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圈养情人》 第一章 重见天日 清晨五点从女子监狱走出来的刑默,被初生的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睛。有多久没看见过这般明媚的阳光了,她也记不得了。痛苦的日子总是比一生还要漫长的感觉。她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她,抬起脚便飞快地跑了起来,没有预计的方向,只是朝着远方的一片油菜花地,找了个隐蔽的方向蹲了下来。 果然,他们来了。她早就知道钟宇捷会派手下来绑她回去,今早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给了看守所的阿sir,,拜托他救她一命,只说是仇家寻仇。还好阿sir可怜她孤零零的,答应帮她,还叫她拿回自己的钱去别处重新做人。虽是骗了人有些惭愧,可是钟宇捷对她来说,又何尝不能称为仇人?不,他是魔鬼,是永远的噩梦。 看着那群人跑向计划中的方向,刑默迅速跑向了相反的方向。也许是吃了太多苦,上天总还是要眷顾一下吧,在奔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让邢默找到了可以安心坐下来歇脚的地方。 在偏僻的食杂店买了面包和水的邢默,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大啃特啃起来。三年的牢狱生活,早就让她变得不在乎形象,不在乎食物的滋味,哪怕手中是已经过期三天的面包。邢默淡定地撕下发霉的地方,继续大口大口地咬着。 曾经那个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邢默早就死了,如今的她,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有了体力才有机会继续活下去。突然,脑后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彻底地昏了过去。 另一头,飞往墨尔本的航班刚刚降落,从头等舱里走出了一位气质不凡的男人。一身阿玛尼高端西装,剪裁精致到无以复加,施华洛水晶制成的袖扣闪耀璀璨,搭配暗红色杰尼亚纯手工领带,低调却不失品位。可是再帅的男人只要一发火,任再风情万种的搭讪高手也不敢靠近半步,何况是这种明明在生气表秒却云淡风轻,明明在威胁电话那头的人,嘴角却微微上扬的男人。 “也就是说,默默失踪了?” “对不起,钟少爷,我们准时五点半赶到那里时,默默小姐就不见了,我们努力按照警察指引的方向寻找,还是没半点踪迹……”电话这边汇报情况的人早已是汗流满面,紧张得说话都哆哆嗦嗦,就这样弄丢了钟少爷要的人,下场会有多惨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什么都不用说了,继续找,她没道理人间蒸发。就算蒸发了,我也要找到属于她的那份空气!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没等那边回答,钟宇捷便挂了电话。 “白秘书,帮我订下午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可是总裁…..明天还有重要会议….”原计划的两天墨尔本商会,特邀嘉宾缺席,不是很失礼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商会不过是个形式。中午我去和主办方吃个饭,解释一下基本没问题。你要记住的是,明天的座谈会记得问候固定合作的几家企业,当然,提醒他们签下新一年的合同。他们这几年靠着我们赚了不少钱,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尝了甜头就一定会期待蛋糕,利益上的补偿足够弥补我未到场的不礼貌。” 他永远是自信满满的,至少在外界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或者撼动他。从十八岁便从家族接受奄奄一息的钟氏企业,兼顾学习和工作,拼死拼活直到现在,打造了集旅游业,娱乐文化,餐饮购物集一体的生产链商业帝国,不过五年时间,真的可以说是神话甚至奇迹。 可就是这样霸气稳重的男子,为何在接了刚刚那通电话之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甚至身体都在发抖,只有声音故作镇定。他在怕什么,担心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窥探。 钟宇捷现在的心情复杂到极点,既恼怒又担心。 默默啊默默,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离开我么?除非我死,否则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封闭窄小的地下室,只有老鼠同蟑螂作伴,垃圾散发出阵阵刺鼻恶臭,还有男人打鼾的声音。邢默睁开眼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监狱中,一样的令人厌恶的周遭。看着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的壮汉,应该就是敲晕她的人,趁他们如今不省人事,逃跑就容易多了。 邢默一边努力弯腰去试图咬断绳子,一边用力挣脱,却没注意黑暗中离自己不远处的柱子。使劲一蹬,绳子没解开,反而撞到了柱子,“嘭”的一声,彻彻底底地吵醒了两个醉汉。 两个人高马大的醉汉站了起来,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拥挤,邢默甚至觉得正常呼吸都成了问题。其中一个走了出去放风把守,留下的一个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妹子,醒了?想干啥,跑你是跑不了的,赶紧说你家人的电话,哭着求他们拿着钱来救你吧。”油腻腻的咸猪手抬起邢默的下巴,一股股带着酒味的口臭喷在她脸上,如果不是不能激怒他,邢默早就忍不住吐他一脸了。 “真不巧,我没有家人,也不会有人肯来救我,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抛尸荒野,神不知鬼不觉…”邢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惊慌恐惧。 顺着下巴一路看下去,紧紧盯着她因为方才挣扎而散开的领口,面前的男人眼睛里露出了邢默再熟悉不过的淫光。 三年了,一旦男女共同劳工管制的那一天,邢默就像一幅裸着的“******接受着许许多多目光上的“洗礼”,男囚犯们议论她身体的声音大到她自己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刺耳的猥琐笑声让她头皮发麻,却只能安于现状忍气吞声,静静等着出狱的日子。 邢默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醉汉的脏手从下巴移到锁骨,身体也慢慢紧贴,渐渐发出粗喘的声音。算了,挣扎又有什么用呢,只会伤的更惨,也许被侮辱之后就能够真的放弃生的希望,找块安静的土地埋葬自己,结束这脏乱不堪的一生。 邢默的身体慢慢僵直,眼神不知飘向何处变得呆滞,不动不呼吸,仿佛死了一般。醉汉伏在她瘦小的身体上面,疯狂地撕扯着她薄薄的衣服,凶猛可怕。 钟宇捷破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瞬间,所有压抑的愤怒和急切全部爆发,他猛地拽起趴在她身上的壮汉,挥手就是狠拳,第一下就痛得壮汉鼻血眼泪齐飞,磕头跪地求饶。 钟宇捷再一次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受控制地连续猛踢,痛到痉挛的壮汉口吐白沫,肚子一抽一抽的。 身后跟上来的手下急忙赶过来,拉住了暴怒中的钟宇捷,“钟少,交给我们吧,不至于为了这种臭虫脏了你的脚。你看默默小姐……” 钟宇捷很快平静了下来,擦干净手上的血,慢慢靠近着角落里衣衫不整的邢默。 看到她几乎全身赤裸,马上脱下外套包住她,转过头对站着旁观的手下吼到,“你们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把车开过来,马上联络jason医生,不论他现在在哪,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他!” “是的,钟少……那这两个人呢?” 钟宇捷抱着毫无知觉的邢默,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苟延残喘的两人。 “活的。”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身边手下汗毛根根直立。只庆幸自己留下一条命的两人还被蒙在鼓里,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种活着,比死还痛苦。有一种人,他偏偏可以不是上帝,却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第二章 残忍交易 坐在钟宇捷怀里的邢默,一动不动,安静得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却像是睡着了一样。 “默默…..我的默默…..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邢默还是静止的,甚至连眼皮都不肯动一下。 “默默….邢默!我在和你说话,你哪怕点下头回应下我也好!不要这样莫名其妙地装死!默默…..”无论他怎么喊她,无论任何语气,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甚至看也不看他。 这样的邢默,钟宇捷手足无措,只得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明明车里的空调开到了三十度的高温,她却还是浑身冰冷,唇色苍白。 几乎是冲进了钟家大门,钟宇捷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叫管家阿姨装了十几个热水袋,团团围住了她冰冷的身体,又罩上了三层厚厚的棉被,却还是不见她出汗,他焦急地在房间踱来踱去。 “那个混蛋jason怎么还没到?!关键时刻没了踪影,真是废物!”他越骂越大声,钟少平日里不会这般模样,现在倒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光是在这屋里转来转去,周围的人都快看晕了。只有管家阿姨知道少爷心中的焦急,看着躺在床上的默默,跟着心疼。 “喂喂喂!!!你说谁废物呢?!你知不知道我从…….” 听见了声音的钟宇捷一个箭步冲到大门,根本顾不上jason说了什么废话,揪住衣领子,拖着他便上了二楼,随手一扔,jason一个踉跄没站住,差点扑倒在地上。 原本还想贫嘴几句,看着钟少那凌厉的想要吃人的眼神,jason硬生生地吞下了所有废话。 打开医药箱,做了基本的检查,并未发现什么严重的伤口。 “只是一些皮外伤,擦擦药就好。” “那她为什么浑身冰冷一动不动?你看她,眼睛都不眨,哪里像个活着的人!” 浑身冰冷?这么一说,jason才注意到这女孩的瞳孔明显没有聚光,甚至连呼吸都死微微弱弱的,难道…… “喂,暴躁鬼!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现在一心满满都是默默病情的钟少,哪里还管的上jason对他的嘲笑,乖乖跟在他屁股后面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快说。”视线离开了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妞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或者,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啊?” 现在的jason满脑子都是想不通的疑问,而且他“坚定”地相信,只有这些疑问解开才能帮助他判断病情。可是,钟少的事情又岂能是随随便便就过问的。 “你再问这些和你无关的事情,就马上滚蛋,我会叫他们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琳达那里怎么样,嗯?” 一听到“琳达”两个字,jason的心情只能用“悲从中来”四个字形容,再加上顶头上司兼衣食父母钟少的压迫,这些疑问还是留在改日再说吧。遗憾的总是最美的,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平复下自己的好奇心。 “她之所以是这个情况,原因嘛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自己不想去呼吸也不想要活动,甚至没了思想和意识。换句话说,她压根就不想活下去。” “不想活下去…..不想活下去…..她真的要离开我….”他一直不断重复着这五个字,jason看到的他是极度痛苦的,甚至隐忍着泪水,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钟宇捷么? “要想救活她,只有一个方法……只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钟宇捷仿佛在世界末日看到了希望,眼睛放光地盯着jason。 “只要能救活她,没什么我不敢做的,我只要她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要我死都可以。” jason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如果早能预知,如果能够重来,他一定缝上嘴巴死守这个方法。 ——————————————————————————————————————— 邢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爸爸,他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嘴巴颤动着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手却指着一个方向。她试图想要看清凶手是谁,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背影,她想要追上前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动,无论怎么踏动双脚却仍是寸步难行,白白地看着凶手越走越远却无能为力。 突然,脑海中闪过了钟宇捷的脸,邢默彻底从噩梦中惊醒,一股脑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头痛欲裂的她,根本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三年了,这个屋子一点也没有变。沉静严肃的欧式风格,单调的实木颜色,家具也是冷酷的黑色,墙上还挂着她十八岁生日和他的合照。照片上的她一袭金色可爱小礼服,头发高高盘起用粉色水晶皇冠固定住,青春洋溢。 那时候笑得真灿烂啊,如今再看,却只剩下心寒的讽刺。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念姨,整个钟家大院的管家,也是照顾了她六年的阿姨。看着三年不见瘦的只剩皮包骨的邢默,念姨走过来坐在床上,一把抱住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反倒是邢默轻轻拍着念姨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念姨,你不用难过,我很好。真的,这三年我一直都很好。” 念姨擦干眼泪红着眼眶看着默默,握着她伤口累累的手,“傻孩子,你甭想骗念姨我了,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不知道….监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里面又臭又脏,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真是让人心疼……” 邢默以为她锒铛入狱仿佛人间蒸发了三年以后,从前认识的人定是唯恐不及地避开她,厌恶她。毕竟,近墨者黑,谁也不想和一个囚犯有瓜葛。从没想过世上还会有人惦记着她,为她心疼,甚至是为她落泪。习惯了无视和冷漠的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关怀。 念姨见邢默又开始晃神了,担心是不是休息不够或是饿了,从昨晚躺到现在丝毫没有进食,肚子应该在闹革命了吧。 “默默?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跟我说,念姨给你做去。” 邢默还是没有说话,扶着念姨的手动作迟缓地下了床,独自走到厨房。只抓了一把米,自己动手开火,淘米,开始煮粥。又切了一点青菜过了下热水,拌着酱油。 “念姨,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喝点粥填饱肚子就好,很晚了你也累了,啊,听话。” 看着虚弱的邢默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坚持自己弄东西吃,明明营养不良却还只是喝点小米粥充饥,念姨更心疼了,却还是乖乖听话,捂着嘴巴跑着离开厨房,不想让她听见哭声,她想陪着默默一起坚强。 邢默喝了粥之后觉得身体暖多了,收拾干净碗筷摆回原处,又把灶台擦了一遍,干净得跟没人用过一样。披着薄薄的睡裙散步到后花园,月光洒在斑驳的石头路上,凉风习习却吹得头脑清醒。院子里的桂花树长高了不少,虽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坐在树下却还是能够闻到属于它的特别的阵阵幽香。邢默从前喜欢这棵树是因为他,如今只是单纯喜欢这样纯粹干净的气息。 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拥住了她,这样用力且霸道的方式,邢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身后的人越抱越紧,双手环绕着邢默似乎要把她嵌进身体里。钟宇捷弯下腰,头深深埋在了邢默的肩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和三年前不一样的味道。 三年前的她,浑身散发着阳光一般明媚的芳香。如今的她,少了那分活泼,却多了一丝淡雅清新的女人香。 无论是三年前,三年后,她都必须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钟宇捷轻轻抬头,吻住了怀中人的下巴,温柔缱绻。邢默突然从这份温暖中惊醒,猛地掰开了禁锢在她腰间的双手,一脸怔楞地看着他。 “钟宇捷,你把我关在这里究竟想怎么样?” “呵…想怎样….默默,你怎么可以把我想成坏人呢?我不过就想把你留在身边保护你…….” 听到“保护”这两个字的邢默,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保护?一个亲手把我送进监狱的人,如今却说来保护我,未免太可笑了…….钟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无福承受,不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里。” 说完,邢默便绕开他快步走向了大门口,却被一把扯了回来。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么?不想知道……谁是凶手么?”一只手抬起邢默的下巴,挑衅地看着她倔强清澈的眼眸,慢悠悠地吐出问题。 邢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刚刚说了梦话…….真是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毛病啊! 看着她紧紧皱着眉毛,小嘴撅得嘟嘟的,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在懊恼说梦话的毛病了。五年前,第一次听见她说梦话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还记得那是2012年的冬至,十二月的天气总是叫人嗜睡。眼看快中午了邢默还是呼呼地睡着,钟宇捷怕煮好的腊八粥凉了不好喝又伤胃,索性蹑手蹑脚地进屋叫醒那只大懒猪。 走到她的床前,好像听见她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凑过去仔细一听…… “臭阿捷!”这一喊,吓得偷听中的人一个激灵,“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这丫头越说越小声,钟宇捷只得一直往下弯腰,耳朵恨不得贴在她嘴上。 “我喜欢你啊…….你还和那个大波阿姨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后面的话他再也听不进去了,诧异,惊喜,暗爽一股脑全夹杂在一起。就这样,他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她的房门,吩咐了念姨去叫醒默默,自己匆匆开车去了公司。这样的心烦意乱,也只有工作能排解了。 邢默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享受的样子,莫名地感受到脚底窜过一阵凉风。 “钟宇捷……” “嗯?” “你能帮我找到杀我父亲的凶手?能么?”和钟宇捷脑子中想象的撒娇表情不一样,邢默说话的口吻更像是一种试探甚至交易。他看着冷冰冰的她,苦笑的点了点头,“嗯,我需要时间。不过我有条件,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要陪在我身边。这样,你也可以监督我,你认为如何呢?” 既然你要和我交易,那我们就真的来谈谈条件吧,默默。钟宇捷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暂时留住她的人。 “是……要我做你的情妇么?” “你认为呢?”钟宇捷不想要正面回答这样的问题。 这样是默认了吧,呵,邢默啊邢默,如今的你也只配成为供这种禽兽发泄欲望的工具。 “好,我答应你。”她伸出了一只手,摆出了握手的姿态,准备正式接受合作。 钟宇捷却看也看没看地略过她走回室内,留下她一个人以尴尬的姿势。 晚上风大了真冷啊,邢默心里这样想。 第三章 你是我的 走进客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邢默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儿。醒来之前睡的都是钟宇捷的卧室,现在清醒了,总不能厚着脸皮去睡他的床,否则和投怀送抱有什么区别。 “邢默,给我进来!”邢默一本正经地盯着墙上的风景画,就是听不见钟少的声音。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慢悠悠吐出的几个字倒是让邢默挪了脚步,一溜烟跑进房间,连衣角都没碰到他,再一次石化般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一动不动。 钟宇捷脱了外套又解领带,解了领带又脱了衬衫,赤裸着上身朝邢默走去。结实有力却不至于粗壮的手臂,毫无赘肉且紧实的腹肌,线条流畅恰到好处的标准身材,走起路来像只优雅、却充满侵略性的豹子,再加上棱角分明的俊颜,应该是万千女性的美梦了吧。 可是坐在椅子上的邢默却无力欣赏这幅令人血脉喷张的风光,只是随着他的靠近,呼吸更加急促,心里更加害怕,表面上仍是镇定再镇定。 一个没防备,邢默就这样被扑倒了。钟宇捷用一只手把她的双手箍在头顶,另一只手霸占了她的腰,另她动弹不得。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美,不,是更美了。因为三年的不见天日,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是白得透明吹弹可破,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顺着下来是小小的粉嫩的双唇。即使是生气的表情,也可爱地让他忍不住咬上去。 “啊!你干嘛咬我!变态啊…….唔唔……” 真是聒噪,钟宇捷只好用吻堵住她的吵吵闹闹。本想浅尝辄止却越吻越深,霸道地侵占着她口中每一寸香甜。邢默被吻得四肢发软七荤八素,钟宇捷这才肯放过她。 “默默,你别忘了,你是我养大的,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你的最后一个男人也只能是我。” 说着,便轻吻着邢默美丽的脖子一路向下,吮吸着锁骨,留下属于他的痕迹,直至覆上她的柔软,褪去她最后的防备。 “啊!…….” 三年都没有经历这种事情的身体,被撕裂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身体也跟着一紧一缩,钟宇捷也被折磨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轻轻拍着她后背,像安抚小朋友一样安抚她。 “默默不哭……我轻一点……” 手指犹如蜻蜓点水般在邢默尾骨处游移,上上下下画着圈圈,不痛不痒地挑拨着她。敏感点被触碰的她,纵使心中千般排斥,身体却诚实地靠近着那个她厌恶的男人。知道她不会再喊疼了,钟宇捷开始坏心地挑逗她,这时候偏偏不动了。 “你……” 邢默快要被折磨得崩溃了,这家伙存心的…… 看着身下的小人儿憋得眼泛泪光,哼哼唧唧的,钟宇捷再不忍心折磨她了。 夜深了,院子的门忘了关,凉风直往屋里跑,却还是挡不住一室的春光,羞得月亮都悄悄地躲在了桂花树后。 第二天,又是睡到中午。睁开眼的邢默摸着身旁空落落的位置,心里闪过一瞬间的酸楚。告诉自己不必多想,如今的身份只是情妇罢了,他和她的关系不过各取所需,再说,她也很快乐不是么? 一夜贪欢的后遗症是全身的酸痛,邢默只好一边抱怨自己不够坚定,一边忍着腰痛挪着脚步去卫生间梳洗。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的邢默走出房门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清清淡淡却不缺少诱惑力的味道。 念姨看见邢默走出来,马上去厨房端出了一锅东西。打开一看,是蟹籽雪菜瘦肉粥。邢默 抿了一口,尝到了出其意料的鲜美。雪菜本身甜甜的口味搭上生滚的瘦肉,咸甜适宜,新鲜的蟹籽包含其中,增加了爽脆的口感,果然是念姨才有的好手艺。 “知道你最近可能没什么胃口,昨晚又一定累着了…….” 一听这话,邢默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脸颊红得快比蟹籽还熟透了。一旁话还没说完的念姨知道这丫头是害羞了,便没说了,再说恐怕她要找地缝钻下去了,只好装作想起什么事情来,转身走向院子。 看着念姨离开,邢默才平静了“扑通扑通”的心跳。风卷云涌地解决了一整锅粥,满足地打了个隔,哼着歌开始收拾残羹和碗筷。 b市中心,坐落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上班族,学生,闲逛的游客,匆匆的脚步声配合着汽车嗡嗡的鸣笛声,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既充实又压抑。 只要你站在市中心的任何一个角落,不用寻找也能轻易看到的一栋极具现代摩登风格的建筑,大厦呈现弧形,全身采用透光玻璃,阳光下璀璨生辉,夺人目光。这栋称得上是b市之眼的建筑,便是钟氏集团总部办公大楼。 钟宇捷把车扔给泊车小弟开走,便径直乘了vip电梯上了十七楼。推开门,会议室里的人一看到boss的出现,立马挺直腰杆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生怕出什么问题。 “活动策划部的张晶瑞,到人事部领取这个月的薪水吧。白秘书,你陪她去。” 白秘书正纳闷原因呢,但是也没胆子多问,反倒是突然被炒鱿鱼的张晶瑞一头雾水,出生牛犊不怕虎,怎么都沉不住气,朝着钟宇捷大吼,“我做错了什么你大可以批评我,这样突然叫我辞职,我不服!” 钟宇捷才懒得和这种刚刚迈出校园的小女孩吵架,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在会议室里吃早餐并且不佩戴铭牌,还把面包的碎渣掉在地上影响卫生,这样不礼貌的行为,足够理由开除你了吧,嗯?” 虽然没有生气的表情和语气,不过却是不怒自威的气场。张晶瑞害怕归害怕,可是她好不容易挤进钟氏集团,又怎能轻易放弃。 “钟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用能力证明给你看,留下我是多么正确的决定!”说着便低下了头弯腰行了九十度的大礼。 钟宇捷看着她弯腰的动作却把腰板挺得直直的,虽是道歉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却是倔强的语气,不禁让他想起家里的小家伙,竟然心软地想要原谅她一次,毕竟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打拼也不容易。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就给你个机会,这次的事扣你一个月的奖金。” “谢谢钟少!”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这次亚太地区的初步推广计划就由你负责,一个星期,我要你交出一份完整的企划案。今天的会议就这样,各自回去工作吧。” 散会后,张晶瑞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姣好的面容,36d火爆的身材,细腰丰臀,就算是在这大都市也称得上是美女。钟少刚刚既没有责罚自己,也没有怪罪自己的冲动顶撞,反而把亚太地区推广如此重要的策划案交给她全权负责,难道…… 第四章 意乱情迷 闲暇的下午时光,给院子里的树松下土,浇浇花,一杯热茶一部电影,时间打发一下就溜走了。邢默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无忧无虑优哉游哉。不过半秒钟的时间,邢默就主动打碎了自己如此堕落的想法。 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杀害父亲的罪魁祸首,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钟宇捷,结束一切的一切。 坐在办公室里的钟宇捷满脑子都是邢默,她在做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有没有一点点想起他。归心似箭的他只好加快工作效率,用了一半的时间做完了所有事情。节约的是他的时间,苦了的是下面大大小小男女老少的职员,谁也不知道老板是打了什么鸡血这么拼命,只得一路小跑地配合boss的速度。 开车路过b市实验中学的小吃街,想起默默最爱19号西饼店的鲜奶泡芙。记得以前任性的她总是在半夜想吃这种油腻腻的零嘴,吃不到就哭哭闹闹,骄纵得很,钟家大院要出动所有的人满大街找泡芙,偏偏她要指定的口味,那时候还真是伤脑筋。为了控制住她半夜对食物的疯狂渴求,他每次只要路过这家店,都会买很多回去,喂饱家里那只小馋猫。 都说钟家邢默小姐脾气大得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可是那也是他惯出来的,他甘之如饴,总比现在这个真正沉默寡言的邢默来得可爱。 买了一盒新鲜出炉的蛋挞和泡芙,再加上一盒日式红豆铜锣烧,她应该会扑上来吧。钟宇捷恨不得以光速瞬时移动回家。 一进门,便看见小家伙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毯子踢在地上也不知道捡起来盖好,如果感冒了就有的受了。邢默感觉到有人碰到了她,一下睁开了眼睛,扑腾一下坐了起来。监狱里的日子让她学会了时刻保持高度警觉,风吹草动也能感知的本领。 发现搂着她的事钟宇捷,本来安定的心又悬了起来,看到他都会紧张得呼吸急促是为什么?不,邢默,你不能允许自己对他再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睡醒肯定饿了吧,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钟宇捷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邢默看着包装袋上熟悉的logo,可爱的娃娃形象,仿佛回到了高中年代,疯狂的那几年已经渐渐走远,纯真的容颜都随季节消失不见了。就如同现在的她,闻着奶油泡芙的香味却一点提不起食欲,反而觉得油腻腻的不舒服。 勉勉强强塞了一口,一股恶心反了上来,又被她硬生生地压下去,邢默几乎是嚼都没嚼地咽下了。本想这样敷衍过去,钟宇捷看她吃得快,又递了蛋挞过来。 一口两口,一个两个,邢默只好强忍着呕吐的欲冲动吃光了所有甜食。趁着钟宇捷去换衣服的空档,邢默一个箭步冲向客房的厕所,趴在马桶边上,恨不得把这两天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刚脱掉上衣的钟宇捷听到了动静,跑到了隔壁厕所看着额头冒着冷汗,跪在地上狂吐不止的邢默,强压着心里的疑问,蹲在她旁边轻轻拍着背让她好受一点。吐得差不多的邢默压根站不起来,只能虚弱地靠在墙上休息一下。 “默默,我问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怀孕了?上次我去救你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不敢和我说的?” 本来舒服多了的邢默,听见这话气便不打一处来,转过身想骂他一顿,一股恶心劲儿突然涌上来。“哇”,吐了对面的人一身。最重要的是,对面的人赤裸着上身…… 一心纠结事情的钟宇捷被呕吐物弄了一身,酸臭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黏黏涕涕得挂在他身上,这样脏兮兮的他哪里还有心思问下去,拖着她朝着卧室卫生间走去。 钟宇捷脸都绿了,阴沉沉的低气压布满整个浴室,邢默第一次觉得一个供人洗澡的空间如此狭窄,憋得她不敢呼吸,生怕二氧化碳过多再次触及这个男人的暴怒因子。 从小就知道这男人的洁癖有多严重,小时候画水彩画不小心把颜色弄到他身上,虽然不会挨骂,但是那天的晚饭注定是狼吞虎咽的,因为他会一直保持可怕的沉默。无论怎么闹怎么搞破坏都行,就是不能弄脏地板,哪怕饼干渣在他眼里都容不下。 机智地接住了迎面飞来的毛巾,一声不吭地默默擦干净他身上的污秽物。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抬头看着他。 “我没怀孕……” 钟宇捷看着她笃定的还带着些许委屈的小模样,心里暗暗懊恼着方才的冲动。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抿着的嘴,让她以为自己的话不值得相信,心凉了大半截,只好低下头继续解释着。 “坐牢坐久了,早就习惯了平淡无味的食物…所以刚刚吃那些之后才会吐个不停…”手指无意识地开始在他身上画着圈圈,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浪费你的好意的……” 天啊,这女人是少根筋么?!可怜巴巴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撒娇一样让他心里痒痒的,偏偏小手不停撩拨着,靠得这么近,难道感受不到他全身都为她变得滚烫了么? 越来越急促的粗声呼吸终于让刑默感到一点不自在了,情形不妙,猛然向后退一步,没小心湿滑的地板,脚下一个没站稳,重重地跌进了身后的浴缸。 后腰痛得眼泪快飙出来了,忙伸手去抓任何能支撑她站起来的东西。果然人一旦倒霉只会一直衰下去。明明觉得抓住的是哪里的栏杆,用力一旋,拧开的却是头顶花洒的开关…… 站在一旁的钟宇捷既想笑又茫然,他无法理解这个扑腾在浴缸里的家伙究竟想干嘛。 温热的水流从头上淋下,湿透的白色上衣紧紧贴在身上,连串的水珠滴进柔软勾勒的缝隙,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再忍,钟宇捷长腿一迈,踏进了浴缸。 一颗颗解开她上衣的扣子,再褪去长裤,慢慢从后腰摸索到内衣的搭扣,一环一环地挑开。 并不急着继续,钟宇捷反而拿起了毛巾,打了沐浴露在上面,从上至下轻轻擦着她的身体。反反复复在胸口打转,炽热火辣的眼神让邢默的脸红得像火烧一般。想用泡沫挡住自己却不晓得画面变得更加诱惑。 “宝贝,还好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不敢想象这样美丽的尤物落在别人手里是怎样一种痛苦,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允许她的逃走或背叛。 仿佛在宣告所有权,这个夜晚的钟宇捷霸道的像只雄狮,越是有力的占有,越是让邢默难过。 如果她真的被人玷污了甚至怀孕了,他又会怎样对她。弃之如蔽或是……邢默不敢想也不去想,也许等到一切结束的那天,便什么都不用想了。 第五章 往事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邢默睁开眼发现身边的男人正在盯着她。 “你…….你干嘛?” 钟宇捷才不会说自己只是觉得看着她醒来是种幸福,这样矫情肉麻的话。理都没理她,起了床准备去刷牙洗脸。 “那个……我爸爸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几乎每天他都是早出晚归,一回来就拉着她做那档子事儿,累的她第二天腰酸背痛,再不抓住机会问正事,恐怕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样的日子。 正在挤牙膏的钟宇捷静止了两秒,仍旧没有回答她,便继续刷牙了。刮完胡子,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这一系列行动的时间,仿佛忽略了邢默这个活生生的人。“砰”的关门声之后,邢默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静止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假装没听到她的问题,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大早的好心情被打破,她也只能挠挠头扑倒在枕头上,试图理清楚这一团乱麻。 临街就能感受到的,不是空气中严重的工业污染,而是今天笼罩整个钟氏大厦的低气压。钟少的脾气要比天灾人祸更加防不胜防。此时,所有人都在仰望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祈祷那股无名之火平息。 “喂,jason,当时你说的办法现在奏效了。可是,接下来我要怎么办……摊牌么……” 电话那头的人再一次听到大名鼎鼎的钟少心慌慌,变态地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福分。不过眼下不急着幸灾乐祸,毕竟自己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钟少,你总不能跟她说,你老爸是我当年……” “够了!你当我白痴么?!” “诶诶诶玩笑话而已,别当真。要我说,既然她摧这件事摧得这么紧,不如你随便找个理由,说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太过复杂,你一时间弄不清楚也不敢乱说……叫她给你些时间。” 钟宇捷真心后悔打这个电话,毫无用处,生气地挂了电话,烦躁地打乱了桌子上的文件。 当时的刑默奄奄一息,只有依靠催眠的办法,刺激她心理仍然在意的事情,从而唤醒她的生存意志。本以为刑老的死能够把她从另一个噩梦中拉出来,却没想到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十五年前的他,也不过只有八岁,那件事情对他来说,足够复杂了,复杂到他根本无法面对邢默的追问,也无法一清二楚地解释。 也许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调皮埋了陷阱捉弄佣人,那么刑默爸爸是不是就会有救呢?也好过现在留下邢默独自一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纵使他愿意千般疼万般爱,也不能代替父亲的爱。 父亲,对他来说,是多么陌生的词。 都说钟家财大势大,钟家的小孩比太子还金贵。可是对钟宇捷来说,外人眼中所羡慕的少爷生活不过是想象出来的罢了,在钟家的十八年,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 如果不是在他三岁那年,钟家二少爷的死轰动全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父亲的。 如果不是在葬礼那天被钟家老爷子派人带回家,也许他还是那个吃百家饭长大的野孩子,浑浑噩噩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 踏进大院的那一天,钟家老爷子悲痛过度而无心照顾他,只得被过继给了钟家大少爷,也就是他的伯父,年过四十却膝下无子。 虽说验明了身份,并且算是一脉单传,在那些所谓纯正的钟家人眼里,他不过是他父亲在外一夜风流后留下的孽种,卑贱低劣。 鄙夷的眼光,轻蔑寡淡的态度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察言观色,懂得什么是忍耐,终有一天,钟氏会变成属于他的帝国,等到那时,讨厌他的或是他讨厌的,都变得不重要了。 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掩饰得再好也无法完全压制那颗调皮捣蛋的蠢蠢欲动的心。 每个星期五都是早早的放学,钟宇捷跟班级的坏小子买了一把长钉,没有像往常一样坐车回家,而是从操场后面的围栏翻了出去,躲开了司机的方位,抄小路一通狂奔。回到了家,发现二楼伯父房间的门锁得紧紧的,断定应该是不在家。若是在家,肯定又是对他一顿教育甚至呼喝,伯父闲来无事就骂骂他,各种不好听的词都冠在他身上,不过还好看着老爷子的面儿不敢动手,否则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钟宇捷脱下书包奔向后花园,发现园丁和佣人们也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想起前两天,不过是摘了一片月季花瓣夹在书中做标本,园丁看到了却借机训斥了他一顿,嘲讽他是吃垃圾长大的孩子没教养,又去伯父那里告上一状,害的他那个晚上罚站罚到没饭吃。 这下,机会来了。钟宇捷找准了园丁大叔每日的必经之处,挖了一个一个小洞,把钉子严严实实密密麻麻地塞了进去,再紧紧土,长长的钉子只露出了一点点尖头,不低头仔细看是无法发现的,就算你脚底不被扎透,也够你血肉迷糊地疼上几天了。 悄悄蹲在一旁的钟宇捷,默默期待着这次报复成功后的大快人心。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有时候小小的调皮也能酿成大错误,大快人心也会变成惊心动魄甚至惊悚。 直到从阳台二楼掉下的那个人,坠落在他面前,头部恰恰好好压在他埋下的陷阱中时,他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恶作剧,错手杀死了一个本应该有救的人。 第二天,各大报纸头版头条——政界巨头刑天明坠楼身亡,钟氏唯一继承人锒铛入狱。 目睹了刑天明生到死的一瞬间,看着伯父被警察套住手铐,在法庭上供认不讳自己的罪行。钟宇捷觉得自己更加一团糟了,他无法站出去承认他也是帮凶,无法承担杀人凶手如此沉重的罪名。 于是,八岁的他开始封闭自己,在学校只顾低头念书不交任何朋友,在钟家更加逆来顺受,默默吞下所有委屈。哪怕失去了伯父的伯母对他又打又骂,他也一并忍受。毕竟,是他的哭声惊动了路过的邻居报警,才害得伯父被抓了现行。 别人的十年,是从童真变为青春。 至于他的十年,是从一个噩梦跳到下一个噩梦,周而复始无休无止。他不去想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许下一个十年,也许一辈子。现实教会他不去幻想,不去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只有努力地活下去,利用一切资源让自己强大,才能脱离这个地狱般的牢笼,重获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豪门一旦有了丑事便一传千里,豪门中人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便永不超生。 b市的八卦娱记总是能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捕获第二天供老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这次的“豪门寡妇出轨记”,主角是钟家大少奶奶。很显然,伯母担当的女一号比以往任何一届的女主都来得更有号召力。若是制作成一部大电影,票房一定大卖到关都关不住闸。不是拉拉手谈谈情的模糊照片,也不是进出hotel的时间地点,更不是三线明星搏出位的车震事件,而是全程影音兼具的野合录像。也亏得记者蹲在油麦地里久久,拍出了这么个生动确凿的证据。 就这样,按照家规,伯母被逐出大门。钟家到底是名门望族,容不下这样的家丑,但也不是绝情之人的老爷子,还是扔了一百万,让她去其他地方继续生活,只要不再踏入b市。 也许有时候转机来得太快,快到人还在晃神无法接受。钟宇捷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十八岁这年的生日派对上,老爷子会当着所有大股东和世伯世叔的面前,宣布他正式接手钟氏企业。 表面上一切都如此光明,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地掌管了家族企业,再也不用受尽屈辱,反而能够名正言顺地做钟家的主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社会上议论纷纷,却全然没人想到这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负担有多沉重。 更何况钟氏企业经过父辈的放任不管,如今已成为一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单是还海外负债已逾千万,国内股价同步持续下跌,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恐怕这座另万人敬仰的大楼都要卖掉。 万幸,钟宇捷从来就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只好一边攻读商学院mba学位,一边逐渐掌握公司大权,疏散董事会其他伯父的实权,暗地里培养出听命于自己的一群手下。甚至走钢丝同黑道交易,偏偏性格中那股狠劲让他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 都说钟少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家中小娃娃,也就是邢默。 早在刑老去世时,刑家在政坛的地位也就不复存在了。墙倒众人推,没了权势的刑家过得还不如平凡人,男人们争着抢着分家底,死守最后的资产也不肯出门工作赚钱,女人们跑的跑散的散,留下小孩子没人疼没人管。 庆幸的是,刑家垮台的时候邢默只有两岁,刑默的母亲还是有点良心的,打算把她养到12岁再送去孤儿院,小学还负担得起,初中以后就交给社会抚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刚踏出福利院的门口,钟宇捷马上就把邢默从后门领走。他知道,如果光明正大地要求默默的抚养权,一定会被刑家狠狠地坑一笔,而且媒体小报也会乱写,这么小的孩子承受这么多不干不净的舆论,他舍不得。 领养刑老最小的这个女儿,让她快乐健康地成长,当是弥补一点愧疚吧。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不仅又当爹又当妈地抚养邢默长大,还眼看着自己的心一天天沦陷在她那里,无法自拔。 第六章 误会的开始 他自然是不能和邢默坦白这一切的,哪怕他算是她的恩人。如今这情况,也只能先瞒一阵子是一阵子。 正烦心着,张晶瑞扭着蜂腰翘臀抱着一大堆文件走了进来。 “总经理……我有事想请教你一下。” 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女孩,艳丽明媚的五官,垂顺乌黑的及腰长发高高扎起,露出干净的额头,完美的身材却穿着样式老土的地摊货,衬衣的剪裁并不对称,裙子也皱皱巴巴,有些不合脚的皮革高跟鞋也磨得老旧。任是再姣好的面容和气质,也抵不住浑身的廉价气息。 钟宇捷想起他看过这女孩的简历,名牌大学硕士毕业,出身贫苦小镇却并没有因为家庭条件而自卑,反而比很多女孩多了一份自信干练。自从上次她敢于顶撞他,他才有了想法给她个机会证明她的能力。 毕竟都是生活不易的人,钟宇捷心里浮出一丝同情。可是他知道,若直接喊秘书送她衣服或东西,依现在年轻人的倔强,不但不会要,甚至还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你一会有空么?” “啊?”忍住内心千淘万浪的惊喜,张晶瑞只是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下文。 “一起吃个饭,然后帮我个忙。” 说着便走向门口,回头看着傻掉了的张晶瑞。 “走吧,有什么事情饭桌上说。” 坐在whitesea里的张晶瑞,仿佛做梦一样,这家餐厅是大学时光讨论热度最高的餐厅了,大家都在说那里面又多少多少亿万富豪,随便傍上一个就吃喝不愁之类的玩笑话。可是今天,她圆梦了,不是和七八十岁色眯眯的老头,也不是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而是和整个b市的传奇,钟少。 她没有看菜单,只是点了和他一样的,她开始想要习惯他的口味,慢慢了解他的一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一开始的想太多,也就不会越陷越深,不会追悔莫及。 “嗯,是这样的,我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快过生日了,我想送几件衣服给她……” “所以,钟总你是要我当试衣架?……” 钟宇捷点了点头,张晶瑞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原来帮忙指的是这个。纵使心里再不愉快,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反而更要笑脸相迎,这样才会是男人满意的通情达理的女人吧。 “好的,保证挑到钟总满意。” 虽然没什么钱买名贵的衣服,可是她平时还是会翻阅很多时尚杂志,在大城市打拼总还是要关注下流行之类的资讯,一是方便和同事打开话题,二来也算是娱乐一下生活。女人只是看着漂亮的衣服,心情都会愉悦。 钟宇捷坐在试衣间外面的的沙发上,看着张晶瑞一出一进的换装,发现她的风格偏向大胆,不断展现着自己傲人的身材。一袭大红连衣裙,深v的设计,下摆只到大腿三分之二处,修身收腰的剪裁完美勾勒魔鬼身材,让本来就艳丽的五官更加魅惑。美则美矣,可是依旧打动不了面前这个男人。 钟宇捷脑子里想的都是家里的那个小家伙如果穿上这条裙子会是什么模样,是娇俏还是害羞得躲在房里不敢穿出门。 看见他满满的笑意,张晶瑞心里像抹了蜜一样,她以为他是为她的美丽而陶醉,却不知他眼中的光芒从不属于自己。 逛了一圈,钟少喊售货员把刚刚试过的全部包起来。又把送货的单子叫她自己填上,她一头雾水地以为是要送去公司,写到一半才被钟宇捷制止了。 “写你家的住址,这些衣服是送你的。” “钟总,我……” “行了,就当是你陪我吃饭逛街的薪酬,要不你就当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张晶瑞激动地颤颤巍巍填上了自己的住址,在一众售货员艳羡甚至嫉妒的目光中,趾高气昂地跟着钟少离开了商场。 怕被别人看不起,她填在送货单上的某高级小区地址是假的,只好在那个小区的大门口等着,再假装和善地说自己扛上来就好。 绕过后门坑坑洼洼的小路,回到了窄小阴暗的出租屋,张晶瑞两手提着的满满的衣服,“扑通”一下倒在床上。真累啊,她这样想着,心底却不断涌出止不住的甜蜜。就这样,围绕着一堆名贵时尚的衣服,睡着了。 在家无所事事闷得发慌的邢默,还是决定出门找点事情做。总还是要工作的,这样才能尽快摆脱他。 圈圈点点了报纸上的一些招聘信息,却发现自己没有像样子的正装,总不能穿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名牌衣服去面试吧,钟宇捷给她的衣服随便一件都能抵上普通白领半年的工资了,这样哪还有公司肯要她。 收拾收拾穿了件看起来普通一点的运动装,打算出门买件衣服。毕竟在监狱里三年,服苦役勤快一点,她没有抽烟的习惯也不会买零食,除了偶尔“进贡”给大姐大一些东西换安宁日子之外,还是攒下了那么几千块的。 走到百货公司楼下,邢默突然觉得恍若隔世。曾经的她,踏入每一家店之前,都会要求清空“闲杂人等”,也就是其他顾客。她不喜欢和被人挤来挤去,也不喜欢等候空出来的试衣间。甚至不会伸手去拉背后的拉链,更别说自己找码数了。她知道她成为了公司店员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知道关于她的闲话八卦从来都不是好话。 如今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只期盼大家能够忘了从前那个飞扬跋扈的邢默小姐。 “麻烦问一下…..这件我可以试穿么?” “好的….”售货小姐走过来看了她一眼便愣住了,紧接着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尊贵的邢小姐么?怎么,要不要我替您清场呢?”声音故意大到让店里的所有人听到。 “真的诶,这不是当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女王么?我手上这套要让给您么?” 第七章 解围 邢默哪里记得自己惹过什么人,或许这样说,多到不计其数。不过现在好了,受点委屈就当给他们机会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该来的迟早要来的,不是么。 邢默只好呆愣愣地站在哪里,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议论纷纷,死死堵住了她的所有退路。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扯住她的外套,狠狠地往下拉。 “你也有今天啊邢默?!你不是就喜欢别人服侍你更衣么!我这就让你脱个彻底!” “不知道你还记得么?三年前,只是因为帮你换衣服时不小心扯到你的头发,主管就喊我当天收拾东西滚蛋!”她过于激动,又走上前双手扯住邢默的领子,“你知不知道,当时的你有多让人讨厌!” 邢默并不知道从前想要巴结她的人究竟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毕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只是这样被狠狠勒住,有一点喘不上气了。 “给我住手!”气急了的一声男人的大吼,让所有人停下了谩骂和围观。邢默突然被松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扶着旁边的假人模特想要站起来,却没想到“噗通”一下没使好力气,不但没站起来,反而带倒了假人,直愣愣地砸向自己。 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躲不过的灾难,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微微张开眼睛,一只手伸过来停在面前。 “你没事吧,来,我拉你起来。” 邢默怔怔愣愣地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拉住那只手,却没想到手的主人力量超大,一个用力让她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是一个蛮结实并且温暖的胸膛…..这是邢默的第一感觉。处于这样的环境,邢默没想太多只能害怕地把头深深埋进这陌生男子的怀里。 男子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刑默看到屏幕上的“110”三个数字,连忙按住他的胳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以前也欺负过她们,算了吧....” “真的不要追究么?警察来了我们可是有理的!” 刑默只得摇摇头,“不管怎样,算了吧。” “那行,我们走吧”说着,他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轻轻扶着胳膊,倒也不算失礼。刑默突然觉得这男子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出了百货大楼,逃离了可怕的地方,邢默这才敢抬起头来。 眼前,一张清秀干净的俊颜,毫无攻击性微微翘起的嘴角,温和如沐春风的眼神,一身淡蓝色西装穿在他身上不但不会觉得浮夸,反而觉得更有种“翩翩公子人如玉”的感觉。 醒醒啊邢默,现在不是你犯花痴的时间啊! “呃……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男人没有说话,仍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那个…….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大哥,不,帅哥,你真是大大的好人。” “噗嗤”一声,对面的人终于有点反应了。虽然可能是被她的语无伦次吓到了。 “邢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亏我还惦记了你这么久……” 邢默真的很想脱口而出问“你哪位?!”可是想到刚刚人家救了他,现在若说一点不记得也说不过去吧,只得硬着头皮回想过去千万个日子中这张脸的存储位置。 看她苦恼的一筹莫展的纠结表情,张浩辰实在不忍心逗她了。 “得了得了,想不起来就别逼自己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张浩辰,是高中时大你一年的学长,我们在迎新晚会上见过的。” 邢默突然想起来了,当年被她拒绝的前来邀约共舞的风云学长。这下…..尴尬惨了。 商场楼下的星巴克,刑默挑了个隐蔽的座位。 “学长....”刑默其实只是想答谢下他,但是买了咖啡坐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叫我浩辰啊,我们已经毕业了不用那么客气。” “额。浩.....浩辰,刚刚谢谢你。” “哈哈,小事情别放在心上。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你也知道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就那样吧,准备找个工作安稳生活。” “哦?那找到了么?” 刑默不禁低下了头,“还没.....” 张浩辰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这哪还是当年那个可爱娇俏的小公主啊..... “要不,去我那儿试试?” “嗯?”刑默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哦,是这样,我现在呢和几位好友开了家电商公司,主营业务是服装和化妆品,我们刚好缺一个时尚买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毕竟我想,你从前的积累来说,应该不会有年轻女孩比你更懂得时尚是什么。” 张浩辰说完这话,也不知道怎么的,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竟然有点紧张。见刑默没说话,忙不迭地又开口,“薪水大概就是6000块左右,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个数,如果觉得低了,我们还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刑默猛地抬起头,急迫地问他。她刚刚没说话是因为还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现在反应过来了只想马上上班,谁还关心什么薪酬,有活干她就很开心了。 张浩辰看到她的反应,紧握的双手放松了下来,笑着说,“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你留个电话给我,我一会儿把公司地址发给你,明早九点,不许迟到哦。” 刑默一听这话,开心地笑起来,张浩辰也跟着她一起笑。 明眸善睐,唇红齿白,饶是这春天的桃花都抵不过眼前刑默的美,那么明晃晃地打乱了张浩辰的心。 只顾着叙旧和兴奋的两个人,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对面街口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中的男子眼神中,透露着阴冷的目光,紧紧抿着的薄唇口中吐出几个字:“去给我查查他的背景,越快越好。” ”是的,钟少。“ 默默啊默默,未经我允许,你怎么可以偷偷见别的男人,还笑得这么开心..... 第八章 尴尬的晚餐 解决了找工作这个大担子,刑默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在张浩辰的陪同下,终于买到了一套合身舒适的职业装,淡淡不抢眼却能烘托她清丽气质的粉色,不失为最好的选择了。 回到家里,念姨正在厨房忙活晚饭,鲜美的鱼正在锅里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是一股子浓郁饱满的牛骨汤味道。美食当前,刑默心情大好,自然也就挽起袖子准备帮忙。 “哎哟我的小公主,这些活不用你干,快去歇着,一会儿就能开饭了。”念姨看着刑默拿起小葱,连忙阻止。 ”没事的念姨,我只是帮您洗洗青菜摘摘小葱,能累到哪儿去?再说,我也想跟您学两手。” 念姨似乎也看出她今天状态不错,自然也不干涉了。 另一边,钟氏企业大楼27层的总裁办公室内,气氛冰冷到极点,像一面湖水,也许一颗小石子便能激起一片涟漪。钟宇捷的贴身助理krise拿着一份文件袋,额头的汗流了擦,擦了又流,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说吧,那个人是谁?” 听到吩咐后,krise一边把文件递给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boss的神情,一边汇报着自己查到的结果。 “他叫张浩辰,毕业于本市c大学,家中既没有从政背景,也没有经商背景,现在是一家独立工作室的创始人........“ 等等,c大,不就是默默读的那所大学么?钟宇捷不禁眉头一皱。 ”辰星工作室?什么来头?规模如何?“ ”这家工作室是在一年前创立,主要项目是一款涵盖电商,杂志,论坛于一体的时尚app,短短一年已经发展到员工80人,合作方都是时尚芭莎,vogua级别的顶端杂志.........“ ”好了,我大概清楚了,你先去忙吧。“ 一下子被打断,krise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悻悻地出去。 钟宇捷还是第一次有了危机感,虽然只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工作室,但是成绩亮眼,发展迅速,业务定位清晰,保不齐哪天遇到投资者就声名鹊起。 这个张浩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商业头脑上不输他,绝非池中之物。又刚好是c大的,这师兄师妹的关系当年怎么自己没注意呢?他又是怎么找到默默的呢? 想起当年为了阻挠默默早恋,可是没少花功夫,只不过当时是出于一个监护人的角度,并不知道对她的爱早已在朝夕相处中,根深蒂固。如今,他只好用更强硬的手段留住她,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只不过,默默怕是不会像从前一样依赖他了吧。想起从前,默默天天缠着他给她讲睡前故事的情景,钟宇捷的眼神中流露出少有的温度与柔软。 安静的客厅内,门铃响了起来。仿佛一下子把刑默拉回现实,他回来了。 刑默只好洗洗手,一溜烟跑回二楼房间里,继续做一只缩头乌龟。刑默啊刑默,这怎么可能是“家”呢?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终究只是一个困住人的监牢罢了。 钟宇捷进了门,在一楼望了一圈,除了念姨没看到别的人,又抬头看看二楼,灯也没开。难道这小家伙跑了?不会出什么事没回来吧?还是…..真的跟那个什么野男人私奔了?他开始着急了,拿出手机准备叫人去全程搜索。 念姨一看到少爷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找刑默,偷偷笑了下,“钟少,小姐在楼上呢。” 话音刚落,长腿一迈,转眼没了人。 钟宇捷打开房间的灯,就看到刑默坐在窗台上,凝望着外面,不知在看些什么。一袭白纱睡裙映衬着肌肤更加皎洁,像月光一样,脚踝直至脚尖都有着无法言喻的唯美弧度,黑发齐腰遮住半边脸颊,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静静的,美不胜收。这画面简直让他移不开眼,想到昨晚可爱迷糊的她,身体某处地方热了起来,钟宇捷觉得自己全部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直到有人走到身边,刑默才缓过神来,猛地一下站起身,直接撞进钟宇捷的胸膛。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这么生疏客气地对待自己,钟宇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啊,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撞到我怀里?毕竟你是情妇,这样引诱我也可以理解。” 情妇,多么可笑又现实的两个字啊。不论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不过她确确实实是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刑默想着想着苦笑了一下。 钟宇捷看到她的眼神比刚刚更加黯淡,当我的情妇很让你恶心是么默默?那就继续恶心下去吧,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他突然亲上去,堵住了她的唇,碾转着,纠缠着。不知不觉,衣裳已经滑到腰际。 “不….不要,该吃饭了。”刑默还想做最后的抵抗。钟宇捷再次吻住她,好像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刑默闭上眼睛,忍受着一切,没想到却哭了出来,一滴泪滑到嘴边,流入两人嘴里。 钟宇捷尝到了眼泪的滋味,顿时没了兴致,一把推开刑默,整理了下衣服,转身走向门外。 “收起你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洗干净记得下来吃饭。”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丢下跌坐在窗边的她。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这一顿饭食之无味。 刑默扒完了一碗饭,火速收拾碗筷,被钟宇捷一下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她真的觉得无奈,这个人的脾气自从她长大后变得越来越古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没什么,只是先跟你说,最好不要在外面招惹什么男人,否则…..” 男人?招惹?他把她当作什么了? “钟宇捷,我警告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肮脏!放开!”她奋力挣脱他的禁锢,甩手离开餐厅。 肮脏…..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肮脏的。难道张浩辰就是干净的么? 第九章 怎么会是你 b城的夏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知了在树上孜孜不倦地鸣叫,太阳毫不吝啬地发挥能量普照着整个城市,路上行人打着遮阳伞行色匆匆。 这一切在刑默的眼中都是那么可爱,连曝晒都变得温和,心情明朗,步伐也轻快起来,半个小时的路程便到了公司楼下。走到一楼进了电梯,按下楼层键都有点紧张,刑默不断深呼吸,平静自己的激动。 “诶,等等等等!还有人!” 急促的呐喊伴着“噔噔噔”的高跟鞋声音,刑默连忙按住开门键。 可是走进电梯的,嘴边叼着面包,手中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人...... 难道是她看错了么?不,不可能。 刑默晃神着,犹豫着,突然电梯门开了,刚刚那个人“嗖”地一下冲出去,无影无踪。刑默甚至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幻觉,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她不是出国了么? 刑默摇摇头,还是先好好工作再说吧。“滴”电梯到了,她整理了下仪表,面带笑容地走出电梯。一出电梯,就看到张浩辰拿着一株....额,向日葵?在迎接她? “刑默,欢迎加入我们!”突然他身后出现了一群同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株向日葵,异口同声地喊出口号。 “刑默刑默,欢迎欢迎!” 刑默一一接过大家手中的花,面对面地自我介绍,跟着人事小姐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用剪刀剪掉了向日葵多余的根部,但是抓着一把花的她又犯难了。 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花瓶,淡雅的雕刻装饰,瓶口是好看的心形。 “呐,给你”刑默一抬头,原来是张浩辰。 “真好看,这花瓶哪儿来的?还有啊,你哪儿来这么多向日葵?” “想知道么?” “嗯。”刑默点了点头。 “跟我去一个地方,反正你刚来,本应该到处带你转转的。” 跟在张浩辰后面,搭电梯上了顶层,毕竟这是个创业型公司,办公点是在小区里面的居民楼,所以这顶楼也只是7楼而已。 这里简直就是一派田园风光。 满满地铺满了植物,多肉,玫瑰,芦荟......刑默不由自主地往里走,终于,看到了一小片向日葵地,每一株向日葵都抬着头望着太阳,那么积极,那么坚定。 “你知道为什么要送你向日葵?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就像这花一样,永远向着阳光,永远快乐。” 刑默转身,对上了张浩辰真诚的目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老板,我先回去上班啦。第一天上班,偷偷溜走是不是不太好啊?” 刑默冲他眨眨眼,下楼了。 那一瞬间,张浩辰的心确确实实地悸动了一下。他在她眼神中看到了曾经的刑默,那个有点高傲,有点狡猾,眼神中笑意带着狡黠的她。他,也一直没有变。 回到办公室,那个今早电梯中的熟悉身影又出现了。刑默再次远远地打量着,除了齐耳短发同当年有差别,从头到脚就是她,甚至连蹦蹦跳跳的走路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 刑默想要走过去,可是一想到当年她做的事情给她带来莫大的伤害,她犹豫了。 那是2014年的夏天,下午三点,刑默一如往常地在去上体育课的路上。 “嗞嗞嗞——”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刑默掏出手机,滑开屏幕,看到一条微信——默默,帮我拿个快递,尾号1707。我跟男朋友出去玩啦,你帮我顶着老师那一关啦,谢啦! 阿西吧,丁茵啊丁茵,重色轻友的家伙!逃课就算了,还差遣我去拿快递!好咯,谁叫我人美心善,就帮你这一次。 刑默万万没想到,无妄的牢狱之灾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快递,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如果早知道快递里面藏有的是一小袋大麻,她绝对不会去碰这个东西。可是当年就算是丁茵背着她吸食毒品,也不会蠢到明目张胆地用快递运毒,并且,又怎么会在她上体育课的时候,警察刚好就来到学校,刚好就找到她,怀疑她藏毒? 这一切疑点重重,可是有两件事可以确定。一是这个快递是丁茵叫她去拿的。 二是当年钟宇捷竟然没有任何犹豫和不舍,把她亲手送到监狱。这让她难以置信,她是他一手带大,他是她最信赖的人,怎么可以不相信她?想到这里,刑默不愿意再去回忆当年的滋味。 自己本应该是恨丁茵的,为什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件事与她无关,想要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呢? “刑默?是你么刑默?!” 这么熟悉的声音,是丁茵在叫她。她认出她来了! 刑默一步步一步步,向着丁茵走过去,眼中仍然充满着不可置信。 丁茵看着刑默走来,怔怔地望着她,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她一把抓住刑默的衣角,又哭又笑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倒是刑默,表面维持着平静和一如既往的冷漠。办公室的人都望着她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场面。 “走吧,我们去外面说吧。”刑默示意丁茵跟上来。 走廊上,两个三年未见的好友,一个热泪盈眶,一个面无表情。 “丁茵,好久不见啊。” 丁茵不明白,眼前这个如此平静的人真的是默默么?当年的默默多么活泼可爱..... “默默,三年前.....” “别叫我默默!也别再提三年前了!”刑默听到这三个字就害怕。看丁茵的样子,八成是被吓到了,刑默只好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算了,三年前的事情就让它随时间消散了吧,我不想知道也不在意了......” “不是的,默默,你听我说,三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是我也是在你入狱后才发觉这件事不对,我一直尝试联系你,但是真的没有门道找到你。所以,我今天看到你真的很惊喜,我想我终于有机会告诉你真相了!” “真相?”难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嗯,是的,真相!你有时间听我解释么?我们去楼下咖啡馆好好说。” “可是.....” “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刑默。 “喂?” “默默,你现在在哪儿?我说没说过,没有我的允许....“ “钟宇捷,我在上班。” 丁茵一把夺过手机,啪地一声挂断电话,“默默,你还和钟宇捷在一起么?” 刑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只得点点头勉强回应。 “你这是羊落虎口啊!”刑默听到她说这话不明白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走!这件事我非说不可了。”说完拉着刑默大步下楼。 第十章 真相 咖啡厅内,丁茵缓缓说出当年的事。 三年前,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寄给了她一个快递,但是务必叫刑默收件。她听出是经常来接刑默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刑默口中哥哥一样大的养父钟宇捷。 所以她也没有多问,便照做了。可是后来看到默默入狱的消息,还有新闻上的画面,看到毒品是从一个快递盒中搜出来,她又震惊又害怕,马上给那天接到的号码打过去,可是已经是空号。 没过几天,她爸爸的账户中多了一百万现金汇入。她更加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理顺思路做出判断。陷害她最好朋友坐牢的就是——默默常常挂在嘴边的钟叔叔!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 刑默听完这番话,真的犹如晴天霹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依赖了这么多年,即使十八岁生日那天被夺走身体,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他,相信他。如今看来,自己太傻了,傻得可笑。 看着默默恍惚的样子,丁茵觉得愧疚不已,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多问一句,或者挺身而出把真相说来,是不是就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 “默默......你打我骂我吧,我对不起你。”说完,丁茵忍不住流下泪来。 看着丁茵悔恨地道歉,刑默真的不怪她了,况且她也只是个被利用的人。 空气安静了许久,刑默只好自己来打破沉默。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真的看淡了,你也别哭了。” 看着刑默的无话可聊之后的转身离开,丁茵的愧疚更深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保护默默的事情当作自己的责任,重新做她的好闺蜜。 上班第一天,也不过是熟悉环境了解同事看下规章制度之类的,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工作,对于刚踏入社会的刑默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进了门,正在玄关低头拖鞋的刑默偷偷瞄向沙发。钟宇捷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他斜靠在沙发,抱着枕头,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换台,表面在看节目,实际眉头紧蹙,面色凝重,仔细看,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要暴露了。 想起白天,krise跟他汇报情况,说默默进了一户居民楼,一直到下午六点才出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偏偏公司一大堆事少不了他,不然他恨不得搭上飞机去抓人! 担心地给她打了个电话,没说两句竟然被挂了! “你今天干嘛去了?我要听实话。” 实话?刑默觉得可笑,当年的他有一句实话么?凭什么她就要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自己的行踪都要告诉他? “我问你话呢!” 刑默懒得跟他说,朝二楼走去。 “咣”! 遥控器摔到墙上的巨大声音,吓得刑默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 害怕说了实话,第二天就没办法去上班了,刑默只好想别的办法先稳住他。 她慢慢走过去,紧贴着钟宇捷的胸膛,一手揽上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是干什么去了呢?” 刑默嘴中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脖子处,香香痒痒的,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着他,她的柔软撞上他精壮的胸膛,芊芊玉手时不时碰到他的皮肤,钟宇捷的心里被撩拨得难受极了。 再也不追究她到底去干嘛,抱起她像卧室走去,怀中的美人扔在床上,纯黑的丝绒床单衬得刑默肌肤雪白,皎如明月,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开,钟宇捷觉得身上的每一处血液,每一处细胞都在沸腾着,呐喊着,他需要她。 覆上她的身体,身下人儿娇媚。 “钟宇捷!你不能....唔...” 双唇交缠,相濡以沫,她的口腔中尽是他的味道,是他那瓶蜂蜜味漱口水的清香。 这时候,钟宇捷的手机响了。什么时候不响偏偏这个时候!一股子闷气,他摸到裤子里的手机,挂断了,正准备继续的时候,又响了。 看着屏幕上写的“krise“—— 第十一章 钟宇捷的愤怒 响了挂掉,挂掉又响,钟宇捷不得不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我只给你一分钟!” 电话那边听到如此急躁的声音,也是一头雾水。老板啊老板,是你说一旦有消息就通知你的啊。 “刑小姐今天是去上班的。” 上班?钟宇捷听到后转头看了刑默一眼,吓得她连忙扯来被子盖住自己。 他刻意压低声音问,“这公司什么来路?” “恩......”krise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快说!” 电话那头传来的怒吼差点让krise的手机命丧地板。 “据调查,这家公司的ceo就是张浩辰。” 张、浩、辰。 听到了boss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字,后脑勺仿佛突然刮过一阵寒风。果不其然,电话被挂断了,krise心中不禁哀叹,这回两人关系估计一言难尽咯。 钟宇捷的步步紧逼,犹如一头身手矫健的花豹,一把擒住了刑默纤弱的身体。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 望着钟宇捷眼中的怒火,刑默被他禁锢住的身体格外得难受。 “钟宇捷,我凭什么告诉你。”她扭过头不想看他。 他更加有力地掰过她的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凭什么?默默,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对!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去了哪里见了谁跟你没关系吧,我只需要满足你那禽兽般的欲望就是尽了自己的责任不是吗?” 钟宇捷气得快疯了,他是禽兽那张浩辰是什么?翩翩君子么? “既然你说我是禽兽,那我就做一个禽兽好了!” 说着,一只手抓住刑默的双手举过头顶,一只手顺着柔美的曲线一路向下,衣裳尽退。 不论刑默如何嘶吼,甚至狠狠咬着他的肩膀,不论她如何强烈地挣扎反抗,他都不肯放过她。 斗争之后的刑默太累了,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却又开始重现当年父亲去世的惨状...... 看着因为噩梦纠缠而满头大汗的她,钟宇捷心中的不忍与愧疚早就盖过了怒火。轻手轻脚地收拾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动作极其轻地打开被子一角,躺进去,将她环入怀中,安然睡去。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刑默自从出狱后就受不了阳光直射,毕竟从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还是会不习惯的。可是现在想想,从监狱到这里,又何尝不是从一个地狱逃出却又落入一个魔鬼的手中?大概是没差别的。 推开钟宇捷的手,刑默赤着身子去厕所洗干净自己。 随着一声“嘎吱”的关门声,钟宇捷醒了。 她竟然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上班? 他看着手机里助手发来的跟拍照片,照片中的男女坐在西餐厅里谈笑风生,女的笑颜如花,男的文质彬彬。好一个男才女貌啊...... 默默,你这次真的惹到我了。 这几天都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自从那天的大吵后,刑默在家里就没看到过钟宇捷的身影。不过这样倒是如了刑默的愿,终于不用跟他斗争了。只不过父亲的事情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还有当年自己入狱的事情也找不到时机和他对质。这么一想,刑默又陷入苦恼中了。 然而她并没有想到,平静的日子下,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十二章 这不是意外 张浩辰的公司前段时间接到了一笔大单子,对方是一家传媒公司,有一档叫《花样》的节目即将录制,是一档多位人气居高不下的艺人共同进行环球旅行的综艺,节目中会到各地参观本土奢侈品牌的旗舰店,并且需要一个时尚买手来搭配所有艺人的衣着,要求是符合当地特色。 并且凭着这个合作,还能够让公司品牌占有冠名商的一席之地,说实在的,这样一箭双雕的生意谁都不会错过,张浩辰更加不舍得。 但是有疑问的是,这家名为“默影”的传媒公司名刚刚成立两年,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怎么会有资金承包这样一档一线卫视的黄金档综艺?但是经核实,提供的信息都没什么问题,这个合作初期也进展的十分顺利。 节目已经录制两星期了,默影的负责人要求再加派一名时尚买手并且具有写软文的能力,来公司辅助关于奢侈品的旁白解释。刑默直接接受了这个任务,吃了饭便急匆匆赶往目的地。 安静的,伴着悠扬钢琴曲,是她很喜欢的《晴天》。 刑默是个有耐心的人,即使对方已经迟到十几分钟了还未露面,她也不着急,静静地翻着杂志,喝着咖啡,手指尖轻轻敲打杯子的边缘。 她还是美得那么宁静,连手指不经意的习惯动作都好像在撩拨他的心,十米外坐在车里的钟宇捷竟然就这样痴痴傻傻地一直看着。 “钟少,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嗯。” 刑默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抬头时,眼前出现了一张她极其讨厌看到的脸。 怎么会是你—— 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钟宇捷竟觉得此时的她非常可爱。于是很自然地坐下,整理了下衣服,十分自然地看着她。 “没错,我就是默影背后的最大股东。今天,也是我叫你来面谈的。” “看来我是低估了钟氏集团,竟不知现在业务范围已经拓展到文艺领域了。” “呵,想必刑小姐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吧。既然我们坐到一起了,你也接了这个工作,那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呢?” 刑默这回真的猜不出钟宇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把准备好的资料一一复述给他。但是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在听,一会儿接起属下打来的电话,一会儿用着莫名其妙的笑看着她,慎得慌,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会面。 “以上就是我所准备的资料。” 钟宇捷再次看了看表,三点整。 与此同时,刑默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着——张浩辰。 “刑小姐,你可以接电话。”他示意她。 这个时间的电话,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电话那头是很焦急的声音,“刑默,快回来准备公关,先不要问怎么回事,我马上把所需资料和事件状况发给你。”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点开发来的资料,醒目的大标题震惊了刑默—— 人气歌手林思琪揭露某app时尚买手公然批发海外假货! 林思琪?不就是参与《花样》录制的那个明星么?原本拟定还要和公司签约成为代言人的,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反咬一口呢?而且突然有这么多家媒体如雨后春笋一样疯狂报道...... 刑默看着眼前泰然自若的钟宇捷,突然觉得这一切都非常可笑,她不相信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切都是你的圈套!”她几乎是带着肯定的语气怒吼着。 钟宇捷半个身子隔着餐桌倾斜过来,即使是这样,还是让刑默感到压迫不已。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紧公关,而不是来质问我。”钟宇捷伸出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整理好,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转身便走了。 这一笑,轻蔑十足。 第十三章 求他 刑默到了公司后,眼前的同事与公司都乱成一团麻,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实施挽救措施,一整天过去了,越来越多的报道涌现,铺天盖地的网友谩骂,投资人意欲撤资,张浩辰绝望地想,这个坎估计过不去了。 刑默看着这一切,看着办公室里头发凌乱,眼圈青黑的张浩辰,做了一个决定。她敲了敲门,坐在张浩辰对面,“我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给我一天时间就好。” —————(我是非常明显的分割线) 宽敞寂静的钟家私宅里,钟宇捷盯着墙上的时钟,快到了他预估的时间了。 果然,门开了。 是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刑默站在他面前,竟然也没有比坐着的他高多少,但气势上总归是略胜一筹吧。 “钟!宇!捷!” 他冷漠地翻着报纸,似乎没有想要理她的意思。 刑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狠狠地瞪着他。 “你到底怎样才可以放过浩辰的公司!” “浩辰?叫得这么亲昵啊.....小默默,你是知道我的,你越是维护我越是不能放过他,你说呢?” 刑默猛地怔愣住,松开他的领子,想到从前的他—— 那时她正上初二,刚好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时期。她没来由的,经常在路过操场时,会偷偷看一眼初三篮球队的队长蓝延风。那个男生打篮球的姿势很帅,小麦色皮肤在阳光和汗水的共同辉映下显得格外健康,笑起来有种憨态的可爱。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他的,而他也是喜欢她的吧。不然不会在她不小心摔倒后,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她抱到校医室,更不会那样小心翼翼地帮她擦药。那个时候的她看到的不仅是阳光爱运动的他,还看到了一个善良温柔的他。 她把这些心情都写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中,每晚枕在枕头下,连做梦都冒着粉红色泡泡。 可是有一天她放学回来,看见自己的日记本在她养父,也就是钟宇捷的手上。 第二天,那个男孩子就奇怪的人间蒸发了,她再也没看见过他。 现在想想,钟宇捷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专制得可怕。恐怕三年前,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他要把她送进监狱。 现实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开始不知所措。 她这副样子,竟然又是为了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钟宇捷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翻江倒海。 “想要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能。” 刑默好像看到一抹曙光,抬头看着他。 “求我。” 求他......多么卑微,即使这样卑微,她也不得不接受,照做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挂在身上的女人急切地脱去男人的衣服,毫无章法地亲来摸去,虽然急切但是并不是真正的热情。 钟宇捷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这哪里还像他的默默。 一把推开她,不小心力气大了点,刑默跌坐在了地上。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使钟宇捷瞬间打消想要伸出手的念头。 粗鲁地把她打横抱起,丢在床上,狠狠地欺凌着。这一夜,刑默不记得自己被折腾了多少次,只不过每次累到睡着却在下一秒又被弄醒,没完没了。 早上醒来,刑默只觉得浑身难受,像散架了似的,试图动了一下唉,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眉头紧蹙。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念姨端着饭菜走进来。 “默默小姐,这是钟先生一大早吩咐我做给你吃的,昨晚一定很累吧,瞧瞧这脸色......” “念姨....”刑默听她这么一说,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只能低头吃东西。 “这汤真好喝...好喝。” 念姨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脸皮薄,也就不打趣她了。 刑默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给张浩辰,“浩辰,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什么意思? “我的公司,我的努力,都结束了,现在的我刚接到一份香港的工作,现在人在机场了。可能,我的能力只限于给别人打工吧....” 刑默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尽的失落,“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真的。”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啦。” “我不是安慰你,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棒。” 此时的刑默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实,这件事是钟氏集团做的,是设计好的。” 电话那边的张浩辰无奈得叹了一口气,难道他会不知道事有蹊跷?只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终究无法对抗。他在飞机起飞的前两秒,对刑默说了这样一句话—— 刑默,总有一天,我会强大到与他抗衡,回来带你走。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对她说出“爱”这个字,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远远不够格保护她。 说了一路平安的刑默,对着挂断的电话久久出神。 她要怎么做,才能真正逃离这个恶魔?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钟宇捷的场景。 那是一个炎热干燥的夏天,像往常一样,刑默听见放学铃声就冲到校门口。可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看到每天来接她的爸爸,只有家里的佣人在路边等她。 就这样,她被带到医院。在那里,她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爸爸,盖在白布下,睡得那样安详。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次,只知道再一次哭着醒来的时候,家里变得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 当她不知所措地托着腮坐在福利院门口,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哥哥。 她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英挺的鼻梁,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那么完美。就这样,她丝毫没有拒绝没有抗拒地任他牵着走。 那时的他,真的好像上天派来的英雄,让孤立无援的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希望。如果有超能力可以预见未来,或许事情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这位小姐,您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 刑默好不容易闯过楼下保安的层层阻拦到了28楼,又被这个女的拦住。她往左她就往左,她往右她就跟着往右。 “您再这样硬闯,我们只好叫保安了。” 刑默瞥了一眼眼前口口声声威胁她的女人,肤白貌美前凸后翘,但是明晃晃的“心机”二字挂在额头上。果然,符合那禽兽的眼光。 张晶瑞同时也在打量着刑默,一张素净的脸上略施粉黛,饱满的额头连着山根优美的弧度下,是擦了淡粉色唇膏的樱桃小嘴,这张脸,看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但是没有boss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进入办公室,这是规定,何况是这样一个小美女?她必须拦住她。 “让开。” 看见从办公室里走出的boss,张晶瑞把腰板挺得更直了。 “听见没有,我们总裁叫你让开。” 刑默当作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向钟宇捷,然后绕过他直接走向ceo办公室。 钟宇捷看着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进去,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这小妮子,越来越有趣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张晶瑞的心情难以言喻,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周围的同事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观,现在看到如此精彩的剧情反转,有的甚至笑出声,这些笑声传到张晶瑞的耳朵里简直是赤裸裸的嘲笑,和讽刺。 这个女人究竟和钟少是什么关系? 办公室内,钟宇捷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刑默。一袭纯白色女士西装包裹着曼妙的身材,头发盘成一个髻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耳旁,倒是显得干练中带着一丝清爽。 没等钟宇捷开口,刑默就道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是不是很奇怪我穿成这个样子来找你?” 钟宇捷不知可否,点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来钟氏工作,任何岗位都可以。” 钟宇捷听到这句话挑了下眉毛,走到她旁边,一把揽住她的腰。 “任何岗位?包括......贴身助理?”说着手一边往下游移。 刑默一点都不服输,“你不是都有助理了么?刚刚那个。” 他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刑默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停不下来。好久没看到这么开心的她,钟宇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她还是不依不饶地争取岗位。 “地产策划部现在可以插进一个实习生,你明天就去报道。” 刑默笑着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 钟宇捷,你最好是滴水不漏,否则你总会被我抓到把柄。 有时候,虽然身体是贴近的,但是双方的心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偷偷站在门口的张晶瑞,透着门缝的间隙看到了两人亲密的动作,眼神中已是满满的阴骛。原来总裁是有情妇的,还是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 只不过是见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想要尝下路边摊而已,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刑默这样的女人。 竟然还想进公司兴风作浪....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走着瞧。 艰难的处境 到钟氏报道的第一天,刑默起了个大早,到kfc买了团体早餐,提着满满两大袋跑进办公室。还好还好来得及,预料之中,她是整个部门第一个到的。 用最快的速度把地上打扫干净,又把提前买好的花和花瓶布置好,放好在无印良品新买的柑橘味熏香,接着在把每个同事的桌子上放好一份早餐。 快到规定的上班时间了,同事陆陆续续地都到了。 “今天的办公室连空气都清新起来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真的是心情愉悦!” “刑默你真的是太贴心了,早餐都买的这么丰富!” ...... 此起彼伏的赞美声持续了一上午,刑默心里暗自开心。 第一步,同事关系,搞定。 ※※※ “没想到这个刑默这么有手段,我真的是低估她了。” 要不是她在策划部安排的眼线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还一直被刑默单纯的外表蒙骗了。 ※※※ 另一边的刑默,主动揽下一些杂七杂八的零散活儿,包括端茶送咖啡,打印之类的,真的是一个勤快的实习生。 钟宇捷听到krise的汇报之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默默啊默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么?从小到大,你有什么鬼心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记得有一次,是在冬天。默默的经期到了,这个时候钟宇捷就会命令佣人把家里所有的冰淇淋包括冷饮全部收起来,不能让她着一点凉,他不想看到她痛得在床上打滚。 可是默默还是会想尽办法偷吃,比如,埋在花园的那瓶香草味雪糕。 从公司回到家的钟宇捷连忙上楼看刑默,只见她乖乖地裹在被窝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得转悠,瞧瞧偷看他。 一靠近她,他就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仔细一看。呵,这丫头,吃东西都吃到衣服上了,那么大一块雪糕渍她都看不到么...... “你是不是偷吃了巧克力味雪糕?” “才不是!” “那是什么味道呀?” “香草呀!.....啊......” 刑默才反应过来她被套话了,懊恼地锤锤自己的脑袋。 一想到那时默默可爱的样子,钟宇捷的眉眼都舒展开。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回从前那个天真活泼会撒娇有活力的刑默。 “刑默,今天下午五点,有一个新员工培训,你也需要去一下的。” “好的,经理,我会准时过去的。” ※※※ 一晃眼就下午五点了,刑默准时到达了培训的会议室。 进门看到大家都已经开始进行自我介绍的环节了,看样子她是迟到了。 正在纳闷时就看到了那天拼命拦着她的女人坐在中间,她也有稍微打听到,她姓张,算是钟宇捷比较青睐的员工,不过尚算不上助理。 “通知是四点半开始培训,你迟到了。” 这女的几乎把“敌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估计这次迟到十有八九也是她在搞鬼,只是没想到她的手伸得这么长,速度这么快,在她上班第一天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不好意思,是我记错时间。大家好,我是地产策划部新来的实习生刑默,很高兴今后能够和大家共事。鉴于今天我迟到了有些误大家时间,一会儿的下午茶,我请。希望大家能原谅我啦~” 话音一落,一来大家自然也就不在意了,二来又收买一波人心。 “好了,现在是培训时间,不是联谊。”张晶瑞急忙勒令大家安静下来,“下一part——学习公司的规章制度。刑默,你犯了最重要的一项错误——迟到。你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扣掉百分之二十,以儆效尤哦~” 虽然张晶瑞说这番话是笑着说的,但是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临走时,刑默还是邀请她一起去喝下午茶。但是张晶瑞很不屑地拒绝了。 “抱歉,我不像你这么清闲,钟少那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 还故意把“钟总”两个字可以咬字,摆明就是一种炫耀。看来未来她在公司的日子,估计不会一帆风顺了。 公司周会绝对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部门经理在阐述着钟氏本季度最大的新项目——与保利合作的商业地产“海上五月花”即将启动的相关事宜。一般来说,刑默这种菜鸟,连做会议记录都轮不上她,在一旁听得是昏昏入睡。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大家看着进来的人,嘴巴都张开成了“o”形。 钟总怎么会来到部门会议?还准确地知道在哪间办公室? 钟宇捷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前面,“这次的项目,由她来负责。”顺着boss手指头的方向看去,是刑默。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负责整个的大项目?部门经理很是不服气:“钟总,这不合适吧。刑默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 “怎么?对我的决定不满意?”钟宇捷冷眼看着部门经理。确实,这样突然给默默一个项目确实难以服众。 “从现在开始,刑默,也是我们钟氏集团股东的一员。”刑默听到这句话之后,眉毛都快拧成一个结了。 钟宇捷身边的krise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刑默面前,示意她看清楚条款。一行黑色加粗的字体清楚地写着——钟氏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即日起将持有的百分之二的股份转于刑默名下。 把股份传给我?这怎么可能呢?刑默心中的疑惑比起在场的同事一点不少。她看向钟宇捷,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她,目光毫不避讳。钟宇捷这是在害她,相当于一清二楚地昭告天下,她刑默身份特殊并且享受特殊待遇,简直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刑默,这次项目由你负责,部门经理辅助,一旦出现什么差池,你就从钟氏走人。接受么?” 她哪有不接受的份儿,只得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谢钟总抬爱,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那就好,散会吧。”钟宇捷说完便大步离开,走过刑默时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股寒意瞬间从刑默脚下吹过。 和他结婚? 商业地产策划,首先要做好的就是前期宣传,联合媒介,塑造项目的公信力。同时结合“互联网+”的广告模式,线上线下双管齐下,打响名号第一炮。刚好刑默的好朋友丁茵自从买手app破产后,跳槽到了本市最大的媒体——朝阳娱乐,一听到刑默的诉求就立马答应引荐她与主编会面。刑默的沟通能力与谈判能力向来是不错的,好歹大学也是外交部门的,何况与钟氏合作肯定是利大于弊。 前期的准备都完成了,最近的市场数据监测也是相当可观的,开盘当日的剪彩嘉宾邀请了b城商会的会长赵老,万事俱备就差开盘了。 这次项目可真的把刑默累惨了,自从那天的部门会议后,她果然被孤立了,没有人肯帮她,她只好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晚上很晚才能睡觉,还好钟宇捷有点良心,没有在这段时间折磨她。 ※※※ 让刑默紧张了大半个月的开盘仪式终于开始了。正当一切准备就绪,距离剪彩仪式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赵老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打给他助理也是含含糊糊闪烁其词。 各大媒体的记者还有来宾都已经就坐了,主持人的流程也real过好多遍了,可是迟迟不见赵老的身,又不能让所有人一直等下去。 刑默示意主持人开始,一边抓紧联系其他备选嘉宾。可是无一例外,之前比较有兴趣有意向的人都说临时有事没办法。 难道是老天爷作弄我么...... 突然台上一阵躁动,所有记者蜂拥而上,嘉宾也都起立挤上前。 这时候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刑默赶忙一路小跑。到了台上她才看到—— 又是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 猛地一下,刑默被钟宇捷一把拽上台,脚有点崴到了,却刚好被他揽住腰,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太使劲地挣脱,此时她的内心是绝望的。钟宇捷对她斜了斜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台下的记者看到这一幕,内心还不沸腾起来,前后拥挤着,恨不得踩上台,纷纷将手中摄像机举过头顶,生怕抢不到头条新闻。 “首先欢迎各位记者以及各位嘉宾前来出席‘海上五月花’的开盘仪式——”钟宇捷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客套的场面话。刑默心中竟然有点感激,庆幸他的出现挽救了本该尴尬的局面。 钟宇捷似乎听到了这小女人内心的声音,看着她邪魅一笑。 “今天呢,除了商业的事情,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私人事情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听到这里,所有人马上不再喧哗开始安安静静地洗耳恭听。 钟少从不公开自己的个人私事,更加不放过任何跟拍过他的狗仔,跟拍过他的人丢饭碗的丢饭碗,身败名裂的也不少,渐渐地,没有人再敢靠近他,更别说什么猛料了。 难道,是跟他怀中的女人有关? “我准备结婚了——” 结婚!没想到今天的新闻这么劲爆! 就在刑默一脸迷茫的时候,钟宇捷大手一推,她就被推到了前面。疯狂的闪光灯亮个不停,刺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而我结婚的对象大家也不必好奇了,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位女士——” “这不是之前钟少您收养的小女孩么?——”南宇周刊记者的一声疑问让氛围瞬间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 请问您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么? 那你怎么变成钟少的未婚妻的? 还记得三年前你曾经被捕入狱,能说下从犯人即将变成少奶奶有什么感想么? 咄咄逼人的质问一句接一句,压得邢默喘不过气来。父亲临死的惨状,入狱后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十八岁生日被欺凌......一时间都在她的脑中浮现,一幕幕一桩桩让人难以面对的伤口顿时迸发,心如刀割。 之后的事情刑默就不知道了,因为她一睁开眼就已经躺在床上了,只依稀记得当时很痛苦,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床头放着一份报纸,上面几个大字赫然醒目—— 坐过牢也能嫁入豪门!昔日养女变情人! 这些无良媒体着实能够使人百口莫辩,她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钟宇捷要宣布跟她结婚。这样一来,她从全公司女人的敌人上升到了全民公敌。 既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不如出去散散心,也许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 另一边,钟家老宅中,钟天业——钟家老爷子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我不同意!”钟天业坐在沙发上,双手叠放在拐杖上,眉头深锁地怒瞪着钟宇捷。 “爷爷,我这次来不是来征求同意的,而是来通知您,毕竟您是长辈——” “混账!你还知道我是长辈!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个野丫头——” “请注意您的用词!默默她不是野丫头,是我的未婚妻。当然,今后也是您的孙媳妇。”钟宇捷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站住!”一声怒吼,钟天业竟然举起拐杖朝着钟宇捷背后狠狠地打下去—— 眼看着拐杖即将落下,钟宇捷敏捷地转身,后退半步,右手抬起,利落地挡住并且顺势将拐杖从钟天业手上夺了过来,老爷子没想到他会反抗,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身边的佣人一个个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这爷孙俩会闹得不可开交。钟宇捷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已经足够有能力脱离他爷爷的控制,甚至毒打,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唯唯诺诺看人眼色的小男孩了。他轻蔑地一笑,把拐杖重新还回到老爷子手里,“爷爷,看您身子骨还硬朗,我也就放心了,改日再来看望您。” 说完还吩咐了佣人们好好照顾老爷子,便径直走出门了。沙发上的钟天业望着他的背影——翅膀硬了想飞了,我倒要让你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我恨你! 出了门的刑默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地竟然到了钟氏大厦楼下。顶楼依旧灯光通明,刑默看着那光亮,思绪被扯回几年前—— 那时的钟宇捷还是她的养父,他每天都会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可是不管多晚都会记得给她带泡芙或是一块黑森林回来,刑默经常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晚回来?他也只是苦笑着说,因为我在外面和大灰狼战斗啊,这样默默就不会害怕了...... 抑或是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中,刑默慢慢走进大楼,不知不觉地便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刑默,听到里面好像有人在谈事情,于是决定站在门口等一会儿好了。由于是晚上九点,大家都已经下班回家,整个公司空荡荡的,一点点声音都变得很清晰,她甚至可以听见办公室里交谈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跟她父亲的死有关系,甚至是帮凶......她会怎么想?” 这个声音刑默有点印象,可是他在和谁说话呢——父亲的死,帮凶?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知道,她也不会有机会知道.....” 是钟宇捷的声音!是他......他是杀死我爸爸的帮凶!刑默不寒而栗,她竟然一直被自己的杀父仇人收养,甚至卑贱的做他情妇,多么可笑啊......她用尽力气地推开门,一双美眸满含怒火地盯着钟宇捷。 “默默......我不管你刚刚听到了什么,都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此刻的钟宇捷十分懊恼,不知道怎样才能稳住默默,只能佯装淡定。可他的态度在刑默看来跟“默认”毫无区别—— “我恨你。” 刑默说完这三个字后,转身离开,钟宇捷一个心急追上去,刚好撞到被她关上的门,痛得鼻子都红了。根本顾不上疼的他紧追到电梯口时,已经不见刑默的踪影—— 回头对一直跟在后面不敢出声的jason说,“找不到她,你也不用再出现了!”jason只好厚着脸皮动用自己在黑白两道的关系,老天保佑我找到这个小祖宗啊...... *** 刑默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每个路口都有钟宇捷的人在守株待兔,实在没办法的她才翻越公园后山的栅栏,掉进了这么一个鬼地方——周围黑漆漆得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甚至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她开始有点害怕这阴森的气氛,想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偏偏这个时候手机还剩1%的电! 刑默用这最后的电量共享了当前位置,发送给丁茵,万一她迷路了,丁茵会打电话给她,如果听到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应该会来救她的吧。 就在刑默一边摸黑一边小心翼翼前行的时候,后面有几个不明来历的人一直尾随着。女人的第六感有时是非常准的,刑默回头只看见几个高大的黑影,但是却一点看不清楚脸的轮廓。突然后脑受到一下猛击,痛得昏了过去—— 丁茵看到刑默发来的位置,正在家里纳闷着,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传来。打开门看到一张英俊冰冷的面孔,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默默在哪儿?”钟宇捷心急如焚,只好开门见山。 丁茵听到他口中的“默默”两个字,脑海中的记忆顿时打开,他就是当年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也是默默的养父!三年前她一时的大意害了默默,这一次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不知道。请你出去!” 钟宇捷死死顶住丁茵想要关上的门,他确定以默默的脾气不会一点信息都不留的跑掉,至少得知她的去处,“默默失踪了!手机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失踪?眼前这个男人本应该意气风发,如今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瞳孔布满血丝,甚至急得青筋暴露......如果默默没失踪电话也不至于打不通,况且她可以跟着姓钟的一起去不就得了?丁茵还是决定把默默的位置告诉他。 “告诉你可以,但是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钟宇捷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如果带上丁茵,说不定可以安抚默默的情绪。拿到位置后,钟宇捷又发给了jason,约好在目的地汇合。 *** 城郊一处荒凉的废旧工厂中,邢默仍旧昏迷着,被反手捆绑在凳子上。与她面对面坐着的是一位衣着精致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头的旁边站着几名彪形大汉,手臂上布满可憎的疤痕,看得出是亡命之徒。 一盆冷水泼下,刑默打着寒颤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反倒一点都不害怕,笑眯眯地看着老头,“爷爷,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呀?为什么要把默默绑起来呀?” 救她 老头仍然一脸严肃的表情,哪想到前一秒还笑着的默默后一秒便哭出来,“爷爷……我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刑默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让人很是疑惑,难道她疯了?还是她在装疯卖傻?他准备好好问问她,“丫头,你认不认识钟宇捷这个人?”刑默开心地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疼爱她的钟叔叔。 “那你知不知道……他杀死了你的亲生父亲?”只见刑默开始浑身颤抖,双眼发散,头不停地向后撞着柱子,极其痛苦的样子,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看样子她是不想接受现实的,“那你知不知道你三年前坐牢,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啊——”她觉得心里仿佛有巨大的石头压着,她无路可退,只有大声叫出来才会没那么难受。 “丫头乖,吃了这个你就不会那么难受——”老头将一片白色药丸塞进了邢默的嘴里。 “轰”的一声,仓库的大门被人狠狠踢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是钟宇捷带着人冲了进来。当他看见刑默崩溃的样子,他心疼得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好好保护她,怕刑默再次受伤,连忙示意丁茵去解开绳子。可是丁茵一走上前就被那几个大汉拦住了,根本没办法靠近刑默。 “爷爷,您这架势是铁了心逼我就范?” “你想救她也可以,让你的手下都出去,靠自己救心爱的女人吧。” “钟少——”jason一行人无法丢下钟宇捷一个人孤军奋战。 “出去!”钟宇捷的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撤到外面去。jason趴在仓库大门外的地上,透过缝隙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钟宇捷的黑色手工西服随意的丢在一边地上,脸上带着冷冷的不屑笑容,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白色的衬衫袖子挽的很上,结实粗壮的手臂,彪形大汉快了一步,一记左勾拳狠狠的送上钟宇捷的右边下巴,左手手肘趁机斜向下一送,重重敲在他肩膀上。钟宇捷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立马动弹不了,往后退了一步,堪堪稳住了身子,腰一矮侧身躲过了接着的一拳,眼里精光一闪左脚飞踢,踢得那人斜斜的倒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又一个人一掌揪住了钟宇捷的领口往前带,一扫腿把他放倒,侧肘朝着喉间招呼下去。眼看自己身体快要落地,钟宇捷猛的往边上一滚,伸出手往敌人后颈狠狠一劈。就这样艰难地躲过一个接一个的袭击,钟宇捷早已浑身是伤,好在已经走到了刑默的面前,却因为腿受了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钟宇捷靠意志撑着自己,用最后的力气慢慢把绳子解开,轻轻摸着刑默的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默默,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刑默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阿捷哥哥?” 钟宇捷听到了这久违的称呼,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变被身上的伤痛得昏了过去。门外的丁茵早已看不下去,准备一个人冲进去,却被jason拦住了,她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没看他们都快撑不下去了么!此时不冲难道一会儿进去哭着收尸啊?给老娘滚开!” jason可算是见识了这女人的火爆脾气,“我没说不救!这不是我来开路你殿后比较合理么?兄弟们,跟我进去!” 闯进去之后,钟宇捷的手下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朝着敌人招招狠手,并且让两个人把老爷子驾到车上,直接带走了。丁茵扶着刑默,jason背着钟宇捷,前往钟家别墅。 她怎么会碰那种东西? 在钟宇捷受伤卧床的这几天,邢默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为他擦拭身子,一口口喂他吃饭,甚至扶着他去厕所,晚上还会给他讲小孩子才爱听的睡前故事,然后自己却更早地躺在他臂弯里甜甜睡去。 钟宇捷又何尝不知道邢默这一系列的行为是不正常的呢?jason给邢默的诊断是——因后脑遭到撞击,加上强刺激下的失忆症,并且还带有轻微的逃避型人格,简单地来说,默默现在回到了16岁。 十六岁的她,依赖着他。 钟宇捷没办法抗拒也不想抗拒,他甚至自私地希望刑默永远不要康复,就停留在这一刻,不再疏离冷漠,而是亲昵温暖。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了一次机会,让他们重头再来。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她爱上他。 看着小人儿走来走去,嘴里嘀嘀咕咕的,一会儿垫脚摸摸架子,一会儿低头看看柜底,不知道在找什么的样子,真像一只小兔子。钟宇捷恨不得把这只兔子紧紧搂在怀里,“默默,过来。” 刑默看见钟宇捷睡醒了,吧嗒吧嗒地跑过来靠着他坐在床边,清澈的眼睛望着他,“阿捷哥哥,你饿不饿呀?”粉红水润的樱唇一开一合的,软软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玫瑰味沐浴露的香味,发丝不经意撩拨着,钟宇捷身体某处竟然开始微微发热。该死的!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她在诱惑他么,还一个劲儿地贴过来,偏偏又是这么单纯却惹人犯罪的眼神—— 钟宇捷一个翻身把刑默压在身下,头埋进她光洁雪白的颈窝,贪婪地深吸着只属于她的芬芳,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分钟,他再也不仅仅满足于嗅觉上的满足,在她耳边柔情地呢喃着,轻吻着,手也开始不安分,沿着优美的曲线,从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 “恩——”刑默的一声轻吟好似催~情剂般彻底点燃了这个男人的欲~望,一只手来回轻抚着她纤细的蜂腰。 “哈哈哈哈哈——” 钟宇捷被这莫名的笑声打断了动作,一脸狐疑地看着身下乐不可支的人儿。刑默笑得停不下来,“对不起啊......我忍了很久了哈哈哈哈,有点痒没忍住哈哈哈哈——” 望着她天真率性的笑脸,钟宇捷瞬间不舍得再继续下去了——这时候的默默才16岁啊,他怎么舍得...... “我们出去走走?”也多亏她这几天照顾他,一直闷在屋子里,心里怕是憋坏了。 “好~”还是阿捷哥哥知道我的心思,天知道她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 花园里并肩而站的钟宇捷与邢默,夕阳西下的余晖洒落在二人身上,高大的他与较小的她如此相配,美好得仿佛童话故事中的王子公主。在屋内做饭的念姨看向窗外,欣慰地笑了。 本应该在公司办公的钟宇捷被一个紧急电话打断,立即开车回家,一路红灯超速不知道闯了多少。 一进家门,他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地上尽是打碎的玻璃渣子,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连窗帘都被扯得半挂半垂下来。默默呢? 他往卧室走去,只见念姨无力地跪在地上。而刑默,她正躲在梳妆台下,身体抽搐着,嘴边不断吐出白沫…… 钟宇捷赶忙跑过去想要把刑默抱出来,可是她却怎么也不配合,不断挣扎着,双手胡乱挥着打他。他一边同刑默纠缠,一边回头看向念姨,“快打电话叫jason!快!” 手抖得厉害,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栗了起来,一股股蚀骨的痛,如潮水般轮翻的袭击了过来。 她双手抱着脑袋,咬紧着牙关忍受着,为了缓解身上那股难受的感觉,她的身子开始在地上打滚,体内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五脏六俯,每根神经都像被要咬穿了一般。 刑默痛苦得想要咬自己的手,钟宇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jason进门的时候,邢默已经昏过去了,而钟宇捷的右手鲜血淋漓,两个人就那样坐在地上,仿佛静止了一般。他赶忙把邢默抱到床上,接着处理钟宇捷的伤口。 这时,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我来帮忙!” jason无奈地看着丁茵,最近这段时间只要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像个女鬼一样阴魂不散。 “如果你很闲,可以去外面帮念姨收拾一下卫生。”丁茵听到他这么说,吐了吐舌头去找念姨了。 钟宇捷自然感受到这两人之间有点奇怪,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了,默默的身体最重要,于是他马上把刑默的大概情况一一告知jason...... “根据你说的状况,我预计邢默是......” 钟宇捷看他吞吞吐吐地气就不打一出来,“是什么?快说!” “她这是......毒瘾发作了。” 剥开她,吃掉她。(高能~) 毒瘾?也就是说默默在吸毒?这怎么可能呢......他不相信她会这样伤害自己......有一个怀疑在他心里浮出,也许是别人给她的? “有没有烟?”钟宇捷对jason说。 拿出烟递给他,点了火。钟宇捷叼着烟走到窗边,一筹莫展地看着外面。jason从没见过这样的钟宇捷,那么落寞—— “阿捷哥哥——” 钟宇捷看到刑默醒了,示意jason出去。jason一脸不情愿地走向门外,还顺手帮两人关上了门。 钟宇捷走到邢默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默默,你之前有没有乱吃什么东西?或者别人硬塞给你什么吃的?” 刑默回想起那天被绑架的时候,“我自己没有乱吃,不过那天......那个胡子白白的爷爷把一粒糖果塞进了我的嘴里。” 糖果? “是不是白色的,吃进去有什么感觉?” “对!就是白色的。那天爷爷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不想听,可是吃了那颗糖果,突然内心就舒服很多,但是身上却痒得要命,头也很痛......” 没错!这就是人在第一次较大量吸毒时的反应。看来,那颗“糖果”剂量不轻...... 钟宇捷正在思考着如何帮刑默戒毒,却被一声“咕噜咕噜——”打断了思路,看见默默正摸着肚子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原来这个小女人饿了—— “走吧,念姨想必已经做好一桌子饭菜等我们了。” “耶!”刑默一股脑从床上爬起,却忘了自己只穿了一件一字领的天蓝色短袖,香肩微露,长度只够刚好盖住臀部,露出两条白嫩匀称的腿。 钟宇捷看见眼前的小女人不仅不知道害羞,还在床上蹦蹦跳跳的,竟然还没穿内衣......两颗小红豆摩擦着衣服,同时也摩擦着他的心。 他半跪在床上,一手揽下开开心心站着穿裤子的女人,邢默被这么一抱,自然重心不稳地跌下来,稳稳地坐在了钟宇捷的怀里,两只腿还在奋力地穿着裤子,因为需要支撑物,所以她向后一下一下地蹭着。 这女人......简直就是在玩火,天知道她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刺激。他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那两处柔软雪白得耀眼,他从后抱住邢默纤细的腰肢,大手覆上她乱动的小手,拉着她的手慢慢向下移动,一边轻轻舔咬着她的耳朵,蛊惑着她褪去还没穿好的裤子。 钟宇捷见默默不反抗,低头在她肩膀咬了一口。 “嗯——”邢默忍不住地轻吟出声,这种挑逗让她承受不住。 见刑默动情了,钟宇捷更加无需再忍,温柔地将她压在身下,停下动作安抚她,“默默,害怕么?”毕竟她现在的思想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他怎么停下了......怎么可以停下,好难受...... 邢默闭着眼睛轻哼着,摇了摇头。 钟宇捷托着她的臀部抬高,猛地一挺~腰—— 这紧~致细嫩让他不由自主地疯狂...... *** 门外—— jason捂住丁茵的耳朵,推着她往外走。 “诶诶诶,你干嘛啊?”丁茵觉得莫名其妙,就这样被拖出来了,“我还要吃念姨做的小龙虾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小龙虾有什么好吃的,我带你去吃大餐。” 大餐?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本着能占便宜绝不吃亏的心态,丁茵接受了他的“邀请”。jason心里想,还好他把她拉出来,否则打扰了钟刑二人的良辰美景,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带她一起去法国(高甜) 为了帮助刑默戒除毒瘾,这回换成钟宇捷寸步不离地盯着了。 每天起床便陪她读一些关于心理治疗的书,教会她强化抵抗毒品的意志。一日三餐搭配均衡营养丰富,当她毒瘾发作时逗她开心转移注意力,实在控制不住时,钟宇捷的胳膊便要牺牲出去…… 日复一日,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毒瘾再也没来纠缠刑默了。 清晨,厚重的窗帘被人拉开,阳光洒落进来。 看着枕在自己臂弯中甜甜熟睡的邢默,内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忍不住低头偷偷的一亲芳泽,本想着浅尝辄止,可是一碰到她的唇,便尝不够了,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唔——” 邢默被这热情的吻唤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仿佛上帝精心雕刻过的俊颜,即使让她看一辈子也不会腻。发觉她正在花痴般地看着自己,钟宇捷忍不住笑出了声,羞得邢默马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捷哥哥——” “恩?我们都这样了还叫我哥哥?”钟宇捷饶有趣味地挑眉看着她。 刑默的脸更红了......是啊,他们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不应该再叫哥哥了。 “捷——” 钟宇捷听见这吴侬软语,理智便丢到云霄之外了,他低头将她小巧的唇瓣含在口中,刑默本能的想要挣扎,却被这攻城略地的进攻迷得丢兵卸甲。 下一瞬,身上一凉,睡裙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剥落了。 “啊,不要……”她胡乱的去抓男人的手想要阻止,反而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女人,别乱动。”男人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将热气喷洒在她耳边。 “默默——放轻松,我要进去了。” 话落,他抬起她的小pp,猛地一挺~腰。 “啊......” 昨晚的酸痛还未褪去,这一大早又要被吃干抹净了。 *** 吃早饭时,刑默一直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对面悠哉悠哉翻着报纸的男人。 刚刚刷牙时看到自己脖子上大喇喇的吻痕,正懊恼着怎么遮住,结果又在下楼的路上碰到念姨,念姨那八卦的眼神啊......邢默的脸便一直火辣辣的。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亲哪儿不好偏偏亲在脖子上,这要她怎么出去见人嘛! 感受到小女人的目光如炬,钟宇捷竟然幸灾乐祸起来,可惜今天要飞去法国召开董事大会,商讨扩展国际业务的事宜。否则他一定把她按在床上折磨一天一夜。想到她的千娇百媚,那里又不争气地热了起来 这趟出差来回至少要一个星期,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分隔两地,如果有一个两全其美...... “默默,吃完跟我一起去搭飞机。” 话音刚落,邢默差点被鸡蛋噎到,连忙喝下一口水,“我可以么?” 钟宇捷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期待,也对,如今的她百分百依赖的人就只有自己了。他点了点头,交代了念姨去楼上整理下默默的行李,打电话给助理订票并且命令准备一些她爱吃的零食。 毕竟要飞十几个小时,不能让她太无聊。 飞机上也不放过她(高能) 如果不是这次跟着钟宇捷出国,刑默压根不会知道原来他如此辛苦这般繁忙。除了开会还是开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在开会。那之前他陪她那么多天,又为她受了伤,岂不是很多事情都耽误了…… 闲着没事做的刑默随手抽了一本文件,打开之后发现这是一份相当完整的策划案——海上五月花?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甚至完全看得懂?好奇怪的感觉…… “默默……” “啊!”刑默正想的出神,自然被身后的钟宇捷吓得不轻。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坐下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一边问,“默默,在看什么?” “说话就说话,使劲在耳边吹起做什么,怪痒的……”刑默虽然嘴上是埋怨的语气,可是眼睛中的娇嗔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做什么?当然是——”钟宇捷露出了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坏笑,一个不留神将她推到在沙发上,大手从小腿半摸半碰的一路向上,慢慢地撩开她的裙子一角。 刑默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捷,这里可是机舱啊……” 钟宇捷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担忧,笑了笑,“默默你放心,我才不肯让他们听到你的娇~喘,你的曼妙……你只属于我。” 这样霸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有着不可言说的魔力,让刑默没办法继续抗拒。 钟宇捷拉着刑默的手,一同把她的裙子慢慢拉高,轻抚着两腿~间最深处的花蕊,稍微重重地一按—— “恩~” 她再也忍不住这种折磨,她只想抱紧他共赴天堂。 钟宇捷看着身下的人儿面色潮红,发丝凌乱,眼中闪着晶莹,便也不再戏弄她了,抱着她开始疯狂着,迷乱着…… 之前一定是太多劳累,所以钟宇捷几乎是秒睡过去……看着他沉睡的侧颜,略带疲惫的眼眶。 刑默心中开始愧疚,满满的心疼涌上心头。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的气息,如此温暖且安心。 捷,真希望一辈子都被你保护着疼爱着…… *** 飞机在机场平稳落地—— 钟宇捷一下飞机便有无数个电话打来,急着需要赶去董事会,却又不放心刑默一个人回酒店,“krise,你送默默去酒店休息。” “捷,不用啦~你今天的会议很重要,krise身为助理还是跟着你比较妥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还有哦,我想去周围逛一下,你不许派人跟着我!我会很不自在的……”刑默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央求的表情在向他撒娇。 真是拿她没办法…… “好好好,那你千万不要走太远,记得看手机。我这边一完事就给你打电话。”说着,钟宇捷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yes sir!”刑默调皮地向他敬了个礼。 钟宇捷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这么可爱的她,他怎能控制自己不爱她—— *** 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某栋大厦中,钟宇捷正和几位大股东商量着海外上市的重要决策。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钟氏必须加快在海外的商业扩张,必须在两个月后上市。各分公司的业绩我都已经看过了,我希望下个月的数据至少可以翻百分之三十。明白么?” 很明显,各股东及分公司总经理都开始面露难色,百分之三十……真的是有点困难啊…… “我知道在座各位认为这个目标很难达到或者说不可能达到,我这里有各个业务供应链接下来两个月的详细运营计划,只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就没问题。” krise把计划一一分发下去,每个人看到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钟宇捷以三十而立的年纪便能将整个集团掌握在手,必然是能力卓群的。只不过没想到,他的手段是这样强硬—— 他们手中计划的每一个方法,几乎是垄断性经营,这是准备逼其他公司无路可逃啊…… “不知道在座的还有什么疑问么?”钟宇捷知道他们对他的计划已经百分百有信心了。 各参会人员皆摇了摇头,表示赞同。 钟宇捷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散会。”话音一落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法国最著名的顶级酒店— bastide de gordes。酒店所在地戈尔德(gordes)是法国最美的村庄,是夏卡尔等绘画大师的居住地和灵感源泉,也是玛丽昂·歌迪亚主演的影片《美好的一年》的拍摄地。 特意把酒店定在普罗旺斯,也只是因为默默说过喜欢这里。钟宇捷想到他的默默在等着他,他恨不得电梯更快一些。 一进门没看到她的身影,原来正在洗澡。 “默默?”钟宇捷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蹑手蹑脚地靠近浴室。 刑默透过磨砂的玻璃自然知道他正在一点点走过来,只能害羞的大喊,“你你你你别过来!我马上洗好了……” 都怪酒店的设计,这半透明半磨砂的玻璃,让人怎么安心洗澡…… 刑默索性随便冲一冲,却在她正准备站起来擦干身子的时候,钟宇捷一个大步跨进浴缸,用大腿夹住她,紧紧的抱着不让她走。 “哎呀……捷,你不脱衣服就洗澡?” “嗯?也对,穿着衣服不方便。” “是啊是啊,快脱了吧。” 刑默是想趁着他脱衣服的时机跑掉,却哪想…… 钟宇捷轻轻在她耳边一边吹气一边轻咬,“默默,你帮我脱。” 刑默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转过身半蹲着,一粒一粒地帮他解开衬衫扣子。 这样一来,刑默的上半身毫无遮拦得暴露在他的眼前。 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与消瘦的肩胛勾勒出堪称完美的线条,迷人的锁骨,一手无法掌握的美好正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早已“小荷才露尖尖角”,粉色的“小红豆”在浴室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的默默真是个尤物…… 钟宇捷再也没办法用理智去思考,拉着她的手迅速把自己剩余的衣服脱去,两个人在充满泡泡的浴缸里尽情欢愉…… 你是我的饭后甜点~ 普罗旺斯的阳光比国内来得耀眼,厚厚的窗帘也挡不住的热情。 刑默迷缝着眼醒来,身边却不见钟宇捷的人影,空留一丝他的温度,人去哪儿了? 正准备拿起手机打个电话,房间门打开了。刑默趴在床上探头一望,只见钟宇捷推着酒店的餐车进来了,“默默,快去刷牙,可以吃早餐了。” 刑默听见“吃”这个字,瞬间有了起床的动力,欢脱地跑去卫生间,麻利地洗漱一番。 这边,钟宇捷已经把早餐摆好了。餐桌靠着一大面落地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直接看到一望无际的布满了淡紫色薰衣草的田野。在这样的风景下,食物也变得色香味俱全。 金黄的香煎鱼排,采用了上好的北海道鳕鱼肉,鲜嫩低脂,配以半熟的煎蛋,用刀叉轻轻一戳,蛋黄如流沙般顺滑出来——再来一杯当地新鲜生产的牧场牛奶,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大满足,令人垂涎欲滴。 本应该大开味蕾品味美食的刑默,却被严格得限制了“人身自由”…… 自从昨晚之后,这男人便得了一个要人命的毛病——时时刻刻想要抱着刑默。 这不,又把她像小鸡一样提起来抱在怀中,一手环住她的身体,一手用来喂他,和她吃饭…… 刑默坐在他怀里吃饭别提多难受了,动也不敢动,饭又吃不好。只好愤恨地在他的早餐上狠狠地洒上过量的椒盐,不解气地又挤上一堆番茄酱,然后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递到了他的嘴边。 刑默故意用十分娇媚的声音说,“呐,我喂你~” 钟宇捷不以为然地张开嘴巴吃下这口饭,刑默惊讶地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吞下去,嘴巴不自觉张大成了“o”型。 突然,钟宇捷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了她,口舌间竟把食物送给了她—— 好酸……好咸…… 刑默被酸得五官皱在一起,拿起牛奶咕咚咕咚地灌下去,却也掩盖不住这奇怪的味道……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钟宇捷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凑过去舔了舔她残留在嘴角的酱汁……嗯,味道不错。 刑默生气地用拳头不停地捶他胸口,威逼利诱地想让他吃掉盘子里剩下的番茄酱蛋包饭,谁知他根本不上当…… 打架似的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钟宇捷把刑默拖起来放上餐桌,轻轻将她的睡裙卷上去,两条白嫩的腿自然下垂,又将她的最后防备褪去…… 他把剩下的冰淇淋酸奶一滴滴倒在刑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雪肌上,俯下身子或轻或重地舔舐着,好似优雅的猎豹在享受美食一般。 刑默哪里玩过这种花样,只能咬着下嘴唇尽量不喊出声。 他的指尖在她花心上掐了一下—— 啊~ 听到这声娇媚,钟宇捷仿佛得到了冲锋陷阵的指令,托起她的腰—— “默默,你就是我的饭后甜点。” 他开始尽情地品尝她,从下到上,从锁骨到指尖,不放过每一寸光滑的肌肤,亲吻着她所有的美好,看着她为他动情,最后深深地占有她…… 微风吹过,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随风摆动,犹如沉浸在鱼水之huan中的刑默,随他而上下浮沉…… 逃离这个魔鬼!(一) 普罗旺斯的傍晚,夕阳落下的余晖洒满整座城市,一朵朵曼陀罗似翩翩起舞的精灵,连成一片妖冶绝美的花海。 睹如此美景,怎是俗世凡花?如同身边的她,是他独一无二的拥有。 *** 钟宇捷特意给自己放了个假,用昨天一整天的时间做完所有工作,只是为了陪刑默好好地游玩一番。 俊男美女牵着手漫步在街上,回头率自然不在话下。 面前路过几枚学生妹,看到钟宇捷后便两眼冒光。 ”哇!那个男人好帅呀...“ “可惜有女朋友了。“ ”万一只是妹妹呢?哼,他们一点都不相配...“ 听到这话的邢默心里受到了打击,她也知道捷有多么耀眼,他是走在人群中注定发光的男人啊。 究竟喜欢她什么?会不会只是因为日久生情,或是根本没有感情只是习惯...... 邢默的手比刚刚握得松了一些,钟宇捷便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不用猜,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搂着腰往怀中一拉,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真情相拥的他们,无疑是整条街上最亮眼的风景,甚至有游客拿起了单反“咔嚓“地拍了一张照片。 此时此刻,邢默的内心不再犹豫不再自卑,倒像是抹了蜜糖一般。 ”走吧,我的宝贝。“ ”恩。“邢默害羞地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一路上。 钟宇捷总是感觉背后有人跟踪他们,凭他灵敏的警觉性,应该不会猜错,可是每次回头除了金发碧眼的路人,除此之外并无可疑。 刑默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淋,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抬头睁大眼睛故作凶残地瞪着他,小嘴撅得老高。 “捷——你在看什么啊?是不是街上太多波大屁股翘的美女你看不过来啊!你说你说——唔……” 正准备发更多牢骚的小嘴被堵上了,世界安静了许多,静得刑默只听得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撬开她的唇,一抹清凉钻进了刑默的口中,勾起她的小~舌极尽挑逗。 刑默被吻得换不上气来,小脸憋得通红。五分钟后浑身酥软,只好缴械投降,浑身用手掐了一把他的腰间,示意他放过她。 钟宇捷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某处滚烫又被这女人唤醒了。再亲下去恐怕连他自己都克制不住,真想把她就地正法。 “冰淇淋真好吃。”钟宇捷舔舔嘴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真的是……太欠揍了! 刑默伸出拳头想要照着他胸口捶去,却被他的大手拦截之后握在掌心里,两人的甜蜜在浪漫的法国街头惹人艳羡。 钟宇捷决定不去想了,就算有人袭击也没什么,以他的身手至少可以护住默默……只要她平平安安,他受再大的伤也无所谓。 这座城市不仅有一望无际的薰衣草,城市的街道更是有着独特的法式浪漫气息,走过每一家精美的店铺都是一种视觉享受,赏心悦目。 逛着逛着,刑默突然想去厕所,“可能是刚刚冰淇淋吃多了,现在肚子好痛……” 钟宇捷自然是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去,但是看她疼的弯下身子,他又不能擅自进女厕,只好送她到门口,“快去快回,我在外面等……” 话没说完,刑默便一溜烟挤进公共厕所,没了人影。 这个女人真是的—— 五分钟后,刑默舒坦地从厕所隔间出来准备去洗手,却发现厕所一个人都没有了,正张望着,突然有一只手拍了她的肩膀!吓得刑默说不出话来…… 后面的人缓缓开口,“刑默,你不认识我了么?” 刑默心想,也许就是个老朋友的恶作剧吧。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身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带着一顶黑色运动帽,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这个人包成这个样子,她怎么看得清楚…… 逃离这个魔鬼(二) “不好意思……我实在认不出你是谁……” 面前的女人又不耐烦地把口罩摘了一边,刑默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可是就是没想起来,“不好意思……我们有见过么?” 难不成真的失忆了?刑默啊刑默,我牺牲了自己的身体,隐忍着钟天业那个老头子的糟蹋,这才达成交易除掉你,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地撮合了你和钟少。 一想到自己曾经那样恶心地在那人身下委屈逢迎,张晶瑞便浑身难受,心中的恨意无线扩大……我要你加倍还给我! “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你好好看看这个。”说着她将一份报纸递给了刑默—— 那是一张已经发黄的报纸,年代想必很久远了,刑默一脸狐疑地接过报纸,仔细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啊…… 直到她翻过背面的版面,几个大字陡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刑氏集团总裁于今日坠楼身亡! 刑氏?跟她同姓……照片上的男子也让她觉得格外熟悉,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刑默努力地回想过去,越来越头痛欲裂,“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激动地一把推开张晶瑞,哭着跑了出去。 见到门口等候着的男人,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依旧止不住得哭个不停,此时此地怎么连这怀抱都开始变得不安心…… 钟宇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伤心难过,问她她也不说,轻拍着她的慢慢哄她时,看到了一个身形熟悉的女人从公共厕所出来。 张晶瑞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尽是爱慕,嘴角却满是嘲讽。 尽管包裹得很严实,但是钟宇捷还是能够从眼神中认出来,如此有野心有攻击性的眼睛…… 是她? 他皱起眉头紧盯着她,撇了一眼她拿在手上的陈年旧报,他大概猜出为什么默默哭的这么伤心了,怕是受到刺激而想起了些什么…… 之后的游玩刑默自然是不在状态了,甚至有些郁郁寡欢,钟宇捷只好带她回去。 坐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刑默一直追问自己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自己又是怎么被他领养的……钟宇捷只是搪塞地回答她,她父亲死于意外,母亲改嫁了将她放在孤儿院,他是在那里遇见她的。他也想鼓起勇气向她告知真相,却怕她想起更多而抗拒他。 看着怀中的她哭成了泪人儿,他怜惜地亲吻,这吻越发深入,他健硕的身体覆上她的娇小…… 钟宇捷看着怀里熟睡的她,心里却非常担忧,不知道这样甜蜜的日子还能够持续多久。 谎言搭起的爱情,又怎会牢靠? 接下来的几天,刑默的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场景,可是当她想要努力去看清楚时,脑袋却疼得厉害,捷也安慰她不要再想,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透进窗户照射到屋内,刑默迷迷糊糊地起身想要去厕所。一个不注意,踩空了台阶,身体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忍不住地大声哭出来—— 钟宇捷听到动静后马上起身,慌忙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她,心疼地帮她揉着后脑,“我带你去医院看下!” 医院…… 对!她父亲就是死在了医院里……父亲冰冷的身上盖着纯白的被单…… 几年前,她被送进了监狱,被里面的犯人欺负殴打……也曾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医院里……还有,她的孩子……就那样变成一滩血泊! 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她全部想起来了…… 刑默的眼神中竟透露着杀机,这让钟宇捷的心里开始慌了,“默默……” “别叫我默默!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刑默一下子挣开他的怀抱,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钟宇捷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不但不生气反而邪魅一笑,“你终究还是想起来了。不过你以为你能逃离我的手掌心么?你休想!” 说着他站起来单手抓紧了她的双手,步步紧逼着她后退到墙边,一手撕开她的睡裙…… “钟宇捷,你这个禽兽!”刑默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他,却丝毫没办法让他停下来。 她胸前的美好正因为双手举高而呈现出完美的形状,他贪婪得亲吻着她,唇齿间霸道地掠夺着,劲腰一~挺,便深深地没入了她…… 那一天,从墙上到沙发,到地板,甚至厨房,刑默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次,直到浑身无力地睡着,他才肯放过她。 确定了刑默已经睡着了,钟宇捷拿出手机回拨了未接来电—— “钟少,巴黎分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想必她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钟宇捷果断穿好了衣服离开酒店。 刑默在床上听着他的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马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想要逃跑……可是,门竟然从外面被反锁了。 她跑到窗户边上向下看,三层楼高……下面刚好是一小片花圃,跳下去应该没事的。刑默把酒店里所有的浴巾毛巾打上死结,做出了一根绳子,一头绑在自己腰上,一头绑在窗边的栏杆上。 颤颤巍巍地站上窗台,顺着墙壁外的水管小心翼翼地向下爬,却在离地还剩十米的地方,她不小心打了个滑,直直向下摔去…… 刑默闭着眼睛想,这次凶多吉少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身体却稳稳地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竟然是你?! 五年后 五年后—— 飞往中国的飞机上。 一个长相清丽,有着长长睫毛,皮肤晶莹剔透的女人睡着了。 “妈咪,妈咪,飞机要降落了,快点醒来哦。” 她身旁一个穿着普通陈旧的衣服,脸蛋却十分精致漂亮的小帅哥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望了儿子一眼,又翻过另外一边去,继续睡觉。 “上官雪小姐,大懒虫小姐,醒来呀,要到了哦。”小帅哥继续喊着,“妈咪,坐飞机呢,好难得。还是你好几个通宵不睡觉,加班加点设计项链的工资换来的机票,你怎么舍得一直睡觉,好浪费哦。” 第一次坐飞机的小宝贝一路无眠,他要把坐飞机的感觉感受一千遍,记在心里一万年。 “宝贝,让妈妈再睡一会好不好,就一会儿,妈妈真的好累哦。拜托……”刑默转过身来,擦了擦眼睛,扁着嘴巴,可怜兮兮地对儿子说道。 上官昊轩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连想要睡觉都不敢大声说,只敢用这种祈求的语气,看来,他这个做儿子的,要想想办法才是。 十分钟之后,飞机着陆了,只见她拿过已经洗得发白的包包里的黑框眼镜戴上,一张清秀的脸被遮住了大半,有灵气的眼睛也被玻璃片挡住了,又穿上深灰色的外套,整个看起来老土又落伍。 小昊轩撅了撅嘴,妈咪真是的,明明长得好漂亮,可是每天都把自己藏起来,都不努力给自己找一个爸爸。 本来浩辰叔叔要跟来的,结果妈咪也不让…… 走出机舱,刑默深呼吸了一口,五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各位观众,这里是经济频道。钟氏集团最近宣布收购美国硅谷最大的电子芯片公司……” 刑默抬头,往巨幅led屏幕上看过去,他还是一样的盛气凌人,连嘴角的弧度都充满着不屑。 比起五年前,钟宇捷好像更加成熟稳重了一些,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旁边又站了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女人—— 呵,这样最好,她可以安心过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了。 刑昊轩看见自家妈咪正盯着大屏幕发呆,跳起来夺取她的注意力。 刑默看着蹦蹦跳跳的可爱儿子,心里想,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宝贝来的重要呢? 她牵着儿子的手走向到大厅,“走,宝贝,帮妈咪去扛行李~” “没问题!我可是男子汉,包在我身上~”呵,这小鬼头。 母子俩站在行李滑道处,静静地等着。 上官昊轩精致的长相遭到了许多叔叔阿姨的“围攻”—— 这孩子可真好看! 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 赞美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刑默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反观上官昊轩—— 一脸洋洋得意,所有夸奖照单全收,丝毫不谦虚的样子,大家便更喜欢他了,甚至说他天真浪漫...... 唉,这个看脸的世界,天知道他有多么难搞。 终于,行李来了。 小鬼头用尽全身力气拖着行李箱,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地飞速向前冲,一路上甚至能够灵活地闪避所有障碍物,这打从娘胎里就有的本事也着实让人头疼。 她赶忙跟上去,一手拎住他的帽子,否则没办法控制他的速度...... *** c出口,一辆劳斯莱斯已经在等候了,车里的人远远看见邢默便下车迎接。 “上官小姐,我是张总在中国区的管家,这次也是奉他的命令来接您的。” 是啊,她现在的名字是上官雪....... “恩,麻烦您了。”她自然知道这是张浩辰的安排,也就欣然接受了。 司机下车把行李安置在后备箱后,关上车门,便驱车前往住处。 大概是出行高峰期,机场前往市中心的路口塞车十分严重,严严实实得也就只有自行车能继续行驶了。 坐在左车道的钟宇捷被这交通情况弄得有些心烦,一边又被公司”连环夺命call“,只好按下了窗户透透气。 看向窗外的一瞬间,他在对面的车里看见了熟悉的面容——饱满的额头,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嫩微薄的樱桃小嘴。 默默! 他迅速地把车窗全部摇下,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被一个突然站起来趴在窗户上的小男孩挡住了视线,那男孩好像也看到了他,还朝着这边做了个古灵精怪的鬼脸—— 钟宇捷想要下车去看个真切,却被后面“滴滴滴”的喇叭声阻扰了,原来是前方拥堵路况已经恢复畅通。 “上官小姐,前面已经不堵了。” 她点了点头,转身把刑昊轩的身体扭过来,叫他乖乖坐着。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秒,钟宇捷看到了转过头来的她,那张脸,即使再来十个五年他也不能忘...... 他马上拿出手机拍下了车牌号,递给前面的krise。 “这次,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krise知道,一旦钟少脸上带着比冰山还要冷的表情时,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路上,钟宇捷眉头紧锁,车内的气温仿佛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化,如同冰窖般冻得krise和司机都直打寒颤。 钟宇捷看着渐行渐远最终无影无踪的那辆车,心里五味杂陈—— 默默,你这五年怎么就这么狠心。 世间再无刑默 时间如同细沙般转瞬即逝,五年中早已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包括邢默自己,亦不再是当年的她。 当年她本想从窗户跳下去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了却一生。她累了,也倦了,不想再同那个男人纠缠了。 但是就在她跌下去即将着地的一瞬间,张浩辰接住了她,并把她带到了美国。 那是一处清净优雅的院子,围墙上盘着稀稀疏疏的爬山虎,四周长着一些色彩缤纷的不知名的小野花,走进去便是一大片花田,妖冶的曼陀罗在风中荡漾,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即使是这般美好得环境,邢默仍然不想活下去,张浩辰只好安排阿姨每天紧跟着她,照顾她的三餐,又请了著名的心理学家住在家中不断地开导她。在连她自己都放弃自己的时候,只有他——张浩辰坚持不懈地在解救她。 也许是被开导了也许是被感动了,邢默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某天,暴雨肆掠过后,花园里不但没有一片狼藉,反倒更加生机盎然,每株曼陀罗沾着雨水,在一颗颗露珠的照耀下衬得更加迷人。 刑默趴在书桌上,拿起铅笔涂涂画画,没一会儿便完成了—— 以曼陀罗红色花瓣为主色调,晶莹的露珠点缀在花瓣上,翠绿的藤蔓为链,串起一朵朵花。 红色曼陀罗又称彼岸花,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传说其花瓣可以制成一种“假死药”,人服下后如同死了一般,无声无息。 邢默很臭美地把这条手链起名为--重生。 她在大学时读得便是设计专业,只不过是——室内设计。但是她志不在此,于是在闲暇时加入了珠宝设计的兴趣社团,结果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还获得了专业的珠宝设计大赛一等奖。 如果不是坐牢那件事,恐怕她现在已经在真正热爱的珠宝行业如鱼得水了吧。 “你应该继续进修珠宝设计这门课程的——” 邢默刚刚陷入高度集中的状态,竟不知道张浩辰已在身后站了许久。 “进修?”她倒是没怎么想过,不过是兴趣而已。 “是啊,通过进修,你就是一名被认可的真正的珠宝设计师了。” 真正的珠宝设计师...... 是啊,从前的她无忧无虑,也没心没肺,以为可以在一个男人的保护下度过一生。自然把兴趣简单归为打发时间的,更别说什么梦想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必须开始自己新的人生,追寻属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有资格入学呢?”毕竟她大学中途辍学又有案底,恐怕全美国都没有一所设计学院肯要自己吧。 “这事儿不难,交给我了。”张浩辰拍了拍胸脯地保证,戳中了邢默的笑点。 他看着她的笑颜如花,心里想着,如果一辈子都能守护你的笑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默默,如果你想要一个新的生活,我想你需要改个名字,身份信息也需要全部变更。” 邢默赞同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你今后的身份便是——一名土生土长在美国的华裔,而你的母亲便是这里打扫的阿姨。” “那我的新名字是......”邢默竟然对自己的“假名字”有点期待。 “上官雪。” 上官雪? 邢默暗自在心里告诉自己,从前的那个邢默已经彻底死了,今后只有上官雪。 重遇故人(一) 凭借张浩辰的人脉,刑默如愿以偿地站在了这所全美最著名的珠宝大学——罗德斯设计学院的校门前。 抱着一堆报道资料的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 迎面走来一个女生,看模样应该是黄种人,染着棕栗色头发,此时正上下打量着刑默,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狡黠。 刑默被她看得竟有点不好意思了…… “哈哈不好意思,只顾着看你,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说着女孩向她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安心,就是让你安心的那个安心~” 这女孩会说中文?刑默突然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触,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猜的没错,我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你叫什么名字?”没等刑默开口,这女孩早已看透她的心思。 “你真聪明。”刑默笑了笑,“我叫上官雪,今天第一天入学。” “上——官——雪——”安心缓缓地念出声...... “这名字可真好听!名如其人,淡雅冷清。你今天想必要办很多手续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眼前这位大美女指路呢?”安心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戏谑的笑容。 在安心的帮助下,原本很复杂的各种手续在一个小时之内办理得有条不紊。 “今天多亏你,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在和教务人员鸡同鸭讲呢。”邢默最苦恼的便是自己的英文水平,虽说在国内也过了四六级考核,但是口语方面确实还差得很远。 “我最开始进学校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见到谁都比比划划的。不过其实我们的词汇量是足够的,只不过在与人交流的时候缺乏自信,总是认为英语不是自己的母语所以说出来不会顺畅。” 邢默点了点头,仔细听着。 “方法很简单,多说多听多尝试。时间长了,你便可以抓住外国人说话的语法语气,自然便有了诀窍,对不对?” 邢默听了之后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每一句都记在本子上时刻提醒自己。 “安心,我请你吃饭吧,然后你多教我点东西?” 安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没问题啊,不过请吃饭就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美女是可以坦然接受所有帮助的,从来不用说谢谢and不好意思——” 说完这番话,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 学校东门外的中餐厅。 邢默与安心相谈甚欢,得知她是建筑设计系的,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满满的敬佩。聊得正嗨,一个男生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 “宝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找的好辛苦哦——”说着,男生伸手摸了摸安心的头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男生染着黄色头发,用运动发带利落地束起来,雪白的皮肤甚至和邢默不相上下。浓眉下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似情含情。 邢默突然发现这张脸十分熟悉,努力地回想在哪儿见过...... 就在她读取记忆档案的同时。对面打得火热,***长达了几分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是......要上演18禁的戏码? “蓝延风?” 重遇故人(二) 邢默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次盯着他的脸。男生被这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火热缠绵,看向震精脸max的邢默。 “你……你是刑……?” 刑默怕他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急忙接话,“对!我是上官雪……我们在国内读同一所高中……”她紧张地攥紧拳头,后背开始冒着虚汗。 还没等开口,她就这么着急的自报家门?并且还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老同学一场,还是先不要当面拆穿好了…… 其实蓝延风只记得这个人,但是曾经年少无知的懵懂情愫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揽着安心的香肩,眉毛上扬,一脸臭屁地对邢默说,“这是我女人,我的小心心。”说完,“吧唧”一大口亲在安心的脸颊上。 安心假装嫌弃地使劲擦了擦脸,“谁是你女人啊,你才是我的小宠物嘞!” “是是是,我是你的小宠物,你是我的......小母狗。”说完坏坏地一笑。 安心听了并没有如邢默想象般的害羞,而是仰起小脑袋,他低头,两人......又开始了。 这一对,真好。 邢默不由得感慨起来,时过境迁,上学那阵子的青春悸动早已不复存在,看着眼前如胶似漆的一对璧人,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如果自己也能遇到真心相爱的人...... 邢默啊邢默,你大概此生没有这种福气......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 上了一天的课,邢默有点疲惫。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身体总是有点虚弱......她刚走出校门,便看到张浩辰在一辆加长林肯车旁边站着等她。 他挥了挥手,邢默便走了过去。 “上车吧,我送你。”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邢默正准备委婉地拒绝,突然后面传来两声“惨叫”—— “哇!” “哇!” 这么有默契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那对“小情侣”。 安心一个箭步冲上来勾住邢默的胳膊,“嘿嘿,小雪雪,就知道你放学不跟我们一起走肯定有猫腻!男朋友蛮帅的嘛!”说完便朝张浩辰揶揄地笑了笑。 “小心心!我不许你夸别的男人!你给我过来——”蓝延风一把揪住安心的帽子向后一拽,把她从邢默的身边拖开,其实是想让他的女人离张浩辰远一点, 蓝延风不屑地瞥了一眼张浩辰——一身剪裁得体面料精致的阿玛尼春夏限定西装,还是当下最火的宝蓝色,鞋子是gi这季度的走秀款,甚至连领带都是高定!至于长相,七分清秀三分显贵...... 大概是看出了蓝延风对自己的敌意,张浩辰不以为意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张浩辰。”、 蓝延风本不想同他握手,但是又不想显得自己有多小气,只好敷衍地碰了一下。 “上官雪,既然你男朋友来接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拜~”蓝延风准备拉着安心回家了。 “他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男朋友?那肯定就是老公咯!”安心一脸八卦并且期待地看着她。 “都不是,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邢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浩辰的脸色,看到他一如既往地挂着微笑便安心了许多,却忽略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失望。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张浩辰率先打破了沉默,“要不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好啊好啊!”一听到有吃的,安心瞬间两眼发光。 蓝延风看她这副模样,只好妥协地答应了。 邢默看大家都同意了,便不好推辞了。 一行人和和睦睦地吃了晚饭后,“个回各家个找各妈”去了。 秘密(一) 邢默家门口——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请我进去喝杯水?” 张浩辰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又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又怎么能不答应呢?何况,他救过她。 “恩......进来吧” 进了门,在玄关处正在脱鞋子的两人,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雪儿,你回来啦——” 如此热情的大嗓门不是别人,正是邢默家的管家阿姨,这阿姨虽然五十有六,在美国待了二十几年的缘故,所以格外奔放亲切,她喊邢默“雪儿”,邢默喊她—— “是啊,苏珊!”邢默只好用同样大的嗓门回应她。 邢默扯着脖子卖力嚷嚷的举动逗笑了一旁的张浩辰,他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让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个...进来坐吧。” 只见苏珊兴冲冲地跑过来,一脸花痴地看着张浩辰,“辰~你可算来看我了!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撒娇的语气让坐在沙发的邢默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汗毛都快要根根直立了。 这个苏珊真是......也不怕吓跑了人家。 “亲爱的苏珊,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想你都来不及。”张浩辰打趣着说。 邢默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苏珊一听到他说想他,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地又跑去后花园修修剪剪去了。邢默真心为那些花花草草所担忧... “哈哈,苏珊阿姨就是这样的,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她比这‘严重''多了...” 原来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怪不得。 奇怪的是,苏珊明明在美国待了二十年,张浩辰又说自己小时候便认识她,难不成...... “你...是在美国长大的?”邢默试探性地问。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张浩辰对上邢默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一样。、 邢默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问你的隐私问题。” 一杯茶,两个人,尴尬的气氛。 一晃眼已经十点了,邢默坚持要送张浩辰到楼下。 车门前。 张浩辰突然上前一步靠近邢默,他们之间那样近,近得他能感受她的呼吸,听见她的心跳。 邢默忙不迭地向后退,没留心后面的石阶,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向后倒去。 张浩辰伸手用力把她捞了回来,于是她恰好撞进了他的怀里,邢默瞬间推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 “谢...谢谢你。已经很晚了,我先进屋了,开车小心。” 话音刚落,便急匆匆地小跑离开。 望着她兔子似的飞快逃窜的背影,张浩辰苦笑了一下,决定对她坦白。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 邢默听到了他低落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忍,停下了步伐。 张浩辰慢慢走到她身后,用双手环住她,紧得让邢默丝毫没办法挣脱。 “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不可以,请你放手。” 极其冷静的声音夹杂着他不曾感受过的冰冷,一字一句地直击内心,痛得他没办法呼吸,只好放弃地松开了她。 邢默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意——三番四次的搭救,只怕是傻子都该知晓了,可是自己无法接受也没资格接受... 这样纯净的感情,她不配。 “其实我从小便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你好歹还有过家,我是从出生便是孤身一人,在孤儿院一路上小学,中学,直至大学......” 冷风徐徐吹过,邢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尽的悲伤。 “一定很苦吧。” “其实还好,孤儿院的阿姨们都对我很好。”张浩辰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对不起....”邢默不禁低下了头,也许刚刚他只是想要一个朋友般温暖的拥抱,可是她那样残忍地拒绝了。 “干嘛突然说对不起呀,傻瓜——”张浩辰戳了下她的脑门,宠溺一笑。 “公司破产后,我便来了美国...我知道,你心里在想,我怎么这么快便东山再起,车子房子应有尽有?” 邢默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就在我漫无目的得像个流浪汉走在华尔街的街头上,有一个私家侦探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这个人想要见我,她可以帮助我。” “之后呢?” “之后...我当然是没有去,因为我不相信,万一把我卖了呢?”说完还冲邢默眨了眨眼睛。 “不过第二天,我睡在公园的长椅上被冻醒的时候,我瞬间想通了。去试试又何妨?” “然后那人给了你现在的职位?” “不,她给了我整间公司。” 不得不说,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邢默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不够用了。 “她是我妈妈——” 这个答案一出来,邢默反倒不那么惊讶了。试想,能把如此巨额的“财产”送给另一个人,不是至亲至爱又会是谁呢?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邢默摇摇头,“这是一种幸运更是迟来的幸福。” “不!” 他突如其来的怒吼,表情狰狞,让邢默不禁有点害怕。 “一个抛弃了我近三十年的女人竟然在我最落寞的时候突然出现,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补偿我......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么?简直可笑!” 邢默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看着他,这哪里还是一向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张浩辰......可是她也理解他的心情。 “你...恨她么?” 张浩辰抬头望着头顶破旧的路灯,闪烁间不计其数的飞蛾围绕,使他的心境更加烦躁——飞蛾尚能追求自己想要的,而他却只能任人摆布。 “我恨......” 邢默鼓起勇气走上前,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轻轻拍着。 “但是我更恨那个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的人!” 抢走他的一切,难道...... “钟宇捷不仅抢走我白手起家的事业,更是拆散我们母子二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拆散?怎么可能... 邢默对钟宇捷恨之入骨,想起来就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转念一想,二十年前的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拆散别人的家庭......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浩辰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 秘密(二) “你和他的关系绝非表面上如此简单,对吧。”刑默几乎是以肯定的语气讲出这番话,也在张浩辰意料之中。 “他是我哥。” 他们竟然是兄弟!这一切都太离奇了…… 张浩辰把所有事情一一说出来之后,刑默才彻底明白。 十年前,钟家大少爷入狱被判无期徒刑,大少奶奶水性杨花被逐出家门,索性投奔了自己当时的姘夫——在美国华尔街有着庞大的金融产业,却已年过半百的男人。 所有人都认为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是因为某种原因所以无法生育,殊不知是因为大少奶奶沐晴羽早年同他人育有一子…… 这个孩子便是眼前的张浩辰——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地激动,如此地愤恨,一个丢弃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 如今,刑默心里的感受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应该劝他放开对自己母亲的仇恨,还是什么都不说安慰他的悲伤就好…… 她更清楚,任何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帮他分担这份矛盾与痛苦。也许她能做的,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孤独…… “默默,你也恨他对吧。” 他? 曾经的她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如今的她,只想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真真切切地重生一次。 “我恨,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现在只想为了自己而活。” “甚至他杀了你爸爸,你也可以一并原谅?” “这不是原谅!” 刑默听到“爸爸”这两个字后,情绪开始变得激动。 “我累了……我相信我爸爸在天之灵也会希望我未来过得更好,而不是一直纠缠在过去……你懂么!” 张浩辰原本想要激怒她和他一同联手扳倒钟宇捷,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不忍心再逼她,“好,我明白了。快回去吧,外面凉。” “嗯嗯。” 这一夜,刑默辗转反侧。 这一夜,张浩辰彻夜未眠。 而另一边的钟宇捷,几近疯狂—— 他动用了钟氏集团所有的力量寻找她的踪迹,可是一夜间,“刑默”这个名字仿佛从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第一次慌得不知道怎么办…… *** 刑默的思绪被一声稚嫩的童声打断—— “妈咪!!” 小昊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院子的树上,看起来……更危险的是那颗摇摇欲折的小树。 “轩轩,快下来,小树都快被你压坏了!” 天啊这还是亲妈么?竟然不关心自己会不会跌倒反而关心树的安危?有时候,轩轩心里也会想,他会不会真的是充话费送的…… “妈咪呀……你怎么不担心我比较危险呢?” 刑默看着他一脸“求关注”的小模样,不由得忍俊不禁。 “就凭你这身手,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伤。快下来吧,妈咪带你去吃冰淇淋~” “好耶!” 话音刚落,小昊轩双手抓住其中一跟树枝,好似“荡秋千”般甩动身体,配合一个前空翻后平稳落地,还做出了体操运动员的专有姿势结束这场“表演”,期待着刑默的夸奖。 见惯不怪的刑默用食指刮了下他的小鼻子,牵着他的小手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坐在汽车后座的小昊轩,小脑袋靠在椅背上,一路上睡的昏昏沉沉。 刑默用最缓慢的速度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准备去叫醒轩轩。 没想到一下车,小昊轩已经活力满满地站在了商场门口。 果然不能小瞧他,刚刚他是在存储体力,以备接下来的“战斗”。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种一点点小动静便可以觉醒的敏感,真是像他…… 就好像小时候每天半夜起来不敢上厕所,只要她一走出房间,对面房间的他听到脚步声便会起床陪她…… 别再想了! 刑默很懊恼自己刚刚的回忆,急匆匆调整心态直奔轩轩最喜爱的歌蒂凡冰淇淋专卖店。 到了店门口,小昊轩兴高采烈地看着广告牌上琳琅满目的口味,在发愁究竟选哪个。 这时,钟宇捷正搭着扶梯上来。后面的助理正在逐一介绍f5餐饮层的情况。 “餐饮方面除了中餐西餐外,同时引进了韩式烤肉,东南亚及越南菜,西班牙风情料理,当然了,饭后甜品也是必不可少的。钟少稍后便可以看到这次商业广场开张重金引进的巧克力品牌——歌蒂凡。” 在昊轩纠结口味的时间,刑默无聊地四处张望,看着扶梯上几个人成群结队地上来,心里想,这群人挡住整个扶梯的路,万一有人有急事岂不是上不来?真是的…… 咦,好像有点想去厕所。不是有点……好像是坏肚子了。 不行了,急得憋不住了。 “轩轩啊,妈咪要去躺厕所,你在这里慢慢挑等我回来,不要乱跑哦。” “知道啦,多大了还担心我乱跑……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妈咪你快去吧,别一会儿裤子穿不了了!” 这一句“裤子穿不了”并未隐晦,逗得几个店员忍不住地捂嘴轻笑。 刑默顾不上尴尬,转身便朝着厕所一路小跑。 钟宇捷一上来便听到欢声笑语,以为是员工在闲聊。走近一看…… 这不是那天车上的小男孩?他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买冰淇淋? 你妈咪叫什么名字? 钟宇捷走上前摸了摸轩轩的脑袋,蹲下来与他平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说妈咪告诉我不可以和陌生人讲话,但是你看起来不像坏人,你不是坏人对吧?” 钟宇捷笑了笑,“叔叔当然不是坏人。” “那好吧,我叫上官昊轩。” 上官? “那……你妈咪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妈咪的名字?你有什么企图?”小昊轩整个面部的五官和肌肉用力拧在一起,装作一副十分“凶狠”的样子盯着钟宇捷。 这孩子还真的挺有戒心,不过一个孩子而已,他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恩……因为现在叔叔呢代表这个商场在做一个小活动,只要你能准确地写出你妈妈的名字,叔叔会送你两支冰淇淋,以资鼓励。” 钟宇捷向身后的助理要了纸和笔,塞到了小昊轩的怀里。 小昊轩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反正写个名字又不亏,还可以请妈咪爱,冰淇淋,一举两得。实在不行,故意写错一个字就好了—— 上,官,小,花。 小昊轩歪七扭八地把这四个字写在了纸上,递给了钟宇捷。 噗,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土的名字……身后助理看了也忍不住笑出来。 看样子是随了母亲的姓氏,原来是个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 钟宇捷的心里竟开始心疼这个看上去活泼可爱的小男孩,越发得喜欢他。 上官……上次在车里,应该是他的幻觉作祟吧…… “喂,叔叔。说话算话,我写了名字,你要兑换你的承诺!”小昊轩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像他讨要着“承诺”。 如果不是已经确认过了,这男孩此刻的神情竟真的同默默有几分相似。 晃神过后,钟宇捷对着店员说,“打两支冰淇淋……恩,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巧克力!冰淇淋当然是巧克力味道最棒了!”小昊轩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兴奋地直跺脚。 呵,连口味都和刑默一样…… 也许,他和这个孩子真的有说不清楚的缘分呢。看着小昊轩一口一口舔着冰淇淋,那样开心的样子让钟宇捷的脸上也漾出了温暖的笑容…… 刑默心里挂念着在外面的小昊轩,洗了手急急忙忙往外跑,差点滑倒在卫生间的门口,还好清洁阿姨拉了她一下…… 都怪今天的高跟鞋……刑默低头看了看脚上这双dior春夏最新款的鞋面上镶着26颗施华洛世奇水钻,拼凑出一个字母——s,寓意snow,也就是上官雪。这也是她第一次同大牌合作,将设计赋予灵魂,专属于自己。 只是没想到,如此好看的鞋子却如此难以驾驭。她想了一下,索性把两只鞋子一脱,拿在手上,赤着脚大步走向冰淇淋店。 “妈咪!”大老远看见刑默的小昊轩,激动地举起手中的甜筒挥舞着,示意她自己在这里。 刑默也看见了她可爱的宝贝儿子吃得嘴巴边上,衣服上全是巧克力的痕迹,心中奔腾过千万只***…… 这衣服我又要洗多久啊! 昊轩一看妈咪的表情由温柔开心转做阴云密布,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的领口,顿时恍然大悟—— 上官昊轩向后退到钟宇捷的身后,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叔叔,救命啊……我妈咪看我吃成这个熊样,头发都气得竖起来了!快帮我挡住……” 头发都气得竖起来了?哈哈,想必说的是“怒发冲冠”吧。 嘿…这孩子,怎么跑到陌生人那里去了?以为抱着别人大腿,她就不敢收拾他了么?不信这个邪…… 之前上官昊轩每次在外面闯祸,都会赖住其他陌生人来制衡她,这一次,绝对不好使! 刑默走到那人的背后,冲着上官昊轩大喊,“小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上官昊轩丝毫没有被威慑住,反倒做了个得意洋洋的鬼脸,量妈咪也不敢大庭广众下揍我。 钟宇捷听到身后传来如此熟悉的声音,竟是一晃神……他不敢回头去看,终究是怕希望落空。 况且这小鬼抱他大腿抱得这么紧,他想转个身都难。 “上!官!昊!轩!” 刑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走上前拽住儿子的胳膊…… “默默!” 这一句默默,如同地狱中传来魔鬼般的声音—— 她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他这是想要杀了她的表情么…… 一时间,她竟然忘记逃跑。 这一秒,他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休想逃。 等钟宇捷反应过来的时候,刑默早已携带着小昊轩落荒而逃,小男孩手中的冰淇淋撒落满地…… 刑默,见到我至于跑得如此狼狈么?你在害怕什么?不是应该恨得想杀了我么! 她跑得太着急,连鞋子落下了都不知道。 他拎起一只鞋子,丢给了站在一边的女员工。 “哇!这可是迪奥今年的最新款,每双鞋都是不一样的,会有她主人的专属印记……” 迪奥,专属印记, 看来这五年,你过得不错。 “马上打电话给迪奥中国区总部,我要这双鞋主人的全部信息,记住,拿着鞋子去……” “明白。” 助理心中自然是明白boss的用意,dior这样的高定奢侈品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告知重要客户信息呢?即使花钱去查也是做无用功...可是只要有手上这只鞋,便不怕没有正当理由套出资料。 “钟少,鞋子现在已经在公司旗下百货的专柜上,并且已经通知上官小姐前来认领。预计两天内...” “等等,”钟宇捷抬起手示意他停下,“也就是说,上官雪这个名字是真名?” “是的。”助理点了点头。 “关于上官雪这个人你查到些什么?” krise拿出另一份文件递到钟的面前,“上官雪,93年出生于美国洛杉矶,单亲家庭长大,其母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专业管家。三年前上官小姐从珠宝学院毕业,如今是时尚圈首屈一指的珠宝设计新秀,不少大牌都想同她合作,dior也是其中一家。” “这些设计图是她的?” “没错,这是上官小姐目前为止的代表作。” 钟宇捷简单地翻了一下,一打眼便看到了那副——“重生”。 红色曼陀罗...... 钟宇捷瞥了一眼印在角落的日期,2012年—— 邢默,你以为你改个名字换个身份就是彻底重生了么? 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我么...... 总有一天,我要你乖乖得主动回到我身边。 抱着小昊轩一路狂奔到家的邢默,脱下鞋子直愣愣地瘫在了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上官昊轩因为被抱着跑,并没有费什么力气,此时正坐在地上胡乱地按着遥控器。 “妈咪呀,我们为什么要跑呀?冰淇淋都甩飞了...” “别问那么多...让妈咪歇会儿,累死我了...” “哦” 上官昊轩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心里大概就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妈咪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还不想告诉我? “不说就不说,反正哪天妈咪做梦就说出来了...” 做梦? 该不是自己某天夜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叫这小鬼听去了吧? “说!你听到了什么?”邢默一把抓起坐在地上的小人儿,伸出手挠他痒痒试图“逼他就范”... 可是她忘记了,她的宝贝儿子天生没有弱点,现在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作妖”。 “蠢妈咪——你睡觉的时候我当然也在睡觉啊。”上官昊轩再次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身旁的邢默。 “好啊,小坏蛋!竟敢骗你妈咪我了!”说着摆出一副要打他pp的架势—— “救命啊——救命啊——” 上官昊轩扯着嗓子一边喊,一边跑向后院。 邢默自然是没力气追的,“咣”的一声又躺下了。 看着天花板上复杂的图案,她心中凌乱如麻。 凭着对钟宇捷的了解,他一定会彻底追查关于她的一切,最后甚至连昊轩都—— 不可以...昊轩绝对不可以被抢走... 因为他是她用命换来的啊。 *** 时光回溯到五年前,邢默入学的第二个月。 能够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刻苦努力地学习,每天有好朋友安心的陪伴,过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平淡生活,邢默已经很知足了。 有一句俗话说的特别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何况邢默不仅仅是块金子,她更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一旦遇上独具慧眼的识货人,便可以散发出耀世之美。 按照班上的规矩,每个学生都需要在学期中轮流选择一个课题,做一份project并当着全班演示答辩。 时间只剩三天了,可是邢默依然毫无头绪。 眼看就要天黑了,坐在图书馆发呆的她,合上资料,决定出去透透气。 独自漫步在悠长幽暗的“情人路”上,还真的有点形单影只,安心也陪男朋友去了... 远远地看见一对情侣在树下亲吻,月光透过树枝落在二人身上,侧脸勾勒出极其优美的轮廓。 想到了!这次的作品名字叫做——《碰触》。 “耶!终于想到了!” 这一声激动倒好,惊到了正在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双双回头看着邢默,一脸无奈的表情—— 原来是安心和蓝延风... 邢默飞扑过去一把抱住安心。 “谢谢!谢谢!谢谢!” 连说了三个谢谢,安心彻底懵了。 “你没事儿吧?”她摸着邢默的脑门问。 “没事儿没事儿!我苦思冥想了几天都没想到,对亏你们我才有了新的idea!改天请你们吃饭,先走啦。”话还没说完,邢默便只给两人留下了自己欢脱的背影。 凭借三天三夜通宵不睡觉的刻苦劲儿,邢默终于完成了《碰触》。 至于最终结果怎么样,只好看明天的运气了...... 锋芒毕露 昨天晚上,刑默紧张得一晚上睡不着,总算是把课题演讲的稿子背的是倒背如流烂熟于心。 起床看见镜子里黑眼圈肆虐,脸上的毛孔都因为一夜没睡而扩大,下巴冒出一颗红肿的痘痘,一碰便疼。 这幅鬼样子就算手链设计得再完美,也不会有人想听她说话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刑默左翻右翻,掏出久违的化妆包——用粉扑简单的覆盖一层armani大师粉底液,再用遮瑕点涂了黑眼圈和下巴的痘痘,接下来勾勒了眉毛,小心机得涂了玫红色的咬唇妆……整个人的气色都提亮了许多。 看着镜子中满意的自己,刑默背上单肩包,穿了一条白色运动风连衣裙,收腰的设计完美地凸显出她的纤细,伞状裙摆大剌剌的,透着一股子俏皮劲儿。 必胜!必胜! 她一路上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印在脑门儿上。 果然我是第一个到课室的人—— 刑默在第一排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到来。 大概几分钟后,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打铃的点儿。 此次考试的主考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穿这一身肥大到不像话的浅灰色西装,挺着肚子摇摇摆摆地走进来。根据小道消息,此教授是出了名的“杀手”,被他考核的学生一半以上都不会及格,即使及格了也会在台上被他刁难得下不来台。 待人齐后,他打开点名册—— “按照顺序……第一位……” 所有同学都在心中默念着,求神拜佛地保佑着自己千万不要是第一个上台的。 虽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最勇敢的勇士,但是无数个过往经验告诉我们,第一个上的一定是死的最惨的…… “刑默——” 不,会,吧……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从第一排走到讲台而已,却感觉举步维艰,仿佛走了一整个世纪,现在的她站在台上,拿着激光笔的手仍在微微发抖。 苦练了一晚上的英文讲稿,从嘴里说出来的一瞬间,她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便是熟能生巧吧。 台下的考官看着投影在大屏幕上的设计图,心里的赞叹已经溢于言表—— 手链以亮丽惹眼的链扣为原本经典但过于普通的925银串平添新意,链扣以樱桃花搭配雏菊的设计,荧光闪烁的合成立方氧化锆石加上色泽淡雅的珐琅用来搭配花卉元素再合适不过了。手链上唯一一颗镶嵌的黄色宝石,雕刻成两个人面对面的侧脸,形成额头,鼻尖,嘴唇三点一线的流畅线条,手链上还刻有一串唯美的字符—— unique as you are 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相信,每一对坠入爱河的人,在彼此的眼中都完美无瑕得好似白月光,在彼此的心里都是绝世无双......谢谢大家。” 就在邢默弯腰鞠躬致谢的时刻,主考官从座位上站起来为她鼓掌,紧接着,所有人都在为她鼓掌。特意来旁听的安心已经按捺不住地为她振臂欢呼。 这一刻,她饱含热泪,嘴角却挂着笑意,自己全部的努力没有白费,比起得到专业的认可,黑眼圈算得了什么呢? 不出所料,参加考试的共180名学生中,总分最高的是邢默。 她的作品《碰触》也一并入围了校优秀作品的选拔,将来还有机会出现在专业的珠宝展上。、 一时间,邢默因才华而声名鹊起,一个中国女孩打动了“杀手教授”的心。 可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总有一些站在黑暗中的人,将她给自己带来灰暗的罪魁祸首,将她视为必须“处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安娜便是其中一个。 她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她对面桌子一边吃饭一边谈笑风生的邢默,眼神中布满阴骛......凭什么连她暗恋已久的jacky都对她刮目相看! 邢默,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她出事了!(一) 自从期中考试之后,邢默走在校园的路上都开始变得不自在。假如人的目光是一支支冷箭,恐怕她的后背已经千疮百孔了。 甚至在食堂吃饭,都有黑人小伙路过“吧唧”亲一口在脸颊上......这些都让她太不习惯了。此时此刻的她,希望再出一个“风云人物”帮助她避一避风头。 伴随着“铃铃铃”的下课铃声,邢默抓紧时间把桌子上的书全部扫进背包,大步走出教室。 上次还没答谢“灵感”之恩,所以晚上便约了安心和蓝延风“两口子”吃饭。偏偏今个儿有晚课,邢默只好有多快走多快,抄着通向校外的小路飞奔。 走到一半时,邢默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但是再想想,这条路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有人也很正常啊...可能是夜里有些凉,才胡思乱想的吧。 前面再穿过巷子就到啦! 邢默拿出手机准备给他们打个电话,想要告诉他们先点菜不用等她。 突然扑上来四个女生,一个双手紧抱住她的腰,另两个分别抓住她的左右手,还有一个夺走她的手机,还一并指挥着。 她们把邢默拖进巷子的尽头,这是个没有出口的死巷子。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邢默尽可能地保持声音的平静,显得不那么慌乱。 “我是讨厌你的人。” 邢默看着为说话的姑娘,金发碧眼,美式英语口音,此时正用着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为什么?” 总要给她个被讨厌的理由吧。 “你不配知道原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邢默的左脸,还没来得及抬头,右脸接连着又挨了一巴掌。力道大得她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她试图挣扎,但是以一敌四终究力量悬殊,只能先拖延时间慢慢想办法了。 “你是为了jacky?”邢默忍着两边脸颊的肿痛。 她怎么知道... 邢默看着她疑惑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八九不离十地猜中了。最近对她最殷勤也是最优质的便是那个jacky,而眼前这个女生显然也是院花级,显然只有jacky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 邢默继续试探。 “其实,你喜欢谁也好,都跟我没关系,你打我骂我都无济于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去告诉jacky这件事,他会怎么看你?” 眼前的女生听到这里,有些心虚却又无法反驳。 “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方法帮助你更快地达成目的...” 邢默示意她靠过来。 *** “雪儿怎么还没到?半个小时前就说下课了呀...”安心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安宁。 一旁的石延风倒是不急不燥的,“再等等呗,估计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好吧,再等一会儿... 十分钟过去了—— 安心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们得去找她。我的右眼皮从刚刚开始就跳个不停...我有点担心...” 石延风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邢默从来不迟到的。 “走,我们去找找她。” 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拉着安心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她出事了!(二)求收藏~ 穿过学校外人流复杂摊位凌乱的菜市场,一路从校门外找到空无一人的操场,再到一间间乌漆嘛黑的教室,甚至每一层楼的女厕所和男厕所,连老师的办公室都闯过了...... 仿佛天罗地网一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怎么也不见邢默的人影。 “雪儿肯定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安心快急死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跑得满头大汗,湿得t恤紧紧贴在后背,让她喘不过气来。 右眼皮也跳得越发厉害了。 ”亲爱的,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现在肯定出事了!早知道,我们等她一起下课,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雪儿啊雪儿,你到底在哪儿呢?“ “求求你出个声,让我们有点线索好不好?“ ...... 安心嘴里不断碎碎念着,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全然不知所措。石延风牵住她的手,想要让她冷静一下。 “宝宝你先别急,快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找,快想想。” 石延风毫无头绪,只能不断安抚着安心的情绪。 除了学校,邢默还能去什么地方呢?难不成回家了? ”我们先给上官雪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看她是不是有急事回家了。” “好好好,我来打。” 安心掏出手机,却在通讯录里怎么也翻不到邢默家里的联系方式,不停的划着屏幕。 “宝宝,你太紧张了...我来打吧,手机给我。” 她乖乖地把手机交给石延风,他的手指轻轻在屏幕上向下一滑,便找到了号码。 ”嘟——“ ”嘟——“ 难不成没人接电话? 没人在家么? 就在石延风准备挂掉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喂,请问哪位?“ 想必是上官雪的母亲吧?如果是的话,那他千万不能告诉她上官雪不见了,否则长辈万一受不了这刺激就更加麻烦了。 “阿姨您好,我是上官雪的同学。” “啊....雪儿的同学呀,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我们和雪儿约好八点半一起吃饭,她刚刚说衣服不小心弄脏了回家换一件,但是她手机刚好没电了,所以冒昧给您打了电话......不知道她到家了没有?” “她好像还没有到家哦,估计在路上有点塞车。” 没有在家里... ”恩恩,那好的...打扰您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欢迎你们有空来家里坐坐哦~“ ”有机会一定去拜访!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后,石延风朝安心摇摇头。 风一阵阵地吹过,吹落了树叶,吹凉了人心。 两人陷入僵持的绝望中—— 安心环视周围,仔细思考着还有哪些地方是“漏网之鱼”。 “我想到了!“ ”什么?“ ”有一条小路...快,我们走!” 安心话还没说完,便拉着石延风一路狂奔。 *** 邢默把毕生所看到的所知道的“撩汉”知识,倾囊相授给眼前这个叫做“krystal”的妹子了。为了拖延时间,她还用英文解释了一堆成语,譬如“欲拒还迎”...... “欲拒还迎的意思呢...就是你不能太过于表现你对他的爱慕,而是慢慢地吸引他对你感兴趣,一旦他开始主动‘进攻’,你便摆出一副‘矜持’的模样,让他觉得你很神秘,不好追。“ “''矜持’又是什么意思?“ 苍天啊...早知道不给自己挖坑了!要她教一个洋妞成语,还不如要她的命。不过这一招倒确实是拖延了不少时间,邢默只好换着法磨着嘴皮子给她解释。 krystal听完了一大堆,仍旧半信半疑的样子,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双手被这样驾着,紧靠着墙的姿势持续了二十几分钟,换做谁都受不了。 况且美国姑娘的个头比她足足高十几公分,再加上身材想必黄种人略微”壮硕“,几乎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邢默觉得自己快要被”吊“的体力不支了...... “你们在干嘛!” 是安心!这是她独有的大嗓门儿! “喂!我朋友都来了,你们还不打算放开我么?” 本以为凶悍一点的怒吼可以吓跑她们,可是krystal向来不是吃素的,这是在小看她的胆量么? 远远地看见有一个男生来帮忙......krystal这才有点害怕。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不会这么幸运了!臭biao子!” 说完这话,她抬脚朝着邢默的肚子踢了下去。 邢默痛苦得弯下身子,眉头紧蹙,嘴唇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krystal只觉得她在装可怜,自己分明没有使多大的力气...突然有点心虚了。 “我们快走。”她示意小伙伴紧急撤退。 “不许走!” 石延风严严实实地堵在巷子口,身后还站着闻声而来的jacky。krystal一行人直接从中间的空隙溜走了,两个男生正准备追上去—— “天啊!!!” 原本准备扶起邢默的安心,看到一抹鲜红从邢默的身下流出来......吓得她手足无措。 “你们快过来!” 石延风和jacky听到了安心的呼叫,只好折回小巷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们看见面色苍白,身下还在流血的邢默,马上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可是却被告知至少要20分钟才能到。 不能这样傻等啊...... 石延风飞速地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了张浩辰的电话—— 三分钟不到,他们眼前便出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张浩辰。 他把她横抱在怀中,坐进车里,一骑绝尘地飞驰而过。 “我也要去!”安心还是放心不下邢默的状况。可是没等她开口,张浩辰的车子早已没影了。 “宝宝,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嗯!” jacky一样十分担心邢默的情况,赶忙跟在他们后面。 车上的张浩辰,一直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即使胳膊已经酸痛也仍旧坚持着。他怕一旦放下她,又会造成什么二次伤害。 不能看着邢默再受到任何伤害了,他的心会痛得喘不上气...... 默默,你千万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的。 怀孕?! 安心和石延风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张浩辰坐在急救室的门外。他把头深深埋在双手之间,手指不断拨着凌乱的短发,非常烦躁的样子。 见他这个样子,便也不敢上前问问情况,只好一并坐下来耐心等候。 默默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福大命大不会有危险的... 一连串的担忧在张浩辰脑子里炸开了锅,急火攻心的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外在形象。 石延风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力量。 门终于开了—— 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还没等摘下口罩,安心已经忍不住了。 “医生医生!雪儿她怎么样了!”安心一股脑冲上去挤在医生旁边,他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宝宝,你先安静一下,这是医院...”蓝延风把她拉到一边,示意她先闭嘴。 ”请问下,病人的状况如何?“他更加礼貌地开口询问。 张浩辰抬头发现急救室的灯灭了,赶忙跑过来听医生怎么说。 “病人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她今后恐怕要更加注意身体。” “什么意思?雪儿会落下什么病根么!” 可怜的雪儿...安心更加难过了。 “家属请不要担心,她只是因为刚刚的暴力对待受到了惊吓,出现了轻微的滑胎迹象。不过刚刚检查稳定了一下,大人小孩现在都很平安...” 滑!胎! 这下子轮到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安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浩辰同样不敢相信刚刚从医生口中说出的两个字,平复心情再一次寻求肯定的答复。 “您的意思是说......雪儿她怀孕了?” ”是的,她怀孕了,到今天为止胎儿的周期刚好是两个月。” 两个月...张浩辰的脸色蒙上一层灰暗, “想必您就是孩子的父亲吧?”医生笑盈盈地看着张浩辰,以为他是太开心而忘乎所以。 安心和蓝延风也一并直直地看着他。 张浩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同医生握了个手,“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医生您的建议。” “好,到我办公室来说吧。” 说着,二人便走进了办公室。留下安心和蓝延风两人一脸雾水...... 半路没跟上的jacky一路小跑,终于找到了这里。 “雪儿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好悻悻地跟着邢默的病床走到病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还在昏迷中的她。 *** “想问些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他的态度让医生心中起疑。 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他难道会不知道“堕胎”对一个女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么? 见他不说话,医生以为他在犹豫,推了推眼镜,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你们年轻人啊...大多都不想负责任!” “不是的不是的,您误会了。” “我...我只是想问下孕妇怀胎十月还有什么其他的注意事项。” 其实他本想问下比较具体的怀孕日期,但是又觉得这医生再次误会他要推卸“责任”。 “你妻子现在刚刚怀孕两个半月,肚子还没开始显怀,所以你们没有意识到也是相当正常的。这几天按时按量吃些安胎的药,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至于接下来的日子,要注意些什么......除了千万不可磕磕绊绊,身体完全保持安全之外,孕妇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你得哄着她,好好照顾她。”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一定照办。”张浩辰连连点头。 “恩...态度不错。” “那我就先不打扰您的工作了,我去看看我老婆。” “快去吧。” 走出办公室的张浩辰有点精神恍惚... 两个半月。 推算下日子,这孩子应该是钟宇捷的。怎么偏偏就是他的呢? 钟宇捷对邢默有杀父之仇,如今邢默又怀上了仇人的孩子。 如果默默知道自己怀孕了,怕是会崩溃到边缘... 万一想不开而做了什么傻事? 太多的焦虑与烦恼在张浩辰的脑中萦绕,他不知道他踏进病房后应该如何面对她,告知这一切... 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张浩辰走进病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jacky,了解到他便是那个害邢默遭受无端端攻击的人,胸腔内燃烧着熊熊怒火,他走到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 “这位先生,麻烦你离开,雪儿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 “我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啊...倒是你,一进来就命令我。” jacky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他。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出去。” 这人谁呀这么横?有什么资格跟他这样说话! jacky不服气地站起来,走到张浩辰的面前,足足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用手指戳了戳张浩辰的肩膀,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给我个理由,否则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张浩辰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邢默,“这样你可以心服口服了吧?” “我不信。你说是就是啊?” 张浩辰不想跟他再胡搅蛮缠下去,“不信的话,你可以出门右转医生办公室,到了那里一问便知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的自信满满让jacky败下阵来——冷哼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病房。 嘤嘤嘤,他的女神就这样泡汤了...... 张浩辰走到门口确定他已经离开,锁上了病房的门。 再回到病床前,发现刑默已经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在枕上留下痕迹。 “默默。” “邢默早已经死了,请叫我上官雪...”刑默依旧没有转头看他。 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张浩辰犹如有刺在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雪儿。你知不知道……” “恩,我全都听到了……我,怀孕了对么?” “嗯。”张浩辰艰难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 刑默大笑个不停,笑得眼泪夺眶而出,手指头紧紧抓着被单,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张浩辰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刑默突然间双手使劲撕扯着被单,双脚拼命乱踢,头不停地向后撞墙,嘴里一直念叨着“为什么”…… 她的指甲因为太用力全部劈成了两半,深深地扎进肉里…… “默默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你打我,打我!” 张浩辰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她,即使被她又挠又踢也不肯撒手,不顾一切也要阻止她伤害自己。 “医生!护士!” 医务人员听到他的声音后马上跑到病房,护士手里拿着一只针管,扎进刑默的胳膊静脉,直至她沉沉睡去。 医生大致检查下刑默是否有外伤,简单消毒包扎下手指的伤口。 “张先生,我想跟你探讨下病人的情况,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我们出去说吧。” “好。” *** 病房门口。 “张先生,您可以先跟我详细描述下她醒来之后的反应么?” “嗯……她醒来听到自己怀孕了,一开始非常平静地看着窗外,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看我。再后来突然间她就开始伤害自己……” “嗯,我大概清楚了。”医生好像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医生,可以告诉我实话,她的状况很不好……是么?” “唉,据我初步判断,她这是抑郁症的表现,再加上她现在怀孕了,可能之后会更加严重……” “抑郁症?” “你先不要担心,这是我初步推断。医院已经联系了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来为她做评估,等她醒来你先稳定住她的情绪,方便后续的治疗。” “嗯,麻烦您了。” 怎么好好一个姑娘刚怀孕就得了这个病呢?命苦啊……医生叹了一口长气。 张浩辰坐在床边,看着在镇定剂作用下熟睡的她。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的唇,就那样浑身是伤的躺在那里,如同破旧的布娃娃一般,了无生趣。 他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是钟宇捷把刑默害成这个样子的! 从前,钟宇捷毁掉了他母亲。 现在,他毁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她。 新仇旧恨,总有一天,我要你十倍偿还! 如果,我死了。 病房,下午。 精神科医生正在为刑默做全面的测试,门外的张浩辰趴在门上一动不动,却什么都听不到。 “先生?”护士站在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您不用太担心,只是一些简单的提问而已。” 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他怎能不担心…… 漫长的焦虑地等待后,精神医生终于出来了。 “医生,结果怎么样?” “经过我对她的观察和测试,确诊她是得了抑郁症。接下来,除了药物治疗,最重要的是如何开导病人的心态,不要让她产生自杀的想法。” 自杀…… 那天她得知自己怀孕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折磨自己,今后加上身体的不适,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傻事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浩辰公司的事情已经堆积成山,再不回去处理恐怕竞争对手要搞大动作了。还好暑假已经快到了,安心下午便会来医院和他换班。 如今最好的办法也只有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在刑默身边…… “默……雪儿,我下午要回公司一趟。你可要乖乖的……”他想要伸手给她一个安慰的“摸头杀”,却被她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了尴尬的微笑,跟她挥了挥手便走出病房了。 在电梯里遇到了安心,顺便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急急忙忙开车离开了。 安心推开门,看见刑默站在窗台上,赤着脚,双臂张开,身体微微前倾,一身白色病服穿在身上,好似一只即将悄然飞去的蝴蝶……看得她胆战心惊。 她连忙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她拖回床上躺着。 “雪儿,你需要多休息,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 “别再跟我说什么孩子了!求求你!”刑默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伸手打碎了床边的花瓶。 安心马上明白了——孩子这两个字是她受刺激的直接原因。可是她不清楚,不知道刑默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如此大反应…… “安心。” “嗯?” “你说,如果我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他会不会恨我啊……” “谁?” “孩子……孩子会恨我么?” 安心竟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我陪着他一起死……他会不会就不会恨我,也不会那么孤独的离开这个人世……” “安心你不知道,我现在是多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要把他带来这个世界……” “可是我如今这个样子,不仅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啊……” “为什么我想重新生活却落得如此下场……” 刑默就这样自顾自地自说自话,眼底好似一口枯井,没有了往日的明眸善睐,只残留着绝望与无助。 安心看着眼前的“上官雪”如此痛苦,却一筹莫展,更无力帮她分担,无从为她排解。只能抱抱她,用身体的温度尝试着温暖她的心。 虽然她的身子是热的,但是心里的冰冷与绝望使安心鼻子一酸,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一旦自己哭了,雪儿会更加崩溃。 “好了好了……雪儿,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心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刑默眼眶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泣不成声……安心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无助。 她知道,雪儿心中有很多很多无法言说的秘密在相互撕扯着,相互纠结着,才让她如此痛苦。 直到雪儿想要倾诉的那一天,她便会做个聆听者,在那之前,她唯有片刻地陪着她度过一切难关。 *** 夜深了,医院的四周寂静无声,病房中只听得见安心沉睡后发出的轻鼾。 刑默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手上拿着的——是今早偷偷藏下的花瓶碎片。 她闭上眼睛,缓缓拧开了水龙头,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微笑,碎片轻轻放在手腕处,只要稍微用力……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重生吧…… 比起死亡,她更怕面对今后的日子。 与此同时,安心的梦中出现了“上官雪”血肉模糊地站在她面前,她想去救她却怎么也跑不动,哪怕再用力也是在原地踏步。 “雪儿!” 安心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发颤。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还好只是个梦。 她往旁边的病床看了一眼,却发现…… 雪儿呢?! 她马上起身走出去,刚好撞上夜巡的护士,“护士护士!你有没有看到这个病房的病人走出来?” 护士看了看房号,摇了摇头。 安心的脑子中忽然闪过刚刚梦中的画面,雪儿的手上仿佛有伤口!她马上跑回卫生间—— “啊!!!”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刑默正准备割开命脉,安心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拼命地阻止她。 挣扎之后,刑默因为地太滑一下子没站稳地向后倒去,安心伸手去拉她—— “啊!” 就在两人摔倒在地的那一刻,碎片竟狠狠地插进了安心的腰间! 打掉这个孩子! 瞬间,鲜血犹如喷洒般涌出,没一会儿便渲染开来……妖冶得犹如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刑默焦急地一边拿毛巾摁住伤口止血,一边大声呼救。 …… 痴痴看着安心被推入了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起,她便被拦在了外面。 刑默的心揪成了一团,脑中不断闪现着碎片刺入安心身体里的画面。 愧疚,悔恨...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多么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想起之前自己被绑架,安心及时的出现。 卧病在床,安心待她掏心掏肺,彻夜未眠地陪伴她。 而她呢?对她肆无忌惮地发脾气,甚至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愿意告知…… 只要安心没事,她今后一定不再对她有所保留,真心地把她当作可以信任的朋友,一辈子的知己…… 大概是上帝听见了她的祈祷—— ”碎片位置较浅,只是皮肉之伤。“听到这个好消息的邢默如释重负。 *** 自从安心受伤躺在病床上,刑默便恢复的生龙活虎。 不仅每天煲汤,做菜,换纱布,甚至上厕所她都要在一边等候。 ”你是不是还要帮我擦pp呀?“安心揶揄地取笑她的小题大做。 ”你呀,臭不要脸的!“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安心看见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意志消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雪儿你知道么?看见你重新振作起来,我觉得呀,我这罪才算是没白受!” “别瞎说!”刑默一记白眼“飞”过去,切下一块苹果塞进安心嘴里。 “是是是,不说了。”安心闷头咀嚼着。 刑默看她这副模样,更加心疼。 “安心……其实我……” “嗯?”安心抬头看着她。 刑默看到安心一如既往的明亮眼神,终于鼓足了勇气。 “其实我的真实姓名……叫刑默,上官雪只是我的临时身份。” “刑,默?哇塞,你不管真名假名都好好听!” 安心的反应让她有点意想不到…… “你不怪我对你隐瞒了这么久?” “当然不啊!不论你是上官雪,又或是刑默,哪怕你现在告诉我你是阿猫阿狗,我也是你永远的好朋友,而且是最好的那种哦!” 刑默听完她说的话,内心的感动澎湃起来,不断泛起涟漪。 两人相视一笑,伸出双臂拥抱对方。 刑默缓缓地将她的故事讲述出来,不断地努力平复着情绪,不断地深呼吸才忍住从心底泛上来的泪…… “太可恶了!这个钟什么来着?简直是个混蛋!不对,是禽兽!” 是啊,他是禽兽。 可是如今…… 她怀着这个禽兽的骨肉…… 刑默想到这里,发觉自己仍然无法迈过这个坎儿。 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必须找个理由先把安心支开。 “我刚刚看到楼下有一个老爷爷挑着两大担子新鲜草莓,看起来相当甜了,你想不想吃?” 安心连忙猛点头,美食当前,哪有拒绝的道理。 “不对!你怀着孕还是不要去了……” “噗”——刑默被她彻底逗乐了。 “拜托啊大姐,我是怀孕三个月又不是马上临盆了……乖乖躺着吧你,我去去就来。” 刑默出了房门便打了电话给张浩辰,她知道,单单只有自己的同意,而没有家属陪同的话,医院是不会同意给她做人流手术的…… “好,我马上过来。” 钟宇捷,你不要怪我,这是你欠我的。何况,我也不想默默同你再有任何瓜葛!未来,他会和她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张浩辰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阴狠,那是从前的他不曾有过的,毫不犹豫地在家属同意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刑默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全身麻醉无法动弹地躺在手术台上,她看着那些冰冷银白的器械,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未成型便被肢解成七零八落的碎片,她不忍心。 可是再不忍心也要狠心,他的存在原本就是个错误! 宝宝,原谅我的懦弱,原谅妈妈没办法给你幸福... ”邢默,准备好了么?“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滑落。 就在医生拿起器具的一瞬间,邢默的眼前闯入一副画面—— 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朝她挥手,嘴边还有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他越跑越远,越来越远,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不!“ ”我放弃手术!我要这个孩子!“ 千钧一发,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即便戴着口罩,邢默仍从医生的眼底看到了”欣慰“二字。 小小男子汉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同事也庆幸自己的不舍。 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怎能轻易地剥夺这个小生命? 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即使是亲生父母... *** 小昊轩一下子扑进自己的怀中,把刑默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心底的母爱从眼底蔓延出来,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一阵手机铃声—— 她拿起电话,摁下接听键,是安心。 “喂?默默啊,最近又有一个大品牌要跟你合作了!你知道是哪家企业么?超级超级超级有名……” 听着电话里激动的声音,不知是哪家公司这么大名气值得安心如此兴奋。话说,安心做她的助理也好一阵子了,上一次她这么激动还是同迪奥的合作…… 想到这儿就来气,本想着把那双鞋好好珍藏,结果却……唉! “说说吧,哪家公司啊?” “你听没听说过leysen珠宝?” “废话……没听过,怎么可能没听过。leysen莱绅,意大利百年珠宝品牌,佩戴人士全部都是皇室贵族。你是说,这家公司要合作?” “是的。我确信我没听错,具体细节后天负责人会跟我们详谈,时间地点已经谈好了,就等你了。” “好,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对方希望你能以《爱》为主题设计一条项链。” 说实话,《爱》这个主题看似简单,实际不然。爱可以是爱情,可以是友情,可以是亲情,更可以是简单的一种喜欢。 范围太过广泛的主题很难做出独具一格的设计……只要一紧张,刑默便会啃指甲,直到啃到不能再短。 “妈咪你又开始咬指甲了!不卫生哟。” 小昊轩假装一脸严肃地指着刑默,这幅“吹胡子瞪眼”的小大人模样,逗得她咯咯笑,真是她的开心果。 后天就要去面谈了,今晚恐怕又要熬夜了…… 整整一个晚上,刑默都没画出一笔,头发倒是掉了一把。肯定是因为回到了这座城市,遇到了让自己恶心的人,才会缺乏创意,一定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昊轩睡醒了没,刑默准备去叫醒他吃早餐。 “小昊轩——”没有回应,估计还在睡吧。 推开房门,好像小家伙还在睡着。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上床。 “哈哈,看你醒不醒!” 咦……小家伙人呢?这一大早不在床上,也不在客厅,跑哪儿去了? “妈——” 这么多年了,一是为了隐藏身份,二是时间长了感情深厚,真正把她当作自己的妈妈了。 阿姨闻声从厨房跑过来。。 “你看到昊轩了么?” “没看到啊,我还纳闷这孩子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完了完了,昊轩不会是被抓走了吧…… 绑架? 不可能,她只是一枚设计界小透明,又不是家底几十个亿的富翁。 寻仇的? 更不可能,她并无招惹过别人啊! 难道……是他…… “要不咱先报警吧!” “不能报警……” 一旦警方知道了昊轩的存在,钟宇捷必然通过法律渠道“光明正大”地抢走他…… 正在她焦急地思考对策时,大门被推开了。 小昊轩手里捧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妈咪,母亲节快乐!”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小鞋子沾满了泥泞,膝盖上也脏脏的,裤子破开一个指甲大小的洞洞。 不用说,肯定是一大早去后山采了这些花,不小心摔倒了才搞成这个样子。 虽然样子和衣服都脏兮兮的,却比平时干干净净的模样还要可爱万分。 刑默第一次认识到,她的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宝宝,而是一枚真正的“小男子汉”。 接过他的花,两个人笑起来的眼睛真是一模一样,弧度弯弯得好似月牙,清澈得如同泉水。 刑默拿起其中一朵紫色的小花,细细打量着。 她的灵感在这一瞬间,终于到来了…… 求求你,放过我!(一) 星期五的早上,阴云密布,路上行色匆匆,凋零的叶子任清洁阿姨如何打扫还是落个不停,让人心情糟糕透了。 天气这么差啊…… 刚出家门的刑默莫名觉得心慌,有种说不清楚的不祥预感,希望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安心正在同合作方接洽,看到她来了,挥手示意她快点过来。 坐在对面的便是leysen的商务专员,一身合身的gi黑色连衣裙,腰间束着简单地腰带,松松垮垮的系住一个结,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在一身黑的纯色下衬得让人眼前一亮。姣好的面容看起来非常眼熟,但是她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好,我是上官雪。”邢默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那人也礼貌地回礼。 握手过后,便是单刀直入地进入正题。刑默递上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设计图。 “此次的设计,以施华洛世奇紫水晶作为主体部分,镌刻为一朵小雏菊,花瓣形状简约但不随意。花的中心镶上一颗打磨过的珐琅,使原本过于简单的单色水晶元素看起来多了一分俏皮。” “请问,珐琅上那个弯弯的印迹是……” “smile……即是微笑的模样,只要心中有爱,便拥有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笑容,不是么?” 原来点睛之笔在这里...果然不简单。 “不论是从我的个人审美,亦或是专业角度,毫无疑问这是非常完美的设计。“ ”谢谢,能够得到您的认可我很开心。“ ”上官小姐,容许我问一句题外话么?“ “当然,请问。“ ”恩……这是谁给你的灵感呢?” “是我的儿子。” “哦?” “他昨天早上天还没亮便跑去后山给我摘了许多小野花,作为我的母亲节礼物。孩子的心灵同眼睛一样,都是干净且单纯的,他们分不出礼物贵贱,品种高低,所以他们的爱来得更加珍贵与纯粹...这也是我为什么不选择雍容华贵的牡丹或是色彩饱满的康乃馨来设计,而是选择小雏菊的原因。” “哇~没想到上官小姐您这么年轻,孩子都已经有了。是哪个男人如此有福气娶到你啊?” 刑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的话,难道说……自己是未婚生子?只能低下头尴尬的笑笑,假装害羞敷衍过去…… 对面的人情商自然是在线的,看见刑默不说话也就明白了,不再继续问下去。 双方对设计理念以及公司定位进行详细的沟通,当场敲定了合作,只等接下来最后一步签订合同。 “上官小姐赏个脸,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虽说刑默勉强算个比较有个性的设计师,可是商场上的道理她也略懂一二,她没道理拒绝合作伙伴的邀约。 “你带路?” “嗯哼~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我……我就不去了吧。家里管的严……”安心实在是不敢跟着去,如果她现在不壮着胆子拒绝诱惑,晚上回家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就不好说了。 刑默自然也理解……她可不敢惹毛蓝延风那缸子“中华醋坛”。 “行行行你先走吧。”她做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安心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一溜烟跑了。 没出息的家伙!刑默心里暗暗骂着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 跟着合作方美眉一路走去“好玩的地方”,通过聊天得知她叫连城,本地土生土长,却是墨尔本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两人都曾有过在异国他乡的求学过往,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人与人之间友谊的升华,首先就是要有共同的话题。 “原来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外观看上去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吧啊……能有多好玩? “你呀……别把它当做普通的酒吧,里面好玩的会让你意想不到的!” 走到门口,两个彪形大汉突然站出来拦住了她们,递给了她们两杯酒。 一杯看上去就像奶茶店卖的奶盖红茶,厚厚一层“奶油”盖在上面。 另一杯看上去更加普通,如同新鲜榨出的柳橙汁。 连城毫不犹豫地拿起黄色的一饮而尽,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回头看了看依旧彷徨在门口的邢默。 这妞儿胆子还真的小...还真被那男人猜中了。 “雪儿快!喝了它才能进来~” 真的要喝么……她的酒量可不是太好…… 死就死吧!既然都来了,就当发泄一下好了。 她拿起那杯“奶盖”咕咚咕咚像喝白水一样灌下去,放下酒杯后稍微有点迷糊……没想到看起来不怎么样,入口后的酒劲这么大。 连城看见她的脸开始有点泛红了,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完全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原来那个男人好的是这一口…… 刑默进去之后才明白这酒吧“好”在哪儿——世界上千千万万的酒吧不过分为两种,一种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疯狂,一种是安安静静听歌聊天的清新,而这家店把两种风格合二为一。 一墙之隔把空间一分为二,至于你走进哪一边并不由自己决定,而是由…… 门口喝下的那杯酒来决定! 刚刚她喝下的是店里最烈的鸡尾酒——天使之恋。看似清纯的外表下,是高浓度酒精的强烈刺激。 就这样,刑默被“迫”与连城分开,被蒙着眼带进了她完全不习惯的热烈气氛。 摘掉眼罩的一瞬间,天花板闪烁的灯光差点晃得她站不稳,台上的钢管舞女郎,台下尽情摇摆的帅哥美女,角落里还有一对“情侣”在无尽缠绵…… 此时的她如同一块不会动的木头一般呆呆地站在一旁,与这里形成格格不入的画面。 还好连城说十分钟后就会来找她,只要再坚持十分钟就好了…… 期间有帅哥拿着酒来搭讪,也被她的一脸冷漠吓了回去。 二十分钟过去了,连城还是没有出现。 还是我自己去找她吧,刑默走到门口却又被拦住了。 “我们店的规矩,没在里面玩够半小时……这杯你要干掉哦美女~” 喝就喝,一杯又不能醉倒她。 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杯下肚,刑默还真的就……不省人事了。 求求你,放过我!(二) 半睡半醒的刑默,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 怎么硬邦邦的? 她慢慢地蹭过去,一把抱住。这手感……真不错! 奇怪,怎么越来越热了。她的手来回地摩擦着…… 该死的!这女人怎么还没摸够,他快要忍不住了! 钟宇捷看着像条八爪鱼黏在他身上的刑默,她的发丝随着她无意间的动作撩拨着他的胸膛,弄得他痒痒的……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她终于舍得睁开眼了。 “啊!!!” 她身边怎么会躺着一个裸体的男人!眼睛偷偷往下瞄……还好还好有穿裤子。 她不敢抬头看究竟是谁,如果是个大帅哥,这波不亏……反正她已经是个三岁孩子的妈,酒后乱“性”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灾难。 但是如果是个丑b……她就不想活了!没办法,这个看脸的世界。 “你这是不打算起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犹如五雷轰顶,狠狠地劈乱了刑默的心绪。 她一下子从他身上弹开,差点摔到床下。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在做噩梦…… 她狠狠地朝着大腿内侧掐了一把,痛得她喊出声来。 “要不你掐我一下?我也在怀疑这是不是梦。” 天啊,她再一次落在钟宇捷手里了。 “默默你别怕……我只是想见见你。” 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小心翼翼甚至是疼惜,刑默竟然有些心软。 “我不是你认识的刑默……我,我是上官雪。” “上,官,雪…真是个好听的‘新’名字。” 钟宇捷意味深长地念出她的名字,揶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那目光中隐隐带着贪婪……就像,就像穷人看见金子一样… “啊——” 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想要扯过被子盖住,钟宇捷同时拉住了被子的另一边,一个用力,被子被扯落在地。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在身后窗户投射的阳光照耀下更加通透,甚至可以看见一层金色的细细的绒毛,染成棕色的秀发波浪般地倾泻在胸前,若隐若现地遮挡着。 她低垂着头羞红了脸,继而脖子也红了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整个身子羞耻得由白变为粉红…… 如此香艳的画面带来的视觉冲击让人血脉喷张,久违的思念夹杂着当下无比强烈的男xing欲wang,钟宇捷慢慢向她靠近,犹如荒漠中有着优雅身姿的猎豹,正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的“猎物”… 刑默一心想要逃离,终究是力量悬殊地被他扑倒在shen下,紧张地大口大口喘气,这喘息落在钟宇捷的耳朵里,比chun药的药性猛烈千倍万倍。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我要她。 他单手轻轻固定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舌jian却被阻挡在外无法深入,另一只手在她纤细的腰上掐了一把…… “啊…” 刑默吃痛的一瞬间,便被他的she“单刀直入”,他肆无忌惮地掠夺她唇齿间久违的芬芳,缠住她的小she,时而环绕时而躲闪,惹得她竟有点懊恼。 五年不见,他的吻技变得更加纯熟。 呵,想必和不少女人“练习”过吧…… 明显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钟宇捷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含住微微耸立的“小葡萄”,大手从锁骨一直向下滑去,落在了她的“丛林”处——缓缓深入花心,轻拢慢捻抹复挑。 身xia人儿被他如此挑逗,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嗯……” 强忍着不发出的shen吟也从唇齿间泄出…… 我的小傻瓜,这样就受不了了么? 他甚至把手指上沾到的透明拿到她眼前,“默默你看,你的身体不仅记得我,还很想念我…” 刑默觉得屈辱极了,分明身体是自己的,怎么到他的手上便不受控制了呢! 她眼中泛出晶莹的泪,我见犹怜。钟宇捷轻轻亲吻着她的眼睛,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啊…” 他把一根手指突然间刺入花心,多年wei经人事的她怎能受住,疼得叫出声来。 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默默这几年……没有男人!默默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的动作轻柔下来,一进一出间从一根手指到两根手指,耐心地帮她做着扩张。他知道前期功夫都已经做足了。 “默默,准备好了么……” 刑默不想回答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乖——” 钟宇捷一ting腰,整gen没入。 刑默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被填满,小腹微微发涨,可是不要脸的……有一种舒服的kuai感… 他却怎么都觉得不够,抬起她的两条腿架在肩膀上,一边索取她的香吻,一边更加有力地占有她。 渐渐地,她彻底缴械投降了。 久旱逢甘露,很快地,两人一同到达了顶峰。 “嗯…” “啊…” 刑默拼命咬住了这男人的肩膀,那里急剧快速的收缩着,全身从头顶到脚趾都在绷紧。 随着一股热流,仿佛被小小电流走过身体,那紧绷化作酥酥麻麻…… 钟宇捷从身后抱住她,低沉却饱含磁性的声音对她说,“默默,认命吧。只有我们才会如此契合……” 哪怕这确实是事实,刑默也完全不想承认。 “谁说的,这五年中,你又知道会不会有多少个男人和我更加默契?” “闭嘴!” 即便他相信她,可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仍然会刺痛他的心。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有没有在其他男人shen下…” “我让你闭嘴!” 钟宇捷把她的身体扳过来,强迫她和他对视。 看着他猩红的眼眶,刑默心中不禁疑问,他会因为我被别的男人碰过而生气?呵,他大概只是不想和他人共用一样东西罢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愤怒并不是源于她曾经在谁的kua下承欢,而是他无法接受刑默这样轻贱自己! 他的默默是世间最单纯干净的女孩,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钟宇捷望着她淡泊如水的眼神,气不打一出来,用自己的嘴严严实实地堵住她的。 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 站在门外等候差遣的连城,听见里面传来女人此起彼伏的shen吟与男人时有时无的低吼,识时务地离开了。 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刚刚听得口干舌燥,是时候回家找她的“小白脸”一起玩一玩了~ 你想杀了我?! 短暂的欢yu过后,伴随着身体的酸痛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与你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如果现在用枕头蒙住他,可不可以…… 她鬼使神差地举起枕头,正对着他的脸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动。 真的要这样么……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就算她能逃跑,昊轩又该怎么办……一辈子做个见不得光甚至无法上学的孩子么? 不,她不可以这样做的... 就在她游走在冲动与理智的边缘时,钟宇捷睁开了眼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枕头丢到一边。 “你竟然想杀了我?” 他没有想到她的恨如此之深... “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够解恨是么?” 邢默心中的怒气与昨晚的羞耻一时间得不到发泄,只有硬着头皮回答。 “没错!只有杀了你才能停止这无休止的折磨!” 他扯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 “还记得这把刀么?” 怎么会不记得——这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礼物。 ***回忆分割线*** 那一年春天,她刚满14岁,正是花儿般的年纪。 胸脯开始悄悄发育,四肢偶尔出现酸痛,个子也“蹭蹭”地向上拔高。 可是邢默是钟宇捷带大的,一个男人自然是对女孩子“青春期”的知识不甚了解,所以从没跟她解释这些身体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有一天,邢默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悉心照顾着自己种下的花花草草。 突然花园边上的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邢默也听到了,难道是老鼠? 不可能的,念姨每天都会把花圃打扫得干干净净,老鼠找不到吃的才不会来串门呢。 也许就是普通的蟋蟀吧... 她继续低头摆弄着花,余光却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邢默揉揉眼睛准备看的更清楚些,抬头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叔叔。 这叔叔好可怜...... 头发脏兮兮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歪七扭八地套在身上,再低头看看他的鞋子——一双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女士拖鞋,因为不够大所以脚后跟就那样着地,磨得渗出血丝。 邢默小小的心灵泛起满满的同情,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叔叔,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流浪汉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直看着她。 “那我去厨房给你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仍旧不出声。 邢默转身朝厨房走去,她记得中午吃了很好吃的蛋糕还剩下很多,念姨经常教育她要懂得分享,那就拿来给这个叔叔分享吧。 流浪汉看向背对着他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生出禽兽般的歹念,目光中贪婪且猥琐—— 他跑上去疯狂地抱住邢默,拖着她的腰向草丛深处,长满厚茧的手用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邢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劫持吓得浑身颤抖,却没办法大声呼救。流浪汉压在身上,企图撕扯她的衣服,她使出浑身力气拳打脚踢般地挣扎,却怎么也是力量悬殊... 念姨忙完了厨房的活儿。四周望了望。 奇怪?刚刚还看到小默默的身影,这回去哪儿了...估计在和她躲猫猫呢! 她假装蹑手蹑脚地往花园走去,远处怎么有人影窜动? 念姨马上走近一看—— “住手!你这个混蛋快停下!“ 流浪汉一听到有人来了,吓得慌忙逃窜。 可是他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钟少住的地方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十几个保安团团围住,几秒钟便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念姨看着邢默的上衣都被拉下了肩膀,脖子上明显被侵犯过的痕迹,心都要碎了... 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怎么下得去手? 如果她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开会的钟宇捷得知这件事,手中的钢笔”啪“得折断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周遭冰冷的气息。 坐在后座的他,命令着,“给你五分钟。” “好..好的,钟少。” 司机战战兢兢地油门踩到底,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钟家别墅。 流浪汉被绑在门口,钟宇捷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光。 他抬起脚重重地朝流浪汉的脸踩去,看似轻轻地碾压了几下,那人的脸便已经血肉模糊。 ”处理掉。“他对着身后的助理说到,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是。” 他见到邢默的时候,小姑娘哭得抽抽嗒嗒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吧嗒吧嗒沾湿了枕头,眼睛也红得像核桃... 不知怎么的,她梨花带泪般楚楚可怜,他心中的疼惜开始有了变化...... 她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也开始会有男人对她垂涎三尺,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那天以后,钟宇捷将自己随身携带跟了他十几年的”小刀“送给了邢默..... ***现实分隔符*** 这把小刀不是在她入狱的时候被监管查收了么? 看出她的疑惑,钟宇捷笑了笑。 ”后来我动用关系把它又拿了回来,如今...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能从你嘴里轻易说出,那样的云淡风轻!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呵—— 钟宇捷冷笑了一下,把刀硬塞进她的手里。 ”来吧,杀了我...如果能让你消消气,值得。” 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 邢默,看见他心脏的位置了么?只要捅下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担惊受怕便会消散...... ”求求你放我走。“ 她无力地松开手,低头垂眸,卑微地哀求着。 女人,你就这么怕我? ”放你走也可以,告诉我一件事。“ 邢默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抬头看着他。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使她瞬间跌入无边无际的万丈深渊...... 孩子?不是你的! 钟宇捷捻起她的一缕头发,缠在手里绕啊绕的,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无形中给了邢默好大压力。 “你究竟想问什么?”她真的很不喜欢被他摆布的感觉,说不出的压抑。 “那个孩子...是谁的?”他终于还是问了。 明明话到了嘴边,她的心中却又开始了纠结。 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实话?万一这是个陷阱呢?他会不会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 ”那个...“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默默,我要听实话。“ 钟宇捷一双敏锐如鹰的眸子凝视着她,手上的小动作不停,便乱了邢默的方寸。 ”那孩子是我和张浩辰的,与你无关!“邢默鼓起勇气,几乎是吼出声的。 ”我说了,我要听实话。” 张浩辰从这三个字听起来真是刺耳......五年前被他打击得还不够么?竟然还有胆子接近他的默默? 邢默只好硬着头皮编造故事的细节。 “有一天,我喝多了,于是跟浩辰睡了!再然后就......唔......” 钟宇捷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他绝对不容许默默与其他男人有任何关系,哪怕只是气话! 邢默邪恶的地咬破他的嘴唇,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自己却因为后坐立的缘故,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床头的墙面上。 ”你没事吧?!”钟宇捷想要看看她的伤势,她伸出胳膊拒绝他的靠近。 这一撞可真是扎实,她的后脊椎骨都在隐隐作痛。她强忍着疼,继续问道。 “是不是我说了实话你就会放过我?” 钟宇捷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她看不懂,算了,豁出去了! “如果我说,我们之间确实有过孩子......不过不是昊轩。” ”不是昊轩?“怎么会不是呢?从他对那个孩子的观察,差不多三四岁大的样子,如果没算错时间,那就是他的孩子....难道邢默瞒着他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没错。昊轩是我去了美国之后领养的,他只是个可怜的孤儿...“ “那我们的孩子呢?他在哪儿?”钟宇捷已经逐渐开始相信她说的话。 “我们的孩子......呵...呵...”邢默突然的冷笑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笑得越来越绝望,诡异的笑声甚至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默默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钟宇捷多么想靠近一点,给她依靠给她拥抱。 ”他死了。“ 死...了... 这是钟宇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结局!他们的孩子怎么会死?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要!我亲手签了字,亲眼看着他从我肚子里打掉滑落!“她声嘶力竭地呐喊,一字一句地刺痛着他的心,却也让自己重新想起当年不堪回首的悲痛。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他在我肚子里真实的存在...“ ”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钟宇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崩溃地怒吼着,抓着邢默的肩膀猛烈地摇晃着,”你凭什么不要他!你有什么资格不要他!“ 邢默发疯般地又哭又笑,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模糊地都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只知道他的眼睛猩红,表情狰狞地好像要杀人一般。 ”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了么?难道要我生下杀父仇人的孩子嘛!我是他的母亲,我要他生便生,死便死!“ ”毒妇!”钟宇捷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邢默的脸上,顿时肿起鸡蛋大小的包......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不过这次不是打在了她的脸上,而是打在了钟宇捷的脸上。邢默大概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打得他嘴角破了口子,自己的掌心都红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是遇见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也安静下来,只留她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不断回响,毫不留情地刺痛钟宇捷的心。 钟宇捷依旧沉浸在孩子”被去世“的悲痛中无法自拔,邢默趁机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裹在身上,仓皇地逃出房间。 钟宇捷压根没想去追她,而是颓废地向后倒去,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身边还残留着她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她发丝的清香。这是他五年来所有的朝思暮想,所有的魂牵梦绕...... 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心中是多么庆幸——他庆幸即便默默再恨他,仍然会留下他与她之间唯一的牵连。仿佛他这五年没有白白等候,甚至开始憧憬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未来。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她如此绝情地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钟宇捷啊钟宇捷,你对她还有什么可依恋的呢? 这个女人如此狠毒,恨不得杀了你,难道你还要继续沉沦下去么? 放弃与坚持向来都不容易,钟宇捷第一次明白,手足无措是什么样的滋味。 *** 逃出酒店的邢默在马路边站了很久,迟迟拦不到一辆出租车,手机滴滴也没人接单。 脸上的泪没擦干,风一吹过好似针扎似的疼痛。 “姐姐你的鞋带没系好,小心一会儿绊倒自己哦~”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路过她身边,善良地提醒了她。 邢默心里不由得一阵感触,如果那个孩子出意外,想来也跟他差不多大吧..... 钟宇捷,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当年如果不是你的狠心,我的孩子又怎么会在狱中被人活活”踢“死...... 女子监狱(一)回忆 有些回忆甜如蜜糖,时间越久越是甘甜; 有些回忆醇如烈酒,时间越长越喝越醉; 而有的回忆,痛如刀绞,奈何多少时间都无法使之冲淡,即便结了痂留了疤,一旦碰触仍是生不如死。 ***我是回忆的分割线*** 2009年,c市女子监狱。 ”今天下午三点,所有人食堂集合,进行纺织劳改工作。“ “是——” 几个带头的女犯人故意拖着长音,洋洋洒洒地躺在椅子上回答。 这是邢默刚进来的第二天,早上接受了“新收”教育,熟记了大部分规章制度,终于到了午饭时间。 她取了餐盘跟在一条队伍的后面,眼看前面还有三个人就轮到自己,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既然已经无力改变坐牢的事实,不如好好吃饭,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说不定表现好一点可以减刑呢... “让开。”一句冷冷的话音传来,前面一下子插进来三名狱友。 邢默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和颜悦色地提醒她,“朋友,规定说不可以插队哦~” 原本以为她们和自己一样,刚来所以没记住规矩,好心告知一下。却没想到—— 站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回头打了邢默一巴掌! “不懂规矩的是你,新来的!” 不谙世事的邢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懵了圈,她自然是不明白这种地方的“潜规则”,卯足了劲儿伸手想要打回去,却被另一个女的擒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哟,瞧这细皮嫩肉的,敢情真把自己当千金了?“ 哈哈哈—— 周围的哄笑声无不在嘲笑着她。 ”就算是千金小姐,还不是沦落到这个地方。“ 看上去像大姐大身高一米七几的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她对视。邢默被捏得吃痛,索性低头张开嘴,朝着她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给我松口!” 邢默根本不不理会她的命令,嘴下的力道更重了,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 其他两个人看见自己老大被咬,一人按住她的下牙,一人拖着她的上牙,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老大的手从邢默的嘴里解救出来。 ”丽姐,你没事吧?“ ”滚!你试试看有没有事!“ 面前的几个人把自己团团围住,而其他没有参与的人只是默默低头吃着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谅邢默再傻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壮着最后的胆子,她想保全自己。 ”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喊教管了!“ 几个人面面相视,发出了讥讽的嘲笑——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邢默心里想的却是,不要打脸不要打脸,我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哦。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教管真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一刻,在邢默的眼中,教管的出现仿佛天使降临,身后带着万丈光芒。 “你们在干什么!”严厉的声音传来,众人都不敢出声了。 刚刚围住邢默的几个人顿时搂着她的肩膀,虚伪地“称兄道弟”起来。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这不新来了一个小姐妹么?我们跟她熟悉熟悉,交流交流,顺便增进一下感情嘛。“ 教管瞟了一眼”丽姐“手上的伤口,心里明镜似的,这帮人又开始仗势欺人,自己要是晚来一步,这个新来的估计被打个残废了...... ”你,跟我过来。“教管指了指邢默。 难不成我要被责罚?邢默不知道跟过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怎么说也比留在这个虎狼之地安全吧,便乖乖跟在教管的屁gu后面。 本以为至少会被罚跑三圈,没想到教管带着她来了员工餐厅。 ”以后少招惹’丽姐‘那群人...今天中午你就在这里吃饭吧。“ ”好的,谢谢教管。“ 原来,监狱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冰冷嘛,好歹还有一位明察秋毫的教管啊。她终于明白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才能平安。 走到食堂窗口,任何的不愉快都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缭乱的菜色。监狱的粗茶淡饭自然比不上家里念姨的手艺,可是毕竟饿了一上午了,哪由得她挑挑拣拣。 戳着盘中的菜丸子,便想起来家里的红烧狮子头,阿捷哥哥每次都会给她夹到碗里...... stop! 那个人眼睁睁地送你进监狱,甚至未曾尝试过帮你洗刷冤屈,你为什么还在想他....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邢默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再胡思乱想。 *** 午休还没睡够,便被哨音惊得连忙从被窝爬起来,头发都来不及梳好,匆匆忙忙地往操场跑去。路上不小心与丽姐并排走,她能感受到阵阵寒意。 这眼神,分明是想吃了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急忙加快了步伐。 教管清点人数后,真正的劳改工作开始了—— 女子监狱没有什么体力活,纺织劳改也就是”缝被子“,把棉花塞进被套分布均匀后,用缝纫机整齐封口。平时也会跟念姨学一些简单的针线,所以这些活儿对邢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不过塞棉花是个力气活,两三次下来已经汗流浃背... 丽姐真是个双面人。教管在的时候扮演勤劳勤奋的角色,一旦教管出去上厕所或是喝水,她便会暴露原本面目,直接把塞到一半的被子任意丢给其他人做,待他人缝好后又指示手下抢回来。 这不,邢默的面前“从天而降”一个被子,差点砸晕她。不用想,肯定是丽姐丢过来的...唉,乖乖弄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奇怪,这被子里怎么会有东西,她把手伸进被套里摸来摸去,摸到一个好像钝器物件。 她把整团棉花抓出来,原来是一半的剪刀!这剪刀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有人想要趁着稍后去后勤送交被子的过程中,再把剪刀拿出来,偷偷藏起来?放眼望去,谁最想要私藏“武器”,邢默心知肚明... 决不能让坏人持有凶器!否则以后牢房里万一闹出人命便不堪设想了... 邢默不动声色地把剪刀放回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继续埋头缝纫。她知道另一边的丽姐一行人正在密切地注视着她的反应,不能让她们看出破绽—— “老大,看样子那小妮子还是怂了。” “就是,看到被子里的剪刀也装作看不见,很明显她还是不敢同我们作对的。” “小样儿,跟我斗...“ ...... 女子监狱(二)回忆 从下午一点到四点,整整做足了三个小时,终于结束了第一课。 “大家把自己封好的被子装在手推车里,贴好带有自己名字的标签,送去后勤处统计数目,行动。” 丽姐手下一个叫做阿霞的人,二话不说就拿走了邢默刚刚完工的被子,刷刷地撕掉上面已经贴好的标签,一脸蛮横,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给她留了一床棉被,一会儿计算成绩的时候肯定会不合格,严重点会留下来加班,连晚饭都没得吃。 邢默慢吞吞地在收拾东西,突然听到了远处教管的怒吼—— ”这是怎么回事!“ 邢默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鱼儿终于上钩了。 后勤室门口,教管拿着三根绣花针在质问着丽姐。 ”被子里怎么会有针!“ ”不知道啊...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信。这被子上写的就是你的名字,你还跟我说不知道!“ 教管严厉且响亮的嗓门吓得丽姐旁边的两个小喽啰直发抖,背在身后的手手心出了许多冷汗,一个没拿稳—— 半只剪刀掉在的地上。阿霞想要趁教管没注意把剪刀踩在脚底,却没想到不小心直接踢到了教管旁边的空地...... 丽姐的心中有如千万只cao泥马呼啸而过,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教管捡起地上的剪刀,指着她们的鼻子怒骂——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藏利器...这件事情我会上报部门,至于加多少刑期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如有再犯,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了!听见没有!“ ”是...“ 她们几个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丽姐心里想的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绣花针呢?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她首先怀疑的便是最接近自己的两名跟班... 此时,邢默听见教管的声音渐行渐远,便从操场走了出来。路过丽姐的时候,刻意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又向后看了阿霞一眼...她的眼神更加让丽姐心中起疑。 “你站住。” 邢默自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把被子往后勤室地上的箱子一放,镇定自若地站在她面前,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又做错什么事情了么?”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刚才那些被子是你做的吧?” 邢默看了看洒落一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抬头又是一脸懵懂的表情,“准确来说,一部分是我做的。” “一部分?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些被子有一部分是我做的,还有一部分是其他人做的。被子全部都长得一模一,我又怎么可能分得清楚哪一条是我做的,哪一条不是我做的,你说对吧?” 丽姐竟无法反驳,这丫头,比她想象中的伶牙俐齿多了。 “不过——”邢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啊......“她一脸小心翼翼又犹豫不决的样子,真吊人胃口。 ”废什么话!叫你说就说!“丽姐才没工夫跟这个小丫头片子浪费时间。 ”虽然被子不是同一个人做的,但是所有被子是同一个人去收的,这...总没错吧?霞姐你说呢——“ 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是邢默想要害自己,她也计算不清楚哪条被子会被拿走。那么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收被子给她的那个人,也就是阿霞。再加上她刚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剪刀掉了出来...... 如此一想,丽姐几乎是完全认定是阿霞陷害了她。阿霞看着丽姐眼神中的杀气,吓得不断倒退,身子就快紧贴在墙根上了,退无可退。 她知道,任她如何解释,老大也不会相信了,其他人为了防止引火烧身也不会帮她的,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判决“。 就这样,阿霞被其余几人拖去了操场边上的灌木丛中—— 接下来的画面,邢默不再忍心看下去,转身离开了。 阿霞你不要怪我,就当是还你中午给我的那一巴掌...... *** 监狱的夜晚死一般的寂静,是从未经历过的人无法言说的阴寒。 邢默所在的牢房在潮湿阴暗的一楼,到了晚上,小强和“吱吱”就跑出来作祟,吓得她只能弓起身子,蜷缩在床铺一角。 每每这个时刻,她总是会想起曾经公主般梦幻的卧室,温暖舒适的大床。 啊!!!她感觉到老鼠在咬她的脚趾—— 与其担惊受怕地睡不着觉,不如去上个厕所清醒一下。正当她走到地方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 天啊,要不要这么恐怖......虽说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鬼怪的“监狱奇谈”,但是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啊!早知道就不来上厕所了。 她的步伐一点点挪动着,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突然,那“女鬼”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怎么是你? “阿霞?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她哭得抽抽嗒嗒的上不来气,说话也断断续续,邢默把耳朵凑近一点才听清楚她说什么。 “我...我的床....我的床被泼满了墨水...没办法睡了...“ ”是她们?“邢默自然是谨慎万分的,不会轻易说出具体的人名,以防隔墙有耳。 阿霞没有回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青紫淤黑密密麻麻地布满裸露在外的肌肤,衣服则沾着大片油墨,还不知道看不见的伤痕有多少,耳后一条十几公分的口子血淋淋地划下锁骨,触目惊心。 邢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又折回寝室拿来了自己唯一的热水袋——这是念姨偷偷塞给她的。不过眼前的人比她更加需要温暖...... 何况,她遭这么多的罪,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那三支绣花针确实是邢默自己放进去的,她也只是赌一把,没想到阿霞偏偏拿中了那条被子,后面的事便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想到这里,满满的愧疚涌上邢默的心头,她并没有想到丽姐对待自己亲近的跟班竟是如此狠毒。 “对不起...“ 这回换做阿霞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是我害了你....如果可以,我们也许能成为朋友?相互...“ 嘭——卫生间的门被大力地撞开!丽姐带着几个手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我早应该猜到是你在搞鬼!“ 邢默以为是来抓阿霞的,想都没想便奋不顾身地挡在前面。她没想到的是——身后的阿霞用衣服突然勒住她的脖颈,力道大得使她无法呼吸,濒临窒息的边缘。 ”咳——咳——“邢默被缺氧憋红了脸,压迫让她不停的咳嗽,可是每一次咳嗽,胸腔如同针扎似的疼。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来厕所会遇到阿霞,如此巧合的事情原来真的不是巧合。也怪自己轻易相信他人,却忘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难道,她今天注定死在这里么...... 心死(回忆) 在邢默濒临死亡之时,脖子上紧紧勒着的衣服松开了,仿佛一条不小心跳上干涸土地的小鱼,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厕所里不怎么新鲜的氧气。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么?“ 她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故意留她一口气只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定会撑下去......她眼里的倔强累积了丽姐对她的厌恶。 ”我真tm讨厌你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biao子样,其实不知道被谁shui过多少次了!“ ”我没有!“邢默激动的喊出声——不论打她骂她欺负她,都无所谓,但是不能侮辱她,尤其是这方面......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吧,臭biao子。“ 她决不接受任何人的侮辱,这是她最珍贵的尊严,也是最后的底线!邢默拼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上前掐住了丽姐的脖子。 “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话音未落,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分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丽姐一个反击,将她再一次撞到在地。紧接着,一盆冷水从头淋下—— 好冷......好痛....... 邢默用最后的挣扎踢到身后的垃圾桶,“咣”的一声,引来了夜巡的教管,之后她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全身麻醉地躺在手术室的床上,奄奄一息。 我死了么?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难道地狱使者也和凡间的医生一样的打扮么? 不对......难不成我还活着?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纵使邢默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静静地任人摆布。 她渐渐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流逝,仿佛全身的器官都在挽留它,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让她胸口发闷,眼睛莫名酸痛。怎么会如此难过…… 在一旁观记录手术过程的实习生看出了刑默的异常,以为她是在难过,温柔地安慰着她,“你看上去比我岁数还小,以后还有大把机会,别太难受了啊。” 机会?岁数小? 再加上医生为她保留了清醒的意识,没有完全麻醉。自己不会是怀孕了吧?!可是她只和他有过一次而已…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当她看到那颗小小的红红的沾满鲜血的“球”,那是在生物课本上见过的“成型期的胚胎”,如今从自己的身体中滑落出来,让她无法接受。 刑默自己也只是个刚满18岁的少女啊,让她如何接受怀孕这件事,又如何接受亲眼看着孩子“死去”,他未曾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从那以后,刑默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苟言笑不说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心死了,也就没什么好惦记的了。她只想这三年的日子平淡如水的过去,早日重见天日…… ***我是现实的分割线*** 连城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直挺挺躺着的钟宇捷。真是受不了,要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门口站了这么久! “喂,钟宇捷。”床上的他并没有回应。 “钟、宇、捷。”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没有半毛钱作用,她快要气疯了! “诶,邢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她故意朝着走廊说了一句。话音刚落,钟宇捷仿佛拧上了发条一般,“蹭”地跳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打电话,“嗯,合同的后续你继续跟进就好……” 连城噗嗤一下,笑得前仰后合的,边笑边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进了房间,“钟少,您手机拿反了。”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像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钟宇捷一脸无奈地放下手机,陷入沉重的思考。为什么一遇到关于她,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包括他的心。 “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和刑默敲定合作的事宜。早就说过,我办事你可以放一百个心。”连城满脸写着四个大字——我要邀功。 “取消合作。” “什么?”他这是在耍她么?横跨大半个地球聘请她回来,又绕了一大个圈子要求她尽快搞定同刑默的合作,现在事情谈妥了,又说取消?她开始不得不怀疑钟宇捷的智商…… “怎么,有问题?合同已经签好了就赔违约金,又不是赔不起。” 听起来,他的语气有种小孩子在赌气的感觉。 “钟宇捷,钟大少爷,钟大表哥!我是回来工作的,不是回来听你差遣任你发配的。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凭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可不想让我的辛苦付之东流……” “哦?辛苦?她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设计师,也这么难搞定?” “拜托,麻烦你了解下行情好不好?刑默,也就是上官雪,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设计新秀,多少公司抢着买她手上的设计!再说,我也非常欣赏她的作品。” 连城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能让她说出“欣赏”二字的人确实不多,看来默默真的有两下子 “给我看看她的作品图。”他操着依旧不屑的口吻说道。 “好的好的,钟大少爷。正好刚才刑默的助理传来了电子版,喏——” 他接过手机,点开大图,“这不过就是一般的设计而已,我还以为有多特别。” “所以说你是外行人,你再仔细看看。” 钟宇捷把图片放大再放大,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处设计。原来是这样……乍一看会认为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以“花”为主题的设计,细心观察后便会发现它的不同之处,特别是中间那小小的弧度,更是耐人寻味。 “看出门道了吧!而且刑默还讲了她的灵感来源……” 钟宇捷顿时来了兴趣,他倒是想知道,如此狠心的女人平时都是怎样收集灵感的。连城一字不漏地将刑默的原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真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其实……这孩子会不会是你的啊?” “不是。”他毫不迟疑的回答。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福气呢…… “你说她是从儿子的爱中得到灵感?”她放弃过自己的亲生孩子,又怎会对一个养子如此上心?难道邢默是在撒谎! “是的。”连城点了点头。 “表妹——”每次他“客气”地叫她表妹,都证明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还好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连城气定神闲地等候指示。 “接下来你有的忙了,我要改变合作方式。由单一设计师垄断变为多名设计师竞争。” “什么意思?”即便连城是个智商130的高等人才,也实在是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 “我要你办一场珠宝设计比赛,规模越大越好。” 珠宝、设计、比赛? 钟宇捷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诱人的条件 “比赛?!” 刑默今天高高兴兴地来签合同,却被告知合作形式发生了变化,虽然说不想接受但是又不能错失这次合作的机会。 “此次比赛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呢,我们会做一个全国海选,选出两名优秀的设计师入围终选赛,同时你也是初选赛的总评委。。” 刑默大致听懂了,“那第二阶段是……” “第二阶段是由你和另外一名设计师,你们二人各从海选的最终冠军中挑选一位韵作为队友,进行最后的角逐。” “我没理解错的话,第二轮是团队比赛?”刑默向来不喜欢和他人有过密的接触,更不要说是同行了,她从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创意。 连城当然看得出她的顾虑,虽然对她尚未足够了解,但是经过几天的接触能看出,刑默是个谨慎的人。 “字面上是这个意思没错,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初步确定的赛制,每一轮都是独立设计独立参赛,不会出现二人合作同个作品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 连城见她仍旧犹豫不决,决定拿出杀手锏。 “上官小姐,赢了这次比赛之后,除了能够拿到我们公司主线珠宝的长期合作……还有一份长达十年有效的,斯顿学院的推荐书。” “没问题。”刑默刷刷两下在合约书上大笔一挥,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好家伙,看都不看?万一我坑你呢?”连城坏笑了一下,歪头看着刑默。 “你的条件足够让我冲动一次。”刑默挑着眉,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会发光,那一瞬间,连城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可一世的表哥。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连城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注定今后有着无休无止的“缘分”。她走出咖啡馆,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敬爱的钟大表哥,事情搞定了。我看你这次拿什么谢我……” “一个男人够不够?” “一个怎么能够?你太小瞧你妹妹了,给我准备个半打一打还差不多。” “行了别贫了,你找个时间去刑默家里打探一下。” “表哥,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猥琐。” 连城略带嘲笑的语气,对钟宇捷来说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她不懂,人一旦遇见了自己这一生的软肋,会变得小心翼翼,会变得不像自己。 *** 刑默回到家刚脱下鞋子,一只“小团子”飞快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哎哟喂——差点把妈咪撞到。”她疼爱地摸摸小昊轩的头,亲亲他可爱的小脸。 “妈咪你昨天去哪里了?”上官昊轩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漂亮的好似葡萄,看着她眨巴眨巴的。 “我昨天……不小心在工作室睡着啦,没回来陪你,你有没有乖乖的啊?” 昊轩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骄傲地回答刑默,“妈咪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不论你在或不在,我都一如既往的懂事听话,做一个优秀的儿子。” “噗”—— 刑默笑得差点喷出口水,这都是跟谁学的一套又一套的,跟个小大人似的。我的宝贝儿子啊……妈咪都是为了你才会同意那个“抛头露面”的合作。 斯顿学院,全球著名高等学府,设立小学部乃至大学部,每年只招收百名天才儿童,是多少人花多少钱动用多少关系,想进也进不去的地方。如果她能够拿到推荐信,小昊轩便可以在最优质的环境中接受最良好的教育,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母亲心动的。 为了那一纸推荐,不论多辛苦多复杂的合作,她都必须要坚持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连城真的是不简单,竟然可以如此准确地抓住她的心思,刑默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害怕,毕竟被人看得彻底不是一件好事。 上官昊轩望着出神的刑默,心里想,唉,傻妈咪又在发呆了……没救了,总是这样傻傻的,不过倒是很可爱。 他还是自己找点乐子去吧…… 突然,手机响了—— “默默,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安心说一晚上都联系不上你……” 她不能告诉他昨晚跟钟宇捷在一起的事情,否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昨晚……我在工作室忙作品,特别忙所以没看手机,不好意思啊。” “真的么?”张浩辰不是不相信她,只不过刑默从来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失联”过,让他十分担心。 “嗯。”说多错多,为了不露馅,刑默只好尽可能平静简短的回答。 “好吧,没事就好。你记得给安心回个电话,那小妮子快急死了……”昨晚他半夜接到安心的电话,说白天刑默被合作方带去喝酒之后便没了联系,吓得他几乎要进行全城搜捕。 “好,谢谢你啊,浩辰。” 张浩辰每每听到默默软软糯糯的声音温柔地叫出他的名字,心中便犹如春风拂过,再也说不出口责备的话语。 挂了电话后,刑默打开手机的未接来电,才发现原来有几十通电话都是安心打来的,连忙拨了回去,“嘟”的两声电话通了,可是刑默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到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亲爱的,让我先接个电话……嗯……” “不许,做‘事’要专心。” “是默默打来的……啊……” 安心快要气死了,身上这个男人怎么也要不够,她想要接个电话都不行,真是存心折磨她! “默默……那个……我一会儿再给你回……”蓝延风一脸坏笑地加大了力度,重重地顶到了她的敏感。 “啊……嗯……”安心忍不住地浅吟出声,被电话这头的刑默听了个真真切切。天啊这真是太劲爆了……刑默火速挂了电话,如果她再不识相地听下去,恐怕下次见到他们便会自动脑补羞羞的画面。 c城另一边,张浩辰站在毗邻钟氏集团对面的大厦上,遥望着那头ceo的办公室,手中的咖啡杯渐渐攥紧,眼眸中透露出与他外形不匹配的阴狠—— 钟宇捷,你万万想不到,曾经被你无情打败的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要你失去所有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有喜 设计大赛如火如荼地举行,邢默每天忙得跟狗一样,恨不得每天回家直接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小昊轩也是出奇的懂事,每天乖乖吃饭睡觉,偶尔还帮妈咪冲杯咖啡。 有时候邢默在想,她有这样一个儿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海选中的选手参差不齐,有的拿着一副幼儿园水平的作品嚷嚷着要晋级,有的硬说自己胡乱的涂鸦是一种艺术,甚至有人大闹演播室求通过,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选出了两个。等到选人的流程了,偏偏另一名同她对抗的选手不出现,而是隔空与她对话。 “上官小姐您好,我是设计师刁妙曼,这几天我在国外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到现场实在是对不起。这个环节让你先挑,我无所谓的。” 听她的意思是,选谁都没问题?真是有自信。不过,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邢默正准备开口谦让与她,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这家伙,有点没礼貌,估计是个大牌设计师吧。邢默简单做了两支纸签,分别写上了两名选手的姓名,在工作人员的监督下随机抽取,做到了公平公正公开。 距离总决赛只剩三天,邢默每天紧张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有时候半夜灵感突发直接醒来,拿起画笔飞速构思着,设计完之后又觉得那里不够好,就这样涂涂改改直到天亮。 张浩辰中午来到邢默家时,看到院子里客厅里都没有人,径直走向书房,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地靠近了熟睡中的她。 深棕色的秀发遮住半边姣好柔和的面容,睫毛仿佛羽扇般呈现纤长卷翘,说不上倾国倾城的美,却让人看一眼便心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拨开遮住眼睛的那一缕碎发。 邢默自从几年前开始,有了神经衰弱的毛病,睡觉只要有一点点动静便会惊醒。张浩辰的手才刚刚触及发丝,她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嗯?浩辰......你怎么这么早来我家啊...昊轩都还没醒。”邢默揉揉干涩的眼睛,趴在桌子上仰视着他,就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 “傻啊,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张浩辰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示意她抬头看一下。 下午一点了! 她怎么趴在桌子上睡了这么久!明明今天约好和安心他们出去吃饭的。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没注意看高度,膝盖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青了一大片。 张浩辰马上扶她到沙发坐着,把外套和鞋子拿给她,看她着急地手忙脚乱的,索性蹲下帮她系鞋带。 ”你呀...不用着急,我已经跟安心说了我们会晚点到。“ ”那就好那就好。“邢默听到这句话后如释重负,不慌不忙地开始穿外套,嘴里还轻快地哼着歌。 这丫头,情绪转换真是够快的。 风风火火地,两人出了门。刚走到餐厅门口,还没进去便大老远地听到安心大声嚷嚷着“我好饿我好饿”,蓝延风则在一旁耐心地哄着媳妇儿,叉起一块块餐前水果往安心嘴里塞。不得不说,这对小情侣真的是羡煞旁人! ”喂喂喂,还没开始吃饭,这狗粮我可吃够了啊。” “臭默默,你可是个孩子的妈!已经过了吃狗粮的年纪啦。” 邢默这就不乐意了,好歹自己也是个芳龄二十五,貌美如花的单亲妈妈,说起来她比安心还小两岁呢。 “小心你也有当妈妈的一天,到时候别哭着喊着说——哎呀默默,我皮肤变差了怎么办?我胖了这么多怎么办呢?延风不爱我了怎么办?“ ......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安静,除了邢默还在笑,张浩辰向来话少,对面两个平时最没羞没臊的倒也不说话了,反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这么奇怪呢,邢默心里纳了闷。 她刚刚说错什么了么?没有吧...... 突然之间,安心哇地一下哭出了声,呜呜呜地扑倒在石延风怀里—— 这又是唱哪一出?邢默和张浩辰大眼瞪小眼,傻傻搞不清楚状况。 “宝贝,别哭了别哭了。怀孕是好事儿啊,你哭什么?好啦好啦....“蓝延风一边拍着安心后背帮她顺顺气,一边温柔地安慰着。 什么?怀孕!什么时候的事儿?那安心哭什么?这下子邢默更加一头雾水了。 安心终于停止了暴风哭泣,抽抽嗒嗒地看向邢默,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默默,你怀孕的时候看起来超级超级痛苦,我会不会也那个样子啊...我不想那么难受...我不想生了!”邢默刚想开口便被蓝延风 “媳妇儿!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这下子换蓝延风“炸毛”了,这两口子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让邢默和张浩辰哭笑不得的,周围正在吃饭的人也闻声看了过来。 “延风你先别急,你先让默默说话。”沉稳平静的张浩辰一开口,气氛瞬间安宁了许多。 “安心啊,你听我说。我当时痛苦的不是因为怀孕,而是因为抑郁症才那么辛苦的......我怀上我不爱的男人的孩子,自然是非常煎熬的。而你不同,你和延风相爱相守这么多年,你肚子怀的是爱情的结晶,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默默...”安心听了这番话,有些动容。 “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我可期待我的宝贝干儿子或是干女儿呢!” 经过她的开导,安心终于破涕为笑,蓝延风也镇定了许多。 喜事临门精神爽,四个人一如既往地开开心心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静静坐在一旁的张浩辰,心里仿佛一颗石头落地,少了许多顾虑。默默亲口说她不爱钟宇捷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终于可以前进一步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没白熬。 而邢默此时也想起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想到她的宝贝儿子,希望这一生能够彻底逃离他的魔爪,永远维持现状,拥有这样平凡的安定幸福。 抄袭风波 总决赛的前一天,邢默既紧张又兴奋,彻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她只好用遮瑕一遍遍点涂黑眼圈的位置,看上去终于没那么糟糕了。 张浩辰特意一大早推了所有会议,专程送她去录制,一路上不断给她加油打气,让邢默心中有点感动。 ”谢谢你,浩辰。“ 这句谢谢让他觉得有些失落,他以为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已经到了无需言谢的关系,却没想到之间的距离仍然如此疏离。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只有等。 “不用谢。”张浩辰云淡风轻地回应了一句,气氛有些尴尬。幸好路途还算近,没一会儿便到了。 电视台门口簇拥着大批记者,恢弘的超长红毯近在眼前,张浩辰下车为她缓缓打开车门,吸引了大批记者的目光—— “这不是美国耀世企业的少东家张浩辰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所有人议论纷纷。 此时,邢默出现在大家眼前,所有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这是无法描述的美人,立体精致的五官在淡妆粉饰下多了一分明艳,天鹅般优美的颈部曲线,一字肩的礼服衬得锁骨越发夺目,雪白的肌肤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眼神中是少有的清澈动人。 两个人站一起仿佛是画报般梦幻,像是王子与公主般耀眼。媒体们开始窃窃私语,大胆猜测着他们的关系。 “请问张浩辰先生,同上官雪小姐是情侣关系么?” ”请问今天您陪上官小姐来参加总决赛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呢?“ ”请问......“ 邢默跨在张浩辰胳膊上的手稍微抖了一下,他知道她很少见这种场面,又被记者围堵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会尴尬,礼貌地回应了几句—— “各位记者朋友们,今天是雪儿很重要的一次比赛,希望大家能把焦点放在比赛上,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解答,感谢大家。”十分得体又大方的回答,在记者耳里自然演变成了“护女朋友心切”,可想而知明日头条。 此刻,坐在会议室中看着直播视频的钟宇捷,双手紧扣放于胸前,表面平静实际内心醋意翻腾。他有什么资格代替默默发言?耀世企业的少东家,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去现场。” “好。”连城走在前面带路,和他保持着五米的距离,她可不想太靠近这个醋坛子,谁知道爆发起来会不会连累她自己。 灯光师就位—— 调音师就位—— 摄影师就位—— 这还是邢默第一次看见竞争对手的“真容”,原来是美国许久未见的老同学——白子雯。听说她这几年凭借家族产业在珠宝界混的风生水起,今天终于可以一较高下了。说实话,不论输赢,她心里都期待这场对弈。 白子雯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端着优雅的身姿,慢慢走上台,站在话筒前面。 “各位评审各位观众,我是cherry白子雯。”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三位评审也向她投去欣赏的目光,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的作品。 “大家请看大屏幕的vcr。” “此次设计,我的主题是《童趣》,可能很多人都觉得珠宝是女人最喜欢的东西,其实不然……现如今的家庭中,孩子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孩子能够从出生到成年这18年中有一件……” 原本信心满满的刑默如今的心已是跌入深不可见的湖底,屏幕上的系列设计同自己准备的一模一样……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这是赤裸裸的剽窃!完完全全的抄袭! 安心在一边急得手足无措,“默默,你有没有其他的预备作品可以救急的?” 刑默看着台上意气风发,享受着无数惊艳目光的“小偷”,即使她真的有预备作品也不会用的,因为一旦换了自己的设计,就是容忍了小人,容忍了犯罪! 她看着镜子里算得上是光彩夺目的自己,提起裙摆自信满满地走上台。大家显然对她的出现感到惊讶—— “对不起打断一下‘设计师’,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有几个问题想请问下您。”刑默平和的语气让人看不出异样,白子雯自然没有怀疑。 “请问。”依旧是标准的八课齿笑容。 “我对白小姐您的设计非常感兴趣,刚刚那幅《未来》为什么会选取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呢?是如何构思出来的呢?” “嗯……这个……”白子雯上哪儿知道这么不规则的一个形状的设计理念?她只能快速在脑子里找出可以蒙混过关的专业术语。 “形状是一种不规则的,带有一种空间感,神秘……”她开始磕磕巴巴。 “白小姐,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未来》源于一个两岁大的宝宝的故事——有一天他无意间拿起了妈妈桌子上的画笔,照着一本《珠宝设计》中的实例图胡乱画出的形状,而当妈妈看到后不但没有生气,而是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继承’般伟大的创意。她希望孩子的未来能够不受任何条条框框的约束,如同不规则的形状,有属于他自己的特色棱角。” “你……”白子雯很明显有些慌乱,台下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大家一定很诧异为什么我会解释的如此清楚,对么?”刑默的眼神落在了评委席,转过头落落大方地看着白子雯。 “因为,白子雯小姐剽窃了我的作品。”她掷地有声的肯定语气,再加上对作品的洞悉,没道理冤枉别人。 此时的白子雯脸色煞白,身体轻微晃动,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找不到可以“洗白”自己的理由。她只是在毫无头绪之时接受了一封陌生的邮件,并不清楚原来里面的设计图就是出于上官雪之手。 “白小姐,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大家说的么?”刑默一步步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愤恨地想要一走了之,台上出现几位警察将她团团围住。 钟宇捷突然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他站在舞台的正中央,绚烂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本来就英俊的举世无双的面容更加耀眼。他走到刑默的面前,牵起她的一只手,俯身在手背上浅浅一吻。 “各位,经过本人调查,白子雯小姐剽窃上官雪小姐作品一事基本属实,鉴于此品牌隶属于钟氏集团,未能及时遏制违规违法行为而给大家带来不良影响,我在此向大家道歉。”他的一鞠躬,换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掌声。 与此同时,白子雯已被警察带离现场,正在前往警局审讯的路上。 “在此,我也希望大家做个见证。钟氏集团决定与设计师上官雪签下所有一线珠宝品牌的合作,长达——五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刑默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捷,我好想你(1) 钟宇捷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来回翻看合同的邢默,这小女人的成长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刚刚的演播厅内—— 记者提问,“上官小姐,我觉得你与钟总之前的未婚妻邢默长得很像,甚至......甚至是一模一样啊。” 他本以为邢默会不知所措,没想到邢默大胆回击,“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没什么奇怪的,如果我有钟总未婚妻的一半美丽,这是我的荣幸啊,您说对吧?”说罢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钟宇捷。 呵呵,钟宇捷也只能以两声干笑回报。果然,她已经不再是他想象中柔弱的小女生了。 *** ”刑...哦不是,上官小姐,请问合同检查得怎么样?”钟宇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却遭来一记白眼。他绝对是故意的,合同上每一处乙方上的名字都是”邢默“。 “钟总,我不知道邢默是谁怎么办,这合同我没法签。“ ”是么?连城你看看合同上哪里不对劲了。“ 坐在一旁的连城也翻了个白眼,拿起合同假装翻了几下,脸上挂着略微尴尬的笑对邢默说,“合同没问题啊。“ ”好,我签。“ 邢默看着坐在对面,胜券在握而一脸冷漠的钟宇捷,从包包里拿出签字笔,龙飞凤舞的几笔落下。反正最终钱是落在自己口袋,名字不过只是代号而已,无所谓的。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好意思。“ ”上官小姐,合作愉快。“ 邢默没拒绝钟宇捷伸出的右手,礼貌性地轻握了一下,转身离开。走到楼下时,发现张浩辰的车还停在门口,难不成他一直在等她? “雪儿,等我一下!”身后传来连城的声音,她本想假装听不见一走了之,却没想到连城仗着一双大长腿小跑起来,实力碾压她的速度。唉,都怪自己今天穿着小礼服和高跟鞋。 ”雪儿,给我十分钟时间,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厅聊一下好不好?“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邢默竟然不忍心拒绝。 ”好......好吧,就十分钟。“ ”嗯!“ *** 这家店里缓缓播放着《晴天》,熟悉的旋律,陌生的人。 ”你有没有发觉,整个c城的咖啡店都在放同一首歌——晴天。“ 她究竟想说什么...... “是表哥注资了这座城市所有的咖啡店,要求每家每天至少放三次晴天。我问过他原因,他说这是一个女孩最喜欢的歌。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你吧。“ ”我是喜欢这首歌,可是......你的表哥我并不认识。“ “你认识他,我表哥是钟宇捷。“ ”什么?“怪不得她那天进了酒吧便醉倒,怪不得这次合作如此顺利,原来...这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默默,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我希望你能够给表哥一个机会,接受他对你的好。“ ”他害死我父亲,把我送进监狱,这是对我好么?连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恐怕是知道的太少了...“ “不,恰恰相反,我是所有事情的知情人。表哥他没有害死刑叔叔,把你送进监狱更是走投无路的最好办法,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我想把所有真想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捷,我好想你(2)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邢默在连城的讲述中震惊,迷茫,纠结。 原来钟宇捷没有害死她父亲,真正的凶手已经伏法。原来他把自己亲手送进监狱是为了保护她,这么多年在钟家老爷子的追杀下,她能够活下来全靠钟宇捷的忍气吞声...... 钟宇捷永远在负重前行。而她,享受了十几年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果连城说的全部是真的,那么她这几年来一直错怪了他。 邢默已经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了,脑子中不断浮现她举起刀的那一幕——“你想杀了我?” 那时他的眼里尽是失望与无奈,她却一心想要报仇。邢默无法原谅自己...... 连城看她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心中有些担心她的情况,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默默,没事吧?” ”我没事,我想回去好好静一静。“邢默拿起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到了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俨然忘记了张浩辰还在车上等她。 连城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心里想,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她能做的就这些,至于表哥和邢默能否解开心结重新开始,看缘分了。 回到家的邢默好似一只没有思想的孤魂野鬼,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关在了衣柜中,任由小昊轩怎样呼喊怎样拍打,也没有半点动静。 ”妈咪这是抑郁症又发作了。“这是昊轩长这么大第二次看见妈咪这个样子,上一次还是一年前他不小心被车子撞到住进医院,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是妈咪的情绪却崩溃了,一个人住院变成两个人住院......偏偏这个时候阿姨出门买菜去了,不行,他要找人来帮忙。 小昊轩翻着邢默的包包,想要找到张浩辰叔叔的联系方式,却怎么也找不到。此时,门铃响了——肯定是浩辰叔叔! 他连忙跑去开门。 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不正是那天请他吃冰淇淋的叔叔么?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我可以进去么?小帅哥。” ”叔叔,我妈咪现在很不舒服,所以可能没办法招待你......“ “不舒服?她怎么了!快带我去看看。“他本来在办公室忐忑不安,接到连城的电话得知邢默脸色非常不好可能会出事,便急忙跟着地址找到了这里。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小昊轩心想,现在联系不上别人,这个叔叔看上去也不像坏人,也许真的能帮忙呢.... 钟宇捷进到卧室,环顾四周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昊轩戳了戳衣柜,示意他人在柜子里。 钟宇捷慢慢靠近柜门,想要打开它,却被里面的一股蛮力阻挠着,他也不敢用力推,怕伤害到默默。这该如何是好... 他唯有尝试其他办法,让邢默自己出来,可是她现在还会听他的话么? “默默?”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试探了一下。 “捷......“微弱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钟宇捷欣喜若狂。 “是我,你快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他站在柜子前,惴惴不安地等待。”吱呀——“柜门打开了,邢默一只脚还没踏出来,整个身体已经扑进了钟宇捷的怀里。 ”捷,我好想你。“ 我要你用嘴巴喂我(1) ”默默,你再说一次。“钟宇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我好想你。”邢默软软糯糯略带撒娇的语气让他的心都快化成一汪水,怀中柔若无骨的触感更是欲罢不能。 “小鬼,你先出去。“ ”我不!“上官昊轩才不会轻易听他的话,这个叔叔怎么这么霸道?这里可是他的家,凭什么要他出去?他出去了妈咪怎么办? ”你没听到你妈咪说想我?乖儿子,快出去,大人有事情要说。“ 他是我爹地?!虽然小昊轩心里有一大堆疑问,可是看见妈咪被这个叔叔抱在怀里,应该不会有危险。 ”那妈咪交给你了哦~“他相信这个叔叔能够好好照顾妈咪。 ”好,去玩吧,记得把门带上。“昊轩听话地在出去后把门顺手关上了。 听着小孩子的脚步声走远,钟宇捷拦腰抱起邢默,走向大床边,俯身将她放下。 ”捷,你要离开了么?“她紧紧抓住他的领口,生怕他丢下自己。钟宇捷宠溺得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小脸蛋—— “小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了下来。 “以前...是我错怪你了......“邢默甚至不敢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埋在他怀里弱弱地说。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我何尝怪过你?你是我一辈子的宝贝儿。“ ”捷......“邢默感动得一塌糊涂,心跳刹那间骤然加速,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默默,我有点渴,床头有杯水你递给我一下。”刑默听话地爬向床边,睡裙有些短,圆润紧翘的小pp便暴露在钟宇捷的眼前,一簇火苗瞬间在他的眼中烧成燎原之势…… “给你水,快喝吧。”刑默把水杯递给了他,钟宇捷却迟迟不接过去,心里好像盘算着什么。 “默默,我要你喂我。”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还要她喂……刑默看他一脸无赖的样子,只好端着水杯放到他嘴边。 “默默,我要你用嘴巴喂我。”钟宇捷眯起凤眸,看着她嘟嘟囔囔的小嘴,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真是幼稚鬼…… “钟宇捷,我看你是一点都不渴吧?” 刑默气嘟嘟的将手中端着的水杯给放在了床头柜上面,打算转过身自顾自地看书。然而她还没有离开,眼疾手快的钟宇捷便率先拽住了她的手腕,顺势一拉,就将她给拽入了自己的怀里面。 “刚刚还说很想我,现在我口渴的要命却不给我水喝,没天理啊宝贝儿。”说完了之后,他顺带无比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刑默张了张嘴巴想要跟他辩论一番,然而他说的都很有道理,真的好生气哦! “又不是不喂你,只是不想要用嘴巴喂而已。”她会害羞的啊…… “哈哈,又不是是初吻,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介意些什么?” 谁跟他老夫老妻啊…… “那我不喝了。”钟宇捷话音刚落,直接一个翻身,将刑默给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 我要你用嘴巴喂我(2) 钟宇捷这种性子的人,在床上总是强势的一方。刑默娇小的身子越显得脆弱无助,拒绝不得,拦在胸前的手越发无力。 就像怜人的小动物般,而她浅浅的鼻息也一下又一下地挑逗着他的耐性…… 真是要命! 钟宇捷已然压抑不住心中这股莫名的饥渴,猛地封住她的唇…… 她的味道尝起来那般美好,弥漫在唇间的清香更添一份香甜诱惑。 他挑开她的唇瓣,探出舌,勾引她的柔软与他嬉戏。 “唔……” 刑默忍不住地发出声音。 淡淡的声音似乎一下子点燃了钟宇捷内心的所有渴望,浅吻一下子变成了深入的探索。 她的小手紧抓住他的襟口,她学着他,很生涩地用舌挑开他的唇,探进他的口中,gou引他的舌。 虽然生涩但是可爱至极,同时又有点好笑,他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捷,我想要拥有你。” 刑默柔柔的声音中带着坚定,美丽的双眼闪烁着让人沉醉的光芒,他再也无法克制地彻底陷进去了,接受她的邀请。 钟宇捷俯身怜爱地吻下她的眼睛,鼻尖,下巴…… 刑默开始有点羞涩,想要解开自己的扣子却无从下手,双手放在襟前,小小的惊慌,像只羞涩地小鹿。 “还是我来吧……” 钟宇捷温热的大掌轻轻抓住她颤抖的小手,带领着她顺势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衣扣。 扣子全部解开后,她雪白的身子,立刻映入他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忍着***,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锁骨,往下移…… 白色蕾丝胸衣似乎挡住了他的进程,可是并没有阻碍成功,他厚实的手掌覆上她的丰盈,一只手完全掌握的感觉刚刚好。 刑默紧张得有点僵硬,呼吸更加急促。 “捷……”他的手指好像有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挺起身子配合他的动作…… 钟宇捷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放慢了动作安抚着她。 “嗯……” 刑默尽可能的放松自己,渐渐地感受到了奇妙的感觉。 他伸手利落地绕到她身后,一下子变解开了暗扣。起身迅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接着把她拉入怀中。 此时,两人面对面紧贴着对方,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无力地抵在他精装的胸膛,如此契合。 他慢慢滑向她的腰间…… “默默,你真的好美。” 挺~腰的一刻,两人结合了。 梦幻的灯下,钟宇捷的伟岸身躯宛如一只豹子,错落的肌理和不可一世的眼神却又像一只狮子。 刑默纤细的双臂攀上他的双肩,任由他带着她上了天堂…… *** 夜深了,刑默早已经在他几番压榨下沉沉睡去。钟宇捷悄悄掀开被子,往昊轩房间走去,却发现小家伙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门没锁哟,笨蛋叔叔。” 钟宇捷笑了笑,这小子真是少年老成。走进门看见他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饶有兴趣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 “画的不错啊小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妈咪是谁,超级优秀的设计师哦。” 对对对,你妈咪的优秀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可比你还要清楚多了。 “叔叔,我妈咪怎么样了?”他一直没敢去打扰,毕竟他对眼前这个叔叔有着莫名的信任。 “你妈咪……正在睡觉,你不要去吵她了,明天再去找她,知道么?” “嗯,明白滴。”上官昊轩诚恳地点了点头。 “真乖。”不得不说,默默教育出来的孩子确实懂事,长得也甚是好看。 “叔叔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我现在觉得你可以帮助我妈咪……” “你说,只要叔叔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即使我办不到,我也会努力去做。” “妈咪她……有抑郁症。” 永远保护她(1) “抑郁症?”钟宇捷一直知道刑默的情绪不够稳定,但是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层原因。 “嗯,听说妈咪在几年前就得了抑郁症,甚至闹过自杀……后来有了我,才慢慢好起来的。我唯一见过妈咪发病也是因为我受伤的缘故……对了!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妈咪的时候,需要让她服下这瓶药。” 小昊轩从抽屉里拿出那瓶白色药片,包装上写着“镇定药物,一次性服用20片”。20?是药三分毒,这一口气下去完全不止三分了…… 钟宇捷的心隐隐作痛,他心疼默默被病痛如此折磨,依旧如此坚强,甚至将昊轩抚养长大。 他蹲下身子与小昊轩平视,亲切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昊轩,今后叔叔我会保护你妈咪,还有你。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爸爸……”他竟然有点害怕听到这个小孩子的拒绝。 “好啊!新爹地你好!” 噗—— 新爹地,这是什么鬼称呼?不过他喜欢。 “爹地,你还没好我你叫什么?” “我叫钟宇捷,你知道是哪三个字么?” 小昊轩若有所思的样子,拿起笔在纸的空白处工工整整地写下三个字……钟宇捷低头看了一眼,竟然让这小鬼一字不差地写对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爹地,我还有一个问题……” 钟宇捷耐心地说,“问吧,一次问个够。” 小昊轩突然露出一抹迷之笑容,调皮地凑到他的耳边,“你们一整天没从房间出来……我妈咪是不是和你……” 钟宇捷看着他一脸“贼兮兮”的样子,终于知道为什么默默会搞不定这小孩了……活脱脱是个小人精! ***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院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吵醒了一向警觉的钟宇捷。 或许是昨晚太过辛苦,以至于怀里的女人尚未清醒。他低头看她一眼,软软的发丝散在他胸口,头轻轻靠在在他手臂上,半张脸遮掩在被子中,睡得香甜。 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也看不到丝毫瑕疵。他的目光再往下移,锁骨和颈窝处尽是他昨夜肆虐留下的吻痕。手指情不自禁的轻轻滑过,内心有些颤动,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终于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这次是心与身的专属。 好像感觉到了触摸,邢默觉得脸上痒痒的,轻轻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挥了一下,哪儿里来的臭蚊子!钟宇捷握住她挥动的小手,她便不再挣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睫毛好像一把羽扇般轻轻飞舞。 被子下,两个人都是一丝不挂的。一抹绯红瞬间爬上邢默的脸颊,昨晚他们不知疯狂了多少次...... “在想什么...嗯?”这声尾音充满了挑dou的意味,让邢默的脸红得更加厉害,红得仿佛要滴血了一般。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再不起床的话,是不是上班要迟到了?“邢默越说越小声,脑袋恨不得埋在被子里。 ”只是咋想这个?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在回味昨晚....回味我...“ 如此暧昧的话语配上他富有磁性带些性感的声音,好似激起邢默内心的千层浪潮。她耳根发红,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怎么不害臊的! “你不起床,我起。”她嘟囔了一句,光洁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来,微微坐起身找寻自己的睡衣,却没想到睡衣被这男人扔在了门口的位置。 ”捷,你去帮我拿睡衣好不好?“她略带撒娇的语气让他心中的柔软仿佛被触动。 永远保护她(2) 不过,他不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下床,想要捉弄捉弄她。 ”我可以帮你,但是......“邢默正准备欢呼,又悻悻地垂下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大起大落的表情彻底逗笑了他。 钟宇捷故意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你先亲我一口。” 她只好乖乖地凑上去亲了一下,“这下可以了吧?“ 如此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怎么能够满足。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而后,照着她粉嫩的嘴唇吻了下去,来了一个绵长缠绵的吻,双唇分开后竟挂出了银丝。 ”你怎么这么讨厌哦!“她鼓起腮帮子,看起来很生气,可是语气中的娇嗔却是满满】 ”这就算讨厌啦?那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讨厌......“钟宇捷假装扑上去的样子,吓得邢默差点滚下床,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的腰,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邢默看到他眼中愈来愈烈的情~yu,索性扯过他昨晚脱下放在床头的男士衬衫,披在身上后准备起身下床。宽松的衬衣包裹着的娇躯,美好的曲线若隐若现,刚刚盖住pp的长度,恰好地衬出了匀称修长的双腿。这一切无不在挑战着钟宇捷的忍耐...... 邢默弯腰捡起睡裙,春光乍泄。钟宇捷再也忍受不住地大步下床走到门边,将她一把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邢默挥着小手锤着他壮硕的胸口,不过这点力气对他来说仿佛挠痒痒一般。 “我不放,谁叫你刚才gou~引我。”钟宇捷把她扔在床上,没等她坐起来便俯身压了上去。 ”谁勾~引你了?“压根就没有做过的事情...... ”我的小傻瓜,只要你在我身边,一举一动都勾着我的心,我才不会放开你。“话音刚落,他吻上她,将她吃干抹净。 *** 终于”喂饱“了那只饿狼,邢默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钟宇捷悠然自得地在镜子前整理领带。真是可恨,人与人之间的饿体力怎么会如此悬殊...... 仿佛感受到小女人愤恨的目光,他看向床上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邢默,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触感丝滑让他爱不释手。他的女人,果然浑身都是宝贝。 ”很累,对么?”原本确实感觉到疲惫的邢默听到这话,耳朵根都红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连忙转移话题。 “捷,你说,白子雯怎么会在比赛前拿到我的设计?我跟她没有见过面,也无从有过交集,她从何处得手呢?” “默默,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我会派人去调查,保证下一次,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他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那样温柔。 “谢谢你。” “默默,你跟我之间不用说谢这个字。今后,我会永远保护你,保护昊轩。像你一样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对待,我钟宇捷说到做到。“ 听到他如此诚恳的一番话,邢默心中泛起感动的涟漪。她想是时候告诉他,上官昊轩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捷,其实昊轩......“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邢默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钟少,老爷子出事了!“ 与他共同面对(1) 挂断电话后的钟宇捷,忧愁爬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结,邢默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心,突然被钟宇捷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 “捷,你没事吧?”刚才的电话她在旁边听到零零碎碎的几句话,好像听到了....癌症? “默默,你恨不恨那一年我把你送进监狱?” “说实话,之前我恨之入骨。不过当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才做的决定,更多的是心疼......” “那你恨不恨钟天业?” “你爷爷……” “他不是我爷爷,我没有这样的爷爷!”钟宇捷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双拳紧握,眼眸中透着寒意。 刑默双手环上他的双肩,温柔安抚的眼神望着他,“我不恨他,如果没有他,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疼爱我……你说对么?” 钟宇捷有些不可置信,倒也在意料之中,不愧是他的默默,一如既往让人心疼的善良。 至于钟老爷子,自从上次刑默被绑架后,他便派人将钟天业送去西沙一处偏僻的小岛“颐养天年”,其实是变相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将他同c城隔离开。从那之后,他确实不曾兴风作浪。 今早小岛的私家医生去做例行检查时,发现老爷子已患有肝癌。扩散速度极快,已经到了中后期,想必是活不了多久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钟天业弥留之际的最后一个愿望竟是想要见到自己的亲孙子,也就是钟宇捷。 这让从未感受过任何亲情的钟宇捷陷入纠结与烦躁中,一个从未疼爱过自己,甚至想要杀害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爷爷真的算是亲人么?他不懂…… “默默,他得了癌症……” 原来这就是他如此烦恼的事。 “捷,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刑默才不是盲目的善良,更不是虚伪的孝心,而是她不想他在今后的某一天,因为没有去见最后一面而追悔莫及。 “就当是我们的一次炫耀,让他看看什么叫做苦尽甘来。” 此刻,钟宇捷为自己有这样的女人而骄傲,内心的触动促使他不可控制地深深吻住她的唇,另一只大手悄然滑到盈盈一握的腰间。 “唔——” 这男人高兴了亲她,不高兴还是亲她,还真是不知厌足……不过她喜欢。 “咚咚咚”的敲门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也不知道是谁来打扰他的雅兴。 “谁啊?”刑默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准备起身开门,却被钟宇捷揽住了腰不能动弹。 “妈咪你还没睡醒吗?太阳都照屁股了哦!该吃早饭啦……”小昊轩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门没关,进来吧。”钟宇捷坦荡荡地躺在被窝里,说了这句话。 “不行!”刑默的一句大喊,却还是没能阻止上官昊轩打开门,只见一个小人影“嗖”地一下钻进来,看见爹地妈咪蒙在被窝里,不但不惊讶,反而一脸欣慰地看着二人。 钟宇捷十分配合,在刑默的脸上“吧唧”响地亲了一口,朝着昊轩勾唇一笑,“这下你放心了吧?” “完全放心!爹地妈咪你们继续,我还小,不该看的东西不能看,先出去了哈!爹地,加油!” 说罢,还朝着钟宇捷竖起了大拇指,眨巴眨巴大眼睛,迅速撤离了“战场”。 只有刑默一脸雾水…… 与他共同面对(2) “小傻瓜,快起床吧。”钟宇捷宠溺地刮了下刑默的小鼻子,她懵懵懂懂的样子惹人怜爱。 刑默回过神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赤身裸体地走向卫生间了。 从始至终,刑默都没敢瞄他一眼,只躲在被子里匆匆把衣服整理好,拉开门赶紧出去。 *** 她跑到客房洗漱,看着镜子里脸蛋红红的,脖子上一颗颗“草莓”,无不在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洗脸刷牙之后,偷偷溜回房间打开橱柜给自己挑衣服,却发现只有几件上个季度的衣服,翻来翻去勉强找出一件豆沙粉的连衣裙。 她属于自由职业者,穿的休闲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她把裙子套上,抽出一条灰色的棉麻围巾,简简单单地点缀了搭配又遮住了吻痕。 餐桌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已经端坐在那儿了。钟宇捷正帮他弄着果酱面包,切开成四块,一块块放到他碗里,敢情比她还要细心。 见她进了餐厅,钟宇捷瞥了一眼她的裙子,眉头变皱了起来。刑默感受到他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低头看看裙子……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怎么了么?”刑默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实在忍不住问清楚,他这表情好像像是在生气,可又觉得不太像。 “穿成这样出门?”他不动声色的问,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好看么?”她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虽然不是很正式,可是,这条裙子无论颜色和质地,都衬得人十分温柔,更多了一分明媚。 “我觉得很好看哦!妈咪真是大美人儿!”小昊轩嘴里塞的满满的吐司,含糊不清地夸赞着刑默,却被钟宇捷一个冷冷的眼神飞来,乖乖闭上了嘴。 “钟宇捷!不许你吓唬我的宝贝儿子。”刑默低头在小昊轩的脸蛋上“啵”了一口,“嘴这么甜,真是我的乖儿子!” “我可不是嘴甜,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哦妈咪!”这下哄的刑默更开心了,乐不思蜀四个大字都写在了脸上。 她坐在昊轩旁边,拿起刀叉挑起蓝莓酱,涂在面包上。钟宇捷的眼神又在她身上转悠,让她更加不自然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刑默绞尽脑汁地思考,果酱一不小心滴在了胸前,她低头的一瞬间猛然明白了——这件衣服的胸口处是隐隐约约的蕾丝设计,有点小小的性感。 钟宇捷抽出一张纸走过来,伸手帮她一点点擦干污渍,刑默一抬头撞上他带有丝丝火花的眼神。 “我自己来吧……”她连忙拿过纸巾,自己低头擦拭着。 两大一小,吃完早餐。刑默擦擦嘴,拿起车钥匙准备送他去学校,钟宇捷抢先一步拿到了。 “我送你们。” “你……不要去上班么?”刑默怕耽误他的工作。 “别忘了,我是老板。”他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傲娇的笑容。 “爹地你真厉害!”刑默看着昊轩眼神中满满崇拜的样子,心里很是无语。这孩子完全不认生,一直爹地爹地叫个不停,真怕过几天就自己跟着别人跑了。 与他共同面对(3) 一路上欢声笑语,看着昊轩安全进了校门,他们才开车离开。 钟宇捷一路没说话,竟然也不问刑默该往哪儿走,却顺利地把她送到了工作室楼下。 “你怎么会知道地址?” “只要用心,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的目光,深深的落在她脸上,注视着她的侧颜,心绪不由得也变得很平和,这是她不在身边时从未有过的安定。 刑默正准备下车,却发现车门锁住了,她看向钟宇捷,发现他仍在盯着她看。 “你今天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过来。” “嗯?”刑默有些不知所以。 没等 她反应过来,钟宇捷一只手牵住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而后,照着她柔软的唇吻了下去。这是一个缠绵的深吻……刑默心中激荡不已,扑通扑通地快跳出来了。 大掌慢慢滑到她的领口,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戳了戳裙子的蕾丝部分,暗示着她,缓缓摸到背后,准备解开她的扣子。 “唔……不要……” “默默,你没听过一句话么?不要,便是要。”他优雅的向后靠在椅背上,伸出手拉了一把,刑默整个人几乎是朝他扑了过去。 她跨坐在他身上,薄薄的红唇从他颊上若有似无的擦过,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突然涌遍全身,让他眸子更加深幽。刑默反应过来,羞红着脸,支撑着手臂向后尽可能保持距离,想要避开这灼人的温度。 一不小心,身子不稳地向后倒去,眼看着要撞上方向盘……没有想象中的痛,原来是他的手垫在了她的后背。钟宇捷按下按钮,车座向后倒去,刑默重心不稳地向前倒去。 她惊慌的’啊’出一声,本能的揪住男人的衣袖。钟宇捷大力一捞,单臂箍住她的腰,稍用力,将她一把拉在怀中。 刑默就这样半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精装的胸膛,他厚重的手掌还揽在她的腰上。如此羞耻的姿势…… 他的掌心微烫,透过裙子的布料,烙到她肌肤上,烙得她心里微颤。 她与他的距离近得暧昧极了,只要她一低头便可以碰到他的唇。 钟宇捷含情脉脉地望着刑默,她快要迷惑在这个男人深邃地犹如无边海洋的眼神里,沉醉着,无法自拔…… 她从未感受过这么快的心跳,仿佛都到了嗓子眼甚至要跳出来!如今的她怎么这么没用,单是这样对视,便已四肢无力,手心微微冒着冷汗。 钟宇捷倒是平静地很,心跳有力且规律,眸如星辰,嘴角带着戏谑的弧度。 这个姿势停留得太久,刑默的胳膊都开始酸痛。 “雪……雪儿!”就在此时,车窗外传来安心的声音,“你,你和他……” 他们竟忘记关上车窗! 安心看到眼前这一幕,变得磕磕巴巴,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刑默慌忙坐起,却变成了更暧昧的“跪坐”姿势,她对上安心的眼神,脸瞬间红得像颗汁水饱满的番茄,猛然回过神来,奋力挣扎地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可是钟宇捷怎样都不肯放手…… 刑默只好小声嗔怪一句,“你快放我下去!”然而他并不理会她,而是将车窗摇得更低。 这下子,安心完完全全地看到了车里的情境,嘴巴长得快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别动!”钟宇捷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放在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了…… 与他共同面对(4) 他冷眼瞥了安心一眼,“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转身,走。否则……” 安心已经处在懵圈的状态,哪里还敢回嘴,忙不迭地逃窜离开。 车窗再次关上。 钟宇捷渐渐靠近她……有种危险袭来的感觉,刑默想起刚刚安心的眼神,就好像当年管家撞见一大早同在一个被窝里面的她与他……同样讶异的表情,同样的语无伦次,这让她感到羞耻万分! 她浑身绷紧,不断挣扎着,胡乱的推他却依旧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钟宇捷,我不喜欢这样……”因为这让她觉得好像被强一般,如此束缚如此不自在! 钟宇捷哪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一味地以为她在害羞所以抗拒。他眯起眼睛,将她的脸扭过来,轻咬着她的耳朵,辗转厮磨。 “即使我们在一起了,你也不应该在公众场合这样羞辱我……”刑默的睫毛快速抖动着,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手死死撑住他的胸膛,抵抗着他的靠近,用力到手指发白。 羞辱?这两个字听起来未免太过刺耳……只凭他们如今的关系,她难道还是对他存有抗拒? 看她因为害羞而红透的耳根子,自知是不能逼下去了,松开了手,就这样对视着。 “默默,你没事吧……”刑默马上直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没事……我先走了。”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没一会儿变跑远了。这下子换成钟宇捷一头雾水了…… *** 钟宇捷在公司忙了一天,中途又接到了几个医生打来的电话,无不就是催他去看一眼老爷子。 看了眼手上的表,差不多到了刑默下班的时间了,吩咐完助理开车,他坐在后座又开始了接连不断的电话。 刑默到了楼下,远远看见的,是张浩辰的车。他怎么会来? “默默,好久不见。” “呃……好久不见啊浩辰……” 气氛骤然变得尴尬,两人面对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刑默自然是要拒绝的,“不用了,我……” “她有人接——”钟宇捷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张浩辰心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表面却仍是云淡风轻,保持着绅士般标准的笑容,“钟宇捷,好久不见。”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更没想到你接受了美国最大的上市金融公司,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打工的,哪比得上钟少您……” “行了,别再谦虚了。我也该接我的小默默回家了,再见。” 你的小默默……这五个字落在张浩辰的耳朵里,格外刺耳。这几天,刑默都没有跟他联系过,甚至她签约了钟氏集团,他也是最后知道的。不得不说,这样把握不了的的感觉真是差劲。 刑默听到钟宇捷的话,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恐怕浩辰更是……她不想让他为难,“浩辰,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开车多加小心。” 没等张浩辰反应过来,只徒留一男一女相携而去的背影。他不可能就这样认输! 与他共同面对(5) 车里,刑默看着忙碌的钟宇捷,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今天看来,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感受到她的目光,钟宇捷心里有些开心,假装突然转头的样子,趁她呆愣的片刻,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她,吓得刑默把手机丢在了地上。 就在此刻—— 刑默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不断的闪烁,正准备低头去捡,却被钟宇捷抢先了一步。好死不死,屏幕上赫然的三个大字——张,浩,辰。 刑默有些慌,伸手就要去抓手机。可是,另一只大掌与此同时抓住了手机的另一头,男人冷咧的眸子瞥她一眼。 “放手!”他语含警告。 刑默不理,他更加严厉,“你再不松手,我现在就在这儿要了你!” 她不相信他会来真的,不过手指还是稍微松动了一下。 “给你三个数,否则我说到做到哦。” “一…” 刑默的手又松动了一些,一双眉目似嗔非嗔地瞪着他。 “二!”这次他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身体越靠越近。在他马上要念出“三”这个数字前,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放弃争抢。 钟宇捷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一边。 手机里传来张浩辰关切的声音,“默默,你到家了么?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是不是……”在张浩辰看来,他仍然觉得刑默有什么把柄被钟抓在了手里,所以她才会这么乖乖听从。 “我……”刑默正想开口,钟宇捷却把手机拿在另一手贴在耳边。他究竟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张浩辰迟迟没有听到声音,开始担心起来,“默默?你在么?” “在。”钟宇捷开口说话,目光有些幽冷的紧盯着刑默,她最怕这种眼神,有种不好的预感,伸手想要夺下手机,可是当他慑人的眼神斜过来,手便悬在空中,畏畏缩缩地又收了回去。 随便啦!反正他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这样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刑默长舒一口气。 只听见钟宇捷故意‘嗯’了一声之后说:“默默……在陪我在做运动……至于何种运动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她已经累到连喘气都没有体力,更没力气接你的电话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儿么?” “钟宇捷!”这人真是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默默,乖,别急…” 刑默怎么从来没发现,身边有着如此活脱脱的一个影帝啊!一人之力便可以撑起一场话剧。 她的脸越发红成猴pp,虽然张浩辰算是他的情敌,可是也不能置她的脸面于不顾啊!她好歹是个妹子啊……更何况前排还有司机呢, “默默,你别蹭来蹭去的……我忍不住了,一会儿就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乖……”如此露骨的话他都能说出口,分明是故意说给电话那边的人听。 刑默突然觉得非常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小嘴越嘟越高,一副受气小娘子的模样。钟宇捷看她不高兴了,不管电话那头在说些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张浩辰才猛然回过神来,瘫直地跌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表情痛苦。 与他共同面对(6) 刑默见他挂了电话,故意扭过头不说话,心里仍然生着闷气。钟宇捷温柔地扳过她的脑袋,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她的唇。 “小嘴翘那么高,是不是等着我亲你呢?这下满足了吧。”他怎么还是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这男人真的不知羞! 他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司机在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呢…… 车子缓缓行驶,刑默却发现了不对劲,这并不是回家的方向。她心生疑问,看着钟宇捷正在低头查看报表,又不敢打扰他,只好打开手机地图确认下路线。 “捷,我们不是回家么?” “不,我们去找到,。”钟宇捷淡淡地说。 “你决定去看你爷爷了?”刑默虽说有点惊讶,不过更多的是为他高兴,为他的想通而高兴。 *** 私人飞机落地,钟宇捷牵着刑默的手便被一群媒体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 “钟少,听说老爷子最近被查出身患绝症是么?” “您对老爷子之所以被关在这儿,表面上是颐养天年,实际上是被你软禁的这个说法做何解释呢?” “您身边这位上官雪小姐究竟是不是当年您的养女刑默?为何要更名换姓?” …… 一串串犀利的问题,一声声强势的提问接连不断地跑出来。那些记者一收到风声便想方设法赶来这里,想要拿到第一手资料,恨不得挤进院子大门,台阶边的青苔都被踩没了。 钟宇捷牵着她的手越发握紧,她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弯曲了一下,调皮地抠了抠他大手的手掌心,帮他缓解心情。 他带着她穿过嘈乱的人群,刑默在闪光灯的疯狂闪烁下丝毫不敢抬头,紧紧跟在他身后快步疾行。但是通往大门的路上,记者和摄像师一路跟随,尽管司机已经在前面替他们拨开人群,可是刑默那小胳膊细腿的,仍然十分艰辛地在里面挣扎。 好不容易向前挪动了几步,记者们突然间又蜂拥而上,惊得她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摔在了台阶上。眼看着成群的人马上要淹没自己,她害怕极了,想要在这慌乱中挣扎着站起来。 他有力的臂膀及时出现,将她一个拦腰从地上抱起。 刑默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摄像机“咔嚓咔嚓”的闪光灯更加疯狂地对着她的眼睛肆虐,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快瞎了…… 她的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领,他便知道她的不适。 “全部人关掉相机!” 钟宇捷的一声呵斥,顿时起了作用,记者们尽数关掉了设备,甚至不再拥挤,让出一条路,不过却止不住窃窃私语…… “这个上官雪真是厉害,前几天还和张浩辰出双入对,如今又被钟宇捷如此保护,若说她不是当年的刑默,我真的不相信……”一个女记者如同长舌妇一般,毫不掩饰地揣测出声。 钟宇捷横抱着刑默,定定地站在女记者面前,如同上神雕刻般的颜,冷峻的面部轮廓,肃杀一切的极寒眼神居高临下地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你没有资格议论我的未婚妻,清楚了么?”甚至连语气都让人感到一阵压迫。 未婚妻…… 女记者一听,腿肚子都开始发软,悻悻地低下了头。 与他共同面对(7) 刑默在他怀里发着愣,仿佛灵魂被抽走一般,直到他这一声怒吼,才猛地回过神来。她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他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记者这下子不敢明目张胆地举起镜头了,只好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暗戳戳地拍下这一幕画面。 娇小的女人被高大健硕的男人抱在怀里,院子里花儿的艳丽映衬着两人几近完美的脸庞,画面如此美好,令人无法靠近。 进了客厅,他把她放下来,再次牵着手走进卧室。 床上,钟天业的手上吊着点滴,头发全然花白,憔悴的皱纹爬满整张脸,嘴巴半开半合的好像要说些什么话却又没办法发出声音。即便从前是再可恶的人,一旦被病痛缠身都是十分折磨的。 “你……来……了……”老爷子费劲地吐出几个字,额头却已经冒出了点点汗珠,刑默心中不忍直视,旁边的钟宇捷则仍然一脸冷漠,薄唇轻启,“嗯。”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字节,却让钟天业心中感慨万千,他能够前来看望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钟宇捷把刑默搂在怀里,一言不发地站着,气氛尴尬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爷孙俩的恩怨,她一个外人大概没资格插嘴吧……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和默默准备订婚了,之后很快就会结婚。”他笃定且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陈述一件无可动摇的事情。 “不……不行……”老爷子激动地想要直起身子,却只能及其辛苦得动一下手指,瞳孔瞬间放大,骨瘦如柴的脖子上青筋暴露,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请您明白,我今天来只是出于后辈的礼貌来通知您,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虽然语气听上去毕恭毕敬,仔细一听却满是冰冷。 “贱……贱人……”刑默自然知道,老爷子骂的是自己,可是她无法像钟宇捷一般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闭嘴!你如果不想现在就进棺材,就把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让你活不过今天!” 钟宇捷从未如此失态地指着一个人的鼻子,虽然他是长辈,可是不论任何人欺负他的默默,都该死。 钟天业仍旧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宇捷拉着刑默走出房间,渐渐的连背影都看不到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可是刑默父亲的死,同钟家有不可逃避的关系,那个女人是真心的么? 这个老人的一生,从未爱过别人甚至是自己的亲孙子,更别说去理解真爱,他只配在自己无限的怨念与不甘心中孤独死去…… *** 走出房间,刑默的脸上早已是泪珠链链,心中好似千层浪翻过,五味杂陈。 “默默你别哭,我心疼。”钟宇捷毫不犹豫地抬起袖子帮她温柔地擦着眼泪,早知道他平时是个重度洁癖患者。 “别……脏。”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她仿佛可以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那样令人安心。他温润清澈的声音从头顶传开—— “默默,你知道吗?你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干净,唯一的美好,你也是我唯一想要娶回家的女人,我甚至想把你缩小再缩小,放在口袋里,这样就能和你时时刻刻在一起……” 她听完这话,“扑哧”的笑出来。原来不可一世冰冷霸道的钟少,说起情话来如此可爱。 照顾受伤的他(1) 自从上次在媒体面前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刑默的一举一动便被各种人注视着,甚至下楼买个雪糕都会被认出来。 “诶?你不是电视上那个谁……”诸如此类的话,她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工作室的员工们也在一窝蜂地八卦猜测中,她索性最近都不出门了,待在家里专心寻找灵感。 那天从小岛回来后,钟宇捷接了个电话后便紧急赶往柬埔寨,说是有几单难缠的合作需要他亲自出面。恰逢近期东南亚有些不太平,她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安心坐在沙发上来来回回地调台,断断续续的惹人心烦,刑默正在准备晚餐,一刀一刀地剁碎萝卜,一个不小心,刀划破了大拇指。 安心看到后手忙脚乱地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着,刑默倒是没觉得有多疼了,只是右眼皮隐隐跳个不停,心里的担忧越发放大了。 她正出神时,瞄了一眼电视,忽然被夺走了视线。 每天的这个时间都是c城的新闻节目,一如既往地播放着发生在今天大大小小的事件。正在此刻,直播插入了一条特大即时新闻,瞬间让刑默完全感受不到手在流血。 面对镜头的主播,看上去同样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各位观众,紧急插播一则特大消息,就在五分钟前,驻外记者回报,我国驻柬埔寨大使馆发生恐怖袭击,据悉今日,本市钟氏集团代表人钟宇捷恰好前往大使馆会晤,极有可能遭到波及。除此之外的伤亡情况仍在统计中,稍后将持续报道……” “可能遭受伤亡?是这个意思么?”一手系好纱布的安心也被电视上播的新闻震惊到了。 “他今天的行程确实有大使馆一项……”刑默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中来来回回播放的画面,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从大使馆内扛出一名名伤员,一个个被轰炸后的尸体,一张张盖在已故人员脸上的白布……如此地惨状,让她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她仍不肯放过任何一帧画面,她想要确认他的情况…… 直到节目结束,她的一颗心都在嗓子眼儿里悬着,可是依旧没有找到有关于他的任何一点信息。 安心看着脸色苍白,仿佛没有了灵魂一般的刑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荡了几下,“诶!默默?默默你没事吧?你怎么啦!” 刑默没说话,把手从安心手里抽出来,跌跌撞撞地去找手机,马上拨打钟宇捷的电话,响了几十秒仍旧是无人接听。 对!助理电话……无人接听。 她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想要寻求更多的信息。 “为什么没有他的身影……为什么?”她心中万分担忧。 “默默你别看了……”安心不想她受太大的刺激,万一又发病…… “安心,我没事的,他也会没事的对么?”她尽最大的底气说出了这句话。 “对,一定的。” 捷,你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 短短的一个下午,刑默一直持续着惴惴不安,不停地刷新微博,新闻网页,微信,也不停地拨着电话,还是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捷,你究竟怎么样了…… 照顾受伤的他(2) “目前,钟氏集团代表人钟宇捷确认安然无恙,已于傍晚六点乘坐私人飞机返回国内。” 刑默死死抓着安心衣脚的手早已汗湿,吊着一下午的心终于落地,重重地长舒一口长气,苍白的脸上终于回温了一点血色。 安心看着情绪如此起伏的她,忍不住问道,“默默,我觉得你对钟宇捷……已经不是一般的情感了对么?你很爱他?可是你以前不是非常憎恨他的么?” “自从我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我已经不恨他了,相反,我现在很依赖他。” “真相?” “对啊,我还想和你说来的,一直没找到机会……”她准备把一切也告知安心,省的她一直担心她。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可是她也没有多想,应该是有事找她的,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刑小姐。” 按理说,她如今的身份是上官雪,电话里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姓刑? “我想你打错电话了。”她正准备挂掉,以防这是不速之客。 “刑小姐,请你别挂电话,钟少现在身负重伤,我们迫切地需要您的帮助。可不可以麻烦您走出门,我派过去的车已经在院子门口候着了,当然了,只能您一个人来,至于您的朋友……” “你的意思我明白……”她心中仍然存在疑问,“但是新闻上刚说……” “真正的情况我真的不方便在电话里跟您祥说,稍后您来了一看便知,同时也希望您不要声张,钟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好,我马上出去。” 只要是他的事,她就不能再浪费时间思考真实与否,刑默满脑子都是那句“他很需要你”,她也需要他。 还没来得及跟安心交代什么,她便拿着桌子上的钥匙跑出门了。 安心见她急匆匆地往外跑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默默,你要去哪儿?我也一起去!” “不行,你好好待在家里帮我照顾昊轩,我很快就回来,放心。”刑默挣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安心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跟你解释太多,希望你理解。 她走出院子,发现确实停着一辆豪车,看了看开车的人,确实是她见过的钟宇捷的贴身司机,便打消了心中的疑问上了车。 一路上,整个车里的空间气氛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沉重。刑默的心此时又被吊了起来,捷究竟伤势如何?为什么司机的表情看上去如此凝重……原本以为是去钟宇捷的别墅,但是路线七扭八歪,满眼都是没见过的景色。 长达一个小时的高速行驶,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丝毫不起眼的偏僻位置,旁边是一栋砖红色外墙,风格看上去十分复古的独栋别墅。 这地方,她没来过…… 车一停下,一个西装模样的男人便出来迎接她。 “刑小姐,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不就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 “他怎么样了?究竟怎么一回事?” “刑小姐,您跟我一起进去就清楚了。” 照顾受伤的他(3) 别墅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但是里面确是风格别致,蓝灰色系的布艺沙发,简洁明亮的挂灯装饰,满满的小清新扑面而来,倒是少见的特别。 “他在哪里?”虽然喜欢客厅的装饰,可是她更多的是想见到他。 “请跟我来。”那男人走在前面,带着她上了二楼,这楼层竟然只有一个房间,走到门口,他将自己的掌纹叩在墙上,突然墙体发亮,发出智能的声音。他转过头叮嘱她一句:“刑小姐,可能会有点严重,还希望您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刑默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推开房门。 虽说心中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当她突然看到房间中的场景时,仍旧被吓得无法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 床布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满屋子浓郁的血腥味,都让她目眩晕头,双腿甚至轻微的止不住颤抖,嗓子里都弥漫了血的味道。 血,殷红的染遍了他的胸口,触目惊心。 钟宇捷就那样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胸口处杯子口大小的伤口,应该是匕首之类的锋利武器造成的,手臂上也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血肉模糊。 刑默慢慢走到床边,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滑落在血泊中,融开一朵朵娇艳的花,她竟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的一双柔夷扶上他的额头,烧的厉害:“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带了那么多助理和保安,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她甚至有一种想要骂那些人“废物”的冲动。 “此次前往柬埔寨,那些生意人明面上是谈生意,实际是想要绑架我们,进一步谋取利益,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不法人士,所以……” “可是你们不是应该第一时间保护他么!” “是……我们本来已经快要跑出大使馆门口,但是钟少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便冲回去救她……于是” 刑默心里明白了。 她一直知道,纵使表面装作再冷酷的模样,他的心里终究是柔软的,这才是她爱的。 她再次看着他,心中的情愫便多了几分崇敬与由衷的爱慕,她同时也为昊轩有这样一个爸爸而开心,对啊,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昊轩的亲生父亲。 过了许久,私人医生jason在最快的速度内把他的伤口清理干净,走出了房间。刑默紧忙追上去,“jason,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你也救过我。”这点记性他还是有的。 “放心吧,我已经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了,也打过消炎针,只要配合吃药调理,死不了。” “谢谢。”虽然他说话有点不好听,但是毕竟还是救了他。 “不用谢,他可是我兄弟。对了,你记得每天用酒精给他擦一遍身子。” “好的,我记住了。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么?” “最重要的一点,身上的任何一处伤口无论如何不能沾到水,千万千万不能沾。如果他过两天还是不能退烧,马上打电话给我,知道么?”jason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照顾受伤的他(4) 虽然记住了这些注意事项,可是她还是有点隐隐担心。 “你不留在这里么?”如果医生能够留下,应该会更方便些吧,万一出什么事,也有个相互照应。 “我还要去给其他受伤的兄弟治疗,大大局为重,我总不能不顾他们吧……” 听他这么一说,即便刑默如何担心钟宇捷的伤势,也没办法挽留医生。 “好,这里交给我吧。”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尽自己全力了。 jason走后,那个助理般的男人也走了,房间里便只剩下刑默一人,不过整个别墅外面都有保镖严防死守,想必,人身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 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钟宇捷,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看上去没有刚才那样可怕了。 只是,看着他拧紧的眉头,心中恐怕还是顾虑重重的吧,她不禁心疼起来。 到了晚上,他似乎发烧得更加厉害了,满脸通红,嘴巴苍白的毫无血色,看起来十分难受。 她赶忙接了一盆水,拧了一块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当她手刚触到他额头时,他仿佛感应到什么,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掌心滚烫,轻轻发抖,捏的她有点吃痛,但是也不敢轻易挣扎,毕竟他如今浑身是伤,牵扯到就不好了。 “捷,是我,你现在很不舒服我知道,所以我要帮你缓解一下。乖,松手。”刑默轻声细语。 钟宇捷虽然意识模糊,可是听到耳边熟悉且温柔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万物复苏,便放下了潜意识中的警惕。 他眨了眨眼睛,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眯着细细的缝隙,浮现出她满是担忧的小脸。 “默默……”他艰难的开口,想唤她名字却只发出微弱且沙哑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捷,是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刑默把毛巾放在他额头上,又端来了酒精,轻轻擦拭他的皮肤…… “嘶——”虽然他已经躺着一动都不敢动,可是身上的伤口仍然疼的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她马上放下了手上的动作。 “捷,还疼么?” 钟宇捷不说话,颤抖的双唇却是掩饰不住的隐忍。这可怎么办……她心疼他,却又不能不继续帮他擦身。 “默默,吻我……”只要有她的慰藉,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刑默仿佛接收到了他的意思,微微俯身贴上他的唇,慢慢舔着他干涸的有些起皮的下唇,一点点地湿润着他,仿佛在品尝一件美好的糕点。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主动,钟宇捷尽情的享受着她的温柔,暂时忘却了疼痛,她一边亲吻着一边缓缓继续着手下的动作,擦拭他每一寸受伤的肌肤。 从形状饱满的耳垂往下,脖子,锁骨……满是伤痕的胸膛…… 再往下…… 她的手落在男人的裤头上方,感到有些苦恼,于是便不再往下,拿着棉花在他小腹处纠结地打转。 她轻柔地在他小腹的动作,仿佛一种无意的撩拨,让他起了…… 果不其然,不受控制的鼓起了小帐篷。 你受伤了别乱来(1) 刑默的脸如同火烧了一般滚烫,绯红的仿佛滴血,感受到他火热灼灼的目光,她不敢看更不敢动。 她嗔怪地佯装生气,美目含情地瞪了他一眼,“你快把眼睛闭上!” 再这样盯着她看,她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才行……虽说他们二人之间早就该做的都做过,不该做的也做过,可是这样直勾勾的还是会令她害羞不已…… 其实,钟宇捷的思绪仍然是不清楚的,眼前亦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可是她绯红无比的脸颊,水汪汪的杏仁眼眸,饱满微嘟的小嘴,他忍不住贪婪的想要看到更多。 仿佛有一只小野猫在心口抓挠着,让他欲罢不能,忍不住逗逗她。 “怎么了?我的小默默害怕了?”看着他此刻还有心情打趣她,刑默也不知应该是开心还是难过了。 “怕什么?你哪里我没有见过……我才没有怕呢……”嘴上自然是倔强的不肯承认,可是小手却依旧不肯向下移动,指尖都开始发抖了。 这小怂货,还是让他来帮帮她吧…… 他忍住拉扯的疼痛,奋力地直起上半身,大掌覆上她停留在腹部的小手,呵,紧张成这样,冰冰凉凉的。 接着往下擦拭,轻轻挑开自己的裤子,让她的手完完全全的碰触到他的滚烫。 “啊!”刑默哪里知道他会这么不害臊,挣扎着想要抽回放在那处的手,动静间反倒更频繁的触碰,他更加敏感起来。 “宝贝儿,你别乱碰……你在玩火……”钟宇捷的声音透露几分喑哑,眼眸中渐渐变得深沉。 刑默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咬了咬下唇,语气中略带着些许不服气:“分明是你自己瞎想,怎么能怪我乱来,好像谁没摸过似的……” 她这一赌气,反倒让他觉得既可爱又好笑,眼中兴起一丝玩味,刑默竟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呈口舌之快。 都怪自己,胡说些什么! 她手指轻拂过的每一次触摸,都让他全身仿佛低压电流窜过,刺激中却带着酥酥麻麻的舒服。 刑默站起身准备帮他擦拭双腿,低头俯身的动作让她胸前的美好透过领口,一览无遗地暴露在钟宇捷的眼前,刚好这个角度看起来十分诱人。 “嗯……”一声口申~吟竟从他的喉咙里不自觉的溢出。 实在忍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她撩拨的小手,时间仿佛静止,她本来就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忐忑了。 “上来!”他低吼出声,她却假装没听见一般。 这可是在生病期间啊……如果她乖乖听他的话,指不定他下一步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万一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使劲一拉,她整个人变被拽了上去。 “啊!”她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腰间,生怕压到他胸前的伤口,连忙用空出的一只手撑在床边,以便于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 “捷,你不要命了么!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病人!”她责备的开口,天知道她多么担心他的伤势, 你受伤了别乱来(2) 钟宇捷对视着身上的小女人,其实她一点都不重,软软的坐在他腰间也并无负担。 “默默,你确定这是正确的退烧方法?”他的目光火热的紧盯着她。 “嗯,是啊。”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医生交代的方法怎么会有错。只不过两人现在的姿势,让她觉得别扭极了。她在上,他在下,彼此身上的气息仿佛都缠绕在了一起,甚至他身上的酒精味同时也浸染了她自己。 如此贴近的距离,如此暧昧的温度。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跑出来,扑通扑通……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我的温度好像丝毫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高了呢?你说,我会不会是病入膏肓了?”他配合一脸的痛苦表情,好像真的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一样。 刑默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才不是病入膏肓……分明是精虫上脑!”说完这话,她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你……你还在生着病,千万不能乱来!” 何止是他感觉到稳度升高,不知怎么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空调温度开的太高了,不然怎么连自己的身体也愈发滚烫了。 氛围太过火热,烫的她不禁舔了舔略微干涩的下唇。 她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好不容易控制住的谷欠~火好像被加入了一把新柴,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你在诱惑我。”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顶在刑默pp后的某处火热也开始挺立…… “我没有啊……唔……” 他抬起腿,趁着她重心不稳,一个用力控制她向前倾倒,准确地堵住她的双唇,尽情索取着她的甘甜。 刑默一下子乱了阵脚,慌忙中仍然牢记着不可碰到他的伤口,不得已只好将手撑在他肩膀上,这样一来却更佳方便了他的动作,吻的更加深入,连她自己也开始动情起来,温柔的回应着他。 情人之间最美好的,大概就是唇齿间的厮磨。 他将大掌覆上她的腰间,想要褪去她的束缚,滚烫的掌心碰到她的那一刻,刑默终究恢复了理智。 “不……现在不行……”她努力将自己抽身出来,冷静地深呼吸。 她迅速从他身上翻了下来,拽过薄被盖住他的身体,稍显不自在地收拾着凌乱的医药箱,一边叮嘱他。 “捷,你必须先把病养好,至于其他的……”她红着耳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好,听你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当务之急确实是身体为重。再说了,等伤口一痊愈,还怕这嘴边的小绵羊跑了不成? 他闭上眼睛,疲惫渐渐涌来,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刑默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东西,又替他把被子边边角角地折好,暖暖的将他完全包裹,这样有利于发汗,应该会好的更快吧。 她看着脸色因为发烧而通红的他,心中的担忧更深一重。 漫漫长夜,她怎么敢睡着……势必要守着他了。 担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健康,重新生龙活虎地站在她面前…… 给他补补身子(1) 清晨。 钟宇捷睫毛微微颤抖,睁开被阳光微微刺痛的眼睛,看到趴在床边熟睡中的她,心中万般怜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触感真好。 刑默仿佛感受到他的触碰,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早安哦,捷。”她起身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近距离地感受他的温度。嗯,好像好多了,没那么烫了。 “你再睡会儿,乖。”他听话地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孩子。 她推开房门走出去,从门外看见他又睡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去。 如今他的身体这样虚弱,必须做些有营养的吃的给他补一补。 厨房里虽说什么都有,但是都不是很新鲜的样子。她敲开一颗鸡蛋打散在碗里,看起来色泽发白,一看便知是养殖的,没什么太高的营养价值。 她滑开手机屏幕,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告知jason去买些新鲜农家鸡蛋和高蛋白的食物,顺便再买些青菜。 没一会儿便传来了敲门声,他站在门口拎着一堆东西,一脸不高兴地扔给她。 “你呀,真是和钟宇捷一个样儿,就知道指使我这个可怜人儿……”虽然语气中满满的委屈,可是刑默自然知道他不过是在吐槽而已,便也没理他,自顾自地拿着肉啊菜啊向厨房走去。 “我的命真苦,跑腿任务圆满完成又要奔赴医院上班了。”jason嘟嘟囔囔地离开了院子。 看着五颜六色的蔬菜,形形色色的肉,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刚好自己也有点饿了,索性先随便下了一把面条,填填肚子,一边吃一边想。 她记得他对食物是非常挑剔的,太精致的菜自己肯定是做不来,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几个家常菜,不知道他能不能吃的惯。 思来想去,她决定煲一壶海蛎排骨粥,这样一来海鲜有了肉也有了,营养也算足够。 把砂锅放在灶台上,小火熬着。她想着该给昊轩打个电话了,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了。 “昊轩,这几天妈妈临时有事出差了,你有没有乖乖听安心阿姨的话?” “是姐姐!安心姐姐!”另一边传来安心的怒吼,这家伙永远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到了昊轩阿姨这个年龄的事实。 “当然啦~妈咪你还不放心我么?”小昊轩一脸骄傲。 “就知道我们家昊轩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懂事的小孩!”刑默也是一脸骄傲,两个人的表情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见孩子元气满满的声音,她欣慰了许多,可以全身心地照顾钟宇捷几天了。 正准备挂电话,安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上次跑的那么匆忙!” “安心,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对不起……”她心中升腾起无限的愧疚,可是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好啦,不说也没关系,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好,昊轩这边有我呢,你不用太担心。” 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刑默打心底里感激生活,让她拥有安心这样的好朋友。 给他补补身子(2) 刑默依然一丝不苟地照顾着他,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下午两三点,完全确认他的烧退了之后,她终于放下了心。实在是熬了太久,浓浓的困意袭来,她再次趴在床边睡着了。 钟宇捷偷偷睁开眼,其实他刚刚一直没睡,看着她为自己忙里忙外,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凝视着她略带疲惫的睡颜,眼眸中无尽的柔情。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从她饱满的额头向下缓缓划过,肌肤那般细腻柔滑的触感,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路过精致的鼻梁,再往下,指腹落在她柔嫩中透着鲜红的嘴唇,轻轻摩挲。 每每吻上她的唇,他会变得贪婪无比,只想不停的掠夺,不断的侵略…… 他的眼眸开始变得深沉。 此时,刑默好像被吵到了,动了下脑袋,抽了一下鼻子,在他看来好似一只在撒娇的小猫咪,撩人极了。 他看呆了,以至于忘记抽回自己的手,再加上严重的伤,没办法太快做出反应。 所以…… 刑默一睁开眼,便看到什么东西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 她仍然是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他的手掌。下意识把它抓在手中,紧接着做出了让钟宇捷心惊肉跳的动作——她把他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仿佛在吃冰棍儿一般轻舔着,舔的他心里痒痒,某处也开始渐渐骚动。 嗯……好像味道不对,不像是薯条啊…… 刑默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发觉居然是他的手指,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钟宇捷见她傻在那里,自己把手指慢慢移出来。 “你……你干嘛把手放在我嘴里!”她羞红了脸。 “呃,没事。”钟宇捷早已平复了神情,若无其事地说:“你刚刚流口水了。” 啊?她真的有流口水么?好丢脸啊…… 刑默完全相信了,只能尴尬的找些其他话题,俯身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摸到是正常的体温,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烧已经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点饿?还是说你口渴么?哦对了,我煮了一点粥,去厨房给你端过来,等我。”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便一溜烟没了身影。他望着她忙碌的背影,一连串的关心让他的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暖意。 这么多年了,除了家里的阿姨,从未有人为他真真正正做过一顿饭,哪怕是一碗汤。 即便是对他有过好感的女人,也都是些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可能亲自下厨? 原来他的默默如此贤惠…… 正纳闷她的厨艺什么时候学会的,刑默已经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的拿过抱枕,稍微垫高了一点他头部的高度,一边用勺子舀着粥。 递到他嘴边,叫他不吃以为是他怕烫,忙用嘴体贴地吹吹。 钟宇捷再一次看到痴迷,呆呆的也不张嘴。 “啊——我知道这‘贫苦’人家的粥,不如你平时吃的那些配料丰富,可是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新鲜的食材了,熬了很久了,至少保证口感不会差,来……” 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眉宇间竟有些小小的骄傲。 给他补补身子(3) “确定不会有毒?”钟宇捷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反而故意想要逗一下。 “怎么会呢!不怕告诉你,我和昊轩每次生病只要来上这么一碗,就马上生龙活虎了。”为了让他尽早填饱肚子,她开始厚着脸皮夸大其词。 说得也太夸张了点……不过难得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浮夸表情,他倒也不想开口戳穿她了。 其实,这碗粥刚刚端到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觉得闻起来很香,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味道。 “等下哦,我试试还烫不烫……”她伸舌轻轻抿了下勺子里的粥,确定温度合适才递到他的嘴边。 他乖乖的张嘴喝粥,嘴边流露出一抹莫名的坏笑。她才明白过来,这相当于间接接吻!脸上顿时有些羞红…… 五分钟而已,他便把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还一本正经的评价了起来,“你煮的这个粥,口感勉强算是软糯吧,但是食材的味道有些流失,应该是保温太久的缘故。” “给你吃你还挑剔!”她向来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满意…… “我还没说完呢,默默,世界上最美好的食物……” “嗯?” “是你。” 屋子里满满的浓情蜜意被一阵敲门声硬生生的打破了—— jason刚好到时间来为他换药,却没想到一进门就受到了钟宇捷射来的两道恶狠狠的目光,他可能进来的不是时候?正准备悄悄地退出去,刑默却开口了。 “他这两天好很多了,但是胃口有点不太好,只喝了一碗粥,睡了很久,这样算是正常么?” “嗯,看这家伙的脸色好很多了。我现在要给他换药了,你要回避一下吗……” 毕竟画面比较血腥,一个女孩子看到可能会难以接受。 “我留下来帮你。” “默默,这里不用你帮忙的,你先去休息休息。”钟宇捷也不想要她受到任何惊吓,个何况她连轴转地照顾他已经很辛苦了。 他想要抬手靠自己的力量抢来剪刀,但是她还是快了一步,敏捷的把剪刀拿在手上,又高高地举过头顶,不给他。 他有些无奈的皱起眉头,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可是她一点也不怕,转头对jason示意,“我们开始吧。” 这女人,现在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不过他喜欢。 他用眼神命令jason想办法把她弄出去,但是jason也没什么主意,勾唇悠悠地说,“你家男人身上的伤相当之可怕,血肉模糊面目狰狞,他肯定是怕你吓到。所以你要是真的害怕就别逞强了,快出去吧,碍手碍脚……” 这个jason分明是在帮倒忙,激将法么?刑默知道他是故意的,只好顺着台阶“上当”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别啰啰嗦嗦的,开始吧……” 医生正在忙着配药,刑默则忙着剪开裹在他身上的纱布。 她的每一下动作,都是心惊胆颤的,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虽然第一天看过了浑身是血的他,可是如今拆开纱布,歪七扭八的伤口还是让她感觉脊背发凉…… 触目惊心的伤 她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着,但是渐渐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出卖了她的紧张。 钟宇捷不忍心看她这样子,沉声说,“默默,不要勉强自己。” “你别太小看我了哦!”她侧目瞥了他一眼,便更加仔细认真地剪开一处处纱布,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心情也越发平稳。“当年在牢里,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几十个人斗殴我都见怪不怪了,虽然说我没亲眼见过如此鲜血淋漓的伤口,但好歹我也曾经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 “你有事情没告诉我,什么叫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他的眸色瞬间变得深沉,一双眼仿佛要将她看透。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生昊轩的时候,额……不对,我是说我看别人生昊轩的时候……”她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件事啊,毕竟他到现在为止都是相信昊轩是领养的。 他凌厉的目光倾视着她的侧脸,刑默甚至不敢转过头与他双目对视,低头持续着未完成的包扎。 “昊轩不是领养的,对么?”虽是个疑问句,可是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却充满了肯定。 她该怎么办呢…… “就算你今天不说,我也会查个一清二楚。”他似是在威胁她一般。 “好,你要听,我便说。没错,昊轩是我亲生儿子,当年生他的时候,我怀孕刚满八个月,却因为下楼梯不小心摔倒引发小产,生产时又引发了大出血,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还好我命硬,在产房里活下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太倒霉了点?” 她说出这些话时,略带上扬的语调,轻松浅笑的表情,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儿,可是这样的她更让他心疼不已…… “默默,苦了你了。”他仍是忍住了询问孩子父亲是谁的冲动,他知道只要她想说,不想过多的逼问她。 “不苦啊,说这个事情主要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对吧~” 说完,她继续低头忙碌起来。额前的碎发随着窗外透过的微风轻轻拂动,若隐若现的遮挡着她的一双美眸。 他凝视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她躺在病床上,面对冷冰冰的器械,生死未知的前途,该是多么无助,多么孤独,他恨他没能在那时陪在她身边。 从小到大,她去体检抽血,他抱着。她生病了需要打针,他抱着。而过去的几年中,任何的疼痛他都没办法替她分担。 …… 他伸出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不小心擦过耳垂,惹得她身体一颤,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感了,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 “你们俩别腻腻歪歪的,快,上药。看疼不死你……”站在一旁的jason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嘴上说的厉害,实际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把药一点点敷在伤口上。 药粉碰到皮肤的一瞬间,钟宇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抓着床单,用力的仿佛要将它撕个粉碎。疼痛剧烈,嘴唇煞白,额角细密的汗珠……即便是身体无法承受之痛,他仍然不吭一声,隐忍的承受着。 仿佛疼的人是自己,刑默的心狠狠揪做一团。 我想干坏事儿(1) 刑默看他那般疼痛,转身去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过来,温柔的帮他擦着额头的汗。 钟宇捷一下子扣住她的手,凝视着她,一双眸子莹亮且深沉。 她能感觉他的痛苦,扣着她的手那样用力,冰凉凉的,浸透了她的肌肤。 刑默内心更加不忍心。 “我跟你说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吧,你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她放下手头的面巾,双手握住他的大掌,“你想听什么故事呢?或者,你想聊什么话题?” “我不想聊,我想干坏事儿。”他促狭的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瞎说什么呢……”她嗔了一句,眉目间尽是含情。 一旁的jason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麻利的弄好受伤的活儿,带着嫌弃的表情走出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洗个澡。”他依旧挂着狡黠的笑意。 “你……你受伤了不能洗。” “我快要臭死了,不信你闻闻。”她凑近闻了闻,倒没什么汗味,不过酒精混着药物的味道也确实好闻不到哪儿去。 如果小心点,不让伤口直接接触到水应该就没什么事吧? 她拗不过他,只好一只手绕过他的背部,一只手撑着他的胳膊,一步步挪到洗手间,贴心的在浴缸里放好了温热的水,便朝外走去。 “我到外面等你。”刑默下意识的离开。 “我可是个病号,你看我胳膊这个样子,你确定不帮我?”他慢慢靠近她,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说话时的热气时有时无的萦绕在脖子上,惹的她心中痒痒的。 “好好好,我帮你,你先乖乖躺进去,受伤的那只胳膊抬起来,千万别碰到水。” 他貌似听话的自己脱了病服,长腿一迈跨进了浴缸,直到他整个人完全没入泡沫中,她才敢回头。 哪想到刚刚坐到浴缸边上…… 他突然搂住她的小蛮腰,单手一个用力把她拖入水中,趁她尖叫的时候,牢牢的堵住她的唇,肆意攫取。 唔…… 他擒住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不知厌足的碾转吸允,她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美目也一并在勾~引着他,无法控制。 刑默的黑发被水浸湿,半干的披散在身上,他伸手将他拨到后背,大掌更加肆无忌惮的一颗颗解开她胸前碍手碍脚的纽扣。 身侧的镜子反照出二人暧昧的身影……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绵长火热的吻,刑默已经软绵绵的瘫在他的胸口,没了挣扎的力气,可是理智仍旧在抗拒,她怕他伤口再次感染,一双小手柔若无骨的推拒着他,这动作仿佛更像是“欲拒还迎”。 “你别……别乱来……”她女乔喘的说不上话来,断断续续的嘤咛着。 “宝贝儿,乖。我的坏事就是你啊……”说着,捞起她的腰,强迫她坐在他身上,奋力一顶,便深深的mo入了她。 啊…… 刑默忍不住的喊出声,却换来他更加汹涌的攻占。 “默默,今后你会不会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嗯?”他收紧了箍着她的手臂,魅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是想要确定什么吗……难道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还不够证明她的真心么…… 我想干坏事儿(2) 钟宇捷带着惩罚性的动作越发疯狂,仿佛一只正在捕猎的豹子,快速的律动,让她快要承受不住。只好先服个软。 “我,我一定乖乖……留在你身边。”她紧紧攀着他。 在情事上,她从来就没办法占据主动的一方。 “再说一遍。”他想要再确认一次。 不满足的一遍遍吻着她青葱白嫩的手,娇红稚嫩的双唇,凶猛里却带着满满的宠溺,让她忍不住听他的话。 “我会乖乖的……嗯……啊……”话还没说完整,便是一波火热的攻击,她只能越抱越紧,无力的攀附着他。 一次又一次的沉浮,让她彻底没了力气,虚脱般的躺在浴缸里,好似一只上了陆地的小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宝贝儿……” 只要他这样叫她,绝对没什么好事儿,她听到遍有些阴影。 望向正在镜子前穿衣服的他,身材确实不错,肌肉匀称身形壮硕,线条十分优美,她在电视上看过许许多多健身猛男,却也不及这种“刚刚好”来的恰当。 感受到小女人的目光,他回头对上她的眼睛,她却害怕的躲掉了。 真怂…… 他微微挑着眉毛,玩味的问道,“还想再来一次?” “不要!”刑默连忙摇头,她此刻只想安安心心的发呆。 他走过去将她一把从水里抱起,随后放在了大床上。 她看着他的下身只挂了一条摇摇欲坠的浴巾,竟然不争气的想入非非,偷偷吞了一下口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你先把裤子穿上。” “不穿,一会儿还得脱,麻烦。”以为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却没想到他只不过安静的躺在她身边,眼睛闭着好像准备入睡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竟有了暗暗的不服气,虽然说她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现在一丝不挂的躺在这里,他竟然自己睡着了…… 难道生理满足了之后,她就没有魅力了么? 越想越生气,心中有些酸涩,突然翻身上去捧住了他的脸,低头重重的“咬”了下去,带着怒气。 钟宇捷自然知道这是在耍小情绪了,倒也不解释,只是单手搂住她,将她更近的拉向自己。 唇齿间,好像谁都不肯让步,互相缠绕着,推进着,掠夺着,发泄着。 他翻身将她锁在身下,仿佛要把她揉入身体中一般,毫无缝隙的紧贴着她。 刑默用力的汲取着他身上的火热,顺势抬起头配合他更加深入的吻。 房间内快速上升的气温,难舍难分的唇,让二人的心更加靠近。 她承受着他的来势汹汹,两条光洁白滑的细腿也缓缓抬起,一点点圈上他精壮的腰身。 钟宇捷的眸色越发深沉,看着身下的人儿如此投入,便毫不犹豫的加大了力度。 “捷,你知道么,我看到你受伤我有多害怕……”她此刻娇软的嗓音让他疯狂。 “我知道我知道,默默不怕。”他向来了解,外人只能看到她的坚强,但是却看不到她的无助。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个小女孩,需要他的呵护与保护。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让她伤心,便又一次覆上她的唇,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堵住了她想要说的话。 …… 是夜,他尽情的品尝着身下的宝贝。 一家三口(1) 经过刑默多日的悉心照料,钟宇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却被他叫住了,“你要去哪儿?” “回家照顾昊轩啊,反正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加快了手中动作的速度,一脸自然而然的表情,这几天她没在家,真的有点担心。 “好,我陪你。” 他陪她? “还是不要了……吧。”她弱弱的反抗,不是排斥他接触孩子,而是他这样一个名人,如果在她家里来来往往,太过显眼。 “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自顾自的拎起她的背包往楼下走去。 …… 到了楼下。 还好没有想象中浩浩荡荡的车队,只是助理和司机往那儿一站,气氛也有些严肃。 钟宇捷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走下台阶,竟有些庄严肃穆。 如果配上一曲《结婚进行曲》,那场面就更加有趣了……“噗”,刑默啊刑默,你想什么呢! 听见她笑了,他心里高兴。 上了车,刑默乖乖报了自家家门地址,一路上他都还算老实,没有像上次一样动手动脚,大概是因为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的缘故吧。 到了家门口,刑默却迟迟不进去。 “愣着干什么?”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按下了门铃,屋内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昊轩一溜烟蹦蹦跳跳的跑开开门,看到妈咪又和这个奇怪的蜀黍一起回来,倒也不是很惊讶,礼貌的开口,“叔叔你是来我们家做客的对么?” “叫什么叔叔,我是你爹地。” 昊轩偷偷瞄了一眼妈咪的眼色,发现她也没反对,开心的大声道,“爹——地——好!” 故意拉长的尾音,掩饰不住的欣喜,她又怎么不知道昊轩一直以来都想有个爸爸。如今看到眉眼弯弯的他,也算是如愿以偿吧。 钟宇捷伸出大手揉了揉小昊轩的头发,夸道,“乖儿子。” “讨厌哦爹地,”他拨了下搁在脑袋上的大掌,嘟囔着,“老爹,你都弄乱我发型了……” “你呀,嘀嘀咕咕的样子跟你妈咪一模一样。” 昊轩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想的却是,我和妈咪才不像呢,她傻傻的,我不知道有多聪明…… “对了妈咪,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鸡蛋青菜包括酸奶,全部一干二净了。”这几天昊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冰箱中的补给肯定不够用了。 “那我们去超市大采购。”说着,她拉着兴高采烈的昊轩走出院子。 他却拉着昊轩另一边的小手,一副一起出发的架势。 “捷,超市你可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太耀眼所以去了肯定会被围堵,还怎么逛超市啊! “别啰嗦了,走吧。” …… 一听到他们要去超市,助理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钟少,你真的要去超市么?” “难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他冷冷的瞥了一眼。 助理接收到如刀剑般的目光,道,“那租需不需要我提前打电话给超市负责人,吩咐他清下场?” “不不不,这太麻烦了,捷你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听这语气,这女人在嫌弃他, 一家三口(2) 钟宇捷打从掌管家族企业后,还没被任何人嫌弃过,像他这样身份男人,低下身份陪她们娘俩,是多少人幻想都不敢想的?可这女人不但不稀罕,还躲的跟了遇到什么坏事一样,他哪想得通? “妈咪,让爹地一起去吧,以前浩辰叔叔也会跟我们去,还能帮我们提东西呢……” “嘘——”刑默一手捂住了小昊轩的嘴巴,这个节骨眼提什么浩辰,不要小命啦! 果然,听到这话的钟宇捷瞬间摆起一张冷酷万分的脸,略带心烦的说,“你去买你的生活所需,我是去调查市场的,我们互不冲突!” 话音刚落,大步迈向车子。助理连忙眼疾手快的拉开车门,他低身坐进车内。助理心里有点忐忑,钟少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那他到底要不要请刑默母子一起上车呢?正纠结时,只听见钟宇捷冷冷地开口:“愣着干什么,我们走!” “呃……好的,钟少。”助理听到他的吩咐,自然也不好多嘴什么,迅速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车门一关,便绝尘而去。 留下懵b的刑默,昊轩。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他知道去超市的路么……无语。 “什么人啊这是……”她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几句。 “嘿嘿。”昊轩莫名其妙的笑容让她有点慎得慌,这孩子该不会是疯了吧? “你笑什么呢?” “笨妈咪,爹地很明显是吃醋了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吃醋?他真的会为了她吃醋?算了还是不要乱想。 “刚好妈咪最近在减肥,你也该锻炼锻炼了,走起。”刑默牵起他的小手,往超市的方向走去。其实离家很近的地方就有一家规模不错的超市,走路也不过十几分钟,懒得再去车库把自己的车开出来。 一路上,昊轩好像有心事一样,她也不知道该怎样问他,只好嘻嘻哈哈天南地北的胡扯,吸引他的注意力。 眼看目的地近在前方,此时,包包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看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谁有事找她? 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拿到耳边,便听见钟宇捷助理的声音传来,“刑小姐,我们现在在b路口,这里有很多家超市,你们是打算去哪一间?” “这事儿,你问我做什么?钟少想去哪家我可以干涉么?”刑默哭笑不得,开始故意为难他。一贯有主见的钟少出门做市场调查,哪里轮得到她选哪家,再说了,把她们娘俩扔下,自己开着车优哉游哉的……想到这里,她更不想告诉他了。 几分钟后,刑默拉着昊轩走到超市门口,远远地便看见了钟宇捷。他不知什么时候换好了一身新衣服,清爽的发丝随风飘逸,干净的白衬衫搭配简约的米色休闲裤,少了平时的严肃,竟平添了几分不符合他这个岁数的少年感。 啧啧啧真是一个妖孽……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选的是这家超市?还提前换好衣服站在这里等? 一家三口(3) 大长腿再加上精致帅气的脸庞,不过是往车门上慵懒的一靠,走过路过的人都会多瞄两眼。 看见他们母子俩的身影,钟宇捷迈着大步走过来,有点不耐烦的问,“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 她小声嘀咕着,“你有四个轮子当然快啦,我们只有两条腿……” “敢不敢大声点,怂默默,我们进去吧。”这小女人就知道偷偷嘟囔,说罢,他别扭的牵起她的手,另一手抱起小昊轩,三个人一行往超市里走。刑默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慨万分。 每到周末的这个时间,大部分都是父母两人领着孩子出来玩,从前小昊轩总是羡慕别的小朋友有个爸爸陪着,后来偶尔会叫上张浩辰,可惜他太忙了,经常因为公司的紧急事件中途接了电话就走了,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虽然昊轩嘴上不说,但是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刑默想着想着便忘记看路,神智都快抛到九霄云外了。 “让开!都让一让!”突然,一声急切的高呼声伴随着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此时正陷在思路里的刑默回了神。 她猛的一抬头,便看到一个壮汉推着一排购物车飞速前进着,却无论如何也刹不住闸,歪七扭八的控制方向却不得要领,眼看着直直撞上了高耸叠加的饮料塔 人群中有些躁动,大家都唯恐不及的胡乱躲避,推推搡搡之间。 “天啊!小心!”有人大声呼喊着,因为那被撞了之后的饮料如同一座山体崩塌般瞬间倒下,最顶处的几瓶下落的方向正是刑默的头顶。 她吓得一声低呼,来不及反应,一只有力的手臂已将她紧紧揽住,往后一带,将她脱离了危险区。 所幸,虚惊一场。 男人的手缠在腰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肌肤的温度,有些火热。 个子高高的他,宽厚的胸膛像一堵结实的墙壁,她紧贴着他站着,莫名的安全感从内心深处扩散开来。她听着他规律且清晰的心跳,配合自己飞快的心跳,即使差点没了小命的惊吓,也瞬间荡然无存。 “还在发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发呆很危险!”他看着怀中只及他肩头的小女人,想到她刚刚发生的危险,气便不打一处来,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她此刻恐怕真的进了急救……他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她看着他打结在一起的眉头,握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的发汗,略带紧张和责备的语气,心里竟还有一丝甜蜜。 刑默抬起头,对上他写满关切的眼神,心跳又仿佛骤停了一般,紧接着又开始狂跳,乱的不像话。如此贴近,鼻尖尽是他独特好闻的气息,她再次没出息的脸红了,甚至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害羞。 “我刚刚……想事情想的太过入迷了。” 超市人员匆匆赶来收拾现场,人群也重新恢复了秩序,只是他们仍未恢复姿势,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惹得旁边的人投来目光。 钟宇捷这才意识到,公众场合下两人的气氛太过暧昧,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一家三口(4) 虽然松开了手,可是他仍然不放心的绕着她看了一圈,确定毫发无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早就在一旁围观了整场的昊轩歪着脑袋,笑眯眯的望着他们,“不错哦爹地,英雄救美呢~” “小鬼头,就你会说话!我们走吧。”三人默契的恢复一开始的站位,只不过这次……小昊轩兴奋的坐在购物车里,钟宇捷同刑默手牵着手,更加贴近彼此。 果然,一路上他们俩父子太过“招蜂引蝶”。小到十二岁花季少女,大到六十岁奶奶,眼神都是直勾勾的,刑默总害怕能把自己盯出个洞来。 偏偏心里又有些小骄傲,笑意不自觉的从嘴角流出。 钟宇捷从小到大没逛过超市,小时候是因为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闲情逸致?长大后却是忙的走火入魔,别说超市,就连生活也被工作剥夺了。 所以此时的他,比昊轩还要开心,仿佛这三十年来重新感悟到了新的乐趣,生活的乐趣。 可惜这种新奇并没有持续多久…… 吵吵闹闹的声音,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生鲜蔬菜混杂的味道,都让他有点受不住。终于在她挑选洗发露时,他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默默,我们逛的差不多了吧?” “还早呢!爹地,我的零食还有玩具一样都还没买,哪能这么快逛完呢~”没等她开口,小昊轩便已经抢先告诉他这个有些“悲痛”的事实。好不容易终于有个爸爸能够一起逛超市,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自己仿佛已经看到货架上的变形金刚还有奥特曼“们”在向他亲切并且热烈的挥手。 正蹲在地上挑选品牌的刑默,抬起头望着他,安抚的语气说道,“我们这才只是逛到了生活用品,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要买,很多个其他类别的区域也要逛很久的……如果你有事情要忙,你可以先走的。” 她自然是知道他不习惯也不太喜欢这种氛围,也就不想难为他陪着。 小昊轩听妈咪这样说话,开始着急了,黑黑的眼珠子透亮一转悠,心中便有了主意。他故意略带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钟宇捷,嘴里慢悠悠的说道。 “算了吧,妈咪。爹地额头上写着不愿意留下,我们应该成全他啊对不对~虽然爹地不在,但是我们可以call浩辰叔叔来啊,他每次都会陪我们到最后的~” 最后那句话从昊轩嘴里说出来,听上去是没什么,但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信息量巨大……那个张浩辰经常来陪默默?还跟这个小鬼头这么亲?不,他绝对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钟宇捷的脸色又沉了沉,拿出手机给助理去了一通电话,“今天你们不用在门口等我了,把车留下就行。” 他的手下竟然都在门口等?还好没进来一起逛,否则一群西装领带,满脸严肃的人跟在他们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劫超市呢。 看样子他是打算继续坚持下去了,她转头拍了下小昊轩的脑门儿,只见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嘿嘿,姜有时候也是嫩的辣~小昊轩得意洋洋的看着两人。 一家三口(5) 刑默拿起几瓶洗发水,根据价钱和功效来回对比着。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钟宇捷抬手在架子上随便抽了一瓶,利落的扔进购物车中。 “就这个,挺好的,挑来挑去都挑花了眼。”他倒也不是不耐烦,只是觉得一瓶洗发水而已,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吗? “诶,这个不行不行,得买这个。”刑默把他选的那瓶原封不动的放回了之前的位置,拿起另外一瓶放了进去。 “你们女人啊,买东西太麻烦了,我倒不觉得这两瓶有什么不同之处。”她研究了这么半天,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我承认,确实是有点麻烦,可是这毕竟是给昊轩用的,孩子用品必须仔细再仔细,小心再小心。你……肯定是不懂的。” 这话让他说的,好像她很明白一样。 “那你说说这两款有什么不一样?在下洗耳恭听。”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倒让她有了给他科普的兴趣。 “论品牌呢,你拿的那款固然比较出名,可是它里面含有硅成分,长期使用对头皮健康有一定危害,而我拿的那款不仅无硅油,而且洗护二合一,也避免了小孩子发丝的损伤,增强发梢营养,而且从价格上看,也是后者的性价比较高。这回,你明白了吧~” 她每每提到孩子,脸上总是会流露出柔软且美好的神情。还不忘低下头,把洗发水的盖子打开,凑到昊轩鼻子下面,让他闻了闻喜欢不喜欢这款味道。 钟宇捷侧身一眼,便能看得到她温柔清丽的浅笑。超市里白炽灯光的照耀,让她的肌肤更加白皙通透,闪着细细的光泽。心里,仿佛被什么小东西爬过,痒痒的。 她站了起来,准备前往下一区挑选东西,却看见他主动推起了购物车,温柔耐心的和小昊轩讲话,说笑。 刑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和谐温暖画面,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不再像平时那般冷酷的高高在上,也不似偶尔的暴跳如雷,这样的他,像极了小时候宠爱着她的阿捷哥哥,即使在这样嘈杂的纷扰中,也丝毫没有格格不入。 “想什么呢?又遨游外太空了?”他转头问道。 刑默有些窘迫,总不能说她在偷偷看他。 我也要礼物! 三个人走走停停,逛完了便走向了玩具区。小昊轩坐在购物车里,嚷嚷着要下来挑选。没办法,只好又费劲把他抱下来。 小昊轩看到架子上的变形金刚,兴奋的两眼放光,忍不住垫脚想要触碰。这小家伙,又被玩具迷了眼。 刑默一脸无奈的把架子上的大黄蜂拿下来,递给小昊轩,“喏,你最喜欢的大黄蜂,妈咪前几天亏待你了,这个就当作礼物补偿你好不好?“ ”好耶!“小昊轩蹦蹦跳跳的拿着玩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跑到钟宇捷的身边,扬起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仰望着他,“爹地,你看大黄蜂是不是超级帅,超级帅?” 钟宇捷低下身子与他保持同一海拔,笑意盈盈地抱住了小昊轩,”是的,非常帅。“ 父子二人的轮廓很像,五官很像,甚至眼角弯弯的弧度,嘴角扬起的角度,无不表明着”血浓于水“,可惜这个大傻子就是看不出! 钟宇捷胡乱张望了一下,视线便落在了一旁的衣服区。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挑衣服,女生拿起一件简约风格的衬衫在男生身上对比着,嘴里说这是送给他的礼物。 见他看得出神,邢默歪着头顺着他的视线,好奇的看过去。没想到他却忽然扭过脸来,顷刻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贴近,“我也要礼物。” ”什么?”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些懵,她没太懂。 “我说,我也要一份礼物,你从来没送过我。”每年一到她的生日,他都是费尽心机的布置轰趴,寻遍全城最特别最昂贵的礼物,而她长大后也没送过他什么,想想真有点生气。 邢默这下子明白了,没想到一个连生日都不过的人偏偏这个时候想起跟她要礼物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告诉你啊,太贵的我可买不起。”她倒是答应的干脆,让他有点意外。 他还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又没说让你买贵的。“ 见他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她只能语气更加温柔的安抚他:“其实呢,我大学时候曾经勤工俭学,想着等到拿到第一笔工资,给你挑一件衬衫。结果哪知道后来没机会做到,今天就补偿给你,好不好?” 她伸出一只手揪了揪他的衣角,像只央求小鱼干的猫咪,让他心中不由得怜爱起来。 他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抚摸她脸颊的冲动,依旧淡漠的看着她,“就勉强接受衬衫吧。” “那我明天去给你买一件。”明天她去商场好好挑一件。 “我现在就要收到礼物!”他一字一顿的,语气像个任性的小孩。邢默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想,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现在?”刑默有些疑惑。 他大手一挥,指了指旁边的衣服区,“那里就有卖的。” 原来刚刚他是在看这个,可是,超市中的衣服都是普通百姓穿的质量与款式,他这个从头到脚阿玛尼高定的人真的会喜欢么? 没等她开口,钟宇捷已经连人带车拖到了一排排家居服面前。 他在闹别扭(一) 转悠了一圈,看来看去只有纯白色的长袖商务衬衫还算衬得上钟宇捷冷峻的气质。 “你大概是穿l吧……” 看着她仔仔细细为自己寻找码数的身影,他心头竟然涌现了莫大的温暖。可是这感触并没能持续多久,被小昊轩脱口而出的一句“童言”彻底打碎了—— “妈咪,你记得也要给浩辰叔叔买一件哈,他上次生日你答应过的……” 钟宇捷的眉头皱起,死死的打了一个结,眼神中的冰冷仿佛要将时间空间全部凝固在一起。刑默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头皮有些发麻,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小昊轩却却仍然闭不上嘴,“妈咪,你上次生日的时候可是收到了浩辰叔叔送的鸽子蛋,如今他快要生日了,你可不能这样子做人哦……” 刑默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话还没说出来,钟宇捷已经独自大步向前走了,给他们留下一个有点冷漠的背影。 呃,这人又生气了。 他干嘛如此在意张浩辰的存在啊?如果她想与张浩辰发展些什么,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啊!平时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刑默有点无奈,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闲逛,某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还故意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半米距离,好像陌生人一样。有时候,刑默悄悄蹭过去和他搭话,他也回得不冷不热的,要么含含糊糊的回答一两个字,要么甚至一个字都没有,瞟一眼都不肯。 刑默看他这种反应,便也不再想热脸贴冷屁股了,只好抱着同样的态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牵着小昊轩在前面开开心心的走着,落在后面的他脸色越来越阴暗。 明明一张脸已经臭成那样了,既然看她不爽,又不习惯超市这样嘈杂无序的环境,干嘛还要勉强自己,不如趁早回家…… 不知不觉的下了扶梯,便到了生鲜区,空气中隐隐的鱼腥味混杂着肉类的味道,让钟宇捷的鼻子有些不太舒服。小昊轩倒是更加兴奋,凑近诺大的鱼池,扒着玻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鱼儿游来游去,要不是刑默拉住他,恨不得整个身子都钻进去。 转头,小昊轩看见地上一箩筐的螃蟹,吵着嚷着说想吃,刑默便喊了超市员工装了几只,回家简单一蒸也就能吃了。 “美女,你拿好,这螃蟹保鲜!”大叔很热情的递给她。 “谢谢。”刑默将袋子抱在手上。 可真沉…… “哎呀!”刚刚拿在手上,左手食指突然间感到一丝刺痛,她轻呼出声,低头一看,手指上竟出了一点点血迹。应该是螃蟹钳子穿破了袋子,划破了她的手。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没事吧!”小昊轩有点着急,蹦高了想要看看她的伤势。 还没来得及安抚小孩的情绪,“刷”的一抹黑影闪过来。本来正在生着闷气的钟宇捷,这个时候仿佛有了“瞬间移动”的技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在闹别扭(二) 柔夷被捉了过去,他看了眼仍在流血的手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笨!拿个螃蟹都能受伤,还能干点什么!” 他的语气听起来虽然是满满的斥责,并且,他冷酷的表情真的有点凶,可是刑默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丝毫都不反感,反倒心里暖暖的,有种春雨洗过太阳的温和,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轻轻摇头,说道:“没事的,小伤而已,总是不能避免的。” 小伤?这女人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让他别这么担心…… 钟宇捷向员工要来一张创可贴,低头垂眸,小心翼翼地帮她贴好,看着手指没有肿也没有红,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刑默便慢慢把手指抽了回去。 总之,他一路上心情都很差,同时也间接影响了小昊轩的心情。 因为…… 当小昊轩站在购物车上,白白胖胖的小嫩手伸过去想要拿下德芙巧克力时,头顶上一道严肃且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不想要你的牙了?还敢吃甜食?”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伸向棉花糖专区。 “棉花糖也算甜食!” 他诺诺的往前走,想要抓住一盒可比克薯片。 “这是油炸食品,不能吃!致癌的。” 眼看着小昊轩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刑默想要帮帮他,却又觉得钟宇捷的做法没有错。平时她想要管一管他的嘴,却拧不过他,终于来了个强势一点的人能管住了…… 小昊轩咬咬牙,转头拿向熟食鸡翅。 “这种垃圾食品有大量防腐剂!不能吃!” 他哼哼唧唧的,眼疾手快的抱了一瓶可乐。 “碳酸饮料不健康,放下!” 小昊轩积攒了太多的委屈,胖乎乎的小脸垮了下架,泪水挂在水灵灵的眼角,扁着嘴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小手抱着她的大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妈咪,爹地他欺负人……” 看着小昊轩的眼神,她的心已经软成一汪水了,向钟宇捷投去恳求的眼神,他却薄唇轻启,表情丝毫没什么起伏,“这事儿没得商量!” “……”刑默给了昊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下子,小昊轩打从心底里郁闷了,他以后再也不想和爹地一起逛超市了,再也不! “真是讨厌的爹地……”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大写的“不开心”三个字写在了脸上,愤愤的松开了抱着她大腿的手,及其别扭的走向收银区。 刑默无语的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又生气又好笑。本来高高兴兴的逛个超市,趁着周末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心情,结果一个两个的都气成这个样子。还好之前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情,否则她真的要头痛死了。 到了买单台,刑默刚要掏钱,一张黑色的信用卡抢先一步递到了收银员的面前。那张黑卡是限定版,全世界也没超过二十张,象征着尊贵的身份或是富可敌国的财富,无一例外。当卡出现时,只见收银员看得眼睛都发直了,看看卡,再看看钟宇捷。 他在闹别扭(三) 他神色略微清冷,只是撇了一眼收银员,可是那一记眼神无不充满了威慑力,顿时就让对方熄灭了花痴且好奇的眼神,马上低头忙着手头的工作。 刑默对这张卡也有些好奇,就在这时,一旁郁郁寡欢哼哼唧唧的小昊轩,随手抓起趁一盒花花绿绿的类似糖果的东西丢进了车里。 东西又多又杂,谁也没看到。 …… 走了一大圈,三个人都有点累了,钟宇捷把小昊轩单手抱起,另一只手拎着两个大号超市购物袋,里面满满的东西,看着都沉。 刑默想要接过一袋子,却被他恶狠狠的眼神逼退了。看着他稳健的步伐,高大的背影,她终于明白网上所说的“男友力”是什么意思。 走出超市,钟宇捷的助理和司机早已经侯在那里了。见他们出来,便十分恭敬的拉开车门,顺便接过了那大袋东西,放在了后备箱里。 想到之前,钟宇捷不让她们上车的事情,刑默心里也开始有些别扭,万一自己一厢情愿的上了车,又被撵下来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算了,自己已经累的神智不清了,何况小昊轩已经被抱上了车,她索性也坐上了后座。待她一落座,昊轩这小子已经睡的鼾声四起,看来是真的辛苦…… 车内密闭的空间中,安静的只听得到昊轩的呼吸声,一心关注孩子的刑默,却没发现钟宇捷嘴脸一直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 平平稳稳的轿车驶到了家门口,小昊轩仿佛能够感受到家的气息,也睁开了眼睛,打开车门欢脱的跑了出去。他让司机和助理先回去了,打开后备箱拿起东西,径直朝着门口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刑默有点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应该放下东西就各回各家么?只见他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站着等他们过来,见刑默自顾自的没有反应,皱了皱眉头,“拖鞋呢?” “在柜子里……”不对,他要拖鞋做什么? “都是女士拖鞋?”他看着几双粉红色的拖鞋,犹豫了一下。 刑默有点窘迫,“额,家里没有男士拖鞋,要不你别拖鞋了,直接进屋吧。” 没有男士拖鞋……也就是说,这个家没有男士来待过太长时间,包括张浩辰。 想到这里,他之前的闷气一扫而空,阴霾般的表情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缓和了不止一点,甚至勉为其难的穿上了难以接受的粉红色拖鞋。 这个房子还不错,格局方方正正,客厅铺着的碎纹大理石质感上乘,米黄色主色调的客厅墙壁在灯光的映衬下温馨许多,宜家风格的布艺沙发柔软舒适,不愧是设计师的家,独具一格。 见他正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屋子,刚好抽出时间先哄孩子去睡觉。 “那个……你先坐一会儿,昊轩困的不行,我给他刷个牙洗个脸,他躺床上了我便下来。你稍等一下哈……” “嗯。”她说的如此客气,他倒也不能拒绝了,可是却在她转身上楼的瞬间,钟宇捷提起东西朝厨房走去。 怦然心动(一) 楼上。 刑默正在给小昊轩换上睡衣,轻柔地帮他刷了牙,擦了脸,赶他去睡觉。 坐在床上的小昊轩就是不肯躺下,黑黑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悠,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刑默假装看不懂的样子,问道,“怎么啦?刚刚在车上睡的跟小猪一样,现在不困了?” 他小声的带着坏笑的问,“今天晚上,爹地是不是也住在这里啊?” “想什么呢!当然不会啦。”刑默毫不犹豫的否认了这件事情。 “哎哟,你就收留他吧,我们三个一起睡多好啊,妈咪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从来没感受过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感觉……求求你了……”这还是昊轩第一次苦苦哀求自己,泪汪汪的眼神,即使他被罚站时都不曾有过的乖巧。 刑默不是不心软的,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留下来住吧? 今晚别走了? 要不……今晚住这里? 脑海中排练了无数次,偏偏选不出最好的说辞,只好先答应昊轩的请求,犹如身赴前线似的壮烈表情向楼下走去。 等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客厅里哪儿还有他的人影?难道这么快就走了?忽然听到了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阿姨不可能这么晚在做饭吧……她朝着厨房走去。 刑默有些怔愣地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如何反应。 “饿了吧?我给你简单做个夜宵,你先耐心等着。”他自然的声音中竟透漏着一丝溺爱,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堂堂钟少撸起袖子下厨房……肯定是自己在做梦。 回头看了一眼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心中不由得一郁,他看着怎么也不像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吧。 其实自打从小被家族抛弃,他早已偷偷跟着佣人们学习各种生存能力,连一步一步夺下公司这种事情都不在话下,做饭更不是什么难事。 “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等我做好了再叫你。”说着,便把刑默推出了厨房,关上了门阻隔油烟。 她有些错愕,这样的画面估计没几个人看过吧……难得享受一回,她放宽心的打开电视,静静的等待。 不过二十几分钟,坐在客厅的她便嗅到了阵阵菜香,顺藤摸瓜的跑到了餐厅。此时此刻,刑默有点不受控制的,吞了吞口水。 清甜爽口的桂花鱼翅,鲜香椒麻的泡椒嫩鸡,脆口新鲜的芦笋,还有整整一大盆的十三香小龙虾,光是这色泽与香味便可以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一较高下。 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巴,她感受到了唇齿留香,柔嫩多汁,微辣的口味刚刚好的直戳味蕾,享受极了。 她忍不住捧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不间断的夹着。吃的正尽兴时,她才想起来忘记喊他一起吃,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谙的目光,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好吃么?”他开口问道。 “好……太好吃了!” 她忙不迭地点头,嘴里依旧含着一口笋,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怦然心动(二) “好吃就好。”钟宇捷嘴角噙着笑看她吃的一本满足,自己却没有动筷子的打算,他向来对所有事情有所节制,从来不会让自己养成吃夜宵的习惯。因为他知道,习惯一旦养成,是很可怕的东西。 可是遇上了她,所有成文不成文的原则便被抛之脑后。 “捷,你经常给别人做饭么?”原本的一室温情,被这一句话影响了气氛。 “你是我第一个给做饭的女人!”他的语气有些强硬且不容置疑,她自知是说错了话,继续低头飞速扒着饭,心底里却像是抹了蜜一般,甜甜的。 看着她眉眼弯弯,水盈盈的眼眸透露着满足感,钟宇捷突然感受到莫名的自豪,即使掌握金钱和权力都不能获得的骄傲感。 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吃完饭,刑默主动地承担起了刷碗的责任,她不认为他会抢着做这种打扫的“粗活”。 她背对着他,哼着歌,慢条斯理的洗着碗筷勺碟。他忍不住走上前,从身后展开双臂拥抱她。 “你……我洗碗呢!”刑默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钟宇捷的大手覆盖上她的葱白玉手,带领着她刷着剩下的碗,一个个的洗着,两人的手不断揉搓着,交替着,暧昧着…… 静谧的厨房内,刑默的心跳快的像架子鼓一样,扑通扑通,她不断的吞咽口水来抚平内心的躁动。他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丝毫不受影响的认真的……刷着碗。 她时不时的回头偷瞄他一眼,不得不承认,身后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好看,一眼看不够再来一眼,索性忘了手里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这盛世美颜。 暖和的明黄色灯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温暖了他冷峻的轮廓,刀斧凿刻般的棱角分明,精致的犹如一幅画,大概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真的是偏心吧。 额前几缕碎发散落在眉,倒也多了几分飘逸,天生浓密纤长的睫毛,挺立的鼻梁…… “还没看够?” 丢人死了!竟然被他发现她在看他…… “好看么,嗯?”话音刚落,他将头埋在她雪白的脖颈处,尽情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 刑默浑身一颤,更加不知道如何反应。他牵引着她的手,放下了洗到一半的碗,横在腰间的手一用力,稳稳的一个公主抱,踱步到餐厅。 “唔……”就在他把她放在餐桌上的同时,堵住了她的唇,那样柔软的触感令他几近疯狂,顾不了场合的想要掠夺更多。 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碾转的配合这记深吻。他越吻越深,仿佛对她着了魔,真的上瘾了…… 好不容易结束长达一个世纪绵长的吻,两人贴紧的身体,刑默伏在他的胸口,大口喘息着。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富有磁性却有点沙哑的嗓音,说道,“以后还是不煮泡椒给你吃了。” “啊?为什么?”她傻傻的问出口,大脑还没从刚才的热吻中回过神来。 “味道不好。” 刑默的脑海中,“嗡”的一声炸开了满簇烟花。 你太瘦了 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嫌弃她口中的味道不好却还是吻个不停? “默默。” 又来了,这样低沉又充满危险信号的称呼永远象征着情yu。 果然,他的大手已经在不经意间爬上白净光洁的大腿,顺势往上滑去,一点都不老实。 “嗯?”她迷迷糊糊的回应着。 “我的小宝贝,你太瘦了。”钟宇捷突然蹦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有点没跟上他的思维和节奏,呆呆的回了一句,“哦,是么?”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可是她并没有很瘦吧,难道他话里有话,意思是……她该长肉的地方太瘦了?比如,胸部? “嫌瘦你别摸!”她知道他从小到大身边美女如云,明星和超模也见得不少,自己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美女,可是也算是非常符合大众主流审美了吧!想到这五年间,他身边或许充斥着许多莺莺燕燕,心里便堵的慌,瓮声瓮气的嘀咕着。 “竟然敢嫌弃我……” 钟宇捷看她的小嘴撅得老高,眉头蹙成一个大写的“八”字,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偏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做这顿饭也是想告诉你,你太瘦了我心疼,以后多吃点,吃好点。” 虽说也不是第一次叮嘱她了,可是从前都是以长辈的口吻说出这些话,也没像今天这样,话一说出口便有些不自在,眼神也飘向后方,闪烁着某种光。 “真的么?你只是心疼我?”刑默刚刚还阴郁着的脸色马上多云转晴,红扑扑的小脸上,两眼睁大,散发着星星般的光彩。 令刑默开心的是,他竟然开始照顾她的心情,开始学会向她解释。 就在此时,钟宇捷稍作用力的“打”了一下她的pp,有点痛。 “这次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下次如果再胡思乱想,我就……”他霸道的语气仿佛真能把她怎么样了似的,不过就是打一下。 “你就怎么样?怎么样啊?”刑默这下子不怕他了,调皮的扬起小脑袋,古灵精怪的做了个鬼脸。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这般面孔了,单纯而美好的样子,忘了说话。 刑默小嘴一张喋喋不休地说道,“以后别再打我pp了,我都已经长大了!好丢脸的……”她抗议着,万一被人看见可怎么办。 “你说什么?”钟宇捷低下头,“啪”的一巴掌又打在她弹性十足的…… 刑默只觉得自己的小pp不自觉缩紧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他,哀怨中带着点撒娇,“打就打,轻一点好不好……”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怂的像只蚊子似的。 “嗯,那你还听不听话?” “听话。”她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今晚好好表现。”他暧昧的语气萦绕在耳边,让她全身仿佛窜过一丝电流,酥酥麻麻的,无法抗拒。 “我……我该去洗澡了!失陪!”话还没说完,她便一溜烟跑上楼,躲进卫生间,慌慌忙忙的打开花洒,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却没想到,房间的门忘记上锁,钟宇捷光明正大的钻了进来。 连哄带骗 刑默褪去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缓缓下沉到浴缸中,温度恰好的能够洗去一身疲惫,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一时的宁静。 突然,一个黑影罩在了头顶,她慢慢睁开眼睛—— “啊!”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浴室内……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刑默已经被眼前出现的钟宇捷吓得语无伦次。 “小笨蛋,门没关我当然可以进来啊。还是说,这门是你故意给我留的,嗯?”他微微俯下身子,食指从她的脸蛋刮过,落在精致小巧的下巴上,嘴角勾起莫名邪魅的笑容,让她渗得慌。 他这是明晃晃的调戏良家妇女!这样下去可不行,刑默,你要有理智的拒绝。 正当她想着出神时,却没注意他已经迅速的扒光了自己,挤进浴缸,大手覆盖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停下来!”她回过神来,声色严厉的拒绝。 “女人说的停下来,不就是可以理解为不要停么?”钟宇捷看着红晕染上脸颊的她,便觉得可爱,想要好整以暇的揶揄她。 嗯,他的小女人炸起毛来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想要一口吃掉。心动不如行动,钟宇捷的手紧接着袭上她柔软的双f,手指间的触感滑滑的,软软的,他忍不住揉搓起来。 “啊……”她硬生生想要忍住呐喊的冲动,继续博弈起刚才的话题,“谁……谁说的,我说停下就是……停下……唔……” 浓浓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沐浴露散发的淡淡清香,弥漫的形成了一种包裹着的气氛,将刑默紧紧的包围在其中,无力挣脱。 他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大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颚,令她醉人的唇瓣轻启,俯身下去,唇也覆了上去。 裹着钟宇捷的狂野侵入了刑默的口腔之中,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唔……” 他太过霸道,吻的她有些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想要汲取新鲜的空气。 但钟宇捷只给了她极其短暂的喘息机会,然后,他挟着滚烫的男性荷尔蒙,丝毫不差地封住她的唇,带有毁灭力量的吻又重新落到了刑默的唇上—— 炙热的狂舌也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 如此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口中,结合着血液迅速冲上大脑,迫切且危险的气息好似沾了砒霜的蜜糖。 她所有的顽固抵抗都在这一波攻势中仓皇落败,身子泛起强烈持续的酥麻感。 她被吻的竟失去力气,双腿虚软无力,整个身体便只能凭借他的双手支撑着不向下滑落。 她仿佛被下了咒语一般,朱唇轻启,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吻里。 如此温驯的刑默很是少见,让他的动作更加肆虐,尽情的探索她口中的甜蜜芬芳,带着她的小舌一起翩翩起舞。 “默默……我的默默……” 钟宇捷低喃道,低沉嗓音透着浓浓的柔情和爱怜。 “你好美……”他看着肤如凝脂的她,忍不住赞叹。 不断的情话,升温的情感,都化作鱼水交融,缠绵悱恻。 漂亮的男孩子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微风徐徐。邢默手里拿着前几天钟宇捷送给他的珠宝项链,名为“unique as you are”——独一无二的你。由于小浩辰竟然碰到它,导致装首饰的盒子某一处有些松动,所以她拿来让行家看一看。 项链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高雅而又极具别致格调的光芒。“不愧是一件珍品啊。”连珠宝店鉴赏几十年的老行家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前几天也被换成了《晴天》。 当邢默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不禁扬起甜蜜的笑容,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捷!“ 温柔的声音中饱含着好似小女孩儿般地欢快与撒娇。”默默,你跑哪里去了?“电话那边传来钟宇捷深沉的嗓音。”我哪里有瞎跑啊....我只是来修个首饰盒,就在离家不远的珠宝店哦!“邢默开心地回答道。 ”具体位置发给我一下,我叫司机去接你,今晚上吃饭的地点我已经订好了。“钟宇捷似乎也被她声音中的愉悦语气所感染,性感的嗓音中含着笑意。 ”恩——“邢默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捷,现在才三点多诶,我估计还要再逛一下,不用让司机来接我了。我这边逛好了直接走去钟氏集团,好不好?“ ”默默,听话。“钟宇捷不肯松口答应她。 “求求你了,捷,拜托拜托~”她只好使出杀手锏,更进一步的撒娇。 “那好吧。”钟宇捷考虑了一下说道。 ”好啦!真是霸道哦!“邢默甜甜的说道。 正在她挂了电话的时候,一个陀螺转转悠悠地滚到了邢默的脚边。她纳闷着这东西哪里来的,顺便低头捡了起来。”姐姐,这是我的哦!“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跟前,扬起小脸,可爱极了,看上去也就和小浩辰差不多大的样子。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当邢默低头仔细地看了下他的五官,竟微微有些恍惚。 于是,她慢慢蹲下身子,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帮他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轻声细语的问道:”小朋友,你一个人这样在街上乱跑,是非常危险的,你知道吗?“ 小男孩听了这话,不服气地嘟起小嘴,乌溜溜的黑眼珠转来转去,开口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高长大了,为什么不能自己一个人上街?“ 邢默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揉了揉他的小脑瓜:”真的长大了么?那你告诉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邢默一看见这个孩子就打心底里喜欢,而且,这孩子的五官十分俊美,这世上哪有抵抗小帅哥的道理?隐隐约约看久了,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 小男孩满脸骄傲的伸出五根手指头,炫耀般地说:”我告诉你哦,我已经五岁啦!我妈妈告诉我的呢!“ 真的是很可爱的小孩子!”小朋友,那你妈咪有没有说你这样在街上乱跑会有危险的呢?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在哪里?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刑默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小男孩调皮的笑了笑,小嘴靠近她的耳边,好像在说一个别人听不得的惊天大秘密似的,小手也挡住自己的嘴巴:”妈妈可没有我跑得快,我已经把她远远的甩在后头了!“ 刑默刚要笑出声,正在此时,一个柔美的声音在不远处扬起:”小星——“ 小男孩闻声,连忙转过身去,朝不远处快步跑去:”妈妈——“ 刑默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尽是盈盈笑意。 远处走来的人越发近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下,一张温柔含笑的脸陡然变得煞白, 不敢相信 张晶瑞怒目圆睁地看着邢默不屑一顾的姿态,心中的妒火已然快要把自己吞噬,眼泪却又不自觉滑落。 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拥有一切她费尽心机仍然得不到的东西!只因为她出身贫寒么..... 本来乖乖在邻桌玩的小星,抬头看了看张晶瑞,发现她脸上挂着泪水,马上伸出小手牵住妈妈的手,踮起脚尖想要帮她擦去眼泪:”妈妈你怎么了?是小星不乖惹你生气了么?” 只不过是五岁大的孩子,这般乖巧懂事。 张晶瑞含着泪的脸上扬起了略带欣慰地笑容,这样温柔的神情很少出现:”小星很乖对不对?我这么多年苟延残喘的活着,他是我唯一的支撑!为了他我什么苦都能吃!” 邢默侧身再次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小星,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稳,这孩子真的很眼熟。 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睛,眉峰的角度,俊秀的鼻子,甚至肤色......她甚至不敢再看下去,真的太像一个人了。 不! 刹那间,她觉得空气都静止了下来,血液流动仿佛变得迟缓,后背隐隐发汗。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张小姐,小星……今年五岁?”邢默的声音中甚至开始颤抖,背脊坐的挺直,仿佛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准确来说,是五岁零九个月,但是因为我怀他的时候没吃什么补品,饥一顿饱一顿,又差点小产,所以他打小体质弱,经常生病,个子看上去也比同龄人小。”此时,张晶瑞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忧愁。 邢默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当听到这样的回答的时候,心中的怀疑又深了一层。 “那小星的爸爸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哪儿?”她挣扎的问下去。 张晶瑞的神情闪过一丝疼痛,于是,她俯身摸了摸小星的头,说道:“小星,告诉刑阿姨,你的全名是什么?” 邢默紧张的盯着张晶瑞和小星,既纠结又焦急,生怕从小孩口里听到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小星扬起可爱的笑脸,用着稚嫩的声音乖巧的说道:“仙女姐姐,我叫钟浩星,浩瀚星辰的浩和星。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小星一边解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弯着天真地嘴角望着邢默。 “不——”邢默大呼一声,打断了孩子的兴致勃勃,她瞪大美眸看着眼前的这孩子! 钟浩星!这个孩子竟然真的姓钟! 她坚信捷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那么张晶瑞的另一个男人,也就是五年前绑架她的——钟家老爷子! 邢默顿时觉得咖啡厅里的空气异常压抑,胸口闷闷的,半天艰难地问出一句:“小星的亲生父亲......是不是钟老爷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钟宇捷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他会不会想要亲自抚养小星,毕竟是钟家的亲骨肉。不论从亲情或者道义上,他即便让这对母子进门也是毫无问题的,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她不愿意...... 张晶瑞摇了摇头苦笑一下,脸上的表情更为悲凉。 邢默轻声问道:“小星,真的是钟家的吗?” 张晶瑞眼底好像又多了一层屈辱的泪水,掷地有声的质问着刑默:“你真的想知道小星的亲生父亲是谁吗?如果是你想的那样,你又预备怎么办!” 刑默彻底被她的气势震住了,愣怔着,又回过神来:“是的,我要知道小星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张晶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是的,你没猜错,小星他.....是钟家那个老头子的亲生儿子!他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这把年纪还能有个孩子吧......呵呵,我也没想到。” 邢默猛地朝后坐下,世界仿佛末日般天旋地转,日月无光,黑漆漆的...... 最浪漫的惊喜 落荒而逃。 邢默终究是不知如何面对那对母子,拿了包包急匆匆地夺门而出,一路晃到钟氏集团楼下,看着顶楼的玻璃出神发呆。 等她回过神来,钟宇捷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天神般地俊颜近在眼前,嘴角的笑容暂时温暖了她的心。 “捷......”她欲言又止。 “默默,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钟宇捷狡黠的表情看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她就这样被他蛊惑,乖乖地被他牵着手上了车。 当邢默换好一身优雅的小黑裙走进cherry餐厅时,钟宇捷早已入座,仍旧是一脸宠溺的看着亭亭玉立的小女人。”刑小姐,这边请!“餐厅经理立即热情的亲自为邢默指路。 这间餐厅不论是环境或是菜品皆是一等一的精致高雅,可以这么说,能够在这家餐厅就餐的,不是上层社会的富豪精英便是达官贵人”捷,今天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吃饭?好漂亮的餐厅啊.......“邢默欣赏着周围的一切,不禁感叹出声。 此时,一身白衣的主厨向他们走来,看那深邃幽蓝的眸子,令全场的女人为之悸动。 钟宇捷微微一笑,对刑默说道:”默默,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嚷嚷说想要去土耳其吃冰淇淋,吃卷饼,吃正宗的烤肉么?喏,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便是土耳其当地最有名的厨师francy。“ francy礼貌的欠了一下身子,却被钟宇捷一道目光震慑住了,只是对着她笑了一下。 其实,他原本想用地道的外邦礼节亲吻下邢默的手,但是当他余光接收到了那道如炬的目光,想了一下还是作罢。他再蠢笨也看得出钟宇捷紧张这个女子到极点,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冒失惹来大麻烦! 邢默同样报以恬淡的微笑。 空气中扬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如果没有那么多恼人的事情,这生活本来就应该是美好的吧,但,一切又怎能尽如人愿呢?生活,原本就不可能是平静的,不是吗? 钟宇捷看着小女人津津有味的品尝美食,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其实,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享用美食的。” “蛤?那是来干什么的啊?”邢默停下手中切牛排的动作,青黛般地眉头微微蹙紧,黑亮的眸子透出淡淡的疑惑,来餐厅不吃饭那又要做什么呢? “来,跟我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钟宇捷觉得邢默这副模样可爱极了,心中自然是痒痒的,他马上起身绕到邢默的座位旁边,伸出大手牵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向门外。 “捷,你要带我去哪儿呀?”邢默一边留恋自己还没吃完的肉,一边好奇的发问道。 一双柔情泛滥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对上她措不及防的黑瞳—— “到了就知道。”他低沉的声音有着令人心悸的蛊惑。 一路歪七扭八,当她被钟宇捷拉到餐厅后院一处空地时,此时眼前出现的场景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 邢默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家奢华的餐厅后面。会有如此一个雪白的世界。就如同—就如同她进入了童话的王国般。 郁郁葱葱的高树早己经挂满了白雪,茵茵的草地上也覆盖着美丽的雪花,而不远处,则有一个更像是公主般居住的美丽的小房子。 典雅的欧式建筑四周可见的是一份浪漫的情怀,完美的典线,精益求精的细节处理,带给邢默不尽的惬意感。”这里——“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当她轻轻捻起树上的白雪时,竟然发现是人工造雪。 她错愕地看着含笑的钟宇捷,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钟宇捷微微一笑,然后轻轻从身后环住她的纤细腰肢,将她的柔软完全贴近自己的身体,然后,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喃:”默默,你喜欢这里吗?“ 炽热暧昧的男性气息轻拂在脖颈处,弄得她不禁满脸通红:”很美。“ 美玉般的额头低低垂下,风中水莲般楚楚含羞……清淡瑰丽的脸庞被皑皑白雪衬得微微发亮。 这种温柔是生动的,活水般潺潺流动,拨动着钟宇捷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默默,你看。“钟宇捷在她背后轻声说道,手指向另一个方向。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树上竟闪的点点发亮,仿佛浩瀚银河中的星星般耀眼。 不远处,开始荡漾着飘渺的歌声,由远及近,像来自神圣的殿堂般。 i''m in here....... 是她从初中便开始听的歌,她每次听到都会热泪盈眶! 钟宇捷感受到她的颤抖,将她拥得更紧一些,深情地在她耳边说道:”默默,以前你的房间总是传出这首歌的旋律,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不在,我时常走到你的房间,播放这首歌,仿佛就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你没有离开我......或许,从我第一眼在福利院看到你,便是宿命。“ 邢默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双眸子又何尝不让她心醉。 ”捷......“她已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所有情话堆砌也不够回馈他对她的爱。 “默默,我爱你。“钟宇捷炽烈而又深情的眸子燃着烈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美丽的小脸,宣告着他的爱意。 泪,这一瞬终于流了下来一一 他爱她,她更加真实且真切的感受到了! 默默,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而他不断在她的耳边霸道的宣示着。 一遍,两遍,三遍…… 浑厚而执拗的声音,直直撞入她的灵魂……46 从始至终,依然爱你。 纯白色的世界里,情与爱在燃烧,钟宇捷温热雄厚的气息紧紧包围着邢默,让她无比沉醉其中。 邢默心在颤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再也不管其他,无论张晶瑞或是其他人,她通通不去想了,只想全心全意的享受这浪漫的温存。 “默默,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曾以为你永远永远离开我了,直到现在你在我怀里,仿佛做梦一般。” 邢默将双手环绕在他身后,试图用自己全身的力气与温度回应他的深情,回应他的爱意,小脑袋依附在他颈窝处摩挲着,轻柔地开口说道,“捷,我一直爱着你,从始至终。” 他本是个如风般捉摸不透的男人,时而霸道态度恶劣,时而体贴入微,时而温和谦谦君子,时而野蛮不可一世,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将满腔的柔情蜜意交付于她。 “默默,睁大眼睛不要动哦。”钟宇捷在她耳边轻轻打了个响指,天空划过一道光亮,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个模样—— 漫天飞雪随着清风在飞舞,如最美的精灵般,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夜、在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面前,舞动着最美丽的身姿! 邢默惊喜的捂住了嘴,尖叫声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从喉咙中溢出。 大雪如鹅毛般倾泻下来,纷纷扬扬在每个角落,他的眉间,她的发梢,美不胜收。 正当邢默如痴如醉的沉浸在这柔情的氛围中,一个通体雪白的犹如从童话世界中跳出来的马匹缓缓地朝她的方向走来,伴随着雪白的马匹的走动,铃声像悦耳的歌声般响起。 邢默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眨都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白马,真的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好美的马...... 处于震惊中的她似乎己经忘记了,钟宇捷本身就是一个爱马如痴的人,在他的手下,光马场就多得数不清,马场之中自然也不乏有血统最纯正的世界名马。 钟宇捷微微一笑,走到白马前,一个利落地动作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来一一” 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向邢默,低沉而又性感得向她发出邀请。 她在马下凝视着马背上的钟宇捷,此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弥漫着致命的优雅与高贵,仿佛童话世界中的王子般从容。白色的高级衬衣,与这背景快要融为一体,闪现着不同寻常的光泽。随意的只系了两颗扣子,若隐若现露出些微的浅麦色的胸膛,竟若夜色般撩人的性感。 邢默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好似受到蛊惑般,乖乖的将一双小手放进他的大掌中,动作神圣的仿佛在交付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唇边的笑慢慢扩大,大手慢慢收紧,就像收紧她的心一般,轻轻一用力,便将邢默娇小的身子拉至马背上,贴靠在自己胸前。 稳重而又有力的心跳透过紧密的距离传递到邢默的心中,跳的更厉害了,控制不住。 钟宇捷故意的凑近她,在她脖颈间轻声耳语,炙热的气息扰乱着邢默的芳心:“默默,别紧张,放轻松,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低沉的声音此时多了一分沉稳与安心,英俊的五官比平时更多了一份狂妄不羁。 邢默向后靠去,将自己完全依赖在他有力的胸膛之中,随着马儿的疾奔,她的心也像飞雪一般,畅快淋漓。 虽然她不知道钟宇捷今天怎么有如此兴致带她来这里,可是她就是想要放纵一次,忘却所有的烦恼与心结,同身后这个男人,痛快淋漓的拥有一次这一生也许再难忘怀的浪漫回忆,满足了自己的心愿,也算是日后珍贵的念想。 到了一处浪漫的木屋前,马儿缓缓停下,钟宇捷利落的翻身下马,然后大手一探,便将邢默轻巧纤瘦的身子毫不费力地抱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屋子—— 一入房门,邢默便愣住了,痴痴傻傻的样子。 嫁给我 地毯上、桌子上、沙发上…… 整个房间都布满了玫瑰花瓣,更显眼的是客厅的红木地板上,用当天新摘的鲜花,摆出的两颗相交的红心。 娇艳欲滴的红色,在有些昏黄且暧昧的灯光下,每一片花瓣都那般浓烈,耀眼的犹如一簇簇火团。 身后的钟宇捷把门悄悄关上,慢慢走近她,伸出手从后背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浓烈而炽热的专属于他的气息围绕在她颈窝,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默默,喜欢么?” 邢默再一次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幻里,不敢眨眼,害怕一闭眼,这全部的美好便将幻化成泡沫。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浪漫。 从前的邢默一直认为浪漫是一种浪费,用金钱堆砌起来为了让别人羡慕的虚荣而已。她从不喜欢这种方式,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也会改变想法,也许是因为遇见了钟宇捷,遇见了爱情吧。 钟宇捷低下头,迷醉的吻在她的颈窝处,一边轻声低喃着:“默默,我从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便想着筹备今天这些惊喜,如今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你眼前,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告诉我,你喜欢么?” “属于我?什么意思?”邢默歪着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钟宇捷顺势亲在了另一边白嫩的脖颈。 他的动作,痒痒的。 “是的,这一切包括刚刚的院子、白马,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送你一方天地,让你花时间去精心打理,比把你闷在家里好多了,你觉得呢?”钟宇捷唇边勾着优美的弧度,暗如深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邢默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他多怕邢默但凡有一点的不情愿,不高兴,不满意。 邢默猛地转过身环住他的腰,美丽的眸子扬着不可思议,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钟宇捷,心中的紧张感都要崩弦了。 他在说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 钟宇捷紧绷着一脸的情绪,看上去有些严肃,目光如炬的盯着邢默,然后从万花丛中执起一只鲜艳欲滴的鲜花:“默默,送给你!” “送给我?”邢默有点一头雾水,怔愣的想要接过那株玫瑰,随即,在钟宇捷温柔的注视下,缓缓地伸出手—— 然而,就在她伸出手快要拿住鲜花的时候。鲜花就像奇迹般消失不见,只是短短惊愕间,落于她手中的不再是缕缕清香,而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啊——”一株玫瑰竟然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取之而代的则是一个美丽的礼盒?!!钟宇捷什么时候学会这种骗小女孩的魔术把戏了?! “默默,快打开!”钟宇捷此时急躁的像个毛头小子,仿佛回到了学生时期,像梦寐以求的女神表白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好这房间里音乐在播放,否则让默默识破自己的紧张,那就太尴尬了。 几乎是颤着手将礼盒打开,一道深邃的光芒带着奢华的贵气几乎照亮了整个屋子—— 竟是一颗色泽通透的琥珀,镶嵌在戒指上,边角被闪钻包围着,设计与切割都那般完美! 几乎要被心中的巨大悸动包裹地喘不过气来。 “捷,你——”邢默清眸微扬,有微微的泪意弥漫开来,却眉眼舒展,笑答宛如泼墨在宣纸上弥漫了一般,一瞬间渲染了周围的所有景致。 那样的笑啊。暖暖的,干净的就像是天边的一抹云,这笑。只是为他,令钟宇捷心头更是温暖。 “默默,嫁给我,好不好?”钟宇捷收起看起来有些略不正经的笑容,低沉的声音中含着认真而又严肃的语气,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好像会吸魂夺魄似的,瞬间直射到她的心底。 钟宇捷猝不及防的求婚令邢默的脑筋有一瞬间的停顿,只是怔愣地看着钟宇捷的眼睛,一动不动。 他凝视邢默,却发现她竟在发呆。 于是,伸出手轻抚她清冷的小脸,低低地唤了一声:“默默......” 这个丫头怎么了?自己在跟她求婚呢。是吓傻了吗? 天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有多紧张,而她竟然被自己的这个举动吓傻了吗?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嗯?! 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和来自手掌的温度,邢默猛地回过神来,他刚刚是在和自己求婚吗? “默默,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钟宇捷尽量保持镇定,眼底满满的却是隐藏不住的担忧,他抱住邢默,让她的双眼同自己对视。 “不是的,我......我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邢默看到钟宇捷流露出的担忧之色时,连忙解释道。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嫁给钟宇捷,她无条件信任这个男人会疼爱她一辈子! 钟宇捷慢慢靠近,在她额头印上细吻:“默默,也许我真的很自私,自私地想要永远拥有你,想要好好爱你,嫁给我好吗?我要你完完全全成为钟宇捷的人!我不想再错过一次!” 邢默的眼泪倏然从眼眶中泛出,傻傻的望着这个男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钟宇捷最见不得她的眼泪,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她彤红的脸颊:”默默,你千万不要哭了。我知道最近工作上比较忙,比较少顾及你的感受,擅自主张了这次求婚,是我不好,默默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话音刚毕,钟宇捷轻轻执起邢默的小手,将礼盒中的钻戒拿了出来,扬着宠溺而又恋爱的笑容,缓缓套进她修长的无名指上。 魂不守舍 邢默看着他为她戴戒指的动作,那般虔诚,那样温暖。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一想到张晶瑞和那个孩子......心有些隐隐作痛。 回家的一路上,邢默一直眉头微蹙,钟宇捷看出了异常,只不过顾及车上还有司机便没有追问。 卧室,钟宇捷牵着邢默的手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她魂不守舍甚至有些惨白的脸颊,更多的是心疼。什么事情让她这般无助呢?难道,他还没有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吗? 斜飞的俊眉因心疼而微蹙着,幽深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每个表情变化…… “默默,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邢默抬头凝视钟宇捷片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不过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而已......” 钟宇捷当然不相信只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如果是这样,又怎么会一晚上心事重重,连求婚如此重要的环节也心不在焉,如此重要的朋友真的让他有些嫉妒,难不成又是那个张浩辰?! 可是他不能动怒,否则默默会觉得他在怀疑她什么,只好摸摸她的发丝,轻声低喃的安慰她,“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们是夫妻了,要学会同甘苦共患难。恩,你说对不对?我的小默默。” 邢默咬了咬唇,漆黑通透的瞳仁,仿若隔水望来,空蒙遥远、毫无生气…… “捷,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那位朋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钟宇捷眼底微微一怔,随即,大手轻拂她的发丝,眼中再次漾上宠溺地笑:“你的朋友怎么了?让我的默默这般上心?” 其实,他并不是偏要知道是什么事情,也不会喜欢过多关心别人,只是邢默想要乐意同他分享的话,他便认真聆听。 邢默拉起钟宇捷的手,眼底好似一汪平静优美的湖水,深情的望着他,便让他深深沉入无法抗拒。 “捷,我有个朋友很可怜的——”她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如泉水般的眼睛涌现出潺潺的悲伤。 “她怎么了?”钟宇捷看她这副模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想给予她安慰。 “她原本是一个好姑娘,但是因为爱上了不爱她的男人,以至于执迷不悟,甘愿用身子去换取自己想要得到的帮助,甚至......甚至怀上了她最厌恶的人的骨肉.......” 不错,她说的就是张晶瑞的经历! 钟宇捷温热的大手放在她的纤腰,熨烫着她的肌肤:“默默,你的朋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早就应该做好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想不开。” 默默啊默默,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如此伤神? 邢默摇了摇头,小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攥住钟宇捷的大手:“可是她的孩子怎么办?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要把孩子拉扯大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她心中的苦我能明白......” 怪不得她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原来是想到了自己过往的经历。 钟宇捷眼底含着笑:”默默,你可以在物质和精神上支持她,况且,带着孩子也不一定就寻不到良人了,她还是可以找到真正疼惜她,呵护她的男人。“ “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默默,你呀就是太善良。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 邢默将头靠在钟宇捷的肩膀上,渐渐忍去眼中的泪痕,她轻轻问道:”捷,如果我们再生一个孩子,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钟宇捷俊美的脸庞上,勾着淡然自若的浅笑,他俯下身靠近邢默的小脸,轻喃道:”女孩!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女儿一生下来就如同你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