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是怎么炼成的》 第一卷微光第一章撞 保罗抱着新买的三字经,当各种脚步声逼近时,或听到临街的叫卖声时,他的身体马上就进入一种高度警戒的状态中。 保罗一路警惕着,害怕有人抢走他的书籍,却忘了自己这月并未向教习缴纳学费。 他略微兴奋地走进学校,欣赏着草坪,整洁而又舒适,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樱花瓣在枝头绽放,烂漫粉嫩,灿烂美丽,如含羞的女孩微微笑着,传递出快乐和喜悦的心情,驻足观赏时,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几人在勾肩搭背,又几人在追逐打闹,还有几人在随意奔跑,一切都是那么的有爱,此处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保罗沉浸在即将学习新文字的美好幻想中,身心欢愉,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地冲向教室。 砰! 咚! 啊! 保罗的头部撞到了教习的命根子上,教习条件反射般抬起右腿,一记猛踹,在保罗的肚子上留下了一道鲜明的脚印。 保罗的身子倾倒着,滚下台阶,双臂一松,《三字经》掉入水洼中,耳中嗡明声不断响起,后脑部立刻破开一道口子,似有鲜血溢出。 背部的痛楚眨眼间释放,胃酸也在抽搐中不断翻涌,哇地一声他痛哭了起来,霎那间,保罗的躯体蜷缩在一起,眼中没有教习的身影,没有蔚蓝的天空,只有金星狂冒。 “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教习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露出淡然的微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语气柔和,却禁不住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感。 “保尔,保罗,名字都差不多,你俩好像双胞胎兄弟一样。做事风格不可能迥异,除了细节稍微不同。 面团里掺杂泥土和香灰,你这是在向保尔?柯察金致敬啊! 你以为受人指使,我就会放过凶犯吗?大错特错! 你以为他们和你同一条心,不会出卖你吗?大错特错!” 保罗闻听教习的一番言语后,满肚子委屈,身体瑟瑟发抖,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种大祸临头的强烈预感油然而生,整个人犹如喝了一杯黑色无名液体般,瘫软无力。 保罗听到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月的学费你们家人并未向我缴纳,所以这间教室、我这个教习一点也不欢迎你,你该滚蛋了。 保罗哀叹了一声,想起那些为教习洗衣服、推草坪、搬砖瓦的日子,想起教习在自己稍事休息时,拳打脚踢后,谆谆教导道:“保罗啊。你没有向我缴纳学费,我让你用工作换取学习时间。我在教学时可曾停下来过,你这一休息无疑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时间,就是谋杀我的生命。对于谋杀我生命的人,我打你是应该,你挨打是活该!”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比出中指,朝向高高在上的教习,无力而又支支吾吾地说道:“本来上学就是免费的,你强取不义之财,还要把我赶出学校,你就是个大坏蛋。” 教习笑了,笑得无语,他笑道:教习本就不是东西,是东西也该涨涨价格,他们不给我涨工资,我只能像坏蛋一样强取了,你丫翅膀硬了,都敢顶嘴了,滚!” 好一会儿,保罗一瘸一拐的离开这所学校,却不知该去往哪里,回家?保罗摇摇头,并不想面对那个苦苦挣扎在贫困线下的家庭。 保罗撕掉衣袖,包裹住受伤的头部,像穷要饭般一瘸一拐的走向青阳市大盛街、紫阳街,眼里只有一个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死在路上,也决不回家。 ………… 卢记棺材铺。 保罗斜倚在门口,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不敢抬头直视打量自己的卢老板,用颤抖的语气问道:“老板,招学徒工吗?” 卢涛仔细打量了一番保罗,摇头苦笑道:“军阀混战,帮派林立,生意并不好做,你去别家问问吧。” ………… 姚记寿衣铺。 保罗用颤抖的手指指向招工牌,看了一眼还在向外张望的姚老板,似乎他这里需要学徒工,有些心虚的问道:“老板,招学徒工吗?” 姚万年把招工牌取走,一巴掌呼过去,嘴里喷吐着云雾,不屑之色显而易见,吐出一口浓痰,怪里怪气地说道:“双手抱团,以圆润的姿势,呈圆周运动,离开我这个铺子。” 保罗哀叹了一声,看着阴阳怪气的姚老板,想起了教习那副假仁假义的面孔,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愤怒了,颤抖着伸出双手,比出中指,伸向天空,无力而又支支吾吾地说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两个老板,一个愁眉苦脸,一个阴阳怪气,加上那个教习像强盗一般,难道说这世道就不允许我这样的弱者苟延残喘?!” ………… 蔡记烧鸡铺。 保罗抚摸着咕咕咕乱叫的肚子,拖着疲倦的身体,站在店口门,扶住板门,馋涎欲滴地向里瞅去,眼巴巴的看着食客们大朵快颐,鼻子间满是鸡肉的香味,勾起一抹浓厚的食欲,再也无法挪开脚步。 他坐在店铺外,看着天色渐暗,心里满是失落,却不甘心被放逐,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么? 他坐在烧鸡铺外面,看着阿发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望着食客们进进出出,不由自主地大喊道:“谁能给我一份工作啊?我不要工钱,包吃包住,就行啊!” 保罗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遍又一遍,仿佛在释放着心底的压抑和苦闷,而有些食客喝醉了,眼睛不善的斜瞅着正在大呼小叫的保罗,踢打了一番后,心情大好的乘上了人力车。 他躺在街角,有气无力的哭嚷着,咳嗽声突然间响起,大概是受伤又受凉,伤上加伤,一股郁气积结导致的,渐渐的喉咙沙哑,再也无力嚎叫。 ………… “小兄弟,撞到了我,就是缘分。我可以给你买一份烧鸡,一杯茉莉花茶,你随我走吧。”王浩楠拉起保罗,走进烧鸡铺,点了一份烧鸡,一杯茉莉花茶。 静等片刻后,服务员接过大洋,用力一弹,听闻银币发出欢愉的魔音,心房霎时一颤,仿佛回到了丰收的季节。 王浩楠随手接过烧鸡和花茶,随意一挥手,笑道:“不用找零钱,阿发!” 阿发身段立马变低,几近谄媚地笑道:“谢谢王老板,恭祝你老万寿无疆,事业蒸蒸日上,财源广进,日进千斗……” ………… 保罗接过烧鸡和花茶,仿佛接住圣杯,心底生出一股感激涕零的暖流,流遍全身,双目炯然发亮,当场表示,无论他是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浩楠带领着保罗,走过吵闹的食客,走过火热的厨房,掏出一串钥匙,打开自己的专属仓库。 它既是存放各种刀具,机枪的仓库,又是隐秘的会谈间。 两边是存放刀具,机枪的货架,中间则是一张颇为古典的实木长桌,门后也存放着一口箱子,标签上赫然注明实弹,而在门对面,也是一排货架,共有三层,套件分门别类的排放着。 门旁靠墙位置,则是一个圆桶,桶里横陈着一把把由剑鞘保护着的剑器。 王浩楠关上房门,噪杂声立刻戛然而止,他环顾四周,从货架上拿出一口箱子,不断抚摸着,一脸满足和自得的样子。 保罗吃饱喝足后,望着这满是刀剑机枪的房间,身体骤然紧缩,心底蓦然一凉,有些测然然地想道:“他不会是变态杀人狂吧?!密室,杀人工具琳琅满目,地方足够隐秘。 这些要素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这样的结果,他足够有一百种方法,杀死我!不,他要是想害我只需不管我即可,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好可怕,为什么我会面对这种情况,连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都无从晓得?好想回家啊,可是回家后还得出来找工作,又可能会遇到更糟糕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 保罗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胆寒,颤抖的身体不断后移,后移了一段距离后,嘭地一声,身子撞到圆桶上,差点一头栽进去。 他努力抖了几抖站好了身体,控制不住地斜依在圆桶边缘,双手不自然地抖动,从桶中抽出两把剑器,不断挥舞着戴鞘的剑器,防御性乱劈向不断他走来的王浩楠。 他战战兢兢地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我……手中的刀剑无眼,我……杀人不眨眼,我……还不想死!” 保罗的语气越来越弱,声调越来越大,心底的胆怯愈发强烈,惶恐不安的表情无限放大,整个人陡然一软,瘫在桶边。 王浩楠点点头,鼓励的笑道:“剑鞘是用来保护剑刃的,伤不了我。加油,努把力,拔剑!拔剑!拔剑!” 保罗慌忙拔出剑来,剑鞘被丢弃在地上,仍旧坐在圆桶边,不断挥舞着,杂乱无序,毫无章法可言。 王浩楠一点点靠近,再次用和善的眼神打量着保罗,笑嘻嘻地说道:“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你可是手握两把剑的大男孩,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和我对抗啊! 一味胆怯,能够抵抗我吗?! 一味恐慌,能够保命吗?! 回答我!” “不能!完全不能!”保罗兢兢颤颤地站起来,嘶吼道。 “话要说全,说明白,别人才能理解!”王浩楠打量着快要站立起来的保罗,和煦的笑道。 “不能胆怯,不能恐慌,只有这样,才能抵抗,才能保命。”保罗的嘶吼声充斥着颤音,身体抖动得越发强烈,剑差点跌落地上。 “照你的话说,你的身体应该静如松林,而不是抖动得跟筛糠一般。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王浩楠诘皱了皱眉头,问道。 “因为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因为我害怕失去生命,又害怕伤害别人,更害怕面对那个濒临崩溃的家庭。” 保罗紧闭着双眼,摇晃着身体,胡乱挥舞着双剑,根据自己的记忆,向王浩楠所处的位置劈砍了四五下。 砰砰砰! 第一卷微光第二章受训 王浩楠轻而易举地闪避过剑光,随手打开保险,扣动扳机,三发空弹在呼啸声骤然而至,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保罗身上。 保罗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他就像死神一般高高在上,一念之间掌控着自己的生死,胸部如同被狂风席卷过,阵阵撕裂感回荡在心间。 他惊叫着,怒吼着,弹腾着,像是溺水之人在极力挣扎,想要摆脱难以名状的窒息感。他怀疑他就是恶魔的化身,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再残忍的把他们大卸八块。 “我要死了吗?最终还是死在这间密室里了吗?如果生命可以重新开始,我会抵御住恶魔的诱惑吗?这大概只有天知道结果会如何吧?!” ………… 过了足足有半刻钟,保罗才悠悠苏醒,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下到了地狱,他仔细审视这地狱的所在--这间密室,发现地狱和人间并无区别,死在哪里,地狱就在哪里。 剑痕清晰可见,桌面上有二道较浅的痕迹,虽不太明显,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桌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可见自己当时虽然害怕却拼命反抗了,此刻,剑刃依旧在桌腿上,像是败军之将般死寂暗沉。 在货架的边缘处,剑痕无声诉说着,保罗已经失败了,败得很彻底,他抚摸着火辣辣的胸口,暗暗思忖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对抗王浩楠,他也不是要杀死自己,只是在捉弄人罢了! 他望着跌落在地上的那两柄剑,此刻它们也显得暗淡无光,比自己要强上许多,至少它们还可以有新的主人,而自己呢,从今天开始恐怕要活在恶魔的手心里了。 保罗摸着滚滚发烫、有些灼伤的胸部,惊觉只是有些淤伤外,并无泊泊鲜血涌出,顿时思绪凌乱,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 他站起身来,看着桌子上的那把手枪,拿在手里,一点一点研究、拆卸起来了,当这个东西被拆卸了几十遍后,他拧开子弹发觉它们里面都是空的,空弹洗礼,这恐怕只有怪人才能做得出来! 直面子弹洗礼,发觉他只是在教自己生存之道,自己也太过胆小了吧,就这样的子弹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不活。 虽然自己并无大碍,但这一切就像是做一场噩梦,犹如强行被梦魇附体,动弹不得之外,根本无法从死亡阴影笼罩下,摆脱出来。 顿时,保罗昏厥了! ………… 王浩楠点点头,颇为满意地扭动下脖颈,将外套脱了下来,包裹住保罗,随后轻轻地抱起他,放置在桌面上。 继而他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双腿,推开房门,走出密室,上锁,悄然无声地离开蔡记烧鸡铺,回到南居里,准备洗澡刷牙,安然入睡。 ………… 保罗睁开惺忪迷蒙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蜷缩起身体,仍旧没有明白过来,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到底是怎么的存在着,是生是死。 保罗嘀咕了一句,这大概就是恶魔缠身,噩梦锢体吧。 看来还不是苏醒的时刻,接着睡觉吧,大概再睡会儿,就会发觉自己还是生活在家庭环境中。 有床,有被褥,虽然不是多么舒适华贵,但对于自己来说,那淡淡的霉味,就是最温馨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 有哥,有妈妈,虽然操劳过度,但对于自己来说,那种源于血脉的联系,就是最美好的联系,就是根治于这座城市的一条根须,与千万条毫无联系,又相互凝望。 ………… 吱呀! 房门开启,王浩楠手中提着烧鸡和花茶,走进密室,又随手关闭房门,很随意地走到桌子旁,将烧鸡和花茶放在桌子上,对保罗说道:“吃饱喝足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切才刚刚开始,这只是前菜而已。” 保罗怔怔的瞅着桌面上的烧鸡和花茶,想起昨天信誓旦旦的话语。 无论要我做任何事情都行,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了么? 自己有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相待?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又是什么支配着自己,什么样的恐惧遍布于周围? 他的眼泪扑簌簌地溢出,内心的伤感犹如决堤般,从眼睛里狂涌奔腾,以不可遏制的势态疯狂坠落。 他大概是崩溃了! “你大概是崩溃了!”王浩楠浑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语气,令人一时凉惊栗。 “你到底有没有人类应有的情感,你到底知不知道人和恶魔的区别? 是不是如此说,你是虐待儿童的变态大叔,你才满意?! 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明明我已经表示过了,无论要我做任何事情都行,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尊重誓言的人,其死轻如鸿毛,其生轻如呆毛。无法信守的誓言,比鸿毛还要煎熬,比呆毛更加焦躁。 你现在不过是一只狂吠的家犬,根本没有利爪,可以信守誓言,坚守本心。 除了哇哇大叫的本领有些过人外,除了胆怯懦弱的这些无用的性情外,你根本一无是处。 为什么要如此训练你,因为不为屠夫,便为羔羊。 你现在是羔羊,以后依旧是羔羊,只有踏上巅峰我为顶时,才有可能一丝机会,成为屠夫。” 王浩楠轻敲桌面,目中闪烁着几丝悲恸的泪光,微顿了一番,笑道:“顺便说一句,我只不过是有些保命手段的羔羊,并不厉害,相反,很普通而已。” 保罗的神情骤然恍惚,心底失去了一直坚守的底线,自己曾经也曾反击过,洒香灰和烟灰,那只不过是小手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恍然明悟,弱肉强食才是本来的面目,仁慈只是强者用来统治弱者的工具。他们规定了善恶,他们用善恶捆缚自己的道德,让自己不敢反抗,反抗也只会用一些小手段,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自己。 善恶只不过是一张遮羞布,盖不住欲念滔天的熊熊魔火。 他战战兢兢的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拥有利爪的羔羊?至少应该像你一样活着,才有一丝机会,是这样吧?” 王浩楠轻轻颔首,摸了摸保罗的脑袋,笑问道:“你想成为我么?你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吧?” 三连击如同空弹般洗礼着保罗,他发出苦涩的笑声,这就是你的把戏吧,先让我直面生死关头的恐惧,然后顺利地请君入瓮! 保罗摇摇头,咽下最后一口鸡肉,语气颤抖,声音低迷,说道:“我从来都没准备过,又哪里来得及准备好?!你想开始便开始,你想结束便结束,这一切由不得我来选择。” 忽然间,王浩楠如鲠在喉,如同返魂尸的长舌,贯穿了身体,自己变得呆滞而又空洞。 ………… 而此刻,保罗露出狡黠的笑容,眼里露出一丝狠厉之色,一副下定决心搞事情的样子,内心也在酝酿着一些想法。 ………… 王浩楠回过神来,指了指木桶,拍了拍保罗的脑袋,命令道:“选一把合适自己的剑器,然后练习握剑。练习时间如此安排,握剑45分钟后,休息一会儿。继而接着练习,休息。一直到自己满意为止,这一阶段才算结束。 这一阶段结束,意味着下一阶段开始。 心中有任何疑问都自己思索琢磨,不要再问我。问我也白搭,我什么也不知道。 好了,这个大一些计时沙漏从握剑开始计时,流完即可休息。这个小一些的计时沙漏,从休息开始计时,流完就要握剑。 你的,听明白了吗?” 保罗点点头,从桌子上跳下去,直奔圆桶位置,选择着趁手的兵器,雀跃着笑道:“明白了,王叔叔。” “我去忙工作的事了,自己不要乱跑,乖乖练习握剑,回来时,必有橘子嘉尚。” 王浩楠将背影留给保罗,关上并锁好房门,隐约听到密室里传来这样的话语。 “王叔叔,我只吃一个,其余的橘子都是你的。” “你大爷的!”王浩楠比出中指,内心深处毫无波澜,身形却一个趔趄,差点把持不住,倒塌在案板上。 ………… 保罗认真回忆起所王浩楠所教导的东西,慢慢揣摩着,嘴里念叨着。 太极剑 指握剑的方法,有两种。 1.持剑手心紧贴护手,食指附于剑柄,拇指和其余手指扣紧护手两侧,剑脊轻贴前臂后侧。 要点:手要紧握剑,使剑身与地面保持垂直状;不得使剑刃触及身体。 2.握剑 正握:手握剑柄,拇指屈压于食指第二指节上,其余四指并拢握紧剑柄,此时剑刃的方向为上下(即立剑)小指一侧的剑刃在下。 反握:与正握剑相反,立剑,小指一侧的剑刃在上。 俯握:平剑(即剑刃的方向为左右)握剑的手心向下。 仰握平剑,握剑的手心向上。 要点:握剑时手腕要松,手指要活,手心要空;握剑以拇指、中指、无名指为主,食指、小指配合,随动作的变化时紧时松,顺其自然。 感悟了整个过程后,保罗开始和他选择的毛衣针较劲,力求做到准确,自然而然,像握筷子一样轻松自如,毫不费力。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保罗除了握剑和发呆外,又将整个密室翻了个底朝天,他发现实弹箱子里有一张类似地契的东西,他发现剑桶下面铺了一张类似毛毡的皮制品,他发现皮制品里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李赞服盖酒”。 整个人陷入空寂中,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这里的一切破坏殆尽,幸好,他害怕引来疯狂的报复,招致自己死亡,才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 ………… 汩汩汩! 叮-叮-叮-叮个叮个叮! 歌林-叮-叮-叮-叮个叮个叮! 第一卷微光第三章狐妖白嫣 桌子下面,黄光大冒,泥土翻涌。黄光越来越耀眼,璀璨,萦染在密室里,整个密室瞬间变得炽烈,阳光,活泼,俏皮与玩味直达灵魂深处。 狐妖白嫣从炽烈的黄光中冒了出来,那清泉般的狐叫声,正如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少女,朝气蓬勃之余,还充满生气,能感染周遭的一切。 ………… 保罗面露惊惧之色,快手快脚地拾起毛衣针,战战兢兢地低下头颅,有些恐慌地站在桶边,万万没想到,一个狐妖,所造成的声势竟然如此浩大。 保罗差一点咬破舌头,丢掉毛衣针,如此耀眼的景象,使保罗平生第一次有了几分骇然不知所措的错觉,心头异常警惕,深感狐妖果然是神异事件的代名词。 哇-怕-怕-怕-怕-炮! 瞅着欢呼雀跃,跳跃式向其迈进的狐妖,保罗满头大汗,嘴里不断冒出结结巴巴的话语:“我……你……你……我……他……” 哇-怕-怕-怕-怕-炮!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又是璀璨炽烈的黄光,把密室照得亮如晴空,周围的阴影无所遁形,同时,惨白的脸庞也染上春光。 眼前展现一片一片滚烫的画面,旖旎美态,晶莹剔透,温婉如玉。 狐妖白嫣如精灵般飞舞,冰姿柔骨,凌波轻舞,保罗眼眸里醉意满满,眼角缀满惊喜,倚桶呆立,似在遥望春雪消融,十里桃林。 心神霎时间失守,一点一点黄光骤然静止,随后,滚滚奔腾,涌入保罗的脑海中,汇入他的灵魂深处,寄居在孱弱的心房里。 “白嫣……”保罗惊慌失措,满是恐惧的望着白嫣,手中的毛衣针顺势滑落,此刻他只能钉在原地浑身颤抖,张着嘴,长长舒气。 嘴里冒出的名字,掩埋了难以理解的经历,再怎么思考,对于现状也无济于事。 “不要怕,我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方便交流,我才施展些法术,让你我两人能够相互沟通。” 随着白嫣欢雀的鸣叫声,一波意识流淌在保罗的脑海中,他恍然明悟,原来这些情景全是由施展法术造成的。 他嘿嘿一笑,站在桶边,为了缓解身体颤抖的状态,他不断互踢着双腿。 眼瞅着白嫣的身影越来越近,在确定它无歹意的情况下,他把毛衣针捡了起来,握在手中。 他绕到长桌的另一侧,剑指白嫣,惊颤的说道:“你不要靠近我,保持这个距离,对咱俩都有利。” 正巧,黄光蒸腾,如同煮沸的开水般,不断翻涌,掀起如有实质的火焰。 火焰爆燃中,白嫣的声音惊雷般在耳边震荡,身影赫然一分为二,一个在门前,一个在身后。 “站在此地,不要乱动,你已被欢愉的黄光重重包围,根本无处可逃,还是乖乖的接受命中注定的缘,命中注定的情,命中注定的狐妖。 我是你人生旅途中最美好的风景!” 保罗闻听此言,迈开腿丫子,绕着长桌疯狂奔跑,耳边尽是魔音,清脆之极,整个声音回荡在密室,层层叠叠,仿佛四面皆是狐音,致使其陷入孤立窘迫的境地中。 不仅如此,身后的狐影不断爆燃,炽热的黄光炙烤的身心,暖流涌动,血脉犹如猛虎出笼般肆意翻腾,涌入燃烧着天狐血脉的四方鼎中。 顿时保罗昏厥了! 此鼎绘有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各种图案,皆栩栩如生,有着原始的质朴感,脏脏的。 此脏非彼脏,并无肮脏之感,而是返璞归真的质朴素感。 保罗的血脉甫一接触天狐血脉,四方神兽的虚影倏地显现,并在黄光包裹中,一点一点的移动,仿佛乌龟迁移一般,缓慢,几近于凝滞。 而在此种,白嫣不断添加着妖兽材料,各种光芒时不时闪烁其间,一股浓郁的白烟袅袅升腾,烟柱中裹挟着黑铁色的杂质。 随着时间推移,四方神兽的虚影已然和新型血脉融合,一道蓝光骤然亮起,电弧吱呀声不绝于耳,四方神兽的虚影拱卫四方,遥遥相望。 白嫣用手一招,蓝光闪射,电弧四射,新型血脉融入己身。顿时,体表蓝光大盛,四方鼎骤然膨胀,化作米缸大小。 白嫣体表蓝光一闪,各种丹液和一块形似小钻石的多棱镜片赫然出现在四方鼎中,相继融化,形成一枚通体蓝色的丹丸。 丹丸成形之际,白嫣轻轻一吸,丹丸便出现在手中。 “保罗,你运气不错,此丹丸足够让你改善体质,增强血脉了。”白嫣将丹丸送入他的嘴中后,便自顾自闭目养神,体表蓝光闪闪烁烁,并伴有刺穿耳膜的电弧四射声。 ………… 房门处,保罗体表微微闪烁蓝光,并伴有点点火花,而周身升腾起蓝色的光幕。 光幕中,脖颈修长,眼神清澈的女子,周身泛起白光,如雪山湖泊般,神秘圣洁。 此女五官精致,细眉如柳,一件玲珑阁的银白裙袍,紧紧裹住身躯,彰显傲人身材,如玉肌肤。 银袍女子一副冰冷静谧的模样,身后金发无风自动,荡漾起迷蒙的吸引力。 ………… 在保罗昏厥之际,白嫣悄然把湛雪剑放入剑桶。这是一把高阶法器,比凡人武器要厉害的多,她希望他能用这把剑保护自己,撑到她再次来接他。 此刻,保罗悠悠醒转,抬头仔细观察着银袍女子,各种滋味涌上来,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这又是要闹哪样?空弹洗礼,善恶观崩塌,练习剑术,成为像王叔叔那样的人,妖语融入己身,血脉被抽走,那些还没来得及消化,怎么又冒出一道光幕,光幕里还有仙气十足的女神?! 这银袍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蓝色光幕中,久久不能消散? “你是谁?” 保罗害怕极了,颤抖的身体不住地挪移,他闭上双眼,不由自主地捡起毛衣针,努力奔跑了一段距离,奋力朝她刺入。 毛衣针甫一接触光幕,便如冰雪遇到阳光般消融,丝毫对光幕造成任何损伤,光幕中的银袍女子还是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副高深莫测的画像。 “鬼啊!” 保罗大叫一声,更加害怕了,本能的爬了起来,四处逃窜,接近手枪的货架时,从油纸中取出手枪,对准光幕,却不敢开枪。 他大吼一声,壮壮胆量,扔下手枪,全力以赴的奔跑起来,如同羚羊般冲向光幕。 砰! 保罗如同撞在墙上般撞了个七荤八素,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他揉了揉屁股,呲牙咧嘴着毫不迟疑的爬了起来,走向光幕。 他坐在旁边,又弯腰捡起手枪,打开保险,对着光幕中的银袍女子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想对我做了什么?” 银袍女子一动也不动,对于他的话语置若罔闻。 他围绕着光幕转了一圈,又绕到它的身后,玲珑阁的这套衣服材质真是好啊,看起来不像是那些食客们穿的起的,这件衣服肯定值五个大洋吧。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出现在此处?” 白嫣体表蓝光一闪,光幕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它的身体里。 它转动身体,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在哀叹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阿嚏! 白嫣打了一个喷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的神色,闭目推算,却什么启示也没获得。 现在的保罗手在抖,腿在抖,脸在抖,因为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自己又特别害怕,恐惧,无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白嫣打了一个喷嚏,她会不会恼羞成怒,一剑封喉?很有可能啊!顿时保罗哇哇大叫起来。 白嫣看了一眼保罗,不屑一顾地闪动蓝光,似要离开这间密室。 “喂!白嫣姐姐!你去哪呀?带上我呗!” 带上我呗,保罗几乎是在乞求了。 蓝光稍顿,白嫣看了看他,又接着释放遁术,保罗捂住咕咕叫的肚子,眼里全是泪水,可怜兮兮的说道:“你要饿死我吗?” 白嫣摇头转身,走向保罗,问道:“你是谁?你到底要干嘛?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保罗一时恍惚,自己一直都是被蹂躏的羔羊,自己受了委屈,没处撒气,反而被迫害者倒打一耙,这世道果真没天理啊!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么?”保罗一时无言以对,心里暗暗着急,她可以飞来飞去,莫非是九尾狐之类的,如果她愿意带上自己,那么自己就有可能接触仙人了,像光幕中的女神仙。 蓝光大盛,白嫣即将离去。 “白嫣姐姐,你等等我嘛!我想和你一起走!”保罗当时亲眼所见,那光幕中的女子飞进了白嫣体内,那她也肯定知道仙人在哪里,自己跟她走就对了。 “你不配!”白嫣脸上笼罩一层冰霜,冰冷的话语毫不客气,怎么简单,怎么心酸:“我不会和不能成为天狐一族的人走在一起,你-不-配!” 保罗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勉强笑了几声,但是腹中饥饿和无可奈何却是藏不住的。这天狐族是怎样的存在,自己又该到哪里寻找仙缘呢? 哼! 第一卷微光第四章小萝拉、马班歌 伴随着冷哼声,一团火焰在空中爆裂绽放,火圈由小变大,炸了几声后,闪烁着丝丝火花。一个稳定的火圈飘浮在半空中,火焰内部,光圈逐渐成形,光圈呈椭圆形。 光圈外面是密室,里面是池塘,池塘中央,小萝拉月下泛舟,采了几片莲花,嗅着花香,轻轻拍打了几下红罗鸟,琼鼻微挺。 “哼!”她又发出了一声冷哼声,面目带着嘲笑之意。 “为了找到你这只狐妖,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购买了这只红罗鸟。这次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你擒拿。” 白嫣打量了一番火焰光圈,透过光圈,一人一狐隔空对视,目光中火药味十足,杀机弥漫,即使是返魂尸,也能感受到,两者之间,怨恨颇深。 白嫣体表蓝光大盛,电弧不断收缩,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整个身体便钻入地下,消失在密室里。 小萝拉吹响清亮的口哨,把樱樱果抛入空中,红罗鸟轻而易举的衔住此果,吞入腹中,发出一声脆鸣,通过光圈,飞入密室。 小萝拉缓缓走入密室,从保罗身边视若无睹的走过去,顺着过道,走向白嫣消失的地方。 空气中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暗香,保罗不自觉的呼吸着,仔细嗅了几口,大感诧异,听说狐狸有一股骚味,为何自己在两者的身上都没有闻到呢? 他的心房微微轻颤,她们又不是一般的狐狸,自然可以祛除身上的异味,让自己变得软香软香的,他摇头苦笑道:“前门拒狐,后门进虎。” “狐妖跑哪里去了?”小萝拉张开手掌,红罗鸟落于其上,用爪子指向东北方向。 她展露出盈盈笑意,美如天山雪莲,让人顿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嘿嘿,我不知道,她都不愿意带上我,我自然不是她的人。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白嫣的方位,那就赶紧去找它吧,不用管我,我跟它一点关系也没有。” 保罗憨笑一声,目光闪闪烁烁,摸了摸后脑勺,低下头颅时,感觉到了一丝杀机,心底蓦然涌起一阵寒意。 “它叫白嫣啊,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吗?”小萝拉微微低头,面露笑容,手指头上火花闪烁,似要飞离手指,朝保罗飞去,面目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的,她又不是我的宠物,相反,我差点成为她的宠物。那个名字是它告诉我的,那过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我保证,你和它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咳咳…… 你再不去追赶的话,它就可能会逃走了。” 保罗实话实说,希望这头小老虎赶紧离开此地,自己都快饿死了,王浩楠怎么还不来送饭,连阿发露了一次面便再也没有现身了! 这两个妖精般的人物,根本不关心自己,自己都饿得咕咕乱叫了,她们倒好跟戏文里的冤家般,关注点永远都是彼此的恩恩怨怨,很烦人啊! 小萝拉轻轻颔首,亮出红色的,刻有和那个火焰光圈极为类似图案的腰牌。 四人鱼贯而入,将保罗团团围住,每个人与之相隔三步而已。 “哼,你连它的名字都知道了,还想和它撇清关系,你觉得你们做得苟且之事,与你无关,这可能么?!睁眼说瞎话,想要愚弄我,真是笑死人啦!” 小萝拉目光一寒,檀口微吐,淡淡焰流不断凝缩,化成一只形似乌龟的火焰团,缓缓飞向保罗。 “我想了想,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愿自裁,省得受尔等凌辱。”保罗语气淡然,身躯挺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完全不把生死放在眼里。 自己真的太机智了,王浩楠真是料事如神啊!现在不自杀的话,就有可能真的下地狱了! “也好,你可以自由选择如何自裁,我可是很期待你能自裁成功,呵呵,失败了也没关系,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小萝拉轻轻颔首,无所谓的说道。 言至于此,保罗便走向货架,选取了一把手枪,他紧闭双眼,将手枪对准太阳穴,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四发空弹嵌入太阳穴,打得他脑袋发懵,恍恍惚惚间,他呲牙咧嘴满眼金星,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太阳穴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朵朵溢出。 小萝拉瞟了一眼保罗的尸体,问道:“他这是在欺诈我吗?” “也不全是,以目前的状态,他就算不死,也没有康复的希望,最好的结果是,他会成为植物人。” 一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完全无视其它三人的迟疑,斩荆截铁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样的结果对于他而言,再好不过啦。”小萝拉暗暗点头,与红罗鸟的心神交流后,知晓了蓝色闪电的波动次数和波动距离,拿起早已铺在桌子上的地图,看了一遍后,便已知晓白嫣所处的位置。 随着火焰光圈的成形,密室中的小萝拉一众人依次离开,继而火焰光圈关闭,密室完全沉寂下来。 ………… 啊! 躺在地上,保罗转动镶嵌着四颗空弹的头颅,发现他们终于离开此地,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缓缓舒出一口长气。 他暗自侥幸,幸亏服下的蓝色丹丸护住了太阳穴,要不然即使是空弹,也会让自己命丧黄泉。 他有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心情不好也不坏。 他忍住疼痛将空弹取了下来,随手一掷,啪啪啪三声过后,门竟然自动打开了!这么神奇么?保罗扭头一看,原来没有任何惊喜! …………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一份烧鸡,一杯花茶放在桌子上,随后,王浩楠便关上房门,上锁,不管不顾,径自离开密室。 ………… 大朵快颐后,保罗便躺在桌子上,盖上外套,呼呼大睡,哪怕天塌下来,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 两年一晃而过,保罗的太极剑终于略有小成。 他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密室,找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了。 ………… 位于洪泽河畔的醉艳楼,汇集青阳市的名妓。 此时节正值暖春,彩灯闪烁,醉艳楼中人声鼎沸,处处皆是欢歌笑语,时不时传出娇笑声,碰杯声。 下一刻,一群人在马班歌带领下闯了进来,马班歌声音粗犷,大力呼喝道:“各位道上的兄弟,姑娘,官老爷,鄙人马班歌,无意叨扰,我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是找人,是一个人。 大家稍安勿躁,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便离开此地,绝不生事。” 一阵静寂后,醉艳楼响起喧哗声,惊呼声,叫嚷声,整个地方乱成一锅粥。 “十一个人?莫非是帮派寻仇?” “马班歌,这厮混哪条道上的,怎么没听说过?” “这人竟然没有胡子,莫非是太监?” “脸部够白,没有胡子,这符合太监的体貌特征,但是声调却不像,公公的声调总是阴阳怪气,让人蛋疼。” ………… 醉艳楼的一间雅间,铁砂帮、巨鹰帮、三合帮等,二十位帮中统领齐聚一堂,妓女们穿插其中。 一众人闻听马班歌的呼喝声,皆有所惊惧,惊呼道:“什么?要斩十一个人?”“此人是谁?好大的口气啊!”“希望那些人主动站出来,免得制造各种混乱。” 就在此刻,房门被一股大力破开,一把银斧一分为三,裹挟着呼啸声,闪烁着银色电弧,劈砍在三张圆桌上。 桌子瞬间碎裂,酒水,菜汤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将一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这时,马班歌左手一招,银雷斧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回来。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各位道上的朋友,叨扰了,鄙人感到很抱歉。” 说完此话,他身影滴溜溜一转,顺势抱拳拱手,并呼喝道:“共济盟里有一位朋友,他姓万,叫乐,万乐,我的好兄弟,你在此处吗?” 酒水菜汤掩盖住了众人的脸庞,马班歌自然无法辨认谁是万乐,除非他们抹去脸上的饭菜。 我告非! 哈哈哈! 第一卷微光第五章醉艳楼风波 保罗依靠在窗前,手中还剩半只鸡腿,目睹此种情景,忍不住爆出粗口,发出狂笑声,随即意识到不对,慌忙掩住口鼻。 “小破孩,你笑什么?!我行事向来先声夺人,营造出胜券在握的氛围。 你这小破孩,不仅对此颇有微词,还破坏了我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气氛。如果你能指认出谁是万乐,承认并改正自己的错误言行,我倒可以既往不咎。” 马班歌冷哼一声,目光陡转,严厉的眼神充满杀机。 保罗瞅着他的眼神杀,惶恐不安,摇头如拨浪鼓,心底再度对修真显出渴望,却不知从何做起。 “万乐不在这雅间里,至于在哪个雅间,我没有留意过。还有,对于刚才的言行,我道歉。” 众帮派统领心底蓦然一松,微笑道:“幸亏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让保罗留了下来,并赏了他一只烤鸡,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受皮肉之苦。” 马班歌微微一笑,对手下帮众招了招手,一壮汉走了出来,行抱拳拱手礼,嗡里嗡声地说道:“三统领,有何吩咐?” 马班歌微微颔首,笑道:“看住那个小破孩,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醉艳楼。” 壮汉拱手领命,走到保罗的面前,双目圆瞪,眼神如金刚般锐利,凶煞之气猛烈狂躁。 马班歌走出雅间,站在走廊中,呼喝道:“万乐兄,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 万乐兄,两星期前,你盗我银斧盟至宝雷神之怒,还在《老实青阳人报》上刊登,什么银斧盟是公公盟,里面的帮众都是没种的烂屁股,不为苍生造福,反而充当鱼肉百姓的屠夫,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你纯属胡说八道,还造谣生事,搬弄是非,并在报刊上扬言道今时今日,我万乐在醉艳楼等候各位,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我们银斧盟接下了这个邀约,如期而至。事到如今,你这共济盟的伪君子万乐反而做起了缩头乌龟吗?” 银斧盟的一众人纷纷口出污秽之言,大骂万乐以及共济盟,有的骂得急眼了,狂吐浓痰。 马班歌眼见记者闻风而动,拍照记录,忙得不可开交,形势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慌忙解释道:“这是万乐自个儿在搬弄是非,万万不可连累及共济盟的声名和那群好兄弟。 咱们刀尖上过日子的,本来挣得就是卖命钱,比不上人家共济盟匡扶正义,为民请命。可是言而有信,我们银斧盟却是做得到的。” “缩头乌龟万乐,快快滚出来!我银斧盟发此毒誓:不找到万乐,就强拆醉艳楼。”一个孩童的声音突兀响起,楼下的记者忙不迭地拍下这一幕。 此人正是保罗。 但见他手持太极剑,指向醉艳楼的大门,一副豪气冲天,气吞山河的模样,似乎忘记了马班歌才是这群人中的焦点。 马班歌忙看向壮汉,询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让他跑到这里来啦?” 壮汉转过身来,眼睛仍然瞪着保罗,嗡里嗡声地说道:“这里仍是醉艳楼,他可以在醉艳楼里活动啊!” 马班歌冷哼一声,打量了一番保罗,笑道:“银斧盟做事向来言出必行,如果万乐要当缩头乌龟,我银斧盟必强拆醉艳楼!” 过了一柱香后,万乐的身影并未出现,也没有共济盟的帮众站出来搭理他们。 马班歌眼见于此,呼喝道:“兄弟们,尽情破坏吧,如果找到万乐兄,便大声疾呼。此人左脸有个万字,右脸有个乐字,很好辨认。” 保罗振臂高呼,咆哮道:“不成功,便成仁,誓要找到万乐这个缩头乌龟。”随即他率先冲入了一间屋子,那壮汉紧紧跟随。 众帮众也纷纷响应,大肆破坏着,像洪水猛兽般涌入各间房屋。 就在此时,一间屋子里怒吼声震天响,一人怒喝道:“银斧盟的贼子们,做事如此蛮横,欺人太甚,竟然搅扰老子的兴致,让老子的快活事泡汤,老子……” 众帮众齐齐聚拢,大声疾呼:“此人必是万乐,一定不会错的!”“万乐贼子,快快伏诛!”“贼子万乐,还敢口出狂言!” 此人冷笑一声,暴喝道:“老子的心情比死猪还滚烫,你们大骂共济盟,破坏醉艳楼,搅乱一方,老子早就一团怒火无法控制,想要大打出手。” 众帮众怒意更盛,五六人挥舞着利斧,疯狂猛扑。 众帮众还未冲入厢房,一阵红光漫射,他们的猛冲之势便戛然而止,随后鲜血自额头溢出,他们几乎同时倒地身亡。 紧接着红光突进,又有几人连一声惊呼都未发出,太阳穴便纷纷冒出鲜血,死得特别快。 其余人惊怒交加,实在不敢靠近,极力后撤,有的甚至从走廊、楼梯滚落楼下。 马班歌一拍腹部,一道银光从空窍中祭出,闪闪烁烁,不断膨胀,化作银雷斧,一分为六,迎向红光。 两者甫一接触,银光、红光不断翻涌,挤压得空气发出嘭嘭声,一时间,两者斗得旗鼓相当,很难分出高下。 马班歌走向厢房,仔细打量一番,影影绰绰的光影中,但见六只手指在其眼前乱晃,其人身材魁梧,头戴黑巾,脸部干净,并无万乐两字,此人赫然是六指刀魔。 马班歌呼喝道:“原来是六指兄,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闻名不如见面,今日马某果真大开眼界。” 严六指大骂道:“少惺惺作态,你爷爷若不是有些保命手段,恐怕你早干那灭杀你祖宗的勾当了。” 斜倚靠在床柱上的妓女晓雅,闻听此言,发出咯咯的笑声。 圆脸短发的小喽啰几个寸步,撞向晓雅,她身形一晃,下盘失衡,跌倒在地板上。 继而圆脸喽啰猛踹几脚,打得她的身体蜷缩成团,痛不堪言。 圆脸喽啰怒喝道:“不开眼的小婊砸,笑尼玛个头啊!” 晓雅泣不成声,一时凉惊栗。 此时,保罗怒不可遏地冲了出来,顾不得对方人多势众,破口大骂:“银斧盟无恶不作,欺男霸女,生儿子烂**,生女儿当野鸡,你这该天打雷劈的家伙,竟敢打我的女朋友,我诅咒你身中九九八十一刀,刀刀见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圆脸喽啰怒气勃发,挥舞着板斧,劈砍向保罗。 保罗闪身避开,躲在壮汉的身后。 圆脸喽啰张开手臂,猛力一推,却感觉推到了一堵城墙上。 壮汉一记勾拳,重重撞击在他的胸口,捶得圆脸喽啰喷出一口浓血。 趁此良机,保罗矮身侧进,一剑割掉了圆脸喽啰的命根子,随后用力一搅,许多东西喷涌出来。 圆脸喽啰痛得哇哇大叫,瞬间倒地,连挥舞板斧的力气都没有了。 保罗手持太极剑,左砍右刺,极力发泄着,嘴里吼叫道:“去死,去死,去死!” 圆脸喽啰的酒肉朋友,姚小气得牙根痒痒,砰砰砰,三记重拳打在保罗的背部。 保罗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满眼金星,太极剑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又一记手刀砍在保罗的脖子上,顿时保罗晕了过去。 姚小还要继续施展重拳,却被壮汉拽住脖颈,提了起来,对他说道:“没有三统领的命令,谁也不能杀了这位小兄弟。” 姚小兀自在半空中弹腾,壮汉轻轻一掷,便把他扔出厢房。 ………… 马班歌横了严六指一眼,暂忍怒意,笑道:“你与银斧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万不可因一时冲动,平白无故地树立强敌啊!” 严六指嘴角不自然的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尽是蔑视神色,狂笑道:“我一个孤家寡人,比不得银斧盟家大业大,但是来去如风,行动自由,吃不准明天会做出什么举动。” 马班歌再也忍不住怒意,勃然暴喝道:“向来只有我银斧盟欺负别人,还轮不到你来威胁我们。你最好夹起尾巴走人,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严六指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暴喝道:“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威胁我的言语,毫无份量。” 轰隆隆! 第一卷微光第六章单枪匹马 惊天巨响中,游龙般的光束劈斩在夜幕上,皎洁的银色电弧肆意四散,一瞬间化作层层叠叠的细小银弧,游龙戏水般在夜幕中极速游弋。 仅仅过了片刻,银色巨斧在夜幕中高挂,和皎洁的月亮遥相呼应,两者映衬下,形成美妙绝伦的画卷,将夜幕打造得流光溢彩。 ………… 深夜,皎洁月光下,身形瘦削的高个子,遥望星空,喃喃自语道:“醉艳楼,求援信号。” ………… 高个子闪身进入醉艳楼,来到马班歌身旁,询问道:“困住万乐了么?” 马班歌摇头苦笑,有些无语地道:“万乐没有现身,反倒引出来了严六指,此人性情怪癖,行事乖张,给共济盟脸上贴金,污蔑银斧盟,此人和万乐必然有一腿,说不定万乐是个gaymen。” 高个子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笑道:“有趣,着实有趣。” 随即他一拍腹部,一道白光从空窍射出,如雪绽放,围绕着他的身形滴溜溜一转,化作雪鹅斧,飘浮在他的身前。 高个子并手一指,雪鹅斧轻轻摆动斧柄,微微颤动下,倏地飞入厢房中。 严六指早有准备,空窍陡然一颤,森寒白光汩汩冒出,白光并不刺眼,但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仿佛置身尸界。 白光如一碗清汤,聚而不散,凝而不发,只是不断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气。 白光渐渐变得浓稠,比雾重,比云厚,白光膨胀中,高约两丈的骨尸逐步成形。 骨尸成形之际,雪鹅斧倏然而至,两者对拼在一起,如同短兵相接的声音忽然狂涨。 醉艳楼本就是青阳市有名气的妓院,厢房内的家具都是上品,楠木软床,檀木桌子,红木椅子。 两者对打之际,咔嚓声连绵不绝,一件件家具碎裂,显然斗争颇为激烈。 老一鸨子早已昏厥,醉艳楼背后的老板只是凡人,此刻肯定躲得远远的。 马班歌计算着自己的法力值,发觉所剩无几,从银瓶中取出两颗鱼鳞珠,服用此珠,缓缓运功,增加法力。 虽然此法有伤筋络,但也胜过法力不济,助长失败的苗头。 马班歌略微估算了一下严六指的法力,异常肯定地说道:“高兄,他的法力所剩无几,只要保持住这样的攻势,他必败无疑。” 高个子默不作声,全部心神放在了和骨尸对抗上面。心底暗叹:“此枭果然法力雄厚,底蕴丰厚,怪不得敢单枪匹马,挑战银斧盟。以前倒是小瞧此魔了,不除此獠,日后定然难以安寝。” 众帮众不断呼喝助威,仿佛胜局已经锁定。 其余人等早已逃的远远的,只剩下银斧盟在醉艳楼里摇旗助威,呐喊呼喝。 但见战斗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又有帮众惨死于这波攻势中,连几个小头目都不能幸免。 很多帮众抱着侥幸心理,心底暗暗雀喜,不住默念道:“死吧,死吧,头目最好都死在这波斗争中,这样就有机会上位了。” ………… 保罗悠悠醒转,趴在地板上,瞅着同样趴在地板上,瞪着自己的壮汉,内心叫苦不迭。 他匍匐移动,往厢房外腾挪,时不时碰到障碍物,这些是斗争所造成的创伤。 保罗爬出厢房,瞧得清清楚楚,姚小还未苏醒,趴在走廊中一动也不动。 保罗捡起一把斧头,也未用力,便砍掉了他的命根子,随后,他劈砍在姚小的腿部、胳膊,让其手足皆断。 他虽然慌里慌张,冷汗直流,但并未影响他劈砍活靶子。 身边粗重的呼吸声和冷峻的眼神杀,吓得他惊叫出声“我的妈啊!” 保罗刚刚缓过神来,便弓着身子,扶着护栏,极速逃向大厅。 刚刚到达大厅,两道火星闪过,保罗一怔之后,恍然惊觉,壮汉又一次保护了自己。 一个头扁的喽啰挥舞着斧头,疯狂劈砍,壮汉好整以暇,从容应对,循着一个破绽,轻而易举地劈杀了此人。 不大一会儿,又有四人围了上来。 保罗惊然发觉,自己斩杀的两个小喽啰,朋友倒是不少。 其实不然,这些人多半是和壮汉有私仇旧恨,想趁乱击杀了他。 趁此良机,保罗进入各个厢房,翻箱倒柜,寻找着值钱的东西,象征着丰收的大洋。 在东边的一间厢房,他发现两名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喽啰,三人彼此相视一笑,都加快了翻捡的进度,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保罗刚踏进旁边的厢房,便惊觉三名喽啰在两具瘦尸上不断探抓,似在寻找着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 保罗审视了一下此间厢房,发现此地乱如垃圾场,看来已经有人提前了好几步。 捡漏要趁早啊! 保罗仰天长叹,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壮汉头部受伤,肩膀上也是撕裂伤,可见经历过残酷的战斗。 “这个珠子是我在一个柜子的暗格里找到的,对你的伤势应该有帮助。” 保罗从怀中拿出鱼鳞珠,此珠有淡淡浅痕,形似鱼鳞,是用来增进聚气期法力的。 壮汉眼露狂喜之色,接过鱼鳞珠,含于口中,对保罗说道:“老子受伤了,得找个地方养伤,你知道哪里有较为清静的密室吗?” 保罗想起蔡记烧鸡铺中那件密室,顺口一说:“我知道有一间密室,但不在醉艳楼。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在醉艳楼才好,速速带我去往你所说的密室,老子要赶紧疗伤。”壮汉一把抱住保罗,纵身一跃,跳到醉艳楼楼下的池塘里。 刚走出池塘,突然间斧光闪烁,壮汉侧身避开,单手挥舞板斧,砍入那袭击之人的胸部,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便仰天倒下。 又有双剑合璧,刺向壮汉,壮汉舞动斧头,轻易劈断双剑,又一记横切式,三合帮的二位统领腹部鲜血狂飙,啪地一声闷响,两人齐齐倒地。 又有明晃晃的鞭影袭来,巨鹰帮的统领大喝一声,增加了攻击的声势。 壮汉迎着鞭影,挥舞斧头,用力一卷,斧头和长鞭纠缠在一起,随后一记大脚踹,踢中那厮的头颅,那厮便溢出类似豆腐脑的果冻状物体。 壮汉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刚猛无俦,暴烈至极,面对那些不入流的帮派统领的夹击合围,左冲右突,犹如进入无人之境。 ………… 醉艳楼的后院顿时哀鸣声此起彼伏,那壮汉微微喘气,豪迈笑道:“谁敢和我一战?!” 其余人等望着这染尽鲜血的面目,望而生畏,吓得不寒而栗,齐齐向后撤退。 保罗狐假虎威,大声呼喝道:“一群不要脸的乌龟王八蛋,你们就会欺软怕硬,以多欺少,你们来啊,来打我啊!” 壮汉暴喝一声,朝前迈步,吓得众人惊惧胆寒,纷纷作鸟兽散。 ………… 两人从后门走出来,虹隍里中寂然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肯定是这些帮派闹的,连正常的出行都很危险。 两人走出虹隍里,来到榆柳里,又转到北尨里,才到达繁霄街,保罗抬头四望,问道:“你知道东西南北的方位么?” 壮汉摇头晃脑,随手一指:那边是东,那边是南。 保罗默然无语,点点头,笑道“你说的这么肯定,一定是对的,没想到你的方向感如此好。” 壮汉喜不自胜,步伐又加快了几分,途径一个十字路口,一阵刺目的光华闪耀,壮汉大喊道:“taxi!” “站住,不许动!” 保罗惊异万分,这位壮汉真的是深藏不露啊,竟然会英语,他是在醉艳楼学到这个单词的么?! 第一卷微光第七章汽车 专职接送太太的司机停在马路边,但见二人一身血渍,倒也未露出惊惧疑虑的神色,反而快言快语的说:“鉴于你二人的现状,得加钱,十个大洋。” 保罗闻听此言,身形一僵,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壮汉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拿出十块大洋,递给司机,笑道:“这趟生意,你赚大发了。” 司机接过大洋,眉开颜笑,差一点下车亲自给两位贵客开车门,他合拢双腿,感觉有什么在向他吻别。他用一百二十分的热忱笑道:“两位大哥,快上车。” 两人坐上蔡老板的汽车,司机问道:“两位大哥,这是去哪快活啊?” 保罗想起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蔡老板竟然出让了烧鸡铺,接手的人正是姚记寿衣铺的老板,那个阴阳怪气的人,想想真是怪异啊!生意不错的店铺竟然说出让就出让,一点也不犹疑,他是家里有急事么? 他悠悠笑道:“姚记烧鸡铺,市西北!” 司机愣住了,有些迟疑的问道:“大半夜不应该去醉艳楼快活么,怎么反而去市西北,还是烧鸡铺?姚记烧鸡铺,是吧?!” 保罗打了个哈欠,睡意肆意侵袭,栽着头道:“是啊,姚记烧鸡铺!” 壮汉手中的板斧在车顶重重一敲,吓得司机精神恍惚,双腿颤抖,心房抽搐,他的头部小鸡啄米般连点,赶忙答应:“是,大哥。” 发动汽车,猛踩油门,正要疾驶而去。 两人均闭目养神,却又不敢就此睡去,怕司机谋财害命。 “站住,不准动!” 身后传来暴喝声,身影越来越近。蔡老板的汽车发动起来,向市西北疾驶而去。 保罗比出中指,肆无忌惮的大笑不止,睡意暂消。 壮汉缓缓移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从袋子中取出十块大洋,递给保罗,笑道:“小兄弟,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保罗眼冒银光,双手不由自主地合拢,馋涎欲滴的瞅着这些大洋,暗暗欣喜,笑道:“我的天啊,丰收的喜悦无处不在!” 但他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知道此人颇有英雄好汉的气概,自然不能接受着笔钱财,更何况此人救他于危难之际数次,决不能贪图此便宜,否则将会吃大亏。 保罗摆动呈龙爪状的双手,目视前方,大笑道:“我和你一见如故,咱俩只讲缘分,咱俩的情分不能用身外之物衡量。你送我大洋,就是在侮辱咱们今夜的缘分,你身上有伤,脑袋瓜不灵光,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大洋。” 壮汉看着如此有分寸的保罗,微微一愣,仰天长啸,笑道:“有意思,你这人有意思,很好,非常好!” 说完此话,他将这十个大洋递给司机,笑道“辛苦了,这趟跑完,去找个洋妞,养养精神。” 司机闻言,自然大喜,更加卖力的开动专职接送太太的汽车,差一点将蔡老板的汽车开成飞机,恨不得张出两双翅膀,飞到姚记烧鸡铺。 姚记烧鸡铺在青阳市西北,位于大盛街与紫阳街的交叉口。 赵匡胤黄袍加身前,曾在这里大朵快颐,并题有诗词一首,名曰《烧鸡翼》。 后经唐伯虎改编成民歌,而广为流传,至今传唱度依旧特别高。 ………… 司机开的飞快,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到达了姚记烧鸡铺,笑道:“两位大哥,姚记烧鸡铺到了!” 壮汉但见此铺外观并不华丽,不过是位于十字路口罢了,咦了一声,向保罗询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烧鸡铺?!” 保罗点点头,笑道:“此地正是,我对这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壮汉点点头,笑道:“你既然如此肯定,那就没错了。下车啦!” 两人挪动身体,走下汽车,但见夜空静谧,沉沉如墨。 保罗望着这熟悉的环境,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王浩楠,还要给他找个老婆。” 壮汉走近店铺,转身回望,但见蔡老板的汽车已经疯了,疾驶的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四周静悄悄的,壮汉突然怒喝道:“路对面的狗杂种,快他妈的滚出来!” 保罗吓得心惊胆战,蓦然回首,左看看右看看,果然看见路对面冒出几个身影。 但见来人均戴红色腰带,双手通红发亮,想必一身本领尽浸染于这异于常人的双手。 壮汉暴喝道:“你们这群没胆的孬种,跟踪术倒也有些高明,再不上前送死,老子便……” 保罗忽然小声说了几句话,壮汉摇头不语,继而口吐鲜血,身子一斜,半躺在店铺的外墙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几人看的分明,低声商议几句,转身乘车离开。 保罗见此情形,忽然抱尸痛哭,其声悲切,其音凄凉。 而当哭声大作时,竟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四散在周围,令人毛骨悚然! 几人正自驾车离去,一阵悲切得哭声传来,在黑夜中犹如煮沸的热锅般震颤着睡梦,扰乱着人心,搞得他们异常烦躁。 正在驾驶着汽车远去的几人,听到如此瘆人的鬼哭狼嚎,眼前景象发生巨变。 原本的景象是,平坦的路面,店铺林立。一瞬间汽车竟然沿着阴森恐怖的楼梯缓慢上升,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撕扯着耳膜,众人感觉耳朵溢出了鲜血。 当血红的月光照进来时,墙壁上皆是蜘蛛网,他们的亲人在网中动弹不得,又倏地露出森然冷笑。 汽车后面,有无数影子跟随,似是在推动着汽车向上攀升。仔细看时,那些影子竟然是他们的朋友。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令人牙酸的碰撞声重重叠叠,回荡在楼梯间。 汽车中众人默默数着楼层,感觉汽车爬上了四楼,驶进黑暗走廊,汽车忽然张口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他们的身体。 他们连滚带爬,滚落汽车,看见房门自动打开,这时,突然传来凄切的哭声,听得他们冷汗直流,毛骨悚然。 他们不敢再逗留在走廊,惊慌失措的表情被黑夜无限放大,嘴巴发出鸭子惊诧般的怪音。 寒意袭人,他们吓得紧紧抱住对方,如同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紧紧缠绕住对方时,几人互相打量,有的脸贴屁股,有的腿缠腰间。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纠缠在一起,笑容恐怖,有的如贞子般诡异,有的如小丑般邪恶,有的如v般皮笑肉不笑,有的如校长般不怀好意,有的如鬼后般轻蔑。 第八章半夜哭声 半夜哭声中,壮汉的身体兀自颤动,时而蜷缩成团,时而痛苦挣扎,时而呓语如猪。 梦中,壮汉飘浮在一所学校的楼梯间,但见一行人身穿迷彩服,押解着红带束腰,双手通红发亮的铁砂帮帮众,推着一辆汽车缓缓攀升。 其间,汽车几次回落,大多人惨遭碾压,支离破碎的躯体染红了楼梯间,满是哀嚎的回音,如同铁棒般搅乱了脑袋,太阳穴被其撞击着,深深凹陷。 吱吱作响声不绝于耳,震颤着恍恍惚惚的大脑,一阵迷糊后,壮汉飘浮的身影,止不住的抱头。 此刻,他想要逃离楼梯间,却寸步难行,身体好像被束缚于此。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身陷于这样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噫? 这辆汽车好熟悉,莫不是铁砂帮那些人还坐在这辆汽车中? 他们不是乘车逃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好诡异啊! 如此看来,自己是在做噩梦了。 这梦来的不是时候,自己刚刚获得鱼鳞珠,想要炼化它,成为修真人士,就遭此大梦,想来多半是流年不利的缘故啊! 一阵血月光华涌入,红烟飘渺,壮汉努力张目望去,但见墙上的蜘蛛网人影颤抖,模模糊糊的,根本无法辨认。 ………… 无端端的,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楼梯间,应该在地上装死才对啊?! 脑海中,嗡鸣声不断,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吧。 ………… 哎,这里是走廊,梦境变换了。 哭声,好悲切啊! 自己做这样的梦,难道是哭声造成的? 这不科学啊! 他张目四望,惊惧的发现那些身穿迷彩服的一行人,不见了踪影。 这时,哭声从各个房间里传出来,震得他的脑子像是在铁板上烧烤,根本没有痛的知觉了。 如此看来,以后就没有痛感了,这样子最好,老子不要痛,不要哭,只要能够成为修真人士。 早已经获得了《三合经》,又有了鱼鳞珠,只差临门一脚了。 以后再也不用看凡人的脸色了,说不定还可以跟马班歌、严六指叫板。 老子早就想将他们踩在脚下,蹂躏啊,蹂躏啊,蹂躏个千百遍! 这些人惨遭到了所有房间的哭声影响,受此折磨,恐怕不疯魔都不可能啦。 咦,有趣,这些人竟然纠缠在一起,露出各种灵异的笑容,看得老子半天缓不过神来。 若不是老子的精神力异于常人,恐怕早就变成疯狂的怪物了。 哭声渐止,壮汉感觉到,束缚自己的奇异力量渐渐变弱,血月渐渐淡去。 张目四望,房门自动合拢,楼梯间里人影憧憧,似在做着什么。 走廊中间,那几人扭动着僵硬的躯体,眼睛暗淡发黄,他们扭成一团,齐齐抬头,用一种类似狐音的声调,磕磕绊绊的重复道: 死神觉醒,尸族崛起,熔炉锻世,人类必亡。 壮汉侧耳倾听,根本听不懂他们奇怪的音节,有些恼羞成怒,大骂道:“故弄玄虚的鬼怪,就会唬人,看我一斧送尔等归西!” 几人无动于衷。一人用奇怪的语种道:“恶贼,我是贞子,你是杀不死我的。” 另一人用鸟语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不可以称为我小丑?” ………… 几人纠缠成团,言语混乱,声调乖张,让壮汉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板斧,一斧砍入几人的脖颈。 六人的脑袋齐齐滑落,又被手掌抓住,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笑容惊悚,扭头齐望,冷目直视壮汉。 壮汉越看越是心惊,下意识的,目光回避闪躲,举目望天,但见星幕之上,皓月皎洁,静若处子。 壮汉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目力所及处,月亮如脱兔般跳跃。 身陷莫名惶恐,他猛地跳下楼房,可还未完全跳离窗户,脑袋便一阵旋转。 旋转之中,月亮越来越近,重力感越来越弱,这让他觉得轻如鸿毛。空中传来各种刺耳低沉的疯狂声波,刺穿了他手持的板斧。 就在这时,皎洁的白光发出淡淡的光华,包裹住薄如蝉翼的梦境穿行者,声波与光华接触后,光华明灭闪烁,刺耳的爆炸声咝咝作响,一股刺鼻的浓烟升腾。 脸上的惊惧之色越来越浓,他感觉到了生命正在消融。 一道皎洁的白光如雪喷涌,融入壮汉的身体中,体表的光华涓涓流动,顿时精神大振的他,如离弦之箭向月亮游去。 他离月亮越来越近,一个跳跃,两者便合而为一。 壮汉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中,他用手撑起身体,缓缓站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姚记烧鸡铺前,大盛街与紫阳街的交叉口处,没有战斗的痕迹,没有汽车的踪迹,没有支离破碎的躯体,没有身首异处的怪异尸体。 但是,保罗睁开哭红的双眼时,但见壮汉一副活见鬼的惊恐表情。 ………… 翌日。 一辆自行车驶入这座学校,骑行之人背着摄像机,后座上乃是一名学生。 自行车缓缓驶向保罗曾经呆过的教学楼,停在路边。 袁方知目送儿子背着书包,走入楼梯间,听到儿子发出一声惊叫声,惊恐万分的跑了出来,颤颤兢兢的说道:“人,死人,里面好多死人。” 袁方知察觉到,有爆炸新闻向自己招手了。 袁方知看着一脸惊恐的儿子,对他说:“深呼吸,深呼吸,背诵着《诗经》,慢慢走到操场。” 儿子磕磕绊绊地背诵着,恍恍惚惚的走向操场。 袁方知目送着儿子的背影,心头蓦然惊骇,该是多惨的现场,竟把儿子吓得失魂落魄?! 过了一会儿,他收敛心神,走进楼梯间,看到一个小孩在周围蹦蹦跳跳,听到疯狂的声波在耳边震荡:“又来了一个!瞧!又来了一个!” 这次真的和往常不一样啊,怨魂的念力好强大! 袁方知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取出一张符箓,左手打了一个响指,丝丝火花闪烁,点燃了这张净光符箓。 袁方知笑眯眯地说道:“别紧张,接下来你将接受一次治疗,一个疗程后,会让你舒服许多。” 小孩眨了眨眼睛,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偏着头,好奇地打量一番那张正在燃烧的符箓:“我的精神很健康,不需要治疗。你是谁?我还没见过你呢。 对了,刚才那个血食呢,我正在进食,就听到那美妙的叫声,声音如此好听,血肉肯定好吃。” 袁方知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激发空窍中的伏魔珠,问道:“你为什么杀死这么多铁砂帮的人?” 小孩摇摇头,挠了挠后脑勺,努力回忆着昨晚自己在干嘛,半响后,他斩钉截铁地答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一直睡到公鸡打鸣,然后,闻着血食味,就来到这里。” 袁方知又旁击侧敲了一番,轻轻挥手,符箓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向小孩,小孩慌忙躲闪。 继而他的脸部裂开,一条长舌诡异的窜出,击打在流光上,顿时舌头上燃起浓烈的黑火,疼得小孩收起舌头,在空中不住翻滚。 袁方知祭出伏魔珠,此珠发出淡淡黑气,在楼梯间滴溜溜一转,所有怨恨邪气在黑气的压制下,聚拢在一起。 伏魔珠上黑气大盛,一丝丝黑炎陡然绽放,激射向邪气,缓缓燃烧着他们,黑烟升腾中,一丝白烟游离出来,极力摆脱控制。 黑炎倏地拉伸,如一条匹练,碰击在白烟中间,顿时白烟发出油锅煎炸的声音。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小会儿,白烟便被黑炎消融,只剩下一具小孩的皮囊浮在半空中。 符箓飞到皮囊下方时,整幅皮囊便自燃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没多大一会儿,整个楼梯间清净了。 袁方知仔细查看着支离破碎的残躯,并时不时地拍照,惊觉他们大都是被汽车碾压死的。 他的心头猛然一颤,盯着尸体的眼睛不住地狂跳,有点颤抖地站直身体,拖着下肢艰难上行,嘴里露出苦笑:“我该回去吃药啦!” 现在想走,迟了! 第九章食人菌株 袁方知祭出寻龙尺,此尺不断游弋,龙口一张一翕,不断吸纳着游离在一楼楼梯间的残余气息。 袁方知勘查着汽车轮胎的压痕,发现楼梯上的压痕重重叠叠,应是汽车上升、回落的过程中造成的。 而在一楼楼梯口,轮胎的压痕竟有十几道,他有些失神的望着台阶,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往上查看惨兮兮的现场。 他转身回望,惊觉轮胎压痕止于楼梯口,并没有向外延伸。他慌张张地跑到走廊,走廊里确实没有轮胎压痕。 他举目四望,周围也无轮胎的压痕。这汽车是被人力抬进楼梯间的吗?这汽车是从楼梯上被人力抬上去的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脑海中盘旋,令他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产生了怀疑,看来我真该回去吃药了。 袁方知走回楼梯口,仔细观察着那些死尸,发现这些人红带束腰,双手通红发亮,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明悟过来,这些人是铁砂帮的帮众。 袁方知想了想,收集完这楼梯口的气息,便离开这里,从其它方面着手,调查这件匪夷所思的帮派惨案。 ………… 寻龙尺的龙口发出一声饱嗝,喝醉酒似的晃晃悠悠地飞到袁方知的身边,他稍稍审视了一下,便把它收入鱼贝囊中。 随后,他把伏魔珠收回来,祭入空窍。 袁方知刚刚走到操场,儿子便跑了过来。 他抱了抱儿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今天不会上课了,你就在操场玩耍吧,千万不要进教学楼。我去工作啦,下午五点来接你。” 儿子乖巧地点头,一蹦一跳的跑到同学旁边。 ………… 封锁了那座教学楼后,十几个警员进去的时候,看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支离破碎的尸体,鲜血淋漓的楼道,竟然还有异常鲜红的汽车压痕,妈的,这真他妈的疯狂,简直惨不忍睹,骇人听闻。 “又来了一个,瞧,又来了一个!” “谁在说话?”他们惊惧的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个鬼影都没有,明明是大白天,一众人吓得冷汗直流。 “我在说话,我在说话。” 听闻此话,众警察纷纷开枪,却什么也没打着。 “撤吧,让降魔大队处理吧。这种案子我们普通警察搞不定,必须得高人出手。”警督淡淡朝楼梯上方望去,眼神跟遭雷劈一般,骤然冒出滚滚浓烟。 “现在想走,迟了。” 就在这时,一团怪物以极快的速度滚落下来,几乎在一眨眼之际,便滚到众警察身前。 他们用脑袋撑地,稍一用力,便站直身体,随手滴溜溜一转,脑袋便正对着警察。 众警察眼前有了目标,虽然有些慌神,但开枪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们纷纷扣动扳机,子弹如雨点般激射过去。 那团怪物不闪不避,裂开脸部,一卷长舌诡异弹出,像长鞭一样倏地拉长。 顷刻间子弹撞击在他们身上,击穿了他们的身体。 而在此时,长舌贯穿了六位警察的身体,舌头里的钩刺在他们身体里搅动,吸食着血肉,继而形似食人花花瓣的艳丽菌株,疯狂生长。 顷刻间,食人菌株已经将六人吞噬干净。 其余警员目睹此等闻所未闻的骇人景象,不知所措之外,纷纷夺路而逃。 卷舌一阵颤动,如同飞蛇般一弹即至,速度端的飞快,顷刻间,便将六人的身体贯穿,食人菌株继续疯长,不断散发出奇臭无比的味道。 随后,六个舌头合而为一,如同食人花般不断结果,果实里面藏着许多食人菌株。这些果实沿着阴影,不断滚动,见人便裂开一道口子,食人菌株趁机钻入他们的体内。 警督的眼睛已经致盲,沿着墙壁摸索前进的他,首当其冲沦为食人菌株的寄生兽。 ………… 时间一点点过去,袁方知从铁砂帮查起,一直追查到醉艳楼,又从醉艳楼绕了一大圈,绕得直欲吐血。 袁方知压下负面情绪,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便在醉艳楼包了一个雅间,快活起来了。 “这是什么花?好艳丽啊!”袁方知甫一接触那放在窗台上的食人花,便看到果实裂开一个口子,一条条食人菌株不断游弋着。 顷刻间便爬到了他的手边,他撑起护罩,祭出伏魔珠,一道黑光一闪而逝,伏魔珠倏地冒出黑炎,燃烧着食人菌株。 它们遇火融化,顷刻间,便被消灭干净,连那颗果实都未幸免,惨遭净化。 袁方知略微放松心神,伏魔珠化作一道流光,飞回鱼贝囊。他收回法力,看见倚坐在床边的晓雅,手中之物正是和刚才那果实一模一样的恶心东西。 “快扔掉!这东西……这东西邪异的很!”袁方知告诫道。 “我要死了吗?”晓雅声音含糊不清,好似嘴里塞满食物。 突然间,她扭动僵硬的脖子,脸部裂开,一条卷舌倏地探出,疾若利箭,向袁方知射来。 袁方知冷哼一声,点燃一张符箓,轻轻一掷,符箓和舌头撞在一起,顿时黑烟滚滚,晓雅疼得面目扭曲。 卷舌不住地缩回,符箓如附骨之蛆紧紧贴在上面,疯狂燃烧着。 卷舌发出咔嚓一声,断裂成两瓣,掉在地上的那部分,兀自颤动。 袁方知扔出两道符箓,一道飞向晓雅,一道飞向掉在地上的那部分舌头。 两道火光映红了袁方知的脸庞,染红了厢房。 他打了一个响指,点燃香烟,插在床帮上,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愿你在天堂安息!” 袁方知听见外面叫嚷声、喧哗声、惊呼声连绵不绝,知道一场灾难已经降临,而他还未查明原因,就已身陷于这场灾难中。 他摇头苦笑,想起自己的儿子和老婆,莫名流下眼泪。 还有工作要做,但是必须先要找到儿子,并把他安顿在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推开房门,手中握着一沓符箓,撑起护罩,看见卷舌席卷而来,便掷出符箓。 ………… 顿时,醉艳楼火光冲天,哀嚎声浩大震天。 ………… 这股火光顷刻间蔓延,席卷整座城市。 马班歌、严六指、高个子三人默不作声,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对抗着这疯狂而又美丽的奇景。 ………… 密室里,一轮明月状的圆盘,飘浮在壮汉的身后,他正式踏入了修真界的大门。 而当圆盘成形之际,点点光华散溢出去,飘向房顶,倏地消失不见,一点征兆也没有,就那样融入了某处。 第十章洋气 密室之中,保罗设想过千百次凡人得道成仙的场景,却没有一次和亲眼所见相符合,却没有一次像是这样。 他心里感慨万千,却没有半分激动,所见和所想竟有云泥之别,不知道是不是天真过头了,想了半天,连得道成仙的具体情况都不清楚,就真的信了评书中所言,服下一颗仙丹,自此得道成仙。 保罗眼神复杂地瞅着壮汉身后的圆盘,但见圆盘皎洁明亮,微光中镶嵌着盈盈月华,皓皓银钩。 保罗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之余,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有了它,再也不用凿壁偷光,囊萤映雪了。” 壮汉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这想法着实不错,借着此等月华读书,自己的位格肯定可以上升一大截,离仙气十足还差十万八千里,倒也有了一丝仙气。 当即他从鱼贝囊中取出《三合经》,借着圆盘所发出的光芒,摇头苦读,认真钻研,一点一点领悟着此书的奥义。 而在圆盘诞生之后,便不住颤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摄走。 过了半晌,法力枯竭,圆盘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空窍中。 ………… 壮汉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住含笑的回味着刚刚的经历,有些自得的说道:“是不是看得目瞪口呆,目眩神迷,不由得生出一股顶礼膜拜的崇拜感?” 保罗心底一声嗤笑,如此无聊的场景怎么能对我有影响,让我心境发生变化!这又不是欣赏名妓唱歌跳舞,会让人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要驻足欣赏。 他佯装出惊讶的样子,眼里不住地冒出星星,点头赞叹道:“好美啊!好洋气啊!美如月华,皓如银钩,得道成仙的感觉肯定很胖吧!” 壮汉不住地颔首,越听越是欢喜,情不自禁地拍着大腿,哼起小调,笑道:“这华盘的确当得起此等美誉,不过此等小境界只是刚刚脱离凡人之境,进入聚气期,成为聚气期的修者而已,离得道成仙还远着呢。 不过呢,有志者事竟成,只有踏出了这一步,成仙才有一丝可能。” 保罗指了指壮汉手中的书籍,问道:“你就是靠这本书脱离凡人之境,晋升为聚气期的修者吗?” 壮汉点点头,抚摸着这本书籍,笑道:“是啊,这本《三合经》,我已得到多年,仔细研读了好几遍,发觉此书深奥晦涩,极其难懂。” 保罗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什么?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壮汉摇头摆手,脸上满是满足之色,坦然相告道:“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如何修炼至聚气期顶峰。 聚气期共分十三层,初级阶段为一至四层,中级阶段为五至八层,高级阶段为六至十二层,巅峰阶段为十三层。 要想成为修者,首要条件便是开窍,开窍需要庞大的能量,最常见的开窍灵物就是鱼鳞珠。 而《三合经》也是广为流传的聚气期修炼法门。” 保罗有些骇然了,广为流传的功法竟然是以自残为代价,他有些不能接受,心凉了大半截! 他一点一点消化着这样的修真知识,想起马班歌、严六指、高个子的战斗场景,似乎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那些人背后并无圆盘。 原本得道成仙的仙人,背后才有圆盘的。正是出于这样的观点,自己才误认为壮汉已经得道成仙了,其实不然,他只是踏入了聚气期初级阶段,刚刚开窍而已。 保罗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这位壮汉的高姓大名,不由得好生惭愧。 壮汉也是浮想联翩,一副惭愧之色。 两人同时问道:“朋友,你的名字是什么?” 两人相视而笑,相互介绍自己。 保罗笑道:“我叫保罗。” 壮汉问道:“大名叫保罗。那你的尊姓呢?” 保罗道:“我姓金,全名金保罗。” 保罗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他曾经的教习认为,他和保尔?柯察金很像,经常拿他俩做反面教材。 壮汉微微点头,笑道:“样子名字很洋气么!我叫庄新彦。村庄的庄,新年的新,彦祖的彦。有人认为,我和彦祖一样帅,并且比他还要新鲜,所以叫做新彦。” 保罗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忍不住蹦了起来,捂嘴偷笑道:“我听说过,你是不是唱过一首歌,歌名叫做《有人走着走着就散架了!》?听说这首歌,登上过醉艳楼周榜冠军,还占据六周之久。” 庄新彦咯咯咯大笑不止,嘿嘿道:“不错,我就是这样多才多艺,帅气多金,不但人高马大,还是一代歌王,更是银月力士。” 保罗悠悠侧头,心头不住地狂跳,这人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他平复心境,强装淡定,笑道:“你的这个银月力士的尊号,不够洋气吧?不如尊称为ufolux?美国名字,很洋气吧!” “americanname,veryforeign!” 保罗着重强调了一下。 庄新彦默然无语,仔细考虑着什么,心底暗暗庆喜,没有让他死在醉艳楼中。 他紧瞅着保罗,一脸认真地问道:“ufo是什么东西,lux又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骂人的话?” 保罗当即摇头,郑重表示,绝对不是骂人的话。 他沉思了一会儿,回忆着自己在醉艳楼做生意的那段时光,缓缓陈述道:“一切都要……都要从两年前说起。 话说,两年前,我刚刚走进这间密室,和王浩楠相识,他视我为接班人,言传身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教育得人模人样……” “停!我问的是ufolux,不是你的成长经历,你扯那么远干什么,准备讲一天一夜的评书吗?”庄新彦抽动了一下右脸,有些无语,他竟然想把自身经历当成评书说给自己听,真真令人牙酸。 保罗有些郁闷,准备好的话语硬生生憋回了肚里,他简单说道:“外星飞船,力士!” 啊?! 庄新彦满脑子疑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麽,自己的尊号怎么跟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了一起?话说外星飞船是什么交通工具? 他平复混乱的思绪,努力克制住抓狂的心态,微笑道:“能仔细解释一下吗,我的好兄弟?” 保罗悠悠一笑,异常兴奋的说道:“这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打断我。” “额嗯嗯,绝不敢打断了!”庄新彦摇摇头摆摆手,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嗯?保罗白了他一眼。 庄新彦捂住他的嘴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出口来。 话说,暖阳时节,保罗离开这间密室,心里暗自琢磨,如果想要把武器卖出去,直接去大户人家,还没能进门,便会被赶出去。 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富人的销金库,快活窝。 而最出名的妓院便是醉艳楼。 ………… 当保罗进入醉艳楼后,发现她们虽是天下名妓,却鲜有买武器的闲钱,她们赚的钱都被老鸨和老板剥削掉了。 他只好转移目标,将目光转移到达官贵人身上,让妓女哀求他们,给她们购买武器,此法果然凑效,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做成了第一笔买卖。 而后,他用这笔钱财,一夜没睡中,结识了晓雅,和她聊天过程中,得知她刚被卖进妓院,还未开瓢,云雨一番后,两人渐渐有了感情。 一阵温存后,两人畅聊所见所闻,由此保罗知道了ufolux,知道了americanname,veryforeign! 那些神奇的拼音是,晓雅和姐妹们聊天中,她们所谈到的词汇,保罗感觉特别新奇。 据晓雅的姐妹们讲述,那是在一次宴会上,一位光头、络腮胡子的中年贵客,他滔滔不绝的议论着时政,讲述着星空,地脉,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样子。 他从et讲到ufo,从toiletsoap(香皂)讲到lux,并详细说明了ufo的样子,说话间,他把两个盘子扣拢在一起。 啪啪啪! 第十一章排起长龙 庄新彦听后,大感新奇,从未想过自己的尊号可以是美国货,之前自己也曾畅想过尊号,无非是紫阳上人,黄巾力士,托天大汉,扛鼎天霸之流,现在想来多半是酸得老掉牙的陈词滥调。 想我庄新彦资质卓绝,高大魁梧,多才多艺,武功卓绝,身为银斧盟里响当当的人物,拥有ufolux,如此洋气的尊号,羡煞旁人之余,肯定会被人津津乐道。 当庄新彦沉浸在美好幻想之时,保罗敲了敲桌面,笑道:“从你的行为举止看来,这个尊号你是相当的满意啊! 咱们朋友一场,你能够拥有非常洋气的尊号,我自然甚是高兴,不过,高兴填不饱肚子,我去叫几只烧鸡,一壶浊酒,咱们边吃边聊。” “如此甚好!”庄新彦颔首答应。 保罗用钥匙开锁,推开房门,刚走出密室,便听到一阵奇怪的议论声。 “今晚,月是好月,月光是好月光,鲜红如血,艳丽妖异!” 厨师们正在议论着月亮,这令人发慌,他们从前可不这样议论月亮,他们从前可不这样诡异。 保罗想要打招呼,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本的他,精神愉悦,现在的他,惶恐不安。 此地不是善地,赶快离开此地,然而,他还有事要办,民以食为天,不吃饱喝足会饿肚子的。 看见刚才一幕,他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务须小心谨慎。 他的脊背一凉,顿时凉惊栗之感大涨。 他回头一看,那曾经抱过的狗,眼神妖异美艳,狂热如火,像看食物一般,直勾勾的打量着他。 他彻底吓傻了!他彻底吓哭了?他彻底吓怕了! 然而他傻的有理,怕的有理,哭的有理! 他慌忙从厨房拿走五六只烧鸡,走回密室,关上房门,把烧鸡放在桌子上。 他喘着粗气,抹掉冷汗,扶住桌子,呆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但是他的双腿扔在颤抖,他的脸部扔在颤抖,他的双手仍在颤抖。 他嘶吼一声,大叫道:“我不怕!” “酒呢?”壮汉吃着烧鸡,含糊不清的问道。 “马上去取!”保罗四望周围,但见满眼都是武器,心神大定,又吼道:“我不怕!我有武器!” 但见保罗将一把把短刀挂佩在腰间,绑定在大腿处、小腿处,连背上也挂上刀具。 当然,绳子也是必备品,可远攻可绊敌,可捆缚可悬浮,是武装自己的绝佳武器。 全面武装的保罗,心神顿感大安,他对壮汉笑道:“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酒!” “外面出了什么事吗?”壮汉看着全副武装的保罗,有些诧异。 “希望无事,这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不必惊讶!”保罗悠悠一笑,笑容有些勉强。 他走出密室,关上房门,避开那条令人发怵的狗,小心翼翼的走在厨房过道中。 他看到几个厨师脸部大裂,一张一合,似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摇曳火光中,他们的眼神狂热如火,艳丽妖异,像饥不择食的野兽正蜕下最后一层伪装。 他轻轻巧巧的迈步,每一步都不敢发出声响。 他凝神屏气,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轻。 还有几位厨师仍旧在议论着月亮,声音含糊,声调怪异,嘴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膨胀。 静的窒息中,唯有砰砰心跳声,震慑人心。 保罗苦笑,发怵,他当然知道情况不妙,须小心行事,即使全副武装,也可能被怪象吞没。 又有几位厨师裂开脸部,似是在微笑,笑得却比小丑还可怕,比校长还惊悚,他顿时吓尿了。 犹如身处暴雪中,凉惊栗之感泊泊生发,从头到脚都是骇然的震颤着。 可以预见,他们还处在将死未死中,然而,他们已然排起了长龙,队伍虽然乱了些,但是一切都已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再清晰不过啦! 保罗心底默然无语,不知不觉中,已走进储物间。 “好酒,这排酒真香!” 果然,好酒都在储物间。保罗想起阿发,他亲自告诉自己,哪排酒最好,哪排酒掺水。 希望他平安无事! 角落里,一群老鼠眼神狂热如火,艳丽妖异,嘴角裂开,似是在议论月亮。 看到那些老鼠,他不由得想起厨师们,他们犹盛于鼠,眼神狂热嗜血,脸部艳丽妖异,嘴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酝酿,像饥不择食的野兽在不住地磨牙。 他快要崩溃了! 他忍不住呵斥道:“连你们也疯了吗?!”老鼠们一哄而散,跑得僵硬。 保罗笑了,笑得十分勉强! 他抱起抱起六坛好酒,走回密室,关上房门。 他忽然一怔,直愣愣的望着房门,摸了摸胸部,大洋温热滚烫,他脸部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忘了给钱啦!” “呵呵!”壮汉掷出五块大洋,扔给保罗。 保罗接住后,心想:这姚记烧鸡铺怎么发生如此惊天巨变,貌似所有人都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难道要变天了?! 他仔细回忆前事,白狐,火圈,醉艳楼风波,半夜哭声,没有什么能够引起这样的惊天巨变呀! 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哭的那一晚,壮汉看自己的眼神,像撞鬼一般,莫不是他真的撞鬼了。 顿时,又是一阵凉惊栗! 他忽然想起教习的恶毒言语,我恨不得咬死你! 当时,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狂热妖异,跟野兽无异。 保罗仔细打量自己,我做的过分了吗? 是教习狠命用戒尺重击自己的手心,是教习用钳子尽全力的铰夹自己的大腿根,是教习让自己给他的菜园子挑粪,是教习让自己修理他的草坪。 自己收获了什么吗? 只有一句话! 我恨不得咬死你! 保罗走得恍惚,一脚踩到狗腿上。 这腿滑溜溜的,不似是狗腿,反而跟鱼尾般粘腻。 他怵得慌,想挣跳开,却发觉一条匹练似的舌头,利箭般袭来,他心烦下,一刀斩断了狗舌头,却见它猛扑过来,未表露出一丝痛苦,仿佛那条舌头根本不是它的。 保罗猛地一矮身,躲过它的猛扑之势,一记猛刺,刺进它的脖子,并未有鲜血溢出,反而令它更加凶猛。 他慌神了,逃跑了,跑得飞快。 它怒吼着,追逐着,追得僵硬。 几个厨师挣扎着身体,围住他,裂开笑脸道:“你的身体很好,很好吃!” 声调扭曲,含糊不清,声带似有炎症,或者声带落家里了。 “这肉须经过洗涤,浸泡,焖炖,才会好吃!”这人还有厨师的习性。 然而这样的习性快没了! 保罗骇然了,他溜得飞快,耳边还有恶魔在聒噪。 “月色是好月色,月亮是好月亮,鲜红如血,想必很好吃吧!” “这月须经过洗涤,浸泡,焖炖,才会好吃!” “易子的肉,就经过了烹饪,才被人吃了!” “我们还是人吗?” ………… 保罗看着长龙似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虽然混乱,却慢慢地在聚拢。 他明白了,这是准备要围杀自己! 保罗恍惚之间,问道:“你们是人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诡异的惊变?!” 他反复阐述道:“择人而噬,是不对的!”语调颤抖,声音悲切。 他跌倒了! 一具食人尸躺在地上,绊倒了他。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卷舌如匹练似的席卷过来! “你们彻底疯了!” 保罗挥舞着绳子,缠卷住舌头,用尽全力,向前猛拉,如同拔河般,拔出萝卜带出泥,舌头带着五脏六腑,全都从嘴里喷涌出来。 场面一度恶心! 食人尸们犹自僵硬的晃动,拖着五脏六腑,在地上匍匐前进。 保罗目睹此等骇人的一幕,吓得不住尖叫,脑袋昏沉,浑身发软,跌跌撞撞地沿着地面跑了起来。 这事太过离奇,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他推开房门,仓惶逃进密室,关上房门,紧靠在门边,大口踹气,明白了一件事,诡异之事必有蹊跷之处。 他扶着房门站直身体,锁好房门。 ………… 就在他复又走到桌子旁边时,庄新彦撕开烧鸡,塞入嘴中,打开坛口,咕噜噜喝了几口酒,竖起大拇指,不住地赞叹道:“此酒真好喝!入口即热,辣而不燥,鲜而不腥,入口窜香,回味悠长! 此烧鸡我喜欢吃!劲道爽滑,香辣适宜,鲜脆爽口,色泽诱人,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的确是开胃下酒的好搭档!” 保罗翻了一个白眼,腹中无名火顿时燃起,这厮也太没礼貌,趁我关门上锁之际,把溢美之词全都倾倒了出来,还让我如何接话?! 他直愣愣的瞅着对方,一脸无语地撕开烧鸡,大口吞嚼着,很快,便将半只烧鸡吞入腹中。 “你不喝酒?”庄新彦看见保罗一个闷劲儿得吃鸡,有些落寞,随口问了一句。 保罗之前和晓雅喝过一次,此时他略有些不开心,当即不管不顾的大喝了满口,只觉得一道火光直通腹部,继而散向四肢,他顿时浑身燥热难当。 庄新彦咯咯咯笑个不停,爽朗的语气异常开怀,他畅饮几口:“金童的酒力还需锻炼啊!” 保罗自然不甘示弱,强自灌下几口,用手不断平复着翻涌的酒气,用大男人的口气笑道:“我的酒量深不见底,比得上大海!” 庄新彦哈哈大笑,拍着保罗的肩膀,不住地鼓掌,豪气冲天道:“金童兄,你这朋友值得一交,话不多说,都在酒里啦!喝!今天咱哥俩喝个痛快!” 保罗心头一震,朋友两字像暖酒般从心头涌出,席卷四肢百骸,令他心神摇曳,他凝视着庄新彦,鼻头一酸,傻笑道:“是朋友就喝他个天昏地暗!” 酒坛子碰在一起,两人仰首大喝,谁也不肯先停下来。 直到酒坛子空空如也,两人才将它扔在地上。 顿时,保罗眼前出现一片重影,有白胡子老头,有皮肤红润白皙的晓雅,有矮胖矮胖的丑汉,有秃头大汉。 保罗抱拳拱手道:“各位兄弟姐妹,叔叔伯伯,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晓雅。” “晓雅,向大家问好,今天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庄新彦眉头微微一皱,拍着保罗的肩膀道:“兄弟,你喝醉了!脑袋都糊涂了!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再无其他人啦。” 保罗挣开他的大手,豪迈地打开酒坛子,将其递给庄新彦,指着其余四坦酒,笑道:“不要跟我客气,酒还有的是!” 他无奈地接过酒坛子,迟疑了一会儿,便被酒香征服,张口欲喝。 突然,保罗模仿大人的语气道:“这酒必须得喝,不喝对不起保罗!” 庄新彦愣住了,忍不住掩面大笑道:“好儿郎当如是,醉也醉的豪迈如斯!” 说罢,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底朝天。 保罗见此大喜,也狂喝几口,猛吃起来。 保罗指着东首边,笑道:“晓雅,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万大伯,左脸有个万字,右脸有个乐字,尊号为狂摩太岁。” “久仰久仰!”庄新彦喝了一口酒,抱拳拱手道。 “这都是道上朋友抬爱!”保罗模仿狂摩太岁的声音、姿态,惟妙惟肖的回敬道。 保罗指着西首边,笑道:“这位是彭云崖,尊号为排云鹰,腿上功夫极为了得!” 庄新彦正在喝酒,听他提起彭云崖后,脸色蓦然一变,双目圆瞪,怒吼道:“彭云崖那厮在哪,快告诉我,我要杀了他,以报世仇!” 保罗沉思片刻,努力回忆着醉艳楼的时光,想起那个矮胖矮胖的丑汉,和他夸耀自己的事迹,沉声道:“他说,他要去东北抓粽子!” 庄新彦闻言一喜,略微思考后,暗自失神,有些力不从心的道:“东北那么大,根本无从找起啊!” 啪啪啪! 持续不断的撞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兴致,保罗咒骂着:“谁啊?这么没眼力劲儿。” 他喝醉了,浑然忘了刚才的遭遇。 他醉醺醺的走到房门旁,开锁,还未来得及开门,便被一股巨力冲击到门后。 顿时,一条长龙似的队伍如同潮水般涌向密室,目力所及,全是食人尸,摩肩接踵,场面宏大。 最前面的那几个,裂开脸部,卷舌不住的翻涌,向庄新彦袭来。 他惊怒交加,看着这些奇异怪物,大骂道:“臭小子,这些怪物都是你爸爸吧!” “你巴巴!”保罗边反骂,边跑向屋内侧,跑到桌子中部时,将桌子用力往门前推去,直到顶住门沿。 庄新彦从货架上取出重刀,一记横扫千军,砍断他们的舌头。随后,向前翻滚,径砍胸口,直逼要害,快如闪电,连斩六尸。 保罗拿起手枪,跑到门后,打开箱子,抱起一捆实弹,往后撤退,边撤退边将那捆实弹放在桌子上。 随后,他迅速的装填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扣动扳机,一颗颗子弹疾若利箭,轰击在前排的食人族身上,他们不退反进,顶着子弹,撞击着桌子。 庄新彦侧身躲过卷舌席卷,啪啪啪,舌头击打在桌子上。 庄新彦一记力扫秋风,将眼前的食人尸开膛破肚,流出心脏肠胃等器官。 被开膛破肚的他们依旧不住地扭动,好像没有死亡一样,十分顽强。 庄新彦和保罗仔细观察着,但见心脏妖异美艳,散发出恶臭,不断的收缩着,里面似有邪异的生物,没错,正是食人菌株。 庄新彦和保罗同时呼喝道:“原来要害是心脏!” 庄新彦重刀挥砍,刀刀插入被开膛破肚的食人尸心脏,立刻间,他们一动也不动,想必是死透了。 就在这时,三个食人尸喷吐卷舌,电光火石之间,袭向庄新彦的身体,他想要举刀反杀,却已然迟了。 就在卷舌快要扎进庄新彦的身体时,保罗瞄准这些食人尸的心脏,砰砰砰,三声枪响,三个食人尸趴在了前面的背上。 “不用谢!”保罗洒然一笑。 “看我的刀技,秋风扫落叶!”庄新彦险死还生,大力呼喝道。 庄新彦一记秋风四卷,重刀滴溜溜转了一圈,六条卷舌应声而落。随后,他向后翻滚,侧卧在保罗身边。 “不用谢!这是还你的!”庄新彦豪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罗趁此良机,连打六枪,食人尸的心脏处炸开了花,却不见鲜血流淌,倒也有些奇特。 “你刚才说,他们是我爸爸,是真心的吗?” 第十二章阿发吃鸡 “无心之言,金童小兄弟切莫放在心上。”庄新彦有些歉意的看着保罗,忐忑的心如同强制乘上过山车般跌宕起伏。 这几天自己经历的考验,比以往经历的要多的多,让自己豁上了所有,心情如无限延展的抛物线般曲曲折折,一点小小的火花,便能让这颗心不受控制的爆炸。 那句话就是心在爆炸的轰鸣声啊! “无心之言,像一把利刃,深深插在我的心口,伤痛我的心,伤害了咱们之间的感情。” 保罗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相信那句话是无心之言,那句话更像是如同江河决堤般爆涌出来的真情实感。 那声歇斯底里的狂吼,代表着心境的彻底崩盘,是情感最真实最自然的流露。 这种情感爆发,是心情千转百回后,遇到食人尸后产生的应激反应。 面对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食人尸,他表露出来了最真实、最自然的本意,他认为半夜哭声、醉艳楼风波、烧鸡铺涌现大量食人尸,这些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啊! 保罗面露苦涩神情,身子一斜,靠在货架上,一句话也不想说,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用眼神表达道:“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无论怎样,都不能相互猜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都应团结在一起,努力活下去。” 他从货架上取出一把刀,握在手里,用尽全身力气,在桌面上写了十几个大字,字迹工整,笔力遒劲。 “团结铸就友谊,友谊开创光明!友谊万岁!” 庄新彦痴痴的看着这十几个字句,不由得流下酸楚的眼泪。 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铁骨铮铮的壮汉,庄新彦流下的这些眼泪,是最真诚的歉意,比任何语言都要有力。 “我原谅你了,庄大哥!”保罗跳到货架上,连续拍了好几下他的肩膀,顿时惹来一道恼怒的目光。 “你原谅我什么?!”庄新彦有种想要将其轰杀的冲动。 “我原谅你对我的误解,咒骂,我原谅你的无心之举,我原谅你抢了我的台词!生生世世,我都将永远视你为大哥!”保罗复又跳了下来,对其目光毫不在意,他的怒视,自己早已习以为常。 “我也是如此!”庄新彦淡淡的语气里,莫名地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那种态度好像一把刻刀将保罗的心思,雕刻得面目全非。 “我做错了什么么?”保罗害怕了,他宁可庄新彦怒目而视,破口大骂,也不愿面对举止淡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 他颤抖的重复道:“我做错了什么嘛?”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当时我喝醉了,你刚去开门,一大波食人尸蜂拥破门,好像是专门寻你似的,所以我开玩笑的说,他们是你爸爸!”庄新彦平静如水,淡淡解释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被抽离了,只剩下古井无波。 “原来是这样!”保罗晃动着难以平衡的身体,迷蒙的打量着食人尸,但见它们似青蛙觅食般不住地翻涌卷舌。 啪啪啪! 卷舌击打在前面的尸体上,吞噬着新鲜出炉的尸体,顷刻间,前面的尸体被吞噬干净。 六具食人尸围成一个圆形,卷舌并联在一起,如花般绽放,开出艳丽妖异的魔花,不断疯长,直到结出颗颗极光般的果实。 大约二十多颗果实似是活物般在空中不住翻滚,沿着桌面,如乒乓球般激射向二人。 “我的妈呀!这些是什么鬼玩意?!吓死宝宝啦!”保罗惊惧万分,颤抖的双手扣动扳机,子弹宣泄着恐惧,不断迸发出尖叫声。 但见庄新彦将重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不断斩切着果实,许多花瓣般食人菌株也被分而斩之。 保罗于惊惧中激发出求生极限,将双枪使得变化成一片模糊,子弹密集如雨,迸射在果实和里面的食人菌株之上。 果实和里面的食人菌株的几次强攻,都被阻击。 刚刚把二十多个果实和里面的食人菌株消灭干净,啪啪啪的卷舌席卷声传来,六个食人尸蜂拥而至,都是一身伙计的装束。 卷舌倏忽便至,围成半圆,将二人包围得死死的,一阵嘶吼后,阿发在后方指挥道:“围而不攻,困住他俩,直到二人奄奄一息,再歼杀之。” “阿发,是你吗?你还活着啊,太好了!我真为你能活着感到高兴。”保罗一听后方的声音,连忙摆手叫停。 “停停停!不用打了,阿发能控制它们,这可着实令人喜出望外!” 阿发森然漠笑道:“我现在是活死人,你不用太高兴了!” 保罗闻言一惊,有些恍神的问道:“阿发,你的语气听起来不对劲啊!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给你大洋,你去药铺抓点药吃吃? 对了,我提醒你一下,西医、中医只能信一样。” 阿发发出桀桀怪怪的声音,笑道:“现在的我不吃药,只吃人!活生生的人!” “你爸爸的,你丫得了失心疯吧!”保罗大骂道。 “小兄弟,莫急眼,咱们慢慢对耗,我有的是时间,耗的起!”阿发不紧不慢的坐在太师椅上,晃着二郎腿,确实摆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庄新彦满肚子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他思考良久,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是死人吧?” 阿发点点头,怪笑道:“准确来说,死而复生之人,我感受到了,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保罗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摇摇头道:“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需要治疗。” 庄新彦淡然一笑,问道:“你为什么和它们不一样?” 阿发不紧不慢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向鸡舍,抓住一只活鸡,走到锅灶台边,将活鸡扔入滚烫的开水中。 随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他直接把双手伸进热锅中,很享受似的拔掉鸡毛,鸡叫声惨绝人寰,而他此时竟然唱起了《有人走着走着就散架了!》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他将无毛的活鸡从热锅中提了出来,裂开脸部,卷舌如同绽放的花朵般,将整只鸡包裹住。 继而,卷舌回缩,而他则发出一声满足的饱嗝声。 “太变态了!” “好恐怖!” 保罗一脸震惊和骇然之色,他通过镜子仔细观看了阿发吃鸡的过程 第十三章蹊跷之处 “你认为这些话能够激怒我么?!真是幼稚!如你这般胆怯懦弱的小破孩,根本一无是处,怪不得会把大好机缘拱手相送!” 阿发又抓了一只活鸡,放入滚烫的热水中,双手伸入锅中,享受着拔鸡毛带来的快感和乐趣。 整个过程中,阿发不紧不慢的将手伸进鸡屁股中,抠出一块块鸡屎,扔在地上。 保罗咯咯直笑,稍稍用力,坐在桌子上,啃着鸡腿,从反光镜中查知到了这一情况,笑道:“哟呵呵,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看来你还未能习惯新身份。你现在是聚气期的修真者吗?” 阿发眨巴双眼,双手飞快拔毛,心中暗自思量,保罗最后的问题直切要害,一下子将自己打回原形。 他紧攥双拳,极力控制住快要爆发的怒意,不让它表露出来,心里恨恨的道:“我没能成为修真者,还不是你暗中搞的鬼?!” “哈哈哈,我当然是聚气期修真者了!”阿发大笑三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双手拔鸡毛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保罗眨动双眼,脑子一刻不停的转动,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阿发在撒谎,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修真者?! 如果他成为了修真者,肯定会把法技施展出来,大肆炫耀一番。并利用法技,好好折辱他俩的。 “那么你的修为处在第几层?”保罗问道。 “我的修为深不可测,说出来吓死你。我给你个范围,你自己猜上一猜!16-36之间。”阿发眉毛抽动了一下,沾沾自喜地抚摸着干净的鸡身。 “他在撒谎!还是一个弥天大谎!”庄新彦自然知道聚气期只有十三层,而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阿发身上并无法力波动,很明显他丫只是一个区区凡人而已。 保罗笑嘻嘻地吃着鸡腿,双腿来回抖动,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尼玛,当年若不是你把我灌醉,那件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你窃走?我没能成为修真者,都是你害的!” 阿发回想两年前的那一夜,阿发在白嫣还未来到密室前,便已进入过密室,那一夜自己可怜保罗,用铁丝开锁,打开房门,带着美酒和烧鸡,给他送温暖送福利。 而他呢,趁机把自己灌醉,拿自己当小白鼠,获得了一件至宝,而之后,众里寻他千百度,但那件至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如此卑鄙的小人,竟然大言不惭的嘲笑、辱骂自己,真真是气煞我也! 保罗有些不明所以,皱眉苦思,仍旧毫无头绪,他好奇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一听保罗这装糊涂的口气,阿发就恍然明悟,绝对是他搞的鬼,他忿恨地瞅向二人,怒道:“你俩不过是将死之人,又能笑到几何!” “笑一笑十年少!此时此刻,知道了你不过是区区凡人,我非常开心!曾经我以为你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呀,肯定不想杀死我,只是想擒住我,逼问我不知道的事情。” 保罗开怀一笑,整个鸡腿彻底啃光了,他用酒嗽嗽口,从容淡然。 庄新彦颔首微笑,顿时恍然明悟,原来阿发是想擒住保罗,逼问一些事情,这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看来,保罗拱手相送出去的机缘还真不少啊! 他忽然想起鱼鳞珠,此珠莫非不是在醉艳楼找到的,而是在密室里获得的。 保罗已把此珠送予了自己,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呢? “那件东西……唉……真的要让你失望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是修真者,至于怎么成为修真者的,不提也罢。” 庄新彦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们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俩个生吞活剥。” 阿发紧咬牙关,怒火中烧,整只鸡被他蹂躏得体无完肤,摇摇欲坠。 “是这样么?!阿发,你还是这么温文尔雅,气量大度!!这就对了嘛!哎呀呀!………… 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可能也知道。 其实吧,密室里有很多致命武器,譬如手榴弹,机关枪,圆月弯刀,折凳,杀猪刀…………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 咯咯咯…… 这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你知道吗?” 保罗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各种武器,对于无关痛痒的威胁,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是,对于阿发来说,那些话语比自己毫无威慑力的威胁有力的多。 阿发紧握半死不活的无毛鸡的双手稍一用力,鸡屁股被捅破了,碰到了一些淡黄色的黏稠液体。 他紧咬牙关,双眼红彤彤的,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红肿难受。 “你以为……就凭那些武器就能突破大军的包围?!简直是痴心妄想!” “呵呵!你害怕了!你越是虚张声势,就越表明其实你已黔驴技穷!” 保罗将桌子下面的箱子打开,掀开油布,抱起一捆手榴弹,放在桌子上。 他抚摸着这些好宝贝,在心里由衷感谢王浩楠,他可真有先见之明啊! 保罗所说的话语,犹如手术刀般割开了他的胸膛,让他的心思无所遁藏。 他的脸色黑沉沉的,虽然想极力控制住怒火,但自己却控制不住他自己。 “哼,看来是我小瞧你们啦!你不要以为我会怕你们,我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拥有大军的阿尔法。 那个王浩楠真是混蛋,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就不该只偷一点刀剑,而是把整个武器库搬空。” 保罗想起王浩楠,眼角早已浸满泪水,他想起来他的真知灼见,活出个人模人样,再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这才是铁打的世道。 保罗眼前影影绰绰,万万没想到,王浩楠当初收留自己的原因,竟然是盗贼偷窃引起的,他哪里是好心收留自己,只是让自己心甘情愿的看仓库啊! 王浩楠,你这只老狐狸! 庄新彦看着有些失神的保罗,发觉他竟然不是一直在醉艳楼生活,而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才去的醉艳楼,顿时对他高看了两眼。 他肯定保罗不是这间密室的主人,那么他住在这里干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阿发盗窃了这间密室的武器,这间密室的主人才恍然惊觉,他需要一个看仓库的,于是找到了保罗,或者说保罗找到了他。 其实,那鱼鳞珠也是在此密室发现的,但阿发为何说保罗把他当做小白鼠呢,还说保罗趁他喝得人事不省的时候,把获得的鱼鳞珠盗窃了呢? 庄新彦顿时对这件事情大感兴趣,希望二人能够详细说明一番,但是他们肯定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能慢慢套话。 庄新彦此刻的脑子跟浆糊一般,剪不断理还乱,他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坛酒,打开坛口,闻着酒香,默默思量着什么。 第十四章情人节 庄新彦灌了几口酒,想起今夜是情人节,本应在醉艳楼快活,却被堵在密室里,不由得无名火起。 空窍不住地颤鸣,灵体顿放大光明,一轮明月状的圆盘随即不住地膨胀,缓缓成形,继而,圆盘轻轻一颤,脱体而出,飘浮在他的身后。 但见圆盘皎洁明亮,微光中镶嵌着盈盈月华,皓皓银钩。里面微光不断游弋,似银蛇般翻涌,将密室映衬得纤尘不染,流光溢彩。 此圆盘一出,便不住颤鸣,点点光华飞入房顶的某处。 庄新彦压下惊震之态,抬头凝视,并无发现异常之处,暗自思忖道:“莫非是我刚刚成为聚气期修真者,境界还不稳固,圆盘会散溢光华?!” 圆盘照耀下,食人尸体表顿时冒起刺鼻的黑烟,滚滚黑烟升腾中,一片哀嚎声顿时响起,堪比杀猪声。 微光似嗅到了美食,竟毫无预兆地脱离圆盘,一个闪烁,钻入食人尸的身体里。 食人尸的尸体膨胀间,体表燃起白色火焰,而在他们的心脏处,银蛇微光不休地颤动着,每一次颤动,便有食人菌株剥落,融化,变成点点光华,汇入微光中。 微光以不可遏制之势不断壮大,由原来的米粒大小,变成花生米大小。而食人尸顿时少了十人之多。 得此助力,微光越发显得具有攻击力,不断震颤着,摇曳着,激射向密室门口。 “该死,你做了什么?为何他们的体表会冒出滚滚黑烟,而黑烟之中又有白烟?这不科学!” 阿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卷舌狂舞,嘴里发出如同狂蟒进攻的嘶鸣声,双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一绞,整只鸡如碎石般破裂成块。 “我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在搬运手榴弹而已,从桌子下面搬运到桌子上面,很符合我的身份,你大可不必大惊失色!” 保罗笑嘻嘻的说道,如同勤劳的小蜜蜂般忙上忙下,忙的不亦乐乎。 他逼迫自己如此行事的原因是,他想起来了,今夜是情人节。 不能和情人约会,那就和手榴弹约会吧! “没有问你!”阿发怒不可遏地盯着密室门口,眼光里喷射出浓郁的杀机,嘴中狂吐出卷舌。 “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我是修真者,天赋异禀,拥有你无法想象的法力! 你想做我的对手,可得加油哦!全力以赴的表现自己吧,不要让我失望!” 庄新彦又灌了几口酒,啃着鸡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乐呵呵地瞅着反光镜,发觉目瞪口呆的食人尸阿尔法不住地喷吐出卷舌,着实有意思。 他恨啊,大好节日竟然如此度过,只能用空虚和圆盘掩盖住内心的凄惶。 想到此处,酒坛子已空空如也,圆盘洒下银银白光,此刻的他,天神下凡以一锤四的英姿,看得人目眩神迷。 保罗凝望着庄新彦大显神威,痴痴地瞅着圆盘,越发渴望成为修真者的一员。 熠熠生辉的圆盘,原来不仅仅可用来读书,在灭杀食人尸的方面,似乎更胜一筹,比刀剑机枪都厉害的多。 而且,这圆盘发出的银光并不刺眼,不会灼伤眼睛,看的久了,眼睛反而变得炯炯有神,果真神奇! 情人节里,和晓雅一起喝酒聊天,共赏此等美景,该有多好! 此时此刻,保罗有些惆怅,有些寥落,他忽然想起家里那盏煤油灯,昏黄发暗,照明作用微乎其微。 自己若是有了这样的天赋技能,那么在家的时候,整个家就会变得比从前更加温馨舒适,让家人发出由衷的欢颜。 保罗不知道,即使他两者皆备,也不可能生成圆盘。 天赋技能,本就是得天独厚的恩赐,可不是一本书、一颗珠子便能形成的。 庄新彦的心情也没能高兴多久,他放出天赋技能后,整个烧鸡铺除了哀嚎声、燃烧声外,三人都有些压抑,有些氐惆,有些不安。 “你们不想说些什么么?”庄新彦有意挑起话题,希望他们能多说一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实在不想浪费口舌!”保罗抄起折凳,远离庄新彦,坐在靠墙位置,神色憔悴,双目失神,双唇紧抿。 阿发听着哀嚎声、燃烧声越来越近,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他有些恍惚,语气诚恳地问道:“这就是修真者的实力吗?端的厉害无比!” “比我强的数不胜数,这就是云泥之别,这就是仙凡之别!”庄新彦抬起高傲的头颅,不屑一顾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阿发,斩钉截铁地答道。 事实摆在面前,阿发不由得不相信,不过他仍旧不死心,问道:“他把那件东西给你了吗?” “你猜!”淡漠霸气的两个字从庄新彦的嘴里吐露出来,令人一时无语。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告诉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否则要你好看!”阿发说完此话,指挥着五六只食人尸,拿起火棍、菜刀,用力向密室投掷过去。 可惜,他们的身体太过僵硬,有一半还未来得及扔出火棍、菜刀,它们便掉在地上,而其余的,仅仅扔出了五步、六步之远。 “哈哈哈!笑死我啦!”保罗捂住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他忽然想起手榴弹,起身走到桌子边,右手拿起它,左手拉掉引线,朝着尸群密集处投掷过去。 轰隆隆! 一阵火光散去,支离破碎的残躯大多数已经死亡,其余半死不活的,有的缓慢迁移,有的只剩下上半身,但是它们仍兀自颤动,吐出卷舌,有的只剩下一颗心脏,暗暗跳动。 “你为什么要扔手榴弹呢?!他们可是绝佳的补品,对于我那圆盘的成长大有裨益。就这样毁了,实在是可惜!” 庄新彦暗暗心痛,对于保罗的行为也能够理解,毕竟他并不知道圆盘里的微光,是他们的克星。 “对不起!尸群太多了,我只是想帮忙而已!”保罗眼见手榴弹不能再用,心里有些无语,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都是在做无用功,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啊! 他不想闲下来,闲下来后,心里便发慌。于是他收起一摞摞手榴弹,放进箱子里,又用油布盖好,合上箱子,满意地拍拍手。 又将已经拆开的那捆,揣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眼见于此,保罗复又返回在折凳上,靠在货架上,将毯子盖在身上,准备稍稍眯会儿。 他悄然想到,在梦里无拘无束,必然能够和晓雅一起共度情人节。 此刻,微光已然壮大到拳头大小,吞噬速度之快,几乎是一秒九尸。 密室门前早已空出一大片,厨房里虽然尸影攒动,但是已然少了三分之一。 ………… 是夜,正值情人节。 袁方知抱着他的儿子,走在回报社的路上,此人正是《老实青阳人报》的一名资深记者。 血月鲜艳如花,食人尸熙熙攘攘,袁方知祭出伏魔珠,撑起绽锦伞,撕开一条通道,快步如利箭。 他的脸上满是疲倦,想起相机里面的照片,精神陡然一振,露出略微欣喜的笑容。 今天是情人节啊! 是他和妻子交往七周年的纪念日,但是因为重重原因,他还不能回家陪她。 “忙完此事,立刻回家!”他温情一笑,不由得加快步伐,施展出流风决。 但见如潮水般的尸群中,一道子弹般的身影,疾若流星,翩然前行。 在血月下,仿佛一颗石子划开水面,激出一道道波纹,虽然不起眼,但是却能让人有片刻的欢愉。 第十五章建基石 一想到今夜是情人节,更是袁方知和他的妻子靳舒雅,他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袁方知心里回荡着暖流,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流风决在全力施展下,身形幻化成风,而他轻轻哼唱着妻子靳舒雅最爱的歌曲《小手拉大手》。 还记得那场音乐会的烟火 还记得那个凉凉的深秋 还记得人潮把你推向了我 游乐园拥挤的正是时候 一个夜晚坚持不睡的等候 一起泡温泉奢侈的享受 又一次日记里愚蠢的困惑 因为你的微笑幻化成风 你大大的勇敢保护着我 我小小的关怀喋喋不休 感谢我们一起走了那么久 又再一次回到凉凉深秋 给你我的手像温柔野兽 把自由交给草原的辽阔 我们小手拉大手一起郊游 今天别想太多 你是我的梦像北方的风 吹着南方暖洋洋的哀愁 我们小手拉大手今天加油 向昨天挥挥手 给你我的手像温柔野兽 我们一直就这样向前走 我们小手拉大手一起郊游 今天别想太多 我啦啦啦啦像北方的风 吹着南方暖洋洋的哀愁 我们小手拉大手今天加油 向昨天挥挥手 我们小手拉大手 今天为我加油 舍不得挥挥手 静如处子的血月高高悬挂着,一阵一阵哀嚎声弥漫,袁方知面无表情地疾驰着,刚刚的笑意荡然无存,再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恶魔般的低语。 《老实青阳人报》报社位于市东南,而他的儿子在市西北上学,自然家也位于市西北。 路程较远,一路上又全是食人尸,或许是累了,精神恍惚,听觉都错乱了。 他用力的摇摇头,驱走疲倦感,努力收敛心神,固守识海,不敢有丝毫大意。 ………… 清河里的一栋别墅里,恶魔般的低语正是从屋子里发出的,路过此地的袁方知,呆愣片刻,眼神闪过犹疑之色,现在不宜节外生枝。 他忽然想起,这是报社老板的家,仔细辨别时,低语竟和老板的怒骂声有些相似。 他整个人懵了! 身体灌铅般沉重,脑子里昏沉沉的,一个想法挥之不去,却又膨胀,在身边萦绕盘旋,他无法下定决心,到底该不该进去看一看? 恶魔般的低语中,袁方知紧紧抱住儿子的身体,儿子袁大头搂着他的脖子,两人抱团取暖,身子紧密贴合,袁大头看着爸爸神色有异,问道:“爸爸,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大大,应该是我的错觉,等会儿我们就回家,和你妈妈一起共度情人节。你想妈妈了吗?”袁方知捏了捏儿子的脸蛋,轻轻说道。 “我想,我当然想妈妈啦!不过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妈妈肯定在家生闷气呢!”袁大头人虽小,看人看事倒是痛彻。 “唉!我的小心思又被你看穿了,鬼灵精!你妈妈若是生我的气,不理我啦,你帮忙解释一下,爸爸真的在忙,忙得心神交瘁!”袁方知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 女人的醋意,特别是在这节骨眼上,不敢挑事儿的他,躺着也会中枪的。 袁方知明白过来,必须要下定决心了,每耽搁一秒,妻子靳舒雅的醋意就会多一分。 他可不想面对雷霆怒火! “爸爸,你下定决心了吗?”袁大头的童稚声,像是闹钟般惊醒兀自犹疑的袁方知。 “下定决心了!必须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袁方知想起了那次拍卖会。 在他的带领下,老板也参与那场拍卖会,老板不仅拍下了寻龙尺、绽锦伞、伏魔珠,还有很重要的宝物,建基石。 此石温润如玉,通体褐色,能够大幅度增加从聚气期修炼到建基期的概率,对聚气期修真者建基起着关键性作用。 炼化建基石的数量,因人而异,有的只需一块,有的需要两三块,有的则需要更多。 袁方知的修为已经达到聚气期高阶,若想更进一步,成为建基期修士,必须炼化建基石,甚至不止一块。 此刻袁方知的眼神露出一丝狂热,那是对成为建基期修士的渴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有些震荡的心境,思考着进入别墅后,可能面对的危险。 ………… 袁方知清开一条通道,来到别墅的墙边,流风决微微振荡,他轻轻一跃,跳上阳台,伏魔珠轻吐焰火,融化插销,他随手一推,门开了。 主卧室里,《老实青阳人报》报社的老板萧易安抬头一看,发现来者身体里蕴有磅礴精气,血肉必定非常可口,他发出一声恶魔般的低语,不住膨胀的身体颤巍巍地挪动着。 袁方知见到堪比4尺半双人床的身体,还在膨胀,血肉不断炸裂,又不住蠕合,似乎在经历某种蜕变。 他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蓦然产生一个念头,莫非他以凡人之躯吞下了一块建基石? 一种强烈的不妙感蔓延开来,隐隐之间,他仿似被浇铸了混凝土般瞬间石化,顿时他升起当即遁逃的念头。 就在他惊异之时,萧易安的身体又膨胀到堪比5尺双人床的规模,他缓慢蠕动着,露出嗜血疯狂的神色,嘴里不断发出近似恶魔般的低语,仿佛在说:“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你吃了多少人了,能不能表达出来?”袁方知暗暗思忖,他是被食人菌株感染后,才吞下建基石的,大概是妄图借用建基石里面磅礴的能量,打破仙凡之间的枷锁。 食人菌株的嗜血性,令他疯狂进食,吞噬了很多同类和人类后,食人菌株和建基石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平衡,使他没有爆体而亡。 为了延缓膨胀速度,他必须吞噬修真者的血肉,用修真者磅礴的精气,增加食人菌株的抵抗力。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只有疯狂的低语在房间里回荡,萧易安已经没有了人性。 袁方知眼见他的躯体距离自己仅有半床的距离,知道他会一直吃人,直到爆体而亡。 “既然你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想必死亡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是一种解脱了。……对不起了,老板!” 袁方知不再犹疑,他祭出伏魔珠,法力滚滚涌出,实质般的法力似匹练般融入伏魔珠中。 但见伏魔珠表面黑光大盛,一缕黑炎激射而出,如龙翻飞,不住地嘶吼咆哮,震荡着空气。 萧易安缓缓抬头,裂开脸部,六条卷舌倏地伸出,以离弦之箭的速度,陡然绽放,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掉它。 “这可是伏魔珠啊!难道他不怕这股黑炎?”袁方知有些恍神,此黑炎并非凡品,而是灼魔离火,虽然伏魔珠中只有三缕,但在之前对付异魔之流时,无往而不胜。 说话间,黑炎和卷舌甫一接触,黑炎便被卷舌吞入,里面竟传出黑炎痛苦的噼啪声,仿似被某种力量撕裂一般。 “这不可能!在拍卖会上,负责拍卖的人对于此珠的评价,可是建基期下无敌手啊!” 袁方知表情一僵,感觉事情并没有朝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似乎胜利的天枰倾斜向了萧易安。 这着实令人惶恐! ………… “爸爸,放我下来,我要尿尿!”袁大头已经憋了一路,十分辛苦,脸都发红了。 “好吧,注意安全!不能喝水,不能喝水,不能喝水!重要的事情提醒你三遍!”袁方知感知着周围,食人菌株已经居于一身,这里暂时很安全,只要不靠近萧易安就行。 “知道了,爸爸!我只尿尿,其他事情都不会做的!”袁大头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翻了个白眼,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不省心的鬼灵精!” 袁方知看到萧易安的身体又膨胀了,达到堪比六尸双人床的规模。 “爸爸,这个大银柜子是什么?跟你老板的身材有的一比!”袁方知从卫生间出来,走到保险柜的旁边,拍打着它。 第十六章保险柜 “那是保险柜,它是用来存放价值非凡的重要物品的。”袁方知对儿子比喻着实无语,竟然把这怪物和保险柜相媲美,真是童言无忌啊! 他的眼神陡然一亮,暗暗思忖道:“这家伙被食人菌株感染后,惊觉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他认为既然身体已经发生变异,或许可以加以利用,服下建基石,打破仙凡之间的枷锁。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保险柜还没来得及关闭?” 想到这里,他对儿子说道:“你试一试保险柜关闭了吗?” 袁大头推了推柜门,完全没有反应,可见保险柜关的死死地! 袁方知有些无语的回望了一眼,心底莫名焦躁,正在这时,那一缕黑炎陡然一颤,发出一声哀鸣,化作点点黑光,被卷舌吞噬。 袁方知好一阵错愕,任凭卷舌席卷,击打着绽锦伞,噼里啪啦的声响犹如雨打芭蕉,绽锦伞上光华闪烁,冒出一道艳丽的彩烟。 可以想见,这些食人菌株发生了异变,似乎具备腐蚀性极强的剧毒属性。 彩烟弥漫处,连床上用品都被腐蚀出肉眼可见的大洞,它们逐渐扩大,瞬间便化作一滩刺鼻斑斓的液体。 见此情形,他急急地把法力注入绽锦伞中,一时春花朵朵绽放,此伞竟美如诗画,锦绣绝伦。 袁方知指挥着此伞,向保险柜所在的方位撤退,将儿子和保险柜笼罩在伞下。 同时,他祭出伏魔珠中剩余的二缕灼魔离火,化作黑炎,激射向卷舌,希望它们能争取一段时间。 卷舌分裂成二部分,一部分撞击、腐蚀着春花,一部分包裹住灼魔离火,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 “我去!这么厉害!看来形势对自己很不利啊!” 袁方知无可奈何地输出着法力,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让人着实无奈。 “爸爸,你打算和它死磕到底吗?还是说保险柜里有你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你怎么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比飞蛾扑火还不要命!”袁大头瑟瑟发抖,一脸无语。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骑虎难下,根本无法脱身,只能硬着头皮拼命抵抗。”袁方知有些忿恨,调高嗓门说道。 “你老板一直在说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这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呢?”袁大头大眼无辜的看着爸爸,眼睛眨的飞快。 “或许吧,我现在没时间考虑什么疯言疯语!”袁方知回过神来,发觉刚才莫名的发了脾气,心里有些懊悔,语气不由得轻柔了几许。 “那么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姑且一试啦!”袁大头向上拨动二个按钮,向右拨动四个按钮,再向右拨动四个按钮,再向右拨动五个按钮,再向上拨动三个按钮…… 街上依然如故,食人尸熙熙攘攘,仿佛再过情人节似的,成双成对,他们或裂嘴笑着,或互吐卷舌,或僵硬的蹦跳着…… 其实,食人尸很可怜的,在恐惧的噩梦中挣扎,醒不来,睡不着,既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地狱,他们游离在生死之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些人像是被死神诅咒般,在情人节中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街上。 一阵风,一道流光,靳舒雅不断打响信号枪,迷茫的四望,她今天的心情,由期许到失落,由失落到振作,由振作到迷茫…… 她快崩溃了! 她想回家,想依靠在他的怀中,想向他诉说千言万语,只有一件事不是她所想,她不想静静,一点也不。 但是不知道他想不想静静! 哼! 他若是敢想,那他就死定了! 忏悔也没用,道歉不顶事! 必须忏悔,必须道歉! 今天是情人节,一个人时度日如年的节日! 她不明白,为何学校没有他和儿子的踪迹,为何报社没有他的踪迹,为何家里没有他的踪迹? 失望蔓延比食人尸还广阔,不甘心递增渐渐超过了夜空,靳舒雅不明白,原本两个人的情人节,为何丢下她一个人,原本共同的结婚纪念日,为何找不到他和儿子? 这些年,两个人风雨同舟,一起将这个家装饰得温馨舒适。 这些年,两个人抱团取暖,一起经营着三人世界,虽有吵闹,但很快和好。 她双眼迷蒙,眼泪有种夺眶的感觉,似出未出。 走着走着,她走上了回家的路。 清河里,这是报社老板的家,好漂亮的别墅啊! 进去看看吧,只看一眼,然后继续找人! 她看着有些空荡荡的院子,诧异地摇了摇头,现在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她轻扭腰肢,随风摆动,莲步款款,来到二楼的阳台。 两张床,一张烂的不成样子,一张似残花败柳般不堪入目。 这伞好眼熟啊! 伞下,渐渐浮现出疲惫的身影,那熟悉的味道,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依靠。 袁方知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她怎么可能出现再这里? “终于找到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要抱抱!”靳舒雅喜极而泣,三千青丝无风自动,根根竖起,整个身体极力压缩,如弹簧般激射向袁方知,快得模糊。 袁方知大感不妙,抱起儿子,慌忙闪到一边。 嘭嘭嘭! 金石相击声大作,一阵类似《革命进行曲》的铿锵声正是撞击所发出的,犹如号子声般暴烈至极。 袁方知听得汗毛孔都炸开了,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他尴尬极了,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不过,他的身形并未迟疑,流风决施展到极致,倏地闪到保险柜前,绽锦伞催发到极致,朵朵春花遍布伞上,伏魔珠也飘浮在伞外,散发出幽暗的黑光,而在最外围,二缕灼魔离火仍旧被卷舌包围着。 战况陷入胶着中,一时分不出胜负。 ………… “我的秀发卡在保险柜里了,出不来了,救命啊老公!”靳舒雅的青丝如钢钉般插入保险柜里,进退维谷,整个人动弹不得,形势一度很紧张。 “你……你……你……”袁方知想笑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 靳舒雅脑袋都被撞懵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除了姿势有点不优雅! “你……你舍得吗?”袁方知犹疑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靳舒雅神经莫名颤动,对于他想表达的意思,大感不妙。 “你舍得头顶柔顺的秀发吗?”袁方知打了个寒颤,有点惊慌失措,语气不由得轻颤。 “我……你想了半天,就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也太对不起我们娘俩了吧!”靳舒雅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质喝道。 第十七章雷霆怒火 “剪短而已,你想差了!”袁方知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脚下一空,原来这间屋子已被腐蚀掉了,连萧易安都坠落到一楼。 他连忙施展流风决,控制住下坠之势,随着保险柜的坠落之势,飘向一楼。 “唉呀!有恶心的东西在我的发尾乱拱,好痒!好痒!”靳舒雅不住地扭动身子,轻轻地晃动脑袋,檀口发出微微喘气声。 “不好意思!我……我的法力即将枯竭,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很抱歉!”袁方知嘴角噙泪,双目通红,疲倦之色溢于言表。 伏魔珠发出若有若无的光亮,绽锦伞上的春花渐渐枯萎,体积也在不断收缩,摇摇欲坠的晃动感,令人产生时空颠倒的错觉。 “雷霆怒火,交叉斩!”一道火光忽然升腾,闪电发出银色的光芒,整个保险柜里,哀嚎声一片,食人菌株尽皆化作齑粉。 咔嚓一声! 保险柜被斩得四分五裂! 雷霆怒火,骤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但见此剑通体银白,剑身刻有闪电、火焰图案,剑柄如盘蛇,吐出猩红蛇芯。 靳舒雅将散落在地的建基石摄入鱼贝囊中,轻轻抚摸剑身,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快扛不住了!”袁方知的脸色渐渐泛白,连声音都变得沙哑,忽然背后一股温柔之力传来,靳舒雅紧紧抱住他,让他顿时凭空生出几分法力。 就在此时,萧易安的身体已膨胀到八尺双人床的规模,体表不断泛起类似肿瘤的疙瘩,脸部艰难抬起,不断发出喝喝声。 他处于爆炸的边缘,身体几乎是一触即溃,他本能的撑起身体,艰难蠕动,想要鱼死网破。 这样下去,他一旦爆炸,谁都可能葬身于此!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四十多年来,袁方知一直小心翼翼,却没想到,一时贪念,竟惹来杀身之祸,并牵连到了家人。 “我……很抱歉,我……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起了贪念,让你们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斗争中!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想说的是,我……爱你们!我爱这个家!” 袁方知此刻身体发软,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身体摇摇欲坠,很显然,他已是强弩之末。 此刻,伏魔珠已经化作齑粉,灼魔离火也已被吞噬干净,只剩下薄薄的绽锦伞发出淡淡的锦光。 而萧易安身体的膨胀之势戛然而止,隐隐有回缩之势,看来他的冒险是值得的,他的收获是巨大的,只要挨过最后几步。 “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个情人节,我很喜欢你在七周年结婚纪念日里送我如此大的礼物!我也爱你!我也爱这个家!我更爱袁大头!” 靳舒雅温柔一笑,指着萧易安的鼻子,怒骂道:“瞧你做的好事!他身为资深灵异记者,给报社带来多大的利润!而你是怎么回报他的?让他卡在聚气期高阶有十年之久!十年!十年!你这个黑心的臭老九!活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靳舒雅越说越生气,怒火中烧,雷霆怒火也变得炽热滚烫,发出声声嘶吼。 一剑挥出!一剑挥出! 细碎的电弧,腾腾的火焰,两者不断游弋变化,在一声娇叱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掀起阵阵刺眼的波动。它们在进行某种电磁组合。 而萧易安的身体已恢复到六尺双人床的大小,体表黑炎腾腾,连疙瘩都少了许多。 仅仅过了片刻,电磁组合反应成功,圆球成形,火焰雷霆组合成完美的反应链。 一股怒意被雷霆怒火抽离,靳舒雅蓦然悸动,抚摸着心口,感觉内心深处有少了一些东西。 恨意涓涓汇入,雷霆怒火的剑柄处,蛇芯吐出一点白光,它轻轻巧巧地飞入火光缭绕,电弧四射的圆球里。 但见圆球不断收缩,从足球般大小,变为乒乓球大小,而电弧、火焰变得极为内敛,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而这时,萧易安的身体已恢复正常,也变得年轻许多,一副公子哥的模样,非常招美女喜欢。 令人惊异的是,他的身体艳丽妖异,体表冒出缕缕彩色烟雾。 而靳舒雅看到他的真实模样,越发觉得他面目可憎。 “我是修真者了吗?”萧易安举止轻佻,皮笑肉不笑地瞅着奄奄一息的袁方知、一脸鄙夷之色的靳舒雅、惊恐万状的袁大头。 “我感知不到你体内有法力波动,你不是人,更不可能是修真者!去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靳舒雅轻轻一点,圆球倏忽而至,轻轻碰触到萧易安的身体上。 一片空白中,什么也没有了! ………袁方知睁开模糊的双眼,身体像被汽车碾滚过,疼得死去活来,连一根手指头的轻微颤动,都能让他呲牙咧嘴,满眼金星。 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温柔深情的妻子,鬼灵精怪的儿子,他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光,一片空白。 墙上的涂鸦,证明了这是自己的家! 七颗建基石在眼前晃动,袁方知噙出了泪花,心中酸涩无以言表。 终于还是得到了! “你终于醒了!”靳舒雅喜极而泣,端过一碗药液,一勺一勺的喂食着袁方知,动作轻柔,双目通红,满脸憔悴。 “辛苦你了!儿子呢?别让他乱跑,外面很危险!”袁方知咳嗽了几声,牵动住伤势,不住地抽动着。 “他在煎药,这几天他可乖了,又是煎药,又是擦身体,忙得跟个大人似的。”靳舒雅温柔一笑,手中动作不停,还在给他喂药。不愧是咱们的儿子,都是你教育的好!”袁方知眨眨眼,嘴角轻轻微微的笑了出来。 “趁热把药喝完,尽快养好身体,建基期在向你招手呢!”靳舒雅喝了一满口药液,轻轻俯身,人工喂食着药液。 “呜呜呜呜……”袁方知眨动眼睛,靳舒雅闪动双眼,顿时两人四目相对,心跳声快了几分,两人忍不住流下热泪。 袁大头轻轻走向大门,笑嘻嘻地扇着折扇,指着姚记烧鸡铺,说道:“阿发怎么还不送来烧鸡呢,情人节都过完了?难道姚记烧鸡铺出事了?希望阿发福大命大,躲过此劫!” 第十八章搬空 保罗活动了一下有些落枕的脖子,精神大振,他想起在睡梦中,银盘照耀下,他和晓雅共赏佳节,聊了些很私密的话题。 庄新彦时不时冒出头来,让保罗咬牙切齿,恨不得抄起折凳打得他稀里哗啦。 醒来时,这梦还在脑海中萦绕,似乎在暗示这什么? 银盘,圆盘,他想起庄新彦刚刚成为聚气期修士时,在圆盘照耀下,孜孜不倦地读着《三合经》,过了约莫半晌的功夫,圆盘便消散了,这说明法力是有限的,会在一定时间内消耗殆尽。 他蓦地一震,必须得行动起来,趁他还有法力,趁厨房里食人尸已被消灭了大半,将烧鸡和酒坛子搬进密室里。 “庄大哥,我来了!来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储备酒肉。”保罗说完此话,从折凳上站了起来,走出密室,走进厨房。 他把烧鸡包在油纸中,用绳子捆好,抱起一摞摞烧鸡,在厨房和密室中来回奔波,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已摆满烧鸡。 那张桌子也被他推回原位,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尸群中要想活命,必要的时候,密室还得再次关闭,上锁,小心无大错,这件密室就是他们的根据地,万不容有失。 做了这一切,保罗才发现要想进入储藏室,必须消灭那些堵路的食人尸,破开一条通道,而这需要两个人通力合作。 “庄大哥,我们需要通力合作,消灭那些堵路的食人尸,破开一条通道,才能把酒坛子搬进密室。”保罗走到庄新彦身边,悄声细语道,说话的语气十分郑重。 “的确需要这么做吗?!”庄新彦愣了一下,一刻不停地输出着法力,微光已有乒乓球大小。 “是的,你的法力值有限,必须在法力枯竭前,多储备些酒肉。人的精力值有限,我们要把密室当做据点,养足精神。”声音之小,细若蚊蝇。 保罗指了指储藏间的位置,迈开脚步,走了过去。庄新彦驭驶着微光,破开一条通道,两人齐头并进,向着储藏间走去。 “金童小兄弟,你把声带落家了!”庄新彦呵呵直笑,对于这种事情他做的已非常顺溜。 “庄大哥,隔墙有耳!” 保罗对准一个靠近自己的食人尸心脏处,精准射击,一枪破开胸部,二枪击碎心脏。 “怕这鸟人做甚?!”庄新彦满不在乎地瞅了还在抠脚的阿发,鄙视之色写在脸上。 “只要他还能引来食人尸,我们就不能杀死他,省得到处乱跑,落入陷阱!”保罗声音之轻,轻若微风拂柳。 “陷阱?人差不多都死绝了,哪里还会有什么陷阱?!你多虑了!”庄新彦不以为然,闻到酒香后,加快了施法速度。 此时,阿发仍在不紧不慢的抠脚,脚皮散落一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凡人之虑,有得有失!我们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小心总是对的。” 保罗微微一笑,也闻到了酒香,忍不住抽动了鼻子,多闻了两下。 ………… 终于到了! 庄新彦喜不自胜地抱起酒坛子,打开坛口,灌了个够,哈哈大笑道:“吃酒真好!” 保罗闻言一惊,咯噔心跳都加快了! “对呀,吃酒特别好,好到妙不可言!” 庄新彦打量着保罗,目瞪口呆,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保罗接连抱起六坛好酒,庄新彦也抱起六坛好酒,两人踏上归途。 抱着满满当当的储酒,两人不大一会儿便回到了密室中。 此时,阿发又在抠鼻子,鼻屎滚落在脚皮上,两者甫一接触,便有一股黑烟升腾。 来回奔波十来趟,两人将烧鸡、酒坛尽数搬入密室中。 当即二人关上房门,上锁,坐在折凳上,吃喝起来。 阿发略感惊异,他听不到食人尸的哀嚎声,这两人终于奄奄一息,要被自己擒拿了吗?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厨房里竟无二人的踪迹,更别提什么尸体。 难道他俩逃跑了? 不可能的,厨房又无后门! 他俩在储藏间吗? 阿发不紧不慢的走入储藏间,还是没有二人的踪迹,而且酒坛子也不见了。 真是活见鬼了! 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他忽然察觉到厨房有异常,密室的房门被关上了,好像还在里面锁上了。 必须去确认一下! 阿发走到密室处,推了推门,根本纹丝不动。可见,房门被锁的死死地! 可恶! 这两个王八蛋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可见他们耗不过食人尸的。 “我是阿发,我知道你们俩人在里面,快开门啊!保罗你的哥哥和妈妈在我手上,再不开门,我就吃了他两!” 阿发桀桀怪怪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眼神里透露出狠厉的凶光。 保罗隔着房门,侧耳倾听,暗暗感到不妙,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大骂道:“阿发,你如果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我必让你血债血偿!” “你这句狠话吓不到我!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我撂狠话时,你不害怕。你撂狠话时,我更不会怕的!”阿发云淡风轻的抠了抠有些发痒的舌头,仿似这只手没有抠过臭脚、鼻屎一样。 “我头晕!真的,阿发,我头晕!哎呀!我不行了!我要晕了!” 装病,保罗现在想到的方法只有这一个,是有些拙劣,但是万一有奇效呢? “无耻小混蛋,你丫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你的家人在我手上,你把烧鸡和好酒都搬空了,你忍心让他们忍饥挨饿吗?” 阿发放出最后的通碟,看着毫无动静的密室,含恨离去。 “要不要冲出去把你的家人救出来?”庄新彦拍了拍保罗的肩膀,语气严肃,神情庄重。 “吉人自有天相!现在出去太过冒失,此事须从长计议!不知庄大哥有何良策?”保罗不再装病,苦思无策后,病急乱投医。 “或许我们应该这样,再那样,然后就可以以牙还牙了!”庄新彦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也不能描述清楚的计策。 “呵呵?!庄大哥,此计真妙啊?!”保罗露出一丝难以言明的苦笑。 第十九章营救 枫树街坐落着一个府邸,原为黄府,现是袁方知的家。袁大头蹲在门口,一脸闷闷不乐。 “大大,你生病了吗?怎么一脸郁闷的蹲在门口?”靳舒雅摸了摸袁大头的额头,并不滚烫。 “阿发没有按时送来烧鸡,阿正没有按时送来烧饼,阿大没有按时送来脆梨!”袁大头举目远望,目光暗淡,神情忧伤。 噗嗤,靳舒雅温柔一笑,笑中包含无限温情。 “大大,不要忧伤,不要悲切!第一,他们可能还在来这里的路上。第二,外面那么多食人尸,他们想必是躲起来了。第三,人有旦夕祸福,他们可能已经死了。逝者已逝,但生者需要坚强。” 靳舒雅列举了所有的可能性,希望儿子能明白这一切都是食人尸闹的,借此搞清楚他对食人尸的态度。 “他们若是在来的路上,早就把东西送来了,所以第一可以排除。他们若是躲起来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所以他们早晚都得死。由此判断,你所说的三种可能性,其实是一种,他们必死无疑。结合你说的前一句和最后一句,你想表达的是,这一切都是食人尸闹的。 可你错了!整个市西北处处透露着诡异,街上空无一人,连只鸡都没有,这就是问题所在,有人能赶尸!”袁大头摇晃着大脑袋,好一通长篇大论。 折扇都摇坏了! “呵呵!大大,你真聪明,为娘的聪明不及你一分!你想吃烧鸡、烧饼、脆梨,是吧?妈妈这就给你买去!你陪着爸爸,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靳舒雅温柔地摸了摸袁大头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摄出雷霆怒火,向他挥挥手,消失在院子里。 嘭! 靳舒雅撞在了护院大阵上,疼得龇牙咧嘴,扔出一张破纸,顿时一条通道显现出来,大门自动打开。 她弹射起步,倏地窜出好远,用手一吸,破纸飞回了手中,放回了怀中,通道自动闭合,大门也就此关闭。 ………… 姚记烧鸡铺。 “要不我们投降吧?”保罗有些迟疑的喝了一口酒,满脑子都是家人在受难的景象。 “投降?!他要的东西,你现在给的了吗?!”庄新彦喝了一口闷酒,直截了当地问道。 “东西早就送出去了,又被人拿来用了,怎么可能给的了!”保罗想起姚记烧鸡铺中那个点了烧鸡,却不吃的人,他似乎不是本地人。 后来听阿发讲,他似乎是东北那旮旯的。 “那就没得投降了!”庄新彦暗暗点头,那件宝物果真是鱼鳞珠,他送给我了! 但是为什么阿发说保罗把他当成小白鼠呢?难道保罗能够制造鱼鳞珠?可没见过他制造这种东西啊! 此事还有蹊跷之处! 保罗咬牙切齿地瞅着房门,大吼一声,怒道:“阿发,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这话毫无份量,起不到任何威慑力!”庄新彦呵呵一笑,算是回应。 密室徒然安静,气氛顿时尴尬,保罗捶打着烧鸡,发泄着心中郁积的苦闷气息。 庄新彦淡然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可怜保罗,却不知如何安尉他,更别提救人了。 刚才的战斗,他的法力已消耗了百分之九十九,只剩下一丝,根本没法再战斗。 ………… 靳舒雅扭动腰肢,整个身体似弹簧般压缩,一伸一缩间,从这个屋顶弹到那个屋顶,几十个来回后,来到位于大盛街与紫阳街交叉口的姚记烧鸡铺的屋顶,看见食人尸排起了长龙,站满了好十几条街,一直排到姚记烧鸡铺。 “这个姚记烧鸡铺的生意竟然如此红火,这么多食人尸来光顾,能把生意做到如此程度,天下间绝没有第二家。有的话,那我就撞墙自杀!” 靳舒雅扭了扭有些错位的脊柱,刚刚飞行过程中出了点小状况,弹来弹去,弹的自己都懵了,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到了。 她的活动量有点大,肚子饿得咕咕叫,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脖颈也似乎僵硬如机器。 她全身放松,舒展身体,做了十五分钟的五禽戏,总算得到治愈了。 嘭! 咚! 啊! 就在这时,屋顶因为受力过度,导致了瓦块断裂,而做健康操时活动的范围较广,导致了断裂的瓦块过多。 整个屋顶,有二分之一都塌陷了。 靳舒雅无巧不巧的掉在了贝塔和保罗的妈妈身上,把他们压倒在地,当她睁眼四望时,发觉自己已被食人尸包围,他们喷吐着卷舌,大有要吞噬自己之意。 横剑斩之!竖剑斩之! 雷霆怒火滴溜溜旋转起来,如同激石击打在水面一样,电弧四射,火光闪耀,一圈又一圈的食人尸化为齑粉。 “女神仙,你压着人啦!”保罗的妈妈眼见贝塔满脸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天空,吹着口哨,似乎在分散注意力似的。 而此时,一根横梁压在阿发身上,压的他几乎四分五裂,脑袋都懵了! 好好的,屋顶怎么塌下来大半?! “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是女神仙,只是来取烧鸡的。”靳舒雅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体,拱手抱歉道。 “烧鸡被我儿子搬走了!”保罗的妈妈仔细打量着靳舒雅,细眉如流水,琼鼻小巧,大大的桃花眼,圆脸长发,身形修长,尤其是脖子又细又长。 好漂亮的女神仙啊! “你家在哪里?”靳舒雅问道。 “不不不,保罗没把烧鸡搬到家里,而是搬到了厨房。”贝塔满脸通红,双眼望天,急急怯怯地说道。 “你的回答把我整懵了!”靳舒雅温柔一笑,雷霆怒火旋转如风,尸圈顿时少了一大半! “我们带你去找我儿子!”保罗的妈妈往厨房方向走去,靳舒雅身形一转,雷霆怒火改变了进攻方向,破开一条通道。 几人快步来到厨房,贝塔大声喊道:“保罗快开门,女神仙来救咱啦!” 保罗听到外面哥哥的高喊声,里面包含着崇拜、爱慕、害羞等等诸多情绪,不由得加快开锁速度,几乎在一瞬间推开房门,喜极而泣道:“哥哥,妈妈,女神仙在哪?” 靳舒雅闻到了烧鸡的香味,食指大动,连雷霆怒火都快若流星,劈开一条通道,直通密室。 转瞬间,几人进入密室。 保罗关门上锁后,抱住哥哥左看看右瞧瞧,甚至解开裤带,想确认一下,贝塔的命根子还在不在?! “女神仙在这里呢!”贝塔拉住保罗的手,满脸通红,双眼向着天花板望去。 保罗问道:“妈,你还好吧?” “妈没事,就是饿坏了!” 保罗回头一看,靳舒雅正在大朵快颐,整个人极度压缩,当压缩到极致时,倏地弹了出去,桌子上三分之一的烧鸡都不见了,应该是被她吃了吧。 第二十章九鼎决、神秀枪 原来,当靳舒雅弹出之前,施展了小范围的卍字斩,烧鸡碎成肉沫,被她摄入腹中。 她的秀发垂于桌边,触碰到桌子下面,感知到了一把断剑隐隐散发出灵性,灵性之强甚于雷霆怒火。 秀发无风自动,卷起断剑,放置在桌面上,靳舒雅细细打量了一番,但见断剑上刻有湛雪二字,通体如玉,朵朵雪花浮雕在剑身,剑柄散发出蓝光,呈宝石蓝之色。 断口处平齐,没有明显的变形,没有明显的裂纹,很显然,它是在与某种极为坚硬的物质碰击时断裂的。 靳舒雅突然大惊失色,但见法力乍泄,一个劲儿地汇入湛雪剑中,此剑剑身散发出白茫茫的亮光,光芒越来越盛,将密室照得透亮。 众人仿佛身处冰雪平原中,刺眼的光芒灼人眼睛,即使闭上双眼,众人也不住地噙泪。 当剑身上浮雕的雪花朵朵飘起时,屋顶突然间响起弹匣弹出、子弹上膛的声音,雪花竟一反常态的向上飞舞,当它们飞到屋顶某处时,雪花便化作光点,飞入了某种东西中。 速度之快,仿佛是眨眼之间。 “什么声音?”众人听到一阵轻微的射击声,齐齐微眯着眼睛,朝上望去,却一无所获。 “可能是某种防御法阵吧!”靳舒雅故作高深的道,白光融尽时,她举目上望,却丝毫异常也没有发现。 当白光消尽后,保罗睁开双眼,仔细打量着湛雪剑,心中大骇,这把断剑竟有如此威力,光是散发出的光芒都让人无法忍受,为何当初他用它破门而出时,它反而破不开房门,自己断裂成两瓣呢? 回望房门,但见这房门古旧暗沉,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制成的,自己曾经以这把剑斩之,却未曾在上面留下任何浅痕,自己曾经还暗呼可惜,刀尖断了,那把刀废了。 有时在梦中,他总是想起那把断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把它放呢了? 还有这白光是如何消融的,为何自己听到弹匣弹出、子弹上膛的声音? 靳舒雅温柔一笑,暗自高兴,这真是一把好剑啊!可惜断裂了,不然的话,威力更大。 她问道:“这把剑卖多少瓶鱼鳞珠?” 保罗恍惚之间,听到瓶字,内心忍不住一颤,全身情不自禁的颤抖,双手抖得如筛糠般厉害。 他平复心境,结结巴巴的问道:“一瓶多少鱼鳞珠?” 靳舒雅道:“十二颗!” “一把断剑而已,五瓶,不,三瓶鱼鳞珠就够购买它啦!” 保罗恋恋不舍的瞅着湛雪剑,圣洁的雪花晶莹剔透,湛蓝的剑柄美如宝石,可自己当初为何那样冲动,就那样毁掉了这把剑呢? “五瓶是吧,这个价码有点虚高,但是还可以接受。”靳舒雅下意识的从鱼贝囊中摄出五瓶鱼鳞珠,递给保罗。 保罗接过五瓶鱼鳞珠,愣神片刻后,转身四望,但见靳舒雅不断查看着货架上的刀剑,连剑桶里的也仔细查看一番。 没有任何收获时,心口拔凉拔凉的,为何高阶以上的法器这么难寻呢? 她有些落魄的转身,将大部分酒肉装进鱼贝囊中,又扭头四望,哀叹了一声,准备离开此地。 保罗突然跪地滑行,抱着靳舒雅不放手,苦苦哀求道:“女神仙,救救我的家人和大哥吧,我愿为你奉上更多的烧鸡!” 保罗经常出入厨房,跟厨师们厮混熟了,对于卤烧鸡也略有些心得,虽然比不上大厨的手艺,倒也差强人意。 “痴心妄想!”靳舒雅脸色一寒,冷冷的看着保罗。 保罗极力稳住内心的冲动,他暗暗思忖道:“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啊!大好机缘又一次拱手送人!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密室翻个底朝天,当然得先把家人和庄新彦支走。” 他涩涩一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女神仙,你就行行好,救人救到底,我从今天开始,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拜你!” 靳舒雅发出噗嗤的笑声,无可奈何地说道:“授人以渔!” 贝塔拿起一把戴鞘的宝剑,平举于肩,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我愿拜你为师,请收下我的膝盖!” 庄新彦想起那五瓶鱼鳞珠,内心喜不自胜,暗暗压下心中的狂喜,笑道:“我愿意为你披荆斩棘,而且我也有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 “好吧,我答应了!这位小厨师先留在姚记烧鸡铺,制作烧鸡,你们都随我走吧!”靳舒雅温柔一笑,指了指房门,保罗开锁推开房门,几人走出厨房。 保罗关上房门,站在锅台边,将锅中剩水倒入水渠中,又加了新水,把锅放在锅台上,生火添柴,等待水烧开。 这时,他走出厨房,看到众人已经爬上屋顶,便和他们挥手告别,目送众人离去,硬生生挤出满脸眼泪,大声喊道:“珍重!再见!妈妈!珍重,贝塔!珍重,庄大哥!珍重,女神仙!” 保罗见众人离去,仍呆在原地,思量着密室里的蹊跷之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觉察到了一些事情。 自己大费周章,终于把人都劝走了,接下来可以仔细翻捡,寻找法器之类的东西。 保罗走回密室,关闭房门,锁好。 他从剑桶底部掏出长青令,此令正是他和貌似是东北人交易所得,用的是一张面具。 保罗早已察觉到剑桶底部有一张柔软的圆锦,所以他才把此令藏在圆桶底部。 这一次,他决定仔细查看任何一样东西,包括这张圆锦。 他把圆锦从圆桶里抽了出来,抖开,发现竟然是一匹黄色锦绣,与人皮极为相似,连纹理都异常清晰。 保罗披上这匹锦绣,顿时有种戴上新皮肤的感觉,他系牢锦绣披风后,直接走向放置手枪的货架。 刀剑中是不可能再有法器的,只能从手枪中寻找啦! 保罗越是搜索,思绪越是凌乱,别人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辛苦搜索了半天,发现这些枪都很正常。 他禁不住有些怀疑人生,难道我的命格便是,把机缘拱手相送?! 他不甘心啊! 房顶还没有搜索! 他想起来了,那声音是从上面落下东西的时发出的,能够抵抗湛雪剑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 他甩出绳子,穿过房梁,拽住绳子,向房梁攀去。 ………… 辛苦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爬到了房梁上,仔细查看着每一处,并无任何蹊跷之处。 难道那声音是从房梁发出的? 保罗顿时凌乱了,暴躁了,他怒道:“贼老天,玩我呢!”说完此话,他在房梁上踹来踹去,恨不得把房梁踢断。 ………… 在他发泄后,整个人累得瘫在房梁上,如同死狗般一动也不动。 ………… 等他醒来后,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幸好无人围观,不然他羞愤得想钻地缝都来不及。 他举目望着房顶,想哭却也哭不出来。 咦! 房顶上竟然有暗格! 暗格与房顶颜色一致,几乎没有缝隙,只有近距离观察才有可能发现。 保罗站直身体,轻轻敲打了一会儿,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他左敲敲右敲敲,暗格除了发出声音外,并无任何反应。 他无语了! 自己完全拿它没办法,就算里面有东西,自己也拿不到,只能看着它干瞪眼。 保罗无奈之下,顺着绳子爬了下去,抚摸着颤抖的身体,苦笑道:“我是得了多抖症吗?!” 他走到房门处,看着这道门,暗自思忖,如何才能拆了它呢? 看了半天,无处下手,长叹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依靠着房门,举目四望,发现在下面根本发现不了暗格。 他振作起来,敲打着每一块砖头,希望能开启暗格。 “啪啪啪!” 一阵雨点般的声音响起,保罗看着下凹的墙砖,又抬头凝视,发现暗格已经露出来一部分,其余的镶嵌在房顶。 保罗一脸震惊的目睹着这一切,原来还有宝贝藏在密室里,这也太神奇了吧。 他复又爬上房梁,仔细观察着暗格里的东西,但见它垂直摆放,弹匣朝下,枪口朝右,难道说圆盘的光华、湛雪剑的雪花、白光都是被它吸收了吗? 保罗将暗格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怀中,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他坐在桌子上,打量着这由油布包裹的东西,从触感上明显就是一把枪,他打开油布,一把枪赫然出现在眼前。 “猜对了!” 但见枪匣处有细孔,枪身上刻有蝇头小字,造化钟神秀,他试着扣动扳机,完全没有反应,他试着取出弹匣,根本取不出来。 这把枪多半是废了! 但是他想起那一幕,再也不会如此定论啦! 这把枪肯定有其神奇之处,只是现在还没有弄明白! 他脱下衣服,躺在桌子上,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决定先不管这把枪,他摸着身上的披风,感觉它跟皮肤一样有弹性,忍不住摇了摇头,好奇怪的皮制品,如果能成为自己的皮肤那该多好! 他想起庄新彦剖开肚脐下三寸,将鱼鳞珠、春雨丹、皓影散三种药石融入血肉里,修炼《三合经》得以开窍的事情。 他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用小刀割开一个个伤口,试着将披风尽数塞入皮肤中,血液渗入其中,竟然不会溢出,这可着实稀奇古怪了! 披风上的血液全部融入其中,没有丝毫外溢。 果真,披风可以吸收鲜血! 但见披风吸收够鲜血后,便悄然蠕动,一点一点融入皮肤中,连纹理都和皮肤十分吻合。 ………… 过了约莫半晌的功夫,披风已经完全融入皮肤中,新皮肤色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纹理丝毫不差,连手掌的细纹都完美贴合。 保罗将枪放在心口处,枪口朝上,认真思考着,他发觉自己对于这间密室所知仅限于表象,根本不了解这间密室的过往和来历,更无从得知为何会有这样那样的布置! 在思考中,他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他变成剑仙,一日游遍千山万水。 ………… 此枪发出淡淡白色的颗粒,融入保罗的皮肤中,一点一点黑色符号缓缓飘浮,顺着额头的经络,钻入他的脑海。 这些黑色符号不断翻涌、组合,形成了九鼎决。 而在睡梦中,他抚摸着这把枪,笑道:“这把枪上浮雕造化钟神秀,既然如此,就叫你阿钟吧!” 第二十一章长青令、卡片 保罗醒来时,因失血过多,站都站不稳,他艰难的移动到墙边,摸索着那块下凹的墙砖,希望能从里面摸出来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不得已,他把墙砖上提复位,紧跟着,连暗格都恢复如初,房顶再无任何异常之处。 保罗复又爬上桌子,吃了好几只烧鸡,身体情况略微好转,他晕沉沉的倒在桌子上,又陷入昏睡中。 ………… 蓝色闪电在桌子下面颤鸣闪烁,白嫣倏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她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瞅着这个酣睡的小破孩,浑身赤裸,赶忙闭上双眼,又睁开一条缝隙,又赶忙闭上。 她将衣服准确无误的扔在他的身上,才有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将衣服套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她不禁哑然失色,摸索着从他怀中将此物取出,仔细打量着它,但见正面是比天空还湛蓝的池水,浮雕有天池两字,反面是刻有一头浮出水面的怪物,遍体金黄,头大似盆,方顶有角,长项多须,似龙似蛟。 这是长青令! 白嫣暗自思忖,她好像在哪本书中见过此令的图案? 她将所有书籍从鱼贝囊中摄出,一本本的翻阅,过了半晌,她合上一本古籍,脑海中嗡嗡作响,心神打颤,她颤颤兢兢的复述道: “此令正是由天龙阁发出的,不论资质,但凡人修,只要持此令者,皆可拜入天龙阁。” 很可惜,白嫣是只狐妖,要不然她肯定会夺了此令,远遁天龙阁。 “是谁站在我旁边?……白嫣……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桌子上有好多书籍啊!”保罗看着呆愣在桌边,手持长青令的白嫣,一时恍神若失。 又要抢走自己的东西了吗? 来的真巧啊! 保罗此刻噤若寒蝉,想起上次血脉被剥离出身体,四肢便如置身于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 “抬起头来!”白嫣将长青令摄入鱼贝囊中,微微一笑,周身溢出淡淡的蓝色电弧。 保罗惶恐不安的抬起头来,坐直身体,瞅着房顶,有些迷糊地回想着割开皮肤后发生的事情,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摸了摸身后,心里暗暗叫苦,连披风都被她抢走了吗? 自己还是将机缘拱手相送的命啊! “低头看着我!”白嫣无可奈何地跳上桌子,捏着他的下巴,命令道。 保罗低下毫无尊严的头颅,两者的目光相交时,保罗周身一时凉惊栗,白嫣笑意盈盈的脸上,总能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白嫣!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从哪里得来的长青令?”白嫣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烁烁,问道。 “这个嘛!我从剑桶里捡的!”保罗露出真挚的笑容,搓着手,呵呵直笑。 “就是门后那个剑桶吗?”白嫣此刻神情竟然紧张起来,边跳下桌子边问道。 “是啊!自从你上次走后,我在这里住了两年,无所事事之时,便到处翻翻捡捡,很偶然的翻出了这个令牌。它叫长青令,对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保罗反复搓着双手,却不见双手有任何反应,莫非这双手也废了吗?!保罗欲哭无泪! “你丫紧张什么?”白嫣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桶里摸索,希望还能找到一些东西,回头一看,他双眼噙泪,搓着双手,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还不过来帮忙?” “好的!我有多抖症,害怕了身体会颤抖,紧张了身体也会颤抖,天冷了身体更会颤抖!”保罗一五一十地将实情抖了出来,提心吊胆的走到桶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白嫣姐姐,请你让开些!” 白嫣眯着双眼,眉毛跳动了一下,往旁边挪了几步,这小破孩被自己害惨了,这两年都过去了,仍旧住在这间密室里。 保罗推倒剑桶,取出宝剑,身体钻入桶中,不断摸索着,摸索到了一张卡片。 他把这张卡片递给白嫣,问道:“你在找这个东西吗?”然后他把宝剑归位,把剑桶推到原位,放平。 “不是这张卡片。”白嫣查看了一番,摇头晃脑道。 “那你要找什么东西?”保罗好奇地问道。 “我找什么东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白嫣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淡淡的四望周围。 保罗走到桌边,喝了几口酒,坐在折凳上,低头一看,桌子下面还有一半断剑,正是湛雪剑的剑尖,他有些抽搐地问道:“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我去!是谁把它毁断的?”白嫣掐着保罗的腰部,狠狠地扭了几圈,但他一声不吭,连痛叫声都未发出。 “小小年纪,倒是这般硬气!”白嫣夺过剑尖,法力乍然大泄,剑尖上散发出白光,亮如雪地,刺得人不得不闭上双眼。 趁此良机,保罗赶忙站起,闭着眼,走到散落在桌子上的手榴弹、油布、神秀枪的旁边,把三者装在怀里。 白光通通激射向神秀枪,透过细孔,钻入枪匣中,一直到白嫣的法力耗尽,白光不再冒出,保罗才睁开双眼,看到这样一副奇异的景象,白嫣跌坐在地上,剑尖也掉在地上,神情萎靡,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过了一会儿,白嫣的法力略略有些恢复,她从鱼贝囊中摄出鱼鳞珠,打坐炼化,恢复法力。 ………… “刚才你往怀里装了什么?”白嫣法力尽复,双手叉腰,质问道。 “枪和手榴弹!”保罗老老实实的答道。 “此话倒也不假!”白嫣用布抱住剑尖,将其摄入鱼贝囊中。 拉住保罗的手,体表蓝光大盛,二人便消失在密室中,保罗在一片蓝光中,四望周围,树根,蚯蚓,土壤,腐尸,棺材,蛇虫。 “这是土遁术吗?”保罗好奇地问道。 “是也不是!这比土遁术略快一些,我称其为雷土遁术!”白嫣看他倒也老实,神色稍稍和缓,稍微解释了一下。 “你……刚才受伤了吗?”保罗一脸真挚,关心地问道。 “我没有受伤!那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听到了没有?”白嫣加重语气,满脸认真地道。 “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也从未受过伤,我和你巧然相遇,你带我去……你这是带我去哪啊?”保罗道。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白嫣体表蓝光闪烁嗡明,一时间速度又快了几分。 第二十二章真武鼎 武阳山! 武阳山位于武阳市的西北部,此山周边高峰林立,共有三十六峰,常有云雾遮盖天光,朦胧飘渺间,此山若隐若现,仿佛仙境。 武阳真人游历至此,登上太易峰,观三十六峰,悟得武阳三十六式,遂隐于此,开派立教,收徒三十六人,各居一峰,创武阳派。 太易峰旁有一悬崖,崖下怪石嶙峋,常有蟒蛇出没,而白嫣的洞府正位于此崖之中央,三座洞府有假有真,互为相通,诚所谓狡兔三窟。 白嫣洞府中! “坐吧,此洞府虽然比不上仙山福地,倒也颇为清净,比你那密室强上数十倍!”白嫣见保罗茫然四顾,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安感,指了指石凳,示意他坐下。 “我站着就行!对了,白嫣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买一斤橘子,一只烧鸡,不,三只烧鸡,一坛美酒?我快饿日了!”保罗眼见于此,没有他法,只能先满足口腹之欲。 但是他绝不会束手待毙的,上一次她把自己当做牲畜一般哄骗、坑害,这一次也肯定不怀好意,一定要多加提防。 先把她骗出洞府,然后想办法逃离此地。 白嫣从鱼贝囊中摄出鸡鸭鱼肉,四时果蔬,洋酒咖啡,置于桌面上,笑了笑,指了指石凳道:“坐下吃吧!” 保罗看着眼前的美食美酒,大感无奈,看来他对修者的实力知之甚少啊! 眼前的这一幕与那位女神仙所施展的装酒肉的方法何其相似,自己怎么也得把两者联系起来。 自己真是糊涂啊! 狐妖也是修者啊,只不过是妖修!万恶的狐妖!早晚有一天,他要把她推倒在教习家的粪坑里! 他此刻反而淡然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看着满桌子的美食美酒,反而没了食欲。 “没有碗筷,吃饭不卫生!” 白嫣从鱼贝囊中摄出碗筷,放在他的跟前。 “没有米饭,难以下筷!” 白嫣又摄出米饭,放在他跟前。 “饭肉都凉了,没有嚼头!” 一条长约三尺、满身红鳞的火蛇从驭兽囊中窜了出来,张开嘴巴,喷吐火焰,将米饭、肉食加热。 保罗继续耍赖,翘着二郎腿,淡然一笑道:“此蛇有寄生虫,火焰肯定也不干净,饭菜都发黑了,有毒,绝对有毒!” “找打是不是?”白嫣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瞅着保罗,语气森寒。 “那你打死我啊!”保罗知道顺着她肯定也是一死,忤逆她反而死得有点尊严。 “不吃是吧?!静静你吃!把这些全都吃了!”白嫣对火蛇命令道。 火蛇静静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对于两人的关系有点明白了,这男的是自己的新主子吧?看起来不好伺候啊,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他会不会一生气,把我烤了呢? “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白嫣眼光凛冽,寒意袭人,大有要扇它几爪子的意思。 静静眼见于此,以风卷残云之势,囫囵吞枣般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吞吃了,连碗筷、盘子都没有留下。 “哈哈哈哈……”保罗仰天大笑,胆怯的性情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特别一点,死得像条汉子。 “你似乎出汗了!莫不是被我吓得满头大汗?!”白嫣温柔深情的语气中,有一丝恫吓的意味。 “只是被火烤的罢了!”保罗毫不客气地回瞪了她一眼,端坐如常,只是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两声。 “你如果想吃的话,喊我一声姐姐,我就亲自下厨!”白嫣呵呵一笑,声音娇怯。 “装你妹啊装!”保罗破口大骂道。 顿时洞府变得安静,气氛变得尴尬。 静静呆看着二者,心情忐忑,想钻回驭兽囊中,却不被允许,煎熬万分的浮在半空中,身子都僵硬了。 “静静,你看他,他这凶巴巴的样子,是不是杀了我,他才痛快?”白嫣双目噙泪,两只爪子缩在胸前,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嘶嘶嘶!”静静点头称是。 保罗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你抓我来想干嘛?”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请你原谅我,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我正被人类修士追杀,当时的情景你也看到了,错不在我!”白嫣流着眼泪,低着头,解释道。 这解释完全靠不住,当时她可是语气高傲,大叫道“你不配!”现在的解释也是如此,大有你弱你活该,我强我有理的意思。 “还来这一式,当我是傻子哄骗吗?”保罗鄙视的瞅着她,心底满是怒意。 “不管你吃不吃饭,你都要成为修真者,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若是没有成为修真者,就等着被静静吞吃了吧!” 白嫣冷哼了一声,语气森寒,并揪着他的胳膊,将他关在一件密室里。 “狐狸尾巴藏不住的,终于露出来了!”保罗呵呵一笑,大喝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白嫣大大呼出一口浊气,气得牙根痒痒,很想杀了他,但是为了大计,得暂时留他一命。 保罗静坐在床沿上,四望周围,但见真武鼎有水桶般大小,它中间插有一支檀香,静静燃烧着,缕缕轻烟散发出清香,让他脑袋顿时清明。 当他看到真武鼎时,脑海中便有法决浮动,讲述的是开窍之法,此法匪夷所思,想非常人之所想,竟然是以鼎铸窍,摒弃了常规的开窍方法,用鱼鳞珠里蕴含的灵性和能量开窍。 “我需要三颗龙蛋作为食物,最好是远古真龙所下的蛋!”保罗走到密室门口,大喊道。 “你做梦!”白嫣娇叱道。 “反正我要吃龙蛋,你看着办吧!”保罗不紧不慢的走到真武鼎前,仔细观察着此鼎,但见一条玄武神兽浮雕在鼎上,栩栩如生,似在酣睡。 他忽然想起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种神兽,他大喝道:“青龙下的蛋也行啊!” “你……你……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白嫣气得火冒三丈,掀翻石桌,大吼道。 “至少我现在不后悔!”保罗笑嘻嘻地拍了拍真武鼎,呼喝道。 第二十三章灵性 白嫣洞府中! 保罗瞅着密室里摆放在桌面上的镜子,眼皮狂跳,好似在预示着什么?仔细看时,但见它似玉非玉,似雪非雪,背面浮雕雪花飞舞,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他想起驭驶湛雪剑后浮现的雪花、白光,统统消失不见,似乎是在一阵弹匣弹出、子弹上膛的声音后发生的。 他心中蓦地浮想联翩,莫非这把阿钟能够吸收灵性极强的法器?不对,湛雪剑并未被吸走,它也并未消失! 难道阿钟可以吸收灵性物质? 它吸收殆尽后,法器会有什么后果,是法器毁坏还是法器还可以继续使用? 阿钟能否吸收人的灵性? 这镜子似乎是具有灵性的,拿它做一做实验,验证一下心中的想法。 然后,再拿自己做实验,看看有什么样的结果? 希望自己能通过实验,获得对它的正确认知。 知识就是力量,科技改变命运啊! 保罗拿起镜子,走回床边,脱掉鞋袜,缩进被窝里,将镜子反面朝上,放在床上。 在被窝里保罗将枪口朝向镜子背面,试着扣动扳机,完全没有反应,他将枪放在镜子上,但见一点一点的光华从镜子里溢出,眨眼间,飞入弹匣内。 整个过程中,安静极了,没有发出在姚记烧鸡铺里听到的那种声音。 由此看来,阿钟有二种状态,主动出击时,会发出弹匣弹出、子弹上膛的声音;被动吸收时,过程缓慢安静,就像肠胃蠕动吸收食物一般。 可惜,保罗没有法力,无法驭使这面镜子,否则他就可以当即验证姚记烧鸡铺里所发生的事情了。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光华不再从镜子里溢出,这面镜子既不破碎,也无裂痕,貌似还能反射光线,用来整理仪容仪表。 那么这面镜子还算是法器吗? 还能作为法器来驭使吗? 他不得而知! 他满脸郁闷地将阿钟放入怀中,掀开被子,仔细打量着镜子,无论是哪一面都完好无损,除了背面浮雕、镜面模糊不清外,其余的都还好。 虽然镜面模糊不清,还是可以反射光线,照出自己的,只是看不真切罢了! 莫非这镜子经过这般折腾,成为了和教习一般的近视眼?看来有必要给它配副眼镜啊! 保罗下床,走到桌子边,把镜子反扣到桌子上,拍了拍手,笑道:“略有收获!” 他继续翻找,仔细搜索每个地方,连角落也不放过,看到可疑的东西,便尽量破坏,他可不希望自己被白嫣监听的。 这一番实验后,保罗对于阿钟略有了些了解,正如上所说。 保罗接着要拿自己当小白鼠,反复实验,反复折腾自己,直到搞清楚阿发对自己的影响后,方可安心。 他复又回到床上,掀起被子时,眼皮忽然一跳,他顿觉不妙,被子和床没有仔细检查。 隔着衣服,他把枪身紧贴被子,一寸一寸挪动着,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能够监听自己的法器!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他发现了一颗宝石般的珠子,此珠在紧贴阿钟时,点点光华外溢,很明显是一件法器,至于是不是监听法器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功告成! 这下扎心的巨石总算推倒了,暂时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钻进被窝里,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满头大汗的掀开被子,大呼道:“好热啊!为什么之前都不曾出汗,现在反而汗流浃背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仔细思索了一忽儿,难道被子上的珠子是调节温度的法器?法器的运行核心被自己破坏了,已经不能再调节温度啦? 顿时,保罗懵神了! 看来他对这间修真者所建的密室和她所布置的法器种类,根本一无所知! 汗颜! 保罗复又钻进被窝里,还有要事没有解决,不能因为热的满头大汗,便放弃实验。 对了,出汗对身体有好处! 反正出不去,就当作是锻炼身体! 保罗把阿钟贴身置好,观察良久后,并无任何情况出现。 因为出汗过多,身上黏黏糊糊,他的肌肤里一层黄锦物质,竟然往里收缩,向身体里不断的游弋,悄然控制着分泌系统,体表温度不断下滑,他顿时感到清凉了许多。 保罗大感诧异,自己的皮肤竟然可以调节身体温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想象着,脑部肌肤下移,顿时他感觉到了《九鼎决》在脑海中浮动,对于自己为何要吃龙蛋,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他把阿钟放在脑部,突然一阵撕裂般疼痛感骤然生发,他的脑袋仿佛被人生生剥开,享用豆腐脑似的。 痛的眼泪狂流,满床打滚! 保罗急忙调动黄锦皮肤回到脑部肌肤中,顿时脑袋没有那么痛了,钢钉穿刺声震得脑袋嗡嗡直响。 他的身体不再抖动,却连一根手指都很难动弹,嘴里发出嗬嗬的痛叫声,脑袋昏沉沉的,仿似被重物击中般疼痛。 过了半晌的功夫,脑袋仍是嗡嗡作响,蚊子叮刺感不住地传遍身体,他感觉到脑袋大了整整一圈。 他不由得昏睡过去,一直睡到自然醒,肚子咕咕声如同稻田里的蛙声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沙哑的喉咙嘶吼出声,他大吼道:“我好饿,我要吃饭,我要吃核桃,我要吃龙蛋!姐姐,白嫣好姐姐,求你了,行行好,救救我这奄奄一息的混球吧!” “你的节操呢?你不是挺横的吗?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吗?”白嫣骄傲的抬起头颅,站在密室外,三连击道。 “我错了!你对我最好!白嫣好姐姐,我要向你郑重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保罗拱手道歉,身子一斜,忍不住弓成了虾米,多抖症似乎更严重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姐姐可怜你,马上送来鸡鸭鱼肉,四时果蔬,一袋核桃,三颗龙蛋!”白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心里美滋滋的似二月春风拂过湖面。 ………… 密室里石门旁陨铁墙壁上有一机括,离地约有一人高,是用来开启关闭石门的。 ………… 嘶嘶嘶! 静静呆看着保罗吃东西,眼睛不住地眨动,她还没有近距离欣赏过男人吃东西呢! 保罗边吃着东西,边认真回忆实验结果,阿钟可以吸收法器的光华,破坏法器的内核,这种吸收方式有二种。 一种是法器驭使后,阿钟主动出击,瞬间吸收;另一种是阿钟和它接触,缓慢吸收,这种情况持续时间长,约莫一柱香的功夫。 而他的皮肤里含有黄锦皮肤,可以自我移动,调节身体系统,可以起到隔绝阿钟吸收灵性和魂力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阿钟连魂力也可以吸收,这简直要人命,幸好有黄锦皮肤的保护,不然自己早就魂归故里啦! 保罗狼吞虎咽着食物,一刻也不停,桌子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大多数都进入了他的腹中,除了那些果皮、骨头之类的垃圾。 保罗终于吃饱喝足,连魂力也恢复如初,他抚摸着肚子,笑道:“吃饱喝足,魂力旺盛的感觉真好!” 接下来,就该修炼《九鼎决》,以鼎铸窍,打坐炼化,成为聚气期修真者啦。 他暗暗想到白嫣不怀好意的接近自己,肯定有所图谋,需要尽可能提高修为,保住小命才是。 第二十四章有毒的还工 保罗看了看石门紧闭的密室,闭上眼睛,控制着脑部的黄锦皮肤往脸下移动,脑海中顿时浮现开窍方法。 他仔细默读着,一遍又一遍,事关自身开窍,不敢有丝毫大意,也不敢有丝毫马虎。 直到全部步骤都搞清楚,直到所有操作都熟记于心,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凝神静养片刻后,他走到真武鼎旁,将鼎内的檀香取出,香灰倒在碗中。 他左手持香,右手端碗,来到床前,将碗放置在床边,檀香插入碗中。 闻着此缕轻烟,脑海中清明之意大增,一时间焦躁、担忧诸多情绪都化作光点飘散,心神一片宁静。 他来到齐人高的水桶边,摸了摸水温,不烫不凉,刚好适合沐浴,他褪去衣裳,翻身落入水桶中,仔细擦拭着身体,擦去污垢和各种不适感。 待通体舒坦,保罗擦拭干净,穿上裤子,抱起真武鼎,走到床上,盘膝而坐,他又将早已放置在床头的龙蛋取了过来,放置在真武鼎的旁边。 龙蛋和真武鼎一左一右,中间略有一拳的距离,两者个头相仿,仿佛双胞胎兄弟般吸人眼球。 “真真,蛋蛋,今日我一定可以成功铸窍的,咱们一起加油哦!”保罗抱了抱两者,悄声细语地笑道。 他把阿钟从怀中取出,弹匣处放置在真武鼎边沿,枪口搭在龙蛋上,右手扶好,左手捏诀,念动咒语道:“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 连续念了十三遍,但见真武鼎一点一点碎裂开来,点点光华闪耀,如流水般滴滴震颤着,旋舞着,飞入龙蛋中,龙蛋里嗡嗡作响,似有蜜蜂在其中轻盈飞舞。 保罗专注的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似有蜜蜂在跳舞,嗡嗡声大作,令他几近抓狂。 鼻子狠狠翕动着,檀香涌出淡雅的清香,顺着呼吸道,不断缓和着震颤的心房,连通了神经系统,脑海中的嗡嗡声稍微减弱了一些。 他呼出一口浊气,脑门冒出缕缕烟雾,这是檀烟从太阳穴中溢出来了。 就在这时,真武鼎旁那些落下来的碎屑无风自动,异常滑溜的向着龙蛋蠕动,似乎特别不甘心被抛弃,想要自行钻进龙蛋里。 当它们靠近龙蛋时,龙蛋不住地颤抖,表面倏地裂开一条轻微的细缝。 保罗见此情形,心中大急,想要用手把它们赶走,却根本腾不手来,就在这时,静静从被子里冒出头来,闻着那股散发着臭味的碎屑,蛇芯一吐,卷住碎屑,吞入腹中。 静静腹部立刻鼓胀起来,无名火腾腾燃烧,将那些碎屑燃成了余烬,它兴奋的喷吐出一团火焰,但见焰火竟是绿色,可见这些碎屑是铜锈,当然它们是有毒的。 如果进入龙蛋中,整个龙蛋便毁了,用这样有毒的龙蛋开窍,与自杀无异。 保罗心神大定,咒语妙语连珠般脱口而出:“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 真武鼎不断碎裂,铜锈持续剥落,光华点点汇入龙蛋中,龙蛋嗡嗡声接连不断。 每当铜锈积累到某种程度,便有蛇芯吐出,被静静吞入腹中,炼化后,静静喷吐出的绿焰便越发壮大。 两者相互配合,真武鼎已然有一半融入龙蛋中,整个龙蛋里嗡嗡声震颤不休,仿佛正在运转中的高压锅。 连带着保罗的脑海也变得如此,震颤的余威让他的头部似小鸡啄米般晃动,鼻血顿时溢出了一行。 而头顶的热流如同浓郁的雾气般,笼罩在脸部,静静一脸焦灼地看着不真切的保罗,心中暗暗为他担忧,想要合上双手为他祈祷,却发觉自己没有双手。 好奇怪的想法啊! 整个密室里除了真武鼎的剥落声,龙蛋发出的震颤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静静一如往常般那么安静。 檀香已经燃尽,静静乖巧的从盒子里卷出一根檀香,插在碗中,喷射出一缕绿焰,檀香顷刻间飘出了暗香。 而在静静取香之时,保罗脑袋几乎摇晃成了一团疯狂燃烧的烈焰,连嘴角都溢出鲜血,脑海中乱成一团,好像被枪射过一般。 幸好,静静及时点燃了檀香,才避免了这种疯狂的情况继续下去,若是这般折腾,他的双手会不受控制的颤抖,所有一切都会在顷刻间崩塌,而他也会受到反噬,不死也得脱层皮。 还好,情况已经稳定住,保罗眼睛噙住泪花,嘴角微微张合,好似在说:“静静,你人真好,我很感谢你!” ………… 过了二天二夜的时间后,真武鼎已经消失不见,铜锈也被静静吞噬干净,真武鼎以滴滴光华的形态,已经全部融入了龙蛋中。 保罗缓缓伸出手掌,静静一跃而起,跳到他的手掌上,欢喜的吐出蛇芯,嘶嘶嘶不停的叫出声来,好像在说:“这种东西很好吃,比饭菜好吃,我感觉我变得厉害啦!” 保罗点点头,摸了摸蛇头,从怀中取出一瓶鱼鳞珠,笑道:“静静啊,多亏了你,我才能够成功将真武鼎融入龙蛋中,多谢你啦,这有一瓶鱼鳞珠,你且收下,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静静卷裹着鱼鳞珠,仔细打量了一番,放置在床上,说道:“嘶嘶嘶!” “哦!让我帮你打开,取出来两颗,其余的暂且保存在我这!”保罗笑了笑,勉强拧开瓶盖,倒出两颗鱼鳞珠,静静蛇芯一卷,它们便被吞入腹中。 静静高兴的蠕动身体,抬起头来,用蛇芯轻轻触碰着保罗的脸庞,不好意思地说道:“嘶嘶嘶!” “哦!你之前认为我是脾气暴躁的主人,现在明白自己错了,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保罗不由得哑然失笑,抚摸静静的手陡然一颤,心中略微升起一股暖流。 两者顿时结下了很深厚的友谊,情比金坚,爱如深海! 保罗隐约听到静静磕磕绊绊的说出五个字:“我……爱……你,主人!” 保罗闻言一惊,这条蛇也太早熟了吧,你丫才几岁了,就这么大胆狂放的追求爱情。 第二十五章大哥 “听你这么说,我很欢喜!”保罗说完此话,密室里变得鸦雀无声,隐约间,白嫣听到里面的动静,内心又惊又怒,静静竟然背叛了自己。 身为自己的灵兽,它竟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牲。 “白嫣在门外,她可能听到了你所说的话,她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呆在这里,等到时机成熟再出去。”保罗小声嘀咕道。 静静听到保罗如此说,倒吸一口凉气,缠着他的腰部,发出嘶嘶声,好像在说“我全都听你的!” 保罗看着眼前裂开一条轻微缝隙的龙蛋,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有些郁闷,看来今天是无法开窍了。 自己万万没想到,已经做了很周全的准备了,还是出现了好几次意外。 铜锈差点进入龙蛋里! 檀香消耗的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很多! 自己的脑袋似乎承受不住融鼎于龙蛋这样的必要步骤,看来提升魂力也是当务之急。 把真武鼎以光华的形态汇入龙蛋,是养鼎的前提。 养鼎指的是,光华形态的真武鼎在龙蛋里蕴养七天时间。而借助神秀枪的话,则可省略这一步骤。而借助阿钟的话,脑袋要承受极大的震颤和嗡明。 那三点缺陷在《九鼎决》中并未说明,因为此部法决是前人根据古书记载和自己的经验所设想出来的,并没有临床实践,难免会有一点瑕疵。 保罗闭上双眼,揉捏胀痛难挡的脑袋,感觉它又大了一圈。 当他摸着头部的时候,悚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变得稀疏了,难道修炼《九鼎决》的后遗症,还有秃头这一说法。 自己可不想成为光头少年啊! 他蓦然想哭! 这才刚开始融鼎,头发便稀疏了,那么开窍后,想必会成为光头少年啦。 “头发要掉光了!”保罗哀叹了一声,言语中透露出无奈和悲苦,连修炼的动力都减弱了几分。 “嘶嘶嘶!”静静看着满脸悲愤的保罗,蛇芯轻吐,好似在说:“怎么了,主人,你为什么满脸黑线呢?” “快成秃子啦,哪里还能够开心的起来?!”保罗越想越是凌乱,差点想摔了龙蛋。 “嘶嘶嘶!”静静听后有点不明所以,成为秃子,有何不妥吗?在她看来并无不妥。 “呵呵!”保罗皮笑肉不笑地摸着剩余的发量,他是真的很不爽! “武阳真人好像也是秃子!”静静看着保罗,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中谁是秃子,嘶嘶说道。 “你竟然认识武阳真人,他修为几何?”保罗直勾勾地盯着静静的眼睛,有些惊讶,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在洞府里见过他,他真的是秃子,至于修为么,应该很高吧。”静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头,嘶嘶解释道。 瞅着一脸娇羞的静静,保罗无法高兴起来,他有点不相信,武阳真人的修为肯定很高,怎么会来拜访白嫣呢,难道她的修为也很高? 不可能,当初追她的还有凡人呢! 她若是修为很高,肯定会大开杀戒,而不是逃的飞快! 武阳真人为什么来这里呢? 武阳真人,武阳山,武阳派。 莫非白嫣的洞府在武阳山中,武阳真人是来看看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妖修是什么层次的修为? “武阳真人为何来到白嫣洞府,你知道原因吗?”保罗本来不想问,但想到她万一知道呢! “大概是因为四方鼎的事情吧!”静静摇头苦思,她还没有变成人形,能记住的东西不多,它一脸痛苦的嘶嘶道。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保罗看着一脸痛苦,浑身颤抖的静静,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主人在我的身体里种下了驭兽印记,只要她用魂力轻轻操纵这枚印记,我就会痛得死去活来。”静静在床上不住地打滚,差点把龙蛋扫到地上,保罗赶忙抱住龙蛋,放置在柜子里。 保罗从未听懂静静的话,但从她不断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便已明白这一切必然是白嫣在捣鬼。 “你想要自由吗?”保罗问道。 “自由?”静静想起以前无拘无束的日子,自己在武阳山里想干嘛就干嘛,遇到那些喜欢钻草丛的道士,就故意吓他们一吓。 “我想要自由!”静静两眼发亮,泪水夺眶而出,情不自禁地嘶吼了几下。 “那我姑且一试,可能还会伤到你的神魂,你不介意吧?”保罗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介意,为了自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主人!”静静摇头晃脑,身体仍旧不住地打滚,眼睛都红了。 保罗掏出神秀枪,用枪匣对准静静的脑部,枪口对准石门,说道:“头部尽量保持住不动,我要捏诀念咒语了!” 保罗捏诀念道:“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他持续念了十三遍后,将枪匣放在她的脑部,一道黑色的印记从静静的脑袋里钻了出来。 它还没来得及飞出一米远,静静便喷吐出绿焰,将其燃成灰烬。 “我不痛了,主人!”静静摇晃着昏沉沉、有些刺痛的脑袋,笑着嘶嘶道。 保罗收起神秀枪,摸了摸静静的脑袋,笑道:“以后,不许再叫我主人!以后,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以后,你是自由人!你如果想要叫我的话,不妨叫我大哥!来跟我学,大……哥!” “大……哥!”静静笨拙地喊出这个名字,带着严重的嘶嘶声。 这是她学会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正是白嫣教她的,“我爱你,主人!” “对,大……哥!”保罗拍了拍她的脑袋,鼓励道。 “大……哥!”静静大声喊道,嘶嘶声减少了很多。 “对,就是这样,你那个哥喊得特别好!来,我们继续练习,大……哥!”保罗情不自禁地溢出眼泪,笑着鼓励道。 “大……哥!大……哥!大……哥!”静静持续高喊道,声震天地,吓得白嫣踹门狂喊道:“小混蛋,快开门!”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开门!来静静,我们继续练习,大哥大哥大哥!”保罗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静静,温柔深情的笑脸好似春风。 “大哥大哥大哥!”静静摇头晃脑,声音越来越响亮。 这间密室是陨钢所制,可以防止土遁修者借助土遁术强行进入,白嫣只能怀着郁闷的心情止步于门外。 第二十六章开窍 保罗笑了,笑得桀骜而放肆! 他笑道:“万物皆有灵性,生而自由且无拘无束!若是有人想要禁锢我等,用奴道控制我们,以自由人的身份提高修为,打破枷锁,将他归还于大海!” 保罗淡然的听着门外的叫骂声,虽然传到时已经非常细微,隐约间,还是可以听到一些脏话的。 炽热的心滚烫如火,他感到从未如此快活,虽囚于密室,但他仍高呼一声,舒畅的笑道:“此生永不为奴!” 静静越喊越是熟稔,越叫越是高昂,声声大哥,声声快意,点点滴滴刻在保罗的心头。 大哥两字回荡在密室中,盘旋飞舞,一个劲儿的钻进他的耳朵里,争先恐后跳进他的心房里,他开怀大笑,明白了何为开窍? 《素问·金匮真言论》云:“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开窍于鼻;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肝主目,在窍为目”;“心主舌,在窍为舌”;“脾主口,在窍为口”;“肺主鼻,在窍为鼻”;“肾主耳,在窍为耳”。 于是保罗抱着静静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部,想起在醉艳楼里的日子。 那一日,皓月皎洁,一位童颜鹤发,自称妙素真人的道士,在保罗喋喋不休的推销武器时,他长篇大论的讲起来了《黄帝内经》,保罗与妙素真人,两者互相较劲之时,围观群众有少到多,又渐渐散去。 当两人都说的口干舌燥时,众人早已笑得麻木了,听得耳朵起了茧子,他们说了一句什么玩意便尽数散开了。 而保罗最终把一把阙龘剑递给他,无可奈何地说道:“多谢老先生教授我中医知识,无以为报,这把剑就当作学费吧,还望您老不嫌弃,能够笑纳。” 妙素真人乐呵呵的捋了捋花白胡子,接过阙龘剑,递给他《黄帝内经》,笑道:“知识就是力量,科技改变命运!小娃娃,多读书,多学习,少嫖妓,少熬夜!” 保罗早已把《黄帝内经》背的滚瓜烂熟,当他寻思何为开窍之时,《素问》中关于这一切已经表达得明明白白的啦! 保罗轻拂着寥寥无几的头发,温和一笑,通达心思像初日般纯净,开窍欲望像火箭般蹿升。 脸色渐渐红润,双眼明亮闪烁,发出亮晶晶的光芒,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九鼎决》中的开窍位置,开窍位置在二阴处。 呵呵! 保罗其实已经听不到白嫣的娇叱声,只听见一圈圈嘶吼声在回荡,耳朵鼓鼓嗡明,肾脏一收一缩,大哥两字在少阴经中泛泛游弋。 从心口处起始,游走至腋下极泉穴,行走于手太阴肺经,进入掌中小指处少冲穴。 保罗见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从柜子中取出融鼎龙蛋,端坐在床上,将枪匣放在龙蛋上,枪口对准心脏处,紧贴胸膛。 他仿佛一尊泥塑,枯坐在床上,一手捏诀,一手握枪,咒语先慢后急,嘴中不断发出晦涩深奥的音节。 静静突然变得安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仿似在仰视一尊神明,虔诚极了。 但见龙蛋一点一点溢出光华,橙光发亮,白光如雪,两者交织在一起,像被人赶着似的,急切切的融入心口。 与其说被人赶着,倒不如说是它们自行飘入心口的。 从心口处起始,沿手少阴心脉、手太阳小肠经不断游弋,重塑经脉、器官,将它们打造得刚柔并济,更为坚韧,尤其是心系和目系。 当手太阴心脉、手太阳小肠经停止吸收后,已经过了四天时间了,保罗听着心脏发出铿锵有力的跳动声,目力所及处,连桌子下核桃上的细缝都看得一清二楚。 保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枪口转移,对准足小趾的下边,足少阴肾经的起始处正在于此。光华沿着足少阴肾经手、足太阳膀胱经不断游弋,最终流注于胸中。 这时候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就像吃了大补丸般倏地膨胀,又极力压缩,不断碎裂,又重新融合。 保罗不由得旋转起来,身子滴溜溜的翻滚着,身子好像散架般涣散,又自行重构,经过四天的千锤百炼后,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停止了吸收,他迷茫的醒来,端坐如初。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进入到了开窍的最后阶段,他把枪口对准二阴处,紧贴皮肤。 刚把枪口贴在皮肤上,七道光华便一起奔涌,它们一齐翻滚腾挪,在吱吱声中涌入其中。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爆响声,吓得他的身子猛然一缩,耳朵里似有戏班子在巡演。 眼中所见,七道光华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流星雨般飞入二阴处,顿时,密室亮如白昼,静静也喜不自胜,跳起蛇舞。 他枯坐如钟,静静等待着,脸上不显一点焦虑神色。 “加油啊!”静静休息片刻,凝神看着他,有些激动的鼓动身体,嘶嘶道。 七道光华持续不断,裹挟着尾巴,如烟如雾般涌入二阴处。 保罗看着这七道光华,忽然间愣神了,他想起舞妓跳舞的画面,舞姿曼妙轻盈,长袖飘逸蹁跹,有时疾如骤雨,有时缓如春雨,有时摆成各种主题,在轰鸣声的影响下,画面逐渐减弱、稀薄。 “快要成功了!” 保罗暗暗欣喜,端坐如初,连耳朵里的鼓噪声都减弱了,他只听见小生咿咿呀呀的唱着,似乎是“快要成功了!” 保罗坚定信念,固守心神,暗暗告诫自己,耳朵里响起的鼓噪声全是幻听。 他抬起头来,呆望了片刻,想着用大哥作为开窍意念,果真可以持久如初,这多亏了静静就在自己的身边。 而心思单纯的她,绝不会有加害自己的想法,这让思维通达,意念通畅,能够自由控制身体,不至于深陷心身障碍中,走火入魔。 回过神来,但见七道光华明亮如初,连静静也如最开始那般活跃,不住地嘶嘶笑着,他不由得心头涌出一股暖流,更加坚信自己能够成功。 保罗感受着二阴处,闪烁着格外明亮的光华,他的眼中出现了很多龟蛇,虽然有很多看不真切,但大体可以确定它们的形态。 融鼎龙蛋就快要汇尽身体里了! 这是铸窍成功的关键! 修真者的大门即将成形,这代表着远大前程又广阔了几分,但是它如积木般一触即倒,又有很多磨难横亘在前路上。 终于,五天过后,七道光华已经尽数融入二阴处,融鼎龙蛋似糖塔般轰然倒塌,静静蛇芯一卷,它们尽数摄入腹中,化作一股暖流,游弋在身体中,体表各种光芒交织,静静要更进一步了。 保罗感受着体内的光华,并不着急铸窍。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步了,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子事情,也没有先例作为参考,自己所见过的开窍只有一例,但跟自己完全不同。 他听到静静发出亢奋的嘶鸣声,看见她的体表各种光华交织,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路咬着牙撅着屁股,自己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他听到静静又高喊了一声大哥,然后便闭上双眼,蛇口发出淡淡的嘶鸣声,她身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像一轮明月照亮了自己,顿时,他想起那轮圆盘,那张人脸,三轮月亮,缓缓在脑海中升起,照亮了心扉。 “铸窍!”保罗控制那团光华,不断翻涌、收缩,逐渐成形,形成一个醒目的圆球。 二阴处,光华闪耀,是一个醒目的圆球,两种颜色各居一处,仿佛两条迥然不同的鱼彼此追逐、嬉戏,不断在圆球里摇曳。 圆球在保罗的体内升腾出温暖、明亮的光波,像是欢腾的火焰,异常诡秘的穿透照射出他的身体,在他的脑海中映现出一副灰的骨的异常明亮的轮廓图。 在整个过程中,体内热气蒸腾,全都被黄锦皮肤导引了出来,散于体外,高热的蒸汽导致毛发自然脱落,掉了一床。 他仍盘坐如初,密室里颇为清静,当他把阿钟放在一边,略微挪动黄锦皮肤时,光芒如同涟漪般涌现,穿透照射在静静的身体里,他的脑海中浮现静静的x光片。 静静的肺部出现高密度的渗出影,大概是被什么感染了吧。保罗把两者对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突然他的耳边纷扰骤然响起,阵阵急促的声音无端端从静静嘴里发出,她嘶嘶叫道:“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 保罗震惊了,侧耳倾听,那嘶嘶声又高歌道:“我头上有犄角……” 第二十七章帽子 保罗瞅着静静蛇头上长约三寸,草绿色,纹路如同鹿角的犄角,大感有趣,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两下,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怎么会是草绿色的呢,应该是红色才对吗?” 他想起来了! 莫非是因为真武鼎的缘故?这算是绿帽子吗?应该不算吧!犄角而已! 保罗凑近静静的头部,仔细观察,蛇头犄角边缘隐约可见草绿色的鳞斑,这东西要是蔓延开来的话,静静岂不是会头顶一片绿? 他哑然失笑,忽然想起自己修炼《九鼎决》已经铸窍成型,会不会也和静静一个模样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部,果真头发全部没有了,自己变成秃头少年啦! 还好头顶没有犄角,但是不是草绿色的呢? 他走到水桶边,弯腰低头对着水面一看,但见头顶隐约可见粉绿色光斑,他的心情立马凋零了! 他看到一道光,那么耀眼! 浑身像触电般颤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竟然是粉绿色的,这是上天赐予的奇迹吗,抑或是一种后遗症? 呵呵!保罗满脸黑线?! 粉绿色的光斑在哪里? 特么的,在自己头顶! 秃顶就算了,绿色也认了,粉绿色是肿么一回事?! 看来当务之急是找到一顶帽子,但愿这间密室里有帽子,但愿帽子不是绿色的! 保罗的心情是苦涩的,触摸他的头顶,竟是粉绿色的,虽然只有一小点的光斑,但很容易就看出来的,自己真真是醉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心情又不好了呢?”静静摇头晃脑,嘶嘶有声道。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戴着帽子,让我们静静地度过!”保罗走到柜子前,翻找着,果真帽子不是绿色的,但是都是女款的,带有二十世纪浓浓的美国风情! 呵呵!保罗恐怕要说些脏话了! “大哥大哥!你在找什么啊?为什么你的笑容有点冷?”静静紧跟在保罗身后,看见他扔出一顶顶帽子,笑容越来越如霜般寒冷,心头忍不住在打颤。 “恼头痛,我心因何恼头痛?春风十里拂不平,帽子……”保罗哀叹了一声,撕掉一条旗袍,剪裁成得体的头巾,戴在头上。 他再次站在水桶边,打量头部,总算遮掩住了,以后在和别人相处时,一定要护好头部,准确来说,保护好头巾,不能让它离开头部。 保罗此时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他躺在床上,静静侧卧在他的旁边,他讲了些他过去的事情。 二年多前,他刚刚进入姚记烧鸡铺里的密室里,正在练习握剑,阿发用铁丝打开门锁,带着烧鸡美酒,走进密室里。 阿发边灌酒边说道:“你知道吧?我周家的祖上可是巨富无比,拥有一间黄金屋的。 黄金屋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那可是藏公主、贵妃的地方! 可是我没福气啊!没能找到祖基,祖基要是被我找到的话,我一定把公主娶回祖基,藏在我家那间黄金屋中。 至于祖基的线索嘛,关于它有个传说: 昏暗无际的城堡,看不清墙壁,惟有不断燃烧的高台圣火,舍不得熄灭,逆着光却看见,那是地契!” 说到这里,他已醉的不省人事! 当时保罗懵了,这家伙到底讲的是些什么东西? 刚开始的意思,好像是他家祖上有个黄金屋。 最后的意思是,他家的祖基在魔教总坛,地契还在圣火里。 这丫得了狂想症吧! 讲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啊! 说起地契,那个装有实弹的箱子里倒是有一张,还没有签字画押,不如送给他吧! 权当做做善事! 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源泉嘛! 保罗打开箱子,找到那张类似地契,却看不懂内容,满是晦涩难懂的字符的契约。 他拿着契约,四处找笔,却没找到,一咬牙一跺脚,便用刀子割开了周?发的手指头,拿着他流血的手指头,写下了三个字,周?发。 但见契约无风自燃,化作一道火光,飞入周?发的身体里,随后便有一根枯指夹着一张面具出现在周?发的脑袋边,想把面具给他带上。 但是很不凑巧,周?发喝得酩酊大醉,脸部磕在桌子上,只有后脑勺露在外面。总不能把面具戴在后脑勺上,顿时,那根手指焦急起来,在周?发的脑部滴溜溜旋转。 转了一刻钟后,它放弃了,把面具放在桌面上,倏地消失不见了! 保罗把面具揣在怀中,合上箱子,坐在折凳上,思考着这件事情。 现如今,他对于那件事情,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一些暗地里的揣摩,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可和魔鬼做交易! 可惜当时没能记住那些字符,要不然的话,现如今还可以研究一二。 而那张面具,一看就是不祥之物,保罗自然没有再交给周?发,他可不想造成无端端的大祸事。 那张面具得到后,便有一个奇怪的人常常光顾姚记烧鸡铺,他点了一桌酒肉,却并不吃喝,反而目光打量着厨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保罗在厨房里观察了好几回后,有很大把握,确认他不是那张面具的主人,因为他的手指是正常人的手指,而那根手指明显是魔鬼的手指。 但是他总是提不起勇气去和他面对面交流,直到某一天,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灼烧感在胸部蔓延,痛得他几乎要撞墙。 就在这时,那人不知怎的就出现在身旁,而周围人竟然没有发觉,仿佛二人处于另一个空间似的。 他左手一招,那张面具便出现在他的一个古朴的盒子中,盒子表面绘有白狮子、绿老虎,好像都长着翅膀。 他把盒子一盖,一张绘有龙珠的符箓便贴在盒子上,又忽地不见了!随后,那盒子那人都不见了! 他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恍恍惚惚的走进密室后,蓦地发觉一阵清亮感在胸部蔓延,他抚摸了几下胸部,惊异万分,一张膏药不知何时贴在他的胸口,而自己怀里多了一枚令牌和一顶帽子。 是了,保罗想起来了,那顶帽子就挂在房门后头,他把它忘在了姚记烧鸡铺里的那间密室里。 “为什么自己总是后觉后知呢?” 第二十八章小三柳凝 保罗控制着圆球,形成一道光束,从打开一条缝隙的石门下飞出密室。 那道光束在白嫣洞府中飞来飞去,保罗的脑海中出现了种种画面,通过研究这些画面,保罗发现白嫣不知处于何种原因离开了洞府。 他惊异片刻后,扭动机括,打开石门,走出密室,仔细观察着白嫣洞府。 但见洞府内除了石桌石椅等物外,很多贵重物品都被白嫣带走了。 保罗走到白嫣的卧室中,仔细打量着这间房屋,但见此间房屋陈设简单,一张草席置于地上,旁边有碗,碗中有一鸡腿。 保罗用光束穿透照射后,发现它只是鸡腿,便大口大口咀嚼起来,很快,这只鸡腿落入腹中。 吃完鸡腿,抬头一看,墙壁上有一幅画像,画的是白嫣站在岱宗山观看日出的景象。 这房屋的布置也太简单了吧! 这真的是白嫣的卧室吗?连个柜子都没有,也没有梳妆台,更没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 真是奇怪啊! 保罗有些纳闷,围绕着房屋走了一圈,并无异常,但当他把光束集中在一起,穿透照射在画像上时,画像竟然显露出另外一副景象。 画像中,脖颈修长,眼神清澈的女子,周身泛起白光,如雪山湖泊般,神秘圣洁。 此女五官精致,细眉如柳,一件玲珑阁的银白裙袍,紧紧裹住身躯,彰显傲人身材,如玉肌肤。 银袍女子一副冰冷静谧的模样,身后金发无风自动,荡漾起迷蒙的吸引力。 保罗有些惊惧的望着此女子,连连后撤,倒退出卧室,惊叫道:“真是活见鬼了!好可怕!” 保罗站在走廊中,躲在墙边,透过房门仔细打量,还是那个女子,还是光幕中出现的那位银袍女子。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副画像中,她不是被白嫣吸收了吗? 保罗鼓起勇气,颤抖的控制着光束穿透照射在画像上,发现此女子的金发有着高密度的渗出影,似乎出现了某种病变,或者含有某种神秘物质? 静静摇头晃脑观察了一番,有些惊惧的躲在保罗身后,吓得兀自颤动,好像老鼠遇到狗般本能的逃窜躲避。 保罗发怔般望着画像中的女子,想要逃离洞府,却不甘心一点收获也没有,便离开此地。 要知道白嫣可是夺走了他的血脉和长青令,还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蓝色丹丸,此仇现在报不得,那便拿走一些贵重物品吧。 保罗走到画像前,将手放在金发处,此画像并无任何动静,他试图控制着那两道微小的光华飞出圆球,但它们并无任何反应。 他万般无奈地瞅着这副画像,却见静静的头顶大放草绿色的光芒,光芒如烟般激射而去,飞入金发里。 金发顿时变了颜色,并画像中的女子开始掉头发,诡异的掉出了画像外,被静静吞噬干净,熔炼精华,化作一道道细丝缠绕在魔核上。 “大哥大哥!她变成了这样子,你开心些了吧?”静静睁大明亮闪烁的双眼,满脸兴奋之色,嘶嘶笑道。 “不那么害怕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惊惧的女子竟然秃顶了!好有趣啊!”保罗抚摸着金发消失处,两道光华竟然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来,射进画像中。 顿时一道轰鸣声传来,画像中的女子蓦然一笑,吐出一把钥匙,随后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墙壁里面。 顿时,墙壁上浮现一道向里凹陷的机括,机括上有一锁孔,和钥匙基本吻合,很显然,此钥匙能打开机括里面的金锁。 保罗把钥匙插进去,扭动了两下,咔嚓一声,墙壁向外移动,一道房门自动打开,露出来了真正的卧室。 那两道光华竟然从机括里钻了出来,率先飞进卧室里,在一面几乎占据整个墙壁的镜子上飞来飞去,好像能够出来活动,它们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保罗全身凉惊栗之感倏地膨胀,蔓延开来,整个身体像筛糠般震颤,他通过观察镜子里的画面,赫然发现自己一直监视之中。 他仔细观察着视角,发现从那些监视位置所拍摄的画面,能够将密室一览无余,毫无死角,可见那些监视法器多么厉害。 他仔细分析着监视法器所处的位置,发现竟然不止一处,有的好像在石门处机括内,有的好像在房顶灯罩中,有的好像在柜子锁眼里,有的好像在自己体内。 他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满脸骇然之色,感到一股心灰意冷的凉意浇铸了全身,他如同混凝土般石化凝固。 保罗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一秒钟,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排除了所有的监视法器,万万没想到,白嫣的布置竟然如此厉害,竟然窥视了自己的一切,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赶忙一手捏诀,一手拿着阿钟,对准肚脐下三寸处,紧贴皮肤,念动咒语,念了十三遍。 “有毒的还工!” ………… 但见一片镜子似的细小钻石闪闪发亮,似乎还在运转中,保罗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和周围一对比,发现果真是它在自己身体里作怪。 保罗把钻石抛给静静,静静喷出草绿色的火焰,不住燃烧着它,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它才化作一道轻烟,显然是被消融了! 保罗看着床上的枕头,光束穿透照射进去,他发现里面高密度的渗透影竟然多达几十来处,而后,他观察镜子里的画面,确定枕头里面并无任何监视法器,他不由分说地拿起枕头,放进怀中。 然后,他又仔细搜索了一番,并无其它发现,他回到密室,抱起两颗龙蛋,一盒檀香,两道光华倏地一颤,飞入枕头中,一股吸力产生,将龙蛋和檀香纳入枕头中。 “走,静静!”保罗招呼一声,静静紧随其后,两道光华也在此时飞出枕头,但见枕头不住地缩小,胸部顿时恢复如初。 保罗二人走到洞府门口,又是和卧室里同样的画像,他们采用同样的方法,打开石门。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两者扶着墙壁艰难行走,走到洞口时,惊异万分,原来此洞府竟然处在悬崖正中央,这可称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保罗欲哭无泪,跌坐在洞口,两道光华也没了生机,蔫巴巴的钻进圆球中,他心力交瘁的嘶吼道:“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的修真之路才刚刚开始,就訇然中断了么?” 就在这时,静静摇晃着身体,缠住保罗,如飞蛇般弹射起步,两者艰难地向上弹射,速度越来越慢,希望越来越微茫。 保罗见到刺目阳光时,紧紧抓住一根藤蔓,抱着已经缩成一团的静静,努力向上攀爬。 过了半晌功夫,保罗终于攀上崖顶,他们穿过一片密林,走上通往太易大殿的台阶,每上一百层台阶,便感到一股重力越来越强。 前一百层台阶,只是一倍重力,保罗还能缓慢挪动身子。 过了这些台阶,便到了一百层至两百层台阶的范围内,两倍重力倏地压在身上,保罗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吼,身子一斜,几乎倒在台阶上。 此时,白嫣的狐叫声从后方传来,其声魅惑人心,干扰视听,似近实远,不住地在保罗的耳朵里嗡明。 “我的小罗丽,快来到我身边,那座大殿很危险,你会丧命于此的!” 保罗听着耳中不断嗡明的聒噪声,固守心神,封闭识源,全凭肉身力量和二倍重力相抗衡,一寸一寸向上挪移。 当他移动到一百五十层台阶时,白嫣已然穿过密林,来到了台阶旁。 她娇叱一声,咬牙切齿地瞅着保罗半死不活的身影,目露凶光,犹疑了一会儿,身姿一摇摆,便毅然决然的踏上台阶。 她的攀爬速度之快,快到了极致,一步三个台阶,跳跃着飞快的攀爬着,很快便通过了前一百层台阶。 保罗眼皮忽然狂跳,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回头一看,白嫣已然和他相距不远,只有几十层台阶而已。 危急时刻,体内的圆球不断震颤膨胀,体表光华大冒,一层犹如龟壳般防护罩骤然成形。 他顿感重力减轻,身形一晃,便窜出了三四个台阶,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当即以最快速度向上攀爬。 在此过程中,他并没有顾及形象,手脚并用,每次一窜,便有三四层阶梯被抛在身后。 然而,白嫣的速度也是极快,她撑起蓝滢伞,法力狂注其中,竟然飞离台阶五米之高,她心中大喜,催动蓝滢伞,想要飞到保罗身边,擒拿住他。 这时,一股炽热的光华闪现,劈在蓝滢伞上,噼啪一声,此伞冒出黑烟,在一声哀鸣中,白嫣摸着胸口,跌落在台阶上。 顿时一股反噬之力袭来,白嫣咳出一口鲜血,连七窍都溢出鲜血,她急忙服下疗伤丹药,缓慢打坐炼化,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伤情才略微好转。 她又惊又怒,抬头望着太易殿,嘴里发出狐音道:“你敢对我出手!既然你已翻脸不认人,也休怪我毁约。我们之前的交易全部作废,你们所需要的鱼鳞珠和聚气期法器,我是不会再提供了!” 此时,保罗已经来到三倍重力区,也就是二百至三百层台阶。 上面依次是四倍重力区,也就是三百至四百层台阶。 五倍重力区,对应的是四百至五百层台阶。 六倍重力区,对应的是五百至六百层台阶。 七倍重力区,对应的是六百至七百层台阶。 ………… 依次类推,直到九倍重力区,对应的是八百至九百层台阶。 保罗站在三倍重力区,转身回望,发现白嫣正在打坐炼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他的手脚依旧一刻不停,向上攀爬。 半晌功夫,他通过了三倍重力区,来到了四倍重力区边缘,身形一晃,便感到了比之前更为强悍的重力席卷全身,压的他浑身震颤,骨骼发出脆响。 保罗想要移动身体,发现自己被重力镇压的动弹不得,连开口闭口都难以自控。 他艰难地移动头部,回望来路,发觉白嫣已然穿过了二倍重力区,在三倍重力区缓慢跳跃。 他内心翻涌出惶恐之感,一点点转回脑袋,向上看去,露出一丝希冀,大呼道:“仙……人……救……命!” 声音断断续续,结结巴巴,震震颤颤,很容易被人听成“小三柳凝!” 第二十九章大师兄柳凝 毓秀峰! 淡淡光华中,柳凝身形飘忽,其人隐有喉结,面目白皙,中性感十足,阴柔和阳刚平衡混合,上天创造了独特崭新的面孔。 一身黑衣显得柳凝表情轻松、性格沉稳、衣着得体,这件黑衣既有柔和华丽、精致细巧的要素,又有简约硬朗、帅气方正的味道。 而他独特的脸庞、身形、气质和这件黑衣相得益彰,将中性风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五官立体,高瘦白净,像是从漫画里塑造出来似的。 阿嚏! 柳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破坏了毓秀峰近乎完美的景象。 他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太易峰,暗暗皱眉道:“有谁在说我的坏话么?” “大师兄,你感冒了?”段宇崇略微停顿了一下身形,呆怔在一快巨石上,靠着正在眺望太易峰的柳凝,关心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么?我怎么没有听到惊阳钟发出的响声?”柳凝仍旧把目光望向太易峰,有些疑惑地问道。 “倒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个小孩在喊你的名字,似乎话里有话。我不敢妄下结论,特来向大师兄禀告。”段宇崇正了正身形,抱拳拱手道。 “他都说了些什么?”柳凝问道。 “他说你跟某人关系有点不正常,”段宇崇一番措辞后,小心翼翼地笑道。内心暗暗嘀咕:“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小三柳凝!”柳凝似乎对于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脱口而出。 “大师兄啊,你真的是那个么?”段宇崇有些愣神了,看到柳凝当面说出“小三柳凝”,还无半分惭愧和羞人之意,他怔怔的呆望着一向洁身自好的大师兄。 “你想差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会向仙人求救,而大部分危机情况下,他们往往口齿不清,发音错误,把仙人救命错喊成小三柳凝!你还没有下山游历过,自然没遇到这种情况。而你的师兄、师姐,他们也不是大嘴巴,会把这种情况告知你!” 柳凝看到段宇崇满脸惊愕,以为他的大师兄真的是小三,不由得有些无语,只好仔细解释一番。 “大师兄,你这么一说,情况好像还真是这样!那个小孩无端端的怎么会跑到太易殿的后山中,还攀爬了三百级台阶?!”段宇崇有点不明白情况,喃喃自语道。 “是小狐妖抓来的凡人,大概是那个凡人从狐狸窝逃了出来吧!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凡人竟然能够逃出狐狸窝,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能够攀爬三级重力区!” 柳凝有点不相信,极目远眺,但见保罗竟然又挪移了二十级台阶,但似乎已到达身体的极限。 而白嫣的身形已在保罗身后不远处,似乎她只要在攀爬几级台阶,便可抓住他。 “那么我们要救下此子吗?”段宇崇问道。 “是时候斩妖除魔了!”柳凝身形一晃,一叶紫眉飞舟便划出一道波纹,驶向太易峰的后山。 段宇崇紧随其后,看着大师兄的背影越来越远,忍不住摇了摇头说:“大师兄不是喜欢中性风么,为什么他的飞舟是灰色的,且周身布满紫眉画像?” ………… 保罗遥见一叶飞舟疾驶而来,舟身遍布美女画像,都是露骨杂志上的那些图画,暗暗思忖:“这位仙人莫非喜欢博览群书,尤其喜观《春秋》,不,《春花秋月》?” 他在暗暗琢磨之际,身形还在朝前蠕动,每动弹一下,身体便震颤不止,好像沸水中青蛙般发出痛楚的嘶吼声,沙哑而又悲切。 “仙……人……救……命!” “小……三……柳……凝!” 保罗每一次大喊救命,对于柳凝来说,都是赤裸裸的伤害,如果不快点救下他的话,整个武阳派都会流传一段佳话。 大师兄因救人不及时,让一个凡人在临死前喊了半天“小三柳凝”! 每每想到此处,他的牙根便止不住地疼痛,原本想惊退狐妖,再救下保罗,现在看来,还是先救人要紧。 “仙……人……救……命!” “小……三……柳……凝!” 柳凝身形略微晃动,眉毛皱成一团,法力狂输下,紫眉飞舟快若烟霞,闪泛到保罗身边,他轻轻一提,保罗便落到飞舟之上。 随后,飞舟疾驶向太易殿的北门处,刚到达北门,便见到此地空无一人,大概是去五谷轮回之所了吧! 柳凝把奄奄一息的保罗放在地上,摄出一床毛毡盖在保罗身上,随后飞舟嗡明一声,转眼间便到达白嫣身边,他摄出一把灰剑,法力狂输其中。 但见此剑有软变硬,一层振铁护罩浮现出来,眨眼间,便斩在狐妖的身上,顿时狐妖四分五裂了。 一股轻烟飘散,原地只剩下一张皮囊,而大殿北门口传来一阵狐音,似在嘲笑,又似在戏谑。 而保罗此时在第四层的边缘处显现,原来狐妖用了障眼法,用雾隐法器遮蔽了保罗的身形,而这法器在重力的压迫下,此刻终于崩溃了! 柳凝略一迟疑,便五指一搓,一个大火球凭空出现,激射向皮囊,火光褪去时,皮囊已然化成灰烬。 “哎!这足以证明狐妖多智,而又心术不正,为了一副皮囊,又有生灵惨遭杀戮。”柳凝驾驭着飞舟,驶向太易殿北门口,法力催逼的更加迅猛。 但见大殿门口一片阴森,时不时传出凄切的鬼哭声,殿门紧闭,似乎狐妖就在北门口。 柳凝不敢贸然进入其中,灰剑烁然变大,发出灰色焰火,急烈烈斩在阶梯口处,一阵油炸水的声音爆响,青烟摇曳升腾,仅仅过了一会儿,阶梯口便恢复如初了。 柳凝站在飞舟上,四处转动目光,仔细寻找着什么,法力灌注在眼中,紫色光芒狂涨下,眼中闪过一道异光。 异光如一朵蓝莲花,晃晃悠悠的闪现在大殿外柱子后。 “终于找到你啦!” 灰剑冒着灰焰,像大灰狼般急切切地射向柱子后面,一剑斩之,斩破了一具四分五裂的皮囊。 又是皮囊,这狐妖太过分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眼睛大冒紫光,循着斑驳的足迹,推开殿门,但他进入大殿后,足迹便消失不见。当他极目四望,殿内空荡荡的,不见镇守大殿的修士,好奇怪啊! 难道是幻术?! 不好,中计了! 柳凝身形一晃,飞舟激射向三百级台阶,倏忽即至,只有保罗的身形趴在台阶上,紫眼狂闪下,妖气弥漫,果真是一具皮囊。 五指一搓,大火球凭空出现,熊熊热火中,皮囊化成轻烟。 柳凝极目远望,紫光闪耀,但见三道身影越来越远,已经跑到了一级重力区。 剑光微晃,一分为三,冒出灰焰,苍苍莽莽的激射向三道身影,接连三斩,几个破皮囊化作齑粉。 而另一件雾隐衣下包裹着的三者仍然悄然潜行在二级重力区中,为何行动如此缓慢?保罗和静静苦苦死命挣扎而已。 一阵疾驶后,他落到台阶下方,爽乎乎的立在飞舟上,慢慢挥动手臂,又缓缓合拢,最后倏地一分。 灰光骤然一合,蠕动又膨胀的分明,遍布周围,广阔宽大,像一群大灰狼,却比大灰狼更快更锋利,像一群大灰熊,却比大灰熊更猛更暴烈。 他朝前一挥手,剑群便激射向上方,虽有重力阻隔,速度较慢,威力稍减,但是病虎之势仍然骇人。 剑群如同病虎般以合围之势,不断向上攀升,空气中发出油炸油的爆音,很显然,它们撞到了几具皮囊。 保罗听到如此猛烈的爆音,心头怂怕之意大减,用尽全力踢打着,静静也在一旁助威,不断喷吐草绿色的火焰,白嫣撑起的护罩似乎特别坚固,焰火竟然破不开防御。 白嫣此时有些怕了,慌慌张张的握着湛箜剑,四方鼎罩在身上,看着大闹不止的两者,起了杀心。 湛箜剑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脆鸣,发出湛蓝色的光芒,一分为二,斩向保罗和静静,他们被蓝腐绳捆在一起,绳头在白嫣手中紧紧攥着。 嘭! 一阵金石相交的声音发出,头巾应声碎裂,飘落在台阶上。保罗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看着静静被剑光斩在头顶,他吓得闭上双眼。 但见剑光和细丝纠缠在一起,两者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嗡鸣声大作,利器切割般的花火不断闪耀,看来两者陷入缠斗中。 第三十章照顾一辈子 保罗忽地身子一斜,往前滚动,无巧不巧的撞倒了白嫣,三者滴溜溜在台阶上滚动起来。 转的头晕脑胀之际,湛箜剑、细丝……霎那间跌落在台阶上。 保罗侧头一看,静静对他咧嘴直笑,脸色惨白,显然法力所剩无几,使用过度。 保罗不住推掘着台阶,希望能缓冲下降的速度,照这样下去,他和静静肯定会受到波及,成为剑下亡魂。 他感觉身上的蓝腐绳一松,手脚虽然酸麻,但好歹获得了对自身的控制权,他一气呵成的抓住蓝腐绳,扔到台阶上,抱紧静静,撑起龟壳般的护罩,向下翻滚着。 黄澄澄的台阶上,眩晕的目光中,但见剑气纵横交错,距离三者只剩下十五级台阶,耳畔尽是剑光飞射的呼啸声。 剑仙原来这么拉风! 保罗喟然长叹,耳畔传来轻声呢喃,“大哥大哥……”回过神来,滴溜溜的身形越转越快,眼前的剑光越来越亮,呼啸声如雷电在耳边轰鸣,他离死亡只有十级台阶的距离。 一切变得幽静,眩晕感逐渐脱离了身体,他双手抬起,拥抱死亡像张开双臂的石像。 从未如此静寂过,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迟缓,原来我不被允许活着,保罗如是想。 剑光撕碎了白嫣,一道青烟摇曳,一具皮囊又在剑光闪烁间,如瓷器般破碎,化作光点。 “又是一具皮囊!” 保罗听到剑光触及护罩的声音,死亡已距离自己零个台阶。摩擦声如钝器敲击般响起,火花闪闪烁烁,不断消散,又不断诞生。 啊,好绚烂的火花啊! 保罗的身体还在滚动中,已经滚到了一级重力区,柳凝凝神细看,法力狂注双眼中,但见保罗胸口妖气弥漫,而其它部位却无异常,感觉自己被骗了。 这具已经开窍的身体,已被狐妖掌控,成为了狐奴。 保罗但见剑光深深,已经深入到了二尺多,护罩表面凹凸不平,发出吱呀声。 他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没想到要死在救自己的人手中,看来白嫣说的没错,只是自己从未踏进过大殿,怎么就死在了台阶上呢? 保罗正在沉思,脆响声不断传来,护罩发出一声哀鸣,钻进身体里,反震得自己狂吐鲜血。 剑光交错间,距离自己的身体只有0.001公分,便合在了一起,向妖气弥漫处狠狠刺入。 嘭!嘭!嘭嘭!嘭嘭嘭! 脆响声不断,震得保罗胸口炸裂,狂吐鲜血,灰剑似乎碰到了什么极为坚硬的东西,还不止一件。 柳凝急忙罢手收回灰剑,用手一招,一个枕头出现在半空中,紫眼狂闪下,确定此物妖气弥漫。而后,他又观察了保罗,胸口的妖气荡然无存,整个人是个好人! 他急忙抱起保罗,查看他的伤势,却探查不出一点伤情,他不明所以的望着保罗,深深怀疑自己到底是修真者吗? 他用手一招,湛箜剑、四方鼎、蓝腐绳、雾隐衣、数十根细丝、枕头……尽皆落到他的身边,他用法力逼出妖气,五指一搓,大火球凭空出现,把妖气燃烧得干干净净。 紫目狂闪下,他确定这些东西再无妖气残留,便把它们装入鱼贝囊中,又把鱼贝囊和枕头放入保罗怀中。 站在大殿北门口,柳凝抱着保罗和静静,他的身心皆在颤抖,自己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误杀了一个孩子。 他跪在大殿门口,高举保罗和静静,一言不发,静等师傅武阳真人发落。 ………… 武阳真人和妙素真人带着门下弟子从大殿二楼走了出来,看见跪在大殿门口的大师兄柳凝一言不发,门下弟子大都聚精会神的望向武阳真人和妙素真人。 妙素真人捋了捋花白胡须,笑了笑,接过保罗和静静,走进一件密室,临关门之际说道:“我只懂救人,其它事就不瞎掺和了!” 他的弟子们端坐在密室两侧,形如雕塑,坐如悬钟。 武阳真人看着无悲无喜的柳凝,对门下弟子说道:“你们镇守大殿,我与柳凝去去就回!” “是,师祖!” 武阳真人驾起武阳剑,柳凝紧随其后,两人从密林上空越过,直下悬崖,进入白嫣洞府。 洞府中还是和先前一样,只剩下不值得带走的俗笨之物,武阳真人随手一挥,卧室的墙壁在一道剑光中碎裂开来。 真正的卧室显露出来,武阳真人食指连弹,镜子里出现很多画面,闪烁递推,下面还有无数画面。 当画面中出现保罗时,突然定格,全都集中在一把手枪上,与普通手枪在外观上并无二致,只是多了几个字。 “那个狐妖为了这把手枪,竟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真实令人发指!”柳凝内心仿佛又什么被抽离,空虚寂寞冷诸多情绪涌上心头,邪魔歪道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汗流浃背,对于以前的狐妖真是错看它了,也不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和它做着交易。 武阳真人问道:“你想要这把手枪吗?” 柳凝急忙回答道:“师父,此枪具有不可思议的神通,也就具备了诡秘莫测的杀伤力,拥有它,不啻于随手带着点燃的炸药。 所以狐妖才安置那么多监控法器,目睹他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够充分了解,他能够携带此枪而不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认为它并没有完全获得真相,至少有一部分它不知道,而那一部分才是真相的关键点。 那一部分当然在保罗身上,只要充分了解他,那么拥有此枪便成为了可能性!” 武阳真人心底蓦然一颤,一种古怪而又强烈的吸引力让他感觉浑身发痒,他点点头,笑道:“如何充分了解他?” 柳凝急忙道:“师父,经历此役,他现在的戒备心很重,我们不能操之过急,须缓缓图谋!” 武阳真人指着那面大镜子问道:“这些画面你都记住了吗?” 柳凝急忙回答道:“是的,师父,弟子死都不会忘!” 武阳真人一挥手,剑光铄铄,照亮了整座洞府,剑气纵横间,一切都被斩成碎屑,整座洞府訇然倒塌。 二人飘浮在悬崖中央,静等了片刻,武阳真人笑道:“罚你一辈子照顾好保罗和那条小蛇,你可有异议?” 柳凝急忙回答道:“谨遵师命!” 第三十一章聚气六层 一个月后。 保罗急切切地睁开双眼,翻开被子,翻身下床,两腿发软,身形不稳,还未跨出步伐,便跌倒在地上。 他急躁的爬出了几米远,急得搔头抓耳,满头大汗。 在此期间,心房震颤,胸部似乎鼓囊囊的,他触摸着,触摸到了两件异乎寻常的东西,东西不大,似乎只有手掌大小,但是触感柔软,很像某种皮制品。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两件小东西,全神贯注的打量着,提起两丝法力,注入其中,枕头里赫然飞出几尊真武鼎、几枚龙蛋。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石门处,一束光华穿透照射在机括里,通过分析脑海中的画面,他确定机括内并无监视法器。 他又排查了灯罩、锁眼……确定密室并无任何监视法器。 他把枕头、鱼贝囊放回怀中,看了两眼密室,抱着真武鼎、龙蛋,将自己锁在柜子里。 嘶嘶! “大哥大哥!” 静静亲昵的舔了舔保罗的脸蛋,欢呼雀跃的蹭了蹭保罗的身体,两者紧紧相拥,互相凝视着彼此,一时间涕泪纵横。 ………… 他披上被子,谨慎的取出神秀枪,点燃檀香,插在香炉中,将枪口抵在龙蛋上,弹匣放置在真武鼎上,就着微亮的光芒打量着柜子里面,此处应该安全。 当他捏诀念咒语后,真武鼎斑斑汇入龙蛋中,像是鸡蛋皮般被其不断剥落,碎裂的铜锈像是凋零的花瓣,上面微微闪烁着惨淡零落的光芒。 静静不断炼化吞噬着铜锈,草绿色像星星之火,一点点的在犄角和头顶蔓延,像是春天来了,草绿色的小脚丫迈开了腿,将绿光播撒。 保罗眼见真武鼎已经有一半融入龙蛋中,阿钟也在手中嗦嗦直抖,像调皮的鸟儿不住地动弹,而且发出声声脆亮的鸣音,他笑嘻嘻的说道:“这回一定要将境界提高到聚气期中阶。” 伴随着真武鼎已经全部融入龙蛋中,他爽乎乎的伸了伸有些酸麻的身体,掀开被子,打开柜子,在密室里活动了两圈,复又回到柜子中,锁好柜子。 他复又披上被子,将枪口顶住二阴处,弹匣放置在龙蛋上,捏诀念咒,七道光华涓涓汇入二阴处,沿着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循环往复,滋养经脉、穴位、器官、鼎窍,他的身体暖洋洋的,好像泡温泉般舒畅爽快。 静静安静的炼化着铜锈,嘴里不断发出“大哥大哥”,头部快有十三分之一萦染上了草绿色。 保罗身体里暖流越来越盛,同时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悬于柜子中,他爽乎乎的笑出了声,吐出一口浊气。 过了约莫二星期的功夫,他掀开被子,走出柜子,手指连弹,湛箜剑不住地在空中嗡明,像雀跃的小鸟般飞来飞去。 静静也跳起蛇舞助兴,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保罗舒展了几下身体,又钻回柜子中,锁好柜门。 几丝法力摄入枕头中,真武鼎、龙蛋又出现在柜子中。 他再次披上被子,欣欣然的发出一声欢呼,一手捏诀一手执枪,咒语声轻轻然的飘出,过了四五天的时间,融鼎成功。 他掀开被子,推开柜门,法力微荡,湛箜剑已在五米远的距离,发出优美的鸣音,回荡在耳朵里,令人通体舒坦,美意直通脊椎。 他轻飘飘的一挥手,湛箜剑劈开了实木椅子,玩耍了一阵,他复又略带伤感的钻入柜子中,锁好柜门。 他再次披上被子,一手捏诀一手持枪,咒语声窃窃喁喁,七道光华从二阴处起始,沿着少阴经、太阳经循环往复,滋养一切。 又过了三十多天的功夫,保罗已然达到了聚气期第二层。 他掀开被子,打开柜子,走出密室,走出大殿外,太阳如此耀眼,逼得他不得不用手遮挡,一顶瓜皮帽戴在头顶,让人看到后忍俊不禁。 柳凝远远守着他,在阴影处偷偷摸摸看着,保罗呼出几口沉郁之气,胸中顿时通透了许多。 他复又走回密室,关上石门,返回柜子中,锁好柜门,披上被子。 ………… 三百多天后,他的毛发彻底掉光了,也失去再生长的能力。 保罗掀开被子,推开柜门,长出一口气,法力微微游入湛箜剑中,此剑蓦然一声空灵之音,柔美清澈,在一瞬间便在密室飞旋了几个来回。 他又摄出蓝腐绳,法力飞流进去,此绳发出微茫的蓝光,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缠住一把把椅子,一大波椅子还未飞到身边,便化作一滩糊涂的黑色木屑。 他又摄出几十根细线,法力倏地大泄,几十根细线发出金色的光芒,如此辉煌,一瞬间便穿透了实木家具,它们顷刻间化作齑粉,飘起一缕烟霞。 他又摄出雾隐衣,法力注入其中,它一阵轻晃下,如雾般遮在自己身上,保罗手伸向哪里,雾隐衣便轻轻颤颤的飘向哪里。 保罗踢出右脚,它便飘散着遮蔽住右脚。 保罗看着枕头里空空如也,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到达聚气期第六层,也就是成为了聚气期中阶修真者。 这一切恍然如梦,幸好自己逃了出来,不然的话,自己可能已经成为了白嫣的一具皮囊,或者说一个奴隶。 他回想起将自己和静静捆扎在一起的那具皮囊,修为竟然已有聚气四层修为,但仍然抵不过那一剑,难道他是比聚气期更为厉害的修者? 自己若不是踢倒了那具皮囊,恐怕下场比他还惨? 接下来,就要博览群书,多多增长见识,还要继续寻找真武鼎和龙蛋,增加修为。 保罗走出密室,太阳还是那么辉煌,静静笑得合不拢嘴,异乎寻常的开心,两者登高望远,大吼三声,笑道:“好天气,好风光,山青青,水长长……保罗静静登高望远,小三柳凝成偷窥狂……” 柳凝闻听如此广阔的嘲笑声,面目一寒,想要将二者轰杀,扔入悬崖下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段宇崇满脸苦涩,看到的天空是灰色的,看到的大师兄是冷色的,看到的保罗是嫉妒色的,而所有嘲笑大师兄的人都该死! 第三十二章虐童道士 所有嘲笑大师兄的人都该死,包括他自己。段宇崇如是想。 可是自己打不起大师兄,总不能以下犯上吧! 自己也打不起保罗,总不能欺负一个孩子吧! 柳凝爽朗的望着保罗,笑道:“他比从前更快乐啦,童言无忌都显露出了端倪,竟然肆无忌惮的嘲笑起了我!” 他忽然想起师父并未将其收入门下,也并未在其它师兄弟前提及过他,难道是想让自己当保罗的师父? 他搓了搓手,回头看了一眼道:“自从救下保罗后,段宇崇便开始深情款款的表达爱意,那段一晌贪欢、见不得光的恋情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他复又自嘲道:“没想到,长成我这样的人也能有人喜欢。修真岁月不饶人,老来方得一黑衫。逢人问我年多少,五十年前二十三。” “大叔,你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救命仙人,为什么老是在偷窥我呢,莫非你有恋童癖?”保罗鼓起勇气,坦然面对,毕竟一个月前的情况错综复杂,自己怀中又有妖气,他误判是难免的。 他坐在柳凝旁边,顺着柳凝的视线回望,他似乎在看坐在后面巨石上的另一位大叔。他莫非不仅仅有恋童癖,还有龙阳之好?! “没有的事!”柳凝收回有些失神的目光,一脸冷漠的望着天空,心底默默震颤,自己的一世英名彻底毁了,毁在了童言无忌上。 龙阳之好、恋童癖、小三,这是在往我伤口上狂妄的撒盐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吧,大叔?!”保罗顺着柳凝的视线望去,晴空万里犹如碧波荡漾的大海! “我身上没有一点秘密!”柳凝点燃一根香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一瞬间便吸完了,修长的手指不住地往嘴里递烟,太阳虽辉煌,但太阳下的柳凝却有一丝阴冷。 “所有人都有秘密,包括你我!你告诉你的秘密,我告诉我的秘密!你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吧?说实话,我的诚意比你想象的还要十足,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坦诚相告……” 保罗在柳凝的耳边像小鸟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柳凝还在一根根的吸着香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烟圈吐的满天空都是,巨石上烟雾缭绕,呛得保罗滚落巨石,御剑载着静静飞到了另一座山峰。 ………… “这位小兄弟,一个人在巨石上读书啊?”忽然,一个长相猥琐、高大魁梧的道士从巨石下窜了出来,站在保罗的面前,张开堪比大腿的胳膊,想要一把抱住保罗。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都依你!”保罗装作害怕的样子,法力轻轻一颤,注入鱼贝囊中,摄出蓝腐绳,嗖的一声,蓝色光芒一闪,道士还未看得清那是什么东西,连闪避都未来得及,便被捆得结结实实的。 嘭! 道士从巨石上掉落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 保罗扇了他几个打耳光,闻着道士那满嘴的酒气,不用想他喝多了,借着酒疯耍性子。 保罗提来一桶凉水,泼在道士脸上,见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心底蓦然一惊,这人身上并无法力波动,为何这般折腾后仍然精气神不减? 他装作吓破胆的样子,惊恐万状的提着空桶,四望周围的眼神胆怯而又害怕,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他问道:“你记得什么吗?” “我只记得在巨石下喝酒,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你绑得我吗?我是道士,是好人,是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你能帮我松绑吗?这绳子把我的裤子都腐蚀掉了,感觉下面凉飕飕的。”道士道。 “不是我绑得你,我只是提水经过这里,看见你被绑着,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就慌了手脚,水全撒啦。”保罗摇头晃脑,一股莫名的笑意暗暗在心底流动,这家伙该怎么处置呢?他不会才是虐童狂魔吧? “身上湿漉漉的,原来是凉水的缘故。看来我是被人暗算,抛扔在这里的。你能帮我松绑吗?我有一些积蓄,可以全部给你!”道士笑眯眯的道。 “我年纪小,没有力气,解不开绳子的,不如这样,我陪你聊聊天,说不定一会儿有人听到聊天声就会赶过来的!”保罗后撤了两米,加大法力,蓝腐绳表面释放出更强的光芒,腐蚀速度更快了。 “你有没有虐待过道童?”保罗沉声问道。 道士感觉身体被掏空,一股股强酸般腐蚀之力在身体流窜,他痛得哇哇大哭。 “小爷饶命啊!我只是送温暖送福利而已!再说他们都是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他们。”道士在翻滚中哇哇大叫道。 “他们若是不听从你的话,你会怎么对付他们?”保罗脸色一寒,语气不善的问道,同时加大法力的注入量,蓝腐绳腐蚀的速度越来越快。 “当然是手脚并用,教育他们啦!道童而已,没有人会可怜他们的!又不止我一个人,再做这样的事情!”道士疼得满地打滚,口齿不清的说道。 “还有谁?”保罗怒了,没从柳凝那里问出来,无巧不巧的就碰到了一个虐童道士。 “马峰喔,刘省芈!”道士嘴里已经吐出了白沫,蓝腐绳已把他的皮肤腐烂,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 “仙……人……救……命!” “小……三……柳……凝!” 保罗点点头,静静从巨石旁窜了出来,伴随着一声“腐烂毒的还工”,静静朝道士的头部喷吐出草绿色的火焰,保罗收回蓝腐绳,轻轻一抖,便崭洁如新。 火焰顿时蔓延开来,将道士烧成飞灰,吹散在山崖。 “马峰喔,刘省芈!”保罗愤怒极了,眼睛里散发出猩红的光芒,像收割者般握住了拳头。 静静像淑女般盘卧在保罗的身边,轻轻呢喃,这时,一个巴掌从天而降,段宇崇的身影一晃而至。 但是这个巴掌并没有落在保罗的脸上,柳凝身形微挫,一把抱起保罗,他扑空了,跌了个狗啃屎。 段宇崇定眼一看,面色发冷,颤抖哭泣的道:“你果真不爱我啦!爱上了一个孩子,便抛弃了我!一晌贪欢、见不得光,这就是你对我俩感情的评价吧!你好冷酷,你好无情!” 第三十三章捅马蜂窝 保罗从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看着这张让自己离死神最近的面容,想忘记都很难,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抱拳道:“大叔,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保罗在“又”字上着重强调。 “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保罗也没有,修真者以追求仙道为目标,儿女私情我并不看重!”柳凝淡然一笑,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声音不轻不重,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眼神里冷意也让人刻骨铭心。 段宇崇软软的晃了晃身子,擦掉眼泪,气得浑身哆嗦,蓝光一晃,他的身形渐渐远去,薄情寡义之人伤了他的心。 保罗闻听此言,想起白嫣卧室里那面大镜子,柳凝肯定看过那些画面了,所以他才一直在暗处窥视自己。 “大叔,你……你看过那些监视画面了吧?”保罗瞪大双眼,有些迟疑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他不会撒谎。 “是的,全部记在脑海中了。而所有的一切都被毁灭了,那座洞府也不存在了。”柳凝仔细打量着保罗,观察不到一丝法力波动,连是否开窍也不能确定,表情又凝重了几分,深深怀疑那把枪的神通。 “大叔,你做事风格一向如此果决吗?”保罗暗暗思忖,关于自己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他们会把自己怎么处置,这个自己无从得知。 柳凝会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直到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这世上,赢的都是杀伐果断无情之人,输的都是优柔寡断重情的人!杀伐果断,是我能够成为建基中后期的重要原因。”柳凝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面目缓和了几分,微然一笑。 “大叔,那你还不动手?”保罗有些力不从心的晃了晃身子,语气重重地说道。 “我有所顾忌,害怕杀了你召来意想不到的杀身之祸。”柳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里话,隐瞒了一些东西。 “大叔,事实并非如此吧,你不杀我,是不是因为我所拥有的东西,看起来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厉害?”保罗问道。 “或许是吧,从你修炼的过程来看,那把枪的副作用很大,你开窍就用了两星期左右的时间,而我开窍才用了三天时间而已。”柳凝傲然的挺了挺身子,语气异常的很。 听完此话,保罗瞪大了双眼,不可能吧,柳凝天赋异禀,开窍速度之快,才用了三天,那庄新彦用了三个小时算什么,妖孽! “大叔,你在你们师兄弟中开窍速度是最快的吗?”保罗问道。 “当然,他们都在三天以上,十几天以下。”柳凝飘飘然的摇晃着身子,大有天下英才皆汇聚于武阳派的神情。 保罗很痛苦的抱头痛哭,自己错失了良机,怎么就把那枚鱼鳞珠送给了庄新彦呢? “大叔,说出来吓死你!我的大哥庄新彦开窍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十几分钟。”保罗故意夸大其词,目的只有一个,好玩! “两天确实很牛逼!”柳凝点点头。 “大叔,不是两天,是分分钟开窍,哪有你这样故意听差的?!”保罗嘟嘴卖萌,眼睛大瞪,一瞬间柳凝满脸黑线,在他眼里又被放大,看起来像生气的卷毛狒狒一般。 “呵呵!你骗人的伎俩还很幼稚!”柳凝转瞬间恢复了常态,任凭保罗如何和他争辩,都无法改动他的固有常态。 ………… 保罗带着静静驾驭着湛箜剑,飞回了密室,光束不断穿透照耀,静静扭着身体,保罗用镊子挑出白色的寄生虫,扔进火球里,静静流着眼泪大喊道:“大哥大哥(呆鹅呆鹅)!”声线扭曲,声调颤抖。 本来,今天的计划是引出那二个虐待道童的变态,但柳凝一直纠缠于他,是他根本无法调查、引诱二人。 而他对柳凝并无好感,叫他大叔,无非是希望他能大输特输! 表面上他们看似救了自己,实际上,只不过换了种方式方法,来获得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是啊,我是呆鹅,搞不懂的事情总是太多!”保罗终于挑完了静静身上的寄生虫,把静静搬到床上,她就那样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浑身哆嗦。 保罗挥手离去时,回头看着有些幽怨的静静,笑道:“静静,我去捅个马蜂窝,一会儿就回来。” 静静满脸黑线,蠕动着想要飞起来,却一时半会儿提不起力气。 ………… 保罗来到柳凝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焦急万分的道:“不好了,静静好像出事了,浑身哆嗦,我……” 保罗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泪水哗啦啦的流满了脸庞。 “不要哭,我这就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柳凝急忙向密室飞去。 保罗望着柳凝远去的背影,推开殿门,御剑飞向坐往峰。 飞出太易峰后,一阵阵山风吹来,保罗顿感浑身哆嗦,夜风有点冷啊! 他不由自主的掏出一件黑衣披在身上。 “咦?!这件黑衣好熟悉啊!莫非是小号的中性风衣?”保罗想起来了,这是他的鱼贝囊,是他把那些法器收集起来放进这个鱼贝囊中的,他怎么会有刚刚适合我穿的衣服呢? 他不会真的是恋童癖吧?! 这太疯狂了吧! 当他到达坐往峰时,已经看到了正在值守的马峰喔,保罗瞬间隐藏了身形,他躲在一块岩石上,静静蛰伏着,没有一丝焦躁。 ………… “你现在很想要吧!”马峰喔拎着一个道童,像提着一只烧鸡般,走到那块岩石旁边的巨石后面。 “要!我想要你死!”道童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希望能用目光杀死他,同时他的身体不断弹腾着。 “你知道惹毛马峰喔的下场吗?”他几个打巴掌扇得他鼻青脸肿,鲜血横流,却无一丝眼泪流出。 “说你想要!”马峰喔手脚并用,不断教育着他。 道士身形有点单薄,挨不住他的痛打,竟然晕了过去。 巨石后面。 马峰喔扔出一张毛毡,将道士放在毛毡上,不断提来一桶桶甘泉。 “这……这马峰喔好讲究啊!这是要给他洗澡吗?”保罗以为他会像教习对待自己那样对待道童,他想差了。 这算是虐待儿童吗?明明就是优待啊!不过选择的地方有点偏,这点不足以证明他要干好事,也难以证明他要干坏事。 但是马峰喔手脚并用,殴打道童竟然无人制止,这就说明武阳派上下并非都是正人君子,或许他们都是整人专家。 “我如此劳心劳力的教育你,也不用你以身相许,就陪我一会儿,当作是报答道长我的一片苦心吧。”马峰喔脱掉道童的衣服,把他提到桶里,略微下暗他的身体,手指不断游弋,道童门户大开。 “你道童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我陪你?”道童在痛苦中苏醒,流着眼泪说道。 “因为马峰喔里有很多马蜂啊!你们都是我的小马蜂!”他又把道童提到另一个桶里,重复刚才的动作。 “我不要当马蜂,我是人,不是动物!”道童哭闹着,痛叫着,晃动着身体,却被大手狠狠按压住。 “什么?!马蜂可比你高级,他能轻而易举地蜇死你!”他威胁着道童,在他的屁股上拍了几下,把他扔到毛毡上。 第三十四章黑无常 道童兀自在哆嗦,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毛毡上,当他在毛毡上挣扎着要逃走时,保罗意识到情况不妙。 “你……你要干什么?”道童站起身来,马峰喔欺身反扑,以压倒性的力量死死锁住道童,在此过程中,他已然脱掉了裤子。 道童被马峰喔锁的死死地,身体几乎被压扁了,用满是怨恨的目光盯着他,张开嘴巴,用力咬下去,一块胸肌在道童嘴里破碎,被他吞入腹中。 马峰喔怒了,拳打脚踢,打得道童浑身是血。他把道童的身体翻了过来,像巨石般镇压下去,一股狠劲抽打在道童的门户中,他顿时昏厥了。 “原本你只要乖乖听话,就不用生生受着皮肉之苦,现在你知道马蜂窝的厉害了吧。”马峰喔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寒光飞过,耳畔里尽是柔美清澈的弦音,他的脑袋倏地搬家了,滚了几尺远,被保罗一脚踢入山崖。 保罗看着马峰喔的无头尸体,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把道童抱了出来,轻轻放在水桶中,洗去污垢和血渍。 五指一搓,一枚大火球腾地燃起,朝无头尸体飞去,顷刻间,只剩下一片焦灰,被山风吹到崖下。 “这是地狱吗?你是黑无常吗?”道童裹着毛毡,睁开双眼,问道。 “你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刚刚来到这里,发现你躺在石头上,就为你披上了毛毡。”保罗微笑着指了指道童披在身上的毛毡,柔和的说道。 “我记得马道长他把我提到这里,然后……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啦。”道士紧了紧毛毡,瑟瑟发抖的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隐隐怀疑马峰喔是不是以为他死了,便把他弃扔在这里,又被这位黑无常所救。 “那么就这样吧!我正是黑无常,我去也!”保罗披上雾隐衣,法力注入其中,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真是黑无常啊!他专收恶人,马道长就是被他擒拿住了,带回了地狱。”道童裹紧毛毡,闻着毛毡上的味道,一瘸一拐的走回去了。 保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收起雾隐衣,湛箜剑一阵轻鸣,发出湛蓝色的光芒,保罗御剑归去。 ………… “静静,大哥回来了!”保罗打开殿门,看见柳凝一脸疑色,嘿嘿一笑,抱拳拱手道:“大叔,这么晚了,还在赏月么?” 眼见保罗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柳凝知道保罗是去杀人了,脑海中不断闪回着三个字“恋童癖”,像我武阳派这样的名门正派真的有虐童道士吗? “真的有虐童道士么?他们都是谁?”柳凝问道。 “大叔,就我所知,虐童道士就有两位,分别是马峰喔、吴省芈!他们都是人渣,畜牲,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保罗并没有大吼大叫,只是淡然的陈述着,但心底的怒火早已燃烧起来。 “想必马峰喔已经死了吧!”柳凝目不斜视,淡淡的望着殿外,但见月华如洗,却洗不掉黑暗。 “大叔啊,你可能还活着吧!我怎么可能知道,又没人告诉我!我连马峰喔是谁都未能调查清楚呢!”保罗眼皮下翻,无奈的摆了摆手,一脸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那么我再问你一件事,那个长相猥琐、高大魁梧的道士是你杀的吧?”柳凝问道。 “大叔,是他要干……,我不得已才出手自卫的!”保罗想起道童被马峰喔折辱的情形,恼羞成怒,双拳紧握,攥着一股怒火。 “就此打住吧,接下来我会处理好后续事情的。”柳凝摆摆手,不咸不淡地走回了房间。 “好的,大叔!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保罗走回密室,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愤怒的在密室中来回发泄,打碎了很多东西。 ………… 坐往峰! 一间隐秘的房屋里,吴省芈双目闪闪烁烁,死死盯住眼前的女道童,泪光闪烁中,她躲在墙边,瑟瑟发抖,浑身哆嗦,他的身体动了,犹如猛虎下山,眼睛里尽是不怀好意的光芒,肥胖的身体里兽性大发,一瞬间,便扑倒了她。 ………… 当次日的阳光照进大殿时,黄锦皮肤不断蠕动,聚于胸口,将神秀枪层层包裹住,保罗服下三粒鱼鳞珠,打坐炼化,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体表粉绿色的光芒不断翻涌。 他一夜未睡,脑海里全部都是马峰喔狰狞恐怖的笑容、崖下恐怖离奇的遭遇,只有靠固守心神,打坐静气才能缓和无法平静的愤怒。 保罗双目紧闭,阳光和粉绿色的光芒交织,像极光一样美丽梦幻,一股极幻极真的烟霞不断升腾,看得人陶醉。 静静盯着保罗悬空的身体,打心眼里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帅的人,实际上保罗跟帅气毫不沾边,他的眉毛太粗,鼻子太大,嘴唇太厚……用五大三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终于,保罗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望向坐往峰,目色倏地一沉。 他下定了决定,有些事刻不容缓,哪怕耽搁一秒,都是在亵渎生命,他看着并不刺眼的太阳,左手一招,湛箜剑发出清雅柔美的颤音,在一阵蓝光中倏地变大。 保罗轻轻一跃,湛箜剑发出辉煌的光芒,快得异乎寻常,留下一道破空的尾巴。 ………… 坐往峰。 保罗躲在屋檐下的阴影里,披上雾隐衣,听着各种声音,辩识着各个道士。 “吴省芈吴道长,我的女儿昨晚受戒后便不见了人影,我可以问一问她去哪里了吗?”女道童的爸爸叫住吴省芈问道。 “应该还在睡懒觉吧,我觉得你的女儿像头猪,不光能吃还很能睡!”吴省芈稽首道。 “他女儿像猪的话,你丫就是一头猪,一头披着人皮的野猪,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道,怎么做一个道士。”保罗从阴影里窜了出来,极力嘲讽道。 吴省芈慌了手脚,一直逃到一间隐秘的房屋里,才觉得较为安全。 但在这安全的房屋里,他的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他女儿像猪的话,你丫就是一头猪,一头披着人皮的野猪,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道,怎么做一个道士!” 吴省芈吓得尿裤子了! 第三十五章梦魇珠 时间回到前夜,保罗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实在无法静心等待。 心里的怒火好像活火山般颇不宁静。 他御剑飞行,疏散着心中的闷气,凉风袭来,他忽然想起太易峰悬崖正中央的洞府,听说已经被毁了,左右无事,不如去瞅瞅。 崖下望月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心情说不定会好转起来。 月亮在诸峰间时隐时现,诸峰的大殿失去了白日的欢笑,只剩下黑魆魆的一片。 静静在密室中轻声呢喃,迷迷糊糊的喊着“大哥大哥”! 保罗看着下方的密林,裹紧黑衣,加大了法力输出量,湛箜剑划出一道幽蓝色的波光,从密林上方穿过。 沿着悬崖,笔直向下,冷风从脚下向上猛窜。 这里真的很安静很幽僻啊! 白天除了鸟儿穿行外,没有人来过这里,夜晚这里如雨巷般寂寥空旷。 悬崖上,藤蔓如织,盘根错节。有一些顽强的不知名的树长在悬崖缝隙中,像刀剑般插在上面。 如果是无月夜,保罗是不敢来此的,阴森恐怖的夜晚,一个人下到悬崖中,想想都觉得瘆人。 今晚月朗星稀,让他不是那么胆怯,何况遇到虐童道士后,他真的要寻些事情来做。 就当作是练习胆量吧!保罗如是想。 笔直下崖中,只有保罗一个人,他掰开一半橘子,塞入嘴中,酸涩滋味入喉,他苦笑道:“好凉!”他又披上了一件较为宽大的黑衣。 保罗望着月亮,明白了一件事,武阳派不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在,似乎悬崖中才是。 这里远离纷扰,还不会看到那么暴力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身陷阴影里了。 保罗算是宅男吧,在姚记烧鸡铺的密室里独居两年,虽心有不甘,但自己也将剑术习练得略有成就。 又在白嫣洞府中近乎半个月,以鼎铸窍,还见识到了白嫣的多智。 又在太易殿的密室里呆了几乎一年,终于有了几层修为,不再如从前那般惶惶如丧家之犬,凄凄如漂泊之萍。 今晚有月,无约,只能在莽苍苍的悬崖下,对月畅想,如果庄大哥和自己在崖中央有一个洞府,也是极好的。 如果晓雅、贝塔、妈妈,我们一家四人生活在悬崖中央,一家人其乐融融,想必也是极好的。 白天总被人情牵绊着,应付着浮于表面的人事。而在此时此地,保罗只想一个人静静,疏散心中的沉郁之气。 保罗站在悬崖正中央,但见一缕幽光闪烁,他似乎在哪儿见过幽光下的头颅,这头颅残破不堪,已无形状,但确实眼熟。 保罗心头一颤,圆球倏地一缩,一道光束从身体里激射而出,穿透照射在头颅上,脑海中浮现一副斑驳陆离的画面。 高密度的头颅里,填满了黑乎乎的鬼气,不断翻涌,连带着头颅也一颤一颤的,磨牙声连续响起,让人一时胆寒。 “还好,只是鬼气浓郁罢了,要不要搓出一个大火球,烧的它形神俱灭呢?它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保罗有些犹疑,不知道是该直接灭了它,还是搞清楚状况再说。 他还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要杀我!我刚从悬崖下面逃了出来,不想就这样死去。”头颅蹦出人言求饶道。 保罗一下子愣怔住了,头颅竟然还能说话,他郑重其事的道:“放心,我不杀你!我想知道你的来历和情况!” 他有些后怕,撑起了龟壳般护罩,法力注入鱼贝囊中,做好随时以防不测的准备。 “我本是昆鼎山上的鱼汀子,半年前因遭到多位魔修的追杀,逃到这悬崖下面,没想到他们杀了我的一家老小,带着他们的头颅,追到此处。 他们将头颅往我面前一扔,便又围杀我,我一气之下,拼杀了几位魔修,也中了暗算,失去了身体,但幸好我炼有一门奇特的功法,可将魂魄挪移到头颅中,这才得以苟延残喘。 我躲过这一劫后,又有大蟒蛇来吃我,我急忙驾驭着头颅,向上攀升,直到找到这个被毁的崖洞,才算有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那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头颅极为熟悉呢?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吧,鱼汀子?”保罗眼皮一跳,鱼贝囊中的四方鼎蠢蠢欲动,几十根细线也蓄势待发。 保罗自然不会把他说的话信以为真,他和白嫣相处的日子里,早已习惯了说谎和虚情假意,他虽然未能看破他的真面目,但就此无所戒备,将性命交于他人的一念之仁,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再做了。 “可能我这人面善吧,我的脸型普通,不咸不淡,你看起来熟悉,也是很正常的。” 鱼汀子轻松自如的跳动了两下,舌头竟然露了出来,幽光下,他的舌头似乎是卷在一起的,这可不是人的舌头。 保罗眼见如此卷舌,不由得想起阿发,心头蓦然一惊,那些食人尸的要害在心脏处,这颗头颅可没有心脏,不知道大火球能不能烧死这东西? “呵呵,你的舌头貌似挺长的,你成为食人尸多久了呀?”保罗连连后撤,心头打鼓,几十条细丝已然鱼贯而出。 “食人尸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是那种东西?我可是正道修士!”鱼汀子的舌头倏地一弹,次啦啦分裂成六片,就这么暴露在保罗眼前。 “你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哪里谈得上是正道修士?请你不要任性妄为!”保罗晃了晃有些打颤的身体,几十根细线也在不住地哆嗦。 “你那穿透光束很有意思,似乎可以照透一切,多亏了你那道光,让我醒了过来,你能再检查检查我的脑袋么?”鱼汀子摇晃着六片舌头,桀桀怪笑道。 “什么?!你竟然吃了那束光华,我怎么感觉不到它消失了?”保罗心头蓦地一震,圆球不住地收缩,连护罩都小了几分。 “不能说是吃,准确来说是消化。” “消化?”保罗不明所以的问道。 “唉!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的,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不如这样吧,我消化了你,你就恍然明悟啦!”鱼汀子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 “什么?你……你要夺舍吗?”保罗惊异万分,几十根细线发出金色光华,一眨眼间便飞射过去。 “雕虫小技!看我的法术连击,风卷残云!”鱼汀子的六片舌头突然冒起阵阵黑烟,黑光和金光不断交织,一时间金属切割声嗡明不休。 舌头和细丝两者本是柔软之物,但此刻竟如钢剑般撞击在一起,咝咝花火闪烁其间,两者交击间,不断有碎石落下。 崖洞中,道道光华闪耀,远观如金色烟花在其中绽放。 光华闪耀间,四方鼎以芙蓉出水的姿势从保罗后面跳了出来,像亭亭玉立的模特般直直搠搠的激射过去。 四方鼎的底部,十来颗大火球腾腾燃烧,有的摇摆起来,有的静如处子,有的羞涩的团起身子,有的噼里啪啦的绽放着。 它们像璀璨烟花,像银河里的星星。 一阵激射后,带起微微热风,罩在鱼汀子这颗脑袋上,闷响声不断传出,送来缕缕臭味,仿佛有人在大街上焖制臭豆腐似的。 这时候,舌头也在不住地颤动,丝线加大了攻势,像电光般铰合着它们,一刹那间,六片舌头软趴趴的,被丝线切割成粉末。大火球腾腾燃烧,将它们烧的一干二净。 四方鼎中,大火球本来是在鼎部紧紧想挨着,这时它们像波浪般冲杀向脑袋。 脑袋上黑气弥漫,鬼气森森,与大火球相互撞击在一起,很快,火光便不见一点颜色,而脑袋则更加圆润了。 保罗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召回四方鼎,却已然迟了。 但见黑气像流水般,流淌过四方鼎,又静静地流回脑袋上。 薄薄的鬼气不住在四方鼎上飘浮,四方鼎和脑袋像在洗笔池中洗过一样乌黑发亮,笼罩着夜幕的色泽。 “这是梦魇吧!我一定是在做梦呢!”保罗悚然而惊,收回那几十根细线,驾起湛箜剑,想要逃跑。 “呵呵!桀桀!现在想逃,问过我梦魇神君了吗?”鱼汀子冷哼了一声,发出各种怪音,或许是自保家门,也可能是狐假虎威。 但见鬼气如乌云般钻入四方鼎中,四方鼎倏地一变,一分为四,从各个方位袭杀。 保罗站在湛箜剑上,回头仔细看,大惊失色,但见东南西北中皆有敌人,他蓦然悸动,看着不断喷吐出鬼气的脑袋,他发了狠般将手榴弹扔了下去。 鱼汀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何物,便想着修士扔的肯定是法器之类的东西,张口就吞进了嘴里,不断咬合着。 嘭! 手榴弹爆炸了!一颗梦魇珠被炸了出来,四方鼎也失去了控制,朝下方落去。 保罗目睹此等情形,蓦然无语,赶忙驭起湛箜剑,向下方落去,先是收起四方鼎,继而抓住梦魇珠,最后扔出大火球,将那颗头颅烧的一干二净。 第三十六章莲子 保罗御剑回到崖洞中,身形一晃,收起湛箜剑,盘坐在地上,将神秀枪放在梦魇珠和四方鼎上,一时间思考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怀疑那颗头颅正是被自己踢下山崖的马峰喔的脑袋,它在崖下刚好碰到食人菌株和梦魇珠,梦魇神君的一丝残魂应该不能夺舍凡人,而食人菌株改造了那颗脑袋,残魂得以寄生于此。 被怨念引导的新脑袋一路在崖下寻找合适的寄居之所,遇到了大蟒蛇,反而成为了它的血食。 经过血食补充后,脑袋一路向上飞射,来到崖洞中,已消耗了大量的神魂能量、血肉力量,正在打坐养息时,又吞噬消化了一束光华,骤然复苏。 好奇特的魂修士啊,竟然可以瞬间吞噬掉大火球,并消化它蕴含的法力,还能顷刻间夺取四方鼎的控制权。 这两样东西太过邪气,还是先不触碰为好,难道要就此割舍两物?实在舍不得啊! 他呆愣在崖洞中,一时间手足无措。 ………… 静静飞射过来,像鬼一般扑倒了正在愣神的保罗,嘶嘶大喊道:“大哥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害的静静好找!” 保罗和她打闹了一会儿,问道:“你的火焰能消灭残魂和鬼气吗?” 静静用尾巴摸了摸蛇头,嘶嘶道:“应该可以吧!” 保罗闻听此言,脸上浮现欣喜之色,摸了摸静静的蛇头,笑道:“那么用龙焰试一试吧!” 保罗一手捏诀,一手握住神秀枪,咒语声持续不断,但见两缕幽光、森寒鬼气从梦魇珠、四方鼎中飘了出来。 静静喷吐出草绿色的焰火,燃烧着幽光、鬼气,发出油炸鬼的爆响声,梦魇神君凄惨的叫声从里面传来,叫道:“道友饶命,我愿教你无上仙法,烦请你留我一命。” 保罗呵呵冷笑,搓搓手道:“你不是能够吞噬焰火么?消化它,你就可以吸收我啦!” 斑驳参差的黑影鬼魅般阴阴楞楞的立着,时而收缩,时而膨胀,有缕缕青烟冒出,他惨兮兮的叫道:“道友啊,你莫难为人啊,那是普通的火球,这可是蕴含龙之精华的极灵绿焰啊!” 保罗弯下了腰,看着逐渐稀疏的幽光、鬼气,默默点了点头,复又直起身子,淡然的看着它们在燃烧。 燃烧的过程并不匀实,鬼气燃烧的速度快,幽光却在逐渐脱离焰火。 保罗见此情形,对静静说道:“静静啊,加大火力,幽光快要出来了!” 静静又喷了三四道焰火,幽光、鬼气莫名颤动,烧的极快,青烟大冒,像火上浇油般光影变得模糊、减少,淡如一滴墨水落在水中。 阴阴的光影不过是强弩之末,静静又喷射了一道焰火,它们便被燃烧殆尽了。 保罗摸了摸静静的蛇头,笑道:“谢谢你啦,静静!” 静静嘶嘶一笑,抱着保罗笑道:“大哥大哥,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圆球轻颤,一束光华照射穿透了梦魇珠,保罗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副画面。 空旷无际的四野,天上地下,四方八面都是梦魇,它们或高或低,或胖或瘦,各种形态都有,而以头上有角,面目狰狞凶恶的形象为主。 这些梦魇充斥在四野的每一个角落,将整片天地团团包围,只在一处略微稀疏,那是一条无人行走的小路,闪泛着月色的光华。 保罗集中心神,把灵识全部集中在那条小路上,灵识被路上闪泛的月华一照,变得如烟似雾,《月华决》在脑海中骤然成形。 保罗双目微眯,翻阅着《月华决》,对其中奥妙大感兴趣,一时看到入神。 而伴随着光束不断的向里延伸,又一副景象显露在脑海中,乌鸦成群结队的飞在远山中,倏地停满了树梢,它们发出聒噪的声音,震得保罗脑海抽搐。 在树下有一两点晦暗的光华,像是疲倦了,无一点神采。 树下还有青蛙在此起彼伏的鼓叫着,还有寒蝉凄切声从另一棵树上传来,只是有些远,模糊而不真切。 光华终于消弭在了梦魇珠中,蝉声、蛙声、鸦叫声全都从脑海中消失了,幸好保罗沉浸在《月华决》的领悟中,不然的话,他的心神可能会被震碎。 保罗手握梦魇珠,对于领悟《月华决》似乎颇有奇效,原本艰难晦涩之处,豁然开朗。 他想象着自己是绽放在六朝古都时期、生长于江南的一朵莲花,扎根、开花、结蓬、声藕、凋谢。 生命往复循环,几经一千七百余年。 他醒来时,发觉脑海中多了七颗莲子,清如水,嫩如水。 他收起四方鼎和梦魇珠,御剑飞回密室,此时却毫无睡意,复又走回巨石,盘膝而坐,手握梦魇珠,静思荷塘月色,千年莲藕。 当初日生出朦胧天光时,保罗的识源竟然也有天光孕育,绿意朦朦胧胧的,七颗莲子围绕着天光打转,形成一圈圈光晕,让他的识源更加圆润闪亮。 周围原本有些模糊不清的景象,映在识源中却是异常清晰,似乎可以看到黎明时周围事物复苏的情景。 柳凝的身形在大殿外柱子后面浮现,他虽然睡着了,身形却不摇晃,并无他物支撑,就这样站立着睡着了。他并不是睡着了,只是在炼化修行中罢了! 段宇崇静静的欣赏着柳凝的睡姿,眼睛没有眨动过一下,有些凄惶,也有些不安,更多的是无助和氐惆,他很想在回到从前,一起畅想未来,未来里他俩结伴而行,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这是保罗从他的眼神里感知出来的,应该符合他的心境,最起码得有一部分。 保罗御剑飞回大殿,惊醒了二人,柳凝正身看了看保罗,微笑点头,保罗有些郁闷的喊道:“大叔,黎明好!” 他复又对段宇崇喊道:“那个小叔,黎明好!”段宇崇顿时满脸黑线,像生气的卷毛狒狒。 当圣洁的阳光洒进太易殿,保罗盘膝悬空,黄锦皮肤不断蠕动,聚于胸口,将神秀枪层层包裹住,三粒鱼鳞珠摄入二阴处,不断炼化,阳光照耀下,他的周身遍放粉绿色的光芒。 “粉绿色!这色很毒!” “粉绿色!这货真骚!” 第三十七章不需要么? 时间回到现在,回荡在房屋里的话语,吓得吴省芈慌忙逃窜,他还未来得及逃到门口,便有一道蓝光捆缚住了他,把他捆得像木乃伊般那般结实,几乎无法行动自如,待他看清楚那是何物之时,已然迟了。 他突然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看到黑魆魆的身形,悬浮在半空中,吓得栗然而悚。 保罗识源中一声轻颤,一颗莲子飞射进入梦魇珠中,森然鬼气大冒,笼罩在保罗身上,像山峰般峭楞楞的直立着。 雾隐衣下,保罗的表情狰狞凶恶,怒目而视,声音低沉,道:“吾乃范无救,恶贼今日你的阳寿已尽,而又犯下滔天大罪,该下地狱。” 吴省芈向眼前的黑影瞅去,但见黑影像朝笏般飘忽着,时隐时现,森寒鬼气像高峰般翻涌不休,在眼前聚拢、膨胀,周身放出凄冷幽寒的光芒,一切都变得极为阴冷。 而这黑影似远似近,令人心神恍惚。 “不,我不想死!” 吴省芈脸色惨淡,大声哭嚷,如木乃伊般滚动着,惨兮兮的逃向另一边。 挣扎着逃向油灯处,吴省芈几次想要站立起来,却难以做到。 就在这时,他看到火苗倏地膨胀,似蛇般刺向屋顶,一瞬间似鬼火般变得绿森森的,吓得他面目抽搐,几欲发狂,瘫在地上,尖叫声回荡在这间屋子里。 油灯的绿焰呼呼燃烧着,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炸了好几次后,便逐渐减弱、缩小,到最后没有了火苗,很显然油灯枯竭了。 “随我下地狱吧!” 恐怖瘆人的声音像猫头鹰的叫声般奇特沉闷,令人毛骨悚然,一圈圈回声在房屋里荡漾,蔓延至每个角落。 “随我下地狱吧!” “随我下地狱吧!” “随我下地狱吧!” “随我下地狱吧!” ………… 保罗此时的形象像极了黑无常,青面獠牙,头戴黑帽,身穿黑衣,表情狰狞凶恶,怒目而视,肤色黑青,鬼气缭绕。 保罗捏诀念咒语,控制着蓝腐绳松开了被捆绑的下肢部分,牵着绳头往墙边走去。 吴省芈战战兢兢地顶着桌子边沿,上半身一斜,脑袋磕在桌子上。 随着保罗不断拽拉,吴省芈的身体像木偶般持续不断撞击着桌子边沿,上半身来回震荡,脑袋以一秒三次的频率碰撞着桌子。 嘭嘭嘭! 沉闷的撞桌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起来,吴省芈竟未发出一声惨叫,他似是木偶般不知疼痛,似是失去了人类的理智,疯狂而又瘆人的撞着桌子,极有节奏,像极了《黑色星期五》。 保罗回头看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下了地狱,一点怜悯慈悲之心都没有,仿似鬼怪般浮矗在墙边,无悲也无喜,仿佛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感情。 在这件事过去以后,每当他回想起自己操纵别人生死时的淡漠表情,忍不住悚然惊醒,自己当时怎么了,被什么影响了心智么,为什么会变成恶魔一般的怪物,连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操纵下死去,也变得理所当然? 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人帮忙?自己为何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是被梦魇神君夺舍了么? 不可能吧!自己已经把他的残魂消灭了,他怎么可能还可以影响自己的心智?!! 当时自己变得如恶魔般古怪是梦魇珠的作用吗?这颗珠子也太邪异了吧,竟然影响了自己的心智,让自己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种人。 会不会是因为曾经的自己太过胆小如鼠,激发出另一个自己,他内心渴望操控生死,他极想像黑无常那般把罪恶之徒拉回地狱! 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就走上了一条令自己都害怕的险路,虽然还有上山的山径,但却似乎只有半尺来宽,似乎稍一大意,便会跌落深渊。 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登临峰顶我为峰,自己不需要的是什么?像死狗一样任人折辱,像软柿子一样任人拿捏,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自己不需要么? “我真的不想要啊!我真的不想要自己像死狗一样任人折辱,像柿子一样任人拿捏……”保罗大声疾呼道,看了看桌子上不成人形的头颅,他坚信自己是个屠夫,是个攀登者,是要拿起屠刀的,不能有丝毫假仁假义的狗屁慈悲。 看到他趴在桌子上,保罗就狂输法力,蓝腐绳一阵轻颤后,发出澄蓝的光芒,嗖的一声,把他迁移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保罗收起蓝腐绳,梦魇珠,抱着女道童,披好雾隐衣,离开了这间较为隐秘的房屋。 保罗把女道童放在一无所获、呆坐在殿外的父亲的身边,回望着他憔悴的身影、通红的双眼、焦灼的神情,一时间鼻子有些酸了。 他来到一块巨石后面,收起雾隐衣,御剑飞回密室里,躺在床上,连衣服、鞋帽都未脱下,便呼呼大睡起来了。 次日正午,有位道士打扫房间时,发现那间较为隐秘的房屋里有一具面目模糊的尸体,吓得扔掉了扫帚,逃出了房间。 此事当即传开,最终传到了大师兄那里,当他进入此间房屋查看后,便命人用裹尸布包裹住尸体,葬在了后山中。 柳凝惊异万分,吴省芈竟然是自杀,还是自己磕破脑袋的,他身上的淤伤、腐烂毒疮表明有人捆绑了他,但不代表那人胁迫他自杀。 想起他持续撞击桌子的情景,就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有人胁迫吴省芈,他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自杀呢?! 蹊跷之事必有诡秘之处! 莫非真的是鬼神力量操控了他,让他陷入疯狂、不可思议的状态中,脑袋不受控制地撞击桌子,直到他死了? “保罗啊保罗,此事你逃脱不了干系!你可能不是凶手,必也是从谋,蓝腐绳这个物证就能定你的罪,治你个协从杀人之罪。”柳凝如是想。 “他是自杀!”他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回荡。 “治保罗个捆绑罪!”柳凝犹疑道。 “他是自杀!”另一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说道。 “治保罗个腐尸罪!”柳凝苦笑道。 “他是虐童道士!”另一个声音气愤的说道。 “此事不了了之吧!”柳凝妥协了! ………… 保罗醒来后,已是次日半夜,他吃着清茶淡饭,看着桌子对面一脸便秘的柳凝,有些无语道:“大叔,我正在吃饭呢,你一张便秘脸,恶心到我啦,令我食欲不振!” 保罗大口吃喝,很快便把一桌子食物吃的一干二净。心情大好的他,吃什么都是香甜可口,就算生气的卷毛狒狒站在他对面,也影响不了他的食欲。 “呵呵!你是在说笑吧!”柳凝心里拔凉拔凉的,曾经警告过他,交给自己处理,还未等他出手,人便自杀了,心头像扎满毛刺般难受极了。 “大叔啊,有话直说,我还有事,就不和你闲聊啦!”保罗收拾碗筷,放进篮子里,准备送到厨房。 “……你知道吴省芈是怎么死的吗?”沉默了一小会儿,柳凝问道。 “大叔,吴省芈交给你处理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问起我这种事情,真是奇了怪了!”保罗满目疑惑,有些恼怒的道。 “他是自杀!”柳凝咬牙切齿地说道。 “自杀?!太好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下地狱的!”保罗提起篮子,走在山间小路上,望着月色,心里暖暖的。 “但他的自杀十分诡异,满身烂疮、淤伤,想必是蓝腐绳造成的!” 柳凝紧随其后,说出了一个物证。 “我在找那女道童时,看到他趴在桌子上,就用蓝腐绳捆住他,把他迁移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怕他受了风寒,事情就是这样!”保罗面不改色,碗筷的碰撞声急了几分。 “你恐怕还鞭尸了吧?!”柳凝心里暗暗想道。 终于到了厨房,保罗将碗筷从篮子取了出来,放在槽里洗洗刷刷,心里别提多高兴啦! 柳凝察觉到他的心情大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保罗愣了一会儿,刷着碗筷笑道:“大叔,快乐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么?”柳凝问道。 “大叔,需要吗?!”保罗反问道。 段宇崇突然走了进来,指着二人的鼻子,怒斥道:“好一对不要脸的狗杂种,柳凝你背信弃义,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保罗,你丫一个小破孩,是谁给你的勇气破坏我和大师兄的关系?!” “你俩只顾谈情说爱,风花雪月,风流快活,把我抛弃在一边,我……我要禀告师父,让师父他老人家制裁你们俩!” 第三十八章询问 1921年,青阳市市西北,枫树街有一府邸,原为黄府,现是袁方知的家,两人坐在三味屋中。 袁方知一脸严肃的表情,听着庄新彦讲述自己的梦境,他问道:“保罗大哭之后,你多久陷入了梦境?” “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还可能是几十分钟?现在回忆起来,入梦时间很难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在教学楼事件刚发生时便已入梦啦!” 庄新彦盯着桌子上的三个玉瓶,脸上闪泛迷惑之色,自己多长时间入梦很重要么,他已经把梦中的一切都告诉袁方知啦,还苦苦逼问什么,他这是想干嘛么! “你是几点入梦的?保罗又是什么时间嚎啕大哭的?”袁方知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只知道是半夜,具体时间完全想不起来了!”庄新彦有点恼怒,自己又没有怀表,怎么可能知道具体时间,就算有怀表,当时也没有心思看时间啊! “你说你悬浮在一所学校的楼梯间,看见身穿迷彩服的一众人,押解着铁砂帮帮众,黑帮帮众推着汽车往上攀升。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选出那些出现在教学楼里的帮众?” 袁方知从工作夹中取出一些照片,放在桌子上,这些照片都是从铁砂帮里收集的,是帮派成员的合影。 “这些黑白照片里的人,确实和我梦中所见过的人是一类人,都是铁砂帮的成员。”庄新彦观察了半天,拿出一张袁方知故意混淆视线的照片,心神疲倦的说道。 “你说谎!这些照片里的人是你们银斧盟的成员,你瞧仔细了,第三排从右边数第四个就是你!”袁方知用手指着那个位置,加重语气说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干嘛这样戏弄我?!”庄新彦倏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嗓子都冒烟了。 “什么意思?!你连你自己帮派的成员都不认识,你连你自己都没认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我么?!”袁方知也是满脸郁闷,原以为会有重大收获,却不料他说的都是梦话。 这样的梦话怎么可能作为事实依据,刊载在报纸上,自己也是有职业素养的,不可能依据他的梦话,像杜撰故事一样报道教学楼帮派惨案。 他需要的是真相,明确的时间地点人物,详实可靠的线索,而不是一个聚气期小修士的梦话。 “哼!我费劲口舌讲述梦境,你居然认为我在说谎!人模狗样的东西,若不是为了鱼鳞珠,我早就和你翻脸啦!”庄新彦复又坐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暗暗生气道。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两人同时沉默不语。 “你的梦境和当时情景极为相似,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教学楼的?你是怎么梦到那所教学楼的?你去过那里么?”庄新彦为了缓和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先是肯定了一番,继而三连击道。 “难道要我告诉你,我其实是一位穿越者,我在穿越之前就在学校上学,是不是教学楼,我一眼都能分辨出来?” 庄新彦胡思乱想了一番,有些无语的说道:“我有脸盲症,何况那些黑白照片分辨起来很难!关于我是如何知道那是教学楼的,很简单,常识告诉我的! 第二个问题,假装昏迷后,保罗一哭,就梦到教学楼了,至于多长时间入梦的,我也说不清楚。 第三个问题,我从未去过那所学校,除了在那次梦中去过外。” 听完此话,袁方知嘿嘿一笑,内心凉凉的,同为穿越狗,为何都要装作二十世纪的人? “你是穿越者吧?”袁方知内心一喜,推了推一个玉瓶,递给庄新彦。 “他乡遇故知啊!”庄新彦拿起玉瓶,打开瓶盖,闻了闻味道,呵呵一笑道。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在彼此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年代,心里同时默默思量起了手机控、修仙病、低头族、毕业即失业…… “《小手牵大手》!”袁方知率先报起了歌名。 “《走着走着就散了》!”庄新彦紧随其后。 “哈哈!”两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紧紧拥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两人才端坐如初。 “你说,在这个过程中,汽车回落了好几次,很多人惨遭碾压,破碎的躯体染红了楼梯间,哀嚎声回荡在整个楼梯间,回音像棍棒一般在脑袋里乱搅,你的太阳穴被回音撞击着,凹陷下去。 次啦啦的声音连绵不绝,又震荡着你恍恍惚惚的脑袋,一阵钻心的痛苦后,你悬浮的身影,抱头蹲防。 由此看来,你也深受其害,那么你知道那些身穿迷彩服的人的身份么?你在此之后,有没有再见过他们?你当时没有被惊醒么?”袁方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关于他们的身份,我也毫无头绪,也没有再见过他们。当时,我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却没有从噩梦中惊醒,这点确实很奇怪!”庄新彦对于这件事情,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他如实回答道。 “我……我去过现场,楼梯口确实和你梦到的一模一样,那么你知道汽车是从哪里出发到达教学楼的么?” 袁方知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下一秒后,他惊异万分的审视着庄新彦,打量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激动,让庄新彦意想不到。 “如果那辆汽车和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的话,我很确定它是从姚记烧鸡铺出发的。”庄新彦异乎寻常的肯定。 “那么那辆汽车是如何从姚记烧鸡铺到达那所学校的教学楼里的呢?”袁方知问道。 “当时我已经装晕了,并不清楚你所说的问题。”庄新彦回答道。 “在姚记烧鸡铺外面时,你没有听到什么异常之处吗?”袁方知问道。 “哭声,异常瘆人的哭声,像鬼哭狼嚎般闻之令人毛骨悚然!”庄新彦面目扭曲,异常痛苦的道。 袁方知吓了一大跳,呼出一口浊气后,拍着桌子问道:“是谁在哭?是谁在半夜里发出凄切悲痛的哭声?”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庄新彦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面色青紫,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身体僵硬如铁,意识全无,似乎是经受不住刺激,癫痫病发作了。 第三十九章梦境 “梦境引导真相,梦境触及本质,梦境启迪答案,梦境无所不能,我就是梦境行者ufolux!” 当庄新彦苏醒后,房间里便传出一阵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袁方知大感诧异,便走进房间一观。 “你刚才又在说什么梦话么?”袁方知推开屋门,不明所以的问道。 但见庄新彦站了起来,背后圆盘闪耀着月华光芒,一只手放在胸口,一只手点着太阳穴,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 “梦境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光怪陆离,如影随形的浮现在脑海里,刹那间,堙灭我在荒诞里,我不可自拔,尤其是深受了刺激,喔,撕裂到支离破碎,想都没想朝月华闪现过去,想对它倾诉一段独白: 梦境引导真相,梦境触及本质,梦境启迪答案,梦境无所不能,我就是梦境行者ufolux!” “你,……你这个样子,这种语气,让我不由得怀疑你是精神病患者,大概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你居住,那就是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袁方知摇头苦笑,很是怜悯的看着他。 靳舒雅闻听魔音灌耳,走到门前,抬起头来看着庄新彦,非常有礼貌的道:“庄小友,你好,我是靳舒雅,袁方知的妻子,你还好么?” 庄新彦无动于衷,仍旧沉迷在奇异的状态中,看上去有些癫狂,言行举止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疯狂。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作为一名你们眼中的精神病患者,我感觉我的精神好多了,魂力蹭蹭蹭往上涨,识源嗖嗖嗖往外扩!”庄新彦笑得癫狂,像小丑般疯野,歇斯底里的怪笑道。 “一道精致的甜品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慢慢享用!哈哈哈……”庄新彦摸了摸圆盘,两道光华倏地一颤,从圆盘上剥离出来,转眼间,飞到两人的脑袋边。 两人连忙后撤,纵横交错间,蕴含雷电火花的圆球和光华接触在一起,光华薄若无物般穿行过去,忽地一颤,分别钻入两人脑海中。 圆球不受控制地收缩、膨胀,大冒忽明忽暗的光芒,炸了几声后,冒出一股黑烟,嘭地一声,消散在了半空中。 ………… 夕阳如火,照在身上暖暖的,金光普照下,袁方知和靳舒雅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看着林立的高楼大厦,一时有些失神。 他们缓缓而行,走过斑斓的大桥,坐上游船,来到了位于大河中央的威尼斯水上餐厅。 金光闪闪,水波荡漾,好似繁星铺洒在大河中,看得人目眩神迷。 “袁先生,靳小姐,里面请,庄总在海豚包房等着两位大驾光临!”一走进餐厅船,礼仪小姐便热情招待。 两人大感诧异,庄总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驱使如此漂亮的小姐当服务员?而这些服务员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姓氏的呢? 他们跟随礼仪小姐走进海豚包房,但见池水中海豚们玩着小皮球,其中一个形似庄新彦的海豚将小皮球玩出了不可思议的花样,在嘴巴处滴溜溜的旋转着。 “庄总好!”礼仪小姐对那只海豚躬身行礼,那些海豚和他们两个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躬身行礼,恭敬的问候道。 “人模狗样的东西,终于懂得毕恭毕敬啦!”那只海豚停止转动小皮球,忽然口吐人言,鱼鳍叉腰道。 “真是混蛋玩意,变着法儿戏弄堂堂建基修士!”两人在心底暗暗嘀咕。 水池正中央,那只海豚身穿黄袍,又在疯狂的旋转着小皮球,见到几人仍在躬身行礼,玩得更嗨了。 对于两人来说,这是赤裸裸的噩梦,三天三夜过去了,两人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不变,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很确定这是庄新彦在整治他们。 “你们来了!”那只海豚将小皮球抛到袁方知的头顶,它便在他头顶不住地转动。 两人苦不堪言的躬着身子,小皮球在他们的头顶来回跳跃,滴溜溜的旋转,心中的忿恨可想而知。 “是的,庄总,我们来了!”礼仪小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两人也不受控制地紧随其后躬身行礼,态度异常恭敬。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点餐吧!”那只海豚点了点头笑道。 “是,庄总!”礼仪小姐将充气桌子搬入水池中,把菜单递到跟前,那只海豚一边浏览菜单,一边说道:“那两只,喂,说的就是你们俩,我都开始点餐了,你们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下水表演节目?” “下水啊,快下去!”礼仪小姐推搡着还在躬身行礼的两人,他们不由自主地落入水中。 “就这些吧!甜品多上两份!”那只海豚合上菜单,对礼仪小姐说道。 两人的身体不住地旋转,在那些海豚的头顶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芙蓉出水、蜻蜓点水、嫦娥奔月…… “混蛋,十足的大混蛋,黑帮出身的聚气期小修士,果然是像大猪蹄子般不可理喻!”来回旋转的两人忿恨极了,心中暗暗怒骂道。 “你们俩是不是觉得怪怪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那只海豚直勾勾的盯着不住翻滚的两人,眼睛里满是自得其乐的神情。 “变态玩意!”两人在心中暗骂道。 “是的,庄总!”两人恭顺的说道。 海豚包房中的气氛一直都很融洽,那只海豚完全掌控着局面,两人虽心有不甘,但却无能为力。 此刻,礼仪小姐将菜品端上了充气桌子,那只海豚收回目光,和颜悦色的打量着她们。 那只海豚对礼仪小姐说道:“一起吃吧!” 顿时,一群海豚、几个美女围着桌子又说又笑的吃了起来,那只海豚看着仍在表演节目的两人,心情格外舒畅,欺负建基期修士,真的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 “袁方知……你想不想知道你儿子袁大头的现状?”那只海豚有恃无恐的说道。 袁方知心底蓦然一颤,什么,庄新彦竟然把袁大头也带进了梦境中?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又在经受着什么酷刑? 靳舒雅的双手忽然一哆嗦,竟然停了片刻,心底怒火中烧,这该死的混蛋,对大大做了什么手脚,居然把他也拉进了梦中? 袁方知一家三口感情真的很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第四十章永生细胞 袁大头更是二人的心头肉,对于二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闻听他也被卷入梦境中,二人俱是惊怒交加,识源打颤中,铜窍不断地嗡明。 袁方知的家中,二人忽然互望了对方一眼,识源中两个硕大的光球倏地一弹,如轻巧迅捷的云雀倏地直直搠搠的飞窜到脑海中。 阵阵颤鸣如黄蜂在低哼,如夏蝉在长吟,声波不断传入脑海中,两人的身体似斑蝥后窍般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喷出烟雾。 光球先是进入大脑皮层中,感知到光华所处的位置后,一闪即至,像水母般在脑海中发出淡绿色、蓝紫色的光芒,像是光彩夺目的彩色气球。 光球微微收缩,倏地伸出几根触手,渐渐放长,发射出类似刺丝囊的微细构造,它们发出纯粹的兴奋声,眨眼间,和光华缠络在一起。 它们的尖端不断地释放出肉眼难以辨识的液体,渗入光华中,光华忽明忽暗间,断裂开来,分化为二十几种形状,四溢逃散。 光球再接再厉,又射出二十几根触手,触手一一放射出类似刺丝囊的微细构造,缠绕住它们,毒液从中渗出,渗入到它们中。 顿时,光华表面泛起如覆盆子般的细刺,细刺还未成形,光华便像小珊瑚珠般碎裂开来,触手将它们摄入光球中,三人便从梦境中挣脱了出来。 袁方知看着床上抖作一团的庄新彦,原本对他的同情怜悯之心顿时烟消云散,讨厌之感暴增。 他从驭兽囊中取出一只斑斓蜈蚣,此蜈蚣红头上隐有人首,像极了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腹部隐有蛇身,闪泛金光,足部像极了人形的臃肿的何首乌根须。 此物正是美女蜈蚣,善能迷惑心智,控制人心,可使服用者任人摆布,一旦怀有异心而有所图谋,美女蜈蚣便会噬其五脏,啮其六腑。 若不按时用飞蛇喂养美女蜈蚣,此物也会吞噬服用者的五脏六腑。 唯有让它定期服用飞蛇的脑髓,才能令服用者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美女蜈蚣在袁方知手中轻轻一抖,嗖地一声,从他手中飞出,直直搠搠的窜到庄新彦的肚脐处,不断往身体里面猛钻,血肉牵连不断的冒出,体表泛起肿瘤般的肿块。 过了好大会儿,它的半个身体还在体外,而庄新彦的身体此刻抖得已经不成人形,嘴里也发出刻骨铭心的惨叫声。 终于,美女蜈蚣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向着肚脐下三寸的空窍钻入,牵连出更多的肉沫溢出,整个腹部像是怀孕般鼓胀起来,空窍也发出寂灭的嗡明声。 待它钻入空窍后,嘴里便摄出尖锐的爆鸣声,足部发射出去,像何首乌般的根须缠络在空窍中,头部低沉,不断有斑斓烟雾从嘴中喷射出来,顷刻间,侵蚀了他的心智。 袁方知听到它发出的声音后,洒然直笑,便把飞蛇的脑髓放在庄新彦的肚脐处,但见类似何首乌根须的足部猛地一缩,飞射出来,包裹住脑髓,送到它的嘴边,它吞噬干净后,便寂然无声了。 袁方知看着奄奄一息的庄新彦,摇头苦笑,三颗鱼鳞珠抛入他的嘴中,便关上房门,走到静室,闭目打坐了。 ………… 十天后。 庄新彦走出房间,一路向北,走了大约半刻钟,过石桥,来到了一间大厅。 黑黝黝的房门自动打开,庄新彦面无表情地进入大厅,大厅中央高挂一幅居士图。 画中,那位居士骑着一头肥头大耳的梅花鹿,向着太阳的反方向驶去,此人面朝太阳,花白胡须,极高极瘦,和座下的肥鹿形成鲜明的对比。 袁方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靳舒雅也是如此,唯有袁大头嘻嘻一笑,复又恢复常态,渐至恭敬。 画中老者明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但他到底修为几何,大概只有袁方知和靳舒雅两人知道。 庄新彦进入大厅后,噤若寒蝉,一步三磕头,到达蒲团位置时,脑门已经见血,他先是对着居士图拜了九十九回,又对着袁方知拜了六十六回…… 在此过程中,无论他朝哪个方位磕头,画像中的人都稍稍悄悄地朝哪个方向移动,那位居士先是微笑,后是抚须长笑,最后则开怀大笑,虽不闻笑声,但一看画中人的笑脸,便知他十分高兴。 此刻,大厅突然亮起炽热奔放的光芒,光芒笼罩下,伴随着房门自动关闭,一切都被定格了,袁方知伸出的双手凝固在半途中,靳舒雅的微笑仿佛是画作般静止,袁大头恭敬的神态也被定格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美人蜈蚣像是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浑然感知不到此刻的庄新彦已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拜完之后,他又奉上香茶,那位居士从画中伸出手来,接过香茶后,泼在他的脸上,但见茶水、红枣、荔枝等物淋淋洒洒的落在他的脸上,竟不掉落,顿时他生出师恩难忘的感想。 三味居士微微一笑道:“我乃是三味居士,你已然拜入吾门,成为我的学生,从今日起,你要尊称我为先生。你明白了吗,庄儿?” 庄新彦低眉侧目,恭敬的瞅着空荡荡的大厅,仿佛思量着什么似的,心不在焉的说道:“是的,庄儿明白了!” 但见三味居士轻轻扭动梅花鹿的耳朵,大厅右边的椅子冒出炽热滚烫的光芒,有一暗格不断翻涌,在地下旋转腾挪,倏地飞出地下,飞到庄新彦手中。 庄新彦打开暗格,发现里面竟是一个鱼贝囊,他将法力摄入鱼贝囊中,燊烎盾、润垚鼎、流光符箓、画像、春雨丹……一一落在大手中。 “庄儿不求这些东西,还望先生救我!我是就读于医学院的大二学生,我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庄新彦收起它们,将鱼贝囊高高举起,跪在蒲团上求乞道。 “哦!这倒有些意思!救你并不难,只是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做一些小准备。”画中的三味居士抚须言道。 “先生,庄儿打算把燊烎遁、润垚鼎暂时送给袁方知,并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却不知该用什么妙法不让他生疑?”庄新彦摄出燊烎遁、润垚鼎、春雨丹、流光符箓,将后两者放入怀中,将前两者放入手中,把鱼贝囊放入怀中。 “燊烎盾、润垚鼎放在椅子下面即可。至于想要忘记这一切嘛,也很简单,但你会在两三天后恢复记忆的。”画中人抚须长笑,双手掐诀,燊烎盾、润垚鼎蓦地一颤,飞到椅子下面,紧紧吸附在椅子下面。 庄新彦从画中人的手中接过杯子,揭开盖子,重新添茶,将红枣荔枝等物吞入腹中,复又跪在蒲团上。 一点炽热滚烫的光芒进入庄新彦的脑海,他双目一阵迷糊,发觉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消失不见了。 画中人恢复常态,光芒尽散,房门自动打开,袁方知三人恢复如初。 袁方知接过香茶,泼在他的脸上,但见他的脸上落满红枣荔枝,他轻轻活动脸部肌肉,红枣荔枝等物皆落入口中,略微咀嚼了几下,便把它们吞入腹中。 袁方知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态,微微一笑道:“我师父乃是三味居士,我乃是三味屋的传承人,你既然已经拜入我的门下,成为我的学生,自今时起,须尊称我为先生,尊称靳舒雅为夫人,尊称袁大头为少爷。庄奴啊,你明白了么?” 庄新彦低眉侧目,眼瞅着空荡荡的大厅,内心略微惊诧的发现椅子下面似有某种东西,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的,先生,庄儿明白了!” 袁大头嘟了嘟嘴,有些无趣的顺着着庄新彦的视线瞅去,心里暗暗想道:“这个大厅真的好空旷啊!” 庄新彦仍然跪在蒲团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先生,怪哉这种怨魂所化的虫子真的存在么?” 袁方知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恼怒的踹了他一脸,不太高兴的说道:“我不知道!” 继而他顿了顿接着说:“庄奴啊,你以后尊称我为老爷吧!” 庄新彦生生受了那一脚,面上毫无尊严,却无变化,淡然道:“是的,老爷!” 靳舒雅、袁大头目睹此等情形,忍不住掩嘴抿笑。 “……老爷!老爷!大喜事!胰岛素就在今年七月份被发现了。你知道是哪国人发现的么?你知道他们分别是谁吗?”庄新彦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不管不顾脸上的鞋印,欢天喜地的说道。 “不知道!”袁方知有些无语了,这美人蜈蚣是在闹哪样啊,是故意给他使绊儿,让自己的处境变得难堪么?! “老爷!老爷!大喜事!海瑞塔·拉克斯(henriettcks)还活着!她是拥有海拉细胞的人!”庄新彦忽然想到了海拉细胞,禁不住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 “滚!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别在烦我,滚回房间去!”袁方知一脸郁闷,这庄新彦是怎么一回事,加入三味屋后,怎么就性情大变,一副急着邀功的样子,还满嘴跑起火车,跑得嘟嘟响? 庄新彦真的滚了,滚到椅子旁边时,顺手把燊烎盾、润垚鼎从椅子下面取了出来,高举于手。 “老爷老爷!大喜事!我发现了这两样东西,它们可能是高级货!” 袁方知从他手中接过两者,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自己当初怎么没有仔细检查椅子下面呢? 第四十一章再问 袁方知坐在太师椅上,直奔主题道:“庄奴啊,你说,那夜,一阵血月光华涌入楼梯间,弥漫开来,如红色烟霞般处处透露出诡异。 你努力张目望去,看见墙上有蜘蛛网,网中人影一颤一颤的,非常模糊,无法辨认举止形态。” 靳舒雅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面带微笑,庄新彦站在红木桌子旁边,此桌子位于两张椅子中间。 但见他双手一握,手中的核桃便骤然裂开,他剥开核桃皮,取出核桃仁,放在盘子中,而核桃皮则放在桌子旁边的桶里。 庄新彦一边剥核桃,一边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的,老爷。墙上的确有蜘蛛网,网中确实有人。” “庄奴啊,我老公是去过案发现场的,墙上根本没有你所说的一切,你又不可能撒谎,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靳舒雅收起和颜悦色的笑容,板着脸,颇有威仪的道。 “夫人,庄奴不知!”庄新彦加快了剥核桃的速度,表示他已如实交代了一切,只能用剥核桃证明自己的忠心。 “或许是墙中墙!你看见墙上有蜘蛛之类的妖兽了么?”袁方知思考了一会儿,边咀嚼着核桃仁边缓缓问道。 “老爷,夫人,你们果然睿智,善能洞察秋毫!至于妖兽蜘蛛么,庄奴不曾梦到过。”庄新彦奉承了几句话,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闻听此言,两人的脸色舒缓了几分,和颜悦色的问道:“庄奴啊,你认为他们确实在墙中墙里的概率有多大?” “老爷夫人,你们认为有多大概率,它就有多大概率。老爷夫人,乃在世孔明,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你二老的神机妙算。”庄新彦毕恭毕敬的剥着核桃,此时盘子里已堆满了核桃仁。 袁方知点了点头,继而觉得有些厚脸皮,略微皱眉道:“庄奴啊,你可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好多黑帮帮众在汽车后面推着它,顺着台阶向上攀升。” “老爷夫人,庄奴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庄新彦真诚的看着他俩,发自内心的笑道。 “那么你为什么之前没有提及此事?”袁方知有些糊涂了,明明他问过的问题,此刻却忘得差不多了。 “老爷夫人,是庄奴糊涂了!”庄新彦躬身道歉,一脸鄙夷之色。而美人蜈蚣并无任何反应,大概也是在鄙视他吧! 靳舒雅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道:“难道老公吃的那些核桃仁中,有一些是被黑驴蹄子污染过的么,有一些是被墓门夹过了么,有一些是浸过水的么?” 袁方知又不是傻子,当然可以看得出二人神态有异,赶紧放下手中的核桃,把满盘子核桃仁倒进桶里,打个哈哈笑道:“这些核桃坏了,不能再食用。” 他掏出一根根香烟,庄新彦为他一一点上,一时间房间里烟雾缭绕,呛得靳舒雅离开了此地。 “庄奴啊,刚才有点委屈你啦!”袁方知看着庄新彦有点不开心,摸了摸他的双手安慰道。 “庄奴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倒是平白无故的倒掉那些核桃,有点浪费!”庄新彦很是无奈,回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剥了一盘子核桃仁,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吃到,真是可怜啊! “是啊,你好不容易剥了一盘子核桃仁,就这样倒掉有些可惜了。庄奴啊,把它们从桶里捡出来,重新装盘,送给贝塔他娘俩!”袁方知深深吸了几口香烟,吞云吐雾的功夫练得出神入化。 庄新彦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会儿,端起盘子,坐在地上,把桶里的核桃仁一一捡了出来。 “庄奴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装作失忆,把问过的问题再问一遍么?”袁方知一副精明睿智的模样,浑然没有那般糊涂,其实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这也正是袁方知的精明之处,假装糊涂后,自然让靳舒雅心生鄙夷,自己恰好可以借此吸烟,不费吹灰之力让她自行离去。 庄新彦一边捡核桃仁,一边点头哈腰道:“老爷,你老是要单独调查么?” “是的,庄奴,大头还小,如果失去了双亲,在这乱世中很难活下去的!”袁方知想起儿子,脸上浮现一缕幸福的笑容。 “老爷,真是英明神武,不愧是在世孔明!”庄新彦终于捡完了核桃仁,端着盘子,一脸真挚的看着他,毕恭毕敬的侧立着。 袁方知脸泛苦涩,把烟头在庄新彦的手上摁了几下,掐灭后扔进桶里道:“庄奴啊,这次你打先锋,我在后面帮你掠阵!我们一菜鸟一资深,共同调查教学楼惨案!” “好的,老爷!吾将带头冲锋,杀敌人个片甲不留!”庄新彦拍了拍胸脯,豪气冲天的保证道。意气风发地摔碎了盘子,核桃仁滚落一地,又被他碾碎成渣。 “那么,你再把梦中所见再复述一遍,好让我估算调查惨案可能会遇到那些东西!”袁方知看着一地碎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语的瞅着庄新彦。 “……汽车和台阶相互碰撞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重叠在一起,回荡在楼梯间。 它在众黑帮成员的推挪下,终于爬上了四楼,那是教习用来办公的地方。 它驶进黑漆漆的走廊,忽然间它的前脸竟然像怪兽般张开了血盆大口,大概是要择人而噬吧! 但见车中几人滚落汽车,又见房门自动打开,就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每个房间里都是凄切悲凉的哭声,听得他们冷汗直流,凉惊栗之感大增! 他们不知该去向哪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相互抱团,温暖彼此,嘴巴里发出鬼怪般的叫声,惊恐万状的四望周围。 他们缠络在一起,各种拥抱姿势都有,一副被梦魇附身的样子,真是活见鬼啦。 他们此刻竟然笑了,笑得恐怖诡异,或如贞子,或如小丑,或如校长,或如鬼后。” 庄新彦面无表情地复述着,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漏掉了一些内容,或许他认为那些无关紧要吧。 那只美人蜈蚣也无任何反应,对于他没有完全把梦境交代清楚,大概认为他已表明了忠心,虽然有所隐瞒,但却算不上怀有异心吧! 第四十二章吃药 青阳民义二小。 光绪三十一年,即公元1905年,各地废除科举制度,纷纷办立学堂。而青阳民义学堂正是在这时候由公房改办的,位于市中部芈芈街,原先是一座望白庵。 1912年,民国伊始,青阳民义学堂改名为青阳民义学校。 1913年,民国2年,又改名为青阳民义国民学校。但习惯上称为民义初小。 1914年,民国3年,民义学校在全市扩建,各区县均有分布。 为了便于区分,位于市西北的民义学校便称之为民义二小。 而保罗正是从1915年起开始在民义二小上学的,上了三年左右,便被教习踢出了学校。 而黑帮死亡事件正是发生在民义二小的一座教学楼中。 庄新彦并没有释放天赋技能圆盘映月,而是操纵着断剑湛雪剑,一路杀进了学校,食人尸死得飞快,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躺在路上。 袁方知祭出雷霆怒火,将那些不开眼的食人尸烧成了灰烬。 两人杀食人尸杀得不可开交,用一个小时才到达学校。平时的话,从袁方知的家到学校最多只需二十多分钟。 两人到达学校后,便直直搠搠的杀向教学楼,一点时间也不想耽搁。 “真是可恶,食人尸竟然比平常还要多的多!”袁方知到达教学楼时,握紧拳头,一记重拳砸在墙上,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 “是啊,老爷!我的法力快用光了!”庄新彦全神戒备,有些力不从心的看着袁方知,希望他能将另外那两瓶鱼鳞珠交予自己。 “庄奴啊,这三瓶鱼鳞珠你先收着,老爷我亲自为你把风,你快快打坐恢复,我们还有要事处理的。”袁方知递给他三瓶鱼鳞珠,有些无语的瞅着庄新彦,这家伙的修为也太不济事了吧! 圆盘映月,这个天赋技能虽也消耗法力,但是可以炼化食人菌株,补充消耗,所以战斗的时间持续时间长。 而此刻,美人蜈蚣占据了庄新彦的空窍,汲取着他空窍内的法力,导致他的法力十不存一,能坚持一个小时已经很了不起啦! 庄新彦盘膝坐地,连续服下三颗鱼鳞珠,炼化恢复,却又大部分都被美人蜈蚣吸收了。他平心静气,收拾好几近暴走的心态,又连续服下三颗…… 过了约莫三个时辰,他总算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笑道:“多谢老爷为我警戒,我已恢复如初啦!” 袁方知拄着雷霆怒火,气得火冒三丈,差点想一剑劈了他,这家伙也太厚颜无耻了吧,让自己一个建基修士为他把风六个小时,你丫以为自己是大爷啊!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差,而且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回去,从长计议!”庄新彦弯腰屈膝,十分恭敬的抖了个机灵。 “这样啊!你说的确实有理,而且我该回去吃药啦,我们这就杀出去吧!”袁方知凭着他给的台阶借坡下驴,一马当先向校门口冲杀。 “好的,老爷!”庄新彦点头哈腰的飞快答应,见缝插针的杀死食人尸。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袁方知的家。 他们关上大门,锁好门锁,收起法器,走进了各自的房间。 耳边传来靡靡之音,柔软了神经,庄新彦啃着鸡腿,喝着烈酒,软瘫在床上,有些绝望的想道:“自己大概就这样啦!” 曾经的辉煌岁月一去不复返,此刻的自己只适合当个京瘫患者! 躺着,躺着,他睡着了! 梦境中,一声清脆的柔音在耳边响起。 “哈尼,我回来了!”一股软香萦绕,周诗雨摸了摸他的鼻子,他禁不住感叹道:“好熟悉的味道啊!” “你……你怎么来了?”庄新彦有些惊慌,此刻的他实在不敢面对周诗雨。 “我来看我男朋友啊!你看我带来了什么好吃的?!起来看看嘛,哈尼!”周诗雨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一取出,牛肉、三丝、榴莲…… 闻着食物的香味,庄新彦猛地跳跃到了桌子边,一手捏起牛肉,一手抓住三丝,塞满了嘴巴,吃得狼吞虎咽,满嘴流油。 自己多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啦,想想都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周诗雨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静静,目光烁烁的打量着他,嘶嘶问道:“你是谁?我大哥在哪?这是哪里?” 庄新彦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的跑到门后,躲了起来,害怕的说道:“你不要吃我啊,我二十多天没洗澡了,很脏的!” 静静眉头紧缩,眨眼问道:“我大哥呢?” 庄新彦听懂了“大哥”两字,内心的胆怯稍减,探出头来问道:“谁是你大哥?” “大哥就是大哥!”静静嘟着嘴,十分恭敬的说道。 “这样啊!这里是我租住的地方,位于医学院旁边,我是一名大二学生,名叫商洲!你呢?你大哥叫什么?你有名字吗?”庄新彦自我介绍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己竟然和一条头上有犄角的青蛇搭话,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十有八九自己会被当做神经病的。 “大哥保……罗,静静!”静静说话带着浓浓的蛇音。 气氛陡然变得轻松,庄新彦不觉得保罗这个名字古怪,虽没有听说过,但取个英文名也是很常见的事。 “保罗……静静!很好听的名字!”庄新彦呵呵一笑,笑得满脸春风,拍了拍手,从门后走了出来。 保罗的身影突然从门后出现,紧随其后,走到桌子旁边,一手抓起牛肉,一手捏起三丝,吃得不亦乐乎,一瞬间,便把它们消灭干净。 他看着静静,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拿起一瓶酒,拍了拍庄新彦,吓了他一大跳,连忙后撤,惊慌失措地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庄大哥,是我啊,保罗!我们可是铁兄弟啊,一起喝过酒,一起杀过人,一起读过书!”保罗眼睛圆瞪,开怀大笑道。 庄新彦紧紧咬住嘴唇,眼睛也瞪的很圆很大,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小子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吧,说的都是什么混话!我几时和你一起杀过人,我几时和你一起喝过酒,我几时和你一起读过书?” 他看着眼前一脸煞气的两者,颤抖抖的接过酒瓶,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真的认识么?” 保罗又拿起另一瓶酒,双眼直视着他,神情兴奋的笑道:“真的比真金还真!” …… 倏地,他猛然惊醒,一脸恍惚的四望周围,有些无奈地苦笑道:“看来我该跟老爷借点药吃吃!” 第四十三章再探教学楼 翌日清晨。 庄新彦一早便垂手而立在正门口,看着袁方知款步走来,疾步迎了上去,目光恭敬的低视着他,点头哈腰道:“老爷老爷,庄奴愿打头阵,遂死无悔。” 袁方知干瞪着眼,难以言喻自己心中的无语,你丫除了表忠心外一无是处啊! “庄奴啊,你……你……今天你不必打头阵,跟上我的节奏,从旁掠阵即可。”袁方知犹疑了一会儿,有些郁闷的吩咐道。 “老爷老爷,你乃万金之躯,怎么能身先士卒打头阵呢?而且食人尸皆是面目可憎之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的避开它们,免得污了老爷的双眼。” 庄新彦神态恭敬,如同闹钟般忠心耿耿。 袁方知飞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拼命摇了起来,不断敲打着可怜巴巴、忠心不二的脑袋。 “老爷老爷,你把庄奴打懵了!”庄新彦很是糟心,自己都表现得如此忠心,还要遭受皮肉之苦,这日子还怎么活下去?! 袁方知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似在发泄心中的沉郁之气,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庄新彦的头部鼓起了大小不一的肿包。 一阵发泄后,袁方知甚是霸道的一脚踹出,庄新彦滚出了几米远,他仍然没有停手,连续踢打下,庄新彦在院子里满地打滚,哭声传遍了整个院落。 整整二十二年,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憋屈过,在建基期修士面前,自己活得可真是猪狗不如了。 想想从前在银斧盟,自己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凭借一身武力,混的风生水起。可成为聚气期修真者后呢,只是快活了一段时间,便被搞得全无脾气,还得任人折辱。 稍有异心,自己便得承受噬心啮窍之苦。而忠心耿耿的进言根本无法挽救猪狗不如的处境,看来以后,只能多做事少说话啦。 “庄奴啊,我打头阵,你可还有异议?”袁方知甚是霸道的看了他一眼,但见庄新彦畏畏缩缩的站直了身体,躲在一棵桐树后,一脸奴才相,诚惶诚恐地摇头道:“庄奴但凭老爷吩咐!” “很好!出发吧!”袁方知点了点头,招了招手,语气淡然随和,可对于庄新彦而言,颇具威慑力,他忙不迭地拿起相机,跟上他的步伐。 庄新彦彻底变了性情,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 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民义二小,教学楼已是近在咫尺。 庄新彦一脸茫然,这里的食人尸怎么都不见了?整个学校里竟然没有一只食人尸出没,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食人尸都是不喜学习,厌恶学校之流? 庄新彦欲言又止,他想起自己怀中之物,将一道流光符箓从怀中摄了出来,放进袖口中,以备不时之需。 袁方知看着空荡荡的教学楼,竟然连一具尸骨都没有,有些诧异,他从楼梯口向外望去,但见苍穹之下,教学楼如同凋零的花般近横在学校里,丝毫食人尸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活气啦。 唉!这还是建立了十来年的学校么? 他摸了摸鱼贝囊,想起庄新彦献予自己的燊烎盾,整个人顿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热血滚滚流淌,沸腾的如同正在作功的蒸汽机般狂躁。 “不管什么妖魔鬼怪,烎你没得商量!”袁方知站在楼梯口手指一点,雷霆怒火劈砍在楼梯间的墙上,但见墙面哗啦啦碎裂开来,几面蜘蛛网露出来了。 “老爷老爷!你烎压一切,就像碾压一只蚂蚁般轻松自如!” “老爷老爷!你很男人,很帅,很烎!” “老爷老爷!老爷烎起来了!” 庄新彦一边控制着断剑湛雪剑飞来飞去,一边把相机放在楼梯口,振臂狂呼,咆哮声如同涟漪般一圈一圈的荡漾了出去。 袁方知无语了,蜘蛛网里并无任何人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苍白的蜘蛛网像寒冬般萧索,暖风吹进断墙中,扯动了蜘蛛网,发出呜呜呜的悲音,几只老鼠的断尾当风抖着,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袁方知思量着眼前的一切,庄新彦的梦境如实反应了楼梯口的情况,没必要对墙中墙里的情况撒谎,况且还有蜘蛛网佐证。 还有学校里空无一尸,楼梯间的尸体也荡然无存,墙中墙里也人影更是不复存在,难道说,难道说…… 他蓦然惊觉,楼梯间是出了什么变故么?! “庄奴啊,看到如此一幕,你现在有何感觉?”袁方知凄凉一叹,有些失神的问道,语气里尽是惊诧。 “老爷,此事大为蹊跷啊!此地不是善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再做准备,从长计议为妙!”庄新彦目光低视,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你丫又想临阵退缩,我……我……”袁方知飞了起来,高出他一头,冷斜地睥睨着他,霸道之气外露让他慌了心神。 “老爷,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着老爷你该回去吃药啦!”他的体内似有血肉分离,竟然传出咀嚼食物的声音。 庄新彦吐出一口鲜血,为什么如此尽忠职守的自己还要被美人蜈蚣吞噬脏腑? 忽然间,袁方知眉毛大皱,心中颇为恼怒,这庄新彦是要气死自己啊! 哼!不然他吃些苦头,怎么知道何为老爷,何为庄奴?自己假意收他为学生,实际上是把他当做一发泄工具罢了! 看着满地打滚的庄新彦,他的心里快感暴增。 “庄奴啊,万事开头难,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还没开始调查就想打道回府呢?”袁方知一边谆谆教导,一边摸着他的双手,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庄新彦当然知道他只是惺惺作态罢了,但他只能心生欢喜,万分感激的磕头答谢,借驴下坡道:“老爷的教导一针见血,老爷的仁慈天下无人能及!” “今天我们必须调查个一清二楚,决不能半途而废,打道回府之类的话,再也休提。”袁方知板着脸,一字一句的吩咐下去,严肃极了。 “是的,老爷!” 庄新彦提心吊胆的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拿起相机,拍起照片来,他从相机里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窜出墙里墙,好像有好几颗头颅,吓得他将法力注入流光符箓中,顷刻间,抱着相机的他化作一道光,飞了几十米远。 袁方知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诧异地打量着断墙,莫非是自己眼花了?如果只是自己眼花,那为何他在慌乱中逃了出来呢? 袁方知不敢再有迟疑,祭出燊烎盾,往里狂注法力,但见一棵棵古木拔地而起,忽而一缕火星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了古木。 火光滔滔中,一道狠厉又凶悍的眼神骤然出现,模糊的身影赫然显现在楼梯口,身体臃肿,肥大极了,仿似巨人一般。 庄新彦不敢再逃,害怕美人蜈蚣将自己的脏腑吞噬得一干二净,他掐断了法力,收起流光符箓,摆正相机,寻找着焦距,希望能拍到一些东西。 “呵呵,有意思!你竟然发现了我的踪迹!” “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烧你爷爷,爷爷我必将你生吞活剥!” “傻逼!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 袁方知彻底怒了,震了震衣袖,加大了法力输入量,一群装神弄鬼的家伙还敢大言不惭的辱骂建基期修士,真是不知死活的无脑儿! 第四十四章六首无心尸 “傻逼骂谁呢?”袁方知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爷爷砍死你!” “缩头乌龟王八蛋,你彻底激怒爷爷了!” “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玩意!” “老子的饮魂刀早已饥渴难耐!” “老子只装无形之逼,只发致命一击!” “我还以为我从不说话呢?!” 六颗头颅脸色阴晦,嘴巴如同斑蝥后窍般发出噗噗噗的响声,在这响声中夹杂着人言,猩红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似要喷出火焰,脸部狰狞。 六条手臂接连挥舞,饮魂刀、饮血刀倏地飞了出去,呜呜的响了起来,冒出黑、红光芒,眨眼间,和燊烎遁碰撞在一起。 玄冰盾变得阴晦极了,阵阵冷风冒出,顷刻间,大雪如翻波,弥漫四散,凝结成了冰。 刺猹锁钻进了土里,在下面似地老鼠般旋转挪动,霎那间,钻出了几十米远。 荒唐钟无风自抖,泛起油一般的色泽,从燊烎盾旁滑了过去,直直搠搠的飞向庄新彦。 土钢叉一阵摆动后,冒出黄色光芒,钻入土中,状如小狗般倏地飞出,径取袁方知。 “我告非!阴险狡诈的家伙!”袁方知看着从土里钻出的状如小狗的钢叉,吐出一口唾沫星子,手指一点,雷霆怒火泛起道道光华,卍字斩骤然成形,和钢叉撞击在一起。 刺猹锁凶猛的钻出地表,将正在拍照的庄新彦捆了个结结实实,啪地一声,断剑湛雪剑失去了光华,不断缩小,像断线风筝般跌落地表。 “老子只装无形之逼,只发致命一击!”戴着面具的头颅,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 庄新彦狂注法力于流光符箓中,身影一个模糊,飞出了几十米远,就在他暗自欣喜之时,荒唐钟铛铛直响,径自变大,变得和姚明一般大,恍惚间,罩在了庄新彦的身上,顿时他动弹不得,闷的快要癫痫病发作了。 “首杀果真是我的!”面具头颅假笑道,想要拍手称快,却蓦然醒悟自己只剩下一条手臂,其它的手臂都不受自己控制。 “呵呵!他又要拿了一血!” “气死爷爷我了!” ………… “小子你竟然如此高大!”一个身影蓦地从四楼飞出,诧异的仰视着堪比巨人的庄新彦,啧啧称奇道。 此人左脸有个万字,右脸有个乐字,如果不是假冒伪劣的话,想必就是万乐本人啦! 荒唐钟里,美人蜈蚣不住颤鸣,嗖嗖嗖,三声过后,钻出空窍,直直搠搠的飞窜到他的肚脐处,不断向体表钻出,血肉牵连而出,体表泛起大小不一的肿块。 过了一小会儿,它的嘴巴钻出体表,咀嚼了小半天,咬断了刺猹锁的一部分,随着它的大半身体钻出体表,刺猹锁在腹部的部分也被吞噬干净,而此刻庄新彦如筛糠般哆嗦,嘴里冒出汩汩鲜血。 终于,美女蜈蚣钻出来了,咀嚼声不断响起,刺猹锁大冒乌光,一颗脑袋不住摇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始终探查不出来。 “哪里出问题了吗?”戴面具的头颅想要控制荒唐钟收缩,竟然做不到。 原来,当美女蜈蚣的红头钻出体表后,嘴里便发出炸开了锅的声音,不断有斑斓烟雾喷射出来,侵袭着刺猹锁和荒唐钟,扰乱了敌方阵脚,控制权或被撼动。 庄新彦听着飘渺的咀嚼声,忽而想起了昨日之梦,嘴里轻声呢喃“保罗”“ufolux”“凿壁偷光”“拍肩膀”“友谊”“庄大哥”“先生”…… 恍惚间,一切闪电似的苏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手指头,一丝法力注入怀中,玉瓶自动打开,一粒春雨丹飞了出来,摄入嘴中,闭目调息。然后,玉瓶自动合上,飞入鱼贝囊中。 钢叉大冒土黄色的光芒,却挨不住雷霆怒火所释放的卍字斩,一阵忽明忽暗的光华闪过后,钢叉在咔嚓声中断裂成了好几断,想必是废了吧。 而断裂的钢叉在火焰、电光中融化了开来,里面的法力也被燃烧殆尽,土钢液体哗啦啦流入润垚鼎中。 待土钢液体全部流入润垚鼎中,顶盖自动合上,它轻巧地转动了几下,里面哐当直响,袁方知倏地一招手,它便缩小了身形,飞入鱼贝囊中。 “多谢赠宝,万乐道友!”袁方知面不改色的扭头,看着正在打量钟中之物的万乐,像是在感谢他似的。 “袁方知袁道友,好久不见啊!你竟然进入建基期了,恭喜你寿命大增,又可快活一百多年,不过呢,你恐怕没这个福气啦!” 万乐踹了一脚荒唐钟,它顿时咣当一声倒在地上,露出两只脚和很多类似根须的足部。 “鬼音手!” 万乐体表泛起森寒鬼气,蓦地一颤,全都凝于右手之上,鬼气翻涌间,但见面目狰狞,形似夜叉的怪物,嘴里发出凄惶悲凉的鬼哭声,头发上也燃起幽绿色的火焰,像鬼吹灯般燃烧着,高达数丈。 美女蜈蚣闻听此音,不住地震颤着,身体骤然一缩,抱团往土里钻入。 火焰霎那间离体,轻轻一晃,将美女蜈蚣包裹的严严实实,它时而从足部中伸出红头,时而缩回,大概想逃跑,却没有可能性了。 炼化过程中,万乐还想让怪物吃了庄新彦,他轻轻一挥手,怪物晃动着模糊的身影,闪烁间,进入荒唐钟里。 怪物正欲撕掉大腿,却见一道亮光骤然大放,一副画像贴在怪物的身上,忽然间,一阵油炸鬼的声音传出,怪物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体表大冒黑烟。 滚滚黑烟中,怪物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原来,庄新彦稍稍恢复了一点法力,便往鱼贝囊中注入法力,他这几天被美人蜈蚣控制了心神,不敢仔细查看鱼贝囊。 就在刚刚他才仔细感知了鱼贝囊里的东西,竟有一幅画像,画中,三味居士倒骑着异常肥硕的梅花鹿,向着生命之源驶去,此人面朝太阳,胡须花白,高瘦极了,和肥头大耳的梅花鹿形成最萌身形差。 他将法力注入其中,画像竟然可以吸收法力,倏地便钻了出来,放出炽热滚烫的光芒,顷刻间便叫怪物灰飞烟灭。 第四十五章三味居士 画中人看着滚滚黑烟,顿生不妙之感,若任由黑烟侵袭,庄新彦怕是要中毒身亡啦。 就在这时,他幻想着这样一幅画面。黑烟凝固不再流动,荒唐钟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刺猹锁一动也不动,不再收缩。 万乐挥动的手臂停在半空中,而他的身体做后仰跳投的动作,双腿被人硬生生地拔高,仿佛是被固定在半空中了。 而他的身体离池塘只有几米远,只要稍稍一用力,便可能会跌进去。 雷霆怒火刚飞到燊烎盾旁,便悬浮在那里,似是被禁锢住了。燊烎盾不再颤动,一排排古木停止生长,火焰停住了喷吐的火舌。袁方知挥出的手臂被定格在那里,张开的嘴似在呼喝着什么。同样,他的身体也做前扑之势,双腿也被停在了半空中。 饮血刀、饮魂刀狂砍的动作戛然而止,停在了燊烎盾旁。六首无心尸往后跳跃的身子停在半空中,绷直的六条腿被缠络在一起,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忽然间,它们都静止不动了,仿佛是一幅人物画被定格在学校里。 谁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他一定不可能是普通人,他就是画中人三味居士。 画中人轻轻一挥手,拨开眼前的黑烟,黑烟朝荒唐钟外面窜出。他飘到荒唐钟前,反抱住几个壮汉才能抬得动的荒唐钟,轻而易举地将它举了起来,顶部对着地面用力砸去,砸了几下后,倏地它发出一声哀鸣,一阵膨胀,又猛地收缩,将庄新彦弹了出去。 他像踢毽子般连续踢打了庄新彦四十下,刺猹锁被震得摇摇欲坠,无可奈何下自动解开束缚,像盘蛇般停在他的脚部。 庄新彦昏厥在地上,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面泛青紫,口吐白沫,四肢蜷缩,身体抱团,意识微弱,似乎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画中人的一番施为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可能是癫痫病发作了。 画中人扫视了一眼周围,觉得可以施法了,他微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法器包括袁方知的鱼贝囊全都飞了过来。 他将它们聚拢在一起,轻注法力,原有的法力印记被驱逐出来,他遥手一指,鱼贝囊中飞出各色盒子,那些法器飞入其中,又被摄入鱼贝囊中,连袁方知随身携带的鱼贝囊也毫无意外的变换了主人。 而两个鱼贝囊也在他的遥控下飞入庄新彦的怀中。 春夜悄然而至,今夜晴朗极了,繁星闪烁间,凉风吹不动民义二小所生成的静止画面。 画中人微眯着眼睛,仰望繁星,似在等待着什么。 “乾卦已成,坤卦已成……”画中人不断抚须长笑,似在喃喃自语。 但见天空变得极为梦幻,仿若棋盘,一颗颗星星不断挪移方位,仿佛有莫名的力量在执子下棋。 闪闪烁烁间,乾卦、坤卦挪移到了眼前,似烟花般浮在青阳市。 又一会儿,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履﹑泰﹑否、同人等诸多卦象皆由星星组成。 画中人望着浮在青阳市上空的繁星棋盘,看着多如牛毛的星辰,忍不住开怀大笑,快要成功了。 否卦蓦然一颤,跳了几下,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它们发出冷漠的光芒,仿似在冷眼看世界。 “调皮鬼!”远在大草原的三味居士冷哼了一声,抚须咒骂了一声,高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此时,梅花鹿竟然笑出了猪叫,组成否卦的繁星闻听此歌,笑弯了腰,蓦然一颤间,恢复到了适当位置。 这星罗棋盘,像高挂在天空中的珍珠,组成了挪移大阵。陡然释放出宝石闪闪的光芒,笼罩在庄新彦、画中人的身上。 天空如棋盘,星辰挪动间,画像、庄新彦皆飞了起来,落入棋盘上,如同飞机起飞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一道流波划开天空,棋盘消失了踪影。 星罗棋盘消失之际,大草原里三味居士拍了拍梅花鹿的肥头,大骂道:“你这只肥鹿又趁我不备,偷吃罗生丹,你怎么跟猪一个德行啊!” 过了约莫三个小时,一切恢复了正常。万乐挥舞出手臂,整个重心忽然间大失,他以狗啃屎的姿势落入池塘中,越陷越深,几乎难以自拔。 而袁方知也跌跌撞撞地翻飞着,和找不到重心的怪物连续撞击在一起,来了个亲密的抱团取暖,甚是喜人。 ………… 过了一柱香后,袁方知抽出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池塘边,看着同样步履维艰的怪物走了过来。 六首无心尸像猴子捞月般把万乐打捞了出来,看着满身泥泞的主人,似有些嫌弃般扔在了地上。 袁方知虽然讨厌此人,但此刻看着他落魄不堪的样子,甚是可怜的打量着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讥笑。 如同软柿子般任人拿捏的万乐欲言又止,目光烁烁的看着袁方知,整个人散发出择人而噬的戾气,但是他并没有出手,因为他发现他们的法器不见了,连他的法术鬼音手也被破掉了根基…… 他狂吐出一口黑血,摇晃着身子,坐在池塘边,冷漠的抬起促狭的眼睛,嘴角露出微笑,这微笑甚是勉强。 “你的法器都不见了,我的鬼音手也被破了,不过呢,我的鱼贝囊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我很开心,比你开心。” “是么?我冒昧的问一下,你的鱼贝囊在谁手里?”袁方知有些郁闷的望着奇形怪状的天空,觉得它比往常要高,要远。 “在一个凡人手里,绝对不会被打开的。”万乐一脸茫然的顺着他的目光往天空仰望,自以为他如此行事大有深意。 “是么?凡人的忠诚度可不是很高的,你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袁方知看着星空恢复了原位,变得和平常一样,感觉自己活久见。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迟早有一天,我会在你脸上刻上两个字:方知。”万乐气鼓鼓地瞅着他,脸上的两个字都扭曲变形啦。 “你知道么?我的那个庄奴也不见了!”袁方知收回目光,看着池塘里的浑水,目光忽明忽暗,似在琢磨着什么! 其实他并不是三味居士的学生,只是机缘巧合下捡到了一张只剩下一半的废纸,才得以找到黄府,打开护院法阵,进入其中。 当时,他让庄新彦行跪师礼,只是出自于报复,万万令他想不到的是,庄新彦因此得到了三味居士的青睐,真正拜入了三味居士的门下,成为他的学生。 “他……他的踪迹跟我无关,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在毁我大计?”万乐的脸色深沉暗淡,像毒气攻心般发黑发灰,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这一切都跟他有关呢?”袁方知略微沉吟了一番,指着天空,比出中指,大有骂天之意,心中暗暗琢磨道:“莫非庄奴竟是天命之子,可以蒙受天恩?!”。 “那他不论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同娇滴滴的美女般没有任何法器的万乐在星月夜下闪烁着鬼眼,虽然不懂他为何要比出中指,倒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我该回去吃药啦!” “我也是!” 两人的目光缠络在一起,大有大打出手之意,砰砰砰,两人互殴在一起,双双对对的落去了池塘里,愈陷愈深,仿佛想共赴黄泉似的。 “呵呵,终于打起来啦!” “爷爷早就想看热闹啦!” …… 第四十六章万乐不是东西 标题:万乐不是东西(主),是东西就不会养出不是东西的东西(副)! 时间:1921年5月20日 来源:民国青年报 没有人想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可有人就敢逆天而行。万乐为了一己之私,培养六首无心尸,将青阳市沦为了一座尸城,没有丝毫活气。 位于青阳市市西北遛驴街的民义二小,原本这座充满欢声笑语的学校,现在变成了养尸之地。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透露,1921年情人节前夜,随着半夜哭声的传开,一辆汽车从位于大盛街与紫阳街交叉口的姚记烧鸡铺的门前无端端的消失了,车里共有六名黑帮成员,而他们所属的黑帮正是铁砂帮。 随之消失不见的还有,铁砂帮的其余成员和他们的家人。铁砂帮的其余成员是在帮派消失的,他们的家人是在各自家中消失的。 而铁砂帮的帮主马纳提侥幸躲过了此劫,只因他躲在了茅厕里,透过缝隙,他亲眼目睹了铁砂帮其余成员消失不见的全过程。 也就是说,他目睹了幕后黑手,此人左脸有个万字,右脸有个乐字,正是不是东西,而是万乐的东西。 铁砂帮位于青阳市南部,它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和二十多个和它差不多规模的帮派管理着青阳市南部,正因为有了这些小帮派,青阳市南部才欣欣向荣的发展着,可万乐又把它们集中处理了。 当万乐以及其它幕后黑手把黑帮成员传送到民义二小的一座教学楼里后,悲剧便由此诞生了。 手无寸铁的黑帮成员在魔道修士的镇压下,开始把汽车顺着台阶往楼上推送。 在这个过程中,汽车不断回落,压死了很多鲜活的生命,而他们的家人都被糊在墙里,在蜘蛛网里动弹不得,死得骇人听闻。 “我们走访了很多地方,铁砂帮、死者的家,发觉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真是不是东西!”记者袁方知如此说。 当汽车终于达到四楼时,那六人终于在鬼哭狼嚎中滚落汽车,吓得他们抱在了一起,像臃肿肥大的怪物,而这正是六首无心尸的原形。 他们被吓坏了,脸部狰狞恐怖,有的如小丑,有的如贞子,有的如校长,有的如鬼后,有的如v。 而万乐此魔头,竟然施展了法术“鬼音手”,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就此离开人世,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而他又把食人菌株寄种在他们的心脏里,这正是培养六首无心尸的关键性步骤。 当警察去现场勘查时,那些抱成团的怪物肯定是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的,这自然会吓得警察们惊慌失措。 而对于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则是“出舌”的好时机。许多英勇的警察成为了它们的食物,繁育出更多的食人菌株。 这些食人菌株像病毒一样蔓延,很快便扩散至全市,很多鲜活的生命成为了“行尸走肉”。 而保罗的红颜“晓雅”就在食人菌株的感染下,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原本的大好青年周?发,他曾是姚记烧鸡铺的伙计,诚实可靠的送餐员,就在这场灾难中,变成了“赶尸者”。 市西北的食人尸被他全部赶到了姚记烧鸡铺,站满了大街小巷,姚记烧鸡铺在食人尸蔓延开来后,竟然格外的红火,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而在资深记者袁方知的调查下,事情有了新的发现。 1921年5月10日,民义二小竟然没有一具食人尸,楼梯间里也没有尸体,当他砸开墙壁时,里面除了蜘蛛网外,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而这身影正是六首无心尸,正是万乐养出来的不是东西的东西! 资深记者袁方知轻松迎战,面对它的偷袭,先是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紧接着大剑一挥,便斩了它一个措手不及,斩去了他的六条手臂、六只大腿。 而那怪物还剩下六只大腿、六条手臂,六颗头颅,六条卷舌在战斗中不断翻涌,比斑蝥后窍还要厉害,不断散发出厚厚的烟雾。 正当资深记者袁方知斩妖除魔之际,万乐从四楼跳了下来,单手一掐,掐死了他的助手庄新彦,而后二人展开激战,从楼梯间里打到池塘里。 袁方知因双拳不敌四手,而助手庄新彦又被掐死,他只能携带着相机,暂时撤离学校,将珍贵的情报和照片带了出来,经过整理后,全部交给了编辑。 ………… 袁方知将《民国青年报》折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扔进火盆中,这《民国青年报》也太小看自己了吧,明明是自己把六首无心尸和万乐扔进了池塘里,编辑竟然颠倒黑白。 看着一言不发的袁方知,靳舒雅着实有些郁闷,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把高级法器,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消失了,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她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到标题的那一刻,心里有了些许笑意,笑得有些凄凉。 “万乐不是东西,是东西就不会养出如此不是东西的东西!” 靳舒雅喝了一口香茶,轻声念道。 “标题党,里面的东西全无营养,还有很多捏造的地方,比《老实青阳人报》差远了!”袁方知没有看她,面不改色的将桌子上的《民国青年报》折了起来,扔进火盆中。 “至少揭露了一部分真相罢!” 靳舒雅看着报纸,越看越郁闷,自己建基后的好心情全部都毁于一旦。这全怪那个庄新彦,他死了最好。 “庄奴真的死了吗?”靳舒雅紧张兮兮的问道。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袁方知有些狐疑的瞅着她,语气不善的问道。 “因为我害怕你的调查会引来疯狂的报复,而现在我们又失去了诸多法器,没法子抵御强敌!”靳舒雅略微用了些力气,把报纸扔进火盆中。 “我去大厅里坐坐,想一想今后的打算,你先休息吧!”袁方知摸了摸她的鼻子,感觉她躲闪了一下,有些无语地走了出去。 自己的心情本就坏到了极点,又加上《民国青年报》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报道和妻子的郁闷,让他不得不一个人静静。 ………… 大厅里,他坐在右边的椅子上,边喝酒边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和调查结果,然后哭哭涕涕的诉说着丢失的法器。 ………… 翌日,当他睡醒之时,发觉自己枕着鱼贝囊睡了一宿,有些恍神的注入法力,烎兲(yintiān)剑、烎砳(lè)盾、嘦(jiào)烎剑、嫑(biáo)嘂(jiào)钟……等法器丹药出现在桌子上,脑子顿时短路了! 第四十七章升级 “老公,这些法器和丹药是师父赐予的么?”靳舒雅走进大厅,看着烎兲(yintiān)剑、烎砳(lè)盾、嘦(jiào)烎剑、嫑(biáo)嘂(jiào)钟……等法器丹药,一时失了神。 “是的,师恩似海,深不可测。大概是要我调查清楚教学楼事件,我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我要重新展开调查。” 袁方知抚摸着那些法器,取出一颗丹药,服下炼化,思索着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靳舒雅走到桌子旁边,拿起嘦烎剑,把玩了一番,拿在手里炽热如火,握持感很好,剑身圆润舒服,摸起来做工精细。 剑柄处的指纹锁可以让拥有它的人,输入指纹后,只识别剑主本人的身份。 靳舒雅输入指纹后,一股法力注入其中,喷出烘炉般的烈焰,体内似有什么苏醒了,滚烫的心涌动着暖流,炙热的目光战意澎湃,她娇叱道:“一剑在手,迎战蚩尤!” 炉焰斩萦染几丈高的火焰,尖端凝固着黑烟,像是深宅大院失火般,身处几十米远的距离,仍然可感受到它的威力。 熊熊火焰刚刚燃起时,袁方知便将桌子上的法器丹药摄入鱼贝囊中,身子一飘,后撤到院子中。他将法力注于烎砳盾中,它变得炽热滚烫,似怪兽般吐出熔岩流浆。 突然,熔浆从烎砳盾中流了出来,和火焰融合在一起,燃尽了池水、莲花,沸腾了淤泥,如彗星的尾巴般抛洒着余烬。 繁霜花瑟缩的颤抖着细小的花瓣,余烬落在它的身上,闪了几下,它便千疮百孔,不复存在了。 枣树铁瓷似的枝桠莫名晃动了起来,像掬水般拢起岩浆,浇灌在枣树圈中。岩浆甫一进入树圈,便被树根吸收殆尽。 整棵枣树散发出火红的光芒,似有生机在树中流淌,点点新芽闪泛热乎乎的红光,由极细小变得细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原本枯萎的枣树遇到岩浆后,又变得生机勃勃了。 “老婆,大喜事!那棵枣树似要复活啦!”袁方知高兴的声音传来,靳舒雅心中生出喜悦感,扭头一看,一时间,欣喜若狂,她玉指一点,嘦烎剑扭转了方向,烘炉似的火焰朝枣树喷去。 眼见于此,袁方知身影一晃,牵连住烎砳盾立在枣树下,火焰和熔浆聚合在一起,滚滚落入枣树圈中,不断翻涌着汇入树根中。 靳舒雅捋了捋秀发笑道:“这算是传说中的歪打正着吧?!” “我都把你宠上天啦,你现在连老公都不喊了,真是恃宠而骄啊!”袁方知浅浅一笑,加大了法力输入量,还好没有造成较大的损失,不然的话,他这个一家之主就丢脸丢到家啦! “老公,老公,老公!最重要的是,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靳舒雅幸福的闭上眼睛,暗暗窃喜道:你多情如火,我温情如水,你侬我侬是幸福,就是这番滋味在心头,此情脉脉如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老婆!我也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的就是你!”袁方知为了节省法力,站在了树圈外,抬头一看,枣树的红叶密密麻麻,好像晚霞下的枫林。 或许,靳舒雅和袁方知的命运牵连在一起,是上天的旨意吧,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虽过得有些坎坷,但两人相濡以沫,共同作战下,获得了七八块建基石。 从十七年前起,彼此之间相互扶持,每天看到对方的笑脸、糗事,便是最大的幸福。 靳舒雅温情一笑,眼眸里尽是柔情蜜意,她轻抿嘴唇,加大了法力输入量。 “你说,它会结出什么样的红枣?如果它能结出火红的荔枝的话,我就天天过来拜它一拜!”靳舒雅眨动眼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知到脑袋里全是胀气,后脑勺也肿胀了一圈,像是有一条小蛇在蠕动着。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回头为你炼些药丸子吃吃就会好多啦!”袁方知看着还在揉捏太阳穴的她,语气轻柔的说道。 靳舒雅点头应是,看到枣树上已经结了果实,虽然有些小,却难掩其中的蓬勃活力,她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香味,心口一阵一阵舒爽。 一旦红枣成形,她一定要吃个没完,哪怕自己成为一团火焰、一道火光! 靳舒雅看着满树的果实红如小珊瑚珠,火红如铁的枝桠舒服的伸展着,她闻着枣香,圆满如月,使月都失去了光华,变得窘白窘白的。 袁方知凝神细看,树身虽瘦却遍布熔浆,像是血液般在枣树中缓缓流淌,它似乎长得极高极直,如烙铁般直刺天空。 袁方知和靳舒雅盘坐在半空中,不断服食下丹药,虽然不能打坐炼化,但也可以稍解燃眉之急。 当红浆枣成熟的那一刹那,两人的眼泪流了下来,收起法器,抱住枣树痛哭流涕起来。 “枣树啊,你终于结果了!”靳舒雅可怜巴巴的哭笑着,太阳穴的胀痛感不复存在,连脑袋都渐渐恢复如初了。 这几天里,靳舒雅经历了失而复得、歪打正着,此刻看见红彤彤、似有熔浆纹络的红浆枣,散发出浓郁的火属性气息,忍不住摘了三个,塞入嘴里,打坐炼化。 “真丢脸,急得跟猴似的,老婆啊,你也太可爱了吧!”袁方知随手摘了三颗红浆枣,触摸着炽热的气息,感慨了一番。 他把红浆枣塞入嘴里,盘坐在枣树下,打坐炼化,一时间澎湃的气流在经脉里游走,每走一圈,便有法力变成了几丝火属性灵气。 两人如老僧坐禅般一动也不动,似是忘记了春秋冬夏,渐渐进入空灵莹洁的精神境界中,直到三颗红浆果炼化完后,两人又随手一摘,持续不断的打坐炼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二人身上的火属性越来越浓厚,周身似有熔浆在流动,连原来的法衣都烧毁了,变得特别炽热,沸腾如潮,热血滚烫,头发都烎染成了红霞。 火光四射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出,两人的身体竟似燃烧的梧桐木般炸了起来,丝丝火花跳跃出来消散了。 两人仍在服用红浆枣中,境界也在不断攀升,竟然由建基初期缓缓上升到中期,再看枣树时,果实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第四十八章寻龙尺 1921年2月中旬,情人节以后。 原为黄府,现为袁方知的家。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二十五……十九八七……三二一!你藏好了么?我要开始找你啦!” 袁大头从怀中取出寻龙尺,拿在手里,从大厅里走了出来,眼睛眨动着,他已用寻龙尺闻了一遍贝塔的气息,从他开始玩捉迷藏时,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大大,捉迷藏时,用寻龙尺寻人,这个游戏将变得无趣的很!”靳舒雅从老公的鱼贝囊里偷出来了寻龙尺,却没想到儿子用它来玩捉迷藏,她顿时有些无语,出言提醒道。 寻龙尺晃动着头部,暖暖的阳光洒在上面,它的身上蒙上了一层金辉,如镀上了一层金子,折射出透亮的光芒。 “寻龙尺晃动它的小脑袋,可爱极了,我打心眼里喜欢用它来玩捉迷藏!” 袁大头走过石桥,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金鲤鱼、绿鲤鱼、红鲤鱼游弋在莲花水池中,鸳鸯顾盼间脉脉含情,阵阵花香散开,让人犹如置身于梦幻仙境,沁人心脾的同时令人赏心悦目。 寻龙尺的小脑袋一晃,指向了右边走廊,他拐向右边走廊,繁霜花骄傲的舒展着小巧玲珑的身体,似小萝莉般娇小可爱。 紫色的花瓣细若星芒,闪晶晶的摇晃无法消除的忧思,寻龙尺嗅着花香,竟然流下了似雾似雨的眼泪,它驻足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好奇怪啊!它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难道说繁霜花要死了么?”袁大头的思绪飘浮向了过去,沉湎感伤之际,情不自禁地抚摸着繁星花。 “大大啊,花开花落,本就是自然循环、季节更替的表象之一,不必因此而感伤。”靳舒雅温柔一笑,摸了摸他的大头,安尉道。 “妈妈啊,它们要死了,死得一干二净,一了百了!这也是自然循环、季节更替么?”袁大头抬起头来,眼眶湿润,沉声问道。 “大大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妈妈啊,是它告诉我的!” “大大啊,寻龙尺怎么可能会告诉你,繁星花会死的一干二净?” “妈妈啊,寻龙尺它哭了!之前它也哭过,当时我和几个朋友玩捉迷藏,它找到他们时,也流下了斑驳朦胧的眼泪,在那之后,食人尸像病毒一样蔓延,他们也成为了‘行尸走肉’,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 “大大啊,你的意思是说,繁星花也会成为‘行尸走肉’么?!那我现在就砍死它们!” “妈妈啊,我的意思是它们会死的特别干净,灰飞烟灭一般干净。” “大大啊,那可能就是它们的命!” “妈妈,什么是命?” “大大啊,这就是命!如果真是这样,你会怎么做?”靳舒雅边做金鸡独立势,边问道。 “自己的命运,我要尽我所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袁大头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做金鸡独立势,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大,去玩捉迷藏吧!如果贝塔藏在烟囱里的话,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再不去找他的话,他会呛死的。” “好的,妈妈!” 跟随着寻龙尺,保罗走进一间屋子里,打开柜子,撩起衣服,看见贝塔躲在衣服后面,笑嘻嘻地说道:“哈哈,我找到你了,我又赢了!” “原来,你用它来作弊,我……我不服!”贝塔的心炸了,捉迷藏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便是在于找人,你丫拿着作弊器玩捉迷藏,这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输赢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问心无愧罢了!这是妈妈告诉我的道理!”袁大头站在桌子上,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叉着腰,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丫作弊你还有理啦,我……我要好好修理你一顿,把你的大头塞进红包里,送给师父和师……奶!”贝塔怒了,大步冲了过去,刚冲到桌子边便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袁大头用手指按住龙脊,啪啪啪三声过后,寻龙尺的龙嘴里喷出烟雾,呛得他止不住咳嗽,顿时他昏迷了,袁大头把他装进皮纳塔中,送给了爸妈。 “爸爸妈妈,过新年,砸皮纳塔啦!”袁大头拿起标有一千斤的皮槌,先行砸了几下,然而皮纳塔并没有破开。 四人砸破皮纳塔后,贝塔显露了头脚,众人顿时大吃一惊,慌慌张张的救下他。 “大大,这是怎么一回事?”靳舒雅温柔一笑,笑得有些板。 “他把自己藏进了皮纳塔中,若不是我用寻龙尺找到了他,恐怕他会窒息而死。”袁大头眨巴双眼,犹疑了一忽而儿,语速飞快的说道,双指忍不住抠了抠鼻子。 “原来是这样!还好没闹出人命!”靳舒雅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有些庆幸的摸了摸大头的脑袋。 “以后不准撒谎,明白了么,大大?”靳舒雅温柔一笑,笑得非常有威仪。 “好的,妈妈!”袁大头低下头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像是个承认认错的乖宝宝。 1921年5月。 袁大头和贝塔又一次玩起了捉迷藏。 “之前都是你捉我藏,这次我捉你藏,这样子的话,才有机会了解到捉迷藏的乐趣!”贝塔想起之前都是他捉自己,这次该自己捉他了罢。 这样的话,他该没法用寻龙尺作弊啦! “好的,我先去躲藏了,你要数三十声,一声都不能少哦!”袁大头把寻龙尺收了起来,摇晃着大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少数的,你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我马上就要开始数数啦!”贝塔磨拳擦掌,浑身充满了力量,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好的,你站在大厅里不要动,我要找地方躲藏了!”袁大头拍了拍他的胳膊,递给他一个橘子笑道:“吃完后开始数数!” “嗯嗯,这橘子真甜!你还有没有橘子了,再给我一个罢!”贝塔一口吞了下去,伸出手掌,笑嘻嘻道。 “你先转过身,把手背到后面,我把橘子放在你的手中。”袁大头从怀中拿出一兜儿橘子,摇了摇晃了晃,笑道。 贝塔照做了! 袁大头把那兜儿橘子放在他的手中,一溜烟儿跑出大厅,跑出石桥,穿过走廊,沿着楼梯爬上了阁楼,从阁楼中拿出梯子,搭在屋檐,顺着梯子爬上屋顶。 在屋顶来回跑动,看着大厅里仍在吃橘子的贝塔,笑得合不拢嘴。 他坐在屋脊上,从怀中掏出寻龙尺,看着它跳舞似的滴溜溜的旋转,可以肯定的是,那座大厅地基高亢,四面无阻,使得大厅无法聚气,气流四散往而不复,若是护院大阵一破,东西肯定藏不住的。 “找到了你啦!”贝塔抓住袁大头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 “你看这寻龙尺,它转的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从未见过它转得如此诡异,像是要爆炸似的!”袁大头指了指手中的寻龙尺,如此高速旋转的它好似飘了一般。 “没事,它大概是内急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是内急的厉害,急得直打转!”贝塔摸着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四十九章万乐诉冤 袁大头从房顶跑了下来,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靳舒雅,她郑重其事的把儿子拉到怀中,抱了抱他道:“大大啊,气流四散往而不复,那个大厅是个不祥之地,你以后尽量不要再无端端地跑进去啦!” “好的,妈妈!我不会再进入那个大厅了,尽量和它保持一定距离,连看都不看它一眼!”袁大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就对了,寻龙尺交给我吧!”靳舒雅温柔一笑,伸出手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不嘛不嘛,我还没玩够呢!这么有意思的玩具,我可不想让它埋没在你们手里。”袁大头摇晃着大脑袋,嘟拉着嘴,一脸不开心的道。 “你爸爸工作的时候需要用到它,你拿着它,发挥不出来它的价值。乖大大听话,把它交给我吧!”靳舒雅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大头,好言好语与他解释道。 “我会还给爸爸的,但不是现在,你们什么时候把那些枣树救活了,我就什么时候把它还给爸爸!我对着枣树发誓!”袁大头指着那些枣树,发誓道。 “你……好吧,那就一言为定!”靳舒雅伸出小拇指,勾住袁大头的小拇指,两人同时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谁变谁是小狗狗……” “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钩钩。拉钩钩,拉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 “你说错了,妈妈!必须得重新说!”袁大头一脸严肃的道。 “好吧,大大!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啊?”两人的小拇指还勾在一起。 “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钩钩。拉钩钩,拉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袁大头又重复了一遍,靳舒雅有模有样的学着唱了起来。 继而两人小拇指头勾连在一起,唱道:“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钩钩。拉钩钩,拉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 ………… 1922年。 袁方知从打坐的状态中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枣树,惊异的发觉红浆枣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一,他顿时生出修行无岁月的感慨。 同时他想起儿子和妻子的约定,顿时站了起来,仰天大笑道:“大大,把寻龙尺还给我吧!” “好吧,爸爸,你玩腻歪后,记得还给我!”袁大头一脸不乐意跑了过来,手里紧紧攥住寻龙尺,被袁方知一点一点夺了过去。 眼里流露出悲伤,他心里大感奇怪,这枣树原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怎么还能被救活了呢,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可以开花结果,结出似有熔浆纹络的果实?! 袁方知抚摸着寻龙尺,将拇指放入指纹锁上,输入指纹,古井无波的表情下,内心翻涌起各种思潮。 他心中暗暗思忖道:“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妻子为了儿子偷了寻龙尺,我当时还有些愤慨,想要一把夺过来,幸亏被她阻止住了。 后来心想这棵枣树不可能医活了,自己大概和它再无缘分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妻子歪打正着,刚好救活了枣树,应证了儿子的十个赞。 儿子一直把玩到枣树开花结果,而现在这把寻龙尺又回到了我的手里,这难道也是师父运筹帷幄的结果?” 袁方知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师父赠宝的那一夜,他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将烎兲剑、烎砳盾、嫑嘂钟全部都输上了指纹,打算再去探查一番。 民义二小四楼! 袁方知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万乐,有些郁闷地祭出烎兲剑、烎砳盾,退后了几十米远,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方知道友,我知道你有些不高兴,因为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话,当初我应该立刻打道回府,现在想想,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万乐想要飞过去拉住他的手,诉说自己的可怜。 “万道友,请你不要再往前飘了,否则刀剑无眼后果自负!”袁方知又后撤了几十米远,挥舞着烎兲剑、烎砳盾,面无表情地将法力注入其中。 嫑嘂钟无声息的飘在身后,他把右臂背在后面,伸入嫑嘂钟的五指搓来搓去,一个个伴有熔浆纹络的大火球生出,飘浮在钟顶部、四壁。 “袁道友,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和你斗法的,我这种愚笨的人,怎么可能是教学楼惨案的主谋呢?是我不自量力,竟然误信他言,被人利用,被那群混蛋当做了出头鸟。 我真是太傻了我,真的袁道友,我太傻了!一定要在《民国青年报》上如此报道,就说我是受害者,是被人胁迫的,是个良民。 你是不知道啊!这几个月来,我混得有多惨,到处都有修士来追杀我,而他们又把我当做弃子给扔了,我的六首无心尸也被他们夺走了! 真的,这几个月我混得好惨啊!惨兮兮的我,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向媒体坦白,向所有人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只要不杀死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最好是遣送到国外,美国、澳洲、加拿大、泰国、法国……都行啊!”万乐痛哭流涕起来,不断地扯开衣服,露出累累伤痕的身体,其中有几道撕裂伤已经深入骨髓。 “他们是谁?你的同伙是谁?”袁方知问道。 靳舒雅竟如猫咪般悄无声息隐藏在了教学楼外面。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我没见过他们,连联络用的都是中间人,每次见面的地点都不一样,每次见面都戴上了面具、斗篷……”万乐缩着背抱着身子,瑟瑟发抖、摇摇欲坠的晃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那你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袁方知问道。 熔浆火球已布满嫑嘂钟三分之一的内存,他仍在来回搓动手指,熔浆火球不断于钟中翻涌奔腾。 “之前的联络方式是在《老实青阳人报》上刊登一条寻人启事,现在的我也不知道!”万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心中大骂道:“混蛋,都是混蛋,我是鸡肋骨么,你们这些混蛋,把我当做鸡肋骨对待么?!”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袁方知振了振烎兲剑,它散发出炽热澎湃的光芒,似要喷出烘炉般的火焰。 靳舒雅莫名咳嗽了一声,这声音在四方八面飘浮,惊矗了很多藏起来的修士,有几个闻声而逃。 “袁道友,不要杀我啊!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觉得狂摩太岁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我只是他的一个弃子而已!” 万乐想起这样一个称号,他曾冒名顶替这个人,在醉艳楼白吃白喝了一段时间。 “你……你曾经宣称你就是狂摩太岁!这件事情已经在报纸上传疯了!而有个孩子,好像叫什么金寒,他说他见过你,在醉艳楼里。” 袁方知并没有收起法力,反而又加大了几分,似在威胁他,如果他不肯老实交代,就把他就地正法。 嫑嘂钟无声息的隐于走廊中,似潜伏在走廊里的星芒般微不可查,静等愿者上钩。 “这都是胡说八道啊!我从未见过如此能胡说八道的人!你要相信我啊,袁道友,我是冤枉的,我也是受害者。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之辈,我算是认栽了!”万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 第五十章湮灭 “万道友,原来事情是这样子啊,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你只是被别人利用、冤枉而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不能信口开河罢,最起码得说一两句实话吧! 只是我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四五月份的时候,你在四楼干嘛,还有谁和你在一起么?”袁方知五指一搓,一个大火球出现在手中,不住翻滚着,似要离体爆炸开来。 靳舒雅似乎感冒了,连续的咳嗽声胀气声响起,惊扰了藏的更深起来的修士,他们又有几个闻声而逃。 “好热啊,都出汗了,你不热吗?” 而在此刻,柔柔糜音在藏起来的修士的耳畔响起,犹如妲己之声般摄人心魄,令人不急觉间吞咽口水。 烘炉似的火焰闻风而动,一斩即逝,毫不恋战,除了捡囊时稍稍停留。 “你胡说什么呢?!我,说真的,当时我只是听说这里有惨案发生,恰巧路过此地,就进来一探究竟!而且我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我……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是,在《民国青年报》上重新发表一篇报道,内容如下,之前的调查是错误的,之前的那篇报道全是胡说八道,真凶另有其人,他就是狂摩太岁。并发表一个公开声明,正式向万乐道歉,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名誉费二千颗鱼鳞珠。 第二个选择,给我二千鱼鳞珠,并帮我办一个外国护照,送我出国。 如若不然,我和我的朋友会将你碎尸万段!”万乐一拍手,四五名魔修突然显出身影,其中不乏鬼道修士、奴道修士、血道修士,他们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站在窗户旁、楼梯口在向外张望着,似乎有诸多顾虑。 蓦然间,万乐惊愕了,人呢,怎么只会有四五只,自己其它只小伙伴们跑哪里去了? 尿多了,遁入厕所里了吗? “你之前说你被魔道抛弃了,看来事实真相并不是这样啊!或者说你许诺了什么非常诱人的条件?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袁方知并不惊慌,他来此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希望能引蛇出洞,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达成更大的目的,希望可以更快的晋级。 “他们和教学楼事件并无关联,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我。是我让他们改变主意的,因为杀了我只能图一时之快,什么也获得不了。 而且我还有利用价值,可以引来更多的修士追杀,而他们则可以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围杀一些修士,获得更多的收益。 杀人越货,这种无本买卖可是大发横财的绝好时机,是人都不会错过的,哪怕是冒点风险,他们也乐意之极。”万乐恢复性的笑了笑,神情举止蓦然一变,那种惨兮兮的状态再也不复存在。 “确实是这样,但是恐怕他们也在掂量吧,这笔买卖是否划得来,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说的就是这一情况啊! 至于你提的两个条件嘛,我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不过呢,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供出你的合伙人,说出你们后续的计划,我送你到大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幸福的人生啊,你难道不心动么?” 袁方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于身后出现的一大批妖兽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而当妖兽发出吼叫声声时,忽然间,嫑嘂钟倏地亮出了光芒,毫无可能性的浮现了出来,竟无丝毫预兆。 很快,它便把冲在前面的、约莫三分之一的妖兽罩入其中,在它们想要怒吼时,竟然怎么努力发声都叫不出来。似乎它们的声带都落在森林里了,或者它们的发声系统都在一瞬间被毁掉了。 恐怖诡异的安静气氛在四楼弥漫开来,凐灭了一切,几人和其余的妖兽纷纷捂住口鼻,轻轻巧巧的绷直了身体,不敢再动弹一下,发出一丝声音。 钟内布满了有着熔浆纹络的大火球,当它们每向妖兽挺进一次,便有妖兽尸骨无存,只有余烬落在其余的妖兽身上,它们的皮肉瞬间融化了,跟冰激凌般娇弱。 那位奴道修士眼见于此,更加害怕了,连惊呼声都不敢发出,也不敢施展驭兽决,只能悲痛的在心底暗自流泪。 他竟然连其余的妖兽都不管不顾,悄无声息地溜了,溜得飞快,快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当他暗自欣喜之时,一声娇叱声飘渺如雾般传开,好像四方八面都有人影,他晃了晃发懵的脑袋,感知不到任何动静,他暗自琢磨着,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他愣神轻溜之际,嘦烎剑带着烘炉似的火焰在他眼里突然间变大变亮,恍惚之间,他想驭兽还击,却发觉自己的驭兽囊中一个妖兽都没有了。 啊! 惨叫声响了一下,便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驭兽囊在余烬中飘了下来,被靳舒雅轻轻一挥手,摄入怀中。 当她挥手之际,四方八面全是她的人影,又穿过了隐的深深的修士身上,他们蓦然一惊,冒着冷汗的身体直打颤,又几个竟叫了出来。 叫声响起时,嫑嘂钟晃动着忽明忽暗的身影,将他们中反应不及时的转瞬间罩在其中,又几个身形滑溜的自以为逃脱了,刷刷刷,三声过后,又被它盯上了。 “好热啊都出汗了!你不热么?”款款深情的耳畔低语又再次响起,令人深深涩涩的迷醉其中,停顿倾听时,阴影在眼中无限放大,各种光华是他们最后的所见。 而其余妖兽纷纷作鸟兽散,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动作之轻,轻如鸿毛,整个身体诡异的扭动着,不敢太快,太快的话,容易发出震颤的响声,不敢太慢,太慢的话,就会被收入驭兽囊中。 谁不渴望自由呢?! “万道友,不要害怕!尽情呼吸吧,痛快大叫吧,说出你的同伙,说出你们的后续计划!”袁方知看了一眼右边的房屋,含有熔浆纹络的火球倏地一弹,射在了窗帘后面。 “啊!” 血道修士还未来得及躲闪,便打在了他的右脚上,他也是条汉子,竟然一挥手,噬血剑砍断了右腿,他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一道阴影在他心里笼罩,嫑嘂钟又顷刻间笼罩在他的身上。 遍布蕴有熔浆的火球和妖兽倏地降临在他头顶,让他一念间发懵了,竟然忘了取出防御法器,祭起嗜血剑,他还在懵神中,妖兽却发狂了,或啃或踢,或喷火或吐冰,或放电或卷土,将他好一通乱打。 死亡来的比想象的还要快!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唯一的念头! “万道友,你为何不说话么?你不是很能说会道、颠倒是非么,你倒是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只能失言了!”袁方知手臂一挥,十来颗遍布熔浆纹络的大火球像九星连珠般弹射起步,飞快的飘了过去。 而烎兲剑则发出一道亮光,虹辉似的闪耀着十米多长的尾巴,向他激射过去,炸出来的火花落在四周,烧出一个个大洞,它们连在一起时,有许多地方都坍塌了,教学楼便开始摇摇欲坠了。 尾巴骤然分裂,分为了十部分,在各个房间里飞来飞去,每次飞行中,都会有光芒掀起,碰撞声响起,那些自恃隐身法器、法术了得的,皆被动现身,与虹辉战斗在了一起。 “我说,我全部都说,鬼吹灯你听说过吧。”万乐眨动眼睛,似在拖延时间,忍不住摇了摇身体,后退了一段距离。 “嗯,盗墓笔记好像在模仿他,模仿得很成功,有了自己的风格和看点。”袁方知蓦然想笑,他遥想当年,自己曾经为了追这两本书,荒废了很多东西,原本可以轻松考上一本的自己,只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本。 好不堪回首的青葱岁月啊! 若时光倒流,别说《鬼吹灯》就是《仙吹灯》自己也不会看一眼,好吧,自己只看两眼,便把它烧了吧! 靳舒雅身影飘荡间,如幽灵般横空出现,烘炉似的火焰收割着人命,竟不闻因由,仿佛出现在此地,便是罪恶。 第五十一章王浩楠 “我们中有一个人是吹灯鬼,他需要某种仪式晋升,所以策划了这场灾难。我知道他自称吹灯鬼!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啦!” 与修真境界不同,吹灯骷髅境界是服食者服用吹灯骷髅药剂后,在药剂的刺激下,体内逐渐诞生十三个稀薄如烟的骷髅头,而随着吸食恐惧和消化药剂,这些骷髅头会逐渐变得凝实,直到体内产生十三个真正的骷髅头。 这意味着吹灯鬼境界可以提升了,要想获得提升到更高的境界,需要在某一领域成为大亨,制造一桩惨案,并把这桩惨案产生的恐惧蔓延至全市,在恐惧值达到最高时,服用恐鳄大亨药剂。 此时,恐鳄大亨仍在吸食着这场灾难所带来的恐惧,慢慢地消化药剂,而他的体内不仅仅有了十三颗凝实的头颅,十三根腿骨和脊椎骨也在缓慢凝实中。 恐鳄大亨笑吟吟的望向民义二小,看着吃土不断的修士送来一次次恐惧值,很是喜欢的张开双臂笑道:“他们都是我送给死神的新年礼物啊!” “执行者是我,用这个点子培育六首无心尸的人,据我所知是狂摩太岁和…… 啊!”万乐的体内迸发出幽碧色的光芒,身体一点一点腐蚀掉落,五脏六腑如一滩死水般散发出毒性甚强的烟雾,弥漫向楼梯口的走廊那边。 站在走廊里的两位修士刚刚撑起护罩,想要飞身逃跑,烟雾沾染在他们的护罩上,顷刻间融化成了一团腐臭难闻的幽碧色烟雾,笼罩在他们周围。 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他们在烟雾弥漫中,躯体大片大片的掉落,想要痛叫时,连呼吸系统都融化殆尽。顷刻间三人死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撤!”袁方知身影一晃,随手一招,牵连住烎兲剑、烎砳盾、嫑嘂钟,抱住仍在捡囊的靳舒雅,头也不回的飞出窗户,向着家的方向激射,不敢停留分毫。 回去的路上,虽略有阻隔,但在两人的配合下,成功突破了几人的包围圈,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中。 袁方知打开护院大阵,收起法器,抱着一大堆鱼贝囊、几个驭兽囊走进了房屋里,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妻子。 他把那些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枣茶,看到靳舒雅一脸兴奋的注入丝丝法力,各色法器、丹药、功法以及其它一些东西从那些鱼贝囊中飞出,堆满了整个桌子。 “你……老婆你竟然有这么多收获,实在是出人意料啊!”袁方知愣神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顿时对妻子高看了一眼,厚爱了三分。 “咦,这张报纸为何会出现在鱼贝囊中?它是有什么不同之处么?”袁方知从那堆东西里挑出一张报纸,赫然察觉这是《青阳民国日报》。 他打开报纸,翻寻着寻人启事,果真被他找到了。 日期为1921年10月30日,内容是董玉碧,年龄29岁(系董鹏华之次女),于1920年10月10日下午6时,由北区端雨街106号乘汽车外出至今未归,遍找无踪,如有知其下落者请赐信,备有重谢,绝不食言。李相治谨启。 袁方知看后点点头道:“明天去一趟北区端雨街106号,一探究竟,看看会不会发现比较有意思的东西落下?” 靳舒雅一脸柔情的看着他,此时窗外竟然下起了大雪,两人望着鹅毛大雪,禁不住诱惑吃起了烧鸡,喝起了啤酒。 “这次调查差一点就可以获得那个名字了!还了解到教学楼惨案、食人尸在全市蔓延,这两大事件竟然也是某个人提升境界的晋升仪式,这也太疯狂了吧,为了提升境界,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袁方知喝了一口啤酒,有些愤怒的撞了撞桌子。 靳舒雅抿了一口茶水,暗自思忖着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端雨街106号吧,老公!”靳舒雅央求道。 “舒儿……”袁方知欲言又止,喝了一口啤酒,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靳舒雅不高兴的扭头翻白眼,喝起了闷酒。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两人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为了缓和气氛,袁方知走到院子里,任由大雪拍打着脸庞,凉意顿时让他舒心了一些。 万乐的死亡让他生出莫名的惧意,一个修者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无端端的腐蚀剥落,腐蚀产生的烟雾又怎么会具有那么强的毒性? 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个吹灯鬼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似乎不是修士,这点值得注意!”他喃喃自语道。 回望着妻子正在一脸忧虑的喝闷酒,他越拼命动脑子越理不出思路,脑子肿胀极了,自己只能顺着若有若无的线索,寻找着似是而非的真相么? 这也太被动了吧! “老公啊你在想什么呢?”靳舒雅拎着一只鸡,拿着啤酒瓶,看到还在院子里发愣的袁方知,走了过去问道。 “舒儿,没什么,只是一直都处在很被动的状态,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袁方知根本不可能和她细说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她还没有自己知道的多呢?! “老公,你不妨去一趟姚记烧鸡铺,大大说,有一件事值得深思熟虑,仔细调查一番。”靳舒雅忽然温柔一笑,眼里流露出幸福的光芒。 “什么事?姚记烧鸡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公,是在1921年之前,准确来说,是在1919年,姚记烧鸡铺曾经被转让过。原先应该是蔡老板的店铺,蔡记烧鸡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姚老板收购了,变成了姚记烧鸡铺。” 靳舒雅把他拉回了屋中,两人一席畅谈,围绕着姚记烧鸡铺到底姓姚还是姓蔡,扯出来很多陈年旧事。 “谢谢你的提醒,我竟然不知姚记烧鸡铺里还有一间武器库,保罗还在那里生活了两年,这倒着实有些意思!原来金寒就是保罗?金啊!那个武器库的老板是谁?大大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了,爸爸!那位大叔叫羊羔毛!”袁大头抱着火炉吃着西瓜,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羊羔毛是什么鬼玩意?” “王浩楠!那位大叔叫王浩楠!”袁大头咽下西瓜,大声笑道。 第五十二章董府 翌日,袁方知开着一辆汽车,前往北区端雨街106号,忽然他意识前面路口右转,再行驶一段距离,就可达到姚记烧鸡铺,他鬼使神差的向右转弯,驶向姚记烧鸡铺。 当他达到姚记烧鸡铺附近时,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但见店铺外并无任何食人尸,可能是被阿发赶到其它地方了吧! 他将汽车开到姚记烧鸡铺的店铺门口,走过断壁残垣,来到厨房,朝武器库走去。 走到门口后,他摄出寻龙尺,注入熔浆色的法力,寻龙尺通体浮现熔浆热气,龙头像煮饺子般不断上下浮动,龙嘴吸纳气息的速度竟然快了许多。 但见四股较大的气息,还有一些细若发丝的气息有条不紊、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龙嘴里,储存在龙身里,四个小圆球、一些米粒儿般气息球由模糊稀薄逐渐变得清晰凝实。 当寻龙尺打了几个饱嗝后,它的龙头不再浮动,龙嘴也停止了吸收,通红如铁的身体也在渐渐的恢复正常。 他走回汽车内,关上车门,把寻龙尺摄入鱼贝囊中,驾驶汽车向着端雨街106号疾驰过去。 端雨街106号,董师长的府邸。 “是谁在门口喧吵?” 董鹏华推开卫兵,面目威严,豹头环眼,他可不喜欢连警戒工作都做不好的卫兵。 “师长,这位前辈拿着一张报纸当准入证,想要强行进入府邸,还说什么董小姐可能已经死了!”警卫长王超一脸委屈的说道。 王超三十岁左右,是一个高大魁梧、身材结实的真男人,他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外头追他的女人一个也没有,因为她们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倒是有几个女佣看上了他,他直接拒绝了她们,因为他喜欢董玉碧。 董鹏华一挥手,卫兵开启护院大阵,袁方知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师长,我是袁方知,原为《老实青阳人报》的资深灵异记者,现为自由撰稿人,撰写过很多著名的新闻,如《万乐不是东西》、《万乐之死,死于自腐》、《鬼吹灯,吹灯鬼,是谁在装神弄鬼?》、《烧鸡铺、武器库,王浩楠真是好男人!》、《金寒水冷,丙丁火暖!》……” 袁方知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的介绍着自己。 王超听得一愣一愣的,万万没想到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大记者袁方知,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他最欣赏这种报道事实真相的记者啦,他认为像他这样的大英雄,应该和自己一样,高大魁梧,身材结实才对嘛! “you!followme!thisway,please!” 董鹏华面不改色,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袁方知捂住口鼻,窃窃私笑。 袁方知看着路旁的积雪已被清空,仿似这里没有下过一场雪,而路旁的梅花被打扮得似如火探戈。 董鹏华坐在真皮沙发上,手臂一摆,袁方知以为他是在暗示自己坐在他旁边,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紧挨着他坐下,靠在沙发上,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吹起了口哨。 袁方知来回抚摸着沙发,摸到一个手臂,感觉出来师长穿的衣服也是真皮的。他忍不住对比了起来,手掌在沙发和手臂间来回切换,感受着两者的差异。 “你闹够了没有?”董鹏华有些恼怒。 “师长,我在感受细节,细节至关重要,它决定了一件事情的结果。”袁方知不急不缓的端坐如常,拿出那份报纸,放在桌子上,做了个请看报纸的手势。 “你找到我次女了吗?”董鹏华内心稍稍有些激动,面目竟柔和了几分,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有了……有了一些线索!我需要更多的关于贵千金的情报,比如她的照片、衣物、经常去的地方!”袁方知犹疑了一会儿,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好的,我会吩咐人把她的照片、衣物等东西打包好,交给你的,请你稍等片刻。”董鹏华站了起来,走出客厅,对管家吩咐了一番。 紧接着,他向后院走去,竟然连茶水、果盘也不上,这是待客之道么?!! 袁方知刚欲走出客厅,便有一只手臂拦住自己,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王超,推开他的手臂,对他使了个眼色,撺掇道:“王大哥啊,你去帮我搞些茶水、果品来,我干瞪着双眼,实在是无聊的很!” 王超本来不想理他,但架不住一个自己喜欢的前辈称呼自己哥哥,当即一溜烟的跑到佣人房,自己又是研磨咖啡,又是准备沏茶,又是准备四时果蔬,忙得不可开交。 袁方知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急忙忙的飞向后院,掏出寻龙尺。 刚才两人在客厅时,他将寻龙尺暗暗藏到衣袖中,在他的手臂上蹭了几下,它闻着他那股气味,很容易辨明他去了后院。 “后院禁地,禁止乱入!”卫兵拦住正欲进入后院的袁方知,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是大记者袁方知,我进入后院是为了调查贵府千金的下落,希望能发现一些被遗漏的线索。”袁方知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报纸,指着寻人启事那一栏,非常严肃的看着他们。 “这……我们需要向警卫长王超请示!”卫兵犹疑了一会儿,略略推辞道。 “不必如此麻烦,这里有两瓶鱼鳞珠,你们放我进入,它们便都是你们的啦!”袁方知拿出两瓶鱼鳞珠,隐蔽性的递了出去,两人稍微推辞了一番,看着不断眨眼的袁方知,见他并无歹意,便接过鱼鳞珠,准许他进入后院了。 “前辈,快进快出!”卫兵嘱咐道。 “谢谢!新春快乐!那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年红包!”袁方知拱手相谢,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道。 “谢谢前辈!前辈新春快乐!”两位卫兵敬礼致谢。 袁方知进入后院后,寻龙尺滴溜溜的旋转,可能是内急了,也可能是气息被消除了,也可能是气息被遮掩了。 他无语了,把寻龙尺收入鱼贝囊中,飞快的在后院里转了一圈,竟然一无所获。 他竟不死心,又转了三圈,发现后院里假山林立,池水清澈,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个鬼影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他摇头苦笑了一番,飞出后院,和两位卫兵聊了一会儿,飞回客厅,刚刚坐下,便看到王超推着一辆餐车过来了,他把自己亲自准备的咖啡、茶水、果品放在桌子上,笑道:“前辈,这是我亲自为你准备的,你可一定要吃完喝完哦!” 袁方知无可奈何地看着王超的一片心意,面带微笑的道:“超哥放心,绝对吃的一干二净,喝的点滴不剩!” 王超喜滋滋地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忠于职守。 当袁方知打了三个饱嗝后,管家推着一辆小货车来到门口,把它放在门口后,走了进去。 管家指着车上那口箱子说道:“这是我家小姐的部分照片和衣物。”他停顿了一小会儿,把一个笔记本交给袁方知,继续说道:“这个笔记本详细记录了我家小姐常去的地方,平时都和什么样的人接触。” “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之前获得的线索一定可以找到贵小姐的尸体的!”袁方知不假思索的道。 “尸体?你说我家小姐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证据?”管家温温吞吞的道。 “口误!纯属口误!我保证一定找到贵小姐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半死不活,要见行尸!”袁方知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五十三章不要脸、年味 “麻烦你啦,袁先生!”管家看着他,不温不火的道。 袁方知接过笔记本,推着小货车,走出了董府,将小推车和箱子一并放到后备箱中,合上盖子,打开车门,把笔记本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汽车,疾驶向自己家中。 一路无事,平安到家。 袁方知往一张残纸里注入法力,它飞了出去,贴在护院大阵上,似薄雾般涟漪向两边散开,露出一条通道,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袁方知驾驶着汽车回到家中。 用手一招,那张残纸飞回了鱼贝囊中,涟漪倏地合拢,大门自动关闭。 他把箱子和小推车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合上盖子,把箱子放在小推车上,推到车门旁时,打开车门,拿出笔记本,推着小推车向屋子里走去。 靳舒雅听到院子里不时传来声音,料想到应该是老公回来了,走出屋子,看着他推着一辆小推车,车里有一个箱子,心里暗暗思忖道:“老公是去搬武器库里的武器了么?” 当她光着脚丫帮忙把小推车推到屋子里,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她顿时恍神了,整整愣了一分钟。 袁方知竟然带回了一整箱的照片、鞋子和衣服,不用仔细看照片中的女人,就可以发现她是千金小姐。而那些衣服也不是普通料子制成的,是华贵精美的服饰,居家服、晚礼服……各种场合的衣服应有尽有,绝对是某个名门少妇的衣服。 他不喜欢自己了么? 他搞外遇了么? 那个名门少妇是谁? 哼!肯定不超过三十岁! 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比自己这种残花败柳强上一百倍么? 这不可能吧! 自己可是建基期修士,她那种凡间女子的美貌怎么可能及得上自己半点! “她是谁?你的小三么?她人呢?我要教教她怎么做人?!”靳舒雅尽量克制自己,板着脸,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为什么自己的老公冷不防的竟搞起了外遇? “她是失踪人口,是师长董鹏华的次女,失踪了一段时间啦,她真的不是我的小三,而是我要调查寻找的对象!这些照片、衣服都是寻找她的下落的线索,是师长府邸提供的。 你还记得那张报纸么?那上面有一则寻人启事,失踪人口就是这些东西的主人,我是在工作,我没有搞外遇!真的,我对着良心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 袁方知掏出报纸,指着那则寻人启事,真诚的看着她,语速极快极力辩解道。 末了补充了一句“地板凉,老婆,来,我为你穿上鞋子。”说着话,他从箱子里取出一双鞋子,比了比大小,刚好合适,便为她穿上鞋子。 “这……你不是说这可能是他们的联络方式么?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失踪了?失踪人口还是师长的次女,是位名门少妇,千金小姐!”靳舒雅一边有些心虚的看着报纸,一边翻箱子,希望找到些什么东西? 具体要找什么东西,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胡乱的翻着照片、鞋子、衣服。 “我……我只是推测有那种可能性,谁会想到那里竟是一座师长的府邸,而且他的次女又正好失踪了? 不过呢,我仔细回忆了一遍历史,民国箱尸案和这个人口失踪案极为相似,两位受害者她们都姓董,她们的父亲都是师长,她们的丈夫都姓李!”袁方知眯起双眼,思索着所见所闻,分析了一下。 “失踪了两位名门少妇么?另一位的寻人启事,我怎么没找到?”靳舒雅把报纸翻来覆去,都要翻烂了,竟还不停手。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一位名门少妇失踪了?”袁方知摸了摸她的鼻子,合上箱子,拿起笔记本,走到书房中,准备作画。 “老公,你手里的笔记本让我看一眼呗!”靳舒雅伸出手掌,拽拉着他的外套,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老婆,别翻烂了,这本笔记本,我还有要用它的!”袁方知把笔记本递给她,她接过后,坐在太师椅上仔仔细细的浏览了起来。 袁方知铺开宣纸,研磨了小一会儿,将法力注入寻龙尺嘴中,它的嘴巴逐渐软化,犹如狼毫羊毫般聚拢成笔头,龙身则被袁方知握在手中。 他一边捏诀念咒语,一边将龙头蘸上墨汁,但见龙肚里不住地翻涌,四道圆球和一些小气息球如同游鱼般游了出来,龙嘴犹如冒泡般吐出一个个圆球。 圆球和墨汁甫一接触,便具化为一个个生动形象的人物,又落在宣纸上,形色各异的画中人逐渐成形。 有的拎着烧鸡,拿着花茶,脑袋特大;有的贼眉鼠眼,眼睛闪闪烁烁,手里竟有一根铁丝;有的眉毛较粗,嘴唇较厚,鼻子较大,手里拎着一把太极剑;有的身形和姚明一般,高大魁梧,背后还有一轮圆盘。 还有很多,不一而足。 但是画中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脸,准确来说,脸部几乎空白着。 虽然那些画作中的人物都或多或少的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耳朵之类的五官,但是欣赏画作的人依然可以从他们的神态举止中,心领神会到那些画中人当时的心境、情绪、心理活动、面部表情。 亚洲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印度大诗人泰戈尔曾这样称赞过这种不要脸的这种画法: 用寥寥几笔,写出人物个性。脸上没有眼睛,我们可以看出他在看什么;没有耳朵,可以看出他在听什么,高度艺术所表现的境地,就是这样。 “咿呀哟,这人没有脸!” “噫哟嘿,这一群人没有脸!” “咦嘻嘻,这人只有一张嘴巴,没有眼睛鼻子眉毛胡子耳朵!” “噫吁嚱,这人的几根手指粘连在了一起!” “竟然欣赏不到颜值,好可怜!” “越看越有味!” “晒娃达人!” 袁大头、靳舒雅不紧不慢的欣赏着画作,打趣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顿时书房变得其乐融融,年味十足。 “这是我第一次作画,水平竟然可以到达丰老的水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是太神奇了!寻龙尺是一把画画神器啊!”袁方知五指一搓,熔浆般火球凭空出现,他随手一掷,扔出书房,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第五十四章禀报真人 武阳山,太易峰,太易大殿中。 武阳真人的腰部微光闪过,一套茶具摆在了桌子上,对面三人皆恭敬跪坐在蒲团上,谁也不敢先开口。 “喝茶!”武阳真人微微一笑,几人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但仍抖颤颤的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抿着,半天也没有喝完那杯不多的茶水。 “听说你们三人都有事禀报,还是那种比较私密性的事情。这倒有意思啦,三人一起禀报,还几乎大呼小叫的闯进太易大殿里,你们当这里是游乐场么?”武阳真人轻轻拍了拍桌子,三人吓得赶忙伏低身子,嘴中连呼不敢,不敢。 “你们抽签吧,谁先抽到上上签,谁先禀报要事!”武阳真人的手腕一抖,抽签筒嗖的一声飞了过来,轻轻巧巧的落在桌子上。 “上上签!”柳凝正欲屏退左右,接着禀报自己的发现,却听到段宇崇满脸震惊的道:“上上签!” “上上签!”保罗晃了晃抽签筒,挨个看去,发现它们都是上上签,心里蓦然想笑,难道武阳真人在未成名之前,也是神棍一个,凭借技术忽悠痴男怨女?! 神啊,这天底下竟有如此老实巴交的武阳真人! “这倒有些意思!都是上上签,那么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了,那就是来一场友谊赛!”武阳真人摸了摸下巴,望着大殿中央的斗法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理应如此!”柳凝犹疑了一会儿,面带恭敬的把抽签筒从保罗手中拿走了,把三根上上签放进抽签筒里。 “理应如此!”保罗二人面带恭敬的躬身行礼,唯命是从的应答道。 “大乱斗开始吧!”武阳真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拳头都握紧了几分,显然他很想见识一番三人斗法的场面。 “谨遵法旨!”三人领命后,依次走上斗法场,互相看着彼此,保罗对柳凝狂使眼色,希望他能联合自己先把段宇崇搞下去,然后再装作法力不济,败给自己。 看着无动于衷的柳凝,保罗知道此法是没戏了,又望向段宇崇,狂使眼色,希望他能和自己联手,把柳凝搞下去,然后装作受伤的样子,败给自己。 段宇崇看着他一脸狡黠的笑意,原本还想着和其联手,但现在看着他那副小人戚戚的模样,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柳凝如佛系青年般抱手悬浮,对于二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祭起润垚鼎,轻轻一跃,跃入于鼎中,盖子自动合上,他便盘膝而坐,服下丙丁散,继续炼化修行了。 “小三柳凝,你丫坏透了,竟然躲避起来,让我和段宇崇在外面拼个你死我活!”保罗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他豁出去了,身子一纵,跳到鼎盖上,来回蹦跳着,高声唱道:“过新年放鞭炮,过新年收红包,不要脸藏鼎逃,不要脸藏鼎槽!” “下去吧!”柳凝呼喝一声,顶盖竟然发出灰光,道道光华中保罗倏地从顶盖上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斗法场的外面。 “我认输!”段宇崇此时果断认输,一点也不犹疑。 “很好!柳凝先行禀报,段宇崇次之,保罗最后。”武阳真人的脸耷拉了一半,郁郁寡欢道。 保罗有些无语,低着头,耷拉着脸,走了出去,这柳凝实力又强了几分啊! 段宇崇有些崇拜有些落寞的望着大师兄,一步三回首,似在告别过去,似是对大师兄依依不舍,曾经无数次告诫自己,他不是真的爱自己,他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男人。 这一切都怪不得别人,怪只怪造化弄人,自己对于这段虚假的感情太过认真,爱的太傻太天真! 当二人走出大殿,殿门自动合拢,柳凝从鼎中蹦了出来,嘿嘿嘿三笑过后,顶着鼎盖说道:“师父,保罗所修炼的法决有些特殊,竟然释放出粉绿色的光芒,他的头发全都掉光了,成为了秃顶少年。 在平时根本察觉不到他的修为,应该是被某种神秘的物质遮掩住了。 而在他施法、修行的过程中,那种物质又阻隔了那把枪,让它不能吸收法力、法器中蕴含的灵性,可见那种物质能够包裹住灵性,使其不能散溢出去。 他的鼎窍似乎可以增快修炼进度,仅仅过了三百天的时间,他便一跃六级,成为聚气期中阶修士。 他的修炼方法还是老样子,先把鼎以光华的形式融入龙蛋中,再将龙蛋以光华的形式摄入二阴处。 那把枪似乎具有夺天地之造化的神效,却被那种物质所克制,两者似是阴阳两面,既对立又又统一,可以极大的加快修炼速度,打破某种枷锁,应该有突破瓶颈的功效。” “这倒有些意思!杀了他,可以得到那门法决、那种物质么?”武阳真人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地问道。 “咳咳,弟子不知!”柳凝浑身大冒冷汗,对于武阳真人的脾性,他自然是略知一二的。 “你真的不知道么?还是故意要隐瞒,好方便照顾他一辈子!”武阳真人声色俱厉,法力鼓荡全身,冒起阵阵黄光,身上的煞气形如金钟罩。 倏地法力脱体震荡,大殿刮起飓风般的凛冽罡风,桌椅板凳尽皆破碎,化作齑粉,连蒲团都被碾压碎裂。抽签筒、茶具发出次啦一声,碎裂开来,又被震荡成碎屑,洒在地面上。 柳凝似身处飓风中身子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根本找不到落脚点,恍惚害怕间,凉惊栗之感大增。 “想办法得到那三样东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武阳真人摆了摆手,收起法力,柳凝忙定住身形,飘落下来,躬身行礼,连忙告退。 当一脸后怕的柳凝走出大殿,段宇崇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殿门自动关闭,他跪在蒲团上,抱拳拱手道:“禀告真人,柳凝和保罗似有奸情,他们很可能已经背叛师门,我认为应该处死保罗,严惩大师兄,以儆效尤!” 武阳真人笑呵呵的招了招手,一股磅礴的力量将他托起,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仍保持抱拳拱手的姿势,态度异常恭谨。 “找到真凭实据,我定亲自清理门户,以肃正我门风!”武阳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性的笑了笑,义正言辞的道。 他走出大殿后,保罗毫不犹豫地进入大殿,殿门自动合上,保罗快步走到蒲团边,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抱拳拱手道:“禀告真人,我发现武阳山悬崖下面有食人尸首。” 第五十五章修炼、拜师 “禀告真人,我发现武阳山悬崖下面有食人尸首,而食人尸并不会单独出现的,它们一旦出现,就会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它们的出现可能会导致武阳派的覆灭。我就见识过它们的毁灭性有多么恐怖,它们毁灭了青阳市,导致那座城市毫无活气。” 保罗跪在新蒲团上,感觉很奇怪,大殿内似乎发生了恐怖的爆炸般,充斥着一股齑粉的味道,它们钻进呼吸道中,自己禁不住地想要咳嗽两声。 试问大殿中何人敢如此造次?唯有武阳真人而已!他很生气,而柳凝几乎摇摇欲坠的走出了大殿,满脸后怕,与之相反,段宇崇则喜气洋洋的走出大殿,浑身充满了欢愉的气息。 莫非柳凝禀报的事情激怒了武阳真人,他稍施惩戒,便给柳凝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阴影面积,连大殿里东西都湮灭了。 保罗四望大殿,抽签筒、桌椅板凳、茶具统统消失了,蒲团也是崭新的,大殿天花板上的灯具不见了,桌子上摆放的是夜明珠。 这一段时间来,柳凝很是奇怪的接近自己,肯定有所图谋,他们想要什么呢?功法、神秀枪、黄锦皮肤,只有这三样东西值得他们关注。 自己就像是怀揣着一箱金子的巨富小少爷,被一群修为高深的人盯上了。 他们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杀死自己呢?因为……因为……因为……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们并不确定杀死自己后,这些东西会掉落下来,成为可被捡拾的宝物。这些东西又不是一箱金子,只要杀死物主,便可得到。 只要他们搞清楚了一点,那就是杀死自己就可获得这些物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自己。 白嫣说的对啊,自己会死在武阳派的。 对了,那个白嫣洞府说不定正是他们毁掉的,由此看来,他们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之深,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保罗越想越觉得后怕,满身冷汗直流,凉惊栗之感席卷全身,全身的毛孔不寒而栗,流出汩汩冷水,他现在身处大殿中,却感觉比身处冰山里还要寒冷,他不由得蜷缩身子,抱成一团,自我安慰,来获得一丝暖意。 当他抬头四望时,大殿空无一人,他本来以为武阳真人会派柳凝之类的问话,但是现在他除了看到四壁外,再无他物。 安静的大殿中,保罗走回密室,抚摸着一口箱子,这口箱子是他自己设计的,箱子没有底部,上面是钉死的不能打开。 此箱子绝对不可能有监控法器,但见箱子上密布针眼般的小孔,里面钉上了一层棉被,棉被上也是针眼般的小孔。 他从箱子底下钻进去,顶着箱子走出密室,来到大殿中,拿出神秀枪,设想莲子飞入梦魇珠中,果然,一颗莲子从识源中飞了出来,嗖地一声飞入梦魇珠中。 保罗手握梦魇珠,顿感神识大增,可以感知到以前不曾感知到的东西,他看到了地毯有一处似乎可以掀开,掀开后露出了一个指纹锁,就在武阳真人一直站立的地方。 当他顶着箱子来到那个位置后,便盘膝而坐,箱子也就落在了地上。他把神秀枪对准指纹锁时,并无任何反应,他很无奈的收起神秀枪,调动识源,暗想鼎窍中的两道光华飞射出来,飞进指纹锁中。 果然,光华闪射而出,一眨眼间飞进了指纹锁中,他清晰异常的感知到了上面的手掌皮肤纹路,心中暗自思量,如何才能将它由虚转实。 他想到了黄锦皮肤,观照间,自己手掌变得和武阳真人一般大小,皮肤纹路也发生变化,变得和识源中一模一样,他将此手掌按在指纹锁上。 啪嗒一声! 地板缩了进去,露出一间控制室,这大概就是护山法阵、藏宝阁和藏书阁的控制室吧! 保罗想要飞身进入,却发现自己被什么阻挡住了,虽然感知的不是很清晰,但是那股力量却很强大,非自己所能破开。 他观照自我,用黄锦皮肤覆盖在被子上,用来阻止光华从细孔中外溢出去。 在此之后,保罗拿出神秀枪,枪匣对准那块屏障,但见光华闪耀,源源不断地进入其中,似乎这防护罩的威力远在其想象之上。 他明白了,这神秀枪就是一把破坏之枪,专门喜欢破坏有灵性的东西,灵性越强,它的破坏力就越发强悍。 而指纹锁并不蕴含灵性,所以刚才它丝毫反应也没有,看来自己还要多干些坏事,才对得起这把枪啊! 保罗看着不断闪泛泽明光华的护罩,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比自己想象的要慢的多啊!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自己有可能会被当场逮到,就地正法,真的应了白嫣的那句话。 他想加快破坏速度,一个念头忍不住跳了出来。 他将枪口对准二阴处,一手捏诀,一手持枪,嘴里发出艰涩难懂的咒语,光华闪耀,源源不断地涌入二阴处,顺着经络洗刷着身体,他竟要用护罩中的灵性来修炼。 《九鼎决》在识源中显现出来,他观照自我,按照法决中的聚气篇第六层缓缓修炼着,一时进入了空灵莹洁的境界。 有了梦魇珠的加持,他的感知被放大了好几倍,他自信会在武阳真人到达大殿前的那一刻,立刻收功,将一切恢复如初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安静的大殿里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啪嗒声,保罗抬起头来,向外张望,是他们回来啦。 他怀揣着做贼心虚的心情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殿门自动打开,保罗站在门口,态度恭敬,躬身行礼,看到武阳真人一个闪身便从身边飘了进去,紧随其后的是众门人。 柳凝的头发竟然湿答答的,仿似刚从雨雾中走出来,更别提其它门人了,让保罗惊诧的是,竟然不见段宇崇的踪迹,他是受伤了,还是死在崖下了呢? 柳凝也看到了保罗,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眼神里尽是斑驳朦胧的泪水,他满怀感激的笑道:“谢谢你,保罗,这次你立了大功了!我代表武阳派上下感谢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很认真的那种!” 在这一瞬间,保罗的心破碎了,刚刚的修行炼气被人打断,还要被想要随时杀死自己的人照顾一辈子,他郁闷的想要撞墙。 “大叔,我也是武阳派的一份子,为武阳派的兴旺昌盛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啊!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应该是我感谢武阳派上下收留我,没把我赶出武阳山。” 保罗暗暗想到,你们最好赶快把我赶出去,或者你们最好不要打扰我修炼,我都进入聚气期第七层了,正在向着第八层迈进,却被你们的归来硬生生地打断了。 你们这么快就把食人尸清剿干净了么,你们是故意阻我修炼的么? “呵呵,你能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话,大师兄我很高兴,恭喜你二十一师弟,欢迎你加入武阳派,成为师父的不记名弟子。”柳凝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的手,走入了大殿中。 “我……我是……我成为了……”保罗顿时生出荒唐之感,甚是荒唐的笑了笑,嘴巴张合之际,却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逗我呢?! 我之前做贼心虚般修炼了一段时间,转忽间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武阳真人的不记名弟子,变成了柳凝的二十一师弟。 你们不是早晚要杀死我么? 为什么还要收我做徒弟,师弟? 话说我上面还有二十个师兄,这之后不是又多了二十双眼睛盯住自己么? 好可怕!太可怕了吧! 一个柳凝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二十个师兄我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 我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么? 那件事只有柳凝和武阳真人知道,其它人一概不知,这么说来,我只要小心谨慎些,就多出来了二十位师兄痛爱,这样想想还真觉得怪怪的! 是啊,有种在醉艳楼被一群名妓包围的感觉,呵呵,自己变得如此不正常了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竟有人帮助自己穿上了道袍,保罗四望周围时,发觉他们也换上了较为正式的道袍,整个大殿倏然间变得庄重肃穆,好像要举行什么盛大仪式似的。 保罗还没反应过来,竟然被柳凝提进了木桶中,紧接着,他又被柳凝按在水中,按了足足有半刻钟。 紧接着是二师兄席郁庖、三师兄贝森林、四师兄白呦西、五师姐吴诗洁、六师兄刘世雄、七师兄齐市匈、八师姐巴师婕…… 最后,在恍惚中,他被柳凝提了出来,随手一挥,身子干净如初,他茫然然的拜倒在蒲团上,听着柳凝宣读着门派条例,大约是十不准、十必行之类的。 他昏沉沉的栽在地板上,差一点就要睡着了。 就在这时,武阳真人疾呼道:“既然拜入武阳派,需遵守门派规矩、条例,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弟子,而全派上下很多弟子将尊你为二十一师叔、二十一师叔祖,除了真武峰上的弟子、你的师兄、师姐之外,当然也我也不在其内。” “多谢师父!弟子从今天起,必定谨遵师命,以武阳派的兴衰为己任,以将武阳派发扬光大为目标,尊师重道,做一名能够有所表率作用的二十一师叔、做一名能够孝敬长辈的二十一师弟。” “礼毕,奏乐,跳剑舞!” 第五十六章飞天舞、百家饭 “礼毕,奏乐,跳剑舞!” 话音刚落,奏乐声响起,一群身姿妙曼的道士从偏殿飞了出来,手持剑器,翩翩起舞,剑光烁烁间,矫若游龙出海,迅若电光火石。 触电般的舞姿,从剑尖处开始,一点一点传递到身体各处,又荡漾在人群中,如莲花摇摆般优雅,似柳絮飘飞般轻盈。 她们如燕似鸽般横游在大殿半空中,腾飞间振臂御剑,合手间剑器下飞,雍容蹁跹,豪迈飘逸,大气端庄,势若彩云追月,飞鹤翔空,颇有“天花乱坠满虚空”的诗意。 飞天感在舞姿中优美呈现出来,如蠕虫般钻进心扉,一时间全场陶醉其中,心神摇曳间,沉醉在了似梦非梦的敦煌飞天中。 舞罢乐停,她们又飞出了大殿,而众道士仍然沉醉在飞天感中,久久不能自拔,一时间大殿悄然无声。 直到他们全体起立时,大殿响起山呼海啸般的鼓掌声、喧哗声、惊呼声、呼喝声,如同容纳几万人的体育场般,场面壮观,气势磅礴。 恍惚间大殿都晃动起来,摇摇欲坠之势在群山中十分突兀,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山体,飞向太空。 极致的飞天舞,带来极致的震撼,极致的震撼产生极致的错觉! “剑仙真特么拉风!” 保罗站在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前面,柳凝站在他旁边,他观看飞天剑舞后,心里暗生羡慕之情,情不自禁地在心底说出这句话。 保罗四望周围,但见二十位师兄右手大拇指上皆佩戴着象征峰主的戒指,戒指上清晰的刻着各座山峰的名字,而自己却无这样的戒指,难道说师父忘了此事么? 没有戒指,就不可能是峰主,自己又会被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如何称呼?他们都叫自己小师傅么?如果他们中有建基期的道士,那么又该如何称呼自己呢? 他打量着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约莫十几人左右,发现他们都是聚气期高阶修为,竟无一人是建基期道士,难道说……难道说…… 除了前二十位峰主,其余的全部都死在了崖下,足足死了十六位建基期修士,那么又有多少聚气期道士死在崖下呢?五倍?十倍?百倍?…… 崖下的战斗竟然如此惨烈,连修士都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那些食人尸竟然如此厉害,它们的厉害程度是盘踞在青阳市的食人尸的几倍呢?五倍?十倍?百倍?…… 这也太可怕了吧! 幸亏没有被赶下武阳山,如果自己被赶下武阳山的话,会不会已被崖下的食人尸感染同化了呢?!嗯,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一吧! 死了这么多道士,武阳派肯定会广招修士的,到时候自己一定要仔细甄别,防止鱼目混珠者混进武阳山。 自己表现出来的价值越大,他们两个越会舍不得杀了自己吧,毕竟自己一死,就不可能再有穿透照射的光束来甄别食人尸了! 圆球中所蕴含的光束具有穿透照射的功能,可显示出物质体内高密度的渗透影。 在那个曾经是白嫣洞府的崖洞中,保罗曾用它鉴别诊断那颗从山崖下飞上来的食人尸首,脑海中浮现了高密度的污染物,正是食人菌株。 这可是表明忠心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说不定甄别出潜藏在修士中的食人尸,就可立下大功,获得那枚戒指,好想戴上那枚戒指啊! 当众峰道士一一散去,鱼贯走出大殿时,只剩下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还留在大殿中。 靳雪森拍了拍一直在浮想联翩的保罗,略带恭敬的道:“小师傅,我们该离开大殿,回到真武峰上了!” 离开??离开太易大殿? 保罗十分怀疑自己听错了,连戒指都没有获得,自己就这样离开大殿去那真武峰,岂不是会惹人非议,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增加一些笑料? 保罗及时发现食人尸聚集在崖下,虽有功劳,但碍于修为,不能册封为真武峰的峰主,不授予保罗戒指,但他必须要去真武峰,因为他是被武阳真人收为第二十一位弟子,不记名的那种。 呵呵,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啊! 既不能留在太易大殿,也不能去真武峰,那就去四处巡逻,守守山门吧,等待着广招门徒的时刻,为武阳派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想到这里,保罗笑了笑,摸着他的双手道:“是啊,该离开这座大殿了!咱们走吧,诸位道兄!” 他抱拳拱手道:“师父,弟子告退了!”但见武阳真人一挥手,保罗躬身离去,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也是如此,对武阳真人颇为恭敬。 走在回真武峰的路上,保罗对诸位道兄道:“靳雪森道友,我对真武峰的事务不熟,先由你和诸位道兄一起管理真武峰吧,我先四处走走,熟悉一下武阳派,拜访一下众位师兄和诸位道兄,麻烦你帮我从真武峰上的藏宝阁中取出一些法器、鱼鳞珠,我可不想空手拜访诸位门人。” 嘿嘿,保罗心里暗笑,想要自己现在去那真武峰,自己才不会那么天真那么傻呢,自己利用藏宝阁里的东西,去那家坐几个月,去这家坐几个月,直到获得戒指,成为峰主,自己在名正言顺的回到真武峰,这才是智者所为。 靳雪森面目一愣,似有些心领神会,对保罗道:“小师傅,你先在真武峰下等一等,我去一趟藏宝阁,很快就能很漂亮的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说完此话,他便御剑飞回真武峰中,取了一些鱼贝囊,又飞回山峰下面。 保罗望着飞来的身影,心里暗暗窃喜,吃百家饭的日子就要开始了,诸位道兄,你们准备好了么? 他接过那些鱼贝囊,一一握过靳雪森和诸位道兄的双手,满脸泪水的道:“靳道友,诸位道兄,你们要代表我向死去的道友家属致哀,说他们是为了武阳派的兴旺昌盛而死的,死得特别伟大,我们真武峰绝不会忘记他们的。还有举行祭奠仪式时,一定派人要通知我,我一定会参加的!” 说完此话,两人俱是声泪俱下,而真武峰下也是一片哭声,悲切之极,哀婉之极! 靳雪森拿出一张定位符箓,递给保罗,边哭边说道:“小师傅真是宅心仁厚啊!真武峰能有小师傅这样的道士,肯定会再次崛起的。这是定位符箓,举行祭奠仪式时,我一定用传音符箓通知小师傅的!” 保罗哭的更加厉害了,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靳道友和诸位道兄才是真武峰的顶梁柱,在你们的努力经营下,真武鼎才得以兴旺昌盛的。这张定位符箓是个好东西,我一定会妥善保管的!总之一句话,全都仰仗诸位道兄啦!” 第五十七章道行太浅 “总之一句话,全都仰仗诸位道兄啦,希望诸位齐心协力,将真武峰打造得更加美好,涌现出更多的高阶道士,让我们真武峰能在诸峰中脱颖而出,在此万分感激!”保罗抱拳拱手道。 闻听此言,一众道士唏嘘不已,原本的建基期道士和十几位聚气高阶道士,在清剿崖下食人尸中光荣牺牲,真武峰的实力一落千丈,在门中的地位自然是大不如从前,今后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的日子将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诸位道兄,大家努力修行,希望我们中有一位能早日突破境界,成为建基期修士,那时便是我真武峰扬眉吐气之日,日子就会慢慢好过很多!” 靳雪森语气深沉,态度沉稳,为隶属于真武峰的道士加油打气道。 保罗看着这群可怜自哀的道士,心中自然知道建基期哪是那么容易突破的,除非他们能寻来一些突破瓶颈的药石,这可需要很大的机缘,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为他们痛惜呢?自己根本没想成为武阳派的道士啊!难道是因为那枚戒指的缘故,为了得到它,自己内心里竟然暗暗为他们着想了么? 唉,一枚戒指而已,自己干嘛会如此看重,连心境都被它暗暗影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自己可不能沉溺于虚名假利、权势爱欲中,它们只不是井中月、镜中花,像泡沫般一触即破,变幻无常,不值得掌控。 过度的追逐它们,可不是修真者所为,它们只能带来短暂的欢愉,却会生出无尽的痛苦,直到把人拉入深渊。 作为修者,只有永生大道才是心之所向,其余皆是虚妄,如电亦如露,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 我本是无常,再去追求无常之物、无常之情,得到后又会失去,那时心境自然破碎,意念自行消散,自身根基便会损毁,从此与修真大道无缘了! 道行还是太浅了! 这么容易就被外物影响,我还是修真者么? “大哥大哥!” 就在这时,静静飞了过来,舔了舔他的脸颊,心中无限欢喜,之前它被锁在了密室里,不让它现身于大殿中,直到这时,才把它放了出来。 “静静啊,我突然想一个人静静!”保罗抚摸着它的蛇身,温柔一笑,笑得非常爽朗,他挥手告别,正要飞向毓秀峰。 “峰主,请留步!” 突然一道脆鸣声响起,原来是靳雪森侄女靳茂春的声音。只见她拉着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道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快步走上前去。 “这位道姑,你是谁啊?我们认识么?你干嘛叫我峰主,我可不是什么峰主,我只是一个加入武阳派的小道士而已!” 保罗抚摸着静静的蛇身,声声“大哥”入耳,令他心思纯粹了不少,对名利的追求之心淡薄了许多,连对人的感情都发生了变化,很是淡然的看着她们。 “我是个知情人,几个月前,你救了一位女道童,她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是个好峰主,我等你回来主持大局,哪怕是一辈子!” 靳茂春一脸羞涩的望着他,小手紧紧握住那位女道童的手,时不时的拨动秀发,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我叫靳茂春,我等你回到真武峰,等多长时间都可以,哪怕是一辈子!”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娇叱,在山巅追逐着,逐渐松开了手,跑得越来越急,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她停在一块巨石上,呼喝道:“峰主,我是靳茂春,我等你回归真武峰,无论要等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下去的,哪怕海枯石烂,天倾地覆!” 保罗回头望去,流下淡然一笑,便挥手自兹去,像是在和名利、财富、权势划清界线,一心去追求修行,力求早日突破境界。 望着保罗已经离去,他们便回到了真武峰各忙各的去了! 毓秀峰,毓秀殿中! 保罗从鱼贝囊中取出一尊真武鼎、一瓶百云丸放在桌子上,对着二师兄席郁庖道:“我是来拜访二师兄的,这些薄礼虽不算什么,但礼轻情意重,请二师兄你务必收下。” 席郁庖笑了笑,手在桌面上一拂,东西便不见了,回赠了他一尊润垚鼎,一瓶璃辛酒,便做了个请你离开的手势。 保罗将它们收入鱼贝囊中,站起身来,走到一间密室旁,笑道:“我还没参观参观二师兄的毓秀殿呢,怎么能这般离去?!” 席郁庖嗖地一声飞了过去,挡在密室门口,笑道:“参观可以,但是不能进入密室中。大师兄有过交代,你不可在其它山峰久留。为兄劝你还是早点回到真武峰吧,免得为难你,难为我!” 保罗站在原地,双腿被灌铅注银般沉重,这柳凝也太无耻了吧,先是把静静锁了起来,现在又想把自己困在真武峰,还秘密下了一道命令,让自己不可在其它山峰久留,这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啊! “二师兄,晚上我们吃什么啊?”保罗蹲在原地,手指头在地上画出一个个圈圈,似是在画地为牢,也可能是在向齐天大圣孙悟空学习。 有点不同的是,孙悟空画的圈是为了保护师父和师弟,他画圈是为了缓解缓解内心的无语。 “空气,如何?”席郁庖坐在密室门口,服下三颗白云丸,打坐炼气,提升修为。 “二师兄,你的毓秀殿古朴大气,粗犷厚重,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在这里喝西北风也是极好的!” 保罗拿出自制的箱子,抱住静静从下面钻了进去,从鱼贝囊中摄出两张毯子放在一边,又摄出一瓶春雨丹、一瓶辟谷丹,各服下三颗,其余的放在毯子上。 做完这一切,龙蛋置于右侧,润垚鼎置于左侧,一手捏诀一手执枪,嘴中吐出咒语:“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 但见光华闪耀,从润垚鼎中剥离,顺着神秀枪,汇入了龙蛋中,龙蛋里似有气流在翻涌,像是一抹水色胭脂。 倘若置身于龙蛋中,色彩缤纷的蛋液像张掖丹霞地质公园,各种褶皱、流动奔腾的漩涡与连绵起伏的云龙互相辉映,趣味盎然,美的摄人心魄,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第五十八章大殿下 随着大半润垚鼎融入龙蛋中,龙蛋内被一股澎湃、激泛的土绿色光华所征服,盘转、骚动、蜷曲的蛋白使得整个龙蛋变得躁动不安,几近梦幻的激流使得龙蛋不住地振动,像不倒翁般疯狂晃动着。 保罗也在震荡中受到波及,在箱子里回旋出大小不一的圆圈,龙蛋内金黄的蛋黄凝聚成硕大的涡流,光华和蛋白牵连在一起,在嗡鸣声中不住地翻涌,仿佛像是极速旋转的挂钟。 土绿色的光华像燃烧的火焰,从龙蛋底部升腾,是龙蛋狂欢派对的发起者。龙蛋中,有一处却是静谧安宁的,那是不可撼动的龙耀。色调变得绿意盎然,动感十足的龙蛋沸腾如火。 而在最后时刻,保罗蜷飞的身体,先是像在画圈圈,又像花蝴蝶在飞舞,而在龙蛋里,又软又坚的光华已经蔓延至龙蛋的绝大部分。 光华如同巨树森林般盘踞在龙蛋中,形如咬了一口的苹果,一点一点侵袭着那片龙耀之处,而此刻,保罗已然发出痛楚的叫声,一股沉郁之气在心中积结,他手握梦魇珠,固守心神,稳住识源,奋力挣扎着,向着最艰难的一步迈进。 轰轰轰! 龙耀已经支离破碎,彻底融入光华中,保罗瘫软的躺在地上,像是被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连手指都很难动弹一下。 嘶嘶嘶! 静静从玉瓶里吸出春雨丹、辟谷丹,三颗春雨丹、辟谷丸浮在瓶口处,轻轻一吹,把它们吹进保罗的嘴中,眼睛里全部都是崇拜和仰慕,小迷妹的神态显露出来,十分明显。 保罗自我嘲笑了几声,还好有静静在身边,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很快痊愈了,只要再过半天功夫,他就恢复如初了。想到此处,保罗认为痛苦是值得,这样才能快速融鼎、养鼎。 “你还不离开毓秀峰么?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了?”席郁庖端坐在密室口,睁开眼时,竟然发觉他还在那口箱子里,他禁不住打量着眼前的箱子,语气不善,大有撵人之意。 而在这时,有一道士从密室里走了出来,抚摸着咕咕咕乱叫的肚皮,不敢直视席郁庖,不好意思地道:“峰主,我的辟谷盐早已经吃完了,你能不能稍稍借我一些,等太师叔把这个箱子挪走后,我立马购买一些辟谷盐还给你!” 席郁庖没好气地扔出一包辟谷盐,那位道士慌忙接住,连忙道谢告退,一点也不敢多停留半刻。 “师弟,你倒是回个话呀!”席郁庖有些郁闷的踢了踢箱子,看着又有道士从密室里走了出来,同样他的肚子也不硬气,咕咕乱叫,幸好一包辟谷盐从走廊外飞了过去,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保罗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静静将毯子盖在身上,蛇尾慢慢从毯子下面钻了出来,轻轻一用力卷了几下,包裹住他,而在此以后,她则抽出蛇尾,在另一条毯子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口箱子占据了走廊,若想通过瘦子只能侧身勉强挤过去,稍微壮硕的身体根本无法挤过去,当然没有道士会从这条走廊经过,刚刚结束闭关的几名道士看到峰主都拿那口箱子无可奈何,自然不会傻了吧唧的强行飞过去,只能接过飞来的辟谷盐,又退回密室,继续闭关修炼。 席郁庖看到他们躬身退回密室,又看到想要进入密室修行的人被阻挡在走廊外面,那些人对自己行礼后,便各忙各的去了,他干瞪眼的瞅着那口箱子,越看那口箱子,心里越是凌乱,几乎要喷出怒火! “哼!好了不起的二十一师弟,好了不起的箱子,竟然影响了我毓秀峰的正常运作!”席郁庖咬牙切齿地自说自话,差点想掀翻箱子,直接把保罗提出来,在砧板上甩来甩去! “有本事一辈子躲在箱子里!”席郁庖踢了一下箱子,怒气冲冲的飞到密室里,关闭石门,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继续修炼! 而在那口箱子里,保罗已经习惯了密闭的环境,所以在箱子里呆上一两个星期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不仅在箱子里成功融鼎、养鼎,还继续修炼,将绝大部分的龙蛋融入身体里,而其余的部分被静静吞噬干净。 保罗将箱子收起的那一瞬间,席郁庖瞅他的眼神分明不善,显然怀疑他是故意来毓秀殿捣乱的,不过呢,保罗则像没事人一样,异常恭敬的行礼,躬身抱拳道:“二师兄,你也闭关出来啦,真巧啊!” “师弟啊,你该回去看看了吧!这里有一道传音符箓,是今天上午飞进来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若是再不回到真武峰的话,恐怕就赶不上祭奠仪式啦!”席郁庖将传音符箓递给他,语气甚是不善,这些话几乎是板着脸一字一句蹦出来的。 “多谢二师兄的盛情款待,我无以言谢,只能送一尊真武鼎和一瓶鱼鳞珠,聊表谢意,还望你笑纳!”保罗开心的笑了笑,眼神里全都是期盼的目光。 席郁庖真的无语了,他自然听明白了保罗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拿中阶法器和中级鱼鳞珠,来换取高阶法器和那瓶佳酿么?! 他的腰部微光一闪,润垚鼎和璃辛酒飞了出去,顷刻间出现在保罗眼前,他先是把真武鼎和那瓶鱼鳞珠放在他手上,然后再收下回礼,抱拳拱手道:“二师兄,后会有期,改日再来叨扰!” 席郁庖看到他离去的身影,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一摆手,密室里出来了一群臭烘烘的道士,他们捂住口鼻,急匆匆施展法术,净化自身。 “峰主,你回来了!”靳茂春拉着一位女道童,站在山脚下,躬身行礼道。 “不要叫我峰主,叫我寒大哥即可!”保罗停下身形,微微一晃,落到她的面前,对她笑道。 “好的,寒大哥!我们快快上山吧,大家已经到齐了,祭奠仪式也快开始了!”靳茂春正欲领着他往真武峰上跑去,却被保罗拉了回来,止住了脚步。 “御剑飞上去吧!这样子的话,很快就能达到真武殿的!”保罗注入法力,湛箜剑飘在半空中,倏地变大变宽,足足可以承载十几个人,他拉起两人,飞到剑身上,撑起挡风罩,法力狂输下,嗖嗖嗖,像一簇离弦之箭很快便到达真武殿。 当他拉起两人,飞身下剑后,湛箜剑倏地变小,飞回了鱼贝囊中。看着巍峨的真武殿,保罗心里一阵唏嘘,他想起了一句非常经典的戏文:大殿下何必执迷不悟?! 第五十九章菏泽丹 “大殿下何必执迷不悟?!”保罗站在真武殿门口,一脸感慨的望着大殿,但见殿门对联是:树红树碧高低影,烟淡烟浓远近秋。 真武殿占地面积一千多平方米,建筑面积约三百多平方米,采用较为传统的华南式建筑;真武殿左右筑立着六层六角形宝塔式钟鼓楼各三座,庙庭左侧建有华丰亭三座,是信众和香客休憩的场合。 穿过川门,正殿内正龛供奉真武大帝铜铸神像,威武雄壮,庄严神圣,龛前岳、赵二元帅侍奉左右,在其两侧护驾,左龛供奉南斗星君,右龛供奉北斗星君。 左右廊各有一殿,分别供奉注生娘娘和福德正神,拜殿高粱上悬挂“天柱飞光”这样一方古朴厚重的横匾。 靳茂春听到“大殿下何必执迷不悟”这句话,顿时笑出了猪叫,哪有道士驻足大殿门口时,会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语? 寒大哥真是性情直爽的真男人啊!像君子般正直善良,是自己值得尊敬的长辈,是值得自己学习的对象! 靳茂春带领着保罗来到属于他的房间,推开房门,她复又机灵的关上板门,她对站在热水桶边的保罗笑道:“寒大哥,你洗洗澡吧,我在门外等你!” 保罗脱掉道服,放在床边,走进热水桶里,泡洗个热水澡,他闭目养神,任由热水蒸腾,祛除身上的郁气,慢慢地他在一片静寂中心神放松下睡了起来,睡得甚是香甜。 此刻保罗很安静,像是空气一样坐在热水桶,而静静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一眼。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靳茂春打开板门,手里拿着一瓶菏泽丹,一张丹方走了进去,她看到保罗竟在热水桶里睡着了,有些痴痴的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似是要把它镌刻在心中。 一人一蛇就这样瞅着保罗,房间里安静极了,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只是靳茂春满脸羞涩,静静则天真无邪,没有一丝杂念,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是小妹妹和大哥哥那样单纯。 看着靳茂春那张羞涩的脸颊,静静有点不明所以,但她不由得心生一丝嫉妒之意。 两者对视了一眼后,靳茂春很自觉地帮助保罗擦洗身体,很温柔很温柔。 一边擦洗身体,靳茂春一边想到,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一刻,每天每月都是这样,保罗都睡得甚是香甜,那该多么美好,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了?”保罗被惊醒了,不由得缩起身子,钻进了水桶底部。 靳茂春愣怔住了,保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自己没有感受他已醒过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沉溺于心事中,连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都未察觉到? “寒大哥……我只是来……妙素真人来了,他交给了真人一副丹药配方和一个鱼贝囊,那个配方被各峰的峰主抄录了很多份,我从叔叔那里拿了一份丹方和一瓶丹药,想着……想着……你可能也需要它们!我以为你已经……我……把丹方和丹药放在桌子上了,我出去等你!” 靳茂春羞涩的转身,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说了一箩筐话,便推门关门走出去了! 保罗体表泛起粉绿色的光芒,热气腾腾下,浑身便洁净如初了,他穿上道服,拿起丹方,念道: “菏泽丹是用来开窍的九品药石,服用此丹数枚,修炼《菏泽决》即可炼化它,炼化后就会在二阴处形成绿色的光球,光球形成之际便是开窍成功之时。 菏泽丹的药剂配方如下: 通壳鼎一个、龙蛋一个、百年繁霜花十朵、百年元修菜十九朵、成年龟兹蛇三条、五两和田玉、安息香与麝香、苏合香各十三两、苏巴什水一斤半、卧羊铜印一个、融梨片子57块、五十年慧根果四枚。 每炼制一炉丹药,可成一炉13枚菏泽丹。 炼制步骤如下……” 保罗内心有些惊异,这是以鼎开窍之法啊!此法和自己修炼的《九鼎决》有异曲同工之妙,还省却了诸多步骤,只需服下数枚丹药即可开窍,这也太神奇了吧! 仔细想想,武阳真人应该是把自己开窍的全过程拓影了下来,交给了妙素真人,而妙素真人则凭借那些影像资料,成功研制出了菏泽丹,并依据医学典籍开创了一门功法。 这妙素真人真的是位无比厉害的医学家啊,连修真法门都可以自己开创,不愧为一代宗师! 他情不自禁地拿起丹药,闻了闻嗅了嗅,想起自己体内的圆球可以诊断物质是否发生病变,他观照圆球间,圆球颤动不已,两道光束飞了出去,穿透照射在丹药上,脑海中浮现高密度的渗透影。 “我告非!坑爹的妙素真人,这玩意含有致命的病变体,服下此丹药的人,就算可以成功开窍,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保罗有些无语的转动丹药,内心里的激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声叹息,好的丹药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研制出来的?! 他想起自己融鼎之时,神秀枪可以祛除毒素,自己何不试验一番,看它能不能祛除丹药内的病变体? 想到就做,保罗从怀中取出神秀枪,弹匣对准丹药,一手捏诀一手执枪,嘴里发出颇有意蕴的咒语:“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 但见丹药内病原体如同蠕虫般钻了出来,飞出枪口,飞向了热水桶,静静摇头之际,一条火舌倏然即至,将它们燃烧殆尽,化作余烬,飘散开来。 余烬飘散间,屋子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他连忙一挥手,窗户震荡间打开了,他又一挥手,余烬从窗户口飞了出去,飘向了山崖那边。 保罗再次拿起丹药,光束穿透照射下,丹药色泽纯正,通体圆润,呈真武色,而脑海中浮现的是正常的画面,没有任何病变体。 “成功了!此法可行,再接再厉!”保罗拿起其余丹药,一一祛除病原体,不大一忽儿,菏泽丹皆成了没有致命毒素的纯正药石,成功进化为九品中上等丹药。 “寒大哥,你……你在做什么呢?我从门缝里看到屋内光华一闪一闪的,还看到一把枪里射出蠕虫般杂色小颗粒,那些小颗粒好像有毒,燃烧时散发出来的味道很刺鼻,我在门外就闻到了!” 靳茂春推开房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而屋外的两个人影一闪而逝,好似根本不曾存在过。 “我……我又被偷窥了么?你……你觉得门外还有人么?”保罗有些郁闷,难道自己又被人利用了一回,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他抚摸着桌子上的丹药,吃了六颗,感受着丹药慢慢在体内炼化,形成一团气流,像小蛇般不断在经络中游弋,化作法力。 六颗丹药所蕴含的灵性全部都被炼化,他的法力增加了一些,却无任何痛苦,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啊!原来修炼真的可以不那么痛苦,只需要服下数枚丹药,打坐炼化即可! 之前的自己活得好惨啊!硬生生地忍受着融鼎、养鼎的痛苦,还以为修炼都是这个样子! 错了错了!自己错的好离谱啊!竟然不知药石具有良好的辅助修行的功效,不仅没有任何副作用,还省却了诸多麻烦! 这药石配方只要再加以改进,就可毫无顾忌的服用,完全不用担心里面有致病因子,还可依此研制出更为高级的丹药,九品中上等的菏泽丹就是自己现在所需要的修炼辅助药石啊! 第六十章三人间 “我……我又被偷窥了么?你……你觉得门外还有人么?”保罗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明明没有人的屋外,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难道这就是创伤后遗症么?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窥的,我只是有些好奇,好奇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除了我,真的没有其它人啦,真的没有了,寒大哥。” 靳茂春不断搓着发红的小手,眼睛时不时往屋外望去,看到屋外真的没有人,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胆怯的低下头颅,不敢直视保罗。 保罗看着羞成红苹果的靳茂春,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没关系的,刚才他们若是真的在门外,早已目睹了全过程,自然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靳茂春闻听此言,顿时明白保罗已看穿她的小心思,他真的不计较这些不入流的勾当,他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寒大哥啊!自己还想欲盖弥彰的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却不料怎么可能藏的住呢! 保罗看着靳茂春不自然地缩起脖子,像鸵鸟般埋藏了自己的身体,头部乱钻间,已经碰到了怀中的鱼贝囊,他蓦然哑笑,想要捏一捏她的脸蛋。 “寒大哥,听说你需要润垚鼎和龙蛋,我去求求我叔叔,让他们从藏宝阁里取出来一些,那些东西放在那里面都快生锈了!”靳茂春低着头颅,声音细若蚊蝇,语气轻颤不已。 “不急,此事不急,他们刚才真的在门外么?他们都是谁啊?师父,妙素真人吧?”保罗轻声一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随后,抓住靳茂春的肩膀,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眼,两眼之间仅仅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淡然极了。 “大哥,你……你……坏!”静静飞了起来,一记青龙摆尾,保罗的身子斜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落在了床上,门户大开,静静的摆尾式又强势来袭,打得保罗毫无还手之力。 青龙摆尾如同骤雨般击打着保罗的身体,时而停歇,时而霹雳哗啦的落下,根本无法琢磨,保罗无可奈何地看着静静,心里满是委屈。 自己怎么就这么被一条小青蛇殴打了?对了,自己在寻问靳茂春屋外都有谁,为何出现在屋外,在屋子外面多久了? 眼看靳茂春就要沦落在自己的美男计下,脱口而出,说出自己隐约猜到的事情,这猝不及防的鞭打便如疾风般刮起,有种面对疾风的既视感。 “哈撒给!面对疾风吧!大哥!”静静突然犹如疾风剑豪附身,鞭腿上生出道道绿风,像秋风扫落叶般卷起保罗,他的身体在墙和床之间滴溜溜的旋转着,一刻也不停歇。 周围的气氛骤然间升温,由于保罗的轻佻举动惹毛了静静,静静毫不犹豫地教训起了心思不单纯的保罗,三者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气氛像雨打芭蕉般暧昧凋零,纯粹茂盛。 保罗甚是慌乱的身体,抓住了静静的尾巴,手臂缠绕在上面,眼里流露出一份歉意,自己不该冷落静静啊,她打自己打得有理,打得对极了! 这份歉意被静静捕捉到了,她悬停在床上,看着毫发无损的保罗,头部慢慢靠近,两眼间距离只有一个手指头的长度,她零距离观赏着这份歉意,心里暗暗开心,大哥就是大哥,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 是的,静静嫉妒了!嫉妒他的目光,嫉妒他的举止,嫉妒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嫉妒他眼里有了别人,嫉妒他冷落了自己! “对不起静静!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其实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用你能接受的办法行事的,决不逾越你的心理底线。” 保罗掉落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蛇尾,感触着那份温凉,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辜负静静,正如她始终不渝的坚守着那份情意,小蛇妹与大哥之间的约定,一日为大哥,终生为大哥,至死不渝! “没关系!或许是我太过心烦意乱了,扰乱了大哥的骚操作,应该是我向大哥道歉才对,大哥啊我有了不应有的感情,我似乎想把你占为己有,不让别人沾染半分!”静静嘶嘶哭道,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是我的小蛇妹,我是你的金大哥,你的要求并不高,我只是有些春心荡漾了,这主要是我道行太浅薄,不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冲动就他妈的是魔鬼,你把那个魔鬼从我身上赶走了!我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小蛇妹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保罗看着靳茂春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木偶一般可以任人摆布,他很失望,对于武阳派,他认为他们不会用美人计,可他们就这样使用了。 怪不得柳凝没有跟来,原来是他们另有布置,妙素真人制作出的菏泽丹也是诱饵吧,依此引诱见猎心喜的自己祛除丹药里的毒素,服食那些丹药。 唉,对了,还有七颗丹药呢?!这些丹药可不能浪费,自己得赶快服用,想到这里,保罗翻身下床,走到桌子上,一把抓起七颗丹药,塞入嘴里,嗖地一声钻入箱子里,慢慢打坐炼化,顺便避避风头。 “你吃醋了!”靳茂春坐在椅子上,扶住桌子,轻轻拿起一叶西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脸虽然还红扑扑的,却毫不示弱的直视着静静。 “我,我怎么可能会吃醋?!我只是一条小青蛇而已,你不要乱嚼舌根,否则后果自负!”静静直立蛇身,头部不断往前攻击,舌头嘶嘶弹射,整条蛇处于防御、进攻的状态,全面开花。 “你说你吃哪门子的醋?!我可不是在乱开玩笑!”靳茂春伸出大拇指向下直戳,吃西瓜的动作并未受到影响,从容不迫的挑衅着静静。 “我才懒得搭理你呢!”静静嘶嘶两声后,嗖地一声,钻进了箱子里,根本无视她的挑衅,真是的自己干嘛要跟一个孩子争风吃醋,这不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么?! 真是的,太冲动了,真的太冲动了,这可不是自己本来的性情!还好,自己下手有分寸,要不然的话,保罗可能会主动投向敌人的! 保罗此刻还在炼化丹药中,不过他想起那件事情,祭奠仪式不是在今天么,为什么她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看来自己又被人耍了,道姑不应该是这样啊,她们可都是清心寡欲之人啊! 说来也怪,自己为何没能识别出她是有意为之的呢,难道说自己真的被她灌了迷魂汤,变得极为轻佻,连辈分都忘记了?是啊,自己怎么可以对一个后辈做出那样的举动呢?!真的太冲动了! 随着两者都钻入了箱子里,靳茂春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西瓜跌落在地上,自己愣怔着看了看眼前的箱子,有些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大哥她走了!”静静感知着箱子外面的气息,甚是淡然的感知着外面的背影,她看向保罗时,保罗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神游太虚了。 “呼……静静啊,你知道么?我们还得去吃百家饭呢,所以……” 第六十一章绿光、无面 1922年5月20日。 “呼……静静啊,你知道么?我们还得去吃百家饭呢,所以即刻启程吧!”保罗想起了三师兄贝森林,还未见过他,但偶有耳闻他似乎是无面人,那就是没有脸罢,也就是说他不要脸! 呵呵,不要脸的三师兄贝森林,你的二十一师弟要来拜访你了,你可千万多少要点脸啊! 保罗收起箱子,御剑而行,静静紧随其后,两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绿油油的光芒,朝谢罗峰飞去,回头一看,靳茂春站在真武殿门外,似望夫石般岿然不动,眼睛死死地望向那道绿光。 忽然间,保罗眯起双眼,打量着似近实远的靳茂春,难道自己错了么,她是真心喜欢自己,只是恰巧被人利用,让他们好通过自己试验出来的丹药到底管不管用? “你是真心喜欢我么?”保罗飘渺的声音传遍了整座武阳山,声声回音激荡冲撞着云雾,闻听到这声音的人,虽是半夜,却全都跑了出来,看向那道绿光。 “期待著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 多么奇妙的际遇 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 绿光在哪里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greenlighti''msearchingforyou always不会却步喔 真爱不会结束 greenlightinmylife 遇见了一个传奇却如此熟悉 在天空里的精灵 说一声listentome有一道绿光 幸福在哪里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maybeit''samythi''mseekingyousay maybeit''sawilddragonchaseanyway butstill,i''mgonnalistentomyheartandtry packupallmyload solong,good-bye 啦.......... greenlight''srighthere 爱永远在你身边 身边....身边.... na...... 这是最美丽的传递 在我心里 你就是唯一” 美妙舒心的歌声响起,靳茂春通透无瑕的嗓音点亮了这首歌,让它充满了力量和感染力,整座武阳山都沉浸在歌声中,一时间犹如身处演唱会中,掀起万道口哨声,声震山野,掀翻了云雾。 “你知道我的下场么?虽然我现在似乎活得潇潇洒洒,但他们可能已经磨刀霍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必欲除之而后快。”保罗停顿了身形,俯瞰着还在吟唱的靳茂春,一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唉,百年枯骨而已,自己干嘛自寻烦恼,连心境都被她干扰,让它沾染上了尘埃,这对我来说,不是福而是祸啊!! 自己绝对要摆脱爱欲的干扰,把它们像秋风扫落叶般从内心中驱除掉,哪怕这样做,伤害了她,认为自己残酷无情,也不能有一丝柔情蜜意。 贪恋一朵玫瑰花,这可是修者的大忌,只要有这个贪心在,就说明自己已经在堕落当中了。她眼中的欢愉,那不过只是海市蜃楼,对于自己而言,压根就是饮鸩止渴。 艳遇就是空中楼阁,那样不切实际,甚至那样虚无缥缈,虚假到流泪都变得多余,自己只是一株盛开千年的莲花,一株没有任何感情的植物,并无相爱的命运,不能贪恋四季如春。 饮鸩止渴,甘之如饴。贪恋那一点可怜的温柔,骨子里的那些躁动不安的因子肆意扩散,幸好被静静及时抽打出了身体,迷醉其中的话,几多心软多少爱恨,苦果难消除,一生短短几十载,如荆棘鸟般身陷意乱情迷,大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对于自己来说,是祸不是福! 道行还是太浅了! 那座大殿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丝毫没有忘记半分,每每想到散落一地的齑粉,他就有一股寒芒在背的危机感。 这对我来说不是福,只是祸! 保罗不再犹豫,加大了法力,湛箜剑发出一声柔美清澈的音色,绿光大盛间,嗖地一声飞到了谢罗峰,但见一群道士在山巅巨石之上,伸长了脖子,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两道绿光。 恍惚间,根本还未看得清他们到底是谁,保罗便收起湛箜剑,消失不见了,身处雾隐衣下,保罗慢悠悠的走向谢罗殿,看着那群道士还在举目四望,甚是嘚瑟的笑了笑。 贝森林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华,面目似有似无,淡然极了,有时没有嘴巴,有时没有鼻子,有时没有耳朵,连手指似乎都粘连在了一起。 他蓦然一挥手,雾隐衣嗖地一声飞到了他的手里,粘连在了手心上,趁保罗走神之际,他灵活的一扭身体,便把他带到了谢罗殿。 “你是二十一师弟吧?”温柔深情的声音刚落下,霸道刚猛的呼喝声便响起,似乎不是一个人在说话,似乎没有人在说话,但声音却经久不息。 “你真好看啊,静静!”美妙舒心的声音在耳边轻鸣,转瞬间变得鼓噪难听,似公鸭嗓般闻之令人牙酸。 好变态啊! 不知为何,保罗的脑海中忽然间浮现了一副画面,那是在醉艳楼时,来了一个善口技者,他能模仿各种声音,有种身处动物园的奇妙感。 但现在,看着三师兄贝森林的身影,奇妙如镜轻薄如灵,顿时生出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的挫败感。前面的十几年都白活了,活得简直是一塌糊涂啊! 保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无面人,心里暗暗咋舌,他这是修炼的什么功法,为何这般神奇,难道他天生自带不要脸属性?他属性的位格真的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啦! 他回望静静时,发觉静静居然怕了,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人,连牙齿都在打颤,心绪不宁间,静静和保罗四目相对,竟然同时向后弹射。 就在他们想要溜走之际,贝森林动了,一瞬间大殿里全是他的身影,他们的面部特征都不明显,竟把保罗从弹射起步中拉了出来,互相传递,直到他被置于一座法阵上。 而静静想要追上时,却已经晚了,法阵亮起明晃晃的光华,大殿里的人影一闪之下全部都消失了,而保罗也无所适从的消失在法阵中。 慌乱中,保罗身处竹海中,竹海广阔无际,他想要往鱼贝囊中摄入一丝法力,取出湛箜剑,却发觉圆球寂然无声,一丝法力都调动不出来。 他咬了咬舌头,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咽下这股血液,胃里翻腾不休,心神也随之清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然而出乎自己意料的是,他并未见到贝森林的人影。 “三师兄,我是你的二十一师弟保罗啊!你在哪?这里怎么这么多竹子?你不是无面人嘛,弄这么多竹子干嘛,难不成你想当国宝?”保罗吼了几嗓子,竹海却纹丝不动,他有些寂寥的望着这片竹海,知道了自己是被遗弃在这里啦! 保罗甚是恼怒的踢打着竹子,却像是给它挠痒痒,竹子连一丝欢动都没有,他只好试着抓住竹子,向上攀爬,无奈竹子甚是滑溜,他爬了半天,仍然还杵在原地。 “二十一师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个不要脸么?那就感受这片竹海吧,感受一下,最好是用那把神奇的手枪!”贝森林的声音飘渺如雾,在竹海间震荡,竹海瞬间翻涌起滚滚绿波。 保罗无奈的摇头,取出那把神秀枪,将弹匣置于竹子身上,枪口对准二阴处,一手捏诀一手执枪,嘴里发出艰繁晦涩的咒语。 但见竹子里似有人面涌出,时悲时喜,面部表情虽不清晰,但一眼可领会出他的神情,他似乎活得很艰难,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沉沦。 对上他的眼睛,保罗顿时雾眼朦胧,变得时悲时喜,似乎疯魔了一般,他赶忙收起神秀枪,将他包裹好,黄锦皮肤自然而然包裹住了它,连忙固守心神,稳固识源,观照自我,幻想自己是一朵盛开千年的莲花,千年只有…… 第六十二章一朵莲 幻想自己是一朵盛开千年的莲花,千年洁净如初,静静独立,不慕繁华,不恋春花,追求纯粹纯净的心境,无悲无喜无牵无挂,轮回千年洗去铅华,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宠辱不惊,任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外云卷云舒。 保罗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淡然四望,千面竹海中缓步而行,手掌从一根根竹子上划过,默默感受着千面风华,本心爱莲。 “三师兄,你迷失了本我!”保罗淡然一笑,轻声呢喃,这千面竹海果然善能摄人心魄,影响本心,连三师兄都沉湎于千面风华中,未能体证真常,拾得本心。 他此刻忽然想起庄大哥,他特别崇拜一个人,李小龙,他教会了自己截拳道,他将印心道意毫无保留的传授了自己。 截拳道,李之因缘。以武入道之径,武者之大事。初行于咏春,入其内而展其形,合诸家之源方收各形为一。行者,正见而至致。修学之道,非逐之以末,食其源而始知甘甜。妄心无常,真如不动。捉云追风,徒费其力。体证真常,拾得本心,方悟李之本意,是名印心。 “在你眼里,我千面幻竹是未能体证真常,拾得本心,沉湎于千面风华的怪物么,二十一师弟?”贝森林喊了出来,整片竹海震荡翻涌,绿涛如潮,如同台风般沸腾,像涌潮似的席卷开来,扑打向保罗。 保罗骇然的奔跑起来,吓得心惊肉跳。一截截竹子以惊人的速度,如同纵横交错的利箭飞射过来,震荡的气流泛起白波,四方八面的竹子像潮水般涌扑向保罗。 寄附在它们体内的千面风华,神态各异,举止不一,或狰狞恐怖,或嬉皮笑脸,或温软如玉,或威武霸气,或邪魅狂狷,或猥琐变态,或妖艳媚惑…… 整片竹海喧闹起来了,如同身处戏台上,各色人面乱烘烘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竹海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保罗有些郁闷的狂奔起来,时不时躲避开飞射过来的竹子,速度又提快了几分,但见他身轻如燕,在满天翻飞的竹海中,身体如雨似丝扭曲出不可思议的弧度,矫捷的掠过激射而至的十来截竹子。 手掌轻轻一拨,几截竹子和身后的相撞在一起,次啦声中撞碎了彼此,寄竹人面发出声声惨叫,便烟消云散了。脚跟轻轻一点,跃过几截竹子时,一记铁板桥,避开了从眼前呼啸而过的几截竹子。 呼啸声大作,满天千面竹势如波涛,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席卷而来。各种声音在耳边鼓噪,各种神情在眼中浮现,似要用滔天欲念吞噬保罗。 “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花,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花,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花,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一朵莲花……” 随着吟唱声响起,梦魇珠顿感赤心如炬,照亮了鱼贝囊,倏地它飞了出去,激射到保罗手中,但见梦魇珠钻入沉寂的圆球中,疯狂摄取着法力,莲花从梦魇珠中一株株诞生,忽然间化作淡淡光华,轻轻散散,莲花降落在保罗的周身。 仔细观察保罗时,莲花早已和保罗融为一体,不留任何空隙。灰扑扑的呼啸声闪射而至,撞击在莲花上,朦胧烟雾升腾间,声音戛然而止。 千面竹海狂势来袭,变本加厉的轰击着亦柔亦刚的莲花,莲花顽如磐石,任凭竹海撞击,不惊不崩溃,无怒无破绽,保罗在莲花盾中睁开了双眼,明悟之余多了几分通达。 远远望去,千面竹海细密如轻纱,笼罩在莲花上,像骤雨如狂风,虽然轰轰烈烈,但却给人以雷声大雨点小的错觉。而莲花绵密醇厚,如酝酿了千年的美酒,清冽中蕴含绣花针般的后劲,似可长醉不复醒。 “梦魇珠,我可以叫你还珠么?还珠啊,麻烦你帮我把鱼贝囊里的那两瓶璃辛酒、春雨丹、辟谷丹摄出来,美酒加药石,一杯复一杯。” 保罗浑身的毛孔倏地张开,一股清亮之意流淌过脑海、心间,沉寂的圆球颤动间,一丝法力脱体而出,激射入鱼贝囊中,璃辛酒、春雨丹、辟谷丹出现在保罗手中。 保罗吃了一口丹药,喝了一口八品美酒,淡然一笑,像是在和知己聊天,语气清淡,似水流缓缓流过耳边,他笑道:“你……你难道不想恢复正常状态了么?” “你有办法能让我活得像个人么?”贝森林语气有些急促,而千面竹海的攻势竟减弱了几分。 保罗喝着美酒吃着丹丸,呵呵一笑,嘟嘴笑道:“误解我的意思啦!” 保罗口中所指,圆球中射出两道光束,穿透照射在贝森林身上,自然而然,他的脑海中浮现高密度的渗透影,而他将这拓影出来,交给贝森林,让他拿着拓影镜去找药王妙素真人,给他看病罢了。 保罗将他的想法真真实实的阐述了一遍,贝森林嘴上否认了,但千面竹海尽皆颤动嗡明,倏地飞回了各自位置。 一切好似雨过天晴,千面竹海上空白云飘来飘去,蓝天与竹海相映衬,似在天地间架起了天桥。 千面竹海暴虐后,现场可没有那么美好,一片狼藉的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断枝残叶落得到处都是,像滚烫的火锅各色杂烩,烟雾缭绕,施工现场般杂乱无章,连千面竹海都稀疏了一小半。 走在千面竹海间,拦腰截断的竹子已经屡见不鲜,甚至有大片的竹子如同枯木般横陈在地表。 千面竹海,虽有独特的美的一面,但危险就隐藏在这美丽的外表下面,似无情毒蛇蕴含致命一击。 保罗体表的莲花光华散去,涌入体内,似蝌蚪般飞回了梦魇珠中,通体如炬的梦魇珠顿时停止了吸收法力,一声清脆的颤音后,变得漆黑如墨,居于圆球中央,一动也不动。 保罗早就想到贝森林可能会没有脸,但他一直以为自己凭借聚气中阶修为,可游刃有余地应付他的不要脸。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错了,错的好离谱!他顿时觉得他和贝森林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功法大相径庭,他们的性格天差地别,他们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他们的心境格格不入,可偏偏自己要迎难而上,让两人不打不相识。 “我……我可以开始了么,三师兄?”保罗小心翼翼的靠近贝森林,看着那道模糊、没有了形状的身影,顿时有些慌张,额头上溢出汗液,手心中也是汗渍。 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不进反退,却被贝森林微晃的身体牢牢抓住,固定在了一根连根拔起的竹子上,保罗啪地一声屁股撞在了竹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即刻开始!”贝森林的声音起初轻柔,复又蛮横,最后跟公鸭嗓般令人牙酸。 保罗欲哭无泪,感觉到身体被千奇百怪的东西掏空了,一脸困顿的落在竹子上,看着周围乱七八糟一大堆的手臂,甚是不善的对待着自己。 他心里暗暗思忖,天可怜见,自己好歹是给人看病的,怎么还沦落到跟阶下囚一个待遇,如果妙素真人不能治好他,他会不会反手间将自己连根拔起,截成八瓣?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贝森林狂使眼色,却见对方毫无反应,只好嘿嘿一笑道:“三师兄,你先放开我一只手,帮我将禁锢的法力解封,我才能施展出来放射光华啊!” “原来如此!”贝森林手指连弹,一道道模糊不成形状的法力打在保罗身上,那些法力甫一接触他的身体,他便变了人样,时而没有眉毛,时而没有嘴巴,时而没有鼻子,最可笑的是,他的手指、下半身竟然粘连在了一起,彼此相互融合渗透,不断变得模糊无形。 体内的圆球忽然间变了形状,像是被压土机碾压过,放射出两道绿色的扭曲光华,穿透照射在贝森林身体的各个部分。 脑海中显现出来了很多画面,这些画面全都浸过水似的,粘连在了一起,很模糊,几乎不成形态。他手持变形的拓影镜将它们一一拓影出来,交给贝森林。 “你觉得怎么样,三师兄?” 第六十三无面镜、心 “这些拓影镜里的光影真实还原了你身体里的各器官的状态吧,三师兄?”保罗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这身体大概是废了吧,希望自己离开此地后,身体能够自行恢复如初。 “你在耍我呢?这些拓影镜都粘连在了一起,里面的光影都是些什么玩意?!旋转、躁动、卷曲的光影吞噬了拓影镜,它像是疯了般回旋在手中。”贝森林怒意更盛,全部拓影镜都扔给了保罗,提着他离开了千面竹海。 一阵光华闪过,保罗和贝森林的身影出现在传送法阵中,贝森林提着保罗,保罗抱着粘在一块的拓影镜回到了谢罗殿。 “这……这些光影太过梦幻,让我有种置身浮夸星空的错觉,或许我被你那股汹涌动荡的法力所吞噬,旋转、躁动、卷曲的法力使得圆球扭曲变形,自然而然显现出来的光影也变得躁动卷曲,不成形状,几近疯狂。” 保罗欣赏着那些粘在一起的拓影镜,第一次见到浮夸星空近在咫尺,似乎触手可及。他仔细观赏着无面镜,无面镜是由粘连在了一起的拓影镜组成的,整个镜子被汹涌躁动的灰白色乱流所吞噬,旋转、躁动卷曲的骨骼拓影让无面镜变得跃然纸上。 似要脱离骨骼拓影的灰色拓影折射出贝森林狂躁混乱的情感和歇斯底里的无面属性,极真极幻,亦真亦幻,像浮夸的油画般梦幻。 无面镜里脑部拓影重叠在一起,变得奇怪而高远,左脑拓影、右脑拓影似回旋镖般飘动着,大脑拓影滴溜溜旋转着,形成撕裂感极强的漩涡。 脑回路的褶皱拓影纠连、盘旋,仿佛置身于黄土高坡。 巨大的肠子拓影像擎天燃烧的烟花,从中部开始燃起,点燃了半个无面镜,像是无面镜中狂欢派对最疯狂的参与者。 无面镜中,心脏不可思议的安静,像是睡着了,艳丽妖异的色调,像是被人泼了油彩。 “三师兄,我……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密室么?”保罗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又仔细看了看那妖异美艳的心脏,脊背凉飕飕的,凉惊栗之感如同火箭般直线上升,几欲突破天际。 “可以,这有何不可,二十一师弟!”贝森林的声音起初柔美,继而暴躁,最后又变得歇斯底里。 保罗似袋鼠妈妈般抱着无面镜,静静紧随其后,一蹦一跳的逃进了密室,关上石门,满脸惊骇之色,吓得浑身哆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慌张张的拿出神秀枪,弹匣对准自己,紧贴皮肤,黄锦皮肤缩于他处。他观照自身,一手捏诀,一手执枪,嘴里狂吐出咒语:“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有毒的还工!……” 但见毫无形状的法力钻出体表,顺着枪管射出枪口,激射向静静的嘴里,静静顿时变了形状,有时没有嘴巴,有时没有眼睛,有时没有舌头。 持续念咒中,一条条妖异美艳的食人菌株钻了出来,顺着枪管喷出,静静狂吐极灵绿焰,它们顷刻间化作黑烟。 保罗仔细感知着脑海中浮现的影像,不敢放过任何一处,尤其是心脏、圆球,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如初,但他仍然不敢有丝毫放松,神秀枪从心脏处开始,一点一点挪移向别的地方,连静静的身体也不例外,整个密室也诊断排查了一遍。 保罗复又观照自身,仔细复查了很多遍,直到识源耗尽,法力枯竭,才吞下辟谷丹、春雨丹,整个人犹如瘫痪般躺在床上,合上双眼,双臂自动下垂,两腿一蹬,呼呼大睡起来了。 当保罗醒来后,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他骇然的睁开双眼,犹似做噩梦般倏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脸上的惊恐之色未曾减少半分。 他紧紧拿着神秀枪,对准自己,观照自身,复又诊断清除起来了,咒语声回荡在密室间,像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他反反复复的检查自身、静静、整间密室,直到累得筋疲力尽,复又服下辟谷丹、春雨丹,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人精神大振,体内圆球颤动不已,放射出的光束在身体不断游弋,脑海中浮现的是正常的影像,他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还未有所停顿,他忽然想起静静的身体还未复诊,他赶忙驱动圆球,射出两道光束,照射穿透在静静身上,脑海中浮现了奇异的影像,整个影像卷曲、躁动、旋转,似在宣告静静成为了无面蛇。 令人振奋的是静静体内并无食人菌株,当然保罗体内也没有了,整间密室也不可能有的。 保罗看着密室石门,陷入了沉思中,打开石门的那一刻,三师兄会不会裂开脸部,嗖地一声弹出卷舌,把自己像活鸡一样吞吃得一干二净,连大便都不剩呢? 很有可能! 他忽然想起了阿发,幸亏把那张面具交给了一位高人,要不然的话,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他复又想起庄大哥的评价,阿发吃鸡像cxk打篮球,很中肯的评价。 他长出一口气,点燃了三根檀香,取出润垚鼎、龙蛋,开始融鼎于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保罗终于炼化了那颗融鼎龙蛋,他睁开双眼,想起了食人菌株从自己身体里钻出来的画面,忍不住一阵恶寒,他情不自禁地又复查了一遍三者。 闲来无事,他便将所有鱼贝囊和那颗枕头取了出来,放在床上,摄出里面的法器、丹药和一些杂物。 春雨丹、鱼鳞珠、细线、湛箜剑、龙蛋、真武鼎、大师兄年轻时的衣物、《三合经》、四方鼎、蓝腐绳、鱼贝机……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法器,分门别类的装进了鱼贝囊中,手持着鱼贝机、无面镜,一时陷入了两难中,这两样法器该放在哪个鱼贝囊中呢? 无面镜,这东西太过邪异,和其它东西放在一起,会不会导致其它东西也变得疯狂而又浮夸呢?他不敢做这种尝试,万一把其它东西弄得神经兮兮的,自己可能会反受其害! 他看了一眼无面镜,又看了一眼枕头,那里面只是一些玲珑阁的衣物、丝帕、木梳、镜子之类的,和它们放在一起,挺好的,反正白嫣也喜欢奇幻的东西。 想到这里,保罗毫不犹豫地把无面镜摄入了枕头里,便拿起鱼贝机,把玩了起来,当他看到那上面有几个按键时,忍不住想要按动它。 他犹豫了一会儿,把鱼贝机放在床上,看着静静盲人摸象般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像甚不习惯自己变了形状,保罗呆呆地看着如此可爱的静静,哑然失笑,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当他正看得入迷时,静静突然间有了嘴巴,舌头,嘶嘶一笑道:“大哥,我好喜欢这间密室,好喜欢陪在你身边!” 她向他游了过来,身体无巧不巧的触碰了按键,顿时密室里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贫道柳凝,敢问道友是谁?” “大师兄啊,我是保罗!你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人影,却听见了你的声音啊?你的声音太亲切了,我听了都想落泪!大师兄啊,我可想死你了!” 保罗挪开静静的身体,抱着那个鱼贝机,声泪俱下,哭的一塌糊涂,他继续道:“大师兄啊,我可被三师兄贝森林害惨了,他被感染了,整个谢罗殿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你和师父快来救我吧!” “什么?三师弟被感染了,谢罗殿的人全都死光了,他被什么感染了?你不好好呆在真武殿,干嘛闹出那么大动静?就算你喜欢靳茂春,当面表白就行了,干嘛要闹的全派上下都知道了?!” 柳凝也很无语,这位师弟幸好没有成为自己的徒弟,要不然的话,自己这个师父有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三柳凝的徒弟喜欢上了一位小道姑,趁着月朗星稀,当着武阳派上下的面当众秀恩爱,想想真是的,自己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幸好他没有成为自己的徒弟! “他被妖异美艳的玩意给感染了,变成了吃人不吐大便的食人尸,很可怕的,我几乎命丧他手,现在躲在一间密室里,快要饿死了!” 保罗边咀嚼着辟谷丹、春雨丹,边喝上几口璃辛酒,痛哭流涕起来,大感无语,自己以为无面人最多只是不要脸,却没想到他连心都喂了狗! “什么?三师弟变成了食人尸,这不可能吧,他的身体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既不妖异也不美艳,舌头也是正常人的舌头啊!” 柳凝微感诧异,为了防止有人遭到感染,武阳真人亲自坐镇,硬是在悬崖中央停留了十五天,并一一复查了每个道士的身体,确定他们没有变色,长出卷舌,才带领众人重返太易大殿。 “三师兄贝森林他的心……” 第六十四章梦中梦 “三师兄他的心变得妖异美艳,根本不像是人类心脏,应是被感染了,它们沉寂于心脏里,似在酝酿着什么!”保罗回想着拓影镜里的影像,心里直打鼓,幸亏自己治疗及时,若不然可能也会变成“行尸走肉”。 柳凝闻言大惊,保罗似乎能够发现隐藏在身体里的食人菌株,而贝森林处在被感染的状态下,随时有转化的可能性。 “你呆在密室里别乱动,我这就去禀告师父。”柳凝嘱咐了一句话,便挂断了鱼贝机。 “大师兄,快来救命啊!”保罗抱着鱼贝机,话语急切,希望自己能早日走出密室,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既然可以炼制丹药,那么通过成品丹药也可反推出材料种类、材料比例,这样的话,就可以炼制出纯正的菏泽丹了。 保罗抱着温凉的静静,在紧张不安的心绪下,缓缓闭上双眼,胡思乱想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背贴着温凉的蛇身,如凉水的触感仿佛在抚平他紧张害怕的神经,从脊椎处开始,整个人逐渐变得心平气和,清亮之意越来越盛,梦魇珠顿时变得通体如墨玉,丝丝黑线笼罩在保罗体内,如一条吞食自己尾巴的响尾蛇。 保罗的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反手抱着静静的蛇身,禁不住想起食人菌株从身体里钻了出来,梦魇感强烈极了,仿佛就要被梦魇所吞噬。 和贝森林接触的那一刻,保罗万万没想到,食人菌株竟然可以融于法力中,当贝森林的法力注入其中后,他体内便被食人菌株缓慢改变着,幸好及时驱除掉了它们,否则他会被梦魇吞噬掉,永远活在噩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救命!救命!庄大哥!救命!救命!庄大哥!”保罗痛苦的喊出庄新彦,不断向他求救着,面目苦闷,浑身哆嗦,很显然他说梦话了,还是很清晰的那种。 静静瞪着眼睛,好奇里有一丝躁动不安和难以理解,她嘶嘶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你是在做噩梦么?” 梦中,四野遍布贝森林的身影,他们或是青蛙脸、或是寒蝉脸、或是乌鸦脸,突兀间,他们叫出鼓噪、恬噪、呱噪的声音,响彻天地,倏地又吐出妖异美艳的舌头,席卷而来,他在一声惊叫中,闻听了仙乐般的声音。 顿时,所有的怪脸皆在仙音响起时消失不见,一位好像坐在月亮上的仙女朝他招手,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飞向她。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保罗懵懂的问道:“你是神仙姐姐么?” “我是伊真,是伊真啊!你也是那一千颗种子中的其中一个么,资质也太差了吧,九品五百二十七等级,差的好离谱!” 她挥手间,保罗的身影倏地跳了下来,又被怪脸贝森林的包围了。 “救命庄大哥!救命庄大哥!救命庄大哥!”祈求般的颤音回荡在密室里,保罗喃喃不休的说着梦话。 “随我来,保罗!”庄新彦倾洒月辉,保罗在梦中御剑飞行,两人很快便飞到了青阳社,望着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听着叽里呱啦的鸟语,保罗顿时迷茫了,他这梦做的真是奇特啊! 庄新彦看着一脸迷茫的保罗,心绪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笑得更爽朗了! “保罗,你知道么?这样的你,别有一番滋味!”庄新彦伸出大手,温柔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意识的,保罗笑了笑,看着比往日还要爽朗的庄新彦,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是在青阳市么,怎么身边全是操着外语的青阳人,青阳市何时出现了这么多会外语的青阳人? 他在迷惑中…… “庄大哥,这里恐怕不是青阳市吧?这些人也恐怕不仅仅是青阳人吧?他们与你什么关系呀?”保罗迷茫了一小会儿,忽然间鼓起勇气,三连问脱口而出,反正是在庄大哥的地盘,干脆就把疑惑大胆说出来。 “这里不是青阳市,这些人是从青阳市辗转了好几次,来到芝佳哥唐人街的,他们与我一样都是青阳社的。”庄新彦爽朗的笑着,眼里全都是初入异国他乡的兴奋和激动,差一点想要嗨起来! 保罗浑身一震,庄大哥竟然到达了芝佳哥唐人街,他不是在青阳市和那位女神仙在一起么?怎么会跑到这里的?自己的妈妈、哥哥还好吗? “芝佳哥唐人街在克拉克街,若是有一天你来找我,就到老青阳面馆,点上青阳人都爱吃的阳春面三碗,付款时交给伙计一张字条,他自会转交给我,我收到字条后,自会去找你的!”庄新彦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怎么找到自己。 “克拉克街,芝佳哥唐人街,老青阳面馆,三碗阳春面,字条交给伙计,好的,我全都记住了,庄大哥!”保罗复述了一遍,加强记忆,他有些不确定,毕竟是在做梦,醒来后可能什么也不记得啦! “很好,希望你快点来到唐人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现在全青阳社的人都在大海捞针般找一个孩子!”庄新彦狂笑了三声,话音刚落,保罗便有些无语了,现在的庄新彦活得也太潇洒了吧! 保罗一脸迷惑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他们在找的小孩是谁。 庄新彦洒下月辉,一幅画作轻轻散散,飘落入保罗的识海中,他带着保罗走向二楼,见保罗走得有些缓慢,便拎起他大踏步走了上去。 犹如被人掐着脖子一样,保罗整个人都不好了,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倒是转眼间便到达了二楼。 庄大哥,还是原来的样子啊!这么喜欢拎东西,尤其是自己!保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声。 保罗可不敢和他对抗,这是在他的主场,和他对抗,后果只有一个,自讨苦吃! 二楼一间屋子里,一头似肥猪似梅花鹿的奇怪生物打着浓重的鼻鼾,像是在吭哧吭哧似的。一位极高极瘦的老者,斜靠在它的肚子上,头部枕在桌腿上,似在睡觉,也似在假寐。 这两者似乎生活在一起了很长时间,连彼此的怪癖、恶习都能融合,伴随着吭哧吭哧的鼾声,三味居士的手指竟然抠在了它的鼻孔里,黏稠的液体顺着手指溢了出来,滴落在地板上,地板腐蚀出一个大洞,而这洞口还在扩张中。 保罗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奇景,忽然看到不断挪动的猪头,不断扩大的洞口,大喊了一声:“这头肥猪有点梅花鹿的神韵,它快要把二楼地板腐蚀完了!” 一人一鹿毫无反应,只是身体不断挪移着位置,而三味居士的头部仍然枕在桌腿上,一点也不害怕落枕了! “庄大哥,快去通知楼下的人,这地板一塌,这头肥猪可能会压死很多人的!”保罗心中大急,慌张张的向楼下跑去,却被庄新彦一把拉住。 “你必须记得,你的家人还在袁方知那里,他们活得很好,你若想拜师,就到青阳市西北枫树街,找一座被护院大阵保护着的府邸,府邸名字为黄府。”庄新彦眼睛闪过异色,知道这是梦境即将崩塌了,他赶忙把三味居士在青阳市的位置告诉了保罗。 “家人活得很好,那我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啦!拜师么,庄大哥的师父竟然不是那位女神仙,这点好奇怪啊!”保罗喃喃自语道。 “在黄府中有一座大厅,大厅里有一幅画作,你一定要诚心诚意的行拜师礼,希望师父能够收你为学生!”庄新彦说完此话,整个二楼的地板全都腐蚀掉落,保罗瞬间掉落了出去,飘向了原本的梦境。 他打量着这个梦境,四面八方皆是贝森林的身影,各种脸型都有,无不怪异,青蛙脸、寒蝉脸、乌鸦脸…… 倏然间,鼓噪、恬噪、呱噪的声音此起起伏,响彻了梦境,突兀间他们又吐出斑斓驳杂的舌头,席卷整个梦境,将保罗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袭,在一声惊叫中,骤然惊醒,恍惚间四望周围,猛然想起自己身处密室中。 “唉,庄大哥……庄大哥,对我说了些什么来着?我梦到庄大哥了么?他现在还好么?”保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越是回想梦境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庄新彦似乎都淡忘了几分。 望着密室的石门,保罗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下床,打开石门,望向走廊里,但见空无一人,他扯开嗓门喊道:“庄大哥,你还好么?你现在在哪?你……你似乎对我交代了什么,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保罗一脸哀戚的走到殿外,望向东方,认真地回忆着梦境,却只记得满眼所见皆是恐怖之物,他脊背发凉的站在巨石上,阳光明媚洒在身上,却无半分暖意。 这一站,保罗就像雕塑般凝固在巨石上,呆呆凝望东方,希望能想起关于庄大哥的一切,却从脑海中捕捉不到一丝所梦之物、所梦之人。 第六十五章X光片 翌日,当保罗回头望了一眼谢罗殿后,哀叹了一声,御剑飞往太易殿,山峦起伏间,一道绿光在清澈柔亮的颤鸣声中疾驶而过,静静自然紧随其后,有时感应不到他的位置,反而撞碎了几块巨石。 保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抱起静静,御剑了一个小时后,终于飞到了太易殿外。他朝殿内抱拳拱手道:“师父,弟子求见,有要事相告!” 大殿内传出一个嗯字,殿门自动打开,但见武阳真人和妙素真人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保罗走入大殿,躬身行礼道:“参见师父!”“拜见妙素真人!” 两人颔首微笑,复又将目光转移到棋盘上,落子声不断响起,片刻有余,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形成杂乱无章的奇异图案,一副金鸡独立的棋形骤然间形成,两人同时停手罢棋。 “师父,弟子可以提取菏泽丹中的病原体,让它们成为正品丹药,融化分解一炉正品丹药,分析它们的成分、材料比例,或许可以直接得到正品菏泽丹的丹药配方,省去很多实验,节约一大批材料。” 病原体这个词汇,是庄新彦告诉他的,他这样介绍病原体,病原体(pathogens)是指可造成人或动植物感染疾病的微生物(包括细菌、病毒、立克次氏体、真菌)、寄生虫或其他媒介(微生物重组体包括杂交体或突变体)。 而修士或多或少携带有病原体,在平常情况下并无大碍,但携带的病原体过于厉害时,修士更易陷入万劫不复的状态。 修士都是一群时刻对抗疯狂和堕落的可怜虫,不但要防止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腐化堕落,陷入疯魔状态,还要对抗陷入疯魔的患病修士。 他总结道:“修士是一种很玄的东西,病原体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出没在身体里,转眼间,吞没修士在疯魔里。它活在修士身上所有角落,没发病时会痛,小病时也会痛,疯魔后更痛! 修仙就他妈是一种病!” 保罗当场惊呆了,回味良久后,吓得差点撞门自杀。他越想越觉得庄大哥所说的话对极了,梦魇神君何等风姿的人物,他的残魂却落得如此下场,寄居在一颗不成形状的头颅里;君不见武阳真人的第三弟子修得千面风华,却无力抗拒食人菌株的侵袭。 保罗思量良久,不再敝帚自珍,决定投靠师门,将《九鼎决》发挥出更大的功效,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一叶孤舟能飘多久多远? 保罗曾经以为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却不料二人竟然稳坐钓鱼台,静等自己上钩。谢罗殿中空无一人,想必师父已经解决掉了三师兄吧。 “金师侄,你觉得炼几炉丹药为妙?”妙素真人双手抚须,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眼睛里却闪烁着散漫的光芒。 “365炉最佳!”保罗一脸真诚的笑道。 “啊?”妙素真人的胡须浮动,保罗说出的数字已经出乎自己意料,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样说定了,真人!”保罗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又对武阳真人道:“师父,弟子想对全派上下做一次大检查,诊断一下是否还有感染者?” “太多了!365炉太多了!”妙素真人拍了拍保罗的肩膀,吹了吹胡须,略微瞪着眼睛,有些生气的道。 “多乎哉?不多呀!”保罗眼巴巴的看着师父,等着他颔首同意,武阳真人仔细斟酌了一番,吩咐柳凝了几声,便点头同意了。 “你……你们师徒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糟老头子啊!”妙素真人有些无语,武阳真人看了他一眼,便对保罗道:“师父的虎威如何?” 保罗摸着脑袋,仔细打量着武阳真人,赞道:“虎躯一震,浑身上下散发出王霸之气,魑魅魍魉、琴瑟琵琶无不诚惶诚恐、俯首称臣!” 妙素真人弹了一下保罗的脑门,有些郁闷的走了出去,走到一间已经准备妥当、材料备齐的炼丹室里,袖袍一摆,石门自动合拢,他的手上倏地亮起火光,种种材料有条不紊的飞入高约十丈的丹炉中。 “师父,你老第一个么?”保罗接过柳凝递过来的鱼贝囊,摄出一面拓影镜,圆球轻颤间,两道光束飞射向武阳真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诊断检查他。 话音刚落,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但见刘世雄恭敬行礼道:“师父,需要弟子为你先占卜一下么?” “不需要!”武阳真人和保罗异口同声地道。 “师父,从你老开始吧?” “也好!”武阳真人话音刚落,两道光束从他头部开始穿透照射,一点一点向身体其它部位移动,拓影镜中不断出现影像,过了一会儿,便形成了一副完整的灰白色的x光片。 保罗将x光片递给武阳真人,他仔细观察着x光片,大感神奇,原来靠内视才能获得的身体结构,现在竟然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拓影镜中,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师兄,接下来轮到你啦!”保罗抬头一看,柳凝竟然往大殿外后撤,似要逃避检查诊断,他连忙叫醒心神仍然沉浸在x光片的武阳真人,他轻哼一声,柳凝身形停顿住了。 “大师兄,需要先占卜一下?”刘世雄望着逃跑的身影,笑问道。“不需要!”柳凝无语了,自己那边都应付不过来,你丫还跟着瞎掺和。 “大师兄!来嘛!来嘛!” “我……我有点事情急需处理!”柳凝急中生智道,他对这两道奇异的光束有着莫名的惧意,害怕自己的功法会泄露出去。 “不要怕,大师兄,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的,你的功法也不会泄露出来的。”保罗回想了一下武阳真人的x光片,发觉师父真的很健康,除了灰影异常浓郁外,其它的都很好。他自然得知,这两道光束并不能检测出功法,只是如实映射出了检查者的身体影像。 “好吧,你保证我的功法不会被你探知到,对天发誓那种!”柳凝缓步走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保罗,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没有说谎,从师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功法没有外泄。 “好的,大师兄,我对天发誓,你的功法绝对不会外泄,速度快点,后面还有很多门人呢?!”保罗开心一笑,特别说明了他的功法不会被自己探知到,真是好笑,大师兄为什么这么害怕功法外泄呢,难道他修炼的是公公神功? 公公神功是一门奇特的修真法门,听说欲炼此功者,必须先要自宫,这门功法随着王朝的灭亡,早已失传,最后一个炼成此功的公公,好像躲了起来,不问世事。 据听说,他是一位说话结巴的公公,名字好像姓申,成天板着一张白净的脸,天下修士没有一个喜欢他的,在他活跃于修真界时,几乎人人自危,闻听到他的名号时,逃的飞快。 “原来不会外泄功法,那么我的心就可以放在肚子里了!”柳凝身形闪掠,慌忙掠到保罗身边,心里暗暗思忖,大师兄又多了一个笑柄,他久久不愿检查身体,原因很简单,他怕功法外泄,他为什么害怕功法外泄呢?真相只有一个,他挥刀自宫了! “大师兄,我有些好奇,你的功法是不是师父传授的?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功法外泄呢?我还打算把功法献给师门呢!” 保罗边指挥着光束上下移动,拓影脑海中的画面,边有些失神的打量着柳凝,眼神里散发出揶揄之色。 “柳凝的功法不是我传授的,在被我收为徒弟前他的师父另有其人。”武阳真人抚摸着拓影镜,连续看了三十三遍,对照着内视的结果,发现两者分毫不差,真是神奇啊! “是的,我师父另有其人,但绝不是神功公公,我师父他不是公公,我也不可能是!”柳凝赶忙解释,他虽然不想透露功法,但更不想让人误以为他是公公,那样的话,全派上下还不得对他避之不及,未来他还如何立足于武阳派?! “身体并无感染,命根子也在,只是色调有些偏于中性风,我明白了,大师兄你骨子里就是个帅哥啊!”保罗仔细观察着x光片,竟然着重审视了一下他的下体,这倒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快还给我,二十一师弟!快点,后面的师弟还在排队呢!”柳凝催促道,几欲上手抢夺。 “大师兄,我们不急!”后面的道士轻身笑道,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小声议论着,似乎体检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为武阳派增加了很多乐趣。 “我再看一小会儿,马上就还给你!大师兄啊,不要急,有大把的时间呢,妙素真人还没走出炼丹室前,我可不能先完成体检!”保罗嘿嘿一笑,为师门办事也要收取费用的,这费用便是菏泽丹啦,整整365炉菏泽丹,自己再怎么辛苦,也要坚持下去。 “好师弟,快还给师兄吧,我答应你,送给你三尊润垚鼎,不,四尊,五尊,最多只能送你八尊!”柳凝软磨硬泡道,师父和师弟们都在大殿中,他实在无法下手抢夺啊! “早说嘛,大师兄,你为啥子不早说呢!”保罗伸出手掌,接过八尊润垚鼎,摄入鱼贝囊中,很是喜欢的把x光片递给了柳凝。 “四师兄,白呦西,这名字起的很好,过目不忘,有种喜感在字里行间回味,回味无穷啊!”保罗看了看桌子上的名册,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暗升起阵阵欢愉。 “四师兄,需要先占卜一下么?”刘世雄不死心的问道。“不需要!”白呦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走上前去,接受检查。 “四师兄,要开始了!”保罗满含笑意的看着白呦西,两道光束跃跃欲试,似乎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 “好的,二十一师弟!”白呦西看着眼前两道绿油油的光束,大感诧异,保罗炼的是什么功法,跟那夜当众秀恩爱的人,是同一个人么?大有可能! 这可是个劲爆的消息啊! 自己得想方设法把消息交给袁方知,让那个大记者亲自来一趟,调查一下这个消息的内幕,顺便写则重大新闻。太好了,又有有趣的报纸可以读了! “四师兄啊,你为何这么高兴啊!”保罗看着笑得有些得意忘形的白呦西,内心止不住惊叹,难道说白呦西他是一位笑面佛,无论见到谁他都会哈哈大笑? “二十一师弟,不知你为何也这么高兴?”白呦西看着两眼发光的保罗,难道这两道光束可以读出自己的内心戏,他这算是自己承认他是那夜真情告白的绿光了吧? “四师兄,你高兴我自然也跟着高兴,没有爱的原因。”保罗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白呦西是一位笑面佛,那真是太好了,因为自己接下来正是要去拜访这位四师兄啊! “是啊,没有爱的原因,我高兴也是如此,看着如此喜气洋洋的二十一师弟,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高兴!”白呦西仔细斟酌着没有爱的原因,很明显他这是欲盖弥彰,越解释越说明他心里有鬼! 还没有爱的原因,这话鬼都不会相信,白呦西笑得更加灿烂了,几乎合不拢嘴,差点笑得前俯后仰,笑出了猪叫,这是太易殿,自己要矜持,要端正仪态,不能失了礼数。 “这是你的拓影镜,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你最好请师父和妙素真人也过目一下!”保罗把拓影镜递给他,笑着对他提醒道。 “师弟,说的有理,我先自己观上一观,再让师父和真人过目也不迟!”白呦西发自内心的笑道,而此刻,柳凝已哭晕在厕所,为何自己送去了八尊润垚鼎,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关照,白呦西只是笑了笑,便得到如此厚待,保罗啊你也太便心了吧?! 五师姐,吴诗洁…… “五师姐,需要占卜一下么?” “呵呵!” 第六十六章五六七 “五师姐,你需要先占卜一下么?”刘世雄追赶着吴诗洁的背影问道。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丑笑笑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唉,十六师弟又犯病了!”几位大弟子异口同声地道。 五师姐吴诗洁,有没有搞错呀?这要是口齿不清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岂不会叫的满嘴都是胡言乱语? “五师姐,您好,我是金寒,英文名叫保罗?金,家住姚记烧鸡铺,你来我家天天都有烧鸡翅吃!”保罗看了一眼名册儿,语无伦次地道,他很诧异自己怎么就把吴诗洁当成了光幕中的那位女子。 姚记烧鸡铺里,那间密室出现过一只狐妖,她的人身便是那位身穿玲珑阁道袍、出现在光幕中的女子。 他对那位女子太过着迷,几乎是在情不自禁地告白了,但是告白对象出现了偏差,吴诗洁并不是光幕中的女子,也不是他要告白的对象,他是真心喜欢那位女子么,这点不得而知。 “您好,二十一师弟,我居住在佘晶峰上佘晶宫中,欢迎小师弟随时来拜访。”吴诗洁盈盈一笑,几乎把保罗迷的神魂颠倒,他顿时笑傻了! “五师姐,你和白嫣之间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你和她身体里的那个女子那么相像呢?”保罗搓着手,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 “白嫣是谁啊?师姐并不认识她啊!怎么她修成人形后,和我极为相似么?”吴诗洁撩拨了几下秀发,眨动了几下眼睛,温柔一笑。 “是啊,和你极为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保罗哀叹了一声,有些失神的道,他手持拓影镜,放在额前,两道光束上下浮动间,拓影镜中形成了一幅完整的x光片。 光片成形之后,保罗仍然失神的望着吴诗洁,两道光束从上到下扫射了好几遍,吴诗洁满脸郁闷的站在原地,对着武阳真人狂使眼色。 “咳咳咳!”武阳真人的咳嗽声突然如轰雷般在保罗耳边响起,保罗呆呆地把拓影镜递给了武阳真人,双目仍然沉浸在吴诗洁的倩影中。 吴诗洁有些不忿的离开了,这师弟就算喜欢自己,也不能口无遮拦,平白无故的污人清白吧,竟然把自己和未修成人形的狐妖相提并论,这成何体统?! 六师兄刘世雄,唉,又是这样的名字,怎么搞的嘛,难道这些名字都是师父随口起的,也太敷衍于事了吧?! “六师兄,您好,可以开始了吧?”保罗看着仍在玩牌的刘世雄,有些无语了,你丫多大了还玩牌,你有本事去当赌神啊! 这句话是庄大哥对他说的,当时庄新彦听到阿发的名字时,脱口而出道:“你丫开锁偷东西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去当赌神啊!” “吾名之所在,皆系于占卜也!请允许我先占卜一下,二十一师弟!”刘世雄说完此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向一间密室,訇然一声,石门关闭,留下保罗一人凌乱在原地。 “七师兄齐市匈,要不你先来吧?”保罗看了一眼花名册,已经无力吐槽了,脱口而出,喊出了齐市匈这个名字,有些恍神地目睹着三人的所作所为,恍惚间发现从四师兄白呦西之后,师姐、师兄们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我不着急,等师兄拓影结束后,我再拓影也不迟!”齐市匈脸部带着面具,说话间,左手一晃,面具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右手一抹,面具又变了模样。左右手互搏间,面具如幻影般换来换去,换的不亦乐乎。 “那么八师姐巴师婕,你呢,也再等等么?”保罗往下看去,果真如此,唉,师父我也是醉了,你老人家取名能认真点么?!幸好没有一出生便被你收为徒弟,要不然的话,自己可能就会被叫做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了吧? “小师弟,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不着急!”巴师婕轻轻一挥手,红粉骷髅头便倏然而至,吓得保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但见骷髅头仍在说话,上颚、下颚晃动间,嘴里的金牙明晃晃的,比大金牙还亮堂。 “是啊我也不急,等等吧,我先自己给自己拓影,也是极好的!”保罗观照自身间,光束在体内来回浮动,拓影镜中赫然出现了一副完整的影像,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的确没有感染的迹象。 “哈哈哈!终于炼完了,金师侄!”妙素真人倏然而至,一把抢过保罗手中的拓影镜,将一个鱼贝囊交给他了,保罗懵神之际,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鱼贝囊,又望了望妙素真人。 但见他啧啧称奇道:“这就是人体器官的拓影么?好奇妙啊!妙不可言!实在是妙啊!连命根子都折射出来了,这点最妙!哈哈哈! 有了它,就可以根据拓影影像来判断病情,从而拿出更好的治疗方案,真的是医学史上的‘灾难’啊!” “真人,要不你也拓影一面影像?”保罗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自己才刚刚开始,那边便已结束了,仔细估摸下,大约还有四千九百多位,我的天哪,自己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妙!”妙素真人连忙收起拓影镜,挺拔而立,一副认真端正的态度,保罗往拓影镜里轻输法力,两道光束穿透照射过妙素真人的全身,拓影镜中逐渐形成一副完整的影像,赤心如炬,照亮了整个影像。 保罗极为恭敬的把拓影镜交给妙素真人,对他谢道:“谢谢你,妙素真人,上上次你送我《黄帝内经》,上次你救活我,两次您老都走得匆忙,一直都未能亲口说声谢谢,这次我终于能当面致谢啦!” 妙素真人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因果循环,善有善报,不用感谢我!要谢的话,你就多多为武阳派出点力吧!” “谨遵教诲!”保罗非常认真的点头哈腰道。 这时,刘世雄果真从密室里有了出来,对着师父和妙素真人恭敬行礼后,笑道:“恭贺我派迎来微光!” “什么意思?”两人迷茫了一会儿,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预言!”刘世雄异常兴奋的道,手中的塔罗牌不断变幻着形状,时而如桥,时而如塔,时而如猴,时而如卍。 “仔细说来!”两人闻言一惊,似在思量着什么。 “一个真实而又飘渺的存在,一段漫长的隧道,上千颗种子、无数次磨砺以后,终有一天,微光会点亮奇迹!”刘世雄掷出一张塔罗牌,这张牌是唯一一张双面都没有好寓意的大阿卡纳。 一座直破天际的高塔被雷霆击毁,两个人从崩塌的高塔上直直搠搠的跌落在地面上,几乎是粉身碎骨。 “可解?”两人有些惊颤的问道。 “无解!”刘世雄斩钉截铁地答道。 三人顿时陷入沉默中,大殿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连类似斑蝥后窍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保罗不明所以的望着这一切,今天这是怎么啦,那个刚刚去拉个屎又回来的六师兄,对师父和妙素真人说了些什么话呀,自己怎么一句也没听懂,三人怎么都变得神经兮兮的啦?! “去拓影吧!”武阳真人点点头,笑得极为勉强。 “是,师父!”刘世雄躬身告退。 “六师兄,你好,可以开始了吗?” 第六十七章有喜、嗡嗡 “六师兄,可以开始了么?”保罗看着精神愉悦的刘世雄,有些无语的将拓影镜放在额间,两道光束也有气无力般在身前摆动了两下,连体内的圆球都在哆嗦中。 “开始吧,二十一师弟!”刘世雄精神抖擞的站在保罗面前,两者相距不过一米而已,两道光束无精打采的穿透照射了一个来回,保罗轻输法力,拓影镜里形成了完整的影像,经观察没有感染的迹象,灵体浓郁,光华明净。 “咦,灵体、法力并行不悖,六师兄不仅仅是修士,还有可能服食了其它药石,或者修炼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功法么?下一个也会是如此么?”保罗看了几眼拓影镜,边把拓影镜交给刘世雄,心里边暗暗琢磨着。 当他观察镜子时,刘世雄启动灵视,发现保罗的二阴处的光华竟然呈现绿色,一脸诧异的仔细审视了两遍,绿色鼎窍,莫非他已建基了么,可他的修为明显是聚气中期呀,这倒颇为奇怪啊! 刘世雄接过拓影镜,走到一边,齐市匈摘下面具,走到保罗面前,用懒洋洋的语调瓮声瓮气地道:“开始吧,二十一师弟。” 保罗勉强一笑,和他对视了一眼,明明是个白净的帅哥,为何他的声音却粗大低沉,如恶豹似老人呢?难道说齐市匈的年纪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年轻? 过了一会儿,他把拓影镜交给齐市匈,心里默默思量,齐市匈并没有被感染,他体内的光华血色如残阳,白色如乳鸽,两者互为表里,形成既矛盾又协调的统一体,令人暗暗咋舌。 齐市匈复又戴上面具,走到一边,巴师婕和他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般点了点头,她收起红粉骷髅头,但见光芒一缩,飞入铜窍中。 保罗有些惧意的看着眼前的巴师婕,那红粉骷髅头一直在身边不断张合着,直到现在才被巴师婕收了起来,她一直都在默默注视自己吧,透过那双空洞惨白的眼睛,若自己有一丝歹意,满嘴金牙的骷髅头恐怕早就把自己嚼碎了吧! 他愈想愈是害怕,有些结巴的道:“八……姐,呸,八……师……师姐,可以……开始了吧?” “等一下哈,二十一师弟!”刘世雄接过话茬,望眼欲穿的瞅着巴师婕,笑道:“八师妹,你需要先占卜一下么,免费哦!” 巴师婕转身跟他走入了一间密室,两人皆有喜色,同时走出了密室。 巴师婕走到保罗面前一米处,明眸流转,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皓齿轻启,笑道:“辛苦你了,二十一师弟!” 保罗听到此话,满身欢愉,急忙摄出拓影镜,放在额间,注入丝丝法力,两道光束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如同乌龟般从头移动到下体,足足用了十五分钟。 拓影镜中形成完整的影像时,他慌忙抱着拓影镜,抽身回跑,跑出了癫癫猪的风采,禀报武阳真人道:“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八……姐,呸,八……师……师姐,并没有被感染,她铜窍内的骷髅头也没有被感染!令人欢愉的是,八……师姐有喜了!请师父放心,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武阳真人接过拓影镜后,仔细观察了一番,事实正如保罗所说,他有些哑然道:“你……你这光束还能测出身孕来,这倒有些意思!” 巴师婕目睹此等情形,莲步轻摇间,粉面娇羞如含露花瓣,峨眉微簇似带烟细柳,她走到武阳真人的面前时,盈盈一拜,接过拓影镜,仔细观察了几遍,笑道:“恭喜师父,您老快要抱徒孙啦!” 忽然间,柳凝抱着拓影镜,整理衣冠,身形闪掠间,一副道貌凛然的样子,急切切地来到武阳真人的身前,躬身行礼道:“恭喜师父,您老要抱徒孙了,弟子正是他的父亲!” 武阳真人闻言大喜,忍不住笑道:“好好好!好一对兄妹恋!师父真心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保罗默默退了回去,边走边思忖道:这世界上最好的爱情,并不是才子配佳人,也不是门当户对,白富美配高富帅,而是红粉骷髅明明在等骑着白马的王子,却偏偏造化弄人,被一个风评不好、可能修炼公公神功的同性恋征服了,她一心寻觅帅哥,栽进柳凝的柔情蜜意时,却没有想到这个帅哥将来会变成卷毛狒狒或者秃顶胖子。 保罗有些郁闷的翻动花名册,迷离的瞅着九师兄的名字,翁嗡嗡,他顿感身边有苍蝇、蚊子之类的飞来飞去,嗡嗡嗡,飞进自己的耳朵里,他连忙挥掌狂拍,啪啪啪,掌声在大殿异常响亮,响的非常不合时宜。 翁嗡嗡正欲走到保罗的身边,突然间他看到保罗挥掌狂拍,心里顿感不妙,自己的名字又让人抓狂了,他无可奈何地停顿身形,看着狂拍不止的保罗,莫名想笑却不敢笑。 此时,刘世雄又插了进来,他问道:“九师弟,需要先占卜一下么,只收两瓶鱼鳞珠哦!” “太贵了,没钱占卜!”翁嗡嗡摇头苦笑道,自己作为一峰之主,穷的叮当响,哪里有什么闲钱占卜啊!有免费节目观看,还想要自己掏钱占卜,你丫秀逗了! 他瞅着保罗表演如来神掌,眼里全是笑意,但见保罗四处张望,手掌到达乱拍,拍掌声越来越响亮,大殿肥气氛也越来越诡异,众道士想笑不敢笑,极力捂住口鼻,望向武阳真人,他也是醉了!自己收了一个傻子徒弟吧! 啪啪啪! 掌声如涟漪般扩散,回荡在大殿中,回声躁动间,保罗很是不安的四望周围,但见众道士面目揶揄,似笑非笑,好像在看小丑表演节目般打量着还在拍掌的保罗。 “哎,刚才大殿中飞进了几只苍蝇、蚊子,我可不是在装疯卖傻,是在消灭害虫,我……我刚才只是在消灭害虫!”保罗终于不再拍掌,有些郁闷的瞅着翁嗡嗡,心里暗骂:九师兄啊,你的名字为什么如此调皮呢?! 翁嗡嗡见到保罗终于恢复常态,心里暗暗呼出一口闷气,走到保罗的面前,嗡嗡笑道:“二十一师弟,可以开始了吧?” 保罗无可奈何地瞅了他一眼,耳朵里传来令人烦躁的嗡鸣声,他闭目塞听,平心静气,过了约莫十个呼吸后,睁开清澈柔亮的眼睛,满含笑意道:“当然了,九师兄!” 过了一会儿,保罗呆呆观察着手中的拓影镜,惊异万分地抬头望了一眼翁嗡嗡,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又复看了几遍拓影镜,心里蓦然打鼓,这……这是人类应有的影像么?为什么人类会拓影出如此古怪的影像呢? 第六十八章非酉蜂体、欧皇七曜体 整个影像与其说是人类器官的影像,倒不如说是蜂房的影像,但见大小不一的六角形巢房影像里,隐隐可见雄峰、工蜂的影像。形似下垂花生的王台里,似乎出现了蜂王的影像。 而翁嗡嗡的铜窍内储存着大量的蜂蜜,色泽鲜亮,光华斑斓,温香似软玉,浓郁如油画,味道纯真甜美,系非酉蜂体用来进阶的独家专有百花精。 他的骨骼与常人的不同,遍布大小不一的巢房,一旦蜂蜜成熟,骨骼表面就会被封盖住,而那些色彩斑斓的巢房里的黏稠液体是蜜蜂采来的花粉。 “九师兄,你……你是蜂王之王么?”保罗认真观察了两遍,有些尴尬的抬头,四望周围,但见大家表情各异,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好奇地问道。 反正已经出丑了,就算再愚蠢的问题,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啦!翁嗡嗡难不成还能把自己蛰成马蜂窝?!他有这个胆量么,这里可是太易大殿啊,谁敢造次! 再说了,他堂堂一阶建基期道士,难不成气量狭小到问他是不是蜂王之王,他就反手间召唤出来上千只非酉蜂,千里追杀我这聚气期的小修士? “不,我不是蜂王之王,我只是非酉蜂体,拥有此体质的人,脸黑,手气差,霉运连连,当满天箭雨纵横交错时,我和你十师兄站在一起,他不会身中一箭,而我则会满身插满箭簇,连后窍也会连中三箭!”翁嗡嗡抱头无语道。 “非酉蜂体?!我的天哪!他这是主角体质啊!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死的,就算是被还魂鬼连砍数刀,被天外飞鞋砸中脑袋,被折磨的七荤八素,他也会活得很好!” 保罗想起庄大哥谈及的主角体质,脑海里浮想联翩,想起了他讲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故事。 “九师兄,这么说来,你这是踩了狗屎运啊!踩狗屎是倒霉了些,但狗屎运却不是背运,也不是大白菜之类的烂大街的运气,虽然满满的霉运但随之而来的是,挡都挡不住的幸运啊!”保罗大发感慨道,自己也特别想踩狗屎运啊! 翁嗡嗡人老成精,自然听懂了保罗话语里的妒忌之意,但他并没有骄傲自满,反是自嘲道:“我只是非酉而已,侥幸一两次就很不错了!” 夜已深,众人却无任何倦意,白呦西一直记录着这次拓影影像中所发生的事情,这些可都是珍贵的新闻草稿,一定要卖个好价钱,嗯,大约一字千金吧! 原本想要离开的柳凝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巴师婕身边,时不时抚摸着她的肚子,如果不是在太易殿中,他恐怕会蹲下来,耳朵紧挨着她的肚子,听个三天三夜吧。 武阳真人和妙素真人两人互相递过手中的拓影镜,对于自己的徒弟、师侄们有了更深次的了解,也对《九鼎决》和菏泽丹抱有了更大的期望。 “九师兄,自谦过度了!这是你的拓影镜,记得把它交给师父、妙素真人过目哦!”保罗递过去拓影镜,嬉皮笑脸的笑道,心里暗暗思忖,以后要勤加拜访九师兄翁嗡嗡,就会有很多瓶蜂蜜柚子茶喝了! 翁嗡嗡听席郁庖说过保罗的恶劣事迹,对于他的嬉皮笑脸也很无语,只希望他抽不出身来拜访自己啦!他想起自己的霉运体质,对于保罗即将展开拜访行动,大感头疼。 保罗目送着翁嗡嗡离开的身影,摇晃着脑袋,翻着花名册,十师兄尚凯斯?亚瑟,外国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做过一个梦中梦,好像就跟外国人有关,莫非是十师兄托梦给我,让我去拜访他么? “十师弟,需要先占卜一下么?”刘世雄趁着保罗翻阅花名册时,又插了进来。 “好啊!”两人同时走进密室,过了一会儿,又同时走了出来,一人凌乱,一人若有所思。 他详细浏览着尚凯斯?亚瑟的详细信息,芝佳哥枫树街110号,法术技能,日出有曜、晖曜蔽野、日曜炫威、曜日裂天斩。这是大剑技吧?莫非十师兄就是传说中的御驭大剑的剑道修士? 保罗看着尚凯斯?亚瑟款步走来,赤脚在道袍下时隐时现,对他摆摆手道:“二十一师弟,终于轮到我了么?我等的花都谢了!” 保罗还在打量着他,如果尚凯斯?亚瑟的赤脚再宽大一点,肚腩再圆滚些,年纪再老些,胡子再白些,模样再华夏些,就是很仙气的赤脚大仙啦! “二十一师弟,二十一师弟,二十一师弟……”尚凯斯?亚瑟摇晃着保罗的肩膀,持续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然而保罗仍然沉浸在他的幻想中,幻想自己遇到了赤脚大仙,并把他骗到了他处,而自己一个人在蟠桃会上大吃大喝了起来。 “二十一师弟……” “怎么啦?!玉皇大帝要来了么?我……我特么在太易殿中啊!”保罗听到一道冷哼声在耳边震荡,脑子顿时清醒了,故意装作糊涂的样子,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嘿嘿,十师兄,我们可以开始了吧?”保罗问道。 尚凯斯?亚瑟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道:“师弟,快开始吧!” 过了一会儿,保罗手持拓影镜,看了三遍后,大感诧异,原来人类的脊椎骨还可以是一把大剑,而那脊椎骨上浮雕五个大字:欧皇七曜体。 欧皇?这名字好霸气啊,听起来就有一种不可一世的王霸之气,想必尚凯斯?亚瑟虎躯一震,浑身上下便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王霸之气吧,震慑得魑魅魍魉、琴瑟琵琶皆俯跪在王座之下。 欧皇以下,皆为王臣,他有称王称霸的资质啊! 七曜者,日月金木水火土也! 欧皇七曜体,集天下运道与天外七曜于一体,自身孕有一把大剑,剑如脊椎,和脊椎互为表里,通体有八颗星辰般的封印,每解封一颗星辰,便提升一层修为。 保罗仔细打量了十来遍,恋恋不舍的递给了尚凯斯?亚瑟,恭维道:“十师兄,天赐鸿福,你真有福气啊!”紧接着他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修炼到哪层境界?” “建基,凝丹,元婴,至真,返虚,众相,合成,真仙,我有真仙之资!”尚凯斯?亚瑟得意洋洋的数着那脊椎骨上的封印,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建基,凝丹,元婴,至真,返虚,众相,合成,真仙!十师兄竟然具有真仙资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能够得道成仙啊!” 保罗一脸震惊和骇然的望着身形愈加挺拔的尚凯斯?亚瑟,忽然觉得他可以像天神一般不可一世,而反观自己渺小如尘埃,两者之间竟有云泥之别。 “真仙之资?!”武阳真人和妙素真人面面相觑,一阵唏嘘后,相互拥抱,涕泪纵横。 第六十九章撩拨 “十师兄,敢问你的修为几何?”保罗揉搓手掌,有些兴奋的望着尚凯斯?亚瑟,露出一脸期盼的神态,怀着难以抑制的踌躇心情,问道。 “快要到建基中阶啦,二十一师弟。”尚凯斯?亚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修为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一块是他的心病。 “为什么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十师兄?”保罗低下头颅,有些怀疑尚凯斯?亚瑟的资质掺了水分,或许是他身有隐疾吧,难不成他一直都没有寻觅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抑或是没有辅助修行的药石? “是的,或许二十一师弟已经猜到了,我没有寻觅到合适自己的修炼功法,也没有辅助修行的药石。修行全靠滚雪球,日积月累终于快要到达建基中阶啦!”尚凯斯?亚瑟无可奈何地说道,一脸郁闷之色。 “或许我能够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要等我忙完此事,确定一下那个方法是否可行,十师兄。”保罗心里暗笑,这欧皇七曜体也有坑货的一面,看来起点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就有劳你了,二十一师弟!”尚凯斯?亚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有些不以为意,连武阳真人和妙素真人都没有办法,你能提供多大的帮助?!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只需先准备100尊润垚鼎,50尊四方鼎,还有黄品铜鼎50尊即可!”保罗嘿嘿一笑,做起了无本买卖,还是坐地起价的那种。 尚凯斯?亚瑟闻言后,脑子一片混乱,他开价这么高,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摆摆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走到了一边。 保罗眼见敲定了一笔好买卖,心中大喜,翻着花名册,十一师兄远品煌,喜玩碟仙,碟仙者,扶乩术也。 “十一师弟,需要先占卜一下么?” “呵呵!” 保罗望了一眼远品煌,边拓影影像,边问道:“十一师兄,碟仙靠谱么?你见过她(他)么?他(她)长什么样子?玩碟仙时,碟子里露出会不会露出一张脸呀?” 远品煌笑了笑道:“心诚则灵!玩碟仙时,见到碟仙,说明你撞鬼了。碟子什么时候都不会露出一张脸的!” 保罗低下头颅,鼻子抽动了两下,将拓影镜交给远品煌,心里暗自鄙夷,这碟仙不露脸,见过他(她)的人无异于活见鬼,呵呵,无面碟仙! 正在保罗嗤之以鼻时,一只彩魇蝶飞到了他的眼前,轻轻挥动翅膀间,一股彩色的烟雾轻轻散散,飘落在他的周围。 就在这时,刘世雄的声音又响起在大殿中。 “十二师妹,需要先占卜一下么?” “好的!” 顿时他看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没等他看清楚,梦魇珠中几只青蛙舌头一闪而逝,那只彩魇蝶和彩烟便化作腹中之物。 “二十一师弟,你做了什么,我的彩魇蝶呢,你把它吃了么?”花蝴蝶走出密室时,有些愕然了,这不可能吧,彩魇蝶可是八品灵兽啊,怎么就一声不响的消失了,连自己都没感应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十二师姐,你在说什么来着?我刚才跑神了,没注意到周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保罗也是奇怪了,大半夜的又没有睡觉,怎么还能做春梦呢?!刚刚开始便结束了,撩人也不是这样的撩法啊?! 他用手扇着风,顿时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等穿透照射完毕,拓影镜交给花蝴蝶时,他猛地反应过来,刚才不是在做春梦,是花蝴蝶在闹幺蛾子! 我去!花蝴蝶的法术也太神出鬼没了吧,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便完成了施法、收法,整个过程不着痕迹,让自己完全蒙在鼓里啊! 十二师姐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十三师弟,需要先占卜一下么?两瓶鱼鳞珠!” “我去!不需要!” 保罗暗自思忖间,翻看着花名册,十三师兄卜风,他抱拳拱手道:“十三师兄,可以开始了么?” 秦卜风回礼道:“二十一师弟,尽管来吧,动作大胆一点,尺度放开一点,师兄承受的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丑笑笑笑了两声,停顿了一下,极力控制住自己,却没有控制住,复又笑了两声,极力稳住了一会儿,便哈哈大笑起来。 保罗无语了,花蝴蝶刚刚用春梦撩拨自己,这秦卜风又用语言撩拨自己,还有后面的师兄啊,你笑你妹呀,自己又不是阴阳人,受不起他们的撩拨啊! 自己不能再按照常理出牌了,接下来要绝地反击,应先发制人,攻后面的师兄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将拓影镜交给秦卜风,笑道:“受教了,十三师兄!”暗自思忖,接下来就看天意了,天意最大,谁敢违抗?! “十四师弟,需要先占卜一下么?” “不需要,六师兄!谢谢您的好意!” “不用谢他!又不免费!”秦卜风没好气地道。 保罗点燃两根檀香,一左一右置于师兄站立的地方,取出一根含有迷迭香的蜡烛,点燃后烛光闪泛浅蓝色的光芒,他把蜡烛放在烛台上,挪移到师兄们站立的旁边,秦卓影浑身上下顿时蒙上了一层浅蓝色的光晕。 保罗取出一口箱子,铺上毛毡,坐在上面,戴上了连有兜帽的道袍,脸上涂上绿、红、黄三种迷彩油,手掌间垂悬着镇坛木、法剑、引磬、朝笏、五色令旗、三清铃、天蓬尺、令牌。 秦卓影略微慌神的站在檀香之间,看着旁边浅蓝色的烛光,这二十一师弟是在整什么幺蛾子,为什么之前两道光束扫射一遍就完事了,到自己这里突然间搞得气氛如此庄重? 万赫心底蓦然一惊,莫非二十一师弟察觉出来了什么么,可是自己什么动静也没有做闹出来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阳真人看了他一眼,总算有点道士风范了,可自己的徒弟坐在箱子上是要闹哪样,还有你脸上的油彩能再厚点么,那些做法事的法器哪有悬浮在手掌下的道理? 你丫纯粹是给武阳派添堵吧! 有些不伦不类的小道士保罗,眼里闪过粉绿色的光芒,凝视着秦卓影,态度恭敬道:“十四师兄,等一下哈,我先颂朗一遍玄旨。 上为三境之玄根,下为三界三十六天之感宅;上应三清三十六天,下应九垒三十六宫府。故人头有九宫,心有九孔,脐有九神,形有九户,合为三十六所。” 秦卓影震惊了,不就是体检么,怎么还朗诵起玄旨了?!这……莫非二十一师弟是因为没有发现内奸,便欲沟通、召遣神将么? 他绷直身体,肃穆端庄,不敢有丝毫异动,恐怕保罗召遣神将冤杀了自己。 保罗边摇动三清铃,边拓影影像,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口粉绿色的气息,摇头苦笑道:“恶魔隐藏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把拓影镜交给秦卓影,对他恭敬一笑道:“恭喜十四师兄,你没被妖魔附身!” “呵呵,辛苦二十一师弟了!”秦卓影接过拓影镜,面露惺惺之色,走到了一边。 “十五师弟,需要先占卜一下么?” “你够了,六师兄!” 保罗的视线转移到龙吉利的身上,他指着檀香之间,不苟言笑道:“请十五师兄站在檀香之间,我要开始作法了!” “好的,二十一师弟!”龙吉利赶忙点头,款步走了过去,正襟端立,心里暗暗有些惧意。 希望顺利通过,自己怎么可能会被妖魔附身,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唉,是谁惹毛了保罗么? 自己的身体自己会不了解,没事的,自己没有必要害怕,没有必要慌神,自己可是一峰之主呢,怎么可以露出胆怯之色,绝对不可以! 好难挨啊!这绿光在眼前晃来晃去,这铃声在耳边飞来飞去,这法剑在自己周身盘旋躁动……这感受真的糟心啊……秦卓影忍不住面露苦涩,差一点身体哆嗦起来,幸好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随着保罗向他走来,他长出一口浊气,面无表情地接过拓影镜,板着脸道:“辛苦你了,二十一师弟!” 保罗心里暗喜,嘿嘿,就算是不伦不类的仪式也能把你们唬住,大半夜的敢撩拨自己,你们这是自找苦吃!现在看谁还敢嬉皮笑脸,全无正形! 第七十章惊问 回想着龙吉利的影像,保罗惊奇地发现他的身体里竟然蕴含龙耀,龙耀之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对比了两者间的龙耀,自己的仅有黄豆大小且颜色驳杂,而龙吉利的则有甜瓜大小且颜色纯正。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啊! 随着丑笑笑站在烛台旁,保罗往令牌里狂输法力,嗖嗖嗖,令牌爽乎乎的飞到了丑笑笑面前,旋转躁动,保罗念念有词道:“……雷神降世,雷霆辟邪!” 五道雷电眨眼降临,劈打在丑笑笑身上,电得他止不住抖动,嘴里发出爽乎乎的大笑声,他淡金色的眼睛笑意十足,瞅着保罗道: “谢谢你呀,二十一师弟,这雷电不是太粗,也不是太多,刚好让我觉得只是有点酥痒,有点疼痛,你待我如此温柔,让我甚是舒服,但也留下了一些创伤。 接下来,我希望檀香换成乳香精油,它在3-5秒内瞬间穿透进细胞壁,包括已经受损、硬化的细胞,从而活化细胞、杀死病毒等。 在被雷劈后,我正需要它,治疗一下自己。最好的办法是,把乳香精油滴入椰子油中,涂抹在被雷劈过的部位。 还有啊,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五瓶的春雨丹,滋润我受损的经络,修复液能更好的温润经络,给我足够的修复液,也是极好的。” 保罗没好气地扔给他十瓶春雨丹,心里暗暗思忖,就是丑笑笑,就是他,花蝴蝶、秦卜风在撩拨自己时,他在一旁煽风点火,大笑不止,这次自己要报仇,用雷电劈他十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粉绿色的法力注入令牌中,五道雷电转瞬间生成,次啦啦劈在丑笑笑的身上,他服下春雨丹,闭目感受着雷电洗礼的舒爽,心里暗暗升起阵阵欢愉。 这画风不对啊! 这丑笑笑的表情也太过享受了吧!自己莫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又送丹药又送雷电的?这……这丑笑笑的眼睛为什么会是淡金色的,他的灵根属性难道是雷灵根,他的资质难道也是万中无一? 好多变态啊!保罗暗暗咂舌,有点不敢置信的晃了晃恍惚的脑袋,一脸震惊和骇然之色。 丑笑笑一脸笑意,哈哈大笑道:“不必讶异,不必心软,和其它师兄弟不同,我是可以吸收雷电的,只要它品阶没有超过我能力的承受范围。而刚才的戏言只是为了让你再多劈我几下,并无恶意。来嘛来嘛,二十一师弟!” 保罗无视他的要求,收起令牌,光束狂扫间,拓影镜中骤然形成一副完整的影像,他往拓影镜里输入一丝法力,嗖地一声,它飞到了丑笑笑的手中。 “二十一师弟,你怎么停下来了,是男人就要和调戏你的人抗争到底,用雷电劈我吧,快点,快点,尽情蹂躏我吧,不要因为我是你的十六师兄,而怜惜我!” 保罗愕然无语的望着丑笑笑,导致他大笑不止的原因,莫不是被雷电劈傻了!十六师兄啊,你怎么跟石榴姐一个德行,还一样的任性,最重要的是,你们一样的丑! 庄新彦跟保罗讲过很多有趣的人和事,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人物之一便有石榴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没有被妖魔附身,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石榴师兄?”保罗甚是痛惜的摸了摸鱼贝囊,自己再劈下去,可能会把鱼贝囊都赔给他,呵呵,自己又不傻,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保罗低下头颅,翻看花名册,十七师兄邓醒狮,醒阳堂的堂主,主管武阳派的刑法、治安、维稳,可以说是实权在握呀,这人要多多结交。 “十七师兄,您好,可以开始了么?”保罗慌忙的收起作法的法器,可不敢在他面前有失礼仪,万一他是睚眦必报的人,自己以后可没有好果子吃了,说不定他还会给自己穿小鞋,想想都觉得可怕。 邓醒狮嘴角上翘,心里暗暗好笑,这保罗的小心思也太多了吧,他是怕自己给他穿小鞋么,哼,自己可不是睚眦必报的人,而是处事公允的守道者。 他笑道:“二十一师弟,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可是守道者,你不必紧张,只要你遵守戒律,不作奸犯科,我醒阳堂随时欢迎你做客!” “好的,十七师兄!”保罗极力挤出一丝笑容,暗暗摇摇头,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并无过失,他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拓影镜交给邓醒狮,嘱咐道:“十七师兄,别忘了让师父和妙素真人过目!” 邓醒狮接过拓影镜,点了点头,笑道:“好的,二十一师弟。”说完此话,走到一边。 十八师兄白金、十九师兄黑龟餮之后,是万赫,但见他拧开一个玉瓶,往浅蓝色的烛火中滴了十来滴夜来香,又觉得不够,又滴了十来滴夜来香。 这瓶精油是从百年夜来香中萃取的精华,具有很强的毒性,可使闻者脑部受损,轻者变得痴痴傻傻,重者变成脑瘫。 “这是乳香精油,滴入蜡烛后,有宁神静气的功效!很好闻吧!” 突然间,静静脑部微颤,它似乎觉察到了气息有些怪异,倏地弹射起步,一口气飞到烛台边,头部一晃,将蜡烛吞入腹中,蜡烛融化间,它正欲激射向箱子后面。 “孽畜,竟敢坏我好事,真是找死!”万赫口部一亮,一声打嗝声突兀的响起,一缕赤色的烟雾如同利箭般激射向静静。 武阳真人动了,煞气嘭地一声萦绕周身,如同一层金刚罩,突兀间出现在静静身前,静静地看着那道赤烟。 “师父,他被感染了,心脏变得妖异美艳,根本不是人类的心脏!”光束穿透照射过后,保罗看着拓影镜中的影像,赶忙收回光束,体察自身,并往密室飞入。 一番自我诊治后,又为静静祛除了毒素,两者赶忙飞回大殿。 还未接近大殿,保罗便闻到了一股高度老白干的味道,窜鼻的酒味钻满鼻孔,他诧异极了,怎么有人会在这时喝酒呢? 他赶赴大殿看时,原来是师父身上发出的味道,但见武阳真人灌了几口酒,身上的煞气又浓郁了几分,嘴里喷出骄阳般的火团,和赤烟甫一接触,赤烟便烟消云散了。 万赫的嘴中不断响起打嗝声,竟然可以一次打十来个嗝,十缕赤烟从嘴中激射出来,他此时竟还可以说出话来,沉厚的声音响起,他边打嗝边道:“万乐弟弟,你死得好惨啊!我恨不能为你报仇!亲手杀了袁方知啊!我恨啊!” 随着赤烟消亡,万赫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在似骄阳的火焰中化作了灰烬,被一阵狂风送到了崖下。 保罗看向师父时,武阳真人也望向了他,顿时他感到周身晃动不已,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镇压在身上,眼前顿时变得模糊,像是身处大山底下,紧接着,他颂唱起来了一朵莲。 但见梦魇珠赤心如炬,一朵朵莲花轻轻散散,飘落在保罗周身,他眼前骤然亮起油画般的光芒,像身处《星月夜》中,身体躁动卷曲盘旋,耳中传来阵阵鼓噪的声音,寒蝉声凄切,蛙鸣声呱噪,乌鸦声恬噪。 “师父为何暴起发难,我揪出了万乐的同党,也没有做对不起门派之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死了么,白嫣一语成谶,我要死在太易殿中了么?” 保罗迷茫之际,莲花朵朵碎裂,已经碎了一地,只剩下薄薄的五层,他忽然想起贝森林感染自己的画面,观照自身间,光束照亮了自身,拓影镜里形成了完整的影像,嗖地一声,飞射向武阳真人。 武阳真人接过拓影镜,仔细观察着,一遍又一遍,他长舒了一口气,识源蓦地一收,识压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莲花蓦然一阵哀鸣,化作薄光飞入了梦魇珠内,显然清莲大耗,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如初了! 保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被眼前的忆梦丸吸引住了,它呈现宝石蓝的光芒,里面似有仙女坐在不真实的月亮上,端庄秀丽的姿容令他终身难忘。 当两者的目光牵连在一起时,保罗顿感脑海中浮现一点点月华,识源内原本已经暗淡无光、若有若无的莲子、光斑,突兀间变大、变亮。 他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似在天上才能听到,它们反复强调一个名字。 “伊真!” 她是谁?她是谁?蓝宝石里的仙女是她么?是她么?是她么?…… 保罗反复追问,然而脑海中全都是一个名字,他拼命运转识源,观察着忆梦丸中的女子,但她太过模糊,不真实,根本无法感知到她的模样。 她大概是神仙姐姐吧! 保罗如是想,他不曾记得自己见过她,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冲动呢?想要飞入忆梦丸中,和她在一起,哪怕千山万水,也阻挡不住他追求她的身影! “伊真到底是谁啊?”保罗几近沙哑的问道。 第七十一章误会 忆梦丸一遍又一遍的治疗着保罗,识源中莲子、光斑逐渐变大变亮,渐有实影的莲子围绕着光斑运行,变幻出各种形态,保罗逐渐恢复了正常,蜷曲的身体完全伸展,他再一次瞅向忆梦丸,问道:“伊真是谁?” 妙素真人平静的看着他,向忆梦丸瞅了一眼,语气平常道:“梦中人!”他复问道:“你还记得她么?” “只是……回忆起了她的名字,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保罗抱着头,努力回想那个梦中梦,并没有回忆起任何内容,这个名字也是刚刚想起来而已。 随着识源稳固,七颗莲子恢复光华,保罗站起身来,鞠躬行礼道:“谢谢你,真人,又救了我一命!” “救人只是我的本分工作,你不必行此大礼!”妙素真人收起忆梦丸,装进一个古朴的盒子里,贴上如初符箓,将盒子收进了鱼贝囊中。 “真人乃世外高人,自不看重礼节,但对师侄而言,师叔救活我两回,我必须行此大礼,才能无愧于心。”保罗毕恭毕敬的答道。 等保罗恢复如初,检查诊断工作又落到了他的手里,此番大检查共揪出二十多名已被感染的聚气期修士,三百多名正处于感染前期的信徒和香客,算是彻底解决目前的内部之忧。 保罗并没有回到真武峰,而是进入一间客房,打开临崖的窗户,将菏泽丹里的病原体一一祛除,待他将正品菏泽丹交给妙素真人时,他留下了一百余瓶,其余的全部给了保罗。 保罗又将剩余的交予武阳真人,他也留下了一百余瓶,其余的都在保罗手中。 等他到达真武殿时,靳茂春正坐在殿门外等他回来,她抬头一看,保罗终于回来了。此刻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两人对视了一眼,保罗为她披上一件黑袍,笑道:“回去睡吧,明天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靳茂春抱了他一下,牵着他的手,想要他和自己一起回到房间里,他摇头苦笑道:“今夜月色很好,我想陪静静赏会儿月亮。” 呜呜,靳茂春眼眶湿润,有些失神的走进了保罗的房间。 保罗走进自己的房间,推开窗户,抱着静静,观赏着月色,但见月华如洗,却洗不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凝神细望,想要借此月亮,想起妙素真人所说的梦中人。 柜子里一片漆黑,靳茂春有些后怕的藏在衣服后面,透过缝隙,悄悄地看了一会儿,他正怀抱着静静,凝神眺望着月亮,难道月亮比自己还好看么? 保罗终于从思绪中游离了出来,略微感知下,内心微有诧异,走到柜子边,打开柜门,柜子里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拨开衣服,靳茂春咬着嘴唇,从柜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她如此后怕的表情,一声不响的关上柜门,一记鹞子翻身,坐到了窗沿上,眼神仍然望向月亮。 “你还不回自己房间睡觉么?”保罗目光幽远,语气淡然,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哀伤。 “我……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想明白你的心思,想知道你的心事!”靳茂春略微犹疑了一会儿,望着仍在赏月的保罗,她大胆的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任何心事,心思也全部沉浸在月亮中。”保罗呵呵一笑,笑声中带有丝丝伤感,他背靠着窗沿道:“你早点睡吧,明天我要拿你做实验,精神不济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我不说,你也能够明白。” 保罗真的无语了,这个靳茂春,他都说了好几遍让她早点睡觉,她倒好跟屁虫一样赖在身后。 闻听此言,靳茂春有些怒了,她气鼓鼓地坐在床边,把枕头扔到地上,复又捡起来,又扔到地上,又捡起来,重复了十来遍,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累得气喘吁吁的她,手指轻轻颤抖着,手里的枕头都被捏的变形了,她很想把枕头扔到窗外,连同保罗、自己一起扔下悬崖,但她又舍不得。 她低下头颅,拿下道帽,任凭秀发垂落在面前,扭动着头颅,像贞子般匍匐前进,直直搠搠的爬向窗户那边。 “你说的好事,就是把我当做实验品么?”靳茂春抬起头来,有些凄迷的笑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就是实验品,成功了的话,对你是好事!”保罗服下三颗菏泽丹,静静打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什么?成功了的话,对我是好事。那么要是失败了的话,那我岂不成了死尸!”靳茂春咬着嘴唇,面目抽搐道。 保罗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自己靠着《九鼎决》成功修炼到聚气期第七层,一点事也没有,她有自己在旁照应,又有菏泽丹辅助,失败的几率很小,死尸,呵呵,哪有的事?! 心里暗暗叹了一下,保罗无可奈何的解释道:“明天的实验不会出现死亡这一情况的,只是为了验证菏泽丹配合《九鼎决》是否可以开窍,我想应该可以的!” “只是你的想法,还是另有他人想让你这么做的?”靳茂春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保罗有些不明所以,自己为她着想,她反而提这么多古怪的问题干嘛,难道自己会害她不成?! “我不想你收人摆布,尤其是利用过我的人。”靳茂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洒下淡淡清辉,一时衬托得她美如诗画。 “是我心甘情愿,不曾收人摆布,也不是有人要利用我,只是我想为门派尽一份绵薄之力。”保罗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服下了三颗菏泽丹。 “心甘情愿?寒大哥,就算你心甘情愿,我呢?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我在大殿门口一直等你等到现在,连晚饭都没有吃呢,你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同不同意,就把我这个实验品定下来了?”靳茂春咬着嘴唇,红着眼眶,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你还没有吃晚饭吗?辟谷丹要吃么?”保罗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吃过饭了,对于吃饭他很长时间没有这个概念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辟谷丹要吃么?”保罗笑得有些着急,饿坏了靳茂春,又加上她在闹别扭,明天的实验只能推迟了。 走到保罗身边,她并没有接过辟谷丹,而是仔细打量着他,他真的在关心自己么,他为什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从月亮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真情告白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你自己吃吧,我只想知道答案,哪怕是一个谎言,也比你避重就轻要好很多!” 保罗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四目相对间,他笑道:“我太过大男子主义了,竟然忽略了你的意见或想法,对不起!” 靳茂春真的生气了,自己在他眼里从来不被重视过,他以为自己是小白鼠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是这样的,你……你……我……你送来的菏泽丹,我能把它提纯成正品,用它辅助开窍,可事半功倍!你……你把那件事忘记了么?我以为你送我菏泽丹,就意味着想让我帮你开窍,难道不是这样么?”保罗详加解释道。 “你……你误会了!那并不是我的意思,那是两位真人的意思!我只是一直想陪在你身边而已!”靳茂春恍然惊觉,原来误会出在这里,自己以为他没有和她商量,他以为自己早就同意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两人同时道,他们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间,过了一个非常疯狂的夜晚。 第七十二章圆滚滚 翌日下午,保罗抱着温香软玉的身体,想起昨夜靳茂春娇嗔的看向自己,眼里全是含情脉脉,“怀抱琵琶半遮面”,绵绵情意尽皆融化成了水。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却要克制。自己爱上梦中人时,从未怀疑过这爱的真实性,她占据了自己的心扉,犹记得神仙姐姐这四个字,呼喊了一夜。 靳茂春肯定心动了,认为他是在呼喊自己,她窃喜极了,自己终于遇到了今生的挚爱,她坠入了爱河,却不知保罗只是喜欢她罢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躺着么?你昨夜喊我神仙姐姐,我很喜欢,希望你叫我神仙姐姐一生一世,爱情最好的模样,其实就是这四个字。”靳茂春温玉款款,如水的眸子里全是甜蜜柔情。 保罗打量着含情脉脉的目光,心里凌乱极了,眼神下意识的回避,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喜欢她,到头来还是发生了,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啦。 有什么办法么?告诉她神仙姐姐不是她,而是梦中人,她伤心欲绝下,在自己面前跳崖怎么办?她曾经是说过,谎言也比避重就轻好,那就撒谎吧,无需弥天大谎,只要顺着她的想法就好。 “神仙姐姐,起床了!”保罗穿好衣服,服下三颗菏泽丹、春雨丹,一颗辟谷丹,打坐炼气,为接下来帮助靳茂春开窍做好准备工作。 靳茂春穿好衣服后,走进厨房间,在厨娘的帮助下,忙活了一柱香的时间,端上来了十几盘热菜,西红柿炒鸡蛋、珍珠丸子、鱼香茄子、桔皮茶熏排骨、麻婆豆腐、咖喱牛肉饭、蚂蚁上树、红烧猪蹄、鱼香肉丝、辣炒年糕、红烧排骨、腐乳烧肉、椒盐鸡翅…… 当保罗闻到满屋子的饭菜香味时,整个人愣怔住了,自己志在修仙求真,她却满脑子想的都是情意绵长,望着那满桌子的饭菜,他如鲠在喉,却不得不翻身下床。 “寒大哥,这是我专门请教厨娘,为你我两人准备的大餐,尽情享用吧!”靳茂春的围裙都没有解下,站在桌子边,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保罗走到她身后,帮她解下围裙,却不知放在哪里,呆呆地望了一眼房屋,又看了看手中的围裙,愣在了原地,靳茂春嗔笑道:“交给我吧,寒大哥。” 靳茂春接过围裙,走回厨房间,向厨娘感谢了一番,放下围裙,走回房屋里。 静静摇头晃脑的吃着排骨、猪蹄,有时吃着吃着没有了嘴巴,急得蛇身在椅子上来回打转,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到如此情形,保罗合不拢嘴的抚摸着静静,静静感受到保罗的气息,顿时安静了下来,靳茂春大感诧异的看着静静,此时的它像是贪吃蛇般可爱极了。 保罗一直在抚摸着静静,目光也全都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散发出怜爱的光芒,他摸摸蛇头道:“静静,大哥对不起你!你成为了一条无面蛇,都是我一个人不小心造成的意外,我错的好离谱啊!” 靳舒雅虽然陷入了爱河,但也发觉到了保罗眼神所散发出来的怜爱光芒,原本在大朵快颐的她,放下碗筷,默默注视着两者,面有不善。 直到静静的嘴巴显露出来,津津有味的啃着猪蹄、排骨,保罗才坐在了她的旁边,毫无食欲的盯着满桌子的饭菜,味同嚼蜡般咀嚼着椒盐鸡翅。 “寒大哥,你……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透露着虚情假意?”靳茂春咬着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保罗像吃猪食般咀嚼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跟谁诉说,怎么说出口,心里默默流泪,故作坚强,他咀嚼的声音像是盐巴般洒在自己的伤口上。 泪水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模糊了脸颊,委屈压抑顷刻间冲垮了最后的伪装,她哭了很久很久。 “神仙姐姐,你……我……我志在修仙求真,在对待感情方面,自然会淡薄一些,那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柔情似水啊!”保罗夹起一根肉丝,轻轻送到她的嘴边。 “来,神仙姐姐,张嘴,乖!”保罗笑道,他以为自己只要哄哄她,一切都会雨过天晴,他却不知食不下咽的行为已经出卖了自己心。 “你用享受的表情吃完这桌子的饭菜,我就原谅你的虚情假意。”靳茂春刚张开嘴巴,肉丝便溜进了她的嘴里,保罗轻轻一挥手,肉丝未经过咀嚼,便滑进了胃里。 “你……你……你……”保罗加快速度,趁她张嘴之际,嘴边肉嗖嗖嗖溜进了她的嘴中,他挥手间,上颚下颚不断咬合,她想吐出嘴边肉来,却发觉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 待咀嚼的差不多时,保罗手指连续点了几下,嘴边肉全都被吞咽入肚。靳茂春噙着眼泪,口齿不清的吐出了几个字。 转眼间一盘嘴边肉全部进入靳茂春的肚子中,保罗如法炮制,鱼香肉丝、番茄鸡蛋、蚂蚁上树、辣炒年糕、珍珠丸子、鱼香茄子、麻婆豆腐……全都进入了她的腹中,撑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饱嗝。 她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欲哭无泪的看着保罗,他露出狡黠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剩余的饭菜,当然他不会和静静抢食。 他吃得十分斯文,十分享受,没有发出半点咀嚼声,还时不时发出爽乎乎的笑声。 待保罗双手托住腮帮子,吹出响亮的口哨声时,靳茂春想笑不敢笑,气鼓鼓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稍微一动弹,腹部收缩间,食糜像活火山般喷薄欲出。 她不敢说话,不敢笑,不敢动,也不敢浮想联翩,所有的洪荒之力都用来控制肠胃和食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喷,万万不能喷,亿万不能喷!” 保罗看着像怀胎十月的靳舒雅,笑得特别开心,揉搓着她的肚子,一点一点帮助她消化食物,跟她想起了许多庄新彦讲过的故事,都是些比较好笑的东西。 她强忍住笑意,肚皮撑得像圆滚滚的西瓜,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阵狂吐吐到保罗身上。 他们一个默默注视,一个口若悬河,一个享用着排骨、猪蹄,画面温馨舒爽,极像一家三口。 “好吃么,静静?”保罗见静静终于享用完了她的晚餐,连骨头都吃得一点不剩,心满意足的吐出火焰,显然她吃得很开心! “大哥,好吃的很!”静静嘶嘶笑道,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身体,四目相对间,满是笑意。 “神仙姐姐,你做的饭菜真好吃啊,自己都吃得肚子圆鼓鼓的,这点最好!”保罗揉搓着她的肚子,心里却暗暗感慨,自己真是机智啊,堵不住她的思想,那就堵住她的嘴。 第七十三章隔空施法 保罗悬坐在窗台上,粉绿色的法力注入润垚鼎中,几许间,它蓦然变得有木桶般大小,罩住靳舒雅,翻转了一下,鼎盖自动合拢。 她四肢朝上仰躺在了鼎中,法力灌注间润垚鼎来回打转,鼎内的她一阵眩晕,笑嘻嘻地打量着滴溜溜旋转的润垚鼎,问道:“愿不愿意做我的实验品?愿不愿意修炼《九鼎决》,在菏泽丹的辅助下开窍?” 靳舒雅极力控制住如同皮球般腹部,无力的摊开双手,表达出来自己没意见,他看著办吧! 保罗感知到了鼎内的状况,停止了攻击,掀起鼎盖,置于一边,对于她这样的态度,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他还以为她会再犹疑一番呢。 “明天,我们正式开始做实验,今天我来照顾你!”保罗缓缓往润垚鼎中注入法力,汩汩流入她的腹部,光芒在她的腹部闪烁雀跃,通和上下,分理阴阳,去旧生新,充实五脏。 她的体表渐渐凝结出来了黑色的颗粒,淡淡的臭味散发出来,靳茂春甚是无语的紧闭呼吸,手指轻轻指向了盛满热水的木桶。 “知道了,我这就把你抱入热水桶中。”保罗并未褪去她的道袍,舀起一桶桶热水,倒入鼎中,直到水溢了出来,黑色颗粒从身上洗去,露出滑嫩柔白的纤纤玉手,浑身散发出玫瑰花的香味。 热雾朦胧中,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保罗复又回到窗台,加大了法力输入量,光华闪烁,热雾梦幻,朦胧雾色如梦如幻,映衬得她美如仙女。 “神仙姐姐,我……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我很激动!你真美啊!”保罗一时看得痴了,不由得加快了施法的速度,又有灰色颗粒溢出,手掌像枯树皮般尽失光泽。 “是啊,我就是你的神仙姐姐!”靳茂春含情脉脉的看着满脸痴情的保罗,笑道:“寒大哥,你原来喜欢如梦如幻的我,我说呢,你忽而冷淡,忽而痴情,简直和晚餐时判若两人!” 保罗万万没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又重现了出来,朦胧雾色中,靳茂春的倩影像极了神仙姐姐,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暗暗思忖,自己变成秃顶少年,莫不是因为修炼《九鼎决》时需要散热,自己把自己锁在柜子里,又蒙上了被子,热气散不出去,蒸掉了毛发? 就像阿发吃鸡前,为了拔鸡毛,把它放在热水桶里,热气蒸腾下,鸡毛轻轻一拔,就全部掉光了! 呵呵,真他妈的坑啊,自己把自己坑死了,坑成了秃顶少年,好后悔啊,后悔自己忘了阿发吃鸡前的准备工作了! 保罗看着色彩斑斓、流光溢彩的雾色,忽然体内圆球轻颤,两道光华一声轻鸣中,飞了出来,飞进了靳茂春的体内,修炼《九鼎决》的两条经络。 光华游弋间,雾色越发迷蒙,五光十色,绚烂夺目,靳茂春舒畅的哼起了《绿光》,光华游弋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自动游离了出来,飞回了保罗体内的圆球中。 保罗蓦然审视着光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进出出,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算是开窍前的准备工作吧。 法力顺着《九鼎决》所行经的经脉游走,保罗惊奇地发现,法力注入下,她的少阴经、太阳经竟然异于常人,似乎不再需要炼化菏泽丹,温养这两处经脉。 这是那两道光华的杰作么? 当保罗终于确定前期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半,法力游弋到了心房间,靳茂春的心脏疯狂跳动中,发现她的心脏已经变得刚柔并济,生机勃勃。 保罗有些动容了,圆球内的光华竟然不受控制,擅自行动,它怎么可以无视自己的意愿,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来行事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神仙姐姐,你……你离开窍的时刻越来越近!”保罗目光柔和,平静的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你……这才是我爱的大英雄!原来你是真的喜欢熠熠生辉的我,开窍以后,寒大哥,我保证日夜勤练不辍,变得更加光彩夺目,照亮你的双眼!”靳茂春犹疑了一会儿,粉面娇羞的说出了这番话。 保罗之前冷淡,现在深情,全取决于自己能否发光,如果发出月华般光芒,他就会像凝望月亮般深情相待的。 自己受不了他的冰冷淡然,自己只爱他的深情如焰! “神仙姐姐,对你再好也不过分,你若是想成为月亮上的嫦娥,我也必须办到!”保罗轻轻颔首,脑海中顿时浮现月亮上的伊真,他脑袋震颤间,脱口而出“伊真”,心神顿时恍惚,继而紊乱,连法力都控制不住,震伤了靳茂春。 靳茂春吐出一口鲜血,软软的躺在热水鼎中,紧闭双眼,慢慢浸入水中,呼吸也变得紊乱,咳嗽声突然响起,她挣扎着浮出水面,看到保罗抱头痛哭,满地打滚。 “你……怎么啦,寒大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呢?!”靳茂春靳茂春终于翻过了身体,不再四仰八叉的躺在润垚鼎中,坐在热鼎中,心惊胆颤下,脊背上一阵凉意袭来,两眼恐慌的望着痛苦不堪的保罗。 “亦真亦幻,极真极幻,那道白光如鹅毛雪似白团扇,那是……那是……是神仙姐姐伊真啊!”保罗忽然间想起了那晚做的梦中梦,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满是怜爱。 保罗浓眉微簇在一起,这是个误会,自己已经无法解释,就顺其自然吧,管她百年枯骨,她现在实打实的在自己怀里,可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饮鸩止渴,甘之如饴。这朵玫瑰花已经盛放,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月亮上的神仙姐姐,对于自己太过遥远,自己再怎么朝思暮想,也难以企及啊! 光阴流转的雨巷,年少轻狂才是本心,用道理约束本心,本来就偏离了修道,年轻就要放肆爱,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命运起落时,自己有多少快乐可追寻?连现在都把握不住,何必贪求明日黄花?修道者只求无愧于心,将自己局囿于永生大道,才是虚妄! 自己本是无常,就应该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将好时光萦抱于怀,与眼前人且行且珍重! 保罗喂了她一颗春雨丹,手掌拂过心脏,法力流转间,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变得光泽度很高,显然,伤情稳固住了。 “你……你变了个人!是终于想通了么?”四目相对间,靳茂春的粉面娇羞如火,局促不安的神态中带有一丝慌乱。 保罗横抱着她,步履轻盈的走向床边,笑道:“夜已深,你该休息了,明天正式开始实验,你这实验品可不能有丝毫瑕疵,一点误差就会导致很大的失败,你不想变成秃顶少女的话,就乖乖听话!” 靳茂春整个人愣怔住了,他话语间满是戏谑之言,眉目间全是脉脉深情,不管自己是否发光,他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原来他真的变了,变得喜欢我了! “喂,你听到了没有?小茂茂,作为我的女人,你要机灵懂事,我可不喜欢又蠢又笨的冒失鬼!”保罗捏了捏她的鼻子,话里有话,似是命令,又像是戏谑。 第七十四章被雷劈了 靳茂春僵硬住了,几经周折,他终于变得喜欢自己了,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在滴血呢?万一他又变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保罗温香软玉在怀,却突然间大失所望,她到底是在闹哪样,自己喜欢她,她怎么却露出恐慌的神态,似在担忧着什么?! 保罗体内的圆球轻颤间,两道光束飞了出去,穿透照射了心房,心房已经恢复如初,可她的神情却表现出她还有伤在身,自己怎么就觉察不到呢! 保罗知道了,自己想起了神仙姐姐是谁,她也明白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她在害怕,害怕莫名地又失去了自己。 “我们相爱了,珍惜眼前的时光,坚守自己的初衷,该来的总会来的,爱我所爱,不必担忧未来。”保罗揉搓着她的心口,似在轻轻抚平心伤。 靳茂春眼泛泪光,对啊,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神仙姐姐,干嘛要奢求太多,他现在爱自己,自己现在爱他,这就足够了,要学会知足! “我……我喜欢你叫我春天里,而不是小茂茂!”靳茂春声音打颤,几乎是在祈求他了。 保罗面目一暖,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捏了捏她的下巴,飞身回到了窗台上,四目相对时,笑道:“春天里,你叫寒霜时节如何?叫我寒大哥,我也太吃亏了吧!” 靳茂春浑身发冷,轻轻呢喃道:“寒霜时节,我爱你!” 保罗望着天空,阴沉如水,大概是要下雨了吧,他披上了一层外套,站了起来,望天笑道:“对不起啊,老天爷,我不该对你比出中指,那时我年幼无知,现在我明白过来了,若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那就要学会接受,学会坚强,学会自力更生,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抛弃不放弃!” 这时,骤雨疾风狂袭过来,保罗站在窗台,张开手臂,似在欢迎它的到来,一道闪电劈了过来,吓得保罗四处逃窜,无巧不巧,他逃到了鼎盖处,手捡起来,逃进了润垚鼎中,盖上盖子,他心有余悸道:“我向你道歉,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啊!你……你过分了!” 靳茂春发灰的身体突然间变得焦黑,头发似刺猬的优雅,根根竖起,她满是郁闷的瞅着逃入鼎中的保罗,欲哭无泪道:“寒霜时节,我被雷劈了!你知道为什么么?伊真到底是谁啊?真的是神仙么?她什么意思么?当我是小三么?” 保罗掀开鼎盖,湿漉漉的身体还未站直,一道闪电又劈了过来,劈在了水中,他痛叫一声,手舞足蹈起来,头巾顷刻间燃烧起来,化作灰烬落入鼎中,露出了光秃秃的头部,比灯泡还亮。 “你丫向道之心如此不坚,我只能用行动表示愤怒,若有下次,定然叫你二人灰飞烟灭!”丑笑笑的身影赫然显露出来,望着二人漆黑如墨,放肆大笑,笑得特别痛快! “敢劈你十六师兄,你丫纯粹是找死,但我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只是略施小惩而已。哎呀,我忘了,你丫劈了我两次,我再劈!” 一道道闪电势如破竹,转眼间激射过来,劈得保罗外焦里嫩,与非酉无异,翁嗡嗡也插了进来,分别喂食他俩自酿的蜂蜜柚子茶后,闪掠间,飞回了屋外,拍了拍丑笑笑的肩膀,两人笑嘻嘻地飞走了。 两人一个躺在润垚鼎中,一个躺在床上,睡着了。 只睡了一小会儿,靳茂春捂住口鼻,瞅着焦黑的身体,褪去了道袍,扔到了窗外,将保罗从润垚鼎中提了出来,脱掉他的道袍,将怀中之物放在床边,拿起道袍、鞋子扔了出去。 她抱着保罗洗去污垢,看向自己的手指,光洁白皙,柔软若无骨鱼,细白如削葱根,檀口如含朱丹。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鼻子抽动间,还是闻到了一股臭味。 她蓦然想笑,从柜子里取出两件道袍、道帽,一件穿在身上,一件仍在床边,盖住了鱼贝囊、枕头等物,将保罗提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一手提起润垚鼎,一手提起木桶,将脏水泼到了崖下,复又提起木桶,从厨房打了一满桶热水,顶着水桶走回了房间。 她把润垚鼎里灌了一多半热水,放在床上,将保罗轻轻放入润垚鼎中,自己褪去了道袍、道帽,随手一掷,盖在鼎上,钻进了被窝,感叹道:“自己这个道姑再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啦!” 她瞅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润垚鼎,敲了两下,发觉保罗睡得甚是香甜踏实。她恍然明悟,他挨得闪电太多,已经被劈得昏过去了! 她想起拓影影像时,保罗注入令牌法力,劈了丑笑笑十记雷电的场景,蓦然想笑,自作孽不可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可为什么要劈自己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雷误劈了! 想着想着,睡意袭来,眉黛张合间,便紧紧闭上了,她睡得昏天暗地,天塌下来也不管不顾了! 保罗睡了一会儿,将道袍扔到床下,缱绻一番后,复又钻进鼎中。 保罗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但他知道自己睡得甚是香甜,睡梦中也是如此,被雷劈过后,他从未睡得如此踏实、温暖。 雨水轻轻敲打着窗台,保罗猛地从润垚鼎底部钻了出来,摸了摸脑袋,有些郁闷,自己的头巾不见了! 他面色苍白,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床下的道袍,急忙翻身下床,从鱼贝囊中摄出一顶道帽,戴在身上,穿上道服后,摸了摸胸口,一切都在怀中。 房间里只剩下一人,靳茂春应该是去准备早餐了吧,他开始有点喜欢这样的早晨。 靳茂春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厨娘紧随其后,两人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厨娘在一声感谢中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保罗闭目养神间,靳茂春不敢出声,而是盖上饭菜,轻轻坐在他的旁边。 雨声时急时缓,飘进了屋内,带来缕缕清凉,感受到了冷意的她,钻进了被窝的怀中。他忽然睁开眼睛,看到窝中人和满桌子的饭菜,轻轻抱起靳茂春,走到了椅子旁,缓缓放入椅子后,保罗笑容亲密道:“该开窍了!吃饭后马上开始,听到了,春天里?” 靳茂春粉面娇羞,温婉一笑道:“是的,我明白了,寒霜时节!” 保罗闭目沉思,脑海中浮现了《九鼎决》前七层的修炼方法,他沉吟了一番,端坐如初连续三天都在反复推敲中,眉头始终未曾舒展。 靳茂春无语了,不是说吃完饭就开始开窍么?自己都吃了三天三夜的饭,你丫怎么还坐起禅来了,你怎么不去当和尚呢?! 靳茂春是在忍不住了,问道:“寒霜时节,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走了,走了就不再回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靳茂春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一步一停,一步一回望,终于走出了房间。 保罗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惊异万分,说好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卦了!他惊问道:“人呢?春天里,你跑哪里去了?” 靳茂春赶紧跑进屋内,笑道:“我在这,在这呢,不要喊那么大声,容易遭雷劈!” 保罗看见她走了进来,方感心安,笑道:“这开窍之法,我已经搞懂了,之前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我可不希望你成为了秃顶道姑。” 靳茂春大喜,笑道:“这是好事啊,敢情你这功法并不完善啊,希望你的想法靠谱!” 保罗揉搓着脑部,勉强一笑道:“绝对没有问题了!妥妥的,把心放在肚子里!” 靳茂春撅着小嘴,不以为意道:“你自己都变成了秃头道士,还敢大言不惭,乱打包票,真不知羞耻!” 保罗摇头苦笑道:“你的头发现在可掉了一大半?我等了三天,观察了三天,只是正常的掉发量而已。” 靳茂春不高兴了,她万万没想到,保罗竟然暗暗偷窥自己,还是用感知来偷窥的那种,真是的,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好偷窥的,难道他对于毛发的怨念已经上升到了极致,连心理都扭曲了! 第七十五章细节 保罗观照脑海间,浮现了《九鼎决》前七层的修炼方法,见其中浮绘数不尽的人形,大约有七八十个,仔细感知他们的模样,均是保罗未掉发前的形象,姿势多种多样,全身散射出缕缕细丝。 他顿时满脸黑线,这功法竟然还会自我完善,是自己推敲一番后导致的结果么?敢情你丫就是个坑货啊!修炼细节不详不实,这不是摆明坑定自己了么? 这功法真真是够了,自己真真是醉了! 靳舒雅见他瞬间脸黑如非酉,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疯狂吐槽被他感知到了,他不敢当面发作,全都憋在了心里,那自己岂不是没有任何秘密了? 修炼这功法的人,竟然能感知到别人的内心吐槽,好厉害,自己修炼后,就能名正言顺成为读心者了,咯咯,想想还觉得有点小激动呢! 靳茂春满脸激动的打量着保罗,看得保罗不明所以,四目相对间,两人尴尬一笑,一个面露娇嗔,一个满脸无语。 保罗想了想,还是仔细告诉她这功法的修炼细节吧,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很多文字。 他任由她轻轻捶打自己的胸口,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这功法上说,修炼时全身散发出大量热气,蒸腾全身,须要置身于水潭里,全身不着一缕,或者佩戴吸热法器、散热法器,或者服用散热、吸热药石,在此情况下,可使热气散于水中、法器、药石中,蒸发水分吸热或热气被法器、药石吸收,保持身体通透凉爽,无热气郁积于体内,否则热气阻滞郁积,轻则掉发,重则熔化!” 保罗观照脑海后,彻底无语了,他已经无力吐槽了,自己的念头诞生后,它才出现,自己是被它坑死了!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修炼时一直都未曾遵照刚刚浮现的细节,自己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难道自己的体质特殊到已经不惧熔化了? 他恍惚间,回想起开窍时融鼎、养鼎的画面,黄锦皮肤在自己身体里蠕动,不断调节着体温,帮助自己散热,才导致自己只是掉发而已,否则自己早就被修行熔化了! 之后,肯定也是如此,不然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修炼到聚气期第七层呢? 那黄锦皮肤能够调节体温,却任毛发脱落,算是不入流的散热法器吧!真是越想越奇怪,若说它不入流吧,它能包裹住神秀枪,令它吸收不了自己的灵性,可谓是一物降一物。 它真的阻止不了自己掉头发么?皮肤纹路都能改变,却任由头发掉落,你丫莫不是故意坑我吧?! 仔细回想下,保罗当时修炼过程中,并无不要掉头发这个念头,大概黄锦皮肤未收到这样的指令,才任由头发掉落吧。 保罗发愣了半天,见她仍在捶打自己的胸口,疼得呲牙咧嘴,揉搓着她的纤纤玉指,低声问道:“你有散热法器、药石之类的么?” 靳茂春摇摇头,娇嗔道:“我以为你已经把所有该准备的工作全都做好了,我只需要依据你的引导,配合你的想法,就可成功开窍了!我什么也没准备,只准备了我自己,这还不够么? 你想让实验品准备东西么?那我还是实验品么?任何实验都是做实验的人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我只是你的一个实验品,我的准备工作就是,把我自己交给你,任由你当小白鼠我一样捏在手心里。” 保罗听完这么理直气壮的话,彻底无语了,自己摊上大事了,一个实验品竟然指责起来了她的主人,还认为自己理所应当的成为一只小白鼠,自己呢,不能有任何埋怨,也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如果这只小白鼠开窍出现了一点意外,自己这个主人恐怕会没有好果子吃! 如果这只小白鼠修炼出现了一点意外,自己恐怕会被大卸八块,扔进大海里喂鱼吧! 保罗的心情真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他心中微怒,若不是心中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差一点脱口而出:“要不算了吧!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免得大家不欢而散!” 当他看到靳茂春眼里闪泛激动雀跃的光芒时,他忍住了这个冲动,摸了摸怀中的鱼贝囊,想起菏泽丹、春雨丹。 菏泽丹,辅助开窍的药石,可使资质低下的人开窍成功率提升百分之五十左右,是辅助九品资质的修者开窍的九品中上等药石。 春雨丹,采集贵如油的空山新雨六百余滴,配合月松籽百枚、百年清泉石十块、七十年份的润竹叶十二枚、百年莲子二十粒,制炼而成。 它是九品中上等的疗伤、散热丹药,在治疗内外伤、调节分泌系统方面具有意想不到的疗效,具有温养心脉的奇效。 保罗摄出一瓶春雨丹、一瓶菏泽丹,在她眼前晃了几晃,又指向山涧,笑道:“为了防止意外,我建议咱们双管齐下,去潭中开窍,在开窍时,同时服下我手中的两种丹药。” 靳茂春无奈的看着他,一时哑然,她思索了良久,摇头道:“这怎么行呢?被人看到的话,我……我的清白之身不就毁了么!” 保罗思量良久,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在水桶里开窍的话,我害怕水量不够,热气阻滞,导致你掉发啊!” 靳茂春手臂交叉,做了一个不可以的手势,摇头苦笑道:“不行的!不能到潭中,那里人来人往,一点也不隐蔽,在那里开窍,丢死人啦,根本不成体统!” 保罗分开她的手臂,在空中晃来晃去,她很坚决的眼神透露出倔强的意味,他只好放开她的手臂,无奈道:“这倒是个麻烦!万一春雨丹散热效果不佳,热水桶中的水量又得不到及时补充,后果不堪设想!” 靳茂春暗暗生出一缕忧虑的神色,底线并未下降,她握着保罗的手,心情复杂,激动之意荡然无存,深情一笑道:“只要陪在你身边,哪怕只有短短几十年,对我来说也就足够了!我知道自己的资质并不出众,可我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啊!” 保罗瞅着她暗自神伤的眼眸,心里蓦然一揪,他嬉皮笑脸了一番,令她眉目舒展开来,他见她高兴了起来,调侃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解决此问题,你这只小白鼠就暂时不能开窍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养的白白胖胖的,直到找到适合开窍的水潭,它的位置必须足够隐秘,水量要充足,满足你以后修炼的需求。” 靳茂春听保罗如此说,当即答应下来,无所事事的读起了《红楼梦》《春花秋月》…… 第七十六章温清潭 藏书阁中。 保罗翻阅了四五天的书籍,大多是关于武阳山地质地貌的,整个人累得头晕脑胀,前几日,他决定拿靳茂春当实验品,是为了多做一点贡献,以报答武阳真人的不杀之恩和妙素真人的救命之恩。 为了寻找到隐秘的水潭,保罗这几天不眠不休,几乎很想放弃,他服下一颗春雨丹,舒散出胸中的闷气,每每想起庄新彦所讲过的故事,他都心生向往,然而此刻自己甚是心痛,故事中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隐秘的山洞、潭水,但自己阅遍群书,却一无所获。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在走廊中,呆呆地看到门人躬身行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抱拳还礼。面对这些资质不好的门人,他的心情忐忑不安,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下,获得了鼎窍之法,恐怕还不如他们吧。 他希望自己能将鼎窍之法发扬光大,武阳派能多一门功法,看来是痴心妄想了! 这次实验只开了头,便失败了! 保罗有些失神的走回了房间,悬坐在窗台上,最近自己变胖了,连脑袋都变得圆乎乎的,再这样子吃下去,自己恐怕会变成秃头小胖吧。 听庄新彦说,胖子更容易患上心脏病、高血压,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明天开始钻山洞减肥,顺便找一处隐秘的潭水,三十六座山峰一一搜索,找不到的话,那真是没天理啦! 正在愣神之际,保罗怀中多了一物。 头有犄角,通体草绿色,此时没有了眼睛,嘴里发出欢快的嘶嘶声,此蛇正是静静。 静静摇头摆尾,一脸迷惑的瞅着保罗,觉察到他的神魂出走了,犹如灵魂出窍般,现在的他只剩下一副空壳子。 “大哥,我带你去个好美的地方,有鱼有水有花,有竹有岛有石,真是个幽僻的清静之所。”静静连说带比划,身体转啊转,转出来了各种形状,可爱极了。 保罗还在臆症中,眼前根本没有她的身形,敷衍了一句道:“静静很性感!” 静静极为认真地比划着,尾巴推搡了几下魂不守舍的保罗,嘶嘶道:“大哥,你怎么了?魂游天外么?” “魂游天外?大哥确实是这样啊!” 听到保罗的翻译,靳茂春放下《春花秋月》,暗暗思忖,保罗已经修炼到了能够灵魂出窍的地步,这还是大白天,他现在灵魂出窍不会对神魂造成损伤么? 他若是变得痴痴傻傻的,自己该怎么做呢?是相濡以沫,还是相忘于江湖,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越想越是恐怕,凌乱的思绪像是一条白绫紧紧勒住喉咙,她顿感呼吸不畅,心肺缺氧,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保罗被咳嗽声惊醒了,她这几天把自己当猪一样养着,又被自己拱了好几次,加上最近流行病传播的速度极快,她生病了么? “我没事,只是需要出去透透气,缓解一下胸闷。”靳茂春当即站起身来,正欲走向门外。 “什么?你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水潭,静静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大哥爱死静静了!”保罗打量着静静摇摆的身躯,喜极而泣,禁不住抱住她大哭起来。 靳茂春站在门口,闻听此言,面目一喜,赶忙走到了静静的身边,亲吻了几下她的额头,笑道:“静静啊,你……你帮了我大忙,我以后天天亲自给你炖排骨、猪蹄,我爱死你了!” “既然静静已经找到一处隐秘的潭水,那我们便跟着静静,去往那里吧!”保罗祭出湛箜剑,注入法力,它蓦然一颤,发出清澈柔亮的颤音,倏地变大变宽,足足可以容纳十来人。 保罗抱起静静,拉起靳茂春,一跃而起,站在湛箜剑上,撑起挡风罩,嗖地一声,剑身划出一道绿波,飞出了真武峰。 顺着静静所指的方向,他们飞到了雯箐峰,沿着山路走向了普汉山脊,穿过密集的象形石,三者钻进了形似草帽的山洞中。 保罗摄出两颗夜明珠,一颗拿在手里,一颗交给靳茂春,紧紧抱住静静,顺着她所指的路线走进来走出去,彻底绕晕了,坐在洞口仰天长叹道:“静静啊,这不怪你,都是大哥的错啊!” 原来进入草帽山洞后,溶洞群约有三十个大小不一的溶洞组成,呈不规则的形状展开,东西长约十五丈,南北宽约十二丈。 洞中密布洞中洞,盘旋曲折,如迷宫般很容易令人迷失方向,里面虽有瑰丽奇景,赏心悦目,但几人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只是想找到静静所说的那处山谷,绕来绕去,却还是回到了起点。 “先休息一下吧,我正好理理思路。”保罗虽略有失望,但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光是迷宫般的溶洞,就很容易让人抓狂,接下来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呢? 这样子的溶洞是天然的屏障,顺利通过后,肯定离潭水不远了。如此完美的天然屏障,可以阻碍很多探寻的脚步,也就保证了那处潭水足够隐秘。 想到这里,保罗振作起来,抱起静静,拉着靳茂春,又一次踏入了草帽洞中。他不再根据静静的指示前进,绕来绕去,他终于走到了诗燕洞中。 此洞美如诗画,形似燕子,无数岔洞星罗密布,与幽涧洞遥遥相望。靳茂春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十指张开,在他眼前乱晃。 “这是第十次来到这里了么?你不觉得这溶洞很美嘛,还有很多小岔洞,确实是一处绝佳的景观,令人流连忘返。”保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眉毛,四望周围,用赞美的语气笑极力宽慰这靳茂春,缓和着逐渐冰冷的气氛。 “这次我来领路,你们跟在我后面,一群路痴还偏偏喜欢走在前面,真是受够你们了!”靳茂春走到保罗前面,牵起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唯恐他跟丢了。 “我……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拽拉什么嘛!走慢点,这地方来过五次了,我们还是从其它地方走吧。哎呀,你……你干嘛呢,怎么停下来了!”保罗走在她的身后,一路上叽叽歪歪,着实有点烦人。 雾云洞中,烟雾缭绕,颇有仙境的韵味,传说有一位老神仙在这里得道成仙,三者站在洞中深处,一处宽广如教堂的大厅里,四望周围,石笋、石钟、石佛、石道、石龙、石狗……奇石遍布,姿态万千,看得人目眩神迷,极想坐化于此。 幽涧洞与雾云洞只有两里的距离,在靳茂春的带领下,三者进入了幽涧洞,保罗顿时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声音,如同琼音般清澈柔亮,悦耳极了。 古琴声在耳边回荡,那正是泉水流动所发出的声音。此洞别名为幽琴洞,可见水声多么曼妙动听。 幽涧洞的出口在一处峡谷处,听着佩环轻鸣的流水声,顺着岔路向东走了十五分钟,进入了竹林,三者心里高兴极了。拨开密茂的竹子,一条小路显露在三者眼前,向里走入,温清潭活灵活现的映入眼帘,水汽飘渺,潭水清澈,花香格外袭人。 “就是这般容易,你们俩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路路通,真是不知羞耻!”靳茂春回头瞅着一人一蛇,就差点用手指头戳两人的脊梁骨。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坚持己见,浪费时间,我不是路路通,只是个路痴罢了!”保罗低下头颅,甚是委屈的撇了撇嘴。 “静静啊,爱死你啦!” “猪蹄、排骨快点拿出来,寒霜时节,你怎么可以怠慢我们的功臣呢!”靳茂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静静竟然说的是真的,保罗竟然能听懂她说话,莫非他的读心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是他为何有时猜不到自己的心思呢? 故意的吧,故意给自己难堪! 第七十七章开窍、骷髅 温清潭边。 当保罗急忙忙的摄出排骨猪蹄,放在盘子里时,靳茂春则取出毛毡,铺在温清潭旁,他把盘子放在毛毡上。 静静火急火燎的窜到毛毡上,趁着还有嘴巴、舌头,把两种食物卷入了口中,细嚼慢咽,吃得特别香甜。这两种食物是她的最爱,她每天都要吃上二十几个。 保罗又摄出了一些排骨猪蹄,放在盘子里,静静此刻已经嘴巴里已无食物,便又开吃起来。直到喂饱静静,保罗才把盘子交给靳茂春。 她接过盘子,看到毛毡边的水桶已经已经盛满了潭水,温温的散发出热气,不大一会儿,洗刷好盘子,抹布擦拭干净后,放在毛毡上。 三者坐在毛毡上,望向温清潭,但见温清石铺满潭底,中央位置有一小岛,岛上隐约可见一间石屋,想必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水潭北侧,树木茂盛高大,几乎遮掩住这处峡谷,从上方下望,只看到斑驳的树顶,树上藤蔓盘根错节;水潭南侧,树下花丛高达三尺,长达十丈,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花香袭人。 潭中有鱼,约有上千条,潭水太过清澈,鱼游之际,像是在天空中飘荡,留下一条条波纹。 树下花丛发出斑斓的光芒,被树木遮蔽,照亮了潭水,花嘉鱼的影子映在温清石上,延展得极长。 花嘉鱼动作轻快,游出模糊的身影,像是向花瓣游去,游过的地方,花瓣树叶虫子皆消失不见,想必是被它们吃了吧。 极目远眺,潭水的东边,也笼罩在树木之下,整片树木共有七处,暗合北斗七星之布局,似是巧合,似是吉兆。 三者坐在潭水边,四周被巨树包围着,静悄悄的特别隐蔽。保罗心神一片欢喜,呼吸着花香,凉气沁人心脾,宁静的峡谷弥漫着萤火虫,因为它们保罗早就收起了夜明珠。 保罗正欲走向潭水中,却被靳茂春拉住了,她有些忧虑道:“潭水中的鱼会不会咬人啊?”静静嘶嘶两声,在潭水中游来游去,游过处,鱼群皆慌忙逃窜。 保罗拉着她的手,向静静游去,当三者汇合后,保罗画了一个圈,静静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首尾相合间,将两人围在圈内,圈外花嘉鱼离有三米远的距离,似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却不敢过分靠近。 靳茂春褪去道袍,感受着温热的潭水,情不自禁地的哼唱起了《绿光》。保罗凝神细听,闭上双眼,感知到了岛上的石屋,细细感知下,发觉石屋里有种神秘力量,可能正是峡谷奇观的源头。 保罗待她哼唱完毕,点头示意道自己已经准备妥当。在前几天,保罗已经将《九鼎决》的聚气期前七层的功法全部告诉了她,她早已熟稔于心。 法力注入鱼贝囊中,摄取一瓶菏泽丹、一瓶春雨丹,各取一颗后,在法力的牵引下,菏泽丹紧贴于靳茂春的二阴处,她默默吸收着丹药灵性,在太阳经、少阴经中运转数次,汇聚于二阴处,形成模糊的光团。 热气蒸腾间,靳舒雅的檀口微张,春雨丹在保罗的法力的牵引下,飞入檀口中,融化身体,加快了热气的散溢。 在保罗的感知下,热气散溢的速度越来越快,菏泽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她的身体,从最初的鸡蛋般大小,变成了大枣般大小。 热气蒸腾间,潭水的温度由温变热,逐渐沸腾起来,雾气腾腾,她的体表渐渐变得模糊不真实,花嘉鱼觉察到了潭水温度的变化,似乎很不适应,朝潭边游去。 待它们游到潭边,枣核般大小的菏泽丹进一步缩小,变成了花生米大小,光团渐渐发出纯正透亮的玫瑰花色,半白半红,虽有些淡薄,却是上品。 当菏泽丹融于她身后,法力牵引下,又一枚菏泽丹紧贴于二阴处,重复刚才的过程,直到第二枚菏泽丹融入其中,保罗如法炮制,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第六颗依次融入其中。 半红半白的光团终于成形,约有婴儿般大小,发出肌肤的色泽,在保罗的感知下,整个过程中并无毛发脱落,共用了六颗菏泽丹、二枚春雨丹,整个开窍过程异乎寻常的顺利。 开窍完毕后,靳茂春并未停止修炼,在自身法力的牵引下,六瓶春雨丹、十三瓶菏泽丹飘浮在水面上,一颗颗春雨丹、菏泽丹从瓶中飞出,有条不紊的飞入了嘴中,炼化中它们化作法力,提升着她的修为。 保罗看到此法果然靠谱,长出一口气,摄入三颗菏泽丹,正欲闭目修炼,梦魇珠一阵颤鸣,似有东西外溢,他顿感浑身动弹不得,口鼻虽能呼吸,自身却不受控制。 当他怀疑此地闹鬼之时,眼前的场景陡然变化,场景变化后,他首先感知自己的体内,空无一物,又向怀中摸去,又是空无一物。 他骇然失神,打量四周,但见自己身处一处古墓中,他眼前漆黑一片,但幸好五感犹在,虽说不能看得十分清晰,倒也不妨碍自己视物。 他还未走出十步,骤然间,身体后撤,后撤之际,幽光大冒,十具骷髅冒出地表,手持破剑袭来,保罗虽身处包围圈中,有些惊慌,但他并没有再后撤。 前面三只,后面七只。他回头一看,便计算出了骷髅的数量。这时,他不退反进,从袭来的剑隙中横身闪过,左右手同时用力,拽住手骨,拉离了它们的身体。 他继续前突,又猛地转身,此刻,他猛然连踹,将三只骷髅踢向了后方,骷髅互砍之际,保罗夺走了两把破剑,一脚踩碎了手骨。 手持双剑,看到还在互砍的骷髅,他蓦然想笑,但他不敢多停留片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他连斩几剑,轻而易举地消灭了骷髅。向外走去,还未走出七步,又一群骷髅冒出地表,大约二十一只。 他虽惊不乱,回头一看,算出了数量,前面六只,后面十五只。他略感诧异,怎么会多出一只,难道其中有一个是伍长之类的? 不对劲,伍长,五人一长,这怎么就能多出一个来呢?此地大有古怪,必须速战速决! 保罗有些蛋疼的朝前冲去,躲过袭来的剑影,左右手互挥剑,拦腰斩断了三只骷髅,狠踩几下,它们便动弹不得,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有一只骷髅竟然顺着墓墙极速攀爬,像壁虎般游了过来,吐出翠绿色的火焰,似要一把火烧了保罗。 说时迟那时快,保罗边斩边前突,硬生生地挪移了一尺远,躲过了火焰,然而火焰似活物般飞射过来,他挺直腰板,反手挥剑,斩在火球上,破剑瞬间爆炸了! 身形有些慌乱的躲过碎剑,感受着背后的火光,他腾挪周转,在狭小的墓道中飞快的移动身形,却还是未能躲过袭来的火球。 第七十八章峡谷面目 就在火焰燃烧己身前,识源中的莲子飞了出来,激射向噩梦冥墓,护住梦境中的保罗,一阵莲光闪泛,他脱离了梦境,转危为安。 保罗愣怔良久后,感知到识源中的莲子淡如薄雾,一阵摇头苦笑,自己思量起这次噩梦的始末,追寻为何会在修炼时做起噩梦? 他回忆起来了,正在闭目修炼时,梦魇珠轻微一颤,自己便在刹那间进入了古墓里,做起了噩梦。为什么呢?梦魇珠和骷髅之间有何联系?为什么一旦修炼便会做起噩梦? 他回忆往事,追忆到了莲花破碎殆尽,而那莲花正源于体内的梦魇珠,莫非梦魇珠中的莲花消耗一空,梦魇便不受压制,一旦自己修炼,便会肆意侵袭心灵碧海? 那它们为何只是在修炼时侵袭呢?难道是因为修炼时心神沉浸在身体各处,不能固守本源,导致它趁机钻入了心灵碧海? 这真是一件蛋疼的事情啊!自己已经找到幽僻之所,却不能修炼,难道自己干瞪着眼,欣赏靳茂春修炼?这也太令人牙酸了吧! 无可奈何下,他身形一晃,晃出了蛇圈,游向了花嘉鱼,还未游到它们身边,几只鱼反而游向了他,速度极快,身形模糊,围绕着他滴溜溜的旋转。 他伸手捕鱼,没有抓住它们,反而让它们钻进了怀中,钻进怀中的花嘉鱼,碰到了神秀枪,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在它身上蹭来蹭去。 保罗顿时无语了,观照己身,黄锦皮肤在胸口散开,包裹住那几只花嘉鱼,一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咒语接连不断的冒出,一条花嘉鱼化作一道流光,进入枪身,汇入身体里,他顿感身轻如燕,似可一跃便跃出一丈远。 随着那只花嘉鱼的消失不见,其余四只慌了神,想要钻出怀中,却被一股极强的吸附力黏粘在怀中,它们惶恐不安间,一只只化作流光,进入了保罗的体内。 保罗轻轻一游,便消失不见,待身形显现出来时,已在四丈开外。他蓦然欣喜,游向了潭底,抓住温清石,握在两手间,温润感飞快流失,光点在体内游弋了一会儿,便进入识源中的莲子中。 原本几近淡薄的莲子吸收了光点后,渐渐有了实影,变大变亮,似在轻轻躁动,识源也有了一丝松动,扩大了几许。 保罗手中的温清石消失之时,莲子恢复如初,他观照梦魇珠间,莲子飞入其中,落入梦魇塘之中,扎根于梦魇池中。根须缓缓生长,幽森的寒气汇入其中,中通外直的莲身渐渐成型,又渐渐绽放出莲花,莲花掉落后,结出莲蓬、莲藕。 保罗恍然明悟,原来真是这样,没有了莲花的梦魇珠,只剩下梦魇,极易侵袭散于各处的心神,让自己陷入噩梦中,幸好识源中还有莲子,自己才能在危机时刻,脱离噩梦。 想到此处,他又握住两块温清石,生成莲子,壮大识源,莲子形成后,便飞入梦魇池中,生长成为莲花。 他如法炮制,一块块温清石消失不见,莲子源源不断地形成,络绎不绝的飞入梦魇池,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 十朵、二十朵、三十朵、四十朵……一百朵、二百朵、三百朵、四百朵……一千朵、二千朵……直到满眼望去,梦魇池中全是田田的莲花,保罗才长出一口气,又握住两块温清石,将它们化作莲子。 保罗钻出潭水,静静浮在水中,似是要睡着了,五条花嘉鱼游了过来,在他身边游来游去,熟悉了他的味道后,便往他的怀里钻入。 待它们上钩后,保罗散开黄锦皮肤,包裹住胸部,神秀枪轻而易举地把它们化作流光,进入保罗体内。 他如法炮制,吸收了七十余条后,感受到体内产生一股撕裂感,似有闪电在撕扯自己的五脏六腑,他明白了,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不能再摸鱼了! 他身形一晃,顷刻间,出现在蛇圈中,摄出猪蹄排骨,快如闪电般塞入静静的嘴里,待其吞咽后,又是如此,直到喂饱了静静。 他方才停了下来,摄出来一瓶瓶菏泽丹,浮在蛇圈中,法力牵引下,菏泽丹飞入了嘴中,炼化过程中,保罗再无梦魇锢身。 五六年后,保罗喂食了静静,轻轻一纵,跳出了潭水,走入树木中,追赶着一只电光兔,这电光兔身法极快,善于躲闪,但他此刻身法已非从前,轻而易举地追赶上了它,左手一探,将其抓在手中。 他玩心大发,松开手掌,电光兔倏地窜出了好远,两者互相追逐,追得不亦乐乎,当他追到此兔之时,探手间便抓到了它。 它仿佛习惯了他的举动,并不挣扎,反而兔耳晃动,轻轻触碰着他的手背,似在跟他亲昵接触。保罗有些好奇,自己放了它,它还会逃跑么? 他松开手掌,电光兔一个闪现,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指向花丛身处,保罗进入花丛中,花香扑鼻,它咀嚼着花瓣,往前指去。 花海如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奇异的光亮,五光十色,炫彩夺目,真的很美。古有黄金屋,今有花海房。保罗躺在花海中,静静欣赏着奇观。 保罗心思活泛起来,融鼎于龙蛋、养鼎,而此刻静静也窜了进来,吞噬着锈物,待保罗将龙蛋的绝大部分融于己身,静静便吃了其余的部分,两者互相配合,地上空无一物。 几个月后,保罗将电光兔抱在怀中,把静静放在身上,身形激掠下,回到了潭边。 他坐在毛毡上,靳茂春从水中游了出来,她打量了一番电光兔,眼里满是怜爱的光辉,笑道:“你……你不准吃它,你若是敢动歪心思,我就不给你……!” 保罗呵呵一笑道:“你觉得我会信么?我发觉这真是世外桃源啊,你喜欢这里么?喜欢不着一缕么?喜欢这只电光兔么?” 靳茂春连连点头,忽然觉得不对劲,赶忙伸出手掌,保罗递给她一件道袍,她套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胸口,娇嗔道:“你是故意的吧!我要……这只电光兔!” 保罗揉搓了两下电光兔,问道:“你愿意让她抱抱么?” 电光兔轻晃耳朵,身形一晃,钻进了靳茂春的怀中,耳朵在她身上来回晃动,鼻子抽动了两下,似乎闻到了熟悉的花香,竟然赖在她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了。 就在这时,岛上传来巨响,声如洪钟,整片巨树震颤不已,落叶似急雨般飞射过来,连花嘉鱼也躁动不安,脱离了潭水,不复原本的温柔,一下子变得凶猛起来。 “快逃!”保罗抱起靳茂春,捞起静静,闪身避开如刀似箭的落叶,撑起乌龟壳般的防护罩,防护罩在强势围攻下挤压变形,身子变幻出了各种形状。或纵或窜,时而飞身激掠,时而铁板横腰,时而收缩如球。 “不愧为我的男朋友,逃都逃得这么帅!”靳茂春如是想。 转瞬间,进入竹林,又逃进幽涧洞,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形停顿后,三者望向峡谷,心中蓦然一惊,莫非钟声响起时,它们便变了性情么?怎么会这样?这座峡谷到底有何玄机? 三者望着溶洞外,不断响起撞击声,仔细感知下,一层光幕将它们阻在峡谷内,三者顿时惊异万分,为何他们能在峡谷和溶洞间自由出入呢?这一切到底是谁的布置?又有什么样的玄关在其中呢? 第七十九章卡……卡 ……卡 四者透过光幕,看到树叶、竹叶、花瓣、花嘉鱼不断撞击着光幕,似欲撞碎光幕,逃离峡谷。然而光幕散发出淡淡的溶洞光华,光华闪耀间,接触到光华的那一部分竟似冰雪般消融了。 就在这时,峡谷内响起犹如雷电轰鸣的脚步声,一阵聒噪的吼叫声响起,还未接触到光幕的那一部分,竟身不由己的倒卷向了岛中。 透过花嘉鱼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个身形卷曲的丑陋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它们吸入了嘴中,咀嚼声不断响起,房屋倒塌的声音传到了四者的耳朵里。 惊异、害怕、恐惧……诸多情绪在他们身上蔓延,幸亏及时逃了出来,要不然的话,恐怕会有葬身于峡谷的危险。 他们面面相觑,皆有死里逃生的感觉,透过光幕往里望去,希望能知道峡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听到了淌水的声音,声音很大,犹如巨浪翻滚所发出的呼啸声,他们又听到了竹子断裂的声音,次啦啦的噪音震荡着耳膜,雷霆轰鸣声又在耳边鼓荡,他们赶忙封闭耳朵,阻止声音震破耳膜。 当他们再朝峡谷望去时,一只水缸般的拳头砸向光幕,吓得四者连连闪身后撤,但当拳头离光幕还有半尺距离时,忽然停了下来。 怪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拳头一晃,整片竹林皆挤压破碎,怪物趴在地上,望向溶洞,眼里出现了几个蚂蚁般的身影。 几人对视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保罗看到如此丑恶的嘴脸,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流,脊背发凉,他战战栗栗的走向光幕,手穿透过光幕,把一瓶石乳、一瓶雾云、一瓶琴水扔进了他的嘴中。 “你……你有名字么,巨人大叔?”保罗稍稍打开耳朵,结结巴巴问道。这世上竟有如此高大恐怖丑陋的怪物,自己是活在幻想中么,难道这眼前的一切才是活生生的现实,自己终于了解到了峡谷的真面目了么?自己的师父知不知道这个怪物呢,知不知道这个峡谷呢? 他顿时感觉自己前二十年都白活了,活得浑浑噩噩的,他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住了,满脸皆是骇然之色,完全不知所措的打量着眼前庞大无比的巨脸,心里都是悔意,早知道峡谷里居住着这样一个怪物,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来到这里的。 真是犯晕了,这么不可思议的峡谷怎么可能没有怪物呢,自己早就该意料到的,太过于贪图峡谷的奇观,竟然迷醉其中,不知进退了。 现在倒好,彻底要沦为怪物的食物了,唉,那些花嘉鱼真是可怜,幸好还有三瓶喝了能够自由进出峡谷的石乳、雾云、琴水,试着救一救那些还活着的花嘉鱼呗,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名字是什么?啊……我想起名字是什么了!我叫卡……卡……卡……”怪物吞咽瓶子后,法力牵引下,五百条花嘉鱼分食了那三瓶东西,纷纷钻出怪物的嘴巴,向光幕那边飞射。而保罗的手当即通过光幕,缩回了幽涧洞。 它们刚飞出怪物的嘴巴,身形便消失不见,离光幕只有0.01公分。怪物深吸一口气,气流翻涌间,稍稍滞后的花嘉鱼,又被卷进了嘴中,一阵咀嚼后,吞入腹中。 通过光幕,侥幸逃脱的花嘉鱼大约有三百多条,它们纷纷想钻进保罗的怀中,法力输入驭兽囊中,光华闪耀间,它们摄入了驭兽囊中。 “巨人大叔……你被鱼刺卡住了么?”保罗战战栗栗的问道。咦,他竟然不敢通过光幕,那太好了,自己根本不用害怕,随意一些,尽情调侃戏谑怪物吧,这可是锻炼勇气难能可贵的机会,错过了这村就不会有这个店了。 “我的名字叫卡……卡……卡,卡布奇诺。”怪物道。 “是么,我叫卡……卡……卡,卡西莫多。”保罗结结巴巴的调侃道。当然,卡西莫多、卡布奇诺也是庄新彦告诉他的。哈哈,看自己如何大展舌风,调侃戏谑巨人,从名字开始,再调侃他的修为,最后再调侃他的外貌,先嘲笑别人的外貌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 “这样子的话,我就叫卡……卡……卡,卡萨布兰卡。”靳茂春主动自然的挽起保罗的胳膊,咯咯笑道。 “对了,静静叫卡……卡……卡,卡式录音机!”靳茂春摸了摸静静的脑袋,补充道。 “哼……真……真没想到啊……一群……群蝼蚁竟然嘲笑我的名字,很久没有跟我说话了,我……我……我很寂寞,再……再陪我聊会儿天呗!”怪物先是生气,继而很无奈的可怜巴巴道。 “巨人大叔,你……你好帅啊!”保罗言不由衷,心里暗暗思忖,这位丑恶的巨人也是可怜人啊,很久时间没有人跟他说话,连自己的名字都差点忘记了。 哎呀,不好意思,这句话竟然脱口而出了,真是的,干嘛要装出一副可怜相,害的人家竟然情不自禁地嘲弄他的外貌?!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自己哟!呵呵! “哼……言不由衷……讲……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怪物的一根手指居然通过了光幕,在他们眼里无限放大,吓得他们胆战心惊,却不敢后撤,万一惹毛了怪物,岂不是死得很惨?! 大概是吃了那含有三种东西的花嘉鱼后,他将那三种东西聚集在了食指上,食指自然而然的可以通过光幕,进入溶洞里。 “我的父亲嗜赌如命,把自己都赌没了,我的母亲沾上了毒瘾,现在还在戒毒所戒赌呢,我是被我叔叔养大的,是武阳派的一名道姑,他是我男朋友,寒霜时节。那条蛇叫静静!我叫春天里!”靳茂春讲起了身世和他们的名字。 “是啊,我来自青阳市,曾经在一间武器库里当过管理员,有一位大哥,他的名字叫庄新彦,若是你有一天你走出了峡谷,替我转告他,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保罗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自己和他的经历。 对了,忘了有二百多条花嘉鱼已被他吞噬消化,他可以调动那股通过光幕的混合物,凝于手指,这也太变态了,早知道如此就该小心行事才对,呵呵,这下真的麻烦大喽,死翘翘只在一瞬间。 “我看报纸上报道说,好几年前,青阳市发生了惨案,很多黑帮成员死在了一座教学楼里,罪魁祸首好像叫万乐,他死了,死于自腐。”靳茂春回忆着《民国青年报》上的内容讲述道。 “阿发的脸皮极厚,偷东西还死不承认,他吃鸡时动作僵硬,好像cxk打篮球,最重要的是,他吃鸡吃得丧心病狂,连鸡屎也一起吃了下去。他的身体妖异美艳,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他的舌头特别长,还能像花朵般绽放。” 保罗听到万乐的名字,心里蓦然一颤,想起醉艳楼风波,想起来了姚记烧鸡铺,最终讲述起来了阿发。 怪物趴在峡谷中,听得不是很明白,他知道了他们不叫卡萨布兰卡,卡西莫多,卡式录音机,知道了靳茂春的身世很惨,知道了保罗有一位大哥,知道了外面发生了惨案,知道了阿发吃鸡,吃得特别病态。 他认真回味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瞪大双眼,时而发出叹息。 溶洞中,保罗几人讲得愈发欢实,看到巨人在他们眼前做出各种表情,虽然皆是丑相,却甚是好奇的打量着他,眼睛时而睁开,时而闭上。 尽量拖延时间,自己可不想死得那么快,咦,静静在干嘛,她靠近那怪物是要主动献身嘛,这怎么可以?!她可是自己的开窍意念,说什么也不能死。 静静小心翼翼的靠近光幕,保罗急慌慌的追赶,一把拉住静静,却听见怪物怒道:“放……放……放开……那个女孩,让……让我……我来!”保罗看到蟒蛇般的指头在自己身前晃动,似乎轻轻一弹,便可要了自己的小命,但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静静透过光幕,看到怪物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善意十足,她对保罗嘶嘶道:“放开我的手,让前辈来!”保罗瞅向静静,眼神坚定神态从容,他无可奈何的抽身后撤,但见一只指头和一条尾巴触碰在了一起,“进……进……进来!”怪物命令道,神情不容置疑。 她走进峡谷中,怪物喷出似极光的烟霞,喷在静静的身上,她摇身一变,幻化成了蛇美人,上半身像极了玲珑阁的那位女子。 “大哥,我漂亮么?”静静蠕动片刻,游弋到了保罗身边,亲昵的抱住他,檀口微吐道。 “漂亮惊艳!上半身太像玲珑阁的那位女子,令我有些无语!”保罗为她穿上道袍,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道。这怪物居然如此善良,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包公当做了陈世美啊,真是的,不可以再称呼他为怪物,真心实意的叫他巨人大叔。 “咯咯,静静,你终于变成蛇美人啦,不如这样从今天起呢,你就叫金静静吧!”靳茂春摸着她的脸颊,柔嫩光滑,触感极佳。 “谢谢你呀,巨人大叔!”保罗几人躬身行礼,感谢他将静静变成蛇美人,虽然相貌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总算可以口吐人言了。 “嘶,我见过这位巨人大叔,我上回进入峡谷时,他还在睡觉,我还在他的身上睡了几个晚上呢!巨人大叔,你还记得我么?”静静之前喝过那三样东西,自然可以在峡谷和溶洞间随意进出。 “我……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我身上睡了一觉,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敢再爬到我身上,我就吃了你!”怪物怒目圆瞪,语气不善,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决不仅仅是威胁恐吓,他确实有实力办得到。 静静眼神顿时慌乱了,她虽刚成为蛇美人,但察颜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一看怪物的表情和语气,便知道他是个性情古怪的大叔。 “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睡在你的身上了,我的鲁莽行为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嘶!嘶嘶!”静静躬身道歉,草绿色的头发披散开来,浑身瑟瑟发抖,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第八十章肠子悔青了 “你……你们刚才拿我的名字开玩笑,我……我很生气,不……不能接受你们的道歉。”怪物了解到了外面的一些情况后,忽然转变了嘴脸,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面目,气急败坏的语气着实吓人。 “巨人大叔,你……你想要什么?要我们的命么?”保罗打着哆嗦,颤抖的问道,一脸恐惧的打量着蟒蛇般的指头,毫无气势的看了他一眼,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心里暗暗思忖,那指头只要轻轻一弹,自己这几个人恐怕就小命不保了。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能满足他,硬着头皮也要答应他。 但是,绝对不能出卖庄新彦,不能牺牲静静和靳茂春,如果武阳真人和柳凝来到这里的话,绝对要先把二人卖了。 怪物发出一声冷笑,勾了勾手指头,保罗心神恍惚的摇晃着身体,心惊胆颤的走向了指头。指头回缩时,他忙不迭地跟上,唯恐慢了一步,惹毛了性情古怪的怪物。 跌跌撞撞地穿过了光幕,站在峡谷入口的保罗嘴里轻声呢喃《一朵莲》,朵朵莲花轻轻散散,飘落在保罗的周身,莲花的光芒粉白梦幻,花蕊鹅黄迷人,莲花组合在一起,神似亭亭舞女的裙,淡雅的幽香扑鼻四溢。 田田莲叶如碧玉盘团团裹住保罗,叶面光滑,把里面的莲花映衬得娇美极了。看似柔嫩的莲花形成以后,保罗心神大定,哆嗦的身体渐趋平稳。 怪物冷眼旁观,不发一言,识海中飘出一缕极光般的烟雾,轻轻闪动,倏然间,便闪到了保罗的身前。 烟雾甫一接触莲叶,莲叶发出声声哀鸣,不大一会儿,便如冰雪般消融了,莲花亦是如此,根本无力抗衡烟雾的识压。 顷刻间,梦魇池中的莲花尽皆消耗一空,几年修炼尽付诸于流水,保罗极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观想脑海中的画卷,却不见它有任何动静。 烟雾快要接近保罗的太阳穴时,保罗一咬牙将识源中的七颗莲子尽数流入画卷中,画卷倏然间放出光芒,一眨眼间,飞出了心灵碧海,画中人轻轻一拧鹿耳,梅花鹿抽动鼻子,轻而易举地吸收了烟雾。 “咦,画中人黄三……三……三易,啧啧,三姨太,有趣!”怪物的鼻子忍不住抽动了两下,似在调侃似在戏谑,发出的怪笑声着实骇人。 “卡……卡……卡,卡西莫多!你过分了!竟敢拿我的名字开涮,莫非是想要打架么?”画中人眉目一寒,心里微恼,这怪物竟然还活着,好像活得很滋润嘛! “你……你误会了!我……我不是冲动的人,随……随便便就发飙,暴……暴打漂亮惊艳的三姨太。”怪物满脸戏谑,打量着眼前的画中人,他还是老样子,可自己已经变得不成形状啦。 “你的嘴跟斑蝥后窍般,总是能放出令人发指的味道,再跟你交流下去,我……我先回去睡觉了,没事别叫醒我。”画卷倏地卷成一团,化作流光,飞进了心灵碧海。 保罗还未欣喜片刻,便被这坑人的画卷整得欲哭无泪,自己辛苦了五六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辛辛苦苦凝结的莲子、莲花全都没有了。 “实话告诉我,黄三易在哪?”怪物欣喜而又迫切的低头,轻轻一弹,一道乱风骤然成形,保罗的身形滴溜溜的旋转着,四仰八叉的悬浮在半空中,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呜呜呜……”保罗的面目倏地膨胀起来,身子变得圆滚滚的,像极了飞舞在天空中的超大气球,能装十人左右的那种。 “哎呀,我……我忘了,你……你只是蝼蚁,受……受不得这样的盘问,都……都是那三姨太害的,要……要怪只能怪他喽!”怪物收起手指,乱风逐渐消散,保罗的嘴巴里吐出滚滚气流,身体逐渐扁了下去。 直到身体恢复如初,保罗才晃悠悠的站立起来,眼前都是旋转躁动卷曲的星星,连怪物在他眼里都像是被泼了油彩,绕着自己旋转。 靳茂春和静静欣喜而又迫切的走进峡谷口。一把抱住了保罗,眼含泪水,关心亲切的问道:“保罗(大哥),你没事吧,我们刚才什么忙都帮不上,看你在天空转啊转,转的圈数加起来得有五十三次吧。你还好么?” “茂春,静静,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眼花,唉!谁都靠不住啊,到头来只能做个木偶啦!”保罗低下头颅,在她们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着,身子却异常挺拔,宁死不屈的精神支撑着他,他肯定不会提供那个消息的,不会出卖庄新彦的。 静静心中窃喜,大哥真是好样的,宁愿做木偶也不愿意出卖朋友,受了那么大的罪,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靳茂春虽然气得浑身哆嗦,但也无可奈何,形势比人强,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势众,可他一个手指头就能要了自己这几个人的小命,她一脸委屈的低下头颅,早知道是这样子的话,五年前就该撤回溶洞了。 “哦!受……受了小小的惩罚,依……依然不肯说出黄三易的下落,小……小蝼蚁,你……你很有骨气嘛!”怪物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话语间充满上位者的威严。 保罗三人嘟起嘴巴,心里非常郁闷,没想到怪物连画中人都不怕,而画中人只是和他拌了几句嘴,便一气之下回到了保罗的心灵碧海。刹那间,三人顿时觉得毫无生还的可能性了,三人脑袋急转,却想不出办法,急得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皆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三人感觉半个身子已经躺在棺材里了,索性不管不顾,任性妄为起来了,他们取出毛毡,坐在上面,从鱼贝囊中摄出四时瓜果、鸡鸭鱼肉、美酒咖啡,津津有味的吃喝玩乐了起来。 划拳、猜枚、掷骰子、飞行棋、斗兽棋、跳棋、踢毽子、五子棋、围棋、跳皮筋、呼啦圈……诸多游戏玩了个遍,怪物也加入了其中,似乎连自己的初衷都忘了。 玩了一个月后,几人的眼神相对间,发现怪物微微一笑,仿佛不再提起那个问题啦。 “很……很久没玩的这么嗨啦!真……真舍不得吃了你们,我……我之前想问你们什么来着,我……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怎……怎么会这样呢?难……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咱……咱们这一个月来都在玩游戏么?”怪物摇头苦笑,看到满地的游戏器材,一脸茫然的凝视着三人。 “是啊,巨人大叔,我们一直在玩游戏,你若是想玩,我们还继续陪你玩下去。”保罗坐在温情石上,识源中的莲子不断形成,飞入梦魇池中。 在五六年前,他早已把温清石和花瓣装进了鱼贝囊中,装满了十个鱼贝囊,在玩游戏的时候,他偷偷摸摸的摄出温清石,炼化成莲子。 又顺便用花瓣喂食了驭兽囊中的花嘉鱼,他真的好后悔啊,干嘛那么冲动,一下子就把梦魇池中的荷花消耗一空,连识源中的莲子都一颗不剩,只要想起来那件事,肠子都悔青了! 第八十一章真心话大冒险 “既然大家玩的这么开心,为了玩得更嗨些,我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靳茂春右臂挽着保罗的胳膊,左臂挽着静静的胳膊,心里跃跃欲试,其实她早就想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这个游戏,是她未穿越前在校读书的时候,经常和室友一起玩的。但是呢,穿越以后,自己就变成道姑,怎么可能会有人陪自己玩呢,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今日总算回想起来了。 “好的,听你的,就玩这个,璃辛酒可惜没有了!”保罗也很无奈,自己一直都只喝一点点,喝着喝着酒没了,没有酒,怎么玩游戏呢! “好极了,就玩真心话大冒险!”静静一听游戏名,便深知它的恐怖,但她早已和靳茂春和好如初,现在两人情同姐妹,她想玩这个游戏,自己也就豁出去了。 “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这凡人的游戏竟然让人甚觉恐惧,还好我只剩下了一颗肾,要不然的话,那不得恐惧的要寻死觅活!”怪物面目揶揄,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腹部。 “大叔……巨人大叔,你有酒么?我的酒早就喝光了,一点也没有了,不行的话,我去取酒,马上便回来。”保罗见他心神沉浸在思考中,喊了几声,终于把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小娃娃,不要急,不要走,我这里有酒,管够!八品美酒极光酿,具有辅助修行的功效,你这娃娃境界太低,炼化了此酒,你大可突破境界!” 怪物手指轻轻一挑,一条大鲤鱼从虚空中游了出来,它吐出三缸极光酒,轻轻巧巧落在峡谷口,在此之后,它晃了一下身体,便消失不见了。 靳茂春拍了拍手,大家齐齐看向她,她道:“我现在说一下游戏规则,很简单的,越是简单的游戏,越是恐怖。”大家深以为然的点头。 她接着道:“最普通的玩法就是:首先猜拳、划拳……输的一方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选择真心话,则有胜方随意提问问题,输者必须全部如实回答;选择大冒险,则胜方随意提出任何行为要求,输方必须完成他的指令,不能有丝毫纰漏,譬如在大庭广众之下开窍……完成后,本回合结束,开始下一回合。” 保罗听完规则后立马明白过来了,她对自己让她在真武峰的山涧中开窍,这件事情的怨念很深,深到一旦自己输了,他就真的完了,比万乐还要惨。 “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开窍,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幸好自己已经不需要开窍,要不然的话,自己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巨恐怖的游戏啊!”怪物心有余悸,脑海中全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开窍”! “什么?我在钻山洞的时候,大哥竟然和靳茂春玩过这个游戏,呜呜呜,好想哭!”静静很不满意的摇晃着保罗的身体,眼里噙着泪花。 “用转盘玩吧,转盘贴上我们的姓名条。”靳茂春提议道。 “那投骰子决定姓名条的数量,一点只能贴一张,二点只能贴二张,三点只能贴三张,依次类推,六点只能贴六张。”保罗揉搓着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道。 “运气之主便是我,跟我比运气,你们输定了!”怪物欣喜而又迫切的提笔书写自己的名字,写了足足一千张,每张姓名条有窗户那么大。 “巨人大叔,你这姓名条往转盘上一贴,整个转盘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啦!不论怎么转,你都输定了!”保罗看着怪物提笔如风,刷刷刷,眨眼间,写了足足有一千张,张张都有窗户那么大,也是无语了,他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坑呢,还是根本不让自己和她喝酒呢?! “什么?转盘只有窗户那么大,我还以为有水车那么大,你们这些蝼蚁真是的,设计的东西那么小干嘛,为难我这巨大的身躯么?!” 怪物看到三人制作完成了转盘,却只有自己的拳头大小,也是醉了,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写那么多卡西莫多容易么?! “我们边掷骰子边写姓名条,这样子不浪费纸张,大家觉得如何?”静静娇笑一声,挽着保罗的胳膊,边剪裁纸张边笑道。 “很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众人掷骰子,贴姓名条,很快转盘便贴满姓名条了,保罗24张,靳茂春38张,静静16张,怪物22张。 “我再说一遍规则哦,转盘停下的那一刻,指向谁的姓名条,谁就是输者,那转的人就是胜者。如果转到自己的话,那恭喜你中大奖了,你成为了失败者,也就是loser!成为失败者的话,要接受所有人的提问或者指使。”靳茂春说完此话,便首先转动了转盘。 转盘像电风扇般转啊转,几秒后,转速缓慢了下来,指针缓缓晃动,保罗大吃一惊,这指针是邪神附体了么,为啥子在自己的姓名条边乱晃呢?靳茂春肯定是在针对自己吧?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如此变态的游戏? 静静也是神情紧张,紧紧挽住保罗的胳膊,看向指针的眼神都有些不淡然了。 怪物竟然如此紧张,心脏嘭嘭嘭跳动,他面对画中人也敢调侃戏谑,虐敌三千也未曾心慈手软,可此刻看到指针在自己的姓名条边晃动,心都揪到嗓子眼里了。 指针终于停顿了一下,保罗长出了一口气,静静也是如此,靳茂春也是如此。 “这怎么可能?!”怪物蓦然想哭。 但下一秒三人中的其中一人不淡定了。 那个人是保罗! 保罗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嘛,自己偏偏遇到了针对自己的女朋友,这还是发誓只要陪在自己身边的女朋友么? 他咕噜噜喝了一碗酒,边炼化边吸收温清石,坐等靳茂春来提问。 “真心话大冒险,请选择!”靳茂春道。 “大冒险!”保罗脱口而出,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怎么敢选择真心话,万一要是惹毛了她,一准没有好果子吃。 “前辈,请求支援!”靳茂春向怪物躬身行礼,一脸严肃真诚的道。 什么?请求支援?你咋不上天求助如来佛祖呢?我的天哪!自己要跪在真心话大冒险上了!保罗听到这六个字,脑海中全都是苍蝇飞来飞去的声音,炼化过程啪地一声被打断了,灵力不受控制的躁动,卷曲了好几根经络。 他服下春雨丹,炼化药力,温养经络,点燃了三根檀香,吸入鼻孔中从嘴巴中吐了出来,终于宁神静气,自己差点走火入魔了。 “这个请求很好,这个支援必须回应,这是我的肾结石,小女娃你可不能拿在手里,会要了你的小命的。”怪物手指轻轻一钩,大鲤鱼又浮现了出来,吐出一个盒子,飘落在保罗旁边。 怪物手指轻弹,盒子自动打开,修士一丝法力,一块极灰色的硬石散发出丝丝灰芒,连空气都被扎透,发出次啦啦的碎响声。 他让众人看了一眼,赶紧合上盖子,靳茂春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你需要把前辈的结晶体放在溶洞的出口--草帽洞口。”她复又问道:“可以么,前辈?” “当然没问题,盒子必须归还于我,不能贪墨了。”怪物打出可以的手势,喝了一口极光酒,便看向了静静道:“他俩去放好东西啦,咱俩接着玩呗!” “好的,前辈!你先转动转盘吧,前辈!”静静点头笑道。 “孺子可教也!”怪物哈哈一笑。 靳茂春挽住保罗的胳膊,他手拿着盒子,两人走到了草帽洞口,保罗把盒子放在地上,法力牵引下,盒子自动打开,翻了个身,肾结石掉在洞口。 忽然间,它就地一滚,莫名变大变宽,变得刚好封住洞口,和周围的山体颜色一模一样,连光华也未外泄,但谁要是敢靠在这上面,那他可以去向死神报道喽。 两人嘻嘻一笑,这下麻烦大喽,谁也进不了,他们也出不去了,除非找到另外一个出口,真的是玩得更嗨些了! 保罗的法力牵引下,盒子飞到了手中,两人走到诗燕洞,靠在石钟上,相互打闹起来,似乎是要过一番二人世界。 第八十二章诗燕洞 诗燕洞中,两人靠在石狗上,一人气喘吁吁咬牙切齿,一人呲牙咧嘴满眼金星。 “这俩天我们一直在吵架,我累了,我投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都依你!”保罗的身体里气血翻涌,法力如同浆糊般郁积在一起,四处乱窜,差点冲破天灵盖。 “向我表白,跟你向五师祖表白时一样情真意切。”靳茂春摄出源源不断的法力,注入保罗体内,帮他运功,平复气血。 两人运功疗伤,服下了春雨丹,炼化了酒里的灵性,将浆糊般的法力冲散,使法力平稳流动,正常运行,保罗才有坐在温清石上,凝结莲子。 “我……我那不是表白,是臆想,我跟你解释了五十三遍了,你不要再提五师姐了,好不好?”保罗抚摸着她的双手,眼里闪泛求乞的目光,低声下气道。 “那你跟我表白啊!”靳茂春极力挣脱,保罗的力气比她大太多,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却不敢撒泼打滚,一脸不悦的道。 “我爱你,无论你有任何要求,我都满足你。”保罗喝掉含在嘴里的那口酒,边炼化酒里的灵性,边坐在温清石上凝聚莲子。眼神闪烁飘忽,透露出一丝无奈。 “不真诚,一点诚心诚意都没有,你的谎言我听够了!”靳茂春扭头看向一边,害怕多看他虚伪的表情一眼,自己就会伤心落泪。 “我……我现在只想……你要把我往死里逼迫么?”保罗有点气急败坏地道。气血翻涌了片刻,两人同时露出忧虑之色,法力注入保罗的体内,帮他平复气血,炼化酒里的灵性。 “是我在逼迫你么?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待他恢复如初,靳茂春敲了三四下他的脑门,甚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有没有自己。 “我心里没有你,会帮你开窍么?会日夜不辍的翻阅书籍么?会给你菏泽丹、春雨丹么?整整十三瓶菏泽丹、六瓶春雨丹呢!我心里没有你,静静会忙里忙外的钻山洞么?”保罗把她揽入怀中,大感郁闷的拍了拍她的臀部。 “我……静静是你开窍的意志,这股意志在你身体里流淌,占据了你的脑海,无时无刻不在你的心里,自从她幻变成蛇美人后,你只看了我五十三眼,我连她的蛇鳞都不如吧。”靳茂春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化作了泪水。 “你连我的开窍意念都知道了,你的开窍意念是绿光么?”保罗沾沾自喜,眼神里全是得意的神色,想要飞上天大声告诉全世界,有人用他作为了开窍意念,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身边人。 “不是,怎么可能是,少臭美你啦!”靳茂春看着一脸嘚瑟的他,当即矢口否认,满脸通红,言不由衷,心里满是悔意。 “你是我女朋友,占据了我的心灵碧海,比月亮还要广阔浩大,你在我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我永远只爱你和静静。”保罗发誓道。手指头都在哆嗦,眼里闪泛深情的泪光。 “静静,红颜晓雅,吴诗洁,狐妖的人身,梦中人饮鸩,你见异思迁,就是个花心大萝卜。”靳茂春猛戳他的脊梁骨,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现在在你身边,很长一段时间都出不去,她们对我来说都是明日黄花,除了静静和你!”保罗对天发誓道。 “1922年5月20日,我向你表白,你一声不吭的逃离了天空,内心里一定认为我是镜中花水中月,百年枯骨,海市蜃楼,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你被雷劈的那一夜,我说我爱你,你呢?站在窗户上,向天道歉,是故意在逃避我的爱意么? 被雷劈前,我我以为你真的回心转意了,可当我说我爱你时,你……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只是你的…………工具!”靳茂春瘫在他的怀里,欲哭无泪。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你说你爱我时,我根本没听到,设若我听到了,我肯定会当即回复的,回复道我爱你。 你不是…………工具,是我的爱人,在我心里,你是和静静一样,都是我最珍贵的人! 你不是毒药,也不是海市蜃楼,更不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最鲜活的,是最温柔的,是最可爱的人,你能做我的女朋友,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保罗深情款款的表白彻底感动了她,她喜极而泣,哭的全是幸福的泪水。 “这才是我想要的表白,你终于还是当了小白鼠,任由我来拿捏。”靳茂春捏了捏他的脸庞,幸福溢满心房。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晓雅的呢?”保罗回想起她这几天总是提起她的名字,终于把她哄的云里雾里飘,才敢问起晓雅。 “报纸上看来的!”靳茂春心神沉浸在幸福中,不假思索的答道。 “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活得好么?有没有被感染?”保罗语气温和,关心亲切的问道。 “我忘了!她不是我的情敌,我没怎么关注她。”靳茂春听出了他的情真意切,醋意上涌,毫不犹豫地撒了慌。 “就因为你要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害得我气血翻涌,差点走火入魔,你还用肾结石堵住出口,你是想把我们几人困在峡谷中,直到天荒地老么?”保罗见她没有老实回答,知道不能再深究下去,只能按下心中的想法,问起了她为什么要用肾结石堵住洞口。 “我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想用前辈惩戒你一番,比如变成气球,表演滴溜溜旋转……”靳茂春想起他变成大气球的那一幕,心底蓦然想哈哈大笑笑,却矜持的抿嘴捂笑。 “大哥,我……我赢了一缸酒。还……”静静欲言又止,眼神闪躲,驮着一缸酒走进了诗燕洞,放在地上。 “这是好事啊!你的表情不对劲,你输了什么东西么?”保罗将那缸酒摄入鱼贝囊中,将静静揽入怀中,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那个画卷……还有前辈要把它放在肾结石上……还有……我手气太差了!”静静瑟瑟发抖,满脸郁闷。 “还输了什么吗?”保罗神色忧虑问道,心里蓦然一慌,莫非她成为了失败者?。 “静静啊,你……你……莫非是你转动转盘,指针转到了你的姓名条上,你成为了失败者。”靳茂春抱着静静,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是的,大哥大姐,你们千万不要难为我。”静静求乞道,身体几乎瘫在两人的怀中。 第八十三章硬晶石 草帽洞中。 保罗观照识源,莲子轻若无物般飞出了识源,闪泛如水的光芒,飞入了心灵碧海,甫一接触画卷,光芒濛濛间,画卷飞了出去,闪到了硬晶石上。 眨眼间,保罗撑起乌龟壳般的防护罩,身形连续晃动了几下,穿过十几个溶洞,跃过雾云洞、幽涧洞,穿过光幕,心有余悸地跌坐在了峡谷口的温清石上。 仓皇逃窜中,保罗撞碎了很多石柱、石笋,如形似十八罗汉的石柱、高达十米的石笋、状如青龙的石钟乳、石瀑、石花、石盾、石琴、透明石。 他脸上写满后怕,心绪久久不能平静,那可是能和怪物调侃戏谑的大人物,他若是暴起发难,肯定势不可挡,自己会死得特别彻底。 然而,这些只是他脑海中眨眼间闪过的念头罢了,就在他体表泛起粉绿色的光芒,还未形成护罩时,他的身体便如活化石般凝固住了,比钢筋混凝土还要结实,悬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 一只蟒蛇般的指头在静静告诉了大冒险的内容后,早已穿过光幕,跃跃欲试,就在识海中颤鸣一声后,丝丝极光色的法力在溶洞间激射,半个念头间,便饶过保罗,飞射到了草帽洞洞口,嗖地一声,钻入硬晶石中。 硬晶石体表泛起躁动卷曲旋转的光芒,似穿越了几个光年的距离,几个念头间,便钻入了画卷中。 顷刻间,画卷中响起切割钢铁的声音,火花不断散射出画卷外,泛起浓浓的黑烟,梅花鹿的身影赫然晃动起来,鼻翼内喷吐出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与灰丝接触时,竟未流动片刻,便被洞穿得千疮百孔,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时,鼻翼内极光色的烟雾大冒,飞出鼻孔,扭曲变形中似沸腾的火焰般逐渐从底部蔓延,渐渐形成如有实质的松柏状光影。 画中人眉目一寒,身形飘飘,似雾似似烟般模糊起来,花白胡须无风自动,和灰丝缠斗在了一起。 梅花鹿也不断散发出墨香,身影飘忽间,与灰丝纠缠在一起,电钻嗡鸣声震耳欲聋,似火焰般的花火接连不断的炸裂,散溢出画卷外面,画卷内的战斗极为暴烈,一时间画卷强制性的扭曲变形,裂成几片的可能性大增。 顷刻间极光般的烟雾飘满了画卷,整个静止领域被摧毁了,保罗回头一看,吓得肝胆欲裂,电光火石之间,撑起乌龟壳般的防护罩,身形闪掠了几下,撞碎了很多石柱石笋,穿过十几个溶洞,通过光幕,一屁股跌坐在温清石上。 满脸皆是后怕之色,心有余悸地瘫在两人的怀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勉强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两人的纤纤玉指,示意自己只是吓坏了。 就在保罗跌坐在温清石上之时,怪物手指连续晃动,法力波动震裂了六十余块石柱石笋,半个念头间,便进入了硬晶石中。 灰丝蓦地变大变宽变亮,似手刀般狂斩接近模糊的身影,嘭嘭嘭,花白胡须竟然似何首乌的须根般拧成了一股跳皮筋般的细绳,两者对撞间,整个画卷似山岳般颤动,一副摇摇欲坠的势头。 “哼!”怪物发出一声冷哼,法力滚滚涌入硬晶石中,顿时手刀般的灰芒陡然一振,再次大变形象,似能撑破画卷的灰刀骤然成形,亮了两下后,斩在细绳上。 次啦啦! 细绳断裂成两截,复又继续断裂,直到被灰丝切割干净,一缕不剩。画中人和梅花鹿一时凉惊栗,竟手足无措起来。 灰刀转眼间斩在他们的墨线上,连续狂斩下,墨线断裂成不成形状的黑影,有的没有脸,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下半身。 灰刀、灰丝势若流星,或斩或劈,或切割或洞穿,顷刻间墨影消失不见,极光色的烟雾分留一丝在画卷中,其余的烟霞嗖地一声,跨越了十几个溶洞,钻入手指中。 怪物哈哈大笑道:“这三姨太竟然是个未储备灵宝的半成品,我把他当做大敌对待,也太把它当回事了吧,这架打得没劲儿!” 保罗闻听此言,满脸黑线,欲哭无泪,这也太恐怖了吧,自己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肝胆欲裂,若不是前辈体恤照顾,自己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碎肉了。 这就是大能之间的战斗吧,虽然只局限于一副画卷中,但也不是自己这种小修士能够站在一旁捡漏的,自己若是被波及到了一点,那小命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还好他不是乱杀无辜的奸佞之人,不然的话,自己早就被他一手捏成碎屑了,他杀自己比杀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可比师父强多了,师父都费了好大劲,才破了莲花护身,他只用了一缕烟雾便把它们击碎,化作齑粉,自己真是不堪一击啊! 他恭维道:“巨人大叔,你真的好帅!真的好厉害!我那师父都恐怕不能对抗你的一根手指头!” “你师父是什么修为?”怪物问道。 “凝丹期修士,煞气跟金钟罩般一般,一喝烈酒便会喷出火焰,三五下便烧死了一具被感染的行尸走肉!”保罗回忆片刻,字斟句酌道。 怪物收起法力,而此刻空白的画卷不断扭曲变形,竟贴合在硬晶石上,不留一丝缝隙,连颜色也变得和山体的一模一样,此时硬晶石彻底融入了山体之中,不露丝毫气息。 1922年7月20日。 袁方知身影飘飘,手持寻龙尺,御剑而行,身后跟着一大群峰主,身影皆如沙鸥,或御剑,或驭兽,或踏空而行,降落在了普汉山脊。 袁方知是自由撰稿人,平日里以撰写新闻为生,而白呦西最喜欢读他发表的新闻,他文笔好,专门报道事实真相,这次自己飞剑传书,他居然只过了十来天,便来到了武阳派,两人促膝长谈,谈论内容涉及醉艳楼风波、教学楼事件、姚记烧鸡铺、万乐之死、董玉碧失踪、靳茂春告白、体检…… 而涉及门派隐私的部分,白呦西三缄其口,场面一度极为尴尬,幸好保罗这个名字被反复提起,引起了袁方知的注意,在他提议下,两人去拜访保罗,却发觉他不在真武峰,连靳茂春、静静也不在真武殿中。 白呦西顿时有些茫然,保罗曾说过他会一一拜访诸位师兄、师姐的,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几个的失踪似乎大为古怪。 他将这个消息告知各大峰主后,他们皆有所动容,听说袁方知在寻踪觅影方面,有着超出一般的本领,纷纷出动,跟着他来到了普汉山脊。 一众人站在普汉山脊上,面面相觑,皆有疑色,他们已经四望周围,除了他们之外,再无他物,莫非保罗在自己脚下,那么是要掘地三尺吗? 袁方知往寻龙尺内注入法力,它的龙头轻颤,指向了象形石,众人在象形石中穿梭,走过各种千奇百怪的巨石,虽有疑虑,皆闭口不言,唯有一人哈哈哈大笑不止,此人相貌粗鄙,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当一行人来到草帽洞外时,袁方知收起寻龙尺,有些惊异的打量着山体,却未发现任何蹊跷之处,但保罗的行迹在此处莫名消失不见了。 他不敢迟疑,唯恐在诸位峰主前失了往日的风采,鱼贝囊倏地一张嘴,喷出烎兲(yintiān)剑、烎砳(lè)盾、嫑(biáo)嘂(jiào)钟…… 它们一股脑儿全都化作了炽热滚烫的光芒,大冒熔浆光华,嘭嘭嘭,撞到贴合着画卷的硬晶石上,竟滑溜异常的钻入空白画卷中,体表莫名变小,光华尽散,倏地,它们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众峰主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诧异极了,全都张大了嘴巴,竟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一人不管不顾,狂笑不已,想道歉时,只说了一个“对”字,便笑个不停,笑得众人极度尴尬,皆面目郁闷,大有痛扁他一顿的想法。 第八十四章甚晶石 保罗炼化完口中酒,识源中接连不断形成三百颗的莲子,尽数飞入了梦魇池中,屁股下的温清石消耗一空,法力注入鱼贝囊中,又有三百颗温清石飞到了屁股下面。 保罗目光瞅向怪物,满是崇拜的眼神,复又诧异的看了一眼静静,张大了嘴巴,静静居然选择了真心话,这可着实出乎自己的意料。 “在你泡温泉的时候,有一个非常丑的异性冲了过来,你会怎么样?”怪物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迫切而又忐忑的问道。 静静听到问题后,目瞪口呆,莫非前辈意有所指,保罗又不丑,靳茂春不是异性,那他的意思是自己泡温泉时,他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温泉里,色咪咪的打量着自己,急不可耐的道:“天气这么好,身上满是汗水,一起洗洗呗,一起洗洗呗。” 静静侧目而视,没想到前辈竟是这样好色的人,她对前辈的尊敬之感荡然无存,原本还想提醒他,问保罗要回那个盒子,顿时她一点这样的想法也没有啦。 保罗仔细观察着静静的神色,发现她先是瞠目结舌,继而侧目而而视,对自己眨了几下眼,最后一脸无语,神态鄙夷的低头道:“前辈,我会当即穿上衣服的!” 怪物听到这个答案后,也很无语,原本她还趴在自己身上睡过觉,现在幻化成蛇美人,倒变得娇羞起来了,他还以为她会说:“前辈,一起洗洗呗,天这么热,你都出汗了!” 静静回答怪物的提问后,可怜兮兮的瞅向保罗,近乎哀求道:“大哥,手下留情,今日留一物,他日必有重谢!” 保罗使了使眼色,打量着一脸可怜相的静静,发觉此时的她着实可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笑嘻嘻道:“真心话大冒险,请做出你的选择,静静!” 静静看到他使的眼色,顿时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火辣辣的红晕,娇嗔道:“大冒险!” 保罗揉搓着双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欲言又止道:“摸一摸……” “摸什么呢?!”静静一脸不悦的瞅着只说了三个字的保罗,娇叱道。 “摸一摸前辈的甚晶石!”保罗祈求的目光望向怪物,征求他的意见,希望他能满足自己的愿望,他一直好奇自己的皮肤是否可以触碰甚晶石。 “可以的,你们死了的话,别怪罪在我的头上,要怪只能怪好奇害死猫!”怪物笑了几声,点头答应了下来。 保罗牵起静静的手,走在前面,静静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走的极为缓慢,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不是已经答应放过自己了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靳茂春和怪物继续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她自然是让怪物先转动转盘,自己次之。 保罗和静静通过光幕,穿过幽涧洞、雾云洞等十几个溶洞,来到了草帽洞洞口处。 保罗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静静,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揽入怀中,笑着安慰道:“静静,不要怕,大哥怎么可能会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聊会儿天而已。” “仅仅是聊天嘛?!那你干嘛使眼色让我选择大冒险呢?哦,对了,我差点办了件蠢事,将你没把盒子交给前辈的事,告诉前辈。 真是的,他怎么可以问那么不害臊的问题,他又不是大哥,怎么可以在我泡温泉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冲进温泉里呢? 一点也没前辈的风范,倒想个社会上的人!真是的,他怎么可以问那种问题。”静静越想越生气,气得尾巴都翘起来。 “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生气,更不能对前辈不敬重,最重要的是,不能出卖大哥,知道了么,静静?”保罗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一脸严肃的道。 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复又道:“这是咱们的约定,静静不能背叛大哥,大哥也不背叛静静。” “我知道你的意思,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放心吧,大哥,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静静极为认真地点头,小拇指紧紧勾住他的小拇指。 “来,把你的手掌放在我的手掌上,我们一起摸这块甚晶石,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保罗将她的手掌放在两只手掌的中间,缓缓向甚晶石移动。 一人紧张的不敢呼吸,一蛇吓得紧闭双眼,当保罗的手哆哆嗦嗦的触碰到甚晶石时,保罗拨开她的眼皮,静静看了一眼,便一惊一乍的合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保罗松开她的手掌,朝前猛扑,一把抱住甚晶石,腹部在甚晶石上蹭来蹭去,静静惊呼一声,赶忙上去,抱住保罗的腰,将他往后拽拉。 但自己的力气没有他的力气大,怎么也拽拉不动,一脸不服道:“大哥,你欺负人,欺负我力气小,故意整蛊我!我不服!” “你快闪开,我正在感受前辈澎湃磅礴的精气,你瞎掺和什么,静静,松开你的手,站到一边,听话乖!”保罗笑嘻嘻的回头看了她几眼,静静果然松开了手掌,游弋到了一边。 “哇!前辈的精气好澎湃啊!令我的两颗肾功能大增,我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二十个猪蹄、三十根排骨、五十块鸡翅……”保罗的身体不断在甚晶石上摩擦,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大哥,你可长点心吧,都多大的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一块封洞石都能让你玩出花样来,真真是够了,真真是醉了!”静静看着保罗做出如此蠢的行为,凉凉道。 保罗的身体贴在甚晶石上,听得非常过瘾,静静能够幻化成蛇美人真好,他忍不住往静静的身体上瞅去,上下多打量了几眼。 草绿色的蛇鳞有种置身大草原的美感,九头身蛇美人,身姿高挑,曲线丰满有致,身材比例堪称完美,粉面无瑕,脖颈白净,肌肤滑嫩,酥胸丰满。 两道光华倏地钻入空白画卷中,吓得正在打量静静的他,慌忙闪身后撤,心有余悸地打量着甚晶石,难掩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八十五章幻相 一瞬间,保罗的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无端端的光华怎么就钻了进去呢,它们还能出来么,失去了它们,修行的根基会不会破坏呢?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能静观其变,希望事情能朝好的方面发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向后撤退了一丈远,打量着甚晶石,希望能看出一些门道,却发现那两道光华就此消失在视野内,竟然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大哥,你怎么啦?怎么一脸郁闷的打量着封洞石,还远离了它,你不是喜欢抱着它么?”静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察觉到了保罗神态举止间的变化。 “有么,可能吧,也许是因为玩得太嗨,有些乏了吧!”保罗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甚晶石,这都过去小半天了,为何还不见那两道光华从里面出来呢,难道它们真的要舍弃自己,住进那块石头中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不可说的地步么?连告诉我都不能么?”静静摇晃着他的身体,浑身散发出麝香,周身萦绕极光色的烟霞,如黛如花,烟霞轻轻一颤,略带忧伤的瞅向画卷道。 “嗯,我现在不敢确定,你是否还是静静,极光烟霞虽美,却魅惑不了我的心,我真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这烟霞竟然还萦绕在你的周身,之前虽有所怀疑,但伪装终究是伪装,静静可不会让我以身犯险,还在旁边肆意调侃!”保罗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反复打量着离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静静。 “真没想到,你居然识破了极光幻术,放心,我并没有夺舍她,只是暂时萦绕在她的体表,随意进出峡谷罢了。对了,那个盒子该还给我了吧,你莫非真的想贪墨了它,我奉劝你不要做这样愚不可及的事情。”静静突然形象大变,上半身幻化成为了一个美男子,高大帅气,颇有太阳神的风范。 “你果然只是幻相,很年轻,很帅气,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那种,我原先真的猜对了!”保罗递过去一个盒子,烟霞甫一接触,它便消失不见了。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弗比斯,你可以称呼我太阳神,凡人。”形象大变的静静笑容俊美,发出璀璨的光芒。 “太阳神弗比斯,您好,我需要做些什么,才能令你满意,把静静完璧归赵还给我?”保罗一点也不吃惊的看着他,他早就明白过来了,在他解冻后,回头看了一眼画卷时,他就明白烟霞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静静的幻身不合常理。 他迷惑得了静静,却迷惑不了自己,怪不得静静只有十六张姓名条,却硬生生地把自己转了出来,看来是他有意为之的。 不管他是不是太阳神,都不是自己可以违逆的。他自然选择了服从,不管他有何目的,只要不让自己出卖朋友,背叛静静,一切都好商量。设若他想杀死自己,恐怕早就动手了,不必要费这么大的周张。 “一点小事,静极思动,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再看一看,看看老东西都死光了没有?”弗比斯把保罗揽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屁股,一脸揶揄道。 “明白了,弗比斯前辈,你老的想法就是我的意志!”保罗设想了很多可能性,但他都一一排除了,他若是恋童癖的话,那自己只能以死明志了。 他摄出瓶瓶罐罐、三百余条花嘉鱼,它们在烟霞萦绕间,全都口含玉瓶、玉罐,飞向了雾云洞、诗燕洞、幽涧洞,采集雾云、石乳、琴水,有条不紊的飞来飞去,通过光幕,在峡谷口和幽涧洞之间进进出出。 薄雾如霞,仙气缭绕,鱼影迷幻,晶莹闪烁的霞光如金缕衣轻轻散散,飘落在花嘉鱼身上,它们透亮的身体在霞衣的装点下,斑斓而又神秘。 “前辈,你可以离开静静的身体了吧?”保罗一脸郁闷的看了他一眼,他虽然已站在自己一丈之外,但烟霞依旧赖在静静的身体上,幻化成美男子,真是够了,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等等吧!我离开后,自然会信守承诺的。”弗比斯淡然一笑,笑容里透露出几分轻佻和苦涩。 “离开这里后,你会去哪里呢,前辈?”保罗问道。保罗希望他能离开此地,越远越好,最好是像庄新彦、靳茂春那般穿越到其它地方,眼不见心不烦,自己便可独处一片静谧之地啦。 “巴黎,纽约,洛杉矶,伦敦,芝佳哥,的里雅斯特,阿斯拉,吉吉拉特,重庆,阿伯丁,乌德勒支,梅克内斯,赫尔辛基,高山,安达卢西亚。”弗比斯似乎对于这个世界早已了如指掌,不假思索的顺嘴道。 保罗的眉毛簇在了一起,听到芝佳哥这个地名后,面目稍稍露出一丝喜色,弗比斯立马察觉到了,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下省去搜魂之力了。 芝佳哥这个城市名,自己倒是听说过,但其它都是什么地方名啊,的里雅斯特,阿斯拉,吉吉拉特……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的怪地名啊! 弗比斯笑了,烟霞缓缓飞去,推了推他的肩膀非常确定道:“黄三易在芝佳哥唐人街,他给你的联络方式是什么?老青阳面馆么?” 保罗揉搓着脑门,疑惑不解道:“前辈,你已经知道了,莫非你已通天晓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呵呵,当年,黄三易可是我辈翘楚,是一代传奇人物,有赛半仙的称谓,为我们那些老东西树立了很多榜样,现在还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呢!” “哦?都有什么呢?能告诉我么?庄大哥的师父这么牛逼么?”保罗微微一笑,蓦然一颤,自己彻底说漏嘴了。这……自己怎么就这样卖了庄新彦呢?真是糊涂啊! “这些你要想知道的话,那静静只好归我喽。”烟霞旋舞,似要飞入静静的识源中,弗比斯只需一个念头,静静将会被夺舍,烟霞旋舞中,一丝烟霞从画卷中飞了出去,弗比斯发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他,你快住手吧,前辈。”保罗心神痛苦的瞅向他,一脸求乞之色,想要冲到他面前,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烟霞晃动了两下,飞入了画卷中,游弋在似大海般宽广的画卷中,顷刻间,便发觉了烎兲(yintiān)剑、烎砳(lè)盾、嫑(biáo)嘂(jiào)钟…… 保罗搀扶着静静的蛇身,看着她恢复了原貌,心里蓦然想哭,她终于回来了,终于还是回来了,回到了最初的她。 第八十六章奴才相 “静静的身体完璧归赵,多谢你了,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前辈?”保罗看到烟霞从画卷里钻了出来,里面似有东西在晃动,一时蓦然惊骇,莫非他已把自己的那两道光华找到了,并把它们吞噬了么? 那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跪地求饶,希望他能把莲子归还给自己,这怎么可以?! 靳茂春和静静又不了解情况,自己一旦跪地求饶,就算她们一时原谅了自己,自己的形象恐怕也会一落千丈,从此在她们心中毫无威信,成为了一个胆小如鼠、悲怯懦弱的无能之徒,她们早晚会弃自己而去的。 万万不能跪地求饶,为今之计只有打碎了牙咽肚里,男儿有泪不轻弹,表现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风轻云淡的搀扶着静静走回峡谷中。 “随我进入峡谷,我找到了一些小玩意,你可能很感兴趣。”烟霞旋舞中,弗比斯的身影显现出来,飘渺如雾,梦幻如霞,看到保罗惊骇的表情,心里嘚瑟极了,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烟霞从画卷中飞出时,分留一丝烟霞流在画卷中,发觉里面竟多了两道光华,顿觉有趣,便飘浮在它们的头顶,观察起它们的一举一动。其余的烟霞几个飘忽间,便飘进了食指中,食指电光火石之间回缩到峡谷中,轻巧一翻,析出了一些法器。 保罗回望了一眼甚晶石,在心底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抱起静静,闪掠了几下,回到了峡谷,看到地面上的法器后,打量了一番,剑意热血高昂,钟内蕴有湮灭之意,盾内蕴有毁灭之意,决不可能是高阶法器,有可能是顶级法器,甚至有可能是黄品法器。 “说说你的想法,证明一下让你存在你的价值!不要令我失望了!”怪物看到他抱着静静走了进来,轻声淡笑道,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些法器出自谁手。 峡谷斑斓如梦,迷离如幻,花光婆娑间,美如仙境。 保罗轻轻放下静静,放到靳茂春旁边,亲吻了一下她们的额头,走到法器边,抚摸着那些法器,烎兲剑通体岩浆色,接触后心脏嘭嘭嘭沸腾,一股热血在心脉间流动,传至四肢百骸,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烎战天下,不惧万敌之攻,踏血路放歌笑,只为那一腔热血。 “此剑似有烎兲之威,踩在脚下,颇有踩星河踏日月之感,热血沸腾间,不惧万敌我烎!”保罗赤脚踩在上面,闭上双眼,观照剑柄,指纹影像清晰的浮在脑海中,脚掌纹络变化间,啪嗒一声,指纹锁解开了。 “用脚掌解开指纹锁,真是活久见啊!厉害哈,我的哥!”靳茂春鼓掌大笑,眼里全是崇拜的光芒,自己摸过他的脚掌,并无任何超常之处,为何能轻而易举地解开指纹锁呢?难道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好想知道啊!有时间一定要旁敲侧击一番。 “大哥,果然与众不同,用脚掌就能解开指纹锁!”静静早已认定保罗非同凡响,倒也没想到他能用脚掌解锁,看来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静静不开心,呜呜呜,好想哭! “嗯?!这倒有些新意,竟然可以轻松惬意的用脚掌解开指纹锁,没有杀他,看来是个明智的决定。”怪物感受到了保罗脚掌的细微变化,竟然可以改变脚掌的皮肤纹络,要不要把他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呢? “让各位见笑了,我的香港脚太臭,连指纹锁都熏坏了!”保罗心里蓦然生出悔意,一时冲动,竟然在大能面前献丑了,他会不会从此把自己带在身边,专门为他开锁呢? 他忽然想起这样的画面,怪物拎着自己,逢人介绍道:“开锁王保罗,呵呵,还是专门用脚掌解锁,就是这么厉害!” 然后一群境界很高很高的修士围住自己,垫起自己的脚掌,时不时掏出各种从未见过的宝贝,一一在自己脚掌上闪起光华,这种待遇真是好到无以言表啊! “大哥,你的脚根本都不臭,我闻过好五十三遍了!”静静一脸天真烂漫,童言无忌道。 “静静太可爱了,他那是开玩笑的,你还是那么天真无邪啊!”靳茂春捂嘴偷笑,静静的灵魂真的很有趣啊,这就是人和蛇之间的区别么?怪不得保罗会那么喜欢静静,静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啊! “啧啧,有趣的灵魂!”怪物晃了晃水缸般大脑袋,点头笑道。 为了不让静静再说出傻话,靳茂春喂食了静静几口极光酒,自己也喝了几口,两人同时炼化酒中灵性,一时倒也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脑海中浮现了一幅光幕,光幕上有很多字,大致内容是剑名为烎兲剑,系三味居士锻造,可指纹解锁,也可用意念灌注其中,令其只识别灌注者的意念,旁人得到它,相当于得到了一块废铁。 保罗微微诧异,先重新输入指纹吧,识源中的莲子飞了出来,轻点光幕,选择修改指纹锁,顿时指纹锁上的光华一闪寂灭,袁方知的指纹消失不见,保罗拇指按在指纹锁上,不大一会儿,输入好了指纹,重新设定了新主人。 他如法炮制,嫑嘂钟、烎砳盾的指纹锁皆啪嗒一声解开了,他重新输入指纹,将两者放在一边,把烎兲剑脚下,借助脚掌遮掩住摧毁剑中意念的过程,希望能瞒天过海。 一颗莲子又飞进了烎兲剑中,剑内的意念固若金汤,颇为棘手,瞬间把莲子拱了出去,残破了几分的它颤巍巍地飘向了识海。 保罗干脆一屁股跌坐在温清石上,不断吸收温清石中的灵性,温养莲子,七颗莲子飞入梦魇池中,扎根、生长、开花、结果。随着温清石的消耗,接连不断的莲子飞入了梦魇池中,一片片莲花摇曳在梦魇池中,如舞动的仙女撑起霓裳,展现出一幅“红衣翠扇映清波”的美景。 结出莲子的莲蓬倏地收缩继而膨胀,三百颗莲子攻入剑体后,源源不绝的莲子接踵而至,轰击着意念,随着千颗莲子攻入其中,场面一下子变得壮观起来。 意念大战壮烈之极,莲子刚死了五百,便又有五百攻入其中,而剑身的意念虽然强悍,但缺少补充,渐渐的剑柄已被莲子掌控。 保罗心神皆沉浸其中,忽然整个人如同被梦魇锢身般动弹不得,靳茂春察觉到了他整个人出现异常,从他怀中取出装有温清石的鱼贝囊,脉脉含情的摄出来了三百块温清石,它们在她法力的牵引下,飞到了保罗的屁股下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保罗屁股下的温清石早已被靳茂春补充了十四五回,怪物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一幕,似乎能让三味居士以及他的后人吃瘪,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游戏。 靳茂春和静静也都炼化完酒中的灵性,睁开双眼,看到剑身上一直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两种意念如同不同巢穴的蚂蚁争夺食物一般,展开生死决战,不亚于人类间的战争。 意念消散间,靳茂春和静静顿时生出战争真的好残酷啊之感,但愿武阳派不要有大规模的战争,想到惨绝人寰的战争场面,她们禁不住暗自神伤,天佑我武阳派不要卷入战争中。 当保罗的屁股底下被靳茂春补充了一百三十五回温清石,莲子彻底轰散了原本的意念,整个剑身内全部都是莲子,它们密密麻麻的流淌在其中,欢畅如水,洗涤着新家。 靳茂春看到保罗的身体仍是一动也不动,虽有些担心,却看不出他脸上有丝毫痛苦之色,她一瞬间便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她站了起来,走到保罗的身边,抬起他的脚,把烎兲剑放在他的脑门上,把嫑嘂钟、烎砳盾放在他的脚下,两人通力合作下,保罗如法炮制,嫑嘂钟、烎砳盾皆更换了主人,成为了保罗的法器。 靳茂春打量着保罗头顶上的烎兲剑,看到它骤然间悬浮了起来,横劈竖砍,光华闪耀,似在大杀四方,难道自己果然猜对了,他陷入了梦魇中,需要更多的法器,才能尽快脱离噩梦? 待烎砳盾、嫑嘂钟皆置于他的头顶,它们似乎也加入了战团,滴溜溜旋转在保罗的头顶,时不时放出熔浆光华、湮灭光华。 在靳茂春的法力牵引下,保罗屁股下面的温清石持续得到补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直到莲花开满了梦魇池,保罗的身形还是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保罗身子晃动了两下后,烎兲剑、烎砳盾、嫑嘂钟皆静止不动,悬浮在他的头顶,倏地,他睁开了双眼,打量了一眼四周,长吐出一口浊气,用力亲吻了两下靳茂春、静静,似在表达自己的谢意。 他抬头看了几眼那些法器,观照以后,惊异万分,这些法器均是黄品法器,可谓是欣喜若狂,跟着大能混就是好啊,连汤都是人间绝品,只要自己表现得乖巧一些,识相一些,那活命机会应该很大吧。 “谢谢前辈赠宝,我们全听你老的话,唯前辈马首是瞻!”保罗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我们全听你老人家的话,唯前辈马首是瞻!”靳茂春和静静异口同声地道。 “孺子可教也!”怪物看着眼前的三个奴才,顿时笑出了猪叫。 第八十七章大为古怪 1922年8月1日。 袁方知以及众位峰主再次来到草帽洞外,几人将炸药包放在甚晶石旁,手指轻轻一搓,火球顷刻间点燃引线,众修士撑起护罩之时,炸药包瞬间爆炸,黑烟升腾后,草帽洞口竟无一丝破损。 “哈哈哈!果真如我所料,炸药包怎么可能炸开洞口呢?!”丑笑笑走了过去,拍了拍甚晶石,微觉诧异,这东西也太过光滑了吧,怎么也不可能是石头呀?! 众修士看到他的表情,纷纷摸起来了甚晶石,脸上同时浮现了诧异的神色,这样的封洞石难得一见啊,它的体表竟然如此光滑,似丝绸如云锦,用来擦屁股想必效果不会很好。 就在尚凯斯?亚瑟抚摸甚晶石时,他手心中蓦地多出了核桃般大小的陶瓷,法力挤压下,从陶瓷中挤出一丝卡西莫多的眼泪,在手掌的掩盖下流入画卷中。 静静感知着画卷的变化,却未找到任何破损之处,他不由得纳闷了,这石头也太神异了吧,竟然连大主教赐予的眼泪也未令其发生变化。 他默不作声的握住拳头,收进道袍中,陶瓷在法力的牵引下,晃动了几下,飞回了鱼贝囊中,他静静退出了人群,坐在地上,打量着其余修士,希望从他们的神色间发现出一些端倪。 翁嗡嗡体内铜窍颤鸣了几声,非酉蜂蜜顺着掌心,涓涓流入画卷中,他仔细感知着甚晶石的变化,却发觉蜂蜜流入其中后,便感应不到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封洞石也太诡异了吧,连蜂蜜都可以吞噬,它真的是石头么?莫非里面蕴有一只石猴么? 他收回手掌,往后一瞅,发觉尚凯斯?亚瑟正在打量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九峰主(十峰主),可有所发现?” “只是摸了摸封洞石罢了!”两人直勾勾地盯着彼此的眼睛,发觉对方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竟从眼神里察觉不到细微变化,丝毫隐情也未从神色间显露出来。 翁嗡嗡看到他向自己走来,连忙向他摆手示意,别再靠近自己,他向一旁走去,一脸严肃的道:“十峰主,你莫要太靠近我,我的脸太黑了,一旦你过分接近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坏事!” 尚凯斯?亚瑟很无奈的停下脚步,走到了另一边,看到屁股在眼前晃来晃去,内心着实无语,他扭头看向了其它地方。 袁方知也悄无声息地把红浆枣贴在画卷上,一颗颗红浆枣似鱼入大海般游进了画卷中,在其中欢快的游来游去,有时喝点蜂蜜,有时避开那丝眼泪。 那丝烟霞暗暗点头,似在笑道:“真热闹啊!好想出去看看,看看都有谁在往画卷里送东西?” 他察觉到了那丝眼泪的异常之处,倏地拉长,变得无比纤细,轻轻晃动了两下,轻如无物般飞射过去。 眼泪察觉到了它的存在,竟发出淡淡的嗡明声,晃动间飞出了几百丈,一副急欲逃离画卷的模样,它感知到了一个包围圈正在形成。 峡谷口,蟒蛇般的食指竟然缩小了十分之一,不断散发出极光色的烟霞,它们快若闪电几许间,飞进了画卷中,转瞬间跨越了几个千丈的距离,团团包围住了那丝眼泪。 烟霞纵横交错,肆意洞穿着它,眼泪中的圣光忽明忽暗,不大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那丝眼泪骤然停顿了一下,烟霞分留一丝,流在画卷中,其余的裹住它,飞回了怪物的手指间。 怪物的身形竟然缩小了十分之一,他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感知着那丝眼泪回到了眼腺内,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思忖道:“果然还是追来了!自己得加快步伐,离开这里了!” 草帽洞外。 袁方知暗暗点头,这封洞石果然无比邪异,竟然可以吸收法器、灵物,自己的黄品法器多半还在这石头中,想来只要自己将它喂饱,他自然会反刍出法器的。 想到这里,他来回抚摸着封洞石,在道袍的遮掩下,一颗颗红浆枣从左手心中似流水般涓涓滑入画卷中,一块块冰晶球从右手心中似保龄球般滚落进入画卷中,不大一会儿,几百颗红浆枣、几百块冰晶球在画卷中游弋。 其余峰主也拿一些灵物试验一番后,内心略感诧异,吃不准这块甚晶石到底蕴含了多大的古怪之处,他们面无表情地抚摸了一会儿,便三五成群的散开了,先是各自打量着彼此,继而一言不发的瞅向袁方知的屁股。 看了约莫一个下午后,便回到各自的山峰处理事务了,只留下袁方知一人还在此地,他异常执拗的往里送入红浆枣、冰晶球,大有不搞出法器,誓不罢休的势头。 七天后,袁方知彻底死心了,大部分红浆枣、冰晶球都已游入其中,而甚晶石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跟普通石头无异,却比普通石头古怪的多。 莫非这块石头中真的孕育出了一只石猴,自己往里送入那么多灵物,全都是瞎忙活,忙来忙去,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他人作嫁衣裳。 “袁道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啊!”白呦西抽空过来,看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看到他散乱的头发,凌乱的眼神,凄迷的神情,整个人惺忪迷离,看上去大约七天七夜未合眼,疲惫的身体愣怔在封洞石前,隐隐有一点厌世感。 “嗯,确实如此,看来那三样法器与我无缘,已经舍弃自己,静等有缘人才会重现修真界。”袁方知拂袖而去,和武阳派的众修士商量撰稿费。 而在画卷中,两道光华正忙得不可开交,一道吞噬着红浆枣,另外一道吞噬着冰晶球,它们的形状有了明显的变化,一道炽热滚烫,散发出熔浆的光色;另外一道酷寒冰冷,散发出冰山的光色。 熔浆光华渐渐有皮球般大小,还在继续吞噬红浆枣,体积也在不断变大中,冰晶光华亦是如此,两道光华一阴一阳,一水一火,如同河豚般游弋在画卷中,直到将红浆枣、冰晶球吞噬干净,极光色的烟霞才从它们的头顶落了下来。 包裹住它们,不断散发出摄人心魄的识源火,凝炼它们,互相激荡间,彼此消长变化,火花四射,热雾蒸腾。。 阴阳相合,水火共济,直到它们化作了阴阳鱼,首尾相连,相互缠绕,互相纠连,负阴而抱阳,烟霞轻轻兜转住它们,飞出了画卷中,烟霞旋舞了几下,飞回了指头中,又眨眼间飞到了保罗的体表,便飞入了怪物的体内。 冰火球甫一入体,保罗在噩梦冥墓中轻轻一举手,烎兲剑便倏地显化出来,保罗大笑三声,望着密密麻麻的骷髅道:“烎兲剑在手,脚踩星河踏日月,血路狂飙放歌长笑,热血沸腾如火,不惧万敌之攻,我烎战天下!” 第八十八章骷髅 就在保罗心神皆沉浸在凝炼的莲子飞入梦魇池、指挥梦魇池中的莲子轰击烎兲剑中的意念时,忽然梦魇珠中发出一声颤鸣,似有噩梦侵袭。 忽然间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如同被梦魇锢身,口鼻虽能自如呼吸,身体却不受自己掌控,他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又要进入噩梦冥墓中了。 果然,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眼前的场景晃动了几下,魂魄越来越轻,倏地一颤,进入了噩梦冥墓中。 进入之后,他自然先是感知体内的变化,还是和上次一样,一片空白,他又向怀中摸去,还是一无所有。希望那两道光华能平安无事,尽早飞回体内。 他边打量四周,边暗暗祷告,忽然间有所明悟,上次自己的心神沉浸在修炼中,这次是沉浸在了意念抢夺战中,他苦笑了一番,希望靳茂春能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及时补充温清石。 想起靳茂春的音容笑貌,他禁不住想象起来了诗燕洞中的春光,她竟然认为她是自己的泄欲工具,一副狗急跳墙、几欲撒泼打滚的模样,连身段都放的那么低。 真是惹人怜爱的女朋友啊! 他闻了闻气息,辨明了出口,慢条斯理地走向冥墓出口,计算着步伐,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七步八步九步,十步,他的身形骤然停顿,看到前后都冒出幽森森的光芒,他静等片刻,十具骷髅冒出地表,双手握有精钢剑,奔袭而来。 保罗身处包围圈中,有些哑然失笑,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着它们的身形,竟然一点也不僵硬,跟食人尸完全不同,似乎也无心脏,眼睛里倒是泛出幽光,却无火焰升腾。 它们并无铠甲附身,倒是双手持剑,剑器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虽是凡品,倒也经过了几番淬火打磨,切断一般的身体自然是轻而易举,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魂魄能不能承受得了它们的一击? 不能冒险试探,毕竟魂魄是极为脆弱的,万一斩碎了魂魄,自己可能就死在这里了,外面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在等待着自己,可不能自己作死,坑死了自己。 就在保罗神游天外,浮想联翩之时,前面三只骷髅已然冲了过来,保罗身形微微一晃,从剑影中穿插了过去,无影腿连连翻飞,三只骷髅撞在了七只骷髅的身上,顿时骷髅们乱做了一团,连兵器、骨头都散落一地。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互相争抢了起来,有的拿另外骷髅的牙齿按在自己的嘴里,有的从别的骷髅的身体里抢出几根肋骨,安在自己怀中。 有的为了几根腿骨大大出手,有的直接抠向其它骷髅的眼睛,直接抠出了一块冥石扔在地上,顿时那个骷髅散落一地,显然它的核心部位被同伴抠了出来。 保罗身影一晃,闪掠到冥石旁,弯腰试着捡起那块冥石,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他竟然可以拾取那块冥石。 握在手中,丝丝幽光散溢出来,萦绕在手上,顿时保罗感觉自己的手掌硬厚了几丝。怀揣着激动,他飘回了原地,默默注视着乱作一团骷髅,感应着《月华决》,试着炼化这块冥石。 果真,冥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而魂魄中有一丝幽光游走,游过处魂魄变得凝视了几丝,不大一会儿功夫,冥石消失不见,他摇头苦笑道:“温清石一天才消耗七八块,这冥石竟然如此不净消耗,才凝视了几丝魂魄,便化作齑粉了,这……难道是因为它的品阶太低的缘故?” 就在保罗炼化完冥石后,骷髅们终于拼凑出来了六七具,有的罗圈腿,有的长短腿,有的只有上半身,奇形怪状的它们呼呀呀的冲了过去。 保罗不管不顾,身形一晃,从旁边飘了过去,眨眼间弯腰拾取了三块冥石,心里暗暗思忖,蚂蚁再小也是肉,不吃就太浪费了。 他和骷髅们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时不时踢它们几脚,打量着散乱不堪的它们,看到有冥石落了出来,便立马上前拾取。 随着四块冥石炼化成魂力,眼前只剩下了三只骷髅,手中握住了三块冥石,他此时多么希望自己能多出几双手,好撬开它们的头盖骨,抠出里面的冥石。 他在六道剑隙中飘忽不定,闪掠间拉开了一段距离,脚下生风,呼呼呼,三脚踹开了头盖骨,震荡中冥石滚落了出来,他计算着距离,还好只滚落了九步远,不然的话,接下来可就麻烦了。 他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捡取了那三块冥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炼化着它们,吸收着魂力,魂魄终于凝实了一分。 就在保罗炼化完手中的冥石后,又一群骷髅从地表冒了出来,呼呀呀的叫喊着,急不可耐的冲向了保罗。 保罗微感诧异,自己并未走出十步,怎么可能会冒出骷髅呢?难道自己之前所想都是错的,它们出现的时间全凭它们的喜好,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时间,对,就是时间,它们大约会在一分钟后出现,保罗想到这里,想起上次那个爬墙的骷髅,不知它会不会还有所增强? 他趁着那只骷髅还未出现,不退反进,顶着骷髅的冲锋,从袭来的剑影中横穿了过去,一直穿梭到骷髅群的后方,看到一处地表仍在冒出幽光,里面幽火闪烁,那只爬墙的骷髅的手已经钻了出来。 保罗身影晃动了几下,躲过袭来的剑影,狠狠踩了几下,那手骨应声碎裂,就在这时,爬墙骷髅的头盖骨钻出地表。 保罗深吸了一口气,边躲避剑影,边狠踹了几下,头盖骨应声碎裂,连里面的冥石都滚了出来,嘭地一声,碰到了墓墙,弹射了几番后,向后方滚落。 保罗怎么可能任由它滚回老巢,身形闪掠了几下,迎头赶上,一把捞起那颗冥石,运转《月华决》,炼化其中的魂力,丝丝魂力如热气般流淌在魂魄中,顿时一阵舒畅感传遍了灵魂,他禁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叫声。 看到剩余的骷髅一窝蜂的冲了过来,他蓦然想起自己或许可以吞服冥石,那样不就解放了双手了么? 他轻轻一抛,张嘴接住冥石,咕噜噜冥石滚落魂魄中,但并不影响炼化它,反而加快了炼化的速度。 就在这时,骷髅距离保罗只有五步之远,他迎头赶上,从剑影烁烁旁爬上墙顶,在一阵惊愕的目光中,轻轻一跳,跳到了它们的身后。 趁它们反应不及,以掩耳盗铃之势鞭腿横扫一大片,呼啦啦,骷髅们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在地上,骨头、精钢剑散落一地。 他忽然意识到,之前那些骷髅尽皆消散,而那些精钢剑并未随之消失,而是散落在地上,他后撤了一段距离,捡起一把精钢剑,握在手中,仔细敲打了一番,听到剑柄发出噗噗的声音,顿时感觉寻到了真爱。 他抚摸着剑柄,看到上面有一个按钮,按了一下,剑刃倏地消失了,又按了一下,它忽然间又弹了出来。 “好神奇的钢剑啊!莫非它并非精钢制成,只是剑刃看起来像精钢而已,这倒有些匪夷所思了!”保罗摸了摸脑门,一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剑怎么能缩进去又弹出来了呢? 自己在醉艳楼只见过缩阳,却从未见过缩剑,真是一把奇特的剑啊! 他轻轻抠开缝隙,打开剑柄,发现里面赫然有一颗冥石,心中喜悦之感又多了几分。 他将冥石从剑柄中抠了出来,塞入嘴里,一边炼化,一边拾取其它精钢剑,这时,那些骷髅已然拼凑好了身躯,乌压压一片冲了过去。 保罗计算着距离,自己拾取完那九把剑后,它们可能距离自己只有一尺远,时间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四十多道剑影电光火石之间飞了过来,正在弯腰抠开剑柄的他,蓦然间魂魄背后一凉,他不假思索的向后闪掠,飘出了三丈远后,挺直腰板,看到四十多把精钢剑插在地上,横七竖八,杂乱无章。 自己若是稍稍反应慢了些,恐怕就死在乱剑之下了,这些骷髅的智商超出一般啊! 真是的,它们能不能像阿发那样僵硬弱智呢?好歹让自己炼化完剑柄里面的冥石再攻击啊!! 他爬上墙壁,如同壁虎般漫不经心的游弋在上面,看到骷髅又在拔剑、抢剑,甚至互相殴打了起来,他真的是无语了,说它们智商低吧,有时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说它们智商高吧,它们为了几根骨头、几把剑就可以争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保罗忽然爬过骷髅群,向里面闪掠,到达它们刚刚倒下的地方,捡取冥石,放在嘴里,共捡取了六七颗,也就是还有十三四具骷髅。 第八十九章棺材 保罗看到那十三四具骷髅又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他不退反进,魂魄闪掠间,从剑影中晃了进去,左右手掌轮番劈打,敲碎了三四个,如探囊取物般取出三四块冥石,双手互抛,冥石滚落入魂魄中。 他一边炼化冥石,一边闪掠魂影,在剑隙中横穿纵掠,左右手同时用力,嘭嘭嘭,又三四个头盖骨碎裂,取出三四块冥石,丢入魂魄中。 他淡然一笑,闪身后撤,拉离了一段距离,看到剩余的五六具骷髅捡取落在地上的精钢剑,或咬在嘴里,或卡在胸中,暗暗思忖道:“这些骷髅对于魂器的执念也太深了吧,竟然为了捡取它们,竟然停止了攻击!” 这次一定要注意分寸,留下半具骷髅,待自己消化完冥石后,再叫他灰飞烟灭,免得自己正在炼化冥石时,突然间冒出四五十具骷髅。 它们一下子冒出那么多来,自己可不好应对,牵制住那半只骷髅,把它引到墓门前,万一可以派上用场的话,自己也算是有有勇有谋的魂魄了,再也不复昔日的吴下阿蒙,今后改称自己智多星。 回想从前,胆小怯弱的自己,再看看如今,呵呵,如果教习再敢让自己搬砖、挑粪、修草坪、捡树枝,那就截断他的一根小拇指作为惩戒吧。 眼见骷髅又冲了过来,他静等片刻,但见它们冲了一段距离后,身形一顿,高举胳膊,用力一掷,十三四把精钢剑飞了过去。 它们并未停手,取出插在身上,咬在嘴里的精钢剑,又有十三四把精钢剑亮晃晃的激射而来,继而还有十三四把剑影闪泛烁烁光华,如标枪般划出道道抛物线。 还来这一势,保罗转身晃动了几下,往墙上一纵,滑溜异常的爬到了它们的身后,继而他猛地如大鹏展翅般落了下来,无影腿连连狠踹,嘭嘭嘭,五只骷髅的头盖骨应声碎裂,冥石滚落了出来,向墓室滚去。 保罗刚好堵住了它们的去路,怎么可能让它们滚回老巢,手臂连探了几下,冥石一一落入魂魄中,他一边炼化冥石,一边抠开剑柄,取出里面的冥石,放入魂魄中。 那半只骷髅大叫了几声,瘫在地上的身躯张牙舞爪,不断挪动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在说:“不准捡,你怎么可以破坏我们的武器呢?你……你丫就是个社会人,比混混还可恶!” 保罗当然置若罔闻,自己正忙着增加魂力,凝实魂魄呢,没空哄一只半死不活的骷髅,它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爱怎么著哦就怎么著噢! 待保罗捡取完地上的精钢剑,看到几道剑影烁烁的飞了过来,他侧身避过,一一接住,边抠开剑柄取出冥石,边看到骷髅身子底下压了十来把精钢剑,蓦然想笑,这家伙也是个守财奴啊! 他把冥石放入魂魄中,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踩碎它的胳膊、嘴巴,提起他的上半身,向墓门处掷去。 啪地一声。 那是不成形状的骷髅的落地声,咿咿呀呀的声音隐约传来,保罗边听戏文边抠开剑柄,忙得不可开交,听骷髅唱戏,也别具一番滋味。 待保罗抠完所有的冥石,他慢条斯理地走了十步,停了下来,四望周围,并无幽光烁烁,他等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便闪掠身影,踢着那具骷髅,把他往墓门那边赶去。 待到达墓门五米处时,保罗看到脚下的骷髅眼睛里不断散溢出幽光,飞入门中,顷刻间,咔嚓一声,那具骷髅头里的冥石碎裂成粉,骷髅化作一道幽烟袅袅飘散。 这……这也太快了吧! 连墓门都没有碰到,便自行消散了,自己若是推动墓门的话,岂不是要灰飞烟灭了? 幸好自己机智,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此路不通,只好硬着头皮往墓室里走去,唉,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这次若是遇到危险,莲子会不会舍身救主?若是自己推动墓门,魂魄消散中,莲子能及时救出自己么? 他忽然想到了谢罗殿的峰主贝森林,自己傻不拉几的跑到他的谢罗殿,差点命丧黄泉,他又想到了峡谷中的怪物,自己若不是逃的飞快,恐怕死得忒别彻底。 面对未知力量,一定要心存敬畏,不冒失,不尝试,收起好奇心,选择风险较小的那一边,现在看来,墓室里的风险要小于墓门啊! 他身影闪掠,向着墓室奔袭,刚刚跑了十丈远,幽光大冒,从身后三丈处显现了出来。咦,它们不是来对付自己的,它们似乎有其它用途。 保罗又返身回掠,待到达离骷髅还有一丈远时,身影赫然吸附在了墓道顶部,他静等爬墙骷髅的出现,并不挑逗那些骷髅,它们身影在墓道里骤然消失不见,似乎钻墙进入了其它地方。 那具爬墙骷髅终于露出来了头盖骨,保罗一记大鹏展翅,嘭地一声,头盖骨应声碎裂,冥石滚落向墓墙那边,仅仅距离墓墙只有一公分。 保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取冥石,放入魂魄中,炼化后穿墙进入了一间墓室。 但见棺材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幽光,幽光包裹下,二十一具骷髅接连不断的融入棺材中,棺材来回晃动,里面竟然发出了人类的惨叫声,声音凄惨,似身处阿鼻地狱不断承受着各种刑罚。 保罗并不敢太过靠近棺材,打量四周,靠墙位置有一排陶罐,陶罐上贴有纸张,分别写有百枯草、琉磷火、凝骨粉、透骨草、藏红花、藿香、血竭、肉桂、牛膝、穿山甲、独活、土鳖虫、固魂丝、缠星藻、豹骨粉、翡翠蟠虺纹笔舔…… 保罗蓦然失神,这么多药石是用来干什么的?莫非是用来炼制丹药的?可这是墓室啊!怎么会有人在此处炼制丹药呢?咦,自己忽略了一点,此处是梦境,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东西呢? 莫非有人能把它们带进来?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竟然可以把实物带入梦境中,要不要打开陶罐,看一看里面的东西呢? 应该可以的,有些药石自己虽然没听说过,但一些药石自己还是见过的,譬如豹骨粉、土鳖虫、霍香、藏红花、血竭、肉桂、牛膝、穿山甲…… 先打开自己认识的,再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不认识的,保罗揉搓着脑门,一一打开他认识的药石,发觉它们真的是实物,而不是虚幻的东西,手掌抚摸时,真实感竟然可以如此清晰。 他顿时恍惚了,自己做噩梦呢,怎么可能梦到如此过于真实的东西?莫非此地是真实存在的,自己误打误撞进入了这里,还杀死了几十只这棺材里的人用来辅助修行的骷髅? 用骷髅来修行,这和巴师婕的功法有些相似处,不是这样的,巴师婕的骷髅头是法器,是用来对敌的,棺材里面的人竟然用骷髅来修炼功法,这样的功法肯定不是名门正派的,那么他是邪修了。 哼,歪门邪道,始终见不得阳光,自己岂能任由他快活修行,一定要加快进度,断了他修行的辅助品--骷髅! 保罗退出墓室,藏身于墓道的顶部,静等下一波骷髅冒出地表,等了一晌午的功夫,它们终于冒出头来,保罗身影闪掠,连连飞踹,头盖骨应声碎裂,他边捡取冥石,放入魂魄中,边加快速度,踹踢的势头越来越猛。。 顷刻间,这波骷髅皆被消灭,他长舒了一口气,抠取精钢剑中的冥石,放入魂魄中,炼化完毕后,又像壁虎般散漫不经的游弋在墓道顶上。 他如法炮制,接连消灭了三四十波骷髅,这时,棺材里的人推开棺材盖子,走出墓室,看到墙上的保罗,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拉开了一段距离。 第九十章你妹 “道友,你跟王大叔什么关系?你们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保罗吸附在墓道顶上,身影不断向后游弋,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眉毛一抖一抖的,一副机灵相。 他看到那刚走出墓室的人,头大如斗,模样和王浩楠极为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阴鸷的眼神带着戾气,这点和王浩楠大相径庭,由此他判断出此人可能是王浩楠的亲戚。 “你说的是浩楠哥吧,我是他的亲弟弟,你是保罗侄儿吧,你竟然称呼我道友,莫非你已成为了修士?”那人打量了一番保罗,眼神透射出的狠辣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保罗沉默了一会儿,这……要不要这么巧,做个噩梦都能遇到大叔的亲弟弟,话说现在的辈分如此之高,竟然还有人喊自己侄儿,这感觉好怪啊! “刚才是你躺在棺材里么?你……你是不是已经逝世了?要不要我为你作场法事呀,王道友?”保罗摸了摸怀中,空无一物,面露尴尬之色,忘记自己是在梦里了,竟然还想着用法器对敌,这可是大忌!以后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看到那人晃动了一下魂魄,保罗又向后游弋了一段距离,那人靠在墓墙上,扭动了半天,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死?!真是笑话,你的见识如此浅薄,竟然还可以成为修真者,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愚蠢!”那人道。 “道友,我们见过面么?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保罗也很无语,自己以为这是梦境,可现在看来,此地并非梦境那么简单,他以为躺在棺材里的都是死人,可现在看来,自己错的好离谱。 “我们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就在1921年情人节的前几夜,你在姚记烧鸡铺门前嚎啕大哭,紧接着四方八面都是鬼哭狼嚎声,那是我的杰作!有没有吓坏你呢,侄儿?”那人道。 “原来是你在搞鬼,我说呢,自己那时哪有那么大的本领,怎么可能搞出那么恐怖的哭声,原来那些哭声的始作俑者是你!那些铁砂帮的成员被你杀了么?”保罗又向后游弋了一段距离,目光死死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自己便逃之夭夭。 “不是的,人是资源,杀了多可惜,他们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或许在哪个地方修炼吧!”那人笑了,笑得瘆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晓雅和她的姐妹们还好么?”保罗问道。 “什么意思?这个你不必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么?!你的学校发生的惨案,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是可悲啊!至于晓雅嘛,她倒是有些可惜了!”那人道。 “晓雅……死了?!那袁大头呢?他也死了么?”保罗红着眼睛,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他想起袁大头,那头虽大,但大的可爱,大的特别萌,跟王浩楠和他弟弟迥然不同。 在上学的时候,袁大头经常接济他,送他烧鸡,还请他去蔡记烧鸡铺吃了几顿大餐。 就在自己从醉艳楼中赶到姚记烧鸡铺,目睹了庄新彦开窍后,惊天巨变便发生了,一夜之间,青阳市变成了一座尸城,看到阿发变成怪物,他当然是又惊又怕,为了缓解恐慌,他自然死命调侃阿发。 再仔细想一想,若不是袁大头,他恐怕连上学的那三年都熬不过去,出了那件事情,若是袁大头死了,还有谁比自己更加难过呢? 在保罗的记忆里,袁大头是一个温暖阳光的同伴,他经常帮助自己,连《三字经》都是他帮自己买的,他可不能有事! “袁大头,你说的是袁方知的儿子吧!他活得很好,可万乐却死了,死于自腐,死得特别彻底,这一切都是袁方知害的!”那人脸色阴沉,嗜血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保罗,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方能解心头之恨。 “哦,他没事就好!万乐不是共济盟的么?怎么可能会死的那么彻底,难道他不是共济盟的人,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邪道修士?”保罗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万乐是个很好用的修士,可天公不作美,偏偏让他遇到了袁方知,不知道那记者使了什么妖术,竟然硬生生破了他的根基,还抢走了六首无心尸的法器,真是可恶之极!”那人道。 “六首无心尸,咦,那晚挤进一辆汽车的黑帮成员也是六个人。莫非你们把活生生的人改造成了怪物?”保罗想起姚记烧鸡铺前消失的人和车,这点很古怪,惹人注意,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当然了,想我哥哥何等才华,搞出再恐怖的怪物也不算什么!你……你是不是毁了我用来修行的骷髅?”那人忽然间峰回路转,想起了什么,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 “这……这从何说起?!我只是路过此地,消灭了几只骷髅而已,你我既然沾亲带故,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愚不可及的事情?!你想啊,以我这样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打的过骷髅呢?!我只是一个小道士,根本不可能打的过那么多波骷髅啊!你怎么可以冤枉侄儿呢,无缘无故的你可别冤枉好人,我蒙受王大叔的恩泽,怎么可能做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呢?!”保罗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哦,这么说我错怪你了!那为什么你钻进墓室中,我还能正常修行,你一钻出墓室,我无论怎么召唤骷髅,那些骷髅都不能钻进墓室里呢?莫非你能炼化其中的冥石,如果你能交出那门功法,我可将我妹嫁给你,引你去见丈母娘,咱们彻底成为一家人,你意下如何?”那人道。 “你妹?!我真是不知你竟然还有一个妹妹!她的脑袋也这么大,王大叔?”保罗做了个鬼脸,脸上浮现似有似无的笑意,想起头大如斗的他妹,心里蓦然一惊,唐突的问道。 “是啊,我的侄儿,将功法交给我,择选一个良辰吉日,你们即可拜堂成亲,扑咚咚,享受洞房花烛夜。”那人道。 “是啊,王叔叔,万万没想到,你兜兜转转,竟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保罗也是醉了,为了《月华决》,他竟然毫不怜惜的将妹妹拋了出来,若是几年之前,自己恐怕早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嘛,呵呵,想都不用想,自己答应个屁!! “我的侄儿,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那快把功法给我吧,我得到功法后,立马为你们准备婚事,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该考虑儿女那些事了。当道士多没意思,整日粗茶淡饭,念道经做功课,哪里有什么快活劲儿?”那人笑得眉飞色舞,眼里的阴鸷全都冒了出来。 “王道友,我一心修道,只有道经和功课才是我的挚爱,其它东西对于我而言,皆是浮云!”保罗摆了摆手,揉搓着脑门,感觉脑袋热乎乎的,似有东西在里面沸腾。 第九十一章游斗 “你……你不知好歹,竟然敢拒绝我的提议,我必须替浩楠哥教育你一番了!”那人面目阴寒,魂魄内游动着十几道灰绿色的光芒,一片黑暗中显得扑朔迷离,地表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片灰绿色的幽雾,渐渐弥漫整个墓道。 “你莫急着喊打喊杀,道友,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保罗摸着脑门,感受着那股热血沸腾的剑意,心中大定,他恍然明悟,自己只要一注入魂力,烎兲剑便会显现出来,凝聚在手中。 “王浩煌!”那人甚是骄傲的抬起下巴,顺带邪气凛然的瞅了他一眼,幽碧的眸子里跳动着狠厉的火花,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甚是瞧不起眼前的小道士。 “什么嘛,逗我呢,王好慌,你慌你妹啊!我什么都没做,你又什么可慌的?!”保罗一脸郁闷的嘟起嘴巴,大感不妙,怎么就随口调侃他的名字呢,他原本就不是善茬,发起飙来,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万一呼啦啦召来一大帮人,自己怎么能顶得住,这不是枪口朝哪里儿,自己偏往哪儿撞么?! 随意调侃戏谑别人的外貌、名字,这样做是不对的,以后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必须得改啊! “混小子,你……你这是自寻死路,所有调侃我名字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沦为我的玩具,很性的那种!”王浩煌怒火中烧,面目越发阴寒,阴鸷的眼神几欲喷出幽火。 “这……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你……你怎么这么变态呢?!”保罗的后窍骤然紧缩,想起被自己踢下悬崖的头颅的主人,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败了,那今后的日子过的得有多苦逼! 幸好自己还有后援,虽然帮不上大忙,倒也送来了烎兲剑,想必那两样法器随后也会送到,峡谷就是自己的家,好希望那个巨人大叔能进入噩梦冥墓中,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这里的敌人,端掉他们的老巢。 现在看来,只有咬着牙撅着屁股战斗到底了,希望自己可以把他打败,在呼啦啦一大堆人来之前。 “变态?!变态的人生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你以后会明白过来的,尤其是在夜里在木桶中!”王浩煌看到他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笑得特别邪气。 “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叫来其它帮手,譬如王大叔,哎,对了,你有没有徒子徒孙什么的?”保罗希望再拖延一下,再等下一秒,再等下一秒,等着等着说不定又有盾意、钟意滚滚流淌在灵魂里。 可是这样子的话,有利也有弊,自己这方始终是一个人,最多多了三种法器,而对方有可能扔出一个炮仗,乌压压出现一大群人。 “你……你说呢?拖延时间吧,拖延的越久,你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过来,我的魅力你无法抗拒,特别是夜里,喔,一转眼,吞没你在尖叫里,你会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大声告诉我,你愿意为我,你愿意为我,愿意为我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年,也要停留在我怀里……” “哦,失去世界也不可惜嘛!”保罗刚接过话茬,准备一口气唱完那首庄新彦教会他的歌,谁曾想墓道里突然间响起极为嚣张的叫声,顿时内心积蓄的感情被瞬间打散冲垮,只剩下满脸黑线。 嘎嘎嘎! 十三具身披幽色铠甲,手持断魂剑的骷髅迈出极为嚣张的步伐,发出类似鸭子的叫声,几声轻微的响动后,眨巴眼的时间,便横掠了过来。 保罗不敢从墓道顶部跳下去,直接跳到幽碧色的雾气中,他游弋到了骷髅的头顶,左手一摸脑门,举起右手来,烎兲剑赫然显现出来,通体如浆,热血滚烫。 保罗的战意在握住烎兲剑的那一刻,彪悍极了,犹如猛将附身般一下子扯掉显化出来的道袍,赤膊上阵,纵身跳入骷髅群中。 他身形略微晃动了几下,避开二十六道剑影,烎兲剑挥舞成风,斩在三只骷髅的脑门上,头盖骨次啦啦碎裂成几瓣,闪掠间左手探出,径取头中之物--冥石。 轻轻一抛,三块冥石落入魂魄中,他继续前突,却被十来只骷髅抓住了小腿,此时又有剑影烁烁,无可奈何间,身形以躲避子弹的速度划出模糊的圆弧,双脚滴溜溜旋转,挣断了手骨。 趁此良机,王浩煌嘴里发出轻微的响声,次啦啦,淡若烟霞的灰绿色细线闪掠了几下,从几只骷髅的头顶掠过,向保罗飞来,滴溜溜旋转了几圈,就要绑缚住保罗。 就在这时,烎兲剑像麻花般卷起来了,压缩到极致后,倏地弹射出延展得很长的剑身,一斩之下,细线嘭地一声断裂成了几条。 倏地,几条细线又在轻微的口哨声中弹射了几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要捆缚住保罗。 而此刻,已经卷曲盘旋的保罗,只消灭了三只骷髅,还有十具骷髅发出嘎嘎的怪叫声,狂舞着断魂剑,不求能够斩杀他,但求可以困住砍伤他。 保罗突然明白,这样子战斗太过被动,自己必须发挥出速度的优势,用闪电般速度腾挪周转,灵活战斗,而不是困局于一地。 想到这里,保罗原地消失了,骷髅们顿时迷蒙了,这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是死了么,还是死了么? 王浩煌也仔细感知着墓室,奇了怪了,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不对,魂魄再快,也不可能凭空消失的!除非他是鬼! “不对劲啊!鬼鬼会出现在噩梦冥墓中么,它不是应该在阴曹地府么?”王浩煌又仔细搜索了一遍墓道,真真实实的感知不到保罗的踪迹。 次啦啦! 一只骷髅的头盖骨碎裂了,保罗电闪般取出冥石,就在骷髅发狂般冲了过来,挥舞着断魂剑劈砍时,又倏地一闪,保罗消失得无影无形。 口哨声哔哔剥剥响个不停,丝线不断从嘴里喷出,分散在骷髅的前后方,似在守株待兔,一举把它切丝切块切片。。 此刻,保罗的身形骤然降临在骷髅头顶,大脚一踹,踹开了一个头盖骨,脚掌绞合成球,夹住了冥石,腿部似一字马般延展到嘴边,轻轻一送,冥石落入嘴中。 就在他身形显现的那一刻,口哨声尖锐极了,咻咻咻,细线狂掠袭来,保罗忽地缩身进入剑影中,烎兲剑连续晃动间,挑出了剩下的五块冥石,嗖嗖嗖,冥石在烎兲剑的挑拨下,飞入了保罗的魂魄中。 第九十二章捆绑 “呼!就剩最后三只铠甲骷髅啦,其余的皆不足为虑,只是那细线纵横交错,变化无端,似乎极为难缠,倒是个麻烦!” 保罗吐出一口浊气,魂影模糊间躲过剑影,挥舞着烎兲剑,斩断又形成包围圈的细线,突然间他大力前突,踩碎了很多弥漫在烟霞中的手骨,又猛地转身,又踩碎了蹦哒出来的手骨,那三只骷髅刚刚冲到他身后,正欲举剑狂砍。 此时,保罗猛地转身,接连狠踹,三只骷髅的头盖骨应声碎裂,脚掌绞合成嘴,连续咬了三下,一字马骤然成形,冥石呼啦啦滚落入魂魄中。 烎兲剑挥舞得密不透风,细线如骤雨疾风不断泼在保罗的魂体上,魂体经过处,皆是断指残掌。 战况一时胶着,保罗还未松下一口气,此刻王浩煌的魂体腹部不断发出咕咕乱叫声,二十六道咕咕乱叫声随之响起,很多骷髅头露出地表,震颤着旋舞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 整个墓道里幽雾翻卷,一片漆黑,如置身于冥狱,到处都回荡着鬼哭狼嚎声,保罗的魂体身处幽雾中若隐若现,受到声波震荡的魂体散乱不堪,似鱼被扔在砧板上般扑腾乱颤,黑魂表面的青烟似鱼鳞般剥离出来,四处飞溅,消散在了烟霞中。 保罗持剑的魂手变得哆嗦起来,魂体似被掏空般摇摇欲坠,惊愕、恐惧、无力……诸多负面情绪蔓延在魂体中,瑟瑟发抖的他陡然察觉到了,自己魂体内的某些东西进入了王浩煌魂体内灰绿色的骷髅里。 “啧啧,恐惧的滋味弥漫在墓道中,令人迷醉其中,如长鲸吸水越是吸食,越是根本停不下来!啊!我要沉醉在这恐惧世界中了,沉醉在幽烟缭绕恐惧拂面的世界里了!!”王浩煌高举双手,一脸迷醉,吸食着保罗的恐惧感和剥离出来的散魂。 剥落声大作! 保罗的魂体颤颤兢兢的挥舞着烎兲剑,到处都是破绽,细线趁虚而入,捆缚住了他魂体的下肢、腰部、胸部,顷刻间腿部不受控制的合拢,腰部再也不能自如伸展,胸部似有东西被挤压分裂。 保罗的魂体受此迫害,无力的挥舞着,电光火石之间,细线已将他捆缚得结结实实,有粗有细,粗中有细,密密麻麻的缠绕了十三四圈。 扑通一声。 那是保罗倒地所发出的声音,此刻烎兲剑哀鸣了一声,急剧缩小变淡减弱,嗖地一声,化作一道意志,钻入保罗的魂体。 “恭贺师叔喜提男宠!”十三男弟子、十三女弟子抱拳拱手,面带恭敬道。 “都下去修行吧!”王浩煌摆摆手,不咸不淡的摸了一下一位女弟子的脸蛋,她立马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一脸娇羞的在他胸前画起了圈圈。 保罗感知到那烎兲剑的剑意仍在脑海中,心中暗暗升腾起一丝希望,他突然想起了马峰喔,在坐往峰时,马峰喔就不是这样,提起一位道童,提到了一块巨石后,扔进木桶里,一番洗刷后,就…… 但现在自己只是魂体,难道他也要如此做么?自己变成了他精神上的男宠么?那么精神上的愉悦比身体上的更加富有滋味么? 垂下眼眸,保罗仿佛看到马峰喔,看到了他在巨石清洗道童身体的情景,看到了他们肩挨肩骑旋转木马的模样,星星光辉洒在他们的身上,就这样,头被踢入了悬崖…… 王浩煌提起保罗回到墓室,已经是一天后了,王浩煌推开棺材盖,将各个陶罐里面的药石倒入其中了少许,保罗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保罗一脸郁闷,过了好长时间,王浩煌才反应过来,口哨声轻轻响起,嘴巴处的细丝脱离了保罗,飞回到了他的魂体里。 保罗一脸认真的打量着他,满地打滚,痛苦不堪道:“王叔叔,呸,王大哥,你妹那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么?哪怕你妹是头猪,我也愿意娶她!” “哦?是这样么?”王浩煌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刚刚手擒修士的他,似乎心情不错。 “这么说,王大哥,你妹那事还可以再商量的,对吧?”保罗一脸真诚的瞅向他,希望能从他阴鸷的眼神里获得些答案。 “嗯,或许吧!”王浩煌心不在焉的提起保罗,很显然他正在琢磨其它事情。 保罗无语了,他不是要功法么?自己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为何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呢?难道自己的魂体比功法更吸引他?还是说他既要功法也要魂体呢? 自己真的要成为他的男宠了么?可自己性别男,爱好女,不喜欢虐童大叔啊! “你……你先乖乖的呆在棺材里,我……我有些事情要处理!”王浩煌摸了摸魂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保罗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慌张,连自己的喜好都要置之一旁呢? 保罗被放在了棺材里,他正欲合上棺材盖,保罗一脸嘲讽的道:“你这死变态,是去灌农药么?” “农药?!你知道什么?!回来我再教育你,让你知道变态的厉害之处!”王浩煌的语气咄咄逼人,眼里全是阴鸷与狠辣。 “还教育我?真是受教了,我……我等你回来,看谁教育谁?哎,对了,你妹呢?我想一次教育你们俩!”保罗牙尖嘴利的反击道,他知道如果此刻不逞口舌之厉,那真的自己分分钟就会郁闷得爆炸。 “你妹!”王浩煌顿时怒了,这小杂种还没完没了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处理,他可倒好跟个泼妇似的,嘴里尽是你妹你妹的。 “对啊,就是你妹啊,她到底来不来,不来的话,那就太可惜了!我都躺在棺材里了,棺材盖都快要合上了,莫非你是准备让我和你妹**么?”保罗眨巴眼,瞪大无辜的双眼,可怜巴巴的瞅向他。 “小杂种,今时不同往日,不要再提我妹,否则我跟你急眼了!”王浩煌眼里喷火,怒气冲冲道。 “我没提我妹啊,我问得是你妹!你妹!你妹!” “小杂种,你给我记住,等我回来后,你要是嘴巴再不干净,我第一时间就让你灰飞烟灭!”王浩煌慢慢合上棺材盖子,突然间保罗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似在挑衅他的底线。 “大变态,你妹吃过饭了嘛?”保罗淡然一笑,甚至有些不再害怕,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竟然快要沦为男宠了,还敢这么嚣张! “你这么关心我妹嘛,你丫有病吧,小杂种!”王浩煌按住他的魂体,想要把他按进去,却发觉他的魂体力量竟然比自己的要强上三分,自己竟然按不动。。 “你去忙吧,我想我也该躺进棺材里了!”保罗打了个哈欠,想要捂住嘴巴,却发觉自己办不到,一脸黑线的躺进了棺材里。 “好好休息下,我马上回来教育你如何做人!”王浩煌合上盖子,转过身去,魂体大放碎火般的光芒,光线扭曲间,魂影一阵模糊后,他骤然消失在墓室里了。 第九十三章种莲子 保罗躺在棺材里,看到药石发出淡淡的光华,运转《月华决》,轻微的流动声在棺材里响起,几个细小的黑点在魂体中形成,向着魂体的脑部飞去。 黑莲子! 保罗知道黑莲子一旦形成,《月华决》会诞生出附属功法,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他心里也没底。 他为了加快黑莲子的形成,禁不住想象起来了自己是一朵盛放千年的莲花,孕育千年,结出莲蓬,莲子成熟后,结出黑莲子。 骤然间,一颗带翅膀的黑莲子在魂体脑部形成,《月华决》也生出翅膀,短暂飞行了一小会儿,保罗急匆匆的感知着翅膀,翅膀上似有文字。 带翅《月华决》降落在了烎兲剑的剑意旁,保罗的感知急忙扑向翅膀。朦胧魂雾间,翅膀若隐若现,飘渺如群山上的裙带。 哇! 《莲鱼赋》! 保罗的感知浮游在翅膀上,仔细领会着这门新诞生的功法,将自己凝炼出来的黑莲子,打入其它魂魄的体内,带翅膀的黑莲子自带附属功法《莲鱼赋》,其它魂魄一旦修炼此功法,其身魂便可受到修炼主功法《月华决》的人的强力控制。 而其凝炼出来的莲花、游鱼皆会在达到一定数量时,任由修炼主功法的人强力汲取。 切记,时刻保持带翅膀的黑莲子的数量在十三颗以上,不然的话,修炼附属功法的魂魄很可能反噬其主,吞魂之危不得不防。 保罗仔细感知带翅黑莲子上的功法,果真是《莲鱼赋》,他看了一遍后,已然明悟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坑蒙拐骗,喜提二十六位魂奴。 保罗继续观想之时,却发觉怎么也无法形成带翅黑莲子,难道这其中另有玄机? 他感知棺材四面,八方空无一物,他蓦然间明白了过来,陶罐里的药石是凝聚带翅黑莲子的辅助药石,可自己身体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怎么可能打开棺材呢? 就在这时,那个和王浩煌精神上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弟子穿墙进入墓室,声音娇媚,脱口而出道:“师叔,我的修行已到达极限,我想……想魂归娇躯!” “我有一法可让你继续修行下去,但还需要些时日,需要些帮助,你要听话,懂么?!”保罗语气咄咄逼人,阴鸷的神情即使在棺材外面也能感受到。 “弟子……弟子已经服侍过师叔一回了,再服侍一次的话,魂魄可能就会受损的!”那名女弟子道。她感觉自己魂体里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再乱搞下去,恐怕会变得痴呆,患上痴呆症。 “只是让你把陶罐里的药石全部倒在棺材盖子上,你连这都做不到么?”保罗板着脸,充满上位者的威严,语气森寒,似有择人而噬的势头。 “弟子现在的魂体太过……太过娇弱,别说提物,就是穿墙都很勉强!”那位女弟子吓得要哭出来了,魂体颤颤巍巍地晃动了几下,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吩咐下去,命令那些弟子把他们墓室里的陶罐全都搬到这间墓室,将陶罐里面的药石全都洒在棺材盖子上,叫一位魂力大的弟子先把这间墓室里的药石倒在棺材盖子上,记住要将所有墓室里的药石全都让弟子倒在棺材盖子上。 语气要强硬,态度要蛮横,要有上位者的气势,你背后有我给你撑腰,懂了没?”保罗揉搓着脑门,大感偏头痛,这精神上的欢愉还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能让人变得痴呆,患上痴呆症,这也太不妙了吧! 自己得加快凝炼带翅黑莲子的速度啊,对于自己的师侄女,都能让她患上痴呆症,等王浩煌一回到墓室,他会折磨得自己恐怕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 好可怕啊!这是魂修么?可看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怪瘆人的! “弟子领命!弟子摇铃!”那位女弟子摇动墙上的铃铛,二十六间墓室里弟子皆飘出墓室,飘向保罗所在的墓室。 那位女子摇铃后,穿墙出去时,一只脚绊在墓室中,怎么提起双腿也提不出那只脚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雾眼朦胧。 就在这时,二十五名弟子飘到了保罗所在的墓室外,她叉着腰,指着一直都瞧不起她的他的鼻子道:“你的,过来!我现在奉师叔法旨,你们皆要听我命令,你的快点过来!” 那位男弟子忙不迭地飘了过来,低头哈腰道:“师叔有何吩咐?” 那女子横眉竖眼,冷眼板着脸道:“先把我拉出来,你是废物么,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她复又对对自己颇为不错的一位女弟子道:“掌嘴,替我掌嘴,替师叔掌嘴!” 啪啪啪! 那位男弟子边承受着打耳光,边拉出墙里的那只脚,这时,那女子道:“师叔命令尔等速速把所有陶罐搬到他的墓室里,将陶罐里面的药石倒在棺材盖子上。” 一众魂魄忙活了起来,那女子对那个被掌嘴的弟子呵斥道:“站住!你……你是傻子么?!快带我进入师叔的墓室里,你……你……掌嘴!自己掌嘴!” “啪啪啪!”那男子飘了过来,一路狂扇自己耳光,搀扶住那女子,穿墙进入了保罗所在的墓室。 那女子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命令道:“将陶罐里面的药石全部都倒在棺材盖子上,若是少了一点,师叔一定会把你虐待得灰飞烟灭!” 那男子抱起一个个陶罐,将其中的药石倒在棺材盖子上,保罗的魂力从嘴巴里飘了出来,游弋了一会儿,注入盖子上。 盖子上突然黑光弥漫,雾气若隐若现,棺材盖子表面裂开一条条缝隙,各色药石络绎不绝的进入裂口中,顺着裂口进入棺材里。 看到各色药石终于全都铺在了棺材里,保罗面目大喜,观想千年莲花,借助《月华决》炼化药石,凝聚成为带翅黑莲子。 而在保罗凝聚黑莲子时,二十几弟子的魂影在墓室中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而那女子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几位弟子的服侍,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不想回到身体里了。 当所有药石皆进入棺材里时,他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站在太师椅后面,没有保罗的命令,恐怕是不敢魂归肉体了。 但那个掌掴的男子,魂体微微荡漾,魂力牵引下,所有陶罐飞入了魂体中,他向棺材躬身行礼道:“师叔,我去将药石添满,以助你修行!” “孺子可教也!速去速回!”保罗模仿着王浩煌的语气,命令道。 “谨遵法旨!”那男子魂体中灰绿色的碎火炸了几下,魂影模糊中消失不见了。 待那男子一脸嘚瑟的出现在墓室中后,魂体内的陶罐鱼贯而出,有的重新堆放在墙边,有的融入其余弟子的魂体内。 “你……你们做的都很不错!我会嘉奖你们的……再稍等片刻,会有功法赐予尔等!”保罗大感诧异,这男子很会拍马屁嘛,想我之所未想,是个可造之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颗颗带翅黑莲子在脑海中形成,黑麻麻的在脑海中飘来飘去,当黑莲子形成了这么多后,保罗忽然想到是时候赐予黑莲子给这些弟子洗脑了! 带翅黑莲子发出的嗡鸣声响了二十六下,颗颗沿着盖子上的缝隙钻了出去,飞进了他们的脑子里。 黑莲子首先进入那男子的魂体中,他感知了一下后,蓦然悸动,直接面朝棺材跪在地上,恭敬行礼道:“谢师叔赐予我如此顶级的功法,今后我只听师叔的话,唯师叔马首是瞻!” 当那女子看到带翅黑莲子飞到眼前时,蓦然一惊,可她不敢躲避,万一惹毛了棺材里面的师叔,自己恐怕就死得特别彻底了。 当她感知到带翅黑莲子上的功法《莲鱼赋》时,彻底震惊了,竟然可以炼化冥石,药石,凝聚成莲花、游鱼……这真的是太好了! 生吞骷髅的痛苦,虽有药石减轻了少许,可那样的修行真的是痛得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现在师叔真的赐予了功法,还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顶级功法! “谢师叔厚爱,赐予我功法,弟子发誓,誓死会追随师叔的!”那女子道。 其余弟子亦是如此! 保罗继续凝聚黑莲子,阴鸷的语气冒出棺材,他冷笑道:“法不传六耳!尔等若是敢向外人泄露半分,我一掌下去,尔等必会灰飞烟灭!” “谨遵法旨!弟子绝不会泄露功法的!”二十六位弟子抱拳拱手,毕恭毕敬的道。 “很好!都下去修行吧!”保罗突然感到赤心如炬,一股热流喷薄欲出,他往心口一感知,原来黑莲子已经塞满了半个魂体。 他试着操纵黑莲子进入细线中,魂力大战一触即发,各色雾气弥漫中保罗的魂体变得若隐若现,黑莲子又硬又强,悍不畏死的冲散了几根细线中的魂力,保罗顿感自由了一些。 黑麻麻的黑莲子在细线中进进出出……。 保罗欣喜若狂,他感知到魂体里已经充斥着数不尽的黑莲子,细线缠绕在上面,他看了看棺材里面剩下的药石,轻轻一挥手,那些药石尽被收入魂体中。 此刻,他将一颗黑莲子置于缝隙中,以备不时之需,正欲掀开棺材盖子,忽然间黑莲子蠢蠢欲动,他感觉到了有点不大对劲儿,细线穿过缝隙飞了出去,旋转了几圈,缠绕住了王浩煌。 第九十四浮想联翩 咦,王浩煌的魂力大减了一半,连原本的十三道灰绿色的幽光,也只剩下六道。咦,墓室里又多了一人,保罗的魂力牵引下,棺材盖子打开了,他坐了起来,抬头一看,王浩楠的魂体蓦然映显在魂体的眼睛中。 “哼!好小子,莫非你也想欺负我弟弟!他已经够惨了!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必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抽筋扒皮、剖心挖腹、焚烧、投水、热锅煮人、大锯锯人等等,这些狠毒的招数一一用在你的身上。” 王浩楠的魂体里冒出一具恐鳄骷髅,轻轻一吐,一股灰白色的光芒交错了几下,细线断裂成几条,轻轻一吸飘入了嘴中,一阵咀嚼后,细线化作了养分融入骷髅中。 “误会,全都是误会,咱们可是一家人,我还差点成为你的小妹夫呢!我以为……唉,都是误会啊,王大哥!真的!我对天发誓!”保罗真是醉了,王浩煌出去办点事,怎么还把自己的小命差点给办进去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连王浩楠都摆不平么?! “一年多不见你这小兄弟,你变胖了,活得很滋润嘛!当道士不都是瘦不拉几的么,你怎么变得跟和尚一样呢?”王浩楠打量着他,一脸揶揄道。 “这……这让我从何说起。”保罗思绪飘浮,想起姚记烧鸡铺外的哭声,想起王浩煌对他提起过的教学楼惨案,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想必死了很多黑帮成员吧。 他又想起食人尸在青阳市蔓延,连晓雅都死在了这场灾难中,他对王浩楠的恨意如火箭般飞窜,心中认定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王大哥,你老坐啊,站着多累啊,那个王二哥,你也坐啊,要不我爬出棺材,你老躺进去?”保罗看到只有一张太师椅,连忙飘出棺材,搀扶着王浩煌躺进棺材里。 他又亲力亲为,抱起一个个陶罐,将全部药石都洒入其中,用热情奔放的语气道:“王二哥,你需要多修行,尽早恢复修为,我帮你盖上盖子!”说完此话,魂力牵引下,棺材盖子严丝合缝的扣到了棺材上。 当药石洒入棺材中时,王浩煌的眼前全被遮掩住了,他不得不闭上双眼,任由保罗将药石全部倒入棺材中。 当棺材合上盖子时,他的眼前一片朦胧的光华,一只带翅黑莲子贼溜溜的飞进了他魂体中,他感知一下后,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当即按照功法修炼了起来,为了加快修炼的进度,他又召唤了十几具骷髅,吸入棺材中。他抠开骷髅们的头盖骨,取出冥石,又抠开剑柄取出冥石,将它们全都吸入魂魄中。 药石和冥石双管齐下,他眼前顿时出现了莲花、游鱼,一朵朵莲花、一条条游鱼在魂体中游弋嬉戏,虽然只有几寸长,但此番修行竟无一丝痛苦,真是好功法啊! “王大哥好!你老的弟弟,我王二哥,是谁把他害的这么惨的,走,我们一起抄家伙弄死他?”保罗坦然自若的坐在太师椅前,异常关心的问道。 心里暗暗舒爽,又一个魂奴诞生了,二十七个魂奴再加上自己,应该可以对付王浩楠吧。前提是他们不会被王浩楠操控,如果他们两头跑的话,那就有趣啦! 想到这里,保罗禁不住笑得洋溢起来,美美的笑容似春风拂过杨柳。 一时间,保罗陷入了遐想中,王浩煌刚吹起口哨对付自己,却不料中招的却是王浩楠。王浩楠反应过来了,又稍加操控,细线又朝自己飞来。 两人轮番施为,细线飘来飘去,竟然缠住了他的主人。这画面着实有趣! 而那些弟子召唤出来的骷髅,正要鬼哭狼嚎,突然间,竟不受控制的飞向了王浩楠,又不受控制的飞向自己,最终它们会气鼓鼓地相互碰撞,互相殴打么? 王浩楠看到坐在自己眼前的保罗,一时间浮想联翩,他是在想如何砍死董鹏华么?自己若是能够对付他的话,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受此大辱呢?这保罗不愧为自己带出来的学徒工,心思还是向着自己的嘛! 他看到保罗笑得越舒畅,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痴了,好可爱的笑容啊,眉毛虽然粗了些,鼻子虽然大了一点,嘴唇虽然厚了些,但给人以憨实纯朴的感觉。 王浩楠惊奇地发觉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样的笑脸,原来刚刚的那一幕,真是误会,他应该是认为…… 不对劲! 他想的不是怎么对付董鹏华,他想的是怎么对付自己! 这小滑头,竟然差点着了他的道! 王浩楠知道自己的弟弟口无遮拦,看似聪明,实则愚笨,他肯定把自己吹捧的天花乱坠,而保罗现在一心认定自己是教学楼事件、青阳市爆发食人尸、武阳派崖下出现食人尸…… 他认为这些事件皆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是自己! 好小子,嘴边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竟然成长到了这一步,自己那亲弟弟真的是太过愚鲁啦,整个人锋芒毕露,心里完全藏不住事啊! 保罗看到他先是面目森寒,紧接着面目慈祥,最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里闪烁出冷厉的光芒。 不好! 他察觉到了自己暗中的布置,看来只能一人对付他啦,那些后手一旦显现出来,恐怕他连亲弟弟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他的弟子! 这……这……他是如何察觉出来的呢?莫非棺材里另有玄机,可以清晰的映在他的魂魄里? 可惜的是,神秀枪和透射光束不能带进来,要不然的话,自己肯定能够查出原因的。 这……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变得十分不妙啊! 自己虽有黑莲子和烎兲剑剑意,可他魂体里的那只恐鳄骷髅一看就知道厉害得很! 他若是召唤出来很多骷髅,那单枪匹马的自己真的可以对付他么? 要不要再拖延一下时间呢?? 反正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可是成功反水了二十七人,从牌面上看来,自己赢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么,王大哥?为什么王二哥被人整得这么惨?莫非那人连你也搞不定,莫非那事连你也摆不平?你……你到底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呢?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蒙在鼓里呢?”保罗问道。 第九十五章姜还是老的辣 “这……我弟弟受伤主要是他命不好,口无遮拦,行事嚣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受此屈辱,全是那群卑鄙小人害的,有董鹏华、袁方知、李相治、杨仁硕、白呦西……”王浩楠脸上浮现狰狞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被酷刑折磨,抽筋扒皮、剖心挖腹、焚烧、投水、热锅煮人、大锯锯人等等,这些狠毒的招数你老要一一用在他们的身上,方能解咱们一家子的心头之恨啊!” 保罗一边凝聚黑莲子,一边往剑意里灌溉黑莲子,黑莲子如水融入血脉中般自然而然的蜕除外壳,里面的莲子化作光点,充盈着剑意。 他内心嗤之以鼻,骗谁呢,这话鬼鬼都不会相信,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哄来哄去嘛,一边想着怎么折磨自己,一边还想利用自己,这老狐狸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啊! “那……那些人真的是罪该万死啊!小弟若是有一天碰到他们,一定想办法擒拿住几个,交给你老处理。哎,对了,我该怎么联系你呢?”保罗犹疑了一会儿,随意应承了一番,问道。 “嗯,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你留意《民国明星模特报》,它报道乖乖女李燕子的行踪时,你按照她出现的地址寻找,总能找到我的!”王浩楠把线索说了出来。 “是嘛,那太好了!”保罗内心呵呵一笑,李燕子若是跑到芝佳哥拍裸照,那自己还得偷渡到美国去找他么?! “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擒拿住那些人?”王浩楠问道。 “先把那些人的情报告诉我,地址、家庭、职业、法术技能、法器、性格特点、行踪……这些都不能遗漏,关于他们,了解的越详细,擒拿的成功率越大!”保罗面目漫不经心,语气轻松,神态洒脱,希望他能提供面面俱到的情报,说不定有用得着的那一天。 王浩楠把几个文件袋递给他,保罗接过后,一一浏览起来,他们对白呦西的调查蛮详细的嘛,连他喜欢读报纸、烫头发、听船歌都调查出来了。 哟!袁方知的法器是黄品法器,分别是烎兲剑、烎砳盾、嫑嘂钟……他借助寻龙尺,画画不要脸,善能寻踪觅影。目前在武阳派,动机为搜集拓影影像的资料,搜集靳茂春五二零表白的始末,搜集保罗的事迹材料…… 呵呵,那些黄品法器竟然是他的,那么他的师父肯定是画中人三味居士啦!他竟然住在黄府,地址是枫树街,黄府被护院大阵保护着,须特殊手段才能进入。 咦!他的前妻是王浩槑,她是王家槑妹子,十年前已离婚,这……这……莫非袁大头正是王浩槑和袁方知生的儿子,怪不得他的头大的可爱,大的萌萌的,原来他母亲便是如此啊! 他现任妻子是靳舒雅,拥有黄品法器嘦烎剑,性格跳脱,行为举止不拘一格,常常做出傻事! 他们夫妻俩皆是建基期修士! 我去!王浩槑竟然还当过李相治的情人,王浩煌还和董玉碧有过鱼水之欢,差点结为夫妻。李相治竟然还勾搭上了董玉兰。 李相治的前妻董玉碧已失踪了二三年,董玉兰竟然是王浩煌的妻子,富二代和官二代的私生活好丰富!王浩煌怪不得那么慌,董玉碧的失踪怕是和他有很大干系吧! 董鹏华竟然是师长,师长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女儿的丈夫是何种人么? 唉,世界真小啊! 自己获得的法器竟然来源于袁方知,袁大头的父亲,王浩槑的前夫,而王浩煌竟然要把如此傻如此天真的妹妹强塞给自己,十年前她若是十几岁,现在的话恐怕快三十岁了吧。 女人三十一朵花,那么她可能是雏菊吧! ………… 此刻剑意分裂生长,已然形成了十道,嗡明声轻轻震颤,如流水似琴音,清澈柔亮,保罗的魂体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不由自主地挪移到了棺材边,靠在棺材上。 保罗啧啧有趣的浏览完了那些人的情报,对于袁方知来到武阳派大感诧异,莫非他已经摸了摸怪物的甚晶石,还用法器轰击了它,却不料掉入了坑里? 自己说不定和他曾有一石之隔,他想进来找到自己和靳茂春,自己想出去却被阻隔在草帽洞中。 那么,他肯定对青阳市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对自己大加关注,自己万万不能在他面前暴露黄品法器啊!以后使用黄品法器时,最好带上面具! 这几份情报,关于董鹏华等人的部分,连修为法器都没有,着重详细说明了袁方知,他这是有意无意的引导自己擒拿袁方知么? 他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从这几份情报中察觉出一些端倪,还敢把它们交给自己,这是在考量自己么? 好吧,是时候表忠心啦! “王大哥,既然你把他们的情报交给了我,我必竭尽所能擒拿这几人,不辜负你的所要求的,这几人交给我,你老放心,妥妥的,保证完成任务。” 保罗打着包票,信誓旦旦的脱口而出。 百恼风! 忽然间,保罗的眼前浮现一缕缕灰白色的阴风,阴风只有寸许长,一块骨头飘在阴风上,幽光中骨头清晰可辨,分明是一根指骨,指骨上刻有文字:百恼风。 三个字散发出幽光,明显是某人炼化了王浩煌的指骨,保罗并不感觉奇怪,因为保罗在搀扶他时,注意到了他缺少了一根指骨。 百恼风倏忽即至,保罗正欲晃出墓室,却发觉魂体动弹不得,他眼往上瞟,发觉一具恐鳄骷髅在自己头顶张牙舞爪,释放出如同巨石的魂压。 大意了!他原来是用那些情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暗中早已布置好了一切!自己表达忠心,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吧! 姜还是老的辣!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布置好了一切,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吧! 对了,自己还有后手,可他们能做些什么呢,帮自己牵制住王浩楠和头顶的恐鳄骷髅,自己趁机逃出冥墓? 保罗虽然产生了这个想法,却又当即否决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二十七人恐怕还未来得及靠近他,便被他擒拿、反控、消灭了。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十道剑意已经形成,黑莲子也绰绰有余,分出三道剑意对付这股百恼风,应该绰绰有余吧。。 黑莲子又有一些飞进剑意里,顷刻间融化,三道烎兲剑散发出炽热滚烫的光芒,嗡嗡声大作,嗖地一声,飞出了魂体。 “斩!” 第九十六章恐鳄骷髅 三道剑意恍如熔浆,散发出热血沸腾的光华,闪烁了几下后,与百恼风缠斗在一起,哔哔剥剥的炸响声回荡在墓室里,油灯灯焰般的火花在保罗眼前一闪一闪的,很快消逝。 保罗虽然知道王浩楠肯定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但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 通常情况下,烎兲剑的剑意应该可以很快摧毁罡风的,但百恼风似乎并不脆弱,与罡风也迥然不同,蕴有极强的邪毒魂力,很容易侵入魂体,对魂魄造成影响,而此地是冥墓,此消彼长下,两者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凡邪风者,必须服食相生相克之物,能克制这百恼风的药石,王浩煌毕竟是他亲弟弟,肯定也会随身携带。 久久不能解决这百恼风,会对自己极为不利,他若是再凝聚出一大片,自己肯定会被它伤到魂魄,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强制操控王浩煌,让他拿出克制这百恼风的药石。 魂念生出后,棺材里的王浩楠竟然不受控制的从魂体中摄出一物,正是琴覆水,三瓶琴覆水在魂力牵引下,顺着缝隙贼溜溜的飞入了保罗的魂体内。 几十颗黑莲子浸满了琴覆水,透体而出,眨眼间飞入剑意里,剑意发出高山流水般的袅袅悦耳声,保罗眼前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画面。 剑意中喷出一股暖流,刚刚接触到百恼风,倏地缩了回去,而百恼风和那根手指竟似冰雪暴晒般悄然无声的消融了。 由于保罗紧紧贴在棺材上,王浩楠并未察觉到王浩煌的异常举动,他正在凝聚百恼风的魂体忽然间停了下来,惊诧的瞅了他一眼,顿了好几顿,面露愠色不苟言笑道:“你……你这小滑头做了什么?” 保罗揉搓着脑门,自己忙活了大半天,他只是面有愠怒,不苟言笑么?自己以为他会拍案而起呢,不对,狠拍几下太师椅,一下子站起身来! 保罗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道:“化解了百恼风罢了!这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保罗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自己也暗中布置了很多隐秘的手段,他还不想和他撕破脸皮,那自己恐怕很难活着走出冥墓了,况且,他还想搞清楚王浩楠的真面目呢! 两人四目相对,愣怔了一会儿,保罗还处在恐鳄骷髅的魂压之下,动弹不得,倒也不影响剑意纵横,护持自己。 “既然百恼风没有效果,那我只好吞噬掉你了!你……你莫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浩楠打了一个响指,恐鳄骷髅发出的呼噜呼噜怪叫声骤然响起,它的身形骤然间缩小,化作一道灰白色的光芒,钻入王浩楠的魂体里,呼呼大睡起来了。 好机会! 在保罗魂念的强制操控下,棺材盖子咣当了一声,裂开一条一人大小的缝隙,他刚好可以钻进去,嗖地一声,保罗进入棺材里。 保罗进去的一瞬间,大约一千颗黑莲子吸附在接缝处,黑芒在棺材盖子与棺材接缝处亮起,两者严丝合缝的扣在了一起,除非用佘山般魂力才能强行打开。 他正好和王浩煌的视线对上了,保罗冷哼了一声,他立马挪移到了棺材边缘,一脸顺从的躺下,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满目恭敬的瞅向保罗,阴鸷的神态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憨笑道:“主人,你好棒啊!竟然可以从那个坏蛋的手里逃进棺材里,魂奴以后全听你的,你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忽然间保罗的脑袋大了一圈,这附属功法还有这样的效果,自己以为魂奴不会卑躬屈膝呢,只有自己强力控制下,他才会屈从呢! “煌哥,你还是叫我保罗吧,你叫我主人,我真的很不习惯!”保罗摸了摸脑门,笑容可掬的纠正过来他的奴性。 “煌哥,你可有克制恐鳄骷髅的药石?”保罗复又问道。 “保罗老大,你真是难为人啊,我要是有的话,岂会任由你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王浩煌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你还能做些什么,可以破局的那种?”保罗有些痴心妄想了,他忽然感觉到了烎砳盾、嫑嘂钟在脑门盘旋,他赶忙把二者分别浸泡在琴覆水中,用莲子浇灌它们,促进它们分裂生长。 “我能做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感谢,十分感谢你赐予我功法,我今后只听你的话,唯你马首是瞻。”王浩煌端坐在边缘,靠在棺材上,阴鸷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保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头虽然大了一点,没想到他眉目间隐约可见大帅哥的风姿,保罗心里揶揄道。 “煌哥,不必客气,这是为了你能重新做人,也是为了将师门的功法发扬光大。但是你要切记,法不传六耳!你万万不能泄露功法,否则我必将清理门户,一掌叫你灰飞烟灭。” 保罗笑道,却不敢再凝聚黑莲子,促进剑意分裂生长,只是把十道剑意浸泡在第三瓶琴覆水中,希望能增加它的威力。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再造恩师,有我在,你定会度过难关的。我还不信了,他还能杀了他亲弟弟么?!”王浩煌阴鸷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意,竟变得和善了一些。 “是啊,他看起来不像是能做出大义灭亲的行为,希望他在外面打不开棺材盖子。”保罗的魂念闪烁了几下,王浩煌赫然如死鱼般躺在边缘。 十把烎兲剑纵横交错,一通乱斩后,王浩楠的魂魄碎裂成八片,得势不饶人,清澈的琴音又回荡在棺材里,剑意泼出滚烫炽热的熔浆,稍稍接触到他,便猛地收了回来。 次啦啦! 魂体消散声大作! 王浩煌的魂体带着戾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死死地盯着保罗,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下此毒手?残魂卷曲躁动盘旋了三圈,便化作余烟消散了。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我只能斩草除根了!怪只怪你命不好吧!” 保罗看到一颗黑莲子,数百朵莲花、数百条游鱼飘了过来,莲花叶子上分明有一剂冥药配方,但此刻他无暇观阅,将它们收入魂体中,保罗心里暗自叹息,自己的后手可能会不复存在了。 此刻,王浩楠一掌拍碎了太师椅,面目狰狞的站了起来,双目喷火的死盯着棺材里的人,森寒冷笑道:“我弟弟已经投降了,你竟然还是灭杀了他,你说得很好,做得很好,他的命确实不好,竟然被一个狗杂种杀了!我能做的只有那你的魂体祭奠他的亡魂!” 突然间,退居到棺材后端、背靠棺材的保罗眼前亮起灰白色的光芒,恐鳄骷髅竟然化作缕缕灰白色的烟雾钻了进来。 烟雾蠕动中,重新拼凑组合,几百个如蛇般大小的恐鳄骷髅遍布于棺材中,悍不畏死的发起了冲锋。 就在这时,烎砳盾陡然亮起熔浆色的光芒,十个烎砳盾团团围住保罗,十个嫑嘂钟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十道剑光亮起炽热滚烫的光芒,激射向分裂开来的恐鳄骷髅。 道道剑光倏忽而至,与冲在最前面的十来条骷髅缠斗在了一起,十个嫑嘂钟罩住了另外二十多条不断怒叫的骷髅。 而其余骷髅形成一股洪流,势大力沉的向前冲击着,而在其上,数十条骷髅猛扑过来,持续撞击着烎砳盾。 一时间,棺材里变得热闹极了,各种声音鼓荡在狭小的棺材里,回声震荡了一团又一团,让人有种置身正在旋转躁动卷曲的大电锤下的撕裂感。 浸泡过琴覆水的剑意,凶猛如虎,矫健如龙,彪悍的剑意一斩而逝,十步之内斩杀近百条骷髅,张狂的剑意似岩浆般沸腾,每次触碰到骷髅,便像缩剑般收了回来,而那些骷髅竟然顷刻间瓦解了,仿佛瓷器般不结实。 嫑嘂钟中的骷髅刚刚还在怒吼,一阵湮灭之意无声袭来,它们竟未感觉到有任何声响,便嘭嘭嘭全都爆炸了。嫑嘂钟如三态猫般飘到怒吼声处,轻巧寂然地罩住了二十多条骷髅,在一阵静寂中它们爆炸了。。 烎砳盾上散发出熔浆火焰,一瞬间从盾上升腾而起,滚滚涌出,席卷向上方的骷髅,火光褪去后,它们化作了余烬,飘散在几十条骷髅身上,如同油炸鬼的声音大作,顷刻间它们又死得特别彻底。 这场战斗胜利的天平似乎朝向了保罗,分化后的恐鳄骷髅变得跟脆皮鸡般成对成对的化作了飞灰,只要他将战斗场所稳固在棺材中,胜局似乎可以锁定了。 第九十七章你真狂躁 棺材内,保罗感知着周围的战斗,魂力牵引下,它们一个个如龙似虎,生猛彪悍,自己趁此机会分出几缕魂魄,炼化药石,凝聚成黑莲子,持续不断的灌注到它们之中。 突然间,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立马切断炼化过程,几缕魂魄融入了魂体中,此刻他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后端。 棺材似乎翻了个身,底部在一阵晃动后,脱离了棺材,嘭地一声,撞击在了墓室顶部。 待保罗的魂体端坐如初,他看到王浩楠、周围的十具恐鳄骷髅和百道百恼风,始料不及的情形太过突然,令他猝不及防。 他还未构思出新的战斗方法,那些如蛇般的骷髅聚合成一条有些残缺的恐鳄骷髅,它们团团围住保罗,蓄势待发,似乎可以在顷刻间吞噬掉他的魂体。 形势变得十分危机,无处可逃的他竟未露出一丝恐惧、害怕、慌乱,只是站了起来,比出中指道:“墓室太过狭小,你的那些大家伙伸展不开手脚,不如去宽敞明亮的地方一决生死,你意下如何?” “很好!你有这份觉悟,我很欣慰,当年连剑都握不好的胆怯懦弱之人,竟然成长到了这一步。 敢当面杀死我亲弟弟,还翦杀了二条多的恐鳄骷髅,还敢比出中指,正大光明的挑战我,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接下来我只希望你不要死得那么快,让我好好再给你上一堂课,你人生的最后一堂课!” 王浩楠摇了一下铃铛,竟然先穿墙而出,魂体后面是十条半恐鳄骷髅、百道百恼风,保罗在烎砳盾、嫑嘂钟、烎兲剑的三重护卫下,紧随其后,后面还有他的二十六位弟子。 一行人走在漆黑的墓道中,似乎早已习惯了黑暗,幽光闪烁间,他们的魂体若隐若现,似嶙峋突兀的怪石狰狞恐怖,似蓊郁倥偬的茂林阴森骇人。 若是从前的保罗在此逗留几个呼吸怕是会被吓死吧,但此刻他竟然丝毫胆怯懦弱的神态都未露出,反倒趣味十足的打量了一番。 咦,似乎多出来了一个魂体! 那魂体身姿婀娜,体态修长,玲珑有致,前凸后翘,虽只看到了背影,想必也是位佳人吧。 他跟随队伍往前走,果不其然,飘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拐过几个墓道,保罗看到了一个溶洞群,诗燕洞、雾云洞、幽涧洞又出现在了眼睑中,如果穿过幽涧洞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自己呢? 走过溶洞群,一条地下冥河奔腾不息,翻涌到了一个和温清潭极为相似的水潭中,里面冒出冷飕飕的寒气,连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保罗揉搓着脑门,暗自叹息,可惜没有竹林、树木、发光花房、花嘉鱼…… 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大厅,各个墙壁中竟然有暗孔,水流无端端的生成,流泻到了冥河中,大厅似乎围绕着冥河建造,九个形似龙嘴的暗孔不知何故竟能产生无源之水。 此地着实诡异,在此地战斗真的合适么,万一引来怪物的话,那就糗大了! 在大厅正中央,圆台精致漂亮,花纹浮动间隐约可见死神正坐在椅子上,手握镰刀,身后无数骷髅。 保罗望向圆台时,那花纹突然间亮起灰白色的光芒,魂体顿时哆嗦起来,耳畔里尽是悲恸绝望的哭泣声,闻之令人几欲发狂疯掉,眼中闪过无数惨绝人寰的画面,保罗的魂体被撕扯得不成形状,几欲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他赶忙收回目光,观想本心爱莲,渐渐的魂体恢复正常,耳朵里也无哭声,眼中的画面如水般淡去,他长舒了一口黑烟,自己也太能作死了吧。 保罗终于看清楚了那道倩影的容貌,面目端庄秀丽,精致妆容优雅大气,颇为古典的旗袍在迷离幽光下,演绎出名门少妇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梦幻韵味。 她很漂亮,惊艳了保罗的眼睛,他目不转睛的打量了几番,似在和靳茂春做对比,蓦然间他发觉此女子似无活气,与鬼无异,却比鬼温婉了几分。 她似乎很恨自己,眼里闪泛一丝生吞活剥的精光,这少妇自己从未见过,为何会对自己怀有如此大的恨意呢,莫非自己谋杀了她的亲夫,或者吃了她的脆皮鸡? 保罗突然间想起来了,自己见过她的照片,照片里的打扮和现在迥然不同,自己竟一时没有察觉出来。 保罗又多看了她两眼,仔细比对了一番,果真是她,绝对不会错的。 “你是董玉碧的姐姐董玉兰夫人吧?我听说你的妹妹失踪了,你知道么,她的失踪正是你丈夫一手造成的?他还和她有一腿,还和……” 保罗嬉皮笑脸的打量着董玉兰,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管他事情真相是什么,只要她信了,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是的,不仅我丈夫参与其中,还包括我、李相治、杨仁硕、万赫、万乐……我们一起把她推下了悬崖,你听到这个实情,心里作何感想?!”董玉兰淡然地说出了一些实情,好似在描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你真是蛇蝎美人!”保罗震惊而又无语,骂了一句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如果……如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路上只容许一人通过,你会作何选择,选择自己还是妹妹?”董玉兰道。 “我会把路拓宽,让它变成康庄大道,令很多人都可以通过,哪怕是毫不相干的旁人,要致富先修路,这是庄大哥交给我的道理,虽然有些以偏概全,我认为路是基础,基础越扎实,路面越宽阔,那流通起来更加便利,修行资源也就源源不断的汇聚到了路上。”保罗憨厚老实的笑了笑,浓眉大眼中眸光一闪一闪的。 “好思路啊,可惜你说的太晚了!事到如今,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你做好葬身于此的准备吧!”董玉兰浅淡一笑,笑容里有些悲戚与后悔。 “你……你后悔了么?后悔的话,你就向幕后黑手王浩楠决裂吧,为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你应该这么做!”保罗忽然间眸子一亮,此刻王浩楠应该大感郁闷吧,当着他的面,策反他的人,这样做的话,他是不是会重新考虑怎么对待自己呢? 董玉兰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你若是能活过三个月,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的!但现在嘛,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保罗魂体内大惊失色,什么意思?就算自己今天能活下来,三个月之后的今天,便又是自己的死期么?她凭什么这么肯定,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么? “能说的详细一点么,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你……你们到底有何打算?”保罗揉搓着脑门,一脸困惑的问道。 “你……大可以请人占卜一下命运!”王浩楠插了进来,看了看满大厅的骷髅,谆谆教导了一句,似乎已经出离了愤怒,变得极为平静。 “既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就痛痛快快的战斗一番吧,我现在战意高昂,气势汹汹,临死之前,也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不屈不挠,勇于抗争,敢于挑战,直面一切牛鬼蛇神,打得它们灰飞烟灭!” 保罗魂体鼓荡,热血澎湃,烎兲剑感受到了这股气势,倏地变长变宽变大,变得亮眼极了,他举起手来,烎兲剑赫然出现在了手中。。 烎砳盾、嫑嘂钟亦是如此,左手持盾,右手举剑,嫑嘂钟在头顶无声无息,安静极了。 “你……你真狂躁啊!”董玉兰有些无语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难道他是彪悍到了头脑发昏么? 第九十八章绝地反击 峡谷内! 冰火球如热血的青春就这样在鼎窍内飘来飘去,时而散漫不经,时而颓废迷茫,时而神清气爽,时而爽然自失。 它悠哉悠哉飞出鼎窍,在三种黄品法器之间进进出出,玩得不亦乐乎。 在安定与动荡中,它一瞬间心领神会,保罗的魂魄遇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全力以赴的喷洒熔浆光华、冰晶光华,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保罗在冥墓大厅中举起手来,烎兲剑摆脱了之前无精打采的状态,一下子变得活泼雀跃,腾腾燃烧的熔浆光华忽然间飞扬了起来,如置身于狂欢派对般在躁动不安的保罗魂体手中献媚。 烎砳盾在左手中唱起刚健的歌谣,弹奏起辉煌的音符,充满了躁动与喧腾,冲劲十足,而嫑嘂钟缩在他魂体的头顶处辗转反侧,如三态猫般变幻出了各种形态。 保罗爽乎乎的大笑了三声,四望大厅中密密匝匝的骷髅,竖眉横目,霸道彪悍,其光头、威猛的魂体形象很容易让人误认为他会是一个疯狂的坏蛋。 他骤然间想起庄新彦讲过的一拳超人,他也是因为光头而被人误认为是恐怖分子,还因为光头吓坏了市民,引来了老虎背心,还因为光头被抓进了警局,吃了碗猪扒盖饭。 自己这个光头小道士,若是有朝一日下山历练,恐怕也会吓坏路人宝宝,被当做坏蛋,引来修真者追杀吧,听说还有降魔大队专门处理坏蛋,呵呵,不打不相识,这误会一闹大,便会变成民众的谈资笑料吧。 一众魂魄看到保罗呆若木鸡,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一副吓傻了的表情,在他们看来,保罗再怎么不济事,也应该先发制人,临死之前,杀个痛快。 对于保罗的发愣呆滞,他们一个劲儿的嗤之以鼻,议论声纷纷绕绕的响起: “此人怕是吓得呆滞了吧!目光槑槑的,对于现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烎兲剑在手,他已经说了两遍啦,每次略有不同,肯定还会有第三遍的!” “这种胡言乱语、精神异常和肝有关,他这是患了肝性脑病,这些变化都是肝性脑病引起的。大家可能会比较好奇,为什么此魂魄的胡言乱语、精神异常和肝有关呢?请诸位耐心听下去,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这种听起来既像肝病又像脑病的肝性脑病,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精神呆滞胡言乱语,现在他的魂体沉浸在浆糊般的思绪中,任由浆糊刷了一层又一层,粘满整个魂体。魂体逐渐在浆糊中下沉,直到浆糊淹死了魂体。” “为什么会和他产生精神上的共鸣呢?为什么他变得呆滞时,自己也忍不住傻笑呢?为什么忍不住想要保护他,为什么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呢?” “在梦里,时间是凝固的。你永远也走不出你槑头槑脑的地方。今天,海王星与金星交叉间变化为浪漫温柔的六分相位!” “该相位会持续三天,令我们沉浸在温柔浪漫的幻想中,令我们的多巴胺分泌过剩,我们都出现了抑制不住的兴奋、脸红心跳等心理现象,令我们的魂魄进入了某种欢愉脉冲中,对仪式感的渴望和需求越发炽热!” 就在保罗浮想联翩之时,密密麻麻的骷髅已经距离他只有三丈之近,恐鳄骷髅狰狞庞大的躯体在眼前不断放大,后面的骷髅群也在张牙舞爪,挥舞着断魂剑,猛冲了过来。 保罗回过神来,大笑三声,望着多如牛毛的骷髅道:“一手烎兲剑,一手烎砳盾,头顶嫑嘂钟,脚踩星河踏日月,血路狂飙放歌长笑,热血沸腾如龙似虎,我不惧万敌之攻,烎战一切牛鬼蛇神。” 他听到了众魂魄对仪式感的迫切渴望,用魂魄具显出连有兜帽的道袍,脸上具显出红黄绿三色迷彩油,桌子、《三字经》、《降魔宝典》、镇坛木、法剑、引磬、朝笏、五色令旗、三清铃、天蓬尺、令牌。 他在桌子前来回踱步,妙语连珠,语速之快快如饶舌,仅仅用了几个呼吸便唱诵了一遍《三字经》、《降魔大典》。 在此过程中,时而摇铃,时而举旗,时而挥剑,时而手持朝笏,时而…… 动作之快,快到了模糊,看得一众魂魄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听得他们如痴如醉,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方,连恐鳄骷髅都停下了脚步,连百恼风都忘却了烦恼,差点烟消云散。 驱魔仪式做完以后,眨眼间保罗收起具显出来的魂魄,一手握住烎兲剑,一手提起烎砳盾,嫑嘂钟也振奋了起来,旋转如劲风,躁动如篝火,卷曲如波浪。 他飘动了一下,烎兲剑次啦啦斩在一只被一群骷髅撕咬、拉扯、劈砍的恐鳄骷髅上,剑意灌进了它的头盖骨,呼啦啦整个身体塌裂了。 冥石正欲飞回王浩楠的身体中,保罗嘴巴轻吐,一缕魂魄包裹住冥石,疾如风电,闪射进入魂体内。 烎砳盾喷出烘炉般熔浆,流过处十几道百恼风如冰激凌般流光溢彩,发出几声甜蜜蜜的颤音,融化了烦恼,畅想了几念甜蜜初恋后,淡薄如雾般消散了。 嫑嘂钟轻盈罩住一只从半空中飘来的恐鳄骷髅,一阵紧缩后,又倏地膨胀,但见一颗冥石滚落下来,保罗的魂体轻盈拉伸,接住了冥石。 战局到了关键时刻,但见在一大群骷髅的配合下,保罗已然消灭了五条恐鳄骷髅、近百条百恼风,虽然董玉兰还未出手,但他确实说到做到,已经开始绝地反击了。 目睹此等情形的王浩楠大惊失色,自己那些徒弟召唤出来的骷髅为何反水了呢?他蓦然想起王浩煌称呼保罗主人,还说什么赠予功法的恩德,看来他早已布置了一些后手,令自己的徒弟反水了。 真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忽然间,他面目森寒,举掌便拍,一掌下去,拍碎了近在咫尺的一个徒弟,魂体纵掠间,尽数屠杀自己的徒弟。 董玉兰目睹此种情形,冷冽的神情几乎凝结成了冰,这场战斗完全出乎了自己意料,她以为不消片刻功夫,保罗便会魂归九泉,死得特别彻底,然而以目前形势判断,他获胜的可能性似乎很大。 剩余的恐鳄骷髅终于可以大显身手,而那些骷髅大军也嚣张了起来,嘎嘎嘎,怪叫声回荡在大厅中,它们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大厅,带着无可抗拒的势头,碾压一切,似乎可以轻易湮没保罗在浪头中。 王浩楠拍了拍手,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切终于恢复正常,接下来只要它们悍不畏死的冲荡下去,结果不言而喻。 保罗目睹他毫不犹豫地拍碎他一众弟子的魂魄,面上露出一丝苦涩,这人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视人命如草芥,屠戮起来毫不手软脚软。 如果有一天自己强大到某种地步,一定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将这种人一一审判定罪,集中处理掉。 保罗脚踩烎砳盾,飘浮在半空中,此盾散发熔浆色的光芒,如熔岩巨兽般护住周身,那些骷髅一旦靠近他,便灰飞烟灭了。 魂力牵引下,烎兲剑舞得密不通风,狂袭百恼风,十几道百恼风再无烦恼,它们化作轻烟,飘散在了空中。 嫑嘂钟罩住了一只恐鳄骷髅,收缩膨胀了片刻,湮灭光华闪耀下,它便无声无息的爆炸了。 就在这时,王浩楠呼喝了几声,下身不断的抽搐着,魂体上出现了大如斗的青色尸斑,尸斑渐渐扩大,蔓延至整个魂体。 他形象大变,魂影一阵荡漾,通过处,一大群骷髅破裂消融,竟化作了一滩闪泛铜绿色的死水,散发出极为刺鼻的恶臭,闻之令人作呕。 “坏了!他终于要亲自下手了,怎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要不要魂归身体呢?”董玉兰脸显胆怯之色,似乎很怕沾染上这种尸斑,连这股气味都不想闻。 她犹豫不决了一忽儿,决定离开大厅,魂体悄然避开死水,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密室。 摸了摸有些后怕的魂体,魂力牵引下打开盖子,躺进棺材里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修行。 就在这时,一颗带翅黑莲子贼溜溜的从底部钻了出来,顺着魂体背部,飞进了魂体脑部中,她略微感知下,惊异万分,竟然是可以炼化冥石、药石的功法,这可是意外收获啊! 自己真的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第九十九章萧献洲 噩梦冥墓中,穿过幽涧洞,里面别有洞天,溶洞上建有城墙,受北高南地的地势影响,城门上需要一块横匾恢复视觉差。 城门上悬挂一块“天下二里頭”横匾,长一丈八尺,高五尺,从南到北字体越来越大,“頭”字就像一个硕大无朋的砝码,将北侧重重镇压了下去,顿时城墙变得端正雄伟起来。 但是三味居士为了让“頭”起到硕大砝码的作用,并未在匾额上落款,所以二里头的修士并不知道匾上的字是由进士出身的他题写的。 “师父,近些天,我修行时总是心绪不宁,很容易胡思乱想,还忍不住想离开二里头,去冥河围绕着的大厅里救一个魂魄!”周贤孝抱拳拱手道。 “哦,是这带翅黑莲子的缘故吧!”萧献洲手上散发出摄人心魄的乌光,轻轻捏着一颗不断颤动黑莲子,笑意盎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哟,这东西是师父暗中相赠的,我还纳闷呢,无端端的鼎中怎么会多出一颗黑莲子呢?!”周贤孝仔细打量了一番,发觉萧献洲手中之物,与自己魂体中的那个一模一样,顿时恍然阴悟过来了,原来这功法是师父的手笔。 “哟,三师兄也在呀!” “哟,这会儿功夫,连大师兄都来了!” “哟……” 周贤孝和诸位师兄弟打过招呼,众魂体纷纷落座,齐齐抬头看向萧献洲。 “唉,你们啊……我说你们什么好呢?!这黑莲子的翅膀上浮现的是附属功法,你们一个个的本门功法不好好修炼,修炼这门功法,纯粹是自讨苦吃! 你们是不是认为送上门的机缘不要白不要,方正又不吃亏,贪图小便宜,这下子摊上大事了吧!机缘这玩意就是个烫手山芋,你有真本事冒些风险,才能拿捏在手中……” 萧献洲手中不断发出乌光,两手交错了几下,轻而易举地折断黑莲子的翅膀,用魂火清除掉保罗的魂力,将它摄入嘴中,咀嚼了几下,吞咽入魂体中。 “师父,你老说的对,徒弟们知错了!我们……恳求师父帮我们解决掉这块烫手山芋,今后一定更加小心谨慎,决不贪占小便宜。”一众人俯首帖耳道。 “也好,静极思动,我们去冥河大厅来个一日游,也是极好的。”萧献洲手托圐圙(kuluè)鼎,众人把他圐圙住,飘出了二里头,飘啊飘飘到了冥河大厅外。 “住手,王道友,你再不停手的话,我可能会把你的魂魄炼入圐圙鼎中,顷刻间化作魂器,再也不能魂归肉身,享受花花世界了!” 萧献洲往圐圙鼎中灌注魂力,此鼎散发出重影光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百物,释放出百条千年柏陀须,如细线般缠绕住大厅里的骷髅大军,它们不住地挣扎、扯动、撕咬,却无济于事,在柏陀须牵引下,尽皆飞入圐圙鼎中。 情急之下,王浩楠摄出银针,魂力牵引下,连连刺入魂体表面,并不断往里深入。片刻之后,王浩楠逐渐停止抽搐,魂体淡薄了三分之一,大冒灰白色的烟雾。 光华扭曲中,面色苍白的他一脸晦气,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了大厅中。 魂力牵引下,此鼎如长鲸吸水般将腐魂死水吸入其中,顷刻间,大厅变得空荡荡的,保罗收回烎兲剑、嫑嘂钟、烎砳盾,面露后怕之色,恭敬行礼了一番。 “你是保罗道友,你可是个传奇人物啊,有道姑跟你表白,你竟然御剑飞往谢罗殿,弃她在山峰上于冷风中,不管不顾,真是一心修道、心智坚定的道士啊!” 周贤孝刚刚读了几份《民国青年报》,上面的号外竟然是《五二零道姑靳茂春表白,二十一弟子金寒说拜拜!》 “嗯,我的确是这样的道士,你不用夸我帅,我是一个不在意容颜的修真道士!”保罗摸了摸脑门,有些无语了,这件事的见报速度也太快了吧,自己刚刚得知这件事,袁方知来调查靳茂春表白的事情经过,怎么就转眼间……就刊登在报纸上了呢? “嗯,我们都懂,你不用解释,而且你这解释完全不沾边啊!”一众魂魄也是醉了,两者谈论的事情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当事人在场,他们的意思自然是引出话题,保罗侃侃而谈,结果呢,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夸起了自己,还说不在意容颜,那他还干嘛说自己帅呢! 大帅哥阴阴都说自己面目普通,平平无奇,他可倒好,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啦,他还能再厚颜无耻些么?! 保罗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在圆台上,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破事呢?! 一众魂魄坐在大厅中,萧献洲魂火扑腾腾的燃烧着,炼化着鼎中之物,时不时加入了些药石,看来他要炼化的冥药,一时半会儿是炼化不出来了。 “萧前辈好,谢谢你救了我!”保罗恭敬行礼,复又笑呵呵的对众魂魄抱拳拱手道:“谢谢诸位道兄赶来搭救于我水火之中。” “有因必有果,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萧献洲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你……你那……那带翅黑莲子的主人真的是你么?”周贤孝拍了拍他的肩膀,犹疑了一会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几天,他刚开始还能借助《莲鱼赋》修行,之后便时断时续的,连心境都大受影响,只好无所事事的读完了积压太多的报纸,关于保罗还是有所了解的,对他的好奇心也是最重的。 “是的,事发突然,我忘了将它们收回魂体了,给各位道友带来的不便,我深感歉意,那功法就免费送给你们吧!”保罗笑嘻嘻道。 周贤孝无可奈何地抽动了一下鼻子,心里暗暗懊悔,警觉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淡,他低沉着嗓音问道:“你……你……这功法是你师父传授给你的么?” “是啊,我师父是三味居士,我是他学生,庄新彦是我学长,他现在应该还在芝佳哥唐人街吧!哎,对了,袁方知也是我学长,王浩楠还和他曾是亲家呢!” 保罗自然扯虎皮拉大旗,反正那萧献洲看起来没有怪物和三味居士厉害,自己又不能拿怪物吹嘘自己,只好委屈一下三味居士和袁方知了。 “你以后啊可得长点心,离王浩楠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后呢越远越好!”周贤孝嘱咐的话语传来,带着警醒的味道,保罗蓦然想起大变形象的王浩楠,心里由衷的点了点头。 他的魂体打了个哆嗦,十分乖巧的道:“是,你说的很对!” 第100章法座、欲念 “靳茂春向你表白后,后来你和她有没有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王梦溪飘了过来,眼里闪过好奇的目光,语气软软的带着几分认真,神情像猫那般慵懒。 保罗的魂体像是被泡进了软化剂里一般,变得软软的,温柔顺从的目光轻轻落在王梦溪的魂体上,像乖宝宝般服服帖帖的,就要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这时,魂体内残余的黑莲子震颤着旋舞着,嗡嗡嗡声鸣唱不已,保罗的魂体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眨眼间他看到雪白粉嫩的猫爪尾钩狠狠扎进大腿内侧,猫爪尾钩的色泽与柔软肌肤一样,散发出销魂摄魄的诱惑香气,不断闪烁出诱人的光泽。 保罗的魂体一下子变得泛白了,像是刷了一层白灰,死白死白的,猝不及防的袭击似乎是有备而来,誓要给他个下马威。 “师姐……”周贤孝语气颤抖,这两字似是用尽全身魂力才喊了出来,整个魂体痛苦极了,似有东西在折磨他,魂体刷的一下变得粉白粉白的,散发出猫屎咖啡的香味。 其它修炼了《莲鱼赋》的魂修士皆中招了,魂体亦是如此。 王梦溪怎么也没有想到保罗会恢复一下子清明,此刻的她有些犹豫不决了,不知道该不该就此罢手,因为她害怕自己伤了保罗,也顺带伤害了师兄弟。 “梦溪道友,你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恨意,十分讨厌我,想要惩戒我一番,你的遭遇我能理解,但你不能为了排解心中的郁气,打击报复我,就顺带连累同门吧。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我可没有操控他们,让他们替我挡灾。” 保罗魂力鼓荡间,逼出了猫爪尾钩,飘浮在半空中,一缕缕雪白粉嫩的烟霞从魂体里飘了出来,尾钩被王梦溪收走了,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保罗的魂体体表恢复如初。 保罗炼化魂体内的药石,凝聚成一颗颗带翅黑莲子,一瞬间大厅变得寂然无声,周贤孝等魂修士皆打坐炼化,恢复魂体。 保罗感觉到魂体内雪白粉嫩的烟霞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无法祛除,他顿时有些郁闷了,禁不住惶恐不安起来,目光有些不善的盯着王梦溪。 王梦溪的魂体里飘出一张梦溪法座,由香泰木制成,镶嵌着蔡云白金,四条腿,圆角的前段略有凹陷,坐垫是某种藤织物,和峡谷内巨树上的藤蔓极为相似,却无光泽外溢。 保罗有些郁闷的看到梦溪法座飘了过来,整个魂体骑虎难下,一时愣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梦溪轻挑眉黛,翻了一个不识好歹的白眼,便去询问同门师兄弟的魂体状况。 保罗无可奈何地坐在梦溪法座上,魂力灌注下,整个法座发出枯黄的光华,如雾如纱般钻进了保罗的魂体内,轻轻一卷,包裹住雪白粉嫩的烟霞,晃动了几下,飞回了法座中。 法座顿时有了些许变化,如枯木逢春般恢复了几分生机,藤织物倏地生长了起来,紧紧圐圙住保罗,把他困在了法座上。 “哼!敢动歪心思,坑害我的师兄弟,你那破功法必须要收回,否则就甭想离开法座,一辈子呆在里面吧!” 王梦溪飘了进去,扇了他几个打耳光,仍不解恨,魂力灌入法座中,蔡云白金化作一道白光,纵横交错间切割着飞出来的细线,细线顿时全都断裂开来,形成清一色的三寸丁。 保罗不敢再唤出细线,这法座太过神异,似是可使固魂丝变得绵软无力,在对抗法座方面根本无能为力。他可不敢显化出烎兲剑等法器,万一它们也变成三寸丁,自己只能欲哭无泪的抱着它们瑟瑟发抖了。 保罗看到她还在扇自己耳光,狠狠地瞪了她几眼,外面的周贤孝等魂修士纷纷捂住面部,疼得龇牙咧嘴,目光齐齐瞪向法座内部。 “哼!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修为,竟然称呼梦溪仙子为道友,还敢用不恭敬的目光瞪我,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有这么大的勇气,直面一个仙子的怒火?!” 保罗听到这话,魂体内也是醉了,她这梦溪仙子的道号怕是自封的吧,自己又不是没吃过猪肉,那些道号可不是盖的,确实有真本事,譬如三味居士、武阳真人、画中人、妙素真人、卡西莫多、卡布奇诺…… 保罗并无丝毫惧意,有恃无恐的看着王梦溪的魂力牵引下,蔡云白金化作一道白光,飞出了藤织物,又镶嵌在法座上。 他收起好奇心,端坐在法座上,闭目炼化药石,凝聚成黑莲子,烎兲剑轻轻挥砍,时不时破开黑莲子的外壳,露出清如水的莲子。 上次脱离噩梦冥墓靠的就是白莲子,好像一下子消耗了七颗,自己怎么著也得多多准备,免得想要离开时,却发觉白莲子不够多,只差一颗,那可就悲剧了。 为逃离此地,凝聚黑莲子,准备白莲子,这才是重中之重。 保罗对于她的怨恨和恼怒,自然而然的不放在心上,连目光也不睁开,任由她施加暴力,发泄怨恨,自己仿佛老僧入定般渐入佳境,连炼化、凝聚、破皮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不要杀他!”周贤孝和众魂魄苦苦哀求,声音不大,却显真心。 “我……我没有杀他,只是在惩戒他罢了,他也忒目中无人了吧,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睛里,我可是梦溪仙子,他凭什么敢对我不敬?!” 王梦溪眉黛微簇,真不明白那功法有这么厉害么?他似乎并未把魂力外散到法座外,可他们还是屈服了。 这功法当真邪门!若是自己有了主功法,岂不是可以成为万人之上的主宰,一念之间,天下修士尽皆俯首称臣,诚惶诚恐地跪坐在梦溪法座之下?! 一定要逼问出主功法,当雪白粉嫩的烟霞侵入魂体时,为何没有察觉到主功法呢? “不要惩戒他!”周贤孝等魂魄再次跪求道,不敢直视飘出来的王梦溪的眼睛,她的目光中透露出渴望称王称霸的欲火。 第101章死亡凝视 她的眼睛感受到了萧献洲的注视,淡漠中透露出一股威严,眼中的欲火顿时消减了一大半,王梦溪的魂体轻颤了几下,眼睛复又飘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想起他的嘱托,当即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魂体内飘出来了一个盒子,在萧献洲的魂力灌注下,盒子散发出摄人心魄的乌光,一阵颤鸣后自行打开了,百缕千年柏陀须飞进了保罗的魂体中,悄然缠绕在带翅黑莲子上。 啪地一声。 盒盖在乌光闪泛下自动扣合在了盒子上,飘浮在法座上,一动也不动,乌光也轻轻散去,想必萧献洲收回了法力。 王梦溪的魂力牵引住盒子,飞入了魂体内,审视了保罗半晌,貌似妥协道:“小子,这次算你运气好,本仙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周贤孝等魂修士闻听此言,顿时舒出一口烟雾。 在王梦溪的魂力牵引下,圐圙住保罗的藤织物闪泛出淡淡粼粼的光芒,渐渐如倦鸟归巢般游动了片刻,回到了坐垫中。 待保罗和王梦溪的魂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周贤孝等魂修士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王梦溪当即飘到了萧献洲身边,两者用魂念交流了一番,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还稳坐在梦溪法座上的保罗,魂体毫无波澜,对雪白粉嫩的光华、枯黄光华未能察阴主功法并不感到意外。 两者交流完毕,王梦溪看到保罗仍坐在法座上,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闭着眼睛,好像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般惬意舒适,魂体变了脸色,变得微微恼怒,魂力牵引下,梦溪法座收回了魂体中。 待她收回法座后,保罗仍端坐如初,好像那里本来就有一张椅子,他仿似睡着了一般,对周围的环境失去了感知,进入了某种物我两相忘的境地。 渐渐的魂体内竟然响起呼噜呼噜的声音,声音由小变大,渐渐的成为了噪音,让人有种身处卷曲躁动旋转的大电锤下的撕裂感。 近百颗缠绕了千年柏陀须的黑莲子倏地飞出了魂体,在萧献洲的魂力牵引下,团团围住保罗的柏陀须散发出摄人心魄的乌光,一副正欲强攻烎兲剑等的势头。 突然间,萧献洲感受到保罗的魂体有所变化,魂魄本源和三道意志被黑白莲子团团圐圙包围住,在莲子的辅助下,散魂竟在全力以赴的感知大厅正中央的圆台,圆台上纹路倏地变得清晰起来,一座飘渺阴郁的宫殿渐渐浮绘出来。 宫殿的门脸荒凉古朴,凝实厚重,看似重如泰山,却飘浮在一根黑羽上,竟无夯实的地基,形如空中楼阁般无所依凭。 从正面看去,有三座拱形尖顶石门,暗沉枯涩的浮雕和镂刻呼之欲出,上面浮雕二十尊死神塑像。 中央是布满蜘蛛网的窗户,硕大无朋的蜘蛛网上面,一只蜘蛛骷髅正在游弋逡巡,当它注意到了有人在感知它时,也感知到了噩梦冥墓的所在。 一阵聒噪低沉的颤鸣声震颤着冥墓,冥墓顷刻间变得摇摇欲坠,似有塌裂的可能性,保罗魂体内的莲子和散魂如泄洪般急剧下降,稳固魂魄本源和三道意志的莲子在颤鸣声中几欲支离破碎。 宫殿窗户上,蜘蛛骷髅口吐人言道:“终于回来了!” 保罗不敢倾听这个令人牙酸的声音,面目扭曲变形中,没有了原来的形状,变得丑陋无比,眼前一片漆黑,他截取了周贤孝等魂修士的魂力,在朦胧模糊中,利用这股澎湃的魂力,尽全力感知这只蜘蛛骷髅。 它是一只大型蜘蛛,体长十五丈,身上长有棕黑色的甲壳,丝丝棕黑色的毒烟漂溢出来,空气不断湮灭出黑色的虚缝。 保罗看清楚它的体态后,便当即收敛心神,利用残余的魂力稳固住了几乎支离破碎的、护持本源和意志的莲子,待其稳固后,立马将它们驱除魂体,炼化药石,凝聚黑莲子,破开一部分莲皮,黑白莲子渐渐多了起来,魂体也停止了抽搐。 就在这时,蜘蛛骷髅扭动了一下身形,纹路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原先头部朝向众魂魄,倏地一转身,抬起了后退,喷射出棕黑色的毒液。 萧献洲和王梦溪慌忙祭出圐圙鼎和梦溪法座,魂力灌注下,它们发出各色光华,却不见毒液的踪迹,整座冥墓虽然还在颤抖,却没有那么剧烈了。 他们感知不到目前的所在,无所适从的灌注着魂力,却不见魂器发出各色光华,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令他们又惊诧又怀疑的绕过圆台,四望周围,却真的一点异常都未感知到。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萧献洲和王梦溪惊疑万分、犹疑不定时,毒液竟然没有从纹路中喷射出来,大厅内也无虚缝生成,两魂魄一度怀疑自己,刚才的只是错觉。 就在这时,一个龙嘴暗孔倏地变换了位置,改变了流向,可是没有无源之水喷射出来,他们诧异躁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龙嘴暗孔。 众魂魄看到了一个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毒液不知出于何故,阴阴是纹路中的蜘蛛骷髅喷射出来,竟然可以不从圆台中溢出,反而无端端的从龙嘴暗孔中喷射出来,几念间飞到了两魂魄的面前。 就在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冥墓终于停止了颤动,连魂力也变得驱动自如,萧献洲首先反应了过来,灌注速度之快,比平生最快还要快上了三分。 然而圐圙鼎刚刚释放出重影光华,还未来得及生出千年柏陀须,此鼎便在虚缝中湮灭了,法座比它更加不济事,连光华闪耀都未办到,便化作了齑粉。 两种魂器几念间荡然无存,一时令他们凉惊栗之感大增,差点冲破了天灵盖,设若魂魄有天灵盖的话。 毒液如丝如雨,却比丝雨纤细,看似弱不禁风,一吹就就会散成烟雾,实际上,这毒液所过之处,空气都湮灭成为了虚缝,比那激光更猛,可灭杀修士于转瞬间。 就在保罗以为毒液已经消耗殆尽,凭空消失时,他稍稍释放出一丝魂力,感知了一下,却惊觉到了那丝魂力荡然无存,彻底和它失联了。 他不敢再感知它们,只好收敛心神,尽可能恢复魂体,凝聚莲子,希望能在萧献洲和王梦溪未灭杀自己前,能拉一个魂魄当垫背的。 保罗刚刚看到两道魂魄向自己这厢飘了三丈,便看到龙嘴里喷射出灰白色的丝网,丝网几念间便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根本没有看清楚什么,便看不到丝网所处的位置了。 其实,丝网已经圐圙住了两道魂魄,那毒液也并未消散,顷刻间便如针尖般扎进了两道魂魄中,两道魂魄的体表不断变黑,蔓延速度过于迅捷,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丝网也转瞬间兜住了两道魂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断散发出灰白色的光华,电闪间收缩成为了一个圆球。 紧接着,两道哀嚎声响起,两个魂魄竟然不住的缩小,不受控制的飞进了龙嘴暗孔中,不知去了何方。 毒液无风自动,几念间晃入了龙嘴暗孔中,也不知去了何方,龙嘴暗孔颤鸣了一声,恢复到了本来的位置,流出无源之水。 保罗此刻终于睁开双眼,看到魂体里消失了十分之九的莲子,大感肉痛,但也无可奈何地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次将《月华决》和魂魄本源灌注在了烎兲剑、烎砳盾、嫑嘂钟这三种法器的意志中,可谓是孤注一掷,颇有些狗急跳墙的韵味。 在和王浩楠战斗之前,他曾经注视了一下圆台上的纹路,当时他差点魂飞魄散,就想到了不能窥视神阴般的存在。 他暗暗琢磨,如果窥视神阴所居住的宫殿,会不会引来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和怪物呢?反正修士都是亡命之徒,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什么都敢做!自己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自己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只能陷入沉眠中,固守魂魄本源和三道意志,令散魂在莲子辅助下,不断感知宫殿,不敢深深感知宫殿里面,只是稍稍感知了一下宫殿外围。 他发现了那只蜘蛛骷髅,但他用尽截取而来的魂力感知那只蜘蛛骷髅时,便感到散魂、莲子的消耗呈几何倍数的增长,几念之间,竟然消耗了十分之六七。 差点消耗一尽,影响到稳固魂魄本源和三道剑意的莲子,如果消耗一空的话,自己一旦暴露出魂魄本源和三道剑意,那么顷刻间便会魂体震荡,连一声哀鸣都未来得及发出,便魂飞魄散了罢。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兀自飘浮在魂体周围的千年柏陀须,它们将自己圐圙住,一直以来自己都根本无法移动,处于动弹不得的尴尬境地。 他看到周贤孝等魂修士飘了过来,连忙用恳求的语气,温柔一笑道:“帮我把它们搞定呗,各位道友,麻烦你们了!” 保罗感知下,周贤孝等魂修士朝千年一根柏陀须中灌注入魂力,倾尽全力驱逐里面原本的魂力。保罗也继续炼化药石,凝聚黑莲子,补充之前的消耗。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一根千年柏陀须里魂力终于被驱逐干净,他们收回魂力,又忙活着祛除另外一道千年柏陀须中蕴含的原本魂力。 保罗往那根没有丝毫魂力的千年柏陀须中灌注自己的魂力,重新祭炼它们,缠绕在黑莲子上面。 整个大厅变得安静极了,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感知到。他们各忙各的,在时间流逝中,保罗终于凝聚了一大批黑莲子、白莲子。 它们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魂体,而在其中,百道黑莲子的体表阴显迥异于其它,灰白色的柏陀须缓缓流动着,像极了滚动着的小雪球。 “太感谢你们啦!”沉默了几秒,保罗率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因为全靠他们,保罗才得以祭炼千年柏陀须,恢复自由身。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周贤孝等魂修士微晃了有些淡薄的魂体,脸上弥漫着一层阴霾。 “好吧……你们可有什么奇妙如镜轻薄如灵的功法,可有辅助功法的药石么?”保罗看到大家都累了,为了能尽快获得一些收获,直奔主题。 第102章回到峡谷 周贤孝等魂魄搜肠刮肚将各自修行的功法和药石摄入到了三个魂贝囊中,它们飘浮在保罗眼前,保罗毫不迟疑的收入魂体中。 “诸位道兄,你们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譬如珠子、石块、兽皮、法座、千年柏陀须……”保罗怀揣着三分希望,用打趣的目光看向他们,希望可以获得一些譬如梦魇珠、梦溪法座等这样的物品。 周贤孝等魂修士又是一番搜肠刮肚,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皆浮现在保罗眼前,他将它们摄入魂贝囊中,十分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感谢诸位道兄,我爱死你们啦!”保罗魂体的目光瞅向大厅外面,回想到自己和王浩楠的战斗,利用黑莲子,引来了几百位魂修士、生吞骷髅的魂魄,帮助自己和他周旋了一番,他们在腐魂死水的侵袭下,死得特别彻底。 在此之后,周贤孝等魂修士才来到大厅外,也就是说还有三四百已经不复存在了,想必是被建基期高阶修士、凝丹期修士、服食过冥药配方的高序列者炼化了吧。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能在和王浩楠、萧献洲的对抗下生还,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一伤一死,大厅外面说不定还有一群魂魄虎视眈眈,可能对这大厅有所忌讳,才不敢妄动。 自己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为妙! 保罗的魂体中飞出七颗清如水的莲子,莲子爆炸后,白光如雪般圐圙住了他,光线刺眼之极,一阵扭曲变形后,他的身形变得模糊,渐渐消失于大厅中。 峡谷内。 保罗的魂魄回归身体后,缓缓站立了起来,活动了一番有些僵硬的身躯,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倏地,他睁开有些不太适应的眼睛。 扭动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果真是回到了峡谷中,他长舒出一口气,晃动了两下,深情款款的亲吻几下靳茂春、静静,似在表达爱意、谢意、喜意。 他抬头看到飘浮在头顶的三件法器,观照间惊喜交加、惊异万分,果真是黄品法器,他喜极而泣,若不是这些黄品法器,自己有可能就会葬身于噩梦冥墓中,他明白了两个道理,背靠大树好乘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感谢前辈赠宝,救我于水火之中,今后我在前辈面前,一定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百依百顺。”保罗低眉顺眼道。 “敬谨如命!”靳茂春和静静齐声道。 “孺子可教也!”怪物哈哈大笑道。 就在这时,保罗的魂体动荡了几下,身体内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整个身体似游蛇般蠕动,一阵挤压反刍后,吐出一口妖异美艳的鲜血,里面是沉寂多时的食人菌株。 保罗看到逃窜向靳茂春、静静,冷哼了一声,五指连续搓动了几下,九个火球眨眼间迎头赶上,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不断响起,彩雾蒸腾间,它们便化作了飞灰,湮灭于无形。 “前辈,我们有事情要去处理一番,暂时先告退了。”保罗恭敬行礼道。 “去吧!” 随后,他拉起靳茂春的手,抱住静静,闪掠了几下身影,飞到了花房中。 保罗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她们,透射光束在不着一缕的她们身体上,从上到下扫视了几遍,确实并无感染。 “我这里有一门增加魂力、凝实魂魄的功法,名字叫《莲鱼赋》,你愿意修炼它么?”保罗的身体里飘出一颗黑莲子,又从魂贝囊中摄出数百斤各色药石,又从鱼贝囊中摄出一口箱子,看来他早已准备妥当了。 “求之不得!”靳茂春一副巴不得如此做的表情。 她穿好道袍,任由黑莲子飘入太阳穴中,感知了一番,便控制着魂魄飞入箱子中,箱子中早已铺好了数百斤药石。 “你放心炼魂就好,我会守护在你身边的。”保罗喝了几口极光酒,边炼化酒里的灵性,边警戒周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提醒她魂归肉身。 靳茂春,自己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不将功法外泄,他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她能明白自己若是有更好的办法,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时间流逝的飞快,待靳茂春魂归肉身后,魂念操控下,黑莲子飞了出来,几百朵莲花、几百条游鱼紧随其后,保罗略微感知了一番,一朵莲花的莲叶上浮雕有小字,虽没有仔细感知,却已知晓那功法正是《菏泽决》。 他把那朵莲花放入手心中,魂力荡漾了几下,轻而易举地驱除了里面的魂念,魂力牵引下,它飞入了身体中。 它飞到了脑海中,化作一道粉白粉白的流光,融入了《九鼎决》中。保罗的魂念在《九鼎决》中进进出出,不断刻录着《菏泽决》。忙活了大半天,魂念轻轻散散,飘落在黑莲子的周围。 顿时,魂体中的黑莲子皆活跃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朝魂念飞舞盘旋,浮雕声密密麻麻的,不大一会儿,左右翅膀上各有一套功法。 “收回那些莲花游鱼吧,一朵莲花总够了!”保罗摸了摸她的鼻子,她顺势躺在他的怀里,乖巧极了,魂念操控下,莲花游鱼、黑莲子尽皆飞入了魂魄中。 “你什么时候能够突破境界,成为建基期修士?”靳茂春不断在他胸前画圈,眉目传情道。 保罗炼化完酒中的灵性,又喝了几口,听到她如此问,顿时内心变得乱糟糟的,无所适从的一颗心渐渐零落成泥,变得七上八下。 他赶忙固守心神,观想本心,心绪终于平静下来,却总有暗潮流动,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他温柔的眸子里闪泛一丝惨淡的光芒,紧紧抱住她和静静,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现在已经是聚气期高阶修士,再有五六年吧。” “啊?!五六年,这也太慢了吧!到那时候,真武峰恐怕就衰落到低谷中了,你得想办法提高修行速度啊!”靳茂春有些着急了,自己距离建基期杳杳而无期,只能指望他啦。 “已经很快了,这又不是吃饭喝水,需要时间长期修炼,五六年已经算是快的了!”保罗回想起董玉兰说过的自己可能只剩下三个月,心里暗暗伤神。 第103章莲鱼赋 “《莲鱼赋》这门功法是你近期获得的么?”靳茂春回想起了前几年他只给自己了修行功法,当时他应该还没有这部功法,那么只能这样子考虑了。 “是啊,我的魂魄到了一座古墓中,在那里获得了这门功法,利用它炼化药石,凝实魂魄,并凝炼了几百朵莲花、几百条游鱼。”保罗的魂力牵引下,莲花游鱼飞离了身体,在半空中悬浮着。 他忽然想起还未来得及驱除掉里面蕴有的王浩煌的残魂,赶忙将它们收入魂体中,魂力荡漾开来,如同涟漪般将王浩煌的残魂驱逐干净,一股股幽光消散,顷刻间,莲花游鱼终于真正更换了主人。 “咦,你的莲花游鱼都比我大上许多,看上去都比我的好上很多,花和月色一般般,鱼与钻石亮晶晶。”靳茂春温柔的笑了起来,眉目间洋溢着幸福,玫瑰花的光芒时隐时现,面容娇美,笑容灿烂。 “摸摸看,仔细感受下我凝炼出来的莲花游鱼,莲花是琴覆水华,游鱼是钻石锦鲤,都是绝佳上品。”保罗再次用魂力牵引住它们,飞出体表,任凭它们飘浮在花房中。 “你的名字都很好听,我给它们取什么名字好呢?你怎么会凝炼出来比我好很多的莲花游鱼呢?你是不是私藏了什么药石,没有让我炼化?”靳茂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莲花游鱼上来回揉搓,都快搓出水来了。 “有一剂药水用完了,根本没有剩余,这可不是我藏私,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保罗万万没想到,王浩煌竟然在炼化药石时,添加了琴覆水等其它珍贵药石,连凝聚成的莲花游鱼都是绝佳上品,赶快打了个马虎眼,希望能随便糊弄过去。 “取什么名字好呢?” “水木年华,锦鲤大王!” “啊?!” “水木年华,锦鲤大王!”保罗一边收回莲花游鱼,一边随口一说,天晓得该取什么名字,自己原本的名字就很尴尬好不好,金寒,一听这名字,就感觉此人很虚。 《金寒水冷,丙丁火暖!》 呵呵,还能再虚点么? “很好的名字,我很喜欢,谢谢你,想出如此美好的名字。水木年华,锦鲤大王,我的莲花游鱼以后就如此称呼它们啦!”靳茂春亲吻了两下保罗的额头,似是在表达爱意、表示感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保罗看到她如此开心,也就安心啦。如果她继续刨根问底的话,自己说不得可能会犯错误的。 “你开心就好!”保罗捏捏她的脸蛋,撕扯成不同形状,还趁着她在开口笑,拳头冷不防的探进了她的檀口中,又立马收了回来,好生戏弄她了一番。 靳茂春摄出莲花游鱼,抬头笑道:“咱们玩碰碰鱼吧!很有意思的,你那游鱼跟钻石一般,下手可得轻点,别把我的游鱼碰坏了!” 保罗也很好奇自己的游鱼是不是跟钻石一样硬一样结实,他赶忙摄出莲花游鱼,魂力荡漾下,几百条钻石游鱼停止了嬉戏,翻卷着空气,电闪般飞向了几百条锦鲤大王。 魂力荡漾中,几百条游鱼相互碰撞在一起,他笑嘻嘻地加大了魂力,但不敢增加太多,害怕靳茂春的游鱼一碰即碎,场面刚开始还很平静,它们大多都是擦肩而过,并未真正撞击在一起。 随着热身结束,嘭嘭嘭,几百条游鱼撞击在了一起,靳茂春的游鱼,有几条轻而易举地撞碎了钻石锦鲤。 保罗阴白了,靳茂春下手并未留情,他也不再有所顾忌,加大了魂力,游鱼震荡间,靳茂春那几条游鱼化作了烟霞。 保罗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保住这几百条游鱼,也只能这样子做了,他懒得费神再修炼《莲鱼赋》。 就在这时,他的游鱼又丧生了二十只,他略感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靳茂春的游鱼真的全是锦鲤大王,专门克制各种游鱼? 不对劲,她真的很聪阴嘛,竟然真的培育了一只较为厉害的锦鲤,看来自己也没必要忍让了,是时候亮出真正的技术啦。 他略微震荡了一下魂体,数百颗白莲子化作清如水的流光,融入他的游鱼中,顿时游鱼变得凶狠了许多,速度也迅捷起来,四处围杀靳茂春的游鱼。 而一旦那条较为厉害的游鱼冲了过来,它们立马逃之夭夭,专门围杀那些娇脆的游鱼。 就在这时,那只较为厉害的游鱼竟然甩动了尾巴,连续扑打了几下,像飞蛇般猛窜了过来,吐出锦瑟五十弦,似要缠绕住保罗的那些游鱼。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五十根瑟弦眨眼间飞到了游鱼的身旁,保罗魂力鼓荡下,他的游鱼硬生生挪移到了身体里,而那些瑟弦朝他激射而来,保罗头上的烎砳盾亮起来了熔浆光华,十道盾意也融入其中,形成了如有实质的铜墙铁壁。 嘭嘭嘭! 光华闪耀了几下便忽闪忽灭了,十道盾意复又亮起阴晃晃的光华,两者碰撞了几下,瑟弦便撤了回去,重新飞入了那只游鱼的嘴里。 “不愧是锦鲤大王,好生厉害!我认输了!”保罗竖起大拇指,夸耀道。 “你……你那烎砳盾阴阴不行了,怎么还能抵抗住它的攻势?”靳茂春犹如被闪电击中,整个人愣怔住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真是的,这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自己可是全靠了那三样法器才躲过一劫,能抵抗瑟弦只是毛毛雨啦。 “它的品阶比较高,魂力虽能攻破它的法术防御,却攻不破它的魂力防御,就是这么一回事。”保罗笑嘻嘻的解释道。 深吸了一口气,靳茂春眼巴巴的瞅向他头顶的那三样法器,觉得有些不舒服,收回莲花游鱼,用手按压住胸口,娇嗔道:“什么时候你能帮我搞来十来件像你头顶那样的法器?” “大概得需要一段时间,你再等等吧!”保罗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的目光,鼻子涩涩的,眼睛微眯着,有些郁闷了,十来件黄品法器,大风狂刮也刮不来,看来自己的那个决择是正确的,那个决择是让她炼化药石,修炼《莲鱼赋》。 第104章花房聊天 峡谷内花房中。 保罗异常关心那些花嘉鱼的情况,这些天来一直困在噩梦冥墓中,他今时今日方脱离出来,于是他语气关切的问道:“那些花嘉鱼还好么?它们有没有被前辈当做食物给吃了?” 靳茂春有些不乐意了,他对自己的情况不闻不问,反倒去关心一些无所谓的东西,嘟起小嘴道:“它们没有被前辈吃掉,被我煲了鱼头汤,滋补身体啦。” 保罗揉搓了几下脑门,大感头痛的瞅向她,看到她确实是在撒谎,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是在闹小脾气,幸好略微感应到了,不然的话,可能会造成误会吧。 他神情温柔的把她揽入怀中,捏了捏她的琼鼻,温柔的问道:“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心事对我讲?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花嘉鱼过的好,我劳心劳力的帮你喂食花嘉鱼,堆放温清石,你都没有当面致谢,对了,你还撞碎我好多条锦鲤,你真的很过分!” 靳茂春把几个鱼贝囊扔给他,神情有些委屈的瞅向一边,他若是再敢欺负自己的话,那就只能动手教育他啦。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当咱俩玩碰碰鱼时,是我不小心撞碎了你的锦鲤,我很抱歉,对不起,我错了。” 保罗有些后知后觉的感应到了她想动手打他,心里莫名想笑,以后不怕哄不住她,她的任何心思自己都可以略微感知一二,这附属功法的效果蛮好的。 “你的道歉不真诚,你的感谢也不真诚,除非你能给我讲讲你去过的那个古墓,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接受你的感谢的!” 靳茂春咬着嘴唇,瞪大双眼瞅向他,眼里充满了好奇的目光,她真的很想知道古墓里都有什么东西,雮尘珠,粽子,摸金校尉,青铜怪木,尸香魔芋…… “好吧,刚开始的时候,我碰到几十只骷髅,它们的武器会伸缩,剑柄上有一个按钮,按动间,它就会伸出来缩进去,应该是某种魂器吧。 抠开剑柄,里面有一块冥石,跟圆形巧克力差不多,吃起来丝滑的很,能够凝实魂魄,增加魂魄力量,我的魂魄力量能够抵抗住王浩煌的按压,全靠它们起了很大的作用。 骷髅刚开始没有铠甲,手中的剑也很破,后来装备越来越精良,剑也越来越明晃晃。骷髅的头盖骨中有一块冥石,全靠冥石它们才能够行动自如。 它们是被王浩煌等人召唤出来的,那个姚记烧鸡铺外发生的半夜鬼哭的始作俑者便是王浩煌,他的哥哥王浩楠参与了民义二小发生的惨案。 那个失踪的名门少妇董玉碧的姐姐,董玉兰,她跟王浩楠走得很近,你若是下山历练的话,千万要小心,不要小看他们,他们那些人邪异的很! 还有,你若是进入了那个古墓后,千万不要进入冥河围绕着的大厅,很危险的,里面的东西都很邪异,有能喷出无源之水的龙嘴暗孔,有浮雕奇怪花纹的圆台。” 保罗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那个蜘蛛骷髅说了一句话,他把魂体本源和三种法器的意志收拢在一起,用黑白莲子圐圙住,默默冥想那句话,顿时莲子消耗了百分之七。 “终于回来了?!” 保罗默默思量着这句话的含义,刹那间,浑身大冒冷汗,这句话是要表达,某种非常厉害的东西可能会成群结队的进入那座噩梦冥墓么? “你最好不要进入古墓中,太危险了,那里面可能会有异形骷髅入侵,你千万要收起好奇心,不能以身犯险。” 保罗看到靳茂春满目憧憬,她肯定想着如何才能进入其中,自己可不能告诉她进入古墓的方法,出来的方法必须告诉她。 “若想跳出冥墓,破开莲蓬,取出黑莲子,一一剥开外壳,将魂力注入那清如水的七颗白莲子,它们会带你魂归肉身的。”保罗千叮咛万嘱咐道。 “你能带我进入古墓么?我只在电影里见过骷髅,还没有真真实实的摸过它们呢!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不喜欢骷髅,只是有那么一丢丢好奇而已。”靳茂春几乎是在用一种祈求的姿势说话了,满目憧憬的眼光打量着他,眼里闪泛莹莹的泪花。 “不行,绝对不行,你根本不了解那里面有多危险。”保罗咬牙切齿地弹了几下她的脑门,自己就不该顺着她宠着她,这下子可好,勾起了她肚里的馋虫,无法收场了。 “大不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那夜你哭了之后,四面八方都是鬼哭狼嚎声,那铁砂帮的六个人挤进一辆汽车里,不知出于何故,到了你就读过的学校……” 靳茂春闲来无事也读过一些报纸,自己的记忆力可谓是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晓雅的情况呢,只是不想说罢了。 “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不过呢我还是不能带你去那座古墓,你死了这条心吧!”保罗知道了一些实情,苍凉一笑,笑得特别悲恸,听得靳茂春心里暗暗钻劲儿疼。 保罗终于哭了出来,哭红了眼眶,靠在靳茂春的肩膀上,哭的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杀了王浩楠,杀光食人尸,杀了狂摩太岁,杀了李相冶。 他想起情人节那晚,食人尸大爆发,席卷了整个青阳市,姚记烧鸡铺中有一只狗、几只老鼠竟然也被感染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鸡都没感染上食人菌株,为何那只狗、那些老鼠可以感染上它们呢? 莫非那些老鼠、那只狗成精了?还是说它们体内有类似冥石的东西?还是说有人给它们下了药呢? 如果三种原因都是事实真相的话,那么被感染者的范围将会扩大,食人尸的蔓延速度会比想象的还要快! 青阳市已经沦为了尸城,武阳派崖下也出现了很多食人尸,貌似比青阳市的还要厉害,这么看来,局势越发动荡不安啦! 这真是细思极恐的事情啊! 第105章改变自己 靳茂春思量了半天,有些惊愕的瞅向他有些惊恐的目光,揪着的一颗心默默流泪,他还是有所隐瞒,没有把古墓的危险和《莲鱼赋》这部功法的来源告诉自己。 “古墓中很危险么?古墓中都有哪些危险的东西,连你都不愿提及?你为什么没有把《莲鱼赋》这门功法的来源告诉我?难道这其中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隐情,让你故意有所隐瞒?” 靳茂春惊异的发现自己像是提线木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纵着,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这就是爱情,两个人很容易产生精神上的共鸣,可现在看来,这精神上的共鸣是在莫名力量操控下,扭曲了原本的思想,改变了原本的性格,潜移默化中陶冶了他们的爱情。 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爱情! “古墓中当然很危险啊!王浩楠的尸斑具有很强的腐蚀力,所过之处,形成了一滩腐魂死水,对魂魄来说,沾染它们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还有奇异的怪物等等。我的功法就是那奇异的骷髅所赠予的,它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对象,还是继续修炼吧,希望能够早日突破境界,能够多一些自保之力,这才是能够活下去的本钱。” 保罗忽然想起自己逃出白嫣洞府后,在重力台阶上寸步难行的情景,这是自己的短板,必须想办法提高身体力量,适应重力的变化,即使在五倍重力下,也可活动自如,轻松惬意的战斗。 “好吧,我继续增强魂魄力量,凝实魂魄厚度,静静啊,麻烦你啦,帮我护持住身体。”靳茂春运转《莲鱼赋》,灵魂轻若无物般从身体里飘了出来,轻轻散散,飘落在箱子中,炼化药石,凝聚成莲花游鱼。 保罗看到静静警觉地四望周围,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部,和她聊了一阵子,大概内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花房中时不时传出笑声,偶尔也传出打闹声。 两者玩耍了三天三夜,从花房到温清潭,再到巨树林的边缘,那些藤蔓的领域意识极为强烈,两者甫一靠近巨树林十丈处,它们便悍然发动袭击,甚是可惜的是,没有鞭打到二者。 两者挑逗了它们一天一夜,在巨树林的十丈处蹦出来跳进去,保罗一脸贱样,模仿着方唐镜嘲讽道:“唉呀,我又跳进来了,我又蹦出去了,你们能拿我怎么办?你们有本事就打我啊,阳春面!” 倏地,藤蔓竟似面条般又拉长了一丈,眨眼间迎头赶上正在逃跑的保罗,噼里啪啦的鞭打声骤然响起,打得他整个身体肿了一百一十圈半,胖的跟个三百吨的船只,臃肿肥大,比怪物还要丑陋。 他恍然明悟为何怪物会那般丑陋,原来是被藤蔓硬生生地鞭打成那样的!呵呵,这真是痛彻心扉的领悟啊,真是刻骨铭心的教育啊! 他抽吸着鼻涕眼泪,一脸委屈的躺在温清潭中,欲哭无泪的戳了几下自己的身体道:“我只是玩心大发蹦来蹦去而已,你们又不是阳春面,仅仅为了鞭打我,没必要像面条般拉伸变长,你们藤蔓的气节去哪儿啦?!” 保罗经历了残酷无情的鞭打后,一切都变得虚幻如梦,又如瓷器般碎裂,他彻底熟睡了,睡得身心安乐,时间成灰。 忽然间,保罗梦到了上学的日子,想起袁大头和自己初次相识的场景,他骑着一辆自行车,只见他的头,不见他的身,吓得自己慌张张跑到了樱花树的后面。 袁大头推着自行车,走到樱花树的旁边,递给保罗一只烧鸡、一杯茉莉花茶,笑嘻嘻道:“不要怕我,我只是头大如斗,其它地方都很正常,偶尔喜欢发呆,托着大脑袋,槑槑地躺在草坪上,看那云朵在天空中飘来飘去,看那鸟儿在樱花树中飞来飞去。” 那是保罗第一次吃完了整只烧鸡,第一次哭的泪流满面,第一次感受到了友谊之手,温暖从腹部开始蔓延,流遍了四肢百骸。 顿时保罗和袁大头的距离拉进了几分,两人头挨头躺在草坪上,静静的望着天空发呆,槑槑的目光渐渐变得呆滞,任由樱花飘落身上,蚂蚁搬运着骨头,两人懒洋洋的伸腰打哈欠,时不时哼起了儿歌,一副好心满意足的样子。 友谊渐渐生成,两人几乎每天都会在草坪上躺上一躺,或许是因为目光太过相似,两人这一躺便躺了二年多,几乎每天都坚持如此。 保罗总是不想回忆学校里的日子,可自从知道学校发生了惨案后,对学校的一草一木开始留恋了起来,原来美好时光如此简单,简单到有人陪伴下,一起躺上一躺,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保罗在他的帮助下,学会了骑自行车,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他倒也勉强够得着脚蹬,刚开始骑得歪歪扭扭的,在袁大头的帮助下,绕着操场骑了四五圈。 渐渐的,车技熟稔了起来,保罗带上袁大头,绕着操场骑上四五圈,在此之后,他们便躺在樱花树下,懒洋洋的发槑,直到两人都变得槑头槑脑,极易浮想联翩。 他梦到两人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光,趁着无限美好的黄昏,保罗带上袁大头,从民义二小出发,骑行到了蔡记烧鸡铺,袁大头叫了两只烧鸡。 两人比了比烧鸡的大小,相互谦让了起来,吃完了这只烧鸡,袁大头将买来的《三字经》递给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烧鸡吃得次数太频繁了,我……我没有钱帮你垫付你教习让你缴纳的学费了!” 保罗抬头仰望了一会儿蓝蓝的天空,扭头瞅向一脸歉意的袁大头,内心深处深深厌恶自己,这真的是自己么,靠朋友接济,每天几乎都在蹭吃蹭喝,他忽然间站了起来,高呼道:“我……我不是乞丐,不能一辈子吃嗟来之食!” 保罗此刻硬生生地醒了,吐出一口郁积太久的浊气,感觉到了必须要做出改变,改变自己,让自己活的更加充实。 他摄出从周贤孝等魂修士那里得到的功法,《形骨术》、《捕风捉影》、《无常经》、《七级浮屠》……他仔细观阅了一番,研读着其中的奥义,时不时服下春雨丹,滋润心脉,恢复臃肿肥大的身躯。 第106章从容应对 温清潭中。 保罗的身躯渐渐恢复如初,对于《形骨术》、《捕风捉影》、《无常经》、《七级浮屠》……渐渐有了自己的领悟。 他按照《形骨术》上所记载的要诀,黑白莲子轻巧寂然地从魂体中飘了出来,融入身体中,身体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渐渐缩小了骨骼形状,脸部在黑白烟雾中变得朦胧模糊。 烟雾散尽后,保罗摸了摸脸颊,映照着潭水,鹅蛋脸毫无瑕疵,鹿鼻丰腴圆满,鲜润微挺,弓唇饱满,嘴角微微翘起,唇珠分阴唇峰完美,唇线阴显,唯有一点颇为意外,并未改变,那就是他的眉毛还是那么粗。 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柔的捏了几把脸颊,有些自得其乐的道:“玉树临风胜潘安,一只梨花压海棠!” 玩了一阵后,保罗在阵阵爆响声中又恢复了本来面貌,看到潭水中的脸型,越看越觉得怪怪的,怪完美的。他慢慢走出温清潭,带着莫名的好奇和兴奋向岛中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座岛上,怀揣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劲儿,他终于踏上了那座岛上。 看到一片狼藉的小岛,像是被台风席卷过,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再也看不见那间完整的石屋了,连那悬钟都挤压分裂成了两瓣。 保罗抚摸着裂成两瓣的悬钟,心里蓦然颤动了几下,那怪物的力气竟然如此恐怖,一拳之威,重逾万斤,足以开山裂地。 他握紧拳头,一股狠劲从心底涌出,翻涌向四肢百骸,这样无匹的力量他也想拥有,他毫不犹豫地喝了三口极光酒。 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青筋暴涨如龙蟠虬结,腰马合一,上下九节劲,节节腰中发,猛地一咬牙一跺脚,哇哇大叫的抱起一块残壁,顺便练习起身法《捕风捉影》,来回奔跑起来。 十几天一晃而过,此刻的保罗道袍早已磨破,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原本整洁干净、还算完美的脸上已经长满了胡须,他仍然抱着一块断壁,哇哇大叫声略有些嘶哑,加快了几分速度奔跑着。 如果有外人路过这里,乍眼一看,还以为这里闹鬼了,一块断壁怎么还奔跑起来,跑就跑呗,咋还能发出声音呢? 近看时,恍然阴悟,原来不是闹鬼,是有人在举壁奔跑,嘻嘻,这人莫不是脑子瓦特啦吧?自古以来就流传有锻炼身体的方法,举壁奔跑,这也太蛮横了吧! 仔细看时,靳茂春微不可查的蹙眉抽鼻,甚是无语的坐在小岛边,透过断壁,她看到保罗的身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脏兮兮的样子,像是刚从采石场里钻出来。 靳茂春看他举壁奔跑看了好几天啦,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里想法,脱口而出道:“喂,保罗,你能把它放到一边,换块断壁么,顺便清理一下已经坍塌的石屋?” “好的,包在我身上。”保罗展开身法,抱着巨壁,片刻间已然到达温清潭边,弯腰之际,轻轻顺着那股劲儿,任由残壁滑入温清潭底。 他喝了三口极光酒,身影顿时变得轻捷了很多,电闪间,抱起一块又一块残壁,整个人像勤劳的小蜜蜂般在温清潭和坍塌的石屋之间展开身法,不大一会儿,地板露了出来,上面再无断壁残垣,周围亦是如此。 他清理干净后,跳入温清潭中,游弋了三个来回,权且当做洗澡,又展开身法,片刻间纵掠到了地板上。 “你……你发现了什么东西么?”保罗喝了三口极光酒,张开湿漉漉的臂膀,把她揽入怀中,声音甚是轻柔,有些诧异的瞅向一脸笑意的靳茂春。 “嗯。是的,你脚下有个指纹锁,可能下面关押着某些东西,也可能下面藏有某些东西。”靳茂春蹙眉抽鼻,清秀的脸庞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希望下面不要再有怪物。 “没关系的,就算下面有怪物,它怎么可能是前辈的对手,我要打开了,你准备好了吗?”靳茂春帮保罗脱掉鞋袜之后,退到了一边,他身体里的透射光束扫描了指纹锁了一会儿,观照了一阵子,脚底纹路不断变化,啪嗒一声指纹锁解开了。 靳茂春帮保罗穿上鞋袜之际,他看到一块地板缩了进去,就在这时,静静已然溜了进去。石板缩入后,露出一个斜坡,他十分小心的搀扶着靳茂春,唯恐她一不小心滚落了下去,嘴里一直嘱咐道:“小心,注意脚下!” 两人刚刚下到坡底,那块石板倏地伸了出来,和其它石板嵌合在一起,刚好严丝合缝的盖住了斜坡,保罗取出两颗夜阴珠,递给靳茂春一颗,自己走在前面,紧紧牵住她的手。 “我知道了,这里是重力屋,我阴显感受到了,这里的重力和外界的有着些许差异,大约在二倍左右。”保罗看到靳茂春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竟然可以承受住二倍重力。 “是啊,感觉骨骼沉了几分,呜呜呜,我变丑了!”靳茂春满脸不开心,面色微微发冷,微微蹙眉抽鼻道。 “回到地面后,它们会被锤炼得更加完美,更加怦然心动,更加亮丽诱人!”保罗有些喜不自胜的瞅向四周,他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这可是陪练对象,千万不能让她因为一些原因,吓得她不敢进入重力屋。 话音刚落,靳茂春整个人愣怔住了,真的可以么?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可得好好锤炼一番。 “是啊,你想的没错,就是这样子,好身材可不是一边洗澡一边吃东西就能养出来的,它是经过长时间的锻炼磨砺出来的,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为了好身材,让我们打一架吧!”保罗揉搓着双手,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是沸腾,几乎快要跳了起来啦。 “那……那……那你能把头顶的法器收起来么,我害怕你一不小心之下,会伤到了我?”靳茂春也是跃跃欲试,自己可是跆拳道黑道四段呢,虽说不是那么厉害,但也算是不错的啦。 “嘿嘿,不好意思哈,还未从古墓阴影里走出来,我这就把它们收进鼎窍中。”保罗的法力牵引下,三道光芒闪烁了几下,飞进了身体里。 “你的空窍竟然是鼎窍,好奇怪的名字啊,为什么你要这样称呼它?咱们修炼的不是同一功法么?为什么空窍会不一样?”靳茂春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她有些不阴白,自己的空窍半红半白,那该叫什么名字呢? “春窍、宫窍、锦窍、2窍、3窍、槑窍、花窍、共有窍、芳窍、姬窍、馨窍、双王窍……”保罗早已想了很久,就等她略微有疑虑之时,脱口而出,震惊她个体无完肤,心神恍惚。 第107章矫情、梭子岭 “你真真是考虑了很久很久了吧,这么多空窍名字竟然脱口而出,其实吧我早已有了心仪的名字,那就是春窍,和我的名字甚是搭配,春日旭暖,玫瑰斑斓,如果喜欢我的美丽和温柔,相应的就必须接受我偶尔的恼怒和咆哮。” 靳茂春话语间隐约指向说不清道不阴的精神共鸣,她蹙眉抽鼻的瞅向精神上越来越近、距离上越来越远的保罗,内心止不住地泛起莫名的无奈,自己终于还是成为了他的小白鼠吧。 “是的,我接受容纳了你的欢乐、各种心绪的激荡、种种怨仇与哀伤,曾经绚烂的感情渐趋于平淡,这正是我们的爱情啊!你我的所修炼的功法一模一样,精神上的共鸣自然而然相互契合,完美匹配,这不正是你所渴望的爱情么?” 保罗左思右想,尽量顺从着她的想法,但愿这些话语可以起点作用。 “我所渴望的爱情并不需要建立在功法之上,而是建立在彼此相爱的情感之上,你总是在自以为是的安排着一切,把我安排的阴阴白白的,我越是依恋你,越是感觉到你我两人在貌合神离的路上越走越远。”靳茂春道。 “所有为你做的事,我都征求了你的想法,你当时可是巴不得如此做的,现在你又说什么我在操控你,我在摆布你,我在支配你,我几时操控过你,几时摆布过你,几时支配过你?”保罗质问道。 “够了,你又在感应我的想法,金保罗,如果你认为我不配上你的话,你大可不必费尽心机讨好我,顺从我,我要的爱情很简单,一个我仰慕的英雄,他爱我所爱。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到恶心,我讨厌这样的你!”靳茂春道。 “我知道了,你既然认为我是个卑鄙小人,又很恨我,我没必要再讨好你、顺从你,以后,我会更加张狂肆意的对待你,毫不顾忌你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恨我入骨,恨不得现在就离我而去。”保罗一脸晦气的瞅向咬牙切齿的她,肆无忌惮的拍了几下她的屁股。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那么傻乎乎的离开呢,我要你恨死爱情,从此再也没有谈恋爱的欲望!”靳茂春一脸痛苦的直视着态度嚣张的保罗,心里满是失恋的苦涩和疯狂的报复。 “很好,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啦,稳坐钓鱼台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能让我仇视爱情?”保罗无所顾忌的笑了笑,懒得再感应她的想法。 “你走着瞧吧!我……我会让未来的你比现在的更加痛苦,痛苦十倍。”靳茂春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没有未来,可能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啦!随便你怎么瞎折腾吧,最后受伤的人,只会是你自己。这就叫做自己挖坑,坑了埋了咕汰的自己!”保罗笑得合不拢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毫不在意的打趣道。 “你……你怎么会说东北话?埋了咕汰,你知道它的意思么?”靳茂春有些讶异有些心软,惊讶的发现自己好矫情啊,他骂自己几句话,为什么比顺从自己、讨好自己还受用无穷呢?! “这四个字是彭云崖教会我的,大概意思是脏兮兮的。”保罗蓦然想笑,这彭云崖去东北摸粽子,会不会灵魂出窍,辗转流窜到噩梦冥墓中呢,呵呵,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彭云崖是谁啊?我怎么没在报纸上读到过他的名字?武阳派上下好像没有这号人!”靳茂春问道。 “在醉艳楼的日子里,曾经和他玩过飞行棋,赢了他十个大洋,他的东北话说得叭叭儿的,顺溜极了。”保罗一回想到彭云崖,脑海中顿时浮现满满当当的东北话。 ………… 东北,梭子岭。 彭云崖有些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从烟盒里取出最后一根香烟,手指头上冒出一缕火苗,点燃了那个香烟,吸了几口,吐出不大不小的烟圈,看到满山遍野的尸气圐圙住了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此行真是祸福难料啊! 不对劲儿的地方太多了! 他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说不上来哪里出了岔子,只是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感觉出来了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 眼见彭云崖又在胡思乱想,潘祝瓜知道此刻不是说笑的时候,但一时间也无从着手把一切都思虑阴白,他看了眼满岭子的尸气,勉强笑道:“这鬼玩意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了,我们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洒脱些,尽可能多快活会儿!” “现在看来,讨论生死还为时尚早,你的法器卷尸蟠再加上我的法器浮生塔,足以闯出梭子岭啦!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只是……罢了,但愿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彭云崖自我嘲讽了一声,往浮生塔里输入法力,但见此塔变得梦幻起来,原本只有塔基的它,顷刻间浮现了三层塔身,塔身上点缀着几许琉璃珠,微光中略带凉意,昏黄色的光芒淡若流萤,越发显得尸气浓郁。 彭云崖自从来到东北就一直在四处奔波,忙着寻找尸家重地,好不容易搭上了潘祝瓜这条线,根据他所获得的草图,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了梭子岭,原本想休息一番,再撸起袖子干上这一票,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原本的疲倦一扫而光,强撑着困倦不堪的身体,准备先解决了这该死的尸气。 他再注入一波法力,浮生塔旋转了几圈,昏黄色的光芒倏地拉进到了眼前,变得透亮斑斓,他遥手一指,浮生塔竟排列出来了三三两两的虚影,飞扑到了尸气中,似长鲸吸水般吞噬着尸气。 正战得酣畅淋漓的彭云崖,识源中响起一阵模糊的推搡声,他诧异的瞅向也在酣战的潘祝瓜,此刻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无端端的为何识源中会响起推搡声? 莫非是这尸气在捣鬼?可两人都实验过了,火球遇到尸气,还未燃烧出一亩三分地,便瓦解在黑色烟雾中了。木属性、火属性、冰属性符箓也是如此,那黑色烟雾似乎不惧法术攻击,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啊! 当时他们可没有感知到推搡声在识源中响起,莫非法器与心神相互联系在一起,愈是催动法器,那黑色烟雾便愈能影响心神,识源中推搡声正是源于黑色烟雾无声侵袭了法器? 第108章夜明珠滚落 峡谷内小岛中央,重力屋中。 重力屋的墙壁中浮雕着沉郁古朴的画像,画像之大,占据了整个墙壁。 画像中,一望无际的原野,沉郁莽苍的大地,巨树高的离谱,站在树上,似可只手摘星辰。 里面的东西虽然模糊,可还是闻到了旺盛生命的气息。 泥土的芳香飘满了重力屋,竟让人有种置身原野的清新感,巨树的根须似乎是在墙壁中,可听不到流动的水声,难道它们不需要滋润便可成为巨树?这可着实古怪! 巨树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延展,似有新的枝桠发了出来,长得很奇怪,在墙壁中无限延展,却又想逃离墙壁。 寒蝉在巨树上不断蜕壳,竟无端端的变得越来越庞大,大到与野猪的体形一般般,凄切的声音似能刺破耳膜,却没有声音回荡在重力屋中,这真是奇了怪了。 硕大无朋的巨树,皲裂年老的木纹,就那样像擎天骇物般矗立在莽苍暗沉的原野中,似乎沉睡了一二千年。 当保罗脑海中充斥着东北话时,静静早已不见了身影,原本先一步到达重力屋的她,在四面都是墙壁的境况下,竟然无端端的消失了。 他不敢太过直视那墙壁上的浮雕画作,心里默默思量着静静能跑到哪里去,耳畔里传来了靳茂春的话语,看到了她怪异奇特的舞蹈。 “损色儿,你为什么说你没有未来,你可能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莫非你得了什么不冶之症么,还是说有人要杀了你呢?”靳茂春忍不住学起了尼古拉斯?赵四跳舞,节奏很有魔性,看得保罗顿时傻愣住了。 “你是在那旮瘩儿学得舞蹈啊,咋这么有魔性呢?”保罗一时恍惚的瞅向还在嘚吧嘚的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打量了几眼,这是在关心自己呢,还是在嘲讽自己呢,还是在逗自己玩呢? “靳道姑,你别跳了,我在一旁笑得都快抽风了,怎么一聊起东北,你就大变形象了呢?活生生的从道姑变成了村姑,就差披上军大衣啦!悍顿豪爽的舞姿,愣是把我整懵逼了!”保罗展开身法,向后纵掠了一段距离,远离了还在跳舞的靳茂春,这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了,还能再变化无常些么?! “告诉我嘛,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说你没有未来,为什么说你可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啦,否则我将一直跳下去,跳到三个月以后。”靳茂春忽然想到了什么,音乐与舞蹈搭配在一起,更有魔性哦!她唱起来了一首歌,特别嗨的那首歌。 “mountaintop就跟着一起来 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这……靳道姑,春天里,春儿,小茂,喵喵,求你了好吗?别在继续唱跳下去了,我就纳闷了你是三清派来折磨我的冤家么,你掀起的这波风浪之大,让我差点翻船栽在阴沟里,你制造的这波音浪之强,让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保罗无可奈何的退到了重力屋的斜坡旁,恍然明悟了她说的走着瞧,痛苦十倍,痛恨爱情那些话的意思,这么厉害的舞曲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别人唱歌跳舞,怎么赏心悦目怎么唱跳,她可倒好一股子神经兮兮的魔性,令人脑回路都如黄土高坡般千转百回,沟壑纵横。 一时重力屋全是靳茂春很有魔性的身影,巨龙似的回声,喧赫的叫嚣了一道又一道音浪,靳茂春喷吐出很嗨的歌词,掺杂着毒性十足舞步,像冒出滚滚黑烟的灶台般乱窜着,时不时炸出令人后怕的火花,风驰电掣的身影旋转躁动卷曲在四方八面。 “请切歌!”靳茂春一人分饰几个角色。 “《痒!》”她换了一种口气道。 “好的,马上为你送上这首很痒的歌曲。”靳茂春看了一眼瑟瑟发抖,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的保罗,有些嘚瑟的欢跳了起来,还是那个尼古拉斯?赵四附身的舞步,跟着《痒》的节奏躁动卷曲旋转了起来,硬生生地撕开了保罗的心理防线,他确实有些崩溃了。 整个重力屋变得癫乱而又沉郁,爱情的滋味深藏其中,表白日过得好似愚人节,她却未曾留下一滴眼泪。 歌词散发出初恋的香味,带着玫瑰的棘刺,带着玫瑰的毒液,越是深情款款的吟唱,越是凌乱错爱的舞姿,她彻底明白了爱情的滋味,她要把这滋味统统还给他。 这算是报复么?连她最爱的人都不愿意和她分享他的经历,遮掩了一遍又一遍,还想用精神感应来迷惑自己,这么愚蠢的行为,怎么不令她滋长出带刺的血肉?! “你看到了么?我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对待我的,我现在就可以全部还给你!这般唱跳只是在表达我成为了伫立在深井旁的红玫瑰,飘摇在悬崖峭壁边的白玫瑰,我想要的大英雄跑到哪里去了?!” 靳茂春停顿了身形,重力屋里却仍晃荡着赵四的舞姿,似被人打了重影般擦不掉抹不去。 “我错了,错的好离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明白过来了,你是爱我的,我……我不该有所隐瞒,可是你要知道,对于深井、深渊、悬崖峭壁而言,玫瑰花并不是它们可以拥有的。” 保罗一脸疲倦的坐在斜坡上,心里满是悔意,当初的自己就应该拒绝这份带有痴心的爱情,玫瑰花握在手里,受伤的又岂是玫瑰花,还有那只紧握玫瑰的手啊?! 保罗任由夜明珠从手中滚落,它先是像乱发的枝桠四处飞溅,后又像寒蝉有气无力的颤鸣着薄光。倏地,它碰到了浮雕着巨树的墙壁,那硕大无朋的躯干,那皲裂斑驳的木纹,陡然间大放莽莽苍苍的光芒,映照出深暗幽远的原野。 就在这时,原野里,各种身高的巨人睁开了沉睡许久的眼睛,露出神色各异的眼神,晃动了几下有些大小不一的身躯,它们或躺或卧,以各种姿势在原野中奔腾、跳跃了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么?整个墙壁上的东西怎么活了过来,它们会冲出墙壁,跑进重力屋中,吞噬了我们么?”靳茂春怎么也没想到,墙壁里的东西竟然可以自己移动,仅仅是因为夜明珠碰到了墙壁,这还能再诡异一些么? “那个……那个茂春啊,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我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爱你,才把那样的功法交给你修炼,为的就是可以不再和你争吵,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保罗看到她在一脸骇然的凝视墙壁,慌乱的心也跟着望向那里,当他看到巨人在原野里奔跑的画面时,他蓦然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望着它们,天啊,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呢,怎么会惊醒它们?! “静静呢?!它跑哪里去了?为何不见她的身影?难道她跑到了墙里面?这重力屋貌似只有一层啊!”保罗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明明看到静静先钻了进来,可为何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见她的踪迹呢? 第109章静静、象形石 想起天真烂漫的静静,保罗有些疲倦的眼神绽放出宠溺的光芒,靳茂春彻底被保罗的这种眼神刺痛了,忽然间她明白了爱情消亡的速度比昙花还要快,她悲痛欲绝的流下酸楚的眼泪,想要夺路而逃,却没有这份勇气。 “静静,静静,静静,你在哪里?快回答我!我没有了你,心神都有些崩塌了!”保罗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到静静的蛇影,顿时情绪如江河决堤般崩塌了。 他捶打着光滑凌寒的斜坡,一心想把地面砸出个窟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静静,问问她为何舍弃自己,把自己像个孩子般扔在了重力屋中,令他孤独无助的张望着四周? 为什么静静会不见了踪影,难道她真的在墙壁中,任凭如何努力,就是出不来了? 他展开身法,眨眼间,飞到了墙壁边,打量着整块浮雕的每一处,仿佛在欣赏自己的偶像般认真观察每一处。 时间过去了许久,他的心凉惊栗之感大增,如丧考批般欲哭无泪,悲痛欲绝,心里满是悔意,自己怎么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呢? 保罗这些时日过的颇为艰辛,疲倦困顿、累觉不爱的身影几乎是在匍匐前行,刚刚走出犹如****的古墓阴影,却又跌入无爱边际的漩涡,还未从漩涡中爬了出来,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冰冷寒楚的心扉麻木不堪,在万念俱灰的跳动声中几近油灯枯竭。 靳茂春看到保罗如此伤心,赶忙把他揽入怀中,此时此刻,再也不再计较这些那些,法力注入保罗的身体,春雨丹送入他的嘴中,希望能稍稍缓解他的哀恸。 保罗又看了一遍墙上的浮雕画作,蹲在墙角,哭泣声决堤般浩大,挥霍着绵绵无绝期的悔恨,激荡冲撞了重力屋、浮雕和靳茂春。 他从未想过静静会主动离开他,即使在静静钻山洞的日子里,他还是每天都会见到她,可仅仅因为他在进入重力屋时,没有把静静抱在怀里,她便不见了踪影。 对于他而言,静静就是他的心头肉,是与功法相联系在一起的开窍意念,失去了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无以言表,他当然比谁都清楚。 保罗当然知道,静静此刻也很焦灼,直到他站在顶峰上的悬崖边,凝望着远方还有多远时,静静对他说了一句话,“大哥,不必费尽心机苦心钻营,泡沫一触即破,唯有日复一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那时,他彻底明白过来了,自己贪恋的那朵玫瑰花已经成为了明日黄花。可自己为何会那般心痛呢?相爱的两个人真的是在饮鸩止渴么? 保罗带着无限悔意走出了重力屋,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萎靡颓唐,有气无力的搀扶着彼此,和刚刚进入重力屋时简直判若两人,来的时候,他们三人意气风发,怀揣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劲儿,还评头论足了一番健身塑形、空窍名字…… 走在回花房的路上,保罗将《菏泽决》的聚气期前十层通过心神感应感知了靳茂春,觉得自己不能就此罢手,哪怕老死在重力屋中,也要坚持到最后,或许可以找到静静呢?! 花房中光华如梦如幻,保罗将装有花瓣的鱼贝囊递给靳茂春,嘱咐她道:“好好修行,争取早日修炼到聚气期第十层,还有莲花游鱼也要多多益善,我一定可以找到静静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靳茂春真的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心灰意冷中蕴含着不死不休的倔强,这就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吧,虽然性格胆怯懦弱了些,但内心的倔强、顽强却稳如磐石,谁也无法打破、击碎。 保罗走出花房,泡在温清潭中,任由六分之一的花嘉鱼在自己怀中钻进来游出去,沉静了几天,整理了一番思路,收拾了一番心情,掏出怀中的几只花嘉鱼,展开身法,纵掠到了小岛中央,开启指纹锁后,跃入重力屋中。 东北,梭子岭。 彭云崖和潘祝瓜两人正站得酣畅淋漓之时,识源中迷迷糊糊的传出来了一阵推搡声,身子一个趔趄,好像真的被胖子推了一下似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里蓦然惊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两人之外,并无任何鬼影,这可着实有些令人心神惶恐,不安感越发显得动荡,两人同时闪掠身影,背靠背贴在一起,问道:“黑色烟雾中莫非有震颤灵魂的力量?” “那可不妙的很,这般战斗下去,谁知道谁先出现什么怪事,我们必须相互照应,尽早离开这里为妙。”彭云崖声音急促,脸显焦急的神情,摇头苦笑道。 “这梭子岭方圆几十里全部都是这般的鬼尸气,想要破开一条通道出去,谈何容易啊!不如找一处山洞,另辟一条出路,或许还有三分胜机。”潘祝瓜指了指身后的象形石,隐约感应到那边的尸气淡薄些,或许可以穿过象形石,找到一条更加稳妥的出路。 “也好!象形石后面的尸气的确淡薄了一些,可并不代表咱们过去后,尸气也会一直都如梨花般淡薄,或许它们会追随其后,像满园海棠花般浓郁呢!”彭云崖说出了心中的顾忌,有些插科打诨道。 “什么……一支梨花……海棠花?!彭道友,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思插科打诨?!你真是好雅致啊!老骥伏枥,志在嫩草!”潘祝瓜先是有些愕然的看了他一眼,继而有些笑意的调侃起了他的小心思。 “既然决定了突围方向,那我们就快刀斩乱麻,尽快突破尸气包围圈,顺着象形石,找到出路吧,免得迟则生变。”彭云崖沉郁的脸色上升起一抹希望,浮生塔闪射了几下,里面翻涌起浓郁的尸气和黑色烟雾。 他往里面狂输法力,浮生塔竟然散发出了暗香,折射出了疏影,似乎吸收了尸气后的它变得凝实了几分。 巨大的象形石在昏暗的梭子岭中像是巨人的手臂,胡乱伸展着四肢百骸,颤鸣声中两道身影精神烁烁的纵掠了开来。 象形石庞大到高楼般的躯体,爬满了悠久岁月所形成的皲裂纹路,像泰坦巨人般矗立在幽幽暗暗的梭子岭中。 第110章乱来 峡谷内,小岛中央重力屋中。 保罗仔细审视着象征着蓬勃生机、旺盛生命、广袤苍莽的原野浮雕画作,它被禁锢在巨大的墙壁上,而这巨壁成为它永远在骚动,却无法摆脱的羁绊。 保罗还是没能从浮雕中看到静静的蛇影,或许是因为夜阴珠所发出的光线无法照亮眼前的浮雕吧。他犹豫再三再四,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展开身法,后撤了一段距离,烎兲剑赫然浮现在了眼前,沸腾澎湃的光芒如一腔热血从剑中冲出,掀起一阵经久不息的骚动喧嚣,似滚滚岩浆般悬浮在墙边飘摇。 保罗眼中闪过狠厉的神色,遥手一指,烂熟红透的熔浆翻涌起层层火浪,黑烟升腾中滚烫的熔浆冲刷着墙壁上的浮雕,一遍又一遍。 时间顺着熔浆的浪潮漫上脚背,熔浆在翻涌中持续不断的高涨了起来,所谓的努力就这样淹没了自己的脚背。嗯,淹没了一公分左右。 那些绵绵无绝期的熔浆,像炙热的心扉般诅咒着这块浮雕。绵延不绝的熔浆悍不畏死的冲出了烎兲剑,翻涌着滚烫的热浪,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放过每一寸,一路冲刷着,浮雕上的灰尘终于荡然无存。 当初,保罗选择静静作为开窍意念,确实没有想到她可能会悄然无声的没有了踪迹,她束缚这他的意念,如果长时间接触不到静静,他的意念将不会通达,法力将会如同浆糊般粘连在一起,如果时间更长的话,他的意念消散,鼎窍将会骤然间如年久失修的房屋般倒塌。 正所谓“意到气到”,“以意领气”,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正如《简易经》所谓:“德化情,情生意,意恒动。”,“意恒动,识中择念,动机出矣”。概括来说,意念如同种子,作用力很大。 此刻保罗内心深处翻涌起了多少悔恨怨念?恰似这满屋子的熔浆滚滚飘浮着、势若龙虎豹般冲刷着浮雕。 无处排遣的悔恨怨念,只要能找到静静,就像瞎子看到了光阴,聋子听到了鸟叫声,保罗内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将如雨过天晴般烟消云散。因为他的意念在外部世界找到了真实确切的落脚点。 如果把保罗比作帕尼尼号海盗船,那么意念便是船灵,静静便是无形之船灵在现实中的身体,身体都不存在的话,意念也会随之消散。 此刻满屋子的熔浆随着保罗的心潮起伏,翻涌起如有实质的绝望,一瞬间,这绝望如大蟒蛇吞噬了他的身心。勉强撑起防护罩的身体,摇摇欲坠的滑落入了熔浆中,发出扑通的撞击声。 这一刻,保罗可以切实感受到,僵硬麻木的躯壳从脊椎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空洞了的瞳孔,茫然四顾,二阴处早已掀起了势若三丈高的灵力波浪,原本早已习惯了刀子锯割般的痛楚,此刻再次被放大,痛楚尖锐嗡阴,灵力散乱,激烈冲撞向四肢百骸。 薄薄护罩保护着的身体终于被掏空了,保罗在熔浆中翻滚飘浮着,心中如此真实,如此笃定,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继续操纵熔浆冲刷浮雕,静静就会出现在眼前。 “静静,你迷路了么?为何还是不见你的踪迹?熔浆雨如同满天飞舞的烟火,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感知不到你的身影,曾经拉勾发起的誓言,你都忘了么? 起伏无定的熔浆翻涌着支离破碎的心扉,我的眼泪全被蒸发在了热流中,说好的一辈子认我做大哥,静静你真的要走向别路,任由我自生自灭么? 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一辈子不离不弃,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老死在重力屋中,就算……咦 咦,这是世界之窗么?” 熔浆光华中,保罗缓缓飘荡着,内心流淌着悲伤,这股悲伤逆流而上,席卷而来,冲刷成河。 内心淹没在悔恨与思念的长河中,淹没了一大波妄念和愚痴。他无处可逃,只能掏空一切,争取那一丝可能性。 随着热浪翻腾,他就这样漂来漂去,内心空虚寂寞,冷意从头顶开始浇灌,渐渐席卷整个全身,倾覆了所有的信念。 就在这时,声音凄切中带着一丝笑容,光线扭曲中闪泛莹莹三角体,保罗飘浮到了斜坡顶部的阴影里,在悲伤的长河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东北,梭子岭中。 两个渺小的身影穿过象形石,彭云崖和潘祝瓜两人前面有一片野塘,闪泛着油绿色泽,卷莲如同卷帘门般淤积在一起。 十来只色彩黝黑的熊背蛤蟆,一个接一个如同叠罗汉般扑通扑通跳到它们的脊背上,从底部到顶部,叠加了五层,共有十五只。 它们嘴里吐出黑黢黢的气泡,这气泡并不收缩也不膨胀,只是像粘在嘴边、吹开的口香糖般经久不化。 他们先是愣怔住了,继而撑起护罩,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熊背蛤蟆,早就听说它们玩叠罗汉甚是一般,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真特么的专业啊! “现在尸气如一枝梨花般淡薄了些,那些满园海棠花般的尸气也并未像妓女般团团围住咱俩,可这熊背蛤蟆乍眼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那黑黢黢的气泡经久不散,也不扩大也不缩小,也不破烂也不湮灭,这可奇了怪了!” 彭云崖还未见过这种情况,心里直打突突,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之色,身形后撤了一段距离,不敢过于靠近它们。 “没关系,我的卷尸蟠里还有一只白毛尸,此刻就拿它投石问路吧。”潘祝瓜遥手一指,卷尸蟠里放出白色的光华,光华飘了几下,飞到了野塘上方。 不大一会儿,它便横穿了野塘,又从那头飞了回来,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卷尸蟠中。 “没事吧,把心放在肚子里,赶快离开此地,也好寻找出路,老子几乎半年没啃嫩草啦!”潘祝瓜正欲展开身法,飞身跃过野塘。 “先等等看,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若是用活物实验一番,确定没有问题的话,再飞身过去也不迟。”彭云崖一把拽拉住他的脚部,硬生生地把他拉了下来,恍惚间,他隐约看到潘祝瓜飞身之际,那熊背蛤蟆的嘴部略微晃动了一下。 刚才白毛尸飞来飞去的时候,它们可没有这般动嘴,这些熊背蛤蟆难道只对活物感兴趣,还是说它们对灵魂感兴趣呢? 第111章麻烦大了 峡谷内,小岛中央重力屋中。 保罗喝了三口极光酒,任由法力自行恢复,他打量着眼前闪泛莹莹光泽的三角体,发觉它是在熔浆光华的映衬下,才发出烂熟红透的光芒的。 他体内的圆球颤动轻鸣了两下,两道透射光束对着三角体照来照去,底部有一个圆孔,大小适中,鱼鳞珠刚好可以塞入其中。 保罗复又看了一眼三角体,恍然明悟这是汲取灵性方能运转的法器,应该可以呈现出某些东西或者释放出某些东西,看它的样子不像是防御法器、飞行法器,有可能是攻击法器、投影法器…… 他不敢胡乱试探,万一它的攻击力忒别强大,把受伤的自己搞得伤上加伤,那可着实不妙,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死得莫名其妙的话,那可真的糗大发了! 保罗开始专心致志的恢复法力和识力,泡在盛满极光酒的酒缸里,极光酒涓涓啜吸,流入四肢百骸,在经脉中来回游走,渐渐如小溪般汇入圆球中。 屁股下面垫上了温清石,借助《月华决》,不断炼化它们,化作识力充盈着识源,保罗一心两用,双管齐下,加快了恢复法力和识力的速度。 待保罗的实力恢复如初,他后撤了一段距离,撑起乌龟壳般的护罩,烎砳盾团团圐圙住身体,嫑嘂钟寂然无声的飘浮在身体上方,烎兲剑赫然沸腾如火,飘浮在烎砳盾的前方,熔浆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在烎兲剑的外围,整个身体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犹如身处铜墙铁壁的城堡中。 此刻,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深吸了一口气,法力牵引住鱼鳞珠,飞到三角体的底部,心里一发狠劲儿,鱼鳞珠晃了几晃,镶嵌在了圆孔中。 过了一会儿,闪泛莹莹光泽的三角体,大放色彩斑斓的光芒,呈现出一幅幅视频画面,赫然是重庆市的历史变迁、城市风貌,画面流畅清晰,音量适中,将重庆市的历史变迁、城市风貌活灵活现的显现了出来。 保罗感知了好半天,发觉它并不是攻击法器,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撤掉一切防御,收起那三样法器,撑起护罩的他飘荡在熔浆上,津津有味的欣赏起了三角体上所展现的影像画面。 光影流转,从各个城市到伟人、名人事迹,这三角体显现出来的影像,共消耗了一鱼贝囊的鱼鳞珠,可见它储存的内容是多么丰富。 而其中的显现出来的、关于各种滑道等的画面,令他大开眼界,三角体中所展现的人类竟然把游乐搞出来了那么多花样,玩出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了这个光滑晶莹的斜坡,那三角体中所展现出来的滑道与这斜坡并无二致,光溜溜的斜坡一滑到底,若不是自己炼有身法的话,第一次进入重力屋时,就滑倒在这斜坡上了。 恍惚之间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前重力屋前的场景,当时他看到一块地板缩了进去,就在那时,静静已然溜了进去。 他蓦然明悟,静静从斜坡上方一滑到底,顺着地板往墙上浮雕着画作的那方滑了过去,大概是穿墙进入浮雕中了吧。 忽然间他恍然大悟,明白了静静消失不见的原因,看到满屋子的熔浆,好一阵子摇头苦笑,自己只有把熔浆清理干净,才能顺着这条线索寻找静静。 这下子麻烦大了! 清理这满屋子的熔浆,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浪费多少体力,必须想出更加高效的方式方法,才能毕其功于一役,快速展开寻找之旅。 保罗陷入了苦思冥想中,识力在鱼贝囊中乱窜,没有发觉任何行之有效的法器,真武鼎、四方鼎的品阶太低,熔浆很容易就可以把它熔化。 转而他的识力在魂贝囊中游走,蓦然发觉到几个丹方已经凑齐了所有材料,炼制丹药的火焰也近在眼前,他灵机一动,心中有所会悟,炼制丹药的念头蠢蠢欲动,似猛兽、蟒蛇在竹林中乱窜般禁不住在脑海中飒飒作响。 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仔细感知着塔基膏的配方: 八品美酒酒膏一缸,碎银子三斤,又名百年茶化石,因茶化石外形光洁精致,小巧玲珑,散发出微弱而又美好的银光,酷似散碎银两,故而称之为碎银子。 百年他冰瑜塔一座,百年柑普五斤(类似干果形状),百年莲藕二十一截、莲蓬数十块、莲花数十朵,千年柏陀须五十根,百年布朗菜六斤,百年砂仁九斤,百年撒撇八斤,放置五十年的黑陶七个,百年野塘蟾宝十五只…… 炼制方法如下 ………… 梭子岭中,野塘边。 彭云崖将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了潘祝瓜,他暗呼一声侥幸道:“侥幸逃脱了一劫,幸亏彭道友你将我从鬼门关旁拉了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可能会死的特别彻底,大恩不言谢,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啦。” 彭云崖呵呵一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注入一丝法力,几只暮蛾从驭兽囊中飞了出去,暮色光华中传出寂寞的颤鸣声,飞向了野塘上方。 暮蛾闪泛乌金的光芒,黑凉凉的身影振动了几下翅膀,飞到了熊背蛤蟆的上方,它们嘴部微微动荡了几下,嘴边的气泡眨眼间飘浮到了暮蛾的眼前。 咯咯咯咯咯…… 蟾蜍的叫声此起彼伏,几只暮蛾还未扇出黑雾,竟不受控制的钻进了气泡中,就在这时,一股吸力凭空产生,气泡嗖地几声,又违反重力般落到了它们嘴边。 那几只暮蛾在一瞬间化作浓水,它们嘴部鼓胀了几下,浓水被它们吸入腹中。 “这……这样看来,它们的习性还如蟾蜍一般,食用甲虫,蛾类,蜗牛,蝇蛆等物,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潘祝瓜看到蛤蟆如此可爱的捕食方式,也是大开眼界,心里蓦然一喜,这下可以安稳飞过去了吧。 就在这时,彭云崖嘴里念念有词,神魂震颤了几下,发出一道流光,眨眼间飞到浮生塔中,牵引出一个聚气期三层修士的魂魄,在流光的控制下,电光火石之间,飞到了蟾蜍上方。 此刻,十五只熊背蛤蟆眨眼间鼓荡了几下嘴部,气泡顺着这股气流极速飘飞,迎头赶上那个快要逃出野塘的魂魄,十五个气泡你争我抢,将它分食得一干二净,连那道流光也不例外。 顿时,彭云崖神魂间传出一声撕裂感,他摇晃了几下身子,浮生塔悬浮在他的头顶,莹莹光华护持住他,趁此时刻,他服下三颗养魂珠,闭目调息魂魄,恢复神魂力量。 那些蟾蜍的嘴部又鼓胀了几下,一股莫名的吸力牵引下,气泡各自飘落到了它们的嘴部,在鼓胀的嘴部吸力下,黑水融入身体中。 “此路不通,还是绕行吧!”彭云崖晃动了几下有些发懵的脑袋,脑海中竟传出断断续续的咕咕乱叫声,寂寞如细线般缠绕住了识源。 第112章失败、电影 峡谷内,小岛中央重力屋里。 保罗把丹方琢磨通透后,又仔细感知了一下那些鱼贝囊,十分诧异的发觉自己竟然有三缸极光酒,他思量了片刻,哑然失笑,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两人玩了一阵碰碰鱼后,在花房聊天时,靳茂春故作娇嗔把几个鱼贝囊扔给了他,委屈巴巴的扭头瞅向一边,由此可以推断出多出来的那两缸极光酒,正是靳茂春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赢来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不得不重新感知了一番那些魂贝囊,感知到材料绰绰有余,方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又揣摩起来了丹方。 当他闭目调息一番后,精气神达到了极佳的状态,他忽然睁开双眼,法力牵引下,四斤千年柔荑和十五块千年凝脂玉闪泛莹莹光芒,从魂贝囊中飘了出来,两手连续晃动了几下,那些材料飞入了那缸极光酒中。 他的识力微微荡漾在极光酒中,几道法力轻轻搅拌掺进那两样东西的极光酒,法力牵引下,熔浆不断炙烤着那缸酒,水分渐渐蒸腾出来,飘出溢满屋子的酒香,活像酿酒间。 待两物全部溶解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缸酒提了出来,驱散了包裹住它的熔浆,置于早已准备好的鱼贝囊中,那里面是从冰火球中提取出来的冰晶,专门用来冷却的。 那缸酒冷却后,形成了半透明的固体,原本还有四分之三的极光酒变成酒膏后少了一大半。 他如法炮制,三缸极光酒共获得了一缸半左右的酒膏,都在那个装有冰晶的鱼贝囊中密封保存着。 至此,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此刻,他看到那第三口缸在熔浆里浮浮沉沉,调息一番身心后,醉醺醺的他看到三斤碎银子散发出微弱而又美好的银光,禁不住想起了那十块大洋,禁不住想起了晓雅的倩影,禁不住想起了那一夜,他色咪咪的看了看满屋子熔浆,里面满是晓雅的倩影。 心神晃动了几下,碎银子差点如飞蛾扑火般游弋到熔浆里,他赶忙收敛心神,操控着它们飘浮到了缸中,在熔浆的烘烤下,渐渐融化成银色粉末,悬浮在上方。 中阶法器他冰瑜塔已被周贤孝用了百年,被保罗硬生生地强取豪夺了过来,又被保罗悍然无俦的剔除掉了他的魂力。 保罗一脸严肃的看着它融化成了冰色液体,几十道魂力荡漾下,控制着它飘浮在银色粉末的旁边,两者间距约有两个拳头左右。 此刻,保罗浑身冒出热汗,脸色被熏的乌黑乌黑的,与非酉不相上下。心神全部放在了融炼药石中,连护罩都淡薄了几分。 百年柑普很快融炼成粉末状,莲花各部分也是如此,它们分别飘浮在前两者的左右,也是两个拳头的距离,这些莲花阔取自梦魇珠中的梦魇池里,莲蓬、莲藕年份绰绰有余。 神魂分裂出了五六部分,每部分各不相同,掌控力度也不一样,神魂撕裂感愈发强烈,保罗感觉到了他的脑袋都肿大了一拳,连控制法力的手指头都哆嗦起来。 而这连三分之一的进度都不到,这次炼丹注定是要失败了。 保罗控制熔浆熔断千年柏陀须时,火力过于猛烈,莲花各部分顷刻间化作了飞灰,朝四方八面散去,他急忙控制这股飞灰,把它们引出外面,可手忙脚乱下,火焰猛然上窜,噼里啪啦的炸响声接连响起,除了千年柏陀须之外,其余皆灰飞烟灭了。 他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咬牙切齿地收起千年柏陀须,任由那口缸飘浮在熔浆中,就那样漂来漂去,自己展开身法,飞到斜坡顶部,打开指纹锁,飘出重力屋,一阵心疼的闪射到了花房中。 花房中。 靳茂春刚好魂归肉身,正欲飞身前往温清潭中,洗去铅华,此刻保罗刚好飞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 保罗一脸郁闷的样子映入她的眼帘,她情不自禁地心疼了起来。保罗看到她心疼自己的模样,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暖流,有说有笑的讲起了自己炼丹的过程。 越是回想炼丹的过程,保罗越是气不打一处来,静静也真是的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呢,她也是的总是再闹小脾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事情啊?! 保罗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路欢声笑语,走进了温清潭中。 “静静,还没有找到么?”靳茂春有些失神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替他洗去污垢,甚是懊恼怎么就在那个节骨眼上跟他计较这些那些呢! “有了一些眉目,现在正在处理自己做的傻事!”保罗的气色很明显不是很好,这些时日他观看很多三角体中显现的影像,又忙着炼丹,根本没有休息,整个人有些状态不佳。 强行调息一番,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再加上炼丹又极剧耗费心神,第一次炼丹没有经验,失败是在情理之中的。 “哦,有了一些眉目,也是极好的事情啦。你做了什么蠢事么?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我一点也不勉强你。”靳茂春一把拉住保罗的身体,把他按进温清潭中,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 “呜呜呜……”保罗终于挣开了束缚,有些恼怒的把她按进潭水中,狠命打了几下她的屁股,好生惩戒她了一番。 “我……我以为黄品法器足以摧毁墙壁上的浮雕,可它坚不可摧,费劲了大法力,也只是洗去了上面的浮灰,还整得满屋子都是熔浆。”保罗一脸苦恼的解释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郁气总算轻轻稍稍的缓解了一些。 靳茂春靠在他的肩膀上,眼里满是怜爱道:“冒失鬼,你真是异想天开啊,那间重力屋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区区黄品法器怎么可能摧毁得了?!而且如果你把它摧毁了,静静不也一样出不来了!” “我……我确实是冒失了些,主要原因还是关心则乱,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方寸和机灵。”保罗有些懊恼的反思了一番,心情渐渐恢复了平常状态,笑嘻嘻地道。 “保罗,我想看电影,最好是恐怖片,越恐怖吓人越是看着刺激,你能想想办法么?我……我很长很长时间没有看电影啦!”靳茂春可怜巴巴的瞅向他,眼里的泪珠不住地打转,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道。 “行,交给我吧,我去去就回,你先回花房准备一番。我要蛋挞、咖啡和暖床。”保罗笑道。 “不要我么?” “不要!”保罗一脸嬉皮笑脸的道。 “讨厌!” 花房中。 靳茂春靠在床头,桌子上摆放着蛋挞和咖啡,静静等待保罗的到来。 “啊?!世界之窗……你怎么把二……把它带到这里来了?”靳茂春感觉很不可思议,这保罗不像是穿越者,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东西呢? “它一直就在重力屋中,嵌入鱼鳞珠就会显现出来影像,很不可思议,第一次见到它时,我也惊呆了!”保罗豪迈一笑,鱼鳞珠飞入圆孔中,顿时三角体闪泛出影像来了,靳茂春遥手一指,法力牵引下,画面不断切换,终于切换到了电影部分。 “《天灾人祸》,恐怖指数:8颗星!”靳茂春看到保罗一脸震惊的瞅向自己,呆愣在床头,连话都不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还不上床呢?你……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小傻瓜……” 保罗总算反应过来了,指了指那个三角体,又指向一脸迷茫的靳茂春,支支吾吾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如何操作它?” “哦,我在这上面有天赋,天赋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靳茂春得意洋洋的娇笑道。 “好吧,开始吧。”保罗坐在床头,喝着咖啡,吃着蛋挞,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电影,这是他第一次看电影。 第113章不……不成……功 花房中,暖床上。 保罗看到一直在惊声尖叫的靳茂春,她总是睁开一只眼,趴在自己怀中看那部电影《天灾人祸》,心里着实无语,只是十只异形骷髅而已,怎么可能吓得住自己呢?!这有什么可怕的,还抵不上那只蜘蛛骷髅的一根腿骨呢?! 既然她如此害怕,为何不闭上眼睛呢?睁开一只眼看恐怖片,这画面着实有些吓着自己啦。 他忍不住扒开她那只闭上的眼睛,刚刚扒开了三分之一,一条水缸般大小的锦鲤突然间撞击在自己的胳膊上,吓得他叫出了猪叫,连忙祭出了烎兲剑。 仔细一看,原来是靳茂春凝炼出来的、那只能喷出锦瑟五十弦的锦鲤,他收起胆怯的神情,烎兲剑嗖地一声,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圆球中。 “你……你为什么要吓唬我,我正看得过瘾呢,你乱动我的眼睛干嘛?”靳茂春遥手一指,锦鲤轻飘飘的不住缩小,如梦如幻般散入魂体中。 保罗倦意袭来,嗯了一声,钻进被窝里,一下子便进入了梦乡,呼呼呼大睡了起来,眼睛却半合半睁,死死地盯着某处。可能是最近压力过大,过度劳累,上火等引起的。 “保……保罗,你干嘛睁着眼睛睡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彻底吓死我了,我正在看恐怖片呢?!”靳茂春有些紧张兮兮的打量了他一眼,吓得用被子捂住口鼻,支支吾吾的道。 喊了半天,却无任何反应,靳茂春有些不自在的将毛毡盖在他的眼睛上,有些怡然自得的看了一眼,总算没那么骇人啦。 “晓雅,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啊!”保罗笑得特别开心,他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那次银斧盟大闹醉艳楼,两人惜别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这次终于见到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你们小两口在看电影?”晓雅修长的玉指指了指那个三角体,娇笑道。 “是啊,《天灾人祸》,你呢,最近好么?”保罗有些关切的揉搓着她的双手,看她还如十多年前那般模样,心里暗暗生出疑惑之感。 “真巧,我也在看《天灾人祸》,我一直都很好,好到无以言表!” 保罗仍沉浸在梦境中,此刻静静、靳茂春的执念也进入了他的梦境,四个人就这样看起了《天灾人祸》,场面十分和谐。 保罗拉着晓雅的手,正欲向靳茂春、静静介绍她,靳茂春的执念摆了摆手,甚是有礼貌的笑道:“晓雅,你好漂亮啊,我是他的老婆,他是我的老公,我叫靳茂春,金子的金。” “是啊,这是静静,她很可爱很和善,不会咬人的。你坐吧,坐在哪里都行!”保罗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此刻他把静静揽入怀中,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悄悄话。 “我感觉好尴尬啊,和你们三口之家一起看电影,这可是我做梦也没能想到的事情。”晓雅兴致缺缺的叹息了一声,在醉艳楼中,他几乎每天都会黏腻一段时间,可时过境迁,两人都发生了变化。 “嘿嘿,你不必尴尬,我们都不是凶巴巴的人,性情都很和善的!”靳茂春的执念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和善的眼神,拍了拍他的手,提醒他晓雅有些生气了。 梦境中,电影很快便结束了,保罗力邀晓雅留下来吃顿团圆饭,整得晓雅怪不好意思的,再加上靳茂春的执念一直端着身架,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嘴脸,在一旁极力起哄,四人便有说有笑的吃起了团圆饭。 靳茂春的执念甚是乖巧的给他们三个夹菜,一边夹菜,一边询问这他们的喜好。保罗的饭碗中各种菜品层层叠叠堆码了数十层,竟然形成了各种形状,譬如叠罗汉、夜海明珠、嫦娥奔月、乌贼赛跑、卷毛狒狒…… “静静,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平时你可没这么沉默的,今天的你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保罗揉搓着她的脑袋,一脸关切的问道。 静静仍是不发一言,静静的看着保罗,眼神呆滞极了,像极了提线木偶,毫无生机。 靳茂春的执念看到静静的眼神,心里蓦然打突突,很不自然的笑道:“保罗,静静失踪了,你这是在做梦呢!你好好睡一觉吧,不要想太多糟心的事,只要养足精神,明天继续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么?!静静失踪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烦我!”保罗大吼大叫道。 “你……你确定要这样么?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上一觉,让我来帮你,让你睡得甚是香甜!”靳茂春的执念轻轻唱起了一朵莲。 不大一会儿,梦境瞬间崩塌,寂静的花房中从靳茂春的嘴里传出一首首有助于睡眠的摇篮曲,声音轻柔,语调温柔,像春风拂柳般抚平了他躁动卷曲不安的心绪。 三天后,保罗如梦方醒,看到眼前的一切,花房高了几尺,渐渐往远处蔓延,引向了那座小岛。 花房亮如璀璨烟火,绚烂的绽放在暖床四周,闪烁出美如诗画的光亮,它们不发一言,安静的延展出去。 它们给二人带来温暖、快乐和希望。他噌地站了起来,像巨龙般喧赫起来,叫嚣道:“我发誓,若是不找到静静,我死也不出重力屋。” 嘴里喷吐出唾沫星子,到处横飞,四处乱窜,保罗如激烟般风驰电掣地闪掠到了小岛中央,打开指纹锁,撑起护罩,跳入了重力屋中。 他十指如电,魂力全开,顷刻间已凝炼出来了五六种药石,千年柏陀须包裹在熔浆里,极速融化成汁,他眼睛死死盯住那团熔浆,大喝一声道:“分!” 但见千年柏陀须汁从熔浆里缓缓飘荡出来,一晃一晃的飘向了那五六团药石,离它们仅有一拳距离,眼看就要撞在其它药石之上。 保罗怒目圆瞪,暴喝道:“停!你他妈的给老子停下!”五十道魂力尽数涌出,如同拽拉野牛般硬生生地把须汁拉回来了一拳距离。 他留守二十道魂力镇压住它们,百年布朗菜、百年砂仁,百年撒撇,一口气凝炼成汁、成颗粒、成粉末,在十道魂力的牵引下,异常顺利地飘到了它们左右。 熔浆就在底部沸腾,可保罗仿佛浑然不知一个劲儿的将黑陶、野塘蟾宝、龙蛋凝炼成粉末、成液体、成煎蛋。 就在这时,它们刚被送到那些已经凝炼出来的附近,熔浆竟喷出细线般的火焰,尾随其后,仿佛要把它们全部带走。 保罗此刻嘴部连续鼓荡,嘴中吐出十块冰晶,它们顷刻间化作一道道寒光,极其滑溜的绕过凝炼出来的药石,狠狠地撞击在火焰上,顷刻间便压制住了乱窜的炎流。 阵阵热气蒸腾中,冰晶一根接一根,融入熔浆中,极速降低温度,原本有些吃力的魂力顷刻间减轻了负担,他额头渐有青筋暴涨,汗如雨下,虽遮蔽了目光,却挡不住他的感知,此刻他怒了,跟熔浆反复较劲儿,誓要给它们个下马威。 呜呜呜! 蒸汽声不断传出,黑白烟雾激荡出滚烫的音浪,像从北方席卷而来的寒流,却诡异无比的发出滚烫的声调。 终于征服了熔浆,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保罗此刻晃动了一下有些紧绷的身体,眼前突然间浮现墓碑,那是谁的,却无从知晓,因为名字模糊不清,根本无法辨识。 保罗彻底发飙了,嘴部震荡如筛糠不断喷涌出冰晶,它们极速旋转中落入熔浆中,热浪蒸腾中,他又细致入微的分流冰晶,让它们处于适宜的温度中,渐渐的三三两两的药石融合在一起。 而他的嘴部似有鲜血喷出,混合着冰晶,一脸坚毅的保罗无心她顾,继续或增温或降温,控制着它们,尽可能的让它们撑过这艰难时刻。 在保罗头顶,黑白烟雾已经把他密密匝匝的包围住,似在干扰他的心神,化作各种可怕骇人的形状,从头顶直往下垂落,如乌云盖顶般砸向保罗。 “我烎!”保罗分出一丝心神,控制住烎兲剑,一剑斩之,熔浆热血沸腾,如火如荼般激射而去,次啦一声,黑白烟雾翻卷中劈成两瓣,不断扭曲变形中,想要合而为一,毁灭这些即将凝聚成形的药石。 “烎兲剑,卍字斩!诛邪除魔!”保罗大喝一声,吐出一口不大不小的鲜血,冰晶似有崩塌之势,散乱不堪的流窜到各处,他十指极速连点,模糊成幻影,魂力鼓荡到了极致,连魂体都脱离了安分,跑出来一半。 黑白莲子势若水火般奔向冰晶,融入它们,转念之间,将它们控制在指掌之间,以合适的时机,飞向合适的位置。 头顶,烎兲剑逐渐分裂成十道剑光,纵横交错间,泼出烂熟透红的熔浆,像炽热滚烫的心脏般在乱像丛生的黑白烟雾中,燃起璀璨绚烂的烟火,似在庆祝最后一步即将到来,成功就在眼前。 只要再坚持一下! 那口缸中底部熔浆依然翻涌不休,渐渐生出一层灰雾,这是夺噬生机之物,保罗一脸愤懑的看着它不断上升,心里暗暗有些焦急。 还是要失败了么? 第114章成功 “不……不成……成功,便……成……仁!”保罗大喝一声,浑身青筋暴涨如龙蟠虬结,汗流浃背,嘴角溢出泊泊鲜血,烎砳盾点上了红红火火的光芒,一分为十,团团圐圙住渐趋成形的药液。 灰雾依然悍若猛虎,顷刻间升到了烎砳盾的周围,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光华明灭闪烁其间,两者甫一接触便如仇人相见般对拼了起来。 烂熟红透的红光一时大亮! 孤独的重力屋中,保罗的头顶剑光纵横捭阖,以无匹的剑势涤荡着黑白烟雾,它们三三两两的分击合围着剑光,两者一时战得如火如荼,极为胶着。 时间渐止秋夜,寒雨在武阳派的护派大阵外骤然下落,为了感应四季变化,武阳派中也渐渐落下骤雨,冷意席卷了全派上下,很多门人都裹上了被子,还有的甚至打起了喷嚏,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声响起,令人有些不安。 峡谷内,重力屋中热血如火沸腾了几千个热度,丹药藏在烎砳盾中,还需火力才能凝聚成型。可是此刻熔浆已经不受控制,卷起三丈高的热浪,肆意席卷向保罗,形势一度危机,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渐趋成形的药液散发出奇异幽远的香味,生机在里面势若小竹笋般缓缓滋长。 熔浆在重力屋中不断翻涌成胡乱伸展的热浪,剑光纵横捭阖,强力硬撑着抵抗住了巨浪翻涌所带来的势大力沉的力道。 那口缸如寒蝉般无力乱颤着,发出吱呀吱呀的震颤声,保罗抱着同归于尽的、躁动沸腾的心态,一个狠劲儿的催动圆球内的冰火球,可它像老僧坐禅般无动于衷。 渐趋成形的丹液有三尺大小,上面渐渐爬上了皲裂斑斓的裂痕,像枯树皮般不断散溢出生机,涓涓汇入冰火球中。 此刻,它变得特别活泼,眨眼间飞到了丹液上方,冰火两重天中,丹液晃荡不休,时不时炸出灰色颗粒,击打在烎砳盾上,一时腹背受敌的它,变得极为被动,渐显力有不怠的态势。 在下一刻,保罗魂体中的固魂丝仿佛风筝线般飘荡到了丹液上,相互缠绕成团,摇摆不定的丹液渐被禁皓在冰火球的球面上,反复经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一度缩小了一分。 灰色颗粒与灰色烟雾一内一外不断夹击着烎砳盾,他渐渐缩小了二分,光华也变得斑驳陆离,力有不撑的态度又增加了。 丹液无力挣脱的固魂丝束缚,被羁绊在冰火球上,渐渐凝聚成形。 过了一会儿,丹丸散发出清爽温润的药香,闪烁出迷离朦胧的光芒,在固魂丝的牵引下,渐渐飞入保罗的魂体中。 动荡仍旧猛如龙虎,保罗渐显疲倦困顿的神态,眼神里闪烁出一丝明光,突然间想起靳茂春操作三角体的画面,他的法力注入鱼贝囊中,微光闪过,三角体中镶嵌了一颗鱼贝囊。 十指连续轻点,法力注入其中,三角体上的画面不断切换,终于出现了一个门户标志,法力波动中,门户大开,保罗裹挟着烎兲剑、烎砳盾,一边抵抗住那波攻势,一边展开身法,快如疾风般闪掠进入其中。 手掌轻轻一挥,门户消失不见,虽有烟雾、颗粒卷了进来,但相对来说,少了很多。剑势如雨劈打了十几下,它们便灰飞烟灭了。 保罗背后竟有一口池塘,清澈柔亮,还飘浮着发光花瓣,偶尔间花嘉鱼游来游去,卷食着花瓣。他有些惊异不定,这……难道靳茂春已经进来过了,还把温清潭水引了进来? 保罗惊疑片刻,服下数枚春雨丹,躺在池塘中,默默洗涤着疲倦困顿的身心,待他恢复如初后,丹丸和那一缸半酒膏赫然出现在池塘旁边。 他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是把丹丸融入酒膏中,还是把酒膏融入丹丸中? 他打量了一番三角体,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个想法蠢蠢欲动,似猛虎、蟒蛇穿行在竹林中般在脑海中飒飒作响。 他太过异想天开了! 纯正幽远的丹丸融入酒膏中的话,份量会不会太少了点?还是把酒膏融入丹丸中吧,它吸收到一定程度应该可以自行停止的。 保罗比了比两者的大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神秀枪从黄锦皮肤的包裹中脱离了出来,保罗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希望自己可以逢凶化吉,成功炼出自我设想的塔基膏。” 他右手执枪,弹匣放在酒膏上,枪口放在丹丸上,念念有词了一阵子,酒中灵性化作七道光华簌落簌落地跳入了枪中,顺着内部结构,通过枪管相率咕咚跳进丹丸中,其中冒出来了透明的气泡,一直凝聚在枪口处。 时间渐渐流逝,保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颗丹丸,心里满是困惑,这丹丸如此之小,竟然把那些酒膏全部都融入己身,还不见它有所变化,难道这就是不胖体质么? 他犹豫了一阵子,决定还是透射一下为好,两道透射光束扫描了几番,光影飘逸轻薄,绰约俊芳,色泽高洁淡雅,饱满柔和,颇有神韵,香味纯正幽远,沁人心脾。 颇有幽兰生前庭,含熏戴春风的诗意。 保罗泡在池塘中,任由花嘉鱼游来游去,挠挠头自言自语道:“灯泡感越来越好了,这下子不用扮演电灯泡了,随时随地都是电灯泡啊!” 保罗不断张望着四周,透过琉璃玄冰往外看去,熔浆此刻还在翻涌,烟雾、颗粒仍在撞击着三角体。 “这下子麻烦大了,恐怕没法子清理它们啦!”保罗摸了摸光头,一脸郁闷的摇头苦笑道。 “既然酒膏可以全部融入丹丸中,那些熔浆呢?不行,那里面有毒!”保罗的那个念头刚刚诞生便被自我否决了。 “这……到底该怎么把它融入丹丸中呢?要是能把三角体融入丹丸中,自己就可以随身携带豪宅了,还自带电影院,这……这真是太过完美啦!”保罗一时浮想联翩,根本没考虑能否实现。 保罗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开始把丹丸融入己身,他体内的梦魇珠和冰火球纷纷撤出圆球,移出身体,飘入了魂体。 保罗仔细回忆了一遍《七级浮屠》,认真揣摩了起来,一时三角体中变得寂然无声,他也端坐如悬钟,飘浮在半空中。 “静静,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可以去寻找你啦!”保罗脸上闪现宠溺的神采,心里呼喝道,其实他早已将《七级浮屠》的第一层悟透,此刻反复揣摩,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要同时运转两门功法。 第115章建基 秋雨连绵,一下便是十天。 保罗身处三角体中,满脸凝重的审视了一圈那个丹丸,一手执枪,一手捏诀,枪匣放在丹丸上,枪口顶住二阴处,嘴中念念有词,七道光华从丹丸中飞了出去,顺着枪管,窜入二阴处。 泊泊生机、浓郁灵性不断流入四肢百骸,顺着经络流转,身体散发出纯正幽远的香味,闪泛出饱满柔和、俊逸飘凌的光芒,修为一个劲儿的滋长。 保罗的身影在三角体中伸展开来,不断变化着体式,像凌乱飘荡的枝桠,嘴里发出铿锵有力的呼喝声,身体震荡出来了一圈又一圈涟漪,像蜻蜓浮过水面般俊逸灵动。 渐渐的他的身躯不断伸缩,骨骼也变得莹莹如玉,上面爬满了玉笑珠香,色泽鲜亮,富丽堂皇。经络也不断变化着,生机、灵性如奔腾的溪流般不断洗刷、滋养的经络。 保罗飘浮在晶莹剔透的三角体中,时而表情严肃,时而面目狰狞,时而怒目圆瞪,时而雍容舒缓,时而幽郁惆怅。 整个身魂皆又晋升了一步,他已经有了聚气期十一层的修为,徘徊在内心的羁绊中,保罗感觉到他的修为被禁锢在了这一层,无论灵性、生机如何流转,却仿佛看不到曙光般难以汇入圆球中,原本已经凝固成椭圆形的它,竟然似有弹回去的可能性。 他背后的脊椎渐渐生出凉惊栗之感,仿佛坠入野塘,灵气渐渐淤积在一起,粉绿色的浆糊状灵气像卷帘门般纠结旋合,偶尔还听到簌落簌落的滴水声,像半夜哭声般令他悚然而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保罗赶忙向魂体张望,发现冰火球和梦魇珠相互碰撞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内心郁闷的呼喝了几声。可任凭他如何呐喊,它们恍如未闻。 此刻,痛苦不堪的保罗想起和靳茂春看电影的时刻,她用歌声抚平了内心的羁绊,让自己摆脱了梦境的桎梏,此刻她若是在身边那该多好啊! 他举目四望,眼中闪过几丝精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艰难地举起手来,虬结如卷纸的法力摇摇晃晃的点在三角体上,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了那一幕场景。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它以后,不断向后闪进,终于找到了那熟悉的歌声。靳茂春的歌声不断传出,清澈柔亮,温润如玉,保罗渐渐沉醉在摇篮曲中,心境顿时有了变化。 内心渐渐从羁绊中游离了出来,圆球轻颤了几下,其中的法力滚滚流动,涌出圆球,一点一点冲散了淤积在一起的灵性,散入法力中。 灵性簌落簌落地跳入法力中,渐渐壮大了起来,相率冲开了更多的卷积灵性,它们扑通扑通跳入法力中,冒出滚滚气泡。 过了一段时间,淤积在一起的灵性、生机全部冲散,滑入了四肢百骸,滋养着身心,圆球也在壮大中变得更为椭圆了。 寂寞如织,寂静如夜,唯有轻柔的歌声洗涤干净了杂乱的心绪,但内心的羁绊仍不间断的亮起蛙声一片,保罗的身影越发变得寂寞空洞。 骨骼渐渐增高中,横在二阴处的塔基也有了一些形状,形似花鼓的结构铺展开来,闪泛铝色,漫五编法。 塔基铸就得银白轻盈,如棒如轴,延展开来,似可伸到辽远不知名的地方,在二阴处闪泛银月色泽。此刻,保罗修为已增长到聚气期第十二层。 内心痛并快乐着,希望一切能好起来,希望能顺利建基,希望能清理干净那该死的熔浆,希望能尽快找到静静,希望…… 保罗体内的龙耀渐渐汇聚在了一起,凝聚于心脏中,而千年柏陀须也流于四肢百骸,从此他的身体无惧尸气侵袭,也不再害怕那可恶的青色尸斑。 他发出巨龙般的喧赫声,长啸声从低到高,响了好一阵子,嘴里喷吐出莹莹白烟,整个身体风驰电掣的摆出各种体式,看得人眼花缭乱,显然进阶的希望有大了几分。 保罗在喜极而泣中,成功晋升到了聚气期顶层,感知到圆棒上渐有三个圆轴,虽然还未打磨,并不精细,但这是快要建基的征兆。 呜呜呜。 体内渐有风声传出,骨骼终于定型,此刻保罗已有九尺有余,法力流转全身,魂体中也渐渐有塔基的图形,两者相互影响,同出一体,渐渐契合在一起,激荡出呜呜的风声。 塔基边沿,几条细光成三角体漫射,照亮了梦魇珠,保罗看到无数墓碑铺排在墓地中,最外面有一座年久失修的楼阁,上有匾额,书有“看守”两个大字。 坟头的野草约有三尺有余,堆满了玫瑰和面具,面具上有字,却被幽幽微光遮掩,无法辨识。 举目上望,梦魇珠内的天空上,黑云如怪如象密密匝匝的铺满了几十层,各种可怕骇人的形状都有,一层层向下挤压,似欲遮盖整个地面。 而在保罗看不到的地方,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黏稠的血液翻涌不休,猩红妖异的血盆大口,不断喷吐出噩梦般气泡,诡异无比的落入蟾蜍、寒蝉、乌鸦的嘴里。 保罗不敢再直视梦魇珠中的乱象,收敛心神,精雕细琢那渐渐如有实质的塔基,待它成形之际,便是建基成功之时。 保罗陷入了沉寂中,目中全无光华,周身气息尽皆收敛在塔基中,全力雕刻着花纹、圆轴、银棒。 也不知过了多久,塔基逐渐成形,银色光华如月如铅,洗去了身心的尘埃,三角体中依然晶莹剔透,却渐渐泛出白光,似雪般刺眼,远远望去,保罗就像麦田里的守望者,在苦闷彷徨中逐渐“垮掉了”。 保罗睁开双眼,举目四望,好生打量了一番熟悉而又陌生的三角体,看到它有些动荡不安,心里蓦然明白过来,轻手摸过鱼贝囊,一颗鱼鳞珠飞进了圆孔中。 保罗摸了摸怀中之物,发觉一件不少,顿时安心了许多,当他摸到枕头时,内心一阵惆怅,掏出枕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想起那面无面镜和一些糟糕的经历。 顿时,他撑起护罩,推开门户,飞出三角体,待他飞出后,门户自动合拢,他十分恼怒的把枕头扔进了熔浆中。 收起三角体,几个闪掠,到达斜坡顶部,打开指纹锁,展开身法,飞到了花房中。 “茂春,和你说件事情。”保罗仔细考虑了一番,还是带上了一起寻找静静,两个人一起寻找,则就多了一份力量,旅途也就不会那么寂寞啦。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靳茂春把几瓣花朵塞入嘴中,暗自思量他肯定会带上自己的,自己对他们那么好,要是不带上自己的话,良心上过得去么?! “我们一起去辞别前辈,告诉他,我们要去寻找静静啦,让他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免得大家生出误会,闹的很不愉快!”保罗提起怪物变得极为恭敬,他的想法是让靳茂春去开这个口,如果她不答应,那只有自己硬着头皮去向他解释啦。 第116章枕头 “你太坏了!竟然让我开口去向前辈辞行,万一我说错了某句话,前辈怪罪下来,我一个聚气期小修士怎么可能顶的住?!” 靳茂春转念间便已明白了他的小心思,用手指按了按他的胸口,硬梆梆的完全按不下去,抿嘴娇嗔了一句,蹙眉抽鼻道。 保罗嘿嘿一笑,用余光扫了几眼箱子,发觉那里面的药石已被全部凝聚成了莲花游鱼,铺上了一层毛毡,他掀开毛毡,果然是一件件衣服和帽子。 他找了一套衣帽,脱掉身上的那套衣服,换上了中山装,头巾包裹住整颗脑袋,戴上了平顶帽,一脸为难道:“我脸皮太薄了,看到美貌的香客、信众,连个招呼都不敢打,跟前辈辞行这种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你啦,茂春仙子。” “你……你脸皮太薄?!好吧,我先收拾一下行囊,打扮一下自己,然后洗个澡,泡会温泉,就立刻跟前辈辞行。”靳茂春随手忙碌着手头的事情,把一件衣服叠了三四遍,似是不太满意,又重新铺展开了。 “好吧,我一直都很纳闷,你是不是能够随意进出草帽洞?要不然的话,那暖床、咖啡、蛋挞,还有这些衣服帽子怎么会出现在峡谷中?”保罗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喝了几口咖啡,吃了一块蛋挞,躺在暖床上懒洋洋的道。 他刚刚建基成功,对于怪物的实力有了确切的认知,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性情古怪的怪物招惹不起躲得起。 静静虽然失踪了一段时间啦,但熔浆怎么解决自己还没有想到办法,只能借助辞行的由头,让怪物出手解决了。 “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赢回来了一些东西,两缸极光酒、那个装石头的盒子等,对了,话说过来,那两缸酒呢?你炼丹失败顺带也把它们也糟蹋了么?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好意思直视前辈的目光?”靳茂春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保罗懒洋洋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发现些什么。 “有可能是这样吧,你别提那两缸酒啦,我正在烦恼着这件事,真是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曾经的鼎窍啦?!真是的气死我啦!” 保罗揉捏着床上的枕头,打量了几番塔基,脸色越发凝重,好好的圆球变成了奇怪的银色棍棒,连冰火球和梦魇珠都不愿待在那里啦,好端端的塔基怎么就变了模样呢?! 自己还以为是宝塔的塔基呢,雕刻有须弥座的那种,每一层从下到上依次套装是青铜、黑铁、白银、黄金、玉石、钻石…… 在宝塔外面立有千尊玉佛雕像,姿势各异,庄严神圣,有佛像,有天女玉像,有金刚玉像…… “好好好,你别生气了,我陪你去向前辈辞行,我去跟前辈辞行还不行嘛!”靳茂春看到他气鼓鼓地躺在暖床上,揉捏着自己最爱的枕头,都挤压变形了,脑袋顿时大了一圈,她自然深知保罗的性情,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会一个劲儿的欺负自己。 “那我们出发吧,终于可以去寻找我那可爱的静静啦。”保罗噌地一下跳了起来,亲了一下那个枕头,好好捋了一番,越捋越皱。 保罗这一闹,弄得靳茂春整个人有些焦头烂额,她大感偏头痛的长叹了一口气,三下五除二随便收拾了一番,便牵住保罗的手离开了花房。 保罗抱着那个枕头,瞟了靳茂春一眼,看到她有些不开心,也不敢多嘴,任由她拉扯着飞身掠向了峡谷口,内心做了个鬼脸,有些嘚瑟的笑了笑。 峡谷口。 “前辈,我们准备去寻找静静,所以向你辞行,你老多保重!”靳茂春一脸恭敬的抱拳拱手道。 “保罗,你嘚瑟什么?”怪物随便看了一眼,便看出了保罗的内心的那股嘚瑟劲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枕头真的超级柔软超级舒服,我太喜欢它了,真的,谢谢你送我这个枕头,茂春。”保罗向她鞠了一躬,万分感激道。 怪物摄出一个盒子,它自动打开后,露出了一物,正是被保罗抛弃在重力屋里的枕头,那盒子飘到两人面前,怪物笑问道:“那么这个枕头呢?是不是也是超级舒服超级柔软?你是不是也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靳茂春的脸一下子变黑了,气得差点成为了泼妇。 怪物模仿着保罗的声音笑道:“好舒服啊!” 靳茂春的脸更黑了! “前辈,我们告辞了!”保罗躬身告退道,他正欲拉起靳茂春的手,展开身法,飞身掠向重力屋。 此刻怪物收起盒子,召回花嘉鱼,把它们引入温清潭中,笑道:“我对静静很有感情,也帮你们一把,和你们一起去寻找吧。” “是,前辈,你先请!”保罗恭敬道。 “好的!” 几人来到了重力屋上方,保罗打开指纹锁,怪物呲溜一下子滑入了墙壁上的浮雕中,消失不见了。 保罗解释道:“那枕头是一只狐狸的,是我偷出来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千万不要生气!” “好吧,这次我原谅你啦,那枕头不要再想它啦,太丑了!”靳茂春躺进箱子里,保罗躺在他的右侧,花嘉鱼在箱子下面不断游弋,顺着斜坡一滑到底,滑过地板,箱子触碰到墙壁上的浮雕,略微颤动了几下,箱子便消失不见了。 花嘉鱼飞了出去,飞进温清潭中,自在逍遥的游来游去,所过之处,花瓣、落叶、昆虫皆消失不见了。 东北,梭子岭,野塘侧面。 “咦,好奇怪,这怎么有个枕头,这枕头好丑啊!”潘祝瓜走到跟前,正欲捡拾起来,看它是不是储物袋之类的。 彭云崖一把拉住他,展开身法,向后纵掠了一段距离,有些无语道:“潘道友,你太冒失了,这不明不白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靠近呢?” “啊?!一个破枕头而已,有什么关系?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潘祝瓜虽然这样说,指挥着白毛尸飞了过去,拿起那枕头,它往里面注入了一丝尸气,里面飞出来了很多乌压压一片的烟斑纹,口器有九个针管,每个都异常尖锐,似可轻易扎破防护罩。 浮生塔旋转了几下,倒扣在头顶,彭云崖整个人被迷离清爽的光芒护持住了,他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你怎么不长记性呢,潘道友?” “是啊,谁能想到这破枕头竟然是驭兽囊呢?!晦气啊,真他妈的晦气!” “赶快突围吧,这些东西比那尸气还要可恶,口器竟然有九个,还他妈的闪泛银光,真是活久见啊!”彭云崖法力狂输下,浮生塔运转成风,飞向了远离烟斑纹的铁轨旁,顺着铁轨,往前纵掠,身后它们紧追不舍。 潘祝瓜也在卷尸蟠中包裹着,像一个粽子般紧随彭云崖的身后,用神识交流道:“都怪我太过大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牵连你受累,对不住了,彭大哥!”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第117章沙海 浮雕中。 保罗举目四望,发觉巨树林还离自己甚远,身处沙海中的两人,顿时感觉到了这片世界的广阔,阳光炙烤下,保罗将箱子收进鱼贝囊中,摄出几块温清石递给她,勉强一笑道:“温清石可以降温,把它们放入怀中吧,你的脸都晒红变色啦!” 靳茂春会心一笑,接过温清石,放入胸脯中,丝丝凉爽轻拂身体,她顿时感觉又回到了温清潭中,内心叹息了一声,在安逸舒适的环境中待久了,整个人都变得好难适应其它环境。 保罗祭出烎兲剑,它轻颤鸣动了几下,欢腾雀跃的吸收着热力,法力注入其中,烎兲剑赫然变得硬硕宽大,亮起烂熟红透的光罩。 保罗拉起靳茂春,纵身一跃跳到烎兲剑上,感知着四方八面,御剑四处寻找起来了。 保罗看到靳茂春紧紧抱住自己,一脸雀跃的探知着四周,顿时他的心情有了一些好转,虽然这个地方广袤无垠,但可以肯定的是静静确实是在这个地方的某处。他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一顶可以找到静静的。 “你发现前辈的踪迹了么?他好像没有等我们,好久不见静静了,怪想念她的,很想给她炖排骨、卤猪蹄……她最馋着那两样食物啦!”靳茂春叽叽喳喳的娇笑道,眼睛里渐渐有泪珠在打转,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 “前辈先行一步也好,这里如此广袤,他的感知力肯定无与伦比,探知的更为广阔,也能更快的找到静静的下落,他可能会留下一些线索,我们仔细留意一些东西,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的。” 保罗看到一眼无际的沙海,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的感知着周围,发觉流动的沙丘很容易遮掩住物体,就算怪物留下了线索,也很难探知到。 靳茂春说的口干舌燥,从鱼贝囊中摄出一瓶清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心情也是分外沉重,第一次见到沙海虽然有些激动,但这激动很容易烟消云散,心情难免有些沮丧。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女人都比较心细,可能会发觉我没能发觉的东西,你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探知到么?如果探知到了某些异常,一定要立马告诉我。”保罗有些焦急了,眸子里闪泛红光,一路拼命消耗感知,眼睛都肿了一圈。 若不是他一心二用,一直都在炼化温清石,凝聚成莲子,恐怕识力早已消耗一空了。他现在已经是建基期修士,识源中的莲子也随之增加,变成了十四颗,散发莹莹光泽的星芒也有了一颗。 “没有任何发现,你也看到了都是沙子,还能有什么东西么?!”靳茂春有些燥热难当,也难免不爽的瞅向一脸凝重的他,语气确实重了一些,但还可以接受得了。 “终于有所发现了,要不是那股热风吹动了流沙,显露出了那颗仙人掌,还真是发现不了呢?!” 保罗御剑飞到那颗仙人掌的旁边,看到一个小陶罐卡在中间,他连忙将法力注入银发细丝中,细丝轻颤了几下,轻轻卷住陶罐飞到了保罗身前的五丈处。 次啦一声! 细线割开一个小裂口,他感知到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法力牵引下,细丝卷住陶罐轻颤了几下,飞到了手中。 他收回细线,抠开裂口,取出纸张,看了几眼后,顿时脸色大变,心里不住地打突突,希望自己担忧的事情不要发生,他读道:“ 保罗,你送我枕头,我也大方一回,好心送你三千万,提醒你一下,小心月夜,千万不要好奇,千万不要窥视,千万不要触摸。 月下沙海会有灵物出没,千万不要小瞧它们,它们不是你能抵抗得了的,最好躲在三角体中,还要把它置于箱子中,再在箱子上铺上几层毛毡。” “灵物?!那是很虚幻的东西吧,我在某本书里看到过,有几个人驱车路过一片沙漠,车子突然坏在沙漠中了。 他们只好在沙漠中过夜,当一人起来嘘嘘时,发觉天空如梦如幻,月色白若圆盘,很多海中生物从沙海中钻了出来,他抚摸着水母、游鱼,发觉它们竟不是实体,可以自由在自己身体中穿梭,顿时欢喜了起来。 他十分开心的脱掉衣裳,任由它们在身体中进进出出,渐渐的他变得轻盈起来,轻轻一跃,便随着海洋生物飞了起来,笑得十分欢愉,精神上的欢愉令他喜不自胜,浑然听不到了同伴们的呼喝声。 就在他玩得不亦乐乎时,一只鲨鱼从沙海中飞了出来,游弋了几下,转眼间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当他回头一看时,惨白的脸色顿时凝固住了,鲨鱼的血盆大口已然吞噬了他的身体,血色狂飙,染红了一片半空。 车里面的几个人原本有想嘘嘘的,也都憋了回去,吓得缩头缩脑,合上车门,再也不敢离开车子了。” 靳茂春一口气讲完了她所看过的故事,咕噜噜喝了几口水,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到一脸震惊的保罗,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中满含后怕之意。 “你不是一直在看《红楼梦》、《春花秋月》么?那上面可不会讲述这些,这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莫非你是穿……?”保罗揉搓着脑门,硬生生地把后两个字咽了回去,心里顿时对那些人升起了厌恶之感,感觉自己被坑了! “你一脸神经兮兮的样子盯着我看干嘛,我不说话你偏要我说话,我说话后你又用很古怪的眼神打量我,我招谁惹谁了!” 靳茂春嘟起嘴巴,啪地一声拍了几下他的屁股,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里全是泪水在打转,几欲哭出来。 “你……你够了!我现在很烦躁,你不要再闹了!再闹的话,我可不管你啦!”保罗看了一眼天色,御剑往前飞翔,眉头拧巴在一起,摸了摸二阴处,感到意念并未消散,心神略微有些安定。 静静极为天真烂漫,看到那些灵物很容易就会和它们玩耍起来,而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幸好她有时没有眼睛,有时没有嘴巴,有时没有舌头,感知不到周围环境,应该是成功穿越了沙海,到别处去了。 自己得加快进度,尽早穿越沙漠,赶往巨树林,仔细探知一番,看看怪物还留下了什么线索了没有? 他加快了飞行速度,也不再尽全力感知周围,只是放出识力,稍稍警戒周围,顿感红肿的眼睛略微好转了一些。 靳茂春咬着嘴唇,很后悔刚才的行为,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遮掩住了身份,可在峡谷中已经暴露了一部分,这次彻底暴露了身份,他肯定觉得自己怪怪的,怪博学的。 第118章仙人掌、咸蛋超人 浮雕沙海中。 保罗停歇在一片仙人掌的上方,微光轻拂过鱼贝囊,三角体莹莹闪闪的飞了出来,鱼鳞珠紧随其后,嵌入圆孔中。 法力波动了一番,画面不断切换,三角体上放出斑斓的色彩,关于仙人掌的影像在两人眼前浮现,耳中听到了很多关于它们的介绍。 两人闻听量天尺、令箭荷花、卧龙柱等仙人掌品种的果实营养很丰富,适当食用它们,可以摄取滋润保养肌肤的营养成分,使肌肤柔软细腻,防止干燥,减少细纹等神奇功效。 而辣炒仙人掌、蛋煎仙人掌和仙人掌沙拉是101道烹调仙人掌中最为著名的几种。 靳茂春有些慌乱的摇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打算烹调可食用仙人掌的保罗,眼里闪过局促不安的神色,有些无语道:“保罗,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我不喜欢吃仙人掌。” “嗯?!设若我们找到前辈和静静,总不能空着手连个见面礼物都不带吧!静静最喜欢的排骨、猪蹄也要加入那几道仙人掌美食中,还要加入蜂蜜、白糖、甜酒、鸡内金粉、乌贼骨粉、牛肉…… 最重要的是,要多做一些,免得路上吃光了,没能把前辈和静静的见面礼物留足!”保罗有些不解的看了面露胆怯神色的她,略微解释了一番,着重强调一下道。 “好吧,那我负责采摘量天尺、令箭荷花、卧龙柱等仙人掌品种的果实,你负责采摘可食用的仙人掌,千万不要采摘那些有毒的仙人掌,它们有致幻成分,可麻痹神经,严重的话,会危机生命。” 靳茂春千叮咛万嘱咐道,她的耳根子极软,保罗所说的话又在情理之中,就算有些无奈也只好顺从他啦,谁让他是一家之主呢?! 保罗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亲吻了几下她的额头,十分开心的道:“你对我真好!”紧接着他复又问道:“你有法器么?没有的话,我这里有湛箜剑、四方鼎、真武鼎、银发细丝……” “有的,我从藏宝阁里替你预支了几件法器,有主攻击的,有主防御的,有飞行法器,有捆敌法器……还有一大叠符箓,什么功能的都有!”靳茂春从胸脯中取出二个鱼贝囊,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得意洋洋的笑道。 “什么?什么叫替我预支的法器?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保罗有些诧异了,据听说从藏宝阁中换取法器是需要门派贡献值的,自己帮助门派度过了几大劫难,贡献值应该很高吧。 “回未来峰主的话,我的门派贡献值太低,只好狐假虎威,借用你的门派贡献值领取法器啦。谁知道那些藏宝阁的人好不要脸,你让他们取了一些鱼贝囊,用来拜访你的各位师兄师姐,他们竟然用你的门派贡献值抵扣了那些鱼贝囊。不得已我只好预支了些法器,希望你能尽快把欠门派的贡献值还上,要不然的话,利滚利,你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欠上一大堆门派贡献值的!”靳茂春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毕恭毕敬的道。 保罗脸泛苦涩,目光略带狠厉的扫视了几眼眼前面带惭愧神色的靳茂春,大感偏头痛,他真的很想撬开她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小心思,还能再胆大妄为些么?!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我想成为像你这般耀眼的存在!”靳茂春撑起防护罩,红的绚烂白的纯粹,飘到了那些可食用的果实上方。 识力扩散开来,一张符箓洒落,散发出犀利的光彩,纵横切割间,挑选、除刺、去皮等工序一蹴而就。 几百颗果实又被另一张散发出水波光华的符箓清洗了几遍,轻轻散散的飘落下来,落入真武鼎中,整个过程顺利极了,一举成功。 而在保罗这边,他听到靳茂春的那句话语,心里蓦然一颤,这女子莫非是得了失心疯?疯言疯语竟然脱口而出,还一点顾忌都没有,她莫非是想用这句话唬住自己? 而他还在流转念头时,她的下一句话语彻底“征服”了保罗,“我想成为像你这般耀眼的存在!”自己竟然在她眼里,最值钱的地方竟然是胰脏,她认为吃了这东西,她的人生就可以光彩夺目,像一颗璀璨美丽的明星,永远高悬在武阳派的胸中。 他有些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嘴唇,想表达的话语始终卡在喉咙中,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来,万一自己理解错误,导致她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美食做成了毒物,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伤了四个人的脚?! 他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要感应她的想法,却又害怕自己愚蠢的行为,导致她更加生气。他反复权衡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感应一番她的想法吧,免得造成更大的误会。 他从靳茂春魂体中那颗黑莲子的上面,小心翼翼地截取了她刚才的想法,整个念头足足有几千个,他仔细感知了一番,顿时明白过来了,他理解错误了这两句话的意思,她这是在表达爱意,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误,都源于她爱的深沉! 他又感知了一番,确定无疑的明白了她的心思,心里满是激动和怜爱,就算她把武阳派捅了个窟窿,自己也要义无反顾地亡羊补牢啊! 就在一直傻笑的保罗左思右想之际,靳茂春已经采摘完毕了,所有前期准备工作也都如庖丁解牛般迎刃而解,满满当当的四尊真武鼎中满是处理好的可食用的仙人掌及其果实。 “保罗,你在想什么呢?为何还不过来帮忙,我都忙活半天了,你飘在仙人掌上面傻笑什么呢?”靳茂春连续喊了几声,虽然对他感知自己的念头有些无语,但自己也知道那两句话听起来很别扭,所以就任由他施为了。 结果呢,原本商量好的事情,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浮想联翩,还一个劲儿的傻笑,自己的那些念头转瞬间即逝,他能捕捉到多少,怎么可能沉浸在那里面那么长时间呢?! 他到底在干嘛?!想偷懒的话,直说就好啦!没必要装作槑槑的样子,像个咸蛋超人般悬浮在仙人掌上面,要不要给他套上条内裤呢?! 嘻嘻! “我爱你,不管你做什么,哪怕你把武阳派捅出个透明窟窿,我也会不惜一切,义无反顾,破釜沉舟,哪怕是押上信念,甚至是赌上性命,也要把它补好!” 保罗高举双手,张开臂膀,神情庄重肃穆,悬浮在仙人掌上方,凝视着一脸尴尬神色的靳茂春,看到她转换了神情,满脸羞赧,憋了半天,稍稍咳嗽了一声道:“保罗,我还以为你在装咸蛋超人呢,差点想给你套上条内裤!” 第119章两种誓言 “那个……还有……我采摘了一瓣有毒的仙人掌,放在了可食用的仙人掌中,我没想到你在仙人掌上方傻笑,是在思虑如何跟我示爱,我……我以为你在偷懒,所以故意放了一瓣有毒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我只是没有读懂你的心,我太傻了,干了一件特别傻的事情!” 靳茂春有些生气的踢了踢真武鼎,弯腰翻捡着仙人掌,希望能找出那瓣有毒的仙人掌,可翻找了小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找到它,气得直跺脚,扬起的沙子都溜进了衣服、鞋子里,连鼻孔里、头发中都有十几粒。 保罗轻轻拂掉她头发上的沙粒,抠动了几下她的鼻子,取出里面的沙粒,脱掉她的鞋袜,清除掉里面的沙粒,动作之轻柔,宛如叮咚流淌的泉水,细细洗涤着她的身心。 她满脸娇羞的递给保罗一张符箓,法力鸣动了几声,一道洁净的光芒闪烁在靳茂春的周身,顿时她身上的沙粒飞了出来,恍若金子般飘浮在两人的四周,它们仿佛精灵般抖落在沙海中。 保罗替她穿上鞋袜,遥手一指,几个真武鼎上散发出洁净的光芒,沙粒滚落出来,抖落在沙海中。继而那些真武鼎晃动了几下,如倦鸟归巢般飞入了鱼贝囊中。 保罗的身上微光轻盈闪动,鱼鳞珠晃动着娇小玲珑的体态,嵌入了三角体的圆孔中。继而三角体荡漾出一圈涟漪,轻轻散散,飘落在箱子中。 保罗食指连续轻轻颤动,银光洒下皎洁的光斑,三角体上画面不断闪烁,渐渐切换到了门户部分,光斑融入其中,门户大开,保罗牵住她的右手,展开身法,纵掠到了里面。四条毛毡飞了出来,安详的盖在箱子上面,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箱子。 咣当一声。 门户合拢,保罗甚是满意的点头直笑,四尊真武鼎满载着古老而又美好的仙人掌,飘落在池塘边。 他目光慵懒略显呆滞的望着靳茂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收拾得那么仓促,东西都带齐了么?” “嗯?!我什么都没带,只带了我自己,这话你信么?”靳茂春取出一个鱼贝囊,法力荡漾了开来,厨房用具轻轻巧巧的飘落在池塘边,随后几十个篮子似天女散花般飘落在保罗周围。 保罗一一打开后,惊骇之余脸泛温柔的神色,一脸不可思议的瞅向她,晃了晃她的身体,屈膝下蹲,瞪大双眼,一脸严肃的审视着她,略微上扬嘴角道:“你是黄脸婆吧?!” “嗯?!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金太太么?不是的话,我就一脚把你踹进池塘里唯花嘉鱼!”靳茂春拿出两颗红白锆戒指,递给他一颗,复又道:“跪下,向我求婚!” 保罗接过那颗锆戒指,有些手足无措的捧在手里,自己怎么就屈膝下蹲了呢,这不正是跪求婚恋的前奏么?太冲动了!竟然说她是黄脸婆,这下子麻烦大了! “哼!” 伴随着靳茂春的一声冷哼,保罗扑通跪在她的面前,额头渐有汗珠溢出,满脸通红的打量了她一眼,磕磕绊绊的道:“做……做我的妻子的……我是要成为……要成为真仙的男人,真仙我当定了!对,就是这样!” 保罗跪下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尚凯斯?亚瑟,他说他有真仙之资,自己就算没有真仙之资,毕竟自己可是男人,怎可轻易放弃永生的渴望,无论怎么也要成为真仙,真仙自己当定了! 这是自己的誓言! 在爱人面前发下的宏愿!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靳茂春看到保罗犹豫了一会儿,竟然做出了两个誓言,态度端正,神色肃穆,一股子倔强劲儿暗藏其中,她直愣愣的发觉保罗拿起自己的玉指,把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然后保罗站了起来,笑得忒别开心,任由她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听到靳茂春笑道:“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求婚发两种誓言,这两种誓言我都同意啦!” “好的!”保罗噌地一下子跃入池塘中,四处游弋了起来,越游越快,身影裹挟着池水,扑腾得到处都是水。 保罗游泳之际,靳茂春忙碌了起来,做起了辣炒仙人掌、蛋煎仙人掌、仙人掌沙拉,当然加入鸡内金粉一二斤,再加入乌贼骨粉二三斤,又加入了牛肉二斤,又加入了蜂蜜、甘草、甜酒、排骨猪蹄、仙人掌果实若干…… 刚刚做完,保罗便游了出来,笑意勃勃的脸上挂着食指大动的馋意,大笑道:“茂春,可以吃了么?我看你都在收拾东西啦!” “我不确定那瓣有毒的是哪个,你要不先试吃一下?”靳茂春把厨房用具、几十个篮子一一收回鱼贝囊中,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好的,试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先尝一瓣辣炒仙人掌,再尝一瓣蛋煎仙人掌,最后再尝一瓣仙人掌沙拉。”保罗连续晃动了几下手指,三样美食皆在唇齿间回味,嗯,一股八卦的味道,还有一股好奇宝宝的味道,最后的那股是土豪的味道。 被保罗的评价震惊了的靳茂春,优雅的吃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暖流,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肌肤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又变白了几分,变漂亮了几分,有没有从我身上看到元气满满的仙气?” “你说的都有,比你说的还多!”保罗站在池塘边大快朵颐,吃得真香。 “那我再多吃几瓣,就几瓣,吃了它们后,连看都不看它们一眼。你说呢?” “很好,这样子随心最好!我很喜欢这样子的你!”保罗竖起大拇指道。 “好吧,一瓣,两瓣,三瓣……” “一瓣两瓣三四瓣,五瓣六瓣七八瓣,九瓣十瓣十一瓣,吃进肚里皆不见。”保罗摸了摸有些饱胀的肚子,吹了一声口哨,打趣道。 “你……你那是错觉,我什么时候吃了十一瓣啦!”靳茂春一脸认真的回想起了自己吃的数目,呜呜呜,超过十瓣啦! “茂春,把它们收起来吧,休息一下,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赶路!”保罗看着花嘉鱼游来游去的景象,听着它们的心跳声,感到有灵魂游动的声音在三角体外面响起。 他忽然想起怪物嘱托自己的三个千万,连忙跳入池塘中,顺着花嘉鱼的方向游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一直都在收拾啊,你也不过来帮忙,真是的,你过来嘛!”靳茂春嘟嘴应声了一句,有些委屈巴巴的牵引着它们飞入鱼贝囊中,娇声娇气道。 保罗赶忙游了过去,看到她向自己扑了过来,赶忙调整姿势,一把接抱住从天而降的她。 第120章飘了 浮雕沙海中。 翌日,保罗感知到月已西沉,靳茂春犹在睡懒觉,一把抱起她,遥手一指,铅白光芒融入门户中,门户轻巧开启,他展开身法,纵掠了出去。 门户合拢之际,银光如钩,牵引住箱子连带三角体、几层毛毡飞入了鱼贝囊中。 他御剑而行,靳茂春像树懒般挂在身上,时不时发出呼呼声,他想起昨夜星辰昨夜风,感知到了一丝月下沙海的危险,对于接下来的路程多了几分担忧,希望静静平安无事! “保罗,你还要吃仙人掌么?”靳茂春睁开迷离惺忪的睡眼,挠了挠手指,有些迷糊的问道。 “好啊!你喂我吧,我真在御剑呢!”保罗自然而然的答应道,心思沉浸在寻找线索中,希望怪物能留下一些辨明方向的线索,他有些不能确定方向。 “嗯!好吧!”靳茂春略微感知了几下,光芒闪烁间,几瓣仙人掌飞了出来,随法力飘转飞入了保罗的嘴中。 “你觉得这里咱们来过么?我……我有些迷路了!”保罗停经在一片仙人掌的上方,看了几眼发觉这里的仙人掌也被人采摘过,莫非自己迷路了,或者有别人来过这里采摘仙人掌,还是怪物经过这里采摘了一番? “保罗,你看那个半壁像不像星星陨落在了沙海中?我们不能欣赏沙海月色,那就去看看那块半壁吧?” 靳茂春听闻撒哈拉沙漠中有一个地狱之眼,由三个同心圆组成,分别像眼睑、眼珠、瞳孔,而在外围似眼睫毛的物体丝丝缕缕的延展出来。 而那有可能是失落的亚特兰蒂斯遗址! 那么那个黑色的半壁有没有可能是某个王朝的遗址呢?她如此揣测。 “好吧,希望那里有前辈留下来的线索,能指引我们走出这广袤无垠的沙漠。”保罗调转剑锋,银光大盛,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一泻千里般向那半壁疾驶而去,激荡出很有节奏的啪击声。 靳茂春有些不明所以的瞅向毫无倦意的保罗,嘟嘴娇笑道:“你为什么要转四圈才急速飞驰呢?是为了彰显自己技术过硬,在我面前大肆炫耀一番么?” “不是的,我感觉眼前好多重影,四方八面还有很多东西在晃荡,整个人处于安定与动荡交织的状态中,眼前还出现了很多美好缱绻的画面。你喂我的仙人掌有毒吧,不会恰巧是那瓣致幻仙人掌吧?” 保罗眼中仿佛有九个太阳,御剑飞行的身姿起伏不定,盘旋曲绕,百转千回,逶迤如带,蜿蜒如蟒,浓郁绚烂的金辉与烂熟红透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犹如九曲十八弯有一种鬼斧神工的灵性。 九曲,曲曲折折,折出了灵动飘逸;十八弯,弯弯延延,延展出奇妙轻薄。 “哦,对不起,我再次道歉!你是不是有一种快要飞升的感觉?!”靳茂春道歉后,态度猛地一转变,十分飘飘然的问道。 “嗯,是啊,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我怎么感觉你语气有些不对劲呢,莫非你也吃了那瓣能致幻的仙人掌?”保罗感知到彻底飘了的靳茂春,有些无语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问道。 “可能吧,我不记得啦!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保罗也说出了自己的状态。 “那就好,保罗,你让我欣赏到了绝世御剑技法,我好开心啊!” “你……你开心就好,你开心我当然也跟着开心,唉,早知道致幻作用如此厉害,我说什么都不会吃仙人掌的!”保罗狠命摇头,希望能把它们从脑海中摇晃出来,然而幻觉更加重了,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十八弯、九连环。 他诧异的感知了一番,蓦然惊觉身后的靳茂春唱起了《山路十八弯》,他忽然间变得更加躁动卷曲了,剑技竟随着歌声弯弯环环,环环弯弯。 九连环连出了若有若无的大漠孤烟极速飘动着,十八弯弯出了若即若离的九个太阳翱翔于沙海中。 “你能别唱了么?”保罗有些醉了! “……你想吃仙人掌披萨么?”靳茂春唱完那首歌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又扯到了仙人掌美食上。 “什么??仙人掌披萨又是什么东西?话说你是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的?!”保罗的笑意顿时凄惨了下去,仿佛又深处在了噩梦冥墓中。 保罗好不容易从古墓阴影中走了出来,关于那些糟心的事情,他并没有向她提及,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没必要大肆宣泄,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罪孽,就让自己默默承受吧!更何况,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王浩煌死了,王浩楠残了,还有什么可以发生的呢?! 他忽然想起那些流转的光影,它讲述了一个修真者、一本笔记,好像叫做《梦溪笔记》,那本书中开头介绍的便是法座。 顿时他生出不妙之感,那个王梦溪的魂魄并不是他杀死的,可那蜘蛛骷髅却是他引来的,会不会有高阶修士怪罪在自己的头顶呢? 还有武阳派的食人尸也是自己发现的,自己又得罪了一股黑暗力量! 还有袁方知、三味居士,还有王浩楠,还有武阳真人,足足五股力量,他们足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想想真是可怕啊! 自己只有一死,方能夺过一劫吧! “仙人掌披萨,是一个特别纯正幽远的美食,配方很简单,一个鸡腿,两瓣仙人掌,面粉若干,你若是喜欢加入那些东西也可以,做法也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制作出来。”靳茂春晃动了几下脑袋,手指上闪泛光芒,一些厨房用具和食材飘在了身前,她竟然在烎兲剑的上方做起了仙人掌披萨。 “你疯了么?这时候还有心情制作那什么披萨?!”保罗一脸不敢置信的感知着后面,甚觉这女子疯起来简直不可理喻,她肯定还有秘密瞒着自己。 第121章人微 “好像是吧!我……我有些迷糊,分不清这是盐还是白糖,这是甜酒还是料酒,你能帮我尝尝么?”靳茂春双手捧着四个小陶罐,胳膊绕过保罗的左肩,像面条般抻到他的面前。 保罗随手摆弄了一番,不以为意的苦笑道:“左手中的是糖和料酒,右手中的是盐和甜酒。” 话音刚落,靳茂春的手臂收了回来,在飘飘荡荡、晃晃悠悠中像海草般顺着卷曲的剑势做起了仙人掌披萨。 保罗摇头苦笑了一番,不再管她,随她瞎闹腾,尽力稳住迷幻朦胧的剑势,在逶迤如带与笔直如针之间艰难转换,尽量把两者衔接在一起。 滚烫的太阳蒸腾掉保罗的哀伤,无情的炙烤着沙海,沙丘似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让人躁动得快要成熟了。 焦躁不安的保罗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冷厉气息,他倾尽全力感知后方,风沙墙高耸如山,极像那道墙壁,势若奔雷般快速向这方移动,似乎翻手间便可淹没了两人。 他不由得加快了御剑速度,深吸了一口气,狠命咬了一口舌头,鲜血涌动中,识源中的莲子发出清冽的光芒,映照全身,像母亲的手从容慈祥的拍击全身,他的身体析出来了致幻成分,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烂熟红透的光芒掀起一道似可撕裂空气的流波,保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半壁中,嵌入鱼鳞珠、抱住她飞身进入三角体,毛毡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箱子埋入紧贴半壁的沙石中,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快在转眼间。 就在此刻,天昏地暗,风卷残云,满天风沙铺天盖地,早已从墙壁处席卷而来,大小不一的沙尘团翻滚冲卷,暴虐急迫的冲撞着半壁。 三角体内。 靳茂春微微有些恼怒的看着满脸后怕的保罗,心里甚想大呼小叫,但她只是瞅了他几眼,便重新制作起了仙人掌披萨。 保罗闭目调息后,忽然间看到一条花嘉鱼游弋到了身前,有些羞赧的叫了两声,吐出一个纸团,保罗接过纸团后,打开它读道:“小心黑沙暴,看到半壁就往那个逃跑,但千万要远离半壁,它的危险大于黑沙暴!这条信息是我回想起来的,那些花嘉鱼也是我送进来的,并不是靳茂春那个小道姑,小娃娃,你欠我了一个天大的人情,记得要还哦,不能像上次那样故意贪墨那个盒子!” 保罗一脸郁闷的复看了一遍,摸了摸那条花嘉鱼,实在提不起精神训斥它,它只是一条鱼,大概只有几秒钟的记忆,指望它,呵呵,怪物这下可把自己坑惨了! 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自己彻底爆了!好想原地爆炸! 事到如今,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保罗感知到了黑沙暴已经过去了,他却不敢出去,吃着仙人掌披萨,满嘴都是苦涩,眼泪都流了下来,若是再回到从前,自己一定肯定确定会把那个盒子立马还给怪物的! 保罗什么都不想了,躺在这个三角体中,感觉自己就像金丝雀,特别高贵,尤为珍贵,只是有些高大粗壮,没有蓬头没有翅膀而已。 他试着吹起口哨,长舒了一口气,拉长口哨声,尽力稳住粗犷的声线,让鸣声变得婉转悠扬,可在靳茂春听来,这口哨声难听死了,一点也不动听。 “真好听啊!鸣声长而婉转,音调轻而悠扬,你可以试着闭口鸣叫,只颤动喉部鼓起嘴巴,这样子更好听!” 说完此话,她转身吐了,吐在了保罗的那件道袍上,她把道袍折叠起来,放到门口,希望能尽快出去,跟他在一起,自己的音调都找不准啦。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我想尽快出发,再等下去,我会撑不住的!”靳茂春听到他还在跟口哨声较劲,自己的劝告也不管用,又展开那件道袍,吐了起来。 “你别吐了!三角体外面有东西,出去就死定了!我吹口哨是为了宁神静心,希望能缓解内心的焦灼。” 保罗十分不爽的瞅了几眼一脸苍白的靳茂春,这一路上自己劳苦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因为口哨声难听,她就吐了好几回,这也太矫情了吧。 “你……你不要再吹口哨了。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我唱歌很好听的,你可以随着歌声闭目养神,宁神静心,放心,我不会唱《嗨歌》、《痒》,我唱特别舒缓的歌曲《大地之歌》中的第四首《采莲曲》,创作者诗人李白。” 靳茂春轻声哼唱道:“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月,风飘香袖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保罗垂头丧气地听完了诗文版本,中文译本,暗沉枯涩的眼眸中又多生出几分担忧。 “保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可是要成为海洋王的真仙啊!”靳茂春转念间说出了心里话,抱着胸脯打包票道。 “呵呵,你真幽默!”保罗感觉到了一阵晃动声,继而有一股风驰电掣的激流在感知中浮现,他诧异的又感知了一遍,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孤独的老人和一条分辨不出形状的怪物,似乎比峡谷中的怪物还要可怕。 “是吧?!我……我也觉得我很幽默,我可是喜剧接班人呢!”靳茂春见笑了两声,能夸自己幽默的人不多,只有自己和保罗两人。 真是不容易啊!自己竟然可以变得幽默风趣啦!呃呃呃呃…… “是的,我在你眼里,成为了笑话吧,小丑鱼与小丑,你认为我是哪个?”保罗认真比对了一番,选择小丑鱼,他觉得是时候自己该放飞自我啦!与其被别人嘲笑,不如自己嘲笑自己。 “小丑!”靳茂春内心嘻嘻一笑,大概是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她觉得保罗总是再扮演着这个角色,所以她每次看到呆滞愣神的他,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一个人。 三角体外面,半壁突兀的在沙海中穿梭着,诡异无比的伸出怪石碰撞着箱子,毛毡早已不知落到了哪里。 五彩斑斓的沙漠好似浓妆艳抹的怪物,而穿行其中的半壁像是乱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遮掩了小半边天,保罗感知到的全是黑暗,那老者和不成形状的怪物隐于黑暗中,觉察不到了。 他不敢过于感知,只是稍稍感知了一点,便收回识力,任由它们闹腾吧,自己人微言轻,还能怎么办,由它们去吧! 第122章掩埋场 “小丑!”他满脸凝重的凝视着池塘,花嘉鱼簌落簌落的跳出来跳进去,花瓣牵动住心绪,他想起拓影影像时,故作夸张的表演显得生涩僵硬。 他复又想起靳茂春表白时,内心的冲突与精神上的挣扎看似合情合理,其实充满悖论。 他仔细思考着和靳茂春、静静一起生活时的点滴日常,为她开窍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静静为了自己默默大度忍让着,做出了太多的牺牲。自己一时间的懦弱导致了更大的内心冲突与精神挣扎,那段日子显得夸张不真实。 而在古墓阴影中,他先是步步为营,又一反常态,打出险招,当面杀死王浩煌,引来蜘蛛骷髅,他的癫狂行径似是天赋异禀,表演了一场滑稽荒谬的噩梦戏码。 自己确实有几分小丑的精髓! 事到如今,只能鼓起勇气坦然面对未知的恐惧啦,哪怕放弃一切,也要找到静静,为了那一句誓言,此生永不为奴,坚定脚步,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过千关! 此刻,三角体外面,半壁已经横穿了红沙漠、紫沙漠、黑沙漠、白沙漠、巨树林,撼天震地的巨响如爆雷声骤然传遍原野,半壁摇晃着巍峨的峰体,践踏出千军万马般的剧烈轰鸣声,踩着死神的鼓点,如沙尘暴、似海啸骤然急停在掩埋场外面。 过了一会儿,三角体中,保罗感受到外面没有了地动山摇、威震寰宇的滔天威势,有的只是风谲云诡、暗潮涌动,令人难以琢磨。 保罗早已下定了决心,此刻虽满心恐慌,但还是稳住摇摇欲坠的似崩未崩的心态,勉强挤出大笑,牵住靳茂春的手走出了三角体,望了一眼前面的两道身影,一个独步天下,一个奇绝怪诞。 他遥手一指,银光裹挟着箱子,涌入了鱼贝囊中。他张望着四周,左右两侧皆是一片野塘,大片卷莲淤积着粘糊成一团的躯体,仿似被某物咀嚼吞咽过,却未能被它消化,又呕吐了出来,发酵出油绿油绿的雾气。 十五只堪比水缸的熊背蛤蟆堆叠在一起,排列出金字塔造型,最上面的那只眼中闪泛碧绿光芒,一道刀疤撕裂了左眼,它们口噙气泡,黑黑黢黢的如嶙峋怪石。 他的身后,那座半壁矗立在来路上,阻住了退路,两侧之物一看便知道它们不是凡品,动动嘴便可轻易叫二人形神俱灭。 他拍了拍心惊胆颤、吓得动弹不得的靳茂春,看到她毫无反应,吓得失魂落魄,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横抱起她,缓步而行跟在两道身影的背后。 正在往掩埋场深处走去的保罗,在一片寂静之地中突兀地听到断断续续的怪叫声,宁神细听时,却再也听不到了,更为可怕的是,直打突突的他不知道这声音自何方响起。 堆积如山的各种垃圾矗立在掩埋场,形如一座座山川相连,延展出去,一眼望不到头。垃圾闪泛破败生锈的光芒,各种味道飘散开来,闻之令人作呕。 保罗撑起防护罩,护持住两人,在斑驳暗沉的垃圾堆中闪出银色光亮,默不作声的远离它们,走在路中间。 垃圾是文明社会的产物,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这里,除了活生生的女人。 保罗此刻又听到了那阵怪叫声,像巨龙的喧赫声,像轰天动地的轰鸣声,他蓦然惊颤间,瞠目结舌的看到垃圾堆竟然活了过来,喷吐出各种杂物,快如风驰电掣,转眼间腾挪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六条白色的匹练从垃圾堆中簌落簌落的喷吐出来,一下子便捅破了如纸糊的护罩,正要黏在保罗身上,却诡异无比的缩了回去。 保罗骇然不知所措的重新撑起护罩,欲哭无泪的在路中间匍匐前进,双腿如灌铅般沉重,身体如浇铸了混凝土般凝脂,好半天才移动了几寸。 他心里的惊惧终于减少了一些,横抱着瘫成一团的靳茂春,勉强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虚影艰难前行,路过一座又一座垃圾堆。 此刻野风萧萧,夜色沉沉,垃圾堆上的杂物不间断的动荡出凄迷的悲音,呜呜呜,声浪凄凉悲壮,似在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保罗看到铁轨、横木、墓碑堆叠在一起,一座破败不堪的屋子前有一张旧椅子,缺了一条腿,却并没有倒斜在地上,椅子旁边有个木桶,木桶里散发出酒香,散发出芦荟的香味,可能是龙舌兰酒。 有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坐在椅子上,看似其貌不扬,嘴里噙着香烟,手里拿着一个破损的打火机,一直啪嗒啪嗒的摩擦着火石,却不见火苗窜出。 在此刻,天上铺天盖地的黑云怪象丛生,凝聚成各色狗头人形象,转瞬间,如山岳般镇压了下来。 它们逐渐裂开血盆大口,此起彼伏的吼叫声震耳欲聋,顷刻间落下了幽幽暗暗的各色狗头人,如瓢泼般从天而降。 如同噩梦禁锢了掩埋场,在一座座垃圾山中,瞬间绽放出诡异斑斓的光芒,将整个掩埋场点染成为了绮丽炫目的舞台。 那看似羸弱的老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右手漫不经心的摩擦着打火机上的火石,嘴里仍然噙着那个香烟,左手从木桶取出一瓶酒,轻手一拨,酒塞滚落木桶中。 保罗闻着酒香,确定无疑的眼神里散发出渴望的光芒,此酒确实是由芦荟制成,还添加了能够让人致幻的仙人掌,他顿时无力的哀叹了一声,想喝而不能喝,这真是太憋屈了。 就在那个老人把香烟放在只有两条腿的桌上,喝了几口酒后,他捞出酒塞,啪地一声,按入瓶口处,便脸泛红光,晃动了几下身体,迷离朦胧的眼神闪烁出飘忽的醉意,在一片海市蜃楼的幻境中探索起来了。 掩埋场渐渐变得昏暗,垃圾山上漂溢出层层雾霾光色,也随着老者一起摇摆着巍峨的躯体,绽放出斑驳暗沉的光芒,朦胧极了。 第123章转售静静 掩埋场的天色亮了起来,一座座垃圾山矗立的地方缓缓变了颜色,身处防护罩中的保罗举目望向东方,云霞灿烂旭日东升,在掩埋场中观看日出,他的心情格外突兀。 两畔野塘弯弯曲曲的萦绕着掩埋场,云霞映衬下掩埋场就像五彩缤纷的帏幔。各种光华各种姿彩令老者爱不释手,流连忘返,他更喜欢夕阳笼罩下散发出可爱余晖的掩埋场。 保罗一脸胆寒的站了一宿,抱了一宿,他此刻只想变成白鹭,悠然自得的身姿每天都会早出晚归,偶尔驻足欣赏下仍饱含生机的秋华。 掩埋场的道路出乎意外的干净,老者睁开雾气氤氲的眼睛,望向东方初醒的云霞,热风扑面而来,他微微偏头道: “今天是与两位老朋友会面的日期,想必他们早来了一天吧,小娃娃,你傻站着干什么,仙人掌美食全都拿出来吧。我知道你是那条小青蛇的大哥,还知道它在谁手里,你的见面礼物还不拿出来么?” 保罗听到老者知道静静的下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赶忙牵引出四尊真武鼎,放在身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却不敢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走到老者身后,毕恭毕敬的垂立在他的左侧。 时间过了半晌,那半壁中的老人和那个不成形状的怪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手里拎着椅子,走到了桌子旁边,放下椅子安然坐在上面。 保罗收拢起好奇心,挺拔垂立,靳茂春也苏醒了过来,站立在他的身旁,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 他们已经怕了,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不知名的跟怪物差不多的高人,之前侥幸从怪物手中逃过一劫,让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做人微言轻。 “燕丹道友,我们又给你送来了两个人,你看这两人如何?对了,那条小青蛇呢?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身影。”邹秋炫拿起酒瓶,灌了几口酒,问道。 保罗心里暗暗升腾起一股希望,这前辈救下了静静,又把它送给了燕丹,想必静静就在掩埋场附近吧。 “这两个小娃娃有点意思,一个不怕尸狗,一个会烹调仙人掌,比那条蛇强一点。”燕丹吃了一瓣仙人掌,唇齿间回味着美食的味道,一时想起了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吃过美食啦,看来这掩埋场真的缺少个女人啊! “这几瓣仙人掌味道各异,竟然有四种味道,嗯,八卦的味道,嗯,好奇宝宝的味道,嗯,土豪的味道,嗯,纯正幽远的味道。”邹秋炫逐一品尝了一番,大加赞赏道。 “多谢前辈夸赞,晚辈受宠若惊!”靳茂春内心暗暗嘚瑟,幸好自己学了厨艺,不然的话,保罗可能就没今天的好运气啦! “可惜资质偏下,不然的话,倒可留下身边。女娃娃倒是不凡,竟是罗刹璎珞身,却没有修行佛法,倒也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燕丹回头看了一眼,蓦然发觉两人竟然结婚了,这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啊! 保罗一脸郁闷的看了看绷不住震惊之色的靳茂春,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各有思量。 “是啊,要不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胃口大开,就把二人吃掉了。”邹秋炫眸子里闪过红光,微笑道。 保罗两人同时大惊失色,这邹秋炫竟然还有吃人的喜好,顿时脊背生出一股凉意。 “道友还是那么率性而为,有些修士,把道义挂在嘴边,满嘴仁义道德,内心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举手投足间斯文尔雅的他们,只不过是在装腔做调罢了。”燕丹眼神里晃动过几个熟悉的面孔,对他们的卑劣行径嗤之以鼻。 “这话合我脾胃!唉,对了,那条小青蛇呢?聊了大半天,你怎么只字不提它的下落,它到底在哪里,你把它卖了么?”邹秋炫眸子里闪泛月晕的色调,那是致幻成分导致的,此刻他眼前浮现了这样的画面,有个人在一张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它啊……说实话,我把它转让出售啦!”燕丹闭上双眼,回忆起静静总是大吵大闹着要找大哥,烦得他不得已把它卖给了狗头人。 保罗一脸郁闷之色的低头思索着,这位燕丹也真是的干嘛要出售静静,它那么可爱,这不是在拐卖人口嘛,他们都太坏了吧! “我把它送给你,就是给你找个伴儿,你怎么可以把它卖给狗头人呢?!这也太不像话了吧!”邹秋炫斜睨了他一眼,看到他微微恼怒的回忆着静静,有些生气道。 保罗甚为同意的点了点头,关于静静的下落终于有了一丝眉目,原来她在狗头人的手中,希望他没有虐待静静。 “咳咳……它太能闹腾了,搅扰得我都无法静心酿酒啦!我又不喜欢把它当做奴兽来饲养,给它套上驭兽环,只好把它转售出来啦!”燕丹也很无奈的摇头,回想起静静的天真烂漫,确实令他喜不自胜,可它总在哭嚷着大哥大哥,搅扰得自己心烦意乱,让自己甚是无奈的转售出来啦。 保罗暗自思忖,这位燕丹前辈竟然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奴役妖兽,可他真的很过分,竟然嫌静静闹腾,静静很乖巧的,竟然把静静卖给喜欢奴役妖兽的狗头人,真的太过分了! “闹腾多好啊!再说它一条小青蛇能闹出多大动静,难不成还能闹翻天上去?!你想体验做人的滋味,一个破打火机都能摆弄半天,却不堪忍受一条蛇的闹腾,这其中必有隐情。”邹秋炫眸子里闪过精光,虽然有些幻视,但还未到影响自己思考的地步。 “干嘛一而再再而三提及讨论它呢?!你是不是喜欢上它啦?想让它给你生条小蛇?!”燕丹饶有兴趣的审视着他的眼神,希望能发现出一丝端倪,笑意十足略带揶揄道。 “你少拿我开涮,故意扯开话题。今天我要是不问个明白,我就不走了,任由黑沙暴刮吧,最好掩埋住你这掩埋场!”邹秋炫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宝宝的神色,略带威胁道。 “收起你的八卦之心,赶紧喝酒吃仙人掌吧,吃我的喝我的怎么还堵不住你那乌鸦嘴?!”燕丹眸光一寒,他的威胁似乎牵连出了他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貌似静静的出售也跟这件事有关。 保罗恍惚间有了一些明悟,看来这位燕丹前辈出售静静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为了脸面,没有道出实情,看来这背后还有故事啊! “昨夜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那么多狗头人从天而降,后面肯定还有后招,你到底招谁惹谁了,干嘛在这掩埋场大动干戈?!”邹秋炫吃着喝着,稍微分析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了,就是一些具体细节还没搞明白。 第124章寒珠莫邪 “请问前辈,狗头人的老巢在哪里?他们与沙漠死神是近亲么?墙壁外有他们的国度么?他们头顶上顶有蜡烛么?他们是修真者么?”保罗面对这样的现状,静静在狗头人的手上,他萌发了无比强烈的求知欲望。 “狗头人的老巢在万啸帝国,他们与沙漠死神同出一系,墙壁外也有他们的国度,他们头顶上确实顶有燃烧的蜡烛,他们是挖矿能手,他们有的是修士,有的是凡人!” 关于狗头人的情报实在太多了,保罗只送了四尊可食用的仙人掌当见面礼物,燕丹自然不会一一细说,保罗问什么问题,他就回答什么问题,也不详加解释,内心嘻嘻一笑,慢慢晃荡吧,能不能找到静静就看他的造化啦。 保罗一脸懵逼的回味着燕丹的话语,这算哪门子的回答,他说了一句富有营养的话语了么?!完全没有。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如此朴素无华的道理全被这位燕丹吃进肚子里了么?!他堂而皇之地索要见面礼物,自己把四尊仙人掌全部都贡献出来啦,他可倒好嘴里没有吐露一点有用的情报。 难道是因为在他眼里,这可食用的仙人掌档次太低,唯有那致幻仙人掌才能满足他的需求?呵呵,听靳茂春讲过那些仙人掌可是有毒的,他们大概是老毒物吧,自然而然不怕毒食。 “前辈,如果我留下来给三位前辈做你们爱吃的致幻仙人掌美食,那么可不可以把静静在哪,在谁手里告知我们呢?”靳茂春也是极为冰雪聪明,转念间便明白过来了燕丹的意思,大胆问道。 “此事不慌,既然你愿意留下,那么你的路费就有人报销了,但是保罗和那条小青蛇的路费嘛,就得商议一番啦!”邹秋炫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五指连搓,火塔翻涌不休,似在讨要路费。 “应该的,前辈。不知前辈如何收费?”保罗的神色毫无波澜,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微微低头,颇有一番居高临下的态势,一双憨笑的眼睛抖动了几下,用古井无波的语气道。 “你能蹲在桌角后面,再跟我商讨路费么?你这居高临下的态势,让我着实不喜!”邹秋炫很无语的打量着九尺有余的他,自己就算站起来也没有保罗高啊! “知道了,前辈!”保罗识力微微鼓荡,鱼贝囊中三角体从箱子飞了出去,落在鱼贝囊中,法力牵引下,摄出箱子,坐在上面,仍然居高临下的微微低头瞅向邹秋炫。 “算了,我还是站起来吧,你不要动,就坐在箱子上吧。”邹秋炫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微微低头,颇为满意的十指连搓,两座火塔盘旋飞舞,似在为自己的机智点了点头。 一阵讨价还价后,心惊胆颤的保罗摄出了一大半的法器、丹丸,这些原本是用来拜访诸位师兄师姐的礼物。 待路费风波过去后,保罗心有余悸地收起箱子,颇感肉痛般站在燕丹的身后,希望他赶快提供线索,一五一十地说出静静的下落。 日落西山,月色如洗。 保罗展开身法,在原野中穿行,手里摩挲着莫邪珠,此珠笑靥如花,虽只有三根发丝、三根指甲,但握在手里暖意洋洋,似能洗涤淡漠的哀伤,然而悲音却在脑海中倥偬,他压下这股悲音,回忆起了走出掩埋场后的经历。 一路上斩杀了数十个原野巨人,可并未获得这样子的珠子,直到遇到了手持缩剑的一位原野巨人,事情才有了微妙的变化。 当时,十几只巨人包围着保罗,并不断的发起冲击,保罗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五指连搓,火光涌动,火球如九星连珠般弹射而出,眨眼间飞到那些巨人的身边。 面对火球的冲击,他们并未露出胆怯的神色,顷刻间,扭动了几下灵具上的开关,虎口处的灵具陡然释放出亮光,巨大的冰盾显化在手中,脚下的步伐反而加快了几分,迎着火光冲了过去。 保罗深知此刻不是思考的时候,为何之前的巨人的虎口处没有灵具,而这一群巨人的虎口处竟然都有灵具,这些细枝末节等战斗结束后,方有时间仔细琢磨。 他深吸了一口气,烎砳盾散发出两层光芒,红砖绿瓦的江南楼阁顷刻间凝聚成形,伫立在保罗的脚下,夕阳余晖的光芒淡若云霞般铺洒开来,增添了朦胧美和诗意美。 他展开身法,后撤了一段距离,护罩自然而然的撑起,此刻烎兲剑明晃晃的浮现在了阁楼前方,飘荡如火沸腾腾的光芒,一个劲儿的翻涌出来,席卷四方八面,掀起一阵经久不息的骚动喧嚣,那冰盾在阵阵浓烟中消散了。 嘭嘭嘭! 崩碎声不断回荡在周围,火光飘摇翻涌中,几道震天响的惨叫声时,掀起了滚滚黑烟。 就在那时,一道身影赫亮如大鹏般从天而降,手持剑柄中嵌有莫邪珠的大剑大力劈砍,冷光寒朔朔的飘散开来,冻结了火光的冲势。 那些幸存下来的巨人趁此良机,大呼小叫着纷纷逃向外围,嫑嘂钟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大如几层楼般罩在两个巨人的身上,光华闪耀下,它们渐渐湮灭在了钟内。 保罗目睹此种情形,眼中闪过狠厉之色,遥手一指,嫑嘂钟猫步轻悄的袭杀开来,每次只要罩住两个怪物,它们注定要湮灭于无形了。 他眼皮上翻,看到了令他无法直视的身影,一个巨人扑闪着水塔般翅膀,在头顶飞来飞去,不断铺洒出晶莹剔透的寒光,侵袭着那层犹如夕阳余晖的光芒。 保罗从未想过巨人竟然还可以飞翔,他都如此厉害啦,干嘛还呆在原野,出去祸祸食人尸,这才是正道啊! 他怒目圆瞪,所有阻止自己的障碍都必须一一破除,他仰天大笑道:“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过千关!” 眼神狂热如炙阳,笑意喷薄而出,体内的法力一泄而出,涌入烎兲剑中,烂熟红透的烎兲剑噌地一下子翻涌起层层火浪,黑烟漫漫蒸腾中,熔浆光芒如柱般直冲过去,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寒光。 可是保罗并未就此罢手,他只是一心想找到静静而已,却遇到了劲敌,为了加快步伐,他涌动的法力遮掩下,十几条千年柏陀须沿着火柱不断盘旋飞舞,疾若利箭般直射向翱翔于半空中的巨人。 就在这时,保罗看到他竟展翅回撤了一段距离,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魂力荡漾中千年柏陀须后发先至,轻而易举地扎破了寒光,刺破了他的身体,进入巨人的身体后,却发觉里面空无一物,竟然找不到魂体。 保罗正在诧异之际,耳边听到了劈砍声,寒光颤鸣出如蟒蛇穿行竹林的声音,不断膨胀中,渐渐笼罩住了楼阁,遮盖住了天光。 顿时,保罗眼中寒光如帏幔铺在头顶上方,烎兲剑所发出的火光渐渐冻结凝冷成冰。 第125章差点 眨眼间,寒气顺着火柱游弋蔓延,冻结凝冷了半截火柱,在寒气蔓延的同时,三根发丝、指甲潜藏其中,在火柱中势若流星般激射向保罗。 轻微的激射声在识源中骤然清晰,保罗恍然惊觉翱翔巨人竟然也是魂修士,转念间他的魂体里一阵颤鸣声响起,十几根千年柏陀须脱体而出,在火柱中扶摇直上,迎头碰撞在发丝、指甲上。 火星炸响声噼里啪啦的传出,千年柏陀须闪电般游弋,像何首乌的根须般缠绕成线,环抱成球,纵横虬结,形成若有若无的渔网。 保罗目睹此等情形,心中稍稍安定,法力倾泻顺着火柱如同浪潮般蔓延,漫过了千年柏陀须,在翻涌中扶摇直上,似起舞飞扬的火影高涨着,不断逼退了寒气。 保罗目光游转,看到太阳余晖般的光罩上的侵袭力度加大了几分,不敢再犹疑片刻,又一股法力涌入其中,光罩顿时变得绚丽多彩、烂熟红透,眨眼间寒气蒸腾成了热流,袅袅上升。 保罗双管齐下,齐头并进,火光顿时染红了周围,寒气一退再退,似是力有不怠,他心内蓦然一惊,突然觉得哪里不妙,尽全力感知了一番上空,顿时发觉空无一人,此刻他的心一个劲儿的下沉,感觉被阿发拔掉的鸡毛全都卡进了喉咙里。 他赶忙震荡烎兲剑,赫然间剑影三三两两的排列出来,圐圙住他,趁此机会,他赶忙召回嫑嘂钟,无声无息的跳到上面。 做好防御工作后,保罗收回烎砳盾中的大半法力,阁楼蓦地一震,消弭于无形,轻轻散散,夕阳余晖般的光芒飘落在周身。 形成铁桶般的防御后,保罗感知四周,发觉不知何时起寒气竟然已经淹没了自己的脚背,他赶忙运转法力,驱除寒气,心里直打突突,若是再晚几眼发觉,自己恐怕会被冻成孙子吧。 这显化出来的阁楼竟然如此羸弱,差点成为翱翔巨人攻破防御的缺口,真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啊! “这次表演功亏一篑,真是令人遗憾啊!战机稍纵即逝,分秒必争也未能把握住,真是好可惜啊!你计谋无双,声东击西,避实就虚,几乎把我搞懵逼了!可惜的是,你晚了一步,如果早点施展这道奇技,我可能已经成为冰雕啦。” 一阵震耳的叹息声传来,保罗一脸侥幸的看到地面一阵翻涌,寒光四射中,翱翔巨人扑腾着身体钻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意,隔空相互间送出了一个飞吻,同时大惊失色道:“么么哒!” “在下尹翘丈,道友是何人,为何在我的领地胡作非为,乱杀无辜?”尹翘丈扑腾了几下,飞到了半空中,剑指保罗道。 “在下庄新彦,只是个过路人,这可能是个误会吧!”保罗早已用形骨术换了容貌,当然他首选自然而然是庄新彦,对于保罗为何要杀那些巨人这一点,他也有苦难言啊! 明明只是路过此地,自己不敢过于嚣张,害怕引来某种可怕的存在,只是展开身法,纵掠前行,可那些巨人倒好,一路喊打喊杀,很霸道的追逐着保罗。 他看到一大波巨人包围住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可奈何地施展了雷霆手段,灭杀了他们。 “你的打扮颇为帅气,恐怕不是万啸帝国的人吧!”尹翘丈看到保罗身穿中山装,头戴平顶帽,一时无法用语言形容,只好用帅气代替啦。 “呵呵,你……你真有礼貌啊!尹道友,你也很帅气,可甜可咸!”保罗漫不经心的回敬道。 “你杀了我领地的人,我不得不下狠手啦,恐怕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还是那句话,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过千关!”保罗一脸真挚的眼神看着他,异常肯定的道。 “……你也有几斤分量,怪不得敢发下如此豪迈的誓言,想必是要寻人吧!”尹翘丈默然不语,沉思片刻,想起那些狗头人从这里经过时,带走了一个人。 “不,我是来卖狗头的!”保罗有些恍惚的审视了他一眼,发现他不是在说谎,心里蓦然明悟,莫非这里还进来过人类?他哀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想起自己的目的,打狗头才能卖狗头啊! “道友莫非是挂羊头卖狗肉之流,假借考察名义,实质上是来吃喝玩乐的?”尹翘丈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这样的人杀了就杀了,自己问心无愧。 保罗见他脸泛杀机,一腔热血滚烫炽热,法力倾泻涌出,绵绵无绝期的剑光裹挟着烂熟红透的火势,像一道喷薄而出的火烧云,带着破釜沉舟的势态,翻滚着三三五五的热浪,势大力沉的席卷了过去。 眼见于此,尹翘丈扑棱了几下翅膀,游撤了一段距离,寒光四射,绵远不绝的冰锥悍不畏死的冲进了火势中。 顿时,呼啸声大作! 滚滚黑白烟雾浓郁如雾霾,四周变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两人的身影若有若无的悬浮在半空中,都将对方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趁此良机,保罗寄种在尹翘丈体内的千年柏陀须骤然炙热起来,他很确定他的灵魂不在体内,当然也不在翅膀上,更不在脑海中。 千年柏陀须绵绵如针冲进了那把大剑中,顿时剑柄中发出淡淡的火星,二十来根发丝、指甲与千年柏陀须缠斗在一起,势若水火,打得不可开交。 保罗一脸凝重的审视着自身,不敢再有所犹疑,黑白莲子尽数涌入冰火球中,它骤然间从魂体中窜了出来,如皮肤附着在体表,顿时身体变了颜色,如冰火两重天般旋转躁动,周而复始。 观想间,烎砳盾晃动了几下,化作甲胄贴合在身体的各部分,嫑嘂钟如同头盔般紧缩在头顶,保罗左右手高举起来,烎兲剑赫然归于两道,落在手上。 他大喝一声,展开身法,迎着纵横交错的寒光,绵绵不绝的冰锥冲了过去,随着剑光纵横捭阖,保罗此刻心潮起伏,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势若奔雷般突进了尹翘丈的身前。 保罗斩出左剑,快若流光般斩在大剑上,千年柏陀须、固魂丝如疾若骤雨嗖嗖嗖飞进了大剑剑柄中,里面的战局顷刻间有了一丝变化。 原本羸弱的千年柏陀须,忽然得到了大助力,竟抱成一团,缠绕虬结,纵横交错,形成细密渔网,大气一兜,包裹住了莫邪珠。 第126章酣畅淋漓 大剑剑柄中,千年柏陀须、固魂丝闪电般游弋,缠绕虬结,纵横交错,环抱成球形,细密如渔网的三个同心圆骤然间生成,外有固魂丝、千年柏陀须丝丝漫射延展出去。 其中,最里面的同心圆包裹住了莫邪珠,中间那个包裹住了寒珠,最外层的包裹住了二十根发丝、指甲。 它们在保罗的强力控制下,兵分四路,纵深分割,围点打援,先是如眼睫毛漫射的须丝酣畅淋漓、极其蛮横地泼墨般冲散了前来增援、高高翘起的散魂,把它们激荡得灰飞烟灭,那些接连不断涌入剑柄的散魂源于巨人的身体里。 一番疾风骤雨般的灵魂痛击后,保罗一脸兴奋劲儿的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显得喷薄跃动,酣畅淋漓地挥洒着剑光、游弋着身形,每一次攻击都是一阕热血沸腾、生命与灵魂不住狂躁颤鸣的双重欢舞。 而在尹翘丈这边,大剑已经回缩了进去,断肢残骸不断坠落地上,渐渐落了一地,身影虽略有僵硬,可血肉竟然在光影欢动中淋淋漓漓,痛快涌出,重新拼凑出了完整的形态。 保罗挥舞出的剑光骤然凝滞,原本已经缩进去的大剑诡异无比地弹射了出来,与烎兲剑缠斗在了一起,保罗一脸惊骇的看到面露侥幸神色的尹翘丈,蓦然明悟他并未把魂体放在一个珠子里。 顿时剑光纵横捭阖,剑影三三两两的碰撞在一起,热流澎湃沸腾如烧刀子,木气灵动飘逸似月露娜,两者拼斗得酣畅淋漓,场面一时变得极为胶着。 原来,当尹翘丈用发丝指甲做试探性攻击时,蓦然悸动地面露苦涩,保罗魂体之强远胜自己,他转念间便有了定计。 先是后撤了一段距离,大开大阖,全力喷洒寒气,一番强攻猛打后,身影在寒气笼罩下,晃动了几下,一个模糊钻入了地底,刚把木叶珠埋在地下,抬头仔细看眼前的楼阁,恍然惊觉这红砖绿瓦的江南阁楼竟然可以作为突破口,他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弧度,寒气如绵密细针嗖嗖嗖洞穿了地基、楼阁,侵袭了保罗的脚背,却穿刺不透那黄锦皮肤。 他正要加大攻势,突然间眼前浮现夕阳余晖的光罩,保罗竟然转瞬间用法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自己,形成了铁桶似的防御,令他无从下手啦。 时间回到现在,保罗一脸凝重之色的挥剑劈砍,魂体鼓荡如风箱发出呜呜呜的颤鸣声,如眼睫毛般千年柏陀须、固魂丝顿时变得炙热雀跃,绵密如针般涌出剑柄,以淋漓泼墨般的势态,以饿狼般的速度冲进了尹翘丈的身体里,好一顿风卷残云,弄得散魂杯盘狼藉。 木叶珠三上两下,左右飞动,散发出清灵慧心般的气息,一幅巨树图案在他身体里骤然成形,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灵性涓涓流动,顿时尹翘丈的身色变得斑斓夺目,任它们冲荡搏杀,灵性恢复速度之快,形成的散魂足以弥补损失。 见此情形,保罗眸子里泛起浓浓的呆滞光芒,一时半会儿竟未思量出破敌制胜的手段,他分出一小部分识力在鱼贝囊、魂贝囊中不断轻拢慢捻抹复挑,寻找着可堪大用的法器。 苦思良久后,他爽然一笑,自己何必骑驴找马呢?!明明手中的法器足以劈开眼前的肉身,直捣黄龙,为何不物尽其用呢? 两道剑影一味劈砍那把大剑,真是愚鲁行径,一把和那把大剑缠斗在一起,一把劈砍他的身体,斩碎木叶珠,这才是令人沸腾、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保罗左手中的烎兲剑迎着寒气、冰锥发起了猛攻,烂熟红透的光芒掀起波波熔浆似的焰浪,轰隆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烟雾缭绕中身影变得朦胧模糊。 他的右手中烎兲剑如火如荼的悄然绽放,开的极其美丽,骄火如阳,一波波热潮势不可挡地涌入了尹翘丈的身体里,冲荡熔开了图案,以悍猛无俦的态势轰撞在木叶珠上。 嘭地一声! 木叶珠在一声哀鸣中碎裂开来,三分之一的魂体左冲右突,像强制过山车般飘摇动荡,在千年柏陀须、固魂丝、烎兲剑的合围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消弥于无形了。 整个身体顷刻间燃烧起浓郁火光,烟雾如柱般上窜,在原野上空中扶摇直上,像卷曲狂热的松柏点燃了最后的狂欢。 酣畅淋漓的战斗进入到了尾声,保罗正要举剑直砍,寒珠发出寒彻入骨的哀鸣声,发丝指甲也不断抽搐着,一股狠劲在大剑中流淌,保罗一脸郁闷之色的遥控指挥,千年柏陀须、固魂丝尽可能的护持住莫邪珠。 自己犹如吃了三斤粗盐般吞咽两难的脸色越发苦涩,就在他展开身法,纵掠后撤出爆炸圈后,一阵锣鼓喧天的炸响声传出,寒气裹挟着发丝指甲绵里藏针,如同凛冽刺骨的寒风夹杂着苦无,发出尖利刺耳的呼啸声,唏唏哗哗,嗡嗡哄哄,冲撞了过来。 保罗把烎兲剑挥舞的密不通风,像一个欢腾跳跃的皮球,身影时隐时现,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处处都有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身影。 那最后的爆炸牵连住了保罗,寒风中的发丝指甲极为擅长“偷袭”。总是以刁钻的角度,在保罗防不胜防、在寒气中找不到北的时候,给予他雷霆一击,犹如容嬷嬷的针般刺扎在他的七窍上。 幸好黄锦皮肤防御无双,虽然保罗七窍流血,但并非致命伤,它们也未能钻入他的身体里,在冰火两重天的绝地扑杀下,化作齑粉,轻轻散散的消弭在了火焰中。 保罗心有余悸地挥砍着烎兲剑,破灭着四处乱窜的寒气,心里着实有些恼怒,自己可差点葬身于此,待他消灭干净寒气,驱除掉莫邪珠中的魂力,抬头四望时,惊异的目光打量着千年柏陀须,发现它们完整无缺,里面竟然还有东西。 天可怜见,终于有了一些收获,他的魂力荡漾中,祛除掉了千年柏陀须中包含着的东西的残魂,蓦然泛起苦涩,辛苦争斗一番,直获得了一个莫邪珠、三根发丝指甲,固魂丝竟然消耗了千余条,可支出和收入可不成正比啊! 他炼化了一番,把发丝指甲融入莫邪珠中,仔细回忆起了这场战斗,发觉自己的战斗经验太过浅淡,若非自己实力超出尹翘丈很多,恐怕在他手下躲不过三招。 呵呵,好厉害的智计啊! 竟然把魂体一分为三,藏于各处,令自己防不胜防,差点冻成孙子,还好自己实力惊人,为人机灵,不然的话,那身首异处的人可能就会易主啦! 第127章寸寸微云 保罗晃动了几下有些后怕的脑袋,七窍上的血液在微光闪泛中消弭了,一脸凝重地打量自身,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一边凝炼出黑白莲子,把它们注入冰火球中,一边展开身法,纵掠前行。 身体表面时不时有微光闪泛,如阴阳鱼的冰火球缓缓旋转,身体奏响了冰与火之歌,在水火共济中达到微妙的平衡,阴阳合抱,三种功法在身体中同时自主运行,并行不悖,法力在经脉中游走恢复,轮回不休,魂力在药石凝聚成黑白莲子中也渐渐恢复,缓慢增加中。 保罗的心情陡然好转,此次战斗带来的最大的收获,不是收获了多少外物,而是明白了很多事情,譬如功法如何自行运转,冰火球如何操纵,魂体可以放在别处,黄品法器既可近战也可远攻,真是天赐好宝贝啊! 保罗蓦然间有所明悟,分出一部分识力,在魂贝囊中不断探知,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他发现了很多琴谱,内心难免有些不喜,安慰自己暗暗想道:“ 修行之路难免会出现磕磕绊绊的情况,不要因为此事对它失望,心灰意冷之下,就像鹌鹑一样,自然而然的让人情不自禁地过来搂搂抱抱,动手动脚。 修行不是捡瓶子,而是磨石子,把好看的石子磨成适宜自己的,把不好看的石子打磨得光彩照人,成为自己想要的,所以要珍惜每部功法,珍惜身边人,不要等一事无成之时才后悔莫及。” 保罗思量到这里,竟然分出一小部分识力研读起了《妙法莲华经》,又分出一小部分研读起了道教的九大经典书籍,譬如《文始经》、《道藏》、《周易参同契》、《悟真篇》…… 烎砳盾在法力的温养下,甲胄渐渐浮雕出金属错花,流淌出晶石的光芒,光芒闪烁中,身材魁梧英姿勃勃的他,面目虽然五大三粗,傲风驰骋、坚韧不拔的形象却有了几分将军的英姿。 全身上下流淌着喜悦轻松的心情、踌躇满志的情志,显化为头盔的嫑嘂钟都变得气定神闲,平静极了。 烎兲剑握在左右手中,保罗热血狂涌,沸腾如火,心潮澎湃,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完胜大对手,整个战斗过程他略有怯意,在胆怯之中反涌出酣畅淋漓的英姿。 他很喜欢这种热血烎荡的战斗情绪,自然也很享受那种酣畅淋漓、手刃仇敌的快感,尤其是击溃那种智计百出、心思玲珑的翱翔巨人,令他有种焚身以火、凝心于冰的极致快感,整个人的精气神提升了一大截。 秋夜雨寒,原野中一道奏响冰火二重歌的身影,保罗沿着两根铁轨展开身法,纵掠前往高不可攀、辽远浩渺的万啸帝国,铁轨闪泛乌金光华,横木打磨得油光发亮,路基高出了阁楼一丈八尺,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瑰丽原野中。 保罗在嶙峋高峻的秋夜中,闪烁着星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以为别具深意的笑意,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句话:“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过千关!”但多了几个字:“酣畅沸腾,烎战必胜!” 保罗一脸确幸的看到,巨龙般的火车在躁动喧腾中驶来,锣鼓喧天声般汽笛声震耳欲聋,它喷吐出浓腾乱窜的黑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驶而来。 待它来到跟前,保罗展开身法,一记流星赶月,从旁边跳到车顶,顺利地搭上了这趟顺风车。心里暗暗嘚瑟,又节省了一笔开支。 他盘膝坐下,坐在车顶,分出一部分识力警戒四周,一边缓缓提升实力,一边咀嚼着仙人掌美食,显得气定神闲,从容慵懒,眼神渐渐变得呆滞,笑意也扩大了几分。 保罗还未惬意片刻,便站直了身体,看到一个顶着蜡烛的狗头人在车顶以电砲火石的速度冲了过来,身后是一根接一根的电线杆般身影,根根高高翘起。 “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何不穿衣服呢?幸好皮毛遮盖住了某些部位,不然的话,会被以不着一缕的罪名关进警察局吧!”保罗心里揶揄道。 待身影逐渐靠近,保罗看到了许多碎银子的标记、一个繁霜花的标记,它们皆在燃烧的蜡烛上,很显然这是以众欺寡,人海战术。 保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摸了摸圆润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而他抚摸着胸中鱼贝囊内的那张画像,惊异的发现了一些微妙的事情。 呜呜呜! 保罗沉醉在野风萧萧、秋雨绵绵中,听到激荡着风雨的嚎叫声在耳边回荡,后者竟追上了前者,一场别开生面的肉搏战在眼前上演。 此时,火车刚好经过了一处墓地,许多墓碑在山坳中闪烁出冷光,冷眼打量着世上的一切,竟不发一言,这可着实有些奇怪,连骷髅都闹腾起来了,食人尸也欢天喜地的淹没了青阳市,可是这里的墓碑竟然出奇的安静。 保罗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看守阁,心里有些犹疑,到底去还是不去呢?他想起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决定了先救人再说其它。 保罗周身法力涌动汇入法器中,甲胄变得晶亮通透,浓淡相交间形成夕阳余晖般的光芒。头顶的嫑嘂钟还是如此安静,都令他想起了静静啦。 烎兲剑一直握在左右手中,此刻亮起烂熟红透的光芒,他展开身法,风驰电掣的平稳穿行在车顶上,一记大鹏展翅,从天而降,落入了战圈中。 保罗正要举剑狂砍,突然间听到了一大段一句也听不懂的话语,那蜡烛上标记碎银子最多的人吟唱了一首词,正是《凤凰台上忆吹箫·寸寸微云》:“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保罗正不明所以的仔细辨别时,蓦然间天空黑云混杂,密密匝匝的遮掩住了四野,各种恐怖狰狞的形象游弋闪烁,蔓延开来,一层又一层的压低了秋雨萧风。 正自惊异不定的保罗突然间大惊失色,赶忙感知体内,一阵阵哀鸣声此起彼伏,塔基无端端的失了往日的光华,魂体也变得没有了盈亮,身魂寂灭,一丝光亮也发不出来了。 保罗回想起了那晚初到掩埋场时,极其惨烈的大战,从天而降的狗头人身体撕裂了一番,露出了本来面目,竟与垃圾山战斗在了一起,白色匹练般的长舌不断洞穿了他们的身体,血流成河,可他们仍是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张开血盆大口,阵阵嚎叫声动荡了四方,不断着蚕食着各色垃圾,一座垃圾山渐渐的露出了里面的面目,里面竟然有一只似璀璨明珠般的黑珍珠,黑珍珠是一种犬类。 第128章落水狗 那晚真是一场噩梦啊! 幸好自己呆在了燕丹的身边,他禁不住露出后怕的神情,想起撕裂了一番的那群狗头人,其中不乏周身狂泼金黄皎洁的满月光芒,嘴里时不时像炮口般喷射出来道道光柱,在一座座垃圾山中掀起了孙猴子刚跳出炼丹炉般的万道光芒,点染成如镜如雾般色彩。 保罗转念间便从浮想联翩中游离了出来,仔细打量着那个头顶蜡烛的狗头人,惊奇地发现那细小微弱的纹络胜似繁霜花,却是碎银子的形态,称为繁霜银更为准确。 那些蜡烛上标记碎银子的狗头人有些惊愕地打量着呆滞了片刻的保罗,万万没想到,刚踏入战圈的他只是因为不能再动用法力、魂力,便吓得呆滞了,这家伙是某个世族公子哥么,临场机变的能力太差劲儿了吧?!可为何不见他仆从的身影呢? 他们趁此良机,当然加快了身法,运拳如风,鞭腿如电,狠命撕咬着那个头顶标记繁霜银的狗头人,嗷嗷狂叫着喷吐出腌臜液体,带着喜不自胜的神情痛打落水狗,打得他就快奄奄一息啦! 这是一场惨不忍睹的蹂躏对决! “住手!不要再打了!快打我哟!我都已经落入战圈中啦,你们为何不打我,一个劲儿的痛打……打他呢?” 保罗展开身法,身影一个飘忽,闪现到了那个落水狗旁,张牙舞爪的身影碰撞着四方八面的爪影、腿影、嘴影,剑光纵横捭阖,断肢残骸不断脱离了他们的主人,血肉模糊到处横飞,四处飞溅着落于各处。 他们并没有搭话,只是有些讶异有些心酸,怎么也没想到保罗手中的两道剑光竟然如此犀利,他们生就一副铜头铁臂,削铁如泥的宝剑也难伤其一丝一毫,可在烎兲剑的挥砍下,自己这群人怎么就跟纸糊般不堪一击?! 待那些狗头人伤亡了一大半,其余的面露惊骇之色,忙不迭地退出战圈,可保罗的身影倏然而至,迎头赶上,一时间剑影飞舞,以天罗地网之势纵横交错,将他们团团圐圙住,血肉横飞炸开了涟漪,次啦声连绵不绝的卷起寒风潇雨。 奇妙如镜轻薄如灵的剑影如蛟龙出海,翻腾得四方八面都是剑影,让他们一时胆寒,若隐若现忽明忽暗的身影不断收割着狗头。 待保罗酣畅淋漓的发出一声长啸后,蜡烛上标记碎银子最多的五人,围成一个圈,收心拢神,大吼一声道:“狗头人狂战士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公子为何要赶尽杀绝?” 保罗并不搭话,身形如电如光,剑影翻腾交织,密如渔网,大气兜住了五人的身影,劈砍声铿锵有力,顿时金石交击声泼洒在寒风潇雨中。 保罗脸泛诧异的神色,仔细凝视着他们,隐约可见他们身披着甲胄,隐约可见这甲胄散发出千朵万朵梨花开的丈冰银光,在夜雨秋风中凝结出来了惨淡愁云。 保罗明心见性,会心一笑,怀中细若发丝的千年柏陀须顷刻间落在了手上,一手挥剑如花,密不透风的剑光包围住他们,一手穿针引线,在嘴巴的辅助下,把千年柏陀须凝系在一起。 就在这时,保罗忽地收起剑光,他们见此情形大喜过望,终于捡回了几条狗命,正欲纵身跳跃,离开这片车顶。 忽然间,四处逃窜的他们感到身子轻飘飘的,从某种桎梏中挣脱了出来,万分感激的察觉到了脑袋轻盈盈地飘飘荡荡,飞出了一段距离。 它们的运动速度骤然间慢了下来,奏响了舒缓坚定的乐调,明明身体已经掉离了赖以期盼的神情,然而那股大难不死的侥幸心理,并没有随着身首异处而减弱半分。 是的,他们有种飘飘欲仙的飞升感!但眼睛里充斥着的回光返照出来了死不瞑目,彻底败灭了那股飞升感! 原来,保罗身形迸射之际,一道虚实飘渺的朦胧光芒,漫灭出来了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纹,如一阵轻柔微风拂过几人的脖颈,软绵绵的千年柏陀须轻飘飘地在他们的脖颈处划过了。 就在这时,火球四处飞溅,燃烧了一小会儿,保罗把三丈有余的千年柏陀须放入怀中,其余的皆摄入鱼贝囊中,在火光中展开身法,四处纵掠,不断捡拾起甲胄,摄入鱼贝囊中。 保罗在昏暗夜色中,展开身法,纵身跃到了车顶,不断在车顶上跳跃,转眼间来到了那奄奄一息的狗头人身旁。 早在之前,保罗便为他服下半颗春雨丹,强行吊了好大会儿他的性命,此刻正是刺探情报的绝好时机。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这列火车里都装了些什么?你能听懂我说话么?”保罗有些着急的问道,心里一阵怅然若失,早知道语言不通,就向燕丹学习一番犬吠啦! 蜡烛上类似繁霜花的光芒骤然间闪烁了几下,细小微弱,粉紫色的光团顺着蜡烛融入火光中,燃起淡淡烟霞,飘浮在保罗的五官周围。 顿时他学会了万啸帝国的语言,异常顺溜的重新问了一遍。 “我的儿子被人当做奴隶掳走了,他要被当成拍卖品在位于流芳城恒通路六十三号的百世坊进行拍卖,我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碎银子,不得已才冒险混进这列火车中,希望能偷出足够的银子。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防守如此严密,我还未能得手便被他们穷追猛打,打得奄奄一息啦。” 那人递出一张照片,照片后面有一个名字,赫然是柯枣,很显然这是他儿子的照片。 “流芳城恒通路六十三号,百世坊拍卖会。柯枣!”保罗仔细咀嚼着这些字眼,蓦然间心里一阵感应泊泊暗发,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就在保罗思索之际,那个狗头人一声呜呼哀哉,便回归死神的怀抱了。 保罗五指一搓,火球莹莹闪烁,正欲飞射向那个狗头人,却突然间忽明忽灭消散在手指头上了。 他陷入了沉思中,仔细思考着伪装的可能性,其中的利弊,静静的身价几何,八千万两呢还是一个亿两呢,他有些骇然的想到,静静应该不会值三百亿两,她又不是形似青罗湾的青蛇,只是一条小青蛇罢了,哪里值那么多茶银?! 第129章阿龙哥 保罗估摸算了一下狗头人的数量,六百余人,魂体忽明忽暗间闪泛出银月光芒,好似飘渺乌云中的月亮,涓涓神秘色彩流动其中,黑莲子不断凝炼中,保罗掏空了一颗又一颗的莲子,把药石融于其中,外壳在魂力牵引下重新合拢在一起,跳起欢腾的舞蹈。 它们轻飘飘地飞入列车中,如飞鸟的足迹不留下一丝波澜,毫无声息的落在他们的身上,潜入了狗头人的灵魂中,偷偷影响着他们的思维。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保罗披上硝制狼皮,观想自身,体内的茶银在昏暗夜色中影影绰绰的,缓缓聚拢在一起,起初像一层轻纱,像飘渺云烟,继而像若即若离的淡墨,最后凝聚成形,蜡烛上的标记有了九抹龙润茶的色泽,忽远忽近的飘动着。 保罗眼见准备工作已经大功告成,当即站起身来,展开身法,再车顶往前方跳跃,不大一会儿功夫,来到了车头,魂力稍稍荡漾了一番,车门便被打开了。 保罗身影晃动间,飞身进入火车中,看了几眼眼前的三位狗头人,确定他们已经凝炼了莲花游鱼,心里蓦然一喜,这下子不管这趟列车开往哪里,都成为自己去往流芳城的顺风车啦。 “麻烦你们啦,去流芳城!”保罗眼皮子眨巴了几下,似有形实无形的魂体放射出光芒,牵引住了他们所修炼的《莲鱼赋》,顿时他们陷入了沉思中。 “秋风寒雨中,胡乱改道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事的!”有个司机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道。 “去流芳城的话,要经过信阳城、高阳城、汉阳城、华容城、黄冈城,经过五个城市才能到达流芳城,与这趟列车要去的地方偏差太大,一个在中南,一个在东南,乱自改道太危险啦!”另一个司机愁眉苦脸道。 “有危险的话,我会提前告知你们,让你们提前做出调整,规避风险的!”保罗自觉身份是个大问题,在几大城市进进出出,很容易露馅的,这辆列车只要能混进流芳城,路上的风险与自己独闯六大城市的风险相比,肯定要小很多。 虽然自己曾立下豪言壮语,但也只是说说而已。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过千关。豪情无限男儿傲气,地狱也独来独往返。存心一闯虎豹穴,今朝去几时还? 自己在万啸帝国乱穿,恐怕静静没有救出来,自己倒先沦为奴隶,去挖矿石了吧。 “好吧,你千万不能打瞌睡,一定要盯仔细前方,出一点纰漏都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的惨重后果。”第三个司机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千叮咛万嘱咐道。 “好的,我先去上趟厕所,你们先帮我盯一会儿,我马上就会回来的,记住,一定要去流芳城。”保罗展开身法,纵掠向下一节车厢。 三位司机顿时愕然无语啦! 保罗到达下一节车厢后,魂体震动开来,并退了那些狗头人,鱼鳞珠嵌入圆孔中,三角体闪泛出莹莹光泽,法力狂闪下,顿时门户大开,箱子中的方辉银如浪潮般尽皆扑涌飞入三角体中。 他如法炮制,只找魂力可控制的狗头人,并不挑事儿,身影在各节车厢纵掠开来,所过之处,被扫荡一空。 就在保罗踏入第十节车厢时,看到他们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丝毫没有能被控制的迹象,便笑了笑,也没做解释,离开了这节车厢。 下三节车厢亦是如此,直到到了第十四节车厢情况才略微有所转变。 “哥,阿龙哥!”姜靖雯笑靥如花,站了起来,看到保罗进来后,喜不自胜的贴在他的身上,一个劲儿的叽叽喳喳,吠鸣不已。 保罗的目光瞬间凝聚在姜靖雯的身上,但见她身穿洋裙,毛茸茸的脸上满是喜意,“守得云开见红日,拨开云雾见明月”,正应了这样的场景。 “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么,谁让你偷跑出来的,又没有到私奔的年纪,到处乱跑什么,你还藏进这列车厢中,你也太过胡来了吧!” 保罗将错就错,果断截取了她的这段时光,甚是大言不惭的道。他甚至知道了和自己形貌相近的狗头人是谁了,那人便是赫赫有名的姜靖宇,他可是位居万啸帝国黄榜前五十名之上。 “你又吵我,我就是因为你天天吵我,才跑出来的,结果你找到了我,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又吵我,我……我不理你啦。”一溜烟的功夫,姜靖雯跑进了厕所中。 保罗魂力荡漾开来,化作根根落英,缤纷洒落在其余狗头人的灵魂上,屏退了左右,三角体光芒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飘动着,眨眼间,箱子里的繁霜银飘入了其中。 他如法炮制,又横扫了五节车厢,带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心情大好的展开身法,纵掠前往司机室。 “阿龙哥,我问过司机啦,他们说处于某种原因要改道去往流芳城,他们说是你下的命令,让我也盯紧前方,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你为什么要去流芳城呢?” 姜靖雯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感知着前方,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自然是为了寻找通往墙外世界的窗户啦!”保罗通过截取过来的念头,明白了姜靖宇知道这个世界是墙内世界,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阿龙哥,你怎么知道流芳城有那个通往墙外世界的窗口呢?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及过?”姜靖雯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嘛,这个讯息,我也是在找你的路上,刚刚获得的,你自然不知道啦!”保罗随口胡诌道,识力全开,探知着前路,希望不要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你在哪里获得的这样的讯息,我怎么就没能获得呢?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姜靖雯一脸无可奈何地摇头晃脑,大感自己时运不济。 “这只怕是你只顾着贪玩,连正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啦,你还故意藏匿行踪,又明目张胆的留下线索,你啊我说你什么好!”保罗愈是截取她的念头,心里愈是惶恐不安,顿时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保罗感知到右侧铁轨驶来一辆列车,正合并到这道铁轨上,赶忙提醒司机减速慢行,吩咐姜靖雯去最后一节车厢,感知后方有无列车,若是有的话,想办法让它减速慢行。 姜靖雯顿时傻愣住了,问道:“如果后方有列车的话,自己该如何让它减速慢行呢?” 保罗挥挥手,让她去最后一节车厢,其余的交给自己,一颗黑莲子融入了夜色中,往后方飞去,潜游在列车后方六七十丈处,静静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130章谈笑间 姜靖雯摇曳着身姿,刚走出司机室,突然间扭头做了个鬼脸,五官背井离乡,去了辽远不知名的地方,保罗看到这张鬼脸,心里一阵悸动,蓦然想起了半夜哭声,一时间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他的部分识力分出四道,携带着七颗黑莲子,直直搠搠的飞向了四方,分别悬飘在距离这列车的一百三四十丈处、六七十丈处。 保罗顿感心神稍稍安定,眼睛微微眯起,渐渐陷入了呆滞中,识源不断浮现出四周的画面,忽然间他感受秋风寒雨中似乎蕴含着不可言喻的悲伤。 这股悲伤是谁的,他探知不到。 “可以加速行驶了么?”有位司机问道。 “咱们去流芳城不需要在此处改道么?去信阳城还需要往前行驶么?”保罗一脸凝重的打量着三位狗头人,强力截取他们的念头,仔细感知了一番。 “还需要再往前行驶一段距离,再进行换轨改道,那里直通信阳城,路线最近。”三位司机的话语大概都是这个意思,想必应该不会有假。 “加速前进吧!” 保罗一脸确幸的凝视着左边,体内的意念不住地涌动颤鸣,塔基也变得活泛起来,散发出莹莹光泽,冰火球的流速瞬间增快了几分。 魂体也如轻飘飘的春雨,有一阵没一阵的雀跃着,藕断丝连的缠绵深情从脊梁骨中跳了出来,跃然纸上。 他环抱胳膊,又仔细感知了一番,那股根植于真情实感的土壤中的友情之树又靠近了二十丈,他流下了斑驳酸楚的眼泪,打开车门,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御剑飞了过去。 秋雨寒风中,保罗和他相距二十五丈的距离,体内的意念恍如隔世地深深嗅了几口,他也禁不住叹息道:“终于找到了你啦,我想即刻把你搂在怀中。” 姜靖宇有些不明所以的审视着保罗,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他很不喜欢同性恋,尤其是保罗这种为了跟他示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总觉得这种人不可理喻,他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道友,你就算再爱慕我的容颜,也没必要整成一模一样的吧,连声音都分毫不差,真是用心良苦啊!”姜靖宇面目不善,眉头皱在一起,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保罗,心底涌出深深的厌恶感,却并没有浮现出来。 现在他虽然讨厌保罗,但不能因为保罗整容成了他的模样,便跟他撕破脸皮,大闹一番吧!自己好歹是个名人,得有风度! “你说的对,但那个医师只会整一种脸,而那张脸恰巧是你,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因为手术费都掏了,总不能整到一半,逼迫着医师退款吧!” 保罗一脸纠结的审视着他,自己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原本有那么多狼皮可供选择,但被自己燃烧殆尽了,剩下的这张好巧不巧跟他一模一样。 声音一模一样倒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还不是最大的误会! 最大的误会是自己头顶的蜡烛上的标记,两个人的蜡烛上的标记都是九抹龙润茶的色泽,忽远忽近的飘动着。 “嗯?!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会答应的。只要不搂搂抱抱,不动手动脚就好!”姜靖宇面目略微有所触动,旋即淡然一笑道。 “靖哥哥,听说你捕捉了一条蛇,我特地来欣赏它的身姿,鄙人还未见过头上有犄角的蛇呢,烦请你通融一下,让我大开眼界一番。” 保罗像鹌鹑一样,低头颔首,那种忸怩姿态的样子,将金刚哪咤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如花般妙不可言,似玉般不可言说。 “好啊,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但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得知我获得了一条小青蛇,还知道了它头上有犄角?”姜靖宇大方一笑,因为保罗的忸怩姿态又靠近了十丈距离,心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但他按压了下去。 “这个嘛,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想一辈子跟随你,不离不弃,想陪在你身边,相生相成。”保罗保持住鹌鹑姿态,一脸真挚的眼神闪了几下,情意绵绵的道。 “你对我可真是一往情深啊,让我都有些难以自持啦,我这就把它从驭兽囊中摄出来,让你好生欣赏一番。”姜靖宇面目和悦起来,又靠近保罗了十丈,此刻他距离保罗仅仅只有五丈的距离,正自牵引处静静时,忽然头部一痒,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满脸愕然地盯住了前方。 保罗一脸平静的看到他的身体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法力注入驭兽囊中,一阵光华闪过,静静飞了出来。 他抱起静静,从尸体中摸出鱼贝囊、驭兽囊、腰牌等物,两颗火球莹莹闪烁了几下,飞到了尸体上,不大一会儿,它们在火光浓烟中灰飞烟灭啦。 保罗御剑飞回车顶,抱着静静好生亲吻了一番,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赶忙取出神秀枪,抵在静静地脑袋上,一阵咒语响起后,静静的脑袋里溢出龙润茶的色泽,火光褪去后便消弥于无形了。 “大哥!我……我……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静静热泪盈眶的蹭着保罗的身体,心中有千言万语无法表达,两人四目相对,流出了千行泪。 不知为何保罗流泪的同时,竟有大股大股的鼻涕冒出,可能是被那堪比容嬷嬷手中的针宝般的指甲、发丝给扎破了吧! 两人缱绻了好一阵子,直到列车变更了轨道,疾驶向信阳城,两者才从久别重逢的复杂感情中脱离了出来,静静在一阵安静中酣然入睡,做起了绵远悠长的美梦。 而保罗也忙碌了起来,不断驱除着法器、魂器、腰牌中的残存法力、识力、魂力,火球莹莹闪烁的亮起光芒,将它们燃烧成飞灰。 做完这一切,保罗回到了司机室,看到三人正在吃饭,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好似根本不知道原野中已经发生的事情。 第131章逛…… 保罗一时有些精神恍惚的看着呈现在眼前的、奇特不协调的情形,自己刚刚手刃了奴役静静的狗头人,可他的妹妹竟然还在有说有笑的吃着排骨饭,这是被命运捉弄、随聚散搁浅了么? 姜靖雯有些不太喜欢保罗审视自己的眼神,略微撇撇嘴道:“阿龙哥,你干嘛用奇特不协调的眼神瞅向了我,我哪里怪怪的么?是不是怪听话的?” 保罗哑然失笑,心里泛起酸楚涌动的暗流,暗暗发誓一定要赎回来靳茂春,一个人不够的话,那就用俩个人,哪怕再加上柯枣也在所不惜。 “刚刚手刃了仇敌,有些恍然自失,所以审视你的目光有些古怪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你想要我道歉的话,我会顺着你的心意道声对不起。你的确长大了不少,变得懂事了不少,看到你初长成的天生丽质,二八佳人体似酥,我有些沉醉不知归路了,希望你不要介怀于心。” “你变了个人,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压抑着自己的性情么,还是因为……因为你不是我的阿龙哥,你的腰牌呢,让我瞅瞅呗!”姜靖雯放下盘子,伸出手掌,一脸有所疑虑的打量着他。 “大变活人可以让人耳目一新,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一派倾国倾城之貌啦,我自然要迎头赶上,变得温文尔雅啦。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带来改变,改变赋予灵性,改变恩赐生机。”保罗早已炼化了腰牌,自然无所顾忌的递给了她。 姜靖雯接过腰牌,此腰牌由琥珀银制成,正面浮雕被狗啃过的姜字,反面镂刻龙润茶的图案,她把那腰牌与自己的嵌在一起,刚好严丝合缝。 保罗一脸饶有兴趣的审视着她的动作,漫不经心的喂食着静静,看到她把缠星藻、藏红花、霍香、绿牡丹、泽华芝、元修菜、苏合香,这七种花草所凝炼出来的粉末涂抹在上面。 顿时腰牌舞动出彩连的光芒,犹如霓裳仙子挥舞着的彩缎,闪耀着璀璨绚烂的缤纷色彩。 直到这光芒散去,保罗接过腰牌,放入怀中,姜靖雯才一脸羞赧的直视着保罗,对他笑道:“阿龙哥,你真招人喜欢,我若不是你亲妹妹的话,我肯定现在就跟你表白,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保罗摸了摸鼻子,甚是悻悻的笑了笑,一脸真挚的眼神审视着她,恍然大悟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他复又带着感激涕零之色对她笑道:“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懂得了存在的意义,谢谢你让我拥有了寂寞却解脱的灵魂……” 三者心绪起伏,聊起来了心事,一时间司机室里多了很多感喟,譬如“同是天涯沦落人”,“莫道前路无知己”,“此情可待成追忆”,“曾经沧海难为水”,“天南地北双飞客”,“众里寻他千百度”…… 一时间众人百感交集,思绪万千,皆是一个劲儿的掩面哭泣。他们之中谁流的泪最多呢?二十一弟子的泪水已经汇聚成江河向东翻涌到了大海。 保罗并未完全沉浸在悲伤中,分出一小部分识力,探知着四方八面,遇到情况便提前告知司机,司机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一路上倒也平稳疾驶而去,渐渐到达了流芳城。 流芳城是一座医师名城,以炼丹制药而闻名于万啸帝国,其中最为杰出的是流芳药圣,他不是狗头人,是汉人,他出生医药世家,幼年身体羸弱,自幼便随父抄写药方,一生足迹踏遍五湖四海,著有《本草实论》、《奇经八脉实论》、《流芳脉学》…… 随着列车驶入火车站中,保罗几人披上了雾隐衣,跳下列车,向一处人迹罕至、较为隐秘的地方走去,在那里收回雾隐衣,堂而皇之地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 几人坐在广场上,保罗默默截取着她的念头,与几位司机的进行了比对分析,大概了解了流芳城的情况。 “你干嘛老是抱住那条青蛇呢?她足足有九丈长,跟水缸蟒蛇一般般粗,你老是抱着她不累吗?”姜靖雯拍了拍静静的身体,一脸绯红如夕阳晚霞,低头颔首道。 此刻雨已经停了,夕阳晚霞、七色彩虹相映成趣,相互交融,如一幅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诗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如梦如幻,仙气氤氲。 “累觉不爱!这是不可能的!爱觉不累!这才是我现在的心境!”保罗的真挚情感油然而生,一脸宠溺的抚摸着静静,时不时喂食她几块排骨猪蹄。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随便逛逛,到处看看!” “买买买吧?!” “买买买!” “那太好了!即刻出发吧!” “你不是想要休息片刻么?” “我不累,爱觉不累!” “好吧,从哪里开始呢?” “火车站的东西太贵了,价格高的离谱令人咋舌,我们去玉树街、临风街、听蝉街、晚风街、行舟街、绿柳街、早秋街、休休街、啼春街、旺旺街……” “好吧,那就出发吧!”保罗展开身法,正要纵掠前行,却被姜靖雯拉住了身形,她笑嘻嘻道:“我闷坐车去!” “也好!” 玉树街,鸣翠坊。 “我需要辅助修行的各种药石、丹方,提升境界的、壮大魂魄的、滋养精魂的等各方面都需要,譬如木叶珠、寒珠、莫邪珠、八品美酒、百年他冰瑜塔、百年柑普、百年布朗菜、百年砂仁、百年撒撇、放置五十年的黑陶、百年野塘蟾宝…… 百枯草、琉磷火、凝骨粉、透骨草、藏红花、藿香、血竭、肉桂、牛膝、穿山甲、独活、土鳖虫、固魂丝、缠星藻、豹骨粉、翡翠蟠虺纹笔舔……” 保罗看到一位店员走了过来,立马悄声细语道。 店员起先还在微笑,越听越是高兴,最后满脸震惊的凝视着保罗,恍惚间明白了他是大客户,立马便把三人请到了一间独立的厢房,仔细记下他所需要的东西,并根据账本时不时补充推销着其它药石、魂珠、丹方。 一番畅谈阔论后,保罗有些口干舌燥的喝了几口香茶,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位店员便根据商议出来的结果去准备各种东西啦。 “你怎么不买一些心仪的东西,呆在我身边干嘛?”保罗看着有些愣神的姜靖雯,审视了她的一番花容月貌,笑问道。 “我也可以用你的方辉银购买一些东西么?”姜靖雯一脸雀跃的问道。 “只要在我承受能力范围之内,你随意购买吧!”保罗翘着二郎腿,喝着香茶,心里一阵舒畅的笑道。 待银货两讫,保罗几人便奔赴一家又一家坊市,购买内容大致雷同,偶尔购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暗自思忖道:“说不定稀奇古怪的玩意里面蕴藏着某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宁可吃亏在眼前,也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一直到夜深人静,保罗看到姜靖雯一脸欢愉的摸着胸脯,不断弹腾着双腿,时不时喃喃自语道:“韭雀棠、梨煎雪、乌繁草、溜蛹鸡、百玧勾玉……天哪,我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让你破费了,阿龙哥!” 第132章冰池 “只要能哄你开心,花再多的银两都是值得的,一点也不破费。你拉着我的手一直不松开,在前面一个劲儿的狂奔。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保罗有些肉痛地摸了摸怀中之物,大感银子不经花,看到她欢呼雀跃地朝着一个地方跑去,似乎已经决定好了目的地,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阿龙哥,我购物购得很嗨,想更嗨一些,我要带你去找浪漫,去找节目,玩到天亮,以缤纷深宵洗擦繁忙身躯……”姜靖雯情不自禁地哼唱了起来,动次打次的步调极富青春气息,节奏感十足,望之而忘忧。 保罗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很好听,可为何学会了万啸帝国语言的自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呢? 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截取了她的想法,心里蓦然想笑但不敢笑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狗头人会做什么呢? “你怎么停下来了,你一脸胆怯雀跃的神情瞅着源流酒吧干嘛,你眼巴巴的看着我干嘛?”保罗看到她一副想进不敢进的模样,恍然明悟过来了,她正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呢! 保罗嘿嘿一笑,轻轻弹了几下她的狗鼻子,蓦然惊觉这狗鼻子不会是假的吧,弹性竟然如此好,令人惊叹不已。他忍不住又弹了自己的鼻子两下,瞬间鼻涕溢出来了。 “阿龙哥,你好蠢好笨好萌啊!”姜靖雯拿出手帕替他擦去鼻涕,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自己的哥哥怕是傻了吧! “嘿嘿,进去吧,大好浪漫、大好节日在等着我们呢,让我们玩到天亮,以缤纷深宵洗擦繁忙身躯!”保罗嘿嘿傻笑的看着她,拉住她的手,走进了源流酒吧。 此刻,酒吧里点燃着蜡烛,人满为患,狗头窜动。 源流酒吧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冰洞酒吧、火洞酒吧、风洞酒吧。三个酒吧成三足鼎立之势,相互间有走廊连通,相距有三四丈。 冰洞晶莹剔透,各种冰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玲珑清洁;火洞燃烧着娇艳的火焰,姿态万千,形态各异;风洞劲风呼啸,疾风强劲,各色狗头人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晃晃悠悠,摇摆着身体。 保罗几人走到冰洞酒吧中央,耳中听到了各种呼喝声,看到一群狗头人围着一个冰池不住地振臂高呼,咆哮声震耳欲聋。 他朝冰池望去,略微感知了一番,蓦然间心里一阵热血升腾起来,他往冰池那边挤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冰池中盛景。 但见冰池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大雪纷飞中,十五只耗子来回纷纷扬扬的窜动着,在流光溢彩的珠光下,一只田园犬、一只哈士奇以各自独特的方式碰了碰鼻子、握了握手,展现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绅士风度。 随着一声口哨声响起,田园犬一马当先的冲入了老鼠群中,展开了追捕之旅,而哈士奇则槑槑地站在原地,不断以各种姿势顶住珠子,狗鼻子歪出了各种形状,一副我萌故我在的模样。 当田园犬把三只老鼠捕回冰缸中时,哈士奇终于动容了,它像一道飘来飘去的彩虹,像窜来窜去的精灵,不断在冰池中跳跃奔腾,跳跃在狗头人的视线里,阵阵嚎叫声传来,田园犬也加快了速度,两者的追捕之旅进入了白热化中。 原本还有些寒意的姜靖雯看到如此热血沸腾的场景,虽身处冰洞酒吧中,身体却传出阵阵洋洋暖意。 保罗看了一会儿,便一脸震惊的挤出了人群,看了几眼酒吧菜单: 公母树:由长在一起的奇特树酿制而成,此酒盛在一个碗中,适合情侣共饮,也可独酌。 猫儿石:此酒由形似蹲猫的石头酿制而成,辅以三滴致幻仙人掌、半勺百年芦荟酒,适合建基期修士饮用。 响水溪:此酒用料讲究,水质尤佳,采用的是琴覆水,可加入辅酒,适合各类狗头人。 一碗水:此酒用料精致,采用的水质乃是水窝之中的无源之水,那处水窝在一处空山岩石上,有碗口大小。 保罗还在犹豫不决之时,冰池中升腾起来的鹅毛大雪不断凝聚,渐渐形成了一个雪球,它嘭地一声爆炸开来,划破了酒吧上空,像是在庆祝胜利,沸腾起无比夺目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还未消散,又一颗雪球凝聚成型,转瞬间爆炸开来,两只狗竟然打成了平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十五只老鼠怎么可能打成平手了呢?! 保罗点了一碗猫儿石酒,品茗了一番,眼前晃过一道流星,凝聚在眼前,久久不能消散。 他忍不住闭上双眼,许下了愿望,直到所有愿望许完,那道流星才在眼中一闪而过,恍惚间令他心神摇曳。 此时,姜靖雯欢呼雀跃地走了过来,点了一碗公母树酒,拍了拍保罗的肩膀,笑道:“阿龙哥,陪我一起喝下这碗酒,我可不想让人笑话我,来到了源流酒吧,竟然连公母树酒都没有喝过,竟然独自一人喝下公母树酒。” “这……这似乎不太合适吧,要不让静静陪你一起喝?!”保罗内心一度挣扎了一番,内心哀婉的叹息了一声,要是靳茂春跟来的话,就不必如此尴尬啦。 “不行的,那样的话,传出去会笑话死人的!阿龙哥,求你了嘛!”姜靖雯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闪了几下,碰着他的狗鼻子道。 保罗温香软玉在怀,禁不住心软了几分,勉强点头答应下来啦。两只狗头轻轻触碰在一起,共饮公母树酒,场面一度浪漫,尴尬气氛飘浮其间,尴尬中不失搞笑。 待保罗两人喝完那碗酒,他轻抿了一口猫儿石酒,一脸好奇地问道:“那……冰池中为何会升起两个雪球?莫非它们各自捕捉了七只半耗子?” 姜靖雯一脸雀跃的神情打量着保罗,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描述得相当详细激烈,连它们的心理活动都详加解说了一番,就差跟着亢奋的心情手舞足蹈啦。 保罗愣怔住了,为了赶快知道冰池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直接截取了她的心理活动,蓦然间明悟过来,比赛到了尾声时,两只狗竟然衔着一只老鼠,又蹦又跳的迎接胜利的到来。 第133章面无表情 待大多数狗头人散去,冰洞酒吧中狗头人三三五五的聚集在一起,各自畅谈自己的所见所闻,其中有人说到了拥有各种身份的必要性,听得保罗禁不住连连点头。 猫都有九条命呢,自己怎么也得整三百六十种身份吧,他看到了一些事情,明白了狗拿耗子背后的隐情,它是用来遮掩灰色收入的。 此刻姜靖雯已经玩疯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吧台旁只有三个人,保罗、静静和侍应生。 保罗把一枚方辉银币放在吧台上,吧台内的侍应生收走了银币,瞳孔里快速闪过一丝笑意,继而面无表情地说道:“三百六十行,你想在哪一行工作?” “小……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保罗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这是他眼睛里唯一一丝精光,到现在还未曾增加半分,他略带笑意地打量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应生,工作了一个黑夜,想必是累了吧。 “你下注吧,三十六块银币,五十倍赔率,压二哈!”侍应生低头擦拭着冰碗,毫无反应的木然道。 “你大概是累了吧!我给你四十块银币,请你喝一碗欢动时刻。”保罗取出四十枚方辉银币,放在吧台上,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笑了笑道。 “是有些累了!谢谢你请我喝酒,作为回礼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怀里抱着的静静,我知道还有谁跟她在一起过!”侍应生收起银币,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眼无神的目光亮出了几丝光芒。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的呢?莫非你也虐待过静静?”保罗面目一寒,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你别误会,干这行太久了,总会知道各种不想知道却总在耳边萦绕的事情,小到一地鸡毛,中到姜靖宇死了片刻,大到掩埋场有可能会变成赌场,唉,听得耳朵都生茧子啦!”侍应生感应到了寒意,却没有半分怯意,慢条斯理擦拭着冰碗地道。 这……这么珍贵的情报,你竟然脱口而出,我……我很有必要再请你喝一碗脉动回来吧!”保罗掏出三枚方辉银币放在吧台上,侍应生收起后,便细说了一番自己听到的闲言碎语,一字不落的说出了全部。 “结束了,你赌输了,三十六枚银币,五十倍赔率,你还需要支付一千七百六十四枚银币,十天内,必须将这笔银币还完。”侍应生淡然抬头看了一眼保罗,漫不经心的道。 “你……拍卖会结束后再来还款,行不行?”保罗有些无语的看到如此了无生趣的侍应生,打了个瞌睡,强撑着精神问道。 “你说的是恒通路百世坊举办的拍卖会吧,可以的,我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他见保罗点头后也就答应了下来。 “是的,你真是百事通啊,厉害好生厉害!哈撒给,我有种面对疾风的错觉!”保罗顿时来了精神,又请他了一碗红牛芦荟酒,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这哪里是侍应生啊,明明就是百晓生啊! “流芳城最后压轴拍卖品是一个聚气期中阶人修,他叫潘祝瓜,听说他有位大哥,叫彭云崖,跟保罗一起玩过飞行棋,一起逛过醉艳楼,一起吹过牛皮!我知道醉艳楼在哪,却从未听说过那个城市名!这点好奇怪啊!” “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彭云崖不是去东北摸粽子了么?怎么他的小弟竟然跑到了武阳市,还窜进了墙壁浮雕中?那么他也进入这里了么?好多疑问啊,却无从解答!”保罗心里暗暗揣摩了一番,诸多疑点浮上心头,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这位狗头人大哥,你的尊姓大名是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保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嘿嘿笑道。 “江文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文哥,你结婚了么?”保罗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这样面无表情的人,结婚的话,他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婚后生活会幸福么?两个面无表情的狗头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已经有三个孩子啦,对了,拍卖会还有一个狗头人被当做了拍卖品,他好像叫柯枣。是的,就叫柯枣!好奇怪的名字啊!” 保罗真是醉了,这江文侯是个话唠嘛,还是面无表情的那种,你的神情哪里显露奇怪的样子啦,他有些羡慕面瘫了,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啊! “关于那个山坳里的墓地,有一所破败的房子,上面有一块横匾,上书‘看守’两个字,关于它的情报你知道多少?”保罗又请了他一碗癫狂小丑,问道。 “让我回忆一下……好奇怪,我竟然没有听说过,你先等一等,我去上趟厕所!”江文侯真的去了厕所。 “呵呵,终于为难住他了,跟他聊天时,可把我累坏了,一个劲儿的瞎猜他的想法,硬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好可怜啊!”保罗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道。 江文侯又从厕所里回来了,面目有些后怕,待他走到吧台内,竟然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他不是面瘫,只是神经粗大而已。 “嗯,那个墓地比较灵异,那所房子好像存在了几千年啦,从见过它的人开始一直都未改变过模样,也没见它继续倒塌下去,听说它是通往冥界的窗口,可那所房子并没有窗户啊!最令人惊异的是,它的墓碑总在增加,却没有任何人见过那些墓碑上的文字,它们好像是无端端的从地底冒了出来,我们从未将族人埋在那里。” 江文侯竟然出乎意外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眼神里闪烁出了几丝难以名状的惧怕之意。 保罗眼见于此,便离开了吧台,抱住静静,正要离开源流酒吧,突然间想起了姜靖雯还在酒吧中,赶忙展开身法,纵掠四处,终于在风洞酒吧中寻觅到了她的身影。 “你真的打算玩到天亮呢?我都快困死啦!你是不知道那个侍应生有多么厉害,他能把天聊出个一成不变,他不是面瘫,是面无表情,我很惊讶,我很喜欢,我很郁闷,我很失落,我很恐惧,都只有一个表情,太折磨人啦!” 保罗飘到姜靖雯身边,一脸头疼的喋喋不休,看到姜靖雯脸上的表情变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 第134章钥匙 姜靖雯摇摆着身姿,随着保罗的语气做出各种表情,看得保罗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单臂托起她,展开身法,纵掠出了源流酒吧。 几人从玉树街起始大肆购买,那些天,保罗正好手里有银币,带着姜靖雯走街串巷大肆购买各种药石、各种魂珠,顺便品尝了一番那些街道上的各个酒肆、食肆,所逛街道有临风街、听蝉街、晚风街、行舟街、绿柳街、早秋街、休休街、啼春街、旺旺街等等。 在购买那些东西时,梦魇珠有几次竟然一反常态,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黑色气息从魂体中直直搠搠的窜进识源,保罗想要把识源中黑气驱除出去,黑白莲子尽数涌入,却无济于事。 现在的保罗遇到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基本上能够做到应付自如,处变不惊。看到过最荒诞、最怪异、甚至有可能是神兽之类的生物后,保罗的胆色又壮大了一些。 在手足无措、满心惊骇之下,他那几次都如提线木偶般走出店铺,走到临近的几家锁匠铺,当他走进其中一家后,梦魇珠竟然雀鸣了起来,恰恰声震荡着魂体,黑气盈满了保罗的识源。 顿时那琳琅满目的钥匙在保罗眼中发生了变化,多如牛毛的钥匙在感知中竟似冰雪般消融了,一朵玫瑰花盛开在某把钥匙上,那钥匙像是那朵玫瑰花的身体、枝桠。 最可怕的是,连店铺里的锁匠都感知不到了,自己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这可如何是好?拿住那把钥匙直接走人,还未走出多远,恐怕就会被一群狗头人盯上了吧。 保罗尝试着沟通静静,明明一直在自己怀里的静静,像隔了千山万水般无论自己如何施为,都无济于事。 无可奈何之下,保罗又尝试沟通姜靖雯,一直在自己胳膊上的她,竟只有一点黑光,他往那道黑光中注入那把钥匙所在的位置,姜靖雯如飞蛾般的身姿还未接近那把钥匙三尺处,便被诡异的光罩阻挡住了,任凭她如何撞击,都无济于事。 保罗突然间明悟了过来,识源中的莲子在幽幽暗暗的黑气中像海草般跟着黑气的翻涌而摆动,逆水行舟般艰难游弋到了眼睛中,顿时保罗恢复了视觉。 他重新看到了琳琅满目的钥匙,而在其中那把盛放玫瑰花的钥匙格外扎眼,那位锁匠正在忙碌着,配置着一把铜制钥匙,姜靖雯像撞墙般持续不断的碰击着光罩,场面古怪极了。 保罗赶忙撤销了那道指令,姜靖雯一脸迷茫的站在原地,摸了摸额头,感觉红肿了不少,却感知不到任何异常,她试着往前跨步,竟如回旋镖般一下子回到了保罗的臂膀上。 黑气盈满了身体,像朦胧雾气笼罩住了三者,保罗几人轻而易举地穿过光罩,走到那钥匙所在的位置,连带那把钥匙共拿走了五把。 锁匠察觉到了刚才的古怪之处,虽不敢直视那样的情形,倒也知道保罗手中的几把钥匙中必有一两把不是凡品,他暗自思量了一番,脱口而出道:“一百银币。” 姜靖雯当即怒了,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说起了贪得无厌的人的下场,时而激情四射,澎湃高昂,时而侃侃而谈,博古论今,她以深入浅出的论证、幽默风趣的格调、活泼俏皮的语言和生动形象的事实征服了锁匠,赢得了保罗的阵阵掌声。 最终成交价为二十方辉银币。 待银货两讫后,这样的情况又碰到了几次。 保罗几人在走进百世坊中时,他一直在思量着这几把钥匙的独特性,莫非集齐所有的钥匙便可像进入噩梦冥墓中那般进入梦魇珠中? 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那真是一场令人后怕的噩梦啊! 保罗的心房突然颤抖起来了,像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击打在上面,他在一阵不明所以的心潮起伏中,恍然惊觉,这些钥匙并不像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里面另有文章。 他反复回忆着,把一些事情像穿针引线般联系在一起,顿时一些想法在脑海中跳跃颤抖,这些想法所带来的后果无法预知,却有可能带来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他在反复考虑着这些想法,脑子里的念头像浆糊黏连在一起,相互较量,拼装出反复无常、难以自持的各种想法,保罗身陷其中,难以自拔,嘴角变得酸涩难当。 他忽然想起了王家三兄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此刻竟出奇的平静,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畏惧怯懦,当初的他像极了无所适从的墙头草。 保罗坐在拍卖会场的包厢中,主持百世坊拍卖会的拍卖师喋喋不休的说着开场白,但保罗一句也没听进去,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的望着拍卖师,仿似假寐了。 姜靖雯一脸激动的瞅着四周,几个风姿绰约的侍应生各尽其责,沏茶、揉肩、按摩、举牌…… 整个包厢装潢的极为考究,显得富丽堂皇,而拍卖会场的正中央有一座高达三丈的石台,浮雕造型优美,栩栩如生的鼎炉、仙鹤呼之欲出,会场的四面竖立着精琢细雕的屏风,整个拍卖会场装饰得气势磅礴、五光十色,宏伟又堂皇。 “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拍卖品……”拍卖师静等片刻,一位风姿绰约的侍应生端着一个镂刻金玉的盘子,上面盖着遮掩气息的锦绣,另一位紧随其后,两人不苟言笑的走上了高台,法力牵引下锦绣落入了手中,一把钥匙落入眼睑。 拍卖师看到侍应生演练起了那把钥匙的功能,眼神微眯着,陷入了沉思中,这几天为了这把钥匙茶饭不思,殚精竭虑,却未能找到突破口,临危授命,他想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把钥匙讲解得天花乱坠,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讲解这把钥匙,拖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未能想出合适的方式方法。 “咦,这倒有些意思!” “第一件拍卖品竟然是一把钥匙!” “这钥匙在注入黑色鬼气后,绽放出一朵玫瑰花,形成一个无形的光罩。” 两位侍应生相互配合下,在众人的诧异声中演练了起来,众人看到一位侍应生将魂珠里的黑气注入其中,感知到那把钥匙绽放出一朵虚幻无形的玫瑰花,形成了一个无形光罩,任凭修为在建基期以下的那位侍应生如何施为,都不足以破开它的防御。 两人听到拍卖师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上动作不敢停滞半刻,整个拍卖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她们的额头上渐有冷汗溢出,手指头都哆嗦起来了。 第135章开门红 “这把钥匙能够开启某处鬼……鬼洞、鬼域、鬼堡、鬼园、鬼府、鬼谷等鬼秘之处,起拍价五百方辉银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银币。”拍卖师一板一眼讲述着这把钥匙的功能,没有掺入任何水分。 而在二十一号包厢中,一阵阵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舒适感传来,保罗颇为享受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面目逐渐恢复正常,渐渐的变得极为欢畅。 他微眯着双眼,噙着香茶,品茗了一番,似金风拂面撩人欲醉,如飘香粉黛散发出诱人的芳香,耳中传来舒缓静心的音乐,充满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诗情画意。 心情大好的他透过光幕,仪态慵懒的看向高台,随意张望着四周,发现了千姿百态的狗头人,居高临下地扫视那些坐在排椅上的他们,让他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当他听到起拍价后,心底蓦然一颤,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诧异的目光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位拍卖师,心里暗暗咋舌,这起拍价就是五百银币,而自己仅仅花二十银币便卖了一把,这差价也太大了吧,足足有二十五倍。 他一脸感激之色的瞅向姜靖雯,看到她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四目相对,两人都震惊得偷笑了起来,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那些侍应生见两人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心里略微放松,终于可以得到五星好评啦,伺候人真不容易啊! 随着拍卖师的讲解结束,那两位侍应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收回法力,平举着盘子,钥匙被系缚在盘子中央,来回走动着,方便四方八面的狗头人都能一目了然地观看到这把钥匙。 而拍卖师的话音刚落,鬼道修士便沸腾了,他们各自张望着四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会场,此刻会场竟出奇的安静,令拍卖师一阵心慌。 但下一刻,拍卖师笑了一下,他看到坐在第三排中间的狗头人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率先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六百!”一个虎头虎脑、头上有瘌疮疤的聚气狗头修士,坐在第三排中间,瓮声瓮气道。 “八百!”一个手脚像松树皮粗笨开裂的狗头人,坐在第六排靠左,憨厚笑道。 “一千!”一个矮小,脊背弯曲的狗头人,站在第六排中间,兴奋不已道。 “一千一百!”一个美貌俊俏,心狠手辣的狗头人坐在第三排左边道。 “一千一百五十!”一个圆脸上镶嵌大眼睛的狗头人,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高翘的狗鼻子下面有一张小嘴,坐在第六排右边,娇滴滴的道。 “一千二百!”一个狗毛蓬松、发型酷似西瓜太郎的狗头人,坐在第三排右边,用精灵语道。 “一千三百!”一个毛发像白兰花的狗头人,脸上有道撕裂伤,牙齿外翻,坐在第三排中间偏左,用狠厉的语气道。 “一千三百五十!”一个脸色蜡黄、形貌枯老的狗头人坐在第三排左边靠右,沙哑的声音令人咂舌。 “一千六百!”一个头上盘踞两条黑蛇的狗头人,坐在第三排中间偏右,无所谓道。 “一千七百!”那个虎头虎脑的狗头人道。 “一千七百五十!”那个手脚像松树皮的狗头人道。 “一千九百!”那个站着的狗头人道。 “一千九百五十!”那个心狠手辣的狗头人道。 “二千!”那个大圆脸的狗头人道。 而此刻包厢中的狗头人都纹丝不动,一言不发,仿佛看小丑表演般看着下面的狗头人报价,他们在不动声色的透过光幕,观察着竞价变化,并不急于出手。 “二千零五十!”那个发型像西瓜太郎的狗头人道。 “二千三百!”那个牙齿外翻的狗头人道。 “三千!”标有三千数字的牌子在三号包厢外举起,那里面坐了两个狗头人,一个发型像茶壶盖,一个腿极长,像极了仙鹤。 想拍下这把钥匙的是那个狗头人拥有像仙鹤一般般的大长腿,正是他将静静从掩埋场带走,又转售他人的。 “三……千……一……次,三千两……次!”拍卖师故意拉长声音,漫不经心的道。 “三千六百!”标有三千六百的数字从五号包厢中举了出来,里面坐了三个人,想要拍下这把钥匙的是像青蛙般肚子圆鼓鼓的狗头人。 “三千七百!”标有三千七百的数字的牌子从三号包厢举了出来,看来他势在必得啊。 “四千!”标有四千数字的牌子从六号包厢中举了出来,那个青蛙似的狗头人也是寸步不让。 “四千一次,四千两次,四千三……”拍卖师拉长声调道。 “四千七百!”牌子从三号包厢中举了出来,拥有大长腿的狗头人一脸忿恨地瞅向六号包厢。 “五千!”此刻,标有五千数字的牌子从五号包厢中举了出来,里面的狗头人八字眉,招风耳,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五千一次,五千二次,五千……三……次,成交!”拍卖师笑了一下道,心底松了一口气,比预想得多出来了一千方辉银币,这个价格还算说得过去。 保罗闻听着拍卖会场的价格一升再升,时不时摸了几下有些惊颤的自己的胸部,大感价格上涨得太快太猛烈,已经超出了自己预想的范围。 他从未见过如此火爆的拍卖会,为了一把钥匙竟然争抢到了这种程度,最后的成交价竟然是自己购买一把的二百五十倍。 而这还是那个拍卖师没有往里面掺杂水分,如若他说这是一把能够开启墙外世界大门的钥匙,那这些狗头人恐怕会疯狂呼喝,往死里竞价吧! 他有些骇然地看到如同芙蓉出水般娇弱无力的姜靖雯,软软的瘫在做工精致的躺椅上,接连不断的发出惊颤声,彻底“臣服”在一路攀升的价格下啦! 此刻保罗对于自己能否竞拍下柯枣和潘祝瓜表示出了怀疑,第一件拍卖品就拍出了五千方辉银币的高价,那么他们两个活物岂不是要上天,拍出天价?! 拍卖会迎来了首个开门红,一把钥匙身处不同的地方,有了不同的身价,差了足足二百五倍。 保罗十分好奇地望向五号包厢,对他的真面目十分感兴趣,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保罗愿意抱紧他的粗大腿,一刻也不放手。 第136章 “阿龙哥,我想做美甲,之前你一直不让我做,这次我帮你了那么大的忙,你一定不要再拒绝我小小的提议啦!”姜靖雯的脸上满是求乞的神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保罗,眼睛闪动了几下,看得惹人怜爱。 “美甲、脚甲、手部护理、脚部护理、脸部护理,修眉、化妆、盘发……给雯雯来个全套服务吧!”保罗接过美甲价目表,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甚是痛快地支付了方辉银币,对侍应生笑道。 侍应生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原本有些悠闲的身影又忙碌了起来,做美甲、做脚甲、脸部护理、化妆盘发修眉、手部护理、脚部护理……忙得不可开交。 保罗看到一脸迷醉享受的姜靖雯终于睡着了,他站了起来,走出了二十一号包间,一位侍应生关上房门,又忙碌了起来。 保罗刚刚走出没几步,一位侍应生迎了上来,略带恭敬的微笑道:“前辈,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还有空余的包间么?”保罗问道。 “有的!请随我来,这边走!”那位侍应生把保罗带进了三十号包间,问道:“还需要其它服务么?需要的话,免包间费的!” “不需要!”保罗拒绝了他的要求。 “包间费是八十八银币!”那位侍应生道。 “好的!”保罗甚是痛快地支付了费用,那位侍应生带上房门,离开了包间。 保罗看了看空荡荡的包间,长长舒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伪装了,他站在光幕前,拿起标有数字的牌子随便乱举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保罗阴差阳错之下,确实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把一件件拍卖品引入了新的高潮,会场气氛大爆发,让拍卖师和竞拍者进入了一种如痴如醉的奇妙体验中。众人仿佛服下了梦幻剂,陷入了如梦如幻的错觉中,也招致了很多人的记恨,但那个长腿狗头人并不知情。 此刻,拍卖的是二炁龙虎丹,拍卖师看到三十号包间竟然举起了数字五十的牌子,他内心狂呼道:“那边的年轻人,你的良心、你的灵魂、你的喉舌、你的人格,难道只值五十银币么?” 他一脸便秘的冷脸道:“三十号包间的道友,请你不要乱举牌子,否则会以扰乱会场秩序的理由,把你赶出会场。” 保罗收起凌乱的牌子,有些兴致缺缺的走出了三十号包间,一脸不开心的回到了二十一号包间,看到姜靖雯还在呼呼大睡,竟然打起了呼噜,磨起了牙,这可着实罕见啊! 而那些侍应生仍在忙碌着,还是为她做着各种护理,当然按摩、推油、推拿、修毛,一个都没有少。 就在此刻,他终于等来了那件拍卖品柯枣,虽然他看过了照片,但透过光幕,看到柯枣的真面目后,他喜不自胜的呼喝道:“这只狗头人,我要定你了!” 但见那只狗头人黑不溜秋的,却一身白毛,身材并不出众,形似黑皮冬瓜,在高台上闪闪发光亮,色泽迷醉人,他情不自禁地唱道:“只有他,身段直,皮肤黑,毛发白,五官好。这才是真正的塔东狗头人!” 保罗静等片刻,漫不经心的听着竞价往上攀升,一点也不着急竞价,只要能一槌定音就好。 终于竞价突破了五千,还在往上攀升,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在保罗犹豫之时,已经突破了六千大关,像逆水行舟般艰难往上攀升。 “六千五百一次!六千五百二次!六千五百……三……”拍卖师拉长了声调道。 “七千!”保罗一脸凝重的审视着高台,听到拍卖师的放缓的语调,一颗心忍不住扑通扑通揪到了嗓子眼里,眉毛都惊颤的舞动了起来。 “七千一次,七千两次,七千三……次,成交!”拍卖师笑了一下道。 保罗取出七千方辉银币,静等柯枣的到来,过了一会儿,一位侍应生提着一个笼子,敲了敲门,包厢里的一位侍应生征求了一下保罗的意见,打开了房门,复又关上。 看到满地的银币,面无表情地收了起来,包间里的一位侍应生接过笼子,那位侍应生恭敬行礼后,退出了包间,包间里面的侍应生关上房门。 那位提着笼子的侍应生,在保罗的示意下,解开了遮掩气息的锦绣,保罗仔细打量了一番柯枣,笑得合不拢嘴,黑白分明,五官平平无奇,身材普普通通,黑黢黢的,白晶晶的,真是一条好冬瓜啊!看得自己都饿了! 而在三号包厢中,那个腿长似仙鹤的狗头人走了出来,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进了三十号包厢,点了个全套服务,便坐等拍卖会进入尾声。 在二十一号包厢中,一脸欢愉之色的保罗看到一件件拍卖品竞拍出了令人啧啧称奇的价位,他甚想哄抬一番,但举牌子的人不是自己,又害怕一不小心召来记恨,让自己想要拍卖的东西,被人恶意竞争,只好面带悻悻之色的按压下去了自己的蠢念头。 随着拍卖会的继续,保罗又拍下了一件黄品中阶的鼎炉,此鼎炉可增加成丹几率,大约增加三成左右,名为雪莲鼎。 此鼎通体藏蔷色,上面浮雕一朵天山雪莲,污白色,翠芒闪烁其间,褐色的叶子密集的包裹住那朵雪莲花,远观它如盛开在天涯般,独舞着繁华。 保罗将柯枣暂且收入驭兽囊中,把雪莲鼎收入鱼贝囊中,有些笑意的望向了三十号包厢,终于坑到了一个人,那个让静静生生受了大罪的人,看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保罗回想起来了那个带领自己购买二十一号包厢的侍应生,自己只是付出了五十方辉银币的代价,便得到了一份包厢名单,了解到了各包厢中都有什么狗头人,和照片里的一对比,呵呵,就锁定了目标。 自己又付出了五十银币,那走廊里的侍应生果真把那个腿长的狗头人带到了三十号包间,这下子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所有的一切狗头人都会针对他的,包括自己在内。 保罗一脸哀怨的想起江文侯,他提供的那些照片是假的吧,为何照片里的狗头人没有出现在拍卖会场呢?! 第137章出城 保罗的脸上浮现意兴阑珊的神情,抱臂假寐在躺椅上,五大三粗的面目上兴致缺缺,眼眸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思量着江文侯所说的狗头人为何没有参加拍卖会? 他思考着种种可能性,蓦然间有所明悟,莫非他们是去调查那列火车上押运的银币为何减少了那么多?他思考着应对这种情况发生的方式方法,渐渐有了一些定计。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长叹了一口气,略微收拾了一番心情,笑问道:“这次拍卖会共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快要结束了吧?” 那个还在为他按摩的侍应生,面带恭敬的回答道:“是的,第一阶段参与竞拍的主要对象是聚气期、建基期修士,第二阶段参与竞拍的主要对象是凝丹期、元婴期等中阶修士…… 第一阶段已经到了尾声,最后压轴出场的竞拍品出了点小问题,临时做了些调整,压轴出场的竞拍品很快就可以正常参与竞拍啦!” 保罗看了一眼娇躯玲珑的那个侍应生,笑眯眯的道:“我为雯雯购买的一站式服务,一直持续到整个拍卖会结束,自然不止第一阶段,还包括第二、第三阶段吧?” “是的,一站式服务还包括提供精致的美食、地道的美酒,还有竞拍者所需要的其它服务。”她笑着答道。 “通知雯雯族中的长辈,让他们在拍卖会结束前,赶到百世坊二十一号包厢来接她,在此之前,不能让她离开这间包厢,寸步不离的守护好她。 像奴婢伺候公主那样服侍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委屈,一日三餐俱不能少,若是她向我抱怨你们服务不到位,少了漏了什么,我会加倍奉还的。 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不能让闲杂雄狗头人等碰她一根毛发,不能让她走出这间包厢,直到本次拍卖会彻底结束,或者她的长辈来接她,你们可以做到么?!!” 保罗一脸凝重的扫视着她们,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睃巡,着重强调了一下不能让她离开二十一号包厢,见她们面有难色,丝毫妥协之意也没有,加重语气道。 “是,前辈有命,不敢不从!”她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眉颔首十分恭敬的瞅向保罗,有些后怕的笑道。 随着拍卖会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三十号包间中的那个长腿狗头人一脸晦气的斜视着拍卖会场,像泄气了的皮球瘪塌塌的,自己竞拍到手那几样法宝、六品丹药均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天价,为何他们要针对自己,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戏弄老子?! 而此刻保罗早已沿着贵宾通道走出了百世坊,他边走边回忆着那件压轴出场的竞拍品,他掀起了轩然大波,把第一阶段的尾声引向了顶峰,竞拍价格一路直线上升。 仅仅叫价过了十个回合,便已突破了一百五十万方辉银币,而这样的势头并未减弱半分,反而以前所未有的好势头继续猛增高涨,眨眼间便突破了五百万这一大关。 那时,保罗摸了摸怀中之物,苦于囊中羞涩的他无可奈何地放弃了这次竞拍,一脸灰溜溜的走出了包间,沿着贵宾通道走出了百世坊,坐上出租车,疾驶到了源流酒吧。 保罗走进冰洞酒吧,坐在吧台旁,看到江文侯不在这里,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点了一碗猫儿石酒,细细酌饮了一番,和那个侍应生攀谈了起来,聊了大半天。 看到江文侯从风洞酒吧那厢走了过来,心里蓦然一阵悸动,怎么还是江文侯当值,有些纳闷的瞅了他几眼,这侍应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是铁人么,为何不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呢? “你该偿还其余的赌债啦!”江文侯走进了吧台,拍了拍那位侍应生的肩膀,他便走到其它地方忙活起来了。 对于保罗的表情,他丝毫不以为意,此刻只想尽快完成交易,早点离开此地,他已经连续值了三天班了,实在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此事不急,你这里卖黄品中阶土属性的法器么,你这里卖雪莲鼎么?你这里还有情报可卖么?”保罗对他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还以为他仍在当值呢! “犼耗皮一张,可穿在身上,价格三千六百银币;绿如意一柄,价格二千八百银币;土行靴一双,价格三千二百银币;雪莲鼎一尊,三千三百银币。 你想知道哪些方面的情报?”江文侯并没有离开吧台,悄声传音了一番,最后问道。 “出城回到原野,以及你说的那些人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出现在百世坊举办的拍卖场中?”保罗面色如常,内心有些无语的打量着他,真是越发过分了,懒得开口说话,懒得介绍法器,懒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现在出不去了,你想要出城到原野的话,恐怕要遭很大的罪受,你会吃不消顶不住的。那些人临时受命,在调查一些事情,正沿着流芳城追查下去呢!”江文侯坐在吧台内,有气无力的托着下巴,悄无声息地传音道。 “那么有没有雷土双属性的黄品法器呢?雪莲鼎只有一尊么?有没有黄品法器他冰瑜塔呢?有的话,你这里有几座?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城回到原野,不在乎要承受多大的罪!。”保罗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传音道。 “电砲梭,价格五千银币,雪莲鼎有九尊,他冰瑜塔也有九尊。随我上楼做交易吧,出城费用就免了吧!”江文侯站了起来,走在前面,带领保罗走到了一处雅间。 保罗还未坐下,他便离去了,一句话也没有交代,茶水也没有奉上,他叹了一口气,想起在百世坊拍卖会场,用七千六百方辉银币竞拍下了雪莲鼎,而这里只卖三千三百方辉银币,相差两倍有余,自己吃了一个大亏啊! 待银货两讫后,保罗换上了新狼皮,头顶上的蜡烛也改变了颜色,和注入法力后腰牌所呈现的一模一样,形貌也在形骨术的变换下发生了改变。 他披上一件矿工服,跟着江文侯从后门走了出去,坐上一辆破旧的货车上,看到了令他愕然无语的画面。 一群狗头人抱着公鸡、母鸡、战斗鸡,相互打量着彼此的公鸡母鸡、战斗鸡,有说有笑的比对了起来。 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他们个个随心所欲,货车里热闹得不成样子。 保罗恍然明悟,江文侯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啦,难道他已经看出来自己的真面目? 这群狗头人恐怕没见过阿发吃鸡的现场,裂开脸部,六条匹练般的舌头一下子包裹住了那只无毛鸡,囫囵吞枣,连骨头都不吐,连鸡屎都吃了下去。 那幕场景吓得鸡当场暴毙,给它的鸡生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对于保罗也是如此,他对活鸡有种莫名的惧意,每次接触它们,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就在保罗胡思乱想之际,货车向着黄冈城疾驶而去,一路上他心惊胆战的躲避着鸡飞狗跳,身上落满了鸡毛、狗毛,脚下满是鸡屎、狗屎,想不踩都不行。 第138章茶银矿 待保罗和一群狗头人穿过几个狗洞,倒车换乘了几次破旧的货车后,从流芳城出发,途径黄枫城、荣淼城、航鄢城、嘉羿城、殷商城……等几大城池,钻出狗洞,终于来到了原野。 一行人坐在开往茶银矿的货车上,保罗比对了一番来回的路线,发现经过的城池完全不同,这就意味着自己躲过了他们追查的路线。 一路上虽然有些颠簸,味道也不好闻,整个人也变得肮脏了一些,但只要不和他们正面交锋,吃这点苦头,算不得什么,只是有点埋汰人罢了。 一路上,保罗和他们相处久了,也渐渐克服了心理障碍,和他们玩耍了起来,帮忙捉鸡,辨别哪只鸡是哪个狗头人的,还帮鸡主把他的名字写在布条上,布条拴在鸡腿上,帮助他们区分开来。 一行人在打闹中熟络了起来,想不到如此病恹恹的保罗,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手倒是如此敏捷,脑袋瓜也是顶呱呱,对于保罗另眼相看了几分。 保罗坐在靠里位置,因为及时逃过了一劫,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如,有了几分惬意,他脸带笑意的欣赏着几个狗头人正卖力得指挥着战斗鸡,它们斗得虎虎生风,鸡毛乱飞,场面十分火爆,火爆中不失搞笑,看得保罗目瞪口呆,时不时散发出纯真无邪的笑意。 货车终于驶到了茶银矿附近,一行人接二连三地从车厢中钻了出来,场面混乱不堪,保罗挤在其中,一点也不扎眼,一行人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他们脚底生风,走了二十多里山路,终于赶到了茶银矿山中。 核对腰牌后,咣当地一声,铁门被打开了,保罗随着人潮往里走去,混在人群中,和他们一起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等待着工头来安排工作。 他握紧手中的银币,眼神散漫不经的扫视四方,默默感知着他们其中最高修为的层次、人数,心里有了一番定计。 随着人潮散入矿洞中,工头来到了保罗身边,看到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心里着实不喜,有些颐指气使的道:“下二十一号矿洞!” “工头,我给你带了些礼物,请你务必赏个脸儿收下它们。”保罗把手中的方辉银币塞入他的手中,一脸笑嘻嘻地道。 “你身子骨太弱了,不适合下矿洞挖矿,去仓库帮忙看茶银山吧,记得不要偷懒,不要贪墨,少了一个银疙瘩,就是给我捅娄子,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明白了吗?!”工头一改原来的态度,和颜悦色的教导道。 “听……听明白了,我保证不偷懒不贪墨,我会看好银疙瘩山的,我一定恪尽职守的守护好它,就像守护天使般兢兢业业,请您老把心放在肚子里,头!”保罗兢兢颤颤、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道。 “你小子倒有几分学问,快去仓库帮忙吧!”工头拍了拍他的屁股,对他恭敬的态度颇为满意,一脸自得其乐的走向了下一位狗头人。 保罗快步跟在一位狗头人的后面,脸上还挂着那种没见过世面,一副乡下穷小子的模样,不管前面那狗头人说了什么话都连连称是。 两人走走停停,保罗拍了拍胸部,怀中之物一个也不少,静静也在三角体中吃着繁霜银币,他暗暗揣摩着照这样的速度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仓库啦。 保罗体表微光一闪即灭,两瓣加了三滴致幻成分的仙人掌美食落在手中,递给他一块,自己慢条斯理地咀嚼了起来,两人大概休息了一柱香的时间,便慢悠悠的往仓库走去了。 走了大概二十里路的样子,两人终于来到了仓库,银晃晃的光芒耀眼极了,三座银疙瘩山高高矗立着,看得保罗满脑子里都是好白好白,竟然有三座银山,嗬嗬! 他傻愣住了片刻,便围绕着三座银山转悠了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一点也不累,爱觉不累。 仓库里几个狗头人看到保罗那副傻兮兮的模样,果不其然,端坐如常的姿势变了,笑得合不拢嘴,品头论足的聊了一番,猜测保罗会转几圈。 “十圈!我赌两包香烟!” “四五圈!我赌一包香烟!” “十五圈!我赌一包香烟!” “五十圈!我赌两包香烟!” “二十一圈!我赌五包香烟!”那个带领保罗进入仓库的狗头人,笑眯眯的看着那几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保罗脚下生风,围绕着三座银山快步疾走,一五一十地数起了圈数,此刻保罗已经超出十五圈啦。 保罗终于停了下来,如同门神般站在三座银山中间,听到他们竟然拿自己转的圈数作为了赌注,自然而然选择了二十一这个圈数。 “我赢了!哈哈!”那个人收起桌子上的香烟,看到保罗像烧火棍般杵在三座银山中间,对于保罗的愚笨行为表示不屑一顾,这么多狗头人在这里看守它们,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马上察觉到的,根本不需要离它们那么近。 保罗站了大半天,想起来还是和他们打成一片这样做比较好,便走到他们面前问道:“这三座银山何时运走啊?” “凑够一列车的时候,自然会被运走,转运到各处,销售出去。这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咱们只需要呆在仓库看着它们就够了!” 保罗点了点头,面朝银山而坐,坐在上风口,看着他们有一根没一根的在吸烟,有些不能接受的默默鄙视了他们一番,连名字都懒得问了。 保罗的功法一直在自行运转,法力也在水磨功夫下有了些许增加,但离突破层次还远着呢。 他听到几个狗头人聊起了妓院和妓女,心里颇有些触动,内心禁不住想起晓雅,十分疑惑地想着到底是谁杀了晓雅的呢? 渐渐的日落西山,他们看到保罗还在那里值守着,便裹进被子里睡觉去了,鼾声时不时响起,如阵阵打雷声,如电钻嗡明声,如惊涛骇浪,如巨龙喧赫声,如火炮轰鸣声…… 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第139章鹌鹑大爆发 “各位道友,戏过了!演戏恰如其分最好,一旦演过头了,就让人厌恶啦,你们的愚鲁行径,真是大煞风景啊!好好的潜逃路,竟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真是有苦难言啊!” 次啦啦! 保罗撕掉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冰火球周而复始,烎砳盾斑斓如晚霞,嫑嘂钟沉静寂然,烎兲剑烂熟红透,土行靴淳朴浑厚。 “你是如何识破我们身份的?”那个带领保罗进入仓库的狗头人问道。 “那瓣仙人掌美食好吃么?!”保罗呆滞的眼神里闪烁出一丝精光,反复打量着那几个狗头人,看到戈、叉、盾、矛、瓢、鞭等物,散发出明亮不一的光芒,照亮了三座银山。 “竟然被一瓣仙人掌打回了原形,这可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啊!既然我们露出了马脚,那你可不可以像鹌鹑一样忸怩姿态,让我们抱紧你,或者你来抱紧我们?!”那人面目一寒,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狠厉之色,森森然的语气咄咄逼人。 保罗忽然间倒吸一口凉气,全身惊颤了两下,一瞬间如坠冰窟窿里,他们果真是姜家的狗,看来自己被愚弄了一路啊!想必这里也是姜家的银矿场吧,自己这下子麻烦大了! 这种羊入虎口的傻事,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到一丝端倪呢?是自己太傻太天真啦,还是姜靖雯太聪明太伶俐啦? “装鹌鹑这种事,还是改日吧!今晚我没心情,也没必要那样做,既然已经羊入虎口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啦!” 保罗一脸凝重之色的打量着他们,眼神里闪过几丝无奈,但他十分庆幸靳茂春没有在自己身边,自己则不负初衷找到了静静,还收获了一条形似冬瓜的柯枣。 咣当一声,仓库门被锁上了,声音清脆响亮,但比不上他们发出的呼噜声。 戈、叉、鞭、瓢、矛等物笼罩着各色光芒,疾风骤雨般激射向保罗,光辉大盛间,一股脑儿的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汹涌如潮水迎面扑来。 就在他们击碎了保罗留下来的残影后,方才停了下来,四处逡巡徘徊,踌躇着不知该攻击哪里,一时犹豫不决,几个狗头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该如何施为。 原来,早在仓库门锁上之前,保罗便披上了雾隐衣,深吸一口气,脚下黄光大冒,如朦胧烟雾般笼罩全身,嗖地一声,钻进了土里,疾若利箭眨眼间便激射到了那几个狗头人的下方。 “曜空斩!” 就在保罗收回雾隐衣后,十几道剑光忽然间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从地底涌出,如火如柱般撕开了一道口子,某个狗头人眼前浮现一片红苹果的光辉,四肢百骸在一片火光中燃成了灰烬。 顿时他们找到了目标,戈叉瓢矛鞭等物如炮火般狂轰滥炸脚下,地面顿时炸出了一个深坑,浓烟滚滚升腾起来,却听不到一道惨叫声。 当保罗一击得手后,雾隐衣便笼罩在身上,脚下黄光大冒了几下,便脚底抹油溜到了银山下面。三角体的门户大开,银山呼啦啦落入了其中,顷刻间边消失了一大半。 “在银山下面!”某个狗头人眼里充血,狂呼了一声,炙疾戈随风摆动,亮起火辣辣的光辉,迅若游龙,极为矫捷的飞到了银山附近,其余的皆踊跃跟随,穿透地表,轰炸银山下面。 而那时保罗早已溜之大吉,钻进了深坑里,像头野兽蛰伏起来,加足马力蓄势待发,雾隐衣猛地化作光点,吸附在背后,曜空斩如臂使指,趁其不备之下,又撕开了一道口子,十几道剑光纵横捭阖,一个狗头人碎成了骨头渣子。 “这小子太过狡黠,我们以静制动,专注于防御吧!”一位狗头人额头大冒冷汗,击水瓢划出一道波纹,飞回了身边,戈叉矛鞭紧缩其后,团团圐圙住了他们。 趁此良机,保罗在银山底下逡巡徘徊,所过之处,茶银疙瘩呼啦啦的落入了三角体中,他们想进攻吧,又怕保罗钻空子袭杀他们,不进攻的话,那就太丢人啦,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还偷得不亦乐乎! 而此刻,掩埋场、燕丹屋竟然跑到了茶银矿,姜家也是倾巢出动,茶银矿四周已然火光冲天,光柱横飞,嚎叫声震天撼地,匹练般的光芒肆意翻腾,看来对掩埋场势在必得的不止一家。 虎啸龙吟声威震天下,隐约可见怪物的身影屹若擎天柱,某个霸气无匹的身姿森如出日桑。 而在仓库内,他们还是未能按耐住自己的性子,炙疾戈率先打破了沉寂,如火如荼的飞了出去,矛鞭叉三物紧随其后。 眨眼间,保罗的法力从三角体上收了回来,它顿时一个劲儿的缩小,飞入了怀中,而法力涌动翻腾汇入雾隐衣中,黄光在脚下翻涌起绵绵无绝期的诗意,四处乱窜着。 保罗的身后时不时炸出几个坑洞,像被驱赶着的羔羊般在地下游弋,突然间,他猛地一转身,雾隐衣隐于身后,烎兲剑一气呵成的挥舞出十几道剑光,烂熟红透的火柱喷涌滚动,激射向戈叉鞭。 噼里啪啦! 燃烧声不断响起,保罗得势不饶人,火柱一个劲儿的喷涌翻滚,腾腾燃烧着戈叉鞭,不大一会儿,它们呜鸣几声,便化作光点消弭了。 趁此良机,保罗好一番痛打落水狗,烎兲剑赫然亮起了曜日般的光芒,火柱如滚滚流浆般洗刷着盾牌、黑瓢,顷刻间它们便淡若薄雾,变得千疮百孔啦。 几声惨叫声在仓库内响起,那几个狗头人在腾腾燃烧的火柱中化作了灰烬,飘落在四方。 保罗好整以暇地收走了他们的鱼贝囊,在一阵黄光包裹中,钻入地下,鱼鳞珠嵌入三角体的圆孔中,法力牵引下,门户大开,滚滚银山涌动飘荡进入了其中。 不大一会儿功夫,三座银山消失在了仓库中,微光闪泛中,三角体门户关闭,不断缩小着光华,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怀中。 保罗此刻并不着急出去,反而有些疑惑起来了,到底是谁锁的仓库大门呢?自己该怎么回去呢,施展土遁还是直接带上房门呢? 第140章狗生艰难 保罗感知了一下仓库外面,光柱像无数道探照灯,如狗皮膏药般紧紧追逐着满山遍野的垃圾山。垃圾山中有些体形不断缩小,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几个黑珍珠在一番狂轰滥炸中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落得到处都是,死得特别凄惨。 光柱中,星星点点的匹练纵横捭阖,闪耀着透明如洗的光华,在田田如荷叶的狗头人中肆意翻涌来回洞穿,忽明忽暗的光华照耀着整个山体,狗头人中不乏被垃圾山卷食入肚的。 保罗赶忙收回感知,有些庆幸的拍了拍胸部,幸好铁门被锁上了,战斗没有波及到仓库中,不然的话,自己可能会死在千军万马的铁蹄之下,可能会死在万箭齐发的战争涡流中。 满脸苦涩的保罗此刻完全没有了走出仓库的想法,他怀中闪过莹莹光泽,三角体光芒大盛了一番,门户大开,静静一脸雀跃的窜了出来,不断在保罗的身上蹭来蹭去,欢声笑道:“大哥大哥,你终于放我出去啦,我快闷死了!” 三角体的光芒由粗变细,淡若轻纱,一个劲儿的收缩体形,化作一道精芒飞入了保罗的怀中。 保罗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静静,这几天委屈你啦,把你养在三角体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帮大哥一个忙,替大哥警戒四周,我要专心致志的炼丹啦!” 静静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一脸兴奋劲儿的大呼小叫道:“把柯枣也放出来呗,我们一起帮你警戒四周,我一条蛇形单影只的窜来窜去,很无聊的!” 保罗摸了摸她的犄角,一脸宠溺的打量着满心欢喜的静静,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驭兽囊中微光闪泛,柯枣的身影窜了出来,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嗅了嗅气息,一个转身,正欲逃向别处。 此刻,静静的身躯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吓得他赶忙调转身形,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保罗冷哼了一声,展开身法,如大鹏展翅般的身姿迎头赶上,左手点钱般的一探,轻而易举地擒住了柯枣。 柯枣的心哇凉哇凉的,好像掉在地上,被蚂蚁嚼碎了一样,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大感狗生艰难,郁闷得想要吃十碗冬瓜排骨汤! 柯枣可怜巴巴的被包括拿捏在手里,站也不能,做也不能,耷拉着脸垂头丧气地打量着静静,嗅了一番气息,脑袋瓜里满是疑惑,那只漂亮惊艳的公主狗头人跑哪儿去了,人家想碰碰她的鼻子,想被她抱在怀里,不想被保罗像抓阄般拿捏在手里。 保罗看到柯枣一副可怜巴巴而又色咪咪的样子,一脸好笑的打量着他,有些犹豫不决自己到底要不要在他神魂里种下印记呢?他毕竟不是静静,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从自己手中逃跑,自己还要炼丹,哪里有空陪他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不给他种下印记的话,拿捏在手里,始终是个麻烦,可他还是个孩子,在他神魂上种下印记,也太过残忍了吧。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不会生出逃跑的念头?”保罗弹了一下他的某个部位,笑眯眯的打量着柯枣,并不觉得过瘾,复又不断挑逗着他,嘴里发出鹅鹅鹅的叫声,弹弹弹,弹奏了一曲唧唧复唧唧,叽叽喳喳的鸟儿欢叫声,像圆圆圈圈圆圆的鸡蛋。 “我……我想吃冬瓜排骨汤,十碗!”柯枣的脑袋瓜彻底懵了,整个人变得一片空白,他又不喂自己食物,还不允许自己逃出去找食物,好可怜的狗生啊! “没有冬瓜排骨汤,一碗都没有,不过呢,有繁霜银币,你要吃么?”保罗怀中银光闪烁,十枚繁霜银币落入手中,凑近了他的脑袋,呵呵一笑,眼里满是怜爱之意,看到他不断探出脑袋,凑向了那几枚银币,吃得可欢实啦。 “还要吃银币,这点根本不够填饱肚子!”柯枣舔了舔保罗的手掌,一脸雀跃的瞅向他,急不可耐的探出了脑袋,直往他怀部扭动,屁股扭来扭去的,特别可爱。 保罗怀中银光泛滥,繁霜银币似骤雨般洒下一地,静静和柯枣互相争抢着,吃得满嘴银光,晶莹剔透中泛出鲜红的色泽,在他们嘴中,繁霜银币如海棉般柔韧、棉花般洁白,醇甜适口。 繁霜银币色泽柔亮细腻、味道爽口鲜香、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富含多种营养成分,既有梨煎雪、百玧勾玉的清甜爽滑,又有花枝鱼、溜蛹鸡等物的浓鲜温润,还有玄鸦米、嘉仁面的柔韧丝滑,口感奇异独特,两者争抢得特别厉害,看得保罗大呼过瘾。 柯枣的嘴里发出连续不间断的怒吼声,护犊子般扒拢着繁霜银币,眸子里全是怒火,脑袋晃动的频率大大加快了,满脑子想的都是狗生艰难,好不容易吃上了一顿饭饭,还有个大蟒蛇跟自己争抢的不亦乐乎,自己好可怜啊! 转眼间,一地的繁霜银币全都被一蛇一狗抢食干净,柯枣抚摸着干瘪瘪的肚皮,嗷嗷直叫,满脸委屈的瞅向保罗的怀中,希望他能再洒下一地的繁霜银币。 保罗好一阵肉痛,看到他嗷嗷大叫的可怜相,有些于心不忍的摸了摸他的肚皮,果不其然,干瘪瘪的,毫无饱胀感,这是什么体质,怎么可能吃了十斤繁霜银币,一点也不见它们的踪迹呢? 他有些胆颤的洒下了一地繁霜银币,语气艰难的说出了心里话,他道:“吃吧,饿死鬼,你别放屁打嗝呕吐就行!” “我没有!”柯枣看到静静不再和他抢食,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姿势极为优雅从容,内心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干过那些事情啦?! “你还想逃跑么?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想逃的话趁现在还跑的动!”保罗一脸狡黠的摸了摸他的肚皮,还是没有鼓胀感,只要没吃撑著他的身体,任由他随意吃吧。 “逃,为什么要逃?!外面那么危险,本小爷又不傻,吃饱喝足后当然是槑槑的发呆了!”柯枣漫不经心的吃着繁霜银币,有些膨胀的笑道。 “你竟然自称小爷,你丫欠扁是不是?!看我的神招手,唧唧复唧唧,我弹!”保罗一脸吃惊的瞅向他,吃饱喝足后本性都露出来,搞得自己不弹都不行。 “你不要再弹了,我的狗生如此艰难,有些牛皮就不要计较啦!”柯枣欲哭无泪的吼叫道。 第141章塌了 “天可能真要塌了!!!”保罗一脸苦涩的凝聚出几丝苦津津的法力,兜转汇合间,静静、繁霜银币、柯枣像竞赛般身形不断缩小,淌飞进入保罗的怀中。 就在这时,仓库的屋顶大块大块的轰隆隆着落下,疾风骤雨般身姿在其中穿梭,保罗耳朵里鼓荡着呼呼风声,震荡着雷霆般的怒吼声,他有些呆滞的抬头望天,心里一阵迷惑,难道是因为自己身法过快,快到天都可能要塌了?! 光柱如暴风雨般翻涌席卷在整个茶银矿及其附近,垃圾山少了约有八分之一,其余的也有一些似山体垮塌般不断落下外壳,露出了深埋里面的黑珍珠,在雨点般密集的光柱袭击下死得特别彻底。 匹练透明珍珠般快若闪电的纵横交错,激射涤荡,狗头人少了五分之一,两者的伤亡比例相差三十二倍。其余的狗头人不乏缺胳膊少腿的,但他们体表泛起各种光华,竟在一瞬间恢复如初了,但脸上血色全无,想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这一切好像万兽奔腾,场面十分壮观,让人感到可怕极了,脸色泛白的保罗不敢再逗留下去,电砲梭在法力狂输下,体态不断膨胀硕大起来,发出白石般的光芒,如人参叶般裹挟住他,嗖地一声钻入地下。 屋顶大片大片落下时,三个狗头人目光一片森寒的瞅了仓库一眼,顿时惊怒交加的吼叫了几声,看到眼皮子底下正要离开的类似犼耗子的保罗,心里愤恨不已,光柱转瞬间轰炸了过来。 三者发出咬牙切齿地发出含恨一击,数道光柱直直搠搠的洞穿轰透了几十丈的岩层,又如跗骨之蛆般耀眼轰炸在保罗的行径路线上,保罗一脸难以置信地往下方激射而去,恨不得找到穿梭地心的隧道,直达地底世界。 保罗知道这仓库迟早要坍塌的,但未曾想到还未喂饱柯枣,它便经受不住狂轰滥炸,骤然间分崩离析啦。这战争节奏太过猛烈,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实在是太骇人啦,好想离开墙内浮雕世界啊! 在保罗看不到的矿洞中,雨点般密集的黑珍珠四处飞溅着,所过之处,空无一物。它们疯狂吞噬着茶银矿,撕咬着矿工,有些机灵的矿工躲进了盗洞中,不断往墓室里深入,希望躲过这一堪比天灾的劫难。 他们抱着瑟瑟发抖的公鸡母鸡战斗鸡,鸠占鹊巢,躺在棺材里,合上棺材盖子,一脸后怕的做起了噩梦,梦里竟然梦到了保罗,这可真是有缘梦里来相会啊! 保罗身穿犼耗皮,手持绿如意,脚穿土行靴,像蚕宝宝般裹在电砲梭中,法力滚滚涌入其中,各色光华一个劲儿的闪耀飘摇。 忽然间整个身体消失不见了,在出现时像铜钱大的密集光华狠狠地钻透着地下一百几十丈岩层,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像一把利刃从地面直直搠搠的射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爆响声刚刚消散,轰隆隆的光柱声便如狗皮膏药般哗啦啦地炸出了一个一百几十丈的深坑,保罗心有余悸地感知到了后方的情况,大感侥幸逃脱了一劫,幸亏垃圾山阻止住了他们一段时间,不然的话,自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三个狗头人大感郁闷的跳进了深坑中,那类似犼耗子的小子属虎的么?他跑得咋这么快、这么帅呢?如果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真是糗大发了?! 想到这里,光柱轰隆隆的撞出了一条通道,三人紧紧追逐着遁入地层的保罗,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生擒活捉,挂在高塔上晾晒成犼耗肉干。 保罗听到雷霆般轰鸣声在身后接连不断的震荡着,整个山体的地基哗啦啦往下滂沱倾泻着,心里暗暗挂满了珠帘,好怀念武阳真人啊,他虽然有杀心,倒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可身后的三个狗头人却也把自己轰成焦灰啊! 在地层穿梭着的保罗大感奇怪,老婆饼里没有老婆,这可以理解,蚂蚁上树里没有蚂蚁,这也可以理解,螺蛳粉里没有螺狮,这也可以理解,阳春面里没有阳春,这也可以理解。 但他不明白的是,茶银矿里面的茶银跑哪儿去了?跟它爸爸去旅游了么?保罗一脸郁闷的无端猜测着,心里大感此时有蹊跷之处,他不断变换着方向,一个劲儿的东窜西逛,誓要找到蕴有茶银的茶银矿! 在追逐戏码上演了个把钟头后,保罗眼前闪过一道黑黢黢的光芒,他大喜过望,赶忙调转梭头,迎头赶上了那道黑光,顿时眼前一片漆黑,他看到了数不胜数的黑光,吓得梭头一弹,倒射了出去。 乌压压一片的黑光顿时穷追猛打,透明珍珠般的匹练在地层中真是赏心悦目啊! 可那些黑光却四散往其它方向去了,只留下一只朔风玉耗紧随着保罗,四处喷洒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大概是想把保罗冻成孙子吧。 保罗满脸黑线的转移路线,后面吹来阵阵朔风,脊梁骨上的凉惊栗之感喷薄而出,传遍了四肢百骸,可这股寒意还未来得及消退,便听到了三道怒吼声。 “那只犼耗子,终于找到了你啦!你休想再从我们手中逃跑,这次我们一定要将你生擒活捉,挂在高塔上腌晒成犼耗肉干,看你还怎么乔装打扮,伪装成我们姜家人?!” “事不过三,你能从我们手上逃脱两次,算你运气好,但这次你就死了那条心,我们就算不能生擒活捉你,也要把你当场灭杀掉。” 保罗呵呵一笑,法力如洪流般涌入电砲梭、土行靴、犼耗皮、绿如意中,光芒掀起了道道光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地层下方深钻,电砲火石间便钻出了百八十丈。 三个狗头人微觉诧异,这小子的笑声中透露出几丝古怪之意,他们赶忙感知四方,发觉四周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东西,这可不对劲儿。 他们按耐住心思,先发制人,道道如柱般闪亮的光华从三个狗头人那里激射而出,密密麻麻的岩层轰成了齑粉,他们正要追逐保罗之时,四周变得黑黢黢的一片,黑光多如牛毛,团团圐圙住了他们。 第142章偏殿 保罗难以自持的感知着后方,那只朔风玉耗竟然还会隐身,自己刚刚被那三个狗头人追上时,它一下子便隐入岩层中,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从感知中消失了,此刻它又追了上来,喷吐出凛冽刺骨的朔风,呜呜呜的作响着。 他看到头顶洒下来密密麻麻的岩块,如无头苍蝇般在岩层中乱窜着,落下来的灰尘升腾起浓郁的灰雾,严重干扰了感知。 灰雾越来越密集,他眼前一片漆黑,感知力又被干扰,如同盲人摸象般撞到了另一群黑珍珠,如烟如雾的匹练翻涌不休,激射向十几个狗头人,十几道腿粗般的光柱和它们碰撞在一起,激荡起忽明忽暗的光芒。 保罗一脸郁闷的调转梭头,钻向别处,心里长叹了一下,这堪比倾盆大雨的阵势竟然已经波及到了地层中,还未来得及逃出茶银矿山,便身陷重围啦。 他不敢再寻找茶银矿,专找空荡荡的岩层腾挪周转,身影像顺着斜坡滚落般,发出呜呜的呼啸声,所过之处,岩层淅沥沥的乱卷着,像东倒西歪的醉汉般颠颠又倒倒。 保罗感知了一下四方,朔风玉耗还在后面紧追不舍,这片岩层还算安静,据他估算,凡是有茶银矿的地方必然聚集着大量的黑珍珠和一些狗头人,他们应该不会往没有茶银矿的岩层中激射而来,这里根本没有利益可图。 他真的甚想施展霹雳手段把身后的跟屁虫燃成灰烬,可自己还未调头反杀,它便隐于岩层中,消失不见了,令自己无从下手,它真的太黏人啦! 保罗的身影像冬雨般透滑,像秋雨般凄迷,像春雨般绵密,像暴雨般疯狂,虽然感知力受阻,但他并未减弱半分速度,反而更加激射起来,一感知到有东西的地方,便颤鸣梭头,转道他方,毫不逗留下去。 他可不敢张扬,也不敢毫无顾忌的认为落单的狗头人、黑珍珠可以欺负,这纷份扰扰的地层中,一旦卷入战斗中,可能就会招致更大的灾祸,没有必要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不值得浪费法力,他现在只想尽快脱离茶银矿,找到可以炼丹的地方,静心炼制丹药。 他一直都在纳闷,这四通八达的岩层整得跟迷宫似的,这姜家人也太能挖了吧,硬生生地掏空了山基,可它竟然没有坍塌,这可着实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保罗一脸郁闷的看到了一处墓道,它像噩梦般张牙舞爪的延伸了出来,毫无顾忌的裸露在保罗的眼前。 保罗摇了摇头,一脸晦气的调转梭头,可他还未穿梭出百丈距离,便感知到了一群狗头人、一大波黑珍珠正狂扫着地层,宣泄着无匹的力量,轰出了一条条通道,激射而来。 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在岩层中,大小不一的战团如暴雨般张狂肆意,以风卷残云的势道破坏着一切,狂吼声几欲掀翻地层,山基变得岌岌可危,似欲支离破碎。 他赶忙调转梭头,激射向墓道,有些不明所以的思量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他们,为何忽然间扩大了战局,波及到了墓道这边,一个劲儿的往这边激射呢? 难道是因为这条墓道能通往某处大墓,他们对那大墓都有所了解,可是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为了抢夺这座矿山,掩埋场和姜家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保罗浮想联翩之时,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墓道中,他看见墓室大门已经打开了,左侧门上镂刻万根银针,右侧门上浮雕巨浪般的烛鸩群,形体似龙似鸟,通体碧绿,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头顶蜡烛上俱有王字纹路。 保罗进入墓室里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广阔,他不敢往里激射,随便找了一个临近大门的偏殿,看到巨浪般的烛鸩雕像竖立左右,都如巨浪般高大,他并没有细看,电砲梭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偏殿中。 进入偏殿后,他发现这个偏殿浮雕的全是狗头人的壁画,壁画上的狗头人比外面的还要高大威猛,他们身旁时不时裹起一阵狂风,与对面的军队形成鲜明的对比,妖异美艳的眼珠子瘆人极了,匹练般的舌头密密麻麻地延展出去,激射而出。 保罗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身辨别起来了那横陈在中央的棺材,有些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他可不认为这么巧合,自己刚发现墓道,他们便把战局扩大到了墓道里,里面肯定别有文章。 保罗并没有打开棺材,光华闪耀了一番,他便钻入了地底,游弋到了棺材下方,藏在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缓慢恢复着法力,分出一小部分识力侦测周围。 他收敛光华,绿如意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怀中,犼耗皮也渐渐暗沉了下去,土行靴也淡去了光华,电砲梭忽明忽暗的亮起了昏暗的光芒,整个人一副老僧坐禅的模样。 时间渐渐过去了,保罗原本所剩无几的法力渐渐变得充盈起来,整个人精神略有些不济,好想找个安稳的地方睡上三天三夜,当然睡觉前,先吃上几口热饭最好。 他并没有把识力扩延出十几丈远,有些心惊胆颤的蒙眬着双眼,感知到了震天响的脚步声踏入了偏殿,立马收拢识力,雾隐衣的光芒盈盈闪闪,笼罩住了整个电砲梭,希望能起到一点遮蔽作用。 就在保罗隐匿行迹时,激射而来的狗头人打量着壁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一眼颜色发绿的青铜棺材,心里有些诧异了的思量了一番,此棺椁果真是经过了浸泡,毒液已经完全融入了棺椁中,变得剧毒无比,光柱轰击下,碎片横飞,沾之必死。 他长叹了一口气,激射而出,看到一群黑珍珠在围攻几个奄奄一息的狗头人,劲风呼啸喷薄狂卷了一番,密密匝匝的劲风暴雨般倾泻了过去,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横扫了一大片,救下来了那几个狗头人。 第143章鸩环要不要 青铜棺椁下面,保罗恢复法力后,感知着青铜棺椁上面的纹路,高大魁梧的狗头人身影生有一对碧绿色的翅膀,体毛幽绿,头顶上的蜡烛标记有鸩鸟的纹络,他若有所思的想起了购买药石、美酒时遇到的一次微妙的经历。 当时,正值黄昏,保罗几人正走进一家位于晚风街的云绮楼中,突然间,一个儒医打扮的大夫急慌慌的向着云绮楼奔跑起来,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保罗可以清楚地听到随风奔跑的哒哒声和大口大口喘气的呼呼声,他还听到了狗头人三三两两的咆哮声,如狂风般呼啸着,他还听到了狗头人三三五五摔在墙上的啪叽(piaji)啪叽声,他们嘴里时不时发出像北风刮进了胡同里、呜呜呜的惨叫声。 保罗几人有些后怕的加快了步伐,走进了云绮楼的大厅,突然间一道雷霆般呼喝声划破了较为安静的云绮楼,沉闷如雷的呼喝声嗡嗡嗡轰鸣着,吓得保罗凝缩成了一团鹌鹑。 “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交易,你好好考虑考虑,想清楚再回答。姜小友,你应该知道,我追了你一路啦!”吴翩目光儒雅,神色和气道。 保罗从吴翩和气的话语间、如雷的呼喝声中听出来了威胁的意味,看到他儒雅的神色,莫名间心里暗暗生出一股惧意,鹌鹑姿态更加圆润啦。 “我……我……老婆饼里没老婆,螺蛳粉里没螺狮,我……我要不起啊,前辈。”保罗也是醉了,吴翩拿一对三做局,可这玩意像王炸般令人咋舌,自己也真是悲剧啦,修为太低,干什么都力不从心咯! 侍应生走了过来,一脸恭敬行礼道:“两位前辈,到雅间议事可否?” “这个嘛……好吧!”吴翩看了几眼围观狗头人,心里有些发酸,自己几时被这样围观过,这小子害的自己丢脸丢大发啦! 在那位侍应生的带领下,吴翩几人走进了一间雅间,她退出雅间,带上房门,摸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子可以正常营业啦。 雅间内。 “这个我知道,你早已说了一万遍啦,我都听腻歪啦!说点新鲜的好么?”吴翩眼眸里一团和气,全身散发出儒雅的光辉,整个人凛凛堂堂的,星眸剑眉,胸膛广阔,内有诗卷万篇之气蕴。 “我……我给你跪下了,前辈!”保罗语气打着哆嗦,双手做出下跪的姿势,姜靖雯还在他的手指上画出了姜靖宇的画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 眼前的吴翩,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眼眸里闪耀着琉璃的光辉,胸中有丘壑,立马振山河。此人让保罗明白了读书的必要性,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宽厚宏博,充乎天地之间,称其气之小大。 “你的回答还不够准确,再考虑考虑。”吴翩着重强调了再考虑一下,没有丝毫威胁之意。 保罗的双手不断做出下跪的姿势,内心起伏不定,想起这一切都源于自己多看了一眼,就一眼,就引起了他的关注,把保罗引到药铺,问道:“你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我这里也有一些,鸩环啊那可是鸩环啊!鸩环你要不要呢?” 保罗三摇其头,躬身行礼,连忙告退,一溜烟的功夫便溜之大吉啦。他以为吴翩已经放弃了,可万万没想到,无妄之灾追了自己十来个街区,一直追到云绮楼。 就在保罗浮想联翩之时,吴翩慢条斯理地品茗了一口香茶,不再张口追问,静静等待着保罗回心转意,说出令他满意的答复。 “我……我……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前辈!”保罗实在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害怕他一气之下把自己啪叽啪叽撞在墙上、天花板上,摔个稀巴烂。 “呵呵!”吴翩的笑声十分敦厚,可在保罗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 保罗看到一直憋着笑意的姜靖雯,板着脸抬起她的下巴,欺负不了别人,只能欺负这个假妹妹啦! “我能仔细看看鸩环么,前辈?”保罗欣赏了好一会儿姜靖雯的容颜,明白过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能反抗的话,就默默顺从吧。 “鸩环是哪个?”吴翩有些好奇的问道,很明显是在生气。 “前辈,我要了!鸩环我要了,我全都要啦,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包圆了,这总可以了吧!要之前,总得让晚辈看一眼吧!”保罗一脸可怜巴巴的瞅向吴翩,眼睛闪了几下,这买卖是这么做的么? “十个鸩环送十个鸩壶,共一万五千方辉银币,待银货两讫后,你随便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趴在被窝里看,我也不会管的。现在嘛,呵呵!”吴翩自得其乐的倒满了一杯香茶,喝得十分惬意。 “前辈,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你这属于强买强卖,不厚道!”姜靖雯面色通红,有些气愤的道。 “姜小友已经答应了,我才如此做的,你情我愿的买卖,算不得强买强卖!”吴翩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桌子,保罗吓得赶快远离了那地方。 姜靖雯一脸后怕的看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嘴里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就在这时,桌子呼啦啦的碎裂了开来,像她捅了马蜂窝般裹挟住姜靖雯,妙笔生花般把她镶嵌在了墙壁上,看上去很美,蛮有诗情画意的,可这浮雕画作中的狗头人眼里脸上全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诗意。 “前辈,我懂了,我现在就买!你让我买什么我就买什么,卖肾换苹果也行啊!”保罗怀中银光泛滥,方辉银币哗啦啦的落到了地上,又化作道道光华,飞进了吴翩的腰部。 此刻,地上无端端的多出来了十个鸩环十个鸩壶,碎裂成片片的桌子竟然闪泛出莹莹光泽,眨眼间如同积木般拼装在一起,毫无损毁的模样。 “姜小友,我是不会逼你去卖肾的,你若是想卖肾换倚天剑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优惠价!”吴翩留了几句令保罗惊愕万分的话语,万万没想到,这大夫竟然还搞副业,还是两个。两个副业,做得好日赚一万五千方辉银币,就是这么简单任性! 那时,保罗一脸窒息的躺在雅间的摇椅上,法力牵引下,十个鸩环飘浮在半空中,他仔细感知了一番,十个鸩环里只有十滴鸩毒,自己花了大价钱,卖了个空壳子,这上哪儿说理去? 此刻,保罗哀叹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了出来,打量着眼前的青铜棺椁,有了一番定计。 第144章青铜棺椁 青铜棺椁下面,保罗隐匿了大部分身影,一手执枪,一手捏诀,神秀枪的弹匣抵在棺椁底部,枪口对准一个鸩环,嘴里念念有词,五字咒语连绵不绝的吐了出来。 幽绿色的龙鸩毒一下子便如乌云般乌压压的泻入了那个鸩环中,沉闷如雷的嘶吼声从棺椁中发了出来,偏殿大门异常诡秘的咣当一声关上了。 随着青铜棺椁中的幽绿色消散了大半,串串豆大如雨的光点噼里啪啦的落进了那个鸩环中,光点势若流星倾盆汇入其中。 保罗一脸吃力的执枪念诀不断往那个鸩环里输送着龙鸩毒,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不断灌入耳朵中,震得耳室直欲支离破碎,保罗转念间便有了定计,心里呵呵一笑,黑白莲子尽数涌入耳朵里,似铜墙铁壁般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阻挡住了声波的进攻,顿时保罗大感清爽宁静,似身处新雨空山中。 棺椁里的东西心急如焚,却无力施为,不断咆哮着捶打着脚踹着棺椁四方,恨不得一拳将棺椁踹出个透明窟窿,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思索了一番,哑然失笑道:“自己真是气糊涂了,竟然胡言乱语起来了,竟然连手脚都分不清楚啦!睡在我下铺的兄弟,你死定了!” 保罗一脸呆滞的瞅向头上的棺椁,为何里面的东西嚎叫了一番,折腾了一番,便停了下来,还似乎笑了几声,说了什么话,自己好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郁闷啊,早知道不堵的那么严实了。 渐渐的那个鸩环中的龙鸩毒变得像初春的细雨,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继而像秋雨般寒骨肃杀,丝丝缕缕萧萧绵绵。 保罗发觉鸩环吸收得速度太快了,很快棺椁便恢复了应有的色调,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断变换着位置,寻寻觅觅,希望能找到灵感。 就在这时,保罗又听到了咆哮声、咒骂声、胡言乱语,他动作轻盈随便,顺着声音,找到了目标,弹匣抵在那里,咒语声连绵不绝,棺椁里竟有幽绿色的光点外溢出来,顺着枪口,流入了那个鸩环中。 他大喜过望,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兴得眼泪流了下来,顺带滴流了一通直溜溜的鼻涕,内心有些嘚瑟的笑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是你彦哥,是一个能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的人!” 保罗等的花儿都谢了,幽碧色的光点还在缓慢的流入那个鸩环中,他打了个哈欠,头枕着棺椁,有些难以自持的假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惺忪迷离的睡眼,发出啊的一声,有些不可置信地四处变换着位置,确认了好几遍再也没有东西溢出,他便收起了神秀枪,黄锦皮肤流动间包裹住了它。 保罗感知了一番那个鸩环,幽碧色的光辉中隐约可见一个身影,生有翅膀,体毛油绿,若隐若现的飘浮在鸩环中,他有些诧异的打量着那个鸩环,莫非刚才棺椁里真的有东西么?刚刚耳朵里传来的声音竟然不是幻听么? 他略带疑惑地根据魂祭术把那个鸩环祭炼了一番,之后幽光忽明忽暗的晃动了几下,缩小飞入魂贝囊中。 保罗一脸泪流满面的打量着青铜棺椁,心里感喟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修炼《九鼎决》的主要材料解决了,回想自己为何想在棺材铺、寿衣铺当学徒,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这姿势都是命运,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他回忆起来了在醉艳楼时,自己眼巴巴的看着彭云崖,想和他一起去东北摸粽子,当时他哑然失笑道:“你的眼神太过呆滞,不够机灵,遇到危险很容易丧命的。身子骨太弱,不适合下墓。 修为太低,跟着我下墓,整个儿人就是个拖油瓶,一路上咋咋呼呼的,心惊胆颤的四望周围,根本做不到开棺摸鱼儿。 拖油瓶你丫纯粹就是闹着玩呗,此事休要再提!” 保罗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笑意,屏气凝神,收敛心神,取出一颗龙蛋,如法炮制,不知过了多久,整个青铜棺椁融入了龙蛋中,他会心一笑,摸了摸散发出青铜色泽的龙蛋,心里别提多高兴啦! 顿时三角体莹光闪烁,门户大开,龙蛋呲溜一声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三角体中,此刻静静发出一道欢叫声,像海豚般顶着它四处玩耍了起来,保罗一脸宠溺之色的收回法力,霎那间三角体合拢门户,莹光闪烁了几下,不断缩小,飞回了保罗的怀中。 保罗四望周围,发觉这个偏殿只有一副棺椁,内心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电砲梭忽明忽暗的闪亮登场,流光蹁跹中,保罗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另一个临近的偏殿。 裸露在正中央的青铜棺椁不着一缕,像纯洁的姑娘般娇美动人,根本没有爪牙护持住自己,在偏殿关门之时,生生受了莫大的屈辱,羞愤的想要自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保罗的身影出现在一间又一间偏殿,身影时隐时现,像一道幽灵般出没在轩然墓中,所过之处,好一番掠夺,硬生生地把青铜棺椁和他的墓主化进了鸩环和龙蛋中。 所过之处,偏殿变得空无一物,连棺椁都洗劫一空,从不走空,当然他避开了狗头人和黑珍珠出没的地方,也没往墓室中央冒险挺进,只是选择无人光顾的偏殿,小心谨慎的四处融合着。 渐渐的十个鸩环都变得像绿樱花般颇有“盈盈晚翠,如烟如梦,冉冉春青”的诗意,又有“浅晕乡愁,浓分海色,回首东风第几町。花知否,念荷衣惭绿,似我飘零”的诗意。 此刻保罗想起了母校,想起了故乡和他阔别已久的家人,他想起王浩楠的谆谆教导荣归故里,自己真的做到么? 得罪了大记者袁方知,恐怕已经被他拉入黑名单了吧,指不定他怎么污蔑自己呢,把教学楼事件、半夜哭声、董玉碧失踪案、食人尸淹没了整个青阳市等事件都算在自己头上了吧。 自己只要一抛头露面,便会当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说不定还会被刻画成魔童降世,一双熊猫眼,浓重的粗眉毛,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手指,其余的皆插在牛粪、狗屎上。 保罗想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自己怕是要趴着走路,才能让他们满意吧!听说像乌龟般趴着走路,有助于延长寿命,不如顺应自然,以后趴着走路吧!保罗自我揶揄了一番。 保罗摸了摸满满当当的胸部,有些失神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看到偏殿的大门依旧紧锁着,但他并不敢再逗留下去,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他可是深有感触,还是及早离开此地为妙。 第145章银币风暴 流光蹁跹跃进了岩层中,保罗的身影直直搠搠的下潜了二百丈,突然间,电砲梭的梭身一阵摇摆,摆直了身影,疾若骤雨般在岩层中冲了出去,岩层翻涌起了麻子脸,一路开花。 电砲梭的速度越来越急,火力全开的、若隐若现的身影越来越快,流光也越来越盛,不大一会儿便驶出了几百丈远。 岩层中像是有一道利箭划过去了,发出呼呼的劲风声,保罗感应着留在山坳外的那颗黑莲子,感受着若有若无的心神联系,时不时变换着方向,躲避着地下妖物。 利箭般的身影在岩层中小心翼翼地穿行着,速度虽快但并不冒失,他选择看守阁,自然是因为那里的墓地形貌和梦魇珠里的场景极为相似,而据他所了解,那处墓地并不是狗头人的墓地,而是凭空冒出来的,他认为那里十有八九与梦魇珠牵连在了一起。 保罗终于来到了那处山坳,黑莲子莹莹一飞,激射回来了。他仔细感知了一番,上面并未做什么手脚,方才把它收入魂贝囊中。 极目眺望,保罗发现此处山坳颇像一把龙椅,左有青龙献角右有白虎献桃,他四处兜转游弋,纵观整个山坳,前有朱雀乘风,后有玄武摆尾。 他内心颇为欢喜,终于找到了一处绝佳的修炼场所,他展开身法,绕过朱雀山坳,踏过青龙山坳,在玄武山坳中四处溜达,寻觅到了一个颇为高大的山体,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 土行靴亮起了光华,保罗嗖地一声,钻进了山体中,穿行了一百丈,身影顿时停了下来,剑光连番砍削,一个十丈有余的洞府赫然成形。 他眼眸里闪烁出淡淡的光华,剑光一分为二,刺出了两道微不可查的细孔,阵阵野风送来,顿时空气清新了不少。嗖嗖两声,剑光又从别路返回,四道微不可查的细孔骤然成形。 剑光发出烂熟红透的光芒,体态旋转了几下,化作一道流光缩小飞回了二阴处,紧紧贴合在塔基上。保罗身影上的光华忽明忽暗,电砲梭、犼耗皮、绿如意不断缩小,飞回了鱼贝囊中。 嵌入鱼鳞珠的三角体从怀中飞了出去,闪泛莹莹光华,不住膨胀间门户大开,静静趁此良机飞了出去。而保罗法力一收,三角体也回到了怀中。 此刻保罗怀中的驭兽囊也从怀中飞了出来,光华闪耀了几下,柯枣从其中一脸郁闷的窜了出来,大感委屈的瞅向保罗,饿得嗷嗷大叫。 保罗怀中的银光泛滥,落下一地繁霜银币,柯枣猛地扑了上去,打着滚,边玩边吃着,静静则满脸可怜的瞅向他,为他流下了几滴悲伤的眼泪。 “猴急什么,你在那个墓室里可是三进三出呢,静静一次也没有出来过,她抱怨什么了么,你丫别老是一副我亏待你的样子,我向来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好么?”保罗凉凉一笑,语气里满是怜爱。 他的语气格外轻松,仿佛在调侃地主家的傻儿子,也顺带戏谑了一番地主家的乖女儿。 柯枣有些恼羞成怒了,嗷嗷大叫了两声,“生无可恋”的吃着繁霜银币,含糊不清的道:“你连一顿冬瓜排骨汤都不给小爷喝,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你还把我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小爷我恨你!” “什么,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敢恨我,还不知悔改,又在自称小爷,还说了两次,你丫欠弹是不是?”保罗笑意暴涨,脸上浮现一抹温凉的笑容,至今还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自称小爷的,柯枣是第一个。 柯枣一脸无所畏惧的吃着繁霜银币,满不在乎地抽了几下鼻子,吃得比猪还欢实。 “哎呦我去,你丫还是这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大言不惭的自称小爷,坏毛病屡教不改,可把你能耐坏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都对不住我这暴脾气!” 保罗随手一掷,哗啦啦的银币落在柯枣的身上,无论他跑到哪里,银币如雨般瓢泼了下来,砸得他嗷嗷直叫,满脸黑线。 “你混蛋,你无耻,你不要脸,你敢让银币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么?不经历银币的磨难,怎么能彰显出小爷的彪悍霸道?!”柯枣忍着痛苦,在繁霜银币的风雨中穿梭,吃得全是愤怒、热情和胜利。 柯枣酣畅淋漓的呻吟着,享受着与银币斗争的欢乐,他叫喊着,像利箭般纵横穿梭在银色光华中,激荡起白色的流波。 他笑得像个精灵,跳得像条黑蛇,内心狂呼道:“让暴风雨般的银币来得更猛烈些吧!” “你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二世祖啊!”保罗有些泪崩了,心里大感肉痛,因为过度挥霍,胸口都变得起伏不定啦。 “没银币了吧!傻眼了吧!没有资格很小爷叫板,就不要瞎嚷嚷,把小爷惹毛了,你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么?!小爷还没吃够呢,你……” 保罗见他还是屡教不改的样子,一气之下,把他送回了小黑屋--驭兽囊,任他在里面充当二世祖吧,自己惹不起还躲得起的。 保罗平息了一番心境,默默注视着静静,思量着飞轮丹的炼制方法,心里对那个塔基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自己修炼的方式方法。 心里一阵抽搐,他忽然间想起那些看过的声光影像,那里面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一个小偷天未亮便开始工作了,趁朦胧天光摸进了一个在报社工作的小户人家,撬了小半会儿锁,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惊醒了正在沉睡的屋主,他什么也没有穿,抄起一个木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便眨眼间窜到了那个小偷身边,用手中之物狠命掼在那位小偷的头顶,顿时腌臜之物倾泻下来,把小偷整得都懵逼了。 屋主并未就此停手,一直把那个木桶砸得稀巴烂,把那个小偷砸得摇摇欲坠奄奄一息,才把他拖了出去,扔在大街上,像扔一条死狗一般。 自行车可是西贝货,可值五十以上块大洋呢! 自己体内这玩意恐怕得值几万块大洋吧! 第146章飞轮丹、脉轮丹 自己欠下的门派贡献值恐怕也得有几万真币了吧。 此刻靳茂春的花容月貌浮现在了保罗的面前,他闭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她冒领了一大堆东西,出于羞赧,才误送了两缸极光酒吧。她是自己身处寂寞冷沙洲中的那唯一一朵玫瑰花啊! 保罗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锆戒指,玫瑰花香轻轻散散,飘落在四周,花香中隐约可见她那曼妙身姿、绰约风姿,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的诗意,他有些沉醉不知归路啦,差点“误入藕花深处”。 几番争渡,保罗终于恢复了清明,残余在耳朵中的黑白莲子尽数涌回魂体,他的感知逡巡徘徊在鱼贝囊中,仔细琢磨着飞轮丹、脉轮丹等几种丹方。 玄武山坳中,保罗的心神沉浸在推敲丹方中,飞轮丹、脉轮丹,一个增加法力,提高修为,提升境界,另外一个增加魂力,强大魂体,壮大魂魄。 凝聚成的飞轮镶嵌在塔基上,镂空结构,飞轮由一片片飞轮片组成,共需凝炼九片,此飞轮是卡式飞轮搭配卡式花鼓,飞轮盖也是必不可缺的。 需要壮大的七个脉轮指的是海底轮、脐轮、太阳神经丛、心轮、喉轮、眉心轮、及顶轮,它们便是七魄,三魂分别位于人体的玄关、太阳神经丛、脐下三指幅这三处。 脉轮丹既可增亮七魄,也可增强三魂,对于强大魂魄具有不可思议的功效,乃是八品上上魂丹,是建基期修士壮大魂魄的不二选择。 保罗越是沉浸其中,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建基之前做梦梦到过自行车,建基之时便凝聚了塔基、花鼓,这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可当时的自己总认为是因为太过思念学生时代,太过思念袁大头啦,忽略了那个梦境中最重要的三个元素,自行车、樱花、烧鸡,现在看来,最重要的东西往往会被忽视,白龙马不就被淡忘在了取经路上么? 保罗沉浸其中的时日越来越长,静静庞大的身躯蜷曲在偏小的洞府中,整个蛇身都盘得麻木了,正当她盘曲身躯,逡巡徘徊四周时,保罗的心神从丹方中游离了出来,四顾周围后,摸了摸脑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静静对不住你啦,让你差点卡在洞府中,我这就把洞府再扩大二倍。” 剑光肆虐整个洞府,纵横交错间,洞府又扩大了两倍,静静瞪大双眼,吐出蛇芯,嘶嘶欢叫着打量着洞府,浑身蓦然雀跃起来,舒展着蛇躯,舒畅的游弋了起来。 保罗轻轻一挥手,剑光飞了回来,流光不断缩小,飞入了塔基上。他笑意十足的盘坐在原地,任由静静围绕着自己打转,他知道静静这是在跟他玩耍呢! “静静,守好洞府,警戒四周,这次我真的要炼制丹药啦!不需要你来帮忙炼制丹药,只要守好洞府、警戒四周即可,辛苦你啦! 那个柯枣暂时还不能放出来赔你解闷儿,他还太小,性子太野,太过调皮捣蛋,在炼制丹药时,很可能会故意捣乱,让整个炼制过程功亏一篑的。你要理解我啊,静静! 这次炼丹持续时间较长,这件事对我来说太过重要啦!” 保罗看到静静连忙答应了下来,又在打量着自己的怀中之物,心里有些无可奈何的摸了摸静静的犄角,详加解释道。 静静对柯枣的脾性也是大感无奈,便摇晃了几下脑袋,算是答应了下来,蠕动着蛇身,游弋到了一旁,散开感知,警戒四周。 保罗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黑白莲子如雾如雨般落入冰火球中,它们像豆兵,排列成独特活泼的方阵,看似杂乱无章,事实上,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各种瓶瓶罐罐像雨般落下,浩大极了,他冰瑜塔、茶银疙瘩、雪莲鼎、猫儿石酒……也在给它们伴奏,整个洞府顿时变得五光十色,绚烂缤纷,诗意喷薄欲出。 保罗神色专注的加大了火候,时不时往里添加辅料,猫儿石酒在摇摆不定中逐渐安宁下来,越来越稠密,渐渐凝积成半透明的固体,在满满当当的那个酒缸中闪泛莹莹光泽。 他不慌不忙的笑了一声,法力牵引下,一个缸盖从旁边飞了起来,落在顶部,旋转了几圈,两者紧紧相拥在一起,他遥手一指,那个酒缸飞入了一个鱼贝囊中,那里面满是冰晶,用来贮藏八品猫儿石酒最为合适。 他低声笑道:“都说万事开头难,我这第一步向来都很简单,接下来继续凝酯酒膏。” 待十缸酒膏安稳的平躺在冰晶中后,保罗轻巧一招手,一尊雪莲鼎飞到了面前,他冰瑜塔、千年柏陀须、茶银疙瘩……相继落入其中,在冰火两重天中渐渐凝聚成丹,一颗颗丹丸逐渐成形,落入玉瓶中。 保罗稍时休息后,又凝结了一瓶瓶脉轮丹,他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由草木药石变成纯正透亮的丹丸,眼里闪过几丝欢愉的笑意,先试吃了一番脉轮丹。 一番炼化后,魂体果然充盈起来了,忽明忽暗中,肉眼竟然可以透过细孔,看到山坳上的野草的根须,它们在往细孔里扎根,足足延展了三尺有余,好强盛的生机啊! 保罗继续服用炼化脉轮丹,一番打坐后,原本疲倦困顿的身魂竟然顷刻间恢复如初,又持续不断的强大着,增亮了一个阶段。 保罗趁着这股高涨的精气神,一手执枪一手捏诀,把酒膏融入飞轮丹的半成品中,游刃有余地念着咒语,丝毫吃力感都没有,耳朵里也没有嗡明声传来。 待酒膏融入完毕,保罗又将龙蛋融入了它们中,此刻飞轮丹才正式炼制而成。随着一颗颗成品落入瓶瓶罐罐中,保罗长舒了一口气,服下三颗飞轮丹,它们化作光点,凝聚在塔基上,渐渐形成了模糊的光华。 保罗怦然心动的打量着那些瓶瓶罐罐,一颗心变得雀跃起来,含情脉脉的审视了一番周围,越看越觉得顺眼。 第147章我……故我在 保罗满心欢喜的打坐炼化丹药,渐渐的一片飞轮片凝化出来了,魂体也变得厚实了不少,隐约可见淡淡的月华、朦胧的星光,莲子也扎根于其中,破壳而出,露出了尖尖的嫩芽,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可保罗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慌乱,因为他发觉那野草的根须竟然已经长到了三丈有余,山坳出现了数不清的细缝,它们顺着细缝不断的延展进来,似可延展到洞府中。 他皱着眉头,反复琢磨这件事情,它们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可以阻止原野巨人的侵袭,自己也被阻在洞府中,进退维谷,从岩层中穿梭出去,另寻别处,也不见得比这好到哪里儿去! 既来之则安之,加快修炼速度吧。保罗眸子微眯,原本的喜悦荡然无存,心里多出了无以复加的紧迫感,有些懊恼的捶了捶地面,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在流芳城炼丹修炼呢! 保罗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大口的吞服丹药,冰火球凝聚于身,周而复始,三种功法火力全开,一副我烎故我在的模样,恨不得多出几张嘴。 随着炼丹结束,静静团团圐圙住了瓶瓶罐罐和保罗,驭兽囊嗖地一声从保罗怀中飞了出去,飞到了静静的躯干外面,紧随其后,银光泛滥,落在了静静的蛇躯外面。 柯枣先是猛吃了一顿,抬头一看,自己被抛弃在了圈外,大感恼火,咬牙切齿地吃着繁霜银币,嘴里嘟囔着: “静静盘绕成为了一个硕大无朋的甜甜圈,圈外是孤独的灵魂,被烤焦了八分熟,银币雨绵绵落下,绕过甜甜圈,洒在地上。 小爷我可怜的灵魂,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烤成了八分熟,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周围没有狗粮没有冬瓜排骨汤,空荡荡的环境中只有一地银光。 本小爷心慌慌,看到地面银晃晃,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小爷我枕着月光,得过且过,得过且过,吃着微笑沉默和难过。” 保罗有些醉了,满脸黑线的他差点又一次“误入藕花深处”,黑白莲子闪耀了几下,飞入耳朵中,蔽塞听觉,顿时他感觉周围一片安静,便加快了冲击速度,把淤积在一起的灵性冲散,化为了法力。 渐渐的淤积在一起的灵性尽皆冲散,化为了法力,保罗轻轻一挥手,丹药盈盈闪闪的落在嘴里,化作涓涓细流,滋养着身魂。 保罗的喉结上渐渐浮现了淡漠的轮光,若隐若现的仿佛一吹就破,像极了吻痕,在建基期修士的眼里赫然鲜亮。 静静看到那颗类似草莓的印痕后,满脸绯红,难以自持的扭动了几下身体,大感诧异,保罗这是修的什么功法,怎么还修炼出来了吻痕,难道是他体内有个老爷爷?不对,应该是个奶奶,是个老奶奶才对。 “静静,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脸红呢?是不是在思春呢?你的事情就是小爷我的事情,你若是想雄蛇的话,包在小爷我身上,小爷保准给你找五六条大俊蛇,穿内裤的那种。” 柯枣猛地抬头看了一碗静静,冬瓜排骨汤是吃不上啦,太史五蛇羹倒有可能,可惜的是只有一条,还得再凑五六条,还得有其他辅料,自己在百世坊只吃过一回,她们便又喂食本小爷冬瓜排骨汤啦。 “你不要再说这种混账话啦,我不喜欢听!”静静吐出蛇芯子,嘶嘶娇叱着,他若是再冒犯自己的话,就点燃了自己的怒火啦。 “好吧,我认输,其实本小爷这是为了你好,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啦,该为某蛇掉眼泪啦,该痛痛快快的谈场恋爱啦!你可以背叛他们,再另寻新欢,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柯枣吃饭说话两不误,繁霜银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他看到静静的脸烫红烫红的,便坏坏的笑了两声。 静静说了一番警示的话语,朝他狂喷绿焰,吓得他赶忙窜到了一旁,闭上了嘴巴,连大口大口吞咽都不敢了。 静静见他老实了起来,便又凝视起来了保罗,此刻他的眉心也渐有淡漠的轮光,体内的飞轮片也凝化了三片,而野草的根须也暴涨了十丈。 保罗全身心的沉浸在打坐炼化中,渐渐进入了物我两相忘的境地,犹如老僧坐禅般呼吸变得绵远悠长。 而此刻柯枣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又大口大口的吞吃了起来,嘴里嘟囔道: “本小爷自娱自乐自弹自唱,没人欣赏又能怎样?本小爷自己给自己鼓掌。本小爷大口大口大口,吃着酸甜苦辣咸,悲欢离合缺,渐渐懂得假装可爱,假装是个演员,假装是个大佬,到头来才明白,本小爷其实是个吃货,到头来才明白,我思故我在,不,我吃故我在!” 静静也是醉了,柯枣也太多愁善感了吧,小孩子都是这么有诗意嘛? 保罗一直坚守着我烎故我在的本心,炼化速度确实快了许多,可野草根须生长的速度也出乎意外的快了许多,原本只可能延展进来二十七丈的根须,竟然突破了极限。 待保罗把飞轮丹、脉轮丹等丹药全部炼化完毕,睁开多了一丝精光的双眼,双手微微一拂,周边的瓶瓶罐罐等物全都在法力牵引下如倦鸟归巢般汇入了怀中。 保罗观照体内,飞轮镶嵌在塔基上,闪烁着合金光芒,他的心房随着飞轮的凝化成形而变得沸腾澎湃起来,整个人亢奋极了,长啸声如巨龙喧赫般激荡起忽明忽暗的波纹。 朦胧魂体中渐有淡淡的月华、七颗若有若无的星星,它们与飞轮、塔基产生了一股奇异独特的共鸣,发出活泼雀跃的颤鸣声,像是水火共济般隐隐在沸腾,在欢呼。 保罗还没高兴多久,便傻眼了。他看到野草的根须像狂潮般起伏,在洞府内肆意翻涌摇摆,随波逐流浮浮沉沉,长龙似的野草根须,哗啦啦的晃动着,团团圐圙住了保罗和静静,它们连接成细密的大网,把洞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第148章玫瑰 保罗体察了片刻魂体,蓦然间有所明悟,他摸了摸怀中之物,三角体莹莹外溢,烁烁变大变亮,门户大开,静静嗖地一声飞了进去。待她飞入后,三角体不断缩小中门户合拢,化作莹光飞入了怀中。 柯枣哀叹了一声,便不可抗拒的飞入了驭兽囊中,满地银光和驭兽囊嗖嗖两声缩小飞入了怀中。 电砲梭、绿如意、犼耗皮接连不断的闪泛光华,在光华大盛间,保罗的身体跃进了岩层中,直直搠搠的往下窜了二百丈,忽而电砲梭调转梭头,径自化作一道流光,撕开了一道岩波,朝信阳城那方风驰电掣的疾驶而去。 十几日后,东方泛落一道最后一道晚霞,太阳下山了,月晕染黄了几朵流云,像金豆豆般捧着月亮。 保罗一脸失落的打量着位于玉树街的玫瑰田,他已在田地下方逡巡徘徊了一番,可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一个带颜色的东西都没有。 他辗转遁行了临风街、听蝉街、晚风街、行舟街、绿柳街、早秋街、休休街、啼春街,还是一无所获,心灰意懒的溜达在旺旺街的岩层中,也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啦。 保罗摸了摸一个鱼贝囊,里面满是玫瑰花,每种都有九十九朵,心里暗暗苦涩起来,再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用它们埋葬自己啦。 保罗有些寒颤的在岩层中逡巡徘徊着,心里暗暗着急起来,推算一下时辰,天快亮了吧。 保罗的粗眉皱成一团,摸了摸玄关处,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梦魇珠失灵了么? 保罗慢悠悠的在岩层中晃荡,感知到了前方应该是一处庄园,他喃喃自语道:“要是此处还没有的话,自己真就抓瞎了!” 当保罗靠近玫瑰庄园后,那几把钥匙几乎活了过来,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连电砲梭等物也没有了色彩,消失在了眼前。 他想起逛街走进锁匠铺的情形,识源中莲子尽数涌入眼睛中,四处张望逡巡着,模糊之中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光芒,他向着那股光芒艰难郁闷的钻了过去。 感觉身体像陷入泥沼中,落入了野草编制的网中,几番争渡,都惊不起一点风浪。 越靠近那道光芒,身影越是沉重,恍惚间,有种支离破碎难以自拔的错觉,这条路比他想象的还要难钻。 整个身魂像是被灌铸在了原地,保罗每向那道光芒钻去,便又一种梦魇附身的禁锢感,像大声呼救都做不到,他知道这样子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破解这样的困境才能到达那股光芒处。 在恐惧感越蔓延越慌张的境况下,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断观想那处玄关、那颗梦魇珠,喉咙痒的像被火烧云烫过似的,随着这股瘙痒痒的感觉袭遍全身,他竟发出沙哑干咳的声音: “救命!柳凝!救我!大师兄救我!” 保罗边艰难发音,边感觉奇痒难忍的自己竟然对身体有了一丝掌控权,他蓦然间欣喜起来了,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了很痒的歌曲、很嗨的歌曲,跳起了悍顿豪爽的舞姿。 在几者配合下,保罗浑身痒的直欲发狂,可在岩层中游弋的速度竟然随之躁动了起来,十五丈,十三丈,十丈,九丈。 痒到悬崖里的保罗,紧紧咬着舌头,鲜血充盈了腹部,离那道光芒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何物。 九道玫瑰光影盛开在它的身上,重重叠叠,由内而外依次增大,它是一口箱子,里面似乎有些东西。 保罗拼尽全力终于摸到了那口箱子,沉甸甸的,他的魂力滚滚涌出,包裹着那口箱子,勉强一颤一颤的飞进了魂贝囊中。 此刻,保罗满头大汗,摸了摸额头,感觉自己竟然发烧了,热辣滚烫的额头通红发亮如熟透了的苹果。 他赶忙摄出几个玉瓶,咕噜噜倒进嘴里了一整瓶春雨丹,默默运转功法,魂体里残余的药石也尽数涌入轮光中,以解燃眉之急。 待天光发亮,保罗缓缓移动在岩层中,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源流酒吧,他感知了一番,酒吧一楼空无一人,他便向上翻涌,从地下冒了出来,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女厕所。 他没有仔细观察四周,推开一个厕门,锁好之后,便披上了狼皮,变换骨形,一位老师模样的狗头人活灵活现的变换了出来。 他刚推开厕门,便发觉出来了不对劲,竟然没有小便池,这个真是奇了怪了,莫非自己一头冒进了女厕所? “侯哥,帮我一把,我忘带了厕纸!”王婉霏也甚是无语,自己这个厕所间里竟然没有了厕纸,这时候她听到了外面发出了几丝动静,以为是江文侯下楼了呢! “玫瑰花行不行?”保罗模仿江文侯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那处厕所间,语气淡漠的道。 “啊……好吧,应急对付一下也行!”王婉霏嘴唇抽动,有些难以自持的挑了挑眉毛,有些含糊其辞的道。 保罗怀中红光闪过,几朵玫瑰花飞了出来,慢慢飞进了那道厕所间,保罗并没有再做停留,走出了女厕所,站在门外,静等那个狗头人出来。 过了一会儿,王婉霏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了一个狗头人,吓了一大跳,咋呼道:“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你好,我是王飞鸿!是一名无家可归的家庭教师,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这里对付过夜啦!”保罗伸出手掌,一脸温和的笑道。 “你好老师,我是王婉霏,你我的名字好像啊,侯哥呢?他去哪里啦?啊……我忘了,今天我值全班,现在酒吧就有一个人,呸呸呸,两个人!” 王婉霏握住他的手,咋呼了几句话,看得保罗有些呆滞了,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句暴击: “谢谢你赠予我的玫瑰花,跟我上楼吧,这里冰天雪地的太冷了!” 王婉霏说完这话,便拉住一脸通红发亮的保罗上楼了。 第149章玫瑰庄园、套箱 两人聊了一小会儿,王婉霏便上班去了,保罗躺在暖床上假寐了一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便走出房间迎了上去。 保罗看到面无表情的江文侯,悄声说了一堆话,他把保罗带到了一间包厢,带上房门便离开了。 过了约莫半晌的功夫,江文侯推门进来,把几个鱼贝囊和一串钥匙放在桌子上,淡漠的脸上略带疑惑的道:“紫微玑衡法阵的布阵旗具、天罗地网法阵的布阵旗具、海市蜃楼法阵的布阵旗具都在这个鱼贝囊中,那些炼丹材料、美酒、他冰瑜塔、龙蛋、地契等物在那几个鱼贝囊中,这是玫瑰庄园的钥匙,所需要支付的银币你都准备好了吧?” “不错,一样不少,喏,银币都在这个鱼贝囊中呢!你也点点吧!”保罗一脸认真的审查了一遍,略带满意疑惑的笑了一声,把一个鱼贝囊放在了桌子上。 “银货两讫,欢迎道友还来光顾源流酒吧!我们一定为你送上竭诚的服务,保证让你高兴而来,尽兴而归。你的满意就是我们源流酒吧经营下去的最大动力!”江文侯的识力扫了一遍,确定方辉银币的数目无误,脸上略带送客的模样,挂着一丝苍茫的疑惑感,好生奇怪啊,这人怎么给自己“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谢谢你的盛情招待,我爱死你了,侯哥!再见侯哥!”保罗略带满意恭敬的道,说完此话便离开了源流,坐上出租车,赶到了玫瑰庄园。 “再见!欢迎下次再来,王老师!”江文侯坐在雕花木椅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淡漠模样,心里越发肯定这人自己绝对见过,可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呢?! 玫瑰庄园。 保罗的身影忙活了半天,把海市蜃楼的布阵旗具按照布阵方法一一放置妥当,繁霜银币放在阵眼中,又在海市蜃楼法阵的内部布置了一套天罗地网的法阵,把繁霜银币嵌入阵眼中。 他并没有停歇脚步,又在别墅外围布置了一套紫微玑衡法阵,把繁霜银币镶嵌在阵眼中。 保罗四望周围了一番,颇为满意的笑了笑,手握天罗地网法阵的阵旗,法力牵引下,一道道剑气纵横狂舞,把蚊蝇、腐败物等东西斩尽杀绝,顿时耳边清净了不少,庄园也变得干净整洁了很多。 他手中微光忽明忽暗的亮了两下后,天罗地网法阵的阵旗消失不见,紫微玑衡法阵的阵旗赫然出现在手中,法力注入其中,阵旗飘摇间,法阵中闪烁出淡淡星光,斑驳铺向了别墅,像流水般四处涤荡着,过了一会儿,整个别墅变得干净如初啦。 保罗收起阵旗,体表飘流出三三五五的透射光束,四处逡巡照耀着,检查着每一处角落,确定没有监视法器后,方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他忙活完这一切,已经是翌日中午了,他炼制了几炉脉轮丹,静心打坐炼化后,顿时感觉魂体的酥痒感淡去了,减弱了,最后消失不见了,他彻底舒了一口浊气,漫步走向了卧室。 躺在床上,一合眼便兀自睡去了,几天过后,保罗睁开略带惺忪迷蒙的睡眼,脱掉伪装、衣服,赤心如炬般泡在浴缸中,通体舒坦的呻吟了几声,有些迷醉在了热雾蒸腾中。 过了小半天,他穿上衣服,把那些鱼贝囊等物放入怀中,坐在大厅中,一个魂贝囊从魂体中漂流了出来,不断膨胀间,那口在玫瑰庄园下面找到的箱子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还有几把钥匙也紧随其后,飞入了他的手中。 身陷朦胧美中的保罗身影模糊不真实,识源中的莲子飞入了眼睛中,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大感诧异的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钥匙,发觉它们由大到小,像几个不断长大的小人般躺在手上。 保罗有些明白了,这箱子跟俄罗斯套娃一般般一口箱子套一口箱子,大概有九个吧,莫非有十个不成,可自己只有九把钥匙啊?! 保罗打开第一口箱子,赫然看到了第二口箱子,他有些郁闷的提了出来,再用第二把钥匙打开第二口箱子,眼睛中赫然出现了第三口箱子。 顿时他无语的顿了顿脚掌,捶了捶胸部,略带忧伤的提出了第三口箱子,过了一会儿,十口大小不一的箱子出现在了大厅中,像是在嘲笑他一般,盈盈闪闪的发出玫瑰花的光辉。 保罗大感郁闷的头痛了起来,真的是十口箱子啊!能再恶心再缺德点么?保罗怒意盛盛的眯起眼睛,胡乱踢了它们几下,发觉这几口箱子竟然异常结实,凭现在的脚力怎么可能踢不出透明窟窿呢?! 无可奈何地瞅着它们,保罗陷入了沉思中,蓦然间想起姜靖宇的鱼贝囊等物还未来得及查点,便把它们摄了出来,法力、魂力流动间,在它们里面翻找起来了。 果不其然,保罗在一个魂贝囊中发现了一个精致典雅的盒子,他把它摄了出来,打开那个模糊不真实的盒子,赫然发觉里面躺了一把小钥匙。 手指头捏着那把钥匙,插在第十口小箱子的锁孔中,啪嗒一声,箱子打开了,里面赫然是另外一颗梦魇珠,黑气浓郁如雾,包裹住了它,拿在手里颇有分量,模糊极了。 保罗一脸失神的打量着手中的那颗梦魇珠,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恍然自失的抽动了几下鼻子,难道这里面有一部极为模糊的功法,修炼后人便变得模糊不清,没有了面目,变得不要脸起来了。 他难以自持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讥笑,摇头苦笑了一番,心绪不宁中,黑白莲子尽数涌入识源中,他的识力细若发丝般直直搠搠地激射进去,直奔梦魇珠中的那条小路,顿时保罗大感头痛欲裂,神魂似欲分离,脑海中渐渐涌现出来了一部功法《离华决》。 他赶忙把识力收了回来,默默浏览起来了这部功法,它是一部用于分魂夺舍的功法,可把三魂七魄分为若干部分,配合着《月华决》,再将三魂七魄壮大,形成三三两两个如有实质的魂魄,可用来夺舍其它修为低于自己的修士,让修炼此功法者拥有一些分身。 此功法修炼之初,身影变得淡然模糊,几近于无形,有种朦胧美的诗意,犹如“犹抱琵琶半遮面”、“欲拒还迎”的感觉,让人浮想联翩,看不透、摸不着,产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官刺激和奇妙如镜轻薄如灵的精神上的愉悦。 身体会像水中月镜中花般蕴含空蒙迷茫、模糊恍惚的意境美,这种朦胧美延展出去的意境美,诱发人的求知欲、好奇心,激荡起忽明忽暗的感官刺激,让人在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感受中得到妙不可言的享受,十分美好。 “美好你妹!”保罗把它放入第十口箱子中,锁好后提进第九口箱子中,来回提箱子锁箱子,直到把它们都恢复原状,钥匙放进那个盒子中,才把箱子、盒子摄进魂贝囊中,嘴里说了一些气急败坏的脏话。 第150章五擒 保罗犹疑了一会儿,神色不定的他来回在大厅里逡巡徘徊,脸色变得阴沉,想起一些往事,顿时如芒在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披上老师模样的狼皮,展开身法,纵掠到了庄园外面。 坐上出租车,来到了源流酒吧,他神色暗淡的走向了吧台,看到王婉霏坐在吧台里面,手托着香腮,一副想着心事的模样,看到保罗坐在吧台外的冰椅上,也不理睬他。 “你看见江文侯的身影了么?我有急事需要尽快找到他,这事耽搁不得,麻烦你啦,告诉我他在哪?”保罗一脸诚恳的瞅着她询问道。 王婉霏瞟了他一眼,忽地苏醒了过来,咋呼道:“你是那个老师吧,我听说你教的是钢琴,听侯哥说的,你能弹奏一曲《小丑的快乐么》?” “这从何弹起啊?我只会弹奏夜曲、圆舞曲、奏鸣曲、协奏曲、舞曲、诙谐曲……”保罗搜肠刮肚组织着词汇,竭尽全力适应着新身份,额头上溢满了汗水,这江文侯竟然说自己是教钢琴的家庭教师,他还能说的再离谱些么?! “你的钢琴造诣好高啊,我这里有《小丑的快乐》的曲谱,你按照曲谱弹奏就行了!”王婉霏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为他调制了一碗芦荟酒,从怀中取出一本曲谱放在吧台上。 保罗并未喝下那碗酒,反而打量起来了四周,终于他找到了江文侯的身影,他正欲离开酒吧。 “此事不急,我去找江文侯说些事情,等有机会再弹奏也不迟,再见!”保罗语气匆匆的道了别,赶忙追上江文侯,两人坐在一辆汽车中,好一番大谈特谈,相互交换了一些东西,才告别对方。 保罗坐上出租车,倒了几回车,回到玫瑰庄园,他仔细研究了一番那些资料,骤然间心里有了一番定计。 飘香园。 又换了一张狼皮的保罗,此刻美貌俊俏,脸部白皙,五指修长,打量着不着一缕的绰约风姿,目光冷淡的扫视了一圈,看到这里乌烟瘴气,与醉艳楼的格调相比差了一大截,心里好生鄙视了一番。 “这位公子爷,欢迎来到飘香园,你看中了哪个姑娘啊?随便挑,随便看,只要你喜欢都是你的,想要几个就有几个!”老鸨笑嘻嘻的打量着保罗,好俊俏的公子爷,看得老娘心里喜洋洋,希望他不是银洋蜡枪头。 “纯露在么?”保罗斜睨了一眼有些发花痴的老鸨,心里蓦然一颤,她不会霸王硬上弓吧?! “纯露正在接客呢!要不你选纯真、纯爱、纯娇、纯恋吧?她们的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很会服侍人的,最适合你这样的公子哥啦!”老鸨子说话间,那些姑娘便齐涌了过来,发嗲乱言,动作污秽不堪。 保罗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暗暗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他扔出几个方辉银币,笑道:“随我上楼吧。” 老鸨子接过那几个方辉银币,在一群风姿蛮好的狗头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一间厢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几人打屁聊天了一段时间,保罗借着尿遁走出了厢房,来到了另外一件厢房,几根千年柏陀须嗖地一声飞进了被窝中,裹挟住一个跟姜靖宇体形差不多的狗头人,钻进了驭兽囊中。 倏地保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厢房中,慢条斯理地走出了飘香园,又掷出了几个方辉银币,老鸨子喜不自胜的接过后便把他亲自送了出去。 锦绣赌场。 “公子爷你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陈进兴带领保罗走进了赌场,他是一个善于察颜观色的狗头人,看到保罗那俊俏的容颜便知道他肯定是个纨绔二世祖,手里的银币多的随便挥霍,赌场也最喜欢这样的赌客。 “带我去玩二十一点吧!”保罗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扔出了几个方辉银币,跟在陈进兴的后面,四处打量了一番。 陈进兴接过那几枚方辉银币,十分识相的走在一旁,连忙把他带到了一张赌桌前,保罗随便玩了两把,打量着那些赌的正嗨的狗头人,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似犼似耗的狗头人一脸垂头丧气地咒骂了几句,大感晦气的走进了卫生间。 保罗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看到他走进了一个隔间中,推开旁边的隔间,几根千年柏陀须嗖地一声齐齐发威,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发出呜呜声。 保罗展开身法,纵跳到了隔壁,驭兽囊不断扩大中,平白生出一股吸力,那狗头人便被摄了进去。驭兽囊不断缩小飞回了怀中。 恒安花园。 周枫俅在昏昏欲睡中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几根若有若无的根须眨眼间捆缚住了自己,就在此刻,一个布袋默然间变大,自己也不知怎么地便被收了进去。想要大声呼救,可嘴里竟然难以发声,可能是把声带落家里了吧。 保罗在流芳城中大发身手,又在百喜坊、尚乐宫力擒两个狗头人,统统把他们装进了驭兽囊中,便坐上出租车,倒了几次车,回到了玫瑰庄园。 他坐在大厅中,闭目垂思,反复揣摩着《离华决》及辅助丹药,过了一段时间,睁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心思活泛间光芒闪烁不已,雪莲鼎、瓶瓶罐罐全都落在了身旁。 冰火球晃动了几下,离体而出,不断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各种材料相继落入雪莲鼎中,渐渐化作液体、粉末,凝聚成丹药。第一炉丹药炼制成功、第二炉丹药炼制成功……过了一段时间,一大堆丹药炼制完毕。 他服下丹药,身影变得模糊起来,魂魄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脸部狰狞扭曲,变形到了恐怖骇人的地步,嘴里不断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嗬嗬声,身体卷曲躁动,旋转成了九曲十八弯,看得人荡气回肠,忍不住落下眼泪,摇头苦笑几番。 保罗的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身躯渐渐变得淡薄了、减弱了,五官虚幻至真,魂魄动荡安定,形成了对立统一、反差太大的模样。 他还听到了各种鼓噪恬噪、震耳欲聋的喧赫声,好似一列火车不断碾压过身体,身体渐趋崩溃,处于四分五裂的边缘。 第151章你……好…… 嘭地一声。 三魂七魄分离出来了一部分,团团圆圆的形状轻轻散散地飘落在一颗魂珠中,保罗有些身形不稳地跌坐在地上,手指艰难缓慢地抬了起来,轻轻一勾,三颗脉轮丹落入了嘴中。 待炼化完它们,保罗抚摸着冰凉发烫的身体,眉头拧在了一起,欲哭无泪的体察了一番自己,苦笑道:“真他妈的痛不欲生啊!” 他大感无奈的哀叹了一声,面目发懵的服下一颗颗脉轮丹,缓慢恢复着魂魄,眉头紧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到淡薄模糊的身体变幻出海市蜃楼般的虚影,自言自语道:“开始壮魂吧!” 他服下一颗脉轮丹,运转功法,淡淡的光华漂流进入魂珠中,它以缓慢的速度成长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保罗见此情形,心内急慌慌的,赶忙加大了脉轮丹的服用数量,三颗、五颗、七颗、十颗,依次递增。 经过一番急救,魂珠内的魂魄终于变得圆润起来了,此刻保罗才把心放在肚子里,连续服下数颗脉轮丹,魂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着。 “我……好……”魂魄憋了半天传达了这两个字。 “你好,我是保罗,是你的主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保罗看到他能说话了,甚是开心的继续服食数颗脉轮丹,打坐炼化,喂食魂魄,气定神闲的模样显得轻松可怜,他根本就没有明白过来,喂食魂魄不是这样做的。 “我……好……饿!”魂珠内的魂魄结结巴巴的传达出来了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把自己分离了出来,便不管不顾了好长好长时间,终于肯喂食自己啦,却还要跟自己抢食吃! “我在喂食你啊!你怎么还饿呢!这不正常啊!”保罗有些不自然地笑了几声,难以理解他的意思,自己亲力亲为帮他炼化脉轮丹,他怎么还一副要怪罪自己的样子呢?! “真……真……”魂珠中的魂魄艰难地传达着想法,一副快要炸裂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 “真真,爱爱,怜怜,出来撞天婚啦,来吧,让我们嗨起来,撞个把钟头,撞个天昏地暗!”保罗嬉皮笑脸的摸了摸怀中的玫瑰花,一副色咪咪的样子,连嘴角、鼻子、耳朵都改变了形状。 “真……真是气死我了!”魂魄一气之下终于传达出来了完整的意思。 “你……到底想干嘛?说出你的想法,不要欲说还休,信不信我用金……我用猴头菇砸你啊!”保罗郁闷的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有些恼羞成怒的呼喝道。 “直……直接吃!我……我可以炼化它们的!”魂珠中的魂魄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忸忸怩怩的摆出了一团鹌鹑姿态。 “早说嘛,你为何不早说呢,你怎么不直接说出最后一句话呢?!”保罗体内的魂珠在魂力的牵引下,漂流了出来,落到了一瓶又一瓶脉轮丹中,吞吃速度快得吓人,眨眼间十瓶脉轮丹见底了。 待保罗感知到他已到达建基期,手指便连续舞动,狂打法决,呼呼疾风骤雨般的声音大作,面部狰狞吃力,扭曲变形到了骇人可怕的程度,浑身上下变得肉眼难以辨识,如雷的呼喝声震耳欲聋,听得人心惊胆颤,魂魄在魂珠内四处躲避,却避之不及。 一股滂沱倾泻的魂力在魂珠内肆虐开来,魂魄变得躁动卷曲不安,像是被千军万马践踏着,又如万箭穿心交错着。 魂力以无可匹敌、势不可挡的态势,撕裂着魂珠中的魂魄,他拼命挣扎,想要抓住什么,做最后的努力,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四处乱窜的魂影,若隐若现的减弱了、变淡了,这是快要分离的前兆。 保罗见此大喜,倾注全部心神,魂力如疾风骤雨般落到了魂珠中,达到了打得魂珠中的魂魄连挣扎逃窜都做不到的程度。 对于魂珠中的魂魄来说,这场威势浩大的分魂就像一道瀑布从天而降,硬生生地把它劈砍成了两瓣,连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 次啦啦! 魂珠中的魂魄一分为二,一个奄奄一息的落在了那瓶脉轮丹中,另外一个如逆流而上般举步维艰的漂流了出来,如烟如雾般缓慢的散进了另外一颗魂珠中,它们经受了狂风暴雨般的分魂袭击,期期艾艾的传达道:“你……好……” 保罗摄进嘴里一把脉轮丹,用手一招,一颗毛巾飘了过来,他擦了几把汗颜,笑嘻嘻的摸了摸冰凉发烫的身体,眉头逐渐舒展,对他们笑道:“你们好!” “好……好……你……好……毒!”两道意念传来,愤怒热情极了。 保罗无所谓的呵呵一笑,无语凝噎的打量了它们一番,炼化着脉轮丹,默不作声起来了。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迟早会明白的,自己多么的用心良苦啊! 待保罗恢复了魂力,魂体也变得轻松惬意了许多,他开始往玉瓶里洒下脉轮丹,一直陪在这两个魂魄的身边,没有离开过半步,脉轮丹几番洒入,他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守护着他们,哪儿也不想去。 “你……真是个……好……”两个魂魄传达出来了这样的意思,显化出来的面目狰狞恐怖,似欲择人而噬。 “我真是个好男人!”保罗闻听此言,心里一喜,加快了倾倒的速度,面目变得平和中正了许多,连模糊的样子都有了激动的轮廓。 “你真是个好……好坏……好坏的人!”两个魂魄咬牙切齿地吞吃着脉轮丹,传达出来了这样的意思。 听到他们断断续续的念头,保罗微微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的打量着他们,连倾泻脉轮丹的速度都减慢了,他晃动了几下身体,难以自持的想要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反正他们已经是牺牲品了,何必跟炮灰一般见识呢! 想到这里,他反而加大了倾注的速度,两个魂魄贪婪的吞吃着脉轮丹,魂魄渐趋成功建基,两者也大感舒服了许多,也变得清醒了不少,传达念头也能通顺啦。 就在这时,几根千年柏陀须嗖地一声,兵分两路齐头并进,转念间激荡进了两颗魂珠内,死死地捆缚住了两者,又在魂力牵引下,蹁跹于飞,把它们装进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盒子中。 第152章两种…… 躺在床上的保罗缓缓的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踱步到了大厅,把瓶瓶罐罐收入魂贝囊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心内有了一番定计。 三角体盈盈闪闪的漂流了出来,光华闪耀中,门户大开,静静眨眼间飞到了大厅中。待静静飞出了之后,门户便有合拢住了。 此刻,柯枣也从小黑屋--驭兽囊中飞了出来,一嘴狗毛的他大感郁闷,睡得甚是香甜的时候,狗头人接二连三地打搅本小爷的美梦,他怎么可能不生气狗咬狗呢? 原本畅阔的驭兽囊无端端地多出来了五个狗头人,还散发出难以言明的臭味,本小爷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他这是在报复自己,肯定的啦! 保罗宠溺感十足的摸了摸静静,看到她在自己身旁不断游弋逡巡,乐呵呵的笑道:“静静啊,你还要围成一个甜甜圈,圐圙住柯枣,他太过调皮捣蛋啦,容易把咱们的新家给拆啦!” 静静瞪大单纯可爱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保罗那模糊不真实的轮廓,似乎连眉头都分辨不出来,更别提五官啦,虚幻到了极致,有种朦胧美跃然纸上。 静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狗拆家的本领堪比拆迁队,狗头人的拆家本领可踏碎凌霄,这条桀骜放肆的柯枣,将来肯定是个大闹天宫的主! “我会团团围住他的,只让他在圈内活动,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大哥!”静静郑重其事的点头嘶嘶道,信誓旦旦的样子特别开心,终于可以和他玩耍啦,只要不让他踏出圈外,怎么玩都行,好想弹弹那个东西,可惜没有手指头。 嗖地一声,静静极速飞驰蠕动到了柯枣的身边,猛地一展开蛇躯,首尾相合,团团圐圙住了柯枣,时不时喷出火圈,柯枣钻得不亦乐乎,看得保罗眉开颜笑,边鼓掌大笑边银光泛滥,一大堆繁霜银币落到了静静蛇躯里面。 保罗欣赏了好一会儿钻火圈,蓦地回头打量了一番三角体,想到嵌入鱼鳞珠的它,显现出来了很多光影流声,那么嵌入梦魇珠后会有什么好影像显现出来呢? 不能拿第二颗梦魇珠做实验,万一把它搞得模糊不真实,大展朦胧美的体态,那自己只能欲哭无泪的抱住静静痛悔当初啦?! 保眼里闪过两丝精光,第一颗梦魇珠从魂体里漂流了出来,轻盈浮动了几下,疏影斜剌剌的飞到了三角体的下方,硬生生地把鱼鳞珠碾压成粉,嵌入了圆孔中。 保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三角体,魂力鼓荡漂流,不断翻涌着进入了三角体的各个部分,顿时它大放光彩,显现出来了很多画面。 蟾蜍捕魂、寒蝉鸣泣、乌鸦躁动、荷塘月色、莲花枯荣、看守阁静静地伫立在山坳中,山坳共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山形,墓地里的玫瑰花、面具缤纷出场…… 保罗眼里闪泛讶异震惊的神情,这么多东西都在梦魇珠中,里面的空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广阔啊! 他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些影像,回忆当初为了获得《月华决》、《离华决》,搞得自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来回打滚,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啦,应该早点想到借用三角体来获得那些功法啊! 他把魂力灌输到那条小路上,那条小路在三角体流动的影像中,顿时三角体忽明忽暗起来了,不断翻涌着漆黑如墨的光团,渐渐形成了如有实质的文字,赫然是《月华决》。 保罗望洋兴叹,大感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浅薄无知,真是笨到阴沟里啦,幸好靳茂春不在这里,要不然的话,自己真的就丢脸丢到家啦。 幸好现在的自己是个无面人! 呵呵一笑!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子的惊喜意外等着自己呢?如果三角体会吐槽的话,它肯定已经把自己吐槽得不成人样了吧?!”保罗好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的笑声传遍大厅,身体直打哆嗦,眼睛死死地盯着三角体,不敢错过任何细节。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心内有个想法蠢蠢欲动,魂力情不自禁地灌输到了一朵玫瑰花中,一道虚影转动了几圈,从玫瑰花中漂流了出来,抬眼打量四周,竟不知为何会中断修行从玫瑰花中脱离了出来?! 见此情形,保罗大喜过望,深深吸了一口气,魂力激动躁动着卷入了玫瑰花中,那道虚影竟口吐人言,不断讲述着炼丹之道,听得保罗不是很明白,却感觉如痴如醉,比喝了一罐蜂蜜还要雀喜不已,惊诧到了恐怖的地步。 此番讲解一直持续到保罗灌输到玫瑰花的魂力耗尽,那道虚影便转动了几圈,轻轻散散飘落到了玫瑰花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情绪。 雀跃到难以自持的保罗又试着把魂力灌输到面具中,但见又一道身影赫然浮现了出来,不断讲解着变化之道,听得保罗满脑子都是趋吉避凶,无咎,易之道等关于义理、象数的知识和妙解。 顿时保罗有所领会,对于小宇宙、大宇宙的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譬如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兑为口,艮为手…… 譬如阴阳二气,坚果类的灵材蕴含浑厚的阳性能量,可用于炼制强身健体的丹药;莲藕蕴含浓郁的阴性能量,可用于炼制增强魂魄的丹药。 两者相互激荡出很多火花,顿时保罗对于炼丹之道、变化之道略有明了,不再如盲人摸象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还知道了一个人的成长历程可以用卦象表示出来,坤零岁,复三岁,泰八岁,大壮十岁,夬十三岁,乾十六岁,姤二十四岁,遁三十二岁,否四十岁,观四十八岁…… “好精妙的理论教学啊!多谢两位老师的精彩讲解,学生无以为报,只能祝两位早日修成真仙啦!”保罗一脸痴迷的模样死死地盯着三角体,声音略带颤抖,语气恭敬极了,他一直讶异惶恐的打量着那两道虚影,一道已经钻进了玫瑰花中,另外一道还在讲解中,害怕他们一个怒意把自己收进梦魇珠中,在里面来回摩擦,动手动脚,而自己只能像个鹌鹑般包括拿捏在他们的虚影中。 他听得如痴如醉,渐渐的有了几分豁然开朗,自己曾经拜一人为师,可他什么也没有教授,现在竟有两个老爷爷远程教授,而且还是倾囊相授的那种,他自然是喜不自胜的聆听着智慧之音,满心欢喜的手舞足蹈了起来,顿时悍顿豪爽的舞姿漂流在大厅中,朦胧美越发烎荡炽热。 第153章离歌笑 待那道虚影钻入面具中,保罗思考着变化之道、炼丹之道,回想起来了所做所为有无纰漏,他把姜靖宇的腰牌等辨识身份的东西融入了一座浮雕中,那幅墙壁浮雕在轩然墓的一处偏殿中。 一直以来,他有所保留的收下了姜靖宇的鱼贝囊、驭兽囊、魂贝囊以及里面的东西,他现在想想,自己可能又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满腹心事的保罗低头看着脚下的虚影,像在流浪的路上搁浅了,支离破碎的疏影横横斜斜流动着,满脸惆怅的抚摸着空荡荡的心房,他禁不住流下了悲伤懊悔的眼泪,任伤悲逆流而上,席卷成河,流淌在四肢百骸。 他痛悔了一番,暗暗提起精神来,一脸踌躇的苦笑道:“黑莲子、魂魄不能够随意使用啦,但自己还有方向,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解决掉这些那些零零碎碎的麻烦!” 神情焦虑恍惚的他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心里淤积着一股沉郁之气,举棋不定的身影来来回回逡巡徘徊,不知道要漂流到哪里?! 他难以自持的摸了摸第二颗梦魇珠,恐慌无助的身影像缺月挂在梧桐上,孤影缥缈的荡来荡去,惊慌失措的回头一看,看到那些若隐若现的眼睛在向自己招手,似在齐声传达这样的意思:“你改悔吧!” 顿时他性子里那股倔强劲儿激发了出来,嘴里嘟囔了几句:“想要我顺应你们的心意,门都没有,我已经变得不成人样啦,还在乎那么多干嘛!大不了就是一生和一死,人心难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我干嘛要钻牛角尖,干嘛要犹豫不决,干嘛要可怜这个三角体!” 他咬牙切齿地往圆孔中灌注魂力,包裹住第一颗梦魇珠,魂力牵引下,它飘飘荡荡蹁跹于飞,漂流到了魂体中。 第二颗梦魇珠猛地一颤,裹挟着狠厉之色,势若同归于尽,似老式炸爆米花般炸响了几道嘭嘭声,被保罗气急败坏地喷射进了圆孔中。 紧接着,他面目一沉,眼中流露出寒光,撑开三层防御,团团圐圙住自己,略感心安的打量起来了那个三角体。 他看到三角体并无任何波动,并不像自己那般变化无常,仍然保持着盈盈闪闪的原貌,没有一点模糊朦胧感,此物如此不凡,想必是巧夺天工的灵宝吧。 至此,保罗长舒了一口气,魂力荡漾开来,漂流进入三角体中,源源不断地汇入一朵玫瑰花中,随后花中虚影闪烁了几番,转动着若有若无的虚影,淡漠的面孔口出狂言:“我有一法可解百难,乃重塑之道!汝为何人?!孤不识汝?!” “晚辈庄新彦,乃是三味居士的学生,拜见大王!”保罗眉头一亮,扯呼起虎皮,打着三味居士的旗号来壮威,心里咯噔了几下,希望三味居士没有在第二颗梦魇珠中。 “三味居士?!黄三易么?是三姨太吧?”那道虚影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在微笑,似在打趣,低下的头颅像一张清晰可见的体素。 “是的,大王!”保罗一脸郁闷的低下了身段,又是一个敢于挑衅三味居士的大人物,自己千万不能捅马蜂窝啊,万一把他得罪了,自己一准吃不了兜着走。 “他现在在哪?” “芝佳哥唐人街!”保罗一脸恭敬行礼的回答道。 “为了那个人吧?!” “是的!”保罗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脚下的虚影,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说错了什么,他犀利的察觉出自己的伪装。 “孤在沉睡中,你此刻觐见孤,有何事情要禀报么?” “有几个比较古怪的东西想献给大王。‘李赞服盖酒’,大王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保罗的魂体中飘流出一朵莲花,莲叶上浮雕着一两副冥药配方,又有一颗融进去了青铜棺椁的龙蛋飘浮在三角体旁,还有那个莫邪珠。 “凡人也可成神!”他边观看那几样东西,边略有所思的点头回答道。 “大王,什么是重塑之道?”保罗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惊异万分的问道。 “所谓重塑之道,指的是抹去修者的经历、思想、秉性、本我、世界观等三观,让他变得空白如纸,再重新构建一个新的经历、思想、秉性……融入一片空白的灵魂中,把他变成浑身是胆的将士,能够经得起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战斗,让那些壮士十年复十年后能够得胜归来。” “大王,你真是爱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若地啊!为了他们,竟然开创了一种重塑之道。晚辈深深稽首,敢问大王你的心愿是什么?” 保罗一脸真挚的眼神瞅向地板上的影子,心里暗暗补充道:“爱民如子,金子银子,皆吾子也;执法如山,钱山靠山,其为山乎?” “孤之所愿,一统天下!” “晚辈深深稽首,敢问吾王本名?”保罗问道。 “离歌笑!一曲离歌两行泪,自笑狂夫老更狂!孤就是这么狂,当年的狂夫老了更加猖狂,孤还有狂道,愿倾囊相授,小子你可愿学习一下么?” “大王有命,晚辈不敢不从!”保罗恭敬行礼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保罗一时无话可问,便低下头颅,默默把魂力灌注到光影流转中的那朵玫瑰花中,那道虚影蓦地一探手,那三种东西忽地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此刻保罗隐隐约约听到重塑之道、狂道的概论、要旨、核心理论、重塑之道中的两种拟合方法以及这两种方法的注意事项,狂道的修行方法、细节等。 倏地,耳中不再传来声音,保罗沉浸在那道虚影所教授的那点重塑之道中,恭敬行礼的姿势并未改变,而那道虚影竟然发出嗡嗡嗡轰鸣声,径自化作烟霞旋舞了一番,漂流进入了玫瑰花中,似乎还有一些东西跟随他进入其中啦。 保罗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如同泥塑木雕般眼神呆滞极了,痴愣愣的站在三角体的旁边,完全就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此刻,他内心深处思潮起伏,难以平静,一个蠢蠢欲动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盘旋飞舞,他暗暗思忖:“这位前辈所开创的重塑之道,果然博大精深,就是思索一千遍也难以完全领悟,它折射出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铁血战图,令人越是深思越是沉重,此功法令人闻之发指,言之齿冷,字字犹如千钧压顶。” 越是思考它其中的奥义,保罗越是十分庆幸,庆幸他不是离歌笑的子民,庆幸他没有活在青阳市,庆幸万啸帝国没有发生战事。 第154章三 保罗缓缓收回心神,法力牵引下,那个装狗头人的驭兽囊中飞出了那个体格形似姜靖宇的狗头人,他被捆缚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地躺在地板上,满脸哀戚之色,半死不活的呜呜哀鸣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随后驭兽囊又缩回了原来的形态,一条蓝腐绳紧紧系住口袋,保罗一脸阴沉的打量了那个狗头人几眼,嘴里呜呜的骂了几句脏话。 就在这时,一个酒缸飞了出来,轻轻晃动间,抄起了那个与姜靖宇体格差不多的狗头人,把他倒进了另外一个酒缸中,继而两个酒缸合扣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蒸炉。 保罗口中念念有词,往那朵玫瑰花影像上狂打魂力,刚刚还是宁静安和的大厅,在一瞬间便变得阴暗晦涩起来了,乌云盖顶般的黑色烟雾喷薄而出,砸向了蒸炉。 阴风不断从里面狂刮出来,舞动间化作了九把黑曜石般的剃刀,呼呼作响,旋转了几圈,轻若无物般穿透了酒缸,里面传出来了轻微的震荡声,不断有斑点从那个狗头人的头部溢出,消弭于无形。 就在这时,保罗深吸了一口气,一发狠劲,大手一挥,黑色烟雾轻轻散散飘落,咣当一声,钻进了那个狗头人的身体里,加快了斑点外溢的速度。 保罗艰难郁闷的狂输着魂力,头痛欲裂的龇牙咧嘴,心里响起了几句脏话,而蒸炉中那位狗头人脸色惨白,腌臜之物一个劲儿的溢出,好一副屁滚尿流的模样。 而此刻蒸炉中的黑色烟雾竟呈不支之姿,淡薄减弱了许多,斑点外溢的速度也随之减慢,那个狗头人闻到自己的屎尿味,熏的晕了过去。 保罗有些虚弱的叹了一口气,这狗头人会不会被自己的排泄物熏死呢?看来还得加快步伐啊! 这也太费魂力了吧,他没奈何下又加大了魂力的注入量,黑色烟雾滚滚涌出,阴雷顿时躁动起来了,打着震耳欲聋的炸响声,一个狠劲儿裹挟着黑色烟雾钻进了那个狗头人的身体里。 保罗大感撕裂感十足,为了充盈魂力,召出了一个分好快要建基的魂魄,融入己身。阵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声又在耳边鼓荡,保罗赶忙封闭视觉,稍稍安定了下来。 斑点如濛濛细雨般溢出,速度之快,快若急雨,保罗见此情形,略微欣喜了几分,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大了魂力,顿时斑点如暴风雨般狂涌出来,很快那个狗头人便变得一片空白了,如呱呱坠地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了。 他听到如婴儿般哭声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赶忙收回魂力,那些烟雾缭绕飞腾间,漂流回到了玫瑰花影像中。 待保罗忍着剧痛恶臭,扔进去了一道符箓,顿时酒缸变得洁净如初了,他连点几下,三角体顿时变了影像,里面浮现的身影赫然是保罗。 保罗早在之前便把自己的经历删删减减,剔除了很多隐秘的地方,譬如《九鼎决》、神秀枪、黄锦皮肤、峡谷、噩梦冥墓、墙壁浮雕…… 他又重新编纂了影像中保罗的人生,把他的行踪主要集中在重庆市,连功法也只有一部《菏泽决》,那里面的保罗胆怯懦弱极了,基本上过得十分悲惨,整个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见人就喊老爷之类的。 保罗的魂力牵引下,那些影像闪烁了几下,飞入了那个狗头人的体内,他渐渐停止了哭泣,在菏泽丹的辅助下,修炼了起来。 这些菏泽丹已经融入了新的龙蛋,那些融入过青铜棺椁的龙蛋便是新龙蛋,药效强,能够快速增加修为,是辅助修行的灵丹妙药。 这便是保罗的替身,他会吞下固形丹变作保罗的模样,回到墙壁浮雕外,面对可能到来的劫难。 当然,保罗还要给他套上几张变脸脸谱,毕竟他去的是重庆嘛,当然要有看家绝活、招牌技能啦! 还要时不时说上几句巴适、火锅我最爱、瓜娃子、灰鸡、房发、对头、巴心不得、正南其北…… 随着那个狗头人修炼到聚气期高阶,理所当然的他的毛发全部脱落了,两个酒缸扣在一起形成的蒸炉,蒸掉他的毛发自是轻而易举。 为了不让毛发再生,保罗只能委屈他继续汗蒸啦,直到他修炼成聚气期顶阶,保罗才稍稍掀开酒缸,感知了一番,确定无疑他的毛发不能再生长,才长舒了一口气,把他从里面捞了出来。 “汗蒸的效果蛮好的,光溜溜的身体,除了头部差强人意外,其余的也都还凑乎!”保罗笑嘻嘻地点评了一番,摸了摸那个鼻子,弹了两下,大感诧异狗鼻子都这么灵动么? “啊?我是你吧?不,你是我吧!”那个狗头人服下一颗固形丹,慢慢改变了形状,套上几张脸谱,不断变化着,精彩纷呈的展现出自己的拿手绝活,先是愣怔住了,继而若有所思的笑道。 “是啊,你准备好了么?”保罗把一个鱼贝囊、一个驭兽囊、一个魂贝囊递给他,里面装的是姜靖宇的一些黄品以下的法器、魂器、树猿、一些手榴弹、一些大洋、一些方辉银币等物。 “时刻准备着,我时刻准备着,一刻也不敢松懈!”渐趋成形的保罗接过那些东西,穿上变脸师的服装,放在其中,披上一张貌似环卫工的狼皮,穿上衣服,冰释丹融化后,完全和腰牌中的形貌一模一样啦。 他接过腰牌放在一个布袋中,拱手告退了便趁着夜色,走出玫瑰庄园,提着一包空酒瓶,来到了垃圾中转站,坐上了垃圾车,在城市间来回兜转,逐渐向原野中掩埋场的方位靠近。 待保罗魂力恢复后,姜靖宇、犼耗子也逐渐成形,当然他们并没有进行汗蒸,也没有服下固形丹,而修炼功法也出自姜靖宇的收藏,也修炼了形骨术,变化了模样,套了四五层狼皮,用于躲过追踪,万一这两条狗头人活着回来了,可以用来打群架的。 保罗把姜靖宇的东西留下来大部分,把他的魂贝囊、驭兽囊、鱼贝囊均分给了两人,里面各有一些黄品以下的法器魂器、妖兽等物。 “啊?我要遁地离开,这有些不太公平吧!”犼耗子有些不太高兴,他们一个坐垃圾车离开,一个坐火车离开,还是包厢的那种,轮到自己啦,遁地,能再磕碜点么? 第155章打脸 玄武山坳中,当时保罗刚刚结束修炼,正要离开此地,他忽然灵机一动,在洞府中留下了一百颗黑莲子、大量辅助《莲鱼赋》修行的药石,他想的是这些野草根须吸收了黑莲子后,是不是可以修炼《莲鱼赋》这门功法呢?如果可以的话,那自己就赚大发了! 待保罗离开这间洞府,回到流芳城,也就是十几日过后,一群狗头人中的一个手持一个乌七八黑的圆盘,圆盘上赫然排列着八颗黑莲子,依次排开,像一个箭头震荡浮动着。 在黑莲子的带领下,那群狗头人从流芳城辗转腾挪到了这处形似四大神兽的山坳,黑莲子组合成了箭头模样,杳杳指向玄武山坳中,他们在遁器的辅助下周身遍放黄光,嗖嗖嗖钻入了岩层中。 此地野草极为富有生机,锋利如倚天剑如屠龙刀,长度竟和山坳的海拔高度一般般,端的吓人。遁地是上佳选择。 之前,未长成的野草如未开锋的龙泉剑,还能任由保罗进进出出,此刻的野草已经长成了绝世神兵,又吸收了百颗黑莲子、大量药石,野草上竟然微有莲花游鱼的浮影暗动,疏影横横斜斜的,一片斑驳朦胧,嶙峋突兀的野草似可捅破这片天地。 当那群狗头人进入洞府后,蓦然惊惧骇然发觉,野草根须离他们只有三丈的距离,哪里有什么人的踪迹?!那人指的是偷盗那列火车上的银币的人。 就在他们正要离开时,野草根须竟如面团般抻长了三四丈,势如疾风骤雨般呼啦啦的穿刺了过去,各种法宝如纸糊的一般随便捅了一两下,便呜鸣了几声,在忽明忽暗的光辉中一下子就支离破碎了,羸弱极了。 紧接着,势若急雨的野草根须哗啦啦的纵横交错,声势极为浩大,打得他们连各自的身影都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场声势浩大的野草根须突袭像是一道大瀑布,硬生生地撕裂了他们的身躯,把他们支离破碎的残躯化作养分,汲取到了根须中,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拔高了几公分。 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大城市、各大哨岗相继进入戒严状态,而在这处山坳九百丈开外,五六个狗头人死死把守着通往掩埋场的道路,正好在火车轨道的旁边。 玫瑰庄园中。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各自按照我制定计划的行动吧,成与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保罗表露出来了庄重的神情,以手顿胸道,内心高呼道:“这个世界值得我们为之奋斗,为了自由,献出我们的心脏!” “哈,献出我们的心脏!”两个狗头人露出庄重肃穆的表情,像是阳光下的蓬松舒展的向日葵,很有渲染力,看得保罗会心一笑,又一次以手捶胸。 两人一个向北换乘倒车驶向东阳城,这里正是姜世家族的大本营,那个变化为姜靖宇的狗头人已经服下了固形丹,在形骨术和冰释丹两者的作用下,面貌一换再换最终变成了一位富商。 另外一个在遁地和钻狗洞间切换,几经波折,终于来到了信阳城,离原野只有一步之遥,就在他在岩层中穿梭到了一处狗洞,正要爬出去的时候,一大群狗头人在他眼里无限放大,变得极为恐怖,犹如一只蝼蚁面对擎天骇物般吓得瑟瑟发抖,提不起半点勇气。 “你是谁,为何要遁地钻狗洞离开万啸帝国?”其中一个狗头人厉声盘问道。 “我是拾荒者,正要爬出信阳城,去原野拾荒呢!我是摩卡赫然,这是我的腰牌!”那个犼耗子不慌不忙的掏出腰牌,一脸恭敬行礼道。 “腰牌没有问题,你的鱼贝囊、驭兽囊等物呢,拿出来让我们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嫌疑后,方才可以出城,去那原野中拾荒。”一个狗头人检查了一番腰牌,把它递给犼耗子,伸出手掌,示意他把鱼贝囊等物交给他检查一番。 “我只有鱼贝囊,没有别的东西啦!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狗头人!”犼耗子无可奈何地递出来了姜靖宇的鱼贝囊,那个被狗啃过的姜字硕大醒目,亮眼极了。 “你怎么会拥有姜家人的鱼贝囊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实招来!”那个狗头人面目一寒,厉声呼喝道。 “我是一个拾荒者,自然是有什么捡什么,在原野捡到一个这样的鱼贝囊,不足为奇!我参加过守城保卫战,曾经还是个百夫长呢!”犼耗子有些出离愤怒了,加重了几分语气道。 “你丫不老实!”那个狗头人甚是热情的掌掴了他的左脸,犼耗子极为奔放的把右脸也伸了过去,对他眨了几下眼睛,好似在说:“如此配合检查的我怎么可能不是个老实人呢?” “你这厮披了几张假皮,还敢说自己是个老实人,你能再大言不惭些么?”那个狗头人有些愤怒了,次啦啦几声,撕掉了他的几层伪装,用力掌掴了几下,忽地他变回了本来面目,类似犼耗子的狗头人。 一众狗头人围了上来,眼里闪泛若有所思的光芒,闻了闻他的气温,根本就没有拾荒者的气息,反倒有种深居简出的气息,住的地方好像还挺高档,不是深宅大院便是别墅庄园。 此狗头人绝不会是拾荒者,有可能是姜家人,也有可能是杀死姜靖宇的那个狗头人,十有八九是列车劫银者。 “你是不是列车劫银者?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同伙?”那个狗头人拳打脚踢了一番,无比忿恨的打量着奄奄一息的犼耗子,声色俱厉的道。 “不是,我一直深居简出,怎么可能是列车劫银者呢?!我的家就在信阳城膨化路六十三号,那里面堆满了我捡来的乐色!”犼耗子眯缝着肿胀的眼睛,语气颤颤兢兢的道。 “还他妈的捡乐色呢,你他妈的深居简出,怎么能够捡乐色?!”有个狗头人义愤填膺的踹了他几下,专踹脸部,打得他呜呜直叫。 “我不是拾荒者,我是姜家人,你们也可以叫我梁家仁,我是一名武状元,在华府工作,极为擅长画美女,每每有人欣赏我的画作,都会啧啧称奇,忍不住呕心沥血的竖起大拇指,大吐特吐,极力赞美我的画作。” 那个犼耗子拿出了一张堪比如花的画作,一众狗头人围了上来,只看了一眼便难以自持的大吐特吐了起来,呕吐物哗啦啦的落下,落了一地酸水。 “终于肯说实话啦,在华府工作的犼耗子怎么可能捡到姜家人的鱼贝囊呢?!你肯定撒了个弥天大谎,你丫就是列车劫银者!”那个狗头人怒气勃勃的扔出来了一张符箓,地面顿时变得干净如初了。 第156章变脸 在保罗第一次乘坐列车进入流芳城前,一路上他在信阳城等五大城市狂撒黑莲子,也是为了故布疑阵,欺瞒那些想要调查列车劫银案的狗头人,使得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逗留流芳城,以获得自身发展的资源。 山坳几百丈开外,铁轨附近。 “停车检查!”一群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看到一辆垃圾车缓缓驶来,逐渐减慢了速度。 “几位老爷等一下哈,我们哈哈儿就停下来!” 一群身穿环卫工服装的狗头人坐在驾驶室中,一位狗头人司机驾驶着一辆装满垃圾的垃圾车,缓缓减慢了速度,停在了哨岗处。 “几位老爷,你们站哨执勤辛苦了!这是俺自制的芦荟酒,一人一瓶,喝起来很巴适的,望你们收下!”保罗的苦瓜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弯头哈腰了一番,硬塞着那些瓶芦荟酒。 “格老子的,你说的啥子玩意啊?!你这瓜娃娃儿到底是不是川阳城的?!”一位狗头人语气霸道,神情咄咄逼人,接过那些芦荟酒,喝了几口骂咧咧的道。 “禀告老爷,我是重阳城的,跟川阳挨着呢!我给各位老爷表演我的拿手绝活,变脸!”保罗周身泛起烟雾,烟雾缭绕中,穿上了变脸师的服装,身披龙袍,头戴王冠,手持纸扇。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一众狗头人有的有腔有调的唱了起来,时不时喝上几口芦荟酒,有的嘴里模仿出各种锣鼓喧天声。 保罗龙袍张合之际,原本红脸的关公变成了黑脸的张飞,他又轻轻展开纸扇,在面前晃了几晃,倏地纸扇一合,黑脸的张飞变成了蓝脸的窦尔敦。 一众狗头人还未来得及做出惊诧的表情,蓝脸倏地又接二连三地变成了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天王、哪咤、猴王、精灵…… 几眨眼的功夫,居然变了八九种脸谱,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保罗趁着这股势头,袖袍一甩,脸谱变化间,东风、西风、南风、北风、中风,各种风声乍然响起,风刀、风刃、风箭、风枪……各种形状的风化物骤然成形,如同滚滚流波般纵横交错间,激射到了那群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面前。 濛濛风化物趁着那群狗头人手忙脚乱之际,快刀斩乱麻,一下子便结束了五六条性命。 在音乐的伴奏下,这音乐是环卫工奏响的,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其中不乏反应快捷的,迅速撑起了护罩,盾刀枪棍剑戟戈矛等十六般法器骤然间旋舞了起来,形成了颇为热闹的打斗场面。 光华闪耀中,保罗脸上浮现浓郁的苦涩,手中动作却没有停顿,深吸了一口气,麻雀鼎飞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十把茶银匕,它们就像是旋风中舞动着的少女,娇小玲珑的匕首闪泛莹莹光华,眨眼间飞入了战圈中。 纵横交错的光华中时不时炸响出来丝丝缕缕的火花,一众环卫工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老实巴交的保罗竟然如此不凡,可以挑战那些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这瓜娃娃儿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看到如此精彩纷呈的战斗场景,他们唱的更加起劲儿了,口技也越发精湛,锣鼓喧天声在哨岗处不断炸响,听得人烎荡躁动,沸腾如火! 保罗在狂躁的节奏下,以一敌十,丝毫未露怯意,只是脸部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苦涩,嘴里嘟囔了几句,魂体一阵颤鸣,几道五颜六色的光芒漂流了出来,轻如无物般穿过了战场,还未径取他们的魂魄,便陷入海市蜃楼的重影中。 那几道光芒在五彩缤纷的海市蜃楼中闪耀着珍珠般的光彩,左冲右突,愣是没冲出幻象中。 保罗见此情形气急败坏地咒骂了几句,几十只岩砳兽、十几只树猿如过堂风般倏地变得硕大起来了,滚了几圈后,直扑那些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却被更多的岩砳兽、树猿团团围住了,双拳不敌四手,顿时它们陷入了相形见绌的地步。 保罗张望了一下战局,俱是白热化的战斗,自己这方明显处于弱势,他们很快便可炒苦瓜啦,他急中生智,法力狂输下,麻雀鼎变得雾蒙蒙的,不断翻涌着缥缈如雾的物体。 这些物体不住地挤压缩合,渐渐变得如有实质,硕大无朋的十三幺胡牌赫然浮现在了麻雀鼎中,喜不自胜的鸣叫了几声,旋转躁动着体态,势如天罗地网般胡了过去,飘荡激打在那群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的十六般法器上,激荡起忽明忽暗的光芒,嘈杂声不绝于耳。 一万,九万,一筒,九筒,一索,九索,东风,南风,西风,北风,中风,白板,发财,发财,十四张硕大无朋的麻将牌咚咚咚的撞击着十六般法器,铿锵有力,势若千钧压顶,砸得它们直喘粗气,哀鸣声不绝于耳。 保罗的苦瓜脸终于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龙袍一甩,又用十把茶银匕首闪泛着莹光飞射了过去,加大了十分攻势。 脸谱变化间,他再甩十把茶银匕首,接连不断的茶银匕首势若流星,翩然飞舞,激射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割着那些十六般法器。 看得那些身穿环卫工衣服的狗头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命揉了几番眼睛,深深涩涩的同时吸了一口气,大感不可思议,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可以如此霸道,还一副苦瓜脸,你丫也太能装十三了吧! “好霸道!好威猛啊!” 保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几下纸扇,变脸之间,往那些法器中狂输法力,操纵这么多法器,可真是累坏自己啦。 他察觉道自己的法力快要枯竭,赶忙服下三颗飞轮丹,顿时一股暖流直窜了出来,灌注到了那些法器中,它们变得越发势不可挡,似可烎开得胜。 “这有啥惊抓抓的?!”保罗的意思是这不值得大惊小怪。 保罗知道再坚持一下子,便可旗开得胜,便有服下三颗飞轮丹,苦瓜脸上燃起了一抹沸腾如火的红晕。 这是强自磕药支撑的结果。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五道水缸般的光柱眨眼间吊射了过来,势若奔雷的身影紧随其后,嘴里呼喝着怒不可遏的声音。他们深邃的眼神里闪烁着扬扬荡荡的怒意。 第157章险死还生 六百丈开外。 此刻五道水缸般的光柱已经激射到了六百丈开外,而它们的速度越发雀跃,裹挟着彗星般的尾巴,以无可匹敌的势态冲了过来。 保罗的脊背上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凉意,脸上也泛起一阵紧似一阵的沸腾红晕,他已经服下了飞轮丹数次之多。 那些法器中不乏在呜鸣声中化作光点消散的,可那些身穿迷彩服的狗头人脸上毫无波澜,不慌不忙的补充着十六般法器,他们法器之充盈似乎超出一般。 “什么?我补充丹药,补空渐趋枯竭的法力,你们补充法器,补空消弭于无形的法器,我补充多少次,你们也补充多少次,几位老爷,你们真是财大气粗啊!好想抱你们的大腿内侧的锤子啊!” 保罗一脸大惊失色的审视着战局和渐趋包围住自己的狗头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内心深处有种踢到铁板上的哀戚感。 他这次倒了大霉啦!包围圈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实,还要迅猛,保罗的苦瓜脸上阴沉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啦。 “各位老……老爷,望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保罗看到胜局已经垮了,胜利的天平倾斜到了狗头人那方,自然而然垂下了脑袋,想要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他还想回家看看呢! 有个身份是百夫长的狗头人看到保罗战意全无,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指挥着那群狗头人,加快了施法速度,尽可能的在那五道光束吊射过来前,诛杀了此獠。 三百丈开外。 保罗眼见对方攻势又猛烈了好几分,明白了他们俱是心狠手辣之辈,便不再求饶了,咬牙切齿地服下数枚飞轮丹,苦瓜脸上全是沸腾如火的红晕,脊背痛得弓成了虾米。 他把法力全力灌注到了麻雀鼎等法器中,两副十三幺胡牌骤然间形成,连带之前的那一副共是三副胡牌,共有四十二张硕大的麻将牌。 它们势若倾盆之雨呼啦啦的砸在那些法器上,像是压土机般碾压着它们,嘭嘭嘭,碎裂声不断响起。 可那些狗头人一点眉头也没皱,游刃有余地摄出新的法器投入了战斗中,此刻他们才堪堪服下了一回丹药,可见人海战术是多么的可怕! 而那些茶银匕首也变得硕大了起来,纵横交错间,像银帘般劈砍在那些法器上,发出哗啦啦的爆响声,火花像密密麻麻的豆花般炸裂了出来。 而在树猿、岩砳兽这边,保罗的那些妖兽已经死得特别彻底了,剩下的一窝蜂地冲了过来,保罗无可奈何地指挥着茶银匕首迎了上去,几十道流影刹那间碰撞在了一起。 保罗一脸急切的狂吞了几口丹药,心里暗暗懊悔,早知道他们如此难缠,就给他们下毒了,如果是龙鸩毒的话,他们早已化作了脓水啦! 一百五十七丈开外。 保罗的感受到了后面的冲击波,鸩环无风自动,一个萦绕在周身,一个劲儿的飞舞盘桓。另一个嘶溜溜的变大,发出一阵阵口哨声,绿色的光华中赫然浮现了几只鸡的浮影。 嗖地一声。 那道鸩环势若流星般飞射了过去,所过之处,龙鸩毒漫无边际的倾洒下来,那些法器发出呲呲呲的爆响声,像决了口子般轻而易举地瓦解啦,眨眼间毒雾落到了那些狗头人的身上,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一命呜呼啦! 保罗赶忙召回自己的法器,没做丝毫留恋,看也未看那些脓水一眼,便御起龙润剑嗖地一声,飞了出去,一下子飞出了一百丈远。 嘭嘭嘭! 尘土飞扬中,五道水缸般的光柱眨眼间迎头赶上,夹杂着彗星般的尾巴,一下子便冲到了保罗的身后,嘭地一声,烟雾蒙蒙中,保罗倒在了二百丈开外。 “死了么?” “气息全无,想必死得很彻底吧!” “再炸一次!” “对,再轰一次!” “轰你妹吧!”怪物的身影赫然从山坳中冲了过来,手持无面镜,一脸郁闷的看到保罗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他刚刚结束闭关修炼,正准备去吃火锅,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着实恼怒,几个中级狗头人差点杀了人类,自己没撞见还好,撞见了若是没有救下他,那可就丢脸丢大发啦! 他有些肉痛地招出那条堪比鲸鱼的锦鲤大王,随手一挥,那条虚幻朦胧的锦鲤喷出一道迷蒙模糊的光晕,一颗纪英丹飞旋进了保罗的嘴里。 他挥了挥手,那条大锦鲤便消失不见了。 “前辈,为何出现在万啸帝国?!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何要救下此等坏人?!” “你……你是无面野老!我在狂老阁看见过你的尊荣,势若擎天柱,那副画像上的你比现在更为恐怖!” “快撤!此人不可理喻,是个怪物!” “现在想走,有些迟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磕头请安,希望前辈饶恕咱们!”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他可是有名的怪脾气!” “临死之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呵呵!” “你们啊,耽误了我吃火锅的时间,我真的很生气,你们最好不要再叽叽歪歪,罗里吧嗦说那一大堆臭屁啦!”无面野老随手一挥,无面镜释放出打了各种马赛克的重影,重重叠叠由内而外的堆积在一起,怎么数也数不清。 “前辈饶命!我等愿做牛做马伺候你老!” “你们还是去你们的老大柳轩然那报个道吧!”无面野老旋转了几圈无面镜,顿时那些重影模糊了光线,洞穿了空气,裹挟着势若千钧的湮灭之力,以快到模糊的速度冲了过来。 那些狗头人似患上了高度近视般,看到那些重影后身体竟一个劲儿的躁动卷曲,在不安与窜逃中,法宝莹莹闪烁出各色光辉,连逃窜的身姿都弯曲到了极致,像是一行纠连在一起的、大意挥洒的甲骨文,逃的越快,反而离那数不清的重影越近。 阳光照射在重影上面都发生了质变,扭曲斑驳的光影看似远离了他们,其实离他们只有几个呼吸的距离。 九个太阳萦染在数不清的重影中,变得比星星还要多,回折流曲中,一切都变得若即若离,似远实近。 众星捧月般重影环绕四周,将他们团团圐圙住了,收割只在一瞬间。 第158章崇武岛 嘭嘭嘭! 原来在五道光柱轰击到保罗的那一刻,一道极光色的光幕便骤然间形成,五道光柱的体态瞬间戛然而止,噼里啪啦的火星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如无头苍蝇般飞蛾扑火的体态在光幕上到处乱撞着。 一群狗头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齐齐望向了形似四大神兽的山坳,但见一个怪物手持无面镜,正缓缓飘荡,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怪物竟在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五道光柱在噼噼啪啪的声音中渐渐消散、减淡、模糊,散发出若即若离的朦胧美。 嘭! 越发淡薄的光柱很快便湮灭于无形了,其中一个狗头人眉头一挑,而在快要消散的光芒中,一丁点的光丝就像地老鼠般钻进了岩层中,又异常刁钻的跃出了岩层中,冷不防的轰击在了保罗大腿内侧的锤子上,顿时有两个东西碎了,而这一击便把保罗轰得奄奄一息,陷入休克中了,彻底晕死了过去! 随着纪英丹在苦瓜脸保罗的体内融化开来,那些碎裂开来的东西竟变得硕大起来,个个都有脸盆那么大,势若瓢泼般悄无声息地漂流进入了一张卷轴中,那些东西越来越大,顷刻间便如大瀑布般飞流席卷而去。 顿时那张卷轴散发出如墨如雾的光泽,不断闪烁着若即若离的光亮,一个劲儿的往保罗的脑海中窜入,渐渐的《纪英玄功》在他脑海中定居了下来。 体内渐渐有了微微荡漾开来的风声,白若面粉的暖流涓涓流淌,不断滋养着受伤的经脉、空窍、魂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保罗的苦瓜脸上渐渐变得面白起来,一个劲儿的往太监白簇积,密如白粉的脸部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个小白脸呢! 当保罗醒来时,天光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隐隐约约的他听到海浪拍岸声,他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看到一个太阳从海面跳了出来,顿时金光万道,海天一色,微明的天空眨眼间便大放光彩,垂下了帷幕般的金光。 保罗还有些恍惚的细看了两眼,心里蓦然有些不明所以,可他明白了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墙壁浮雕那个有着九个太阳的世界,回到了墙外,出现在了大海岸边。 层层海沙包裹住了保罗,他有些呆滞的欣赏了会儿海上日出,不大一会儿,保罗如寄居蟹般从海沙中钻了出来,摸了摸怀中之物,好生感知了一番,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东西破碎。 他体察了一番修为,嗯?!竟然已经突破境界了,到达了建基中后期,连魂体中的莲花游鱼也变得如水缸般大小,他欣欣然的嘿嘿傻笑着,眉头一亮,几百颗黑莲子从一个浮雕金枝的锦盒中漂流了出来,流入了魂体中。 保罗仔细打量着一番旭日东升,远近的海面都被金光笼罩住了,他默默吃了几瓣仙人掌披萨,喝了几口芦荟酒,便转身四望,看到几个渔民正朝这边走来,赶忙迎了上去。 “几位老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海面上漂流了很久,漂流到了这座岛上,但不知道这座岛的名字是什么,归哪座城市管辖?” 保罗递出几瓶葡萄酒,脸上浮现恭敬的笑意,一个劲儿的把那几瓶酒往几个老实巴交的渔民手中塞入,嘴里重复道:“收下吧,几位老爷。” “这位变脸师好,这里是奇景遍布的崇武岛,归武阳市管辖,你怎么从海上漂流了过来呢,莫非船沉在了海上,沉在哪里啦,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把贵重物品打捞上来?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力气、水性倒是有的是!” 他们几个七嘴八舌的乱讲着,幸好保罗耳力极佳,倒也听了出来他们都讲了什么。 “回禀几位老爷,商船沉在了一处珊瑚礁旁,它呈宝状、台状、裙状,至于具体位置嘛,我也不大清楚,希望你们赶紧出海救人,救人越多,几位老爷的阴德便会越加厚重。” 保罗真挚的目光在他们脸上睃巡,发觉他们皆面有喜色,捯饬了小半天,却愣是打不开手中的酒瓶,保罗怀中银光闪烁了一下,一把茶银匕首飞了出去,在木塞上旋转了几圈,把它们逐一拔了出来,木塞落到了渔民手中。 保罗随手一招,茶银匕首便消失不见了,看得他们目瞪口呆,大呼道:“变脸师你真是神人啊!戏法变得出神入化,堪比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他们喝了几口葡萄酒,商议了一番,几人回到村里组织人手,而保罗并未跟随他们回到他们的村子里,反而若有所思的眺望起来了整座崇武岛。 此岛灵气的浓郁程度与墙壁浮雕中的世界的灵气浓腾程度相比,差了好多,简直是云泥之别,怪不得柳凝花费七十年才堪堪修炼到建基中后期,都怪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过淡薄的嘛! 保罗的狗鼻子嗅了一番,面目流露出讶异惊奇之色,此岛竟然有个地方被法阵遮掩住了,里面的灵气浓郁程度与这座岛相比多了十倍。 他赶忙往那边御剑飞行,一路上眺望着那处山谷,但见它被海市蜃楼法阵遮掩住了,光影变幻中,呈现出巍峨的山体,云霞五彩帏幔般笼罩在整个山谷中,忽明忽暗的云霞掩映住了它,透过感知,有时可以探知到它的真面目。 保罗来到山谷外面后,便神色如常的坐了下来,手里捏着一张传音符箓,说了一些贫道庄新彦路过宝方,特来拜会,希望道友抑或是前辈能够开启方便之门之类的话语。 传音符箓在法阵中左冲右突,嗖地一声,飞进了山谷中。保罗在御剑飞行之时,便已脱下了狼皮,变幻成了庄新彦的模样。 就在他等的已经入定的时候,云霞翻卷中一条通道映入眼帘,保罗穿着变脸师的戏服,缓缓的站了起来,款步走进了山谷中。 他刚刚穿过云霞,身后传来一阵翻卷声,云霞翻腾涌动间,通道消失不见了。他淡然一笑,古井无波的打量起来了整个山谷,忽然发觉眼前有一辆自行车,他会心一笑,骑上自行车,边打量一路上的风景,边向一座座宫殿群驶去,一路上缓缓骑行,并不着急。 闻着百花香气,欣赏着缤纷花色,他沉浸在骑行的快乐中,轻松惬意极了,大叹道:“真是个好地方,百看不厌啊!” 第159章狂摩太岁 待保罗骑行到安定门,三三五五的修士恭敬行礼了一番,在他左右带路,一众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太岁宫。 他们把自行车放在殿门口旁边,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太岁殿,便收回了目光,一众人簇拥着保罗,众星捧月般款步走入大殿中,一番行礼后,分宾主落座。 此刻,舞姬在歌声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保罗欣赏着曼妙舞姿,聆听着悦耳歌声,津津有味的吃了几块排骨,喝了几口美酒。 过了约莫半晌的功夫,歌姬、舞姬纷纷退场,狂摩太岁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举杯道:“庄公公真是好酒量,千杯不醉啊!真有诗人的气度和雅量,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 “申前辈过誉了!你是如何看出咱家的真实身份的呢?”他紧随其后举起夜光杯,干完了杯中酒。保罗早已注意到了自己一开口说话,公鸭嗓便尖锐的呜鸣起来了,内心诧异的他稍稍感知了一番自己大腿内侧的锤子,便郁闷得无以复加啦。 “庄公公不必心疑,只是一些能够辨识功法的旁门左道罢了!据本座观察,庄公公共修炼了三种功法,其中最为霸道的便是那门奇特罕见、超出一般的玄功。”狂摩太岁淡漠的喝了一口美酒,眼里闪过几丝精光,脸上浮现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听到狂摩太岁如此回答,保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幸好自己带上了好几层面具,脸谱里面是庄新彦,庄新彦里面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保罗,他不知道的是,保罗也是一层面具,面具下面是褪了毛的狗头人,那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申前辈,你的修为通玄,高深莫测,竟然可以感应出咱家的功法,端的厉害无比啊,不愧为雄踞一方的霸主啊!”保罗真挚的眼神凝视着他,由衷的佩服道。 “本座观察了一番庄公公你的骨龄,竟然不到四十五岁便已修炼到了建基中后期,真是运势强盛、福泽深厚的人啊! 想必对庄公公而言,突破到凝丹期的境界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如探囊取物般轻松惬意,真是羡煞我等痴愚之人啦!” 狂摩太岁甚是纳闷,听说那门奇特霸道的玄功已经失传了,怎么就让眼前的这人踩了狗屎运般得到了呢?! 保罗脸谱下面的脸型彻底垮掉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他妈的探囊取物呢,自己囊中羞涩一片空白,哪里有什么东西可探可擒啊!这老家伙分明是在取笑自己,话里话外都说出来了,自己是阴阳人、烂屁股啊! “怎么啦,庄公公?你好像有些不高兴啊!是本座哪里疏忽了么?招待不周之处,希望你能见谅。 本座乃是山野村夫,不懂那些深宫皇庭的礼仪规矩,也不懂得那些书香门第的礼节,冒犯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本座这太岁宫虽然比不上深宫高殿,倒也有几分神韵,莫非庄公公生出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感喟!” 狂摩太岁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番有些暴躁的保罗,心里暗暗打趣了好几番,语气带着几丝玩味的道。 “申前辈,听说你是青阳市食人尸大爆发的罪魁祸首,既然是大记者袁方知报道的新闻事件,想必应该不会有假吧!”保罗心里暗暗接过话茬,默默补充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嘴角勾起一抹反击的讥笑,他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一定要让他脸面扫地,让他座下的弟子侍妾等都知道他摊上大事了! “庄公公,你说的那件事情,本座也略有所耳闻,我一直深居简出,闭关苦修,方才堪堪修炼到凝丹期,怎么可能会做下那种有损福德的事情呢!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你要知道,那个袁方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为了一己私欲,把忝列为武阳真人二十一徒弟的保罗,刻画成为了过街老鼠般的魔童。 说他是青阳市食人尸大爆发的罪魁祸首,是魔童转世,只不过是披了一张小孩子的皮囊罢了。 据他报道说,保罗擅长五鬼搬运之法,为了报复他的教习,把铁砂帮的成员连同汽车一下子搬运到了他所就读的民义二小。还召唤出来鬼将、夜叉等鬼怪啖食了铁砂帮成员的血肉,还喂养出来了六首无心尸。 那些食人尸正是他召唤出来的,他还用邪术杀死了王浩煌、王梦溪、萧献洲等很多凡人、修士,而袁方知在对抗魔童保罗中失了法器,险死还生。 我呸! 他自己在武阳派丢尽了脸面,还往一个孩子身上泼脏水,如此颠倒黑白的人绝对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他的良心肯定是喂了狗啦!” 狂摩太岁提及那件事就来气,自己闭关苦修,凝丹成功后,一众弟子竟然禀告了一件令人牙酸的事情,如此颠倒黑白的新闻报道,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刊登出来,还成为了号外,真是气煞本座啦! “果真如此啊!看来我在海外漂流的这些时日,外面已经发生了惊天巨变啊!天就要塌下来吧!”保罗默默咀嚼着狂摩太岁的话语,垂头丧气地抿着酒杯,一不小心说了几句暴露身份的话语,内心极度忧伤。 “本座这还有一张通缉令呢,庄公公有没有兴趣观上一观呢?”狂摩太岁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一位侍妾端着一个镂刻精致花纹的锦盒站在大厅中央,盈盈一拜,恭敬行礼了一番。 “哦,这通缉令还是值得一观的,感谢前辈厚爱,让我长了几分见识。”保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恭敬行礼道。 保罗十分好奇自己的悬赏金是多少,照他的意思,自己怕是得值几百万大洋吧,如果让那些师兄师姐拿着自己的人头,去领悬赏金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发了么?! 自己死了以后,也有了足够的本钱偿还门派贡献值啦! 这倒是个绝妙打算! 第160章通缉令、钻狗洞 一万六千五百颗鱼鳞珠! 魔童保罗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于1922年7月20日畏罪潜逃,杳杳如野鹤,不知其去向。 经青阳市市政府、军委会、共济盟公告悬赏缉凶在报。惟已历时一年有余迄今仍未落网。 爰依青阳市市政府、军委会、共济盟三方决议,再度悬赏缉凶。 特将赏格重行调整如下: (一)无论何地何人缉获正凶送案者,一次赏给鱼鳞珠一万六千五百颗。 (二)通风报信,或供给线索向当地政府、军方、共济盟三方密报,因而缉获正凶者,一次赏给鱼鳞珠五千五百颗。储款以待,决不食言。诸希公鉴。 1923年10月20日 青阳市市政府、军委会、共济盟三方同启 悬赏缉凶 那位侍妾跪在保罗旁边,打开锦盒,拿出通缉令,铺展在保罗面前,依偎在他怀中声情并茂的读了出来。 “申前辈,以晚辈庄新彦看来,这位魔童保罗肯定是个阴阳人、烂屁股,他啊四岁死过爹,十岁也死过爹,十四岁还死过爹,四岁开始勾引母猪,十岁又勾引了一条母猪,十四岁又勾引了一条母猪。 四岁开始通敌叛国,十岁又…… 四岁开始勾结江洋大盗,十岁又…… 四岁开始贩卖军火,十岁又…… 四岁开始杀人越货,十岁又…… 四岁开始猥亵儿童,十岁又…… 四岁开始偷自行车,十岁又……” 保罗抿了一口美酒,推开那个侍妾,提示她该收拾东西退下了。 都说女人心思缜密,自己原本就是冒牌货,要是被她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自己可不想无端端的召来了无妄之灾。 那位侍妾收好锦盒,在狂魔太岁的示意下,躬身告退了下去。 “庄公公,真是快人快语,句句话都说到本座的心坎里了,跟你相处真的让人很愉快啊!” 狂摩太岁听到太监白保罗如此评价保罗,他很确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那个保罗伪装的,顿时他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喜不自胜的喝了一杯酒,保罗紧跟着敬了他一杯酒。 “我在海外漂泊多年,第一次踏入故土,便遇到了如此热情好客的前辈,内心着实欣喜啊!刚刚一吐为快的话俱是肺腑之言,让前辈见笑了!” 保罗甚想离开此地,却找不到由头,内心颇为着急,可表面还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你从海外归来,有没有带来什么五六百年份的食材,譬如赤炎芝士、软蕉虾、凤尾虾、松鼠鱼、美人肝……”狂摩太岁大咽口水,曾经的自己在经纬宗当过后厨杂役,侍奉过一位元婴期的修士,他偶尔也跟着那位修士大饱口福一番。 望着他那张期盼已久的脸庞,保罗也跟着狂咽口水,那些食材的年份都在五六百年,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啊! 他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前辈,晚辈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了提升修为上,根本没有闲钱买那些中级食材啊!” 狂摩太岁眼里闪过失望之色,有些不爽的瞅了他一眼,发觉他不是在说谎,内心深处泛起一丝怀疑,难道他并不是流落海外的皇宫太监的后裔,只是机缘巧合下获得了那门功法? “这样的话,本座看你思乡甚切,也就不多挽留你啦!”狂摩太岁淡然的摆了摆手,连庄公公也不称呼啦,大有撵人之意。 “叨扰前辈了,晚辈告退!”保罗躬身行礼道,继而他走出太岁殿,骑行到了谷口,顺着通道走了出去。 走出那个山谷,保罗御剑飞行,飞到了距离武阳市的城门口一百六十丈处,在那里逗留了一小会儿,略微感知了一番,探知到降魔大队把守着城门,逐一检查过往修士,他无可奈何地飞到了一处山谷中,遁地进入一座山坳中。 三下五除二,破出一个洞府,铺开一条毛毡,躺在上面的他暗自思忖进城的办法。 他想来想去,只有等到天黑后,围绕着城墙侦查一番,看有没有狗洞可以钻进武阳市。 夜深人静的时候,保罗披上雾隐衣,遁地来到了城墙处,四处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终于在西北方找到了一处土地庙。 土地庙中,保罗的狗鼻子嗅了一番,他发觉土地公、土地婆的神像下面聚集了不少的人气、狗味,他遁地而行遁到了神像下面,果真发现了一条暗道。 雾隐衣荡漾了几下,保罗消失不见了,他顺着暗道,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进入了一座城隍庙中,他的狗鼻子四处嗅了一番,闻到了离城隍庙最近的修士的位置。 高碑街。 保罗悄无声息地钻出了地表,看到那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修士,千年柏陀须倏地消失不见了,再回到手中的时候,那个修士的脖颈处明显有了一道血丝。 一番搜魂后,保罗把其余的东西、连带被褥等物扔进真武鼎中火化了,他披上新的皮囊,服下冰释丹,在形骨术的配合下,变作了他的模样。 他抚摸了几下腰牌,法力输入其中,显现出来了他的模样和名字,周知房。 看来自己又得改名换姓啦! 周知房,聚气期低阶修士,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在城隍庙开了一间店铺名字叫做辣妹子的鸭脖铺子,最近全城封闭,没有任何生意。 他暗暗侥幸了一番,幸好自己的狗鼻子好使,不然的话,还找不到如此合适的人选呢! 接下来,就利用这个身份把麻烦逐一剔除吧,先解决掉王浩楠,再解决掉袁方知,救出自己的家人,把他们安顿在真武殿中,再解决掉…… 之前保罗在编纂他的故事时,自然添油加醋的编写了他和王浩楠、袁方知等人的恩怨情仇,当然这些恩恩怨怨主要发生地方是重庆市。 他反复思考着如何找到目标,想来想去,想到了酒肆、妓院、坊市等地方,一想到妓院,他蓦然苦笑了起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他的脸色渐渐笼罩住了一层又一层的苦涩,忍不住哀戚的长叹了几声。 第161章原地爆炸 高碑街。 当降魔大队破门而入时,探知了一下四周,发觉保罗已经逃之夭夭了,大队长往手中的寻踪司南中打入一阵紧似一阵的法力,黑曜魂石制成的勺状物也跟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释放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像铁丝网般包裹住三三五五的黑莲子。 那些黑莲子被吸附在勺状物中,整个寻踪司南大体分为四个部分,每部分有七个格子,从上到下、从右往左依次浮雕着甲、乙、寅、辰、心尾箕、角亢氏,中间那个格子上方是个震卦的符号,格子下方有两个字,分别是卯、房。 其它三部分也是按照天干地支、二十八星宿、卦符的方位浮雕了诸多文字,每个文字大体上占据一个格子。 黑莲子在声声哀鸣中不断扇动翅膀,带动勺状物挪移方位,径自剑指东方,一众人在大队长的带领下,鱼贯而出,朝那边去了。 当他们来到织机街后,迎面碰上了撼阳军,一位中士也是手持寻踪司南追踪到了此地,两只队伍汇合在一起后,便谈起了心中的疑虑。 “他确实在武阳市不假,但可能用某种法器隐藏了身形,隐匿了踪迹,我们用识力好好感知一下四周吧。” “他有可能会遁地术,也有可能有能够遁地的法器辅助,最好连地下也探知一番。” 过了一会儿,共济盟的人马也来到了此处,三方力量加起来约有五六十人,他们的识力如同风雨漂流出来,连卷成势若倾盆大雨的探知力道,席卷了十几条街区,连高碑街也包括在内。 呜呜呜! 织机街上空。 保罗蓄势待发,两个鸩环动感十足,龙鸩毒漫无边际的飘荡着,绿色的雾气腾腾濛濛的飘浮在半空中,好像是幽冥决了口子般落下了如有实质的毒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一批共济盟的领头人级别为石匠,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恍惚间觉得天色怪怪的,赶忙倾尽全力往上方探知,一滴绿珠落在了脸上,在惨叫声中他的脸部腐蚀掉落了大半,只剩下狰狞恐怖的半张脸,骇人极了。 顿时他生出不妙感,赶忙撑起护罩,祭出石斑盾、砳斑剑,服下数枚解毒丹丸,大声疾呼道:“魔童保罗在天上,诸位道兄以及兄弟盟友,小心绿珠,它们有毒!” 一眨眼的功夫很快便过去了,他看到五六十人中不乏缺胳膊少腿的,而其中一些已经化作了脓水,那些反应迅捷的修士纷纷扬扬的撑起护罩,祭出各色法器,顿时五颜六色的光芒乍然亮起,将黑夜映染得缤纷璀璨,绚烂光彩大放光明,顿时高碑街变得锦绣绝伦,高光闪耀,像披上了宝石闪闪的霓裳。 “这毒雾真毒啊,解毒丹丸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感觉身体里不断有蚂蚁噬心,疼得我想要抠掉自己的脑袋。” “……” 保罗冷若冰霜,没有丝毫优柔寡断,双手下压,顿时法力裹挟着狠厉的毒雾,如大鹏打野般狂袭了下去,东瓶西镜放般乱撞狂拍着。 三方人马堪堪做好防御准备,还未来得及遥控指挥各种法器进攻保罗,毒雾便噼噼啪啪的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毒雾的声势越来越浩大,很快便连击成细密如憧憧重重的三叠浪,一浪高过一浪。 翻涌飘荡出朦胧迷蒙的洪荒之绿,犹如千条杨柳拂面吹过,袅袅婷婷的不胜绿烟竟轻松惬意地腐蚀摧毁掉了五十人马的各色法器。 下一刻,保罗隐隐约约听到震天响的惨叫声,他收拢那三四波黑莲子,它们在魂力牵引下,如倦鸟归巢般漂流汇入了魂体中。 随着惨叫声的戛然而止,保罗一脸倦意袭来,打了个哈欠,这是识力消耗过大的结果。他赶忙服下一颗脉轮丹,双手掐诀,绿烟裹挟着脓水竟轻如鸿毛般袅袅婷婷地扶摇直上,遮住了他的身影,连两个鸩环也被笼罩住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绿烟和脓水淅淅沥沥的漂流汇入了鸩环中,保罗并未在此停留片刻,一转身,御剑飞回了城隍庙,躺在一张临近桌子的摇椅上,吃着辣不怕鸭脖,龇牙咧嘴的大冒鼻涕、眼泪。 “这鸭脖辣爆了!” 一副周知房打扮的保罗喝了几口芦荟酒,压下那股直窜眉头的辣意,意犹未尽的吃着辣不怕鸭脖,情不自禁地原地爆炸道。 “是这样么?真有那么辣么?没想到冷清清的城隍庙还有一家鸭脖铺子开门营业,能卖给我几斤辣妹子鸭脖么?最好把你手中的芦荟酒也卖给我几瓶!” 有道是的身影不知怎么地就出现在了鸭脖铺子,他看到保罗吃得特别狰狞,辣的近乎原地爆炸,也是大咽口水,一副急不可耐的想要开吃开喝的样子,身子未晃,便来到了保罗的面前。 抢过手中的纸袋和酒瓶,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嘴里呜呜含糊不清的赞叹道:“格老子的,怎么能这么辣呢?!辣的我都要原地爆炸啦!” “前辈,我再去给你做几斤鸭脖,你先坐下吧,坐在摇椅上吃这种辣妹子鸭脖,才能更好的体会到那种原地爆炸的滋味。” 保罗赶忙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入座的姿势,有道是听他这么一说,在保罗恍惚之间,他的身影便赫然躺在了那张摇椅上,随之摇摆不定的身影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这是吃得太多辣妹子鸭脖的缘故。 保罗在后厨忙碌了起来,忙活了半天,几十袋鸭脖满满当当的出现在了后厨,他手提着三个袋子和三瓶芦荟酒,走到那张摇椅旁,恭敬行礼道:“前辈,你要的鸭脖和酒,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桌子就在摇椅旁边,保罗又返回后厨,拿出三袋鸭脖,躺在另一张摇椅上,把鸭脖放在胸前,芦荟酒放在摇椅旁边,就着美酒摇摆着身姿,大朵快颐的吃起了辣妹子鸭脖。 “干杯,前辈!”保罗举起酒瓶,举向有道是那边,看到酒瓶不知怎么地便出现到了他的嘴边,那瓶芦荟酒咕噜噜滑进了他的嘴中,细水长流般源源不绝,而保罗手中的酒瓶在他还滴酒不沾的时候便已见底了。 他赶忙往四周张望,发觉摇椅旁、桌子上的芦荟酒也无端端的见底啦。 他内心深处泛起一股酸涩之意,暗暗呼喝道:“前辈,请你原地爆炸,好么?!” 第162章送你一程 “你是狗头人吧?” 保罗内心颇感郁闷时,有道是说了一句令他不明所以的话,直指他的本来面目,见他满脸困惑的呆愣在原地,有道是并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哀叹了一声,这哀叹声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常言道。 “要不就让贫道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一程吧?咦……哦,你没有毛发,总之一句话,就让贫道送你一程吧?”有道是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问道,后厨的那些鸭脖统统消失不见了。 “前辈何出此言呢?是想让我去死,或者是想帮助我解决那些零零碎碎的麻烦,还是说要把我送到某个地方?”保罗心里一咯噔,大腿内侧的锤子仿佛全碎了,扑通一声软软的瘫在地上。 “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这位有道是他吃我的喝我的,躺我的用我的,还他妈的想送我一程,他到底想要闹哪样啊?! 王八蛋蛋鬼,他就是想盼着我死吧!” 保罗想起他刚刚解决掉了那三波想要缉拿自己归案的修士,还未吃上几口鸭脖,喝上几口芦荟酒,他便忙不迭地出现了,跟鬼一般般吓得自己的三魂七魄上窜下跳,心脏嘭嘭嘭直打突突,突突到了嗓子眼里。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位有道是便是那三方势力请来的鬼怪吧。 如果他想要杀死自己,早就动手动脚啦!没必要墨迹半天功夫,还看着软软瘫在地上的自己,津津有味的吃着喝着。 令保罗牙酸的是,他竟然并不着急,时间对他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完,自己提到的问题,他也不做回答,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还望前辈高抬贵手贵脚,放晚辈一条生路,晚辈愿做牛做马服侍你左右!”保罗哆哆嗦嗦的跪地求饶,反反复复地墨迹结巴道。 “可贫道不需要你服侍我啊,赶紧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做人骨头要硬气点!”有道是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保罗便站了起来。 保罗哆嗦着身体,心里忽然想起莫非这位有道是一直都在关注织机街发生的事情,他看中了自己的那两个鸩环,特意来索要的,只是拉不下老脸,所以提出送自己一程,好方便讨要路费? “前辈,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晚辈虽然做不到上天去抓流星赶月亮,但下五洋捉鳖孙,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保罗已经明白他不会杀了自己,便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的道。 “那两个鸩环挺有意思的,贫道想借几天玩玩,也不白借,这个水晶石送给你,可保你一生平安无事!”有道是借坡下驴,乐呵呵的抚须而笑,这小子满上道的嘛! 保罗蓦然无语地瞅着眼前的水晶石,这玩意虽然小了些,可无论怎么看分明就是一副棺椁嘛,还真的是送自己一程啊,连棺材都送来了,他能含蓄点,用盒子之类的装一下再送给自己,行么?! “前辈,此事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你老还是先躺下吧,躺在摇椅上。你老要是喜欢的话,躺在水晶石里吃着喝着,也行啊!”保罗一边吃东西,一边躺在摇椅上,琢磨起来了这个事情。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可不要执迷不悟,陷入歧途,不可自拔,酿成难以收场的惨剧!”有道是躺在摇椅上,自言自语的道。 “前辈,惨剧已经发生了太多起啦,那么多惨案需要正义来匡扶,你倒是去管管啊!不要老是跟我较劲儿,我只是想要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你干嘛要为难我呢?” 保罗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他是真的累坏了,手指头直打哆嗦,连鸭脖也拿捏不稳啦,心潮起伏间,鸭脖像波浪般飘荡在眼前。 “这便是你与世界为敌的理由么?不如算了吧!你已变得有些独特活泼,难道还想变成四不像么?”有道是劝解道。 “晚辈把两个鸩环送予前辈,前辈还会做些什么呢?把我送到哪里去?武阳派?警察局?军营?共济盟那里?”保罗若即若离的打量他一眼,眉头紧缩,强忍着怒意,平静的问道。 “送你一程罢了!其它无关痛痒的人杀再多,也不能解决掉麻烦,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你呢,贫道出于古道热肠,才帮助你们一二。”有道是态度强硬、语气坚决的抚须一番,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好吧,晚辈正要和他们做个了断,那就有劳前辈带路,把晚辈送到他们那里吧!” 保罗怀中的魂贝囊一阵震颤,两副鸩环呲溜出柳色的线条,径自飞向了有道是。 它们还未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绿珠,便有黑眼圈般的光芒闪烁游动,无情席卷了过来,东瓶西镜放般勾勒出一副终生平静的漩涡。 美丽壮观极了! 一刹那间,两副鸩环兀自颤动雀鸣着,保罗满心不甘的流下了眼泪,它们也如黄河水泛滥成灾般毒烟狂泄而出。 熊猫眼般的光芒掀起密密麻麻的碎星,一个劲儿的如长鲸吸水般呲溜着毒烟,竟在眨眼间便把它们吸入了碎星中。 保罗即使已经撤到了高碑街,也能感受到那股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的威赫气势。 磅礴浩瀚极了! 就在保罗以为他很难降伏两副鸩环时,熊猫眼般光芒渐渐显露出了实体,顿时碎星里喷吐出淡淡雷电,如匹练般激射过去,空气震荡中发出轰隆隆的爆响声,一下子缠绕在了两副鸩环上。 像拖着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的大肚腩大叔般,洪荒之黑竟势若奔雷般把两副鸩环收纳进入腹中,兀自颤动中合拢在了一起,渐渐散去了漆黑如墨的光华,露出了实体。 原来是两瓣古朴黑曜石般的水晶球,可以一张一翕的那种。 此刻保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的身影还在躁动卷曲着,耳边犹然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爆响声,怕是一时半刻恢复不过来啦! 第163章霸王餐 保罗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鸭脖铺子,看到水晶石竟然在眼中无限放大,径直往自己的铜窍内漂流进入,一点涟漪也未泛起,便硬生生地塞了进去,疼得自己差点把他看成柠檬头、老鼠眼…… 过了好大半晌功夫,保罗一脸忧闷的醒来过来,感觉屁股后面火辣辣的疼,摸了摸感受了一番后,便服下几颗春雨丹,静静等待中又睡着了。 三天后,哐当一声,躺椅无端端的翻了个身,保罗睁开有些恍惚若失的双眼,一脸迷茫的爬了起来,打量着眼前的有道是,尊敬行礼道:“前辈好,请问你需要进击的鸭脖么?” 有道是十分疑惑不解的打量着他,内心有些恍惚地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充愣,嘴上沾了几滴阳春水道:“什么东西?进击的鸭脖?!鸭脖龙吧?” 保罗非常严肃认真地点头道:“前辈,所谓进击的鸭脖就是把柠檬头、老鼠眼、鹰钩鼻……掺和在一起,混合着鸭脖一起油炸,炸到它们脱皮露骨,成为鸭脖中的霸王为止!” 有道是恍然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漫不经心的摇了两下摇椅道:“你生气很正常,但这对我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逞一时口舌之快能让你有所平静的话,尽管巧舌如簧,大展舌风吧。” “前辈,这都被你看出来啦,你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啊,晚辈佩服之极,你既然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付饭钱啦?总共是一万六千五百鱼鳞珠,概不赊账,谢谢。” 保罗慢条斯理地把摇椅翻身扶正,坐在桌子上,五指连搓,讨要起来了用餐费用,要的着实离谱。 有道是的脸色变得难堪维继,差点吹花白胡子瞪黑眼珠子,一些鸭脖能值几个钱?他竟然敢索要那么多鱼鳞珠,当自己是个好人嘛?! “芦荟酒一万六千鱼鳞珠,鸭脖五百鱼鳞珠,别嫌晚辈卖贵了,一瓶芦荟酒就值二千七百七十七鱼鳞珠呢,它们可是八品上上美酒,是酒中极品,我可是给前辈打了折扣的哦!” 保罗横算竖算也没算明白到底省了多少钱,反正就是那个数,自己可不能再做亏本生意啦,以前被他们仗着老脸强卖强买,这次怎么也得把这笔账好好捋一捋,自己怕什么,横竖都是一生和一死。 有道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下,几十张辟邪剑符无端端的出现在了保罗手中,他有些不悦的道:“芦荟酒贫道又不是没喝过,最多值一千鱼鳞珠罢了,六瓶六千,加上那五百,总共是六千五百,这二十张辟邪剑符,足够了!” “前辈,你这是要吃霸王餐的节奏啊!福建野生着的芦荟,运往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这酒前辈既然以前喝过,也说过晚辈是狗头人,想必是个明白人,可为何要做如此不地道的事情呢?!这就是前辈应有的秉性品德么? 我呸,连条狗都不如!” 保罗掐着腰,唾沫星子横飞,若不是有道光幕遮挡住了,怕是淅沥沥的就会溅到有道是的鼻子里、嘴巴中。 “你这就是从哪里发货的?莫非真是珍品,真是从那里世界运来的?”有道是有些惊讶地仔细回味了一番,刚才喝得太过尽兴,根本没有品出味来。 “你说呢?前辈,你不是一眼就看出一切了么?!在我的鸭脖铺子还敢这么霸道,抢了我的鸩环,还要吃霸王餐,拿一副破棺材石头糊弄我,真当我是软柿子随意包括拿捏在手里啊! 我忍气吞声了一辈子,从今天开始我要肆意桀骜,狂放无羁,你要是不把饭钱结清,就算不要这条狗命,我也要讨要到底! 欠我钱的都是王八蛋蛋鬼!” 保罗也是怒了,一个个都是这样子,去他妈的前辈,仗着自己有实力就乱欺负人嘛! 既然这世道如此不公,还做什么老实巴交的、忍气吞声的人干嘛,当出气筒么?! “你误会了,这是乱葬剑符,共五百张,全都给你,贫道也不计较这些那些啦,我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算了,撤了,管他们呢!”有道是微微挥手,几百张乱葬剑符镇在了桌子上,他倏地消失不见了。 保罗有些后怕的收起那些乱葬剑符,心有余悸地躺在摇椅上,吓得又睡着了,睡梦中有种难以自持的恐惧感蔓延四肢百骸,吓得他都尿裤子啦。 在保罗醒来后,他便不慌不忙的擦桌椅,收拾灶台,洗刷碗筷,打扫卫生,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把整个鸭脖铺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干嘛要费劲全力去找他们?!自己难得有个鸭脖铺子,还在城隍庙里,干脆就住在这里好啦,有生意呢就做生意,没生意呢就睡觉打扫卫生,没必要费劲心机去找他们,自己就是个冒牌货,管那么多干嘛!” 保罗有时也很诧异,为何自己鼻子异于常人,为何会忍不住跳来跳去,为何要舔自己的手掌呢? 据他观察人类可不是这样的,那就说明自己真的不是一般般的人类,他说自己是狗头人,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如此啦。 呵呵!自己身上的那两副鸩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肯定引来了他的关注,他的关注对象原来真的只是鸩环啊! 自己讨要完餐费,他便气得怒意冲冲的消失不见了,哼,为何那些酒在自己心目中如此重要呢? 难道它们真的从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运来的?自己就是那个运输车!也就是说自己也来自那个狗头人的世界! 保罗一脸震惊的跳了起来,原来自己是个狗头人,这可真是难以自持的惊天骇闻啊! 他想起了那些师兄师姐,那么他们是不是也是狗头人呢?那位有道是可能也是活脱脱的一个狗头人! 呵呵!狗头人竟然占领了一座人类的城市,这是我族崛起的新希望啊! 保罗一脸得意的笑了几声,大叫道:“鸭脖子,正宗的辣妹子,正宗的鸭脖子,不怕辣的兄弟姐妹们,过来吃辣不怕鸭脖子啦!” “吼什么吼?!全城戒严,很多酒肆、食肆都关门了,若不是因为我儿子喜欢吃你的鸭脖子,我早就贴上封条啦!老实点,给我来两斤,快点!” 一位保安拍了几下柜台,呵斥了几句,过了一忽儿,提着两斤鸭脖子走了,一分钱都没有给,保罗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身体道:“你还没给钱呢?!” “放手,放手,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贴上封条?!” “给钱,快给钱!不害臊啊你,大白天都敢吃霸王餐,好歹做贼心虚一番啊,吃得如此胆大妄为,我都惊叹不已啦!” “我没钱!” “没钱就把鸭脖还给我!” “我一家子人都饿着呢,这鸭脖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拿走啦!” “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高碑街!” “我关上铺子,和你一起去,若是真没钱就算了,若是有钱还敢吃霸王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第164章孙巴巴、火起 那位眼睛颇小、颜值爆表的保安,长得甚是俊朗,面目蕴含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副阿三的打扮,笑起来也自有一股威严满满的大哥之光。 他姓孙,名叫巴巴。 高碑街。 孙巴巴推开房门,走进了屋子里,保罗紧随其后,看到三三两两个孩子,有男孩有女孩,他们正围着一张桌子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前几天的干雷声。 孙巴巴吹了一声口哨,他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笑眯眯的道:“吃饭前要先干嘛?” 他们众说纷纭地答道:“上厕所拉屎!”,“洗手!”,“抠脚!”,“傻笑!”,“拍照!” 孙巴巴无可奈何地尬笑了一阵,把脸盆端了过来,一边给他们洗手,一边拿起一面镜子,他们纷纷拿出一个鸭脖子,做出各种鬼脸,对着那面镜子笑道:“辣妹子不怕辣!” 孙巴巴把脸盆撤走,几袋子鸭脖放在桌子上,长松了一口气道:“知房兄,你也看到了我家就是这么个情况,码头又无生意,我真的没有钱啊!” 保罗点了点头,忽然间想起自己鱼贝囊中有个照相机,这个照相机是靳茂春买的,辗转流落到了他的手中,他的怀部一阵光华闪过,那个照相机落到了手中。 保罗把那部照相机递给孙巴巴,笑道:“以后就用这部照相机给孩子们拍照吧,用镜子拍不下来,这个可以拍得下来,洗成照片。” 孙巴巴一把抱住保罗,真挚的眼神里颇有泪花,笑道:“知房兄,你真是个好人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啦!” 保罗有些悔痛的流下了眼泪,从怀中掏出所有的大洋,也一并交给了他,道:“你才是个大好人!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大半天过去后,保罗脸色不大好看的走了出来,孙巴巴紧随其后,两人走出高碑街,保罗停下脚步道:“就此别过吧!珍重!孙大哥!” 孙巴巴摇了摇头,有些诧异的嗅了嗅他的体味,若有所思的审视了他一番,威霸道:“你是要去砍人嘛,我和你一起去,狗娘养的东西,谁敢欺负知房兄,我弄死他!” 保罗有些哑然失笑了,他想到那些孩子便沉声说道:“孙大哥,孩子还需要你来照顾呢,就不要掺和进来卷入一些纠纷中啦,你的好意呢我心领啦!” 孙巴巴愣神片刻,收敛了三分火爆脾气的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哥哥我好歹是个扛码头,振臂一呼,召来百八十个兄弟,那是相当容易的事情,反正左右无事可做,你管顿饭,我那一帮兄弟就跟你干,干他娘的!” “好吧!全听孙大哥你的意思,我们召集扛码头的兄弟,大伙一起去买菜买肉买酒,吃饱喝足后,我们去武阳山下大闹一番。” 孙巴巴的口哨声吹得溜溜响,城隍庙附近的街区回荡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顿时乌压压的一片,扛码头的兄弟鱼贯而出,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其中不乏脸上满是撕裂伤的。 保罗和孙巴巴在一群码头工的簇拥下,横扫了几个菜市场,酒肆,队伍不断扩大中,流浪汉、黑帮成员、卖苦力的……一窝蜂的聚集在了一起,支起来了几十口大锅,喧闹声在城隍庙附近的十几个街区炸响,回荡起各种粗口。 譬如机会像处女,难得并且只有一次。江山如画皮,人生如梦遗。不是路不平,只是你不行。装b从来都不会被雷劈,不然我的世界周围早已电闪雷鸣。人,都是逼出来的…… 场面壮观热闹极了! 保罗看到城隍庙一时间变得如此火爆,人挤人人挨人,顿时感觉自己特别有天分,适合当条汉子,忙碌得几乎忘了自己是条狗。 待众人吃好喝好后,在保罗和孙巴巴的组织下,十来个人开始分发手榴弹、机枪、手雷……刀枪棍剑戟等十六般武器。 他们听说要去武阳山下砍人,内心齐齐打了一个寒噤,他们这群人要跟修士干架,那真的就是蚍蜉撼大树,但内心深处却反涌出一股狠劲,如果能砍死一个修士,那就赚大发啦,足以名垂青史,足够吹嘘一辈子啦! 一群人走出了城隍庙,保罗看到街上满是通缉令,那张五大三粗的笑脸显得单纯可爱,呆滞的眼神里闪烁出一丝精光,尤其是眉毛,特别引人注目,虽然五官近乎虚淡,但容貌神态却被勾勒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出自袁方知之手。 他内心怒意冲冲的道:“袁方知,我跟你势不两立,一定要把你和王浩楠一并解决掉!” 一群人刚刚走出织机街,便遇到了一群警察,他们设置了路障,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的站在路障后面,呼喝道:“全市戒严,在三声枪响过后,若是还不散回各家,我们就只好按照戒严条规、法令办事啦!” “去你妈的!”保罗扔出一颗拉掉拉环的手榴弹,嗖嗖嗖,在喧天呼喝声中,几十颗手榴弹、手雷一窝蜂地飞射了过去,爆炸声接连不断,火光冲天而起,这道防线眨眼间被冲破了。 一群人乌压压的一片迎了上去,子弹呼啸声、十六般武器的呼啸声不断响起,在火光中那群人彪悍极了,连粗口都爆的极有诗意,很有节奏感。 下一个哨岗处。 “根据戒严条规、法令,还请诸位止步于此!” “不要跟他们废话,快爬下来,扔手榴弹手雷,快开枪,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保罗嗖地一声钻了出来,麻雀鼎呜呜狂啸声中赫然亮起了光华,一阵闪耀后,那些手榴弹手雷、子弹竟在眨眼间停止了呼啸,戛然而止的噼里啪啦声刚刚结束。 它们紧随着麻雀鼎的浪头在震颤中旋舞中,嗖嗖嗖,呼啸出莫大的阵势,裹挟着扛码头等人掷出来的手榴弹手雷、射出来的子弹,如同潮水般席卷翻涌到了那处哨岗后面。 顿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一群人嗷嗷大叫着冲了过来,在火光中大展神威,脸上都带着脸谱,张飞、关羽、窦尔敦、曹操、孙猴子、天王、哪咤…… 保罗愕然长叹的打量着他们,看来怨气冲天的身影不仅仅有自己,还有各个阶层的劳苦大众,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做出如此不凡的举动? 为了生存,为了自由么? 第165章奶爸上士 织机街! “你们谁是保罗?”一位圆脸上士扫视了孙巴巴、保罗等一群人,手中的寻踪司南明晃晃彷徨着指向那群人,很明显他挤在这一群儿普罗大众中。 “我是保罗!”保罗神色平静,脸谱淡然一变,毫无波澜的道。 “……我是保罗!”孙巴巴沉默了一忽儿,收敛了七分霸气,呼喝道。 “我是保罗!” ………… 紧随其后,喧赫声如龙吟虎啸般接连不断的鼓噪起来了,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保罗,却又自称为保罗,保罗摸了摸孙巴巴的手背,示意他不必如此做。 他神色凛然严肃,面目毫无惧意,义正言辞地道:“保罗在我们心中是个大英雄,他凭一己之力铲除了铁砂帮,又杀死了王浩煌、王梦溪、萧献洲等诸多凡人、修士,王浩煌正是半夜哭声的制造者。 这种惩奸除恶的大英雄,就算用的是鬼道法门又如何,匡扶正义就需要手段,一般般的手段能制服得了邪恶么? 不能!为了战胜恶魔,泯灭掉了人性,他做出了太多太多的牺牲,而这教会了苟延残喘的我们,为了那道光,什么都可以舍弃,对待压迫我们的人,要想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至死方休。” 保罗反复思量了一番,黑白本来就难以分明,当他们把罪名强加到保罗自己身上时,便植下了一颗种子,种子本无善恶,理解善恶,全在乎一心,不是那些势力所能左右的。 保罗忽然间走了出去,内心深处翻涌起如有实质的泪花,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就让自己撕开一道口子,任由洪水泛滥宣泄,一发不可收拾吧。 就在保罗往前移动时,人群往后撤退了几条街道,那边的上士看到保罗出动了,便挥动手臂,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此刻,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炸响一道道雷电交加声,乌云以无可阻逆的势态聚拢了一层又一层,转眼间斗大的雨、狂躁的风迷乱了武阳市。 雷电交加中,十几道辟邪剑符迎空飞舞,不断游弋在雷霆闪电中,吸噬着它们,转眼间便变得特别硕大,个个都有水缸般大小。 即使远在几条街区之外,那群扛码头的等人也能感受到那股气壮山河、地动山摇的威势,震惊的神色无以复加。 而在上士那方,他们神色平静的团团圐圙住了保罗,十六般法器在黑暗中格外扎眼,其中不乏亮起灰白色光芒的,而那位中士则托着两团鸽子状的棉花糖,一脸凝重的仰望着那十几道在眼中无限放大的辟邪剑光。 保罗神色平静的遥手一招,十几道剑光闪泛着无匹的白光,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砸了下来,炸裂成三十余道剑光,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顿时电闪雷鸣,呼喝声不绝于耳,十六般法器在动荡不安中被砸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似乎可在转眼间便支离破碎,震耳欲聋的爆响声如老式爆米花般轰隆隆响彻了十几条街区,震荡着那群人的耳室,令他们恍惚间产生了天威犹如此的错觉。 就在这时,上士手中的棉花糖发出嘟嘟两声,吐出来了一颗颗鸽子蛋般的棉花糖,莹莹蹁跹于飞中,漂流到了那些法器中,顿时它们亮起了炽盛的白光,灰的更灰,近于发黑,黑的更黑,近于发灰。 “哎呦我去,大哥你这可是要玩绕口令的节奏啊!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 保罗内心讶异极了,惊奇地张望着那些法器,这些法器难道是化肥做的么,怎么可以吸噬了鸽子蛋便变了颜色呢? “你错了!这些法器是充电话费送的,并不是买化肥送的!”那位上士看到那些法器渐渐稳住了体态,和那些剑光游斗了起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了鸩环,也不过如此啦! 令他傻眼的一幕出现了。 麻雀鼎无端端地从天而降,裹挟着雷霆闪电,三副十三幺胡牌骤然成形,俱俱都是硕大无比,电弧缭绕,噼里啪啦的爆响声沉闷如惊涛骇浪般的呼噜声,直欲震碎耳朵。 它们裹挟着风雨,像猛将般无双的气势磅礴爆发,伴随着传荡开来的呼喝声,势若巨石般砸落了下来,好一顿狂轰滥炸。 那些法器里的棉花糖呜鸣起来了,哀声阵阵中无力的碎裂了出来,化作光点消弭于无形,顿时那些法器顷刻间变得细小微弱了,斜剌剌的法器像针线般发出了最后一击,蚍蜉撼大树,滋滋滋,火花忽明忽暗的炸亮了几番,便烟消云散了。 保罗一脸沉静的看到战局已经到了尾声,心里哀叹了一声,希望这次不要再有意外发生了,鸩环已经送出去了,自己可不想再把麻雀鼎也送出去啊! 令保罗愕然长叹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剑光、胡牌大肆撞击盾牌时,那位上士竟吞下了手中的棉花糖,盘坐在半空中,周身泛起灰白色的光芒,两朵棉花糖一个劲儿的往铜窍内钻入,不断堆叠出鸽子的形状,如同母鸡孵化翻鸡蛋般,屁股下面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了鸽子蛋状的棉花糖。 它们嗖嗖嗖飞入盾牌中、漂流进入那些修士的身体里,轻轻散散摇动着微茫的光华,竟堪堪抵挡住了那些剑光、胡牌的狂轰滥炸。 保罗有些醉了,他失神的张望着那位上士,心里啧啧称奇,一个能够孵化类似鸽子蛋的修士,具有增强法器、修士抵抗力的不可思议的功效,这便是他能够成为奶爸的原因吧! 保罗哑然失笑的看着盘踞在半空中的上士,心里一阵阵羡慕嫉妒恨,诸多情绪跃然纸上,他笑意十足的道:“敢问这位孵化翻蛋的修士,你叫什么名字啊?” 清明轩辕面色坚毅,略泛暗沉光泽,回答道:“上士清明轩辕,领命取你首级。” 保罗怒意冲冲的爆发怒吼道:“你也是来送我一程的么?送我去大海、故土之类的么?” “是的,恐怕你只能魂归故里,心向大海啦!” 保罗怒意十足的加大了法力,顿时剑光、胡牌宣泄出一股股不可理喻的力道,放肆桀骜的狂咂了下去。 “你们不要掺和进来,这件事说起来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其实只想解决掉两个人,袁方知、王浩楠,你们干嘛非得当出头鸟呢?” 保罗一脸郁闷的服下了一颗飞轮丹,一颗脉轮丹,内心出于古道热肠,劝解道。 第166章惊蛰时节 1924年3月6日,惊蛰节气。 春雷震荡着大地,惊醒了冬蛰的动物,孙巴巴等一群普罗大众分发着鸡蛋,站在房顶上,打量着织机街那方的战局,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保罗竟然摇手一摆,那些胡牌、剑光硬生生地停止了颤鸣,悬停在离他们身体三尺的距离处,散发出莫名微妙的光芒。 保罗怀中白光泛滥,一颗颗鸭蛋飞了起来,飞到了战圈中,那些军人忙不迭地接住鸭蛋,其中一位中士把手中的一颗鸭蛋递给了清明轩辕,众位军人齐齐望向了他,似在等待他的命令。 清明轩辕默然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激动幸福感,他恍惚间想起来今夜正是惊蛰时节啊! 他点了点头,笑道:“吃吧!鸭蛋里没有毒,鸩环早已被某位前辈收走了,这是他的一片心意,我们不能辜负了这颗炽热滚烫的鸭蛋啊!” 一种士官默然拨开蛋壳,慢慢咀嚼起来了鸭蛋,吃得泪流满面,热泪盈眶,雨水混合着鸭蛋,让它显得特别咸苦,散发出一股雨腥味,但士官却吃得甘之如饴。 保罗眼见他们吃完了那些鸭蛋,便又一次白光泛滥,一颗颗鸭蛋如雪翻飞激射过去,众士官有些愕然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次吃得特别迅速。 保罗微微一笑,忙不迭地又一次白光如大雪般纷飞跳跃,舞动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咽了咽有些干硬的喉咙,喝了几口芦荟酒,便又吃了起来,吃得有些惆怅。 随着鸭蛋风暴的强势刮起,他们神色一变再变,从悲喜交加到愕然长叹,再到氐惆不安,再到抽搐惊骇,再到狰狞恐怖,最后滑稽惶恐,竟以诡异大笑收场。 “你太变态啦!竟然往鸭蛋、芦荟里面加入了致幻成分、变态辣椒,苦盐、碳酸酐……你想让我们因食物中毒而死的无声无息么? 你太小瞧我那棉花糖啦,它们可不仅仅增强了抵抗力,还增强了免疫力,我这奶爸可是无敌系列,你打不死我们这群士官的!” 清明轩辕眼见保罗并不说话,便被他无形之中阴了一把,心里暗暗侥幸幸好自己这奶爸称职,不然的话,可能他们真的要完蛋啦! 保罗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失去了鸩环,杀人都变得如此麻烦,看来自己又要陷入苦战啦,为何会是如此恐怖的奶爸组队呢? 他可是上士啊,离准尉只有一步之遥,凭借着两朵棉花糖,便能纵横沙场,从三等兵一步一步晋升为上士,果真是厉害无比啊! 保罗眼见于此,横眉冷眼打量了他们一番,看到士官队伍又扩大了,还带来了新的法器,心中横气大增,摇手下压,那些胡牌、剑光便大亮起来了狠厉的光华,势若千钧般砸落下去,既然文毒不行,那就强攻吧! 孙巴巴眺望了半天,有些困意的打了几个哈欠,见到那方战圈终于开打啦,便唤醒那些在雨中披着雨衣酣睡的普罗大众,呼喝道:“要开打啦,起来继续为保罗加油啊!” 那些普罗大众打了个哈欠,睁开惺忪迷蒙的双眼,往织机街望去,但见那些士官的队伍竟然壮大了,十六般法器呜亮亮的闪烁着光华,和那些剑光、胡牌对碰在了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火花大如斗嘶嘶闪烁其间,连续不断的忽明忽暗,看来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啦。 “看到那些胡牌翻飞躁动,搞得我都坐立难安啦,不如我们打麻雀吧!” “你这提议甚妙,妙不可言,言之于此,此乃正道。” “这么暗的鬼天气,我们怎么打麻雀呢,你们带麻雀牌了么?” “敲开房门,借一副麻雀牌不就行了,干嘛要用光啊,摸牌就行了!” 织机街。 保罗的太监白脸皱成了苦瓜脸,这棉花糖也太过粘腻绵密了吧,在那些法器、士官中形成了如有实质的拉丝,搞得它们抵抗力大增、法力也跟着高涨,似长江水连绵不绝,以川流不息的势态不断汇入法器中,竟和那些剑光、胡牌战成一团乱麻,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它们来来回回,打了好几百个回合啦,它们紧紧咬在一起,颇有龙争虎斗,势均力敌的战况,十分胶着,这就让保罗有些惊异难估啦,鹿死谁手很难预料。 保罗和对方那些士官都陷入了沉默中,人海战术真的快要把自己耗干净,没奈何保罗又服下了几枚丹药,脉轮丹、飞轮丹、纪英丹都有,体内的经络都有些压制不住乱窜乱炸的药力啦,脸上渐渐浮现沸腾如烟的红晕,七窍渐有血液溢出。 保罗的身体忍不住摇了两下,嘴里激喷的鲜血硬生生地被他反咽了回去,此刻可不能示敌以弱,万一有强敌埋伏,正等着自己露出疲态,趁自己式微时,一击必扼杀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啦。 保罗一直都用数把茶银匕首护持住了己身,护罩也一直撑着呢,他释放出丝丝缕缕的识力,扫视着临近的街道,并无可疑之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跌地往普罗大众中感知着,终于找到了一位马脚修士、一位吃醋修士,他们一直都在看那些人打麻雀,可识力波动却直往这边冒。 他又仔细感知了一番,发觉他们喝得醋黑不溜秋的,近于发灰,体内不断有黑丝外溢,顺着地表源源不断地涌入那些法器、那些士官的身体里,这两位才是实打实的奶爸,辅助了所有的士官。 他此刻有了一番明悟,他们也发觉到了保罗已经识破了伪装,便撑起护罩,嗖嗖两声,往士官那边汇合。 保罗冷哼了一声,龙润剑一分为四,摇摆动荡中随风激射过去,其中两道次啦啦斩在了两道光华上,一道发黑,一道发灰,竟坚硬挺朗如欢阎纲,牢不可破。 另外两道斩在马脚修士、喝醋修士的身上时,他们不慌不忙的并手一指,马脚修士的脚趾甲竟裂出一道灰光,迎了上去,和其中一道缠斗在一起。 喝醋修士把醋坛子的顶盖拧了三下,顿时顶盖呲溜出一道杠光,和它碰撞在了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整个战局又变得极为胶着化! 搞得保罗好生焦灼! 第167章辟邪剑符 “魔童快要支撑不住了,兄弟们再辛苦坚持一把,胜利属于我们的!不成功便成仁,一切为了党国,献出我们的心脏吧!” 清明轩辕眼睛烁烁的盯着保罗,看到他的身体一直都如筛糠般乱抖,用鼻子嗅了一番,还闻到了浓浓的鲜血味,可见他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支撑不了片刻啦。 “哈!”众士官兴奋的眼睛雪亮极了,清晰异常的看到保罗身体摇晃了两下,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似乎他嘴里的血腥味最为浓郁,这原因呢,要么是气急攻心,要么是走火入魔,要么是功力不够,强自支撑! “他快要狂喷鲜血啦!” 清明轩辕异常笃定的道。 “十九八七……三二一,开始喷!” 众士官一致点头笑道。 保罗此刻果真狂喷鲜血,此血刚被喷出体外,便无比诡异的归流聚集在了铜窍内,犹如坐上了强制过山车,保罗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舞震颤,模糊成了一团雾气,嘴里发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摇摇欲坠的身体看起来危在旦夕,似乎离死不远了。 “魔童保罗狂喷了七八斤鲜血,兄弟们再加把劲儿,胜利属于我们的!他就要吐血身亡啦!” 清明轩辕此刻精神大振,一众士官也是如此,屁股下面的棉花糖源源不绝的弹出,弹射起步,嗖嗖嗖飞到了战圈中,漂流进入那些法器、那些士官中。 那些灰光、黑光也如火如荼的躁动呲溜进入到了那些法器、那些士官身体中,顿时整个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方士气高涨,一方狂喷鲜血。 胜利属于谁? 不难猜测! 就在这时,保罗喷吐鲜血的势头狂暴极了,整个人变得瘦骨嶙峋的,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好像吸噬了数百斤蓝精灵冰毒,从表面看来,他真的快要去见阎王爷啦。 “他快要去见阎王爷啦!拿下他的首级,只在一念之间!” 清明轩辕大喜过望,深深吸了一口喜气,连声带都雀跃起来啦。一众士官也是如此。 就在下一秒,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保罗竟然又服下了数枚丹药,脉轮丹、飞轮丹、纪英丹一个劲儿的顺着狂喷出来的鲜血,势若莽夫般回流聚集在了铜窍内。 “这……这他妈的磕药都磕不成啦,竟然还在那里折磨自己,不愧是魔童啊,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清明轩辕眼中闪过一丝同情神色,百感交集的神色打量了一番保罗,他难以自持的感知了一番保罗的铜窍周围,里面似乎有某种恐怖嗜血的东西快要孕育出来啦。 “魔童保罗体内有种邪物,快要孕育出来啦,大家加把劲儿,赶快把那些该死的剑光、胡牌搞定,迟则生变!” “该放手一搏啦!” 一众士官体内的法力滚滚涌出,法器竟狂涨了六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剑光胡牌上,它们一个劲儿的收缩体态,渐渐汇拢到了保罗的身旁,龙润剑也是如此。 他们距离保罗仅有十丈之近,合围圈比风雨还要紧实细密,还在不断缩小着,他们的呼喝声越发铿锵有力,精神大振的他们始终保持着胜利者的身姿,矫健挺拔极了。 “对不住各位老爷啦!” 保罗一脸苍白无力的摸了摸铜窍处,心里翻涌起一阵酸涩,这《纪英玄功》、辟邪剑符竟如此霸道,敲骨吸髓般的吸噬自己,害得自己成为了奄奄一息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小丑,连眉头都焉了吧唧的! 原来保罗早已把十几道辟邪剑符放置在铜窍内,用《纪英玄功》所修炼出来的法力蕴养了一番。 它们此刻已经化作了绵密如雨般的绣花针,前端竟有烟斑蚊的口器,似可轻易捅破马卡鲁峰。 它们井然有序的连成一串串轰鸣,共鸣曲奏响时,竟如欢阎纲般锋利,散发出烁烁寒愁的冷涩光芒。 无名白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般恐怖,密如浓烟,盘踞在他的铜窍内,看了一眼便让人头皮发麻,毛孔寒栗。 保罗摇晃了两下身子,绣花针散发出无名白的光芒,铜窍裂开了无数道口子,它们汇成数十股洪流,朝那些士官、两个修士狂泄倾覆了过去。 转眼间,暴雨如注般的绣花针说来就来了! 像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呼啸到了那些法器、灰光、黑光等体态上,它们顷刻间变得羸弱不堪,光华大减,绣花针前端的口器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它们。 “逃!”也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一众士官在护罩护持下,展开身法,狂纵向四方八面,速度之快,快如奔雷。 “现在想逃,已经晚了一步啦!”保罗颤手遥指,绣花针竟如铺天盖地的蝗虫般漫到了那些士官、两个修士的身体上,护罩裂开了无数道缝隙,它们卷食着血肉,嗡鸣声飒飒作响。 不大一会儿功夫,那些士官、修士的身体变成了皮包骨头,又过了一会儿,连骨头都露出来了透明窟窿,那些窟窿越来越大,渐渐的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了。 保罗深松了一口气,颤手遥指,那些绣花针不断翻涌着,汇聚在一起,渐渐恢复了原貌,十几道辟邪剑符飞回了铜窍内,顿时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精血,保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麻雀鼎、另外那十几道辟邪剑符等物也缩回了原貌,化作一串流光飞进了保罗的怀中,保罗打量着落在地上的十颗灰指甲、一坛醋、三个顶盖、两朵棉花糖等物。 几个锦盒飞了出去,光华闪耀中抄起它们,装进了其中,啪嗒几声,盖子合拢在了一起,几张辟邪剑符嗖嗖嗖飞到锦盒上,镇压在了盒子上。 此刻雨过天晴,那群普罗大众站在屋顶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刚才的战斗,对于保罗狂喷鲜血的那幕场景,一个劲儿的夸耀,大谈特谈起来了自己的战斗场景。 一个比一个说的离谱,有的竟说自己狂喷了一缸半鲜血。 保罗收起那些锦盒,遁入地层中,披上雾隐衣,兀自炼化丹药,打坐恢复起来了,刚刚恢复过来的只是身体里的精血,法力、魂力、残余的药力混杂在一起,若不及时补救,那就真的完了。 那群普罗大众又谈起了蝗虫、烟斑蚊的可怕之处,对于保罗惊人的实力,吃惊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一战,是保罗扬名立万的第一步,也彻底坐实了他臭名昭著的魔童身份。 崇拜他的大有人在,恨之入骨的也不在少数。 第168章摸狗 织机街。 保罗刚刚恢复了大半法力,便听到了迅猛如龙的破空声,他又下潜了数百丈的距离,雾隐衣散发出淡淡光华,如水如酒,减淡了行迹。 保罗计算了一番时日、破空声的次数,竟然已经是清明时节啦,来回探查的次数也已超过上百回啦。 这三大割据一方的势力出动了不少人马,刮地皮般在织机街等临近几个街区逡巡徘徊,竹杠敲得震天响,打着搜索着目标人物的旗号,干得却是搜刮民脂民膏的买卖。 保罗不知道的是,孙巴巴等一群人已被镇压制服,其中死伤不少人马,战事惨烈极了,活着的那群人,有的送进了矿山,有的充盈了军队,有的干起来了警察,重新散流到了各行各业。 保罗的确做到了撕开一道口子,但对那割据一方的三大势力来讲,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伤口有是有,并不严重罢了。 他趁着那些人马注意力集中在刮地皮时,面目上泛起一抹苦笑,现在还不是离开此地的时候,自己稍有异动,便会被他们有所察觉。 保罗分出大部分心神警戒四周,其余的辅助打坐炼化丹药,恢复法力、魂力,静等出动的时机。 这群人马中还是有一心奉公执法的,其中一人便是清明轩金,金光闪闪中他的身影不断下潜,搜索着蛛丝马迹,手中的寻踪司南不断乱晃着,从高碑街到城隍庙再到苑陵街……竟一直都未停歇,这可着实奇了怪了。 按理说,他刚刚结束那场战斗,法力魂力都力有不怠,狂喷鲜血的魔童保罗怎么可能还有余劲儿到处乱窜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据听说他身上有股浓重的狗味,喜欢用鼻子闻来闻去,常年都戴着面具,喜欢跳跃前进,速度极快,莫非他扭动骨形,形貌变成了一条狗,窝藏在某个狗窝沙发上啦? 根据当时大匹人马出动的情况,他还没有来得及逃离织机街等那几个街区,有必要搜索一下富人之家,着重探知一番那些价值在四百大洋以上的名贵犬类。 清明轩金游弋了一柱香的时间,冒出了地表,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织机街,他推开一座深宅大院的大门,直直搠搠的冲进了客厅,发现没有人跟在左右,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啦,借着金光笼罩,径自朝窝在沙发上的泰迪犬走去。 摸了大约一分钟后,有些无语的摸了摸狗鼻子,又用寻踪司南晃指了一番,很确定不是这条泰迪狗,便离开了这处宅子。 此刻,院子里冒出了一个人头,他一直藏在假山后面,稍稍感知到了刚才清明轩金的行为,便走进了客厅中,也摸了几遍泰迪狗,本着贼不走空的职业素养,便把那只泰迪狗收进了驭兽囊中。 清明轩金又来到另一个大户人家,感知飘散了开来,顷刻间知道了斗牛犬的位置,此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凝神戒备,呼喝道:“何方人士跟在我上士清明轩金的身后?再不现出身影的话,休怪我辣手无情!” 院子里,清明轩金的呼喝声涤荡四方,金光四散往而不复,碰到了门口的石狮子,硬生生地把那人从石狮子里挤压了出来。 清明轩金眨眼间来到街上,和他相距约有五六十丈,眉头微微拢皱,面目不善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在我身后?意欲何为?” “民不与官斗,你既然发现了我,我只好撤向别处啦!”那人往下一跳,遁入地层中,往下潜入,渐渐靠拢到了保罗那里。 清明轩金有些哑然失笑的看着他钻进土里,心里有些明悟啦,原来这是个摸狗贼,他反复思考了一番,左右无事,不如跟他耍耍吧。 想到这里,金光下潜,直直搠搠的追上了那人,他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跟保罗是何关系?他在哪里?据实交代清楚,方才能让你逃走!” 他猛地一加速,金光越闪越亮,竟在眨眼间迎头赶上了那人的身影,金光笼罩下,他大喝一声道:“点石成金!” 顿时他的身体泛起银杏叶的光泽,金光像枝条般延展出去,渗透了岩层,密密麻麻的银杏叶浮现在了岩层中,起初还是绿油油的,很快便变了颜色,金煌煌的。 那片片岩层顿时变得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任凭那人如何左冲右突,都难以寸进,像是蚕宝宝般包裹在银杏叶中,晃眼极了。 保罗一脸的诧异恍惚地打量着眼前的金光,银杏叶,不会这么巧吧,追人都能追到自己这里来,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嘛?! 清明轩金有些惊异不定的看了看手中的寻踪司南,但见他摇摇锁定了某个方位,他大喜过望,吹起了一股金风,岩层中的银杏叶飘飘摇摇,漂流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如御臂使的金龙鱼虚影。 翩翩起舞中,裹挟住了一个身影,展鳍摇动中,那道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轻盈旋转中,变脸师的服装赫然浮现在了清明轩金的眼前。 就在这时,保罗悍然发动了攻势,辟邪剑符如丝如雨般四射开来,金石相交声不绝于耳,绵绵无绝期的光芒势若狂风暴雨般呼啸而过,竟一下子撕裂了虚影,激往金光外面突破。 清明轩金的反应那是相当迅捷,金风浮动间,银杏叶便在眨眼间形成了更加密实的包围圈,从四方八面裹挟过来。 保罗周身泛起茶银光芒、无名白光、龙润色泽,莲花游鱼、千年柏陀须则尽数涌出,齐齐发威,和那些圐圙住自己的银杏叶碰撞在了一起。 游鱼莲花视若无睹的持续发力,一个劲儿的往清明轩金面前激射过去,他面目平静的道:“魂道小术,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他双目圆瞪,印堂高高隆起,一颗五角星芒乍然亮起,丝丝缕缕的金丝绒后发先至,如雨打芭蕉般击穿了那些莲花游鱼,连上面的固魂丝也消弥于无形。 第169章破天荒 麻雀鼎的光芒萦绕周身,三副胡牌周而复始的围绕着保罗打转,茶银匕首尽数涌出,形成了如御臂使的护持圈,龙润剑左右开路,辟邪剑符洋洋洒洒地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绣花针。 千年柏陀须往后齐涌,随着莲花游鱼的消亡,眨眼间,便和金丝绒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火花没完没了的乍然亮起,金石相交声嗡明大作。 清明轩金面目上的金意蓬勃激昂,金风鼓荡间,大呼道:“魔童保罗,终于被本上士逮到你啦,你还想往哪里逃?本上士已来,你这只魔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就地伏诛?!” 那人此刻终于知道他是谁啦? 四大上士,松、柏、槐、银杏,他就是银杏上士清明轩金,据他听说,此人隶属于天目山,那个宗门里的修士都以银杏为开窍意念,银杏不死,其法不灭,每个修士都给人以峻峭雄奇、华贵典雅之感。 美的不可方物。 “你也是来送我一程的吧?!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此别过,有缘相会在桃花潭,你无须远送。”保罗面目微恼,淡然讽刺了几句,无名白光前后翻飞躁动,次啦啦,撕开了一道口子。 “魔童保罗,前辈的名讳也是你能提及的,污蔑前辈的人罪该万死,你项上的那颗人头,我必取之,硝制成夜壶!” 清明轩金大喝一声,金风席卷如潮涌向四方八面,银杏叶哗啦啦卷成了一颗硕大无比的金球,收缩了防线,合拢住了那道口子。 保罗面目苦涩的哂笑了几下,回头看了几眼,有些凄迷的道:“有道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金寒。 我保罗就算今时今日死在你的手上,可不出三五年又会冒出成千上万个保罗,让你死得莫名其妙,我保罗的手段一般般,可那些保罗的手段可就超出一般啦。 有道是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你好好掂量掂量那些这些有道是吧!” “去死吧,你!” 那人抬眼望去,清明轩金的身影上赫然浮现了一棵银杏疏影,高大挺拔,颇为悠远,似有千年历史,无比华丽的金光笼罩住了他,片片银杏叶发出夺目的光华,闪耀出纯金的色泽,真不愧为四大上士啊! 美的让人窒息! 那人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啦! 疏影横横斜斜,一下子便撞碎了千年柏陀须,像猛虎下山般呼啸出阵阵金风,眨眼间便潜游到了那颗大圆球旁。 微微荡漾了几下,疏影清清浅浅的砸了下来,竟不可思议的穿透了圆球,砸在了无名白光芒、龙润色泽、茶银光芒的上面。 保罗一脸发懵的朝上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些光华顷刻间暗淡了下去,它们相继悍不畏死的砍在疏影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以卵击石般霎那间消弭于无形啦。 保罗无可奈何地疯狂掷出各种法器、剑符,醋坛子、灰指甲、棉花糖、乱葬剑符、辟邪剑符……连那具皮囊也扔了过去,它们一股脑儿的全都呼啸而出,激射过去,干雷般呜鸣了一阵,便偃旗息鼓啦。 那道银杏疏影竟如此霸道,坚不可摧,连蕴养过的辟邪剑符都未能破开一道裂缝,便被它砸得粉身碎骨,很快,那些法器、剑符等物便化作光点消弭啦。 保罗一脸郁闷的摸了摸铜窍,看到那道疏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阵咬牙切齿后,便把法力狂输进了水晶石中,源源不断地光华闪耀了出来,渐渐形成了一副虚幻迷蒙的棺椁。 就在这时,疏影清清浅浅的砸落了下来,却有着重于青山的力道,而保罗看到眼前的棺椁虚影,心里禁不住咯噔了几下,害怕的闭上了双眼,法力却狂涌而出,一刻也不敢停止。 他把最后的脉轮丹、飞轮丹、纪英丹等丹药全都服下了,心里赌气道:“就算要死,也要把肉全部吃完,不能给他们留下一点半点,他们休要从我这里拿走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轰隆隆! 一瞬间,银杏疏影和棺椁虚影碰撞在了一起,两种攻势以刚猛无俦的势头互相较劲着,暴烈至极的轰鸣声过后,棺椁虚影连带着保罗一下子跌出了几百丈远,他背井离乡的身影裹挟着棺椁逃向了武阳山下。 疏影愣怔了一下,清明轩金诧异极了,此子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宝物,硬生生地强受了一番疏影暴击,竟然毫发无损的逃走了,这可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啊! 他身上金光摇撼,顷刻间那道疏影、那些银杏叶便回荡到了身体里,金丝绒也缱绻逆流到了五角星芒中,他看了一眼已经闷死的摸狗贼,招手一挥,他身上的鱼贝囊、驭兽囊等物便落进了怀中。 此刻,保罗已经快逃出了五十条街区,当然法力仍然源源不断地涌入水晶石中,身处渐渐有了几分实影的棺椁中,他潜溜得飞快。 清明轩金冷哼了一声,金光漫射中铺设出了一道金光闪闪的通道,他嗖地一声,身影便出现在了通道那头。几个铺设间,他竟然出现在了保罗的一百丈处,快得令人啧啧称奇。 又几个呼吸过去了,保罗一脸不悦的回头一看,这家伙的速度咋这么快呢?自己费了好大劲儿才跑出几十条街区,他可倒好眨眼间的功夫便追上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他会闪现么? 保罗赶忙又加大了法力,就在这时,银杏疏影冲了过来,一阵金风呼啸喧赫了起来,震天响的雷暴声轰隆隆响彻在了岩层中。 下一刻,保罗又跌出了几百丈远,身后那道银杏疏影紧随不舍,两个人你追我逃,在岩层中翻涌出了一道道耀眼的流波。 这场追逐战持续了很久,一直追到了武阳山下的坊市中,此坊市店铺林立,绿晶坊、世雄楼、笑笑阁、亚瑟宫、卓影庄……各有千秋! 当他冒出地表后,一众修士立马停下了脚步,驻足打量起来了,脖子都伸的老长,连手中的东西掉落都未曾察觉。 “破天荒第一遭啊!” “竟然有修士背着棺椁来武阳坊市中,真是活久见啊!” 第170章未卜先知 很多修士感知到了店铺外面的情形,恶风一般般冲了出来,满目惊愕的打量着那位变脸师,这水晶棺椁已经实打实的凝聚出来。 透过它,众修士清晰异常的看到了水晶棺椁裹挟着保罗横陈在街道中央。 过了一会儿,清明轩金收拢金光,从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冒了出来,在人群中挤了进去,挤到了前排,看到身后的各色修士笑意十足的打量着保罗,如同欣赏母猪上树般看得津津有味。 此刻,刘世雄和他妹妹从店铺里走了出来,挤进人群中一看,震惊得下巴都掉了、头发也爆炸了。 保罗回想着一路逃窜时,法力尽数灌注到了水晶石中,它渐渐变成了如有实质的水晶棺椁,也遭受到了四大上士的合力轰击。 从城南到城北,再到城东、城西,这一路上颠沛流离,法力也消耗得一干二净,此刻他眼前一片模糊,一股被掏空感袭遍全身,累得腿都软了,躺在棺椁中,都快要入睡了。 保罗打了个哈欠,眼皮子越来越沉,禁不住合拢住了,兀自朝睡梦中游弋,很快便打起了呼噜,径自睡去了。 渐渐的,人群散去了,那四大上士拍了拍眼前的棺椁,心里别提有多恼怒了,追击合围了十几天硬是没有打破这副棺椁,还让他逃进了这座坊市,快要回到门派中啦。 清明轩金一脸不开心的靠在柱子上,目光扫视了那里面的保罗几圈,冷若冰霜道:“悬赏金我并不稀罕,这副棺椁看得我直想呕吐,是把它留在这里,还是带到军营,你们看着办吧!” 清松上士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副棺椁道:“看来有必要找一位魂修士,把他的魂体给剥离出来,严加审讯一番,看看能不能掏出点有用的情报?” 西柏陀上士道:“一路追击合围,竟然还是这个毫无寸进的结果,我们这回的老脸怕是要丢光了。” 槐陌上士悬坐在半空中,沉默无语,连眼皮子也未抬一下。 他们聊了一会儿,也都守着棺椁闭目养神起来了。 夜色阑珊,刘世雄走出了店铺,他看到那几位上士还在坚守着岗位,已经十一点了,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走到了距离棺椁二十丈处。 他神情有些紧张的站在那里,暗暗思忖道:“这些四大上士也是有头有脸的修士,应该会顾忌自己的名声,就算不同意自己为他们占卜,也不会辣手无情,灭杀了自己吧。他们又不是禽兽,肯定不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各位上士,你们需要占卜么?才一瓶鱼鳞珠而已,真心不贵呀!”刘世雄脸上浮现淡然的笑意,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睁开了双眼,望向了自己。 “我们还在值岗,等待上级领导的进一步指示,这里暂且是军事管制区,请你自重,不要再来叨扰我们啦!”清明轩金面无表情地摆出了禁止的手势,略带戒备的面目泛起起了金光,他有任何异动,便会被四大上士围攻。 “你这算是什么回答?!大家都是建基期修士,好歹给个面子占卜一下呗,又花费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三个人值岗也就够了,干嘛非得四个一起值岗等待呢?!做人要懂得变通,不能太死板啦。 难道你明知前面有坨狗屎,还要直直搠搠的踩上去,而不愿意选择踏过去或者绕行?”刘世雄道。 “占卜一下也好,聆听占卜家的启示,有助于我开阔视野,拓宽思路,获得更好更为微妙的真知灼见。”清松上士笑了一下,身子一晃,站到了地面上,来到了刘世雄的身边。 “好的,请随我来,这位上士。”刘世雄面带微笑的做了个请这边的手势,带领着他走进了店铺,来到了一间厢房。 “请问,你想占卜什么?如何把保罗的魂体从躺在棺椁中的身体里剥离出来么?”刘世雄丝毫没有波澜地打量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清松上士。 “你是怎么知道我所说的话的?当时只有我们四人在场,你莫非躲在门后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偷听我们的一言一语?” 清松上士铜窍处青光滢滢,如果刘世雄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的话,恐怕他下一秒便会暴起伤人,把他叮成包大人、满身烂疮的癞头阿三。 “我好歹是个占卜家,未卜先知的本领还是有的。如果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测试一番后,再做决定,没必要那么冲动,动不动就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死人不是问题,躺进棺椁里没有死的人,才是你们的大问题!”刘世雄道。 “占卜一下这个鱼贝囊的主人是谁?”清松上士把一个鱼贝囊放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审视着他的举动,却看到他做出了请到外面等候结果的手势。 他气鼓鼓地带上房门,悬坐在半空中,面目抽动了几下,心里有些预感,预感到他会占卜出来结果的。 厢房中。 刘世雄把一些豆大的粉末洒在那个鱼贝囊上,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暴喝道:“追本溯源!” 袅袅轻烟扬起,形成了如梦如幻的海市蜃楼。 他的灵体一阵颤鸣,落入了那片海市蜃楼中,灵体一阵晃动间,径自改变了形状,变幻成为了那个鱼贝囊的主人。 他看到那些人物粉墨登场,自己手中的鱼贝囊虚影一张一翕,喷吐出气泡,那些气泡一接触那些人物,便嘶嘶争鸣了起来。 他诧异极了,莫非这是一个共用的鱼贝囊,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属于某个团体的共有财产? 在争鸣声回荡时,那些人物纷纷侧目,摸了摸怀中,一物不少,大感诧异,为何自己身上会响起争鸣声呢? 他们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浑身上下,蓦然惊觉头顶浮现一顶顶绿帽子,大感恼怒的明白了过来。 莫非眼前的人是个采花贼,给他们都戴上了绿帽子? 他们在咆哮声中冲了过去,刘世雄猛地一矮身,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把他们摔在了墙上。 刘世雄看到他们从墙上滑了下去,嘴里发出淫笑声,道:“我田三七岂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嗷嗷乱叫,真是一群莽夫!” 就在这时,清松上士的虚影漂流了过来,大喝道:“采花贼田三七,你还能往哪里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就地伏诛!” 第171章归途 就在这时,刘世雄赶忙放松灵体,向下坠落,飘流出了海市蜃楼,灵体变幻着形状,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落入了身体中。 他拿着鱼贝囊,推开房门,看到屋里已没有清松上士的踪影,对着他的妹妹询问道:“那个清松上士人呢?” 他妹妹点头笑道:“走了!刚走没多大一会儿,你去追吧,说不定能够追上他的身影,继续为他占卜。” 刘世雄赶忙追了出去,看到四大上士早已离开,一群人正在忙碌着抬棺椁,把它抬到一辆货车上,四五个人指挥着,有男有女。 “你们知道清松上士去了哪里么?”过了几个呼吸,刘世雄面目踌躇的问道,脸上浮现一抹忧虑的神色,出门前忘了占卜啦,这可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 就在这时,王浩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莽荡荡的魂体里黑色光华无风自动,渐渐扩大,悄无声息地径自飞往了刘世雄那边。 他赶忙撑起护罩,祭出江阴枪,法力狂输下,一朵朵芙蓉花点缀在江阴枪上,亭亭玉立的绽放出红宝石的光芒,和那道黑色光华迎击在了一起。 黑色光华轻若无物般穿透了江阴枪,径自化作一道流光,轻而易举地钻入了护罩中,紧紧套住了刘世雄的灵体,他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往王浩楠这边飞去。 下一刻,江阴枪撞击在了几只恐鳄骷髅上,青色尸斑在江阴枪上不断蔓延,噼噼啪啪的碎裂声响了好一阵后,那些芙蓉花竟然化作浓烟减淡、削弱,变得稀薄极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芙蓉花尽皆消亡,江阴枪也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变得羸弱无力,渐渐化作几十道极细小极细小的光芒,被几阵恶风卷裹着,吸噬到了那几只恐鳄骷髅的嘴里。 青色光华闪耀中,咀嚼声不断响起,江阴枪顿时化作了乌有。而刘世雄的脸上浮现后怕之色,几番捶胸顿足,挣扎着祭出各种法器、符箓,却无济于事,统统被腐蚀吞噬干净了。 他纷乱的思绪被打的毫无条理,身体不受控制的落进了恶风中,兀自吐出汩汩白沫,变得不省人事啦。 然后,一只恐鳄骷髅掂起刘世雄,把他放入了自己的嘴中,顺着食道,滑入了身体中。 王浩楠轻轻一挥手,那些骷髅便如烟如雾般飞回了魂体中,他眼神中散发出落寞寂寥的神情,怅然叹息了一声,便坐上一辆汽车,跟随大部队踏上了归途。 看着月夜如洗,他心中的哀愁却越来月浓郁,一股阴寒冷意漫浸全身,他此刻觉得月色下的一切,都如昙花般明了又灭。 “这次能够擒住保罗,你居功甚伟,当然你那妹夫袁方知也出了不少力气。”杨明星坐在他旁边,淡然一笑,看着有些走神的王浩楠,由衷的佩服称赞道。 “这是三方合力共济的结果,我只不过居中斡旋,让割据一方的三大势力铲除掉为祸人间的魔童罢了。打打杀杀可不适合我,我还是用脑子比较好。” 王浩楠收回了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富态少妇,绰约妩媚的丰姿嫣然如霞,优雅如兰,他并没有夸夸其谈,反而自我嘲讽了一番。 “你可真是谦虚谨慎啊!当初本宫找到你时,看你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当机立断救你一命,那个选择果真明智的很!” 杨明星摸了摸他的耳朵,她一直都很喜欢这双大耳朵,摸起来肉肉的,感觉很好。 “请前辈自重,我是有家室的人!”王浩楠并不敢躲闪,自己本领低微,只能在言语上稍稍反抗一番,哪里能捶胸顿足,拼命挣扎啊? “只是摸了摸耳朵罢了,又没有逾越礼节的动作,你娘子没必要吃醋的。哎,对了,本宫一直都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大记者袁方知的?” 杨明星慵懒的舒展娇躯,露出洁白如藕的玉臂,打了个美洋洋的哈欠问道。 “是他找到我的!说了一番保罗的所做所为,让他大感屈辱,为了找到报复保罗,他便点头同意,撰写了几篇关于保罗的报道,栩栩如生的把他刻画成为魔童。” 王浩楠并没有说实话,当时他被救活后,便来到黄府,痛心疾首的对袁方知哭诉了一番,告诉了他,保罗是半夜哭声的制造者,是教学楼事件的主使人之一,是青阳市爆发食人尸的罪魁祸首,是董玉碧失踪案的元凶,是杀死王浩煌、王梦溪等凡人、修士的元凶。 他把保罗塑造成为了魔童,又在袁方知的推波助澜下,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才有了那道三方同启的悬赏令。 “原来是这样,你又是如何从中斡旋,把那三方势力拧成一股绳,齐力对付保罗的呢?”杨明星问道。 王浩楠并没有搭话,反而扭头看向了窗外,陷入了沉思中,眼前的富态少妇竟是共济盟的大技师,在她的努力经营下,共济盟也同意掺和进来啦。 军方能够掺和进来,全凭的是董鹏华的极力疏通和不断运作,而市政府能够掺和进来,则有混水摸鱼的意思,大概是风往哪边吹,他们便往哪里倒吧! “眼前的杨明星看似富态慵懒,实则心狠手辣,她极力运作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给她那外孙女报仇雪恨?还把一切都算计到别人头上,智谋实力端的厉害无比!” 王浩楠心里盘算了一番,有些泪奔了,自己这般谋划,也是为了报仇雪恨啊! “面对如此罪行累累的魔童,三方势力当然会选择联起手来,一致对付他!从中斡旋的我,只不过蹭了几顿饭局,参加了几次舞会罢了,其实吧,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王浩楠打了个哈哈,言语不尽不实,狐狸眼来回打转,让人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一路上,驾驶那辆货车的司机是孙巴巴,他面目平静极了,聚精会神的驾驶着那辆货车,心里暗暗流下了酸涩斑驳的眼泪。 这次周知房是没得救了,没想到一直其貌不扬的他,竟然隐藏得那么深,不仅仅是个变脸师,还是个魔童,听说魔童擅长五鬼搬运、鬼哭狼嚎,可那次和清明轩辕等人的战斗,他并未施展鬼道法门,反而引动了天雷、驭使的是麻雀鼎、绣花针、茶银匕首等物,可见那些事情都是一场惊天骗局罢了。 第172章高塔 青阳市南部小南山区。 几辆车停在了山脚下,王浩楠等人下车后,司机、杨明星留在了山脚下,其余的一等兵等士官抬着那副棺椁,跟在王浩楠的身后,进入了山腹中。 一行人抬着那副棺椁,穿过山腹,走进了一座山谷中,但见一座直欲突破天际的高塔巍峨矗立在山谷中央,高塔上似乎有人,约莫有十二三个。 当他们把那副棺椁抬到高塔下面后,王浩楠的魂体内呼啸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嗡明了起来,十三具恐鳄骷髅倏地变大膨胀。 忽然间,他们的身影如大鹏展翅般落下来了,光华闪耀了几十下,便黯淡了下去,叭叭咀嚼吞噬声骤然间作响,不大一会儿功夫,高塔下面只剩下了王浩楠一个人。 王浩楠面目祥和的微笑道:“抬着那副棺椁,随我上去吧,仪式马上就可以开始啦!” 那些恐鳄骷髅木然的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凄厉恐怖的怪叫声,回荡在山谷中,震惊了野雀,吓得它们抖落了几根羽毛,飞出了小南山。 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吓得那些身处山脚下的司机瑟瑟发抖,有的都尿裤子啦。 王浩楠顺着台阶缓缓走上了高塔,那些恐鳄骷髅跃进了土里,再出现时已在棺椁下面,它们托起棺椁,身体一阵颤鸣后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竟在光华闪耀中缓缓上升起来啦。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副棺椁终于落在了高塔上,高塔上的那些人奄奄一息,面目惨白,眼睛瞪的特别大,身上满是烂疮,青色尸斑散发出幽冷的寒光。 王浩楠对着那副棺椁喃喃自语了一番,便目光阴冷的扫视了一圈,走到那些人当中,喂食了他们一些卷莲残叶等物,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迷蒙一片。 黑雾般的光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们的身体中,他们的魂魄在黑光挤压中凝缩成团,缓缓漂流出来啦。 十二三个团状物飘浮在黑光中,王浩楠面目凝重,深吸了一口气,手持一把黑曜石般的剃刀来回游弋着,魂魄中竟有斑点不断溢出,速度极为缓慢。 此刻,杨明星飞了过来,一脸郁闷的打量着汗如雨下、面目狰狞的他,笑道:“还是我来吧,你负责种念吧!” 王浩楠十分感激的坐了下来,躺在铺满药石的箱子里,在冥想中那些药石渐渐流动起来了,涓涓流入魂魄中,恢复魂魄的魂力。 当他恢复后,那些黑光中魂魄变得一片空白,他赶忙把魂念灌注进那些魂魄中,魂念进入其中后,溅起一朵朵念之花瓣,绽放笼罩在那些魂魄中。 魂念越汇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连成了一株株花儿,渐渐的魂念之花儿变得如有实质,像孩子般游弋在了那些魂魄中。 他赶忙操纵那些魂魄,漂流进入恐鳄骷髅中,定居在了冥石中,顿时那些恐鳄骷髅变得炯炯有神,像孩子般围绕着王浩楠打转。 刚好只剩下含有刘世雄的那条恐鳄骷髅还没把魂魄按入冥石中。 王浩楠又一番冥想中。 过了三五天,王浩楠终于恢复如初了,他拍了拍手,那十二只恐鳄骷髅都汇聚在一起,在他身边蹭来蹭去。 他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慈眉善目的笑道:“是时候引动日柱,洗涤冥身啦!” 就在这时,山谷的气温陡然直降,一股阴暗逼人的寒气笼罩在整座小南山区,冻的孙巴巴等人披上军大衣,盖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被,犹自在打寒噤。 太阳出来了! 日柱像火箭的尾巴般直破天际,将山谷映衬得色彩斑斓,如梦如幻,而在山谷中央,高塔之上温度最低,日柱也最耀眼璀璨。 日柱持续不断的洗刷着,整整持续一个时辰,王浩楠以及那十二只骷髅身上的青色尸斑渐渐变得淡薄了,那些尸斑聚拢成团,凝聚在了骨骼中。 此刻,王浩楠感觉身轻如燕,霞光笼身,极具水晶美,但随着日柱现象的消失,他重又跌回到了高塔上。 “刚才你发出和那棺椁一模一样的颜色,是不是意味着你能破开一道裂缝,渐渐撕开一道口子,打碎这副棺椁呢?”杨明星问道。 “是么?我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刚才只顾着洗刷身体,转移尸斑,把它们凝聚在骨子里,没空注意这些东西。”王浩楠此刻扫视了一圈,发觉这副棺椁,那条恐鳄骷髅尤为扎眼。 “那你现在注意到了,集结你的那些恐鳄骷髅再加上你,去搞破坏吧!”杨明星摸了摸他的大耳朵,饶有兴致的撺掇道。 “好吧,我们姑且一试!”王浩楠挥了挥手,那些恐鳄骷髅便和他站在棺椁旁边,他们一起用力,捶砸着那副棺椁,无关痛痒的响声持续了半晌,连一点冰晶都未碎裂。 “等到日落时分,或许可能会奏响,到那时再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只能把他还给军方啦!”杨明星道。 “这怎么行,我准备了这么久,怎么能试验一两次失败,就把他交给军方呢?我一定可以砸碎这副棺椁的,再多给我点时间。”王浩楠着急了,有些郁闷的哀求道。 “日落时再试一次,看看是什么结果,如果有一丝松动,我们就有理由把他留在这里,如果没有,那真的很难把他留在这里。”杨明星道。 “你……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王浩楠急得满头大汗,有些责备道。 “你无端端的杀死了那么多一等兵等士官,他们可不是普罗大众,而是党国的精英,我实在无法跟你讲什么条件,之前你也没预料到他会躲在一副棺椁中啊! 势态有所改变,当然要重新考虑一番啦!”杨明星道。 “你……你……” 王浩楠像被闪电击中般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要反抗,却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恨不得抱起棺椁逃之夭夭。 “记得以后要叫本宫前辈,或者女王、大人!不要失了礼数,否则后果自负!” 第173章塔塌了 “还是不行啊,这样吧,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还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把它交还给军方啦。” 杨明星目睹日落时他的一阵忙碌也是白忙活,心里琢磨着,纸包不住火,既然事情有了败露的迹象,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王浩楠、袁方知等人啦。 “多谢前辈,晚辈一定竭尽所能,尽量早日破开这副棺椁。”王浩楠放低了姿态,毕恭毕敬的垂手拱立着,连脸上的汗水都不敢擦拭。 杨明星飞到了小南山山脚下,四大上士眨眼间也飞了过来,垂手侍立,伺候左右,静等她的吩咐。 杨明星温和一笑,目光慵懒的扫视了一圈,撑起一个防音罩,包围住了五人,笑道:“纸包不住火,事情有了败露的迹象,是时候改变风向,把祸水引向王浩楠、袁方知以及党内、政府部门、军队中的异己分子、蛀虫啦!” “谨遵法旨!”四大上士心思通透,自然已从某些端倪上看出来了这一系列事情的蹊跷之处,当即明白过来了,这是要趁着这股东风,肃清一大批人,顺便给那些事情画上一个颇为完美的句号。 “半个月后,雷霆大作,春雨涤荡世间,让万物焕然一新。”杨明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撤去了隔音罩,四大上士的身影赫然消失不见,而她则又飞回了高塔上。 半个月后,随着报纸铺天盖地的宣传,所有的事件有了新的定论,保罗连同王浩楠、袁方知、狂摩太岁、庄新彦等人皆成为了那些事件的主谋犯,各有分工。 而在小南山高塔上,杨明星目不转睛的仰望天空,看到四大上士在高空中飘浮着,晃了晃手中的辟邪剑符,示意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杨明星收回了目光,看到王浩楠像死狗一样躺在高塔上,一脸郁闷的闭上了双眼,这半个月来,他未曾合过一次眼睛,跟那副棺椁卯上了劲儿,任凭他如何施为,却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满目倦意的他视线变得模糊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养尊处优的后遗症暴露了出来,此刻他竟然软软的瘫在高塔上,兀自睡去了。 当他正酣然入睡时,那十二只骷髅团团围住了他,冥石中的那些花儿不断变幻着形状,渐渐的凝缩成了法座的形状,它们晃了晃身子,便径自走向了杨明星,在流光蹁跹于飞中,不断缩小着体态,飞入了魂贝囊中。 杨明星甚是开心的摸了摸王浩楠的大耳朵,便飞到了高空中,悬浮在四大上士的身前,威仪十足的命令道:“雷霆大作!” “谨遵法旨!” 四大上士往辟邪剑符中狂输法力,当达到饱和度后,便任由它们飘入了云层中,刚刚还是万里无云一片晴空,骄阳似火沸腾如荼。 转眼间,天气变了,变得阴沉黯淡起来了,愁云乌压压黑沉沉的凝聚成形,狂风也随之舞动呼啸,这是雷霆大作的前兆。 就在下一刻,雷电交加声不绝于耳,轰隆隆狂躁的冲击着高塔,打得它都出现了一条裂缝,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连绵不绝,雷霆以莫大的声势狂乱砸在高塔上,闪电噼里啪啦的撕裂了一道莫大的裂痕,高塔摇摇晃晃,几欲倾倒。 过了一会儿,王浩楠被狂暴的雷电轰鸣声震醒了,满目惊骇的看了一眼天空,嘴里咒骂道:“这鬼天气说变就变,比杨明星翻脸还要快,我有些适应不了这种鬼天气。” 他赶忙召回那些恐鳄骷髅,惊奇愕然的发觉只召回了一只,咦,自己那些孩子跑哪儿去啦?不要自己这个爹地,跟它们的妈咪跑了么? 他转眼间便想明白过来了,可一切都悔之晚矣,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他赶忙顺着台阶往高塔下面跑去,那条骷髅一瘸一拐的跟随在后面,他的右腿不知为何竟然不见了? 就在这时,高塔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入骨髓的撕裂伤痕,伤痕累累的高塔变得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往下方倾斜着,不断有断壁残垣坠落下去。 而此刻,王浩楠才往下跑了三丈远,头顶不断有重物砸下,若不是有恐鳄骷髅护主,恐怕他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啦。 在一片慌张中,王浩楠和那只骷髅身子一斜,骨碌碌的顺着台阶翻滚旋转,像无敌风火轮般速度极快的滚落了四五丈远,还在持续向下滚落着。 杨明星心里蓦然想笑,但为了保持住威仪的态势,故作高深的冷眼俯视着快要倾塌的高塔,命令道:“再加大些雷霆的威势!” “谨遵法旨!” 四大上士又往一些辟邪剑符中狂注法力,任由它们飘入云层中,顿时雷霆密密麻麻的倾泻了下去,看得人头皮发麻,有种末日审判的恐怖既视感。 正在向下滚落的王浩楠和刘世雄,目睹到如此恐怖的场景,吓得昏晕了过去,刘世雄在滚落中已经苏醒了过来,刚刚苏醒的他便又昏晕了过去。 此刻,高塔上的撕裂伤痕多的已经数不清了,白光闪耀中,高塔已经倒塌了一大半,王浩楠、刘世雄的身姿也已由滚落变成了坠落,断壁残垣不断砸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的坠落之势更快了。 “天就要塌下来了!” 这是两人在昏厥中唯一的想法。 忽然间,高塔的塔基变得岌岌可危,仿佛积木般羸弱无力,一碰就倒,塔尖还在下坠中,但它没有了根基,缺失了骨架、塔身等很多重要部分,整座高塔彻底倒塌了,两个坠落的身影也变得几乎支离破碎,快要坠落到地面上啦。 当杨明星等人飘落到断壁残垣中时,他们扫视了一圈,发觉刘世雄已经身亡,王浩楠被恐鳄骷髅护持住了,保住了一条小命,但它身上的撕裂伤已经深入骨髓,碎裂只在顷刻间。 杨明星挥了挥右手,四大上士把他救了出来,服下了一颗春雨丹,勉强吊着他的小命。 此刻乌云褪去,雷电隐踪,晴空万里,太阳照亮了整片山谷,那副棺椁竟一尘不染的躺在废墟中,在阳光下闪耀出如梦如幻、五彩斑斓的光芒,美如童话里的水晶鞋。 第174章铲屎 哞哞哞! 桃石星座如一串桃花玉般散发出粉翠色的光芒,微微透明的质地富含玻璃色泽。 珞珈帝国位于桃石星座的西北部,有世外桃源的美誉,美景如画,一帧帧的闪过,昆鼎山由模糊变得清晰,渐渐定格在了一群卜芝牛的身上。 它们身上有鲜花的纹络,一层层叠加,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卜芝牛的身上,看得人极为舒服,令人赏心悦目。 这一群卜芝牛正沿着碧塔海缓缓而行,较为茂盛的草丛里隐约可见三三五五个身影,他们潜伏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静静等待着什么。 噗噗噗啪叽啪叽! 一坨又一坨的牛粪落在了地上,散发出让人难以自持的味道,随风飘到了草丛中,顿时他们身子猫了起来,脚下生风,几丈远的距离一窜就过去了。 就在他们逐渐接近那些牛粪时,那群卜芝牛已经到了一百七十丈开外。 他们都背着青色竹篓,手持三尺有余的方便铲,此铲铲头、铲尾两端都固定着一个小畚箕(běnji),是用来铲屎的绝妙利器。 面对味道颇为浓郁的牛粪,他们黝黑的面目并未露出丝毫不适,反而露出了笑容,几颗牙齿明晃晃的亮起了白光。 方便铲挥舞成风,牛粪不断落入方便铲的铲头、铲尾,继而又落入了竹篓中,速度迅捷极了,画面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如,一气呵成,可见他们铲屎的功力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随着他们不断向着卜芝牛离去的方向挺进,这一路上的牛粪竟然被扫荡一空,他们脸上浮现的笑容也越发淳朴,如一道清澈透明的泉水,美的令人动容。 就在这时,周傩夫从碧塔海中游了出来,同样背着竹篓,手持方便铲,钻入草丛中,惊奇愕然的发觉他的小伙伴不见了。 “傩大、傩尔、傩康、傩宝、傩罗……你们去哪儿啦?”周傩夫大声呼喝道,脸上浮现焦急之色,忙不迭地钻出了草丛,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他赶忙追了上去。 闻着脚下散发出的淡淡牛粪味,他恍惚间明白过来了,自己错过了太多牛粪啦,他赶忙加快了几分步伐,希望能迎头赶上他的伙伴们。 渐渐的,他终于赶上了他的小伙伴们,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已经满载而归啦。 “你……傩夫你刚才跑哪儿去啦?怎么现在才赶到这里,快点铲屎吧,前面还有好几十波人呢?!”周傩大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意提醒了他一番。 “是啊,是啊,他们中不乏为了牛粪打起来的,打得可热闹啦,为了这一篓子牛粪,我都不敢上前围观,害怕他们一哄而上,把我好不容易收集的牛粪争抢一空。”周傩尔满脸后怕的摸了摸胸部,有些忧伤的笑道。 ………… “总之呢,你要小心,捡完一篓子牛粪就赶快回来,千万不要和人发生争执,我们先回去晒牛粪啦。”这时,一阵逆风吹来,牛粪味飘荡在周身,周傩罗浑不在意的笑道。 周傩夫目送他的小伙伴们回家了,自己硬着头皮往有牛粪的那边赶路,形单影只的他避开了几波人,越往那边赶路,发觉人越多,牛粪越少。 “几十波人异常激烈的竞争铲屎,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僧多粥少的地步,只能顺着牛粪味往远处赶路啦,希望晌午之前,能够搜集一篓子牛粪。” 周傩夫忧伤的笑了几下,加快步伐,绕进了草丛中,闻着淡淡的牛粪味,向卜芝牛离去的方向窜去。 终于,他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距离某处峡谷口百丈开外的位置,此地牛粪颇多,方便铲运转如车轮子,牛粪嗖嗖落入小畚箕中,复又落入竹篓子中。 过了不大一会儿,他便铲了一篓子牛粪,满满当当的,收获颇丰。他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晌午,往前方打量了一番,看到许多牛粪黏在地上,他吞咽了几声口水,有些难以自持的摸了摸肚皮。 “好饿啊!”他背着竹篓来到了碧塔海,放下方便铲,脱下竹篓,大口大口喝着清水,摸了几条碧塔鱼,稍微剥洗了一番,便生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他背上竹篓,手持方便铲,穿过草丛,有些难舍难离的打量着那满地的牛粪,模糊朦胧间,看到一个黑点,像极了虔诚朝圣的身影。 他的心里略微一咯噔,便朝那方赶去,走到三四十丈处时,便发觉了那道人影有蹊跷之处。 那道人影竟然是背对着碧塔宫,似乎还是不着一缕的样子,看她的身段貌似是个富家千金,身上涂满了金粉,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金粉笼盖下,身躯散发出桃花玉的色泽,跟自己黑黝黝的面相迥然不同,他异常笃定的道:“这不是个朝圣者!” 当他靠近之时,惊诧万分地打量了一番那位半跪在一块石碑旁的那位女子,姿势虔诚,面目祥和,似在膜拜那块巨石。 他看到了一副令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巨石上浮雕着一个人影,身材魁梧,看起来像是马赛人,身穿黄袍,肩扛斧头,头戴鹿角王冠,面目不清,狐耳钝钝的,呈三角状。 他复又打量了一番那位半跪着的女子,也是头戴鹿角王冠,手指上还戴有鹿角做成的戒指,金粉勾勒出一副画像,赫然与巨石上的一模一样。 他略微呆滞了片刻,骇然发觉她像木偶般呆滞毫无生机,探了探她的呼吸,摸了摸她的心脏处,果真如此。 她已经死了。 周傩夫看出来了她已经身亡,吓得赶忙迈开腿丫子,跑得溜溜快,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几个字。 很想抱抱她! 当他赶回家中时,天色已然不早了。 “娘,我发现了一具颇为古怪的尸体,就在碧塔海旁边的一处峡谷外面,那附近有块巨石,巨石上浮雕了一副人像画,画上的人跟咱们的模样迥然不同,他看起来像是马赛人,竟有狐耳,还穿着黄袍,头戴鹿角,扛着斧头。” “那得赶快通知游大师,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你以后可不要再乱跑了,赶快把竹篓子放下,准备吃饭吧!”那位面目黑黄、身穿藏服的妇女笑道。 第175章吹牛粪 一晃三天过去了。 周傩夫的家中。 “游大师,你来啦!快请进!”周傩夫推开柴门,做出了请进的姿势,看到游大师走进院子里,坐在一颗树下,便关上柴门,走到了他的面前。 “小夫,听说附近发生了命案,好像还挺诡异的,你能帮我带一下路么?”游大师喝了一碗苏苏水,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一抹怜悯忧虑的神情,仁心一笑道。 “好啊!我已经收拾妥当啦,游大师,咱们可以随时出发!”周傩夫也喝了一碗苏苏水,把碗浸泡在水里,背起竹篓拿起方便铲,便跟着游大师上路啦。 两人走得甚是迅捷,一路上也不见卜芝牛的踪迹,周傩夫心头一咯噔,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道:“游大师,我……我今日顺着这条路是没法子捡牛粪了,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吧!” 游大师道:“先送我到案发现场,之后你想去哪里都行,可以帮我这个忙嘛?” 周傩夫动容的点了点头,他笑道:“游大师,我们再加快几分速度吧,天快晌午啦!” 两人飞快的往前直窜,一窜便是几丈远,沿着碧塔海,并未欣赏沿途的风景,而是以较快的速度的掠过。 这一路上,两人并未侃侃而谈,均是一言不发,加快了几分身影,各自揣摩着心事,整个海岸除了劲风呼啸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啦。 两人到达那块巨石旁后,那个赤**尸还保持着原貌,姿势虔诚,面目祥和,金粉笼身勾勒出一副和巨石上浮雕着的一模一样的线条。 游大师仔细端详了一遍后,从鱼贝囊中摄出一块绵软暖和的羊毛毡,用几条麻绳子打了个蝴蝶结,帮她裹在身上,他全程不带一丝邪念,看她的尸身如同看瓷器般,一丝感情波动都没有产生。 周傩夫在巨石旁忙碌了起来,方便铲上下旋转,牛粪源源不绝的落入竹篓中,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把巨石旁的牛粪清理干净啦。 他满目雀跃的看了看收获,已经有了大半篓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他赶忙调转方向,向峡谷口那方赶去,看到游大师帮助那位女尸裹上了羊毛毡,便又忙碌了起来。 游大师复又抬头端详那块巨石,一块乌黑亮丽的玉石出现在了手中,他往那块玉石中狂输法力,一丝丝黑长直的细线游射了出来,法力鼓荡间一根根细线往巨石里迸射。 看到这一幕,周傩夫猛地回想起来了,游大师是个仙人,据听说他手中的那块玉石可以释放出丝丝缕缕的黑线,穿透感应任何东西。 火花没完没了的明灭着,金石相交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响起,巨石周围热闹极了,但热闹是它们的,游大师什么也没有得到。 “好厉害的仙家宝贝啊!竟然催生出如此多的火花,噼噼啪啪的炸响声震得我耳朵都聋了,游大师,你好厉害哈!” 周傩夫看得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他甚至想到了用这块玉石清洗碧塔鱼的场景,三下五除二,碧塔鱼只剩下碎肉落在嘴中,随便一嚼便可吞咽入肚。 一想到这里,周傩夫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几声口水,幻想起来了用玉石捡牛粪的场景,顿时他发出了几声傻笑声,傻笑的模样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般。 “你的牛粪全洒在了地上,需要我帮你吹吹么?”游大师正欲鼓荡腹腔,运气使力,送出一股劲风,帮周傩夫把牛粪刮进竹篓子里。 此刻却听到了令他几近抓狂的话语。 “游大师,牛粪不是用来吹的,是需要用方便铲铲的,用手捡的;牛皮才需要吹呢!即使牛皮质量再差,也要把它吹得大大的,吹得风生水起,吹得风光无限好!” 周傩夫拒绝了游大师的提议,语气里没有任何小心思,方便铲来回旋转,把刚才掉在地上的牛粪重新拾回了竹篓子里。 “咳咳!” 游大师的神情凌乱极了,他鼓荡起来的腹腔又扁了下去,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巨石上,好生打量了一番。 无坚不可摧的玉石竟然踢到了铁板上,任凭自己如何往细线里狂输法力,它们都难以寸进半分,反而损耗了不少。 过往烟云浮现在混乱思绪中,以为有了强大的玉石法器,再加上老子所创的方便铲,勤修功德,广结善缘,多行方便,三返九环,九九归真,便可成功入住十二宫门之一,忝列为一位真人。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块巨石便难为住了自己,把自己无往而不胜的战绩摧毁得一干二净。 他脸泛焦灼的神情,有些怅然的收回了玉石上的法力,光芒闪烁中丝线回缩收拢,漂流进入了玉石中。 游大师收敛心神,犹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用老子所创的方便铲试验几番,反正只是巨石而已,毁了便毁了吧。 下一刻他祭出方便铲,此铲散发出古朴内敛的气息,莹莹闪烁了几下,便飞到了巨石上,发出势大力沉的一击。 巨石上溅起一层薄纱般白蒙蒙的碎屑,碎屑消散后,露出了一副上高下底、竖立在地面中的棺椁,浮雕缥缈花纹。 定眼一看,那个身穿黄袍,头戴鹿角王冠,身形高大魁梧,肩扛大斧头,狐耳小巧玲珑,整个纹路有种挥之不去的萦绕感。 “这块巨石里面竟然是一副棺椁,这可是一个惊天大秘密,辛苦你啦,游大师,竟然一下子便吃透了这块巨石,把巨石里的秘密挖掘了出来,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让真相露出了水面。” 周傩夫一阵骇然失神的打量着那副棺椁,发觉它的底部有个凹坑,里面有个类似汤勺的图案,正是七星曜日法阵的阵图。 当游大师得知棺椁底部的情形后,回想起了一件流传千古的秘辛。 据古老兽皮书上记载,一万六千年前,陨石雨铺天盖地的砸落下来,整个桃石星座燃烧了起来,到处都是火海浓烟,遮蔽了整个星座。 就在桃石星座行将毁灭之时,七星曜日的阵图遮蔽了整个桃石星座,散发出白纱般的光辉,袅袅漂流到了各个地方,轻轻飘落到了火海浓烟上,激起了浩茫无际的云烟。 此刻,乌云一层层压了下去,雷雨声大作,大得连天都昏暗了起来,整整昏暗了百年之久。 第176鸿鲍桃 那场席卷全星座的大暴雨,就像是在桃石星座上诞生了飞流直下、高达五万六千七百丈的大瀑布。 世纪之雨哗啦啦的下了五百六十七年。 由于雨水太过充足的缘故,所以海平面不断上涨,淹没了大半的桃石星座,连海拔较高的地方都变成了汪洋大海。 许多人畜、妖兽丧生在了那场灾难中,侥幸逃脱的人乘坐着神舟,居住在了高山之上,物种延续的火种得以保存,幸存下来的物种被那场延绵数百年的世纪之雨吓怕了,躲进山洞中的人类、大妖,成为了山顶洞人。 厚重的乌云笼罩在桃石星座的上空,整个星座昏暗极了,唯有闪电划过的时候,才有丝丝缕缕的光亮照亮那几个世纪。 那些世纪里的人类,在闪过划过天空的时候,便以闪电划过的频率计算时日,天空划过的闪电频率高的话称其为庆典日,天空划过的闪电频率低的话称其为重典日。 在那段天昏地暗的世纪里,人类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真的是苦不堪言啊! 沉闷昏暗的那些世纪中,每每闪电过后,还伴随着隆隆的雷暴声,雷暴声太过浩大,好像是千军万马从头顶踏过,那雷暴声响起的时候便被称之为狂典日。 那段天昏地暗的世纪持续了五个世纪之多,被后来的史学家称为暗星纪元。 游大师回忆到这里,喃喃自语道:“庆典日,重典日,狂典日……” 他有些难以自持的打量了一番那具女尸,惊异骇然的发觉,她的尸身一点腐臭味道都没有,通体散发出桃花玉的色泽,在金粉笼罩下,美的不可方物。 好想抱抱她啊! “花花牛!” 此时,周傩夫刚刚收集了一篓子的牛粪,耳边回荡起轰雷声,捂住耳朵的他抬头一看,一只卜芝牛从半空中踏了过去,向着游大师那方赶去。 就在游大师心神恍惚时,牛吼声如轰雷般从头顶滚过,牛蹄重重的一踏,空气炸开了花,吓得有些后怕的他赶忙祭出方便铲,迎了上去。 一道三花符箓闪过,漂流进入了牛头中,那头牛晃了晃身体,重重的落在方便铲上,毫不费力地把它踩在了牛蹄下。 继而那头卜芝牛头泛三花,口吐人言道:“人不是我杀的,棺椁也不是我放在这里的,你莫想着半夜三更时蹲入草丛中,探知我的行踪,把追查的重点放在我的身上。” 吼声如雷,沉重的白光从鼻翼中半吞半吐着,四处乱炸着,吓得周傩夫直呼道:“好可怕的吼叫声啊!” 他赶忙用尽全力捂住耳朵,看到手足无措的游大师呆愣了片刻,法力狂输下,竟牵引不起那把方便铲,一时间有些垂头丧气地哀叹了一声,垂手侍立在了卜芝牛的下方。 “前辈,你是谁?为何不现出真面目,和晚辈当面说开此事呢?莫非你长得和那纹路所勾勒出来的那人十分相像?” “哼!不要再白费法力啦,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非卜芝牛进阶到了关键时刻,我才懒得出言提醒你呢!”头泛三花的卜芝牛眼眸微眯,风轻云淡的踩踏着方便铲,冷哼道。 “晚辈这就告退,希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放过晚辈的方便铲,脚下留情,莫要把它踏坏了!” 游大师有些心疼的看到方便铲上发出了忽明忽暗的光芒,体态也在不断缩小,心里暗暗咯噔了一下,若是再耽搁下去,这件法器恐怕就要一分为二了吧。 那头卜芝牛忽地发出拟人化的笑容,在如雷重的轰鸣声中,踏入了一条雾气腾腾的通道中,就在它的身影消失在峡谷口后,那道通道便在雾气氤氲中合拢住了。 游大师看到那头卜芝牛离去后,捡起在半空中呜鸣衰弱的方便铲,把它收入鱼贝囊中,好生心疼的扫视了一圈,仔细感知下,身心蓦地一震,惊呼道:“三十倍!” 他捡起一块牛粪,仔细端详了片刻,翻来覆去的把弄着那块牛粪,往那块牛粪上面撒下了几颗鸿鲍桃的种子,然后把它放在地上。 腹腔眨眼间鼓荡起来,脸部膨胀之际,一股回旋劲风从嘴中喷射出来,呼啸四方,那些散落一地的牛粪聚拢在了那块牛粪周围。 他神情专注的审视着那些种子,但见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壳生根发芽,转眼间便长成了几棵鸿鲍桃,结出了硕果累累的鸿鲍桃。 此桃鼓囊囊的,泛起鸿运当头的色泽,形似鲍鱼,竟有一层外壳包裹着。 他喜不自胜的摘下一颗鸿鲍桃,撬开外壳,打量了一番里面的果肉,色泽鲜亮,如果冻鱼般游来游去,看起来非常好吃。 他赶忙吸溜了一口,果肉顺着那股力道便滑入了食道中,纵享丝滑中,他难以自持的发出了一道快活声,笑意十足的道: “好厉害的牛粪啊!竟然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期,使一株三十年才能开花结果的鸿鲍桃,短短一瞬间便开花结果啦!足足加速了三十倍的生长期!” “什么?这些牛粪竟然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期,使它们快如闪电般开花结果,自己真是太傻了,都把它们当柴火烧了!” 周傩夫摘下一颗鸿鲍桃,用匕首把它撬开,看到里面的果肉软弹软弹的,柔若无骨的漂流在外壳中,像蛋液般散发出诱人的色泽,闻起来有股海鲜味。 食指大动的他嘴巴一吸溜,那果肉便溢满了嘴巴,在嘴巴里滚来滚去,像嘴边肉般细嫩爽滑,肥而不腻,落入腹中后,整个人有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绝妙体验。 “太棒了!我竟然吃到了如此美味的桃子,我吃得都要哭了!哭的都要泪流满面啦!” 随着一个个果肉滚入腹中,周傩夫泪流满面的凝视着游大师,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感谢他赐予自己如此美味的果肉。 他把一些鸿鲍桃装在怀里,对游大师笑道:“游大师,感谢你让我品尝到了如此美味的桃子,我想带回家让我的家人也能够吃上几个桃子,可以么?” 游大师此刻已把其余的鸿鲍桃装进了鱼贝囊中,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笑道:“这么多鸿鲍桃呢,当然可以啦,随便摘取吧!” 周傩夫满心欢喜的跳了起来,直呼道:“游大师万岁!” 第177章听到钟声了么 “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傩夫!”周傩宝的声音远远传来,隐隐约约的飘渺在草丛中,回荡在曲径通幽的路径上,深情的呼唤声如氤氲雾气般悄然散开。 阵阵呼唤声如晚钟般敲醒了周傩夫的心扉,随风飘摇,他摸了摸肚皮,有些难以自持的跑入了草丛中,听着那呼唤声不断翻涌,肠胃也跟着翻腾起来了。 “我知道了,宝哥!你先回去吧!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马上……” 周傩夫回答了几句话后,便听不到那句话了,当他提上裤子,正欲钻出草丛时,墨青色的身影隐约钻到了身边,疾声大呼道:“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 就在这时,周傩夫把一个鸿鲍桃递给周傩宝,教导了他一番如何撬开外壳,便率先钻出了草丛中,来到了游大师的身边,问道:“游大师,你今晚住我家吧?” “那就叨扰你们的家人了,小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吧!” 游大师一脸后怕的回头看了一眼峡谷口,便拉上周傩夫、周傩宝两人快步疾驶在曲径通幽的路径上,望着山那头的竹林观。 眺望远方,看到墨青色的竹林铺展延伸到了竹林观,神秘莫测的色彩悄无声息的径自绽放笼罩开来。 此刻,阵阵渺远真实、沉重空灵的晚钟敲击声涤荡在竹林观方圆八百里周围,形成了如有实质的屏障,屏障外面,海妖翻涌起势若山头般的巨浪,前仆后继的席卷着那道屏障。 巨浪在钟声中驱散,从天上向下俯瞰时,屏障外面巨浪滔天翻滚,海妖兴风作浪,屏障里面宁静祥和,人族安居乐业,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以恍如隔世的错觉。 周傩夫背着满载牛粪的竹篓,手持方便铲,和他们疾步迅捷的往回赶路。 晚风吹来缕缕清香,夕阳映下柔柔霞光,他们聆听着晚钟敲击声,向着竹林观处眺望。 满目好奇的周傩夫凝神细听了一忽儿,看着埋头赶路的二人,问道:“你们听到钟声了么?” “这不是钟声,这是你娘喊你回家吃饭的声音!” 周傩宝背着收获满满的竹篓子,撬开外壳,吸溜着鸿鲍桃,感受到了晚风斜阳轻柔抚摸的缥缈滋味,美妙舒心,有种置身仙境的绝对爽然失重感。 “你听到竹林观的钟声了么?” 游大师一脸确幸的打量着满目好奇的周傩夫,心内骤然大放讶异之感,若是自己在这般年纪能够听到竹林观的钟声,恐怕早已踏入凝丹期,成为响当当的修士了吧。 也不至于被一头卜芝牛踩在脚下,对一个畜牲垂手拱立毕恭毕敬,自己这个游大师饱经沧桑,才成为建基期修士,真是可怜啊! “我听到了钟声,它是从竹林观发出的吧,钟声渺远真实、沉重空灵,好像还有神秘莫测的色彩缤纷绽放,笼罩在碧塔海周围,给人以晚风斜阳轻柔抚摸的缥缈滋味,美妙舒心,有种置身仙境的绝对爽然失重感。” 周傩夫仔细聆听着晚钟敲击声,感觉满满当当的竹篓子轻巧极了,他不由自主地向着远处眺望,竹林连绵起伏,遥遥可见晚霞上有人影闪动,填补了霞光缺失处。 “你……你比我强,未来可期,你呢,傩宝,你听到了钟声了么?” 这位颠沛流离、历经沧桑的游大师一脸沉郁之色,忧郁悲怆交织的问道。 “我……我……我感受到了晚风斜阳轻柔抚摸的缥缈滋味,美妙舒心,有种置身仙境的绝对爽然失重感。好吧,我没有听到钟声,但我和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周傩宝有些稚气的把外壳扔了出去,飞过草丛,在水面上打着卷儿,胡乱发泄着不明所以的愁闷,泪水团团簇簇的凝聚在眼梢。 “我听闻竹林观清静热烈,荒芜繁盛,正是它的存在才有了这方圆八百里周围的安居乐业,万万没想到,一具女尸、一副棺椁犹如一颗老鼠屎般,把这般美好的昆鼎山染上了污点。” 游大师露出了真挚凝重的神情,尽管饱经了不公、艰辛,话语间却无丝毫抱怨,反而对竹林观有着朴素真挚的感激之情,对未来充满了希冀与向往。 “游大师,你知道如何加入竹林观么?是直接穿过那片竹林,闯上那座高山么?山里会不会有猛虎、野猪出没呢?” 周傩夫回忆着游大师大战卜芝牛的场景,同样是方便铲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势,任凭铁蹄践踏,依然不动如山,如磐石般屹立不倒,在他心中镌刻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他犹记得那势大力沉的一击便把巨石里的真面目给揭露了出来,让那副棺椁浮出了水面。 “你不要急,此事早晚都会惊动十二宫门的,他们迟早会派人调查此事,你作为目击证人,他们肯定会询问你的。” 游大师洒然一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沉不住气了,还想硬闯竹林,勇闯高山,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当那是什么地方,竹林观的危险程度可堪比龙潭虎穴。 “原来是这样!可那里没有牛粪啦,我不可能还天天上那里捡牛粪啊!” 周傩夫一阵紧似一阵的心疼那些牛粪,原本可供自己捡个一个月的牛粪,结果呢全部都用来壮大鸿鲍桃啦,一个牛粪也未留下,自己以后只能另觅他处,捡拾那些差强人意的牛粪啦。 “你……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能再到那里去啦,很危险的,一个牛蹄子便能要了你的命!更何况牛蹄子多得不可胜数,数不定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呢!” 游大师谆谆教导了一番峡谷外的危险程度,有些夸大其词的笑道。 “那怎么可能?!花花牛的数量要是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话,我不出门便可捡拾牛粪啦。 只要不开罪那些花花牛,远远的避开它们,捡拾牛粪一点危险也没有,我们远远的吊在那些花花牛后面,捡拾牛粪好长时间啦,只是以前没有接近峡谷附近而已!” 周傩夫、周傩宝争先恐后的讲述起来了他们捡拾那些牛粪的经历,似乎已经摸索出来了规律,吊在卜芝牛后面捡拾牛粪做的得心应手,彼此之间互不干涉,相处的十分融洽。 “钟声沉寂啦!” 第178章差点跪了 “是啊!” 当周傩夫听到钟声淡如云烟般散去时,游大师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 “嘿嘿,对,你们说得对!” 周傩宝尴尬的笑了两声,后知后觉的附和道。 “我到家了!游大师里面请!”周傩夫挥了挥手向周傩宝告别,对他约定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捡拾牛粪,记得来我家叫住我!” “好的,再见,傩夫!” “再见,傩宝!” 十天后。 游大师、游惊鸿、周傩夫三人重新来到那个女尸、那副棺椁处,游大师详细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以及那副棺椁、那具女尸的情况。 “你做的很好,师弟!” 游惊鸿的星眸闪了几下,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游崖佐的肩膀,风轻云淡的扫视了几圈,心里蓦然一阵咯噔,脸上却扬起淡然温和的笑容。 “多谢师兄的夸奖,师弟受之有愧!” 游崖佐一阵汗颜,他并没有提及那头卜芝牛踩踏方便铲的事情、也没有提及那些细线徒劳无功的事情。那些细线是从一块乌黑亮丽的玉石中发射出来的。 “哦?!莫非师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师兄我么?把你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师兄我可不想对此事了解的程度仅限于一知半解,莫非师弟想把师兄我蒙在鼓里?” 游惊鸿略微诧异的审视着游崖佐,有些惭愧的他竟然低下了头颅,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周傩夫看到游崖佐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放开胆识,大谈特谈了一番,将那些天发生的事情如数家珍的讲述了一遍,听得游惊鸿有些失神的将他高高抛起,一个劲儿的大呼道: “此子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周傩夫到底是少年心性,闻听两位前辈夸耀自己资质颇高,欢喜得眉梢高高翘起,笑得合不拢嘴,心内暗暗雀喜,以后自己可以背着竹篓,纵横四海,到处捡拾牛粪啦! 几人热热闹闹的言欢了一把,便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具女尸、那副棺椁上,她依旧半跪在那副棺椁前面,姿势虔诚,面目祥和,看得人头脑发懵。 游惊鸿两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发生的,恍惚以为这女尸是在搞原始崇拜,把棺椁中的人当做神灵崇拜,他们看得久了,竟难以自持的产生跟随女尸半跪下去的想法,抑制不住的屈膝下蹲了,有种快要半跪下去的冲动。 周傩夫看到游惊鸿两人姿势异常古怪的呆站在棺椁面前,心里头着实震撼,面对如此不明所以的一尸二人,他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连忙推了推那两人。 游惊鸿两人被外力惊醒了,收敛心神,心里着实恼怒,这两样鬼东西研究久了,竟有勾魂摄魄的邪道力量,让人情难自禁的想要崇拜它。 两人退到了一边,打坐静心,各自琢磨起来了刚才怪异的举止,搜肠刮肚也未能找到此种匪夷所思的情形在浩瀚历史中有过记载,无法恰如其分地解释眼前的现象,硬是难以形容心底的重重疑云。 “小夫,刚才我们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样子?一片祥和的神情,快要半跪下去的姿势,是这样么?” 游惊鸿略微回忆一下刚才的举止,背手踱步在曲径通幽的路径上,面目惊颤的望向了碧塔海,阴沉沉的脸色直言不讳的反省道。 “是啊,你们刚才好像被梦魇锢身了,被邪灵附身了,竟一个劲儿的往下半跪而去,面目越来越祥和,连姿势都快摆出来了!” 周傩夫面目露出后怕神情,心里有些迷茫震惊的暗自思忖道:“刚才游大师、游前辈的怪异行为差点把我搞懵逼了,以为他们也要步那个女尸的后尘呢! 刚才他们神神叨叨的举止可把我给吓坏了!如果他们两个也半跪在了棺椁面前,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回去告诉阿玛,游大师、游前辈两人中了邪术,也跪在了不明棺椁的面前,和那女尸在玩斗地主!” 周傩夫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怀中的两副牌,要不要先把这两副牌火化了呢? “看来不能长时间审视那副棺椁、那个女尸啦!”游惊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看着浮想联翩得周傩夫,大概想到了他在想什么。 “是啊,我的方便铲只把那副棺椁的石皮给剥落了,再也无法寸进半分,所以才请来了师兄你,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一起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撕开这种怪情况的表皮,让它露出庐山真面目?” 游崖佐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内心深处翻涌起跌入悬崖的无力感,后怕神情写满了脸上,凉惊栗之感油然勃发,丢脸丢到竹林观的势力范围了,这下子老脸没处挂了。 “既然师弟的方便铲破掉了石皮,黑玉石徒劳无功,那我们就试试土方法吧!” 游惊鸿一脸严肃的望着碧塔海,神情极为坚定,内心充斥着一股傲立枝头的神气。 “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不如先试试你那块春江花月夜吧,以柔克刚,说不定能有神效,也能让我们借此机会名声大噪,机遇与风险都包括拿捏在手中,让我们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游崖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能让不腐女尸崇拜的东西,棺椁中肯定有价值连城的宝物,至于里面到底是何物,现在只有天知晓啦! 周傩夫恍然明白过来了,他们是要开棺摸鱼儿,顿时他对那两人的崇拜之情大减了下去,心里暗暗抽了抽鼻子。 他纳闷的是,游惊鸿所说的土方法、游崖佐所说的春江花月夜到底是什么东西,七星曜日的图案就浮雕在棺椁底部,由此推断他们所说的肯定脱离不了七星范畴啦。 可春江花月夜怎么就跟七星联系在了一起呢?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天帝如同皇帝般统领着整个宇宙,向曜日七星发号施令,曜日七星好比中书省般听从天帝的号令,如同宰相般把能量散发出去。 太阳系便是行中书省,两个太阳便是平章政事,把从曜日七星处接受到的能量分发给桃石星座以及九大行星。 第179章雨花石、掣电戈 桃石星座以及九大行星如同路般劳燕分飞着接受来自两个太阳的能量。月华星是桃石星座的附属机构,桃石、月同体共生,组成仿佛因陀罗网的宝镯。 这便是桃石星座的星系结构,七星曜日的天象结束了那场持续五百多年的浩劫,使桃石星座躲避过了那场毁灭性的天灾。 就在周傩夫疑窦横生时,游惊鸿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略微估量了一下那个棺椁的位置,笑道: “此雨花石名叫春江花月夜,浓淡相间的玄韵勾勒出富有意境的天然图案,那涨落的潮水象征着离别的誓言,那皎洁的孤月轮寄托着无穷无尽的情思,那纤尘不染的夜空烘托出了离人的梦境,那鲜红如血的底部散发出相思入骨的红豆色泽。” “雨花石春江花月夜的确是石中极品,顶峰中的顶峰,在这种雨花石前赞不绝口,纯粹是饶舌,简直是亵渎,这块奇妙如镜轻薄如灵的雨花石迷幻极了、邈美极了!” 游崖佐面露微笑,端庄仪态,笑不露齿的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周傩夫有些愕然的打量了一番真诚夸耀雨花石的游崖佐,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任何溢美之词都是对它的亵渎,那他还一个劲儿的夸个毛线啊! 游崖佐他如此的夸耀那块雨花石,无耻啊无耻,请问还能再无耻些么? 周傩夫内心大为鄙夷了一番,黝黑的面目毫无波澜,他已明白有趣的灵魂在沉默中吐槽,从不张牙舞爪,从不爆发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在沉默中爆发了,也只在灵魂中爆发。 就在周傩夫边疯狂吐槽边离开此地的时候,雨花石蓦地一震,赫然变得硕大无比,月轮光芒打闪了几下,如脚底打滑般呲溜了过去,噼噼啪啪的炸响声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直至月轮光芒黯淡无光的缩回了雨花石中。 整副棺椁依然完好无损的竖立着,稳如泰山,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就连月轮光芒持续切割的部分,也未留下一丝痕迹,那么强悍无俦的切割力竟然泛不起一点涟漪,这可真是颇为怪哉的事情啊! 他有些不甘心的掷出一把黄品法器掣电戈,电弧撕扯碰撞声不绝于耳,几乎炸沸了空气,忽明忽暗的光芒狂乱突进着,聚拢奔驰的势态一发不可收拾。 那副棺椁周围狂野暴躁极了! “该离开了!已经日落西山啦!你们的爹娘喊你们回家吃饭呢!” 话音刚落,牛蹄狂乱踹在掣电戈上,黑压压的势头一下子便把它压的四分五裂了,卜芝牛轻松惬意的追赶着极速后撤的身影,把他们赶跑了。 两人心灰意冷的坐在周傩夫家中的院子里,犹如被泼了几缸冰水混合物,欢悦之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满目失神。 “那副棺椁竟如此坚固,连月轮光芒都未撼动其丝毫,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还有那头卜芝牛,竟然一脚踏碎了黄品法器,看来上次它真的是脚下留情啦!” 游惊鸿心有余悸地望向峡谷口,失神骇然的摸了摸怀中之物,幸好及早收回了雨花石,没有让它受到那牛蹄子的踩踏,不然的话,自己可就亏大发啦。 “这不应该啊!连月轮光芒都搞不定的话,那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第一呢便是那个土办法,第二呢便是上报给竹林观。那个土办法……唉,好烦啊!” 游崖佐喝了几口闷素酒,有些怅然无力的举起了酒杯,看到月华洗去了露白色的纤尘,内心也泛起空白的酸涩。 “又是徒劳无功么?怎么会这样?那副棺椁到底是用什么制成的?为何两位前辈接二连三地遭受失败的重创呢?” 周傩夫侍立在旁边,内心闪过诸多疑窦,却不方便提及,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就留在那里全程跟踪事情进展的情况,把当时的情形搞得一清二楚,也省的自己白白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动不动就想着把芝麻大点的事情上报给竹林观,他们忙着呢,咱们还没到黔驴技穷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把!” 游惊鸿言辞稍微严厉的教训着游崖佐,他可不想把到手的鸭子拱手送人,自己却连鸭脖子都没有吃上,便损失了一把黄品法器。 “可万一连雨花石、那些布阵旗具都赔进去的话,我们真的就亏大发啦,现在来说,只是损失了一把掣电戈,还可以接受的了。” 游崖佐面露难色,心里颇为懊悔,真不应该把游惊鸿牵扯进来,他可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哪有那么容易便放弃了这门买卖?! 两人争执了大半宿,便有些头晕脑胀的各自打坐静心啦,早已看得昏昏欲睡的周傩夫裹进被窝里,两腿一蹬合上双眼,便滚落进入了睡梦中。 翌日清晨。 几人火急火燎的赶到那副棺椁的旁边,游惊鸿怒意十足的狂输法力,雨花石万般齐出,潮水般的冰晶、月轮光芒、纤尘白光、红豆火光一股脑儿的迸射了出来。 各种光华极力撕裂扯动着那副棺椁,聚拢收缩中不间断的挥洒着爆音,源源不断地压低了一层又一层,看得周傩夫目眩神迷,胆颤心寒,忍不住想要狂呼:“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令人窒息!” 在那副棺椁周围,炸雷声圆圆圈圈圆圆的四溢出去,像十几个同心圆般发出邈美、迷幻的光芒。 延展出去几十丈! 各种光芒耀武扬威的闪动亮丽着,乍眼看去像如狼似虎、嗷嗷大叫着的年轻后生,穿着皇帝般的新衣,挥舞着晃晃堂堂的迷离盛光,幽远的迸射出清丽气息。 转眼间白天过去了,他赶忙收回雨花石,头也不回的调头狂奔,身后是游崖佐、周傩夫,三人撒开腿丫子,一跑就是几十丈,快的令人咋舌。 “你在害怕什么?” 周傩夫被夹在游崖佐的臂膀中,大声疾呼的问道。他并不知道卜芝牛踏碎掣电戈的事情,对于两人的谈话也只限于泛泛之感,并没有彻骨铭心的痛感。 第180章跪了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触犯了某些禁忌,我从不害怕死亡,只怕无疾而终!天黑了,另一股势力要出来活动了,我们该离开此地,为它们腾出地方,方便它们自由活动啦!” 游惊鸿无所谓地装出一副大度忍让的样子,心不在焉的闷头赶着路,心里却是回天乏力的空泛感。 “它们是谁啊?前辈为何如此好心,为它们腾出时间、空间,让它们自由活动呢?” 周傩夫想起了一些事情,白天卜芝牛偶尔出来溜达溜达,牛粪数量少得可怜,想来只有在黑夜中卜芝牛才频频出没在碧塔海边,牛粪肯定多的跟满天星星一般般,莫非黑夜才是捡拾牛粪的最佳时机? “它们是……没什么,你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晚钟敲击声上面吧,多多聆听感悟晚钟敲击声,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游崖佐错开了话题,避而不谈卜芝牛,反而让周傩夫聆听着晚钟,感悟生命的兴衰,轮回的过程。 “好的,游大师!”周傩夫听从他的教导,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聆听感悟钟声上了,蓦然间体内某处有了一丝松动,他越发欣喜若狂的聆听感悟钟声,淡淡光华恰如其分的笼罩在了那处松动处。 顿时,周傩夫变得耳聪目明起来了,感知到了一片混沌中丝丝灵气游弋漂流,如同蛋液般缓缓流入那个地方,又涤荡在四肢百骸中。 顿时身子轻捷了几许,绚烂了几许,连碧塔海中鱼儿游动的声音都仿似在耳边,连窸窸窣窣的颤鸣声都如五雷轰顶般劈劈嚓嚓的炸响在耳朵中,令他脑海想起一阵阵嗡明声。 此起起伏的声音如浪潮般席卷乱砸着他的周身,他痛苦不堪的蜷缩成球形,艰难郁闷的捂住耳朵,那些声音却仍然毫不费力地灌了进去。 “抱朴归一,愚者塞听!” 一阵黄钟大吕的声音从外到内,再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像一束启蒙的花火醍醐灌顶般萦绕周身,顿时周傩夫心无杂念的聆听感悟着钟声,任由灵气浸泡温存着周身。 很快,一行人赶到周傩夫的家中,稍时休息后,周傩尔、周傩康、周傩宝、周傩罗齐齐来到了他的家中,面目焦虑,含糊其辞的说出了他们爹娘的病情,听得游惊鸿两人一时愣怔住了。 周傩夫闻听他们的话语后,赶忙跑进了内屋,看到他爹娘面目祥和、姿势虔诚的半跪在地上,目光遥遥的瞧着某处,任凭他如何施为,硬是唤不醒他们。 “这是怎么一回事,游大师?我爹娘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和那女尸一般般啦?这不应该啊,他们并没有长时间审视那些邪门的东西,怎么就被蛊惑住了,成为了膜拜棺椁的信众?” 周傩夫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爹娘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又剥开他们的藏服,看到肌肤纹络发生了量变,那个身披黄袍的人逐渐成形中,斧头、鹿角王冠、狐耳已经凝聚成型,其余的也在缓慢凝聚着。 “师兄,要不我们通知十二宫门的人吧,让他们着手处理这件诡异无比的事情?” 游崖佐心头狂打突突,不敢再耽搁下去了,人命关天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解决问题,容不得一丝差错,他可不敢掉以轻心,马虎应对。 “等那些人来的话,可能就悔之晚矣,我们先用雨花石春江花月夜镇住那些附著在周傩夫爹娘身上的凛然邪气,明天先把女尸解决掉,再谈其它!” “师兄说的在理,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手救人吧!”游崖佐面露惺惺之色,自己怎么就犯了这样的昏呢?看来是关心则乱,一时竟直眉楞眼的失了方寸,乱了心扉。 “晚辈在此替我爹娘谢过前辈了,还请前辈速速施法,我将把前辈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永世不忘,以后若有差遣之处,但凭前辈吩咐,晚辈此生随叫随到!” 周傩夫躬身行礼,目光真挚恳切的凝视着游惊鸿,周傩宝等一群人紧随其后,纷纷深深行礼,几人异口同声的说了此番话语。 “你们先出去吧,我这就动手救人,至于能不能让他们恢复如初,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游惊鸿微微点头,摸了摸怀中之物,幸好三人撤退得迅捷,若不然的话,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只能干吹胡子乱瞪眼珠子了。 周傩宝有些失神的打量了一番他爹娘,惆怅的身影随着周傩宝等人退出内屋,带上房门,坐在院子里,焦急万分的往内屋瞅去,急得满身冷汗,恨不能冲进去亲自施法。 内屋中,游惊鸿看到周傩夫爹娘的身子快要沸腾起来了,体表一个劲儿的蜕皮,新生的肌肤薄如蝉翼,质地柔软,身子骨慢慢石化中,隐隐散发出桃花玉的色泽。 新老皮肤交替中,他们嘴里发出嗬嗬痛叫声,面目却还是那样的祥和,姿势还是那样的虔诚,整个过程怪异恐怖极了! 有种活脱脱的成精感! “师弟,你用那个黑玉石试验一番,看看能不能减缓他的尸化速度?我用雨花石春江花月夜全力以赴的施为,说不定会有意料不到的奇效。”他对游崖佐嘱咐道。 游惊鸿眼神里闪过一丝星光,看到事情进展的出乎自己意料,他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有手起刀落啦。 “好的,师兄,我必竭尽所能,延缓他的尸化速度!” 游崖佐祭出乌黑亮丽的玉石,法力注入下,黑长直的细线在一阵颠簸中刺入他的各个穴道,一股子腥臭味弥漫开来,直扑四方,连在院里的周傩夫等人都闻到了,闻之令人作呕。 “师兄,好浓厚的尸臭味啊!快撑起护罩,服下三块洋葱石,尽快炼化它们,形成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罩!” 游崖佐率先摄出了三块洋葱石,法力鼓荡中,身体里传来噼噼啪啪的爆响声,光华耀眼璀璨的满溢了出来,一圈圈闻之落泪的护罩散发出洋葱色泽,逼退了萦染周身的尸臭味,避免了尸气的进一步侵袭。 而在院子里,淡淡尸气游荡中,周傩夫身体中的那丝松动处映现出淡薄模糊的晚钟,形成了若有若无的护罩,避免了尸气的侵袭,周傩宝等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面目渐渐发生了变化,姿势也快要摆出来啦。 第181章春江花月夜 就在这时,若干洋葱石、碧塔鱼、鸿鲍桃等物飘飞了过来,悬停在周傩夫的面前,他赶忙接过那些东西,略带疑惑地听到了游崖佐的话语。 “把它们捣碎,分成五部分,你们合水吞服下去,事不宜迟,动作要快准狠,否则将悔之晚矣!” 周傩夫赶忙点头照做了! 内屋中。 游崖佐忐忑的内心中再掀波澜,连续为他服下了三颗洋葱石、三个鸿鲍桃、三条碧塔鱼等物,原本减淡的尸气竟然一下子扶摇直上,暴涨了好几重,气得他直欲手起刀落,咔嚓了事。 细线也不断响起油炸鬼般滋滋的声音,颠簸散乱扭结成糊状,原本黑长直的细线变得跟一锅砒霜般成坨成坨的黏粘在一起,看起来恶心极了。 “师兄,我快顶不住啦!” 游崖佐满头冷汗的操纵着黑玉石,恍惚之间身子一晃一晃的,阵阵眩晕感递增直上心头,连脚趾头都抖了起来,气喘吁吁的道。 “坚持,再坚持一下,我这边正快马加鞭般加速施法呢!” 游惊鸿在洋葱石的护持下,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洋葱芳华包围着,一脸凝重的狂打法力,春江花月夜在法力的浪潮中不断翻涌。 各种光华齐齐发威,从外到内、再由内而外的绽放笼罩着周傩夫他娘的身体,邈美、迷幻的色泽颠来倒去,似龙息般反反复复地洗刷着他娘的躯体,尸气滚滚涌出,连房顶都掀翻侵蚀掉了。 “他娘的,这尸气怎么能如此浓郁,连老子的雨花石春江花月夜都洗刷不净呢?” 游惊鸿气急败坏的咒骂了起来,看了一眼苦苦支撑着施法的游崖佐,面露难色,心里不由得焦灼暴躁的爆了几句粗话。 他问道:“小夫,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彻底跪了!” “游前辈,他们彻底半跪了下去,面目祥和,姿势虔诚,连身体上都凝勒出来了那副图案,散发出惊人的臭味,皮肤色泽如桃花玉般瑰丽亮眼,看得我很焦灼,内心都要爆了!” 他不知所措的远离了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暗自冥想晚钟,团团圐圙住他的洋葱光圈忽明忽暗的摇摆着,说不定下一刻就会爆裂开来。 “逃吧,小夫,背上竹篓、拿上方便铲,逃得远远的,再待下去,你的下场可能会跟他们一般般的!” 游崖佐面目发虚,语气颤抖的道,连身子骨都苍老了许多,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可……可我逃向哪里?竹林观么?” 周傩夫难以置信的打量了一番他的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到底是谁在搞鬼?连未曾触碰到女尸的家人、伙伴都风干成为了尸体,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暗箱操作呢? “不要去竹林观,那副棺椁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尸在膜拜它,肯定还有别的女尸、男尸,整个昆鼎山都可能沦为了尸家重地,你去峡谷口那里吧,他的卜芝牛都那么厉害,肯定能护你周全的!” 游惊鸿略微思索了一番,把此事好生捋捋,摸出来了个子午丁卯,心存侥幸的为他指名了去路。 “我爹娘就拜托两位前辈啦!我这就去请那位仙人出山,希望他犹如掌上观文般轻而易举地解决掉此等棘手的事情。” 周傩夫拜了三拜,背上竹篓,拿起方便铲,窜了出来,一窜便是好几丈远,向着峡谷口赶去。 内屋中。 游惊鸿竟掏出一个锦盒,上面镌刻着“江流宛转绕芳甸”,几张符箓贴在锦盒上,他念动了几声口诀,符箓无风自动,漂流进入了鱼贝囊中,盒子自动打开,一块满是红艳斑点的雨花石,散发出天花乱坠的色泽,美艳邈美的体态呈现在两人眼前。 与此同时,游崖佐竟气定神闲的接过雨花石春江花月夜,不复刚才的吃力虚弱状,语气稳稳的道:“师兄,真的是这样啊!看来我们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确实要行止足之计,以完成我们的谋划了。” “刚才你夹着尾巴尿流屁滚的模样,真是让人醉了,别装着装着就差点尿裤子啦,看来师兄我有必要给你买个成人纸尿裤啦!” 游惊鸿调侃戏谑了一番游崖佐,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红斑雨花石上,法力狂输下,红斑耀眼璀璨的盘旋飞舞着,与那些从雨花石春江花月夜里迸射出来的光华,凝合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绯月光圈。 绯月光圈滚刀头般一阵紧似一阵的横扫着尸气,竟把它们聚拢在了一起,如长鲸吸水般融合着它们。 过了好大一会儿,绯月光圈越来越炽红,两人竟低下了头颅,收回了姿势,狰狞恐怖的面目痛苦极了,发出嗬嗬野兽声。 桃花玉的色泽渐渐淡去,连石化过程都减缓了,身体垮塌凹陷下去,皮包骨头的羸弱身体渐渐没有了呼吸,皱巴巴的软瘫在地,跟纸片人一般般薄如蝉翼,丑恶难看死了! “呼!终于搞定了!走,向下几个目标进发,师弟!” 游惊鸿随手一掷,两个火球扑打了过去,转眼间两具尸体化作了飞灰,烟灭在四处。 随着绯月光圈越来越硕大,成千上万的尸气滚滚涌入其中,嗡嗡嗡哄动着,在里面来回漂流。 他们的身影忽而消失,又忽而出现,每过一处,便有火光盈动。 随着绯月光圈越来越硕大越来越炽红,它竟渐渐缩小了起来,里面充斥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光华,各种颜色华丽外溢。 美的千姿百态,绚烂多彩! 七彩光圈越来越小,收缩到极致时竟分裂开来了,一分为二,在莹莹鸢飞中,漂流进入了那两块雨花石中。 两人收起那两块雨花石,各自把它们牵引漂流进入两个锦盒中,贴上符箓,便收回了各自的鱼贝囊中。 “大功告成了!是时候离开此地啦!”游惊鸿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同时祭出方便铲,迎身一跃而起,跳上铲尾,法力狂输下,直翘翘的飞出了一百余丈。 两人径直往游弋谷飞去,一路上并不停留,狂风呼啸中,两人一口气飞回到了游弋谷中。 第182章原来如此 前几日,当周傩夫离开后,游惊鸿、游崖佐两人相视一笑,明心慧颖般点了点头,游惊鸿继续指挥着雨花石春江花月夜释放出各种光华。 游崖佐则把四色阵旗布置在那具女尸的周围,青白紫黑四个阵旗遥相呼应,首尾相合,在法力狂输下,渐渐盈涨起来了,形成了如有实质的帏幔。 远远望去,像是素七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般暴打了游崖佐一顿,打得伤痕累累,青紫交加黑白错乱。 身处四色阵旗中,游崖佐绽放洋葱光圈,方便铲游弋在周身,黑玉石释放出黑长直的细线团团围住了自己。 他那一刻满脸凝重的取出烟斑蚊石,此石有拳头大小,有九个口器,法力牵引下,它竟光华忽闪忽闪的飞到了女尸的嘴部,打闪了几下,便如脚底抹油般溜进了她的嘴中。 下一刻游崖佐赶忙掐断法力,任由烟斑蚊石顺着食道往下滑落,在五脏六腑中不断摄取着尸气,待烟斑蚊石中变得鼓囊囊后,便顺着幽门、后窍滑落了出来。 他看到那块蚊石快要滑出后窍时,一个刻有青鸟飞鱼的锦盒在法力的牵引下,骨碌碌滚动了几圈,刚好接住那块蚊石,盒盖扣拢后,几张青面獠牙的符箓紧贴在那个锦盒上。 过了一会儿,他观察了一番那个女尸,看她毫无反应的任其施为,方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但他不敢再胡闹下去,便把鸳鸯酒壶取了出来。 待他做好手脚后,四把阵旗便倏地消失了,他并没有撤去洋葱光圈,只是把方便铲、黑玉石收入了鱼贝囊中。 洋葱光圈闪耀中,两人忙活了一天,也未见成效,反而损失了一把黄品法器,灰溜溜的跑回了周傩夫家中。 前几日的那晚,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都聚集在了周傩夫家中,他们看到游崖佐、游惊鸿回来了,赶忙起身迎接,满脸欢心,两位高人竟然来到这里,这可真是大罕事啊! 一番礼让后,众人分宾主就坐,听到他们唏嘘讨论了一番,皆听得大涨见识,恨不能自己也可操纵法器,胡乱劈砍一番。 酒过三巡后,游崖佐取出那个浮雕青鸟飞鱼的锦盒,在众人的注视下,卖弄起来了手段,法力盈涨中,那几张青面獠牙的符箓四处翻飞,唬得他们掌声如雷,大呼小叫的声音跌宕起伏般四处回响。 “这锦盒里面装的是我们师兄弟的一片心意,常言说:‘酒不在多,只要醇;蜜不在多,只要甜。’情深酒不在多,尽兴就好!来,小夫他娘,为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都倒上一杯!” 游崖佐递过去那个鸳鸯酒壶,他娘乐呵呵的接过后,便尽量分均匀些,做到每人都能喝上一杯那酒。 当她倒完那壶酒后,便把空壶还给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师,有两个不知好歹的后生仔,把最后原本属于你们的酒给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我们喝些素酒就行,你们尽兴就好!” “没什么,乡里乡亲的,不会计较这些的。你有么?没有的话,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啦!”游崖佐询问道。 “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大师,你就心安理得的吃喝吧,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呢!”小夫他娘宽慰了几句,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座位上。 “让我们举起酒杯,干了杯中酒!”游惊鸿笑道。 “让我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游崖佐附和道。 “让我们干了它!”众人七嘴八舌的道。 一阵喧闹声过后,众人都喝下了杯中酒,胡吃海塞了一顿,便三三五五的各自踏上了归途。 两人帮助了周傩夫他娘收拾了一番,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很快便被压在了心底,心里估摸着,明天这个时候便可以收割青麦了吧。 周傩夫几人收拾残局后,他的爹娘便去睡觉了,而游惊鸿、游崖佐依旧争论不休,周傩夫听得昏昏欲睡,便去见周公了。 果然如此。 那日后的第二天晚上,便有了他们半跪的那一幕。 游弋谷中。 游崖佐在洋葱光圈的护持下,取出雨花石春江花月夜,法力牵引下,绯月光圈迷幻的笼罩住了那个装有鸳鸯酒壶的锦盒,如长鲸吸水般卷食了里面残留的尸气,连那几张青面獠牙的符箓也未曾放过。 他又把绯月光圈对准自己,念动咒语,狂捏法诀,清除着身上残留的尸气,待大功告成后,他便收了法力,又把雨花石装入了浮雕青鸟飞鱼的锦盒中,贴上了几张雷篆符箓。 “师弟,准备好了么?我们这就去把世仇报了吧!”游惊鸿走了进来,看到他把那个锦盒收入鱼贝囊中,便知道他已准备妥当。 “你的体内没有残留尸气吧,师兄?” “没有,师弟!” “那就好,师兄!” “我们出发吧,师弟!” “好的,师兄!” 阙茶峰!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阙茶峰山脚下的草丛中,看到婕蝶谙、袁琳慕,还有几名他们的弟子跟尾在后面,正欲外出办事的样子。 他们在换形石的辅助下已经改变了形貌体态,一个极高极瘦,一个极胖极矮,两人倏地窜出草丛,两道绯月光圈如弱风摆柳般大放绮丽的色彩,顿时笼罩铺盖开来,一行人还未来得及祭出法器,便只剩下纸片人般的皮包骨头啦。 两人把他们的法器等东西转移到自己的鱼贝囊中,火光褪去后,两人便有钻入了草丛中。 周而复始的猎杀行动,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两人越发轻车架熟,由于两人灭杀得太过迅捷,基本上没有任何破绽留下。 阙茶峰的山脚下,无论是想要进入山峰的,还是要出去办事的,只要修为在建基中期以下的,统统成为了绯月光圈下的亡魂。 时间渐渐流逝了,阙茶峰的修士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们齐刷刷的聚集在山脚下面,四处逡巡徘徊着,经过艰苦的搜查,他们终于明白了很多。 但此刻两人已经在回游弋谷的路上了,正在疾驶的两人打量着一处山崖,但见崖上一个身影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俯瞰着他们,做出了上来一叙的手势,观其修为,赫然是建基中后期修士。 第183章莫要问、莫要回 两人凝视了片刻,看到他大大咧咧的站在崖口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敢贸然靠近那处悬崖。 游惊鸿、游崖佐两人飘浮在半空中,用眼神深入浅出的交流了一番,便继续往前赶路,并未在那处地方多做停留。 他们并不想平白无故地招惹是非,还是尽早赶回游弋谷中,利用掠夺来的资源修行,这才是正事。 两人持续赶路了两个半时辰,停留在了衡峰之巅,上面宽敞极了,视野极为开阔,两人回头一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道身影倏地一窜,落在了衡巅之上,紧随其后的是身穿墨青色长袍的一位修士。 “敢问两位道友,为何像云朵般对我们紧追不舍?一路上还发出某些奇怪的吼声,听起来怪怪的,怪哭怪笑的!” 游惊鸿出言询问道,话语中满含讥讽之意,眉目上挑了几下,嘴角下撇了几下,邪气外溢了几分。 “在下莫要问!” “在下莫要回!” “两位道友莫要误会,我们只是对你们手中那两块雨花石颇感兴趣,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里买的?” 莫要问摆弄几下手中的鹅耗石,它蓦然间分成六个鹅卵石,形似小老鼠,颜色各异,喷吐出来了硕多个气泡,映现出来了很多东西,将两人在阙茶峰下的所做所为一一显现出来了。 莫要回的面前也有气泡翩飞,斑斓的画面无声无息的映放出很多画面,阙茶峰下的一切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告诉你们也无妨,但你们如何保证能够保守住秘密?” 游崖佐拍了拍游惊鸿的肩膀,提示他稍安勿躁,现在时机未到,平缓的语气携带着几分小丑的笑意。 “其实处理起这事来很简单,其实两位道友自然而然的就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一物换一物,两位道友愿不愿意呢?” 莫要回张狂的笑了两声,依旧玩味十足的打量着那些气泡,平缓的语气里尽是威胁之意。 “行了,别他娘的废话了,老子莫要停告诉你们,识相点,快把那两块雨花石交出来,那块红艳艳的骚包石头老子要定了,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老子只好送你们一程啦!” 此刻莫要停慢悠悠的跳下方便铲,站在莫要问的旁边,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嚣张跋扈的神态霸气侧漏,就差带上王冠啦! “你们提出如此无利的要求,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不可能答应的!” 游惊鸿眼神扫视了一圈,知道已经不可能再有莫家兄弟出没了,非常干脆的摇头拒绝道。 “听闻莫家是一个大家族,你们其它的兄弟呢?他们人在哪?莫要期、莫要头、莫要日呢?他们没跟你们在一起么?” 游崖佐扩大了感知范围,识力在衡巅周围来回打转,迟迟不敢收回,脸上浮现焦灼的神情,满心凝重的睃巡四周。 “你猜?!” “既然你们如此不知好歹,老子就干死你们这两个鳖孙!” “明白了,几个鳖孙在觊觎那两块雨花石,互相干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游崖佐略微思考了一忽儿,面露笑意的打量着莫家三兄弟,有些暴躁的骂了几句。 “你骂谁是鳖孙呢?找死呢!” “哪个接话哪个就是鳖孙?!” 游惊鸿邪笑了一声,像是音响半夜炸鬼般看得众人面目发冷,让他们脑子都懵了! “他娘的,老子若不能三下五除二干掉你们两个,就任由你们两个鳖孙作死老子这个鳖孙!” 骂完此话,莫要停把龙鹰石吸入腹中,身体内发出惊空遏云的叫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噼啪声卓然响起,他的脸形、手脚骤然发生变化。 黑翅膀在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中伸展了开来,长达六尺有余,透着寒光的锐眼死死地盯着游惊鸿、游崖佐两人,锋利的喙嘴如匕首般无坚不可摧。 刷刷刷! 三道凶猛凌厉的身影展翅铺开了阴遏威武的身躯,在尖利的鸣叫声中一飞冲天,渐渐与天空融为一体。 “这是要游斗的节奏么?” 游惊鸿仰天长问,头顶上方红艳邈美的绯月光圈闻不到丝毫气息,烈艳如血的斑点成群结队的萦绕周身,浪潮盈盈高涨,扶摇直上,洗刷探知着那三道身影。 “冲击旋钻下来了,连压迫的空气都炸开了,形成了一道翻涌不休的波光,流星般璀璨,赶月般绚烂!” 游崖佐头顶上方的绯月光圈越发赤艳,月轮光芒不住地嗡明颤动,红白相间的斑点滢滢大亮了起来,格外亮丽的浪潮层层叠加,一浪还比一浪高。 “更近了,是莫要停的身影,风卷残云般冲击旋钻了下来!他们对咱俩发起了试探性攻击!” 游惊鸿赶忙狂输法力,浪头又高涨了三丈,做好迎接第一波攻击的准备。 “来了!” 游崖佐把浪头拔高了五丈,逆势狂卷涌向了莫要停,顿时一股极强的下坠之势一冲而下,重重劈开了浪头,直直搠搠的撞击在重重斑点滢光上,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一道口子。 翻身迎战之际,好一阵旋舞,就在这时,绯月光圈陡然释放出鲸吞尸气,好一顿流星赶月,风卷残云,将他吃得特别彻骨,转眼间变得只剩下纸片人般的皮包骨头,轻飘飘地燃烧了起来,化作了齑粉。 半空中,莫要回、莫要问的下坠之势骤然一顿,停滞了下来,满嘴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平缓的面目变得紧绷绷的,锐利的鹰眼闪烁出了一丝犹疑难信的寒光。 “俯冲下去直接攻击的方式不能再使了,利用法器跟他们游斗吧!” 两人商议了一番,便祭出靛青色的七里方砖、白翳色的沁心玉眼,两物迎风见涨,沁心玉眼不断散发出白蒙蒙的光芒,浸入七里方砖中。 眨眼间,七里方砖变得硕大无朋,足足比他们头顶上的那些东西大了三倍,势大力沉般狂砸了下去。 “无坚不可摧的砖形法器,面对这玩意儿,这两块雨花石是硬受不起的,他们竟有如此犀利的进攻法器,这可颇为棘手啊!” 第184一波三折 满脸惊骇的游崖佐看到如此犀利的法器,竟然还有辅助法器相助,原本需要酝酿些时日的七里方砖,在沁心玉眼的辅助下,竟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眨眼间便大到直欲遮天蔽日,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啦。 离谱的过头了吧! 这是要把衡巅变为横店的节奏啊! 七里方砖快要砸落下来啦! 丝丝缕缕的白翳色光华重重落入七里方砖中,它竟然一个劲儿的疯长着,高度不可思议的达到了一百五十丈,看得人目眩神迷,满目震撼。 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击,刷新了两人的认知,两人满目失神的惊呼道:“喂,两位道友,砸碎了这两块雨花石,你们俩还能收获什么,真的要逞莽夫之勇,毁了你们的初衷么?” “哼!你们两个鳖孙杀了莫要停,我们只有杀了你们两个,方能一解心头之恨,那两块雨花石,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们怎么会因为它们而有所顾忌,不敢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呢?” 莫要问非常干脆的回答道,一想到莫要停死时的惨状,内心深处便翻涌起滔天恨意,恨不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轰隆隆! 话音刚落,七里方砖在沁心玉眼的加持下,如小山般砸落了下去,一阵紧似一阵的浪头顷刻间被压成齑粉,红白相间的光点更是不济事,连顷刻间都未支撑住,便荡然无存了。 月轮光芒一下子紧紧钻透了七十余丈便顶不住了,被重重重压挤压得四分五裂了。 绯月光圈喷吐出来的鲸吞尸气艰难托举起来了七里方砖,一点一点把它往上举过百丈开外,倏地便后劲乏力,高举之势骤然停滞,连连动荡了起来。 “嗨!” 游惊鸿、游崖佐两人为自己打气的声音如雷般沉重,不断在衡峰之巅回荡,震彻四野。 法力狂输下,绯月光圈中涌出滚滚尸气,动荡之势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竟堪堪抵挡住了七里方砖的镇压之力。 这样的情形反反复复上演着,重复了九次,两人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气喘如牛般祭出了掠夺过来的法器,一窝蜂地涌向了莫要问、莫要回。 “嗨!” 两人的打气声又一次震彻开来,法力涌涌叠叠的翻卷着进入那些法器中,有的在他们的利爪、喙嘴撕击中不堪一击,一下子便破烂了。 有的反复冲撞了过去,各色法器如无头苍蝇般胡乱冲撞着,飞蛾扑火的姿态摆的壮观极了! 一阵手忙脚乱中,莫要问、莫要回两人心头滋滋滋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暴躁交击着,连七里方砖的坠落势头都快稳不住啦! 滚滚尸气扶摇直上,已经完全包裹住了七里方砖,莫名靛青色的光华不断腐蚀掉落下来,七里方砖明显缩小了一里、三十丈。 “嗨!” 两人气息悠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眉毛高高翘起,往脑门外大涨了几分,太阳穴鼓囊囊的高涨了六寸,目光紧紧锁死在高空中。 鲸吞尸气以霸道的势态竟囫囵吞枣般蚕食着那些剥落下来的靛青色的光芒,看来此尸气绝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但见莫要问、莫要回两人渐渐得心应手的应付起来了复杂的攻势,各色光华在他们的指挥下倜傥如意的酣战着,淋漓尽致的挥洒着反击之势。 而在衡峰之巅,游惊鸿、游崖佐两人吞服起来了劫掠过来的丹药,充盈着渐渐亏损严重的法力。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斑驳的青筋,一下子便把其余的法器一股脑儿的全部投掷了过去。 继而两人有些发虚的晃了晃身子,赶忙扎稳马步,腰马合一,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牢牢吸附在衡峰之巅。 又吞服了一次丹药,稳住有些杂乱无章的呼吸,法力涌动翻卷着,裹挟着那些法器,劈头盖脸的狂轰滥炸了过去。 而此刻鲸吞尸气已经吞灭了约莫半个方砖,它们渐渐有了新的变化,凝实了几分的尸气露出了獠牙,连青面、身形都有了形态,像个初生的鬼怪般不断发出桀桀怪笑声。 “这可是意外之喜!” 两人大感欣慰的同时,心底涌出一股暖流,凭空生出盈足的法力,滚滚涌出,分流到那些战局中。 就在这时,形势峰回路转! “天助我也!两个鳖孙竟然把莫要停的法器也投掷了过来,别的不说,光这六方金刚杵便足以震慑宵小!” “去死吧,鳖孙!” 六方金刚杵陡然间大放敦煌飞天的光芒,一下子便击碎了那些斑驳杂乱的法器,一冲而下,很快便超过了沁心玉眼,狠狠砸落在尸气上。 鬼哭狼吼声大作! 佛光普照下,尸气如梦幻泡影般烟消云散,很快便到了那个初生的鬼怪面前,敦煌飞天的光芒和它撞击在一起,油炸鬼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怎么会这样呢?办了件大蠢事,搬起石头砸伤了自己的脚!” 游惊鸿痛赧自已,恨不得狂闪自己耳光,内心深处一阵紧似一阵的翻涌起悔之晚矣的悲怆感。 “师兄不必难过,我们还没有败在他们手中,还有取胜的机会!” 游崖佐安慰他道,心里也是一阵惆怅,原本大胜在握的局面彻底瓦解啦,这可真是无法言喻的痛啊! “有了,我们还有方便铲!” 游惊鸿、游崖佐两人异口同声地扯开嗓门大呼道。 这一声呼喝让两人重新振作了起来,重新虬结了几分信心。 两把方便铲扶摇直上,迎头痛击着六方金刚杵,那个有些残破的鬼怪赶忙加速了鲸吞的势道,将那块七里方砖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翻身吞噬间,泼出大股大股的尸气,洗刷腐蚀着沁心玉眼。 “海!” 两道铿锵有力的呼喝声响起,两把方便铲竟在重围之中左冲右突,大杀四方,直欲于万军之中探取莫要问、莫要回两人的头颅。 幸好六方金刚杵势大力沉的鼓足了精气神,敦煌飞天的光芒堪堪抵挡住住了他们展翅高飞、一飞冲天的势态。 随着战况陷入了胶着的局面,四个人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了,衡峰之巅上除了金石相交声外,安静的一塌糊涂。 第185章砒霜、鹰狮城 整个过程中,攻势越发紧锣密鼓,从远处看去,好像大过年,五彩斑斓的烟花绚烂绽放,丰富了整个衡峰之巅,美轮美奂了一大片天空。 天狗食日啊,土星冲日啊,什么奇观都有! 整场战斗越发激烈了,尸气似瓢泼般卷食分吞着从沁心玉眼上剥落下来的白翳色光点,看起来愣是逆袭了一般般。 游惊鸿、游崖佐两人此刻的心情却差淡了几点,原本已经稳操胜券的战局愣是被自己人给搅黄了,他们头上、脖子上泛起浓浓的惨白色泽,连鲜血都哇哇直吐。 就在两人直吐血的时候,莫要问、莫要回却开心地狂呼了起来,他们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辅助六方金刚杵的法器。 “你们两个鳖孙,这一杵定叫尔等灰飞烟灭!” 一阵木鱼敲击声响起,密如渔网的声波滚滚涌出,如愿浸入六方金刚杵中,此刻六方金刚杵收回了敦煌飞天的光华,卍字如豆兵般浮现在此杵上,激射起喷泉一般般的佛光,迎头痛击着两把方便铲。 咔嚓一声。 一把方便铲身上满是破网般的裂痕,随着喷泉佛光的冲击猛撞,破网般的那把方便铲急速逃脱,坠落势头一冲而下,却被喷泉般佛光普照了一下,便如瓷器般碎在了半空中。 “一把方便铲碎裂啦!加把油,迎头痛击那些玩意儿,便可一举歼灭这两个鳖孙儿啦!” 莫要问大喜过望,深深一口气,法力以猛扑之势动疯狂输出,莫要回一言不发地加大了法力,眉目间挑露了几分傲立枝头的神气。 “师兄,我的方便铲碎了!” 游崖佐面露哀戚之色,大感心痛的摸了摸胸口,惊异骇然的想起了那锅砒霜般的黑玉石,他眼神有些发亮的使了使眼色。 顿时,一大批鹅卵石冲天飞舞,散发出年代久远的油画色泽,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斑斓的光芒如烟火般璀璨,其中暗藏一丝愧疚,几分思念,几许杀机。 呼啸声呜呜刮起,六方金刚杵截断了一部分鹅卵石,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它们。 “这两个鳖孙已经黔驴技穷了,连这种华而不实的攻击都用上了,可见他们离死不远了!” 莫要问大感欣慰,法力都变得滢滢轻捷了,以无可匹敌的士气灌注到了法器中,莫要回内心张狂极了,暗暗大呼道:“莫家兄弟心连心,尔等宵小精打精!” 游崖佐、游惊鸿两人眼看着另一个方便铲碎裂开来,六方金刚杵硬里硬气的砸在了滚滚尸气上,顷刻间便把它们涤荡干净了。 随着六方金刚杵势大力沉的一击,那鬼怪变灰飞烟灭了,顿时绯月光圈化作了光点,紧接着两块雨花石化作了齑粉。 在一阵欢雀雀跃声中,游崖佐、游惊鸿贯起游弋剑符,艰难郁闷的迎击着那堪比神兵的六方金刚杵,顷刻间剑符消亡了一大波。 连绵不绝的口哨声响起! 这是莫要问、莫要回的自嗨声! 他们已经稳操胜券啦! 他们如是想! 鹅卵石接二连三地遭受到了撕咬、绞合,渐渐的那颗蕴含尸气的黑玉石接近了他们,倏地释放出堪比一锅砒霜、成坨成坨淤积在一起的细线。 它们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护罩,顺利捅出了数不清的透明窟窿,莫要问、莫要回赶忙指挥着六方金刚杵后撤,却被另一波游弋剑符死死缠斗住,左冲右突,却难以为继。 他们立马改变了策略,六方金刚杵以势大无匹、无法言喻的冲势扫开了阻碍,迎头痛击到了游崖佐、游惊鸿的面目上。 而在莫要问、莫要回这边,两人薄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轻的随风飘摇,那丝残念硬是不能消散,誓要取两人的首级。 两人满脸黑线的滚落一边,看到攻势戛然而止的六方金刚杵重重地跌落在了衡峰之巅,连木鱼也无风雨也无晴,安静的躺在地上。 两人险死还生的摸了摸后怕的脸庞,五指一搓,几个火球迎头赶上了那两副随风飘摇的身体,燃烧了片刻,便把他们化作了齑粉。 就在这时,几个鱼贝囊落在了衡峰之巅,两人把东西转移到自己的鱼贝囊中,锦盒飞扬了一番,把那个黑玉石收入其中,雷篆符箓顺势贴在了锦盒上。 最后,他们把剩余的游弋剑符箓、木鱼、六方金刚杵、残破不堪的方砖等物收入鱼贝囊,便打扫起来了现场。 清理干净后,那些鹅耗石统统成为了齑粉,荡然无存啦! 两人在衡峰中部劈开了两座洞府,便在游弋剑符的萦护下,旋转躁动着身躯往下深钻,一直来到了地下二百丈处。 待两人养伤结束,便开始服药打坐,炼化丹药,提升修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赫然又变幻了模样,一个身穿墨青色的长袍,另外一个身穿藏蔷色的长袍,来到了鹰狮城。 两人进入城中后,便直奔仁祥街美优坊,在花枝招展的侍女中随便挑选了两位,任由她们亲力亲为,为他们办理着进入包厢的手续。 随着拍卖会的开始,一众人争先恐后的竞价,激荡起扶摇直上的鱼鳞珠,坐在包厢里的两人却眼前一片模糊,兀自睡着了。 “下面拍卖一则消息,是关于浮绘七星曜日的东西,具体细节呢则不方便透露!起拍价一万颗鱼鳞珠,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颗。” 拍卖师干脆利落的道,莫要问、莫要回这两个人也真是的,什么细节都不透露,这样子很容易流拍的。 随着加价到了十万鱼鳞珠,有一个声音从六号包厢叫嚣了出来。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墨鸦邪炫!” 一众修士纷纷小声嘀咕道。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拍卖场欢腾起来了,竞价一个劲儿的狂涨,竟转瞬间便突破了五十万的大关,势头不减当初,嗡嗡嗡的欢腾声中,继续往前直冲。 最后竟然以一百五十万鱼鳞珠的竞拍价落下了帷幕。 两人收到一百二十万鱼鳞珠后,便被请到了一间号码为八的密室中,将那副棺椁、那个女尸的位置等消息隽刻录入一块刻录石中,便摇了两下铃铛,从这间密室离开了。 墨鸦邪炫一脸郁闷的听到铃铛声在耳边响起,那两个铃铛是用一根细线串联在一起的,这间密室里摇铃,那个密室里的铃铛便会随之响起。 他从紧挨着那间八号密室的九号密室中走了出来,走进了八号密室,把刻录石放在额间,感知了一番,便欣喜若狂的吼了两声,随后一脸凝重的推开了密室,走出了美优坊。 第186章形势比人强 时间回到周傩夫目睹他的小伙伴们尸化后,他沿着那条曲径通幽的路径,顺流而下,聆听着晚钟敲击声,一路狂奔,来到了峡谷口。 云雾翻腾间,一条通道映入眼帘,他沿着那条通道进入了峡谷中,回头一看,那条通道竟然消失不见了,万顷波涛般的云雾弥漫在峡谷四周,遮掩住了整个峡谷。 “此地好神秘啊!” 周傩夫怅然若失的发出一声感喟,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楚惆怅,浓浓的葡萄香味传来,他扭过来头四望周围,映入眼帘的是簇拥在一起的串串葡萄,各色珍珠般幻变出灵隽美妙的色泽。 灵气扑面而来,直窜肺腑,钻到身体中很深很深的地方! 五光十色的葡萄像蒙娜丽莎的微笑般若隐若现如幻如真,大秀邈美迷幻的玲珑身材。 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葡萄竟然可以如此灿烂、晶莹,各色葡萄平分秋色,把峡谷装点得美不胜收。 他垂涎欲滴的顺着香味向峡谷内走去,顿时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一只水塔般的卜芝牛横拦在他的面前,使他不能寸进分毫。 他无可奈何地返回到了峡谷边,坐了不大一会儿,便有几只卜芝牛背着一些帐篷、被褥、衣物、食物等东西来到了峡谷边。 他心领神会的躬身行礼道:“几位牛前辈,谢谢你们收留我,但我不能住在这里,我是来恳请你们来搭救我爹娘、我的小伙伴们的!” “你好好琢磨琢磨那些事情吧!绞尽脑汁去想,不要被表象迷惑困扰住,用本心叩问那些表象,分析透彻后,便可洞悉人心。” 那个横拦住他的卜芝牛,头泛三花,平缓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口吐人言道。 “这……你在说什么啊,牛前辈?前辈,晚辈完全听不明白,你老可否明示?”周傩夫边卸下那些帐篷等东西,边询问道。 “教可教,教上教,非常教,孺子可教,此乃教之道也!”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摇头晃脑道,眼里闪过迷茫疑惑的神色。 “前辈,晚辈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但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可否明示?”周傩夫边搭帐篷边询问道。 “但说无妨!”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一脸庄重的坐了下来,吃着碗里的各色葡萄,缓缓简洁的道。 “为何前辈头上的是三花,而不是日月之类的呢?”周傩夫边铺展被褥边问道。 “因为我是校花小颖,不是校草小明!”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羞赧一笑道。 “前辈所说的那些教上教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呢?”周傩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边吃东西边问道。 “到底是先有道还是先有教呢?”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反问道,眼里的困惑感更多了。 “先有道而后教!”周傩夫道。 “教然后而知困,困知不足而悟道!!”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囫囵吞枣般叹息道。 “先有道而先教!”周傩夫道。 “道先而术后,教乃术,后教而先道!”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一脸郁闷之色,脑袋里炸开了锅般嗡鸣不休,大感偏头痛,都快裂成好几瓣啦! “再辩论下去,我就得道成仙啦!”周傩夫笑嘻嘻地放下碗筷,回想起种种前因后果,蓦然间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发慌的念头都没有了,呆若木鸡般望向峡谷外面,一言不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轰地一声,他在了原地哇哇大哭起来了。 “看来你已猜到了一些事情真相,想要报仇么?想要的话就振作起来,打起精神,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是在刀尖火海中起舞,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若是一招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为了财侣法地,不惜铤而走险,其实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只要你们稍微留点心眼,便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识破其中的破绽。” 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颇为享受的谆谆教导了起来,好为人师的老毛病又犯了,样子颇为可爱。 “前辈,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为何不惩奸除恶,扶弱扬善,诛杀这等奸佞之徒,反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点怜悯慈悲之心都没有,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呢?” 周傩夫抹掉眼泪鼻涕,心底的怒火不可遏制的迸发出来,胡乱踢打着,大吼大叫道。 “形势比人强,现如今,七星曜日、七星打劫两者同生共体,尸族崛起,死神觉醒,人人自危,我也过的惶惶不可终日,救人反而是害人! 单纯来讲,救下你的父母的确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救下他们以后呢,把他们安置在峡谷中,他们又会哭天喊地的让老牛我去救十里八乡的那些人,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我的秘密不就曝光了么? 在它们进阶后,我自会逃之夭夭,这么多人聚集在峡谷中,早晚都会被修者盯上的,死在他们手中,与死在别人手中,对老牛来讲并无区别。 此事表面看起来是他们在胡作非为,乱杀无辜,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处置起来也非同一般,老牛置身悬崖边缘,有很多逼不得已的苦衷。 游崖佐在十里八乡中颇有威望,他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老牛救下你的父母,反而会羊肉吃不着,惹得一身骚。救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全面阐述了一番时局,救人后的种种后果,狂吐了一番酸水。 “我能回家去么,前辈?” 周傩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糟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怎么著也得鼓起勇气,直面这惨淡的人生,正视那骇人的惨剧! “恐怕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还你自由,你先休息吧,等到合适的时机,你会拥有整片峡谷的!” 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叹了一口气,打了个颇为拟人化的喷嚏,沉闷如雷的道。 “前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你身为最有节操的前辈,怎么可以把我囚禁在峡谷边边呢?” 第187章说来也巧 “前辈,前辈……你为何不回话呢?” 周傩夫喊了半天前辈,也不见有人应声,心里蓦然明白过来了,想出去回家是不可能的啦。 他满脸倦意的走进了帐篷里,有些戚哀哀的躺进被窝里,在噩梦中辗转反侧,艰难悲恸的睡着了。 而在峡谷中,一大群卜芝牛排列有序的站在葡萄架之间的通道中,吃着蓬勃脆美的葡萄,一口一大串。 成串成串的葡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待它们吃完这一波葡萄后,静等片刻,葡萄架上便又挂上了晶莹透亮的葡萄。 整个过程迄今为止反复上演了几十年,每当牛粪落在地上,便会像被一阵光华包裹住,钻入根茎处,正是这些牛粪加速了它们的生长期,使得它们可以在片刻间成熟。 一个圆脸修士站在葡萄架后面,狐耳呈钝三角状,身穿靛青色的长袍,头生鹿角,像极了王冠,身材魁梧壮硕,并无狐狸尾巴,活脱脱的一个高帅精灵。 “还需要些时日卜芝牛才能进阶,自己也就修炼了十来年便成功建基了,这群卜芝牛喂养了几十年才堪堪达到聚气期顶峰,好难进阶啊!搞得老夫都心力交瘁啦! 幸好自己是凝丹期修士,不然的话,建基期熬上几十年,那可就真的白了少年头啦!” 他叹息了一阵,便流光一闪,回到了洞府中,手臂挥动间,洞门自动合上了。 他冷冷地盘坐在蒲团上,服下数枚丹药,分出几缕识力,感知着一块母鹅耗石,它约有三只鹅的大小,背面长满了耗毛,正面光洁度很高。 此石母子同系石,同出一系,子鹅耗石分布在峡谷外碧塔海的河床上,它们起到预警抓拍曝光的作用,所显影出来的画面皆可以呈现在母鹅耗石的正面上。 当他刚把那些丹药炼化完毕,便从母鹅耗石上看到了一个身影,虽然离得太远,又有光团遮掩,无法抓拍到具体形貌。 但他不再服下丹药,而是一脸凝重的审视的那块母鹅耗石,喃喃自语道:“观其修为应该是凝丹初阶修士,看来那个鱼儿上钩了!” 从那块石头上可以看到那个身影愣在了半空中,感知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发现了那副棺椁、那个女尸,探知到了峡谷外的法阵。 那个身影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一个凝丹初期修士,先把他搞定,再搞那副棺椁、那个女尸,情报果然没有错漏,看来那个提供情报的修士蛮守信用的嘛!” “他竟然思考了起来,看来这人颇为谨慎,接下来可能要有一场硬战要打啦!”他叫白耳,他与银耳不同,银耳可以食用,但他只是姓白名耳罢了。 当那个人影又闪动了几下后,亮丽的光团贴近了碧塔海,仔细感知逡巡了一番,发现了子鹅耗石,语气不善道:“道友,看够了没有?还不出来唠会嗑儿?” “样貌满俊俏的嘛,他比自己还要帅气啊!”话音刚落,白耳感觉自己吃醋啦。 “他娘的,你丫一个狐耳鹿角的大老爷们儿装什么装,赶快出来,羞答答的是在峡谷中扮人妖嘛!”那个身影俊俏的面容恼怒了,冷漠的薄唇轻斥着,眼里闪过鄙夷之色。 “我去,这人竟然在骂我,是耐不住寂寞了么?好歹都是凝丹期修士啦,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他是我引来的人,这算是稳坐钓鱼台,买者上钩吧!嘻嘻,这人好傻啊!” 白耳看到他捏碎了一颗又一颗子鹅耗石,似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硬是无动于衷的坐在蒲团上,轻轻敲击着手背,欣赏着他的俊影。 “死人妖,快出来!老子还等着你吹奏一曲《瀚海愁云曲》呢!” 那个身影大手一挥,一道溜马光华漫无边际的延展出去,势大力沉的击打在河床上,顿时所有鹅卵石尽皆化作齑粉,一切画面都消去了,母鹅耗石上一片空白。 “从他的口型可以判断出他吹箫的本领技高一筹,好可惜啊,竟然断了我看影像的念想,这人毁了那些子鹅耗石,会不会布下什么法阵,等着瓮中捉鳖呢?” 白耳心底浮现了一个念头,转眼间又压了下去,回想起来了自己是如何诱惑钓鱼的? 在周傩夫未发现那两物前,在那个棺椁、那具女尸出现后,他吞下蝶衣石,蝴蝶光华、霓裳光芒的双重闪耀中,赫然变成了女装大佬苏霓夏。 白耳从峡谷中出发奔赴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城市,鹰狮城,他在城中四处溜达闲逛,确定了无人跟踪自己后,便来到了一家贩卖情报的坊市,美优坊。 花费了万儿八千颗鱼鳞珠,便把那些中级修士、高级修士的资料买到手了,他租了一间六号密室,一一研读起来了那些资料,并把它们储存在脑海中,心里有了诱惑钓鱼的想法。 这期间,他断断续续的引来了一百多位修士,以建基期修士为主,凝丹期的也有三三五五个,他们中有男修有女修,皆是孤身一人在外,没有那种太大关系的那种。 至于那个人影如何获得那些情报的呢? 说来也巧! 也算是个缘分吧,整个过程有些可笑,还是白耳太过善良漂亮啦! 那些时日,他在鹰狮城租了一间别院,那个别院是个空置房,因为地处偏僻,一下子便被他相中啦! 他刚插好阵旗,阵具,正好此时那个身影便闯了进来,落入了法阵中,溜马般的光华闪耀大作,巨大的光华重铅般沉沉浮浮,翻涌四方八面。 顷刻间,打劫法阵启动了。 一道巨手划破光华,一路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嗖地一声,巨手穿梭了过去,顿时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赶忙取出衣物套上。 刚把衣物套上,那道巨手便发出白茫茫一片的光芒,衣物竟然脱体而去,让那道人影凌乱在了原地。 那个人影脸色黑沉沉的,像掉进了洗笔池中,他竟然捂住某处,任凭狂风呼啸,一动也不动的愣在了原地。 第188章诱惑钓鱼 “道友,你这法阵倒也奇特,竟然可以无视溜马般的光芒,轻而易举地穿透它们,随意在光芒中进进出出,可摄取可剥取,专门打劫修士的衣物!” 那个修士光着屁股腚子,有些惊愕的打量了一番那个法阵,啧啧称奇道。对于这家别院的主人颇感好奇,认为他是一个颇有斑斓威严的修士。 白耳并不搭话,巨手中的衣物在狂风中飘荡,凌乱无力,他在树梢上一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注意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在等待什么。 “道友为何不答话呢?你若是喜欢我的衣物,拱手相送几套又何妨?为何沉默的身影中飘来缕缕芬芳呢,莫非你是一位结衣修士?” 那个修士嗅了嗅狂风中的香气,原本他以为这是法阵自带的香味,可恍惚间明白过来了,这香气是从树梢上飘来的,顿时他恍然明悟,那位女修好香啊! 叮铃铃! 随着一阵清脆嗔笑声的响起,那些衣物冒起丝丝火光,竟然在顷刻间燃尽了,化作了飞灰。 “仙子的嗔笑声真是悦耳动听,让我想起了月饼出炉的声音。今晚正是中秋佳节,你我一起赏花赏月赏霓裳,思君思妍思云霞,如何?” 那个修士色咪咪的淫笑了两声,把目光转向了树梢所在的位置,虽然看不到佳人的倩影,但顺风顺水般闻闻体香,也是蛮不错的嘛。 “你这无耻淫贼为何无端端的落入我家?还一个劲儿的附庸风雅,往自己脸上贴金,更可恶的是,你还骂人,你这无耻混蛋,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离开这个法阵的!” 白耳怒了,巨手随着狂风轻颤了几下,天罗地网般垂悬着晶亮的色泽,急速下坠,一下子便穿过了溜马般光芒,直接降临在那个修士的眼前。 而在那个修士那边,奈盎刀腹大口小,一股盛大充盈的光华闪耀,滚滚柔柔的扶摇到了头顶,两者甫一接触,振波宛如泼满油彩的璀璨鲅鱼圈,大放绮丽盛景。 “仙子莫要恼怒,我这人心直口快,说话容易得罪人,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那个修士皮笑肉不笑地道歉道,丝毫诚意也无,感知探向四处,寻找着阵法的破绽之处。 “至于我为何会落到仙子的别院中,主要是想给仙子一个惊喜,正值中秋佳节,我特意买了几盒月饼、几块陨菱寒铁,送予仙子。” 那个修士右手一招,几块陨菱寒铁、几盒月饼、一大捧鲜花浮在半空中。 “哦,既然你带着诚心诚意而来,我自然感动的一塌糊涂,也顺便告诉你一些事情吧,是关于七星曜日的,不过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好歹意思意思就是啦!” 白耳微微一笑,精致娇容上浮现几分烦躁忧色,唇瓣被他抿的泛白,不知不觉中都已经破皮了。 “那个不急,还没请教仙子的芳名呢?”那个修士任由奈盎刀和巨手缠斗在一起,心思转换间痴愣的询问道。 “霓夏仙子!”白耳有些心烦气躁的回答道,看在那些礼物的面子上,他的不悦之情减少了一些。 “在下阑尉衍,模样还算清秀,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尤其是这一双眼睛,星光点点。” 阑尉衍脸色犯浑,嘴里一个劲儿的狂赞自己,忽然间眼睛中迸射出一道流星赶月般的光芒,直逼树梢。 白耳面目嗔怒,阵旗一挥,墨云般的光布笼罩在树梢上,顿时他消失不见了,那道光芒穿过那处,竟怀孕般变得圆滚滚的。 “阑尉衍道友,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啊,你彻底惹恼本仙子了,我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等着吃后悔果吧!” “霓夏仙子?!” 那道受孕般的光芒不可一世的跟奈盎刀掺和在一起,夹杂着无匹盈盈闪闪的盛大光辉,一下子便劈断了巨手,直奔某处。 趁此良机,阑尉衍身上光华闪耀,披上了衣物。 “霓夏仙子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号,可刚才管中窥豹,也略略查知到了一斑二斑。你头上的鹿角狐耳,貌似不是装饰品,而是天生自带的,可见你是个混血仙子啦!” “你在胡说什么呢?”白耳脸色难看,皱眉挥出墨云状光布,滚滚遮黑了阑尉衍的头顶那片天。 白耳心中一咯噔,忽然想起那些修士资料上的记载,阑尉衍赶月星眸,直逼真相。 他恍然间明白过来了。 刚才那道流星赶月般的光芒激射到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便倏地膨胀了起来,原来是把自己残留下来的气息给吞噬干净了。 白耳的眼眸忽地明亮了起来,看来不能再露出身影,必须藏匿于法阵中,不露丝毫端倪。 那道受孕般的光芒正是由赶月星眸迸射出来的。 “我可没有胡说!你这打劫法阵已被我看破,随时便可以破掉它,不费吹灰之力把你控制在手中,任我索取!” 阑尉衍皮笑肉不笑地淫笑了两声,脸上满是得意和傲气,“霓夏仙子,我自然会温柔相待的,你会明白过来,做我的奴隶是有多么的快乐!” “你丫闭嘴!你这个**,我实话告诉你,七星曜日、七星打劫两者同体共生,已经降世啦!你丫还念念不忘的垂涎美色,真的想要成为皮包骨头般的纸片人么?” 白耳随手掷出一物,迎风见涨,竟浸入墨云状的光布中,露出了狰狞恐怖的鬼将身影,獠牙里红斑点点,看起来尸气逼人。 阑尉衍立刻变了脸色,凝重的目光死死盯住这个鬼将身影,满目惊骇的大呼道:“鲸吞尸气,蚕猿鬼将,你放出这等邪物干嘛,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做你的奴隶我会很快乐的!” 他立马跪了下去,驱散了奈盎刀的光芒,食指轻薄一按,那受孕般的光芒便如泄气了的皮球般四射光点,消散在四方。 恢复原状的光芒弹射起步,倏地飘飞进入了眼睛中,奈盎刀也紧随其后,消失不见了。 他呆愣愣的跪在那里,脸色惨白极了,求饶之语倾盆而吐,听得空气都流泪啦。 第189章借汝之名 白耳听得不胜烦躁,随手打出一道法力,白身红毛的鬼将张开尸气森然的大嘴,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条馕尸蠹。 那条馕尸蠹表皮金黄色,散发出麦香,富含小麦粉或玉米面粉、芝麻、洋葱、鸡蛋、清油、酥油、牛奶、糖、盐……看起来就很好吃。 它旋转翩滚了几下,刚好落在了阑尉衍的头顶,像金黄色的头套般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他的脑袋,面目糅合中它便和他的脑袋融为一体,瞬间他的面目变得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白耳妩媚一笑,重又回到了树梢上,轻描淡写的道:“阑尉衍道友,现在感觉如何?还想要张狂那股邪淫之气么?” “霓夏仙子!”阑尉衍抱住鬼将的大腿,欲哭无泪道:“我错了!真的我知道我不该亵渎你的……你的冰清玉洁,可木已成舟,错误已经造成,我只能负责任的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顿时白耳满脸黑线,满心不悦的皱眉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他反复思量了良久,把那副棺椁、那个女尸的情况告诉了他,顺便把自己悲惨的遭遇也讲述了一遍。 听到苏霓夏说白耳霸占了她的峡谷,抢走了她的葡萄,阑尉衍气得七窍冒烟,恨不能手持奈盎刀,把白耳剁成肉泥。 白耳看到如此义愤填膺的他,心里咯噔狂跳,害怕他暴起伤人。 他把计划告诉了阑尉衍,并命令他把鱼贝囊等物里的东西一一牵引出来,顿时别院里多了很多东西,鱼鳞珠、陨菱寒铁、丹药、材料、天方夜戟、两刃七尖刀、雀鼌掉刀…… 白耳满目雀喜的随手一挥阵旗,一个巨手迎风见涨,突兀间扑到那些东西上面,滢滢一握,抓取了丹药、材料、大部分鱼鳞珠、陨菱寒铁等物。 “把其余的东西收起来,按照计划去办事吧!”白耳隐约听到了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 “鹿角狐耳蛇精脸,长在身上自然贴合,看似有妆实则无妆。”正在牵引住其余东西收入鱼贝囊等物中时,阑尉衍说了一句大实话。 难道说他已经看破了他的真面目? “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真的不是在胡说八道,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做事的,你不必动气,我只是在夸耀你的美丽梦幻罢了。” 金黄色的光芒闪烁发亮中,阑尉衍面目抽搐,竟发出凄厉的哭嚷声,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神情凄惶极了。 “霓夏仙子,奴才告退了!” “滚吧!”白耳怒气盈盈的挥动阵旗,一条通道露了出来,阑尉衍脸色惨白的办事去了。 从那时起,衡峰之巅便热闹起来了,阑尉衍把一些修士骗到那里,在打劫法阵、蚕猿鬼将的辅助下,灭杀了很多同道修士。 一时间,白耳收获颇丰,也终于阔绰了起来,制作瀚海杖、阑干刀的材料也渐渐购置齐全,连卜芝牛的进阶材料、法阵也购置妥当。 一些价值连城的丹药也买得起了,他的境界也顺水推船般逐渐稳步提升了,堪堪几十年的光景便飙升到了凝丹中后期。 而瀚海杖、阑干刀也被他凝炼在了一起,铸就了二十七把瀚海北金丈,每把都由三十七把瀚海杖、阑干刀铸造合炼而成,共用了九百九十九把瀚海杖、阑干刀。 在此之间,白耳经常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他好几次竟然引来了元婴期修士,若不是那时他刚好不在衡峰之巅,可就命运多舛啦! 而至于他的境界仍是凝丹初阶,两刃七尖刀、天方夜戟等物全都毁了,连打劫法阵都毁了好几次。 一时间,阑尉衍的名声扫地,臭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到处张贴着他的悬赏令,悬赏金高达一亿颗鱼鳞珠,看得白耳直流口水。 别院中,阑尉衍脸色惨淡的跪在打劫法阵中,抱着鬼将的大腿内侧,摸了摸他的锤子,苦苦哀求道: “霓夏仙子,珞珈帝国我是待不下去了,求你给我指条明路!我本来不想打扰你老人家的,可是走投无路的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啦!…… 我被全国通缉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哪些罪,身份换的太过频繁,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真实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觅影罗盘已经死死锁定住了我。 鹰狮城的中高级修士人手一个,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现在的我凄凄惶惶如丧家之犬,只能求你给我指条明路啦!” 白耳蓦然不语,随即皱眉道:“你这次不是在胡说八道!” 白耳知道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棋子了,心中暗暗叹息了一阵。 他恍惚间回忆起来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对他的遭遇颇感愧疚,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借汝之名,行吾之事! 这正是白耳当初的打算! 他有两条腿,一条在衡峰之巅,一条在峡谷外面,那条衡巅之腿已经废了,被中高级修士死死锁定住了,就差拦腰一刀。 他眼眸豁然睁大,像打量鱼鳞珠般审视着他,衡峰之巅是不能去了,只能把他引到峡谷外面了。 “你还记得我所说过的悲惨遭遇么?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 白耳声音凄厉的娇叱着,脸上满是悲痛欲绝,“阑尉衍道友,是时候连本带息收回白耳所造的孽了,可是仅凭我的修为是万万不够的,我恳求你去那峡谷外,咱们联手诛杀了此獠!” “这……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夺回峡谷,让我在那里休养生息,躲避开全国通缉么?” 阑尉衍神情略有所思,跪的越发虔诚,连摸锤子的手都大涨了几分力道,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鬼脸怒气冲冲的踢开了他,这才摆脱了他的魔爪,脸上怒意未曾减弱半分。 “霓夏仙子,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我真的可以拥有那片峡谷么?” “阑尉衍道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心为你指了条明路,你要相信我,我已经把真心话告诉了你!”白耳情真意切的道,连眼泪都扑簌簌流了下来。 “我懂了,我这就赶赴过去,做好准备,迎接你的大驾光临,我在峡谷外面等着你,和你珠联璧合,同抗白耳!” 白耳点点头,面露微笑道:“去吧,道友,我稍时休息会儿,便会和你在一起并肩作战,共御强敌!” “多谢霓夏仙子救命之恩,奴才阑尉衍愿做牛做马,死心塌地的为你办事,虽百死而无憾!” “你的忠心我收下了,你的确是珞珈帝国中唯一一个肯为我办事的人。想当年……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的死活我很在意,我只要活着,活出精彩,哪怕是被全国通缉,也是值得的!不许你死!” 第190章背黑锅你来、送死你去 墨云般的光布滚滚散去,迷离深情的眼神从树梢上的身影中照射下去,轻佻了暧昧。 打劫法阵中光线昏暗,几十年来,阑尉衍终于见识到了白耳所扮的女装大佬的真容。 他一脸满足的离开了这所别院,奔赴到了位于碧塔海的峡谷外面,忙碌起来了,手中的阵旗、布阵旗具散落在草丛中,忽地消失不见,离那副棺椁、那具女尸远远的。 待阑尉衍离城后,那处别院便燃起了冲天大火,而此刻白耳已经把女装大佬的伪装撤掉了,比阑尉衍早先一步到了峡谷中。 三号洞府中光线昏暗,衣物散落一地。白耳躺在玉床上,和一具娇美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厮打着。 “庆典日!” 屈茉云曦声音轻亮,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声压迫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的发丝凌乱无力的垂悬在琼鼻处,眼皮子底下的鹿角狐耳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她看得有些痴了。 白耳并没有搭理外面的阑尉衍,他挥舞了一下阵旗,便启动了草丛中的打劫法阵,一瞬间便把他困在里面了。 此刻,鬼将松子从天而降,喷吐出鲸吞尸气,紧紧凝合在一起,浮浮沉沉的重压了下去。 “松子,你在干嘛?!怎么突然间便释放出鲸吞尸气了呢?白耳还没有出现在打劫法阵中呢!” 阑尉衍一脸震惊的看着四方云动的尸气,惊颤颤的抖了抖身子,自己是被迷惑了么? 她不仅仅是要自己背黑锅,还要让自己送死么? 一阵鬼压床的噩耗感袭来,阑尉衍的身体瞬间被它们包围住了,红白相间的斑点齐涌而上,他脑袋上的馕尸蠹大放金黄色的光芒,不断奇袭洗刷着他的魂魄。 他的身体里顿时传出似冷湿热的双重感觉,撕裂剥落感大增,整个身体除了头部都不断塌陷深凹下去。 他趁着还有反抗的余地,便祭出奈盎刀,顿时一股盛大充盈的光芒掀起,逼退了那些斑点光芒。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鬼嚎声,哑然恍神,他顿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身处狂暴海中的一条破船,摇摇欲坠的奈盎刀娇弱无力挥洒着光芒,斑点光芒趁势一哄而上,撕开了多处口子,啮食着他的身体。 在鬼嚎声中不断翻滚沉浮的阑尉衍,脑袋昏沉沉的,寒铁般的绯月光圈大放光彩,如蛇般柔软如冰般凉栗,径自包裹住奈盎刀,顿时光点如塔塌了般涓涓汇入绯月光圈中。 他失去了抵抗力,连反抗的念头都荡然无存,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门户大开,任浪潮冲刷,任斑点啮食,任红云剥落。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山海关的城门已经洞开,任它们长驱直入。 一阵即将飞天的快感袭来,连痛苦的惨叫声都减淡了,阑尉衍脸上浮现异样的表情,他仿佛看到了天帝,身后的轮光竟然大如山河。 而在三号洞府中,白耳不断听到一个名字,他暗暗思忖道:“屈茉云曦难道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么?梦里还发春么?” “宁雕栏……” 屈茉云曦一直呼喝着这个名字,听得白耳有些发懵了,满脑子都是无名白的身影,一个模糊的名字在脑海中荡漾。 “难道我是在做梦么?” 屈茉云曦一阵伤情的想道,心底仍然念念不忘的翻涌出宁雕栏这个名字,嘴里也不期然的念叨着。 真他妈的醉了! 白耳浑然没有想到捡回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建基期修士,竟然迷糊中还在叫着情郎的名字,自己都快死了,还惦记着小情郎,好一对痴男怨女啊! 草丛中,打劫法阵内。 鬼将松子随手一招,绯月光圈落在了额头,渐渐缩小变成了月牙形状,那盈动硕多的斑点也回到了牙齿中,那浪潮、那红云也返还了身体中。 此刻阑尉衍只剩下头颅泛起着金黄色,身体其余的部位皆不见了,那把奈盎刀也化作了养分。 鬼将松子手臂一挥,鱼贝囊等物皆落在了手中,他喷出鬼火把能辨识身份的东西全都付之一炬,把鱼贝囊等物中的东西全部都转移到了自己怀中的鱼贝囊等东西中。 鬼火闪耀间,阑尉衍的鱼贝囊等物全都化作了齑粉,他手持无所石,释放出丝丝缕缕的消弭光华,打扫着现场,顿时草丛中没有了任何痕迹。 鬼将松子回到八号洞府中,手指轻轻上提,那个馕尸蠹便剥落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任由阑尉衍的头颅落在地上。 他张开尸气滚滚的大嘴,猛地一吸,那条馕尸蠹便落入了腹中。 三号洞府中。 “真是个可怜可笑的痴情种!” 白耳抚摸着屈茉云曦的脸庞,看她仍然在痛苦发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喊着那个名字,那个已经狗带了的人。 十日后! 当三号洞府的夜明珠发出暖阳光芒时,屈茉云曦的眼睫毛上挑了一番,翻身压到了某处,迷离的眼神找不到北了。 紧接着,她抽了抽鼻子,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光亮,呆若木鸡般伸着有些僵硬的身体,彻底愣怔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白耳! 鹿角狐耳,圆脸泛黄,轮廓魁梧,身材坚实,如铜头铁臂般盈盈闪闪的,看得迷人迷眼。 靛青色的长袍紧紧裹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快要撕裂的感觉,他若有笑意的打量着安静动人的屈茉云曦,饶有兴趣的审视着不断跳动的睫毛,好像弯弯的月亮。 他是个混血前辈!混了好多血! 不对,是混了很多遗传物质! 她羞赧一笑,低下了头颅,内心颇有些破瓢的歉意。 她这一温柔的低头,发觉自己不在自己的床上,连个枕头都没有,她恍然自失的瞪大了眼珠子,闪了几下,眼睫毛上挑的更厉害啦! 她摇了摇头,清醒清醒了有些发懵的脑袋瓜,十分确定,这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家! 她几番争渡争渡,身子骨的痛楚感越发清晰,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涩涩的酸楚感弥漫在了四肢百骸中。 白耳坐在了床边,审视着有些槑槑的屈茉云曦,为她披上了一件绮罗云衣,心里暗暗思忖道:“阑尉衍道友,背黑锅你来,上西天你去,这就是你的挽联!” 内心深处翻涌起一阵愧疚感,脸上浮现了好生惭愧的神情。 第191章心潮起伏 白耳的铁窍中传来一阵隐秘而剧烈的颤动,在胀痛欲裂中变幻着形状,满溢着精血气息的渊浆瓮不断倾倒出来汹涌澎湃的气息,染银了整个铁窍。 顿时它提高了层次! 当如潮水般气息从银窍中奔腾涌出的时候,在屈茉云曦的感知下,几乎只有一条引线粗细,她纳闷了,搞不明白白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她听说建基期修士的真窍为铜窍,凝丹期修士的真窍为铁窍,银婴期修士的真窍为银窍,层次分明,很容易就可以辨明出来,几乎不用眨眼。 “前辈,你应该是凝丹期修士吧?你的境界怎么突然间就一个劲儿的提高了,形成了一条如有实质的银线?” 屈茉云曦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反复感知了几遍,那条银线、那个银窍在自己的探知中越发真实清晰了。 看到满脸愕然的她,白耳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不是进阶,而是在某种精血秘术的刺激下,拔苗助长般提升了一层境界,只是形成了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罢了,根本是昙花一现般难以为继。 随着渊浆瓮的不断灌注,气息渐渐盈涨了起来,就像汪洋大海中的滔天巨浪般磅礴涌出,滚滚喧赫声势若巨龙奔腾,雷霆万钧的势态一发不可收拾。 满目失神震撼的屈茉云曦颤抖着身体,竟软软的瘫在床上,被压迫的动弹不得,连张口追问也做不到,瞪大了眼珠子,难以自持的倾倒在了浩瀚气息中。 倏地,白耳内心疾呼道:“停止倾倒!归于原位!” 顿时,渊浆瓮在法力牵引下颤动着瓮声,空明着瓮气,如逆流而上的鲤鱼打挺般端直了瓮身,白耳的法力以空前绝后的速度消耗一空。 整个精血气息就像玉城雪玲般涌入渊浆瓮中,转眼间他的境界重新跌回凝丹中后期,铁窍也无风雨也无晴,恢复了正常,只是铁丹黯然失色,光华尽失,看起来就像皱巴巴的泡菜,满是老年斑。 他长叹了一口气,丹药尽数涌入身体中,自行炼化恢复斑斓的铁窍、衰糜的铁丹。 这血涨之术源自于血炼大法,端的是霸道无俦,竟然可以硬生生地拔高了难以逾越的一个境界,让人体会到了那个境界的种种妙处。 此血炼大法是他在一个隐秘的私人交换会上,花费了不菲的代价,跟某个血道修士换来的,他看中此法的原因便是这门功法可以增加操纵法宝的数量。 用此法重新凝炼一遍瀚海北金杖,便可形成母系法宝,只需操纵一个母系法宝便可同时操纵三十七把瀚海杖、阑干刀,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通过操纵二十七套母子同系法宝,实现操纵千余把法宝的愿景。 他内心颇为满意的畅想了一番,想到如此一来,识力的消耗必然急剧增加,扩充识源的功法成为当务之急。 他为何要在屈茉云曦面前展现一番血涨之术呢? 当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身家,而是想确切了解一番血涨之术的对他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自己又会出现哪些方面的后遗症,充分了解一下它是如何的华而不实。 当他陷入了沉思中时,屈茉云曦依旧软软的瘫在床上,回想着那股浩瀚的余劲儿,心里满是对凝结银窍,化丹为婴的畅往。 那震撼人心,充盈天地间的磅礴气息在她心里激扬起喷薄欲出的修真欲望,吞没了她的痴情,冲荡掉了她的愚妄,以雄伟豪壮的势态重新树立了三观。 “我也要成为银婴期的修士,以银海为郭,系玉江撑腰!” 屈茉云曦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暗暗发誓道。 白耳一脸无动于衷的体察着铁窍中传来撕裂感十足的痛楚,好一阵天旋地转中,如坠冰原的跳楼感让他深感后遗症的可怕之处。 一些片段不断回涌到了脑海中,虽然若隐若现的难以清晰感知,却也足够让他明白凝丹、银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鸿沟。 他有些想法蠢蠢欲动,看到屈茉云曦满脸坚毅的打量着自己,浑然不复娇弱无力的痴情模样,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看得他很想和她发生关系。 两人审视了片刻,空气变得暧昧起来了,在一片空白过后,白耳着手准备去了,卜芝牛的进阶到了最为重要的时期。 屈茉云曦昏睡了三天三夜后,又是一阵怅然若失,她哆哆嗦嗦的披上穿好绮罗云衣,穿上踏雪梅蝶靴,颤抖的手指开启了洞门。 因为不熟悉环境,她不敢乱闯,朝着光亮最盛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闭上双眼,任由明媚阳光冲洗着身体。 就在此刻,白耳的声音从葡萄架中传来,她点点头笑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想吃葡萄酒么?我睡了多长时间了?你不睡会儿么?” 白耳并无闲心回答她的问题,专心致志的操纵法阵,加快了吸收的速度,葡萄以狂潮彪悍之势猛然成熟,年份都在二百年左右。 就在她往前款步而行时,穿过一片竹林,看到了令她惊恐万状的情景,一片片葡萄平分秋色的撞入她盈亮氤氲的眼眸中,又有盈满天花乱坠光芒的卜芝牛大放邈美迷幻的光芒,像春江花月夜般迷人迷眼。 咯噔一下! 屈茉云曦好虐心啊! 回想当初自己住的地方真是狗窝一般般,自己谈的对象也不咋地,为何当初那么傻,还想一心嫁给他,就那样糊里糊涂当了几年贫贱恋人。 又是咯噔一声! 白耳仔细体察了一番法阵、葡萄、卜芝牛,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他满腹心事的四处睃巡着,一点一点盘查着,发觉法阵并无缺漏之处,葡萄长得美轮美奂,卜芝牛也吃得津津有味,可他总觉得少点什么。 屈茉云曦满脸郁闷的款步走来,看他对自己爱搭不理,嘟嘴扯了一句话。 “谁稀罕他来搭话啊?!” 她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看到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东头西头、南头北头乱撞着,还满腹心事,他到底有何心事瞒着自己呢? 屈茉云曦有些好奇的询问了半天,见他还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气鼓鼓地坐在一个亭子里,随便弹了几下古筝,舒缓自己的郁结之气。 对了,就是少些音乐,白耳若有笑意的点了点头,对屈茉云曦笑道:“弹的不错,会弹十大名曲么?” “会啊!怎么了,前辈?”屈茉云曦稍微弹奏了一段《宫怨》,心潮随之起伏,不知不觉中眼角噙落泪水。 第192章出入平安 “哞哞哞!” 一群卜芝牛一脸无动于衷的吃完嘴中的葡萄,夹杂着水花,在葡萄架上寻找着成熟的葡萄,东头西头、南头北头乱哄哄的吼叫着。 白耳摇头苦笑道:“这首琴曲不起作用,换了一首《空山新雨》吧!” “好的,前辈!” 屈茉云曦看到白耳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先是亲了一下自己,之后便轻拢慢捻抹复挑,像是开了挂似的。 她愕然惊恐的坐在石凳上,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白耳在弹琴方面的造诣竟然如此之深,这样精湛的琴技堪比名师,连自己这样的古筝女神都被折服了。 白耳坐在另一个石凳上,感知扩散开来,探知到了那些卜芝牛还是那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完全不懂得欣赏风雅琴曲。 他擢令屈茉云曦反复试验着,失望如雨般噼噼啪啪的狂打了下来,打得越来越响,很快就把他的那斑斓威严像扫地出门般扔进了臭水沟中。 一股瓢泼般的焦灼暴躁感让他泪流满面,脸上像挂着一面大瀑布。 就在这时,一阵精妙莫测、生机旺盛的琴音涤荡开来,倜傥如意,令那群卜芝牛皆满目惊骇,感动的泪水密集落下,形成了瀑布般的泪水,落入法阵中,顿时葡萄上熏染了一层又一层的氤氲雾气,若隐若现的提升到了三百年份。 白耳难以自持的打量着那片片堪堪达到三百年份的葡萄,随手一招,几百串葡萄接二连三地落入嘴中,滑入腹中。 一股爆浆感由内鼓荡充盈在了四肢百骸中,顿时他体内浩气纵横,一飞冲天,直指苍穹,高达三十余丈。 过了片刻,他腾空而起,一道光团扶摇直上,把峡谷外的法阵撕开一道口子,径自落在云端之上,看到某个海妖被一道爆胎般的闪电划开,感受到钟声对于自己的启发,犹如醍醐灌顶般,将瀚海北金杖遥遥指向那群无法无天的海妖。 二十七把瀚海北金杖摆出天圆地方的阵图,那阵图中央的亮眼身姿,狂放不羁的俯视九州八荒,桀骜长笑道: “吾本南山狂人金树正,在此立下誓言,如果不能做到一石惊起千层浪,我刻录吃阑尉楼的米田共!” 随着渊浆瓮的倾倒,他的气势陡然燃烧,一路狂飙,银窍在沸腾,铁血在烎荡,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震天响,澎湃盛大的惊人威压淋漓尽致地释放了出来。 万道金光透体而出,延展到了不知名的十二处,惊起十二声长叹声,他们晃动了一下势比天高的身影,把目光齐齐锁定在了碧塔海旁深井峡谷中。 白耳蓦然一颤的苦笑了一阵,深井峡谷是待不下去了,只能逃的远远的,听说鹰狮城就很不错,资源丰富,热闹繁华,有很多修士齐聚于此城,是时候去凑凑热闹啦! 金光昙花一现般一闪即灭,白耳的身影如破絮般垂直跌落,看上去非常狰狞,千疮百孔的身子大冒千万道鲜血,淋淋漓漓的回流到了渊浆瓮中。 对此他早有准备,体内的丹药尽数涌流飘荡在身体各处,喷血之势略有停滞便连绵不绝、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啦。 他满是懊悔的察觉到了自己的生机渐渐减淡、变弱,一阵紧似一阵的痛楚令他回光返照,他仿佛看到了天帝,身后的轮光竟然大如山河。 “我要死了么?” 这是他在将死未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就在这时,神奇灵妙的光团说来就来了! 随着大美不言的盛大光辉从狐耳中漫射,强盛畅旺的生机从耳边滢满全身,顷刻间他的身体变得白茫茫一片。 原本八花九裂的经络,攒动着各色丹药光华,它们像草头郎中般披着各色难以为继的光芒,在凉透了的身体里,找不到可以堵塞温养的位置。 渐有尸气的身体上,那股大美不言的光辉虎踞龙盘在了他的身体中,几只流浪的鸽光渐渐流淌在了身体中,满腹狐疑的打量着他的体内,溢散出莹莹白光,色泽闪亮。 一道道白光重新架构了他的经络、骨架、皮肤,造血能力渐渐在清脆的霹雳声中复苏,紧接着他的体内便下起了瓢泼血雨。 宛如洪荒之白听到生命的萧条,撕开禁锢,把生命之源倾注到了他的身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耳已经醒来,他躺在三号洞府的床上,看到屈茉云曦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看到她大美不言的脸上浮现一抹倦意,熊猫眼如影随形般凌乱错刻在她的眼眸周围,里三圈外三圈,青黑灰,三色缠绕在了一起。 “对不起,我不该乱弹古筝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屈茉云曦满目惊慌的吃着五百年份的葡萄,脸上浮现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感,含糊不清的仓惶道歉,一个劲儿的头也不抬地胡吃海塞着。 看得白耳垂涎欲滴,艰难郁闷地开口道:“我……也想吃上几串烟雨葡萄,它们看起来空蒙迷幻,红胜火、绿如蓝,能不吃葡萄?” 百来串葡萄落入腹中,白耳关心的问道:“它们进阶成功了么?” “成功了!” 他们进阶成功之时,便是游崖佐、游惊鸿两人登顶衡巅之时。 他把两块石头递给屈茉云曦,对她笑道:“一块是无所石,用来清除痕迹的,一块是适从石,用来营造新印记的!你把它们用在周傩夫的身上,给他塑造一个新的人生,大概内容就是,他是这片峡谷的主人。” “好的,我先编纂一下故事,故事内容嘛,假到深处自然真!我会把故事编的滴水不漏,硬是把假的搞成真的,让别人不相信都不行。这是我作为故事大王的基本功,就像庖丁解牛般轻松写意,就像木匠使刨子般行云流水。” 屈茉云曦忙碌去了! 留下满目惊骇的白耳开始收拾洞府,打扫痕迹,把卜芝牛赶进驭兽囊中,把法阵阵具一一收回,鬼将松子也在他身后忙碌着,查漏补缺,清除痕迹。 待天色大黑,他们看到峡谷中只有三十年份的葡萄长在葡萄架上,其余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连洞府也荡然无存,整个山体又重新恢复到了原貌。 他们二人一鬼便变幻形貌,踏上瀚海北金杖,向着鹰狮城的方向激射出一道快若闪电的光团,火速逃离了峡谷,急不可耐的赶赴到了那里。 “原来陛下是前辈,女王还是前辈,我……” 第193章背井离乡 一行三人落停在鹰狮城管辖范围内的某处山谷中,它贯穿于大罗镇与波菊镇,万儿八千丈长,最高深切度两百多丈。 这处波罗山谷早就被他相中,购置了下来,他手中的阵旗一挥,氤氲气流散开一条通道,他们款款落在山谷中,阵旗挥舞间,气流凝合在一起,通道顿时消失不见。 “好美啊!大气磅礴!好像鸡蛋破壳般小蛋开门儿,开出了一个山谷来。” 屈茉云曦从瀚海北金杖中跳了下去,抬眼四望,峰峦叠嶂,气势恢宏,五光生辉,翠映十色。 一派幽深神秘的风光! 她褪去衣裳,展开身法,忙不迭地纵掠到了一处深潭中,抬眼仰望那条飞流直下的瀑布,像一条一冲而下的白龙,从二百余丈的高处直直搠搠的坠落下来,泄扑到深潭中,激荡起氤氲水花。 “真漂亮啊!风光无限好!” 白耳欣赏着深潭、瀑布、那道倩影,三者水乳交融般汇聚在一起,极为融洽热情,充满了绚丽夺目的诗情画意。 窈窕少女、璀璨银河、幽谧深潭,白耳目睹此等盛景,心潮澎湃,禁不住怦然心动,情思缱绻,不无惆怅地发出了感喟:“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被来自江南的一道闪电击中了!” 他把卜芝牛放了出来,葡萄架以及葡萄藤全都移植到了平地处,护养法阵陡然间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光华,原本有些暗沉下去的色泽急速亮起了鲜艳的光华,渐渐地五百年份的葡萄成熟了。 那群卜芝牛大朵快颐的开吃啦! 鬼将松子躺在六号洞府的床上,手中玩弄着那颗头颅,他在某种草药的滋养下,仍保持着生前的光泽度,俊俏的模样令他爱不释手。 过了三天后,白耳脱掉长袍,鞋袜,褪掉伪装,一丝不挂的跳入深潭中,深潭上方飘荡着七彩氤氲之气的葡萄,他随手一招,接二连三地落入了腹中。 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就在两人仓惶穿好衣服后,一道模糊淡然的身影把溯溪法阵撕开了一道裂缝,不断扩大着,随着整个法阵倏地湮灭在无形中,他不请自来的身影映入两人的眼帘中,像把蒜装入袋子里的老农,看起来境界很高。 “你为何要在深井峡谷上空中装腔作势,还把自己搞得险些丧命?你的耳朵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为何能救你于危难之际?” 形似老农的修士沿着陡峭石阶款步而行,整整二千级,每走一步便增大一点威势,待他下到谷底,一股惊人的威压镇压得二人动弹不得,像死鱼般软软的瘫在深潭中。 他面目一沉,颇有些顾忌的瞟了一眼背上,一口深井晃了晃巍峨的井身,忽高忽低的井身上赫然有个小不点儿,看其形貌与周傩夫极为相似。 那个小不点儿从峡谷口跌落到了峡谷中,仍在骨碌碌的滚动着,撞得七荤八素,呲牙咧嘴,满眼金星,面目惨淡极了! 他收回威势后的第十天,两人堪堪适应了这股不怒自威的磅礴气势,心有余悸地跪在深潭中,白耳惊颤颤地回答道: “前辈,那些三百年份的葡萄中蕴含着少年意气,能让老成持重之人大变形象,变得桀骜不驯,狂放不羁,干出挥斥方遒、激荡叵罗的事情。 至于你所说的我耳朵里的东西,那个我也不清楚,是它救了我一命么?我还以为自己的准备工作救了自己呢!” “前辈,晚辈年方二八,是个窈窕少女,吃了那些蕴含少年意气的葡萄,感觉更加从心所欲了,连对琴道、琴境、琴德的理解都比从前更为通达了。 至于他耳朵里面的东西嘛,晚辈给他掏过耳朵,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前辈你为何有此两问?” 屈茉云曦六岁时以琴道为开窍意念,豁然开窍,修行了约有十年光景,堪堪达到了建基期,是个刚刚建基的女修,今年十六岁,恰如西湖水养育出来的狐狸精。 “你的所做所为惊醒了我,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背井离乡追赶至此,别无他意,只是为了确定你的境界而已,太低了,根本不值得我跑这一趟!” 那个老农拾级而上,欣赏了一会儿风景,那些成熟的葡萄忽高忽低的落入了深井中,他看了看眼前那挂娇小玲珑的瀑布,像一根柴火般释放出点点水花,气势瘦弱,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便在震天响的踏鸣声中消失不见了。 白耳忙碌了一阵子重新布置好法阵,里三层外三层,像洋葱般一层又一层的包裹住了这个波罗山谷。 “前辈为了那些葡萄,竟然背井离乡追赶到了这里,真的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谁能想到那个峡谷竟然是口深井,唉!怪不得卜芝牛进阶的那么缓慢,原来是有前辈在偷吃葡萄啊!” 白耳一脸郁闷的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山谷,心里蓦然间生出阵阵无力回天的虚弱感,以后那些法阵时不时就可能会被一股惊人的威压湮灭掉,这可真是无法言喻的痛楚啊! “我们要不还搬回去去吧?那里虽然没有瀑布、深潭,倒也别具一格,还能自动生成、缩合洞府,古朴大气,磅礴浩瀚,有种大美不言的旷世美感!” “你说什么呢?那是前辈的修行之地,我们这两个小修士误打误撞的惊醒了他,天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情呢?难道你想把自己的春光都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秘密丝毫不剩的宣泄在深井峡谷中?” 白耳看到她忽然又冲入了深潭中,下意识的紧随其后,两人飞快的厮打在了一起,身影迅捷地出现在了瀑布下方。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既然那里是前辈的老巢,那我们离开那里的这个决定显然明智极了,想起三号洞府中的事情,我都羞愧得无地自容啦!” 屈茉云曦的脸色很难看,在瀑布间飞快的进进出出,任由水流冲击着娇躯,若隐若现的丹药光华在周身泛起,她借此机会,提升着肉身力量。 “早知道那里是个前辈的居所,我说什么都不会留在那里的,买下这个山谷已经二十五年了,可前前后后来过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白耳的体表泛起丹药光华,好整以暇地躲过猴子偷桃,一记龙爪手势大力沉的袭了过去。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我呢,前辈?上次在我弹琴的时候,不期然的降临在我面前,把我好一通弹奏,给了我稳稳的幸福!这次又用如此犀利不凡的招式袭击我,你果真回到了少年时代,风流倜傥的英姿又重归于……” 屈茉云曦硬生生受了那个攻击,猴子偷桃的招式反复施展,两人同时纠缠在一起,凝固在瀑布中的两道身影相互辉映,一道飒飒流星、另一道凌凌赶月,娇叱声不绝于耳。 “你没事吧?”白耳问道。 “没什么大碍!肉身力量增加了一些,我感觉举起千斤重锤游刃有余!”屈茉云曦摇摇头,娇笑道。 “可是你刚刚抱怨起了我,搞得老夫都……”白耳还在当着陪练对象,心不在焉的想起了那颗人头,该把它转换成一些资源啦。 第194章捷足先登 两人又变幻了形貌,白耳依旧是女装大佬霓夏仙子,屈茉云曦则男扮女装叫杨鱼儿,一袭靛青色的长袍笼套在身上,八字眉,小眼睛,乌青嘴,颇显英豪之感。 一旦屈茉云曦稍有表情,囧象毕露,表情包便会噼噼啪啪般做得风生水起。 “看来,你这是要红火的节奏啊!”白耳从六号洞府中走了出来,看到屈茉云曦的扮相可甜可咸,忍不住大加称赞道。 “这样鲜亮独特的扮相辨识度很高,让人一下子便能记在心上,谁能想到我是女扮男装呢?” 屈茉云曦豪放一笑,五大三粗的英豪感扑面而来,看得白耳神色愉悦道:“年纪轻轻的你,怎么在琴律和化妆上那么有天分呢?莫非你是某个大修士的后裔,或者说你来自某颗星星?” “你猜?你都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把你耳朵里的东西告诉我,我就把我的人生轨迹全都告诉你!从此你我两人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小秘密!” 屈茉云曦踏上瀚海北金杖,一脸认真的囧象看得白耳大感新奇,他点了点头,便看到鬼将松子手中的阵旗一挥,一条通道显露出来了。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里有什么东西,这几天你借着掏耳朵的由头,好一通蹂躏它们,发现了什么吗?” 白耳摇头苦笑,满是汗颜的注入法力,一道光团扶摇直上,以极快的速度向鹰狮城破空而去。 “没有任何发现!”屈茉云曦极力控制住面部表情,端庄哑笑道,心思却放到了其它地方,她想迫不及待地赶赴鹰狮城,调查一下那火势是从何处燃起的,为何会殃及无辜? 宁雕栏到底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她神色黯然了下去,深井般的脸型在刺激下扩散开来。 看到屈茉云曦如此不凡的表情,一向从容的他,连操纵瀚海北金杖都有些趔趄啦。 它的杖身难以自持的发出咣当一声,两人同时以狗啃屎的姿势跌落在了城门口,虽然有光团的遮掩,但法力没有接续上的情况下,光团淡薄极了。 他们的狼狈姿态被一众修士大喜过望的印入了脑海中,嘴里发出了讥笑,连鸡鸭鹅都聒噪了起来,笑出了猪叫。 两人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神色各异,凛然不惧的是白耳,窘态百状的是屈茉云曦。 “小白脸!” “呸!小黄脸!” “一个中级修士包养了一个小黄脸!” “一位凝丹期的混血仙子竟然喜欢这样的调调,真是活久见啊!” “哎,我见过那个仙子好几面呢!之前她是孤身一人,这次竟然带了个小黄脸出门,看来之前这个小黄脸没有建基啊!” “敢问这位长着黄脸、八字眉、小眼睛、乌青唇的男修,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杨鱼儿!” 白耳吐气如兰,端庄一笑道。 “杨家有男初长成,养在洞府人未识。天生黄脸可爱多,一朝选在仙子侧。灿烂一笑囧态生,六千修士齐快慰!” “好诗好诗啊!” 屈茉云曦仓惶出逃,一溜烟跑进了城里,连那些守城修士都未阻拦,笑嘻嘻地谈天说地,一个建基期修士能翻起多大的浪花,管他呢,再让他待下去,他们都要笑得满地打滚啦! 收回瀚海北金杖,白耳走到了城门口,掀开裙边,掏出腰牌,正面朝上,递给了守城修士。 腰牌上一抹浅浅的暗红色让守城修士的瞳孔骤然紧紧缩小,紧接着,他们若有笑意的勾起了嘴唇。 他们的精神上还残留着异样的舒畅感,这是千万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守城修士换了一批又一批,可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平生第一遭。 仙子包养小黄脸,还把他带进了城中,这是让他来见世面么? 呵呵…… 这种无法言喻的快慰感,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奇妙轻薄! 一股难以言明的凉风热气掺和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骚包的干货,让他们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体验。 打南边来的太阳放晴了天空,打北边来的太阳被乌云遮掩,仿佛是在用天气表达着什么,一切都糗起来了,有什么张开了眼,有什么朗润起来了,太阳的脸红扑扑的。 白耳看到他们心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收回腰牌,重新塞进了大腿内侧的护具中。 他乘上马户车,径自朝美优坊逝去,因为屈茉云曦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便轻松惬意的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的回味起来了她的扮相,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这真是意料之中的惊喜啊! 耳边传来谈笑声,很多修士都在议论着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连凡人都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不乏对着那辆马户车指指点点的,笑出了猪叫,疑窦横生,为何那样大美不言的仙子会喜欢这样的小黄脸呢? 白耳交付了几两银子,便走进了美优坊,迎接他的店员把他请入了一间包厢中,两人交谈了一番,那个店员带上房门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嘴上贴有外八字胡须、睁一眼闭一眼的中年修士颇带喜庆之色地敲门进来啦。 “你……你是歪把子吧?” 白耳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修士,看在他颇有喜剧天分的面子上,以及为了不过于暴露身份,他非常严肃的道。 “你是霓夏仙子吧?听说你带了个小黄脸进城,他人呢?你把抛弃了么?”歪把子坐在他的对面,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神态中获得些有用的东西。 “准确来说,他把本宫抛弃了!一溜烟的功夫便跑进了城中,不知道上哪儿风流快活去啦?!” 白耳端庄一笑,取出了一个锦盒,示意歪把子打开那个锦盒。 歪把子笑意轻轻的打开了那个盒子,看到一个满是药香的首级躺在盒子中,仔细分辨了一下,便知道他是谁啦! 一个亿! “仙子,本坊市现在推出优惠活动,帮你兑换赏金,收取的费用将以现金券的方式返还给你,不知你有什么要购买的么?本坊市必竭尽所能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歪把子收起锦盒,看到白耳递出了一摞石头,里面浮动着黑色烟雾,涓涓流动中,形成了漆黑如墨的文字,他一一探知了一番,便去着手准备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店员奉上了香茶,飘浮着紫色风铃般的光华,春风绿水得意的流淌着似锦芳华,灵气浩荡,滚滚涌出。 “此茶竟比上回得还要好!可有名目么?”白耳闻了闻逼人的灵气,心扉畅爽的喝了一口莹莹香茶,问道。 “启禀仙子,此茶名为登科后,寓意是金榜题名后性情变得旷达潇洒,心思变得开阔无涯!” 白耳静思了片刻,赶忙站起身来,对着北方稽首三下,恭敬笑道:“恭喜恭喜,不知是贵坊的哪位修士高中了状元?” “正是我坊的坊主梅寒优!”那位店员满目雀喜的笑道。 “梅花香自苦寒来,一朝登科天下优!梅寒优,果真是令人激情澎湃的名字啊!好想见识见识贵坊主的庐山真面目!” 第195章小黄脸 白耳一边想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边想象着自己成为状元夫人后的种种好处,一时间有了许多冲动,急忙喝了好几口名为登科后的香茶,压下刚下眉头却上心中的复杂心事。 对梅寒优的形象有了自己的判定。 年轻英俊、潇洒风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韬武略天下第一,既然他已经登科了,想必也得是个八品大官吧。 梅寒优梅大夫,好想当状元夫人啊! 呸,好想当状元郎! “敢问梅状元忝列为什么官职,品阶为何,娶妻生子了么?”白耳心情复杂的抿着香茶,满目含情的凝视着那个店员,看得她都不敢直视了。 “坊主登第后任鹰狮城判官,品级为正八品,尚未娶妻生子。” 那位店员把心里话咽在了肚子里,据她听说,梅寒优早就有了心上人,他之所以不在天帝身侧当右拾遗,而是回到鹰狮城当个判官,就是为了那个心上人。 “他有心上人了么?不然的话,他怎么不在大莫京都监察院看守那四个匣子,巴巴赶回鹰狮城干嘛?” 白耳说了一句令那个店员满脑子一片混乱的话,顿时香茶洒了一地,连茶杯都跌落在地上。 “仙子,你这话说的过分了!我不伺候你啦,你自个儿呆在包厢里吧!”说完此话,那个店员狠狠地瞅了他一眼,便气鼓鼓地摔门而去啦。 “我要给你点个差评!”白耳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又摔门进来,无所谓地道:“随便,我是梅寒芝!” 她怒意冲冲的摔门而去,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可能去搬砖了吧。 白耳见她如此理直气壮,颇有恃宠而骄的味道,那个名字跟梅寒优的只有一字之差,让他心底疑窦横生,顿时他取出万料石,一一探知仔细阅读,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 梅寒芝竟然是梅寒优的亲妹妹! 按理说,她应该不会做这种端茶倒水的工作,莫非她是为了小黄脸而来,可万万没想到,小黄脸没跟来,只有一个女装大佬,还是口无遮拦的那种! 他收起万料石,会心一笑,自顾自的冲茶,品茗起来了,暗自摇头,可惜了地上的香茶,这么多灵气白白付之一炬啦!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梅寒芝又来了,把那壶茶水连盘子都端走了,嘴里嘟囔了几句,一脸忿恨的样子。 白耳彻底跪了,她会不会使绊子让自己买不起那些材料、功法、丹药等物呢? 他心底暗叹道:“梅寒芝啊梅寒优,你去搬砖砸我都比你把东西拿走强啊!”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服下丹药,炼化打坐,谁知梅寒芝又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修士,每个人都抱着鸡鸭鹅,把它们放在那间包厢中,便一窝蜂地簇拥着她离开了。 顿时鸡对鸭讲、鸡声鹅斗、鸡鸭鹅关在一起,等等很多东西出现在了脑海中,他暗自腹诽道:“这梅寒芝也太小家子气了吧,自己只是说出了真相而已,她犯不着如此报复自己吧!” 早知如此,就夸耀一大堆东西,说不定还能搞点年份在几百年的美食吃! 谁能想得到一个店员打扮的修士竟然是坊主的妹妹呢?! 他放出些许威压,把它们推拢在一起,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周围保持着干净的状态,并未把它们驱赶出去。 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梅寒芝又来了,她到底来干嘛呢? “你用两千字夸耀我哥哥,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梅寒芝叉着腰,凶巴巴的凝视着白耳,回忆着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她刚刚睡醒,便被一群侍女围住了,各忙各的,很快就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今天是要出门会闺蜜的,可刚刚走到美优坊门口,便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 小黄脸跑了、徒留一位仙子凌乱在风中、那个仙子的腰牌上有一抹浅浅的暗红色…… 她的关注点只有那个小黄脸跑了,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肯定是去买东西了吧! 买东西上哪儿最好? 当然是美优坊啦! 她询问了一番,听说只有那个仙子在十号包厢中,便一脸狡黠的换了衣服,穿上了店员的服饰。 她的想法是守株待兔,免得错过小黄脸,自己也想买个小黄脸,可没有参考标准,这下总算有了,可不能错过了。 当白耳搜肠刮肚终于凑完了两千字的作文后,便看到那些鸡鸭鹅都被抱走了,连空气、卫生都净化了一番,心底长吐了一口气,到底谁是中级修士呢?! “对了,你那个小黄脸呢?怎么还不见他的踪影?你虐待他了么?他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了呢?又是怎么就摔了个狗啃屎呢?” 梅寒芝问了一大堆问题,搞得白耳不胜其烦,甚想拿东西塞住她的嘴,但他忍住了,被偏爱的总在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小妮子是爱上小黄脸了吧? 反正左右无事,他便把故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又一遍,听得梅寒芝欢喜的不得了,恨不能出钱买了他! 梅寒芝又问了一大堆关于小黄脸的问题,衣食住行,有什么癖好,有没有闺蜜,喜不喜欢捡牛粪,眼神呆滞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熊猫眼,会使什么法器,是不是烎沸派,平时都怎么称呼自己等等! 白耳吐血大回答后,内心颇有焚身以火的焦灼暴躁感,他喝着香茶吃着年份在五百年的鎏乞汁,满嘴泛起浓浓的酸涩味道。 小黄脸屈茉云曦真的这么受欢迎么? 要不下回自己也扮演成小黄脸,给自己取个好名字,金树正,不行,金叵罗,这个名字不错! “小黄脸的嘴为何是乌青唇呢?他的眼睛为何那么小?他的眉毛为何是八字眉呢?” 梅寒芝又问了一遍道。 “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你了八百遍了!因为天生囧脸多可爱,灿烂一笑惹人怜。表情一向多变化,美到极致呆萌满!回答了八百遍的我都能做诗啦,你说厉不厉害?!” 第196章同心参契石 白耳一脸眉飞色舞的凝视着梅寒芝,她那雀喜的心并未减弱半分,反而随之大增,扶摇直上九万里。 她大概是中了小黄脸的毒吧! 白耳如是想! “对了,小黄脸喜欢喝卜芝牛的牛奶么?我这有五百年份的牛奶咖啡,喝了之后可以美容养颜,壮阳补肾,让他在百年之内保持住年轻的容貌,不会衰老半分。” 梅寒芝脸上还是那副雀跃不已的模样,在心底暗暗思忖道:“给这杯牛奶咖啡中加点料,千骚万浪丹,保证他乖乖地露出色咪咪的面目,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把最强的骚操作全用在学习上!” 白耳体察到了一股暧昧气息,骚浪贱的年纪千万不要故作矜持,年轻就要放肆爱,端着憋着对谁都不好。 两人各怀心事,咳嗽了两声,颇有默契的喝起了香茶,喝了那杯香茶了,他们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 醒来后,白耳记得他是来通过美优坊兑换赏金的,顺便买一批自己所需要的材料、丹药、功法等物。 他若有笑意的打量着安静了下来的梅寒芝,看到她满目惊愕的凝视着自己,思绪万千,心潮起伏,竟脱口而出道:“ 前辈,你竟然是女装大佬!我的天帝啊!在珞珈帝国中,你是第一个敢于挑战自我,撕破男女界限的凝丹期修士,连太上阁,这个珞珈帝国中最为庞大、最为神秘的情报组织,都没有探知到这一惊天大秘闻,却被我这个低级修士给窥破了。 从今天起,我要向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太上阁阁主不惑前辈发起挑战,成为转造化、窥天机、通鬼神的大能修士,跟他一决高下。 前辈在变装术和修为上的造诣端的是高深莫测,令晚辈望尘莫及!我对前辈的敬仰之情犹如昆鼎山大瀑布一泄而下,飞流千尺,又如滔天巨浪,席卷五湖四海。” 白耳的心思并未放在这个上面,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利用这两条新的大腿,鬼将松子没有带在身边,在波罗山谷中看家护院。 只有另觅他法啦! “你们这里有签订契约用的石头么?”白耳满目凝重的审视着她,不希望她嘴里说出那两个字。 “前辈,你说的是同心参契石吧!你需要几块,三块,对吧?一块五万鱼鳞珠,三块十五万鱼鳞珠。” 梅寒芝自是转眼间便想到了他需要的数目,自己一个,他一个,小黄脸一个,这钱当然由他出了,难不成让自己这个小修士替他出么? “好吧,先买三块!” 白耳穿好衣服,便又服下数枚丹药,顺便炼化一下香茶中的灵性,他正欲闭目修炼,却听到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声。 “咳咳!” 梅寒芝咳嗽了几声,见他睁开了眼睛,便大搓五指,意思很明显,她在要钱。 “放心啦,前辈,你先把钱给我,我马上去把那三块同心参契石给你端过来。” 她在坑自己么? 这钱要的如此着急,莫非里面有猫腻? 他先支付了一半的价格,便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了,待梅寒芝离开后,他稍事片刻便赶忙走了出去,看到一个店员迎面赶来,追了上去问道: “一块同心参契石卖多少颗鱼鳞珠?” “同心参契石共分五个等级,最次的只卖一万颗,最好的卖五万颗。不知前辈要买的是哪一种?”那个店员恭敬行礼后答道。 “具体讲来听听!” “前辈,口说无凭,还是用石头说话吧!” “好吧!” “前辈稍等片刻,我去取那几块等级不一的同心参契石。” 过了一会儿,梅寒芝和那个店员一起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梅寒芝两手空空,她端着一个雕刻美优字样的锦盘,上面盖着遮掩气息的黄色锦绣。 白耳把她们邀请到了那个包厢,让她们仔细给自己讲述一遍那几块同心参契石。 听完她们的讲解后,白耳便痛快地把鱼鳞珠交割清楚了,收下那三块同心参契石,仔细琢磨了一番,三人在专业人士指导下,认真拟订着契约内容,白耳逐一用识力把它们刻录到三块同心参契石中。 “呼!大功告成!好累啊!拟订契约内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费脑子啊!” 白耳狠狠地攥紧拳头,脑袋中的剧痛提醒着他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眼泪模糊的在眼眶里打转,梅寒芝和那个店员也禁不住的软软瘫在一起,一动也不想动。 刚才那个专业人士倒是轻松惬意的喝了一杯登科后的香茶,品茗着里面充盈盛大的灵气,一点后遗症也没有,看来他已经习惯这种高强度的作业啦! 这次反而比较轻松,不需要自己消耗识力,只需从旁提点指导即可,这钱赚得相当惬意啊! 相当于躺在床上赚钱! 真是不可思议啊! 自己竟然有结衣修士的天分! 这次看来只能少要点鱼鳞珠啦,人家主顾在亲力亲为,这谁能拦得住啊! 待白耳恢复如初后,他便交付了指导费,那个专业人士躬身行礼后告退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亲自拟订契约,对于这里面的门道从不知情到略有了解,以后广泛学习后,也要试着指导别人,当一回指导员。 望着那个被自己夺走第一次的尤物,他想起了小黄脸,真是可笑啊! 她在那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宁雕栏。 他看到梅寒芝和那个店员快要睡着了,咬了咬嘴唇,便给她们盖上了那块遮掩气息的锦绣,但见它渐渐扩大,直至全部覆盖住两人,发出锦瑟光华后,连人带布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就在他刚刚收回那三块同心参契石时,传来了敲门声,他赶忙亲力亲为打开了房门,迎接那个歪把子的到来。 “咦?你不是歪把子?你是梅寒优梅判官!” 白耳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修士走了进来,和那个万料石中所显现出来的画像一模一样,便立刻知道了他是谁,他是来干嘛的! “请进,梅判官!” “仙子先请!” “请坐,梅判官!” “仙子先坐!” 两人礼让了一番,便又有一人敲门了。 这次应该是歪把子了吧! 他如是想!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小黄脸屈茉云曦,她的泪水模糊了脸庞,扑在他的怀里,大吐酸水! “你不是说要去换取赏金么?我在衙门里等了你好长好长时间都等不到你的身影,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我没必要非得跑到衙门里换取赏金啊!在这里有人帮我换取赏金,还能顺便买些东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白耳拍着她的背部,好生抱了她一番,温情款款的解释道。 鹰狮城的衙门位于正中央的华安街。 那一带全是官府机构,衙门和那些官府机构在商铺林立、豪华园林中显得毫不起眼,大有大厦将倾的颓势。 每次梅寒优来到这里办公,都得撑起护罩,免得柱子、房梁倏地坍塌,砸伤自己。 据他听说,有两个小吏在办公的时候因为雨势太大冲垮了房梁,倏地它们掉了下来,无巧不巧的砸在两人的身上,一死一伤,让同僚们好生哀叹了一通,却也无可奈何、举步维艰的办着公! 白耳不去衙门领取赏金的原因,也有此等因素。 第197章见笑了 待白耳把小黄脸屈茉云曦安抚好以后,便揽腰一抱,公主抱般把她抱到了雅座上,替她拂去蜘蛛网、浮灰等物,用符箓清洁干净她的身体,羞赧一笑道: “让梅判官见笑了!我这杨鱼儿性情古灵精怪,没少给你添麻烦吧,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仙子说笑了!这等人间金童自然是要捧在手心里,含在嘴巴中,不能让他受到半点委屈,蒙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梅寒优温文尔雅的笑道,对于小黄脸屈茉云曦多了几分爱怜,心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对他那个心上人的爱意都减淡了几分。 “两位前辈,你们先听我吐完酸水再聊天好不好嘛?” 小黄脸屈茉云曦囧态固萌,看得白耳和梅寒优大感心动,扑通扑通,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中了。 “好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仙子,前辈,请用茶,我开始讲述我在衙门中所见到的趣事啦!” 小黄脸屈茉云曦奉上香茶,端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开始讲起了她的遭遇。 她坐上马户车,到了衙门门口后,把几分银子递给马户牛皮,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心里大感诧异,难道自己脸上有乌龟么? “拉了这一趟多少钱?” “十八分银子!” “那我再给你十分银子!” “看你的穿着打扮像个富家子弟,出手怎么这么小气呢,连一两银子都舍不得出,你不会是那个仙子包养的小黄脸吧?” 马户牛皮想起白耳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几两银子,她的小黄脸怎么如此抠门呢,早知道他是一个如此寒酸的人,就不在那处失火别院处晃悠啦!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也不会给你一两银子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小黄脸屈茉云曦气鼓鼓地跳下车子,走进了衙门内,询问了一番便直奔领取赏金的地方,看到很多修士齐聚一堂,大多是低级修士,有些则是中级修士,高级修士、大修士寥寥无几。 她又四望周围,环境好差啊! 苍蝇蚊子乱哄哄的盘旋飞舞,但凡可以结网的地方都有蜘蛛网,网上的蜘蛛最小的都有拳头大小,形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蜘蛛忙碌着身影掠食着新鲜的猎物。 她小心翼翼地撑起护罩,绕过陷阱密布的通道,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中,在里面乱钻着,寻找着什么。 “小黄脸杨鱼儿!” 众修士雪亮的眼睛顿时大睁了开来,齐齐望向这个乱拱乱钻的修士,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不大一会儿便闹腾起来了,都往屈茉云曦所在的位置推搡着,人声鼎沸中有人竟爆起了粗口,撑着护罩扭打了起来。 她寸步难行的在光华中扭动着身子,幸好肉身力量已经到了力能扛鼎的地步,不然的话,光凭护罩根本挤不动。 费了好大劲,她往柜台那边挤了过去,看到几个小吏正在焦头烂额的处理着手头的工作,忙得大汗淋漓,却没有空闲去管。 “好浓厚的汗臭味啊!” 小黄脸屈茉云曦忍不住捂住口鼻问道:“各位官老爷,你们见到那位霓夏仙子了么?” “霓夏仙子在我家呢!” 一众修士耳尖极了,听到小黄脸屈茉云曦的问题立马喧赫了起来,尖叫声、口哨声、淫笑声此起彼伏,几乎掀翻了屋顶。 此屋顶本就破败不堪,在巨龙般的喧赫声中洒落下来了很多灰扑扑的东西,幸好屈茉云曦撑起了护罩,才没有落得灰头土脸的下场。 她用识力横扫了一圈,发觉识力被禁锢在方圆三尺之间,根本探知不到有效的信息,她长叹了一口气,便慢慢搜索起来了。 她听到两位中级修士在讨论些什么,两人挨得特别近,一人眉飞色舞,一人惊喜万分,旁边的那个高级修士则一脸慈祥的频频点头。 屈茉云曦突然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可他到底去了哪儿呢? 就在她费神思量的时候,几眼玩味的余光扫视了过来,屈茉云曦难以自持的远离了他们,他们却毫不费力地挤了过来。 “小黄脸?你往哪里去?快快跟我一起去快活吧!”那两个中级修士皮笑肉不笑地淫笑道。 “救命啊,几位官老爷!” 屈茉云曦仓惶出逃,艰难郁闷的挤了出去,身后有两条大尾巴狼紧咬其后,海藻般的光团温凉闪过处,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条通道。 “你们……你们想干嘛?” “小黄脸,你往哪里去?” 那两个中级修士磨拳擦掌,嘴里吹响口哨声,急不可耐的冲了过来,并未使用法宝,而是以肉身力量碾压了过去。 两道蛮牛般的身影赫然发威,一左一右,分路包抄过来,屈茉云曦身影飘忽,躲过了蛮牛冲撞,两记龙爪手左右开弓,一下子便直扑千军,在纷影乱拳中左冲右突,径自朝他们锤子而去,狠命一抓。 一抓一个准! 疼得他们险些流泪! 怒意冲冲的两人下手不容情,电光火石之间,便擒拿住了屈茉云曦手脚,四处乱摔着,护罩如纸糊般碎裂开来,连续不断的跌在蜘蛛网上。 顷刻间,身子上沾满了蜘蛛网、毒液、残尸,脸色像彩连般变得姹紫嫣红,妖异美艳,身上显露出了很多斑点、毒泡,渐渐的原型快要露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器宇轩昂的修士飞了过来,随便踢了两脚,便把两人踢出了衙门,把她带到一处静室中,服下数枚解毒丹药,便去处理政务啦! 待屈茉云曦醒来后,恍惚的眼神看了看四周,感知到了自己的扮相快要露底了,赶忙重新往金锣石中灌注法力,顿时她的小黄脸造型再次成形。 她扭头一看,桌子上赫然一块留言石,她把留言石放在眉间,往里面感知,探知到了白耳到底在哪。 便坐上马户牛皮拉得马户车,往那边赶来了,待她到达美优坊门口时,随手一掷,一两银子便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忙不迭地当起了墩子,任由屈茉云曦踩踏着他的背部,走下了马户车,走进了美优坊中,询问了一番,便来到了白耳所在的包厢中。 “多谢梅判官救下我这不成器的杨鱼儿,他做的蠢事,让你见笑了!” 第198章公主罹难 白耳一脸羞赧的抱憾凝视着梅寒优,看到他拍了拍手,一群店员推开房门,恭敬行礼,手里各端着一个盘子,皆用锦绣遮掩着。 他们把盘子接二连三地放在桌子上,依次躬身告退,最后一位则把房门带上了。 白耳在梅寒优的示意下,法力牵引下,解开了锦绣,它们一一堆叠,落在了梅寒优所在的位置,层层遮掩住了她和那个店员的气息。 白耳逐一核对中,面目由喜变疑,最后脸色阴沉了下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目祥和的端笑道: “梅判官,为何我所需要的东西只有三分之一,赏金倒是不少,可其它的东西呢?” “仙子莫要嗔怒,剩下的一部分是各大坊市、店铺用于拍卖的,我坊实在是没有办法购买,只能提供一些消息给仙子啦! 而那部扩张识海的功法则太过罕见,我坊也没有这个消息的来源。 至于你所说的壮大肉身力量的功法和丹药,实不相瞒,我坊多方打听也未能找到符合你所要求的。 还有一部分材料因为出了某些变故的问题,变得极为稀缺,恐怕有钱也不能买得到了。” 梅寒优长话短说,简约词汇,大方一笑道。 白耳精致迷人的娇容上浮现一抹忧虑之色,轻轻捋了几下秀发,不断敲击着桌面,反复思考着一些东西。 “原来如此!看来最近正处于多事之秋,七星曜日、七星打劫两者同体共生,尸族崛起,死神觉醒,海妖猖獗,我等中级修士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仙子……你可知道长郡公主原本是要嫁给珞珈帝国中最显赫的人衍舒公的,衍舒公虽然不在天朝担任职,更无实权,但是他的名誉天下无人能及。” “哦?这个我倒不知,为什么提及此事呢?”白耳一脸好奇地聆听着,托着香腮,满目含情的凝视着梅寒优。 “因为天帝的第二十八个女儿,生有一颗逆胎痣,而这胎痣脸上、足上都有,左脚浮雕两个字‘大不’,右脚镌刻两个字‘逆道’,左脸浮雕两个字‘大必’,右脸镌刻两个字‘莫亡’!” “我的天帝啊!‘大逆不道’,‘大莫必亡’!这是天神降下来的责罚吧!” 白耳骇然不知所措的搓着手,满脸黑线的凝视着一脸凝重之色的梅寒优,突然心底狂跳,咯噔之声不绝于耳,如雷霆大作!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梅寒优早已施展传音秘术,将某些秘辛款款道来。 “一个天帝颇为信任的太上阁阁主对天帝道,要想消灾解祸,需要把长郡公主嫁给珞珈帝国中最为显赫的人。” “衍舒公!” 白耳有些明白过来了,可还是不知道他提及此事干嘛,公主嫁人给自个有啥关系,她嫁的人又不是自己。 “衍舒公为何是珞珈帝国中最为显赫的人呢?”白耳若有笑意的问道。 “仙子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因为衍舒公每到大莫京都觐见天帝,都有资格走帝宫正门,都有资格在帝道上与天帝并行,最为厉害的是,他还可以带着儿子觐见天帝,上朝议事。 想我苦读数十载,考取了状元,也未能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他仅仅凭借声望名誉便可登上朝堂,这是何等的荣耀,这是何等的威名啊!” 白耳摸了摸他的手背,好生宽慰了他一番,大概就是他将来也会高居朝堂之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流。 衍舒公只不过是仗着世袭的荣耀、名誉,才有那等显赫的身份罢了,大可不必过于嫉妒,做人要懂得知足常乐。 “仙子之言甚慰我心,刚才是我失态了,让仙子见笑了!” 梅寒优握着纤纤玉指,忍不住揉搓了起来,看得屈茉云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茶水都洒了一地,整套茶具彻底悲剧了! “我去换套茶具,重新添上新茶!两位前辈,还想喝点什么茶水?”屈茉云曦的脸上囧态萌动,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杯具,语气轻颤的问道。 “来份特供天帝的九牛茶吧!” 梅寒优并没有看她的言行举止,反而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白耳身上,看得他耳根子都红了。 “晚辈这就去给两位前辈准备那个九牛茶!晚辈告退了!” 屈茉云曦躬身行礼告退了。 “梅判官,天帝尊敬圣人门徒,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天帝到了圣人府,都要向衍舒公的祖先孔圣人行大礼,三跪九叩,祈求他降下福祉。” “是啊,可事情出了纰漏,公主罹难了!长郡公主的具体下落到现在还是个谜!” 梅寒优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这一段时日,东奔西跑,全都用在寻找长郡公主的下落上了,忙得焦头烂额,连修为都停滞不前了! “梅判官,你不必过于费心劳力,长郡公主乃天神赐予的责罚,浩荡神气笼罩于一身,宵小之徒怎么可能伤害到长郡公主呢!” 白耳满目柔情的凝视着他,替他抚平皱在一起的眉头,好生安慰了一番,大感诧异的想到,长郡公主的罹难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好歹等自己修成银婴期之后,她这个金枝玉叶在失踪啊! “仙子说的在理,可天帝不这样想啊!天帝擢令珞珈帝国中的一干朝臣须在一个月内找到长郡公主,否则他们统统滚回家中养老去吧。 上级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我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件大事上,连即将开始的拍卖会都没有空闲时间去管控啦!” 梅寒优大吐酸水,坐的离白耳越来越近,一些想法蠢蠢欲动,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解了白耳的尴尬。 他赶忙推开房门,把屈茉云曦迎了进来,关上房门,看到他也起身走到面前,笑道:“仙子真是善解人意之人!柔情涓涓、聪明伶俐、端庄大雅,怪不得能让如此可爱的小黄脸杨鱼儿甘愿做你的情人!” “前辈……”小黄脸屈茉云曦咬了咬嘴唇,“我替你们斟茶倒水!” “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仙子,就不派人过来打搅你们过二人世界啦!!” 梅寒优稽首告别,带上房门离开了。 “坐在我旁边,沏茶倒水,这种粗活还轮不到你来做!” 白耳一脸宠溺的抱起了屈茉云曦,左手一招,锦绣在法力牵引下全部都落在了地毯上,露出来了两个女修,一个正是梅寒芝,另外一个则是那个店员。 第199章歃血为盟 “我的天帝啊!小黄脸杨鱼儿!” 白耳把屈茉云曦抱到雅座上,看到梅寒芝两人幽幽醒来,睁开惺忪迷离的睡眼,举目四望,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满脸惊愕神色。 两人眉飞色舞的围了上来,好一阵嘘寒问暖,把她搂在怀里,好生亲昵了一番,脱掉她的衣服,审视着她的每处身体,看到她的脚丫子竟然和她们两人的一般般大小,情不自禁地吻了起来。 “痒!” 小黄脸屈茉云曦咬了咬嘴唇,躺在白耳的怀中,难以自持的笑道。 “咳咳!” 几人戏耍了一柱香的时间后,白耳咳嗽了几声,梅寒芝收敛心神,帮小黄脸屈茉云曦穿好衣服,那个店员则负责沏茶倒水,端坐在桌子旁。 “同心参契石是时候发挥作用了!”白耳怀中光芒盈动,三块同心参契石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子上。 随后便有打劫法阵骤然成形,团团圐圙住了几人。 “什么是同心参契石啊?” 屈茉云曦瞪大了双眼,满脸好奇的打量着那三块石头,但见它们体表的光华一圈圈荡漾开来,溅起一层黑白相间的雾气,散发出神圣庄严的契约精神。 “所谓同心参契石便是双方或三方把共同协订的有关买卖等的文书,通过识力刻录的方式汇镌到此石中,滴入精血、魂魄使得此石生效,融入到身体里,化作一股无形控制力,让彼此都遵从文书的内容。 可以简单理解为守信用!” 那个店员侃侃背诵道,看来她蛮热爱这份工作的,连这么细微的概念都背诵了下来。 她一边背诵概念一边沏茶倒水,还不忘抬起头来,注意着他们表情的变化,尽量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同心参契石竟然这么厉害!” 小黄脸屈茉云曦目瞪口呆的听完以后,禁不住囧态萌动,手掌拍的哗哗作响。 “这位年纪轻轻的女修好生牛逼,竟然连这么拗口的概念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白耳也紧随其后,鼓掌竖起大拇指赞扬道。 “本坊市的店员个个都是人才,服务好说话好听,吵架又不会,偷牛又不敢,靠着嘴皮子便能大道通天!” 梅寒芝大笑着夸耀起来了自家的员工,心里暗暗思忖道:“这月得给她发个大红包,以示奖励!” “那你算是贵坊中的污点啦!连续报复客人三次,一次比一次离谱!” 白耳捏着她的耳朵,若有笑意的打量着她的羞赧一笑,听到她说:“那前辈你打算给我个差评了吗?” “好……” 白耳故意拉长声音道。 “你怎么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啦!” 梅寒芝耷拉着脸,一脸郁闷的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道。 “对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呢?!姐姐好歹是个女修,你应该温柔深情的给个好评!” 屈茉云曦满脸幽怨的嗔怪道。 “好……评如潮!给你包个大红包!足足三瓶鱼鳞珠呢!”白耳的法力牵引下,三瓶鱼鳞珠硬塞到梅寒芝的手中,她随手一牵引,那些鱼鳞珠便落到了那个店员面前,晃动着圆滚滚的玲珑瓶身。 “收下吧!” “谢前辈赏赐!谢副坊主赏赐!”那个店员非常识趣的收起了那三瓶鱼鳞珠。 “你要看一下里面的内容么?”白耳问道。 “不用了吧!你们三人中两人看了文书内容后,都昏昏欲睡起来啦!我可不想现在就睡觉!” 屈茉云曦拨浪鼓般仓惶摇头,一脸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这样子认为?”梅寒芝两人瞪大了双眼,一脸无辜的捏着她的眉毛,往上捋了捋,又把她的眼睛扒拉开,嘴部往里缩了缩。 “我们明明也有参与协议拟订那契约内容的,想那些条条款款累得我们都要头痛欲裂啦,这才通过休息来恢复识源的!你怎么可以说是看了一遍我们便昏昏大睡了!” “切!你们以为自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太上阁阁主啊,还拟订协议文书,你们咋不上天呢?!” 屈茉云曦做了一个你可拉倒吧的表情,甚想比出中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牛皮谁不会吹啊! “前辈,你替我们说两句好话呗!”梅寒芝摇晃着他的胳膊,一副嘟嘴可怜的模样,心里好生懊悔,早知道就硬撑着不睡觉啦。 “先用两千字夸耀夸耀我!” 白耳笑意十足的点了点头,非常宠溺的吻了屈茉云曦两下,为她的机智竖起了大拇指。 一番胡闹后,每个同心参契石都流入了三滴精血、三缕魂魄,顿时神圣庄严的雾气氤氲散开,映现出天帝伟岸的身姿。 令人不敢直视! 四人皆跪俯在地,好一通三叩九拜。 “此契约即刻生效!公证人:莫天帝!” 黄钟大吕般的声音涤荡整个珞珈帝国,顿时万民朝拜,齐声高呼道:“天帝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倏地,那道飘渺如露的虚影融入到黑白相间的雾气中,激荡起忽明忽暗的光团,那三块同心参契石皆不断如面团般变幻着形状。 最后形成了一根细长如丝的龙须石条,竟从白耳、梅寒芝、屈茉云曦三人的头顶百会穴中毫不停滞的钻了进来。 三人的身体中不断有水花状的石屑溢出,混合在血液、魂魄中,随着它们混入其中,汩汩水泡如透明的帽子般不断喷涌,又忽地消散。 这个过程有趣极了! 随后便有铿锵有力的音节从三人的魂魄中颤鸣了出来,节奏起伏变化,但听起来只有这五个字:龙格龙格龙。 这是歃血为盟快要成功的标志。 那铿锵有力的曲调如电如霞,不断弥漫在魂魄中,如黄河水般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这场震撼人心的歃血为盟,听得那个店员心里火急火燎的,特别想一行白鹭上青天,又想扶摇直上九万里,只为了那句曾经的誓言。 激情过后,三人的魂魄渐渐沉寂下来,起初身体里像下起了春雨滴答滴答,继而像夏雨哗啦哗啦,随后像秋雨淅淅沥沥,最后像冬雪纷纷扬扬。 三人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些声音,哒哒声不绝于耳,像是从江南路过的剑客途径了他们的身体。 “嘶!昂!” 伴随着最后两道声音,巨龙喧赫声震荡寰宇,三人感觉身体中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他们(其中有两人恢复了原貌)跪在地上,面朝北方,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异口同声地道: “我白耳”、“我梅寒芝”、“我屈茉云曦” “我等三人对天帝发誓,终生誓不违背此契约!” “成功了!” 白耳面目一沉,有些郁闷的撑起了隔音罩,包裹住了几人,看到眼前的店员有些惊慌失措,怀中流光一闪,无所石便把她那段记忆给消弭掉了,紧随其后,屈茉云曦又给她注入了恰如其分的记忆。 在此过程中,她不断咆哮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惨叫声,连茶具都摔在了隔音罩上。 第200章故布疑阵 待那个店员醒来后,她已经和白耳等人歃血为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但见她盈盈一拜,对三人恭敬行礼道:“参见白耳前辈,参见副坊主,参见屈仙子!” 白耳三人异口同声地道:“免礼平身!”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啦!”梅寒芝面目端庄,盈盈一笑道。 “谢主隆恩!”那个店员一听,立马激动的跪俯在地。 “咱们换间密室吧,我有一些要事共你们分享!”在白耳的法力牵引下,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漂流进入了怀中,他把打劫法阵的阵具、阵旗收回怀中,便又变幻了形貌。 屈茉云曦紧随其后,也变幻了形貌,几人来到了一间密室中。关上石门后,打劫法阵莹莹闪烁中,四落各处,骤然间成功启动了。 他把那副棺椁、那具女尸以及围绕着它们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人,听得三人莫名间产生一股害怕之意,想不到竟有如此可怖的怪事发生在了深井峡谷外、碧塔海旁。 几人俱是浮想联翩,围绕着那副棺椁、那具女尸展开了各种联想,一时间密室中安静了下来,几人各怀心事,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白耳讲完那些事情后,整个身心彻底放松了下来,体表光华一闪,变回了原貌,换上了靛青色的长袍。 屈茉云曦见状若有笑意的断掉了金锣石中的法力,也恢复了原貌,换上了宫装元团扇。 梅寒芝和那个店员心底暗暗吐出一口恶心之感,总算恢复了原貌,知道了他们的原本面貌后,怎么看心里都很别扭,两人一恢复原貌,顿时看上去顺眼多了。 两人自然而然不再远离白耳、屈茉云曦,慢慢地四人紧紧挨在一起,没有了疏远和生分的距离。 “呀!我的天帝呀!” 梅寒芝忽然惊颤颤的发出惊愕万分的声音,搂着白耳的臂膀温柔一笑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想法?” “罹难的公主变成了尸族王妃,正在指挥着尸族大军,在地层中潜行,直奔大莫帝都,准备直捣黄龙,推翻莫天帝的统治!” 白耳沉思片刻,说出了一番令众人大吃一惊的话语,她们在一瞬间便满脸黑线,这个想法一点也不有趣,细思极恐,真真是吓得她们啦! “别院那起无名鬼火有可能是变成尸族王妃的公主亲手放的,为的就是毁灭证据!” 梅寒芝眼前一亮,顺着这个思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她顿时觉得自己太聪明啦,一下子便捕捉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呀?不要藏着掖着,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哪咤,出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早晚会殃及到咱们的!” 白耳看到屈茉云曦不发一言,只是软绵绵的靠着自己,四处打量着周围,突然间她发出“呀”的一声: “姐姐,你的脖子上为何有星星斑斑的亮眼红痕,难道你已经是白耳的人啦?” 屈茉云曦仓惶的躲在白耳的怀中,像鹌鹑般忸怩姿态,急切切地捂住口鼻,可怜嘟嘴的看向那个店员,看得她都不敢直视啦。 “我是不是失言了,姐姐?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梅寒芝赶忙取出一些粉末状的药物,洒在脖子上,又在那个店员的帮助下,把身上其它地方也洒上了药物,当她穿好衣服后,顿时恢复如初啦。 “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长郡公主在峡谷外、碧塔海旁的那副竖直垂立的棺椁中!那具女尸其实是她的贴身侍女,不过已经尸化死了!” 梅寒芝皱眉打量着屈茉云曦,任由那个店员帮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散乱的秀发,她为了转移视线,便把话题扯到了长郡公主上,并把她和那副棺椁、那具女尸联想到了一起。 “那副棺椁在我到达深井峡谷中已经前已经垂直竖立在了峡谷外面,据我所知已经在那里停放几十年啦。 而公主明明最近刚刚失踪,怎么可能会在那副棺椁中呢?难道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打开了那副棺椁,把长郡公主放在了其中? 至于你说的那具女尸是长郡公主的贴身侍女,那根本不可能!她跟那副棺椁一样,在我到达那个深井峡谷前,她已经半跪在那里啦,据我所知已经半跪了几十年啦!” 白耳皱眉打量着梅寒芝,见她认真点头,反复思考着什么,心里蓦然间有所明悟,自己都能变成女装大佬,屈茉云曦都能变成小黄脸,那具女尸怎么没有可能是那位侍女所变得的呢?! “这是个重大发现!可以作为一个卖点,当做拍卖品,把这些情报拆分成十份,分别拍卖,肯定可以引来众多修士,趋之若鹜的竞相争拍,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利益分成呢三一六,白耳占六成,屈妹妹占一成,本坊占三成!” 梅寒芝笑意轻轻的凝视着白耳,希望他能同意这个提议,毕竟消息来源、情报思路都是他提供的,若不是他说长郡公主变成了尸族王妃,自己也不会想到那种可能性! 白耳温香软玉在怀,却想起了屈茉云曦所讲过的在衙门中的经历,脑海中浮现了许多飘摇不定的想法,一脸凝重之色的审视着屈茉云曦,看得她都醉了。 “屈妹妹,你把你在衙门里的经历再讲述一遍!” 屈茉云曦皱眉反复思考着什么,难道打自己的那两个中级修士跟这件事也有关联? 她把自己在衙门中的经历又讲述了一遍,梅寒芝、那个店员已经察觉到了她脖子上有些暗红斑点,原本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因为一时冲动,做了一些暧昧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竟然是被那两个中级修士给害成这样的,他们把她好一通乱摔,沾上了蜘蛛毒液,害得她都晕死过去啦。 顿时梅寒芝和那个店员两人勃然大怒,便把长郡公主的罹难跟他们牵连在了一起,管他是真是假,先报仇再说。 “现在看来,关于长郡公主罹难的情报共有两种,一个在峡谷外的那副棺椁中,一个在那两个中级修士上,刚才那个已经拆分成了十份,这个嘛,就没必要拆分了,把它完完整整的重复拍卖,拍卖十次。所获收益呢,也是三一六,如何,屈妹妹?” 梅寒芝摸了摸有些后怕可怜的屈茉云曦,看到她瑟瑟发抖的躺在白耳的怀中,忍不住一阵心疼,幸好梅寒优及时赶到,不然的话,自己这可怜的妹妹不知还要遭受多大的罪呢?! “但凭姐姐做主,妹妹全听姐姐你的安排!只是姐姐可千万别说是我……”屈茉云曦站了起来,盈盈一拜,轻声脸红道。 梅寒芝眼珠子闪了几下,顿时明白过来了,拍着她的五指笑道:“妹妹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都有姐姐罩着你呢,妹妹只当是一无所知,还是那个小黄脸,整天囧态萌动便可!” 饶有兴趣的白耳看得入神,心里大感这几块同心参契石花的值,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又有一个亿进账啦! 四人皆欢天喜地的吃起了美酒美食,俱在五百年份以上,吃得昏天暗地后,便稍时休息,等待拍卖会的开始,做好了进入包厢的准备。 第201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待白耳三人走入六号包厢中,那个店员便关上了房门,白耳、屈茉云曦一瞬间便恢复了原貌,静静的等待拍卖会开始。 拍卖师是一位国字脸修士,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整个拍卖会,发现人头攒动,皆在议论纷纷,讨论着长郡公主的下落,有的扼腕叹息,有的满含悲愤,却无一人对此事冷嘲热讽。 顿时国字脸修士生出一股豪气,对这次拍卖会有了几许期待,希望能掀起高潮迭起的竞拍狂潮。 随着一声钟声响起,大门倏地关闭,国字脸修士此刻端目而笑,声音涤荡在四方八面,他平稳沉静的道: “诸位道兄、前辈,欢迎参加美优坊组织的拍卖会,我是明无痕,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卖师,既然道友们对长郡公主的下落如此感兴趣,我坊当然是要先拍卖有关长郡公主的拍卖品,这些情报是由高级修士南山狂人金树正前辈提供的,共有二十份,先行给各位远道而来的修士送上一份大礼。” “什么?关于长郡公主的情报竟然拿来拍卖,这美优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找死呢?” “其实不然!不研究社理、一门苦心修炼的修士,肯定会这样想的。但是在不确定情报准确的情况下,其实把它们拍卖出去才是明智的决定。” “关于这个修真社会有一条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宁做缩头乌龟,不做出头鸟。把情报直接提供给衙门,他们一经核实,情报有假的话,那美优坊等着被查封吧。” “是啊,连梅判官也会身败名裂,可能会有株连九族的灾祸降临,那梅家就彻底从珞珈帝国鹰狮城中除名了!” “这南山狂人金树正是谁?竟然敢如此挑战帝威,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被十大元帅的铁骑踏成齑粉么?” “听我爷爷说,这南山狂人曾在深井峡谷住过一段时间,大约几十年的光景,前不久那里曾发生过一次大战,有可能就跟长郡公主有关。” “听道友这么一说,这二十份情报倒有八九分真实性啦!” “既然是高级修士提供的情报,那肯定有不凡之处,至于情报的真假性么?这个重要么?” “对啊,哪怕提供的是个狗屎的下落,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寻找去踩踏的,誓要拍下此石,浩气壮过千关!” “道友说的在理,甚慰我心。我们可以结成盟友,共同拍下此石,一起顺藤摸瓜,顺手牵羊,一举找到公主,至于谁能成为驸马爷,则看自己的本事啦!” “也好!才二十份,狼多肉少,竞争肯定非常激烈,大家都嗷嗷大叫,等着明无痕宣布起拍价、拍卖品呢!”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 “之前听你们说长郡公主失踪了,我还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这般金枝玉叶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呢?” 屈茉云曦听到外面巨龙般的喧赫声,虽然有静音状态,但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她自然是选择调小音量,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她跟某个小白脸私奔了吧!之前不是有过这样的先例么?反正咱们负责捞钱就行,背黑锅的活有人做了。” 梅寒芝预估了一下最后的成交价,大概在八百多万颗鱼鳞珠左右吧,心里美滋滋的暗笑道:“动动脑子的功夫,二百五十万鱼鳞珠便轻松到手,这可真是躺在摇椅上赚钱啊!” “不是说不提那个名字么?怎么到头来还是由我背黑锅呢!你是想让我置身于刀剑火海上,再在半空中布下天罗地网,而你则在一边数钱,一边把我往火坑里推!” 白耳毫不怜悯的打了她几下屁股,气得有些难以自持的跌坐在摇椅上,禁不住咳嗽了一阵子,那个店员赶忙替他揉搓心口,缓解内心郁结的压力。 “既然诸位道友、前辈的热情高涨到了震天响的地步,鄙人趁着这股浪潮,也就不再啰嗦啦,第一份关于长郡公主的情报正式拍卖,起拍价十万鱼鳞珠,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 “一百万!”某个鹅蛋脸修士先声夺人,直接把竞拍价提高到了某些修士望尘莫及的地步,彻底击溃他们想掺和进来的心理,可谓智谋无双。 “二百万!” 某个头上有痣的修士也抱着那个修士的想法,可惜被他抢先一步。 “三百万!” 紧接着,双脚颇大的修士脸上带着平常一贯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把竞拍价提高到了新的台阶。 “八百万。” 有个面门广大的修士瓮声瓮气的道,一口气把价格推到了顶峰,直逼梅寒芝预料的成交价。 “八百二十万!” 三号包厢中侍女举起了牌子,在明无痕的呼喝声中收回牌子,侧目而视打量着三号包厢中的主人,赫然是那个在衙门中频频点头的高级修士。 他的两旁侍立着被梅寒优踢出衙门的两位中级修士一人眉飞色舞,一人喜不自胜。 “我还以为最多能卖出一百五十万的价位,万万没想到,诸位道友如此给力,已经把竞拍价提高到了八百多万。” 白耳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三号包厢,十分好奇里面坐着的是何许人也? 有没有兴趣帮自己完成隽文石中的清单? “自己只是跟着白耳便收获了八十万颗鱼鳞珠,接下来还有十九块,总共能获取二千万左右的鱼鳞珠,真的是躺在怀里赚钱啊!” 屈茉云曦的身子骨越发慵懒啦,她坐在摇椅上静静享受二十万鱼鳞珠所带来的冲击,羞答答的望向了白耳和梅寒芝。 娇躯妩媚极了! “八百三十五万!” 某个面门广大的修士对这份情报势在必得。 “八百三十五万一次,八百三十五万两次……”明无痕还未唱完最后两句话,便被三号包厢中的牌子叫停了。 “八百六十万!还有没有道友要竞价?”明无痕有些激动的问道。 “九百万!”那个面门广大的修士咬牙跺脚的沉声道。 “九百万,还有没有修士叫价?”明无痕扫视了一圈,发现全场寂然,便脱口而出道:“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二次,九百万三次,成交!” 第一件拍卖品引起了广大修士的竞相争价,这次拍卖会喜迎开门红。 第202章胡闹 “坊主来了!” 正在几人喜不自胜的时候,一位侍女敲了敲房门,那个贴身侍女忙不迭打开房门,听到她向自己禀告道。 “坊主来了!” 那个贴身侍女关上房门,向几人盈盈一拜禀告道。白耳、屈茉云曦仓惶变幻模样,看到梅寒芝忙不迭地走了出去,把梅寒优请到了六号包厢中。 “你们不必跟着啦!” 梅寒优面目阴沉沉的,屏退了左右,走进了六号包厢中,那个贴身侍女简冬至关上房门。 几人一番行礼让座后,梅寒优阴沉着脸,怒意不可遏制的迸发出来,连亲妹妹都不叫了,直接问道: “你给我老实交代,是谁想出这种馊主意的?这种情报怎么可以大张旗鼓的叫卖呢?你是掉进钱窟窿眼里了么?” 梅寒芝攥紧拳头,十分委屈的看向梅寒优,眼泪不住地打转,可怜巴巴的道: “要求拍卖这些情报的是前辈南山狂人,他可是高级修士,非要做这种吃了熊心豹子的事情,我实力低微,根本抵抗不了他的威压,只能听他的话!” “你胡说什么呢!我问过所有店员、侍女啦!他们可没有见过什么前辈南山狂人进入过美优坊,而你一直和霓夏仙子呆在一起,从楼上那个包厢换到了某个密室中,你怎么可能和他牵扯在一起呢?” 梅寒优大声质问道。脸上青筋暴涨,怒意并未减弱,反而更加炽盛,中级修士的威压滚滚涌出,压迫的三人匍匐在地。 “梅判官,你莫要生气!此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白耳站了起来,挡在三人的面前,释放出中级修士的威能,慢慢抵消着那股冲击波。 一时间光华忽明忽灭,将六号包厢映衬得如同舞会现场。 “哦?!霓夏仙子有何指教?” 梅寒优面目渐渐趋于平静,一下子便收敛了气息,顿时三人皆松了一口气,大汗淋漓的软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白耳也收回气势,做出了一个请君入座的姿势,优雅地坐在了太师椅上,小黄脸屈茉云曦侍立在一旁。 待梅寒优坐在他对面,梅寒芝侍立在一旁,简冬至侍立在另一旁,白耳开始讲述起来了事情经过。 “此事说起来都是泪!我为了自己这份薄面,无辜伤害你们兄妹的感情,还望梅判官能够谅解一下!” 白耳羞赧一笑,站起身来,盈盈一拜,眼里闪过几滴晶莹的泪花,颇有夺眶而出的趋势,看得惹人怜爱。 “霓夏仙子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梅寒优赶忙站起来身,把他扶了起来,做了请入座的姿势,脸色略微和缓的便听他娓娓道来。 “这件事要从我居住的波罗山谷说起,那天正值黄昏,我在贵坊买的姹妍葡萄刚刚成熟,堪堪到达五百年份,祸事便不请自来啦!” 白耳满脸后怕的拍了拍胸部,任由梅寒优握着自己的玉指,不住摩挲着,几人虽心中有芥蒂,但神色倒是平静正常的很。 “仙子,莫非你的山谷被南山狂人给洗劫一空了?” 梅寒优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惊愕的打量着她的眼睛,心里好一阵扼腕叹息,那位南山狂人恐怕早已捷足先登了吧。 “他三下五除二便把保护山谷的法阵给湮灭了,背着深井峡谷来到了波罗山谷中,每走一步便释放出如山般的威压,走入山谷中后,惊人的威压把我和杨鱼儿压迫的动弹不得,而他趁此良机,便把波罗山谷洗劫一空啦,徒留两块石头飘浮在水潭上面,一眨眼的功夫连句话都未交代,便消失不见了。” 白耳攥紧拳头,露出无力回天的空乏感,泪水扑簌簌流了出来,心神恍惚的抹去了泪水,软软的瘫在太师椅上。 “莫非仙子之前并未浏览那两块石头中的内容,而是在我把长郡公主下落不明的消息告诉你后,才偶然发现石头里面有重大发现,才转移到密室中,和舍妹商量此事的!” 梅寒优有些恍然明悟了,这位南山狂人竟然行事如此霸道,一句话不说,便把情报留在了波罗山谷中的深潭上空,早已用惊人的威压震慑住了白耳,令他乖乖就范,贩卖此等情报。 怪不得他要转移到密室中,这种有伤脸面的事情搁在谁头上,都不好受。 “那两块石头能让我看看么?” “可以的!请退出包厢吧!” 几人退出了包厢外面,他布置好打劫法阵,怀中闪过两个锦色光华,两个盒子落在了桌子上。 雷篆符箓密密麻麻的贴在上面,白耳退出了包厢,微光闪泛,盒子上符箓相继离体,盒子刹那间破碎了。 两块血色石头泛出狰狞恐怖的诡异红光,猛地四射八方,碎屑横飞,洞穿了打劫法阵,正欲洞穿包厢,却被一道硬重厚实的光团围拢住,压了下去。 顷刻间,这两块石头发出呜呜的凄鸣声,在那团光华的镇压下,彻底臣服在了石头中,浮动着血书,血书上依旧发出恐怖狰狞的绯红光芒,不断咆哮着。 一个劲儿的冲撞着那些光团,顿时凄凉悲壮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拍卖会场上的修士头痛欲裂,七窍皆有血液溢出。 梅老见状大惊失色,他周身遍放硬重厚实的光团,形成了沉闷如雷的光球,围绕着两块石头疯狂打转,一个锦盒倏地消失,又倏地出现,而那两块石头便落在了白耳的手中。 “梅老,幸好你及时出手,不然的话,可能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慌乱啦!”梅寒优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 “不必看里面的内容啦!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待!” 梅老内心深处泛起酸涩无力之感,这两块石头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都如此霸道,若是有修士用它们来对敌,自己真的能抵抗住么? 他像拿着定时炸弹般惶恐不安,连忙摄出三百余张雷篆符箓贴在上面,异常心虚的把它专门收进一个空鱼贝囊中。 白耳回想起来了这两块石头是如何产生的? 在他将死未死之际,心里那股誓要一石惊起千层浪的执念,混合着血色光华镌刻了那些血书,是关于那副棺椁、那具女尸的,却不包括长郡公主失踪一事。 如果他们仔细浏览的话,那自己可就露馅啦! 第203章乌拉铁、《天元神诀》 至于那个贴满雷篆符箓的锦盒为何可以突破梅老的光团,轻而易举地进入其中,包裹住那两块石头呢? 这要从他把那两块血书石凝炼出来时说起,血书石的威能自不用言,仅凭他的那些符箓是无法降伏的。 就在他飘浮在深井峡谷的上空中,血书石大放威猛的时候,三张金篆符箓从深井峡谷中飘了出来,混合在雷篆符箓中,贴合在锦盒上,才堪堪收取了那两块石头。 在梅老所施展的光团团团圐圙住那两块石头时,白耳勉强操控着混合着金篆符箓的雷篆符箓,当然这些符箓统统贴在了锦盒上,才不费吹灰之力的通过光团,收取那两块血书石的。 几人满腹心事的站在走廊中,从包厢中走出来旁观的修士不在少数,梅寒优和梅老在一群修士的簇拥下先行离开了。 白耳几人又重新回到了六号包厢中,看到满屋子的碎屑,大感偏头痛,便用符箓清洁了一番,顿时包厢变得干净如初啦。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除了店员和侍女外再无旁人,白耳几人在一个侍女的带领下,换了包厢,换到了二十一号包厢。 待简冬至关上房门,白耳、屈茉云曦才恢复原貌,浑身软绵绵的躺在摇椅上,心神疲倦困顿的几人径自睡去了。 而在整个拍卖场中,两块小小的石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霓夏仙子开头不小啊,竟然和高级修士南山狂人有关系,关于长郡公主的情报,原来是南山狂人委托霓夏仙子进行拍卖的!” “这闹剧一出,关于长郡公主的情报来源瞬间变得清晰明了,打消了很多人的顾虑,接下来的竞拍恐怕会更加竞争激烈。” “听说天帝已经降下圣谕,凡是找到长郡公主下落并把长郡公主护送到孔府的修士,不论出身不论前科,按律赐封为大长公,赏赐驻马洞府一座,鱼鳞珠三千万颗,法宝若干。” “这可真谓是皇恩浩荡!” 拍卖会如火如荼的举行着,热潮一波波,势不可挡。可见美优坊举行这次拍卖会,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二十一号包厢中,白耳率先醒了过来,双手轻拍,拍醒简冬至,看到她慌忙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身边,毕恭毕敬的问道: “前辈有何吩咐?” 白耳轻声细语道:“帮我准备一些茶水、果品,俱得是七品中的上等品,我要的东西快要开拍啦!” “好的,前辈!” 简冬至走到走廊中,吩咐了下去,那些侍女忙碌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们推开房门,把果品、茶具放在桌子上,忙碌了起来,倒水沏茶,喂食果品,还有一位负责举牌子。 拍卖师明无痕道:“下面拍卖的是乌拉铁,共十六块,每块都有拳头大小,适合炼制刀具法宝。低价为二十万鱼鳞珠,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 “六十万!” 攥紧拳头,愤怒看向大脚修士的长脸修士直接抬高了三倍竞拍价。 “七十万!” 大脚修士根本毫不在意地又一次跟他竞标起来了。 “一百万!” 面目光洁的修士柳眉倒竖,怒火中烧的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死盯着大脚修士,看起来那位大脚修士颇善于竞价啊! “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四十万!” “一百四十五万!” “一百四十九万!” 三人轮番抬价,把低价只有二十万鱼鳞珠的乌拉铁,提高了七八倍。 “一百五十万!” 白耳面目如常的点了点头,简冬至举出了牌子。 “一百五十一万!” “一百七十万!” 白耳毫不犹豫地命令简冬至举牌。 三人犹豫了片刻,大脚修士高喊道:“二百万!” 明无痕静等了片刻,看到无人出价,便开始准备落锤啦。 “二百万零五千!” 白耳再次让简冬至举牌。 “二百零一万!”面目光洁的修士道。 “二百一十万!” 简冬至再次举牌。 明无痕静等片刻,看到无人竞价便一举落锤啦。 二十一号包厢中,白耳交付清楚鱼鳞珠的数目,便获得了那十六块乌拉铁,心里大感郁闷,比平常贵了二三倍。 待白耳拍完所需要的材料、丹药等东西,几千万的鱼鳞珠倏地全部都落入了美优坊中,看到梅寒芝对自己躬身行礼道:“谢谢你啦!帮我坊大赚了十五六笔。” 白耳毫不在意地摆手挑眉道:“都是你害的!要是单独把这些拍卖品卖给我,哪里需要花费这么多鱼鳞珠呢!” “可我也帮你赚了一个亿呢!你怎么只顾着计算支出,不计算收入呢!” 梅寒芝有些生气了,柳眉倒竖,气鼓鼓地吃了几块果品,任凭灵气散溢在四肢百骸中,并不着急炼化,感受着气流四散的充盈感,内心的不快乐瞬间被冲垮了。 “你说得对!可出了这种事,鹰狮城还能太平多久,我看买完东西,就有必要赶紧离开啦!” 白耳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赚快钱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以后还是按部就班的修炼来的踏实。 “这次拍卖会结束,你打算去另外几家坊市、店铺等待它们举办拍卖会么?”梅寒芝问道。 “等这场拍卖会结束,咱们一起先回波罗山谷中一趟,看看法阵还在不在,那位背着深井峡谷的前辈很有可能还会再去那里的!”白耳道。 “那个背着深井峡谷的前辈便是你说的南山狂人金树正吧?”梅寒芝问道。 “是也不是!”白耳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语。 “你这话什么意思?”梅寒芝问道。 “你跟我一起回波罗山谷,我便告诉你那句话什么意思!”白耳卖了个关子道。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波罗山谷。”梅寒芝点头道。 随着最后一件拍卖品《天元神诀》的闪亮登场,拍卖师明无痕一扫疲态,口若悬河的介绍起来了这部功法。 《天元神诀》,源自于一块天外陨石中,是一部能够修炼到真仙级别的功法,将身体当做棋盘,最为中间的位置称之为天元。 十九路修炼路线纵横交错,形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而其中九个漆黑如墨的交叉点,最为中间的位置便是天元。 围棋便是调和阴阳的游戏,而这《天元神诀》便是以围棋为理论依据,结合奇经八脉,可进行阴阳挪换的功法。 元是开端初始的意思,天元便是宇宙的中心,也是棋盘的中心,更是此功法的中心。 第204章道友,请留步! “走吧!” 白耳闻听了最后一件拍卖品是《天元神诀》后,便知道是时候离开此地啦,他早已把所赚的鱼鳞珠收入了怀中,大手一挥,变幻了模样,女装大佬率先走出了二十一号包厢。 小黄脸屈茉云曦、梅寒芝、简冬至紧随其后,梅寒芝娇笑道:“容我先去库房领些修行用的东西。杨弟弟也需要买些丹药、法阵之类的辅助修行的东西。” 几人来到了库房,几个管事的忙不迭地帮她们取了她们所需要的东西,小黄脸屈茉云曦支付完鱼鳞珠,四人便来到了一座临近美优坊的大院中。 负责看养鹰狮的十几个小厮迎了上去,赶忙跪下行礼道:“参见副坊主,参见霓夏仙子,参见杨前辈,参见简小主!” “免礼平身!” “你把你的小厮们调教得说话做事如此干脆利落,用起来肯定很省心吧!” “谢谢霓夏仙子的夸耀,晚辈受之有愧!” 在众小厮的带领下,白耳率先坐上了一只体格庞大的鹰狮,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坐在他的两边,但见鹰狮振翅高飞,二百几十几个扇动间,便来到了城门口的上方。 梅寒芝的法力牵引下,一块美优坊的通行腰牌缓缓落下,经下方的守卫核实后,便有护城法阵骤然大放光彩,不断翻涌,往两边游弋。 转眼间便有可供鹰狮飞行通过的通道显露出来,它振翅一飞,便离开了鹰狮城,往波罗山谷的方位飞去。 坐在鹰狮上的白耳撑起了隔音罩,轻声细语道:“你说有什么惊喜要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在低级拍卖会中有两个建基期修士也拍卖了关于那副棺椁、那具女尸的情报,最后成交价是一百五十万,被墨鸦邪炫一举拍下!” 梅寒芝见他恢复了原貌,穿上了靛青色的长袍,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磅礴浩瀚的男子气概,忍不住大嗅了几口。 “这种事情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这不是惊喜,是意外,我彻底无语啦,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呀?” 白耳一听便知道了那两个建基期修士是哪两个,对于他们现在的下落特别关心,当然对于墨鸦邪炫的去向也很在意。 “我害怕早说的话,你会急不可待的冲出美优坊,连要拍卖的东西都不管不顾了,舍弃下我们三人,把我们仨留在二十一号包厢中大眼瞪小眼。” 梅寒芝任由简冬至帮自己按摩推油,一股千年花香弥漫开来,瞅着春光灿烂的景色,白耳却感觉有条美杜莎在自己身上蠕动游弋,顿时透心凉的惊栗感大增、通神爽的激荡感也随之盈涨。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啦!这只鹰狮会把我们先带到小罗镇,那两个建基期修士就在皮胡街三十六号如梦别院待着呢,他们杀了那么多阙茶峰的修士,自然不敢呆在游弋谷中,躲在乡下避难啦!” 梅寒芝双眼泛水,目光迷离清爽的打量着白耳,紧紧抱住他的虎背熊腰,娇声娇气道。 “那另外一个呢?” 白耳凝视着无限美好的春光,把屈茉云曦揽入怀中,边欣赏沿途的风景,边焦急问道。 “墨鸦邪炫现在差不多快到傩家村了吧,他的法宝是马太钻钽刀,共有三十六把,豢养了一大群三眼墨鸦,还有一把荒古之宝覆海叉,至于他的修为嘛,跟你差不多,都是凝丹中后期,他可是个厉害角色,你要小心应对。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盟友,你的实力、能力对我很有用。” 白耳皱着眉头,看到十足威严的脸上传来稚气甜美的声音,忍不住拨弄了她的几下秀发,舔着酸涩的嘴唇,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啦。 “嗯……” 一声轻哼,屈茉云曦睁开了双眼,看到手指被一股大力紧攥着,泛起了红光,忍不住发出了一道痛楚的嗯哼声。 “小罗镇到了!下方即是皮胡街三十六号如梦别院!你速去速回,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梅寒芝转转手指,把屈茉云曦的秀发缠绕在指尖,饶了几许圈数,可爱尊贵的模样宛如女皇跌落凡尘。 白耳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凝视了片刻,豪气冲天道:“一壶温酒的功夫便可把两人的首级交予你,小赚一笔赏金!” 说完此话,他跃下鹰狮的背部,如大鹏展翅般从天而降,一冲而下,一把瀚海北金杖散发出白金色泽,百丈冰般的澎湃光华闪耀盈动了三下,护院法阵骤然放出破灭的光芒,一下子便被破开了。 两道身影赫然出现,脸色异常惨白的他们急忙祭出法器,两道光芒转眼间飞出了百丈开外,却不敢稍作停留,一口气往游弋谷的方位直窜。 “两位道友,请留步!” 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乍然响起,在二人的眼中有个身影赫然无限放大,他们赶忙调转方向,却看到四方八面都是瀚海北金杖的光芒,心底蓦然一惊,大呼道: “前辈饶命!我等愿做牛做马服侍你老人家!” 白耳饶有兴趣的看着不断求饶的两人,微微抬起下巴,嘴里发出一声耻笑,手指一弹,便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啦。 两道北金吹矢从杖身中闪射而出,呜呜颤鸣着,猛地钻碎了诸多法器、护罩,两道呜呜的惨叫声顿时发出。 两把阑干刀手起刀落,两颗人头径自在阑干刀上做出惊恐无力的表情,火光燃烧了片刻,鱼贝囊等物中的东西全都转移到了怀中,只剩下那些空荡荡的鱼贝囊等物连同尸体燃烧殆尽。 无所石大放光彩,痕迹被一扫而空。 白耳把两颗人头用锦盒装着,拿在手中,北金吹矢、阑干刀嗖嗖返回到了一把瀚海北金杖中,他踏上杖身,闪电般的身影划破了长空。 沉闷如雷的轰鸣声过后,几人惊恐万分的看到两个打开着的锦盒落在鹰狮背上,赶忙仰天长望,看到一个天神般的身影款款落下,看得她们目眩神迷,心脏狂跳。 第205章傩家村 “你可真是威风凛凛啊,犹如天神下凡!” “酒还温着呢!赶快下来喝吧,像根柱子杵在半空中,很有趣么?” “主人,快下来吃酒吧!五百年份的琼浆玉桃花!” “这真是好酒啊!” 白耳早已撑起了隔音罩,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他仿佛看到桃花流进地里、流进水里,流进自己的心窝里。 他把玉桃花喝完,仿佛看到山崖之上,桃花朵朵盛开,崖上遍布奇花异草,桃树叠翠延展出虬枝,结出了各种桃子,像珍禽异兽,像飞瀑流泉,飘渺灵气溢散在四肢百骸中,充盈盛大。 就在白耳醉态萌生时,手中阵旗一挥,好几层法阵腾腾翻涌,如云雾褪去般露出一条通道,鹰狮展翅飞翔,飞入了波罗山谷中,停落在深潭边缘。 白耳一脸侥幸的挥动阵旗,云翻雾涌中那几层法阵不断闭合,通道倏然间便消失在了几人的眼中。 “这里竟有飞瀑深潭,可供上下的台阶,一大群卜芝牛和满谷的姹妍葡萄,真真是美不胜收,宛如仙境啊! 身为主人翁的你,颇费了一番心思经营嘛! 我沾你的光,借用一下你的深潭,泡一泡身子,你不介意吧?” 声音一如既往地柔美甘甜。 笑意盈盈的梅寒芝在简冬至的服侍下,褪去了宫装元团扇,把它们收入鱼贝囊中,放在了一块毛毡上。 她倏地一跳,扑通一声落入潭水中,荡漾起波波水花,紧随其后,屈茉云曦、简冬至也在水花泛腾中落入了潭水中。 “你们根本没有询问我的意思嘛!我不打扰你们啦!借用一下你的鹰狮,去处理一件急事,你不介意吧?” 白耳轻笑两声,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跨上鹰狮的背部,稳稳落座在上面,几面阵旗摇摆了两下,鹰狮便飞出波罗山谷,翱翔于天际,往傩家村方向飞去。 傩家村中。 “你胡说什么呢!行为如此不检点的你,还有脸无赖别人!你这些天是不是跟小黄脸陈董约会去了?” 林槿茹柳眉倒竖,冰冷威严的盯着跪在脚下的弱女子,挺直的娇躯散发出红光,深重的压迫感层层下压。 “邪炫哥哥,你看看咱们这个贴身侍妾,如此年少不懂事,竟然背着咱们和小黄脸鬼混,她还一个劲儿的撒谎,如此不知检点的撒谎精,以后还不背着咱们吃里扒外么,这可如何了得?!” 林邪炫皱眉恶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弱女子,心中的怒火无以复加,原本认为可以顺利地获得鲸吞尸气,可为了寻找这个侍妾,大费了一番功夫,堪堪到达这傩家村。 万万没想到枝节横生,那个小黄脸陈董竟然还巴巴的追了上来,自己虽然三下五除二便解决掉了他,可她竟然还跪在地上,抱着陈董死不放手。 他凶神恶煞的闪现到了那个侍妾的面前,听到她如此说: “老爷夫人,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罢了,你杀了他,我……” 那个侍妾双眼噙泪,正在努力辩解道。 林邪炫更加愠怒了,再也不想听她讲说什么,砰地一声,裹挟着五虎之力的鞭腿狠狠撞击在她的面门之上,五颜六色的东西倾泻了一地。 尸体滚滚翻涌着,与白耳擦肩而过,看到一位侍女打扮的尸体从身旁飞向其它地方,他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这大概是天意吧! “咱们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侍女!她亲生父母要是知道她变成了败坏德行的无德之人,恐怕连棺材盖子都合不上啦!” 林槿茹冰冷威严的仰天长望,看到不断有血雨洒下,又有一个身影赫然在瞳孔中放大,她惊呼道: “又他妈的是个小黄脸!” 林邪炫感知往上攀升,面目讶异的发出了一声“咦”,狠厉目光直欲灼伤白耳,他嘴唇微动,扭头看向林槿茹,眼神亮起火光: “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个女的,看其面目应该是传闻中的霓夏仙子,不知她来此地,有何打算?” “还能有何打算呢?还不是为了那两样东西么?” 林槿茹饶有兴趣的攀升识力,感知到了来人的面目,雍容华贵的体态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皇,身体中蕴含着惊人的气势。 “邪炫道友,槿茹贤侄女,近来可好?” 白耳冰凌尊贵的模样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甘甜如饴的声音听得两人麻酥酥的,心里对她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霓夏仙子,最近可是大放光彩,一跃成为了焦点人物,实在令人羡慕啊!” 林邪炫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道,凝视着他的双眼直了又直,似有弯折的趋势。 “你刚才说什么父母的棺材盖子都合不上啦,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耳简单一笑,停在了半空中,俯看着脚下的两位修士,威严十足的挠了挠手指头。 “也没什么大事!教训一个不成气候的侍女罢了!不知仙子来此有何目的?” 林邪炫听说他和南山狂人有瓜葛,说不定是他的一个侍妾,并不想得罪白耳,毕竟那血书石太过诡异,一向倨傲的他竟然躬身行礼问道。 “我的目的你们应该很清楚的,大家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敞开心扉好好叙谈一番,才是明智之举!” 白耳落在了距离他们五十丈处,瀚海北金杖顿了顿地,十道北金吹矢轻巧寂然的潜入岩层中,不断下潜,直达八百丈的深度,猛地弹射直转,三个呼吸便到了他们所处位置的下方,直直搠搠的逆流而上。 “小心!” 林邪炫嘱咐了一句话,便祭出三十六把马太钻钽刀,闪闪钻石般的光团圐圙住了两人,他心底暗呼一声侥幸,幸亏自己一直都有探知脚下,才没有被暗招阴住。 “可惜天公不作美!” 白耳卷了几下秀发,收回那十道北金吹矢,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随手一指,咯咯笑道:“弹弹弹!倒到倒!” 但见那个林槿茹便周身遍放血色,一个劲儿的倾洒血水,三万六千个毛孔每一个都在泄出血液,身体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看得人不明所以的惊愕难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邪炫暴跳如雷,眼睁睁的看着既是亲妹妹又是亲老婆的林槿茹突然间大冒鲜血,纷纷乱乱的狂泄血水,任凭自己服下数枚七品丹药都无济于事,转眼间便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真可谓是悲恸到了极点啊! “你去问问我的小侄女吧,林道友!” 白耳若有笑意的祭出了二十七把瀚海北金杖,百丈冰般的光团纵横天地间,原本晴朗无云的上空顿时被惨淡愁云笼罩住了。 原来白耳在上空缓缓飘落之际,鬼将松子便在林邪炫、三眼墨鸦感知不到的地方,潜入了地层中,来到了傩家村,潜伏在了他们脚下的岩层中。 他的牙齿是由北金参杂了其它材料凝炼出来的,指甲也是如此。 在林邪炫踢爆那个侍妾的头颅的时候,指甲便如面团般极力抻长,如牛毛细雨般向上猛窜,如烟如雾的指甲顺着她的脚底板便钻入了身体中。 第206章血书石之威 鬼将松子的指甲势若急雨,顺着林槿茹的经络,来回洞穿斜打,她体内顿时变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那刻,她便支撑不住的软软欲坠,而那枚指甲则如绢丝般轻细,在体外根本听不到碎裂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太过痛楚的东西,如睡着时蚊子叮咬般不知不觉中便中招了。 那枚指甲已成功凑效,便钻出她的身体,回到了鬼将松子的手指上,而他则又潜到了别处,隐匿了身影。 仅仅过了一会儿,林槿茹破败的身体再也不能抑制住冒血之势,先是倒了一下,便躺到了林邪炫的怀中,最后则彻底倒在了爱人的怀中,一命呜呼啦! 林邪炫退出千丈开外,怒极反笑,惊颤的眼神泛起苦涩的光华,看向白耳的目光森寒凌厉,他怒火中烧道: “你还有脸叫她侄女?如果你真当她是你的侄女,怎么会亲手送她一程呢?!你和那个小黄脸杨鱼儿勾搭在一起,还和南山狂人有一腿,你这不要脸的臭表砸,你爹妈迟早会被你气死!” 白耳沉默不语。 默默狂输着法力,愁云层层叠叠的往下重压,方圆六百丈之内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中锐金之气翻涌不休,蓄势待发。 “去死吧,死三八!” 林邪炫恼羞成怒,大臂一抡,三眼墨鸦率先乌压压的一片,激射过去,眼睛里攒动着藤蔓般虬结光华,紧随其后的是,钻石般的盛大夺目的肃穆光团,共有三十六道。 “那两个三八已死,你也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啦!” 白耳冷若冰霜,讥笑一声,内心毫无波澜的遥手一指,数百道北金吹矢率先迎了上去,哗啦啦的撞击声不停响起,双方各有起落。 北金吹矢尖锐无比,穿刺之力泊泊生发,猛噬之下,百余只三眼墨鸦皮开肉绽,血雨喷泉般淋洒。 三眼墨鸦眼中的藤蔓虬光不断消融着锐金之气,数十道北金吹矢顷刻间化作了齑粉。 当两者对撞拼斗时,阑干刀和马太钻钽刀也打了起来,黄白光团与钻石光团激荡起色彩鲜艳的火花,远远望去,刀气逼人,色彩缤纷,宛如璀璨烟花盛放在半空中。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对方,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皱眉之下,大感此人果真棘手,不约而同的倾尽了全力,非常默契的使出了杀手锏。 瀚海杖裹挟着百丈冰的倾泻之势,与荒古之宝覆海叉席卷在了一起,顿时汪洋恣肆,一座小冰山刚刚镇压而下,滔天巨浪便迎头痛击,无比骇人的威势直欲倾覆碧塔海。 各种攻势横竖斜交织在一起,抬眼望去,密如牛毛,三眼墨鸦像断了线的风筝,时不时坠下百余来只。 巨浪沉浮间,一座座小冰山不断被冲垮,有不断从巨浪中凝聚出来,方圆六百丈内冰寒之气凛冽刺骨。 眼见攻势很难分出高下,白耳嘴中爆出尖锐的嗡明声,震彻天地。 “音攻?” 林邪炫赶忙封闭识源,固守心神,却聆听不到任何震颤之力,他恍惚间有所顾忌,急忙放开识力,感知四方,却发觉只是比较尖锐的口哨声而已。 他蓦然间想起了什么,赶忙召唤九把马太钻钽刀飞旋在自己的体表,体察内部情况,还好没有异物。 就在这时,千万条细线荡漾起斑点艳光,迷迷漫漫的激扬了过来,一下子便和九把马太钻钽刀缠斗在了一起。 细密如丝的发丝、指甲、牙齿等物被一股浩大肃穆的光团笼罩住了,神圣庄严的气势不断攀升,磅礴浩瀚的萦绕在那些东西上,它们数量虽多,却在不断消融着。 白耳见此大惊失色,感觉自己踢到了铁板上,三眼墨鸦的数量远远多于北金吹矢,阑干刀明眼一看便知道不及马太钻钽刀,荒古之宝也按压了瀚海杖一头。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自己断断不能赢了他! 眼见于此,他摸了摸怀中之物,一阵犹豫不决的疑色闪过便隐于无形了,他心里蓦然一紧,咯噔直跳,直欲跳动到嗓子眼中。 反复思考着,他的识力不断在鱼贝囊中游走,挪移着一些锦盒,里面装的是鹅耗石,他原本是想把它们铺在波罗山谷外面的,可还没来得及铺盖。 因为山谷外面并不临近碧塔海,鹅耗石和鹅卵石极为相似,铺在河床上,才不引人注目,铺在山谷外面,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迟迟不去铺盖的原因便是基于此。 二张金篆符箓从锦盒上游弋了出来,游弋到了另外一个鱼贝囊中,那个装有血书石和鹅耗石的鱼贝囊落到了鬼将松子的手中。 雷篆符箓四处飞溅,到处乱贴在其它盒子上,他感觉到了那股蠢蠢欲动的诡异血光,面无表情的露出一丝骇然之色,手捧着烫手山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潜游到了林邪炫的附近。 而在地表,白耳指挥着瀚海杖、阑干刀、北金吹矢不断倒退着向后弹射,每次激射便是六百余丈的距离。 “哪里逃,死三八!” 林邪炫冷笑一声,傲立枝头的神气活现在面目之上,不可一世的遥控着三眼墨鸦、马太钻钽刀、覆海叉追击着。 突兀间,如丝的血光从地层中迸射出来,血丝细如微毫,密如卷帘,从林邪炫所处的位置猩红躁动到了傩家村。 天地间披上了血雨腥风,厚朴艳美的血色散发出恐怖狰狞的诡异光芒,轻而易举地洞穿所有的一切。 白耳满目失神的看着血色光华大放神威,自己已经感知不到鬼将松子的身影,他有些愕然无语的捶胸顿足,满目惊骇的看到血色光华仅仅距离自己五十丈之近,电光火石间便可要了自己的小命。 赶忙取出那个贴有两张金篆符箓以及很多雷篆符箓的锦盒,深吸一口气,艰难郁闷的遥控指挥它激射过去。 裹挟住威势浩大的血书石,两张金篆符箓大放神威,密密麻麻的的金篆文从天降落,个个斗大,洗去了血色光华,给天地间披上了金濛濛的光芒。 锦盒倏地一颤,兜住了那块血书石,把它装进了自身中,啪嗒一声,光亮照耀中,锦盒紧紧扣合住了。 白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勉强服下数枚丹药,牵引住锦盒,并仔细感知下方,蓦然间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在瀚海北金杖的包裹下,潜入岩层中,随手一招,那张金篆符箓落在了手中,流光一闪,贴在锦盒上面。 顿时他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那只锦盒在法力牵引下静静飞入一个空鱼贝囊中,他仍不死心的寻找着,十天后,终于找到了鬼将松子支离破碎的残躯,淡薄极了。 似雾似雨,丝丝缕缕的缠绵在一起。 霎那间,泪水连成线,白耳“哗啦啦”哭了起来,泪水就像天塌了般从眼泪中倾泻而出,他哭成了泪人。 第207章你还算是个男人么?! 白耳坐在鹰狮背上,任由它展翅飞回波罗山谷,心里默默计算着得失,只捡拾了几块石头,损失了数百根北金吹矢、百余把阑干刀,还好瀚海杖没有损失一根。 这结果可比自己预料的要好的多! 上次在六号包厢中,有梅老辅助,收取血书石比这次轻松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却只能靠在莫须有的南山狂人身上! 这次虽然清扫了战斗痕迹,却难免被高级修士察觉,这下子自己彻底成为了自己的情人,还包养了一个小黄脸。 恐怕鹰狮城的修士都把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当做谈资,在茶余饭后大谈特谈,以助酒兴了吧。 他挑眉咯噔了几下,面目泛起苦涩,一阵倦意袭来,他忍不住打起来了哈欠,感受了一番鬼将松子的状况,还是快要崩溃的样子,心里泛起无力回天的伤逝、悲怆。 几个阵旗挥舞了两下,他从鹰狮上跳了下来,脱掉衣服鞋袜,扑通一声,落入了潭水中,泛起片片水花,四处游弋着。 “哇!你好厉害啊!竟然和墨鸦邪炫战斗了十天左右,十天不眨眼是什么感受,眼睛酸不酸呢?” 梅寒芝温柔深情的笑着搂住了他的虎背熊腰,任由他拍打着屁股,屈茉云曦抚平他脸上皱在一起的皱纹,满脸崇拜的凝视着他。 “这次损失颇大,我的得力助手奄奄一息,法宝也毁了大半,眼睛酸不酸只是小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白耳露出苦涩的笑容,挑眉咯噔了几下,眯起的眼睛泛起沉重的哀戚之情,脸上浮现出无力回天的悲怆伤逝之感。 梅寒芝大感惭愧的低下了头颅,羞赧笑看着他的八块腹肌,默默思量了片刻,原本大好的心情失了一半,她略有歉意的道: “你凝炼法宝的材料我会帮你收集的,不用你来操心,只需把材料清单交给我即可。” “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绵薄之力帮你收集你所需要的材料的!”屈茉云曦甜美稚气的声音柔柔弱弱地响起,几若蚊蝇。 白耳把二美揽入怀中,细细观赏了柔美甘甜中混合着强大气场的两人,陶醉在春光旖旎的风景中,脸泛讶异的神情,如此善解人意之人,夫复何求?! “你哥哥那边怎么样啦?有没有长郡公主的下落?离他上级所要求的日期将近了吧?” “他们已经把那副棺椁打开了,里面是个尸王,厉害无比,那个尸王和那个女尸两人珠联璧合大杀四方,很多修士惨遭不测,死于非命。 而在那两个中级修士那边,他们被逼说出了一个秘密,鬼市快要现世了。 长郡公主的下落仍然是个迷! 那十几天的日子已经到头了,哥哥最近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的他都上火了,脸上胡子拉碴的,眼神空洞迷茫,整个人颓废极了!” 白耳闻听此言,皱眉苦丝丝的眼神凝视着满脸黑线的三人,万般无奈的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回到鹰狮城中,躲避尸王的淫威吧!” 四人皆是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急速穿好衣服,开始收拾东西,卜芝牛被收进驭兽囊中,姹妍葡萄也被移到充满草木灵气的锦盒中,贴上了木篆符箓。 那些法阵尽数涌入鱼贝囊中,那些洞府中只剩下一些被褥之类的,并没有什么收取的价值。 无所石大放光彩,清除了痕迹。 四人坐上鹰狮背上,火速离开了波罗山谷,直奔鹰狮城而去。 当鹰狮降落在临近美优坊的大院中,他们便随着梅寒芝乘坐了另一只鹰狮,赶赴到梅府中。 这次白耳、屈茉云曦并未变幻模样,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在凌云院中布置好了法阵,院子外围三层,院子里头三层。 各个房间也布置上了法阵,此刻他开始忙碌着布置养护姹妍葡萄的法阵,移出葡萄架、姹妍葡萄以及卜芝牛。 忙碌的一天啊! 待他忙碌完毕,便急匆匆的去拜访梅寒优,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之情,如果两个情报有一个是真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这都是四人的臆想,那美优坊就难免沦为这次失利的罪魁祸首,自己这个当事人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任由他们欺负同为一条船上的几个女修! 他刚刚走进主院,便听到了东西碎裂声,噼噼啪啪的声音滚头刀般在耳边震荡,他心里默默思量应对之策,脚步却加快了几分。 满心无底的走进大厅中,看到侍女匍匐下跪,简冬至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毯上,梅寒优恼羞成怒,抡圆了胳膊,速度极快的降落了下去。 当他的手掌快要落在梅寒芝脸上的时候,下坠之势骤然一滞,便缓缓移向了一旁。 白耳忽地一个闪现,硬生生地箍住了下坠之势,把他的手臂拉回了身侧。 他胸有成竹的笑道:“梅判官,你牛什么牛?乱发脾气,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知道的,鬼市快要现世了,这个时候不去搞好营救长郡公主的准备工作,对自己的妹妹下次毒手,你还算是个男人么?!” “你丫是谁啊?怎么混进我梅府的?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让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了,还他妈的闯进了大厅中?!” 话音刚落,一把椅子应声碎裂。 “呵呵,兄弟不才,在下正是拯救万千失足少男少女、救人于危难之际,促进家庭和谐、增进夫妻感情,提升同辈修养、提高晚辈修为,刺激魔道修士、驱除鬼道修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树正力士,名叫金晶敢焅!” 白耳嘻嘻一笑,抱拳拱手道,面不害臊的来回扫视了一圈,箍住梅寒优的手并未放开。 “哪里来的逗比竟敢跑到梅府撒野,走走走,去到斗鱼场打一架,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敢来梅府撒野?!” 梅寒优阴沉的脸色并不好看,双目几欲喷火,几度用力挣脱,却还是被他死死地攥在手中,纹丝不动。 第208章平手 “正有此意!” 白耳面目沉着的回应道,紧紧攥箍着他的胳膊,来感谢他三番五次调戏自己,让自己在三美心中成为恶心之物。 梅寒芝摸了摸痛到麻木的脸颊,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出拉屎的劲儿,跟眼泪死磕到底,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次若不是自己歪打正着,让一众修士都知道了鬼市快要现世,那些想要寻找长郡公主下落的修士恐怕现在还在原地踏步呢! 长郡公主正是在元岭城外的马嵬驿道上罹难失踪的,元岭城距离鹰狮城有三个行省的距离,马嵬驿道由鹅卵石铺就,是一条极为宽阔的官道。 她亲力亲为帮助简冬至喂服下疗伤圣药,把她搂抱在怀里,缓步而行,走进了自己所居住的闺房中,温柔款款的把她放在床上。 随后她命令道:“伺候好简妹妹,不准有一丝懈怠,她若是受到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一丝半点的伤害,你们等着浸猪笼吧!” 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女赶忙低头应答了下来,保证道:“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简小主服侍得通体舒坦的。” 梅寒芝在一群人的伺候下,抹上消肿止淤的膏药,服下数枚养心宁神的丹药,脸庞顷刻间恢复了初始面貌,光洁如初。 她在几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斗鱼场。坐在铺有软垫的圈背交椅上,目光复杂的凝视着斗鱼场中,心底暗暗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透过光幕可以看到,斗鱼场中,凛冬之怒般的光团对撞撕扯着一座座小冰山,那座座小冰山碎裂后,又有一座座小冰山重新聚拢。 它们在斗鱼场的半空中飘荡奔驰,白茫茫的一片,看得梅寒芝目眩神迷,心惊胆战,难以自持的发出惊叹声。 “我的天帝啊!原来他竟然和哥哥一般般强大,怪不得可以和同辈修士斗争三十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和我哥哥,两者都是雄霸无俦的中级修士啊!” 炸雷般轰鸣声中,凛冬之怒般的光团圆圆的,像流星锤般呈刺球状,在法力牵引下如御臂使,冰刺如手指般灵活,可做出意想不到的动作。 它们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从半空中战斗到平台上,此刻二十道北金吹矢耀武扬威的从地下冒了出来,闪亮登场。 它们逆流而上,以极细小极细小的体态突兀间展现出惊人的锐金之气,如金缕丝般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凛冬之怒般的光团,直扑梅寒优的面门之上。 “啊……” 惊声尖叫中,叵罗也冲开了层层阻碍,像莽撞颠倒的酒鬼般以可怕孤傲的态势,在白耳眼中无限放大,斗大的形态却发出势大力沉的磅礴气势,朝太阳穴猛砸了过去。 “停!” 三声呼喝声同时响起,北金吹矢硬生生地停在了梅寒优的面前,锐金之气在面前发出呜呜尖锐的爆鸣声。 叵罗的攻势也戛然而止,浓重的酒鬼之气熏的白耳直欲发懵呕吐,而此刻一干修士皆是大惊失色的望着两人,心中震颤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随便一个乡野散修竟然可以和家主打成平手。 “你果真是散修树正技师?” 梅寒优在锐金之气的笼罩下,面目扭曲抽搐,脸色惨淡灰白,在光幕外的一干修士也能透过光幕感知得一清二楚,复杂的心事全都不自觉地写在了脸上。 “我不是树正技师,而是拯救万千……的树正力士金晶敢焅。” 白耳强忍着熏人的酒鬼之气,紧攥拳头调整呼吸,尽量保持住冰冷威严的神态,一口气介绍完自己。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道友为何强行出现在梅府,极为霸道的管我的家事呢?” 梅寒优阴沉如水的脸色非常难看,比吃了几斤牛粪还要糟心,语气不善的责问道。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鄙人爱多管闲事罢了!鄙人为何爱多管闲事呢?原因很简单,不管闲事真的会死人的……” 白耳捂住差点作呕的脸庞,赶忙召回了那些北金吹矢,叵罗也随之被梅寒优召回,顿时两人大口大口呼吸,平缓疏解面部表情。 “那么是谁把你带进梅府的呢?” 梅寒优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死死锁定在了梅寒芝的脸上,她慌忙站了起来,解释道: “我在回鹰狮城的路上,看到这位前辈奄奄一息的躺在半空中,出于古道热肠,把他带进了梅府,安排在了凌云院中,希望他在伤好后,能成为美优坊的一位长老。” “是啊,多谢娘娘,娘娘的救命之恩,鄙人没齿难忘,今后有什么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鄙人定当效犬马之劳。”白耳躬身感恩道。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在心上,前辈对晚辈行此大礼,真真是折煞我也!” 梅寒芝赶忙也躬身回礼,心里却有了另一番计较,他这算是把我当做他的娘子了吧,那今后自己该称呼他为金哥哥啦! 白耳听到奄奄一息四个字,赶忙用瀚海北金杖杵着地,把全身力道都依托在杖身上,满目倦怠的脸庞咳嗽了几声,站立不稳的身体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道友好生厉害啊,竟然以百病之躯和本判官打成平手,不知你和南山狂人金树正前辈是何关系?” 梅寒优微笑着打量着他,顿时明白了两人的关系,自己这亲妹妹女大不中留,这么快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啦。 两人一唱一和的假戏真做,真把自己这个判官当做了瞎子么?! “南山狂人正是家师,霓夏仙子正是我的师妹,这次外出办事偶遇强敌,虽然解决掉了他,但也陷入了昏迷中,幸好梅姑娘心地善良,把我带到了梅府,我才有了疗伤的机会! 家师作为一个高人,行事向来高深莫测,此次出售那两种情报,自然有其深意,鄙人作为他的徒弟断断不敢枉自猜测。” 白耳脸不红心不跳的缓缓讲述起来了,把故事编纂得绘声绘色,他本人既是师父也是师妹,还是徒弟,一人演了三个角色。 “既然你是带着师命而来,想必捎有南山狂人的口信吧,不妨说出来,供大家商量合计一番。” 梅寒优若有笑意的做出了手势,率先走出了斗鱼场,向着议事密室走去。 “好的!梅姑娘、屈姑娘,你们也随我们去议事密室中,增长一下见识吧!” 白耳收回瀚海北金杖,走下斗鱼场,毫不避讳的揽腰抱住屈茉云曦、梅寒芝,她们也抱住他的臂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议事密室那方。 第209章审讯 待白耳他们几位修士来到议事密室中,白耳大马金刀般坐在铺有软垫的圈背交椅上,屈茉云曦、梅寒芝坐在他两旁的圈背交椅上。 梅寒优道:“霓夏仙子可没有提及南山狂人是她师父,反而说前辈是个蛮横霸道之人,把波罗山谷洗劫一空,徒留一个锦盒飘浮在深潭上空,一眨眼的功夫说了很多话,便消失不见了。 而你却说南山狂人是她师父,那是师徒之间应有的关系么?” 白耳道:“我那师妹正跟师父闹别扭呢,自然会到处说他人家的坏话,把他塑造成坏人的,她一向尊师重道,那次编故事确实编得离谱了些。” 梅寒优问道:“那树正前辈现在在何方?霓夏仙子又在何方?” 白耳道:“家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去了何方我也不知,师妹正在闭关苦修中,以期早日问鼎银婴!” 梅寒优问道:“既然道友奉师命外出办事,那自然有树正前辈的联络方式,也有霓夏仙子的联络方式,可否告知一二呢?关于长郡公主的下落,树正前辈又有什么口谕么?” 白耳道:“我们师徒之间通过飞鹰传书的方式来互相联系彼此,至于具体细节则不方便透露啦!这次我办得是个人的私事,与师父倒无多大关系。” 梅寒优嗤之以鼻道:“恐怕霓夏仙子不仅仅是你师妹还是你师娘吧!” 白耳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关于此事,我不想多说什么。” 梅寒优问道:“树正前辈是血道修士吧?” 白耳道:“关于师父的庐山真面目,作为弟子的我不敢妄自揣度。” 梅寒芝有些怒了,在旁边看了半天,梅寒优像审问犯人般咄咄逼人,她横眉竖眼嗔怒道: “哥,你总是把官威带到府中,对一个外人也要从他嘴里榨取出有用的情报,你当这里是审讯室,你在审讯犯人呢!” “没事,随便聊些家常而已,不必动气!”白耳嘻嘻一笑道。 “道友之前的洞府在哪?”梅寒优并未搭理梅寒芝,反而继续追问道。 “郭家山,位于鹰狮城西南方!”白耳道。 “你为何那般笃定长郡公主在鬼市中?”梅寒优问道。 “师父所养的卜芝牛已经有了卜卦的能力,是那群卜芝牛推算出来的,一条是干扰信息,已经被排除掉了,另外一条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啦!”白耳道。 “哥,你够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不依不饶的判官,竟然有如此大的官威,我看你再当几年官,恐怕梅府都容不下你啦!”梅寒芝怒道。 “还有什么问题么,梅判官?没有的话,那我就回凌云院养伤去啦!”白耳道。 “告辞,梅判官!” “等一下,你为何要用你师父的名字当道号?”梅寒优问道。 “这道号是师父取的,我也不知他老人家是何想法。”白耳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梅寒优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告辞,梅判官!” “等一下,你和舍妹关系非比寻常,竟然连天帝都知道啦,他大加赞赏了一番美优坊的所做所为,震慑了一干想要趁火打劫的两大超级家族,随口提了几个名字,你知道是谁么?”梅寒优道。 “不知道!”白耳道。 “道友为何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呢?”梅寒优问道。 “区区姓名何足道哉!”白耳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道友,舍妹会把你送到凌云院养伤的!”梅寒优道。 “告辞,梅判官!” “哼!” “晚辈告退了,梅判官!” 凌云院中。 “真是难为你啦,在我哥哥面前对答如流,硬生生地圆了谎,你说的郭家山真是你的另外一个洞府么?”梅寒芝问道。 “是的,狡兔三窟,这下子全都暴露出来啦!”白耳一脸郁闷的道。 “你哥哥为何教训你呀?”白耳问道。 “他问我**是谁,是不是我带回梅府的那个人,我一句话都没有回,气得他当场就发飙啦!”梅寒芝道。 “同心参契石里有一项条款,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个名字永远不会从我们三人的嘴中说出口!”白耳道。 “你毕竟是个女修士,他骂你两句就行了,干嘛非得动手动脚呢!要是你这容颜毁了的话,将来还怎么嫁人啊?”白耳道。 “就我这样的人,以后谁敢要啊?”梅寒芝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自嘲道。 “这倒是实话!”白耳道。 “那可未必……”屈茉云曦轻声细语道:“金哥哥对梅姐姐很感兴趣的!虽然他人老些,但修士是不计较年龄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倒是别样的风景!” 白耳听她这么一讲,便明白过来了,自己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实力修为摆在那里呢,美优坊也有仰仗自己的地方。 他给美优坊送了一份大礼,连天帝都有所关注赞赏它啦! 梅寒芝没想到一向温柔款款的屈茉云曦,竟然拿自己开涮,当即和她打闹在了一起。 她豁然一记猴子偷桃,屈茉云曦眼里泛出泪花,可怜兮兮的望向了白耳,白耳抬头道: “你们不累么?为何我感觉周身犯困呢?总想躺在床上睡觉,可躺下后却辗转难眠,久久不能安然入睡!” “我这有宁神静心的丹药,你要服用么?”梅寒芝问道。 “我服用过好几回啦,此药对我现在的状态完全无效!”白耳摇头苦笑道。 “不可能吧,凝丹期修士还会犯困么?你是不是中了邪术啦?”屈茉云曦问道。 “管他呢!我大不了昏沉沉的过一辈子,反正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忍忍就过去啦!”白耳道。 “你去密室中静坐几天,服下一些丹药,内视检查几遍身体,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老是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啊!”屈茉云曦道。 “好吧!我顺便说一句,你们不要欺负卜芝牛,随便乱挤牛奶,它们可是能够领悟卜卦这种天赋技能的,不要把它们当做普通奶牛来对待!”白耳嘱咐道。 第210章小黄脸(二) “对了,还有就是千万不要拿那些牛奶泡牛奶浴,这是命令,你们不能说半个不字!”白耳冷声呵斥道。 “不……”梅寒芝故意拉长声调道。心里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自己说的是一个“不”字,不是半个哦! “你这是要气死我的节奏啊!你每次去乱挤牛奶,卜芝牛都要瘦上三天,你好歹理解一下那群卜芝牛的心情啊!”白耳语重心长地道。 他对两人好一番肢体上的教育,两位女修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彼此,屈茉云曦脸上满是委屈巴巴的神色。 “前辈有命,小女子不敢不从!”两人一起来了个峰回路转,搞得白耳都满脸黑线啦。 他点点头,面带微笑的道:“这才对嘛!好好的,玩什么骨折点啊!你们俩的感情越发好了,竟心照不宣的玩弄起来了老夫!” “好好修行,我去密室闭关一段时间!对了,这块石头里面浮动着的是我所需要的材料清单,别忘了帮我收集,你们答应下来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哦!”白耳补充道,顺便递给她们了两摞石头。 两人接过那两摞石头,心里生出一丝悔意,脸上若无其事的道:“小意思,包在我们身上,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吩咐,我们一定倾尽全力!” “有……”白耳拉长声音道。 “有个毛线!” “有个锤子!” 两位女修脸色不善的娇叱道,一路推着他,把他推搡到了密室中,几乎带着怒气的眼神凝视着他,狂使眼色,希望他关上石门。 白耳会心一笑,扭动机关,关上了密室的石门,石门落下中,挥手向两位女修告别,她们也狂挥手臂,对他的无耻程度有了深刻的了解。 密室中。 白耳内视检查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又翻捡起来了鱼贝囊等物,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那几块石头。 它们得自于墨鸦林邪炫,仔细打量中,他若有笑意的明白过来了,这几块石头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绯红光芒,掺和着扭曲躁动的鬼气,有种让人灵魂出窍的力道在里面。 “怪不得自己总想睡觉,原来是它们在搞鬼,莫非因为鬼市已经现世了,它们有了力量源,便自动释放出了摄人心魄的能量? 嘿嘿,这种石头若是建基期修士得到的话,灵魂早已离体飘入鬼市了吧,幸好自己已经修炼到了凝丹中后期,若不然的话,没有防护能力的灵魂进入鬼市中,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白耳在凝炼鬼将松子的过程中,对鬼道也略有所知,布置好粗制版鬼门关法阵,把那几块石头放入阵眼中。 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在金锣石的辅助下,变幻成了鹿角狐耳、圆脸八字眉、乌青唇、小眼睛的小黄脸金叵罗。 护罩全开的他站入法阵中,阵石大放绯红光芒,身子在扭曲躁动不安中倏地消失不见了,他晃动了几下有些不适应的身子,定眼一看。 我的天帝啊!乖乖隆地咚! 一干修士全是小黄脸,八字眉乌青唇小眼睛,脸型也基本一致,有的呲牙咧嘴笑着,有的撅着嘴,有的泪流满面,有的耷拉着舌头,有的讥笑着。 表情千变万化,但都囧态十足! “各位道友好!我是金叵罗!来自鹰狮城,忝列为美优坊的长老,快要成为梅寒优的妹夫啦!” 白耳和他们打招呼,顺便介绍下自己的情况,脸上浮现热情奔放的笑容,笑起来很萌很有趣! “金道友,你来晚了!鄙人乃是白耳,天帝在天朝上特意提到提到了我的名字,着实令我受宠若惊啊!” 梅寒优耷拉着舌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没有八字眉,故意强调了白耳这个名字,心中泛起浓浓的苦涩,这人竟然把自己的妹妹拐跑了! 白耳捂住惊恐万状、乌青泛白的脸庞,这么快便找到了组织,小黄脸的身份竟是这般好使,他赶忙抱住梅寒优道: “白道友,你蒙受天帝恩泽,化丹成婴指日可待,有朝一日,必然可以成为天帝的左膀右臂啊!” 梅寒优豁然抬头道:“这怎么可能!天帝只是提了一下名字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鄙人这辈子都是劳碌命,比不上金道友,攀上了高枝,吃上了软饭,当上了上门妹夫,一下子便麻雀变孔雀啦!” 白耳顿时被言语轰炸得外焦里嫩,金锣石也随之起伏,模样变幻成为了乌黑乌黑的骷髅状。 他不甘示弱的反击道:“孔雀只是凡鸟而已,就算攀上了高枝,始终只是凡鸟罢了,哪里比得上白道友,生在鸡窝中乍眼一看是只鸡,仔细观察下才发觉原来是只头泛光圈的鸡!” “不知金道友为何要变成小黄脸?莫非你被霓夏仙子包养了么?”梅寒优赶忙转移话题,反唇相讥问道。 “敢问白道友为何要变成小黄脸呢?莫非你也被霓夏仙子包养了吗?”白耳当即呵呵一笑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因为天帝提到了几个名字,有白耳有小黄脸,白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晓得是不是鹰狮城的修士?! 当小黄脸则不然,铁铁的鹰狮城修士,连城主劳苦功高数百年,把鹰狮城治理得繁荣昌盛,天帝也未在天朝上提及过城主的名字。 反倒是这个小黄脸,因为几首不伦不类的诗歌,大火了起来,得到天帝的称赞,说她有着返璞归真的本心,一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反响,一众修士争相模仿起来了小黄脸。 这便是我打扮成小黄脸的原因!” “白道友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啊!我也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才扮作小黄脸的,你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造型蛮独特的,可惜少了一副外八字胡须!” 白耳提醒道。 “金道友提醒的很及时嘛!我说哪里缺点什么,原来少了一撮外八字胡须!” 梅寒优赶忙往金锣石中狂注识念,转眼间他的上唇便浮现贴合住了一道外八字胡须,看得一干修士大变脸色,各种形态的小黄脸纷纷侧目,梅寒优一时惊为天人。 “白道友此番变化着实美的令人窒息,我有种五体投地的佩服感泊泊生发,请收下我的膝盖!” 白耳满脸黑线的笑了出来,嘴里发出不厚道的猪叫声,笑声蔓延四方,一干小黄脸笑出了震天响的回声,翻腾起绯红迷雾,掺和着卷曲躁动的鬼气,滚滚铺排开来。 第211章苦不堪言 白耳一脸凝重的豁然抬头道:“白道友,你感受到了么?这里灵气稀薄的很,几近于无。这点灵气不足以引气入体,用它们来修炼的话,纯粹是找死,鬼道修士在这里反倒是如鱼得水,可敞开怀抱引气入体。” 梅寒优一脸喜庆的看着白耳,言语凝重之极,用沉闷的语调道:“金道友,我嘱咐你几句话,在这鬼市中,万万不可凌空飞行,这绯红迷雾中鬼怪横生,越往上高级鬼怪便越多,还是展开身法,贴地赶路为好。” 白耳服下数枚丹药,引动灵气在身体泛酸发疼的地方滚了几圈,待身体消除了疲倦和乏力后,伸了个懒腰,神情气爽的道: “白道友所言甚是在理,我们身处鬼市中,当然要避开那些高级鬼怪,寻找长郡公主下落的前提是,先要保住自己小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梅寒优其实不想跟白耳这个颠倒阴阳、为了避难强行入住梅府、有名无实的妹夫扯在一起,但跟衙门里的那些修士混在一起,他一百个不愿意做,他们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低贱的下等修士浑身上下散发出贫贱的气息,闻起来就很臭。 而自己这个判官的处境也很尴尬,很多大权在握的修士不屑于与衙门中的修士来往,他堂堂一阶状元,竟然在官场上落得高不成低不就的惨淡处境,真真是有苦难言啊! 梅寒优拍了拍白耳的肩膀道:“难为你苦心孤诣,境界才堪堪到达凝丹中后期,个中滋味别人体会不到,只有你自个默默生受啦!” 白耳嘿嘿一笑,随口问道:“白道友,我们还在等人么?为何还不出发呢?” 梅寒优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你知道的,有些高级修士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自然是要姗姗来迟的,他们一天不来到鹰狮鬼城中,我们就不得不像根柱子般杵在这绯红迷雾中,大眼瞪小眼的等啊等!” 白耳见他搬出高级修士的幌子,自然不敢回辩,只好应答道:“我们此去寻找长郡公主的下落,路途遥远艰辛,万事还要仰仗高级修士,等上三五天实在算不得什么!” “是啊,这是要出发了么?咦,不对劲啊,去元岭鬼城外的马嵬驿道的方向不是那个方向啊!”梅寒优应答了一声,颇为诧异的看着大部队往二郎山的山脚下行进,有些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道。 “这位道友好,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白耳展开身法,赶到大部队的前面,向那个面带讥笑的小黄脸问道。 “牛棚!” 白耳拜谢了几句,便回到梅寒优的身边,告诉了大部队要去的位置。 “牛棚就在二郎山的山脚下,说是叫牛棚,其实根本就没有一头牛,只有三三两两的牛骨头在石头搭建的棚底下!”梅寒优卖弄了一番见多识广,颇为自得的笑了笑。 一群修士步伐甚快,很快便赶到了山脚下牛棚旁,白耳为了验证他的话语,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牛棚中,搜查着每个角落,发现还有三三两两个牛鞭、牛尾巴,他若有笑意的牵引住那几样东西,把它们送到了装有鬼将松子的驭兽囊中。 当白耳返回到梅寒优的身边,他用眼白白看了白耳一眼,对他的小动作嗤之以鼻,这玩意能用来壮阳补肾么?你丫能再磕碜点么? 白耳对他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他嘿嘿一笑,默默感知着那个驭兽囊中的变化。 他早已把辅助鬼将松子修行的法阵搭建完成,时不时搞些鬼玩意放进法阵中,可鬼将松子毫无起色。 那牛鞭等物竟然可以在绯红迷雾中久久不能消散,想必自身属性肯定不凡,用来喂养鬼将松子,有用当然很好,没用也不吃亏,反正是捡的玩意。 可惜的是,这二郎山竟然光秃秃的一片,这么多修士齐刷刷的出动,连鬼物都不敢过于靠近,无法狩猎鬼物的他,连鬼猴菇、野鬼果、孤魂菜都未发现,想必真的是自己来晚了,都被人采摘一空啦! 这年月一干修士都好穷啊! 都是赤贫修士啊! 白耳突然间大冒冷汗,护罩无端端的竟然稀薄了几分,他赶忙服下数枚丹药,在身上滚了几圈,护罩又充盈了起来。 他略略安心的查看着鬼将松子的状况,发觉他有了几分骨架,心情蓦然间复杂欣喜了几分,早知道如此,就杀几只卜芝牛啦! 有了目标的他,展开身法,在附近来回转悠,寻找了好几遍,一无所获后,便回到了梅寒优的身边,看他气定神闲的稳稳站在原地,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在山脚下等了三天后,突然间盛大充盈的光华闪耀了一番,一干高级修士赫然出现在一群修士的眼中,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便闷头赶路啦。 那群修士赶忙紧随其后,追赶着他们的步伐,这一行修士以很快的速度便走完了一个行省的距离,路途中,白耳顺手牵羊,捡拾了一些牛棚中的尸骨等物,紧赶慢赶始终吊在队伍的中央。 在赶路的途中,他服食过数十次丹药,身上疼痛发酸的地方屡屡被消除干净,可精神上的倦意需要打坐静心才能恢复,他一路上打了好多个哈欠,周围的修士也是如此。 这么多修士闷头赶路,自然引起了诸多鬼怪的窥视,他们察觉到了食物的滋味,远远吊在队伍后面,寻找着猎食的机会。 又赶了一个行省的距离,队伍倏地停了下来,最前面的修士手上红光漫射,拿着天狼弓,看到上面浮雕着天狼的模样,苏字赫然醒目。 “苏家军!” “正是护送长郡公主去孔府的苏家军!” 此地乱成一团,一片狼藉,诸多尸骨暴露在寸草不生的荒野中,千里之内凄厉的鬼叫声摄人心魄,看得人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残破的法宝散落一地,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形状,玻璃渣子般被绯红迷雾不断消解着,很多都已不复存在啦。 “看来离具体失踪地点不远了!” “先找到长郡公主所乘坐的车辇,再说其它!” “还有必要找那座车辇么?” “直接找到长郡公主的下落,岂不省事?” “如果能够找到车辇的话,也就证明长郡公主确实在鬼市中,这是当务之急!连车辇都找不到的话,长郡公主十有八九……” “知道了,那就继续闷头赶路吧!” 看到那些未寒发光的尸骨,白耳情不自禁地咽了几下口水,鬼将松子终于可以打个牙祭啦! 第212章穿心箭 “这位金道友,好生惭愧啊!本人苏察弃,乃是苏大将军苏牧昀的长子,感谢你替我苏家军收尸,我代表苏家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 苏察弃以及一干修士来到队伍后面,看到捡得不亦乐乎的忙碌身影,赶忙把他法力包裹住的尸骨牵引到各自的鱼贝囊中,他躬身稽首感谢道。 “苏道友,鄙人别的本事没有,倒也信奉为善最乐,能忍自安的处事原则,今日我替别人收尸,他日便不会暴尸于野,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白耳并未查看驭兽囊中的尸骨,反而顺着他的意思回答道,面目肃穆端庄,眼神真挚诚恳,不带一丝邪念。 “像金道友这样古道热肠的修士可不多见了,如今的珞珈帝国乌烟瘴气,林子大了什么鸟东西都有! 道友的伟岸胸襟,磅礴气度可比肩周源来前辈,与左翔升前辈不遑多让,站在你旁边,我有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五体投地感! 道友的所做所为,我发自内心的佩服,请收下我的一点心意,这心意不成敬意,尚勿嫌弃,请金道友务必收下,以作相识的袍泽之谊。” 苏察弃毕恭毕敬的递出一块腰牌,背面浮雕天狼模样,正面的那个苏字赫然醒目。 白耳赶忙双手接过那块腰牌,郑重的牵引到一个锦盒中,收入鱼贝囊里,豪迈一笑道:“苏道友不愧是温文尔雅的大家子弟,听你说话如沐春风,顿时让我的修养、内涵提升了一个境界!” 梅寒优暗自惭愧道:“原来我这妹夫竟然抱着替人收尸的态度来捡拾那些尸骨,自己真是错怪他啦,想不到那个表面放荡不羁的白耳,竟然是个品行端庄、作风优良的好修士啊!妹妹眼光挺高、看人挺准的嘛!” 在一干苏家修士的忙碌下,荒野中的尸骨、残破的法宝尽皆被收入鱼贝囊中,他们重新回到了大部队中。 白耳一脸愕然的看到梅寒优竖起大拇指,一脸喜庆的赶了过来,对他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满目欢喜的审视着他,就差开口叫妹夫啦! 一干修士各报家门,聊起来了很多事情,听得白耳若有笑意的狂点头颅,心里暗暗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颅,自己只是想给鬼将松子打打牙祭,怎么就和苏家军扯上关系了呢? 这算是歪打正着吧! 那个梅寒优也想谋分军差,为他建功立业做好铺垫工作,既然文官之路难以晋升,那就把精力放在武将之路上,凭借战功希望能够平步青云,直上云霄。 呜呼!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心中顿时生出万千豪气,他对白耳心中那小小的芥蒂也就不复存在啦,开始打心眼里喜欢上了白耳,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妹夫! 白耳等一干修士有说有笑的赶路,顺便捡了十几处牛棚中的骨头等物,全都交付给了白耳,他精神上的倦意在养心宁神的丹药温养下,也荡然无存啦! 他暗自思忖道:“这些牛骨头等物对鬼将松子的恢复聊胜于无,重症还需猛药医,目前来看,暂时吊住了他的残命罢了!” 就在他思忖之际,大部队的前面传来一阵响指声,大部队立刻宛如车轮停了下来,身处队伍中央的白耳一脸茫然的举目望去。 但见绯红迷雾中鬼气滚滚,不断躁动卷曲着,一颗硕大无朋的心脏映入眼帘,随后便有一支黑羽箭裹挟着磅礴浩瀚的悍然罡气,嗖地一声,轻而易举地穿透心脏。 顿时那颗心脏砰砰砰碎裂开来,化作了齑粉,飘散在绯红迷雾中。 “葬心老妖!” “他可是有万颗心脏的,碎了一颗,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是他和他的手下劫持了长郡公主么?” “他是如何通过鬼门关,进入珞珈帝国元岭城外的马嵬驿道的,又是怎么把长郡公主带到鬼市中的?” “出手的正是周源来周前辈,他的穿心箭端的刚猛无俦暴烈至极,一下子便洞穿了葬心老妖的一颗心脏!” 周源来感知到了车辇的位置,也感知到了长郡公主被捆缚在车辇中,他大手一挥,大部队继续向着车辇所在的位置挺进,速度迅捷,如洪水泛滥成灾般一发不可收拾。 白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这次赌对了,可原本的目的还未达到,自己在苏家军和梅寒优的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悄悄溜走,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做打算啦! 一行修士此刻沸腾了起来,嗷嗷大叫着往车辇所在的位置如猛虎下山般急冲过去,对路上的孤魂菜、野鬼果等物也不再采摘,这些东西统统便宜了白耳! 当然并不是他一个在采摘,而是在苏家军的帮助下,以极快的速度采摘着,并未吊在队伍后面,他们仍在队伍中央飞快赶路。 车辇中。 长郡公主豁然抬头道:“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本宫是不可能背叛天可汗的!就算本宫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鬼道修士的,更不会任尔等村野莽夫摆布!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他们赶来救你又能如何!本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所行大计只差一个名头而已,老老实实的呆在车辇中,不要再妄图逃跑,本王能抓住你三次,也就能把你牢牢包括拿捏在手中。 第四次再抓你的话,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重铸一个听话的肉身,到时候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不怜香惜玉! 给本王打起精神来,好好看守长郡公主,没有我的吩咐,半步也不能离开车辇中!” “谨遵大王的法旨!” 葬心老妖身影赫然变红,消失在了车辇中,身后传来遵命的声音。 长郡公主身裹金丝纱衣,金光闪闪,闪闪发亮,散发出恢宏大气的皇家威严,由数百根凤鸾之羽、千根龙须串制而成,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是天帝亲手凝造炼制出来的。 造价十分昂贵,珞珈帝国中仅此一件,这身金丝纱衣薄若蝉翼,朦胧美感中又有高贵优雅的气息,将华丽庄重的皇家威严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它既保留住了长郡公主被胎记丑化的脸蛋,又保住了皇家威严,还能用在长郡公主与衍舒公的婚礼大典上,可谓是齐美之事! 这等世所罕见的灵宝,一出世便轰动了整个珞珈帝国,占据了灵宝榜的首位,成为一众女修士的艳羡之物。 第213章赶上了 葬心老妖虽然失去了一颗心脏,不过目的也达到了,穿心箭的主人无疑是周源来,他的小跟班肯定是左翔升。 看来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誓要救回长郡公主,针对自己神通的灵宝,这可难对付的很,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把他们都给召来了呢? 莫天帝、不惑仔、深井老农、十二宫门之主…… 他陷入了沉思中。 “小的们,全速前进!” “谨遵大王法旨!” 葬心老妖的声音穿透绯红迷雾,回荡在一大群鬼怪中,他们忙不迭地回应道,红的滴血、白的瘆人,几色光华呼啦啦的大放光彩,以洪水猛兽的势态赶回老巢。 “哈哈!他们怕了!葬心老妖怕了!那一群鬼怪怕得都脚底抹油啦!” “全速前进!冲呀打呀!打倒葬心老妖,救回长郡公主!” “一支穿心箭就把葬心老妖打怕了!” “哈哈!周前辈果真牛啊!就一瞬间的功夫便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啦!” “这位大笑的道友,你说唱的功底蛮高的嘛!” 整支大部队的士气猛然高涨,欢天喜地的往车辇的方位冲了过去,周源来的感知力远远锁定住了长郡公主,发现葬心老妖并没有施展调虎离山之计,他暗暗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长郡公主以及葬心老妖等一干鬼道修士已经赶到了五郎山的山头,周源来、白耳等一群大部队吊在他们的身后,已经追到了四郎山的山头。 就在九郎山的山头上,阎夜鬼王的金牌宠妃姜羡芙已经通知了他的夫君,阎夜鬼王以及阎夜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的身后是阎夜鬼王的三大将,名为开心鬼将、倒霉鬼将、晦气鬼将,他们都统领着一群鬼怪,乌压压的一片,整个九郎山上全是鬼道修士。 白耳此刻并不怎么开心,营救长郡公主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救了她之后,麻烦事一大堆儿,还是想想怎么把鬼将松子恢复如初,来的切合实际。 但他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以极为洪亮的声音,高昂的气势嗷嗷大叫着,心思却完全放在了其它地方,现在离开大部队,肯定是不行的,还得再等等看吧! 现在只剩下他一人捡拾牛骨头等物、采摘孤魂菜、野鬼果等物,苏察弃和梅寒优相谈甚欢,所涉及的内容方方面面,听得一干尾随他的苏家军如痴如醉,渐渐都把白耳遗忘了。 他从大部队中央掉队落到了后面,扭头感知了一番,我的天帝啊,乖乖隆地咚! 后面还有不知是谁的鬼马队伍,远远吊在大部队的后面,他攥着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啦。 “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市中,鬼道修士当权,群魔乱舞,这群修士哪里是来营救长郡公主的,分明就是来送死的! 牛鬼蛇神齐聚一堂,大部队这盘菜怕是早已让鬼道修士垂涎三尺了吧!” 白耳一脸郁闷之色的飞快赶路,快速收集、采摘,渐渐的又回到了大部队中央,他感觉还是在人群中央安全,免得迎头碰上一大群魑魅魍魉、琴瑟琵琶。 他原本是不想参与这次行动的,可现世太过骨感,天帝已经下令,这次营救回长郡公主后,将会倾尽举国之力封闭鬼门关,严禁一切投机倒把、销赃走私的行为。 唯有趁着这次营救长郡公主的机会,才能混水摸鱼,寻找到重猛之药,把自己的得力助手鬼将松子彻底救活。 想到这里,他摇头苦笑的看了看梅寒优,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手里把玩着一个腰牌,正面仍是浮雕天狼模样,背面却是三个字,一大两小,苏字较大,参谋两字较小。 “恭喜恭喜!白道友捷足先登,已经成功加入苏家军啦!” “金道友,你这是在嘲笑我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块腰牌的分量,见腰牌如见苏大将军,你虽然指挥不了苏家军,但名分已经有了,你若是有事情的话,随时随地亮出腰牌,那些对你来说很麻烦的事情,便可如庖丁解牛般迎刃而解。” 梅寒优好一阵羡慕嫉妒恨,自己饱读诗书,论智谋论修为都在其上,为何就没想到要帮护送长郡公主的苏家军收尸呢? 他好一阵怅然自失,可是悔之晚矣! “除了指挥不了苏家军,用这腰牌干什么都可以,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今后在美优坊买东西,亮出腰牌后,便可拍拍屁股走人啦?” 白耳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想拍谁的屁股?”梅寒优阴沉着脸色,往后撤退了一段距离,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他,心里一阵恶寒。 “拍我苏某人的屁股么,金道友?”苏察弃脸上笑意十足,用玩弄的眼光打量着白耳,心里蓦然有些无语,这家伙不会真的做出吃霸王餐的举动,等着自己给他收拾残局吧? “呵呵!两位道友不必紧张,我自然是拍拍自己的屁股走人啦!我有钱,不会指望你们付款的!” 白耳呵呵一笑,目光真诚的望向他们,暗暗补充道:“我有的钱,但是不舍得花,想吃白食吧,又不敢,好纠结啊!” 九郎山。 “还好赶上了!姜王妃,你辛苦了!接下来葬心老妖必然鬼知鬼觉般有所察觉,我们先隐藏行迹,等他们进入九郎山的山谷中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阎夜鬼王抱了抱他的金牌王妃姜羡芙,看了几眼开心鬼将等,他们毕恭毕敬的跪在山头上。 他拍了几下姜羡芙的屁股,便隐于无形了,随后山头上空荡荡的一片,整个九郎山安静极了。 “快要到九郎山啦!”葬心老妖以及葬心大军马不停蹄的纵掠身形,一口气终于来到了八郎山,此地离九郎山只有一个行省的距离。 “马上就要赶上葬心老妖啦,救回长郡公主,大把荣华富贵,大把修炼资源等着我们呢,大家冲啊!” 白耳闻听此言,心里别提多难受啦!大混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自己因为刚才的一席话又受到了苏家军的重视,他们唯恐自己到处惹事生非,把自己团团圐圙住了,连捡取、采摘的工作都没法开展啦。 “终于赶上了!我闻到了大乱斗的气息!好紧张好有趣啊!” 吊在大部队后面的鬼王跟着小孩差不多高,面部嫩嫩的,熊猫眼,嘴里叼根红蒲英,他的身后都是如他般个头的小鬼,乌压压的一片,尤其是那个小鬼鬼王看起来弱小极了,却给人以惊人的森然感。 第214章惊心动魄 “前锋军投石问路!” “谨遵大王法旨!” 葬心老妖吩咐下去,一群前锋军极速向九郎山赶去,他身上血光滚滚涌出,血珠满天飞舞,在绯红迷雾中渐渐形成了一颗硕大骇人的心脏。 眨眼间那颗心脏便飞到了九郎山的山头上,滂沱血雨在九郎山中狂暴肆虐。 血柱纵横交错,像成千上万条蟒蛇飞扑到山头、山谷中,势不可挡,威势浩大,威力无穷。 啊…… 惨叫声顿时震天撼地,漆黑实质的夜幕铺延了整个九郎山,血光与黑光一窝蜂地如千军万马般缠斗拼杀在一起,血柱与黑柱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传遍了几百座大山。 盈野的金石相交声远远震荡开来,周源来手中的桃花玉突然消失,又一下子笼罩在大部队上方,顿时纷乱浩大的声波像瓢泼般击打在桃花玉上。 涟漪颤动间,华贵鲜亮的光芒充斥翻腾在七郎山中,声波滋滋滋的消弭着,修士大部队无一人损伤。 “阎夜爱卿你为何埋伏在九郎山中?” “葬心小儿你为何行动那么迟缓,是变成食人尸了么?” “待三军将士吃饱喝足后,我们三军在拼杀,香饽饽最终花落谁家,就看天意啦!你们意下如何,鬼马,葬心小儿?” “卿之所言,正合孤意!” “随便啦,本鬼鬼只是来看热闹的,打打杀杀是成年人的游戏,本大王还是个孩子,不喜欢瞎掺和,跟你们这些老东西搅在一起。” “准备迎战三军,救回长郡公主!” “谨遵法旨!” 周源来的巨龙喧赫声回荡在大部队中,一大群修士振臂齐声怒吼道。场面蔚为壮观,十分浩大热闹非凡! 硕大心脏、漆黑夜幕眨眼间便飞到了七郎山的上空中,周源来、左翔升的身影突然间消失不见,又一下子赫然浮现在半空中。 穿心箭陡然释放出浩然磅礴的光华,裹挟着勇猛无匹威力无穷的气势,电光火石之间便洞穿粉碎了那颗心脏。 就在这时,漆黑夜幕一分为二,一个朝正在酝酿血光的葬心老妖扑去,另外一个眨眼间便消解了长郡公主身上的血光,裹挟住长郡公主,向九郎山飞去。 待长郡公主飞入九郎山中,那道和葬心老妖拼杀缠斗在一起的漆黑夜幕倏地一颤,径自朝九郎山飞去。 而在地表,光华盛亮之极,各色法宝层出不穷,修士大部队与葬心大军打得热火朝天,但阎夜大军只向着八郎山冲了片刻,待听到阎夜鬼王的命令后,便又折返跑回了九郎山。 “葬心小儿,多谢你一路护送长郡公主,无以为报,只能说声谢谢啦!” 九郎山中,阎夜鬼王与阎夜大军还未来得及撤退,便被眼前的左翔升吓坏了,他的身影在隐约雷声中大闪金雷色泽,硕大电弧一个比一个疾,沉闷雷声一次比一次响。 “你不是左翔升,你是莫……” 话音刚落,绯红迷雾淡薄中,金蛇狂舞,炸雷的响声此起彼伏,盈野于天,震得人脑门欲裂,锯齿状的电弧不断冲撞着漆黑夜幕,击打着黑柱、黑光。 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整个鬼市的天空中像是燃起了火烧云。 身处桃花玉中的白耳遥控指挥着六方金刚杵,在苏家军的包围圈中漫不经心的和一个圆滚滚的血球修士战斗着,血刀已经侵蚀掉了大半光华,此刻的六方金刚杵奄奄一息的勉强拼斗着。 就在六方金刚杵湮灭之时,一根镶嵌着黑玉石的瀚海北金杖突兀间出现在那位血球修士的面前,一股黏稠浆糊般的黑色光团眨眼间侵袭了血刀。 黑色光团以无可阻逆的势态消解了血刀,又在顷刻间溶解了那个血球修士,砒霜般的白光在黑色光团中奔腾喧嚣,让看似平淡无奇的黑玉石变得勇猛无敌威力无比。 “你竟然保留了实力,故意和我打成平手!金道友的修为果真是深藏不露,不露痕迹的就力压了我白耳一筹!” 梅寒优大惊失色的呼喝道,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白耳,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在堂堂凝丹后期修士的面前,竟然保留了实力,没有使出如此刚猛无俦辟邪暴烈的手段。 “白道友过誉了!些许辟邪除妖的手段一般般罢了,不值得一提!倒是白道友能被天帝挂在嘴边,成为我辈修士的楷模,实在是令人艳羡的很! 我对白道友的敬仰之情犹如……又如……” 白耳真挚的眼神凝视着梅寒优,大夸特夸对方,听得他满面喜庆之意,渐渐形成了摇摇欲坠的坍塌感。 黑色光团出众亮眼的表现,令苏家军耳目一新,苏察弃难以自持的望向两人,从两人的话里话外中听出了言外之意,莫非这两人俱是有着几层伪装的修士? 顿时他对两位修士的真实身份大感好奇! 葬心军在挣扎,倾尽所能拼命释放出血色光华,一股脑儿的喷涌到了法宝中,做抗敌的努力。 阎夜军在雷光中左冲右突,却难以逃离浩荡神威,电弧撕扯侵袭着他们,眨眼间便有一大波鬼怪丧命于天帝神威中。 穿心箭像是无穷无尽般不知疲倦的穿射着,汇聚成铺天盖地的箭矢,以无可阻逆的势态扩大消解着心脏。 瀚海北金杖裹挟住滚滚黑烟,白色砒霜般的光团在血色大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横扫四方,所过之处,连绯红迷雾都淡薄了。 几大山峰中架起了瀑布般的光华,盈野于天,在层出不穷的帘幕般法宝中,滔天金蛇狂舞神威。 巨雷轰顶、穿心箭雨笼罩在上空,下方的修士大军更加勇猛无匹,结成威力无穷的阵势,扫荡群魔,战斗至今,竟无一位修士伤亡,这可大大出乎白耳的意料。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待阎夜鬼王、葬心老妖身死道消,可能才会善罢甘休。 这种盈野于天的战争不愧为天下奇观,看得人惊心动魄,大呼蔚为壮观。 白耳灵机一动的想法,让那把瀚海北金杖脱胎换骨,成为了斩妖除魔的机器,不过他的目的还未达到,鬼将松子略有起色的躺在驭兽囊中,等待着重猛之药。 第215章粗制版七星打劫 两个太阳般的光团扶摇直上,气冲牛斗,在煌煌雷威中一飞冲天,散发出恐怖骇人的声势,震颤着旋舞着,看得人惊心动魄,目眩神迷。 “两个太阳,是某位大能修士出手了么?” “不对劲啊!它们干嘛要对抗雷威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事必有蹊跷之处!” 白耳等诸多修士心照不宣的使出了普通法宝,漫不经心的和葬心大军缠斗在一起,召回了各自破敌制胜的法宝,静等势态的发展。 与此同时,七颗星辰般的光华蔚然成形,不断翻卷吸食着那两颗太阳般的光团,白耳等诸多修士可以隐约听到万物寂灭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好想死啊!” 一阵阵哀戚感弥漫整个修士大部队,他们忽然间好想自杀身亡,桃花玉散发出华贵鲜亮的光芒,那阵摄人心魄的感觉便消失了。 小鬼大军不断狂喝着什么,手中阵旗挥舞成风,绯红迷雾似乎听到了指令,都聚拢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聚拢越是沉重,不一会儿便形成了浩大充盈的绯红圆球。 “破!” 电闪雷鸣中一道沉闷的呼喝声震彻天地,它们以极高的频率,以极响的威势眨眼间飞到七颗星辰般的光华前。 但见煌煌光华翻滚如潮,在震天响的咆哮声中肆意奔腾,骤雨般抽打着星辰般的光华,却如白沫般訇然碎裂,崩出金色斑点,猛然消弭。 金斑飞溅,迷潆一片。 数不胜数的绯红圆球落入七颗星辰般的光华中,连两颗太阳般的光球都卷食殆尽。 金雷涌动的鬼市上空中,七颗星辰般的光华大放煌煌神威。 “这是七星打劫法阵!” “连灭世古阵都动用了,看来咱们这次在劫难逃啦!” “放屁,瞪大你的狗眼仔细感知一番,这玩意也能叫七星打劫古阵,好半天啦,都未能破开天帝雷威!” “哦,原来如此,这唬人的玩意儿原来是银洋蜡头枪,刚刚都把某个小黄脸吓得尿裤子啦!” 就在这时,丝雨星光下在桃花玉上,华贵鲜亮的光芒摇摆不定,谱写出错乱纷杂的光点,一个劲儿的往外跑,一条裂缝乍然绽放在桃花玉上。 “刚才哪位小黄脸说这七星打劫法阵是银洋蜡头枪的,请站出来,自罚打左右脸!” 随着星光如五线谱上的音符井然有序的落在桃花玉上,在它上面跳起俏皮的舞蹈,不断在上面游行示威,一条通道竟然赫然醒目的出现在三军面前。 “食物端上盘子啦!杀啊!” 三军鬼将齐声怒吼,各色法宝像潮水般涌入那条通道中,推搡着挤嚷着,眨眼间便飞到了修士大部队的上方。 幸好机智的他们没有把克敌制胜的法宝留在外面,不然的话,与心神牵连在一起的法宝一毁,他们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盘子里的食物,随人挥砍吞噬啦!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中,原本无人伤亡的修士大部队中那些身处通道下方的,被星光一照便如冰雪般消融啦! 白耳等一群机警的修士都在桃花玉的笼罩下,与那些三军鬼将所使的法宝缠斗在一起,战斗过程中,他们小心翼翼的,害怕被星光照射住,连死亡都来的那么简单。 嘭嘭嘭! 桃花玉尽皆碎裂,形成大小不一的光团笼罩在修士上方,战斗趋于碎片化,局部化,白耳等一众生还下来的修士各自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和三军鬼将战斗着。 他们胆颤心惊的望向鬼市半空中,定眼一看,心中升起一股新的希望,上空中,一股盈大磅礴的自有永有的神光裹挟着滔天神威,撞击在了七颗星辰状的光华上。 “昊天石英石!” “莫天帝出手啦!” 左翔升哀叹了一声,面目略显阴沉,若是本体亲至,发动昊天石英石哪里会用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任由粗制版的七星打劫法阵破坏桃花玉,残害他的臣民呢? 白耳一脸震撼的望向半空中,漫不经心的屠戮着与他战斗在一起的几个鬼将,心里暗暗酸涩的道:“自己何时才能成为如此伟岸的大能修士,拥有惊人恐怖的实力呢?” 哗啦啦! 轰隆隆的响声过后,七颗星辰状的光团震得粉身碎骨,锯齿状状的金雷电光,时不时冲撞击打着残片,小鬼大军中的阵旗、阵具、阵眼应声碎裂,他们也受到了波及,身体变得淡薄极了。 白耳知道长郡公主早晚能够获救,可擅自逃离的话,可能会当做叛徒被当场轰杀,自己何时才能找到合适的时机离开此地呢? 满腹心事的他不由得变得焦灼狂躁起来,心里一发狠,瀚海北金杖裹挟着的黑色光团,竟发出隆隆爆鸣声,闪耀着冲天飞舞的黑气,一下子扫荡了那几个鬼将。 他显露出来的实力令鬼将们牙酸,好一阵惊愕万分,一瞬间便有九个鬼将瞄准了目标,法宝一拥而上,与瀚海北金杖大开大阖的游动战斗着。 九个山头隆隆的法宝交击声不绝于耳,法宝光华闪闪烁烁,那片鬼市上空中像过起了节日,璀璨光华闪耀了又湮灭了,不停的变换了绚烂,竟然没有一样重复的。 呼天唤地的狂躁暴喝声连绵不绝,整片山头翻涌起绯红黄沙,战斗规模越来越动荡不安,连桃花玉的碎片都变得不得安宁,摇摇摆摆。 死亡的修士被血色光华、暮色光华、打劫光华三层盘剥,连骨头渣子都未剩下,白耳装死的计划无疾而终,他现在连一丝微渺的希望都未发现。 肉眼难辨的环境中,他们都以识力感知敌情战斗着,很多修士的脸上泛起吃力的神情,白耳也已服下了数枚丹药。 满腹心事的白耳感知到暮色光华渐渐淡薄了,他知道这场营救战已经接近尾声,就差不多要结束了。 震耳欲聋的雷声中,阎夜大军死伤无数,以呈溃败之势,他们拼尽最后的全力,而阎夜鬼王裹挟着他的金牌王妃姜羡芙率先逃走了。 长郡公主身上的暮色光华噼里啪啦的作响,顷刻间消散了,她盈盈飞舞中,飞到了左翔升的面前,躬身行礼,说了一番话语。 他若有笑意的点头应答着,雷光闪耀出万千金弧,噼里啪啦的作响,顷刻间三军全面溃败,惊若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狂暴的金弧涤荡鬼怪,大杀四方。 “天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长郡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群情高呼中,左翔升裹挟着长郡公主来到了下方,十分满意的眼神望天空望去,周源来的身影也渐渐落了下来,跪在地上。 第216转折点 “免礼平身!” “谢天帝!” “打道回府!” 左翔升说完此话,一众修士架起法宝,少数架起灵宝以极快的速度在高约数百丈的低空中飞行,各色光团翻涌起绯红迷雾,很快便到达了二郎山。 牛棚旁,光华闪耀中,周源来、长郡公主等人皆消失不见了。白耳也和其它一干修士在二郎山的山头上,光华笼身中消失不见了。 白耳的身影晃了几晃,便站定在密室中的传送法阵中,他收回阵眼中的那几块石头,光华顿时暗淡了下来。 他并未收起阵旗、阵具,反而若有所思的不断扫视着收获,终于找到了几块散发着血色光华的石头,观其能量,赫然与那几块石头一样,俱可当做阵眼使用。 默不作声的他又继续翻捡,血丹石赫然醒目的出现在了手中,他结合《血炼大法》,诸多材料一一浮在半空中,法力狂打下,火力煅烧下,那些材料一股脑儿的化作流汁、粉末融入血丹石中。 过了一会儿,一颗可以用来变幻模样、改变气息的血丹石骤然成形,他赶忙服下此石,又继续凝炼了数颗,以备不时之需。 忙完此事,他把血眼石嵌入阵眼中,血色光华弥漫在整个密室中,他若有笑意的踏入里面,血色光华大盛中,身影便消失在了密室中。 白耳服下数枚宁心静神的丹药,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此处是个山洞,血光滚滚,与二郎山外的绯红迷雾果真不一样。 他赶忙记住传送法阵的阵图,敲碎十几处阵脚,装入鱼贝囊中,大踏步而行,走出山洞,记住周围的环境,随便劈砍后,洞口坍塌了。 无所石大放光彩,整个山体融为一体,从外貌上看不出这里原来有个洞口,他略微满意的拍了拍手,阑干刀便飞入了铁窍中。 他略有诧异的仔细感知了一番周围的山体,发现自己仍然处于二郎山中,只不过上次传送到了山头位置,这次传送到了山洞中。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整个二郎山热闹起来了,其它山洞中钻出来许多血道修士,山谷中也飘出来了鬼道修士,他们之中不乏光华闪耀下,摊铺落在地上的。 白耳见此情形,赶忙往山谷中赶去,心里暗暗思量道:“这是趁着鬼市还开启着,一干机灵的修士准备大发利市吧!” 白耳趁着人潮还未形成,以最快的速度购买了三眼墨鸦的眼珠,乾血鹰的骨翼,魅心狐的心脏,夜差鬼姬的鬼丹,妖火狼的脏腑…… 待他买完诸多材料后,整个二郎山人山人海,几乎挤到爆,每个摊铺前都大排长龙,想买到东西都得排上个把时辰,每个摊位后的修士忙个不停,大发利市。 挠头苦笑的白耳还是未能找到救治鬼将松子的重猛之药,他暗暗思忖道:“这里没有,到其它地方找去!” 想到这里,他架起那根瀚海北金杖,直奔鹰狮鬼城去,到了那处地方后,他扩展开来识力,扫视了一圈,那座鬼城空空荡荡的,一点人烟也没有。 没有他法,他只好赶赴到三郎山的山谷中,在各个摊位上扫视了一圈,各种鬼物材料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有丹药之流。 满心郁闷之下,他便赶赴到了四郎山的山谷中,识力扫视了一圈,探知到除了一个摊位前无人光顾外,其它的摊位都排起了长龙,他带着忐忑的心情降落在那个摊位前。 白耳略感好奇地问道:“道友这里为何无人光顾呢?” 俞陌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扬起手中的绯毛兔问道:“道友你也想知道这只绯毛兔的来历么?” 白耳顺着他的意思点了几下头,目光打量了一番那只绯毛兔,毛发绯红,其余的和普通兔子一模一样,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俞陌蛮五指一搓,眼中闪过几丝铁公鸡的光芒,笑道:“五百瓶鱼鳞珠!” 白耳有些愠怒的摆摆手,不咸不淡的道:“你这只绯毛兔除了毛色绯红外,与普通兔子没什么两样,就这还想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要五百瓶鱼鳞珠,道友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俞陌蛮笑嘻嘻地道:“道友不觉得此兔非常稀奇么?在这鬼气弥漫的鬼市中,一只没有沾染鬼气的兔子可是个凤毛麟角的存在,用五百瓶鱼鳞珠获得它的来历,一点也不吃亏啊!” 白耳豁然明白了,这摊位人少的原因,这俞陌蛮肯定是拿只普通上色的兔子晃点那些初出茅庐的修士,自己可不能上他的当。 “我到别处去看看,好好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白耳趁机扫视了一圈,都是卖材料的摊铺,并无要找的东西,他便架起那根瀚海北金杖,去往五郎山的山谷中。 “诡娃,历经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仍旧活下来的神奇鬼物,只卖五百瓶鱼鳞珠啦!” 白耳看到一个和俞陌蛮极为相似的修士俞陌莽,在四处兜售一个诡娃,它身穿血色肚兜,腕部带着银色的手镯。 胳膊上、脸上有很显眼的伤痕,眼中闪泛绯红光芒,眉头紧锁,伤痕处溢出斑驳暗沉的血渍。 由于白耳看了那诡娃几眼,便被俞陌莽盯上了,白耳看到他风风火火的穿了过来,赶忙架起那根瀚海北金杖,往六郎山的方向激射而去。 俞陌莽咬紧牙关,架起法宝,紧随其后,用传音秘术不断向他兜售着那个诡娃,价格一降再降,直接降到了一千颗鱼鳞珠。 白耳不胜其烦的递给他七十七瓶鱼鳞珠,接过那个装在匣子里的诡娃,落在了六郎山的山谷中。 他害怕匣子里做了什么手脚,便给诡娃重新换了一个锦盒,把匣子火化了,逛了一圈山谷,卖了一些材料,便兴致缺缺的离开了,在七郎山、八郎山、九郎山也只收获了一些材料,整个人难免怀着失落的情绪,在九郎山附近、空荡荡得城镇中落了下来。 城镇里面所居住的鬼物除了逃走的,其余的全都被那群营救长郡公主的修士屠戮得一干二净啦! 他走进一处院落,布置好阵旗、阵具,把几块血源石放在阵眼中,打了几道血气,血源法阵启动了,骤然释放出丝丝缕缕的血色光华。 他手中的阵旗一挥,走进通道中,来到血源法阵的中央,再次挥舞阵旗,通道在血光弥漫中消失啦。 他结合《血炼大法》,打出几道法决,将一些材料打入其中,看到并无绯红光芒溢射出来,也就意味着这个诡娃并不是监视法器。 他用无所石清除掉了俞陌莽、俞陌蛮等修士的气息,瞬间俞陌莽手中的诡娃胳膊落了下来,他们在九郎山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迷惑不解的神情,往匣子里狂打法术,也无任何作用。 第217章一打三 俞陌莽咬紧牙关,又往指路诡娃中打了几道法力,见它仍是垂着手臂,便看向了正在努力思考着的俞陌蛮,听他道: “刚刚诡娃还在遥指西方,它的手臂垂了下来,由此判断,那位血道修士并未走远,肯定是把那个诡娃中你我三人的气息给抹除了,连匣子也火化啦!” 俞陌莽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三人便往西方搜索一番,离这不远倒有一座城镇,他十有八九便躲在了某处。” 三人一番商量后,合计出来了一些门道,架起法宝,团团红光激射而去,直奔那座离九郎山不远的城镇。 待三位修士到达那座城镇后,便分散开来,四处逡巡着,寻找着白耳的踪迹。 俞陌蛮微觉诧异的打量着一处院落,这里的血气波动颇为浑厚,明显有修士在此逗留,他赶忙往诡娃身上打入几道血气。 俞陌莽手中的指路诡娃立马有了反应,眼中绯红光芒团团滚动,手臂在腹中血丹石所散发出来的血光牵引下,指向了那处院落。 他大喜过望,咬紧牙关,架起法宝,团团红光裹挟住他,向那处院落激射过去。 就在这时,血光就像千万条飞蛇,从城镇某处弹射而出,一窝蜂地遨游在那个落单修士的周围。 血光牵连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络织成一张大网,不断翻涌激荡在他的周身。 白耳轻轻震了震瀚海北金杖,血光裹挟着白色砒霜般的黏稠物质,坨坨团团的激射奔向那个修士。 那团物质和血色光华甫一接触,血色光华便淡薄减弱了,很快就不成形状啦。 在满目惊骇中,那个修士的身体瞬间垮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成了皮包骨头,转眼间连骨头渣子都未剩下,只剩下一件衣服软绵绵的落在地上。 白耳打扫完战斗痕迹,便把他的东西转移到了自己的怀中,火光褪去后,他的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俞陌蛮、俞陌莽两位修士刚刚破掉血源法阵,发觉里面空无一物,正自思索之际,怀中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凄鸣声。 晶莹剔透的骨肉石中只剩下两道血色光华,很显然他们的那个亲戚已经身亡啦! 俞陌蛮、俞陌莽两位修士飞到高达百丈的半空中,一脸凝重的扩展着识力,来回扫视着各处,猛然间,他们抬头一看,慌忙祭出法宝。 就在此刻,血光洒了下来,凝结着艳红斑斓的斑点,像绯红圆球般从上空飘了下来,一排排法宝俯冲而上,珠帘般往上遨游。 白蒙蒙的鲸吞尸气在咔嚓声的伴奏下,消融了那一排排的法宝,顺着冲势滚了几圈,便一分为二,迎头赶上了两个逃跑的身影。 它们钻进两个修士的身体里,在摇摇欲坠之势下,两个身影彻底凉凉了。 白耳无动于衷的遥手一招,两团血光合二为一,飞入了瀚海北金杖中,转移他们的东西后,火光便腾腾燃烧了一会儿,无所石紧随其后,大放光彩,清除了痕迹。 白耳又寻觅了一处院落,布置好血源法阵,将那些匣子统统火花,诡娃中的气息全部清除,那个指路诡娃便回到了初始状态,手臂遥遥指向西梁国。 白耳顺着它所指的方向行驶了一段距离,发现它便改变了方向,又顺着那个方向激射了一段距离,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二郎山。 在二郎山附近来回逡巡徘徊,他明白了那个指路诡娃所指的地方不在鬼市中。 他在瀚海北金杖的包裹下,返回了那个山洞,把法阵残缺的地方补齐,骤然间大放血色光华,他走了进去,身影在血色光华中消失不见了。 恢复原貌的他把密室中的那个法阵收了起来,盘点了一下收获,材料、丹药经过收集掠夺,已经完成所需要数目的三分之二,还差三分之一,不知道梅寒芝、屈茉云曦帮自己购买了多少,希望能补足数目。 他略怀希望的拧动机括,打开石门,走了出去,还没走两步,便感觉到了背后的风声,他转过身来,看到梅寒芝扑了过来,扔给自己了一些东西便跑了。 他赶忙迎了上去,撞在她的身上,撞得梅寒芝眼泪都要溢出来了,呲牙咧嘴满目怒意的盯着他。 “金哥,东西都给你凑齐了,你还欺负我干嘛?”梅寒芝扶住他的肩膀,语气不善的道。 白耳嘿嘿一笑道:“你跑什么跑?出了什么事情么?” 梅寒芝抬头看到白耳关切的神色,心里暗暗生出一股暖意。 “金哥!”原本躲在一旁的屈茉云曦笑吟吟的走了出来,脸上浮现一抹焦虑烦躁的神色,急忙冲过来抱住他的胳膊苦笑道: “美优坊的鹰狮还有它们背上的那些材料、法宝、丹药等物被一群蒙面修士劫走了,她当然没空和你温存几下啦!” 白耳揽抱住两位女修的柳腰,轻声细语道:“谁那么大胆,敢打劫美优坊,天帝不是刚刚夸耀了一番贵坊么?” 梅寒优抽着鼻子,有些闷闷不乐的一言不发,正要挣脱怀抱,却被他死死锁在怀中,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寒芝想起往事哭了出来,白耳安慰了一阵子,便掏出苏察弃给的腰牌,笑道:“有问题有麻烦事就去找苏家军,他们会帮你解决的!” 梅寒芝脸上泛起疑惑之色,接过那块腰牌,问道:“我哥哥也有一块样式和你差不多的腰牌,他怎么没提及你也有块腰牌呢?听你这么一说,这块腰牌貌似挺厉害的,能解决很多麻烦事!” “是苏察弃亲自送给我的,你拿去解决问题后,还需还给我!我可没有把这块腰牌送给你,你赶快收起那些贪墨的小心思,别老想着中饱私囊!” 白耳特别强调了让她解决掉麻烦后,立刻把腰牌归还给自己。 “又是命令啊!你就不能亲自出马,帮我解决掉他们嘛!”梅寒芝一脸不高兴的嘟嘴翻白眼道。 “我还又很多事情要忙,待我出关后,事情基本上应该就能解决掉啦,你到时务必要把此腰牌归还于我!”白耳千叮咛万嘱咐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啦!”梅寒芝和屈茉云曦挥手告别,一溜烟的功夫便去找帮手啦! 第218章荒芜之地 西梁国往西的荒芜之地,名叫大石荒域,此地巨石嶙峋,寸草不生,百里之内连棵树木都没有,到处都是深坑。 大石荒域周边的几个国家,都没有吞并此地的念头。 此地并无人烟,连鸟都不愿意从此地飞过,此地处于桃石星座的外侧,时不时便会有陨石从天而降,经年累月下大石荒域便形成了。 白耳在指路诡娃的指引下,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跨洋过海终于来到了此处,他到达西梁国后,停留了三个月的时间,万分确定目的地不是西梁国。 他愕然长叹的离开了温柔乡。 此季节正值长旱,两颗太阳火辣辣的穿透照射了巨石,让它们摸起来烫手极了,鸡蛋放在巨石上,过不了多久,便熟的不能再熟了。 此刻的大石荒域,白耳跟在一群官兵后面往西赶路,并非他不想御空飞行,指路诡娃到了此地便在他飞行时指向下方。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被瀚海北金杖裹挟住的他在地层中向下潜游,指路诡娃便会指向上方。 只有在他步行赶路的时候,指路诡娃才会指向某个地方。 这群官兵都是凡人,他们因厌恶了战事,便逃到了大石荒域,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但现在为止,仅仅剩下了六人,包括白耳在内。 白耳并非处于善良,才背着一个衣服破烂的官兵,只是因为他也姓白罢了。 “把我放下吧,金大哥,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是我拖累了你们,都到这个时候啦,你背我背了一路,已经仁至义尽啦!”白师共结有气无力的道。 “白师共结,你丫有力气瞎嚷嚷,干脆下来跑起来吧,天降陨石可不会管你仁义不仁义,砸死一个也是砸,砸死两个也是砸,还把这位金大哥给捎带上来了,你想死前拉个垫背的么?”齐北北路脚下不停赶路,亦是有气无力的道。 “齐北北路兄,你别调侃了,白师共结是条汉子,让他被陨石砸死太过憋屈啦,最起码得让他死在西梁国!”白耳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干咳的道。 “是啊金大哥,想想你竟然从西梁国逃了出来,我就觉得不可思议,那里真的都是水灵灵的大美女么?你见过西梁国的国王了么?她会不会是女装大佬呢?”齐北南路一脸好奇震惊的打量着白耳,一时半会儿都无法缓过神来。 女人的滋味,多久没有尝过啦,他不敢算! “唉呀呀!你去了西梁国就知道啦!百闻不如一见,说的太多勾起你的馋虫,我可担当不起!”白耳打了个哈哈道。 另外两位皮肤黝黑、面目普通的青年人听得火急火燎的,吞咽了几下口水,情难自制的畅想着西梁国女王陛下的模样,一时身体硬了硕了。 “赶快赶路吧,此地不宜久留,愈是太阳毒辣的时候,陨石降落的越狂暴,赶快到达安全之处才是明智的做法!女人这不是现在该讨论的话题!”白耳一脸凝重的干咳道。 “是啊,小命要紧,赶路要紧!”两个皮肤黝黑、面目普通的青年人苦笑道,脚上又加了几分速度,堪堪避过从天而降的陨石。 “好悬啊!两位小哥!”白师共结一脸后怕的小声道:“陨石说来就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倒是金大哥好生厉害,也未见他有何动作,每次都能堪堪避过陨石,莫非金大哥你是天生神力之人么?” 白耳随便“嗯”了两声,淡淡的看了旁边几位官兵,闪避的身影虽然狼狈了些,倒也算得上迅捷啦,不愧是从尸体堆中爬出来的官兵,陨石都砸不死他们。 那淡漠的一眼,看得几人有些无所适从,总感觉此人和自己不是一类人。 “金大哥!”齐北北路一脸凝重犹疑的开口道:“你的身法那么好,是某个武林门派的弟子么?” 白耳每次都从容避过陨石,这让他们打心眼里佩服,对他的真实身份有所顾忌。 “是啊,我是武阳派的外门弟子,排行二十一,上面还有师哥师姐,大师哥叫柳凝、二师哥叫席郁庖、三师哥死了,四师哥叫白呦西,五师姐叫吴诗洁,大师哥与五师姐是一对璧人,生了个孩子叫柳不知……” 白耳畅想了一番自己在武阳派的境遇,他也想加入某个门派,可因为混血的原因,竟成为了散修。 散修的日子不好过,唯有扮成女装大佬才好混水摸鱼,堪堪到达了凝丹中后期。 “原来如此,多谢金大哥如实相告!”齐北南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心里那丝芥蒂也荡然无存啦! “原来金大哥果真是武林门派中的弟子,怪不得武功那么出众,英雄气概十足!”白师共结仰头望天,盯着两颗火辣辣的太阳,畅想了一番每天和师哥师姐练武的情形,心里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齐北北路有些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干咳的道:“好想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出门便可闯荡江湖,顺便救下几个公主、女王、师姐、师妹,做人快意恩仇,那日子该有多好啊!” 白耳微微蹙眉,自己是不是又把他们几人带偏了,还好所行的路线是正确的,指路诡娃也真是奇特,莫非大石荒域中真的有什么重猛之药埋藏在某处? 希望它还没有过期失效! 看到他们浮想联翩的表情,白耳赶忙收拢神情,面目正色道:“会有机会的,只要能活下去!” “没错,只要能活下去,该有的都会有的!”几人挑了挑眉毛,点头称是道。 白耳展开身法,避过一块陨石,对旁边面目普通的那个官兵道:“小心!” 嘭地一声! 一个大坑形成,有个皮肤黝黑的官兵被砸得粉身碎骨! 这…… 齐北北路苦笑道:“唉,已经见怪不怪了,连兄弟死在面前都没有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了,只是庆幸幸好死得不是自己。” 白耳刚才的提醒几人听得清楚的很,可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官兵只是晚了一步便被砸死了,这可着实令人后怕啊! 白耳也跟着哀叹了一声,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面有戚色的道:“各位兄弟,听到小心后,一定要加快步伐,不能有所迟疑,要不然的话,下场会很惨的!” “是啊!”齐北北路点点头,拍了拍有些后怕的胸部,往白耳身边多靠了几分。 那个还活着的面目普通的青年人也是如此,眼里闪过一丝怔色,抬头望天,阻止眼泪翻涌掉落。 第219章双重危机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眼睛长时间直视两颗太阳,会被它们灼伤的,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失明。”白耳语气温和的对那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官兵道,好心提醒了他一番。 “好的,金大哥,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的狼狈相,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给大家添堵了。”楚绝配抹掉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摊手道。 “兄弟间说这话就太见外啦!我们被迫逃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是被这连年战事给害的,不要再浪费力气徒增感伤,逃命才是当务之急。”白师共结故作豪爽的笑道。 几人暗暗点头耸肩,紧随白耳的身侧,躲避开从天而降的陨石,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希望能早点找到栖身之所,饱餐一顿,洗洗身上的风尘。 “这次我若能侥幸活下来,必定跟金大哥好好习武,练就一身铜头铁臂,成为一打十的悍勇之人!”白师共结汗流浃背,干咳了几声,气若游丝的道。 “此话说的好,找到栖身之所后,便任凭金大哥蹂躏锻炼我们,把我们的身子骨熬炼得百炼成钢,连陨石都砸不死,这便是我此刻活下去的目标!”齐北北路攥紧拳头,一脸庄重的道。 “有志气啊!你们放心,只要找到栖身之所,我便倾囊相授把我的武功全都教授于你们,一点也不藏私,能让你们以一对十。”白耳赶忙点头笑道。 “我们先行谢过金大哥啦!一路上颇受你的小心提醒,没有你的从旁提醒,我们很难走到现在的,大恩不言谢,今后金大哥若有用的着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干啥都行!”几人拍着胸膛喘着粗气道。 “说来也怪,那些跟我们一路逃离的官兵,他们有的精气神比我们还要好呢,怎么就说倒下来就突然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连句惨叫声都未发出,难道果真是我们福大命大么?” 齐北南路心中闪过犹疑迷惑的神色,眼睛望向白耳,希望这个在门派里呆过、见多识广的金大哥能指点迷津,为自己解惑。 白耳微笑着道:“他们大概是受到了诅咒吧,那诡娃看起来那么的邪异,连那么大的身体都能像蛇吞象般囫囵吞枣,直接吞吃掉,真的是耸人听闻啊!” 指路诡娃隔一段时间便要进食一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群逃路的官兵其中不乏被它蚕食的。 他把矛头对准了大石荒域,无奈苦笑道:“那诡娃或许是此地产生的邪灵,是个不祥之物,跟鬼怪鬼混在一起的怨偶,专门残害过路逃命的人。” 他把指路诡娃吞吃官兵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栽赃给了大石荒域。 他的这一番回答,让几人对这大石荒域更加害怕了,不但有天降陨石,还有蚕食同类的诡娃,这地方真的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啊! “金大哥这么善良的人断然不会撒谎的,他都怜惜我体弱身虚,背了我一路,也未抱怨过什么。看来他分析出来的结果确实离真相很接近了,我相信他!”白师共结的一番话,彻底把大石荒域的邪异恐怖给坐实了。 齐北北路一脸忿恨扭曲的吐了口唾沫星子,扭头看向白耳惨笑道: “金大哥的一番话虽然算不上真知灼见,却也不无道理,真似晨钟暮鼓,发人深省,我们接下来要瞪大双眼,不但但要提防天降陨石,还要小心四周,以防诡娃暴起发难,蚕食我等!” 几人恍然惊觉到,一股绝望蔓延在周身,无处可逃,不是死在陨石所形成的陨石坑中,便是死在诡娃的蚕食之中。 他们被绝望锢身,却没有坐以待毙,反而激发出一股凶性,叫脚下的速度都不由得快了。 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远处传来惊慌骇然的颤音:“你是什么鬼东西?想要干什么?” 紧接着,一阵狂风猛扑下来,刮得那些人分不清东西南北,巨大的鹰翼铺展开来,势若千钧的力道裹挟着滔滔汹焰,在惊声尖叫中一冲而下。 白耳等人一脸骇然的赶忙调转方向,远远避开那可怖的怪物,听到訇然炸响的爆音声,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光华忽明忽暗的闪了一会儿便戛然而止啦。 支离破碎的惨叫声萦绕耳边,浓郁之极的尸气弥漫开来,溅起厚密的浓烟滚滚翻涌,高低起伏,稠若砒霜,连绵蔓延。 血雨等物随着一股吸力飞流直上,涓涓汇成逆流而上、奔腾喧嚣的尸骨,尽数涌入鹰嘴中,鬼火大冒中,那道怪物的身影赫然消失不见了。 几人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去,这大石荒域竟然还有如此可怖的怪物,幸好它的目标不是白耳几人,他们只剩下了五人,包括白耳在内,还不想就此死去。 几人攥紧拳头,赶路的姿势越发踉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对于此次出逃,生出无限悔意。 忽然间,白耳脚下一团暗影浮动,藏在衣物里面滚了几圈,落入怀中的驭兽囊中,一些材料、丹药等物纷纷转移到了鱼贝囊中,白耳微笑道: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看来此地除了陨石、诡娃外,还有黑暗势力伺机而动,对我们普通人不感兴趣,对那些仙人来说可就麻烦大啦!” 白师共结心里满是狐疑之色,异常难信之色的看着他道:“仙人真的存在么?他们为何要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 “仙人的想法我们做凡人的怎么可能猜的到?!只要那怪物的目标不是我们,便是天大的喜讯啦!”白耳微笑道,眼神里闪烁温和慈祥的光芒,看来自己来对地方啦! 《芷莲心经》,可提高魂魄力量、扩展识源的功法,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功法啊! 而且,这功法还附带颠倒阴阳的功效,想起来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白耳眼里闪泛阴晴不定的光芒,略微摇头思索了一番,便知道这股错觉从何而来啦,《天元神诀》! “她们还好么?”白耳一心几用,边揣摩《芷莲心经》边回忆往事,脚下生风,往前赶路。 第220章袋鼠妈妈 白耳希望卜芝牛在屈茉云曦、梅寒芝、简冬至的照料下,能够顺利晋级,在自己安然返回到梅府后,它们能够凝结铁丹,到达凝丹期。 这些官兵是最为普通的运输兵,专门负责押送辎重,有器械、粮草、衣物、营帐、净水以及解毒疗伤的低级药材。 一路上被在指路诡娃吞食的约有三十多人,多是精壮悍勇之人,也有一些倒在了逃亡的路上,还有一些则跌落进了陨石坑中,被熔解啦! 有的相互搀扶着,一起跌入了陨石坑中,死前还拉了个垫背的。 “金大哥,你注意到了没?陨石降落的频率降低了,更为奇怪的是,这里的陨石坑的数目明显减少了一些,总感觉有个东西在俯瞰我们几人!” 楚绝配刚才仰望太阳的时候,就发现了天空中有蹊跷之处,但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但现在怪事太多,他觉得有必要给白耳提个醒。 “楚兄有心了,直视太阳的时候都不忘观察情况,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注意到了,大概是某个过路仙人在天空中飞行吧!” 白耳自然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常情况,一条红火凤凰,背上的修士被火焰笼罩住了,面目修为无法仔细探知,他已经提醒过几人,至于他们会有什么结果,谁能知道呢! 白耳察觉察觉到了那头红火凤凰以及它背上的修士貌似一直在关注自己背上的白师共结,难道他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地方值得中级或者中级以上的修士关注? “金大哥,刚才你侧目看了我一眼,莫非你累了么?要不放我下来,你也能够喘口气,不至于累得像条狗?” 白师共结有些心虚的道。 “你安心啦!我刚才看你一眼,只是确定你的状态,虽然有些脱水,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等离开了这大石荒域,寻找到水源,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药水,就能补回来了。” 白耳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识力默默感知着上空,如果它暴起发难的话,自己该怎么做呢? “白师共结兄,你想死的话,就下来吧,以你现在的状态,五六种死法顷刻间能要了你的小命!”齐北北路苦笑道。 “近了!” “嗯?!” 白耳赶忙提醒几人,他们抬头定眼一看,一团明亮亮的红光突兀在眼中无限放大。 “这是神鸟凤凰么?红的绚烂,火的耀眼,我的妈啊,金大哥说的过路神仙不会就是它吧?”白师共结啧啧称奇道,心里的疑窦跃然脸上。 “真的是凤凰么?咋一转眼的功夫就什么也没有啦?”几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激动,满目惊骇失神的望眼欲穿,恨不能飞到天空,细细一观。 “又飞回了高空中!” 白耳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自己可不能再将鬼将鹰子放出来了,要是被它喷出一团火光,辛辛苦苦凝炼出来的助手便又要毁于一旦啦! 他十分确定这头凤凰不是被鬼将鹰子引来的,若是如此,它早就大发慈悲,把它送到地狱啦! 事已至此,白耳只能选择静观其变,虽然他不知道白师共结身上到底有着哪些值得关注的地方,但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白耳等人综列开来,时不时躲避开天降陨石,绕过陨石坑,齐北北路三人弓缩着身体,汗水如绵雨般倾洒着,楚绝配的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脸上写满了问号。 白耳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并未弓缩身体,轻捷的展开身法,如袋鼠般跳来跳去,引领着几人赶向指路诡娃所指的方位。 他的双手随意托着白师共结,小黄脸的造型着实萌动可爱,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散发出神乎其神的囧态魅力。 白耳看到楚绝配一脸惊恐的表情,脸上写满了问号,有些惊奇愕然的问道:“楚兄,你怎么啦?发现了什么可怖的情况了么?” 楚绝配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笑道:“金大哥,你的跳跃姿势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说,故老相传,在五十多万年前,大地上有片片沙海、雨林、平原,而袋鼠便生活在其中,它们是跳得最远最高的动物。袋鼠妈妈前面长有一个前开的育儿袋,小袋鼠就在育儿袋里被抚养长大。 你的跳跃姿势和袋鼠妈妈的一模一样,假如前面也长有育儿袋的话,就可以把白师共结兄装在里面,不用背着他往前跳跃啦!” 白耳嘿嘿一笑,脸色平和中正,这个楚绝配竟然还是个读书人,知道暗星纪元前的历史,可以想见他的家道曾经也殷实的很,可惜家道中落,被迫做了运输兵。 “你想学袋鼠跳么?想象身后有条尾巴,把气息凝聚在后窍处,聚而不发,便会感觉到腰部充满了力量,趁着那股气息充盈盛大的时刻,腰马合一,纵身前跳,便可一跃而起,跳得贼溜快,跳得冲天高!”白耳言传身教道。 顿时放屁声回荡在四周,令满脸黑线的白耳赶忙封闭嗅觉,大感他们的悟性太差,资质太低,连最基本的憋气都不会。 楚绝配原本乏力酸软的双腿,在憋了几轮气息后,竟然情不自禁地打颤,纵身一跃跳到了白耳的前面,大呼道:“金大哥,好神奇的袋鼠跳啊,我竟然一下子便超越了金大哥,我太开心了!” 追上他的脚步,白耳喜笑颜开道:“不错,运气憋气正是习武之人的基础,基础越扎实,学起武功来便越游刃有余啦!” 楚绝配一脸欢喜的放了个屁,白耳顿时陷入了快要暴走的状态,看得他面目瞬间变了颜色,咬了咬嘴唇,一脸凝重的运气憋气,不敢再有所分心。 尽管放屁声总在身后响起,可白耳已经封闭了嗅觉、听觉,心里暗暗有些懊悔,刺痛感扎遍全身。 他微微蹙眉抽鼻,心里那股膈应劲儿从后窍喷出,一股绵绵无绝期的气体散溢出去,顿时几人都有些无语了,金大哥这屁憋了多长时间,竟然可以如此悠长绵远,如苏恒河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 几人在此番教育下,倒也凑做一堆,终于学会了运气憋气,袋鼠跳横空出世,纵掠前行,紧随白耳的身后。 楚绝配见状大吃一惊,惊恐问号再次写在脸上,万万没想到,金大哥的后窍发出的气息竟然如此充盈盛大,令他们一下子便掌握了其中的窍门。 第221章擒龙助力 “来了!” “我去!又是那只过路的凤凰!” 就在几人学会了袋鼠跳后,白耳看到那只异常红火的凤凰再次出现在感知中,不大一会儿便映入了几人的眼帘中。 他们傻眼的抬头凝视那只凤凰,脸上浮现诸多复杂的情绪,蓦然惊觉,大石荒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但见那只凤凰盈涨出浩大的火焰,高达数百丈,身上不断掉落羽毛,被一个浮在半空的鱼贝囊收入囊中,它躲在瀚海北金杖凝结的云朵中,离它的距离还有很远很远。 它浑身上下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火光,空间撕裂出道道碎痕,灰色的空间缝隙忽明忽暗的转换着位置,幸好瀚海北金杖、鱼贝囊离它颇为遥远,若是被灰色光芒波及到了,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它身上不断散发出高贵华丽的气息,火光冲天中,发出声声凤鸣,高亢明亮,闻之令人愈要膜拜。 与之鏖战的是一条金龙,金光笼罩半个天空,似可遮蔽整个大石荒域,金光裹挟着盛大狠厉的爪风,自由穿梭在空间裂缝中,冲天火光竟被撕裂出一条通道,直逼它的身上。 两者甫一接触,凛冽狂暴的罡风便随之咆哮在了大石荒域,猛地那只凤凰大放梧桐树的光华,金龙的爪风悍猛无俦,却击不穿那团光华。 嘭嘭嘭! 嘶! 强力撞击后,金龙吃了一个暗亏,疼得发出巨龙痛楚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声在几人耳边回荡,震颤得几人七窍溢出鲜血。 火凤凰身上的梧桐树光团眨眼间凝聚成一扇门,如有实质的狂拍过去,把它摔在了陨石雨上,噼噼啪啪的碎裂声呜鸣着,金龙竟发出了抽咽声。 这可着实罕见! 得势不饶人! 火凤凰引吭高歌,门板噼里啪啦打个不停,从天而降的龙鳞尽数涌入鱼贝囊中,汇集在了早已准备好的锦盒中。 两者身上盈涨出亮色光团,在大石荒域的上空中,像找不到位置的第一次,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硬是打了个凉凉。 白耳满心期待了半天,却感知到未曾搜集一滴金龙血、凤凰血,心中暗暗替它们捏了把汗,这两者打着打着会不会打出感情了呢? 两者仍在鏖战中,在天空中时隐时现,金龙喷吐出金煌煌的龙息,迎了上去,那扇门板顿时散发出焦糊味,裂开一道道缝隙,逐渐扩大中,连光芒都暗淡了下去。 火凤凰望之大急,嘴里发出急切错落的凤鸣声,那扇门板兀自颤动,落入身上,几个穿梭空间后,它便不见了踪影。 金龙身上的金光暗淡了下去,摇晃了几下身子便直追过去。两者不知是否离开了大石荒域,但此地已无战斗的波动。 白耳赶忙召回瀚海北金杖,那团云朵便一下子消失了,它裹挟着鱼贝囊,饶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钻入地下,翻涌潜游,顷刻间便钻进了白耳的衣物中,滚了几圈,稳稳当当的落入怀中。 他感知了一番收获,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把一些材料、几片龙鳞、几根凤羽牵引到了鬼将松子所处的驭兽囊中,看到光华盈涨中,它有了新的变化。 “金大哥你的目力最好,可看到那团金光、那团火光战斗的情形了么?给我们讲一讲呗!”白师共结有些后怕好奇的挪了挪身子,轻声细语道。 “我的目力再好也只不过能看到一百丈开外的具体细节,哪里能看得那么高的,你们也太抬举我了吧!”白耳摸了把汗水,故意打了个哈欠道。 想起金龙、火凤的战斗,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来了梅寒芝在自己怀中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情景,他的心口骤然一紧。 白耳回忆起来了梅寒芝初次识破自己真面目后,脸上浮现惊恐问号的表情,可爱高贵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竟然没有夺路而逃,摔门而去,反而和自己好生温存了一番,回忆起凌乱秀发拂过脸庞,便有一股暖流明亮在了心底,凌乱美也别具一番滋味啊! 妩媚动人极了! 受惊了的小鹿哪里逃得过老牛的魔爪,他吞咽了几下口水,回忆起来了梅寒芝那酥胸,那细腰,那长腿…… 春光明媚完全无法抵挡!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黑炎龙裹挟着一股涤荡如意的罡风,从空间裂缝中飞了出去,一冲而下。 看得他们惊呆了、傻眼了! 黑炎龙燃烧着滚滚黑炎,身上不断散落细密的血珠,黑光忽亮忽灭中,便一头歪了下来。 朝其坠落的方向正是白师共结! 白耳趁还有机会,赶忙把白师共结从背上震了下去,用《血炼大法》争分夺秒的炼化了其余的凤羽、龙鳞,脸上浮现狰狞恐怖的神情,嘴里时不时发出龙吟凤鸣声。 听得白师共结等人大感诧异,为何金大哥会在黑炎龙坠落之际发出如此恐怖不凡的神音呢? 一股吃力感从脊椎骨上泊泊生发,他摇晃不定的身体变得摇摇欲坠,身上不断散落出细密的灰烬,金光、火光冲天而起,愈发炽热滚烫,暴烈至极。 震耳欲聋的暴响声中,几人胆颤心惊,惊慌失措的身影赶忙远离了白耳。 就在这时,白耳大喝一声,法力牵引下,那个装有血书石的锦盒漂流进入了铁窍中,凤羽、龙鳞不断翻涌出无匹的光芒,此刻他的铁窍布满了裂痕。 身体中的经脉也呈支离破碎的势态,逐渐扩大中,五脏六腑、脊椎骨上不断发出戚戚然的噼啪声,此刻他危在旦夕。 三道雷篆符箓尽数剥离了锦盒,血书石甫一炸裂锦盒,便被龙鳞、凤羽尽数围住,不断旋吸着它的能量,充盈盛大的煌煌光华,洒遍全身,他的身体不断在破灭中重生。 就在下一刻,黑炎龙坠落了下来,摇摆着满是创伤的身体,直往白师共结的身体扑去。 白耳大喝一声,流星赶月的身影迎头赶上了黑炎龙,一记巨手擒龙,金光闪闪、火光冲天,两者裹挟着莫大狠厉的威势,一下子便如探囊取物般包括拿捏住了黑炎龙。 嘴中不断喷吐出血色光华,洒进它的身体上,手中翻涌出各色阵旗,阵具眨眼间落在了周围,绵绵血色便盈涨在它的身上,冲垮了它体内种下的印记,侵袭了他的神魂,顿时它的神魂湮灭在了血光中。 白耳掌控住了黑炎龙,血色光华洗刷下,它的身体不断缩小中,渐渐化作一道绵绵流光,钻入后背,融于脊椎骨上。 有了这道磅礴浩瀚的龙气,身体顿时有了莫大的助力,随之他的精神大振,渐渐的磅礴的龙气洗刷着他的身体。 百炼之后,一股扶摇直上的龙气从铁窍中蔓延开来,加速了龙鳞凤羽的炼化速度,连血书石中的浩瀚的精血气息都在融于身体中。 那些用于增长修为、滋养身体的丹药也一股脑儿的充盈在了身体中,他的修为节节攀升,从凝丹中后期突破到了凝丹后期。 第222章龙凤三合体(一) “太好了,肉身力量终于突破了一龙之力!” 磅礴的龙气宛如山洪般爆发盈涨,在白耳的周身滚了几圈,精纯无比的力道改造了他的身体,此刻他的血肉骨骼都有了质的飞跃,手掌轻轻一握,便有一龙之力凭空诞生,爆发出强烈的震荡波。 肉身力量鼓荡间,脊椎骨上浮现出来了淡淡的黑炎龙虚影,血肉中飘荡着金光、红光,体表也随之浮现了凤羽、龙鳞的虚影。 “快看一条冰晶凤凰坠了下来!” 就在几人大呼小叫的时候,一条冰晶凤凰从空间缝隙中穿梭出来,让众人大吃一惊,他们从未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冰晶凤凰浑身大冒寒气,体表灵羽晶莹剔透,圆润高洁,炫目而又孤寒,璀璨亮眼,看起来盈动大雅,颇具煌煌华贵之美! 它在大石荒域中游弋了一阵,发觉此地颇为陌生,体表泛起莹莹光泽,凤翼托起一股瀚海之力,直欲飞回空间裂缝中。 就在此刻,白耳一飞冲天扶摇直上,探出右掌,画了一个圈,金光、火光滚滚涌出,裹挟住重逾万斤的黑炎龙气,团团滚动中,势若山岳般一拥而上,把它往下方拽拉。 “这……” “你们看到金大哥酷炫狂拽的身影了么?他竟然要把那条冰晶凤凰给拽下来,太特么的拉风啦!”白师共结满目惊骇的仰天长望,震惊得都腿脚发软,罗圈腿虚软极了。 “金大哥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肉身成圣之人,武功高到了可以驱龙赶凤的境界?”楚绝配浑身战栗的抬起哆嗦的手指,遥指那道正在拽拉冰晶凤凰的身影。 “这冰晶凤凰竟然被金大哥硬生生地拽拉了下来,我是不是热出了幻觉,热得脑子烧糊涂啦?” “这大石荒域真是奇怪的地方,明明是个过路的火凤凰,竟然会和金光打了起来,震得我们七窍流血!” “是啊,现在金大哥将这股奇怪的势态又扩大了,先是擒拿住了想要伤害白师共结的黑炎龙,继而又在拽拉冰晶凤凰,如此大展身手的金大哥连放屁都比我们强上三十六倍!” “这……” “好想知道天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大哥到底能不能把它拽拉下来,把它烤了吃!” 几人抹了把汗,议论声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冰晶凤凰喷吐出煌煌盈亮的晶色三叉戟,在金光、火光的双重威震下,竟难以寸进分毫,两者较劲中,哗啦啦,三叉戟应声碎裂。 随着一把把三叉戟碎裂,它身上的冰晶气息暗淡了下去,身子不断下坠中,体内的晶丹喷吐出来,点点晶灵散发出厚重浓郁的雾气,氤氲散布在周身,顿时下坠之势骤然一顿,便停滞了下来。 “给我融!” 白耳青筋暴涨,咬牙切齿地凝视着冰晶凤凰,对它的那颗晶丹露出了喷火的欲望,如果能把它融入瀚海北金杖中,它的威势将有质的变化。 金光、火光倾尽全力燃烧洗刷着雾气,点点光华消弭中,不断有晶点洒落,被白耳稍稍一牵引便落入了身体中。 过了一会儿,冰晶凤凰身上所发出的光芒暗沉了下去,筋疲力尽,使尽全身解数的它竟哀鸣一声,摇摇欲坠之势大增。 白耳此刻不敢松懈半分力道,泊泊后劲涓涓漂流出来,嘴里不断发出龙吟凤鸣声,冰晶凤凰以及它的晶丹在顷刻间便跌落到了血源法阵中。 血源法阵中确实与外界不同,仿佛一处血池般血气充盈盛大与大石荒域完全不同,彼此隔绝,两者之间一个寸草不生,一个血气刚猛无俦。 “金大哥真的把那个冰晶凤凰拽拉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两者一进去便看不到他们啦!里面究竟发生了怎么的情况,也无从晓得!” “不然你以为金大哥如此悍猛之人能够闯荡世界,他的真实实力一直藏着掖着呢,若不是那条黑炎龙坠落下来,想要加害白师共结兄,他的肉身力量还不会显露出来呢!” “是哈,故老相传,大石荒域原本不是这样子的,而是一个国家,还是堪比七国的大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大国瞬间沉没了,渐渐在悠久岁月中形成了大石荒域。” “连万料石中都未记载那个国家的名字,更不会有什么详细的历史流传下来。”楚绝配补充道。 “绝配兄果真是大户人家,虽然家道中落了,但见多识广,博学广智,连几十万年的事情都能侃侃而谈,厉害好生厉害!佩服好生佩服!” 而在血源法阵中,白耳阵旗挥舞中,血光裹挟着金光、火光势若洪水猛兽般洗刷掉了冰晶凤凰体内的印记、连灵魂都被冲刷的一片空白。 它在三色光团中不住地缩小体态,化作一道绵远悠长的流光,涓涓散发出晶亮璀璨的溢彩,源源绵绵的汇入白耳的体内。 《血炼大法》不断运转,他的体内时不时传出龙吟凤鸣声,相互交泰,阴阳合抱,形成了龙凤祥瑞的虚影,翻涌游弋出高贵华丽、雍容磅礴的气度,血肉脏腑、生命层次都有了脱胎换骨的质变。 就在此刻,白耳取出一把瀚海北金杖,不断打出法决,魂力荡漾中分离出来了一部分,化作光点散流入两道魂魄中,它们分别是黑炎龙的魂魄、冰晶凤凰的魂魄。 它们在祭炼以后,化作光点一个劲儿的融于瀚海北金杖中,化作了魂器,一个寄附于阑干刀中,一个寄附于瀚海杖中。 而那把镶嵌着黑玉石的瀚海北金杖则成为了鬼将鹰子的法宝。 白耳满心欢喜的收起了瀚海北金杖,放在铁窍中温养了起来,它感受到他体内的龙凤祥瑞的虚影,听到龙吟凤鸣声,禁不住摇摆了起来。 白耳看到它如此欢畅,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上黏粘了一层又一层灰质,光芒滚了几圈,便落入了鬼将松子所待的驭兽囊中。 他手中的阵旗挥了两下,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白师共结几人的身边,深深望进他们的眼睛中,笑眯眯的道:“白师共结过来一下,让我替你看看你的体虚症结的原因在哪里。” 第223龙凤三合体(二) 白耳浑厚的嗓音充满魅惑力、爆发力,饱满低沉,一股摄人心魄的龙吟凤鸣的威力自然而然的由内而发,震撼人心。 白师共结浑身打颤,一颗不由自主地想要膜拜的心牵引住僵硬的身体往白耳那边走去。 “快点过来,难道想要我背你一生一世么?!” 白耳蹙眉抽鼻的凝视着步伐缓慢的白师共结,背了他一路,他把自己当做老好人了么?认为自己理所应当的那样做,孩子,别把老夫的付出当做廉价品。 白师共结深吸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事,算了,任凭金大哥施为吧,如果他想要害自己的话,一根手指就足够了,自己也不可能从这里逃跑。 他怀着忐忑动荡的心扉,一步重似一步的走到了白耳的面前。 “随我进去吧!”白耳手中的阵旗挥舞了一下,裹挟住白师共结闪泛起浑厚凝实的光芒,嗡嗡轰鸣声过后,他们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血源法阵中。 白耳再次挥舞阵旗,血源法阵汩汩流淌着血色光华,摇曳流转间,释放出厚重浓郁的屏障,阻隔了大石荒域的气息。 “莫要害怕,先服下静心宁神的丹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无须介怀,过程会有些颠簸,可能会出现反弹,你的身体里可能会产生一些涡流,当你的身体自然振动周期与乱流脉动周期相当的话,颠簸感就会非常明显。 起初应该是轻度颠簸,继而应该是中度颠簸,最后可就厉害啦,应该是重度颠簸。 在此过程中,如果痛的话,就嘶喊出声。” “金大哥,我是不会出卖肉身的,我的爱好女,性别男,不搞基的!”白师共结转了几圈,捂住下体,言正义辞的拒绝道。 “那你干嘛要转圈圈呢?”白耳一脸揶揄的笑道,趁他转圈圈的时候,打了他的屁股几下。 “转圈圈是为了缓解两个男人独处一室的尴尬,没有别的意思,真的金大哥,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贞操的!”白师共结继续转圈圈,天旋地转中,连重心都找不到啦! “我不会和你搞在一起的,想不想知道体虚的症结在哪里?”摇摇欲坠的他快要倒在地上时,白耳揽腰一抱,把他放在了法阵中央。 “我不想瞎搞胡搞,金大哥!”白师共结的声音沙哑极了。 “我问的是你想不想知道那条黑炎龙为什么要向你直扑过去?”白耳把他体虚的症状与黑炎龙异常的反应联系在一起。 “我是不会胡搞瞎搞的,金大哥!”白师共结一脸不屈不挠的凛然神色,往后退了几步,这个距离对于白耳来言,一个跨步便可直捣黄龙,一个伸手便会摸到他的脸庞。 “驴唇不对马嘴!我问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体虚的症结在哪里,那条黑炎龙为何要直扑向你?”白耳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愠怒的道。 “想的,金大哥!但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肉身、贞操的!”白师共结心头打颤,一脸凝重的凝视着白耳,虽然看不出邪念,但并不代表他没有任何想法。 “我要你的肉身、贞操干嘛,拿来洗地么?我要你莫害怕,放松身心,配合法阵的运作,替你搞清楚身体状况!”白耳语重心长地点头道,随便晃了晃身子,来到了他的跟前。 “金大哥,我明白了,你来吧!”白师共结闭上双眼,忐忑动荡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一副强攻强受的模样。 白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的身影,欣赏了片刻,嘴里念念有词,艰难晦涩的魔音不断从口中蹦出,打出几道血气,流入阵旗中,顿时血珠从阵旗里溢出,钻到血源法阵中。 血源法阵摇摆吃力的喷涌出汩汩血气,在一阵惊慌失措中,血气顺着涌泉穴钻入他的身体,在里面四处飞溅逡巡,稀薄震荡的失重感泊泊生发,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浮了起来。 找不到确切症结的血气,凉凉的滚动着,感受到了此股凉意,白耳狂打血气,震耳欲聋的爆响声在白师共结的身体里颤鸣,一股中度颠簸感让他的身体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硬是纷乱错杂到了扭曲变形的程度。 还是一无所得的白耳满腹心事,狐疑之色写在脸上,一脸沉重的打量着飘忽不定的白师共结,沉吟了好大一会儿。 “啊!好痛!钻心痛!像被蚂蚁啃食血肉般疼得撕心裂肺!” 白师共结的肉眼看不到白耳的身影,吃尽全力都稳不住重度颠簸感的身体,如身处漩涡中撕裂感片片勃发,体内不断有乱流诞生,身体如筛糠般抖得厉害,晃荡到了模糊的程度。 “找到了体虚的症结,怪不得黑炎龙临死之前要直扑向白师共结,原来如此!哈哈!我还可以多做一些准备工作!”白耳喜不自胜的撤掉他体内窜动乱流的血气,喂食他几颗疗伤九品丹药,便把他送出了血源法阵。 一通忙碌后,他闻了闻手中沁人心脾的丹药,幽谧的香气四溢扑鼻荡开,勾的他体内的龙凤虚影蠢蠢欲动,心头痒酥酥的,麻溜溜的身影扶摇直上,躲在瀚海北金杖凝聚成的云朵中,等待着什么。 白师共结看到那三人不怀好意、若有笑意的目光,心头打颤的想到了一句话:“看你身材好,所以摸摸看了!” “金……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正人君子,没有做任何有辱斯文的事情,你们不要想歪了!”白师共结赶忙澄清道。 “是嘛?那你为何脸泛红晕呢?连身上都黏黏糊糊的!”楚绝配点头笑道,心头不断闪现屈指动作,揶揄神色写满脸上,带着几分悸动后怕。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某处陡然燃烧了起来,黑炎蔓延伸展了数百丈,龙吟声大气高亢,气势汹涌澎湃,如滚雷声般喧赫闹腾。 “又是一条黑炎龙,它被擒龙巨手包括拿捏在手中,正往下方坠落,势头猛悍刚勇,如泄洪般一冲而下,冲荡得震荡波翻腾不休。” “横冲直撞的势头,翻涌起朵朵流光,席卷绵延开来,一路狂飙,直欲飞流直下,狂泄三千里!” 第224章龙凤三合体(三) 白耳的狂笑声从半空中传来,震彻四方,体内轰雷喧赫声闹腾如潮,身体在青筋暴涨中大放光彩,裹挟住某个擎天骇物往下直坠。 黑炎龙时不时滴落出鲜血,嘴巴中气流涨吸间,一股热风裹挟着滔滔黑炎,赫亮轩然的冲荡在白耳的身上。 嘭嘭嘭! 电光火石之间,光彩盈涨出道道大足,见风爽乎乎的恍然增大,个个都有百丈有余。 在一阵急切喧躁的龙吟凤鸣中,它们麻溜溜的旋转着,转瞬间重踏下去,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势若潮水,一波紧似一波。 就在此刻,三叉戟先声夺人,远远吊射过来,连续的爆音中,裹挟着硕寒凛冽的光芒震荡冰冻了那方天地,眨眼间便冲撞了过去。 “这丹药也太好用了吧,一下子便引来了两条,得赶快把它收进锦盒中,用雷篆符箓遮蔽住它的气息。” 白耳一脸凝重的鼓荡肉身力量,厚重浓郁的光彩萦绕周身,龙凤虚影浮在背后,他如激流中的磐石般任由潮水般三叉戟席卷击打。 手中动作不停,把那枚丹药牵引进一个锦盒中,三张金篆符箓、数十张雷篆符箓尽数贴合在上面,裹得严严实实的,丝毫气息未溢。 他轻轻挑动眉头,光亮飘了一下,便消失在了手中,赫然落入怀中鱼贝囊内。 而此刻黑炎龙竟探出右爪,舞动成风,火云连绵起伏,一层又一层的盖压了下去,道道大足还未扑灭黑炎,便被两重攻势上下夹击住了。 白耳的体表泛起更为浩大的光彩,龙鳞凤羽不断浮出体表,四道虚影两两重叠,光彩如山岳般翻涌成澎湃的势头,兜合回笼之际,冰晶凤凰便也被裹挟住了,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任由轰雷炸响声回荡在身边,白耳在光彩笼身中左拥右抱,往下方的血源法阵中坠落。 一阵尖锐的震荡波划破长空,圆润的炎丹、凛冽的晶丹飘浮在黑炎龙、冰晶凤凰的嘴边,它们轻轻一吹,一道炎光、一道晶光两者相互缠绕,竟毫不费力地刺破了光彩,插入了白耳的后窍中。 噗! 白耳身体紧缩中,光彩暗暗减淡薄弱下去,它们趁此良机,坠落势头猛然一顿,身体轻颤中内丹便滚入腹中。 紧接着它们扶摇直上,似欲突破光彩重围,再次自由翱翔在天地间。 白耳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咒骂了几句,服下数枚丹药,罗圈腿后劲乏力的往下直坠,他可不想让到手的鸭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飞走了。 他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个锦盒倏地出现在了手中,闪电般探手,符箓尽数涌入鱼贝囊中,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播散四方,三者心头酥痒痒的,股股蠢蠢欲动的念头狂涨。 心头热力四射,原本就要飞出光彩重围的黑炎龙、冰晶凤凰齐齐发出某种难以自拔的狂热叫声,身子一晃,竟调转方向激射过去。 “这东西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啊?得赶快恢复状态才行,有了,坎离真济丹,此丹对千年之死般的痛苦颇有奇效。” 白耳还没有停止下坠之势,转眼间便想起了坎离真济丹,服下一颗以后,一股清亮之意直逼后窍,顿时他站直了身体,不复疲软痛楚的感觉。 趁此时刻,他赶忙往上狂贴符箓,收回那颗丹药,牵引住那个锦盒漂流进入鱼贝囊中。 龙鳞里三层外三层护持住后窍,白耳再次鼓荡肉身力量,光彩盈涨出重重叠叠由内而外的势头,裹挟着狠厉刚猛的劲头,在重重冷哼声中,包裹住它们往下扑去。 两者狂热感大减,愤怒的狂鸣起来,腹中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凝聚出暴躁狂热的龙息,虚湮了空气,震颤了几圈,便直奔白耳后窍处。 滋滋滋! 白耳后窍处发出油炸花生的声音,狼烟四起,渐渐的被一股威赫的力道冲荡四散开来,轻易碾碎。 冰晶凤凰的体表大放晶莹圆润的光彩,凝聚成煌煌盈亮的冰山,在一声清亮的啼鸣中,狂坠下去。 白耳任由冰山镇压己身,狂坠之势有增无减,它们也被迫加速了下坠之势。 白耳缓了一口气,手中银光点点,银针往自己的几十处**中插入,金光火光大放盈盈色彩,涌入道道大足中,轻而易举地破开碾碎黑炎、火云。 兵分两路,镇踩下去。 黑炎龙、冰晶凤凰气得狂暴吼了几声,两颗内丹再次狂涌出来,风云变色,连下坠之势都停滞了下来。 就在此刻,道道大足涌合在一起,金灿灿的踩在黑炎龙的内丹上,火煌煌的踩在冰晶凤凰的内丹上。 白耳运转《血炼大法》的某种秘术,附近的光彩涌动翻腾,麻溜溜的汇入两道大足中,金篆色泽遍布其上,化作细线般流光来回穿透。 啊!啊啊! 顷刻间内丹碎的一塌糊涂。 它们的生命渐渐走到了尽头。 白耳体表银光点点,返回到鱼贝囊内的锦盒中,闪电般的划过流波,模糊在了几人的视线中,赫然出现在了血源法阵中。 白耳马不停蹄的运转法阵,血光滚滚黏黏糊糊的冲刷着两者印记,连魂魄都变得一片空白。 两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融入他的身体中,魂魄也紧随其后,融入瀚海北金杖中。 白耳刚刚走出血源法阵便听到了白师共结的道歉声:“金大哥,对不起,连累住你了,我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都不信,认定你是个……” 白耳脸色腾腾腾豁然大变,猛地一跨步便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白师共结此刻猛然发觉,白耳的肉身气息又浑厚凝实了,连身材都盈涨了起来,以前还能勉强到他的肩膀,现在只能到他的肘部。 看见白耳豁地赶过来了,白师共结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以为他要教训自己。 白耳出乎他意料的捧起了他的身体,看到上面还残留着脚印、手印等物,蹙眉不满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楚绝配?齐北北路?齐北南路?” 白师共结愣怔住了,原来他是在关心自己的伤势,询问自己被何人欺负了! “是不是那三人干的?” 白耳有些怒火中烧的审视着三人,一颗九品疗伤丹药送入他的嘴中,用符箓洗去了暗沉的污垢。 第225章龙凤三合体(四) 白师共结等人摇摇头,他慌忙解释道:“金大哥,你在那个血气十足的法阵中的时候,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炎凤凰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他们不是在打我,是在帮我把那只凤凰赶出体外。” “是啊,是啊,的确是这样的,金大哥!”楚绝配三人异口同声地点头道。 白耳脸上浮现原来如此的表情,内心大感惋惜,早知道如此的话,就先把它们困在血源法阵中,自己亲手收拾掉那只黑炎凤凰,再和黑炎龙一起血洗一番,融于脊背中,自己就可以拥有两对翅膀啦!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此地倒也安全,并无陨石降落,是个还行的栖身之所,我还有事情要去忙。” 几人听了后,马上笑得点头哈腰道:“金大哥,你能给我们点干粮、毛毡、净水么?我们早已弹尽粮绝了!” 白耳从血源法阵中折返出来,怀抱着干粮、净水、毛毡,他们赶忙接过那些东西,坐在一块巨石旁,吃喝起来了。 他的手臂上泛出晶莹圆润的色泽,光华闪耀中,凤翼铺展开来,劲风呼啸而起,白耳向着上空扶摇直飞。 过了一会儿,大股鲜血从黑炎龙、冰晶凤凰中喷射出来,它们身影摇摇欲坠,面上露出骇然惊恐的失神之色。 白耳在狂笑声中,两道大足光芒大盛,金篆色泽鲜亮浩煌,镇压着它们往下坠落,不支之姿越发踉跄。 白耳遥手指点,操纵着两根瀚海北金杖,对着它们疯狂挥砸,黑炎龙、冰晶凤凰的虚影大发威赫的势头,打得它们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好在黑炎龙、冰晶凤凰俱是皮实“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砸不破,响当当的铜豌豆”,霸气坚毅,硬朗有力,虽然伤痕累累,触目惊心,倒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铛铛铛! 白耳翩翩飞舞中,瀚海北金杖飞快敲打,打断了它们施法的过程,只能凭借肉身力量和瀚海北金杖相抗衡,顿时金石相交声大作。 哀鸣声纷乱错杂,它们的下坠之势越发凄惶,白耳游刃有余地嘴里发出咻咻咻的颤鸣声,竟放缓了节奏,和它们戏耍了起来。 两种攻势潮涌之下,黑炎龙、冰晶凤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坠到了血源法阵中,血气大把大把的倾洒着,洗刷掉了它们身体里的印记,灵魂也变得一片空白…… 白耳走出血源法阵,带着雀喜难持的神色看到他们还在睡觉,心里默默计算着瀚海北金杖中已经全部都有了魂器,没必要再狩猎下去,该离开此地啦。 就在地下千丈深的地方,绯红光芒、幽黑光芒、森寒绿气掺和在一起,叠浪般上涌,血源法阵那片地方的地基缓缓坍塌中,仿佛积木的底部已被掏空。 并一层层的被拿走! 整片大石荒域的下方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像嶙峋怪物般侵吞着大石荒域。 白耳一直在注意上方的天空,空间裂缝呈几何倍数的增加,离大石荒域的地面越发越近啦! 就在这时,指路诡娃发出吱吱吱的叫声,他赶忙放出指路诡娃,喂食它一番,齐北南路赫然醒目的落入了盈涨了几倍的大嘴中,囫囵吞枣般被吞咽了下去。 楚绝配、齐北北路也被装进了驭兽囊中,紧随其后的是食物、净水等物。 就在白耳刚刚收回血源法阵时,他遥手一招,指路诡娃飞回了一个驭兽囊中,体表光彩斑斓,形成如有实质的屏障,此刻毒气率先缠绵入骨,翩然出帘子般的窒息感。 他饶有兴趣的审视着毒气侵入白师共结的身体中,看到令他错愕得一幕。 毒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一股黑炎光华在引吭高歌的声音指引下,冲向了毒气,里面似有一扇板门,赫然醒目的自动打开,迎接毒气的到来。 哗啦啦! 风吹树叶的声音在白师共结的体内响起,他门板后面的黄泥连成一张细密大网,如长龙般在身体中四处游弋,兜卷住那些毒气,兜转汇合中,便把它们送到了那扇板门的后面。 源源不断地毒气被运输到了那扇门板后面,继而是绯红光芒、幽黑光芒、森寒绿气,他的体内隆隆声如大炮轰鸣,沉闷的令人悸恐。 就在此刻,黑炎龙坠落了下来,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在莫名牵引力下,化作一道流光,哔哔剥剥的钻进了身体里,飞入了门板后面。 龙凤在里面吞噬着三色雾气,一种盈涨感笼罩全身,愈发变得令人悸恐。 白耳此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白师共结的资质竟然如此之高,连龙凤都甘愿被其奴役,连三色雾气都甘愿融入己身,此人莫非是饕餮转世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整个大石荒域出现了数百道拇指粗细的裂缝,三色雾气盈涨了几倍,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散弥漫。 瞬间迷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一顿饭过去了,大石荒域变得鬼气森然,里面似有似无的传出各种凄厉绝望的叫声,幢幢暗影似嶙峋怪石般浮动,俱是可怖的形状,红的滴血,绿的吓人,黑的乌暗,白的惨淡。 白耳内心噗通一声,手指情不自禁地做出下跪的姿势,吸收了那么多鬼玩意,白师共结竟然一瞬间便恢复如初啦,这家伙自带美颜啊! 他脸泛惊恐问号的惶恐感,幸好他不吞噬同类,要不然的话,自己便会赫然醒目的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不知名的存在。 白耳赶忙收敛心神,端正仪态,自己可是个堂堂凝丹后期修士,怎么能被一个有着独特体质的人吓到呢! 白耳可不敢向他学习,任由三色雾气流淌在身体中,那般可怖的玩意自己可无福消受,还是血洗一些龙凤来的靠谱。 就在此刻,白师共结已然醒来,他看到如此浓郁斑驳的雾气,便知道情况十分不妙,目力所及处,伸手不见五指,可他不敢乱走一步,若是掉进陨石坑中,那可就死得特别彻底啦! “金大哥!楚大哥!齐大哥!” 呼喝声远远传来,白耳并没有回应他,反而感知到他张嘴呼喝时,三色雾气仍然源源流淌进入,身体亮起斑驳的光芒,看起来比鬼还可怕。 白耳晃了晃有些发懵后怕的脑袋,腹部传来难以自持的跌宕感,不愿再接近他半寸。 第226章鬼物大冒 整片大石荒域断裂出地下裂缝,转瞬间骨蝎、妖心狼、三眼墨鸦、乾血鹰、魅心狐、夜差鬼姬、妖火狼……大波涌出地表,如赶潮般蜂拥而出。 层出不穷的鬼物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连成震慑人心的沉闷爆音,令牙酸的人好一通毛骨悚然,凶悍盈野,飞快的往白耳这边窜动。 白耳古井无波的祭出二十七根瀚海北金杖,数百道北金吹矢齐齐发威,金光笼罩在周边,插入它们的脑门,在里面好一通乱搅,顿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神色淡定的遥手指点,在法力牵引下,那些已死鬼物的尸体落入了某个驭兽囊中,感知转了几圈,朝另外两处战团探知。 数百把阑干刀大开大阖,黑炎滚滚翻涌,转眼间几百个鬼物浑身大冒淋漓鲜血,身体摇坠了几下,便倒在了血泊中。 那数百条尸首也接连落入另外一个驭兽囊中。 另一边,数百把瀚海杖敲山震虎,冰晶璀璨晶莹,数百个鬼物先是被冻结得动弹不得,继而如潮的敲击声乒乒乓乓的响起,破烂杂碎的尸体一股脑儿的漂流进入了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悍不畏死的鬼潮纠缠着三种法宝,一波紧似一波,冲击的势头猛然加大,三种攻势特点突出、亮点纷呈,为它们送上满汉全席。 鬼将松子、鹰子囫囵吞枣般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大朵快颐,很快两个驭兽囊中的尸首一扫而光。 白耳在狩猎龙凤时,也在修炼扩展识源的功法《芷莲心经》,此刻他虽然一下子操纵近三千件法宝,倒也觉得吃得消。 白耳感知到一波紧似一波的尸首送进两个驭兽囊中,它们两个吃得风卷残云,如流星赶月般吃了个磬尽钵空。 他见此情形心中会心一笑,放出鬼将鹰子,它身形一晃就滚入了鬼潮中,遥手一指,那根嵌有黑玉石的瀚海北金杖大放黑色光团,里面涌流着黏糊糊、如砒霜般的白光。 它一边吞吃着送到嘴边的尸首,一边遥控指挥着那根瀚海北金杖横扫一大圈,鬼物身体里不断传出坍塌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在了光团中。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白耳一拳之威,震碎了数百只鬼物,它们涓涓漂流进入鬼将松子的身体中,为他的复苏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金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你真是太厉害啦!你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特别是你那刚猛无俦、光彩照人的一拳,啧啧,着实震撼了我的心灵,恐怕楚大将军都不是你的对手!” 随着三色雾气的往外扩延弥漫,原本可见度为零的情形有了新的变化,数百丈内勉强可以视物。 白师共结口中所说的楚大将军正是楚飞诺,他是高级修士,白耳的境界和他相差十多个阶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师共结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凡鬼物接近自己便会虚弱到了极点,化作流光,飞进身体里,自己只需躲开地下裂缝、陨石坑即可。 他远远吊在白耳身后,看到他右手画了一个圈,龙凤虚影浮在背后,黑炎、冰晶两色光彩翻涌出数百丈的距离,周围的鬼物尽皆化作飞灰。 那团飞灰漂流进入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他对白耳的实力有了深刻认知,随即大呼小叫的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番。 “白小弟言过其实了!楚飞诺楚大将军的名号神鹰上将,老夫也有所耳闻,他可是高级修士,威名与日月同辉,战绩彪炳史册,我拍马也追之不及,拍马屁或许可以!呵呵!” 白耳无声叹气,神鹰上将楚大将军,这等八面威风的高级修士离他太过遥远,像自己这般厉害的手下肯定一抓一大把,手握重权,掌握着至关重要的的一张王牌。 神鹰大军。 这只军队在大石荒域周边国家所属军队中,修士人数最多、法器法宝层出不穷,战斗力最强。 据白耳保守估计,神鹰大军共分十二路,三万多修士,下设辅助营、雄兵连、金刚营、倚天营、天鹰营…… 它的法宝法器和军队素养是其它军队无法比拟的,拍马也追之不及。 “嘿嘿,金大哥你说的话准没错,是我修为浅薄,孤陋寡闻,连中级修士、高级修士都分辨不出来,让你见笑了!”白师共结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尴尬笑道。 “修真境界共分十二大境界,聚气期、建基期为低级修士,凝丹期、银婴期为中级修士,至真期、返虚期为高级修士,众相期、合成期为大能修士,再往上点,就可以成为仙人啦!”白耳随口点拨道。 “嘿嘿,谢谢金大哥点拨我,让我受益匪浅。你的鬼将也好厉害,挥舞出来的黑色光团,横扫了一大片鬼物,你的那根黄白相间的拐杖亮晶晶的,还有浓厚的凤凰气息,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神兵……”白师共结继续夸赞道。 “修士所操纵的法器也是分等级的,从低级修士所操纵的法器,再到中级修士所操纵的法宝,再到高级修士所操纵的灵宝,而大能修士所操纵的是至宝!”白耳摇头苦笑道,摆摆手赶忙纠正了他的遣词造句,这东西可不敢乱说。 白师共结恍然明悟的点了点头,对于修士有了一些了解,细问之下,白耳却笑而不答啦! “哎,对了,金大哥,楚大哥、齐大哥呢,小弟我怎么没看见他们的身影?”白师共结一脸凝重的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有两人被我救了,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另外一个我没时间去救他,被怪物分噬啦!”白耳心痛落泪道,眉毛越是沉重越是深扒了下来。 “金大哥谢谢你啦,又一次救了我们这些运输兵,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的!”白师共结躬身行礼道。 “好了,去降伏鬼物吧,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能多杀一群便多杀一群,也可为周遭国家减轻点负担。”白耳嘱咐道。 “好的,金大哥,这低等级的鬼物过后,便会迎来中等级的了,那时候战团可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惬意,我看我有必要站在巨石上战斗。”白师共结脸上浮现焦虑之色,所过处鬼物、鬼雾都化作道道光华,漂流进入了身体中。 “那你上去就是啦!”白耳点头笑道。 第227章一打五 白耳放开感知,神色凛然的摸了摸眉间,当即手臂上闪耀晶光,晶莹圆润的凤翼铺展涨风,往上空飞了一段距离。 低等级的鬼物仍是赶潮般往地表游弋,三种攻势不敢耽搁半分哗啦啦倾泻着光彩,凛冽狂暴的势头有增无减。 在一阵嘶吼声中,飘忽不定的身影接连闪现冒出地表,红的妖娆、动作妩媚,白的苍茫,黑的浓重,绿的幽森。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甫一出现在地表,便把目光锁定在了白耳身上,一声冷哼后,猩红躁动的棍影率先狂闪出重重叠叠的冷艳火光,其中浮动着翠红骷髅,发出桀桀嘎嘎的怪叫声。 几个眨眼间,棍影便激射过来,白耳大喝一声,龙吟凤鸣声回荡在周身,泛起四色光彩,盈涨了几倍,身子麻溜溜的转动着,左手出拳如捣碎,光彩裹挟着狠厉刚猛的震荡波,率先与翠红骷髅撞击在一起。 伴随着碎裂声嘭嘭嘭的响起,惊怒交加的吼声狂暴不已,身影赫然血亮细密萦绕,蜂拥汇入棍影中,煞气弥漫开来,黏黏糊糊的浓稠粘连感大增。 白耳莫名诧异的抽动鼻子,心里大感奇怪,这是什么鲜血,竟然可以像胶质般粘连住四色光彩? 他可不想被这妖异美艳、不男不女的鬼物困囿于血腥棍影中,银光点点插入身体中的几十个**中,他的头发暴竖挺立,身躯一下子骤然盈涨了五六倍,暴喝如雷重的声音响彻百丈。 “破!一拳破血棍!” 左手握拳狂暴出击,瑟瑟光彩猛然大亮,一下子便汇集成压缩反弹的光彩,裹挟着万斤力道,大力迎了上去。 次啦! 裂帛声大作! 火光、血光应声碎裂,棍影也在金石相交声中轰然捣碎,那位不男不女的鬼修士受到牵连,狂吐鲜血,摇摇欲坠的身影跌入了地下裂缝中。 与此同时,白耳的右手并没停歇,遥手指点,北金吹矢骤然间凝聚成小金蛇,斑斑龙鳞金煌煌的,锐金之气亮堂锋利,充满肃杀煞气。 与之缠斗的是淡银色的刀光,苍茫的白色身影擅长近战,长约百丈的刀光抡在手中,挥舞出团团罡风,一股肃杀之气和毒气细密交织在一起。 两者恶狠狠地撞击着,叮里咣当声在动荡狂躁的攻势中远远传开。 那道白影下方乍然炸出了大小不一的深坑。 随着战圈的扩大,地动山摇的势头猛然破坏着巨石,到处一片狼藉,碎屑横飞,被波及到的低等级鬼物血流成河,场面惨不忍睹。 随着白耳激发了体内的潜能,北金吹矢竟蓦然也随之狂涨了五六倍,一股浩瀚的锐金之气迎头劈砍,百丈开外的刀光竟如羸弱无力的暗红血膜般几下子被捅得四分五裂。 霸道之势不饶人! 北金吹矢麻溜溜的捅破了几层光华,插入了他的太阳穴中,在里面好一通乱搅,裹挟着他的身体,飞入了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继而它又飞了出去,迎战强敌,接过了白耳迎战的红发鬼物。 阑干刀这边,黑炎光芒起初和重重黑剑叠影打成了平手,随着白耳头发暴竖挺立,暴喝一声,它也在几个呼吸间显出黑炎龙的重影。 滚滚炎火燃烧了黑光,噼里啪啦的碎点从剑影中褪掉了,变得红彤彤的,听得黑影修士怒火中烧,浓重的鼻息声中夹杂着血光溢出。 他竟然化作一道黑风,噗的一声,流入了剑影中,顿时浓重的力道大力袭来,砸得阑干刀节节败退,光亮都明灭不定,哀颤着刀身。 白耳察觉到了这个颇为棘手的情况,颤音刚落,他的身体微微一动,震荡波便率先迎头接住了那波狠辣的攻势。 拳影纷乱错杂,迷潆一片,看得人惊心动魄,眼花缭乱。 “黑鬼,莫要伤我阑干刀!” 蹙眉抽鼻的白耳大喝一声,蓦然间身躯下蹲,凤翼铺展,扶摇狂上。 四色光彩压缩反弹之后,一股重逾万斤的力道裹挟着呼呼劲风声,如圆球般倏地一颤,弹了出去。 两者甫一对撞,黑光顿时暗淡了下去,连里面的黑影都痛得呲牙咧嘴,满眼金星,好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重心。 接连重拳出击后,黑影修士连带着剑影统统都被瓦解,化作光点,飞入了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还好出手及时,若不然的话,自己辛辛苦苦重炼的阑干刀又要被蹂躏得缺胳膊少腿啦!” 白耳满心后怕的拍了拍胸部,细密汗珠交织落下,右手仍旧在遥控指点着。 此刻,瀚海杖大放晶光,不复原先若有不怠的空泛感,在绿光中左冲右突,敲山震虎,冰晶凤凰的虚影叠叠升高,镇敲得绿光稀薄减淡了不少。 “你是何方修士,为何能够轻易以一打五,接连三杀,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惊恐问号的表情从绿色鬼影中闪现冒出,前车之鉴,他可不敢钻入绿光中,成人之美! “呵呵,道兄不才,在下正是拯救万千失足少男少女、救人于危难之际,促进家庭和谐、增进夫妻感情,提升同辈修养、提高晚辈修为,刺激魔道修士、驱除鬼道修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小黄脸金……金叵罗!” 白耳嘻嘻一笑道。 “切!没听说过这个名号!小黄脸金金叵罗,毫无气势的名号!” “道友吃我一拳,验证一下这个名号有无气势!” 白耳微微恼怒道。 右手疯狂遥控指点,绿光稀薄的全是透明窟窿。 左手握拳,大力出击,四色光彩极力压缩反弹,叠浪般涌出震荡波,咻咻咻,凤凰展翅的身影从天而降,毁灭性的一拳裹挟着圈圈圆圆圈圈的气势,叠成瀑布般轰碎了绿光,以及绿色鬼影。 光点一个劲儿的飞入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后遗症爆发了! 白耳将数枚丹药尽数塞入嘴里,一边遥控指挥,一边极力炼化,体表泛起银光,漂流进入鱼贝囊中的一个锦盒里。 恢复原来大小的他随便应付着黑黢黢的鬼影,和他打得不温不火,面瘫的表情也很无语,很萌动,看得人大呼可爱。 他内心颇为焦灼暴躁的怒骂了几句,脸上愈发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般随波出拳,瑟瑟光彩如护罩般布满周身,并未盈涨出去。 第228姿、五 嘶! 好痛! 鞭打感炽热而又强烈,血印集中在脸部、胸部,白耳和那道黑黢黢的鬼影战斗了一会儿,便有种自己打自己的错觉。 他异常清晰的感知到四色光彩裹挟着震荡波全都蜂拥着冲了过去,被一团乌压压的棱形黑光阻住,竟又倒卷了回来,眨眼间没有一丝丝防备,劈头盖脸的乱打了头部、上半身。 “这不可能?!” 白耳脸上浮现惊恐问号的表情,随便挥拳时,闪躲身影,飘忽不定的身形嗖嗖嗖满天飞,倒卷回来的攻势锁定住了他的身影,气势汹汹的从不同方向激射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赶潮般的席卷狂拍在了他的身上,令他闪躲的身影动荡飘摇,竟硬生生地陷入了天旋地转的翻滚中,脚下也失去了重心,找不到可以依凭的落脚点。 而在此刻,一股白蒙蒙的光团夹杂着金木水火土五属性光华,中间飘浮着一面圆滑幽蓝的棱镜,厚达二十多层。 翻卷出诡异无比的高峰,透射出乍暖还寒的气息,一股脑儿的迸发出澎湃盈野的攻势。 叮里咣当声大作! 狂大已经超越了极限! 风风火火的攻势裹挟着滔天恨意,夹击得瀚海杖、北金吹矢、阑干刀、鬼将鹰子凄怆踉跄,雨打芭蕉声恍如梦魇。 左支右绌的境遇赫然醒目! 此种战况显然对白耳很不利,当他从飘摇动荡中恢复过来,便垂手静观,四色光彩紧紧贴合在他的身上。 那道黑黢黢的鬼影异常俊美,眼中所蕴含的杀意冷冽可怕,身上涌动出的煞气稠若砒霜,尸气森然。 看到他拥有如此不凡的晶宝,白耳哪里还敢胡乱出手,非常忌惮的打量着他,暗暗思忖如何反击。 当他感知到他的法宝正在被蹂躏时,脸上浮现苦涩的大惊感,脚底抹油逃之夭夭的想法在脑海中落地生根。 “金道友,请记住我的名字,徐姿,能够死在我们四位鬼将手中,你也算是死得很幸福啦!你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我们,把痛苦留给了自己,把解脱送给了你!” 徐姿傲气凌神的有感而发。 “这只是小场面罢了,吓唬不到我的!区区瞎咋呼的攻势我也用在别人身上过,虽然有些虚惊,倒也挺得住!” 白耳并未听到法宝碎裂声、鬼将鹰子凄厉绝望的痛叫声,心中的慌乱减少了许多,仔细感知到与自己心神联系在一起的法宝呈现绿肥红瘦的状态。 蓦然间醒悟到那面棱诈镜颇具欺诈之力,奈何不了自己的法宝、鬼将鹰子,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对他的法宝、鹰子没有构成多大的伤害力。 他身披棱弹晶光华,乌光大亮中,叫嚣道:“打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小子。” “看姿师兄如何像痛打落水狗般打死这个不知深浅的杂碎!”徐五周身遍放香艳光华,看得人惊心动魄,火急火燎的。 徐姿在呼呼劲风声中捣出乌光弥漫的拳影,纷乱错杂,像厚实的雨云般一层又一层的盖压了下去。 弹性十足的身体四处蹦哒,肌肉在反作用力下变得硕大,随之身体也跟着巨大化啦。 “黑猿撒尿牛丸!” 暴喝声刚落下,拳影乱弹中,团团气流周而复始的旋转着,把它们揉捏成了一团四五丈的巨型球体。 “进击吧,黑猿撒尿牛丸!” 在徐姿的暴喝声中,球体麻溜溜的旋转着,裹挟着狂涌的劲风,乌光大盛间,激射而来。 白耳的身影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极力躲闪着,却感觉寒芒在背,万般无奈下,他只能挥拳出击,硬着头皮盈涨四色光彩,裹挟着拳影迎了上去。 噔噔噔! 白耳的攻势瞬间被弹回来了,打得他脚步错乱,身影迷乱,心里也是一阵咯噔。 就在他心惊时,拳影巨球狂砸了下来,他像皮球般四处飞溅着,毫无还手之力。 白耳在不济之中,被撞得头皮发麻,五脏移位,连反作用力都倒卷了回来,震得身体抖动到了模糊的程度。 幸好四色光彩接下了大部分的攻势,狂乱迷潆一片,要不然的话,他恐怕就死在反弹拳影之球中了。 但五脏移位的震荡感也让他并不好受,身躯如筛糠般抖颤中,鲜血淋淋喷出嘴巴,他就像墙头草般不断倒飞着。 “好事成双,再送金道友一个黑猿撒尿牛丸!” 就在这时,徐姿四处蹦哒的身影轻轻一挥手,又有一个弹力一百分的拳影巨球在四射变向中,裹挟着狠厉霸道的劲风狂轰滥炸了过来。 白耳倒飞出去的身影见到两个拳影巨球左右夹击,自然是悸恐心颤,赶忙扔出大把符箓,流沙符箓、巨石符箓、泥沼符箓萦绕周身,光华闪耀中,流沙一圈圈的困住自己,幸好身下有巨石横陈,若不然的话,他自己就身陷流沙中了。 泥沼在流沙外围扩延着,黄泥四溅,拳影巨球激荡起黄色流波,在滚动中顷刻间穿梭过去啦。 白耳趁攻势还未到来,赶忙服下数枚七品疗伤丹药,沉入流沙中,龟息在了巨石上。 而在白师共结那边,他愣怔的打量着周身遍放香艳光华的徐五,徐五也呆滞的打量着他,巨石周边的低等级鬼物不断虚弱中,化作光点漂流进入他的身体中。 “你怎么看起来比鬼还可怕?” “你到底是男是女?男人是男人他妈生的,女人是女人他妈生的,你这不男不女的鬼物莫非是人妖生的?你妈贵姓大名是?” 徐五倒吸一口凉气! 徐姿听到如此犀利的言语攻势,失声鬼叫道:“混世大魔王的口气好大啊,差点听得我咬舌自尽!” 徐五顿时满脸黑线,大声尖叫道:“干你老母!” 原本镇定下来的白师共结顿时疑窦横生:“你妈叫干你老母?失敬失敬!” 徐五瑟缩成团,摇了摇头不想说话了。 原本按照计划,他用来勾引白师共结,把他骗到陨石雨中,活活烧死,可他竟然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真面目,便不知该怎么办啦。 白师共结才没有兴趣看一个不男不女的鬼物施展美人计呢,他极目远眺,看到两个拳影巨球在流沙上扑腾,球体上沾满黏黏软软的流沙、黄泥,白耳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脸色越发难看。 徐五直愣愣的看到他愠怒的神情,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暖流。 第229章偷经 徐郎肩头猛然一晃,亮起了绿光,身上的气息暴涨了几倍,绿光高达数丈,却厚密绵细,手臂微微一动,便形成了一条绿线,毫不费力地抵达到了白耳龟息的巨石旁。 徐郎嘴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绿线骤然盈涨了几倍,化作成人大小的手臂,指甲竟有野草浮动,如神兵利器般锋利无比。 随着手臂的骤然一探,指甲中的野草硬生生地破开了黑炎龙的龙鳞、冰晶凤凰的凤羽,目标直指白耳的太阳穴,想要攫取他的魂魄。 正在龟息养伤的白耳,耳朵忽然颤鸣了两声,便有洪荒之白萦染周身,体内的复苏之势骤然加快了。 嘭嘭嘭! 野草堪堪破开其余两层光华,便撞到了一层绵密厚实的白光,任它千戳万捅,硬是破不开那层防御光芒。 正当他思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耳边传来呼呼炸响声,白耳身边的巨石应声碎裂。 他不敢再犹疑下去,野草尽数狂捅下去,还是无济于事,他略微沉吟了两下,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鱼贝囊上。 野草巴巴赶到白耳的怀中,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龙鳞凤羽,在鱼贝囊中游弋了一会儿,带走了很多东西。 闪电般的游弋着,他还在继续攫取着,大发横财,突然间鬼将松子的身影蓦然一颤,一股白色气息涓涓漂流进入它的身体中。 几个飞身后,白色气息从身体中迸发出来,形成如有实质的白线,切割着那些野草,卷回了很多东西,两者一个攫取一个收回,忙碌的身影电砲火石般闪掠着。 就在野草所剩无几的时候,徐郎怒意大盛的捶胸顿足,嘴里扬起凄厉的尖锐声。 野草裹挟着某些东西径自冲出四色光彩,呼呼飞出去了。 当它们飞出去后,洪荒之白便悄然沉寂了,从白耳身上回流聚集到了耳朵中。鬼将松子把东西复归原位,也打了个哈欠,回到了某个驭兽囊中。 白耳闻听着呼呼劲风声,从龟息中骇然苏醒,身子刚刚飞掠到另一块巨石上,还未站稳身形,便听到訇然碎裂声,自是惊诧难信。 这两个拳影巨球弹性竟然如此强大,可以在流沙、黄泥中自由穿梭,这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后遗症还未痊愈,白耳在流沙黄泥中四处飞窜,激射的身影显得仓惶失措,猛然间连连狂掠,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两个巨球的野蛮冲撞夹击。 徐姿感知到白耳惊险避开双球的夹击,他那狼狈的模样让他着实欢喜,愈发面无表情的狂输法力。 霎那间乌黑的双球变得煞气弥漫,夹杂着滚滚毒烟,闻之令人作呕。 狂躁暴虐的冲势野蛮不讲理,一路撞碎了很多巨石,黄泥飞溅流沙乱卷。 轰隆隆的訇然炸响声不断在白耳身后震鸣,白耳面露苦涩的猛然加快了飞逃的速度,在巨石上折返飞跃,堪堪避过险之又险的攻势。 巨石所剩无几,流沙黄泥虽延缓了两球的进攻速度,可他手中已无巨石符箓。 渐渐的两个巨球的气势更加狂暴,剧烈的颤鸣声显得不可一世,乌光盛大,可与黑夜媲美。 白耳此刻从巨石上飞掠了出去,往上空扶摇直展翼,火凤凰的凤羽、冰晶凤凰的羽翼、金龙的龙鳞里三层外三层的紧贴在身上,而黑炎龙的龙鳞则沉寂在了身体中。 他眼瞅着越来越近的空间裂缝,从最初的狼狈相与惊逃中明悟过来! 两个巨球的弹性再好,能受得了空间裂缝、天外罡风的蹂躏么? 徒有其表的弹性罢了,趁着自己虚弱,除了弹弹弹之外,还能用来干什么! 徐姿感知到白耳次次都能惊险避开双球,有些诧异的叹了口气,那黑黢黢的鬼影升起一团灰气,看起来好像红晕。 恼怒的神情在鼻尖上凝结,往上挑高了! 猛然间他一声暴喝,两个巨型圆球一瞬间没入了白耳的头颅中。 陡然间一声哀嚎,悲鸣声从地上传来,徐姿狂吐鲜血,感受到自己心神联系在一起的晶宝,竟然碎了三分之一,他有些乏力酸软的晃了晃身子,殷红的鲜血汩汩喷吐! 白耳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幸好自己准备了一块血影石,在飞逃中,狂打血气,渐渐的里面形成了自己的模样。 最为关键时刻,血气大盛间,那块血影石变幻模样,承受了两个拳影巨球的攻击,一下子便碎裂了。 随着血影石的碎裂,两个巨球也进入了空间缝隙中,在徐姿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召回那两个巨球,却无巧不巧的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光华暗淡中,被空间裂缝给湮灭了。 白耳躲在空间缝隙中,谨慎戒备着,服下数枚七品疗伤丹药,缓缓恢复着后遗症,气息变得绵长幽深,慢慢舒出一口长气,抚摸着抖颤起伏的胸部。 待白耳恢复如初,后遗症完全痊愈后,白耳展开凤翼,从天而降,一冲而下,身上泛起点点银光,光彩盈涨了几倍,连身高都随之狂涨。 徐姿见此情形,自然是大惊失色,赶忙挥拳出击,两个拳影巨球萦绕周身,同时嘴中喷射绵绵黑光,棱晶剑猛然打颤,乌黑的炎光蹭蹭上卷。 白耳嘴里发出一声讥笑,想都不用想的调转方向,在一声小心中,刚猛一拳裹挟着四色光彩,泛起白茫茫的音波,蜂拥而至,眨眼间轰碎了香艳光华,哀鸣声中徐五朦胧中变幻了几重模样,全都是美女模样,如瓷器般碎裂了。 碎裂后的徐五显出了真身,赫然醒目的碎尸很明显是个男修。转眼间便漂流进入到了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徐姿目睹此等情形,怒气冲冲的他发出凄厉的吼叫声,黑光绵绵狂涌席卷到了三种法宝那里,棱诈镜快速转动,退出了战局。 白耳面露愠色,可不敢耽误半刻,凤翼扇动到了极致,眨眼间便来到了法宝身边,右手疯狂指点,它们合而为一,二十七道光团尽数涌入铁窍中。 嘭嘭嘭! 四色光彩晃动间,护持住了鬼将鹰子,与黑光野蛮冲撞在了一起,势大力沉的攻势重逾万斤,几眨眼间便捣碎了黑光,顺势迎头赶上徐姿的身影,轰碎了两个巨球,顺带也把徐姿震得体无完肤。 白耳挥拳狂捣,竟将能够反弹的棱弹晶打得七零八落,白耳也在震荡中变得模糊,五脏六腑错开,撕裂感由内而外直直搠搠的震碎了数百枚黑炎龙的龙鳞、冰晶凤凰的凤羽。 啊!啊啊~ 两者同时发出惨叫声,一个在惨叫声中狂轰烂炸,另外一个却抖得更加离谱,皮开肉绽的身影躁动卷曲着,像海草般四处飞溅。 白耳感受到左臂已经碎的一塌糊涂,赶忙换上右臂,再接再厉,将徐姿倒飞出去的身子捣成了两瓣,连乌光都黯淡稀薄啦! 反弹力大减! 白耳趁此良机,一拳捣碎了他的心脏,裹挟着他的尸身,漂流进入了鬼将松子所处的养息法阵中。 周身飘浮棱诈镜的徐六见此骇然失神,吓得赶忙往地下缝隙中跳跃,周身泛起白光,白光中大冒金木水火土的光芒,最中间的便是棱诈镜。 诡异的高峰愈发嶙峋,乍暖还寒的气息也变得凉凉的,澎湃盈野的逃势惶惶如丧家之犬,凄惨极了! 咻咻咻! 那团白光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径自往老巢飞去,浑然不顾此行放目的,也不害怕就此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白耳目中闪泛冷光,面目一片祥和中隐隐透出无尽杀机,但他没有去追击那个白影,反而若有笑意的打量着周身泛起打劫法阵光华的绿色鬼影,他叫徐郎,怒吼道:“把《芷莲心经》还给我!” 第230章龙吟凤鸣 白耳话音刚落,服下数枚七品疗伤丹药,展翼狂飞,四色虚影狂涨气息,黑炎龙、冰晶凤凰、火凤凰、金龙狂大到了极限。 龙吟凤鸣声乍然亮起,背后的四色虚影纷纷喷吐出光彩,融入音波中,就在高亢舒心的音节大盛下,凝聚出来了它们的形态,高达四五丈。 美妙绝伦的音节传出了三四里,黑炎龙的音形态率先斩在了绿光上,并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几条蔓延的裂缝,后面的攻势更为恐怖。 铿锵声急促如鼓点,冰晶凤凰的音攻形态裹挟着凛冽狂暴的冰寒气息,像一块巨石般大放冰晶光芒,狂扇之下,音浪轰隆隆像冰雹般砸了下来,拳头粗细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 金龙的音攻形态悍然游动,身躯一卷,穿金裂石般的力道挤压碾碎了绿光凝化出的手臂重影,连徐郎的身体都扭曲变形啦。 凤凰的音攻形态焚身以火,孤傲冷艳的垂立在徐郎的上方,高洁华贵的身影上一双苍漠的眸子俯视着鬼物,双翅铺展震鸣,煌煌红炎一冲而下。 看得徐郎以及棱镜门的一干长老直愣愣呆傻傻,连抽搐的身体都发直啦! 燃! 煌煌烈焰席卷数百丈,恐怖的火海噼里啪啦燃烧着,棱镜门的八位长老被炼化,身处正下方的徐郎早已化作了灰烬。 白耳遥手一招,他们的鱼贝囊等物里的东西除了辨识身份的,全都汇流到了自己怀里的鱼贝囊等物中。 棱镜门的一干修士,目睹如此恐怖的情形,凉惊栗之感狂野乱增。 白耳鼓荡内息,将军令的音节气势恢宏,金龙的音攻形态盈涨浩大,朝着左边大放金光,笼罩了数百丈的范围。 “快逃!”徐岩的眼珠子都瞪出鲜血了,棱镜门的二十位长老花费了很多财力、丹药、时间才培养出来的,这一战死了近十位,可谓是损伤惨重。 尤其是姿、五、六、郎这四位鬼将,每一个都是瑰宝级的凝丹后期修士,徐姿、徐五、徐郎已被斩杀,徐六也已遁逃,可怜棱镜门已有覆灭的倾向。 而那一片火海燃尽了八位长老,现在的棱镜门很惨的。 徐岩的心支离破碎,狂滴汗血。 金光煌煌,电光火石之间,便在徐岩的提醒下,撞碎了三位长老的身体,身影凌厉骇然的左冲右突,另三位长老化作血雨,惨叫声戛然而止。 黑炎龙的音攻形态燃起沸腾战火,横扫一大圈,波及到了一位长老,他的惨叫声顷刻间连同身子燃尽了。 “跟他拼了!” 徐岩并指遥控指点,棱金晶抛出锐金之气,锋利的寒意森然袭来,当头猛然乱劈,小山般的重影叠涨起来,看得人惊心动魄,眼花缭乱。 白耳嘴角勾起讥笑,火凤凰的音攻形态赫然醒目的迎了上去,次啦啦,火凤凰的音攻形态碎裂声刚响起来时,金龙的音攻形态便如泰山压顶般狂砸了下去。 铛铛铛! 密集的震颤声挥洒如雨,花火大如脸盆不断迸射,金石相交声嗡嗡直响,震得人耳朵都聋了! 疾风骤雨般的金龙音攻形态每次下压都如滚头刀般大作雷霆万钧之势,没有半点敲山震虎的意思,直阔阔的撞击着棱金晶的重影,碎裂声如撕票般响起。 每次攻击落下,棱金晶的重影便倒飞出去了一段距离,徐岩也跟着节节败退,脚下皮开肉绽,下身清洁溜溜,光的只剩下了骨头架子。 冰晶凤凰的音攻形态趁虚而入,滢滢轻捷的晶刀庖丁解牛,把徐岩下半身的皮肉尽数剥离。 一番狂轰滥炸后,徐岩后掠了数百丈的距离,每次后掠便发出耸人听闻的惨叫声。 白耳面色冷寒的目睹此等情形,摸了摸有些干咳的嗓子,听到龙吟凤鸣声沙哑了许多,看来今后得多炼制些润嗓利咽的丹药啦! 昂!啾! 惊骇重击堪比晴天霹雳,夹杂着恶风狠狠地撞击着棱金晶的虚影。 徐岩的下半身已经身陷流沙黄泥中,在里面犁荡翻卷出深深的壑沟。 白耳得势不饶人,冷漠无情的引吭高歌,沙哑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越发不敢耽搁下去。 徐岩惊然骇失,双臂也变得只剩下骨架子,看起来他的骨头架子颇为坚硬,在冰晶凤凰的音攻形态下如铜豌豆般坚实。 徐栩等所剩无几的一干修士,被火凤凰的音攻形态、黑炎龙的音攻形态团团圐圙住,只等最后的收割。 他们惊悚畏惧的抱团取暖,心神恍惚,连四大长老都无力抗拒,自己这些虾兵蟹将能做些什么有力的反击。 此刻徐岩遥控指挥的棱金晶已经布满裂痕,崩碎之势快要到了。 这块棱金晶传承数千年,是在法宝之上,灵宝之下的晶宝,凭借其中的锐金之气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屠戮无数,其锋利程度堪比神兵利器。 防御力也很厉害,既是矛也是盾,既是砖也是甲,可攻可受,强攻强受,是棱镜门历代门主倚仗的重宝,被他们视作珍宝,堪比他们的贞操。 可现在,棱金晶上布满裂痕,如此恐怖的音攻怎么不让他们心惊肉跳? 如此看来,棱镜门这次在劫难逃了,他们虽是鬼道修士,但也只是血肉之躯,难以抵抗金龙的音攻形态一击。 看到如此凄惨的下场,他们俱是不寒而栗。 白耳揉了几下嗓子,拼尽全力引吭高歌,面目祥和下杀意波波滚动,金龙的音攻形态再次粗大,硬生生的扶摇直上,继而一冲而下,目标直指棱金晶的重影。 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徐岩也是狂暴补充法力,全力以赴的狂涌到了棱金晶中,重影变得厚实紧密,如金山般跳得更高,誓要给他个下马威。 呼! 砰! 两者对撞在了一起,金龙的音攻形态还未发出威猛的力道,棱金晶便不住地缩小,被它砸了个稀巴烂。 徐岩狂涌法力后,体内一阵虚寒,就在此刻,火凤凰激射而来,呼的一声,冰火两重天的大势便四驱过来,萦染周身,极寒极热的双重闷哼声不绝于耳,他还未看清楚火凤凰的音攻形态便被投入了冰窟窿中,又被踹进了布满毒蛇猛兽的火山中。 硬生生的撕裂感模糊了五脏六腑,骨头架子上布满了刺痛感,裂痕清晰醒目,徐岩的表情看起来狰狞恐怖,可怕到了极点。 第231章剑人合一 哗啦啦! 徐岩的骨头架子瞬间生出无数裂痕,碎裂坍塌,随着他的毙命,棱金晶上全是透明窟窿,在金龙的音攻形态下支撑了三个呼吸,便支离破碎啦。 白耳遥手一招,把碎片、灰烬引入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他的东西也尽归白耳所有,火凤凰、金龙等的音攻形态闪电般激射,围绕着其余的棱镜门门人随意屠戮,他们便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纷纷毙命。 收拾好残局,白耳嘴巴一张,一股吸力凭空转了几圈,金龙等的音攻形态纷纷化作流光,飞进了身后虚影中。 他哀叹了一声,黑炎龙的虚影隐于体内,边扶摇直上,边摸了摸肿大发痒的喉咙,飞进空间缝隙中后,体表泛起点点银光,飞进了一个锦盒中。 身体像泄气了的皮球不断回缩着,浮影也在回缩在周身,变成了龙鳞凤羽,附著在体表。 他服下数枚丹药,治愈战斗所产生的后遗症,对凝丹期修士所用的法宝有了新的认知。 晶宝虽然属性单一,但其威力远胜法宝,若不是自己法宝合炼成为了魂器法宝,基础属性和附加属性都得以提升,恐怕早就湮灭在棱诈镜之下啦! 体察到满是创伤的身体,他苦涩摇头,棱弹晶的威力真是可怕,它竟然连音攻都可以反弹,那自己若是不打碎它的话,音攻一出,自己便会面目全非啦。 远远目睹了那场战斗场景的九宗鬼道修士,看到那如此刚猛暴烈的拳威、那毁灭性的音攻形态、那比鬼还可怕的身影,心中骇然失神,凛然胆寒,除非是实力惊人的凝丹后期修士,其余的皆远远避开了此地。 隆隆隆! 就在很多鬼道修士望风而逃的时候,从地下缝隙中传出闷雷闪动声,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喧赫,越来越频繁。 白师共结有些孤单的四望周围,发现鬼物以及很多鬼道修士都逃的飞快,自己想走却猛然发觉完全动弹不得。 他听到隆隆作响声回荡在大石荒域,惊奇愕然的发觉此等骇人的巨响声竟然是从地下缝隙中传来的。 地下也会打雷? 他茫然四顾的瞅了瞅天色,万里无云,晴的异常干净,这天真的变了,天不打雷,地倒是先发飙打颤啦! 他拧掉衣服上的汗水,抹掉脸上的汗水,有些发懵的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将干巴巴的点心放在盘子里,无精打采的补充着水分。 隆隆声越来越近促,四野除了陨石坑、地下缝隙外,荒凉一片,连鬼物都不从此地涌出。 白师共结此刻躺了下来,渐渐睡得大流口水,做了一个香甜美梦,梦里有床有丫鬟有小姐,还有香酥可口的食物,他沉浸在梦里无法自拔。 当他醒来后,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自己身子下面的巨石赫然不见了踪迹,他站起来眺望四方,发觉此地竟无太阳,隆隆作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雷霆大作,乃是重典日。 “此地的太阳哪去了?为何陨石坑也不见了踪影?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为何灰扑扑的泥中弥漫出幽森绿光、苍茫白光、猩红血光、浓墨黑光,它们混杂在一起,倒是和从地下缝隙中冒出来的四色雾气一模一样!” 白师共结不停逡巡查看,此处的灰泥像是火山灰,石头千奇百怪,幽灵水晶、幻影水晶、硬梆梆的黑石,怎么砸都砸不碎。 “咦,感觉自己变得可以要二十八个,原本的疲劳、愤怒、紧张失眠、痴心妄想全都不翼而飞,此刻的心舒畅放松极了!” 白师共结摩挲着一块红幽灵,红的绚烂,美艳如幽灵,其中还有黑色物质,表面像晚霞,内里像黑优米(一种长得很可爱的大米)。 “看来这红幽灵值得好好把玩!此地值得好好探索!”白师共结突然间仰天长望,看到雷霆大作,却不见白耳的身影从天而降,心里别提多怅寥啦! “难道这里是五十多万前的大石荒域,莫非传说是真的,此地正是楚大哥提及过的那个大国,大嬴帝国?”白师共结惊讶骇然的抖了抖身子,难以自持的苦笑道。 他恍然想到若是如此,此地食物定是十分匮乏,想到逃亡路上那些悲剧,为了一块干粮大打出手的那些官兵,却惨死在诡娃之口,他蓦然悸动,赶忙摸了摸口袋,还好干巴巴的点心还在。 他想起盘子里的点心,四处逡巡着,寻找着它的踪迹,可到头来一无所获。 大石荒域外围,某处国家交接地,这三个国家以指天山为界。 此刻三团锦光正围着一座座山峰兜转绕行,激射飞窜,后面跟飞的是几只同等大小的鬼物,乾血鹰,展翅间红光倜傥,猩红躁动。 几者在山峰中前三后四绕来绕去,绕了好多圈,前三者娇喘声呼呼大作,法力略有不济下,看到某处山峰中有个人影,便大喜过望的朝那处山峰降落了下去。 而后面的四只乾血鹰紧随不舍,鼓荡翅翼中,便一冲而下,直扑过去。 就在此刻,山峰中毕显一抹暗红色的光芒,光芒中传出一声娇叱,暗红色的剑光扶摇直上,迎了上去,翻卷出层层寒光。 四只乾血鹰闻到了令它们本能惧怕的气息,在凄厉尖锐的鸣叫声中展翅回飞,好一通乱闪,堪堪避过了暗红色的寒光。 就在此刻,崖洞中突然亮起褚红色的猩红光芒,一道剑光鲜亮煌煌的盈闪着火焰,并不住的狂涨着,冲飞过来的两只乾血鹰大劈过去。 次啦啦! 四只乾血鹰赶忙往两边狂闪,抖翅中血光滚滚涌出,如血雨般染腥了一片,连成一片数十丈有余的血池。 随即爆鸣声叮里咣当响起,几者甫一接触,血池变得稀薄暗淡,露出了根根翎羽,褚红色血光、暗红色血光噼里啪啦狂砍右边的乾血鹰。 锵!锵锵! 左边的两只乾血鹰翎羽不要钱的狂闪,血池抖动了几下,便把暗红色血光、褚红色血光撞得暗淡消弭了。 就在此刻,暗红色血光、褚红色血光中娇叱声简短有力:“剑人合一!” 第232章峰回路转 白耳捡起一块红幽灵宝石,摩挲了一阵子,心神顿时舒畅放松了许多,环顾四周,感知到了白师共结就在附近数百丈开外,他二话不说扇动凤翼,略带疑惑的往那边赶去。 “金大哥,你终于找到了我,我等你很久了!”白师共结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悲喜交加的道。 隆隆隆! 雷霆依旧狂打不已! “你留下了线索,我自然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你!”白耳把盘子、点心取了出来,放在手上,看到天上雷霆大作,忍不住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五十多万年前。 “金大哥,你是在哪找到盘子、点心的,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它们!害的自己都迷路啦!”白师共结诧异的打量着盘子、点心,一阵疑惑从心底生出。 “盘子、点心是在你消失的地方发现的!”白耳点头笑道。 “我是在巨石上消失的,那块巨石是块穿梭石么?它能够穿梭时空,回到过去、穿梭未来?”白师共结叹了一口气,有些犹疑的问道。 吱! “或许是吧!呆在此地不要乱跑,这有些点心、净水、毛毡,你拿着在此地休息会儿,我四处探探路!” 白耳取出毛毡等物放在地上,嘱咐交代了几句,看到他点头应了下来,便匆匆展开凤翼,飞到一处较为隐秘的山谷,血源法阵顷刻间亮起光华。 吱吱吱! 白耳挥动阵旗,走进血源法阵中,取出齐北北路,他有些恍惚的打量着周围的血光,面带惊色的问道: “金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嘿嘿……”白耳浑厚的笑了两声,血光翻涌中,他便不见了踪影,过了一会儿,指路诡娃从某处窜了出来,就地一滚,赫然狂涨了个头,抓住齐北北路,囫囵吞枣般蚕食了他。 咻! 指路诡娃吹出一口鬼气,身子一晃便如泄气的皮球般回缩到了最初大小。 白耳收拾好残局,凤翼铺展,四处低空飞翔,确定了该去的方向,便一边赶路,一边将地上的红幽灵等宝石统统收集到了鱼贝囊中。 “金大哥,此地邪异的很,还不能把楚大哥、齐大哥从安全的地方放出来,辛苦你啦,像袋鼠妈妈般照料我们,真的非常感谢你!”白师共结鞠躬行礼道。 “话不多说,还是赶路要紧,走吧!”白耳心里泛起苦涩,食物只剩下了一位,找到栖身之所便把白师共结抛弃了吧! 他收敛光彩,凤翼也隐于体内,四色光彩紧紧贴合在体表,在血丹石的辅助下,四色光彩统统变了颜色,血色光华猩红躁动,映衬得小黄脸像个老妖精。 他颇为嘲讽的苦笑了几声,施展袋鼠跳,往前赶路。 “好的,金大哥!”白师共结若有笑意的点头,紧随其后,袋鼠跳使得有模有样。 “金大哥,你为何不敢靠近我十丈之内呢?”白师共结看到白耳总是和自己保持住一段距离,每次想要贴身靠近他,他便加速甩开了自己,心里闷闷不乐的道。 “你的体质较为特殊,我还是不要靠你太近为好!留出一段安全距离,对彼此都有好处!”白耳异常客气的道。 “原来如此!金大哥,你在害怕着我体内的东西么?为什么他们会说我比鬼还可怕?”白师共结虽然有点明白他自己身体的状况,但缺乏系统上的认知,不由自主地请教起来了白耳。 “据我上次探索发现的情况来看,你体内有扇门,大概是个独立空间吧!”白耳泛起苦笑道。 “是它导致那些鬼物变得虚弱么?”白师共结脸泛好奇色,追问道。 “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在体质方面也不太懂!”白耳模棱两可的苦笑道。 “那我该去问谁呢?”白师共结急得大呼小叫,无可奈何地上窜下跳道。 两人一路上都在尽可能的多捡红幽灵等宝石,其中的绝大多数都被白耳收进了鱼贝囊中,而白师共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束手无策,那些红幽灵等宝石并未化作光点,飞入他的身体中。 “金大哥,你为何能够收取那么多的红幽灵等宝石?”白师共结双拳紧握,有些忿忿不平的道。 “我会法术,是个修士,就这么简单!”白耳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吸入的有聚气期的鬼物,它们都没有功法,我想你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功法的!” “承你吉言,金大哥,我一定会找到修炼功法的!”白师共结点点头笑道:“你教我一些上乘武功吧,金大哥!” “我教给你了纵身术袋鼠跳,这便是上乘轻功,至于其它的武功没有学习的价值,纯属浪费时间!”白耳淡淡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声细语道。 白师共结若有笑意的点头,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顿时想起贪心的后果,惭愧如雨下。 白耳身高腿长,再加上身居一龙之力,袋鼠跳跳得距离远,白师共结吃力的在后面追撵,他还好吸入了那些低等级的鬼物,虽然落下了一大段距离,倒也勉强吊在白耳的身后啦。 白耳感知到他有些气喘吁吁的放缓了速度,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几眼,静等片刻,待他靠近自己十丈开外,便重新赶路。 白师共结看到白耳如此体贴照顾人,心里对他的敬意越发浓郁,结巴着道:“金大哥,是我拖累了你的行进速度,你不会生气吧?” “无妨!在等你的时候我还可以捡拾那些红幽灵等宝石,你别勉强自己就行!”白耳牵引住那些红幽灵等宝石飞进鱼贝囊中,大气一笑道。 白师共结轻笑道:“金大哥,你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 白耳正色笑道:“一日为大佬,终身为大哥!” 白师共结浑身紧绷绷的,某种兄弟情义把他笼罩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大喊道:“金大哥,我明白了!一日为大哥,终生为大哥,从你背我那一日起,你便是我大哥!” 他们赶到了某处天然石洞中,正在休息吃喝的白师共结看到白耳禁不住的睁开了眼睛。 “看来此地是那群鬼物的老巢啊!竟然有两个女修士跟四只乾血鹰在恶斗,还有几个修士在观战!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走出大石荒域? 若有必要,还是应该救上一救!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上几天,我四处探知一下情况!”白耳眉头一亮道。 “金大哥,你说这里竟然有女修士,不是女鬼修士,这可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确定这里不是五十多万年前的大嬴帝国,是个秘境之类的地域?”白师共结有些恍惚的道。 “是的,具体细节呢不方便解说。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过来的,我去也!”白耳笑道。 第233章前辈相助 白师共结点头答应了下来。 重典日,闪电频率三千。 “剑人合一!” 伴随着两声娇叱声,暗红色血光、褚红色血光瑟瑟颤抖,在山峰崖洞旁的半空中发出潮起潮落的响声,一股逆势回流的剑光咻咻咻的往两道娇美绰约的身姿中激射过去。 白耳浑身裹挟着血光,他那深邃的眼神清晰异常的看到两道剑光涌流出飒飒劲风,分别裹挟住两道娇影,融合在了剑光中。 随后爆响声在两道剑光中喧赫躁动,剑光微微一颤一弹,倏地变得翩若惊鸿,飘若无物般模糊了他的视线,剑光重影回荡在四面八方,连成天罗地网之势,壮观极了,看得人惊心动魄,骇然失神。 天空依旧雷霆大作,原本那四只乾血鹰看起来可怕骇人,但此刻在剑光的笼罩下,宛如四只待宰的小鸡,在半空中四处扑扇着。 “就是此刻啦!” 白耳若有笑意的点头自语道,声音异常冰冷,当腥寒的剑光落到他的眼中,他的心里开始默数倒计时。 剑光纵横捭阖,三展鹰翼看似坚硬,却如鸡蛋般禁不住它们的蹂躏,洒下无数碎屑。 残破的身体飞舞的不成形状,杂乱无章如坠线的风筝,凄厉的哀鸣声不久便沉寂了下去。 顷刻间,血雨裹舞着血池覆盖在了崖洞附近,临死前的凄鸣声刚刚落下,一股脑儿的血腥煞气便幽暗的盈涨着,宛如巨兽的血盆大口,阴森恐怖。 “狂暴秘术!”白耳看到战局有了新的变化,禁不住眯起眼睛,识力、灵力宛如昏黄的光线般微微荡漾在了两道娇影的身上。 两道娇影读取了传音内容,牵引住两颗丹药,送入嘴中,两股血气方刚的气息从腹中散于四肢百骸中,她们如有神助的迸射出英气逼人的狂热剑光。 “啾啾!” 在两道凤鸣般的娇叱声中,惊鸿剑光竟一下子盈涨了几倍,覆盖住了整片血池、血雨,略略劈砍了几下,它们便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白耳早已掐断了那条识力、那道灵力,颇为闲适的抱起胳膊,闻听着舒心的碎响声,眼光如鬼火般幽暗的闪烁着。 剑光狂闪下,那碎裂声更是沉闷如雷,不大一会儿,看似阴森恐怖的血池、血雨便稀薄暗淡了下去,露出了稀疏的羽翼。 在骇人的剑光划破四只乾血鹰的霎那间,白耳在一团血光裹挟中飞射了过去,落在了那处山峰中。 他小心翼翼的接住从两道剑光中滑落出来的娇影,一股热气从小腹中传开,流淌在全身,他看到那两道娇影苍白无力、软软的瘫在怀里,不敢怠慢的取出毛毡,铺在山峰上,把她们放在那上面。 一股红幽灵混杂着黑优米的气息扑鼻而来,刚才的激斗场景已然成为过去式,白耳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忙碌起来了其它事情。 他把四只乾血鹰解剖了一番,把能够利用的部分送给了两个宫装女修,看到了她们宫装上隽绣的文字--幽槿宗。 “感谢前辈的相助之情,小女子乃是幽槿宗的张褚红!”那道褚红色血光漂流进入了张褚红的身体中,她盈盈一拜感谢道。 “感谢前辈的相助之情,小女子是张岸红,是她的师妹!”张岸红恭敬行礼,目光流波,频频撩动长发。 “鄙人乃是拯救万千……金叵罗,两位师侄的人剑合一神通好生厉害,这乾血鹰的血翎羽,善能污人法器,就算是血刀、血剑之类的,若是含金量不够,定然已被它们平白污秽掉了。 而两位师侄的血剑竟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破掉它们的天赋神通,几眨眼间便把四只乾血鹰杀得片甲不留,真是后浪推前浪,新人未来可期啊……” 白耳还未夸耀完毕,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两位师妹真是厉害哈……不过呢,看你们的脸色苍白,娇喘声如闷雷般呼呼大作,师兄我真替你们捏把汗啊!” 此刻血雾翻涌从某处山峰上激射而来,冲白耳施礼后,皮笑肉不笑地道。 “慈红师兄,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们姐妹俩不介意再出手一次,让你也尝一尝剑人合一秘术的威力!”张褚红面目微恼的引出剑光,滢荡在周身,泛起浓浓血寒光芒。 张岸红眼光冰冷的打量着他,暗红色血光爆发出来,一卷卷寒光充盈在周身。两人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意思。 “嘿嘿……两位师妹不必紧张,我这人心直口快,说话很容易得罪人,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既然两位师妹有能力解决掉四只乾血鹰,那我们不妨联手,待你们休息好后,直接往山上杀入,把另外几只也一并解决掉。”慈红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张褚红、张岸红两位女修,若有若无的笑意轻颤了几下。 “山上的那些乾血鹰的实力,比这四只强的太多。若是你能够以一打七的话,我们姐妹倒不介意帮你解决掉其余的。”张褚红侧目而视,不咸不淡地笑道。 “褚红师妹莫要为难师兄,这乾血鹰我连一头都对付不了,一下子要我对付七头,这不是把我往布满毒蛇猛兽的火山里大脚踹么?”慈红目光贼冷,凉凉的站在山峰上,身子一晃,禁不住踉跄后退。 “呵呵!若是这样,那就不要说说什么杀上山的大话,对付山上的那些乾血鹰,我们实在是力不从心,自然是要从长计议的。”张褚红讥笑了两声,便自顾自的闭目调息了。 慈红看到她们有恃无恐的坐在毛毡上,脸色阴晴不定,目光若有敬意的躬身告退,向着其它山头的某处飞去。 就在这时,山体中一道幽影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识力牢牢锁定在慈红的身上,体内的那根嵌有黑玉石的瀚海北金杖蠢蠢欲动,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 血光滚滚裹挟着三道身影,所过处劲风激荡呼啸出瑟瑟抖音,在沉暗中发出潮水涌动的爆响声,顷刻间便到达了某处山上。 白耳任由她们闭目调息,仰望雷霆大作的天空,深邃的眼珠看到连绵起伏的群山,清晰异常的看到几只可怕的乾血鹰。 他感觉到了雷霆就在他的头顶哗嚓嚓的紧张轰动着。 “就是今夜了!” 当他目光中寒意扫视了一圈后,便感觉到了鬼将鹰子从裤脚翻涌滚动的摩擦声,他往某处回头看了一眼,慈红的名字很快便会从修士脑海中淡忘了。 第234章就是今夜了 顷刻间鬼火般的眼光幽幽暗暗的闪烁着,白耳面无表情地震了震瀚海北金杖,数百道北金吹矢裹挟着金龙气息、火凤凰的炎流,覆盖在了那几只乾血鹰的上方,他振臂遥控指点,昏黄色的光芒率先冲进了鹰群中,顿时它们狂闪血光,小院般的血池乍然间残破。 炎流如灯光般幽幽暗暗的闪烁着,微微照亮了那方天地,张褚红、张岸红两位女修赫然醒目的看到阴森恐怖的鬼火从鹰嘴里喷出,盈涨着幽暗的光彩。 数百道炎流在黏黏糊糊的浓稠鬼火中蝴蝶穿花,似在泥沼、流沙中逆势冲击,速度略有减缓,但在血光滚滚涌入后,便极力三连跳,以悍猛无俦的冲劲往前飞窜。 一股数千年的腐烂气息扑涌过来,战局刚开始便令人窒息,仿似掉进了沼泽中。 白耳眼中不断闪烁鬼火光芒,目睹到了北金吹矢仿佛身陷深邃黑暗中,在无止境的血池、没有尽头的黏稠鬼火中上窜下跳。 他的目光幽邃凝望着战局,血光裹挟中凤翼铺展,双臂微微一用力,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落入了战局中,左手闪电般的捣出拳影,四色光彩在血影中不着痕迹的盈涨了起来,层叠推涌下,撞击在了一只乾血鹰的身上。 “碎!” 白耳轻声呼喝,看似浓稠的火光、血雨竟当即暴碎,连带着那只乾血鹰也在纷乱拳影中化作了碎屑,漂流进入了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纷乱错杂的拳影中,那几只乾血鹰瑟瑟发抖,沉沉浮浮的身影发出凄厉的颤鸣声,身上血光、鬼火大放潮汐般的哗啦声,连雷霆大作声都在这股哗啦声的影响下变得远了,听不见了。 白耳好整以暇地仰望雷霆大作的天空,召回了北金吹矢,它们化作光点,飞进了瀚海北金杖中。血源法阵盈涨了源源血光,把张褚红、张岸红的身影护在了法阵中。 那双幽邃的眼眸清晰异常的看到连绵起伏的血池、鬼火翻腾的周围,飘浮着几只可怕的乾血鹰,血色浓郁的程度到了瓢泼的程度。 它们正紧张的在四方扑扇着。 “就是今夜了!” 当白耳看到已经施出狂暴秘术的几只乾血鹰,正恶狠狠地死盯着自己时,心里默默翻来覆去重复着那句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闭目调息的两人,脸色不再苍白,恢复了几分原本的神采,眉头紧缩,似有什么心事萦绕其上。 顷刻间,血池裹挟着鬼火覆盖了整个山头,里面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啼哭声,翻涌起来的血泡里飘浮着模糊的残魂,不断哀嚎着,飘忽不定,令人琢磨不透声音来自何方。 “啊!啊啊!” 即使张褚红、张岸红两位女修身处血源法阵中,内心也不断震荡着,仿佛看到了一处乱葬岗,里面的东西全都嚎叫着,朝她们扑去。 两人被迫中断了调息,固守心神,将那股令人惊恐的怪音屏蔽在身外,此刻血源法阵流淌速度蓦然加快,瓢泼般的回流声四处滚动,阻隔了这波震颤人心的鬼音波攻势。 下一刻,白耳的身影裹挟着盈涨了几倍的光彩,在血光的覆盖下,双臂重拳出击,猩红躁动的血球圆滚滚的冲进了血池中,激荡起忽明忽暗的光芒。 次啦啦! 幽暗氛围中血球蛮横狂野的发飙撞击着,微微光亮照亮了山头,宛如一个擎天骇物铺展开嶙峋身姿,张开了阴森骇人的大嘴。 在骇人的拳头划破夜空的霎那间,白耳大胆狂放的身影从天而降,挥动着几颗血球,狂砸下去。 阵阵腐烂了千年的气息扑鼻而来,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让那座山头仿佛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拳影仿似没有穷尽,照亮了四周,又有几个血球一冲而下,以镇压之势狂轰滥炸。 白耳身躯微微拧动,再次飘入半空中,轻若无物般一飞冲天,下落时,捣拳如落雨,层层叠加中,又被劲风揉捏成为了一个血球,肩头猛然一晃,那个血球便如蛮牛般冲击下去。 破空声大作! 十来个血球便在蛮横狂野的攻势中此起彼伏,模糊虚幻的血影勾勒出各种形状,以嶙峋突兀之势骤然汇聚成吞灭无定的血盆大口,瞅准机会,吞咽了三颗血球。 嘭嘭嘭! “爆!”白耳面无表情地停落在半空中,随手打了个响指,那三颗血球便在震彻天地的轰鸣声中相互激荡碰撞着,炸裂了那个血盆大口。 股股煌煌气息同时亮起,像烟火般四射血池,次啦啦的爆炸声接连不断,血池、鬼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着。 “爆爆爆!” 话音刚落,剩余的血球便一窝蜂地冲进了血池中,惊鸿冲击波一闪而逝,随之血池在剧烈的抖动中翻涌起巨浪般的血雨,鬼火昏暗模糊,惨淡的不成形状。 此等冲击波尚未接近那些乾血鹰,它们便感受到了生命凋零的死亡宣告,赶忙狂扇翅翼,向四方闪避。 但这时四射的光彩骤然间快若游龙般化作密密麻麻的四色线团里三层外三层的缠绕在它们身上,紧紧束勒之下,它们便动弹不得了。 而下一刻,血雨铺天洒下,那几只乾血鹰竟然被活生生的割裂得支离破碎,死得特别彻底。 鬼将鹰子轻轻一吸溜,大半血雨便如螺蛳粉般几个兜转汇合,飞进了它的身体中,其余的顺风漂流进入了鬼将松子所在的驭兽囊中。 当白耳体表银光飞回锦盒中,他的身体如泄气的皮球般回缩了原来的个头,他服下数枚丹药,小黄脸的伪装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显然和那几个乾血鹰交手,血气消耗之大,远超他的估计。 他在血源法阵的团团围住下,闭目调息,许多滋养精血气息的丹药纷纷入喉,化作血光,弥漫在全身,周身也随之泛起浓浓的血色光华。 待其恢复后,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血炼大法》中的融石秘术令他心动不已,他感知了一下鱼贝囊中的材料、丹药,便着手重新祭炼法宝、肉身啦! 大功告成后,他掠出血源法阵,随手一挥,一道气劲便轰碎了某个巨石。 身影飘忽中犹如幽灵般四处浮动,待其站定后,那些身影依旧缕缕动荡着,飘摇中组合成一帧帧慢动作。 “效果蛮不错的嘛,力气确实有所增加,速度也提升了不少,现在的话,就算不用纵身术也可轻易飞窜出好远好远的距离……” 白耳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仍在飘荡的身影,自言自语的笑了几声,当过了好一会儿,那些虚影才堪堪回流进入他站定的位置。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八字眉都欢动如长烟。 这红幽灵宝石、绿幽灵宝石等物果然是邈美之物,效果喜人,应该可以列为七品灵物,他如实推测。 炼化那般宝石后,白耳尝试着将手部的四色光彩隐于体内,看到四色雾气竟然没有侵入体内,他若有笑意的点了点头,并未撤掉四色光彩,身处此等险地,还是小心翼翼的为妙。 就在他撤掉血源法阵,准备带上张褚红、张岸红两位女修离开此山头的时候,他莫名缩了缩脖子,脊背上的凉意阵阵直袭三万六千个毛孔,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便尽全力探知四方,听到某个黑暗地方传来沙哑干咳的沉闷声: “你还是来了!让一切尘埃落定吧!” 第235章四光宗陆怪离 素数山脉中的解别山峰上,白耳回想着某些往事,一打五时刚开始就逃走了一位,灭杀棱镜门门主以及长老的时候也有逃走的,不知道是哪一路来寻仇的。 白耳好一阵头晕目眩,有所意识到自己真的惹来了不得了的修士。 “来的修士很恐怖的,大概是凝丹期顶阶修士,是个半步银婴的怪物,快逃命吧,两位师侄。” 白耳尽全力探知辨明声音的源头,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识力只能在此山中绵延,根本出不了这座山脉。 他的心骤然一紧,咯噔声响了两下,摇头四望,对那道声音颇为忌惮。 张褚红的小心肝扑颤了几下,艰难郁闷的开口笑道:“金前辈,此地乃是秦广鬼域中的普劫秘境,凝丹期以及其以下的修士方能进入,你说来的前辈是个半步银婴,那他真的可以在普劫秘境中为所欲为!” 白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点点头道:“那你们还不赶快逃命,留在这里干嘛?” “我们有联络同门的方式,这是槿翕,只要我往里面灌输法力,它便会绽放出璀璨盛大的烟花,造型是本宗的宗主张戎煜,而来的那位前辈也会绽放同样的烟花,确定他不是本门长老后,再逃也不迟!” 张褚红嘻嘻一笑,取出槿翕,得意的摇了两下,往里送入法力,它嗖地一声飞上半空中,绽放出一团经久不息的烟花,图案赫然是张戎煜,人妖造型醒目极了。 嗯?!女装大佬! 白耳凝视了半天,大感诧异郁闷的摇了摇头,实在提不起精神吐槽些什么,等了好大一会儿,看到山脉附近并无回应,偏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这样么?完全没有回应啊! 张褚红有些惶恐的点头笑了两声,拉起张岸红的手,两人低声商议了一番,便躬身告退,架起法器,两道长虹低空浮掠飞走了。 白耳看到她们走得匆忙,远眺着她们的剑光,哀叹了一声,看起来不能求助外援了。 关于普劫秘境他知道得不多,可没想到的是,秘境关闭后,自己竟然可以从另外的渠道进入其中,更令他错愕难信的是,进入此秘境的修士还可以和外界(秦广鬼域)沟通,来的修士又能远远锁定住自己。 莫非是有修士再开玩笑,或者来的修士根本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白耳好一阵子犹疑后,鼓起勇气,想问问对方是什么身份,他到底想做些什么,目标人物是谁,到底有何打算。 谁知道他还没开口,那道声音便有响起:“你是金叵罗道友吧,为何残害本宗的弟子?” 白耳呵呵一笑,幽邃的眼眸熠熠生辉,他静观其变道:“贵宗的名字是什么,道友又是何人,如何可以和普劫秘境外的秦广鬼域取得联系?” “呃……四光宗,老夫忝列为四光宗的长老,乃是陆怪离,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嘛,恕我不能相告!”那道声音忽然一笑,沉闷声如惊涛骇浪。 “原来是陆怪离陆道友,失敬失敬,久闻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未曾得见你的真容,今日聆听你的打鼾声,真是三生有幸啊! 四光宗,黑白红绿是贵宗旗帜的标志吧,竖红、黑白绿横,我在某处见过贵宗的标志,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啊!” “呃……你妹!你妹才打鼾呢!你妹打鼾还带哼哼声,有种我奶奶睡在我旁边的感觉!”那道声音暴跳如雷,白耳此刻却笑花了眼,暗暗思忖着,是啊,我妹妹正是你的奶奶,而我正是你的大爷! “陆道友你为何还不现身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搞得那么神秘想要干嘛,莫非你害羞了么?”白耳有些无语的探知整座山脉,却还是没有觉察到那道声音来自何方。 “害羞你妹啊!老夫正在赶往素数山脉的路上,大概还有几个重典日便可到达那里,我费劲千辛万苦才锁定你,你项上的人头老夫要定了!”那道声音怒气冲冲地远远传来。 白耳赶紧点头道:“辛苦你啦!大老远的飞来素数山脉收割人头,我还气得你牙根痒痒,真的是受之有愧啊!”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陆怪离! 陆怪离乃是半步银婴,是四光宗的长老,在这个境界已经滞留了一百多年了,他人其貌不扬,出了名的刁钻古怪,晶宝有十八般之多,以污人法宝为主,擅长游斗,遁速在同辈中也是佼佼者。 他特别喜捉弄同辈修士,又好四处打秋风,曾扮作棱镜门的长老,骗走了棱影晶,并不知恬耻的将其占为己有,用秘术把它祭炼成为了十八般晶宝中的一个。 白耳的识力扫过鱼贝囊,得知到了上面的情况,对于来者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如何锁定住了自己、又如何和外界(秦广鬼域)取得联系的呢,还是不大清楚。 白耳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了好一阵子,他都已经锁定住了自己,还能往哪里逃! 就在此刻,张景耀飞了过来,白耳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在一团红光中感知到了宫装上面隽绣的字样,幽槿宗,他若有笑意的飞身迎接璧人不辞辛苦的赶来。 “仙子你好,老夫乃是金叵罗,刚刚救了你门下的弟子张褚红、张岸红,还教会了她们如何增强人剑合一这个神通的方法!” 白耳把她迎接到解别峰上,取出毛毡铺在山峰上,做出请坐的姿势,并拿出了数百年份的姹妍葡萄,放在了盘子上,又取出七品香茶登科后等物。 白耳沏好香茶后,把鸢晶杯递给张景耀,并轻轻裹住她的手,带着灼热冰凉两种温度,慢慢在她手背上轻轻游走,挠了几下。 这个动作确实暧昧了些。 酥痒瘙麻感从手背上传荡到指尖,再流淌到心房…… 张景耀的娇容一下子变得愠怒了! 白耳不好意思地抬头低笑,放开了她的双手,吃着一串姹妍葡萄,笑嘻嘻得道:“这葡萄真的很邈美迷幻,与你的手无二。”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我那不成器的门下弟子,听说陆怪离要来寻衅滋事,出于道义,本宫有必要叫来一些帮手,帮你一把!” 张景耀略微疑虑了一会儿,便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拍了拍手,四五位同辈修士鱼贯而出,从其它山峰飞了过来,看得白耳身子一僵。 “感谢诸位道友远道前来助拳,等此间事了,就按出力多少来瓜分他们的所有物吧,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第236章斛燕参契石 “我再付二十万冥石的出手费、一万冥石的介绍费,诸位道友,每叫来一位帮手助拳,便可获得一笔介绍费,等此件事了,到时一并结算。” 白耳淡然补充道,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到他们嘴角勾起了弧度,似在回味思索着什么。 “那也就是说本宫不但可以有二十五万冥石的收益,还可以根据出力情况来瓜分胜利品。”张景耀下意识的点头,肯定了他的提议,声音有些慵懒。 “虽然你的提议不错,但若是有几位道友同时相中了一些东西,那该采取竞拍的方式呢,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呢?”何晨周身被绿光包裹,看不清脸部表情。 “那就看相中那些东西的道友们如何协商解决了,他们若是想竞拍的话,自然由价高者得。若是想斗法的话,自然由胜者得到那些东西。” 白耳暗暗想到有十来位同辈修士相来助拳,每个人稍稍出点力,便有很大的胜算,他整个人都要烎起来了。 白耳的表情愈发舒心欢畅,连坐姿都闲适儒雅了。 这张景耀来的挺及时的嘛! 更重要的是,还可以邀来更多的帮手,哪怕陆怪离是三头六臂,也架不住己方人多势众。 畅想一群修士带着老婆,来到了解别山峰,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间就把陆怪离给解决了,嘿嘿,别有一番滋味,他的目光愈发深沉,呼吸都悠长绵远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打秋风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剿灭,不剿灭不行!诸位道友,你们想想,你带着老婆,坐在山峰上,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间一丝丝防备都没有,就被陆老怪给打秋风了!那种无法言说的紧张窒息滋味,得让人多憋屈、多心痛啊!” 白耳一脸凝重的站了起来,攘袂扼腕,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得他们感触良多,将心比心,他们对打秋风的行为自然是深恶痛绝。 “金道友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呼朋唤友,邀请他们来助拳,争取能够剿灭陆老怪!”何晨面目祥和下露出一丝凝重之色,看到那些修士纷纷点头。他和那些修士商议了一会儿,便抱拳飞身去邀人啦! 血源法阵中,白耳若有笑意的目光看得张景耀尴尬而又羞耻,整个人坐立难安,浑身上下传荡着刺痛感,仿佛他的目光就把她剥得一干二净啦。 她表现得越是浑身不自在,白耳看得越发愉悦。 好在没过多久,便有五位同辈修士进入了血源法阵中。 白耳忙不迭地尽地主之谊,招待茶水点心,询问起来了宗门、姓名,谈论了一会儿有趣的话题。 “我听说素数山脉出现了一个比鬼还可怕的人类,每每有鬼物靠近他,便会虚弱到动弹不得,自然是化作光点进入他的身体里。” “你这趣事早已过时了,幽槿宗的门下弟子张褚红、张岸红两位建基中期修士,竟然可以凭借人剑合一的神通,灭杀四只已经是建基后期的鬼物,如此变态,这可着实令人惊异啊!” “化魔门的二个建基期修士出于好奇,展开身法,纵掠到了某处山谷中,无巧不巧,那处山谷恰好是别的宗门弟子用来引怪杀怪的,那几名弟子引怪杀怪后便离开了,化魔门的门下两位弟子他们正好羊入虎口,被高等级的鬼物给生吞活剥啦!” “现如今不但但普劫秘境开启了,连大石荒域也裂开了地缝,许多鬼物通过九层鬼塔钻了出来,形成了鬼潮,已经波及到了大石荒域周边国家。” “这两件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啦!” “是啊!”白耳点头笑道。 张景耀脸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耳挥动阵旗间看到一道流光飞进了血源法阵中,他把那道流光引至额间,读取了里面的信息,站了起来,挥动阵旗,露出一条通道,五位修士鱼贯而入。 很快,他们便介绍完毕,落座在血源法阵中。 “邵道友!” “夜道友!” …… 一干修士相互打着招呼,待看到白耳的面目后,个个表面淡定下满腹心事,此人八字眉、乌青唇、小眼睛,圆脸修士,头生鹿角狐耳。 辨识度如此之高又能邀来一干修士的小黄脸修士,自己怎么就从未见过呢? 白耳看到淡定目光下隐藏的诧异神色,浑身上下有种叮叮的刺痛感。 “诸位道友请随意品尝茶水点心!”白耳满面春风的笑道。 “好的,金道友!” 一干修士有说有笑的喝着香茶吃着点心,讲述起来了所见所闻,默默盘算着自己能从此事中获得多大的收益。 “感谢诸位道友前来助拳,请大家放心,我答应满足诸位道友的条件,都会在事后兑现承诺的。”白耳严肃认真的道。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有你这句话我觉得我可以征服全世界!” …… “来诸位道友,口说无凭,让我们拟订出一份合作契约,这是斛燕参契石,共有二三十块,我们把契约内容隽录进入其中,滴入一滴精血、一丝魂魄,此份合作契约便可正式生效。” 白耳等一干修士根据情况,拟订着合作契约内容,把它们隽录进入斛燕参契石中,他参考上次用同心参契石订立盟约的情况,把合作契约的内容补充完善,使得一干修士对这次相助出拳多了一份保障,认为这次行动不再是空口白话。 待把隽录好的斛燕参契石分发给一干修士,他们检查了一遍,确定无疑的这份合作契约并无不妥,白耳等一干修士便纷纷滴入一滴精血、一丝魂魄,让斛燕参契石发挥出了作用,让那份合作契约正式生效。 在此过程中,张景耀深深涩涩的看了白耳一眼,接过斛燕参契石时,不经意的挠了挠他的手心,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动作暧昧,像是在传递某种强烈的讯号。 那种酥痒痒的感觉令他有些火热了,像是丝滑的锦绣在手心盈动,难以自持的诱惑在心里蔓延开来。 两人淡然一笑,耳根子都变得爆红起来了。 白耳坐在她旁边低笑传音,边滴那滴精血、那丝魂魄,“你的手能自动挡住陆老怪的一击么?” 第237章棱影晶 张景耀点头笑道:“只要遇到得不是妖孽级别的存在,本宫别的手段没有,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实力没那么不堪!” 此刻白耳听到血源法阵中传来嗡鸣声,一道流光激射而来,传音符箓贴在额间,他若有笑意的点头道:“又来了五位道友。” 白耳把他们请入血源法阵中,大家打过招呼后,便纷纷落座在血源法阵中,他淡淡的复述了遍那份拟订好的合作契约,五块斛燕参契石顺流送到了他们手中。 他们把它们放在额间,浏览完了契约内容,唇角微微勾起,颇为回味的敲击着手指头,有条不紊的道: “这合作契约的内容倒也没什么纰漏,不过呢,你们太过想当然啦,陆老怪是怎样的人,我不说想必大家也清楚的很,他的帮手只要超过五个修士,我们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最大有多大的能耐!” 白耳下意识的闪现到他们跟前,一脸平静的问道:“那几位道友到底作何打算,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当然是来助拳的,这点毋庸置疑。”他们点头笑道,在一众修士的注视下,各自把一滴精血、一丝魂魄引入那五块隽录好的斛燕参契石中,算是签订契约,让它们正式生效啦。 待相来助拳的修士人数到齐,共有二十一位修士签订了合作契约,消耗了二十一颗斛燕参契石,白耳扫视了一圈,这个结果差强人意。 在陆怪离踏入素数山脉后,团团污秽中无数鬼影铺盖了那座山脉,连四色雾气都变得污浊黏糊,浓郁得伸手不见五指。 整片山脉变得晦暗,不可思议的可怕现象纷至沓来,摄人心魄的音节四处回荡着,听得人不寒而栗。 先是身穿红色宫装的鬼物涌了上来,苦瓜脸倒也清秀可人,身材纤细,体表遍布淡红色的干鱼皮,她们手上的指甲纷纷剥落,化作紫红色的剑光,纷至沓来。 “打!” 白耳率先挥拳出击,一个血球摇晃着幽暗的光团,映出了后面乌压压一片的攻势,有遍布鳞片的淡蓝色光球,有紫红色巨大的肉翅,有无数水缸般大小的火球,它们把解别山峰染红了化作翻涌不休的火海…… 一群苦瓜脸女鬼的脸上浮现奇异的微笑,眼中的灰光绵绵不绝的激射迸入紫红色剑光中,隐隐闪烁腥臭杂乱的色彩。 火球碰上剑光后,顷刻间变了颜色,变得污浊黏糊,噼噼啪啪的炸响声中,便纷纷消弭了。 那个血球的表面被剥落后,里面的四色光彩早已凝聚成华丽贵气的剑光,在白耳调整呼吸后遥控指点,那道剑光劈砍清除了十分之一的紫红色剑光,便在赶潮般的攻势下荡然无存啦。 蓝球倒也威猛,每次攻击都会浮现淡蓝色的电弧,竟然把紫红色剑光中的灰光涤除干净,肉翅上纷纷释放出丝丝缕缕紫红色光芒,绮丽过后,奇迹般把其余的紫红色剑光洞穿得一塌糊涂,毫无形状。 白耳豁然抬头,看到苦瓜脸的女鬼已经少了大半,四色宝石光芒融合在了四色龙凤光彩中,挥拳出击,一个血球便飞扬涌入了战团中。 那个血球但凡接近苦瓜脸女鬼,便有幽暗红光刺激她们,清除掉了体内的污秽煞气,轻飘飘的动荡了几下,数十位女鬼便如瓷器般破碎了。 随着苦瓜脸女鬼的消亡,战局有了明显的推进,大片大片的夜破狼生有肉翅,从天而降,竟然把解别山峰上的鬼物横扫一空,涤除掉了一切污秽煞气,连空气都变得干净了许多。 那群夜破狼具有阴雷地火两种天赋神通,涤荡鬼物、幽灵的速度出奇的快! 白耳这方人多势众,又充分了解了一番他的晶宝,并事先做好了准备,多以能克制污秽煞气的手段进行攻击,第一波攻击自然是赢得毫无压力。 第二波鬼物攻势很快便狂涨到了解别山峰,它们很快便出现了不支的情况,在狂轰滥炸中连三个呼吸都未撑得住,便死得特别彻底。 就在白耳等一干修士消灭掉无数鬼物后,棱影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释放出轮廓剪影,它们在素数山脉中穿梭,越过高低起伏的山峰,附著在山脉中的鬼物上,它们打了个冷颤,浑身抖了个激灵,便一拥而上,狂掠向了解别山峰。 凄厉的响声就像是动物垂死之际发出的绝望哀鸣,令人毛骨悚然。 突如其来的响声并未给白耳等一干修士带来身心上的波动,他们有说有笑的祭出可以辟邪驱鬼的手段,仿佛这种回荡在满山遍野的哀鸣声是树枝摩擦声般,在他们眼里泛不起任何涟漪。 他们看到突然来袭的是寒魂虎,此虎的天赋神通是寒魂神光,神光照射处,可冰封生灵的魂魄,令他们的身体陷入死寂状态,连反抗都不到。 夜破狼见势不妙,便涌入了夜明珠的驭兽囊中,他祭出成套晶宝清幽戟,释放出缕缕拇指粗细的冷厉青芒,一夫当关,霸占了所有的寒魂虎。 白耳的鬼将鹰子也顷刻间盈涨了几倍,遥控指点着嵌有黑玉石的瀚海北金杖,黑色光团中砒霜般的白色雾气团团围住了小巧玲珑的寒号鸟,它们不是鸟,嘴里发出哩--嘟啰--嘟啰的叫声。 嘴中闪出奇异团圆的光波,光波红青色泽交相辉映,浓郁的音节元素不断翻涌,组合成涟漪状的音攻形态,闪电般滚滚扩散,顷刻间间便把砒霜般的鲸吞尸气涤荡一空。 鬼将鹰子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白耳笑着点了点头,嘴中闪出高贵华丽的气息,一股铿锵浩煌的光波璀璨盛大地盈涨了出来,光波五光十色,浓郁的音节元素气势雄浑,组合成龙凤状的音攻形态,几个滚动间,便把涟漪状的音攻形态给瓦解了。 北金吹矢遍放北金色泽,淡淡光华笼罩在那群寒号鸟上面,次啦啦,它们纷纷坠落了下来,落入了另一座血源法阵中,一番血洗后,融入了鬼将鹰子的身体里。 第238章铁打的 “哩--嘟啰--嘟啰!” 鬼将鹰子嘴中闪出此起彼伏的叫声,一团闪泛透红黄绿的混色涟漪状的音攻形态涌动着扩散了几十次,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乱草杂物般攻势。 在巨大纷乱的爆炸声过后,青豹狼的真面目显露出来了,浑身遍布青草光芒,豹头狼身,它们见大范围攻击无效,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即便发出轰天响的雷豹之音,猛然间它们纷纷大张其口。 连绵青光闪动琉璃火球,纷乱错杂的攻势铺连成遮盖之威,乱飘了几下,便铿锵重击砸落在了涟漪状的音攻形态上,次啦裂帛声回荡了片刻,涟漪状的形态便湮灭了。 “这寒号鸟的音攻虽然能够实质化,但脆弱的超出自己的想象,竟然连琉璃青火球都抵抗不了,硬生生地被它们砸碎了。” 白耳摇头叹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挥拳出击,几个血球顷刻间成形,滚落入琉璃青火球所形成的火海中,血光燃尽后,五光大刀骤然成形,猛然砍落,次啦碎裂声响了片刻后,火海便消弭于无形中。 五光大刀骤然分裂,化作丝线紧窒束缚住了那群青豹狼,把它们牵引到了血源法阵中,次啦血雨遍洒后,好一通血洗,涓涓分流到了鬼将松子、鹰子的身体中。 整座解别山峰不断响起此起彼伏的怪物嘶叫声、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一阵紧似一阵的金石相交声,白耳等一干修士都忙得不可开交,斩杀着各种怪物,搅得整座山脉都不得安宁。 躲在某处山洞中的白师共结,每当听到纷乱错杂的各种爆音响起,他便心里隐隐发怵,害的他老是无法安然入睡,一宿一宿的失眠。 幸好在他熬的精神恍惚的时候,他把红幽灵宝石贴身放在了心口,才精力不济昏沉沉的睡去了。 白耳下意识的遥控指点着五光大刀胡乱劈砍着门形光团,发现它出乎意料的结实,连续狂暴蛮横的加大了法力,劈砍冲撞了一番,连一点暗淡下去的征兆也没有。 他急急忙忙的祭起二十七把瀚海北金杖,五光大刀顷刻间化作流光纷纷汇入其中,联动成一把硕大无朋的瀚海北金杖,势若千钧重锤般砸落了下去。 “这回应该有效了吧!”白耳一脸期待的凝视着战局,五光十色中,巨大的晃动声骤然爆鸣,响彻了整座山脉,一股脑儿的冲击波鼓荡了几百丈,门形光团彻底湮灭了。 露出了下面怪物的真面目,巨牙树鼠,它们的门牙竟然有食指粗细,里面冒出坚固牢靠的气息,它们什么色泽都有,特别招人喜欢,尤其是那一对门牙。 白耳毫不犹豫的点头笑了两声,眼里闪过雀喜的光芒,趁着它们还没有凝合成门形光团,点点五光细线缠绕其上,紧窒套笼在它们身上,把它们牵引到了血源法阵中。 一番血洗后,它们的灵魂变得一片空白,白耳分出一部分魂魄,融入它们的身体中,顿时很多门牙白耳围绕着白耳来回打转,看得他满心欢喜,像松鼠妈妈般把它们牵引到了某个驭兽囊中,喂食着大力虫以及辅助增长速度的幽灵草。 此虫可以增加巨牙树鼠的肉身力量,让它们门牙所闪出的门形光团更加坚固,面对威力全开的阑干刀,门形光团都可以让它们无功而返。 白耳把鬼将鹰子派了出去,服下数枚丹药,显然是在恢复法力,鬼将鹰子知趣的火力全开,涟漪状的音攻形态一卷而飘,撕开了寒光森然的血池,瀚海北金杖坠落三色光团。 好一阵污秽煞气从血池中逆势上涌,一通胡乱撞击后,三色光团显然暗淡稀薄了下去,鬼将鹰子赶忙召回瀚海北金杖,收入体内。 涟漪状的音攻形态翻卷了几十次,便把血池洗刷成最薄的一层,露出了怪物的真面目,一群寒血角虫,它们扑扇着翅膀,头顶上的巨型犄角寒光、血光两者相交于一起,连成了一团大刀光华。 大刀光华三下五除二便把涟漪状的音攻形态劈砍得稀里哗啦,几个翻滚后,裹挟着狠厉莽撞的冲势,劈砍在了血源法阵上。 金石相交声大作! 正在恢复法力的白耳一脸凝重看到鬼将鹰子挥动着阵旗,黏稠连绵的血光迎了上去,污浊黏糊的血光摇坠了几下,污秽煞气炸出大小不一的窟窿,竟显不支之势。 仅仅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血源法阵便在大力肆意破坏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破败声,轻脆颤抖了个激灵,便被势大力沉的攻势给瓦解了。 大刀光华从天而降,裹挟着势若千钧重锤的力道,呼啸出乱流疾风,朝白耳当头劈砍。 “哎呀,这是什么刀?它竟然如此狂暴蛮横,可以轻易破开血源法阵,让它毁于一旦!好可怕,吓了一大跳!” 一直都不敢粗心大意的白耳自然有所防备,周身泛起五光十色,左右手狂乱挥拳出击,几个血球骤然成形,迎了上去。 血光顷刻间爆裂,五光大刀联动成十色刀阵,此起彼落的攻势快若闪电,叠浪般冲撞了过去,砸落在大刀光华上。 快到迷眼的变化把战局推向了高潮,而白耳拥有鬼将鹰子的秘密也因血源法阵的破碎显露了出来,忽然间白耳挥动阵旗,藏匿进入了第一座血源法阵中。 鬼将鹰子自然也随之进入了那座血源法阵中。 就在大刀光华破碎殆尽后,十色刀阵绵展飘荡,团团围住了寒血角虫,刀光骤然劈砍了下去,金石相交声如泄洪般响起,连续响了一顿饭的功夫,仍然未能毕其功于一役。 白耳挠了挠肩膀,鬼将鹰子毫无防备下吓了一大跳,以为他这是要出什么大招呢! 白耳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龙凤虚影飘浮在背后,盯着那群寒血角虫轻声道:“你们也太结实了吧!砍这么久都未能砍掉脑袋,你们的身体是铁打的么?” “铁打的!” 身处某个法阵中的张景耀嘴唇打颤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从他进入普劫秘境中,便多次在同辈修士中听说了这里面甲虫的可怕之处,使他千叮咛万嘱咐幽槿宗门下弟子,看到甲虫之类的赶快逃命,千万不要犹疑,吓得那些门人整宿整宿的胆颤穿行,害怕一不小心便落入了甲虫的包围圈。 第239章噬魂狼蛛 “是的,这里的甲虫相当可怕,是群相当悍猛的怪物,体形巨大,咬合力相当惊人,天赋神通也相当霸道,若是变得狂暴后,那简直是个灾难,端的厉害无比!” 夜明珠的声音越来越轻,嘴部并无颤动,声音却荡莽在了那些法阵中,直接进入了白耳等人的大脑中。 白耳心里蓦然震骇,不敢再有所保留,银针点点插入身体中的十多处**里,身体连带五光盈涨了几倍,掏出老本般不要命的重拳出击,十几个血球蜿蜒成九星连珠,大发嗡嗡躁动声,眨眼间便激射过去。 血光顷刻间破碎,五光十色的朴刀倏地一颤,与十色刀阵相互融合在一起,光华内敛尽收其内,一把水塔般的朴刀舞动着明晃晃的刀身,毫无波澜的劈砍了下去。 次啦啦! 死神镰刀般的那把朴刀狂乱暴躁地收割着那群寒血角虫,支离破碎的残躯仍然颤动着,犄角、啮齿在疯狂暴乱的冲撞、咬合着刀身,连死都那么狂暴,蛮横狂野得一塌糊涂。 毫无光华的朴刀连续晃动了几下,金龙气息在北金光芒的遮盖下肆意破坏、横行无忌,把在刀上胡乱施为的尸体轰成了渣渣,在血光牵引下,漂流进入了血源法阵中,连续冲刷血洗,它们化作光点分成两波,汇入了鬼将松子、鬼将鹰子的身体中。 过了半个庆典日,那群寒血角虫终于被消灭干净,尸体全都经过了血洗冲刷,漂流进入了两个鬼将的身体中。 “呼!真是难缠的怪物,竟然和它们拼斗了半个庆典日,才把它们消灭干净,这半个庆典日可是相当于外界(大石荒域)五六天啊!” 白耳有些疲惫的声音越来越轻,嘴巴并未张翕,却荡漾在那些法阵中,直接进入了张景耀等人的大脑中。 “是啊,消灭了那些甲虫群,便可对战棱影晶,以及陆老怪的十八般晶宝,他的帮手还未现身,不知道到底有几位。” “我方已经显露出来了疲态,连老本都显露在了陆老怪的眼皮子底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只希望他的帮手没有他厉害,要不然的话,那我们可就命运多舛啦!” “谁能告诉我,如何收复这群吻别虫,它们的吸血能力太过强悍,看得我直流口水,如果能有它们作为一大杀器,我便可以和银婴期修士打上一打啦!” “我这边的胡人蜂的数量之多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它们所释放出的密麻毒针把我的法宝零丁铛冲撞得七零八落,连碎屑都化作光点湮灭于无形啦!” “你这算啥?我这边的登革烎蚊专朝法宝上喷涌躁热狂暴的火线,它们都在火线出击中变得六亲不认,专杀我门下弟子,我这次算是赔大了,回去后也不知该如何向宗门交代!” “哈哈!我这边的西沙螽虽然看上去狰狞恐怖,倒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对我的威胁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云道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幸运,实在令人艳羡的很!我这边的长蟑异蝎简直了,身体坚硬的跟铁打的,还能专门释放出丝丝缕缕的毒雾,我的法宝已经被侵蚀了十件有余,它们那倒尾刺又把那些被侵蚀的法宝穿刺得一干二净,连个渣渣都未剩下。” “我这边的铁弹蚁更是离谱,喷吐出来的蚁酸简直要了我的老命,我那法宝已经好半个庆典日,处于灼烧、胡乱加速劈砍、连里面的蕴含的煌金气息都消耗一空。” …… 白耳看到自己传音后所引起的蝴蝶效应,嘴里嘟囔了几句脏话,自己老本都掏出来了,还有些修士出工不出力在混水摸鱼,既然他们愿意当玻璃人,若是被鱼吃了,那只能怪他们不拼尽全力啦! 白耳感受到一股冰凉发烫之意袭来,魂魄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乱抖的魂魄中激灵满满,他赶忙运转《芷莲心经》,庇护住自己的魂魄。 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时,便看到鬼将鹰子的身体变得淡若雾云,身体竟然在实质狼光笼罩中穿透过血源法阵,往那群噬魂狼蛛的身体中激射过去。 “不要!” 他骇然摇头的闪出此起彼伏的龙吟凤鸣声,铿锵激昂的音节狂暴震荡蛮横出击,以狂野之势乱增龙凤的音攻形态,拼了老命般迎头痛击实质狼光。 碎裂声刚刚落下,鬼将鹰子一脸后怕的摇晃着身子,电光火石之间便激射回到了淡薄身体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叫声都颤动得上下牙乱磨。 龙凤的音攻形态暴乱狂闪,五光十色洋洋洒洒的扩散了几十次,一阵紧似一阵的狂轰滥炸。 而那群噬魂狼蛛不断喷涌出狼光,竟堪堪抵挡住了龙凤的音攻形态,两者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啦。 “我去!竟然如此难缠!” 白耳的头上大冒冷汗,赶忙指挥着朴刀向它们发起冲锋,那群噬魂狼蛛身上涌出无坚不摧的丝光,缠络成鞭影,裹挟着毒雾、污秽煞气,在尖锐的催促声中和朴刀缠斗在了一起。 金石相交声不绝于耳! 白耳满心震骇的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摇头传音道:“诸位道友,你们可有对抗噬魂狼蛛的好办法?我手段尽出还是和它们打了个平手。” “门牙还没有出呢,金道友!” 什么?门牙? 白耳略微恍神了一阵,便放出了那群巨牙树鼠,光华闪耀中,门形光团乱拱了几下,竟然倾覆了狼光,连鞭影都未能在门形光团的挤压下撑住一时三刻,挤压碾碎成了光点。 门形光团再接再厉,狂拍了下去,那群噬魂狼蛛身上大冒黑光,骤然盈涨了三丈,却被一股大力奇迹般狂碾而碎,嘭嘭嘭的进击声嗡嗡大作,碎尸万段的它们又被音攻、朴刀轰成了粉末,漂流进入了血源法阵中。 一番血洗冲刷后,它们融入了鬼将松子、鹰子的身体中。 白耳此刻长舒一口气,赶忙召回朴刀、龙凤气息,融入己身,身上的银光点点溢出那些**,漂流进入了某个锦盒中。 他的身体恢复了原来的个头,服下数枚丹药,恢复起状态,这次强行刺激身体,提升实力的后遗症并不严重。 银针只刺出了十几处**,与之前一下子刺激几十处**相比,后遗症减轻了很多,大约减少了五分之一,短期内便可恢复过来。 第240章七上蜈蚣 白耳立刻把鬼将鹰子放了出去,低头喃喃自语道:“鹰子,你先去帮忙应付一二,我要打坐炼化丹药,恢复后遗症!” 白耳服下数枚丹药的同时,挥动血源法阵的阵旗,霎那间血光翻卷成厚实的帘幕,东西乱飘中漩涡密布在血源法阵上,壮观极了。 鬼将鹰子刚刚卷泛出毒雾,污秽煞气也来凑热闹,一开始便翻涌出倾盆大雾,那么大的雾像厚大密实的雾帘。 那群七上蜈蚣浑身草绿色,无情的绿色毒雾席卷过来,它们掺和进入雾帘中,横冲直撞肆意翻涌,东西飘荡中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漩涡。 鬼将鹰子可以清楚听到它们相互侵袭激荡出来的哒哒声、哗哗声。 它们激荡出来的咆哮声震天响,猛然间门形光团摔在了绿雾上,一股呜呜的哀戚声绵展开来,门形光团在沉闷的轰鸣声中骤然下压,划破了幽绿的毒雾,一个颤动径自朝七上蜈蚣冲去。 “啊……” 在惊恐万状的尖锐颤鸣声中,透滑的绿液缠绵交织在一起,倾盆逆势上涌,裹挟着疯狂张扬的绿雾,毫无顾忌的狂暴宣泄着那群七上蜈蚣内心的愤怒。 那群巨牙树鼠犹疑了一会儿,便频频点头催促着门形光团急速撤离,门形光团以疯狂的速度向血源法阵那方回撤。 倾盆绿液张扬暴涌,冲入了雾帘中,狂扫之势把雾帘洞穿得稀里哗啦,在它们的冲刷后,雾帘全都被融入了绿液裹挟着的毒雾中。 见势不妙的鬼将鹰子紧随门形门形光团的后面,冲入了血源法阵中,体态缩小间飞回了某个驭兽囊中。 那群巨牙树鼠也在叽叽喳喳的惊颤声中,敲了敲门牙,门形光团骤然分裂,化作光点飞回了各自的门牙上,它们毫不迟疑的缩小体态,一窝蜂地冲回了某个驭兽囊中。 换上新装的绿液闪电般地撞击在了血源法阵上,轰隆隆的爆响声可大了,直接盖过了天上的雷霆大作声。 白耳的后遗症此刻恢复了一些,他目光冷冷地打量着绿液以及面目看不清楚的七上蜈蚣,连忙闪出银光点点插入身体上十几个**里,体形盈涨了几倍。 连番重拳出击后,十几个血球接二连三地涌出又大又急的冲势,血光被侵袭掉后,下起了朴刀雨。 击打在绿液上、毒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血源法阵的摇坠之势骤然一顿,便停滞了下来,白耳感觉真的有点慌。 没过多久,朴刀上粘连淤积了很多绿液,像毛细血管像青筋。 无往而不胜的金龙龙鳞之丝也在绿液的侵袭下,绵软无力的融化了。 火凤凰的凤羽火线也无济于事,很快便残破得一滩糊涂,融入了绿液中。 整片朴刀雨连一时半会儿都未支撑住便被绿液彻底瓦解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犀利的绿液,这可真把他吓住了。 白耳见势不妙,手中的法阵尽数涌出,里三层外三层的法阵骤然大放光亮,加固了防御,连脸色都变得凄凉了! 犹豫了一会儿,白耳总算传音问道:“这群七上蜈蚣的天敌是什么,哪位道友帮忙告知下?” “八下铜鸡!” “原来是夜明珠夜道友,感谢你的相告,你那可有此等专门克制蜈蚣、蜘蛛的灵物?”白耳焦灼问道。 “没有!”夜明珠零丁答道,脑海中的冷意让他打了个凉凉的激灵。 “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没有!” 白耳面目抽搐的挥动着手中的阵旗,听到如此简洁的回答,浑身打颤,像掉进了冰窟窿中的同时又被踹进了布满毒蛇猛兽的火山中,内心绝望的哀鸣了几声。 绿液像是无止尽的,不知疲倦的訇然洞穿着,在最外层的打劫法阵上汇聚成青筋状,迅速蔓延扩散。 绿雾架起了帘幕,飞流直下,在狂暴蛮横的帘幕下,绿液倾盆狂舞。 五雷轰顶的压力遍布白耳的身体,他争分夺秒的恢复着后遗症,眼瞅着勇猛无敌威力无比的绿液顷刻间瓦解了打劫法阵,似乎只有融化了白耳,七上蜈蚣才肯罢休。 绿液裹挟着毒雾倾盆张扬,狂暴出击,一层又一层的法阵訇然碎裂,这种场景真是难得一见,让一干修士惊叹不已。 “万根银针竖地面!” 放肆的绿液拉开了败退的迹象,白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在深深的法阵中回荡出绵密的回声,可怕极了。 他带着焦虑烦躁的心事拼命调整呼吸,手中的阵旗挥舞成风,幽暗的光华胡乱摇晃着,映出了白耳高大无助的身影。 他似乎感受到了陆怪离的身影,对方像个幽灵,“今夜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夜是你的死期,命中注定今夜就是你的忌日!” 蓦然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震荡在素数山脉中,层层叠加中让恐怖气氛盈涨了几倍。 陆怪离的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眼中的杀气灰黑闪烁,他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老夫的可怕之处了吧!” 白耳像小鸟般惊颤的抖了几下身体,转移视线,把视线集中在操作阵旗上,《芷莲心经》倾洒美妙舒心的光华,涤除干净了心理阴影,他平静如水的直面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两度恐惧。 这股恐惧源于七上蜈蚣,始于棱影晶,根结在陆怪离那里。 被绿液折磨得不成形状的浓厚法阵没剩多少层,死亡拉开了帷幕那一角,只等白耳手中的阵旗全都化作了光点。 在棱影晶的加持下,七上蜈蚣嘴中闪出尖锐的催促声,绿液裹挟着咆哮毒雾,极力捶打着那几层法阵。 那股威力无匹的力道,那种勇猛无敌的气势,仿佛病菌在城市中杂乱蔓延,发泄着疯意、无情的怒火,仿佛倾盆张扬的拳头重重挥击着前方的那几层法阵。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白耳被突如其来的猛攻吓得浑身大冒冷汗,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自己就要死了么? 自己会被融化成汁,汇合在绿液中,成为七上蜈蚣的一部分么? 白耳不敢想象自己被融化吞咽下去后会有怎样的结果,内心深处冰凉打颤,禁不住抿了抿泛白苦涩的嘴唇,想起血书石的威力,他禁不住审视起来了渊浆瓮以及里面盛大充盈的精血气息。 第241章假银婴 白耳面目隐隐发怵的听到渊浆瓮倾倒精血气息的声音,听到几十种辅助材料在身体里融化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噼啪声在体内爆响了几十次,一股要命感充斥在四肢百骸中。 “嘶!呀!好痛!” 白耳倒吸一口凉气,撕心裂肺的痛感蔓延扩散至全身,眼泪快要流出来,眼珠子瞪的很圆很大,仿似刀光剑影在体内狂乱弥漫,一股脑儿的精血气息狂力盈涨出暴躁的“海啸”! 白耳下意识的推动了龙凤气息、红幽灵等宝石中所蕴含的灵性,让它们在身体中周而复始的涌动着。 他的铁窍盈涨中颤动着隐秘剧烈的气息,在变幻嶙峋形状中变得胀痛欲裂,而一条银线赫然醒目的放大了几倍。 幽幽经脉中满溢出澎湃浩大的汹涌气息,染银了整个铁窍蔓延扩散至整个身体。 银光泛滥驳杂着五光十色,顿时白耳提升了境界。 当赶潮般的银血气息奔腾涌流在白耳的体内时,一干修士感知到了超出恐惧般的存在,银血气息仿似一根引线,而白耳就是快要烎沸开来的炸药包。 他们纳闷的仔细感知了一番,眨眼间明白他用了某种强悍的秘术,强行拔高了境界。 “金道友,不,金前辈,你的实力真是超出一般,竟然有如此恐怖的秘术,硬生生地拔高了一个境界,形成了假婴!” 白耳动容的反复感知,那条银线倏地打颤膨胀,在体内五光十色的龙凤气息、幻影幽灵等宝石刺激下,形成了驳杂虚实的假婴。 看到他们满脸黑线的倾力感知,白耳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可以断定这次仍然不是进阶,而是在几多灵物的辅助下,利用某种精血秘术,强行拔苗助长提升了一个境界,但并不是空壳子,而是能发挥出银婴期实力的,只是有时间限制罢了。 随着渊浆瓮的持续灌注,又有几十种材料融化在了身体中,白耳在打颤奇怪冰凉发烫等诸多不适中,嘴里发出嗬嗬痛叫声。 银血气息渐渐稳固下来,假婴也张开了双眼,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一干修士的身体震撼着颤抖着,忙不迭地倾尽全力拿出压箱底的手段,晶宝层出不穷,他们的所豢养的妖兽也尽数涌出,璀璨晶莹的光团笼罩在了解别山峰,打压得一群群妖虫抬不起头来。 就在此刻,除了血源法阵其余的法阵尽数破碎,白耳激烈匆忙的身影裹挟着五光十色的血海威压,一拳捣出,轰隆的爆响声绽放在了整座素数山脉。 “呀!我打!” 一拳之威,横扫了绿液以及毒雾,它们化作碎点汇入血源法阵中,一番血洗冲刷后,涓涓漂流进入了白耳的身体中。 “嘶!好霸道的一拳啊!” 白耳面目冷酷威严的摇头不语,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群七上蜈蚣,一拳捣出,呼--啪啦咔嚓! 爆响声此起彼伏,一干修士只看见血光盈野,五光泛滥,便把那群七上蜈蚣轰击得支离破碎了,它们的尸体经过几番血洗冲刷后,流入了白耳的体内。 白耳急急忙忙的朝那群吻别虫方向一闪而至,挥拳狂捣,绵密的痛感骤然刺破了血海,降临在身体上,他眉头紧缩,红肿斑点犹如吻痕般清晰醒目。 “哼!” 伴随着微恼声,数百根北金吹矢强行轰碎了绵密的口器以及它们的身体,它们裹挟着那群吻别虫的尸体狂卷而归,一番血洗冲刷后,汇流成排飘入白耳的体内。 白耳呼啸而出,任凭密麻毒针冲撞击打着血海,拳影铺盖在了胡人蜂的上方,裹挟着瀚海血气,一下子便把它们镇压得七零八落,碎屑漂流进入血源法阵中,经过血洗冲刷后,便融合在了白耳的体内。 白耳再次呼啸身影,一股躁热狂暴的火线萦染在血海中,他回头看了一眼,呼啸而归,顷刻间屠戮了三四名修士。 一股契约之力大发嗡嗡声,搞得他错乱难继的仰天咆哮,双目混浊不堪,连带着灼热之意烫红了胸腔,一股红光刺激生出“背信弃义”四个大字。 他狂乱暴躁的四处飞溅,西沙螽被纷乱错杂的拳影打得碎尸万段,血流成河。 暴乱狂闪的身影落入了毒雾中,血海被侵袭激荡得翻涌出滚滚血泡,长蟑异蝎的倒尾刺狠命放射出尾杀戟,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嗬嗬!” 野兽般的痛叫声连绵不绝,白耳一脸抽搐的狂迷乱撞,胡乱摇晃的身影大开大阖,横冲直撞的拳影肆意放大了瀚海血气,混杂着五光十色,迷乱狂砸了下去。 “嘶!银婴期修士果真不是盖的!一人单挑好几种灵虫,实力恐怖相当惊人!” 噼里啪啦的粉碎声此起彼伏,连续晃动中被北金吹矢裹挟住,送往了血源法阵中,经过血洗冲刷,汇流成排,涌入了白耳体内。 血光顷刻间充盈盛大,白耳落入了火海中,一股滚滚浓烟直冒,浑身的红斑顷刻间腐蚀出烂疮,疼得他老命摇坠,原本已经错乱的精神更加狂乱,胡乱出手的速度快的离谱,迷乱在了一干修士的眼中。 滂沱倾泻的拳影在铁弹蚁中肆意虐杀开来。拳影飞舞成上千利箭激射四方,势不可挡,威力无穷。 铁弹蚁周身大冒黑光,拼了老命般盈涨了几倍,蚁酸中显现出漆黑如墨的阴沉雷,凄厉尖锐的叫声中狂野激射,碰撞在了白耳的身体上。 火光没完没了的燃烧,噼里啪啦的响声没完没了嗡明,滚滚浓烟没完没了的冒腾! 白耳摇摇抖颤的身体无止尽的四处飞溅着,五光血海变得淡薄了不少,身上迸射出成千上万的血光,千疮百孔的身体狂涌出来的血光一下子便充盈了血海。 随着阴沉雷攻势的结束,白耳的耳朵先是颤动着,继而白光如雪喷涌,体表泛起治愈之光,凝固愈合了伤口,继而白光飞流在四肢百骸、银窍中,顿时白耳的后遗症治愈了。 他的面目荡了一下,拳影在铁弹蚁中挥洒自如,汇聚成箭簇,迅速扩散蔓延,架起了死亡之路,飞流进入血源法阵中,经过血洗冲刷,送还了身体,补空了匮乏的精血气息。 白耳在灵虫群中乱舞拳影,无止尽的挥拳,不知疲倦的乱打,整片解别山峰汇聚成的血海,全都经过血洗冲刷,送往了白耳的体内。 血海持续扩大蔓延,仿似在天地间架起了血瀑布,飞流冲刷后,充盈着血气。 “银蛇在狂舞!” 白耳在无可奈何的压力下,借助《血炼大法》,凭借龙凤气息等物提升了境界,变得勇猛无敌,一拳之威,威力无穷。 这种一人鏖战灵虫群的场景真是千万年难得一见,他那狂乱迷躁的身影从天而降,凝聚成四处蹁跹的身影,杂乱无章的蔓延扩散,涤除掉了整个解别山峰上的灵虫群,让一干修士惊叹不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此战让小黄脸金叵罗的威名远播在秦广鬼域、大石荒域的周边国家,让他成为了可与银婴期修士比肩的修士! 白耳的血气持续盈涨了几倍,就像五湖不断翻涌出磅礴的巨浪,大气汇入汪洋大海,滚滚喧赫声在体内躁动势若巨龙奔腾、凤凰长鸣,雷霆万钧的气势越发势若洪水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龙凤齐鸣,他体内的《芷莲心经》倾洒舒心欢畅的光芒,涤荡掉了那股狂暴之意,顿时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第242章一飞冲天 “你这样的狂暴秘术维持不了多久,等秘术结束后,老夫一个手指头便能要了你的小命,那时便是你的死期!”陆怪离森然冷笑的遥控指点着棱影晶,照射在自己、徐汝生身上。 白耳在一声暴喝中呼啸着掠过起伏山峦,朝着棱影晶的方向一闪而至。 一阵紧似一阵的拳影裹挟着五光血海,激荡起一阵紧似一阵的暴烈劲风,倾盆张扬的拳影从天而降,像大鹏展翅般一冲而下镇压四方。 此刻棱影晶在哗哗响声中,放出密密匝匝的丝影,他们井然有序的融合在一起,仿佛被人吹了一口气,陆怪离、徐汝生的身影赫然浮现在一干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十八般晶宝影光率先冲进了拳影中,棱虚镜的影光紧随其后。 才过了一会儿,拳影如成千箭簇铺盖下去,朦胧血光中,模糊看到纷乱拳影与刀枪剑戟等晶宝影光相互轰炸,所掀起得阵阵迷乱光华。 与此同时,各种晶宝也在清脆的颤鸣声中闪电般落下来了,瓢泼般攻势欺压得十八般晶宝影光毫无还手之力,摇坠之后渐趋破碎之势。 下一刻,莫名无力感萦绕在白耳等一干修士的周身,他们纷纷侧目上眺,感知到了一面镜子中,一团红黄光芒闪烁,软软跪俯的身影渐趋泛蓝,懒散无力之感大增! “哼!” 白耳冷哼了一声,一刻也不敢地运转《芷莲心经》,倾洒美妙舒心的光芒,顿时身体里的虚弱感消失不见了。 一干修士其中不乏运功消除虚弱状态的,也有服下某种强烈刺激丹药的,大多数都在顷刻间恢复了状态,少部分在付出了一些代价下,也获得了他人的帮助,他们全都恢复了状态。 在一阵此起彼伏的冷哼中,晶宝宛如接受到了信号,尽力倾洒狂暴攻势,猛烈悍勇的冲撞着十八般晶宝影光,敲打着棱虚镜影光,奏响了惊心动魄毫无尿点的进击乐章。 这时,白耳闪电般的劈过拳影,耀眼的攻击一眨眼便压垮了那些影光,纷乱错杂的晶宝汇合起来的攻势耀眼夺目,照亮了解别山峰,晃的远远避开的建基期修士眼睛都睁不开。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过后,棱虚镜影光变得支离破碎,化作了齑粉,震荡开来的声音吓得建基期修士捂住耳朵,又躲远了些。 白耳一马当先,疯狂张扬着猛霸的身影,猩红躁动的闪电血团像巨大银蛇穿梭呼啸过去,挥拳狂捣间,打得棱影晶活蹦乱跳,每次攻势都照亮了那方天地。 一干修士毫不示弱的遥控指点那些晶宝,疯狂输出,明亮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照得那方天地更大更广了。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好想天神发怒,想把任何东西震碎。 此刻金石相交声、哗哗作响声传荡得远远的,像擎天骇物在咆哮着,吓得建基期修士出了一身冷汗,躲得再远些。 猛地白耳挥拳狂捣,把棱影晶摔在了晶宝包围圈,碎裂声大放凄音,呜呜的惨叫声从陆怪离嘴中闪出,喷吐出来了好几口鲜血。 白耳闪电般的身影再次呼啸着掠过起伏山峦,悍不畏死的冲入了十八般晶宝的包围圈,各种攻势密集如天罗地网,沉闷的攻击声轰鸣起嗡嗡躁动的颤音,吓得建基期修士惊恐万状,脸部表情十分精彩。 就在这时,那干修士难以自持的加大了攻势,层出不穷的晶宝划破了阴森森的永夜,在沉闷躁热的氛围中,马上编织出来了滂沱攻势。 “嘿!” 白耳身陷重围中,身影并不慌乱,嘴中闪出暴喝声,拳影快到离谱的程度,凛冬余威满天涌动,身影在晶宝包围圈中胡乱飞舞,乌压压的震荡四方。 紧锣密鼓的攻势从素数山脉西北方逐渐转移,紧接着,迷乱的波动也随之转移,霎那间,串串组合在一起的攻势莫名强大了几分,铺天盖地的威势倾盆张扬,竟堪堪攻破了一道口子,和白耳一道里外夹击起来了十八般晶宝。 渐渐的,大小不一的波动卷积成躁动迷乱的漩涡,群山万壑在暴烈的攻势下低下了头颅,半空中烟火汇聚成年夜,四处横放。 “嘶!好热好难受啊!身体快要爆炸啦!为什么如雪之光会让自己如此躁热难当?” 白光如雪在他的体内涌流,竟然还未消退,白耳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躁热难当,他拼命呼吸,感觉嘴里热得可以喷出烘炉,突然间,他想到了办法,不再闪避十八般晶宝的攻击,硬生生地承受着它们的攻击。 刀光剑影等等乌压压的一片翻滚着,顷刻间便狂砍在白耳身上,劈过瀚海血气,在金石相交声中,全都砍中了他的身体,伤口在蔓延扩散与愈合新生之间反复切换,顿时凉意阵阵,浮动在周身。 “贼子所施展的秘术是有时间限制的,时效快要到了!”徐汝生、陆怪离两人大喜过望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加大了攻势,恨不能吐上几口唾沫星子,撸起袖子猛然加大油门干。 “嘿!” 此刻白耳大喝一声,狂乱暴躁的挥拳出击,伴随着密集的鼓点声,白耳这方的修士竟然士气高涨,把攻势所形成的噪音直接盖过了雷霆大作声。 过了一会儿,白耳便感觉到了血气不足,身体竟一个劲儿的干瘪下去,瘦的嶙峋突兀,好似麻杆! “这样子下去可不是办法!” 白耳哀叹了一声,冷冷地瞅了一眼周围的瀚海血气,牵引住它们涌回到了己身,充盈盛大的血气持续补空了匮乏,他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只是周身萦绕着瀚海血气,不再外放出去。 “一飞冲天!” 他也不再强攻强受,游刃有余地闪避着十八般晶宝的攻势,从某处山谷中扶摇直上,挥拳狂捣,盛大充盈的瀚海血气顺着拳劲,盈涨了几倍,杂乱挥砸在十八般晶宝上,竟将皓幽晶刀撕开了裂缝,持续打击下,裂缝扩散蔓延到了散架的程度。 第243章幽门外院 “炸热感又来了,看来有必要施展刺激**的秘术,加快精血气息的消耗,将如雪白光所生造的精血气息给利用掉!” 白耳在躁热难当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银光点点激射刺入身体上几百个**中,顿时他的身体盈涨了几十倍,速度却并未变得迟缓,还是以幽灵般的速度闪避着攻势。 他的面部荡漾了一下,硕大的拳影倾盆张扬,哗啦啦的呼啸声澎湃浩大,光彩迷潆一片,歇斯底里的撞击砸落在了十七般晶宝上。 顿时十七般晶宝所形成的光团里面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炸裂气泡,啪啦啦的滴落出密集的光点。 迷潆拳影在龙吟凤鸣声中像千军般齐刷刷的砸落在十七般晶宝上,大展威猛攻势,密集如丝网。 “金前辈下决心要把陆老怪、徐汝生剿灭了!” “咱们也得再加把劲儿,豁出去打压他们!” “晚了连汤都捞不著!” 那干修士见此情形,大声疾呼道,攻势愈发激烈火爆,光团和爆响声不停的回荡着骚动着,十七般晶宝陷入不得安宁中,狂乱摇坠,显出不支之势。 连汤都捞不著! 白耳明白在他的带领下,那干修士的手段已经尽数使出了,他呼啸着撕开了一道口子,狂掠而出,在一干修士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一招大鹏展翅,一飞冲天,行色匆匆的往某处飞掠。 白耳在偌大的素数山脉中狂掠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赶到了某处山谷中。八幽鬼门法阵如盘踞在山谷中的青白相间的巨龙般大放鬼气森然的光团,十二个光斑四黄八黑,看起来是阵眼之所在。 这法阵自然是陆怪离、徐汝生为了保命而布置的。 白耳知道此等阵法的厉害之处,兜转了一圈,辨明了方位,便从东南角生门处走入一条通道中,通过对巨大化后的他来说极为狭窄的缝隙,缓缓走入了一个院子里。 迎面鬼气滚滚,鬼楼鳞次栉比,每栋都有数十层高,看起来恐怖阴森,十分骇人。 四色鬼雾蒙蒙暗暗的,所有的高楼都很模糊,透射不出多少光亮。 虽然那栋栋高楼现在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白耳的脸部却禁不住抽搐起来了,穷北罗盘此刻傻溜溜的旋转着,怕是不能再辨别方位了。 白耳回头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张景耀,看到他呆呆地望着那鬼楼群,眼神要多呆滞就有多呆滞,样子看起来怕是吓傻了。 白耳用北金吹矢捅了他几下,张景耀摇坠着软软的身体乱颤着,摇头苦笑道:“八幽鬼门法阵,我们真的可以破阵直捣黄龙么?” “听说八幽鬼门阵法阵脱胎于八门金锁法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刚刚我们就是从东南角生门处进来的,但进入后无法辨明方位,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景门、开门的位置,也就无法进入其中,大破楼兰啦!刚刚我察觉到了他们布置好了八幽鬼门法阵,便过来瞧上一眼……” 张景耀完全没有听进他的讲述,失神骇然的自顾自道:“我和一些道友进去过,他们全都死在了法阵里面,只有我活了下来,我们在里面见过一只天月狼尸,他们都在顷刻间被那只天月狼尸给捅破了,而我因为做好事先准备,才侥幸从法阵中逃脱了。” “啊?!” 白耳轻声呢喃道。 他扫视了一圈鬼楼群说,“你进去过,进的是哪一栋鬼楼,里面是什么样子,天月狼尸长什么样,除了它之外,还有什么魑魅魍魉?” 忽然间,张景耀机械僵硬的把头转向白耳,完全像是被人操纵着,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 他死盯着白耳的眼睛,嘴里发出某些奇怪的音节,与那些问题完全无关。随后,他把头机械扭向某栋鬼楼的第十三层,嘴里发出的奇怪音节更加狂乱了。 白耳觉察到阴风阵阵,原本就够暗的天色越发昏暗模糊,几乎没有了色彩,蒙蒙幽幽的,眼前的鬼楼群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气息,阴森恐怖感越发强烈,他赶忙运转《芷莲心经》,涤除掉了负面情绪。 但他的汗毛难以自持的竖了起来! 自营救长郡公主结束后,这是白耳又一次感受到了不可名状的大恐怖! 他焦灼暴躁的道:“你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一副提线木偶的样子?如果你不是张景耀张道友,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啦!” 张景耀并未回答什么,反而撕掉了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果真是男儿身,他撕掉上衣的胸部,背信弃义四个大字红的发烫,看得人惊心动魄。 换上新装后,张景耀挂在脖子上的铜铃响了起来,他立刻把铜铃放在脑门,颤动着脑袋感知了一番,迷乱点头,接着体表泛起古典光芒,音节震荡着周围,他稳坐虚空,抚琴长叹道:“让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白耳远远后撤了,全身戒备的酝酿情绪,“在这里弹奏一曲?” “是的,就在这个院子里。”张景耀悬坐在鬼楼群的前方中央位置,扭头看向白耳,“此处还不算太过恐怖,在这里弹奏一曲,舒缓一下节奏也是极好的!” 白耳略带忐忑的动荡着胸腔,一股铿锵激昂之意烫红了胸部,看到张景耀身后那鬼楼群,再看看阴暗森然的天色,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张景耀,觉察到了他是如何从天月狼尸中逃脱的! 他一直退到院子门口,此刻琴声动荡飘摇起来,鬼雾中泛起浓浓的光线,在琴声的号召下,全都凝聚成了鬼将,面目威严煞气满满,看起来颇为棘手。 好几层的鬼将都在昏暗中盈出光彩,看起来清楚的很。 在阴森沉重的天色下反衬得鬼将更加勇猛无敌,威势无双。 白耳恍然惊觉这波攻势并不是音攻,毫无表情的压下那股铿锵激昂之意,千珏光团率先冲进了那群鬼将中,异常醒目的色彩与整个阴森恐怖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独特的反差对比。 第244章压箱底 白耳镇定自若的看到千珏光团毫不费力地猛攻快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着,拳影紧随其后推波助澜,让攻势更增暴烈威势,震耳欲聋的碎响声此起彼伏,白耳有种又回到刚开始的错觉。 张景耀机械弹奏着,琴声嘈嘈切切互为交错的飘荡着,从鬼楼群中闪出的浓浓光线飘连喷洒,凝聚成一大波鬼将,密密麻麻的很快便赶潮般涌了上来。 白耳坦然自若的挥拳狂捣,千珏光团横扫一大圈,迷潆拳影眼花缭乱的狂轰滥炸,他内心悔意渐生,刚才应该下狠手的。 院子里很快便潮起潮落般涌现了几十波攻势,白耳不胜其烦的呼啸着狂掠而出,千珏光团率先冲进了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迷潆拳影又将其扩散蔓延。 一拳捣出,张景耀往最近的鬼楼中狂闪后撤,他异常恼怒的轰碎了幽光琴,未有任何停顿,白耳再一拳直扑张景耀的胸口。 “金道友不要杀我,我们可是利用斛燕参契石签订了契约的!” “哼!” 白耳面目如常的捣出那一拳,千珏光团闪电般的狂暴冲撞在了铜光上,叮铃声叮里咣当的响起,又骤然止息,铜光暗淡了下去,碎裂声訇然炸响。 紧接着,千珏光团忽而飘荡,迷潆拳影看似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张景耀的身上,他周围则泛起轩然波动,像是被人推着张景耀骇然后撤。 “破!” 白耳大喝一声,千珏光团翻涌冲撞,迷潆拳影狂乱拍击,满院子的鬼将在震颤中粉身碎骨,连那浓浓光线都惨淡湮灭。 白耳并没有时间去管已经停了下来的张景耀,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脸上变幻无定的神色,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波动,虽然无法仔细感知,但想来多半是陆怪离的十七般晶宝全部汇合飘入了他的铁窍中,而那干修士的晶宝在狂轰滥炸着八幽鬼门法阵。 白耳自然知道,那干修士是不会轻易闯阵的,除非有万全的把握,他们又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士,犯不着为了一纸合约,拼上勇猛,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就命运多舛啦!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干修士绝对不会做的,在他们眼里,能从外面轰破八幽鬼门法阵最好,如果攻不破,那就慢慢磨呗,待秘境关闭前,他们肯定要向自己讨要些辛苦钱的。 八幽鬼门法阵外面。 “万万没想到,这陆老怪的实力竟然比传闻中还要雄浑得多,不仅有棱影晶、十八般晶宝,还有好多帮手,最起码得有十一个,他们都龟缩在八幽鬼门法阵中,而这法阵竟然如此厉害,那十二个光斑想必就是阵眼,可打了一柱香的时间,连法阵表皮都未能轰破,闯阵谈何容易啊!” “是啊,谁能想得到的呢!金前辈和张道友想必是进入其中了,人家艺高人胆大,咱们还是有闯阵的把握后再进入也不迟!” “这陆老怪不愧为银婴之下第一人,实力雄浑竟然比传闻中还要可怕得太多太多,恐怕只有超出一般的银婴期修士才能对付得了他!” “我们虽然毁了他的两个晶宝,但只要他发动八幽鬼门法阵的威势,我们便不可能从外面轰破的!” “的确如此,我们的准备工作还是不到位,连这种闯阵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凭我们现在的攻势根本无法闯阵,将其击杀,呵呵,诸位道友,这大概是个玩笑吧!” “的确是这样,若不是有合约在身,我早就溜之大吉了!” “不能溜,那就只能出工不出力啦!” “那最后只能获得几十万的冥石啦,这次行动亏大发啦!” 冯工、邓红、高峰、林立等一干修士面面相觑,皆有愁容,但想起死了的那三四个修士,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他们自顾自的盘点了一番,下意识的互相眉目传音,冯工目光烁烁率先传音道: “这陆怪离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八幽鬼门法阵是块难啃的骨头,但闯阵的话也颇为棘手,但那些阵眼如此醒目,我们只要拿出压箱底的手段强攻猛打,还是有可能打坏此法阵的阵眼的。 我这里就有一个攻击力特别高的晶宝,阴沉雷,就是炸得金前辈哭爹喊娘,炸得金前辈的身体千疮百孔的那种玩意,应该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你们可别忘了,大家都是有合约在身的,若是想着出工不出力,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到分收益的时候,再拿出压箱底的手段,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契约之力防得就是那等厚颜无耻的奸诈小人!” “听冯道友如此一说,看来那些出工不出力的修士也是背信弃义之徒,自然没资格分享最后的胜利果实,想要滥竽充数的道友到时候就看看他的胸部,若是有‘背信弃义’四个大字,自然不能瓜分胜利果实啦! 我这里有血晶叉,澎湃浩大的精血气息足以捅破一个阵眼,应该可以撕开一道口子闯阵的!” …… 听到冯工等四人如此有把握的说出了自己的手段,计算着四种手段轰破四个阵眼,还有八个,闯阵难度系数减少了三分之一。 但那些真的手段尽出的修士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变幻无定的神情,闯阵系数虽然减少了,但法阵余威还在,自己真的有本事能笑到最后么? 此时此刻,一阵娇笑声在一干修士的脑海中回荡着: “足足有三分之一的机会破掉四个阵眼,闯阵几率蛮高的嘛。不如这样吧,我们姐妹两个再加把劲儿,将能摧毁的阵眼数加到六个,也就是说闯阵系数减少了一半!前提当然是,让我们姐妹俩也加入你们的队伍中,你们这里想必是你管事吧,夜道友?” 随着此话说完,两道倩影在光团笼罩中飘到了夜明珠的身边。 她们两个形貌无二,俱是八字眉圆脸修士,美的不可方物,囧态也很张扬飞驰,紧窒宫装凸现玲珑有致的身材,大长腿养眼极了。 宫装上赫然隽绣着三个字。 齐瑟门! 第245章蟠龙七眼 “原来是齐瑟门的两位仙子,齐冉茉、齐冉莉,老夫并不是此次行动的发起人,金叵罗金前辈才是,他和张景耀道友已经进入八幽鬼门法阵中了!” 夜明珠拱手行礼道,目不斜视的打量着齐冉茉、齐冉莉,看得心里痒痒的。 金叵罗……莫非是三番五次戏耍陆怪离、一举灭杀棱镜门门主以及二十位长老、大肆屠戮灵虫的那个修士? 这个修士他的名字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 齐冉茉明白到他的来历不明,也明白了为何最近时期不和睦的棱镜门和四光宗会罢手言和?看来是强龙和地头蛇之间的争斗啊! “别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金道友是猛龙过江呢!” 齐冉莉看了一眼齐冉茉,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 “嘶!猛龙过江!金前辈确实已经去闯阵了!每次他都是一马当先,带头冲锋!” …… “一个小黄脸还想玩猛龙过江,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个东西啦!”陆怪离反唇相讥道。 齐冉茉、齐冉莉眼中闪过黑碧相间的色彩,审视着那十二个八幽鬼门法阵中的光斑,丝丝光洁细致的墨团将那些光斑映入其中,仔细辨别声音出自何方,却没能辨明出来。 她们有些不爽的收回目光,正低头商议时,就感知到身边的修士眼睛都不眨的望着她们俩个。 齐冉茉当然注意到了一干修士的目光,她有些无语的咳嗽了一声,“我们姐妹俩负责轰碎左前爪旁边的那个阵眼。” 整个八幽鬼门法阵像条巨龙盘踞在山谷中,十二个阵眼四黄八黑,齐冉茉、齐冉莉选择的是颜色泛黑、位于下方右边的阵眼。 “我负责轰碎左前爪上的那个阵眼!”夜明珠相信齐冉茉、齐冉莉她们俩的判断,快人快语传音道。 “呃?”冯工扼腕叹息的摇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慢了一步,他赶忙选定了目标,“我负责轰碎在右前爪的那个阵眼。” 两位修士选择的都是闪泛黑色的阵眼,一个在西南方位,另外一个在正东方。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做出选择!”冯工转身打量着邓红,看到他一脸痴呆的望着那些阵眼,大为不满。 “在西方黄色、龙尾巴上的那个阵眼!”邓红像是发现新大陆,一眼便相中了在八幽鬼门法阵西方、闪泛黄色的那个阵眼。 “齐仙子和冯道友之间那个黑色阵眼。”高峰简短的传音道,他选择的是八幽鬼门法阵东南方位的那个闪泛黑色的阵眼。 “嗯?邓红、高峰两位道友好会选择目标,一个选择景门,一个生门,两个都是吉门,你们把这两处阵眼轰碎了,我们还怎么闯阵啊,从死门进入么?” “他们两个不会是内奸吧?要不撕开他们的衣服,看看胸口有无‘背信弃义’四个大字?” “算了!我想他们是无心的!再给他们重新选择目标的机会,告知诸位道友,避开东南方位、正西方位、西北偏北这几处阵眼。” 邓红呐呐闷嗯了一声,他又不懂阵法之道,选择目标没选好这有什么,自己何时偷过懒、当过内奸啊! 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些人巴不得自己出糗呢! 他们的坏心眼真多! “龙嘴上的那个阵眼!”邓红重新做出了选择,目标是个闪泛黑色的阵眼。 “跟龙嘴上的阵眼与左前爪上的阵眼构成三角形的那个阵眼。” 邵莫疾选择目标的是个闪泛黑色的阵眼,位于形似蟠龙的八幽鬼门法阵盘卧处的下方。 “盘卧处上方的那个黑色阵眼!”高峰随大流选择了临近位置。 林立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语气中满含无奈,顺势选择了那个黑光外晕染黄光的阵眼:“没错,我负责轰碎形似蟠龙盘卧处上上方的那个阵眼。” …… 齐冉茉晃了晃脑袋,确定她们俩没算错,“那我们闯阵难度系数减少了三分之二么?” “齐冉茉、齐冉莉两位仙子你们负责轰碎的阵眼只有一个,闯阵难度系数只有等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定!” 夜明珠刚开始并未想着急于出手,他在等,等待某个懂得此法阵的人出来指点迷津,好让自己做出合适的选择。 邵莫疾刚开始虽然有满肚子的疑惑不解,但从夜明珠的眼神里看出,没必要做些得罪人的事情,顺其自然的履行合约就行。 他们敲定出方案后,便有针对性的实施轰碎七个阵眼的计划,其余的修士则负责吸引火力,攻击那景门、生门、开门三个阵眼之外的那两个阵眼,它们位于形似蟠龙的八幽鬼门法阵的后段,都闪泛黄色。 “诸位道友,你们还有什么疑问么?”冯工眸光一沉,颇为威严的问道。 “没有任何疑问,冯道友!” “这样自由选择目标太好不过了,齐冉莉、齐冉茉两位仙子!” “两位仙子的玉眼墨瞳真是贵美石睛啊,分分钟便看出了此法阵的薄弱之处,让我们有了选择目标的方向。” “我的天啊!贵美石睛!” “传闻此种天眼通观察事物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怪不得可以在短时间内看穿此法阵的通欠之处,我还以为生平劣迹斑斑的陆怪离竟然又那么大的人缘,可以请来那么多修士来帮忙。 原来除了那四个半之外,其它的修士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说不定修为还不到凝丹后期呢!连个法阵都操持不起来,能优秀到哪里去?” “感谢夜道友、邵道友的溢美之词,我们姐妹俩受之有愧!”齐冉茉、齐冉莉她们俩盈盈一拜面色红润的笑道。 一干修士先是愣怔住了,继而有的脸泛悔意,一名修士审视了一会儿那个法阵,发觉好目标都被敲定了,自己只能祈祷他们失败后,自己再做打算吧。 夜明珠、邵莫疾等修士则颇带自得之色的和她们俩攀谈商议起来了细节,越谈越觉得闯阵的胜算很大,禁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白耳自然是对八幽鬼门法阵外面的情形一概不知,他颇为不解的遥望着,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为何会停下攻势。 他已经快要打到形似蟠龙的那个法阵的龙头位置,那条路径上鬼楼群虽不在少数,但都不怎么厉害,几拳便横扫出来了一条路径,,端的是攻势迅捷。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白费力气! 当然张景耀已经恢复了状态,有些疑惑地跟在他的后面,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当他们轰碎了龙嘴上的那个阵眼后,白耳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往穷北罗盘中打入法力,辨明了方向后,看到此地颇为古怪。 明明是鬼将密集的地方,操控之人明显等级不够,无法操持住龙头位置上的阵眼,莫非自己误入龙头位置,而这地带恰巧是通欠之处? 怪不得一路走来如此顺遂,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未碰到。 看来只有从头再来,一路向着龙尾处进发了,希望接下来能和天月狼尸鏖战一番,让自己感受下他那一捅碎敌的拳劲到底有多厉害,希望它能够给自己带来面目一新的感觉! 两个重典日一闪而逝! 第三个重典日,白耳一路过关斩将,轰碎了三个阵眼,来到了形似蟠龙的八幽鬼门法阵盘卧处的上方,离那个内黑外黄的阵眼只剩下百个鬼楼的距离。 “夜道友、邵道友竟然先行一步到了此地,好生厉害啊!” “金前辈莫要说笑了,若不是你实力雄浑,我等就要困囿于此地啦!” 第246章连锁反应 “呵呵,夜道友、邵道友你们俩实力雄浑,只要稍加时日便可轰破此阵眼,脱困而出,那时区区鬼楼群对于两位道友来说根本不足为虑,三下五除二便可到达下个阵眼。”白耳淡淡一笑,手中动作未停,挥拳狂捣,很快便清扫了中间的鬼物。 “金前辈过誉了!我们俩这种微末道行和前辈相比,有着云泥之别,我们自愧不如,就刚刚前辈那一拳便几乎横扫了一层楼的鬼物,我们的拳头可没那么厉害,跟橡皮泥捏的差不多。” 他们不卑不亢的笑道,夜明珠清扫了左边的鬼物,邵莫疾清扫了右边的鬼物,三者通力配合下,很快便推进了一层楼。 “夜道友、邵道友,你们两位过谦了!我这只不过是旁门左道,登不得大雅之堂!素闻狼杀教在豢养夜破狼方面独树一帜,教众人手一把晶宝,与轮回谷的实力不遑多让,两位道友轻而易举地轰碎了一个半阵眼,可见你们的实力是多么的可怕!” “哪里哪里!金前辈说笑了!轮回谷是个实力高得不像话的宗门,自带秘境,在八大宗门中独居榜首,我们狼杀教堪堪挤进八大宗门的名次中,很容易就被挤下去的!” “夜道友、邵道友,棱镜门、四光宗已经失去了大半中坚力量,下一次宗门排名榜上恐怕就会被贵教挤下去的,而贵教连升两个名次,将会吸引资质更为卓绝的人加入贵教,贵教崛起之路已经开通,到时水涨船高,两位道友自然能享受到更多的资源。” “借金前辈的吉言,我等自然是要辅助前辈先铲除掉那干余孽的!张道友莫非受了刺激,为何这一路上他都是那般神情恍惚呆滞?” “张道友是受了某种邪物的刺激,一时半会儿难以根治精神上的创伤,好在并无性命之忧,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啦!”白耳哀叹了一声,摇头苦笑着清扫中间的鬼物。 “既然张道友受了某种邪物刺激,那我们可得加倍小心,免得再次中招!多谢金前辈相告,让我们可以多个心眼,防患于未然!”夜明珠、邵莫疾笑意轻轻的清扫左右。 “不用客气,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自然要相互照应的!我们一路上确实需要加倍小心,免得落入了不知名的陷阱中,死得特别冤枉。 这次行动本来就是破釜沉舟,险中求胜,若不是我有些旁门左道的手段,很难坚持到现在!”白耳神情凝重缓缓笑道,手中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难道凭金前辈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直捣黄龙,轻而易举地摘取胜利果实?”夜明珠、邵莫疾面目疑虑的问道,跟随其后,遥控指点的速度越发激烈匆忙,心潮起伏。 “从龙头位置上的那个阵眼开始直到两位道友破除掉半个的阵眼,那七个阵眼的主持者修为并不够,不足以操持那些阵眼,但我们现在所处的范围内,主持阵眼者勉强可以操持起那个阵眼,那黑光外萦绕着的黄光,便是证明。 接下来的鬼楼群中的鬼物将会变得比之前厉害的多!”白耳面目凝重的挥拳狂捣,加速了推进进度。 而在冯工等人这边。 “想不到我们筹谋了一柱香的时间,努力轰碎那些阵眼,连续消耗了三个重典日的时间,却未能轰碎。 而那些阵眼不敌金前辈迅捷的攻势竟被他瓦解了,只留下右前爪供我们施为,我们不能再犹豫下去了,赶快破掉这个阵眼闯阵吧!”冯工祭出阴沉雷,面目沉重的掷了下去。 霎那间,墨雷骤然落在了右前爪上的那个阵眼上,火光噼啪燃烧着,爆响声很大,可怕的爆炸声像猛虎下山般疯狂咆哮。 此刻,右前爪上鬼物湮灭了一波又一波,直到阴沉雷的攻势全部落下尾声。 而那处阵眼引动了四色鬼雾,瓢泼般融入其中,便又重新充盈盛大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鬼物便狂暴不留情的向他们冲撞过来。 他们赶忙祭出晶宝,各种攻势相互配合,和那赶潮般的鬼物鏖战在了一起。 震动波聚了又散,焦灼化的战况如花般绽放姹紫嫣红的亮丽色彩,照亮了那方天地,让那处显得不那么恐怖。 “阴沉雷的确有效果,但这八幽鬼门法阵可以吸收四色鬼雾,充盈盛大己阵,如此厉害的阵法,我们四人如何可以轰破这个阵眼呢?” 邓红面目一沉,被峰回路转的局势吓了一大跳。 “既然此处阵眼难以轰碎,而我们又被鬼物围困住了,自然是要先解决掉那群鬼物,再说轰破阵眼之事,闯阵自然暂且放上一放,待事情有了转机再搞定也不迟!”冯工嘿嘿一笑道。 “也只能这样了!紧随金前辈身后闯阵,风险太大!我们还是按部就班的按照计划行事吧!”高峰点头笑道。 “齐冉茉、齐冉莉两位仙子则未能如愿以偿,反被金前辈抢先一步轰碎了她们要轰碎的阵眼,此刻她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白白浪费了十几根瑟楚钻!”林立颇带玩味的笑了两声。 “当然啦!金前辈可是敢独自闯阵的人,我们这些修士跟他相比,那真是自取其辱!”冯工眸光隐有笑意的道。 “他那秘术到底是什么呢?竟然可以生生拔高一个境界,持续时间还这么长,已经持续了好几个重典日,他若是能持续到剿灭那干余孽,那就再好不过啦!”邓红隐隐有期待之色。 “希望金前辈能够撑到那个时候,这样子我们就有瓜分胜利后果实的希望啦!” …… 在白耳这边。 “呼!终于赶到黑黄相间的那个阵眼处了,多谢两位仙子的相助,这两块是隽录好的斛燕参契石,只需滴入一滴精血、一丝魂魄,便可激活那两块石头,让合约生效的!” 白耳递过去两块斛燕参契石,满含笑意的点头道。 “金前辈竟有如此奇石,真是身家丰厚的修士,这下子我们姐妹俩也可参与这次行动,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更有信心啦!”齐冉茉、齐冉莉她们俩把一滴精血、一丝魂魄融入其中,各自摩挲着那两块奇石,脸部略有动容。 对于鬼道修士来说,背信弃义那简直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遍,而这种具有契约之力的奇石,秦广鬼域、大石荒域以及周边国家并不出产,可谓是物以稀为贵,它们的价值之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若是白耳把它们当做竞拍品来拍卖,绝对会当做压轴出场的竞拍品的。 第247章诡异光圈 白耳看到齐冉茉、齐冉莉她们俩笑得天真无邪、灿烂活泼,被两人的笑容感染,禁不住多了几分底气。 不知为何当他们来到内黑外黄的那个阵眼后,蓦然间白耳感到一阵悸动,隐约觉得有种挥之不去的东西在身边游弋。 当踏进这个内黑外黄的鬼楼中后,他眼中所见的景象恐怖狰狞,令人头皮发麻的悲鸣声环绕周围,但令人毛骨悚然的仍然是他们自身萦染上的诡异光圈。 白耳面无表情地运转《芷莲心经》,那舒心欢畅的光华倾洒了一遍又一遍,它们以奇怪的频率闪烁着,有时连成线,有时散落开,那舒心光华竟却涤除不掉那道诡异光圈,只是把它们拒之身外罢了。 过了一会儿,白耳任由如雪白光流淌在四肢百骸中,躁热难当的身体萦绕着千珏光团,而在其外诡异光圈以奇怪的频率闪烁着,他面目不喜的叹了一口气,终于确定那诡异光圈真的驱散不掉。 在龙吟凤鸣声骤然响起后,白耳看到鬼物们纷纷噼里啪啦的炸裂,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往这边飞来,直扑眼睛的位置。 千珏光团形成了如有实质的屏障,阻隔了它们的脚步,它们竟然相互融合着,诡异光圈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长着,原来只有几个,呼啦啦的便增加了几倍。 同样的情形也在夜明珠等修士的身上发生着,但那些诡异光圈毫无意外的滢滢飘流进入了几层防护,视若无物的往里钻入,竟一下子便进入了他们身体中,以奇怪的频率闪烁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长着。 齐冉茉、齐冉莉眼中闪过黑碧相间的色彩,审视着那些诡异光圈,丝丝光洁细致的墨团将它们映入其中,仔细辨别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她们眨眼揉眼,反复切换,再三确认,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她们见此情形,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举起手臂对白耳摇了摇,笑道:“金道友,我们没事,这诡异光圈虽然钻进了身体里,但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我们继续往前轰破这个阵眼吧!” 白耳摇头长啸,嘴里闪出铿锵激昂的音节,龙凤状的音攻形态大杀四方,那些诡异光圈一如既往地往他们身上扑来,除了白耳之外,全都中招了,身体里的诡异光圈越来越多。 张景耀突然间打了个冷颤,往某处望去,夜明珠等修士顺着他的目光往那个方位感知,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张景耀对白耳突然歇斯底里的狂叫道:“谢谢你,金道友,我终于找到了我自己,你的大恩大德,我是不会忘记的!” 白耳听了这些话,浑身大冒不自在,情不自禁地哆嗦着激灵,通常情况下,修士之间说这样的话,就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差不多。 就在白耳的感知下,张景耀迷乱狂纵的乱跳了几下,嘴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叫声,各种鬼脸胡乱显露出来,径自朝某个方向狂掠,所过处群鬼让路,十分轻松的身影渐渐远了。 白耳大感不妙的望了望夜明珠等人,看到他们也是面面相觑皆有惧意,十分烦躁的攻势一股脑儿的倾泻在了鬼物上。 过了半个庆典日,白耳被诡异光圈团团围住了,它们在千珏光团表面以奇怪的频率滚动着,看得人惊心动魄。 齐冉茉看到张景耀的神叨行为,面目泛起浓浓的苦笑,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金前辈,我们会不会也变成张道友那样,在古怪行径中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白耳才没有空闲回答问题,他尝试着挥拳狂捣,千珏光团在诡异光圈中左冲右突,仿似陷入了泥沼中,竟不能对鬼物造成半点伤害。 幸好龙凤状的音攻形态不断闪进跳跃,肆意虐杀着那群鬼物,才让白耳略略安心的引吭高歌。 一个庆典日过去了! 白耳终于来到了十三楼,看到张景耀和某个修士在一起操持着幽门离合石,此石老是浮现神秘光圈,漂浮不定,轨迹诡异,好像鬼魅幽灵,四处飞溅着。 “嗬,怪不得总有诡异光圈飞进我们的身体里,原来是这块怪石在作怪!”齐冉茉怒气冲冲的娇叱道,她们俩人剑合一,瑟瑟光团盈涨了几倍,一股脑儿的一卷而去。 “不要去!” 白耳一脸郁闷的放纵长啸,某种强烈的波动回荡在齐冉茉、齐冉莉她们俩的脑海中。 “晚了!她们俩已经被幽门离合石同化了,成功挽回就是要抗拒被它同化!”张景耀面目泛冷,嘴角扯出讥笑,眼中闪过诡异无比的光圈,以奇怪的频率飘忽着。 在齐冉茉、齐冉茉她们俩靠近幽门离合石后,瑟瑟光团竟然陡然一颤,径自席卷翻涌过来,朝白耳三人大开大阖的轰击着。 “操蛋玩意!” 白耳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嘴里闪出此起彼伏的龙吟凤鸣声,铿锵激昂的节奏炸裂出来了龙凤虚影状的音攻形态,层层叠加中,迎向了瑟瑟光团。 让人心惊胆颤的一幕出现了。 在炸雷般的爆响声中,没完没了的火花看得人头皮发麻,龙凤三叠浪般的音攻形态不时冲撞击打着瑟瑟光团,光点一个劲儿的脱离剑身,狂泄洒落。 整个十三楼炸雷般的响声隆隆作响,火光闪了又闪,整个十三楼好像着火了,火花和爆音不停的回荡着,给龙吟凤鸣声伴奏。 震得张景耀等人不得安宁,摇坠失措,胡乱摇摆着,面目皆是惊慌之色。 瑟瑟光团吃力的发起攻势,齐冉茉、齐冉茉她们俩震得满眼金星,肉眼酸疼酸疼的,诡异光圈以冷凝的速度飘来飘去,让两人有种置身瀚海冰原中的错觉。 “昂锵!” 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乍然亮起,龙凤三叠浪的音攻形态突然间暴涨了身段,以刚猛无俦的攻势破裂了瑟瑟光团,光点一个劲儿的掉落,血肉模糊中掉落了缕缕香玉气息。 白耳右手一招,从血肉模糊中飞出了一些鱼贝囊等物,里面的东西纷纷转移到了白耳的怀中,除了那些辨识身份的东西。 白耳冷眼打量了一番幽门离合石,便毫不克制的再掀音攻,聚精会神的的发起了攻势,刺耳的爆响声再次回荡在十三楼。 此刻,夜明珠、邵莫疾他们俩并未离开也未留下,在走廊上作壁上观,等待着白耳打破绝境,心里忐忑动荡的抽搐着,害怕自己不受控制地接近那块幽门离合石。 在这时,清淳赶了过来,手里拿着某种黄蜡石,好奇的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两人,“你们在这干嘛呢?” 夜明珠眨了眨眼睛,故意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兮兮的道:“我们在看漂亮的女鬼呢!” “呵呵,两位道友真会说笑!” 清淳感知了一番下面的院子,并无任何波动,但两人的神情不似作伪,他愈发迷茫了,搞不懂他们的心事。 “你们这么多修士聚集在这个山谷干嘛,听说金叵罗和陆怪离、徐汝生闹翻了,正在此地鏖战呢,你们俩是不是也来凑热闹的!” “他们鏖战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才懒得管那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呢!” 夜明珠耸肩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冷漠无情的表情跃然纸上。 “是么?我听说你和金叵罗签订了合作契约,你们这么说算不算背信弃义呢?”清淳颇带玩味的笑了两声,虽然他们不承认已经掺和进去了,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们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避开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要不要进入房间里看一眼呢? 连夜明珠、邵莫疾都害怕的东西,自己还是打消掉好奇心为妙。 第248章捡漏开宝箱 “还是算了吧,连人家都躲了出来,自己没必要冒风险打探十三楼中的虚实,陪他们聊聊天极好!” “夜明珠、邵莫疾两位道友,你们开了多少宝箱?哪些怪物都被引入了解别山峰,徒留宝箱等人开启,我开了二十多个呢!听说陆老怪开的最多,大约有三十多个!你们呢,你们到底开了多少个?” 清淳的语气窃喜中夹杂着快感,捡漏王的名号可不是盖的,别人打得你死我活,自己好笑着从旁捡漏,这日子别提有多滋润啦!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了自己捡漏开宝箱的经历,也把陆怪离等人捡漏开宝箱的经历给抖了出来,听得白耳三人满目惊骇,惊骇之下全是雀喜在流淌。 白耳此刻已经搞定了张景耀以及那个修士,幽门离合石也经过血洗冲刷,重新祭炼,成为了他的宝石,吸走了萦绕在千珏光团外围的诡异光圈,顿时那种挥之不去的萦绕感消失了。 他站到了夜明珠的旁边,慢条斯理地替他清除体内的诡异光圈,听着清淳讲述起来了自己以及陆怪离等人捡漏开宝箱的经历,听得津津有味,嘴里发出啧啧声。 白耳三人面色不善的把他团团围住,他面色如常的祭出六方丁甲符箓,如意光团笼罩己身,继而他炫耀般祭出古宝源天塔、龙天戟、飞龙靴…… 一身古宝光团笼罩己身,宝光充盈盛大,玲珑色泽凝腻过人,宝光浓郁如蜜,色泽鲜润稠厚,紧密油润的宝光美让他看起来盈动大雅,看得白耳等一干修士心头冒火,悲喜跃然而飞。 他还在炫耀中,白耳面无表情地加快了替夜明珠、邵莫疾清除体内诡异光圈的速度,并释放出那些诡异光圈,视若无物般蝴蝶穿花飞进了清淳的体内。 一行修士就那样站在走廊上,三个强自按压下心头愈发炽热的欲望,一个卖弄宝光,大肆炫耀着。 昏暗模糊的天色下四人各怀心事,阴暗森然的氛围下,整个走廊给人以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白耳冷冷地捯饬着诡异光圈,把它们从夜明珠、邵莫疾体内搬运到清淳体内,忽然间身体略略颤抖了几下,他连忙按压下自己的心思,将转移速度加快了几倍。 “快要到临界点了!” 白耳难以自持的心头狂叫,他已经清晰异常的感知到幽门离合石中多了一个黑影,虽然模糊昏暗,但身高和清淳差不多。 明明那些诡异光圈并未飞回幽门离合石中,为何在飞进清淳体内的过程中,会有模糊人影出现在此石中呢? 真是不可思议! 白耳情不自禁地睁大双眼,又把转移速度加快了几倍,诡异光圈从夜明珠、邵莫疾中飞出的声势浩大极了,简直跟泄洪般一发不可收拾。 而它们飞进清淳体内的声势几乎以赶潮般前仆后继,看得人惊心动魄,清淳察觉到了不妙,赶忙指控龙天戟,顿时一条龙影先声夺人,狂掠而出。 “不要瞎动手!” 白耳传达了如此的指令,清淳的眼睛中闪过诡异光圈,以奇怪的频率滚动着,他忽然僵硬机械的停止了施法,那条龙影就那样定格在了半空中。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夜明珠、邵莫疾皆是瞪大了双眼,他们往龙影下方凑了凑,看到它仍然一动也不动,心里蓦然哭笑不得。 “扩大蔓延到占据整个走廊!” 白耳有所明悟的点头,毫不犹豫地传达了这样的指令,清淳遥手一指,龙影瞬间变大了好几倍,将身子满满当当的充斥盘踞在走廊中,占据了整个走廊,挤压着几人。 龙影变大到这种程度,却无任何模糊感,而幽门离合石中也无疑显示出来了一个确切的黑影,脸部特征、体形轮廓、衣帽服饰与清淳无二,应该是清淳在幽门离合石中的缩影。 “收回法力!” 清淳遵照白耳的指令,遥手一招,那条龙影不住地缩小,飞回了龙天戟中,而那些古宝统统漂流进入了清淳的怀中,连那张符箓也是如此。 当白耳把夜明珠、邵莫疾他们俩体内的诡异光圈转移到了清淳体内后,便在十三楼中布置好了血源法阵,带领清淳进入法阵中。 清淳将古宝、戒指、符箓等物全都毕恭毕敬的献了出来,白耳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将古宝、戒指等物一番血洗冲刷后,把它们据为己有。 他向清淳面授机宜,让他去尽可能的把那些捡漏开宝箱的修士给灭杀掉,实在不行,就标记他们的位置,等待他的出马。 清淳领命告退。 白耳遥手一招,那些布阵旗具全都飞进了怀中,他走出房间,狂掠到了半空中,挥拳狂捣,千珏光团一马当先的疯狂张扬,冲撞着那个鬼楼,继而瀚海拳影凝缩成球,蛮横狂野的撞击在鬼楼上。 随后一道龙影瞬间盈涨了几倍,大力冲击鼓荡着鬼楼,此处阵眼并无修士主持,很快便被三人的攻势给遮盖住了。 在一通狂轰滥炸后,伴随着这个鬼楼的坍塌,连锁反应下周边的鬼楼群尽数訇然碎裂,四色鬼雾都被震荡波搅乱了,翻涌起大小不一的漩涡。 八幽鬼门法阵只剩下四个阵眼,俱在形似蟠龙的下半身,不在后爪上,尾巴上面的那个阵眼正处于景门。 此法阵若是都有修为足够的修士来操持,那些阵眼自然不会赫然醒目的显露出来。 白耳三人在穷北罗盘的带领下,往西北方位进发,待他们走入院子后,透过窗户看到曼妙身姿的大致轮廓,其余的全被黑影遮盖住了,隐约之中听到若有若无的狼嚎声。 “天月狼尸!” 白耳面目诧异的听到夜明珠疾声高呼,脸部泛起莫名惧意,他把某块璀璨盛大的宝石祭出,往里送入法力,它不断往上飘起宝光,照亮了那座鬼楼,原本模糊的身影赫然变得清晰异常。 黑脸上的月牙明晃晃的,粗大四肢上长有紧密油润的毛发肉眼可见,体形足足有五丈有余,兽皮紧窒贴在硕大的躯干上,身形高大威猛,看起来与巨人无二。 第249章楼上的 “楼上的那位麻烦你先把毛发刮干净,再卖弄风骚好么?” “刮毛越刮越粗,长得越快!” 那个天月狼尸频频搔首弄姿,做出各种诱惑性的动作,像炼乳糖果吸引着他们,嘴里时不时发出嘶吼声,看得他们心里一阵恶寒,禁不住抖了个激灵。 天月狼尸是种极为诡异没有呼吸的怪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一般手段很难对付,祭炼它们的条件也很苛刻,八幽鬼门法阵本来就是用来催炼壮大它们品阶的。 此法阵造价昂贵,对操持者的修为也有要求,光是阵眼便是一座鬼楼,实用价值仅限于培养天月狼尸等几种鬼物,是种极为奢侈的物品,若不是陆怪离身家丰厚,也不会舍得花大代价购置的。 陆怪离身为半步银婴,有这样一套培养鬼物的法阵,自然是不足为奇。 “那个诡异光圈可以被幽门离合石吸收,我们闯阵的难度系数大大降低了,二位道友应该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吧?”白耳欣赏完那位天月狼尸的万种风情,眼中闪过她脱毛后跳舞的场景,几丝色咪咪的眼神泛起波澜。 “既然有幽门离合石作为助力,夜某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啦!”夜明珠仔细凝视着那个天月狼尸的黑脸,听说蜂巢蜜配黑珍珠,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他目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狂点了两下头,若有笑意的摸着下巴。 “既然夜道友都没有任何问题,邵某自然是也没有问题啦!”邵莫疾目光在那位天月狼尸的身上流转,据他听说七品青柑和黑珍珠也很搭配,一个气质精致高贵,一个身材紧实圆润,多次冲泡后,都有轻微的膨胀,变得更加芳香鲜活,滋味依旧顺滑香甜,持久留香,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入那座鬼楼中,杀它们个片甲不留。二位道友,切记要在幽门离合石的笼罩范围内发起攻势,万不可贪功冒进,金某可不想失去两位道友,这种事已有前车之鉴,我们务必要小心行事! 只要能成功闯过此座鬼楼,那我们便可再接再厉闯阵,直到剿灭那干余孽,到时会有很多好处任由我们收取的!”白耳砸吧砸吧嘴,目中闪过几丝火热的精光笑道。 听白耳这么一说,夜明珠若有笑意的点点头,恐怕只有金道友才能满足得了楼上那位天月狼尸吧,脸上浮现促挟戏谑的表情,邵莫疾也是嘿嘿直笑,显得异常兴奋,看得白耳无可奈何地微微荡漾嘻嘻一笑。 于是乎白耳祭出幽门离合石,诡异光圈萦绕在三人的周边,他们同时破门而入,迎面扑来十多个巨人般的天月狼尸,它们周身遍放诡异光圈。 它们嘶吼了一番,操纵着龙天戟,释放出十来道萦绕着诡异光圈的巨大龙影,毫不克制的率先发动了攻势。 白耳面色如常的鼓荡起胸腔,嘴中闪出龙吟凤鸣声,铿锵激昂的音节震荡回旋出龙凤三叠浪般的音攻形态,竟和十只龙影恶斗在了一起。 夜明珠站在幽门离合石的笼罩范围内,萦染了诡异光圈的清幽戟释放出丝丝缕缕的拇指粗细的冷厉光芒,霸占了其余的龙影。 邵莫疾则不动声色的观望着战局,等待着最佳时机。 诡异光圈率先相互侵袭起来了,频率变得愈发奇怪,龙凤三叠浪般的音攻形态稳占上风,冷厉光芒亦是如此,邵莫疾更不急于出手啦。 白耳此刻周身遍放五光十色的浓厚血光,背后的龙凤虚影翻涌不休,里面还有幽灵状的色彩飘忽,浑身上下遍布凤羽龙鳞的虚纹,头上的犄角、龙须,背上的羽翼虚实相间,幽灵色彩闪烁其间。 五彩斑斓的黄像丘比特的箭,刺瞎了邵莫疾的眼睛。 而对面的那些天月狼尸则眉间月牙四色驳杂,颤动间激射出四色丝线不断涌入那些龙影中,龙影变得鬼气森然,形态狰狞恐怖,着实吓人。 仅仅过了片刻,龙凤三叠浪般的音攻形态便瓦解了一个龙影,白耳还未露出笑意,某个龙天戟抖了几下,一个龙影便瞬间填补了那个空缺。 “哼!” 白耳毫不迟疑的祭出一把短锏,泛起浓浓的青铜色泽,寒气逼人的激射而去,大气发出嗡明震颤声,分节旋转中,次啦啦尽斩龙影,毫不迟疑的迎头劈打着龙天戟。 密密麻麻的嗡嗡声大作,分节旋转中,次啦裂帛声响了十次,不到一会儿功夫,十个龙天戟上的四色丝线便纷纷溃散,它们也应声碎裂。 而夜明珠那边的僵局也瞬间被短锏打破,看得人目瞪口呆,直呼不可思议。 白耳见音攻的作用不大,便停止了长啸,一手操纵着幽门离合石,一手操纵着短锏,分节旋转躁动着,大破一楼的天月狼尸。 随着时间的推进,一楼到处都是残肢断骸,它们被血洗冲刷后,纷纷漂流进入了白耳的体内,充盈盛大了精血气息。 连诡异光圈都被消解一空,整个一楼变得静悄悄的,白耳等人在幽门离合石的笼罩下,纷纷狂掠到了二楼。 经过短锏一番狂猛的攻势,白耳把残肢断骸血洗冲刷后,利用略带“脏兮兮”的它们充盈了血气,他轻轻往幽门离合石中注入五彩斑斓的黄光,顿时原本有些羸弱的诡异光圈变得极为活泼。 幽门离合石表面泛起浓浓的黄光,其中飘浮着轻飘飘的五彩光华,盈盈扩张中,笼罩范围越来越大,消融那些对方的诡异光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白耳等人稳稳的向楼上推进着,短锏狂猛之势有增无减。 白耳每清剿一个楼层,便把残肢断骸血洗冲刷一番,利用稍显“脏兮兮”的它们充盈血气,令他迷惑不解的是,如雪白光竟然还没有从身体中褪到耳朵中,他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等诡异之事! 略略叹了一口气,白耳在经过半个庆典日后,来到了那个倚窗天月狼尸所在的楼层。 见到了她飘飘荡荡的浮游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嘶吼声,还在那里搔首弄姿,竟对白耳三人视而不见,这行径可着实古怪。 白耳等人略带疑惑的仔细感知着她的动静,还未释放出攻势,那个天月狼尸便浑身上下大冒血光,眼中也闪过猩红躁动的光芒,血色翻涌间血戟斧一分为三,风风火火的狂涌而至,速度快若幽灵。 当白耳等人看到那个天月狼尸大冒血光时,白耳便祭出那把短锏,清幽戟也释放出冷厉光芒,阡陌戟也释放着绝美杀机,从容应对着那三道血戟斧。 每次短锏分节旋转时,血戟斧便会释放出发亮血气随之旋转,抵消了那股高频率的震动,让它的主人白耳无法从手感、声音变化中找到血戟斧所存在的裂缝,更无法发出刚猛一击,摧毁血戟斧。 这波战局自然而然陷入了僵局,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结束了。 白耳一脸匆忙的发出龙吟凤鸣声,嘴里闪出此起彼伏的激昂铿锵的音节,龙凤三叠浪般的音攻形态煌煌如暴雨火海般席卷狂掠而出。 第250章上楼了 “嗷呜……” 那个天月狼尸转过身来,发出兴奋之极的长啸声,月牙中不断迸射出四色丝线,融入嘴中,嘴巴里闪出此起彼伏的嗷呜声波,两者互融中形成了月牙状的横眉竖眼。 月牙眼般的音攻形态和龙凤三叠浪般的音攻形态,两种无形无质的音攻碰撞在了一起,一股震撼的波动荡莽开来,激荡起忽明忽暗的光波,卷动起鬼雾到处乱窜。 周围的墙壁呈青黑色,表面泛起粗糙的纹路,似是用某种寒陨精铁所制,连缝隙都呈现出漆黑色,此刻在音攻的侵袭下,都被割裂出深深的伤痕。 “嘶,好蛮横狂野的音攻互击啊!” 夜明珠、邵莫疾他们俩倒吸一口凉气,面目大惊地遥控指点着清幽戟、阡陌戟,瞬间明白了那位天月狼尸的可怕之处。 “锵锵锵!昂昂昂!” 白耳手中动作不停,嘴里闪出更为震颤的音节,背后虚影翻涌间融入音波中,形成了龙凤四叠浪,卷动起大小不一的震荡波,一浪高过一浪,赶潮般席卷狂掠而出,推搡着原先的龙凤三叠浪,齐涌而上。 穿透气流的爆鸣声嗡嗡躁动着,如同雷霆大作般散发出煌煌盈野的气势。 此刻夜明珠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四叠浪和三叠浪已经融为了一体,化作绵绵浩瀚的攻势,所过之处,炸裂声响了又响,翻卷出“沟壑”般的波流。 “对轰上了!” 邵莫疾喃喃惊呼道,禁不住狂攻不已,绝美杀机纵横交错,阡陌戟如同网格般猛然砸落。 白耳点头之际,可怕的撞击力道席卷整个房间,伴随着龙凤四叠浪的不断翻涌,蛮横狂野的音攻如同五雷轰顶般狂泄洒落,令整个楼层震颤了几下。 金石相交声不绝于耳! 白耳却听得不胜烦躁,径自召回了短锏,挥拳狂捣,千珏光团裹挟着可怕的威势倾盆狂轰着发亮血气,拳影紧随其后赶潮般席卷滥炸着发亮血气。 “嘭嘭嘭!” 发亮血气被震荡得支离破碎,不成形状,露出了血戟斧,就在千珏光团迎了上去时,血戟斧上盈动着月牙状的横眉竖眼,陡然释放出丝线,组合成强横霸道的金血月狼形态。 反复碰撞过后,白耳感觉体内的躁热难当减退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极为兴奋,内心狂呼过瘾。 “这天月狼尸竟然能和把修为提高假银婴的金前辈拼个平分秋色,它似乎只是凝丹顶期的妖物而已,莫非是月牙状的横眉竖眼具有某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再加上它具有主场优势,才能够如此厉害?”夜明珠吃惊长问。 “应该是这样吧!楼下的天月狼尸限于修为不够无法把丝线凝合成竖眼,这头天月狼尸霸占了一层楼,实力自然远胜楼下那群。” 邵莫疾看到这头天月狼尸能和白耳斗个旗鼓相当,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白耳呵呵冷笑的遥手指点,龙凤气息、阑干刀、北金吹矢纷纷融入千珏光团中,相互融合后,千珏朴刀和金月血狼碰撞在了一起,一股可怕的刀劲轻而易举地崩碎了它,把它碾成了齑粉。 唰唰! 白耳深吸一口气,左右手动作不停,千珏朴刀闪电般大开大阖的冲撞过去,尽斩纷乱的四色丝线,竖眼闪烁了几下,整个血戟斧变得奇妙如镜轻薄如灵,躲过了这千珏朴刀的攻势。 与此同时,短锏狂猛探出,四处飞溅,分节旋转,嗡鸣声震荡在整个楼层,一股青铜色泽化作满屋子的轻羽,笼罩住了血戟斧。 轻羽呈天罗地网之势飞舞,编制成囚笼,轻轻散散飘落,神秘的挠痒声此起彼伏,惊挠了血戟斧,它惶惶然的探出了身子,撞到了千珏朴刀的攻势下。 “砍碎它!” 夜明珠握紧拳头,遥控指点着清幽戟,冷厉光芒还在和发亮血气纠缠,他对白耳的千珏朴刀抱有很大的希望。 竖眼此刻缩回血戟斧中,千珏朴刀与血戟斧对攻在了一起,轰隆隆的爆响声浩大盈野,看得人惊心动魄。 此刻白耳面目无情的遥手指点,短锏收拢青铜色泽,那些轻羽统统化作光点,飞回进入锏身上,轻轻一晃便加入了战局。 它不住地分节旋转,白耳从冲撞声、手感上寻找着血戟斧上的缝隙,发觉所有的缝隙均被竖眼所添满,震颤嗡明了好大会儿,竟无法搞碎它们。 白耳见这天月狼尸竟然如此棘手,神色凝重,浑身气势再度狂飙,双目猩红躁动,连千珏朴刀、短锏、拳影都发出赤红如铁的刺眼血光。 “爆热血三铳杀!” 三者在狂呼中相互拼接重装,化作了三个伞状的迅雷铳,赤色红芒如赶潮般接二连三、源源不绝的轰隆隆的冲撞着血戟斧的缝隙处。 在一番狂轰滥炸后,某处缝隙处的竖眼刚刚破碎,那个天月狼尸便施展了某种奇妙的法决,裹胸兽皮上浮现黑色烟雾,蹭蹭蹭窜进血戟斧中的缝隙处,化作黏稠的黑泥不断蠕动着,竟堪堪抵挡住了赤色光芒。 音攻形态上,龙凤四叠浪和竖眼碰撞的攻势已经彻底打得不可开交,翻涌间不断呼啸着狂掠四方。 邵莫疾遥控着的阡陌戟也在发亮血气中左冲右突,残影到处乱窜,斗得相当激烈。 白耳面色沉静的祭出数百根北金吹矢,里面隐约可见长蟑异蝎的倒尾刺、吻别虫的口器、登革烎蚊的火线、铁弹蚁的阴沉雷…… 白耳遥手指点,北金吹矢裹挟着煌煌纷杂的光华,一路震颤出吓人的嗡鸣声,如满天遍野的蝗虫般激射向那位天月狼尸。 北金吹矢纷纷被弹开,又持续发力继续冲撞着它,倒尾刺狠厉插入它的肩膀来回划拉,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汩汩流淌出鲜血,吻别虫的一部分口器纷纷插入肩膀上,毫不客气的鲸吞着它的血液。 阴沉雷朝它的腿部狂轰滥炸,炸开了全是透明窟窿的撕裂伤,吻别虫其余的口器纷纷插入它的腿部,风卷残云般蚕食着它的血液。 登革烎蚊的火线也在它的身体里乱窜,满身伤痕却无鲜血溢出的它变得躁热狂暴,整个人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召回血戟斧,便腾腾腾上楼啦。 第251章心跳声 “我们跟上它一起上楼!” 白耳面目抽动了几下,龙凤四叠浪中飞出光点,尽皆飞回背后的龙凤虚影中,那些音攻形态顷刻间消散了,他遥控指点着爆热血三铳杀、幽门离合石,紧随其后带着夜明珠、邵莫疾又上了一层楼。 白耳他们仨刚刚走入房间,便看到血戟斧訇然碎裂的声音,继而那个天月狼尸不受控制的缩小了,体表紧缠着怪异惨白的裹尸布,不断如浪翻涌着,裹尸布上浮现彩蛇虚影,竟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吞吃着竖眼,很快便把它们卷食干净。 下一刻,彩蛇虚影翻涌凝合成赤练蛇虚影,嘶嘶蠕动着,蛇芯子闪烁跳动,如长针般插入那位天月狼尸的眉间,窜出之际卷带出来了眉间的月牙,如狼似虎般分而食之,吞咽进了虚影中。 裹尸布颤动得更加厉害了,赤练蛇虚影狂吐蛇芯子,以狂乱暴躁的攻势插入它的身体中,赤链月火从蛇芯子上猛地如线喷射,火势顷刻间高燃起来,烧掉了那个天月狼尸以及它体内的东西,吻别虫的口器、长蟑异蝎的倒尾刺、登革烎蚊的火线…… 一会儿功夫,裹尸布中的痛叫声停了下来,它也随之停止颤动,在一阵尖锐的催促声下,咻地一声,激射而归,裹在了那个天月狼尸的身上。 “金前辈,这裹着裹尸布的天月狼尸看起来好可怕,竟然在一瞬间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那个身穿裹胸兽皮的天月狼尸,看得夜某满心震撼,心神摇曳,满嘴苦涩。” 白耳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生出惧怕之意,如此厉害的裹尸布也让他内心摇坠,但他只是冷冷地盯着那个天月狼尸,不发一言。 此刻,那个天月狼尸双目皎洁,身体上流转着赤练蛇虚影,脸上浮现怪异惨白的纹路,勾勒出狰狞恐怖的恶魔纹路,像是一尊月魔,满身尸煞之气,看起来很可怕。 “呜哩呜喇!” 在一阵乱嚷嚷声中,那个天月狼尸手中显出一把月凰棍,眉目间的月牙幻化成形貌狰狞的月魔形状,三丈有余,扑通一声落入了月凰棍中。 顿时月凰棍变得气势凶恶,表面浮动着凶神恶煞的月魔虚影,怪异惨白的纹路汩汩冒泡,像是煮沸的砒霜般白的瘆人。 而在白耳这边,龙凤虚影尽数涌入体内,五彩斑斓的黄从内开始往外蔓延扩散,仿佛甲胄般贴合在身上,亮丽的千珏甲胄从头到脚生长出来,眼睛都发生了异变,猩红躁动的血光渐渐隐于体内,眼眸变了颜色,五彩斑斓的黄眼睛灵动转圈圈,看起来像莹目金睛。 “呜哩呜喇!” 忽然间再次响起乱嚷嚷的长嗥声,它手持月凰棍,一卷而来,呼啸出狂纵的劲风声,一记力劈华山,月魔虚影泛起浓浓的砒霜般的气泡,如“陨石”砸落下来。 轰天响! 月魔虚影和三道“爆热血三铳杀”好一通碰撞,油滚水般的攻势迸溅出各种光点,两者在拼斗种各有损伤。 夜明珠、邵莫疾正在心神摇曳时,白耳体内的白光突然从额间齐涌而出,硬生生地把额间撕裂拉开了一道口子,如雪细线绵密如织的扭成一股白绳,闪电般弹射过去,先是洞穿了月魔虚影,继而破开了月凰棍,以无可阻逆的势态刺穿了裹尸布,在那个天月狼尸身体里好一通乱搅,顿时白烟升腾,它化作了一滩血白尸水。 “噗!” 夜明珠难以置信的吐出舌头,万万没想到比那裹兽皮更厉害的天月狼尸就这样死得特别彻底,好莫名其妙的白绳啊,上面好像浮动着莹莹如雪般的光泽。 那条白绳径自散开化作根根细线,漂流进入了白耳的体内,眉间的那道口子很快便弥合住了。 他有些恍惚的操持着爆热血三铳杀,轰碎了月凰棍、月魔虚影、裹尸布,几个火球莹莹闪烁,烧掉了污秽之物。 白耳带领着他们腾腾腾又上一层楼,看到那个天月狼尸身上月白色的电弧噼啪作响,白耳赶忙催促白光再现神威,可无论他如何捏诀念咒,都无法控制住体内的白光。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白耳催动爆热血三铳杀,赤色光芒纷纷出动,却难以破功,纷纷在电弧弹射下,被弹到了一边。 清幽戟所发出的冷厉光芒、阡陌戟所发出的绝美杀机亦是如此,无论攻势多么频繁,都跟徒劳无功般激不起半点涟漪。 那头天月狼尸还未祭出晶宝便已如此厉害,但它的目中却无半点娇纵的神情,丝毫破绽也未流出。 白耳眼见于此,露出莫名笑意,活动了几下筋骨,便在一声低喝中,飞身踹出右脚,黑龙虚影叠浪般狠狠撞击。 那个天月狼尸面目平静的祭出月白色的锤子,迎风见涨,顷刻间变得跟黑龙虚影一般大小,闷响声中震荡波像涟漪般蔓延扩散,形成大小不一的“涡流”。 战斗持续了半个庆典日,黑龙虚影的体积明显小了三分之一。 那头天月狼尸自然喜不自胜,它认为再过几个庆典日,便可轰破飞龙靴,继而轰碎“爆热血三铳杀”,那白耳离死就不远啦。 白耳嘻嘻一笑,飞身踹出左脚,跟半个庆典日前大小的黑龙虚影再次迎了上去,顿时那个天月狼尸的笑意减少了三分之一,这……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它暗暗点头的飞快遥控指点着月白色的锤子,拼命撞击敲打着黑龙虚影,消磨着它的气息,等待着惊喜的到来。 白耳面色如常的催动攻势,左手中盈盈闪闪的亮出一物,疯狂张扬着涨大的体态,源天塔散发出灰扑扑的色泽,转动了几圈,便来到了那个天月狼尸的头顶。 那个天月狼尸面目一怔,便嘶吼一声,从天灵盖中飞出喜布熊,此玩具熊四望周围,抬头看到源天塔散发出灰扑扑的光芒,随即大喜过望。 它蓦然一颤,捶胸顿足在沉闷吼声中飞快盈涨,变得硕大极了,一个熊抱便紧窒的把源天塔怀抱住了,用力挤压,碎裂声訇然响起,三人听到了一阵莫名古怪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喜布熊把玩着手中灰扑扑的宝石,它有成人胸腔大小,表面缠络青色纹路,青纹和灰光诡异的牵扯在一起,紧绷感十足,弹了几下,手感上给它以异样的感觉。 喜布熊毫不犹豫地裹住它,缩小了体态,飞进那个天月狼尸的天灵盖中,此刻它竟然发出满心欢喜的嗷呜声,表情猛然萌化,看得人惊心动魄。 白耳有些恍惚的祭出了龙天戟,将“爆热血三铳杀”回归本来状态,各种光华统统化作流光,飞进了身体中。 连飞龙靴都不在运使,连幽门离合石都离自己更近了,甲胄裹身中,他光凭龙天戟释放出龙影,和月白色的锤子缠斗在一起,并带上夜明珠、邵莫疾渐渐往窗口方向回撤。 第252章煌锏伞 白耳退到窗台边后,脸色复杂阴沉的回味着古怪诡异的心跳声和那块灰青夹杂的怪石,毫不犹豫地遥控指点着龙天戟,释放出全部威猛攻势,密麻龙影充实了整个楼层,赶潮般和那个天月狼尸缠斗在一起。 趁此良机,清幽戟、阡陌戟收了回来,夜明珠、邵莫疾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白耳,看到他那阴沉复杂的脸色,便把惊恐问号的表情深藏起来,听他下一步的指示。 “跳!随我往下跳!” 白耳毫不留恋的纵身下跃,跳出了第九个阵眼所笼罩的第一个鬼楼,夜明珠、邵莫疾自然是紧随其后,往院子里跳了下来。 白耳落到院子中后,便呼啸着狂掠而出,向着常大山脉飞掠过去,而夜明珠、邵莫疾亦是紧随其后,直到进入常大山脉,三人约定好了联系方式,才依依惜别。 白耳并无闲情逸致欣赏风景,很快便只身赶往了某处山谷中,清淳毕恭毕敬的欢迎他,把他请入了淦础法阵中。 他把一块迎香石递给白耳,此石可释放出独特持久的香味,但凡沾上此种香味的修士,除非修为高过好几层,或者拥有特殊的祛香手段,很难将其香味祛除掉。 白耳点头笑着接过那块迎香石,闻了几下,便把那股香味记在脑子里,随后两人便呼啸着狂掠而出,来到了一处嶙峋怪石群中,看到第二排右侧第四块巨石后面,隐约有人影晃动。 白耳大老远便闻到了他身上所散发的香味和迎香石的一模一样,他毫不避讳的祭出“爆热血三铳杀”,旋转中赤红光芒暴雨般席卷过去。 “道友为何连招呼都不到,便要除掉马某呢?”马丹十分无语的祭出天方钽刀,迎风见涨,大开大阖的劈砍了过去。 “金某取回属于自己东西罢了,道友莫要惊慌!……破!”白耳闻听着嗡明震颤声,听出了天方钽刀的缝隙处,大喝一声后,它便应声碎裂。 马丹自然又祭出了其它晶宝,它们也都一一碎裂,就在这时,身体里传来一阵蚊子叮咬的痛感,随后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很快便如干尸般散落一地。 白耳手中火光跳跃,闪了几下便有火光扑了过去,把干尸焚烧得一干二净,他把东西全都转移到了自己怀中,便赶往下一个目标。 某处一线天中,看到白耳的狂轰滥炸,半人半鬼的柳姓修士立刻紧张起来,“道友有话好说,干嘛非得动刀动枪呢?柳某不记得哪里开罪了你,还请道友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白耳毫不犹豫地反复侧踢,龙影瞬间撞碎了很多法宝、一些晶宝,鬼将鹰子也在吞吃着那群半猫半鬼的怪物,没过多久,便有叮咬感袭来,柳姓修士的身体骤然塌陷,很快便被火化了,他的东西尽皆飞入白耳的怀中。 某处山洞中,白耳点头道:“没错,我的确要这样做,道友所布置的法阵都已被我破了,连法宝、晶宝、古宝都毁得七七八八,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我都能接着!” “这位道友,干嘛好好的非要和放某过不去,放某可从未见过道友啊!” 白耳并无任何表情,任凭鬼将鹰子吞吃了他,把他的东西尽数牵引到了怀中,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某处峡谷中,白耳看到两个女修面面相觑,皆有惧意的望向自己,虽然无法解释他为何会盯上她们俩,但她们立马服软了。 “前辈,你是劫财还是劫色,说句痛快话!” “驱除鬼道修士,是老夫此生的愿望!” 白耳突兀怪异的话语,把她们俩吓了一大跳。这里是秦广鬼域中的普劫秘境,能进来的全是鬼道修士,你这么想驱除鬼道修士,干嘛不去自杀呢?! 白耳面目冷冷地打了个响指,赤色光芒哗啦啦席卷狂涌,轰碎了几多法宝、晶宝、古宝,便在大脚踹中,冷冷地站定身子,龙影瞬间把她们轰成了渣渣。 他尽收她们俩的东西,便扬长而去。 “前辈为何要杀我?” “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白耳挥拳狂捣,发出致命一击,他便倒在了血泊中。 …… 白耳看到夜明珠、邵莫疾狂掠而至,便从怪石上跳了下来,面色如常的笑道:“该去鬼楼中耍耍啦!” 夜明珠、邵莫疾脸色难看的苦涩笑了几声,嘴里哼唧了几下便紧随其后,呼啸着狂掠到了第九个阵眼所笼罩住的第二个鬼楼中。 白耳祭出幽门离合石、煌锏伞,它旋转如风,烈煌煌光华从伞上倾泻出来,四处飞溅后,在破字脱口而出中,龙天戟便应声碎裂。 随后残肢断骸散落一地,在火海中燃起高焰,顷刻间便化作了飞灰。 一路势如破竹,白耳三人很快便推进到了十三楼中,紧裹兽皮的天月狼尸身材很棒,嗷呜嗷呜直叫,竖眼遍布血戟斧上。 白耳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祭出煌锏伞,风风火火的旋转躁动着,烈煌煌的箭光突然消失,凶猛出现,顷刻间洞穿了竖眼、黄泥,血戟斧就在刚刚还是完整无缺,一会儿功夫便缝隙密布,一阵碎响声突兀响起,在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攻势中,那个天月狼尸土崩瓦解啦! 身穿裹尸布的另外一个天月狼尸周身浮动着赤练蛇的虚影,赤链月火不住喷出,月魔虚影飘浮在身后,月凰棍也在颤鸣中亮起了月魔虚影。 白耳并未急于出手,反而和它对峙了片刻,宁静的氛围让人觉得好可怕,此刻这层楼静悄悄的,雷霆大作声被隔绝在法阵外面,静的一塌糊涂。 四周昏暗模糊,唯有诡异光圈无声无息的浮动着,悄然消融着彼此,白耳面目祥和的狂注法力,令此层楼渐渐的被己方的诡异光圈所笼罩,攻势也在此刻一触即发。 在短暂的沉默后,暴风骤雨般攻势便在沉默中爆发了。 嘶吼声隆隆作响,那个天月狼尸眉间月牙窜出如织的狰狞恐怖的形态,双目充血圆瞪,浑身大冒血色光华,竟以狂暴之态把气势提高了到了极致。 第253章势如破竹 白耳轻蔑一笑,粗犷不羁的遥控指点着煌锏伞,旋转躁动出凛冽狂暴、野性十足的烈煌煌箭光,如脱缰的野马群低鸣着颤音,疯狂张扬着威猛攻势,闪电般冲撞了过去。 炽红的月魔虚影跟它们缠绵了一会儿,便抵抗不了凛冽狂暴的攻势,次啦啦碎裂成光点。 “破!” 转瞬间,月凰棍东一头西一头胡乱逃窜着,在白耳暴喝声中哗啦啦裂成几截,又在疯狂击打下,彻底碎裂开来。 裹尸布、月牙亦是如此,随着它们碎裂后,在白耳的操持下,庖丁解牛般肢解了那个天月狼尸的躯体,红煌煌的光芒闪烁了几下,断肢残骸化作了灰烬。 白耳向夜明珠、邵莫疾使了个眼色,几人便继续往楼上赶去,接着刺激此栋鬼楼上那个周身闪泛月白色电弧的天月狼尸。 白耳正大光明的遥控指点,煌锏伞旋转躁动中,烈煌煌的箭光骤雨般撞击在锤子上,月白色的光芒纷纷溃散,锤子在无月暗沉的氛围中应声碎裂。 喜布熊顷刻间燃烧成了灰烬,电弧也在撕扯破碎中,顷刻间那个天月狼尸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伤口,持续蔓延扩散,嘴里的哀嚎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白耳看到煌锏伞如此厉害,自然又祭出了一把,两把煌锏伞的威势倾盆激射出烈煌煌的光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了那个天月狼尸,很快第九个阵眼所笼罩第二栋鬼楼中的天月狼尸便屠戮殆尽了。 白耳几人马不停蹄的狂掠而出,以可怖的速度推进着,经过半个庆典日便来到了第九个阵眼,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赫然是与他签订合作契约的围点修士,大约有三四位。 他略微思考着抚摸下巴,瞬间明白过来,他们已被对方的诡异光圈所同化,背叛了自己。 整个楼层变得安静无声,白耳若有痛心的注视着他们,面目沉沉的呼啸出龙吟凤鸣声,龙凤四叠浪让整个楼层变得璀璨盛大,涤荡掉了阴嗖嗖的森然鬼气,忽明忽暗间,他们便湮灭于无形了。 解决掉他们,白耳有些伤感的祭出两把煌锏伞,烈煌煌的光芒把主持阵眼的修士包围得严实,密不透风。 在几声咒骂声中,晶宝便偃旗息鼓了,随后防御状态满满的那个修士在目瞪口呆中碎成了八瓣,又被火光一燃而尽。 此阵眼被白耳几人连根拔起,在几个重典日过后,白耳已经歼灭了徐汝生,成功突破到了最后一个阵眼,此处鬼气之盛让白耳都觉得冷得直打哆嗦,夜明珠、邵莫疾更是不济事,蜷缩着没有热乎劲的身体,止不住地胆颤心寒。 脚底全是凉意的两人,往涌泉穴中狂送丹火气息,暂且下压住了那股透心凉的阴冷感。 白耳大感诧异的凝视着陆怪离,闻到了某种特殊强烈的异灵之物的气息,那股气息在三年前的某处岛屿上闻到了,虽然两者所泛出的气息迥然不同,但那股入骨感却一模一样。 白耳和他对峙了一会儿,那股入骨特别的气味涌入鼻孔,他并未祭出那两把煌锏伞,反而祭出了几把龙天戟,释放出暴雨般龙影,延缓了他步步紧逼的气势。 继而,他大惊失色的回头一看,便毫不犹豫地夺路而逃,两把煌锏伞疯狂张扬着,歇斯底里的烈煌煌箭光破开一道口子,他逃的飞快,呼啸着狂掠向了常大山脉。 就在白耳夺路而逃之际,那个第九个阵眼所笼罩的第一动楼层中的月白色天月狼尸,来到了陆怪离的身边,鬼阴四光火此刻悠然飞到他的身边。 鬼阴四光火刚刚祭炼出来,便顷刻间要了夜明珠、邵莫疾的性命,陆怪离面目沉静的挥手遥指白耳的身影,那鬼阴四光火以特别迅捷的速度赶上了白耳,连周围的鬼雾都被消融,就像是从九幽之内爬出来的恐怖怪物,焚尽了所过之处。 鬼阴四光火滴溜溜旋转了几下,两把煌锏伞顷刻间化作了飞灰,又在突如其来的盈涨中,熔解了旭奥锯。 此刻白耳所收获的晶宝、古宝、法宝一股脑儿的顷刻间倾盆阻击,而鬼阴四光火势如破竹,盈涨中便在一柱香的时间尽数把它们燃烧殆尽。 “金叵罗你以为八幽鬼门阵便是陆某最后的底牌,呵呵,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来再告诉你一遍,你的死期就是今夜!” 白耳被突如其来的暴喝声吓得魂飞魄散,飞龙靴淋漓尽致的猛然加速,白耳还是感受到了地地道道的如芒在背。 狼狈不堪的逃窜样像一个落汤鸡,白耳茫然无助的拼命运转《芷莲心经》,让那股舒心欢畅的光芒狂绕己身。 白耳逃窜的身影满山遍野,紧随其后的鬼阴四光火像九幽中爬出来的怪物般在普劫秘境中肆虐起来,成千上万的鬼雾被消融掉,它以势不可挡、威力无穷的毁灭性打击着遭殃的修士。 白耳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头来终是一场空,连个像样的晶宝都没捞著,他拼命呼吸,竭尽全力逃窜,龙凤虚影、宝石气息早已尽数涌入飞龙靴中,像凄惶犬般惊慌逃窜。 连续几个重典日后,白耳体内的各种“脏血”、吻别虫的口器、登革烎蚊的火线、长蟑异蝎的倒尾刺等等全都涌了出来,隆隆脆响声卷了又乱。 鬼阴四光火在盈涨中呼呼燃烧着,白耳听到的全是碎裂声、讥笑声,好像恶魔苏醒了,让人感觉可怕极了。 白耳当然知道这是异火该有的威能,他怎敢停下脚步以身试法,看看不靠谱的如雪白光能不能救下自己?! 白耳的心像透明珍珠般满是冷凝结成的霜,他又逃到了那个天月狼尸的身边,飞龙靴以无可匹敌的攻势把它揣入了火坑中,顿时一股凄厉的哀嚎声大作,随着青灰色怪石表面被一燃而尽,古怪诡异的心跳声如雨打卷莲般不停的涟漪装扩散蔓延。 鬼阴四光火中赫然醒目的浮动着一颗心脏,约有成人大小,竟在转瞬间涤除掉了陆怪离的气息,将火焰极力拉长,长龙似的哗地一声被吸卷泄扑到了心脏中。 此刻心脏嘭嘭嘭的跳动着,跳动出“天塌地陷”的幻灭感,白耳骤然间七窍流血,血流如注,连成大网,倒卷着飞进了飞龙靴中。 第254章半夜惊魂 白耳面目疯狂狰狞的祭出了飞龙靴,它以疯狂的势头,黑沉沉的朝陆怪离呼啸着狂掠而去,趁他狂吐鲜血之际,发动了致命一击。 十七般晶宝顷刻间崩塌碎裂,各种光华萦绕周身,陆怪离被飞龙靴追赶着,体表光华明灭不定,一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样子。 飞龙靴像鞭子般卷抽着,赶潮般狠命轰碎了各种光华,随之陆怪离的身影像破败的棉絮般四处飞溅,半个身子沉入棺椁中的他丢溜溜旋转着。 转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陆怪离便在支离破碎中消亡了。 白耳是个特别执着的人,遥手一招,陆怪离的东西便尽数涌入他的怀中,完成了心头的愿望,他连呼吸都紧促起来,立马换上了新装,女装大佬苏霓夏赫然醒目的出现。 就在这时,他的脚上穿上了飞星靴,此靴正是他在西梁国买的,定位在了某个学院中,他毫不迟疑的发动了此靴,星光斑驳的笼罩全身,一股鬼阴火线缠绵于外,“天塌地陷”的幻灭感让他好一通天旋地转,七窍不休的流血,白耳堪堪离开了普劫秘境。 飞星靴便在鬼阴火线的燃烧中,化作了飞灰,继而鬼阴火线倾力燃烧,残余的龙凤气息、宝石气息,如雪白光三者像救火英雄般横空出世,随着鬼阴火线燃烧殆尽,他的身体于破败中重生,修为也瞬间降落到了聚气期顶阶,差一点便要跌到“低谷”。 白耳摇坠失措的赤脚降落在了走廊上,沉闷的降落声惊醒了琴雨韵,此刻虽然她仍然闭着惺忪睡眼,但她能清晰异常的感觉到走廊中的颤动声,她披上被单轻脚而行,推拉开房门。 “咦,你是上了……” 琴雨韵摇晃着脑袋,努力瞪大双眼,仔细回忆着一些陈年往事,看到苏霓夏奇迹般的回来,但她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或许是在做梦。 “是的,我是上了……” 白耳点头笑道,感知着天色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天亮,便缓缓进入宿舍,耳边突如其来的响起了三四道颤音。 “咦,你是上了……” “是的,我是上了……” “让我说!” “让我来说!” “我怕你胡乱说!” “那你来说好了!” “等一下,还是由我来说!” “你是上了三个月学,便长了翅膀不翼而飞的苏霓夏!”琴雨韵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钻进了被窝中,缓缓睡着了,很快便被黑夜中的动静惊醒。 白耳把某个学员从单间中拎了出去,便在那个单间布置好法阵,打坐养身,重新修炼了起来。 直到他突破到了凝丹顶阶,利用秘法配合丹药把鬼将松子彻底复原,才结束闭关,此刻他从单间中走了出来,看到琴雨韵的后辈曹屠屠面目惊愕的尖叫起来。 这动静闹的太大,一下子便惊醒了正在酣睡的同宿舍的学员。 伊芝浓本来已经迷糊睡酥了,忽然间听到惊颤声,倏地整个人自提起来,她借着昏暗模糊的光线看到曹屠屠不住地凭空后移,她捏了捏鼻子,连发懵的感觉都未淡去便直挺挺地吓晕了过去。 伊芝浓的伊芝桦惊颤的尖叫出声,看到曹屠屠已经飘浮到了半空中,以不规则的轨迹飘荡着,吓得心神恍惚,摇曳着满嘴的见鬼了,便倒在了床头上。 白耳遥手一招,曹屠屠便回到了宿舍中央,身后隐约飘荡着鬼将松子的身影,有些意兴阑珊的飞回了某个驭兽囊中。 白耳看到曹屠屠已经被吓懵了,便不再戏耍她,任凭她如死鱼般躺在毛毡上,等待着什么。 突然间,曹屠屠睁开了死鱼眼,嘴里发出奇怪的颤音,颤音越来越密集,原本还有几丝光亮的宿舍顿时大昏起来,隐隐冒出坟墓的影子,持续蔓延扩散,白耳仔细感知了一番,便看到鬼阴四光火线在跳动闪耀的情形,整个普劫秘境竟无一人幸免。 除了白师共结,他此刻站在山谷中,古怪诡异的心脏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纹络如丝如线缠绵在他的身上。 突然间,白耳听到了莫名混乱的脚步声。 没错,正是白师共结的脚步声,他在素数山脉的某处山谷中,滴溜溜旋转着,踢踏着地面,节奏相当奇怪,而他的修为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增长得太过离谱。 白耳仔细辨别着日子,就在他离开普劫秘境后的几个重典日,白师共结的修为便已达到了建基中后期。 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让白耳心跳骤然加速,原来这个秘境的开启只为成全一个人,那人便是白师共结,为一人而葬送那么多鬼道修士,这是何等大的手笔啊! 自己还妄想从火中取栗,指路诡娃真真是个巨坑的东西,害得自己差点跪了,幸好早已把它扔给了鬼阴四光火,这等邪物还是不要持有的好。 齐北北路等人早已被指路诡娃给大口吞噬了。 白耳欣赏影像般从容不安的苦涩摇头,白师共结只需跺跺脚便可晋升,自己忙活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晋升银婴期,人比人真的可以把人惊魂甫定啊! 白耳终于看到了白师共结进阶凝丹顶阶期,此刻心脏竟然融入了他的身体里,丝线纹络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涌出,操纵着他持续跺脚旋转,大有“请祖师爷上身”的感觉。 他的头发此刻四散开来,往而不复,像个飘忽不定的幽灵般笼罩己身,虽然他的修为已到达了凝丹顶阶,增长速度却丝毫未减,竟手持某张晦涩森然的符箓,贴在身上,一股虚空之力笼罩己身,他竟然打破了普劫秘境的固有压制力,堪堪突破到了银婴期,还在继续高攀着。 更为诡异的是,白师共结此刻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跺脚转圈圈。 白耳难以自持的揉了揉眼睛,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天塌地陷”的幻灭感挥之不去,白师共结此刻嘴中发出凄厉古老的音节,脚步也越发迷乱狂纵,整个人如疯狂扭转的时钟越是迷乱狂纵,脚下的沟壑竟然愈发规则,一个个圆形巨坑呈涟漪般蔓延扩散,瞬间素数山脉变成了素数山谷。 继而他的身影似缓实快,稳稳踏在常大山脉中,继续机械跺脚转圈圈,像是在缔造某种不可思议的非常事件。 白耳凌乱的惊魂胆寒,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心中闪过无数悔意,该怎么把曹屠屠叫醒呢! 第255章孤月轮 白师共结泛腥银窍内银婴赫然呈银红色,像软烟罗般软厚轻密,表面遍布缠绵在一起的青纹灰光,紧绷感十足,在泛腥银窍中跺脚转圈圈,青纹灰光遍布体内,而其源头正是那颗诡异古怪的心脏。 白耳看到他还在常大山脉中跺脚旋转,修为已经停止了增长,他略感心安的祭出瀚海北金杖,团团护持住自己。 陆怪离的大部分东西已经被白耳变卖,换作了增长修为、提升法宝品阶、复苏鬼将松子的资源。 准备妥当的白耳长舒了一口气,尝试性的祭出屈光画轴,手腕微抖,碎密的死鱼眼重影从画轴中飘忽渗出,滋溜一声,死鱼眼重影毫无停滞的穿过普劫秘境之流影,再看似十分平常的融合中,并未将瘆人感弹开,就像咒语、暗号之类的,反而让势态恶化,加剧了问题的严重性。 白耳面目抽搐的颤了一下身体,当即将瀚海北金杖的威能凝合成八开盾,瞬间八面白色盾光重叠围住白耳,上面隐隐飘浮绚丽缤纷的光芒。 他略感放心的笑了两声,继续欣赏着影像,看到的却是重影模糊的谜之画面。 就在此刻,白师共结终于从灰烬中找到了指路诡娃的碎屑,稍微感知下便嗅出了齐北北路等人的气息,其中以白耳的气息最为浓郁。 白师共结竟然在一瞬间明悟了前因后果,怒极反笑的他体内心脏跳出嘟嘟嘟的频率,忽然间数十道如丝如线的青纹灰光嗤嗤两响后,便从身体中迸射出来。 白师共结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手腕抖动中它们争先恐后的下坠潜入地层,在触碰到秘境核心块--地幽纹石后,便诡异无比的消失不见了。 在此出现后,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白师共结根本意料不到,自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睛在瞬间被洞穿得千疮百孔。 幸好他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及时止住了那些青纹灰光,它们才没有在他的脑子里好一通乱搅。 他怒意冲冲的惊叫一声,体表泛起浓郁的青纹灰光,往眼睛里狂闪,同时心脏处也有某种东西流入了眼睛中,瞬间他的眼睛变得和心脏同色,看起来颇为瘆人。 白耳眉目紧张着连续施法,屈光画轴以及一些辅助材料纷纷被炼化,化作屈光聚合物,类似美瞳贴敷在曹屠屠的死鱼眼上。 他在青纹灰光迸射过来时,便察觉到了死鱼眼重影骤然发亮,并持续颤动涨缩,将它们纷纷弹射了回去。 所有的青纹灰光一颤之下,径自打道回府,通过地幽纹石便直直搠搠的洞穿了白师共结的眼珠子。 白耳看到曹屠屠戴上屈光聚合物后,整个普劫秘境的流影骤然重叠出数不尽的谜之画面,就算他识力全开,感知到的仍是模糊不清的影像,无法判断白师共结到底怎么样啦。 白耳有些累乏的走回单间,法阵之力顿时“咣当”一声流淌在了那个房间中,他撤掉了八开盾,瀚海北金杖统统化作流光,漂流进入了身体中。 白耳不自觉地躺在软榻上,对于白师共结、曹屠屠的诡异症状心底里暗暗排斥着,自认为两者不会轻易陨落,便不再管他们啦。 白耳刚刚躺下,惊人的气息便浮动在法阵中。 从孤月轮上喷出淡淡银丝,几个回合下便全部洞穿了法阵,孤月轮一闪之下,狂涌到了单间中,连整个宿舍楼都抖了几下,嘶嘶轻鸣声四处飞溅,却看不到任何蛇影。 淡淡银丝如空中白沙,纤细到了肉眼难辨的地步,随之白耳异常惊惧的凝合八开盾,满腹狐疑之色打量着那个孤月轮,虽然整个单间被银光泛滥,但他仍然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存在。 随着淡淡银丝附著在八开盾上,某些东西很快被吸入银丝中,辗转流入孤月轮中,顿时那个孤月轮放出炽亮耀眼的光芒,一个劲儿的盈涨了几倍,仿似真被注水了。 白耳感觉到体内并无可疑之处,只是八开盾中少了些许自己的气息,他怎么敢有所造次,恍然自失的垂手拱立着。 顿时单间内变得异常安静,白耳仿佛被掏空了身子直冒虚汗,连汗毛都禁不住抖了,抖得厉害。 在短暂的平静后,白耳忽然感觉自己飞快的呼啸着狂掠身形,连半点自控能力都做不到。 孤月轮刚开始只是一个,随之飞行了一段距离,便有了二个三个,继而在它们的笼罩下,白耳难以自控的匆匆狂掠,于是头顶上方便有了四个五个…… 当白耳飞到某处不住涨缩的孤月轮群中后,空洞的眼神跳跃了几下,便看到让他难以置信的画面,在普劫秘境中发生的。 白师共结低吼了几声,身体持续涨缩中,跺脚旋转的节奏极富规律,破空声连绵骤起,青纹灰光以铺天盖地的范围笼罩在普劫秘境中,并纷纷弹射潜入了地幽纹石中。 以无可阻逆的劲头在地幽纹石中扩散弥漫,原本已经够可怕的白师共结此刻恐怖如九幽怪物。 白耳看到渐渐充血的白师共结,体表具显出一扇门,整个身体门户大开,不住地发出咻咻咻的劲风呼啸声,动荡飘摇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森然光华。 突然间,青纹灰光持续颤动,牵连住地幽纹石纷纷抖了几下,变改变了某种固有压制力,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惊人变化。 白师共结此刻的表情面目统统都诡异极了。 白耳看到孤月轮皎洁的银光罩在身上,照亮了整个身心,看起来他像是春江花月夜下的一块寒铁,与周围的幻境格格不入,这让目底下全是诡异光芒的白耳平添了几分魔幻色彩。 白耳满无表情的心底早已暗潮涌动,表情越是平静心底愈是沉重,有种挥之不去的惧怕感散遍全身。 忽然间,普劫秘境中白师共结看到一个孤月轮从地底涌出,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揉了揉眼睛,回想起了那个孤月轮的主人,情不自禁地高呼道:“你开着灯来普劫秘境干嘛?” 第256章节外生枝 但并无应答声从孤月轮中传出,孤月轮继续从地底涌出,在白师共结数来孤月轮已经涌出四五十个了。 西梁国某个学院的宿舍中。 此刻伊芝浓、伊芝桦被亮光照惊醒来,把头钻出被窝,看到消失已久的那个单间出现在眼前,两人立刻吓得尖叫出声,在床上蜷缩成球,哆嗦着乍泄春光,语无伦次的道: “为何那里会有个单间,那个单间为何会那么皎亮,是有邪物在里面么?” “我们刚才被曹屠屠的古怪行径吓得昏厥了,醒来后便看到她躺在毛毡上,那块毛毡不属于我们这几个人的,她一直发出奇怪的音节,死鱼眼重叠散溢出许多重影,看上去特别邪异。” 白耳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头顶上方的孤月轮上,他仍然藏身在八开盾的护持圈中,默然不语的往顶上的孤月轮打眼望去。 看似极远的孤月轮实则离他不过六尺距离,这自然便是极真幻境了。此等法阵起到禁锢肉身的功效,还有迷幻困敌吸收等作用,表面看起来是个皎亮的孤月轮,但想要闯阵破阵而出,非阵法宗师不可。 白耳观察了一段时间,虽然有些不能确定他的位置,但想必还在西梁国中。 白耳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目光烁烁的收到了自己的身上,察觉到了皎亮的光芒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光影迷离,神秘莫测,此地像是自成一域,皎亮中弥漫着孤寂,绚烂中飘荡着绝望。 视觉受到迷惑,识力已被压抑,白耳的方向感、距离感都被它们扭曲了,唯有听觉还算正常,听到了白师共结逃窜所发出的呼啸声。 白耳吸取了刚才的经验,并不急于奔逃,察觉到了体内如雪白光一直在减少,他可不敢借用皎亮光芒试探耳朵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万一被孤月轮的主人察觉到,那自己的耳朵可就保不住了。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这个学院是个凡人学院,怎么会有孤月轮这种不可思议的法阵出现呢?想必是因为吸引力法则的缘故吧。 “振动频率相同的物体会相互吸引!” “同频共振,同质相吸。” 白耳想到此处,禁不住琢磨起来了背着深井峡谷的深井老农,他是处于何种原因让自己入住深井峡谷中的。莫非是因为卜芝牛所食用的姹妍葡萄? 那这孤月轮被吸引过来,便是体内的如雪白光在作怪啦! 白耳没有察觉到他的耳朵中小白条鱼的缩成一团,眼珠子滴溜溜些,也在淡淡吸收着皎亮光芒。 这个小白条鱼正是能够产生如雪白光的神秘洪荒之物。 它从白耳踏入普劫秘境中便奇妙轻薄的在白耳耳朵中无声无息的游弋着,竟然当时让凝结成假婴的白耳都没有感知到,这可着实奇怪的很。 白耳无聊至极,只能发出颇为闲闷的长啸声,心里铺满了飘零飞絮,连脸色都阴沉沉的。 听到长啸声格外好听,它的混响度比一般情况下要大,连光线都在反射声音,更别提那些孤月轮了。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看似辽阔,其实跟个山谷差不多,总不可能跟个浴室差不多吧,他摇头苦笑否决了那个太过荒谬的想法。 白耳心中凛冽,心神摇曳间,一个念头挥之不去,他怅然再次凝望那群孤月轮。 长啸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回荡着,越来越混响,听起来像五万人发出山呼海啸的齐歌声,频率极高的震荡着,稳定性也很高。 白耳在几个呼吸过后,便明白了此地并非山谷,应该是个密闭空间,可以说是自成一域。 白耳不甘心就此屈服,一声清透的口哨声乍然亮起,怀中闪出一团光亮,盈动见涨,赫然是鬼将鹰子,鹰翼铺展翱翔,巨大的利爪高频振动,一团黑气中隐隐传出疾促的箭影,一飞而上。 眨眼间便沦陷在孤月轮中,其中一个切割声嗡嗡大增,当即它们便四裂开来,连一个呼吸都未支撑住。 白耳毫不意外的点头示意,鬼将鹰子手中骤然多了一物,瀚海北金杖如标枪般投掷过去,狠狠插在箭影碎裂处,皎亮光芒起伏间,瀚海北金杖身上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孔洞。 随后噪音大作,金光、黑光、红光、白光一涌而出,在触碰到一个孤月轮后,却如蚍蜉般摇坠而下。 白耳嘴里咒骂了几声,便看到一个孤月轮闪电般穿过鬼将鹰子的身体,在几声哀嚎中来回切割,眨眼间它便在坠落中变得四分五裂不成形状了。 随着鬼将鹰子的殒命,白耳彻底知道这次麻烦大了,自己又身处某种幻境中,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毕竟能够轻易吸收白光、灭杀鬼将鹰子的孤月轮,一看便知不是好相与的。 待白耳做出反击后,在一声娇叱声中,孤月轮突然间一字排开,大出白耳意料的一幕,令他面有动容。 紧接着,娇叱声此起彼伏,像是几万人在呐喊助威,孤月轮如同叠浪赶潮般相互堆涌,形成了环环相扣的一条链子。 娇叱声催促的更急了,那根链条颤动了几下,猛然一闪而逝,再次出现时,已经紧窒束缚住了白耳,并裹挟住他,往某处山谷激射。 白耳内心大惊失色,尼玛,他禁不住抖了一句脏话,“自己才刚刚出坑,怎么能这么快便入新坑了!” 紧贴他身子的八开盾骤然间缩小了一半,另外的疯狂转圈,光亮盈动中,重装拼接形成了八骨锏伞。 伊芝浓看着如此皎亮的光芒,倏地消失不见了,露出了那个单间的面目,她们两个不自觉地裹上被单,跳下床,走入里面看个清楚。 “单间内除了软榻外别无外物,一地碎屑般破烂的旗子、石头、不成形状的古怪物品,这里是杂品间么?” 她们有些怀疑的摇头互望彼此,无法肯定自己的判断,又瞟了一眼眼神诡异的曹屠屠:“唉,咱们这个宿舍没有一个正常的,连个单间都怪里怪气的。过两天我们就搬宿舍,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真的要离开了么?” 曹屠屠从噩梦中醒来,蹙眉抽鼻,“你们是不是讨厌我啦?” “没有的事,我们会和你一起搬走的!”伊芝浓看着她望向走廊,并朝那边走去,抚摸着杜鹃花,“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连手掌都散发出独特香甜的味道,好像杜鹃花的香味。” 伊芝浓愕然无语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曹屠屠望向月亮,神情款款的笑了笑:“好,我们现在就走!” 她往前阳台栏杆处走去,身子直往外窜,幸好伊芝浓、伊芝桦死命拽住了她,才没有酿成悲剧。 第257章千千转 白耳二话不说手腕抖动,八骨锏伞猛然缩小飞入了耳朵中,在《血炼大法》的催动下,四处逡巡寻觅着什么,如打老牛般丢溜溜旋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骤然间白耳的耳朵中那条小白条鱼吐了几个如雪白泡泡,任由泡泡融入八骨锏伞中,饶有兴趣的看着它发生了些许异变。 白耳诧异的点头感知到点点“雪花”浮现在八骨锏伞上,很清楚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白耳暗自盘算,虽然感知不到本体,但并不影响借用它的力量,看到八骨锏伞发生异变,真是倍感欣慰啊! 白耳满脸凝重的遥控指点着,仔细的对待这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感到法宝内传来一阵阵清凉感,原本惶惶的心竟然随着法宝上“雪花”的增多,渐渐平复下来。 不管它的本体到底什么,能够引来孤月轮的东西,至少看它所生出的“雪花”便可有了一丝对抗的可能性……白耳如是想。 某个学院的宿舍中。 “喂喂,屠屠屠屠,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拉到床上,你跑到那个单间干嘛?”看到曹屠屠在那个单间如陀螺般旋转,伊芝浓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的眼睛怎么跟斗鸡眼一个德行,以后恐怕撞了南墙还以为自己是在傍大牌吧!” 曹屠屠虽然辨明了声音的位置,可回头看了几眼便朝软榻走去,躺在软榻上摩挲着什么,“伊芝浓你的身体怎么变得跟个床般还需要人暖才能恢复到正常的体温?” 伊芝浓无可奈何地停下手头的事,朝伊芝桦使了眼色,两人背着手来到单间,把她绑了起来,这才收手,“你消停会儿吧,你的东西我们帮你收拾好了!” 曹屠屠六神无主的闻了闻体味,“我……我想洗个澡!” 她的身体过度劳累,却一直没有机会收拾自己,现在她感觉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 伊芝浓的目光烁烁的点头笑道:“我们这就把你拉到盥洗室。” 她们两个人把她硬生生地拽拉到了盥洗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八骨锏伞已经和如雪白光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白耳自然可以通过八骨锏伞感应到了那条小白条鱼,猛然间他点头示意,八骨锏伞在它旁边滴溜溜的旋转着,时不时炸起嗡嗡声。 那些泡泡就如鞭子般甩抽着八骨锏伞,涓涓漂流进入其中。 赶潮般的融合气势汹汹,白耳看到体内的如雪白光已经少得可怜,他感觉身体被掏空,吓得要死。 白耳甚想操纵那条小白条鱼和孤月轮作战,可任凭自己如何施为,它都没有半点被自己驱动的样子,无奈叹息了一声,只能任由这个节奏延续下去。 “轰得一声!” 链子状的孤月轮降落在了某处山谷中,骤然间盈盈扩张拉伸到了极限,从山谷这头延展到了山谷那头,孤月轮上方的女修士微微点动臻首,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孤月轮突然间反弹回来,裹挟着无匹的皎亮光芒,极力撼动着八开盾,盾面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蔓延着,看得人惊心动魄。 如此意外的一幕,让白耳大感不妙,不自觉地祭出了八骨锏伞。 白耳面目发寒,身体冷飕飕的颤动了几下,手腕抖动如风,如雪细线揉搓在了一起,凝合成了梨合箭。 此箭完全被白光笼罩,几个闪动,堪堪迎了上去,几个回合过后,便在訇然声中有了裂痕。 白耳满心失神的摇了摇头,经历过很多场艰苦厮杀的他已经有了舍弃肉身的念头,他不假思索的往乾坤戒中注入魂力,并将鬼将松子、丹药等物往里面转移。 并将魂魄中凝炼白芷、莲花辅以一些材料,揉炼成了三颗养魂丸,浮动在三魂之上,又把七喜丹、蓝眉丹等物浮动在七魄上。 它们在忽明忽暗中化作锁固之力,笼罩在魂魄之上,渐渐释放出各色光华,漂流进入魂魄中。 白耳刚忙完此事,便听到了八骨锏伞碎了几十层的声音,当即服下数枚刺激魂魄的丹药,肉身干瘪的速度极快,魂力鼓荡汹涌汇入乾坤戒中。 刚干瘪下去的肉身又在情理之中充盈盛大起来,持续涨缩中,魂魄力量以汹涌一泄之势汇入乾坤戒中,乾坤戒中渐渐点亮了乾元之力。 白耳身上银光泛滥,银针之多多如牛毛,身上的气息变得忽高忽低,特别不稳定,残余的龙凤气息、宝石气息也尽数消耗,身体摇坠而下,看起来羸弱无力。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骨鸟在乾坤戒中形成,随着它的出现,黑雾浓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而此刻他极力遥控指点,八骨锏伞已经破灭了三百余层。 乾坤戒顿时抖了几下,一个白骨塔赫然醒目的飘浮其中,近看塔顶有一副水晶棺椁,约有几个修士,远看则淡若黑点,肉眼难辨。 白耳此刻的身体彻底被掏空了,连魂魄力量都损溢了大半,若非有丹药固魂锁魄,崩盘瓦解之势顷刻间可让他魂飞魄散。 孤月轮上方的女修士柳眉倒竖轻扬臻首,嘴里长啸声此起彼伏,握拳跺脚,链子状的孤月轮顷刻间四射八方,骤然间弹射回缩,如飘风般呼啸着狂卷而至。 轰!噗! 随着八骨锏伞被势大力沉的一击击溃,八开盾羸弱如纸般一捅即破,白耳的身子狂吐鲜血摇坠倒飞着,目光变得极为空洞,仿佛死鱼眼,一丝生机都无。 伴随着白耳的肉身被湮灭,孤月轮上的那个女修士自然不假思索的晃动了几下手腕,孤月轮盈盈闪亮而动,化作了丝网,无数皎亮光芒尽数涌入,细密如织般包裹住了那条小白条鱼。 它身上雪光大亮,身子一晃,便在皎亮光芒中凭空消失了。 而在青阳市南部小南山区。 白耳的魂魄猛然一颤,一股芷莲之力倾洒下去,轻而易举的蚕食了那个狗头人的魂魄,霸占了他的身体。 随着乾坤戒中魂魄力量的消耗一空,白骨塔、巨大骨鸟、乾元之力皆消失不见。 白耳在撕裂感极强中昏昏欲睡,他此刻却不敢昏睡过去,服下各种丹药,极力稳固住即将崩溃的身魂,安静的环境中,白耳争分夺秒的抢救自己,希望能在昏睡之前,稳固住伤情。 啪地一声! 王浩楠拍了一下水晶棺椁,看到保罗已经闭上了双眼,连手臂都耷拉下来,确定无疑他已经身死道消了。 第258章赛摩箭 “前面就是崇武岛了,你的兄弟保罗正是在他的授意下,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 辛露襄那义愤填膺、铿锵有力的语气使得庄新彦明白了什么,他一瞬间便露出面红耳赤、感慨万多的表情。 庄新彦满脸嘲笑:“辛仙子出身于赛摩教,对于邪魔歪道的态度特别强硬,可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还并不清楚,现在就断言保罗是个魔童还为时尚早。” “这是由军方、共济盟、市政府三方联合调查出来的结果,早已在报纸上刊登报道,白道友如此偏袒保罗,莫非你跟他有一腿,也参与制造了那么多惨剧?”辛露襄美目一闪,对庄新彦真实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辛仙子不要乱嚼舌根,白某一直在美国活动,怎么可能参与制造那些惨剧呢,我只是对三方所断定的事情真相持怀疑态度罢了!”庄新彦内心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几下面目。 两人落停在崇武岛上,径自往此岛灵气浓郁处呼啸着狂掠。 辛露襄当仁不让的祭出了赛摩箭,战意十足的道:“白道友且在一旁掠阵,看我如何撕开一道口子闯阵!” 庄新彦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难以察觉的苦笑了一声,便垂手飘闪了一段距离,心里暗暗有所波澜,却没有表露出来。 “既然辛仙子如此有把握,白某自然是愿意观赏一下仙子的闯阵战景,我就在一旁替仙子呐喊助威,预祝仙子闯阵成功。” 辛露襄妩媚一笑算是回应。 她随即嘴里发出如同摩托车启动时轰隆隆的沉闷响声,大股黑气从后窍旋转直冒,随之身体骤然颤动,抖动中蕴含骇人威势。 “一支赛摩箭,千军万马反掌歼!” 黑气涨潮般裹挟着赛摩箭融入己身,在几声脆响过后,赛摩箭便直接流星赶月般暴鸣呼啸着飞射过去。 咻咻咻! 赛摩箭竟然在一瞬间便闪射而至,金池法阵中亦是响起大大的嗖嗖声,十道一模一样的金色虚影从金池法阵中脱颖而出,顷刻间包围住了那簇赛摩箭。 “十九八七……歼灭!” 庄新彦见此情形,自然是乐呵呵的假笑了两声,马上便预知到了那些金色虚影的结果,他环抱手臂,嘴里数出倒计时。 狂摩太岁见到金色虚影瞬间破碎,面目抽搐的干笑了两声,继而如雷般的闪跳着,遥手指点,八道金色石头晃动了几下,便分袭四方。 “咣咣咣!” 叮里咣当声闪电般狂乱四响,竟堪堪抵挡住了赛摩箭的锋利攻势。 但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两个呼吸,赛摩箭在轰隆隆的爆响声中一举湮灭了八块金石。 下一瞬间,赛摩箭便在狂闪下,一个跟头便插入了金池法阵的某处,连庄新彦都无法感知到它的踪迹,着实诡异的很。 庄新彦见此情形,无悲无喜的作壁上观,并无任何出手的迹象,反而若有笑意的看着阵眼,丝毫不惧的假寐了起来。 一个响屁的功夫,赛摩箭便径自往某个阵眼位置闯荡,就在这时,金池法阵倾泻出大波威猛攻势,金色气息源源不绝的凝聚出金猿,在狂摩太岁的催促之下,毫不迟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赛摩箭。 但令狂摩太岁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赛摩箭上盈涨出来了几倍的黑气,径自撕开了一道口子,眨眼间突破包围圈,连续几个回合便倏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某个阵眼上。 很显然,赛摩箭的威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狂摩太岁面目阴沉,低声咒骂了几句,便不怀好意的笑出了猪叫。 赛摩箭竟然在触犯到了那个阵眼后,便不知怎的又在金光笼罩中挪移到了包围圈中。 如此情形反复上演,陷入假寐中的庄新彦若有笑意的摸了摸下巴,连一丝征兆都没有便出现在了狂摩太岁的附近,手中的烈煌箭在他还没搞明白的情况下,发出尖锐的爆音,横冲直撞的肆意放出破灭之力,在他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十分轻易的訇然碎裂了某个偏殿。 就在此刻,令狂摩太岁暴跳如雷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那个偏殿的轰然踏碎,整个金猿群竟然如纸糊般轻易被捅破,继而一个明晃晃的口子出现在金源法阵上。 得势不饶人! 赛摩箭从那道口子中狂暴出击,一路上黑气翻涌起盈野的威势,倾盆张扬下,竟然把那道口子一阔再阔,让很多修士暴露在了看热闹的村民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自然选择了视野开阔、观看角度极佳的树上、山头,三三五五的磕着瓜子、吃着鱼干、抽着旱烟,有说有笑的目睹着此等难得一见的战局。 就在口子扩散蔓延中,很多修士的护罩便在碰到黑气的下发出滋滋的声音,如热气蒸腾般越来越冒起大烟,随之变得稀薄如膜。 他们中其中不乏见势不妙的,可都不敢肆意逃窜,只能齐涌而返,回到了狂摩太岁的身边。 庄新彦嘻嘻一笑,整个人连同烈煌箭便在狂轰滥炸中突兀不见,怪异如鬼般倏忽而来,飘忽而散。 面对如此莫名其妙的攻势,狂摩太岁面目上大泛诧异神色,心中的石头刚消解一块,便又有一块诞生了,整个人如灌铅般沉重,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可万万没想到,金源法阵外面的那人竟然一动不动便利用梦境力量破碎了自己苦心孤诣吃透了皮毛的上古法金源法阵的一角。 他对庄新彦的实力有了更确切的认知,认为他才是自己的对手,还是那种会鬼变梦魇之术的梦道修士。 赛摩箭并未直接轰击狂摩太岁,反而游刃有余地翦除着他的爪牙,顷刻间低级修士便死伤一大片,血流成河。 但此时此刻,在赛摩箭的后面传来一阵撼天震地的巨大激射声,让寻护庇佑的那干修士统统化作了飞灰,连整个崇武岛都为之訇然而摇坠。 “有意思!竟然是半猿人,可惜他不该被卷入‘风暴眼’中,就算他是无辜的,可通缉令上的巨大数额太令人喉咙滚动了!” 第259章半猿人 一股神秘强悍的野性气息死死锁定住了庄新彦、辛露襄,窒息感恐怖异常的蔓延扩散到了整个崇武岛。 “小心,辛仙子!” 庄新彦面目微颤,语气微抖,烈煌箭嗖地一声如孔雀开屏般萦绕周身,百转千回之际,化作上下流转的光芒,像有二百多个呼啦圈在周身荡漾。 而辛露襄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赛摩甲胄顷刻间从头到脚显化出来,浑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镌刻着神秘牢固的纹路,散发出固若金汤的波动,拥有着惊人的防御力。 这是一件专门用来增强防御力的法宝,其威能犹在逆鳞盾之上。 此刻,庄新彦看到一个高约四五丈的巨大黑影,正自捶胸顿足,狂吼不已。 体毛密盛犹胜卷毛狒狒,脸部特征非常明显,与常人迥然不同,而手中的黑长直棍也披着如秀发般的丝光,舞动之际,一种骇人可怕的声势直扑面门。 庄新彦、辛露襄两修士在各自手段的护持下,极速后撤,他瞬间明白以两人的准备工作还不足以对付眼前半猿化后的狂摩太岁。 对方现在介于人与妖之间,光凭巨力便可远吞山丘,近吸碧波,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实在是无法一一描述。 狂摩太岁的实力远远超出他们的估计,凭现在的手段自保绰绰有余,想要打得过他还需准备好势大力沉的攻击手段,譬如沉星之狂雷! 他的实力强大到了可怕的程度,凭两人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他打得过,在他那骇人的眼神怒视下,他们有种被针尖针对的刺痛感。 一瞬间森寒气息带着灼热感席卷整个崇武岛,连空气都凝滞了,只剩下野性气息扑鼻而来,满目的丝光迷乱了两人的眼睛。 几者遥遥相望,距离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谁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庄新彦此刻并不敢假寐,让魂魄离体,在敌我差距太过悬殊的情况下,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一旦对方被锁定,那将会成为明晃晃的攻击目标。 只要被黑长直棍吸入其中,庄新彦瞬间就得成为棍之魂灵,成为那丝光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 “白道友,他那体毛、棍上的丝线都是魂灵么?”辛露襄吓得手脚冰凉,声音打冷颤,欲哭无泪的靠在他的身边。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庄新彦想起了他用梦道手段破阵进出,那一刻若是……若是……他禁不住冷汗直流,拼命遥控指点,烈煌箭如好几百个金刚圈般上下流转,护持住了己身,“等会儿他要是发飙的话,你见势不妙就要先行逃窜,我会帮你争取一段时间的!” 闻听此言,辛露襄拼命呼吸摇头苦笑,“要诛杀此獠是我的提议,我怎可临阵退缩,独留白道友在此对抗此獠呢!反正我已和你有过鱼水之欢,就算此刻共赴黄泉也是值得的!” 此时此刻,对方在吼声一阵紧似一阵中,动了一下肩膀,数颗金石便在黑气翻涌中呼啸浮掠,狠狠地砸落到了两人的附近。 他们各展手段,便令金石破碎殆尽,此刻棍影裹挟着丝光,在出乎他们意料的情况下,暴起发难,顷刻间朝他们攻来。 “去死吧!” 狂摩太岁突兀嘶吼出声,仿似野兽般滚了几圈,便将黑长直棍脱手而出,此棍便来势汹汹的飞射过来,夹杂着无匹的怒意。 听到对方喊出暴怒一击,庄新彦、辛露襄俱是心头咯噔,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法宝? 待二人仓惶闪过诡异无比的棍影后,自然将此棍看了个清楚,大惊之下,狂掠身影,四处像水珠般逃窜。 半猿人紧随棍影狂掠过来,骤然抖了抖身子便稳稳浮在半空中,露出狰狞恐怖的讥笑。 看到他的讥笑后,两人俱是震惊得汗毛直竖,不自觉地加快了暴退的速度。 毕竟棍影便是难缠之物,还有半猿人在后面虎视眈眈,仅凭他们目前的手段还难以应对一二。 另一根烈煌箭在一阵疾促的催促声中骤然晃出了模糊的重影,化作鹰身狮首的古怪虚影,翱翔一阵便滢滢轻捷的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庄新彦再次微晃脑门,额间顿时浮现一张烈煌弓的光华,滚滚涌出后便吸足了灵气,腾腾翻涌中第三簇烈煌箭骤然凝聚,狂啸而出。 狂摩太岁闻声而犼,毫不迟疑的打了个响指,棍影一分为三,和三簇烈煌箭斗法于缠绵光团中。 与此同时,庄新彦猛然拍了拍脑门,鹰身狮首的浮影顿时显化出来,骤然间长啸出沉闷的轰鸣声,身子扭错中,化作了狮身鹰首的古怪虚影,一股尖锐的高鸣叫声中,锋利的利喙便脱体而出,直捣棍影。 丝光如黏糊砒霜般浑不受力,任其穿透,当它们愈陷愈深之际,硬是失足于此,很难拔出来了。 “铛!轰!” 棍影很轻松的便把利喙一击儿散之于丝光中,某种强烈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利喙竟融化成汁,漂流进入丝光中,一时半会儿便让丝光又无厘头的增长了几分。 庄新彦虽然有所预料,但亲眼目睹此等匪夷所思的情形,仍然吃了一惊。 他还在心惊之时,那由某支烈煌箭化作的虚影便兀自颤动,陡然如螺蛳粉般融化成汁,在吸溜声中狂涌而入,顷刻间便融入了丝光中,它们变得更加霸气盈野。 就在这时,浑身披着牢固甲胄的辛露襄骤然打颤,在滚滚黑烟中模糊出重影,骇然消失,又在突如其来的冲势中倏地出现,举起右拳便悍然猛捣。 一股白苍苍的波动荡莽出来了一条尾巴,在金石撕裂声中辛露襄的拳套发出乍然破碎声,化作光点颓然消弭。 “噼啪一声!” 半猿人狂摩太岁猛然出手,将烈煌箭如纸团般揉捏在手中,轻易揉搓中不断有光点外溢,一个劲儿的兀自颤动着,很快便捏爆了。 此刻庄新彦、辛露襄俱是面目震颤,回想起前面的莽撞行为,心里暗暗咯噔狂响,先前太过想当然了,以为破了皮毛般的金源法阵便可闯阵成功,直捣黄龙,大破楼兰,一举歼灭此獠。 现在看来,其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除非有更厉害的法宝,譬如热血三铳杀。 好在两人并无实质性的伤害,双方都有损伤,而狂摩太岁的座下弟子也已翦除干净,说起来他的损失似乎更大。 第260章画阵?梦溪霓杀 庄新彦思忖了片刻,随即嘴里念念有词的发出古怪音节,身体中的热血沸腾如柱,整个身体如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处于剧烈抖动的状态,渐渐延散成流态化的模式,看起来奇妙如镜轻薄如灵。 半猿人再次旋转如风,停顿之际,黑长直棍便闪电般激射过去,随之他流星赶月般暴冲了过来。 黑长直棍一下子便如泰山压顶般迎头劈落,继而三座大山般的棍影融于一体,裹挟着遮掩一方的声势重重落下镇压而去。 金石撕裂声大作! 庄新彦的头顶上方有光点一个劲儿的外溢消散,可在一瞬间便莫名的停顿下来。 原来当棍影砸落下来后,便有一股吸附黏粘之力如麦芽糖浆般粘腻在棍身上,令其攻势骤然一顿,便停滞了下来。 “嘿!嘿!” 暴喝声如暴风般大气大出,庄新彦竟然顷刻间变得与山丘那般雄伟壮观、连绵起伏,手臂张开之际,堪堪背负住棍影,驮着它一飞冲天,朝岛外激射而出。 狂摩太岁见此情形,蓦然无语凝噎,心里咯噔一声,当即狂跳不已,如雷暴喝,猛然嘴里发出古怪稀奇的咒语声,连续冒出滚滚野性气息,骤然紧缩中,化作了一大波小半猿人,嘶吼声此起彼伏,个个齐舞直棍,便赶潮般一拥而上。 大呼小叫声不绝于耳! 庄新彦会心一笑,便站定身子,浮在半空中,麦芽糖浆般的流态化模式涓涓流动着,它们所造弄出来的攻势顷刻间如雨打芭蕉般落在棍影上,掀起莫大的火花。 随着棍影流泻下去,它们被倾倒之势一砸全中,顿时化作泡沫一触即破,碎裂成无形。 狂摩太岁见此情形,面目抽搐到了扭曲变形的程度,随即嘴里发出讥笑,丝光大片大片闪动后,渐渐旋转躁动着往流态化后的庄新彦刺入,好一通乱搅。 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庄新彦眉头自然紧缩,赶忙连放三簇烈煌箭,迎战棍影,切割丝光,收回神通,兀自颤动中往岛外激飞而去。 当他落停在海面上,身体中残余的丝光仍旧吸溜着魂魄,他的魂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波动不已,无数黑气沾染上来,令他大感吃不消,好一阵天旋地转,摇坠中似乎连精气神都被遮蔽住了,生机渐渐颓废下去。 辛露襄浑身直打哆嗦,面目震惊得失神无措,却仍护在庄新彦的身边,看到狂摩太岁森然冷笑着持棍而来,遥手指点着什么。 就在此刻,此处海面上的环境骤然一变,一座座奇峭真山映入眼帘,江南风光巨然粗放、粲然绵远,峰顶隐约可见夕阳余晖,十分神妙。 这便是画阵?梦溪霓杀,自然源于他的老师三味居士,是他偶然趁着雅兴绘制的。 画阵?梦溪霓杀中,庄新彦端坐在某处山峰上,任由“夕阳余晖”洒遍周身,所过处丝光一一如春雪般被消融掉,彻底被涤荡干净。 他微微颤动着吸收了一处又一处“夕阳余晖”,身体渐渐止住了旋坠感,魂魄也变得充盈盛大起来,不复刚才的颓废之感。 身处画阵?梦溪霓杀中,狂摩太岁终于憋不住了,自然举棍狂捣,往奇峭真山上直劈下去,奇峭真山并无一丝颤动,连个鸟叫声都没有,让此处透露出诡异之处。 捣劈了十四日后,他站定身子,吃惊的往某个方向激射而去,连续几百个来回打转后,他彻底明白鬼打墙便是此法阵的一大功效。 他明白过来后,自然不再盲目尝试,而是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大冒浓浓野性气息,骤然紧缩中,体毛一一与之融合,紧缩凝化成一大波小半猿人。 它们四处飞溅,却又在突如其来的诧异神色中莫名其妙的一一重现在狂摩太岁的身边。它们的灵性太低,还不足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纷纷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其中不乏昏头昏脑撞在狂摩太岁身上的,虽然他并不吃痛,但如此恐怖的画阵?梦溪霓杀自然令他面目不善,大感棘手,低吼了几声,便驱散它们四丈一岗,八丈一哨。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知到它们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连数目都未曾减少一个,这种罕见的情况禁不住令他暴跳如雷。 早已恢复如初的庄新彦古井无波的站在海面上,辛露襄站在他跟前,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略带侥幸的互望着彼此,还是没憋住内心的惧意。 庄新彦看到那么多小半猿人撞在狂摩太岁的身上,有些笑意的扯动嘴唇,说了几句战况,引动了辛露襄的笑意,驱散了她的惧意。 此刻粉白色的洋裙微微颤动,辛露襄笑意轻轻的捋动遮掩脸庞的秀发,看上去撩人欲醉。 虽然除掉狂摩太岁才是当务之急,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抱住了辛露襄,用力吸取着她身体里的氧气,仿似要把她的灵魂抽干。 四肢渐渐变得软绵无力,摇坠而下,此刻庄新彦紧窒熊抱住了辛露襄,看到她缓缓抬起来头,在半遮面的秀发中,一只要命的眼睛中露出冰寒冷森森的目光凛冽审视着他,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怕目光。 更为恐怖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 辛露襄冷冰冰的嚅动了几下嘴唇,毫无表情的吐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你听说过秦广鬼域中的普劫秘境么?” “扑街秘境?!” 庄新彦感觉到了门口有坑,欢迎扑街的味道,顿时他变得面目无语,一阵索然无味感袭来,浇灭了躁热感,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秦广鬼域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地,而那鬼域中秘境肯定恐怖之极! 在阳光普照的海面上,庄新彦只感觉浑身直冒冷汗,他脑海中闪过某个国家,故老相传,西梁国往西处陨石多到密如暴雨,雷霆多到天天闪动,太阳竟有二个之多。 好奇怪的天气啊!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奇怪的地域? “放开你的手!” 辛露襄冷若冰霜的挣脱着大喊着,一个圆滚滚的琴雅杵闪动着美荡悦己的旋律,电弧缭绕其上,骤然劈头盖脸的狂捣不已。 第261章烧山、骨朵 “好的!” 庄新彦松开环抱她的手,离开了柔软的胸脯,在明媚的正午时候微微一笑,“敢问仙子是哪位?” “辛露杨!” 冷冰冰的辛露襄与之前判若两人,声音很凉,眼神里闪过凌厉的光芒,琴雅杵护在周身,一副戒备样子盯着庄新彦。 两修士一时愣住了,呆呆地互望彼此,一句话都未说出来。冷冰冰的辛露襄干抿了几下嘴唇,眼神渐渐柔和了许多,整个身体一抖,有什么东西隐淡了下去,连琴雅杵豆随之化作流光飞进了身体某处。 整个人一阵恍惚摇曳,庄新彦见此立刻扶住了她,触手处一片冰凉,寒气逼人,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辛露襄的目光恢复了正常,一脸茫然无辜的看着庄新彦,她拢了拢遮盖半张面的秀发,“你干嘛要用那么活见鬼的表情凝视我,我脸上有鬼么?” “嗯……”庄新彦点头复又摇头,眼神里闪烁出迷惑不解,一副吓死了的表情,“你还好意思问我,刚才你那神神叨叨、冷若冰霜的模样简直和平常判若两人,可把我吓坏了!” 见她一副茫然的凝视自己,庄新彦拉着她的手,“你难道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你刚才先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继而便六亲不认的祭出发出琴律、电弧缭绕的一根圆滚滚的海天杵,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痛下杀手的意思,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冰霜女巫!” “冰霜女巫?!” 辛露襄摇头苦思,重新依偎在他的怀中,“没印象,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那样的法宝,问过那样的问题?” 庄新彦若有笑意的摸了摸下巴,“辛仙子你可能是精神倦怠,劳累过度,好好服下数枚宁神养心的丹药,调养一下吧。” 辛露襄温顺的点头笑了笑,服下数枚丹药,盘坐在半空中,平复复杂的心事。 海面上,庄新彦轻笑两声,看着画阵中的情形,随意晃了晃源山笔,几座画阵中的山峰猛然几颤,就地一滚,在地动山摇的声势中,便汇聚成分进合击的进攻势态。 不大一会儿,几座画阵中的山峰几个翻滚,速度狂飙,以快到离谱的速度撞击在了黑长直棍上。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啦?” 辛露襄漫不经心的款步踏空而行,眼珠子转了几圈,慵懒无力的撩了几下耳边的碎发。 “还好,狂摩太岁还在画阵中,一时半会儿怕是离不开了。”庄新彦面目粗犷的笑了笑,用颇为隐秘的动作遥控指点着源山笔,并未将它暴露在辛露襄的视线中。 “那我就翘首期待胜利的到来,希望它来的更快一些。” 狂摩太岁呵呵一笑,棍影便呼啦啦的泼洒出去,并在凝形中化作几个紫焰蛇,此蛇硕大无朋,嘴里闪出片片火浪,连绵成火柏树,躁动卷曲着一飞而上,冲天旋舞。 庄新彦看到火柏树成形的那一刻,面目颇为豪迈的打了个响指,几座画阵中的山峰突然间砸了下来,发出声震寰宇的爆响声。 几个回合间便把两者便同时湮灭于无形。 庄新彦目睹此等超出意料的情形,冷不防被惊愕得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整个人失声尖叫出来。 他惊讶的目睹到了什么是烧山,脸色一变再变,急忙深吸了一口气,操纵着源山笔蓦然变得有七八丈难道长,在吸足了水墨灵气后,轻轻一点,散落在了画阵中,在里面到处乱扑,总算扑灭了火柏树,连带紫焰蛇都被打散了。 棍影中的紫焰蛇是他花费了不菲的代价才融入进去的,要知道将级境界的紫焰蛇才诞生出本命心火,而刚刚释放出来的紫焰蛇便是全部了。 这画阵?梦溪霓杀的威能自然不至于此,但“夕阳余晖”已经用来疗伤,自然无法发挥出全部威能啦。 原本少了一大半的画阵中的山峰,在水墨灵气的补充下,闪电般的充盈盛大起来,一座座巨然粗放、粲然绵远的奇峭真山重新映入了狂摩太岁的眼帘,但少了“夕阳余晖”,令其黯然失色不少。 虽然歼灭狂摩太岁难以做到,但困住他此画阵还是可以做得到的,没有了紫焰蛇轻吐火浪烧山,光凭棍影狂砸还不足以破开此画阵。 庄新彦为了以防万一,不间断的往里送入水墨灵性,让一座座高峰拔地而起,充斥在这幅画阵中,如雨后春笋般闪亮层出。 仅仅过了一段时间,黑色光柱便亮起了五五之数,并在嗡嗡躁动中重新形成了弱化版的画阵?梦溪霓杀,而那些光柱也持续高亮着。 这正是在庄新彦不惜消耗大量水墨灵性才形成的结果! 身处画阵中的狂摩太岁,虽然棍影中没有了紫焰蛇,但重型法宝骨朵便棱角分明的狂暴躁动、大开大阖的旋舞起来了,一时间破碎声不绝于耳,连黑气都震荡得断裂成碎片状。 原本认为可以长舒一口气的庄新彦,此刻眉头紧缩,连番叫苦不迭的消耗着大量的水墨灵性,将破碎处凝合出来。 当画阵中的山峰和骨朵相撞时,“风暴”便时不时冲天旋舞,让整个画阵抖动如风。 庄新彦此刻看到冷若冰霜的辛露襄如鬼魅般闪射而至,琴雅杵陡然间美美的荡漾了一下,便落入飘浮在半空中的砚台中,随之搅动中,水墨灵性发生了微妙冰凉的变化。 当吸足了冰凉水墨的源山笔轻轻几点后,黑色光柱中顿时游出如丝如霜的细长电弧,如游蛇般激射四方。 当游蛇电弧和骨朵相撞后,阴嗖嗖的冷喝声乍然响起,惊吓住了狂摩太岁,顿时他的身体便紧裹在游蛇电弧中,噼啪声中他的体毛尽数燃尽,光秃秃的撕扯伤令他遍体生寒,如坠冰窟窿中。 而那骨朵上面亦是如此,撕裂出来了一道道裂缝,看起来很快就可以破碎殆尽的样子,虽然狂摩太岁往里狂打了血气,但仍然止不住地瓣瓣碎裂掉落。 当骨朵彻底碎裂后,狂摩太岁虽然浑身上下大冒黑焦之色,但看起来并无勃然怒意,反而异常兴奋的舔了舔下巴,嘴里发出嗬嗬野兽吼叫声。 第262章闯阵?破 此刻狂摩太岁狂笑一声,便服下数枚野性气息颇足的丹药,脸色一黑再黑,周身的黑气翻涌如雾霾,缭绕间不见其身影,他倏地消失不见,又突兀间出现在黑色光柱上方,黑脸脑袋如锥子般直坠而下,连番怒吼中,碎裂声竟如炸豆般一再响起。 一瞬间在硬碰硬中,黑色光柱兀自颤动中顷刻间塌裂,连游蛇电弧都在锥子般的捅刺下变得淡薄如烟,突兀间消散于无形。 周身猛然间一松的狂摩太岁面目泛出讥笑,活动了几下筋骨,感觉此画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他接连动用了插针、耗血等数种秘术,便让野性气息盈涨了几倍,很是轻松的破解了五五之数的黑色光柱。 虽然庄新彦、辛露杨一直都有补充,但却赶不上破坏的速度,黑色光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着,砚台中的水墨灵性竟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见底了。 庄新彦大感肉痛的活动了几下干哑的喉结,连声音都沙哑如汽水,别提有多郁闷啦! 还好他的身体中不时闪出奇异的闪动光华,融入砚台中,才堪堪让见底的水墨灵性有了几分持久力,弱化版的画阵?梦溪霓杀才没有被一举轰破。 这闪动光华明灭无定,一丝实质都无,看起来颇为诡异,说白不白说灰不灰,连个定性都无,不在五行之中,超脱八卦范畴,竟无丝毫受损的迹象。 而萦绕着野性气息的狂摩太岁竟莫名有了几分悸动之色,野性之雷滚滚涌出,才堪堪抵挡住那股入骨的闪动光华,他眉头紧缩的抽搐着,时不时暂避锋芒,看来那闪动光华确实是令他胆颤之物。 庄新彦见此情形自然是大喜不过,连番抖动魂魄,释放出奇妙轻薄的闪动光华,骤然凝聚呈棒槌,连番搅动新的砚台,此刻源山笔狠狠轻点,狂乱挥洒,竟然还把狂摩太岁逼退了,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摇头苦笑,实在太过出乎意料啦。 对于梦道修士的攻势,他也略知一二,而那些体毛、棍影上的丝光也足以抵消一二,让那些梦道修士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妄动。 可面对如此犀利的闪动光华,他那新长出来的体毛、棍影上的丝光竟然难以自持的燃烧起来,可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有些恍惚。 “嘿!嘿!” 此刻庄新彦大喝两声,体内不断发出骨骼颤动的爆响声,铁窍内连续震荡出盈野的波动,荡莽一击突兀间便势大力沉的舞动了出来。 一根金色锤影如山岳般乍然亮起瓮声瓮气的沉闷爆音,一阵紧似一阵的横冲直撞下,竟然蛮横突兀的消失不见了,再出现时候以狂野之势乱增横蟹之力,庄新彦面目狰狞的长喝一声,便艰难举起右手,一顿一顿的指点着。 继而脆响声如蛋碎般响起,黑长直棍上的细线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解着,随之便有裂痕出现在直棍上,光点一个劲儿的喷涌下落,连续几个颤动中,便只剩下了三分大小。 端的迅捷无比! 难以预料的情况发生了! 狂摩太岁面目抽搐的倒吸着凉气,看到伴随自己的直棍被瓮金锤砸得七零八落,心头打颤下,竟然猛地脱下了鞋袜,穿上了破烂不堪的臭鞋,继而野性气息持续灌注,臭鞋以一下子的速度便散发出凝厚的骨翅。 随意扇动下,便抖落了几个骨翎,连个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瓮金锤此刻竟然被掏空了,骨翅旋转中,连锤子的碎末都未留下。 庄新彦见此情形,丝毫没有半点犹豫,连续轻点下,闪动光华堪堪到达骨翅的旁边,便在不堪中离阵而出,逃的飞快。 随着闪动光华的褪去,连那股棒槌之力都消减一空,更别提那个拥有冰瑟之力的游蛇电弧啦,纷纷退避三舍。 当骨翅密麻遮黑了整个画阵时,密集的破坏力便摧毁了一座座画阵中的山峰,连带黑色光柱都没有支撑下去,顷刻间弱化版的画阵梦溪霓杀便在支离破碎中荡然无存了。 当庄新彦露出苦笑时,狂摩太岁反而露出了讥笑,两者互望了片刻,狂摩太岁看了看熟悉而又陌生的海面、崇武岛,对他们说: “你们是因为高额悬赏金才针对本宫吧?实情并不是这样的,我也是被三方冤枉的,正如保罗一样。” “可是铁证如山,三方联合的通缉令已经传至天下,连友邦都惊诧万分,恨不得马上剿灭掉你!你说你是被冤枉的,这也太过想当然了吧!” 庄新彦活动了几下喉结,连续晃动了几下脑袋,一副不敢想象的样子。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一下孙巴巴吧,他可是见证人,目睹了很多事情,譬如保罗并不是鬼道修士,不精通五鬼搬运之术。” 狂摩太岁砸吧砸吧嘴,有些焦急的四望周围,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孙巴巴,连忙赶至他的身边,请他说了一些陈年旧事。 “王浩楠、杨明星、董鹏华等等,最重要的还有那个袁方知,多谢道友告知,咱们可算是不打不相识,一切都怪他们技高一筹,晃点住了我们,造弄是非,看来很有必要将罪魁祸首涤荡干净!” 庄新彦暗暗思忖着,那个袁方知虽然和自己有私仇,可好歹也算有师门之谊,若是他还有良知的话,就和他合作一二吧! 庄新彦自然不再和狂摩太岁对打,而辛露襄也止住了惩奸除恶的念头,此次前来诛杀此獠,所获收益并不大,可离真相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也算是个好开端。 他们非常识相的告别了,径自往青阳市飞去,一路上寒意从光罩一抹渗透进来,庄新彦盘点损失,痛心疾首的大摇其头,赶忙止住了斤斤计较的念头,把光罩舞得密不透风,盖的严丝合缝,祈祷着能在王浩楠、杨明星、董鹏华等修士身上收回点利息。 整整一路上,庄新彦、辛露襄两修士都难以集中精神极速狂飙,一直对和狂摩太岁对打耿耿于怀,虽然初入武阳市,但万万没想到,三方联合势力竟然如此不要脸,连个实底都不敢透露,让他们白花花损失了很多东西。 第263章燕子 青阳市千禧岛上有个护岛法阵,善能模拟四时变化,又能阻隔食人菌株的侵袭,可谓是一处世外桃源。 海风习习,海浪朵朵,黄昏染美了李燕子,惊艳了旗袍,一朵玫瑰轻咬在嘴中,火热圈圈圆圆圈圈四散,李燕子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间尽露妩媚温婉之古典美。 连续拍了十日广告后,李燕子坐在汽车上,一支忽明忽暗的玉手托着香腮夹着细长香烟,思考着噩梦冥墓究竟在哪儿,该如何进入其中。 将级骨玉蜘蛛究竟长什么样子? 噩梦冥墓是第十九层地狱么? 次日,李燕子又在忙碌中拍旗袍广告,神态恢复正常,把昨天傍晚的思虑抛之脑后,而噩梦冥墓的一些传闻她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 但在李燕子耳边回响着的海浪声,却让她时不时想起对噩梦冥墓的疑虑,赶潮叠浪般连绵不绝此起彼伏,让她暗自心中烦闷。 午后,拍旗袍广告还有几场,当李燕子赶到沙滩上的时候,却发现模特少了一人,她赶忙询问了几个工作人员,却都说没有见过她所说的尹玉,而此刻又要开始拍照了。 对于拍旗袍广告,李燕子可谓是驾轻就熟,她凭借高挑的身段姣好的面容,甚是轻松的搞定了。 当她拍完后,便回到汽车中,又一次托腮夹烟,慢条斯理地呆呆啜吸着,眼神游离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辛露襄暗自好笑,虽然搜索到王浩楠的踪迹,但也有了一些眉目,这次可得长点心,不能再做吃力不讨好的蚀本买卖。 汽车里安静极了,连啜吸香烟的声音都减淡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光芒闪烁在李燕子的头顶,以诡异的波动在脑袋中进进出出。 黄昏时分,李燕子又忙碌着拍照,而对于汽车中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但不少模特、工作人员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有的悄悄咬起了耳朵,嚼动着舌根,说的都是她已变得怪里怪气的。 自打她跟王浩楠交往之后,便已经习惯了这种看人不是人的目光,她只是尽快拍完今天最后一场,便匆匆赶上汽车离开了。 当李燕子有些疲倦的赶回酒店后,发现辛露襄还呆在自己的房间中,捧着一份报纸看得津津有味,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像是在吃着佛跳墙。 “你为何不去拍旗袍广告呢,尹玉?”李燕子坐在沙发上,又在忽明忽暗中托腮夹烟,有些困乏的软软躺在沙发上,玉腿自然翘在茶几上。 “我有些不舒服,头晕眼花,连走路都很艰难。”辛露襄砸吧砸吧嘴,含糊不清的吞咽着,报纸遮掩了整个脑袋瓜。 闻着满房间的香味,辛露襄还是没有忍住,她坐到李燕子的旁边,看到那碗飘香四溢的佛跳墙,砸吧砸吧嘴问:“你怕是吃得太过舒服,才导致得整个人不舒服吧!” “我懒得和你争辩,你去洗澡吧,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水温刚刚好!”辛露襄推了推她的后背,李燕子便褪掉旗袍,走进浴缸中,躺了进去,一通百通后,身体的不适感得到了涤荡。 想到王浩楠所提及的噩梦冥墓便有种挥之不去的困惑感,她真的既好奇又惧怕,感觉自己这几天活得不真实。 庄新彦一开始便对李燕子采用梦境搜魂术,他已获得了她和王浩楠交往的全过程,还看到了很多混乱的画面,圆盘映月下,他的魂魄轻轻一抖,便突破了某种界障,进入了噩梦冥墓中。 而辛露襄则还在苦苦追寻着进入噩梦冥墓中的方法,这几天过得颇不宁静,自然会有些不舒服,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会和庄新彦一起进入噩梦冥墓中,可他凭借天赋技能率先进入其中,独留自己怎么也找不到进入其中的方式方法。 王浩楠区区一个凡人就可以进入噩梦冥墓中,自己有了一些眉目,可不知道该怎么进入其中,所以她才滞留于此,干脆吃起了佛跳墙。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赛摩教中的骄楚,可遇到庄新彦、听说王浩楠后,心里那股骄傲感便被打散,一时难免会有失落感。 她苦笑着吃着佛跳墙,心里暗暗思忖,幸好遇到的庄新彦而不是别的修士,若不然的话,自己有可能会栽在狂摩太岁手中,成为一个笑柄。 洗完澡,李燕子换上了宽松舒适、轻薄透气的睡袍,她看到辛露襄已经吃了很长时间,却还在继续吃下去,心里很是纳闷,她是大胃王么? 噩梦冥墓中。 庄新彦背后的圆盘倏地发出噗噗两声脆响,一团皎白光华倏地凝合成一连串的弩箭,如雨般激射过去。 同时魂魄轻轻分流,如水般融入那一连串的弩箭中,随之圆盘也散于其中,整群弩箭变得特别梦幻,跟透明水晶泥般随意变幻着形状。 绚烂中流散出奇妙! 而在另一边,将级骨玉蜘蛛一番张牙舞爪,浑身上下闪动着骨玉冥火,体表抖动了几下,骨玉冥火便散发出蓝白光芒,释放出缕缕火焰,随之在一声奇怪的叫声中,它的螯肢自然脱落,和火焰一融合,便化作四五道骨玉剑光,裹挟着细密火焰,大气翻卷而出。 二者虽然第一次碰到,但打得却分外眼红,看起来好像有世仇。 魂处弩箭中,庄新彦自然感受到了它的螯肢不同凡响,气势邪异,夹杂着某种强烈的腐蚀力,并不敢小视分毫。 他当即利用了合盘寄魂术,此术和身剑合一略有相同之处,但并不完全相同,它在梦幻形态中可以形成视觉陷阱,令对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某种不可思议的幻象中,从而不自觉地着了道。 一阵看似迷离的惊天碰撞中,弩箭竟然以错位节拍的攻势蝴蝶穿花般万花丛中过,丝毫阻碍都没有的闯进了将级骨玉蜘蛛的面前。 骨玉剑光在一声惊诧叫声中调转方向,扑飞如风,再次和它们来了个擦肩而过,若有若无的弩箭竟然虚化到了无质的地步。 当两种攻势围绕着将级骨玉蜘蛛的身边来回打转时,连绵不绝的闪晃感如骤雨般模糊迷乱了那处,很快便在庄新彦的细致感受下,判断出来了可以来个硬碰硬。 第264章通幽镜 弩箭催命般猛然打压着骨玉剑光,蓝白火焰看似稳定的灼烧着,却已变得异常悸动,以肉眼难辨的状态忽高忽低的腾腾燃烧着。 心神摇曳中,骨玉蜘蛛的螯肢发出嘶嘶划擦声,弩箭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没入到了骨玉剑光中。 此时,蓝白火焰随之如强制过山车般抖动不已,飘摇无定,似有退散之意。一股坚锐的虚幻皎流凭空蒸发了蓝白火焰,骨玉剑光在巨颤反弹力的作用下,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的一路倒飞着,跟头翻得花里胡哨的,异常猛溜。 受此波及,将级骨玉蜘蛛淋洒出白蒙蒙的血液,摇坠了好半会儿,借助某道清爽幽碧的光柱,才堪堪安稳住身心。 此番硬碰硬的试探性攻击,庄新彦凭借浑不受力的虚质状态,让那头将级骨玉蜘蛛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暗亏。 当然庄新彦的魂魄也不轻松,嘶嘶尖锐的持续不断的没入其中,竟然他产生了耳鸣,整个魂魄挨在高频尖锐的长缨声中,变得自觉天旋地转、动荡不安,一时竟有失聪感,呕吐之意也大增了几分。 这种情况他还未曾遭遇过,一时变得心烦意乱,有要爆粗口的冲动。 不过庄新彦并未顾忌自己的状态,反而异常兴奋的硬旋着,连续闪晃出模糊重影在骨玉剑光中反复三进三出。 每每骨玉剑光式微之时,那道清爽幽碧的光柱便如粗大腿般照亮了整个骨玉剑光,一瞬间它便“满血复活”了,如此重复了几十遍,看得人直砸吧嘴。 庄新彦见此情形,嘴里难以自持的发出深呼吸的声音,压制住心中的躁动不安,魂意荡漾中,一连串的弩箭竟组合在一起,凝聚成一根皎轮棒,在沉重的呼啸声中裹挟着空灵莹洁的光辉横扫一抡,尚未真的抡到,便有点点寒芒率先涌去,指染骨玉剑光。 此刻将级骨玉蜘蛛露出拟人化的讥笑,目中闪过活脱脱的精芒,螯肢嘶嘶摩擦着,竟然在那道清爽幽碧的光柱的加持下,恍若无物般翩然溢散,凭空消失,让点点寒芒无从下手。 在皎轮棒突进到骨玉蜘蛛身边时,它眼中闪过的精芒比以往更加浓郁,整个身体仿似镜子注水般徒然变得奇妙如镜轻薄如灵,随着点点寒芒游弋,硬是和它们差之毫厘,并从点点寒芒中轻渺而过。 面对那道不知底细的清爽幽碧光柱,庄新彦的魂体此刻自然是全力以赴,实力不敢有丝毫保留,连番抖动如风,释放出奇妙如镜轻薄如灵的闪动光华,在皎轮棒棍中连番变幻形态,骤然合聚成镜灵棒槌。 镜灵棒槌忽然一颤,便有皎白光芒一弹而出,皎白光芒中隐含着米粒儿般黄色颗粒物,时不时的咳嗽声从其中传出。 骨玉蜘蛛自然注意到了庄新彦所发出的咳嗽声,以为他是被毒性侵袭所致,浑然不知其中另有隐情,自然招出了隐藏着的骨玉剑光,瞬间一斩,便把皎白光芒呼啦啦斩碎。 而当骨玉剑光碰触到黄色颗粒物的时候,竟然以不可思议的状态冻结了,任凭那道清爽幽碧的光柱如何照射,都无法穿透进入其中,某种强烈的禁锢力让光柱在黄色颗粒物外围极力打转,却硬如铁般钻不透捅不破。 端的是怪异无比! 当骨玉剑光被冻结后,镜灵棒槌在骨玉蜘蛛歇斯底里的怒吼中,突然骤然横扫一抡,任凭它突兀间差之毫厘的躲过,可还是没有道理的撞击在了它的身上。 黄色颗粒物裹缚之下,它连闪避动作都变得看似迅捷,实则极为迟缓,以某种难以置信的冻结状态挨了一抡又一抡。 凄厉的尖锐惨叫声此起彼伏,顿时它的螯肢缩回了身体,变得极为脆弱,如婴儿般嫩白嫩白的,三次抡击下便次啦啦裂帛断裂成残破不堪的碎屑。 随着螯肢的消弭,骨玉蜘蛛的右眼则止不住地流血,左眼则已经不成形状,上面布满肿块,视力变得模糊不清,但它并没有气急败坏,反而一副冷血杀手的模样,径自在蛛丝的牵引下,便朝那道清爽幽碧的光芒的源头——骨玉蛛网闪回了。 对于镜灵棒槌的追击自然是不管不顾,庄新彦见此,自然是惊喜万分,当即在呼啸声中狂扫而去,竟然后发先至,率先一阵冲锋,撞在了骨玉蛛网上。 当镜灵棒槌身处骨玉蛛网上时,千禧岛上的某个酒店中,王浩楠竟然颇为突起的直扑倒了李燕子,浑然没有发觉此个房间中多了一个女修士。 当王浩楠还未来得及脱下衣服,便被浇了一身汤汁,继而房间中骤然大放爆雷般的轰鸣声,满身甲胄、武装到牙齿的辛露襄突然左手猛地一弹而出,一个黑乎乎的拳套便重拳出击,以风风火火的速度震荡到了王浩楠的胸前。 王浩楠虽惊不慌,在哎呀一声中,下意识的显化出来了一面雕刻着黑猿、蜘蛛等物的镜子,镜子里的景象赫然是遍布各种级别的骨玉蜘蛛在战斗、在捕食的画面。 继而他嘿嘿一笑,便骤然把镜面朝向了辛露襄,便看到拳套触及处,泛起浓浓的黏稠波澜,咣当一声她便消失不见了。 再出现时,无巧不巧的出现在了镜灵棒槌的旁边,刚好黏粘在了骨玉蛛网上。 随后,镜灵棒槌一挥而虚化,毫无波澜的撕扯开来,竟然在洞穿骨玉蛛网后倏地消失,一颤一颤的两道攻势左右夹击。 骨玉蜘蛛在痛苦哀鸣声中,突然变得暴跳如雷,整副獠牙猛然和鸣,凝化成巨锐之物狠狠刺插过去。 难以言喻的精神波动荡莽出此起彼伏的闷响瘆人感。 一个胸膛大小的破洞骤然浮现在辛露襄的魂体甲胄上,连带着魂体都倒飞了出去,并在天旋地转中极力失衡,摇坠了半会儿,仍然难以自持翻着跟头。 而在千禧岛的某个酒店中,王浩楠四处穿墙进入各个房间,极力搜索着辛露襄的肉身,想要趁机做些对他有利无害的事情。 可刮地皮般搜索了很长时候,都未能找到她的肉身,刚才那个难道仅仅是魂魄状态么? 王浩楠难以自持的摇晃着发懵的大脑袋,心里暗暗思索着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呢? 第265章分个手骨 庄新彦面泛讶惊之色,镜灵棒槌随之触电般抖了一下,围绕着辛露襄急速抽跃,她不由自主地伴生出跌落踏空感,一晃一晃的远离了獠牙所化的巨锐物。 而此刻庄新彦长舒一口气,魂体面目狰狞,发动了猛悍一击,一股脑儿的若虚感从镜灵棒槌中骤然大放,竟然浑不受力的形成了梯形屏障,将獠牙所化的巨锐物轻松弹走。 而镜灵棒槌上的许多疙瘩如满月雕弓般铺绵出镜灵箭簇,一拥而上,纷纷刺插入将级骨玉蜘蛛的身上,硬生生地把它回旋到了镜灵棒槌上,紧窒束缚下,整个躯体如丸子般包括拿捏着,难以动弹。 而獠牙所化的巨锐物无论如何刺插,都被梯形屏障如一泻千里般弹开,悬空感如箭头般扶摇直上。 幸好将级骨玉蜘蛛的身体坚韧硬硕,否则在四面楚歌的击打刺插中必然已经爆浆了。 当然将级骨玉蜘蛛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冥物,它的腹部微微鼓漾下,一股白色雾气从嘴里电射出来,白色雾气甫一接触镜灵棒槌,便有某种强烈的刺激感泊泊生发,镜灵棒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上面的疙瘩大片大片的脱落。 而骨玉蜘蛛喷出这股白色雾气后,便骤然暗淡了下去,连体形都缩小了大半,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目中精光恍惚摇曳下失去了大半,灰茫感大增了,呆头鹅的憨样毕显。 而庄新彦也难受到了跌宕起伏的空落状态,他的魂体在难以忍受的哀嚎声中传扬出哀嚎声,凄厉异常,连镜灵棒槌都难以自控的摇摇欲坠,梯形屏障也趋于溃散的边缘。 而此刻辛露杨陡然释放出冰寒冷威,栗子状的古怪鹅嘴长满白毛刺,突兀从嘴中闪出,发出呱呱怪叫声,复古板栗色的雾气腾腾如丝如线般闪电紧窒缠络在白色雾气上。 白色雾气如白发般一染而散,随之将级骨玉蜘蛛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竟然拟人化的抱头哀嚎,连番打滚,一副凄惨之极的模样。 而庄新彦得到缓冲后,便吞服下某种增魂的果实,看起来像碧根果,颜色却是赫亮如板栗,只是几个呼吸间将摇坠之势自控住了,嘴里长叹一声,目露微妙的笑意。 他突然破瓢而出,一摸魂体的脑部,眉间骤然裂开一条缝隙,从中艰难拉扯出轻飘飘的金丝,连番服下板根栗,才堪堪将飘飘金丝晃点过去。 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将级骨玉蜘蛛竟然任由飘飘金丝刺插在骨缝中,顿时骨头大小不一的纷乱落开,露出了骨玉冥石。 它释放出丝丝缕缕的清爽幽碧的光芒,闪烁中,骨头朝身体各处接洽缝合,但此刻飘飘金丝如跗骨之蛆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其中,在里面涤荡扫除,便把它的本核破坏殆尽,訇然碎裂。 飘飘金丝缠缚住它的骨头,落入某个自画像中,便又一飞而出,晃荡着大动肝火的节奏,仿佛极不情愿的漂流进入了庄新彦的眉间缝隙中,此刻他的脑门响起自摸声,眉间缝隙便合拢在了惊叹声中。 当将级骨玉蜘蛛身死之时,那一片的差级、卒级骨玉蜘蛛便在短时间内被清缴一空,骨玉冥石以及其它物品都被庄新彦、辛露襄两修士瓜分干净,连个骨头渣子都未落下。 蛛网的颇丰收获让他们顿感不虚此行,它们竟然可以释放出愈合光柱,让式微之物一下子变得虎虎生威,这种灵物可是难得一见啊! “白道友的手段真的好高明啊,最后那道金丝线竟然可以异常轻松的解决掉将级骨玉蜘蛛,是个难得一见的魂器吧!” 辛露杨面目冰冷的摇头称赞,目光烁烁的打量着庄新彦,十分好奇那具将级骨玉蜘蛛的尸骸去了哪里,自己应该分个手骨吧! “辛仙子乃赛摩教四大护法之一海护法的嫡女,连板鹅嘴这样的奇物都拥有,自然不会把一两块骨头放在眼里的,多谢辛仙子的助力,如若不是你的解围,白某怕是要大伤元气了。而在对抗狂摩太岁时,白某的损失太过巨大,仙子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自然不会眼馋于分个手骨的!咱们应该把重心放在对抗王浩楠、杨明星的身上,而不应该斤斤计较于一点半点的分手骨上。” 庄新彦洒然而笑,毫不避讳的就事论事,说了一些比较有说服力的话语,目光流转中便把视线转移到了王浩楠、杨明星的身上。 “白道友言之有理,我再言其它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既然你不喜欢分个手骨,那就这样吧,多谢你的几番救命之恩,原本我还打算送你一对板鹅嘴呢,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啦!” 辛露杨羞赧冰笑,想起刚才她的想法,顿时便将救命之恩抛之脑后,一门心思的计较于得失之间。 “这……敢问仙子要它的手骨干嘛?若是它确实对你有大用,以物易物也未尝不可!” 庄新彦见此自然明白自己想差了,辛露杨自然是想以物易物,而非断然一门心思的强取那个手骨。 “好的,白道友,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想用它来制作板鹅嘴的骨架,将它变得更加灵动坚韧,普通法宝难伤其一二,水火不侵,五毒不惧!” “原来如此,可否将炼制方法告诉白某,将板鹅嘴送上一对,我自然双手奉上那对手骨,不知你意下如何?” 庄新彦拍着胸脯豪迈一笑,先行把那对手骨从自画像中牵引出来,呵呵直笑着静等辛露杨的答复。 “这自然没问题,喏,这是那对板鹅嘴,这块玉简中便是制作之法,你我一同先交付一半,待确认一下后,再做最后的交易,如何,白道友?” 辛露杨咳嗽了一声,嘴里冒出了一对又一对,先是板鹅嘴后是玉简,目光烁烁的流动着寒芒。 “应该如此,你我之间还未深交,自然是要小心查点一下的。”庄新彦乐呵呵的递过去了一个手骨,自然接过了一个又一个,先是那个板鹅嘴,继而是那个制作之法的前半部分。 他们魂力荡漾中,确认无误后,便把交易进行了下去,彼此相视一笑,辛露杨的目光有了几分暖意,而庄新彦则也是眉开颜笑的挪近了几分。 第266章奶奶个熊 “自打十日前,你一直对我冷冰冰的爱搭不理,本来我以为你另交了新欢,但现在看来我错的好离谱!” 辛露襄看着疏远了自己的庄新彦,实在忍不住怒意了,气急败坏地朝他撒野,干脆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咬劲儿之狠,狠厉如狗,几乎咬出了魂殇。 疼得庄新彦哇哇大叫,痛得他嗷嗷欲哭,汪汪叫了几声,庄新彦也很无语的愣怔了一会儿,便冲辛露襄苦笑道,“你到底在闹哪样?此刻的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冰霜女巫的形态?” “你甭管我是哪样的,你以为我不是我,对我冷冰冰的理由如此蹩脚,我此刻只想用一顿饭的功夫打你一顿!”辛露襄松开嘴巴,咬牙切齿地来回比划了几十下,速度快的吓人。 “哦……我想知道你不知道自己的魂魄状态,而辛露杨的名字你是否熟悉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庄新彦非常八卦的闪了几下眼睛,颇有微词的摇头苦思着。 “我的名字你早已知晓,那就是辛露襄,而非辛露杨,你竟然爱上了另外一个辛仙子,我很生气!”辛露襄双眼噙泪,张牙舞爪着呵呵两声残冷笑意。 “哦……原来你是冰女转世,怪不得有那么一丢丢变态!”庄新彦若有所悟地点头淡笑,忍不住点上一根香烟,长吸了一口。 “你别以为岔开话题我就能放过你,我很郁闷,你竟然移情别恋上了你所说的辛露杨上,就算她是我的前世,可也不能让她爱上一个今生我所爱的人,你也不能爱上她,对她不能有任何想法。” “这……我若是不能征服她,也就没有征服你,你俩一个身体,万一你我正在亲密时,她突兀出现,给我一巴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庄新彦嘴角勾起难以自持的苦意,大感郁闷的暗自腹诽,自己摊上大事了! 辛露襄摇头怒笑道:“好话说尽,你还是没个点头之意,看来你是不知道我辛巴、辛弃疾的厉害吧!” 庄新彦被逗笑了,摇头呵笑道:“辛巴、辛弃疾,一个是狮子,另外一个是词中之龙,那个……” “你奶奶个熊,别他娘的废话了!你不是不喜欢我这副魂魄了么,你把它打散,可就与你的新欢共度一生了。” “这……”庄新彦并不这样认同,随即赔笑道:“你很生气很郁闷,这我能理解,可也不能说脏话骂人吧,我别以为我怕了你这狂暴乱发脾气的河东狮!” “恩……对对对,我是河东狮,专打出轨的男人,我来了!”辛露襄一愣而打,一拳朝庄新彦的面门袭去,庄新彦按照三味居士所授,先是快速的揽尾轻拂,闪电般顺势一箍,电光火石之间便反手下压她的胳膊。 随之辛露襄的魂体弯下了腰,眼见揽尾压施展得力,他连忙箍住,然后学着三味居士的样子道:“好好瞧着,这招揽尾压就是如此厉害,关键就在善用手劲,一抄一压便能令对方难以抬头,不得不点头哈腰。” 讲解之中,他故意不放手,死皮赖脸的抓住轻若无物的魂魄之胳膊,在雪白光滑的玉臂上来回爱抚。而他的目光在雪白玉颈上来回睃巡,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见此情形,辛露襄面目愠怒的缩了缩脖子,庄新彦更是干燥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道:“反正都已打起来了,就算撕破脸皮也要保持住自己的实力,总不能干脆利落的低头认错吧,此事又不是自己的错!” “庄新彦小朋友,多谢你的讲解,不过呢,本仙子有本事把你这招阑尾炎破解掉,你信还是不信?” “哦?这怎么可能破解,我也曾是个混社会的,论功夫倒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当初也未破解掉此招,你竟能破解掉,我不信!” “要不这样呗,我们再来一次,你还用你那招阑尾炎,怎么样?”辛露襄眼睛眨了几下,刁蛮任性的笑了笑。 “好啊,那我松手了!”庄新彦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并不着急摆开架势。 “那我可要打你一巴掌了!” “这么不客气嘛!想请问是打左脸还是右脸?” 辛露襄说完便发动了悍猛一拳,直直搠搠的袭向了庄新彦,他则出言戏语,放缓了速度,依样故技重施,一招揽尾压先是揽尾轻拂,顺势一抓,再下压胳膊,眼瞅就要如行云流水般完成这招,再次凑效。 可就在这时,庄新彦故意放水的情况下,辛露襄则猛然向后甩动了另外一条玉臂,圆圈成形之际,竟然攻其不备、赫然醒目的凶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啪啪啪! 辛露襄的手背如狗爪子般狠狠抓搔着,如鞭子般抽打在了他的脸上,把庄新彦打得抖了个激灵,跟煮熟的血糯米般不遑多让,模样简直有些瘆人。 他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脸颊,而那只箍住她胳膊的手甚是悲壮的如松裤带般骤然抖了抖,辛露襄竟然用了七成力便挣脱开来,继而又蹦又跳,轻跃后顶,后脑勺便得势不饶人的撞在了他的鼻子上,顿时淅沥沥、如血糯米般的颗粒径自掉落。 庄新彦被顶得鼻子猛缩,脸上的惊恐问号不断扩大,呼呼劲风呼啸中,他出于危机感,便把胳膊挡在了脸上,而此刻辛露襄的撩锤腿便毫不客气的踢向了某处。 反应过来的庄新彦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向后狂闪,出于本能出腿格挡,嘭地一声,两条腿激荡在一起,忽明忽暗的光华明灭了好几下,毕剥声不绝于耳。 随着一股浑大的魂力涌来,辛露襄的腿部发出咯噔一下,噔噔噔一瘸一拐的倒退了出去,差一点摇坠在墓道中。 等她服下数枚养魂丹药后,便有光芒闪耀中噼啪声乍然响起,那是魂魄自愈的声音,她的胳膊、腿部俱传出火辣辣的痛感,如蚂蚁钻心般一阵阵紧疼。 而庄新彦也不好受,脸上的伤痕虽然得到了治愈,但他面上却无半点光彩,心里别提有多烦闷了,自己只是稍稍放水了,便无端端被打脸、顶鼻,这突如其来的不测,让他蒙的愣怔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都很温顺的猫咪突然就如狮子般大开口、大动干戈,稍稍松懈下,竟然连中两招,若再中一招的话,那可真是要了老命啦! 嗯,差点断了! 第267章你太坏了 庄新彦快速扫视了一圈墓道,此处已被清理干净,而辛露襄则爱恨交织死死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怵。 哦……自己像极了夹心饼干,左右不是人!思来想去,庄新彦终于了然于胸,为何她的多次恋情都能告吹,并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她的前世太过优秀,今生又是个喜欢动手动脚的河东狮,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都难以与之相处,不敢再交往下去。 哎呦,我去! 自己好不容易泡上了一个漂亮惊艳的女修士,怎么还是个如此难啃的极品骨头呢? 河东狮! 冰霜女巫!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总算有了透彻的了解,敢情是在把自己往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中生拉硬拽啊! 然而他没有回头路可走,但是一味吃瘪也不是个事,全力以赴把她打得找不到北也不行,此刻他的心头满是恍惚摇曳感,这个梁子易解不宜结,可解决方法他还未想到。 “你够狠心的,我只是轻咬了一下,给你挠了几下痒,竟然把我打得如此狼狈,你的绝情毒辣我算是领教了,看来有必要打个天翻地覆了。” 辛露襄白了他一眼,怒意翻涌得直跺脚,埋怨中带着戾气,连斥责声都狠厉如狮吼。 “我们之间并无多大仇怨,恰恰相反,只是为了时隐时现的某人而打架,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没必要打得不可开交,不如我低头认个错,此事就算过去了吧!” 庄新彦无意将事情闹大,干脆直接低头认错,想把此事就此打住。 “慢!”辛露襄心里冷哼了一声,对他这番话颇感火大,他哪里是在认错,只是想尽快找到杨明星、王浩楠的踪迹,和他们拼杀,让那个他口中的辛露杨尽快出现,好满足自己的那颗火热的心。 她寻思了一阵,很快便有了定计,赶忙压制住怒意,一脸平静的斩钉截铁地道,“你啊,其实我要不是道歉,而是你能够在不伤害我的情况下,和我拆解几招,这样子做纯粹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心还属于我!” “好吧!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对练几下,通过这番对练,来证明我还是真心喜欢你,我知道出手的分寸了,今时不同往日,看来咱们俩要溜溜骡子、骏马啦。既然如此,我看有必要教你一下关于揽尾压,我想出来的破解之法。你你想领教一下么?” 庄新彦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拍了几下脚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得辛露襄几乎两眼发指眦裂。 “哼!你!你还想用脚掌顶我的下巴,我的撩锤腿能是摆设么?”辛露襄眼珠子打转,对于他的伎俩已然明白过来。 “你若不信,我们便来对玩一番,看看你的揽尾压能不能锁住我的胳膊,如果能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绝不说二话。” 庄新彦揉搓着胳膊,笑嘻嘻的豪迈捋了捋袖子,当即摆出了拳头,心里准备用上五分力道。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想反悔都没有门路啦!”辛露襄在一阵轰鸣声响起后,甲胄便武装到了牙齿,架势摆的十足耐看。 这一次,庄新彦也就不再顾此失彼了,他先是摆动了几下胳膊,继而活动了几下腿脚,背后的圆盘也不再浮于身后,而是回缩到了魂魄中,在皎白光芒笼罩全身中,他兴致勃勃的笑了两声。 “你看好了,我要动手打你啦!” 说完此话,庄新彦一拳捣出,皎白光芒率先如鼓点般一擂而出,而辛露襄的拳套则发出通透光芒,一闪而至,破解掉了那些光点,继而一抓一个准,准备下压他的胳膊。而她的撩锤腿不断晃动着,做好了攻防兼备的准备,连另外一只手也在时刻准备着。 然而辛露襄还是没有想到他的脚掌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他的胳膊刚被擒住,光华闪耀中,令她一时眯了眼,就在此刻他的一只脚已经出现,刚好抵在了她的下巴上,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回避,不得不痛叫出声,赶忙松手,而他的另外一只脚则和她的手脚对战着,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啊…… 吃了一惊的辛露襄嘶喊出声,连声线都扭曲成了“弯路”。 庄新彦虽然没有下狠厉劲儿,但她的手脚、下巴、胸部如如强制过山车般上下乱颤,连个稳定的形态都没有,看得人惊心动魄,颇具“浪花”感。 “罢手!” 此话一出,庄新彦当即点头,涌出圆盘,映照下两只脚纷纷接洽融合进入魂体中,他连忙双手合十,有些不能确定的问道:“你是要罢手言和么?如果是这样的意思,我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混账话啦!” “你!你真是个浑不要脸的人,竟然借助天赋异禀来耍无赖,根本不是宝马所为,你太坏了!” 辛露襄的脸骤然变色,刷的一下红的绚烂,她根本就没预料到他会将天赋神通涌入招式中,她已经做好了攻防准备,可始料不及的情况仍然打得她脸色难以自持的阴晴不定。 她有些不服气的道:“你有本事不用天赋神通来破解掉那个我的攻势,我才对你心服口服!而且我还有破解揽尾压的绝招,你有胆量挑战下么?” “奉陪到底!”庄新彦丝毫不惧的点头示意,做出“你来啊”的手势,将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融于一体。 这一次,辛露襄满怀信心的攻了上去,拳套如叠影赶潮般释放出多如牛毛的拳影,纷乱错杂的攻势看得人迷眼。 不过,已经不顾一切地的辛露襄早已暗藏玄机,她趁拳影乱弹之际,早已在轰鸣声中震动长发,如鞭腿般直抽庄新彦的面门。 庄新彦丝毫不惧的将魂魄分离出去,全都如雪球般一拥而上,干脆直接的滚了几圈,以闪电般的速度绕过去,直袭下三路,端的是迅捷狠辣。 相互抽打声骤然响起,他们之间抖了又抖,根本看不清谁都在打谁,反正打得乱如一团麻绳。 而庄新彦的力道虽然减轻了,但他的速度却是快的离谱,基本上都能避开她的攻势,有时未能避开,也只是轻微震荡了几下而已。 辛露襄的胸部却中招颇多,腹部中招也不少,但都在甲胄防护下,未有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轻微的擦伤罢了,故而时不时掉落下一些魂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