驿与另一只“百鬼五仙蛊”所中宿主会合,再已这先天指法救治二人姓名。晚辈先在此拜谢了。”凌慕予说着,向朱沛民屈行礼。 朱沛民闪在一旁,道:“不用假惺惺的来这一,我说了,在你给我个可以接受的解释之前,其他的事,一切免谈。” 凌慕予早知朱沛民会如此说,便道:“前辈放心,只不过此间事离奇曲折,解释完只怕时间便已耽搁正事了,前辈若能答应去龙场一趟,晚辈自愿束手就擒,留在贵府之中,任凭处置。同时,前辈先依照书中所载,在贪狼君上尝试一次也是极好的,因为。”凌慕予说着,竟然又拿出了一卷书册,上面明晃晃的“六阳融雪”四个大字,随后说道:“找寻到段公子内伤的原因之后,这救治之法便也着落在那先天指法上了。” “凌大哥!”一旁的段玥清惊喜地叫道,“这么说,哥哥的伤有办法了!” “那是自然。”凌慕予笑道:“我大略翻看了一下,贵府的先天指法疗伤功效可谓冠绝天下,非今世医者所能比拟,神妙无比。” 凌慕予说完,这次却并未如前两次一般,将书直接递给朱沛民,反而是拿在手中,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朱沛民心中自然知晓,这是凌慕予无声的威胁,但他也明白,任何一切都比不上少主的命重要,但嘴上仍是不快道:“凌少侠在琅嬛福地中这么久,不仅偷学了凌波微步,看这架势,是把里面搬了个空啊。” 凌慕予听了朱沛民的阳怪气,却也坦然受之,拍了拍自己上,道:“没了,我只从福地中取出此三物,一为百鬼五仙蛊,二是六阳融雪,三便是二者共通的治疗之法。至于为什么去了这许多时候,” “前辈此刻心中对我偏见误会实多,能解释的我还是先解释一下吧。”凌慕予对段朱二人道:“我一踏进琅嬛福地之后,的确十分安全,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但这只限于最外一圈的别门武功秘籍以及奇珍异宝,而大理段 氏的武学放在最深处的内室之中,待我踏进之后,通道处的石门便封锁落下。” 朱沛民与段玥清皱了皱眉头,互相看了一眼,段玥清说道:“我先前的确听爹爹说过,我段氏一门的家传武学是收在福地中最深处的。”证实了凌慕予的话。 凌慕予接着道:“我当时也是下了一大跳,不过心中想着答了前辈与玥姑娘一定要平安归来,自是不敢自乱阵脚,于是便放平心态,小心翻找,架上都清清楚楚地标明名号,因此倒也不难,很快便找到了这《六阳融雪》与《先天指法》,同时,也找到了这福地中的机关谱。” “原来这最深处的内室一旦踏进,便会自行落石封锁,从中解除机关的唯一方法,便是在落石右前方‘卦台’之上,走上一遍完整的‘凌波微步’。”凌慕予叹气道:“此方法,于你无量玉璧谷中之人自然是毫无难度,可对我来说却是难为死了,虽有《凌波微步》的秘籍卷轴有机会现学现卖,但想来此等高明的武学又哪里是旦夕之间可学成的,内室之中没有吃食饮水,更何况,我担重责,也不敢耽搁。” 凌慕予对二人道:“许是你们段氏先祖庇护,不想看着段公子英年早逝,也不想让我这种人死在贵宝地上,我本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的背水一战,打开了《凌波微步》,却没想到一路下来如有神助,我平里对易经研究颇深,而这法轻功却仿佛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弹指间我便沉迷其中,一个恍神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竟尔便将卷轴之上所载的六十四卦步法,自‘明夷’起始,经‘既济’、‘家人’等位,恰好圆转一圈终归至‘无妄’位上。而这时,那落下的石门也重新开启了,我心中大喜,也未想太多,忙拿着这三卷书册原路返回,一出洞,便撞着了玥姑娘与贪狼君二人对话。”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四节)朋友 “不到一天一夜便学会了凌波微步,若果真如此,此子天赋实在太过可怕。而至于他所说的石门、必须完整踏遍凌波微步种种,无人可证明其真,而除了家主之外,我等也无法入福地证实其言真假。”朱沛民脸上阴晴不定,犹犹豫豫地想着:“罢了罢了,眼前这种情况,也只得暂且答应下来,待护佑少主平安之后,再做打算。” 朱沛民点头答应凌慕予道:“就按你说的办,先把受伤的人都治好,再定你的是非曲直。我会以一阳指替你同伴续命,也跟着他往那什么龙场驿跑一趟,彻底驱除二人蛊虫。但你必须先把《六阳融雪》交出来,我好交给玥姑娘与巴大哥处理,少主的情况拖不得,而你也必须自缚自囚于石洞,待我归来,少主伤势大好,你给我们完完本本的解释之后,再由他定你的是非功过,亲作处置。” 凌慕予点头微笑,说道:“如此甚好,武当弟子,行的端坐得正,我相信玥姑娘的兄长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说着便将手中《六阳融雪》交给了朱沛民,道:“朱前辈,一阳指神妙,还希望你先给贪狼君解穴,我有几句话,嘱咐于他。” 朱沛民收好书册,冷哼一声,俯身解开了孙天希的穴道。 孙天希身上的哑穴也随之解开,对凌慕予道:“神机子你真是好狠的心肠,你我也算相交一场,二话不说便让我当了这么久的哑巴。”说着,贴耳对凌慕予低声道:“说吧,你又想到什么好计策脱身了,我这次一定全听你的。”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计策?没有任何计策,我所说的,你刚刚所听到的,就是我准备做的。” “你疯了!不要命了。”孙天希刚说了没两句,便被凌慕予阻拦打断道:“贪狼君,你不顾生死的来寻我,我很感激你,但正邪有别,同时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或许就是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你以摩天盟心思揣测我的安危自然觉得我身陷囹圄,性命难办,但实际上我确实问心无愧,安全的紧。” “你!”孙天希的脸色变得阴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乱揣测吗?” 凌慕予答道:“没错。” 孙天希见凌慕予如此干脆,不怒反笑道:“好啊好啊,真是报应不爽,我孙某人生平第一次为了他人不顾性命,却落了个这种评价,行,你在五毒教外救了我一命,我这次也不顾性命的,来到此地。既如此,我们两清,各不相欠了。” “你错了,”凌慕予说道:“你还欠我一条命。就算你自己无所谓的想要说什么不要我救之类的话,但为了伯安大哥,我必须救你这条性命,不管因为如何,你终究还是欠了我一条性命。” 孙天希此刻再也没有对救命恩人的好言好语,除了一身的伤之外,似乎恢复了往常那个杀伐果决的“昆仑混沌”的样子,冷冷地道:“所以呢?我欠你一条命,你想要什么?” 凌慕予伸出食指,道:“一个要求,答应了,你我便两清了,再见面,仍是正邪不两立的敌人。” 孙天希笑道:“不好意思,区区武当神机子,还不配做小爷我的敌人。哈哈,不过,你说吧,我答应就是。这次,又想让我出卖什么情报了。” “我想知道的,一路上都问的差不多了。”凌慕予道:“我希望你,在大理遇到的关于这一家的一切,就此忘记,并且不能跟任何一人提及,包括你最亲最近之人,等你随朱前辈到了龙场,疗伤完毕之后,你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摩天盟想必有很多事等着你,不要再踏入这里,扰人清静了。” 凌慕予说完,一旁的段玥清对他投来了感谢的目光,就连朱沛民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孙天希沉默了许久,体内的蛊毒烦扰,再次令其咳出了两口鲜血,道:“行,我答应你,毕竟这种滋味,也不好受,这里的遭遇算不上愉快,也无趣的很,我不会想再一次,更不会跟别人说自己揭自己伤疤。” 凌慕予长呼一口气,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对段玥清道:“玥姑娘,朱前辈一会便要救治伤者,还要去给巴前辈交代事情,远行龙场,囚禁我的事就不麻烦他了,你点了我的穴道,找个地方先把我关起来吧。” “这?”段玥清有些犹豫,但看着朱沛民的身影,还是随手点了凌慕予上半身的穴道,带着他离去。 朱沛民忍不住赞道:“好小子,我此刻倒是有些相信了。” 凌慕予脚上跟着段玥清,也不回头,拜托道:“朱前辈,我伯安大哥的性命就全托付给你了,晚辈在此拜谢前辈。” “喂,神机子。”孙天希这时扯着嗓子,向凌慕予喊道:“你说你问心无愧,定能平安,我倒不太相信,该如何去证实呢?” 凌慕予回道:“不久之后,你手下自然会有人给你禀报,武当神机子的种种‘义行善举’。江湖就这么大,到时有你头疼的。” 凌慕予就这么与孙天希作别,跟着段玥清来到了一处清凉的洞中,段玥清给凌慕予解开了上身穴道,说道:“凌大哥,多谢你找到了帮助哥哥的办法,希望你不要责怪朱叔叔,他也是为了谷中的安全着想,我相信你。” 凌慕予道了声“多谢”后,找了块干净的地上,随意地坐了下来,对段玥清道:“玥姑娘你先去帮着巴朱二位前辈吧,放心,我就在这,不会逃跑的,先前我的确有所隐瞒,待你们忙完,我自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段玥清道了句:“我自是信的,凌大哥,眼下,你我能算作朋友吗?” 凌慕予看着段玥清的眼眸,恍然大悟,回道:“自然,是算得。明白了,你放心,朋友之间,定无欺瞒。” 段玥清听了凌慕予的回答,便转身锁上了门,离开了。到了凌慕予视线已看不到的地方之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我这也算真真交到朋友了吧。” 第九章:仙宿流苏解虚妄,混雨清月断封藏。至此结束,感谢读者支持。下一章的江湖更加精彩,敬请期待:天火逍遥亦暑阳,夏虫语冬退乞帮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五节)忘餐 第十章:天火逍遥亦暑阳,夏虫语冬退乞帮。正式开始!读者老爷可以猜猜会发生何等有趣的故事。 今夜的夜空,倒是格外的晴朗,半点乌泱泱的云都没有,星星也格外的明亮。而无量玉璧谷中的月夜自也是极好的,可这如诗如画的月夜胜景,此刻处在幽状态,山壁石中的凌慕予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见的,此时的他,正在洞内盘膝冥想,整理着这千载难逢的机缘——过去这一一夜来的收获。 “下颌微收,头部虚顶;肩保持松沉;肘部自然下垂;前微内含,自然舒松;舒展拔伸后背;同时做到已腰为轴,使其运转灵活;背脊切记不可左右歪斜,自然伸直;部下垂收敛,不可后凸;胯自然撑开,整体躯柔和自然,膝与脚尖同向。”凌慕予口中念念有词,却又自嘲似的说道:“这的确是真武观内《太极拳经》上面所写的步骤要求,众多师兄弟们在山上勤练数年,但仍一无所成,如今看来,实在是有些可惜。世上的一切武功,无论拳脚还是兵刃,初习皆是先熟练招式之后,再寻求拳理剑意。但往往极高深的武学,却反其道而行之,师兄们想要通过先熟悉招式,再融会贯通到‘纯以意行,形神合一’的境界,按理说本没有错,但若真的去苛求招式,又怎么体会那‘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的拳理真意呢。” 凌慕予想着,站起来,从“起手式”起,一招一式的施展开来,“玉女穿梭、揽雀尾、单辫、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攻守进退直接,无不自然而然的秉承这那“虚领顶劲,含拔背,松腰垂,沉肩坠肘”的十六字要学。 武当武学多与养生之法暗合,是以凌慕予打完一太极拳之后,体气色倒是好了三分,待到最后“云手”收尾之时,凌慕予不喜形于色:他知道自己这太极拳已完完全全融会贯通,剩下的,也只是通过实战与时间,具体体会那其中具体的“拿、化、发、踩、挒、靠”等的灵活运 用了。 “世间万物皆变而不离其宗,万事万物都暗含本源生克至理。”凌慕予自言自语道:“我与师兄弟们苦修近十年,倒是不及玥姑娘三言两语而带来的这灵犀一悟。不过,若是没有机缘巧合的《凌波微步》在之后直观的证实着,我怕也会以为这些言论云云不过是纸上谈兵的糟粕之言罢了。” 一想到这凌波微步,凌慕予便也坐不住了,心中一边想着,双腿便不自觉地走起来,易经虽只六十四个卦象方位,但这其中的顺序变幻又何止万千,凌慕予随行而为,倒是愈走愈快,只觉随着体每完整行进六十四方位一圈,体内真气便也随着步法在经脉中流动了一个大周天,甚是舒畅。 到了最后,心中已无需刻意去想下一步该如何转,如何踏出,便已能不假思索,循理而行。到了这种时候,凌慕予便一边练着步法,一边胡思乱想着。 “此行不仅从伯安大哥那获得了氤氲紫气中的五气朝元之法,还学会了这凌波微步,更重要的是,对武学之道的理解往前实实在在的踏出了一大步,看来回山之后,也该找个时间,仔细闭关一段时间,若是能借此在太极剑上有所突破,也算对得起师父的信任与栽培了。”凌慕予走着走着,却又想到:“凌波微步乃是从武学本源之理出发,处处料敌机先以做出避让之法,江湖上说,那独孤九剑也是处处料敌机先,攻敌之最为薄弱的弱点破绽,想来与这凌波微步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不知若是二者对上,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想到这里,凌慕予脚步放缓了些,面上也忍不住笑道:“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呢,玥姑娘他们不在江湖之中,而五岳剑派的前辈自也不会对我出手,这种形,应该不可能有吧。”想着,又从无妄位上向大有位上行去。 “观我生,进退。艮其背,不获其人;行其庭,不见其人。鼎耳革,其行塞。剥,不利有攸往。”一道悦耳的女声从凌慕予后响起道:“凌 大哥的天资着实有些让我看不清楚,我看你之前躲闪朱叔叔的法还道是朱叔叔有些气急,而你运气较好,可令我意外的是,凌大哥你的凌波微步还真到了这炉火纯青的地步,想来此刻距你进入琅嬛福地也不过就将将好十二个时辰。”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凌大哥这凌波微步,已不比小妹的差了。”云南话既且糯,而凌慕予听到的虽是官话,但从声音却是极好判断,他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十二时辰,如此说来,时间过得倒快,竟已过了子时。在这洞中,时间流转之速仿佛不复存在,倒是没察觉。”说着转过头来,借着洞口进来的微弱月光,眼前之人,倒是令凌慕予想到了曹子建《洛神赋》中的另几句话: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凌慕予忍不住低低念道。 段玥清看着凌慕予的样子,奇道:“凌大哥,怎么了?” 凌慕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时态,忙道:“没什么,有些恍神,想来是饿的,这还是二十年来第一次练功废寝忘食。” 段玥清歉然道:“这倒是我的疏忽了,凌大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点吃的东西过来。” “此事倒不急。”凌慕予说道:“饿了这半天,也不急于一时了。先说正事要紧。贪狼君那小子没被朱前辈失手弄死吧?” 段玥清微笑,答道:“你放心好了,你带回来的先天指法虽神妙无比,但基础却是一阳指的功法,朱叔叔商阳指功力造诣极深,况且只是助那人暂缓蛊虫上行之势,自然无碍。”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六节)三日 “另外。”段玥清对凌慕予道:“巴叔叔让我向你道声‘谢谢’,说是无论别的事究竟如何,你带出的《先天指法》配合《六阳融雪》,使得我们不用再无头苍蝇似的干着急,哥哥的况定有所好转,此刻巴叔叔已经开始思索制定将哥哥体内不受控制的异种真气重新入脏腑的方法了。” 段玥清说完,也对凌慕予拱手称谢,凌慕予忙闪避过,并不敢受,回道:“玥姑娘不必如此,这救治之法本就是你府上之物,自己人取来不方便才让我这个外人协助代劳,反而是因此让我得了那好大的一份机缘。” 段玥清衣袖轻掩朱唇,微笑道:“你是说那习得《凌波微步》吗?其实从我个人来说,倒是无所谓了,只不过是一门轻功法罢了。就当是当做报酬又如何?再贵重的武功秘籍还能有家人的命贵重吗?朱叔叔这一次也未免太矫枉过正了些。”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对我来说,可不仅仅是一门轻功,它使得我在武道上不至于继续原地踏步,实在是令我受益匪浅。虽说是当时为了出石室无可奈何,但我并非你谷中之人,朱前辈如此反应也在理之中。你适才说他已缓住了贪狼君的蛊虫,那此刻?” 段玥清道:“你放心好了,朱叔叔既然已经答应,便不会反悔,他已带着那人从正门出谷,此刻想来已过善人渡了。” 段玥清看着凌慕予有些疑惑的神,恍然道:“我也真是的,你又不是本地人,怎知道这些,”段玥清似是站累了,便寻了方干净的石凳,款款坐下,说道:“凌大哥你可知,我带你进谷的绝壁,也就是‘钟灵毓秀’那条路,其实并不能算是我出入无量玉璧谷的路径。”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有所疑惑,通过那道绝壁所需要的武功,想来谷中的诸位前辈自然是有的,可若是只有这一条路,那万一有人受伤或者生病犯个头疼脑的,未免有些不太方便。” “嘻嘻, ”段玥清道:“那是自然,‘钟灵毓秀’本就是一道考验,算不得什么路,只不过我想着节省时间,并且也想让你直观感受一下,这才带你走的。现在想想,那什么摩天盟的人,看着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的,受伤之前的武功还真是厉害,钟灵毓秀历来是从上而至下,我还从未尝试过,从下而上呢。凌大哥,其实出谷的真正路径,便在石洞之内,山壁之内别有洞天,有一条道便是出谷路径,出口便在那澜沧江畔,离善人渡铁索桥不远。” 凌慕予这才明白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令尊木刻之内所书的‘善渡沧澜,我佛无量’竟还有这一层意思。” 段玥清轻轻起,说道:“凌大哥,虽然朱叔叔让我提防着你,把你关着,但我可从没把你当做犯人,你应该是我们的客人才是。这样吧,我先去给你拿点吃的来,你把那些朱叔叔和我看到的却想不明白的,从头到尾的说给我听。” 凌慕予看着段玥清,用力的点了点头。 段玥清见状,便出去拿吃的了,走的时候连洞口的门锁却都没带上,就这么敞开着,凌慕予却是视而不见,继续坐在原地,心中整理着武学的收获,拜入武当十年来,从未有此刻这等的认真。 三后,关押凌慕予的石室之内。 两道人影,一灰一白,正在激烈交手,二人影步伐皆奇快无比,外人看去只觉眼花缭乱,什么都看不清晰,可奇怪的,两人法虽快,相争虽然激烈,耳畔却十分安静,除了脚步声之外,却并无一道兵刃拳脚相交碰撞的声音。 若有第三人在此地仔细看去,便不难发现,原来此二人交手过招,一炷香功夫内,拳脚竟是连一次都没有碰过。 此刻那道白影突然跳出圈来,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耳后的细汗,道:“停,不比了不比了,再比下去,输的那人就该是我了。”只见她脸颊微红,正可谓“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水照人暖”,正是段玥 清。 而另一边的灰影见对方停了,便也站定了,正是被囚在此已三的凌慕予。 凌慕予笑道:“三前你我约定用凌波微步来比试,最初玥姑娘十步之内便可在我上轻拍一掌,昨这十步已被延长到了百步,而适才你我法皆快,我数的不是很仔细,但想来应该超过三百步了,依旧是个不上不下的相持局面。” “说的不错。照这个速度比试下去,估计明百步之内能拍到对方的人,便是你了,而三之后,更是十步都不需要了。”段玥清语气不快道:“没想到,你这人内功底子这么差,练这门功夫倒是进展神速,虽说这凌波微步悟第一,熟练为次,但三的功夫就赶上我,也只能说你与它缘分很深啊。” “能有这进展,多亏了这三来,玥姑娘不厌其烦的陪着我练习。”凌慕予感谢道。 段玥清无奈道:“谁说我不厌其烦了,我早就烦了,可朱叔叔还没回来,我把你给我解释的前因后果告诉巴叔叔后,他竟然也不说放了你,只是说一切等哥哥醒了,再由哥哥处理,他与哥哥此刻正到紧要关头,我也不敢多去打扰。既然哪都去不了,也只能陪你在这石室打发时间了。” “哦?”凌慕予问道:“巴前辈治伤到哪一步了?” 段玥清道:“奇经八脉之中七脉皆以用先天指法打通,仅剩带脉一路,哥哥也在积极配合,将体内不受控制的真气慢慢导入腑脏经络。巴叔叔说,若是况好的话,今便可出关了。” 凌慕予自言自语道:“若是路上顺利,此时朱前辈与贪狼君,应该也到龙场了,不知伯安大哥况如何?”语气之中,甚是担忧。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七节)百天 凌慕予说完之后,却是又自己宽慰自己似地道:“我自己毫无办法,朱前辈指力精深,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呢。也罢。”凌慕予对段玥清道:“凌波微步的赌试,玥姑娘既然已经不想再继续了,若是左右无事,我们不妨聊些别的?” 段玥清问道:“别的?” 凌慕予微微一笑,道:“大理自有它的风花雪月,而我三年来四处游历,也算见识了不少国朝的水秀山清,你我尚且年少,又都非武痴,何必整天打打杀杀?” 段玥清在一旁听了,开心的点了点头,率先应道:“那自然是好极了,凌大哥我跟你说,之前我听人说苍山峰顶有雪怪,我还特意拉着哥哥趁着夜色去寻,只不过没找到雪怪,却经历了另一番别有趣味的事。” …… 大理虽说不是真的四季如,但大理的却是格外的长,这让从小便生于长于北方的凌慕予,难免有些不适应。无量峰下,玉璧谷中,囚犯人的石室之中,此时的石室却与之前大不相同,看不出一丝囚的意味,反倒给人一种上宾客房的感觉,只不过门口的石锁始终告诉着别人,此中居住的人,尚未获得自由。 “这洱海旁点仓山中岳峰中的崇圣寺,便是当年我大理建国时的天龙寺了,虽说天龙寺作为皇家寺院这一点,随着大理国一起亡于蒙古的铁蹄之下,但其建筑却是保存了下来,瑞鹤门、清都瑶台、三元宫、兜率大士院,这些都是极气派的,至于雨花院、般若台、牟尼堂、双树院等地更是法度庄严,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听爹爹说过,当年天龙寺中的前辈高人只怕比整个大理城加起来都要多。”石室之中,段玥清正与凌慕予说着那些大理的风貌,她从凌慕予被关入此地起,便每都来与他聊天,时至今,自己亲自去过的,没去过听别人讲过的,都已说了个七七八八。 段玥清一边说着,一边见对面坐着的凌慕予神色颓然,百无聊 赖的双手托着下巴,她轻叹一口气,问道:“武当乃是道观,凌大哥可是对这佛门的东西没有兴趣。” 凌慕予摇了摇头,双目无神,再不复当刚至无量玉璧谷中的神采,缓缓开口道:“玥姑娘,你可算过我在你府上,已多少时了?” 段玥清想了想,十根手指微微动着,说道:“算起来,已过百了。” 凌慕予看着自己上的单衣,道:“是啊,想我刚来的时候,还有些初时的凉,现在却已是夏了。三个月前,朱前辈自龙场返回,说是见到了伯安大哥与流苏师兄,也依约定,已先天指法将阳两只百鬼五仙蛊导引清除,这事做的完美,我自当是感谢万分的。而这些事的种种误会,前因后果,我也早就全部交待了出来,可两位前辈却说兹事体大,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等着段公子来处理。” “可哥哥他,”段玥清接过凌慕予的话,说道:“在朱叔叔回谷,与巴叔叔两人合力终于替哥哥平息体内不受控的真气之后,哥哥却立刻宣布要在此闭关,说是从鬼门关前逛了一圈,过去心中所存疑的一些事物早已如浮云入眼,烟消云散,这一次定能一鼓作气,完成六阳融雪的收官,通过那‘语笑嫣然’。因此,如何处理凌大哥的事,便暂且搁后了。” 段玥清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凌慕予,凌慕予正细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道:“可是,却没想到,这一闭关,却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唉,”凌慕予叹气道:“其实我也不是说受了什么委屈,毕竟贪狼君做的事,实在算不得光明磊落,而我却与他合谋,还机缘巧合的学了你谷中的至高法轻功,武林之中若是家传秘籍被外人所得,不说别的,毁脉废功乃至直接处死也是有的,可玥姑娘一家却仅是将我关了百天,还好吃好喝的照料者,没让我受半点委屈。” 凌慕予笑道:“不说别的,这百来,我哪都去不了,便也只能练功打发时 间,依靠着五气朝元法,不仅将先前与人拼斗时所受伤损耗的内力重新练了回来,甚至以我如今氤氲紫气的修为还比我下山之时高了不少。这么算起来,玉璧谷,还真是个因祸得福的修行胜地。” “凌大哥。”段玥清看着凌慕予,一时倒是不知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你是不是腻烦了,想离开了?” 凌慕予听后一愣,说道:“腻烦?倒也不是,其实在哪不是修行。” “唉,这三年来,江湖上把我们玄门七士传的神乎其神,我等也算是没辜负师门众望,实实在在的声名鹊起了一波。但其实在我内心之中,却是十分惶恐的。该怎么说呢?德不配位?没错,倒是有些这种感觉。” 凌慕予看着一旁静静聆听的段玥清,说道:“此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一来我自己也是懵懵懂懂,无法确定,二来这想法不说那些外人前辈,只怕就算是师兄弟们听了,也会大怒驳斥的吧。玥姑娘虽,不在江湖混迹,但自却又是极有见识的,眼下想来,倒是没有比你更好的倾听者了。” 凌慕予在谷中的这百余天,段雨辰初时受心魔所扰,之后便是一心一意练功闭关,段玥清倒是与凌慕予在这百余天的交流之中,彼此了解,互相亲近了不少。此时她心中已知,凭自己对兄长的了解,兄长出关之时,处理此事,也定然是将凌慕予无罪放出的,凌慕予本就不是她谷中之人,定是获得自由之后,便要马上离开的。因此,段玥清的心中,一边十分想念哥哥,希望其早出关,而另一面,却又极舍不得凌慕予这个自己短暂人生中的第一位好友。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八节)出关 段玥清想通之后,便道:“凌大哥你说吧,我听着,毕竟这些话,你眼下不说,等哥哥他顺利出关,我便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听到了。” 凌慕予听到这话,有些愣愣地看着段玥清,段玥清忍不住笑道:“你放心好了,没几日了,我今晨听巴叔叔说,哥哥出关之日应就在这几天了,以他的性子,听说这许多事之后,不仅会放你离开,只怕还会重重答谢你一番,你逃脱牢笼,重见天日的那天不远了。” 凌慕予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对段玥清重重抱拳,缓缓言道:“玥姑娘,多谢了。”之后,二人四目相对,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凌慕予悠悠开口,道:“这些年来,我等师兄弟七人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最近也终于算是闯荡出了些许名头,让武当重回江湖豪侠视野之内,但根本想来,所谓的玄门七士,也不过是初涉江湖仅仅三年的新人罢了,三年里,我们能一帆风顺,一是师门武学神妙,二其实也是因为并没有遭遇过真真正正的风雨。” “还记得贪狼君临别之际,给我说,‘区区武当神机子,还不配做小爷我的敌人’,话虽狂傲,但事实也确实如此,其实说句难听的,不仅是我,就算是整个玄门七士,在如今的江湖中,声势也不如一个‘昆仑混沌’来的响亮,七星魔云使乃至四季堂他们,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五岳剑派,放在独孤九剑身上,而我武当,看似真武七截阵之威势无人能挡,可其实区区子元一人便可在冰弦玄殇的夹击之下,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凌慕予说到这,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段玥清有些不解,问道:“凌大哥说这些的意思是?” 凌慕予自嘲道:“我等能一帆风顺,只不过一直没有遇过真正的惊涛骇浪罢了,可这事实贪狼君他们那些敌人明白,掌舵的人却不明白,从师兄师姐他们近一年来的态度便可看出变化,有些过于操之过急了。重振武当声名自然是我等的责任,但这目标,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可做到的事情,绝不是七名少年人,短短两三年便有望达成的目标。虽然这次令狐师叔把我武当依旧作为十年前一般,以十大门派的规格对待邀请,但此刻的江湖态势可与十年前大不相同,大师哥若是也模糊了这一点,中秋的梅庄大会上只怕要吃大亏。” 凌慕予说到这里,却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声,这才发觉自己说的入迷,有些旁若无人了,歉然道:“玥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明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对你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听着应该没什么意思吧。” “我自然是不太能听懂的,”段玥清笑着解释道:“不过看你的样子,我倒是明白了一点。” “什么?”凌慕予好奇问道。 段玥清站起身来,指着凌慕予,说道:“原先呢,我刚认识凌大哥的时候,只觉得你与我们没什么两样,只是比我多见识了些山川湖海,多认识了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罢了,但如今我才知道,我们之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自小在无量山玉璧谷中长大,虽然学武,也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但也只是好奇,从来没想过真正接触那个五彩斑斓的江湖,因为对于我来说,那些太过复杂,是根本无法完全掌控的东西,往往无法掌控就意味着存在危险。我原以为,凌大哥与我一样,心里也是不想接触那些的,只不过因为师门的责任才不得不踏足江湖。” 凌慕予道:“玥姑娘解的不错啊,确是如此,我一直觉得之前武当封山避世的那七年,虽对师门来说是大不幸事,可对我来说,那七年的日子,却是比我下山之后快乐的多。” 段玥清打断道:“可在我看来,就算没有这份责任,凌大哥迟早都还是会下山的,因为,就像我生下来就属于谷中这一小天地,而你却是属于外面那片大天地的。” 凌慕予看着段玥清,思绪却是飘向了远方,另一座山上的另一位女子,想到了十年前梅庄之中,与其谈论到的那一株“红尘客”。过了许久,他方道:“欲解红尘,先入红尘。江湖无常,道心无玷。”说完便又笑了,“玥姑娘,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你口中那样的人呢。” “好一句‘道心无玷’,雨辰世居深谷,竟有缘结识凌少侠这等名门高徒,实在三生有幸,石室狭隘,可否请少侠至水幕长虹之地一叙。”石室之外,一道声音远远传到凌慕予耳畔,却是一从未听过的青年男子之音。“这是?”凌慕予不解道。 “凌大哥,还愣着做什么!你可以出去了!”一旁的段玥清听到这个声音,倒是开心的紧,一边解释一边催促道:“这是我哥哥,他出关了,他说你可以出去了!”说完,却也不管凌慕予,心中实在记挂哥哥的紧,便一个闪身,先一步出了石室,向外奔去,依旧还是没有关上石门锁,而这一次,凌慕予却并未如之前一般视而不见,他环视四周,这自己待了百余天的地方,狭小却也温馨,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将佩剑重新负在身后,便如他刚来到谷中一般,之后对着四周拜了拜,便大笑而出。 刚一出洞,一仰头便是许久未曾见过的日光,午后的阳光着实有些刺眼,不过凌慕予却并不想闪躲避让,就这么直直地迎向太阳。 “凌少侠穴居三月,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就是气色苍白了些。”说话的,正是候在石室入口处的巴靖安。 凌慕予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道:“许久没出来了,这太阳也实在有些刺眼,倒是没注意到前辈,失礼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二十九节)雨辰 “无妨,无妨。”巴靖安此刻面上倒是十分和善,对凌慕予说道:“少侠居三月,心态倒甚是平和。” 凌慕予苦笑,点了点头。巴靖安郑重其事道:“少侠,之前的事。”凌慕予立刻打断,回应道:“巴前辈无须多言,晚辈明白的,二位前辈先前也只是为了府上安全,本就应该力求万全。” “唉。”巴靖安长叹一声,道:“少侠明白就好,其实以我个人来说,倒是对少侠的人品秉十分相信的。” “不然也不会将我送入琅嬛福地了,如此说来,我机缘巧合能得这一段机缘,倒是全要感谢前辈了。”凌慕予感激道。 巴靖安说道:“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反而是我们先前有些小人之心了。”巴靖安向凌慕予解释道:“少侠刚从琅嬛福地归来之时,恰逢那邪派中人来此,一时之间,疑虑陡生,实在是难以令人相信。因此少侠所说的,需练成凌波微步方能出石室云云,不仅是朱贤弟,甚至是我初时也是不信的。但事实,却已足证少侠之清白磊落。” “事实?”凌慕予准确把握到重点,问道。 巴靖安讲述道:“雨辰少主将六阳融雪功大成,并顺利击碎玉像,破关而出,按照祖上定下的规矩,便已算通过了‘语笑嫣然’,已有足够的资格,继任家主之位,领导我等。” “我明白了。”凌慕予领悟到:“段兄已继任家主,自可进入琅嬛福地,而只要有人能进去,那深处石室的机关如何,晚辈的话是真是假,立见分晓。” 巴靖安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少侠想的半点都不差。”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卷书册,递给了凌慕予,道:“少侠想必今便要离开,重返江湖,这是我那朱贤弟给少侠的礼物,他也是矫的紧,借口出外公干,但实际想来是自觉无言面对少侠。” 凌慕予双手接过,道:“巴前辈实在是言重了,晚辈丝毫没有责怪二位前辈的意思。此次若是无 缘与朱前辈见面,实在是晚辈莫大的遗憾。”说完,便一展书卷观之,却被一旁的巴靖安阻拦道:“朱贤弟的这卷书上,字着实不少,少主那边还在等着少侠,少侠还是先去与之相见,朱贤弟这书字,少侠后慢慢赏鉴把玩便是。” 凌慕予再次拜谢道:“谢巴前辈指点,晚辈确实不该让段兄等太久,那晚辈就先过去了。” 说完,便再次谢过巴靖安,向远处奔去。 “水幕长虹?当是玉龙倒悬的瀑布之处。”凌慕予施展起武当梯云纵轻功,他这三月来虽受困于石室,但内功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有着大进步,因此这轻功法反倒比来无量山玉璧谷之前精进了不少。 凌慕予奔到近前,发现就在瀑布下,湖畔边,早有一男一女等在这里,凌慕予心中暗赞一声“好一对神仙兄妹。”正是先一步来此的段玥清以及功成而出,段玥清的兄长段雨辰了。 凌慕予这是第一次与段雨辰见面,只见其二十岁所有年纪,与己相仿,但神态气度却较之与同辈人显得超凡许多,长近六尺,一淡蓝色盘领衣,与这湖畔瀑布相映衬。 凌慕予停下脚步,走到二人前面,向段雨辰道:“段兄,久仰大名,此刻相见,果名不虚传。” 段雨辰笑着回应道:“凌兄言过了,雨辰无能,练功走火入魔,使得叔叔妹妹徒增担忧,若不是得凌兄相助,只怕这条命,早就丢了。如此救命大恩,可却因种种原因,不仅未能好好答谢,反囚恩人三月有余,实在是万分对尔不起。雨辰在此,给凌兄道一声抱歉了。”说着,便直接向凌慕予抱拳致歉。 凌慕予连忙闪,不敢受之,道:“段兄言重了,凌某在此指天为誓,从始至终,都未对各位有过半分怨念之意。实在说的话,也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地方待了太久,有些无聊罢了。” 段雨辰看着凌慕予闪的样子,若有所思,随后道:“之前听清妹说凌兄在凌波微步 法上的天赋极高,我本还有些不信,可现在亲眼所见,凌兄动静之间,的确是将其融会贯通且自成一格了。” 凌慕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本是段家的家传武学,小弟一时急之下窃得神功,实在是万分惭愧,不过还请段兄放心,小弟我可在此立誓,出谷之后,终不在用此武学,哪怕是遇到避无可避危及命的时刻,也定尊此诺。” 段雨辰笑道:“凌兄误会了。再说祖上也从未有规定说,不可将此传于谷外之人,无妨,无妨。” 凌慕予赞叹道:“段兄气度风采,小弟佩服。那小弟就受之有愧了。”凌慕予心中其实也着实舍不得此步法,他本自小便对易经有着十分痴迷的兴趣,好不容易得一宝山,却要终不用,属实心中可惜。 段雨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却与之前从王伯安那得到的木刻小貂一模一样,接着又说道:“除此之外,我段氏后人也是有恩必报之人,那凌波微步是凌兄为了救我必须学的,自然不能算数。我与巴朱两位叔叔商议过了,这一份礼物,就作为谢礼,还望凌兄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凌慕予笑道:“之前已得巴前辈转增朱前辈所书妙笔,又岂敢再三受之,实在愧不敢当。” “哦?却没想到朱叔叔?”段雨辰低声说了一句,便道:“他们送的是他们的,你就得是我,此物你必须收下。” 凌慕予还推辞,一旁的段玥清说道:“凌大哥你就拿着吧,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再说了,你负师门重担,我等不是江湖人,不好相助,也只能希望此物可以帮到你一二,如此,便也对得起你与我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节)商阳 凌慕予无奈,只得疑惑接过,问道:“这木貂倒是与之前伯安大哥得的那只相同,就是大了不少,不过倒也精致,如此做工也属是个稀罕物件了。我一定好好收着,不容有失。可玥姑娘说此物可帮到我?这话?又是因为什么?” 段玥清指了指凌慕予手中的木刻,道:“这次你可好好记得,这闪电貂的木刻。”“这小貂叫闪电貂啊,名倒是别致。”凌慕予忍不住插嘴道。 段玥清浅笑嫣然,说道:“没错,听爹爹说这是宪宗爷爷曾经养过的貂儿,具体的就不可知了。”段玥清又道:“这木刻不仅雕工栩栩如生,且暗含机关,你先前那种硬生生的把它拍碎,也亏得其中乃是纸张,若是贵重物件,岂不是连带着木刻一齐损坏了。” 凌慕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嘟囔道:“我本就一直觉得玥姑娘的爹爹不会把破除信物秘密的方式设计的如此草率,运气,实在是运气。” “天降的一段缘分,若非如此,你也不会与我等有这一段相识了。”段玥清语气中甚是欢喜,但又透露出淡淡的遗憾,说道:“我只说一遍你可记住了,你轻轻按压貂儿的尾巴,那尾巴便可旋动,与凌波微步相同,亦是依着易经六十四方位而行。” 凌慕予照着段玥清的话,按压尾巴,随后依言行事,转动手指。 “先左转至‘中孚’位置,随后至‘既济’,接着向‘泰’位转动,最后右行至‘蛊’位。如此便能打开了。”段玥清话音刚落,那边凌慕予只觉貂儿尾巴已然松动,他轻轻将尾巴拿掉,木刻腹内中空,从断尾之处,取出其中物件,却是一小卷帛书。 “打开看看吧。”段雨辰笑道。 凌慕予满脸疑惑,不知此为何物,听了这话便小心翼翼的将帛书展开,只见帛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笔力苍劲,应出于男子之手。 展开之后,其上不仅有字,倒还有着画,画上详尽的标注着四肢百骸诸位,还已红线 为注,标明了经脉运行方向,显然是一本武学秘籍。凌慕予细细看去,帛书开头第一行八字,乃是——天火暑阳,地水寒。 凌慕予心头一惊,已隐隐猜测到了些什么,向后看去,果不其然,随之大惊失色道:“这、这是一阳指法?” “准确的说,”凌慕予的反应似乎早在一旁的段雨辰意料之中,说道:“是一阳指的一小部分。一阳指指法乃是我段氏子孙对好朋友的礼物,数百年前,宪宗爷爷将‘少商、商阳、中冲’三指指法赠予巴朱两家及其后人,而凌兄此次与我等不过萍水相逢却甘冒大险,入那无人知晓机关安危之地寻得秘籍救了雨辰,雨辰区区一人命本不足为惜,但兼祖先传承,若是就这么早早去了,到了地下实在无颜面对先祖。凌兄如此大恩,我以‘商阳、中冲’二指赠之,理所应当,这也是巴朱两位叔叔皆同意了的。”段雨辰话虽说的伤感决绝,但语调语气却轻松玩笑的紧。“再说了,后面那以先天指法治疗内伤的方法本就是凌兄自己带出来的。” 段玥清也道:“凌大哥你是医者,并且今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先天指的功夫在你手里,想必定能救治那些仁善大众。” “这。段兄言重了,小弟顶多算是作了个顺水人,又岂敢居功。”凌慕予听了,却依旧坚辞不受,再三推却。 段玥清一本正经地严肃道:“凌大哥,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讲究个品风采,哪怕有恩与人自也不是想着回报的。但凌大哥,我且问你,你觉得凭你在武学上的天赋与进境,替师父报仇雪恨乃至重振武当声名,需多久才能做到?” 凌慕予嗫嚅,久不能言,最终也只化作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只不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上天既然让你碰着如此际遇,凌大哥你不为了自己,为了师门也该好好把握。”段玥清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或许那个目标放在之前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痴人说梦,但以 凌大哥在武学上的天赋,用心修习,待后以你师门太极功为基础,辅以凌波微步与一阳指法,未尝不可涤群魔,闯出一片天地。” “更何况,江湖从不似谷中平宁。我、我也希望等后有机会出谷游玩之时,凌大哥武艺高强,声名远播,使得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段玥清低声说着,说完,便看着凌慕予,眼中似有流光转动。 凌慕予心中犹豫,终究还是听进去了段玥清的话语,将帛书重新装回木貂内收好,向段家兄妹道:“段兄、玥姑娘,大恩不言谢,的确如你们说的一样,在下武功低微,天赋平常,既然有幸得此机缘,如若一时意气弃置,确是因私废公。” “这就对了吗。”段雨辰见凌慕予终是收下,亲切地拍着对方的肩膀,道:“你好好研习,我听妹妹说你也善医道,对你来说想必这指上道经脉什么的不难,商阳指法巧妙灵活、难以琢磨,中冲指法大开大阖,气势雄迈,二指利用得当,不会输于今世江湖之中任何一门一派的指法武学。” 段雨辰颇为遗憾的说道:“你我初次见面,相谈甚欢,本该把酒言欢,好好聊它个十天半月,但我玉璧谷已耽搁浪费了凌兄百天,实在是不敢再要求什么。” 凌慕予听到此话,连忙说道:“段兄折煞小弟了。按理来说,得了府上凌波微步与一阳指这两项珍贵之物,不该立时就这么拍拍股走人。但段兄容秉,我大师哥年初便曾要求过我等无论如何都要在八月初一共聚湖州城,一起参加中秋佳节的梅庄盛会,如今已不过一月,再加上,伯安大哥虽得朱前辈救治痊愈,但我当乃是不告而别,还是得去一趟,与之说明才是。”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一节)语嫣 “既如此。”段雨辰颇为可惜地说道:“我等便也不好再阻拦了,看来也只能后有缘相见,再把酒言欢了。不过尚有一事,希望凌兄可应。” “但说无妨。”凌慕予回道。 “凌兄出去之后,以凌兄之智,再凭借着凌波微步与一阳指之利定扬名武林,届时必将有不少人对凌兄武学来源好奇追问。我玉璧谷诸人时代隐居,还希望凌兄保守秘密,莫要让人打扰。”段雨辰拜托道。 凌慕予郑重应道:“还请凌兄、玥姑娘以及不在此地的巴朱两位前辈放心,在下一定守口如瓶,不会破坏谷中宁静,包括到时同门师兄弟问起,也是一样。”“那就好,那我们山水有相逢,巴叔叔在石室入口处等你,他会把你平安送出谷的。”段雨辰说完,向一旁的妹妹笑着问道:“玥清你要不要跟着凌兄出谷游玩,你过去不是一直闹腾着出谷许久了吗?” 凌慕予听后便道:“若是玥姑娘有兴趣出谷一游,小弟我定保护好姑娘安全,不会辜负段兄信任。” 谁知段玥清听了,却是摇了摇头,回拒道:“算了吧,听凌大哥讲了三个月的江湖轶事,眼下我对外面的兴趣也不是很重了,反正哥哥你现在也是过了‘语笑嫣然’甚是自由。再说了,凌大哥负师门重担,诸多事,我可不想跟着心。” “哈哈,也是。”凌慕予笑着道:“两位今后若是途径湖北地界,定要上我武当山来坐坐,也好让小弟我一尽地主之谊。段兄、玥姑娘,后会有期,小弟我定守口如瓶且终生不忘两位恩厚待。” 凌慕予说完之后,便再不耽搁,转而回,一如他先前孤一人至此一般无二。 段雨辰看着远去的凌慕予的背影与一旁看着远方怔怔发呆的妹妹,低声叹道:“兴趣不重,多少也还是有的,却是为何如此选择?之前数年里,是我进境缓慢,你担心我这才相伴至今,眼下我功法已成,已没什么好担忧的 了。” “哥你这就错了,我陪着只不过是因为我想陪着,对你练功什么的我向来没有担心过什么。”段玥清看着远方,缓缓开口道:“小时候,爹爹便不止一次的赞过你的天赋,你也一直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哥,我之所以不想随凌大哥出谷,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知道你并没有出去的打算,三个多月你闭关修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段玥清看向眼前的兄长,昂着头,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之前想要出去,是想让你带我出去,可如果哥哥你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你在哪?我就陪着你在哪。小时候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 段雨辰听着段玥清这发自肺腑的真实感,心中感慨万千,不由想道:“阿玥,正是因为这,面对我亲手做的你的玉像的时候,我才下不去手的。其实三个月前,两位叔叔以先天指法打通我周诸之后,六阳融雪功便已大成了,这三个月来我不愿出关,一来是舍不得你的玉像,二来也是不知今后如何面对你。”段雨辰看着眼前的人,他也明白有些话有些事他心中清楚地紧,但他不能说,甚至最好也别太清楚,这样对她对自己,都好。 “我本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跟他走呢。”段雨辰说道,话里却听不出任何的绪。 “凌大哥是好的,也是我第一位家人以外认识的好朋友。”段玥清看着段雨辰称赞道:“不过,也仅是朋友,与哥哥比,差了一大截呢。” “唉。你这么说。”段雨辰低声道:“可真是令我为难了,甚至比之前狠下心锤下的那一刻,还有为难。” 段玥清似乎没有听到旁人的低语,反是问道:“哥,话说,你为什么不想出谷闯呢?我之前听凌大哥说什么令狐启明、杨梓希、萧,听他说的虽也觉得那些人算是少年英雄,但我始终觉得,跟哥哥你比,都矮了半截。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出了鬼门关,练成了六阳融雪的神功,哥你就不想出去大展拳脚一番 吗?爹爹他年轻时,也曾隐匿姓名份在外行侠游历,但哥哥却似乎始终对那些提不起兴趣。” 段雨辰看着段玥清的脸颊,忍不住握住了旁边妹妹的手,断断续续道:“怎么说呢?” “像如今这般的逍遥,便已是我想得到的最大快乐。谷中清净,我亦无其他执念,思绪便也不会冗沉,自然不会想着放弃大幸福而去求那些小快乐。坚定了这个,心中便自足了起来。” 段雨辰也知道说这些,段玥清不一定完全的懂,便也不想多言,道:“走吧,哥哥好久没有陪你好好吃过饭了。” 玉璧谷的机关巨石入口前,巴靖安正等待着折返的凌慕予,可他边却并非空无一人。 而凌慕予自与段氏兄妹作别之后,却并未如他一开始前去一般,走得那么急,到了离别之时,反而脚步缓了下来,一边仔细欣赏着这湖畔的花草,一边想着这百来的过往。“之前心中别有所图,倒是没有注意到这自然馈赠,若是此生能有机会完成重振武当打的重任,我也定要寻一神仙地界,逃离那江湖纷扰。”就这么想着走着,这条路竟走了一炷香,这才走到入口巨石之前。 “朱前辈,你怎么也在这?你不是?”凌慕予走到近前,才看清,巴靖安后还有一人在此等候,正是之前借口外出公干的朱沛民。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好像你才是该走的人吧。”朱沛民言辞之间颇为犀利,但脸上倒是和善的紧。 “可巴前辈说你借口外出公干了。”凌慕予疑惑道。 “你这小辈,亏我原先还觉得你聪明。”朱沛民又道:“既然都说了是借口,还纠结如此。”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二节)证道 凌慕予正要开口反驳,那边的巴靖安却已看不下去了,打趣道:“行了,明明一个爱护后辈,一个敬重前辈,两武人却定要在这学那文人相轻,以互相嘴硬为乐,就不能稍微坦诚些吗?” 巴靖安说完,便拉着朱沛民又道:“你啊,就少说两句,让我说你外出的是你,随后又自己来了的也是你。”说着看向凌慕予,有些无奈地道:“凌少侠,多的我也不点明了,这个老家伙脸皮薄,有些事你我心里明白就好。” “当然,当然。”凌慕予赶忙回道。 巴靖安走前最前,将活动的巨石推开,率先走入洞内,凌慕予与朱沛民随后跟上。凌慕予这已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先前也听段玥清提过不止一次,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朱前辈,那日,你带着贪狼君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吗?他那脾气,想必一路上出言不逊,令前辈头疼不已吧。”凌慕予于黑暗之中,目不见物,头也不回地问道。 “倒也没什么可头疼的。”朱沛民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不过是每隔两个时辰点一次哑穴而已,也不麻烦。” 凌慕予听了,他虽然未见当时情景,但如此想来,亦觉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 此时已随最前方的巴靖安走到了那日段雨辰练功走火闭关的石室之前,只见室旁右侧一条石级斜向上引,巴靖安说道:“来吧,跟上,这便是出谷的道路了。”语气之中似乎有些不舍。 身后的朱沛民踏上石级之后,也忍不住说道:“凌少侠,你尊我一声前辈,虽是敬称,但我便也受了。说句实在的,以我看来,你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江湖中走动,但我也听小玥儿说过你的一些事情,其他的我说来料也无意。只有一言相赠‘若是今后到了能稍稍任性些的时候,不妨选择那条令你真真快乐的路。’” 凌慕予在心中将这话念叨了两遍,回道:“前辈嘱托,晚辈定铭记在心。” 朱沛民轻叹一声,道:“我听小玥儿说过不少,你这孩子也是极好的,习武之人如你这般喜爱诗词文赋的晚辈,一直都是凤毛麟角。” 巴靖安听到这话,撺掇道:“你当年不也是吗?十四岁就隐姓埋名背着家主和朱叔叔去参加乡试,还一举拿下魁首。”凌慕予耳畔听着两位前辈的话,只觉前方似乎有隐隐的水声轰轰隆隆。 “都是些年少无知的书生意气,不提也罢。”朱沛民似乎不愿多提道。 凌慕予惊道:“前辈一十四岁便得本地乡试魁首,慕予之前倒是失敬了。” 朱沛民暗暗摇了摇头,只道:“武学上你有你自己的路,无须别人多言什么,我赠你的那卷《证道歌》,笔法也算上佳,希望你一直持身周正,做个正人君子,始终不忘此刻的赤子之心。” 凌慕予还未想好如何回答,耳畔的水声已是震耳欲聋,原来三人已向上走了三百余级,前方的巴靖安的声音倒依旧清晰,道了句“上来了。 凌慕予跟在其后,亦加快脚步,只见前方已有光亮透入,石级尽头乃是一仅可容身的洞穴,凌慕予在巴靖安之后爬出,放眼望去,怒涛汹涌,水流湍急,江岸山石壁立,向下看去,只见容身之处离江面足有十来丈高,江水无论如何大涨,想来都是无法淹进洞内的。 此刻日头正好,映得江面绮丽非凡。凌慕予想到之前朱沛民的话,有些迫不及待的从身后行李中取出,巴靖安交给他的那卷朱沛民亲手所书之《证道歌》,缓缓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其圆浑沉稳的笔法。 “君不见: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觉了无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五阴浮云空去来,三毒水泡虚出没。”凌慕予喃喃念道,一时间,心头若有所思。 “君子应和而不同。汝虽多修道藏,但万事万物其本源其实并不南辕北辙,佛理之中,还是有些许精华可供吸收取用,且终生受用无比。”不知何时,朱沛民已然跟在凌慕予之后而出,看着凌慕予说道。 巴靖安言道:“崇圣寺中重器有五:一曰三塔,二曰鸿钟,三曰雨铜观音像,四曰证道歌和都匾,五曰三圣金像。”说着,看向凌慕予,又道:“这是位中原来的李秀才至崇圣寺之后写的游记。唐高僧玄觉禅师悟道之后所留《证道歌》偈文,这在大理当地,是广为流传的。” 凌慕予重新收好了书卷,看向二位前辈,行了一礼。巴靖安指了指岸边,道:“此地已是澜沧江畔,沿此道向前走二十里,便能见一小径,沿着小径走去便可见一铁索桥,那便是“善人渡”了。过了桥便走到大路上了。我二人还有护卫之责,就不远送了,还请凌少侠见谅。” 凌慕予向二人作别,道:“相识之缘,珍视一生。谷中奇遇,守口如瓶。二位前辈,就此别过了。”说完,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便已上了岸边。向巴朱二人挥手再见,随后便依照着巴靖安之前的话语,向前走,身后传来朱沛民嘹亮的歌声—— “假使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日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象驾峥嵘慢进途,谁见螳螂能拒辙?大象不游于兔径,大悟不拘于小节;莫将管见谤苍苍,未了吾今为君诀!”良久,随着凌慕予愈行愈远,身后声音终归于静。不过凌慕予心中却依然始终哼着朱沛民所唱的:“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纵遇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闲闲。”……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三节)阳明 驿路盈眸风拂柳,桥头入画燕衔泥。 凌慕予自离开大理,便马不停蹄的一路赶,终是在第七上,重新回到了那贵州境内。 一入龙场驿站周边,凌慕予便已能明显察觉到此处与自己四个多月前初至的时候大不相同。原本倒塌的房屋已利用周围的树木重新建成了屋舍,虽然仍是简陋,但已有当地一些少数民族的居民在此往来造访。 凌慕予在此地却并未寻见王伯安,便向驿站前往来的当地居民打听,虽与他们语言不通,但是从对方的表、手势上看,都是极其友善的。“伯安大哥果然不是那能闲的下来的寻常人,这才多久就已经把这破败的驿路整的像模像样,看这些居民神,想来他与这些当地人之间相处的也是极好。”凌慕予正这么想着,与一老者打听着王伯安去向,肩部却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此处人来人往,他倒是没怎么注意到。 “武当高徒怎能就这点警惕,若是刚才那一手乃是大风云飞掌的话,只怕凌少侠眼下已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站不起来了。”凌慕予听这声音甚是熟悉,回头一看,竟是那从哀牢寨上下来,决定跟随王伯安的江烟槐。 凌慕予得遇故人,也是心极好,忍不住笑道:“江寨主的厉害我也不是初次领教了。不过眼下来看,寨主不仅擅长管理匪寨,对这造福一方百姓的事,做的也是很好的。” 江烟槐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周围行人侧目,说道:“哪有,都是先生的功劳,我也只不过跟在后面做些蠢笨的粗活,倒是白得了这许多的称赞。”又道:“不过你这么些子都去忙什么了?那你突然不告而别,我问先生你去哪了,他也只是说你大概心不好,去四处走走,其他的便也没多说。” 凌慕予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道自己这四个月来的经历有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只是回道:“我当时确实心中有些烦闷,出去走了一圈,到如今才得空回来看你们,倒是你们,一向可好?伯安大哥他的 子可好?” “你还说呢。不愧是武当神机子,人不在这,发生了什么倒是一清二楚。还真是厉害,光这一点上,就甩老夫十万八千里远。”江烟槐拉着凌慕予到驿站前供人歇息的桌凳前坐下,说道:“你走之后,我们的子每天都极为清闲,先生和我都是那好动不喜静的人,每天处理完常之后,便也不想呆坐家中。先生就带着我四处游再走,翻山越岭,时常会有新的发现,实在是愉悦。” 凌慕予道:“如此安逸闲适,自是比你之前那落草为寇时时提心吊胆的子舒心多了。” “少侠切莫打趣江某了。”江烟槐笑言道,“后来有一,我们四处游逛之时,竟然发现一处石洞,我看着稀松平常,毫无特异之处。可先生却是欣喜无比,说这石洞和自己老家余姚的石洞如出一辙,之后他便带着我回去稍作收拾,第二便一起搬到了那石洞中居住。” 江烟槐忍不住夸赞道:“先生的确与我之前所见的那些朝廷官员大为不同,不仅学识过人,对我也是极好,平里患难与共,也感受不到什么主仆间的尊卑之别。”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的确是伯安大哥的作风。”江烟槐也十分认同,道:“江某这也算遇到了个好主子。可惜在我们搬到‘阳明小洞天’之后不久。”凌慕予奇道:“阳明小洞天?这名字倒是别致的很,应是伯安大哥亲自给取的吧。” 江烟槐点了点头,接着道:“就在我们搬进去不久,忽有一,我晨起见先生嘴角含血的晕倒在洞前,我原先以为是石洞中冷潮湿,终不见太阳,容易生病,但细看之下,地上却有好几处血迹,我赶忙扶先生坐起,便只去四周山上采药,生火熬制汤药给先生扶下,但依然毫无用处。直到晚间,来了一穿着打扮十分古怪的年轻男子,说找了我们好几天,才打听到我们搬家住在这山中的洞内。” “先生晕厥不醒,而眼前男子又奇怪的紧,我一时不知作何主意,可那人 却说是受人之托,前来给先生瞧病的。看当我问他是何人所托的时候他却不言语了。”江烟槐颇有些奇怪地道。 凌慕予无奈地笑了笑,心道:“这也算是一种秀才遇到兵了,只不过这次有理说不清的原因却是因为我的约定。” “之后呢?”凌慕予接着问道。 江烟槐给凌慕予倒了杯水,把自己杯中水一饮而尽,说道:“他来历不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哪里敢信,先生也与我说过一些他与那些朝廷阉狗的事,万一这人又是那刘阉狗的手下,我若轻信了他,岂不是害了先生。因此,便守在洞口,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踏进半步。谁知他却说了句什么‘没办法,我既然=已答应了,也只好得罪了。’我正好奇他此言何意,谁知他竟直接向我了三发暗器,我一时闪躲不及,被击中手臂,这暗器也着实厉害,其上不知淬了什么毒,我被击中之后,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四肢便酸软无力,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踏入洞内。我当时只觉无言面对先生,可没想到的是。” “他不仅没有加害伯安大哥,反而还把他救醒了是也不是?”凌慕予抢先答道。 江烟槐拍桌而起道:“神机子果然了得,神机妙算!” 凌慕予拉着他坐下,扶额道:“这不是什么神机妙算,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那打扮穿着十分奇怪的男子,便是五毒祭师百里流苏,流苏师兄是我找来医治伯安大哥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答应了我,绝不提起我的名字罢了。”凌慕予看着疑惑不已的江烟槐,便把王伯安如何中蛊,发作,自己外出寻药等事一一说了出来,只把大理之行用一句终是寻到了救治之法代过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四节)何陋 “竟是如此厉害的蛊毒,连凌少侠一开始都束手无策。”江烟槐有些后怕似的说道,“幸好在那之后,先生的体状况稍稍稳定了下来,之道三个多月前的一,我清晨外出,黄昏时分才回到住所,却意外地发现先生气色相较于之前好了很多,我询问之下,先生说来了两位凌少侠的朋友,已把他的体诊治好了。” 凌慕予想到自己与朱沛民、孙天希的相识种种,终是点了点头,回了句:“不错,确是我的两位朋友。” “江大哥,”凌慕予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向江烟槐道:“伯安大哥现在何处,还请带我前去相见。” 江烟槐站起来,拍了拍上的尘土,道:“他此刻就在家中,跟我来,凌少侠我跟你说你这次左右无事,可得在此好好住上几天,你别看此地偏僻,没有京城的繁华闹,也比不上江南的富饶喧嚣,但此地草木茂盛,空气清新,连先生也说这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凌慕予跟在江烟槐后,问道:“那位前辈给伯安大哥治疗之后,体没再反复或是留下病根吧。” 江烟槐答道:“那是自然,你放心好了。先生病好之后,体是好的很,还带着我在石洞四周开荒种地,虽是常常汗流浃背,但倒也落得个自在轻松。” 凌慕予与江烟槐二人,自龙场驿往西约莫走了三四里地,只见路旁有不少人员往来,一座房屋正在搭建,且看着已近竣工完成。凌慕予从远处瞧去,只觉此屋舍修的是庄重大方,气势壮观,赞叹道:“这是当地哪位大族新建的屋宇,居室、书房、客厅、凉亭,皆齐备,若我猜的不错,这应该已经算是这方圆几十里内,规模最大,构造最为齐全的房屋了。” 江烟槐笑道:“凌少侠你若是能多留些时等这房屋竣工完成,应该便能亲自住进去感受一下了。” “此话怎讲?”凌慕予奇道:“难道这房屋的主人是伯安大哥在当地的朋友吗?” 江烟槐摇了摇头,解释道:“先生在龙场定居 后不久,因其心地善良且平易近人的子,与当地居住的苗族、瑶族、彝族等各民族相熟起来,慢慢地也能以对方的语言进行沟通了,大家都很喜欢先生,钦佩先生的学识。半个多月前,苗族的一位老者见先生住在阳明小洞天那种地方时,便与各族人商量着要给他建造一适合先生起居、读书、处理政务的屋舍出来,不久之后便就直接破土动工了。” 凌慕予见王伯安与当地百姓相处的十分和睦,且十分受当地人戴,心中亦是十分高兴,心道:“我先前还担心伯安大哥近况,是否遇到什么处理不好的事,现今看来,倒是我多心了,早知如此,我也不用特意绕此一路,径直往湖州城去就是了。” “喏,到了。”凌慕予见前的江烟槐停住了脚步说道:“就是这了。” “先生,凌少侠来了。”江烟槐对着远处叫喊道。 不多时,凌慕予只见一人着农夫打扮,裤腿都半卷上来,肩上扛着锄头,眉宇之中,却极潇洒,正是久未相见的王伯安。 王伯安放下锄头,走到凌慕予面前,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凌慕予此时看着眼前王伯安的打扮,笑着说了句:“伯安大哥,这是打算专心致志研究农事了吗?如此驿丞,倒是快活。” 王伯安拍了拍凌慕予的肩头,说道:“人倒是白了不少,修为也精进了。” 凌慕予听后一愣,他这才想起,眼前的人,并不仅仅是寻常一文人官员,更是一武功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的高手。 凌慕予握住了王伯安的脉搏,细细查看一番之后,这才放心地放下。 “放心,我早就没事了。”王伯安知凌慕予心中所忧虑的是什么,说道。 一旁,江烟槐早已在洞外的凉处摆下酒菜,王伯安拉着凌慕予坐下,道:“以天地为穹庐,予弟莫要嫌弃简陋啊。” 凌慕予随着王伯安坐下,道:“何陋之有?何陋之有。” “你我兄弟还真是心有灵犀。”王伯安说 道,见凌慕予疑惑,又道:“来的路上,那新屋想必你也见了,守仁实在是受之有愧,可奈不住老乡们一片赤诚,昨苗大叔还让我给新居起名,我只说了三字——‘何陋轩’。” “何陋轩?好名字!”凌慕予赞道。 二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聊得不亦乐乎。 凌慕予不会饮酒,王伯安一人独酌,却也不觉无趣,二人说话间,王伯安却突然叹了口气。凌慕予追问道:“大哥理政深受百姓戴,心中还有何遗憾之处,因何叹息?” 王伯安放下酒杯,摆了摆手,道:“区区一龙场驿,还难不倒你大哥。我所叹息遗憾的,乃是予弟你。” 凌慕予不解。王伯安继续说道:“朝堂诡谲,我能被放任到龙场,如今看来,倒也有些好处。江湖风云,复杂程度丝毫不低于庙堂,我得此逍遥,而予弟却要孤踏入,又岂能不令我忧心。” 王伯安说着说着,看向凌慕予,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此行也待不了几吧。” 凌慕予惊讶道:“大哥怎知?”说着看向王伯安,放下手中筷,道:“此行已在计划之外,原是不应该来的,只不过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更何况那不告而别,其中歉疚之处还想与大哥当面说明。” “可能,吃过这顿饭,也就该离别重新赶路了。”凌慕予语气平常,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那位五毒教的年轻男子,是你的朋友吧。”王伯安看向凌慕予说道,“你也不用怪他不守约定,是我自己猜测出的。那,朱大夫以神奇的指法医术给我驱蛊治疗完毕之后,那位祭师放心不下,便来过几次,想是担心我反复。我便是在那时,出言询问,他虽未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五节)攀附 凌慕予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自是不会怪的,因为那约定本就幼稚的紧,毫无意义,只不过是我当初内心无法直视大哥体况罢了。” 王伯安轻拍凌慕予双肩,道:“让予弟担忧了。”凌慕予无言以对,只是苦笑。 王伯安又道:“我体重新恢复健康,亦能寄山水,忘却过往烦扰,自是开心。但你那不告而别,杳无音信,我虽然知道予弟你才智过人,定当处处化险为夷,但心中实在还是有些担心的。于是,我便趁此机会,向那位祭师小友,询问你的况。他说他也不知,但想来说既然他已寻得名医救治,但料来自己定安然无恙,你们武当要参加八月十五的梅庄大会,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在那之前重返江南早做准备的。听闻此话,我心中虽有不舍,但悬着的心却已然放下了大半。” “让大哥担忧了。”凌慕予歉然道。 王伯安笑道:“这有什么。倒是我该谢予弟救命之恩,算上庾青君那一次,予弟已救过我两次,真真可算得上是我的贵人了。” 凌慕予连忙摆手说道:“不敢当,要真说贵人,大哥反倒像我的贵人,第一次让我得到了一位那么好的至交好友与师父的五气朝元之法,第二次为替你寻医,更是有着不俗的奇遇,收获颇多。”凌慕予想到已然习练融会贯通的凌波微步与这几已初窥门径的商阳指法说道。 王伯安掐指一算道:“算算子,此时你从贵州前往江南,时间上已是有些来不及中秋与会了。因为我个人,倒是又耽误予弟正事了。” “从今夜起,路上行的快一些,紧赶慢赶,应是不会迟的。”凌慕予宽慰道:“再说了,梅庄大会的重点是十大门派的话事人,我不是大师哥,不过只是武当的小虾米,去不去的其实丝毫不会影响大局。” 王伯安不信,笑着回道:“予弟又过谦了,如此妄自菲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凌慕予想了想,有些低落地继续说道:“并不 是我妄自菲薄,细细想去,只怕师兄弟中如此想法的亦不在少数。”说着,心中黯然道:“陆师姐自不用提,平里我的懒惰她素来是嗤之以鼻的,七弟虽比我小,但仔细想来,我这当六哥的上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尊重敬佩的地方,至于五哥他们,嘴上不说,只怕内心对我原先那懒散的修行态度与时常拖后腿的行为,也是不满的。” 凌慕予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道:“我这个子,如今想来,实在有些辜负大师哥对我的信任,此梅庄一行,只愿竭尽全力,辅助大师哥,保我武当无虞。” “朋友之间,解意远不如会意。眉微皱,弦未响,便解我曲意,如此难得,高山流水举世无双。”王伯安一番话,打断了凌慕予的思绪,凌慕予品着王伯安的话语,听他说道:“予弟若是今后在江湖,在师门过得不快活,可随时来找我,何陋轩,永远替予弟留着一间房。” 凌慕予似乎不愿多谈,只是笑答道:“大哥放心,师兄师姐们对我都是极好的。那么漂亮的房子空着多可惜,不必为了我这个江湖武夫浪费了。” “对了。”王伯安想到一事,对凌慕予道:“倒是让那位祭师朋友说中了,你或许会在梅庄事前放心不下来看我,若是我有幸见到你,让我替他向你转告一事。” “哦?”凌慕予问道:“流苏师兄有何事?” 王伯安道:“他说五毒本就与五岳剑派关系谈不上多好,原先便不打算参与此次梅庄之行,他本想着以私人份,作为你的朋友参与,到时万一出了状况,也好有个帮衬。” 凌慕予甚是欣慰,谢道:“流苏师兄真是有心了。” 王伯安点了点头,“你这位朋友人品风采也是一等一的。他让我转告你,之前因为那事,教主与教众长老已决定重新整肃教内上下,他作为祭师,实在不好在此时扔下教务,随你至梅庄一行,因此就不去了,让你万事小心为上。” 凌慕予听到这,却不以为然道:“流苏师兄未 免太过忧心了,不过他五毒教与五岳剑派历来有隙,这几年来也甚少往来,自是不清楚况,令狐师叔风采卓绝,乃武林前辈,更何况还有韩姑姑照拂,再说了梅庄大会归根到底不过是武林中各门各派循例共聚一堂,增进彼此感,以及止干戈,通过谈话协商处理一些矛盾。可听流苏师兄的意思,倒是我们要前去天山,讨伐摩天盟作战的九死一生一般。” 王伯安说道:“武林态势,江湖形,我一无所知,也不能给予弟什么意见,只不过你那位祭师朋友既如此说,想必也有他的道理,他那种人看着也不像是仅因偏见便盖棺定论的偏执之徒。”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与流苏师兄相交深厚,自是清楚他的为人的。” “我评判不出什么,但有一事,我觉得应告知你一声,由你自行判断。”王伯安说道。 凌慕予奇道:“哦?大哥请说。” 王伯安慢慢说道:“我虽不知你口中的令狐师叔究竟为人如何,但令狐聿笙这个名字我原先在京城为官之时,便已有耳闻。听说他与锦衣卫的两位指挥使,猛虎营的胡冉以及飞凤营的蓝钺交不错。” 凌慕予道:“侠以武犯。这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虽说江湖中人甚少结交官府,但五岳剑派这十年来如中天,声名极盛,若是不与朝廷官员结交一二,从中求得一些照拂,只怕常行事,官府会十分提防,处处不便。” 王伯安赞同道:“予弟的这番言论,我自然是赞同的。但予弟所不知道的是,这胡、蓝二人在朝廷士子大夫中可谓是声名狼藉的那一类,虽也有些能力,但贪财好色也是出了名的。并且,这二人乃是攀附在那内行厂的刘瑾边的。”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六节)乔徐 凌慕予听后苦笑,接着颇有些苍白的替其解释道:“令狐师叔结交胡、蓝二人,也只不过是为了五岳剑派平日里行事方便罢了,至于大哥所说的那些,想来师叔并不清楚。”声音越说越小,直至闭口不言。 凌慕予思索再三,终是道:“大哥放心,小弟我会用心留意的。” 王伯安抬手端起酒杯,道:“予弟我知你乃极重情意之人,不愿在心中编排前辈,但江湖亦如朝堂,太过重私交,而失了判断,届时再后悔便也晚了。” 二人相对无言,直至夕阳如血,王伯安招手,一旁候着的江烟槐上前收拾了碗筷。王伯安神情复杂,数次欲言又止,只是道:“予弟,你我相识一场,乃命中注定的缘分,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身上也有如今的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的责任,不过我始终相信,予弟定能坚守本心,做一谦谦君子。” “就这样吧。”王伯安说着回转身子,不想在凌慕予面前失态,声音哽咽,说道:“该提醒的我说了,至于更多的那些不舍,你我二人理当潇洒纵意。不是吗?” 凌慕予站起身来,朗声大笑,林间草木皆沙沙作响,笑着笑着,声音便已转为哭声。“相识而笑,痛别而哭。如此真实不作为,方是武当神机子所理解的潇洒。” 王伯安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劝道:“此间景色甚佳,远离烦扰,予弟,予弟你真的不打算?” “大哥你不必多言了。”凌慕予道:“你我心中都十分清楚,此不会是我的归宿,甚至不会是大哥的归宿,以大哥的资质,这只不过是暂时的休憩,迟早还是要回归那宦海之中。而我,也有必须要行的事。” “此身直欲江湖去,何处烟波可泛槎。珍重!”凌慕予与王伯安再三作别,终是转身离去,踏上江南一路。 (王守仁,字伯安,浙江余姚人,世人皆称其阳明先生。之后果如凌慕予所言,正德四年闰九月,王守仁谪戍期满,复官庐陵。次年,刘瑾伏诛,守仁被召回京。之后得朝廷重用,平定“宁王叛乱”,终大展宏图抱负,成一代大儒,死后谥“文成”,从祀孔庙。) 八月十六日,秋,杭州城郊外无名小溪。水中,倒映出两道奇怪的男子身影,二人看着皆是三十岁不到年纪,其中一人身材高瘦,长手长脚,一身赤衣,而他对面那人身量却高大的多,且十分壮硕,颇有那燕赵大汉的姿态,腰间两把双刃斧,也是比寻常兵刃整整大了一圈,也不知使用者为何会打造这样一对奇怪无比,且看着十分笨拙的斧刃。虽是如此,但其一身白衣却是与他的身材形象极不相符,甚是违和。 若是凌慕予在此地,定能一眼便认出此二人身份,因为二人的形象以及服饰穿着皆和套问孙天希时所得知的,那一赤一白两身服饰,在摩天盟中所代表的,只有四季堂中夏、冬两位堂主才穿得。 完全吻合。这溪畔的两名怪人正是夏破堂堂主“火焰手”乔山,以及冬败堂堂主“天地双斧”徐屹,两位摩天盟中的头脑人物,竟不知为何单独出现在了这八月十六日的杭州郊外,出现在了这正道首领人物汇聚的梅庄附近。 “阿屹,你之前的动作未免太迟钝了些。那衡山派的弟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虾米一样的角色,竟然都能察觉到你的藏身之地。”那高瘦的乔山,颇有些幸灾乐祸似的说道。 “你还说呢。我本就不愿来做这种小偷小摸的勾当,要不是昊哥所托,我才懒得千里迢迢至此呢。”徐屹不情愿道:“再说了,被发现又如何,适才我明明可以一斧解决那厮,你为何要拦着我?” 乔山反问道:“阿屹你都说了被发现也不会如何,那何必浪费那一斧,不妨就让他把命留着,回去给令狐老贼等人报信。嘻嘻,在令狐老贼策划了这么久的梅庄大会附近,摩天四季堂主现身,我都忍不住想瞧瞧那些老道士老尼姑的表情了。” 乔山接着道:“再说了,昊哥带人去关中捉那冒名顶替的夜锋了,那里离令狐老贼的华山老巢不过咫尺距离,我们在这闹一闹,也能给昊哥减轻些压力,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去捉‘鬼’啊。” 徐屹听了,不解地摇了摇头,道:“我就不明白了,我虽不知那夜锋是何人物,但看他行事做派倒也是号人物,也从来没有招惹到我摩天盟头上,昊哥又何必兴师动众的非要将其捉住,再说了,虽然中原武林那些人大多以为那夜锋是我们的人,非要把他做的事安在我摩天头上,但这也没什么吧,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摩天头上的黑锅甚多,也不差这一口吧。” “昊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俩只需听命行事便是。”乔山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了,最近奇怪的事又不仅这一件。就比如,那七星魔云使,平日里是何等的嚣张,连我们四季堂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为首的贪狼孙天希,平时遇着了,连个招呼也不知道打的,除了盟主,也就是他师父之外,只怕就连令狐老贼他都没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竟然此次会亲自拜见昊哥,有事相求,若非亲眼所见,放在过去,我是无论如何听人说,都不会相信的。” 徐屹无奈道:“年纪轻轻,武功高强,自也有狂傲的资本。以孙天希的进境判断,只怕此时武功已不在你我之下了吧。” 乔山否定道:“两年前盟中大比,他便已略胜我半筹,以他的天资,只怕如今的我已不是其对手了,还谈什么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所以这事本身就很奇怪。”徐屹道:“我听说年初的时候,孙天希在云南受了重伤,差一点连命都丢了。以他的武功,又是何人有这个能力将其重创呢?”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七节)幽狼 “他‘昆仑混沌’向来独来独往,随行的很。”乔山道:“云南,是他孤一人去的,具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他又不想说如此差点丢了命的丑事,旁人又有谁敢去问呢?只知道他回山之后,与盟主深谈一次之后,便闭关仔细研习履霜破冰掌法了,再也没下过昆仑山,直到那一。” 徐屹接过话来,道:“我到现在都有些不确定,原本应该在昆仑山闭关的孙天希,竟然上了天山,并且放低了姿态,对昊哥有事相求。他说他答应了盟主,用心习武,暂不下山,但心中尚有一事。” “他说他与武当凌慕予尚有私事未了,还希望昊哥下山之时,可代其打探其下落一二。”乔山奇道:“阿屹,你在此之前,有听说过,他们七星魔云使与武当派有什么仇怨吗?竟让孙天希因为这种事特意来那一趟。” 徐屹摇了摇头,回道:“更令人奇怪的是,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这两个月来,我等也与五岳诸派打过不少交道,但就是丝毫没有那武当神机的消息,仿佛此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桀桀,本以为无论如何,这梅庄大会总是会来参加的。竟没想到,连此都会缺席,且从他师兄师姐一行的反应来看,无人知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乔山分析道:“看来此人或许也知道我们在找他,因此躲了起来也说不定。” “乔兄想这作甚。”徐屹大声道:“来之前昊哥也说了,派你我二人来此,是为了查探中原诸派此次齐聚梅庄究竟是为了何事?是否是安排了谋诡计以对付我摩天?找寻凌慕予下落只不过是顺道的事。” “话虽是如此。”乔山摇了摇头,说道:“孙天希怎么说也算是我盟中的青年才俊,且平里为人处世虽然狂放不羁,但却也是个可以结交的人物。只不过之前他一直我行我素,没有机会,我能看出来,昊哥心中其实也是想借此机会, 搭上这条线,终归是没什么坏处的,不然区区打探消息这种事,也不会派你我二人专门跑一趟的。要知道,昊哥那边,是在华山脚下做事,这种况下,还把我二人派走,此事重要程度可见一斑。再说了,” 乔山向徐屹朝后使了个眼色,道:“孙天希都把手底下的‘贪狼卫’交付给我们协助行动了,若是真一星半点东西都查不到的话,未免显得你我兄弟二人过于无能了些。”说着,转过来,一旁的徐屹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颇有些烦闷的向后道:“地,原先还觉得我冬败堂下的那些弟子一个个也算训练有素,可跟眼前这孙天希亲自训出的‘亲兵’一比,简直如同地痞无赖,草莽流寇一般,不堪一击。” 乔山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后听后吩咐的三十余人,只见其皆穿黑衣,仅肩头与袖口处用银线刺着贪狼独有的标记,认同道:“确是如此,这贪狼卫人数虽少,但战斗力与执行力可着实不错,只怕不是你我堂下任何一个分舵据点所能比拟的。” “狼幽。”乔山向那站在最前方,眼前这一支贪狼卫队的卫队长询问道:“梅庄那的况如何了?” 那狼幽与其他贪狼卫一般,皆黑布蒙面,看不清容貌,而其特殊的一点在于,不仅看不清样貌,从其体态,行事,以及言语举止之中就是连年龄大小,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狼幽用他那不男不女的独特音调回道:“回禀两位堂主大人。令狐老贼那加强各派联系,统一行动的方针,支持反对者各半,始终难以达成统一意见。之后不知为何,丐帮帮主与峨眉掌门,那二位竟半点五岳剑派的面子都不给,闹了个不欢而散,甚至二人在西湖边就直接打了起来,连带着丐帮与峨眉的弟子此刻也都随着离开了梅庄。令狐老贼的计划已然全盘失败,无法继续。此刻他已带着多数五岳弟子往华山方向而去。而少林的和尚们在那之后也离开了梅庄。” “这种况,倒是出乎昊哥之前的意料,”乔山对徐屹道:“看来,中原武林各派之间,比我们先前想的还要各怀鬼胎,虽不能说是一盘散沙,但应该还是有办法可以逐个击破的。” “哟,倒是精彩。”徐屹却完全不关心这些道:“乔兄,你我兄弟去凑个闹如何,看看九摧心掌与降龙掌之间孰胜孰负,胜者再与你我的火焰刀与披风斧一较高下如何?” “别闹了,阿屹,办正事要紧。”接着,乔山语气又颇为狂傲地说道:“再说了,丐帮的传人自宋灭之后,一代不如一代,降龙掌传承至今,也只不过剩下那几掌还能被使出来,如此残缺不全的武功,我可没兴趣与他交手。” “也是。”徐屹十分认同道:“无晦那老尼姑,我与她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武功稀松平常的很,就算再打一架,也是毫无乐趣。” “五岳、丐帮、峨眉、少林?”乔山向狼幽问道:“崆峒派的人呢?还有,你们首领点名要找的凌慕予,可有现?” “此事倒是奇怪的很,”狼幽回禀道:“之前一直未到的崆峒胡一鸣胡老头却在此时姗姗来迟,而自他一到,不知为何,不仅崆峒一点离开的样子都没有,就连武当萧一行人也滞留在了梅庄,并未与少林诸僧一齐离开。而关于凌慕予的行踪似乎有了些眉目,但具体就打探不到了。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请二位堂主示下。” 乔山沉吟道:“崆峒武当为何滞留,此事暂且放在一旁不提。至于凌慕予,若是连贪狼卫都探不到消息,那也只剩一种办法了。” 徐屹若有所思道:“乔兄的意思是说?”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八节)刚猛 “旁人不清楚,他武当弟子的消息,同为武当的同门师兄还能不清楚吗?”徐屹笑道:“先前一直没有机会,眼下各大派都已离开,防范力度大为下降,萧允等人在梅庄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可先前不是早有狼卫报告,武当的易航与少林的心远可是单独在外切磋比武的,那易航,呵呵。” “明白了。”狼幽抱拳答道:“请两位堂主放心,狼群遇到落单的猎物,在猎物闭目前,都是不会收起它的獠牙的。” 乔山听了,却是摇了摇头,狼幽不解,乔山道:“你们待命就好,来这那么多天了,也该松松筋骨了。阿屹,一起去看看少林武当两派弟子的斤两如何?” 徐屹咧开嘴,晃着肩笑道:“乔兄既然有兴致,我哪有不陪的道理。” 二人说完,便依着先前打探的路径,一路奔至那心远易航相约切磋的红衣林中。刚一如林,二人便依稀听到前方似有打斗之声 乔山低声嘱咐道:“阿屹,莫要打草惊蛇,先看看再说。”一旁的徐屹点头应道,也放轻了脚步,二人慢慢向前方摸去,透过点点红叶,只见前方林间树下,有二人正各持兵刃相斗,甚是激烈。 那左首身着袈裟的心远,手持一柄精钢禅杖,若如疯魔,攻势步步紧逼,而右首的易航,则只能舞动手中玄武锤,以力破力,但仍是被逼得步步后退,只能被动防守。 一时间,红衣林中,全是长柄重锤与精钢禅杖相撞的金戈之音,倒是嘈杂无比,直震得旁人耳膜隐隐生疼。 “二人这哪里是切磋武艺,简直就是以命相拼,只怕就算我们不放轻脚步,以眼前的状况,二人也不会发现什么。”乔山见状,看着一旁激动地微微发抖的徐屹,拍了拍对方继续道:“忍一忍,我知你眼下手痒难耐,我也是没想到,这二人的武功路数和你相同,竟走的都是大开大阖,一力降十会的套路。” 徐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双 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打斗。 只见场中易航已是左支右绌,一式“卷絮随风”招还只使了一半,便被心远一式“雷针轰木”硬生生打断,眼看已然避无可避,那心远竟也一丝收招的意思都没有,无奈之下,易航只得暂时放弃手中兵刃向后跳开,心远见状,却还不停手,反而也将手中禅杖向地上重重一杵,接着一式握石掌向易航击去。易航见招拆招,以本门柔云回风掌还了三招。 两人舍弃兵刃,改斗拳脚,不过十招之后,在一旁观看的乔山便已看出门道,那心远的少林拳法虽不是少林派一等一的拳脚功夫,但胜在熟练贴合,反而有事半功倍的威力,而那一边的易航与其相比,就显得生疏粗糙的多了。 “这武当的易航,无论是兵刃还是拳脚,都比对方差了半筹啊。”徐屹有些意兴阑珊地评价道:“适才那一招‘顺水推舟’角度偏了两寸,不然也不会挨上少林僧的那招‘敬礼三宝’。听说这易航在武当玄门七士中武功虽比那玉箫、火魂弱,但也算是号人物了。若只有眼下这点能耐,未免让人好生失望。” “如此便更让人好奇了。”乔山疑惑道:“早就听闻神机子凌慕予是玄门七士中武功最差的人,眼前的山阳子都不过如此,那凌慕予能有什么能耐,让贪狼如此惦念,还特意去拜托昊哥,还把狼卫都借出来了。” 乔山的疑惑,一旁的徐屹自然是解答不了,只是好奇道:“乔兄,你确定这二人真的没有什么仇怨,只是来切磋的?若果真如此,那他们的练习未免也太过认真了些。那易航很明显已不是对手,可心远却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再这么下去,不过二十招,只怕易航胸腹经脉便受巨震,只怕会受些伤。” 乔山无所谓地说道:“到那时,你便上前领教领教少林弟子的高招,虽然那易航就算被打死也与我等无关,可凌慕予的消息下落还得着落在他身上。” “不过这二人倒是都与我原本印象里的少林 弟子、武当弟子有些不大相同。”徐屹说道。 乔山甚是认同,说道:“没错,久闻少林武学乃是禅武双休,修武必修禅,否则便会收其武学障所扰,使得身体受损,可眼前的心远状若疯魔,哪有一点怒目金刚的样子。” 徐屹也说道:“而另一边的易航,武学上虽也有武当圆转如意的些许意思,但相比之下,却走得是刚猛路子。” 二人谈话间,只见易航右掌一式“明月浮空”打空,而随之而来的心远的双拳便已无法格挡。被狠狠一招“暮鼓晨钟”重重击在右臂,只听易航低哼一声,显然是已受了伤。 “去吧,阿屹,到你活动筋骨的时候了。”乔山说着,便闪身向前,在心远接下来一拳击中之前,袍袖一挥,将易航拉了出来。 易航右臂剧痛,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人影一闪,猛然出现了一人救了自己,可还没待他出言道谢,乔山那一身赤色的衣饰与胸前摩天盟醒目的标志便让易航把到了嘴边的感谢重新吞了回去,他暗叫一声不妙,连忙起身准备反击。可刚一抬手,便已被乔山发觉,乔山“咦”的一声,说道:“你这武当弟子,眼力反应倒是不错。”说着,五指合拢成手刀,便朝着易航腰间“章门”穴打去,易航瞬间全身酸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另一边,心远见自己必中的一拳打空,眼前的人忽地被拉开,原地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身后有兵刃破空之音,他避闪不及,连忙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这才刚刚避让开来。回头一看,却是一身材壮硕的白衣男子,只见男子双手上各提着一柄双刃开山斧,冲他笑了笑,满是不屑道:“去,把你禅杖拿起来,和我过过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三十九节)斧刃 易航全酸麻无比,但意识尚且清醒,只听得耳畔传来心远师兄的叫声,紧接着便是兵刃相击之音,甚是激烈。他担忧心远,想挪动子,但尝试之后,只得无奈作罢。 “你放心,阿屹今天虽然心不是很好,但少林和尚不像五岳弟子那么讨厌,不会说杀就杀的。”乔山似乎看出了易航心中所想,说道。 “为武当弟子,一时不察,既已落入摩天妖人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等什么!”易航气愤道。 乔山呵呵一笑,道:“听你这意思,就搞得像,如果你们觉察了,不会被我二人擒住一样,若果真如此,那你二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乔山话音刚落,易航只听得耳边传来心远的一声惨叫,随后打斗之声便停歇了下来。 徐屹朝旁的树干上随意抹去斧刃上的鲜血,吐了口痰到地上,骂道:“他的,老子本不想下那么重的手,可这死贼秃不依不饶,吃了老子几下重手还不乖乖躺下,简直是疯了。” 易航听到这话,扭头看去,只见那白衣男子手中拎着两柄血淋淋的双刃斧,地上躺着一人,浑是血,不知是死是活,他嫌弃地甩了甩血迹,便弯下腰,在那人上擦拭,透着血污,易航朝地上躺着的那人脸上看去,正是少林的心远师兄。 易航悲从中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落下,道:“他适才本就心智大乱,与疯癫无异,不然的话,也不会任由尔等偷袭而全然不查。” “哦?”乔山疑惑道:“你说这小和尚刚才怎么了?” 易航悲戚道:“心远师兄少时起便习练疯魔杖法,此等武功威力虽强,但随之而带来的武学障亦是凶险,只能以大智慧佛法慢慢化解,心远师兄昨在梅庄受创险些陷入疯癫,今他拉我至此本来是想让我协助他彻底释放并除去心中梦魇,但可惜的是,我本领低微,未曾料想到师兄痴妄如此之深。以至于,无法协助破厄,更没想到的是,是。” 一旁的徐屹无所谓似的结果易航话道:“没想到梅庄之侧,如此安全的地方,竟然还会出现摩天盟的人,而且还是两位高手高手高高手。” 易航忿忿道:“等着吧,今我二人虽然殒命,但也算替正道力战到了最后一刻,虽然可惜,但也算死得其所。你们就笑吧,我相信,你们嚣张不了多久了,武当、少林以及其他正派同道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急火攻心,口中竟也吐出血来。 “行了,”一旁的徐屹踢了易航两脚,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本不想杀他,是他自己脑子有病非要找死。再说了,不放过我等云云,这种话老子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不用一副大义凛然,想要英勇赴死的样子。”乔山也道:“虽然杀个把人来说对我们是家常便饭,可我们此行又不是为了杀人,那和尚已是个意外,我们是不会杀你的,留着你还有用。” 徐屹在旁问道:“那和尚怎么办?他前以及四肢重了我几斧,竟然还有气,也是平里内功修为深厚。” 乔山不以为然道:“你既然已没有上前再补一斧结果的兴致,想来也不会有救一个少林秃驴的心。那就把他扔这吧,这红衣林虽然幽静,但也不是什么偏僻荒蛮之所,至于什么时候被人发现,能不能救治,就看这和尚的命了,与你我此行无关。” “嘻嘻,”徐屹笑道:“乔兄之言,甚合我意。”说着,便上前点了易航的几处道,令其无法运气,失去行动能力,一把手把其夹在腋下。 “走吧。”乔山说完,先一步离开,徐屹紧随其后。 三人出了红衣林,来到一破败庙宇前,徐屹一把将易航摔在地下,还不待易航爬起,便率先问道:“说吧,你们武当派的凌慕予,现在何处?” 易航听了,心道:“眼前这二人不知是何人?武功忒地高强,想必定是摩天盟中地位极高之人,他们找六弟能有什么好事。” 易航骂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有卫道而死的武当弟子,两位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出卖同门的武当弟子了?” “嘿,你这人。”徐屹火气也上来了,一把掐住易航的脖子,将其顶在破庙墙上,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俩只不过向你打听一人的下落,你好好说了就是,也免得受皮之苦。” 易航笑道:“莫说,我根本不知道我六弟去哪了,就算我知道,又怎会告诉你们,让你们去加害他。” “老子先断你一条胳膊,看你说还是不说。”徐屹空出左手,便要去腰间拔出兵刃,却一把被乔山拽住。 乔山道:“阿屹,没必要节外生枝。他的确不知道。我适才仔细观察他说话时的眼神,毫无作伪之态,甚是坦然,刚何况,向来听闻武当山阳子不攻心计,乃忠厚老实木讷之人,他刚才的话应该不会假。” 乔山摸着下巴,接着分析道:“他清晨便与那少林和尚出来了,梅庄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新消息,想来他也不会知晓。这么说来的话,想要查清凌慕予的下落,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进梅庄,找萧等人问了。” 徐屹指着易航,道:“不如,我们寻个机会,暗中潜入,通知萧,就说他五师弟在我们手里,要想让我们饶他一命,就把凌慕予的下落告知我等。” 乔山点了点头,说道:“此计虽然简单粗暴,但确实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了。” “阿屹,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梅庄跑一趟。”乔山说道。 徐屹并未立刻答应,反而有些迟疑,说道:“乔兄,这。不是我不信任你的五指密刀与藏火焰刀,但这里并非我们的地盘,万一不慎,只怕。”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节)处理 “无须过多解释,阿屹。”乔山微微摇头,道:“我知你的意思,但想来无妨,令狐老贼等人已去华山找昊哥的麻烦,如今的梅庄只剩下崆峒武当这两派,不足为虑。就算是那‘一鸣惊人’在,只怕遇到我,也得变成哑巴。” “你们究竟是何人?忒地口气如此之大。”易航言道:“崆峒派‘一鸣惊人’胡前辈,数十年前便已名震江湖,如此在背后逞口舌之利,非大丈夫行径。” 听了这话,徐屹扬手便要再赏赐易航一个巴掌,可刚一抬手,便被乔山拦下。乔山劝道:“与那令人生厌的五岳剑派比,他武当派的人还算有些骨气,是个人物,再说,武当也只这两三年与我等作对,没有必要如此对待。” 徐屹听从,暂且作罢。乔山又对忿忿不平的易航说道:“山阳子,我知你性情刚烈,但我这位兄弟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二人此行乃是受人之托,并不想多生事端,或是害什么人,还希望山阳子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而且,你所说的什么‘一鸣惊人’不过是一老不死的罢了,年轻之时,尚不能展露头角,也只能在同辈人大多故去隐退之时,老不羞的来与后辈争锋,如此人物我兄弟二人岂会放在眼里。” 徐屹见乔山说完,那易航虽不再言语,但仍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便道:“告诉你这厮也无妨,我二人本就不是那偷偷摸摸之人,冬败堂徐屹,这位是夏破堂乔兄。” 易航听后,一脸震惊。乔山却也不想再耽搁什么,转身欲走,刚一迈步,还没走两步,便又重新停下了脚步,回身对徐屹笑道:“看来,贪狼卫又打听到了一些新的情况,也罢,听后再行动也不迟。免得扑了个空。”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道黑影闪烁,狼幽那辨不清是男是女的独特声音便已在三人身侧响起:“回二位堂主,崆峒与武当的人马已全数离开孤山梅庄。不过,并未见到凌慕予的人影。” “哦?”徐屹语气中甚为可惜,说道:“看来只能埋伏在他们回武当的路上了,一路跟着他们,跑得了道士,可跑不了道观。” “并非如此。”狼幽阴沉沉地声音响起,道:“此事甚为奇怪。武当与崆峒不知产生了什么矛盾,一出梅庄,崆峒派众人便呈追击合围之态,武当诸弟子寡不敌众,以玉箫子为首,几人且战且退,此刻已被胡一鸣、杨梓希率崆峒弟子围困在凤凰集内。” “咦?”徐屹与乔山尽皆发出惊奇的声音,随后二人相对而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与好奇。 乔山沉吟道:“那玉箫子乃玄门七士之首,号称是武当这一辈弟子中,天赋最为卓绝者,昨日更是在那剑秀争首上夺得第二名。” “他五岳剑派主持的比武,败给令狐小贼其实也不算败了。”一旁的徐屹言道。 乔山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这萧允的确算个不错的对手,就是不知能不能抵过胡一鸣那老不羞。”说着看向狼幽。 狼幽慢慢摇头,说道:“据底下狼卫汇报,萧允一行人此刻皆已重伤,过不多时,应该便要全军覆没了。” “呜呜呜!”躺在地上的易航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封了哑穴,听到狼幽说到这里,忍不住吭哧着。 “够了。”徐屹骂道:“就知道你这人会不消停,没想到点了穴道还这么吵。” 徐屹一边骂着,一边拽起易航,指着其鼻子,问道:“我且问你,你知道崆峒是为了什么,要对你武当赶尽杀绝吗?” 易航不知师兄师姐们情况如何,心中甚是焦急,点了点头。 徐屹正要解开他的穴道一问究竟,手臂却被乔山轻轻阻隔,乔山笑道:“看他这样子,估计解开了,也是一番喋喋不休。再说了,调查两派如何结怨这种事,并不在你我二人此行任务之中,武林中发生这等奇事,之后自有潜伏在江南的弟子回报总部,你我不用操这份心。” “相比之下。”乔山道:“我们得赶紧赶过去,若是迟了半步,他武当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那凌慕予的踪迹可就真得大海捞针了。” 徐屹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乔兄所言不错,虽然贪狼没有强求什么一定要成的结果,但既然夏冬二堂主亲自出手,若还是寻不到,那未免让其小觑了我等。” 乔山指了指有些萎靡不振的易航,吩咐道:“狼幽,召集其余狼卫集合,藏住贪狼的身份标识。带着这人,随我二人一齐上路,那凤凰集离杭州城不远,乃五岳剑派势力腹地,切莫惹人注意,走漏风声。” 说完,只见狼幽点了点头,乔山与徐屹二人便携手先走一步,狼幽带着易航跟在身后,一路之上,似乎有不少人在缓缓聚拢,于四周形成了不止一圈的哨探。 徐屹与乔山行至那凤凰集市口,闻着空气中果然隐隐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乔山一摆手,众人便一起停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里不会错了。”徐屹道。 另一边,乔山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令狼卫们都散开,等待命令。”并未得到任何回答,但路上若有大着胆子没有被打斗吓着跑回家的百姓,便应该可以觉察道,此刻原本空旷的凤凰集中突然多了许多看着面生的人。他们做寻常百姓打扮,但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而凤凰集市前,徐屹正与乔山谈论着什么,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一名狼卫走过来与狼幽说了些什么,狼幽摆了摆手,那人便又重新折回。 狼幽见二位堂主都盯着自己,便说道:“回堂主,适才那人说东北角上遇到了个迷路的落魄书生,似乎并非本地百姓,说话语无伦次,不知所谓。请堂主放心,已经处理掉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一节)过路 “哦?你是怎么处理的?”徐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堂主们说过,不可引人注目。那名狼卫将装作本地百姓去为其引路,之后寻一僻静所在,便。”狼幽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如此甚好。”徐屹赞道:“看来贪狼的手下亦如他本人一般,做事随机应变,狠辣勇决,从不拖泥带水。这一点难得啊。” “别再耽搁了。”乔山道:“贪狼卫暂且蛰伏,听从本堂主信号再行动,阿屹,随我入凤凰集一探。” “是!”狼幽答应了一声,便带着易航不知消失在何处了。旁的徐屹,摩拳擦掌,跟在乔山侧。 此刻凤凰集中百姓早已被先前的追杀打斗吓得闭户不出,并且四周各处已遍布眼线,乔徐二人便也无须隐匿,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那狼卫早就准备好了的地方——凤凰集小广场一侧房屋之中,屋中百姓早不知被如何处理掉了,此刻屋门前只剩下一名狼卫把守着。 乔山徐屹二人放轻脚步,进了屋,连连点头,这座小屋虽然破败不堪,但却透过堂中窗看清场中一切,且从外观之,极不起眼。 二人透着窗,盘膝坐下,犹如那看客一般,看着两名女子护着满是血的两位年轻男子,已成败势,眼看就要被生擒活捉任由崆峒派诸人处置。而那占据绝对上分的崆峒一方却也并不如何着急,武功最强的胡一鸣并未出手,反而与不知从何而来的三名镖师模样的人物说着些什么。 徐屹看着那三名镖师为首一人的材样貌,手指在面前的桌上轻轻敲打着,随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万两镖局的人?好像是姓阮。” 乔山说道:“不甚清楚,中原武林那么多小鱼小虾,除了公木先生可以如数家珍之外,在我等眼中,与寻常阿猫阿狗无异。而且,看其对胡一鸣那老家伙恭敬的样子,估计没什么威胁。令我惊讶地是,那萧看着不过二十五左右年纪,其他三人更是年轻,竟 然能在那么多崆峒派弟子的围追堵截下,一路从梅庄跑到这里。” 徐屹看着眼前境,顿时有些无趣,道:“想是之前,他们四人以武当那名震天下的真武七截阵为手段,这才可以抵挡胡一鸣与杨梓希,只不过我们倒是来晚了,看不见那最精彩的部分了。此时,那玉箫子,火魂子已然是半死不活,毫无战斗力,仅仅凭借剩下那两名女子,是不可能挡住杨梓希的。” 果不其然,随着乔徐二人的谈话,场中形势对武当来说已是大大不利。“那杨梓希也算功于心计了,表面上,只是对两名女子全力抢攻,但从步法上推断,其暗藏的真实杀招,目标应该是那右臂受创的萧。”乔山颇为赞赏的说道。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萧,余者皆不足为虑。”徐屹也认同道,接着问道:“杨梓希招式愈发明显,看这架势,十招之内便要出手了。乔兄,若是萧被他一拳打死,那寻找凌慕予下落的事?” 乔山想了想,否定道:“就让他们先打着吧。只要凌慕予还活着,以盟中的报,迟早都能找到,但眼前这等自相残杀,消耗自力量的事,可不是时常都能有的。” “可是。”徐屹似乎无法认同。 “阿屹!”乔山心里知道,徐屹是不想再横生事端,在这件事上继续耽搁下去,但他亦有必须如此的理由,于是向徐屹解释道:“那易航的武功秉你也看到了,他那种在玄门七士中只不过是中下之姿,而那凌慕予被称之为玄门七士中武功最差者,但能被贪狼孙天希如此惦记,想来定非泛泛之辈,如此可想而知那夺得他们剑秀争首第二名的萧是何等的天资。并且,这玄门七士,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散兵游勇,武当弟子之团结,真武七截阵之利,武当虽封山七年,但这些东西,盟主与昊哥也时常挂在嘴边。今若不借崆峒之手除之,来恐将成我摩天盟之心腹大患。况且,其实都不用等到来,眼下便已算是块不小的绊脚石了,之 前若是没有那凌慕予横插一手,青海湖一战,令狐老贼的女儿早就死在七华杀胆散上了。” “如此人物,若是不能交手,实在可惜。”徐屹不甘地拒绝道:“乔兄,道理你懂,但我摩天盟历来宗旨,便是不惧任何挑战,既然不惧,又何须如此精心布局,借别人除却仇敌,莫说他武当自封山起便再也不足为虑,就算是武当八子重生,我也定将率冬败堂兄弟,全力一战。” 二人正争执不下,那边杨梓希却已不想再隐瞒真实意图,直接出手,打向萧“中庭”,此刻乔徐二人再想制止已然不及了。乔山见此反而松了一口气,心道“凌慕予的下落,看来又得重新想办法了。”而徐屹却是大为可惜。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远超任何人的意料,只见一道白影向场中急掠而去,出手挡下了杨梓希致命的一拳,随后一招便退了措手不及的杨梓希,之手右手看似随意的一指过去,杨梓希竟尔连退三步,随后口吐鲜血而倒。 “你看清这人之前的那一指没有?”徐屹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战意,说道。 乔山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徐屹接着问道:“换做是你,能躲开吗?” 乔山答道:“现在见过了,知道了,自然是能躲开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他与杨梓希角色互换的话,并不是以旁观角度,那只怕也是躲闪不及的。 “不像是武当派的功夫。”徐屹总结道。 而乔山此刻,却是盯着这场中突然赶到,且瞬间重伤杨梓希的年轻人,只见其一书生打扮,那后的长剑更是扎眼。接着他便又想起之前手下狼卫所说的迷路的过路书生一事。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二节)奇妙 “难不成?踏破铁鞋无觅处?”乔山喃喃道。 “什么?”一旁的徐屹刚刚出言相问。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转身一看,正是狼幽。 狼幽仍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样子,但此次语气听来,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失了一份平静。 “广场四周皆有狼卫暗中把守,但无人知晓那突然出现的书生是怎么进去的。另外。”狼幽说着,单膝跪地,“先前那被派去引开迷路书生的狼卫,此刻已不知去向。属下办事不力,此事处理出了纰漏,还请两位堂主责罚。” “这便是了。”乔山心中已有答案,看了眼窗外,无所谓道:“起来吧,这等武功,别说是普通狼卫,只怕就是你我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将其抹去。” 徐屹这里,却是对身边的谈话充耳不闻,毫无兴趣,自打那神秘书生出现之后,他的注意力便放在其身上了。只见那书生,击败杨梓希之后,便连忙去救治身后的武当诸人,手法之妙,认穴之准,也是武林中第一流的人才。之后,便见那人不知对胡一鸣说了些什么,引得胡一鸣满脸不屑,而身后的武当众人也是劝阻,同时那书生还对万两镖局的几名镖师说了些什么,那为首的年长镖师起初有些推脱,但之后却也点头应允。 “看这样子,似乎是双方订了个什么赌约,让那老镖师当个公证。”徐屹说着,焦躁道:“这里好是好,就是听不清场中人的言语,乔兄,不如我们悄悄摸上去,凑近些如何?” “阿屹,”乔山回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人便是你我要找的人了。” “哦?”徐屹惊讶道:“武当凌慕予?看这武功,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啊。” “谁知道呢。”乔山摊了摊手,道:“不过,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说着,便与徐屹一起,二人走出了屋子。 而话说那场中众人,无论是崆峒诸人,万两镖局,甚至就连武当派凌慕予的师兄师姐们都觉得凌慕予所立下的这个不退接下七记七伤拳的赌约,太过凶险,几乎就是必败之局。 而那胡一鸣,虽然嘴上没把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辈放在眼里,但毕竟杨梓希前车之鉴,他也属实不敢大意。虽见凌慕予站了个奇怪姿势,但仍是以不变应万变,上来便是全力出手,右拳一式“魂悸魄动”走的是八成刚,两成柔的路子,径直打向凌慕予面门。 话说,武林中若是晚辈向前辈请求赐教,还是同辈切磋,双方一般都会上来先礼貌性的试探几手,从来不会有上来第一招便打向对方头脸的。如此打法,未免太过无礼且不雅,但此刻并非友好切磋,且凌慕予先击伤崆峒掌门在前,胡一鸣这一拳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极其生气的冲动举动,无伤大雅。同时,这也是为了麻痹凌慕予。胡一鸣心道:“区区小辈,大言不惭,狂妄至此。不过如此年纪,敢与我叫板,应该也是有着几手绝招的。我先假装冲动之下,打出如此侮辱粗糙的一拳。对方定将注意力全放在如何格挡这一招‘魂悸魄动’之上,但就算你能侥幸挡下这一拳,你小小年纪功力岂会在老夫之上,况且老夫是率先出手,接下来左手那第二招,你便万万吃不住了。” “胡一鸣的功力,至少要比杨梓希高出两成不止。”南宫傲兰此刻仍是披头散发,其上还隐隐可见泥污血迹,但眼前的形势根本容不得她去想这些,看着凌慕予担忧道。 凌慕予只觉眼前拳风凛冽,胡一鸣的右拳已然击出,朝向自己面门。 凌慕予丝毫不见慌乱,右足往前轻轻一踏,胡一鸣的这一拳竟直接擦着他的耳侧而过。胡一鸣见凌慕予并不敢格挡,倒是有些意外:“话说的这么狂妄,却没想到连我一拳都不敢接,这一次运气好,总不能时刻运气好吧。”一边想着,之前左拳所藏那一手,便不再留着,径直向凌慕予击打过去。 这一拳笼罩了凌慕予上身一十一处穴道,虚虚实实,怕只有出拳者胡一鸣本人才知道,而凌慕予却是像瞎了一般,对眼前打的拳影浑然不觉,歪着身子,向‘大有’位上踏了一步,随后纵身一转到了‘归妹’位上,竟然就这么从十一道拳影中穿了出去。 “两招了。”凌慕予微微一笑道:“多谢胡前辈手下拳下留情。” 众人本来还奇怪为何两拳都是电光火石地擦着凌慕予身子,好似故意打空一般。凌慕予此言一出,众人只道是胡一鸣故意放水,那作为公证的阮元镖头不禁想道:“凌慕予上来便把崆峒掌门打伤,胡一鸣身为崆峒名宿,不给掌门报仇,反而故意防水?难不成真如外界所传言的一般,胡一鸣始终不服这位新掌门的管束?” 而拥有此等想法的崆峒弟子也不在少数,就是连一些平日里与胡一鸣关系亲近的弟子,见到胡一鸣第三招“转灵倒行”又是如同与对方约好一般,擦着凌慕予小腹而过,心中也不免微有怨气:“掌门受伤,崆峒受辱。胡师叔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 而唯有场中的当事人胡一鸣才知晓,自己从第一招开始便是全力施为。 他此刻恨不得把凌慕予脑袋拧下来,又怎么会留手呢。 凌慕予见胡一鸣脸上越来越红,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而发泄不出,他倒是好整以暇,一边以凌波微步躲闪,一边心中仔细盘算着这一切。赢赌约,战胜崆峒这些都不是目的,其目的是想如何才能最早脱身,返回武当,秦牧海身上的伤可实在耽误不得。 “六弟这身法?”南宫傲兰奇道。 “不是梯云纵。”萧允此刻顾不上身上有伤,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场中的形势,说道:“看来六弟说的不错,他未至梅庄,应是路上有所奇遇收获。”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三节)后患 陆梦霜看着之前正面将玄门七士中掌法修为最精深的秦牧海击败的胡一鸣,此刻在凌慕予对面,却显得是那么缚手缚脚,甚至有些可笑,就连凌慕予的衣角都没碰到,这样的凌慕予,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知为何,心中只觉很是奇怪。只道:“我就猜到了,以六弟的格,若不是没有十全的把握,哪敢与对方动手。他也真是,自己偷偷地修炼,不把大师哥的命令放在眼里,连梅庄大会都敢不来。” 南宫傲兰听到陆梦霜这么说,心中气急,正要反驳,却被萧抢先一步道:“师妹,你这么说,未免有些冤枉六弟了,你看他神色眉宇间,藏不住的疲惫,一风尘仆仆的,定也是紧赶慢赶才终于到了这里。再说了,以六弟那格,你真的相信他会是那种能来而故意不来的人吗?” 陆梦霜见萧反驳自己,便也无话可说,她心中自然也知凌慕予自小便不是这样的人。南宫傲兰笑道:“大师哥说的不错,或许有了六弟这个变数,我们能重得那一线生机。” 此刻场中的形势却又有了变化,胡一鸣已连出五招,都被凌慕予运气极好的刚刚避过,他江湖经验丰富,到了此刻,定也已知道,这不是什么运气,而是一种江湖上闻所未闻的奇妙武功。“难不成是他武当的什么独门法,可既如此,先前与其他弟子交手,萧等人又为何不用,难道其实这凌慕予才是玄门七士里最难对付的角色?” 胡一鸣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赌约只剩下两拳,但以眼下形,别说两招,就算再给他二十招,只怕也难以参详出凌慕予轻功法的破绽所在。 “为了崆峒派的声誉,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几人,再说了,梁子已经结下了,他武当派萧、秦牧海再加上眼前的凌慕予无不是天赋奇高之辈,可谓人才济济,而我派这一辈中除了梓希,并没有什么有天赋的弟子。”胡一鸣眼神中露出寒光,计议已毕,“为了崆峒,也只能 耍赖一次了。绝不能让凌慕予以及任何一名武当弟子活着离开。” 凌慕予本以为仅剩两招,胡一鸣会有什么杀招,但接下来的六、七两式,仍是平平无奇,他此时凌波微步上的修为早已是深入骨髓,炉火纯青,脑子还在想,体便已做出了反应,躲过这最后两招。“胡前辈,是你输了。”凌慕予站在说着,站在原地,只见其的确没有离开之前所划之范围。 如此结果,不仅出乎崆峒派意料,就连萧也没想到胜的如此轻松。可就在阮元准备上前宣布凌慕予得胜之时,那七招已毕的胡一鸣却并未停下,反而一个纵跃,攻向全无防备的萧等人。 此刻别说萧几人丝毫没有料到这一手,就算有所防备,秦牧海在后昏迷不醒,也是无法做出避让的。萧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式“紫云手”便迎了上去,准备去拿胡一鸣手腕,让其撤掌,可谁知刚一抬手,便一口气运转不上,提不起力气,软软垂了下去。而另一边,南宫傲兰手里的雀羽凤翎鞭虽然缠上了胡一鸣右臂,却被猛地连人带鞭甩在一旁,而此刻反应慢了半拍的陆梦霜也赶到萧侧,展开雅荷清竹伞挡在萧前。 只听得“砰”的一声,胡一鸣的这一拳打在了陆梦霜伞上,虽被隔绝了大半气力,但七伤拳的余威仍不是陆梦霜所能抵挡的,她受了这一拳之后,再也拿不住手中的伞,连翻了几个跟头,倒在一旁,衣服头脸上满是灰尘,嘴角也渗出了血。 胡一鸣,一拳打飞陆梦霜后,不顾阮元“胡大侠,这不符规矩。”的叫喊,再次提气,挥拳便向萧天灵盖上击去。 萧只觉劲风扑面,吹得脸上微微做疼,他提起全残余气力也无法还击,只能子向旁一倒躲避,可谁知胡一鸣这一拳却并未改变方向,反而直直向下打去,行到半路,又软软地垂了下来。 “着。”萧再一次死里逃脱,定睛看去,原来凌慕予不知 什么时候来到了胡泊然后,此时他右手二指正抵在胡一鸣腰腿间的“五枢”上。而更令人震惊地是,胡一鸣如此深厚的功力,就算被凌慕予偷袭到了要,竟然半点反击都没有,就直接双目紧闭,子一歪,倒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 萧挣扎着重新坐直子,见此刻凌慕予已奔到那被击飞倒在后的陆梦霜边。凌慕予搭了搭陆梦霜的脉息,脸上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接着低声对陆梦霜吩咐了几句,让她段时间内切莫再动真气,随后往怀中一掏,却是掏了个空。尴尬笑了笑,道:“师姐,你暂且忍耐一下,我之前带下山的伤药,此刻已用的干干净净了。” 陆梦霜没好气地回了句:“知道了,扶我起来,到大师哥那边去。” 凌慕予连忙将其扶起,陆梦霜看着凌慕予手上的灰尘,下意识地避了一下,随后看着自己被胡一鸣一拳下去,在地上擦得到处是污渍的衣服,便也没说什么了,只是恨恨地看向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胡一鸣一眼。“你做的不错,这老不死的,真是该死。” 陆梦霜到萧边坐下后,便颇有些厌恶地甩开了凌慕予的手,凌慕予体微微一停,随后便对萧说道:“大师哥,秦二哥的伤势拖延不得,并且此刻我上,药物皆已耗尽。不知你的体还吃得住吗?” 萧摆了摆手,强撑着体说道:“还撑得住,六弟,你这次做的,很不错。” 凌慕予还未答话,后便已有崆峒派弟子大喊道:“武当姓凌的妖人,你使了什么妖法,把我们胡师叔害死了。你等着,此仇我崆峒派全体定铭记于心,不会放过你的。”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四节)五枢 凌慕予转身看去,如此叫嚷的并不止一人,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凌慕予想到之前自己遇到摩天盟中人的情形,真是与眼前的崆峒派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禁暗暗摇了摇头。他直面崆峒诸人,说道:“过来把你们师叔抬走吧,他没死。” 崆峒弟子见凌慕予说完,便转身给陆梦霜等人调理伤势,这才派了两名弟子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倒在地上的胡一鸣抬回了自己阵中。 到了此时,杨梓希与胡一鸣皆昏厥未醒,崆峒派已是群龙无首,虽人数实力上仍占据绝对上风,且武当一方只剩下凌慕予一人拖着四名伤员,但此次争斗实已是武当大获全胜了。 崆峒派阵中,数名弟子用力挤压胡一鸣人中各穴位,但仍是不省人事,毫无起色。不禁有人骂道:“姓凌的,你是不是下了什么毒,不然我胡师叔何等功力怎会中了你一指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凌慕予正用体内真气,一点一点舒缓着萧允等人伤势,他这一路上,以五气朝元之法修行,氤氲紫气的修为大有长进,他本可以,以先天指法救治诸人伤势,但此刻大敌未退,不敢多耗内力。也不理会吵嚷的崆峒派诸人,对一旁精神未定的阮元说道:“阮总镖头,应该可以宣布结果了吧” 阮元此刻一脸震惊,上前道:“这个,崆峒派胡大侠七拳已过,武当凌少侠完好无损,按照二人先前所制赌约协议,凌少侠胜,崆峒派此刻不应再与武当诸侠纠缠,那件事情待日后再行调查清楚,议论是非。”阮元这话,其实已是极给崆峒派面子了,胡一鸣所出招数早已不计其数,远超七式,且更不告而战,恼羞成怒,无耻偷袭重伤垂死之人,之后更是被不知年纪比自己小了多少的后辈,一指点倒,实在是将武林人中所不齿的事情做了个遍。“此事之后,这‘一鸣惊人’的招牌算是毁了。”阮元忍不住想到,接着偷偷看向造成这大反转的始作俑者,心头更是暗暗心惊:“神机子医术高明,交友广泛,性格风采也是一等一的不错,可从来没听过,武当凌慕予武功高强,萧允也是力压各大门派夺了个第二,看来日后的武当,不可限量啊。”镖师,亦是生意人,懂得那见风使舵的道理,阮元当下,便已生起结交之意。 “不错不错。”凌慕予摇头晃脑地称赞道:“阮总镖头说的真好。” 话虽如此说了,但另一边的崆峒弟子仍是各持兵刃刀剑,一点此事作罢的样子都没有,只是在那叫嚣质问着凌慕予。 阮元自己虽是公证,但也知双方其实都并未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也毫无秉公处理的能力,看了看那边咄咄逼人的崆峒弟子,与另一边儒雅随和的凌慕予。心道:“老天保佑,希望书生公子都和看起来一样讲道理。” 阮元走到凌慕予面前,看着其正用心处理师兄师姐的伤势,也不敢打扰,从一旁随行镖师手里拿上两包东西给凌慕予递上,说道:“凌少侠,这是我万两镖局所携带的伤药,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估计也入不得医术高明的神机子的眼。” 话还没说完,凌慕予便已深深拜谢道:“多谢总镖头仗义相助,雪中送炭,不瞒你说,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事先根本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多受伤的事情,身上的药品早就告罄了。” 阮元一听这话,一边说着“不敢当。”另一边赶忙让李镖师将身上所携的所有药物,倾囊拿出,任凌慕予所使用。 凌慕予此刻情况紧急,也不跟他客气,便一股脑的收下了,这些药物虽比不上他武当自己炼制的,但足可解当下燃眉之急了。 阮元看凌慕予对自己如此尊敬,心中也是十分受用,便也大着胆子说道:“凌少侠,那胡大侠的伤?要不你给个话,不然只怕崆峒派这一行人不会轻易遵守约定,到时免不得又是一场恶战,秦少侠几人的状态可受不得折腾,不如,您暂且先退一步?” 凌慕予笑道:“总镖头,您是前辈,对我这等晚辈无须说话那么谨小慎微的。您说的不错,再说了。” 凌慕予朗声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此事原就复杂,又多纠葛,其实两派并无错误的一方,所起争执以至大打出手的初因也只不过是出于对本门弟子的维护,对武林正义的维护。如此想来,倒是晚辈错了,出手不分长幼轻重,待在下返回武当山上,定向大师哥以及清溪师兄请求责罚惩戒。” 一番话语说的给足了崆峒派面子,此时,又有崆峒弟子答道:“那你先解了师叔身上的妖法再说。” 凌慕予回道:“每人体内,均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崆峒派绝学七伤拳虽可调动体内阴阳五行之气,将自身潜力激发到最大,但一练七伤,七者皆伤。每使一次,自身内脏便受一次损害,所谓七伤,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除了向贵派先师木灵道长一般,内功修为极深的人,只怕才无惧于这损害。适才,胡前辈,心头本就憋着怒气,更一连打出数十记七伤拳法,但这几十拳却未击中任何着力点,这阴阳五行之气在自己体内无从宣发,之后,我点向其‘五枢穴’只不过是将其体内强压下的阴阳五行之气引导了出来,冲击脏腑,这才导致晕厥。想来,以胡前辈的修为,自我调息半日,便可醒来无碍了。” 凌慕予说完,果然见围着的崆峒弟子脸上微微缓和了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五节)质问 他便趁打铁接着说道:“此事是非纠葛,很难理清,但此刻我双方皆有重要人物受伤,还请诸位师兄长远计议,依照先前约定,贵我两方暂且罢手止戈,各自回去疗伤如何?更何况,我与贵派杨掌门素有交,若非无奈,我永生都是不愿与崆峒派诸位为敌的。” 如此,崆峒派诸人终于是抬着受伤的杨胡二人,离开了这凤凰集。凌慕予看着眼前散去的人群,终于是缓了口气。 南宫傲兰受伤不重,此刻笑着轻轻抱了下自己这位六弟,道:“做的真不错。没想到你失踪这么久,一出现,就给了师姐这么大一个惊喜。” “师姐,此地不宜久留。”凌慕予不知为何,仍忧心忡忡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六弟说的不错。”萧也道:“不能再耽搁了,给五弟七弟还有胡师弟留下记号,二弟的手臂,拖不得。” “大师哥,我先前是因为,”凌慕予刚一开口,便被萧打断道:“你年初下山的时候,上带了多少药丹我还是依稀记得的,可远不止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些,看来你这半年来也是经历了不少危险,这可不是说故事的好地方,先上路吧。” “知我者,大师哥也。”凌慕予点了点头,另一边陆梦霜也向萧道:“大师哥,记号留好了,相信只要他们看见,自然会尽快回山与我们会和。” 萧点了点头,当下便由南宫傲兰在前开道,陆梦霜居中照顾着受伤较重的萧秦二人,而凌慕予在落在后面,以防不测。 凌慕予在陆梦霜护着两位师兄稍稍走远一些之后,站在显得有些空旷的广场内,向四周微微躬,说道:“多谢贪狼君指路。你的那个手下在北首第三间空屋内。”说完便转离去,追上了陆梦霜等人。 “呵呵。”影处,徐屹的声音响起:“乔兄,看来这小子是把我们当成孙天希了。” 乔山的语气中带着疑惑:“此事也真奇怪 ,狼卫如此隐匿,这小子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还反利用贪狼卫,找到了他的师兄师姐们。” 但徐屹也并不能回答他的疑惑,二人相对无言。 凤凰集外,杭州城郊的官道林间,两辆大车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凌慕予护在车旁,向车上躺着的人说道:“事就是这样,之后我为寻找那‘百鬼五仙散’的救治之法,前往大理,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了一门神奇的法轻功与一些武功。” 车上躺着的,就是静养调息养伤的萧了,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凌慕予这下山之后的遭遇。“之后,我绕道龙场驿,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虽紧赶慢赶,但最终还是错过了梅庄大会。”凌慕予抱歉道。 “没什么,六弟,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萧宽慰道。 一旁陆梦霜颇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下可好了,六弟得了这几门绝学,待回山之后拿出来,我等一起研习,我武当弟子的实力必将大涨。” “那个,师姐。”凌慕予有些不知不如解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曾答应过大理的好朋友,不可把关于他们的一切告知旁人,至于他们的独门武学更是不能外泄。还请师姐见谅?” 陆梦霜听了凌慕予的话,倒是一愣,有些意外,随后说道:“凌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答应了好朋友?旁人?难道众位师兄师姐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旁人’?哦,我明白了,一向本领低微的凌六弟好不容易撞了大运,武功大进,你怕告诉了我们之后,你便又要重新变成那个武功最低的师弟了,因此藏私不愿分享,是也不是?” 陆梦霜语气之中甚是鄙夷,道:“看不出六弟还有这等心计,真是够令人生厌呢。” “陆师姐!你!”;凌慕予本辩解些什么,但也只是说了半句,便重新咽了回去,只是颇有些凄凉地说道:“言而无信,不知其可。还请师姐见谅。” “六弟你道歉做什么?”后车的南宫傲 兰愤然不平道:“此事你又没有任何错误,再说了,你用命换来的机缘,凭什么要交出来,从刚才我就一直想说的,平里说话咄咄人也就算了,此时此刻是我们内讧的时候吗?武当刚刚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若是没有六弟及时赶到,只怕我们现在命都没了,某人半句感谢话不说,只知道在那里作无稽之谈。” “哼。”陆梦霜冷笑道:“若是救了我一命,就想让我认同些什么,那你不妨取走就是,我才不稀罕。” “行了,咳咳”萧慢慢说道:“都别吵了。” “大师哥,我。”凌慕予说着,萧摆了摆手,道:“六弟,这件事上你没有错,答应了别人的事,本就该做到,如此才是我武当的弟子。我们无缘无故,横空遭受着不白之冤,你陆师姐心里不好受,难免有些冲动,把这股无名火发到了你上,你担待些。” “是,大师哥放心,我明白。”凌慕予说着,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册,递给了萧,道:“大师哥,这是师父的‘五气朝元之法’,对我们修炼氤氲紫气大有用处。”萧笑着接过。 一旁的陆梦霜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未免有些太过没道理,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话既已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颇有些强词夺理道:“如果真是我冤枉了六弟,那之前六弟都说了,那门功夫里有个什么先天指法,可以助人疗伤,既然如此,为何不使用?难不成是怕我们伤好了后,强行让你交出武功秘籍吗?” 南宫傲兰听了这话,直接反驳道:“六弟行事向来稳妥,他当然有他的道理。”其他倒也没有多说,似乎的确没什么好反驳陆梦霜这句话的质问的。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六节)叫花 南宫傲兰说完,看了看凌慕予,似乎想让他自己说出答案,只见凌慕予右臂低垂,整条手臂摆动,似乎有气无力,她这才发觉不妥,忙问道:“六弟!你的右臂?” 凌慕予苦笑道:“南宫师姐,你不会真以为,那‘一鸣惊人’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我点倒吧?” 此时萧也凑上前,关切询问凌慕予的伤势。凌慕予摇了摇头表示无妨,解释道:“他脏腑受阳五行之气冲击无法宣泄是不假,但想‘一鸣惊人’多少年的修为,我又多少年的修为,哪怕是他不察被我偷袭得手,按理来说,我也是很难击穿他的周真气,点中道的。为了补上“五枢”,那一指,我拼尽全力,虽然侥幸成功,但右臂经脉也受反震,短时间内早已无法使用。” 凌慕予看着陆梦霜,意有所指的说道:“不然崆峒派如此对待各位师兄师姐,我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实在是在那之后,力不从心。若是我右臂伤势被他们看出来,随后一拥而上,只怕别说报仇了,估计连二哥等人都护不住了。” “更何况,”凌慕予忧心忡忡地说道:“摩天盟的人在这种况下,竟然都敢大着胆子出现在梅庄附近,想来虽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但是非之地,我们上皆有伤,还是早早避开才好。” 陆梦霜不以为然道:“五岳剑派虽然弟子众多,但报上难免有些夸大或是错误,再说了,就连令狐盟主不也说了,摩天盟乔山徐屹的消息应该是人的毒计,不过是空来风罢了。” 凌慕予否定道:“不会是空来风,只不过不是乔山徐屹,而是七星魔云使。” “七星魔云使?”萧躺在车上,震惊道:“六弟你怎地如此确定?” 凌慕予道:“我遇到了。” 此言一出,出了仍处在昏迷当中的秦牧海外,余人皆惊,凌慕予解释道:“说来,我能赶上制止崆峒派,还要多亏了摩天盟的人。我在凤凰集外,从万两镖局的人 那听说了师兄们被人追杀的事,便想着前去救援,但说来惭愧,竟在关键时刻迷失了方向。可就在这时,却遇到好心人愿意为我指路。” “好心人?”南宫傲兰甚是怀疑道。 凌慕予微微一笑,道:“的确是好心人,只不过我之前与那孙天希一路前往大理,路上关于他摩天盟的事可没少打听。因此,我一见到那人,便知道他是摩天盟的人物,而且上更是带着贪狼的标记,他虽极力隐藏,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七星魔云使下的贪狼卫。”萧说道。 凌慕予点了点头,继续道:“他接到的命令,应该是把我引到僻静处,处理掉,我不动声色,将其解决掉之后,才发现凤凰集中有不少贪狼卫潜伏着,我靠着这些人,顺藤摸瓜,果然到了那小广场。” 萧沉吟道:“夜锋出现在江南,七星魔云使更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孤山梅庄左近,还有那四季堂的假消息,摩天盟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师哥,我刚想跟你说,这次我从贪狼那里得到了不少报,夜锋不是他们的人,而且十年前太湖畔的事,只怕另有蹊跷,别有隐。”凌慕予此话刚刚说完,神色大变,大喊道:“停车。”随后左手握住剑鞘,随时戒备着。 那车上躺着的萧,也是没来得及回话,便神大变,南宫傲兰相比之下慢了半拍,但扔持鞭站在凌慕予侧。 凌慕予看着眼前道路,两盘林深木茂,四下寂静地可怕,朗声说道:“在下武当凌慕予,是哪一路的好汉在此做这剪径的买卖,还请现一见,免得生了误会,伤了和气。” “搞什么鬼。”陆梦霜刚想说话,却见眼前本该四下无人的林间,草木晃动,随后便从中出现了很多叫花子走上前,且越来越多,最终,几乎有近两百名叫花出现,将凌慕予一行四人紧紧围在当中,是里三层外三层。 只见那叫花堆中为首一人上前说道:“凌少侠请放 心,老叫花虽然年迈,但七十余年来眼神从没太大毛病,这人是不会认错的。” 说话的人,虽称不上鹤发童颜,但看着也远远不像七十多岁的人物,其虽做叫花打扮,衣裳上数道补丁,但整体却甚是整洁,丝毫不见脏污。 “丐帮丙小丁?”凌慕予心中疑惑,但仍上前招呼道:“武当派后学末进,拜见丐帮丙长老,失礼之处,还请长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担待。” “甲兄之前说,小友乃是他的忘年之交。”丙小丁十分和善地说道:“那一次小友丐帮总舵之行,老夫恰巧不在,不能得见小友英姿,本想着这次梅庄大会总能见到,却未曾料到,凌少侠是如此的特立独行,竟不来参加,不过能在此时此地相见,倒也不错,说明还是有些缘分的。” 凌慕予见丙小丁如拉家常,但四周紧紧围着的丐帮弟子却各持兵刃,脸上皆相同的凶神恶煞,实在半点善意不带。凌慕予先前手握剑柄,想着随时护卫,但看眼下形,自己一行人犹如沧海一粟,别的不说,单是眼前丙小丁一人,只怕便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想到这里,凌慕予所幸将手离开了剑柄,踏步上前,说道:“丙长老为人和善,令晚辈实觉相见恨晚,本应畅谈一番,但此刻,我派萧、秦两位师兄上有伤,急需返回武当山医治,丐帮派的朋友们聚在此处公干,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我们绕道就是。” 说着,便要护着车子转离开,但围着的丐帮弟子却是寸步不让,无奈之下,凌慕予看向丙小丁,说道:“丙长老,你这是?” 丙小丁却不回答,只是问道:“我听手下弟子说,凌少侠似乎是今才到的杭州?”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七节)打狗 凌慕予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先前一直在云贵附近,近才回来,怎么?有何不妥之处?” “凌少侠在西南,自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不过你这几位师兄师姐怕就没那么清白且无辜了。”丙小丁说着,朗声喊道:“武当玉箫子萧少侠可在车上?” “我大师哥之前受伤,此刻还在静养,丙长老有什么事给我说就行了。”凌慕予见丐帮等人似乎来者不善,于是故意将矛头揽过来道。 “六弟。”但萧又岂是胆小怕事之人,不然也做不了这玄门七士之首了,他一声六弟,凌慕予便已知其意,心中虽然无奈,但也只好退下,到车旁扶着萧。 萧在凌慕予搀扶下,挣扎着下了车,慢慢站稳后,说道:“晚辈武当萧有礼了,不知丙长老以及丐帮的诸位朋友为何在此拦住我一行人的去路。” “还是萧少侠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等是专门在此恭候各位的。”丙长老接着冷笑一声,道:“不过,凌少侠心中无鬼,自然不知就里,而其余各位却是心中有鬼,且如明镜,自然清楚。” “丙长老,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萧虽受重伤,但丙长老言辞暗含讥讽武当之意,他自然是毫无退缩的还以颜色道。 丙长老一挥手,围着的丐帮弟子各取兵刃,脚步声响起,已封住了武当众人各种可能的退路。 凌慕予小声道:“大师哥小心,是丐帮打狗阵。” 一旁的萧点了点头。 那丙小丁虽然老迈,但耳聪目明,“咦”了一声,奇道:“神机子果然好眼力,正是打狗阵。”接着向萧道:“萧少侠,老叫花饭从不乱吃,话也从不乱说,龙贤弟。”丙小丁说完,他后有人应了一声,接着走出。 凌慕予见那人长须长髯,约莫四十多岁年纪,一青衣,长相甚是英伟,他忽然想到一人,脱口而出道:“四方分舵,东灵青龙的龙舵主 !” “少侠博闻强识,一如当年。”接着又从丙小丁右首后方人群中,走出一约莫五六十岁的妇人,一红衣,手持一把破破烂烂的羽毛扇,面容和蔼可亲,说道:“少侠应该记得老吧,你我在总舵可是见过的。” “自不敢忘,南灵朱雀的朱舵主,能在此相见,重听教导,实在是晚辈三生有幸。”凌慕予嘴上这么说,但眉宇间浓浓的忧色却是骗不过自己的,心道:“丐帮丙老,外加四方分舵中东南两舵主,外加百多名辈分不低的丐帮弟子。”想到这,饶是凌慕予号称足智多谋,业已束手无措,不知所措。 “丐帮还真是好大的阵仗,就是不知为何不去天山脚下找摩天盟麻烦,反在此挡住我等归山路径。”南宫傲兰先前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出撒,见到那么多叫花子将自己一行人为主,离她较近的几人上散发的臭气直往她鼻子里窜,若不是大师哥还未有任何指示,她早就出手,料理了那些人了。 “哼,”龙舵主回道:“我丐帮如何行事,还不需要一女子在这口无遮拦,满口喷粪。” “啪,啪。”两道鞭声响起,便有两名丐帮弟子捂着双颊退下,出手者正是南宫傲兰,南宫傲兰长鞭出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两名弟子打出,道:“女子怎么了?用如此脏污的言语侮辱年轻女子,这就是丐帮各位英雄的手段吗?” “哼,不用你帮忙,我又不是没有手。”陆梦霜见南宫傲兰为己出头,当下不服气道,接着手中,伞剑拔出,一招“回风拂柳”斜着从周打出,三名丐帮的四袋弟子躲闪不及,肩臂中剑。 那打狗阵乃是丐帮传承数百年的立帮大阵,阵中一处有弟子受伤,便自然退去,由别处补上,虽是百余人,但在首领的指挥下,便如一人一般。 凌慕予见虽有几名弟子受伤退去,其余弟子也都面目狰狞,似乎是恨极了自己几位,但却没有一人上前哪怕半步,大阵纹丝不动。凌慕予心中暗叹:“丐帮虽 然近些年不再参与江湖纷争,声势较之前稍弱,但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帮会敢小觑,便是因为其底蕴犹在。” “切莫动手。”萧见两位师妹都按奈不住,率先动手伤人,连忙劝阻道。接着向丙小丁道:“丙长老,我两位师妹年轻冲动,伤了贵帮弟子,我在此给你赔罪,但平白无故长老带着这百十号人,以打狗阵围住,龙舵主又出言侮辱,还请丙长老分说清楚。” 凌慕予也道:“那几位兄弟伤势不重,在下粗通医术,若是几位不弃,在下可替其疗伤医治。” “哼,凌少侠好大的口气,粗通医术?可真是过谦了。可就是不知,凌少侠的医术,是否可以活死人,白骨,令已死之人,重新活转过来呢?”丙长老讥讽道。 凌慕予一愣,心道:“我敬你是前辈,言行举止并未有任何得罪之处,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人,难道真是冲着我武当派来的?” 龙舵主看向陆梦霜,接着道:“花拳绣腿,我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无论如何行事,有一点总不会变得,那就是不会容许外人欺辱我帮中兄弟。” “不容欺辱!”龙舵主此言一出,周围百多名弟子皆齐声喊道,声传数里,气势如虹。萧凌等人不为之色变。 凌慕予拔出后长剑,以一阳指功力,顺着道玄星易其上纹路抚按剑,随后长剑一挥,向上指天,利剑长鸣,终是盖住了丐帮弟子的叫嚷。 凌慕予待众人较安静些后,朗声说道:“丙长老,龙舵主、朱舵主,若是晚辈判断不错的话,眼下是贵帮平白无故,不顾武林道义,寻衅,以多欺少,又怎么反过来说丐帮不容外人欺辱这种无稽之谈呢?”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八节)南宫 凌慕予话刚说完,只觉眼前劲风扑面,拔剑挡格已然不及,他下意识地向左后方“大有”位踏出一步,只见龙舵主不知何时,已不宣而战,拔刀在手,凌慕予这一手“凌波微步”刚好躲过了这一刀。 龙舵主一刀斩在空处,颇为惊奇,道:“神机子的武功,也并非如传言中一般,看来凌少侠平日里还真是低调的很啊。” 南宫傲兰见龙舵主出手,雀羽凤翎鞭一甩,便要上前相助,却被凌慕予叫住,道:“南宫师姐且慢,事情说清楚再说。”接着,凌慕予看向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朱舵主,道:“朱雀前辈,敢问,丐帮此举,是要不顾江湖道义,对我武当宣战吗?” 朱舵主长叹一口气,道:“此事原与你无关。”朱舵主向一旁的丙小丁道:“长老,适才那几位受伤弟子身上的伤势,老身已查过了。剑伤、鞭痕,的确与砚青镇那几名弟子身上的伤,相同。” 此言一出,场中除凌慕予之外,南宫傲兰等人皆是脸色一变,萧允说道:“难道各位在此围堵我等,是为了砚青镇那三名无辜死难的丐帮弟子?” “玉箫子承认了就好。”龙舵主以手中长刀指着萧允的方向说道。朱舵主也对凌慕予道:“我丐帮也并非不讲道理,神机小友你从未去过砚青镇,但你的几位师兄师姐却逃不了干系,凡我丐帮众人,无论是长老,还是一二袋的普通弟子,皆是兄弟姐妹,不容他们肆意妄杀。” “师姐?”凌慕予此刻尚不明就里,向身旁的南宫傲兰询问道。 南宫傲兰不解道:“那日,我的确在砚青镇外见到三名死状奇特的丐帮弟子,死因皆是被用剑高手一招毙命,可等我回禀给大师哥,重新前往查看时,那三具尸体已然神奇消失的无影无踪。” 丙长老从身旁弟子手中接过竹杖,重重驻地,道:“冰弦子真是‘冰雪聪明’,我一出梅庄,便接到附近弟子的报告,说是前几日,砚青镇大雨,有人见到溪水旁被冲刷出三具尸体,待附近弟子前去查探后,发现正是原本在砚青镇附近讨生活的三名我帮弟子,身上除致命剑伤外,还有大大小小,七八处鞭痕。”丙小丁说到此处,痛心疾首,接着向萧允质问道:“就与适才伤在贵派两位女弟子手下的弟子一般。想当年,我与松风道长倒也算有些交情,竟没想到他手下弟子竟做出如此行径,萧允,你作为松风首徒,还有何话说?” 萧允与南宫傲兰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浓浓阴谋的味道,萧允心道:“先是崆峒派,又是丐帮,我原先隐瞒不说,先告知令狐师叔,本就是怕解释不清,可没想到却使得这件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最终落在了我武当头上。” 南宫傲兰看萧允神色阴晴不定,已知他心意,说道:“大师哥,此事并非你处事不当,依小妹所见,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武当。” 南宫傲兰说完,绕过凌慕予,走到丙小丁面前,不顾凌慕予“南宫师姐”的叫喊提醒,将手中雀羽凤翎鞭扔在地上,丙小丁奇道:“你这女娃,这是何意?” 南宫傲兰微微苦笑,说道:“此间是非曲直,到了眼下这种情况,我已不知该如何,只能将生死交到贵帮手中,期望能换来前辈对我接下来所说事实的一些些信任。”接着,南宫傲兰便把不知重复过第几次的砚青一行的见闻又复述了一遍。 南宫傲兰接着,对丙长老说道:“丙长老,我等师兄弟一行人的确在那砚青镇上遇到了这些匪夷所思之事,来到梅庄之后,我与大师哥便先告知了令狐盟主,他老人家选择了相信,并言明要亲自调查之后,再向杨掌门与云帮主说明。但之后,摩天作乱,令狐盟主离开,此事似乎他也并没有与五岳剑派的其他几位前辈说明。后来,崆峒派胡前辈质问我等,我也是这一番说辞,可他却选择了不相信,之后大打出手,终至两派两败俱伤。而眼下,是我第三次与他人诉说此间经过,不知丐帮各位作何选择。” “这?”丙小丁看着眼前的南宫傲兰,似乎是十分犹豫。对龙、朱两位询问道:“这女娃的话,的确匪夷所思。二位怎么看?” 朱舵主先说道:“长老,我与武当派的几位虽接触不多,但这几年来,玄门七士在江湖上的名声属实不差,松风道长当年又是何等人物,选徒弟应该不会如此不注重品性。而且,甲长老常常与属下提到凌慕予,言辞之中对其颇为赞赏,他的师兄弟为人想来也不会太差。” “朱舵主,言之有理。”丙小丁认同道:“小乙哥的眼光,向来毒辣的很。” “死的不是你南灵分舵的弟子,也难怪朱舵主如此袒护外人。”龙舵主此刻却跳出,反对道:“长老,甲长老的眼光自然不会错,但那是对凌慕予,而此事恰恰凌慕予是不在场的,而且松风道长已然故去十年,少了名师教导,门下弟子难免良莠不齐,从刚刚这两女子的行事风格看,我东灵分舵的三名弟子无意中得罪了她们后,被其杀害的可能性极高。并且,长老,你是知道我的,我龙某人一生只收过五名弟子,什么第六弟子行凶伤人,欺辱寻常百姓云云,根本就是对我丐帮,对我东灵分舵最大的侮辱陷害。” 丙小丁看着手下两位舵主,各持己见,相持不下,一时之间,也难有主意。于是道:“不如这样,”接着向凌慕予说道:“凌少侠,如果是你,听了令师姐先前近乎于疯癫的话语,你信几成?” “十成!”凌慕予脱口而出。 “哦?”丙小丁这次倒是没有想道,问道:“为何?” 凌慕予答道:“因为她是我南宫师姐,南宫师姐不会故意编造一套谎言去欺瞒他人,在这一点上,我确信无疑。不需要任何理由。”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四十九节)游鱼 凌慕予简单粗暴地回答倒是令丙小丁事先想好的那说辞开不了口,一旁的龙舵主冷哼道:“凌少侠宁愿相信对我门下莫须有弟子的污蔑指控,也不愿相信这的证据了吗?”说完,一挥手,后便有丐帮弟子上前,抬了三具尸体上来,土地掩埋,雨水冲刷,此刻尸体虽已开始腐烂,但依稀可见体上的致命剑痕,与部分衣衫上的软鞭印记。 凌慕予将长剑插在原地,空手走到丐帮阵中,细细查探尸体上形,一旁的龙舵主想要阻拦,却被丙小丁阻止了下来。 凌慕予仔细观察之后,沉吟许久,对南宫傲兰问道:“南宫师姐,你说你当时发现尸体之时,其上除了那道致命剑痕之外,并无其他伤口?” 南宫傲兰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若有半句虚言,便自请将我逐出师门,万劫不复。” 凌慕予点头道:“师姐我信你。”接着指向尸体之上鞭痕对丙小丁道:“丙长老请看,这所谓的‘鞭痕’很明显是在死亡之后,才重新补上的,我师姐之前说这三具尸体是在隐秘处被她发觉,随后神秘失踪,而各位却又说,是在溪畔经雨水冲刷而发觉,眼下想来应是凶手转移了尸体,并且嫁祸于我武当,试图挑起贵我两方争斗。” 朱舵主亦上前仔细查看后,说道:“长老,神机子说的不错,这鞭痕的确是死亡之后才重新补上的。而且,虽然同样是鞭痕剑伤,但我与先前手上弟子上伤口对比之后发现,尺寸深浅并不完全一样。”其实,陆梦霜雅荷清竹伞中的伞中剑,造型独特,所造伤痕亦极容易辨别,与那三具尸体上的致命剑伤完全不同。 丙小丁长叹一声,道:“也罢。凌少侠你看这样可好?此间事的确疑云重重,一个处理不当,便会使你我双方百年的友好付之一炬,老夫不敢独断专行,不如这样,少侠带着萧、秦二位伤员返回武当疗伤,将二位姑 娘留下,也算对我死难弟子有个交代。待与帮主会合调查之后,再秉公处理。老夫在此发誓,在那之前,一定善待两位,不会让其受到任何伤害的。” 陆梦霜与南宫傲兰两人还未答话,凌慕予已然施展梯云纵轻功,回到武当阵中,拔出插在地下的佩剑,摆了个“请手”的架势,回道:“丙长老,我等虽然年轻,但也不是第一次出门闯江湖的无知孩童,今若是将我两位师姐交给你,明整个武林便会传开,说是武当冰弦子、清霜子杀了无辜的丐帮弟子。不说别的,单是名声这一项便是毁了。而且。” 凌慕予看着眼前这变幻莫测的打狗大阵,接着说道:“丐帮打狗阵,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名列丐帮三大阵法之首,龙舵主动用了近两百名弟子组成此阵,说是会好生善待我两位师姐,这话,只怕三岁的孩童也不会信吧。” “武当神机,名不虚传。”龙舵主冷笑道:“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既然你这么清楚,那也就好办了,你说的不错,这打狗杀阵的威力,的确如你所言,那么你更应该清楚,无论你作何选择,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你们眼下是死是活,是几人死几人活,这些你们说的不算,决定权在我丐帮手中。” “早闻丐帮极其护短,却没想到竟如此不讲道理。”凌慕予心中反复思索脱之计,却仍是一无所获。 萧与凌慕予相交十数年,见此神,已知机敏如他,眼下也是无可奈何,于是问道:“六弟,凭借你那凌波微步,这打狗阵应该也拦不住你吧。” “大师哥,你!”凌慕予心知萧此言乃是让他自行逃命,果断拒绝道。 萧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先别急着跟我争论,你听我说,如果是全盛时期,大师哥不介意与大家一起,去碰一碰,看看是我武当真武七截阵凌厉,还是他丐帮技高,但眼下,我已无法 动用真气,二弟生死未卜仍在昏迷,你虽得奇遇,但因上场大战导致眼下右臂经脉运转不畅,两位师妹也是经历连番大战,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已是精疲力竭。”萧说着,朗声对眼前丐帮众人道:“丙长老,我等受重伤,实在无法与两百名丐帮弟子组成打打狗阵相抗衡,这一次,是我武当认栽了。”嘴上这么说,但语气之中,却是十分自豪,丝毫没有颓意。 “姓萧的。”龙舵主手中大刀朝着空气划了两道,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丐帮对付你们只能以多欺少吗?好,老子就给你们个机会,不用打狗阵,凭我龙某的奇门三才刀便可将你等通通拿下。” “啪、啪、啪。”龙舵主话音刚落,凌慕予便率先鼓起了掌,道:“东灵青龙果真英雄了得,虽然眼下,我师兄弟五人,精疲力竭,受重伤,我二哥更是昏迷不醒,但龙舵主一人独战玄门五士的英姿,亦足以让整个武林为之称道。”凌慕予说完,脚下一划,施展起凌波微步轻功,便已然出了圈。. 凌慕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属实大出场中众人意料,姜还是老的辣,丙小丁率先指挥道:“不用急,众弟子各守本位,‘转’、‘封’,他跑不掉的。” “是!”手下弟子纷纷响应道。 “长老,我去抓这小子回来。”龙舵主主动请命前往。 凌慕予右臂气息运转不畅,而他左手剑法并不纯熟,因此倒也懒得出剑,将道玄星易剑负在后,自己施展起凌波微步,便如一条游鱼一般灵动,丐帮众人的包围虽广,但游鱼仍能在大海波涛中前行。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节)七弟 而龙舵主武功虽高,但于整个打狗阵来说,他与凌慕予无甚区别,也是其中的一个变数,因此他虽对阵法熟悉,但凌慕予却凭借着其法,反客为主,将围攻他的丐帮弟子当做路障,使得龙舵主始终无法摸到他,反而越拉越远。 不多时,凌慕予便已然绕到了最外围,途中他还顺手点倒几人,“绕过前方这几人,便算是脱了。”凌慕予想到这里,朗声笑道:“几位放心,今丐帮的所作所为,晚辈定当原封不动地使之传遍整个江湖,令整个中原武林都见识到丐帮英姿。” 说着,便上前用左手点倒最外围挡着去路的两名丐帮弟子,紧了紧后的长剑,便要转离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冷笑,接着便是一句熟悉的“六哥”喊声。 “这是?七弟?”凌慕予重新停下脚步,向来处看去,只见丙小丁已将竹杖拿在手中,向侧遥指,而指向的地方,却是萧所述本应在外采买东西的祁清圭。 凌慕予见祁清圭嘴角有血,衣衫上也满是拳打脚踢的印记,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恶斗,这才被丐帮所擒。 “凌少侠。”丙小丁笑道:“本来,你与这三名弟子的死无关,但说实在的,这事我丐帮的处理手段的确做得不光彩,但谁让你们杀了人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份傲气,好好闭上嘴,听听我的建议,这样或许你还能保留你师兄们的命,不然的话,就算你自己出去了,虽说嘴长在你脸上,但架在你师兄弟脖颈前的利刃却是在我手中。你最好不要质疑我的话,不然,你七师弟的血便会在你眼前洒落。” 一旁的龙舵主狠狠地附和道:“就算到了那时候,只怕你还得乖乖就范,因为这阵中可还有着你四位师兄师姐呢。你前脚离开,后脚我们便会将其生擒活捉。” “丙长老!”一旁的朱舵主道:“我敬你是本帮前辈,但眼前的做法,是否有失我丐帮数百年来的侠义道 。再说了,神机子本就与此事无关,为何要将其强留下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如此做,也只不过是担心某个舌灿莲花之徒,在外败坏我丐帮名声,免得到时候把黑得说成白的,白的涂成黑得。”丙长老似乎极不满意朱舵主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脸上甚是不快。 龙舵主也道:“朱雀老姐姐,你要是觉得这种事不是你心中的侠义道,你大可率你的弟子先行离去,毕竟捉拿一些苟延残喘的小辈,本也用不到这么多人。” “哼!”朱雀舵主心知此事丐帮做的实在有失公,但眼前丙长老与龙舵主态度强硬,自己也不好强行做些什么,于是道:“我先去找帮主了,这里的事,我会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还希望长老明白,我们与武当有着共同的敌人,摩天盟。”说完,朱舵主便带着她手下的三十余名弟子转离开了,经过凌慕予侧的时候,无奈地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摇了摇头。 虽说丐帮众弟子离去了三十余人,但立刻便有人补上组成了完整的打狗阵,依然把萧等四人围在其中。凌慕予心知此时此刻自己决计是走不掉的,若是离开半步,便是不顾七弟命以及大师哥等人的安危。 “唉,甲长老乃人中龙凤,却未想到丙长老的为人竟是如此。”凌慕予说着,重新走回了阵中。 丙长老不理会凌慕予的话语,只是说道:“摩天盟,伤我帮中弟子,便是本帮的仇敌,而武当冰弦、清霜两位杀我弟子命,便与摩天盟无二,亦是本帮敌人,对待敌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称不上过分。” 丙长老说着,也押着祁清圭,在凌慕予后返回。场中的萧等人本来见凌慕予好不容易脱,还没开始高兴,便见形势急转直下,不仅凌慕予回来了,就连本该安全的祁清圭也不知为何落入了丐帮手里。 “七弟?你这是?”萧询问道。 祁清圭眼前虽然悬着兵刃,但神色之中却丝毫不惧,骂 道:“我带着胡师弟在返回梅庄的路上,突然遇到了这一帮叫花,二话不说,便上来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一再自报家门也是无用,无奈之下只能先避其锋芒,边打边退,最后就遇到了这人。”说着,向龙舵主一指,“我挡不住他的奇门三才刀,被其所擒,接着便带到了这里。大师哥你们又是怎么了?二哥他怎么满是血,还昏过去了?” 萧凄然道:“此事说来话长,唉,也不知是否还有没有机会与你解释。” “对了,胡泊然那小子呢?”陆梦霜问道:“难不成,已经死在丐帮手里了?” 丙小丁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道:“清霜子这就冤枉好人了,我丐帮弟子乃是侠义之士,怎么会如你一般滥杀,众人皆知,那胡泊然不过是砚青镇上的一可怜人,我们又怎会对其痛下杀手呢。” 龙舵主在旁补充道:“那小子腿脚倒快,一路跑的,再加上我们本来也只是想抓这姓祁的,懒得去管他了。听手下说,这小子一路被得窜入密林,不见踪影,之后也懒得搜寻,就随他去了。” 丙小丁数了数,说道:“还差个易航对吧?放心,他也跑不了的。不过,只要你们说出,究竟是谁杀了我丐帮弟子,我向你们保证,不会连累如凌少侠这般上并未沾血的人的。”说着,看向凌慕予,道:“神机子,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明白,其实说白了,老夫也不想欺辱你们这几个小辈,但总得对手下弟子一个交待,免得他们寒了心。眼下,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交出真正的凶手,其他人我可以留一条生路。这第二,你们要是不说的话,反正是玄门七士下的手,我也只好将你们七人全部送上西天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一节)洞天 “咳咳。”萧允不怒反笑,向凌慕予说道:“六弟,看到没,武功高强人多势众就是如此,说话都可以这么的霸道。我武当从未杀过任何一名丐帮弟子,这第一,是完不成,交不出凶手了。只好,” “选第二了。”凌慕予接过话道:“大师哥,之前那一场,小弟我迟到了,这一场,就让我第一个去吧。”说完,将右臂固定在身前,左手拔剑出鞘,一式太极剑法中的“乱环诀”已笼罩了丙小丁胸口“华盖”、“曲池”、“中庭”诸穴。 “太极剑法!”萧允等人满脸不相信,脱口而出道。而凌慕予这一手,不仅如此,就连丐帮二老之一的丙长老也又惊又奇,连连后退,暂避锋芒。嘴上说道:“有意思,的确是太极剑,与当年松剑那家伙用的一样,二十岁便掌握太极剑法的人,在江湖上竟这么籍籍无名,神机子,了不得!不过,功力太差,再好的剑法,也是无用。”说完,不再避让,却不用手中竹杖,就这么以一双肉掌与凌慕予的剑法拼斗起来。 只见凌慕予招式虽妙,但却始终无法伤到丙小丁,反而自己在丙小丁的掌风之下,连连后退。“老夫这莲花掌的味道,还不错吧。”说着,双掌分进合击,凌慕予左手剑法尚不纯熟,回防不及,被直接夺下剑来,甩在一旁。 凌慕予顾不得手腕疼痛,连忙纵身后退,左手二指斜指向地面,摆了个商阳指法中的“指点江山”式,丙小丁见他架势气象恢弘,倒也不急着进逼,也停下了进攻。 萧允见凌慕予额上汗珠滚滚而下,气喘吁吁,已知他内力不支,已到极限,再动起手来,只怕会留下不可逆的内伤,心中盘算道:“七弟被抓,六弟已成强弩之末,而我的伤也不支持我再动手,二弟情况危急,仅剩下两位师妹存有余力,但也是杯水车薪,难道我武当这一次。” “大师哥,你说五弟他能给我们报仇吗?”陆梦霜这时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萧允一愣,随后转念一想,便已知陆师妹心中所想,微笑着回道:“师妹这份坦然面对生死的气度,实在是令很多男子都自惭形秽啊。” 陆梦霜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不想死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大师哥你还伤着,六弟那很明显已指望不上。” 萧允看着陆梦霜眼中黯淡下来的光彩,心中明白:“也是,我们都还年轻,才刚刚下山三年,谁又想就这么离开这片红尘呢?眼下的坦然,只不过是真真的无可奈何罢了。” “六弟。”萧允望向凌慕予的背影,说道:“放下吧,这一次,我们认栽了。至少五弟他与少林派在一起,想来不会有事,我等,就一起共赴黄泉,有说有笑的,也好。” 凌慕予并不转身,答道:“大师哥,师父与几位师叔伯的事情还没弄清。我不想死在这,不过,若是大师哥侥幸可以逃脱,还希望能把当年的真相查清,给师父报仇。”说完,心中已有打算:“拼着经脉尽毁,也要想办法,暂时制住丙长老,给大师哥他们求得生机,如今只希望,这一阳指真的可以用得如玥姑娘的先祖一般,凌厉无双吧。” “本门原有至高剑法‘六脉神剑’,以一阳指功力为根基,释放无形剑气,伤敌于无形,但因其对内功修为要求过高,除先祖段皇爷之外再无一人可练成,此式名曰‘一指洞天’,乃是令使用者将全身气力调集一处,随后发出,以达到短暂的无形剑气之效果。切记切记,此法运功之时需全神贯注,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另外此式乃是不成功便成仁,一记击出,身体将进入极大的虚弱期,若是不能一击致命,便会被敌反制,凶险实不亚于同归于尽,乃无可奈何之下的最终策。望习练者终生无须使用此式。” 凌慕予心中默念道:“这是段公子所赠一阳指残篇上最后的一式武功,想来应该是他的某位祖先以大智慧所创,用技巧来代替功力上的不足。我当时看到这里,也十分认同,期望我自己永远不会动用这‘一指洞天’心法,可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只希望,我用左臂使得这半吊子一阳指,可以直接点住丙长老,求得大师哥等人一条生路。” 凌慕予依照秘籍所书,将全身功力,调到左臂手指经脉之中,那丙小丁看凌慕予欲作困兽之斗,也不敢怠慢,屏息凝神,全力以待。笑道:“我倒要看看,神机子还有什么能耐。” 凌慕予只觉左手指尖疼痛不已,额上已是大汗淋漓,他心知自己已到了不吐不快的极限,但此招能否成功却实在没底。也只能乐观对身后的南宫傲兰说道:“南宫师姐,二哥的伤就全靠你了,我神机居中尚存不少灵丹妙药,你全部用上,能要让二哥恢复如初。” 凌慕予说着,只觉体内经脉肿胀,犹如身如炉火,再也忍耐不住,运功出手,径直点向丙小丁丹田下的“中极”穴。 丙小丁见状,却是哈哈一笑道:“我当神机子调息半天,是有何精妙招数,如此光明正大的使用鄙陋至此的武学,只怕是用一百次一千次,也不会有一个人中招吧。” 丙小丁说着,右手缠丝擒拿手就要攀上凌慕予左手手腕,而左手二指绷紧,一式“锁喉擒拿手”便要将凌慕予擒住。 可谁知,丙小丁刚一抬手,却猛然脸色大变,口吐鲜血,仰天便倒。而凌慕予此刻左手二指离丙小丁还有近二尺,但凌慕予却似乎早知会如此,上前一个踏步,右脚踩在丙小丁颈间,接着一声断喝,便已吓退了欲冲上前来将其千刀万剐的丐帮弟子。 此刻长老被人一击放倒,围着的丐帮众人脸上皆是满满的惊恐与怀疑,就连龙舵主也揉了揉眼,好似不敢相信眼前景象一般。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二节)破败 凌慕予借此机会,忙对一旁的祁清圭说道:“七弟,快过来。”祁清圭先前被丐帮所擒,始终有人看管押送,因此倒是没有被绑缚手脚或是点中穴道。而此刻丙小丁被制,身旁的弟子群龙无首,自然是不敢阻拦。 祁清圭踉跄着身体,走到凌慕予身边。“六哥真是好手段。”正夸赞着,凑近一看却是闭上了嘴,只见凌慕予此时脸色苍白如指,右臂无力地垂着也就算了,左手手指不知为何,正缓缓向下滴落着鲜血。 “不要声张。”凌慕予此刻声音虽低,但祁清圭却也听的出来,似乎是伤到了肺叶,这几句话说的很是艰难:“过来用这老家伙做要挟,让他们把大家安全送出去。”祁清圭听后,不敢耽搁,随后一掌击倒身旁一名仍不知所措持刀的丐帮弟子,夺过他的刀,横在丙小丁胸前。 “切莫伤了长老。”这时龙舵主的声音才姗姗来迟道。 凌慕予见祁清圭已然完成了自己所说,终是咧开嘴,笑了出来,可刚笑了两声,却已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六哥?你怎么了?”祁清圭一只手掌着刀,另一只手连忙去扶凌慕予,可就在他转头之时,原本应倒在地上的丙小丁,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接着双掌舞动,祁清圭措手不及,手中单刀被弹飞,接着只觉咽喉一凉,已被丙小丁制住。“神机子好手段,刚才那一指老夫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若是你能再出一指,只怕老夫就真的会晚节不保,败在你这黄口小儿的手里,可惜啊,可惜。”丙小丁语气也是甚为疲倦,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这一下兔起鹤落,局势再次反转。 丐帮弟子见长老重新站起,而武当的两名弟子却是一人吐血,一人被制,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想成一片。 “风雨催花花已尽。”这时,打狗阵外,四面八方皆传来人声,轻而易举地便盖住了丐帮弟子的叫好。 “谢却海棠飞尽去。”声音渐近,站都站不稳的凌慕予此时却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可惜无人看见。 “无边落木萧萧语。”此时丐帮大阵已见散乱,龙舵主一边维持着,一边叫喊道:“哪里来的鼠辈敢在这装神弄鬼。” “天涯霜雪寒宵霁。”这似乎是最后一句诗,随着此话结束,丐帮打狗阵从外至内响起了无数弟子的痛呼之声,与此同时,一道白影向龙舵主疾冲而去,龙舵主尚未看清来人,便只见一道利斧出现在眼前,他赶忙举刀一挡,只觉虎口巨震,心道:“此人武功奇高,不在我之下。”接着,便又被一斧扫过,他连忙一个“懒驴打滚”,连滚了几个圈,这才避过,而此时,脸上已是又惊又怒。 但此时情形,已容不得他发怒,他起身一看,却只见原本制住祁清圭的丙长老,此刻已趴在地上,身上坐着一赤衣男子,那人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显然是将丙小丁当成了一把还算舒服的凳子。 而此刻打狗阵最外围的数十名弟子也都已悉数倒下,击败他们的是三十余名看不出身份的敌人,皆是一身黑衣,肩头与袖口用银线绣着奇怪的图案。 只见那赤衣男子在丙小丁身上,擦了擦鞋底的泥土,淡淡说道:“春夏秋冬,残破悲伤,摩天四季堂。夏破乔山,”而那击退龙舵主的身着白衣的双斧大汉则接道:“冬败徐屹。” “见过武当、丐帮的各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了。”乔山说完,扬声大笑,声震林间。 原来凌慕予把乔山徐屹认成了孙天希,离开凤凰集之时,徐屹说道:“乔兄,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我倒是有点相信,他确实有能耐让孙天希那厮惦记了。”说完,站起身来道:“行了,热闹也看了,下落也寻到了。回家吧。” “且慢。”乔山这时阻拦道:“武当与崆峒血战,这里的事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接着跟上看看,我心里总觉得还会有其他意外,这帮人不会就这么容易回到武当山的。” 徐屹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罢,再耽搁些时候也无所谓,万一这小子死在路上,我们也好确确实实地告诉孙天希。” 接着,乔徐等人远远跟在武当众人之后,果不其然,就如乔山所料一般,丐帮挡路,众人被打狗阵围困,一切皆看在众人眼中。 丐帮打狗大阵之外,隐秘阴影处,此刻却也不知是从哪聚集了三十余人,皆是训练有素,虽聚在此处,但安静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正是孙天希借来相助乔山、徐屹的贪狼卫。 而为首的两人,正是那摩天盟“夏破”、“冬败”的两位堂主了。 徐屹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乔兄,刚才那?是毒药?” 乔山摇了摇头。 徐屹不敢相信道:“连你也没看清?” 乔山点了点头,说道:“看丙老头那样子,应该是“中极”穴被击中,可凌慕予指尖离那老头还有一尺半距离,怎会如此?难道是暗器?也不像。以盟主的手段,倒是可以以内力在尺余外伤敌,但凌慕予的年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啊。” 徐屹有些可惜道:“要是能真真切切打一次,或许就明白是为什么了。可惜,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 乔山看着场中丙小丁重新站起制住祁清圭,认同道:“姜还是老的辣,丐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姓丙的老头果真有两把刷子,若是一对一对决,我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徐屹笑道:“不过,此刻的他,已受凌慕予那一手神奇的武学重创,乔兄,要不我们趁此机会,把丐帮仅剩的一老也灭了如何?” 乔山想了想,说道:“没有必要,为了杀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而得罪云奕那个大敌。再说了,此处是他们的地盘,虽说丙小丁受伤,但还有龙舵主手下一百多号弟子,而且那南方朱雀分舵的人马也在左近。真打起来,必有损伤,你不会真的想把孙天希手下的贪狼卫全搭在江南吧。”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三节)冬夏 徐屹犹豫再三,终是以大局为重道:“也罢。这用别人家的兄弟,就是不自在,早知道这趟江南之行如此有趣,就该把我冬败堂的兄弟们都拉过来玩玩。” 乔山心里知道徐屹只不过是过过嘴瘾,但仍说道:“行了,你我堂下人马还得在关中帮昊哥呢,你以为那令狐聿笙是容易对付的吗?说实在的,若不是孙天希,此行只怕就是你我二人直面江南群雄了。” 徐屹摇了摇头,甚是可惜道:“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玄门七士,没有死在我摩天盟的手里,反而是倒在了崆峒与丐帮的兵刃之下,也是可笑。” “中原武林就是这么可笑,若非如此,也不会有我摩天盟这十余年来的胜势了。”乔山语气之中甚是不屑。 就在两人感叹之时,原本除了接受命令之外一言不发始终沉默的狼幽却突然开口道:“两位堂主,你们的意思是说眼前武当派诸人,包括凌慕予,都已是凶多吉少吗?” 狼幽的突然发问,也令乔山深感意外,他重新端详起这位他听说过不少,但从未有过深入了解的孙天希的手下。 徐屹答道:“那是自然。眼前况十分明了,凌慕予原先还可不顾同门姓名,自己逃走,但他既然已选择了另一条路,眼下也只有接受失败的命运,交出掌握自己命的权力。” 狼幽听后,十分平静地向乔徐两人说道:“既是如此,那属下必须率所有贪狼卫,助凌慕予脱困!”语气之中甚为坚定,好似无人能够改变一番。 “哦?”乔山轻哼一声,饶有趣味的看着狼幽,等待着她的解释。 狼幽接着道:“属下下山前,主人曾吩咐过,此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若是发现凌慕予之时他遇到麻烦,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其一命,因为主人说,有些东西,必须他活着,才能进行下去。” “孙天希疯了吧!”狼幽话音刚落,徐屹便不解道:“他是什么意思, 要用他最精锐的手下,我摩天盟的精英,去换一个武当弟子的命?” “有意思,”乔山似乎并不怎么惊讶,道:“以孙天希的格,竟会对一个人如此,看来这神机子对他,不是有大恩,就是有大仇。”说完,轻轻揉搓了下自己的双手,对旁的人道:“阿屹,活动一下,我们要和这群叫花子好好较量一番了。” 徐屹自然不怕与人拼斗,但见乔山突然改变了主意,心中倒也有着三分好奇。乔山见此解释道:“其一,这狼卫是孙天希的人,自然是听他的,因此无论你我出手与否,他们都是要去救人的。其二,不论凌慕予与孙天希之间发生了什么,眼下只要我们救出他,孙天希便是欠了你我二人一个天大的人,这个人,对昊哥来说,早晚用的上。其三,你不要忘了,公木先生的隐退与凌慕予也有关系,若是我们能弄清楚,此行便是一箭双雕,大获成功了。” 徐屹晃了晃脑袋,吐槽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打个架还要想那么多,行了,只要知道你不是一时兴起就行,快些出手吧,你去救凌慕予,我去帮你打退那老头边的其他高手,再不动手,老头手一重杀了姓祁的没事,若是边谁给了凌慕予一刀,可就不好收场了。” 乔山听着丐帮弟子的叫好声,微微一笑,道:“这些叫花子真是聒噪,也是时候让他们闭嘴了。” 之后果不其然,丐帮弟子人数虽众,但哪里比得上这些天天在刀口上血的贪狼铁卫,龙舵主等人被徐屹三招两式退,而乔山则是如计划中一般,直取中宫,施展五指密刀,一式“飞鸿摩月”来到丙小丁前,给他前补了一掌,那丙小丁武功虽强,但他之前受凌慕予“一指洞天”的无形内功所伤,被全盛状态下的夏破堂主,人称“火焰手”乔山偷袭,自然是被直接放倒在地。 丙小丁被乔山放倒,扣在祁清圭咽喉的手自然也只能放开,祁清圭顾不得别的,连忙跑到凌慕予 侧,将已站立不稳的凌慕予扶住,凌慕予握住祁清圭的手,摇摇坠的体终究是站稳了。他一抬手,抹去了脸上遮挡视线的血污,向坐在丙小丁上的乔山看去,低声道:“谢却海棠飞尽去。摩天四季堂之一,夏破堂主,火焰手乔山。”接着看向一旁,神威凛凛,满脸不屑看着龙舵主等人的徐屹,接着道:“天涯霜雪霁寒宵。连冬败堂主天地双斧徐屹也到了。” “神机子果然了得,连我四季堂的切口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凌慕予声音虽低,但依然被一旁的乔山听了个明白。 凌慕予不答,反问道:“四季堂、七星魔云使,摩天盟到底来了多少人?想干什么?对付丐帮?”凌慕予心道:“不得不说,摩天盟这次对付丐帮倒是误打误撞救了我们一次,但虽脱狼群,仍在虎口。不过这样也好,落在摩天盟的手里力战而亡,总比被人冤枉死在正道同门之手好得多。” “兀那小子,你是何人?胆敢与我丐帮作对。你知道你下是谁吗?”那龙舵主此刻骤见强敌来袭,也是有些慌了神。 徐屹仰天打了个哈欠,道:“你这人,武功倒也不低,怎得耳朵有问题,我哥俩上来便已自报家门,莫不是你没听到?” 龙舵主万分惊讶道:“这,这怎么可能,摩天四季堂怎么会来到杭州地界。”他虽入丐帮许久,但也从未与摩天盟的人正面交过手,唯一了解到的,便是那十年前,帮里武功仅此于帮主的甲长老被鸿败天打成残废的事,因此心中对摩天盟有着莫名的恐惧。而眼前虽只有两人,但其中一人瞬间放倒丙长老,另一人武功更是不在自己之下。龙舵主此刻全的精神都已紧绷起来。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四节)合污 此刻也有丐帮弟子向前来与龙舵主汇报,附耳听罢,龙舵主这才清楚,来犯之敌虽然气势汹汹,但人数不多,除了眼前这两大高手之外,那些外围滋扰进攻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想来也是,此间乃孤山梅庄左近,五岳剑派令狐聿笙的心腹之地,他摩天盟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潜入的。不过也万万不能大意,丙长老落入敌手,万一处理不好,帮主那里难免要领些责罚。”龙舵主想到这里,便从怀中掏出他丐帮中人相互联络的信号,燃向天空。 乔山这时已确定下的丙小丁已全然被制,再也不可兴风作浪,眼见龙舵主已呼叫援兵,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虚张声势,对凌慕予道:“来的人倒也不多,第一批不过是我兄弟两个。凌少侠,‘昆仑混沌’找你以及武当派的几位有事,还请跟我走一趟吧。”乔山知道若不带上武当派其他人,凌慕予是断断不会答应的。 凌慕予心中犹豫不决,乔山却容不得他再思考,又道:“武当山阳子已先到了,还请几位不要太迟。” 萧听到这话,担忧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五弟他与少林的朋友们在一起,怎么又会跟你们摩天盟混在一起!” 徐屹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是少林派的那个小和尚吧,他已是躺在红衣林中了。” 凌慕予心中迷云始终难解:“贪狼君那人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吗?此事实在有待商榷,再者说,即便如此,他与眼前这两位也不对付,又怎么会是他二人先到,可我在凤凰集遇到的,也的的确确是狼卫没错啊。” 就在众人犹豫僵持不下之时,丐帮的弟子却是愈聚愈多,无奈之下,狼幽手下的贪狼卫也只能由最初的正面进攻改成游击搅扰,混乱眼线。 此时萧也在陆梦霜的扶持之下,走下了车,来到凌慕予跟前,凌慕予说道:“大师哥,他们说五弟在他们手上,让我跟他们走一趟,你看?” 萧点了 点头,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呢?” 凌慕予展望四周,回道:“对方虽然绝非良善之辈,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没有这一段变故,只怕我等此刻早就成为丐帮维护它那可笑尊严的亡魂了。” “好,好。朱雀分舵的弟兄们也都来了。怎么不见你们舵主啊?”龙舵主见一群着南方分舵服饰的丐帮弟子折返问道。 那领头的弟子说道:“报告龙舵主,帮主与峨眉尼姑的拼斗似乎已经结束,帮主虽然将其打退,但也受了些轻伤,舵主说她要照料帮主,此间事务就全交龙舵主了。” 龙舵主听帮主胜了峨眉掌门,也是精神一振,在他的指挥下,重布了打狗大阵,将武当与乔徐两人紧紧围在中央,自己却也并不贸然上前,谨防对面“擒贼先擒王”。 凌慕予此刻已与萧等人计议完毕,向乔山道:“乔堂主,我们倒是可以跟你走一趟,可眼下这路,似乎有些走不通吧。” 乔山哈哈一笑,道:“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摩天盟走不通的路。”说着,站起来,将那昏死过去的丙小丁拎在前,大踏步向前走去,边的丐帮弟子纷纷避让,而凌慕予等人见此,也护着秦牧海的车,跟在其后,可是没走两步,却已有丐帮弟子拦在中间。 乔山回过头来,见凌慕予等人被阻,朗声道:“姓龙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丐帮长老此刻生死已全在我一念之间,而你应该也清楚,你们这所谓的打狗大阵,是拦不住我弟兄俩的。” 龙舵主不知在哪回道:“自然清楚,可你想保全武当派几位的命,那也是痴人说梦。” 乔山笑道:“笑话,他武当派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是有些事,想请他们跟我走一趟罢了,你若是真要阻拦,那便是与我摩天盟为敌,你可想清楚了?” “甲长老大仇还未得报,丙长老今又受如此大辱,我丐帮原先不主动与 摩天为敌,只不过是不想过多参与江湖纷争,可不是怕了你们,今你们主动找上门来,我丐帮要不还以颜色,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龙舵主接着命令道:“全体弟子听令,‘封’字诀,‘缠’字诀,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任何一人,东灵分舵四大弟子上前听令,结‘莲花落’阵。”说完,便只见有四名干瘦的弟子上前,每个人皆手持竹棒,腰间悬着七只布袋,四人互为依靠,结阵而出。 “有意思,先让我会会你们的丐帮小阵。”徐屹见此,立刻手持双斧上前,舞动“盘根错节十八斧法”与这四大弟子战在一起,虽略占了些上分,但对方法灵动,倒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拿下的。 “看来你等当真是不想要你们长老命了!”乔山将丙小丁举过头顶,作势砸下道。 龙舵主表狰狞,发狠道:“魔头,我也不怕告诉你,千算万算本来想着只是替死难弟子讨回公道,却未曾想到武当竟然与摩天盟同流合污,简直丢尽了武当历代祖师的脸。我说你们为何要对正道同门出手,原来你们早就是邪一道。姓乔的,我告诉你,今长老或许会死在你手里,我也可能会死在你手里,但是你要想救出你们的人,却是万万不能。” 龙舵主说完,手持长刀,翻向前,一刀便朝着躺着无法动弹的秦牧海斩落。 “他的。你们中原武林人士个顶个的都是编故事的好手。”乔山啐了一口,骂道:“武当什么时候是我们的人了,我这个当堂主的竟然不知道。” 凌慕予见龙舵主长刀直直劈向秦牧海,便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顾不得自己伤势,推开祁清圭便要上前替二哥受这一刀。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五节)脱困 待祁清圭等人反应过来之时,已然不及,这时一道黑影猛然上前,却正是那神秘的狼幽,这位贪狼卫首领手中短匕精准的挡住了龙舵主的这刀,而自己却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而狼幽虽然吃了亏,但变招奇快,退后之时,手中暗器已然疾射而出,众人只闻得一道十分独特的花香味,龙舵主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陀罗丧门钉”,连忙闪身避让。 可就在龙舵主立足未稳之时,早就在一旁伺机而动的乔山却猛然上前,顾不得龙舵主身边弟子的阻拦,手上一式“白虹贯日”劈在龙舵主后背,而自己右臂与腰间却也躲闪不及,中了两名丐帮弟子两刀,但乔山早有所料,就是拼着自己受这两刀,也要把眼前的强敌料理了。只见他一脚踢到砍中他后腰的丐帮弟子,左手夺下另一名弟子的单刀,随后架在龙舵主咽喉之处,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余下丐帮弟子见此,皆有片刻的手足无措,包括那结成莲花落阵围攻徐屹的四名弟子,见舵主受制,更是慌了神,那徐屹是何等人物,与他对敌怎容得半点马虎,只听得徐屹大吼一声,右手斧刃猛然向前一掷,已砍在一名弟子肩头,随后一式“横扫千军”分别砍中两人左腿,接着踏步向前,回手一招左手斧柄撞向最后一人眼旁“晴明”穴,直接将其打晕过去,也不知受伤的那只眼睛瞎了没有。 乔山上前擒拿龙舵主,虽然使得自己放开了到手的丙长老,但此刻丙长老虽被丐帮弟子抬回阵中,但仍伤重未恢复意识,而二号人物龙舵主又落入了“火焰刀”手里,他东灵分舵四大弟子此刻也是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摄于“天地双斧”的神威,更是不敢再与其对敌,徐屹缓缓走到那最初被他飞斧掷中肩头的丐帮高瘦弟子前,竟是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他缓缓将斧刃从那人肩头拔出,竟是看都没有再看一眼,回身走到了乔山跟前。 此刻众人虽然仍深陷重围,但对方两大首脑或昏迷或被擒,当真是群龙无首,凌慕予刚才一跃之下,不小心牵动经脉伤口,此刻胸腹之中浑浊之感痛苦万分,但他也知晓,此刻乃是脱身的绝佳时机。他心中明白,若客观来说,眼下手里的龙舵主地位分量自是不如原先的丙小丁的,但此刻围攻他们的多是东灵分舵的弟子,在他们眼中,龙舵主远比那见不了几次面高高在上的长老地位重的多。凌慕予从怀中摸出一颗白色药丸,挣扎着上前,直接将其喂到了龙舵主嘴里。 龙舵主虽然重伤,但仍有意识,药一入口,便想吐出,一旁的乔山却极有默契的,直接封住了其周身各处穴道,随后助其将药丸吞下,那龙舵主药入腹中,刚想骂道,乔山却不想受他的聒噪,顺手也把哑穴点上了。 接着,他低声对身旁的祁清圭说了些什么,祁清圭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各位丐帮的朋友听着,这场误会如今越闹越大,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但我二哥身受重伤,不容耽搁,孰是孰非也只有今后再去辨明是非黑白了,我武当派行得正,坐得端,我师父意外离世更是与摩天盟有莫大的干系,还请诸位丐帮的师兄弟们好好想一想,至于砚青镇的事,原先便已说明,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此刻还请让开,你们舵主已经服下我六哥亲手炼制的毒药,中毒者七日之后会全身经脉寸断而死,普天之下唯有他自己可炼制解药,若是你们不想让你们舵主受如此残忍折磨的话,还请放行。” 凌慕予此刻低声对乔山说道:“乔堂主,你此行若只是想请我等做客的话,就别与丐帮为难了,将其放了吧。”乔山此行原本就不是想与丐帮纠缠,听了凌慕予的话,回道:“就如神机子之言,我身上这多的两道刀痕,他日再向找丐帮评说就是。” 祁清圭此言一出,果然如凌慕予所料。余下的丐帮弟子群龙无首,那之前被徐屹一斧扔中肩头的七袋弟子与其余几人商议之后,终于是给武当诸人及摩天盟的几位让出了一条道,凌慕予离去之前,向丐帮说道:“六日之后,烦请派人至武当山下‘襄鹤居’拿解药。” 凌慕予一行人跟着乔山等人出了丐帮弟子的包围,路边早有摩天盟准备好的车马候着,易航便被人看管在此,众人扶着伤者上车之后,一路向北疾驰,远离此处是非之地。 路上,易航被乔山封的穴道也已被其解开,与祁清圭、萧允等人诉说各自经过。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梅庄大会之后,竟会发生如此之事,甚至差点武当便全军覆没,而更为可笑的是,挽救武当的,竟是之前一直视为死敌的摩天盟。 萧允自责道:“砚青一事,本以为处理妥当,却未曾想到了如此地步,不仅二弟重伤,连胡师弟也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武当派名声只怕也会落到谷底,而此刻我等落入摩天之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凌慕予在一旁语气坚定地回道:“大师哥放心,二哥的伤,我一定能治好。”一旁的南宫傲兰擦拭着依旧昏迷不醒秦牧海额上的汗水。 “胡泊然那小子就算死了,也是他命不好,我们从夜锋手里把他救下,算起来,已让他多活了那么些时日。”陆梦霜看车车外摩天盟的人马与行在最前方的乔山徐屹,说道:“也不知这群摩天妖人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六弟你不与那‘昆仑混沌’打过交道吗?你怎么看?”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是一头雾水,贪狼手下暗卫竟然是交由‘火焰刀’与‘天地双斧’二人,这其中只怕另有缘由。”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六节)疗伤 萧允这时也说:“若是此事过后,我等还能留有性命,一定要想办法寻回胡师弟。”萧允阻止了一旁想要开口说话的陆梦霜,看向她,继续道:“他既已拜入武当,哪怕没有正式拜师行过大礼,也已是我武当派一员,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舍弃自己的师兄弟呢。” 众人思前想后,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那摩天盟究竟意欲何为,自打武当众人上车之后,那乔山徐屹便失了踪影,唯有三十多人的贪狼铁卫守在大车周围,凌慕予等人再三询问,那贪狼卫却是纪律森严,无一人答话,只是不让萧允等人离开。大车拉着众人一路向北,凌慕予待到日暮西山,终于是坐不住了,心道:“二哥的伤实在是拖不得,几个时辰没有见到乔山徐屹,想必他俩已经离开也说不定,我和大师哥身上有伤,也不知凭着两位师姐以及五哥七弟能不能从这贪狼卫的手中杀出一条路来。” 凌慕予正这么思考着,大车却突然停住了,只听外面传来声响,却是那久未露面的乔山徐屹回来了,凌慕予只得作罢:“此刻已不能再冒险,无论他们摩天盟想做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还请武当派的各位下车吧。”乔山在外说道。 凌慕予看了看萧允,萧允随之无奈地点了点头,易航扶着凌慕予,陆梦霜扶着萧允,而南宫傲兰则是让祁清圭一起搭把手,轻轻地抬起重伤的秦牧海。 众人下了车,却是发觉仍是在荒郊野外,只不过道旁多了几间似是临时搭建的木屋。乔山指了指其中一间屋子,对凌慕予道:“神机子,左近能收集到的药物都在其中了,给你三个时辰,可以吗?” “什么?”凌慕予心中早就做好如临大敌的准备,听了乔山这话,倒是有些不着边际,愣在当场。 那徐屹见此,不耐烦道:“愣着干什么啊,姓秦的身上的七伤拳内伤,还有你两只手臂经脉以及你大师哥身上的伤,最多也只能给你三个时辰,时间一到,必须立刻上路。” 凌慕予心中十分疑惑,“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或是圈套,眼下也只能闭着眼往里跳了,的确如他们所说,若是我等伤势不马上处理的话,那便永远无法掌握主动,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便不顾南宫傲兰等人的提醒,先一步径直走进屋内,一推开屋门,凌慕予便只闻到一阵药香扑面而来,心道:“摩天盟还真是手眼通天,能看出此地乃是它们临时搭建准备,但药材还真的不少,不仅如‘血竭、天七、没药、防风、白芷’等寻常药物应有尽有,就连一些珍稀药材,如雪莲、人参等虽然品质一般,但也聊胜于无。” 凌慕予走到屋外,向南宫傲兰道:“师姐,里面药物齐备,烦劳你和陆师姐处理完各自伤口后,替大师哥疗伤,凭你的医术,再加上五哥和七弟从旁协助,应是十拿九稳。” “那你呢?你受的伤可不比我们轻。”南宫傲兰问道。 凌慕予微微一笑,道:“多谢师姐关心。请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这只不过是运功急了些,重新导气归虚之后便可,二哥的内伤交给我就好。时间紧迫,你我分头行事。” 南宫傲兰也知凌慕予在医道之上,素来值得信任,便不在多言,几人进了屋内,有条不紊的开始输气疗伤,煎药喂服。 众人进屋之后,乔山在旁说道:“只不过是运功急了些?神机子倒也有趣,连自己人都不说实话的吗?” 凌慕予不答,反向一旁的乔山道:“对我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乔堂主,搭把手帮个忙,顺着我冲脉‘阴都、幽门、通谷’等穴,给我来几指如何?我大师哥有伤,其他师兄师姐功力只怕不够,‘火焰刀’乔堂主手上功夫了得,区区小事,再容易不过了。” 乔山笑道:“你就不怕我手重了点,直接把你经脉捣毁,如此,神机子一身武功可就废了,也算替我摩天除了一个大患。” “我自是不怕的。”凌慕予道:“若你只是想除我性命,之前在丐帮打狗阵中便可做到,何须大费周章,难不成只是心情好想给我换个死亡的风水宝地?我相信夏破堂主不会这么无聊。” “好小子,有些胆色。”乔山话音刚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出手,点向凌慕予冲脉穴位上,凌慕予只觉一道极其炽烈的真气由“阴都、幽门”直冲“玉堂、华盖”等穴,连忙屏息凝神,运功疗伤,修补先前强行使用一阳指法后的经脉。 凌慕予借助乔山这一手,调动体内真气,顺势打通闭塞穴道,随着真气流转到“商阳”、“中冲”两处穴道之时,他已然放下心来,心中自己体内伤势已好了大半,接下来只需等待时间,再辅以药材即可。 徐屹见乔山出手之后,凌慕予盘膝而坐,一条白线笔直向上升起,他也不管凌慕予疗伤运气是否能被人打扰,在旁问道:“神机子所炼制的秘密毒药,我倒是十分好奇,毒性如何,可否与我摩天盟相比,之前神机子喂给丐帮的药物可否给我一粒试试。” 凌慕予闭目疗伤,却已能开口,道:“哪有什么毒药,虽说要想解毒得先会制毒,但天下毒药已然够多的了,我又怎会去增加这害人东西的种类呢。” “这么说,你是骗那老小子的了?”徐屹说着,随后哈哈大笑,赞道:“你这人,倒也有趣,话说你和孙天希到底有什么恩怨,让他如此惦念着?自己下不了昆仑山,竟然去让昊哥替他寻你下落,还派来手下狼卫相助,说如果有了你的踪迹,无论如何要护你性命,说有事需要与你亲自了结。”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七节)兵刃 “下不了山?”凌慕予问道。 徐屹说道:“他之前好像在云南受了重伤,回山之后,盟主便让其闭关修炼。不然也不会把贪狼卫交到我俩手里。”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会由四季堂统率七星魔云使的手下。”凌慕予此刻心中恍然大悟,随后有些无奈道:“如此说来,我真是实实在在欠贪狼君一个莫大的人了。” 凌慕予接着说道:“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恩怨,他在云南中了毒,恰巧与我一位好友中的是同一种毒,为了解毒,我二人算是有过一段合作。” “于是,”乔山立刻把握住了重点,说道:“七星魔云使之首的命,是被武当派神机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凌慕予无奈,道:“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乔堂主若真的要这么理解的话,只怕我就如那些丐帮弟子所说一样,坐实了那与摩天勾结的罪名了。” “为大丈夫,但求问心无愧。理会那些小人看法作甚!”徐屹说道。 “自然是怕的,”凌慕予叹气道:“三人成虎,我一人声名无所谓,可若是连累武当,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凌慕予说着,突然记起了当自己对孙天希的临别话语: “不久之后,你手下自然会有人给你禀报,武当神机子的种种‘义行善举’。江湖就这么大,到时有你头疼的。” 随后摇了摇头,自语道:“结果神机子籍籍无名,却是你的手下强行找到了我的下落。”接着向乔山询问道:“贪狼君为 了那件事,要保我一命,可乔堂主又是为何要救下我武当全部呢?” “这一来自是因为,”乔山说道:“我心里明白,以武当神机的格,我哪怕只是留下一人,你都不会乖乖跟我们走吧。这二来吗,” 徐屹笑着接过话道:“二来,便是因为你们玄门七士还算合我俩胃口,若你们如五岳剑派那般讨厌,别说是孙天希所托,就是盟主所托,我俩当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丐帮把你们宰了。” “如此,倒是还要另外向二位郑重感谢了。”凌慕予本来在武当山上时,因松风之死,对摩天盟众人是深恶痛绝,可下山后经过调查,发觉其中内有蹊跷,再加上遇到的如孙天希、乔山、徐屹等人,虽与他谈不上志同道合,甚至完全是背道而驰,但却都恶的有理有据,光明正大。“对了,还有一事。”凌慕予道:“先前,我五哥被二位所擒,他的兵刃?” 徐屹一拍脑袋,道:“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放心,好好地给他收着呢,一会就还给他,不过,有一说一,那还真是柄好兵器,若是把斧子的话,我定直接就这么黑下来。哈哈。” “听说玄门七士手中兵刃,皆出自那欧冶世家之手。乃是神机子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欧冶世家的传人所得?”乔山问道。 “确实如此。”凌慕予点了点头,接着又再次向乔徐二人表示感谢。 乔山听后,若有所思,将徐屹拉到一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徐屹倒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口头的谢倒是不用了,你若真想道谢,不妨拿出几颗‘镇心理气丸’,‘白虎夺命丹’什么的当做谢礼。”徐屹半开玩笑地对凌慕予说道:“毕竟为了你,我们可是又得损失一处据点。” 乔山道:“闹这么大,想要逃开五岳剑派和丐帮的注意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虽说我们之前故布疑阵,将他们引去另一处我夏破堂的秘密堂口,但也拖不了多久,估计四五个时辰后,他们攻破堂口后,便知道自己被骗了吧。” 凌慕予听罢,倒是有些嗫嚅:“这,我也是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哈哈,那就过两天再说,反正说话的时候长着呢。”徐屹道。 凌慕予反问道:“徐堂主这是何意?” 徐屹道:“我们一路向北,这条路,神机子难道不认识?” 凌慕予心中想到了些什么,但仍是不敢确定,乔山笑道:“虽然我们与你立场不同,但也算投缘,反正左右无事,既然帮了那便送佛送到西,不然丐帮崆峒虎视眈眈,你们这一群缺胳膊少腿的,只怕到不了武当山吧。” 第十章:天火逍遥亦暑阳,夏虫语冬退乞帮。至此结束,感谢读者支持。下一章的江湖更加精彩,敬请期待:绝亡八门颜鸿两,前旬三士中山狼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八节)沈鸿 第十一章:绝亡八门颜鸿两,前旬三士中山狼。正式开启!读者老爷可以猜猜会发生何等有趣的故事。 五岳剑派中的精英由令狐聿笙亲自统领,赶赴关中与颜昊周旋,而面对如此大敌,颜昊手下的左右臂膀夏破堂的乔山与冬败堂的徐屹却不知为何并未出现前去相助,反而是有些好整以暇的一路陪着武当诸弟子返回了湖北武当山,而此时砚青镇的血案以及出了梅庄之后武当与崆峒、丐帮的两场大战,此刻也已传遍武林。武林人士纷纷惊讶于以萧、凌慕予等玄门七士,七名平均二十多岁的少年竟然连武林中的“一鸣惊人”胡一鸣与丐帮二老之一的丙长老都拿他们不下,但更多的,却是对几人平白无故杀害正道同门以及可能与摩天盟相勾结这些事实的担忧。所幸五岳剑派此时分乏术,令狐聿笙尚抽不出手调查此事,而崆峒派一来受挫,二来受凌慕予赌约所限,倒也没什么继续的举动,反倒是丐帮,自帮主云奕往下,向来是极其护短的,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然想着找回场子。出动了四方四堂弟子多方打探玄门七士等人下落,但都在乔山、徐屹等人的安排下一一化解,而这种摩天与丐帮的博弈况,持续了整整五,直到凌慕予一行人进入武当地界,离武当山紫霄宫已不过半程时,告一段落。 次清晨,武当山脚下玉华集的襄鹤居客店中,此时正是客栈旅店等一天较为清闲的时候,这襄鹤居的老板沈鸿却显得有些焦急,在客店内来回踱步,眼睛还不时向门口张望,好像是在等待些什么。而一旁的几个小伙计,似乎也是不明就里,却无一人敢上前打扰老板思绪。 此刻店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那沈鸿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从柜上走出,直到门前,待看清来人之后,终是长呼一大口气,道:“凌老弟,你若是再不来,只怕我就要上 山亲自找你去了。” 凌慕予他与沈鸿十年前便已相识,这襄鹤居老板在来武当山的时间只怕比凌慕予第一次上武当还要早几年。武当派闭门谢世的那几年,凌慕予因需要经常采购一些珍稀草药以及为程雨溪准备的花草,山上的采办自然是他主动请缨负责的,因此与玉华集的沈老板有过不少来往。 那沈鸿的祖上,皆是做那海外的买卖交易的,这出海与那洋人打交道虽不像在中原商贸一般,可能遇到些山贼匪寇,但也总归有运气不好的时候遇到那倭民海盗,因此商人之间的来往,一般都会聘请些会武的高手当做保镖一用。 但真正的高手又岂会因为区区钱财而愿做商人保镖,于是沈鸿父亲在一次出海遇到海盗,看到自己聘请的所谓“高手”被倭寇头目轻轻松松几刀砍死,自己侥幸保全命回到中原之后,便开始想办法:他自己年过半百,下次再遇到海盗死也就死了,但自己的儿子却是年轻,继承家业之后,来往于海路,总归有那运气不好的时候,总不能次次寄希望于对方良心未泯吧。思前想后,最终得到的办法是:与其把命交给旁人去保护,不如将其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他决定带着儿子去拜师习武,学的一好武艺,以待来防之用,彼时五岳剑派还并未如今一般如中天,沈鸿父亲先是带着沈鸿上了嵩山少林,但沈鸿似乎对少林寺的一切并不感冒,待了没几天便一个人溜了回来,沈父无奈,只得带他另寻名师,就这么,在十五年前,带着刚满十四岁的沈鸿来到了武当。 据说当时武当掌门松风道长对这个孩子甚是喜欢,本亲自收他为徒,但沈父觉得自己孩子只是学几年功夫而已,而松风掌门当时还未收徒,掌门首徒这个名号落在他一个商人之子,实在是太过扎眼。于是,最终只是让沈鸿拜在了武当八子之一的松 朋道长门下,想着学个四五年功夫,以武当派的绝学便足可应付那些过往的海盗倭寇。“且武当功夫听闻对养生一道有莫大作用,学好了还能延年益寿,这笔买卖不亏!”沈父美滋滋的想着,为此还特意给真武观捐了一大笔银子。 而沈鸿他虽是商人之子,且当时拜师之时,已一十四岁,年纪偏大,但天赋却是出人意料的高,加之他自己平时也甚是用功刻苦,短短四年时间便已将“武当长拳”、“绵掌”、“小擒拿手”等武当绝学悉数学会,就连松朋道长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一剑法也传授给了他,就在松朋准备让他开始习练太极拳剑以及氤氲紫气之时,却收到了沈父的来信,这才意识到,沈鸿能留在武当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还甚是可惜的对掌门师兄说过:“真是人生来有命,岂能事事尽如人意,阿鸿这孩子若是能再跟我十年,潜心修道习武,定可踏足一流高手之列。”松风道长却也只是笑笑,说了句:“师弟明白就好。” 松朋道长将沈父书信拿给沈鸿看后,沈鸿虽然不舍武当与师尊,但心中却也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于是回信道:“自己天资愚钝,进境缓慢,还希望再给自己两年时间,将武功练的纯属,不然回去了,只怕也是毫无用处。”沈父原也不着急这一年两年,便也答应了。松朋道长后来知悉,在一次授剑结束后,摸着徒的面庞,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两年时间,倒是令师父为难了。眼下能教你的,你都学会了,而那些你尚未开始学的,也不是短短两年可以练成的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五十九节)商人 当时十八岁的沈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感谢师父四年的授业之恩,传我一武艺,余下的,注定不是我的,我自也不想染指,问父亲多要的两年只是想用来报还师父师门恩而已。”次,沈鸿便下山,在武当山下的玉华集中盘下了一处店面,便是如今的襄鹤居了,一边经营着买卖,学着商道,一边侍奉在师父师伯们跟前,报着大恩。可没想到的是,仅过了一年,便是梅庄大会,摩天现中原,松风掌门殒命,武当八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武当声势急转直下,无奈之下闭门谢世,那些原本与武当交好的人物势力也都不再来往,而沈父却也在第一时间亲赴玉华集,找到了襄鹤居内的沈鸿,要带其离开。可没想到的是,精明了一辈子的沈父,却在他本觉得该大赚特赚的一笔生意上栽了跟头:沈鸿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甚至以死相,沈父为此,吐血三升,沈鸿却面不改色不改决定,最终沈父只得在万分后悔之下离去,而沈鸿看着已然封山谢世的师门,在山脚下的玉华集,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自己的小店至今,已有整整十年了。 此刻走进襄鹤居店门的凌慕予心极佳,昨天深夜,他第三次动用先天指法替秦牧海疗伤,终是将最后一处损伤的经脉修复完毕,自己下山之时,秦二哥已然在那拽着七弟不放,让他与自己切磋一二了。此刻见到沈鸿相迎,打趣道:“沈师兄,如此屈尊相迎,真是折煞师弟了。” “别跟我来这一,东西呢!”沈鸿催促道。 “沈老板做起生意来还真是风风火火,难怪能发大财。”凌慕予嘴上说着,已然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玉瓶,随手扔给了沈鸿。 沈鸿抬手接过,凌慕予赞了句:“好一式“勾离”。”沈鸿却并无理他,说道:“你是不知道,从三天前,每天从正午开始便有一帮乞丐在我店门口坐着,说是你小子让他们来拿什么药,个个凶神恶煞的,搞得我这几 天的流水,少了一大半。” 凌慕予听了,忍不住笑道:“沈鸿师兄的‘双月真武剑式’放眼天下,都是独一档,区区几名恶丐,你自己随手打发了就是。” “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就这么轻轻松松想让我给你擦股?你可别忘了,我是名商人,商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哦。”沈鸿拉着凌慕予随便找了张桌坐下道。 凌慕予回道:“是是是,小弟自然明白,沈师兄如今是沈老板了,自是不同。不过,我当时说的时候是真没想到,我跟丐帮说的是六后,算起来今天才整六,谁想到他们一边对我们围追堵截一副要把我们除之而后快的样子,另一边却在这里巴巴的要着解药。” “为了帮中长老的命,云奕那老家伙什么做不出来。”沈鸿随意地吐槽着,打开那小玉瓶闻了闻,骂道:“镇心理气丸?你这小子,这又是何必,既然是骗那帮臭乞丐的,随便搓个泥丸进去就是。” “师兄,我一路风尘仆仆,回山就洗了个澡,上可搓不出泥丸。”凌慕予笑着道:“此次交锋,原本就是误会,再说了师兄你是商人,商人可是要和气生财的哦。” 沈鸿听了,笑骂道:“什么商人,我是商人之前,首先是你的师兄,前几,我那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是知道这丐帮竟对我武当出手,早就把那几个臭乞丐打脱层皮了。” “那师兄刚才是?”凌慕予疑惑道。 沈鸿笑着锤了凌慕予一拳,道:“你还真当我是怕耽误生意,着急问你讨药,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不来,我今天中午也能自己打他们一顿,再搓两颗泥巴给他们,他们还得笑着颠颠接过。我如此着急见你,自然是有别的事。” 沈鸿说着,抬头朝武当山的方向点了点,问道:“萧师弟、秦师弟他们几位,没事了吧?” 凌慕予也收起了之前的玩笑,回复道:“ 萧师兄等人的伤已无大碍,秦师兄所伤较重,昨天夜里我对他作了最后的治疗后服药睡下,今清晨已在拉着七弟切磋武功了。” 沈鸿听了众人无事,也欣喜道:“秦师弟憋了这么几,自然是手痒难耐了。”说着抬手招呼来一名伙计,将小玉瓶递给他,伙计双手恭敬接过,沈鸿吩咐道:“你去店门前站着,要是看见前几的乞丐上门,你就把这个给他,免得他们进屋脏了我的地,污了我的眼,我要一个没忍住揍了他们,难免又是一番麻烦。” 那伙计也跟着沈鸿不少时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时和颜悦色,和气生财的沈鸿如此脸色,赶忙点了点头,拿上玉瓶便去店外候着,半步也不敢耽搁。 “火魂子硬接七伤拳,玉箫子拿下剑秀争首第二名。”沈鸿这时看向凌慕予,接着道:“神机子更是接连打伤杨梓希、胡一鸣、丙小丁三位高手。不错,不错,你们这一趟,有点我们武当当年的样子了。” 一盘眼尖的伙计,见自己掌柜的与客人聊起来,连忙上了壶茶,凌慕予接过,自己给自己倒上,听了沈鸿的话,颇有些无奈道:“除了大师哥的那个,其他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吧。说来,我与杨梓希杨兄也算有些交,算是朋友了,此次贸然出手,将他打伤,心中实在是不安的紧。” “这两,你们的事我也听了不少,”沈鸿说道:“江湖传言,多半三分实七分虚,难有真相。萧师弟夺得第二应该不假,秦师弟硬抗胡一鸣的七伤拳,以他的格与昨夜见到你们一行人时的伤,应该也不假。难不成,你一人打伤三大高手的事,也是真的?”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节)云松 凌慕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见一旁沈鸿催促,便说道:“看你怎么理解了,打伤的确是真的,但多少都是占了些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一些运气。” “那是自然,”沈鸿笑着道:“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吗?硬实力的话,只怕你连那几位一根头发丝都伤不到。” “师兄净说大实话。”凌慕予却也不以此为意,道:“杨掌门那一指,想来我的确有些不厚道。一来他可能觉得凭他与我的交情,我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二来也正因为这点交情,使得她自认为摸透了我的招式功力,以至于吃了个轻敌的大亏,这才被我趁虚而入。” “你也无须自责,若是他也如你这般惦念着那点交情,也不会对萧师弟等人下那么重的手了。”沈鸿宽慰道。 凌慕予摇了摇头,说道:“怪不得杨兄,我与他的交情怎比得上他们崆峒派同门间的情意,他选择了维护师门,替同门报仇,而我不也是为了大师哥等人,对他丝毫没有容情,如此想来,我与他的抉择,并无任何区别。” 说着,凌慕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随后一饮而尽,赞道:“沈师兄店里的茶,成色真是不错。”沈鸿微微一笑,道:“就算如此,又哪里比得上你在‘溪园’里自己栽培的云松仙禄呢?不过你这小子,亏的师兄我没有白疼你,每年的第一批茶,总是知道给师兄一点,这应该也是我唯一比萧师弟等人强上半筹的待遇了吧。” 凌慕予笑道:“师弟我这品茗之道,还是师兄带着入门的呢,又怎会敢忘,大师哥他们虽说平日里待我极好,但他们对茶道却是一无所知,胡乱馈赠不如对沈师兄投桃报李了。” 凌慕予半开玩笑道:“其实有时,我也在想,是否真如陆师姐骂的一样,我跟着大师哥等人行走江湖是个错误,此次若不是因为我,我武当也不会背上个与摩天妖人结交的名声。不如这样可好,沈师兄,你不是喜欢我的云松仙禄吗,我这就上山跟大师哥说,从此我跟你一样,不再理会那些事情,专心做个商人如何?” “怎么?你小子是跟我玩笑还是说真的?”沈鸿惊讶道:“陆师妹那人自小欺负你骂你也不是一朝一夕了,难不成这次出言相辱直击到你心坎了?她又说你什么了?”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都是些陈词滥调,无非多了些因为我使得武当落了个与摩天有染的怀名声。”凌慕予说着,又想到王伯安与段玥清等人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他们的那种生活,对沈鸿道:“不满师兄,这一趟下山,我的的确确遇到了些不一样的人,他们与大师哥与师兄皆不同,甚至与之前结识的任何武林人士都不一样,之前我虽对他们说,我深受师门大恩,身担重责,誓将为此奔走终生,但眼下却又迷茫,仔细想想,若是没有我。” “若是没有你,萧师弟他们这一趟,没一个回得来!”沈鸿大声吼道:“凌师弟,你与我不同,我天资平庸,没有那份能力做些什么,只能守着这个店,守着武当山,但你不同,掌门在世之时,便对你青眼有加,你不该也不能辜负他对你的期望。我沈鸿可在此卖茶卖酒,但你却不能在山上种茶养花。” “至于,陆师妹路上问责你的那些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沈鸿劝说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比我清楚,我也无需废话。那些武当与摩天勾结同流合污的话,我自然也是全当放屁。只不过。” 沈鸿说着,指了指楼上,低声道:“客房中住着的那二人,他们的身份行踪若是被外人知晓了,会有什么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到那时,只怕你神机子再巧舌如簧,只怕也抵不过三人成虎了。” 凌慕予也放低声音说道:“师弟我自是明白,摩天四季堂中夏冬二堂的堂主,住在武当山脚下,还是由武当弟子开的客店中。” “后者你倒是不必担心。”沈鸿道:“除了本门的师兄弟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襄鹤居’算计精明的沈老板是武当的弟子。不过,丐帮那些人本就盯着我们不放,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让小二去门口等着,不想让那些乞丐进入店中了吧,不就是怕万一发现个蛛丝马迹,难免麻烦。” 凌慕予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乔山徐屹两位,救了我等,还一路护送我们来了武当山,昨夜到了玉华集之后,他们还一点离去的样子也没有。虽说十年前的事,疑点重重,但绝大部分师兄还是觉得师父等人的死与失踪,和摩天盟脱不开干系,若是别派友人相助,我们也就顺势请他们上武当山坐坐了,但这二人身份特殊,可又救了我们性命,一来不能让他们上山,二来不能下逐客令,三来又怕被人得知身份,思前想后,也只有安排他们先在师兄这里住下了。” “你说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沈鸿不解道:“我听说眼下关中那边颜昊与令狐盟主打的是如火如荼,他们两位却跟着你们在这耽误时间。总不是真的欣赏你们,与你们相见恨晚,仗义相助吧。” 凌慕予道:“从下了梅庄起,无论是面对崆峒、丐帮,还是摩天盟,只觉我武当处处皆处于被动之中,眼下到了我们的地方,接下来必须反客为主,掌握主动。师兄,看来我这茶,得换个人喝了。还请师兄配合。” 沈鸿笑道:“你放心,你只管招呼客人,其他的事,不会打扰到你。”说着,招了招手,伙计上前道:“老板有何吩咐?”沈鸿道:“上板,今天的生意,不做了,你去通知一下后厨,今日你们都回家歇着去吧。”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一节)杏粥 “啊?”那伙计还想再说些什么,沈鸿又道:“放心,月钱一概不少,每个再各多领一钱银子零花,今本人心好,就当给你们放假了。”那伙计一听有这等好事,立马欢天喜地的下去领赏了。 凌慕予看了看沈鸿,对师兄笑着点了点头,便上楼,来到给摩天盟两位“贵客”安排的客房门前,刚一抬手还没敲门,门却已被打开,定睛一眼,乔山徐屹二人似乎是早知他会来,桌上菜肴佳酿都已备齐。 “神机子脸上忧色尽退,看来火魂子几位的伤已无大碍了?”乔山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拉凌慕予到桌边坐下。 凌慕予点了点头,回道:“多谢乔堂主惦念,我二哥他体已然复原无恙。”紧接着,看着面前桌上的酒菜,奇道:“适才我上楼之时,沈老板似乎并未准备酒菜啊。” “这喝酒吃的小事,怎么敢麻烦武当高徒,我等自己随便上街准备了些。”徐屹笑着说道:“武当山人杰地灵,这山脚下的集市之中,倒也有着不少美味佳肴。这杂鱼粉,荷叶蒸豆腐等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凌慕予心中想道:“此二人看破沈师兄的武功造诣,本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曾想,他们来到我武当,竟然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门,并且沈师兄一直守在店里,竟是一无所知。” 乔山见凌慕予沉默不语,似乎别有心事,坐下给凌慕予递了双筷子,说道:“神机子不必担忧,我等虽然狂妄,但既然有意相交,便不会故意给朋友找麻烦,乔某行走江湖,粗通易容之术,所以。” 凌慕予赶忙道:“在下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此番虽承蒙二位相救,甚至不辞辛劳,一路安全送归武当,不胜感激。只不过,两位却是摩天盟中人。” 徐屹一拍桌子道:“摩天盟怎么了?中原把那正邪门户看的比什么都重,本以为神机子你还算个人物,却没想到也如此狭隘。” “阿屹。”乔山说道:“先别急着火, 神机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凌慕予并不着恼,道:“不满两位堂主,如果仅仅从我个人角度出发,对贵盟中的一些人,虽说我并不苟同,但也从无偏见,反而,向两位以及贪狼君这种,接触之后,虽说有些残忍嗜杀,但的的确确称得上‘豪杰’二字,否则,若我真的嫉恶如仇,贵盟的贪狼君,只怕早就曝尸荒野了。” 凌慕予一番话,说的乔徐二人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但凌慕予话锋一转,又道:“但人在江湖,往往不由己。凌某人微言轻,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扯着武当弟子的声誉,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将贵盟视作妖邪。贵盟行事也的确,因此成见极深。不说别的,就算是我武当派中,对两位的态度也是有所区别。” 乔山道:“而神机子此刻却前来与我二人攀谈,同桌而食,想来神机子便是那有所区别中的可跳出成见之人了。” 凌慕予笑道:“也是常人眼里的毫无底线原则,与妖人同流合污之徒。” “好好好。神机子快人快语,句句坦诚,说的一点不差。”乔山赞道。“想必此店老板也是一洒脱之人,不然神机子也不会把我们这两块对你们正道人物来说的烫手山芋,扔到这里吧。” “洒脱不敢当,小店既开门迎客,自是五湖四海,三教九流,都要笑脸相迎,为商人,总不能跟钱财过不去吧。”此刻门外却是想起了沈鸿的声音,接着敲门声响起,“几位,想来腹中尚空,还没有过早饭吧。” 凌慕予还未说话,那边乔山已然道:“老板有心了,请进。” 沈鸿手端托盘,托盘上三碗杏子粥,推门进来后,看到众人桌上的酒菜,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后也没有说什么,走近道:“几位,来尝尝本店特色的真君粥,厨子请假回家了,这粥乃是我亲手熬制,若是有不妥之处,还请担待一二。” 凌慕予起接过,道:“襄鹤居的 ‘真君粥’,真是有大半年没有尝过了。” “行,客人你们慢聊。有事再吩咐。”说着,便抽退出了房间。 乔山看着沈鸿离去的背影,意有所指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武当派百年底蕴,真是卧虎藏龙。”紧接着,从凌慕予手里端过那碗杏子粥,喝了一口,道:“杏子煮烂去核,候粥熟同煮。好手艺,不错。” 凌慕予笑着回道:“乔堂主果然见多识广,确是如此。我就代沈老板谢乔堂主夸赞了。” “不过,这杏子粥,又为何称之为‘真君粥’呢?”徐屹一饮而尽,问道。 凌慕予解释道:“相传三国时董奉给人治病而不要报酬,只要人帮自己多种杏树,到了灾年之时,则以杏子换谷米,救了很多人,之后得道成仙,被后人称之为董真君,这杏子粥自然就成了‘真君粥’了,襄鹤居老板这粥从原料到熬制自有其一手段,使得其粥远近闻名。不仅如此,此处菜肴风味也是极佳。” “哦?”乔山看着面前的菜肴,颇有些可惜地对徐屹道:“早知如此,我等又何必多此一举。” 众人推杯换盏,凌慕予并无饮酒之习惯,乔徐二人却也不勉强,一番谈天说地之后,终于是到了正题。 乔山说道:“神机子似乎从孙天希那里得了不少我盟中秘辛?” 凌慕予点了点头,回应道:“长路漫漫,道上无聊,自然谈了些有的没的?” 乔山看似随意地问道:“他们七星魔云使的事,我乔某人本不愿多问,只不过涉及我夏冬二堂以及颜副盟主的事,还请神机子直言相告,此涉及我们的切利益,应该不能算做多管闲事吧。”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二节)八队 凌慕予看向乔山,道:“听乔堂主的话,看来原先贪狼君所说的事,半点也不假了。摩天盟的确是有着派系之分的,不然乔堂主又何必将两位与颜副盟主绑定在一起呢?” 乔山也没有否认,说道:“良禽择木而栖,昊哥待我二人极好,平里亲近些,也是人之常。” “而颜副盟主这几年来在盟中地位如中天,得到了包括二位堂主在内不少人的支持,难免引起鸿败天的猜忌。而贪狼君又是盟主的唯一弟子,因此乔堂主,自然担心贪狼君会不会寻机下,将你们的某些秘辛告知我,借助武当乃至五岳剑派之手,削弱颜副盟主麾下的势力。”凌慕予说着,又道:“当然,按乔堂主的理论来看,即使贪狼君这么做了,那也是人之常。” “既然神机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乔山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市说道:“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也必须有备无患。孙天希天赋异禀,他们七星魔云使虽势单力孤,但手下依然有着如贪狼卫那般训练有素的亲兵,战力不俗,且神机子既然可放下门户之见,与孙天希相交,孙天希还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托人相救,那神机子未来某一天介入我摩天盟内斗,只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慕予此刻颇有些啼笑皆非,道:“莫说小子我自己一堆事处理不完,怎么会介入摩天内斗,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头脑发,想要介入,就我这点微末道行。” 徐屹在旁说道:“神机子也不用掩盖些什么,你与胡一鸣、丙小丁二人的交手,我等都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再说了,评断一个人的能力又不能光看武力。你凌某人其他地方要比武功上可怕的多。” “多谢二位谬赞了,”凌慕予说道:“想在下同门师兄师姐皆将我视作废物,两位与我素无交,没想到评价却如此之高,真是令人诚惶诚恐。” 凌慕予看向乔山,想了想,说道:“乔堂主之前的分析,看似符合常理,乃人之常。但依 我看来,从最开始便错了,从最开始的推论,便是有违背这人之常。看来,乔堂主的确将那派系之分看的很清,不然也不会对自己的盟中兄弟到如此知之甚少的地步,还不如我这个接触过几次的外路人。” “神机子此话怎讲?”乔山语气严肃,问道。 凌慕予却没有直言,反问道:“颜副盟主还真是有些手眼通天,连贪狼君的亲兵铁卫里都有着‘玉絮’的人,那不知我武当派中,有没有‘松吹’的人渗透进来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凌慕予此话一出,乔徐二人脸色大变,徐屹更是当场叫了出来。乔山定了定神,脑中百转千回,轻声叹了口气,随后向凌慕予问道:“神机子此话何意?”刚说完,自己却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道:“算了,大家都是聪明人,神机子名字都叫得出来,我又何必在这无用功呢。你知道多少?” 凌慕予如数家珍道:“颜昊瞒着摩天盟主,暗中组建效命于自己的八支亲卫。人数虽少,但却用心。分别为亲授武功的‘天之碧落’、‘地之方仪’,负责战斗冲杀的‘之曦和’,隐秘暗杀的‘月之琼勾’,负责后勤的两支,网罗天下能工巧匠的‘山之玉璋’和行医炼毒的‘海之沧渊’,而最后两支,‘风之松吹’潜入我中原各大门派,以作内应,盗取机密,而‘雪之玉絮’则散落在摩天盟中,用以获悉是友是敌。” “天地月,山海风雪。凌某记尚可,此八队,应该没有记错或是遗漏吧?乔堂主。”凌慕予说完,看向乔山。 乔山此刻近凌慕予,双手作刀,神紧绷,而一旁的徐屹也不知从何处取出了兵刃走到门前,不经意的堵住了大门。 乔山说道:“神机子所料不错。武当封山七年,且弟子多是十年前松风等人所收,要想混进去,谈何容易。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如此机密的事,神机子是从何得知?” 凌慕予笑道:“乔堂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什么?”乔山不解。 凌慕予解释道:“在去大理的路上,我问了不少贪狼君关于摩天盟的事,他大概是毫无隐瞒,如实相告的把,反正他是这么与我说的。不过他对两位的事似乎也不愿多谈,没说什么,只不过把这八队的事当笑话般与我吐槽了一番。适才乔堂主不是让我将关于你们的事,直言相告吗?” 乔山听了后,与徐屹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这么说。”徐屹颇有些犹犹豫豫道:“孙天希那厮,早就知道这天地八队的事。也就是说,盟主他老人家也早就知道了?” 乔山也道:“想昊哥最初决定组建天地八队之时,也只不过是为了想让本盟更好发展,但却怕盟主等人知晓后,横生猜忌,因此才决定暂时保密,可眼下被人发现,只怕要坐实自立门户,企图夺权的罪名了。” “二位多虑了。”凌慕予笑道:“贪狼君知道你们擅自组建天地八队不假,甚至知道连自己的狼卫中也被渗透了‘玉絮’的人也不假,但他除了给我抱怨了几句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更没有汇报给他师父。贪狼卫乃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若是混入了一些别的颜色他还浑然不觉,未免也太过无能了。他也是在觉察之后,并未声张,暗中调查,顺藤摸瓜,这才弄清楚了与之相关的一切。同时,当他弄清楚一切之后,便也不觉得如何了。” “这又是因为什么?”乔山不解。 凌慕予说道:“我想你们都弄错了一点。贪狼君所效忠的是他自己,他觉得摩天盟好,这才愿意成为七星魔云使,为摩天盟奔走,而颜昊做那些也是为了摩天盟,与其不谋而合,既然不谋而合,多一种颜色又如何呢?”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三节)杜鹃 “‘颜昊想借此看清我,那就让他看好了,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是他的原话。”凌慕予说完,静静地看着乔山与徐屹。 良久,乔山才看向徐屹,缓缓言道:“阿屹,看来你我先前还是小觑了了我们这位‘昆仑混沌’啊。”徐屹一拍桌子道:“他的,老子现在对他,可真是有五成佩服了。” “那另一半呢?”凌慕予在旁问道,徐屹答道:“什么时候这小子,跟我认认真真打一架,赢了,那我便可以对他十成佩服了。” “徐堂主果然英雄,虽然我不是很期待那一天,但若是作为武当弟子来说,冬败堂主与混轮混沌火拼内讧,我等坐收渔利,还是蛮期待的,”凌慕予玩笑道。 徐屹说道:“你这人,还真有那么些意思,若是今后有机会,定要来我摩天一叙,到时将你介绍给昊哥认识。” “以两位堂主的能耐都心服口服,那位颜副盟主想来也是位豪杰。”凌慕予想了小,笑道:“也好,届时只要不是我失手遭擒,被绑缚上山,那么一切好说。” 凌慕予又道:“二位的疑惑解除了,可凌某却有一事,希望能听二位句实话。” 乔山似乎早有所料,道:“这十年来,武林中沸沸扬扬都在传,说十年前正邪双方太湖大战,峨眉武当两派掌门殒命,武当八子也神秘失踪。时至今,说的甚至好像事实便如此一样。”乔山看向凌慕予,道:“神机子是要问此事?”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不错。” 徐屹奇道:“那孙天希都把如此秘密的天地八队之事告诉了你,这种事难不成还没说吗?” 凌慕予看了看手中的杯盏,把玩道:“我自然是问了的,可他说的话,我也难以尽信,听说徐堂主是直肠子,可否赐教,供我验证判断。” “十年前。”徐屹说道:“我不过是摩天盟中一无名小卒,具体详,自然是不清楚。对了,我 记得,乔兄你当时虽然没去,但。” “但当时负责接应盟主他们返回的一批人里,就有我。”乔山道:“当时七星魔云使各人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尤以廉贞伤势最终,后来听晚归的聪哥说,众人围攻那令狐聿笙,虽将其重伤,但也不幸让其侥幸逃脱,孙天希等人上皆有伤,不敢耽搁,便由他断后返回。而盟主似乎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丐帮的人马,打伤为首的老叫花后,便也回来了。全程并未提到什么太湖。” 凌慕予见乔徐二人皆如此说,心道:“看来跟我之前的判断大致相同,我与贪狼与夏冬二堂主的相遇攀谈皆是偶然,世间不可能会有任何人可以预料到。两方话语基本一致,如此看来,应该便是事实。” 乔山见凌慕予眉头紧锁,奇怪道:“听说玄门七士中,皆因松风前掌门一事,对我盟中人,仇深似海,原先冰弦玄殇二人围攻子元,弄得那家伙险象环生,九死一生才保全命。可唯有神机子一人,却甚少出现在各大派与我盟争锋的战斗中,反而似乎一直在寻找调查着什么?” “不满二位。”凌慕予道:“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一个坏习惯,做什么事之前,总是得瞻前顾后,想清楚有关的前因后果一切,这才真正用心着手去做。师父的死以及几位师叔伯的失踪,如此大事,我更是不敢有意思的不明不白,可在我调查之后,却发现武林近十年来似乎‘斩钉截铁’般的事实,更好似只是传言,眼前仍是一片迷雾,一条清晰的道路都没有显露。” “既然如此,又何必紧锁眉头,难不成是不相信我兄弟二人的话吗?”徐屹质问道。 凌慕予摆了摆手,轻声回答道:“这倒也不是,凌某虽然愚笨,但简单的判断还是有的。只不过,原先还可以骗骗自己,贪狼所说话语是一派胡言,我武当大敌乃是摩天盟,只要用心习武,将来定可惩戒除恶,报我师门血仇,扬我武当声名。可如今,种种线索皆表明,似 乎摩天盟与此并无直接关系,前途重归迷雾,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武当山本就云海纵横。如我这等蠢笨的商贾百姓,在此地住了十几年,都踏出了一条路来。这位客官怎么还显得那么迷迷糊糊,发现原先路走错了,重新再走一条便是,山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总归上得去的。”凌慕予正思索间,门外却又传来了沈鸿的话语。 “哟。这位老板耳朵倒是不错。”乔山笑道,却并不点破什么,敲门声刚一想起,便道:“老板不用敲门了,又有何事,直接进来便是。” 沈鸿这边推门而进,一边走一边说着:“虽说厨子不在家,但两位贵客既然住在本店,只吃这街上叫卖的食物,未免显得本店太过低劣。此乃本店镇店之宝‘杜鹃醉鱼’,二位慢用。” 乔山笑道:“老板此言有误,我看这‘襄鹤居’镇店之宝,明明就是你这老板啊,话语之间,有意思,有意思。” “沈师,沈老板。”凌慕予看向沈鸿道:“多谢指点,小弟明白了。” “明白什么?”沈鸿装摸做样对乔山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武当山云海纵横,高岭之上有上品杜鹃,采其花瓣与鱼同蒸,芳香之中鱼鲜美,未入口时便已先醉。” “说起这采摘杜鹃花啊,一开始可没少绕弯路,不过最后走的多了,也就摸索出门道来了。”沈鸿说着,便收起托盘,道:“你看我,话又多了,几位慢用啊。”说完,便重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神机子,你的这位师兄,还真是有趣。”乔山夸赞道。 凌慕予愕然,道:“乔堂主,此话从何而来,这位。”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四节)拨云 “真人面前,不说暗话。”乔山笑道:“神机子难道真要说这位沈老板与你与武当毫无关系吗?”说完,举起酒杯,对徐屹道:“来,阿屹,你我兄弟干一杯。” 徐屹与之对饮,筷子却并未停下,连连赞道:“这老板诚不欺我,美味,人间至味。” 凌慕予此时心中拨云见日,他自与孙天希、乔山、徐屹等人结识起,便觉十分相投,但十年前太湖一战的事情,始终如一片黑雾一般,笼罩心头,让其始终无法坦然面对,甚至与孙天希定下那贪狼君,神机子的称呼之约,如今想来,倒是自己有些促狭了。 乔山又说道:“神机子。”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神机’二字在两位面前,断不敢称,若是二位堂主不弃,称我一声凌兄弟也就是了。” 乔山徐屹此刻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意外的喜悦,他们心中本是有事相求,这才维护萧允一行人,直送至武当,但来了之后,对方却待他们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眼下凌慕予的转变,却是从未想到了。 乔山回道:“神机子不怕那三人成虎的流言蜚语之利了?” 凌慕予缓缓摇了摇头,谈道:“原先不想与各位沾染,只不过是以为摩天盟便是害我师长的凶手恶徒,凌某虽然碌碌,但欺师灭祖的行为还是不敢有的。而如今,种种线索,皆把摩天盟从太湖一战的真相中择了出来,虽说摩天盟中有些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君子和而不同,更何况若没有两位,只怕我等也无法安然回山。我又非三岁孩童,是非善恶,我心中自有一套判断。” “说得好!”徐屹一拍桌子,赞道。 乔山也一副笑嘻嘻地样子道:“我盟中人,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神机子,哦不,凌兄弟所说还真有三分道理,只不过君子那一句,原话奉还,不敢当,也不想当的。” “乔堂主。”凌慕予刚一开口,便被乔山打断道:“什么堂主不堂主的,既然神机子都成凌兄弟了,那我,还有阿屹,自然也是把凌兄弟当好朋友的。朋友之间,如此,太生分了。” “也罢。”凌慕予改口道:“乔兄,徐兄,两位的救命以及护送之恩,小弟在此正式答谢,碍于一些别的原因,这武当山就不请二位上了,今后两位但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武林公义,小弟任凭驱策。” “凌兄弟多虑了。”徐屹道:“你们这山,我就从没想上去过。我二人心里又不是傻子,如凌兄弟这般心胸的人,那是极少极少的。” “谢就不必了,见外,我二人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你这声谢的。”乔山接着道:“再说了,我二人做的事,只怕大多都是违背凌兄弟所谓的武林公义的。不过,此次专程护送几位来到武当,一来是因为凌兄弟你给我俩的感觉不错,二也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别有所图。” “哦?”凌慕予奇道:“二位所图何物?” 乔山刚欲开口,只听得窗外一阵嘈杂之音,似是楼下有人起了争执。可也没过多久,便已平息了。紧接着,沈鸿的声音便已传来:“他奶奶的,拿了药快给我滚,不认识字吗?今天小店不开门,我也不用守那和气生财的道理,你们这几个臭乞丐再不滚,小爷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徐屹听了,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那几位乞丐做了什么,惹得老板脾气那么大。” 凌慕予心中却知,沈鸿虽然嘴上不说,但向来最是照顾同门的师弟师妹们,秦牧海被伤成这样,虽不是他丐帮动的手,但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撒,听这话,此时倒也还算冷静,手上有着分寸。 “小小插曲罢了。”凌慕予道:“还请乔兄接着说吧。” 乔山点了点头,道:“在此之前,可否向凌兄弟借剑一观。”说着,指了指凌慕予身后所负之剑。 凌慕予有些诧异,但还是解下了身后道玄星易剑,将其递予了乔山。 乔山接过,在手中掂量着,只觉此剑重量远比看着要轻许多,剑柄稍长,接着拔剑出鞘,剑刃上刻着一些自己不甚了解的图案。 “阿屹,你来看。”乔山说着,徐屹走到乔山身侧,摸了摸剑身,道:“非铜非铁,是把好剑。”说着,竟不知何时已然兵刃在手,直接手持单斧,用力一砸,斧刃正好击打在道玄星易剑的剑身之上。 一时间,满屋金铁相交之音,嗡鸣作响,凌慕予也是吓了一跳,但脸上却是吃惊更多与担忧,询问道:“徐兄这是何意?” 乔山持剑右手此刻也是微麻,向那剑看去,只见徐屹一斧之威下去,剑身仍是完好无损,连个印痕都没找到,反而是徐屹手中的斧头刃上,崩掉了一小块。 乔山询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把斧子是由‘玉璋’的能工巧匠,新近打造,重量锋利皆十分满意对吧?” 徐屹点了点头,随后一摊手,说道:“看来,又得麻烦他们再辛苦一遍了。” 乔山重新看向凌慕予,道:“凌兄弟对这个结果似乎丝毫不觉意外,先前的惊呼声中也听不出丝毫的担忧,难道你就不怕我二人毁了你的佩剑吗?” 凌慕予笑道:“此剑虽未开锋,但论坚硬程度,只怕世间少有,或许有能伤到它的兵刃,但显然不在此处。徐兄的斧子我原先也见过,有些印象,因此,倒也不是很担心。” “铁证如山。事实便在面前。”乔山望向徐屹,道:“看来欧冶世家的技术,的确名不虚传,当世可称第一。” 凌慕予此刻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道:“二位所说的别有所图,护送我们安全归山,难不成是为了小弟手上的这把剑,不对,不对,若仅仅如此,几位直接动手抢夺就是,难不成你们是想知道?”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五节)绝亡 凌慕予说到这里,连连摆手,对二位道:“不、不、不。请两位恕罪,这忙小弟实在无能为力。” 徐屹道:“我等还未开口,凌兄弟这是?” “看来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凌兄弟啊。”乔山拍了拍徐屹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说道:“不过,凌兄弟这次可能想岔了。” 凌慕予回道:“哦?乔兄替颜副盟主网络天下奇才,难道,二位不是冲着欧冶世家来的?想将这等铸剑传人,收入那‘山之玉璋’之中?” “我摩天盟虽然狂傲,但也不至于昏了头。”乔山解释道:“这等大才,怎会供他人驱策,我等只不过是想求剑罢了。” 乔山与徐屹相互看了看,乔山道:“凌兄弟,实不相瞒,此事并非我昊哥命令,实在乃是我一时兴起,自作主张,令狐聿笙来势汹汹,按理来说我等早该回返相助,但在下却以为,若是能因此结识凌兄弟,从而有幸得窥欧冶世家山门,替昊哥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刃,那便是不虚此行。” 凌慕予不解道:“不才以为,力有不逮,这才需神兵利器等外物弥补,而像颜昊这等成名豪杰,江湖上已罕见敌手,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寻求这等外物呢。” 乔山解释道:“剑为短兵之祖。皇帝本纪中有载‘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一柄天下闻名的宝剑所能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武力上的那些粗浅提升。” 凌慕予摇了摇头,不明其理道:“恕小弟愚钝,这防身之物,还有何用?” 乔山微微苦笑,对徐屹道:“把那东西拿出来,给凌兄弟看看吧。” 凌慕予愈发不解,看向徐屹,徐屹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将其递给了凌慕予。 凌慕予小心接过,拿在手上一看,材质似也普通,无特殊之处。正面雕刻着一方奇怪图案,似乎乃是一造型独特长柄镰刀,就连长柄顶端也额外多了个枪尖模样的东西。 “这似乎是?”凌慕予揣测道:“武林中人盛传的,摩天盟盟主鸿败天的独门兵刃?” “没错,正是绝亡刃。”乔山点了点头,又道:“你再看看背面。” 凌慕予翻过去一看,背面却是简单,只写着一个“钩”字,凌慕予不解,问道:“此是何物?我各大派与摩天盟交手这么多年,倒是从未见过、听过如此之物。” “那是自然。”徐屹勉强挤了个笑容,道:“若是你们能从死的弟子身上扒下来这么个东西,那就说明我摩天盟离灭亡不远了。” 凌慕予看向乔山,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乔山道:“此为绝亡令,盟中共有四块,分别为‘刺、砍、钩、劈’,对应着绝亡刃武学的四种路数,由盟主持有派发,凡我摩天盟中人,见此令如见盟主,若有驱策,必当遵从,否则便视为叛盟,盟中上下必将永久追杀叛盟之人,至死方休。” “那么这块眼下在徐兄这,是?”凌慕予问道。 徐屹道:“自然不会是盟主给我的,是我杀了持令的人,夺来手中的。” “什么!”凌慕予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已是如翻天倒海一般,想道:“看来摩天盟的内斗似乎比我预想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此事确也怪不得阿屹,那持令弟子的言语嘴脸实在是太过嚣张,令人心生怒气,阿屹冲动之下,便将其人脑袋劈成了两半。”乔山接着道:“不过,我也赶紧将其尸身处理了一番,做成是被五岳剑派发现踪影,随后力敌而亡的样子。” “这些年来虽说摩天被扣了不少黑锅,但贵盟甩到五岳剑派脸上的案子,可也不少啊。”凌慕予玩笑道。 但眼下,乔山徐屹一脸严肃,却是笑不出来。乔山向凌慕予问道:“令狐聿笙带领五岳精锐赶赴关中的事情,想必凌兄弟是清楚的。”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令狐师叔出发之时,小弟虽不在梅庄,但之后也听大师哥等人说过各种详情了。” 乔山说道:“问题便出在这里,昊哥去华山左近,也只不过是左近无事,闲来无聊,弄清楚那只蹦跶的‘夜锋’究竟何人,之所以带上我冬夏二堂,也只不过是为了人多好办事,减少不必要的调查时间,若是真的有所图谋,也不至于不带上我二人。” 凌慕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乔山道:“但五岳剑派不会这么想,那华山是令狐聿笙老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这才会带上弟子前往,本来只要昊哥立刻退出,便也无事了。” 乔山说着,烦闷的直接拿起酒壶,连饮了几大白,道:“这枚‘绝亡令’是在我送你们回山路上的第二天,便收到的。你可知是何命令?” 凌慕予摇了摇头。徐屹插嘴道:“令我与乔兄二人不得踏入华山左近。” 乔山继续道:“而另外三枚令,则是分别传给了关中的昊哥、昆仑的公木先生以及现在北方的子元等人。除了昊哥那里,其余两处的命令皆与我俩一样:‘不得踏入华山左近’。” 徐屹长叹一声,道:“而昊哥那里的命令,则是,令其借此机会与五岳剑派周旋,定要打退五岳剑派,使华山附近臣服于我摩天盟。否则,不许回山。” “这,这怎么可能?”凌慕予脱口而出。 乔山点了点头,道:“以卵击石,昊哥带我两堂弟兄入关,身边并没有什么高手相伴左右,而盟主他又下令不让任何人前去相助,无异于是将昊哥与我两堂兄弟的头颅推出给令狐聿笙砍。” “这等荒谬的命令,真的会有人遵守吗?”凌慕予不解道。 “再荒谬的命令,也总有华丽正经的辞藻去冠冕堂皇一番,比如让我等不要前往,就是怕中了五岳剑派的奸计,而令昊哥不许回来就更简单了,冬夏二堂精锐尽处,若是就这么退了,岂不是大损摩天声名。”乔山说着,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了几句。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六节)剑阁 “加之罪何患无辞。”凌慕予沉吟道:“贪狼君倒是一派我行我素,闲云野鹤的样子,却没想到他师父竟然。” “此话倒也不能这么说。”乔山狠狠地笑道:“若设处地换做是我,只怕也不会许手下人强大到足以脱离掌控。不过,虽然昊哥他近些年来在盟中声望盛,但盟主他一手创立摩天盟,又经营摩天盟十数年,可谓是根深蒂固,无论是盟中老人,还是新近入盟之人,只怕都见过或是听说过他的绝亡之刃。” 徐屹也无奈道:“不说别的,就说我俩夏破、冬败二堂的弟子,应该是我俩的亲信心腹了吧,可是一看到这绝亡令,依然是心中忐忑,这等威势,便是兵刃武力之外的能力了。” 乔山说道:“这等事看似毫无逻辑,甚至有些可笑,哪有一看到绝亡令,就会被震慑地有如盟主亲至一般。但事实却的确荒唐,摩天盟主除了四季堂主以及七星魔云使等人之外,一般弟子只怕是将这绝亡令看的比皇帝老儿的圣旨还重要。” 凌慕予问道:“所以,乔兄打探欧冶世家是想要?” “虽说仅仅一柄神兵利器肯定达不到分庭抗礼的作用,但也不至于像如今如此被动。”乔山解释道:“绝亡刃的威名也不是旦夕间促成,亦是盟主经过一次次的血战成就的威名。” 徐屹笑道:“其实也不是说就一定要欧冶世家打造出一柄多么锋利的神兵利器,其实只要冠以欧冶世家打造,昊哥他天意如此,得此宝物,之后再在与五岳剑派的交战中,以此等兵刃干出几件响当当的大事,盟中兄弟自然就会知道除绝亡刃之外,还有一柄利器。除鸿败天盟主之外,还有颜昊副盟主。” 乔山道:“我等虽无叛逆之心,但却有叛逆之能,难免遭人怀疑,眼下也只好见招拆招,若是一味被动,只怕,唉。” 徐屹看了看乔山与凌慕予,若有所思道:“我等加入摩天盟,是为了让自己的大名响彻整个武林,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不是为了处处 受制于人,最后落得个死在自家兄弟手里的下场。” 乔山打断了徐屹的话,道:“阿屹,既然我俩与凌兄弟已经结交成为朋友,既是朋友就不该其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摩天盟恶名昭彰,凌兄弟信不过你我,怕你我打扰欧冶世家清净也是理所应当。来,喝酒,不说了。” 乔山说着给杯盏中斟满了酒,随后与徐屹相碰一饮而尽。凌慕予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能默然不语。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乔山二人果然如自己所说,只是聊着些奇闻轶事,对那求剑之事,再未提起。待到黄昏时分,乔山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忽地安静了下来,放下了手中杯盏,静静说道:“天色迟暮,宴席将阑。阿屹,你我是时候该上路了。” 凌慕予被乔山这突然的离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乔兄,怎么忽然要走,去哪?” “还能去哪。”徐屹却似乎早有所料,道:“华山呗。” “可是,不是说。”凌慕予奇道。 “那又如何,拼着叛盟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看着昊哥他深陷重围,就这么死在关中吧。”乔山语气十分平静,继续道:“什么狗绝亡令,也想拦住老子。”说到此处,声音颤抖,似乎整个人都在微微抖动,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徐屹拍着凌慕予肩膀道:“凌兄弟,我知你从不饮酒,那就以茶代酒,与我干他三大杯如何。” 凌慕予欣然应,二人三杯饮罢。乔山在旁笑道:“凌兄弟下次只怕没脸见你令狐师叔咯。” 凌慕予一愣,道:“乔兄此言何意?” 乔山道:“你可知这连饮三杯,在我盟中兄弟里代表着什么?” “哈哈!”徐屹一边大笑,一边拍着凌慕予,道:“这叫,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说着,将手中杯盏倒置,接着一拳击碎,转头对乔山道:“乔兄,走吧,就让我俩会会五岳剑派那帮龟孙子。” 说着,便拉着乔山转离去 “二位且慢。”凌慕予这时阻拦道。“两位可否答我一件事。” “哦?”乔山奇道:“你说。” 凌慕予看着二人微醺的醉样,道:“两位确定此刻神志清醒,之后不会那酒后失言来搪塞左约定不作数的借口吧。” “哈哈,凌兄弟想到哪里去了。”徐屹道:“就这么一点酒,可还灌不醉我。” 乔山也道:“凌兄弟放心,我二人的承诺,就算是在酒后,那也是绝不会食言的。” 凌慕予点了点头,相信了二人,道:“两位,我想让你们答应,不可以武力言语相向欧冶世家求剑,并且若是对方拒绝,不可纠缠,打扰其安居。求剑成与不成,一切任凭天意,如何?” 凌慕予说着,笑吟吟地看着两位。乔山惊讶道:“凌兄弟你的意思是?” 乔山颇为欣喜,点了点头,答道:“还请凌兄弟放心,求剑任凭天意,我绝不违背诺言。”一旁的徐屹,也是开心的紧,道:“凌兄弟你放心,我要是纠缠,就把我这喝酒吃饭的胳膊卸下来。” “豪杰一诺,我自然相信。倒也不用赌咒。”凌慕予走到二人近前,低声道:“川蜀剑阁,北面有大剑山、小剑山两座,两山如门,背后群峰如剑插天。” 说完,退后几步,朗声拜别道:“那些作别的话语,我也不想说了。人生聚散各有因。人,既有必须行的事,那就洒然上路,明天涯,必有友人思忆相随。” 乔山听了,笑着拉住阿屹,道:“既然如此,凌兄弟,以后有缘再见。”说着,转远去,随着两人背影远去,空气中只留下徐屹疑惑的话语:“乔兄,你听清刚才的话了吗?我怎么不懂啊。”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七节)回山 “江湖,在雄心勃勃的人眼里,是一张等待他们落笔的纸,宏伟蓝图等待着他们构建。”凌慕予想着与摩天盟几人相遇相谈的事,忍不住感叹道。 “整整一天。”不知何时,沈鸿已推门进入,在凌慕予后,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桌上凌乱的碗碟杯盏。“你刚才是在说谁?乔山徐屹吗?” 凌慕予回过头来,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他俩虽然是真的豪杰,但也算不上雄心勃勃,我说的是如鸿败天、颜昊这样的人。” 沈鸿吐槽道:“单论雄心的话,令狐师叔可丝毫不会比这两位少啊。” 凌慕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看着正在收拾的沈鸿,微微笑道:“人既然已经走了,怎么还亲力亲为,不把厨子小二什么的唤回来帮忙?”说着,便上前与沈鸿一起收拾起来。 沈鸿笑着回应道:“我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二人不远千里来到此处,竟只是为了与你攀谈一次,便离开了。假都已经放了,反正今夜也不打算再做生意了,就让那几个小子,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放满一天吧。” “沈老板今天,倒是收起了那一副商的嘴脸啊。”凌慕予打趣道。 沈鸿却正色言道:“你们谈话大多时,并未刻意遮掩,声音不小,我在下面听得真切,到最后,你似乎已与他们二人兄弟相称。虽说人家救了你们一命,但能让我凌师弟改口,那便只有一件事。” 沈鸿还没说完,凌慕予便已回答道:“太湖一战的真相。”凌慕予看向沈鸿,继续道:“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十有,此事另有隐,与摩天盟关系不大。” 沈鸿见凌慕予说的十分肯定,便也思索道:“难不成十年前,武林中还隐藏着众人所不知道的神秘势力。” 凌慕予答道:“绝无可能。雁过留声,能有实力与武当峨眉正面一战,不可能在江湖中籍籍无名。” 沈鸿分析道:“那就是成名势力了。十年前的话,武当峨眉是受害者,丐帮甲长老遇到了鸿败天 受重伤,也不太可能,崆峒派杨老掌门神拳无敌,但仅仅凭借崆峒一门,似乎也不是武当峨眉的对手。难不成是?五岳剑派与少林?” 凌慕予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沈鸿随手给了凌慕予一拳:“去,别在这胡闹。”说着,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也不可能啊。五岳剑派令狐师叔曾受过武当大恩,且韩姑姑更是我武当的人。少林派破嗔方丈,应该也没有对我两派出手的缘由吧。难不成,十年前,各派间还有着你我所不知的隐秘矛盾。” 凌慕予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你都说了是隐秘,我怎么会知道。” 沈鸿最后擦了擦桌子,凌慕予陪着他拿东西下了楼,扔在了后厨,二人走进大厅,重新坐下。 沈鸿突然道:“对了,你之前说十有的意思,也就是说,摩天盟仍有一二分的可能咯。”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若是想摩天完全剔除嫌疑,还得确定一件最重要的事。” “调查摩天盟是否有种植百枯草,是否配置过雨零散。”凌慕予道:“先前武林中沸沸扬扬说摩天盟培育出了百枯草,但在我细细想来,也都只是传闻,并未有摩天盟用过此毒物害人的事实,加之夜锋的事让我明白,武林中太多黑锅最终都甩到了摩天盟头上,流言蜚语实不可信,就如这次说我武当派与摩天盟勾结,同流合污一般。” 沈鸿问道:“你已接触过七星魔云使之首的孙天希以及四季堂中的两位,难道没有问过吗?” 凌慕予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见沈鸿不解,解释道:“问自然是问了的。但他们的话却并不能说明什么,让我完全信服。乔山徐屹虽说居高位,位列四季堂主,但怎么说也只是能算作新贵,加之又是颜昊的亲兵,很多内部事他俩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贪狼君倒是核心人物,十年前便入了摩天盟,位居七星魔云使之首,同时还是鸿败天的唯一弟子,但他生洒脱,独来独往,对这些十分漠然。” “那依你之见?”沈鸿问道。 凌慕予回答道:“摩天盟核心的毒物暗器等,除了鸿败天本人,向来由公木先生直接负责,近些年来,子元居士也会协理公木先生一些事。这是贪狼君告诉我的,因此,若是想最终确定摩天盟到底有没有百枯草与雨零散,必须从他二人那里入手,而且,缺一不可。” 沈鸿面露难色,道:“子元那厮倒是还好,就是公木先生,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清楚,他已有数年未在中原露面了,而且以他那的份,说出去的话想来便不会失信,应该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离开两山地带了。” 凌慕予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已经漆黑的夜色,道:“既然我们遇不见,那就得主动去寻他。” 沈鸿听了,大惊失色,道:“等一等,你不会是要?”说着,看向凌慕予,满脸的不敢置信。 凌慕予起,道:“兹事体大,还需与大师哥他们从长计议。乔山徐屹二人离开武当,此中形,我还得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向大师哥汇报。沈师兄,我就先告辞回山了。”说着拱手与沈鸿作别,施展轻功返回武当。后的沈鸿还没来得及劝阻,刚说了一句:“凌师弟,你可得好好想清楚。”凌慕予便已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一个时辰后,武当后山,凌慕予自己的神机居中。门窗大开,凌慕予坐在屋内,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辰,却是没有什么困意。他回山之后,第一时间,去看了秦牧海的体况,随后又找到大师哥与之诉说了乔山徐屹的事,说完后本想着提一提寻找公木先生的事,但却遇到陆师姐来找大师哥,大师哥对他说有什么事明再说吧,他也就回来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八节)低微 凌慕予向一边想着这半年多来收集到的种种线索,一边体内运转师父的“五气朝元”之法,看着窗外武当夜景,半躺在椅中,就这么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喂!凌师弟,醒来!”凌慕予睡眼惺忪,慢慢抬起眼皮,只觉阳光刺眼,竟是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一夜,来到白天。 耳畔传来的声音,甚是熟悉,心道:“这听着,怎么像是沈师兄的声音,难道我还在梦里?” “小子,你还睡。见到师兄在这,也不赶紧打声招呼,却在这呼呼大睡?”沈鸿质问道。这话凌慕予听得甚是真切,连忙用力甩了甩头,清醒过来,定睛一看,还真是沈鸿。此刻沈鸿真站在他神机居中,看着他,疑惑道:“你这小子,睡觉也不好好睡觉,有床不睡非要趟椅子上,难道这也是你一种独特的修行吗?” 凌慕予不答,无奈道:“师兄,不至于吧。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跟大师哥提呢,你就为了阻止我,特意上山。”凌慕予心里清楚,自十年前,沈鸿的师父松朋师叔于太湖失踪之后,沈鸿便极少回山,平日里皆住在山下自己所开的襄鹤居中。 沈鸿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反手给了凌慕予一板栗,道:“你以为我上来是为了你啊,你什么心性我还不清楚,真决定要去关外找摩天盟送死,岂是我能拦得住的?” 凌慕予把握到了沈鸿的话语,问道:“不是为了我?那沈师兄你此行是?”凌慕予心中更加奇怪了,前日他们回山之时,个个身受重伤,尤其是秦牧海,那种地步下,沈鸿依旧没有归山探望,只是继续守在山下。 沈鸿解释道:“你们师弟不认路,我特意送他上来,然后想着既然上都上来了,就顺路瞧瞧你这小子吧,结果发现了凌师弟睡觉好椅不好床的癖好。” 沈鸿这后半句话,凌慕予就当没听见了,疑惑道:“难道是有人冒名顶替?身为武当弟子怎么可能连上山的路都不认得,沈师兄你这老江湖,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沈鸿笑吟吟地瞅着凌慕予,道:“可是,的确有这么一位师弟,就是这么奇怪连路都不认识,而且,我已把他送交到萧师弟面前,南宫师妹几位也在,他的身份已被确认,不会错的。” “啊?”凌慕予这下倒是弄不清楚了,这时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人来,道:“是了,是他,我与他从未谋面,自然一下子想不起来。”接着,向沈鸿问道:“沈师兄,先前听七弟说,他当时因突遭丐帮弟子围攻,冲杀之时,与胡师弟失散,而丐帮的人也说没有捉到胡师弟,你又是怎么把他领上山的?” 沈鸿答道:“昨晚你走了之后,我想着既然晚上也不做生意,不如就早些休息吧,因此便在店里早早便睡下了。可谁知,刚过子时,我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当时被吵醒,心情烦躁,心想,是哪个不开眼的过路人,没看到店门前暂不营业的牌子吗?本不想理会,想着那人敲一会无人应答也就自行离开了,可谁知这人却似乎很有耐心,一副我不给他开门他就不走的架势,在那一直敲来敲去,直把我的瞌睡尽数敲没了。” “我既已不想再睡,便想看看这如此死心眼的客人长什么样子,若真是路过投宿的,这玉华集上那么多家客店,怎就逮着我一家敲。于是穿好衣服,开门一看,竟是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虽满脸脏污,不过他一开口我便听出其年岁应该不大,也就二十来岁。”沈鸿接着道:“这人听他敲门敲得是孔武有力,可没想到竟是个病秧子,他一见我开门,刚说了句‘劳驾,我找贵店沈老板。’便一猛子向前栽倒,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一上手这才发觉,此人全身滚烫无比,显然是受了极重的风寒。我心想着,他既然说了是找沈老板,那便不是无的放矢,可我却并不认识他。他身上也没什么能自证身份的东西。我当时担心是崆峒、丐帮来武当寻仇的弟子,于是我搭他脉息,发觉却是个武功低微之人,敌人应该不会派这么样的人来送死,于是便把他带回了店里安顿下来。” 凌慕予听到此处,心中便已猜到此人正是那位从未谋面的胡泊然胡师弟了。于是问道:“武功低微倒也没什么,想当年我拜师入门时,半点武功也是不会的。” 沈鸿吐槽了一句:“你现在武功也不怎么样。”接着说道:“我给他服了药,用热水给他洗了个澡,把他那身乞丐装扒了下来,换了身干净衣服。唉,若早知还有这一出,我傍晚的时候就该把伙计都叫回来。” 凌慕予劝道:“这也没什么,给自家师弟洗个澡而已,沈老板辛苦了。” 沈鸿听了,也是一笑,说道:“所幸他身上倒是没什么伤,想是丐帮的人把注意力全放在你们身上,他这种无关紧要的角色自然没多大在意,而且从他开始那副打扮看,应该是一路改头换面,隐藏身份回来的,亏他能找对地方,算起来,也就比你们晚了两三日罢了。” “待到清晨天刚蒙蒙亮,伙计们也都回来了,这小子倒是终于醒了过来。”沈鸿道:“我当时不知他是友是敌,找我何事,不过见他武功低微,也没放在心上,便去询问。他说他是湖州砚青镇人,今年刚刚拜入武当,还是萧师弟收的。我起初自然不信,不过他把萧师弟几位的音容相貌说的半点不差,加之我也听你说过砚青镇上的一些事情,但你却并未跟我说收了位师弟的事情。” 凌慕予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倒是我疏忽的,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倒是把这忘在脑后了。”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六十九节)师弟 沈鸿道:“这倒是也不能怪你,本来你们收了个这么样的师弟,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因此我倒是蛮好奇,想来萧师弟等人应该也不会对他提起我,他又是怎么知道来寻我的。”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错,虽说沈师兄你从未特意隐瞒自己的份,但我们也是知道你心思的,向来甚少对外提起你。” “这就是了。”沈鸿道:“这位胡师弟说他与祁师弟失散,遭丐帮弟子追杀,眼看就要失手遭擒,却在紧要关头被人救走。” 沈鸿看着凌慕予眼神中透露出疑惑,接着道:“他说救他的人乃是五岳剑派的墨掌门,墨掌门对他说,虽然他也怀疑砚青镇之事与我武当有些关系,但他这个砚青镇的寻常百姓却是无辜的,没必要搅入这一摊浑水之中。” “唉。”凌慕予叹了口气,道:“墨掌门的怀疑虽说也是有可原,但听来的确令人寒心,也难怪先前一路之上,陆师姐对墨掌门口诛笔伐了。” “那位墨掌门本来给了胡师弟笔银子,让他自己找个地方过活,莫要再涉足此间了,可没想到这位胡师弟倒是颇有些少年侠气。”沈鸿称赞道:“他说自己既然已经拜入武当,便生是武当的人,死是武当的鬼,眼下既然留了一条命,无论如何都要去寻师兄师姐们。” 凌慕予听了,询问道:“怎得?说的有如你自己亲见,这些话也是他告诉你的?” 沈鸿点了点头道:“你也是知道的,虽说我的份并未在江湖公开,但五岳剑派的前辈掌门不可能被瞒过,那墨掌门见他说的斩钉截铁,便也不再劝他,给他说了玉华集襄鹤居沈老板的所在,算是指点迷津了。你们的行踪被摩天盟隐藏,这小子寻不到,便用墨掌门给的银钱,改换了装扮,一路向我这来了。” 沈鸿说完,见凌慕予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凌慕予回过神来,答道:“倒也没有,只是觉得我这位新师弟 好像有些意思,他现在何处?” 沈鸿道:“我把他送上山,交到萧师弟处确定了份,萧师弟便领着他去紫霄宫行正式拜师礼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快结束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我这个当师兄的也该去见见这位新师弟了,沈师兄,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沈鸿摇了摇头道:“你自己去吧,松风师伯门下的几个弟子,也就你和玩的熟络些,我就不凑那个闹了。我在你这在坐一会,便自己下山了,还有生意等着我做呢。” 凌慕予狐疑地看着沈鸿,笑道:“沈师兄,好酒好茶都收在神机居右侧的箱柜之中,你偷的时候可要小心些,别摔坏了东西。” “去你的,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沈鸿骂骂咧咧,却并未否认,道:“这做师兄的拿你点东西,能叫偷吗?” 凌慕予笑着道:“行了行了,我去了,你自己慢慢挑吧,别翻得太乱就行。还有,‘乾’字号书架上的书千万别翻,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收集的古籍。” “放心,你师兄我自十一年前便已立誓,今生除了账本之外,再也不看别的书了。”沈鸿道。 凌慕予再不耽搁,与沈鸿作别,转离开了住所。 出了神机居,凌慕便向真武观紫霄宫赶去,他的神机居搭在武当后山灵应峰上,虽与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们一样,都同在当年松风道长清修之地左近,但因为他格使然,加之他这些年收藏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着实不少,因此他神机居选址较之其他几位倒是偏僻了不少。 凌慕予虽心里想着见见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弟,但却也不是很急,一路上慢悠悠地向前山走着,人还未到紫霄宫外,半路上,却已遇到了萧等人。 “咦?”凌慕予见萧与陆梦霜迎面走来,后跟着一男子,看着比自己约莫大了几岁,穿着武当弟子的服饰,自己却是从未见过,想来便是那位新拜入门,由大师哥代师收下的弟子胡泊然了。 “见过大师哥,陆师姐。”凌慕予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萧几人也停下脚步,萧看着凌慕予问道:“六弟,你怎么在此?沈师兄他说去寻你?” 凌慕予回答道:“已经见过了,沈师兄他与小弟闲聊了一会,我听他说胡师弟正在紫霄宫内行拜师礼,特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却没想到大师哥你们竟已经结束了。” “不过是收一个天资平平的小子,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陆梦霜在旁插话道。那胡泊然脸上露出不忿之色,却是一闪而过,并未被人察觉。 凌慕予素来知道自己这位陆师姐的厉害,自然不敢搭话。萧这时对后的胡泊然道:“来,胡师弟,见过你六师兄。” 胡泊然上前,道:“小弟见过六师兄。”凌慕予也恭敬地还了一礼,道:“说起来,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先前倒是听大师哥几人谈过不少你的事,本来商议等二哥伤势痊愈便派人下山寻你,却没想到你吉人自有天相,能那么巧遇到墨掌门,得其帮助归山。” 胡泊然笑了笑算是回应,心道:“我倒是也听师兄师姐说过你这位六师兄不少事,行事胆小,武功低微,看着吧,不用两月,我便可超越你,取而代之。” 凌慕予此时倒是并不关心胡泊然心里对自己是何看法,与萧聊了起来。 “萧师兄,既然拜师礼已成,接下来你这是?”凌慕予疑惑道。 萧面露无奈,回道:“当时在杭州,便已定好的,你胡师弟的行武功由陆师姐一手教习把关,胡师弟初来山上,想着先带着他四处熟悉一下,你也是知道的你陆师姐不擅此道,于是我便来帮着些。”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节)灵应 “这样啊。”凌慕予点了点头,追问道:“不过大师哥理万机,这等小事何不找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代劳?” “你小子,”萧笑骂道:“我昨晚没与你接着聊下去,反给你下了逐客令,这么点小事,心里都记恨着。行了,你先等一等,待我帮你陆师姐安顿好胡师弟再说。” “大师哥玩笑了,小弟哪会这么想。只是大家刚刚回山,的确有很多事要处理,有些决策还得让大师哥定夺。”凌慕予也笑道。 萧说道:“你明白就好。南宫师妹与七弟已下山巡视周边。胡师弟拜师礼刚一结束,二弟便拉着五弟去金锁峰练武了,说是要把这几天受伤昏迷耽误的重新补上。而此事说到底,也是我们几个擅作主张,就这么把你胡师弟丢给清溪师兄他们未免有些胡闹。想来,反倒是我这个做大师哥的,确实该担起责任,陪师妹好好安顿一下胡师弟了。” 凌慕予还说些什么,前方的陆梦霜早已不耐烦,催促道:“六弟你有什么事,等大师哥回来再说不行吗?非抢这点时间。” 萧听了,作势走。凌慕予想了想,向萧道:“大师哥,要不你和陆师姐先去忙别的,武当诸峰我熟,就让我带胡师弟四处逛逛吧。” 萧还未说些什么,那边陆梦霜倒是似乎急于摆脱胡泊然这个拖油瓶,道:“大师哥,难得六弟今天勤勉,不如就交给他吧。” 凌慕予也道:“没错,想着我与胡师弟还是第一次见面,从来都没怎么聊过呢,带他四处转转,顺便也增进一下师兄弟间的感。” 萧想了一些,道:“下山一趟,你惫懒的子倒还真的变了不少。也好,你转交给我的‘五气朝元之法’,其中还有些许未能融会贯通,正好借此机会与陆师妹讨论一下。你不是还有事要与我商议吗,待你带胡师弟逛完之后,来玉箫居找我。” “是。”凌慕予点头应道。 那胡泊然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萧便已然向他吩咐道: “多跟着你六师兄学些东西,别看他年岁小,若论懂得东西,整座山上没一个人比得上他。不说别的,就单说这武当的地形地貌,再没一人比他了解的更清楚了。” “大师哥也不用暗示什么。”凌慕予回道:“小弟一定尽量少在山上乱跑,用心练功修武。” “行,那你们去吧。”萧说着,便与陆梦霜先行一步,陆梦霜临走之时,倒是破天荒的对凌慕予笑了笑,低声道:“小凌子,这次倒是乖的很。记得,好好带你师弟,多逛一会。”弄得凌慕予有些哭笑不得。 待萧陆二人走远,凌慕予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一点想走的样子,旁的胡泊然开口问道:“六师兄,怎么了?”语气中并未带有多少恭敬。 胡泊然心里想道:“本来想着借此机会,跟萧陆梦霜搞好关系,谁曾想遇到你这个坏好事的。你凌慕予武功声望皆是平平,就算是和你处好了,又能怎样?” “不急。”凌慕予淡然说道:“武当很大,不急这片刻。我且问你,你适才在紫霄宫,已正式行过拜师礼了?” 胡泊然心里吐槽道:“都已经说过一遍的是,还来问。”但面上仍是恭敬回答道:“回六师兄,那是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遗漏怠慢。”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那好,走吧。”说着向前走去。 “莫名其妙的。”胡泊然小声嘟囔了一句,便连忙跟上。 二人上了灵应峰,来到启圣,凌慕予指着远处问道:“你可知那是何处?”胡泊然顺着凌慕予的手远远望去,远处是你小小道观,并不辉煌华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答道:“师弟不知,只是听陆师姐说过些,这灵应峰是几位师兄师姐的居所,同时也是我今后的居所。” “前半句说的不错。”凌慕予缓缓道:“这灵应峰,前列金锁峰,左有磨针洞、华阳岩,右有这启圣以及夜虚岩。远处那道观便是先师当年清修之地,‘山环水抱而朝大顶,其清静无出其右也。’松风观座西 朝东,入门为夹墙复道,九曲十八折,人称‘九曲黄河墙’。夹墙复道尽头为小山门,门内前为琉璃化香炉,左为照壁,右为山门。为道九曲,丹垣缭之。旁夹青松,如他官而趾独耸峻。所居位置峭拔,几摩霄汉。” 凌慕予说道:“师父当年领我上武当,拜师礼之后的第一晚,便是带着我在这松风观中过的夜。自十年前,师父仙逝后,松风观便再也无人居住,只是我们几个在山上时会时常来打扫祭拜,有时也跟师父说一些练功的心得以及山下的见闻。” 胡泊然此时不知凌慕予说这些是何意,只是听着,并未答话。 凌慕予又道:“你既已行过拜师礼,那便已成我武当弟子,此事已无法改变。按理来说,门中往往是师父给弟子解惑,师兄为师弟开导,可在我这里,我却有几个问题,想先向师弟询问,不知可否?” 胡泊然听凌慕予语气冷淡,此时心中已不若先前一般古井无波的冷静,出现了些许紧张,他再次重新审视这位自己一直小觑的六师兄来。 凌慕予见胡泊然不答,看向自己,微微一笑。 胡泊然回道:“师弟我才疏学浅,师兄若是不清楚的事,想来我也是帮不了什么的。” “无妨,我且问你。”凌慕予问道:“拜师礼既然已经走过,那那柄真武剑,想来也定是见到过的。” 胡泊然却没想到凌慕予突然问这等问题,悬起来的心又重新放了回去,心道:“胡泊然啊胡泊然,区区一个凌慕予而已,你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胡泊然点了点头,回道:“嗯。听五师兄说,那真武剑是当年创派祖师张真人曾经用过的,之后还曾经遗失过,不过最终还是被我派先辈们寻回。”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一节)仇怨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自祖师爷仙逝之后,那柄剑便再也无人用过,自然也没再出鞘,你我所拜的,并非剑刃,而是剑鞘。长剑剑鞘铜绿斑斓,其上以铜丝嵌着两个篆文‘真武’,这便是此剑名称由来。” 胡泊然回道:“原来如此,多谢师兄指点。” “且不急着谢。”凌慕予道:“我再问你,你可知‘真武’二字是为何意?” 胡泊然道:“这有何难?众所周知,我武当供奉的乃是真武大帝。”话刚开口,凌慕予便连连摆手,胡泊然默然,凌慕予悠悠地说道:“何为真武,乃是真我存心,自然成武之意。这‘真武’二字是师父当年收我入门,我上山后,他教给我的第一个道理,今,我把它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你可知我是何用意?” “请恕师弟愚钝。”胡泊然道:“还请六师兄明言。” 凌慕予呵呵一笑,道:“武当弟子向来先修心,再修武。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我初见你,你眉宇之间便暗藏仇恨与怨念,但你却隐而不发,瞒过了所有人。若是我早些遇见,我或许会请求大师哥不要收你入门,但你既然已经正式拜入师门,我所能做的,便是要把这些仇恨问个清楚,想办法化解你的怨念,否则你将一生受困于此,难有寸进,最终还可能害人害己。” 胡泊然似是被凌慕予说穿心事,在脑中将前事匆匆过了一遍后,才道:“早就听闻六师兄被江湖人称之为‘神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满师兄,小弟我父母虽然早央,但有着父母留下的家产,这二十余年过得还算快乐。虽无兄弟姐妹,但家中的小厮家仆等也算是伴我一同长大,有些感。但这些全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而且犯案者就是摩天盟的夜锋,若不是遇到二师兄与七师兄,我早就和他们一起共赴黄泉了。我拜入武当,一是想有机会报答诸位师兄师姐,二也是想学得一好本领,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替 那些无辜的亡魂报仇雪恨。” 胡泊然又说道:“我听二师兄说过,我武当十年来与摩天盟的仇怨,师兄师姐们这几年与摩天盟拼斗,也是为了报师门血仇。如果仅仅因为对摩天盟存有仇怨,便断定我将修武难以寸进,未免有失偏颇。”胡泊然语气之中,不以为然。 凌慕予看了看这位新师弟,劝道:“从富家少爷到流落江湖,从众星捧月到孤苦无依。遇到这种仇恨,心中难免有怨。但殊不知,生而为人,人生大多都是有着低谷,且多沉浮多磨难。原先我以为,何为英雄,便是要将品置于高处,与命途相斗。就如我武当一般,不被低谷困境所打败,每个人洁自好,苦心修武,总有一天,通过自努力,向摩天复仇,重振师门。” 胡泊然用力点了点头,道:“六师兄所说不错,师弟我与师兄乃不谋而合,也是这么想的。” “听我说完。”凌慕予道:“说起来,你年岁还比我长一些,而且有些事理,我自己也是近期刚刚明白,也不是理解的很透彻。这么一想,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能力对你说教。不过先前在福州我倒是结识过一位好友,他虽是公门,但却实实在在算得上是位豪杰君子。他给我说的很多话,我当时答应但心中实在不以为然,可事后慢慢想来,却渐渐认同。与命途拼斗自是英雄,但也可学得与命途和解,如此前怨消逝,方为真的超脱,也是另一种英雄。” 凌慕予看向胡泊然道:“我知你现在心中也是不以为然,你也不用装摸做样的答应着,你之前说十年前的旧事,的确,我们或多或少的为了复仇努力了十年,但我们习武从不是完全为了复仇,就像近些天,我多方打探后得知,或许这十年来的仇怨都付错了对象,太湖一战的真相可能与摩天盟毫无关系。” “我原先听陆师姐说六师兄的一些为人处世,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师姐说的还真是一点不错。”胡泊然阳怪气道:“如此 血仇,不想着努力报仇以还师门大恩,却因自己的胆小无能,反想着替仇人开脱。” 如此话语说出,饶是凌慕予涵养再好,听了也难免心中有气。胡泊然见凌慕予脸色不善,忙道:“一路多谢六师兄指点,师弟我就先去收拾住处,不劳烦师兄了。”说着,便转想要离去。 凌慕予展开轻功,一个纵跃,拦在胡泊然前。 胡泊然声音微微颤抖,道:“六、六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凌慕予看着胡泊然愕然的面庞,笑道:“你放心,真要说起来,或许我的确是玄门七士中最不喜欢动手的人了。更何况,你是我的师弟。师弟要去收拾住处,做师兄的本不该阻拦,但师兄话还没说完,当师弟的就要离开,如此也不大合适吧。” 胡泊然哼了一声,色厉内荏地问道:“不知六师兄还有什么话要问?” 凌慕予走上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疑惑还请师弟帮忙解答了。” 胡泊然硬着头皮道:“师兄请说。” 凌慕予刚要开口询问,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南宫傲兰的声音:“六弟你怎么还在这啊,大师哥正寻你呢。” 凌慕予回过头来,见南宫傲兰已奔到面前,招呼道:“南宫师姐好,山下的巡视工作这么快就完成了吗,真是辛苦了。不知大师哥找我何事?” 南宫傲兰道:“你这人?不是你自己说有事要请大师哥定夺的吗?”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是啊,本来昨晚就想说的,但大师哥说与陆师姐有要事要谈,所以我已和他约了待我领胡师弟转一转之后,再去寻他。”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二节)奇怪 南宫傲兰气愤道:“陆师妹她找大师哥能有什么‘要事’?无非就是些你侬我侬,唉,算了不说了。大师哥不是那不分轻重的人,昨夜让你先回来心中已然过意不去,这不听说他早早的便回玉箫居等你了,我回山遇见他,他说这么久不见你来,这才让我前来寻你的。” 胡泊然这时在一旁听了,适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六师兄先去忙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收拾就好。”说着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唉,胡师弟你且慢。”凌慕予话还没说完,胡泊然便已然离去了。凌慕予正要追赶,却被一旁的南宫傲兰拦下道:“六弟,大师哥还等着呢。再说了,他的事,你那么上心做什么?” 南宫傲兰看着胡泊然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说道:“虽说我与陆师妹平时意见经常相左,但对待这件事上却是出奇的一致。且不说此人的品行武功根本不配加入我派,砚青镇上他府上人尽皆惨死,我等几人本是想做件好事,结果却被人凭空污了清白,二哥也是受了重伤,江湖上如今也仍是风言风语。大师哥想来也并不是很情愿收下此人,只不过是看他可怜且主动请求,实在不忍拒绝。否则也不会如此替师收徒,行拜师礼的大事都没有要求我等必须全部在场。可见,对他相较于我们几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南宫傲兰说着,好奇问道:“我和七弟下山没来参加也就算了,我听说六弟你也未至?” 凌慕予尴尬一笑,道:“说来惭愧。可能确如南宫师姐所说,大师哥甚至连叫都没有叫我,待我知道此事的时候,胡师弟的拜师大礼都已结束了。” “这就是了。”南宫傲兰点了点头,道:“或许大师哥心里也不敢确定收这人入门是否是一正确决定,只希望此人入门后可以用心修习,切莫堕了我武当声名才好。” “对了,南宫师姐。”凌慕予这时好像想起什么,问道:“我原先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你们遇到胡师弟是在湖州城外,可大师哥答应收他入门却是在杭州城内?” 南宫傲兰点了点头,道:“是啊,当时砚青镇劫难后,二哥和七弟把这小子救了出来,可这小子醒了之后半句答谢的话都没有便径直离去了。我本以为此事如此便就算了了,可谁知之后我们前脚到了杭州,后脚这小子却又跟了上来,说是想清楚了想要拜师学武,跟随武当派左右。” 凌慕予沉吟思索,道:“的确有些奇怪。” 南宫傲兰不以为然道:“不过仔细想想,便也想通了,当时突逢大难,但并未亲眼所见,心中还存了个继续当他富家少爷的美梦,之后转身离去,回到家里,亲眼目睹这一切后,发觉走投无路,这才又想起我们,前来投奔。”南宫傲兰分析完后,颇为不屑地点评道:“如此心性,当真不配入我武当门下。”接着向凌慕予道:“所以啊,六弟,对这等人,你没有必要如此照顾,虽说他眼下的确正式拜师,可要想让我们像对待亲师弟一样的对待他,还得看他今后的表现。”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我倒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对他所说的,他被丐帮追击与七弟分散后被墨掌门相救指点之事,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想要追根究底一番。” 南宫傲兰神情一凛,道:“难不成?你怀疑他说的并不属实,乃是被丐帮等人捉住之后,故意放回来,意图对我武当行不轨之事的?” 凌慕予摇了摇头,笑道:“这倒没有。一来,是否被墨掌门所救这种事,事后一问便知真假,作不得谎。二来,丐帮无论是丙长老还是龙舵主,都是当世豪杰,这胡泊然武功平平,我武当山戒备森严,不会傻到觉得凭他一个人就能做成什么不轨之事的。” “那你是怀疑?”南宫傲兰不解道。 凌慕予叹了口气道:“我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墨掌门怎么会这么巧合路过那里,并且从你们所说来看,在梅庄之时,墨掌门明显是不相信我武当派的,甚至一度想要协助崆峒,又为何从丐帮手上救下胡师弟呢?而且颜昊犯境,五岳剑派全体上下那么多大事要事等待处理,虽谈不上日理万机,但想来墨掌门也不会好心到花费时间劝说他离开武当,最后劝说不成又指点他到了沈师兄那里。墨掌门这一番举动,我实在是不明其理。” 南宫傲兰微微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些奇怪。” 凌慕予道:“不过这些事,问了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想来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可能真的是个巧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墨掌门君子之腹了。” 凌慕予说着,向南宫傲兰正色道:“虽然可能是杞人忧天,但还请师姐在我下山后,多多留意胡师弟,以求万全。” “怎么?”南宫傲兰问道:“这刚回来,你就要下山?去什么地方?” 凌慕予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要验证我心中的一个猜测,待我秉明大师哥之后,应该就要走了。”凌慕予怕说出具体,反倒让师姐担心,因此并未多言。 南宫傲兰也是很信任自己这位师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知你自有奇遇,眼下武功较之先前已有很大进步,应该足以自保。更何况你足智多谋,想来也没有什么需要让我额外提醒的。至于你所说的,本来胡师弟是归陆师妹管的,我与她向来不怎么对付你也是知道的,原先的话,我肯定是不想去过问她管的人,可你既然这么说了,放心吧,就算是陆师妹心中不快,说些什么,我也会好好注意胡师弟的一举一动的。”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三节)周密 凌慕予向南宫傲兰深深一躬,道:“辛苦师姐了。” 南宫傲兰笑着侧身避开不受,道:“行了,赶紧去吧,别让大师哥等太久。” 凌慕予与南宫傲兰作别后,再不耽搁,向萧允的玉箫居方向而去。 “咦?那是。”凌慕予见远方道路上迎面走来一人,提着食盒,几个纵跃上前,躬身问候道:“陆师姐好,你怎么在这?” 那人正是陆梦霜,陆梦霜一见凌慕予便也停下了脚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给大师哥送点东西吃,怎么不能在这了?” “当然当然,是我口误,师姐莫怪。”凌慕予忙道:“对了师姐,胡师弟我已安顿好了,不过还有些事情我想事先。”凌慕予话刚一开口,陆梦霜便不耐烦地打断道:“那小子怎么与我何干,你若是想多管闲事自便就好,无须与我商议,我懒得管。”陆梦霜说着颇有些怨气地说道:“本以为你小子这次做的不错,结果大师哥竟然说你与他还有要事相商,不能耽搁太久。” 凌慕予尴尬一笑,道:“大师哥辛劳,一切以师门为重,倒令我这个当师弟的惭愧。”陆梦霜听了,没好气地催促道:“行了,赶紧去吧。有什么话捡要紧的说,别耽误大师哥练功休憩。” “明白。师姐慢走。”凌慕予说着转身离去,奔出十数丈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心道:“呼~真是,被陆师姐从小教训到大,这还没说什么,心中就已然砰砰乱跳了。” 凌慕予走到玉箫居前,轻轻扣门,紧接着便传来萧允的声音:“是六弟吧,进来吧。”凌慕予听了,推门而入,见萧允正坐在桌旁椅上,桌上摆着四色点心,见凌慕予进来,随手拿起一块,向凌慕予递过去,说道:“来尝尝,这是你陆师姐刚刚送来的。” 凌慕予回道:“大师哥你吃吧,小弟我还不饿。”说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萧允见此,便也放下糕点,正色道:“说吧。你从昨夜回山便想与我讲的事情。” 凌慕予问道:“大师哥觉得,乔山徐屹二人如何?” 萧允想了想,说道:“在行中城外,承蒙他二人相救,还一路护送回山,恩情是有的。而一路接触下来,此二人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的确也是一方豪侠。而那太湖一事,虽经你接触调查,得出十有八九不是摩天盟所为的推论,但毕竟无法最终确定,加之自古正邪不两立,这仇怨分歧自然也是在的。”萧允说着,看了看凌慕予,劝说道:“恩情这东西,以后寻机会还了就是。六弟,大师哥多说一句,哪怕最终证实了师父的死与师叔伯的失踪不是摩天盟所为,也是不好跟他们走的太近的。摩天盟与我中原武林各派经历着十余年,两方关系早已势成水火,难以调和。” “大师哥是在担心?”凌慕予说道。 萧允点了点头,道:“此次被摩天盟中人所救,我武当派已然落人口实,我知你素来喜好结交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大师哥放心。”凌慕予说道:“我心里有数,不会因此,让我派陷入尴尬境地。” “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萧允点了点头,问道:“你突然问我如何看待他二人是何意?” 凌慕予回道:“大师哥也说了,乔徐二人的话的确可以信,但同时大师哥也说,眼下接触调查后的结论也只是十有八九,若想最终确定,还得想办法最终将那一二,水落石出才是。”接着,凌慕予便向萧允诉说了自己想要远行甚至远至摩天盟势力境内,寻到子元居士与公木先生,查清百枯草与雨零散真相的计划。 萧允听了,沉吟不语,良久才道:“六弟往常行事之前的计划,一般都极为周密,将每一步可能发生的变化都算计进去,甚至有时都让几位师兄师姐觉得师弟谨慎的有些‘胆小’,可听六弟此次安排,不仅没有事无巨细,而且有些想当然。这是为何?” 凌慕予答道:“回大师哥话,一来这次福建云南一行,令师弟我明白,这世间事虽自有其运行规律,但同时也多意外,所谓周密计划本身便是最不周密的地方。二来,若是前去北方寻找子元居士,那或可思前想后,布置一个引蛇出洞的万全之策,但子元毕竟只是近几年来才参与摩天的制毒,而太湖一事发生在十年前,寻他意义不大,至于深入昆仑山,直面公木先生,,此事无一前人尝试亲历,因此也只能随机应变,计划什么的也只是纸上谈兵的想当然罢了。” 凌慕予接着道:“当然,我自也清楚本身功夫有几斤几两,不会去做那完全没有把握的送死,结识贪狼君与乔徐两位堂主便是契机,而颜昊眼下正在华山左近,乔徐两位也在赶去的路上,若是我运气好的话,借此引荐随后跟随前往直至公木先生面前也未可知。” 萧允笑道:“我原以为是六弟转了性,没想到六弟还是那个六弟,事无巨细,思虑周密。” 凌慕予喜道:“那大师哥的意思是?此事准了?那我这就回去收拾行装,准备下山。”说完转身欲走,被萧允拦住道:“莫急,也不急于一时,这样,你先去把二弟给我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相商。” 凌慕予应道:“我这就去,请大师哥稍候。” “且慢,你这么风风火火的作甚?你知道去哪寻你二哥吗?”萧允问道。 凌慕予回答道:“这有何难。二哥定是在那试炼峰的卦武回龙台了。”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凌慕予便转身去寻秦牧海了。 没过多久,凌慕予便领着秦牧海返回,刚要敲门,身后的秦牧海便已率先直接将门推开。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四节)太华 “大师哥你找我何事?”秦牧海大踏步进门,“咦?大师哥你这是要去哪?” 凌慕予紧跟着秦牧海后,进门,只见萧不知何时已打包好了行囊,而房间的桌上中央,有着一封信件,从这位置看去看的不是很清楚,信封上依稀好像是“陆师妹亲启”几个字。 萧回道:“二弟,可敢一起去昆仑山会一会那秋衰堂主?” 秦牧海听了,脸上是又惊又隐隐的透露着兴奋问道:“就我们?” 萧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我们师兄弟三人。” 凌慕予在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大师哥,你这是?” 萧回道:“调查师门疑案,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好意思让你一肩承担。不过,此行凶险,也不适合人多,思前想后就我们三人随机应变,最为合适。” “可。”凌慕予刚想说些什么,萧便道:“怎么?你提出的计划,到了实施的时候,你反而要退缩了,还是说怕你两位师兄给你拖后腿啊。” 秦牧海也道:“行了,六弟,看你的表我都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无非就是一些,此行凶险之类的劝诫,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以犯险这么刺激的事,哪有不带上你二哥的。” 萧笑道:“你二哥说的不错,不过若是我们告知其他几位师弟师妹,免不了又是各种劝说,依我之间,我们不如趁打铁,直接下山就是,有什么话留书一封就是。”接着,向秦牧海说道:“我的书信已写,二弟不妨回去收拾准备一下。 秦牧海摇了摇头,拍了拍腰间悬着的单刀,说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幸好我刚在练刀,家伙事都在上,直接下山就是,衣物什么的,路上再重新置办就是。”说完,忽然想到些什么,道:“不过还真有一事。今晚约了五弟一起吃酒。”对萧道:“大师哥,我借你纸笔一用。”说着拿起纸张,大笔一挥,写下:“五弟,醉酒一事暂缓。待二哥回山,再把酒言欢。” “大师哥,二哥,你、你们。”凌慕予看着眼前的场景,竟是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萧说道:“六弟,想来你不会向二弟一样,要准备的,应该不少。不急,我们等你。” 凌慕予说道:“大师哥说笑了。我昨夜归山之时便已做了下山的打算,行囊昨夜便已收拾完毕。”说着又想到拜托南宫傲兰多多注意胡泊然的事,接着道:“留书就不必了,该说的,也都提前说了。” 萧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神机居,待六弟取了行礼后,便径直下山。中午在玉华集整顿,随即出发。” 说着,三人便离开了玉箫居。路上,秦牧海忍不住向萧问道:“大师哥,我们准备从哪条路杀上昆仑上啊。” 萧看着,前方走着的凌慕予,笑着回道:“谁说要直接上昆仑了。” “那我们这是要去?”秦牧海忍不住问道。 走在最前方的凌慕予听了,仰声回道: “西岳太华!” (第二百七十五节)西安 第十二章:煮豆燃萁难辨簧,玉碎仑往窥九阳。正式开启!读者老爷可以猜猜会发生何等有趣的故事。 华山西,西安府,城中一处偏僻的小酒馆中。 此处乃城西偏僻之所,过往路人本就极少,店里也只有一名伙计,左右无客,斜倚在柜前,昏昏睡。 这时却走进来三位年轻男子,为首一人乃是作华服公子打扮,寻了处坐下后,其余二人也分左右而坐。那坐在左首的满脸杀伐之气,举手投足间极是豪迈,扬声喊道:“小二,把你店里最好的酒,先来上两坛。”一句话便把本与周公相会的伙计唤回了现实。 “得嘞,客观还要点啥。”那伙计也是个察言观色之人,一看这三人衣着气度便知是那走江湖的少侠侠士,此等江湖人相比于寻常农工那是出手阔绰。“几位乃是华山下来的侠士吧?” “哦?”那为首之人问道:“何以见得?” 那伙计以为自己猜对了,颇有些洋洋自得,指了指那右首未曾开口说话的年轻男子道:“几位别看本店毫不起眼,但这西安府临近华山,这走南闯北的各路侠士,小的也见过不少。这位少侠虽然作寻常书生打扮,但后背负长剑,一看就不是凡品,想来定是五岳剑派中的高人侠客了。再说了,前几,听说从西边来了不少流寇大盗在此作乱,多亏了华山派的英雄们及时下山,小的也有幸见了不少传说中的人物。” “哦?都有哪些?愿闻其详。”那左首的书生似乎很是好奇,开口问道。 “这,”伙计似乎是犹豫了下,随后便道:“什么‘青天北斗’、‘执掌乾坤’自然是都见过的,不在话下。而前几,小的更是有幸得见了那华山派掌门,如今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令狐大侠。那令狐大侠高九尺,一双眼睛如铜铃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寻常恶人被其一望,便双腿发软,稍微厉害些的人物,腿是不软了,但也只能望风而逃。那,令狐大侠便在这西门前,一人独战九九八十一名世间 大恶,那八十一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图,但令狐大侠何等人物,只一剑,‘刷刷刷’便扫除了所有敌人。” 那左首豪迈汉子问道:“‘刷刷刷?’这明明是三剑?敢问小哥,这如何能是一剑啊?” “这、这。”这伙计心中大窘,吞吞吐吐,答不上话,最后只道:“想是令狐大侠出剑太快,当然,也有可能是小的我记错了。” “行了行了。”那书生模样的人似乎并不想再将此话题深入下去,吩咐道:“你下去准备酒菜吧,店里特色的吃食都拿些上来。” “是,是。小的明白。”这伙计如蒙大赦,就要转离去,那书生又吩咐道:“至于酒,两坛太多,依我看,半斤即可。” 此话刚刚说完,那右首汉子便道:“六弟,你这?” 那伙计正不知听谁的是好,那为首公子摆了摆手,让他下去,道:“三四个菜,一小坛酒。”伙计这才点了点头,去准备了。 那豪爽汉子见店小二下去,抱怨道:“大师哥,你怎么也帮着六弟说话。还有六弟,我可没得罪你吧。难不成,你是心疼银子?”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从武当山下来后,一路至此的萧、秦牧海以及凌慕予三人。 凌慕予笑着回答道:“二哥说哪里话,想在山上时,我与沈师兄鼓捣出来的那些极品佳酿,每次被你遇到不是全拿了去自己享用,师弟我可有说过半个不字,不过眼下却是况不同。” 萧在一旁道:“醉酒误事,小酌浅尝即止便可。” 萧发话,如此,秦牧海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不多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牧海忍不住道:“真是没想到,五岳剑派此次行动,如此声势浩大,可反观摩天盟却稍显仓促,且竟无援助策应。本以为捉住颜昊乃是手到擒来,最后却还是被其逃脱了。” “虽然如此。此次夏破、冬败二堂已是伤亡惨重。”凌慕予有些担忧道:“而且听说最终乔徐两位堂主舍命将颜昊救出之时,二人 上也都已负重伤,虽然逃脱,但最后能否留存命尚未可知。” “听六弟话语中,似有忧意?”萧淡淡说道。 凌慕予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能在此寻到乔徐二位,由其带领寻机与公木先生一会,却没想到争斗结束如此之快。而且,若真的乔徐二位伤重,那便是少了引荐之人,想要见到公木,问出实,怕是只能采用最为凶险蠢笨的办法了。” 秦牧海一拍桌子道:“事既然已经发生,唉声叹气也是无用,反正无论是哪种况,我等也是必须行之的。”说着向凌慕予问道:“六弟,我们接下来想必便是西出嘉峪关了吧?” 凌慕予点了点头,秦牧海又向萧问道:“大师哥,之前我便有一事不明。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上华山求见令狐师叔,梅庄那墨规如此看待我武当,处事不公以及与崆峒丐帮的争斗可是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萧不答,反问道:“二弟,墨规前辈乃是何人?” 秦牧海一愣,随后回道:“衡山掌门。” 萧点了点头,道:“那就是了,衡山派乃五岳剑派之一,而我武当说起来,与令狐师叔虽说算得上沾亲带故,但与衡山相比,仍是亲疏有别啊。” “不仅如此。”凌慕予在旁道:“此行乃是与摩天盟重要人物会面相询,如今江湖上我武当与摩天勾结的谣言仍是沸沸扬扬,虽说此行我们乃是为了探寻真相,但难保别人不会这么想,因此,知道吾等行踪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凌慕予接着向萧道:“大师哥,待我等西行出了嘉峪关,便得改头换面,装扮成蒙古客商,如此或能顺利通关关西七卫,顺利到达昆仑,再打探乔徐二人的踪迹,以图后记。”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六节)七卫 秦牧海不解道:“若是不想令江湖人士知晓,扮做寻常商旅就是,何须多此一举,非要装扮成那异族客商!” 凌慕予微微一笑,道:“二哥你有所不知。这安定卫、阿端卫、曲先卫、罕东卫、沙州卫、赤斤蒙古卫、哈密卫等关西七卫,乃是嘉峪关以西设立的七个羁縻卫所,卫所首领多为蒙古贵族,自摩天盟于昆仑天山等地成立崛起之后,与蒙古部族首领盟好,那些贵族子弟也多被送入摩天盟中学习精妙武功。因此,关西七卫虽明面上与摩天盟无关,但实则乃是自嘉峪关出行前往昆仑的关卡,想令狐师叔这数年来也屡有大胜摩天之时,但却始终难寻机会围攻摩天峰顶,便是路途之上有这关西七卫把守,实难成功。” 萧允点了点头,道:“六弟深谋远虑,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就依六弟之言,我们兄弟三个权且当一次那草原民族,省心省力。” 秦牧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道:“好是好,只是如此一来,一路之上,难免太过无趣。” 萧允与凌慕予听了皆哈哈大笑,萧允道:“既如此,二弟只能期待遇到些不长眼的劫道小贼,让你一展拳脚了。” 凌慕予在一旁阻拦道:“最好还是不要,关外风情,历来与中原大地大不相同,此行隐秘艰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秦牧海拍了拍凌慕予的肩膀,道:“你小子,还当真了,你二哥我岂是那不知分寸之人,大师哥不过与你开个玩笑,行了,如今这也算酒足饭饱,既然不打算拜会令狐师叔,那便别再耽搁了。” 萧允一行三人,整装已毕,便一路出城向西,直至出了嘉峪关,随即改换衣着,隐藏身份,向昆仑山而去。 三人策马驰骋,萧允看着这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说道:“昆仑多大雪,只期待我们此行能顺利,若是有所意外,只怕便得大雪封山,待到明年开春才能返归了。” 凌慕予想起临行前萧允桌上那封信,忍不住打趣道:“这还未至终点,大师哥便想归途,想来是担心离山太久,师姐担心吧。” 萧允听出凌慕予言外之意,反驳道:“六弟此言差矣,我等三人若是久久未归,武当上下自是全都忧心的。就如你那福州大理一行,耽搁时日,我等师兄师姐在江南无不是日夜担心。” 凌慕予笑着回道:“大师哥说的是。” “哎!依我看,你二人想法未免太过婆妈。”秦牧海道:“三妹五弟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事情,再说了,也都不是第一年下山闯荡江湖了,担忧这个担忧那个,也不怕麻烦。真要是我武当弟子,就该相信同门的武功能耐。” 萧允听了秦牧海的话,忍俊不禁,道:“你啊你啊,自小便是如此。不过,话说起来,那摩天冬败堂的徐屹倒是与你秉性有些相似,虽然豪迈狂放,但总归无谋。” “非也,非也。”凌慕予在旁说道:“二哥为人虽然豪迈,但向来粗中有细,有时并非无谋,而是英雄当世不屑于谋。而徐屹武功虽走的也是刚猛一路,且为人相比于四季堂其他几位倒是显得单纯不少,但据我与其接触,其为人谦和自知,与那一个‘狂’字,实在沾不到边。” “大师哥和六弟切莫提此事,”秦牧海颇为可惜道:“我心中一直想与摩天盟高手拼杀一番,听闻那徐屹善使两柄双刃开山斧,斧法精妙无比,人称‘天地双斧’,好不容易遇到本该与其交手,奈何我当时却是伤重难动,待伤势回转,那人却又走了。” 萧允笑道:“无妨,此行若是顺利,那摩天盟高手众多。你终究是能交上手的。不过二弟,听五弟所说,那徐屹十数招便战败了少林的心远师兄,你只怕不是其对手。” 秦牧海否决道:“打不打得过,总得打了才知道,五弟所言,不可尽信。再说了,就算果真如此,一来心远师兄力战已然力竭,二来心魔所扰,癫狂虽力大但失去理智判断,真交起手来,不如常态。” 三人说着,前面风沙渐起,无奈只能牵马步行,所幸没走多远,前方便有一驿站茶舍用以歇马,一行人便在此暂做休息,等待风沙平息。 萧允见凌慕予从刚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语,观其面色似是心存忧虑,且有悲意,忍不住问道:“人算不如天算,此行虽然在华山错失了找寻乔徐两位的最佳时机,但自嘉峪关西行以来,尚算得一切顺利,六弟为何如此悲伤忧虑?” “唉。”凌慕予重重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复又沉默。 秦牧海拍着大腿上的皮毛衣裤,道:“大丈夫有话直说,在你两位师兄面前,何须吞吞吐吐!” 凌慕予忙言明道:“大师哥,二哥,你们二位实在是误会了。我目下心中所忧并非摩天一行,而是适才大师哥提到心远师兄,师弟我想到了少林。” 萧允问道:“日前在路上你与少林派心止师弟通信来往,不是已经得知那心远师兄虽被重伤在红衣林,但少林派最终寻到了他,已回山救治,性命无忧吗。” 凌慕予点了了点头,道:“大师哥也只说了一半。虽是性命无忧,但因其乃是在经脉走火之时被人重伤,且救治不及,心远师兄的一身修为已然尽废,而且终生不能再习武了。” 凌慕予接着说道:“摩天与少林这几年也没少对着干,双方折损在对方手里的人物亦不在少数。而徐屹只是重伤,并未直接取了心远师兄的性命,真要说起来,还应感谢徐屹手下留情。这些道理,心止师兄心中自然也清楚地很,而且他在给我的信中里,也是长篇大论,说一切自有缘法,心远师兄数年来因练武受心魔所困,如今一了百了,倒是一件好事。”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七节)陆江 秦牧海道:“既然如此,六弟你还忧虑些什么?”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二哥你有所不知,我了解心止为人,他在心里长篇大论在那里展示云淡风轻,表面上是写给我看的,但实则则是自己始终放不下写下来哄骗自己的。” “你是说?”萧也在一旁问道道。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仇恨已然生成。心止心中已埋下种子,迟早都要给他师兄报了这口怨气的。不过这当然也是人之常,本没有什么,只不过我想到我与心止师兄十年的交以及前几还与乔山徐屹二人相交,而他们之间却有着怨与恨。看来大师哥说的不错,我中原诸派与摩天盟之间,势成水火,如今想来,我与乔山徐屹二人相交,当时的确有些想的过于简单了。” 萧看着凌慕予,淡然道:“不过你依然不后悔,对吧?若是再来一次,只怕你还是会与其相交。” 凌慕予笑道:“人生有太多不如意,需要后悔之事,而师弟我向来惫懒,所幸就把任何决定都当做最好的视之吧。更何况,若是没有这层义,我是万万不敢前来摩天盟赴死的。” 凌慕予向秦牧海说道:“虽说此行乃是从未有过的前往昆仑与摩天盟接触,但以我对公木先生,乔山徐屹两位堂主以及贪狼君的了解,此行不过可能会有些唇枪舌剑,万万到不了刀兵相见的那一步的,二哥可能要失望了。” “哼。”秦牧海冷哼一声,道:“只要能最终搞清楚十年前的真相,其他一切,皆无所谓。” 秦牧海还再说些什么,一旁的萧却突然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等一下,有人来了。”说着端起茶碗。 秦牧海与凌慕予顺着萧眼神瞥去,远处风沙肆虐,看不清晰,不过依稀可见两道模糊的人影向此地奔来,速度奇快,显然来人也是会武的江湖中人。 “摩天?”秦牧海低声询问道。 萧摇了摇头,回了句:“还不确定。” 说话间,两道人影又近了些, 秦牧海又盯了一会,评价道:“此二人武功平平,不是什么好手。”萧点了点头,提醒他切莫大意。 “这轻功法是?”凌慕予有些不确定道:“华山派的‘攀云乘龙’。” 此时,那二人终于进入驿站茶舍,二人上的白衣虽被黄沙侵袭,但的确是华山派弟子服饰,二人似乎也是远行,极是疲累,找了个空桌椅坐下,其中较为年轻的一人卸下长剑,凌慕予从他左肩上绣着一个“谦”字。 “是他二人?”萧此时低声道。凌慕予向大师哥投去询问的眼神,萧回道:“梅庄大会在杭州见过,令狐师叔座下的两名弟子。” 秦牧海这时也道:“华山派的陆谦修与江绍礼,真是奇怪,华山的人怎么来到这里了?” 关外驿路本就人烟稀少,说来也巧,此时这风沙弥漫的驿站中除了陆江二人之外也仅有凌慕予一行人而已。陆谦修与江绍礼也很快发现了这三名异族商人。江绍礼主动走过来,对为首的萧问道:“这位小哥,风沙之中,我兄弟俩迷失了方向,敢问此地是什么地方啊?” “这容貌虽变,声音却不会变化,只期望这江绍礼不甚敏感吧。”萧和秦牧海正要回话,那边凌慕予却已先道:“蒙兀室韦。” 那江绍礼听了,却是愣住了,随后看向凌慕予,又问道:“几位小哥说什么?”凌慕予又道:“伊赫赛音。”见江绍礼仍是满脸疑惑,便指了指自己三人一旁的行礼,随后站起来,做了个骑马的姿势,接着从怀里掏出两锭碎银。 江绍礼挠了挠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此地往来的商人?那你们不会说汉话吗?” 凌慕予指了指萧与秦牧海摇了摇手,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膛,用很奇怪的发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听的懂,会一点点。” 江绍礼见这边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笑着对凌慕予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对陆谦修说道:“陆师兄,这几人都是附近的牧民商人,问不出什么。” 萧此 时低声问道:“六弟,你这是?”凌慕予小声答道:“此行既然绝密,那便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我对易容改装之术,并不精通,接触多了,难免漏出马脚,语言不通,直接明了,截断接触的机会。” 秦牧海在旁冲凌慕予竖了个大拇指,问道:“你那几句蒙语又是?” 凌慕予笑道:“我哪会什么蒙语,随便胡诌几句就是,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秦牧海求助道:“那万一他们又来怎么办,我可没你这胡诌的天赋,总不能装成哑巴吧。” 凌慕予看了看秦牧海与萧,嘴里“阿巴阿巴”地胡乱说了两句,接着仰天打了几个哈欠,便在桌上埋头睡去。 萧秦二人瞬间心领神会,心中赞道:“妙计。”便也妆模作样的沉沉睡去。 三人趴在桌上,尤其是秦牧海,甚至还鼾声如雷。那边桌的陆谦修眉头微皱,道:“这几个番子,如此形,竟然也睡得下去。” 江绍礼说道:“这沙暴天气,他们久居在此,想必也是见惯了的。不管他们。” 接着,凌慕予便觉四下无声。陆江二人也不再言语些什么,过了好久,只听得耳畔狂风之音渐息,这才又听到二人的说话。 江绍礼说道:“陆师兄,我等出来那么久了,其余师弟们难免忧心,趁着风沙变小,还是传讯报个平安吧。” 陆谦修说道:“那是自然,虽说我们马上便要回去,不过提前报讯也好,免得他们寻不到人,兀自忧心。” 接着便响起江绍礼的脚步声往返,显然是去屋外传讯了,一道响箭拔地而起,紧接着江绍礼回来说道:“”我等在这附近也转悠好几天了,可愣是一点摩天妖人的踪影都没寻到。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八节)识破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趴在桌上装睡的凌慕予几人耳听地外面风声已息,便一个个都装摸做样的坐起,凌慕予给萧打了个眼色,三人便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咦?几位是要走了吗?”陆谦修看着起的萧三人问道。 萧点了点头,随后便指了指外面。江绍礼此时走了过来,拍了拍自己腰间,随后做了个要喝水的姿势,道:“劳烦几位,我师兄弟二人在来的路上,偶遇风沙,匆忙躲避时水袋遗失,几位若有盈余,可否接济一些,我们上有银子。”说着掏出约莫两三钱碎银出来。 秦牧海一扬手将自己上水袋扔给了江绍礼,却并不接江绍礼的银钱,江绍礼接过水袋之后,感谢道:“几位竟不收钱物,那可真是多谢了。” 凌慕予旋即摆了摆手,嘴上嘟囔着:“拿唔多,拿唔多。”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陆谦修这时说道:“几位对偶然相遇的同路人如此仗义相助,我俩拿钱出来,还真是小觑了几位。这样吧,相逢即是缘,我兄弟二人就以水作酒敬三位。” 说着,也不管凌慕予几人听不听得懂,便在这空驿站中寻了几只茶碗出来,倒上了刚刚得到的水,自己端起来,道:“多谢三位赠水之恩,我就先干为敬了。”那边的江绍礼也跟着师兄饮了一碗。 秦牧海心知言多必失,便也没有多言上前一饮而尽,而萧想着尽早离开此地,便也上前干了这碗水,凌慕予自然也跟在大师哥脚步之后,将最后一碗水送入腹中。 萧微笑着与陆江二人点头作别,三人便要离去。可就在这时,那陆谦修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虽说风停了,但我劝几位还是继续休息会才好,若是在这关西荒野,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江绍礼对着萧,微微抱拳,说道:“萧师兄、秦师兄,好歹在杭州之时,是小弟我领你们去的客栈,怎么说也算有数面之缘 ,怎么今一见,却故作神秘,招呼也不给打一个?” 萧几人心中一惊,但面上仍是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陆谦修看着凌慕予道:“这位想必就是连梅庄大会都不屑参加,近来在武林中两战成名的神机子凌师兄了吧。凌师兄还真是威风的紧啊。” “不敢不敢,初次见面,两位师兄,有礼了。”份既然已被识破,凌慕予所幸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萧也上前一步,笑道:“两位师兄莫怪,吾等三人因师门之事,来到此地,为防止节外生枝这才隐秘行踪改版装束,未免节外生枝,这才没与二位师兄相认,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陆谦修点了点头,道:“的确,在这关西七卫的地界上,汝等的份的确眨扎眼了些,若是没什么真本事,拳头不够硬的话,隐秘些也好。” “狂妄至极!”秦牧海这时忍不住骂道:“你二人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辱我武当。” “二哥!”凌慕予在一旁劝阻道,接着向陆谦修问道:“陆师兄既然与我二哥是旧相识,自然是清楚,我二哥说话就是如此,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小弟我有一问,还希望师兄可以为吾解惑。虽说小弟我对这易容之术只是略通皮毛,但两位与我等却也不过是见过几次,相信也不会有多深的了解,怎么就这么直接的识破我三人份了呢?” 江绍礼笑道:“三位虽然这几年在江湖中闯下了不少的名堂,但毕竟为时尚短,做很多事都太过想当然了一些。我与陆师兄多少也是见过真正的蒙古商人的,且不说当地人应熟知天气,断不会选择这时上路,并且几位的睡姿未免太过标准儒雅了些,马背民族,或躺或卧,纵意且自由,哪有三人都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道理。” 陆谦修补充道:“这其三便是,神机子也算心细如发,虽给几位的坐骑也装扮了一番,但蒙古人的马匹与 我中原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同的,三名本地的蒙古客商,没理由选择骑乘三匹外地的中原良马。” 凌慕予点了点头,坦然道:“受教了。如此看来,还真是漏洞百出啊。这江湖传言有时还真的不可全信,就比如两位师兄在江湖中很是低调,却没想到见微知著,好眼力。可即便如此,也只能料定我等只不过是刻意变装的假商人,又是为何能直接叫破我等份的?” 陆谦修笑道:“见微知著?不敢当,不敢当。”接着说道:“神机子此言还是收回的好,这江湖传言有时还是得信一信的,比如我等在此本就是为了寻找三位,因此看到三名客商,自然心中存疑,便事事都留了个心眼,再比如,传言说武当与摩天盟秘密接触,私下已化敌为友,如今不也眼见为实了吗?玉箫子贵为玄门七士之首,乔装打扮,秘密出关,且一路向西,江师弟,师兄我地理不好,敢问此路向西,是何地啊?” 江绍礼一唱一和地附和道:“好像?是昆仑山吧?” 萧冷哼一声,奇道:“两位特来此地寻我等?这是为何?两位怎知我等在此?” 陆谦修说道:“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也好让你等输个明白。我五岳剑派能在江湖上立足称雄,自然不可能是瞎子聋子,你三人刚到华山左近,几位师叔伯便已收到消息,本来以为武当是得悉我五岳剑派与摩天盟会猎与此特意赶来相助,钰昭师伯还说,正好也顺便询问一下与崆峒、丐帮的纠葛,若是他们不对,定要还无当个清白,给武当寻个说法。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几位竟然并非前来拜会,反而隐藏行踪,偷偷摸摸的向嘉峪关溜去。”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七十九节)蠢笨 江绍礼也道:“几位掌门这才觉得江湖传言或许为真,为了避免武当数百年声名毁于今世一代,师尊特意拜托衡山墨师伯以及泰山木师伯二人带领弟子,前来阻拦,劝尔等回山,将所图谋之事分说清楚。” “只不过,终究还是反应慢了一拍,紧赶慢赶的仍是让你们出了嘉峪关。”陆谦修道:“关西七卫的地界,纵然十分危险,但两位师叔仍然觉得此事重大,宁冒风险也不能纵容武当与摩天盟同流合污。” 江绍礼语气中颇有些埋怨之意,说道:“你们三个可把我们害惨了,改头换面,泥牛入海,若不是今我等运气不错,正好撞上,不知道还得在这漫天黄沙中吃多少苦待多少时。” “哼。”秦牧海啐了一口,道:“我说呢,平素里籍籍无名的两位,此次竟然如此警觉。” 陆谦修倒是谦逊,说道:“秦二爷说的不错,实话实说,若我兄弟二人真是来这寻找摩天盟踪迹的,看到三名商人肯定不会多想。不过我们本来就是来寻找三位,而且知道三位已经易容改装,那见到三名商人在此,自然处处留心。” 萧叹道:“再高明的改装,若是被注意,那也是处处马脚。”说着,拍了拍有些低沉凌慕予,劝慰道:“如此暴露,倒也不能怪六弟你。” 凌慕予摇了摇头,表示无事,接着对陆谦修江绍礼两位说道:“没想到的是,五岳剑派的诸位竟然如此看待我兄弟几人,‘铁尺方圆’与‘青天北斗’二位前辈竟然还都亲自来了。” 陆谦修随手将摆放在一旁的凳子拉到门口坐下,说道:“所以,听我的,几位还是莫要胡乱走动了,就在此等着,一会跟我们回山便是。若是几位真的没有与摩天勾结,那到时把话说清楚就是,我五岳剑派从不会冤枉任何一位真正的正义之士。” 凌慕予此时心里也拿不定注意,向萧问道:“大师哥,你看?” 萧说道:“六弟,我知道你再担心什么?但杭 州被围攻一事在前,且不说回去我们的话语能否被人所相信,更重要的是,都走到这里了,若就此放弃,那太湖一事的真相不知道还得耽搁多久。”说着对秦牧海道:“二弟,手脚麻利些,他们先前装模作样的发了信号,想必很快便有其他的人马赶来。” “得嘞。”秦牧海说着,腰间虎啸玄瀑刃便已出鞘,刀刃上冷冷寒光闪烁。 “二哥,出手轻些,切莫伤了此二人命。”凌慕予说着,秦牧海回了一句:“放心,我手上自有分寸。” 那边陆谦修与江绍礼二人却似乎丝毫不把这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甚至还与那崆峒派‘一鸣惊人’的胡一鸣斗过几掌的火魂子放在眼里。陆谦修仍坐在凳上并不起,说道:“我劝几位还是不要妄动真气的好,免得毒发之后,多受苦痛,我兄弟二人在此事先声明,上可是没带着解药的。” “你说什么?”秦牧海质问道。 “回秦二爷的话。”江绍礼到了此刻,却仍是一副礼貌谦和的态度,说道:“适才寻摸那几个空碗之时,陆师兄上的归元试剑丹好像不小心掉落在其中,所以。” 凌慕予点破道:“听闻五岳剑派弟子切磋剑法之时,常有因个人内力收束不及,而损伤的事。因此令狐掌门炼制出归元试剑丹,此物对人体无害,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之内内力全失,若强行调动内力则会腑脏剧痛,如此单纯比拼剑法,习练本真剑意。” 江绍礼赞道:“说的半点都不差。神机子的眼光见识,在下佩服,怪不得与恒山钰昭师伯称之赞为来第一医者,真是未来可期。如此人物,竟然也自甘堕落去与摩天盟同流合污,真是令人感伤。” 秦牧海此时尝试调动内力,果然腹剧痛,他面不改色,收刀问道:“你那五碗水,你喝了一碗之后,我便直接上前一饮而尽,你又是怎么这么准确地下毒,不怕我挑中那没有毒药的一碗吗?” 陆谦修笑道:“自然不怕。那是因为, 所有的水,甚至包括我喝的拿第一碗,碗上都擦上了归元试剑丹,我俩又不是很急,没有内力就权当在此休息片刻就是,而几位没了内力确是只能待在此地了,传讯烟花已放,相信也没有多久了。”说着,陆谦修直接长剑出鞘,堵住了门。 江绍礼也持剑护在一旁道:“此处只有这一个出口,若是在平常,几位剑气纵横轻功了得,寻他路而出或是将我二人点倒想是不难。但眼下的话,除非几位直接将我二人杀了,否则别想离开此地。” “还真是蠢笨到极点的方法。”萧说道。 陆谦修回应道:“方法蠢不蠢无所谓,有用就行。”说着哈哈大笑,极其嚣张,“没想道玄门七士之首,剑秀争首的第二名,武当派的玉箫子竟然会折在我俩手上,真是万分可笑。” “小人竟敢如此!”秦牧海骂道:“难道你以为没了内力,我等就杀不了你们吗?” 陆谦修道:“自然不是。虽然我等也算剑法小有所成,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几位对手,但我赌的,是几位不敢杀了我俩,不敢直接与五岳剑派为敌。” “你!”秦牧海听了,拔刀砍,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二哥莫气。”凌慕予此时说话了,“你看大师哥多么镇定。” 萧在旁笑道:“不得不说,两位对自己的定位真是十分准确,如今这形或许也是最佳方式了,不过。”说着看向凌慕予。 凌慕予说道:“陆师兄言之有误,我等怎会与五岳剑派为敌,想贵派掌门夫人不也是我等的韩姑姑吗?大家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兵戎相见。” 江绍礼不屑道:“随你怎么说,眼下形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八十节)岐黄 凌慕予微微一笑道:“两位算无遗策,但智者千虑尚且必有一失,何况我们。两位可能忽略了一点,贵派钰昭师太的称赞我虽然不敢全然受之,但对那岐黄之术也并非一窍不通,更何况这归元试剑丹本就算不得什么多么复杂的药物,我若是连此物都看不出来,那也解不了你们令狐师姐当时的‘七华杀胆散’了。” 凌慕予说着好整以暇的走到陆谦修与江绍礼二人面前,对陆江二人手中的长剑视若无睹,一式“回风步”上前,左手一招紫云手便去夺陆谦修手中长剑,右手则以一式“白猿取桃”打向江绍礼肚脐间的“神阙”穴,脚下不停,一式“风行草偃”踢在失去武器的陆谦修腿上,这四招乃是武当小擒拿手中的招数,凌慕予平素里习练不多,但面前这两人此时内功全失,料理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而那最后一腿虽只用了两成力道,仍是将陆谦修直接踹倒在地,吭哧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失去了行动能力。 江绍礼“神阙”穴被点住,站在一旁无法动弹,见陆谦修挣扎着倒在一旁,关心道:“陆师兄,你,你没事吧。”接着对凌慕予惊讶道:“你怎地?怎地?” 凌慕予一边走回萧允身边,一边说道:“你那归元试剑丹又不是无色无味,隔着老远我便闻着一股特别的草乌与血竭融合的味道,自然是早有提防。” 陆谦修此时终于从疼痛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腿,伤的倒是不重,只是有些轻微骨裂罢了,他忍痛问道:“你动了什么手脚?我明明亲眼看着你喝了下去。” 凌慕予不以为意道:“动手脚?我可不会,喝倒是真喝了,只不过在喝之前,口中含了一颗三黄宝蜡丸罢了,我派三黄宝蜡丸中的麻黄、雄黄、藤黄三物正好在药性上与你那归元丹相克,因此便抵消了。”说着,凌慕予走到萧允身边,从怀中将玉瓶掏出,倒出两颗丹药,想来便是那三黄宝蜡丸了,给萧允与秦牧海二人分别递了一颗。 秦牧海接过服下后问道:“六弟你既然都看出他们下毒了,直接点破就是,直接动手也替你省下这三粒药了。” “二哥你武功了得,自是不把这两位华山派的师兄放在眼里,但若真的打起来,难免会有损伤,药炼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哪里有什么省不省的道理,你放心,上次杭州的事可谓吃一堑长一智,此行我可是不嫌麻烦,几乎将我神机居中的所有药物存活都带上了。”凌慕予笑道:“再说了,若是我们不假装中毒,他们二位又怎会放下戒心,以为十拿九稳的对我们说了那么些事呢?” 凌慕予说着转过身来,对陆谦修道:“陆师兄,这可是你们先下的毒,我们武当才还的手,想来以陆师兄的人品,来日江湖中应该不会传说是我武当弟子无缘无故先对你五岳剑派动手吧。” 陆谦修冷哼一声,骂道:“自然不会,我俩棋差一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慕予看了看萧允,退在一旁,萧允道:“陆师兄哪里话,武当与五岳剑派无冤无仇,此行不过是生了些误会,待我等将师门之事查探清楚之后,自然会亲上华山与令狐掌门及各位武林同道说明一切,眼下就先行别过吧。”说着拉上秦牧海的手离去。 凌慕予跟在后面,与陆谦修与江绍礼作别道:“两位真是不好意思,小弟我一时失手,本来该给两位治伤的,可如今也只能让二位再忍受一下,所幸五岳剑派的其他几位应该也离此不远,马上就可来到这里救治二位的。” 说着再也不理会这失去行动力的两人,跟在秦牧海之后,走出了驿站。 萧允说道:“此时离那传讯烟花燃放已有些时候,想必五岳剑派反应再慢应该也不会太远了,而且他们似乎也已经猜到我等的目的地是那昆仑山摩天盟了。六弟,你怎么看?” “继续向西。”凌慕予建议道。 “哦?”秦牧海疑惑道:“真是奇了,我以为凭六弟你的性子,你会建议说让我们先找地躲藏,暂避锋芒呢?” 萧允向凌慕予问道:“为何?若是遇到五岳剑派前来会合搜寻的大批人马又当如何?一路杀将出去吗?” “陆谦修说了,他们毕竟反应慢了一拍,这才远远吊在我们身后,无奈之下才跟着我们出了嘉峪关。而我们装扮之后,路上也没怎么耽搁,相比于我们,他们人多势众,在这关西七卫的地界上,才是要处处小心的那一方。”凌慕予斩钉截铁道:“因此,我料定他们只能化整为零,铺开搜索,速度绝对没有我们快,此刻应该都在我们身后,要是没有这场沙暴耽搁了行程,我们也不会那么巧被陆谦修二人追上遇到。” 凌慕予说道:“此时天气良好,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赶路,将他们彻底甩在身后,若是在此地踌躇不前,我们对地形也不是十分了解,躲藏起来,敌众我寡,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萧允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一路向西,必无追兵?” 凌慕予点了点头,说道:“趁着眼下还没被别人跟上,速速上路才是,关外天气恶劣,很难能真正地追踪寻迹的。” 萧允点了点头,道:“六弟说的不错,就算有增援弟子,也定是全从身后来的。不过,在出发之前。” 一旁的秦牧海笑道:“还得先把尾巴剪除了才是。”话音刚落,秦牧海便远远地向一旁急速跳开,只见几发暗器电光火石地擦着秦牧海身子而过。 “好快。”凌慕予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夸赞二哥身法奇快,还是在感叹这五岳剑派弟子来的如此之快。 “暗地里对武林同道出手偷袭。”萧允朗声道:“这就是五岳剑派的行事吗?”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八十一节)五色 凌慕予朝后看去,东边远远地破落屋宇之上,五道人影斑驳。 “对付你们这帮与摩天盟勾结的败类小人,什么手段想来都不为过吧。”这道声音凌慕予听来倒是陌生,可萧已然听出正是在湖州醒吾楼所有幸见识到的那嘴上甚是刻薄的衡山派弟子靳映渊。 “五岳剑派从不会想着对付武林同道。但几位既然已与摩天妖人为伍,那便也怪不得我们了。”这左首一人的声音,凌慕予倒是识得,朗声答道:“是嵩山派梁剑平梁师兄吗?还请下来说话。” 那左首黄衫男子听了,随即带领其余四人一齐跃下,来到凌慕予等人面前,同一时刻,其中白衣的华山弟子与黑衣的恒山弟子则绕到了萧秦牧海前,五人成一包夹围困之势。梁剑平语气中颇有些可惜,说道:“凌师弟还真是好耳力,好记,一下子就认出梁某人了,只不过凌师弟当年救治令狐师妹的风采我五岳剑派上下时至今,还历历在目,且感念于心。万万没想到的是武当玄门七士与摩天盟勾结一事,凌师弟竟然也牵涉其中,真是令人唏嘘。” 萧看着遭的五人,笑道:“黄青赤白黑,梁唐靳韩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山巅五辰竟然全部都出动,亲出嘉峪关来到这穷山恶水的关西七卫了。” “嵩山掌门座下大弟子梁剑平,萧师兄,有礼了。”梁剑平到了这种时候倒是还不忘礼数,对萧说道:“萧师兄说的哪里话。我师兄弟怎能武当玄门七士相提并论,萧师兄乃是剑秀争首的第二名,而我五人说起来在那剑拭寒梅之中,则是惨败于玉箫、火魂、山阳以及峨眉程师妹的合力。” “只不过虽然当时输了,成为了几位的手下败将,但如今可不是比武切磋,乃是我等奉了师命,要将通敌背盟与摩天妖人相勾结的武当叛徒擒拿回山。所以,就算明知不敌,我等也会拼尽全力。”一青衣的唐亦微手中长剑斜向下指,对萧说道:“泰山派七星 道长座下大弟子唐亦微。敢请赐教。” 萧刚要还礼,那边靳映渊便开口道:“客话以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萧大爷就不必了吧,快快取出兵刃,当然,若是就此放弃,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山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免得一会落败之后,徒遭皮之苦。”秦牧海听了此话,简直肺都要气炸,凌慕予赶忙将他按住,而萧此时也是脸色不善,冷冷道:“阁下口气倒是不小。” 靳映渊回道:“在下衡山‘铁尺方圆’座下弟子靳映渊。萧大爷若是还想顽抗,那只怕马上就会知晓,衡山弟子手中细剑可是要比口气还要大不少的。” “靳师兄说笑了。”那堵在前路的韩听岚说道:“华山韩听岚见过三位,几位还请不要误会,说起来我们本还是一家人,我师娘还常常与我提起几位。。我等前来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有些事想问个清楚。若是几位真是问心无愧的话,不妨就此跟我等回头,也免得伤了和气。万一有所损伤,那更是我等不想见到的。” 韩听岚旁的周琴悦此时也向凌慕予劝说道:“凌师弟,我师尊对你素来欣赏,门下师妹们也都对凌师弟十分钦佩。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还希望师弟你不要辜负大家信任,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邪恶决定。” “能得钰昭神尼欣赏,晚辈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凌慕予说道:“几位或冷颜威胁,或动晓理,看起来也是为了武林公义,且也算得上为我几人着想。只不过。”凌慕予说着,缓缓拔出剑来:“你们有你们所认定的,我们也有我们所认为必须去做的事。我凌慕予平素里向来讨厌与人动手,认为能用谈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动手呢,如此疲累费事。但眼下这件事,我却觉得,任你我双方如何能说会道,巧舌如簧都是无用,最终可决定去留的,还得是手中之刀剑。” “说得好!”秦牧海称赞道:“与六弟你相识十几年,倒是第一次见到你如此。” 萧也笑道:“梁师兄说万万没想到我们武当与摩天盟勾结,而我也万万没想到一向不打打杀杀的六弟,竟然会主动拔剑。” “大师哥,二哥,切莫再打趣师弟我了。”凌慕予说道:“没想到五岳剑派的人来的如此之快,如若我们不抓紧时间料理了眼前人上路的话,只怕会越陷越深,最终可能就再也走不掉了。”凌慕予在萧耳畔低声说道:“如果此行得知摩天盟彻底与太湖之事无关,那就相当于我们过去十年都寻错了方向。我此时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去往摩天盟求证。因此,我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梁剑平此刻大喝一声道:“五岳剑阵,结!”只见五柄长剑出鞘,在光照下,凛然生威,梁剑平道:“萧师兄,最后问尔等一次,是束手就擒,还是要负隅顽抗?” 萧却不答,甚至连看都没往梁剑平那里看去一眼,反而向秦牧海问道:“二弟,六弟说不想再耽搁下去了,你觉得如何?” 秦牧海放声大笑,说道:“好极!六弟难得有如此急子的一次,那二哥定当满足。” “二哥切莫大意,这五岳剑阵凌厉无比。”凌慕予提醒道。秦牧海答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何时见过你二哥与人对敌留力过。”秦牧海说着,一式“金锁坠地”便先一步攻向唐亦微下盘。 唐亦微却也不慌,他自在梅庄与武当诸人交手落败之后,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有机会重新证明自己,见秦牧海来势汹汹,口中轻吟了一句:“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便撤步暂避锋芒,随后回剑反击,气象庄严。正是那有“缓十八、紧十八”之称的泰山十八盘剑法。 读者qq交流群:818330988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 (第二百八十二节)剑鞘 泰山之险峻,天下皆知,攀登者只可盘旋而上,切不可心急而想着青云直上。而泰山正面十八处盘旋较缓,而侧坡十八处则盘旋甚紧,一步高过一步。如此,便是“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了。 而这泰山的十八盘绝剑便是由此演变,由泰山前辈所创,招招求变,变则险峻至极。但也因如此,后世子弟往往是一知半解,又或虚有其表,难以领悟剑法真谛。而当年令狐聿笙出山整合五岳剑派,带来了当年令狐大侠于华山思过崖山洞中的诸多五岳失传的招式绝学,而这一代泰山掌门木七星道长亦是人中龙凤,二十多年前与令狐聿笙论武七日七夜,终令泰山剑法脱胎换骨,其中便有这十八盘绝剑。 唐亦微年纪虽轻,但毕竟是“青天北斗”的关门弟子,这剑法神韵也是学了个七七八八。而另一边与他交手的秦牧海自然不知这剑法背后的渊源,不过他见唐亦微剑法凌厉,自然也不敢怠慢,顺势腰间虎啸玄瀑刃出鞘,施展其武当玄虚刀法与唐亦微手中长剑拼斗起来。 离萧允秦牧海二人最近的韩听岚与周琴悦见秦牧海舍近求远,丝毫未把他二人放在眼里,心中难免有气,但五岳剑阵一成,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掌门弟子自然不会如此意气用事,韩听岚一式“青山隐隐”,周琴悦一式“金针渡劫”已将萧允左右锁死。 萧允这边却并未理会,秦牧海率先动手之时,他与凌慕予并未交谈,但十数年来培养的默契使得二人一瞬间便已配合秦牧海出手,只见凌慕予与萧允来了个移形换影,手中长剑连着剑鞘砸向韩周二人,萧允那边也趁机向梁剑平与靳映渊出了一拳一脚,只是刹那之间,三人结成的真武七截阵便已启动。 山巅五辰相比于梅庄大会剑拭寒梅之时,招式功力确实凌厉了几分,显然是在当时有所保留,而眼下乃是奉师门之名,阻拦擒拿武当诸人,梁剑平等人再不敢怠慢,皆是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但饶是如此,且不说这真武七截阵乃是武当最为玄妙之阵法,是玄门七士可纵横江湖之根本,就是单论出来,五岳剑派虽有人数优势,但五人功力相比于“武痴”秦牧海仍有不足,更不用论作为大师哥,拿下剑秀争首次席的萧允了。 因此二十招不到,山巅五辰便已显颓势,其中梁剑平作为阵眼,承受的压力攻势最重,硬生生接了秦牧海两掌,胸腔之内气血翻涌,只能强行调集内力将其镇压下去,这才躲开了在敌人面前吐血的窘状。但既受内伤,出手自然慢了三分。 而从一开始便最大言不惭的靳映渊,此时脸上一道长长的红印。真武七截阵包罗万象,从不拘泥于本身,凌慕予以凌波微步入阵,在萧秦之中串联,三人共成一体,虽是初次迎敌,先前并未过多演练,但眼下的阵法威力已然较之过去凌厉了不少。因此,萧、秦二人是友非敌,并没有感到太多不同,但靳映渊等人已是被凌慕予绕的眼花缭乱,连衣角都摸不着半分。而凌慕予恼其先前出言不逊,因此对靳映渊是格外“照顾”。只不过自先前交手之初,凌慕予手中道玄星易剑便未曾出鞘,一直都只是以八卦游龙掌法配合剑鞘御敌,也多亏如此,靳映渊脸上才只不过是红印而非剑伤。 凌慕予此举倒是简单,五岳剑派无论如何都是友非敌,他在此之前把摩天盟看做拭师死敌都从不贸然下杀手。而令狐聿笙与韩素琴皆是凌慕予心中十分敬佩的前辈师长,而他下山三年有余,交友广泛,其中更是不乏五岳剑派门人,如今面对山巅五辰,更是半分杀气都无,只是想着尽快寻机以一阳指法点倒几人,迅速逃离西行。眼下时机稍纵即逝,决不可轻易放手。至于其中所生的种种误会,也只能等到自己一行人西行归来,再亲上华山玉女峰向令狐师叔与韩姑姑请罪了。 唐亦微与韩听岚、周琴悦三人身上却是并无明显伤痕,但这只不过是因为萧允抱着与凌慕予类似的想法,手中玉箫变幻莫测,招招点向三人手腕上的“神门”要穴,却是并未想着真的伤着几人,可饶是如此,三人已然是被逼得仅能自保,一边要小心被萧允打落手中长剑,一边又要抵御着凌慕予鬼魅般的身法,根本是连进半招的机会都没有。 凌慕予招式之中未带杀气这一点只怕也只有萧允看的出来,秦牧海打将起来除非对面倒下否则便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山巅五辰则左支右绌,根本没有闲工夫去理会这些。 那靳映渊初时嘴上骂骂咧咧,见凌慕予只以剑鞘与己方对敌,只觉是对方瞧不起自己几人,更是怒火中烧,加之心里也清楚,剑鞘无锋,难以真正伤到自己,因此不仅嘴上不饶人,出手也是愈发奔放,直到被凌慕予一剑打到脸上,直疼的晕头转向这才恍然,若是凌慕予心一狠,自己只怕命都丢了,这才收起了那一副令人生厌的嘴脸。至于凌慕予剑招之中并未带丝毫杀伐之气这等细节,自是无从认知了。 连最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都已偃旗息鼓,至此山巅五辰虽仍是占有人数优势,但双方攻守形势已然逆转,五岳剑阵从最初的凌厉杀伐已被迫转向守御,围而不攻,只是希望不被萧允三人突围而出便万事大吉。 但处在阵中的萧允三人虽渐渐占尽优势,但心中却越来越焦躁,萧允心中清楚,山巅五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围而不攻,恰恰是最明智的选择,己方三人的真武七截阵虽可占优,但对方毕竟不是真正的生死大敌,若不下杀手的话,很难真正料理几人,击穿防御,突出重围。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三节)哨声 萧允一式“手挥五弦”,手中玉箫分点五人腕上“神门”穴,这一招以快打快,外人看来几乎没有先后之别,犹如一人分出五手,一齐击之。但唐亦微等人似乎心中也知萧允不会真正下狠手,果然,韩听岚眼见变招不及,竟直接用左手手臂格挡,拼着硬吃这一记也不能让手中长剑被其击落,使得五岳剑阵生出瑕疵。 萧允见状,心中长叹一口气,这一式他计划铺垫许久,从十二招之前便开始算计,想着凭着玄门七士无与伦比的默契,将韩听岚逼入“丰”位,打落手中剑,如此五岳剑阵便是破了。但眼下见对方以如此无赖的手法轻而易举的破了自己这招,萧允除了暗骂一声之外,也无可奈何,对方如此有恃无恐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萧允的确不敢真下重手,最终这一招也只是点在了韩听岚左臂的“支正”穴上。 韩听岚左臂剧痛,但心中却十分欣喜,耳畔传来唐亦微的声音,说道:“韩师弟,好样的。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莫要走脱了任何一人。” 梁剑平手中长剑被凌慕予缠住,避让不及,不得已又与秦牧海对了一掌,胸中气血翻涌,但仍打起精神说道:“诸位师弟,还请再支持片刻,我先前已与恒山钰昭师叔联络,看时间想来也快到了,只要吾等再拖一会,不让背叛梅庄联盟的武当逆徒走脱便是大功一件!” 靳映渊堪堪躲过凌慕予一剑,接着怪笑道:“嘿嘿,就放任你等再嚣张一会,待钰昭师叔领众位师兄弟赶到之时,等着你们的也唯有束手就擒这一条不归路了,桀桀。” 靳映渊话音刚落,凌慕予展开太极剑法,攻向靳映渊,仅仅两招之后,靳映渊便被逼得全身冷汗直流,再也没有精神废话了。 “咦?”一旁的秦牧海见此,语气之中带着惊叹。秦牧海心道:“六弟‘大魁星’接‘燕子抄水’这两招竟已臻化境,完完全全达到了师父当年所说,我武当太极剑法大成之时‘神在剑先,绵绵不绝’的剑意,甚至比大师哥在梅庄大会上的那一剑还要精妙不少。”想到这里,秦牧海心中对自己这位六弟不禁高看了不少。先前凌慕予初与自己几人会合之时,他已重伤昏迷,神志不清,虽后来听大师哥说过凌慕予神奇的指法轻功,但毕竟不是眼见为实,再者说,凌慕予虽有奇遇,但那一阳指与凌波微步毕竟已经绝踪江湖达百年以上,后世江湖人了解不多,可这武当本门武学却是秦牧海这个武痴极其了解的。他当年也曾想过苦修太极拳剑,于武当后山闭关三月,但仍无存进,心中清楚自己天赋并不在此,如此下去只怕也难以成事,这才在萧允建议下弃剑专研刀法。也正因如此,才成就了“火魂子”之名。 不过秦牧海虽然嘴上从未说过,但心中一直对无法继承武当太极剑绝学之事抱憾。而如今见自己的师弟剑法、功力已至如此地步,心中甚是欣喜,一边对着周琴悦横砍两刀,一边说道:“六弟,要早知你功力已至这个地步,在武当山之时我定天天找你打架。” 凌慕予颇有些哭笑不得,梁剑平等人见凌慕予变招之后,靳映渊已是险象环生,唐亦微、周琴悦二人连进数招但始终无法破除凌慕予剑招,无奈之下便想着围魏救赵向凌慕予猛攻,以期望可缓解靳映渊压力,但到了此刻萧允秦牧海两人又怎会让他如愿,不管钰昭师太是否已在路上,他们都不想再在此处耽搁下去了。 梁建平心中着急,此刻靳映渊别说还手,只怕三十招之内便会被打落长剑,到那时,五岳剑阵便算是被破了。山巅五辰成名许久,近些年来武当玄门七士声名鹊起,也常常有人将其与山巅五辰比较,梁剑平等人过去素来觉得,区区武当如今虽说不上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万万不能与如今如日中天的五岳剑派相提并论。玄门七士虽然有些门道,但与他们师兄弟相比,只怕还差了不少火候。但梅庄一战,萧允扬名天下,随后丐帮崆峒的铩羽而归更是让凌慕予这个并未参与梅庄大会的人成了此次梅庄大会结束后的焦点,甚至连令狐启明夺得魁首之事也被无知鼠辈称之为乃是因凌慕予未曾参加之故。 其实对于此事,五岳剑派内部也曾有过讨论,最终钰昭师太等一致认为,凌慕予虽颇有天赋,但论武学上的造诣相比于“一鸣惊人”等前辈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最终能是如此结果,想来还是因为崆峒丐帮轻敌,被凌慕予利用,以计谋或是不为人知的药物所致。 山巅五辰先前对各位师尊的这个看法皆十分认同,但眼下却知事实或许真如江湖传言一般。玄门七士仅仅出动三人便使得五人狼狈至此。想到这里,梁剑平等人不免有些“哀兵”之态。 “咻!”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口哨声在不远处响起,听来距此不过五里之遥。 “是师尊的哨声。”周琴悦喜道。 此话一出,场中八人表情各异,梁剑平等人面露喜色,而萧允则眉头一皱:“六弟这手太极剑,只怕换做是我,也不是对手,但若想真的拿下靳映渊,只怕还得有个十招左右。”萧允心中清楚,凌慕予吃亏在内力不足,再加上武器本身可以说是毫不锋利,不然以靳映渊的剑法,也不能支撑到此时。 靳映渊耳畔听得哨声愈来愈近,估摸着自己断然不可能在钰昭师叔来之前落败,心下稍安,不过,看着眼前几乎笼罩了自己半个身子的剑影,心中恨恨地骂道:“虽说师尊言明要将武当诸人活着擒拿回山,但可没说要全须全尾的带回去,对待叛逃梅庄联盟,投被摩天妖人的叛徒,路上稍稍折磨一下,应该也不为过。”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四节)面子 随着哨声逼近,场中武当派三人也都及时做出了反应。秦牧海左手反持虎啸玄瀑刃,左刀右掌,这玄虚刀法加上震山铁掌的威能使得真武七截阵威力大增,梁剑平等人纷纷退让,无人敢捍其锋芒,只得退守半步,但仍维持着基本的围困,不让一人走脱。 萧允那边也是愈打愈快,想着配合秦牧海强破这五岳剑阵,但依照如此的进境,应该还是来不及在钰昭师太赶来前脱身。 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凌慕予忽而剑交左手,屏息凝神,调动体内全部内力凝于右手食指指尖商阳穴,接着以一阳指法一指点出,目标正是自己身前偏右三分处。但此刻,那里明明白白的并无敌人。 秦牧海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他明白凌慕予虽有奇遇以至武功大进,但毕竟还是欠缺了些临敌的经验,听得耳畔哨声愈发急促,难免心中焦躁,出现些许问题。“六弟心中一急,犯下如此失误,十分不该,不过就算我等三人全力,这片刻间也是无法攻破剑阵,而六弟虽然一指点空,门户大开,所幸梁剑平等人也不想着如何进攻,这么看来,倒也无伤大雅,不影响战局了”。 不仅是秦牧海这么想,一旁的萧允只怕也是差不多的看法。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不过是神机子一时昏头的失误之时,那靳映渊竟然十分配合的,恰巧一个转身直接撞到了凌慕予一阳指跟前。丹田下的“中极”穴瞬间被制,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手中长剑落地,自己也再也无法支持的住,软软倒下。 靳映渊这一倒,这五岳剑阵失去一角,便算是彻底告破,余者便不足为虑。而梁剑平等其余四人不明所以,稍稍愣神之际,凌慕予出手成风,萧允与秦牧海也默契的跟上,短短数招,便将其余四人或点倒或砍伤,失去了行动力。 “‘云雾隐隐’之后必接‘夜雨闻铃’,同样的套路在我面前用了四次,若我第五次还判断不出的话,也未免太过蠢笨了些。”凌慕予点倒最后一人后,笑着对最先倒地的靳映渊的方向说道。 秦牧海听了,哈哈大笑,颇有些嘲讽地说道:“衡山三绝之一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到了靳师兄手里,竟尔成了毫无变化套路十三式,佩服啊佩服。” “咻、咻、咻。”哨声几乎已尽在耳畔,凌慕予此刻余光扫过,似乎都已能看见钰昭师太的缁衣衣角以及那见到子侄后辈受伤所略微不快的面庞。他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三五只小玉瓶,一狠心砸在地上,便在萧允“速退!”的催促声中,跟着两位师兄,翻身上马,径直向西,扬长而去。 天色尚好,三人一气儿之下冲出二十多里,这才缓缓勒马步行,以歇马力。 萧允将手掌从凌慕予肩头抬起,微微一笑,说道:“最后那招预判着实不错,不过今后还是得勤修内功,若你平日努力些许,也不会险些岔了内息。” “多谢大师哥以真气调理。”凌慕予说道,他玄门七士修的皆是氤氲紫气,因此疏导起来倒也没甚风险。“主要当时情形,实在也无法再拖,不然我也不会强行运功出指了。以我如今的修为,这指法的确还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使用纯熟。” “说来也真是险之又险。”秦牧海在旁言道:“其实我们当时脱身之时,钰昭师太那个距离已经可以发射暗器了,以‘缁衣悬壶’的功力,就算我等可以稍加腾挪闪避,但若是想留下我们,只需击伤胯下坐骑便可做到,想来是钰昭师太自持身份,不屑以暗器击伤小辈坐骑。” “不管怎么说,也是无形之中承了钰昭师叔的情,若是换做不通人情一板一眼的墨掌门,只怕第一招便是打伤坐骑了。”凌慕予笑道。 眼下没了乔徐二人的引荐,就算是到了昆仑山中摩天盟总坛,想要直接见到公木先生又谈何容易。黄沙漫漫,三人一路西行,看似谈笑自若,但无论是萧允还是凌慕予,眉宇之间,总是暗暗透着几丝忧意。 或许是因为身后有五岳剑派人马的追赶,萧允三人虽然在路上时,七拐八拐的绕了些路,但许是因为不敢多做耽搁的缘故,等到达珠璧小镇的时候,竟然比预计的时日还早了两天。 “这小镇过去以产出各色玉石而出名,不过眼下周遭的人们似乎更喜欢用另一个名字称呼它。”三人走在小镇街道上,凌慕予显然事先做足了功课,向两位师兄介绍道:“那就是——连合庄。‘连’、‘合’二字是当年鸿败天创立摩天盟之时提出的一个言论,大概意思就是说偏远地区的江湖人只有连合在一起,团结成一股力量,才能令整个中原乃至武林侧目。” “也就是说。”秦牧海似乎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仰天打了个哈哈问道:“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昆仑总坛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看你怎么理解了。不过,这里的确应该算是离昆仑山中摩天总坛最近的一个摩天盟的联络点了。” 此刻三人又都已改换了服饰,到了这一步,不仅不能让摩天盟中人看出他们来自中原武林,也不能让钰昭师太与七星道长二位的人马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萧允在前方说道:“按照计划,六弟想办法试着能不能在这联系到贪狼孙天希,如果可以,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路。” 凌慕予点了点头,说道:“尽力而为。不过想来贪狼君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凌慕予说完,想到与孙天希结识的种种,心中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似乎,他就算真不给我这个面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五节)足道 萧允见凌慕予神色怪异,以为他是怕任务难以顺利完成,于是提醒道:“无论是否可以联系到孙天希其人,以及无论对方应允与否,都要已自身安全为重,一个时辰后,在约定地点会合,不得有误。” 凌慕予自然听出了大师哥话里对自己的关切之意,微笑着答应道:“这是自然,届时不见不散,此地鱼龙混杂,两位师哥也要注意安全。” 秦牧海一边拍着凌慕予的肩头,一边似是蛮不在乎的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与大师哥在摩天盟地界那是两眼一抹黑,又不用走街串巷,走亲访友,顶多也就是四处瞎溜达溜达,看看此地风土人情,顺便期待着运气好能撞到些有价值的消息罢了。” 凌慕予想了想也是,二哥虽然好动,但素来都是那种知道轻重缓急之人,更何况还有大师哥在旁盯着,相比于他们二位,反而是自己这边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凌慕予与萧秦二人分开之后,便在连合庄的各处隐僻小巷中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这纸上得来终觉浅,预先的计划与真正将其付诸行动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凌慕予这些年来虽也是踏遍了国朝的大好河山,领略了不少各地的风貌,但这西域昆仑山脚下,却也是第一次来,而且真要论起来,他与摩天盟中人打的交道还真不算多。 凌慕予有些一筹莫展,不得要领,想着无论如何那接头联络点想来都在隐秘之所在,因此哪里僻静无人,便一头扎向哪里。就这么寻了小半个时辰,几乎踏遍了连合庄东、南两边的小巷,这才停步不前,一拍脑袋,笑骂道:“我也真是蠢笨的紧,这里又不是中原,摩天盟行事需万分小心谨慎,生怕被我正道人士发觉。此地乃是摩天盟势力范围,昆仑山脚下,若是真有贪狼君的手下在此,以摩天盟与他的行事风格,就算是真有联络点,那也必定是在醒目显眼之处。” 凌慕予重新理清思路之后,反而不怎么着急了。他闲庭信步的在连合庄中随意的走着,他已打听清楚,这连合庄中,最大的一户人家姓何,奇怪的是,何家并未加入摩天盟麾下,但听说当年鸿败天曾亲自下令,只要摩天盟存在一日,便护佑何家一日,任何挑衅何家的人,便等同于对整个摩天盟宣战。 “真是奇怪。”凌慕予于街边茶室,听到庄内居民说后,不禁生出疑问:“莫不是这何家家主当年对鸿败天有恩?” 那茶博士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好不容易遇到个外乡人,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里知道的那些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部塞过去。“我跟你说啊,这连合庄的北边矗立着一座石刻塑像,要说这石像那可有年头了,听说所塑之人当年也是响彻西域武林的头一号人物。不过它如今还那么出名乃是因为十余年前的一件旧事,据说当年摩天盟主最初建立摩天盟之时,便是在那石像前与今日的七星魔云使歃血为盟,而摩天盟也因为有了七人的加入,还愈发欣欣向荣起来。” “说起来,这连合庄也算是一块宝地了。而何家与摩天盟有着这一次关系,更是长盛不衰,再说了虽然何家并未直接加入摩天盟,但何家的少年子弟中进入摩天盟并颇得器重的人也有不少。就说那人称‘合情合理’的何家大少爷何礼何公子,那就是人中龙凤,要我说来,不比它中原武林什么小令狐来的差。唉,客官,你怎么?” 那茶博士还在自顾自的讲着,凌慕予却已经将半锭碎银扔在桌上,起身走人,那茶博士后边又说了些什么,凌慕予已毫不在意,此刻,他心里只想着那茶博士所说的前半段话。 “要是那人所言并非是道听途说,连合庄北边的石刻塑像便应与摩天盟有着不小的干系,以贪狼君的性格,这既然是他初入摩天的宝地,总不至于完全将其置于脑后。”凌慕予估摸着时间已不大充裕,展开轻功,出了连合庄一路向北,远远地便瞧见一座高约两丈有余的石像。 那石像所刻乃是一约莫三十余岁的汉子,容貌五官已看不甚清,身后所负乃是一焦尾琴,造型古朴,非今世之物。而见其脚下前方乃是一石刻棋盘,其上纵横十九道,却是连贯恢弘,似乎是用刀剑随手刻划而成。 “这石像工艺虽精,但左不过是西域当年某位高手匠人所刻,可这棋盘若真是由利剑所刻,那持剑者功力想来已是超凡脱俗,这等剑术修为,今世武林只怕只有令狐师叔或可与之一较高低。”凌慕予这么想着,仔细向那棋盘瞧去,便见就在棋盘之侧,还有着八字行草。 “何足道哉。不足为道。”凌慕予喃喃念叨着,心中一动,猛然惊觉道:“焦尾琴,石棋盘,何足道?这石像塑的莫不是两百多年前,那位人称‘琴、棋、剑’三绝的昆仑三圣何足道何前辈?” 当年何足道初踏中土而至少林,此事发生之时,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张真人正随其师觉远大师于少林寺中修行,此事乃是其亲历,而之后,觉远张君宝一行人逃离少林,多多少少也与这何足道有些许关系。张真人当时也是,初出茅庐,小试牛刀便将何足道惊走,并立誓不再踏足中原。这些江湖往事,武当藏书中亦有记载,只不过极少有人去翻阅了解,而凌慕予恰巧便是那极少人中的一位了。 “这连合庄一直都是昆仑山门户,想是何前辈返回昆仑之后,在此刻下八字,终其一生都未踏出刻字处半步。”凌慕予想到此处,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天地之大,何等精彩纷呈,想来以何前辈此等人物,心中一定不甘受困于这西域昆仑之中,不然以何前辈的境界,真甘心不入中原,又何须在此摆下棋盘,又故意刻下八字,时刻提醒自己呢。”凌慕予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一白衣雅士,整日枯坐于珠璧小镇前,日夜与己自弈,偶尔弹奏乐曲,但却因未有知音,总是浅尝辄止。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六节) 巧倩 “这石像与棋盘刻字并非出自一人手笔,想来是何前辈的昆仑门人在掌门故去之后,为其而立。”凌慕予想到这里也是唏嘘不已:“昆仑派数百年来始终是西域霸主,这十余年来,摩天盟崛起,昆仑派备受打压,只能蛰伏不出以求自保,如今江湖上几乎已没有昆仑派这一名头了。就连先代掌门的塑像都无人打理,沦落成摩天盟歃血之地。” “这么想来,这鸿败天与何前辈倒也有些相似之处。都希望自己可以在更大的画卷之上留下名字,只不过一个因誓言所限抱憾,另一个却是不择手段,哪怕留的是恶名也义无反顾。当年何前辈被祖师爷逼退立誓,而鸿败天却是个不择手段,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如今的江湖中,又有谁能真正将其拦阻呢。”凌慕予想到此处,向何足道的塑像行了师长大礼,恭敬叩拜,言道:“何前辈,您是翩翩君子,一代宗师,晚辈在十年前读到前辈往事之时心中便敬佩不已,可是眼下晚辈还有要事要做,不可在此久留,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好好前来拜祭前辈。” 凌慕予说完这些话之后,便转身重新向南回到了连合庄中。只不过这次的他却与之前的无头苍蝇之态大不相同,似乎已经确定好了目标,径直来到庄内某处站定。 “那塑像是在正北,若是将其看做北极星之所在位置,连合庄中所对应的天罡北斗中的天枢星位便正在此处。”凌慕予仰头,看向眼前之所在。 “狼羊同饲。”凌慕予念道:“这名字倒是有趣。” “这位客官可知此为何意?”说话的是一声音软糯的女声,凌慕予回身看去,却是一打扮得十分奇怪的美貌妇人,只见其穿着暴露,浑身上下只几块私密之处穿戴着皮毛遮掩,而这些皮毛也是奇怪的紧,左半为白,似是羊毛,而右半为灰,看这“狼羊同饲”的牌子,想来应该是灰狼毛了。 “管它是什么意思,与我何干,此地看来甚是无趣,这名头的含义想来也有趣不到哪去。”凌慕予不知这突然上前搭讪的女子是何用意,此地极有可能便是贪狼君联络处之所在,想到那精炼的贪狼铁卫,凌慕予并不敢贸然随意,说完便准备离开,暗中调查。 谁知那身着灰白两色毛皮的美貌妇人却不想放走凌慕予,拦在凌慕予身前,双手会拢,摆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手势。 凌慕予看了这个手势,先是惊讶,随后苦笑道:“还请姐姐指教。”原来这手势正是贪狼的标志,此人想来便是凌慕予苦寻多时的贪狼君的人了。 “此地乃是招待贵客的地方,还请客人随我来。”说着,转身便走,凌慕予只得无奈跟上,跟着这美貌妇人走进了这“狼羊同饲”。七拐八拐地都到了一间内室,内室之中桌椅完备,并备瓜果茶点,凌慕予一见那些点心,脸上便变了颜色,都是自己爱吃的。寻了个位置坐下后,颇为佩服的说道:“了不起,我自认化妆易容没甚问题,可还是被看出了马脚,贪狼君的手下真是了不得。敢问这位姐姐作何称呼,又是怎么觉察到我易容中的漏洞的?” “何巧倩。受天希公子之托帮他看着这‘狼羊同饲’的场子,姑且算是此地的管事吧。这里的人都叫我倩娘,至于凌公子你,乃是我家主人的贵客,随便称呼就是。”何巧倩这么作答道,却是并未对凌慕予最后的疑惑解释。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名字,人如其名。”凌慕予夸赞道。 “真的吗,那你是觉得我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好看咯?”何巧倩突然问道。 “咳咳,”凌慕予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眼前这美貌女子的意图,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倩姑娘是连合庄何家的人?” “连合庄并非只有何家一家姓何,因此也不是所有姓何的都是何家的人。”何巧倩不置可否的说道,接着拿起桌上的茶具给凌慕予沏了一杯,接着说道:“有人说,这连合庄是何家的,也有人说是摩天盟的,不知凌公子是怎么看的?” 何巧倩一边这么问着,一边身子或有意或无意地向凌慕予贴去。凌慕予见状,神态间有了些许紧张,忙低下头,向后坐了半步,垂目说道:“那些东西,与我何干。我只知道,这‘狼羊同饲’,是贪狼君的即可。” 何巧倩听了之后,有些许的惊讶,随后似乎很满意凌慕予的这个回答,道:“天希公子看上的人,果然不是俗人。既然如此,那姐姐我也不逗你了。还望神机子见谅。”说这话时,一派正襟危坐,与先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如同两人一般。 “其实,倒不是我不想回答凌公子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就算凌公子易容之中有什么漏洞破绽,我这小小女子也看不出啊。”何巧倩说道。 “那倩姑娘你是怎么?”凌慕予不解问道。 何巧倩轻轻踏了踏地面,颇为慵懒的说道:“这连合庄无论怎么说也是我摩天盟的门户,你等外人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只怕其中一小半人都有着秘密的身份,可谓是遍布我摩天盟的耳目。武当梯云纵轻功凌公子是用惯了的,可是在我们摩天盟地界可不多见,因此你一出茶摊径直轻功向北而行之时,便已有底下耳朵报了上来,并且派有专门负责隐秘跟踪的弟子尾随着你,并随时报告消息。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便不难猜了,能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祭拜已故前昆仑派掌门,并且在那之后径直来到天希公子地盘的人,也只有神机子凌公子了。” 凌慕予听后,颇为惭愧似的说道:“这倒是我小觑摩天盟了,那这么说来,我那两位师兄?”语气之中,甚是关心。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七节)十二 何巧倩轻笑道:“所以说,你们武当的年轻弟子比起五岳剑派那些老狐狸可容易对付太多了。放心,他们眼下都很安全,说白了我摩天盟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之人,更何况相比于五岳剑派来说,你们武当诸人还算看着比较顺眼的,各大势力基本也都是派些尾巴吊着,想看看你等来此究竟意欲何为罢了。应该不会有哪位,不管不顾,弄不清楚就直接动手抹除的。” 凌慕予听到这里,心下稍宽,虽仍有些许担忧,但想来以大师哥与秦二哥的身手,怎么都不至于就那么轻轻松松着了别人的道。 “凌公子可知我这衣服上分别是什么毛皮?”何巧倩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个凌慕予看来很是莫名的问题。 凌慕予突然被她这么一问,脑袋里便是刚一见面时何巧倩那一身几乎只遮住了重要部位的裸露毛皮衣服,脸腾的一下便有些烫,他自与何巧倩进入这内间茶室以来,心中便恪守着君子“非礼勿视”之思,一直不敢正眼看她,此时听此一问,更是又将眼睛向下看低了些,说道:“衣服皮毛分呈灰白,借以此地名目看,想来应该是灰色为狼,白色为羊。” 凌慕予话音刚落,那边何巧倩便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道:“久闻神机子见多识广,结果说出这种答案,看来凌公子还真是不敢仔细看我呢。” 何巧倩说到此处,竟直接轻轻抬起凌慕予的低下的下巴,让他径直看向自己,说道:“凌公子,你再仔细看一看。” 凌慕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的闭上了眼,可紧接着耳畔便传来何巧倩的轻语:“若是还判断不出来,你上手摸一摸也不是不可以的。”吐气如兰,几乎就是贴在凌慕予身畔的耳语。 凌慕予心中暗道一声:“这贪狼君的手下简直比他本人还要难缠。”无奈睁开眼来,仔细瞧去,最初还有些局促,但仔细望过去一眼,凌慕予便惊呼道:“这,这,原来如此。” “凌公子有新答案了?”何巧倩问道。 凌慕予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回道:“灰羊毛与雪狼皮,人总是被先入为主的常识概念所左右,往往忽略了真实的本质,如此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到家。受教了。” 何巧倩点了点头,道:“虽说以凌公子的眼光,只要好好看上一眼便能看出这白毛乃是取自雪狼,而灰毛才是灰山羊毛皮。但凌公子心里不仅想着‘非礼勿视’还有着错误的‘先入为主’这才说出了错误的答案。” “黑白正邪。”凌慕予低声念叨了两遍,说道:“贪狼君这意思是他摩天盟其实才是正。只不过世人皆先入为主的视之如洪水猛兽?” “公子说笑了。”何巧倩言道:“我摩天盟在自视自省上还是有明确认识的,再大言不惭也不会觉得自己就是好人,代表正义了。狼羊同饲,只不过是给对立的二者一个相同的环境与待遇,在这里,无论你是正义之白,还是邪恶之黑,都不重要,一切只凭实力说话。况且,江湖上的是非黑白本就难以说清,又何必纠结。” “摩天盟中只凭实力说话。贪狼卫如此,‘狼羊同饲’亦如此,在这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才是可以抛开一切,真正公平较量的地方。”何巧倩说着,站起身来,将凌慕予身前窗上的黑帘揭开,说道:“所谓‘狼羊同饲’便是一座可以让人抛开一切的较量比拼之所,只不过与你们所谓的‘剑秀争首’不同,在这里,既决胜负,亦可定生死。” 黑帘被猛地揭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凌慕予眼睛有些许刺痛,不过他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眼前乃是一巨大的室内比武场,中央乃是一圆台,而他所在房间的位置便是这四周的观众席位。 但很快凌慕予的目光便被中央的打斗所吸引,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中央拼斗的二人之一,乃是他极其熟悉的人——他的二哥,武当火魂子秦牧海。 秦牧海经过凌慕予的改扮易容,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火魂子是完全不同,此时倒是显得有些平平无奇。而此刻正在中央与秦牧海打斗的,却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只胸前别着的黄色胸针显示着自己摩天盟秋衰堂弟子的身份。 “倩姑娘,你们这是?”凌慕予话刚说到这里,便被何巧倩抢过话头。 何巧倩似乎知道凌慕予想说些什么,打断道:“‘狼羊同饲’只不过提供了一个绝对公平的场所地界,我们不会逼着任何一人决定,但也不会拒绝任何一人的请求约斗。” “你是说?”凌慕予听到这里,道:“我二哥他是自愿的?” “那是自然,只不过,秦二爷有没有真正明白此处竞技的含义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主人向来吩咐我们的是少说多做,客人不问的话,我们向来不会多嘴的。”何巧倩说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凌慕予听何巧倩说到这里,心里便已然大概猜出了些事情的大概:“以二哥的性格,来到一处地方,奈不住寂寞想找人切磋也属正常,此地恰巧有着比武切磋之所,二哥一定不会错过,但二哥肯定没有想到的是,此地不仅诀胜负,亦分生死。”凌慕予想到这里,面露忧色,“比武切磋与真正的生死相搏肯定是有着很大差别的,二哥不明就里,可别吃了亏!” 何巧倩似乎有读心术一般地说道:“凌公子不必担心,秦二爷与人交手的经验,只怕一些纵横江湖一二十年的老油条都比不上,更何况还有萧大爷在台下帮忙看着,能出什么事。算起来,这秦二爷来的可比您都早,在这场之前,已连续十二胜了,对手虽然都是被其掌击吐血,但悉数都是昏迷,并无一人死亡。”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八节)机势 凌慕予指着比武台下那人头攒动之所,向何巧倩问道:“你是说,我大师哥也在此间?” 何巧倩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说话。 “彩!”这时场下观众突然响起一阵叫好声,凌慕予目光被吸引看去,却见是二哥连连后退,似乎是吃了一些亏。凌慕予原先听何巧倩说秦二哥已连胜一十二场,心中只道这连合庄内并无什么高手,加上他内心自是更为关心自家兄弟的情况,此刻方才向那秋衰堂华服弟子看去。 只见那人似是专攻下三路的好手,手持双刀,一手地堂刀法甚是精妙,且进退之间,往往是攻敌三分,自留七分,且秦牧海此时并未出刀,只凭一双肉掌,因此一时之间竟是久攻不下,反而吃了些暗亏。 推开避让的秦牧海似乎也知道眼前这个对手与先前轻松取胜的那十二位庸手不同,只见其右手在身前拂过,不知何时便已拔刀出鞘,不怒反笑道:“痛快!摩天盟果然卧虎藏龙,公木麾下还有这等好手,先前真是从未听闻。”语气之中甚是欣喜兴奋,犹如猎人意外捕获到珍贵猎物踪迹时的心境。 那华服公子却是并未答话,在先前的交手之中,他拼尽全力也只不过与眼前这陌生年轻男子斗了个不上不下,还是占了对方空手自己持有兵刃的便宜,此刻对方兵刃也已出手,情况想来不容乐观。但他似乎早已适应了这种敌强我弱的拼斗形势,手中双刀摆了个“左右逢源”式,就这么站在原地,好整以暇,似乎秦牧海若不先手进攻,他便一直在这耗着一番。 “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这防守反击的态势虽然笨拙,但面对我二哥倒是有用的紧。”凌慕予话音刚落,那边秦牧海便好似响应一般,踏步上前,当头一刀,一式“金锁坠地”朝着华服公子砸下,华服公子不敢大意,赶忙双刀其上,三柄兵刃在当中来了个硬碰硬的斗力,似乎是斗了个不上不下的均势。不过华服公子毕竟是以逸待劳,且计划已久,待阻隔对面刀势之后,左手刀便悄无声息的向对方胸前划去,逼对面转攻为守。 可谁知这左手刀刚一抽出,便只觉身前压力猛增,对方不仅没有一点撤招防御的姿态,竟然就这么以不变应万变的又是一刀当胸劈下,对自己的左手刀视若无睹。 “你胸前要害门户大开,就算我挡不住,但如此交换怎么都是我赚,此等道理初学武功的孩童都明白,对方竟敢如此,莫非有诈?”那华服公子弄不清秦牧海所想,不敢贸然交换,只好放弃原先想法,重新双刀挡格,但终究因这半招之变,被秦牧海抢了先机,又是陷入被动防守的姿态。 这一变故,尤其是华服公子的这一变招选择,令台下观者响起了不少嘘声。就连在内室看间的何巧倩,此时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凌慕予。 凌慕予解释道:“武当弟子向来先修道再习武,武当武学取胜之宗旨,不外乎在博弈之中,寻机得势,如此才可发挥圆转如意之功,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最终令对手其根自断。这后半部分不难做到,最要紧的关键便是如何在博弈中寻机得势。之前,这秋衰堂弟子防守严密,看似把主动权交托给对手,但只要对手贸然抢攻,自己便是个随时都可伺机转守为攻的反击态势。若是我大师哥的话,肯定是一边佯攻,一边假装卖个破绽,诱其主动,随后再一击致胜。但我二哥却是用了一招最为直接,且最为简单的办法。” 凌慕予见何巧倩仍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苦笑道:“其实没那么复杂,就是你眼睛看到的。我二哥他在赌,他赌对方不敢与他交换,以最强硬的姿态打乱了对方的布局,此刻那秋衰堂的人虽然防守的也是滴水不漏,但就因之前的那片刻犹豫,此刻是真的只能被动防御了。” 何巧倩震惊道:“可若是对方就不信邪,与之交换呢?” 凌慕予笑道:“那就换呗,结果就是我二哥陷入被动,等待机会或是直接落败呗。”凌慕予看着何巧倩满脸的惊讶,接着说道:“想是原先那十二个对手太过不济,好不容易来了个武功不错的高手,也把秦二哥的心气引了上来,仔细想想的确没有哪一招比这一招更为痛快直接了。再说了大师哥就在台下,我这个当六弟的也在左近,就算他挨了一刀,受了伤,只要他不怕疼,治伤这种事,我是手到擒来。” “无赖打法。”何巧倩在旁吐槽道:“一个青囊之术几乎不比恒山掌门差太多的师弟,一个几乎比摩天盟中人还嗜战如命的师兄。” 凌慕予听了之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谁知何巧倩却又说道:“不过,如果觉得这么简单就能取胜的话,未免也太瞧不起连合庄了。” 凌慕予听何巧倩这么说,面上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是不大相信的,“以二哥玄虚刀法之威,攻杀一个只能被动防御之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接下的发展却大出凌慕予意料,那秋衰堂弟子的确是险象环生,只有挨打之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在秦牧海单刀威能之下犹如风中残烛,但令人惊讶地是这微弱的烛火却始终没有被彻底熄灭。 秦牧海全力攻了六十四刀,那秋衰堂弟子竟就这么守了六十四刀。 武当弟子练气之法天下无比,秦牧海更是苦心修武之人,别说六十四刀了,就算是二百六十四刀,只怕也不会有疲累脱力之感。但这秋衰堂弟子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目标已不放在如何取胜,而是放在如何能坚持更久之上。 秦牧海一招“四夷宾服”几乎是贴着这秋衰堂弟子头皮过去的,但最终仍是被其一个奇丑无比的身法,在地上一滚,将将躲过。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八十九节)分水 凌慕予越看越觉得奇怪,疑惑道:“这似乎是子元居士地行盾刃中的身法?”他从未与子元居士交过手,只是道听途说,因此并不敢如何确定。 “凌公子猜测的不错。”何巧倩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这守御技巧的确是得了我盟中子元居士的真传。”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子元居士竟然有了门人弟子?”凌慕予奇道。 “倒也不是什么弟子,亦师亦友罢了。”何巧倩解释道,接着指着场上仍将手中双刀舞的密不透风的秋衰堂弟子向凌慕予问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倩姑娘既然有此一问,那此人一定不是公木先生麾下普普通通的弟子了。”凌慕予说着,转而一笑道:“不过想来也是,衣饰华贵,年纪轻轻便武功高强,且能与子元居士亦师亦友,得其成名绝技‘地行盾刃’相授之人,又怎会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他便是这连合庄中最大势力何家的继承人,也是如今何家家主唯一的儿子,何家大少爷何礼何大公子。”何巧倩说道。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合情合理’何大公子。”凌慕予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语气平常的说道。 凌慕予见场中局势虽仍是打了个难分难解,但以他眼光看来,二哥自那拔刀而攻的第一招开始便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取胜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算了算时间,也快到与大师哥约定的会合时间了,于是向何巧倩问道:“多谢倩姑娘解惑,同时也感谢为我二哥提供了个打斗之所,不过在下今日来此,还有一事想请倩姑娘相助。” “凌公子是想见我家主人吧。”何巧倩说完长叹一声,道:“公子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公子一行三人千里迢迢不顾山高水远的来到此处,自然不是为了听小女子我在这东拉西扯的说这些有的没的。” 凌慕予愕然,随后又解释道:“贪狼君若有难处,小弟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其实倒也不是非要贪狼君帮忙不可,不满倩姑娘,我师兄弟三人来此,路上的确付出了不少艰辛,甚至还被五岳剑派的诸位师叔伯们误会,只不过是为了上摩天盟,与公木先生见上一面,当面向他请教一件旧事罢了。” “那便是了。”何巧倩言道:“小女子虽说一开始不知道凌公子一行人至此究竟意欲何为,但既然是要找公木先生,那便需要上摩天盟,既然几位需要上山,那我就不得不劝阻,如果劝阻不得,那也只好拼死一战,几位如果想上山的话,那便只有踏过小女子尸体这一条路了!” 何巧倩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支分水峨眉刺,举在胸前,摆出一副,若是凌慕予不听从劝阻坚持上山,就要与其性命相搏的架势来。 凌慕予被何巧倩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变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连连摆手,表态道:“倩姑娘切莫冲动,有话好好说,姑娘若真有难处,我武当弟子也不是那不分青红皂白不讲道理的人。” 何巧倩见凌慕予如此说,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拍了拍墙壁上某处,便有一暗格出现,想来原先便是从这取出的兵刃,重新将手中分水峨眉刺放回,又回复了原先那美艳女子的姿态,只不过眉宇之中,还有些散不去的忧愁。 “不知凌公子对我摩天盟的内部派系了解多少?”何巧倩从头问道。 凌慕予并未首先作答,反而是将身后道玄星易剑取下,放于自己身前丈许之处,表明自己毫无动手之敌意,然后才反问道:“不知倩姑娘问的是四堂七使这表面的分部情况,还是暗地里鸿败天与颜昊两位首要人物的泾渭分明?” “原来凌少侠知道,那事情就容易解释多了。”何巧倩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吐槽道:“眼下这局势哪里还是什么暗地里,明里暗里只要是生了脑子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二者的矛盾已到无论如何都无法置之脑后的地步了。” “说真的,有时还挺感谢五岳剑派的,若不是有这个庞然大物作为劲敌在眼前蠢蠢欲动,只怕四堂早就内斗起来了。”何巧倩这话倒是让凌慕予脑中一闪,突然想到:“中原武林能有如今这表面大团结的趋势,倒是也有它摩天盟的功劳,若是没有摩天盟,只怕像五岳剑派如此强势的崛起,会令很多名宿前辈心生不满吧。”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像是自己劝自己地想着:“即便如此,想来也不会出现如摩天盟一般野蛮的内斗方式,无论是破嗔方丈、云帮主还是师父他们,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就算没有摩天盟,只要有他们几位在,也断不会让武林发生如此争斗拼杀之事。” 何巧倩见凌慕予摇头,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所说,于是说道:“之前颜副盟主带领夏冬二堂弟子以调查夜锋为由前往关中,被令狐聿笙率领五岳精英弟子围困,盟主他竟下令摩天其余各部皆不许援手,并令颜副盟主必须击退五岳剑派否则便以战事不利之罪定罪。” 其实这些凌慕予原先从乔山徐屹二人处已经知悉,但想到眼前之人是贪狼君之人,而无论如何贪狼君也算是鸿败天的弟子,七星魔云使更向来被认作鸿败天手下最尖锐的利刃,于是此时佯装惊讶不已,并未多言些什么,让何巧倩接着把话说下去。 何巧倩接着说道:“本来如果各部都遵盟主之令,颜副盟主此时应该早就殒命于华山脚下了,但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乔堂主与徐堂主二人竟然公然违令,赶赴关中,拼死救下了颜副盟主,并指挥率领各自门下弟子一一逃脱,如此两堂虽已是元气大伤,但终究没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节)衡羽 “后来,听说五岳剑派派出了不少好手一路追杀颜副盟主,多亏了乔徐两位堂主不顾自身安危,这才一一化解,退回西域。不过最后在离连合庄尚有几日路程的地方还是被衡山掌门墨规老儿所率领的弟子堵住了。”何巧倩言道:“那墨老儿人称‘铁尺方圆’工于算计,而颜副盟主一行却是强弩之末,眼看遭擒遭杀的结果已是板上钉钉,但不知为何,衡山阵中的一名女弟子却突然反水,导向颜副盟主这边,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衡山大阵虽然精妙,但守阵弟子反叛,颜副盟主在其提点之下,终于是死里逃生,逃出生天。” 凌慕予此刻半张着嘴,十分惊讶,这倒不是装的,他心中的的确确没有想到,乔徐一行人脱身的过程竟是如此的曲折且戏剧。 “确定是突然反水,而不是摩天盟原先打入衡山派的奸细吗?”凌慕予仍有些不敢相信,“五岳剑派弟子突然倒向摩天盟,此事也未免太过。” 何巧倩摇了摇头,说道:“事实便是如此,颜副盟主被这名女弟子救下,死里逃生之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若是就这么毫不反抗,迟早会变成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于是也没有回来复命,反而率领乔徐两位堂主径直回了天山。这一周多以来,各地夏破、冬败二堂的精英弟子都在向天山聚集,而且是在摩天总舵丝毫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颜副盟主意欲何为,昆仑摩天盟上下无人知晓。” “意图倒是不难猜。想是大难不死之后,终于想清楚,想向鸿败天讨个说法。”凌慕予简单分析道。 “若真是这样,虽然也属很糟的情况,但也还算在掌控之内。最怕的是,有人担心颜副盟主此举是想率众向五岳剑派示好投降,然后倒戈一击。”何巧倩语气沉重的说道。 凌慕予想到与他有过接触的乔山徐屹,满脸不相信地说道:“这不太可能吧。那颜昊怎么说也算是个枭雄,手下人才济济。” 何巧倩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名做了叛徒的衡山女弟子作为颜副盟主逃出生天的关键人物,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各堂弟子便纷纷出动,打探与此女相关的一切。” “哦?愿闻其详。”凌慕予发问后,何巧倩答道:“此女姓羽,名月柔。” “这姓倒是少见。”凌慕予说道。何巧倩点了点头:“也正因如此,我等调查起来,也方便了不少,此女是个孤女,自幼被墨规收养,十岁左右被墨规正式收入门下,距今已十年有余。” 凌慕予听到这里,表情中露出诧异之色。 何巧倩敏锐捕捉到之后,说道:“凌公子想来是觉得,能走出这种背叛师门,而且还是救下武林所公认为邪魔外道摩天盟副盟主的人,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委屈。但没想到,此女却可以算作衡山嫡系,墨规一手抚养栽培长大,做出如此行径,几乎可以算作是忘恩负义,恬不知耻至极了。” 凌慕予苦笑,只是道:“我与衡山虽有些接触,但从未听说过这位羽师姐,对于思茅没有任何了解的人,我不会妄下断言。” 凌慕予说完,心中想道:“衡山墨师叔精心策划的计划最终却毁在自己弟子的手上,想来应该是气得不清,怪不得这一路之上,甚少见到有衡山弟子前来,若是平时,作为令狐师叔最为器重的左右手,围堵武当叛徒的事肯定少不了墨师叔,而这次连钰昭师叔与泰山木师叔都亲自出马了,却很少见到衡山弟子,之前还觉得奇怪,如今想来,应该是为了堵住他人悠悠之口所不得已的避嫌。” 凌慕予心中无奈道:“按理来说,在我武当发生与丐帮、崆峒的误会后,也是该避嫌不再参合摩天盟之事的,只不过我们可没有那个时间耽搁了,哪怕被所有人误会,也只好事后再清者自清了,眼下没有什么比印证真相,重新调查来的要紧。” “凌公子正人君子,虽不这么想,但江湖上多数人还是与凌公子不同的,他们并不会如此猜测。”何巧倩说道:“这羽月柔似是天赋不好,武功不高,且性格内向,此事之前,此女在衡山之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不过此次之后,估计天下都会知晓衡山有此一女了。” 凌慕予此时也算是明白了何巧倩的意思,说道:“倩姑娘说这些,意思是觉得这羽师姐之前与颜副盟主从未有过接触,且没有任何反叛师门的原因。所以觉得衡山女弟子临阵反叛助颜昊逃出生天云云不过是给外界的戏码说辞。真正的情况是颜昊深陷绝境之时,与五岳剑派达成了某种共识,比如率领门人弟子‘弃暗投明’,五岳剑派这才放他走脱。” “连凌公子也这么想?”何巧倩说道。 凌慕予苦笑道:“当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若真是需要找一套说辞掩盖真相,墨师叔手下还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吗,为何要用羽师姐这种稍微一调查就容易被人怀疑的弟子。若这真是墨师叔的布局,你觉得以‘铁尺方圆’之能,会有这种低级错误吗?因此我觉得,这个反叛之人看着越奇怪,越没有理由这么做,反而越可信。而正是因为这位羽师姐在此之前,毫无异常,才会导致墨师叔计划的‘失误’。” “即便如此。这些也只不过都是凌公子的推理猜测,并没有什么实证。”何巧倩似乎对真相并不怎么关心,说道:“不管事实如何,因为颜副盟主的举动,此刻昆仑摩天盟上下已全部戒严,凌公子想偷偷上去见到公木先生是痴心妄想,如果让我家公子引荐的话,倒是有些希望,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一节)心斋 凌慕予此时才恍然大悟,接过何巧倩的话道:“贪狼君在此时与武当弟子来往,无异于是在他师父心上捅了一刀,如此,鸿败天就会有理由怀疑,他的亲弟子或许也与中原武林有勾结。” 何巧倩眼中含泪,不住点头,说道:“以盟主的性子,一旦怀疑底下有人不忠,只怕连调查都懒得查,直接便毙于掌下了,哪怕是他的弟子。” 凌慕予见何巧倩留下眼泪,赶忙说道:“倩姑娘无须伤心,再说了,如果情况真像你说的如此严峻,那你我都能看出的形势,贪狼君又怎会不知,就算是我真去拜见,只怕也是吃一次闭门羹罢了。” “不,不会的。”何巧倩斩钉截铁,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是他所认为的朋友拜托他什么事,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是不会拒绝且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助其达成所愿的。也就是说,如果只要你说了,他哪怕知道帮了你会被盟主怀疑,失去信任甚至性命,只怕还是会无所谓似的答应下来,带你上山,甚至如果被盟主发现时,对你出手,他只怕还会帮你逃脱与盟中弟子打斗起来,这样他的叛盟大罪就坐实了。” 凌慕予万万没想到何巧倩会认为自己在贪狼君心中会有如此地位,心中不禁诧异疑惑:“倩姑娘口中这个重情重义的‘贪狼君’,为了朋友不惜牺牲一切的人,真的是我所认识的贪狼君吗?” 想到这里,凌慕予又不禁摇了摇头,道:“说起来,我似乎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昆仑混沌’。” 何巧倩眼睛中还噙着泪水,就这么看着凌慕予,似乎是在期待着他的答案。凌慕予长叹一声道:“公木先生的回答对我们来说虽然极其重要,但我们既然此时此刻于情于理都不是拜访的好机会,自然也不会前去自投罗网,自找没趣。毕竟倩姑娘也说了,此时上山,根本不可能活着下来,就算是见到了公木先生问到了真相,人没了消息带不出去又有何用。” “多谢凌公子!”何巧倩说着,就这么向凌慕予盈盈拜倒,凌慕予连忙上前想把她扶起,谁知手刚一用力想把何巧倩扶起,便只觉拜倒的人身躯犹如山岳,凌慕予心下愕然道:“万万没想到,此人看着是个年纪轻轻的美貌女子,内功修为似是还在我之上,摩天盟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像这倩姑娘不过是贪狼君手下区区‘狼羊同饲’一管事,武功只怕相比于五岳剑派所谓的山巅五辰是只高不低。” “倩姑娘这是?”凌慕予劝道:“所求既已答应,便无须如此大礼,我也受不起。”说着,闪到一旁。 谁知何巧倩便也跟着凌慕予方向重又拜倒,说道:“小女子却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凌公子成全。” “你先起来,只要你不是让我背叛武林同道,其他的事想来也没什么不能商量的。”凌慕予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何巧倩站起身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枚黑黝黝不知何种材料所制的金属腰牌,交到凌慕予手中。凌慕予不知她此举何意,但还是犹犹豫豫地接下了。 何巧倩说道:“凌公子虽答应不见我家主人,但天希公子手下又怎会只有我这一支密报,此刻算下时间,估计天希公子也该得知凌公子一行已来到连合庄中了,只怕一有机会他便会下山来见你。到那时,就算凌公子什么都不说,但武当一行人背负叛徒骂名,远赴西域,虽比不过衡山叛逆之事,但也绝不是什么秘密之事。以天希公子的聪慧,不难判断出,除了当年旧事,不会有别的能让凌公子背负结交妖邪的骂名远赴摩天盟,因此,为了不让最坏结果出现,小女子恳请凌公子一行人速速离开连合庄。” “这,你可知我等来到此地付出了多少,就这么离开,就算我可以答应,只怕我大师哥秦二哥那边也不好说。”凌慕予这么说也是考虑到,如果一无所获,那由他提出的这个计划唯一所改变的,就是让他们武当背负了一则结交妖邪的“铁证”。 “这个我自然明白。”何巧倩继续说道:“凌公子既然都不远万里来到昆仑山下了,肯定不愿意空手而回,但是此刻摩天上面的形势又是万万去不得的。” 何巧倩指着凌慕予手中那块腰牌道:“五千里昆仑虚,哪怕是摩天盟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不然也不会任由昆仑派在眼皮子底下蛰伏了。这昆仑山心斋峰左近便有一座庄园,相传是当年元初宋亡之时避难索居之徒所建,后来不知为何,自元末便逐渐荒废了,想是原主人又重新迁居中原了吧。自此无人知晓心斋峰中还有这么一座庄户,直到不久前我门下寻路弟子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胡乱瞎逛下,这才偶然使其重建天日,关于此地位置以及相关一切我还未来得及报告天希公子。” “哦?”凌慕予不敢相信一个愿意为了自家主人下跪求情的人,竟然还存了私念不成。 何巧倩一见凌慕予神情便知他想些什么,忙道:“自然不是,只不过是想着收拾好之后,能作为一个秘密据点了,再禀告不迟。不过,此时虽还没收拾完全,但其中生活所需已是一应俱全,三人居住小半年只怕也不成问题。而小女子估摸着,无论是盟主还是颜副盟主都不会让此等情形持续那么久的。” “姑娘的意思是说?”凌慕予道。 “凌公子一行千里迢迢,来都来了,既然此时上不得山,见不得面。不如就在左近暂且住下,待此间事情告一段落,那时再由我家公子协助便宜行事,岂不两全其美。” 凌慕予听何巧倩如此说,沉吟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二节)圈套 何巧倩接茬道:“难不成凌公子还怕小女子是设下陷阱,在饮食中下毒等等,做那鲁班门前耍大斧之事吗?” 凌慕予答道:“那自然不会。再说了,身处连合庄地界,姑娘要是真想取我等性命,也无须那么麻烦,只不过,此事我一人做不得主,还需要请示大师哥以及秦二哥意见。” 何巧倩点了点头,道:“那好,那就等秦二爷比武结束,再请他和萧大爷一同前来一叙吧。”说着重新看向那中心比武台,只看了两眼,便道:“难怪凌公子适才交谈之时连一眼都没向比武场瞧去,原来是对自家师哥有着绝对的信心。若是别人的话,一定以为凌公子对师哥的安危漠不关心了。” 凌慕予同样看向比武台,语气之中颇有些惊讶地说道:“从第一刀开始便必胜的局,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何大公子竟然能坚持这么久,看来能被子元居士所看重相交的人,与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是半点都挨不上的。” “那是自然。何少爷虽没什么名气,但不见得就比那天下扬名的山巅五辰差了。”何巧倩接着道:“只不过,也止步于此了,要结束了。” 话音刚落,秦牧海突然刀交左手,一式“燕子掠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何礼腰间,何礼守了半盏茶,自持早已适应了秦牧海的刀势,但突然被反手刀打了个措手不及,勉强回刀格挡,但秦牧海这一下却是虚招,右手一掌“丁甲开山”已经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何礼胸口。 只见何礼口吐鲜血,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后飞出去,落在场外,旁边忙有人上前相扶,却被何礼挣扎着推开。他吭哧了两声,勉强坐起,看向比武台上已收刀负手而立的秦牧海,咧嘴笑道:“看阁下这意思,是不打算取我性命了。” 秦牧海赞道:“打的十分过瘾,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既然已经分出胜负,那今天就暂且到这吧,你若有不服,可随时来找我报这掌击吐血之仇。” 何礼听了,大笑道:“好,痛快!不服是没有的,仇也是生不起来的,不过待我伤愈之后,我定还是会找阁下讨教的。” 秦牧海点了点头,道:“那就江湖再见吧,到那时再打一场更痛快的。” “好说好说。”何礼虽然身受重伤,但仍是在家丁的搀扶下向外走去,就在离开狼羊同饲之时,眼睛一撇,那边有一狼羊同饲侍者打扮的人正快步向秦牧海走去。 秦牧海下场后目送何礼离去,心中也有一些不舍与感叹:“不得不说,摩天盟虽作恶多端,但大多都是些响当当的汉子。也不知六弟那有消息没有。”他与摩天盟打的交道不少,自然不会认不出秋衰堂的徽记。秦牧海欲先与萧允会合,刚准备拔腿就走,便被人叫住,他回身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看衣着服饰应该是这狼羊同饲的侍者。 秦牧海以为这侍者是来给他送得胜的奖励的,便道:“在下来此并非为了奖励钱财,只不过是想以武会友切磋一番,烦劳这位小哥帮我把钱财散给这周边穷苦百姓就是。”说完便又要离开,却是又被拦住,只听那侍者说道:“这胜者奖励的事,小的我无权处理,这位爷若是不想要了,一会见了我家管事自行提出就是。眼下还请阁下移步,玉箫子与神机子都已经先去了,就差秦二爷了。” “哦?”秦牧海心下疑惑,他与此处管事素未谋面,且并未透露身份。不过听这侍者话语,显然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已将他武当其余二人先行“请”了过去,虽然心中明白此地乃是摩天地界,可能会是个圈套,但如果大师哥与六弟真的如他所说都已在此,自己当然不能拒绝。便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那侍者见他应允,也不耽搁,便在前方带路,秦牧海跟在他身后,二人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内室之前。 侍者指了指门,说道:“我家管事以及武当两位少侠便在此处,烦请秦二爷自行进入。” 秦牧海看了看眼前这不起眼的小门,冷哼一声,心道:“我今天倒要看看,尔等设计了什么圈套给我来钻。”腰间单刀出鞘,便这么推开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陷阱与埋伏却并未出现,映入眼帘的是坐在一旁沉思的大师哥与六弟,而在对面却是坐着一个衣着暴露从未见过的美貌女子。 凌慕予见门被猛地推开,随后便见二哥拿着兵刃凶神恶煞地进来,连忙起身道:“二哥,切莫动手,不是敌人。”刚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何巧倩怎么说也算是摩天盟的人,摩天盟与武当无论如何都是敌非友,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是敌人,但是是那种没有恶意的敌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秦牧海被凌慕予绕晕了,不过看眼前这形势也知道不是动手的场子,回刀入鞘,看都没看那陌生女子一眼,就这么站到了萧允身畔,低声说了句:“大师哥。” 萧允点了点头,示意秦牧海先坐下,随后指了指那那美貌女子说道:“这位是此间管事何姑娘,同时也是‘昆仑混沌’孙天希的得力手下,左膀右臂。多亏了她的协助,让我们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六弟,把事情给你二哥说说吧。” “是。”凌慕予答应道,接着便从羽月柔救下颜昊一行起,说到此刻摩天盟上的形势,最后说到倩姑娘有一两全之策,希望武当一行人暂且先去心斋峰庄园居住。 “事情大概便是这样。”萧允待凌慕予说完后,开口道:“在最终决定前,我想先听听二弟你的看法。”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三节)毒阵 秦牧海几乎没有任何思索,脱口而出道:“那自是应当去那庄园等候机会的!” “哦?”秦牧海的这个反应似乎大出在场其余三人的意料,尤其是何巧倩更是因此频频侧目。 凌慕予大喜道:“二哥,我原以为你会强烈反对的。” “为什么?”秦牧海反问道。凌慕予一愣,随后答道:“倩姑娘是摩天盟中人,我想你肯定不愿与摩天盟合作的。” 秦牧海听了点点头,道:“的确,除非万不得已,我的确不想和他们搭上除了死敌之外的任何关系,六弟你想,我等身为武当弟子,正派人士,千里西行,为了揭露师门旧事的真相,情愿深入虎穴,本是该扬名江湖,人人称道的好事,结果却被武林同道千里逼迫,并且江湖上谣言四起,说我武当与摩天盟同流合污,归根到底不还是因为之前乔徐之事吗?当然,我也知道,没有他二人援手,我武当早就全军覆没,从这一点看,我很感激二位,所以我也愿意承担这个‘恶名’,但别人既然难以理解,我等更该清者自清,如今若是与七星贪狼的手下进一步合作,不仅日后的误会会进一步加重一重,甚至就连我等只怕也难以问心无愧的直截了当的反驳我们与摩天盟没有任何‘友好’的关系。” 凌慕予长叹一口气,道:“没错,我心中早有预料,二哥你会是这个想法。”可随后却又不解道:“既然如此,二哥你为何又要应允合作之事呢?” “若是不去心斋峰庄园。”秦牧海反问道:“六弟你准备如何处理眼前事的后续?何去何从?” 凌慕予想了想,说道:“继续待在这里,又或是直接上山,或许能在贪狼君的帮助下,上摩天盟见公木先生一面。”凌慕予话说到这里,便见何巧倩脸色大变,他忙招手示意何巧倩先听自己把话说完。 “但此行必定是九死一生,而且还会连累旁人,若真是如此,不仅到最后可能会全军覆没,甚至还会坐实武当神机子与摩天昆仑混沌乃生死之交,武当派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的虚假事实。”凌慕予说道:“就此原路返回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令狐师叔那里虽然步步紧逼,但归根到底还是希望我们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就此回去,且不说这个理由能让多少江湖人信服,下一次想再来一次的话,只怕是难上加难。” “所以。哪怕是再不想与摩天盟中人有交流,有合作。”秦牧海宽慰道:“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凌慕予缓缓摇了摇头,随后眼神坚定地与秦牧海一同看向最后的萧允。 萧允手里把玩着那块腰牌,随后起身向何巧倩拱手道:“何姑娘,还请指引那山庄路径,有劳了。” 凌慕予这时在旁加了一句,道:“摩天盟上,鸿颜二人的冲突若是缓和了些或是有了新的变话,还请倩姑娘立刻通知我等。”凌慕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玉瓶,交予何巧倩,道:“这里有几颗我武当灵药,镇心理气丸,还请倩姑娘收下。” 何巧倩听了,连连摆手,拒绝道:“我做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我家主人,这东西,我可不能收。” 凌慕予笑道:“不是给你的,这就是让你转交给你家主人。你告诉他,我们从你那听说了摩天盟此刻的紧张局势,决定暂且返回武当,以待形势改变,不过临走有一事相托,还请他方便之时打探消息,便宜行事,帮忙留意。” 凌慕予说着将玉瓶扔给何巧倩,道:“我知道,以贪狼君的性子,肯定不会为了和我的些许交情,去求公木先生的。不过,做戏要做全套,这样他也好相信我等早已离开此地,才能专心应付盟中之变。” “多谢,凌公子了。”何巧倩将丹药郑重收下,道:“还请几位稍候。”说着,便出了内室,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玉瓶已不知收在了何处,手里拿着一纸帛书,将其交到了萧允手上,道:“这便是那座山庄之所在,为了隐秘安全,我就不派手下跟着几位了。” “好,为防生变。我等就此别过。”萧允收好帛书,向何巧倩作别。便转身离开,秦牧海与凌慕予连忙快步跟上。 走在最后的凌慕予出门时,却被何巧倩拉住,何巧倩低声说道:“为了防止太多人知晓,那山庄的据点重建都是由我以及手下几名心腹亲自布置,也就是说除了我们和你们之外,再也无人知晓这山庄位置,安全隐秘性上凌公子大可放心。另外,那名最初发现山庄的寻路弟子,我早已将其远调,并且还给他喂了点芷兰香。” “贪狼君连这种珍惜的药物都舍得交给倩姑娘。看来倩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一般啊。”凌慕予微微浅笑道。 没想到这平常的一句话竟令何巧倩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凌公子胡说些什么呢?”凌慕予笑道:“从开始就一直是我在下风,总算让我找到姑娘软肋了。” 何巧倩仿佛心事被人戳穿,一时羞涩难当,忙转移话题道:“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是,我若是与你们联系会用专门训练的信鸽,绝不会派人去找你们。因此,你们若是在山庄附近遇到了任何人,那一定不会是协助者,定是你们的敌人,大可放心下手就是。” 凌慕予诧异道:“或许也是如最初那寻路弟子一样,误打误撞的路人,倩姑娘如此说,未免武断了些。” 何巧倩解释道:“凌公子有所不知,我在那庄园几个进出的必经之路都设下了毒阵,所下之毒,天下只有我一人知晓,那块金属腰牌内部中空,有着三颗避毒丹,各位可凭此物进出。”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四节)记忆 “我明白了。”凌慕予点了点头,说道:“倩姑娘的意思是,如果我等看见了外人来到山庄左近,说明他们已经闯过了你所布置的毒阵,荒郊野外,能费大心力闯阵之辈,一定来者不善。” “然。”何巧倩道:“庄内的食物与药材还算齐全,另外,避毒丹只够进入一次,几位若是想要进出的话,还劳烦凌公子费心配置了。至于这配药之法,想必就不用我多嘴了。还请几位一切小心。若是出了差错,那我可真就对不起天希公子了。” “倩姑娘放心,我们来此也不是为了埋骨的。”凌慕予说着,与何巧倩作别,快步离开了狼羊同饲,来到门口,萧允与秦牧海果然在等他。 萧允并未打算开口询问凌慕予与何巧倩谈了些什么,凌慕予将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允,萧允取出腰牌,仔细打量,果然在其中部发现了机关暗槽,其内部中空,取出所藏的三枚避毒丹后,交予了凌慕予。 凌慕予检验之后,点了点头:“对人体无害,确是避毒丹药无疑,只不过匆忙间倒是判断不出此药如何所制,所避是何毒物。” 秦牧海笑了笑,从凌慕予手中拿过两枚避毒丹药,分别交给了萧允与自己,说道:“这个不急,我刚刚从大师哥那拿了地图瞧了几眼,路径不算近,这一路上有你慢慢研究的。” 三人依着绢帛之上所绘路径前行,这昆仑山连绵五千里,大小山峰不知有多少座,饶是三人轻功不弱,仍在深山密林中行了五六日这才上得那心斋峰上。在这期间,凌慕予早把那避毒丹的一切研究透了,“这避毒丹本身普通的紧,乃是由三种粗浅毒药的解读之方杂糅而成,看来那毒阵本身也是简单布置而成,其中精巧处只是在于选取了三种解读之法药性相和的毒混杂在一起,如此若不仔细辨别就匆匆而入的话,其害不下于第一流的穿肠之毒。”萧秦二人听凌慕予如此解释一番之后,三人心中对摩天盟的狠辣更是又重视小心了几分。 在绕过一堆乱石之后,萧允一行人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座庄园,虽然年久失修,久未打扫,但粗略看去还是气派无比。 “从外面看,这庄园之中大小房屋只怕不下数百间。”凌慕予感叹道。“摩天盟在西域还真是家大业大,听倩姑娘说此地重修之后是要用来当做贪狼卫的秘密据点的。”凌慕予想到自己在武当山上的溪园与神机居,不禁感叹:“师父在世之时,我武当也算家大业大,但自十年前开始,几经衰落,如今看来,整座真武观,整个武当或许还没人家摩天盟底下一名七星使者的秘密据点大。”语气之中却没有什么艳羡之意,有的只是浓浓想要重复武当昔日荣光的欲望与信念。 萧秦二人也是听出了凌慕予话中之意,萧允轻轻拍了拍凌慕予的肩膀以作鼓励,说道:“相信师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凌慕予凝视着萧允,重重点了点头。 “哎呀,三个人住几百间房子。”秦牧海一边走进庄园,一边说道:“未免也太宽敞奢侈了一些。” 萧允与凌慕予在后面跟着,萧允回道:“这不挺好的吗?你原先一直抱怨你后山的居所太小,施展不开拳脚,这下好了,大小院落数十座,你就是打一个时辰换一个地方只怕一天也用不完。” “可惜陆师姐她们不在此处,享受不到了。”凌慕予等人平日在外人眼里虽然是响当当的玄门七士,但其实也都是故作老成,骨子里不过是刚二十出头的青葱少年,加之武当这十年来的日子过得却是很苦,少年心性,看到好东西总希望和更多的师兄师姐们分享。 三人一路走着,也发现了贮藏食物的厨房以及药房,凌慕予还特意去察看了一番,其中药物还算齐全,配置避毒丹药的东西更是有不少。虽然心中从不觉得这会是何巧倩的圈套,但亲眼见证之后,凌慕予对何巧倩的善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走到大概庄园核心的大厅位置,三人决定就在此暂且歇歇脚,然后各自便寻自己的暂住之所。 “出来也快有两个多月了,也不知他们在山上怎么样了。”凌慕予说道。 秦牧海似乎并不担心,大大咧咧地回应道:“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只是我们三人不在,苦了五弟了,陆师妹与南宫师妹又闹起来的话,也只能他夹在中间,当那个和事佬了。六弟,我敢跟你打赌,五弟这趟没来,估计到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倒是希望五弟这次与其当和事佬,不如帮着陆师妹拉偏架好些。”萧允突然在旁这么说道。 凌慕予在大厅角落翻找着什么,听了这话,扬声说道:“大师哥的意思,是觉得南宫师姐无论如何都有七弟帮着,所以怕陆师姐受欺负咯?” “这倒也不是。陆师妹的性子哪里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我只是觉得我们下山之后,按她的性子,只怕会把自己弄得有些孤独。”萧允的话,凌慕予自然也明白,陆梦霜是被武当师长救回武当山的,当时她身受重伤,虽侥幸从阎王爷那里夺回了一条命,但不知为何受伤之前的记忆却丧失了。在那之后,武当也发生了变故,陆梦霜便就这么留在了山上成了大家的一份子。但或许是记忆的空白,又或许是天性使然,让她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傲,甚至有些自我封闭,就算是同门师兄弟也很难真正走进她的内心。这也是为什么凌慕予自小便会经常去打扰陆梦霜的修习,哪怕每次都被骂的狗血淋头,但还已然乐此不疲,便是因为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陆梦霜紧闭的门稍稍闪开些缝隙。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五节)武庄 秦牧海这时在旁说道:“大师哥放心好了,陆师妹不还得负责教导胡师弟入门吗?我看那胡师弟天赋平常,而且之前还出身豪富之家,多半也吃不得苦做不到勤勉,陆师姐闲不了,有的忙的。” 凌慕予听到秦牧海的话,心下稍安,又想到自己临行前对南宫师姐的嘱托,想着:“那胡师弟明里有陆师姐督促,暗地也有南宫师姐负责监管,就算他真的有问题,论武功智计皆不如二者,想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无须过于担心。” “二弟说的也是,留在家中的师弟师妹们各司其职,的确不用我去瞎操心,我之前也只是习惯成自然,全然忘了如今已不是十年前了,大家早已是能各自独当一面的人了。”萧允语气中颇有些感慨。 “大师哥哪里话。”凌慕予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道:“我倒是希望能让大师哥多多提点,不用独当一面。” “咦?”这是凌慕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语气之中好像颇为奇怪。 萧允与秦牧海闻声而去,只见凌慕予把这大厅从前到后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如今正在角落一堆堆放着的杂物之中清理着一块脏破的牌匾。 秦牧海率先问道:“六弟,你从进了此地就开始胡乱折腾,赶了那么久的路,你不想休息的话就练练功,不是已经确认过此地安全了吗。” “怎么了?六弟,这庄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萧允问道,心中仍是对与摩天盟合作留有三分戒心。 凌慕予刚欲抬手擦汗,看了看自己先前翻找旧物弄得满手的脏污,又重新放了下来,回道:“这倒不是,先前食物药材都已确定过了,而且倩姑娘之诉求也很简单直白,害我们与她或有小利,但必有大害。我也只是好奇,这座庄园既然已有百年历史,且看这布局,过去的主人想来也是一会武的练家子,心中有些在意罢了。倩姑娘想来为了隐秘性,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加之时间尚短,庄内很多旧物还没来得 及清理,来都来了,左右无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萧允听了,点了点头,道:“能在百年前建起这么一大座庄园的人,想来定非常人。” 秦牧海问道:“那你发现什么特殊异样的东西了吗?” 凌慕予双手一摆,无奈道:“这倒是还没有,不过主人家应该是汉人或者至少了解过很多,之前书房之中有着不少讲解穴道的汉字书,不过都是些随处可见的著作,没什么特别稀有的。” 萧允看着凌慕予的兴奋样子,知道他这个师弟平素里对什么未知之事都喜欢寻根究底然后记录,为此不知耽误了多少练功的时间,不过十余年都这么过来了,他也不会强行要求什么,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忙着吧,我和二弟先去收拾一下行李与住处,这一路凶险,终是能暂时有个休憩之所,趁此机会好好养精蓄锐。” 凌慕予知道萧允话中之意,点了点头,道:“大师哥放心,我一会就休息,然后先配些伤药以及避毒丹出来,不会忘记我们此行是为了上摩天盟的大事的。” 萧允与秦牧海见此,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凌慕予一人还在小心情理着那块木质匾额。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时间,凌慕予终于分辨出了那匾上的文字。 “武庄?”凌慕予低声念道,凝神思索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看来还真是盲区了。从未听说过西域百年来有过什么姓武的世家。” 算了算时间,凌慕予起身向药房走去。 三人就这么在这武庄待了快一个月,期间何巧倩也传来过几次消息,一是说果然如她所料,孙天希听到消息后下山去连合庄找过凌慕予,被她以计划好的谎言暂且满了过去,孙天希败兴而归;二是事情并未朝最坏的方向发展,无论是颜昊还是鸿败天都保持着最基本的克制,颜昊派人送来消息说伤重难以行动,待痊愈后再来昆仑山摩天盟总坛,表面 上还是给足了鸿败天面子,并且找了一个正经的理由,毕竟颜昊在五岳剑派围攻下受伤是天下皆知的。至于伤势到底轻重如何,养伤无法行动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鸿败天这边也在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说是有消息称五岳剑派的精锐力量已经出了嘉峪关,甚至突破了关西七卫的地界来到摩天盟腹地,这才下令所有弟子归山,紧急布置防务,并且听说公木先生已亲派堂下子元居士带领弟子巡视各地。 如今已是到了冬季,昆仑大雪,之前何巧倩布下的毒阵也早已因为天气变化而被破坏殆尽,所幸进出武庄的一多半道路也已被大雪封死。不过凌慕予依旧不敢大意,在剩下的两处还可进出的路径上都依着阴阳五行术数布置了简单的机关陷阱,以防止有外敌来犯。 清晨,大雪渐息,不过自半月前起,这一方天地之间便已是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银皑。 武庄之内自然也是如此,此刻天才蒙蒙亮,不过在雪地的反射下,倒也不觉得灰暗,萧允一行人,自进入武庄起,凌慕予便先把整座庄园都探查了一遍,其中后院内室之中便有一小块天然的火山石,使得房间在数九寒冬下依旧保持着暖意,本来凌慕予是想把这间房留给大师哥的,结果萧允与秦牧海都坚持说在寒冷环境下修习内功事半功倍,不愿居住,因此最后便落在了凌慕予本人头上。 凌慕予昨夜看书到子时,武庄书房内的书籍虽然普通,但还是有小部分是凌慕予从未看过的,不过虽然天气寒冷,倒也没有贪睡,大清早便已起来,简单用过早饭后便来到了中庭院落。 “二哥不会这么早就已经出去了吧?”凌慕予看院中小亭只坐着萧允一人,走到其对面坐下问道。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六节)念景 “何必又明知故问呢。”萧允微微一笑,答道:“除了头一周之外的每一天二弟不都是天还没亮就兴冲冲地跑出去练武了。每次都到晚上一身泥污才回来,也不知他天天在哪练的功,莫非是在泥地上打拳吗。” 凌慕予听后无奈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点吃着,说道:“也是。我原先想着昨这雪下了一夜,二哥应该会休息一天的。” “下雨下雪,逢年过节,找借口不修炼这种事你会做,你二哥可不会。”萧允看着凌慕予这略微有些懒散的样子,忍不住督促道。 “是,小弟我以后一定勤加练武。”凌慕予答应的倒是爽快。 萧允见他这样,倒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了,其实他也知道凌慕予自从福建一行回来之后,习武态度相比于先前是大有进步,只不过人与人之间心性不同,他心中也明白,强行要求凌慕予与秦牧海那般也不现实,二者走的完全是两个路子。 “唉,说道逢年过节,今年的除夕夜,是肯定回不了山的。怕是只有我们三人在这昆仑的茫茫大雪之中相依为命了。”凌慕予语气之中有些低落又有些思念。 “怎么?后悔了?”萧允问道。 凌慕予回答道:“这倒是没有。”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便又沉默了下来。 萧允看着沉默不语的凌慕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自己也明白,自打武当重新开放门户,我等七人下山那一刻起,相聚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的。” “我明白。”凌慕予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想到我曾答应过雨,程师妹。” “下山之后,不管再忙,每年都会和她见一面的。”凌慕予掰着手指算道:“这么算下来,我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失约了。” 萧允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这也不怪你,我原先虽然也想过梅庄大会前后江湖将有大变,但却还是低估了这些变故对我武当的冲击。”萧允的眼神中透露着一 丝沉重,说道:“现在想想,还真是要感谢程师妹在梅庄的帮助,不然的话只怕我们眼下的形势会更加严峻。这也算亏了你俩这青梅竹马的情义了。” 凌慕予刚想回答,那边却见萧允神色大。 “不好,有人闯庄。”萧允说着,已把洞天欲悔萧握在手中。 凌慕予这时却并未携带兵刃,萧允给他使了个眼色,凌慕予赶忙返回房间,背后萧允已向前院奔去。 这里到时离住处不远,凌慕予瞬息之间便已返回房间,取下墙上佩剑,犹豫了片刻后,将柜子上这段时间来炼制的所有药物都收到了怀中,这才原路返回。 凌慕予奔到中庭左近,不见大师哥踪迹,凝神听去,武庄前院传来兵刃相交之音。“想来定是大师哥与来敌交上手了。”此刻他也来不及去细想,为何会有人知晓武庄之存在,甚至完美绕过了他布置得机关陷阱,不声不响地就摸到了武庄门前。 “也不知二哥情况如何,得想办法找机会通知他。” 凌慕予这么想着,奔到了前院,刚转过回廊,便有两柄剑一上一下向凌慕予膝关节“中尾”穴、心口“灵台”穴斩落,所幸凌慕予早有警觉,道玄星易剑早已拿在手中,一式“回风拂柳”将两剑挡格开来,兵刃相交之际,凌慕予虎口巨震,来剑处传来雄厚内力,凌慕予赶忙运气氤氲紫气化解,三股力道相撞,凌慕予不想与人拼斗内力,趁此机会跳开半步,虽还未看清来人,但口中不假思索已脱口而出:“通元心法与星落功。你们是恒山派与泰山派的人!” 凌慕予虽不喜练武,但却有着对世间种种了解记录的习惯,这习惯自然也不排除武学。他与五岳剑派也打不过不少交道,不仅五岳剑派的招式剑法还是内功心法的特点,只要有印象记得住的便都会记录,不过他对别派武学也只是记但从来不练,也是知道偷学武功乃江湖第一大忌讳。 那星落功乃是泰山派弟子的内功的必 修法门,凌慕予自然是领教过,而那恒山的通元心法更不必说,凌慕予曾向钰昭师太讨教医学药理,“缁衣悬壶”钰昭神尼的通元针法便是以本门内功武学为基础,凌慕予可以说对那通元心法的相性熟悉到甚至有些亲切。 “咦?”那两名来犯之敌是一男一女,似乎对凌慕予一招之下便看穿了他们的师承门派感到十分诧异。 凌慕予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抬头一看,这才看清,面前二敌乃是一男一女,一道一尼,都是二十多岁年纪。 那尼姑赞叹道:“不愧是师父时常夸赞之人,就这一份毒辣的眼光判断,就算是周师妹只怕也远远不及。” “眼光毒辣有什么用,手上功夫不到家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那年轻道士一剑之下似乎已经判断出凌慕予内功修为不过尔尔,颇为自信的点评道。 凌慕予这时回锋收剑,束手而立,说道:“武当凌慕予,敢问师兄师姐是?” “恒山念孝。” “泰山景林。” 二人分别说道。凌慕予听后,心中一凛:“还真是五岳剑派弟子,他们是怎么追到这里的?” “原来是钰昭师叔和木师叔的高徒,幸会幸会。”凌慕予一边客套着吸引二人注意,另一边已伺机寻到了空挡,展开凌波微步一个闪身便绕开了二人的堵截,“不知五岳剑派来了多少人,此时不是与他们拼斗的时候,还是尽快找到大师哥,与二哥会合才是。”凌慕予继续循着兵刃相交之音,朝目的地赶去,念孝与景林被晃过之后,互相看向对方,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追赶,不过已经晚了,反应过来之时与凌慕予已隔了两丈开外。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七节)知返 凌慕予脚下不停,瞬息之间便已穿过中庭,来到武庄门前,只见萧允并非是被人围攻,与其交手拼斗者也只一人,可饶是如此,萧允已是面色涨红,显然已是全力施为,随时都有内息走入岔道受伤的危险,而其手中一管洞箫,一手两仪剑法用得简直完美无瑕,凌慕予看着,眼中是深深的敬服。 可与他对敌的那人此刻却是好整以暇,左手低垂负在身后,显然是完全没有打算使用的样子,仅凭右手长剑便已把萧允逼到了生死边缘。 萧允在年轻一辈之中几无敌手,凌慕予心中也是对自家的大师哥充满着自信,但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明白,大师哥这一战可谓是毫无胜算,甚至生死也是全系对方心念之间,之所以如今还勉强能与之较量一二,也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并未尽全力罢了。 这些推论并不是说凌慕予胡乱猜测又或是故作悲观,原因很简单,因为凌慕予看到的第一眼就已认出,这个垂手只与一只手与萧允交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五月剑派之一,泰山派的当家掌门,江湖人称“青天北斗”的木七星道长。 “想当年与你师父切磋剑法,他虽常常胜我一招半式,但我心中却从未服过他丝毫。”木七星大感可惜地言道。随后随手一式“来鹤清泉”剑尖闪烁笼罩了萧允上身五处大穴,萧允眼见避无可避,连忙抽身急退。 一来武当梯云纵轻功确实精妙,二来七星道长也并未想要真取萧允性命,见萧允退却后,也没有进一步的杀招递出,收剑回鞘,负手而立。 “遥想当年,我与你师父切磋比武,虽每每都是略逊一筹,输那么个一招半式。但我心里却从未真正服气过,只归结于自己临场运气不佳。但如今却觉得,就算只论教导弟子这一项,余便已是心服口服。”七星道长说到这里,转过身去,竟看都不看面前的萧允,仰天眺望,昆仑的冬日已足可称得上是万里无云。 “眼下想想,那似乎都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老友已然仙逝,于情于理老道都不该为难其后辈子侄。”木七星重新转过身来,也不拔剑,目光一瞥,见到赶来的凌慕予,随后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萧允,长叹一声,十分可惜道:“年轻人有这等修为实属不易。为何要自甘堕落,且执迷不悟,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呢。” 萧允此刻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听到木七星的话语,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觉胸中烦闷就快要炸裂开来,这时突感有一股与自己师出同门的真气从督脉上“神道”、“灵台”二穴涌进自身体内,助自己协理体内内伤。他知是凌慕予到了,心中稍定。 “木师叔这厢有礼了。”凌慕予一边助萧允疗伤理气,一边对木七星见礼道:“师叔此言差矣,简直是大大的误会,我们此行乃是为了师门要事,并非如外人看来做那自甘堕落,同流合污之事。原本清者自清,懒得辩解,但事情却愈闹愈大,竟连木师叔以及钰昭师叔都亲身犯险至此,而且师叔既然提到了先师,那弟子也不妨给师叔分说个明白。” 凌慕予心知,若来的是其他人他们还有机会逃离脱身,但泰山与恒山两位掌门亲至,自己一行三人已是万难逃脱,武力无法,也只能期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前辈可以相信理解,成全自己,于是把自己长久以来对太湖旧事的调查以及近来的种种疑点一一道明。 凌慕予说话间,萧允体内气息已然平复,之前摆脱的念孝、景林等人也都已追来,此外还有数名泰山、恒山两派的弟子,只不过没有师门命令,都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各自持剑把住了庄内各处逃离的要道。 木七星就这么静静听着凌慕予的话,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其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看不出心中想法。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这般。师叔明鉴,还望看在往日与家师的情分上,准了晚辈等人的任性之举。”凌慕予请求道。 木七星听后,将手中剑缓缓拔出剑鞘,说道:“如此说来,江湖中盛传的武当神机师侄与摩天妖人中的乔、徐、孙等人皆有交情来往,所言非虚。” 听到这话,凌慕予与萧允皆是脸色大变,果不其然,木七星一摆手,其门下弟子便上前将萧凌二人团团围住。 “太湖一事,乃贫道亲历,武当峨眉两派的通道师兄师姐乃是被摩天妖人所害,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尔等不思如何替师尊报仇继承武当衣钵,却走入岔路魔道,被妖人迷惑,颠倒搬弄武林是非。”木七星摇了摇头,神情之中似是十分遗憾,下令道:“武当派诸人被邪魔外道迷惑,欲做有损武林公义之事,同道前辈屡次阻拦教诲皆是无用,为防止武当百年声名受今日所累,我也只好替昔日好友清理门户了。众弟子听令,将眼前勾结邪魔之人擒拿,若其反抗,就地诛杀!” 念孝、景林等弟子接令,一一持剑上前,萧允正欲做最后一搏,只听得身侧凌慕予于耳畔低声说道:“大师哥,眼下既已成定局,再做多余杀伤也是无益。”萧允就这么犹豫了一时,便已被凌慕予从身侧点了穴道。 凌慕予此举大出在场所有人意料,只见其点中萧允后,将长剑回鞘,双手高举,口中叫喊道:“愿听师叔教诲。” 木七星心下愕然,没想到凌慕予竟就如此简单被自己三言两语劝服,还帮忙封了其大师哥萧允的穴道。 “凌师侄如此行为。倒也算得上是迷途知返。”木七星吩咐道:“既如此,便随吾等回华山吧,令狐盟主会秉公处理此事的。景林,收了他二人的兵刃。”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八节)内部 “是,师父。”景林听命上前,捡起萧允掉落的玉箫,轮到凌慕予之时,凌慕予忙不迭地主动将道玄星易剑交给了景林,说道:“劳烦师兄了。” 景林接过,脸上忍不住对凌慕予多了几分鄙夷。 “呸!什么神机子,分明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等小人,周师姐先前竟还拿他不住。” “欸,师姐也不能这么说,这缩头乌龟之举也算替我们省了不少功夫。” “之前还有传闻说,崆峒派的胡老爷子败在武当后起之秀凌慕予手里,如今看来,武林中的传闻,多半是名不符实。” 一时之间,在场弟子对凌慕予的奚落之声,不绝于耳。 “咳咳。”木七星道长咳嗽了几声,众人连忙噤声。木七星将剑匣交由弟子收好,对凌慕予道:“凌师侄,为策万全,还请你与萧师侄服下丹药,再随我等上路。” 话音刚落,一旁早有弟子上前,将两粒浑圆的丹药交给凌慕予,凌慕予双手接过,看了看,微笑道:“归元试剑丹,好说好说。”将其中一枚给萧允服下后,便解开了萧允穴道,随后自己也服下一枚,对萧允拱手抱歉道:“对不起了,大师哥。” 萧允从未想到自己待之如亲弟弟一般的凌六弟会对自己出手,而此时武当可谓是全军覆没,西行查探真相的计划可谓全盘告吹,心中又是生气却又有八分颓然,也不说话,只是背过身去,不愿看凌慕予。 木七星见二人都已服下使内力全失的丹药,心中大定,此次他与恒山钰昭师太二人遵令狐盟主之命,带领包括山巅五辰在内的近六十名弟子西出嘉峪,甚至越过漫长的关西七卫,直至昆仑山下摩天盟腹地,终于是圆满完成了盟主所托,将叛逃的武当派诸人擒了下来。 “墨师弟门下在这等关键时刻出了叛徒,此次还搞出这么坏的结果,也是流年不利。所幸我与师太这边倒还算顺利。”木七星如此想着,向门下弟子吩咐道:“此间事一了,带萧、凌二人上路,速速与师太会合。她率 弟子擒杀秦牧海以及其勾结的邪魔外道,此时想来早已料理完毕。” “回禀师父,弟子一行人已将庄园内外仔仔细细勘察了一番。”一名稍微年长的弟子向木七星禀告道:“除了在药房找到了些疗伤药物之外,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也未发现摩天妖人的踪迹以及往来书信线索。” “师父,这座庄园乃是摩天妖人提供给这两个叛徒居住的据点,要不要一把火将它扬了?”景林在一旁说道,似乎已是跃跃欲试。 木七星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的屋檐楼阁,道:“此处建筑,看这风格,应是前朝所建,想来也有过百年了,远不是最近十几年才出现的摩天盟所能建造而成的。既非出自摩天之手,我五岳剑派又何必将其损毁,担上又一段因果呢。” “是,多谢师父教导。”景林听后连忙回道。 木七星笑着点了点头,率先出庄折返,而萧允、凌慕予二人虽然兵刃都被收缴,还服了归元试剑丹内力全失,但二人前后左右都分别有着泰山恒山两派弟子看管,万难脱身。 木七星一行人出了武庄,此时虽已近正午,雪也停了,天气还算不错。但大雪封山,山中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极难辨认方向踪迹,在山中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这才来了了一处未被雪完全掩埋的山壁隘口处。 凌慕予仔细辨认后发现,此地林深木茂,正是那两处未被大雪掩埋的出入口之一,但自己原先早已在此地布下机关陷阱,就算有同样精通此道的能人可以破解找出正确路径,多少都会触动机关向武庄中示警,但自己原先与大师哥就在庄中,直至强敌来到近前都是没有任何警报预先响起。 “难不成还有我之前没有察觉到的别的出入口?”凌慕予如此想,毕竟昆仑山中地势复杂,他也非本地居民,虽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查探了许多时日,但若是真有什么隐秘路径没被发觉,倒也在情理之中。 “师父,找到来路了。”凌慕予正自责自己没有认真小心仔细,导致千里之堤溃于 蚁穴,却被一泰山弟子的叫喊拉回了现实。 凌慕予有些惊诧地看着木七星,问道:“木师叔,你们是从此处进来的?” 木七星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此举在凌慕予心中无异于掀起了滔天巨浪,沉默片刻后,凌慕予颇有些意兴阑珊,语气颓然地说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木师叔无意中又给弟子上了一课。我原先以为,此地所布阴阳五行之机关阵法虽然简单,但想要破解找出出路还是需要一番心思的,若是想要不惊动布置者完全悄然无息的直接找出正确路径,更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若是想要不惊动布置者,就不能做任何尝试,但若是不做尝试推演,只凭借表面明里暗里的些许变化痕迹,是不可能直接判断出唯一的路途,一旦行差踏错一步,便会惊动布阵者。”凌慕予越说越急,他实在不明白木七星是如何直接找到正确路径,在不惊动任何的情况下破解其阵法的。 “你说的都不错。”木七星打断道:“的确无人可以用这等方法直接破阵。” 凌慕予这下更加意外,追问道:“可是,师叔你们不就是从这悄无声息的进来的吗?” “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突破的。”木七星微笑道:“我想,凌师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师侄不解,还望木师叔示下。”凌慕予疑惑道。 木七星听了,却并未解惑,反而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押解弟子嗤笑道:“那连合庄的‘合情合理’几乎每日都来此地向你们传递消息,我们寻踪而至,如何通过此地我们少说也看你那位秦师兄走过不下二十次了,哪有行差踏错之理?凌慕予,尔等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怪不得旁人,只能怪你们自甘堕落,愚不可及。”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二百九十九节)腐烂 “怎、怎么会?”凌慕予看向萧允。萧允不答,凌慕予虽未得到准确答案,但想到秦牧海每日回来的那副景象,心中已有推演:“二哥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与何家少爷取得了联系,每日寻路而出与其比武切磋,晚间才归,虽处处小心谨慎,但没想到被五岳剑派弟子追踪而至,终导致武庄路径泄露。” “二弟平日为人虽有些鲁莽冲动,率性而为,但大事上向来是分得清轻重,没想到这次竟然,唉!”萧允恨铁不成钢地一声长叹。 “师父,我们还要像之前一般小心通过吗?”景林问道。 木七星道长轻捻长须,沉吟一番,随后说道:“不必了,正主都在这被擒着呢,直接强行破除机关陷阱随后行进就是,不要让师太那边等太久。” “遵命,师父。”景林答应着,随后对身边几人指挥道:“你们几个,带上工具,跟我来。”说完,几人便准备去了。 凌慕予此时沉默不语,好像若有所思,反倒是一旁从开始就不发一言的萧允第一次开口向一旁好整以暇的木七星问道:“敢问木掌门,听之前道长的话,恒山钰昭师太亲自去擒拿我那师弟了?” “是你师弟以及那摩天盟连合庄的何家嫡系。”木七星纠正道:“而是是擒拿还是诛杀,此时还说不好,如果秦师侄像凌师侄一般见识卓著,懂得迷途知返,自是极好,否则。” “不会有否则的,大师哥你放心好了,二哥一定没有性命之忧。”凌慕予突然开口道。 “哦?听师侄这意思,是算准了火魂会与神机一般作为了?”木七星话语虽暗含讥讽,但听其语气,仍是古井无波,平静且普普通通。 凌慕予反驳道:“这倒不是,武当凌慕予骨头软这是江湖朋友们众所周知的事,我秦二哥何等人也,我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相信秦二哥只要还有半口气在,只要身子还能动弹就一定会拔刀而攻。”接着话锋一转,又道:“所幸‘缁衣悬壶’宅心仁厚,是不会对二哥下杀手的。” “过会儿遇到钰昭师叔,定要好好感谢她手下留情之恩。”凌慕予语气轻快,倒是看不出有多沮丧。 木七星心下疑惑,按理说以他对凌慕予的了解,神机子实在不像是就这么轻言放弃之人,可一路上观其言行举止,却没有丝毫异常,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已经接受计划失败的姿态。 “或许是我多想了,归元试剑丹服下,就算有什么别的智计,内力全失之下也不足为惧,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木七星想到这里,心下稍安。 木七星原地坐下,闭目养神,其余弟子皆入林中清除陷阱寻路,饶是如此,萧允及凌慕予在无人看管之下亦是并未做出任何想要逃离的异常之举。 随着机关被人触动,之前设下的预警终是响起,仿佛整个天地之间都有其声音回响。此时,一阵寒风吹过众人面颊——昆仑的冬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木师叔真有耐性,在这每次只允许一人同行的五行迷阵,竟然悄无声息的一个一个过来了几十人。”凌慕予吐槽道。 木七星看都不看凌慕予,只是说道:“相比于此行一路上追踪你们几人踪迹耽误的时间,这些时候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就这么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弟子回禀道:“师父,前方机关路障陷阱皆已排除,可以正常通过了。” “甚佳。”木七星缓缓睁开双目站起,一派仙风道骨,施展轻功率先向前走去,那边早有看押弟子押着萧凌二人跟在后面。 原本错综复杂的密林此时已被砍伐毁坏大半,林间弥漫着树木倒下后掀起的尘土,空气中还有一股像是树叶腐烂一般的味道。 众人在林间走着,前方忽然有两名泰山弟子倒地不起,任旁边人如何呼唤都不为所动,还不待木七星上前仔细查探,又是一连串的倒地之声,跟来的近三十名弟子中已有半数倒地不起。这一变故,令木七星全无防备,他在第一名弟子倒下之时便已细细探其脉搏,只觉脉象十分正常,显示并未中毒。 “世间难道还有这等高人,有着如此神奇的武功能在我完全不查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对弟子出手?”木七星一边低语,一边下令让所有弟子掩住口鼻,加强戒备,服下本门炼制的避毒丹药,接着又仔细查探了一番后仍是没有半点异常。“看这情况倒也不是被人点了穴道,难道是中了什么阴邪之术?” “景林、景方,你们二人感觉如何?”木七星向身侧两名弟子问道。 “回、回师父。”景方回道:“之前弟子走着走着只觉得四肢无力,越走脚步越重,想着不能落在后面耽误行程,不知不觉便想着提些内力,谁知一试之下,腑脏剧痛无比。” 倒在另一边的景林也道:“弟子倒是不觉得痛,只是全身酸软无力,内力,内力好像一瞬间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木七星心中急躁,他运气自视,却只觉一切正常,只得下令弟子加强戒备,并将倒下的弟子搬到一处。 但这些仍是无用功,一盏茶功夫不到,包括萧允凌慕予在内的近三十人便全都躺倒在地。 此时还站着的,唯有木七星一人,他早已服下避毒丹药,且于四周左近都巡视了一番。“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五岳剑派,三十名后辈弟子若全都折在此地,我七星道人一世声名只怕也悉数尽毁。” 木七星此刻心里已渐渐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不全是慌张,更有着一种未知的恐惧。脑中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他拿开盖住口鼻的布,用力嗅了嗅,只觉除了叶片腐烂气味之外,没任何特别之处。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三百节)低配 木七星看着地上的积雪与落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物,他连忙向一处奔去,果不其然已不见了萧允、凌慕予二人,只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向道路另一侧山坡上的林木深处而去。 七星道长此刻,虽说不上有多惊慌失措,但也绝不负之前仙风道骨古井无波的样子。此刻他不怒反笑道:“好你个迷途知返听话的凌师侄,好一个神机子,老朋友,也不知是该恭喜你武当后继有人,还是可惜这么好的孩子竟然走上了歧途。” “所有人原地戒备,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擅动,也不可运功调息。”木七星向身遭乏力躺倒在地的弟子们吩咐了一声之后,便向脚印去向飞奔而去,倏忽间,便已无影无踪了。 话说之前,萧凌二人与所有泰山恒山两派弟子一般,皆软倒在地,没有任何区别,加之两派弟子皆自顾不暇,便无人再特意关注二人。木七星道长巡视四周之时,原本应该内功全失,软倒在地的凌慕予却不知何时已偷偷取回二人兵刃,随后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倒在地上的萧允背起,展开轻功,全力施为,向山间林密之处奔逃而去。 凌慕予背着萧允,不敢回头停顿一步,只捡那隐秘陡峭处逃,越攀越高,愈行愈快,到的后来已是不知不觉间便动用了那凌波微步身法,发足狂奔,直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这才稍稍放松脚步喘口气。此刻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歇,借着冬日的阳光,凌慕予发觉自己二人已身处在一座不知名雪岭的丛林之中。他将身后的萧允放下,扶他到一大石处坐下。 “大师哥,先在这歇会。”凌慕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算算时辰,那归元试剑丹的药效应该也快过去了,大师哥不妨试着调息一下。” 萧允听后,盘膝而坐,尝试运转体内氤氲紫气,一个小周天之后,面色渐渐红润,四肢也都恢复了些许气力。睁开眼来,入目便是凌慕予关切的眼神,萧允轻叹一声,说道:“我已无事,归元试剑丹余毒已清,这次真是多亏了六弟了。” 凌慕予听了,跪倒在地,歉然道:“未与大师哥商议便擅自做主,还以下犯上点了大师哥穴道,若是计划稍有差池,我武当难免遭受灭顶之灾,还请大师哥重重责罚。” 萧允摇了摇头,将凌慕予扶起,道:“说真的,一开始我都被你骗过,要不是之后你的演技有些夸张,过于乖巧,我这才觉得六弟你应该是留有后招,只不过没人可以猜到究竟是怎样的安排计策。”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允问道:“一路上每个小半个时辰便有弟子喂我俩服下丹药,你若是没有真正服下是瞒不过五岳剑派的师兄弟的,可你若真的服下,又怎会有气力施展轻功带着我急速逃出呢?而且,那些突然就成片倒地不起的五岳弟子又是怎么回事?咱俩遭擒之时,是被搜过身的,我清楚看到,你那些准备的伤药全被收走了。” “这倒也没什么。”凌慕予道:“大师哥你是清楚的,师弟我胆子小,小心谨慎惯了的,虽说武庄地势看起来绝不会被人轻易发现,但狡兔三窟,难免出现意外,比如这次。” 萧允点了点头,道:“若事实果真如此,此次当是你二哥的不是了。” 凌慕予连连摇头道:“大师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我俩是逃出来了,可二哥却,我先前一路上边跑边想着有没有什么救二哥的办法,但着实是。师弟愚笨至极!” 萧允宽慰道:“六弟你若是愚笨,那世上就没有聪慧之人了。”萧允说着,拍了拍凌慕予的肩膀,又道:“你二哥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以钰昭师叔恒山掌门之尊,不会要了他性命的,至于苦头多少得吃一点,那也是无可奈何。” “嗯,”凌慕予继续道:“师弟我自打那江绍礼、陆谦修二人对我们使用这丹药开始,便一直在想着应对之法,不久之前刚刚配制出足可与其药性双双抵消的汤药来,小弟未防万一,听得庄前有敌人来犯之时,便觉得会是五岳剑派动的手,师弟我未战先怯,便想着若是不敌,敌人会如何对待我们,若真是五岳剑派的师兄弟们,想少不了那归元试剑丹。于是便趁着返回之时先喝了两大碗汤药,所幸运气极佳,一路上虽一直在被逼服丹药,但解药药力仍在,师弟我一路上规规矩矩不敢乱动也是因为自己毕竟只是装作内力全失,若是动作多了,七星道长眼光毒辣,难免被其看出破绽。” “至于第二件事,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凌慕予说道:“我本想着万一敌人大举来犯,堵住两个路口,若再加上有七星道长这样的前辈作阵,哪怕我们早做准备最后也只怕力有不逮。于是我表面上只布置了阴阳五行术数机关这一重防备,实际上在机关之下,藏了不少改动版的拂面青枫。” “改动版?”萧允问道。 凌慕予点了点头,解释道:“大师哥之前也是听我说起过的,这拂面青枫一开始是应心止师兄所配置,用于他少林派的绝顶高手静心止所用。原版材料极其珍贵难寻,武庄内的药物虽然齐全,但肯定不能和师弟我这么些年来走南闯北收集的多,因此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有限的药物制成了‘低配版本’。” “这‘低配’拂面青枫,天然带有一种叶片腐烂的气味,所幸此时乃是深冬季节,地上落叶原本就极多。而且必须是一边动用内力,一边闻一炷香以上时间,如此药力才可渗入丹田气海,渐渐麻痹,使其酸软无力,若是强行运功更是会使得肚腹之中,痛如刀绞。我本来想的是,林间陷阱机关原本就无法对付一流高手,只希望其闪烁腾挪时动用内力,吸入低配的拂面青枫,使其运功动手之时,腑脏剧痛,如此我等与其交手便多了几分胜算。”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三百零一节)深谷 凌慕予笑道:“我本来想着一路上寻机逃跑,最好是等夜里他们睡下之时,再救大师哥脱险,但现在想来,机会实在渺茫,若是看管始终严密,若是并未武功全失被人看出,都会彻底满盘皆输。但当时情景,接着动手,我俩难有胜算,也只能点了大师哥穴道。” 凌慕予再次向萧允表示歉意,随后道:“所幸,先师庇佑,木七星虽未中计,但其门人弟子清除陷阱之时,难免运气发力,一个个便全都吸入了拂面青枫。” “这也是六弟你机敏。”萧允夸赞道。 凌慕予有些不好意思地谦虚道:“人家说狡兔三窟,多准备几手终归是没有坏处的。” 萧允站起身来,凌慕予连忙上前扶着,被萧允摆手拒绝,萧允说道:“我已无大碍,足可御敌。” 萧允环顾四周,问道:“此地是何处?” 凌慕予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师弟我倒是不知,跑的时候竟找荒僻无人隐秘处走了,七拐八绕的,早就迷失了方向。”虽说此刻脱身,但凌慕予仍是心有余悸,先前他点倒萧允二人被擒之时,心中实在是背负了太大的压力,就算是最后运气好放倒众人,心中仍是忐忑,背着萧允奔跑时,他自己都不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感觉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萧允向上又走了几步,发现前方乃是一万丈悬崖,对岸的山坡上亦是白雪皑皑,中间则是一万丈深渊,他探出头,只见峡谷深不见底,此崖远非人力所能跨越。 凌慕予跟在萧允身后,探头探脑地向悬崖下瞧去,朔风凛冽,他之前不要命一般奔行了小半时辰,有些脱力,此刻被崖边寒风一吹,竟有些头晕目眩之感,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就这么找了一处干净的雪地,扑哧一声坐了下来。 萧允见凌慕予脸上神情,知他确实是累了,心中也有些心疼自己这位六弟,他又四处瞧了瞧,指着地上一处动物脚印说道:“此地看来是人迹罕至,从无人烟,只有这豺狼畜生经过,看这脚印想来个头不小,希望有幸能被我们遇见,打两头来烤了吃了,六弟你体力消耗过大,想是饿了。”他二人算起来已大半日未曾进食,武庄内的干粮食物,倒是很多,只是被擒之后,二人身上所有物件都被搜走,此刻真是个轻装上路,除了一萧一剑之外,再无别物。 凌慕予的肚子也适时地叫了几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猛然站起,回头看了几眼,随后便是捶胸顿足,好不着恼道:“坏了,坏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萧允不解,顺着凌慕予的眼神向身后看去,便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凌波微步虽然精妙无双,但凌慕予一来修为尚浅,二来也背负了一人,西域苦寒,加之才下过雪,一望无际的雪地之中留下了歪歪扭扭的一行足印,虽不明显,但仔细察看下,是绝对可以用来追踪的。 “也怪我遇事终究没有真正的沉着冷静,一时间慌慌张张地只顾着捡隐秘荒僻处逃跑,完全忽略了昆仑山的冬日积雪一事。”凌慕予语气之中好生懊恼,道:“不然就算是没办法完全隐秘脚印,总该在路上故布几道疑阵,像如今这清清楚楚地一条没有任何岔道选择的路,傻子也能追踪而至了。” “前方是万丈深谷,下去了就绝无生还可能,原路返回或是原地停留终会遇到七星道长甚至更多的五岳剑派的人马。”萧允一边分析,一边看向身旁的密林,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从这继续向前,树林中长草过膝,虽然仍有积雪,但好歹也能掩盖些足迹。” 萧允语气平静地分析着,此刻虽未脱险,但与他们之前相比实在是好了太多,他武功已复,只要避过这一糟,偌大的昆仑山,他二人扎进去,想要再被人寻到实在是千难万难,至于脚印的问题,既然已经注意,那必然是有掩盖方法的。 “大师哥说的不错。”凌慕予说道:“你我二人暂时先在这处丛林藏匿起来,若是无人发觉自是极好,等到天黑便走它个几十里路,就再也不会跟五岳剑派遇上了。再不济,藏起来赚个先手偷袭的便宜也是好的。” 萧允点头称是,凌慕予赶忙将附近自己二人的脚印都清除了一番,随后撕下自己衣服的布条,挂在崖边的枯木之上,接着还故意反留了一串脚印通向密林,“兵者诡道,虚实并济,只盼能骗过七星道长。”布置妥帖后,二人分别找了丛长草,趴伏在地,静静等待天黑。 从二人趴下隐匿算起,还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凌慕予耳畔便听得有脚步声响起,而且来者轻功甚高。 “星落岱宗步。”凌慕予心道:“能有如此高明的轻功,泰山门下除了七星道长本人再不会有第二人选了。” “来敌好快!”片刻之间,凌慕予便从草木缝隙间看到一青袍道人来到崖边,正是木七星。 木七星俯身将凌慕予留在崖边的衣服布条从枯树枝上捡起,仔细端详,随后走到崖边,望向深谷,若有所思,接着又看向一旁密林前的脚印,沉吟不语。 “凌师侄逃跑匆忙,一路上都留有自己的脚印,按理来说,到了此处也不会错。但若真是此二人进了林子,这崖边又怎会留有划破的衣衫一角。”木七星如此想到,之前他仔仔细细的比对过,崖边所遗留的衣衫碎片与凌慕予先前所穿衣物吻合。 “如此想来,应该是来到此处之后,凌师侄发现了脚印的问题,却已无法弥补过失,只能故布疑阵,将计就计将我引向密林,然后自己从这边逃生,走的时候匆忙,衣衫不甚被地上的枯木树枝划破。”木七星道长缓缓走向崖边,“这峡谷深不见底,并无落足之处,他又是怎么安全下去的呢?”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 (第三百零二节)绝户 凌慕予见木七星在崖边踱步许久,却始终没有离去。脑中也是想道:“区区一条衣衫碎片,肯定是无法让木师叔相信我俩真得有下万丈深谷的能耐,想来以木师叔的阅历,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相通,我与大师哥除了隐匿在这密林长草之中无处可去,到那时可就糟了,不如趁着此刻他还不察,率先出手偷袭,赚足便宜,以二攻一,说不定还有三分胜算。” 凌慕予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虽说我们是迫于无奈,出手偷袭,情有可原,但生死相搏之际,有哪是那么好把握分寸的。何况木师叔此时站立之地是那万丈深渊的崖边,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损伤。无论如何,我武当与五岳剑派始终是友非敌,此时的对立也不过是一时误会,等到一切调查清楚之后,还得上华山给韩姑姑磕头赔罪的,若是手上真沾了木师叔的血,这与五岳剑派可就真说不清楚,从此成不死不休之势了。” 凌慕予这么想着,那边木七星心中似乎已有计议,离开那悬崖深谷,开始向密林这边慢慢走来,在凌慕予故意留下的一串脚印处停住,低头仔细看向足印。 此刻萧允冲着凌慕予作了个手势,示意动手,这足印位置与二人躲藏之地都是凌慕予事先安排好的,足印处正好乃两处躲藏之地出手偷袭围攻的最佳位置。 “机不可失,也只能赌一赌,全力相搏了。”凌慕予向萧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萧允急向木七星纵身扑击,并未使用兵刃,反而是使用擒拿手法逼木七星与其近身搏击。“若是比拼剑招内力,七星道长远非我所能敌,但近身缠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萧允一边想着,一式“风行草偃”已来到木七星身后,接着双手挥击,一招“羚羊挂角”砸向木七星腰间“京门”穴。 谁知木七星这边头也不回,便向早有预料,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以掌作刀,斜砍向萧允小臂,原来木七星表面上凝神思索足印,内里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这边草丛响动,那边便已做好御敌准备。 待到二人交手,瞬息之间,便已互相攻杀了二三十招,但萧允毕竟占了先手偷袭的便宜,木七星虽也有防备,但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况且萧允一击不中之后,便立刻变招,使得是武当历来被列为除生死之战外不得动用的禁忌——虎爪绝户手。 话说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曾创过一门极厉害的擒拿手法,叫做“虎爪手”。但与天下所有擒拿手法一样,都有其通病:那便是若对方武功高强,即使中招,也能强运内力挣脱,变成个拼斗内力的五五局面。而三丰祖师门下共有七位天赋卓绝的弟子,其二弟子俞莲舟更是其中武功最为高深者,依其天性所近,苦心孤诣,另创新招,从师父“虎爪手”中脱胎,创了十二招新招出来。此十二招,处处拿人腰眼,指向要害部位,无论是谁受了一招,便会立时重伤,更有损阴绝嗣之虞。三丰祖师嫌其过于阴损,一出手便易令人绝子绝孙,将其命名为“虎爪绝户手”,并规定凡武当弟子习练后,非生死关头不可轻用。 这门武功乃是毁灭门户的杀手,饶是木七星当年与武当松风掌门等人相交,但也是从未见过,甚至数百年来,武当派凭借其精妙的太极玄功以及拳法剑招便已独步江湖,这虎爪绝户手几乎没有其用武之地。 萧允这一下杀手,立占上风,木七星见其招数精妙,闻所未闻,且招招攻向自身要害,他武功修为虽远超萧允,但亦不敢托大,只能暂且避让,再图后计。 “你这是什么邪魔外道的功法?武当哪有这等招招致人死命的武学?”木七星嘴上骂着,心中也着实有些心焦担忧,他此刻虽仍有余地,但对方招式实在狠辣异常,若是不小心挨上一招,也非死即伤,更何况还有凌慕予在一旁虎视眈眈。“凌师侄向来诡计多端,之前我门下弟子向来便是中了他的阴招导致全军覆没,此时不与萧允一起出手,想来也是憋了更为凌厉恶毒的计策。” 木七星这一番想法倒是冤枉了凌慕予,凌慕予并非是另有恶毒计划,恰恰相反,他也想上前助萧允一臂之力,却苦于无能为力。 原来凌慕予万万没想到大师哥会用虎爪绝户手对付木师叔,萧允先前也并未与他说过。于情,凌慕予心中也觉得用这等武功对付五岳剑派的前辈有些不太合适;于理来说,凌慕予虽也学过这虎爪绝户手,但向来觉得此等武功过于阴险毒辣,也只是学会之后,便再也没有习练过,更别说与人对敌实践了。因此,他在虎爪绝户手这门功夫上的修为着实有限,甚至连熟练都算不上,此时若是与萧允协同抢攻,只怕反而会破坏萧允自身节奏,反帮倒忙。 但木七星却不会想到这些,凌慕予越是不出手,他越是担忧,到得后来,他反而只用六七成精力与萧允拼斗,却留了三四成精力用来注意凌慕予,防止其贸然的出手。 凌慕予此刻说道:“大师哥用的确是我武当正统武学,按理说我等用这等招式与师叔为敌实在是不该,还请师叔宽恕原谅,但话又说回来,这实在也是万不得已之举。”凌慕予见木七星虽已过中年,但闪避腾挪之间的出手仍不输给少年人,心中隐隐担忧:“大师哥久战不下,若是再拖下去,让木师叔适应了武功节奏,那便大大的不妙了。”于是继续说道:“执迷不悟也好,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也罢,实话跟您说了吧,到了此时此刻,已没用任何事物可以组织晚辈等调查十年前的师门旧事,若是师叔无法成全,我等也只能以命相搏。”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零三节)还价 “妖魔小丑,何必多言,放马过来就是。”木七星此时火气也上来了,好像越战越勇,一改之前退守求稳,反而近身而来与萧允对攻数招,一记“快活三”掌刀,甚至切到萧允手臂上的“侠白”穴,幸得也是忌惮萧凌二人的反击,出手不重,饶是如此,也是打的萧允手臂剧痛,只能强自忍耐。 见大师哥中招,凌慕予心中更是着急,连忙道:“木师叔若果真无法成全,非要与我二人斗得两败俱伤,我师兄弟二人人也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师叔贵为五岳剑派中泰山一派之长,难道真就不为五岳剑派的弟子考虑一二吗?” 木七星听闻此话,心念一动,出手果然慢了些许,萧允连忙趁此机会,“回风步”、“倒折梅”、“云中现爪”三招抢攻,但此时已失了出其不意的功效,收益甚微,全被木七星一一防住。 “师叔来的时候,想必已然探查清楚,难道真的对三十多位五岳剑派师兄师姐们的性命熟视无睹吗?”凌慕予言道:“就算最后师叔以大神通将我二人毙于掌下,但为此导致三十多名五岳剑派弟子客死昆仑,这等买卖别说是‘铁尺方圆’的墨师叔,就算是三岁孩童会觉得是个亏本的买卖。” “师侄此话何意?倒是令老道摸不到头脑了。”木七星此刻已然是摸清了萧允十二手擒拿的路数,相比于眼前的敌人,凌慕予的话语以及门下弟子的安危,更令他在意。 “师叔这是故意装傻吗?”凌慕予故作轻松,上前一步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师叔带到此处的三十名弟子,身中剧毒,此毒乃我结合了五毒教百里祭师的研究以及摩天盟颜昊手下海沧渊的收藏,配制而出。放眼天下,除了我之外无人可解。师叔若是不信,那不妨等杀了我二人之后,请钰昭师太试一试,看看是否是我凌慕予信口开河。” 凌慕予心道:“师父在上,弟子眼下为了调查真相,也唯有信口开河了。不过我这想来也不算完全的胡说,毕竟想来钰昭师太是万万解不了毒的,因为这本身就没有解药一说,等到了空气流通处,耐心等待,自然就无事了。” “好说,好说。凌师侄言行如一,在江湖上那是有口皆碑,我有什么不信的。”木七星笑着说道。突然身形如风,电光火石之间躲过萧允的一式擒拿,不退反进,几乎贴在了萧允身上。 “大师哥!”凌慕予话音未落,还来不及出手援助,那边木七星已然大踏步跨过萧允,说道:“无量天尊,凌师侄,我们眼下可以好好谈一谈了。”而萧允已不知为何,呆立原地,想来是已被木七星点中穴道。 “你把我大师哥怎么样了!”凌慕予质问道,刚上前一步,便被木七星拦住,只得站在原地。 萧允原先以虎爪绝户手抢攻,木七星只得暂避锋芒,步步退却,此刻三人已然是身处那高耸的悬崖绝壁之上。 “凌师侄不用着急。”木七星说道:“我只不过点了萧师侄肚腹上的‘脊中’、‘委中’二穴,凌师侄精于医道,应该明白这两处并非人身要穴,于性命修为完全无碍。” “如此,”凌慕予只得暂且抱拳道:“多谢师叔手下留情了。” “做晚辈的不懂事,用这么阴险毒辣的招数对付老道。按理说,我这做长辈的怎么着都得给些苦头,让他长长教训才是。”木七星说着对萧允脑袋上作势一掌,凌慕予连忙惊吓道:“师叔莫要伤了我大师哥性命,我与大师哥同生共死,他若是有所损伤,凌某也绝不独活。” 凌慕予心中一横,威胁道:“我若是死了,那三十名五岳剑派师兄师姐身上的毒便无人可解,所幸一起共赴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相聚也不会寂寞了。” “好!好!好!”木七星听了这话,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松风道兄后继有人,我心甚慰。交出解药,你二人乖乖随我返回华山听审,如此我便绕了你二人性命。否则,”木七星又将萧允朝崖边推了两步,道:“莫怪师叔我不念故友之情。” “我这哪是什么要人性命的劳什子毒药,若是此刻有那么一个半个吸入较浅的五岳弟子前来,西洋镜立刻便得被拆穿,还是先救下大师哥,再作打算吧。”凌慕予正要答应,却见萧允望向自己,神情显是在强行忍耐痛苦,萧允缓慢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凌慕予心下随即明白,只得强颜欢笑,对木七星说道:“这可不行,怎么说,这也是整整三十天人命,若是仅交换这些东西,那师叔赚的未免太多了。这么着吧,绝不还价,一口价,我把解药给师叔救下三十名弟子性命,师叔放我二人以及秦二哥安全离开,并立刻返回华山,保证不再与我等三人为难,如何?” “哦?这倒是令我为难了。”木七星双目眯成一条线,看向凌慕予说道:“真就绝不退让半分吗?我想你要明白一点,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带你二人回去的,哪怕是你二人的尸身。这是我向令狐盟主的保证。” 凌慕予劝说道:“那看来师叔这一次,要向令狐师叔失约了。”凌慕予说完,施展凌波微步向后急速退却,道:“师叔想来也是看到了,我若是想走,师叔万难阻止,既然将我二人带回华山的承诺已然决计不能兑现,不如为了三十名弟子着想,考虑一下我的价码如何?” 木七星似是有些被凌慕予的轻功身法惊道,闭目思索许久,才道:“原来凌师侄有奇遇,难怪江湖传闻能在崆峒胡老以及丐帮手下脱困。”说到此处,又想了想,好像在计较些什么。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零四节)大牙 凌慕予倒也不急,他心中知晓,木七星贵为一代宗师,总不能看着子侄后辈在其面前一一身死,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他泰山派的门人弟子。 凌慕予趁热打铁道:“木师叔还请放心,师侄一定说到做到,还请先放了我大师哥,然后立下誓言,师侄我便立刻把解药交给师叔,师叔自去拿着救人,若师兄师姐们性命无忧,到那时还请遵照诺言,释放我秦二哥,并不在与我等为难。” 木七星一声长叹,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自责与伤感,他将萧允拉回身前,对凌慕予道:“既然如此,也只好依你所说了。你自己过来把解药给我,然后将萧允带走,最好立刻滚得远远地,不要让老道再见到你们心烦。”木七星道长语气颓然,凌慕予知他是不得已接受条件,心中难受。 凌慕予心中计议已定:“到那时,随便喂些药丸给他们就是,无论如何,性命本就无虞,到那时,木师叔等人也只好依约把二哥放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到木七星身前,刚想解开萧允穴道,却没料到木七星忽然右掌前推,一式“推波助澜”竟直接将萧允推出。 这一下兔起鹤落,凌慕予是万万没有想到,待到反应过来,萧允已然中招。 若是平时萧允中了此招,左不过是被打倒在地,吐上几口血罢了,但此刻前方乃是万丈悬崖深谷,哪有什么“地”,被木七星一掌击飞,半个身子已在深渊之上,他穴道被封又岂能自行站起退回。 “木道长!你!”凌慕予这一下真是又惊又怕,连忙施展凌波微步绕过木七星,在萧允彻底坠入深谷前,将其抱住。 “无量天尊,凌师侄你诡计多端,加之神奇步法傍身,老道是无论如何都完全没有把握将你带上华山了”凌慕予听木七星说到此处,还不知是为何意,令他意外的是,就在这时,木七星突然扬起左足,重重踢在凌慕予腰间,“早早地乖乖听话多好,也不用连累我那三十多名苦命的弟子了!”木七星语气之中,恼怒之外,似是有着无尽的伤心与难过。 凌慕予吃痛不已,但双手仍是紧紧抱住萧允身子不放,但自己却已被这一脚的力道踢出,连带着萧允,二人身子已然腾空。 凌慕予抱着被封住穴道的萧允一起,自峭壁跌落,径直摔向谷底的万丈深渊,耳畔起初听得木七星道:“无量天尊,盟主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可这代价未免……”霎时间便听不到了,入耳只有狂风之声。 两人冲破弥漫山间的云雾,直直向下坠去。 凌慕予此时心中已然是方寸大乱,他在江湖之中闯荡数年,从未如今次这般,的的确确离死亡是这么的近。但他怀中所抱之人,乃是他武当未来的希望,“我可以死,但大师哥万万不能丧命于此。”凌慕予打起精神,只觉身旁风声阵阵,也不知向下摔落了多久,强行压制住脑中的眩晕感,一手抱紧萧允,另一手拔出背负在身后的道玄星易剑,他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只得运足全身劲力,胡乱持剑向山壁方向刺去。 只听得金石相交之音,接着凌慕予只觉虎口巨震,险些拿不住剑,道玄星易剑乃是公冶世家后人铸造而成,若是凡铁,只怕第一下便即折断。 凌慕予一次不中,不敢耽搁,立刻便又运气刺出第二剑,接连数次,虎口处已是鲜血迸裂,终于是在不知第几剑的时候,将手中长剑插入了山壁之中,下落之势登时大缓,凌慕予不顾手伤,紧紧握住剑柄,片刻之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凌慕予此刻终于能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自己此刻乃是在一座陡峭的山壁之间,他见山壁上长有巨松,松枝几乎有人大腿一般粗细,他以横插在山壁之中的佩剑为借力之处,施展轻功纵跃,接着一式“盘根错节”已然抱住巨松。 凌慕予缓缓爬上树,翻转身子,在树枝上坐稳了。萧允被封穴道,下坠之时气息不畅,此时已然晕厥过去,凌慕予将萧允横放,那木七星点穴手法虽妙,但一阳指指法天下第一,凌慕予虽只得窥皮毛,仍可替萧允解开穴道,之后才将插在山壁上的道玄星易剑收回入鞘。 凌慕予抬头向上望去,只觉云雾缭绕,看不见顶,心悸不已,连带着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古语有云,绝处逢生。这等境况,当然是担得起这绝处之名,就是不知,这最后的生机能否与我相逢。只盼运气不要太差才好。” 凌慕予再次仔细观察峭壁环境,自语道:“如今没有任何工具,只凭着一柄剑,决计是无法向上攀援,脚下深不见底,摔下去立时变成肉泥,如此死法,未免太过不雅。将来被心止和雨溪知晓,只怕会笑掉大牙。心止师兄还好,以雨溪妹妹的容貌来看,大牙若是没了未免可惜。” 身处绝地,凌慕予只能胡乱想着,寻些乐子宽慰自己,接着转念一想:“其实倒不用担心他俩大牙是否会掉,死在这四下无人之地,他俩又怎会知晓呢。唯一知道的木七星肯定也不会将出手偷袭后辈这等不光彩的事宣扬出去。幸好那毒药云云只是吓吓木七星,不然我与大师哥这一失足,身上还得背着三十条人命的血债,如此下了地狱,阎罗小鬼那一关,只怕难过。” “不过木七星未免太过狠毒了,就算是之前大师哥用虎爪绝户手对付他,他心中有气,他又不知道毒药是我骗他的,不顾三十名弟子的性命,也要把我俩打下深谷,这等胸襟未免太过狭窄。”凌慕予想到这,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亏我一直还尊称他一声师叔,做出哄骗小辈的事情,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零五节)大鱼 凌慕予抬头看了看,只觉云雾缭绕,又低头向下看去,更是有些目眩,连忙收回目光,说道:“眼下既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又不能坐以待毙连累大师哥一起死在这,唯一的法子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沿着山壁斜坡,胡乱摸索,希望可以绝处逢生了。” 凌慕予拔出道玄星易剑,用其缓缓剥下树皮,然后用树皮搓成绳子,将萧允背负在身后,用绳子紧紧固定住。 “要是只论剥树皮,还是开了锋的好。”凌慕予忍不住嫌弃起自己的剑来。 话说若是常人得了一柄宝剑,不说什么每每出鞘必饮人血,至少也会好好珍惜,不会做什么牛刀杀鸡之事,可凌慕予这柄剑不仅造型奇特,且不曾开锋,而且除了饮人鲜血这事未曾看过,其他大小事情倒是都干了个遍。 凌慕予就这么背着萧允上路,沿着雪峰斜坡,以道玄星易剑作为辅助,一步步向山壁另一侧爬去。 初时凌慕予心中还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但随着去路愈发险峻,也是不敢再分散注意力,免得一脚踏空,笑掉程雨溪的大牙。 到得后来,更是情况艰难,天不遂人愿,竟纷纷扬扬下起雪来,且朔风凛冽,直吹得凌慕予左摇右摆,手足都快没有知觉了。峭壁本就极陡,冰雪冻结后更是滑溜异常,凌慕予接连两脚都差点踩空滑跌。 “不行,不能再走了。体力精力都已不复先前,若强行走下去,只怕是会。”凌慕予想到此,便准备暂时停歇下来,待风雪过去后,再做打算,于是便紧了紧萧允与其身上的绳索,准备歇息。 谁知这一碰之下,只觉萧允浑身滚烫无比,凌慕予医道精深,瞧都不用瞧便知其是发了高烧了。 “这下可糟了,我在这里停些时候倒是无碍,但风雪如此之大。大师哥又发着烧,要是在此陪我吹风,就算是有纯阳无极功护身,能保下这条命,待日后恢复,也一定元气大伤。”凌慕予想道。 按理说他武当弟子自幼便修习纯阳无极功法,理应寒毒难侵,萧允等人又习练了武当九阳功,体内充斥着氤氲紫气,平日里身强体健,几乎不会生病。但毕竟年岁在这,修为尚浅,萧允被点中穴道后,经脉阻塞,之后又晕厥过去,在完全无意识情况下,功法真气停止运转,昆仑苦寒,自然是经不起寒毒侵体,凌慕予意识清楚,加之习练“五气朝元”之法也有些日子,体内氤氲紫气纯正,情况自然是好一些。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凌慕予心知,此时贸然上路,风雪大作加之山壁被积雪弄得滑溜无比,一不小心便从此跌入深谷万难活命,在原地暂做停留或许自己有一线生机,但萧允至少得落个武功大损的结果。凌慕予想到此处,将腰间绑缚萧允的树皮麻绳紧紧捆住,虽明知萧允早已昏迷听不到,仍是说道:“大师哥,虽说小弟我定当竭尽所能,全神贯注,但天有不测风云,若真到了力有不逮的时候,一个踩空失足,除了能保证陪大师哥一起去望乡台喝碗孟婆汤之外,也做不了更多了,还请大师哥体谅。” 凌慕予手脚并用,借助佩剑之坚,向前方爬去,此时雪越下越大,天空早已被乌云所遮蔽,不辨方向。 “正所谓是日月经年,世事无常。人生如月,盈亏有间。”凌慕予心道:“先前运气好,得了‘五气朝元’与‘凌波微步’的大造化,如今也是到了还债的时候了。”凌慕予就这么一步步向前爬去,在风雪山壁间走了大半日,手肘膝盖早已被无处不在的坚冰划拉的鲜血淋漓,所幸这种温度之下,双手双足早已麻木感受不到疼痛,凌慕予此刻神志也已大损,头昏昏陈陈,好像随时都会向后栽倒死在这深谷之中,全凭一道“不能让大师哥死在这,不能让师门再遭劫难”的信念吊着一口气。 此时已然入夜,所幸风雪终于停歇,乌云也渐渐散去,漏出点点星光照亮了岩壁道路,凌慕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转过了这巨大屏风似的山壁,此时他背负着萧允,处于茫茫云海之中,不知身在何处,只觉转过山壁之后,坡度渐缓,到得最后更是犹如平地,凌慕予心下大慰,脚步越走越快,穿过重重云雾,眼前似乎有些光亮闪过,他用出最后的气力,向前方跑去。 突然凌慕予跑着跑着,只觉脚下一空,似乎又是一处悬崖绝壁,待得察觉,身子已然腾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慕予只得用尽全身气力将萧允朝回扔出,随后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便直直向下落去。 但这次却并没有在空中跌落多久,很快凌慕予便已落地,着地的冲击直接令凌慕予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又过去多久,昏死过去的凌慕予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他只觉自己整个身子似是泡在水中,冰凉无比,想要离开,却全身剧痛,半点气力全无。又过了一会,意识逐渐清晰,凌慕予只觉眼前有光,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乃是蔚蓝无比的天空,他入昆仑山多时,如此好的天气,倒是十分少见。 突然只听得“泼喇”,凌慕予只觉脸上有水花溅过,然后便听得有游鱼入水之音,他挣扎着将头向旁边转过,只见自己所处之地乃是一大水潭,谭中有白鱼游过,目测足足有尺许长,凝神向远处瞧去,水潭清澈见底,水中十余条大鱼来回游动,好不快活。 “昆仑山中,竟然还有冬日不会结冰的地方。”凌慕予刚想到这,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此时阳光虽然极佳,但毕竟泡在水中,清醒过来之后,真是越发觉得冰凉。凌慕予丹田运气,挣扎着站起,幸好他似乎昏迷之时一直就在溪边泡着,没走几步便来到岸边,看着岸上绿的刺眼的草坪,身体的疲累感不容他再想别的,连忙盘膝坐在地上,拖下湿衣,运转武当九阳功。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零六节)炙烤 整整一个大周天之后,凌慕予只觉得身上暖洋洋,体内寒气已被尽数驱除,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身上气力也恢复了十之六七。 凌慕予环顾四周,发现所在之地乃是一花团锦簇的缤纷翠谷,红花绿树之间,交相辉映。而自己脚畔踏着的皆是柔嫩细草,鼻尖所闻花香清幽,他深谙药理,细细闻着并无毒花,皆是天然自然之气息。 功力恢复之后,五感自然清明,顺着耳畔的水声寻声向西看去,上流不远处乃是一玉龙瀑布,倒悬在峭壁之上,冲击而下,显然是冰雪融化而成,明丽阳光之下,可谓是珠玉四溅,壮丽无匹。 瀑布直泻而下,下方乃是一清澈碧绿的水潭,“原来如此,之前我便是从这潭中爬出。”凌慕予细细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不由得感叹道:“也是运气,若不是有此深潭,当时我气力全无,精疲力竭,这么直直坠下,不死也得丢半条性命。” “眼下最关键事乃是找到大师哥。”凌慕予仔细回忆思索道:“顺着这个水流,我从水潭边醒来,那我应该是从。”凌慕予想着看向那瀑布,言道:“应是从这瀑布之上跌落而下,自己当时也真是昏头昏脑了,不然这等水声,早该察觉到的。” 凌慕予知晓自己跌落前用尽气力,将萧允扔回,若不出意外,萧允应还在瀑布旁的岩壁上,他清楚萧允身体情况,不由担心道:“如此看来,我至少是昏迷了整整一夜,大师哥高烧不退,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所幸此地不知为何气候宜人,与昆仑山脉格格不入。” 凌慕予当下顾不得自己手足身上的青苔污泥,以及那被荆棘硬草与原先坚冰割裂撞破的血痕伤口,走到瀑布一旁的山壁之下,施展武当梯云纵轻功,提气向上跃起。 此时天气甚佳,阳光明媚,没有风雪视野阻隔,且这山壁也不甚高,凌慕予自然是轻而易举,便轻功而上,上来之后,只见乃是一道较为平稳的山壁道路,而一席青衣躺在崖边的,正是萧允。 凌慕予连忙上前,他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向萧允鼻尖探去,口中不住念叨着什么,真正放上去之后,凌慕予怪叫一声,声音之中,满是欣喜:“太好了,太好了,大师哥还有气。” 他连忙将萧允背在身后,低语道:“大师哥高烧不退,又在这水边水汽蒸腾之中待了一夜,得赶紧助其驱除寒湿之气,然后治疗才是。” 凌慕予小心翼翼背着萧允慢慢爬了下来,刚一落地,便向东径直奔去,寻了处离水边远远的干燥之地,将萧允放下,接着寻了些枯木树枝与干草,此时身上的火刀火绒早已被水浸湿,无法再用,凌慕予只得搬来几块在被阳光直射较为干燥的石头,接着运足内力不断涌道玄星易剑与其劈砍碰撞,连续试了几次,终于有迸溅出的火星点燃了一旁的干草,他小心翼翼拿起火种,点燃枯木,给萧允烤火。随后取水过来擦拭萧允身上伤口脏污,同时也将自己伤口衣衫洗净。 “这火也有了,还需补充气力才是,若是运气好,能找些驱寒退烧的药物就更好了。”此时算下来,他与萧允已整整一日多未曾进食,原先身处险地,还觉察不出,此时境况稍好些,凌慕予腹中饥饿感便自发而来,他从一旁矮树上摘了些红了大半的果子,他原先为建造溪园走南闯北,见了不少奇花异草,但这矮树却还是第一次见,他细细观察树上枝干叶片料是无毒,拿起果子细细闻来,只觉一阵甜香扑鼻,忍不住洗都没洗就直接咬了一口,只觉味道爽脆香甜,之前吃的果子都无法与其相比。他胡乱吃了两枚,将其余的收在怀中,继续向翠谷前方探去。 就这么向东寻了二里有余,远远望见草地上有几头野山羊在漫步吃草,他从一旁经过,那些羊也只是惊奇地看着自己,并不慌乱离去,耳畔传来嬉戏之声,原来是树林中有十来只猴儿跳跃玩闹。 “如此看来,谷中倒是没什么毒虫猛兽,想来安全的紧。”凌慕予心中稍定,继续向前寻觅, 他脚步轻快,不多时已然将这座翠谷寻了个遍,原来此地四周皆为高山环绕阻路,前后左右皆是雪峰插云,险峻陡峭,常人万难攀越出入,似是从未有过人烟痕迹。 “这翠谷之中,药草倒是稀少,且并非十分合用,但聊胜于无,也只能找些药性相近药物,总归有些灵效。”凌慕予采集草药之后,便原路返回,此时萧允身体被火烤后已有些许温暖,凌慕予自下山起,时常游览江南塞北中原各地名山大川,有时兴之所至,常有在夜晚过夜之经历,当下便直接捏土为盆,将药草熬制煮烂,接着喂萧允喝下后,一探经脉,发觉其体内已现生机。 凌慕予盘膝而坐,将手搭在萧允后背“神藏”穴上,将体内氤氲紫气源源不断向萧允体内输送,助其打通经脉淤塞,以更好吸收药性疗伤。 萧允与凌慕予一般,同样修习的乃是武当九阳功,一经人牵引,随即自己体内真气也自行游走于四肢百骸疗伤,凌慕予助其行了两个小周天后,便起身站起。此时他心知萧允身体已无大碍,烧也开始退却。 凌慕予又捡了些枯木树枝投入火堆,然后走近滩边,除下鞋袜,仔仔细细入潭洗涤。 洗着洗着,凌慕予耳听得有游鱼经过过,当下施展一阳指法,一式中冲指法直直向一旁戳出疾刺,只听得“扑哧”一声,正中鱼身,原来是一尾尺许长的雪白色的游鱼。 凌慕予将鱼带回,用道玄星易剑割开鱼肚,洗去鱼肠内脏,将鱼放在火堆之上炙烤。不久之后,香味飘散,显是已经考的熟透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零七节)九阳 (第三百零七节) 凌慕予取下烤鱼,放在嘴边,却是迟迟并未进食。“此地四周亘古以来皆为高山环绕,想那些寒风冷气皆被阻隔在外,因此才有了这等蓬勃的翠绿生机。”凌慕予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得萧允那边有响动,连忙将鱼重新插在火堆旁,向萧允看去。 此时萧允服过药,加之凌慕予以己身内力助其疗伤,已然恢复了意识,悠悠醒转。鼻尖问道烤鱼气味,肚子也不自觉地叫了起来。凌慕予连忙拿起那条已炙烤熟透的烤鱼递给萧允,萧允拿起后,大快朵颐,凌慕予看着,又取出之前采摘的果子与清水。 萧允两大块鱼肉下肚,腹中也升起了一阵暖意,道:“终于是活过来了。”向凌慕予问道:“我这是昏迷多久了?我记得先前你我被木七星打落深谷,此时是在何地?” 凌慕予便把自己如何用道玄星易剑硬插岩壁,如何背着萧允寻路,如何在他高烧之时运气好来到这一翠谷等一系列事情挑重点与萧允简略地说了些。 萧允见他语气中虽说的轻松,但料想那时的情景,以及凌慕予此刻的衣衫四肢上还未能完全清洗干净的血污伤痕,忍不住谈道:“六弟,这次,真是全靠你了!”说后,竟有些哽咽。 凌慕予连忙道:“大师哥你这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这做弟弟的应做之事。”接着又忧心道:“只是万万没想到,木七星这次为了阻止我俩,竟愿意赔上三十条弟子性命,也要下杀手,如此看来,若是秦二哥落入敌手,当是凶多吉少。” 凌慕予说到这里,看向萧允,又道:“不过此时,最重要之事,大师哥得先把伤养好,我们再慢慢寻路出谷,查探二哥消息,以及摩天盟的情况与公木先生的所在。” “唉,也只能暂且如此了。”萧允道:“希望如你之前所说,钰昭师太与木七星有所不同吧。” 萧允说着,看了看周遭环境,微微一笑道:“真是想不到,西域昆仑山脉,苦寒之地之中竟也会有如此仙境般的地界。” 凌慕予说道:“潭中游鱼甚多,此外还有果树以及走兽,食物的问题是不用担心了。先前小弟我探查翠谷四周,谷中药草虽不齐全,但配制些粗浅的傍身伤药还是可行的。而且先前我探查之时,发现由此向东二里,有一山洞,或可暂做栖身之地。” 萧允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凌慕予回道:“既然大师哥也觉得不错,那就请大师哥在此稍候歇息,小弟我先行一步,去将山洞打扫出来。” 萧允摇了摇头,欲站起,凌慕予连忙上前扶住,萧允道:“我身体已无大碍。一同前去即可,而且看多了昆仑的雪,这翠谷景色倒有三分我武当山上的风采。” 二人说罢,便一同携手前行,果见翠谷之中花团锦簇,飞禽走兽之间亦是一片祥和,毫无杀伐之息。就这么向东行了二里有余,果见东侧地上丈许处有一山洞,可做栖身之所。 武当派内功讲究动静结合,阴阳互济,走了这段路,萧允体内真气流转,功夫也恢复了些,早已不用凌慕予从旁搀扶,二人相视一笑,各展轻功,纵跃而上,来到洞口。 刚一到洞口,凌慕予还未开口,萧允便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指着山洞左壁之处叫喊道:“凌师弟快看,石壁上有字!” 凌慕予自打以为此地从来未有人烟之时,便放松了下来,此刻听萧允如此言道,连忙持剑在手,警惕四方,但见四周静谧,唯有走兽低吼与林间猴子的嬉闹之音。这才顺着萧允所指,近前细细一瞧,却是脸色大变。口中喃喃道:“这、这是?” 萧允见凌慕予看了石壁上的字之后,便神色大变,接着便瞧凌慕予转过头,语气之中又是欣喜又是惊奇,对萧允一字一句道:“张无忌埋经处。” “什么?”萧允有些不明白师弟的意思。 凌慕予摸着石壁上刻着的六个字,向萧允解释道:“大师哥,我是说,这石壁上刻着六个字,写的是‘张无忌埋经处’。” 萧允听了,也近前一瞧,果然见左侧山壁上“张无忌埋经处”六个大字。 “这,是何意?”萧允不解问道。 此时凌慕予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但仍不敢相信,他没有回答萧允的话,顺着刻字之处就这么徒手挖掘了起来。 不多时,便在山洞左壁掏出了个三尺来深的洞孔,萧允见凌慕予将手伸了进去,取出一包东西,乃是一块大大的油布。 萧允用不解的眼光看着凌慕予,只见凌慕予颇有些颤颤巍巍地将油布展开之后,其中所包裹之物,乃是六部经书。其中四部薄薄的经书,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凌慕予与心止相交甚密,当下便一眼认出,道:“这是梵文。” 萧允翻开来看,四本书中全是看不懂的梵文字体,但每一行之间,却又有蝇头小楷写满了汉字。他凝神看去,上面所写乃是练气运功之诀窍,诵读之后只觉博大无比,向后读去,心头大震,脱口而出道:“这是武当九阳功!”刚说过此话,却又摇了摇头,满头雾水道:“不对,不对,这后面所写,大有歧义。”随后匆匆翻过余下三本,却见每一本每一页的行间都有类似文字,道:“从这数量看,文字内容比本门武学多了十倍不止!” “这就是了。”凌慕予却好似早有所料,说道:“这四本就是真正的九阳功秘籍。” 萧允不解,询问道:“六弟此话何解?” 凌慕予缓缓说道:“我曾在本门藏书阁之中,看到过关于九阳功的详细记载,记录之人,乃是第二代掌门祖师的四师弟张松溪祖师爷。祖师爷在其手卷上写了一些陈年旧事,其中便有这九阳功的一切。”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零八节)无忌 “本门创派祖师少时乃是在少林,其师父是少林的一位高僧,这位高僧武功精深,所习九阳神功更是当时无匹。在其圆寂之时,背诵九阳功经文,分别被当时的少林高僧、峨眉创派祖师以及本门三丰祖师所记,也正因此,三派武功大进,自此名震江湖。而这九阳神功的文字乃是记录在《楞伽经》的夹缝之中,早已失落。据说,我派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曾机缘巧合之下,得此造化,习练了全本的九阳神功,并因此声名大震,甚至可以说是那时江湖的‘武林第一人’!” 凌慕予侃侃而谈道:“这其中的曲折,师祖并未详细记录,此时已不可考,但记录之中却留下了那位三代弟子的名号。” 萧允眼中精光一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凌慕予,“难道?” 凌慕予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那位当时名号响彻武林的‘第一人’正是张无忌!” 萧允笑道:“如此说来,这埋书之人,也算是我武当先辈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我们是绝处逢生,有幸得前辈所遗留之书卷造化,就是不知当年,本门这位前辈又是因何至此埋书了?” 凌慕予想到这里,不禁神往。他又向那另两部书瞧去,两部书封面上皆没有文字,凌慕予翻看第一本,发现其乃是一手写医书,凌慕予随意翻阅,只觉其内容博大精深,精微奥妙,只觉自己原先医术与写书之人相比,真是狗屁不如。身上不禁汗流浃背,心道:“惭愧,惭愧。枉我之前自认医术乃年轻一辈之魁首,谁知一直都是坐井观天,管中窥豹,就算是给面子往大了说,我也顶多能算是初窥门径,摸到门槛罢了。” 他此刻便想寻一僻静之所,好好研究,但也知不是时候,只得强行将书合上,翻开另外一本,心道:“这莫不是又是一本大能所撰医书。” 打开第二部之后,发觉乃是一手写抄本,书页上满是蝇头小楷,字迹隽永,似是女子,与先前那本医书截然不同,题签上乃有五字,凌慕予低声念道:“王难姑毒经。”他不喜用毒,看了之后,心中难免有所失望,但仍是十分郑重地将其合上收好与另一本书放在一起。 此刻萧允也收好了四本《楞伽经》与凌慕予对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喜悦。 凌慕予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喜极而泣道:“大师哥,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有那么强烈的想法,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对得起师父的栽培,可以重振武当,令武当发扬光大,名震江湖。” 萧允也点了点头,重重拍打了凌慕予肩头,说道:“此地隐秘,不可能会有外人打扰,绝对安全,且食物充足。等我们练好了神功,再出去,无论是搭救二弟还是与公木先生会谈都更有把握了。” 凌慕予忍不住说道:“我原先种植桃花之时,便觉得,浇水、施肥、除草自然是需精心照料,但要想令其绽放,春日、暖风等等缺一不可。原先我等在山上沉淀了七年,此次昆仑之行,这翠谷与武功秘籍,便是我们的春日与暖风。” 萧允将手中经书,交到凌慕予手上,说道:“神功难成,我们不可耽误太多时日,此时我体内功力不纯,还未完全伤愈,打扫与准备食物就先交给我吧,你去寻一僻静所在,用心习练,不要辜负了这段机缘,也不要辜负了师父与我对你的期许。” “是,大师哥!”凌慕予擦干眼泪,将六本书一一收好,抱在怀中,离开洞穴,纵身跃下,向西行了二里,来到溪边一块大石上坐下。先运行了一遍“五气朝元”之法后,准备妥当,将五部书放在一旁干燥地面,铺以干草,并用石头压在其上,令不会被动物毁坏。心无挂碍之后,缓缓打开那《楞伽经》的第一卷,诵读之后,凌慕予缓缓闭目,从第一句开始习练。 此刻,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唯有水流潺潺,自然之音。凌慕予闭目寂然宁静,不经意间便已运用了止观法门,由“制心止”而至“体真止”,心神若有意,若无意之间,已至忘我境界。 第十二章:煮豆燃萁难辨簧,玉碎仑往窥九阳。至此结束,感谢读者支持。下一章的江湖更加精彩,敬请期待:岐黄雪约挚箜篁,凌溪雨落吐心芳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节)骷髅 “唉。”凌慕予心下难过,忍不住捶胸顿足道:“距二哥被擒已过了半年之久,也不知此时如何了?”他心中着急万分,但也明白,若是大师哥练功未毕就贸然前去寻找,就算寻到了,只怕也没有能力从五岳剑派手中将其救下。 凌慕予这半年来可谓是因为抛弃二哥之事时常弄得自己寝食难安,他自两月前便开始四处寻找可行的出谷路径,但都是一无所获,四周雪峰,高耸入云,道路艰险万难离开,就这么找了近五十日,直到一周前,才在东北向的雪岭处寻到一可行出路。 凌慕予此刻已打定主意,等大师哥第二卷练成出关,便向大师哥提出谷之议,想来大师哥也不会反对。 凌慕予将油布放回后,对这那“张无忌埋经处”六字所在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说道:“弟子为躲避追杀,无意间坠落深谷,全凭祖师爷庇佑,福泽深厚,来到此世外桃源,疗伤避祸,习练祖师遗留绝学,弟子在此立誓,出谷后定将终生严守武当门规,行侠除恶,扬我武当威名以报答祖师爷的庇护。” 凌慕予在刻字处前跪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不对。”说完后,从洞外捡起一叶片,将其扔在空中,令人意想不到,奇怪的是,这树叶竟缓缓向洞外飘去,似是有风在背后推动。 自打发现此洞乃是祖师爷埋经之所在,凌慕予与萧允心生敬意,便没有在洞中居住,各自在翠谷之中搭建栖息之所。萧允修炼武学,一心一意,只有凌慕予每隔三五日便前来拜祭打扫,但每次都是极快,从未向今次这般时间那么久。 凌慕予刚才跪在地上,只觉每每有冷风拂过身体,翠谷四周被雪峰阻挡,气候宜人,他身处其间平时是极难有冷风拂面,因此便注意到了,他隐隐感到有些奇怪,尝试后果然发现了异常。 “这冷风竟是从洞内吹过来的,这倒是奇栽怪也。”凌慕予说道,紧接着他便想到:“自己从未仔细勘察过洞穴,难道这洞不止一个出口?” 凌慕予往洞穴深处走去,他寻着风吹拂的方向,果然发现了蹊跷,这洞最深处,有一狭窄的孔穴,冷风寒气就是从这里吹过来的。 凌慕予点燃火把,向孔穴照去,一眼望不真切,至少有数丈长。“难道这便是翠谷的出路?可怎会设计的如此之小,这个尺寸,只怕只有小孩子才能通过吧。”凌慕予无奈之下,拔出长剑,向孔穴四周石壁处挖去,孔穴周围的碎石块纷纷剥落,约莫挖了小半柱香功夫,这孔穴果然大了些许,但若是想要更加深入挖掘,只怕非一朝一夕,一人两人所能实现了。 凌慕予正自思索还有何别的办法时,洞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叫道:“大师哥,恭喜你练成九阳功的第二卷,顺利出关,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来者正是萧允,他闭关半日终将这“呼翕九阳,抱一含元”的九阳功第二卷练成,出关之后发现了凌慕予早已替他准备好的吃食,食用后去找六弟却是哪哪都寻不到他,听得山洞这边有响动,这才漫步而来。 “何物?”萧允走到凌慕予身旁,一边听他讲述如何发现挖掘,一边细细查探。听完后,笑道:“一点点开采挖掘,凭你我二人之力那岂不是经年累月,无妨,九阳功第二卷中有闭气缩骨之法,我虽未能练成全部九阳功,但勉强可以一试。” “大师哥小心。”凌慕予关心道。 萧允运气屏息,钻入孔穴,并将自己身子慢慢向前探去,就这么向前了近三丈,前方愈发窄小,想要前行,已无法做到,正无可奈何之际,萧允却见前方隐隐有东西发亮,他奋力向前一抓,果然抓到了个不知什么东西,随后再也无法前行一步,只得缓缓向后退了出去。 凌慕予起初担忧萧允安危在孔穴前侍立,见萧允安全返回,还未来得及欣喜,待见到萧允手上之物时,却是大叫一声。 萧允刚出洞穴,便听到六弟的叫声,顺着凌慕予所指看去,自己手中从孔穴中掏出来的,竟是一不知死去多少年,早已风坏破败的骷髅头。 凌慕予与萧允就这等奇事讨论了许久,却仍是没有个自圆其说的合理解释,其人身份,因何会死在孔穴中,这孔穴究竟连接那里等等都无法知晓。无奈之下,也只得暂且作罢,凌慕予在洞外挖了一个坑,让这块头骨也算入土为安了,在立碑时,却是不知该写些什么,思索良久后只得刻下:“无名前辈之墓,武当后学晚辈立。” “其实六弟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此人死在这里,身份不明,但我猜测十有八九都不会是什么好人。”萧允走到凌慕予身后,看着墓碑上的字说道。 凌慕予挠了挠头,道:“反正也不麻烦,既然看到了,总得有个处理的办法。”凌慕予转过头来,看着萧允手上空空如也,问道:“大师哥,你已将经书重新放回油布之中了吗?” 萧允点了点头,道:“你担忧的也有道理,虽说这半年里你我武功大进,但想来若是遇到一些宗师前辈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九阳神功秘籍何等宝贵,只怕会引得武林之中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都生出歹念来。到那时,我武当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大师哥说的不错。”凌慕予赞同道。 “让你用心习武却是不听,不然已你的天资,半年时光,怎么会才练完一卷多点。”面对萧允的责怪,凌慕予只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萧允继续道:“所幸你已将经文背书,牢记于心,日后时光之中还需用心修行。这九阳神功结合我武当九阳功,将体内氤氲紫气悉数转为九阳真气后,可令内功修为暴涨。这九阳真气虽不适合女子修行,但等回山之后,你将其口述传授给其余师兄弟们,也足可令我武当一派的实力大涨。”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一节)暴雨 “那是自然。”凌慕予笑道:“待秦二哥、易五哥和七弟都习练九阳神功后,那时,我们的真武七截阵法就算是遇到鸿败天,只怕也足可一战!” 萧允看着凌慕予,环视四周,意有所指道:“是时候离开了。” 凌慕予一愣,随后欣喜道:“是,大师哥,东西全都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干粮还有应急的草药,我们自东北处雪峰循路攀援而上,应该可以离开深谷,去到有人烟的所在。” “如此甚好,此时天色已晚,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清晨准时出发。”萧允说着,拍了拍凌慕予的肩头,道:“做好受冻的准备。” 说完后,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到居所,度过这翠谷的最后一晚。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萧凌二人便早已准备妥当,正式启程上路,凌慕予这数月间制造了不少攀爬险峰的工具,加之二人此时内力大增,身法轻功自然也是比原先好了数倍,准备齐全之下,自翠谷东北一处不知名雪玲攀援而上,翻过雪山之后,地势变得较为平缓起来,就在二人欣喜之时,天有不测风云,狂风阴雨之下,二人失去了方位,所幸此时二人身上皆有九阳功护体,凌慕予也早准备了驱寒药物,二人就这么在狂风暴雨之中横冲直撞了小半日,却仍是半点人烟痕迹都未找到。 酉时,昆仑某处雪峰脚下,凌慕予躲在一山洞之中,暂做避雨之所,他拧着自己衣衫上的雨水,对身后正在烤火的萧允吐槽道:“大师哥,你说我俩这运气到底是好是坏,被木七星打落深谷,却寻到了九阳神功,早晨阳光明媚出发,半路上却又遇狂风暴雨,在雨中走了这么些路,我此刻早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大概就是师父时常教导的福祸相依了。”萧允笑道。 凌慕予摆了摆手,道:“或许吧,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一切自有天数了。” “哦?此话怎讲?”萧允问凌慕予。 凌慕予回道:“你想想啊,起初我怕大师哥你高烧不退,只得带着你乱闯,却闯出了九阳神功。这是无心插柳之举,天数使然。我们离开时,我起初处处想着记下出入路径,以备日后我武当大事解决,前来感谢祭拜前辈遗书,但却遇上这夏日暴雨,直接就把方向位置给冲的一干二净。” “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萧允宽慰道:“只不过,我们既然有幸入谷,自当心中感激,可能祖师爷不想让我们再打扰其中清净吧。” 凌慕予刚想说话,却见萧允脸色一变,随后对自己使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有人往这边来了。” 凌慕予听后,持剑在手,却并没有多少惊慌,他与萧允修行九阳功半年多,内功修为早已不是当初那两个毛头小子。心中佩服道:“如此狂风暴雨之中,我仔细凝神倾听,都听不出个所以然,大师哥竟能在不经意间,于其中分辨出细微的不寻常脚步声,真是令人佩服不已,大师哥说他已将前两卷九阳功练成,也就是已炼成了九阳神功的一半,不知此时此刻大师哥的内功修为到了何种地步?” 此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凌慕予也已然听出,并低声说道:“从脚步声看,来人并非寻常农人,应是江湖中人,而且轻功不弱。” 萧允点了点头,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毕竟不管怎么说,来的是敌是友暂且不问,他们兄弟俩总算是从山中绕出来了。 凌慕予心中想道:“半年多过去了,总不能五岳剑派的人还在此处,而且从木七星视角看,我与大师哥是落下深谷,万万不可能还有命在。那么,能出现在昆仑山中的武林中人,不是那些避世不出的西域门派就是摩天盟的人了。” 凌慕予说道:“应该不是找我们的,这等暴雨,前后数里也只有这一处避雨之所在了。” 萧允点了点头,随后为了避免雨中不必要的误会,抽出腰间玉箫,吹奏起来。乐声响起后,那雨夜行人果然停下脚步,萧允停止吹奏,磅礴雨声之中传来一道年轻女声:“前面是哪一路的朋友,小女子只是从此路过,若是打扰到了朋友,还请宽恕则个。” 萧允见此人并无恶意,随即朗声回应道:“太极玄虚若镜清,乾坤元乃道中行。阁下是?”并心道:“这声音有些耳熟,难道是哪一位见过的朋友?” 萧允这边话刚一说出口,那边凌慕予却已说都没说一声地直接冲入雨中,待萧允注意到时,已然消失在雨中,萧允心中奇怪,一向温文尔雅,处事有礼的六弟,竟半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自我行事,萧允眼光一撇,发觉道玄星易剑就这么被凌慕予扔在地下,“竟是连兵刃都不携带。”他怕六弟遇到危险,帮其捡起兵刃,也一同冲入雨中。 循着之前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却见有一男一女二人在雨中紧紧相拥,他见到之后,凝重的表情瞬间轻松了起来,接着将兵刃收到腰间,原路走回了洞中。心中想道:“难怪声音听着耳熟,难怪。” 原来萧允见到的不是别人,那雨中相拥的一男一女正是凌慕予与程雨溪。凌慕予听到那句作答的第一句便直接听出了这是程雨溪,他与萧允已半年未曾见过旁人,而他与程雨溪更是一年多都未见,因此也不知为何,一时冲动之下竟说都没说的直接冲了出来。而程雨溪听到萧允那句武当派的切口,心中欢喜,正要询问,却已被一对臂膀怀抱起来,接着便听到了熟悉的男声:“程师妹,好久不见!”正是她这数月间日思夜想的那一位。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二节)溪妹 谁知程雨溪听到这话,却猛然一把推开了凌慕予的怀抱,随后俏脸一寒,说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小予哥哥。” “啊?”凌慕予有些被程雨溪突然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颇有些尴尬的说道:“可是,如今我们又都不是小孩子了,哪能像以前那样称呼呢?” 程雨溪想了想后,说道:“那这样吧,以后你称我溪妹就行了,予哥。” 凌慕予只得说道:“好吧,这种小问题,你想怎样就怎样背,溪妹。”心中想道:“溪妹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这种小事还要纠结。” 程雨溪先前被那一声颇有些疏远意味的“程师妹”弄得心中急躁,想都没想的别提了改称呼的要求出来,没想到凌慕予真的叫了出来,一声“溪妹”听得程雨溪俏脸微红,“哎呀,自己是怎么了,哪有女子主动让别人喊自己妹妹的,如此做法,岂不是和那种,那种。”又想到之前凌慕予搂抱自己许久,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羞地红透了脸,所幸此时此刻乌云密布,且雨下的甚急,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溪妹,你怎会在此?”凌慕予起初见到程雨溪时心情激动,此刻稍稍冷静下来后,疑惑便生,询问道:“峨眉出现在昆仑山中,难不成正邪双方已然开战了?令狐师叔好手段,竟都打到人家门口了。” 凌慕予话还没说完,只觉脑门便被一根青葱玉指点了两下,程雨溪笑道:“予哥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凌慕予抓住程雨溪的那只手,疑惑道:“不然峨眉弟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程雨溪被凌慕予握住了手,身体陡然一颤,想了想后,却并未挣脱开来,反而一脸甜腻地笑着回答道:“予哥,你给我记好了,此时你握着的人,不是什么峨眉派弟子,只是程雨溪,你的雨溪妹妹,你的溪妹。明白了吗?” 程雨溪说着,低下头来,雨水顺着脸颊流到地上 ,此时天空之中一声惊雷响起,但凌慕予仍是清楚听到了程雨溪低声的话语:“我已在这山中找了你整整一百一十二天了。” “我曾想过若是再找不到你们,就只能接着两百天、三百天,甚至一年两年的找下去了。”程雨溪说着说着,便留下泪来,捶打着凌慕予的胸口,啜泣道:“我一直都很相信小予哥哥对我的承诺的,你说着会让我重新看到美丽的花草,所以你给了我溪园。可你还跟我约定过,从你武当重新入世的那一刻起,我们每年都要至少见一次面的,可是仅仅只过了三年,第四年你就。” “失约了。”程雨溪说到这里,停下了捶打凌慕予的手,扑到凌慕予怀中哭了起来,好似是要把最近的一年多的委屈与思念都发泄出来一般。 凌慕予看着在自己胸前嚎啕大哭的程雨溪,有些手足无措,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在几乎可算是他心中第一聪慧的女子,会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上一次见到程雨溪这样,还是与她的初识,在那之后,无论是松风道长的仙逝,还是无为师太的离去,他们二人就像是同一组卦的阴阳爻面,都是一样的冷静,一样背负着师门的重恩一个人成长,希望可以有机会报答师尊,只是程雨溪相较于凌慕予,却是多了一些别样的感情在其中。 “好了好了。”凌慕予暗自运功,以九阳真气催动纯阳无极功法,替程雨溪驱走身体雨水中的寒气,说道:“你这么哭泣扰乱心神,还淋着雨,我眼下手边无药,你若是生病了,我可没法给你治。” “先跟我回洞中避雨把身体烤暖一些吧。”凌慕予说着,自然而然的拉起了程雨溪的手,程雨溪就这么乖巧地跟在凌慕予身后,被他牵着。 二人就这么回到了避雨的洞中,萧允此时早已在洞口等着,见凌慕予牵着程雨溪回来,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凌慕予。 凌慕予奇怪道:“大师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萧允又看向程雨溪,程雨溪低下了头,脱开了萧允的目光,轻轻挣脱开凌慕予的手,到洞内篝火旁烤火去了。 凌慕予仍是好奇地追问,萧允别有深意地道了句:“六弟,相比于程师妹,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说着爽朗地大笑起来。 “什么吗?”凌慕予小声嘟囔道:“大师哥乱说些什么,明明我比溪妹大的。” 萧允却不理会,向程雨溪问道:“程师妹可知我们此时身在何方?是在昆仑哪一座峰上?” 程雨溪一边搓着小手让身体暖和起来,一边答道:“昆仑山一舍峰,我也是第一次到,之前抓了两个摩天盟的舌头,从得到的信息来看,此地已处春残堂弟子的巡弋范围了。” “哦?”萧允听到自己几人此刻深处摩天盟地盘却不显得有何慌乱,只是看着凌慕予,点了点头说道:“出来了。” 凌慕予也道:“出来就好。而且从最终目的地来说,我们倒是没有偏移方向。”说着,看向一旁满脸疑惑的程雨溪,问道:“溪妹,你能一路追踪到这里,想必是遇到了五岳剑派的人吧?可有我秦二哥的消息?” 凌慕予问后,程雨溪却是一脸茫然地回道:“什么五岳剑派?我之前还好奇呢,不是听说你和萧师兄、秦师兄三人在一起吗?怎么眼下只有你与萧师兄两人了?” 程雨溪此言一出,连一旁的萧允也侧目看向这边,凌慕予又问道:“你先前说你已在昆仑山中找了我一百一十多天,从时间上算下来的话,你应该也是今年才来的昆仑这边,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遇到五岳剑派的人或是听到什么消息吗?”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三节)讨饶 “这?”程雨溪凝神思考,细细想来后,说道:“最初来的路上倒是碰到了几名恒山派的师姐正准备返回中原。” “这就没错了。”凌慕予轻轻走到程雨溪身边坐下,接着问道:“我二哥应该就是遭恒山钰昭师太所擒,你遇到那几名恒山弟子之时,她们可有说些什么?” 程雨溪摇了摇头道:“我当时一心只想着赶紧进山找到你,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是当时遇到之时,感觉她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而且没见到有擒拿关押的迹象。而且,我隐隐听到她们说什么‘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无功而返,自令狐盟主带领华山嵩山主力弟子击溃颜昊之后短短数月,衡山、泰山、恒山三派弟子全都在魔教妖人身上吃了亏栽了三个大跟头。’然后她身旁的师妹还接话道,说什么‘这一下回去,要被华山两派的师兄们笑话了。’” 凌慕予听完后,看向萧允,正好迎来大师哥的目光,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不解与疑惑。 凌慕予道:“这就奇怪了,之前听木七星道长说,钰昭师太率门下弟子去擒拿二哥,可溪妹所说的那些恒山弟子的话语却是‘无功而返’的情况。难道?” 凌慕予突然面露喜色,对萧允道:“大师哥,你说会不会是这样的,钰昭师太一行人根本就没抓到二哥,毕竟我们都运气好能从七星道长手里逃脱,钰昭师太如果心存仁慈,一时放松警惕。”说到这,他又摇了摇头,接着道:“可这不对啊,这不符合二哥的性子啊。” “眼下想这些也是无用。”萧允提醒道:“如今最关键的,是查探出摩天盟的情况,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是,明白了,大师哥。”凌慕予作答道。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萧允看着坐在一起靠着肩的凌程二人知他俩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于是说道:“你俩都淋了不少雨,在这烤烤火,好好休息吧。今晚我守夜。”说着便向洞口走去。 凌慕予连忙站起说道:“大师哥,还是我去吧。” 萧允停下脚步,看了看凌慕予以及其身旁的程雨溪,笑道:“不用了,你好好照顾程师妹,人家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想必为了你受了不少苦头。再说了,我今日功课未毕,站岗值哨,权当练功修行一举两得了。” 说完,便再不耽搁,径直走到洞口处,坐下了。 凌慕予无奈,只得重新坐回,程雨溪这时又朝着凌慕予身边坐了些许,二人几乎已是人贴人的状态了,凌慕予觉得程雨溪贴着自己的身子似是在微微发抖,问道:“很冷吗?” 程雨溪一下子羞红了脸,随后用细弱蚊鸣的声音回道:“还、还好,有一些。” 凌慕予听后,拉过程雨溪双手,用体内九阳真气催动纯阳无极功替她驱寒,不多时,程雨溪只觉全身上下都暖暖的,身旁的凌慕予就像是一个炽热的太阳一般,温度照射在自己身上,软软的,舒舒服服的。不知何时,程雨溪已然歪倒着身子,轻轻靠在凌慕予的肩头。 凌慕予握着程雨溪的手,问道:“说说吧,我和两位师兄前来昆仑的事情,除了中途被五岳剑派的人发现之外,便只告诉了留守在武当山上的师兄师姐们,既然你能如此精准的于三个多月前就已来到昆仑,想必是已经上过武当山了吧?” “你还说呢!”程雨溪听了这话,立刻气鼓鼓地质问道:“当初是你与我约定好的,我以为你会牢记于心,却没想到你对我的承诺竟也是随口说说罢了。” “人家都说武当神机子千金一诺,我看是不值一钱。”程雨溪微怒道。 凌慕予连忙讨饶,把自己从去年年初领师门命令下山前往福建,遇到王伯安等事都简略说了一遍,只隐去了关于大理段氏的一切,称呼为避世隐居的武林前辈。 “之后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些。”凌慕予于是把自己赶回后如何从崆峒派手中救下众人,又是如何与丐帮拼斗被摩天盟的二位堂主救走,以及为何决定远赴西域寻找公木先生求一答案等等事都悉数告知了程雨溪。 凌慕予最后满怀歉意地说道:“本来以为多多少少过年之前有时间赶回去完成约定的,谁知道摩天盟与五岳剑派之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程雨溪听到这里,紧紧握住凌慕予的手,悠悠地说道:“如此,世事难料。予哥,你做的没有错。”说完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予哥你不会无缘无故不守约定的。嘻嘻。” “还说呢。”凌慕予轻轻捏了捏程雨溪的小手,接着道:“刚才是哪一位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的?” 程雨溪听了,轻轻在凌慕予胸前锤了两拳,说道:“你再提,我可就真生气了。”凌慕予赶忙转移话题不敢再提。说道:“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接下来你该说说你的了。” “我?”程雨溪红着脸指着自己道:“什么故事?说什么?” 凌慕予一把抓住程雨溪的手,说道:“别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问的什么?说说吧,你不是应该在峨眉的吗?是怎么去了武当山,又来了西域。” 程雨溪听着外面的雨声,耳畔还夹杂着身边人轻轻的呼吸,说道:“其实也没怎么,梅庄大会结束后,我在跟师叔返回峨眉金顶的路上,便听到了你武当的种种传言,我自然是放心不下你。当然,还有萧师兄他们,于是我便拜别了师叔与众位师姐妹,原路返回杭州,谁知到了杭州城后,早就没有了你们的踪影,大家都纷纷传言你们是被摩天妖人救走的,我起初自然是不信,”程雨溪说道:“我觉着就算事实当真如此,你们也定是有苦衷,不会像江湖传闻所说的如此不堪入耳。我想着,你们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回武当的,便要去武当寻你,结果路上却遇到了小艺和小悦两位姊姊,她们说师叔怕我冲动行事之下正邪不分,于是派她们过来请我回峨眉。”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四节)煿金 “那你后来是?”凌慕予问道。 程雨溪无奈道:“我心里知道,若是真回了峨眉金顶,只怕在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掌门师叔都不会再让我下山了。于是,我也只好,不遵师门之命,偷偷跑走了。” “你是说!你是偷跑出来的?”凌慕予震惊道。 程雨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道:“其实也不算偷跑吧,我有给两位师姐留下书信说明情况的。” 凌慕予对程雨溪的任性的行为有些无奈,但也知她是为了自己,于是只是说道:“艺悦二位师姐乃是当年无为师太还在时,就已跟随在其身旁的两名剑侍,虽没有师徒名分,但跟了无为神尼那么久,二人联手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真亏的你有办法从她们二人手中逃出来。” 程雨溪吐了吐舌头,说道:“其实也不是我有手段。你是知道的,两位姐姐从小就对我极好,是极信任我的,自然不会想到我会欺骗她们,这才让我有了机会脱身。” “如此说来,日后见了二位师姐,还真该好好陪个不是才行了。”凌慕予笑道。 “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程雨溪嗔道:“就算我心里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不找我,但我终究得亲自去确认一下吧。” “只不过这么一来一回的,已耽误了许久,待我真正摆脱两位姐姐,到得武当山下的时候,已是去年年末了。” 那是半年多前的深冬之时,彼时凌慕予与萧允等人已至昆仑山,却因摩天盟鸿颜二人的变故而不得已暂居武庄,与此同时,成功摆脱小艺小悦二人的程雨溪也终于是来到了武当山脚下的玉华集。 程雨溪早已不是第一次来此,自十余年前她拜入峨眉门下,梅庄大会结束之后,她几乎每一年都会来此至少一次,只不过头七年的结果都是武当谢世,闭门不出。直到玄门七士相约下山。 此刻距她上一次来此已是过去了一年多时间,而上一次在玉华集中见过凌慕予之后,她知道了溪园,以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意。 程雨溪来到玉华集之后,倒是不着急了,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上次与凌慕予相约的客店,“上次来的匆忙,还是夜里,倒是没怎么注意,襄鹤居,店名清雅,布置也是十分宜人。”程雨溪想着,叫来小二,要了一份煿金煮玉,小半盘糍粑。所谓煿金,乃笋取鲜嫩者,以料物和薄面,拖油煎之,而煮玉,是用笋切成方片在佐以白米煮粥,这煿金煮玉乃是本地名菜,凌慕予先前是带程雨溪吃过的,她一直记忆犹新。 “来咯。”小二的吆喝声响起:“客观,您的菜齐了,这是搭配的黄豆粉与红糖,这糍粑是刚刚蒸熟捣烂的,小心烫。”说完,便摆盘上桌之后便下去了。 东西上来了,程雨溪却有些心不在焉,“东西一样,但身旁的人没了,味道终究是差了一些。”程雨溪摆弄着筷子,颇有些食不知味。 “这位客官,可是小店东西弄得不合胃口。”沈鸿此时恰在店中,自程雨溪入店,他便觉得眼熟,却始终想不起会是何人。见对方良久都没动筷子,上前询问道。 “啊。”程雨溪见是一穿着颇为考究的年轻人,想来便是此店老板了,于是回道:“没什么,老板说笑了,我自己的问题,赶了那么久的路,胃口不太好罢了。” 程雨溪说完之后,却见这老板没有离开,仍是直勾勾地看向自己,于是轻轻咳了几声。 沈鸿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行为已然失礼,连忙向程雨溪道歉,说道:“姑娘请恕在下唐突,在下先前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真是失礼了。”说完后,便不再看向程雨溪。 这时有伙计急匆匆地来到沈鸿身边,附耳低声道:“老板,那楼上的客人点名要武当山的云松仙禄,说无论多少钱都可以,他绝不还价。已经纠缠询问多次了。” 沈鸿听了后,当场骂骂咧咧道:“告诉那小子,这不是钱的问题。他要是想吃点别的,喝点别的,只要付了钱,自有厨子给他弄,想要云雾仙露,本店现在是半钱也没,若是再胡乱纠缠,那也只好送客了。” “是,是。”那小伙计唯唯诺诺地下去了。 “真是的,这云松仙禄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品茗的吗?凌师弟今年就给了我这么点,老子自己都不够喝的呢。”沈鸿待那伙计走后,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沈鸿话刚说话,那边程雨溪却突然拍案而起,吓了店中所有人一跳。 “敢问店主人,可是认识凌?”程雨溪话刚说完,只见那沈鸿也是面色一变,连忙对程雨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到程雨溪桌前抽了把椅子坐下,对程雨溪道:“姑娘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不如先坐下来,尝尝本店的手艺再说不迟。” 程雨溪听了,也意识到自己原先有些激动,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而店内其他人往这边看了两眼后,便也各自吃食聊天了。沈鸿见状,这才长吁一口气,随后看向程雨溪,说道:“怪不得我先前见你就觉得眼熟,看到你听到我不小心提到凌师弟的那个反应我便立刻明白了。姑娘应该就是凌师弟时常谈起的峨眉无为神尼的高徒程师妹吧。” 程雨溪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店主人,疑惑道:“阁下想来就是这襄鹤居的主人吧,敢问店主人如何称呼?” 沈鸿摆了摆手,道:“开个小店,糊口饭吃罢了。程姑娘若是看得起,道一声沈老板我也就舔着脸受着,要是随口喊一声老沈,我这笑脸迎人的商人也答应着。” 程雨溪喊了声:“沈老板过谦了。我之前听您称我予哥为师弟,想必你也是武当弟子了?”程雨溪心中奇怪,武当弟子怎会在此开店,而且也从未听凌慕予提过。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五节)胜景 沈鸿笑道:“程姑娘无须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原先的确是武当弟子,但不能跟如今江湖上的玄门七士相比,只是比凌师弟入门早些罢了,我在武当山上学了几年武,后来因为自己实在没什么天赋,便拜别师父,下山开了个小店度日。这做生意就得有个做生意的样子,天天顶着个武当弟子的头衔,不仅影响生意,还有些坠了武当的名头,于是,自打十几年前,开这个小店起,便不敢再对外人称自己为武当弟子了。” 沈鸿笑着对程雨溪解释道:“至于凌师弟,你也知道的,他待人是极好的,时常把自己摆弄的茶叶啊,花草啊,送给我一些,他每次来我这,我也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也知道我这生意人的顾虑,因此从未给别人提起过。想来对姑娘也是如此了。” 程雨溪点了点头,心里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有些难过。 沈鸿见程雨溪面露不快,他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道:“可能姑娘都忘了,一年多前的某个晚上,凌师弟曾吩咐过说,他约了人在这会合,那一夜还是我给姑娘开的门呢。” 程雨溪这才恍然大悟,颇有些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当时我还以为开门的不过是一店里小厮。” “哈哈。”沈鸿说道:“姑娘以为的不错,这老板小厮其实都一样,没甚差别,干的都是这赚钱伺候人的谋生。” “沈老板,不知?”程雨溪刚欲开口询问,那边沈鸿却道:“我知姑娘心中有许多事想问个明白,想来我也不能给姑娘解开所有疑问,但其中之一二想必还是知道些的。不过这解答疑惑倒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小店的东西这远近还算闻名,姑娘暂且对付几口。” 沈鸿见程雨溪面色发黄,便知是长途赶路跋涉,不曾好好吃饭营养缺失所致,当下又吩咐厨房做了些养胃进补的吃食,程雨溪无奈,只得乖乖吃饭,“这沈老板话粗理不粗,既然都到了玉华集,也不急这一会,暂且听他安排就是。” 程雨溪一边喝着粥,一边笑道:“沈老板,我这身上可没多少银两,一会没钱付账,你可不能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姑娘说笑了。”沈鸿说道:“姑娘既然是凌师弟的朋友,这地主之谊自然是要尽的。”说到凌师弟之时还特意压低了声音,程雨溪观之,不免心中隐隐发笑:“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予哥的名字讳莫如深嘞。” “姑娘的心思,我多多少少或许也能明白一二。”沈鸿讲述道:“几个月前,梅庄大会结束后发生的那些事,姑娘比我清楚,我就不必多说了。” 程雨溪轻轻点了点头,沈鸿接着道:“确如江湖传言一般,凌师弟一行人是被‘火焰手’与‘天地双斧’二人救下的。几人身上各自都受了些伤,其中以秦师弟伤的最重。” 沈鸿看着程雨溪紧张的神情,忙道:“不过姑娘不必担心,凌师弟的医术姑娘是了解的,既然回了武当山,各人伤势自然无碍。” 沈鸿压低声音说道:“当日凌师弟曾与摩天的那两位谈论许久,具体谈了些什么我也不知,只不过在那之后,凌师弟便有去摩天盟寻找公木先生印证一件事情的想法。” “太湖?”程雨溪问道。 沈鸿先是一惊,随后点了点头,道:“看来凌师弟对姑娘说的还真不少。” “他这几年一直在调查此事。”程雨溪说着,叹了口气,道:“过得很累。”话语之中似是包含深情。 “想要立于天地之间,又哪能那么轻松愉悦呢。”沈鸿亦感叹道:“因此在那之后不久,凌师弟便下山了,同行的还有萧秦二位。” 程雨溪点了点头,道:“这等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武当高徒前往西域摩天盟,这等事,若是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耳朵里,在江湖上传扬开来,只怕不好解释。玉箫子与火魂子二人,智勇双全,的确是不二人选。” 沈鸿点了点头,又道:“说的是啊。不过这三人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而且音讯全无,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武当山上张灯结彩,一如往常,但没有了凌师弟送的春联与茶酒,终究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程雨溪放下筷子,对沈鸿抱拳感谢道:“多谢沈老板相告。” 沈鸿笑着摆了摆手,道:“姑娘特意来此,是为了见凌师弟吧,眼下凌师弟既不在山上,姑娘是打算回去了吗?” 程雨溪想着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回去之后难免受到责罚,又想到小艺小悦二位平时待自己有如亲生姐妹一般,道:“回肯定是要回去的,无论早晚。只不过,眼下,我还有必须要做的几件事。” 程雨溪向沈鸿问道:“沈老板,此时武当应该还接待外客吧。” 沈鸿听了程雨溪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答道:“那是自然,自从武当重归江湖之日起,一年四季不论何时,武当山真武观皆欢迎所有人上山香火游览。姑娘千里迢迢的,来都来了,的确该上武当山一游,再回师门。” 说到武当山,沈鸿尽显商人善谈的本质,侃侃而谈道:“武当山上,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等胜景皆乃天下一绝,此时天虽已入冬,气温寒冷,但胜在有雪,武当山上银装素裹,可谓别有一番风采。” 程雨溪点了点头,回应道:“好的,沈老板,我会的。只不过我上山倒不是全为了这些,实在是有些事,需上去处理。就此别过。” 沈鸿站起身来,迎着将程雨溪送至门口,说道:“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多问不多留了,祝姑娘一切顺利。”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六节)河歌 程雨溪指了指原先吃饭的桌椅,笑道:“真不用付钱了?沈老板这一言不合就请客的作风可不像个生意人啊。” 沈鸿无奈摇了摇头:“姑娘说笑了。”之后程雨溪再次拜谢后便出了襄鹤居,径直向武当山的方向走去。 程雨溪已不是第一次上山,这一次更是轻车熟路,虽心知凌慕予此时已不在山上,但步履仍是轻快,不多时,便已至武当山门。 程雨溪起初那几年甚至是次次被拦在武当山门之外,带来的结果是武当内外的门人弟子就算没见过,多也听过峨眉这位凌慕予好友程女侠的名号。因此,程雨溪刚一上金锁峰,还未到真武观,便已有值守的武当弟子将其认了出来。 “哟,这不是峨眉的程师妹吗?”打招呼的两个小道士是清歌与清河,清河笑道:“程师妹是来找凌师弟的吧,真是不巧,他此刻不在山上。” “二位师兄好!”程雨溪甜甜地打了个招呼,说道:“怎么?清河师兄,予哥不在山上,我就不能来真武观紫霄宫找其他武当的好朋友了吗?” “师妹说笑了。”清歌说道:“不比几年前,程师妹出入随意,进出自由。”清歌认识程雨溪也早了,他至今仍记得当年那个刚十来岁的小姑娘是怎么被自己拦在武当山门之外嚎啕大哭了两日两夜的。 程雨溪听他话语之中,甚为感慨,知他也是想到了当年的旧事,于是说道:“师兄严格执行师门命令,当年倒是小妹我有些任性胡闹了,还请师兄莫放在心上。”程雨溪说着对清歌弯腰行礼说道:“此次就算小妹给师兄赔罪了。” 清歌清河二人赶忙上前,清歌道:“使不得,使不得。程师妹说笑了。” 清歌清河说着便上去扶程雨溪,谁知一扶之下,竟是纹丝未动,清歌心中感佩道:“之前听凌师弟说,程师妹天资胜他百倍,眼下看来,还真不是凌师弟夸口。”清河心中也道:“无为神尼早已仙逝,有传言说程师妹在峨眉之中,其实并不受无晦师太待见,没想到这种境况之下,还能有如此之成长!” 程雨溪心中并没有显摆功力或是与武当为敌的念头,因此也就重新站直了身子,说道:“两位师兄,得罪了。” 清歌笑道:“武当峨眉两派有萧师弟、凌师弟以及程师妹这般天赋的后辈弟子,真是全靠了先师以及无为神尼的庇护庇。” 清河也问道:“至此冬日岁末,程师妹来我武当,敢问是有何事?若是有需要我等帮忙的,尽管说来便是。” 程雨溪笑道:“不满二位,小妹此次前来,倒还真有些小事,不过我一人便可处理,就不用劳烦诸位师兄了。待我去紫霄宫拜过三清之后,自己去灵应峰就是。”程雨溪心念一动,想到凌慕予一行三人已然离去,于是问道:“二位师兄,灵应峰眼下是谁主事?” 程雨溪问完这话,却见清歌清河二人面面相觑,神情之中皆透着一丝尴尬。 程雨溪疑惑道:“两位这是怎么了?若是小妹唐突,还请恕罪。” 清歌答道:“不是,师妹切莫多想。只不过。”清河在旁说道:“师兄,程师妹也不是外人,直说了吧。” “好吧。”清歌点了点头,向程雨溪解释道:“其实这事倒也没啥,只不过多少有些家丑不可外扬,我二人不好意思向外说罢了。数月之前,萧师弟留书一封便带着秦凌二人下山了。灵应峰上松风师伯门下的,按理来说,自然是由南宫师妹主事统领。” 程雨溪点了点头,认同道:“萧师兄与秦师兄都不在山上,南宫师姐智谋过人,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清河附和道:“理当然是这么个理,可松风师伯门下的弟子,也不是都那么讲理的。” “师弟!”清歌训斥后,清河连忙闭嘴不敢多言,程雨溪看向清歌,请他解释,清歌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虽然外面人都说玄门七士,同心同德,但我们这些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师兄,心里跟明镜一样地清楚,若说松风师伯门下弟子同心同德倒也可以,只是需要忽略一个变数。” 程雨溪听到此处,已然大致明白了些,她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问道:“是陆姐、陆师姐吗?” 清歌点了点头,道:“陆梦霜与南宫傲兰这二人,就像是前世冤家一般,往先萧允他们在的时候还好,凌师弟在其中插科打诨一番,真有矛盾也都被其熄灭了,再说了,萧师弟在,她二人也不敢真的针锋相对。” 清河道:“坏就坏在,这一次是萧师弟三人全部下山,而且数月过去,仍是半点音信都没有。因此,这段时间以来,二人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因此,灵应峰上虽说是南宫师妹主事,但却管不得陆师妹。” 程雨溪点了点头,道:“易师兄老实敦厚,祁师弟向来以南宫师姐马首是瞻,自然不必提,只是陆、陆师姐的性子,确实是有些,二位师兄真是不好意思了。” 清歌奇道:“程师妹这话说的就奇怪了,这乃我武当弟子的家事,说抱歉的理应是我们才对。” 清河道:“其实这些事,我们不与你说,倒也无妨,只是程师妹你是我武当的好朋友,去了灵应峰后,万一遇到了此二人的争论,怕是会殃及池鱼,受些无妄之灾。因此与你分说个清楚,也好让程师妹心中早有个准备,留神一些。” 程雨溪笑道:“多谢两位师兄了。”接着宽慰自己道:“不过我想来,我应该不会去招惹两位姐姐的,再说了,大小想来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大家都是同门师姐妹,还能真的撕破面皮吗?当着我这个外客吵起来吗?”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七节)女英 “嘁。”清河小声说道:“你还真别不信,前几日,二人起了争执,南宫师妹托掌门师兄前来劝解,可这陆师妹可是当着众多香客的面,连掌门师兄的面子都没给。” “师弟!”清歌又一声轻呵,随后向程雨溪招呼道:“好了师妹,多的我俩也不好再说了,总之你一切小心就是,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便是。” 说完,清歌便拉着清河离开了,程雨溪听到远远地二人在谈论些什么,无奈摇了摇头,心道:“看来还真是不小的矛盾麻烦呢,虽说玄门七士可全权负责对外事务,但也不该如此这般竟连掌门都惊动得罪了。” 程雨溪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处理办法,摇了摇脑袋,只得继续上路,只是神色相较于先前又多了几分担忧。 程雨溪来到真武观,在紫霄宫中拜过三清之后,又是去拜会了清溪掌门,武当峨眉两派向来交好,加之程雨溪在梅庄大会的友善帮助,武当上下门人弟子皆对这位程师妹赞不绝口,相处十分融洽。 对武当的每一位师兄,程雨溪也都是秉持着友好谦逊的态度,拜别清溪掌门之后,她便直接往武当后山走去。 上了灵应峰之后,程雨溪向远处极目远眺,有一小小道观,所居位置险峻峭拔,便是松风观了,程雨溪对着松风观的方向跪倒,拜了几拜,低语道:“小女子十年前家中遭遇变故,所幸有武当派的诸位师叔伯与先师,这才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学习精妙武功,得以在江湖之中立足。可惜,还没等弟子报答诸位,几位前辈便遭逢大变,弟子今生已无法报答几位的大恩,只得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一定与小予哥哥一起,找到真相,扬我武当峨眉之威名。” 程雨溪誓言已立,还未站起,便已听得身后响起脚步之声,随后便听到一陌生男音响起:“你是何人,在这鬼鬼祟祟地作甚?” 程雨溪轻轻站起,向后看去,却只见是一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在这武当山上却并未穿着武当俗家弟子的衣衫,反而是一套看着面料颇为不错的华贵衣衫,全身上下衣衫裤脚都甚为干净,几乎不像习武之人,其出尘之意倒是颇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派头。 程雨溪看着眼熟,却有些想不起来,于是问道:“阁下何人?” 那年轻男子,语气之中显得甚是高傲,笑道:“来到武当山,却连我都不认识,我告诉你,我就是武当前任掌门松风道长门下,如今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玄门七士的亲师弟。”说着,又质问道:“欸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究竟是何人,你可知这是何地?这灵应峰岂是你一个外来的小姑娘可以随便进入的。” 这男子语气态度甚是倨傲,不过程雨溪向来无论对待任何人,只要不涉及原则底线,便都是一副极为礼貌地温婉,因此倒也没把这男子的语气放在心上,只是听到他说他是松风门下弟子时,心中疑惑,待细细一回忆,随即恍然,心道:“原来这便是那位萧师兄替师收徒的弟子,怎么态度如此桀骜不驯,与之前梅庄所见大为不同。” 这胡泊然也是梅庄大会的亲历者,只不过梅庄大会之上,各路英雄皆至,有谁会对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看着平平无奇宛如武当派随从的年轻人有印象。程雨溪梅庄之时,与武当诸人来往甚多,这才对其有些印象,在其提到松风门下之后,便与脑海中的记忆对应上了。 “喂!你是听到小爷的名头傻了吗?”胡泊然见程雨溪半天不回复自己的话语,再次厉声问道。 程雨溪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对胡泊然道:“原来是胡师弟。”说着向松风观方向指去,道:“贵派松风道长于我有大恩,我先前只是在做一个子侄晚辈来到此处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你是?”胡泊然见程雨溪言谈举止,颇为潇洒,心中便留了几道心眼,恭敬地问道。 程雨溪笑道:“你仔细瞧瞧,按理来说,你我应是打过照面的。” 胡泊然朝程雨溪细细瞧去,只见眼前女子比自己是小了几岁,气质却是秀雅绝俗,眉宇之间有道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心道:“这仔细瞧来,还真是个绝色美人,尤其这轻灵的气质相比于陆师姐的傲气,真是各有千秋,有如娥皇女英一般,难分高下。” 不知为何,程雨溪见胡泊然看着自己,心中对他的目光没来由地有些讨厌甚是是厌恶,于是摆了个架势,双掌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说道:“我这四象方圆掌你总该有些印象吧。” 程雨溪在梅庄之中,无论是在剑拭寒梅又或是海雨幽蝶中,表现都可谓是可圈可点,如果说令狐启明与萧允是男子当中的魁首,那他与令狐星洁便是剑秀争首女子之中表现最优者,甚至程雨溪之表现还要隐隐盖过令狐星洁一筹,其一手四象方圆掌更是令不少成名少侠败在其上。 胡泊然一听这名字,再把眼前女子的架势与脑海中重叠,便立时脱口而出:“峨眉程雨溪!”说完后,他连忙改口道:“程、程师姐,真是不好意思,原先没把你认出来,失礼之处,还请师姐原谅。” 胡泊然说着,见程雨溪不答,便又解释道:“程师姐,你有所不知,我先前是担忧有对我武当心怀不轨的妖魔外道假扮成香客误入,因此才细细盘问的。程师姐也是知道的,这灵应峰毕竟不比别处。” “我自然知晓。”程雨溪说道:“我来这灵应峰之时,你只怕还不知在哪呢。” “是,是。”胡泊然连忙道:“程师姐与我武当情谊深厚,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就在二人谈论之时,远处传来喊声:“是程师妹来了吗?”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八节)争吵 程雨溪闻声看去,只见一团火云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面前,定睛一瞧,正是灵应峰此时的主事之人——冰弦子南宫傲兰。 “南宫师姐。”程雨溪笑着打了声招呼,一旁的胡泊然,听到南宫傲兰声音后,脸色便有些不好,此刻见到南宫傲兰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得故作镇静地打了声招呼:“南宫师姐好。” 南宫傲兰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胡泊然,“你怎么在这?”语气之中,显得甚为不快。胡泊然尴尬地笑了笑,回复道:“师弟我奉了陆师姐的命令在这灵应峰巡视,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偷偷混入,却没想到遇到了峨眉的程师姐。” “程师妹这小子没有无礼冲撞到你吧?”南宫傲兰赶忙向程雨溪关心询问道。 程雨溪看向南宫傲兰,又看了看胡泊然,从后者的眼中看到了慌张,最终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位师弟只不过是见我眼生,上来问一些事情罢了。” “哼,多管闲事。灵应峰处武当后山,前面试炼峰的天梯、回龙台,以及主峰的紫霄宫、三清殿等皆有清皓、清霄诸位师兄把守,怎会有贼人能混入其中。”南宫傲兰说着,看向胡泊然,不屑道:“再说了,就算真有强敌潜入,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又能做些什么,整日不知道勤加习练武功,尽做一些无谓之事。我告诉你,师弟,若是你真的想出人头地,闯出一番名头,就应该跟你易师兄学学,沉下心来,努力习武方是正事,不要每日跟着旁人,做一些不三不四之事。” “南宫师姐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师姐嘴里的旁人可是区区师妹我了。”程雨溪听得真切,在南宫傲兰说那些话之时,陆梦霜便已来到此地,但只是在一旁冷冷看着,直到此刻才出言与南宫傲兰对峙。 程雨溪向陆梦霜瞧去,只见其面色冷峻,双眸清冷,一袭白衣之后青丝飞扬,嘴角轻抿,自然而然流露出些许怒意。 南宫傲兰笑道:“有人能不打自招的承认真是太好了。也不枉我特意费口舌讲这些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 南宫傲兰说完,转头对程雨溪道:“程师妹,让你见笑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说着,拉起程雨溪的手,便欲离去。 “放下。”陆梦霜冷冷地命令道。 南宫傲兰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去,程雨溪却已轻轻将手抽了回来。 陆梦霜轻功跃起,来到南宫傲兰面前阻住其去路后,却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微笑地看着对方。 “师妹!”南宫傲兰压低着嗓子说道:“此刻有峨眉的远客到访,还请你分清环境局势。此时此刻,我懒得与你多做纠缠。” “师姐这话就不对了。”陆梦霜说道:“程师妹是远客不假,但你若是把她当外人的话,未免太欺负凌师弟了吧。” “哼,平日里欺负凌师弟的不知是何人?”南宫傲兰话虽如此,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陆梦霜的话。 陆梦霜说道:“师姐既然也这么觉得,那眼下既没外人,也就无须避讳了。” 南宫傲兰摇了摇头,心知这陆梦霜是铁了心与自己较劲,绕是绕不开了,只得赶紧把她打发走算了,于是道:“你想说什么?” 陆梦霜掩口微笑,说道:“师姐先前不是教导了这不成才的师弟一些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吗?师妹我也想教师姐两个道理,一个就是打狗还是要看主人!” 此话一出,在场四人倒是表情不一,程雨溪看到胡泊然低下头来,倒是不知是何感受。 “这第二,便是,如果指桑骂槐被人听出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哦。”陆梦霜说完之后,气氛更是紧张,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火药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程雨溪心道一声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南宫师姐,陆、陆师姐,此事都是由我而起,切莫伤了和气,不然凌师弟听了后,只怕就再也不许我来武当了。” 南宫傲兰还没说话,便只听陆梦霜冷哼一声,道:“你和凌慕予算什么,此事关你们何事,这是我与南宫的恩怨,旁人莫要插手。” “你!”南宫傲兰刚欲反唇相讥,手便被程雨溪拉住,程雨溪轻轻捏了捏南宫傲兰的手,南宫傲兰心中思索道:“大师哥一行人数月都是杳无音信,程师妹选择此时大年夜前夕冒着风雪上山,难道是有重要的事情与我等相商,切莫为了一时之气,耽误了正事。”想到这里,便已决定先已大局为重,说道:“陆师妹,你多心了。我原先那话并未那等意思,一时冲动,若是言语上得罪了你,令你不快,还请看在同门之谊上,担待一二。”说着看了看程雨溪,道:“你也不想大师哥回来后,知道我们在峨眉弟子面前如此失礼吧。” 陆梦霜听了南宫傲兰的话,心中也是无比受用,她本也不想与其撕破面皮,既然见对方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便也就顺势而下,对一旁低沉着头的胡泊然道:“废物,还在那傻站着作甚,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胡泊然口中应道:“是、是。”连忙跟上陆梦霜,便也跟着走远了。 程雨溪看着远去的二人,心中似乎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南宫傲兰长舒一口气,说道:“让程师妹看笑话了。” 程雨溪摇了摇头,道了句“无妨”,二人再次见礼,随后南宫傲兰问道:“程师妹此行所为何事?”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来找凌师弟的,倒是不巧,他数月前便已下山了。” 程雨溪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接着便把在山下遇到沈鸿一事大致说了一番。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一十九节)过去 南宫傲兰听后,解释道:“这位沈师兄,我倒是也有所耳闻,当年他是松朋师叔座下的弟子,不过早已下山离去,除了凌师弟,我们几个与他倒也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沈师兄风趣幽默,人也大方的紧。”若是让自诩为生意人的沈鸿听到程雨溪这个评价,不知该作何想法。 南宫傲兰继续问道:“那师妹此行是来?” 程雨溪答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着如果方便的话,想去一下后山凌,”程雨溪想了想,脸红红的,终是改口道:“去一下予哥常去的地方,我有些私事,是关于他的,需要处理。” 南宫傲兰见她突然改口,而且双颊绯红,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心道:“既然是人家的私事,问详细了反而不好。”于是说道:“我说怎么凌师弟平日里忙前忙后的满山乱跑呢,原来是。”南宫傲兰见程雨溪神色扭捏,便不再打趣她,说道:“程师妹想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尽管去就是。大师哥不在,此时灵应峰乃我主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即可。” 程雨溪轻轻点了点头,南宫傲兰装准备离去,突然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停下脚步,向程雨溪询问道:“程师妹,你觉得胡泊然此人如何?” 程雨溪听后一愣,本想着这是他们门中私事,自己这个外人不好随意插嘴议论,但看南宫傲兰脸上写满着认真,那些虚假的客套话,便怎么也张不开嘴,于是深思熟虑之下,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有些不太清楚萧师兄替师收徒的始末,因此可能说的话会有失偏颇。” “以我对其短暂的接触。怎么说呢。”程雨溪摇了摇头,说道:“此人武学天赋暂且不论,其人品与玄门七士相差甚远,无论是萧师兄、予哥还是师姐你,武功人品都可以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每一个都是被松风师伯亲自勘察之后,收入门下。”程雨溪说到这里,不禁感慨道:“这么一看,松风师伯的眼光与教导土徒弟的能力,思之真是令人又敬又佩。” “师妹过誉了。”南宫傲兰嘴上虽谦虚着,但语气之中却是颇为自然,并未否认,“师父与大师哥常说,武当弟子习武乃是末流,修身持道才是重中之重之首要。” 南宫傲老说到这里,不免心中有气,意有所指道:“某人只不过是被师父救上山来,结果便因之后出现师父离世以及武当封山谢世等种种变故,便成了我们的师妹,师父的弟子。” 程雨溪听到这些话,心念一动,连忙问道:“南宫师姐是在说陆师姐吗?” 南宫傲兰冷哼一声,可以看出心中对自己这个师妹实在是有太多不满,说道:“不是她还能有谁?大师哥,秦二哥,以及易、凌、祁三位师弟,哪个不是各自与师父产生过一段因果缘法,带师父考察之后,这才亲自带回武当,收入门下。”语气沉重,似乎有着很多哀伤,程雨溪这才发觉,她对眼前的南宫傲兰的过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程雨溪曾听凌慕予讲过,萧、秦、易三位皆是前代武当门人的后辈,双亲去世之后,便被掌门派人接入武当山长大,待开蒙后,考察人品天分这才被松风掌门收为弟子,而予哥则是淮水之畔的一流浪儿,无意间得遇松风掌门,方得与武当解下不解之缘。程雨溪心道:“至于祁师弟,他的父亲听说是曾为朝廷的兵士,之后因上司得罪了阉狗,被陷害,导致其父也遭到连累,满门被灭口,只留下祁师弟一人被松风师伯救下。可只有眼前这位南宫师姐。” 程雨溪心中响起过去凌慕予某一日曾对她说过:“你说南宫师姐啊,那可真是一奇女子,就算称不上女中诸葛,说其聪慧过人足智多谋真是半点都没夸大。至于师姐的过去,这我倒是不清楚,自小她便没跟任何人说过,连大师哥好像都不清楚,只是听说她是五岳剑派的韩姑姑介绍上山拜师的。而且,既然师姐从来不说,那想必是不想提及,我们擅自去询问,反而不好。再说了,南宫师姐拜师之前如何?是何身份?这些和她是我们的师姐,有关系吗?” “程师妹?”程雨溪想着凌慕予,不知怎的又出了神,南宫傲兰在旁说道:“程师妹你怎么了?” 程雨溪连忙摇了摇头,接着问道:“师姐对陆师姐的过去以及来到武当山的始末知道多少?” 南宫傲兰面色一变,随后道:“我不是很好奇旁人的过去,只不过十年前陆师妹身受重伤,被送上武当,蒙掌门师兄医治,七日七夜才保住一条性命,之后更是将近一年才彻底恢复,不过记忆却是永远的失去了。当时我武当迭遭变故,掌门师兄与大师哥商量后,便做出如此决定。”南宫傲兰叹了口气:“有时候,想不起来过去,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说着,看向程雨溪,问道:“你突然关注这事做什么?” “没,没什么。”程雨溪说道。 南宫傲兰接着道:“说归正题,胡泊然这人的天赋人品,我自然清楚,大师哥当时的举动也是迫于无奈,日后或许也会十分后悔收其入门吧。”南宫傲兰又问道:“那依师妹之见,这么一个人品一般,天赋笨拙的人,会成为什么变数,或是对我武当产生威胁吗?” 程雨溪说道:“师姐此话何意。胡泊然虽然不是松风师伯收入门下,但毕竟是萧师兄的眼光,若此人真的品性低劣,有大问题,萧师兄也不会如此决定了。至于其余一些,不过是普通人身上都会有的劣根性,擅加引导就是。至于威胁,我觉得不会,而且我也并不觉得此人单单凭借自己有能力做到那些。”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节)书签 南宫傲兰点了点头,说道:“师妹与我想的大致不差,只不过,六弟下山前,曾叮嘱过我。”说着,便把凌慕予所拜托她之事,告诉了程雨溪。 程雨溪细细思索后,答道:“予哥这么猜测,也有些道理。不过毕竟只是毫无证据的猜测,师姐若真的处处对其留意,难免会让你们的新师弟心中生起疏离感。” 南宫傲兰扶额道:“我又何尝不知,就算六弟是杞人忧天,但我毕竟答应了。也正因此事,这几个月来,成了我与陆师妹新的矛盾点。” “她说大师哥说过,胡师弟一切交托给她来训导管理,不让我插手,但我心中又惦念着六弟之托。唉。”南宫傲兰苦笑道:“大师哥的这副担子可真的不容易挑。” 程雨溪只得宽慰道:“师姐但求问心无愧即可。予哥性格如此,行事过于求稳,还请师姐担待一二。” “行了,行了。你不用替他说话,他虽然是你的心上人,但同时也是我的亲师弟,我不会对其苛责的。”南宫傲兰打趣程雨溪,引得程雨溪羞红了脸,“师姐!”程雨溪撒娇道。二女接着又聊了些别的,南宫傲兰随后嘱咐了两句,便转身告辞离去了,萧允不在,灵应峰诸多事宜,自然需要主持。 在南宫离开之后,灵应峰上便纷纷扬扬下起雪来,程雨溪心道:“看这个样子,雪只怕会越下越大,还是先避一避雪吧。”她既不愿打扰别人,思来想去,有一个地方甚为合适,心中计议已定,便展开轻功,向前奔去。 程雨溪在风雪中行了约有一盏茶功夫,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偏僻之所在,目的地乃是一不大不小的房屋居所,程雨溪一反常态,并未出声敲门便直接径直推门而入,这处居所似乎已是久未有人居住。程雨溪来到此处就好似回到自己家一般,大大咧咧地走入内室,将内室中的火炉点燃,不多时,在这数九寒冬的屋内终是有了些许暖意。 “呼!”程雨溪围着炉火,长吁一口气,看着这周围的摆设家具,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予哥一个人把屋子收拾地还算干净。”原来此处正是凌慕予在灵应峰的居所神机居了。 程雨溪听着外面的风雪之声,走入凌慕予的书房,来到书架前一一看去,“《黄帝内经》、《华佗内昭图》、《王叔和脉经》、《孙思邈千金方》、《千金翼》、《王焘外台秘要》,予哥对医书还真是情有独钟。”除此之外,还有关于医卜星象、琴棋书画,甚至关于话本戏文的书都有不少。程雨溪在这随意翻看着,顺便清理着书架上的一些浮土灰尘。 程雨溪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便来到凌慕予卧房内室,她心念一动,好似要确认什么东西一般,径直走到床前,打开床头木柜抽屉,看到里面的物什之后,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那是一则精致的书页夹签,两面分别有篆书刻着一行字,正面“竹直心虚乃吾友”是凌慕予的笔迹,而背面所刻文字,字迹隽永秀美,显是女子,却是程雨溪的笔迹,与凌慕予文字对应,上书“水性淡泊是我师”七子。这书签乃是凌程二人某次结伴出游之时,在东越宁海镇时救了一手艺匠人,随后那匠人为回报二人,便用家传木刻材料相赠,并请求二人题字,凌慕予立时写下那第一句,程雨溪跟着补上。 “这个呆子,既然有好好收着,当时就不知道刻些别的什么上去吗?”程雨溪说完之后,便羞红了脸,心道:“程雨溪啊,程雨溪,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想让予哥刻什么字上去啊?” 就这么胡乱想着,门外风雪已渐渐停了,程雨溪顺着记忆,向“溪园”方向走去。 接下来半个多月,程雨溪每日都会在溪园中忙碌着,甚至一忙便是一整天,从早到晚,也不跟别人打招呼,只有每日晚上,才会满身疲累的来到武当后厨,向负责伙食的弟子讨些吃食,甚至就连除夕夜当日,也是如此一人度过。除此之外,无人知晓她具体在忙些什么,就连灵应峰的几位也是如此,祁清圭有次好奇,想跟着程雨溪前去看看,却被南宫傲兰阻止,说“那是人家两人的小秘密,你去掺和什么,你若真的左右无事,那就去找你五师哥练功去。”祁清圭便再也不想着偷偷去瞧了,至于陆梦霜与胡泊然那边,更是有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把灵应峰上多了程雨溪这件事放在眼里。 如此忙碌了整整二十日,程雨溪终于是大功告成,这一日,她便准备离开武当,“最重要的一件事准备好了,也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程雨溪前往冰弦居,准备向南宫傲兰辞行,感谢她这一段时间的照顾,谁知刚一来到门前,屋内便传来争吵的声音。 “五岳剑派专门派弟子前来知会,说大师哥等人已背叛武林正道,投入摩天盟,并且知会掌门,五岳弟子若是遇到,必将不留情面,全力擒杀。” “这是陆姐姐的声音。”程雨溪心道,当下放下准备扣门的手,继续听着。 “所以呢?陆师妹何意?难不成你相信大师哥会背叛武当?”南宫傲兰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陆梦霜气愤道:“我的意思是说,此行已让我武当名声受损,并且还使大师哥陷入险境之中,你明不明白?” 南宫傲兰回道:“这点我自然清楚,凌师弟最初提议此想法之时,便已料到可能会出现令武林误会的情况,因此才准备一行人偷偷隐秘前去。” “唉。”南宫傲兰叹了口气,接着道:“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反而是越闹越大,现在整个五岳剑派竟然也掺和在里面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一节)白雪 “我就说吗!他凌慕予的计划他自己一个人执行就是了,非要拉上别人,我当时收到大师哥的信便觉得奇怪,心中隐隐觉得不妥。”陆梦霜质问道:“倒是你,既然早就知晓了六弟的计划,为何不劝阻,甚至还让他把大师哥也撺掇走了!” 南宫傲兰不气反笑道:“真是奇怪,我至今也不觉得六弟判断有什么失误,做的计划有什么错。为何要劝阻,还有,大师哥是知道了不放心六弟一人自己要去的,秦二哥也是如此。” “所以,造成眼下这种情况,你南宫傲兰至少负一半的责任,你和凌六弟一个个都躲不开。若是大师哥有什么损伤。”说着,重重一拍桌子,吓了门外的程雨溪一跳。 南宫傲兰马上发觉道:“是谁!”随后来到门外,见到是程雨溪,一脸尴尬与无奈。 程雨溪马上说道:“南宫师姐,我是来辞行的。” 南宫傲兰一愣,万万没想到程雨溪是来说这些的,拉起程雨溪的手,询问道:“师妹怎么突然就要走,可是在我武当住的不习惯。” 程雨溪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已经在这耽误了不少时间的,如今既然已经完成,便没有再耽搁的理由了。” 南宫傲兰挣扎着,终究还是开口道:“程师妹,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五岳剑派说六弟他们。” 南宫傲兰话说一半便被程雨溪打断阻止,程雨溪说道:“师姐不必多说什么,我之前都已听到了。这个结局倒也在意料之中,我在听沈师兄说起予哥的计划之时,便已猜想到迟早会有这种局面发生的。” 南宫傲兰笑了笑,说道:“程师妹心中有数就好。”说着,指了指屋内,低声道:“程师妹既然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程雨溪点了点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希望南宫师姐帮忙,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南宫师姐可以下令让所有人都不要前往神机居后山,至于具体原因,到时师姐自知。” “行。”南宫傲兰应允了程雨溪之后,二人便再次拜别,程雨溪回到神机居中,收拾了些衣物行礼,最后在神机居门前堆了一男一女两个小雪人后,双手合十,低声祈愿了些什么,便直接下了山。 程雨溪下了山,进入玉华集,准备去集市那寻一匹良马骑行使用,谁知这人刚进入集市,便被人叫住了。 “这位姑娘,我家主人请姑娘移步,他说他那有姑娘想要的东西。”程雨溪见这说话的小厮甚是眼熟,仔细一想,说道:“你是襄鹤居的小伙计。” 那小伙计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请随我来吧。”说完便向前走去。 程雨溪心中疑惑,但想那沈鸿乃武当弟子,予哥的师兄,应该没有敌意,于是便跟上那小伙计,一路向西,出了玉华集,来到西边的官道旁。 只见早有一人一马等在那里,那马通体雪白,身上竟连一根杂毛也没有,颇为神俊。程雨溪一见便甚为喜欢,向白马旁的人问道:“沈老板从哪寻了这么一匹好马,只怕价值不菲吧?” 沈鸿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把缰绳递到了程雨溪手里,程雨溪疑惑接过问道:“沈老板此是何意?” “程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沈鸿说道:“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但程姑娘身为这武林四大红颜‘若星梦溪’之一,区区红粉俗物岂能入姑娘的眼,凌师弟被我引为人生知己,我曾准备赠予他两件礼物,这匹骏马名曰‘白雪’,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件却是还不曾备好。” 沈鸿大笑几声,随后说道:“我想了想,赠予姑娘与送给凌师弟好像并无甚差别,而且姑娘此时想来更需要这匹马用以代步上路,西域迢迢,若无千里骏马,何时才能到?” 程雨溪越听越心惊,问道:“我从之前就觉得疑惑,沈老板是怎么知晓我今日从武当山上下来,又是怎么知晓我准备奔赴西域?此事我可是连南宫师姐等人都没曾告诉过,一直只是我心中的想法,当是无人知晓才是。难不成沈老板有那读心之术不成?” 沈鸿哈哈大笑道:“老沈我若是真有这等本事,直接去那皇帝老儿身边混个大官当当了,还会在这开小饭馆吗?” “那沈老板你是?”程雨溪不禁疑惑道。 沈鸿道:“你不用多想,其实很简单。”沈鸿看向远方说道:“自从离开武当后,我其实没几个朋友,凌师弟算一个。凌师弟虽然有很多师兄弟,但其实我觉得他有时也是孤独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能是因为我早就不在武当,属于‘局外人’,所以他跟我说过不少事情,其中有蛮大一部分是关于你的。” 程雨溪听到此处,羞红着脸,低声问道:“予哥,会觉得孤独吗?” “谁知道呢?”沈鸿不以为然道:“我这辈子看不懂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其中凌师弟便是一个。” “其实看懂一个人在想什么,有时很简单,毕竟我做的就是这察言观色的活。”沈鸿接着说道:“小南宫她们年岁尚小,武功虽高,但遇到的事,见过的事终究不过是沧海一粟,年轻!而我就不一样了,加上凌师弟也说过一些,所以我对你这种小姑娘的心思还是能猜到一二的。其实当日我告诉你他不在武当之时,我便觉得你会想着远赴西域寻他,而且我还明白,谁劝都没法阻止你。” 程雨溪一脸惊讶地看着沈鸿,沈鸿笑了笑道:“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当日便想把‘白雪’送给你的,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却表示要上一趟武当山,想必是有一些别的事要去做吧。”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二节)山岗 沈鸿一边顺着白雪的毛,一边说道:“至于为什么我清楚知道你是今天下山,那再简单不过了。我好歹也在这武当山与玉华集经营了这么多年,更何况你又没有故意隐匿行踪。” “沈师兄。”程雨溪此时这一声师兄,可不是客套,而是真正的尊敬。 “行了行了。女孩子就是麻烦,别婆婆妈妈的了。”沈鸿向眼前的官道指去,说道:“此一路向西,凭白雪的脚力,路上若是没什么耽搁,应该花不了两个月便可赶到。” “是。”程雨溪当下便也不再客套,翻身上马,道:“那我就替予哥谢谢沈师兄了。” 沈鸿摆了摆手:“什么师兄不师兄的,还是沈老板听着舒坦。”嘴上虽这么说,但实际心中却甚为欣慰。 程雨溪说着,莞尔一笑,低声问道:“沈师兄,你可不可以悄悄告诉我,另一件礼物是什么?” 沈鸿扶额道:“果然好奇是女子的天性,莫要问这么多了,今早上路吧。”说着,朝白雪屁股上轻轻一拍,白雪便好似有灵性一般,犹如腾空而起,向前奔去,一眨眼功夫,已奔出数丈。 程雨溪耳畔听得风声阵阵,传来沈鸿的喊声:“见到凌师弟,帮我转告,就说神机居中已无茶酒,还希望他尽早准备新的。” 随着程雨溪的讲述,昆仑一舍峰上的雨不知何时已渐渐地停了下来。耳畔传来凌慕予的笑骂之声:“这个沈师兄!”凌慕予故作捶胸顿足后悔状道:“我当时就不该告诉他我的珍藏在何处!” 程雨溪见了凌慕予的反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随后轻轻拍打着凌慕予的肩膀说道:“行了你,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吧。只怕你在告诉他的时候,便已做好被搬空的心理准备了吧。” 凌慕予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道:“好吧好吧。希望沈师兄那两样东西,值得上我那一大箱子的云松仙禄。”说着拉起程雨溪的手,好奇地问道:“你把白雪牵到何处了?果真如你所说一般神俊吗?” 程雨溪回应道:“予哥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昆仑山脉道路险峻异常,我上山之前,便把白雪寄养在山下农家了。” 程雨溪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要找公木先生,便一定要去摩天盟,那么久中原都没有你们的消息,想必是在此地遇到了麻烦,于是一路向西寻找。到了连合庄之后,我本来打算寻找去摩天盟的途径的,结果却无意间遇到了几名贪狼卫,听她们说武当派一行人在昆仑山失踪了,不见踪影。” “我知道‘昆仑混沌’孙天希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硬骨头,想要探听消息,强逼无用,于是我跟了她们几天,却得不到什么其他更有用的情报了。”程雨溪坚定道:“不过,从她们的言谈上看,你们失踪的消息应该不是假的,于是我便一头扎进了昆仑山中。昆仑连绵千里,不知有多少座山峰,我只能从她们所说的你们最初失踪的心斋峰开始找起,所幸,西王母并没有多狠心,不到四个月时间,便让我遇到你了。” 凌慕予听她嘴上说的轻巧,但细看程雨溪面色,较之先前已是瘦黄许多,他心中想到一个年轻女子不远万里来到这苦寒之地,一人在这山中找了四个月。他自己虽九死一生,但毕竟有大师哥为伴,而且翠谷之中,天气温暖,气候宜人,相比于自己,程雨溪实在是受了太多苦。 凌慕予心念一动,将程雨溪拉入怀中,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没有说话。程雨溪将头伏在凌慕予胸前,凌慕予看着眼前的篝火,眼眶渐渐模糊湿润,窗外的雨早已停歇,再也不闻风雷之音,耳畔听到的,只是一道微弱的,隐隐的啜泣之声。 二人就这么互相抱着,过了约莫一炷香时分,那啜泣声也不见了,整个洞中安静的紧,再也没有任何响动。洞口的萧允回过头来看了看,随后暗暗叹了口气,便又重新盘膝打坐,运起九阳功修炼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阳光洒落,穿过林间树影,落在洞内。 凌慕予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觉怀中搂着一物,仔细一看,原来自己竟就这么抱着程雨溪睡了一夜,此时的篝火早已熄灭,自己二人身上的衣衫也早已被其不经意间运行的纯阳无极功烘烤干,只有自己胸前尚有水渍——那是程雨溪留下的泪痕。 程雨溪这时也悠悠醒转,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在凌慕予怀中,慌忙地坐起,凌慕予也适时地将头转了过去,没有看程雨溪。 程雨溪整理着自己睡乱的头发,偷眼向凌慕予瞧去,恰巧看见其胸前的那一抹水渍,她转念一想,便已明白,乃是自己的泪痕所致。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出言提醒,却希望这痕迹可以在凌慕予胸前停留多些时候。 此时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凌慕予与程雨溪也都各自站起,其中凌慕予说道:“辛苦大师哥了。” 来者正是萧允,萧允摇了摇头,表示无事,随后道:“无妨,自己这一夜,也是有了些心得进展。” 凌慕予悠然神往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这九阳功最后一重的境界当真了得,师弟以为自己多半是没有希望了,我们这一代弟子里也唯有大师哥一人,有机会可以到达这等境界。” 萧允摆了摆手,道:“没有这么简单的。” “清风、明月。”程雨溪这时小声重复着,似乎也略有所悟,道:“予哥你说的,似乎与我峨眉九阳功有可互相印证的地方。” 萧允疑惑,向凌慕予问道:“怎么,一夜时间,你都没跟程师妹讲到这事?”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三节)庵堂 凌慕予不好意思地回道:“溪妹她疲惫了这许多时日,还淋了雨。后来便昏沉沉地睡了,我便没打扰她。”凌慕予说着,便把自己与大师哥秦二哥,来到连合庄后,为何没直接上摩天,如何去了武庄,又是如何失散被木七星打下悬崖,自己大难不死到得翠谷习得九阳神功全书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凌慕予说到那生死关头之际,怕程雨溪担忧故意说的十分云淡风轻,饶是如此,讲述之时程雨溪已紧紧攥住了凌慕予的手,待凌慕予说完,凌慕予只觉攥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已满是紧张的汗水,于是轻轻拍了拍,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这不是好生生地在你眼前站着吗?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再说了,也是运气好,好不容易出来后便可以遇到你,所以这上天自有它安排的一段缘法。” 程雨溪心中自然也明白,于是低声说了句:“下次不要再这么以身犯险了,如此冒险行事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凌慕予哑然失笑道:“如果有办法,谁想像冰棍一样的冻着啊。” 程雨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关心则乱的心情,她知道若是她此刻只是担心对凌慕予来说是毫无帮助的,她程雨溪也不会是这种人。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道:“木七星道长的做法的确疑点重重,首先且不说你们一行人的行为虽看似疑点重重,但并未有实际证据,其次,就算是能确定你们欲投靠摩天盟,那这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说着,程雨溪又笑道:“虽然我觉得如果你与萧师兄真的铁了心背弃梅庄之盟,转投摩天,带来的危害一定是比那几十名弟子严重的多。” “行了,别开玩笑了。”凌慕予说道:“此事,在过去数月间,我已想了无数遍,眼下摸不着头脑的事就暂且搁置吧。” 凌慕予说着,望向萧允,说道:“大师哥,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该尽早查探摩天盟情况,找到公木先生,证实师门旧事,再做打算。”凌慕予说到此处,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握紧拳头,说道:“而且,虽然溪妹说并没有消息说五岳剑派已经抓住了二哥,但如果事有万一,总之,二哥一日下落不明,便多一日的危险。眼下,不能再耽搁了。”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六弟说的不错。”说着,向程雨溪问道:“程师妹,我与六弟刚逃出生天,对这里的一切都尚不熟悉,不知你可否有些有价值的情报?” 程雨溪道:“此地乃一舍峰,距连合庄大约有两三日行程,已属摩天盟地盘,又春残堂负责巡弋把守。”程雨溪说着指向洞外山峰,道:“不过话虽如此,但因为这一舍峰位置偏僻,通俗来说就是价值不高,因此防守也是甚为松懈。不然我拔了两个舌头,那魔影聪竟毫无作为。” 凌慕予说道:“如果真如何巧倩所说,摩天盟局势紧张,那‘春残魔影’自然没有闲工夫管这一舍之事。不过,” “不过什么?”萧允见凌慕予似乎已是成竹在胸,不禁问道。 凌慕予说道:“不过,就算这一舍峰再无关紧要,按照摩天盟四季堂的规矩,怎么着也会有至少一个分坛负责,而从溪妹所说的情报看,此地除此之外应该不会再有摩天盟的人马了。” 萧允看了看眼前的凌慕予与程雨溪,思量道:“凭借我们三人之力,挑了这个分坛应该不成问题。” 程雨溪笑道:“我明白予哥的目的了,无论那分坛主再如何不受重用,这摩天盟的情况多少都会知道些的,其中一定会有我们用得到的情报。”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接下来就是再抓些舌头,问出他们分坛所在了。” 程雨溪拍拍手道:“倒是不用这么麻烦。”说着走出山洞,萧凌二人跟在身后,见程雨溪指向东南说道:“之前我便已经调查清楚,东南方有一废弃庵堂,这一舍庵荒废已久,便被摩天盟弟子当做了栖身之所在。” 三人互相望去,凌慕予坚定道:“事不宜迟。”萧允点了点,便当下而出,凌程二人跟在其身后。 以武当峨眉这一代天赋最高的三名弟子,去挑战昆仑山摩天盟一座无关紧要山峰处留守的分坛,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因此就连一向秉持稳健的凌慕予也并未多做打算,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内心担忧二师哥,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此时辰时已过,昨夜大雨之后,天气甚是晴朗,阳光普照,三人虽赶时间,但也并未就打算这么直挺挺地杀到一舍庵,万一动静太大,惊动了摩天盟的精锐,那便无法收拾了。因此三人各展轻功,向一舍庵方向奔去。 “这一舍庵还真是防卫松懈,一路上仅有两处有人把守,还都是武功低微之人,轻而易举便解决了。”三人此时身处一舍庵前,程雨溪说道。 凌慕予看向那一舍庵,大笑估计连他们真武观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一眼看去,除了门前或坐或趟的七八人外,便是其庵前大树之下那柄快刀身旁的汉子了。那汉子头戴青色头巾,闭目坐在树下,神情倨傲,身前是一柄斩马快刀,其锋刃之上,透过树影斑驳但见蓝莹莹的,凌慕予低声道了声:“有毒。”提醒萧程二人。 萧允吩咐道:“我负责那青巾刀客,程师妹负责料理了其余的喽啰,六弟你素来聪慧善于应变,待会不要露面,潜入一舍庵中,见机行事。” “明白,大师哥放心。”凌慕予答应后,又不放心似地向一旁的程雨溪提醒道:“莫要轻敌,我眼下身上可没有武当的灵丹妙药。” 程雨溪不服气似地说道:“予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莫要小瞧人,就眼前这几位,不说是歪瓜裂枣,但我对付他们如砍瓜切菜是没问题的。”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四节)忠心 “动手吧。”萧允低声吩咐之后,便率先而出,抽出腰间玉箫,径直向那青巾刀客奔去,虽是形势如此,但他亦不愿如此偷袭取胜,因此一式“燕子抄水”只是悬而未发,只待那刀客反应过来,持刀在手,这才与其拼杀在一起。 萧允的突然出现,使得原先懒散的守卫变得慌乱,而程雨溪趁着注意力都在萧允身上之时,已悄无声息地近前点倒了二人。 凌慕予见二人情况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依约而行,从庵堂大门左侧围墙施展壁虎游墙功悄无声息翻阅过去。一落地,只见庵堂内部源源不断有守卫向门口冲去,约有十数人,他心中大定:“若是只有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大师哥与溪妹。” “不要慌乱!查清来犯之敌,保护好上面来的大人。”洪亮的叫喊声传入凌慕予耳中,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从屋中冲出一手持长剑,干瘦的汉子。 “报!离坛主!”凌慕予见有喽啰向此人报告,心道:“原来这便是此地小头目了。” 那喽啰说道:“门外有一男一女闯入,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中那男子似乎武功甚高,与使者大人打的不相上下。” “都是生面孔吗?”那离坛主问道。 喽啰想了想,回道:“小的确实未在盟中见过此二人,也不曾听说。” 离坛主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是盟中首领借机针对我春残堂就好。”当下吩咐道:“发信号,令所有巡视弟子回防,你说使者大人与那人不相上下是吧?” 喽啰点了点头,离坛主吩咐道:“既然如此,贸然出手只怕会令大人不快,命令所有弟子先围攻那名年轻女子,将其拿下再说。告诉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底下人听了纷纷叫喊着,皆是满脸喜悦,一个个都各持兵器向外冲去,空地上马上便又只剩下离坛主一人,那离坛主仰天打了个哈哈,骂道:“他奶奶的,大白天的打扰本大爷好事,真是晦气,待会不管你是何身份,嘿嘿,待我享用一番之后,再行审问也不迟。” 说着便返回屋中,正欲将屋门关上之际,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接着胸口“紫宫”、“玉书”二穴便紧接着一麻,他心中大惊失色,已然知晓自己是被人拿了穴道,能成为这春残堂一名分坛主的人应变也是极快,当下便下意识地冲击穴道,心道:“来犯之敌不过都是些年轻人,就算招式精妙可以在我没有防备时偷袭得手,但想来功力不过尔尔,老子精研那‘破穴’法多年,岂会栽在自己家门前。” 谁知刚一运气向被封穴道冲去,只觉二处穴道胀痛,越是运气越是觉得穴道处犹如斧砍刀劈一般,而他不信邪,继续运气强冲,最后竟直接痛的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凌慕予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他已凌波微步悄然近身,随后以一阳指法封了此人穴道,正想着如何问话,眼前这人便直接狂喷一大口血,幸亏凌慕予眼疾手快,避开的及时,才幸免与难。 “咦?你这是?”凌慕予躲开后,向这离坛主瞧去,一看他情况便已清楚,说道:“摩天盟麾下真是人才济济,一个分坛主竟连这么难学的破穴法都学会了,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若是遇到的别人你说不定还有机会,我的点穴手法你强行冲解,只怕会使得真气在经脉中乱冲乱撞,最后武功尽失。” 凌慕予说完这话,却听得屋内有动静,于是喝问道:“屋内是何人!”结果却听得几道女子的尖锐叫喊,直吵得凌慕予脑子疼,于是运气低喝道:“闭嘴。”屋内的女子声音这才慢慢安静下来,接着便是一阵悉悉嗦嗦穿衣的声音。凌慕予察觉后,别开了本欲向内查探的目光,向离坛主问道:“屋内是何人?”离坛主说道:“没什么,几个娘们罢了。。” 凌慕予一听,心中已然知晓,朗声道:“几位大嫂莫怕,我们是武当弟子,来这里只是找摩天盟中的人,几位若是被这人渣强抢上来的话,这便可收拾衣物细软回家去,我等是不会为难几位的。” 那离坛主一听,当下便赔着笑脸说道:“原来几位是武当派的弟子,误会误会,我虽在摩天盟,但从未去过中原,这几位也都是自愿留在此地的。” 凌慕予当下喝道:“还敢在这胡说八,”话还没说完,便从屋内传来女子声音道:“这位大侠,你千万不要伤了我家爷们,若是他有什么事,我们几个可怎么活啊。”“是啊,大侠,你大人有大量。”“我们虽说不是被他明媒正娶,可也都是心甘情愿,留在此地的。”“此地有吃有喝,胜过别处千倍万倍。” 数名女子同时说话,凌慕予只觉得脑壳有些隐隐发痛,不过倒是弄清楚了一件事,这些女子确是自愿,这倒是令他没有想到,于是只得道:“既然如此,几位就在屋中,莫要随意走动,至于你们的爷们,我等此行只是想问他一些事,若是他回答地好,我们是不会要他性命的。”凌慕予说完,似乎是不想再听妇人吵闹,于是一只手提着离坛主,翻过墙头,来到庵堂之外。 “这位少侠怎么称呼?放心,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小的地位低微,在摩天盟中只不过是一只小虾米,就怕无法解答几位的疑惑。”那离坛主倒是识时务,凌慕予还未问他,便已经竹筒倒豆子般地表示愿意配合。 凌慕予奇道:“你这人倒是古怪,与我之前所见摩天盟中人大不相同,竟是毫无骨气,对摩天盟半点忠心也不讲。” “害,少侠有所不知。”那离坛主说道:“有人想建功立业,自然就会有人只想安稳度日。再说了,所谓忠心,小的也说了,我职位低微,只怕就是把知道的全告诉几位,也无法对本盟有什么损害,因此也说不上不忠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五节)猥琐 这离坛主的为人与言谈倒是与凌慕予先前所遇到的摩天中人大不相同,他细细想了想,便即释然:“也是,若是连小小一个坛主便有贪狼君等人的气魄,那摩天盟只怕早就超越五岳剑派了。”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在摩天盟中是何职位?”凌慕予问道。 “小的名叫离缺,就是此地武人,十余年前入了摩天盟,在春残堂跟随堂主大人已快十年了。大人念我跟他时间久了,也知我能力有限,便派我到这一舍峰领了个闲差。”那离缺倒是说的仔细,且说话十分恳切。 “好,离缺坛主,随我去看看你那帮手下如何了?如果还没结束,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办?”凌慕予说着,便提起离缺欲往,谁知那离缺慌慌忙忙地说道:“不可啊,少侠。我这小小分坛下面的弟子我虽然可以约束,但摩云七星派来的使者,可是万万不会听我的话,放下武器不再反抗的。盟中规定,降者是要被送到欢喜谷中当做药人的,我底下人虽不会有人泄露到高层让他们知晓,可那一位。” “哦?”凌慕予奇道:“你是说那门前的刀客,是魔云七星使的人?” “是啊,少侠。不仅如此,”离缺似乎是越想越怕,到此刻,已是舌头打结,险些说不出话来:“他还是盟主弟子,贪狼大人的人!” “还真是有意外之喜。”凌慕予听到这里,笑了出来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找的就是他。” 凌慕予向离缺道:“你不用怕,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贪狼卫此时应该已经就缚了。” 离缺心道:“你们这些小辈,自诩名门正派,就如此目中无人,贪狼卫岂是易与之辈。看来我得先想好另一套说辞才是。”这么想着,心中已把自己如何力战不敌,然后至死不屈的事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凌慕予自然不知离缺心中的小九九,就算知道,估计也是一笑了之。他带着被拿住穴道的离缺,来到一舍庵门前,发现此时打斗已大体结束,那贪狼卫中的刀客已然捂着胸口倒在一旁,旁边有鲜血痕迹,显然是已吐过血的,而他的对手萧允此刻正在帮助程雨溪料理其他喽啰,这些人虽武功不高,但人数众多,萧程二人虽无危险,但想彻底制服那么些人也是破费功夫,不过饶是如此,待凌慕予赶到之时,地上横七竖八已躺了不少人,能站着的不到双手之数,正围抱在一起,全军覆没也不过旦夕间罢了。 “让你的人把兵器放下,束手就擒。”凌慕予向已经看呆了的离缺吩咐道。 离缺起初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直到凌慕予说了两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喊道:“莫要反抗,大家听我的,把兵刃放下,不打了,不打了!” 那些喽啰本就斗志不高,此时凌慕予携离缺而来,众人一看首领被擒,更是一个个吓得腿软,听了这话,连忙放下兵刃,一时之间“乒乒乓乓”的兵刃落地之音。 程雨溪收剑入鞘,蹦蹦跳跳地来到凌慕予面前,不知为何,她自昨晚与其相遇后,心情总是这样莫名的好。 “予哥,还是你厉害,我在这费了半天功夫才不过放倒了十几人,你一来,只用了一句话便几乎超过了我。”程雨溪玩笑道。 凌慕予看向萧允,只见萧允经历了一番打斗,仍是从容,只是脸上却有着掩盖不去的欢喜,于是道:“大师哥没事吧?” 萧允点了点头,向那刀客看了一眼道:“若是过去,想要快速击败这五虎断门刀中的好手,至少需用七成功力,可九阳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神奇,打斗之时,没注意好力度分寸,收手不及,没想到三成功力的震山铁掌这汉子竟已抵受众不住。” 凌慕予点了点头,作为同样修习九阳神功的他来说,只练成了一卷多点,其内力已然大涨,无论是一阳指还是太极剑都已有了质的提升,而作为已练成一半多的大师哥来说,只怕带来的提升更是巨大。 凌慕予向离缺吩咐道:“告诉你手下这些人,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你心里应该清楚,约束好手下,我们此行并非为了针对你,可你若是不知好歹,派手下去报告想要邀功,那只怕功劳拿不拿得到另说,你这项上人头是一定没了的。” “小的,小的明白,”那离缺说道:“不用少侠吩咐,我一舍峰人马自我而下,不会有人想去欢喜谷做药人的。就算是少侠想让我如实去报告,我手下人只怕打死也不会去的。” “那就好,”凌慕予说着解开了离缺穴道,说道:“去吧。” 离缺连忙点了点头,去约束手下了,他见识了凌慕予的点穴手法与轻功,加上那位贪狼卫大人被另一位年轻师兄轻松放倒,此刻他心中已然明白眼前敌人的实力完全不是他能对付的了得,同时,有这等实力之人,其目的也肯定不是这一舍峰,“他奶奶的,真是流年不利,你们神仙打架,却殃及了我这小池子的鱼,还是乖乖听话,尽快送走这群瘟神才是。” 萧允怕离缺耍花样跟在其身后,而凌慕予带着程雨溪则去为那吐血之人治伤。 凌慕予此刻已在那贪狼卫身上推拿了几下,说道:“所幸大师哥打的不是什么要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程雨溪道:“予哥,你是说,这人是孙天希的手下?” 凌慕予点头言道:“没错,这离缺为人猥琐,且不受重用,我担心其所知甚是有限,只怕最后的情报还得落到这人头上。”说着指了指树下仍昏迷不醒的青巾刀客。 “哦?为人猥琐?”程雨溪似乎准确把握到了什么,说道:“予哥你平时可从不会用这种词形容别人的,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对这人有如此评价?”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六节)狼刀 凌慕予听程雨溪问道,心中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听到那离缺屋中的香艳,不禁脸色微红,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说!”程雨溪此刻似乎极其敏感,语气不容置疑地问道。凌慕予只得吞吞吐吐的将之前所见所闻都悉数说了出来。 “当真什么都没看到?”程雨溪听完后问道。 凌慕予一边准备给躺在地上的青巾刀客施针,一边答道:“那可不。幸好我处处小心,未曾鲁莽。” 程雨溪听到凌慕予的回答后,似乎极为开心,小声道:“那就好。”随后与凌慕予说道:“其实予哥,你所疑惑的,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世上的人有千种万种,那些女子也只不过是想求一个不用付出辛苦劳动便能吃喝不愁的生活罢了,做出这种选择也或许对她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因为可能在她们心里,这才是正确且聪明的。” “那你呢?”凌慕予不知为何问出了这话。 “你,你。”程雨溪起初有些嗫嚅,但最后还是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自己的那个人,一生一世,可以只爱我一个人。”说着,偷眼向凌慕予瞧去,谁知凌慕予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毫无反应,真凝神给贪狼卫施针。 “好了,胸口阻塞的内伤已然疏通,应该也该醒来了。”凌慕予说着,向贪狼卫气脉玉堂穴上轻轻一指,输送了一缕九阳真气助其调息,果不其然,在那之后,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咳嗽了几声之后,悠悠醒转。 程雨溪怕这人暴起发难,伤到凌慕予,于是手中细剑横指,就这么悬在了这刀客面前。直到凌慕予冲她摇了摇头,表示无须担心,她看着凌慕予一脸自信的样子,这才收了回去,不过仍是将目光集中在此,不敢马虎大意。 “咳咳,未曾想到武当门下竟还有如此了得之人。”那青巾刀客先前交手之时,已认出出手之人用的乃是武当绝学,待睁开双眼一看,眼前两人一男一女,却并非是之前与自己拼斗的人,相较于之前那人此二人显得更为年轻一些。 “二位也是武当派的吗?”那青巾刀客看了看程雨溪,奇道:“上面没有说有武当的女弟子啊?”于是向程雨溪问道:“阁下是姓南宫还是姓陆?” 程雨溪说道:“你这人真好生奇怪,被擒住的是你,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反倒先问起我们来了。” “这江湖规矩,我自然是懂得。”这青巾刀客倒是爽快,说道:“既然自己技不如人,那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就是,不过还请两位在动手前,如数相告,是否乃武当派弟子,这样我才好完成狼主所布置的任务,如此也算死的其所了。” “狼主?”一旁凌慕予听后,问道:“你说的狼主是谁?” “咳咳。”那青巾刀客不答,反问道:“你们若不是武当派的人,那我与你们是无话可说,想要从我身上撬得一星半点的线索,我呸,那是痴人说梦。” 凌慕予听后,不怒反笑道:“贪狼君还真是了不得,手下竟网罗了这么一大堆忠心耿耿之士。” 那青巾刀客一脸震惊地问道:“你是从?不,你此话何意?” 凌慕予双手抱拳,说道:“在下武当派凌慕予,这位是峨眉的程师妹,至于之前打伤你的那位,是我大师哥。你不是腰俞武当派的人对话吗,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那青巾刀客听后,先是震惊,随后却又带有几丝怀疑道:“玉箫子虽名震江湖,但据我所知,武功应还未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界。”那青巾刀客心中明白,之前他与那位持萧之人交手时,看出其武功路数之后,便也猜测过玉箫子其人,但对方最后胜他乃是单纯的已内力胜之,因此心中始终怀疑,不敢相信。 “阁下既然心存疑虑,”凌慕予说着,从身后取下佩剑,就这么大大咧咧交到了青巾刀客面前,道:“这柄剑,整个江湖应该不会有第二柄了吧。” 那青巾刀客一把接过过后,将剑刃拔出,只见其果然并未开锋,且兵刃各处都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合,的确如狼主所说的凌慕予形貌一致。他此刻心中已然信了七分。 凌慕予见其仍有些怀疑,于是道:“阁下既为贪狼铁卫,那想来与狼羊同饲的何姑娘也是老相识了吧。” 此言一出,那青巾刀客心中疑虑陡消,双手将长剑呈上,恭恭敬敬地交还给了凌慕予,然后到:“还请凌爷恕罪,兹事体大,狼主再三吩咐过,要反复确认对方确是武当弟子或凌爷本人才可告知。不然一旦泄露,双方都会有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凌慕予与程雨溪互相看了一眼,接着道:“贪狼君究竟让你做何事?” “在下狼刀。”那青巾刀客自报家门道:“乃狼主大人手下四十九名贪狼铁卫之一,因先前并未被派往跟随乔徐两位堂主江南一行,因此并未见过凌爷。” 狼刀继续说道:“之前我盟中出了些许事情,等狼主大人寻到机会赶到连合庄之时,凌爷几位已然不见。直到数月之前,何店主才报告说,几位其实乃是躲藏在武庄,打不知何时已离开武庄不知所踪,而之前有探子报告五岳剑派的人马在连合庄往来甚密,只不过当时本盟抽身乏术,无法处理,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狼主大人得到何店主的报告后,倒是并未责罚何店主擅作主张之罪。”狼刀说道:“狼主大人分析后,觉得几位消失应该不是因为不告而别而是与五岳剑派有关,结合中原的传言,应该是糟了其毒手也说不准。于是派出手下等人,在武庄附近的地界作地毯式搜寻,期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七节)城府 凌慕予心道:“虽是如此,发生了这等意外,以倩姑娘的心智,心中想来也是十分的难受的。” 那狼刀看着凌慕予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他为何如此,仍是矜矜业业完成自己任务,如实说道:“狼主大人说若是寻到凌爷下落或是找到凌爷的师兄弟,在确认身份后有一事相告。” 凌慕予听他说的甚是严肃,当下也是神色凛然,举手示意道:“请说。” “狼主大人让我等告知凌爷,他已知凌爷此行目的,但他碍于身份,并不能直接助凌爷达成,不过告诉凌爷一些信息却是无妨。”狼刀说道:“旬月之前,盟主与副盟已达成和解,甚至颜副盟主特意派人上山说乔徐两位堂主伤重需闭关静养无法处理二堂事务,特意请公木先生移驾天山相助管理。所以公木先生此刻已不在昆仑了。” 程雨溪偷眼向凌慕予瞧去,本以为筹备了这么久却还是功亏一篑错过后,对方会有所失落,谁知凌慕予的表情仍是十分平静,并分析道:“颜昊这一手还真是厉害,公木先生乃鸿败天心腹,邀公木先生前去管理再好不过,一来足以让鸿败天放心,而来公木先生行事素来公正,且是洁身自好之人,自然不会借此机会行削弱二堂实力的粗鄙伎俩,相反夏冬二堂经此一役,实力大损,公木先生必会用心教导管理,助其恢复。” 那狼刀佩服道:“凌爷不是我摩天盟中人,却对形势判断如此精准,在下佩服。凌爷说的不错,公木先生下山之时,盟主等人虽都面露笑容,觉得是颜昊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妥协了,但狼主却对属下等人道‘之前倒是小觑此人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贪狼君过去的确没把除他师父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能有这等觉悟说明他还是冷静的,较之与过去的狂妄,更是难缠了不少。”凌慕予向程雨溪道:“溪妹,鸿败天之后,除了颜昊一脉,贪狼君其人只怕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对手。” “那依六弟来看。那孙天希与五岳剑派的令狐启明,孰胜孰负?”萧允不知何时已折返回来,见到狼刀醒转却也不意外,一眼都未曾在其人身上停留,却向凌慕予如此问道。 凌慕予之前听说萧允在梅庄大会上惨败于令狐启明独孤九剑之手,他平日里虽不见大师哥提及,但也知大师哥心中一定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道:“师弟我原先虽与令狐启明有过接触,但却从未见识过其出手,而梅庄大会又正巧错过,不曾得见。至于贪狼君的武功,师弟我初遇他之时,他已身中剧毒,并非全盛之时,但武功已尽得鸿败天真传,接触之后觉得在年轻一辈中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敌手,远远胜过师弟。”凌慕予说着又道:“不过师弟这一年来武功进展甚速,就算仍敌不过他,自保想来已无甚难度。”凌慕予此话倒是不假,他已修得凌波微步,加上半年九阳神功的修习,内功上也有巨大进步,若是真想逃跑,只怕很少有人可将其擒住。 “至于心性。”凌慕予思索后说道:“令狐启明城府极深,我与他的几次短暂接触,皆无法真正看透其内心真实想法。贪狼君相比于他就差了些,其人本事是有,但也极为狂妄,几乎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不过去年那次事件之后,从他如今的行事判断,倒是进步不小,或许可与令狐启明一斗也说不定。” 萧允点了点头,却并未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道:“公木先生既然已不在此处,那我们再待在这只怕也是徒劳。” 凌慕予说道:“大师哥不如这样,我与溪妹前去天山,到颜昊的地盘一探究竟。大师哥你则先行返回中原,调查秦二哥下落,若查出他已被擒,便传讯给师兄师姐们伺机营救。”说着,看向程雨溪,问道:“溪妹,你可还有旁事要做?” 程雨溪笑道:“你都已擅作主张替我安排了,我哪还会有其他事情。再说了,去找公木这件事,本来就该是非我俩莫属的事,放眼整个中原武林应该没有比我俩更合适的人了。”说的自然是只有她与凌慕予以及公木才明白的事情。 萧允沉吟道:“二弟下落的确不能不管,可六弟你。” “大师哥无须担忧。”凌慕予分析道:“若是我判断的不错,乔山徐屹两位,受伤或许是真,闭关却未必。一来,请公木去天山需要这么个理由,二来,也是提醒昆仑山上的诸人,他俩重伤险些失去性命就是因为鸿败天命令不作为所致,如此是告诉昆仑一脉,我两只臂膀已重伤,若是你们再步步紧逼对付颜昊,便没有道理只能逼迫其奋力相拼了。” 凌慕予说道:“有冬夏二堂主在,应该无事,再说了,”凌慕予握着程雨溪的手:“就算是颜昊亲自取我性命,我也得想办法溜走,毕竟我还得把溪妹完好无损地送回峨眉金顶呢。”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此间事就全权交由六弟你处理吧。” “多谢大师哥信任。”凌慕予自小便受大师哥照顾,这半年多又与萧允在翠谷中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此时离别,倒是颇为不舍伤感。 程雨溪看着萧允远去的背影,轻轻捏了捏凌慕予的手,道:“予哥,别看了,早些把事情做完,也就可以回家团圆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向狼刀道:“你伤势无碍吧。” 狼刀抱拳答谢道:“多谢凌爷关心,狼主吩咐过,待把这些事告诉凌爷后,凌爷自有判断。小的我这也算完成狼主嘱托了。”说着挣扎着站起,背对凌慕予与程雨溪二人,说道:“动手吧,还请凌爷给个痛快!”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八节)大火 凌慕予诧异道:“什么痛快?我为何还要与你动手?” 狼刀回过身子,对凌慕予说道:“中原武林历来与我摩天盟作对,双方人马弟子历来见到随即拼杀,不死不休,哪里需要甚理由。” 凌慕予摇了摇头,看向远方,萧允离去的方向,说道:“不管武林其他人如何,我武当弟子于江湖于江湖上行走无论交友还是拼杀,都要有理由,自己本心认可的理由。你替贪狼君做事,手上肯定沾染了不少我武林同道的鲜血,可你此行乃是遵命行事,算是特意前来帮了我等一个大忙,我投桃报李,又何必在此刻取你性命。” 凌慕予正色道:“再说了,到你等在我中原作恶多端之时,我若是遇到定不会手软。” 凌慕予说着向程雨溪使了个眼色,二人转身离去,说道:“告诉你家狼主,我们还需赶往天山,此行就不与他相见了,而且真见了面,估计也是话不投机。总而言之,多谢了。” 程雨溪跟在凌慕予身后,向山下走去,她踌躇多时,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缓缓开口道:“予哥。” 插一句,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可以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前方的凌慕予停下脚步,看向程雨溪,问道:“怎么了?溪妹?” 程雨溪说道:“适才萧师兄走之前,向你问及令狐启明与孙天希这两位。” 凌慕予不已为然道:“溪妹你之前一直一言不发,莫不是在想这事?怎么了,可是你觉得我的判断哪里有问题,有的话你直说就是。” 程雨溪心中着实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看着凌慕予的眼睛,还是说道:“予哥,我说了你切莫生气,萧师兄在梅庄大会上当着天下人的面惨败于令狐启明之手,若非之后出了武当与丐帮崆峒的矛盾,此事只怕早就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了,而你之前在被问到此二人之时,皆给了极高的评价,且半点都没有提到你大师哥,我有些担忧。” 凌慕予恍然,随后笑道:“你是担忧大师哥因此会对我心 存芥蒂?”凌慕予摇了摇头,颇为确定且自信地说道:“溪妹你就莫再做这种担忧了,完全没有任何必要,我与大师哥自小长大,情同手足,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用得着在意这些。我只不过如实回答了大师哥的问题,告诉了他我的真实想法罢了。” 程雨溪还待说些什么,却见凌慕予一脸诧异的向身后望去,她回过头来,顺着凌慕予的视线,却见浓烟滚滚,似乎是起了大火。 “是一舍庵方向。”凌慕予说着,便向程雨溪道了句“跟上”,随后便一马当先原路返回一舍庵。 凌慕予步履轻健,凌波微步配合武当梯云纵使用,更是如虎添翼,而程雨溪化蝶舞的轻功身法在年青一代中足可排进前三,二人这一发力,不多时便已返回一舍庵。 “仍是晚来了一步!”凌慕予看着眼前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庵堂,无奈地说道:“究竟是谁做的呢?” 程雨溪这时喊道:“予哥你快来看。”凌慕予看程雨溪此刻已冲入火海之中,连忙关心道:“溪妹小心。”随后便也冲入了火海之中。 程雨溪此刻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其中多数都是被一刀砍在要害之处直接殒命,整座庵堂似乎已无活人。凌慕予突然想到自己与程雨溪初见之时的情景,担心程雨溪会因此想到自己过去的身世,想到自己亲人离世的那个夜晚的火海,于是吩咐道:“溪妹你先出去查探一番,我们离去不过片刻,凶手想来并未跑远,一定要注意安全,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切,必然早早就以潜伏在左近,待我们离去便即动手,能在大师哥眼皮底下潜藏都不被发现,敌人武功可想而知。” 程雨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不会鲁莽行事。”说着看了看凌慕予,意有所指道:“予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过去的事,我从来都未曾想过躲避。” 凌慕予被程雨溪看穿心事,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于 是说道:“我去主屋看看,那离缺的武功,一般人想要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将其除掉应该不太可能,或许我能找到些凶手留下的线索。” 二人互道了声“小心。”便各自行动了。 凌慕予眼看火势已然越来越大,想来那人在点火之前,应还放了不少助燃之物,浓烟滚滚视线受阻,他也只能凭着记忆向主屋跑去。 “离坛主!”凌慕予看着那屋门之前躺着一人,从衣着服饰上看正是之前的离缺,其面部朝下,背后有一道长长的刀口,几乎撕裂了整个后背,此刻还仍在流血,显然是刚被砍倒不久,奇怪的是除此一道致命刀伤之外,浑身上下并未有其他痕迹,甚至连一点打斗过的样子都看不出。 “竟是被直接从背后偷袭,一刀毙命的吗?”凌慕予如此想道,心中更是奇怪,按理来说经历了他们之前那一闹,一舍峰上的摩天盟众人应该会加强戒备,怎么又会连坛主都能被人悄无声息的偷袭而死。“莫非是内部的人做的?”凌慕予仔细分析之下,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可以解释了。 凌慕予正仔细查探着离缺背上的伤口,却听到倒在地上的离缺发出了些许声响,似乎尚有呼吸之声,低声说着些什么。此时火势蔓延,听不清楚,凌慕予俯下身子,细细听去,却只听到其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我等究竟有什么错,你……怎能如此狠心,……杀我全家,一人都,不……放,”说到此处便再无声息了。 凌慕予查探他鼻息心脏,已然停止,就算是华佗再生也是救不回来了。凌慕予看向已被烧得发黑的屋内,低声道:“没想到片刻不见,尔等竟会是这等下场。”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九节)命令 此刻火势愈烧愈大,且四散的浓烟萦绕,不住往凌慕予口鼻灌去,凌慕予吸入一点只觉肺腑之中难受至极,连忙屏住呼吸,又在火海中寻了半盏茶功夫,实在忍受不住,退了出去。 凌慕予刚一出一舍庵,只听背后一道惊天巨响,却是整座庵堂都已被火燃烧倒塌下来,凌慕予心道:“屋宇虽然没了,但我心中的疑惑却依旧存在。包括那离缺最后的遗言也是十分奇怪,想来也是死不瞑目。” “糟糕不好!”凌慕予惊呼道:“来人神不知鬼不觉,武功如此之高,而且出手狠辣,连不会武功的妇人都不放过,溪妹一人前去探查,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只怕应付不来。” 凌慕予想着便循着程雨溪离去方向奔去,奔了半里,果然在一旁山壑湿地见到了不知是谁的男性脚印。“溪妹想来也是追踪到了这一点。”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顺着脚印之方向前往,直奔了三里有余,这才看到了程雨溪的踪影。 一座巨大的不知某年某月被人锯断的树墩,上面原本应该布满杂草落叶,而此时除了这些之外,还多了一物——那之前见过的贪狼卫成员狼刀被绑缚了手脚,被扔在上面,而一旁站着的人正是程雨溪,二人身旁泥土上有不少打斗的痕迹。 凌慕予见程雨溪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到自己来了也不说话,他心中察觉一样,慢慢走上前,看到这个景象,心中似乎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的答案。 果不其然,程雨溪见凌慕予走到自己面前,握起自己的手。程雨溪指了指被绑在一旁的狼刀,说道:“四下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我追上他时,他身上尚有血迹,我询问后,他便直接坦荡承认了。” 凌慕予向狼刀看去,那狼刀虽未被封住口舌,但却是一眼不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前方。 程雨溪说道:“他适才已将事实说的十分清楚,我们走后,他先是趁离缺不防备从背后偷袭,将其一刀砍翻在地,随后,进屋灭了他家满门,接着便是假传坛主的命令,将一舍峰上所有摩天盟的人都一一杀死,最后再放火毁尸灭迹。”程雨溪说着,气愤道:“残害同门,手刃不会武功的无辜妇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适才询问之时他竟然还一副振振有词还无羞愧之意的样子。” 程雨溪说着,竟直接拔出剑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此枉顾天理人性之人,就让我送他下地狱去吧。”说着便作势欲刺,凌慕予连忙将其拦住。 凌慕予知其自从见了这场大火之后,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想来定是没有表面这么平静,于是劝说道:“溪妹,我知你心中气愤,恨不得就立刻将其乱剑刺死,但这些事若真是狼刀所做,那他目的为何?其中原因想来若不匪夷所思,便是为了十分重要的事情,还是待我问清个中缘由之后,再交由你处置吧。” 程雨溪见凌慕予说的有理,而且以她的性子,心中也着实不愿因此与重要的人发生争执,于是收剑回鞘,向凌慕予说道:“予哥,我相信你会处理好此事的,我就先不在这陪着你了,我心中烦闷,想要四处走走。”凌慕予点头应允之后,便看着程雨溪缓缓向一旁走去了。 凌慕予一直看着程雨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折返回那木墩旁,他先是一言不发便解开了狼刀身上的束缚,随后才缓缓开口询问道:“说吧。贪狼君是何意思?”似乎心中想到了离缺死时的情景,语气颇为悲痛疑惑。 许久沉默不语的狼刀这时看向凌慕予,奇道:“你怎知我做这些事会与狼主有关?” 凌慕予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据我所知,贪狼铁卫行事历来尊奉贪狼君的意志,我只是好奇,贪狼君到底是下了何等命令,又是为了什么下了这等命令,让你对将这一舍峰上所有的自己人都清理干净了。” 狼刀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你那位师妹没有擒住我,我也准备找个地方将自己料理了,所以她先前根本无须那么气势汹汹的,凌爷你也没必要拦她,反正我自己也想清楚了,在哪死都是死,无甚差别。” 凌慕予惊讶道:“这也是贪狼君命令的一部分吗?” 狼刀点了点头,说道:“派我等四散寻找凌爷下落之时,狼主便已下达了死命令,告知凌爷之后,要将附近所有人都杀掉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乱猜胡说,才可以保守秘密。”狼刀自嘲道:“狼主大人的这句所有人,是包含我摩天盟自己人的,一舍峰上自离缺而下,都在这范围之内,我必须严奉狼主命令,将其所有一一斩除,而如此行事,我便触犯了摩天盟中的大罪,按照盟规,回去之后也是会被处以极刑的,因此,我等心中都清楚地很,若是运气不好真发生了这等情况,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等在接令之时,便已做好了自尽之心理准备。” 凌慕予起初听来便已觉得荒谬,听到最后更是破口大骂道:“贪狼君脑子是不是有病?我之前只是治好了他的身体,却万万没料到他的精神如此的不正常!他但凡正常一点,都不会下如此荒唐且毫无根据的命令。”凌慕予骂着似乎还不解气,拎起狼刀胸前衣领,说道:“你们这些做属下的也是,能不能有些脑子啊!发现主人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找大夫啊,明知此事如此荒唐,竟还依令行事,还美其名曰个个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狼刀并不理会凌慕予的谩骂,反而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凌爷当真不清楚为何如此吗?还是心里明知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但因为你们自诩的‘正道天理公义’什么的而不愿承认。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凌爷看待此事上,可比狼主低了太多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节)一跳 凌慕予听后倒是骂不下去了,愕然不解道:“你此言是何道理?” 狼刀看着凌慕予,缓缓摇了摇头,道:“看你神情,倒是真不明白,堂堂武当神机子,竟连这等关窍都看不透彻,狼主虽未告知我等为何要如此行事,但在我接触凌爷,从凌爷选择放我一条生路开始,我便也明白了狼主安排的用心良苦之处。” “我说过,此时此地,不是杀你的时候。”凌慕予直言道:“你若是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大可直接找我指出,何必,何必!”想到一舍庵情况,凌慕予却是说不出话来。 狼刀仰天大笑,随后突然不着边际地说道:“听说几位从武庄失踪乃是因五岳剑派千里追击所致?” 凌慕予点了点头,无奈说道:“如今想来,我们此举在旁人看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令狐师叔与木掌门等人做的,未免也有些太过了。” 狼刀笑道:“神机子何必发出这种小儿之言,我虽然只是摩天盟下一小卒,但也明白,经历了十多年的拼杀鏖战,时至今日,摩天盟与五岳剑派,正邪双方早已成水火不容的形势,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本盟近些年内部高层互相猜忌的话,正邪间的大战早就爆发了,哪里还会像眼下这般只是些互相试探,小打小闹。” 狼刀继续侃侃而谈道:“所以凌爷你们千里西行前往我摩天盟的行为,才会如此的十恶不赦,若我是五岳剑派的那些人,也不会对你们有丝毫的容忍,定是下死命令,直接诛杀尔等。同样,摩天盟也是如此,狼主所做的,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与他双方的环境更差罢了。” 凌慕予这才恍然大悟,呢喃道:“原来贪狼君如此行事,都是为了我。若是有人将我与贪狼卫结交的事泄露,哪怕我与尔等之间并未有任何关系,但悠悠之口也再也堵不上,就会如洪水一般一泻千里,到那时,江湖上谣言四起,只怕再也难以分说,难以辩白。” 狼刀在旁道:“凌爷也不用感谢我家狼主,狼主也是为了自己,顺手也带你一下罢了。” 凌慕予想了想,无奈说道:“也是,他与我相比,情况虽好一些,但隐患仍在,而且他身份特殊,一旦爆发,只怕会受灭顶之灾。” 凌慕予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孙天希如此命令,可能或多或少也是为自己着想还解毒之恩情,但更多的乃是怕‘昆仑混沌’与‘武当神机’结交这件事被旁人发觉。 孙天希身为盟主鸿败天唯一弟子,昆仑摩天上的“少主”,若是被人知晓与凌慕予结交,自己地位不仅可能不保,而且以如今鸿颜二人的形势,颜昊定会拿此事大作文章,而依鸿败天的为人,一旦发觉此事,只怕便会率先自行大义灭亲,不会让区区弟子成为旁人攻陷自己的棋子手段。 狼刀见到凌慕予表情,知他已是心知肚明,于是说道:“若是非要说正邪双方有何不同,那便是五岳剑派发觉凌爷所为后还要先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可将你等一行诛杀,但若是我摩天盟出了此事,不会有其他任何前奏,盟主会亲自直接拿了狼主人头。”狼刀说到这,不禁自嘲道:“若是从这一点看,五岳剑派倒是比我摩天盟好待一些。” 凌慕予竟暗自诧异,这忠心耿耿的贪狼卫竟会发出如此“不忠”之语,便见那狼刀面露含笑,脸色似乎白了三分,凌慕予猛然想到一事,上前强硬打开狼刀握着的手掌,果见其中有着一白色小瓶。 “白芽心一跳?”凌慕予脱口而出道。 此刻已面色泛白,气若游丝的狼刀微弱的声音响起:“凌爷还真是博闻强识,今后定会成为我摩天盟最大的对手。可惜在这察言观色上还是欠缺了些,我服下毒药多时,竟都不曾察觉,这一点上,是我狼刀赢了。” 凌慕予心中苦思救治之法,想了几种但都无法实行,他此刻并非是在自己的神机居中,之前带着的药石早已失落,此刻身上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这“白芽心一跳”本就是致命毒药,发作极快,狼刀还故意装作无事隐藏许久,就算是自己眼下手边有药,只怕想要救治也是万难。这狼刀早就做好了自杀赴死之准备。 “多,多谢凌爷。”狼刀答谢道:“我一生练刀,大多时身边也只有一刀。在我死之前,能有个人陪我聊聊,甚、甚好。终于不再是一、一个。”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凌慕予食指微颤,探其鼻息,“心一跳”毒性已发,狼刀已然气绝身亡。 一炷香时辰后。 树墩上的身躯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旁多了一座新坟,却是并未立碑。 “真若是立了,上面又写些什么呢?”站在一旁的凌慕予自言自语道:“贪狼卫一生潜藏与阴影之中,有墓无碑,无人知晓此地何人身死,或许也是一不错的宿命结局。” 程雨溪站在凌慕予身侧,悠悠道:“贪狼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可从结果来说却又保全了你,我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去想了。” 凌慕予牵起程雨溪的手,说道:“不知怎么去想,那就不必深思了。去山下农家取马,我倒是好奇那沈师兄送我的礼物有多神俊。” 凌慕予这招果然见效,程雨溪微笑回应道:“予哥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了,予哥,沈师兄说他的梦想就是在武当山下开那么一家店,那予哥你完成师门之事后又想做些什么。” 二人向山下走去,边走边谈,凌慕予想了想,说道:“这倒是还从未想过,眼下我武当每一件事都十分棘手,等悉数完成后不知又到何年何月了。” “可是无论多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总有完成的一天吧。”程雨溪问道。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一节)将离 凌慕予坚定的声音响起:“那是自然,无论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无论如何也定要查出太湖一战的真相,重振我武当之声名。如此这般,才对得起师父的栽培与信任。” 二人渐行渐远,恍惚间,似乎凌慕予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憧憬与希冀:“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听说陇南自古被誉为天然药库,千年药乡,届时我就去陇南结个药芦,就像当年蝶谷医仙一般,配制良药,顺便著书立说……”后面的话,随着二人远行,已然听不真切。 凌慕予与程雨溪二人下山之后,取了马匹,便沿着出昆仑的路径一路向外奔行,那白雪骏马果真如程雨溪所说一般神俊,引得凌慕予赞叹不已,连连说道:“欠沈师兄一个大大的人情。” 二人来到连合庄之后,凌慕予发现那狼羊同饲已然关门歇业,想是因为何巧倩病重之故,出了连合庄二人一路向北,向天山山口而去,行了半月,这一日,却是途径一处神奇花谷。 “此地离摩天盟天山颜昊所部已不过三十里路程。”凌慕予与程雨溪共骑在白雪身上,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破旧的天山地图,是他之前以原先装药的空玉瓶向此地牧民换来的。 程雨溪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的花田,似乎很事喜欢,说道:“凡卉与时谢,妍华丽兹晨。”凌慕予听后附和道:“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 二人相视一笑,下了马,在这花田之中,牵马徐行。凌慕予说道:“芍药又称离草,花瓣呈倒卵形状,花盘为浅杯,其根具有镇痉、镇痛之功效,位列本草之首。” 凌慕予说着,伸手便欲采摘,被一旁程雨溪拦下,程雨溪道:“予哥,就算这芍药真的有药用之价值,你也不用就这么把它摘了制药吧。” 凌慕予听了此话,颇有些哭笑不得,道:“芍药花期本在六、七月份,此时尚在七月,绽放本不奇怪,奇的是天山苦寒之地,竟有如此大片花田绽放。”凌慕予环视四周地形地貌,说道:“怪不得,此处乃一深谷,四面环山,阻隔冷风寒气。”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继续道:“却并未阻隔阳光雨水,倒是与昆仑翠谷有异曲同工之妙。” 程雨溪道:“既然如此有缘,不如我们就将此地作为暂居之所。”程雨溪分析道:“此地幽静隐秘,而且从这花田情形来看,人迹罕至,我们暂居此地,不易被人发觉。” “而且,溪妹也着实喜欢此处,是不是?”凌慕予似乎是说中了程雨溪的心事,引得程雨溪一阵娇嗔。 凌慕予随后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此地确实极妙。”说着收起地图,道:“颜昊励精图治,旗下不仅有夏冬二堂,更有天地日月,山海风雪八门作为底牌,加之此刻公木也在天山,我们实在不能掉以轻心,贸然前往,只怕会打草惊蛇。” 凌慕予说着,答应程雨溪道:“就在此地暂居,待天黑我再前去打探情况吧。” 程雨溪欣然,将白雪安置好后,便去搭建临时居所了,而凌慕予则去花谷附近布置警示机关,二人暂离前,程雨溪对凌慕予说道:“予哥,其实现在,所有花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芍药,芍药,将离。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傍晚,凌慕予返回,只见程雨溪已在花田深处结了一小小草芦,虽然简陋,但如此时间,确也能见其心灵手巧。 “晚饭已经备好,就在案上。”程雨溪见凌慕予返回,说道:“吃些再去前方查探吧。” 凌慕予点了点头,从怀里慢慢取出一方帕子,打开后,程雨溪看到里面包着的,乃是五颜六色的各色花瓣,却无一瓣芍药。 凌慕予说道:“今天布置陷阱之时,发现地上落了不少花瓣,这花谷虽十之八九都是芍药,但总归有些旁的花草,于是捡拾了一些,也不知为何要这么做,就这么带了回来。” 程雨溪郑重地收好,将包裹着花瓣的帕子放在胸前,看着凌慕予的眼睛,说道:“我,很喜欢。” 凌慕予笑道:“有时觉得花草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短短一年里便要经历花开花落,从始至终。对这些落在泥土上的花来说,它们的今年已经结束了。不过明年开春,却又会重新绽放。它们似乎有足够的机会,去尝试所有,哪怕错过,亦没有多遗憾。” “可来年绽放的,与此刻我怀里的这些,没有任何关系。”程雨溪突然冷冰冰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每一年的花,都是投胎转世,都是同一个意志。但这也仅仅是花,并不是人,人是无法如花一样,人选择了便是选择了,只有一次。” “溪妹,你?”凌慕予此刻心中满是疑惑,不知程雨溪说这些乃是何意。 程雨溪静静地看着凌慕予,良久,而凌慕予却也在这目光注视下,仿佛忘了今夜还要去前方天山营地探查的事情。 “予哥。”程雨溪呼唤,凌慕予那边答道:“在的。” 程雨溪将帕子展开,将花瓣一片片拿出,说道:“人的情感,毕竟不是可以花开花落的物,感情这个东西,挺坏的其实。一旦错过花期,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季了。”程雨溪说着,看向凌慕予,双颊微红,说道:“予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程雨溪见凌慕予沉默不语,继续道:“十余年前,我家迭遭变故,是你拦下了想要冲入大火的我,救下了我,那时你我不过初遇,并不相识。之后,当时的你被我拳打脚踢之后也并未有任何怨言,反而一路上悉心照顾我,变着法地去逗我笑。梅庄之中,你说要给我比母亲更多的花草,溪园,你做到了。师父应允收我为徒,我有了新的家人,可在那之后的变故却又毁灭了那一切。” (大家圣诞快乐,年末了,很多事要忙,接下来的几天,可能更新会不太稳定,还希望读者老爷们见谅。)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二节)半月 “予哥。”凌慕予此刻有些不敢直视程雨溪的目光,一直闪躲着,犹如一旁闪烁的灯火。 “你是知道的,说起来,我已经不能算是有姐姐的人了。” “如今在这世上,我只把你当做我唯一最亲最亲的人。”程雨溪说到此处,有着片刻停顿才继续道:“但又不仅仅是亲人。”最后一句,细弱蚊鸣。 程雨溪抬起头,看向凌慕予,可入眼之处,却是一片漆黑,原来凌慕予已然吹灭了灯火,黑暗之中凌慕予的声音传到了程雨溪的耳中:“溪妹,有些事待我回来再说吧,夜已很深了,先休息吧,夜半子时,正是我前往摩天驻地一探的时机。”说着,只听得脚步声远去,凌慕予似是飞一般地逃出了屋子。 简陋的草芦自然是无法遮蔽什么的,屋外的月光洒落,照射在程雨溪脸上,一时间竟有些晶莹闪烁,似是泪光,但程雨溪随之而来的一抹微笑,却又让人觉得先前的景象颇有些虚幻。 凌慕予出了花谷之后,一路向北,他似是有些紧张,步履虽然依旧轻健,但却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急匆匆地慌张之感。 “溪妹那话是什么意思?”凌慕予此刻的注意力几乎有半数都已不在脚下的路,“什么叫又不仅仅是亲人。我是一直将溪妹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的,她若是不只是将我当做亲人,当做哥哥,又当做什么呢?” 别看凌慕予自下山之后,踏遍千山万水,广结江湖豪侠,被武林人士冠以“神机子”之名号,可求根溯源,凌慕予虽在山上时常阅读各大典籍,的确称得上博闻强识,见识卓著,但其一十七岁之前,多是在武当山上长大,山上生活简单逍遥,平日里接触的大多也都是同门师兄弟,下山不过短短三四年,其“情”字一事上,相比于十余年前便已是将内心最温暖真实处隔绝留给了凌慕予,之后便一直孤身一人在江湖中历练闯荡的程雨溪来说,不知是幼稚了多少,于是面对程雨溪看似“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凌慕予多多少少有着不解,因为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亦有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得先行选择逃避。 “逃避虽然不是办法,但溪妹的话,真要去给她答复我又能如何呢?”凌慕予越想心中越是苦恼不已,不由得在心中自问道:“自己对程雨溪,究竟是何种情感?” 程雨溪或许也没想过,会因这事让凌慕予整个人方寸大乱,并且警惕全无,不然也不会放心他在这种情形下独自前往天山一探的。 果不其然,凌慕予恍惚着前行,虽未还到天山谷口,但此刻天山摩天盟颜昊所部自上而下皆有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自然是戒备森严,凌慕予先前在花谷隐秘行事自然无事,而他这一路向北,并未刻意隐藏行迹,因此刚行了数里,便已被值守的夏破堂弟子发现了踪迹,并一路跟随并上报给了领头之人。 凌慕予走着走着,只觉脚下一划,他起初尚未在意,以为只是自己精神不够专注,不小心滑倒,但耳畔紧随其后听到的数道暗器破空之音告诉他这并非是意外。 凌慕予此刻的凌波微步已熟练到几乎已成为习惯,脑子还未想明白,没有完全从原先恍惚中脱离,身体却已直接动了起来,脚下晃动闪身,便已将暗器闪过。 “丧门钉!”凌慕予看着落在地上的暗器不由暗暗心惊,他心中明白出手之人必是四季堂的核心弟子,就算武功相比于自己并非敌手,但四季堂一旦出手,便是百分百的死地杀招,接下来定是一连串的攻势。 凌慕予用力晃了晃脑袋,集中全部注意,待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他此时心中已然暗暗懊恼,自己竟全无防备地走了这么久,此刻不知身边敌人几何。 可令凌慕予万万没想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危机却是一个都没来,待他以凌波微步闪过那几发丧门钉后,四周寂静无声,半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无。 凌慕予不敢大意,环顾四周,判断敌人可能的伏击之所在,就在这时却听到前方矮草处有人叫喊道:“请问可是武当凌爷?” 凌慕予心下奇怪,但仍回道:“不敢当。太极玄虚若镜清,乾坤元乃道中行。在下武当凌慕予,敢问阁下是?” 程雨溪在草芦之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的星空,凌慕予走前让她早些休息,可她却又怎么睡得着呢,“毕竟刚说完那种话。”程雨溪每每想到此处,都将头深深埋在胸前,不敢看人。就这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程雨溪站起迎了上去,问道:“予哥怎么了?回来这么早。” 程雨溪算了算时间,凌慕予前往天山查探,定是要花费更久时候的。 这时,程雨溪见凌慕予脸色显得十分不好,她小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予哥。” “呼。”凌慕予一口长长的浊气吐出,说道:“我刚一出谷,便被敌人发现了,所幸其头目曾听乔山堂主说过我的形貌特征,将我认了出来。从他那了得到,公木先生此刻并不在天山总坛,已下去巡视了,估计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可返回。”凌慕予将之前所见所闻向程雨溪说道。 “予哥你没伤着吧。”程雨溪一听,立刻关心道。见凌慕予摇了摇头,这才道:“予哥你也没必要失落啊,至少我们已经知晓了公木先生的行踪,返回的日子,而且从对方态度来看,对我俩没什么敌意,乔徐二位应该也会从中相助的。” 程雨溪微笑道:“你我就权当在此地休息半月咯,此处风景甚好,倒也不逊武当过多。” “溪妹。”程雨溪正说着,被凌慕予打断道。她见凌慕予此刻神情,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感谢读者老爷的等待)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三节)公子 凌慕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在此处虚耗半月等待了。” 凌慕予看着程雨溪,犹豫之间还是缓缓张口说道:“说来也巧,那一支夏破堂弟子乃是前来接应山下送情报的弟子的,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我。” “摩天盟所搜集情报虽五花八门,但其真实可信度向来极高,不然也不足以凭借一隅之力独自与中原武林博弈抗衡。”凌慕予讲述道:“其中有道情报上写道。” 凌慕予说着握住了程雨溪的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武当清霜携峨眉晦望,与‘摘星’及‘醉刀’相约在十五中秋佳节于宁海了解恩怨,听闻乃是赌上双方性命的死约会。据说那弟子探听之时,此事已轰动江南武林。只是我们僻处西域,自然不知。” 程雨溪算了算日子,说道:“距今还有不到一月,若是想要前往相助,哪怕以白雪的脚力也要现在立即出发,不得有半日耽搁。”说着,想了想,便又道:“予哥,我知你心中定是不甘心,公木先生已近在眼前,要不我们就留在此处吧。” 程雨溪说道:“我知你是怕我担心陆、陆师姐,可我真的已经放下且接受了。再说了,有峨眉与武当两座宗门靠山在,‘摘星公子’与‘醉刀狂生’就算再混再狂,想来也讨不到便宜。” 凌慕予摇了摇头,神色凄然道:“这便是我担心的点。另一份情报上已写明,峨眉掌门无晦师太闭关,其门下各大弟子皆已陪同护法。而另一边我武当。” “掌门师兄与南宫师姐听说已昭告武林,玄门七士以及武当弟子不会参与干预此事,不会派人出手相助或是调停。”凌慕予说着,双掌搭在程雨溪肩头,语气之中带着疑惑与恳切,一字一句问道:“溪妹,大师哥与秦二哥虽不在武当,但想来掌门师兄与南宫师姐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等决定的,”凌慕予说着,突然自嘲地摇了摇头,看向天上的星辰与远处的芍药“将离”,感叹道:“不过无论如何,也只能立刻上路了,二哥失踪不见踪影,大师哥也不知能否收到消息,南宫师姐的决定定是得到了灵应峰一众的支持,等待公木固然重要,可若是我等也不去的话,如果最后陆师姐真有意外。”凌慕予看向程雨溪,语气之中,甚是严肃,说道:“你我只怕都会后悔自责终生吧。” 凌慕予看着沉默不语的程雨溪,其脸上一改常色,写满了担忧与惊讶,他轻轻握住程雨溪的手,向花谷谷口方向走去——白雪正在那悠闲地啃食着野草。 “你大年夜之后方才离开武当,可有觉察到什么蛛丝马迹?”凌慕予牵着程雨溪的手,头也不回地问着,二人就这么在花丛之中走过,带下不少花瓣飘落在地,融入泥土之中。 第十三章:岐黄雪约挚箜篁,凌溪雨落吐心芳。至此结束,感谢读者支持。下一章的江湖更加精彩,敬请期待:古月染霜化针芒,醒时晦怪醉掩相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四节)五六 第十四章:古月染霜化针芒,醒时晦怪醉掩相。正式开启!恭请读者老爷们阅读 程雨溪自然是无法给出凌慕予准确的回答,因为哪怕心细如发如她一般,也万万不会料到,在她下山在连合庄取马西行后,武当山上会发生如此令人意想不到且不合常理之事。 话说那日南宫傲兰在冰弦居外见程雨溪的身影慢慢远去,终是消失在视线外后,这才转身准备回去,可是刚一迈步便又停了下来。她扶额慢慢揉了揉,心中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屋内的那个人。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不能舍下冰弦居避而不见吧。要不然以这人的性子,不把我屋子掀个顶天才怪呢。”南宫傲兰如此想着,便快步返回了厅中。 进入会客厅,果见陆梦霜面色微怒,较之离去之时更难看了几分,见其回来,陆梦霜放下手中杯盏说道:“师姐好大的架子,莫非是五岳剑派以及大师哥安危之事不重要,让你可以离去那么久?还是说师姐心中已有决断,根本不屑与我分说一二。” 南宫傲兰走到在陆梦霜对面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抬眼瞧着对方,说道:“我若是说是后者,师妹信吗?” 南宫傲兰此话一出,陆梦霜便要发作,却只听南宫傲兰又道:“师妹多心了,开个玩笑罢了。”说着望向门外,说道:“刚才是峨眉派的程师妹前来道别,并非我故意将师妹晾在此处。” 陆梦霜心中隐隐不忿,但南宫傲兰所说理由确实有理有据,倒也不能胡乱反驳,于是说道:“既是如此,此事也不用再提了。”南宫傲兰听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可陆梦霜接下来的话,却又让这冰弦居中的两人间的气氛又下降到了冰点。 “言归正传。”陆梦霜说道:“面对五岳剑派的传书,不知师姐打算如何处理?” 南宫傲兰正色道:“掌门师兄已派出弟子前往华山与令狐掌门解释,我等切莫冲动行事,守好武当,等待大师哥等人进一步的确切消息再行动就是。” “说白了师姐就只是打算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做就是。”陆梦霜冷冷地说道:“六弟向来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他都与五岳剑派分说不清的事,清溪师兄派人去有用吗?” “师姐这一手‘顺水推舟’打的可真好啊。”陆梦霜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 南宫傲兰并不理会,态度依旧强硬,说道:“陆师妹!我不管你今日在我这冰弦居如何对师姐无礼,但派人交涉,按兵不动,打探消息的计策是我等几人与掌门师兄细细商议后的决定,任何人不可违背,你若是敢擅自行动,最后破坏了大师哥与六弟的布置,只怕大师哥回来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陆梦霜听了此话,气愤起身,说道:“你不用狐假虎威拿大师哥来压我,大师哥会如何想如何做我比你清楚,至于他会不会责怪,甚至原谅。”陆梦霜笑道:“就无须师姐多管闲事了。” 说着陆梦霜便转身离去,留下南宫傲兰一人在屋中苦恼,良久,南宫傲兰方才起身,前往回龙台。 这回龙台位于武当山东南浩瀚坡上,地势险峻,由天梯相通,武当弟子向来是天梯之上习练身法轻功,回龙台前比拼拳掌刀剑。之前玄门七士中的火魂子秦牧海经常来此练掌,几乎日夜不休,而在其随萧允下山之后,来到这天梯高台之上最多的,便是山阳易航了。 梅庄一役后,易航虽与平时一样,沉默寡言,但其内心却对自己的无力感深深痛恨,尤其是见到六弟凌慕予表现后,更是痛定思痛,勤奋习武。 此刻易航正在此地习练玄武风回棍法,其手中所持冥象玄武锤乃七士当中最重之兵刃,他自卯时便已至此,此刻双手上已满是汗水,武当的正月尚属寒冬,其身上只着薄衫,还都已被汗水浸湿。 易航正打完最后一式收手,便见南宫傲兰前来,便放下兵刃,对南宫傲兰招呼道:“师姐怎么有时间来此了?” 南宫傲兰笑道:“你这话说的,这回龙台又不是你家之物,难道只许你来得,不许他人来得?”说着坐到易航对面。 易航也随地坐下,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师姐有话直说便是,师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傲兰望着易航,脸上倒是有些诧异,自己这位五弟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到有些呆呆的地步,心思却是颇为玲珑。 南宫傲兰说道:“五弟既然已猜到我的来意,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南宫傲兰对易航慢慢讲述道。 不一会后,回龙台上。 “六弟临行之前托我看好胡泊然,但此时我与陆师妹的关系已然僵化到势成水火的地步,若是再这么做,只怕反而会激起陆师妹更加冲动的反应。”南宫傲兰道。 “师姐的意思是?”易航说道:“想让我假做六弟所拜托之人,前去告知陆师姐,毕竟判断胡泊然有无问题之事,自然是与其接触最多的陆师姐做起来最为方便高效。” 南宫傲兰点头回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七弟为我马首是瞻,找他去虽不会拒绝,但反而会引起陆师妹的厌烦,思来想去,由你前去最为合适。五弟素来不会与人生有嫌隙,再加上六弟平时对陆师妹是极为尊重的,由你转达她的意思,陆师妹定不会冲动行事,必完成所托。” “至于我。”南宫傲兰道:“我此刻已无精力想着去修复关系的事了,有些人或许天生就不对付吧。陆师妹的脾气还是等大师哥回来由他自己解决吧。况且陆师妹担忧的也不错,清河清歌两位师兄前往华山多半也是徒劳无功。我等相信大师哥,虽不会贸然行动,但也不可完全无所作为。”南宫傲兰苦笑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与陆师妹想法殊途同归,沟通起来却有南辕北辙之感,也是可笑至极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五节)维护 南宫傲兰见自己讲完后许久,易航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回答,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她知道这是自己这位易五弟正在思考,于是也并未出言催促打扰。 半晌,易航冲着南宫傲兰抱歉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师姐久等了,我只是觉出有些地方,十分疑惑且难以解释。” 南宫傲兰看着易航,点了点头示意其接着说下去。 易航道:“不知南宫师姐可还记得,当初收胡师弟入门时,六弟不在,我们几个谁反对声最大的?” 南宫傲兰恍然大悟,她原先心头便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始终弄不清楚,此刻听易航所说,便随即明白过来,说道:“自砚青镇初遇胡泊然开始,陆师妹一直对其印象很差,其想要投我武当门下之时,也是陆师妹跳出来坚决反对,萧师兄为了照顾其想法,这才把胡师弟交给她管束,且言明若是其有做出一丝一毫令陆师妹觉得不妥的地方,立刻严肃处理,甚至逐出师门。” 易航点了点头,道:“当时虽还没有六弟的怀疑以及托付,但大师哥的意思也已经很清楚了,包括当时我们所有人心里都觉得,胡师弟定会被各种刁难,当时我们几个甚至也都起了些恻隐之心,想要帮他一把。” 南宫傲兰随后接着易航的话说道:“五弟你说的不错,我就说一直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劲。按陆师妹的性格,大师哥也给了她足够自作主张的权力,若是按正常推断来说,以陆师妹当时对胡师弟的嫌恶,胡师弟绝对熬不了多久,便会陆师妹以各种理由逐下山了。” 易航苦笑道:“六弟还是泰国保守了,如果陆师姐真的将其逐下武当,便可以说是超常完成了六弟的嘱托了。毕竟若是其真心怀不轨,再派人盯着,也难保万无一失,不会有一丝遗漏。” 南宫傲兰看着易航奇怪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陆师妹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还在我想要去责问的时候,与我争吵对峙,甚至搬动掌门师兄,她都依然。” “天啊。”南宫傲兰说着,颓然坐倒在地,“当局者迷,当局者迷。我真是后知后觉,太过迟钝了,竟一直以为陆师妹只是故意地想与我作对。” 易航叹了口气说道:“除了大师哥之外,从小到大,我还未见过陆师妹会这么维护一个人。这胡师弟跟在陆师姐身后修武,在清霜居待了这么久还没被赶走,便足以证明问题了。我原先只是觉得胡师弟好手段,竟能留在陆师姐身边,还得起破天荒的维护,但眼下结合南宫师姐你所说六弟的担忧,只怕。” “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易航双拳紧握,看向南宫傲兰说道。 易航缓缓站起说道:“南宫师姐,我现在就去找陆师姐,言明六弟的担忧,希望她有所提防,以防万一,还希望你派人去一趟江南地区,重新调查胡泊然底细,可有无可疑之处。” 南宫傲兰抱拳道:“辛苦五弟了,我这就去与七弟说,让他下山跑一趟。” 易航点了点头,道:“眼下七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让他行事务须心思缜密,莫要让他师姐师兄们失望。” 易航说了,把浸湿了汗水的衣物重新披在身上,就这么拿起冥象玄武锤,下了回龙台,朝清霜居走去。 易航去清霜居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胡泊然,胡泊然也是十分热情的给易航打了招呼,叫了声:“五师兄”。随后便说自己要赶着去山下给陆师姐买她想要的首饰不能耽搁,便急匆匆地下山了。 易航看着胡泊然远去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来到清霜居门前站定,朗声道:“陆师姐在吗?易航有事来与师姐商议。” 等了一会,屋内才传来陆梦霜懒洋洋地声音道:“是五弟啊,你稍等下。” “是。”易航应道便在清霜居前站定。 易航环顾四周,似乎是发觉,清霜居相比于之前多了许多物事,很多奇珍装饰,他一向很少来这,所以也不知是很早前就有了还是近期才置办。 易航正四处看着,便听得屋门缓缓打开,陆梦霜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缓缓走出,脸上薄施粉黛,易航在回龙台闭关许久,倒是有段日子没见过了,只觉陆梦霜身上较之先前有些变化,细想却是不知如何去说。 陆梦霜起初似乎心情不错,开门出来时脸上带着盈盈的微笑,可看到易航一身打扮,紧接着鼻尖似乎隐隐能闻到对方传来的淡淡的汗臭味,神色便是一冷,指了指一旁,说道:“屋内有些杂乱,就不请五弟进去了,有何事找我,就在这说吧。” 陆梦霜微表情的小小变化并未落在易航眼中,易航反而向前凑了几步,放低声音道:“陆师姐,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师姐莫要泄露。” 陆梦霜只觉汗臭味已经萦绕在自己身边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拦阻了下易航接着道:“此处四下无人,五弟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易航心中着急,倒是并没仔细感受到这些,并且此事说到底也只不过需要隐瞒胡泊然一人,而他之前已亲眼所见胡泊然已经下山离去,于是便向陆梦霜直言道。将凌慕予对胡泊然的怀疑悉数说出,随后加了一句:“我本来只想或许是六弟过于谨慎,杞人忧天,若是贸然言明,难免令师姐无法公正对待胡师弟,于是一直没有完成六弟嘱托。可也是我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前几天才听说,师姐曾因胡师弟之事与南宫师姐甚至掌门师兄都起过冲突。师弟我这才想到六弟之托,觉得此事蹊跷,还望师姐诸事小心,多多注意其人,关注其品性。”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六节)暑馀 易航自以为得体的一番话,陆梦霜听后却是直接变了脸色,说道:“五弟何时也给南宫做起说客来了?” 易航心事被拆穿,但表面仍是显得十分平静地回答道:“陆师姐莫要误会,我只不过是受六弟所托罢了。” 陆梦霜看着易航一脸镇定的表情,转过身去,冷笑道:“五弟我原先以为你与七弟不同,没想到大师哥离山数月,竟连你都被南宫收服了吗?” “她南宫傲兰虽自诩聪慧,但也莫要把别人当傻子!”陆梦霜厉声道:“自大师哥走后,她便俨然一副灵应峰之主的样子,大师哥下山前吩咐的清清楚楚,可她却非要越俎代庖,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如何我不管,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到我头上。旬月之前她便来我这多管闲事,胡泊然自有我去教导管束与他,南宫傲兰不仅丝毫没把大师哥的话和我放在眼里,甚至还搬出掌门师兄。怎么?硬的发觉没用,便开始拿出五弟六弟来打感情牌了?” 陆梦霜冷笑几声,仰头叹道:“六弟若果真如此想,临行前所叮嘱的也定是南宫傲兰,不会是你,更没有叮嘱了你数个月后你才来我这的说法。五弟,你真的不会说谎。”最后一句话似乎带有浓浓的悲伤。 陆梦霜一甩衣袖,说道:“也罢,大师哥不在,注定我是会被孤立的,连一向老实的五弟竟也开始站队了。五弟,你走吧,今后没什么是也不要再来我这地方了,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若是再有下次,就莫怪我不顾姐弟情面了。” “陆师姐你!”易航心中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仿佛触犯了陆梦霜逆鳞一般,让其说出这种话来。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陆梦霜自萧允下山,以及教导胡泊然的这数月里,整个人的心境已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许多。 易航无奈,他本就不是多么聪慧且擅长随机应变的人,陆梦霜的反应已不是他一时所能相通并作出反应的,无奈之下,为了避免加深误会与冲突,只能暂且离开了清霜居。迈出数步,听得身后的屋门重重关闭,仿佛也反应了主人心情的烦闷不佳。 至此,留守武当山灵应峰的四人,已不知不觉间被割裂成了两方,或者这么说,清霜子陆梦霜已不经意间将自己孤立在冰弦、山阳、玄殇之外了。 接下来的数月里,情况始终如此,甚至有愈发恶化的趋势,陆梦霜已许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视角之中,而武当其余弟子前往清霜居时也都被其一一拦在峰下,至于胡泊然更是与陆梦霜一道,号称陆师姐要对其“倾囊相授”,连平日里的早课晚课也都不再参加了,数月中,二人就像与世隔绝一般,同时消失在了南宫傲兰等人的视角里一般。 而祁清圭下山之后的调查也是无果,已与日前无功而返,这点的确也在南宫的预料之内,毕竟砚青镇上的诸多事情,牵连许多,崆峒派、丐帮,乃至五岳剑派不知派人去过多少次了,若真有些许有意义的线索,哪会给你留下;而萧允一行人更是杳无音信,如陆胡二人消失在武当山一般,绝踪在整个武林,甚至连先前一直追踪其行迹的五岳剑派也没有任何消息;而西境摩天盟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也是平静异常,似乎颜昊的重伤,夏破堂与冬败堂的损失惨重令鸿败天伤筋动骨。一时间,整个武林都显得平静了许多。 代表清溪掌门前去与五岳剑派解释交涉的清歌清河二人也早自华山返回,带来令狐盟主的话称:看在两派多年交好的份上,愿意暂且相信萧允一行西去之原因,已然收回之前的所谓“追杀清除”的命令,不过希望萧允等人尽快赶赴华山一行,与众多武林同道将此事分说明白。韩素琴也是称:“无论如何还请两位侄儿前来一叙,小予怀疑太湖一事,事有蹊跷,以他的能耐,远赴摩天查了这么久,若真有隐情,便应该立刻前来讲明。同门血仇,师门大辱,必须有个结果!” 清溪掌门与南宫傲兰商议后,皆认为在五岳剑派的引导下,原先武林对武当的误会会渐渐消除,至于崆峒丐帮,看在其面上也只能放下敌意。令狐夫妇在此事出力甚多,其意见也是十分中肯。不过,因为始终未能有萧允等人的行踪消息,随着时间愈来愈久,不少弟子心情都有些悲观沉重,整个武当山上的天都有些阴沉起来。 积雨漂暑馀,凉风作秋先。南堂草木深,蝉蜩嘒篱掾。武当山的季夏时节,倒是颇为凉爽,山风习习,野花满山,别有一番风景色彩。 沈鸿今日早早便将店交给了大伙计看着,自己从小路上了武当后山,他给凌慕予预备的第二份礼物终于准备妥当,此物费时许久才完成,完成之后,沈鸿难掩兴奋:“不知凌师弟见到此物究竟会是何等样子,不过想来彼时他脸上的激动喜悦之色应该会极好看吧。如此一来,我襄鹤居后半生的茶酒只怕他再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哈哈。”沈鸿上了灵应峰,来到神机居,将东西放下后,便随即返回。 在回去的路上,沈鸿看着这灵应峰上的景色,野花虽然开的是漫天遍野,好不热闹,但整座山峰却几乎归于死寂,面对这种情形,他的心中也忍不住为已半年多没有丝毫音讯的好友担起心来:“他奶奶的,凌慕予这小子,”他久经商场,走南闯北地客人招待了不少,过去身上那富家翩翩公子的样子倒是转变了许多。“想到上一次见他的样子,不会真就变成托付遗物了吧。”刚说完,便冲着自己连打了几个大嘴巴,啐了一口,骂道:“沈鸿我告诉你,你小子可别乌鸦嘴,师父与松风师伯的事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的,再说了,你平日里行商也解除了许多,亦有那西域来的商旅,相隔万里之遥,消息难以通达也属正常。”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七节)虫儿 话虽如此说,沈鸿心中那份忧意却始终如乌云般,萦绕在其心头,只怕不亲眼见到凌慕予活蹦乱跳的,是不会拨云见日的。 沈鸿之前在武当山拜师修行之时跟随松朋道长,这松风观所在的灵应峰平日里是很少来的,后来下山开店后,更是没有机会前来了,碍于身份,寥寥数次前来寻凌慕予时都是急匆匆上山,急匆匆下山。可又有哪一位武当弟子对松风掌门平日修行之所不充瞒着好奇呢。 沈鸿这么想着,便也不着急回去了,反正襄鹤居有伙计看着,料来不会有事。而此时灵应峰上几乎无人,倒是个好机会。因此沈鸿离开神机居后,并未沿大道下山返回,反而顺着一处山溪,沿着水畔小路,向山下缓缓走着。心中想道:“水往低处流,又管它最后通向何方呢。” 沈鸿就这么胡乱走着,耳畔却突然听得远处林中似有人声响动,他连忙伏地身形,藏在一旁,心中已打起了十二分谨慎。 沈鸿心中明白,萧、秦、凌三人下山已近一年,而听几位师弟说陆梦霜与胡泊然久未出过清霜居,山阳子亦在日前于回龙台闭关,至于自江南返回不久的祁清圭则是因为峨眉遣使来说,其前任掌门的唯一弟子程雨溪已失踪多时,或与凌慕予有关,兹事体大,祁清圭已跟随南宫傲兰,二人亲往峨眉金顶拜会无晦师太了。因此,沈鸿这才有了在灵应峰稍微待久一些也无妨的想法。 “此处与清霜居不在一个方向,而且武当门下弟子平日里都有自己的修行所在,若无大事是不会擅自前往别峰的,我原先上山时并未听任何人说过,能出现在如此偏僻隐秘之处的人,只怕。”沈鸿心中明白,来者是敌非友,他虽也可以就这么一走了之,回去禀告清溪掌门,但只怕打草惊蛇,就此丢失贼人踪影。 松朋道长当年独辟蹊径,一改武当单剑太极经,反而自创双剑剑法“真武龙华剑”,其剑一长一短,一阴一阳,招式布局合理,结构严谨,剑法清晰,舞动起来舒展大方,两剑犹如行云流水,蛟龙出海,脚下步法动时如蝴蝶翩翩起舞,定时亦有盘龙卧虎的雄威之势,阳剑回转如怪蟒翻身,黑熊翻背,力大无穷,可谓温纯雄烈,而阴剑亦不失太极剑中缠绵弹抹的特色。 沈鸿跟随松朋道长时日虽然不长,但天资奇高,极得松朋喜爱,自然也是将这真武龙华剑倾囊相授,只是沈鸿平日里一直做商人打扮,而且此行本意乃上山送礼,更是不会随身携带趁手兵刃了,因此,功夫倒是打了个折扣。 “宵小之徒,竟敢觊觎武当。”沈鸿心中计议已定。“先慢慢走上前,看清来人是何方势力再做打算吧。” 沈鸿扶下身子,缓步上前,只听得前方似有男女嬉闹之音,他心中奇怪,待凑近后,却听一男子声音唱道:“季夏花开六月八,有只小虫往里钻,钻了半日进不去,爬上花朵打秋千。”语气甚是轻浮,好似还夹杂着拍打身体的声音。 沈鸿这下心中更是疑惑,这来犯之敌所说,道理不通,而且这语调未免太过嚣张放肆了些。 沈鸿正百思不得其解,发出响声的似是一男一女,紧接着那女子声音传来:“虫虫心肝宝儿,我还没开,你怎么钻?”声音有些熟悉,说完,二人便是一阵大笑。接着便是一阵不堪入耳之音响起。 沈鸿所听得入耳之事,可谓“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又有“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甚至或许还会“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沈鸿虽并未娶妻生子,但好歹也虚度光阴近三十载,而这十几年来看店更是什么客人没见过,因此听得此等声音便即明白,那不远处的林间草上发生了何种事情。 可此时令沈鸿最为惊讶的并非是有男女在武当灵应峰山林中行苟且房事,相比之下,沈鸿反而有些惊惧,因为他听出了那道女声究竟是何人。 沈鸿双拳紧紧握住,指甲掐入肉里,甚至已流出了血,但那污秽之语,周公之音,不绝于耳,贯入沈鸿耳中,甚至夹在其中的还有二人不堪入耳之话语:“你、你这虫儿今次好生威猛,啊!” 另一道男生响起道:“整天就在屋中,换个环境,自然别有一番情趣味道。” 只听得女生娇羞道:“那简单,灵应峰眼下除你我之外再无他人,天地之间,皆可任选。你可不许逃?”接着便是一阵欢愉笑声。 那男子回道:“只要乖乖师姐想要,在下一定拼尽全力,死而后已。”语气之中,甚是轻浮,“不过这灵应峰似乎还真有一绝佳去处。我听闻六师兄曾将天下奇花异草移植于神机居后山山谷之中。” 沈鸿此刻心神再也不能如原先般平静,所观所听之事使得其胸腹中怒意几乎就要炸出,发掌重重往一旁绿树击去,随着一阵惊天响动一同响起的,乃是沈鸿厉声的话语:“陆师妹!胡师弟!尔等怎敢在这灵应峰行这等苟且之事,怎敢在松风掌门修炼之处说出这等污言秽语,玷污师门,若是让外人知晓,那我武当数百年清名,随之毁于一旦。” 如沈鸿所料,在他掌击树木,故意发出响动后,只听得两道男女惊呼之声,随后便传来陆梦霜的厉声喝问:“阁下是谁?竟然未经通禀,擅上灵应峰,不把我武当放在眼里?” 沈鸿这时不气反笑,拍打着手掌,出言讥讽道:“陆师妹在江湖上有冷面清霜的名号,没想到私下里却如此之‘热情’,不仅胆大包天到敢在野外行这苟且事,被发现了还不悔改,反而振振有词地反咬一口。掌门师伯真是瞎了眼了,把你救上武当,收你为徒。”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八节)虎狼 沈鸿越说越气,破口大骂道:“你既然丝毫不顾及礼义廉耻,不考虑武当声名,那还在这武当山住什么啊,你早些把你的诉求告诉我,我立刻在襄鹤居对面专为你设一家店面,让你伺候招待往来行商客人。” 沈鸿一边骂着,一边听得稀稀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随后便见两个衣衫不整之人从草里出来,其中一人鞋子还未穿好,便是被他救下的胡泊然,而另外一边得了陆梦霜,脸色绯红,头发胡乱披在身后,衣衫散乱,甚至隐隐可见里面的亵衣。 沈鸿见了之后,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呸!真是臭不要脸!” 而那边陆梦霜已然重新披上了衣服,在看到来人只是沈鸿一人之后,心中稍定,一改之前慌张恼怒之态,脑海之中疯狂计议,最后对一旁的人吩咐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一旁的胡泊然此刻看到沈鸿,真可谓是六神无主,听得旁边佳人询问,未经思考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自是想活。”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又补充道:“师姐对我如此之好,我此生都无以回报,单凭师姐吩咐,师姐让我活就活,让我死我也愿为师姐去死!” 陆梦霜心中一暖,自觉终是有了依靠,世上有一人愿意全心全意听她的话,顺从甚至付出自己生命也在所不辞,喜道:“亏你这人还有些良心。”低声对胡泊然道:“既是如此,此事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若是宣扬出去,我的名声便悉数尽毁,而在此处做那大胆之事,亵渎师门,你更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陆梦霜说道此,心中难免有些神伤:“其实大师哥对我也是极好,只是此事被其知晓之后,只怕再也不会向过去那般维护与我了。”陆梦霜想了想,看向胡泊然认真的表情,心中又开心起来:“不管怎样,我终是遇到了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的男子,一个真正全身心爱我的人。” 胡泊然一听死无葬身之地,面有惧色,但很快隐藏下来,作大义凛然状向陆梦霜表态道:“但凭师姐吩咐。” 那边沈鸿毕竟也是正人君子,在阻止二人继续行苟且之事后,见二人出来,陆梦霜衣衫不整,当即便把脸别了过去,同时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此事实在发生突然,他心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来说这男女之事,男欢女爱,旁人本不应多管闲事。陆梦霜与胡泊然交好,虽让人震惊不解,但本质与其相同。其二人可恶之处,乃在处此地而行周公礼,对先师师门不敬。其罪不至死,但若此事传扬出去,与我武当声名只怕有大损害。”沈鸿想到此处,有些释然:“也罢,我沈鸿闲云野鹤一人,千万不能因一时之气愤而做下悔事,如今我武当深陷泥沼,万万不可再节外生枝了。此事回头,我私下报与凌师弟就是,他们玄门七士都乃松风掌门门下,此事又他们松风一脉处理,最为妥当。” 沈鸿此刻心中惊讶与怒火已消减大半,他虽不解陆梦霜为何性情大变,行此等事,但男欢女爱自古有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无论多么不合常理也自有其人一番道理。虽然好奇不解,但他本也不是那喜爱打探消息,寻根究底之人,既然已决定交由凌师弟处理,当下便准备离去。于是朗声道:“陆师妹!我沈鸿早已离开武当山,此事武当派上下虽不是人尽皆知,但想来你是心中清楚明白的。松风掌门门下弟子事,我无权插手过问,此事我自会告知凌师弟等人,相信萧允萧师弟自会秉公处理。我对你们这苟且事毫无兴趣,就此别过,还望好好反省,莫要再如此亵渎师门了。”沈鸿说罢,一甩衣袖,便即回身准备原路返回,另寻大道下山回店。 可沈鸿念及武当声名与同门之谊,决意暂且不与其二人为难交由玄门七士自身处理,但另一边陆梦霜却并不会如此认为,她心中清楚明白,此事万万不可让任何一个外人知晓,不然自己在江湖上只怕会落得个声名狼藉之态。 “虽相比于胡郎,这些也并非那么重要,不过既然可以弥补,那倒也值得一做。”陆梦霜心中如此想道,见沈鸿转身向远处走去,随即对胡泊然附耳低声道:“若是想留下性命,便一起出手,将其斩杀。此事万万不可令任何一人知晓!” 胡泊然听后,脸上虽故作镇定,但心中却以掀起滔天巨浪,他自始至终所行一切皆在其计划之中,可此时便击杀武当弟子一事,却是从未想过。可陆梦霜已然如此,而且的确如其所说,若是待沈鸿向萧允等人诉说,陆梦霜且不论,自己就算不被赶出武当,所铺垫已久的计划也再难有机会实施。而就算是好言相求沈鸿,自己与其并无交集。想到此,郑重点了点头,说道:“师弟我明白,沈鸿活着便是祸患,师姐放心。” 沈鸿正向原路返回,心中正默念清心之咒已平复原先惊怒之心境:“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却在此时,只觉脑后生寒,连忙一个铁板桥,弯腰躲过,定睛一看,竟是胡泊然手持长剑,对己出手。 沈鸿气急,喝骂道:“大胆竖子,畏惧罪责竟出手偷袭,对同门出手,你可知已是犯下武当门规大罪!重则处死,轻则挑断手筋脚筋,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胡泊然眼见一击不中,随做大义凛然之态,朗声回道:“别跟我扯这些,让你把此事捅出,师姐的名声也就毁了,今日哪怕拼上我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你做出不利师姐的事来!”此话一出,胡泊然偷眼向陆梦霜瞧去,果见其面露喜色,似乎听了极其受用。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九节)废物 之后,胡泊然便也不再跟沈鸿废话,当下出手,不敢失了先机,一式“乌龙绞柱”击向沈鸿腰间。 沈鸿却也不甚慌张,冷哼一声,道:“我若是能被你这等竖子所伤,那也就真不配当做松朋师父的弟子了。”说着,好整以暇地避开长剑,随后施展武当小擒拿手中的“云中现爪”径取胡泊然肘上三寸,连接心脉之“青灵”穴。 这沈鸿的武功,其实胡泊然这种半路出家的娇生公子所能比拟,沈鸿既然决意出手,这胡泊然自然无法抵挡,当下便被直接拿住了手臂穴道,接着便是一阵剧痛,吃痛叫喊之时,长剑已然脱手。 沈鸿接着右手反打,竟直接给了胡泊然一巴掌,随后扬起一腿重重踹在其小腹之上,胡泊然吃痛滚出,而沈鸿则顺带用脚一勾一划,已将胡泊然脱手的长剑带回,踩在脚下。 沈鸿这一手倒是极其潇洒,他向胡泊然望去,只见其捂住肚腹,面容挣扎,他心知自己之前那一脚已是用了七成力,这胡泊然就算没有立刻重伤昏厥,只怕短时间内业已失去行动能力。但饶是如此,沈鸿依旧不敢大意,因为他心中,自己此时的威胁,并不是这没用的废物。 “陆师妹,这就是让你倾心的人吗?”沈鸿头也不回地说道:“说来也是着实可笑。” 沈鸿很明显地感到此言一出,身后陆梦霜的脸色阴沉了三分,其冷冷声音从背后传来:“什么时候我的事,你这种人也可以品头论足了?而且。”陆梦霜说着,走到沈鸿与躺着的胡泊然之间,回头看了看胡泊然,知他所伤并非要害,但看着其痛苦的面容,耳畔每每响起其吃痛的叫喊,心中都不由得一紧。于是看向沈鸿道:“既然都看见了,知道了。还敢这么对我的人出手,既然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那那些微末的师兄情分也再也顾不上了。” 陆梦霜说着,衣袖中丝带一卷,带动旁边草木,紧接着从灌木中飞来一物,拿在手里,正是那由凌慕予拜托欧冶世家传人打造,做工精美的雅荷清竹伞。 陆梦霜缓缓拔出伞中剑,道:“还请师兄赐教。此事说来也简单,既已被你撞破,也只能让你将性命留下了。” 沈鸿似乎早有所料,回道:“陆师妹既然都已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只好暂时替萧师弟管管松风师伯门下的弟子了。”说着将胡泊然留下的剑拿在手里。他原先见胡泊然偷袭出手,心中便料定胡泊然大概率是有了陆梦霜之授意,因此表面上故作潇洒,实则是为了拿下兵刃,自己若是赤手空拳,万一陆梦霜气急败坏对己出手,怕是有些危险。 沈鸿长剑在手,心中仍是忐忑,他万万没想到陆梦霜与胡泊然来此苟合,竟也会随身携带趁手兵刃,除了凌慕予之外,他从未与玄门七士中的任何一位切磋较艺,对陆梦霜的武功也是知之甚少,只是此刻对方趁手兵刃在手,而自己却只有一柄从胡泊然处夺来的长剑,难以施展自己最为精妙的真武龙华双剑。 陆梦霜向来颇为自傲自负,对这位据说是因天赋不够学不得精妙武学而被逐出师门的沈鸿师兄没有任何了解,但想来这种人就算比自己大个几岁,虚长些年月外,武功能有什么造诣,于是一上来便是极其大胆的打法。 陆梦霜之绝学,乃在于她自武当剑法中脱胎而出的一套伞剑,以专属兵刃雅荷清竹伞配合,左手伞面御敌并隐藏自身行动,右手伞剑伺机而动,一攻一守,进退之间,不留痕迹,虽与人正面对敌,但伤口剑招从来都是从对手无从防备之处,偷袭击出。 可此时陆梦霜却一改先前打法,并未由左手伞盾起手铺垫,而是右手剑直入中宫,沈鸿连忙避让,接着便是一套“琴心三叠”式对着沈鸿连递了三式杀招,招招不离要害。 陆梦霜招式虽然狠辣,但己身并不擅长此等打法,若是想要借此就击败沈鸿未免小觑了这位襄鹤居老板。沈鸿之所以一退再退,只不过是出于常理,在不了解对手情况下,先行避让,待看清敌方斤两后再转守为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陆梦霜却并不会想这么多,沈鸿避让的态势在她看来,恰巧符合自己对其,天赋不够,武功低微的判定。因此,是越打越托大,到得后来,已全然不顾防守,各种狠辣招式攻向沈鸿要害。 二人一攻一守,博弈之间,已过了六七十招,陆梦霜伞剑如影随形,却始终不能越沈鸿雷池半步,而此时攻势相较于之前,已大大不如。 沈鸿听着陆梦霜逐渐加重的喘息声,与其出手变招之中空挡逐渐加大,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断:“这陆师妹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清霜子的威名不知是仰赖了多少玄门七士的名头,招式虽狠辣却失了精准,出手鲁莽,丝毫未有对形势之清楚判断,更为离谱奇怪的,便是其真气不纯,我武当武学暗含养生之道,动静之间,应是愈打愈发精神,可以说是四海八荒武学中最为适合持久的武功。可反观这位陆师妹,不知为何,似乎体力不支,甚是疲惫的样子。” 沈鸿此刻心中已对陆梦霜的实力武功有了清楚的认知,心中暗自叹道:“也罢,对同门出手且下杀手,已是犯了武当最重的门规,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原谅,天人共怒。速速将其击倒,连带那边无法行动的胡泊然一起,交付给清溪掌门处置吧。” 沈鸿想到这里,随即变招,一式真武龙华剑中的“龙骧虎峙”,精准打向陆梦霜左肩头“缺盆”穴,而处于交手中的当事人陆梦霜第一时间便感到了压力,眼前沈鸿这看着平平无奇的一剑,便不得不逼得自己撤剑回防,之前积攒的先手进攻优势,瞬间便已付之东流。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节)胡郎 陆梦霜连忙后撤半步,沈鸿虽只进了一式,但已让其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平平无奇的店铺老板,左手伞盾已然横在身侧,剑盾双持,“伞舞回旋”式向沈鸿缠斗而来。 “早该如此认真了!”沈鸿清喝一声,声音之中已无半点疑惑犹豫。若是原先陆梦霜上来就使用这雅荷清竹的绝学,他阴阳双剑并不在手还有些忌惮,可此刻他已将陆梦霜的武学造诣摸了个底朝天。 “你不想让我看清剑势,想与我缠斗再寻机而发,那我偏偏不如你意。况且,你此刻真气不纯,体力不支,我大可近身以快打快。”沈鸿如此想道,将长剑别在腰间,双手做爪,以极其强硬之姿态,上前一招“白猿取桃”,一招“小鬼扳城隍”,一拿陆梦霜左肩,另一手则摸向其后背“神藏”穴。 陆梦霜万万没想到自己赖以成名的雅荷清竹伞竟在第一招之时,便已被人破去,左右两方想同时防住已然不及,虽也可借此机会,换沈鸿一剑,但她却无沈鸿之决心果断,无奈之下,只得两害取其一,右手伞剑回防,削向沈鸿左手,同时伞盾脱手,快速抽身急退,企图拉开距离。 谁知陆梦霜如此应对竟也在沈鸿预料之内,其拿向陆梦霜左肩的那招“白猿取桃”招式还未用老,便已然撤回,取下腰间长剑拿在手中,顺势与陆梦霜回防后心的那一式“香溢微痕”正面相撞。 只听得金戈之音,两剑碰撞在一起却并未分开,原来沈鸿这一手乃龙华剑中的“缠”字诀,他之前看陆梦霜真气不纯,远非自己敌手,便安排下了这一式,高手过招,胜负原在一念之间,沈鸿浸淫商海多年,更是深谙此道,打准备出手的那一刻起,便已想好要用最为搞笑速度的方法拿下陆梦霜。此两剑相交之时,沈鸿之武当内力便已顺着兵刃向陆梦霜攻去。 陆梦霜心中一惊:“你竟然要与我比拼内力!”但并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做决定,内力拼杀已是生死相搏,其只能无奈迎战,连忙运起体内氤氲紫气向彼攻去,但不同于沈鸿之好整以暇,其显得匆忙了许多。 空山静,矮草空,断续山溪断续风。此刻的灵应峰山涧小道上,倒是显得安静了许多,之前胡泊然断断续续的吃痛叫喊声也已停止,应是如沈鸿所料,受了其七成力道的一脚,痛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战局也似乎快分出个结果了,沈鸿此时气息仍是绵密悠长,而陆梦霜那边则以一改平日里清冷之态,反而毫不考虑仪容的大口喘息起来,且持剑之右手已开始发抖,似乎是在强力克制,否则便会拿不住直接脱手。 真武龙华剑,剑招本身自合长短阴阳之理,因此得松朋道长真传的弟子,如沈鸿之流,虽并未修习武当内功至高之绝学九阳功,但其本身之真气却是一阴一阳,相辅相成,时而温纯雄烈,时而缠绵弹抹。 清霜子确实近期从未下山,平日里着实也懈怠了些,因此虽同为武当弟子,同门拼斗应对起来却总是慢了半拍,此刻已是只能被迫防守,全无还手之力。 “撤剑!”就在这时,只听得沈鸿一声断喝,随后其阳刚内力尽数喷薄而出,全力击向陆梦霜,两股内力碰撞,陆梦霜果然抵受不住,手中长剑猝然脱手,而人也被这股力道震飞而出,空中便已喷了两大口鲜血,落地之时,衣裙之上已是沾染了自己的点点血迹。面色苍白,嘴角一抹殷红血色,让人看着倒是生起三分垂怜爱意。 沈鸿此刻却是不曾看见这幅画面,并非沈鸿不屑注目,而是其所有注意力皆被其胸前缓缓流出的鲜血所吸引:本该重伤昏迷的胡泊然,不知为何竟生龙活虎地爬起,不仅如此,还手持陆梦霜先前所脱手之伞盾站在沈鸿背后,而伞面边缘之利刃已被其按出,正重重击打在沈鸿后腰。 原来这雅荷清竹伞伞面之边缘存有机关,藏有利刃,胡泊然跟了陆梦霜这么多天,如此关系,陆梦霜自是将此机关悉数教给了胡泊然。因此胡泊然一恢复行动能力后,便悄无声息地在旁蛰伏,直到沈鸿注意力完全放在陆梦霜身上,发动最后一击之时,同时行动,拿起伞盾,拨出剑刃,重重插入沈鸿后腰。 沈鸿腰间剧痛,手中长剑软软的掉落在地,口中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出,与腰间血液汇聚在一起,流入武当后山之土地。 “师姐,你没事吧!”胡泊然一击得手,眼见沈鸿断不能活了,便立刻扔下兵刃去扶起远处“浴血”的陆梦霜。 胡泊然扶起陆梦霜后,十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师姐,都怪我没用,怪我武功低微,只有等到对方全力一击,心神大开之时才能得手,不然也不会害得师姐苦撑许久,身受重伤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胡泊然一边将陆梦霜搂在怀里,一边不住道歉,说着说着,只觉陆梦霜正静静看着自己,于是便也向其瞧去,只见其白皙的脸上,唯有嘴角一抹血色,胡泊然不由地痴了,看着那抹红唇,就这么直接吻了上去。 胡泊然刚亲上去,只觉入嘴之触感乃是天下最为舒爽的感觉,也恰在这时反应过来,心中生怕师姐生气,可对方随之而来的回应,却令胡泊然心头疑虑尽消,于是便也努力回应着对方。 二人相拥亲吻,久久才分开。 “师姐……”胡泊然刚欲开口,陆梦霜的纤纤玉手便已轻轻放在了他的嘴边。陆梦霜此刻眉眼含春,整个人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一般,只听她软软地说道:“别叫我师姐。胡郎。”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一节)霜霜 胡泊然听了,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又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自然也不会拂了陆梦霜的意,于是握紧陆梦霜的手,说道:“以后旁人在时,你是我的好师姐,关起门来无人之时,你是我心头最爱的霜霜。” “呸!” 陆梦霜这边还兀自沉浸在胡泊然的甜言蜜语之中,但已被人无情且不解风情地打断。另一边,沈鸿正捂着后腰,想要止血,但他心中也知如此致命之伤,除非有医坛圣手立即医治,不然只怕是九死一生,况且自己此刻别说什么圣手大夫了,身侧强敌环绕,以胡陆二人的性子,是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的。 沈鸿身为武当弟子,自打拜入门下的那一刻起,便已将生死看淡,心中常怀,若是有朝一日,能身死而证道,倒也不失为一幸事。可饶是如此,在伞刃扎入其腰间之前,他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此行会发生这些,自己此行竟会殒命于此。 “也罢。虽然突然,虽然尚有种种心愿未了。但相比于先师,所幸最终还是死在武当山,死在从过去便一直向往的灵应峰上。”沈鸿想到此,嘴角竟露出了一丝微笑,“权当提前去侍奉恩师罢了。” 沈鸿看着眼前的男女,忍住后腰的剧痛说道:“沈鸿无用,死后只怕还要连累凌师弟等人受尔等多时蒙骗,不过一切皆归于其道,凌师弟智谋过人,就算尔等而期满一时,但既已做下,便会留有痕迹,被发现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不如趁早坦白悔过为好。”说到后来,已是气若游丝。 陆梦霜这时已在胡泊然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说道:“区区小事就不劳烦沈师兄费心了,此时整个灵应峰皆乃我之地盘,我想在自己地盘上处理一具尸体是再简单不过。再说了,等六弟等人返回,自有各种大事处理,待得想起你这位沈老板之时不知已过去了许多时日,那时只怕就连您尸身的半点灰烬也早已消散于天地之间,找不到了。” “咳咳。”沈鸿不甘道:“归根到底,也是我自己自持知己知彼,已有万全之胜算,这才大意,让这小子偷袭得手。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万万未曾料到,以你那点微末功力,胸口正面吃了我一记九宫十八腿,不仅没有重伤昏迷,竟还可行动如常,伺机偷袭!” “哈哈哈!”胡泊然仰天长笑,语气听来真可谓是放肆之极了,不过没几声,便脸色一变,重又捂着胸口,来到倒地不起的沈鸿身边,踢了沈鸿两脚,说道:“你这贱商!竟还敢提。不过,我能假装昏迷,恢复行动,最终成功偷袭得手,我真要感谢你口中那位‘智谋过人’的六师兄了,桀桀桀。” 胡泊然怪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熟悉的小玉瓶,从中胡乱地倒出四粒丹药,就像吃糖丸一般,将其中两粒毫不珍惜地扔入口中,接着把余下两粒,温柔地喂到了陆梦霜嘴里。 沈鸿看着那熟悉的小瓶,鼻尖好似也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药香,忽然猛地变了脸色,随后作恍然大悟状,叹道:“原来如此。白虎夺命丹,镇心理气丸。白虎夺命丹!镇心理气丸!”说到最后,这个连生死都丝毫不曾放在心上的男人,竟怔怔流出泪来,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滴落,与身下的鲜血融于一体,成为血泪。 胡泊然看来沈鸿的样子,起初也是一惊,随后细想之下,便已明白,于是嘲笑道:“哭吧。哭吧。没想到吧,你计划之中唯一的变数,便是来自你视作知己的所谓‘凌师弟’。正是他下山前,那犹如献宝一般的行为,给霜霜送了许多上佳药物,多的我等出门若是不带上那么一瓶就好似对不起六师兄一般,哈哈哈。” 沈鸿听了,在此吐出一大口血,随后便慢慢垂下的眼皮,缓缓闭上了双目,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胡泊然见此,上前探其鼻息,转头向陆梦霜道:“霜霜,他,他死了。” 陆梦霜此刻扶着胸口,擦了擦嘴角已快要干结的血,胡泊然上前搂着陆梦霜的腰,陆梦霜便也顺势就这么将全身气力倒在他怀中,摸着胡泊然的胸口,心疼地说道:“胡郎,你胸口的伤如何了?” 胡泊然摇了摇头,道了声“无妨。”随后道:“六师兄的药还真是神效。” “那是自然,若是平常庸品,他也不敢拿来。”陆梦霜说到此处,悠悠长叹,似是想起了许多往事,说道:“说起来,六弟自小对我便是极好,他与七弟不同,对我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亦处处恭敬有礼。他平日里练功不用心,武学进境缓慢,我没少因此而骂他,但其却从来不放在心上。” “我虽未夸过他,不过平心而论,六弟杏林之术,我们这一辈当中几乎独步。他临行前特意留的伤药,应该都是其平日里配制而出中的上佳之品。”陆梦霜说着,看了看沈鸿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语气似乎有些悲伤:“若不是此人撞破了我俩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否则就凭着他与六弟的交情,我俩也不该下如此重手的。” 胡泊然听到这些话,脸色似乎有些阴晴不定,不过在陆梦霜注意到之前便连忙藏起,反而宠溺地说道:“霜霜何必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况且,日后我会对你比六师兄对你好千倍万倍,又何必如此呢。”说到后来,语气之中,隐隐还有三分醋意。 陆梦霜听了,握拳轻轻锤着沈鸿胸口,娇声笑道:“知道啦,知道你对我好。你不用多心在这吃醋。再说了,”陆梦霜指了指自己身上尚有些凌乱的衣服,说道:“我俩坐下那等事情,如今还把沈鸿杀了,此事若是让旁人知晓,不管是大师哥还是六弟,只怕都会欲杀之而后快。”说到此处,暗暗担忧。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二节)别闹 胡泊然自责道:“霜霜,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 陆梦霜摇了摇头,看向沈鸿的尸身,说道:“所幸此人应该也是碰巧乱闯,趁着眼下灵应峰上绝不可能有外人。”陆梦霜说着环视四周,继续道:“不过在此处却是有些怪异,若是回头引得其他师兄弟前来便不好了,这样吧。胡郎。” 陆梦霜说道:“辛苦你一下了。将其背负回清霜居,我们在那左近将其火化,随后将骨灰顺着山溪洒下便是,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回头襄鹤居的人发现自家老板不见了,我等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料他们也不敢怀疑到我们头上,谁知道这生意人在外都得罪过什么人呢。” “霜霜说的极是!真是冰雪聪明。”胡泊然应着,随后二人便依陆梦霜所说,将其尸骨带回火化,并在那之后抛洒入了山溪流水之中。 入夜,陆梦霜所受之内伤在凌慕予丹药助力之下已无大碍,更何况其本身内功底子便极扎实,当时若不是恰逢房事之后,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输给沈鸿,反倒是胡泊然所受那一脚颇为严重,在那之后又动手偷袭沈鸿,虽有灵药协助,可胡泊然武功低微,并不能很好吸收其药性,因此还需陆梦霜从旁辅助一二。 “好了,接下来的事就是慢慢静养,急不得了。”陆梦霜以氤氲紫气助胡泊然运转两个周天后,缓缓开口说道。 胡泊然此刻已觉胸口胀痛大为减轻,便回身搂向陆梦霜,可谁知陆梦霜竟出乎意料的避开,胡泊然这才发觉陆梦霜之脸上,担忧之色甚为明显,似乎其中还隐隐有着三分惧怕。 “霜霜?”胡泊然语气温柔地问道:“你这是?” 陆梦霜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有些害怕,觉得这清霜居竟有些阴冷了。” 胡泊然知道陆梦霜是因白日之事而忧心,她与己不同,本是玄门七士中极受师兄弟照顾敬爱之人,虽被己说动,与己私下结为伴侣,可因此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极重,原先其沉溺于软玉温床与甜言蜜语之中,尚不如何在意,可经历今日沈鸿一事,其内心或许便会有所动摇甚至后悔。 “不可。”胡泊然心道:“我好不容易攀上这条意外之喜的线路,眼看眨眼间便可复仇成功,岂能在此处出岔子。” 胡泊然拉着陆梦霜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之上,说道:“霜霜,不如我们下山游山玩水,散散心如何?这四海八荒的壮阔山河,总有一方足以让我俩逍遥自在的地方。” 陆梦霜一愣,随后疑惑道:“你是说?下山?” “对啊,下山!”胡泊然说道:“你既然都说了,觉着清霜居住着不舒服,那我们所幸一同下山,你放心,这一路上无论在哪,我都会尽全力把你照顾的舒舒服服,妥妥帖帖的。” “可是这种时候,”陆梦霜迟疑道:“游山玩水这种理由,可不好出去啊。” “我的霜霜宝贝儿啊,”胡泊然轻轻抚摸着陆梦霜的冰肌玉骨,笑道:“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莫非已?”说着二人便打闹调笑在一起,引得软床“吱吱”响动。 良久,胡泊然正色道:“不闹了,我是说真的,霜霜,我想带你下山,你看如何?”心中颇为得意地想道:“就你这种外表清冷,内里其实对外界十分恐惧且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武当山你的地盘我都已将你玩弄于鼓掌,等下了山之后,还不收拾的你对我唯命是从。” 胡泊然对这个江湖所见不多,但若论对付小姑娘,又或是男女情爱这方面的事,一旦揭穿进入陆梦霜所隐藏的内心,那只怕十个清霜子也不是一个胡泊然的对手。 陆梦霜此刻羞红着脸,神色迷离,似乎还未从之前的快感之中所脱离出来,听了胡泊然的话,语气疲惫地说道:“我,我自然也是想与你出游的,只是。” 胡泊然此刻内心已有一一箭双雕,一举多得的计划,于是将唇贴到陆梦霜的耳畔,还未开口说话,已引得陆梦霜娇羞连连,说道:“别这样,痒。” 胡泊然抓住陆梦霜的双手,按理来说,以陆梦霜的修为轻轻调动些内力便即可挣脱,可此时却是如中了迷药一般,任凭其摆布。 “别闹,听我说!”胡泊然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自带一种魔力,令陆梦霜安静了下来,接着便是一段只有二人才可听见的话语。 清霜居内,红烛摇曳。陆梦霜听完胡泊然的计策之后,似是有些犹豫,说道:“清溪师兄对我也是有过大恩的,我能拜入武当有如今之成就地位也全是因为他,如此这般对他,不太好吧。” 胡泊然继续引诱道:“如此,方显真切,而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再说了,这只不过是演场戏罢了,对掌门师兄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陆梦霜还欲再说些什么,身体却已被胡泊然那不规矩的双手弄得越来越热,当下也不再想说什么拒绝,只听得“嗖”的一声暗器破空,原来是陆梦霜已打灭的烛火,清霜居内,再也不闻交谈之声,只有那道道云雨之音在这一方天地间响动。 次日,还未过正午,玉华集中的居民便从前往武当山上香的香客那,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武当一弟子与上山进香的百姓不知为何发生了冲突,按理来说这种事也并不算大,一般依律惩治了就是,结果那名弟子竟胆大妄为的不服管教,甚至在掌门亲至之后,顶撞掌门,清溪掌门大怒,宣布将其人逐下武当山。而事情最为意外的部分出现了:前任掌门门下弟子,玄门七士之一的清霜子竟为这人出面与掌门发生争执,并在那之后,一气之下离开武当,自此下了山。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三节)慕容 此事已成为玉华集街头巷尾不少人之谈资,甚至就连当地最大的酒楼襄鹤居中的食客,十有八九也都在谈论此事。玉华集乃离武当山最近之乡镇,其居民百姓基本都是上过武当山的,对真武观内各位道长如数家珍,但犹豫缺少更为具体的细节,各人也只能是根据自己之推论,胡乱猜测着,其中意见相左者,难免又有一段争执。襄鹤居也因为这些言论争执,今日之酒菜,卖的格外的好,店里伙计看着此等景象一边忙碌着,一边心中暗暗为自家掌柜的可惜:“掌柜每次出外都从来不与我等说,这次也不知去哪玩了,真是可惜,平日里掌柜可是最喜听武当的奇闻轶事的。” 六月,月末,东越宁海镇。 “望江南远路,起经雁,风岚苍。此水墨画疏,雕梁雅物,十里红妆。饰扬。清湫野鹤,点百类、千亩神农尝。缘是前童东浙,儒文古韵清商。” 郊外路上,正有一男一女结伴同行,看着皆不过二十岁左右,其二人衣着华贵,自成气度,其男子身材高大,看着器宇轩昂,却奇怪的跟在那女子身侧,似乎二人之中做主者乃是那身材高瘦纤细之女子。 而这半阙词亦是女子吟出,那男子听罢,满是不解,于是问道:“姐姐,你这念得是什么鬼东西。” 那女子听后,笑骂道:“恰卵(蠢材),我的傻弟弟。”原来这二人却是姐弟,而其二人之言语亦带本地口音,想是本地百姓,看这衣着,应是出于豪奢之大户人家。 只听那姐姐继续向弟弟解释道:“这半阙木兰花慢,乃是是前段时间,家里招待的那些个落魄士人里其中一人所做,写的是他自来宁海之后,游览本地大好山水之后有感而发,其中暗含了几处他所观之景。” 那姐姐在这时,好似极有耐心,嘴上虽骂着弟弟笨,但慢慢给自家弟弟解释道:“前童小镇,十里红妆,野鹤湫,还有山后那千亩药田等等这些,你不是都见过且自小玩到大的吗?” 如此说后,那魁梧的弟弟方才恍然大悟,回道:“原来如此,我说呢,之前听姐姐念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能听出熟悉之感,看来我这弟弟还不算太笨。”那姐姐一边夸赞着自家弟弟,一边又颇为可惜道:“词是好词,遗憾的是,只有一半,那读书人说剩下一半,当日是无论如何想不到了,来日若有灵光一现之时,定来此补上遗憾,说完便离开了。” “这等游学士子,往往一别,便再无重逢。”那女子叹道:“这遗憾想来也只能存在终生了。” “姐姐莫非喜欢那书生?难不成那书生长得英俊非凡?”那弟弟似乎也是快人快语,姐弟二人间感情也是极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找打。胡说,姐姐怎么可能什么都没了解,就去喜欢别人?”那姐姐扬手欲打,刚一抬手,余光却撇到远处路上同样有一男一女二人,虽相距甚远,除非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不然想是听不到自己说什么,但既有外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出手教训自家小弟了。于是,冲着远处二人抱歉一笑,对自家弟弟说了句:“等归家再好好收拾你,你我就别在这讲白搭儿(闲聊)了,被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便拉着弟弟走了,路上兀自在想着:“我莫非真的喜欢那位公子?不会不会。不过,他长得倒是的确好看。”想到这里,已羞红了脸。 远处那对男女看着这姐弟俩远去的身影,男的笑道:“霜霜,不如我们就去那姐弟俩所说的什么前童小镇、十里红妆、野鹤湫等地逛逛,看来是不是真的如其所说,如此之‘遗憾’。” 一旁的陆梦霜点了点头,其与胡泊然下山已有一段时间,这段期间内,胡泊然带自己游山玩水,自己跟在其身侧只觉幸福,对于去哪倒是无所谓,只听其安排就是了。 二人于是便向当地人打听路径,在左近游览,累了便寻地休息,热恋伴侣,情话自然缠绵,当是好不快活。直至几日之后,方才折返。 这一日,胡泊然与陆梦霜进入宁海镇,只见其作为附近远近闻名的海滨小镇,其街市也是十分之繁华,加之今日便是那七月七的乞巧佳节,道路两旁虽称不上是车水马龙,倒也有种别样的热闹。 如此人多眼杂之地,保不齐身边便会有江湖人士。因此胡泊然此刻已依约改换了称呼,指着前方一处几乎比周遭建筑高大了一圈的塔楼说道:“师姐,想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就在此地随便歇歇脚,吃点东西如何?” 胡泊然所述之随便,自然不是真的随便。他这一路之上看似或有意或无意的安排,无论是游山玩水又或是食宿,皆是自己用心研究之后的精挑细选。因此,自离开武当山开始到如今,陆梦霜皆可以说是过得如同公主一般的生活,被其伺候的是舒舒服服的。 武当弟子向来崇尚节俭,因此胡泊然虽并未如何奢侈花费,但陆梦霜与其所过生活已然相较于之前是舒服许多,因此心中愈发觉得自己选定胡泊然为终身伴侣一事乃明智之选,起初,遇到事情需要决定,胡泊然还与陆梦霜商议,待得后来,基本二人之行程等事皆由胡泊然全权决定负责,陆梦霜已对其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陆梦霜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便随着胡泊然进了这家造星奇特的高大塔楼,只见其塔楼门口招牌上书二字“万象”,此正是宁海镇中最大之酒楼——万象楼,同时这万象楼更是宁海镇上之显贵慕容家的产业。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四节)心满 陆胡二人入门,自有殷切之小厮上前招待引领,那小厮见二人穿着考究,胡泊然更是出手阔绰,而二人神情举止有甚是亲热,当下便认定了这是哪一家的富家公子携其夫人出游过这乞巧节,“这样的主岂有缺钱之理,自然是怎么奢华考究怎么安排。”于是便径直带着二人来到塔楼中上层最好的位置安排坐下。 说来也怪,这塔楼周边街市颇为吵闹,但陆梦霜进入此地后,只觉扑鼻而来道道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香气,待上到高层之后坐下,远眺楼外景色,只觉清风拂面,更是舒适。 胡泊然笑着陪其坐下,紧接着便有专门的服务伙计前来询问:“这位大爷,这个位置可还满意?” 胡泊然点了点头,说道:“此地风景绝佳,远眺即可看见海浪树影,看来你们老板很会选地方啊。” “客官说笑了。”那说起自家店铺,这小二真可谓是滔滔不绝:“说起这万象楼,那可比我们这万象酒楼悠远长久的多了。这万象楼不知是哪年哪代便矗立于此,虽通体为木制,但却不知是何神奇之木,不惧潮湿干燥,亦不怕蛇虫鼠蚁,反而自带一股独特草木香气,天下之大,只怕独此一家。百年前,本地大善之家,慕容世家将其盘下,保留塔楼之本身,花费近十年,不知耗费多少财务,才将其改造成如今之万象酒楼。” 店小二在这说的绘声绘色,陆梦霜似乎也对这等奇闻轶事颇有兴趣的样子,反倒是胡泊然在一旁神色游离,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鱼目前辈所制定的计划,我也算完成十之八九了。而且原先梅庄大会之时,还有意外之喜,与五岳剑派的令狐前辈搭上了线。而此时此刻,陆梦霜对我不说百依百顺,至少也算是绝对信任,可我却丝毫没有觉察出他武当所做之任何恶行,看来他武当派对这些事果然是讳莫如深,我若是直截了当的问出,怕是会引起陆梦霜的怀疑,打草惊蛇,可如果不这样,我又该如何旁敲侧击呢?” “胡郎?胡郎?”陆梦霜的话将胡泊然从原先的思索状态下拉了出来,只见此刻店小二已闭嘴不谈,陆梦霜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胡泊然笑着摇了摇头,同时桌子下面轻轻握住陆梦霜的手,捏了捏,表示自己无碍,只是说道:“没啥,这位小二哥讲的太过绘声绘色,令人心生向往,不禁走了神。” “谢这位爷夸赞。”那小二也是会说话的,道:“不过小的可是受之有愧,真正绘声绘色,能说会道之人就在下面坐着呢。” “哦?那是何人?”陆梦霜好奇地问道。 小二抱歉道:“还请两位容小的先卖个关子,估计一会就该开讲了,到那时,二人自知,反正包管不会令两位失望就是。” 小二说着,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对胡泊然道:“你看我这没用的东西,你说起闲话来就没完了,差点都忘了正事,不知两位想吃点什么?本店天南海北,各种食材,飞禽走兽,海河珍鲜,应有尽有,只有两位想不到,没有本店做不出来的。” 胡泊然听了,说了一句:“口气倒是不小。”便向陆梦霜请示道:“师姐,你来决定吧?” 陆梦霜却是乖巧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安排就好。” 那胡泊然听后,说了句:“多谢师姐。”便转头对店小二吩咐道:“虽然你口气大了点,可毕竟之前说话也算有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想一想啊。” “鹿肉脍炙双品,鲤鱼脍,烤肉双吃,野雉羹菰米饭,然后再来份桃肉蜜饴就是了。” 那小二候在一旁,一边不住点头,一边心里默记,待胡泊然说完后,便问道:“今日乃乞巧佳节,两位不妨一醉,可需来点佳酿助兴?” 胡泊然心中一喜:“酒后吐真言,待酒醉之后,降低防范。到那时再问,想来事半功倍。”于是问道:“哦?你这店中都有何酒?便称佳酿?” 那小二自信回道:“中原各大名酒以及西域塞外佳品皆有,不过两位既然来到此处,那必须得尝尝本店的特色土烧——‘心满醉’。” “既如此,那就看着拿上来就是。”胡泊然说后,看向陆梦霜问道:“师姐,今日高兴,不如喝两杯如何?” 陆梦霜自是没有意见。那小二应了声:“得嘞,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便下去准备了。 这边胡泊然与陆梦霜继续闲聊着,不多时,酒菜果然齐备,品尝之后,却如小二所述,这万象塔楼之酒菜名不虚传。 二人喝酒吃菜,好不快活,恰在这时,胡泊然却听到了一阵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各位武林同道,江湖上的好朋友们,欢迎今日来此捧我吾知的场子。” 原来那小二先前所说之“绘声绘色”者,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吾知无不知”。这位先生云游四方,见多识广,以说书为生,今次也是巧,恰在乞巧佳节于这万象楼摆摊说书。 胡泊然听到这句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似是想起了过去自己在湖州的快活日子,紧接着心里便涌上了弄弄的复仇焰火:“他武当派害得我家破人亡,此生我胡泊然定倾其所有,将武当全派其踩在脚下。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与此同时,陆梦霜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说起来,醒吾楼是她第一次见到眼前意中人的地方,但此时她还是对其毫无兴趣,甚至一直到回武当后打心里也是极其瞧不起对方,可对方却丝毫不在意,将自己视作天下最好的珍宝去呵护宠爱。“陆梦霜啊,陆梦霜,若是早知此人乃你今生良配,当时是否会对其好一些?” 二人各怀心事,倒是对底下吾知之所述有些充耳不闻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五节)晦望 这时,只听得一道轻快迅捷的脚步之声,来者武功虽不甚高,但似是故意卖弄,从楼梯上来之后,特意从所有人包括陆胡二人的桌前穿行而过,带起阵阵小风,随后来到了陆梦霜与胡泊然斜对面的那一桌坐下,旁人这才看清此人形貌,原来是一年轻男子,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衣着华贵,便是当初在醒吾楼时的胡泊然与其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刚一坐下,立刻便有数名万象塔楼之仆从小厮蜂拥前去伺候,相比于之前胡泊然二人的待遇,几乎可以说是阔气之极,天壤之别了。 “峨眉派的身法?”陆梦霜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看着胡泊然望过来的疑惑眼神,解答道:“步法虽精,但其人脚步虚浮,且颇多无用之卖弄,料想此人武功平平,不足为虑。”陆梦霜如此说,自然也有其道理,峨眉派的净月净白之流先前梅庄大会上也有交手,相比于在武林中逐渐大放异彩的玄门七士,峨眉这一辈中的弟子,除了程雨溪表现异常优秀之外,其余各大弟子,也基本只在正常范畴之内罢了。 话虽如此,胡泊然听到峨眉弟子之后,心里便已然打起了精神,适当减少了与陆梦霜的亲昵表现,也是担忧若是令其他武林人士看出端倪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胡泊然看原先对自己二人十分殷勤的那名小厮,此刻也上赶着去拍那位的马匹去了。不禁疑惑道:“师姐,按理来说,峨眉男弟子本就稀少,就算有大多也并不能习得派中最为精妙的武功,地位也较女弟子为低,况且武林各大名门正派皆尚节俭,反对铺张。这男子武功平平,为何在此所受之待遇却如此非凡?” 按理来说,依着陆梦霜的性子对这等事是丝毫不会在意且思索探寻的,可如今已然不同,她心中既已把胡郎当做此生挚爱,其所问,自己必然有所答。况且胡泊然一说之后,她仔细一看便也发觉其中有些不对劲,这万象塔楼未免对其太过殷勤了些。 于是在脑海中仔细思索后,便道:“峨眉派男弟子大多地位低微这倒是事实,不过当然也有个别意外,此人年岁与形貌特征倒是有些像是峨眉的晦望。” “哦?还请师姐赐教。”胡泊然恭敬说道,也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陆梦霜现在再来看胡泊然的这一套恭敬,与最初二人相遇时虽大体不差,但其心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说道:“六弟他与峨眉派的程师妹乃青梅竹马,自小相交,对峨眉也比较了解。我这也是听六弟提过一些,具体如何倒也不是如何清楚。” “若说峨眉这一代弟子中地位最高者,放在十年前,自然便是程雨溪,其无为掌门唯一关门弟子之身份,几乎可以直接判定为峨眉少掌门也不为过。”陆梦霜慢慢解释道:“但随着无为神尼的离世,掌门之位由其师妹无晦师太接过后,程雨溪之地位便变得有些尴尬,除了无为身边的两位剑侍依旧对其毕恭毕敬之外,其余人等多多少少已不再如原先般敬重。而无晦师太门下,按理来说,净月净白等人承其衣钵,也最被器重,但无晦师太平日里最宠爱者,乃是一男弟子,名曰晦望。据说乃是无晦师太哥哥的孩子,无晦师太的家人都已离世,只剩下这个侄儿,自然是颇多宠爱。因此,这晦望在峨眉金顶之上,虽说悟性一般,武功平平,但却无人敢不给掌门面子,得罪于他。” “原来如此。”胡泊然点了点头,心中自有一番盘算。接着道:“可那是峨眉金顶,此处地处东南,离巴蜀四川之地的峨眉相距数千里,并非峨眉的势力范围,这店主何必如此巴结,难不成是想与峨眉结交?还是说这慕容世家一向想与中原各大门派搭上关系。”胡泊然想起自己原先也是费尽心思想结交武林人士,于是便觉得慕容世家此等行为应该与原先的自己目的大致相同。于是低声笑道:“师姐,若是把你清霜子的身份亮出来,这姓慕容的老板只怕会比对待晦望还要恭敬三分的巴结你。” 陆梦霜轻笑一声,答道:“那是自然,他晦望只不过借了他姑姑的声名罢了,而我玄门七士,我清霜子的名号可是自己实打实打下来的。” 二人交谈之间,那楼下书台上的吾知似乎已结束了第一阶段的讲述,休息之后,开始了今日的第二场,只听其说道:“在座的各位看官,想必这其中有不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那些江湖上的大事小事,打打杀杀估计有些客人平日里也听的有些厌烦了。加之今日恰是乞巧佳节,我们就不说那些正邪相争,行侠仗义,让老朽给各位谈谈江湖上的风月八卦如何?” “好!”吾知此言一出,果然引起一众人士的叫好之声。 只听其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只谈些家长里短的儿女情长,那未免把我吾知这块招牌无意间与那些普普通通的无趣说书者放在一块了。我吾知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岁,全靠大家帮衬,给面子,给了个‘吾知无不知’的名号,因此,哪怕就是说风月八卦,小老儿也得找那些名动江湖的人物说说。为此,若是得罪了某些江湖上的好朋友,还望见谅。”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便有看热闹起哄者说道:“吾知先生放心大胆的说就是。”“还有什么江湖人,是吾知先生不敢提及的?”“当年令狐盟主与其夫人‘紫霄寒霜’的恋情故事吾知先生都可讲得,还怕别人作甚!” “说的也是。”吾知轻捻胡须,说道:“若是那人或是那人的亲朋好友真因此事与我小老儿计较较真,反而有失他们的身份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六节)结账 “听前辈这意思,此人不仅江湖地位了得,而且交友广泛,绝非孤身一人?”底下立马有聪慧者询问,此言一出,更是哗然,下面人哄闹非凡,皆在猜想能让吾知谨言,还会有风月事的成名者会是何人。 “哦?”那边晦望摆摆手,让身边小厮散开,说道:“这倒是有趣的紧。” 吾知点了点头,手一指,说道:“这位小哥说的不错。不仅这位女侠的名头在江湖上十分响亮,其同门师兄弟的名号更是在这半年多来鹊起,可谓天下扬名。” “哦?是女的?”“是女的?”底下人纷纷小声议论,而吾知此刻却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这位女侠不仅位列武林四大红颜侠女之一,更是武当派前任掌门松风道长的高徒,其兄弟姐妹,即玄门七士一干人等中的萧允、凌慕予等人这半年多来更是搅动了整个武林风云。” 吾知话说到这里,底下人基本皆已猜出此人身份,接下来的反应或小声惊呼不敢相信,或噤若寒蝉,似是不敢得罪武当。 “没错。接下来,我所说的风月趣事的主人公,便是玄门七士中的清霜子陆姑娘。这位陆姑娘前些日子可着实做出了些惊世骇俗之事。”吾知轻笑着说道,似乎语气中便能听出对这位清霜子极为轻视,“这事估计过不久便会传扬在整个武林之中,不过今日还是先由小老儿我随意说来,让各位一睹为快。” 胡泊然此刻见陆梦霜脸色阴沉的可谓是真的冷若冰霜,但他心中自有一番盘算,自然不想让此事闹大,于是连忙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陆梦霜的手,强行让其冷静下来,然后说道:“师姐,切莫冲动。这吾知老儿若是真敢说出什么侮辱师姐的话,作师弟的第一个不答应,一定和其拼命!” 那吾知的铺垫与内容已达成甚至大大超过了其心里预期,此刻万象塔楼上的几乎全部客人皆是屏息凝神,翘首以盼其继续说下去,甚至就连那峨眉的晦望也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看着吾知。 吾知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大概不到一个月之前,有上武当山进香的百姓因些许小事,与武当门下的一名子弟发生了冲突。而这名弟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玉箫子替师收徒带入门下的,而后又听闻玉箫子安排清霜子陆姑娘负责教导这名弟子。” “其实按理来说,武当门规森严,此等小事依律惩治了便是,结果那名弟子竟胆大妄为的不服管教,据说还顶撞了松风掌门。”吾知缓缓说道:“熟悉武当派的好朋友们想必知道,此等情况,严重者必然是会被直接逐出师门,从轻发落也至少是不知多少年的后山面壁。而负责教导其人的清霜子只怕也难逃干系。” 吾知一番话,引得底下听众不住点头,有人道:“确是如此,武当自百年前冲虚道长那一代起,便是门规森严,向来赏罚严明。” “听闻清溪掌门当时大怒,立时便宣布要将此人逐出武当。”吾知说着话锋一转,道:“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那边对清霜子还并未处理,这位陆姑娘竟直接当着众多师兄弟的面与掌门人发生争吵,并在那之后,也负气出走了。” 吾知说着,挺直了身子,对台下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小老儿来时恰巧路过武当,听闻冰弦子等人回山后听闻此事,也是十分羞愤,与松风掌门商量后,武当派已昭告江湖各同道,这位清霜子陆姑娘陆女侠以及那位违背门规的弟子,奥,这名弟子叫做胡泊然,这二位自下山之日起,无论在外做出任何事情,皆与武当派无关,无论旁人想要对其二人做什么,也不用顾虑武当,武当上下皆会袖手旁观。” 吾知话刚一说完,这边陆梦霜已然重重一掌向桌上击去,引得左近之人纷纷侧目。 那胡泊然对陆梦霜低声道:“师姐切莫生气,那无知老头不过是转述了掌门他们的命令,你在此暴露身份跟他较劲也是于事无补,毫无作用。” 陆梦霜俏脸一寒,说道:“这老儿辱我,你不立时帮我出头就算了,竟还说出如此话语!” 胡泊然连忙赔罪道:“霜霜,冷静。一切交给我处理好吗?你若是在此地,此情此景之下对那老儿出手,那云云众口只怕就真的误会咱俩,就真的说不清了。如此,反而是帮了南宫师姐他们。” 胡泊然提到这些,陆梦霜才暂且作罢,而此刻原先那些被其动静吸引的人也都转过头来不再看他们,因为因为吾知的话而震惊拍案的人并不在少数。 吾知继续说道:“小老儿曾与武当的神机子凌慕予凌老弟有些交情,可谓是忘年之交,小老儿对凌老弟是十分敬重的。天下之人观眼下这一辈的青年俊秀,要么是令狐兄妹,要么是崆峒掌门,又或是玉箫子等人,可在小老儿眼中,凌老弟之才华能耐丝毫不在这些人之下。而之前与凌老弟的几次交谈之中,可以听出凌老弟对自己这位陆师姐是十分之尊敬。” 吾知哈哈一笑,说道:“所以这就更令小老儿好奇了,那位胡泊然胡小弟是长得如何貌比潘安,能迷得清霜子神魂颠倒,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贻笑武林。” 胡泊然那边听了这话,几乎是吓得魂飞天外,他连忙握住陆梦霜的手,在其发作之前,低声道:“师姐,此人辱你太甚,我俩现在就去想个办法,让这厮付出代价!”接着便扬手把小二唤了过来,说道:“结账!” “客官吃的可好?”那小二陪着笑脸,想了想之后,便道:“客官,一共是三百三十六两七钱,您给三百三十五两就成。”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七节)万年 胡泊然正欲从怀中掏出银两,听了此话,先是一愣,脸上似有慌张之色闪过,紧接着便是立刻拍桌而起,一只手前探攥住了小二的衣领,厉声喝到:“你这贼厮,讹钱讹到小爷头上了,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我们是你能惹得起的吗?” 胡泊然这一番动静,虽然不大,可说小倒也不小,虽说别的楼层的客人依旧还沉浸在吾知的讲述之中,可胡泊然这层附近的其他客人,包括那位峨眉派的晦望,皆纷纷侧目,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而那晦望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三分不快,显然是为胡泊然打搅了他的“享受”而气恼。 那小二虽被攥住了衣领,处境危险,可这万象楼之人,又岂有那胆小无能之辈,只见其脸上并不见多少忧惧之色,同时也并未与胡泊然争吵,反而依旧还是那一副笑脸迎人的说道:“这位客官,您说笑了,小店乃百年老店,历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客官若是对小的有任何不满,自可直言,但若是说本店讹钱,这个说法就有失偏颇了。”小二说到这里,只觉胡泊然的那只攥着自己衣领的手又紧了一些,看着离自己喉咙不过半寸的手,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喉咙直接捏断,心中也是打起了鼓,说完这些之后,身子也是微微发抖,额上冷汗直流。 胡泊然听了,不怒反笑道:“笑话,就这普普通通的三菜一饭一甜点,你要我三百多两银子?真当小爷我没吃过饭是吧?” “客、客官您误会了。”那小二此时说话已微微发颤,但仍是逻辑清晰地说道:“客官您说的不错,那区区的一些饭食,虽是我万象楼大厨倾心制作,但也就只需要三十六两七钱而已。” 胡泊然点了点头,这个价格虽说也比一般酒楼稍贵一些,但考虑到万象楼的招牌与名头,倒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这时他便轻轻松开了小二,接着反问道:“那你多收小爷我额外的三百两银子是何意?” 那小二见胡泊然态度转和,且放开了自己,心中也是大定。于是接着说道:“可客官您二位还要了两瓶本店的镇店佳酿‘心满醉’,”小二说着,拿起桌上的两个造型十分风雅的酒壶晃了一晃,然后说道:“客官您这第二壶虽还剩大半,但毕竟已经是开过了的,这‘心满醉’作为本店镇店佳酿,也是明码标价,一百五十两一壶。两壶三百两,加上饭钱一共三百三十六两七钱,您给三百三十五两就行。” 小二又是把之前的说了一遍,可这次胡泊然却没有冲动地将其攥住拎起。 始终在一旁看着没有言语的陆梦霜此刻也是不可置信的询问道:“这酒的价格竟如此昂贵?”陆梦霜自小在武当长大,武当历来清贫节俭,饶是师兄弟们对她照顾有加,百多两银子一壶的酒也是第一次见。 “听见没有?”胡泊然骂道:“连我师姐都发出质疑了?你还敢说你没有乱说话,企图讹诈?” “说的是什么屁话!”那店小二还未开口,这边晦望却是直接站起,结果旁边小厮递上的热手帕,随便擦了两下手,将帕子向地上一扔,冲着胡、陆二人这边走来,边走边说道:“哪里来的穷小子,吃不起就别再这丢人现眼。” 晦望走到近前,摆了摆手,让那小二退下,那小二见是晦望大爷,自然不敢违拗,满脸感激的下去了。 只听晦望说道:“这万象楼,爷就算来的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这‘心满醉’少说也得喝过百多壶了,向来就是这个价格,公道的很。”晦望,说着也不正眼瞧着胡泊然两位,就这么态度嚣张的站在那里。 “你!”胡泊然本欲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重新吞了回去,他此行花费已然不小,之前离开砚青镇时所变卖的散碎银两,基本都悉数投入了进来,而此刻身上也仅剩两三百两银子,连这顿酒菜都是付不起。 “师姐。”胡泊然回头低声对陆梦霜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此行确实没带这么多银两,要不师姐你先走,我在这跟他们交涉想办法。” 此刻楼下又是一片叫好之音,看来客人们对吾知所述的清霜子之“风月情事”颇有兴趣。而一旁有站在栏杆旁望着楼下的小二对身边人低声说道:“可精神着点,大小姐回来了。”另一人低声询问道:“大小姐怎么有空来这的?哦,对了。肯定是为了这‘吾知无不知’来的,今日可是吾知最后一场,若是错过,再想看到只怕就难了。”“嘘!噤声。”那看着机灵点的小二指了指胡泊然这边,另一人也是心领神会的闭上了嘴。 陆梦霜心中微微烦躁,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那边的晦望见胡泊然举动,心中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晦望正准备反唇相讥,目光却是一瞥,落到了一边的陆梦霜身上。这一眼可真可以说是一年万年,陆梦霜今次穿着一身白色素雅衣裙,虽不多么华贵,但料子与设计却是极好的,再配上此刻她那眼角微微含怒的表情以及本身的清冷气质在与胡泊然在一起后,慢慢改变了些许,反而有一种别样但令人陶醉之感,真可担得上“绝色”二字。 晦望生来可谓阅女无数。但却从未见过如陆梦霜般这等女子,心中不免想到:“那传闻中的‘若星梦溪’只怕也不过如此了。”于是一个大胆且邪恶的想法便在心中生成。 晦望心中计议已定,当下便又是改换了一副嘴脸,朝着一旁的小二说道:“这一桌客人的钱算在我账上,你们下去吧。” 伙计店员自然机灵,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有人付账便可,其他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们不敢,也不想去了解。于是,纷纷点头应允,快步离开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四十八节)正娶 这胡泊然自然不知晦望之前那一眼后的盘算,心头对这晦望前倨后恭的态度也是十分不解,不过心里想道,有清霜子陆梦霜在自己身后,这晦望不过乃一纨绔,又有何惧。 晦望待伙计侍从们全部下去之后,向那边陆梦霜轻轻一躬,赔礼道:“伙计们无礼,惊扰姑娘了。”陆梦霜却是看也没看,只是冷哼一声,便要起身。谁知这一声在晦望看来,更是犹如聆听天籁,他连忙拦在二人身前。 陆梦霜见有人挡路,心中之前已因楼下吾知一事搞得烦闷之极,便要抽出伞刃动手,而与她相处多时,早已把她全身上下包括性子摸得透透的胡泊然自然知她心思,将手搭在了陆梦霜握着伞柄的手上阻止,并低声说道:“霜霜,莫要焦急,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陆梦霜此刻心中对胡泊然之前的行为已有些许不满,可这句“霜霜”一听,却是又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欢愉”,于是便轻轻点了点头,重新做了下来。 胡泊然安抚好了陆梦霜,这才向晦望询问道:“这位兄台,主动替我们把银子付了又拦住去路,究竟何意?” 那晦望之前见到胡泊然搭在陆梦霜纤纤玉手上的脏手,真是恨不得直接将胡泊然的手剁掉,可他毕竟平日里在自己姑姑面前向来表现的毕恭毕敬,因此这点涵养还是有的,于是并未发怒,反而说道:“请客吃饭,拦住去路,如此明显的事哪有什么何意不何意,自然是想与二位结交啊。” “哦?”晦望的这个说辞,倒是有些超出了胡泊然的意料。 晦望趁热打铁接着说道:“还请姑娘稍候,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泊然想了想,回头看向陆梦霜,陆梦霜此刻已被楼下的叫好之音弄得几乎崩溃,台下的每一阵喊叫在她听来都是对自己的嘲弄,玄门七士清霜子过去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因此,台下声音愈打,她便越是想早早离开。 胡泊然自然看出了陆梦霜的心思,可最终却还是说了一句:“师姐稍候,我与其说两句话就来。”便转身跟着晦望进了转角的内室。 晦望待胡泊然坐下之后,便道:“阁下果真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在下乃峨眉派弟子晦望,当今掌门人无晦神尼的亲侄儿。” 晦望的身份胡泊然早听陆梦霜讲过,此刻倒也并未有多少惊讶,而他的反应却是在晦望的意料之外,过去每每他与旁人袒露身份,旁人要么惊讶,要么便是直接上来恭维,如胡泊然这般冷淡的反应倒是少见。 “阁下莫非不是江湖中人?”晦望如此问道。 胡泊然答非所问地回道:“学过几年粗浅功夫而已。” 晦望这才暗暗点头,心道:“这就是了。无名小卒不知峨眉无晦神尼这几个字的分量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这样一来,反而更加好办了。”晦望于是问道:“阁下师从何人?那跟你一起的那位姑娘是?” 胡泊然本着言多必失的想法,只是说道:“是我的师姐。师父已然离世多年了。”这两句话倒并非虚言,胡泊然乃由萧允替师收徒拜入武当,说起来,那名义上的师父松风道长确是早已离世。 “原来如此。”晦望并未多想,心道:“这种乡下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知跟着什么野师傅学了几年武功就出来闯荡江湖了。到时候,我只需随便露个一手半手的,那还不将其迷的神魂颠倒的。”晦望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不过万万没想到的事,乡野武夫竟能培养出这等超凡脱俗,犹如仙子一般的弟子。若不是让我遇到,只怕不知还要蒙尘多久,嘻嘻。” 胡泊然看着晦望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阵厌恶之感,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晦望兄还有何事?若是没事,那就等下次有缘再会吧,我师姐身体不适,还需尽快离开才好。” “哦?令师姐是病了还是有不开眼的伤了她,哪里不舒服了?”晦望语气之中,仿佛甚是关心。 胡泊然见晦望之反应,心中已然猜了个大概:“原来这小子是见了霜霜的花容月貌,有些心猿意马,心里去想那些肮脏龌龊之事了。”胡泊然心里倒是并未有什么气愤之意,反而在想如此机会,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毕竟“峨眉掌门亲侄”这个名头身份,还是能做很多事的。 于是胡泊然欲擒故纵道:“这,就不劳晦望兄操心了,你我山水有相逢,在下告辞了。”说着,拔腿欲走。 “慢着!”晦望见胡泊然欲走,低声阻喝,然后便纵身拦在了门前,说道:“依我看,阁下也是个爽快人,那我所幸与你摊开说了吧。” “你师姐有福了。半大爷看上她了,准备明媒正娶,三六九聘的让她成为我的夫人。先不要着急,或许对你们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来说,不明白我的身份,这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晦望好心地给胡泊然解释道:“你们既然学过几年武功,那也算半个武林中人了,巧了我也是,不过我们峨眉派的武功和你们的那三脚猫的功夫可不能一概而论。这么给你说吧,如果说五岳剑派是现在江湖上的皇上,那我们峨眉就是皇上最亲近的王爷,我作为掌门姑姑唯一的亲后辈子侄,我就是小王爷。” 晦望越说越兴奋,道:“这下你明白了,你师姐能嫁给我,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而作为师弟的你,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让我峨眉派随便几个师妹指点你一两招我峨眉的精妙武功,你就能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堂,终生受用无穷。”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把书推荐给其他的朋友。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