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龙三世恋》 第一章 可恨的江都城 江都城内,黑暗的巷子里,一个不太起眼的破院子内,人声鼎沸,灯火辉煌,位于院子的西边,西厢房门口一个中年汉子,正烦躁不安的来回渡着步,屋内时不时传出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夹杂着一个略显苍老女人的声音在不停的催促道:‘使劲’“使劲”都冒头了,就快出来了,在黑夜里格外渗人,中年男子不停的用手擦着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内心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男子姓凌,名云,是江都府衙出了名的捕快,一身硬气功颇有火候,等闲之人近身都难,一生刀里来血里去,锁拿江洋大盗,偷鸡摸狗之辈不知凡几,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因一生刚直不阿,正气凛然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不闻不问,年过三十还是孤身一人,也是自己眼界过高,虽提亲说媒之人络绎不绝,却始终看不上一般的庸脂俗粉,加上自己整天忙的脚不粘地,一来二去年龄就大了。 顶头上司越知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对于凌云可谓是仁至义尽,以亲兄弟视之,凌云感念在心,更加拼命,龙越知府却更加忧心不已,闲暇之余,不停的在亲戚朋友间物色适龄的女子,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自己锲而不舍的撮合下与自己的远方表妹柳婵儿结成连理,恩爱有加,日子过的平淡幸福,越知府看在眼里十分欣慰,为了即是手下又似兄弟的凌云,凡是危险或艰辛的任务全都交给别人,避免兄弟涉险,更怕自己的表妹守寡,可谓是仁至义尽。 可让人不解的是三年过去了,表妹的肚子一只没有起色,年过四十的凌云虽然看似毫不在乎,可内心对于孩子的渴望如一团烈火备受煎熬,但看到因怀不上孩子整日以泪洗面的爱妻婵儿时,强装无谓,细心安慰,每当深夜来临,一向不信天意不信佛的他,独在跪在裸露的夜空下虔诚祈祷,痛哭失声。 想他凌家一代单传,自爹娘走后,这个世界上就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没有遇到柳婵儿之前,每当深夜来临,倍感孤独,想着也许自己一生也就这个样子了,平淡的孤独一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里却突然闯进了一个让他珍爱如命的女子婵儿,每当看到睡在自已身边一脸安详的妻子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傻的轻笑出声,三年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对爱妻婵儿更是爱护备至,可上苍却跟他开了个玩笑,三年来爱妻婵儿始终不能怀上自己的半分骨血,原本自己能得到婵儿的爱就已满足,这冥冥之事他知道不能强求,来则欣喜,不来则也不必刻意强求,可妻子却不这么想,因感念自己的疼爱之情,终觉得不能为自己生下一男半女,亏欠自己太多,终日以泪洗面,暗自神伤,原本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被无尽的忧愁所替代,家中弥漫着愁云惨雾。 原本平淡幸福生活就在无限忧愁中又渡过了二年。 这天已是二人成婚的第五个年头了,凌云像往常一样,从府衙中早早归来,顺路还买了十斤猪排,高高兴兴的推开了有些破旧的院门,因为今天是他们二人成婚的第五个纪念日,进得屋来见妻子正伤神的坐在桌子边做着针线活,哈哈一笑说道:婵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冷婵儿抬起头来敷衍的轻笑了一下,蛮不在意的问道:什么日子? 凌云嘿嘿一笑说道:是我们成婚五年的纪念日啊!你看我还买了点猪排,我这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猪排去! 冷婵儿一听,顿时悲上心来,想想自己五年来都没有给丈夫生下一男半女,不由的嘤嘤坠泣起来,赌气的使劲捶打着自己不挣气的肚子。 凌云见壮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轻轻的楼在怀里说道:婵儿你这是做什么?没有孩子我们不也过的很好吗?你以后不要在这样拆磨自己了好吗?说罢已是满眼泪水。 妻子婵儿伤心不已的说道:凌哥,我求你还是将我休了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看看隔壁家跟我同年成婚的碧云,孩子都五岁了,再看看我? 凌云听了这话,将妻子抱的更紧了,有些生气的说道:婵儿我不许你再这么说?也许这就是我们俩的命,俗语说的好,人不跟天斗,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强求,顺气自然就好,我凌云此身有你就已经很知足了。 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温和的说道:你不要再哭了,你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红烧排骨去。 说罢就提着手中的十斤猪排到火房去了,留下妻子婵儿一个人独自伤心,默默的流泪,突然感觉腹中,一阵钻心的痛,像是里面有东西在动,这一惊非同小可,想着自己是不是肚子里生虫了,一想到这直惊的自己汗毛直立,尖叫着往火房的丈夫凌云跟前跑,可还没跑两步,就感觉自己胃里直冒酸水,大有即将喷出的感觉,顾不得再找丈夫立马跑到门外的南墙根下弯着腰呕吐了起来,一口一口略带酸涩的黄色汁液从口中流出,说不出的难受,吐了半天后感觉好多了,起身往屋中走去,刚走两步感觉胃中又在翻滚,酸涩的感觉再一此涌上喉咙,惊慌失措的她只好唔着嘴往外跑。 正在火房忙的凌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妻子的尖叫声,不放心的出来查看,当他看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妻子不见了时,慌里慌张的大叫着就往外跑,出的门来,看见妻子婵儿弯着腰在使劲的呕吐,骇极,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妻子跟前不安的问道:婵儿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呕吐呢? 婵儿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污渍也极为纳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感觉胃中极为难受,不一会儿就往上泛着酸水,就跑到外面呕吐起来啦! 凌云有些吃惊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生病了,说罢用手摸了一下妻子的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并没异样,不放心的说道:这样不行,你在家等着,我去给你找郎中去! 说罢也不理妻子的反应,极速出门找郎中去了,婵儿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多了,想到丈夫忙了一天,还回来给自己做排骨吃,有点过意不去,挣扎着缓步向火房走去,想着自己先做好了等丈夫回来后就可以吃了。 当她在火房看到俎上的猪排是,瞬间一股莫名的油腻感从胃中泛气,酸涩感又再一次袭上心头,急忙撇下手中的锅铲就往外跑,在经过再一次的呕吐后,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感觉好多了。 不明白的嘀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啊! 不一会儿,丈夫凌云就带着一个身背药箱,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了进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妻子说道:这位是张郎中,你快伸出手来,让张大夫看看。 自己则紧张的盯着郎中的脸,只见他刚一搭上脉脸上表情就十分愉悦,凌云不解的问道:张大夫,我娘子怎么样啊! 张郎中哈哈一笑说道:凌捕头大喜啊!老夫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这话听的凌云与娘子冷婵儿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张大夫这喜从何来啊? 张郎中哈哈一笑说道:尊夫人有孕了,已经三个月啦,这难道不是喜吗? 凌云与婵儿听了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张大夫你没搞错吧? 张郎中一听大为恼怒,略显气愤的说道:哼!老夫从医三十载难道连这种小事都会看错吗?你要信不过老夫大可再找人诊过就是,老夫告辞,说罢吹胡子瞪眼的长袖一拂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凌云听了这话此时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激动来形容,张着嘴半响都回不过神来,不一会儿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妻子婵儿也是喜极而泣,突然听到院门的开启声,放眼一睢满头白发的张郎中正大为恼怒的往外走去。 顿时急赶两步一把抓住张郎中的药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老不要生气,不是我凌云怀疑你的医术,而是内人五年来都没有怀上,今天突然就怀上了,有些不敢相信罢了,还请您老多多见谅才好啊! 老者一听这话心想,这凌云也是不易,娶妻五年如今才怀上,有些震惊也理所应当,便叹了口气说道:唉!也怨不得你,如今尊妇人怀上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就这样两人的日子又回到了甜蜜幸福的时光,凌云比以前更加精神了,而妻子婵儿也每天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日子过的很快,怀胎十月,一晃而过,眼看着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可两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临盆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可婵儿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变化,只是饭量大的吓人,肚子也大的吓人,二人日盼夜盼,焚香祈祷盼着肚子里的孩子早点到来,可又是半年过去了,肚子还是丝毫没有变化,却大的婵儿有些撑不住了,早已在两个月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翻身都觉得困难,有时候甚至都有窒息的感觉。 凌云将无奈只能去请郎中,整个江都城的郎中都请了个遍,也没能睢出个异样来,说的最多的是满口的“奇哉怪也”,甚至还有人说此子必非凡品之类的诡异之言,气的凌云连打带骂哄出门去,以致于到后来是请谁,谁不来。 夫妻俩无奈只能等,又过了半年,掐指算来正好是两年零六个月,凌云不由跟妻子打趣道:传说当年哪吒怀胎三年零六个月,如今我的孩子都两年零六个月了,婵儿你说你会不会也给我生出一个哪吒啊!说罢哈哈大笑不已。 躺在床上肚子都大的看不见脸的婵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到了这时候你还能开玩笑,你的心倒是大的很哪!要我真的生出个哪吒,不要了你的老命才怪,说罢也自笑了起来。 还没笑两下,突然感觉下身传来钻骨的巨痛,不由的呻吟起来,到后来直接大叫起来,一旁的凌云心想,八成是要生了,现在怎么办啊!急的乱蹿起来。 痛的死去活来的婵儿见凌云惊慌失措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还不赶快去请个接生婆来,我都快痛死了。 凌云这才火急火燎的应了一声后,飞快的向外跑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略显苍老的接生婆走了进来,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接婆欣喜的叫声中将孩子生了出来,凌云正要进去看看妻子与自己的孩子,却在这时听到接生婆颇纳闷的嘀咕道:“噫”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凌云心中一惊极速冲了进去,一看接生婆手中正托着一个略显血色的白胖小子,此时正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凌云,凌云大喜一把抱过自己的儿子,亲个没完,半天后才缓步来到床上虚弱的妻子婵儿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夫人辛苦你了,你看是个大胖小子,说罢将手中的孩子放低了让妻子看了一眼,两人瞬间喜极而泣,这时却突然传来接生婆的质疑声说道:真是怪了,真是怪了,老婆子一生接生了不知多少孩子,还第一次见不会哭的婴儿,真是奇了怪了。 这句话被刚做父亲的凌云听到,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生下来就哭的那是孬种,我凌云的孩子是何许人也,岂是普通孩子可比的,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他惊奇的发现,怀中的孩子也在笑,而且很大声,这倒把屋中的三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接生婆一听孩子笑,立马汗毛直立,像见了鬼一样连钱都来不及收,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凌云大为鄙视的看了一眼后,继续逗着还在哈哈大笑的儿子,可床上的妻子婵儿感觉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刚想对丈夫说,但看到丈夫高兴的样子,也不愿让他不开心,便闭口不信,凌云哄了一会儿后,对着妻子婵儿问道:嗯,儿子还没有起名子,婵儿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呢? 有了!就叫子封,你觉得怎么样? 婵儿一听默念道:子封…………凌子封? 不解的问道:怎么想起取这么个名字呢? 凌云收起嬉笑的样子,严肃的说道:你想啊!封儿从怀孕二年零个月到如今刚生下来就只笑不哭足已说明我们的儿子必不是常人,但这些不会被世人认可,必会谣言四起,我取名子封,就是取意封住天下悠悠之口的意思。 妻子婵儿一想丈夫说的很是在理,便高兴的说道:嗯,我也觉得这名字好,那以后咱们的儿子就叫凌子封了。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儿子子封已经三岁了,着实如凌云所说,儿子确实天赋异禀异于常人,不但力气大的吓人,饭量也着实惊人,并且聪明伶俐,凡事一学就会,虽才三岁,但自己只教了一年的功夫,已有了不错的根基。 但唯一使凌云惴惴不安的是儿子子封时常咳血,一咳就是大半碗,虽然饭量大的惊人,却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经郎中诊断,儿子患有“五阴绝脉”具体点就是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均都阴滞不畅,似有一股极为阴寒之气使两经内的血液凝固起来。 据医典上说此五阴绝脉患者绝计不能活过二十岁,且目前还没有什么药物可治。 一想到这里看着眼前活波开朗的儿子,凌云夫妇时常长吁短叹暗自神伤,偷偷的摸着眼泪,更为可气的时,城内尽然视儿子如鬼魅,避而远之,好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鬼神附体,带来恶运一般,所到之处人人避而远之,就连视自己如亲兄弟的顶头上司越知府都不例外,凌云一气之下,辞去了捕快之职,为了生计自己开了一家武馆,一家人勉强生活。 春来秋往,儿子子封转眼间已五岁了,原本就聪明异常的他早已看惯了别人的冷眼,明白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形像,性情有些孤僻,不愿于人说话,时常一个人呆呆坐着发呆,父亲凌云看在心里,疼在心里,郁郁寡欢不久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母亲悲伤过度,紧随父亲凌云而去。 爹娘在一年内相继离去后,小子封更是饱受欺凌与冷眼,小小年纪就明白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熟睡中的小子封被一阵巨大的震动声惊醒,揉了揉哭的红肿的眼睛一看,自己的小屋正在顷倒,来不及细想,慌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房屋瞬间坍塌,不久就起了大火,小小的子封亲眼看着父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遗产随风飘散,他小小的心里明白,这是江都城的人不想让他这个别人眼中的不祥之人继续留在这里,故意破坏,让他无容身之所,以免给江都城带来灾难,街头巷尾传着自己克死了父母。 看着灰飞烟灭的房子,小子封伸手摸了一把心酸泪缓缓来到了父母亲的坟前,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带着满脸的泪水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被一阵寒风冻醒,跪在父母的坟前拜了拜三拜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他终生难忘的江都城,开始了流亡的生活。 第二章 人鱼村 顶着刺骨的寒风,哆哆嗦嗦的冒着鹅毛大雪,一路艰难的前行,饿了渴了就用冻的发红的小手,拘起一捧脚下有些肮脏的积雪往小口中送,从江都城一路往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往东,也不知道该去那里,但有一点他很明确,他不能留在那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江都城,否则他会发疯,说不定还会杀人,所以他必须走,那怕是死,他也无所谓。 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身上的白色短袄已经又脏又破,脚上的一双棉布鞋也已破烂不堪,大脚指露在外面,已经生了冻疮,但他没有哭,自坟前一别后,他小小的心里就发誓,以后绝不再哭,眼泪属于弱者,但他不是,如果活着,他要做世上最强的王者,睥睨天下的王者。 一个月来小小的身影不停的穿梭在山水间与城镇间,没有一刻停息,路途中受尽了冷眼与嘲笑,他不闻不问,这对于只有五岁的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他只是默默的忍着,内心的仇恨越来越炙,他恨透了冷漠,恨透了人心,恨透了那些人模狗样伪君子,小小的脸上饱经沧桑,多日来的咳血已使他没有了人形,也有好心人为他送上衣服与鞋子,他欣然接受感激在心,但他没有伸手去讨要,他坚信一点,他不是乞丐,他宁愿死也不愿意伸手乞讨,他默默的感激着那些一路帮助他的好心人,将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鞋子换了下来,用有些笨拙的小手打成包,背在背上,这是母亲亲手做给他的衣服,也是留给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他不能丢,死也不能。 这日他独自摇摆不定的走在一片深林中,头顶的烈日火辣辣的照的他脸上隐隐作痛,突然一阵急速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行程,咳嗽引来的不适,使他小小的脸上扭曲变形,看起来十分骇人,看着地上一滩从自己口中咳出的黑血,他有些无奈,心想,唉!照这样下去,只怕我没有多久好活了,他暗恨命运为可如此不公,抬起略显稚嫩的小脸,仰望着烈日当空的苍穹,欲哭无泪,瞬间随着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已是黄昏,拖着有些虚脱的身子,往旁边的一颗大树挪了挪,解下后面的背包,拿出仅剩的有些发干发霉的馒头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美食了,不一会儿就下了肚,摸了摸有毫无感觉的肚子,靠在树干上睡了起来,昏昏沉沉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惊醒,猛的睁开眼睛一看,漆黑的夜空中,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双发蓝的眼睛盯着自己,格外恐怖。 他小小的心里虽不知道这双眼睛是什么的,但他知道这绝对是野兽无疑,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此时的他虽然站起来了,但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虚的不能再虚,心想,恐怕现在别人与这个野兽战斗了,只怕想走路都难,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嘀咕道:也罢,就这样死去也不算糟糕,起码不用别人可怜我,更省去了无人收尸的痛苦。 想到这里,不再打算做无畏的反抗,缓缓的坐了下来,背靠着大树干,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随着气息的临近他感觉到这个野兽到来了自己跟前,毕竟还小的他,忍不住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一只雪白的像狗一样的动物,确切的说比狗大出不少,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贪婪的用粉红的舌头不停的舔着自己的嘴巴,小封儿微微一笑对着眼前的动物,此刻尽没有半分恐惧的心理,反而觉得比有些人可爱多了。 他微笑着向眼前像狗一样的动物伸了伸手,说道:来吧!吃了我吧!让我死的有尊严些。 果然听了他的召唤,这只动物慢慢向他接近,等来到近前,宝石一样发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将鼻子伸到小封儿的脸上,嗅了又嗅,小封儿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此刻他不仅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反而有些快慰,将头抬了抬看着满天星星的夜空,小心默念道:爹!娘!你苦命的封儿就来找你们了,你们等着我,说完流下两行清泪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半天,也感觉不到身上有被撕咬的感觉,不解的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惊奇的发现眼前那对发蓝的眼睛居然消失了,前面漆黑一片,他怔了一怔后开始笑,笑的泪流满面,笑的撕心裂肺,他笑自己尽然可怜到连野兽都不屑一顾的地步。 笑着笑着终于不支昏倒在大树下,懵懵懂懂中感觉自己的小手被什么东西舔着,痒痒的好不难受,迷迷糊糊睁开迷离的眼睛一看,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刚才那只去而复返的大白狗,此时正乖巧的爬在自己的身边,用粉色的舌头不停的舔着自己的小手,他小小的心灵不明白,这条大白狗为何去而复返,好像并没有打算吃自己的样子,否则只怕现在自己连骨头都不剩了,不仅想道:难道是它刚吃饱?还不想吃自己? 不解的看着在盯着自己的大白狗,此时大白狗见他醒了过来,好似格外高兴,“嗷”“嗷”叫着,样子极为乖巧,小封儿惊讶极了,装着胆子,颤抖着小手,摸了摸大白狗的头,它居然不闪不避,小封儿开心极了,肆无忌惮的摸着,最后尽将大白狗抱在怀里,嘻嘻哈哈的笑个没完。 若然此时有人看到,不被吓死才怪。 就在小封儿高兴的与大白狗戏耍时,大白狗猛然从他怀中钻出,轻轻叫了两声后往远处跑去,小封以为它要离开自己,十分的不舍,眼睛有些湿润,因为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像朋友一样的大白狗玩的这么开心。 失望极了,不甘的看着大白狗消失的方向,惆怅不已。 可没过一会,他十分欣喜的发现,不远处一双发蓝的眼睛又回来了,小封儿高兴坏了,细细看去,却发现大白狗嘴里像掉着什么东西,等到来近前一看,居然是一头刚死不久的野鹿,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只见大白狗将鹿一直拖到自己的跟前,对着自己“嗷”“嗷”叫了两声,便开始撕咬着吃了起来,虽然看起来有点恶心,但还是直吞口水。 大白独自吃了半天,见小封儿依然坐着不动,像是有些着急,对着小封儿不停的“嗷”“嗷”叫,可小封儿那能明白它什么意思,还是坐着不动,大白狗见自己叫了半天小封儿还是没有反应,急了,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袖子,使劲往鹿肉的那里拖,这下原本就聪明的小封区顿时明白了它的意思,试探的问道:你是叫我也像你一样吃点鹿肉吗? 大白狗像是极为兴奋,不停的朝小封儿点头,小封儿看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鹿肉,还真有些下不去口,但随及一想我已经快三个月没吃过肉了,身体已经虚的不能再虚了,现如今食物就放在眼前,虽然看起来有点吓人,但为了活命,吃了又能如何,想到这里,不再迟疑,微微一笑对着大白狗说道:好!我们一起吃。 说罢起身来到鹿肉旁学着大白狗的样了,手嘴并用,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别说从来没吃过生肉的他,感觉味道鲜美极了,不一会功夫就吃的肚子鼓鼓的,这才大为满足的又回到大树下,抱起早已吃抱了爬在地上的大白狗,不一会一人一狗就沉沉睡去,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次日一早醒来,感觉自己精神多了,脸色上红润了不少,看了一眼还爬在地上的大白狗,不舍的说道:多谢你了大白,多谢你陪我度过我最艰难的时刻,如今我要走了,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不舍的朝爬在地上的大白挥了挥手,转身摸了一把泪,头也不会的往前走去,可刚没走两步,就见大白一下子档在自己有前面,爬伏在地不停的摇着尾巴低声,“嗷”“嗷”叫着,小封儿心酸的说道:大白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但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能一直陪着你啊!你还是来自那里回那里去吧!说罢再次迈步向前走去,可还是没走两步大白还是像上一次一样档在自己跟前,不让他走。 小封儿不明白的问道:那你是想跟我走吗? 听了这话大白极为兴奋的“嗷”“嗷”叫了两声,不停的摆着尾巴,小封儿高兴极了,立马蹲下身来,抱着地上的大白不抚摸。 其实大白并不是狗,而是一只公狼,只是小封儿不认识罢了。 就这样一人一狼穿梭在山水密林间,探寻着未知的前方,可当他带着大白走进一个小镇时,众人都惊慌失措,纷纷避而远之,像是极为害怕一样,这让他纳闷不已,直到来到一个面摊前,用多日来吃的猎物皮毛换的银子,吃碗面时,他才从战战兢兢老板的口中得知大白并不是狗而是一只狼,一只特大号的狼,他并没有吃惊,反正大白对于自己与狗并没有两样,还笑嘻嘻的让老板不要害怕,大白不会伤害他,老板为了这个活口的营生,颤抖着做了两碗面出来放在桌子上,就不见了踪影,小封儿微微一笑,将一碗面推给身边的大白说道:大白,我一碗,你一碗,快吃啊!吃完了我们好上路! 说罢先自吃了起来,自从大白相随以来,自己从没有饿过肚子,但生为人,怎么着也得吃些人吃的东西才是啊! 吃的格外的香,不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的用小舌头舔着嘴唇,低头一看,大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面后,用鼻子嗅了嗅,居然是一幅嫌弃的表情,盯着自己像是极为惊奇自己会吃这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他不明白狼天生食肉,怎么会像他一样吃面呢?见大白不吃,还有些着急,一个劲的让大白吃,这时面摊的老板看不下去了,哈哈一笑说道:小娃娃,狼怎么会吃面呢,它可是肉食动物啊!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子封不解的看了一眼还是一脸嫌弃的大白,问老板道:为什么食肉的动物就不能吃面呢? 这一下将老板问了个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天后说道:你听我的话就是了,以后也别让它硬吃面了,省的浪费钱。 子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给多少,索性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老板急忙喊道:小娃娃,用不了这么多,两碗面而已,一文钱就够了,说罢拿着多给的钱前来追小子封,一看到小子封后面的狼,顿时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一步。 小子封心想只怕日后自己带着大白不能再走人多的地方了,要钱也没什么用,索性送给他好了。 便说道:多余的就送给你了,说罢就带着大白向深林中走去,老板看着这一人一狼消失的背影,不仅嘀咕道:灵兽择主,只怕这小娃娃不是凡人啊! 时隔五个月后,离东海十里的一个小村子,名叫“人鱼村”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背着一个大包和跟着一匹大白狼的小孩子,纷纷侧目,据说“人鱼村”这个名字的来由是,以前有一天突降大雨,有人看到离此不远的海边出现过一个人身鱼尾的怪物,后经大家推敲认为是海中的精灵,便将自己的村子取名“人鱼村”,以求精灵保佑之意。 多日来的跋涉,虽然有大白儿狼陪伴,但小封儿还是累的精疲力尽,再加上自己一路不停的咳血,刚进村子就在一阵眩晕后昏倒了下来,急的大白儿狼不停的吼叫,顿时引来村子中人的围观,碍于大白狼的威势,不敢贸然上前,只是远远的围观着,有爱心的人们开始担心的嘈杂起来,说再不救只怕这小娃娃的命就没了,这大家都知道,可碍于大白狼的在跟前谁也不敢上前。 就在大家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都给老夫让开,你们懂个屁啊!围在这里就知道瞎嚷嚷,都滚回家抱孩子去,正是的! 随着声音临近,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衣衫不整,手持酒葫芦,满身酒气,似道非道的老头越众而出,一步三晃的朝躺在地上的小封儿走来,大白狼顿时警惕的呲牙怒吼,老人怔了一怔,看了一眼大白狼后指着大白狼大骂道:畜生你吼什么?你主人都快死了,你还不让老夫救,你吓唬谁啊!别以为老夫怕你,现在老夫不救了,哼说罢转身就走,大白狼像是听明白了老人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封儿,仰头不停的哀吼,声音充满了悲伤,老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回过头再次向小封儿走来,而大白也没有再对老人龇牙咧嘴,老人蹲在小封儿跟前,喝了一口酒这才慢慢悠悠的查看起来,这个行为立马引起众人的不满,大骂起来,老人不耐烦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手搭在小封儿的脉门仔细诊断起来,慢慢的老人的眉头越拧越紧,表情越来越严肃,半天后收回了手,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酒葫芦往向上一挂,二话不说抱起来就往自己村头的家里走。 众人不解的纷纷出口问道:易酒仙,这娃娃到底怎么了啊!你这是要抱他去那儿啊! 原来这个被众人称为易酒仙的老人,是最近几年才到村里的,是个十足的大混蛋,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整天晃晃悠悠正经事不干不说,还调戏村里的小姑娘,甚至有一次居然追着人家跳了海,要不是大家及时赶到,只怕那名女子早被淹死了,要不是会点医术与卜卦之术早被村里人打死。 说来也怪,像他这样一个邋里邋遢的酒鬼,大病小病没有不手到病除的,而且还不收钱,村里都是以捕鱼为生的鱼民,而他又恰恰会卜卦,一卜一个准,只要照他的意思去撒网,准是收获颇丰,但有个破规矩就是一周只能卜卦一次,问其原因,还神神秘秘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众人都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还时不时的偷村里的鸡鸭拿来吃,众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作非为,谁叫大家有求于他呢?自从他来到村里后,大家虽然挣不上什么钱,但解决温饱却绰绰有余了,曾经有人见他整天似道非道的另类打扮,打趣的问道:易酒仙,你身为道士,就应该守清规戒律才对啊!你怎么还偷鸡摸狗的吃肉喝酒啊! 易酒仙顿时大怒,怒骂道:放屁,谁说老夫是出家人,老夫乃是不在三界之中跳出五行之外的“神仙”是也!你小子知道个屁,还敢乱嚼舌根,下周不要来卜算求我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