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星宸》 第一章、孽因 辛宸离开梓城已经八年了，虽然和之前的朋友还有联系，但也多是线上的。所以当她突然接到于媞的电话时，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是：“你这妞不会是要结婚了吧？” 网络已经如此发达！在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堆里，线上聊天远比煲电话粥更让人放松。而一旦要动用到真人电话，那么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辛宸想得很乐观！ 手机那边的于媞语气中也全是轻松的笑：“是啊！一场期待已久的大宴。妞，十四号前能回来不？” “当然没问题！” 于媞对于辛宸来讲，不只是一个朋友。往事不堪，多讲无用，但若是八年前的那个雨夜，于媞没有收留她，想必也就没有以后了。 所以辛宸在欢欢喜喜地准备了一堆礼物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梓城了。 只是，当她冲到于媞家时，才发现：那里竟然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辛宸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在哪儿？” “东华街第一人民医院1019室。” 手机那边的于媞仍然在笑，可辛宸的身体却已然开始僵硬。她步行爬上了十层的楼梯，瞪大了眼睛足足在‘血液科’的标牌上盯了足有五分钟后，才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1019的屋子在走廊的最尽头，纷杂的走道里其实全都是人声。可辛宸却只觉得这条路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她机械地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无妄苍白。 “你来啦？” 于媞一脸的灿烂。 辛宸却是盯着眼前这张瘦到脱形的脸，良久良久，才艰难地牵动了嘴角。僵直地走过时，辛宸的眼光快速却又不着痕迹地扫过了床尾的病号卡…… “别看了。是慢性髓性白血病！” 于媞的语气轻松得象是在说一场普通感冒。可辛宸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怎么会？你怎么会得这种病？”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于媞好笑地伸手拉着辛宸坐下。没有一丝隐瞒地全交待了：“我是四年前发现情况不对的。开始的时候控制得还算好，可两个月前，病变了。” “病变了？” “对！进入急病期了。医生说也就这一半个月的事了。” 一半个月？ 辛宸的脸已经白得象一个死人。 于媞脸上的笑却似乎比刚才更加灿烂，她轻轻地拍着辛宸的手：“别怕，也别舍不得。人生总有一死。我庆幸，自己能在全无牵挂的时候离开。还记得那年你和我说过的话吗？生既无欢，死可何惧？” 辛宸的眼里终于有了花、泪花…… “所以，你这次叫我回来，是让我帮你处理后事的？” “是啊！你知道的，我不想身后事惊动那些人。” 于媞转身打开了抽屉，有些吃力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的文件：“所有的事我都办好了。这是我自己给自己挑好的墓地，向阳山九区27号，和我生日同一天。从那里看过去，就是澄江。除了那间院子，其余的东西我都已经捐走了。那间房子是妈妈的，我舍不得带走或卖掉，就只能麻烦你接收了。以后你是住也好，还是空着也好，都行……” 于媞后面又说了什么，辛宸似乎记住了，却又似乎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当她拿着钥匙回到那间她也曾经住过两个月的院子里，才发现：这里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院子里空了，客厅的沙发电视不见了，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不见了踪影。甚至于连她房间里的衣物书籍生活用品全都不见了。辛宸发疯了似的在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找到了一个盒子。 那是个很漂亮的盒子！ 足有50厘米见方。淡淡的蓝色清新而温柔，蓝白相间的丝带花似乎连拆都没有拆开过。 辛宸小心翼翼地将它一点一点的拉得脱下盒体，才打开了这间似乎沉甸甸的盒子。 打开前，辛宸猜测里面可能是像册。 可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堆的海报！ 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有的似乎印刷得很专业，可有些却似乎是自己打印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于媞似乎都对它们很珍稀。 每一张的背后都用她那娟秀的字体，认认真真地写着心语。 “倪倪，我今天很乖噢。药那么苦，我都吃掉了。好想吐掉。可想起你上次受伤也乖乖吃药的样子，我就决定，再苦也要吃下去。” “倪倪，我的骨节开始疼了，可是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只能听着你的歌，咬牙坚持。你说的，心里有爱，不怕孤单。” “我的灵魂已经飞走，飞到你的身边。我决定了，我要努力活下去，活到你十八岁生日。” “倪倪，十九岁生日快乐！希望你的下一个生日，我也能祝你生日快乐。” “医生说我只能再活三个月了。我仔细算了一下，大概能撑到我二十四岁生日吧？真的好想在那一天，能看到你……” 第二章、缘起 “所以说，你还是在横店买房了？” “对。” “开个店而已，租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买？” 小辣椒敏感地从字里行间嗅出了了别的问题。可老黄瓜却是更关心：“你不是要勾搭那个小奶油去看你朋友去吗？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开粥店？莫非是那个小奶油喜欢吃粥？” 辛宸的手艺，老黄瓜是信任的。只要她出马，绝对能放倒一片。但问题是，一个才二十的小奶油怎么可能喜欢喝粥呢？ 这路线就不对吗？ 老黄瓜觉得辛宸这路线就选错了！却不想，辛宸的这家粥店开店的第三天晚上，他就通过摄像头看到目标物出现了。 那是一个个头高挑却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 寒冬十二月的天气，这少年不只穿了通长的羽绒服，厚厚的针织帽，脸上还带了口罩和大围巾。刚进门的时候，老黄瓜都没怎么注意，可当这小子往柜台前一站时，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抬头的一瞬间，老黄瓜就认出来了：“浪妞，你家小奶油！！！！” 老黄瓜兴奋得在镜头那边一直跳！ 可辛宸这边却仍然是对着屏幕一个劲地弹键盘，直到那小子喊了第三遍：“姐姐，还有粥吗？”之后，她才不情不愿地把眼光从屏幕里拔出来，回头看柜台外的那个少年。 果然是很漂亮的一只小奶油啊！ 虽然只露着一双眉眼，却亲切温软得让人忍不住一看便心生欢喜。 “杏仁粥没了，只剩下白粥了。要吗？” 辛宸的声音里带着冷淡，听得卫倪微微有些发楞。刚才他一进屋就听到了他的歌，原本还有些怕这店主是个歌迷，太过热情之类的，毕竟他赶时间。却不想：这人明明看到他的模样了，却是扫一眼就过？ 态度还这样？ “怎么？不要白粥？” 又一句不耐的反问让卫倪终于回魂，赶紧摇头：“不是的。我就要白粥。姐姐，我要三碗，打在这个保温桶里就好。” 干干净净的少年，连声音里都透着平和温柔。 真的很难让人产生反感！ 可辛宸脸上的不耐却是越发明显。接过后，三下五除二就把粥打好了。拧好盖递过去：“九十！” 三十块钱一碗粥吗？ 果真如传说中那样，是天价！ 不过既然是吴伯想吃，他也不会在乎。 卫倪痛痛快快地交完钱就走了。而他前脚才出门，后脚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卷帘落闸的声音。回头看时，果然，刚才那位胖乎乎的大姐把卷闸落下了！ 可是…… 卫倪轻轻蹙了一下眉头。要是他刚才没看错的话，那锅里分明还有小半锅呢。现在才十点半，说不准还会有人来的不是吗？这么早就关门的话，那粥不是浪费了吗？ 心里微微有些不适，可脚下却没停下动作。一路快行回到酒店，把热乎乎的白粥从桶里倒出来，盛进碗里，送到了吴叔床前。 不想吴叔竟然一脸的意外：“你竟然买到了？” 啊？ 卫倪不太明白：“叔，你什么意思？” “这家店啊？”吴谨为指着眼前这粥：“这家店虽然新开，可这老板手艺虽好，性子却刁钻得很！一天只卖两顿不说，一次只有两桶的量。我去吃过两回，一个小时不到就都卖光了。晚食七点开，我上回七点五十去就没了。你怎么这会子还买得到？” 原来竟是这样吗？ 可明明那锅里还有小半锅的啊？ 桶？ 那店平常卖粥是论桶的吗？ 纷杂的思绪在脑中翻滚，可卫倪想了半天，实在是毫无头绪。倒是那边，吴谨为顾不得了，端过碗来大快朵颐：“你说这都是大米白水的，怎么这家的粥就这么好吃呢？你们年轻人不懂，等上了年纪就知道了。这世间最好的饭就是粥了。又有营养又养身。尤其是对我们这些身体不好的老人家，最好了。” 卫倪微笑，看他吃完一碗后，便又再添了一碗过去。吴谨为这次不再狼吞虎咽了，而是开始慢慢细品。每一口粥都在含在嘴里慢慢品尝，那仿佛人间绝味的模样，勾得卫倪也忍不住好奇，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果然……入口即化，满嘴都是浓浓的米香…… “真好吃！” “是吧？别说你我这样了，就咱们陆导。嘴刁成那样的，也喜欢得很。每天打发小李子给他打去。我今天还听何言那老小子和陆导开玩笑，要不要干脆把那老板娘聘过来给他当厨子算了。” “噢，那陆导去说了？” 卫倪问得认真，吴谨为一旁听了却是直接大笑出来：“傻小子，那怎么可能？你想想，这一碗粥就卖三十，一桶至少能卖一百碗，一餐两桶，一天两桶就是四桶四百桶，一万两千块。一个月下来就是将近四十万的收入。你要是轻轻松松地月入四十万，你还会去给人当厨子？” 那当然不会！ 卫倪微笑。吴谨为也是眼中带笑：“老陆啊，一辈子顺心顺水，我行我素。这次……怕是难以如愿了。” 只是没成想，第二天早上，吴谨为带着卫倪刚进棚，就听见两个剧务在那里闲聊：“听说了吗？陆导刚才真让小李子去那粥铺了！” “不会吧？陆导还真想聘人家给他当厨子啊？”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陆导自从吃了人家的饭后，就吃什么也不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导前年动过手术，医生只让他吃粥的。那清汤寡水的能有什么吃头？陆导那天天脸臭成那样，还不就是心不顺？这回好不容易碰到个对口的？还能放过？” “可，人家这一个月就能四十万的，会听他的？”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组马上就要来一个新人了。听说这人背后的势力可是相当厉害的。别地儿不敢说啊，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不听话就甭想呆。” 隔道里，卫倪目瞪口呆，吴谨为的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叔，你看要不要去给那老板娘递个信儿？” 卫倪一片好意，可吴谨为却是抬头就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这些？” 啊？ 卫倪不明白。 见这小子真是一头雾水，吴谨为气得上去就给了他一记脑崩：“想想这剧里的角色能让新人露脸的有几个？女的就不必提了，男配里就数你的角儿最出彩！要是来的人真那么厉害，顶了你可怎么办？” 吴谨为的担心果然很快应验了。他刚把卫倪带到化妆间，助导就把他叫走了！ “换角？那怎么行？咱们可是已经签了合同的！” 吴谨为不干了！那助导却是一脸的冷笑：“签了合同又怎么样？老吴，你是老人了，别这么不懂事。给你换个角儿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不服管，直接把你的戏给你压没了，把人在这儿给你压九个月，让你离不了地儿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更何况陆导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惹了他，以后你家卫倪还想不想再在这个圈里呆了？” 吴谨为气得张口结舌，回去就犯了胃疼。 他躺在床上疼得满头大汗，卫倪只能在房间一直守着。刚才剧组已经通知他了，他的戏份从男三变成男五。最近的戏要到半个月后才会开！ 怎么办？ 自他离开乐天后，情况就好像一日不如一日。歌，他已经不能再唱了。要是连戏也接不了的话…… 空空的阳台，少年无力望天。 而就在其正下方，酒店后幽深的小巷中，一个肥硕的身体，正拿着一只竹竿小心地垃圾堆里翻拣。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找到了那只被扔弃掉的一次性餐盒。 掏出打火机，噗的一声，幽蓝的火苗在寂夜中腾出让人心颤的旋律…… “你、在干什么？” 第三章、织缘 卫倪看着那堆火焰，不可置信。 但让他更加不敢相信的是那个半隐藏在黑暗里的肥硕身影。 “你、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卫倪的声音在平常是平和而温柔的。可现在那温柔变成了颤抖，平和里全是压抑。看看左右前后无人，卫倪小心地踏了几步上来，对那阴影里的人将声音压了更低：“我知道他派人逼你了，可是……你不能这样做的，会出事的！” “出事？” 黑暗里的声音和那天一样，依旧冷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能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吗？ 卫倪看看地上那堆已经熄灭的火焰，除了一堆渣渣，确实什么也不剩了。 可是：“证据在这儿！” 他的手指在了她的心窝前！ “他不值得你这么做！不想从，离开不就行了？你的手艺那么好，在哪里过不上好日子？为什么要做这种犯法的事儿？” 卫倪急得都要跳脚了。可黑暗里那个冷淡的声音这次却是笑了：“犯法？”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不是？” “对啊！没有人会死，哪来的犯法？” 身影从黑暗中慢慢退走！ 幽深的巷子里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可第二天中午，卫倪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了。 “陆导病了？” “对！突发性胃出血，马上就送医院了。可听说检验结果不太好，今天一大早就送回京都了。” 卫倪打听回来的这个消息，惊得吴谨为眼珠子掉出来。 不过：“他走和不走，对眼下这个局势来说，都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就算这个戏换了导演，卫倪的戏份怕也要不回来了。 卫倪也知道。只是还不等这边他们想出个对策，吴谨为却是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女儿居然在体检时发现肾上长了个肿瘤！吴谨为今年四十七了，就这一个女儿。虽然有些对不起卫倪，可这个时候却也顾不上别的了。他嘱咐卫倪好好呆在这儿，一切听剧组安排后，便着急忙慌的走了。 “你先别急，这一着棋差了。下次还有翻盘的时候！” 吴谨为留下的只有这句了。 卫倪只能微笑。 只是，在目送着车离开后，他却是再挂不起任何的微笑。扭头就准备去找那个女人问问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他人刚走出月台，那个女人却已经在侯车室等着他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柔的少年，哪怕心中生愤，也只能跳跃出绵羊的舞步吗？ 辛宸看看腕上的表面：“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去整整行李！” “你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前，新导演已经和那个新进组的小生商量过了，男五的戏份全部被砍了。你现在一回酒店，助导就会把解约书和十五万的解约金给你。我劝你，接受。然后收拾行李和我去宁夏！” ？？？ 卫倪不可置信。可事实却真的就象这个女人说的那样。他一回酒店，解约书就送来了。而解约金的数量居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因心中早就有数，所以卫倪表现得十分平静。签了字，收下钱，收拾东西立马就走人了。 这份从容倒是让那送信来的助导，颇有些意外！ “你倒是识相。不过卫倪……你识相识得太晚了！早干嘛去来？” 暧昧的一个眨眼，让卫倪的心瞬间僵成了冰块。 哪怕回到火车站，上了火车，坐进卧铺里后，也恢复不过来。 他呆呆楞楞着，坐在那里宛若木雕。 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却是一上车，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在那里疯狂敲打。 等卫倪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包厢里漆黑如墨，唯一的光亮来自于两米外背对着他的幽蓝屏光…… 因那屏幕背对着卫倪，所以他看不清楚屏幕上的具体内容，但就从这个女人眼镜上的反光，卫倪也发现了。这女人的屏幕没有正常的界面，没有歌曲，没有视频，有的只有深蓝的背景和疯狂跳动的白色英文字幕…… “你，是程序员？” 这是卫倪最温和的猜测了。 但可惜，这女人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合上屏幕后，她拉到了包厢的顶灯。 突然亮想的灯光让卫倪有些不适。 不过在光线明亮后，他倒是头一次全面地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全貌。 呃！ 比他想象中的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一米七的个头，一百五的身材，实在是有些……强壮了。头发乱糟糟的披着，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镜，格子毛衣的话……真的很象程序猿啦！ 但可惜的是：这女人否认！ “我叫辛宸，不过这个名字我不常用，他们都喜欢叫我汤包！你可以叫我汤姐。” 汤包？ 卫倪有些笑不出来。 辛宸也知道他笑不出来，所以，她点了点他的行李：“你有平板吧？加我蓝牙，我传个剧本给你。” “剧本？” 卫倪眼前一亮：“你帮我约了个新戏？” 辛宸眼神闪开看向窗外：“戏是有了，但能不能拿到，还要看你的本事！” 啊？ 怎么戏有了？能不能拿到却要看自己的本事？ 在卫倪所了解的区域里，接本子主要看经纪人的本事，经纪人联系到合适的剧本，和那边沟通过后，对方如果有愿意就会叫他去试戏。如果人家看不上他，那就别当别论了。他在当中所能做到的只能是演技上尽力表现罢了。 可为什么？在这里，好像不是这样？ 卫倪想不通这个……呃，汤姐的脑回路和打算！ 但话说她弄来的这个剧本，却是实在太精彩了！ 这个剧本的名字叫《西策》，非常意外的竟然是个电影。它主要讲的一个上京的公子哥在父亲获罪后的复仇之路。父亲获罪后，家产被罚，他孤身一人带着两名老仆回返故里，却在途中被土匪劫持。他用自己的机智和武功，成功的征服了那群土匪后，帮助他们打退了来围剿的官军。可天道无情，皇帝昏庸。灾年连连，民不聊生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山寨。官府见他们日渐势大，越发忌惮。屡次清巢却不成功之下，有个官员竟想出招安之法。恰适西境外敌入侵，朝廷便想用这帮匪人去对抗外敌，他们好从中得利。却不想，男主从头到尾的目的都是杀掉昏庸的皇帝，替父亲报仇，甚至不稀利用他的兄弟。可家国大义之下，他最终选择了保家卫国。 不为皇城朱砂鼎，只愿青乡不染尘！ 这个剧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私心，自己的挣扎，甚至犯下大错，枉送性命，可偏偏正因为如此，角色才那般鲜活。剧情紧凑而有张力，是个光看剧本都让人心潮澎湃的好故事！ 更别提，这个剧的导演竟然是圈内那位花钱也请不动的徐导！ 话说这位徐导在圈内实属一位名力榜奇葩！ 凡是他导过的电视剧电影，就没有一部不火的。四部金马奖提名，六部金鸡百花奖入围。但这样一个人物在圈内的风评却是并不算好！ 原因似乎是因为，这位导演太倔了！ 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要选谁就选谁？不接受制片人和资方的一切条件。这样一来的话，固然让他的成品在制作上有了质量，却在另一个市场运营受阻。 不过以卫倪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导演却正是他打开局面，咸鱼翻身的好机会。 所以这一路上，卫倪几乎是以一种疯狂的态度来狂刷着剧本！ 每一个角色都细心琢磨，每一个情节旁边都记下大量的心得日记。 看得出来，这小子的工作态度确实认真努力！ 但：“这世界上最虚伪的一句话，就是有付出就会有收获！” “或许，我该这么翻译！你就算想奉献，也得有人愿意让你奉献才行！” “我看你似乎最中意男主的戏份！可你想过没有，你有那么大的脸去演男主吗？” 第四章、顺缘 毫不留情的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卫倪的脸上。 他当时就楞了，张着嘴哑了很久后，才终于挤出了一句颤抖的话：“是啊！我现在没有当男主的资本！” 是的！那个角色很好！设定非常出彩。只要演好了，绝对是可以一举成名的好角色。 可是……这样的好机会，不只是他想要。只要长了个眼睛的男演员，怕都会想出演的。徐导的戏，一向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好机会。哪怕明知他在资本运营的市场并不吃香，但能被他挑中，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而且徐导的戏一向养人，只要演过他的戏，演技就一定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这样好的机遇，太多人想要了。 可如今的他，哪来的资本去做男主？ “不只男主，只怕连男配也轮不上我！” 这个认知是苦涩的。 但：“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辛宸的定语让卫倪的脸上越发的滚烫，他的嗓子火辣辣得说不出一个字。但很快，让他更无语的事竟然发生了：“所以这次你到了剧组后，打扮得邋遢点，报名就说是要当群演！” 啊？ 群演？ 卫倪……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白皙柔嫩的脸皮上全是尴尬：“汤姐，这会不会……” “会什么？丢人？” 辛宸冷笑地上下打量一下他，冰冷的眼神就象刀子一样滑过卫倪的全身：“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清楚。歌，不能唱了！便只能在演戏上出头。可你的演技有出色到让你一战成名的地步吗？卫倪，清醒点，你没有慢慢往上爬的机会。在有人捣鬼的前提下，要不你就一战成名，要不你就会被人永远的踢出这个圈子。” “你要是听我的安排，我就有办法让你在这个戏里露上脸。你要是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么点偶像包袱，咱们下了车就分道扬镳！你选一个吧！” 什么？ 她知道有人在捣鬼？ 那么，她还知道些什么？ 莫非，她还知道当初他差点被人…… 仿佛一火车的冰水迎面砸在了脸上！ 卫倪当时的脸色和死人几乎没有区别。 若有可能，他真的想就那么死了算了！ 可是：“你死也别死在我跟前！” “卫倪，死，是这世界上是简单的事！难的是，活下去。然后将欺侮过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火车终于还是到站了。 出站的路上，卫倪都神思恍惚。 他想起了那几年在韩音做练习生的快活，想到了进入乐天后的风华无限。 那时他只有十六岁，却已经跳到了许多艺人花了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达到的境界，第一张唱片出来就卖了三百万，第二张四百万，第三张直接冲到了六百万。全公司都围着他们转，所有的资源都优先仅着他和莘城挑！ 他看到的所有人都是笑脸，周边除了鲜花就是掌声。无数的歌迷高喊着爱他！ ‘卫倪，我爱你！’ ‘卫倪，我喜欢你！’ ‘卫倪，你的歌声好好听，我想你唱歌，唱一辈子！’ …… 欢呼声似乎仍在耳边盘旋！ 可是……他再也唱不出一个字来了！ 他的嗓子废了！ 那个人，他毁了他！ 可是……他还不罢手！他非要他死才甘心吗？ 那天，但凡是从三号月台上经过的人，都看到这样一副怪相。 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双眼赤红的坐在地上。他似乎是刚刚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漂亮的脸蛋惨白如纸。 “小伙子，你是不是摔疼了？” 一个大娘忍不住上去询问。结果不管她怎么问，那个男孩子就象是失了魂一样。木呆呆的，戳他也不动，喊他也不听。有两个男人过去扶他，结果这小孩竟是突然尖声大叫了起来，然后疯了一样地就跑走了。 可把路过的人吓了不轻！ 哪怕最后他的步伐都停了下来，左右看向他的眼神都仿佛是在看一个疯子…… 他疯了吗？ 他已经彻底摔下了？ 沦落到没人认识的地步了？那些大爷大妈不认识他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些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女孩子都不认识他了？ 他们不是说要永远爱他的吗？ 为什么现在看他的眼神，都象是在看一个疯子？ 这些人都已经这样了！ 想必，片场的那些人，看他竟然去要当群演时，会更惊讶吧？ 奶油小生，小白脸…… 这就是流量的下场…… 长这么好，当什么群演？出去卖不是更好？…… 不会是连卖都没人要吧？毕竟听说当年他和那什么那什么有点事，是被踢出乐天的…… 浑身一个机灵打过！ 环顾四周…… 似乎全是人……又似乎全是狼…… 他们要吃了他！ 他们想把他吞下去！ 哪怕他就算是死了，也会在死前被这些人生生凌迟掉了！ 亦或者，就算是他死了，这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他们会把那件事剥出来，添油加醋的说上几百万遍。把他永远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要是那样的话，他还不如在一切没有发生前，死了算了！ 恍恍惚惚，那里似乎有个水池…… 一步步走过…… 走到水边…… 看到水中的倒影…… 抬腿，轻轻要踩上去……只要一跃跳下，他，就算是解脱了！ 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期待着烈风从耳边滑过时，咣，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醒醒！！二两酒就成这样了？你还要脸不？给我醒醒！” 充满力量的耳光，打得卫倪晕头转向。他都看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眼前全是星星。可旁边一只有力的手掌却已经紧紧拉住了他。 上车，上楼，进屋，按在床上…… 然后，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什么？ 水声？ 卫倪象是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咚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要逃开这个地方！ “你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不喜欢男人的。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理智在那一刻崩溃，他终于哭着吼了出来。 他不要！ 他不要！ 他干干净净的唱歌，认认真真的演戏，为什么要让他碰上这样的事？ 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哭声，彻底汹涌！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 他哭得摔在了地上！ 他要跑！他不要呆在这里！他宁可死也不要被玷污！ 然后……水声，似乎消失了！ 危险不见，只有软软的环抱，紧紧地拥住了他。 “没事了！卫倪，你安全了！” 这个声音是清冷的。冷淡里似乎永远带着一丝的厌世和嘲讽！ 她好像看不起他！ 但是，她没有伤害他。 第五章、摧毁 睁开眼的前一瞬间，卫倪连灵魂都在颤抖。 他有些分不出来，昨天那些到底是不是梦？ 他不敢睁眼，可一丝一缕的阳光却仍然还是穿透了黑雾，照在了他的脸上。温度渐自柔和，阳光的融暖慢慢地摧散了心中的伤。卫倪甚至感觉到小肚子里有一种暖暖的热意在往外散发着能量，它给了他勇气，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间陌生的房间，酒店的标配，似乎很是高级。 暗茶色的墙纸上有隐约可见的云纹，或卷曲宁静，或飞扬飘逸。而不管在哪一朵云里，都有星星点点的光世在闪耀！ 鼻间，渐自闻到了甜香。 扭头，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床头，静静地伫立着一大捧鲜嫩的百合花。清新安宁的香气，融进身体的第一丝都变成了安慰…… “你醒了？” 门，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响起了。完了足有五秒，卫倪才看到辛宸进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大概是颜色的关系，看着倒比昨天瘦了些的样子。更精神了！却也更冷了。 她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似乎是饭菜。 卫倪赶紧把花放回去，从床上下来：“汤姐，给我吧。” 他要接过，可汤姐那里却是又拉下了脸，冷斥道：“坐好！” 卫倪轻轻一缩，乖乖地坐到了窗边的小桌边。 辛宸左右看看后，还是把托盘放到了那只小桌上。“前天你晕过去了，我找大夫给你把了把脉。他给你开了副药膳方子，以后你不许再吃外面的东西，零食也不许，一日三餐都是要听我的，明白吗？” 他晕了？她给他请了大夫？ 大夫说了什么？ 卫倪的心又开始悄悄地瑟缩。可脸上却还是扬起了微笑，乖巧地点头：“行，我一定听汤姐的。” 见他这样听话，辛宸也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让他在一边吃东西，她则坐在一边再度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她在一边指尖轻弹如飞，卫宸在一边安静地吃着面前的‘药膳’？ 说是药膳，其实就是一大罐有汤有料的炖品。开盖前是有一些药味。可开盖后，那丝淡淡的药味就不见了。剩下的全是香气。干贝，香菇，瘦肉还有各类鲜笋，好吃得简直让人停不下舌头来。 自从做练习生起，卫宸就一直注意身形管理。他小时候属于比较容易发胖的系列，不是莘城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类型，要想管理好身形就必须管住自己的嘴。为此，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饱饭。可今天，或许是这蛊炖品真的太好吃了。一不留神，竟然一大罐全吃进去了。 卫倪有些发呆，这可怎么办？ 结果，他的手刚放到肚子上，就让一只有些冷的手抽开了：“以后不许节食！想要管理好身材，方法多的是。饿肚子算什么本事？” “噢！” “去洗个澡，柜子里有给你准备好的衣服。整理好后，咱们一会儿去骑马。” 骑马？ 不是去……当群演吗？ 卫倪的话在嘴边溜了两溜，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乖乖地溜进浴室去了。 辛宸说是带她去骑马，卫倪原本还以为是到影视城那边刷存在感呢？不想这姐姐竟然直接带她去了马场。这边的马场和帝都，海市的那些马场不同。占地超大，仿佛一片草原似的草场上让人一看便心旷神怡。马儿们也个个膘肥体壮！看着就很精神！ “以前骑过马吗？” “骑在上面拍照，算吗？” 卫宸的回复，果然惹来了一记狠瞪。悄悄缩下脖子，赶紧低下头去。结果下一秒，就让狠狠在后背上拍了一记：“不许低头！什么样子？给我抬头挺胸。骑马，最忌讳这含胸驮背的丑样儿了。给我坐直了。” “是！” “不会骑没关系，马儿这东西最通灵了。你自己挑一匹顺眼的，今天上午就坐在上面先溜。完了给他刷刷背，喂喂草料。下午，咱们开练。” 开练？ 卫宸想象不出这位姐姐会怎么练他？毕竟在他看来，当一个演员，能学会在马背上轻跑就够了吧？结果没成想，这个姐姐简直是把他要训成奥运会冠军！ 不但马速有标准，还要姿势漂亮，上下马潇洒，学会在马上象她那样连飞带跳不说，最后甚至还要求他不带马鞍完成跳栏，跃沟，三百六十度转身！！！ 卫宸简直让任务栏吓呆！ 不过他虽然和这位姐姐相处得时间不算长，但也渐自摸索出一些与她的相处之道了。和这位姐姐相处，只有一个窍门，那就是听话！只要她让你干什么，你干了什么，那么她绝对不会找你麻烦。可若是你完不成……那你就算毁了。 卫宸没试过，既是不敢，也是不想。更何况……这位姐姐给他安排的‘课业’实在足够的艰巨！卫宸得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能勉强完成。回到酒店，吃饱就想睡了，哪儿有空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甚至于，卫宸连到这里是干什么的都忘了！ 直到那天，他从马场的浴房出来，结果让人一声叫住的时候，才隐约想起来了些什么？ “你，是卫倪吧？” 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男人叫住了他。 弄得卫倪都有些楞，扭头看了这人半天，才似乎是想起来了：“张先生？” 张奇哈哈大笑，过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不错，想起来了。咱们只见过一面，那时候你还在乐天呢。” 卫倪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却遂即想起了宸姐的喜好，又扬起了脸。笑看眼前的男人：“张先生也是到这儿玩的？” “玩？”张奇好笑地打量他：“我哪有你这么享福？我是跟着徐导来拍戏的。西策！听说了吗？” 西策？ 卫倪眼中光华闪了一下：“自然听说了。徐导的大作嘛，哪会有人不知道？” “那，你就没兴趣来串个门？” 张奇的这种调笑，似乎藏了别的东西。卫倪不能说不心动的，可是：“徐导看不上我这样的吧？况且你们应该都开机好久了吧？” 这小子居然是这种反应？ 张奇有些意外，要是没记错的话，四个月前这小子可是故意和他还有徐导坐一趟火车的，甚至连位子都是同一节卧铺。不过这小子鬼贼得很，一路连个脸都没露，却在下车后，从月台开始给他们现场直播了一路演技！ “演得是不错！可心眼儿太多了。” 徐导当时是这么批价的，虽然张奇当时也让这小子的演技给惊到了，但心眼太多的人，不只徐导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却没成想：那小子之后竟是根本没按他们预期的那样，来剧组应试。而是象海市蜃楼一般的，直接人间蒸发了。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到他，张奇还以为这小子已经不在宁夏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小子在这儿干什么？” “骑马啊？” “骑马？” “对啊！”卫倪突然想起来了昨天辛宸看到他骑术后给他的调侃：“学点本事总是没错的。以后我就算演不了戏，当个马术教练也不错啊。” 第六章、重塑 睁开眼的前一瞬间，卫倪连灵魂都在颤抖。 他有些分不出来，昨天那些到底是不是梦？ 他不敢睁眼，可一丝一缕的阳光却仍然还是穿透了黑雾，照在了他的脸上。温度渐自柔和，阳光的融暖慢慢地摧散了心中的伤。卫倪甚至感觉到小肚子里有一种暖暖的热意在往外散发着能量，它给了他勇气，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间陌生的房间，酒店的标配，似乎很是高级。 暗茶色的墙纸上有隐约可见的云纹，或卷曲宁静，或飞扬飘逸。而不管在哪一朵云里，都有星星点点的光世在闪耀！ 鼻间，渐自闻到了甜香。 扭头，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床头，静静地伫立着一大捧鲜嫩的百合花。清新安宁的香气，融进身体的第一丝都变成了安慰…… “你醒了？” 门，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响起了。完了足有五秒，卫倪才看到辛宸进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大概是颜色的关系，看着倒比昨天瘦了些的样子。更精神了！却也更冷了。 她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似乎是饭菜。 卫倪赶紧把花放回去，从床上下来：“汤姐，给我吧。” 他要接过，可汤姐那里却是又拉下了脸，冷斥道：“坐好！” 卫倪轻轻一缩，乖乖地坐到了窗边的小桌边。 辛宸左右看看后，还是把托盘放到了那只小桌上。“前天你晕过去了，我找大夫给你把了把脉。他给你开了几副药膳方子，以后你不许再吃外面的东西，零食也不许，一日三餐都是要听我的，明白吗？” 他晕了？她给他请了大夫？ 大夫说了什么？ 卫倪的心又开始悄悄地瑟缩。可脸上却还是扬起了微笑，乖巧地点头：“行，我一定听汤姐的。” 见他这样听话，辛宸也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让他在一边吃东西，她则坐在一边再度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她在一边指尖轻弹如飞，卫宸在一边安静地吃着面前的‘药膳’？ 说是药膳，其实就是一大罐有汤有料的炖品。开盖前是有一些药味。可开盖后，那丝淡淡的药味就不见了。剩下的全是香气。干贝，香菇，瘦肉还有各类鲜笋，好吃得简直让人停不下舌头来。 自从做练习生起，卫宸就一直注意身形管理。他小时候属于比较容易发胖的系列，不是莘城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类型，要想管理好身形就必须管住自己的嘴。为此，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饱饭。可今天，或许是这蛊炖品真的太好吃了。一不留神，竟然一大罐全吃进去了。 卫倪有些发呆，这可怎么办？ 结果，他的手刚放到肚子上，就让一只有些冷的手抽开了：“以后不许节食！想要管理好身材，方法多的是。饿肚子算什么本事？” “噢！” “去洗个澡，柜子里有给你准备好的衣服。整理好后，咱们一会儿去骑马。” 骑马？ 不是去……当群演吗？ 卫倪的话在嘴边溜了两溜，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乖乖地溜进浴室去了。 * 辛宸说是带她去骑马，卫倪原本还以为是到影视城那边刷存在感呢？不想这姐姐竟然直接带她去了马场。这边的马场和帝都，海市的那些马场不同。占地超大，仿佛一片草原似的草场上让人一看便心旷神怡。马儿们也个个膘肥体壮！看着就很精神！ “以前骑过马吗？” “骑在上面拍照，算吗？” 卫宸的回复，果然惹来了一记狠瞪。悄悄缩下脖子，赶紧低下头去。结果下一秒，就让狠狠在后背上拍了一记：“不许低头！什么样子？给我抬头挺胸。骑马，最忌讳这含胸驮背的丑样儿了。给我坐直了。” “是！” “不会骑没关系，马儿这东西最通灵了。你自己挑一匹顺眼的，今天上午就坐在上面先溜。完了给他刷刷背，喂喂草料。下午，咱们开练。” 开练？ 卫宸想象不出这位姐姐会怎么练他？毕竟在他看来，当一个演员，能学会在马背上轻跑就够了吧？结果没成想，这个姐姐简直是把他要训成奥运会冠军！ 不但马速有标准，还要姿势漂亮，上下马潇洒，学会在马上象她那样连飞带跳不说，最后甚至还要求他不带马鞍完成跳栏，跃沟，三百六十度转身！！！ 卫宸简直让任务栏吓呆！ 不过他虽然和这位姐姐相处得时间不算长，但也渐自摸索出一些与她的相处之道了。和这位姐姐相处，只有一个窍门，那就是听话！只要她让你干什么，你干了什么，那么她绝对不会找你麻烦。可若是你完不成……那你就算毁了。 卫宸没试过，既是不敢，也是不想。更何况……这位姐姐给他安排的‘课业’实在足够的艰巨！卫宸得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能勉强完成。回到酒店，吃饱就想睡了，哪儿有空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甚至于，卫宸连到这里是干什么的都忘了！ 直到那天，他从马场的浴房出来，结果让人一声叫住的时候，才隐约想起来了些什么？ “你，是卫倪吧？” 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男人叫住了他。 弄得卫倪都有些楞，扭头看了这人半天，才似乎是想起来了：“张先生？” 张奇哈哈大笑，过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不错，想起来了。咱们只见过一面，那时候你还在乐天呢。” 卫倪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却遂即想起了宸姐的喜好，又扬起了脸。笑看眼前的男人：“张先生也是到这儿玩的？” “玩？”张奇好笑地打量他：“我哪有你这么享福？我是跟着徐导来拍戏的。西策！听说了吗？” 西策？ 卫倪眼中光华闪了一下：“自然听说了。徐导的大作嘛，哪会有人不知道？” “那，你就没兴趣来串个门？” 张奇的这种调笑，似乎藏了别的东西。卫倪不能说不心动的，可是：“徐导看不上我这样的吧？况且你们应该都开机好久了吧？” 这小子居然是这种反应？ 张奇有些意外，要是没记错的话，四个月前这小子可是故意和他还有徐导坐一趟火车的，甚至连位子都是同一节卧铺。不过这小子鬼贼得很，一路连个脸都没露，却在下车后，从月台开始给他们现场直播了一路演技！ “演得是不错！可心眼儿太多了。” 徐导当时是这么批价的，虽然张奇当时也让这小子的演技给惊到了，但心眼太多的人，不只徐导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却没成想：那小子之后竟是根本没按他们预期的那样，来剧组应试。而是象海市蜃楼一般的，直接人间蒸发了。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到他，张奇还以为这小子已经不在宁夏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小子在这儿干什么？” “骑马啊？” “骑马？” “对啊！”卫倪突然想起来了昨天辛宸看到他骑术后给他的调侃：“学点本事总是没错的。以后我就算演不了戏，当个马术教练也不错啊。” 第七章、欠缺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张奇当时也不信，所以下午他就没回剧组，准备看看卫倪到底是怎么玩马的？结果一看之下，张奇简直震惊了。 “这是我拍的视频。徐哥你看看，这小子的骑术怎么样？” 不提徐导在看到这则视频后有多惊讶，只说卫倪在打发走张奇后，隐隐约约地象是终于猜到什么了。 “姐，是不是咱们来时和张奇，或是还有徐导，是坐一趟车的？” “嗯。” “可当时，他们不在横店吧？” “没错。” “所以，你是知道了他们什么时候要坐这趟车，才计划其它事的？” 卫倪问出最后一句时，简直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他到现在为止，其实还不是很能摸准这们姐姐的脉。平常他装装糊涂没关系，可在这件事上，他真的想弄明白！ 结果，又被狠狠地鄙视了！ “不事先筹谋，难道还等死透了挂上墙，再去想墓地摆哪儿比较合适？” 卫倪让训得抬不起头来。不过，宸姐这样训他，倒比之前那样嗯着承认，让卫倪更舒服。更何况，仔细想想的话，宸姐说的不无道理的？事先筹谋怎么了？总比让人处处算计着强？ 不过：“张奇今天已经现身了。那下一步，他是要来请我去剧组玩怎么办？” “你想去吗？” “想。” “那就去。想去就去，又不是小娘们，作什么作？管他到时候是让你客串也好，还是让你教马术也罢，自自在在的去就是了。” 卫倪听得都笑了。这姐姐实在是痛快得胜过男人！ 果然，第二天，卫倪就接到了张奇的电话。话里是叫他去剧组玩的，可刚到组就被徐导指挥了：“你去给陈浩看看他那马，矫情得小样儿，自进组那天就没听过话！” 陈浩，是西策的男主角。 作为智谋与武力并存的男主，一半的戏都在马背上。和马的关系搞不好，确实是个麻烦。不过这对如今的卫倪来说，却已经不是难事了。 “要想马儿听话，其实并将不难。陈哥你每天抽出点空来，给他刷刷背，洗个澡，喂点草料，然后再悠闲得骑着马去转转。你别看他不会说话，其实这家伙很聪明的。他能听懂人话的！剧组的这些马都是练出来的，等你和他混熟了，我再教你别的。” 卫倪表现得很坦然。既没有被指派干活的尴尬，也没有从‘昔日巨星’沦落到去当‘马术教练’的难堪。这副自在，不只让徐导张奇意外，更让陈浩眼前一亮。 陈浩作为联谊的当红小生，本便是八面玲珑之人。卫倪又年轻，很快二人就混熟了。陈浩在卫倪的帮助下，马术可说是长进飞快，不出几天就应付拍摄再没问题了。 一边徐导冷眼观瞧：“这小子对片场还是很留恋的。” 毕竟年轻，喜欢什么东西眼睛藏不住！但越是这样，徐导就越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他被一个毛头小子算计？他就要憋到这小子憋不住了，主动和他表白不行。 张奇熟知徐导的性格，所以他也一直不表示，除了和卫倪这小子主动说些有的没的，就再没动作了。 直到一天，卫倪不再来了。 “不好意思啊张哥，我姐给我请的老师到了，我怕是没时间再过去了。” “老师？什么老师？” 张奇很好奇，但可惜，他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在剧组憋了三天，见这小子是真的不来后，张奇憋不住了，直接杀去了卫倪所住的酒店。先前只知道他在丽华住着，原以为是标间，不想最后竟是在豪华间找到的这小子。 只是，门进了。但里面，竟是除了卫倪，还有一个老外？ 桌子上一堆外文书…… “你这是要出国？” 张奇猜测。卫倪顿了顿，最终却还是承认了：“对！” “不回来了？” 张奇再次猜测。而这次，卫倪没有回复：“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什么时候走？” “呃，最快一个月，最晚两个月吧。” 卫倪接到这个消息时，其实也是很吃惊的。 他到甘肃来四个月了，拍戏的事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好不容易有点苗头了，怎么宸姐突然又给他搞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干什么？辛宸没好气的把眼睛从屏幕里拔出来瞪眼前这小子：“当然是干你？” 什么？ 卫倪的脸顿时红得成苹果。可下一秒，就被厚厚的砖头书砸了脑袋：“不长进的小子。那姓徐的老头在溜你呢，你就看不出来？妈的，这年头有两个资源的人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溜人？那好，咱们就看谁溜了溜？” 辛宸让惹火了！火速给卫倪弄了个外教老师来。不过教的内容竟然不是英语，而是法语？卫倪很受惊，要是英语的话，他还能应付几句，法语这怎么搞？ 他忙得再次天晕地暗，自然连顾不得再去应付张奇。 可张奇却是忍不住了，回去就把看到的事给徐导讲了。徐老头原本还不信呢？结果半个月后，张奇再去时，竟是没找到人。一问，去办护照去了！ 徐老头这才晓得玩脱了！ 赶紧让张奇带合同去。 “男四，一个秀才，因家里的地让县太爷的小舅子抢了，父母气得上了吊。他去刺杀县太爷，结果让订成反贼，上山成了土匪。招安时，他是一心想进京告御状的，还带了珍本去打通门路，结果意外听到官员秘谋，赶紧想通知兄弟，却在逃跑途中，被乱箭射死。” “一个悲情角色。戏不多，加起来也就三天就拍完了。原先订的那小子档期一直调不过来，这眼看就要结戏了，徐导也火了，就你了。怎么样？帮个忙呗。” 张奇是个痛快人！ 而卫倪，在低头想了一会儿，又仔细算了一下时间后，咬牙了：“我的飞机正好是在大后天。要不这样吧。张哥你回去和徐导说说，我连轴拍，加夜场。两天搞定，行不？那边我还有事，真的不能改期。” 这样啊！ 看来是真的了！ 张奇回去自然赶紧和徐导说了。徐导也很丧气，本来能好好拍的戏，结果搞成这样：“那就照他说的办吧。把剧务调好，明天六天通知这小子过来。” 张奇电话通知，卫倪痛快应承。可放下电话后，卫倪却是笑了：“姐，后天咱们就是去了伯尔尼，应该也没什么急事吧？” 辛宸没好气地把手里的法语本子砸了过去：“学成这样，也敢说不急？告你这臭小子，十月之前，法语口语必须给我过级，否则老娘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 “那男五的戏，看通了没？” “看通了！” “真通了？” 辛宸有点不信，卫倪却是已经无奈地笑着端过一杯水去：“好姐姐，你让我在火车上练的那段感情戏，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五吗？原本家境小康，功名富贵只在指前。却不想一朝受屈家破人亡，自云端而落，茫茫不知何地。神魂飘荡，行尸走肉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却原来不过是泡影一场，笑死而亡，滴泪不知何方？” “姐，我真的通了。” 第八章、自悟 说好的早上六点开工，但五点不到，卫倪便收拾东西走了。 他走了，屋子里再没了别人。正方便辛宸打开电脑干活。 三台屏幕上，最中间的屏幕上仍然是蓝底白字，左面的那台屏幕里一辆出租车正在无人的路面上急驰。而右面的屏幕中，两个吃瓜群众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辆出租车。 虽说从画面里看不到那只小奶油，但作为这世界上唯二可以和辛宸共享数据库的人来讲，在这小子身边发生的一切记录，两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黄瓜对于这小子的进展表示担忧：“什么通了通了的？这小子我看就是还没开窍。那个徐老头能是那么容易吃鳖的人？放他好好演戏？做梦吧？更何况那剧组里还有那么些人，平白无故一个男四掉他脑袋上，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给他使绊子呢？” 老黄瓜刚睡醒，手里一碗泡面，正在缓神。 他只记得昨天晚上睡觉前发生的事，不象小辣椒这样，一个小时前就知道了最新情报：“那老头要临时加戏的事，你没和他说？” “没有。” “强戏耶！我看那小奶油纯得很，怕是连女人都没亲过吧？这种戏，他演不来。” “确实演不来。”对于这点，辛宸也有预料。 “那你是打算……”小辣椒似乎明白了：“你打算再给他一耳光？” “没错！世间如此苦难，谁说只有哭和笑。这小子以前那经纪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怎么把一个挺灵光的小子养得这么呆？” 辛宸最讨厌带孩子了！ 她很心烦，小辣椒却是已经低头搅起了杯中的咖啡：“还能为什么？骗一个孩子是比骗大人容易得多。他越无知，他的经纪人自然便越能控制他。” 一整天的戏拍得都很顺利！ 卫倪演的相当成功。少年居家时自信傲然，家逢大难后初时仍然迂腐天真的指望官府，后双亲亡故世界崩溃后迷惘愤恨，上山为盗头一次杀人那幕演得最好，又是害怕又是抗拒，可刀子刺入恶霸脖子时，那脸上一瞬间的神魂天外和狰狞简直让徐导看得心花怒放。 但是，当他把突加的强戏推到这小子面前后，一天都没卡机的卫倪却是一下子卡了。 白嫩嫩的脸臊得大红布一样，和扮演官家小姐的女六在一起，倒是他更象个大姑娘！ 羞羞答答的站在那儿，不管努力了多久，自我建设了多久，扑过去的时候就没有点男人样！ “你是个男人！我要你去上她，不是要你象只猫似的邀宠！” 痛快了一天，同时也憋闷了一天的徐导，终于有机会拿起了他的大喇叭吼人了。 他桌子拍得山响，卫倪也觉得很丢脸。可是…… “导演，让他休息一会儿吧。这种事急不来的，我和他说说。”陈浩看卫倪窘简脸上要冒血了，很义气地过来挡了一挡。 徐导也不过就是为了掰回一局，有人给台阶，当然就顺坡下了。 结果让徐导和陈浩都想到的是：这边刚喊了休场，卫倪这小子抓上他的手机就跑出去了。 “姐，我碰到了个难题！” 这种事本来是不该和个女人讲的，可这会子他也没人可问了。 结果，不出预料的，当他把剧场里发生的事一说，劈头盖脸的就是挨了一顿骂：“连强x个女人都不会演吗？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种事还用人教？” “姐！”卫倪也要窘死了。可是：“我、我没……” 他说不下去了！纤细嫩白得手指，委屈得在粗朴的栏杆上扒拉。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怎么可能能演那种东西？ 信号的另一端，听得到话声的老黄瓜和小辣椒已经笑疯了。辛宸的脸皮一抽一抽，妈的，居然还真是个小处男？好头疼！ “姐……怎么办啊？” 良久，没听到那头有动静。卫倪担心地回头看看，要是导演叫人了怎么办？ 简直就是过不下去了！ 辛宸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咬牙问这小奶油：“我问你，男人为什么要睡女人？” “为了……繁衍、喜爱、占有或者，只是泄欲。” 卫倪虽做不出来，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听他还算讲得明白，辛宸多少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放缓了一些：“那你说，那个小秀才对那个小姐是哪种？” 这个啊？ 卫倪抬头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犹豫一会儿，自己笑了：“不是爱，也不是恨，他没有过心怡之人自然也谈不上情欲宣泄。如果真要讲的话，不过是兄弟们起哄，他抹不下脸来罢了。这个王良不同于山上的那些山匪，他自认为与他们也不同！如果硬演成强戏的话，我觉得反倒失了这个角色的味道。” “所以呢？你打算让他怎么更鲜活？” 辛宸的眼睛在深蓝的屏幕上滑过时，一抹冷冽的光芒无情而嘲笑：“杀了她？脱光了游街？还是拿起鞭子来好好抽一顿？” 样样都足够暴力！ 这个姐姐真是一如既往。 卫倪不喜欢！所以他打算顺着之前塑造的那个人物心理理下去：“他本来是被兄弟们逼过来的，本来没打算干什么？可那个小姐的嫌弃反倒惹怒了他，最好能抓伤了他的脸。然后，他怒了，直接把他丢出去，给了门口最下等的村头野夫。得不到，就毁了她。失去后，便更加疯狂的想得到那些让女人着迷的地位。这个人，从小就是按士大夫的理想养成的，他不是不爱女人，他只是更爱地位！所以他才会想被招安，才会想当官，才会去贿赂打通门路。而这样，就顺了！” 世界上没有一条路是永远通畅的！总会有磕磕绊绊。碰到难题，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是把那块石头搬开，而是将它搬离你的轨道，然后在走之前，站在上面，眺望更远的未来。 徐导不是虽有时候很爱意气用事，但只要是对剧情好的事，他也从不在乎把自己的脸皮扔在地上踩。卫倪把他的计划和分析和徐导讲了后，徐导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拍板定案了。总思路按卫倪的想法来拍，但徐导却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个戏份。被扔给一个瘸子丑汉的女六心里彻底扭屈了，她鼓动男人作了官府的内应，然后在关键时刻打开了山寨的侧门…… “你们毁了我，我就要加倍的毁了你们所有人！” 去机场的路上，卫倪把那个女人最后的疯狂说给了辛宸听。 听着倒是狠戾！ 可辛宸不认同这种复仇观点：“自己的仇人为什么要别人来杀？那女人，终究是个没用的。她的人生被男人毁了，却不得不卑微地用身体和妩媚去哄着男人帮她去杀人和复仇！” “卫倪，你可别学她那样！” 第九章、焕然 卫倪到伯尔尼后，便立马投入了各项严苛的学习中。 辛宸要他今天秋天就参加伯尔尼大学的预科考试，在那之前，无论是理论还是语言，他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日以继夜，黑白颠倒的日子里，卫倪忙得几乎连母语都要忘了时，一个已经半年多不曾出现过的电话，居然出现了。 简单的寒喧过后，卫倪得知了吴叔的女儿病情已经稳定的好消息。 自离开乐天后，吴谨为就是卫倪人生中唯一的颜色。 得知他一切安好，卫倪自然是欢喜的。 可是当吴谨为问他今后的打算时，卫倪却是沉默了良久。然后，对着玻璃窗外那全然陌生的异域，自嘲了：“叔，我不想再在那个圈子里混了。我已经出国了，打算换个跑道，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什么？ 不做娱乐圈了？ 吴谨为大惊，噼哩叭啦的就讲了一堆，然，不管他说得再多，卫倪也听不到一个字了。因为他把手机塞抱到了抱枕下面，然后……狠狠地灌下一大杯温水，重新抱起了书本…… 是故，傍晚七点，当辛宸带着炖好的药膳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只乖乖学习的小奶油，还有一只已经没电的废铁！ “有人骚扰你了？” 她没有直接说出姓名，但卫倪却感觉：她什么也知道。 复杂的情况在胸中翻滚，纤长的手指将书页捏出了声响。 他说不出什么话来，而辛宸也已经习惯了这孩子的这种没用。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决定和以前做个切割，重新开始，那么换个手机也没什么。反正今后两年你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洲域，国内的号是不适合再用了。” 换手机什么的，卫倪不在意啦。 但是：“两年？姐，你不是让我在伯尔尼上学吗？我查过资料了，最短的学科也要两年半，更何况我可能还需要上预科。”这样一来的话，里外里最短也是三年半了。怎么这会子蹦出一个两年来了？ 辛宸没好气地把手上的罐子推到了他面前后，将那只已经没电的手机，直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你准备抛弃娱乐圈了吗？” ………… 卫倪没有给回复。 辛宸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六年的人生，多少血泪的经历，凭什么白白舍弃？我们当然还是要回到那条路上的。可，我要做什么？凭什么要让别人知道？” “姐，你的意思是疑战？” 先让所有人都以为你退出这个圈子了，然后再在‘意外’之下，意外回归？ 卫倪似乎有些摸到门道了。比起被逼离开，自己选择另一种生活，然后在‘缘份’的安排下重新回归似乎更好。 但他这边才说了这一句，后脑勺就让这姐姐一巴掌削得差点飞去半个天灵盖：“你要这么想，你一辈子都是别人盘里的局！卫倪，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圈子里会有那么多男女，明知那件华衣下长的蛆，却还是不得不争着抢着去穿？” “为什么？” “因为他们离了那件衣服就活不了！” “人只有在有足够底气的前提下，才有资格去挑选生活！你连你的衣食尚且无法自保，拿什么去谈理想和正义？” “卫倪，如果唱歌演戏是你的梦想，那你就用你的实力去得到它。如果它们只是你生活的手段，那么就算你面前摆是一碗屎，你也只能笑着吃下去。” * 从甘肃开始，卫倪接收到的语言信息就是法语。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便以为在伯尔尼入学的基本语种就是法语。却没想，他努力了七个月，临到入学考试的时候，才被通知说在伯尔尼生活，法语是常用语。但如果要进伯尔尼大学，则必须过德语！ “姐，怎么会是这样？” 卫倪觉得他的天都黑了。 可这个坏姐姐给他的却是全然的嘲笑：“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天老子把你卖了，你是不是也会乖乖的数钱？” 张口结舌！ 眼前除了黑暗，就是满眼的星星…… 卫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他白痴！他认栽！ 可就在他准备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时，第二天的早上，辛宸却是拿着一本书走进了他的卧房…… 德语入门？ 卫倪看着那书脊上的名字，小心肝激动得一跳：“姐，你是要亲自教我了吗？” 辛宸没好气地扔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不快起来？” “好的！” “我知道你英语不错，但你学英语时，你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英语的语种是什么？” 啊？ 语种？ 那是什么东西？ 卫倪一脸迷惘，辛宸看得胃疼：“日耳曼语系。德语和英语一样，都属于印欧语系中的日耳曼语系中的西日耳曼语支。所以，德语和英语之间的关系要远密切于法语和西班牙语。” “学语言，死记硬背是最浪费时间的方法。在你学英语时，其实便已经跨越了藏汉语系和印欧语系。所以，既然你已经把握了英语的运用，那么只要了解到英德两种语系的规则，在短时间内学通德语，根本没有那么难！” 仿若闪电滑过夜空！ 卫倪的眼睛瞬间亮得宛若启明星宸：“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既然我法语已经学通，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也可以交西班牙语收入囊中？” 总算这孩子不算太笨！ 不过：“再好的法子，也得你脑袋开窍，肯下苦功才行！” “是！只要姐你教，再来一百种我也学。” 卫倪欢快得象只兔子似的蹦了起来。 他本来便不信，辛宸会这么耍他的。 只要努力，便可以在两年时间内学通四门语种的话……就算他将来再背，起码当个翻译混个饭吃是没问题了。 卫倪欢欢喜喜地上课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笑的时候，闹的时候，发呆的时候，看书的时候，甚至连迷迷糊糊站在水台前刷牙时的影像，都已经被这个屋子里无处不在的摄像机拍下，转化成一帧帧图片，通过无线的网络，飞到了遥远东方的一个小小城市。 在那里，苍白的病房里，一个越发削瘦的女孩，双眼晶晶亮地捧着平板，看着上面每天更新的图片。 她的生命已经快要终结！ 但她仍然欣喜看到这世界上，她最喜欢的那个人，能摆脱噩梦，脱胎换骨，展开他人生中最瑰丽美妙的乐章！ 第十章、新生 漫天的风雪呼啸着刮来，眼前的雪道几乎变成了模糊的幻影。 在这样的天气滑雪，无疑是危险的！ 可任何的危险在玩家的面前，都会成为挑战。而挑战从来要对玩笑，更加惊险、美丽！ 所以，布鲁诺在接到老朋友的突然请求后，翻了一下最近的天气预报后，才出发。 他到伯尔尼的第一天，风和日丽。漂亮的雪坡上，到处都是风驰电掣的雪国高手。可布鲁诺却并没有出动。他在宾馆里结结实实地睡了一天，晚上甚至还和此间的老板，也是他的好朋友开了个小小的聚会。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半，这才施施然起来。 不出意料的，今天的天气很糟！ 雪很大，风也很足。雪道上基本已经没人了。 但基本没人，从来不会是彻底没人。此间的老板是滑雪界的老手，他很清楚危险的等级，所以今天酒店里还是有一些滑雪爱好者出门的。 布鲁尼坐在大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这些出门的滑客。这些人当中，颇有一些身材比例颇不错的，滑起雪时的身姿也很可观。然，左不过就是这样那样，没有特别之处。 直到，一抹初曦般的蓝光滑入他的眼帘。 那是个东方面孔的男孩子！ 不到二十的面庞很是清嫩，但似乎就是有些太清嫩了，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干净。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象是带来了一片清风，而他的眼睛更是明亮得象是天上的启明星，让人一眼看过去便再移不开眼睛。 他是和一个酷酷的女孩一起出来的。那个女孩子比他矮一些，可也足有一米七的个头了。这么比下来的话，这个男孩子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二了。 乌黑的头发略略地带着一些微卷，柔软的发丝随着他的笑容不停地在眉宇前轻晃。 他在用法语和那个女孩玩笑，似乎是在打赌。那个女孩子很酷，睬都不睬他。可那个男孩子就是一直在缠着她。眼中的欢喜是温柔，唇角的微笑也是温柔，甚至连眉眼前那抹跳动的卷发都是柔软而明媚的。 那一瞬间，布鲁尼以为自己看到了从雪山来的天使。 可是，当这个男孩子从雪道上，有如流光电掣般的冲下来时，天使变成了利箭！ 他的动作精准、流畅，充满力量并且极具流线的美感！ 如果能把他身上的滑雪服换成精灵的战袍的话……如果再能把他的额角装上两只银光闪闪的鹿角的话…… 布鲁尼疯狂了！ * 作为一名资深书粉，苗米自从知道《雪国》筹拍开始，便一颗红心彭彭乱跳。 《雪国》是苗米人生中看的头一部西方连载体魔幻小说。在那之前，她都只看修真仙侠，可当看到雪国后，苗米仿佛打开了人生的新世界。 这本书的开头讲的是一个人间男孩，在雪难后进入一片奇幻世界的故事。 在那里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不论是精灵，还是妖精，恶魔还是吸血鬼，都是银白的雪色！所有的人都俊美无暇得仿似天使，人人的语气都似乎温柔。可后来那男孩才知道：在这个雪国里，妖精要活下去就要以精灵为食，恶魔只能在白天出没，他和吸血鬼一样，食物都是妖精。 白和夜分开天地，鲜血将世界染红。 我是纯洁的精灵，哪怕被分而食之，也要守护着我的雪国。 为这一句话，苗米掉进了雪国的深坑。 连载三年，她一集不落。学会翻墙，学会法语，都只为和雪国的命运息息相关。 最后一章，雪国覆灭时，苗米哭了整整一个礼拜！ 可哭肿了双眼过后，她才和所有的书迷一样，渐渐品味出一种滋味。 雪国已经再也无法封印住邪恶，那么，所有的精灵拼尽灵力，用葬灭雪国的方式，消除了世间这一处的邪恶，又有何不对？ 太过纯粹的东西，在这世间始终是无法长久的！ 这样一本好书，雪米固然深爱，可和所有的书粉一样，她也最担心它被拍坏。所以自从《雪国》要被搬上荧屏后，选导，选角便成了所有书迷最担心的事。 当导演是宣布由拍过《指环王》的j导担当时，书迷们全都欢呼了。然后瑟兰迪尔，莱格拉斯，埃尔隆德……一幅幅定妆照被曝了出来，书迷们都疯了。 所有的人都等待着开机的日子，却没成想，饰演雪鹿的米伦却是突然病倒了。 他无法再出演雪鹿，那么这个角色会由谁来继任？ 悬念在所有人的脑袋上尖叫了半个月后，官方终于宣布了雪鹿的定妆照！ 那是一张让人惊艳到迷失的定妆照。 一个清涩细嫩的东方面孔，一袭雪白长袍地从雪道上飞驰而下。他银发如瀑，双眸似星，翻着银浪的战袍上血迹斑斑，头上的鹿角已经被砍掉半个，可他的唇角却还含着那片从恶魔谷刁出来的雪叶精灵……眼中全是温柔…… “天呐！这人是哪来的？这也太美了吧？” “好清新的美男子！雪鹿在书里好像还未成年吧？就应该用年纪更小一些的来演才对啊？” “可这人是哪来的？演技怎么样？他能演好雪鹿吗？” 国外的书迷吵翻了天，因为他们全都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东方男孩是谁？ 直到一名国内的书迷在youto上悄悄举了手：“这是我们家前几年特别火的一名歌手，他，叫卫倪！” * “卫，你以前在中国是歌手？” 片场里，终于有人开始好奇他的来历。 卫倪低头轻柔地抚过身上的戏服：“曾经是。” “那后来呢？为什么不唱了？” “因为我想过一种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 “不一样？” “对！我很小就开始唱歌了，得到了很多，同样也失去了很多。在我还算年轻的时候，我想去另外一边更广阔的天空看看。” “你是这么和那些外国记者说的？” “嗯。” “他们终于开始对你产生好奇了！”辛宸的脸庞在蓝屏的侧映下，看不出喜怒。卫倪就坐在她的面前，一年多的相处已经让他和辛宸变得相当熟悉。有时候她很亲切，有时候她很体贴，有时候甚至称得上温柔。但当那抹蓝光映在她的脸上时，卫倪的心却总是会在不自觉间瑟缩一下。 “姐，怎么了吗？” 怎么了？卫倪不悦地扭头看他。眼中的嘲讽让卫倪懂了：“您是说那些终于发现我新鲜价值的经纪公司吗？” 没有得到回复。卫倪想了想后，终于笑了。指了指那边的蓝色屏幕：“我之前的号早已经弃用了，吴叔也不知道我最新的号码，他们又进不了片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我以前的微博上搞事了吧？” 他和国内的联系点，如今也只剩下了那个。 这次，辛宸姐姐总算是冷哼了出来：“一群苍蝇！” 还真是毫不客气的评价呢！ 若在去年，卫倪怕也会和辛宸有着同样的厌烦，甚至，他还会伤心。 可如今，卫倪却只想笑。 起身从冰箱那边拿来了一盒冰淇淋，拆掉包装，放好勺子奉到了这个脾气很不好的小姐姐面前：“闻香逐臭是那些人的本能，改是改不了的了。” “所以……” “就放着那些苍蝇在那块烂肉上呆着吧。除非哪一天，那块肉，自己找上门来。” 第十一章、崛起 《雪国》是在十月开始拍摄的，封闭了伯尔尼的一片山谷，全部进行实体拍摄。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在期间全部不许外出，采访媒体只有经过特别允许的那两家才可进入，但也只限文字出稿，所有的图片影像均只能由剧方外发。 如此严苛的宣传条件，若在一般的剧组怕是早已经凉凉。 可偏偏这是《雪国》！是j导的剧组！是几乎齐聚了整个地球上最适合出演精灵恶魔吸血鬼一族的全明星圣地！ 封得越严，外界对未知的热情便越发高涨！ 每一次剧照的流出，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影迷书迷们的热情围观。而当一些小片断出现后，更是让影迷都要疯了！ 苗米就这样，和所有的影迷书迷们被时时刻刻天天地吊了整整六个月。 一天n刷外网，每天全心祈盼，那十七条流出的视频，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十分钟的时间，却已经被磕出了无数的番外。 而在一干西洋帅哥里，最受中国受众喜欢的，自然要数那张清新明亮的东方面孔。 “卫倪怎么还不更新他的微博？难道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听说他出国了，好像不打算回来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鬼消息？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以前他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他不爱吃西餐的。” “可他回来能干什么？看他的微博粉丝从原来的三千万，变成29个人吗？” “对噢！他原来的粉在他当年离开乐天，散团的时候就跑得不剩什么了！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莘城拆伙？为什么要离开乐天？” 疑问永远存在！ 真相，没有人会真的明白。 毕竟黑与白的界限，那样的模糊。尤其是在真相永远不可能被搬上台面时，所有的猜测其实全凭人心。 但哪怕再模糊，再不明白，在前方有颗甜糖勾引你的时候，偏差无处不在。 卫倪的微博粉丝本来已经只剩下了29个人。但当雪国开拍后，粉丝的数量却开始急速回升。几千！上万！数十万，上百万……等雪国拍摄完成后，他的微博粉丝终于回升到了五百万！ 无数的人在他的微博下召唤着卫倪的回归。 可卫倪的微博却就是象一滩死水一样，不管下面是骂也好，捧也好，责难也好，污辱也好，都惹不起半点正主的涟漪。 他消失了！ 从所有的国人眼中消失了！ 哪怕《雪国》拍摄结束，有记者专门在伯尔尼山谷外守候，也没有找到半个身影。 似乎，拍摄对他来说，结束就是结束了！ 这个人从地球上消失，任谁也无法联络。 直到五个月后，洛杉机《雪国》首映式上，雪鹿才终于现身！ 一身剪裁合体的黑礼服白衬衫，低调平和。柔软微卷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过肩，让他本就清新平和的气质更加中性。但那莹白如玉的皮肤，却楞在一干白种人中间，亮出了无人媲美的风景。 他的皮肤白得就和美玉一样，莹白、干净、看不到一丝的瑕疵，甚至连妆感都找不到。 好象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化妆一样！ 天生如此的美貌清新！ “卫倪，卫倪，请看这里。” 红毯两边有的这次可不只是国外的记者了，全世界的娱乐记者在这一天都聚集到了这里。几十家的中国记者在卫倪从车里出来后，都向他抛出了热情的橄榄枝。 但可惜的是：卫倪对哪家媒体都一样的微笑，但他却是哪家的采访都没有接受。 别人都是巴不得在红毯上多呆一会儿，多拍几张照，多接受几个采访。可他倒好，来得稍晚，却是一路急行，三分钟不到就走完了红毯。之后在备影区安静的坐着看手机，偶尔和身边几个演员交流。等到宣传工作开始后，又和所有应演的演员导演一起进行宣传摆拍。 等首映式一结束，这个人便又象风一样消失了。 记者们气得在酒店门口集体骂街时，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就在他们面前，一个身材佝偻，黄须散发的老头，拄着一只拐杖，慢悠悠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后，在他们的眼皮跟前，坐上了驶往机场的出租车。 车内，辛宸已经忍笑忍到脸皮抽搐，指着他脸上的这玩意儿：“这脸皮你从哪儿弄来的？” “艾伦送我的。他是演话剧的高手，做这个最在行了。上次在剧组的时候，我就拜托他帮我做几个，这次他做好就直接带来了。” 辛宸想笑，不过这玩意儿倒是真挺不错的。伸手上去摸摸，和真的皮儿一样。不过仔细看脖子的话，就能看出问题来了。卫倪的皮肤已经让养得太完美。莹白得皮肤和脸上的蜡黄完全不搭。 “亏得领子够高！” “没错。高领子可以帮很多忙！” “不过你这样子没法登机的。” “那没关系，一会儿我在机场的卫生间卸掉就是了。” 因在美国，所以为防出错，两个人的对话都是用西班牙文来进行的。下车，进机场，换装，完美变身返回伯尔尼。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相当顺利！ 可当他们回到伯尔尼的家中，一上网辛宸就接收到了小辣椒发来的两个视频：“宝贝，你和你家小奶油让拍到了。” 这是两个视频！ 一个视频的主镜是在出租车内，一个戴着黑边大墨镜的女人和一个佝偻老者，全程西班牙语的交流，听上去和看上去都再普通不过，完全不值得观瞧。 可第二个视频就不同了。似乎是在机场的男士洗手间外，第一个视频中的佝偻老者进去了，五分钟后，一个身长玉立，皮肤亮得似乎会发光的东方男孩就出来了。 他戴的大墨镜，看不出五官。但光那个皮肤就基本上九成可以确定了！而稍时与他同行的那个黑边大墨镜的女人则和第一个视频中一模一样。 “变妆倪！” “天呐！我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技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倪真是太棒了！” “看到后续没？有记者拍到登机口了。伯尔尼。卫倪现在在伯尔尼！” 网络通讯发达的年代，地球的距离短得只需要一觉醒来，一切就全变了。从卫倪在伯尔尼的事件被爆光开始，不到三天的时间，雪鹿卫倪在伯尔尼大学心理学系读书的事，便传遍了全球。 连学校的同学都讶异了！ “卫，雪鹿是你演的吗？” “哦！天呐，你简直太帅了！这个冬天我可以约你一起去滑雪吗？” “噢，卫，我是你的影迷，我能和你和个影吗？” 本来简单安静的校园生活，突然成了喧杂！ 导师们大多还算矜持，但同学们就不一样了。上课拍照，下课交谈，虽然卫倪已经婉拒了所有的邀约，但那些已经发现了鲜血的苍蝇却还是扑上来了。 偷拍！跟踪！尾随…… 除了上课时记者们进不来，其它时间内，卫倪不管是在图书馆借书，还是在超市采购，哪怕走在回家的路上，也摆脱不了这些人的尾随…… 这些人没有直接扑上来，他们开始全面撒网，意图剥开卫倪隐身在这里后所发生的一切。但查来查去，除了查出卫倪是和他姐姐一起来的伯尔尼，读了一年预科然后顺利考入心理系，三个学期全部成绩都是a外，其它的一点毛事都没查出来…… “饿狼们开始毛燥了……”哪怕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公寓楼的外面依然有人在蹲守。 辛宸的嘴角又在嘲笑了。 卫宸笑着将她拉开了窗边，拉回餐厅，按在椅子里：“管它们干什么？尝尝我今天做的汤。” 在来伯尔尼之前，卫宸的三餐都是由辛宸来负责的。她的药膳，不但让他的皮肤越来越好，而且体质似乎也改变了。不但不容易发胖，而且每天精神抖擞，活力充沛。 相反，她自己的饮食可就不怎么健康了！ 饭店有什么吃什么？炸鸡汉堡，薯条可乐……怎么方便怎么来！ 卫倪看不下去了！ 所以，在来了伯尔尼后，就以缓解学习压力为由，请辛宸教他怎么做饭？尤其是怎么炖那些药膳！ 开始做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一个人悄悄地自己吃了。 但后来，他越做越好，于是便以尝菜之名，将那养身美容的药膳也端到了她的面前。 一年半的努力之下，昔日那个又糙又胖的‘程序猿’在他细心的养护下，也终于显现出她原本的美丽。 只是，不管外表如何变化，这个小姐姐的脾气却始终一如既往：“你打算拿外头那堆野狗怎么办？” 第十二章、围堵 拿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卫倪抿紧了唇。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为此也准备了几个备案和对应方法。可，事到临头了，却似乎发现哪个都不太尽如人意。 他在犹豫！ 辛宸看得出来，但她不打算逼他做什么决定，更不打算给他什么建议。 这条路终究到最后只是他一个人的路！ 而这世界上，只有自己做出的选择，才永远不会后悔。 辛宸吃完饭就回他自己那边去了。 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卫倪看得出来：这位小姐姐又不高兴了！ 她是个比男人还利落的性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样的犹豫。 然，到底要如何选择呢？ 卫倪九点就上床了，可却到了十二点都还没有睡着。就在他在床上翻过第七百三十六个身的时候，呼的一下，门，被推开了。 “快，起来，和我回国！” 辛宸的脸色是从来不曾见过的苍白，象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话声都是颤抖的。 卫倪也惊到了：“姐，怎么了？” “少废话，赶紧收拾东西和我走！” 离得近了，才发现辛宸的眼睛居然都红了！ 卫倪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收拾了随身几样行李就和辛宸出门了。他只带了一个随身挎包，两身换洗衣服，一台电脑手机钱包。而辛宸的行李却比他还简单，除了电脑和手机钱包，她甚至慌张得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 这一路上，她的手都在抖！ 第一时间进登机口，第一时间上机，全程都在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时针…… 她在赶时间！ 是谁让她如此的急切？ 卫倪抿紧了嘴唇。 他们是两点登上的从伯尔尼到帝都的飞机，因坐的是瑞士航空的飞机，路上并未引起什么过多的注视，除了过来服务的空姐好奇地瞅了他好几眼外，其余的就再没什么了。 可他们在帝都转机时，麻烦却出现了。 买票的时候，售票小姐看到他的身份证便直接惊喜地叫了出来：“卫倪，天呐，雪鹿出现了！” 虽然她只是在里面惊叫，可一堆小姐姐全扭头过来看他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与众不同。 卫倪当时就感觉不好，所以在侯机时，他专门找了间有包间的餐馆呆着。但即便如此，等他再度登机时，登机口前却已经挤了一堆的记者。 “卫倪，你这次回国是要什么行程要参加吗？” “卫倪，听说伯尔尼大学的暑假已经开始了，那么你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呢？” 一堆又一堆的盘问，问得人心烦意乱。 卫倪自己倒还好，可辛宸那里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糟了。卫倪到最后，干脆用力从这一堆记者中间，硬生生地推出了一条路！ 但进入通道并不代表麻烦就结束了! 先是空姐小心翼翼地过来要签名，然后连左右坐的同行人也好奇地瞅过来了。 一个才六岁大的小女娃娃更是直接从前面的椅子上翻了过来：“雪鹿哥哥，我好喜欢你！我和你拍张照，可以吗？” 大人的要求，他能视若无见。 可面对这么大的孩子，他能如何？ 只是，拍照一旦开始，直到起飞就再没停止过了。 卫倪一概淡笑以对，合影可以，但面对别人的提问，不管是不是记者，他都只是淡然回对。只是，即便如此，回头时，辛宸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姐，我这样，是不是处理得不好？” 前后左右都有人，卫倪只能用法语低声询问。 而辛宸给他的回复是冷哼：“下机后跟着我！” 照这个情势看来，下机后，外面堵的记者和粉丝怕是能成团了！这样一来，接下来还怎么带他去见于媞？ 所以这次，辛宸不打算放这个小孩子自己面对了。她一出飞机舱便按下了一串的文字，然后直到外面的人到齐后，才从侯机厅出来。 外面确实已经挤了一堆的媒体记者和粉丝，扛枪托炮的本来打算大干一场的。却不想：等了半天卫倪也没出来。反倒是近二十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把出机口给挡了。 而这些人前脚排定，后脚卫倪就和一个女人出来了。 只是这次，记者们再也挤不过去了。 那二十个彪形大汉把里面的那两个人围得严严实实，一路到外面车上，都没再让这些记者拍到一张全身照…… “妈的，这算什么事啊？” “不是说卫倪没签公司吗？” “管他的，跟！” 跟踪这事，记者们最不怕了。可让他们打死也搞不懂的事，明明看着卫倪是上了那台黑车的，可最后跟来跟去，那楞生生地跟对了车，车上的人却不见了！ 记者们气得跳脚不止时，卫倪的微博却是又一次炸开锅了！ “卫倪回国了，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啊，听说他是和他姐一起回来的。” “从帝都下的机，直接转的庆市。他要来庆市吗？我就是庆市的，我好高兴。” “不行，我要去接机。” “接什么啊？我们赶到的时候，人早没了。听说二十个保镖直接护着走的。记者私生们跟了一堆，楞把人给跟丢了。” “天呐！我倪也太会了吧？不行，庆市就这么大，我就不信翻不出来他来。” 网络上，一堆欢快的小姐姐们打算开始组团寻人了。 可现实中，卫倪却是木着脑袋，看着辛宸将他领到了一所位处庆市南边，一个小县城里的一间小医院前。 “一会儿，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到站前，辛宸一直在紧张着时间。她怕来不及！来不及完成于媞最后的心愿。 可当，终于抵达门口后，辛宸才发现：她对卫倪，似乎少了一个解释。 “她叫于媞！是我的……恩人。” 吐出那两个字时，她似乎有一瞬间的艰难。 卫倪看向她，果然，辛宸的嘴角再一次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是那么急的来了，可站在这里，说了那两个字后，却是有三分钟都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为什么？ 卫倪的眉头拧紧。他想从辛宸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最终，他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长长的吐气：“她得了白血病，已经五年了。前天晚上医生给我发信息，说她这次是真的不行了。所以，我带了你过来。她是你的歌迷！从你出道就是你的铁粉。卫倪，你愿意送她最后一程吗？” 辛宸这次罕见的没有把话一次性说得清楚明白！ 但卫倪，听出来了！ “你，是为了她，才来帮我的，对吗？” 辛宸没有回答。 卫倪有些失望！可失望过后，却又笑了。过来拉起了辛宸的手。她的手一向冷，可今天却似乎格外的冷：“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走吧。我会是一个好偶像的！” 第十三章、迷雾 “你好，我是卫倪。” 进入病房前，步伐是两个人。 可进入病房时，却是只有一个人进去了。 辛宸没有进去。 卫倪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问。 离别，尤其是永久的离别，确实是太过伤人的东西。 他进去了，一脸微笑。 而病床上的那个女孩，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她今天没有穿病号服，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长到了裙摆。她已经瘦成了极致，头发枯得几乎要掉光了，可黯沉的脸色在看到他后，却似乎一瞬间放出了生命中所有的美丽。 “卫倪，你来了？” 她的声音很低了！哪怕兴奋，也似乎只能发了那么高的声音。 一边的医生递给了卫倪一个呼叫的眼神后，就出去了。 而等屋中无人后，卫倪便干脆将凳子拉到了离这个女孩最近的地方，坐下了。 “你这件裙子很漂亮！” 如何和一个濒死的人交谈？这事要是放在三年前，卫倪定然无措。 可现在，他已经能够从容应对。 而那个女孩，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低手，摸着身上的这件浓艳美丽的长裙，幽幽道：“这是辛宸在十四岁的时候和我初见那一天，我穿过的裙子。” “那么久远了吗？”卫倪意外，因为它看上去很新。 于媞的眼光复杂地扫向了那扇已经关紧的房门，语气更加幽深：“是啊！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的那条裙子，早已经旧了，瘦了，小了，然后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可若是有心人，总能再弄出一条似乎一模一样的裙子出来，送给你的，不是吗？” …… 这话…… 卫倪也扭头看向了病房的那扇关得紧紧的房门。从这里看过去，完全看不到外面是不是还有人？ 但：“她在！” 于媞合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力气越来越少了，可她却仍然还是努力到最后，睁开了眼睛。 看着卫倪，看向卫倪，勾勾手，将他唤到了近前。 嘴角突然莞尔，似是调皮的笑：“知道吗？我在我的屋子里放了一个大大的箱子，里面全是你的海报，歌曲，还有日记。当时我已经生病了，很喜欢你的歌，写了很多关于你的日记。我没有其它的亲人了！所以，我只能请辛宸回来帮我料理后事。” “三年前，她回来了。看到了那些东西后，便决定去横店找你。” “这么说，她是为了你，才来帮我的？” 卫倪这次的话，问得悄然，可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炙烈。 于媞看到了，眼中的笑意瞬间绽放。只是，那抹笑虽然灿烂，却似乎更加调皮：“看上去，好象是的。” 为什么会是这么个答案？ 卫倪不解。 于媞，却笑得更加深了：“卫倪，你知道辛宸是做什么的吗？” 这……卫倪敛眉想了想后，低声讲了：“程序技术员吧？” 如此的婉转吗？ 这样也好。 于媞笑眼弯弯：“是呢！她是个技术很好的程序员。她的能力很强，尤其在某几个层面上，她的能量可以吓到这世界上很多知情的人。” 这话是越来越云山雾罩了！ 卫倪不确定了：“你是真的因为喜欢我，才要我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吗？” 于媞这次笑了很久。看得出来，她似乎是想说什么的，但张了半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攒了好久好久后，才终于低低地说出话来：“卫倪，我喜欢你的歌。但我，更喜欢辛宸。所以，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 “第一，你要记住一点，辛宸厌恶憎恨所有和娱乐圈有关的人和事。” “第二，这世界上没有比她再善良的女孩，再诚恳并且值得相信的朋友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卫倪，别离开辛宸……” 离开？ 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卫倪不得不趴在她的唇边才能听到她说什么。 前面的，他能忍。 可离开？ 卫倪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她的笑，已经要到尽头了！ 可，她的手却是突然有力地紧紧抓住了他，逐渐晦黯的眼眸中突然间爆出了所有能量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卫倪，别离开她！阿宸……她……太……好……%……了……” * 于媞，就那么走了！ 她到底有没有说完最后的话，没有人知道。死神要带一个人走，从来不会问你世界是否还有留恋！ 于媞的身后事，似乎早已经准备好。 验证死亡，开具死亡证明。甚至连等待都不必，便直接拉到了殡仪馆。 她已经换好了她最爱的衣服，静静地躺在那里，便可以送入焚化炉！ 甚至于，这个女孩连她的骨灰盒和墓地都选好了。 一所孤孤单单的坟墓，一只连落款提头都没有的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于媞之位”！ “她，没有亲人吗？” “没有了。” “都去世了？” “对于有些人来讲，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辛宸的心情很不好！ 卫倪没在她的脸上看到泪痕，可她身周萦绕的气场却似乎比痛哭更加哀怮。 她是在为了朋友的离开而难过吗？ 还是为了别的？ 卫倪不敢确定。 辛宸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个迷！ 她和他的缘份，自开始的那天，便是由她来主导的。她莫名其妙的就那么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他的生活，伺机而动，突然出击，改变一切…… 要是没有辛宸，卫倪都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可拥有了辛宸的他，此刻却是更加的空虚！ 他拥有了她吗？ 没有。 她不是他的。她独立，自主，神秘！ 她知道他的一切！可他，却对她的事，一无所知。 * ‘卫倪，不要离开她！’ 本就烦燥的午夜，突然被幽幽的声音惊醒。 一身的冷汗！ 卫倪烦燥的起身准备去喝杯水，结果，一起身便听到了外面低低的说话声。 “嗯，丧事已经办完了。” “回去？是啊，也该到回去的时候了。” “他？他现在的情况应该已经好很多了……” 所以，她这是不想再管他了吗？ 卫倪彻底地醒了，并且哗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拉开了门。 门外，是让吓得呆住的辛宸…… “辛宸？辛宸？” 空气在凝滞时，一切还好。可当手机那头传来呼唤时，某些无形的雷管却一下子炸了。 “我不要你走！” 猛地扑过来的男孩，结实的臂膀紧紧地将你抱在了怀里…… 辛宸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那头的人似乎还在叫唤……而且除了女声外，似乎还包括了男声？ 火在心头曼延，卫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竟然一低头，便贴上了她的唇瓣…… 第十四章、火灾 冷冷的温度，碰触的一瞬间，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可冲动的加速度，让温度只是眨眼而过。很快唇齿间就碰到了不可思议的柔软。象是果冻，又象是布丁，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却只知道贪恋…… 拥抱，环缠，然后……不舍得放开…… 直到，重重地一刮甩在了他的脑袋上！ 打得卫倪晕头转向，睁眼，便看到辛宸气急败坏地站在……床边…… “你睡死了吗？赶紧起，着火了！” 什么？ 着火？ 卫倪原地发呆时，鼻子里已经闻到了焦臭的味道，定晴一看，已经有浓烟从楼道里涌进来了。赶紧挑开被子起来穿衣服…… “屋子里没火，是外面起火了吗？” 这个县城很小，他们所住的这个宾馆也不过就是二星。屋子里没看到火星，但味儿已经很大了。 卫倪一边询问，一边穿衣服收拾东西，他和辛宸这次出来时带的东西不多，倒是方便收拾。只是说了好几句，没听到辛宸回复。 扭回头去看他，就见辛宸捂着额头，象是十分头疼的样子！ “怎么？不舒服吗？还是伤到哪儿了？” 他直觉性地想伸手去试她的额头，却被辛宸烦燥地直接拍开，把手边已经准备好的温毛巾扔给他：“赶紧走吧。” 外面的走道上已经烟气弥漫！东边已经能看到火光了，而楼下消防车的警迪呜呜做响。 卫倪拧紧了眉头，压低身形和一边的辛宸讲：“咱们住的是顶楼，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东边就是消防通道了。要是烧成这样，怕是走那边不行了！” 辛宸也是恼极了，她今天也睡死了。不过：“问题不大。我刚才看过了，火在东南边比较大，咱们现在去西边，那边有个消防栓。一会儿打破玻璃，把水带捆在身上跳下去就行了。” 她边说边跑，动静迅速。卫倪听她话里半点不慌，便也定了几分。 只是任二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家酒店五楼的西边竟然根本没装消防栓！ “靠！” 辛宸气得要骂人！ 卫倪却已经是一脚踢开了旁边一间半掩的房门。 “你干什么？床单沙发布都是布艺的，外面也有火，不能用的。” “那就用电话线！你去接两条，我再接两条，尺寸也差不多了！” 这法子好！ 二人分工合作，很快接上了四条，将近十米的长度，虽不够五层楼的高度，但也够用了。一边系在暖气管道上，一边…… “你先下！” 辛宸先讲，可卫倪却是已经将一端的线头缠在了辛宸的右手上：“你先下。” 说着就将她抱上了窗台。 这个时候也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了！况且……看一眼后面的火焰，离这边还有十来米的距离了，右手抓紧手上的电线，左手用温毛巾捂着脸，一个翻身便是荡了下去…… “天呐！这边有人跳楼了！” 下头早已经挤得人头汹涌！刚才消防员已经冲上去了，可是这火势实在太大了。虽然已经从楼里救了不少人出来，可是谁能料到，黑漆漆的五楼窗户里会突然跳下来了一个人。 下面的人都吓死了！ 负责救援的消防队员，一听到声就赶紧冲了过来。结果没成想，过来时，却见地上是多了一个女孩。可那女孩身手矫健，已经一个咕噜从地上起来了。 起来就向上招手：“卫倪，赶紧跳！” 啥？ 又跳？ “姑娘，这不能跳的！” 话毕仰头，却见五楼这边的窗户上也已经是火光一片了。窗口一个男孩已经把一根线挽在了手上，然后双足蹬在窗台上，顺势便是往下跃来…… “天呐！” 旁边的人又开始尖叫了。虽然他们刚才看到这个女孩没事人似的跳下来了，可那动作也实在太惊险了。现在又来一个…… 本来按刚才的动作，本来应该是跳下一楼来，双脚踩在窗台上，松一松线再跳一层的。刚才辛宸便是这样，一气跳了两层。最后三层，绳子不够，便全力荡了下来，最后一溜滚的滚到了地面。 摔得是有些疼，可她是练过的，卫倪她也让人训练过了，做这些动作应该没问题。 可没成想，卫倪跳到三楼时，却是突然不动了！ 然后，一会儿竟是把绳子扔了，跳到窗户里面去了？ 辛宸大愕，呆了一秒，然后就要往里冲。这下旁边的消防人员可不管了，一把抱住：“姑娘，你别进去，我们的人已经进去了，你的朋友会救下来的。” 这人力气很大！怕是猜到了这姑娘有几分本事，所以抱得很紧。辛宸又不能真伤了他！正挣扎的时候，就听到上面窗户边卫倪在往下吼：“辛宸，这儿有两个孩子，你先接一个。” 定睛一看，就见玻璃卫倪又出现了。而他的怀里，是个三四岁大的小姑娘。已经哭得满脸全是花了。辛宸狠狠一跺脚，踩开了身后的人后便是直接展开双臂冲了过去：“你扔吧。” 呼的一下，那个小女孩凭空扔下。 辛宸看准方向角度，在女孩离地面还有差不多两米的时候，一个跃身冲过，抱住，滚身…… 一个救下了。 赶来的医护人员已经冲了过来，抱过了那个小孩。而这时，卫倪已经将另外一个稍大点的小姑娘扔给了后面的消防员……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是：扔完孩子这人竟是又冲回去了！ 辛宸气得跳脚：“卫倪……” 这死孩子……不会是又去救人了吧？ 辛宸气得脑壳疼！一楼二楼这会子基本上已经全着了！三楼那烟，冒得简直和毒气室有一拼了！这死孩子…… 她急得直跳脚！可再急也没用了，火烧成这样，根本不会有人让她再里冲了。 而这时，堵在半路上的另一队消防车也终于赶到了，将云梯直接搭在了这边后，便有十数个健壮的蓝色背影冲上去了。 一个，接一个的受困者被接了出来。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卫倪的身影。 直到，最后一个消防员退出来前，才终于看到那抹纤瘦的身影和消防员一起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从窗户里钻了出来…… 他的身上套着不知是谁的睡衣睡裤，象从河里捞出来一样，湿嗒嗒地还往下淌着水…… 邋遢极了！ 可好在……“身上没事吧？” “没有。” “头发让烧燎了……”辛宸有些好笑地揉揉卫倪的脑袋。昨天晚上的卫倪，还留着一头刚刚过肩的柔软卷发，可如今，燎得估计连一寸也不到了。 “你这发型可怎么剪啊？” 辛宸实在是有些发愁了！虽然她不喜欢长头发的男孩子，可卫倪之前的半长微卷着实适合他！如今成这样……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办好了！ 对于这个，卫倪倒无所谓：“剃成光头也没什么，反正最近也不会有什么活动了，不是吗？”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看看左右这乱样…… “走吧！” 第十五章、成名 那天晚上，辛宸和卫倪是在附近的一个小旅店休息的。因不想再扯出一些别的事，二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小睡片刻后，天一亮就走了。 回到庆市后，卫倪就被辛宸领到了一位教八卦掌的老师傅那里了。白天练掌，晚上盘腿打坐，静心养气。 幽处市郊深苑，不知两耳世事整整两个月。 是故，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月，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故，当他戴着鸭舌帽，裹着长衫长裤，戴着大口罩，包得密不透风，自以为既然空姐没来打扰他，就不会有人再来烦他的，从出机口出来后。看到早已经堵在外面比上回在庆市时多了几乎三倍的一堆记者和粉丝，头一个感觉就是左看右看。 “看什么？” 辛宸的腔调很怪。怪得卫倪拧眉看她一眼后，再看向外面堵的那些记者，眼珠子立时瞪了老大，不可置信：“他们……这是来堵我的？” 辛宸嘴角微勾，卫倪一脸懊丧：“我都已经包成这样了！飞机上的空姐都没认出我来好吗？” 他还以为这回没事了呢？ 却原来…… 辛宸没好气地回头瞅了后面跟的几个伸头缩脑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国内，就是这样了。不过是这次的空姐比上回那家的守着规矩罢了。更何况卖消息的又不是他们，怕是在咱们买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消息卖出去了！” “那怎么办？”卫倪很委屈地靠向了辛宸。长长的帽沿下，一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你…… 那副软萌委屈的模样，把辛宸看得都气笑了：“你还能一辈子靠着我？” 结果，惹得这小子干脆耍赖似地缠了上来，搂住她的肩膀就是一个劲地摇：“我不管，你就得管我。我这样的，出去会被他们吃光的。辛宸，你不能不管我！” 这还赖上了？ 辛宸气得打这小子的手，结果这小坏蛋居然搂得更紧。 辛宸无语了，看看腕上的表：“回伯尔尼的飞机离现在还有十四个小时。一直呆在休息室也不现实。去希尔顿吧！我请人来接送咱们一下。” 还是象上次的那些黑衣壮汉们一样吗？ 卫倪心中有小小的好奇，但他并没有问出来。而是和辛宸靠在出机口里面等着。任凭外头的粉丝和记者们喊破头了也不出去。直到那些仿佛和庆市没什么区别的一堆黑衣大汉出现后，才在这些人的拥挤下，逃命似的逃了出去。 车门关上的那刻，卫倪有些没形象的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结果，车子前面副驾上的男人，嗤嗤地笑了：“汤小姐，你这经纪人做得可不象话啊。总不能回回都让我的兄弟们来救场吧？” 那是个背影高大挺拔的男人！也戴着墨镜和长沿帽，虽然没带口罩，但他头摆的角度似乎十分奇特，卫倪就坐在他的左后方，竟是连他脸部的五分之一也没看到。 他在调侃！ 语气似与……辛宸颇是亲腻。 汤小姐？他知道辛宸的外号是汤包？ 卫倪的脸沉了下来。 可辛宸却是顾不得看他，把身子软软地靠进座位后，就闭上了眼睛，凉凉反击：“我也没白用你的人吧？” 男人不置可否。车子慢慢地启动！ 等到终于驶离这片区域，两边不再有围拥过来的粉丝和记者后，男人才再度慢幽幽地说起了话：“他如今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回伯尔尼，怕是连学也上不成了。我看你还是和校方联系一下，让卫倪网上上学算了，对校方也是个好事。否则这一天到晚的校园里全是记者，还象什么话？” 辛宸这次没接茬，可嘴角却已然勾出了一个卫倪非常熟悉的角度。 轻轻靠过去，戳了她一记：“你已经和校方说好了？” “没错。” “那你刚才还说要回伯尔尼？”卫倪同学的小嘴嘟起来了。换来了辛宸在他靠过来的肩膀头上一记狠拍：“你哪只耳朵说我要回伯尔尼了？” 啥？ 卫倪仔细想了想。噢，大概懂了！刚才辛宸说的是离伯尔尼的班机还有十四个小时，又没说是他们回伯尔尼的班机…… “你是怕后面那几个工作人员听到？” “总算你还不太笨！” “那……咱们这是要暂时在帝都住下喽？” “对！” “住哪儿？” * 住哪儿？ 这个问题在继成为卫倪的好奇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成了全网雪鹿迷的好奇。 苗米这天刚下班，一进门就听到室友们在那里尖叫：“雪鹿来帝都了！天呐。他简直太机灵了。在机场时和他姐还讨论回伯尔尼的事，结果楞生生地把记者和那些私生饭们晾在了机场十几个小时，等伯尔尼的飞机都飞走了，他们也没等到人。” “听说最近一个礼拜，航空订票记录都没有卫倪的动静呢，你说他是不是这几天都会呆在帝都啊？” 一个姐妹很兴奋，旁边一个姐妹却是立马泼给了她一瓢狠狠地凉水：“就在帝都了，你要怎样？上回他去庆市，那边的粉丝还说要满城寻人呢，结果呢？大家伙满城里找他，他却悄悄地去了一个小县城。要不是那边火场上的记者意外拍到了他的脸，谁也找不着他。” 说起这事来，那个小姐妹就满脸的迷之微笑，双手合什，一脸桃花：“我倪简直太帅了！光凭一根电话线就敢从五楼往下跳。半中间发现三楼有两个孩子在哭就直接冲了进去。不但救了两个孩子，还一直用打湿的棉被护着那个孕妇……要不是他，那一家三口怕就没命了。” “可不……这年头捐钱的明星满地，捐物的明星一车，可要是说敢在火灾时冲回火场救人的，我倪还是头一个。而且他救了人，连个名也不留的就悄悄走了……啧啧啧，要不是拍到那张照片，最后让人认了出来，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一个宿舍四个女孩，三个都在那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却只有苗米一个，静静地坐在一边。好象发呆似的样子，终于引起了那三个的注意。 “苗米，你发什么呆呢？你不是也很喜欢雪鹿吗？” 她们四个虽都是同一年毕业同一期进入这家公司的，却是分别来自不同的大学。以前根本不认识，住到一起后才知道大家都有同一个爱豆。本来相处得很好的，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雪米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今天她一整天都心烦意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一样，让她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而就这时，那边叮的一声后，一个室友突然又尖声地叫了出来：“天呐！这是什么？卫倪到于县竟然是为了给他的粉丝送终的？” 这劲爆的消息马上吸引了另外两个的注意力，赶紧趴回屏幕上看。就见微博上，一名来于县的小雪鹿爆出了她在公墓上坟时意外拍到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里，卫倪一身黑衣，胸别白花地走在上山的坡道上。他的怀里，是一只简朴的骨灰盒。身边是他的姐姐，撑着一把黑伞，挡去了所有的阳光。 第二张照片，卫倪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骨灰盒放进了墓井里。墓碑上的名字被打了马赛克。但图片下面，那名粉丝近几千字的长微博却是将她发现的事说了个详细。 简单来说，就是她在给她二姨扫墓时，意外地拍到了雪鹿来安葬某人的事。好奇心驱使下，她就查了那名死者的事，结果居然发现：“那名死者居然是卫倪的粉丝，听说卫倪到了于县后，便立马坐车杀到了医院，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她，直到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爱豆？这回就算是天塌地陷了，老娘也要做他一生一世的粉丝！” 第十六章、狂浪 这个女生的意外发现，让她很快成为了数百万雪鹿迷的焦点。 原本清冷的微博在不到半个小时间就沦陷了。粉丝、记者们的提问充满了这个女孩的微博。好奇，求问之外，自然也不乏贬低，责骂等键盘侠喷子的存在。 可是，不管这些人怎么问…… “这个小丫头居然一个字也不回！” 卫倪练功完毕，一回屋就看到辛宸又在电脑跟前坐着。 不过这次，三架显示器上只有一页是蓝屏，便走了过来。蓝屏上的东西他不感兴趣，让他没料到的是：辛宸居然在刷一个小女孩的微博？ 这个博主，卫倪前几天也知道了。 意外拍到了他安葬于小姐的影迷吗？ 看在她给墓碑打了马赛克，也在文中并未提及相关医院和具体信息的情况下，卫倪不打算深究。 可看辛宸这模样：“你打算对付她？” 犯不着吧？ 一记白眼，狠狠瞪过。 卫倪眼睛一转，有些明白了：“你想让我联系她？” “嗯。” “干什么？感谢她没有打马赛克的事？还是劝她删微博？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我不觉得这两者有用。” 而前者……这女孩既然已经做了，便证明她是有道德底线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道谢……倒是也应该！ 可：“我不知道她电话号！” “难不成，你终于同意我上微博了？” 卫倪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马上便拿来了他的电脑。 开机，登录，然后寻到这个小女孩的那篇微博后，抿嘴想了一下，十分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多谢！”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若是换个人发，怕是连看都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可偏偏，发的人是卫倪本尊！ 那女孩的微博在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炸了！无数影迷跑到这里来参观盖楼…… “看到了吗？卫倪说话了？” “天呐。我就知道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可他为什么还不发微博？倪倪，倪倪，发微博吧？发个背影我们也喜欢。” 这些人的叫唤，卫倪不在意。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小女孩在四十分钟后的回复：“倪倪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透露相关消息的！” 话说完的下一秒，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因为卫倪居然关注了那个女孩！ 他的所有微博好友早已经清空，那个女孩成为了卫倪微博上唯一的关注对象？ “我柠檬了！” “这个小姐姐，你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明目张胆的偏爱，更加让人虚荣和嫉妒的了。” “卫倪，既然你要重新回这个圈子，那么就得有属于自己的班底。这个小女孩的底我已经查过了，24岁，今年六月大学刚毕业。专业学的就是摄影和美术编辑。她微博上的图片我都看过了，很有味道。温暖，阳光，又俏皮充满想象力。这样一个女孩子，你有兴趣吗？” 辛宸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心情和他说这些了，更加已经似乎很久没有和他，在一个午后，躺在阳光笼罩的树荫下，惬意地喝上一杯咖啡。 长长的凤眼微微地眯起，她的嘴角似乎在笑。但你却无法辨别那笑容的背后是因为这难得的惬意，还是得意的算计。 卫倪侧着身子躺在另外一张躺椅里。他也难得有这样的休闲时光了，但比起躺在竹椅之上享受着太阳浴，他更愿意看着她，看她这样坏坏的算计。 “那个女孩的微博我全看过了，每个我感兴趣的照片下我都点了赞。” 这是回复？ 辛宸斜眼看他。 卫倪也给她笑了好坏：“刚才我给她发信息了，问她英语过了几级？有没有护照？对西方生活是否适应？” “她回答了？” “对！秒回。说她六级过了，也曾经出国旅游，父母身体康健，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所以她可以随时应召入伍！” “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对啊！所以我也很痛快地给了她地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她明天就会到了。” “噢，对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很有趣，叫茹果。” * 茹果是九月十七下午五点上的飞机。 在登机前，她发了一则微博。 微博的内容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卫倪发给她的询问，另一张则是她的机票。末了，加上一大串飞扬的热吻：“大家猜猜，我这是要去见谁？” 如果说第一则微博，爆料让她一夜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那么第二则微博则让她成为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但羡慕也好，嫉妒也好，哪怕是微妙的恨……也不过都是虚空的幻影。可如果幻影变成了现实的话，那简直就是如同一坨冰块掉进了滚烫的油锅！ 茹果是上机前一秒发的那则微博，三个小时后，她下机打开手机的第一瞬间，就是让弹出的信息，炸了屏！ 五万六的点赞，超过三万的回复已经超过了她所有微博的热度。 但茹果不打算停止，她在抵达卫倪住处后，没有先选择进去，而是在这幢独门独院的复式别墅附近，选择了一眼荷塘，拍下了一只堪堪停在露珠上的欢快蜻蜓…… “姐妹们，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 “倪倪你好，姐姐好，我是茹果。” 敲门，进屋。 有些出乎意料，这里没有佣人。只有头发变了很短的卫倪和一个即便是在屋里，也戴着大大墨镜的女子。 屋子很大，装修复古，却空旷得看不到多余的一个人。这让这间本就凉爽的屋子多了一些冷幽！ 但茹果不怕！ 她笑得比谁都灿烂，比谁都欢快。 辛宸上下看了一遍后，就起身走了。 而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卫倪也终于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走过，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卫倪。” 他的手修长而清俊，雪白的皮肤，真的就和童话中的精灵一样！ 茹果兴奋得看了半天那只几乎已臻完美的手足有五分钟，才一边偷笑一边壮着胆子伸了右手过去。悄悄握住四只手指，连捏也没敢捏一下。 不过这样也很足够了！ “倪倪，我能拿手机拍一下咱们握手的照片吗？” 好想发到微博！让全世界人都羡慕！ 卫倪眼中含笑，语气温柔：“行啊！以后你的微博仍然由你做主。想拍我，拍这间屋子都可以。我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不要拍正脸。第二，不许拍到她！” 这有什么难的？ 茹果秒懂！胸脯拍得山响：“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茹果开始了她，每天以发微博为生的幸福生活。 各种晨曦，各种早餐，各种朝霞下挺拔而勤奋的身影。 她很小气！ 每次的照片都会以景观为主，顶多带上卫倪用过的茶碗，晾晒的衣衫，脱下的履袜，顶多给一个模糊到几乎看不到的背影！ 但对于那些连味儿也闻不到的雪鹿迷来说，风里的甜也是糖！ 短短的半个月，茹果的微博从最开始的好奇围观，发展到了羡慕嫉妒。 然后，终于进化成为了所有雪鹿迷的围观圣地。 “天呐！这是雪鹿住的房子吗？” “好精致的茶盏！这个天青色，很衬雪鹿的神韵耶。” “小姐姐，小姐姐，努努力给我们拍一下倪倪的小手手好吗？要求不多，一只手就行！” 结果，她们的愿意终于在一个月后，实现了。 茹果在她第一千条微博发出的时候，爆出了一个她此生最幸福的信息。 一对相握的双手！一叠崭新的人民币还有一只新鲜出炉的机票。 以及一个让人简直要羡慕死的消息：“试用期通过，终于可以正式上岗了！” “好幸福的人生里也不忘告诉姐妹们一个好消息，倪倪要出国拍戏了！某导的应急邀约，为期只有半个月。因是补拍！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半月后，大家就有新戏可以看了！” 第十七章、启明 《寒流》是一部电影。 由米国某知名作家的大作《寒流世界》改编而来。 主要内容讲的是一场人类期待已久的大规模流星雨后，流星陨落地迎来了一队科考人员和好几队旅游人员。这里本是一个人口简单的小镇！原本生活简单安静。可当这些人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有人生病。当时人怀疑是外来人带来了病菌，科考人员怀疑这是外星生物袭击。为求生存，当地人要赶走外来人员，双方爆发了各种冲突，可结果却是导致几乎九成的人全感染了。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要一致对外，应付这种局面。可这时通往外界的联系方式却是全断了，车辆全毁，网络不通，然后一个接一个人的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中，主角也终于找到了真相。 原来这一切的幕后元凶是小镇上的一名少年！他哥哥原来是镇上的医生，和镇上另外一名医生出去野钓的时候，却被那名医生推进了河里。凶手以为他死了，可他哥哥却并没有死，漂到了下游。结果碰上了来此地的车辆，但不管是科考车队还是那些来猎奇旅游的人，没有一个人肯下车帮他一把。于是这个少年开始复仇了。杀光了所有人！ 最后，当外界终于有人来到这里后，给出的检验结果是所有人，死于一场寒流！ 这是个小成本的电影！ 导演凯斯是雪城导演的好友，不过与名满全球，赚得盆满钵鼓，里子面子全有的的j导不同，这位导演混得稍有些惨！ 原因也很现实：“他只喜欢拍这种有灵魂的片子！销量上不去，当然引不来投资人。所以卫，他怕是给不了你象样的片酬。” 视频里，j导有些抱歉。 不过卫倪却并不在乎：“这个剧本我很喜欢。片酬方面倒不要紧，上次您给我的片酬很丰厚了。人嘛，偶尔也需要给灵魂补充一下营养。” “好样的！卫，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的资料我给他了，凯斯也很喜欢你。希望这次，你们都可以得到一个新朋友。” 就这样，卫倪飞往了米国。原本说的只是补拍，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就能完成了。却不想：卫倪和这个凯斯竟然十分投缘。 两个人就先是对卫倪要演的这个角色，也就是那位复仇弟弟的性格进行了深入探讨，而后为了补充丰满角色，几乎把整片电影全部推演了好几遍。为此还另外又补拍了许多镜头，最后毛片落成的时候，凯斯兴奋得都要哭了。 “卫，你真是个天才！是你给了它新的灵魂。” “我只是补充而已。” “噢，你们东方人真是谦虚。不过卫，我觉得它其实还能再好一些。” “加特效？” “对！可是，那需要很多钱。” 凯斯很伤心！他是个不善于理财的人，这次拍片子的所有资金都是筹措的借款。如今已经花得不剩什么了。制作特效，那可是个大花销！ 他很忧郁！大口大口地往肚里灌酒，是故根本没发现一边那个斯文有礼的东方男孩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道灿烂的光芒。 “辛宸，能不能借我一笔钱？” “多少？” “一千万。” 一千万啊？ 又在电脑面前整整坐了一天的辛宸有点累，闭上眼，头微微地开始往后仰。她的脖子好僵！可这边她还没来得及让脖子先舒缓一下，便有一双有力的手按在了后颈的位子上。 力道不轻不重，恰恰正好。 而且，似乎是因为按到了某些穴位的缘故，竟然酥酥麻麻里还带了一股酸软。 “挺舒服的！再用点力。” 她可不是什么身娇体弱的大小姐，比起慢慢悠悠的解乏，她更喜欢速度。 身后传来了卫倪的轻笑：“你啊！就是这么急。慢慢来先舒缓一下，再一点点加重，不好吗？” 他知道她的脾性，所以从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先轻后重，徐徐图之。 果然，他指尖的力道开始加重了。酸麻里开始带了痛感！虽然很解乏，可是这光脖子舒服也不是个事儿啊…… “趴在床上，我给你好好揉揉！” 卫倪的建议正大光明，辛宸又从来不是矫情的性子，便大大方方地趴在床上了。 她双臂大大的展在了身体的双侧上方，尽量伸展身体好腾出空间供按摩师发挥。然，她的按摩师却似乎有些腼腆，空了好几息才规规矩矩地跪在了身体的一侧开始上工。 趴在床上的辛宸好笑地将脸歪到了另外一侧。 这小子好像真的学过一样。自上而下，沿着脊柱均匀地点揉着穴位。指压之下，身体的僵硬开始缓解的同时，因为久坐而发冷的身体也开始回暖了。 “你拿这一千万是不是要去做特效？” “对。” “这个价钱倒不是拿不出来。不过你和那个凯斯要怎么分账呢？” 这个事，卫倪早想好了：“他的先期投入差不多也就是五百万。我如果投进这一千万后，打算和他在影片的收益上四六分成。这个比，他占便宜，所以应该不成问题。” 三七和四六是没差多少啦！ 但这种赚钱的方式，辛宸可不喜欢：“我有朋友就是做这行的，外头市价一千万的行情，在她那儿也就六百万就能拿下了。与其把这钱交给他让对方去找人，不如你自己拿了原片去做。主动权与关系放在那里，合约的四六分成，才会更加让他无法回绝！” 卫倪眼笑微微：“行，听你的。” “那之后呢？打算干什么？” 这个卫倪也想好了：“马上要期末考了。我想回伯尔尼去好好听课，参加考试。” “那边的狗怕是早已经埋好线了。你前脚回校，后脚怕就有人跟过去了。” 辛宸刚才的话还只是霸气，可一提到某些人某些事时，话中隐约便又透出了那种让卫倪心头发凉的厌世与嘲讽。 ‘卫倪，记住我的话。辛宸她，厌恶娱乐圈的一切人和事……’ 厌恶吗？ 卫倪小心地转到了另外一侧。果然，他过来了，她的脸就扭到了另外一边。 就这么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此时此刻的神情吗？ 卫倪的嘴里开始发苦，但很快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轻松且愉悦的：“何必在意那些呢？都说是狗了。” “无视管用？”之前，他们何尝没有试过？可结果呢？有些人，从来只会登鼻子上脸。 卫倪也承认，所以这次，他想好了：“我想开始接受采访了。辛宸，我不能一直都被动挨打。如今，也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茹果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便看到套间的料理台边，卫倪穿着白色的围裙，又开始洗手做羹汤了。 往常，卫倪做饭的时候，茹果都会识相的闪开。她就算是再蠢，也发现了。卫倪和他姐姐从来不吃正常的饭菜，一日三餐都是炖品药膳。这种涉及私密之事，她才不会多看一眼。 可今天，她刚想去开电视看会儿新闻，卫倪却伸手把她叫过去了。 “倪倪，有事吗？” 茹果小朋友的笑容总是很阳光。卫倪也乐得每天都能看到这样明媚的欢快，所以他也从不拘着她。不过现在：“别开电视。她刚刚睡着了。” “噢。”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礼拜我打算回伯尔尼了。期末了，也是该考试的时候了。今年我多选了几个学科，如果条件允许，明年夏天我想把全科都过完。” 这是好事啊！ “如果学业完成了，就可以不再受拘束，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茹果同学的回复，把卫倪逗乐了：“想什么呢？我可不打算这么快结束学业。” “那你是准备考研吗？” 茹果做过一些功课：“那所大学的研究生学业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倪倪，你这样时间不够的话，怕是不行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另外再学一门新科。” 双学位吗？ 那倒是也蛮好的。如果不是走学术风的话，其实考研意义不大的。 不过有件事，茹果想知道：“新学位你打算在哪儿学啊？” 第十七章、晨曦 因得到了辛宸的支持，所以卫倪第二天就去找凯斯去了。 原本以为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孩子只能因为包装不力去挑粪的导演，在听到卫倪愿意出资后，高兴后直接蹦到了茶几上大吼大叫，然后抱住卫倪就想来一顿猛亲。 把卫倪恶心得赶紧推开！ 凯斯为此很伤心：“卫，你们东方人哪里都好，就是不够热情。我的朋友，作为一个朋友我必须提醒你。热情可是男人快乐的良药！” 一边说，还一边十分风骚地抛给了卫倪一个大大的媚眼。搞得卫倪这个无语。 话说这位老兄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可是生活作风却十分风流。别的地方卫倪没看见不会胡作猜测，但光在剧组，和他暧昧不清的女人就不下十位数。 不过这老兄生活作风虽然有点那个，但专业方面是绝对杠杠的，行事更是痛快。 卫倪要六成的红利，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卫倪要请自己的朋友做特效，他也没意见。 但：“我要求全程参与！” “这个没问题。事实上，这也是我的请求。我很快就要回伯尔尼去参加期末考试了，能盯在工作室的时间着实不多。所以我的朋友，这件事还在劳你多费心了。” 二人敲定事宜后，很快就组队前往了纽城。 凯斯的律师在曼哈顿，辛宸朋友的工作室地址也是那附近。下机进酒店，行李一扔，两个人就忙去了。当然，在出门之前，卫倪仍然不忘提前做好一天的炖品。然后提醒茹果：“别忘了准时提醒她吃饭。” 茹果对此当然没意见啦，但是：“倪倪，你一个人出门，安全方面就没考虑过吗？” 这个事儿啊？卫倪停下了整理衣襟的动作，想想后回头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手上，明明有很好很多的资源，却从来不说给他安排。 卫倪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茹果看得清楚。 所以，在午餐时分，茹果就很‘尽职尽责’地和辛宸讲：“姐，倪倪这样总是一个人进进出出的不安全啦，您说咱们要不要给他找两个保镖？” 这小妞倒是想得仔细！ 辛宸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得很好。他身边确实还缺不少的人。不过这件事我并不想插手。他的团队，理应由他自己组织。你可以为他务色！工作范围是自己扩展的，小姑娘，我想你不会愿意一辈子只当个摄影助理的吧？” 搞定！ 茹果欢快地就跳出去了。 一白天她都在联系自己的亲友团，保镖嘛，最好找退伍军人。如果能找到特种战士就更好了。倪倪这样天天在外面飞的，最起码英语得会啊。而且和她一样，家里最好有兄弟姐妹可以照顾老幼，这样才能方便他时时跟在倪倪身边。 她忙得欢快，当然也不忘晚上卫倪回来后，和他邀功一番！ “自己的团队，自己组织？” 卫倪回头再一次将目光紧紧地胶着在那扇又关闭的房门上。这个女人，行事总是这样！她不爱绵羊，她爱的从来都是野狼！ 因为她自信，只有狼以上的级别，才能成为她的对手！ 为此，她不屑于阴谋。她算计！但她只玩阳谋！ 唇角，渐自弯起。眼中的冰霜终于渐渐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春阳！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就这样，在他们从纽城回到伯尔尼的第五天，就有两个强健利落的男人，拿着茹果给的地址找上门来了。 茹果先和这两个人交谈了解了一番，确定一切合乎想象后，才把他们引到了辛宸面前。 “姐，这是我给倪倪找的两个保镖，你看怎么样？” 今天，卫倪要考试，早上七点就出门了。他不在，茹果有一万个理由把人引到辛宸面前来，供她考核。 她一脸天真，理直气壮。却把辛宸气得都笑了。接过茹果递来的资料，翻开扫扫，表格设计得很细，过往履历，家庭成员，个人特长爱好之外，居然还有整整二十页的测试题。看上去象是在考核这些人的知识面，可最后出来的报告上显示的却是性格分析报告？ “干得不错！” 这可是辛宸头一次表扬她。 茹果笑得两只眼睛都弯成月牙了：“姐的眼光一向最好啦。那姐你看看，这份合约可还使得？” 辛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丫头是和卫倪越来越象了！ 合约看完，辛宸没有异议。 完了茹果就很有眼色的带着这两个人去楼下了。 辛宸的这所房子不算特别大，虽说是上下两层，再能住的卧房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四间。辛宸卫倪各一间都在楼上，茹果原本住在东边的，可这两个人一来的话，她只能把自己的东西移到西边那间小一点的屋子里去了。此外，还在东边的屋子里又加了一张床。 “地方不算大。但条件就这样了，两位哥哥委屈几天，等咱们回帝都就好了，那边屋子宽敞。” 笑眯眯的甜美女孩在什么时候都是讨人喜欢的。更何况这屋子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满意？不过有件事，王杰想问在前面：“刚才那个女人是卫倪的姐姐？” 他们两个倒不是什么追星迷之类的，对于卫倪以前的歌，他们也没听过。倒是雪鹿这个角色，还是知道的。来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卫倪的八卦消息。听说是他姐看不下去他在国内被人欺负，直接带出国上学了。就是这个吗？ 原本以为这个问题不算过分的。却不想：这个小丫头却是听了笑得更甜：“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了。我24，倪倪今年22岁，我们都叫她姐。至于两位哥哥，唔……”茹果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的所见所闻后，果断拍板：“叫她汤小姐就行了。” 王杰和李长对此面面相觑！ 直觉告诉他们，这中间怕是有些什么不好说的东西。 但考试回来的卫倪却对茹果的这番安排满意极了，甚至还上手摸了摸茹果的头发：“你做得很好。” 茹果幸福得直捂脸。 看她乐得兔子似的，卫倪也是忍不住好笑。 对于这两位新人，卫倪的介绍也简单：“我的工作目前还不算稳定，不过东奔西跑是免不了的。记者、粉丝、私生，只要在屋子外面，他们想怎么拍随他们。保护好我和我姐不受这些人影响就是了。两位应该会开车吧？” 对于这个提问，王杰还只是比较含蓄的点了点头，李长就直接多了：“别说汽车，你给我辆战斗机我都能给你开到飞起。” 战斗机啊？ 卫倪眼睛发亮：“这个我有兴趣。等有时间了，我想弄个私人驾照。李哥有这方面的门路吗？放心，我是正经学的那种。” 李长听前半句的时候本来还有点担心，这飞机可和汽车不一样，哪怕私驾也不是那么好弄的。不过后半然一说，他就放心了。拍着胸脯：“没问题，我们队上的老班长就是干这个的。只要你想学，绝对没问题。要不，我先把理论科的书给你搞过来？” “好啊！反正后天我就考完了。” 有了这么个开头后，接下来三个人能聊的话题就多起来了。 辛宸衬拿冰淇淋的时候听了两句，不无好笑地摇了摇头，回去五分钟，闪动的蓝屏内便是终于出现了一条已经期待许久的信息。 “你还记得张奇吗？” 第十八张、初阳 张奇？ 卫倪微微楞了一下后，眼睛逐渐眯起来了：“你是说徐导的那个助理？” 之前在甘肃拍《西策》的时候，卫倪可是和这位老哥打了不短时间交道的。对于此人，卫倪的印象其实不算好：“这人精于世故，却称不上老谋深算。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左右逢源之人。不过徐导为人过于刚强了，在这个圈子里要混，身边倒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 辛宸赞许地点点头：“你看得倒有几分准。那你猜，我今天提这人是为了什么？” 居然这样问他了吗？ 卫倪伸出去探杯子的手停住了，他扭脸看辛宸，却发现：她竟是十分的认真？ 收回手，敛眉思量了一下最近的几桩事后，有些悟了：“不会是徐导又要拍什么新片了吧？” “他是来找我的？” “想让我参加？” 连问三次，总算是得到了辛宸的点头承认。但她脸上的神情可绝对称不上一个好字！ 卫倪这次没有再先开口，而是回屋把自己的电脑拿了出来。可不管他噼哩叭啦了多少，关于徐导新戏的相关消息却是一点意思都找不到。然后………卫倪低头又想了一会儿后，果断地在搜索栏上，打出了‘莘城’…… 昔年熟悉的脸庞，却已然似乎换上了全新的面孔。 桀骜不驯，冷酷狂浪……曾经的热情少年再寻不到，如今的莘城，让卫倪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不由得扭头对上了镜中的自己。 莘城，变了。 而他……似乎也改了。 四年前的他，是温和而谦卑的。三年前的他却已经太会隐忍，而如今的他……莹白细腻的肌肤似乎比少年时期还要精致青春，但，那双眼睛却已经太过苍桑。 卫倪甚至有些怀疑，如果是这个时候，让他再次去扮演雪鹿，他是否还能象昔年那样，让雪鹿的气息那般的纯净？ 他站在卫生间的水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迷惑。 可镜中渐自出现的那抹虽然已经纤瘦，但背脊却似乎永远都在挺拔的身影，却是没有丝毫的犹疑。 “你猜出来了吧？” 辛宸的风格从来都是单刀直入的。 而卫倪，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利刃。闭上眼，唇边逸出的是竟是苦笑：“他公司发出的消息是，他接了一部仙侠的大男主剧。以莘城如今在宝丽的地位，应该不至于去给人配戏。他上半年刚出的专集销售极好，人气流量都在顶级的情况下，公司不会给他安排男二以下的戏份。所以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徐导的这部新剧，男主就是莘城了。” 能从这些消息里分析出正确的结果，就是一种进步！ “那，你可还知道，张奇来这儿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就更加地让人不舒服了！ 但，卫倪不能倒下去。 瞪着镜中的自己，卫倪看到了那些再也在唇瓣间隐匿不住的狼牙：“还能为什么？让我也接下那部戏呗。我和莘城当年为什么突然散伙的事，在娱乐圈里一直是个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昔年我落魄的时候，这事也没人去特别留意。可如今，我翻身了。而莘城，更是走得如日中天。这是他的第一部男主戏，一炮而红是最好的选择。而一部剧要红，除了剧情，演员，导演各方面的现实条件外，更要有足够的曝点来吸人眼球！所以，他们看中了我。而若不出意外的话，安排给我的这个角色必定会是莘城在剧中的死对头，或者是不断给他找麻烦的角色。借剧情的冲突，拉上昔日的陈年旧事，剧方光凭这个就能吸住一大堆人的眼球。要是在拍摄过程中，再安排一些意外，就更有卖点了。” 至于会不会伤害到他？或者照顾到莘城的心情，就从来不是投资方或宝丽关心的事了！商人看重的从来都是利益，而娱乐圈的商人越发如此。 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是接？还是不接呢？” 辛宸要一个坦承的回复。他要是接，她自有她的办法。而他要是不想接的话，她也自然有拒绝的能力。可让辛宸没料到的是：那个原本一直扶着水台，逼着自己冷静的少年，突然一个转身，就将自己抱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在颤抖！ 刚才，他的手掌下，还有坚固的水台来支撑着他。可如今……他，只有她了了吧？ 一瞬间，辛宸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三年前，她带他到甘肃的第一个晚上，卫倪崩溃大器的模样！ 她从来不会温柔！ 可这个……孩子，却似乎已经让他无法不管了。 “你想接？” 回复是更紧地拥抱。 辛宸叹了口气：“这样也好。终究是要回去的。而雷，早爆总比晚爆来得好。这事说来其实也没什么难解决的？只要莘城理解你就行。至于别人……” 辛宸也没好气了：“管他们去死好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的日子尚且过得乱七八糟，却偏爱去找别人的麻烦。不必管他们！你若想接，便接。不为别的，起码送那个莘城上一步青去，也应该是你的愿望了。” 颤抖的身体，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停止了。 这份柔软的心境啊，让辛宸突然间觉得嘴里甚不是滋味。便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没关系的。不要担心！这世上，敢找我麻烦的，已经没几个了。” * 那天晚上，卫倪是在辛宸床边睡的。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非要睡你床边的作派，实在是不让辛宸接受不来。可卫倪那可怜兮兮的的小眼神却似乎印证着，你要是不同意，他能回窝去自己抱着被子哭一宿的作派，实在是让她没办法拒绝。 辛宸烦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而惹得姐姐暴躁的下场，就是第二天，赶在张奇抵达伯尔尼前，就带上所有人杀往了巴黎。 先是让卫倪陪着她到巴黎知名的christopherrobin剪了头发。 这里虽是巴黎最顶级的美发沙龙，但其对于客户隐私的看重也是一流的，所以，雪鹿在这里出现，也不过是引发了几个理发师的追捧罢了。其余的客人……呵呵，基本上彼此都看不到。 但，正如在帝都的一块砖头砸下来，居然能砸到九个处长和一个副处长一样。在巴黎，任何与时尚沾边的人都有属于他们的交际圈。 不到一天，巴黎的娱乐记者就都知道雪鹿出现的事了。 而等卫倪和辛宸第二天居然跑到香榭里道买衣服时，更是三家店还没逛完，屁股后面就已经跟上了记者。 张杰和李长早已经在上工的第一天就接收到了老板的命令，只要这些人不影响老板的安全，就不需要管。所以，这两个人压根连紧跟都没有，而是散在老板周围，仿佛普通游客一般。 所以，这些记者们怎么拍，辛宸都当看不见。 她要做的就是在每一个店里挑出最适合卫倪的衣服配饰，把他打扮得惊艳世人，惹出一路尖叫，就够了！ 而茹果这次，也终于可以拍到了倪倪的正脸，虽然戴着墨镜，但对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偶像正脸的粉丝来说，新鲜的美照简直就是迷魂的毒药！ “我倪真是太帅了！” “天呐，我要被他迷晕了！” “倪倪，我爱你！” “倪倪，我要嫁给你！” “快订去巴黎的机票，老娘要去见倪倪！” …… 茹果的微博再次爆炸了，而理由不过是因为几张某人的街拍素颜照。 看着那几乎是打着翻往上跑的数据，辛宸的嘴角终于渐自弯起：“美丽，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危险，却也是最强的武器！” “所以……” “有作品的时候你就展现实力，没作品的时候，就负责貌美如花！” 第十九章、金镶玉 张奇是14日晚上九点到的伯尔尼。 他事先已经打听好了，那天是卫倪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他晚上到，休息一晚上倒倒时差，第二天一大早去卫倪的住处找他就是了。 算盘打得蛮好。 却不料，等他第二天赶到卫倪家去时，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所独幢的二层复式花园里连个看门的佣人也没留下。他又没卫倪的电话，只得赶紧去那个小丫头的微博下面刷，看看有没有线索的时候，发现了：卫倪居然跑到巴黎去了！因为行踪曝光，所以连他下榻的酒店名也知道了。 可张奇的主要业务并非导游，他是提前办的签证才能来的伯尔尼。再去巴黎，光签证都得办一个周期！而等他好不容易从伯尔尼追到巴黎时，卫倪却已经受邀到米兰参观时装周了。 这次与他同行的是精灵王子布兰特，两个人是在巴黎意外相逢的。 在拍雪国的时候，布兰特其实就和这个东方男孩颇是投缘。他话很少，人很安静，虽容貌出众，但为人却毫无骄矜之气。平静从容，温和纯净的气质真是很难让人不喜欢。只是当时剧组的人都知道：卫倪不想在演艺圈发展，他想重新过自己的人生，所以便也没有多作交流。 但这次，情况似乎有些变化了。 “卫，你是不是有考虑过重新回归演艺场呢？你很优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一些朋友给你。” 布兰特充满好意，卫倪也不能说不心动啦，但他听从辛宸的意见，不管谁问他，他的回答永远是：“我姐姐不同意我再干这行呢。偶尔玩玩票，帮朋友救救场之类的无所谓，但专业干这个，可不行。事实上，我下一步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三月答辩过后，先去学飞行驾驶，然后九月就要重新入学了。” 居然还是这样！ “以你的容貌和演技，真是可惜了呢。” 布兰特很遗憾。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邀请卫倪与他同行到米兰，去参加他女朋友的时装秀。 布兰特很注意他的形象管理，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有选型师跟随。可卫倪却不同。以前在剧组是要化妆的，所以当时布兰物并没有很注意。这次同行才发现：卫倪平常居然是真的不化妆！洗漱之外只有很简单的一层护肤，可那皮肤却出色得纵使他只是坐在灯光黯淡的观众席，也能让人一眼便注意到他。 一场时装秀下来，布兰特都数不清朝着他们这边的镜头到底打了多少。虽然他向来自信，但比以往的情况来看，今天这个方向所受到的关注绝对不会只是因为他。 而很快，在时装秀结束后的宴会上，一拨一拨前来与他们谈话的人群也足以证明了卫倪在这个向来只看美色的圈子里是如何的受人欢迎。有两位设计师甚至当面邀请卫倪去参观他们的时装秀，有一个胆子更大一些的甚至直接要求卫倪是不是可以客串一下模特？ “我设计的那几款衣服真的非常适合你的气质，卫，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胆大！毕竟雪鹿安静的性子是大家都知道的，却不想：他的回答竟是：“我能先看一下吗？如果我喜欢，不是问题。反正我现在在放假。” 这下可把那位设计师乐坏了，立马便拉上卫倪到一边看图片去了。 于是，等张奇好不容易又赶到米兰时，他却已经再难在酒店找到卫倪的踪影了。 据他那个小助理的微博爆料，和本地的娱媒报导，卫倪最近成了某位设计师的宠儿，非但邀请他参加自己的时装秀，更是说通了卫倪进行客串模特。 他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进行模特培训，根本不回酒店。 张奇为此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虽然他也想过约见一下卫倪的那个姐姐，据说此人对卫倪具有相当强的影响力，但奈何这女人压根不出门！ 她所住的那层是酒店的贵宾间，外人根本进不去。 把张奇给愁得只好天天秀场酒店的转，想找个机会逮到卫倪。但他钱花出去了，卫倪的面却是始终没有看上一眼。甚至于卫倪的首场模特秀出展时，他都因为没有邀请卡而无法进入。 张奇只好在会场外面死等。 但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的是：卫倪压根没从正门走，而直接坐上另外一位设计师的车回了巴黎！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时装界崭露头角的卫倪，反复地辗转于各个设计师的秀场。东方人独有的气质固然在如今的时装界已经不算稀有，但象卫倪如此精灵般纯净美貌的东方男子，却是在秀场几乎绝迹的存在。 越来越多的设计师着迷上了他的气质，而这次经由西媒专业团体发出的各色美图更是大大的饱了国内那一干粉丝的眼福。 一整个寒假，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卫倪各种各样美图的粉丝们，幸福得简直要爆炸了！ 不但天天去微博洗地板，更是在各种自媒体上疯狂转发自家爱豆的美图，到处给人安利不说，更有q版漫画视频，图片混剪剧情各种各样的衍生物产生了。 而就在大家磕颜磕得兴高采烈时，快乐的源泉却是突然间，消失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茹果小朋友的微博被缓不过劲来的雪鹿们都要踩蹋了。但卫倪的消息是说没有就没有了，哪怕记者或粉丝们追到伯尔尼去剥校门，也没找到丝毫的踪迹。 而就在网上有人甚至开始说卫倪是不是车祸，病危或者干脆已经挂的了的时候，卫倪回校论文答辩了！但这个消息在出来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再度失效了！ 从当年二月开始，到暑期七月，整整五个月的时间，卫倪除了露面参加了一下考试外，甚至连毕业典礼都未曾出现。 而就在粉丝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茹果小朋友在半夜三点突然发了一记微博，炸翻了整个娱乐圈。 那是一则没有文字记载的微博！ 整个微博的内容只有一则视频。 视频的内容在开始的时候，没有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辆小型飞机，随着地勤的指挥，开始启动，前进，滑跑，然后抬头，冲入云霄…… 然后，镜头从地面直接切换进了机舱后，瞪大眼睛的雪鹿迷们，一下子全部爆炸了！ 因为那个开飞机的人，竟然是卫倪！ “我的天呐！我家倪倪竟然去学开飞机去了。” “天呐！倪倪简直太帅了！我的妈呀，打转了？” “不会是飞机出事故了吧？” 随着镜头的不断翻滚，屏幕前的女粉丝们都要吓死了时，终于有看不下去的男生说话了：“叫什么叫？那是飞行特技！你们以为考飞行驾照，能飞上去然后能飞下来就算完了吗？大坡度转弯、失速、慢速飞行、绕点飞行、紧急迫降程序都要考的。不过这家老外的机构够特么的刁钻的？居然要考这么难的旋转，还是立旋？这有720了吧？” 有男生在破口大骂，楼下却很快有一个更懂行的回复了：“卫倪考的不会是商用驾照吧？私人用的我也考过，不用考这些的？” 接着便是足有几百层楼的震惊！ 因为，怎么说呢？ 私人飞行驾照虽然难得，但圈内还是有那么两三个人拥有的。圈外的话……咳咳，听说国家一年也就能培养四千个，其中还有一部分得派到国外培训去。 但商用飞行驾照……圈内，无人拥有！ 圈外，无人计算过。但哪怕就算是四千份的四分之一，对比十四亿的基数，这比例也太吓人了！ 有粉丝让科谱得都要哭了：“话说，他考个商用的驾照要干什么？” 唱歌不香了吗？演戏也不好玩了吗？模特也不过当了一个月就又被他扔到脑袋后面去了吗？ “难不成以后我们要见倪倪，都要去坐飞机了吗？” “不对啊，姐妹，就算你坐飞机，也见不到机长的。除非你去当空姐……” 而就在所有的人都懵逼时，视频中的镜头却是一下子又变了。 从旋转开始是俯冲，平行，然后直接拉起，直直地就朝天上飞冲过去了…… “我都要吐了！倪倪他不头晕吗？”女生们看不下去了。 男生们也个个脸色发白：“这哥们不会是准备去开战斗机吧？民用的飞机能吃得住他这么开吗？” 而就这样，在一连串又一连串的震惊后，飞机终于缓缓地降落在跑道上了。 两个机位的镜头同时拍到了卫倪脱下飞行帽后的整个过程。柔软的卷发下，卫倪莹白的美颜上是压抑不住的开怀大笑。 视频的的最后一幕，是卫倪与他的飞行驾照和教官们的合照！ 不出意外的，他拿的果然是商用飞行执照。 一则视频，看得所有观众晕头转向，三魂五魄无法归位。 可任谁也没想到，这居然还不是最恐怖的！ 因为就在这条视频发完的五分钟后，茹果小姐姐居然又发了一条无字微博。 这次不是视频，只是一张图片！ 但图片的内容却是哈佛法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第二十章、找上门 哈大法学院创立于1817年，是米国最古老的法学院，常春藤盟校。 其它的什么知名校友，商界名人就不必提了。光总统哈大就培养出了八任，逾四十位教授或校友曾获诺贝尔奖！ 只这两项，便足以傲视世界一干名校！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看不大起卫倪就读的那个什么伯尔尼大学之类的，但哈大这个金字招牌一出，便是足有好几个小时，茹果小朋友的这则微博下，都没有人再回复什么了。 一个人，如果只是唱歌唱得好，不算什么。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会唱歌的人。哪怕民间，嗓音绝美的民间唱将在中华大地上也是车载斗量。 可，如果他长得很好呢？ 这个……就颇值得一听一看了。 而如果长得好，唱歌好，气质好，演技也很灵动的情况下……这个不当明星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当然，这样的明星也不是不可得的。俊男美女，从来不缺的中华大地，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娱乐人。 但论这行的，说实话，大部分人学历都惨不忍睹，纵使有学历，也多是拿不起出的野鸡大学或成人大学培训机构之类的。象卫倪这样，正正经经考进国外大学的，倒是不多见。 不过，怎么说呢？ “那个伯尔尼，我开始真没觉得怎么样的！” 空寂了几个小时的微博，在凌晨五点十三的时候，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冒头了。 却没成想，看似无人的广场，因为他的这一句，差点被血洗。 “你特么的才没怎么样？伯尔尼大学怎么样？你有本事你也考一个看看？” “你和他扯什么？这傻货八成在这之前连地球上有这么一个大学都不知道。” “就是，伯尔尼大学1528年就成立了，在洲域宗教当道的时代里，一直到十八世纪伯尔尼大学在人文和神学领域一直处于统治地位。爱因斯坦都在那里当过教授，你看不起谁呢？” “就算如今，伯尔尼大学在全国也是排名一百一的学校。在天朝大陆，除了清华北大复旦就没有排它前头的。你什么学历啊？你就敢看不起伯尔尼？” “而且卫倪上的心理学系是双语好吧？教授们有的说德语，有的说法语，象你这样的，别说入考了，去了你连个厕所都问不出来。” 那人让喷得不敢再冒头。可话说到这儿的吃瓜群众里，却是突然有人意识到了一个似乎大家一直忽视的问题：“那个，卫倪之前的英文歌好像唱得不赖。我好像还听他唱过粤语歌的。要是再算上这德语，法语……能在伯尔尼大学顺利毕业，考试能拿a的话，这两科水平应该不会差的吧？” “废话……” “那这么算下来的话，这卫倪竟然光外语就精通三门了？” 这话一出，接下来又是好几个小时的沉默。 没人再在茹果小朋友的这则微博下说些什么了。可卫倪微博的粉丝量，就是在这一个晚上，便增加上二百万，之后的一个月里，数量一直在节节地攀升。但不管这些新来的粉丝也好，还是旧有的坚守也罢。他们说好话也好，酸话也罢，那个正主的头像一直没有亮过。 各路的记者们再次追向了伯尔尼。可别说学校，就连曾经的住处也已经人去楼空。 不出意外的话，大家都猜测卫倪这是去了纽城，准备入学了。 然，纽城城那么地大，卫倪又不可能住校的前提下，他们要到哪里去找那个人？ 记者们大多是没法子了！谁让娱乐圈没有一个人拥有卫倪的联络电话呢？ 而就在这些人铩羽而归的时候，一个人却是发挥了他的所有能量，终于在距离哈佛大学不远处的一个宁住的住宅小区内，找到了卫倪。 “卫倪，好久不见，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为了找他，张奇把所有能动员的力量全动员了。这中间，有他的亲戚，同学，朋友，前老板，甚至连前妻，前女友，还有前女友的闺蜜都联系上了。这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他累得都要死过去了！ 可这个卫倪，却是没事人一般。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手里牵着一条雪白的萨摩耶，正在林荫道上慢跑。看见他来了，意外了一下，却很快笑了：“张先生，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喝茶的话，我很欢迎。不过如果你找我是为了商务的话，请联系我的经纪人。” 什么？ “你有经纪人了？” 张奇很震惊。但很快，他就明白卫倪口中的那个经纪人是谁了？ 那个他在甘肃酒店里，曾经略微扫过一眼的那个即便在屋里也爱戴着墨镜的女人。不过当时，这女人挺胖的。可现在，却已是肌肤若雪，窈窕纤细！ 隔着大大的墨镜，看不出模样，但就这皮儿这身材，定也差不了了。 也是，卫倪这长相，除了莘城，这几年娱乐圈里就再没出过一个这样的绝色！有这样的弟弟，他姐能差到哪里去？ “卫小姐……” 张奇端起一脸笑，半弯着腰，很客气地过来便要握手。 可这女人，竟是连扫都没扫他一眼，直接就对后面的卫倪讲：“上去写作业去！” 声音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可卫倪却是听了便眉开眼笑，乖毛一样顺溜溜地就上楼去了。 张奇咽了一下口水，直觉告诉他，这女人不好对付！ 果然，他这边还没直起腰来，那女人便已经单刀直入了：“卫倪年纪还小，难免贪玩。你们圈子的事，他还是少沾为妙。” 呃……“这个，卫小姐啊，这事不能说的嘛。一般的导演一般的烂剧，别说是您了，我都舍不得让卫倪浪费他的时间。可这次我们安排的这部戏，导演是国内一流的。演员不管是主演还是配角，都是国内顶尖一流的组合。场景服装道具，光在这上面我们都花了半年的时间来准备。为了参加这部戏，国内不知有多少演员打破了都要往进挤的。” “那就让他们挤好了了！”姐姐不在乎！ 辛宸同学霸气侧漏，一脸颜色都没给张奇。 把张奇给卡得：“卫小姐，我们这不是也是为了成剧的质量嘛。您可以先看看剧本，给卫倪留的这个角色是男四，虽是配角，却是剧中非常重要的灵魂人物。上清门的玉尊者，男主的师叔，从小就天纵奇才，水系单灵根，进门便是当时掌门的关门弟子。一生顺风顺水，无逆流，无情债，甚至于整个剧本里，他都不需要和女演员说一句话的。吻戏亲热戏什么的，一概没有。整个戏里，卫倪只有打戏漂亮，外型惊艳就足够了。当然，在这两点上，我们是完全放心的。至于演技，徐导更是亲眼得见，绝对的期待啊。” “绝对的期待？” 哪怕张奇把剧本都要堆到她膝盖上了，辛宸也没有接的打算。隔着厚厚的墨镜，张奇其实本来什么也看不见的。可是……这女人的气场，太足了。那死亡般的盯视，要不是有那层镜片挡着，张奇都怀疑他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你们的期待就是把别人好心救场，辛辛苦苦连轴拍了四十八个小时的戏份，剪得一丝不剩？” 这话一出，张奇立马臊成了大红脸。 这个事……“这个事说起来很复杂！”张奇捞出了帕子抹汗。他早知道，要请动卫倪，那件事是必要说清楚的，所以托词也早就想好了：“卫倪之前和乐天不是闹得不太愉快嘛。本来我们这剧都已经剪好送审了，可是审片的那个王八蛋偏偏是乐天的人，为着卫倪那点戏份是左卡右卡，徐导最后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忍痛剪了。我们也知道这样对不起卫倪，可这能怎么办呢？不过卫小姐，你放心啊。这次绝对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徐导是从来不会在一个坑里掉两次的人，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次早早就把人脉都铺平了。你放心，只要卫倪肯演，我能拍着胸脯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剪他一点的戏份！” 某人的胸脯拍得啪啪响，配合着他似乎‘忠厚真诚’的笑容，似乎分外让人信服呢。 但可惜了，他碰上了辛宸。 张奇递过来的剧本，辛宸没接。但她从一边的抱枕下，抽出了一只厚厚的文件夹，甩到了这位忠良的面前：“你先看看这个，看完后，你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跪下来叫我奶奶，第二，回去准备蹲大牢！” 第二十一章、败中絮 张奇此人，原本只是一名电影院的工作人员。非科班出身，亦无正工学历，不过借工作机会因缘际会结识了陈导此人。因其擅于察颜观色，顺势而为，左右逢源，所以与性格耿直的陈导很快熟稔起来。从某种意义上，他的性格也从侧面弥补了陈导于人情世故上的欠缺。而陈导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这人不能说是没有功劳的。 然，他的所作所为固然成全了陈导的辉煌，却也更成全了他自己。 辛宸在起初查他时，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家伙的老底都挖干净的。 不出意料，这家伙借着陈其俊的东风大旗，可是颇干过一些好事的。什么借助导之名安排自己的亲信中饱私囊啦，乱搞男女关系，介绍想出名的女演员给投资方及各项关系人之类的都已经算是稀松平常的事。商品经济的环境下，你情有我愿的事，外人若是管了恐怕还会被嫌弃。 不过如果他用女色贿赂的不只是商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更如果，他还借这些女演员的关系，将某些商人和某些权力份子搭起桥来的话，就等于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拴上了一条作死的线。 上天，入地，且看机缘。 一般人要是做到这地步就已经算是可以了，可这个张奇的胆子却是比别人大上了数十倍！他竟然借拍戏金融之便，替境外某金融公司洗钱，累计金额高达上亿美金…… 辛宸扔过去的那只文件夹是最厚的，张奇初时打开前几页时，脸上的笑容并未散去。这些小套数，他经得多了，才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当他翻到第七页时，原本红润的脸庞却是唰的一下逝去了所有的颜色…… “你、你怎么知道的？” 张奇急得都跳起来了。当场就要扑过来的动作，换来的却是不知藏在哪里的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一人一只手，唰的一下便将这浑蛋的两只臂膀扭到了身后。 王杰和李飞两个人手劲都大，往后一掰的力道足得差点没有把这小子的两只胳膊当场就卸了下来。 张奇疼得眼泪都彪出来了。 可那边沙发上坐着的辛宸却是有些不满意：“费那些劲干什么？直接给他卸下来不就行了？” 什么？卸他的胳膊？ 这女人也太黑了？ 张奇讶异，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已经有两只清脆的骨节脆响传入了鼓膜。再然后，他的两只膀子就和软面条一样的耸拉下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 辛宸好笑地朝后招了招手，然后张奇就看到一个苹果脸的女孩子绷着一张脸过来了。 “姐，您叫我？” “是。一会儿把地下室的小仓库打开。把这货堵了嘴扔进去。” 什么？ 这女人居然要囚禁她？ 张奇立马尖声要叫，可他嘴还没开，便已经有一块又腻又臭的破布塞到了他的嘴里。都不必两个男人同时出手，一个人拎着他的后领子，象拖条死狗一样的就把他扔进去那个连一平方都不到的杂物间去了。 没有窗户，没有电灯，门一关那里面便是黑漆漆的一个死地…… “小宸宸，你就不怕他叫吗？” 舌头里吐上几块布，没用胶带封嘴的情况下，用舌头一点点的舔出来就是了。而且，李飞在把那货扔进去前甚至都没捆住他的脚。就算是胳膊不中用了，但在嘴巴能吼，双腿能踹的情况下，卫倪真的蛮好奇：为什么辛宸还能一点也不担心的坐在这里悠闲的喝下午茶？ 卫倪问这话时是在二楼的花厅，整层楼都看不到一个人影的情况下，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腻歪在辛宸身边。眨巴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腻在她身边给她‘好看’！ 辛宸都让他这副样子气笑了。 这个卫倪啊！自从半年前开始，就开始变得极其的粘人。每天晚上都要挤在她床边睡，打不行，骂也不行，骂狠了他就把眼睛哭红给她看。辛宸搞不过他，只得依他。好在这小子睡相老实，乖猫似地窝在床角，倒也没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只是这一个大男人睡在床边实在不是个事，到纽城后，辛宸干脆就让茹果给他弄了只萨摩耶来。没安全感的人，养狗是最好的心理暗示治疗法。可卫倪对那狗虽然也喜欢，却似乎更喜欢粘着她。有空就粘，找机会就粘，哪怕再不高兴的情况下，只要往她身边一粘，一会儿就能眉开眼笑了。 这孩子心里，怕还是在担心吧？ 笑着担心吗？ 辛宸心里说不出滋味，便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有什么好担心的？他那样的人，想的从来不是如何才能活下去，他在乎的是怎样才能继续爽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臣服于你吗？” “难道你以为不会？” 辛宸的挑眉反问让卫倪一时有些怅然，干脆放下心中的茶杯后，整个人歪在辛宸身上。双手抱住她的腰，枕着她的肩，幽幽道：“辛宸，那人不好。不是太困难的话，还是不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为好。小人总是反复的，今天你制住了他，明天他就有可能联合别人来反咬你一口。这种人，没骨头更没底线，是信不得的。” 还真是为她着想！ 想得也细致。不过：“卫倪啊！这世上的小人总是很多的。娱乐圈更是。这个圈子之所以烂透了，不是因为那些爱慕虚荣的演员歌手小模特。这个圈子里最狠的是那些看似清白无垢的经纪人助理娱记，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娱乐圈所谓掌权者。他们是钓鱼者，用所谓的光鲜亮丽勾引着那些不知世事的傻孩子入行，一层层剥皮，一层层威逼，一回回地利诱，直到把这些傻子心里最后一片净土也毁掉后，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你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他吧？” 卫倪似乎是懂了，歪脸过来看辛宸脸上再度挂上的厌世与嘲讽，心底的某个地方渐渐地升起一层寒气：“你打算干什么？” “吓吓他，先留着用？” “用他来替我在剧组里保驾护航？然后等拍摄完毕，就把他彻底毁掉？” 卫倪的层层猜测，在最后似乎终于猜中了辛宸的心事。 她的嘴角挑起来了，可卫倪却觉得身上一阵比一阵地更加寒冷。双臂越环越紧，紧得辛宸受不了了，只得打他：“干什么？想勒死我啊？” “不是。辛宸，我只是突然觉得好冷。” 卫倪的声音有些低，好象没什么力气地回复让辛宸楞了一下，回手就摸他的额头。结果，这小子的额头竟然真的有些热的样子？ “你发烧了？怎么样？除了冷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辛宸，别走。我好冷！” 和个孩子一样的腻人！ 辛宸最讨厌带孩子了，尤其是病小孩。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们，总是无比的粘人，理直气壮地要找一切理由来缠着你。 果然，在医生过来检查了身体，确认卫倪是真的感冒发烧，一堆的药灌进肚子里后，这小坏蛋就开始在那边又红眼圈了：“辛宸，我好冷！” “冷什么冷啊？不是给你打开空调了吗？” “不管用嘛！我身上冷。” “那我给你再加床被子？” “嗯，我不要……”粘乎乎的儿音终于惹得辛宸发了彪：“你到底要干吗？” 凶巴巴的样子，吼得卫倪眼圈更红了。低头扁着嘴好久后，才委屈巴巴地对着手指讲：“我想要个暖水袋。” 简直就是不要活了！ 辛宸受不了了，家里没那玩意儿，还得让茹果出去买。可等茹果把东西买回来，消毒洗净装好热水拿上来时，卫倪却已经睡着了。 他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汤姐的手，把那平开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下。 他睡熟了！ 而辛宸，也睡着了。 趴在床边，左颊贴在自己的左臂上，空展着右臂，任由着倪倪困着她的右掌…… 正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进了屋内，照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暖得似乎连身上都带了星星的光芒。 茹果同学看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幸福，好唯美的画面！ 可这边，她才幸福得深呼吸了第一口气，一道凌厉的光芒突然盯了过来。 定晴一看，就见床上，倪倪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醒了。 他眸光冷冽地盯视着她！ 与平常在汤姐面前，温柔可亲，清纯无害一如小白兔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倪倪，象一头发现了入侵者的孤狼！ 茹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 然后……茹果同学深吸一口气，扭头，超有眼色地就抱着热水袋下去了。 而就在她刚刚回到自己房间，手机便传来了她偶像大人的最新指示。 不是什么文字，只是一个封口的表情。 至于内容……茹果当然明白。 不过她真心想和她的偶像大人讲：我又不是头一次撞见了！ 你那点小心思，当谁看不出来吗？ 连王哥和李哥都看出来了，你也就能骗骗汤姐那样的宇宙第一钢铁直女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汤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让这么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给唬了呢？ 演技好吗？ 她还真是粉了一个好演员！ 第二十二章、刀出鞘 卫倪不知道辛宸在和他在一起前的日子是怎样过的？但在和他在一起后，却是每天似乎除了工作和睡觉外就没有别的项目了。 她的工作总是很忙，到底在忙什么，卫倪没兴趣知道。 可他却明白：这样的生活方式是极不健康的。哪有人能一天十六个小时地趴在电脑面前干活，身体不出毛病的？ 开始，他不敢说什么。 可后来，他却开始连哄带骗地哄着辛宸和他吃同一种东西，同一起健身。五点半起来，六点开始晨跑，一个小时的长跑过后自然便是早饭，学习，午饭，然后在午饭后，卫倪给辛宸弄来了张按摩床，每天逼她必须在上面睡一个小时的午觉。而等晚饭过了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则必须一起在健生房做一个小时的器械。 辛宸开始很烦他这样浪费她的时间。 可是卫倪太粘人了！ 你不答应他，他就死磨活赖地缠着的你，直到达成目的。 搞不过他，只好同步。 可能大概是因为晚上锻炼的缘故，运动量提升的结果就是导致她很困，洗完澡就直接睡了。每天九点半上床的节奏坚持了不到半年，她的脸上便开始有了红润。 原本这段时间，卫倪也一直是和她一起睡的。 可今天，辛宸睡着了，卫倪却是从地板上悄悄地起来了。 没去卫生间，而是只穿了一双袜子便缓缓地下了楼。 敲开王东房门的时候，王东都让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竟然一点也没听到外头有动静。 “王哥，还没睡吧？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吧，咱们开个小会。” 三分钟后，王东，李长还有茹果就全在王东的屋子里会合了。 这是卫倪头一次这般正式地把他们三个聚到一处！然后……竟然让他们把辛宸收集的那份关于张奇的资料全部看一遍！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而等轮流翻着看完后，却是三个人全傻了。 茹果小朋友直接缩了脖子，辛宸姐这能量太恐怖了，她从哪里搞来的这种东西？ 茹果想的是这个，可王东和李长却是在互看一眼后，提问了：“卫倪，你让我们看这个，是准备让我干什么？” 卫倪坐在沙发里，双手随意地摆在扶手上，看似清闲，可一双清澄目光中却全是清冷：“我倒想听听，你们看了这东西后，想干什么？” “这……”王东看了一眼李长，然后李长直接说了：“要是我，就直接举报。这王八蛋，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什么事儿都敢干？搞些女明星就不管了，怎么还拿这种玩意儿行贿呢？居然还洗钱？数目大成这样？这种人渣，不灭不行。” 李长性子耿直，刚才他看到内容就气死了，现在卫倪问他怎么办？当然是弄死那小子了。 相较之下，李长就稳多了。他也气那个张奇的所作所为，但：“我瞧汤小姐今天的意思，象是要拿这些东西捏住那个张奇。目的大概是为了保你吧。她一片好心，要是我们直接拿这玩意儿举报了，是不是不太好？” 卫倪赞许地看了王东一眼：“王哥你想得很细。她，确实是一番好心。可是，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说这话前，卫倪的双手是散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可连王东都看出辛宸的用意是在保他了，那么……这样的情景如何让他安心？ 手指看上去还是轻松，可只有卫倪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全部绷起来了。 “你们看过资料就应该知道，这人后面扯的关系网是如何的庞大？那不是一个人能撬动的魔盒。她能找关系弄来这东西一次，我却不能次次让她如此费心！更何况，这种奸险狡猾的东西是信不得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好事，那么唯一永远后患的方法就是除了他。” “所以，倪倪你还是要举报喽？” 茹果听懂了，可是……挠头：“举报什么的无所谓啦。可倪倪，你有没有想过，张奇是徐导多年的助导，要是他进去了，徐导怕也跑不脱。而且看这资料里，参与洗钱的名单里，这部戏的出资方华跃可是掺和了不少的。如果真曝光了，华跃毁了不要紧，这部戏，可就算是毁了。” 一部集齐了国内大半实力演员的大制作剧本，要是因为这样一桩丑闻而毁掉的话，可惜不可惜的另说，国内的娱乐圈怕是要地震了。 “到时候……”茹果抿抿嘴：“如果你还要实名举报的话……倪倪，你怕是以后都不能在国内再混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要是让人知道，卫倪以一已之力，毁掉了这名单上的这么多人的话……那以后谁还敢和你合作？你永远回不去那个圈子不说，恐怕还会被人忌恨。再不凑巧些，碰上狠辣的，或者洗钱交易的金主，万一沾上黑……” 茹果不敢往下想了。 她很害怕！ 但在王东看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什么？不是大问题？”茹果的眼睛瞪成了铜铃。 王东好笑地看她：“你年纪还小，不大懂这里面的事。举报确实是实名制。不过这里的实名指的只是递交材料的那个人。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把这份材料交上去。只要交对地方，那么就算是有个万一，别人打听出来的也只会是那个人的名字。” 茹果连连点头，她好像懂了。不过：“交对地方是怎么个意思？” 这次连李长都笑了：“小果子，你啊，大概从来没操过这方面的心。这举报啊，衙门口多了去了。往不同的地方报，得到的待遇等级可是很有讲究的。就拿张奇这件事来说，其实要是上法庭的话，这家伙最大的罪名应该是经济犯罪，洗钱，顶多来个涉黑。这种事往哪儿交材料？人民银行？公安机关？还是向中国反洗钱监测分析中心？洗钱的事只有这三个部门管，可这三个部门要不是执法权不够，要不是太容易让人渗透，而且一个经济案件，如果牵涉的经济太多的话，那阵线，太长了。而这种战线，只要一旦，就肯定容易出问题。” “所以呢？”茹果转着眼睛也似乎明白了：“李哥你的意思是往反贪局交？” “对！这里面涉及的几个都是些小芝麻，没什么动不得的。人小权大，涉及的金额又如此庞大，是最受某些想积攒政绩的官老爷喜欢的。而只要这些人后面没大人物撑腰，他们能沿着这根线一直往下查。在这条线上，这些人的权力速度可是又直接又快速的。而且，这个部门的保密级别更高不说，和娱乐圈扯事的也更少。这样一来，卫倪就会更安全。” 懂了！ 茹果大受启发，扭脸看倪倪：“就这么办？” 卫倪微笑地冲王东李长两个点头：“你们想得很细致，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好咧！ 王东和李长听到这信儿后，连夜就打电话联系人了。他们两个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伍兵，但到底是特战出身。和他们混一块儿的战友退伍后走政法线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两个人商量半天后，寻摸了一个最靠谱的。消息往过一漏，对方立马就从椅子里跳起来了。 “是真的吗？实货？” 王东笑得自信：“扎扎实实的实货，我和李长都看过了，这玩意儿，铁打实锤。” “行！马上传过来。只要是实货，这事哥们包了。” 那哥们胸脯拍得山响，在看完传来的资料后，更是兴奋得立马写了材料上报。只是，当材料送到正经地方后，接待他的那位同志却是在看完后便立马沉下了脸：“你稍等。” 他出去了，三分钟后，一位清峻如华的男人便一个人进来了。翻着桌上的这堆文件仔细看了一遍后，鹰隼一般的眼睛直接盯向了面前的举报者：“这东西不是你搜集来的吧？” …… “你不用瞒我。我查过你的资历了，以你的手段弄不出这样的东西来。我不在乎这人想干什么？但，我想见这个人！” 就这样，二十个小时后，王东在自家屋子门口看到了脸色青白的昔日战友，还有一个长得一双鹰隼一样利眸的男人。 王东当时的感觉就不好了！可当对方的证件一亮，他却是连遮挡的权力也没有了。 不过相较于他的无奈，从楼上听到消息，施施然下来的卫倪就表现得轻松多了。 对方询问他材料是不是他的，他承认！ 对方问他原因，他也全部坦白：“这个张奇想搞我，我不喜欢被别人算计。” 所以就整了这么个东西出来吗？ 男人冷笑：“卫先生，其实我不大在意你们娱乐圈的那些事，你想整谁，我不在乎。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从哪儿弄来的啊？ 卫倪惬意地笑着斜躺进了靠背里：“还能从哪儿弄来的？这位先生，这里是米国。有钱，在这里，可以买到一切！” 第二十三章、甘为盾 用钱买到的？ 这是最可能的理由！但更是一个无限的理由。 但不管是哪个，都绝不要是他想要的。 不过这个卫倪都把话说成这里了，他就算是再问也没用。 所以这男人在询问过卫倪后，便直接通知外面等在车上的手下到地下室提人去了。 张奇让关在小黑屋已经三天了，三天三夜他是既没哭也没叫。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卫小姐这么收拾他，也法这是为了用他罢了。他得好好想一条出路才行！ 可结果呢？ 门，终于开了。 可迎接他的却不是什么威逼利诱，而是一纸逮捕令！？ 张奇急了，他不要坐牢！绝对不要！ 所以在经过客厅时，一看到卫倪，便急得大叫起来了。 “卫倪，救我。你听我说，不是我要害你，是乐华的朱尚庭！是他设的这个局。他和华跃一起做局，勾得莘城的东家锦程下了桩，三家对赌，看这出剧玩到最后，你和莘城谁胜谁负？卫倪，你救我，我还有很多料都告给你。” 这货是真急了！ 一张嘴就是扔了大料。满头大汗，都要吓死了。一双死鱼眼，眼巴巴地瞅着沙发上那个美丽出尘的青年。 但：“太晚了！” 卫倪缓缓地走到了张奇的面前，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尘，遗憾地讲：“张先生，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若是开始便这样诚恳，那么便不会有今天的遭遇了。” “卫倪，我错了，饶我这一回，饶我这一回……” 张奇还想再说什么，可押着他的男人却已经双指在他下巴上一捏，一声清脆后，纵他再有满腹心事想要同谁诉说，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泪眼汪汪地被拖走！ 张奇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但在卫倪这里，他再可怜也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人一被拖走，他就自自在在地又回到了沙发边坐下，持起刚才放在一边的一本米国宪法学看了起来。 他看得认真，根本不管这屋子里是否还坐着一个外人。 而那个男人，在原位静坐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卫倪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在意后，笑了：“卫倪，幸会！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廉叙。” * “姐，你知道这家伙的来历吗？” 客人远走，卫倪终于可以回到楼上。 辛宸这两天不大高兴，所以卫倪不敢再腻歪她，更不敢再叫小宸宸。乖乖叫姐的作派，得到的就是一鞋底子：“你不是很能干吗？你什么主不会做？还问我干吗？” 辛宸那天也是睡实了，等她一觉起来，王东那边早把资料都传走了！ 这个死孩子，居然敢给她先斩后奏！ 还一次玩这么大？ 把廉叙都惊动了！ “你知道这个姓廉的是什么来头吗？明面上他只是反贪局的一个主管，可暗地里，他是顶着花的人！”辛宸说这话时，用右手双指在左肩上划了一道后，又用左手比了一个二出来。 “他是这个阶位，特事部门能挂上这个级位的人，你也敢随便招惹？”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卫倪也让吓了一跳。不过：“那又如何呢？姐，咱又没做错事？更何况，咱这也算是为国做贡献吧？尽公民应有的义务啊？而且……”见辛宸的脸越来越黑，又想抽起拖鞋来抽他了，卫倪便也单刀直入了。双手稳稳地握住了辛宸有些冷的手：“你之前整理那份资料时，何尝不是已经过滤了一些真正惹不起的人呢？” “辛宸！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好吗？我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别的不说，就我眼下账户里的钱足够我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了。更别提十月《寒流》一旦上线会带来的成果？” “辛宸，我的钱真的够花了。以前在这个圈子里丢出去的脸，你也帮我都补回来了。就怕我以后不回国，光在国外也足够我玩了。是！我承认，我想回去。我想和莘城把话说清楚。但，那样也就够了。我现在根本不稀罕再在国内那个圈子里混了。那里，太脏了！” 鼻间突然发酸，眼前开始发雾。 可是，他握着她的手，却是更紧：“辛宸，我不要你出事！我们在国外安安稳稳呆着就好。我想过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和莘城之间……说是误会，其实也不过便是一句话的事。若他如今还信我，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原因？为什么要矫情？说穿了，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卫倪哽咽了！ 他有些说不下去，为他的际遇，为他的不能说的愧疚。 这世上，从未有过一个人象她待他这样好！ 他十四岁父母因车祸过世，然后，莘城的父母收养了他。他和莘城一起参加的唱歌选秀，一起被之前的公司选中去韩城做了四年的练习生，然后回国出道，星光璀灿地过了两年意气发风的日子。 在乐华签下他和莘城时，他真的以为，好日子要来了！ 原先的公司太小，根本提供不了更大的舞台。可乐华不一样，做为国内几乎算是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乐华的综合实力在业界几乎是最强的。只要他和莘城进了乐华，那么，未来绝对可期。 可谁能想到呢？ 一朝美梦变噩梦！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星途，粉丝，甚至是他最宝贵的嗓子。 而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的色欲，一个男人的野心。 虽然时至今日，卫倪仍然不明白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辛宸进入娱乐圈？ 但……危险，却已经来了。 这次的事，绝不可能是只为了拿他和莘城的事吵作。 刚才张奇所说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三家对赌吗？ 这些娱乐大佬们……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吧？ 他们这些人在那些人的眼中，或许就是如同猪狗一样的存在。象辛宸说的那样，画上一副大饼，勾得他们这些想成名的傻子进去。然后，一步一步，威逼利诱后，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上谁，就扯上床，管你愿意不愿意？ 看不惯，就毁了你，谁管你十数年辛苦一朝尽丧？ 以前，卫倪只觉得这两点便已经足够残忍了。可这些年，跟着辛宸，读了这么些书后，他才渐自明白：最残忍的游戏，不是让你上或者下，生或者死。而是哪怕你恭顺谦让，任尔搓磨。只要那些大佬起了‘玩’的念头，那么，想怎么玩你，都随人高兴。 “辛宸，我不要你为了我，和那些人作对！我更不要你，为了我，再做这种容易招惹麻烦的事！这次的事，我担下来了。问起来，我就说我买的消息。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好吗？” 卫倪说这话时，是坐在地上说的。双手搭在辛宸的膝头，左颊靠贴在自己的掌背上。 他不敢再看辛宸的脸，更不敢对上她的眼。 他，无耻地利用了一个对他这样好的人！ 他想让她罢手了！ 但，已经开出去的车，似乎已经停不下来了！ * 张奇被逮回国后，不到三天《封天记》剧组便被紧密喊停了！ 先是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全被调查。 然后，这次抽资方的华跃一线主管全部被请去喝茶。 所有的人，都在人心惶惶。 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的时候，工作组居然直接派人进驻了华跃开始查账。 半个月后，华跃董事长路长伟被公诉了！ 罪名竟然是与境外涉黑组织勾结，大规模地利用影视资源进行洗钱！ 我的个天娘呀！ 罪名一出，整个娱乐圈都炸了！ 然后，以往所有与华路有过合作的影视全司，全部接到了文化部的彻查通知！ 查帐！查帐！查账！ 从七月开始，一直到年底，整整半年时间，整个娱乐圈都处在风声鹤唳的状态里。隔三岔五便有一家娱乐公司被查出问题。偷税漏税是普通现象，账目不清违规经营都是轻的。最可怕的就是受华跃连累，多家与他有过合作的公司，全部被扯进了那滩洗钱的黑账里。 自家的老窝都被查了，艺人们自然也只有夹着尾巴过日子。 而就在国内艺人大气都不敢多喘的时候，十一月，一部名为《寒流》的米国影片上映了！ 平实的开头看不出意外，但一桩又一桩的案件却是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喉咙一般，生命朝不保夕，病毒无处不在。一个原本的安宁的小镇在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内就变成了地狱。似乎对手根本不是人！可当大家发现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是人为操作时，却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迷团层层展开，最终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人性的冷漠和自私！所有的人，原本其实都可以不必死的，可最后却全死了。但这还不是最悲哀的。最悲哀的在于：镇上所有的人都为自己的冷漠自私付出了死亡的代价！可镇外的世界却仍然充斥着谎言和背叛。而这些人在事发几个月，终于知道这个小镇的人全死光后，最后给出的原因，也未被是一场因为寒流引发的悲剧！ 米国片一向以大规模大制作著称，世界英雄，宇宙怪物，地球危机是他们的一贯风格。近些年来已经越来越少有这样直钻人心的文艺故事片了。 所以，《寒流》这部电影一经上市，便是以异军突起之态，在米国引发了一阵蜂涌的收视狂潮。然后，是隐国法国，洲域大陆全部沦陷不说，引入东方后，这种直击情怀的影片更是获得了东方人的一致好评！ 一部原本制作费用不足两千万的小成本电影，就这样以谁也没料到的情势席卷了全球。 上映一个月，全球票房就达到了五亿。 第二个月，居然升到了十亿！ 虽然从第三个月开始，成绩因为新片的发售开始有所回落，但这股关于《寒流》的热潮却是一直延续了足有半年的时间，才渐自从大屏幕上落下。 此片的导演凯瑞布鲁尼为此一战成为！ 但，这位老兄在头一次接受采访时，便爆出了一个惊天大料：“寒流之所以这次可以这样成功，离不开一个人的支持。他，就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剧中男主角的扮演者，剧方的投资人之一，我们的雪鹿，卫倪！” 第二十四章、再相逢 《寒流》火了！ 作为主演的卫倪便已经逃不开影片的各种首映会和宣传造势，更否论这片还是他投‘巨资’的产物了。即便是为了还辛宸的钱，卫倪也希望这部电影可以大火！所以，从电影开始上映的第一天起，他便无比积极主动的参加进了各种宣传活动当中。 微笑、摆拍已经算不得什么！已经好几年不接受采访的‘惯例’也在自家生意的面前，变得根本不值一提。先前在国外宣传时倒也罢了，左不过那些记者就是在影片拍摄情况之外，再问一下他的资产、计划，然后个人问题之类的，左右带过便是。 可回到国内，情形却全变了！ 国内的记者，明明是冲着电影发布会来的，但对于电影本身的兴趣，却似乎远没有对他个人来得大。 “卫倪，你觉得投资方和演员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我们在年初的时候才刚刚听到了您转战模特界的新闻，可一转眼，您居然改行作了投资方。是不是下一步，您会向导演的方向发展了呢？” “卫倪，您已经好几年没有在国内拍片了？国内的粉丝对您那是相思若渴啊？不知道您有没有在国内投资的想法？” “是啊！这几年国内许多导演都提出了想邀请您参演的设想，但最终却没有一个实现的。不知道是您看不上国内的情况呢？还是说国内没有一个导演能满足您的要求？” 问题越问越细，越来越尖锐。 问到最后，直接上升到上纲上线的地步了吗？ 旁边的凯斯一脸懵逼，演员们也个个尴尬。 卫倪心里一片冰寒，但脸上却仍然还是那副清淡温柔的模样。这个记者提问完后，他便一如之前回答其它记者时一样的柔声讲了：“其实我之前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之前几年我一直都把生活的重点放在了学心之上，《雪国》也好，包括这次的《寒流》都是朋友请托，意外救场罢了。之前所谓的模特生涯其实也不过是年假几日休闲，都不过是一时好玩罢了。在之后五年之内，我的生活重心还会放在学习上。各位也应该知道，几个月前我刚刚重新入读，这次的学科对我而言，是全新的挑战。如果我不想被挂科的话，恐怕是抽不出太多的时候用来玩票的。” “那您的言下之意，就是短期拍摄还是可行的喽？” 这算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茹果气得嘴角直抽，重新扫了那个提问的记者一眼后，将这名记者的胸牌和名称清楚地记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好在她家倪倪早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对付这干人，不管对方提出什么问题，他都是一脸温和，不骄不躁地慢慢回复。 至于过了时效后的问题，还有这些人提出的单人采访之类的巴拉巴拉，卫倪直接全部推给了茹果接待。 为此，茹果小朋友在整个影片放映过程中，被各家记者那是围得水泄不通。 但茹果的政策那是在出发前，便向卫倪报备过，并深得辛宸姐表扬过的。 对于采访问题：“请各位把名片留下，提板这里是我的个人网络信箱，各位如果有诚意要采访卫倪的话，请把大家各自的采访大纲发过来。我们会针对其中有趣的内容进行挑选。毕竟大家也知道，卫倪的业务时间很短。要全部接受是不可能的。” “那你方便透露一下这次卫倪回国的行程吗？” 这个倒是没什么隐瞒的：“倪倪这次回国，主要是配合剧组在三个城市进行影片宣传。宣传之外，还会带着剧组成员参观一下我中华的风景名胜。此外，随着倪倪商务工作的越来越多，倪倪身边需要工作的岗位更多了。虽然国外也有很多人才，但卫倪更喜欢与同一个民族的人相处。所以这次回国后，卫倪打算在国内招两名特助。” 什么？ 招两名特助？ 记者们这下眼珠子全瞪大了：“怎么招呢？网上报名还是现场招聘？” “现场招聘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的预案是先在网上出题。题目是由倪倪自己出的，十分钟一百道题，分数达标者便可在倪倪离开前，在帝都进行面试。” 什么? 十分钟一百道题？ “这怎么来得及做？”这么短的时间，怕是连题目都看不完吧？ 记者们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弄抓狂了。而消息一经散出，却是听到消息的粉丝们全爆炸似地冲进卫倪和茹果的微博里了。但左等没有，右等没有，直到卫倪的宣传工作全部完成，同剧组的成员都被他送上飞机后的当天晚上三点四十分，消息和题目同时在茹果的微博下面公布了。 一则简短的说明，一个在线答题的链接。 “本人受卫倪先生委托，特发布如下招聘信息。因工作需要，诚招两名工作助理。性别文凭样貌年记全不限，只要是国籍相同，英语六级以上者均可参加在线答题考试。题目共一百道，限时十分钟内完成。分数达标者将自己的身份证，六级英语证明在线发给茹果小姐进行验证后，便可在六个小时内得到一张飞向帝都的机票，以便进行面试。整个招聘时间从四点开始，七点结束，共计三个小时。过时不侯。” 我靠！ 做卫倪的助理竟然要英六以上？ 光这一个条件，便几乎刷走了百分之九十的粉丝。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原本信心满满，可结果一进入链接，就全傻眼了。 这题目的内容绝对称得上花样繁多，包罗万象。 从天文地理，到山川地泽。从美容养身，到五谷杂粮。从实时政治，到汇率股票……内容杂就不说了，还什么的刁钻…… 那些原来信心满满进来的姑娘们，十分钟一到，就全哭地跑出去了。 截图屏幕咣咣往网上一公布，那些连参考资格都没有的姑娘们，瞬间心理平衡了。这么好的机会，她们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才叫正理嘛。 果然，三个小时一到，链接失效了。 十分钟后，成绩公布。 最高得分者，也不过才四十六分。 这成绩，问都不必顺了，肯定不行啊！ 一堆小姐抱头痛哭的同时，另一个城市里，某间酒店的贵宾房内，一个即便穿着雪白的浴袍，也难掩一脸桀骜不驯的大男孩，在助理进门的瞬间，将手上的平板重重在砸在了地上。 ”妈的！这小子，越来越精了啊？不想回答记者的问题，就抛出了要招助理的消息转移人的眼线。结果题目居然是要晚上三点半发布的？这么晚，正经人全睡了？也就那些花痴还在。可那些货色怎么可能答这种题？他特么的是招国会助理呢？连今天晚上法国总理的答记者问都问出来了？上午十点某只股票的价格又关他毛钱？他特么的这完全是在玩人嘛！” 莘城气得大吼大叫，一边骂还一边狠狠地踩那只可怜的平板。 他的助理早已经习惯了这位少爷的脾气！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更别提扯上那位了。这些年，不管是谁，只要在他面前提卫倪，就算老板这位小爷都敢当面翻脸。 这次的事……“算了算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了嘛。理他做什么？白生一顿气。” 又是老一顿的和稀泥！ 换来的自然又是往日的大发雷霆，然后，象这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小助理们全跑了。而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身边再也没有烦人精后，莘城终于能再次打开平板，认认真真地看那些截下来的考题。 看一行，心里默数数字，然后将数出的那个汉字记在了写字板上，当一百道题全部按规律数出来后，这则考试真正的内容，也终于显现在了莘城的写字板上。 “莘城，对不起。当年我不告而别，实是受人所控，身不由已。如今，我仍不得自由，身边危机四伏，无法见你。望你一切珍重！若遇危难，这串号码便是我的手机号。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救你！” 第二十六章、分两枝 “这么说，你和他，是把话说开了？” 这次因是和剧组成员一同回国的，所以，卫倪并没有带上辛宸。当然，在走之前，他把王杰留下了。相较于李长的耿直，王杰心思更加细腻周到，让他来照顾辛宸，卫倪更放心一些。 十天，分隔两地。 时间不算太长，但近四年的时间，他们却是从未有过这样长时间的分离。 所以，当这边的事情一结束，卫倪便在最短的时间内飞回来了。 家里，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屋中的每一件摆设都没有变，连辛宸今天穿的衣服都似乎和他走时那天穿的一样。 卫倪眼中全是欢喜。连行李也没放，便迫不及待地和辛宸讲了他回国后的诸事。采访什么的不值一提，最让卫倪欢喜的是：他在上飞机前，终于收到了莘城加他微信的信息。 “他没生我的气！” “辛宸，他是信我的。” 这样的欢喜，卫倪无法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分享，除了辛宸，他不信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可一腔欢喜实在太过汹涌，他在飞机上忍了十几个小时，一路忍到辛宸面前后，便再也忍耐不住。 “我父母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车祸过世了。我当时也在车上，也病了好久才醒过来。莘城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两家从我五岁莘城四岁的时候就是邻居。所以在那之后，我被莘城的父母收养了。因为我俩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所以十五岁那年，我们一起被长歌的星探发现了。进公司培训三个月后，我和莘城被一起送去了韩城的一家娱乐公司做实习生。” “当时我们都不大，也全不会韩语。乍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都很不适应。韩城的娱乐公司比国内的更加严苛，某些地方也更加的黑暗。我和莘城到了汉市的头一天晚上，就撞到了一个小姐姐哭着从练习老师的房间屋出来了。她的裙子上，有血！” “我和莘城当时对这种事都还半懂不懂的，只是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为此，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晚上都是挤在一张床睡的。莘城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脾气又傲又倔。可那段时间，他似乎也害怕了。” “那边对练习生的要求非常严苛，我们每天的练习量几乎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可，这似乎还远远不够。我们出国时和长歌签的约是，如果不能在三年内从韩城毕业，我们之间的合约就要终止。非但，我们再也不是长歌的人，还要倒赔付长歌一人二十万的费用。当时签的时候，老师说得很简单。可到了这边才知道，要从我们那家公司结束训练不难，但要达到毕业的等级，却是再低也要进入那界练习生的前二十名才行。” “辛宸，你知道吗？我们那一年的练习生，算上韩城本地的，天朝送过去的，一共有将近二百人。要在这二百人当中进入前二十，太难了。” “可我和莘城，熬过来了。那年的毕业成绩，他第三，我第五。我们顺利回国，保下了长歌的契约的同时，也保下了四十万。之后，长歌给我和莘城开始发歌。第一首单曲就反响很好，三只单曲后，公司给我们发了第一张合辑。算是一炮而红吧！但小公司就是小公司，长歌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反复给我们推歌。他们想赚钱，赶时间的同时，质量便不会太高。而这时，乐华出现了。” “先开始，乐华不过是和长歌合作，两家合力出了我和莘城的第二张唱歌。后来，乐华替我和莘城联络了很多采访通告。然后，在我十八岁生日过后的第四十三天，我们和长歌解约了，签进了乐华。” “辛宸，我当时很开心的！乐华是国内娱乐公司几乎顶尖一流的存在。公司内的艺人几乎全是一二线的名人。各种代言，各种资源在圈内都是出了名的。只要进了这个公司，未来简直就是一片坦途。” “我和莘城高兴得有半个月都没好觉！进了公司后，哪怕老师说要重新训练也没关系，多难的科目我们都会加倍的练习做好。可谁能想到……” 卫倪的话声，卡住了。 他的嗓子眼里象是被塞进去了一个毛核桃。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他就浑身难受！恶心得想要吐！恨不得一天洗八回澡，却也似乎永远洗不掉那种深深的恶心。 他开始颤抖。 话声卡在那里，良久也没有再蹦出一个字来。 辛宸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拍拍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背：“我饿了！做饭去吧。” 那段事，估计会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了。 辛宸不想逼他，更不会逼他。事实上，她从来不曾让卫倪有机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可今天……卫倪却是就要讲！ 只是，讲的内容，听得辛宸直接懵了。 便听卫倪在那段噩梦卡顿了足有五分钟后，很颤抖地问出了一个让辛宸下巴都差一点掉下来的问题：“辛宸，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我……我和男人在一起，你会看不起我吗？” ………… 楼上，辛宸完全懵圈了！ 而楼下，茹果抱着她的电脑，进到了王杰的房间：“王哥，有空吗？不忙的话，倪倪让我跟您商量几件事呢？” “说吧！” 王杰给茹果小朋友拉开了旁边的小茶几，让她把电脑放了上去。 头一件要说的自然是李长的事了。 “李哥让倪倪留在国内了。倪倪要他在海市看楼盘，完了还要负责监工装修，怕是一年半载回不来了。可这边也不能什么事全赖着您一个人啊。所以倪倪的意思是，让您在以前的队友里再挑上三个精明能干的过来帮忙。一个直接去海市帮李哥的忙，另外两个到这边来。” 这不是什么难事！ 王杰一口就答应了。见他如此痛快，茹果的脸上笑意更盛：“还有就是倪倪打算自己开间工作室了。除了保全之外，他还需要一些别的员工。首当其冲的就是律师和财务。律师倪倪不担心，他在哈大不就学这个的吗？可以请学校的教授帮忙找。财务人员就比较难了。倪倪的意见，他还是想从国内找。但因为这几年他还要在这边上学，所以这个人最好是两国的税务都懂。” 这样啊？ 王杰听得皱眉了：“这种人可不好找。不过没关系，我多托些人就是了。” “那就麻烦王哥了。剩下的就是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茹果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逐渐严肃的同时，王杰的一颗心也慢慢地提起来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茹果要说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接下来，茹果开腔了：“倪倪让您把屋子里新装的那三架摄像头拆了！” “王哥，倪倪说他体谅您曾经身为一名特种军人的使命感。上封有令，您不得不从。但监视半年也该足够了。您可以回头就转告那位廉先生，免费的大片，半年已经到期。他的礼貌已经达到上限。之后若他还有疑问，麻烦直接打电话相询。要是还玩这一套……” 茹果小朋友甜美的脸蛋上，闪过了一丝诡异的阴气：“人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缺点的。即便不是自己的，也会有亲朋好友和在意的人。他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一个戏子。可别人也别忘了，他这个戏子，可是会咬人的。” 茹果说完这话，啪的一声合上电脑，便扭身出去了。 不提屋中王杰听了这番话后有何瓜，就只说茹果从这间屋子里出来后，连电脑也没放，便直接冲进了厨房。从工具箱里找出了剪钱钳后，便直接冲向了那三处隐秘之地。咔咔几下，就将那三处隐藏的摄像头全部剪下。 扔进垃圾桶后，卫倪也从楼上下来了。 换了围裙，洗手开始做羹汤了。 对于垃圾桶里多了的那几个小玩意儿，卫倪只是轻蔑一笑。他不慌不忙地开始做饭，而发了一顿脾气后的茹果也终于可以有空干点正活了。 “倪倪，某浪有主管已经将他们的采访大纲发过来了。你确定，要接受他们的采访了吗？” “对！国内的采访总是要接受的。而某浪虽然渣，却是太多国人眼中的标杆。更何况你的微博还是要用的。既然如此，卖他们一个好就是了。” “那，地点呢？” “你安排吧，这个周末周日都行。我不打算回去，让他们过来采访，不过不能在家里就是了。” 和预想中的一样！ 茹果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比了个耶。 “那拍摄杂志封面的事呢？目前国内杂志发出的邀请有九家，其中爱沙，兰亭两家最有口。外面嘛发给我的邀请也有二十几家。其中米国五家，法国六家，意国八家，其它的都散落在别处。” “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啊？”茹果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在电脑上划拉两下后，将最后挑选出的两家杂志封面转到了卫倪面前。 第二十七章、我好笨 因之前电影工作的宣传，消耗了太多的时间，所以卫倪在火速安排好了接下来的采访和杂志封面拍摄后，便返校了。 相较于伯尔尼崇尚自由人文的教学环境，哈大的风格更加激进一此。尤其是法学院，辩论在这里完全成为一种常态，每一节课都象是一场知识风暴的讨论。教授们丰富的知识广角和来自全球顶类学子们的双重智商碾压，在这里无时不刻不在进行。 卫倪不想被别人比下去，所以，他把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部压在了学业上。 虽然因为之前《雪国》和《寒流》的关系，让他即便是在米国也成为了一个扎扎实实的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搭讪或结交。但对此这些交际，卫倪一向都是礼貌拒绝的。因为，他真的没有时间，那些对他好奇的校友们很快发现了这只雪鹿的生活规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从不和同学们玩乐，除了上课之外，在校所有的时间都呆在图书室里。 一日三餐似乎都有人专门给他送来，但也不过便是一个餐桶罢了。 衣着倒是都很不错，听说是之前合作过的几位设计师定期赞助的。 另外，作为一位容貌精美的男明星，雪鹿居然从来不在身上戴什么首饰，甚至连手表都不戴。 对于那些纠缠他的女同学，他的答案从来都是拒绝。 不过对于那些对他心存好奇，或者干脆是专门来偷拍的记者或粉丝，他的态度倒是很温和。随你们拍，从不阻止。若有胆子上去要签名的话，他也不会不给，偶尔如果小考成绩出色的话，还会答应合拍的要求。 但要是参加什么聚会舞会之类的要求，那就算了，他绝对不会不会答应。 一放学就回家！ 绝对没有第三种选项。 当然，他的住址为此也很快曝光了。 是离哈大法学院步行大概二十分钟的一所独幢的二层屋舍。看上去和左右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不见奢华，不见瑰丽，甚至连他们家出入用的车也只是普通款。但即便再平凡的居住也掩盖不了这哥们，一部戏就赚了五亿美金的事实。 年轻、漂亮、有名望、更有经济实力！ 这样的男孩子即便是放在哈大这样人才遍地的学院里，也是人生赢家。似乎这地球上他该有的一切都有了，但从开学后，他的校友们却似乎很快发现了：这只雪鹿似乎不太开心！ 他的面容是温和俊美的，气质更是安然宁静。然，即便是逢人便会有三分微笑的东方气质，也无法掩去他眉眼间越来越多的忧郁。 人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地瘦下去了。 “卫倪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不好好吃饭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自打卫倪重新回归校园后，辛宸便终于有空离开这里去做一些事了。先开始不过是三天五天，可后来时间越来越长，象这次，她一次性地便离开了半个月。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卫倪竟然瘦了一大圈！ 虽然眉宇间棱角分明后，看上去更加漂亮。但气色比之前可差多了。 赶紧招来茹果询问。 可茹果童鞋也很委屈：“倪倪把那几种药膳的方子教给我了，一日三餐，我都是换着花样给他做的。料选的是最好的，火侯味道也一点不差。可是……” “可是怎么？” “可是倪倪就是吃不下啊。以前一桶都能吃完，可最近却是吃得越来越少。我怕他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还特意给屋子里摆了百合花，给他屋子里换了香精解压，甚至为了调节情绪，我还把屋里原来压抑的颜色都换成了米黄淡蓝一此清亮的颜色。姐，我真的尽力了。” 茹果小朋友委屈得直对手指，她能用的方法真的全用了。 可结果还是被骂了：“你就应该一发现不对就通知我！” 茹果也想啊，可是：“倪倪说你工作很忙，就不要给你添乱了。不让我告的嘛！” 结果就是把自己饿成皮包骨？ 辛宸头疼捂额，靠着料理台想了一会儿后，当天晚上，端到卫倪面前的餐盘就变了。还是一锅药膳，但内容物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姐，你又有新膳方了？”卫倪的眼光很纯洁很迷蒙。 辛宸的眼光在他削瘦的脸颊上扫过，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好想抽死这个死小孩！可，她不能！非但不能骂，还得尽量温柔着语气讲：“是啊。新弄来的味道，你试试看味道如何？” 卫倪眼中泛起欢喜的光芒，马上便拿了勺子来吃。 紫砂煲里泛出的香气，勾得屋子里其它的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卫倪这里，却还是只吃了半锅就吃不动了。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明明已经吃不下了，却还是硬生生地把剩下的半锅填进了肚子里去。 只是，前头才塞下去，后脚辛宸就似乎听到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姐，你看是不是要找个医生看看啊？脾胃不调？”茹果同学已经在翻中医养生术了。 辛宸却觉得可能不是这个理由！ 联合上次这小子和他说的那句话……辛宸一晚上没睡好。她不歧视同性恋，在这个越来越物质的社会里，任何一种出于真心本意的选择，只要不违反道德伦理都是值得尊重的。卫倪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在辛宸看来都无所谓。 但，要是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话，那可就是一种折磨了。 在床上翻了半夜，实在睡不着便越来网上搜索，结果越看越发现这小子现在的症状和心理压抑有关系！这要是个普通孩子，辛宸直接拉他去看医生也就是了。可偏偏他是卫倪，因为《寒流》在全球的热映，卫倪如今虽算不得是红遍全球，但也算得上无人不知了。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合适出现在精神科医生那里的，尤其还是因为那种问题。 好头疼啊！ 这可怎么办？ “姐，你怎么了？头疼？” 大概是在窗口站的时候太长了，入神的辛宸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某人。等发现时，一件毛衫已经披在了肩上。 回头看，卫倪正笑微微地对着她。 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又聪明又能干，还如此的体贴。为什么……要碰到那种事呢？那个姓朱的王八蛋，看老娘以后怎么活拆了你！ 阴厉的杀气在她的眼底酝酿。辛宸已经在思量着活拆某朱的十八种酷刑了。 可这样一番表情落在卫倪，却似乎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心翼翼地问话，连睫毛都在抖动。 这孩子啊……辛宸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唔：“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个啊？卫倪想想，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袖子：“应该是。” 小笨瓜！ 辛宸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这个小东西的脑袋总是一堆的软毛，柔软得触感让人非常有欺负一堆的恶质想法：“你的头发又长长了。最近是不是没理发？” 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辛宸和他这样聊天了！卫倪的脸上也泛起了笑意：“是啊。最近比较忙，没顾上。” “那正好，我也好久没修头发了。今天周六，咱们一会儿去理发怎么样？修完头发再陪我逛会儿街，我也好久没买新衣服了。完了，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卫倪当然喜欢啦。不过：“我能吃火锅吗？” 自从吃开药膳，四年了，卫倪再没吃过别的东西。火锅，他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看他期盼又欢喜的模样啊！ 辛宸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摸摸卫倪的小脸蛋，年轻就是好，看这脸嫩得。“说来也是我不好。该养是得养，可也把你养得太素了。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每天你可以吃一顿普通饭菜。等过节的时候，我带你回国，让那位大夫给你再把把脉。没问题的话，再看医嘱吧。” 辛宸没有把话说死，但即便是一天一顿，对卫倪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了。 于是这一天，这孩子的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心情大好的卫倪今天格外大方，不管是发廊的人要求他合影，还是专卖点的小妹请他签名，他都同意。甚至在华人街吃火锅时，还把隔壁桌壮着胆子过来问他要签名的小美眉抱起来抛高高。结果引得店里一堆小朋友全扑过来了。 “雪鹿哥哥，我要也抱抱。” “雪鹿哥哥，我也要举高高。” 他玩得很高兴，吃得也很开心，一顿火锅，他一个人就吃了有一斤肥牛，然后脑花百叶鸭血……一桌子吃得肚子都圆了。 “姐，我要是天天这样吃，不出一个月就肥得不能见人了。” 回去的车上，卫倪很撒娇地扯了辛宸摸他圆滚滚的胃。辛宸也觉得蛮好玩的，头一次见这孩子吃成这样。拍拍小肚皮：“喜欢吃火锅，以后常出来吃就是了。我看刚才那老板，巴不得你天天光顾呢。” 卫倪当然也看得出来。可：“我没空啊，课业好难！” 在伯尔尼上学的时候，卫倪并没有觉得很难。可在哈大，他真是感觉到了压力：“辛宸，我是不是很笨？”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同学们好厉害！辛宸，哈大的牛人太多了。以前我只在书里见过什么叫过目不忘，可现在光我们盘里那样的牛人就有四五个。我用尽全部的力气也不过是堪堪刚能应付教授的提问，可那几个，却是能时不时的问得老师都答不上话来。” “辛宸，我好笨！再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办啊？” 第二十八章、一辈子 卫倪恼死了！ 他不是不努力，也不是不刻苦，他真的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在伯尔尼的时候，混个一流好像还不是太难。可在哈大……他真是一天比一天更深刻地认识了自己。 “我好笨！辛宸，开学三个月了，可我只拿过一次a，还是刚开学的时候。最近都只是b，上周我还拿了一个b-。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都得去拿c了？” 要是真到那种地步，卫倪觉得他都要没脸见人了。 他恼得把脸都埋在两条胳膊里面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作派啊，把辛宸气得都笑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当爱因斯坦的志向？你也不看看，你呆的这是什么学校？哈大，世界顶尖一流的学府，能到这里上学的哪个不是精英？你是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本身这便是实力的证明。更何况你的成绩很稳定嘛，维持在b在这里已经是很不错的水准了。难不成你还想在伯尔尼那样，科科都拿到a？天才，哪有那么多？” “可我被人比下去了！我很不舒服。” 小屁孩这次好像真的闹别扭了，回到家了都赖着不想下车，觉得丢人。 还是辛宸死拉活拽把他拖进去了。按在沙发上后，辛宸本来想自己拿杯冰淇淋灭灭火的，可回头瞧了一眼那边还在生闷气的小朋友后，还是多拿了一杯。 “喏，这个给你。” 冰淇淋？ 卫倪的眼珠子立马瞪成了铜铃：“我，我可以吃这个了吗？” 辛宸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非常恶质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让你淘。吃不吃？不吃的话，我一个人吃光了啊。” 铜铃立时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线。 卫倪鞋子也不穿了，直接盘腿坐到了沙发里。拿起勺子，一舀便是一大口，放进嘴里，幸福的甜香味让他欢喜得立时便身上打了一个哆嗦。 “有没有这么好吃啊？” 辛宸无奈了。可卫倪却是傲娇道：“当然好吃了。我四年没吃了好嘛。” 又是四年吗？ 辛宸拧拧眉，然后看着那边大快朵颐的某只小孩，突然心生一计。很坏很坏地凑了过来：“那，你想不想喝酒？” 这次不是铜铃了！ 是眼珠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五分钟后，辛宸拎着一只酒瓶和两只酒杯躲进卫倪的房间里了。 屋里，卫倪已经准备好了，一盘刚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炸鸡，还有一大桶爆米花…… 辛宸直抽抽：“这玩意儿能下酒吗？” 卫倪尴尬。 辛宸却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以前喝过吗？” 这个……卫倪更尴尬地摇了摇头。 辛宸看看自己拎过来的这瓶拉菲，果断下楼换了四罐啤酒。 卫倪很不满意：“辛宸，你把我当孩子吗？” 居然把拉菲给他换成啤酒！才5度？“猫也喝不醉的好吧？” 辛宸给他呵呵：“先别吹。一杯倒的姐又不是没见过。说不准你还是个一口倒呢。” 居然这样小瞧人！ 卫倪不满意，立马扯掉拉环就给自己灌了一口。结果……漂亮的小脸蛋立马便皱成了四十五个褶的灌汤小笼包。 “怎么样啊？” “好难喝！” 这什么味儿啊，又苦又涩的？难喝死了。 卫倪的脸很苦，辛宸却是笑得很高兴：“别着急，第一口难喝罢了。多喝几口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来来，别光喝，炸鸡走起。” 坏姐姐在一边使劲挑唆的下场就是酒罐子一个接一个的扔。等到三瓶下肚的时候，卫倪的脸基本上就已经红成大苹果了，人摇摇晃晃地连个炸鸡都抓不到，委屈得都要哭了：“我要吃炸鸡！” 意愿很强烈，但可惜就是抓不到。 辛宸在一边看得都要笑死了。 不过这孩子喝多了虽然搞笑，但酒品还是不错的。放倒后，往床上一扔，一晚上是又没哭又没闹，除了半夜起来摸爬滚打的放了两次水后，其余一切均好。 只是，似乎有些太好了！ 或者说，哪怕是酒精也无法让他真正的放松下来。睡着的时候总是蜷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肩…… 似乎，从她见到他的第一天晚上开始，卫倪的睡姿就是这样的。 象一个受伤的孩子，不自觉地总会把自己蜷缩成在母体中的状态吗？ 辛宸无奈地摸着他的脑袋，她到底该拿这个小孩怎么办呢？ 看医生似乎是最稳妥的方法，但……卫倪是一心想回到那个圈子里去的。他真正喜欢的世界在那里！既是如此，她便不能给将来留下半点的把柄。 所以思来想去一晚上后，辛宸还是决定了。 “你又要回家办公？” 小辣椒拧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就算把摄像头拆了又如何？那个廉叙盯上的人，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 辛宸当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探知这幢屋子里的网络信息会有多少种技术？但：“我会怕他？” “他要有胆子敢提上来，老娘就让他后悔从他娘肚子里生出来！” 语中森森之意，听得话筒那边的小辣椒后背一凉。 她扭头咬她的奶昔喝去了，一边的老黄瓜倒是比小辣椒看得开：“横竖那件事也做得差不多了。戏都要开锣了，加个小丑进来又怕什么？更何况……”镜头中的老黄瓜笑了很阴险：“那种家伙，求的无非功与名。汤包，这世界上缺的从来不是野狗。用好了，他还保不齐会是谁的狗呢。” 较之于那个廉叙，其实老黄瓜更在意的是那只小奶油，辛宸似乎对那个小子过于千依百顺了。不过这种话他不便和辛宸说，只能在下线后和小辣椒提了提。 小辣椒却是都让他能说楞了：“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说，你觉得汤包看上那小子啊？开什么玩笑？她什么过往你不知道吗？她对男人没兴趣。” 老黄瓜也觉得不可能！ 但：“她对他是特别的！” 原来扯了半天是说这个？小辣椒没好气地翻他白眼：“这还用说？辛宸一向心软，更何况这小子让害成这样，也是因她而起。虽说如今她给他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可若没除了根，他还是随时都有可能让那个浑蛋阴了。汤包既是不放心，也是歉疚。更何况……” 小辣椒心里也突然不是滋味：“汤包她……太孤单了吧。她，一个亲人也没了。你我，终究只是朋友。那个小奶油……天天姐长姐短的和她呆了四年，便是石头都能捂热了。更何况是人。” 辛宸又回来住了！ 而且，也不再动不动就往外跑。 周一到周五会亲手给卫倪做好吃，炖品之外，其实她做其它饭食的手艺更佳。茹果天天吃得见牙不见眼。虽然每次吃辛宸姐的饭，都会被倪倪扔小白眼，但她才不怕。 辛宸姐这次能回来，她可是立了大功的！ 倪倪才不会骂她。 更何况，倪倪最近也真的很开心。天天能见到辛宸姐不说，周末周日，辛宸姐还会带他出去玩。半个月不到，脸色就又养回来了。 不过却并没有再胖回来。 相反，他的衣服又短了！ 皮尺一量：“你已经一米八七了啊！卫倪，不能再长了啊。再找以后不好找人给你配戏了！” 卫倪知道啊！可是：“它要长，我有什么办法？” 又撒娇！ 辛宸笑着揪揪他的鼻子：“最近没听你再说学校的事，怎么样？最近成绩如何？” 提起这个，卫倪就高兴，搂着辛宸坐到了一边，骄傲地抬起了自己的下巴：“上次月考，我拿了三个a。在班里，我是第五。我的导师还和我开玩笑，说是以后我要是当律师，肯定很受顾客的欢迎！” 受顾客的欢迎？ 他那导师多半是想说卫倪这样的律师，肯定会受女顾客欢迎的吧？ 也是，同样条件下，为什么不找个更养眼的？ 辛宸心思灵转，但却并没有开口调笑什么。这个话题有点敏感，她并不想将话题深入。可，有些话题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她接，固然不对。可不接……却也并不意味着，卫倪便感觉不到。 果然，他的脸色就那么黯淡下去了。 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后，才在夕阳余晖下，幽幽地讲了：“辛宸，我想好了。我，不结婚好不好？男人，女人我都不找。” 这傻孩子啊！ “何苦想不开呢？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轻轻地摸他的头，可卫倪的神情却似乎瞬间更加痛苦，紧紧地抱着她，把头钻到了她身后的发丝中：“我不要！我就一个人呆着，我不祸害别人，别人也休想……我不要。” “随你！”她能怎么说？她只能这么说了。 可这小坏蛋却似乎还有话讲：“那，要是你结婚了，你丈夫不喜欢我这样缠着你，怎么办？” 她的丈夫？ 辛宸好笑：“没那一天的。卫倪，我不会结婚的。” 不结婚吗？ 卫倪欣喜地绽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真的吗？辛宸，那咱们说好了，我和我，谁也不要结婚。我们就这样在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 第二十九章、恶魔出没 虽然辛宸之前说的是过一段时间就带卫倪回国探访那位药膳医生，但因为学校突然要办的一场辩论赛，行程一直延迟到十二月底才成行。 哈大的冬假有二十天，卫倪一早就让茹果把行程都安排好了。包括尽量选傍晚的飞机，这样晚上辛宸睡一觉，第二天睁眼就能到站了。还有……“她有点晕机，晕机药要备好。南京这两天好像有点下雨，她不喜欢潮气重，你让酒店提前一定要把屋子里安排好除湿工作。至于衣服，就带上周我和她出去时买的那几身好了。噢，对了，她的生理期快到了，记得准备好那个。” 辛宸今天早上出去了，留卫倪和茹果在家收拾行李。 作为一个打工的，替老板的姐姐收拾行李，茹果一点都不介意啦。但，这个老板要不要这么罗嗦？而且，前面的那些也就算了，最后一个那是什么啊？ “倪倪，你怎么连这个也要管？”茹果小朋友听得都要脸红了好吧？ 卫倪直接翻给她一个白眼：“我不管，难道你管？” “拜托！汤姐会自己注意的好吧？” 茹果要绝望了，她的偶像呢？谁把好的偶像还给她？可卫倪才不管：“让你准备就准备，那么多话干什么？” 茹果被他打败了，嘟嘟囔囔地拿着笔记本下楼了。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了王东拿着新报纸站在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 这人还真是偷听不厌啊？ 茹果鄙视地瞅了这货一眼，话都懒得和他说一句就走了。那满脸的嫌弃让王东心里非常地不好受。他也知道他这事做得不地道！拿着卫倪给的工资，干的却是监视他的活，这特么的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可是，上封有令，他不能不从啊！ 所以在接到卫倪什么时候回国的准确信息后，他便把卫倪的航班号发给廉叙了。 傍晚六点半登机，第二天早上八点到的南京机场！ 不出意外的，接机口外面又是一堆的记者和粉丝。卫倪把辛宸护在身边，新来的那两个保镖负责开路，王东则在后面护着茹果和行李。 粉丝们左不过就是尖叫欢呼拍照之类的，卫倪一向不管她们，爱怎么拍随她们好了。可那些记者却是问题不断。 “卫倪，你这次回国准备呆多长时间呢？” “卫倪，你这次回国有什么预定的行程吗？” “卫倪，我们杂志社想对你做一次专人采访，请问你有时间吗？” 这些问题也就算了，听了就当没听见。 可就在他们马上要离开机场的时候，却是突然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吼出来了一句：“卫倪，前几次你回国，先到的都是帝都，可这次为什么会来南京？难不成是因为莘城受伤了，你要到医院探病吗？” 一句话，震得卫倪原本大步向前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扭脸看过来的脸上，虽然有墨镜遮挡，却也看得出来，全是震惊。 什么？ 莘城受伤了？ 卫倪这一楞，旁边的记者看到后一下子就象见了血的苍蝇一样，打着鸡血就冲上来了。 “卫倪卫倪，难道你不知道莘城受伤的事吗？” “你是对国内的娱乐圈压根不关心呢？还是不想看关于莘城的相关消息？” “卫倪，你当初和莘城为什么会分开呢？” “听说是因为当初有个富婆花了一大笔钱，把你从乐华买走了，那么你能透露一下那个富婆的姓名吗？” 辛宸猛的回头，凌利的眼光直直地就是盯向了那个最后说话的女记者。又是之前的那个！ 森然的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出，茹果当时就打了一个哆嗦，然后立马便举起相机拍向了那名女记者：“这位记者小姐，请报出你的姓名与工作单位？” 茹果这话问得那个女记者当时就楞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起诉你！” 茹果把手机交给一边的王东，让他继续拍摄后，扭头就看向了在场的其它记者：“你们刚才有录到影像吧？请各位保存好刚才的影像，因为很快各位就会收到法院协同调查的通知。现在，我出五万块，谁愿意把她的录影卖给我？” 茹果雷厉风行的手段，不断当场震傻了那个女记者，更是震晕了在场的其它记者。他们接机多少年了，提过刁钻问题的不知道有多少？绝大部分艺人都会缄默不言，实在忍不住反驳的也有，甚至还有更年轻一些的直接发脾气暴打记者的也有，但是象卫倪这种直接准备上法院的，还是第一个。 大部分人都懵圈了，有机灵的赶紧录像，还有一个瘦小的记者，看着茹果从包里直接掏出的五打粉红票票后，直接把自己的dv递了过去。 他力气小，刚才走的位子较后，所以意外地把整个过程都拍得很清楚。 茹果看了以后，非常满意。当场银货两讫完后，甚至还把自己的名片拿了一张给他：“有事可以找我。” 我的天呐！ 这是卫倪的助理头一次给人名片耶！ 那个瘦小的记者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他刚进公司不久，目前还是个跑腿的新人，没什么资源更不认识什么大咖，所以在公司只有受气的份。要是能巴上卫倪的话，那他就算熬出来了。 可要怎么巴呢？ 拿着这张名片回公司的话，所是会直接被前辈们抢走吧？ 既如此，他还不如直接扭头正经巴上卫倪去！他可比他们老板有钱多了。 是故，当茹果他们刚刚坐进酒店派来接机的车中后，她的手机立时便响起来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茹果把手机屏幕给宸姐看了一下后，就见宸姐的唇边眦出了一排森冷的白光。 懂了！ “您好，我是卫倪的助理茹果，请问哪位？” 茹果把姿态端得很高。 果然，那边的记者当时就更萎了：“茹小姐，我是刚才给您资料的记者秋田。” “秋记者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提醒您一件事。刚才那位冒犯卫先生的记者是南市这几年新起的一家名为‘流光’娱乐杂志的记者。这家杂志社的规模不大，但老板却很有来头，据说是某位帝都家的皇三代，各个层面都非常有面子，没人轻易惹他家的。茹小姐，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建议卫先生只起诉那记者一个就行，没必要惹上后头的硬茬。” 倒是一片好心！ 但，辛宸的意见却是：“不管！直接告！这个杂志社和那个记者，全部给我列进被告栏里去。” 茹果也很想替倪倪出气的，可是：“姐，你清楚那老板的来历吗？” 辛宸的嘴角森然冷笑：“不就是莫晓东嘛！有什么了不起？” 莫晓东？ 那是谁？ 茹果对这行不太懂的。可坐在车内的王东和另外两个却是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 王东这次是真压不住了：“汤小姐，莫少，是惹不得的。” 这个看来是知道行情的！ 但，辛宸可不在乎！ “谁告诉你，他是惹不得的？” 辛宸说这话时，语速变了极慢。 可这轻飘飘的话语飘进王东的耳中，却是凭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卫倪的这个姐姐，他，知道得太少了。 接机的车是酒店派来的，所以哪怕卫倪再急，在车上也不会做些什么。 可一等进了房间，却是再忍不得了。直接拿出手机便开始上网搜索。结果一搜之下，他的脸都白了。莘城昨天下午，在南市拍摄一部古装剧时，从十米高的威亚上直接摔了下来。双腿骨折，至今晕迷不醒！ “辛宸！” 卫倪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他的全身都抖起来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他要杀了那个人！王八蛋！他要杀了他！ 可，辛宸把他按住了。 安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肩：“乖！别急！事已经出了，再急也没用了。这件事肯定不是意外，时候抓得太好了。不过你也别怕，莘城住的这个医院水平不赖的，他应该不会有危险。只要命还在，其它的一切，都是能解决的。”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不过……“你……”卫倪本是要提醒辛宸小心的，可是他的话在扫到王东几个的身影后，却终是没有再说出来。 可辛宸懂！ 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紧的。”说完，便把左手伸进了裤兜里，不知她按了一下什么，原本好好的屋子里，却是多个角落，嘭嘭嘭嘭地便了炸了开来。 一些线头夹杂着崩裂的镜头从不知名的暗处崩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茹果小朋友吓得尖叫。 可王东三个的脸色却是已经白成了纸片。 辛宸冷笑地走了过来，看看这三个：“还想再呆着？” 王东闭上了眼，放下手中的东西后，扭身走人了。他本想拉开门便走的，可是人走到门口，手都握到门把手上了，却还是收了回来。回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九十度弯下腰，直直地冲着卫倪鞠了三个躬后，这才离开。 只是往出走的这一路上，王东是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烫，浑身不得劲。 后面那两个，也是心里直犯恶心。 按电梯前，左面的卢森终是忍不住说了：“东哥，咱这事是不是干得也太恶心了？” 王东捂住了额头。 右边的赵庆却是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妈的，老子活这么大，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不要脸。东哥，我不管了。你们爱走走，我要回去。老子不能活成一个臭虫。” “对！咱是当兵的没错，可咱忠的是国家，不是他廉某人。谁知道他要干什么？能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 “可，人家还会要咱们吗？” 说到这里，刚才还说得义愤填膺的三个人却是立时卡了。 而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四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一人拉着一只同款同色的行李箱出来了。这四个人脸上都戴着墨镜，看不出什么模样。但王东他们什么出身？一看这四个的身量便知道是练家子来了。 四个人出来后，看也没看王东他们三个，便冲着走廊的尽头去了。 那里，是刚才他们出来的地方。 而这四个人甚至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拿卡一刷便进去了。 赵庆目瞪口呆，卢森却是瞬间扭头回来看向了王东，有些结巴地讲：“难不成，人家早找好人了？” * 屋外，那三个到底何去何从，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而屋内，新来的这四个人在进屋后，便由领头的那个向辛宸递出了一张名片：“汤小姐，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辛宸接过名片一看，笑了。 “很好！他挑的人，我放心。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卫倪，这是茹果。茹果是大管事，你们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她讲。” 她这是在辛宸姐这儿终于混到一个正式职称了吗？ 茹果小朋友笑得眯起了眼，赶紧过来和这四位猛男打招呼：“大哥们好，我是茹果。倪倪的助理，平常帮汤姐跑腿的。” 这小姑娘可爱！ 领头的男人当时就笑了，指指自己：“我叫夏猛，这三个分别是夏季，夏永和夏冬。我们都是一个姓，可祖籍不是一块儿的，是齐哥看我们姓得有趣，专门挑出来给汤小姐打工的。我们都是粗人，电脑啊打字什么的不大会，手脚倒还勤快。齐哥之前说了，他只管介绍我们来打工，但他不是我们头儿。以后我们的老板只有汤小姐一个。嘴，绝对严实！便是齐哥来了，他也绝对问不出一句口风！” 这才叫打工的呢！ 茹果笑着赶紧拉着这四个猛男去安排住宿去了。 而等客厅没了人，卫倪才蹙着眉走了过来：“辛宸，还是我没用！” 辛宸却笑了，手拍拍他的肩：“谁都是从没用过来的！重要的不是现在，是以后。” * 这四个哥们的住处很快安排好了，然后便齐齐过来领活了。 但他们过来后却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辛宸的影子，而卫倪正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地刷着网页。 对于这等情形，茹果很机灵的冲四人摇了摇头。然后，她竟然发现这四个人，非常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反而是超有眼色的收拾起那些之前因爆破掉落的监视器了。 明明是四个威猛的壮汉，可行动起来却和猫似的，一点多余的动静也没有。 收拾完杂物后，就开始挨屋的检查。虽然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可是一看那查验的角度，茹果就能肯定了，这四位大哥怕也是道上中人。 而且，这四位大哥居然还带附加技能的。十点，两个人出去买菜去了。十一点回来开始做饭。不到半个小时，一桌四菜一汤的饭菜便已经整治好了。 虽然味道不能和辛宸姐的手艺比，但在普通人眼里，那也绝对是专业级别了！ “唉呀，姐，咱们这下可是捞到宝了！你知道的，我最不爱做饭了。” 饭桌上，茹果小朋友很会凑趣。 辛宸也笑了，对那四个讲：“你们也别惯着她，她最会撒娇了。” 夏猛却觉得：“女孩子就得惯着。不惯着她，难不成我还惯着这三个臭小子去？” 这话说得，连卫倪的嘴角都有些动了。 然，他实在笑不出来。 草草吃过晚饭后，就随着辛宸回她屋了。 “辛宸，莘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他急！辛宸知道。然，她不想骗他。 “情况不太乐观！我黑进了那所医院的系统，从病例上来看，他现在还在晕迷中。双腿骨折不是大伤，已经接好了，但脑震荡外还有内出血的情况。” 什么？ “内出血？” 卫倪急了，辛宸赶紧将他按了下来：“别急。那家医院……告诉你吧，当初给你把脉的那个大夫，便是这家的人。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性命绝对没问题，人也肯定醒得过来，就要需要时间，要受点罪。”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他没有性命危险就行！” 卫倪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他额上的冷汗，紧握的双手却是无法让人不明白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辛宸看得不忍，所以，她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可卫倪要的不是这个，他回身抱住了她。 “辛宸，我真的很没用！上次，我走时和他说过的，要是他有情况，我马上回来救他。可是……他还是被我迁累了。这人……应该是冲着我来吧。昨天我才放的假，茹果十一点半订的机票，下午两点他就出了事。” “辛宸，我想长大。我想快点强大起来，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可为什么，这么难？我上了这么多的学，学了这么多种语言，我会唱歌，会跳舞，会演戏，会笑会哭……可似乎，我会的这些，全都没有用。在那些人眼里，我还是以前那个一根指头都能碾死的蚂蚱！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夺走我的一切。哪怕人命，在他们眼里，也都只是玩笑！” 太可怕了！ 更太恨了！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群恶魔？ 辛宸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她知道：“恶人，就该去死！” 第三十章、利刃出击 以前，辛宸不管要做什么，或做了什么，基本上都是背着卫倪的。既是不想把他扯进来，更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什么。 卫倪知道更理解，所以哪怕是后来他已经猜到一些，看到一些，也全当看不见听不见。 他对辛宸的来历也好，工作内容也好，完全不在意。 可这回，情况却似乎改变了。 辛宸开始把他的世界向他开启。 他们是上午不到九点的时候在机场与那个记者发生的冲突，但有关于那件事的消息却是不到半个小时便已经发布到了网上。包括那个记者对他所说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更包括茹果宣扬的反击！ 网络一下子就炸了！ 有骂那个记者恶意中伤的，可更有那猎奇心重的开始‘顺藤摸瓜’了！ “也不可能怪人家这样说啊，当初卫倪和乐华才签约不到两个月就突然解约了。莘城的东家可是花了五千万的解约金才把莘城从乐华买出来的。当时的卫倪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钱？就算不是富婆，不是包养，他后面也肯定有人。” “会不会是他那个姐？听说卫倪的那个姐姐身家挺厚的，卫倪之前在帝都住的房子是她的，伯尔尼的房子，包括纽城的那间都是她的。别的不说，光这三处房产加起来，五千万就打不住。” “可卫倪不是独子吗？他父母早就死了，他哪儿来的姐姐？” “不会那个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富婆吧？” “呵呵，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好玩了。卫倪这些年一直和那个女人住在一块儿，别是真让人给包了吧？” 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卫倪气得脸色铁青，茹果的小银牙也要咬碎了。虽然她不清楚辛宸和卫倪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两个人一直以来的状态都是卫倪自己在单相思好吧，死乞巴咧地缠着辛宸姐，辛宸姐从头当尾都当倪倪是弟弟的。可这帮人…… “这帮人的嘴太贱了！姐，咱不能放过他们。” 茹果小朋友很生气！她本来还有点忌惮那个什么三代背景的。可现在看这情形，要是不把这事摆平，这件事都能把倪倪毁了！ 她气得不行！ 可当辛宸姐约来的律师来了后，辛宸姐给他的要求却是：“我不要你将这案子办得有多快多漂亮。赢不赢的无所谓！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拖！” 拖？ 律师不太明白：“辛小姐，您是让我把整个诉讼的过程尽量拉长吗？” “对！” “这个要求我完全能办到。但我想提醒您，以卫先生的特殊职业和地位，这种事还是尽快压下去的好。” 律师先生也是熟人介绍过来的，从他对辛宸的称呼就能看得出来，这位仁兄算是自己人。 所以，辛宸也就不打算瞒他了。 “你只管下好你的明棋。其余的部分，我自然会操作。你只要营造出一种尽心竭力的表相就行，如果再能表现出为难受挫，处处碰壁的状态就更好了。” 律师先生明了，精明的眼光透过镜片看向眼前这个女子，嘴角是欣赏的微挑：“我懂了！辛小姐，放心好了，我会把这事办妥的。演戏，其实我也很爱好的。” 卫倪亲自将这位律师先生送到了门口，临别的时候还送上了自己的名片：“卫某不才，但有些地方还是能帮上一些小忙的。还望何律师不要嫌弃。” 何律师笑眼眯眯赶紧收下：“不敢当呢，我女朋友可是卫先生的忠实粉丝，不麻烦的话，卫先生能给个合照吗？” 这有什么难的？ 卫倪不但和何律师拍了合照，还让茹果封了五张签名照送上。 何律师走得很开心。 而卫倪的这种行径，在辛宸看来，是满意的微笑：“你这样很好。以前，也是我不好，把你看得太严了。你这个年纪，正是要多结交一些朋友的时候。虽说这些朋友未必个个靠得住，但有总比没有强。” 卫倪点头，这也是他之前疏忽的事。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你到底要干什么？” 辛宸右边的嘴角冷冷勾起后，将手上的电脑推到了卫倪的面前。 茹果壮着胆子凑过去一看，结果下巴当时就掉了。 “姐，你太猛了！” 茹果实在是吓得冷汗直流，因为辛宸姐居然把那个记者的祖宗八代，三代姻亲的底细全挖了出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的二姐夫，某市交队的一个小科长。辛宸姐把他违规操作替人消分的证据直接公布在了所所在某市的官网上。 他们是22号到的南市，辛宸姐当天上午11点发的帖，不到一个小时就传得全国上下无人不知了。也没办法，谁让这小科长手太黑，五年下来居然光靠这个就赚了三百多万。这哥们下午四点不到，在岗的时候就让检查机关带走了。 茹果不知道那个王记者有没有收到她二姐的求救电话。 但光靠她知道的情况，这姐们就算是接了，怕也是顾得了头顾不上腚。 因为她那个在某外企做中层的亲亲男友，与两名美女在某酒店热战八百回合的成人影像，被黑客直接发布进了公司内部交流群里。因整个视频没有一处打码，所以那激情震撼的效果，很快不仅他们公司全知道了，全国人民都有超过五十万的网民看到了。 原因，不知哪个手贱的居然把这样的动图直接发到了某浪。 虽然从发视频到最后被人举报删贴，视频在线时间只有五分钟，可因为内容实在是太震撼了，点击量在五分钟就刷到了五十万。虽然视频不能下载，但在线播放，拿手机直接录也太简单了，是个人就能办得到。至于这些录了视频的人又把这些视频散出去让多少人知道，那可就无法计数了。 某记者被绿的事，是中午十二点发生的，估计这姐们怎么也在一个小时内全知道。 她崩不崩溃的，茹果不知道啦，但何律师下午两点却是已经到法院开始走了起诉流程。一堆娱乐新闻记者尾随追踪，场面那叫一个热闹。热闹得办理案件的人员都不方便提醒一下这位何律师，流光杂志社的背景了。 这位何律师也是个能人！在法院办完事后，还当面问审查的时间安排。完了直接在法院门口接受了众家记者的采访不说，还把审查时间表当场给记者们看，深切表明了哪怕困难再大，他也必须要给卫倪先生讨回公道的决心！冠冕堂皇的词令一套一套地往外讲，什么对人性的失望，对某些无良记者工作无底线的蔑视，什么社会公德，职业操守，说得那叫一个让人热血沸腾。 结果采访视频当天下午就红透了全网。 卫倪和茹果的微博账号再一次被人踩爆！ 明面上，全网的人都知道了，卫倪和流光杂志杠上了。 但在这些人不知道的另一面，王记者的亲戚朋友们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出事。继她的二姐夫和前男友玩完后，她那已婚的大姐与前男友还有现儿子一家三口在郊区见面的照片被送给了她现任的大姐夫，当天傍晚一场家暴震得整幢楼都知道了。他大姐夫不但把他大姐打个半死，更是拉着孩子直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搞得整个市都知道了。 岳父丈母娘赶紧过来劝，结果这边架还没拉完，那边亲儿子就让警查带走了。理由是他协助自家二姐夫收受贿赂。结果，巡捕同事在家里找证据的直接，竟然在家里发现了一大堆的名牌化妆品，说是她老婆在和同学做代购。可这些货，太假了。 警方顺藤摸瓜，直接联系广市的警方，结果竟然扯了来了一整个制假贩假的团伙。 当然，这个过程是一个月后才有的最终结果。 但王记者的本家，基本已经是全部沦陷。 天真的茹果同学一度以为这就够了。 却没想到辛宸姐连某人的同事也不放过。凡是在流光工作的员工，只要屁股不干净的，全部被台风扫到了。大到亲友违法乱记，中到公司违规操作，假报瞒报帐目，小到个人私生活混乱，违章停车，甚至男同事在公司卫生间里和女同事亲嘴的视频都被剥了出来。 没办法，谁能想到，他们杂志社里居然被人在卫生间里装了探头？ 两天不到，流光杂志社的运营便整体出了问题！ 原本主编大人还不把法院的传票当回事的。大不了就是把那个记者开除，公开道个歉就是了。可是这么多人同时出事，这老狐狸立马就觉得不对了。 赶紧就给老板打了电话通报。 电话线那边，莫晓东嘴角抽抽。听完属下的汇报后，扭脸就瞪向了沙发里的廉叙：“你干的好事！看看，我的生意都要让你搅黄了！” 廉叙却不在乎：“你缺这点钱？少在我这儿叫唤。” 莫晓东当然不缺这点钱，但他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那个卫倪，惹你了？”一个二十刚了头的小奶油，和廉叙的圈子隔了十万八千里，莫晓东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整他？” “整他？” 廉叙摇头：“我可不是想整他。相反，我爱死他了！” 爱死？ 莫晓东看看廉叙，又回头看了一下那边桌上的手机，似乎懂了：“这小子是个黑客？你看上他了？准备把他收为已用？” 总算靠谱！ 明白人面前，廉叙也就不瞒着了：“还记得半年后《封天记》的事吗？” 莫晓东眼前一亮，快步走到了廉叙的身边坐下，急问：“你是说，那事是他做的？” “没错！这小子开始还不肯露面呢，让别人出面举报的。不过，他那资料查得太全太细了。老子当时就觉得不对，直接顺藤摸瓜，一路追到了纽城。结果，这小子竟然认了！” “认了？” “对！”想起当时的事，廉叙就恨得嘴角抽：“这小王八蛋居然和我说，这东西是他买的。之后，我让人盯了他半年，结果，楞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下连莫晓东都来兴趣了！ “这小子尾巴藏得很好嘛！不过，这买也不是不可能啊！” 纽城那地方，多是是卧虎藏龙之辈！这小子虽说是个混娱乐圈的，可是说不准人家的人脉里到底有什么样的能人。 廉叙也知道啊。但是：“老子查的可不只是他的住址和生活轨迹，老子连他的，他助理的手机通讯记录都查了，可是，除了那个圈里的，一通意外的电话都没有！甚至，这两个人的手机连一通广告都没接过。” 要是前者的话，也便罢了。 可若是后者的话…… 莫晓东也拧紧了眉：“这两个人的手机怕是被处理过了吧？”正常号码的话，未经处理，不可能连通垃圾广告都接不到的。 “所以，你这才怀疑这小子是黑客？” 廉叙点头：“他有可能，他那个姐姐更有可能。” 卫倪的姐姐？ 莫晓东歪了个身子，仔细想了两圈后，确定：“这小子没有亲姐姐！”他不少朋友都和娱乐圈有关系，对于当初红透半边天的卫城组合，莫晓东还是有印象的。卫倪，没有亲姐姐！ 这点，廉叙当然知道。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和他同住的那个女人，是个加拿大籍。护照上的名字姓汤，叫宝儿。她毕业于多伦多大学，按查到的信息，这个女人没有父亲，七岁的时候和母亲移民去的加拿大，第二年她母亲车祸死亡，完了她一个人生活。学校成绩一般，家里经济一般。但是据我查获的信息，这个汤宝儿十九岁大学毕业后，没有参加任何一项工作，可是她却是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在全球各地置办下了十一处房产。总市值超过五个亿。” “富婆嘛！” 莫晓东来兴趣了：“难不成，卫倪真是让这个富婆给包了？” 轻佻的语气，惹来了廉叙的一记白眼：“他倒想呢。据我知道的消息，卫倪喜欢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却似乎只当他弟弟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清白得很，那只雪鹿纯属单相思。” 这样就不好玩了嘛！ 莫晓东很遗憾。一边的廉叙对他无语的同时，也突然想起来，他被这货带跑偏了：“所以，比起卫倪，我更怀疑这个汤宝儿的能力。上次《封天记》的起因，便是因为卫倪原来的东家乐华在搞他。估计是把这女人惹火了，翻手就把这一个锅全端了。华跃的老总直接让判了十五年，《封天记》的助导二十年。整个华跃为着这一件事，损失惨重，到从一线公司直接跌进了三线，到现在都还在苟延残喘。要不是他家捧的那个女人有些本事，怕是整个公司直接就毁了。” 好怕怕！ 莫晓东直拍自己的胸口，随即却是大怒：“既然你知道这女人不好惹，还让我去这个头？” “废话！你不出这个头，怎么去接近她？” “接近她？”莫晓东总算是知道这小子的打算了：“你想把这女人拉进咱们的圈里来？” “不值得吗？” 莫晓东咂咂嘴：“值得。不过，这女人看来脾气可不太好。”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值这个价！” 于是，事发后第二天下午五点，何律师就接到了法院的回复。流光杂志社同意一切诉讼要求！他们公司会在网上发公告正式向卫倪道歉，并赔付名誉损失费二十万。 何律师马上赶到了酒店和辛宸洽谈。 在他看来，这们的结果很是不错。 可这位辛小姐却是听了直接冷哼了出来：“杀人毁誉！放过的屁，道个歉就能收回去？”普通人也便罢了，可象卫倪这样的在娱乐圈混的，只要被脏水溅到，那抹痕迹即便被证明无罪，也会一辈子被人嚼舌根！ “那，你的意见是？” 何律师在看辛宸，却不想一边那个似乎从来都很安静的卫倪，开口了：“判刑！那个记者，必须进去。” 这么狠？ 何律师瞪大了眼，他见这个卫倪只有两次。上次整个交谈过程中，卫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临别时才攀谈两句。他语气斯文有礼，形容又长得精致漂亮，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真的很容易给人以人畜无害的印象。 可现在……这个卫倪，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摆弄着他的手机。可低垂的长睫下，眸宇中却已经有了利剑：“何律师，我是半个混娱乐圈的。这个圈子里向来就喜欢弄这些事。我的鞋子被她弄脏了！就算是扔这双鞋，别人也永远也记得。要想永除后患，我就必须让世人都记住。敢往我身上泼脏水，就要付出代价！” “可，这种罪挺多算是诽谤。你又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怕是判不了多久。” “不要紧。时间长短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必须以诽谤入罪，判刑入狱！” 卫倪轻轻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双睫，清澈的目光中，利刃这次，毫不隐藏：“她既然敢为了钱污蔑我，那么，我就要毁了她！入狱，判刑，罪名案底会一辈子跟着她。她的退路，我已经封死了。只要她进去了，我就会有更方便的机会，玩她一辈子！” “她怎么样，不是重点！重要是：我要让那些人知道，在我跟前胡说，是什么样的下场！” 第三十一章、光影之后 关于卫倪一回国就和流光杂志杠上的事，是天朝娱乐圈内近几日最热门的新闻。不知情的人纯看热闹，知情的人更是瞪大眼睛满心欢喜。 这卫倪够胆子啊！ 居然敢和莫少开的杂志社开杠！ 一个小奶油，有了两个臭钱就要上天了？ 几乎所有的知情人都在等着看莫少怎么把这只小奶油玩废掉，结果没成想，最新出来的消息居然是莫少的杂志社不但公开认错，还要赔二十万的名誉损失费？ 有没有搞错？ 难不成真象传说中的那样，这只小奶油的身后有了不得的人物？ 吃瓜群众啧啧称奇。 但很快，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事就发生了。 因为这个卫倪竟然拒绝和解！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天朝，不是法外的蛮荒之地！如果有人认为他可以凌架于法律之上，那么，如此有本事的人，何不把宪法一起改掉，让这个清白的文明世界，重新沦为古罗马的斗兽场？” 卫倪的微博已经沉封多年！ 以往，不管他的粉丝如何深情呐喊，他的对头如何嫉妒，吃饱了没事干的路人如何吐槽和漫骂，卫倪的这个账号就和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涟漪。 可这个晚上，他发文了！ 措辞严厉激烈，直接剑指幕后之人！ 微博第一时间就炸了！ 然后全网无聊的路人和黑粉都跑过来当键盘侠。 这其中固然有不少人支持卫倪为自己维权的行径，却更有太多太多的人在漫骂和道德绑架。说什么人家记者也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罢了，道歉就行了，何必这样咄咄逼人？什么做艺人的不就是卖笑给人看的吗？人家肯看你就是你的福气？更有甚者，直接说出什么你都让人包了，还不让人说实话之类的诛心之语…… 迷茫的粉丝们左顾右盼，有的坚决要替自家偶像打气的，更有墙头四处跑的。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所谓的粉丝居然在四处找历史，想找出卫倪到底有没有姐姐这事的？结果找出来了早些年卫倪接受采访时的对话…… “我是独子！” “对，我父母也都是独生子女。我太爷爷那辈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兄弟了，我姥爷那边倒有两个兄弟，可是早些年失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 “你们看，卫倪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姐？” “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包他的富婆？” 网上的争吵越演越烈，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没有哪一方是明显的胜者。甚至从某种角度来看，卫倪的这场发声，换来的不是理解和同情，更不是支持。而是自曝其短的黑料，以及更新一轮的践踏和侮辱！ 茹果小朋友脸都是绿的！要是此时此刻，让她重新回到大学时代：“老子能单人匹马，一个人把一幢楼的蟑螂全给他拍死！” 小朋友要气死了！ 可她的两个老板，却和没事人一样。 两个人一人一台电脑，噼哩叭啦打键盘。偶尔说一两句悄悄话时，卫倪甚至都是笑着的。茹果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可几个夏哥却好象比她通透。 “小丫头，别气了。这里面的事，你得深想？” “深想？” “对啊！这是一场战役。真正的赢家从来不是占领者。卫倪这时候越弱，对他来说反而越是优势。” 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倪倪都让骂成这样了？怎么还会是优势？” 见这丫头是真不开窍，夏二哥就干脆给她打起了比方：“米国和伊国的事你知道吧？看上去伊国让打得落花流水，人民背井离乡，苦不堪言是不是？” “对！” “可米国就一定是占尽便宜了吗？” 夏二哥很有深义地拍拍茹果小朋友的脑袋：“小朋友，不同世界之间的较量能用无谓对错来总结。那么，一个世界内的两种人要是被如此区分对待的话，你想想，会是什么样？明面上吃亏的是卫倪，可实际上有些人比他难受多了。你信不信，要是这会儿你发个微博，弄点那个什么古罗马斗兽场的血腥图片，和贵族们骄傲自满的嘴脸，有些人能恶心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懂了！ 茹果小朋友马上就去找了辛宸姐，把夏二哥给她支的招一说。 辛宸的嘴角立时便翘了，一边的卫倪更是直接拍了茹果一记：“就数你最坏了。去吧！剪得好看些。” 茹果大喝一声，卷起袖子就干活去了。 什么《斯巴达勇士》，《角斗士》，《埃及艳后》茹果通通搞上，专拣奴隶们被欺侮得生不如死的镜头剪切。可倪倪却似乎觉得这样完全不够用，亲自上手。而他选的素材居然是《虚宾》、《阿拉伯的劳伦斯》以及《罗马帝国xx史》？ 茹果小朋友的小脸蛋都要熟了！ 一边捂着脸，一边用从大张的指缝里认真观摩倪倪的剪断技巧。顺道大呼小叫：“倪倪，你这样太犯规了！你怎么能这么会剪？” 原本卫倪刚刚上手操刀的时候，茹果还有夏家那四个哥们都会以为倪倪会剪一些贵族们视性命如草芥的血腥暴力场面，来刺激看众的。却不想：卫倪根本没那么做！ 他剪的片子里没有一处血腥，全部都是议员长老们一些老戏骨的精典演绎桥断。对话的内容也全是对于世界格局，战争与和平之类的礼义廉耻之文。 通篇没有一丝涉及违规的内容！甚至不明真相的人大概还会以为这只是精典电影剪析。 但，暗指太恶心人了。 廉叙这天刚刚一回到家，就被父亲大人，一个耳括子抽到了脸上：“你干的好事！” “我让你尽心竭力，认真工作，就是让你这样以权谋私，打着查明真相的幌子，去威逼人家加入你的小团体的？” “你以为你干的事有多聪明吗？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廉家几辈子的脸都让你一个人丢光了！” “你给我滚，不把这火灭干净了，你就不用再回这个家了！” 廉叙的后槽牙都在响！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卫倪和汤宝儿居然敢这么玩他？ “当艺人的，难道碰到这样的事，不应该是想着怎么息事宁人的吗？为什么这个卫倪就不这么干？直接顶着往上走，是他疯了？还是那个汤宝儿疯了？” 一路冲到莫少在郊区的别墅，廉叙气得狮吼不断。 莫晓东是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这小子害得他也让家里的大人骂了。爷爷甚至打了越洋电话回来，号称让他马上滚过去，要抽断他的腿。 莫少好无辜！他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吼有什么用？想想怎么摆平吧？” “摆平？”廉叙深吸一口气：“你要我怎么摆平？让我去和那小子磕头谢罪？他做梦！” 廉叙咽不下这口气，他绝对不吃这个亏！ 莫晓东是劝不动他了，只得冲一边的元凌抛眼色：“兄弟，你倒是给支个招啊？” “支什么招？这事，打从一开始，你们就错了！” “错了？” 廉叙敢和莫晓东叫，却不会在元凌跟前放肆。更何况……他虽然不甘心，但，从结局来看，他确实是败了。但让廉叙不明白的是：“我究竟哪儿错了？没看出来这两个小家伙的反骨？” 要是这样的话……廉叙认栽！ 谁让他眼瞎，错把老虎当猫耍了？ 可元凌的解释却是：“人家根本没有伪装好不好？廉叙，你仔细想想，你为什么当初会追到纽城去？你当初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弄出这东西的人不是好惹的。在卫倪当着你的面承认这是他弄来的时候，你更应该知道人家既然敢认，就不怕你把这事泄露出来，你就更应该小心！” “艺人？你看见他那张精美漂亮的小脸蛋就认为他只是个艺人了？” “廉叙，你醒醒！这个卫倪要真是个没脑子的货，能悄没声息的从乐华溜走？” “世人眼中，只看得到他空窗三年，从昔日星派变成默默无名的小演员，到处受人排挤。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几年他什么也没做，会突然学会德法两种语言，并且一举考入伯尔尼？这小子怕是早预备脱离艺人这个团体了！” “脱离？” 廉叙慢慢回过味儿来了，仔细想卫倪这几年的行径。表面上看来，他还在吃着艺人这碗饭。演戏，客串，模特，行行玩水。 可实际上呢？苦学德法双语，成功考入伯尔尼，全a混到毕业后，直接转战考入哈大法学院。 “娱乐圈的那群记者，混进哈大打听的都是些什么？他今天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哪些衣服鞋子哪个设计师赞助的？在学校有哪些女同学对他展开过追求？有没有花边新闻？” “可实际上，这小子在哈大到底干了些什么？你真的打听清楚了吗？” 元凌冷哼一声，将自己的手机点了几点后，将一堆照片扔到了廉叙面前：“这个卫倪在学校只呆两个地方，一个是教室，一个是图书馆。在教室，他从来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的。一个学期下来，凡是带过他的教授都对他赞誉有加。这些是他在图书馆的照片。你看看，他坐的位子前后左右都是些什么人？看上去不起眼，没什么财团政要巨富家人？廉叙，这些人全是哈大各个学科的顶尖学子。” “卫倪在同学眼里是个怪人。长相漂亮，却性命内敛安静，在学校不是看书就是上课。这样的人，是吸引不了孔雀注意力的，但在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眼里，那是欣赏。” “而且，据最近打探回来的消息，卫倪在哈大虽然只有半年，却已经资助了上百名经济贫困的校友。他从来不自己出现，都是委托校内的教授代为安排照顾，并且再三强调他不需要别人的感恩。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但凡是他委托过的教授，都是他看入眼的猎物！” 廉叙懂了，他真的反应过来了。 好一个卫倪！居然如此行事。 “他进哈大，不是冲着那张毕业证去的，更不是冲着将来兼职做律师去的。他去那里，是养人脉去的。他怕是先搜索筛选了校内那些值得结交的校友教授，然后，开始经营他内敛安静的人设。让所有的人都对他不设妨，都觉得他温良可亲后，开始逐个攻陷。先从教授下手，让这些门徒遍布全世界的教授们认为她勤奋好学有爱心，然后再让这些教授替他去攻陷那些需要经济帮助，真正醉心研究的学子。” “能进哈大的，哪里会有傻子？哪怕这些人一时不知，却总有一天会知道是谁资助了他们？等回过味儿后，这些人怕是已经受恩太多，无法用语言来回报了。而这些人，自然就成为了他的资源。而他越是能坚持住这样默默助人的风范，那些教授对他的印象就会越好。而若论人脉资源，世界上还会有谁能比得过这样一群人？” “这个卫倪，果真好手段！” 廉叙认栽了！ 他真的认栽了！ 原来，他真的是个瞎子！竟然把如此高手，看成了一只任人搓圆搓扁的兔子？被咬得鲜血淋漓，也只能怪自己蠢！ “可元哥，事儿已经这样了，接下来我要怎么办？怎么才能把这个场子圆回来？” 道歉？不用想了。能有如此心机的人，之前又敢直接‘迎难而上’，事儿都做了，还会自己打脸？不行的，想也不用想，这个小浑蛋肯定不会接受他的道歉。 可除了道歉之外，他还能干什么？ “把你的杂志社弄塌？然后把你那个小职员按他的意愿扔进大牢里去？” 这话廉叙是眦着牙问莫晓东的，莫晓东都要委屈死了：“你捅的娄子，干什么要害我的人？” “可你这个人，是保不住了的！” 廉叙之前是想岔路了，但那并不代表他傻！现在思路绕回到正轨上后，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卫倪，可能不会在乎你那间杂志社是不是道歉？他也不在乎那两个小钱。但，你的那个小员工，他是已经盯上了。这个人，必须坐牢。几个月我我估计他不会在乎，但这顶黑帽子，却必须给她安一辈子！这小子怕就是要让世人知道，动他的下场！或许他只能恶心恶心狗的主人，却绝对能打断那些敢中上来的狗腿。更何况，如今他居然能量大到能让你莫少都护不住人的地步了，那么这样一来的话，以后在娱乐圈，谁还敢再上来碰他一根汗毛？” 一举n得！ 好算计！ 最妙的是：这事哪怕就是从头到尾看懂的人，也都会认为是他的错！他傻子似地冲上去乱咬人，结果啃到骨头，咯了自己的牙！而他卫倪，只是一个太过无辜的路人。 好手段啊！ 手段好得廉叙真他妈想哭！ 廉叙真他妈后悔死了！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了。 莫晓东连夜联系杂志社的经理，让他安排善后事宜。更自己主动打电话，安排那个无辜躺枪的小记者。 老板大人亲自发话，是很好啦。 给她的补偿金也很丰厚！ 可是一提坐牢，小记者立马不干了！ “我还没结婚呢！要是有了这么案底，以后谁还敢要我？莫少，你不能这样。我是听了你的话才这么做的。你要是让我坐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不要坐牢！” 小记者崩溃了！ 死活不同意这样的处理方式。 莫晓东只能一步步地往上提价，从五十万加到一百万，最后一直加到三百万，这丫头也还是不肯…… 听着耳脉中传来的崩溃号啕，卫倪的心里舒服得象是在风霜刀剑里行走了三天夜路的行人，回到家，一下子泡进热水池里一样。 舒服透了！ “高兴了？” 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到了他的发顶，卫倪幸福得眯起了眼，靠到了旁边辛宸的肩膀上：“辛宸，谢谢你！” 谢她吗？ 辛宸有些苦涩：“这件事差不多算是了了，那丫头要的也不过就是钱而已。莫少，会搞定的。咱们不用操心了。现在，要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 卫倪立时睁开了眼，紧张地看向了辛宸：“你是说莘城吗？他情况不好了吗？” 辛宸扯扯嘴角：“目前还不好说，刚才晚饭后，那个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莘城醒了！” “醒了？” 这都已经晕迷五天了，要是醒了的话，那简直就是太好了！ “我能去见他吗？就算不见，悄悄看一眼也行。” 哪怕辛宸每天都和他通报莘城的近况，但看不见的话，这心里就是没个底儿。 卫倪急切得这会子就想拉辛宸起身了，可辛宸却是直接把他扯了回来。严肃的脸色让卫倪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辛宸眉头抽了一抽，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消息！但，卫倪必须知道。 “他摔下来的时候，多个内脏都发出了出血的症状。通过这些天的治疗，其它部分的伤势都已经稳定住了。可是，他的肺…………” “他的肺怎么了？” “有根肋骨断了，刺伤了肺叶，引起了肺出血！卫倪，他要只是个演员的话，这样的毛病不怕什么。养养总会好的。可他是个歌手，还是个喜欢边唱边跳的动感舞者。这种程度的肺伤，是会有后遗症的。万一，他要是以后不能再这样唱了，那该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篱幂之前 “好！卫倪，我真是看岔你了。居然勾搭上了银流？” “想离开丽华？行。把这瓶酒干了，我就给你签字。” 满满一瓶的路易十三！ 生红的血液在那时，似是生的希望。 可当两个小时后，他捂着嗓子倒在地板上时，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所有的生，转眼便是珍爱的死！ 他如愿离开了丽华！代价便是失去了他曾经最珍爱的歌喉。 从那以后，他便再也不能唱歌了！ 五载浮沉，他终于拿回了昔日的失去。可代价竟然是历史的轮回。 莘城，不能再唱了吗？ “我想听医生亲口和我说！” 卫倪很冷静。但，似乎太冷静了。 辛宸眉头拧起，却并没有阻止。看看外面已经漆黑的夜色，和卫倪换了衣服，便出门了。 酒店外面一直守着记者，前门后门，哪个门都有。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盯着的结局，便是不管你从哪里走，都会被人发现。 不过这并难不倒卫倪，在出门前，他便给自己变了装。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跟在打扮得时尚艳丽的小姐身后，怎么看都是千金小姐和她的保镖司机。 堂堂正正地便从酒店门口出去了！ 夏大和夏二开的车，面对今天自家老板的这个造型，这两个人的眼底全是笑。这个老板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但，坐在车后方的卫倪，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的脸一直阴阴地沉着，不再精美漂亮的脸庞，若有若无在身边游散着的全是跳跃的杀气。 车子，最近驶进了仁爱医院的地库。 在可以直通住院部的电梯边，已经有一个男人，等在了那里。 “希澈，好久不见！” 一个拥抱，是久别的亲切。 希澈冰冷的脸上，也漾起了罕见的笑意，拍拍辛宸的肩：“你瘦了。” 辛宸扯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侧开身，将身后的卫倪介绍给了他：“这是卫倪。卫倪，这是希澈。” 两个男人平行看向了对方。 卫倪的装束是绝对的假象，而他看到的这个男人，也似乎并非真实。起码，和刚才他拥住辛宸时的表情比起来，此时这位希大夫已经成了一名真正的大夫。 没有丝毫感觉的视线如同x光线的在你身上扫过，然后，嘴角非常不自在地勾出了一个角度：“幸会！” 这不是喜欢的表现！ 很好，他也不喜欢他。 但，卫倪早已经学会绝不在任何人面前泄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所以在最初的审视后，很快他便恢复了温煦：“希大夫，多谢您之前对我的照顾，多亏了您的药，这些年我感觉好多了。” 是吗？ 希澈不想和这只小奶油多说什么，侧身按开了电梯的门。 “莘城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他上午十点醒过来的，醒来就发了一顿脾气，好象是要打谁算帐？护士没听清。但他那病最不该的便是生气，要不是他闹得那么厉害，也不会当时就咳出血来。” 什么？ 咳血？ 卫倪身形一晃。 辛宸感觉到了，回头扶了他一下。 “姐，我没事。” 卫倪让自己回给了辛宸一个笑。可，辛宸看了却只觉得更加不适。回来问希澈：“不可能完全养好吗？” 希澈眼光冷冷地停在了辛宸那只还握在卫倪小臂的手上，一秒，移开。 “若他是平常人，那就算是好了。可他又爱跳又爱唱的，肯定会有影响。” “请你二叔出马也不行吗？” 辛宸知道，当今希家人当中，中医养身是在他二叔为最的。若是他没有办法，或许，他二叔那里还可一试。 但希澈直接摇头了，目光中带了一些不悦：“辛宸，你托我的事，我什么时候不尽心过？早问过了，不行。你是没看片子，那根肋骨直接刺进了右肺。他也就是送到我们医院来了，送别的地方，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这样啊？ 辛宸不说话了。 倒是希澈，又开口了：“你与其想怎么让他恢复如初，倒不如想想怎么替他解了眼前的这个困局。” “因局？”辛宸明白了：“你是说，他公司的事？” 希澈冷笑地弹了一下雪白的衣袍，清冷的眸中全是不屑：“我之前已经和大哥打过招呼了，故意把莘城的情况说得比现在严重。尤其是在今天莘城吐了血以后，我大哥几乎是已经是明示对方了，莘城以后怕是不能再唱歌跳舞了。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想也想得到！ “一个失去了翅膀的天鹅，屠夫不会手下留情。” “没错。他那经纪人当时就给公司打电话了，我恰巧经过，听得真切。凯瑞已经把他明年二月的演唱会砍了，准备好的专辑给了公司的另外一个新人。下个月原本还要拍一个广告的，这下莘城这一病，全黄了。他那经纪人还满嘴都在埋怨，这小子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动暗招的人。辛宸，莘城这次，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他！而他那破公司，明知道是谁动的手，却似乎根本没有回击的打算。” * 莘城的病房在十一楼的icu专间。 他们到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楼梯里几乎已经没了人。而莘城的病房外，一个男助理已经在凳子上睡熟了。 他们很顺利地进到了房间里。 莘城，没有睡！ 瞪着大大的眼睛，怒视着雪白的屋顶。 这小子在愤怒吧？ 可，愤怒有用？ “你们是谁？” 这小子在生气！ 辛宸没有回答，信步走到跟前，仔细看了看病床上的这只小喷火龙。 皮相，很不错！与卫倪的精致漂亮不同，眼前的这个小子个性十足，叛逆张狂。哪怕现在脸上一点妆也没有，却仍然鲜嫩酷帅。 符合时下小女生的爱好！而这张脸，不管是古装扮相还是现代装束，都是适宜的。 “你到底是谁？” 莘城感觉不对，他要往起坐，可……身子才往起一撑，就感觉胸口要被刺穿了！ 狼狈地摔回原处，狠狠瞪着眼前这个大晚上在屋子里也戴着墨镜的女人！ 等等！ 大晚上在屋子里也要戴墨镜？ 莘城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传闻，不可置信地瞅向了后面的两个男人。那个穿白大褂的就不考虑了，而另外那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按下机关，气囊里的气体开始消散。 魁梧的身材开始变得削瘦，而随着一记反抹，一张脸皮，不见了。 出现在莘城眼前的，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卫倪？” “莘城，我回来了！” 兄弟见面，接下来就不是外人该插手的事了。 希澈领着辛宸去了他在九楼的休息室。 寂暗的夜里，一杯苦到极致的黑咖啡一下肚，便激得人几乎瞬间长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像我们当初第一见面就是为了这东西。服务员送错了位子！” “是啊！原本我还以为你会苦得当场叫出来。没想到你居然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喝了。” 当时的希澈非常意外！咖啡豆是他自己带来的，他深切知道这种品种的咖啡豆会有多苦？但，眼前这个小女孩就那么喝下去了。毫无半点涟漪！ 好奇开始，便是相识。从相识到相熟，算下来已经是十年了。 “上个月我去帝都开研讨会的时候，看到了黄谨。他出现了，是不是说明你们的那个计划，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 “有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说。” 希澈说话利落，辛宸也不矫情：“眼下不就求到你门上来了吗？” 眼下？ 希澈移开了眼神：“这是意外！你，我还是知道的。不会拿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做游戏。” 这算是恭违？ 辛宸苦笑地又吞了一大口下去：“可终究，他们都是被我连累了！有人在拿这两个小孩和我玩。” 至于这个人是谁？ 辛宸不想说他的名字，希澈也不会问。 他想说的只是：“我可以帮你。” “多谢！但，真的不必。”辛宸一口气吞下了所有的苦涩，扬眉，全是凌厉：“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年。我的仇人，只能死在我自己的手下。” 这是她的骄傲！ 希澈不会打扰。 “那这两个小孩呢？你打算怎么办？” * “所以说，这么多年，是这个女人一直在保护着你？” “对！” “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卫倪把莘城手重新塞回被子里：“我知道她的姓名，她的一些能力，她的几处房产，她隐约的一两个朋友。但，这不过是她生命中太少太少的一部分。她展现在我面前的只有这些！至于其它，她大概再也不会向别人开启。” “莘城，你知道吗？在我和她初识的那段时间，我活得一直象一个乌龟。小心地每天都藏在壳里，小心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小心翼翼地过着每一天，提防着每一个角落里可能射出的冷箭。紧紧张张，凄凄慌慌。我怕她伤害我！” “可后来，我渐渐明白。她，永远不会伤害我。” “这和善良无关，和感情无关，和同情更是扯不上一点点的边。她不会伤害我，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不值得！” 不值得？ 这实在可不是什么好话！ 莘城的嘴又要扭起来了。 但卫倪的脸却是从来没有的平静坦然：“莘城，不要看不起这句话，更不要歧视。当然，在之前，在很久之前，我若听到这样的话，恐怕也会和你一样，满心都是不屑的。可只有当你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地步后，你才会发现，这是真相！” “她不会伤害我，因为我不值得。我在她那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战力！她不怕我出卖她，不怕我伤害她。她，坦坦然然地站在那里，走自己的路。随着自己的本心，做所有她觉得她应该做的事！” “莘城，那不是一只狼，也不是一只虎。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我觉得，她象一束光！” “热情，肆意，强大，无羁。它想照耀哪里，哪里便是一片光明，春暖花开。它不想看到哪里，哪里便是幽久的长夜，直至万物凋零！” “她不需要违心地对待别人！因为她有实力。她可以顺着本心做一切她认为对的事，是因为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干扰。” “莘城，我曾经小心翼翼，曾经步步为赢，曾经笑脸赢人。那些年，每一天我过得都很辛苦！可后来，我看通了，看懂了，然后，一下子轻松了！” “莘城，她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娱乐圈的那些人，明明知道那张光鲜亮丽的华衣下，生了多少丑陋恶心的暗蛆，却还是要争先恐后的穿上它？当时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可，她告诉了我答案。那些人之所以不顾一切地都要争着穿那件满是蛆虫的华衣，无非是为了功名利禄。而这些人之所以可以为了这些，不折手段，不计牺牲，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再通过别的渠道，去争取到这些！” “所以，你去上学了？” 莘城的眼中似乎已有透澈，他大概猜到卫倪今天来的目的了。 但：“我不打算去！卫倪，我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退出？从我们踏进这行的那天开始算，为了我们的梦想，我们到底付出了多少？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没日没夜的练舞，为了保持身材，从十四岁开始你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天天饿着肚子跳到深夜。跳到腿都抽筋了，跳到踝骨差点裂掉，累得眼泪都会自己从眼眶里掉出来……我们付出了多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凭什么要我退出？” “是，我承认，你如今混得比我好。一部戏赚了五亿美金！世界一流的设计师亲手为你赞助，出入交往的全是顶尖人才。你已经不必再靠着这个娱乐圈混饭吃。但我不一样！” “卫倪，我爱唱歌，我爱这个舞台！” “我不是在这里混饭吃。我是真的爱这个职业！我可以天天饿着肚子，我可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看我跳舞，听我唱歌，我就不会放弃！永远不会！” “可，如果你……再也不能跳，再也不能唱了呢？” 第三十三章、我意诚决 深夜子时的病床，突然的铃声骤起。 医生，护士一个个地蹦起奔来，抢救着即将要逝去的生命。一台台机器，一管管针剂拼命地往那具年轻的身体里推送。所有的人都希望他能留下来！ 可，那个人，却似乎已经不想再生存。 “如果，你不能再唱歌，也不能再跳舞了，怎么办？” “那我宁可死，宁可现在就死掉！” 他这么嘶吼出来了，也果然做到了…… 原本已经平复的伤势因为他突然的挣扎，再度崩开。血流如注，呼吸艰难，甚至一度休克，被再次送进了手术室。男助理从梦中惊醒后，马上便联系了公司。然后经纪人和一堆记者们杀过来了。 询问里没有关心！ 好奇中全是恶意！ 在那个经纪人的眼里，八成莘城只是替他赚钱的道具。而在那些苍蝇一般恶臭的娱记眼中，一条人命，远没有一则头条更有意义！ “辛宸，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我不能再陪你一直呆在国外了。我要回来！” 回到这个杀人如麻的斗兽场吗？辛宸虽然不愿，但，她猜到了。 “这是你的自由。” 自由？卫倪苦笑，如果他真有自由，便不会是眼前的这番局面。但，也正因为他曾失去过自由，所以才遇到了她。所以，卫倪不会生气，更不会怨怼！ 他要保护好他爱的人。而路径，或许从来不是躲避。 莘城的这次手术，一直做了十二个小时才结束。 与上次出来时，医生只是预期他可能不能再唱歌的情形不同的是，这次出来医生给的意见直接就是：“如果他三天之内能醒来的话，一切还有可能恢复到之前的那种情形。如果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的话，就会有三种结果了。一种，再也醒不过来。一种，深沉昏迷，也就是植物人，最后一种，就算是之后醒来，也是半个废人了！” 按理说，医生是不该这样说话的！ 可在某经纪人大力的红包下，医生说了‘实话’！ 经纪人是恨莘城不识相的惹到了那个人，害公司和他一起倒霉。所以，对于公司对莘城的惩罚，余霞没有半点意见。她一直觉得这个莘城就是欠教训！但，如果莘城这次要是真的死了，或者直接废掉的话…… 她可就亏大了！ “老板，这事咱们不能这样算了。莘城可是咱们凯瑞的太子，那个龙毅就这么把他害了，咱们得损失多少去？我建议，直接报警起诉！告他龙毅谋杀！” “你浑蛋！龙毅是什么人？世阳地产的女婿，将来整个世阳都是他的，咱们惹得起吗？你少给我惹祸，这件事不用你来插手。我亲自去和龙毅交涉。反正，他就算是好了，将来也不能再唱了。既是如此，何不干脆狠敲龙毅一笔。你好我好，大家好！” …… 对话结束后，是暗哑的沙沙声。 幕后的元凶已经出现。 “龙毅？” 卫倪将双手化掌后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放在鼻尖。 他语气呢喃，眼帘半闭的模样，已经看不出一丝的喜怒。 他要出征了！ 而在出征前，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他信任的人，送来了最重要的给养：“这是和那个人有关的所有资料。卫倪，既然你决定回来，那么总得有一个象样的对手给你祭旗！” * 2024年的寒假，是天朝娱乐圈最神奇的一个假期。 首先是一直在海外生活的雪鹿卫倪，堪堪刚回国便和莫少的杂志社正面杠上。向来不管娱乐圈诸多杂事的雪鹿，这次似乎是真的让惹火了。纵使莫少已经退让道歉，却仍然半点不让。不断硬生生地逼着莫少的杂志社公开道了歉，甚至还把那个胡乱说话的小记者扔进了大牢！ 时间不长，只有一年零两个月的刑期。 可带来的效果却是地震级的。 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娱乐记者因为采访时说错了话而被事主逼到坐牢！ 但如此前所未见之事，却就是让卫倪办成了。 审判书下来的那天，整个娱记圈全都缄默了。 甚至连整个天朝的互联网都为此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似乎这些吃瓜的群众终于意识到在他们不了解的世界里发生了一些事。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却已经没人敢问。 为此，一月八日，卫倪从南市回米国的时候，他周围五十米内再也没有一个记者再出头尾随。 而就在卫倪离境，娱记们终于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凯瑞娱乐的老板却是突然被人实名举报了。罪名是偷逃税款一千七百万！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涉案金额五千万！ 这两个数字其实放在土豪遍地的娱乐圈里，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数字！ 但在半年前刚刚被清洗过一次，某些老爷正为自己的政绩沾沾自喜大唱凯歌的同时，凯瑞的这个实名举报，简直就是明晃晃在地在某些人脸上狠狠摔了一个耳光。 大发雷霆，下令彻查！ 结果，收件箱里的证据收集得已经太过完美，凯瑞的老总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出一个，就让带走了。 而就在大家全在聚精会神等着诉讼结果的时候，天朝娱乐圈最为成功的金龟婿龙毅却是很快被警方带走了。理由竟然是他和凯瑞的老板合谋利用境外账户洗钱！ 一道晴天霹雳劈下！ 娱乐圈简直要炸锅了。而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居然有十几条关于龙毅的猛料被曝出来了。 “龙毅泰国寻欢记！” “著名夜店，深夜狂趴。圈内数名明星参与vip狂欢，场面震撼。” “私人赌船，境内某男星狂赌一亿，欠债后以拍片为名，深陪马太富姐环游。” 经过上次卫倪的洗礼，娱记们已经不敢再轻易发言。可这次曝出的料却是太过真实。图片，视频一个不少。甚至于那些视频上隔三岔五都会出现有关于当日新闻的画面。 明眼人一看，这就是让人给下套黑了！ 但尼玛就算是让人黑了，事儿也是你做的啊！ 而就在娱乐圈上下为这件事吵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龙毅最大的后台，世阳地产出事了！ 先是已出售住人的楼盘墙体出现裂缝，然后工作人员与业主大打出手时居然将业主打成了重伤。而在警方取证时，竟然从未出售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走私商品。这其实是一件小事，可谁能想到，在这些走私玩具的肚子里竟然被找出了足足五十公斤的禁品？ 一条路顺摸下去，事主竟然是世阳地产的销售部主管。他利用职权之便，将楼盘中的空置房间作为禁品隐瞒和毒枭盘踞隐藏的地点。七年来，经他手过境转售的禁品金额高达十数亿美金之多。 这案子一经敲定，世阳的股价咚咚咚地就是一路下行。 因为这个销售部主管并不是普通的公司员工。他是世阳总裁在外面养的！而这位道貌岸然地人物竟然为了脱罪，咬出来了一大批各界各地的知名人士。 这下，锅都炸了！ 所有的人都在要求真相！ 可真相已经不需要再细查！ 一份再细致不过的资料，被以快递的方式，递到了廉叙的办公桌上。 内容物是整整三大箱的复印件！ 而寄件人的姓名，则是：“卫倪！” * “他这是要替莘城报仇了！” “凯瑞，龙毅，世阳，一个也不会放过！” “甚至于连背后的那些隐藏者，也要全部连根拔起。这小子果然够狠！” 廉叙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些材料，越往后看，他的后背便越凉。这小子，他真是看得太轻了！亦或者，廉叙都开始庆幸，或者说反思。这小子当初是否已经对他算是手下留情。 否则就照他这么一个行事方法，怕是廉家的根基也要不稳了。 谁家还没有三五个不着调的破亲戚！ 小辫子，只要存在，就会有被抓的那一天。而卫倪也以他的实际行动表明，就算你没有小辫子可抓，只要你行事不靠谱，他依然有办法‘勾’到你违法乱纪，或者说胡作非为的‘铁证’！ 2025年夏季的时候，卫倪又回国了。 这次，没有娱记再去不识相的对他围追堵截，而廉叙也终于有机会，在帝都郊区，某间宁静里带着三分慵懒的茶室里，再次见到卫倪。 半载未见，他杀伐决戳，翻云覆雨，原以为会是一身戾气。 却不想，他见到的却是一个似乎比之前更加气质纯净的少年。 算下来，这个卫倪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可他就那么白衣黑裤地坐在那里，却似乎和那些刚刚考入大学的少年差不多一样。 一样的满脸稚气，一样的充满阳光，看到廉叙进来，甚至一脸惊奇，满是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演技！廉叙简直服气死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怎么又回国了？世阳已经彻底倒了，公司被收购，老子女儿儿子女婿一家四口全部下狱。凯瑞宣布破产，旗下艺人自动解散。你那好兄弟莘城一毛钱没少的便恢复了自由身。现在，天朝上下但凡是长眼睛的都知道是你在背后搞的这鬼。老子甚至还知道，收购世阳的那间地产公司，你小子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下子你里子面子全部占齐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第三十四章、我所珍爱 这场约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可因为路上出了点小事故，徐正谨赶到茶屋时已经是三点二十了。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他急匆匆的赶到了兰轩。可是，屋子里却似乎已经有了别人。 “你为什么要回来？” 有个男人在质问。 而另一侧，一个轻柔温和的男声却是笑了：“廉叙，你说的这话好奇怪。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为什么我不能回来？” 为什么不能回来？ 这小子真是会给他扭曲话意！ “老子是不让你回来？老子是在问你，你这次回来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原来是这样啊！ 卫倪很无辜，也很委屈：“我可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别人。都是别人来和我找不痛快，我迫不得已才反击罢了。这事，你应该很清楚啊。” 这小子……简直特么的太不痛快了！ 廉叙渐自没了耐心：“你特么的就不能和老子说句实话？” 这话就听得卫倪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和我很熟吗？为什么要和你说实话？” 这个小浑蛋！ 简直是和他没法谈了！ 廉叙跺脚起身，直接就拉开了对门。 结果，门外，一个已经好久没见的人，站在那里。 “徐导？” 上次办案时，廉叙可是和这位打过不只一次照面的。廉叙行事激进，但凡是被他审过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忘记这个活阎王的。 徐正谨自然也没有忘。看到廉叙从里面冲出来时，他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一副好像看见鬼的作派，惹得廉叙更不爽了。直接拎住了这位的后脖领子，就是把这半大老头扯进屋来了。 咣当，拉上房门。 廉叙瞅瞅屋里这两个，算是懂了。 “你大老远的回来，就是为了见这老头的？卫倪，傻了吧？这老货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你和他合作？是嫌这个圈子里，恨你的人还不够多？” “当然不是！” 卫倪又不是傻子，不知道自己的仇家有多少。但：“那又如何呢？仇家也好，伙伴也罢，不过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我要抢别人的饭碗，就算以前不是仇家，今天也会变成仇家。既如此，我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呵呵！ 这话倒还是句人话！ 廉叙大马金刀地重新坐回了椅子里。然后眼风扫到了一边鹌鹑似的徐正谨，这个不入眼：“过来坐啊，老子还能吃了你？” 于是，徐正谨哆哆嗦嗦地过来了，可屁股只敢在椅子上沾了个边。 看他吓得那模样，卫倪柔和地亲手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徐导，放轻松。你不过是受人蒙弊，被人当了枪使罢了。自己干干净净的，又有什么必要吓成这样？” 徐正谨也知道啊！ 他是真的没有沾过那些事。 但：“没人肯信我了。小卫啊，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卫倪扭脸看了一眼廉叙，可廉叙就和没看见一样。卫倪也便懒得理他了，从一边的包里，拿了一份资料放在了徐正谨面前。 徐正谨打开一看，当时便楞住了。 “封天记？你想拍它？” “没错，这本子当初是卖给华跃的。可华跃出事了，这本子便再无人问津。半年前，我通过一些手段，把它弄到了自己手上。我知道徐导你在这个本子上下了很多心血，前期筹备的人员道具都很不错，但，我却不是很喜欢你原来的那个设定！” “哪里不喜欢？”一提到自己的专业，徐正谨立马来精神了！ 卫倪也不和他废话，直接翻开后面的计划：“首先，我便不喜欢你原来的人选。搞那么多老戏骨干什么？流量明星小鲜肉还弄了一堆，虽然能够制造足够的话题。可同样，你剧组三分之一的钱也全花在这些人身上了。所以，我这次的计划是全部选用新人！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脸越生越好。当然，脸可以生，演技却得老到。徐导，我相信以你在这个圈子里多年的人脉，应该颇认识一些很有水平的群演吧？让他们搭架子，然后再寻一些有灵气的青年演员就好。他们品不出来的东西，你亲自教。这封天记本来讲的便是一堆懵懂少年如何整救苍生的故事，既如此，何不干脆以全生的面孔出现，更容易让观众带入情景？” 设想是不错的！ “可主演不能光靠灵气，演技是很重要的。卫倪，你要是肯出演的话……你演技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你这气质和主角不搭。你要是真想演这个本子，我的意见，你还是做玉尊者。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群演……”徐正谨还真是不缺这样的人，他如今名声臭了，大牌怕是请不动，便若是请些不出名的人，只要钱到位，还不是问题。 不过这主演太难了！ “我原来打算是让莘城来演主角的，常越的形象与他非常原来非常相符。可……谁想到他出了那样的事。这半年一直在养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演了。” 关于这点，卫倪是最不担心的：“他状况很好。只不过以他如今的状态，演常越已经不合适了。我给他在这个戏里安排了一个角色，是鬼流。” “鬼流？”徐正谨讶异：“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是戴着面具的，虽然性格经历都很出彩，但是以莘城的样貌，可惜了。” “不可惜！”卫倪又给徐导的盏里添上了茶：“他如今性子乖戾得很，别别扭扭的演鬼流正好。至于不露脸也没什么，他已经不能再唱歌了，若是不露脸也能将角色演好，今后才能有本钱在这行再混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 徐正谨懂卫倪的意思：“那你呢，玉尊者，你演吗？” 徐导说这个话时，那边的廉叙也立时来了精神。卫倪感觉到这人灼灼的目光了，但：“为什么不呢？我终究还是要在这个圈子里，讨饭吃的！” 呸！ 不要脸！ 廉叙鄙视他。 这小子如今的身家，怕是连十亿也打不住！还是米金！在演艺圈里，国内身家比他丰厚的，只怕连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讨饭？ 亏他说得出来。 可徐正谨听了却是欢喜：“这样就好，你这样的样貌演技，不演戏简直太可惜了。不过小卫啊，这行……不好做的。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头子我……真的不通很多俗务。要拍一部好戏，要打通的关卡太多了。我知道我如今资本丰厚，但，这真不是有钱就能办好的事！” 他那助导出事前，徐正谨是真没注意过这些俗务。有人替他打理，他正好一心一意办正经事。可那件事后，他却才知道：小刘替他扛下了很多事。 是，那小子是手太黑了！ 但，以往他能那般顺风顺水的行事，也绝少不了他的功劳。 可如今，只有他一个了。 徐正谨是真没信心能把那些事从头到尾整理利落。 但，卫倪早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必操心这些事。这些事我已经找好人了，他自然会把这些事处理好的。你只需要拉其它的台子就行，道具，服装，演员，你管好这三项就行。其余的，我会搞定！” * 卫倪说到做到，在茶屋和徐导敲定大概的细节后，立马便开车带他去了位于通华区的自家地盘。 徐正谨原本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间工作室。在某间写字楼或商铺的格子间里。却不想，卫倪带他这一上车就出去了近百里。紧挨着森林公园的偏僻无人地上，一所近千坪的复古庄园里，已经挤了不下百人。 这些人忙忙碌碌地在院子里出来进去，手里或抱着各式布幔，可抬着各种各样的家具。而这庄园盖得也甚是奇特，远看象明清的红瓦高墙，三出五进。可一路行来，却是差不多进一重院子便换一种风格。从大门一路走进来，便已经是清、明、宋三朝尽过，等终于卫倪停下脚时，他们所在的这所正院已经是大唐风。 木廊广漆的大堂上，除了正位高台，左右便尽是低桌软垫。 卫倪找了一处，直接散腿便坐下了。而徐正谨一边坐一边看，终是渐渐地悟了：“小卫，你打算在这里拍封天记的内景？” “对！” “外景你大概也不会选择去什么影视城吧？” “没错，能取自然景的便取自然景，没有现成合适地点的就用模型，后期加工。徐导，我会在这部戏投入成本，但我不喜欢所资金放在演员们的高价酬劳和场地租金上。国内的这些影视城经过这些年的拍摄，该取的景也都取得差不多了。现在的观众眼睛尖得什么似的，你在哪儿拍得，他们能给你数出一溜戏来。类同便无趣！所以，我的钱会放在服装布景道具以及最重要的后期特效上。我研究过国内的类仙题材，仙侠也好，奇幻也罢，场景服饰道具出众的还能数出几个来，可特效简直是惨不忍睹。所以这次开拍，您不必考虑后期的效果能不能做出来的这个问题。您只要考虑怎么样拍出来的效果最好就行了！” 徐正谨导了这么多年的戏，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如此顺心顺意的话。老头子兴奋得脸都红了，连歇也顾不得歇，马上就挽袖子开始到处看景了。 封天记这个本子，当初在他手上光琢磨便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什么样的场景取什么样的景其实徐正谨早就想好了。为了找一个满意的取景地，他可是几乎把国内的影视城都转遍了，每一个镜头都是他都耗尽心血。 可结果呢？ “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贪婪，便毁了无数人近两年的心血。莘城，你可知道，当初为了拍这个封天记，徐导动员了多少力量？有多少人为这部戏一遍遍的改稿子，对剧本，画了撕撕了画的对美工，修服饰，做道具……白天黑夜、摸爬滚打，反复试练。他们付出的心血，不比你我昔日做练习生受的苦楚少！” “这个圈子外表有多光鲜，内里就有多龌龊。付出努力，却往往得根本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行者百人，最后能成功的也不过就是那么聊聊几个。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人在这里前赴后继！” “外面的人看了都会酸。说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图功名利禄，为了那几个臭钱，什么事也肯干。可，这样的话，外人再怎么想，你、我还有外面那些一心一意为了拍出部好剧的人，却不能这样想。你为了你的梦想付出了太多，可他们又何尝不是？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其实谁并不比谁更加高贵。但站在台前的你，尚且能得到粉丝的喜欢，他们除了一份工资，还有什么？” “你是想说，我不过是坏了嗓子，可我还能干别的吧？” 莘城恨恨地继续往沙袋上挥着拳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不过就是不能再唱歌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活着，我还能写歌，还能演戏。实在要是哪天连写歌演戏都不行了，我还能做群演，还能去弹琴打架子鼓。总之，我能干的事，一抓一大把，你用不着每天都给我来念一遍经！” 他恨恨毒语！ 话声中全是不爽。 他是不是在发脾气？其实莘城自己很清楚。他就是在发脾气！ 就算卫倪帮他报了仇又如何？他失去的再也寻不回来。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他嗓子毁了的事讲出动了，结果就是他明明病已经好了，却没有一家公司来约他加入。 在那些人眼里，他怕是已经废了！ 利益层面的抛弃，莘城可以让自己不在乎。可是……那些曾经爱他爱得晕头转向的粉丝们呢？ 他住院四个月，粉丝从原来的四千万，掉到了百万数。 她们爱他，不过是因为他的歌。而如今离开，也是因为再听不见想听的曲调。 这似乎没什么毛病？ 可……离开得这样迅速，也太过伤人。 以前他是嫌过某些粉丝过于热情的围堵，可……她们，走得也太快了。 卫倪走了，无人的健身室内，一个瘦削的身影渐自从愤怒变成了蜷曲。等夜华闪下，有些佝偻的身影渐自从地下室出来时，眼角已是红肿。 悄悄地顺着阴影处前行，莘城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狼狈。 可，同样已经暗夜的某个阴暗处，却似乎不有一个人，在痴痴地看着月光。 是卫倪！ 他还穿着白天的那身白衣黑裤，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抬头，痴痴地看着天空。 帝都的夜，其实甚是孤单。大气的污染让这里的天，除了那轮明月，几乎看不到别的星星。而今天的月亮，初七初八，半圆不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 可卫倪就那么痴痴的望着…… 他的身上全是疲惫，脸上是欲哭的伤感，可眼中，却全是温柔。 莘城不明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角度，然后发现了：他在接电话。 “这么说，她最近过得还不错？” “嗯。每天六点起床，一个小时的晨跑，我让夏三哥在后面跟着她保护安全。七点回来，洗漱十五分钟，下楼我就把饭摆好了。辛宸姐吃饭一向很快，十五分钟就吃完了。然后上楼干活，一直到十二点。半个小时吃完午饭后，带小雪去散半个小时的步。回来按摩床上睡一个小时午觉。下午继续工作到六点，六点半吃完饭后带着雪绒再散半个小时的步，回来工作到十点就洗漱睡觉。” 一天又一天，重复枯燥。 作为旁观者的茹果都要抑郁了。可是，一个依然那样活着，一个哪怕每天听的内容完全一样，也似乎完全听不腻。甚至于，听完这些后，还会雷打不动的再每天加上一句：“她今天又没有去做器械啊？” “没有。” “哦！”这个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些得意的欢喜，心疼的温柔，但似乎也就那样了。 倪倪在想什么，在难过些什么，茹果这些年看下来，也算是看明白了。 爱而不得，确实是让人很痛苦的一件事。 但倪倪他，就是甘之以饴啊！ 不管她爱不爱他，在他身边就是一种欢喜。唯一不同的是：他若不在辛宸姐身边，语气中就全是落寞；而若是在她身边，哪怕便是装疯卖傻地呆着，脸上也全是温柔。 莫名的，心头一阵钝钝的，全是疼！ 让茹果忍不住便问了出来：“倪倪，你真的不打算让她知道吗？” “不打算。” “为什么？争取一下也好啊！”在茹果看来，辛宸姐并不是那么无情的人。相反，她对倪倪已经是难得所见的好，难得所见的熟稔了。若换了是她，哪怕不爱，却仍然会贪恋这个陪了她多年的人。更何况，倪倪那么爱她。 但，倪倪还是拒绝了！ “不要让她知道。茹果，记住我的话，照顾好她，就是你对我最好的回报。至于其它……我从来不曾贪忘得到。” “我毕生最大的奢望，不过就是这样一直陪着她。她不嫁，我不娶！走在她的身后，送她到最后一步。” 第三十五章、为你而来 因《封天记》之前便已经筹备过一次，所以这次的筹备过程可以说是速度快得惊人。 首先所有的场地服装道具在徐导来之前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其次，徐导那里对剧本也早已经烂熟于心，所以在他到任后，只是略微查看了一下其它方面的准备情况，便开始大肆招人了。 因先前卫倪已经和他沟通过了招人的大概方向，所以徐导这次打从一开始便是分两步进行，一方面联系之前合作过的一些名气不显却颇有实力的群演来帝都试镜；另一方面便是通过他自己的微博账号公开向社会宣布《封天记》要重新选角的消息。 地点就定在了卫倪的这处庄园。 虽然因上次的事，徐导在圈内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大家为了避嫌都和他离得远远的，他之前也不好意思再现于人前。可到底多少的资历，尤其是口碑放在那里。一说《封天记》要重新开拍，各在经纪公司影视公司都纷纷派人来打探消息。塞人的有之，合作的有之。 塞人这方面倒也罢了，徐导一句这回主演全部都要用新人就完全可以挡下了。各公司虽然都有往过送人，但不过都是一些刚进门的练习生，就算拒了也不会伤了情面。 至于合作…… “他们要是问起我来，这剧的投资方是谁，我怎么答？” 徐导连着接了三个‘老朋友’的电话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赶紧过来找卫倪要答案。这人到底想不想公开啊？ 结果，他一进卫倪的书房便看到他似乎正在和人视频聊天。对面还是个女人！ 吓得赶紧就要退出去。 结果，卫倪把他叫住了：“徐导，请进。” 徐正谨这个尴尬，低头故意不敢往屏幕上看。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在兰州见过的骄傲？ 辛宸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接就对这人刚才提出的问题讲了：“若有人再问起你来，你就说投资方是上古特效。” 上古特效？ 徐正谨想起来了，抬头看卫倪：“这家公司不就是之前你投资的那部叫《寒流》的电影特效公司吗？” “对！就是它！” 卫倪答得坦荡，徐正谨却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所以说，那家公司也是你的？” 卫倪好笑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可请不起那些神仙。徐导，那公司是我姐的。这次开片的奖金我和我姐各掏一半。不过因为我名下并无公司，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上古特效正式推进天朝市场，才这么安排的。若以后再有人问你这个，你就如实说。至于我，你就说我是制片人就行。经营方面的一概事务全部由我负责，你只负责拍片，别的事一件也管不了！” 这样的安排若放在别的导演身上，未免心里不痛快。可放在徐正谨的耳朵里，却是大松了一口气，马上就从屋里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他差点撞到了正快步赶来的莘城。 这小子如今给人的感觉果然和以前不同了。以前象个大男孩一样张狂骄傲，可现在……浑身游荡着一种让人不安又颤栗的诡异气息。 卫倪给他挑的那个角色，鬼流，倒是正合适他。 莘城今天来找卫倪，是为了一件事。 “我想和你推荐一个人。” 他和卫倪已经太熟，大步过来，门也没敲便直接进来了。结果人一进来，便看到墙上原来亮着那只屏幕，突然间，黑了。 一瞬，卡住。 赶紧看向卫倪，却见他的脸上刚刚飞快地滑过一丝失落。不过看他进来了，倒也不恼。叫他坐下后，便直入正题：“你想和我推荐谁？” “陈少溪。我以前在凯瑞的同事，一个很有灵气的小子。他唱歌一般，演技却还不错，而且很有头脑。平时话不多，但做事却十分稳扎稳打。凯瑞让你弄完蛋后，有不少公司都想招他，可是他没有动，直接去河南武校报名学太极去了。卫倪，这是他的素颜照和之前参演过的一些影片定妆照和片断。你可以看一下。主演我没想过，不过我觉得他的这个性子和造型做男三还不错。就是男主少年时的那个同窗。平素温和从容，遇事却果毅坚决。” 卫倪接过莘城递来的u盘，插入电脑，很快就看到了这个让莘城推荐倍至的男孩。果然，让人眼前一亮。看得温柔亲和，可一双眼睛却甚是明亮。而且之前参演过的一些影视片断也能看出这个孩子做事很用心。演技还得雕琢，但：“或可一试。我现在不能把话说满，毕竟再好的璞玉也得放对地方才行。有缘，才是最要紧的。” 莘城本来也便没指望着卫倪能一口答应。一来是这毕竟是件慎重之事，男三的戏份是很重的，若选差了人可不是好玩的；二来，如今的卫倪，总让人有一股看不透的感觉。 他信他，却似乎已经不再了解他。 果然，就在他准备走人的时候，卫倪却是将他叫住了：“说来你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候也不短了。现在咱们正是选人的重要时候，若是你之前认识一些有灵气的好孩子，不妨带过来让徐导挑挑。另外，我最近已经在策划音乐方面的事了。过几天会有一个小团队过来。我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参与，你就把这边的事盯起来吧。放心，我给你工资的。” 莘城，目瞪口呆！ 他不过是过来推荐了一个人，怎么就被绑架了？ 然，卫倪似乎真的太忙了。这剧里里外外几乎所有的事都要过他的手。虽然从外面一拨一拨的来人让整个剧组越来越有模样，但相对的要让他操心的事也更多了。 尤其是在徐导放出风去，说封天记的制片人是卫倪后，狼群开始行动了。 各大经纪公司首当其冲，然后是影视平台要求合作，记者媒体象浪潮一样，一拨又一拨地冲了上来。不到十天功夫，卫倪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了。 莘城在一边看得，真是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卫倪太忙了，别的地儿他帮不上忙，可至少音乐这面他还算能说上话。 不过：“你这样总是一个人撑着，到底不是个事儿！要不，你就找几个正经有能耐的人过来帮你，要不……”莘城其实也不想卫倪答应和那些影视公司合作。但，看卫倪累成这样，也实在是心疼。 这一天累两天累还行，日子长了哪个人扛得住？ 《封天记》已经申报过批了，五十集的长度，起码前后要耗一年的时间。一年这么耗下去，卫倪非让耗死不行。 可，任凭他好说歹说，卫倪就是不松口。 然后，就在进入七月的第一个周末的晚上，大半夜的已经十一点了，园子里的人都差不多全睡着的时候，一连串脚步声急匆匆地从前面走进竹园来了。 竹园如今只住着卫倪和他，莘城可不觉得会有人大半夜的来找他，那就是找卫倪的喽。这大晚上的，又走这么快，这是谁又作夭蛾子了？ 探头出去看，结果头一眼便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一个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女人，带着一女四男急匆匆的进来便直接杀进正屋去了。 “姐，你怎么来了？” 卫倪正看报表呢，听见外面有动静还没大在意，左不过就是这样那样的突发情况，解决就是了。可没成想，门一开，进来的居然是辛宸？ 吓得他赶紧就是把手上正啃的饼干藏在了身后。可藏完了却看到，桌子上还摆着一碗吃了一半的泡面…… 汤已经冷了…… 腻腻的油花飘在上面，散发着一股……防腐剂的味道…… 卫倪当下就知道惨了！ 果然，下一秒就被辛宸揪住耳朵，从书桌后面拖了出来。抄起茹果递过来的拖鞋底子，辛宸当时就是一顿猛抽：“我让你不好好吃饭！我让你有事瞒我？你当初的身体坏成什么样了？老娘把你养好我容易吗？就是让你这么折腾自己的？你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你就不知道老娘是谁了，是不是？” 辛宸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情报，卫倪胃疼得厉害，让人去给他买了胃药，吃了还是不顶事。气得辛宸扔下手头的事，立马就坐飞机飞回来了。 结果……还真是…… “泡面？饼干？你特么的就给老娘天天吃这些？你是活腻了是不是？” 母老虎大发神威的狮吼功，震得院子里外的人全听见了。 很快就有那好奇的过来伸头缩脑，结果让莘城全都撵回去了：“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睡觉。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开工呢？” 开工当然是要开工的。 可是：“城哥，那是谁啊？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女人吧？” 管道具的王路可是个扎扎实实的八卦通。对于他们这剧制片人的绯闻，他可是知之甚详。相传是某个神秘的隐形女富豪。当初花重金把卫倪从丽华买走，然后一直养在身边……听说这次他们这个剧的投资方就是这女人。 原先还纳闷这女人怎么连个脸也不露？如今，终于出现了吗？ 结果，莘城这边让气得还没说出一个字。身后，却已经有一个女声凉凉的响起来了：“传说中的女人？你倒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传说中的女人啊？” 茹果！ 卫倪的昔年的头一号铁粉，兼私人助理！ 她这一露面，唬得院子外面来看热闹的人，一个不剩的全跑走了。 妈呀！这女人居然是拿着手机出来的？ 这是又想拍‘罪证’了吗？ 上次可就是这女人出面把莫少家的记者扔进大牢里面去的。他们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不会上赶着找这种死！ 人跑光了！ 可茹果却不能相信这院子的安全。回头就和夏三哥和夏四哥讲了，两个哥哥立马开箱子挽袖子干活。然后，莘城便看到这所院子的墙头四角，屋内屋外很快便被安上了各种各样的摄像头。而这两个哥哥在干活，另外那两个似乎也没闲着，相跟着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是端回来了汤汤饭饭。正屋的大门开着，所以莘城可以很直接地看到：卫倪让那个脸色漆黑的女人盯着吃饭。 “今天晚上就先喝粥！明天开始，重新回归以前，除了药膳，你这嘴里休想再给我塞别的东西进去！” 辛宸真是越想越可恨，吃饭操鞋底子不卫生，那就用一边的抱枕劈头盖脸地砸！ 这个死小子，简直就是一天不看着就给她捣蛋！ “这女人到底是谁啊？” 卫倪明明让打了，可是却一句嘴都不敢回。而且……似乎还挺高兴的样子！ 联合之前听过的那通电话，莘城有点不太好的联想了。便扯了茹果打听。 结果，这小妮子，直接翻给他一个大白眼：“你没长着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咦？ “我看见的就是真的？”别的地儿他没看见不敢乱说啊！就光刚才他亲眼看到的那些……真特么活脱脱的就是监情嘛！ 莘城说不出来最后那两个字。可茹果同学却似乎是存心了：“人如果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那还能信什么？” 捂额！ 卫倪怎么会找了这么个助理？ 不过话说回来了，上次卫倪在电话里叫的就是这小丫头的名字吧？让她去照顾她某人，可这丫头却是跟着那个女人回来的？ 难不成，卫倪喜欢的真是这个女人？ 可，要是喜欢的话………干什么又在电话里说什么不奢望得到之类的？她不嫁，他不婚，跟在人家身后一辈子？ 莘城这回不舒服了！ 尤其是在发现：除了这女人之外的一男四女居然全挤到西边的屋子里睡，正屋只剩下了卫倪和那女人，结果没十分钟，正屋的灯居然就黑了以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晚上，莘城在床上是翻过来滚过去。 他睡不着！ 怎么也睡不着？ 倒不是说听到了什么不该有的响动。 事实上，那正屋里安安静静的连个呼噜声都没有。 可，似乎就是因为这种安静，这种没有，反而让莘城心里更难受了！ 所以在一大早院子里一有动静后，他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别的不管，二话不说就把茹果拽进了他屋里。 “你给我老实交待！那女人，结婚了没有？” 某人，凶神恶煞。 某女，好生无辜地瞪大眼睛看他：“你想什么呢？你就算不信别人，还不信倪倪？要是汤姐真结婚了，他还会那样？” 那样？ 这是变相承认了这个姓汤的女人就是卫倪喜欢的对象吗？ 莘城嘴里好苦，但他必须问明白：“那，她有男朋友或者是订婚的对象吗？” 真是越想越离谱了！ 茹果这个没好气：“我家倪倪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那他为什么说什么……不奢望和这女人在一起的？”突然间莘城好像又想了另外一种可能：“是不是这女人家里太有背景？看不起卫倪？” “哥哥，你是不是脑残剧看多了？”话说当年，茹果可是两个人一起粉的。可为啥，如今觉得眼前这哥们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呢？ “你放心好了！汤姐，没爹没妈，有钱是很有钱，本事也很厉害，但横在这两个人中间的绝对不是什么肥皂居里的烂情节！” “那是什么？” 是什么啊？ 茹果其实也很困惑：“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汤姐，是个很注意隐私的人。算下来我跟了她们也三年了吧？但关于汤姐的来历，真是不清楚。倪倪似乎清楚，但他也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也没见过汤姐的朋友，可倪倪好像知道一些。至于这两个人的事……“ 茹果叹了一口气，回身拍在了莘城肩膀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应该是汤姐根本没把倪倪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在汤姐眼里，倪倪可能是她的亲人，可能是她的弟弟，但……绝对不是一个备选的男朋友。当然，她也没有男朋友。甚至于好多次我都在想，是不是汤姐就是那种不婚主义者？也对，以汤姐的本事和性格，她也不需要有男朋友那种东西。她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而倪倪，算是意外落入她世界里的一片花瓣吧。很柔弱！很美丽！很珍贵！但，似乎也就是那样了。” 听上去，比他原先能想到的那些还糟糕！ 莘城眉间的皱眉都能要夹死蚊子了：“可卫倪好像很喜欢她！” 是喜欢！ 茹果也看得见。 但：“喜欢又能怎么样呢？这件事，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外人，不该多管。”说到这里，茹果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郑重地揪住了莘城的领扣：“你可给我老实点，别打什么乱主意。倪倪如今最大的安慰就是能呆在汤姐身边。你要是敢漏了口风，让汤姐决定远离倪倪，老娘就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信不信？” 第三十六章、欢只为你 卫倪的体重在辛宸来之前，几乎是断崖似的下降。不知有多少人劝过说过，但却没有丝毫的成效。可是，自打这个女人出现后，情况却似乎一下子改变了。 茹果会一天三顿的给卫倪炖药膳，一式两份。卫倪一份，那个女人吃得也似乎和他一样。 一天三次，顿顿不落，准时开食，准时结束。 并不见有特别的滋补之物被买进来，可是，卫倪的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好，失掉的体重也渐渐地回来了。肌肤比原来的更加白润细腻，连眼神似乎都更加明亮了。 “卫倪，你吃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那女人似乎很忙，除了吃饭睡觉，似乎别的时间根本没有空和卫倪呆在一处。可，即使看不见，不在一处，莘城仍然能感觉到这时候的卫倪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眉在笑，眼在笑，连手指划过杯盖的动作都溢着幸福的温柔。 莘城拣了一个卫倪看上去心情最好的时候才提问。结果，这小子居然瞬间的表情象是在提防他一样？让莘城这个不爽：“干吗？不能说？” 卫倪好笑无奈：“倒不是不能说。只是这味药膳是一位中医名手把了我的脉后专门开给我的。我吃了才有效，别人吃了便不一定是好处了。” 原来是这样！ 莘城有些悻悻，但：“那医生很了不得吗？” 他，是想问别的吧？ 卫倪眼中闪过了然，思量一二，便也不瞒着他了：“那位大夫说来你也是见过的。” “我见过？” “对！他就是仁爱医院的希澈。上次，我和辛宸去看你时，跟着我们的那个。你的主治大夫希勤是他的哥哥。” 这么一说，莘城就有印象了。 那家医院确实是很有神秘感的一处。听说一家子世代全是医者，秘方秘方不知凡几，在医术上很有一套。所以当时他出了事，才会被第一时间送到那里。 可……还是没法子。 莘城失落的表情溢在了脸上。卫倪想劝他，可嘴皮子动了许久，却仍旧没有说出来。 但这到底是件心事。所以午饭的时候，卫倪就和辛宸商量：“莘城的状况还是不太好。他一直没有从不能唱歌的阴影里走出来。辛宸，我想把我不能唱歌的事，告诉他！” 比起莘城的一半意外一半人为，他却是明明白白被人害了的。或许，卫倪想，或许莘城在知道他的际遇后，会想开。 但辛宸却不同意：“这是什么鬼道理？他一个人不幸，便要全世界的人都比他更不幸吗？我不同意！一个人要走出来，归根结底要看他自己。你能帮他过了一关，却未必能次次帮他。他要不改了他那个顺我者昌的性子，以后有的是苦头让他吃去。你还能护他一辈子？” 辛宸这次是真生气了，连勺子就扔了。 卫倪见她是真恼了，只得赶紧作罢：“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也是觉得不太妥当。所以这才回来和你商量嘛。” 还算这小子有些脑子！ 辛宸略微气平。不过看卫倪那样子，象是始终放不下心。可他这一天到晚的忙个没完，怕也没有时间专门去处理这件事。好不容易才养好些的身体，要是思虑再重，怕是她就白飞这一趟了。 所以，辛宸在略想了想后，让茹果把夏大叫过来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您说！” 辛宸单手一指院子东边的窗户：“那里面有个小子，摔了一跤就以为自己活得没意思了。这种病，就欠治。我想过了，想劳动你和夏二一下，找个机会，悄没声儿的把这小子打晕了，扔到一处没人的山谷里去。让他过上半个月没吃没喝没穿没戴的苦日子！你们两位暗地里跟着，死不了就行。” 这法子真够带劲啊？ 夏大是没意见的，回去就和夏二讲了。夏二也觉得这法子可行！不过：“还是和卫倪提前说一声吧？”说到底，卫倪才是他们的正经老板。 可是，让二人没想到的是：辛宸前脚和他们说完话，后脚就把卫倪支出去了。夏二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卫倪，便觉得有些不对。一打听，竟是让辛宸打发进城办事去了。心下顿时明了，回去和夏大一说，两个人马上便动手了。 就这样，莘城前脚还在自己的床上午睡，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处无人的深谷！ 睁眼的前五分钟，莘城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他以为自己穿越了。可当一辆高高飞过的银翼从头顶略过后，他才知道：他还活在现代。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卫倪知道他出事了吗？ 又是谁冲他下手了？ 莘城整个人都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可在踞此二百地不到的那处庄园里，听到辛宸安排的卫倪，却是一下子便从沙发里站起来了：“这怎么能行？莘城，他怕黑的？” “怕黑？”辛宸好笑：“一个爷们家，怕什么黑？没断奶吗？” 卫倪头痛：“不是的，辛宸，他是真的怕黑。这毛病……是我们在韩当练习生时落下的。一次公司安排了一档真人秀节目。电视台……非常不地道的真把我们关起来了。每个人关的地方都不一样。莘城他呆的那个地方，是一处专养大型猎犬的狗舍！” “他从小就怕狗，以前，总有我陪着他。可那次，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让吓得都晕死过去了。节目组都让吓坏了，还以为他死了。那件事在当时闹了好久，虽然后来电视台也道歉了，还赔了他一笔钱，可是，莘城的毛病却就那么落下了。” “辛城，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也帮他克服一些毛病，可是，他受不了的。” 卫倪解释完，捞起衣服就要去找人。 可，他人都迈出门槛去了，却突然想起，辛宸似乎一句话也没说。回头看，却见辛宸……怔怔地坐在那里。表情，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辛宸，你怎么了？” 卫倪的声音轻缓，温柔。 象一抹温和的春风一样，轻轻吹过，拂在身上，便让人感觉到世界的温柔。 可，世间哪里曾有过真正的温柔？ 怕狗吗？ 辛宸好笑：“我小时候，也怕狗。我父亲却是个爱狗如命的人。在我出生前，他养了十几条名犬在家，养儿子一样养得它们。曾经有人和他开玩笑，说你有了这些狗，还要什么儿子？他当时笑得说，确实不用了。” “后来，我出生了。奶奶嫌弃我是个女孩，总想让妈再生一个。可是，妈不生！爸也不在乎。他甚至为我，把那些他视作儿子一般的狗全送走了。一条不留！” 算是幸福吧？ 或许，每个人都曾经拥有过幸福。 可，幸福总是短暂的。 “一个人，不管是失去得太多，还是得到了太多，都会失去自己。后来，那个男人变了。那个女人，也变了。他们中间终是有了别人。而一块镜子，从有了裂缝的那天，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争吵，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象两条直线，短暂的的阵痛过后，便是头也回的越来越远。 直到，有一天，星星消失了。 而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怕狗了！” “我母亲葬礼的那天晚上，邻居家的狗跑进了我的庭院乱叫。那条狗是条木佐，个头很大，脾气更凶。以前它就一直冲我鬼叫，那天，他叫得更凶了。”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么大的一所屋子里，安静得象一座坟墓。我就算用所有的东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也逃不脱那只狗的狂吠……” “所以，我后来决定了。” “我去妈妈的屋里，拿了药。一颗一颗地包进牛肉卷饼里，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那只狗，果然吃了。” “然后……它就睡着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怕狗了！” “这世间再也没有会让我恐惧的东西！” “如果有，我会毁掉。毁得太多，便再无所惧。” “卫倪，你觉得，我，是一人恶魔吗？” 第三十七章、冰裂 她是一个恶魔吗？ 本来今天晚上的卫倪，在知道莘城的去向后，满心除了担心就再没别的了。可当辛宸的这番问话出来后，卫倪却是突然间，笑了。 他想起了去年在纽城的那一天，某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亲自上门去那个想害他的张某人带走的那天夜里……半夜三更，他起身到楼下喝水时，看到了沙发里，一个蜷缩的身影。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辛宸。可当目光渐自在黑暗中聚成一个焦点后，他看清了，那是茹果。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他把一杯热牛奶端了过去，悄无声息的动作唬了茹果很大一跳，可在看到面前人是谁后，茹果不怕了。 她接过了牛奶，抱在手心里。玻璃杯虽然是冷的，可里面的液体让它变了温暖。 “倪倪，你害怕吗？” 茹果的问话有些没头没尾，但综合今天发生的事，卫倪还是懂了她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呢。小丫头，你的海拔实在不怎么出色！” 她这个偶像简直粉得差透了！ 居然这样埋汰人的吗？ 茹果气得瞪他。可卫倪却居然真的在笑！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倪倪，今天那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从那三个的反应来看，怕不是个普通角色！” 茹果不怕那个张经理，她要比太多的人更了解倪倪，以那个张经理的手段还为难不了倪倪。可今天那个人……“他是不同的！倪倪……”茹果有些为难，她不想说那样的话，可要是倪倪真被那人盯上的话：“不要和他唱反调好不好？倪倪，我不想你出事！” 因为担心，所以怕得晚上连觉也睡不着了吗？ 卫倪的心里有些酸楚，但短暂的酸楚过后，却更有一种温馨的甜蜜涌在了心头。伸手，将这个小丫头揽进了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相拍：“别怕！他不过只是个莽夫罢了。或许他背后的人，我暂时还动不了，但这个人还不是问题。” “可他就是背后有人啊？” 茹果简直要吼出来了，她怕的就是这个好吧？ 可这个臭倪倪，居然听得都笑了：“难道我背后没人吗？” 他背后？ 茹果嘴角抽抽，指指楼上：“你是说辛宸姐吗？”虽然辛宸姐是很强大没错啦，信息收集的本领也实在骇人。可：“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个倪倪，他到底明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到底在哪里？ 茹果简直要急死了！要是现在她手里有口平底锅，她都能抽到这个小呆瓜的脑袋上。 可卫倪却是笑得越欢了：“官？什么是官？小笨蛋，你会写这个字吗？” 这人，简直没救了！ 茹果懒得和这小子废话了。可卫倪却象是来了谈兴一样，拽着她直接到了院子里。指着那漫天的星斗：“星星比地球要大的，对吧？” “呵呵！” “流星陨落，也会给地球带来很多危机，甚至是毁灭。所以有很多人都害怕流星会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的，对不对？” 这家伙是在比喻吗？ 茹果鄙视他：“你是人，肉人！” “那，他就不是肉人了？” 倪倪的反问简直让茹果要崩了：“哥哥，他有权的！” “那，有权的就只有他一个了吗？”卫倪的这次回话总算让茹果楞了。而就在她在推测倪倪话里的意思时，却见倪倪笑容微妙的又看向了夜空：“小茹果，这世界上所有的存在都是有利有弊的。他越是有他的特权，便越发显露出他不可为人触碰的弱点！” “鹬蚌相争？” 茹果试探的说出了四个字，然后，她的倪倪好清纯好清纯的笑了：“小茹果，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在你之前的脑海里，我可不是什么渔翁，我是那只蚌，那只没有反击的能力，而又被一个鹬鸟看中肥肉的蚌！” 呃？ “然后呢？”茹果的脑细胞要死光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一只被鹬鸟叼住肉的蚌要如何反攻？ 然后，下一秒，她突然明白了！ 因为，倪倪竟然突然间一个回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只是一瞬，甚至于，茹果都怀疑他是否有真的碰到她时，倪倪的右手把她往回一推。他的左手还在进攻，可……离她的脖子已经远了。而且，随着他右手的一按，继续往前进攻的左手竟然直接送到了她的嘴边……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实力让对手看透！” “你看到的弱，并非真正的弱。” “当你把弱点露给别人看的时候，就应该是你准备咬的时候了。” “小茹果，蚌，并非没有反攻的能力。它对付鹬鸟最好的办法，就是诱敌深入，抓好时机，然后一举用力，夹断他的嘴巴，让他再也没有张嘴的能力！”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是这只蚌得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没有智慧，就不能诱敌深入，把握好进攻的时机。而如果没有力量，夹不断对方的嘴，便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知是不是他当时的眼神太过骇人！亦或者，是他头一次在茹果面前显露出足够的心机和狠辣，这小丫头竟然吓得倒退、倒退、倒退……然后，脸色苍白得一头钻回去了。 那个晚上，卫倪在院子里笑了好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可现在，他看到了辛宸这样问自己后，卫倪再也忍不住地笑了。 “你笑什么？” 辛宸不舒服了，可回答她的却是这个臭小子一把抓住她，飞也似的便是跑出去了。也不管现在前院通往大门的路上有多少人，就那样拉着她的手一路跑了出去。 开车，推她上去。上车，启动油门，一脚下去，是开心的笑！ 一路直接开到某个夏大发过来的地标山门前，这小子都笑得象一个傻子。 他笑得出来！而且似乎笑得很开心！ 可看到这个地标的辛宸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你早知道？” “不，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开车开到这里？” “因为，我有脑子啊？” 卫倪很恶质地扭头冲辛宸坏笑：“夏家四个哥哥都是心地很正直的人，哪怕有你的命令，他们也不会把人往太危险的地方带。而帝都能用的山就那么多，配合一些不宜外人深入的地方以及咱们的住处，这里，是最有可能的所在！” 不远，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不近，走的话，要三四个小时。 这座山看起来高，但沟壑却不深，随便往前山的一个小沟沟里放进去的话，怎么走，一个小时也能看见外面的动静了。便是放到山里面，三个小时也能出来。再然后……只要莘城不放弃，天亮以前，是怎么也能走回去的！ 这样的距离最符合他对夏家两个哥哥的理解！所以，哪怕他并没有收到所谓的来信，他也能开到这里。 这理由，简直把辛宸气笑了！ “是啊！你长进了！” 听上去似乎是夸奖！但，卫倪拒绝：“辛宸，其实你应该清楚的，我一直很长进！” 心里的某处弦被、碰到了！ 辛宸直直地盯向了这个小子，而卫倪也终于可以直直地回向了这样的盯视，并且，说出了他已经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曾经在你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你很清楚，是谁把我送到了你的身边。你更清楚，他那样做，不过是为了一步步地把你勾回到这个圈子里来。” “辛宸，我一直很长进！在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便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了！” “你知道这一切！但是，你却始终没有揭开。相反，我对我很好！好到让我放弃了某些人的威胁。亦或者，你自认为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和莘城才会碰到了那些事。你觉得愧疚我们，所以才会对我百般照顾，对莘城也肯伸手援手。但事实上，你不是这样热情的人！” 卫倪的声音有些冷了！ 他的表情玩味，眼光调侃地上下打量面前的这个女人：“从本质上来讲，你是个冷漠的女人。除了你的目的，你对任何外物都无动于衷。你对你的初衷坚定不移，而为了完成它，你不惜耗费了你所有的时间。你用你全部的努力换来了自身的强大！但，你却并没有用这样的强大来凌虐一个蓄意接近你的人。” “辛宸，你为什么不打我呢？为什么不欺负我？为什么不狠狠揍我一顿？或者象你对付其它人一样，剥干净我的历史，撕扯到我所有的遮羞布，然后把我扔进狼群，眼看着我被那些真正的野狗吃光喝尽呢？” “你完全可以这样做的！” “可是，你并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不那样做？” “我在世人的眼里或许有很多的优点。但我知道，不管是我的长相，我的身材，在你的眼里都是空的。你看不到除了数据以外的其它东西。我在你面前，或许和一头猪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你还是没有动手！” “你如此的心慈手软，怎么也敢去配上恶魔这个称呼？” 第三十八章、钻隙 “恶魔？应该是那种为了一已之私，为所欲为的人。” “恶魔，应该是那种只想着别人会伤害我，却从来不去想别人的命运是否也曾为我所左右的人？” “恶魔，应该是那种从来不去估量自己的能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 “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 “但是，象你这样的恶魔，我从来没有见过！” 卫倪的手轻轻地往前，他想抚住她的顶发，想安慰她，给她力量与自信。可，终究，他的手动了许久，也不过是在僵在了原地。 他的掌下是车子的档杆！ 脚下是仍旧在低低轰响的呜鸣！ 只要他想，一脚踩下，车子便会象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不管撞上哪一个，自己开心就好。但……他没有！ 因为，在他在生存和沦丧之间选择时，这个女孩在他护在了身后。 “辛宸，我的心底，其实也装了很多的邪恶。我不知道你清楚多少？但如果你硬要用那个字眼来形容你自己。那你不妨也替我找一个合适的名词？” “伪装者？骗子？戏子？阴谋者？两面三刀的小人？趋炎附势的恶棍？” “我有很多这样的台词来形容自己！” “每一个都比你想的那个更真实！” “可是……我真的是吗？” 莫名的，卫倪眼眶有些酸了！雾气突然出现，让他看不清了眼前的人。但，如今的他，哪怕看不见，也依然知道那个人，在以一种怎样的姿态看着他。 “我不是那么坏的，对吧？” “自从到你身边，我从来没有往外发过一条的信息，没有和那个人说过任何一条关于你的事件。哪怕就是连他要我达到的目的，我也一直是在拖延！” “我喜欢这份事业！我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喜欢演艺，喜欢在耀眼的舞台上尽情渲染自己热爱的一切！如同你在你的事业面前象一个疯子一样，我的心底对我热爱的事业同样拥有着那样的热情。” “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缘故，伤害到一个帮助我的人！哪怕他的手上握着我最在乎的朋友，我也没有将这种事和你挂在一起。那是我的责任！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有些事本该便只应该由我来解决。” “所以，我和你出国了。上学，尽量离开那个圈子。哪怕命运总是躲不开，缠绕又如何？诱惑又怎么样？我，不想伤害你啊！” 哪怕她性格倔强，哪怕她脾气冷硬，哪怕她的眼中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但钩子是他自己吞下去的！哪怕再痛，也从来没有想过回头。 但让卫倪不得不苦恼的是： “在你身边呆得越久，我就越发明白，自己有多无能！” “比起如今已经能保护好自己的你来讲，我简直是个废物。” 卫倪不是男权，但作为一个传统的炎夏男人，他仍然渴望能照顾好自己的女人，而不是成国她的拖累。 “所以，我拼了命的学习。想尽办法壮大自己！我想象你一样，用自己的力量争取一切，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 “我努力了！心机、力量、人脉渐自都有了收获。不瞒你说，年初，我留在本土帮莘城讨回公道的那段时间里，我碰到了好几个以前伤害过我的人。以我当时的情形，我可以出手的。本来就是些屁股不干净的东西，我当时只要稍稍动些手脚，就能玩死他们了。” “可，我没有。” “辛宸，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他眼中的雾气渐自消失，眸光终于绽放出它全部的璀璨！ 他在期待！但，辛宸却并没有表示什么。她抿紧了嘴，一言不语。似是对那样的原因无以所谓。却又似乎是……一种不喜吗？ 卫倪知道是后者！ 辛宸一直希望他走的是单纯知性的文人路线！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希望自己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曾经，卫倪也想过，不再回国内的娱乐圈，只和她在国外安静的生活便好。 可后来，他想通了！ “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从头开始便是别人！既然如此，为什么离开的要是我们？” “这片土地不是他们的，这丛黄土的下面也埋着我的家人！我不想离他们那么远！我要夺回我应该拥有的权力！” “是！这中间会有人捣乱！会有人阻止！可能还会给我带来不少麻烦。但那又怎么样呢？” “辛宸，对于有些人来讲，贪欲是永无止境的。他不会因为别人的礼让而感恩，只会因为你的躲避而越发肆无忌惮！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我情愿……让挨刀的人，变成他！” 这是头一次，卫倪在辛宸的面前，展露出了全部的自己！ “我要回来！” “我已经做好了五年的计划！” “《封天记》便是我打开局面的头一战！我要按照我的心意来拍属于我的影视！我要成立属于我自己的影视公司。但我不会签约任何一个艺人。我认为艺人最好的状态就是不加入任何公司，拥有完全自主的权力和义务，这样，他们才会不再把迫不得已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辛宸，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圈子，看不惯里面太多的人。在这点上，我和你一样。我也看不起那些人。但，一百个人里便是有九十九个全是浑蛋，却也有一个是好的。要是我没有力量就算了，我管好我自己就行了。可既然老天爷让我缓过这口气来了！那么，我便不会再让那些人顺风顺水的过日子！” “这不是复仇！也不是什么大义凛然！如果说得小一些的话，我喜欢这个圈子，莘城更是死也不要离开这片土壤。唱歌就是他的命！至于我……” 卫倪抬头仰望天空，嘴角全是惨烈：“横竖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打算恋爱，不打算成家，不会有孩子，更不会有家庭，甚至在某天的未来，连死我都要一个人面对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再恐吓我？” * 这个夜，这片坡，在来的时候，天晴月朗，车上全是某个男人的笑。 可，车子停下后，乌云却在寂寞后，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穹顶。风来了，雨也来了。开始只是沙沙细雨，可随着风势的越来越大，雨势也渐自疯狂了起来。 卫倪和辛宸不得不躲进了车内避雨。 然，他们在地方躲，山里的那三个人呢？ 一进车，辛宸便拿起了手机。可这边她还没拨出号，两束强光却已经从车子的后方打亮了。 一辆车，缓缓地开了上来。与卫倪开出的这辆，并排的列在了一起。 车窗摇下，茹果的小脑袋笑盈盈的露出来了：“倪倪，汤姐，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换洗的干净衣服、大毛巾和保暖被都带来了。另外我还让厨房的卢师傅炖了羊肉汤，满满三大桶都在保温壶里放着呢。另外我还带着好多零食，一晚上呢，先磕点呗？” 这个小机灵鬼！ 卫倪笑着开窗，接过了茹果递来的那一大袋零食。回身关上车窗，打开，里面居然全是他和辛宸喜欢吃的。原味薯片、香草蛋糕、巧克力棒之外，居然还有刚冲好的奶茶。 “这个是香芋味的，给你。” 暖暖的杯子拿在手里，辛宸简直是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摇了半天的头，最后也只吐出一句：“这小丫头，也长进了！” * 莘城，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终于走出了那条山路。 浑身已经湿透，身子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这条路，若是只有他一人，怕是他连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可，这条路除了最开始的五分钟，其余的时间，都有两个人一直在陪着他。 夏大，夏二…… 那个女人带来的两个保镖，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不曾正式和这两个人说过一句话。可，这两个人却就是那么跟着他了。虽然或许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个浑蛋把他扔过来的。但是……在他最害怕的时候，却也是他们、出现了。 一直站在他随时都能看到他们的地方，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这夜的风或许太大，这次的雨或许太冷……但，这两个人和他一样，没有任何的遮挡。 而山外，滂沱的雨里，卫倪撑着一把伞，站在车边，等着他…… “你终于走出来了！” 雨很大，卫倪虽然打着伞，可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湿透了。 莘城知道那有多冷！ 可眼前这个卫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童年玩伴，却仍旧一脸平和的微笑。 和个假人似的！ 莘城不悦地白他：“你就不能笑得象个活人？阴阳怪气的，看着就让人烦！” 烦吗？ 扭头看看自家车窗里的倒影，卫倪的笑容瞬间更加的‘清纯’！ “我对我的笑容很满意！” 真是恶心透了！ 莘城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拉开旁边的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放湿衣服的塑料桶都是齐备的。莘城看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卫倪，似乎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个男孩，他成了一个男人！而他呢？ “你看什么看？” 脱裤子的下一秒，莘城终于发现前面副驾上居然有一个女人！ 他吓得失声。可那个叫茹果的小丫头却是扫扫眼前的光景，一脸的全是不屑：“一身的柴火棍，叫什么叫？老娘可看不上你。” 第三十九章、营建 莘城因生得好，所以自从他有记忆起，身边围绕着的差不多就全是喜欢他的女孩子。踏上星路后，他的粉丝数量最多时更是高达了四千多万，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全是女孩子。差不多每一个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无怨无悔的那种. 对于女孩子对他的爱慕，说实话，莘城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当茹果那么直接地将对他的不以为然放在脸上后，对莘城的打击简直要比之前卫倪的变化更大。 要知道，茹果这小丫头之前对他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虽不如象看到卫倪那样，一看到眼睛里就全是小星星，但也算和气。可今天，她对他的态度却几乎已经是将厌恶明白白地摆出来了！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吗？ 可明明是那个女人把他扔过来的啊？他都没生气，这个小茹果给他摆什么脸子？ 心头，开始慌乱。 而很快，让莘城更加心头发慌的事就一件件的发生了。 首先是大量陌生的人员住进了庄园。 原本包括莘城、陈导在内的庄园原工作人员都以为这个地方是卫倪用来布景拍摄用的工作场地，原来这里所有的人员也都是与这次拍摄有关的存在也似乎证明了这一点。可当一些人来得越来越多，并且直接住进后院的空屋后，情况好象就不一样了。 这些新来的人员大部分都是外藉，有些人虽然皮子看着是黄的，可一张嘴却也全是鸟文。这些人年龄都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虽不明来历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高知的味道。浑身上下全名牌不说，有几个人甚至在来的第二天头上就去城里提了车，最便宜的也在二百万以上。 这些人平常都在后面工作，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到前面的食堂来。他们虽也有好奇地看着前院的人在干些什么，但也不过便是看看罢了。他们这些人自有一个自己的圈子，而在这里除了卫倪和茹果，这些人也从不和任何一个人打交道。 至于卫倪和茹果两个也终于在展现出了他们和有些人的不同，卫倪也便罢了，圈里人早就都知道了他会多国语言的事，但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这个平素看上去甜美可爱的茹果竟然也是！法德英中四种语言在她嘴里那是随机切换！ 但这小丫头似乎还嫌不足，随时随地身边带着一本俄语小字典。 “那小丫头难道还准备再学一门俄语吗？卫倪，你会不会把她逼太狠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多雇几个人的，一人会几样不就解决了吗？反正，我看你这边的事也挺多的，就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太多了。” 卫倪很忙，但托同住一院的情分，莘城总能找到一些机会和卫倪说话。 就是今天说的这个内容，让卫倪感觉挺意外的：“你这是在替她报不平吗？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压迫员工的坏老板。事实上，茹果现在手下单归她管理的人员已经有八个了。一人起码身兼两种语言，最低也是硕士。她不缺人用的！” 八个？双语硕士？ 莘城更加不自在了：“她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你……她不是你助理吗？你有那么多事吗？” 这人不会想问的是别的吧？ 卫倪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屋门紧锁的工作间，确定辛宸现在没空理外头的事后，才笑着小声讲：“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现在也不便和你说得太清楚。简单大概地和你说一下吧。现在我参股的公司就有六个，实际控股的有两个。后院住的那些人是一拨，另外还有一拨在海市。此外，我目前手上还至少有四个项目在谈。莘城，我想我早就告诉过你，演艺不再是我生命的全部，它甚至连重点也算不上。在我看来，它已经只是爱好！” 只是爱好了吗？ 莘城这顿饭吃得简直不是滋味。 而等他失魂落魄的从这个屋子里出去后，东边，工作间的门一瞬间便拉开了。 辛宸一脸臭臭的抱臂倚在门边：“你还真是有耐心，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不开窍的东西。” 居然又生气了？ 卫倪好笑地过去将辛宸拉到了桌边坐下，拉过保温桶，打开将里面的炖品一勺一勺地舀进碗里，推到了她面前：“莘城他不是不开窍，最近他不是已经不再发脾气摆臭脸了吗？武指师傅还和我说过很多次，莘城最近练功练得太勤快了！这部戏里差不多要用到的动作，他都已经练会了。可莘城并不知足，还另外给他加了钱，打算成套的开始重练。陈导也说莘城最近用功多了，不但把台词全背好了，还就几个细节找了他好几次，创意都还不错的。” “那顶个屁用？这世上缺长得漂亮会演戏的人吗？” 辛宸的话虽尖刻，但扎扎实实地是实话了。卫倪也知道这个圈子里从来不缺这样的人，但：“这世上缺的从来不是会干什么的人，而是干什么都以把事干精干好的人！辛宸，他和我不太一样。他只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开窍！我今后大概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演戏了，但公司总是需要人的，既是如此，捧他不比捧别人更放心？” 话是这个理没错啦！ 但：“他不是最有灵性的那个！我一向不赞成捧人，我喜欢的是……” “自由竞争！” 卫倪稳稳地接住了这句：“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我也喜欢。所以这次，我挑的人都是有灵性的。再过半个月，那些孩子就会全部进组了。现在这剧里正经的演员只有莘城一个，他还算自然。若是进来的人个个都灵性逼人，你说，那小子还顾得上跟我阴阳怪气吗？” 卫倪的最后一句，总算把辛宸逗笑。 而果真，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新人进组，莘城的压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大。 这些小毛头虽年纪都比他小，大部分还在艺校上学，或者干脆就是野路子，但是眼神灵动，模样出挑，最重要的是每个人的气质都与角色颇有相似之处。天然的契合便是成功的一半！更否论这些小不点儿，也不知道陈导是从哪里弄来的？竟然演技都不错。尤其是排在他前面的那四个，一个赛一个的会彪戏不说，打戏居然一个赛一个的好？！ 妈的！再这么下去，他岂不是要让这些小东西压下去了？ 生平头一次，莘城开始后悔，他之前浪费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 然，老天爷似乎已经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了。 因为新来的这些小朋友们似乎个个都比他更加渴望成功！他在练功的时候，那些小朋友起得居然个个比他还早。他在精研剧本和角色的时候，这些小家伙已经开始在自我练习对戏了。而且他们在互相帮助之外，似乎还有太多太多的人在用自己的方法来提升自我。 雨戏多的对着花洒练习哀嚎，哭戏多的就对着镜子一遍一遍不断地演练每一场的眼泪要如何从眼眶里掉下来，打戏多的为了让姿态更加轻盈灵动居然能选择在双腿上绑上重重地沙袋，然后一遍遍地请威亚师傅吊着他旋转腾飞，腰上让勒出血痕透出衣服也没感觉…… 甚至连那些看上去娇娇气气的女孩子，这次也拼了。在沙堆上滚来滚去，在马背上翻来覆去…… 所有的人都在努力！ 似乎再也看不见勾心斗角的一个剧组，曾经是梦里都不曾梦到的场景，就这样，出现了。 “这，是你的目的吗？” 这所庄园大部分的屋舍都是一层，唯一的二层建筑在后院的正殿之上。 这天，莘城在收工后又自行练习了两个小时，他筋疲力尽。本来准备回屋休息的，可一个抬眼看到了。 高高的楼台上，卫倪一身素衣的站在那里。 在下面看的一瞬，莘城并没有多想。可当他站到卫倪身边，看清楚他看的一切时，却一时间仿佛明白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可前院，却仍旧有许多的院落灯火通明。有的人选择在院子里用功，有的人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窗纱之上。 他们，都比他更加的努力！ 而站在他身边的卫倪……“你每天几点才睡？” “三点！” “几点起？” “六点！” “每天只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莘城简直要疯了：“你不要命了吗？” “不！我要命！所以，我每天中午还会午休两个小时，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还会再睡两个小时。一天下来，我的睡眠时间是七个小时，很健康！” 居然这样子玩？ 莘城就搞不懂了：“你就不能一口气睡完七个小时吗？搞这么零碎干什么？” 这理由居然还要问？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还在上学？我之所以现在能呆在国内，是我请了假。但请假不能影响课业。我必须保证我的教授在开课的时候，我能实时听到所有的一切！” “莘城，那不是普通学校，那是哈大，全世界最顶尖的人才聚集的地方。即便我用尽全力在那里也不过只能堪堪做到不那么丢脸而已。” 莘城，无言以对。 他竟然把卫倪还在上学的这事忘了！ 他在努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然：“我也在努力啊！可是卫倪，为什么我最近越来越发现，我越是努力，就越发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小了？我感觉，我快要输了。” 是这样吗？ 曾经，卫倪也有过这样的心路。 无论他付出多少，这世上总有从比他更聪明更努力更刻苦的人。 他从来不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 直到……他遇到了辛宸！ 他用她的智慧和眼界替他找出了这世界上对他而言最短的捷径！ 而现在……他也要做同样的事了！ 第四十章、共情 要演好一个角色，外型的匹配是一方面，气质的契合也很重要，在越来越多的导演选择天然相近气质的演员可以更方便提升效果的年代里，卫倪自己曾是这方面的成功者。他是靠本身气质相近得到了雪鹿的角色，从而一举打开局面。但是，越是经历过这样的人，卫倪反而越明白：“相近只是开始。它给了你一个比别人稍高一些的平台，但就象你之前说过的那样，你已经在前面跑了，也跑得很努力，可，这世界上总有人比你更有天赋更加努力。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被人赶超，那结果将会更惨。” “所以呢？剧本我背熟了，该有的动作我也全部练好，接下来我到底该往哪里努力？” 莘城慌了，原因，他找不到了方向。 而这次，他的兄弟，坚定地指给了他一条最直接的路：“去了解他！了解这个角色真正的经历和心理。莘城，剧本只是为了拍摄用的，小说才是原本。你只有真正读懂了这本书才会明白它想要宣扬的是什么？每个角色出现的意义。鬼流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出现的？受了哪些事哪些人的影响才有了今天的自己？他做过的事哪些是自己愿意的？哪些是被人强迫的？他看每个人的眼神包含的其实全是他的内心。这个角色大部分时间都是戴着面具的，观众看不到你的脸，他们只能从你的肢体和眼神上读懂这个角色的内心。你的脸，足够惊艳！我希望达到的效果是在你头一次露脸的时候就抓住所有人的眼球，让他们在你接下来的每次亮相时追逐你的眼睛，从你的每一个举动去猜你的心。然后渴望着你下一次的露脸！而你的每次露脸都应该能更进一步的夺走他们的魂。” “好好读这本书！去网上搜看每一个章节的回复和评论，甚至是它的同人小说。” “然后有空去辛宸曾经送你去过的那个山谷，去现场理解为什么鬼流最喜欢游荡山野？在山林里练你的剑，练你的眼神。要想演好一个角色，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真正变成他！一个有血有肉，有伤有痛，更有留恋和温暖的活人。你爱上了这个角色，观众才会爱上你。” 卫倪对莘城的指导不遗余力！他用自己所有的经历和经验来帮莘城提高，为此，他每天的睡眠时间缩短到了五个小时？ 茹果非常敏感地感觉到，辛宸姐生气了！ “你去把陈导给我叫过来！” “噢！” 小茹果一溜烟地抹脚走了，叫陈导来的路上，陈老头一头虚汗：“那姑奶奶叫我干吗？” 茹果不好说，她左右为难啊，但想想倪倪最近的睡眠时间？茹果咬牙了：“还不是因为倪倪偏心，总帮着莘城。汤姐看不下去了，大概是准备和你商量商量，怎么把那些小演员们的演技再往上提提吧？” 这话听得陈老头心里好生别扭！ 为什么卫倪帮莘城，那个女人要生气？这是……吃醋了吗？可莘城是卫倪的兄弟啊，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他心里千转百回，但到了辛宸面前后，却是全收了起来。 在辛宸问他对现在这帮小演员的演技有何意见时，陈老头决定出卖卫倪：“先前卫倪给莘城出的点子很好，我已经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去深读原著，研究评论和同人文的理念了。这几天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另外，我还调整了他们的住处，进一步同化相近和相远人群的节奏。这帮孩子很有灵性，都在努力呢。” 听上去似乎还有些样子！ 但：“他们的学历太差，经验也不足。我提议，将开机时间再往后拖一个月。明天开始，就会有十三个导师进组，教他们书法、烹茶、绘画、吹笛、抚琴、插花、骑马、射箭、梳发、织布、烹饪、裁衣、雕琢。陈导，我必须申明一点，在我的这个剧组里不允许有任何替身演员的存在。所有的镜头都要由他们真实演绎。你的镜头要尽量拉长，不要为了省事总是闪来闪去的。我要你拍的是每个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自然天成。懂吗？” 这要求……陈导抹抹头上的汗，咬牙：“行！你是出钱的，你说了算。”她都不怕多花钱，他怕个鸟吗？把这些演员养得越好，他拍起来越得心顺手呢。 “另外，我还打算调整你的拍摄顺序。我知道之前你已经订好了场次计划。没错，按你那样的拍法确实可以省下不少的人工和时间、成本。但是，我不要！我要你按着剧本的行进方式，一集一集的往下拍。说穿了，这帮小家伙的演技有限！不让他们真正带进感情，带进角色，这剧的味道就拍不好。” “行！” “还有，你告诉他们，配音这事得他们自己来。我这边不会给任何一个演员找配音演员的，说不好话，就不要来这里演戏。” 这要求……真是越来越严苛了！ 陈导很想替其中两个演员争取一下，但看茹果在一边打来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全咽回去了。而接下来，这个辛宸更是从各个角度深度要求了一番。比方说，摆上桌的饭菜道具必须是真的，所有道具的成品都得经过她的审批，衣衫的质感她看过了还行，但饰品太假了，她会派人重新弄一批来。絮絮叨叨这这那那，陈导的小笔记足记了七页才算记完。 从院子里出来后，陈老头的抬头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在那个女魔头面前，陈老头不敢说什么，可在茹果面前，他实在是想吐槽一下：“她这要求，太多了。茹小姐，你也知道，咱们请来的这些演员，每集的片酬只有两千到五千不等。一共只有四十九集的剧，要不是这些孩子没什么名气，光凭这点工资，谁愿意来？她这不给备替身也就罢了，连配音也不给，还要求这么多……我、我怕大家有情绪的。” 有情绪？ 茹果好笑，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张纸递过去：“这是汤姐让律师新拟定的签同。除了原先给他们说好的片酬不变外，汤姐还另外加了一条。所有演员不分番等名次，都能按照自己片酬的总额与剧组总投资的比例，最终从收益额中分得相得的分红。” 啥？ 分红？ “你是说真的吗？” 陈导下巴要掉了，而很快，茹果就给了他更掉下巴的消息：“这条协议不只适用于演员，还适用于剧组内拥有正式合约的每个工作人员，包括大厨。” 这年头，喜欢打大棒的投资方彼彼皆是。可大棒过后，能给出大糖的却是越来越少了。 肯给演员分红的剧组在如今的局势里，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对方还基本上全是经年名声在外的老戏骨或当红大腕才会有这种资格。可这个女人居然连工作人员也给？ 这简直不是分糖，是分肉啦！ 陈老头欢天喜地地回去就召告天下了！得到讯息后的剧组一下子全炸锅了。之后不管陈老头提的要求有多严苛，全都没有半句怨言。尤其是那些小演员，更加卖力了。老师们来后，巴不得化身吸血虫，上去吸光老师们的全部养份。 就这样，苦练一个月后的小萝卜头们，终于在辛宸眼里，有几分模样了。 剧组在八月初一，正式开机了。 头一场戏便是男主男三女四的在的村落被莫名屠村。天公作美，当天晚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真真实实的雨戏下，每一场戏都如同亲临。 哭喊、厮杀、憎恨和痛悔的种子，就在那个雨夜深深地种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然后，故事便这样一集集地推开了。不同的少年终是走上了不同的路。不同的路上因碰到了不同的人，也终是演绎出了不同的故事。 最开始时，这些孩子们的演技还有几分生涩。但随着剧情的逐渐深入，他们好像都渐自被剧情同化了，不再需要刻意的牵引，每个眉眼都有了自己的灵魂。 陈老头导戏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了这样的情形，全组共情融入。从第五集后，所有的戏份几乎都是一条过。有些剧情甚至是剧本上没有写出来的，这些孩子却是在情绪激发时自行带了出来。 陈老头作为一个导演，都跟着哭了好几场，更别提剧组的其它人了，只要有哭戏，一个个眼圈几乎全是红的。 就这样，原本打算六个月完成的拍摄进度，竟然四个月不到就完工了。 杀青的那天，辛宸让茹果带着会计现场发钱和分红协约书。协约书也便罢了，片子刚拍完，没上映没反响分红且还早着。但片酬的发放却着实惊人。因为，他们拿到的钱竟然是…… “税后？” 主演徐正卿头一个拿的，看着手上厚厚的一袋纸票与收据上的数字，他都有点傻了。他前年才上的北影，拍戏的片酬虽然也拿了几次，可哪一次不是自己交税？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竟然会是税后？ 对此，茹果非常矜贵地抬起了自己的下巴：“我的老板可是很大方的，给她干活的人，从来没有自己交税的道理。不只你们，姐姐我从给汤姐打工那天开始，就没自己交过税！” 第四十一章、豪赌 片子拍完了，剩下的自然便是技术加工。这部分的事卫倪是最放心的，把原片数据直接就通过网络传到了纽城终端那里。陈导连个看一眼的权力都没争取到。不过卫倪也没让他闲得，直接就把最近数据组那里挑拣出来的几个本子扔给陈老头，让他挑下一部的事去了。 至于他这里，先是杀回纽城参加了大二的年终考试。 然后，回国、过年。 拉着辛宸回到了她在二环边上的别墅里，拉着她上街买衣服，拉着她去城里每一处好吃的馆子里下饭。 不戴口罩、不挡墨镜，甚至连帽子也不再戴，就那么自自然然地出门享受生活的作派，自然而然很快就被雪鹿迷发现了！ 记者们早已经不敢再跟着这位，私生什么的自然更没有胆量。 但粉丝们不怕！ 她们早已经从茹果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只要不围堵不打扰，不给公共资源造成困扰，五米以外的距离随便你们怎么拍都行。 结果，导致的就是从小年开始，王府井大道就被京都附近的雪鹿们给包围了。小雪鹿们疯狂的到处找卫倪。而一旦找到，那么果真就象茹果说的那样，只要在五米以外，想怎么拍都没关系。 至于和他同行的那位…… 啧啧，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富婆？果真是不管到哪里都戴着墨镜，但光凭露出的那半张脸也足以证明是个真正的美人，还有那皮肤那身段……虽然酸是很酸啦，但人家两个好，她们又有什么办法？ 而且：“不知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那女人对我家倪倪象对儿子似的？”自己掏钱结账不说，时不时还剜她家倪倪一眼？而且最要命的是：“为什么我家倪倪搂她的动作象是我弟在搂我的感觉？” “对啊对啊！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我和我弟上街的时候也这样？只不过我弟不自己掏钱？买什么都是老娘花钱？” 小雪鹿们本来已经私下决定了，只要那富婆对倪倪好，那么哪怕是富婆她们也认啦。可谁知道，亲眼得见后，发现事情好像根本不是那个味儿！ 倪倪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象自己家人一样。 而那个女人管他，怎么都象是在管自家儿子？ “怀疑是种很奇妙的产物！它可以让智者变成愚人，也可以让愚人成为智者！卫倪，你很会玩嘛？” 年三十的下午，卫倪约了某位校友在京都一家知名的茶室见面。却不想，前脚才送走好友，后脚某个姓廉的就又出现了。 “这大过年的你也不歇着回家包包饺子？” 卫倪今天是来见校友的，所以衣装更加简约。简简单单的白毛衣，一如既往的黑色长裤皮鞋，连外头的大衣也简单的只是黑色，没有任何的饰品能把他与娱乐圈挂起勾，甚至简单得都与潮流看不上关系了。可偏偏这小子一身的风华气韵，却把这最简单的衣衫撑出了别样韵味。 廉叙刚才进来时，外头天寒地冻的却仍然挤了一堆的小姑娘。 “你也不招呼那些小雪鹿们进来吃口热的，也不怕冻着了她们！” 某人本来是故意找茬才这么说的，却不想这小子居然在知道后真的喊了店员来：“把外头的小雪鹿都叫进来喝茶吧，费用算我的。” 店员一听就乐了，忙不迭的就跑出去喊人了。 年关节下，店里的人本来是没几个的。结果，一下子呼啦啦的涌进来了上百个小姑娘。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这店家也是个有趣的，见进来了这么多小姑娘，也没上茶，直接从隔壁的星巴克弄来了一堆的热可可，加上本店的各色茶果，热乎乎地给小姑娘们摆了一桌子。 小雪鹿们都要疯了！ 可很快，让她们更想象不到的事就发生了。因为卫倪居然从楼上下来了，不只和她们合影留念，还一人送了她们一个装着丝帕的小礼盒。 然后，提出了他唯一的要求：“外面实在太冷了！明天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呆在家里，好好帮家里人做做家务，包饺子贴对联，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听话，一会儿吃饱了就回家，好吗？” 小雪鹿当场就哭了一堆，倪倪好贴心。 不过：“倪倪，听说你的新戏都拍完了，可是却一点宣传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不宣传呢？我们都等着看啊？要不然，我们帮你宣传好了。” 这个提议引起了现场小雪鹿们的一致认同。但，卫倪拒绝了：“不用的！且不说片子现在还在技术处理，就算处理好了，宣传也是我自己的事。相信我，我会做好的。” “那，你能告诉我们一下，上映的日期吗？” 这个啊……倒不是不能说！“暑假吧！不出意外的话，暑假就会上映。到时候你们也有时间不是？” “对啊对啊！倪倪，就暑假放吧。我们一定好好追！” 就这样，卫倪和下面那堆小姑娘一起混了两个小时，才算是把这群恋恋不舍的小姑娘送走。 他们有说有笑，楼上的廉叙却是脸色比刚才还差：“你就这么不待见老子？”宁可和下面那堆花痴呆着，也不愿意和他说话？ 这个廉叙啊，还是这样的冲动！ 卫倪也便不和他废话了：“直说吧，找我干什么？” 居然真的连句客套也没有。廉叙真是看这小子越来越不顺眼了，但……再不顺眼又能如何？这小子的实力是真的一天比一天更强了！ “有人，想见你。” 话出，便见卫倪想给他摇头，廉叙只得赶紧加上：“不是那些老头子，是……我一堆商业上的朋友。听说你小子几天前同时注册了三家公司是不是？绘天影视、绘天科技、绘天药业！卫倪，你办娱乐公司我不意外，但我想知道，你那家科技公司是干什么的？药业公司又是打算做什么？” 这问题简直把卫倪都问乐了：“科技公司当然是做科技产品的，药业公司当然是做药的。这还用问？” 简直就是崩溃！ “我特么的就不能和老子说实话？” 廉叙要疯了！ 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见这小子是真火大了！卫倪也便不和他玩了：“我凭什么要和你说实话？” “廉叙，我想这句话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我和你，没交情。我不想惹你，你也犯不着来我这里总刷存在感。你这个人，过于刚愎，行事冲动，缺乏稳重。是，你背后是有很大的能量，也有不少出色的人脉。与你交好，予我而言，并非坏事。然，凭什么呢？” 卫倪这次的脸上，首先没了一丝笑容：“予人重者，必得自重。你很清楚你我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要指望我大度，更不要指望我失忆，甚至于你都不要指望一句道歉能在我这里换回什么？你我之间，三观不同。与你这样的人相处，会让我很累。” 累？ 卫倪走了，廉叙一人，独坐良久。 他并不是生气，也不是失望。虽然他一直在想办法修复和卫倪之间的关系，但其实廉叙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段关系，难以修复。这只小雪鹿的骨头，清傲决绝！他连星途尽毁也不怕，执意要离开乐华就证明了他的倔强。他曾经那么设计他，这只小雪鹿绝对不会原谅。 他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无用功罢了。 可是，廉叙自嘲地敲自己脑壳：他特么的就是想在这小子面前刷存在感啊！ 激他发彪，激他和他吵一架也好，甚至打起来让这小子捶他几拳都行。 他……错过了一个可以相处的伙伴！ 这已经足够让他遗憾。但更让廉叙没想到的是：哪怕他带着利益前来，这小子都半点不问的拒绝。理由，居然是累？ 什么时候，他居然让人觉得，与他相处，是一件很累的事了？ 廉叙的沉思很深刻，但不管他再如何反思，有些路一旦错过便是错过了。 与他带着利益相来的路线相比，卫倪的计划这次纯粹得让辛宸都觉得他属于太过胆大了。 “你打算不宣传，不造势，甚至不上星上视，直接在网络平台开播？” “没错。” “你知不知道，这拍剧赚钱，最好的方法就是上视？电视平台拥有更广阔的广告平台。你这剧里没有夹带任何的广告，所有的资本全由你一人支出。如果上网络平台开播的话，没有广告赞助，光靠会员费，你怕是连本都回不来。” “没错。而且我已经打算过了。剧集一共四十九集，前三十集我打算全部免费，后面才会进行收费。一集两元，看完整部戏只要三十八块钱。初步算下来，最低大概会有一千万的付费，这么算下来的话，三亿多一点，就算上四亿吧，除了建那套院落的投入，刚刚够我回本。” “那你还要这么干？” “对！” “为什么？” “因为我对它有自信！姐，你也是看着它拍完的，对于这剧的质量你应该有信心。我不上卫视，一来是不打算与那些人纠扯，二来也是不想再入任何的圈套。你很清楚，在这个圈子里，我已经竖敌太多。真要上视的话，指不定会有多少麻烦，所以我干脆就不和他们玩了。反正我的影视公司是要开平台的，所以我干脆便直接连平台带新剧一起推。这剧一定会火！而只要它火了，我就不信没有卫视要播它！钱，我总会赚回来的，而这次，我赌的是这个剧的实力！” 第四十二章、开屏 关于雪鹿卫倪邀请陈导翻拍《封天记》的消息，自2028年的夏天便已经出了，2029年的元月此剧杀青。完后，便有大量的人等着此剧开始宣传，定星争取上视。 毕竟听说雪鹿已经和他的粉丝们说了，新剧会在暑假上线。这么算下来的话，一切活动都得加紧步伐才行。却不想，他们盼过了整个腊月，没动静，等过了整个正月，没响动。甚至元宵节还没过雪鹿就和他姐一起回纽城上学去了。 整整一直到六月，关于封天记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零宣传，零动员，甚至听说三月底的时候，剧本送到广电那边也不过便是过了网络平台播出的审核就完了。压根就没有争取上视的意思！ 这下不只参演的演员们懵圈了，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傻眼了。他们还等着分红呢！这……这不上视还怎么玩？联系不上卫倪，只好全去找陈导。结果，陈老头这边给这些人的回复是：“你们花出去的钱多？还是他花出去的钱多？放心好了，等着年底分红就是了。” 陈老头说得信心满满。然，他说得再满，下头的人不明白也慌啊！更何况这个娱乐圈就这么大，五月的时候基本上各大网络平台都已经确定没有收到与封天记有关的任何消息了。 这，这简直就是要黄的节奏了吗？ 而就在所有人都已经完全懵圈，找不到北的时候，暑假到了！ 当天晚上，卫倪的微博上便放出了《封天记》的宣传片！ 头一幕那是故事的开头，那个满村被血屠杀尽的雨夜，孩子们的哭喊，大人们的死不瞑目，挣扎痛苦的现实场景中定格在了领头杀手也就是鬼流的冷蔑嘲笑时，突然地动山摇，一条恶龙从地下喷涌而出！ 嚎叫着冲向天际的恶龙，每一片鳞甲都仿若实质，身上带的血珠荒土和野草都和真实存在的一样，连眸光中倒映出的火花烈焰简直要冲破屏幕了。 这特效，只这一个镜头便震翻了整个网络！ 而很快，仙人们陆续登场了。身着七色的鸾凤，雄猛刚健的狮王，狡猾阴冷的黑蛟，每一位仙人的造型极尽美丽便不说了，他们的那些坐骑简直就和真的一样！ 网友们都疯了！ 头一时间刷到微博的雪鹿迷们更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她家倪倪的最新造型，素衣若雪，长发飘飘的散坐在一头青鸾身上，自由的在云端天地间各种飞进飞出，简直美呆了。 小雪鹿迷们忙着花痴自家偶像的新造型，好半天才发现后面的那些角色，竟然……也个个都鲜活伶俐，会哭会打，颇是带感。 “倪倪，你别只放预告片啊！才三十秒够看什么的？正片在哪里？” 第一只受不了的小雪鹿尖叫着回复了。 一秒，另一条微博出现了。 那是一个链接。打开，是一个全新的网络平台。 平台上已经布置好了所有的一切。封天记的海报，动画，人物简介，声源宣传！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有十集在线可以免费观看了！ 这下热闹了！ 居然是免费一下子看十集？ 暑假头一天晚上就得到如此重奖的雪鹿迷们第一时间杀进了正片里，然后，便再也出不来了。 陈导执演数十年，对于剧情的把控能力那绝对是业界一流。这个故事本便吸引人，演员们全情投入，更是直抓人心。再配上华丽的特效，清灵的音乐……上映第一天，点击播放量就超过了五百万。第二天，直接上了千万，第三天，就冲上了两千万大关！ 基本上只要看完一集的人就绝对会看三集，看过三集的人便逃不了十集，等十集看完整个人便已经被牢牢的吸进，更否论，卫倪这小子居然一连三天，天天十集，一下子放出了三十集来。剧情一路追下去，整个人都要疯了。 所以当付费平台出现后，基本上六成以上的人一看只要三十八块钱，立马就付费了。剩下的那四成在哪里也找不到片源后，磨磨蹭蹭几天，也咬牙全付了！ 一口气看完四十九集，整个人都象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似乎看爽了，却似乎更有不足，便翻回去再看。但不管看几遍，那是越看越上瘾。里面每个人物都演绎得恰到好处。少年人的青涩有，少年人的不愤有，少年人的糊涂莽撞更有，但更多的则是少年人的血泪，少年人的不甘，少年人咬牙拼命的在那个人兽为道的世界里如何挣扎的勇敢和拼搏！ 这里似乎有男一，却似乎也没有男一。因为每一个演员的故事都象是完整的链接！ 在这里，有血有泪，有哭有恨，有挣扎有死悲却更有不顾一切的牺牲与奉献。 看一遍是喜欢，看两遍更是喜欢，而三遍四遍下来，便是入骨相思般的痴魔热爱！ 连原作者看了都忍不住落泪回复：“我的梦想，全部实现了！” 看剧的人感动得一塌糊涂，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而剧外看戏的人，却是发现：封天记从上映到播完，前后只用了五天的时间！点击量什么的也就算了，多少是能造假的。可付费的记录却骗不了人！ 这个卫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实时付费的人数和收益直接显示在了平台上。五天时间，付费观看封天记的人达到了两千三百万。直接收益八亿五千万！ 而且，这只是五天的时间！ 五天后，翻遍网络也找不到片源的那些游客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买入。 虽然这些人估计非常的不甘心，但，找不到片源能怎么办？前三十集的剧情已经太过入骨，根本无法割舍那样的思念。 而在这点上，真正让看戏大佬们惊恐的是：卫倪这个绘天影视的平台，防盗技术已经到了国内，甚至是世界第一的地步。 起码，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防盗技术！ 不管请了多高水平的人，都没办法把片源盗出来。甚至记者在采访陈导时，那老家伙自己都笑着说：“我手上都没有片源！我都要付费看的好吧？封天记的原片在我拍完后就给了卫倪，之后他如何操作的我一眼都没看到。我比你们唯一提前看到的就是宣传片。” 在这样的前提下，你想不花钱就看这戏唯一的方法就和你朋友借号，购买一次，无限次重复观看。或者干脆让你朋友拿手机或电脑录了屏给你看。不过这特效电视，要的就是高清无码，一录那还有什么味道？ 更何况，仔细算下来的话，这三十八块在这年头算什么钱？但凡是部象样点的电影都要这个价钱了。更何况电影只有两个小时，这部电视剧却是有足足五十个小时的快乐！ 一咬牙，也就买了。 然后……一整个月的暑期，封天记的购买人数最终达到了七千一百万。光这块，收入便达到了20个亿！ 封天记火了，无数的广告商开始想加入，但绘天影视给的回复一律是：绘天影视平台是零广告平台！ 完全拒绝广告商加盟的这播操作，简直把国内的娱乐圈炸翻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干! 但卫倪这小子就是这么干了！ 甚至于，他都拒绝了各大卫视要求封天记上视的邀约。理由很简单：保护片源！ 然后，九月的时候，绘天娱乐平台放开了海外链接，海外人员也能通过链接开始付费收看封天记了！结果，从九月开始，封天记收费记录上的数字就开始疯了似的往上跳。 平台推出了全球三十种语言的翻译界面，超过一百种付费链接，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只要你想点进来看，绝对能看懂这里的一切东西，而且账户安全完全保障！ 不是没有过黑客攻击！ 事实上，平台每遭一次黑客攻击，界面右上方的图标都会绽放出一次焰火特效。有时候是一晚上几十次，有时候是一晚上上百次，最多是十一国庆的那个晚上，绘天娱乐的那个图标燃烧了整整十七个小时！ 在这十七个小时里，不是没有人打算趁火打劫。不知哪里来的网流瞬间涌入了平台服务器，最多时同时在线刷屏的人达到了三千万，可……绘天平台依旧坚挺！ 吃瓜的群众都看傻了！ “我的妈呀！这个卫倪到底是请来了什么神仙替他坐镇？居然能扛下这样的攻击？” “有这本事的人都能进国防部了吧？” “这卫倪到底是从哪来搞来的这种人才？” 男人们纠结的是技术，而雪鹿迷们则是被自家爱豆的光芒简直快要闪瞎眼了。 “我家倪倪简直太帅了！” “倪倪亲亲，开会员吧，我要注册绘天的永久会员，你拍多少电影我都付费看。” 某雪鹿是纯这样叫唤的，却不想，第二天，她的的回复下就接到了管理员的回答：绘天影视将永远不会实行会员制，每部影视作品的成本都将纯净单独核算。因为原因，十二月三十日晚上，平台将会将账单公开公布！” 第四十三章、华顶 公布账单？ 哪有影视公司向公众公布账单的？ 这个卫倪的路线是越来越邪了！ 不过这新鲜的事从来不缺乏看热闹的，更何况这封天记的收益实在是看得人太痒痒了。天天打着滚的往上翻。一路滚到十二月底时，已经是破三十亿的大关了。 然后，十二月三十日的晚上八点，绘天娱乐的界面被打开了四千余万点。 大家都在等着看账单，而账单果然也在八点准时公布了。 账单前面是整个封天记的先期投入。最大的一笔是京郊的那处庄园，光地皮建筑就花去了两个亿，然后便是正常剧组的各种开销，零零总总一共投入了四亿三千万。而其中，光特效一项，便花去了一个亿，布景道具服装花去了四千万，导演一个人的酬劳一千万，完了其余所有演员的总片酬加起来竟然不到五百万。 “这片酬也太特么的低了吧？演得这么好，替他赚了这么多钱，就给这么点钱？这卫倪也太黑了！” “对啊！周扒皮也没他狠啊！” 网军骂人队伍开始了。但可惜的是：他们也就骂了不到一分钟，等翻到下一页，看到下一页的赢利分红单后，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 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在拍摄后收到的酬劳总数与总投资数相除后，直接成以收益数，便是这个人在封天记2028年的年底分红额度！ 片酬本来加起来只有三十万的男一，分红直接拿到了203万。 六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最低只有五万的场工，居然也拿到了35万？ 而且这只是今年一年的分红。只要封天记还有收益，那么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将在每年年底收到属于他的那份分红。 网络一时都炸了！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剧组？为什么连场工都有分红？” “天呐！刚出道的十八线小明星，居然因为进对了一个组，居然一年就赚了几百万？” “谁来告诉我，这卫倪到底什么时候拍新戏？老子也要去当场工！” 但打听来打听去，却是没人知道卫倪的动态！ 事实上，大部分的娱乐记者甚至都找不到绘天娱乐的大门在哪里？卫倪的家，他们不敢直接上门堵啊，可公司又不知道在哪里？唯一见到他采访到人的机会，居然只有新年前十五天举办的炎夏杯影视搬奖盛典了。 虽然国内类似的颁奖晚会有好几个，但封天记，只报名了这一个！ 颁奖当日下午，各路记者们摩拳擦掌等待在了红毯边。 这次的炎夏颁奖晚会，主办方租借到了海市最高档豪华的腾云宫宴会厅作为颁奖大厅。 说起这个腾云宫，也是个牛叉到不能再牛叉的存在。 从开业到现在，没人见过它的老板。听说姓黄，是个科技新贵大佬，资本公司连带本人都常年在国外。国内只玩酒店！他的酒店全叫腾云，从建筑风格到装修特色，甚至里面的家具家电一概用具全部奢华高贵不说，居然特么的还全是世界顶尖一流的最新科技装备。 业内听说都有这样一句话，想看国际上有什么最新的科技服务性装备，不用去参加什么博览会展销会的，往腾云宫一住，什么新玩意儿都能见识到。 而且这里不只设备先进，服务更是顶尖一流。只要是你能提出来的要求，在腾云宫就没有完成不了的。当然，如果你想玩什么特殊的，呵呵，在这种高科技产品无处不在的地方……想留证据何必如此委婉？ 至于合理的要求，听说再奇葩的顾客也没有黑着脸从腾云宫离开。 腾云宫从前年建立到如今，一直在业内保持零投诉的不败记录。 当然，高服务高设备应约而生的自然也是高价格。在这里住一晚，听说最便宜也要五千，顶级豪华包间，一晚上就是三十万。据说里面还有最新智慧型仿真机器人服务，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人见过，但就是听说有。 话题好像跑远了！ 炎夏杯这次租借到了腾云宫办晚会，也是舍出去了血本。不过牌面为此的确是杠杠的！腾云宫奢华的装修，和充满现代感的建筑风格让哪一个镜头拍下去，都时尚感十足。 晚会晚上八点开始，红毯却是从下午五点便开始了。 各路影视明星和相关人员在红毯上争奇半艳，其中最受瞩目的自然还要数封天记的相关演员了。这些十八线的小明星们在封天记上映之前，几乎无人认识。可在封天记光速大火后，却是一下子成为了影视圈的新宠。各大经纪公司纷纷向他们展开了怀抱，之后更是全力推销，尽力包装。半年多，这些小朋友们已经在业内混了不少的知名度。 今天，本来他们最好的出场方式是和陈导，卫倪一起出现的。 但是陈导的电话关机，卫倪的联系方式，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啊。所以只好跟着公司亮相！当然，公司之前也提点过了，要是能碰上卫倪和陈导，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制造话题总是没错的。 但可惜，这些人在红毯上磨蹭到六点半也没有等到该等的人。 而就在各路记者以为卫倪不会是已经悄悄进场，或者干脆不来了之类的情况时，六点五十，卫倪终于出现了！ 微微及肩的卷发温暖亲和，雪玉一样的肌肤上明眸皓齿得与他出演雪鹿时的模样似乎毫无分别。但，一样的模样一样的气质，却哪里哪里又不一样了。 他满面微笑的走来，左手是志得意满的陈导，右边是靠着封天记漂亮得打了个翻身仗后就去国外上起了学的莘城。 昔年的卫倪和莘城，双璧联珠，一样的耀眼。 可如今，虽然莘城依然个性十足，俊帅酷盖无人能比，但当他走在卫倪身边时，却仍然被压住了。 那个温煦的卫倪，就一路微笑地从所有人面前走了过去。 明明有太多太多的记者想借机采访，但当真正看到他本人后，却似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梗在了喉间。等回过神来时，卫倪早已经走进了宴会大厅。 炎夏杯的主办方这次没有按明星的番位来安排座位，所有来座的明星都是按剧组和公司来分列的。封天记，因为今年的夺冠呼声最高，自然分配到了第一排最显眼的位子上。 足能坐下十人的环形沙发内，只安坐三人似乎真是太孤单了。孤单到自从卫倪他们一坐下，便陆陆续续的有各色各样的人前来认亲。 剧里的各类演员们倒也罢了，原本就是相熟，就算卫倪不怎么说话，陈导和莘城都能说话。可其它娱乐平台或经纪公司的老总什么的，来了就尴尬了。 卫倪话很少，少得让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硬往下圆这个场子。陈老头是个不识庶务的就算了，连一边的莘城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好在，八点晚会就开始了。 十分钟熄灯前，卫倪终于得回了他的清静。 黑暗中，莘城放肆邪笑：“难得，你也有应付不了的时候。”他可是看热闹看得很乐呵的。 结果，卫倪这臭小子居然给他回了一个好清纯好羞涩的笑，以及无比欠揍的话：“老子分明是懒得搭理他们。” 靠！ 莘城不理这货了，这个倪倪越来越不要脸了！ 颁奖典礼嘛，无非就是那么回事！一场又一场的歌舞，一次又一次的颁奖。作为业界口碑第一的炎夏奖颁奖晚会，能坐在这里就是一种肯定。曾经，卫倪也无比渴望着能身处其中，能有幸从那个高高的红台上得到一个冰冷的奖座。 可如今，他来了。 他稳稳地带着自己的团队坐在这里准备领奖了。 可身边，…… “卫倪，她怎么没来？” 黑灯好久后，莘城终于鼓足了勇气，挪身过来问出了问题。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辛宸才是封天记最大的投资商。作为上古特效的老板，理应该出现的。因为炎夏奖这次的最佳特效奖肯定就是上古特效了。 但，那个女人却没出现。 为什么？ 他们两个闹矛盾了？还是说…… 莘城，不大敢往下问了。因为卫倪的脸色，瞬间变了十分的古怪。然后，就在莘城以为卫倪不会给他答案时，卫倪说话了。 “她，半年前就……不和我在一起了。” 啥？ 不在一起？ “你们……”莘城不敢说， 但卫倪的眼神却是凌利地立马扫了过来：“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她，只是回到了属于她的战场！” “战场？” “对！她有属于她的战场。她的仇人在那里等着她！我想过要参与，我向她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和心计，我想用事实向她证明，我可以帮上她。我不是没有能力的小白兔，看不清世间的游戏规则，只能缩在她的背后让她来保护我。我长大了，我可以帮助她了。我甚至暗示她，我猜到了她真正的身份和敌人的来历，以及我在其中可以贡献的力量。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一个人面对！” 第四十四章、碧海星宸 “辛宸，你真的要回去了吗？” “辛宸，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的。” “我不是说你不聪明，更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知道你能做好。可是……可是……” 迷蒙的梦里，辛宸又梦到了那个场景。 她通知了卫倪，她要离开。然后……那个傻小子就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说他相信她，一会儿又可怜巴巴地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走？然后说得实在再编不出来什么时，他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你，结巴似的一遍遍地在那里重复着，可是…… 可是…… 可是…… 可是…… 他到底在可是着什么？最终，他也没说出来。 可……辛宸，觉得，她似乎懂了。 那一瞬间，他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开始发烫！ 她头也不回地拎上行李箱就出了那扇大门，上车，急驰而去，连一个头也没有再回。 可，不回又如何呢？ 他巴巴地看着你的那个眼神已经太过深刻地烙过脑海，无论你是如何在床榻上反复，它都会在人最放松的时候，找上门来。 下楼，喝水。外头的夜还是黑的，一看指标，只有三点。 辛宸无力地捂额。然后，暗夜中，窸窣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心头莫名的欢喜让辛宸马上回过了头。结果，看到的……居然是，小辣椒！ “啧啧啧，瞧你那眼神，怎么？看到本姑娘曼妙的身材，觉得不满意了？” 小辣椒同学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五，珠圆玉润的身材素来是她的生平恨事。可这妞却偏偏喜欢挑战极限。 象今天，腥红色的真丝睡袍只勒了一条小小的细带…… “亏的是家里只有咱两个！” 辛宸看不下去了，干脆回来开冰箱，拿了一大盒的冰淇淋出来。 凉凉的甜蜜口感，生生吞进腹中……那感觉就象是从温暖的被窝，走进了漫雪的室外…… 所有的旖旎全部消失！ 神智重新回到轨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大爱吃这玩意儿的！” 性感小辣椒笑眯眯地凑到了辛宸身边：“大晚上的吃冰淇淋，怎么？上火了？女人？” 这个小辣椒！ 简直是受不了她了。 “你自己发神经，别拉我下水。” 继续重重一勺挖下去，放进嘴里，冷得都打了一个哆嗦。 辛宸不想和这女人贴一块儿，可偏偏这个小辣椒就是喜欢腻着她。辛宸闪开，她就腻上来，直粘得辛宸都从沙发这边躲到那边去了，无处可躲了，才恨恨回头瞪她：“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男人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她还能干吗？ 这大半夜的，这女人看来是真疯了！ 辛宸懒得再和这疯女人拌嘴了，冰淇淋也不吃了，扔下就准备起身回自己屋。 可小辣椒却是一把就把她拉住了：“唉，不和你说话了，和你说个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 “明天晚上，就是炎夏奖的颁奖晚会了。你就算对那小子没意思，不想误人子弟。可也别不管公司的生意啊！上古特效一个就接一个单子吗？快去给老娘露露脸，揽点生意回来。下头一群兔崽子等着米下锅呢。没活干，他们疯起来，你管啊？” 头疼，辛宸无语：“你看我象个揽生意的料吗？让小陆去。” 我靠！小辣椒不干了！ “谁知道他是谁是啊？你不去，小陆要脑门上顶牌子去拉生意吗？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去。这边的事老娘一个人能搞定。你带小陆去揽生意。你是爱装逼也好，还是耍酷也罢，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你在，小陆给你当狗腿就足够表明身份了。” 小辣椒这法子简单粗暴！ 而且根本不管这女人同不同意，连夜就打电话给小陆，让他带着行李过来拉人上机场。 十八个小时的机程上，她到底是睡还是醒？辛宸自己也不知道。 但等抵达京都后，辛宸却是一出机场，就坐车赶到了帝都，不，是全国，乃是全球如今都是首屈一指的珠宝店，镜宫。 帝都的镜宫，有着全世界最顶级的珠宝。 但，辛宸知道，卫倪从来不戴这些。他身上从无华饰！虽然有不少的赞助商都找过茹果，可是，他一个也没同意。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 结果，那个小子……那个小子…… “哟，我这是看见谁了？你怎么想起来镜宫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是许久未见的故人。 辛宸淡淡扫了齐琛一眼，这小子今天穿的是西装：“查店？” “算是吧。怎么？想要买东西了？” 有这人在啊！倒也好。 “我想要一块男式腕表，越贵越好。” 男表？ 还越贵越好？ 齐琛看看她空空的左右，似乎明白了。 于是，他招呼辛宸去了楼上的办公室。打开壁画后的金库，从那里面，拿出来了一只雪白的水晶盒。 完全透明的无暇水晶盒子，干净通透得象是世间最纯净的冰。 巧妙的雕工让它失去了所有的折射，从外面便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的珍宝。 那，是一只精美到令人窒息的男式腕表！ lemania的计时码表机芯在这只表盘上被完全透明的显现了出来，纯净的银白光泽里流动着的是永恒的时间。在时间的领域，纯净的颜色是无上的信仰。可划过时间的指针却被做成了三种不同的样式。新鲜的嫩芽，强壮的枝干，末路的枯节。人生从生到死，不过就是如此。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来了，然后，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去。 再多的繁华，再多的富庶，也留不住一秒的时光。 表盘，如此的神圣！又是如此的寂寞！ 可在他的周遭却是一片纯净的星芒，无数颗蓝白钻石模拟出了一片闪耀的星空。在那里，灵魂可以再有羁绊。你可以随时随地仰望那片自由的天地。 而背后，是紧紧承接着你的森林。一片又一片的极品帝王绿里是来自人间无限的生机！ * 颁奖典礼已经开始。 封天记这次决选的奖目不多，只有三个。最佳剧本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特效奖。就记录来奖，离曾经一剧豪揽七项的某神剧相距甚远。 然，当时某剧集齐了国内所有的顶尖演员，耗时五年才堪堪完成。 可封天记，从正式集结到最后杀亲，不过也就是七个月的时间。更何况，就剧组而言，最佳剧本，最佳导演、最佳特效已经是最高的荣誉了。 辛宸来到时，最佳导演奖正在颁布。 陈老头如愿获得奖杯，在台上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辛宸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看一眼便已经移开。移到台下，那个背影笔挺地坐在环形沙发的最深处。陈老头已经上台去了，莘城也不在，他今年凭鬼流一角混了个最佳配角的提名，现在不在，估计是被主办方叫去陪跑了。 于是，足能容下十几人人的战场上，便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抬步，一下下地走进。 走到长道时，无人关注。而等她走在人群的最前面时，终于人群开始注意。 今夜的辛宸依旧是平常的穿着，年底，天很冷。哪怕大厅里空调打得很暖，辛宸也没打算给自己找麻烦。她的黑色大衣依旧穿在身上，遮去大半张脸的墨镜照样稳稳地挂在脸上。 “是那个女人吗？” “刚才没看到她，我还以为她不来了！” 人群，窃窃私语。 但，人群的那头，却已然有一个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站在原地，笑厣如花地看着她。 看着她一步步地走来，然后，伸手，接住她递来的臂膀，相扶，走进了座位的最深处。 “笑得牙都出来了！” 辛宸不想笑，她想讽刺。 可卫倪才不管，大大的眼睛笑得眉眼全部弯弯：“我高兴！” 高兴？ 她回来吗？ 辛宸的嘴角一瞬间有些僵，但，她控制住了！因为，有光打到了这边。抬眼，两侧那几十面硕大的屏幕上，全部现出了他们这里的情形。 辛宸不喜欢被拍！ 但，卫倪喜欢！ 刚才他还只是和辛宸肩并肩地并排坐在沙发上。可此时，他却是干脆无赖地一把搂住了辛宸的的肩膀，整个人撒娇性地靠了上去…… 这个死孩子！ 辛宸忍不住了，回手冲他脑门就是一巴掌！ 后排的粉丝瞬间尖叫，声音大得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辛宸打人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而卫倪原本便放肆的笑在那一刻更加地肆无忌惮。扯过她的手提袋：“里面装的什么？从来不见你拿这种东西的？” 好想抽死他啊！ 辛宸嘴角几乎抽到了月球。不过……他翻也好！ 果然，卫倪找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系着蝴蝶结的礼品盒。 “这是什么？” 心中期待，眼睛里瞬间就放出了光芒。 辛宸被他眼中的欢快弄得语滞，好半天，才讷讷地发出了声：“这是送你的礼物！祝贺你，首战告捷。” 卫倪笑得开花，马上便开拆。 墨绿色的外包装很快除掉，里面的水晶盒现身时，摄影师的灯光再度打了过来。然后……晶莹的盒体瞬间折射出了上万条蓝绿相间的光芒…… 那一瞬间，卫倪象是抱了一颗星宸！ 他呆了！镜头里外看到这一幕的人更呆。连台上的主持人都在看着屏幕上的显示。看着卫倪小心翼翼地打开星宸的开关，看着星宸般的光芒随着开盖消失了…… 然后，盒子的里面，静静地卧着一只 …碧海星宸…… 第四十五章、流光生死 “老黄瓜，你是男人。” “对。”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打消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慕？” 这个问题，是辛宸在上飞机前发给老黄瓜的。她的朋友不多，男性朋友更是只有两个。希澈的脑袋也很好，但在这种事上，辛宸更想听黄谨的意见。 当然，本着从来自已解决一切的习性，辛宸在飞机上时也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 她不想伤害卫倪！ 但，她同样不愿和……那个孩子产生这样的羁绊。 这小东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那样心思的，辛宸想不出来。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然恨透了男人，如果再在她这里被刺得太痛的话…… ‘横竖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没有爱人，没有亲人，不打算结婚，将来也不会有孩子。只能最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去……’ 不…… 她不能看到这孩子这样。 所以，她不能拒得他太狠！不能伤得太深。可，她也必须掐了他的这股心思…… 这样的纠缠让辛宸想了十八个小时，也只不过把自己想得脑袋更痛。 好在，她下飞机后，收到了黄谨的回复：“掐断爱慕是不可能的。爱这种东西从何而生，从何而死，都是人力不可及的。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哪怕死亡也无法阻止真正的爱慕！” “不过，若只是让一个男人知难而退，还是有办法的。” “据我所知，你家那个小奶油在投资了若干生意后，如今手上所剩的活动资金也不过便是两千多万了。” “汤包，去镜宫吧！买个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给他！” “那小子本便自卑！之前又经历过那样的事，怕是他自己根本就没胆子和你在一起。既是如此，不妨一招致敌。用钱……砸走他！” * 于是，她就那样去了镜宫。 再于是，‘碧海星宸’就以这样的原因，出现在了炎夏奖的颁奖晚会上！ 出现在了卫倪的手上。 而他，呆了。 “这、是一只表？” 卫倪目光怔怔，看着眼前的这只……表，脸上的神情是似乎所悟，又似是不敢相信，或者说……他不太明白了！ “干什么送我一只表？这表很贵吧？干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 呆呆懵懵的脸上，是一对黑若漆丸的明眸！！ 在他与她相处的这些年里，这双眼睛里大部分透露出的都是温柔和信赖！ 他，曾经那么地信任她，依赖着她，然后……渴望和她能够成为相伴至死的……亲人。虽然辛宸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样好的一份感觉就变了？ 但，她，真的不想伤他。 “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庆祝你开业大吉啊？一块表罢了，值什么？” 辛宸的眼睛藏在墨渊背后，哪怕是卫倪与她现在之间的距离连一尺也没有，也依然什么也看不到。辛宸故作轻松地从盒子里拿出了那只表，左右看看间，光华流动。每有一束光束照过，这只表都会变化闪烁出一连串的莹动光芒。 就象……无垠宇宙中的星空一样……变幻、莫测…… “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什么？” “它叫碧海星宸。是镜宫今年在世界珠宝博览会上的首推款！这款表身上共有108颗顶级蓝钻、356颗顶级白钻，还有81块极品翡翠玻璃种的帝王绿。单从价值来看，已经是无与伦比。更否论它的设计理念了。我问你，你刚才第一眼看过它，脑海里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啊？ 卫倪从辛宸的手里接过了这块光华闪烁的珍宝，一时语滞。因为，他突然发现：他根本想不起来他刚才想了什么？ 那一瞬的他，象是灵魂出了窍！ 不过现在，它在他的手上……静静的流转、齿轮无声的转动着，四周是看上去顶级至上的繁华，然……再瑰丽的繁华又有什么用呢？ “人、终归是会有一死的！” “再华丽的珠宝也不过都是无用的躯壳，就算再有能工巧匠将它们打造得这般无可匹敌又怎么样？它不过是一块表，可以表现时间，却无法记录时间，更不可能停滞时间。” “时间，一直在流逝。” “哪怕别人再不甘愿，再用心控制，再想抛弃，它也永远不会停下。” “所以，哪怕我如今握着它，这世界上大概最美丽的碧海星宸，最后……也依然会是，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 窗户纸，被捅破了！ 他，明白了。 语气萧索，目光呆滞，傻傻地盯着手上的那块表……嘴角是如泣如诉…… 手指蜷了起来，紧紧地扎进了掌心。 然，已经这样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那么，便只能这样，咬着牙，坚持下去。 * 虽然颁奖会场因为辛宸的突然出现和那枚碧海星宸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随着卫倪的安静，摄像师总算是不再把镜头扫向了这边。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那两个人不再说笑的样子，怕，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炎夏奖毕竟是天朝第一影视盛宴。半官方的身份不允许它将八卦进行到底！ 所以，短暂的意外过后，便是台上继续的热闹繁华。 一出出的大幕上演中，卫倪始终低头看着手上的表，一动不动。徐导和莘城陆续回来了，但看着眼前这情形，却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在最佳特效奖开奖前，主办方来了人找辛宸，看看这位姑奶奶肯不肯上台领奖。要是能脱下她那大墨镜，露脸领奖的话，那就更好了。今晚的宴会绝对会爆！ 但，可惜的是，主办的人刚刚走到边上。 一边不知从哪里却是鬼一样的出现了一个身着礼服的年轻男人。 “您是准备找汤小姐吗？” “是。” “上台领奖？” “没错。您是……” “敝人是上古特效的技术总监陆绩。汤小姐是不会露面的，这个奖将由我代上古特效领取！” 于是，陆绩小朋友就这样出道了！ 他一脸微笑地从嘉宾手中接过了奖杯，然后，在下台后，信步走到了辛宸他们的这组沙发里，坐到了辛宸的旁边…… 右手边，只有一尺的距离…… 莘城的眼中，已有寒光！ 可陆绩就和没看见一样，坐到辛宸身边后，就开始小声和她咬耳朵。 “我刚才已经打听过了，这个颁奖典礼后，还会有一场内部晚宴。就在腾云宫的六楼。汤姐，这机会咱们可不能放过。我打算好了，到时候，晚会结束，我就跟着你屁股后面。您老继续耍帅，至于那些找上门来的人，就由我对付好了！” 陆绩的主意打得呱呱响！ 也果然，颁奖晚会那边一结束，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这些人，都是冲着上古特效来的。刚才这姑奶奶没现身前，他们不好问。后来现身了……呃，看样子还是不大好惹。不过这接奖杯的陆总监看上去就好说话多了。 不过这些人虽说都是冲着陆绩来的，但到底人多口杂。本来晚会结束，退场就闹烘烘的。现在又这挤来一堆……就更吵了！ 莘城看不下去了，干脆便过来坐到了卫倪旁边。 瞅一眼，让他握在手里的那块表……莘城不禁身上一抖。他刚才就瞟到了，也和陆导交流过了。 碧海星宸，镜宫今年的首推款，全球珠宝博览会的第一名。 当场就被沙特的王储叫价三亿美元！ 可……镜宫不卖！ 之后听说多国的政要君主、富豪巨贾都有心要将其购入囊下，但镜宫那个老板，就是不卖！ 那个祖奶奶是有名的有钱，豪横！ 她不卖就不卖吧。本来这种顶级珠宝的归属也就和地球上大部分的人都没关系。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东西，竟然被辛宸弄到手了。 这娘们，简直太恐怖了！ 她到底有多大的面子，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弄得到手？ 但比这个更让莘城感到惊心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送一个这样的东西给卫倪？ 分手礼物吗？ 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卫倪的心思，打算用这个来让他知难而退？ 莘城的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发冷，他弄不清楚这个娘们的心思，更不想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只关心卫倪。 “卫倪，咱们走吧！” “这儿的人太多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莘城的提点，咬牙切齿。因为他感觉到了，真的有无数的眼光盯向了他们这个方向。 颁奖晚会结束了，之后是晚宴。按照平素的习惯，这些人早应该勾三搭四的去六楼了，女明星们或者讲究一些的说不定还要换装重新打扮一下，事儿忙着呢。 可现在，会场上的人却有七成的还停在这里。 他们，这是要看卫倪的笑话吗？ 看他如何的痴心妄想，却被富婆当众甩分手费？ 莘城不允许，他绝不允许卫倪受这样的污辱。 可是，这小子却就和丢了魂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卫倪！” 莘城要气死了！ 而就在他决定要不要狠劲掐这小子一把时，沙发台外，一抹高大的阴影却是整个儿压了过来：“卫倪，好久不见了！” 第四十六章、是你是我 卫倪还在出神中，他的耳朵虽然已经听到了那样的声音，但他的灵魂却已经飞走。无主的躯壳没有那么快有所反应。 可是，辛宸没有！ 虽然她也没有注意到齐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当他出声的那刻，辛宸还是第一时间回神了。 齐琛？ “你来干什么？” 辛宸的语气开始不善。 森森的语气，让原本坐在她右手边的陆绩，瞬间身上就打了一个哆嗦。要不是他的右边已经坐了客户，这小子都想一抹油直接溜掉。可即便没地儿跑，却还是下意识地往一缩脖子，往右边靠了过去。 至于那边的莘城和陆导……这两个人是和辛宸在一个院子里呆过的，虽然不算亲近，可辛宸这样的话一出，两个人就忍不住全往边上闪。 齐琛看见了！ 然后……轻声笑了出来：“潘朵拉，你吓着别人了。” 潘朵拉？ 那是这个女人真正的名字吗？ 四周耳朵尖尖，所有的人都摒息凝神看好戏的时候，一个人却是回神了。 卫倪！ 放下手中的表面，瞬间扬上进心了头。 看到齐琛，微微一楞。然后，扭头看辛宸…… 站起了身。 “齐先生，你找我？” 卫倪体形一直就偏瘦，辛宸和他在一起时还好，可这半年多，她走了。再好的美食也成了嚼蜡！ 他更瘦了！ 因为瘦，所以坐在那里时，便变得有些羸弱。 可当他站起来后，188的身高，在这个齐琛的面前，并不逊色。 他脸上的伤感已经不见，当然，也完全再找不到一丝的平和温柔。此时此刻的卫倪，是在场这些人都不曾见过的模样！ 坚毅、挺拔！然后，一丝莫名危险的气息开始游离！ 与他出现在媒体面前时的模样完全不同！也与他曾经在辛宸身边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齐琛兴味地扫视着眼前的卫倪。 这小子，已非他曾经见过的那只小奶油。 模样更漂亮、更精致之外，最让齐琛满意的便是这小子的气质了。 “我的老板想见你！” 齐琛终于说出了他的来意。 卫倪有些意外，他扭头回去又看了一眼辛宸。 她，一丝未动。 而卫倪，自然便也坐了回去。收拾收拾放在一边的东西，语气淡然：“不巧，我今日没空呢！” 没空？ 齐琛好笑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我可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动粗……” 结果，他最后的那个字还没出来，一道迅雷惊风已经袭到了他的面前…… 咣，足有两米的全钢化玻璃的茶几被踢飞…… 直砸门面，齐琛右拳出击，生生将这袭来的飞体一拳打回。他不退半步！可重物才回，上方一道灵影却夹着飞腿扫了过来…… “功夫不赖嘛！” 齐琛初时很轻松，卫倪的拳虽快，力量却十分欠缺。可十个照面过后，齐琛就渐自笑不出来了。因为卫倪象是渐自摸到了他的规律一样，开始发威。招招都对向他的背劲之地！而且，他脚下的步伐越打越快，整个人象是风一样的转了起来…… “有意思！” 齐琛不笑了，两个人正经打了起来的后果，就是原本精致漂亮的演播厅变成了灾难片现场。所过之处，一片狼籍。 茶几飞了，凳子到处乱滚。灯架、花篮、彩旗，吉祥物……无一幸免。 原本留在此处看热闹的演员老板投资商们，眼睛都要瞪飞了！ 天呐！ 这个卫倪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这样一身功夫？ 妈的，他这样的功夫还拍什么偶像剧？花瓶？直接能c位出道了好吗？ 不过，比之卫倪的身手，这些人更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打啊？’ ‘好像是这个男人的老板要见卫倪？’ ‘老板？难不成又是一个富婆？’ 这个声音来自于莘城的右后方！ 莘城听到立时就是大怒，可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回头骂人，一个什么东西却是已经飞掠而过…… 莘城回头看清楚时，却见那人脑袋上已是让砸出了血…… 凶器，竟然是一只烟灰缸！？ 再看时，那个从露面开始就一脸好开心好开心笑意的陆绩，居然一脸横笑地走过来了。 西装的扣子，直接撕开。 活动手腕，穿越人群，走到了那小子面前…… “你特么刚才说什么？” “我……我……我……”地上的那小子让陆绩的气势完全压得结巴了，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一个字来。 要以平常正常的剧本来看，这时候陆绩应该是放几句狠话就算了。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这个陆绩，走过来后，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咣的一脚就是踢到了这人的肚子上。 那男人一声惨叫，啊的一声就……整个人就是飞出去了！ 两边的人吓得赶紧闪，直接露出的就是后面另一只的钢化玻璃茶向。原以为这小子会直接摔在上面，却不想这个号称是什么技术总监的陆小子却是身形飞快。王可还没掉下来，他便已经闪身过去，反身一个上踢，直接踢到了那小子的后腰上…… 一口鲜血，当场喷出…… 两边不少人已经吓得当场尖叫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个女人，养的这到底是什么手下？ 为什么？ 为什么卫倪那个样子？这个陆总监，居然也是头狼？ 四周的人纷纷退场。 可收到信息的腾云宫保安却是已经哗啦啦的冲进来了。 领头的是大堂经理宋臻！ 身后五十多名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就杀进来了。 阵仗看起来颇为唬人。 可是，当这位宋经理看清楚闹事的是谁后？却是……瞬间刹住了闸！ 他，紧急刹住了车！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几十个大汉，居然……也瞬间，全熄火了。 冲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群老虎，可……一到地方，一看到人，竖得高高的老虎尾巴，瞬间、夹起来了。 “陆哥……” 宋臻……原地咽了咽唾沫后，壮着胆子凑到了陆绩跟前。 吐出的称呼，听得四周的观众，原地就是一阵哆嗦。 这个宋臻，可是海市腾云宫的头号活阎王！不但把自家人管得死脱，更是将方圆百里之内的下三道震得没有一个敢在腾云宫附近三条街上找事的。 听说这人黑白两道，无知不通。 可今天，居然在这个陆绩面前，瞬间就怂了。 还叫哥？ 这个陆总监，到底特么什么来头？ 现场，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王可那小子直接晕死过去了。陆绩微觉满意！活动活动手腕，嘴巴往那边一呶：“处理干净！” 处理这种事，宋臻最在行了。他都不必自己出面的，一挥手，便有人上去处置了。非但把王可抬了起来，连和他一道来的同公司的人，也全被笑吟吟地请走了。 至于那边……卫倪和齐琛已是打得上瘾了！七里咣呛，咚哄呼嘿……场子都要让拆了…… 卫倪那漂亮的脸蛋让呼了好几道血痕！ 那个齐琛也没讨到便宜，嘴角都破了…… 陆绩是无所谓啦！ 可是，宋臻看不下去了。咬了半天小嘴唇后，最终还是凑到了辛宸跟前：“汤姐，让卫哥别打了呗。齐队他可是……” 宋臻本来是想做个和事佬的！ 可是他话里刚提到齐队两个字……就感觉到了从那黑漆镜片后传来的冷冽目光……秒怂…… 悄悄地退开，站在一边耐心等着。 直等到那边的两个，又打了十几分钟，最后……一人一记黑拳，打得对方全趴在地上，动不了后…… 辛宸，这才站了起来。 晃悠悠，走向了战场中心。 而就在她走出三步后，会演厅的门，开了。 一个也身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的年青女人，走了进来。 焦点转移，女人们，终于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战场！ 同样高挑的身材，同样冷肃的气场，两片漆黑的镜片后，其实谁也看不到谁的脸。 事实上，她们，虽合作许久，但，见面，还是第一次。 “幸会了！” “幸会！” 不大愉快的客套话后，终是那个后来的女人开了腔：“我想，今天的事可能是哪里有了误会！你应该清楚，我没那方面的爱好！” 辛宸不置可否：“那你来干什么？” “合作！”后来的女人翻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她的脸，露出来的那刻，厅上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李妙！？ 天呐！ “镜宫的老板？” “这祖奶奶怎么出山了？” 镜宫从创办到如今，虽前后不过十个年头，但其资产的累积，市场的占有，却就象是坐了火箭一样，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霸占了国内，乃至全球的高端珠宝市场。 这个女人拥有的珠宝数量，全球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 真正的亿万富豪！ 听说连国外的皇室想和她约谈，十次都有八次成功不了。可今天，这姑奶奶居然亲自驾临腾云宫…… 这个什么潘朵拉的，到底是什么人？ 路人，完全的懵圈了。 可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的卫倪，却似乎回过神来了。 艰难地走过来，肃脸看向这位李小姐：“你是为了我的那个实验室来的吧？这事和她没有关系，天歧是我的个人财产！” 个人财产吗？ 李妙的眼光只在卫倪身上微微扫了一下，便重新回到了辛宸这里：“他说的，是真的？” “我对医药，从无兴趣！” “所以……接下来，我可以单独找卫先生商量业务了？” 单独吗？ 辛宸的脸微微地往右边侧了一下，眼前这个时机，或许是斩断这个小不点心思的最好机会！只要她不管他，这小东西花了大半身家的那个实验室，想必十之八九就会让这个李妙抢走了。 他会很生气！很委屈！很难过！ 更大概……会……恨他吧？ 绝对可以利落的斩断那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红线！ 但……卫倪抱着膝盖，委屈难过却又小声压抑着躲在墙角哭的模样，瞬间滑过脑海…… 怒气值，一冲到顶！ “我的人，你动一下，试试？” 第四十七章、谁骗了谁 “我的人，你动一下，试试？” 在这句话前，偌大的演播大厅内，寂静无声。 可在这句话后，却是有数十声倒抽气，响了起来。 天呐！ 这个女人是承认了吗？ 没人敢说话，可飞快闪过的眼神却是为此更加精彩纷呈。 宋臻看得直接捂住了脸。深呼吸，深呼吸，连做三个深呼吸后，这才壮着胆子走到了这两位全都抿起了嘴的姑奶奶中间…… 左边看一下，右边再看一眼……哪个他也不敢惹啊？ 最后，只得推起一脸笑回来，看着场中这上百位，笑道：“时间不早了，六楼的宴会厅一切都准备好了，各位肚子不饿吗？今天我们的总厨可是准备了很多美食的。各位，请吧？” 这是要轰他们离开了吗？ 众人切切侧目。说实话，大部分人都不想离开。毕竟，象李妙这样的亿万富豪，不是谁都见得上的？更何况，听刚才话里的意思，象是卫倪投资了一个什么项目，结果让李妙看上了，过来要抢生意的。这样难得的机会，多听一耳朵也许就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资源了。 大部分人都不想走。但……宋臻皮笑肉不笑地在那边的模样，也着实不便在这里呆着了。 话说回来，明面上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有身份的人？ 白听墙角是一回事，赖着还要继续听，就太丢份了。 人群，磨磨蹭蹭着离开。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回头，瞅那两位姑奶奶会不会哪个憋不住，在他们离开前就爆了？这样也好再看一会儿大戏？ 可是……很可惜，他们都磨蹭出去了，那两位也没打起来。 懊悔、可惜、焦燥…… 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离开大厅后，选择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有的人手快，有的人手慢，但左右前后也不过便是差那几秒十几秒的事时， ‘嘭’……第一台手机炸了！ 女人们瞬间尖叫！ 然后便是第二台，第三台，第四台……人们手中的机器连接爆破！ 不是太大的那种，但机子却肯定毁了。 “这怎么回事？” 有人不明白。 却也有那机灵的已经回头去看那个最后从厅里走出来的男人。 陆绩！ 上古特效的技术总监。 在此时，似乎终于显露出了他技术总监的特长…… 一楼道的人手机全炸了。 可他手中那只银白色的修长机壳却完整无事。轻巧的在他的指间翻转着，偶尔一个正面滑过，那屏幕设置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看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后，陆绩笑了：“各位怎么都呆在这儿？不是要去吃饭吗？” 妈的！ 事都成这样了？还吃个毛线？ 一个接一个的甩手离开！腾云宫的这个大厅就建在二楼，穿过走廊，步下旋转楼梯，就能看到接街正台后的流水瀑布了。 往日，这条路并无奇特。 可今天，当他们从旋转楼梯上才下来，便看到那本来空无一人的瀑布前，突然间出现了条条银线。纵横交错间，不过几秒便出现了一条仿若虚拟般的光丝通道…… 似乎只有通过那里，才能离开这里。 但要通过那里，要付出的代价会是什么？ 众人再度回头，二楼的扶梯上，那位陆总监仍然站在那里。不过，他的手腕上，却是投放出了一个和他们面前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太多倍的3d投影…… 有人，大概懂了。把自己的手机，扔在了地上后，坦然走过去了。 有人领头，后面的人很快便也明白要怎么做了。纷纷扔掉自己手机走过去后，却也发现：本来一起的人群中，竟然有三四个人，一直呆在原地…… 两个经纪人、一个小明星……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 宋臻带的人到了：“你们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十个彪形大汉往前一站，吓得那三个人立时便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手机扔了、手表扔了、甚至那个小明星还把脖子里戴的一条项链，哆哆嗦嗦地拆了下来，扔掉…… “妈的！这几个居然偷拍？” 终于有人明白刚才那手机爆炸，现在走这莫名其妙通道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三个女人居然偷拍？ 不过有件事，有人还是挺好奇的：“陆总监，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了。你这事后找补的手段，可不算高明。这三个说不定已经把影像就传出去多少了？你炸掉我们的手机，有意义吗？” 网络时代？ 陆绩想笑。他没有直接回答那个人的提问，而是挪动左腕，将一楼大厅内那个虚拟的通道滑过了那三个人。 两个经纪人，过关了。 可光通道滑过那个小明星时，她腰间的挂链却是瞬间，嘭，炸了！ 吓得那个小明星尖叫得摔在了地上的时候，两个彪形大汉已然上手，把这妞的腰链扯了下来。然后，这女人的鞋子居然也冒起了烟…… 鞋子之外，是手链，甚至最后连她的胸针都被剥了下来…… “天呐！于婧，你疯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说上次那个视频不对劲，原来竟是你拍的？” 人群里，终于有人怒了。 有个暴脾气的女明星甚至冲上来就想打人。 但，宋臻把她拦住了：“王小姐，腾云宫可是文明之地。您何必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交给我好了。过了今夜，宋某可以保证，这女人磁片里所有的资料，都会被清得一干二净！” 这什么意思？ 冲过来的王某人当时没听明白，可当她也好，后面的若干人也好，看着于婧被两个大汉拖走后，他们却似乎明白了。 于婧，或许绝对能在今天晚上保住性命！ 但是，她之前干过的那些好事，流出的视频母盘或者说没有流出的备用视频，却是绝对会被腾云宫收走了。 这当中，会不会有一些是对在场这些人不利的？没人知道。 离开的路上，没有一个人的心情不在忐忑。 明星们自是在意自己的名声，而至于那些商人，在坐上各家来接的车后，则是直接从助理手中抢过了手机，开始快速查找‘潘朵拉’和‘天歧’两个词汇。 潘朵拉，没有一条象样的讯息。 除了和某个外国神话，会放出病毒的暗黑盒子重名外，便是一堆网络动漫名词。 这些人想要的资料，网上一条没有。 倒是天歧这两个字，在国内的网络没反应，但翻墙跑到国外，尤其是米国搜索后，却是很快窥到了一丝门径。 相传这是哈佛医学院的一个私人团体的代号！这个团体的成员好像都是医学院的顶尖人才。他们在一起组了个小团体，研究属于自己的课题。 这在医学院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硕士之上，医学院的人才为了共同的目标和利益组成团体钻研项目是很普遍的事。 至于代号什么的，几乎每个人都有。 但天歧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学院里里几乎大部分的这类团体都是会有教授参与的。可这个团体却没有。甚至没人知道它的具体成员！ 这个学院里的神秘小团体，从成立至今已听说已经有四年，一直默默无名。 直到三个月前，它出名了。 因为这个小团体居然悄没声儿的成功申报了一项专利！ 一种在三个月内便可以彻底消灭aids的最新抗生素！ “我的天呐！怪不得李妙那姑奶奶亲自现身了！这种神药，只要一经现世，那比抢银行都来得来得快！” “这个卫倪刚才说了那么？那是他的实验室？这话我没听错吧？” “没错，就是这么个声儿。他说，那是他的个人资产，和那个女人没关系。” “他从哪儿来的这种资产？” “你傻了吗？他自己就在哈佛儿？我之前就听人说过，这个卫倪从入学开始就一直暗中支助经济拮据的校友。说不准，这个小社团的人就是他在捐助的。这才会在申请专利后，直接投靠了他！” “我的妈呀！这小子……这小子还是原来那个小白兔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比鬼都精了？” “何止比鬼精啊？” 某人一声重叹：“你们仔细想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那小子明明有一身的好功夫，却是从来不在人前显露。瞧他今天晚上那打人的狠劲，再想想他那雪鹿的名声？什么温良无害，清纯可爱的小书生。我呸！这小子把咱们所有的人都骗了！” “等等，我觉得哪里还不对劲？那个姓齐的男人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说好久不见？” “没错。” “那就是说之前这小子就和那男人认识？” “是啊！我瞧卫倪那小子看着李妙一点也不陌生。这小子以前肯定就和李妙打过交道！” “妈的！那姑奶奶听说连王储见面都排不着队，他一个以前糊到十八线的兔崽子是什么时候巴上这条大腿的？” “还有，我想起来了。卫倪那天倪影视的网络不是被黑了无数次吗？有次那台标听说一直烧了十七个小时，可楞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当时就纳闷这小子是请了哪儿的大神给他坐镇了？今天一看，难不成，是那个陆绩？” “大概是。难不成，那个上古特效，不只是个做特效的？” “话说，今天晚上那个光线通道，到底是什么技术？为什么那个陆绩的手腕居然能投影？最重要的是：妈的那个潘朵拉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四十八章、世间温柔 今天晚上知情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琢磨着这个潘朵拉的来历。 在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眼中，有那么一条思维定式：你知道了那个人的来历，便能猜到他的行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样的思维定式并没有什么错？ 大部分人的行事风格是与他的家庭、经历、职业、现状息息相关的！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成就了如今的你。而自从伤痕的铁烙印在你身上的那天开始，它便自动融成了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大小都会有往事的影响！ 然，这只是定式！ 定式之所以称之为定式，便是因为这世间，有不定式的存在！ 那些人不知道潘朵拉的来历，所以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 而在另外一部分人眼中，就算知道了她的来历又如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甚至于连自己都无法了解真正的自己。那么，在一场豪赌面前，即使只有万分之一，未来也依然存在失败。 但赌徒之所以是赌徒，其实争的便也是那一丝的希望！ “卫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名下有一家医药公司，叫九州！” 外人都走光了，空空的演播大厅内虽然已经让打得狼籍，但犄角旮旯里还是有张干净桌椅的。李妙和齐琛坐在一边，辛宸和卫倪坐在另外一侧。 辛宸的嘴一直紧紧地抿着，一看就是在不高兴。 而在这点上，李妙可就痛快多了。直接就和卫倪说出了她的来意：“我的九州药业一向只做高端药品。工厂内有着世界上最顶类一流的生产线。实验室内器械药品之类的硬件便不必提了，便连工作人员也绝对称得上顶尖一流。” “卫倪，我知道你等这个机会不容易。我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把这条线引给我，这桩生意，我四你三天歧三！” “看上去似乎是你和天歧原来对半分，或者干脆你占大头的买卖要吃些亏。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与我合作你可以省去起码超过一年以上的建厂审批打通关节的时间，甚至于我们不妨说得再暗黑些。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实验的进程和这个药品的价值！不然你也不会提前动手将那四个人藏了起来。” “在这方面，我已经走过太多次了。我九州名下的那些研究员，随便拎出哪个来，不是千人嫉妒万人想抢的？可如今，他们哪个都过得很好！钱有，地位有，安全，更有！” 这话，卫倪不想反驳！ 他当初在打听这个齐琛来历的时候，就扫听到了关于这个李妙的一切。 他知道她说得都是事实！ 然…… “我还没死！” 辛宸冷冽地扫向对面那两个，尤其是齐琛：“你以为你那保全体系很完美？信不信，我分分钟毁了它？” 呃…… 齐琛尴尬。他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可以能将他心目中的那个保全梦想变成现实，固然有他的人脉与管理，但更依赖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神通无比的情报网！ 在如今这个社会，信息才是第一生产力！ 所以，齐琛不想惹翻她！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辛宸，你先别起火。听李妙把话说完！” “说什么？说她那牛叉的身世和背后的两座大山？”辛宸冷笑，回手便想从兜里掏出烟匣子来。但她这边的手才动，卫倪那里却已经递过来了两颗口香糖…… 他、坐得离他有两尺远！ 但托身长手长的福，那两颗糖还是稳稳地送到了辛宸的面前。 纤长的手指微微地往内弯着，手指的关节处明明还有血，可掌心处却不知何时已经被擦得一干二净…… 辛宸的嘴抿住了！盯了那掌心后纤瘦的腕骨，终，还是伸手过去接过了那两颗糖。 扔进嘴里，她不想说话了！ 脸扭到了左面，便算是默认。 卫倪的眼中，是无尽的苦涩。 在她送表的时候，他便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虽然刚才，她说他是她的人……但，那不过是护短罢了。 他如何会不知，这些年，她是如何护着他的？ 她只是少言！只是不爱与人沟通！ 她的心，象世间最柔软香甜的布丁！ 他不会给任何人伤她的机会。虽然，和他在一起，总有意外让她不快。但越是这样，他便越要快刀斩乱麻！ “和你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个卫倪痛快，李妙比他更痛快：“四三三的比例我已经很有诚意，这样子分配也方便我进行下一步的管理。我知道那四个人没多少家底，我可以允许他们技术入股，不出一分本金。至于你这里……卫倪，我的镜宫从开创到如今，从未有过代言人！” “除了最开始的两年我忙着到处扩张，顾不上搞这个之外。其余时间，不只是国内明星，全球一线的大咖经纪人，都把我那总经理的门槛快踩塌了。谁都想吃这块肥肉！可是，我一个也看不上！” “但，你够格！” 李妙的眼光认认真真地从眼前这个……大男孩的身上扫过。身高有，体形有，模样脸蛋更是出色。但漂亮的男明星从来不是她挑选的方向！她看中的是：“你的学历算得上国内明星的第一人了。没有绯闻，更有业绩。你演的戏我看过，颇是动人。但比起那些表相，我更欣赏的是你的能力。卫倪，我不打算找外国人来代言。我的镜宫只能由国内明星来代表。但小奶油什么的我看不上，老干巴什么的影响审美。所以这些年，我宁可空着这个坑，也从未打算过胡乱往里塞一个。” “可现在，我看上你了。” “来之前，我便已经让律师拟好合同了。你可以看一下。你做我镜宫的形象代言人，每年的代言费会是一个亿。你不需要给我走场做宣扬，只要定期配合公司宣传组拍宣传照，海报就可以。如果你愿意，又有时间的话，能参加一年一次的全球珠宝展就更好了。作为福利，镜宫一级b等以下的珠宝你可以免费戴用。一级a等的珠宝通过齐琛的审批也可以外借！” “卫倪，你是半个演艺圈的人，应该很清楚这个代言的地位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在多元化发展，演艺这块只是你的兴趣。但既然是兴趣，既然你有心在这方面发展的话，那么我可以送你一股清风！” 以镜宫如今在国内，乃至全球的地位。不管卫倪之前有多低调，只要他拿下这个代言，那么，全球娱乐界的人都将仰望他！ 拨拨手指，这买卖不算亏本！ 然：“我和天歧之前商量的比例是六四。技术空股是我之前便给他们的承诺，所以我希望李小姐可以坚持这个原则！” 给天歧四成股份？ 李妙想想后，似是懂了。清冷的眼神里这次终于有了笑意：“我不会白承你的情！出于公司的考虑，我必须占五成的股份。天歧占四成的话，你便只能占一成了。那两成的亏空……这样吧！你的代言费，我给你提到一年两亿！另外，我再给你算上一成的私股。年终分账，钱先划到我这里，然后再转给你。” “成交！” 李妙本是带着合约来的，她之前已经做了两手的准备，但卫倪为了守诺，最后股权变成这样后，合约不得不重新做起。 不过好在这里是海市，镜宫在这里也有分店。召律师过来也不过便是片刻之事。契约结好，签字画押！事儿，就算成了。 齐琛本来打算大家一起吃顿饭的，但，看看那边一直抿着嘴不说话的辛宸，卫倪还是摇头了：“算了吧。” 齐琛认识辛宸比卫倪更早，知道这姑奶奶的脾性，便也没有再多要求。扭头便带着李妙一起走了。 只是在走出这间演播厅的时候，齐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里，辛宸偏安的那一方阴郁前……卫倪已然凑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再坐在她的旁边，更不曾象几个小时前那样放肆地搂住她的肩膀，这次的卫倪在离她还有两尺的地方便停下来了。弯腰看小嘴已经抿成一条线的辛宸，忍着脸上身上的各处疼痛，将声音放了最最的平和：“时候不早了！你是回家？还是干脆就在这儿呆一晚？” 没有回答！ 卫倪想想，便把声音放了更柔一些：“要不，先去餐厅吃点东西？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你肯定饿了。让师傅给你弄点汤菜来吃如何？我之前来这里吃过两次，大师傅烧的金华火腿白菜汤味道很不错的。还有你喜欢吃的杏仁饼和芙蓉糕。吃饱了去上面开个房，好好睡一觉。今天太累了！又晚上没好好吃，你太累了。听话，好好吃点东西，去睡一觉。等一觉睡好了，第二天起来，天大的难事，便也过去了。” 卫倪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柔，仿若没有一丝脾气和埋怨的缓缓轻语，终是卸去了辛宸那梗在喉间的最后一丝不快。 其实这事说来，吃亏的是他！和她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然……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他这个吃了亏的要来哄她这个没吃亏的？ 想笑！ 可嘴角扯扯，最后溢出嘴角的却只是无奈。 起身，裹紧了大衣。 “不必了！我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回头让人给你擦点药。” “好！” 第四十九章、我失我爱 炎夏奖颁奖晚会的那个夜晚，注定对太多太多的人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事后参与其中的演员公司老板们，想的自然是他们的名声和利益。而之前只看到一小段情况的粉各路粉丝吃瓜群众们也没闲着。 除了八各路艺人的造型、出场顺序之类之类的杂志事，大部分人都将自己的关注点放在了卫倪和那个女人的事上。 那个女人一开始没露面时，卫倪一直板着一个脸，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是人都能看出他不大高兴。 后来，那个女人来了！卫倪的变化套句雪鹿迷小姐姐的话讲：“那是枯木再逢春的微笑啊！老子的牙都要让他的笑甜掉了！” 卫倪变开心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开心。几乎算是死皮赖脸地缠着那个女人。眼角眉梢里的欢喜，他是半点没遮，甚至无暇给媒体一个眼神。 他所有的关注全集中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仿佛在那一瞬间，世间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 后面观众席上的小雪鹿们，一个个酸得都要死了！可很快，当倪倪翻出那个女人送他的礼物，那只碧海星宸后，小姑娘们却是全懵了。 一枚三亿美金的表！ 各国政要权贵都想得到，却只能被无情拒绝的世间唯一，居然成了他家倪倪的了？ 这个冲击太大！ 大到小雪鹿们的脑子一晚上都处在死机状态里。简直想象不出来，他家倪倪手上带着三亿美金去上学、坐飞机、拍片的画面！！！！！ 有些小雪鹿们受打击严重到甚至连后来卫倪失去了笑容，一直低头看表的样子也没注意到。直到回去的路上和小伙伴们讨论里才发现了这一点。 一看回放，果然如此。 倪倪不开心了，为什么？ “不会是让人甩了吧？分手费？” 这个猜测很快成为了炎夏奖颁奖晚上后，饭圈网络最热门的议题。小雪鹿们当然不干了，卷起袖子就和那帮人干起来了，一度干上了热搜。 气哭了一批，气爆炸了一批的小雪鹿们，第二天眼睛全是肿的。结果没成想，困乎乎趴在床上补眠的小雪鹿们，眼皮子刚粘上，就接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快点起来！卫倪发微博了！和镜宫一起发的！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宫居然选上卫倪做他们的全球形象代言人了！” 镜宫，作为全球顶类珠宝商！在代言人这方面，一直处于空白状态。全球内外不知多少明星艺人想拿下这个代言，找关系找人甚至主动出资购买珠宝公开亮相等等等等……世间的法子都让他们用遍了。可就是没一个成功的！ 理由，据说是因为镜宫的老板，那位姑奶奶不喜欢！ 然后……今天居然突然官宣了？ “不会是镜宫的老板，那个富婆也看上卫倪了吧？”这是来自路人党的怀疑！ 结果，下面的小雪鹿们还没来得及骂上一句，直接在这位路人党的发言下，便接到了两位律师的同时回答：“这位网友，你的言行已经涉及到了对我方当事人的污辱，对于你的造谣行为我方将付诸于法律行动。三天之内，你将收到我方发出的律师函。事先提醒一下，介于我方当事人的社会形象价值，你将会至少赔付三亿美金的名誉损失费！” 这两条消息一出，吓得那名路人党当即就隐身了，再也没有再露面！ 普通受众在碰到这样的事后，吓唬到对方不敢再吱身也就是了。包括小雪鹿迷们，其实也都是这样想的。却没成想：三天后，镜宫和茹果的微博同时发出了来自两个律师团对那个‘老子就是拽’的律师函！ “这是要玩真的了吗？” “不至于吧？不就多说了一句话吗？” 网友们都懵圈了。 而在第二天，更懵圈的事真的出现了。 因为镜宫和茹果的微博又在同一时间放出了，法院方面的受理函！ “这是真的要来真的了？” “三亿美金？那哥们就算是骨头榨成油就值不了这么多钱吧？” 这下不只是当事人，路人党，但凡是知道这事的人全都傻了。三亿美金呐！真是打死了都赔不出来的？可这两拨人就是这么干了！ 诉讼、受理、传票第一时间送到了那人的手上。 那位当场都哭了：“你们怎么找到我家来的？我又没有实名认证？” 这个疑问其实不只是那个人的，所有关心这事的网民其实都在心中好奇！ “不会是某浪交出去的用户信息吧？” “不可能啊？他又没有实名认证？某浪也不知道他是谁吧？” “可是能查出ip地址啊？知道这个的话，用点方法应该就能查到住址了吧？” “可我听说这人说他当时是在网吧的，还是外省。就算网吧有录像拍下来，也不可能找到人的啊？” 大部分网友全不明白这镜宫和卫倪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找到这个人时？法院的判决却是很快下来了。某人涉嫌在网络上污侮诽谤他人，根据我国xx法，最终判处拘役三个月。对于诉方提出的名誉损失费，本院不予支持！ 这个结果，安抚了大部分网民那担惊受怕的小心灵。 三亿的美金啊！真是砸到谁头上谁都想死了。 法院不支持很好！非常好！ 三个月的拘役也就那么回事，挺挺也就过去了。 然，就在大众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时，却不想：这个人的朋友却是实名举报了之前此人在郊区酒驾，结果撞伤了附近一名老大爷的事！ 录像视频都有，甚至连事后某人在酒桌上和朋友嗨，亲口承认的影像都清清楚楚。 更可怕的是：那位老大爷在受伤后就报了警！虽然一直没找到当事人，但证据全在啊！警方立马就去拘役所对这桩行径进行了核实。 结果，证据确凿！ 三年刑起外，还要负责赔偿老大爷的医药费各种费用总共三十四万。 这人的老婆当时就不干了！ 立马离婚！ 而这人的的公司更是根据公司的相关规定，直接将这人开除！ 玩到这种地步，路人党基本已经全在瑟缩！ 镜宫，好可怕！ 卫倪，更是好狠的心！ 不过，玩成这样，应该就够了吧？ 太多太多的人都想着这事赶紧平了算了！ 但事实却根本不是。 先是其公司在解雇过程中，发现了这人的文凭居然是伪造。然后，又从公司里拉出来了好几个同样涉及学历造假的员工。然后根据这些人的陈述，他们都是从某某中介那里花钱买来的学位。然后又一路拉下去，拉出去了帝都某大学副校长的贪污腐败案。 结果这名副校长又在陈述中供出了另一名副校长与校长小姨子长处保持婚外情，并挪用了学校数项专用款项的事……就这样，一路就这样查下去，没完没了…… 小雪鹿们都要哭了！ 她们不想替那个乱说话的浑蛋说情啦，但是：“倪倪，你这样别人会害怕你的！” 终于，有个胆子大的小雪鹿勇敢地发声了。 然后，她居然收到了卫倪的亲自回复：“如果害怕我，可以让有些肆无忌惮的人，有所收敛。我不介意做个‘恶’人！” 哇！ 那只小雪鹿当场就哭爆了：“倪倪，你不要这样，我会害怕。我不要你离开演艺圈，我喜欢看你演戏，听你唱歌！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这些小雪鹿的触感神经敏锐得超出了想象。 屏幕的那边，卫倪的手边、地上已经是一连串的空瓶…… 他的脑袋好疼！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他最珍爱的嗓音，也失去了他毕生唯一的挚爱！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每天只想喝酒！喝醉就睡，睡醒了再喝！ 或许，人只有在糊里糊涂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 他都已经这样了，可屏幕那边，一堆小姑娘却在哭喊着他不要退圈？ 还想听他唱歌？ “不可能了！你们永远也听不到我再唱歌了！” “因为我的嗓子，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人毁了！” 第五十章、有我所爱 茹果是在这条信息发出去十秒后得到的消息。 虽然卫倪和她不常发微博，但出于某种计划的考量，茹果一直安排专人盯着这两个账号的信息，甚至是整个雪鹿粉丝团的信息。 以往，这样的考虑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卫倪的形象。 可，她防了一堆又一堆的外人，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盘子居然……被卫倪自己给掀了。 在卫倪说出那句话后，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娱乐圈的网络就全炸了！ “什么？卫倪的嗓子让人毁了？” “开什么玩笑？让毁了嗓子的不是莘城吗？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消息？不会是听错了吧？” “是卫倪新口说的！他和他的小粉丝在聊天，从他的官方账号发出来的话还能有假？” “不会是让盗号了吧？” “我靠！你不知道卫倪的那绘天影视让全球攻击了十七个小时都没事吗？盗他的号？你当他养的那些人是吃白饭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谁会去毁了他的嗓子？” “话话当年这个卫倪，刚进乐天没三个月就解约了。当时都传是那个富婆把他从乐天买走了。可现在……难不成那个时候，卫倪的嗓子就毁了？七年前，正是那个时候啊！” 事情好像有了定性！ 追根时间好像就是那么回事。 似乎卫倪当初从乐天离开的原因终于找到。可到底是谁毁了他的嗓子呢？ 气疯了的小雪鹿们开始在微博下大叫：“倪倪，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毁了你的嗓子？你说出来，老子们活拆了他！” “王八蛋，我就说不对。为什么倪倪好几年都不唱歌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倪倪，你不要怕，说出来，说出来我们替你报仇？” 小雪鹿们要气死了！ 在等了半天都等不来卫倪的回复后，干脆开始疯狂的回剥七年前的历史了。 他曾经的经纪公司，他和乐天的合约，甚至是他和莘城之后若干年互不见面的事都让剥了个彻底。本来在这件事上，莘城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那些年里，莘城可没少说卫倪的坏话！可后来莘城出了事，卫倪第一时间回来帮他。之后哥俩还一起拍了封天记，一起出席颁奖晚会的情形来看，着实不象是有事。 然，这事若不是莘城做的？会是谁？ 小雪鹿们都急红眼了！ 她们到处寻找真相，却不知，引起这翻风浪的人，她们心爱的雪鹿，正倒在床上……醉得干净！ 屋子里全是酒瓶，衣服被褥都皱成了屁！ 一看就不是一天能做出来的事！ 茹果气得尖叫，当场就把卫倪的两个生活助理叫进来破口大骂：“我走以前怎么叮嘱你的？让你们看好他，他有任何不对劲都必须马上通知我，为什么都这样了，都不和我说？” 两个小助理好委屈：“茹姐，是倪倪不让告诉你的。” 卫倪才是她们的正经老板啊！老板发话，她们怎么敢不听？ 茹果气到绝倒：“放屁！别的事上，他是老板。在这方面，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调去信息部，把小荥和小乐给我调过来。” 茹果气崩了！不但把这两个生活助理就地调走，连负责这里的安保也全换了人。夏大打电话过来问时，连他一起都让茹果喷了个狗血淋头。 “我让你负责倪倪的安保，不是让你盯着有没有狗咬他的？他都喝成这样了，你都不告诉我？下次死里面了，是不是尸体放凉了都不知道？” 茹姑奶奶这次彻底发彪了！ 在卫倪醒过来的这两天里，她是见谁骂谁，见谁怼谁？ 尤其是在莘城从米国打回电话来询问情况后，更是恨得直接把憋在心里多少年的话全骂了过去：“没错，他的嗓子是让人毁了。那又怎么样？你是他兄弟都不知道，还有脸来问老娘？告诉你，老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倪倪从来没和别人哭诉过一句，全是老娘自己猜的。为什么能猜到？那是因为老娘用心！你特么的死烂没心肝的兔崽子，给老娘死到天边去！” 茹果这次爆炸的成果，不是百分之五十，也不是百分之九十，甚至连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她是百分之百！ 因为，她居然连卫倪一起骂了！ “我特么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让拒绝了又怎么样？你是第一天知道辛宸姐的脾气吗？她就是那么个人，外冷内热，不喜欢和人呆在一起的女人！” “她之前能忍你一直呆在身边，是因为她觉得你是他兄弟！你特么的以前不是演得很好吗？装兔子装得多好？怎么就装漏馅了？好吧，就算是漏馅了那又如何？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不同意，你就不会追？不会追你就不会等？” “和她耗下去，她一日不结婚，你就也一日不结婚！她和别人结婚了，你还是不结婚！妈的，既然你已经在心底认定了这辈子非她不可，死活就爱她一个，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卫倪，打起精神来！她不爱你，有什么好怕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世上根本没有值得你爱的人！” “你很幸福啊！你爱上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女人。有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你的生活里，改变了你的一切，那么不忍心伤害你。这些，不是已经足够美好了吗？” 门板内，混沌憔悴的卫倪终于忍不住倾泪而下。 茹果小心地将他抱在怀里，小心地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小声地在他耳边给他打气。描绘着美好的未来，回忆曾经的甜蜜，最最重要的是：坚定地告诉他，有一个值得所爱的人，是多么的幸福！ 哪怕卫倪哭得再伤心，她的脸上也全是笑。 门板外，一双本来急急赶来的步伐，匆匆地停下，细细地倾听，然后……终是，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扭身离开。 门外的门外，夏大已经等在那里。 见辛宸这么快就出来了，夏大先是不解。然后，他便听到了辛宸的话：“多给他们两个一些空间。” 她们两个？ 夏大悟了。莫不是辛宸看到了什么？误会了？ 夏大可以放纵辛宸这样进去屋子的最深处，但在这点上，他必须和这个女人说清楚：“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辛小姐，心感觉到的才是温暖。卫倪爱的是谁，你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清楚。他为什么会爱上你？我虽是后来的，却也看得明白。” “辛小姐，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隐情？我也不想弄明白为什么你不想考虑卫倪？但作为一个清楚地旁观者，我必须告诉你真相。卫倪爱的人，是你！” 辛宸走了。 但她来的事，夏大这回一字不差的全告诉了卫倪。 包括，某人可能看到了什么误会的事！ 结果，茹果小朋友当场气得翻白眼，回头就给了卫倪肩膀一巴掌：“都怪你！告诉你噢，你只是老娘的老板，不是我偶像。我可看不上你这么娘的男人！” 大放厥词！ 卫倪无声失笑。 他算是这世上混得最惨的偶像了吧？居然被自己的铁粉嫌弃？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她至少来了！” “她还是担心我的。” 虽然未曾进得门来，虽然她甚至还有心想搓和他和别人，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的心里，终是有我的。” “茹果，你说得对。有一个倾心所爱的人，已是幸福之事。何必妄求那么多？不管她接不接受我，我总在这里等着她就是了。” 第五十一章、自我欢愉 卫倪打起精神来了。 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就坐飞机回到了纽城。 当然，临上机前，他得把自己闯的祸收拾一下下。但说明真相什么的就算了，所以卫倪一反往日的风格，在微博上发了一段他和雪伦在野外一起追逐玩耍的长视频。 镜头里的卫倪，上身穿着米色的休闲毛衣，下身的裤子在视频开始的时候是同系的淡咖色。可卫倪这边才有那只雪白的萨摩耶玩了两个球，就让那欢天喜地的魔鬼天使扑了上来，裤腿上印了一连串的脚印不说，连衣襟的前摆上都全是泥渍。 可卫倪不在乎，净白的面庞上全是宠溺和纵容。和他心爱的宠物一起玩一起闹，一会儿玩抛球，一会儿玩飞饼，欢快的笑声让每一个听到它们的人都会衷心地笑了出来。 小雪鹿们这几天本来气得都要爆炸了。 她们已经商量好了，绝不能看着倪倪受这种伤害！ 可就在她们商量要如何调查反击的时候，她家那宝贝倪倪却是又发微博了。 没有卖惨！ 没有伤感！ 有的只是一只漂亮可爱到死的萨摩耶和满脸全是笑容的倪倪…… “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们也能把握住手边的幸福！明天就要回去继续上学了，希望明年的此刻，我能再一次提前毕业！” 再不见那日的伤感委屈，话语里全是自信和开朗？ 甚至还立下了目标，在用一年的时间再一次提前毕业？ 包括小雪鹿们在内的国内娱媒知情人全懵了。这个卫倪玩的到底是哪出？原来还以为他这是又要有大动作了，在积攒够足够的实力后，开始疯狂反扑给自己报仇！ 却不想：这家伙在放了那么大一个炮仗后，竟然扭头就没事人一样走了？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可卫倪，真真实实的就那么走了。 他回到哈大后，真的马上就申请了多修学分的事。每天在学校那是忙得不可开交，课堂图书室之外，除了家就再没有第三个地方了。 盯梢的人盯了没一个礼拜就不耐烦了，半个月都没有看到变化后，逐渐便散去了。 可就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一个周末，镜宫组织好的拍摄队伍便杀到纽城去了。 连续三天三夜的极限拍摄后，便是技术上的工作。 原以为一个礼拜，或者说半个月怎么宣传片也出来了。可没成想，这次的技术处理时间竟然达到了两个月。直到三月初三的前一天，镜宫才发出了消息，说在第二日，农历三月初三这天，镜宫成立十周年这天，全球三十六家分店将同日进行镜宫首次的5d珠宝展。 消息一出，不管是娱乐圈还是珠宝界的人全懵圈了。 3d大家知道是什么？4d技术听说也略有进展了，但5d这个东东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话说5d是个什么东西啊？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一干人等第二天一大早就挤在了镜宫门外求真相。结果，真相，在进入镜宫门镜后，真相就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卫倪…… 或者说是卫倪的投影……和活人没什么区别的站在大厅的正中央，笑吟吟地对每一个进门的客人，展开他纯净甜美的微笑。 “欢迎光临！我是镜宫的形象代言人卫倪，今天将由我带队，为各位介绍本店的一级珍品！” 眼前的人影分明就是假的，可奇怪的是：他居然和个真人一样的能走能动。发出的声音就象是从眼前这具躯壳里发出的一样。 光这一样就把来店里的人全震翻了。 更否论接下来的诸多戏码了。真不知镜宫是请来了什么神仙？居然将其店中那些举世罕见的珍宝全部做成了这个大概就是什么5d的影像。 象一个个光球一样的浮在半空中。参观的人只要看中了它，轻轻用手将光球在了自己想要佩戴的位子上后，那件珠宝的影像就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上了…… 简直就象是神话一样！ 进店的人这下子不管是客户还是记者，全惊呆了，然后……玩疯了。 一个接一个的玩着那虚拟的光球，一款接一款的佩戴。然后，只要你提出想要购买的愿望，那个‘卫倪’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为你进行下一步的讲解，笑容亲切真诚之外，居然一会儿后，冒出来了七八个一模一样的‘卫倪’出来。 这些影像不但可以同时和很多客户进行内容完全不同的交谈，甚至连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装容和衣着以及语种！英法德日奥随时随地信手拈来。 打着参观看热闹目的来的客人们是玩得既懵且有趣，但那些有着商业眼光的人就不一样了。在实地经历了这5d技术后，马上就开始托关系找人情，想要打听这技术的来源。 结果，消息出来的结果竟然这项技术的拥有者竟然是…… 绘天科技！ “有没有搞错？这技术竟然是卫倪的？” “怪不得镜宫选了卫倪做代言人。这小子太特么的神了！他不是学法律和心理学的吗？难不成，又是他的同学？” 这些老板们的下巴都要被真相吓掉了。 他们非常非常希望想在这项新技术上分上一杯羹，然……这样的好事，那必得有十分的交情才行。可他们这些人呢？虽说和娱乐圈内不少人都有七扯八绕的关系，甚至好些人就是专门吃这碗饭的。然，对于卫倪……落井下石者多，隔岸观火一堆，真正肯在危难时候帮上他一把，甚至给个好脸色的都没有。 在这样的前提下，要怎样才能尴尬又不失平和的去套上这个交情呢？ 太多的人开始沉思。 可这边他们还没有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绘天科技却是在镜宫活动的第二天，便在魔都海市挂牌营业了。 位处外滩黄金地段的一幢三十六楼商务用楼，在前年的时候还是一家酒店，因生意不好，后来听说转卖了。接手人听说是只香蕉！但到底是哪只香蕉却没人在意了，毕竟在魔都这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洋鬼子。 可结果呢？ 结果呢？ 绘天科技、绘天影视、上古特效同时挂牌营业！ 绘天影视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上古特效也是已经在内娱打开了天地，以往是找不到庙门无处烧香，如何既是知道在哪里了，日后生意兴隆便是指日可待。 可这个绘天科技算是搞什么的？ 做5d投影的？ 可那种东西除了商业宣传，还能干什么？ 路人不懂，知情人却是从看到那东西后就品出了味道。 果然，在绘天科技开张的那天，直接就在一楼展厅播放起了《封天记》。 《封天记》的特效本来便已经做到了极好，只要屏幕够大，往跟前一坐，那感觉和身临其境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绘天科技这天投放出的效果却是屏幕里的那些山水人物全跑了出来。人物高度与真实世界完全重合的下场，就是在场所有的人好像走进了剧中。 青山绿水就在你的眼前，高楼茅楼都可以走入其中，甚至于你还可以‘近距离’的走到角色的这边，和他各种合影，然后奔奔跳跳地和他一起在各种剧情和场景中穿梭。真实感受剧中人物经历的所有一切…… 小雪鹿迷们幸福得都哭了！ 当场就问导购小姐要怎么买这个投影仪？ 结果……价格稍有点小贵，要五万一台。很多小雪鹿买不起，但很多之外从来都是少数。而少数即便是少数，也是真实存在的。当场就有十几个雪鹿迷把投影仪买回家了。 导购员怕她们不会用，还当场给手把手地教她们操作了这投影仪的用处。 原来这东西竟然不只是能播放电影电影，竟然还能模拟声浪、云海、星团、花海、兽林等多种形态充作音乐播放器，只要选好特效，音乐一放，便有无形的光影形成了虚影出现在你的身边。那感觉简直棒透了！ 电脑屏幕投影也完全可以做到，公司开会放ppt再也不用投幕和激光笔，直接站在数据中间，想点哪里就在哪里？ 别的功能不提，就只这一项，绘天5d呈像仪在头一个月便向全球各公司卖出了六万台，六万乘五万，那就是三十个亿。加上零散用户买走的四万，相当于绘天科技一个月的营业额就达到了五十亿！ 但这却并不是全部！因为这十万台的销售量并不是只能卖出这么多，相反，据绘天科技网络上的链接预订量，排队买的人数在一个月时已经排到了上百万。 之所以只卖出了十万，是因为工厂现在只生产出了十万台！ 第五十二章、孔雀开屏 一个新的科技公司横空出世！ 利润最大的方式当然是合资，让自己成为这个公司的一部分，才能在现在或将来得到最大的利润，并带动自家公司进一步获得最新的技术，长期营利。 这是一块大肥肉！ 看上准备咬下去的人非常非常的多。不只国内，亚洲，甚至米国打着这样算盘的恶狼们成千上万。然，不管是什么的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去了绘天科技，在茹果那里，得到的回复都一样：“绘天不准备和任何公司合资这个项目！” 软磨也好，硬泡也罢，或者干脆动点手脚下阴招的更是不少。 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想和她斗？ 没关系。 这小丫头看着标标致致，漂漂亮亮得象个花瓶，下起手来却是阴辣黑狠！ 一出手就是死招。 从这个取名为‘幻世’的机器现身的那天开始，半年之内让这小丫头搞倒了的公司就有七家。 这七家公司，也不知道是出了内鬼还是怎的，居然连老板和哪个女秘书有一腿，用公款给小蜜买了多少支口红这种事都被这丫头查得清清楚楚。国营的直接举报给纪律组，上市的直接捅到证监会，个人独资或者多人合资的私企没人管？那咱们税务上有问题就捅税务局，环保有问题就上安监局……总之，就没有这丫头扒不出黑历史的地方来。 而且这丫头扒黑历史不是只做到让你知难而退就算，她是不弄到你破产倒闭绝不玩完的。而且最狠的是，这丫头玩到你破产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收购，搞死你，拍拍屁股自己走人，留你空对一地的破铜烂铁欲哭无泪。 一次两次过后还有三次四次，可五次六次直到第七次过后，就再没有公司敢找绘天的主意了。 茹果童鞋一战成名，业界美名修罗王！ 各路商家只好开始退而求其次，把眼睛动到绘天的代工工厂上去。 这次这丫头倒没有之前反应那么强烈，开始玩开了曲线。 “公司不是我的，我这总经理也只负责负责平常的日常事务罢了，各位若是有意和绘天合作，就把议项书拿来，我呈给卫总过目，看他如何选择？” 结果这样的结果就是雪花一样的议项书开始疯狂地往绘天砸过来。 不管企业大小，只要交过来，总经办的秘书都会接。回复也会在十天或者半个月后给给出，具体措辞或许不一，但意思却全是一个样。条件不足！ “靠！这个卫倪是不是在玩我们？老子的生产线是全亚洲第一的先进了，他居然还嫌弃？”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趁这段时间在建属于自己的加工工厂？” “有可能！以那个茹果的狡诈，绝对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可是我也派人查了，国内没有这样的生产线啊！” “那，是在国外？” 国内他们尚且有诸多关系可以一查究竟，或如果这样的工厂放到国外去了，那地球这么大，让他们往哪里查去？ 一条路看之似乎已经走到尽头，却也有那机灵有门路的左托右请的找了海关的人查账。结果发现：这绘天科技根本没有大吨位的进出口记录！ 这样一来的话，这绘天科技的加工厂，就肯定还在国内！ 可这到底是藏哪儿了呢？ “倪倪，根据最新消息，那些人已经开始在查物流了。按照这个进度，不出半个月他们就会发现，绘天科技根本没有多外地运进海市的大量物流。如果再派人在门口仔细盯的话，就会发现，咱们运进绘天大楼的车辆里来货都是散装的零件，并无成品。这样一来，绘天科技的加工厂就在大楼内部的事，恐怕就要曝光了。” 一转眼，大半年已经过去。 十月底的海市尚算温暖，但纽城那边却已经有了寒意。 屏幕这边，茹果还只是单衣单裤，屏幕那边的卫倪却已经在身上套了毛衫。浅浅的灰蓝象极了外面的天空，温暖、和煦却也随时可以变幻出风雨欲来的风暴！ 茹果对当前的局势，心有忐忑。她并不是担心，而是期待着倪倪即将给她再来的另外一场风暴与洗礼。 果然，在她陈述完这边的情势后，她家倪倪便叮叮叮给她甩过来了三个文件。 “这是接下来你要做的事。第一，就是徐导在挑了一年的剧本后，终于决定了下一部的拍摄方向。《末日机甲》！一部发生在未来的科幻小说，他原本想拍电影的，可后来算了一下剧情，怕是不够。左拉右砍后最终决定还是电视剧，三十集。人马他自己召集，你负责财务宣传，陆绩负责投影拍摄和后期特效。这部小说虽说已经写成三年了，但到现在来说依然很火。文章颇有深度，很多内部都影射世人，很有意义。你先把这块砖抛出去，逗逗那些人的火。” “然后呢？” “然后下个月我答辩就完了，之后会陪镜宫的左楚去参加全球珠宝展，宣传上你可以多造一些势。大概十二月毕业典礼过后我就会回国了。那幢房子你可以派人打扫了。总之零零碎碎的就多搞一些娱乐圈的事。徐导说他前期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等我一回去，马上就可以宣布开机！” 听上去不难！ 那：“再接下来呢？” 亏得现在是白天，如果现在是晚上，那么看到此时此刻茹果小朋友的路人们就都会讶异的发现：这女人的眼睛亮得都要当灯泡了。 她在激动什么，卫倪知道。 她想听什么消息，卫倪更清楚。 但，他就是不打算这么快让茹果如愿，便又拉里拉杂地左拉西扯着说了一堆公司里里外外的事，直说得茹果小朋友都要跳到桌子上后，才告诉了她，今年绘天科技研发团的真正成果：“全智能机器人加工线已经试验成功。冯博士那边已经开始装船，再过不到一个月，就会有十条完整的智能生产线拉到绘天。茹果，冯博士这次是将安装好的机器人完整发放的。每台上面都已经输好了程序。遥控装置会在三天后就送到你的手上。好好用它！这次要让全世界，都惊掉下巴，知道了吗？” 好咧！ * 茹果小朋友信心满满地挽起袖子干活了。照卫倪安排的那样，她先是抛出了《末日机甲》这块香饵，惹得国内外一干粉丝尖叫掐架。完后，又和镜宫策划了本年三季度的最新宣传活动的同时，将陆绩团队最新研发出的投影特效融入了其中，这是一整套天宫仙境的设置，一共有十二套场景可以自由切换。 发布会当天特效一出，全球的‘幻世’迷全疯了！ 不到半个小时，幻世官网的特效更新率便冲上了百分之七十三，二十七分钟后，更是几乎全球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用户全部都同步到了最新的特效场景。 整整一个月，各种社交媒体上充斥着的都是各路人马利用新场景拍出的各种小场景故事片！看得一干没有排到队的用户几乎把投诉信砸满了绘天科技邮箱时的某天夜里，却是有一名神秘记者突然曝光了一则惊人消息…… “外星机器人深夜群集魔都！” 这片微博一出，全球的网络这次都炸了。 因为这则视频拍摄的远景居然真的是魔都海市，背景是外滩奢丽的灯光舞秀，一条狭窗的小巷边上，一辆大型的货运车将车门侧开后，从里面走下来了整整一队的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的外表已经与真人十分相似，有鼻子有眼有嘴巴耳朵不说，甚至还拥有仿似真的皮肤。配合着黑衣的工装服，大晚上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真没发现是机器人。直到视线下移，发到了这些机器人的下身竟然没有分岔，然后脚下移动时全部都是滚轮后，方才确定，眼前这些居然真的是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不但能够自行下车，排队行走，甚至还能打开一边厂区的保全系统，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前前后后足足走进去了整整一百名机器人。厂区里空无一人，可门边却已经摆上了消毒剂和喷壶。先进去的那十个机器人居然看到东西后就开始组装，拧水笼头，接水进喷壶，倒入合剂的消毒浓剂后，摇晃甩匀，然后对着已经排好队伍的机器人开始从上到下的消杀。 十人一组，一共十组。消毒过后，这些机器人甚至还将已经用完的物品扔进了不同的垃圾桶。桌子抬进保安室放好。关好所有门户后，才继续排成一队，走进了真正的厂房…… 从头到尾，镜头里没有出现一个活人。 但这些机器人，却就和活人一样的场景，简直就是科幻世界一样。 网络这次是真的翻了！ 几乎所有的人在确定这则视频并非虚拟编辑，而是扎扎实实的实景后，开始了疯狂剥皮。剥这段视频到底出自哪里？然后在太多位魔都市民的实地考察后，终于让他们找到了视频中这间位于海市郊区，外滩末端的一间建成已经两年，却一直不曾有人进驻的无人工厂！ 这间工厂曾经空无人烟，墙头长满了爬山虎，地面上全是积灰。 可当有人终于找到实址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让打扫一清，甚至于连厂牌也已经挂在了门墙上，上书十个大字：“绘天科技‘幻世’生产基地”！ 第五十三章、为谁疯狂 “茹小姐，请问网上传的那则关于外星机器人的视频您看了吗？” “茹小姐，请问位于海市xx路上的那间绘天科技纪世生产基地的公司是真实存在的吗？” “茹小姐，请问绘天科技的生产基地是否真的是由全机器人来操控的？” “茹小姐，如果那些机器人也是绘天科技的产品，那么绘天科技是否考虑向外出售这些产品？” “茹小姐，这些机器人的技术看上去已经很是成熟，那么它的研发时间肯定不可能是现在，甚至不可能是去年前年。那么绘天科技准备何时向公众公布这项技术的研发人员到底是谁呢？” 智能机器人从二十世纪初开始，便已经在全球科技范围内渐有雏形，几乎每年都会有各式各样的进展。但进展的程序到目前为止，在公众的眼中也一直只是展露用的理念机。真正可以落到实用的真正工业型机器人，全世界都不曾出现过。 所以，当那则视频被证明与绘天科技有关后，全世界的记者都杀向了魔都。天天围堵在绘天大楼下，要不是门口的保安人员足够彪悍，这帮记者们都是要杀进去一探真相的了。 但可惜，绘天科技的保全足够的好！ 记者们只能在外面等着，然后逮住每一个进出的员工疯狂打听。但不管他们怎么打听，绘天的员工回答完全一致：“这种高度机密的事只可能高层知道，我们怎么会晓得？” 然后，茹果同学便成了那块香饽饽！ 所有的人都在问她真相，但她的选择是不接受任何采访，不回答任何提问！ 拽到要死的作派，比超级巨星还超级巨星。 唯一让她能显现温暖的地方，就是今年的圣诞派对了！ 十二月初，卫倪如愿再次提前在哈大提前毕业了。 学士帽戴在头上的第一时刻，卫倪便主动发微博，和他的小雪鹿们分享了快乐。并且约定，今年圣诞节，他会在魔都举办一场粉丝见面会。具体操作流程茹果会安排！ 小雪鹿们一听这消息，开心得都要疯了。麻溜跑去茹果的微博底下围观。结果，茹果只是定了预案。 茹果的打算是在微博举办一场圣诞之夜的比赛。内容包括：视频剪辑、诗歌改编、手工劳作、烹饪家务四个方面。凡是在活动后获得排位前一百名的粉丝都将收到卫倪发放的来沪机票及专属酒店的七日免费住宿卡！ 消息一出，小雪鹿们都疯了，吼吼就去干活去了，天天晒视频，几乎把微博搞炸掉。 本来这已经足够热闹了，可偏生这个茹果还不消停，三天后又补发了活动条款。在原来的四项之后，又加上了学历比赛和证书优选两项。 又能多两百个名额的小雪鹿们当然开心了。但六百这个数字还是太少了。便有人建议要不要凑到八百八十八更好听一些？ 然后，茹果同学竟然同意了。只是这个数字不太整状，便干脆在网上开了考题。算成绩，前二百八十八名就能入选。 小雪鹿们在网上团建搞得有多快活，那么等着采访的记者就有多郁闷！可这个茹果就是不理他们，每天一下班就乐呵呵地冲到预定的会场和酒店准备粉丝见面会的事。谁递过来的帖子都不接的作派，最后让所有记者都崩溃了。 他们打算另起灶台了，最好的方向自然是卫倪。 听说他毕业典礼后就直接和镜宫的总经理杀去了巴黎珠宝博览会做宣传。在那种地方记者是很容易接触到他的啊！ 可就当记者们扭头杀过去后，发现的情况却是卫倪竟然神奇失踪了！ 照那位镜宫总经理的话讲：“卫倪的粉丝见面会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听说他去给他的粉丝们挑选礼物去了。至于去哪里？这我怎么会知道？” 结果，再接下来的半个月记者们就开始满世界的刷人。一会儿有人拍到卫倪在维也纳出现，一会儿又拍到了他在飞往罗马的飞机上，总之，你总是差他一步。而就算你的同伴在前方已经堵截，那么……在他身边始终跟着八个保镖的情况下，你又能干什么？ 于是，就有那大智若遇的记者，选择混到粉丝见面会的外场去等。当着自家粉丝的面，卫倪总得保持他的形象吧？结果呢？这些记者们才到见面会外场，就被早就收到消息的小雪鹿们给围堵了。 “姐妹们，围住他们！今天，咱们不能允许放一个记者出来打扰倪倪和咱们的节日！” “放心好了，你们进去哄倪倪开心。我们在外面负责援场！”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娱记狗仔都防得住，难不住还防不住他们几个搞金融的？” 小雪鹿们这次众志成城，牢牢守住了通往见面会的各个通道，都不用保安出面，就把整个局势控制住了。整整四个小时，她们坚守岗位。 四个小时内，见面会场内，卫倪和粉丝们互动欢乐之余，也没有忘了外面坚守的这些小雪鹿们。不但让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了吃食，还在见面会后，在酒店广场上，和前来应援的三千多名小雪鹿们集体合影，亲手一人送了小雪鹿们一只手袋。 手袋里，有一对蓝牙耳机，一只绣花手帕，以及一个陌生的网络地址。 “绘天图书？” 辛宸讶异地回头看小辣椒：“你的意思是卫倪建了一所图书馆？还是说他想开网络文学网站了？”如果从绘天影视的角度来看，与其一直买别家网站的小说版权，自己开一家网络文学网站也是不错的主意。 但可惜：“根本不是。” 说来，小辣椒也甚是钦佩的：“这小子居然早在两年前就筹备这件事了。从全世界收罗来了近五十万本的书，扫描成册，搬上网站。我前天上去转了一圈，做得真不错。除了当下需要付费收看的一些时新小说外，其余书籍几乎是全有了。哪怕有版权的，他也已经买下了。然后页面做得几近仿真不说，甚至还可以从数据库中直接词条检索。” “我的天呐！当初老子考研的时候要是有这地方，还用得着天天趴图书馆累死累活？晚上窝在自己床上就把事儿全干了！” 一想起当初考研的心酸史，小辣椒就想哭。她父母早年离婚，她跟着寡居的奶奶长大，奶奶的退休工资就那么多，祖孙两个就算是再省吃俭用，日子也过得是艰难。所以小辣椒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要上大学就只能靠自己打工赚学费。大学毕业后，她原本是不想再读研的，可是奶奶却执意要她继续深造，连自己生病了也不和她讲，以至于当小辣椒得到情况赶回老家时，奶奶，已是不成了。 若当时，她有这样的条件，晚上就把事全干了，白天能打全份工的话，完全可以把奶奶接过来和她一起住，自然也便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说不准，一个凑巧，奶奶还能活到她功成名就的时候，而她会用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来贡养着她。 旧事有时真的就是一场恶梦，一个旋涡。一旦陷入，便是无穷无尽的回忆。 连着好些天，小辣椒的脑海里转着的都是曾经的种种。越想，她便越是心潮难平。干脆就在某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拨通了卫倪那小子的电话。 “臭小子，把你的账号打过来。” 没头没脑的话，加上完全陌生的号码，若是别人，大半夜地接到这样的电话铁定就骂回去了。可是，卫倪没有。 在看到这个陌生号码时，卫倪便已经知道是谁。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要求后，他没有拒绝，更没有询问，直接一顿操作，自己给绘天图书专门拨立的账号便已然发到了对方的手机上。 三分钟后，账面上多出了五百万的资金。 五分钟后，茹果小朋友就抓着满头的乱发从自己的房间里冲来了：“倪倪，你又在干什么啊？” 大晚上的突然手机提示，吼得茹果小朋友小心肝都要炸啦。 她很不乐意地抱怨，可抱怨完了却发现：她家倪倪今天晚上居然很开心！开心得自己跑到吧台去调酒了。 伏特加、曼越橘汁、粉红葡萄柚汁、青柠角…… 陆陆续续地加进杯中后，成就了一杯清新美丽又充满热情的‘海风’！ “茹果，你知道在酒吧，如果一个男人请你喝海风，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代表着图谋！” 卫倪小心摇晃着杯中美丽的液体：“再没有比海风更让人放松的感觉了。曼越橘如此的香甜，微酸葡萄柚里带着的是青春的酸涩，再加上真正清新酸爽的青柠，谁难相信这不是青春呢？青春是无害的，所以你喝下一杯便会想去喝第二杯，没人会注意到海风里深藏的危险，而伏特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轻视它的人。” “于是……” “她身边最后的一个朋友，也终于向我投出了橄榄枝！” 第五十四章、破冰而上 她身边最后一个朋友，也终于向倪倪伸出了橄榄枝？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今天这个打钱过来的人，是辛宸姐的朋友？因为赞赏倪倪成为的这个绘天图书的公益活动，所以专门打款来支持的？ 这点不难推测的。可最后一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这之前，辛宸姐的其他朋友也已经和倪倪打成了一片了？ 会是陆绩吗？ 那小子早在很多年前她刚跟着倪倪去米国拍《流感》的时候就认识了。辛宸姐当时介绍了她朋友的特效公司给倪倪，倪倪带着母片亲自去纽城时就已经认识陆绩了。当时茹果还以为这个陆绩是上古特效的老板，后来才知道上古特效的老板根本就是辛宸姐好吧，那个陆绩不过只是一个技术总监。 茹果不敢确认倪倪这话里隐喻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是陆绩的话，还好。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们身边何时又来了一个辛宸姐的朋友？ 心中好奇的茹果，从那天开始后，两只耳朵便时刻全竖着，只要发现一丝痕迹眼光立刻便能扫过去。茹果心中实在好奇，但不知是不是倪倪发现了？居然一个劲地给她派差事。本来茹果身上挑的担子就已经很重，再加上额外的一些事，便越发没有时间盯着这边了。 可即便如此，已经掌握了卫倪大半事务的茹果，还是在大年前的某天，发现了情况。 有人告诉她：倪倪居然在变妆成了一个半大老头子后，一个人，出门了。 * 没有开车，没有保镖更随，就象一个真的半大老头子那样一步步地走到了公交站台，然后晃进了海市老城区。东摸摸，西转转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后，才终于在入午时分，走进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弄堂饭铺里。 一笼灌汤包，一碗小馄饨。 吃干抹净，交完饭钱，便又颤巍巍地去逛了。 一路逛到下午四点半，眼瞅着天上的云越来越厚，空气里开始带了湿意后，老大爷终于又准备往公交站台上挤了。 他身形有些佝偻，瘦骨嶙峋地骨架子颇有几分病相，哪怕身上裹得再厚，也透着那么的不健壮。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似乎风大点就能刮倒，碰一下都能摔到地上的老大爷，却是在一辆不知哪里来的汽车，突然刷的一下开到他面前时，只是微楞了一下。看清楚车窗内坐的人后，就笑了。 “大孙子，来接爷爷回家吗？” 因这车刚才开得太急，路边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了。老人家这调侃的话，一出，众人耳闻居然是人家祖孙在逗趣，便也散了。 只留下坐在车内的廉叙，嘴角一抽接一抽：“爷爷？” 卫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全是慈祥的笑意：“怎么？不是爷爷的话，你和你的人，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啊？” 廉叙恨得咬牙：“还不上车？有人要见你。” 这是兔子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卫倪眼中笑光清冷，身体却还是如刚才那样，老者一般一摇三晃地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在市区疾行，穿三街过五巷后，最终驶入了一间位于东城的住宅小区之内。 这个小区的地段不远不近，地盘不大不小，除了七八楼三四十层的住宅楼外，亦有不少小型的别墅隐藏在青葱荫盖之下。 廉叙的车，便停进了其中一间的车库里。 库里没什么人，但出了车库，一进屋，便有两个便衣的保镖过来搜身。 卫倪是无所谓啦，但这些人搜就搜吧，居然还要拽他的‘胡子’？ “这就过分了吧？我这胡子做起来很费工的。” 卫倪一本正经，廉叙嘴角抽抽：“你自作自受。嫌他们手粗，你自己拆啊？” 看这火气大的！ 卫倪也便不和这些人争了，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后，自去了卫生间洗漱。少时，再出来时，已是肌若莹玉，清朗明净的一枚少年！ 廉叙看得甚不入眼，却没空再和他扯皮，一路领着卫倪上到二楼的会客间后，那里，已有一位形容清峻的长者，等在那里了。 “老板，卫倪来了。卫倪，这是我老板，同样也是你的老板李板的继父，秦部。今天，便是他要见你。” 李妙的继父吗？ 那位已经是当今天朝一个巴掌中老五角色的那位秦部？ 卫倪眼中笑意更甚，缓步上前，半鞠了一躬行礼：“秦部，幸会了。” 秦楠摆手让他坐下后，重新认真地上下扫看眼前的‘少年’。说真的，这孩子长得果真漂亮！整个人象是从玉里雕出来的一样，干净清透里还散发着一股剥了壳的果子般的清甜。 很乖！很干净！干净得象极了一个‘傀儡’！ “卫倪啊！我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 “说说看。” 把主动权交到对方的手上吗？果然，真正有实力的人，从来不在乎谁是第一个开腔的人。 卫倪笑着将身体往沙发的里面坐了坐后，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在‘创世’，噢，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外星机器人现身后，我受到这样的招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其实，大家想知道的东西都一样。无非是‘创世’的研发团体是谁？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也已经回复给了很多的人。我永远不会告诉别人答案是什么？” “想要幻世，可以！等我的研发团队做出二代来后，第一代不值钱了我自然会卖来赚钱。但在第二代没有成功之前，我不会卖给任何人。” 果然是十足坦白的回答！ 在秦楠的预料之中。 但：“我不是一个商人，我是代表着官方来的。卫倪，我想你既然选择了回国来发展，那么，对于这里的环境便是有一定肯定的。你的团队或许有他们的顾忌和考虑，但既然你出于某种理由，作了这出面的代言人，那么，便是能做一定主的。” “我的要求也不多！军用，先订一百个试用。价钱由你来开。现场付清。试用如果合适，月供一千，有没有问题？” “没有。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幻世生产基地后面的那片空地，我想买下来。外面的施工方我信不过，所以麻烦秦部帮我介绍一队信得过的施工方过来。地上两层，地下七层。工程图我已经带来了，就在这个u盘里。什么时候厂房盖好，什么时候您要的那一百个试用品就能交货了。” 一只精巧的u盘从卫倪的口袋里被摸出来的那刻，站在窗边的廉叙的牙磨响了。 这个卫倪，简直太气人了！ 他分明就是早就料到这一步了，要不然怎么会连工程图都做好带在了身边？今天种种，分明是在溜他玩。而之前种种，更是把他看不起到了极点。 这人恨得连牙床都在响了。 卫倪眼中已然全是笑意。不过他并不想再和这些人有任何的纠缠了。起身向秦部微微鞠了一躬后扭身就准备离开了。 秦楠倒没拦他，可廉叙却是再忍不住，大跨几步上去就把这小子拦住了。 “卫倪，你就这么自信？” 自信？卫倪很好笑地看他：“这事怎么会和自信扯上关系呢？廉叙，我这不是自信，我之所以敢这样干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可让人查的。相信这段时间你们查我查得也够多了，查出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来了没有？没有吧？要是但凡有那么一米米不可告人之事，你们怕是早就拿着传票把柄上门了。可是，没有。我没做错什么，所以我堂堂正正。可是，你呢？” 卫倪的脸上还在笑，可眼中却已然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冰刃：“你在庆市的二姑父十年前身居要职时便酒后驾车撞死了两条人命，你们一家子可有一个出来主持正义？不过拿钱砸人，摆平了事罢了。你那个在路城银监局做事的表哥，从11年起，每年至少收二百万以上的黑钱，在外面养了七八个女人。你们家里哪一个人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三姨夫往来穿梭澳新加三国做外贸生意，哪一次不没有夹货私货，这些年走私漏下的税款至少三千万！就更不用说你们家那些散落在各市各地的零散亲戚了，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干？为什么这么干了却没人收拾？仗的还不是你父亲和你？” “廉叙，我早就告诉过你，少在我眼前晃，更绝了和我相交的念头。理由之前我懒得说，但既然今天你问到这儿了，我也就直接告诉你好了。我不与你相交，只有一个理由：你不配！” “我认认真真做我喜欢做的事，赚我干干净净的钱。我上对得天，下对得起，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你呢？自命不凡，为虎作伥却还恬不知耻，一脸委屈，你这种是非不分，三观不正的东西，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而有你这种浑账呆的时候，又有哪个自认为干净的人，会进那个门去，与你为伍？” “没错，我们，耻于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第五十五章、只身前行 那天，卫倪就那样扔下那句耻于你等为伍的话便走了。 他大步而去，压根不曾理会后面那个廉叙，在他走后是如何的一脸死白！ 至于屋中各处站岗守卫的人有没有听到那些话，卫倪已经不必再问了。 他从外面进得那间屋子里时，那些站岗守卫的人虽身形笔直，可个个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路。搜身时动作更是粗鲁。可当他从屋里走出来时，那些人却是他身形未到，便已经开门退身。 门外，他的车已经停在了离这里只有十米的地方。 茹果亲自开的车，见他出来，便赶紧大步赶了过来。 上上下下扫看，还好，没出事。 但……茹果还是狠狠瞪了一眼那所房子，骂了出来：“他们没怎么着你吧？倪倪，你可别忍着。他们有权，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敢下阴招，老娘就让他们全体都完蛋。呸！什么东西？一窝见不得人的烂货，也敢放出狗来咬人！” 茹果骂人时可没压得声。虽隔着十几米，但这地界安静无人，想必屋里屋外的人是全听到了。 卫倪笑着伸手出来，摸摸茹果的顶发：“乖！和狗生什么气？不过是一堆长了尾巴的东西罢了。走，咱们回家。” 回家是没问题啦！ 可：“那件事……” “算是谈成了吧。后面那块地会由我买下，工程队他们出，钱咱们照付，什么时候完工，什么时候先给一百个。他们用得好了，以后月订一千。” “那价钱呢？可谈了？” 茹果最关心的就是价钱问题。他们这门技术太过先进，和官方合作是必经之路。然，价钱可不能压得太低了。结果，她这一问，倪倪竟是瞬间就卡了！ “难道，你压根没提？” 茹果炸了：“你怎么能不提呢？那是钱啊？在这项投资上，咱们花出去多少了？不行，我得回去和他们把这事掰扯清楚！” 茹果童鞋急了，撸起袖子就要杀回去谈判。结果，让卫倪一把拉住：“好啦！你急什么急？他们爱给多少给多少好了。反正，我也没说过，不卖别人！” ……………… 我靠！ 茹果震惊回望，这个倪倪真是越来越坏了！ 这种阴招他都想得出来？ 我不定价，你来交钱。交得合适我就只卖你，交得不合适，我就从别人那里补差价！ 好狠！ 茹果童鞋泪流满面的和自家偶像回公司去了。 一整天，她都在感慨倪倪的手段。却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上门了。办那块地的交易转让！然后，上午刚刚办完，下午就有一家工程公司上门来谈业务了。图纸是他们这边早就设计好了，对方也无意见。工程款方面提的也公道，细说了一个小时事务后，合约就敲定了。 当天下午五点，工地便已经开张。三十亩的工程面积，一下子来了近千人的队伍。 “按这个速度看，怕是三个月就能完工了。” 对方的反应速度太快！茹果有些不安。但卫倪却觉得：“搬家再快也不过便是一群工蚁罢了，终究还是要错付的。” …… 这话……听得茹果越发不懂。她这次，终于可以肯定，倪倪瞒了她什么事！ 她不想深问啦，她知道倪倪的决定必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能做的不多，只能一遍再一遍地盯着安保，嘱咐夏大：“保护好他！” 夏大懂！这段时间，盯着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倪倪要做的事越来越大，他们帮不得什么大忙，但在这方面，只要有他们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有人伤着他。 * 今年的这个年，又是卫倪一个人过的。 去年，他一个人过年时，满心皆是凄凉。守岁的饺子只吃了三颗便独自上楼去了，第二天茹果上去收拾时，看到的是一地的酒瓶。 所以，今年过年时，茹果专门策划了一个小活动，就是倪倪在线和小雪鹿们一起猜灯迷。猜对了就送小雪鹿们一张电子签名照。 计划出来的时候，倪倪是同意的。但一看时间：“守岁是该和家人同过的，拉上我干什么？改掉吧。正月初一的下午。入场券是大年初一做家务的视频。谁做的家务最好，就能获得抽奖资格，奖品的话，分三等。三等奖是签名照，二等奖是丝巾，一等奖的话，直接奖一台幻世！” 这个点子好！ 茹果兴冲冲地准备去了，当然，她忙也不能让卫倪闲着，出灯迷的事就交给他了。 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卫倪当然知道。茹果就是怕他伤心，再去喝酒。去年，他确实那样做了。可今年，他不会了。 三十的晚上，安安心心地睡觉。 初一的早上，正正常常的起床。吃过早饭就在公司的群里发了红包，然后就和茹果一起准备下午的粉丝活动。曾经，卫倪不想再和那些小姑娘有丝毫的交集。她们的爱如此的薄弱，薄弱的他也不需要那样的负累了。可如今……他一无所有，有的，只剩下了她们。 一下午的欢闹，小姑娘们争先恐后地表现着自已的家务。既是为了赢得奖品啦，但更是因为喜欢这个越来越强大的偶像。三个小时的视频活动里，最终抽出了十名幸运儿，第一名幸运儿甚至得到了一台幻世！ 虽然没得到奖品的小雪鹿们有些遗憾，但能和倪倪在一起过年更让她们开心。 一个晚上，小雪鹿们都在回味着团建的乐趣。 她们都觉得这个年，已经过得很是开心了。 却没成想，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微博的铃声闹响。睁眼一看，竟是倪倪又发微博了！ “从今年开始，凡是雪鹿粉丝团的成员，只要高考成绩进入一本，有经济困难的小雪鹿们，均可向茹果申请每年一到两万的助学基金！无需归还。希望你们好好学习，赢回人生！” 消息一出，不只小雪鹿们疯了，整个粉圈都炸了。 要知道，卫倪如今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千万。在如此庞大的基数下，每年适龄的高考生，再少也会有几千人。虽说考进一本的或许不会太多，但大几百还是有的。要是个个都来两万，那卫倪一年光这一项的支出就得几百万？这个卫倪是疯了吗？ 粉圈们炸了，小雪鹿们在经历了最初的狂喜和感动后，却是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们不能让倪倪掏自己掏这份钱！他又不欠我们的？再说了，万一是有那不要脸的冒充倪倪的粉丝过来要钱怎么办？姐妹们，咱们必须想个法子出来。” “没错！不能给那些不要脸的可趁之机。这样吧，咱们和茹果姐联系。钱由她管着，人得由咱们来审，另外还要持续跟进这些人在学校的表现。要是好好学习也便罢了，要是拿着倪倪的钱去胡天胡地，那可不行！” “这法子可以。但光这样还是不够。人太多，一年几百万，倪倪怎么受得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这样吧，咱们和茹果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建个基金会。群里大家多的多捐，少的少捐。就算顶不上什么用，但至少也能帮倪倪一把啊！” 小雪鹿们很热心地马上就去找茹果私聊去了。可是，茹果给她们的回复却是：“倪倪的决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们放心，这点钱倪倪还是负担得起的。你们肯分担的话也蛮好。就照之前说的那样，你们负责审核管理，钱，我来付。只要你们好好上进学习，就算都上了一本，倪倪也管得起你们！” 小雪鹿们拗不过茹果，只要眼泪汪汪地揣着一肚子感动走了。 她们回去如何策划审核的事是她们的事了。卫倪这边却是已经开始参与到了《末世机甲》的剧组拍摄中去了。 他这次在剧中扮演的是一个改造失败的机甲人，本来要被扔进熔炉里毁灭的，一个意外却让他逃了出来。他小心地蜗居在一处无人的地处，过得寂寞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迷路的女医生来到了这里。 他爱上了她！却只能掩藏自己的深情。哪怕她爱上别人，他也只希望她幸福…… 徐导看得甚是叹气，便在一日茹果来探班时，拉了她到一边悄声问：“还是没进展吗？”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也就茹果听得懂了。摇头。 徐导叹气：“你说这是什么事啊！多好的个孩子，那丫头怎么就看不上呢？白瞎了这么好的崽子！” 徐导替卫倪不值。可茹果却觉得：“辛宸姐值得啊！徐导，其实我们都没有资格说她。毕竟，在倪倪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她陪着倪倪的。她陪他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替他谋划出了改变人生的轨迹，甚至于可以这样说，倪倪有今天百分之七十都是因为他遇到了辛宸姐。” “倪倪爱上她，天经地义啊！” 徐导当然也知道，他是亲身经历过卫倪当初有多艰难的。他知道那个女娃是很不错的。然：“为什么就不能惜取眼前人呢？人生已经这么苦了，有个真心对自己的人陪着，不好吗？” 或许吧？ 或许有个爱你的人陪着，会是一种安慰。 然：“如果放开，能让他更安全，更幸福，我也宁愿，只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第五十六章、水尽刃出 《末世机甲》是去年十一月开机的，卫倪二月才进的组，他只是男三，戏分不算多，全在后期。所以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四月底，全剧杀青。 原片移到上古做特效后，这事就算到一段落了。徐导负责善后，卫倪这边却已经得开始验收工程了。 总体来说，盖得不错！地面两层，干干净净，平淡整洁。地下七层，掩体之内，没有任何添加。 在接到陆绩发来的报告后，卫倪果断在验收单上签了字。 “你可以到财务部领钱了。” 淡淡一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完全打发人的状态里，连一丝眼神都懒得给面前之人。 这样的作派，算是十分的傲慢了。 然，坐在他面前的人却并没有走。 相反，他将自己的助理支到了门外，待屋内只剩下两个人后，这才开了腔：“卫先生，秦部让我转告您。廉家的那位二姑夫已经被收押了，再过几日就会提起公诉。您上次谈话中涉及的那几位，也均被停职羁压。甚至包括廉叙和廉部两位，都已经被相关部门开始了调查过程。当然，这些结果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已经来得太晚。过去的时间，任谁也无法挽回，生命的逝去是所有家人终生的痛苦。每一个政权的完善，都需要付出代价。卫先生，相信我们，也请相信你和你朋友自己。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制度，只有进化的完美。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未来总会比现在更好。” 听上去似乎已经算是一种答案！ 但可惜了：“我不满意！” 不满意？ 来人拧眉想了想：“您是指那位二姑夫的事吗？卫先生，您也是颇有社会阅历的了。应该知道，在他这样的地位被以这样的罪名起诉，就算不死，也会过得比死更难过。更何况，据有关部门的调查，这人身上的问题花样很是不少的。在现在的情形来说，他最少也是一个死缓，七成以上的机率会被判死刑。至于廉叙父子，廉叙本身没问题，他父亲情况却很复杂。位子是保不住了，进去也是肯定的，多少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于廉叙，就算他本身没问题，在家族出了这样的事后，他也混不下去了。而上头的大树一倒，整个廉氏家族，分崩离析只是早晚之事。这些事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动手，以你如今的实力，随便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他们的。” 这人说得确是实情！ 然：“我凭什么要动手呢？” 卫倪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太好笑了！ “廉家惹着的人并不是我，只是某个团体中的一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在你们这里，为什么就变成了等价交换？更好笑的是：你们居然还以为我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玩掉廉氏一族？” 卫倪这次是真的无语了！“我想这种离谱的猜测就算廉叙自己也不会这么想的。对于我的事，他知道得很多。他很清楚，我若是要想玩他，就凭他们家人那擦屁股不避人的手段，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还用创世来做交易？简直就是笑话。” 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他回去有没有和他的老板或上封说些什么，卫倪不知道也不在意。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有了足够的生产场地后，早就定好的设备从四面八方运了进来。设备安装完必，原料马上进驻，一个月后，两千只机器人下线了。一千被运上了军车拉走，另外一千直接转入了‘幻世’的生产基地。 次月开始，‘幻世’的生产力提升了三倍。积压太久的订单终于开始有了解冻的迹象。当月预订量下降了百分之十，次日下降了百分之二十，第三个月的时候，幻世的预订单终于被消灭到只有原来的一半了。 可就在剩下的那半客户欢心鼓舞着，自已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拿到产品时，幻世的产能却是在第四个月的时候，直接退回到了两个月前。 理由：这些机器人军方试用三个月后，对于效果非常满意。一月一千的产出量根本无法满足需求。秦部亲自打电话过来：“三千！小卫啊，照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你每个月至少要给我三千的货量才行。我知道那地方的产能不够，也知道生产基地不方便离你太远。所以，我把东边那边的某企业迁走了。那可是三百亩的地方！只要你设计图一出来，工程队马上就可以进驻，还是三个月完工。如何？” 这位秦部行事干脆利落，卫倪却比他行动更快。放下话筒的下一刻便把新厂区的设计图纸发到了对方的手机上。这份效率……就好象事先这小子就已经预料到他会把那三百亩地给他一样！ 秦部很欣赏这小子，晚上特意叫了李妙回家吃饭：“妙儿啊，你那个形象代言人，很不错！是个好小伙子。这么能干的小子，你就只让他在你这儿卖卖色相，会不会太屈才了？” “我倒想让他卖别的呢，可是，人家愿意卖吗？” 李妙一开始也把卫倪当成小白兔了！在合作之前，这小子装得确实非常成功。尤其是在潘朵拉面前，毛飘乖顺得简直就是个受气包。可结果呢？一到了她这儿，刺儿马上就冒出来了。宣传策划全要按他的意思来也就算了，居然特么的还给她搞植入广告？ 她一年花两个亿是为镜宫找形象代言人的！可结果最后搞的却象是她的镜宫成了这个卫倪推广‘幻世’的踏脚石！ 李老板心情也很复杂啊！不过她更清楚的是：“您叫我回来，不会只是为了表扬我的形象代言人吧？” “当然不是。我是想和你说件事的。” “什么事？” “有个人看上了这个卫小子，打算招他做女婿。你觉得，这事能成吗？” 秦楠同志是很一本正经问的，结果，他这话刚出口，坐在桌子上的李妙和齐琛两个同时呛住了。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老秦同志很不理解。李妙要死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摆手招呼齐琛去解释。齐琛比她受的惊还大呢：“秦叔，这事不行的！” “为什么？那孩子挺好的啊！虽然是半个娱乐圈的人，可是风评一向很好，而且实力如此出众，就算进来也不会有人敢少看他半分的啊！” 还是一本正经脸！ 齐琛想死了：“秦叔，我指的不是这个。那小子，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秦楠扬扬眉：“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富婆？” “不错。” “不是说那富婆看不上这小子，分手费都扔出来了，两年都没露面了吗？”秦楠可不是没做过功课的。他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更知道那女人根本没看上这小子。是卫倪那小子一直在单相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的情报是没错滴。 但……齐琛还是摇头：“秦叔，我和这小子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但我和潘朵拉还算比较熟。那个女人……别招惹她！秦叔，听我一句劝，别招惹那个女人。” “为什么？她很厉害？” 这不是个太好回答的问题！因为：“我不能和您说关于她具体情况的任何一件事。秦叔，那个女人有很多个名字，汤宝儿，汤小姐，辛宸，潘朵拉、多明莱……她的代用名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她真正的名字。甚至我可以这样说，连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来历为何？对我来说，我只要明白她能给我提供的业务是什么就可以了。而据我所知，全球和她有业务往来的人，超不过十个！并且很有可能她都不会再扩展业务了。所以，知道她能力的人很少很少。若您是外人，想干什么我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我衷心劝您，不要惹她！” “把她看不上眼的小子永远清出她的视线，也算是招惹？” 秦楠觉得这个逻辑不通，除非：“那丫头对卫倪这小子根本就有那么点意思！” “或许吧？谁知道呢？”齐琛也不清楚这些事。但他知道的是：“不管潘朵拉对卫倪有没有意思？卫倪都已经爱惨了这个女人。他不会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的。任何人要是敢在这事上来让潘朵拉对他产出误会的话，秦叔，我猜您不会想看到那小子真正阴暗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 京都的一地，终是沉默。 而魔都的一角之地内，卫倪却是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嘴角全是冷笑。 茹果刚才也看到了，屏幕上那一家三口的对话虽然最终结果是解决了那个麻烦，但：“有些口子只要有一个人敢开，那么便肯定会有第二个傻子会冲出来。倪倪，凡事要尽早打算。在这种事上，被动只会挨打。” 卫倪当然知道。然：“解决这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立马结婚！可是……” 偏偏这个最好的解决方式，却是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因为这世上，除了辛宸，他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女人有所牵扯。 可……她，偏偏不喜欢他！ 第五十七章、水枯石尽 事情很快就真的象卫倪和茹果猜测的那样，发生了。 绘天总部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女人。或者是来谈生意的，或者是来检查的，或者是来采访的，虽然她们都不是单枪匹马出现的，但几乎每个队伍里都能出现一些来历不凡或者身家诱人的年青女人，就足以让所有眼睛不瞎的人，闻出味道来了。 而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卫倪只有一个对策：不见。 绘天这边所有的事务全由茹果负责，上古特效那边则是陆绩，他即使人在楼中，但却是从来不见任何人。 对于卫倪这样的‘傲慢’，太多的人都表示不满。 然，再不满，也得憋着。 原因很简单：那个叫‘创世’的机器人听说已经上线出售，每隔十天都能看到几十上百辆的运输车从加工基地往外拉东西。往里拉的零件原料更是日夜不停。不知有多少商家想在中间掺一脚，哪怕进不了股，自己买回去开生产线总还是可以的吧？ 可是，茹果这里根本不接这个岔。 问得深了，这丫头就是那么一句：“创世的订单已经满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无法再向各位供货的。” 订单满了？卖到了哪里？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当然也有那不懂事的憨憨真的派人去跟车了，结果，直接跟到的地方就是军工。 消息一经砸实，所有想在创世上头打主意的人全歇菜了。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劫国家的糊啊。 于是，这些正面进攻不成，侧面打击完败的家伙们终于发现了另外一个方法。 这个卫倪，不是被那个富婆甩了吗？ 他可是个男人啊！还是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青男人。 和这样的人相处，还玩什么商业手段，直接美人计上不就行了？ 于是，便有了前面那一堆派来的美人蛇。也于是，便有了卫倪更加‘傲慢’不近人情的形象。不管好坏，事情似乎终于有向某一方倾斜，终于方便某些人扣些帽子下来的时候，卫倪的那部《末世机甲》上市了。 依旧不上星，不上视，直接上架绘天影视平台。三十集的剧情，前二十集全部免费并且三天之内全部放出片源的下场就是绘天影视平台再一次人满为患。 小雪鹿们都让剧中卫倪扮演的那个深情又隐忍的半机甲人给迷疯了。所以在卫倪终于接受某浪采访时，巴巴地全提前等在了网络平台上等着看直播。 毕竟她们已经从某些渠道听到了传闻，说某浪的某当名花旦主持人这次准备对卫倪当众示爱！ 那个富婆不要倪倪的事，小雪鹿们其实已经都知道了。 虽然很遗憾那女人为什么不要倪倪，但，倪倪总不能不结婚啊？虽然她们也很喜欢倪倪，可明显如今的倪倪段落已经比她们高出太多，不可能要她们这些傻白甜的。所以酸溜溜的小雪鹿们最终决定，倪倪谈恋爱没什么？他开心就好。 这次，对于某女星准备当众示爱的事，小雪鹿们可是比谁都操心的。 但是，当这些小雪鹿们没想到的是：倪倪根本没给任何人机会。当主持人问他对于目前的感情生活有什么规划时？ 倪倪的回答直接就是：“我是个独身主义者。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没有一丝的缝隙，没有一丝的犹豫，决绝的挡住了所有的退路！ 主持人当场就傻了，台下的小雪鹿们却是瞬间全部哭了！ 因为倪倪当时的表情……虽然已经极力地维持平静端正，但……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他在伤心！他爱的人不爱他，那他就永远不去再爱了…… “你就这么狠心？” 这个晚上的夜，是个伤心的夜。屏幕里外的小雪鹿们都哭死了。虽然在接下来的采访里，倪倪一直一直表现得都很正常。但，那里到底坐着的是一个快乐的男人？还是伤心的灵魂？哪怕对他毫不了解的路人也看得出来。 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终生不婚吗？ 太多的人开始叹息。 可，在离魔都千里之外的某所城市里，一个女人却仍然背脊笔挺。 她已经重新站回了这个城市的最高点！这个城市所有的光影都在她的眼下流转。她得回了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她完成了她曾经立下的誓言！碾压所有伤害过她的仇徒，然后将那些垃圾永永远远地踩在脚下。 她成功了！ 但正如日月永远在轮转一样，她得到了一些，注定也失去了另外一些。 所以，对于小辣椒的提问，辛宸的回答是：“这不是狠心，这是理智。他和我，不是一样的人。” 不是一样的人吗？ 小辣椒吞下一口烈酒，走到了辛宸的身边：“多年以前，也有一个男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结果呢？” “你离开了他！”辛宸语气肯定。她与小辣椒相熟最早，对于她的个性和经历，辛宸再清楚不过了。那个男人用那样的理由‘污辱’了…… 污辱？ 辛宸眉头皱起：“你是在讽刺我吗？我没有看不起他。” “对！你是没有看不起他。我只是……”小辣椒目光古怪地盯着杯中的美酒，良久，才终是吐出：“你只是……不愿意和人，分享你的痛苦！” 辛宸的手，握紧了酒杯。 杯脚光滑，她需要加大力气。 然，小辣椒就在她的旁边。她已经太过了解辛宸！她都不需要去问什么，只看她一举一动就知道辛宸在想什么。 “这幢楼，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枷锁！这里，不是宝塔，是魔窟！” “辛宸，你只要在这里呆一天，你就永远也不会开心的。” 这不是诅咒！ 这是事实！ 辛宸知道啊！ 但：“我只能呆在这里！” 妈妈的死，不只是那对奸夫淫妇的罪孽，更是这楼里成百上千人集体隐瞒，为虎作伥下的推手。她不会饶了这些人的！她会一个个送他们下地狱！ 话题，再度终结！ 辛宸回去了她的房间，而小辣椒只能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夜景，吞下了所有的酒。 第二天，她上班的第四十五分钟，收到了黄谨发来的邮件。 “第二代幻世已研发成功！附件是一代的账单，确认邮件后，你的那部分会在半个工作日后打进你的账户。” 她的那部分吗？ 小辣椒打开报表看了看，很可宽的收益！ 但，钱对于此时此刻的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打到卫倪的账上去吧！管他是作公益图书馆，还是支助小孩子上学的，总比放在我这里发霉来得强。” 指间频弹，不出三秒，回复便已经发出。 可，手指头一向也很流利的黄谨，却是隔了足有一分钟才回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是个好小子，值得罢了。”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黄谨的这句问话味道很有些奇怪，奇怪得小辣椒恨不得脱下自己的高跟鞋扔到他脸上：“你抽疯了？那小子是汤包的，我可没那爱好。” “那你帮他干什么？” 干什么？小辣椒怔忡半响，叹出了一口气：“让他高兴点吧，毕竟，他想要的这辈子不可能得到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但这次，没有再有回复。 他们是辛宸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罢了。对于感情上的事，他们真的无能为力。 辛宸已经固执如牛！ 而那个卫倪，似乎也不是可以打动的角色了。 虽然，他还是个血肉之躯。 绘天的生意越做越好，可卫倪的身体却开始出现问题了。 开始不过是隐隐地抽疼，象小针扎一样。可慢慢地，疼痛却是越来越明显。哪怕卫倪已经是个太好太好的演员，却仍然是让助理发现了。马上报告给茹果的下场，就是把茹果童鞋气得当场爆炸！ 再也不管任何事，直接拉上卫倪便去了南京。 仁爱，是这些年卫倪唯一肯去的医院。 茹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倪倪独对这间医院情有独钟啦，但她是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来了就直接挂了那位希澈大夫的号，全身检查。 结果，很快出来了。 “胆囊有些发火，症状不算严重，但你的肝出问题了，长了个东西！” 茹果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摔倒！ “长什么了？大夫，能看清楚吗？” 大夫一脸冰寒，看透生死：“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从超声波影像上来看，情况不太好，外表很不光滑。再加上你的脉象……卫倪，我劝你马上做一个穿刺！” “穿刺？取样病检？”茹果摇摇欲坠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倪倪今年才二十八岁！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活不下去了！ 可卫倪却还是那般平静，示意助理将茹果扶到一边坐下后，示意希澈继续往下说。 “然后呢？” “如果没有癌变，切了就是了。天天灌点汤药，二十年不敢说，十年我还能保证你能活到。如果是另外一种的话……”希大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眼睛从卫倪那张过于平静的脸上移开了：“你可以开始准备墓地了。” 第五十八章、第一种结局《墓地》 墓地！ 这个字眼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算动听。 可……卫倪听到它的那刻，一抹甜蜜却是由心而生。他想起了曾经的曾经，那一年，在他还是只无力反抗世俗欺压的软蛋时，辛宸是如何的保护他？替他经营，替他谋划，替他挡下所有一切来自于外界的窥探、恶意！ 当时的他，甚至不太明白她到底为他做了多少？因为他当时是那么的傻白甜。直到后来，他渐渐长大，开始学着如何去保护别人时，才知道：世情如此纷杂，想要把在意的人好好地保护起来，是多么多么的难！ 那需要能力！但更多的是心力！ 他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碰到了辛宸。一个明明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却愿意象一个家人那样守护着他的女孩子！ “倪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结果出来了，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茹果哭得都要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何老天爷要给倪倪安排一个这样的结局。 但，卫倪不想哭啊！ 从未有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如此的平和、幸福。 他让茹果把希澈叫进来了，告诉他：“我不想做手术了！” 希澈眼神冰冷地扫过桌上那厚厚一撂的检查结果：“确实也没必要了。” “我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这段时间，我希望你给我开具一些镇痛的药剂，并且，保证这个检查结果不让任何不必要的人知道。” 卫倪话声轻缓，但希澈却还是闻言就扬眉盯向了他：“你是说她吗？” 卫倪笑了：“对！就是她。” “她总会知道的。” “是啊！她总会知道的。但如果是在我走了以后呢？”头一次，卫倪有了小小的报仇心理：“我不想让她太开心呢。毕竟，她是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改变的话，她会想办法的。可如果已经不能改变，那么……” 卫倪低头，嘴角逸出的是无法形容的淡笑：“如果我已经走了，那么，她会伤心的。但，不会太久吧？她还有信念在支持着她。虽然是个很不好的信念，但人活一辈子，不就那么回事吗？那个笼子已经将她死死锁在里面了。她不想出来！我又能有什么法子？或者说，有个笼子终究还是有好处的。哪怕是毒药，也终能让人坚持地活下去。一天天的活下去，直到有一天，碰到那个能让她打开心房的人。” * 卫倪出院了。 和他来时略嫌有些仓促急燥的行径不同的是，这次离开，在卫倪的安排下，悄无声息。 国内的媒体记者早已经让他整到怕，几乎没有人敢跟梢的情况下，这种进医院的事在卫倪的安排下被理解成一时不适。而紧接下来‘幻世2’的全新上市更是将市场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这新一代设备的横空出世下。 与一代幻世生产力较低，预见队伍迟迟无法拿货的状态不同的是：二代幻世备好库存才上的市。哪怕头一天上市，全球的预订额度就超过了五十万，发货期也没有再超过一周。 竞争对手都眼红得要滴血了，最终挖出的真相居然是：绘天科技在一年前便在西北大省开设了一家占地足有十万库的加工基地。 幻世、创世的大规模生产基地以后都将移到那里。而在这两项几乎算是黑科技的产品之外，绘天科技内部还隐隐流传出了一条更加爆炸的新闻。 那就是，绘天实验室已经成功研发出了一种全生命周期生态舱！任何动物在生病后都可移入生态舱进行全生命修复与检测。这种生态舱不能根治疾病，却可以营造出最合适治疗恢复的环境，通过雾化、气疗、光谱等方式辅助患者康复，尤其对于烧伤病患的恢复最有效果。甚至听说有了这种生态舱后，以后患者就医将不必再楼上楼下几十个科室的检验，直接脱衣服躺进去两个小时，全身的检测就全完成了。 消息一经泄露，全球都沸腾了。 绘天科技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处于打爆的状态里，所有人都欢天喜地时，茹果的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的漆黑。 “倪倪，咱们去医院吧。” “倪倪，不能再这样了。这种药是能天天打的吗？” “倪倪，我求求你，跟我去医院吧。天底下这么多大夫，除了仁爱咱们还有别家啊！实在不行，咱们去实验室。哪怕希望渺茫，可总比这样等死来得好啊？” “卫倪，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个女人吗？她不有你，你就不打算活了吗？” 好话劝尽，却不见半点成效的茹果终于发彪。她开始骂他，使劲骂，什么不好听骂什么。但，倪倪就是不生气啊！ 他象是在看一个发彪的孩子一样，笑微微地看着她。看她发完脾气，看她痛哭流涕，然后再看她抹干净眼泪，补好妆，踉踉跄跄着离开。 一天又一天！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一分钟又一分！ 一秒又一秒后……停滞的呼吸终是压倒了最后一根稻草！ 茹果拨通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号码，在接通后，竟是许久哑然，然后，在嗓子几乎干裂的绝望边际，吐出了一句话：“他要死了，你开心了吗？” * 手机，突然掉在地上。 辛宸呆若木鸡。 在之后的十几个小时里，她的耳朵里一句额外的话再听不到。脑海里一直回想的都是茹果那句充满哀伤的质问：“他要死了，你开心了吗？” 卫倪要死了？ 为什么？ 上机前，一条条的信息终是从各个角落传进了她的电脑里。 曾几何时，她会不放过任何一个信息地收集这世界上每一条与卫倪有关的资讯，为了歉疚，为了帮他再度站起来。后来，他站起来了，她仍不放心。再后来……他强大了！不需要她再时时盯着时，她终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反正，她的主机通道早已经给了他。卫倪是个聪明人，有了这些资讯更能保证他在将来的日子一帆风顺。 事实证明，他果然将自己的世界经营得越来越好。 可……谁能想到：老天爷竟然用了这样的方式？ 肝癌！ 晚期！ 已经不需要再做手术。 “他选择回家等待死亡！” “这不是一个很容易下的决定，等待，太难了。” “可是他仍然决定这样做。而且不让我告诉你。” “他说，反正你总会知道的。既然如此，不如死了以后再知道的好。” “他说，你会伤心，但只会伤心一小会儿。” “辛宸，他看你看得很准啊！她说你是一个饮鸩止渴的女人。毒药会支持你过完剩下的每一天！” “辛宸，这世界上不是没有想拉你上岸的人。可是你不想动，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他说得对。所以我不会也不想提前告诉你！因为，毒药能救你，仇恨能救你，而爱，救不了你！” 这是相熟十几年后，希澈第一次这样毫不留情地对她破口大骂！ 辛宸无法反驳。 她象一个罪人一样，灰溜溜地溜进了卫倪在沪市的那间屋子。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间屋子。第一次来时，匆匆而来，看到卫倪委屈地屋子里大哭。那一次，她便已经狼狈不堪。而这一次，比之前的更加难堪。 因为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肯再看她一眼。 大家都对她很有怨气！ 大家都讨厌她了。 可是，那个倒在床上，一脸病容的少年，在醒来看她后，除了最初的惊愕，剩下的竟然全是欢喜。 “你来了？” “我让他们不告诉你的。我已经瞒得很好了。可似乎，我已经力不从心了。” 眼泪，倾泄之下。 嘴唇，却仍旧紧紧地抿着。 她就是说不出任何的话。但，卫倪不在乎。她不动，他动。他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转过身体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弱弱轻声：“你来了也好。虽然不想你难过，可是一个人走好像也太难过了。所以，就让我坏一次好了。死在你怀里，然后用你的手送我离开，路上一定会很温暖，很温暖，安心。” “辛宸，我真的好高兴，这一辈子能遇到你！” “虽然不能有个很世俗的结局，但这样，也不错。遇到你就好，不必太奢侈！” “希望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 “在你还没有学会伤心之前，替你挡去所有的风雨。象你爱我那样，永远，爱着你！” 《第一种结局》 第五十九章、第二种结局《幸福》 辛宸来沪的当天晚上，卫倪就陷入了昏迷。 茹果当场就崩溃了，一屋子的人全哭成了泪人。 辛宸也呆了好几秒！ 她没有想到，她和卫倪再见的时间竟然真的就剩下了这几分钟！这还是在茹果给她打了那通电话，她急急赶来的结果。 如果茹果没有打那通电话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的她在干什么？继续开那无穷无尽的商业会议？还是在一个人的暗夜里坐在电脑里看报表，或……孤枕难眠？ 哪怕卫倪死了，她也无知无觉地呆在世界的另外一边？ 然后，在第二天的娱乐新闻上看到他的讣告？ 一个哆嗦打过，彻骨的全是寒冷。 她不要那样。 所以，她要争取！ 按下黄诤的电话：“把实验室医务部的人和修复舱全部带到沪市来！” 就这样，二十七个小时后，一队三十四人的医疗小组带着最新的修复舱进驻到了卫倪在沪市的家！ 全盘的身体检查，所有的结果全部推翻重来，甚至动用到了刚刚研发成功的修复舱。 最终的检查结果，喜坏了所有的人！ 原来…… “卫总得的并不是肝癌！” “没错，卫总肝上的呈像确实是象极了恶性肿瘤，但经过修复舱的立体扫描呈像却可以证明，这不过是一串纤维瘤交叠在一起的结果！” 是好消息没错！ “可，病检结果总不会出问题的吧？” 辛宸开始有奇怪的猜想了，这会不会压根就是这小子和希澈给她做的一个局？ 他们合伙对付她？ 然，这样的念头只在辛宸的脑海里存在了五秒钟就让打破了。因为：“癌细胞是真实存在的。标号为第五的纤维瘤里检测出了癌细胞的存在。辛总，卫总必须马上做手术！把这些纤维瘤清掉的同时，我们会认真观察肝脏有没有被癌细胞污染的可能性。如果有，少不得还得切掉一部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整个都得换！之后一系列的化疗过程，都必须马上提上日程才行！” 这么说，就还是癌症喽？ 虚幻的怪想结束！残酷的现实面前，再也容不下一秒的犹豫。 治疗就此开始。 手术马上开始。 近两公斤，大小十一个纤维瘤被从卫倪的体内取了出来。五号纤维瘤的内部果然已经开始癌变。虽然五号离肝脏中间还隔着好几个健康的纤维瘤，但两个主刀大夫经过商讨后还是切掉了一部分与纤维瘤相接的肝脏。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抗癌工程。中西医双管齐下，各种新药轮翻上阵的结果就是把昔日干净漂亮，尤如玉雕仙童一般的美男子折磨得活象一个活骷髅。 头发，掉光了！ 皮肤，又干又瘪！ 小茹果和她的小助理们每次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倪倪，都想哭！ 可倪倪却似乎很幸福。 他终于可以每天赖在辛宸姐的怀里，和她说话，和她撒娇，然后理直气壮地要辛宸姐给他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然后，一起看早上的太阳升起来……一起看明媚的阳光从斑驳的树叶中透过，洒在两个人的脸上……一起听窗外的雨，一起看傍晚的霞，一起数晚上的星星…… “要是能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 他渐渐有了力气，辛宸终于能推着他出门，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对于他的渴望，辛宸的回答是：“只要你想，总会有一辈子的。“ 卫倪也知道啊！ 可：“医生说，我哪怕好了，也不方便要孩子了。” 他做的治疗已经太多！吃过的药更是数不过来。这些手段虽然清除了他全内的癌细胞，却也伤害了某部分的质量。 昨天晚上，某位大夫就拿着最新的化验报告，告诉了卫倪这个噩耗。 不能再有孩子吗？ 辛宸的心，悄悄地抽痛。 但她并不认同卫倪的这种认定：“先前你还差点死过去呢。现在不也活过来了？可见所有的未来都是可变的。你先把身体调养好，孩子的事可以慢慢来。反正……” 辛宸有些犹豫，有些恐慌，她实在还是没有下好这个决心。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希澈说得对！她如果不想走出来，谁也帮不了她。 而……与其让她去祸害一些正常的人，不妨就和这个粘人包在一起好了。 不会再坏到哪里！ 所以……辛宸在犹豫了良久后，最终还是咬牙说了：“反正，我不急！” 眼睛，瞬间瞪成铜铃！ 卫倪不敢相久的扭头，迎上了辛宸那双全是悲哀的瞳孔：“卫倪，我不会是一个好妻子的。我有太多的事要做，或者有很多黑暗的手段让人无法接受，我不能象一个正常的妻子那样一直和你呆在一起，甚至于……我都不爱你！” “可我不介意！” 卫倪紧紧巴巴地握住了辛宸的手：“我不在乎你和别人有多少不一样。我要的也从来不是别人的样子。辛宸，在我眼里，你什么样都好！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再看轻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若不好，我又怎么会爱上你？” * 就这样，在2030年的新年夜，沉寂已经两年的雪鹿卫倪的微博，突然更新了。 “大家好：我好像消失很久了。让大家担心了！目前，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而且，我结婚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有个人的爱把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她还是不爱露脸呢，所以，我只能发一张这样的婚纱照给大家。我很幸福！也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一生健康幸福！” 末尾的图片是一张在海边的背拍照。 谧美的深蓝夜幕在初阳跳出的那刻开始退散。白色的沙滩上，卫倪搂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在初阳的面前，深深地吻在一起。 小雪鹿们的眼泪瞬间倾洒。 事隔两年，她们终于又看到了倪倪。 他瘦了好多，肤色也不如原先那般无暇美丽，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灿烂和温暖。 他终于娶到了那个他一生挚爱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在倪倪好时对他不搭不理，可在他病倒时却第一时间杀了回来…… “她是爱着倪倪的吧？” “应该是的，否则为什么会回来？” “可既然爱倪倪，为什么以前不要他？” 这确实是个很难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更没人清楚她经历过什么？ 但：“她肯定是个受过伤的女孩子！她关上了她的翅膀，不想再去任何人。可是，咱们的倪倪等到了。他不要别人，他只要她。然后，在死神终于要拉走倪倪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出手了。用自己的爱，救回了倪倪，也获得了自己的幸福。这不是已经很好很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弄明白别人在想什么？他们幸福就好了，不是吗？” * 是啊！ 她们幸福就好！ 路人的愿望，就是这么的简单！ 可是，他的幸福呢？ 希澈拉开抽屉，从本子的最深处，找到了那张被他已经藏了四年的诊断书！ 四年前，卫倪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诊疗室里。 那时，他的肝便已经在疼。 他来找他，希澈告诉了他原因：“你的肝上，长了东西。” “癌症？” “目前只是纤维瘤。可我仍然建议你切掉它，否则，将来会出现无数的变化，甚至是很坏的变化。” 当时的卫倪听了微微一笑。然后，他看着病检结果笑了很久后，终是忍不住将手指在最顶端的时间轴上，轻轻地摩挲了起来：“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恩赐？” “对啊！最好的机会，打破一切的壁垒。希大夫，你知道吗？我最近越来越觉得，老天爷给你一件大大坏事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寻找幸福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只要跨过这个坎，你就可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你爱的妻子，美丽的孩子。我喜欢男孩子，可我更喜欢女孩子。如果有可能，我想要四个孩子。两个男孩子可以在事业上互帮互助，两个女孩子可以一起手拉着手，一起长大。” “希大夫，你说，我会得到幸福吗？” “很幸福！” 《第二种结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