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30秒》 第一章 源罪/神罚 黑奥斯大陆,有着大大小小上百的公国。 其中板块最大的、实力最强的要数“特文帝国”,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全国上下实行严苛的法制。 科技最发达的是“因威尔共和国”,国家人民身体素质因环境因素、地域原因等,比其他国家差上很多,国家的防卫队也是不堪一击,但是这个国家所有人的智商都非常高,高到碾压我们所熟知的“犹太人”那种程度,国院科技所中有着许许多多思想超前的人,发明的造福于人的科技数不胜数,他们国家的人都遵守着两项超过法律的规定:1.不发明战争武器;2.把每期的新发明共享整个大陆。 也正是因为这两条,从来没有公国去攻打“因威尔”这个武力最弱的国家,反而时不时赞助共和国资金进行科技研究,甚至高价挖人去自己所属国家出任高位。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因威尔共和国”没有了,整个大陆所有国家生活水平、科技水平、经济水平都会倒退100年不止。所以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包括“特文帝国”,他们都怕其他国家会联合群起而攻之。 还有人数最多的“亚国”,说是一个国家,其实可以算的上一个部落联盟,里面有着成百上千的部落、村庄、民族,人口多达20亿。在里面,每个人都欢声笑语的生活着,而遇到外来入侵,一旦踏入板块国境线,那便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在所有村落中有一个最大的村镇,叫“北都”,它是所有族人中的权威,所有村落会每年选出代表去“北都”参加议会,而“北都”的“中议院”也会不定期向其他部落发布新法、政策、制度、货币等来管理“亚国”。 除外,还有更多大大小小的公国。而在黑奥斯大陆板块中央,却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国家,国土面积只有0.33平方公里,比“亚国”的最小的村落还小,它的名字叫“黑奥斯汀”。 至于为什么说它是个特殊的存在?不光因为它面积小,它还是“黑奥斯大陆”前10名的国家共同建立的联合议事国家,每个国家都派1名本国的很有威望的人物当做代表,加入联合国家,组成一个只有30几人的国家,并命名“黑奥斯汀”,它用于审核、协调公国与公国之间所解决不了的国际问题。此外每3年,不同国家会根据自己的情况更换交接自己所派去的代表。 在“黑奥斯汀”内部,也有着多个部门,其中有个最神秘的管理国际刑法的部门,其名叫“死间”,是罪犯的终点、罪恶的源头。而传闻这个部门,与死神签订了契约,用不为人知的方式收割着国际上恶贯满盈、穷凶极恶之徒的生命,与“特文地下监狱城”、“恶岛兽狱门”统称“黑奥斯三大最”,而其中的“死间”却是唯一一个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的地方,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在外界公国间,关于“死间”传言更多的,却是管理者,因为在“黑奥斯汀”所有部门,无论是管理层还是工作人员,甚至是那10人,经过时间的洗礼都或多或少的更换过,唯独“死间”这个部门的管理者从未变更过。有人说他是20多岁的小伙子,也有人说是位60多岁的老者,但是此人到底如何长相,包括“黑奥斯汀”内部的人,从未有人见过,而那些见过的人,早都已经离开了人世。 “叮铃铃!叮铃铃!”位于“死间”一层的工作室,一阵急促的老式电话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在一楼接待大厅响个不停,空荡荡的大厅满是电话的回声。 “这破电话我早晚给它砸了,烦死了……”旁边值班室的破门被“吇啦”一声打开歪倒在一旁,里面传出了“踏踏”的拖鞋声,随后几张破报纸团和易拉罐不经意的被踢出门外,就见一个身高1米8的人影佝偻着背走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看似疲惫醉醺醺的身影逐渐清晰,仔细看来,他脸上的胡子仿佛多久未刮参差不齐,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多少天没洗一样,还硬是让床压出了个“超级赛亚人”的发型,上身穿着个领口早被拉坏到胸了的白色跨栏背心,下身穿着个破洞了的彩色沙滩裤,脚上耷拉着断了带的人字拖,整体像是个完完全全破罐破摔的万年宅,他就是“死间”的管理者——杜冷丁。 杜冷丁是个现实主义者,他之所以不整理、不收拾、不打扮自己,也是因为他觉得那么做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还浪费时间,从务实的角度讲,还不如睡觉有意思。随着黑奥斯大陆的治安越来越好,犯罪率越来越低,各国也都能够管理好自己的罪犯,这样的情况导致他已经很久(2年)没有接到过工作了,很多时候他都认为大厅里的通告电话是不是已经坏了。 不过,有没有活无所谓,他很享受拿着高额的固定工资睡大觉的生活。所以,这通电话他又烦又纳闷,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犯人打扰我睡觉。 他三步一晃两步一挪地垂着身子,嘴上骂骂咧咧地走向那个破电话。 “喂?谁呀?!”杜冷丁揉着自己的熊猫眼,扯着嗓子,用着自己充满烟味的嘴冲着电话筒喷道。 “咳咳!小杜。” 原来是“塞斯曼邦国”的老头。 “小杜啊,两小时后有个单子到你那,拜托接一下”对面老头语气有点尴尬,但是看对面没有说话,他干笑两声,又说道:“前年说请你吃饭,哈哈,怪我,忙忘了,抱歉哈!再过俩月我任职到期,邦国派人接我位置,到时候送行宴我亲自请你过来,哈哈!”老头有个私心,毕竟工作3年,除了电话沟通,他也没见过杜冷丁长什么样子,所以想走之前见上一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过他也没报多大希望。 果然,“小老儿,你也知道欠我顿饭?哼哼,送行宴就不必了,到时候那天把饭派人送过来就行。”杜冷丁不耐烦的说道。 不光他,杜冷丁在大陆很多人都不敢得罪,因为他代表的是黑奥斯大陆的联合之法。他这种说话方式,老头也习以为常。“明白,明白!哈哈,那小杜,那个单子的事……?” “送过来吧。”说完,便挂了电话。而电话的那头,小老头无奈苦笑着。 挂了电话,杜冷丁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浴室,打开了水龙头…… 洗完了澡,刮胡子…… 他拿起来了尘封许久的扫把……唉,真是麻烦,杜冷丁心想。 而后在他整理的过程中,时间便瞧瞧地溜走了…… 2小时后。 杜冷丁照了照镜子,他的面容经过修理才渐渐清晰,那是一张仿佛23、4的面孔,棱角分明的五官夹杂着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坏笑,给人一种痞痞的帅气,锃光瓦亮的背头直梳那白皙的后颈。按常理白皙这个词大多是修饰女人的,但是实在是没有比白皙还要更好的词汇来描述他的肤色,就一个字,那是真“白”! 在他皮肤的映衬下,两颗“卐”字的耳钉格外扎眼,身上已经换好了他那许久未动的黑色西服,包括那擦的透亮的黑色皮鞋,与之前的形象完全是天差地别。这身是他的工作服,穿起来和在“黑奥斯汀”的工作人员没什么两样,很是普通,但是他却对这样的打扮非常满意,可能是平时太邋遢,也可能是他的审美有问题。不管如何,这时的他仿佛被自己所“帅”到了,正对着镜子美滋滋地傻乐…… “咚!咚!咚!”大厅的大皮门传来了厚重的敲门声,而这阵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杜冷丁的自恋。 “靠,来了,来了!没完没了的……”杜冷丁没好气地边发着牢骚边打开大门。 就见门口的瞎婆婆拄着拐,仿佛能看见似的笑眯眯地看着杜冷丁,手中还牵着一条锁链,锁链那头用着“因威尔”制造地特殊锁扣,正扣着一个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嘴上用科技锁锁着舌头不能讲话,所以那人只能用眼睛直勾勾瞪着杜冷丁。 “婆婆,您来啦!”杜冷丁一改那痞气的模样,看着眼前那位,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敬爱的人,他无不温和的拉过瞎婆婆的那双做满老茧的手,那是一双辛劳的手、那是一双从小把杜冷丁带大的手。 “婆婆,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哦,阿丁,没关系的,就算来了,我也看不见的……哦嚯嚯嚯嚯。”瞎婆婆说着,自顾自地捂着嘴乐着。 看着婆婆那空洞的神情下依然开着自己的玩笑,杜冷丁的心不由得一疼,婆婆那抓着拐杖的手同时也被他握的更紧了。 “阿丁,人我给你带到了,我签下字……”婆婆‘望’着杜冷丁缓慢地说着。 杜冷丁笑着看着她,“不用了,婆婆。您带来的单子,我放心!” 这时,瞎婆婆一脸严肃,“那可不行,还是得按规矩办!” “好吧……”说着,他才拿出一个普通的记录本,让婆婆在那所谓的‘交接单’上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圆。 望着逐渐远去那步履蹒跚的身影,想着婆婆走的时候那满心欢喜的笑容,杜冷丁觉得刚才对她的欺骗真的是罪不可恕,但像这样哄骗着婆婆开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心中由衷的怪罪着自己…… “唔唔……唔唔……”旁边那个犯人因为‘舌锁’,使得口齿发出闷哼声,而这一闷哼也拉回了杜冷丁的思绪。 直到这时,杜冷丁才第一次审视这个犯人。他虽西装革履但压根不是个稳当的人,挽起袖子,一手拉起锁链,另一只手这揪揪那捏捏,“又是个四肢发达的杀人犯吧……?”心里想着,拽了拽那根锁链,“走吧。” 大厅电梯,这是个上下的电梯间,不过仿佛死间所在的位置很高。因为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杜冷丁说了很多话。 电梯间,“下面的内容,我说你听着,别打岔。”然后杜冷丁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看了一眼犯人的嘴,“哦,你好像也不能说话。” “我们马上要到达‘死间’,哦,也就是外面人传的那个‘死间’!不过这位老兄,你运气还真好,居然来这个鬼地方死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做着介绍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一下犯人,那个犯人闻言无奈地咧着嘴角苦笑了下。 杜冷丁看着这犯人也是一乐,心想‘心态还挺好!’随着电梯的上升,他继续说:“一会到了地方,你把脖子上的胸牌给我,上面有个机器插入胸牌上的磁卡,可以录入犯罪记录。这样我才可以给你刻一个清晰的碑文,老兄!”说道最后他又调侃了那位仁兄。因为他知道,这也是和这个人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次聊天了。 “等做好了记录,里面有扇白色大门,那扇门背后就是‘死间’。而你要做的,就是进入‘死间’待够30秒。白门门口旁边有个手表,那上面在进入后会显示倒计时,30秒后‘死间’大门自动打开,你出来便会无罪释放,除此之外还消除你之前的所有案底。”话到这里,杜冷丁抬头瞟了眼那个犯人,只见他闻言眼中一亮,里面充满了贪婪,仿佛他已经30秒出来了似的。 “基本就这些了。还有,我叫杜冷丁,作为你们这些罪犯的刑前镇定剂,我可以尽量满足你的问题,如果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想说的话,你现在可以尽管问我跟我说,不过,我只能给你3分钟的时间。”说完,杜冷丁笑着看着犯人,同时从上衣制服西装口袋里拿出来一把象牙梳,开始捋起自己的背头来。 这时,犯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舌头上一松,嘴中顿时能发出声音来。 “杜……杜杜管理员,咳咳,30秒出来后真的就没罪了吗!?”那犯人捋了捋舌头,迫切地问道。本来以为自己死定的了的犯人,听到了还有无罪释放的可能,那身体潜在的求生欲望顿时充斥着他的大脑,而顾不得其他。他已经完全忘记,在黑奥斯大陆,从未有人活着走出过“死间”的事,只是重复问着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3分钟过去了,犯人从刚才一直不能说话的紧张情绪下缓和了许多。“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没有了!”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百分百能通过30秒,获得新生。 “叮咚……哐当。”电梯间在顶层停下,门打开,步入眼帘的是一个白顶、白墙、白砖的圆形大厅;大厅的中央,有一台好似电脑的插卡仪器,这个好像就是那个录档案的机器,犯人心想;穿过中央,直对他俩面前的,有一个跟楼下大厅黑色大皮门类似的白色大皮门,“死间”那黑色的凹陷大字深邃地刻在了大门上方,说明着那扇门背后的身份。 磁卡插入,空中渐渐投影出那人的身份和信息。约克·文尼,男,34岁,塞斯曼邦国梅克顿市人。20岁因被人蛊惑参加了间谍组织,为他国提供己方国家的情报,后被抓;23岁出狱后,因在梅克顿监狱长时间思想扭曲,外加出狱后工作、生活处处碰壁,最终用自制猎枪枪杀8口人,抢夺钱财共计23.7万币,而后出逃至邻国“巴辛”的“布里”和“尼佩拉班”,为钱财先后分别杀死17人,做下了2个国家3个城市连续杀死25人的惊天大案,并带着抢夺过来的432.57万币,在两国的追捕下成功逃脱至“亚国”边境;25岁进入雇佣兵组织“血中卫”,学习杀人、刺杀、枪械等技巧;26岁参加第一次双人任务,在队友受伤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徒手杀光“冶汉公国”派往“塞斯曼”维和部队的全体成员;后来又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刺杀、暗杀任务,杀过国际上多个国家的重要人物不计其数,是“血中卫”里一等一的天才杀手,在枪械方面更是精通,在他30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蒙着眼睛百步穿杨;直至到34岁,在最近一次任务完成返家途中,被多个长期蹲点的塞斯曼邦警用陷阱使至他双腿丧失知觉,而后被擒。现因为罪状过多,而且牵扯多个国家及城市,故而押送至“死间”执行死刑,望立即执行! 看完信息资料,杜冷丁偷偷看了眼约克·文尼。果然人不可貌相,我还是低估了他,心里想着舔了舔发干的嘴,“准备一下,5分钟后进入‘死间’,哥们,祝你好运!”说完,杜冷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正在热身的约克·文尼。 “谢谢!”约克冲杜冷丁憨憨一笑,呲出了两颗白白的虎牙。这种情况还说“谢谢”,不知道是约克心大,还是他天不怕地不怕。 杜冷丁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死神的惩罚’将要开始了…… 第二章 丧钟 “铛……铛……铛”整点的钟声阴沉地敲响了三个点,犹如死神的丧钟,提醒着又将有一条生命走到了尽头。 白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好似闪光弹,让约克·文尼的视觉短暂失明。几秒后,约克迎着光走进白门,而同时,“死间”的大门自动关闭,而门外,杜冷丁目光随着约克的进入转移到自己的特殊工作电子表上,“好了,现在开始!” 约克·文尼在进入这个传说中最神秘的刑场前,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里面的样子,比如刑具、场地、行刑方式等,但是他没想到,眼前的一切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血中卫”的训练营地。 短暂的好奇和不理解,并没有影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的思维。因为在这个环境中,有一个陌生的物件,那就是他身后刚刚进入这里的那扇正在关闭的白色大门,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场地、虚拟的形象、还是幻境,但是他确定他现在所在的就是——死间。 他的手随意触碰了下身边的桌子,发现是实木、硬邦邦的,真实的触感让他明白:眼前的这个临时的环境,所有东西都和熟悉中的一样,包括桌边自己刻的花,不差分毫,除了那扇白门。 这时营地舍门打开,里面居然走出了他那已逝的队友‘麦克·冯’和他们营地的队长‘尔代’。他们却若无其事地和约克·文尼打着招呼,而开舍门出来的时候,可能因为动作幅度大,把旁边管道边的耗子都惊到了,在那“吱吱”地乱蹿,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看到这两人,约克终于没有了怀疑,“没错,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挺过30秒,我就自由了……”在他定神的那一刻,“哐当”白门终于严丝合缝的关上了,随着他的脑中凭空出现了杜冷丁的声音“好了,现在开始!”他低头,腕上的秒表飞快地进入了倒计时…… 约克瞬间凝神,双耳由于长时间的枪械训练,听觉早已突破常人,空气中有那两人的“嘿咻!嘿咻!”的拉练声、播音喇叭里的“死亡的士高”的背景音乐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除此外,耳中还闪过一个特殊的声音,而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不过很快,他知道了声音的来源。 营地外不远处的一棵树,树杈上,一条竹叶青吐着信子悄悄靠近了一只正在偷懒地鸟儿,不过鸟儿似乎发现了异状,在毒蛇越起的前一刻,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但可能是飞起的时候过于匆忙,倒霉的鸟儿迎头撞上了靠近树的那排高压电线,凑巧的是,大概因为电线老化的缘故,其中有一条电线夹杂着“噼啪”的电流声落下,不停地跳动着。 同一时刻,大树不远处,“血中卫”赛高正开着机动摩托,和往常一样悠哉地巡逻着。因为前段时间下雨积水,附近下水道通修,所以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下水口的井盖被挪到了一旁,不过他迷迷糊糊,把这个事早忘到了一边;“知啦!”一声,虽然车速很慢,但是机车刹的也很急,前轮正好停到了下水口边,赛高拍了拍胸口,“我去,好险……” 蝴蝶效应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赛高是长舒了口气,但是有人却要倒霉了。在他急刹车的时候,后胎崩飞起一颗石子直奔大树下的高压电旁的警示牌,这时,那条电线同时间落下;充满强大电流的电线在警示牌前与石子碰撞,“噼啪”声响,石子猛的向相反方向以惯性夹带着电线弹飞的劲道直线飞出,如子弹版冲碎了营地的玻璃窗,目标直击至约克·文尼的后脑。约克耳中所听到的玻璃破碎声就是这个,玻璃窗被震得歪在空中,仿佛随时要落下,而玻璃碴子更是散落在一地,哑铃旁、皮垫上到处都是,还有几个竖立地戳在垫子上…… 特殊的声音?没错,他确定他所站的右后方有一股很强烈地杀气,这是他多次从生死边缘徘徊所留下的一种生理反应的本能,这种本能促使激发着他的求生欲望。他知道,那个特殊声音的源头,是一个近乎于子弹一样的致命物体,而它的目标是自己! 想着,他的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在石子未到前,他的下盘以一个怪异的速度微低,脑袋瞬间向左偏去,身子向左后方向后倾,右手扶胸左手在后撑地,单手做出了个“伪铁板桥”的姿态,左手伏地的同时还打翻了一旁的暖水壶;而石子则在约克的右脸差之分毫地擦过,直镶在他前方的木桌子腿上,深深的印出了个坑洞,石子已然在此其中。 “呼……好险”他后背一身冷汗,一卸气躺在地上,看了下手表“17秒”,如果传说中的‘死神’都这点把戏,那我肯定要被无罪释放了。美美地想着,抬头看着天花板,他的眼神中却从侥幸转为了惊恐。 约克之所以是杀手天才,有很大原因是功劳于他那视力超群的眼睛。他只见顶上的那台欧式吊灯,固定它的螺丝在不可思议地自行松动,晃晃悠悠地吊灯下一刻直直地压向了正下方的约克·文尼。他知道自己如果爬起来再走,绝对躲不过正在重力下落的吊灯;他没时间犹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体变再次活动了,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约克·文尼一个“鲤鱼打挺”正好踩在了刚才碰倒的暖水壶上,暖水壶借着壶圆滚动的力完美的带出了生死一线的约克·文尼。躲过致命吊灯的那一刻,约克心中真心感谢那个暖水壶,没有它那一滚,自己必定会被砸到,不死也得留下条腿。 “马上就20秒了,哈哈。”约克不由得又有点得意,还有10秒他就会获得重生。不过,几秒后,他再也笑不起来了。 此刻,他却殊不知。刚才“鲤鱼打挺”的暖水壶可能是因为约克踩的力道大了些,暖水壶在滚动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撞到了旁边的木桌子,木桌子因为石子的劲道,腿部已有了裂痕,再加上约克踹过来的暖水壶的力道,使至桌子腿霍然断掉,周身倒塌砸向管道;管道因为常年未做保养,当实木桌子斜着砸向管道时,彻底将其砸坏,出现一条惊人的开口。 这突然的一幕惊呆了约克,他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同样惊呆的也有麦克·冯和尔代,他两人本来打算修突然坏掉的玻璃,但是谁知更关键的管道也要罢工了,无奈中两人慌不择路要去防止漏水;而一旁约克,他知道,这一定又是什么死神的幺蛾子,他镇定地看着这些,也没有帮忙,因为他生怕哪个环节又要了自己的命。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印证了他的想法,只见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喷出,推开了两人,而后夹杂着一股强大的水压直逼正前方的约克·文尼;约克·文尼也瞬间做出来反应向一旁躲去,不过,此时喷出的水犹如高压水枪一般,面积很大,约克的所有动作在那水龙面前都是无力的,他被直直喷飞,砸到对面墙上,“噗呲”墙中的挂钉刺穿了他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幸好我躲了下,不然刺中的就是我的心脏!咳咳!”死里逃生的兴奋感淹没了被刺穿的疼痛感,他现在狂喜,再过7秒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嘎吱,嘎吱,哐当!”这时,约克·文尼头顶上,歪倒在空中玻璃窗因为碰撞的震动和重力的引导,再也经受不住本体的重量,落了下来砸到约克的身上,约克半跪的身体因为这一砸而向前扑了过去,这下意识的倒地,使得他的脖子随着惯性压向了那几个戳在皮垫子上的竖立着的玻璃碎片,“噗呲,哦……”直至他临死前,耳畔、训练场中还依然徘徊着“死亡的士高”的音乐。至此,约克·文尼手上的表永远的停留在了6秒的位置,死神24秒的生命收割终于画上了句号。约克他到死都不知道,从哪出来个窗户砸的自己?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铛……铛……铛”钟声再次敲响,死间大厅闪过一片红光随即恢复正常,特殊工作电子表亮起了红灯,“滴滴……滴滴”的提示音催促着正在打瞌睡的杜冷丁。 “啊呼……”杜冷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结束啦?!这小子可以啊,24秒,不过,可惜了。”说着,他套上了个白围裙,戴上了白口罩和白手套,拿起清理工具走进了“死间”。 “我去,好乱。”好长时间不开工就是麻烦,杜冷丁心中不停抱怨着…… 第三章 悲鸣 随后的日子也是平淡无奇,期间也有着零零散散的几例罪大恶极的罪犯被签单送来处决,而杜冷丁也是做着接单、处决、交单、吃饭、睡觉这种恶性循环的日子,中间偶尔打扮成个黑奥斯大陆有志青年的模样到外采购、游玩一下,这种悠哉的过活使得杜冷丁一直乐在其中。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 当初,那个“塞斯曼邦”的老头也卸任归国了,这天,杜冷丁正在自己清扫了一下午的居厅里吃着老头派人送来的小宴席。 身为吃货的他看到满满一张会议桌子的菜,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杜冷丁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更是一个安于现状、与世无争的人,他非常不理解那些能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人,甚至觉得很可笑,因为他深信一句话“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所以此刻,他非常珍惜眼前的饭菜,旁边光屏和话筒里正在开的一年一度的“议会”,不过杜冷丁却毫不在意,因为内容都与他无关。他不停地往嘴中送着美食,“吧唧吧唧”的声音隔着话筒传到了各国代表的耳朵里。 因为“死间”的身份特殊,所以光屏并没有把杜冷丁在空中成像,是闭屏状态;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话筒传出的吃饭声把‘特文帝国’代表莱摩厄斯气得脸色发青、胡子乱颤。 看着众人严肃正坐在光屏前,再想象“死间”那小子在威严的议会上吃饭,顿时拍案而起,“你成何体统!你这是不把我‘特文’放在眼里,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老哥,消消气,这小子这德行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等下来,让小杜给您认个错不就行啦!一会蒂芙尼的事还得拜托他呢对不?”一旁戴着镶金夹鼻式单片眼镜,瘦的跟排骨一样的中年人倒是帮着说了句好话。这个人就是最大群岛国,“波利文尼亚”的代表曼巴。 说着曼巴又转向杜冷丁,“还不赶紧给公爵道歉!”杜冷丁其实挺讨厌这个一年前来的‘特文代表’,但是他却与曼巴素来交好,而且在杜冷丁看来,莱摩厄斯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时候脾气大了点、高傲了点、思想古板了些而已,再者说’在他的字典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所以,“莱摩公爵,对不起啊!”一边当众人面道着歉,一边“呜噜唔噜”地嚼着东西,丝毫没有半点悔改。 不过气归气,莱摩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自己也不能做什么,而且杜冷丁也给了自己台阶下,心情这才好了些,没好气地说“会议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会议也逐渐接近了尾声。不过,会议的内容讲的无非是些法律制度整顿、军队武器管理、经济发展合作、民生治理调整等等问题;这些跟杜冷丁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全程一直在吃,开始还是有人反感,但随着2个钟时间的会议过去了,众人也就放任了。 “会议最后。那个,拉切尔,把你们‘罗德克朗’的事跟那小子说一下!”说着,“因威尔”的老博士苏丹朝杜冷丁那关闭的光屏努了努嘴。 罗德克朗是个沙漠和热带雨林组成的国家,而丰富的钻石金矿、石油资源,使得它在大陆上冲进了前10,成为了黑奥斯大陆上公认的最富有的国家,而在“黑奥斯汀”,自然也有了理所当然的地位和话语权。 拉切尔闻言礼貌地冲苏丹点了点头,他望了望莱摩厄斯和“亚国”代表阿兰,而后看向光屏,“小杜!” 光屏这边,刚吃完饭的杜冷丁躺在椅子上拍拍微鼓的肚子剃着牙,眯着眼睛瞅着众位的光屏,“干嘛?” “明天下午,麻烦你接收一下我‘罗德克朗’的蒂芙尼,拜托了!”说着,诚恳地鞠了个躬,这是‘罗德克朗’的最大礼仪,害得杜冷丁也是惊了一惊。 “就是那个国际上政界、商界呼风唤雨的奥利安·蒂芙尼?”“是的,拜托了!”拉切尔再次诚恳的请求道。 “她不是你们‘罗德克朗’人的骄傲么?怎么会成为犯人?”想起近些年的新闻,杜冷丁倒是有些好奇。 “一言难尽,无论如何,麻烦你了。”杜冷丁也知道在议会上不好问太多,“明天把单子送过来吧。” “谢谢!”拉切尔说完坐下,会议之后又开了一刻钟,不过其他内容都跟杜冷丁没有什么关系。而他本人,也早已吃完呼呼大睡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杜冷丁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下自己,便等待着下午的工作到来。 身上穿着立整的西装工作服,嘴上叼着吸管喝着汽水,在大厅沙发翘着二郎腿,这就是现在杜冷丁的形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下午3点半,死间大厅的大门终于被敲响了。 从瞎婆婆手中接过拷链到犯人走进大厅,杜冷丁一直处于一种惊讶的状态;那是因为大门打开,看到蒂芙尼的那一刻,一种清纯中带着妩媚、风韵中带着妖艳的惊艳之感冲击着杜冷丁的视觉,真人真的比新闻图片里好看的不知有多少倍,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她穿着一身艳红的晚礼裙,使得勾画出了她那完美的身材,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别有一番丰韵。妆容仪态落落大方,在她的绝色美容下还不时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杜冷丁知道,蒂芙尼的岁数已然不小了,但是从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肤色嫩白,如出水芙蓉一般。胸前两.团白花.花的酥.胸,使得杜冷丁的大脑不停地充血;两.团之中的那深深的勾勒,让人浮想联翩,杜冷丁猛吸了下鼻血…… 他不明白,这么优秀完美的女人,为何会沦落成为犯人,而且是“死间”的犯人。话说,这些年,“死间”受刑的女犯人本来就少,而且像这样娇滴滴的在国际上大有名气的美女罪犯更是少之又少。虽然来人绝美,但毕竟是在“死间”,美女脸上不经意间出现了些许的苍白疲倦。 不过杜冷丁也算是定力超群,脸色憋着通红,拉着蒂芙尼,走进电梯间,一边坐怀不乱地喘着粗气,一边机械地讲解着“死间”的规则。 在杜冷丁心里还是有点小小好色的,知道蒂芙尼说话声音好似天籁,所以飞快讲完规则,还偷偷地把提问时间延长到了5分钟,“下面你还有5分钟,有什么刚才没听懂的疑问、想说的话尽管开口,我会在最后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说完,咽了口唾沫,把盯着胸脯的视线移向了别处。 美女闻言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便朝杜冷丁撅着自己的樱桃小口,抛着媚眼问道:“小帅哥,你觉得姐姐美不美?” 这句话一开口,差点酥垮了杜冷丁,嘴上下意识,“……美……美!”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那小坏蛋,能不能放过姐姐呀?”蒂芙尼玩味地看着杜冷丁。“这个……不……不行,啊。”杜冷丁憋了个大红脸。 “哈哈,逗你呢。姐姐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语气中充满了挑逗,不过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无奈。片刻的沉寂后,“这个世上我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小弟弟,能不能给我留个全尸?”语气中充满着真诚,声音有着一丝的颤抖和可怜。 “我尽量吧。”杜冷丁头一次有点不想,或者说不舍得裁决眼前这个人。奥利安·蒂芙尼得到了她想要的答复,一把抱住杜冷丁,把他的头丝毫不介意的埋在了自己胸口的深沟里,“谢谢!谢谢!能在人生的最后认小杜你这个弟弟,我真的太开心了!谢谢!”说着,不觉得哭了出来。 “叮咚……哐当。”电梯间在顶层停下,蒂芙尼松开杜冷丁,然后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一股香气顿时让他感觉沁人心脾。蒂芙尼擦干了眼泪,望着杜冷丁,“弟弟,我去了哟。” “等等,时间还没到。姐姐,你先跟我来,录入一下信息。”说着,拉着蒂芙尼,一起坐到机器面前的椅子上。可能是因为她自身的一股亲和力,也可能是因为她的真诚,和杜冷丁一起录信息的犯人,她是头一个。 两人面前,磁卡插入,空中浮现了她的身份和信息。奥利安·蒂芙尼,女,32岁,罗德克朗人。出生于站街风尘女子之家,生来不知道父亲是谁;12岁母亲染梅毒暴毙,则替母卖身,经历了几年在红灯区非人的生活;15岁被当地地方村痞看中,低价买给村长傻儿子当童养媳;17岁出落得婷婷玉立,被当地的黑老大看中做小;18岁时,罗德克朗全国黑帮大火拼,她卖弄姿色被全国最大黑帮“兰度”的老大掳走做为情妇,也就是这时她也渐渐明白,该如何用自己的姿色和身体作为优势而让自己过得更好。 21岁,她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兰度”和政府某高官之间的交易,替“兰度”办理合法公司来洗钱;23岁时,通过离间手段利用高管除掉了“兰度”,并把资产偷转于自己名下,且公开宣传自己成为公众人物,成为了当时全国最富有的十大名人之一;25岁时,通过自己努力做大企业,组合集团上市,用光彩或不光彩等手段、还有“兰度”的隐藏势力横扫罗德克朗商圈,以黑客、暗杀、勒索、利诱、绑架等方式整合成庞大而又忠诚的经济人脉网。 27岁时以其实力利用之前那某高官,在国家议会进行幕后参政;同27岁在高管介绍下认识来年总统的候选——常将军;后年28岁,一年中,通过色诱蒙蔽将军,慢慢架空将军的所有权利,掌握了当时国家一半的政权和军权,并作为清道夫以不见光的手段短期内扫清了候选的拦路石;同年,常将军坐上了罗德克朗的总统位置,而她则成为了罗德克朗幕后真真正正的当家人,成为了罗德克朗政界、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29岁为了坐稳位置、铲除异己,便以反贪打黑反腐等借口,清除着所有的政治对手和有关人员,手段极其残忍;30岁书写政治观念,因过早的暴露出替代常将军的想法,并且下错了一条指令——国家更名和改变国家性质,导致激起了群众的不满,而在游行中发生的击毙事件使得彻底产生了民愤,罗德克朗部分地区进而还发生着暴乱和革命起义;最终于她31岁,被罗德克朗政治革命代表拉切尔擒获,同时也有人通过特殊手段检举了她之前不光彩的过往,最后一并以叛国罪和专门为此设立的颠倒国际言论罪逮捕,因罪大恶极,国内以不得评判,故而押送至“死间”执行死刑,望立即执行! 一行行的字从杜冷丁的眼前飘过,在过于惊讶于蒂芙尼这些惊天的事迹同时,他心里更多的是唏嘘和感慨,“唉,真是个可怕又可怜的女人。” 此时,“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蒂芙尼却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些文字,她看似毫无波澜,但是,又会有谁能理解她那心灵深处的悲鸣呢? 第四章 哀乐 白色大门的关闭,蒂芙尼的身影渐渐淹没在那扇门的背后。 随着钟声的敲响,“死间”中,预示着这一轮的裁决将要要开始了…… 门外,与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杜冷丁颇为意外的为着里面的人着急,捏了把汗;而反之,“死间”里这次的主角却出奇的清爽,踏着高跟鞋轻飘飘地走了进去。可能是因为她的经历,使得她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很累了,根本不想为自己的存活再去争取些什么似的。 大门紧闭,房间角落的留声机放出了不和谐的哀乐,“现在开始!”杜冷丁的提示声传入她的耳畔,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结束,低头,手上腕表进入了飞快的倒计时。 不过,就算是生无可恋的蒂芙尼,在看到了眼前这一刻时,也无不好奇和惊讶。因为她环顾周围,她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从那个白色大厅直接跳转到了面前这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罗德克朗”总统府总统办公室,这个两天前自己还在工作的地方。 但是,短暂的惊讶并不能蒙蔽高智商的蒂芙尼,因为她知道,手表的飞速倒计时和刚才杜冷丁所讲的规则,说明着这个地方就是“死间”,不过之所以出现在总统办公室,呵呵,可能是老天爷为了可怜可怜我,让我见这里最后一面吧?蒂芙尼心中调侃着自己。 她没有特意去留意手上的时间,该来的就来吧。生死有命,她想着,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悠哉地转动起椅子来,“咚!”这时候椅子正好转到了背部朝前,一把不知从何处飞来地餐刀狠狠地镶在了椅背上,深深地戳了进去…… 总统府上下最近是格外的忙,因为各地造反和地区暴动的事宜,忙的是不可开交。而其中,尤其最累的要数总统秘书,现在的秘书正低着头,满头大汗的抱着马上要复印的材料,快步冲向了复印室;可能是因为太着急的缘故,小跑的同时,迎面撞上了对面的来人,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文件、材料、木头夹板散了一地。 窗外的时间已是正午,但总统府的工作更是多得让人废寝忘食,以至于副总统和总统等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的午餐时间。也正因为这种情况,所以渐渐变成了一到中午、晚上,如果是在府内工作,就会有厨房送餐的这种习惯。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电梯间的门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门打开。走廊上,厨师长带着小学徒一如既往地给各个政要的办公室送餐,走过廊口电箱,呆萌的学徒工因为低头推车没有看路的缘故,头还撞开了墙上电箱的门,学徒工摸着头一脸委屈。而当送到对面的副总统办公室时,实在是可能因为今天的学徒工太过粗心大意了,竟然忘记了拿刀叉,而后便被厨师长训斥了一通,灰溜溜地跑到楼门口的餐箱取了替换刀叉,再次颠颠地小遛向了副总统办公室。 “咚!”拐角处拿着文件材料的总统秘书正要往总统办公室走去,“哎呦!”学徒工和总统秘书迎面撞了个正着,秘书的文件、材料散落了一地,而学徒工手中的餐刀经此一撞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最近,总统府的电闸三天两头的出毛病,因为疏于修理,墙上电闸也经常性地跳断,所以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约工人下午来检修。而再此之前,为了防止跳闸耽误工作,工作人员用黑色皮筋捆住闸口…… “哎呦!”二人相撞,瘦小的学徒工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往前靠了两步,正好被地上的木头夹板着实绊了一跤,身体吃紧地向前爬去;这时,他手中的餐刀随着成抛物线向前甩去,打到了副总统办公室门口的钢制餐车上,借着折射,餐刀呈45度角反方向弹射,刀尾刚好射向了电闸的皮筋;黑皮筋借着力再次反方向推动到来的刀柄,“嗖!”餐刀透过门缝直直射向总统办公室老板椅,目标直至蒂芙尼胸口。 “咚!”听到声响的蒂芙尼还不知道,因为刚才自己的随意一转,却实实在在救了自己一命。她站起身,刚准备检查餐刀声音的来源时,便听到了一声枪响,不过令其诧异的是,枪声来自隔壁办公室,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表,还有24秒,这时心腹秘书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将军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沃立中枪了!” 沃立·弗兰迪是蒂芙尼最得力的手下,从“兰度”就开始跟随着自己,来“死间”行刑前,她也不舍其死,遣散让他跑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自己眼前中枪。这一刻,心本如死灰的她,眼眶瞬间湿润,脑子一热,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远处,一把狙击枪枪口还留有着一丝余热,房间内,沃立倒在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倒在血泊中的他被子弹深深的嵌入了头颅之中,鲜血从房内流到了屋外的毛毯上,身体已然没有了气息。 “沃立!沃立!”蒂芙尼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头脑,说到底还是个女人,她看着沃立的惨死,身体轻微颤抖着向后倒退。 “小心!”随着喊话,总统秘书把蒂芙尼一把推开,紧接着便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子弹呼啸着撕裂了她的胸口。 “不……!卫队!卫队!”蒂芙尼也慌了,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幻觉还是现实,因为这些人不仅仅是自己的下属,更像自己的亲人,在自己被逮捕前,他们一直都还好好的,但是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一种绝望的恐惧顿时充满了她的身躯,冲破了她最后的理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死了便死了,反正无牵无挂,只要身边这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没事就好,但是这一刻,她除了害怕,就剩下惊恐了。 不顾众人的呼喊和劝阻,走廊上,蒂芙尼一路跌跌撞撞朝电梯跑去。慌不择路的她在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一定要离开总统府这个毫无安全感的地方,她喘息着,抽泣着,慌忙逃跑中,不曾想,死神再次把手伸向了她。 这些事都发生在瞬间,时间已经过去了19秒了,她的手中还有着11秒的死亡倒计时…… 事件发生前,学徒工与总统秘书那二人碰撞下,在学徒工爬倒在地的瞬间,那时候,飞出去的不仅仅有餐刀,还有一把精致的餐叉。而餐叉则因为施力较小,越过餐车,碰到旁边的墙上,搭在了一旁落地的橡皮树盆栽上。 不凑巧,刚刚明明紧闭的t字走廊右侧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了开来;窗外万里无云,树叶也不曾抖动,但是却有一股诡异的邪风从窗户缝中袭来,连带着吹动了走廊上的橡皮树,盆栽微微颤动,餐叉便不经此重落了下来,叉尖直直的扎入毛毯中,与此同时,叉尖钉住的还有蒂芙尼逃跑时身后的晚礼裙裙角。 女人爱美是天性,更别说是蒂芙尼这样天生丽质的女人了。这次“死间”受刑,她虽不曾见过,但是也听说过这里的恐怖,所以就想在自己死前再漂漂亮亮一回,因而她穿上了她只有登台讲话时才会穿的,那——艳红的晚礼裙。但就是这次,她的爱美之心加速了她的死亡。 跌跌撞撞的她跑得很急,以至于逃跑中,鞋子一只也被踢到了一旁,裙子也是没有精力去提。叉尖落下钉住的那一刻,她的身体被裙子拉扯着顿时失去了平衡,上半身向前倒去;这时,“叮”,电梯门自动打开了…… 失灵的电梯如同怪兽一般吞噬着蒂芙尼的头颅,从头发到颈部,电梯门把她死死地夹住,以至于让她喘不过气来;蒂芙尼挣扎着扒着门缝,指尖在电梯门上划出了5道痛苦的痕迹,恐怖刺耳的摩擦音回荡在空气中,夹杂着的还有蒂芙尼悲惨的尖叫声:“救我!救我……来人啊!救救我!” 冰冷的电梯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这时,1楼有人摁下了1层的电梯摁钮;缓冲器坏掉的电梯,瞬间咆哮着向下压了下去…… “咯噔!”蒂芙尼手上的表,永远停在了7秒的位置,“叮咚。”电梯门在1层缓缓打开,电梯中只有一颗蒂芙尼的头颅,在空洞地望着这些被自己叫来,反而害死自己的“卫队”们。至此,23秒的死亡收割彻底结束,伴随着的是一条美丽生命的流失,身首异处成为了蒂芙尼永远的结局。 这一刻,留声机里的声音似乎更大了,哀乐从房中传出,在空中久久回荡,之后才渐渐散去…… 第五章 亡弦 在那之后,杜冷丁很久没有接单,后续的部分大单几个都移交到了“恶岛兽狱门”,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之久。 杜冷丁作为执法者、“死间”的管理者,是不允许动感情的,但是做为一个性情中人,他为人处事向来感性,这次的不情愿也是情理之中,在处理蒂芙尼尸首的时候,他也电话请求了“黑奥斯汀”最专业的法医进行了拼接,并在后山陵园为此设立了一碑,因为她的事迹有资格拥有这样的一个位置,虽然中间有很多不光彩的经历,但是她执政时候更多是为了“罗德克朗”的老百姓,只是想法太过超前了而已。 之后的他近一周时间沉浸在这个姐姐身上,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因为他看得出来,蒂芙尼在最后真真正正把他当做了可以倾诉的朋友、弟弟。而后一个月他也时不时在想,“死间”的存在是不是过于残忍了,但是想归想,这个机构的变动不是他能够改变和决定的。所以此刻,老大不小的他有点萌生了想要退休的想法…… 时间过去半年,这半年中,杜冷丁也反思过自己这种夹带着感情行刑的不合规矩的做法,不过他又释然了,如果不感性,那他还是杜冷丁么。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执行好每个单子,处理好每次善后,管理好“死间”,然后同时拿好自己的工资、奖金、保险、福利、补贴等。而在他闭门的这段时间,黑奥斯大陆也在发生着巨变。 亚国,在黑奥斯大陆是个拥有5000年文明的历史古国,而在国际上也公认拥有着3700年的历史。最早的“亚国”实行的是封建统治世袭制度,而部落之间也相对民族独立,各自称国,互相之间便连年征战,在每经历一次大的时期,便被当时的人称为一朝;就这样,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亚国”历经了千年的变更,最高统治权在各国间不停地更替着,中途经历了一朝又一朝、一代又一代,直至百年前。 百年前,“亚国”被推到重组,各部合为一体,定都“北都”,而当时的名字叫做“中亚民国”。虽然当时有很多党派倡导思想,但是因为封建统治制度腐蚀了国家多年,导致闭塞的“中亚民国”相对与外国公国基本上落后了一个时代:无论是经济还是科技,或者是军事,都极为落后。那时候,它唯一的优点,应该就是人口多吧…… 而就在这个时刻,一向爱当正义使者的“特文帝国”便借机钻了空子。当时,由“特文帝国”运用着“因威尔”的军事科技,带领着其他2个大陆排名靠前的公国,和4个小公国,组成了“八国联军”同盟国,对当时的“中亚民国”及周边公国组成的协约国,发动了长达4年的战争,最终则以同盟国的失败画上了句号。 这次战争,是黑奥斯大陆有史以来破坏性最强的战争之一。大约有6500万人参战,1000万左右的人失去生命,2000万左右的人受伤,被后人称作“第一次世界大战”。 不过也因为这一战,同盟国的地位遭到了削弱,而参战的协约国得到了空前的提升;战争期间,“中亚民国”也逐渐摆脱了封建的帽子,开始了工业革命,此后还经过了‘蒸汽时代’、‘电气时代’、‘电子时代’三次改革,并更名为后来的“亚国”。 而后,时间追溯到现在,就在杜冷丁闭关的期间,黑奥斯大陆却战火四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响了…… 这次战争是由“西德公国”、“塞斯曼邦国”和“东莱国”发起的,组成的法西斯阵营,目标黑奥斯大陆东、西两大板块。战争持续到未来6年后才得以结束。全大陆共61个公国、80%以上的人口卷入了这场战争。此次战争是黑奥斯大陆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冲突,也是破坏性最大的一次战争,没有之一。战争军事行动规模巨大,军事生产空前发展,人员物资损失惨重,参战人口达17亿,而最终则是以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而告终。 而其中,“东莱国”则以打开大陆东部版图为目的,把相邻的“亚国”作为了第一目标,发动了“全面侵亚战争”,战争持续了8年,在“西德”和“塞斯曼”相继投降后,战争再次在东部范围内持续了2年,“亚国”把此次战役称为“八年抗战”,而战争最后,终以“东莱国”战败投降作为了一切的结束。 在这8年中,杜冷丁因为不属于任何国家、组织,所以还是得到了正常的工作,但也从很多新闻消息渠道,了解到了正在发生的战争的残酷。期间内,他也仅仅从其他和平国家接过几个比较容易引起纷争的国际单子,除此外,相对之前工作的那些年,倒也是相当清闲;随着6年战争的结束,他的工作也渐渐增多了起来,其中就有二战中的一些战犯,而他则也不负众望地一个个裁定了他们。杜冷丁是个和平主义者,挫骨扬灰这些一等一的战犯,是一件让他很兴奋的事情。 这2年,在惩治这些战犯的同时,随着大多国家的整顿,和平也逐渐归来;但同时带来的也有同步上升的犯罪率,而杜冷丁对此惩治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是乐此不疲,一直到2年后东部战争平息。这天,他接到了“亚国”中议院的请求…… 请求发出后,紧接着,“黑奥斯汀”议会经商议,向杜冷丁发出了二次请求。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也说明着这一单的严重性。 通过信息说明,这次送来行刑的是——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的a级战犯。由东远国际军事审判所定义为甲级战犯;在“东莱国”首都“本京审判”终审判决:“死间”行刑7人,终身监禁16人,有期徒刑2人,除判决前病死的2人外,还有1人因为梅毒精神异常而免除追诉,合计共28名战犯。而数据显示,数日后,7名头号甲级战犯将会送来行刑,此次更是得到了联合国家的全部认可,到时还会有“亚国”最高代表送来委托书,届时还会有国际上众多公众代表和媒体在“死间”外,等待着行刑结果。 那时也会有“黑奥斯汀”的公关部进行新闻发布会面向大众,不过,这些并不是杜冷丁所操心的了;对于他来说,调整身心,把眼前这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大单做好就是最正确的事。 8年来,杜冷丁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容易情绪波动了;相对的,在长时间的磨砺中,他已然有了成熟、稳重的气息。可是,说到他的相貌,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比以前更加帅、更加年轻了;8年的消磨,杜冷丁的年龄依旧是个迷,而4年前瞎婆婆的去世更让杜冷丁悲痛欲绝,以至于他在那一段时间内感觉自己迷茫无助,颓废、消沉、堕落了很久,第5年的一年内几乎都在负情绪之中。 也就是因为瞎婆婆的离世,杜冷丁整体发生着成长上的蜕变,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更加成熟了许多;尤其是在对待事情的态度、对待工作的态度上,现在的他,在行刑时变得更加的一丝不苟,他不再以嬉笑、嗨皮的态度,而是更加严肃、严谨、认真来对待工作。 行刑当天,有着良好生物钟的他,一早便吃过早饭,精精神神地穿着工作西服,坐在宽敞明亮干净的值班室等待着犯人的到来。窗外乌云密布,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雨滴落下,伴随着的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这一切,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杜冷丁看着窗外,静静地摁灭了手中的香烟,结束了自己最后一口的吐吸。看着外面昏暗暗地天空,他低头,嗯,距离晌午的行刑还有一些时间;想着,他坐到了桌前,打开了台灯,写下了今天的随记,这是他这两年养成的习惯。其实记录着一些重要的事挺好的,假如未来老了、忘记了,翻翻看也是一种不错的回忆…… “叮铃铃!叮铃铃!”大厅电话响起。 “喂!杜先生,受刑人送到!请速来接待!” “好的,跟着‘哑巴’进来吧!”挂断了电话,杜冷丁坐在大厅的皮沙发上等待着,目光漫无目的地盯着面前茶几上的古琴。 “硿!”突然,琴弦断裂,在空旷的大厅中发出了不和谐的音效。亡弦音刚落,紧接着,“咚!咚!咚!”三声沉闷的敲门声从大门出袭来…… 他看了下表,“嗯,看来是人到了!”起身,朝大门走去。 第六章 神威 这些年来,杜冷丁仿佛不会老一样,依然显得那么年轻、朝气。但是,外面的世界却已经变了。 敲门声上下起伏了3次,门打开,外面站着8位,其中7个穿着军官服的,被一条绳铐铐成一排。虽然那几个战犯嘴上都被舌锁锁住,但是却依然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趾高气扬,双眼45°斜上瞟着,冲着杜冷丁不屑一顾。 这7人为首的,是一个年岁挺大的军官,戴着眼镜,看似斯文,眼神却布满冷血的意味;他的胸前挂着录入信息的胸卡,但是让杜冷丁诧异的是,这7个人中只有他挂着胸卡,其他人都没有。在领头军官的颈部,延伸出了一条锁链,被拿在了前面的瘸子手里。 杜冷丁扫了一遍这8个人,冲着瘸子指了指第一个人的胸卡,而后把双手摊开,做出疑问的样子。 “啊吧!啊啊吧!啊吧啊吧!啊……吧!”原来他不仅是个瘸子,还是个哑巴。他一边笔画着,一边“啊吧”的张着嘴。 杜冷丁看着哑瘸子,倾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哦,你是说他们都是犯人,但是信息集体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嗯,啊吧……啊啊啊吧!……”哑瘸子又张牙舞爪地笔画了一番。 “必须要把他们放在一起行刑,不能分开?” “呃!呃!嗯!”哑瘸子点了点头。 “嗯,好吧,谢啦哑巴!”杜冷丁朝‘哑巴’示意了一下,“这些遭老头子,搞什么飞机,算了,正好也省了我的时间……”杜冷丁心里暗骂着“黑奥斯汀”的那些个高层。 讲真,在杜冷丁的印象中,双人一起进“死间”的情况很少,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出来。现在让一群人同时进“死间”,在他任职期间,这还是第二次。 而这次的人数,是历来一起进“死间”人数最多的。之前的头一次,也就才5个人;但是,通过第一次多人和平时双人的进入,杜冷丁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双人进,时间就变成了60秒;那次5个人,时间变成了2分30秒。杜冷丁总结,进入后,所要坚持的时间,是随着人数的多少,来30秒、30秒叠加的。 “那这次7个,也就是3分30秒。”想着,手上接过了锁链,“跟我走吧!”这话从‘翻译耳机’直接变成“东莱话”传到了这7个战犯的耳朵里。 “哼……”一股不屑的意味从死囚犯们那飘了过来,夹带着空气中仿佛依稀的血腥味,这种感觉让杜冷丁很不舒服。他知道这是身经百战的人战服上多年浸染的味道,但是到底是杀了多少人、经历怎样的战火才能让血腥味这样浓烈,杜冷丁不曾而知。这些人身上所散发着的,那无视生命的气息,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眼中不时扫过杜冷丁后脖颈,好似在看一具尸体,而在他们眼中,仿佛早已没有了对生命的珍惜。背后的目光,使得杜冷丁感觉浑身上下,是那么的不自然,总感觉后背凉凉的…… 不过,对于杜冷丁来说,近阶段不时的接触送来审判过的“西德公国”、“塞斯曼邦国”的战犯,所以这种气场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少见多怪、习以为常了。 大厅里,杜冷丁做完记录,而后便引导着这7名剃了头臭名昭著的战犯,根据“中议院”要求的流程,带到了“死间”后山的小佛堂。 出门前,杜冷丁披上了黑色肃穆斗篷,戴上了银制面具。这套行头,他已多年未曾戴过,因为也不需要,毕竟见过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以至于这些物件在封箱中落了灰。 这次之所以再次使用,一是因为迎合“黑奥斯汀”上级的要求;二则确实是杜冷丁本人想低调行事,不想抛头露面;三,而是因为这样严肃的处决,他必须要严肃对待。 一路上,杜冷丁借着路程时间,向这7个死刑犯介绍了“死间”的流程,和应有的规则,以便他们回味。不过介绍的时候,杜冷丁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他觉得这些人罪有应得,并没有告诉他们3分30秒后活下能无罪释放,而是强调了进入必定惨死这一点。看到他们眼神逐渐地绝望,看到排在第二位那个个子矮小的、留有仁丹胡子的战犯,正面如土色、双腿瑟瑟发抖,杜冷丁露出一丝冷笑…… 佛堂后屋,这批战犯换上了灰色死囚服。 佛堂里,杜冷丁在后排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看着这些战犯。 佛堂中,教诲师为死囚们忏悔,为他们诵经祷告,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战犯头子的脸像一张风中的白纸在痉挛着,而昔日用以逞威的小胡子挂上了白色的鼻涕,此时的他已没有刚才门口前的傲气,浑身的发抖说明着他现在的害怕。但他的眼睛里依然燃烧着仇恨,他用抖动的手,在“赴死簿”上签下了罪恶的名字。 7个战犯双手反绑,被在佛堂等候的“特文帝国”宪兵帮忙押回了“死间”。进入升降电梯,电梯间在倒数第二层的行刑间停下,解开舌锁。 行刑间内,7个战犯在托盘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最后的午餐:大米饭,豆汁汤,烧鱼…… “断头饭”见底。 行刑时刻到了,杜冷丁这次根本没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生理上对这些战争狂人的厌恶让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督管宪兵被“黑奥斯汀”特批,将战犯们引上了通往顶层“死间”的13级台阶。 白色死间大厅,大厅内,特批的宪兵队围绕着大厅站满一圈,这些人没有一人对“死间”显露出好奇,皆是肃穆持枪立正看着大厅中央的死囚犯和杜冷丁8人,大厅内徘徊着冰冷的气氛,空气中依稀有着死神的威严。 “叮咚!” 电梯门再次打开,“反法西斯”同盟国管制东莱委员会的亚国代表高震及因威尔、特文、央国代表和国际监刑官约翰·伍德同时到场,从电梯间走了出来,等待在“死间”的监刑。 有过行刑战犯经验的杜冷丁也吸了口冷气,这么多人监刑,还是平生第一次,一向嘻嘻哈哈的他,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空气仿佛凝结,大厅内虽然监刑人众多,但是偌大的大厅没有一丝的声音,好似掉根针都能听到。 一片安静中,杜冷丁转身,向监刑官开口报告了准备工作已经就绪,随之公布了执行命令。 杜冷丁点头向众人示意,随后取下战犯头子的胸卡。机器面前,磁卡插入,信息开始录入…… 信息数据是按照甲级战犯抽签顺序,也就是他们门口铁链锁成一排,现在的站位顺序决定的。而战犯们的数据是独立的,跟国际罪犯的数据又大不相同,因为罪恶昭著,所以数据中列下的仅仅是他们的身份资料…… 东条,侵亚战争甲级战犯,东莱军国主义代表人物,第四十任东莱首相,侵略“亚国”和发动“大平洋战争”的重要罪犯之一。东条是二战中,与希德勒、墨索齐名的三大法西斯头目之一,因独断专行、凶狠残暴,在军队中有“剃刀将军”之称。 土肥原,侵亚东莱甲级战犯,东莱第三代特务头子,建立伪“满国”和策划“亚北自治”的幕后人物。后升任第七方面军司令,教育总监,第一总军司令。 松井,东莱陆军大将,皇道派将领,二战甲级战犯,驻扎亚国13年的亚国通,大亚细亚主义的鼓吹者,惨无人道的南都大屠杀主要负责人之一。 武藤,东莱陆军中将,东莱发动大平洋战争时任陆军军务局局长。曾于陆军大学第32期深造,后任东莱军参谋部第二课课长,擅长搜集情报,经他整理的情报和实地报告,对东莱侵亚发挥了不少作用。后在南都下令,东莱军可随意在南都市内宿营,从而酿成了惊天动地的“南都大屠杀”。侵亚战争中扩大派代表人物,二战甲级战犯。 ……信息历历在目,杜冷丁一边录入阅读着,一边不时抬头看看战犯,怎能想到这几个放在人群中豪不起眼的小老头,居然能做下这么多有违人道的罪行。“屠杀”?这样的字眼轻描淡写,但是杜冷丁知道,或许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知道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这样的兽行让他嗤之以鼻。 这一刻,杜冷丁总想为战争中受苦受难的所有人做点什么。不过,在此时的场合,他只能把信息继续看下去…… 或许是时候让这些该千刀万剐的甲级战犯们,领会一下死神的威慑。他心中这样想着…… 第七章 灭罪 大厅无一人耳语,所有人沉重、肃穆。 战争的烟火撕裂着亿万人民的生活,残酷地吞碎了百姓和平的梦想。 杜冷丁录入着数据,行行的触目惊心,指引着罪恶的下文…;…; 板垣征,东莱陆军大将,二战甲级战犯,伪满国策划建立者。与石原共同策划“九一八”事变,因当时亚国东北军部实行不抵抗政策,未放一枪一弹便撤离了亚国东北,故而有了板垣征以1万人挑战20万东北军的战绩。曾任陆军大臣,后被委任亚国派遣军总参谋长,主持对亚诱降工作。后任最高军事参议官,在黑奥斯大陆东部等地,与同盟国家作战,直至东莱投降。 原来贪生怕死、贿赂自己的是这个叫板垣征的,杜冷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瑟瑟发抖、面如死灰,正在往手上穿戴着“死间”计时手表的小老头,摇摇头、冷笑着。 东莱战败后,在处决通知到达“死间”,等待处决的这段时间内。板垣征一直担心自己的命运,为了躲避死神,他选择了逃脱。这些年里,他已经搜刮了价值百万币以上的黄金和稀世珍宝,足够他挥霍到死。他决定向杜冷丁行贿,并把一件价值30万币的黄金“椰子”饰品奉送到了“死间”。 杜冷丁答应“考虑考虑”,而在板垣征走后,他连夜通知亚国政府,询问为何没有逮捕板垣征。这一切,只能说,板垣征找错了人,求错了对象…;…; 通知到达亚国,当时的政府,感到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怎能把这个欠下亚国人民累累血债的家伙给忘掉?立即命令有关方面整理出了,一份板垣征对亚国所犯下战争罪行的材料,指派人飞赴东远法庭,向同盟军总部提出了逮捕板垣征的要求。 可能,板垣征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折在了杜冷丁的手里。此时的他,看着杜冷丁,眼中还仍然有着一丝丝的期待。 广田弘,曾任早期东莱第32任首相,二战甲级战犯。幼年受封建东皇思想熏陶,时刻勤王爱国成为他唯一信念;学生时期以第一名通过外交官、领事官考试;后常驻“中亚民国”;后任东莱两代内阁外相;并随后提出对亚三原则“广田三原则”,确立了军国体制。后任东莱首相兼外相;第二年2月辞职,后6月任近卫内阁外相;三年后任内阁参议;后直至东莱投降。是战犯中唯一的文官。 木村兵,东莱陆军大将,二战甲级战犯,曾长期在东莱陆军从事野战装备的开发与研制,是东莱陆军的“炮兵专家”。任陆军次官,本人毫无主见,人送外号“机器人”,是东条的三奸四愚之一。木村兵被派任驻同盟国“缅国”方面军司令员;从而制造了“缅都”仰光大屠杀,被称为“缅国屠夫”;后被“央国”军队击败,只身逃出仰光;后于东莱晋升大将。直至东莱战败…;…; 资料数据密密麻麻,杜冷丁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他捏了捏手心的汗。头一次,他是这样的渴望死神能够替战火中的人们,消灭掉这些罪恶。他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四个莫名其妙的大字----勿忘国耻。 杜冷丁从小打记事起就是个孤儿,由瞎婆婆把自己拉扯大。所以没有身份,并不是他装神秘,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瞎婆婆先一步逝去的老伴知道:在捡到孤儿的摇篮里,有着一张铭片,上面写着“杜冷丁”,可能是这个孩子的名字吧。 瞎婆婆是“死间”后山佛堂旁,教堂的修女。她所带来的孤儿,自然也就成为了黑户,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组织。随着杜冷丁的长大,他干净的底子和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让整个“黑奥斯汀”都对其刮目相看;慢慢地,他接触到了“死间”,并和死神签订了永久的契约;过后的日子,“死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黑奥斯汀”的所有高层便也都非常满意。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奥斯汀”的决策者换了一代又一代,但是“死间”却被杜冷丁一个人,一直管理到现在。 脑海中渐渐浮现的“勿忘国耻”,有一刻,甚至让杜冷丁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亚国”人。但是随即,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自己被瞎婆婆捡到的位置是“因威尔”边境,而那个地方离“亚国”有十万八千里呢!哪有父母丢孩子专门跑到国外扔的,想着,他摇了摇头,甩掉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资料录入完毕,是否开始行刑,请指示!”杜冷丁立正,看向多国监刑。 “立即执行!”“是!” …;…; 死间白色大门大开,黑洞洞的门内传出阵阵寒风,沁透了战犯们的心脾。死间犹如深渊巨口,呐喊出死神阴森的威严,仿佛能随时吞噬他们一般,使得这群战犯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周遭宪兵队这时走上前来,依次将战犯按照行刑顺序推入死间,死神的灭罪即将开始。 死间大门关闭,战犯们的身影依次消失在死间之中…;…; 二战中期,驻亚东莱“特高课”首脑办公室。一个身穿军官服,个头矮小,留有一撮仁丹胡子的身躯,深陷在椅子之中。他,就是东莱最大的间谍头子----土肥原。 近几日,因抗莱阵势异常浩大,前方战事吃紧。导致“特高课”内工作繁重,眉头紧锁地土肥原看着眼前桌子上,川岛芳和南造云从各地梅、兰、竹、菊四大东莱特务机关,送来的报告文件,愁眉苦脸成为他现在唯一的表情。 “报告!特高课内部抓获一名奸细!” 土肥原拍着脑袋,心烦意乱,想也不想说道:“去,把他交给南造云!”现在时刻,每天都有事情要忙,这点小事也来报告自己,土肥原对手下的无能很是生气。 “死间”白色大门关闭,战犯土肥原走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眼前一亮,表情中满是兴奋!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一刻,他矮小的身躯止不住地上蹿下跳。没错,一身囚服的土肥原现在正处于“东莱特高课”总指挥部一楼。喜出望外的土肥原一把拉住了旁边路过的工作人员,他拼命张嘴想向对方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才发现,自己只能张嘴,不能发出声音。而被他抓住的对方,却好似没有认出他,一脸的错愕…;…; 凭空出现的土肥原把“特高课”忙碌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被抓住肩膀的,看着对方穿着死囚服的第一反应,是一个大写的吃惊和诧异。也是,突然出现个怪人,谁不惊讶。 下一刻,“戏剧”的一幕出现了,被抓住的工作人员看着面前的“可疑人员”突然大喊:“抓奸细!抓特务!”随后外面驻守“特高课”的东莱兵,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第一时间控制了“死囚土肥原”,土肥原扭曲着身子,仁丹胡子气得一颤一颤地。 怪人闯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楼上,随后文员将消息报告了首脑办公室。得到命令后,土肥原被立即押往了审讯室;来到审讯室,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最得力的特工干将,素有“东莱第一女间谍”之称的南造云时,他的心早已跌入了万丈深渊。 土肥原深知南造云审讯的手段,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认不出自己。现在的他哪怕随便甩出一句东莱语,都能立即给自己开脱;但事实是,他的话堵在了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只能“唔唔”的干着急。 南造云,从父辈南造次就是一名老牌间谍。随着“东莱”侵亚深入,曾参与组建了最大的汉奸特务组织----76号。而南造云作为审讯中屈打成招的鼻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奸细”。 此刻,不能言语的土肥原心中不住地暗骂,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把她这个女魔头派来审讯自己的!?同一时间,楼上的首脑土肥原周身上下直接一个激灵,猛得打出了一个喷嚏,“谁在骂我?” 死间中,或许是契约问题,也可能是别的因素,导致罪犯和战犯的行刑方式大不相同。并不像传统的空间塑造,而是以特殊的方式进行行刑过程;此外,另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战犯死间的死亡倒计时处理较为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看似时间过得很久,但是现实是,倒计时表和死间外的真实时间只过了几秒。因而他们所有人的死亡折磨时间。彻底地被死神无限的延长加大了…;…; 看着仅仅走了几秒的手表,土肥原一度得认为自己的计时表是不是坏了,他真的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审讯室的阴森昏暗,使得空气在此刻显得格外凝重,审讯椅上不时飘来有着能让人皱眉呕吐的血腥、腐臭气味,还有空中嗡嗡作响的苍蝇,让这个曾经使得“亚国”闻风丧胆的间谍头子,在这一刻也坐不住了。 他双手虽然被扣住,但是上身仍然不住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双眼瞪大,直勾勾盯着南造云,口中发出绝望地“唔唔”声。土肥原满脸都是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湿透了他的后背;腿不停地扭动,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所做的这些全部都是无用功。慢慢地,他放弃了挣扎。 南造云冷冷地看着“奸细”,等待着,渐渐地对方不再挣扎了,她才悠悠地说:“你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来‘特高课’做什么?从实招来!” “唔唔!”土肥原很想回答她的这些问题,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哼!不说是么?!”南造云一拍手,门外走进4名东莱审讯官样子的,“你们审他,务必把此人的嘴给我撬开,我到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哼!”说着南造云走出了房间。 现在的土肥原简直是苦不堪言,南造云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想到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就急得他直跺脚。不多时,门推开,皮鞭、烙铁、老虎钳、老虎凳、竹签…;…;依次送了进来,而后,审讯室的门被狠狠地扣上。 届时,从审讯室中传出土肥原那杀猪一般的叫声,撕心裂肺地惨叫从走廊这头传到了那头,走出门口的南造云听到这声音,皱了皱眉头。 审讯室内,指甲被拔光的土肥原蜷缩在水池边,浑身上下满是鲜血。不过,十指的痛感和身上的烙痕已经无法给现在的土肥原带来疼痛了;鞭痕一层一层覆盖,血痂凝固了又再次被挑开,伤口上面经历了一次次的撒盐、涂酒;而双腿也被挑断了脚筋、砸穿了膝盖。 但此时,这种种的种种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再带给他疼痛的感觉了。从水池水刑再到电椅电刑,然后再到水池水刑,这样循环用刑已经持续了来回7次,水电交融的引导更让他痛彻心扉,嗓子也早早地喊哑了。 又是一通水刑,此时的他,再次失去了知觉。在土肥原渐渐模糊的意识里,他只有一个想法,“给我一个痛快吧!”可惜,没门。 刹时,又一桶冷水泼下,唤醒了土肥原三分清醒。被打烂的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与抽烂的肉融在一块,身体被东莱兵拎起的那一刻,撕裂的痛感再次传到了他的大脑,疼得他咧了下嘴。 “啪!”看到土肥原如此“精神”,那审讯官反手一巴掌,差点把自己的手打个通红,“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而此时的土肥原,已经连开口“唔唔”的力气也没有了。审讯室门打开,南造云走了进来,“他招供了没有?”“报告,还没有。”“一帮废物!!” 说着,南造云看向奄奄一息的土肥原,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对面这个人有着一种自己熟悉的感觉,但是即刻,她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最近搜罗情报太忙,眼花了吧…;…;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奸细”已经不可能再提供,她所想知道的事情了,也失去了其最后的审问价值,“来人,把他处理了!”说着,捂着鼻子低头走出了审讯室。 第二天,街口悬挂着一具已被绞死的尸体。而传言,这人是近日混入“特高课”窃取情报的奸细,悬挂此处,也是为了震慑市内某些“不安定分子”。而市内各个地下组织,同时却也在纳闷之中,那一天,并没有哪个组织有过什么刺探、卧底、窃取的任务啊! 就在一切暗流涌动,百家议论纷纷之时。没人注意到,尸体上左手边的倒计时手表,停在了倒数7秒的位置。 死间外,大厅红光泛起,土肥原23秒的行刑彻底结束。而他,成为了7名甲级战犯中第一个伏法的罪人。 死神,下一个要灭罪的是谁呢? 第八章 神怒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大平洋战争爆发前夕。 12月7日,特文帝国的“珍珠港湾”,此时正值盛夏。异常闷热的天气,使得清晨的街边道路,透着几许的冷清。这个看似与平淡无常的日子,却在未来的7个小时之后,变成了人间炼狱。 东莱首相官邸,东条在与“和派”的野村吉进行假谈判的同时,向东莱联合舰队发布了旨意----袭击特文“珍珠港湾”的停泊舰队,并在随后对“关.岛”和“菲.律宾公国”进行登陆作战。 命令下达到了联合舰队,东莱海军大将“山本五十五”立即部署作战方案,派南云忠率领舰队偷袭特文海军基地“珍珠港湾”。 东莱海军一支由六艘航空母舰为主力的舰队,在海军中将南云忠的指挥下,离开东莱开往“珍珠港湾”。途中舰队保持彻底的无线电静默。除了这六艘航空母舰外,东莱舰队还包括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九艘驱逐舰和三艘潜艇。此外还有八艘油轮和两艘驱逐舰开到了北大平洋等候,一场策划针对于“珍珠港湾”的噩梦,即将开始了…;…; 死间大门渐渐关闭,光线也逐渐明亮了起来,身穿死囚服的战犯东条,眼前仿佛有些恍惚,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那常年佩戴的老花眼镜,而后戴上。这时,东条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点。 这里好像是个船舱,身边满是货物和粮食,感觉上更像是什么船上的仓库。出了房间,一路走到甲板上,双手的脱离束缚让他顿感无比的轻松。东条对于为什么会突然从“死间”出现在船上,他很是好奇;但是一路上,走廊中遇到的全是“特文帝国”的蓝眼睛、白皮肤的洋人,这一切更让他匪夷所思。 直至来到甲板上,东条才发现,自己估计错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客轮、货船,而是一艘巨大的战舰! 当通晓特文语言的东条,看到了港口停靠的数百架“特文帝国”的战机时,他脑海中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而当扫到战列舰上用特文文字命名的“亚利桑那”号时,东条终于百分百确认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点----毁灭前的“珍珠港湾”。 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他下意识的扫了下手表,才发现这是个只能倒计时的计时表,时间倒数在28的数字上。东条只能抬头望天,他掐算,时间大概也就是早上5、6点。原本打算告知这些战舰士兵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发不出一点声音;所以,高傲的东条放弃了向他们笔画的想法。 这时,云边突然浮现多架可疑侦察机,朝珍珠港湾飞来。看着这18架外观熟悉的侦察机,从战列舰的上空飞过,东条努力地朝飞机方向单手挥了挥手;但是,当侦察机侦察完毕,返航飞回时,东条终于按耐不住,伸出双手一边蹦着一边挥动,嘴上也“啊啊啊”的喊着。可惜飞机依然向远处飞走了…;…; 曾在首相府邸了解到“偷袭珍珠港湾”报告的他,也知道紧接着,将要发生什么。绝望的东条不住地在甲板上左右观望,寻找着吊绳、皮筏;但是无果,这些东西,在睡梦中的特文人里,谁都没有准备。 战舰距离港口,还有一段距离。上了岁数的东条就算体力、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徒手游到岸边,何况他本人还是陆军出身…;…; 东条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身份,走到控制室、厨房、休息舱等,轮流地拍醒正在睡觉的士兵,“啊啊啊”的叫着,而这些人只是揉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东条;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是无论他怎样笔画,就是解释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笑了笑纷纷离开,有的去甲板上溜达着,有的继续回床上睡觉,而东条早已急得满头大汗。 正在他举足无措之时,不远处。数十架!哦,不对!数百架轰炸机和战斗机突破云层,呼啸着朝珍珠港湾扑来。 从航空母舰企业号派出的18架侦察机顺利返航,同时带回了侦察情报;依照“在特”的东莱间谍提供的消息和侦察机带回的情报,山本五十五随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南云忠中将得到攻击的命令后,下令第一波飞机起飞。此时,东莱舰队位于欧胡岛北220海里的位置。 10分钟后,第一波的183架轰炸机和战斗机起飞飞向珍珠港湾。同时间,特文供给船在港外发现一艘潜艇,并报告给沃德号驱逐舰;随后潜艇被击沉,并进行了报告。 此时,欧胡岛北部雷达站在岛北132海里处发现不明飞机,并报告空防司令部。而击沉潜艇的报告也到达了特文司令总部。与此同时,167架第二波东莱飞机起飞。此时的空防司令部,还在天真的认为,这些是特文空军自己的b-17轰炸机,还下令关闭了雷达站。 随后,第一波飞机到达“珍珠港湾”瓦胡岛北岸,徘徊中,指挥官下达了攻击命令。 第一波指挥官向南云忠发送“虎!虎!虎!”的消息报告偷袭成功。由鱼雷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进行的第一波攻击,开始了…;…; “哒哒哒…;…;”战斗机一排排子弹射下,在战列舰上镶下了深深地弹孔,“轰!轰!轰!”轰炸机的炸弹从空中落下,战舰上、港口中顿时变成一片火海,爆炸的热浪掀翻了一架架的驻港飞机,各处惨叫声不绝入耳。 “亚利桑那”号战列舰上,睡梦中的特文兵被外面的爆炸声、哭喊声吵醒。休息舱中,几个士兵一边穿着袜子一边嘀咕:“fuck!又是演习…;…;” 在港所有的特文人都不相信会有哪个公国敢公然袭击他们“特文帝国”,甚至都觉得这是高层的玩笑。很多人直到炸弹在他们身边爆炸,也不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这时,战舰的广播中传出了特文海军向所有船只发出的警告:“珍珠港湾受袭,这不是演习!再说一次,这不是演习!”这时的特文海军只能随便拿起身边的物件,仓促应战;更有甚者,裤子还没穿好,便拿起了机枪进行还击。 不远处,特文从大陆而来的b-17轰炸机和从企业号起飞的侦察机同时到港,但是他们毫无准备,因此无法插手。 此刻的“珍珠港湾”化作了一片火海,特文士兵遭到了单方面的屠杀。紧靠“亚利桑那”号的“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被炸得粉碎,铁片翻飞;“西弗吉尼亚”号和“俄克拉荷马”号上,早已成为了人间地狱、火的海洋;还有一旁的“马里兰”号、“田纳西”号,包括“内华达”号都遭到了重创。 其中,“内华达”号还从右舷击落了两架飞机。但是在试图逃出“珍珠港湾”时,因舰尾被鱼雷命中,多次中弹的它不得不在沙滩上搁浅,防止沉没。 但“亚利桑那”号可就没这样的运气了,舰身被从中炸断,鱼雷在战舰下方爆炸,整艘战列舰在不停地晃动。此时,多次爆炸下逃过的东条,灰头土脸、浑身是水的扒住侧翻下沉的“亚利桑那”号栏杆,左腿已被纷飞的铁片横竖切断。他面色苍白,不知是因为海水淋湿的缘故,还是失血过多的可能;他眼前瞌睡、模糊,扒着栏杆的手开始使不上力气,渐渐地有些松动。 这时,上面的扒着的特文兵,因坚持不住,落了下来。东条看准时机踩了一下他的后背背,便又借着力扒住了栏杆,“嘿嘿!”看着可怜的替死鬼,东条心中暗笑着。但是很快,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他所处的战列舰前部位置,一颗炸弹落下,在“亚利桑那”号的弹药库中爆发出了“异样”的火花。迸发出的火舌吞没了“亚利桑那”号上的特文海军,整整9分钟,“亚利桑那”号沉没,80%的船员阵亡。沉没战舰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件东西,好似被炸烂的死囚服;囚服旁边漂着一只残缺的手表,表上的数字停在了13秒的位置。 死间外,红灯再次泛起,东条17秒的处刑结束…;…; 死间中,死神的愤怒继续燃烧着,目标则是下一个战犯! 最终章 罪灭 毁灭的神罚在死间中进行。 抗莱战争期间,中亚民国在南都保卫战中失利,当时的首都“南都”,于公历37年12月13日彻底沦陷。而后,东莱陆军中将、东莱军参谋部课长的武藤下令:东莱军可随意在东都市内宿营。进而,侵亚东莱军于东都及附近地区进行的长达6周,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大屠杀和奸淫、放火、抢劫等血腥暴行开始了…;…; 此时,从“死间”出来的死囚武藤,已经躲过了多次东莱兵的追杀。现在,他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南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让他最苦恼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些东莱士兵不认识自己?为什么自己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这些兵要把自己和那些“支亚人”一样对待? 但是此刻,没有人会给他解释为什么,因为他正在和上万的“亚国”人一起,被东莱士兵推入一个早已挖好的深坑。他们这是要活埋了自己!武藤奋身想要逃跑,但当看到一些正在逃跑的“亚国”人被射杀时,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绝望地跳入了深坑之中…;…; 同样苦恼的还有松井,原本曾经是事件负责人的他,却吓得尿了裤子。在南都的另一边,松井跟武藤所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更糟糕的是:两个中岛部队,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低级少尉,居然在中岛朝吾这个混蛋匹夫的怂恿下,开始了“百人斩”的杀人竞赛!而自己却是他们杀满100人的对象之一! 这两个畜生不是早已经被枪决了么?松井心中暗骂。 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这两名曾经威风一时的“南都大屠杀”负责人、“南都大屠杀”执行者,在此刻,才是真有体会。 土没过了头顶,在断气的那一刻,武藤心中喊出了“东皇万岁!”而杀人竞赛中,杀红眼的“选手”井敏、野田,也同时把杀戮的“屠刀”挥向了松井…;…; 死间外,红灯连续亮起,松井、武藤的刑罚依次结束。但是罪恶的消灭仍在继续…;…; 公历31年9月18日夜,在东莱军安排下,铁道“守备队”炸毁了柳条湖附近东莱修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栽赃嫁祸于“亚国”军队。后东莱军以此为借口,炮轰了亚国东阳北大营,此次事件被称之“九一八事变”。次日,东莱军侵占了东阳,又连续占领了东北三部。直至公历32年2月,东北部全境沦陷。而后东莱在此东北部,建立了“伪满国”傀儡政权,这次也是侵亚战争的开始。 而此时,9月18日当天夜,东阳北大营。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板垣征从“死间”走出,大营内外枪声阵阵。很快,东北部军最精锐的第七旅,便相继惨死在东莱军的枪口之下;同样被打成筛子的还有正准备逃跑的板垣征,手上的表带脱落,时间静止于9秒。 然而,这一切的发生,竟然“归功”于上峰的“不抵抗政策”。当北大营遭到进攻时,由于是周末,留旅的最高指挥官是参谋长镇藩上校。在枪炮声中,他向东北部边防军长官公署参谋长荣臻请示应急办法。 而面对镇藩的请求,荣臻说了一句“经典”至今的话:“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就因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所有第七旅的精锐战士们皆成为了“枪下冤魂”。 不抵抗的命令,封锁了“亚国”自卫的脚步,偃息了反击的枪声。这一天成为了亚国的国耻,是中亚民族永远的悲剧。 死间外,红灯闪过,板垣征也在21秒时结束了他的生命。下一刻,杜冷丁及所有监刑再次把视线望向“死间”。 作为东莱国对侵略“果实”的保护者,“伪满国”政府办公室。傀儡皇帝“傅仪”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瞅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新任东莱内阁外相----广田弘。 今天对于广田弘来说是个格外开心的日子,因为在未来几小时内,“亚国”将于“伪满国”完成通车。这样对于国际默认东莱“合法”占领“亚国”领地,将又是一个“伟大”的筹码,这一“举措”的成功使得他心情大好。此时,他惬意的靠在沙发上,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放松着这些天和“亚国国民政府”交涉的疲乏。 但是此刻,最痛苦的要数“死囚”广田弘。在即将通车的铁道上,广田弘不知被何人捆绑着横放在铁道中央。 随着通车的“成功”,火车呼啸着从前方开来。“咯噔!咔擦…;…;哐珰哐珰哐珰哐珰…;…;”,从铁路驶过,向远方疾驰而去。 铁道上,战犯广田弘的身体,被肢解在了一旁,有些部位已被碾压的粉碎。此刻,空气中皆弥漫着浑浊的血腥味。而广田弘的生命在这一刻,也彻底画上了句号。 死间外,红灯亮起,而后灭掉。同时灭掉的是,他这一生的罪恶,铁轨旁,断手上的表,倒计时永远停留在了14秒的位置…;…; 杜冷丁看着手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3分钟。看来还剩下30秒的时间,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向众国监刑示意,“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厕所中,正在小解的他调侃着:最后一个,我一泡尿的功夫总该死了吧? 二战期间,同盟国缅国首都仰光。此时,正在发生着惨无人道的仰光大屠杀,而对象大多是缅国百姓、在缅亚国士兵和央国士兵。对于已然投降的盟国战俘们,东莱军所做的,是残忍的虐待和屠杀。 公历44年10月份,这是给缅国人民带来沉重灾难的一个月,是人类发展文明史上最为黑暗的一页。而这一切,则出自于东莱驻缅方面军司令官,东莱陆军炮兵专家,人送外号“机器人”的----“木村兵”之手。 10月份初,战争的持续,缅国溃败。此时战战告捷的木村兵,无不得意地准备一鼓作气,消灭在缅的“亚国”远征军,他阻隔了远征军后方于“亚国”的对外交通。可是,这次他却再没有前番的那般运气了,在“亚国”远征军的猛烈打击下,木村兵所率的侵缅东莱军损兵折将,光战死的就有1万余人。 大本营的他灰头土脸,颜面无存。恼羞成怒的木村兵把满腹的怨气,撒在了缅国的俘虏和平民身上,并对他们实施了凶残的虐待和杀戮。而在“大屠杀”被杀戮的人群中,刚从“死间”走进来一脸迷茫的死囚木村兵,便在此其中;眼看着,正在屠戮百姓、自己曾经的下属次官,拎着“屠刀”走向自己时,他瞪着眼睛指着自己曾经的下属,开口怒骂道:“啊啊啊!” 这时,木村兵才发现不能说话了。但是,更让他生气的是,对面这几个自己提拔上来的人居然“装作”不认识自己;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要杀自己! 木村兵脸憋的通红,只感觉自己一个怒气攻心,一口血如利剑一般喷了出来。他浑身不住地发抖,眼前逐渐模糊,身体慢慢失去了平衡,一口气没上来,向后直挺挺地倒了过去。 最后,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位威风辉煌一生的“缅国屠夫”,驻缅方面军的最高司令官,东莱军人最高名誉的大将----木村兵。结局,居然是被自己活活气死的,而这可笑的死法在此之后多年,一直成为了国际世界的笑谈。 而他曾经的那几个次官,举起“屠刀”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皆纳闷道:“这人胆子也太小了,还能被直接吓死?” 杜冷丁从洗手间走出。而此时,“死间”大厅红灯再次泛起,木村兵5秒的“行刑”随之也宣告了结束。至此7名二战中罪恶昭著的甲级战犯,全部伏法! 随着本次行刑的结束,“特批”宪兵队在护送多国代表的过程中全部撤退。而经过杜冷丁“清扫”之后的战犯尸体,也依照着程序流程,被秘密运往了“东莱”莱滨市西区的文保火葬场焚化。 为了不给东莱军国主义分子留下可作悼念的遗物,骨灰被特文军用军舰载于100海里以外,弃之于波涛汹涌的大平洋上。 傍晚时分,杜冷丁从“死间”看向窗外。狂风呼啸,骤雨大作,闪电撕裂了黑奥斯大陆的黑夜;黑奥斯大陆上,家家户户在点点灯光中,过着茶米油盐般平静的生活,好似没有发生过大战一样。 冰冷的雨水,透过窗户敲打在杜冷丁的脸上。本应该萧索的他,此刻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窗外灯火通明“家”的小温暖,此刻流淌在杜冷丁的心房。但笑容的背后,他在不经意间,却悄悄留露出了一丝丝小小的渴望。但,随之转瞬即逝…;…; 日子一天天过着,杜冷丁也恢复了平常的生活,零星处理着几个国际案子,反而成为他平淡生活外无聊之余的陪衬。大陆上,在瞎婆婆以后,再没有任何人真正的了解过他,但是天生寡性的他也乐得这样自由自在。 或许只有杜冷丁自己才知道,他心中最渴望的是什么。而在以后未来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希望世界的罪恶越来越少吧!也希望未来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吧!最后,他是这样想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