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僵尸当夫人》 001章 夜半惊情 在我老家那边,有个这样的说法,若是半夜里有陌生的男人或者女人来敲门,无论怎么娇滴滴风情万种,千万别开门,那是山里淫秽的东西下来引诱你,想吸你精气了。 之所以会想起这个说法,是因为我身上真真切切发生了一件类似的倒霉事。 我叫霍水秀,在省外上大学,老家在湘赣两省之间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叫霍家村。几天前接到我老爸的电话,说村子里的人在后山的死龙湾里挖出了陶罐古董,估摸着是挖到以前的墓了,叫我赶紧回去帮忙,等挖到了值钱的东西,我毕业后就不用去找工作了,坐在家里吃现成的! 山村人的思想就是这样,苦了一辈子的人,把好吃懒做当成是一种追求,我一口答应下来,当天就请假回去了。 终于风尘仆仆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家里没人,我爸早告诉了我他们连夜赶工在死龙湾挖墓,要我也上去。 死龙湾我是知道的,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上那摘覆盆子,个大,红艳艳的挂在树上跟小灯笼似的,特别酸甜。以前听我爷爷讲这死龙湾原来是叫拢月湾,后来是一个满清的王爷葬在了这里,也不知道谁改的名,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 不过这个说法也只听我爷爷说过,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王侯贵族埋在这里。 放下行李箱后,我去后山的死龙湾找我爸妈,打开手电筒在山上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经过一个水库旁时,水库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水浪哗啦啦的声音,吸引着我向水声望过去。 ——看样子是有人站在水边洗澡。 月光特别亮,把那个人照的十分清晰,一头乌黑的头发特别长,贴着一段雪白精实的腰身浸入波光粼粼的水中,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女的,,等到那人转过身来。 是个男的! 我顿时脸红成了一片,心想这男的该不会是鬼吧,这么大夜晚的谁还会来这破水库里洗澡啊!我本想转身走,可是那个男人闭着眼睛舀起一大罐的水从厚实的胸膛往下倒的样子,瞬间就把我迷住了。 月光下,清水顺着他光滑的肌理纹路激烈的往下流,浑身肌肉紧致光滑,又富有弹性。我顿时感到口舌干燥,情不自禁地向他越走越近,抱着身边的一棵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男人看,从没看过这么香艳的男人,浑身像是被火烤着似的,难受的厉害。 正当我看到痴迷的时候,那男人忽然转头看向了我,他这一转头,让我心里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羞愧的转身,想走。 可没想到那男人叫了句:“给我站住。” 此时我紧张的心脏都在狂跳,心想那男人该不会是想找我麻烦吧!这我一女孩家家的偷看一个大老爷们洗澡,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了那丢脸死了。 被逮个正着我也不敢走,傻乎乎地等着那男人走到我跟前,当我正想跟他说我不是故意的,那男人一句话都不说,搂过我的腰,侧头就往我唇上吻了下来。 我想挣扎,想呼喊,却发现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动弹不了。 我狠狠瞪着他,只可惜树荫挡着月光照不下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只感觉他的头发特别长,触摸的感觉就像是摸苏州上好的绸缎。 当他向我压了下来时,我的意识一丝丝涣散了…… 当早上的晨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在我脸上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那个男人不见了,我的衣服都盖在我身上。 我轻轻一动,立刻感到身上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疼痛无比。昨晚的一幕幕像潮水汹涌而至,我知道最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心里着实委屈,想找那男的算账,可是那家伙早就没影了。 这时我忽然想到老人们说过山里有勾人的东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昨天晚上睡我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什么邪祟吧? 忽然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划拉了一下屏幕,是我爸打过来的,声音大得几乎要震穿耳膜了。 “水秀,你一晚上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现在村子里死人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我被这吼声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问死谁了? “村头二柱和他的媳妇!我们真是挖到了一座墓,早上打破了一个洞准备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夫妻俩已经死在墓里了,不知道是被什么咬死的,脖子里两个血窟窿,连尸体都硬结实了,我现在已经叫你妈去找村子里的三奶奶来看看了,你也快回来。” 三奶奶,是我们村里专门看脏事或者是神事的,难不成我爸是怀疑二柱和他老婆的死,有什么蹊跷? 我不由得把这件事情和我昨晚的遭遇联系到一起,越想越害怕,也顾不上什么,穿好衣服后赶紧下山回家。 因为我爸是村长的缘故,被咬死的二柱和他的媳妇,就放在我家门口,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周围围了好些人,有的说这人是被野兽咬死的,也有的说不是,说像是被山上的鬼给害死了。 三奶奶已经过来了,蹲在尸体边上,掀开了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一张无比狰狞恐怖的女人脸,顿时暴露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里! 这个女人是柱子的媳妇,刚嫁过来没几年,她的死法很恐怖,面目青白,没有一点的血色,眼球怒睁的几乎是要爆出眼眶外,细眉扭曲,像是临死之前看见过无比恐怖的东西。 当三奶奶将这女人的脖子扭到一边露出两个乌黑色的并排血孔时,她的神情僵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对我们低沉的说:“这牙印发黑发烂,不是被野兽咬死的,是墓里的东西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我身边一群围观的村民立即死寂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表情恐慌畏惧。 见二柱他媳妇的脖子里被咬的血洞,就跟电视里头被僵尸咬的一模一样,我忍不住的试问了一句:“是僵尸吗?” 我爸立马瞪了我一眼,叫我别说话,然后有些讨好的问三奶奶:“三奶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昨天我们还同二柱小两口一块上山呢,可这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三奶奶冷冷的瞅了一眼我爸,气的倒眉横眼,对着我爸凶道:“叫你们别贪财,那东西出来了就要吃人喝血,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先把这两具尸体抬出去给烧了,以后村民谁都不准再上山!我先回家准备点东西,一会过来商量该怎么办!” 三奶奶说完话后,转头就走了,我爸苦着一张脸,张罗着一群人将尸体抬到村头去烧。 见人都走后,我妈腰上系着个围裙从屋里出来,责怪了我昨晚跑哪里去了,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后怕得厉害,虽然现在已经是科学抵制迷信的时代,可是有些东西,一但涉及到死人,不管是科学还是迷信,都让人感到恐惧。 “我昨晚上山找你们,走错路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在山里睡了一觉。”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压根不敢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妈妈。 “对了,你说这二柱和他媳妇,是不是真的被僵尸咬死的?” 话音刚落,我妈脸上立即露出一抹惧色,似乎有些不情愿说这件事情,拍了下我的手,“这我哪里知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啊僵尸的,别瞎问了。” 而就在我妈说这话的时候,一个黑影被外面的太阳光压进了屋里,我转头往门外一看,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一个头发乌黑顺直的男人站在了我家门口,高大的身躯,身上穿着一身清朝石青色的衣袍,绣龙镶海的,手里还提着捆着红绳的一个大木箱子,从头发和身材看,我立马就认出他就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他跟着我回来了!!! 002章 强娶豪夺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还以为这男人犯了事之后就会逃的无影无踪,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不要脸的跟我回来了?而且他身上穿的那身清朝衣服到底是人是鬼啊! “你是谁啊,怎么还跟我回来?!”我赶紧就问这男的。 那男人站在阳光下看着我,现在大白天的我倒是看清了他长什么样子,长得还挺好看的,脸面白皙俊秀,凤眼微挑,两瓣柔唇如擦了胭脂般红润,可是脸长得这么好看,那头青丝却长得拖到地上去了,跟几百年没剪过似的。 “我是来提亲的,山里简陋,这些是聘礼。”男人说着的时候,将手里的提着的那个大箱子上的红绳一解开,哗啦一声,箱子锁都没上直接散开了,满箱子光芒闪闪的金银珠宝从箱子里全倒了出来,堆在地上就跟座小山似的,金光闪闪的直晃我们的眼睛! 我和我妈从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这直接把我们给看傻了,愣愣的好一会都没敢动弹。 “提、提什么亲?”我妈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这男人垂了下眼帘看我,手里把玩着一串圆润的翠珠,向着我们走进了两步:“昨晚我已经与你女儿有了夫妻之实,那她就是我的妻子,我要和她结婚。——给你们时间做准备,今晚,我就来迎接我的新娘回去。” 这男的说完这句话,看着我笑了一下,眉眼盈盈的,转身便走了。 我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口,我妈见那个男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敢向着面前的那堆财宝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起来,又放下,转过头来问我:“水秀,刚才那男的是谁?以前都没见过啊。”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我特么也很想知道他是谁,我也没见过啊! 我摇了摇头,对我妈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怎么就找上你了?这么古怪,还有这么多真金玉石的……。”我妈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怔了一下,继续说:“昨天晚上,我们去挖的坟,以前听你爷爷说死龙湾里埋着个王爷,二柱和他媳妇,是在墓里被咬死的,这电视里以前的王爷也穿这样的衣服,这该不会是……。” 我妈这话说的很不连贯,但我已经听懂了,浑身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妈的意思就是刚才那男人很有可能是个不干净的东西,保不准是尸变了的僵尸也说不定,可是如果他是僵尸的话,昨晚怎么会和我干那种事情,而且,僵尸应该是怕太阳的,现在外面阳光这么大,他怎么可能不怕? 我妈也考虑到了这些问题,不敢确定,就在我们僵着的时候,门外响起我爸说话的声音,三奶奶也来了,但是三奶奶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忽然像是触了电似的,猛地抬头往屋里看,见我和我妈都在屋里呆着,愣了一会,立即迈着脚步进来,问我和我妈说刚才我家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东西?这会儿屋里的煞气十分重,刚才她走的时候还没有。 三奶奶这句话,无疑是更加让我和我妈确定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身份,我吓得连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了,而我妈也十分害怕,叫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和三奶奶说一遍。 我也不敢马虎,不仅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还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和昨晚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 当我妈听见我说因为上山去找他们才被这东西欺辱的时候,又气又悔,问三奶奶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三奶奶脸色极差,神情有些木讷的对我们说“来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后山墓里葬的那个满清王爷,估计是死的不甘心,怨气十分大,昨晚肯定是二柱和他媳妇动了他的棺材,让他吸了人气,发生了尸变,成了僵尸,不出所料的话,不到三日,我们村子里的人,可全都要死于非命。” 一听说全村子的人都要死,我爸气的立马转头骂我,怪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要乱跑,现在把全村人的命都搭进去了,都是我害的! 出了这种事情还怨我,这明明就是他们上山挖什么宝惹的祸!这锅我不背,于是就跟我爸争!眼见这时候我跟我爸还吵个没完,我妈训斥我爸叫他别说了,他是村长,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想法子救我和救村子的人。 三奶奶在我跟我爸吵架的时候一直都盯着我看,忽然问我说:“水秀,那东西刚才是和你说今天晚上来接你?” “嗯,他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赶紧回答三奶奶。 听我说这话,三奶奶脸色反而好转了一些:“对付那东西的法子,有倒是有,不过太冒险了,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什么办法啊?只要能对付他,再凶险的办法也要试一试!”我爸急的立马就接过三奶奶的话,神色迫捷。 “刚才路上我就跟你讲了,村子里后山的死龙湾,原本是一个极佳的风水宝地,那王爷埋进去之后,他的怨气直接让死龙岭成了养尸地,而且他生前的来头很大,我能请来的一般鬼神,也不敢动他,不过刚才水秀说的话,倒是让我有了个对付他的好主意,那东西想娶水秀,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我爸疑惑的问了一句。 “对,将计就计。今晚我们在你家开坛做法,我要请个来头大的对付他,不过期间我们并不能让他起疑心,他昨晚勾引水秀,今天又来找水秀成亲,估计是看上水秀了,只要水秀今晚能拖住他一会,给我们时间做准备,我们就有胜利的希望,不过,丑话也说在前头,如果失败了,那东西戾气十分重,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今晚参与计划的人,都得死。” 我妈一听说要我拖住那东西,立即就将我往她背后一扯,说不行,这太危险了,她不同意这么做!也不同意让我白白送死。 好在我爸是个男人,男人要比女人理性的很多,可这又事关重大,想来想去,也没啥法子啊,一天内搬走不可能,这里是霍家村住了几十代的地方,老老少少,一时间搬到哪里去? 为了全村人的性命考虑,我爸抽了口焖烟,对我说:“秀啊,要不委屈下你吧,毕竟全村人大大小小几百上千条命呢,可都在你手里。” 我爸这话说的,让我心头一酸,可能是改革开放好,老师教育好,在从小就受放牛郎王二小和雷锋叔叔等人的良好的熏陶下,我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好一走了之,也不想让我爸为难,于是答应了下来。 ………… 事情就这么定了,三奶奶要我爸去给我布置新娘子该出嫁的东西,另外还要杀猪宰羊,这是用来她做法请神的。 这一整天,我们一家愁得连饭都吃不下,我妈把村子里女人结婚时最好看的大红色婚服都借了过来,说是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那邪祟就算是想害我都舍不得。 夜幕很快降临,我们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还化了个妆,镜子里我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漂亮过,盖上盖头,就坐在房间里,等着那男的来接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或许我这一生就要在今晚画上句号,世间男子挖空心思娶妻生子,没想到地下的鬼东西也是,一时我心里感慨万千。 就在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八点整时,一阵唢呐的声音,从村子的后山头飘了下来…… 003章 温柔陷阱 不一会儿,那唢呐的声音离我家越来越近,早上跟我回家的那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了我家的门口,而他的身后,是一些木头桩子做的人偶,那些木头人手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些小鼓和唢呐之类的乐器。 我爸妈胸口都别着红花向着那男人走过去,十分僵硬的叫了他句姑爷,而那个男人也不客气,从马上翻身跳了下来,在我爸妈面前半屈了下膝,各叫了句岳父岳母,然后问我爸妈:“我的新娘呢?我来接亲了。” “在呢,水秀在屋里头等你。”我妈紧张的说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又怕又担忧。 我主动从屋里走出来和他打招呼,勉强挤出笑容,心里却怕得要死,要是我昨晚知道他的身份,我死也不敢招惹他啊。 他似乎非常开心,眼神一直都盯着我看:“嗯,来了,来接你回家。”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还伸出几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轻摸了一下,很是满意,接着将他手里把玩的那串翡翠珠子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毕竟他长的人模人样,还比一般的男人好看,虽然怕他,起码也不恶心他,于是拉了他的胳膊,“在跟你走前,我有些事情想单独的问问你。” 说着,将这男的拉回了我房间,为了防止他半途跑出去,我还用了一把大锁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也不觉的我此时的行为奇怪,问我想问什么? 这男的看起来应该挺喜欢我的,我干脆投其所好,拉着这男的坐在床边上,将手放在这男人的手心里,问他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就嫁给了你,是不是太随便了。” 这男人听我问他这话,顿时笑了下,手掌也很识趣的将我的手给握住了,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整张脸看起来就跟玉琢的一样。 “爱新觉罗奕纮,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这姓氏了,既然今日我与妻儿成亲,你父亲膝下又没男儿继承香火,倒不如现在我随妻家姓吧,也算是给你家添后,还请妻儿赐我个名字。” 爱新觉罗奕纮?清朝还有叫这名字的王爷?不过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脑子里很不时宜的想起什么二狗子啊,狗蛋之类的,可是,我总不能给他安这样的名字自寻死路吧! 于是苦思冥想的思考了一会,对他说:“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姓霍,要不你就叫霍承凤吧,我们家族谱到你这一代就是承字辈,这名字本来是我没生之前我爸取给我的名字的,没想到生下来之后我是个女孩子,我就叫了水秀,这个名字就没用了。” “霍承凤,这名字也倒听的过去。”男人没有拒绝,盈盈笑着应允了霍承凤的这个名字,并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掌一直都在揉着我的手玩,又长又尖的指甲在我手心里刮的痒的厉害。 “你答应嫁给我,就不怕我吃了你吗?”霍承凤拍了下我的手背,悄悄凑到我耳边轻声问了我一句。 “怕啊!”我心直口快的接上了他的话,但立马反过来我不该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于是又赶紧解释道:“毕竟我们两人都不怎么了解,我也怕我以后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你,你就把我咬了。”我说完这话后,挤出一抹尴尬的笑,看着他。 霍承凤手掌向我脸上伸过来,捏着我的下巴把玩,语气也变得有些暧昧轻巧:“怕什么,以后只要你听话乖巧,我就会好好疼你。” 说着,霍承凤的手霸道的将我往他怀里一搂,对我说:“时辰到了,我们回去了。” 三奶奶要我拖住霍承凤,可现在都还没几分钟霍承凤就要带我走,如果我今晚真被霍承凤给带回去了,嫁给一个僵尸,这跟去见阎王爷还有什么区别! “不行!再等一会!”我慌忙拉住了霍承凤的手,霍承凤看着我,长眉一挑,意思是问我怎么了? “我,我,我……。”我着急的脑子一热,直接对他说:“我现在就想要你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我这猪皮老脸都烧熟了,伸手去抱霍承凤的脸,不敢亲他的嘴,就在他的脸和脖子里亲他,一边伸手摸他的腰以及往下,表现出有一股豺狼猛虎般的需求。 霍承凤起先由着我亲了他一会,随后在我触摸到他那里的时候,也很容易的就中计了,十分带感的抱着我将我用力往床上一压,这种猛烈向我身上贴过来的阳刚气息,冲的我一阵口干舌燥。 我紧张的动都不敢动,霍承凤将我的手腕反扣在了我头顶,脸埋在我耳边厮磨着,微凉的气息从霍承凤的鼻尖呼出铺洒在我敏感的耳窝里,异常的难受,可是又不敢推开他,心里骂我自己真是作死,怎么会找这种理由! 我紧张得把眼睛都闭上了,而霍承凤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会后,耳边传过来一阵笑声,霍承凤因为压低声音而有些嘶哑:“哼,没用的,你们对付不了我。” 听到这话,我脑子仿佛如蚂蚁炸窝,立马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我脸边盯着我看的霍承凤,满眼的惊疑。 霍承凤的脸色并没有半丝的慌张,干脆抱起我一个翻身,让我趴坐在了他的身上,祥视着我的脸,对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千方百计的留住我?你们已经计划好了想杀我是吗?” 我不知道霍承凤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揭穿我,让我心慌的厉害,尴尬的笑了几声,一边慢慢的从霍承凤身上爬下来,一边干巴巴地对霍承凤解释说:“哪,哪有,我们哪有胆害你,我确实是想要你,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霍承凤反问了我一句。 我像鸡啄米似的连点了好几下头。 “那你从我身上爬下去干什么?” “我……。” 我顿时哑口无言,直愣愣的看着霍承凤,也不知道是该再向他身上爬上去,还是干脆和他全盘托出,像只大虾似的弓着身不敢动,被霍承凤看的十分尴尬又丢脸。 霍承凤大概是见我这样子好笑,自个也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好了,不拿你寻开心了,我虽然现在已经是异物,但是也有些修为,只要不是故意侵犯到我,我是不会随便害人的。” “那昨晚山上死的两个人,不是你咬死的吗?”我问霍承凤。 “他们打开了我的棺椁,要抢夺我身上的衣物珠宝,我一堂堂大清亲王,岂能被山野莽夫所欺辱,他们死有余辜。” 我对霍承凤的钱财倒是没什么意图,更不敢欺负他,他也没理由要害我,不过现在三奶奶他们已经在准备要怎么对付霍承凤了,我问霍承凤说既然他都知道我们要对付他了?他还要带我出去吗? “我自然是想带你走,不过霍水秀,我想问问你,你是心甘情愿的想嫁给我吗?” 笑话,哪个姑娘会自愿嫁给个僵尸,就算他长的在好看,可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冒犯了他,立马坟头绿草三尺高。 可现在霍承凤就在我跟前,我也不敢说不是,只能顺应他:“嗯,我愿意嫁给你。”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霍承凤说着这话的时候,拿我的手挽住他脖子里,也不再顾我的阻拦,将我一把抱起,刚才我用一把大铜锁锁着的房门,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踢开了! 004章 请神助阵 门一开,就见三奶奶手里拿着一把铜钱剑堵在了门口,见到了我们,冷笑了一声:“哼,我就知道你这孽障会用诡计迷惑水秀,你修为几斤几两我全都清楚,要是不想让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赶紧放开水秀,我留你个全尸!” 三奶奶的出现,顿时让我心里光亮起来,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并且,这次来的还不止三奶奶一个人,我家大门口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个村民,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张红朱砂写了符文的黄符,站成了一个类似八卦的模样,而他们的面前,摆了一张我们平时用来给神仙上香的灵桌,堵住了从大门出去的路,灵桌上铺着大黄锦缎,供着三个煮熟的猪头还有两只刚宰杀过的羊,以及一些鸡鸭鱼香烛水果,看来三奶奶这是费了不少心血。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并不想染什么晦气,全都给我让开!” 霍承凤仰着那张白皙的下巴看着屋外的那些人,语气咄咄逼人,和我说话的温和语气一点都不像,也不把三奶奶放在眼里,抱着我一步步的向大门口走过去。 我爸妈都在门外边站着,见霍承凤并没有半丝想放下我的意思,急得都在掉眼泪,而三奶奶见霍承凤不顾及她一丝一毫,再一冷笑:“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 说完这话,转身回到大门口横着的灵桌前,就像是电视里的道士做法似的,从灵桌上抓起一把糯米向着霍承凤身前的地面上一把丢了过来,紧随着将她手里的那把铜钱剑举过头顶,另外一只手捏成兰花指放在胸前,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三奶奶这样子从前我倒是见过,她这是在请神,之前哪家家里进了什么邪祟之类去请她驱煞,她都是这样开坛做法,不过都没有这次这么隆重,并且之前请的也都是些无名小鬼小神,念的是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她这次念的请神词,我倒是听清楚了。 “入秋里来九月三,我霍家山里出妖孽,伤人嗜血强娶亲,父母夜夜啼哭眼,愿请城隍老爷远道来,助我收妖平事端,百家贡品齐上贡,只为等的老爷上身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三奶奶这次,应该请的是城隍老爷。 像我们小乡小村的,是供不起城隍爷的,只有市里供,市里离霍家村七八十里路,这城隍爷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吗? 可能是我低估了神的力量,在三奶奶念到第二遍请神词的时候,灵桌上香烛瞬间冒起腾腾的火光来,这火光照在了三奶奶那张满是沟壑皱纹的脸上,忽然,浑浊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轮了一圈,身体一阵激抖,整个人站的姿势立即就变了,背挺肩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和颜悦色,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应该是城隍老爷上身了。 怪不得三奶奶刚才一点都不惧怕霍承凤,原来她是有这么一手,城隍爷是保佑我们一方水土不受邪灵侵害的神,就算是霍承凤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神吧! 被城隍附身的三奶奶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铜钱剑,走到我和霍承凤的跟前,很意外的并没有一来就打打杀杀,而是在霍承凤的面前弯腰抱拳行了个礼,十分谦卑的对他说:“王爷忽然出山,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这是什么情况,这城隍爷不是来打架的吗?怎么忽然客套了起来。 霍承凤并没有因为城隍的奉承而感到得意,而是一把将我放在了他身边的地上,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对着城隍爷说:“城隍,别来无恙。” “王爷此次为何事而出山?”城隍老爷问。 霍承凤转眼看了眼我:“为何事?你看不出来吗?” “王爷爱娇女,这本美事一桩,但是王爷您早已仙逝,已经不是世人,此事恐怕不妥。” “妥不妥不是你说了算,来都来了,就别言表虚言,误了我吉时。” 霍承凤的话说得很硬,城隍老爷见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于是也只好作罢,“既然王爷话已至此,我也不必多言相劝,得罪了!” 说着,转身再次拿起了灵桌上的那把铜钱剑,将剑尖贴在唇上念念有词,方法与刚才三奶奶没什么两样,但是气场完全变了,周围的空气随着城隍念的咒语开始变的压抑沉闷起来,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 见我有些呼吸不过,霍承凤转头对我说:“你去门外先等我一下。” 要我出去?!霍承凤这话顿时把我说的喜出望外,只要我脱离了他,还不想去哪就去哪啊!于是我立马二话不说直接往门外跑,也是在我向外跑的时候,城隍举着那把铜钱剑,硬生生的向着霍承凤的头上怒砍下去! 这力气很大,带着呼啸的风声,当剑身碰到霍承凤头顶的时候,哐啷一响,发出一阵硬器与硬器相互碰撞的尖锐声音,我转头往回看,只见霍承凤阴着一张脸,头顶中央顶着那把青铜钱,整个身体并无动弹,那头长长的青丝被铜钱剑打出的气流冲的全都飞扬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发丝漫天飞舞,把他那张白皙的脸衬托的诡异异常又无比绝艳。 “秀儿快过来,赶紧走!赶紧走!” 我妈的声音从我身前传了过来,只见她通红着眼睛快速将我拉到门口,一边哭一边上下打量着我,就跟是最后的决别一样,狠狠的抱住了我,嘴里的哽咽也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都不知道我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妈便将我往外面用力一推,叫我赶紧走,叫我走的越远越好! “妈!你干嘛呢!”我喊了句妈,刚想说这事情还没胜负呢,就算要走我们也一起走啊!可我妈这会就跟疯了似的,使劲的对我摆手,一边哭得顿足,一边悲切得对我怒吼:“水秀,你要是再不走就没时间了,快走,永远也别回来了,快走啊……!” 我被我妈吼的一下子就懵了,转头往村口的一片漆黑里跑了去。 瞧我妈这架势,可能她是觉得城隍打不过霍承凤了,所以才让我提前跑,可是城隍爷是神啊,一个神,怎么连僵尸都打不过?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实在是累的不行,眼见离村子也远了,我就慢了下来,而在这时,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光影,跟蒲公英种子似的,在空中飘飘悠悠,时有时无的,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着这东西不断的在我面前晃,惊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该不是又是什么鬼东西吧,我怎么这么倒霉! 正想跑,那个声音忽然叫住了我:“女娃别跑,我是城隍神。” 城隍神?城隍现在不应该是在我家和霍承凤比武吗? 大概是怕我不信,那团光影继续说:“降服那东西的是我的实体,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我的一缕元神,我打不过他。” “你是神仙啊!怎么连一个僵尸都打不过!”我顿时就有些急了:“那、那我爸妈呢?!” 城隍并没有回答我爸妈怎么了,而是摇了摇头:“今昔以不同往矣,且不说那邪祟生前身份显贵,处理起来牵连甚广,如今信仰我的百姓越来越少,我的能力也越来越弱。人有生老病死,神仙没有了信奉也会消亡,但我死了不要紧,可我庙里那些千百年来被我镇压的鬼物,只要我一死,他们就会全部跑出来作乱,所以,老朽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什么忙?要我回去找霍承凤不杀你?” 005章 蹊跷死物 城隍摇摇头:“就算他不杀我,我也没几天日子可活,倒不如趁现在交代好后事,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就是离开这里,永远也别回来,并且代替我,将那些从城隍庙里跑出来的邪祟,全都镇压回去,以免他们祸害人间。” 离开?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这种麻烦又不着边际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答应的,可是看着城隍悲哀忧愁的模样,我又不忍拒绝,于是问他我该怎么替他镇压那些妖邪呢? “我有个印章,就放在城隍庙的神像下面,那些鬼物,当初被我用印章封印,身上都有我印章的烙印,但我死了,印章的功效也会逐渐消失,只要你让我的元神与你合为一体,用印章重新封住那些妖邪,他们就不敢作乱了。” 城隍说着,我面前的那团光影已经逐渐的向我身体里迷漫进来,城隍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住了,千万别再回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快走吧……。” 城隍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面前的光影已经全都被我的身体吞没了,我也没觉的有什么异常。 可是城隍为什么叫我不要回去?难道是怕霍承凤杀了我? 虽然这种时候我也想一走了之啊,可是我爸妈还在家里,我不能不管他们! 当我跑回家的时候,意外的看见霍承凤和我爸妈及所有的人都好好的站在屋里,他们都放下了手里的黄符,气氛十分平静,就连三奶奶,也端端正正地站在了霍承凤的身边,端着杯茶在那喝,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刚你去哪了?”霍承凤斜靠在椅子上,身段慵懒,丝丝长发从耳边散来来,倾泄在了映有月光的地面上,不沾任何灰尘,问我的语气极为的轻松。 “去,去厕所了。怎,怎么,城隍死了吗?”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虚的厉害,但是还强装镇定的向着霍承凤走过去。 “对,已经死了。” 霍承凤这话说的极为轻快,而我身边的村民神色也都很平淡,没了刚才那般恐惧,和霍承凤在一块,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他真不经打。”我说着,话锋一转,乖巧的对霍承凤说:“我们现在回去吧,不要误了吉时。” 现在城隍死了,眼下没有一个能对付霍承凤的人,我一点都不敢再忤逆他。 霍承凤听我说这话,不动身体,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被他这种笑看笑的有些尴尬紧张,也不知道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于是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霍承凤说着,起身过来将我拦腰一抱:“不回去了,吉时已经过了,就在这洞房。”说完,抱我就往我屋里走。 关上门后,屋里一片漆黑,霍承凤也不开灯,就将我往被子上放。 黑夜里,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霍承凤的指腹揉过我幽幽荒岛,忽然轻声对我说了一句:“你是白虎,据说克夫呢。” 霍承凤说的是我们这边对患无毛症女性的俗称,有点难听,可这天生的,我都习惯了,要不是他现在说起我都快忘了,但现在被霍承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让我尴尬难堪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毕竟这种事情在我们偏远村子,传出去还会是件笑柄。 “是啊,我们这边,也有这种说法。”我半天憋了一句自我承认的话。 “是吗?可我喜欢的紧。”霍承凤说着,低头将滑软的舌尖喂入我口中,卷绕我的舌尖纠缠,腹下一沉,烫的我不由的心惊肉跳。 说真的,这种时候我爸妈还有好多人就隔着一扇薄门就在外面,而我在屋里跟一个非人的东西做这种事情,心里难免会滋生难堪与愧疚,想对霍承凤说不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纠结了一会,也只能顺从他。 一整个晚上,到最后我只觉得我身体都要霍承凤掏空了,直到快天亮他才停了下来。 摸约早上八点,我妈敲我房门,问我醒了没有,她拿了我爸的衣服过来,让霍承凤试着穿一穿。 本来是霍承凤下去开门,我怕我妈见着他害怕,赶紧从床上起来,把门开了后,我妈将衣服往我怀里一放,很自然的叫我和霍承凤赶紧起床吃早餐,然后转身就去厨房了,这模样,和昨天要死要活的让我永远也别回来的样子,仿佛是两个人。 我抱着衣服转身靠在门上,想着我妈是吃错药了,还是觉的我已经嫁给霍承凤也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所以就认命了? 霍承凤见我拿着衣服站着不动,便下床朝我走过来,将我手里的衣服接过去拿着左右看了看,嘴里对我说:“再去睡会吧,等会饭熟了我再喊你起来。” 看着霍承凤他那一张风平浪静的脸,他跟我说话真是一点生分的感觉都没有,心里不由的感慨万千,像我妈那么反对我和霍承凤在一起的人都认命了,就算是我再闹腾又能怎么样?昨晚那件事情,有人看见了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就算是我摆脱了霍承凤,以后我也不好再嫁出去,现在只要霍承凤不害我,日子也还是要过的。 “不用了,也不是很困,我教你怎么穿衣服吧,你肯定还不会穿我们的衣服。” 霍承凤听我这话,低头对我一笑,应允的张开了双手。 我将衣服往霍承凤的身上套,告诉他正反面,告诉他扣子该怎么扣,衣领子该怎么叠,就像是教小孩似的,虽然我爸的衣服穿在霍承凤身上短了些,不过这会也只能将就一下。 忽然一阵杂噪的吵骂声从我家门外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我匆匆穿好下床跑到窗前观望,只见几个男人推着一木车向着我家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刚到门口,推车的人直接把车往我家门里一倒,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车上竟是牛啊,羊啊之类的牲畜。 “村长,你出来看看,我家的这些畜生,可是被咬死的?!” 说话的是个满脸长满胡渣的中年男人,是村子里卖猪肉的,叫大鹏,可能是因为比较肥,说话的声音也特别的粗矿,扯着嗓子就像是要搞事情一样,把我爸从床上给炸起来了。 我爸一边穿外套从房里出来,一边看着倒在地上的死东西,略微有点吃惊:“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嚷嚷个没完!” “怎么了?你去问问你家好女婿,我家七头羊,两头牛全都在昨天晚上被咬死了,肚子上全都被钻了几个洞,除了你家女婿,谁还会用这么阴的招,你说这该不该你家赔?” 这在我们乡里,七头羊两头牛,就算是一笔很大的资产了,能换几万来块钱,这怪不得大鹏一大早的就气哄哄的来找我爸,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我总觉的这些牛羊尸体往我家门口倒的时候,就有一股子鱼腥味只朝我家冲。 我爸听了大鹏的话,转头看了眼我房里,肯定的说:“这事情绝不是我姑爷干的。” 我一听连我爸都这么维护霍承凤了,于是连忙冲了出去,向着大鹏解释起来,“是啊,昨天晚上,霍承凤他一直都和我在一块没出门!” “哼,和你在一块?那我家这些牲口怎么死的?水秀,你这不会是一和那东西搞上了,就开始不认村子里的人了吧!” 大鹏开始质疑我,连话都说的分外难听,并且随着他一说,他身后那些陪他过来的村民,都开始在对我嘀嘀咕咕的,说我败坏家风之类的。 006章 水鬼现身 我没想到说一句实话,居然会遭到这样的嘲讽,也是气也上来了。 “搞不搞上关你什么事?你诬赖人也要拿出个证据来啊,一大早的推车死东西来我家干什么!” 我说这话语气有点重,我爸也也没制止我,反而替我说话:“你也别怪水秀,昨天晚上我和水秀妈一整晚都在客厅守着呢,我姑爷确实没有出来过。” 大鹏一听我爸这话,立即招呼着他带过来的几个村民直接往我家门坎上一坐:“不管怎么说,我家的几头畜生,就是你家那鬼东西咬死的!今天村长你要是不赔钱,我们哥几个,就赖在这不走了!” “你,你们……” “哪里死了?——不是都还好好的活着么。” 我转头往回一看,只见霍承凤穿戴得整整齐齐,用我的木梳梳着他那头长发,如沐春风般地走了出来。 虽然这梳长发是女人干的事情,但是霍承凤背挺肩平的姿势却是别具一格的好看,丝丝细发从他洁白尖长的指甲边缕缕滑落下来,又顺又丝滑,让我有种忍不住想上去试试手感的冲动。 霍承凤一出来,大鹏和几个兄弟就像是见着了鬼似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怕的要死,但还是壮着胆子对霍承凤说:“你这话是什么话?难道我眼睛瞎的连死活都分不出吗?” 大鹏的话音刚落,刚还在我家门边地面上堆着的牛羊尸体,忽然身体剧烈的震动了几下,就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顿时就把我们在场的人都看呆了,这牛羊都是死了的,肚子上破了大洞,血都干了,而现在,竟然诡异的就这么噌得一下,活生生的又站在了我们的面前,并且还摇头摆尾的向着大门外走出去。 大鹏见这场景,一下子傻了眼,见自家的牛羊都走了,也顾不上我们,赶紧招呼着他带来的那几个人,追着那牛羊去了。 我爸见大鹏他们已走,转头看了眼我身边的霍承凤:“姑爷,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去帮水秀妈做饭去了。” 霍承凤眼尾微斜的看了眼我爸,纤长的睫毛被微微的朝阳倒印出薄薄的两帘轻影,嗯了一声:“去吧。” 看着我爸得到霍承凤同意后转身去厨房的背影,我心里很是好奇,这今天都是怎么了?总感觉我爸妈从我昨天回来后就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不过此时我更好奇那些畜生是怎么活过来的,于是问霍承凤:“刚才大鹏推过来的那些牛羊,他们怎么活过来了?是你咬的吗?” 毕竟只有僵尸咬了人,被咬的东西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活过来。 听我问他这话,霍承凤嘴角顿时幽媚一笑,微弯下些腰来对我说:“昨晚你都要把我吸干了,我哪里还有精力去做这种事情,况且,这牲畜的血最为低贱,吸食了有损我修为。 ”霍承凤说着这话,伸出几根手指捏着我下巴微微摇了几下,看了我一会,语气暧昧地对我说:“真是尤物。” 霍承凤这话让我莫名想起我昨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浪骚不能自己模样,脸顿时就红了,羞得立即抬手向他胸口来了一拳,骂了句真是讨厌,大白天的也说这种话,也不怕被人听见。 握草!可为什么这种生气的动作怎么看都像小情侣吵架的娇嗔啊!我自己都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霍承凤见我这样,也不戏耍我了,正经的对我说:“是有东西在他们的肚子里,控制它们站起来的。依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数量不止一个,而且都是些掏心肝内脏吃的东西。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它们应该是从城隍庙里顺着水逃脱出来的水鬼,城隍一死,这得不知要放出多少妖祟。” 水鬼?我忽然想起昨晚城隍委托我的事情,昨晚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的,可没想到城隍一死,那些东西这么快就出来为非作歹了。 “那它们会吃人吗?”我问霍承凤。 “如果不是为了吃人,他们耍复活的计谋干什么?它们饿了这么久,这次不来个饕餮大宴,肯定是不肯罢手。” 霍承凤事不关己的回答我,不过貌似又想到了什么,问我说:“对了,秀秀,昨晚城隍给了他的元神给你,所为何意?” 霍承凤是怎么知道城隍将元神给我了?不过现在知道那些水鬼要吃人了,我立即就有些着急,于是就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霍承凤,然后问他:“那我该怎么办啊?” 霍承凤长眉皱了起来,冷哼了一句:“那老头还挺会想,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如果因为他的过失而放出这么多的妖邪,死后将不得超生,所以就找你做了他的替死鬼,那些东西所做的孽都会算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不能超生的,就是你。” 这我本来还以为我做了件好事,现在听又听霍承凤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这感情是城隍在坑我!他一个老神仙怎么就想到坑一个女孩子呢! “那我还有救吗?这收鬼抓妖的我不会啊。”我问霍承凤,毕竟死后不能超生听起来,还是有点让我感到害怕的。 霍承凤转头看了我一眼,情绪平了些。 “你已经嫁给了我,做丈夫的,自然会保护你,虽然我没法将城隍的元神从你身体里逼出来,但对付那几个东西,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跟我一起去大鹏家看看,它们饿了这么久,应该还会很快下手。” 霍承凤肯帮我,我心里简直对他感激涕零,赶紧的点头说好,跟我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霍承凤往大鹏家里赶。 一路上,越靠近大鹏家那股鱼腥味就越浓重,熏得我都快要作呕,霍承凤跟我说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城隍的精元,所以我能闻见那些平常人闻不见的味道。其实我闻见的腥味,就是从水鬼身上发出来的,水鬼常年居住在水里,水里生长的东西,大都带着腥气。 那这么说的话,以后我要是遇见了厕神,还会闻见一股屎味? 还没来的及等我感叹这神仙也难做,一阵尖利的嚎啕哭声忽然从离我们不远的大鹏家里传了出来:“我的崽啊!我的崽……我的崽啊!” 声音十分凄厉悲惨,是大棚媳妇的,该不会是已经出什么事了吧! 我赶紧的拉着霍承凤往大棚家里跑过去,一进门,眼前的一幕立即让我傻眼了,只见大鹏那个七八岁的儿子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门口边的一个鸡棚里,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只还没吃几口的饭碗,嘴角流血,眼神硬邦邦的看着老旧且挂满蛛丝的门楣,肚子上鲜血淋漓,一只血糊糊类似小婴儿似的黑色东西,从小孩的肚子伤口里十分敏捷的钻了出来,躲在背光的阴暗里,像是人收井绳似的,弓着腰,几根尖利弯曲的爪子将一根还冒着点热气的肠子,一下一下的从小孩肚子里掏出来,姿势十分诡异可怕! 我看的一时间都惊呆了,而大鹏他媳妇趴瘫在离小孩不远的地方,吓懵了,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只站在小孩身边的那只水鬼看,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那般不断的滚落下来,张大着嘴巴,却一个字都喊不出口! “霍承凤,这个就是水鬼吗?” 而那个东西听见了我的声音,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我,眼神怨毒贪婪,那张裂开的尖嘴里发出一阵尖尖细细的怪叫声,像是在警告我和霍承凤,并且还有一丝欲向我扑过来的架势,吓得我不由得抓住霍承凤的手往他身后躲了一些。 007章 封印本体 “媳妇、媳妇!孩子他娘,这是怎么了?!” 大鹏的声音从我们的身后传了过来,并且随着他来,门前的腥味又浓郁了一些。 大棚一眼看见趴在他儿子肚皮上正在吃内脏的水鬼时,顿时愣住了,那个水鬼似乎感觉到大鹏在注视着他,转头看向大鹏,盯着看了一会,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放下爪子里刚抽出来的人肠子,忽然扭头向着旁边的一口水井里,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那东西刚才看大鹏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孩童见了自己母亲那般温顺,这东西连霍承凤都不怕,怎么可能会害怕大鹏? 大鹏他媳妇见大鹏回来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即向着大鹏扑过去:“吉儿他爸,吉儿他……。”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 吉儿就是大鹏他儿子的名字,大鹏走向倒在地上的儿子,居然没露出多大的悲伤,只是装模作样地露出了个哭丧的表情,反倒是盯着我们看个没完,顺手把他儿子从地上抱起来,叫媳妇别哭了。 “大鹏,现在看见了吧,吃你家那些畜生的不是霍承凤,是水鬼,刚才那个逃走的,是只水鬼!” 我故意把水鬼两个字强调起来,让大鹏搞清楚害人的究竟是谁。但是大鹏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忽然放下了他儿子,招呼也不打一声,也不理他正哭的伤心的娘们,急冲冲地就往外面跑了。 “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所然的看向霍承凤,霍承凤没回应我,向地上趴着的大鹏媳妇走过去,弯下腰来问她:“你家死了的那些畜生,昨天晚上去过哪些靠近水的地方?” 霍承凤也是好心,哪知道大鹏她媳妇看见霍承凤就如看见了鬼一样,尖叫着往后退:“是你要这东西杀了我儿子,是你这个东西害死我儿子!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说着这话的时候,刚才还哭的伤心的女人,竟然反手就抄起身边一把平常上山砍柴的斧头,向着霍承凤身上用力的砍过去! 我真没想到大鹏她媳妇不仅没有开窍,反而还把这件事情也怪到霍承凤身上,好在霍承凤动作快,一把伸手就抓住了向他砍过来的刀刃,紧紧的握了一会,然后用力一抽,直接将斧头丢向不远的墙上,力气之大,让那把斧头直直的深陷进了砖墙里! 这把我吓得有些心惊肉跳,水鬼可怕,可是霍承凤也同样可怕,于是小心翼翼向着霍承凤走过去,问他的手没事吧?估计是大鹏她媳妇吓坏了,所以才会反应这么激烈。 霍承凤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了声没事,虽然语气挺平静,可是我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怒气,怕他发作,也乖巧了起来,对大鹏她媳妇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们这是在帮你,你要是不说,你儿子就真的白死了!” 可能是大鹏他媳妇也被霍承凤刚才那举动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昨、昨天,我家的牛栓在村子前的江边的,今早让大棚把牛牵回来关羊圈里,过一会去喂食的时候,发现牛啊羊啊全死了,大鹏以为是他害的,就全推到你家去了!可哪知道,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大鹏媳妇说着,自个又哭了起来。 按照她的说法,水鬼应该是昨天晚上趁黑钻进那牛的肚子里,但是牛,羊并不至有一只,水鬼难道有分身术,怎么全都让它们的肚子鼓鼓囊囊了? “是繁殖了。依借牛肚上来的,是只雌鬼,而且刚才来的那个男人并非本人,是水鬼所变,来这里探听消息,应该是刚才那只小鬼的母亲。那个男人,应该是已经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就被吃了。” 什么?刚才居然不是大鹏?而是水鬼! 我心里越发忐忑了,这水鬼怎么也变得这么有智慧了,还会化妆成人,探听消息? 霍承凤说着这些的时候,转头看向我:“对了,昨晚城隍是不是让你用金印再把那些东西都封起来?” “嗯,他是这么说的,还说金印就在他庙里的神像下面。” 此时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就死了好几个人,怪不得刚才大鹏进来神色不对,原来竟然是已经遇害了! “秀秀,你去拿金印吧,我先留下来对付这些水鬼。” 我有些吃惊,我以为霍承凤会陪我一快去的,不过转念想想觉得是我想多了,现在这种情况也能理解,如果不尽快抓到那些水鬼,村子里死的人会更多。 霍家村去市里需要四五十分钟,而城隍庙就坐立在市里一片即将拆迁的楼房中间,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破旧,破烂脱皮的墙上已经写了个大黑色的“拆”字,怪不得城隍连霍承凤都打不过,这城隍原本就是这一带人的精神所创造出来的神,如果这种信仰不在,神也就消失了。 我在庙里神像下面果然找到了城隍所说的那个金印,四四方方,只有小半个巴掌大,拿到金印之后,我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冲冲的就往家里赶,在我到霍家村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村口浓烟滚滚,聚集了一些人,在那些人群中我看见了霍承凤,于是向着他跑过去。 十几个活人,全都被捆在了一起,周围是一堆浇了松油的柴火正烧着熊熊的烈火,捆住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包括今天早上来我家闹事的大鹏和另外几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霍承凤。 “那些水鬼躲在皮囊里不出来,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将他们烤出来,不然你没办法将金印盖在他们身上。” 霍承凤心情似乎挺好,说着还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轻轻揉捏我的肩膀,似乎想给我消除疲劳。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有点迷惑了,大家伙儿不是很抵触霍承凤吗,怎么这会儿好像对他唯命是从了?难不成霍承凤对他们使了什么法术? 不过这些水鬼能抓起来就是好的了,我这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被捆住的那些人被烧的拼命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类似狗叫般的嗷嗷的哀鸣声,可就是没有一只愿意把身上的人皮剥下来。 大火足足烧了四个多小时,哀鸣声越来越小,终于,有团被烧的焦黑的人影从火中向我和霍承凤走了出来,站在了我面前,伸手就从他的脑门上开始撕皮,就跟我们剥香蕉似的,剥出来一个身形佝偻、凸嘴尖牙的东西,黑乎乎的,长的像狗,但犹如人一般立着,和我一样高,直挺挺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秀秀,用金印封了她,她就是母体。”霍承凤在一边提醒我。 我看着我眼前这异常丑陋的东西,心里有些抗拒和害怕,但还是将金印拿了出来,对着这个怪物的胸口盖了过去! “嘶!”的一声,一阵青烟从金印与水鬼的的皮肤之间弥漫出来,当我把印收回来的时候,看见水鬼胸前有了个四四方方的印子。 “好了,下去吧,要是下次再害人,那就魂飞魄散了。”霍承凤对着水鬼说。 水鬼抬起眼睛来慢慢看了一眼霍承凤,又看了我一眼,然而在看着我的时候,原本仇视绝望的表情,忽然大嘴一咧,对我露出一个极度诡异的恶笑,往村民提前准备好的水桶里一跳,消失在了水里。 这种笑,立即让我心里忽然像是被针尖扎了一下,十分痛,而那些没从火里出来的水鬼,已经全部都被火烧死,村民们开始在欢呼,不断地凑到霍承凤的面前来,说多亏了霍承凤,要不是霍承凤的话,村子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十分奉承讨好。 008章 别离开我 看着村民对霍承凤已经没有了任何敌意,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上午大鹏她媳妇恨不得杀了霍承凤到现在对他的感激涕零,短短几个小时,这转变快的惊人,就跟我爸妈的转变是一样的! 水鬼驱除了,我爸妈也很高兴,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慰劳我和霍承凤,我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加上不知道为什么,也并没有胜利后的开心,吃了几口饭,找借口洗漱完回房间睡觉。 不一会,霍承凤跟着进了房来,不开灯,侧压在我边,靠在我耳边问我怎么了,这水鬼不是除去了吗?怎么还不开心?说着这话的时候,几颗牙齿轻咬上了我的耳朵,温滑的舌尖缠绕起来,丝丝柔发顺着他的动作在我脖子里撩动,痒的我不禁躲开了他一些,说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会不开心?”霍承凤一边说这话一边干脆将抱起了我,顺着我的脸对我唇瓣吻过来,舌尖在我口中越抵越深。 这吻的让我很快有了感觉,但我又不想和霍承凤做这种事情,这要是平常人还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对象换成霍承凤,我总感觉别扭,就像是和动物,或者是怪兽做一般,心里的坎过不去,而且别人结婚也是每晚都要这么勤快吗? 当霍承凤掰开我的腿的时候,我拉住了他,难堪的开了句口:“今晚算了吧,我不想要。” 霍承凤呼吸很重,也不听我这话,手指向我腹下移了下去,摸到一片滑腻,顿时就骂了我句:“说谎,都湿成这样了,还说不要。” 说完,就沉了进来。 我不知道别人做这种事情心里在想什么,起码我自己没有体会到恋人之间的那种幸福感,也没有被施暴的痛苦,做的时候生理性的会配合他渴望极致,完了之后也没什么心情,就像是每天必须吃饭,必须睡觉一样,就是偶尔的瞬间,感觉有些委屈,毕竟我又不爱霍承凤,女人有些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矫情的。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哭声,似乎有人贴在我的窗户上哭,我看了看一旁睡得正沉的霍承凤,心里安心了许多。 蹑手蹑脚下床,慢慢靠近那面窗户,那上面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披头散发似乎是一个女人。 我刚要出声,对方的嘴唇快速蠕动着,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楚了唇形,走,走,快走。 我心里一咯噔,为什么要我走?这儿是我家啊,我不呆在这儿还能去哪啊? 那黑影往前凑了凑,我猛地看清楚了那张脸,是妈妈,居然是我的妈妈!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流露出凄苦,不舍,还有一些我看不透的东西。 我张嘴大叫妈妈,下一秒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大手包住了我的手,我像触电一样甩掉了。 霍承凤似乎没有睡醒,声音有点慵懒,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没事了,你睡吧。 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他却霸道地把我搂在怀中,鼻翼间充斥着男人独有的气息。 为什么会做这么莫名其妙的梦呢?难道妈妈有难言之隐,肯定和霍承凤脱不了干系,之前妈妈一个劲儿叫我走,后来再也没提过,对霍承凤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了,还是明天亲自问问妈妈吧。 霍承凤的身子有点冷,我轻轻把他环绕我腰间的手放下了,没一会儿又放上来了,这男人特么睡着了都这么霸道! 第二天刚起床,我收到了老师发的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这几天的事情,都快让我忘记我还在上学,也好,回学校离家里远一点,可以和同学在一起玩闹放松一下,也不用想这么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总不能家里闹鬼,学校也闹鬼吧!毕竟学校离我家一千多公里呢。 或许是因为打算要去学校了,心里爽快了一些,所以一大早的起来脸色也不错,吃饭的时候,我在桌上把这件事情和我爸妈说了,说我要去学校了。 说这话时我死死盯着妈妈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没想到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对此一点不感兴趣。 倒是爸爸一听霍地站起来了,连声说不行,你已经嫁人了,就在家好好过日子,你看哪个女人结婚后还去上学的。 “为什么啊!”我顿时就生气的放下碗筷:“为什么不要上了,前天我妈还要我走了就别回来了吗?今天怎么连学校都不让我去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呢,原先还以为爸妈肯定都巴不得我离开家,离霍承凤远远的,毕竟伴他如伴虎! “前天是前天,前天你不是还没嫁给承凤吗?现在都是人妻了,就应该要好好跟丈夫过日子,去什么学校!”我爸语气也不好的回了我一句。 这种时候我真的很想剥开我爸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没几天,人变了也就算了,怎么连思想都变得这么冥顽不化了!而且我妈坐在我爸身边默默吃饭,一句话都不帮我说。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我已经买好车票了,今天下午就走。”我赌气的说了一句。 没想到我这话立即就把我爸说的发火了,直接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丢:“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今天你要是敢出家里这道门,以后就不要叫我爸了!” 自我记事以来,我从来就没见过我爸对我发这么大的火,眼泪顿时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别争了,我同意秀秀回学校继续念书。” 霍承凤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雷彻底被我击懵了,他不是最应该反对的吗?他难道不怕我就此一去不回了? 霍承凤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我,接着他凑到我耳边低语,“你不会是想借此离开我吧?” 我愣了愣,连忙摇头说不是,你别乱想。 尼玛,我哪敢承认啊,毕竟我还没这么大胆敢和他叫板。 霍承凤盯着我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既然不是,我陪你一同去。 说着,伸出几根手指抚摸我的脸颊,这么亲热的动作让我红了脸,毕竟我父母也在场呢。 “那不行,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去哪里旅行度假,你和我去恐怕有些不好吧。”我婉言拒绝霍承凤。 “没有好不好,只有你想不想。”霍承凤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用指尖将我的下巴挑起来,“看着我,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说实话,我是不敢和霍承凤直视着看的,他的眼眸幽深得像深潭,分分钟就能把我吞噬掉。 “呃,我们认识才两三天,怎么可能说喜欢就喜欢。” “可我喜欢你,见你第一面我就看上你了,所以才会想娶你。” 霍承凤这话说的直白,就算是我早就知道他是看上我才娶我的,但是现在他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还是让我听的有些紧张:“可是,可是……。” “可是我已经死了,是具僵尸吗?”霍承凤反问我。 我一时哑口,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霍承凤说着这话的时候,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悄无生息的向我耳边凑过来,轻声对我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和我一样,永远的活着,至于我们的身份,你不说,我不说,村子里的人不说,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干涉我们的生活,所以,别离开我,只要你陪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009章 人头马桶 霍承凤的话又软又温和,就像是碗放了糖的迷魂汤,灌的我耳朵发腻,就如几天前见他的那晚般,迷得我不知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睛,迷糊中更觉异常的温柔与美艳,于是点头答应了他。 回到卧室,我越想越不对,追着霍承凤问,你怎么会那么支持我去学校呢?是不是不想我留在这儿? 本来还以为霍承凤会不承认,谁知他非常干脆利落地点头,的确我不想你留在这儿了,这村子本就极阴,加上城隍庙里逃出来的邪灵乱窜,更是会令这里生灵涂炭…… 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那我更不可能一个人走了,我得叫上父母一起走,怎么也不能把他们留在这儿。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霍承凤一把拉住了我,指尖戳着我的眉心,说我是急性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我嘀咕了一句,倒不是你的父母,你当然不着急他们的安危了。 听着,只有你离开这儿,才能拯救这个村。搬家是下下之策,霍家村的乡亲们历来生活在这儿,你叫他们短时间内搬到哪儿去。 我有点懵了,合着他的意思是我留在村里会带来灾害?我什么时候成灾星了? 或许是我微微张着嘴,一脸懵逼的神情让他心情大好,嘴角擒起了笑意,猛地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了,不逗你了,还记得城隍爷嘱托你的事吗?他一死,被他压制的邪灵就会伺机蠢蠢欲动,它们想摆脱印章的束缚,所以会主动找你。简单说就是你在哪里那些邪灵就会追到哪里,让你用印章为它们解除封印,懂了吗? 我微微皱了皱眉,好像有点明白了,“原来这印章既可以重新封印它们,也可以为它们解除封印啊?那我是不该留在这里了,免得再出现水鬼咬死人的悲催事件,不对啊,我要去上学的话不是会把学校搅得乌烟瘴气吗?” 霍承凤摇摇头,说那倒不用担心,学校毕竟是风水佳,阳气盛的地方,比这村里好多了,在这里才能令邪灵吸收更多的阴气。 他这一说我倒放心下来,朝他很温柔地笑着,说那你要帮我啊,早点封印完那些邪灵好过太平日子。 霍承凤低下头鼻尖抵着我的鼻尖,柔声说,行啊,不过要看你的表现,能不能令我龙心大悦。 说完横抱起我,扔到了床上,接着俯身压住了我,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在我的眉间,脸颊…… 等我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我和霍承凤已经在去学校路上的出租车里,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换成新买的,结实的身材套着一件棕黑色休闲翻领皮衣,现在天已经凉了起来,皮衣里面穿的是件看着就很温暖的薄毛衫,只是头发还及腰,所以就戴了个帽子。 “还看的习惯吗?”霍承凤见我一直都盯着他看,张开手主动问我:“头发长势太快,出门时剪了,现在又长了。”这话说的还有些无奈。 我惊讶的看着霍承凤,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我没告诉他我学校在哪里啊!而且他在墓里呆了上百年,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我们的生活? 很快我们来到了学校,推开寝室的门,三个室友见我回来,顿时欢天喜地涌了上来,一个劲儿问我有没有挖到宝贝儿? 但随眼看见我身后跟进来的霍承凤后,几个都有点愣了,连话都说不出口,个个脸色泛红一脸娇羞。 “水秀,他谁啊。” 开口的是我闺蜜姚烈芸,问我的时候眼睛一直都盯着霍承凤看,目光惊艳。 “帮我送东西上来的朋友。”我没好语气的说了一句,转身从霍承凤手里拿过我的箱子。 “长得好帅啊,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朋友?”其她两个室友顿时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霍承凤听我说他是我朋友,眉眼含笑,接过我室友的话:“秀秀她当然没我这么帅的朋友,因为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姚烈芸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霍承凤看了眼姚烈芸,解释说:“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次秀秀回家就是为了和我成亲。” 说着转头看向其他几位室友:“感谢你们之前替我照顾帮助秀秀,这是特地给你们带的礼物,还请收下。” 说完,霍承凤将他另外手里抱着的一个大礼物盒递给了我室友,而姚烈芸将我拉到了阳台的卫生间里,小声问我说:“那男的真是你老公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霍承凤,无奈的对姚烈芸点了下头。 “你怎么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一声,还骗我们说是回家挖宝贝了!你怎么能这样啊!”姚烈芸语气忽然变的有些生气。 “这种事情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说着转身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刚想尿尿,这时马桶里忽然传来一阵“咕隆咕隆”的水泡沉闷响声,并且还有水花似得东西溅在了我的屁股上! 这就让我觉的有点恶心了,忍住了强烈的尿意,起身往马桶里看,只见马桶里的水变得猩红无比,灌满了半个马桶,水泡的声音也没有了,正想问姚烈芸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一张被水泡的腐烂发涨的人脸,在我还没转移视线的时候,猛地从血水里滚了上来! 我吓得顿时尖叫,裤子都来不及穿好差点就摔坐在了地上,但是姚烈芸貌似并没有看见马桶里那张腐烂的人脸,一边好奇的扶着我,一边问我是不是见鬼了,怎么忽然间吓成了这个样子? 屋里的霍承凤听见了我的喊声,一把推开门,见我一副吓得就要断气的模样,顺着我的眼神就往马桶里看! 霍承凤进来了,我竟然安心了一些,而霍承凤看了眼马桶后,脸色很平静,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那个人头,本想问问他,但是忽然想起我裤子还掉在膝盖上,慌的赶紧扯上来。姚烈芸见我慌着扯裤子,立即下意识的往我身前一挡,对霍承凤说要他出去一下,现在有点不方便。 霍承凤看了姚烈芸一眼,笑了下:“我又不是外人,秀秀都是我妻子了,还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秀秀单独说说。” 霍承凤这么一说,姚烈芸顿时就有点尴尬,点了点头,出去了,而霍承凤见我还在慌张的拉裤子拉链,对我说:“都让我摸过这么多回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这话顿时让我脸一红,犹豫了一会,加上刚才坐着被马桶里溅到的血水让我一直都介怀,于是干脆又脱了下来,拿纸擦干净血迹。 “马桶里有个人头你看见了吗?”我问霍承凤。 “没看见。”霍承凤回答的直接。 他这一回答让我心里咯噔一声响,不由得害怕了起来,鼓起勇气再往马桶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断了的人头,还漂浮在马桶里的水面上啊,是个女人的头,长长的头发贴在膨胀狰狞的脸上,看的让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可我看见了,它现在还在里面。”我说这话的时候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这是啥鬼玩意,不知是学校里的还是城隍庙逃出来的邪灵。 “我们出去再说吧。”霍承凤对我说了一句:“你还想尿吗,要是不敢坐在上面的话,我抱着你也行。” 还抱着呢,就跟抱着小孩岔开脚撒尿一般吗?先别说马桶里还有一个人头,就冲这姿势我也不想尿了,于是对着霍承凤说不用了。 010章 半夜窥探 我跟霍承凤回到了寝室,姚烈芸问我今晚我老公去哪里住啊?周围几个丫头也起哄,说当然是去酒店开房间啊!说着又不断的笑着数落我,说我真是好厉害,瞒着她们回老家,几天时间就带回来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不过冲霍承凤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要是让他就在我们寝室睡,她们也不会介意的。 霍承凤一个这么大男人,怎么可能睡女生寝室,我赶紧的说不用了,要是被宿管发现是要开除的,我们还是去外面住了,说着转头看向姚烈芸,对她说:烈芸你明天帮我把书带到教室去吧,我明天直接来教室上课。 姚烈芸顺口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我总觉的她眼神一直都在看着霍承凤,有可能是看上霍承凤了,毕竟霍承凤长得确实好看,那帽子下的一头长头发非但没有觉得古怪,反而十分的时尚前沿,就跟海报里走出来的大明星似得。 在走出学校的时候,我还有点担心,这么一个女人头在我们寝室,会不会害姚烈芸她们,于是就问或承凤那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我看走眼了?毕竟霍承凤和我说过我现在身体里有了城隍的元神,如果有东西出现我能闻见他们气息的,但是刚才那个,我确实没闻到那个人头的任何味道。 “可以说你看走眼了,也可以说不是,那卫生间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之所以你没闻见她的气息,是因为她的本体不在卫生间,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幻想,用你们现代通俗的说法来说,就是她控制了你的精神思维,让你觉的她就在里面,并且能够看见她,感觉到她。” “就像是你早上控制我的精神思维,让我不知不觉随你来学校是一样的吗?”我反问霍承凤。 霍承凤忽然听我问他这样的话,低下头侧眼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而是直接自然的避开这个问题:“那个东西让你感觉到她的存在,肯定是别有用意,她感觉到了你的城隍的气息,既然不害你,那么就是可能有什么事情,想得到你的帮助。” “那我要帮她吗?”我问霍承凤,也有些庆幸他和我一块来了,不然的话,要是发生这种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然要帮,城隍庙里的鬼怪都跑了出来,你现在体内有城隍的元神,就相当于你就是城隍,那些被逃出去的东西所造下的杀孽都要由你承担,所以你要多做善事,与那些罪孽抵消,将功补过。” 本来以为给神仙办事还是一件挺荣幸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除了麻烦就是死不超生,真是后悔我那天晚上怎么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城隍,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城隍死了,这个锅我不背也得背。 “那怎么帮啊,我连她的本体都不知道在哪里。” “那个东西没有现出她的本体肯定有原因,你今天坐车累了一天,晚上我们就不折腾了,找个楼层高点的地方住下来,最好是可以看到大半部分的学校,她想寻找你帮忙,晚上就一定还会出来的。” 我点了下头,表示同意霍承凤的说法,不过我们学校周围最高的那家酒店也是最贵的一家,住一晚上要五六百块钱呢! 我可心疼我的钱,心想着早知道霍承凤跟我一起来,那天他倒在我家门口的聘礼珠宝,随便带上一两件来,也能够我吃一年半载的。 好在现在不是什么节假日情人节啥的,我们很容易的就开了一间朝向我们学校的房间,十六楼,站在窗户边上,都能看完我们学校三分之一的地方了。 因为坐车累了一天,我洗了个澡之后就有些犯困,霍承凤把沙发推到窗户前,看着我们的学校,说如果我感到困的话,就先睡吧。 毕竟现在霍承凤是在帮我的忙,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先睡了让霍承凤一个人独自守着,于是坐在霍承凤的身边,说我现在还不困。 霍承凤听我说这话,转头笑看了我一眼,忽然起身,向我弯下腰来将我整个身子向他怀里一横抱,然后放我在他腿上坐下来:“既然不困,那就陪我说说话。” 此时我就坐在霍承凤的怀里,他怀里丝丝悠然的香味钻进我鼻尖里,暧昧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心猿意马,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么抱着我,让我横坐在他的腿上,搂我靠在他结实的胸膛。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就算是我与霍承凤的胸膛的肌肤只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但却感觉不到他半丝的心跳频率,他的心脏是静止的。 “说、说什么话?”我问霍承凤。 霍承凤低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随便说什么。” 这找话题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过关于霍承凤来说,我对他了解的少之又少,既然我都和他结婚了,总要知道他一些过去的事情。 “你生前怎么死的啊?你一个堂堂王爷,就算是死了不应该也埋皇陵地段吗?怎么会埋在我们村子后面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问霍承凤。 “病死的。我的母亲是个宫女,身份卑贱,我死后无法为我争取到葬入皇陵的资格,所以就葬在了霍家村的后山。” 霍承凤回答的很平淡,就像是在讲某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一般,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之前三奶奶一直说霍承凤的煞气很重,怨念极大,但是我跟霍承凤在一起的这几天里,却并没有感觉到他一点的怨念,甚至是这几天我都没见过他吸血,跟电视里嗜血如命的僵尸完全不一样。 外面的月光很大,照在我们房间里亮堂堂的,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向霍承凤问东问西的,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于是对霍承凤说如果发现了什么,就叫我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霍承凤在轻微的推我,睁开眼睛,霍承凤的眼神直直落在窗外,“她们出来了。” 这一句她们出来了,顿时把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霍承凤也将我从他的腿上扶起来,指着被月光照的一片莹白的小操场上对我说,就在那。 我顺着霍承凤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浑身冷的头发都要炸立起来了,只见我们平时上课路过的操场上,在这种深更半夜的时候,竟然多出了几个白花花的人影,白衣服白裤子,垂着一头长的拖到地面上的头发,飘飘忽忽的,以一种十分规律的方式从操场的东边走到西边,再从西边走到东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声音,这让我的脑子里简直是不由自主的就闪出鬼这个字眼!而且很难想象就在操场对面的女生宿舍,竟然会没有人透过窗户看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地缚灵。”霍承凤轻声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地缚灵?地缚灵是什么?”看着远处在操场上漂浮的几个白影,我吓得连问霍承凤的话都有些颤抖。 “地缚灵就是死后还有冤屈或者是肉身被困住而无法转世投胎的亡灵。因为自身灵力低弱,所以不能离开他们死后的地方。” “那他们是有冤屈还是因为肉身被困住了?”我问霍承凤。 霍承凤低头看了我一眼,对我抿嘴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既然确定了她们死的地方在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学校,打探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死人的事情,像这种亡灵灵力低下,是无法和我们沟通的。” 011章 魂体归一 我禁不住哑然失笑,人活着分等级,就是死了变成鬼也要分等级啊。 霍承凤说完话之后,抱起我将往床上放,而他自己就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侧过身来看着我,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干。 本来我还是很困的,但是被霍承凤这么看着反而纠结的不敢睡,前几个晚上他都夜夜缠我寻欢,现在却这么安静,也不睡觉,要是等会我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把我弄醒了,那今天晚上我都不能好好睡了。 为了确定我今晚是不是可以好好睡一觉,我转头看向霍承凤,犹豫了一会,问了一句很尴尬的话:“今天我们做吗?” “做什么?”窗外的月光把房间里渡上了一层薄光,可能是因为躺着的原因,霍承凤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有些磁性的嘶哑。 “就是,就是那种、那种事情。”我说完这话,羞愧的都将脸转了过去,不看霍承凤。 随即霍承凤一翻身,整个身子向我身上覆盖了上来,“那你想做吗?” 这句话顿时把我给问到了,只觉得被霍承凤贴的有些难受,把我睡意全都烫没了,脑子里很可耻的竟然萌发了那方面的念想,想点头说想,但又迫于脸面的羞愧,于是尴尬的对霍承凤摇了摇头:“不想。” “那等你想要的时候和我说。”霍承凤说着这话的时候,很爽快的从我身上下去了,挽过我的腰,让我好好睡。 可是我都已经被撩起来的火,哪还能再睡的着,一整个晚上,我都处于急迫思念状态,早上醒来,一照镜子,一脸憔悴,精神萎靡。 因为今天我们要去学校调查地缚灵的事情,所以霍承凤跟我一块去,我们老师上课很少点名,所以带着霍承凤去教室也没什么多大问题。 在去学校路上的时候,我问起霍承凤关于地缚灵更多的事情,霍承凤说地缚灵其实是很普遍的存在,从古到今都有,举个现代例子,说网上很流行的酒店半夜里的弹珠滚动的声音,其实这就是地缚灵搞的鬼,因为本身灵力有限,害人也害不到哪去,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人会管。 这还说害人害不到哪儿去?昨天都快把我吓死了,这要是被别人看见马桶里忽然钻出一个头来,保准都要吓出心脏病吧! 不过大白天艳阳高照的,我经过昨晚地缚灵出现过的操场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只是在路过篮球架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闻见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就像是老鼠死了很久的那种气味,十分难闻。 原本以为带霍承凤去上课没什么关系,但是没想到一路上很多妹子以为霍承凤是什么明星,跑过来要签名,不签缠着不放,回到教室都已经迟到了,我就牵着霍承凤在众目睽睽的目光下走到姚烈芸身边,坐下来开始上课。 上课的内容我倒是没听多少,姚烈芸一边帮我做笔记,一边躲着老师小声问我这几天在家好不好玩什么的,她问我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霍承凤,这眼神里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姚烈芸真的是一眼钟情看上霍承凤了,只可惜霍承凤是僵尸,不然我就把霍承凤介绍给她了。 “对了烈芸,你是学生会副主席,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死人的事情啊?” “好好的问这个干嘛?”姚烈芸问我。 “我就是来了兴趣,想问问。” 姚烈芸听我这么一说,放下了手里的笔,想了一会:“其实我们学校人死的还是比较多的,都是学生跳楼,或者是遭了强爆想不开自杀的,以前学校对这种事情封锁的严,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那有没有几个一起死的?”霍承凤忽然问了句。 “几个一起死?”姚烈芸看了眼霍承凤,绞尽脑汁的在想,我见姚烈芸半天也想不出个啥来,就对他说不要想了,等会我们去别处问问。 姚烈芸一听我说要去别处问,赶紧摆手,对我说她打个电话给她认识的一个学长,那个学长在学校呆的久,他应该知道的更多。 话说着,姚烈芸立即拨了那个学长的电话,向他询问我们学校之前有没有一次性的死过好几个人? 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说一次性死几个的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几年前西边的篮球场翻修,晚上有几个工人在加班的时候,忽然失踪了。包工头来学校要人,但是学校也不知道人哪儿去了,后来出动了警察,调查了很久,也没发现人在什么地方,最后学校赔了点钱,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那个学长说的我们学校西边的篮球场,就是昨晚我和霍承凤看见地缚灵的那个操场,这么说的话,几年前失踪的那几个人,与我们昨晚看见的那几个地缚灵,就吻合了。 趁着姚烈芸去卫生间的时候,我问霍承凤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估计那失踪的几个人,就死在了那个操场上。 霍承凤思考了一会,对我说:“那几个人死了是肯定的,现在我们要确定是因为尸体的原因让他们不能投胎,还是因为怨气的原因不能投胎,对了秀秀,刚才你路过那个操场的时候,闻见的是什么味道?” “闻见了,刚我们路过篮球架的时候,我闻见了一股肉的腐烂后的味道。”我对霍承凤说。 “如果你闻见的是另外一股压抑的味道的话,那就是怨气,闻见的是腐肉味,就是她们想让我们把她们的尸体挖出来,她们就可以走了。” 这只是需要把尸体挖出来比处理怨恨要简单多了,只不过那操场是我们学校的,我和霍承凤当然不能这么说挖就挖,于是我对霍承凤说要不报警吧,警察出面的话,比我们出面要好处理的多。 霍承凤点了点头,对我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他处理吧。 警察是晚上等学生们都睡了后才来的,我和霍承凤还没有退房,所以能看见那些警察连夜赶着挖尸体,挖上来一具就用白布盖一具,一共是挖出来五具,地上横着五块白布,在夜里看起来,除了阴森就是诡异,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五个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会被一起杀死掩埋呢?就连警察都找不到凶手,如果是他杀的话,那真是极可怕,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杀他们的人真厉害。”我对霍承凤说了一句。 “不是被人杀的。”霍承凤直直的看着操场,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操场,只见昨天晚上出现在操场上的那几个鬼影,现在一个个的都从挖尸的深坑里飞了出来,混在警察的中间,向着我和霍承凤的方向,跪了下来,像是在感谢我们,而在他们磕完头后,顿时化作几道白色的光,冲出了操场,向着远方飞出去了。 “不是被人杀的?那是被,被鬼杀的?”我接过霍承凤的话继续问他。 霍承凤摇摇头,弯下腰轻啄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就算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等以后我接触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这以后,以后是要有多久?不过霍承凤没和我说,我也懒得再问下去,转身回床上睡觉,而霍承凤去洗澡。 听着霍承凤洗澡时传出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我转身向着浴室的玻璃门望过去,莫名又想起那天在后山上偷看他洗澡的场景,这种香艳,就像是在我脑子里的白纸上留下了唯一鲜红的一笔,惊世蛊惑,难以忘记。 “想看吗?要是想,我就把帘子拉起来。”霍承凤在浴室里说着这话,竟然真的就慢慢往上拉开挡住玻璃的窗帘。 握草!我惊得赶紧的阻止霍承凤,转过了身去,说他真是不要脸,赶紧把帘子放下去!我一点都不想看他! 我的话说完,浴室里传来了声霍承凤的戏谑的笑声:“给你看你不看,不给你看你要偷着看,真是闷骚的很。” 他这话才说得闷骚呢,立即就把我的脸给说红了,拿起手机就从床上起来,我现在就去踹浴室的门,直播霍承凤洗澡,看他还说不说我闷骚,只不过在我下床的时候,我手机的电话铃声响了,是姚烈芸打过来的。 这么晚了,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划了下手机屏幕,接通后听见姚烈芸那边传来一阵十分吵闹的唱歌的声音,估计是在ktv,于是我问姚烈芸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唱歌,打电话给我干嘛? “打电话给你,当然是把你叫出来玩啊,中午我打电话的那个学长,今天是他生日,想约你也出来玩玩,正好班上好几个同学也在,出来嗨吗?和霍承凤一起啊。” 我还没回答姚烈芸,霍承凤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问我说是谁打过来的? “是小芸,她叫我出去玩。”我指了下手机,回答霍承凤。 “这么晚了,不准去了,好好陪我睡觉。” 012章 山洞奇遇 本来我也不想去,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姚烈芸,现在霍承凤一说这话,我就把霍承凤的话当借口,说霍承凤不让我来。 手机那头立即就传来姚烈芸啧啧啧的声音,说嫁人了,果然和她们那种单身狗不一样,说着又问我:“明天星期六不用上课,我们一起去龙王洞玩吧。” 龙王洞,是我们这唯一的一处喀斯特地貌溶洞,坐车去的话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本来不想去,但是今天晚上拒绝了姚烈芸,这要是再拒绝的话,星期一上课她非得劈死我,于是就答应了她。 见我答应,姚烈芸很是开心,说明天上午九点在学校大门口集合,并且要我带上霍承凤,我们一块包车去。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见霍承凤头发还湿着,于是就拿了吹风机过来帮霍承凤吹头发,问他去不去啊? “你舍得让我去啊?”霍承凤反问了一句我。 我懵了一会,问霍承凤说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不就是去玩吗? “姚烈芸看上我了,张口闭口就是我,她约你出去,恐怕目的是想见我吧。” “怎么可能?我知道她看上你了,但是…;…;。” 但是之后,我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件事情,细思起来,有些恐怖。 “但是她不知道我是僵尸,她一直都把我当正常人看,也就是说,我在她眼里是你的老公,但是她看上我了,也不会顾及你们之间的情谊了。现在你不喜欢我,所以感觉不到其中的厉害关系,总之,你以后如果可以的话,离她远一点吧,总有一天她会害了你的。” 霍承凤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这些话,这让我有些为难,和姚烈芸从大一就开始在一起玩,她一直都对我很好,怎么可能会害我?再说大学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见面都难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害我? “反正我们都快毕业了,毕业后以后就没机会在一块玩了。”我对霍承凤说。 “你啊,以后别吃亏了,才知道反悔。” 霍承凤这话莫名说的我心头一暖,拨弄着他丝丝柔顺的头发,对他说了句奉承的好话:“到时候就算是吃亏了,反正还有你,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 “我就喜欢你对我说出这种话!”霍承凤欢喜的长眉一挑,将我往他怀里一拉,抬起我的头唇瓣就朝我嘴上贴上来,一个深吻。 霍承凤有意的避开姚烈芸,在我出门的时候给了我一沓钱,对我说出去小心一点,他帮我留意了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神明也多,我体内现在有城隍的元神,那些神仙都会把我当成外地来的城隍,到时候如果是遇到什么危险,那些神明会帮助我的。 我不知道霍承凤这钱是哪里来的,不过在霍承凤送我出门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酒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姚烈芸打电话过来催我,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跟霍承凤说了句再见,然后就去和姚烈芸她们集合。 到校门口的时候,姚烈芸见霍承凤没来,眼神有些失望,不过也没问为什么没来,而是跟我介绍了她身边的几个男孩子,其中一个叫刘详的,就是昨天的那个学长。 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的有些热情过度,自己介绍他自己,还要给我拎包什么的。 我觉的有点儿不好,于是拒绝了她,姚烈芸也骂他真是看见了美女就不老实,于是拉着我的手先上车,让几个男生后上来。 在车上姚烈芸问我和霍承凤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 我总不能把霍承凤是个僵尸的事情告诉她,于是就对姚烈芸说我和霍承凤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同一村子的,到了结婚年龄就结婚了。 “同一村子的?”姚烈芸有些好奇:“就你们那小破山沟沟里面,竟然也能有长得这么好看的汉子?我还一直以为霍承凤是你哪里攀来的富二代什么的呢。” 姚烈芸这话是开玩笑的,但是听着总有点那么的不好听,或许是姚烈芸意识到她说话有些难听,于是改了话题,向着周围看了看,小声问我说:“那你们俩,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这车里有好几个人呢,姚烈芸忽然问我这种问题,让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点了点头,说做过。 “真羡慕你!水秀你肯定很喜欢他吧?不过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娃娃亲啊。” 要说喜欢霍承凤,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霍承凤是个僵尸,我这么可能会喜欢上僵尸,但是这种时候我又想起霍承凤昨晚和我说的话,防患于未然,于是就勉强的和姚烈芸说:“喜欢吧。” “还带‘吧’,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不喜欢他,要是喜欢的话,早就跟我说他怎么好怎么帅,你都来这么久了,我都没听到你夸他一句。” 刚想解释,但是姚烈芸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站起来跟大家建议说要唱歌玩儿,本来车程就有些无聊,她这一建议,大家都起哄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了我插话的份儿。 好不容易熬下车,一从溶洞洞口进去后,我忽然闻见了一股十分祥和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什么鱼腥腐烂的气味,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种味道十分的大气磅礴,霍承凤说我们这带的神仙多,我该不会是在这溶洞里,遇到什么神仙吧。 这神仙我就见过一个,就是城隍,一个坏心眼的老头子,这下忽然有了别的神仙的味道,这让我有些兴奋,心里想着要是我能看到这溶洞里的神仙,那该有多好。 我跟着这味道逐渐的向着溶洞里走进去,溶洞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阴凉多了,我穿着件牛仔外套还感觉到有些冷,不过在我跟着人群转弯的时候,那道磅礴的气味里,传来一阵十分痛苦的呻吟声:“救我,救我…;…;。” 是神仙在呼救?! 姚烈芸见我在后头一直都没跟上来,怕我走丢,就返回来拉着我一起,跟我说这溶洞大,要是在洞里走丢了,没个一两天是找不回来的。 求救声还在断断续续围绕耳边,我估计只有我才能听到,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说不定真会出什么事了。 我跟姚烈芸说没事,我就是忽然想尿尿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要她先走吧,我一会就追上来。 姚烈芸见我这种时候想尿尿,都笑了好一会,对我说好吧,要是我不知道路了,就给她打电话,她回来找我。 我点头答应了她,顺着那股气味,逐渐脱离了人群,向着一个黑乎乎的转角里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打开了手电筒,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忽然,在我前面的出现了一条黑色类似蟒蛇尾巴的东西,而那个东西身体卡在了石壁中,呼救声和那种气息,就是从这蛇尾巴上发出来的! “你,你来了?求你救我!” 我彻底呆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条蛇会说话?千年蛇妖? 此时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经典电视剧白蛇传,没想到我在现实中居然也能遇见蛇妖,这一刻我没有一点害怕,更多的是兴奋。 “呃,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把我拖出来,带我离开这里。” 这声音不像之前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了,或许是隔得近的原因,变得十分清晰,是一个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听在耳朵里很悦耳很动听。 “你是男蛇妖?”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猛地一个黑影扫过,竟是那蛇头转过来了,眼神直直看着我,说不出的感觉直冲心间。 “我是神仙啊,不是蛇,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 那声音似乎透着无奈,显然对我的无知感到莫可奈何,我连忙点点头说喔,明白了,蛇仙。 接着我抓住蛇尾使劲拖,但是卡得太紧了,尽管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然没有撼动分毫。 呃,要不这样,我去找我的同伴来帮忙,人多力量大…;…; 还没说完,那蛇尾摇摆起来,好像是人在做摇头的动作,“不,不要走,不要离我而去!”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去找帮手,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毕竟救人,救仙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原来他是怕我找借口一去不回啊,我连忙解释着,伸手抚摸着他的尾巴,想给他多一点慰藉。 “不,不能惊动人类,再说那些凡夫俗子来了也是白搭,我只有靠你了。” 人类?咋这话说得好像我不是人一样,但最后一句话我爱听,只有靠我,瞬间我感觉自己特么高大了,神仙都向我求救呢。 “呃,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救出来啊…;…;” “别,别用蛮劲儿,这些岩石都是有灵性的,试着去感化它们,让它们松口。” 013章 初遇靖乐 “呵呵,可爱的小东西…;…;” 我眼前飘过无数黑线,敢情他在嘲笑我,接着他的声音传来。 “你抚摸着岩石,用眼泪感化它们。” 我点点头轻轻抚摸着岩石,心里拼命回忆着悲伤的事,渐渐地眼泪终于流淌下来。 说也奇怪,那些眼泪滴在岩石上瞬间变成红色,我看得有点心悸,难不成我流的是血泪? 刚想伸手蘸脸上的泪水看,一阵急促的喘气声响起,“啊,快,快推开啊,我好难受!” 定睛一看,蛇尾巴此时正剧烈摆动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连忙说好,伸手一推,那岩石竟自动避开了,几乎没费吹灰之力,蛇尾巴掉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心里暗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连忙俯身看向地上的蛇仙,问他怎么样了? 他慢慢把头转向我,眼睛好像直勾勾看着我,也不知是不是表示感谢的意思,接着吐出两个字,抱我! 这声音说的有点嗲,很像小孩子撒娇的味道,我有点哭笑不得了,抚摸着蛇身说你既然没事了,我就该走了,同伴说不定在找我呢。 话刚说完,手机响起来了,我连忙接了起来,是姚烈云打来的,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迷路了,大家挺担心你的。 说得我心里暖暖的,连忙说没有,没有,马上就来。 下一秒眼前黑影一晃,蛇尾甩过来啪一声打掉了手机,我连忙捡起来心疼死了,所幸没有摔烂。 你干什么?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 抱着我离开这儿,否则你也别想出洞去。 我顿时来气了,蹬鼻子上脸了吧,居然还威胁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是你有求于我好不,态度能端正点吗?” 我站起身转身欲走,这时脚裸被一个滑滑的东西缠住,低头一看是蛇尾。 你,你放开我! “你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就知道我有没有威胁你了。如今我们只能互相依靠,才能走出这鬼地方了。” 我愣了愣,低头瞟了一眼手机,没有一格信号,那之前的电话又是怎么打进来的? 猛地手机震动起来,姚烈云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我就像握着烫手山芋一样想扔又舍不得,一个劲儿问这,这没有信号,电话怎么打得进来啊? 对了,对了,关机,关机就好了。 此时我已经方寸大乱,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关机没用,扔了它,抱着我走。” 那声音几乎是怒吼着,音量大得震得我耳朵发烫。 我哭丧着脸,说真要扔手机啊,那是我,我兼职几个月的工资呢…;…; 愚蠢,你是稀罕钱还是稀罕命啊?快走啊! 猛地四周开始摇晃,有点山崩地裂的感觉,我再也不敢罗嗦了,抱起蛇仙就往外面跑。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悲呛的气息,没走几步,我就觉得异常难受了,脚下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每跨一步都很费劲儿。 “我,我很难受,恐怕是跑不出去了,对不起负了你的嘱托。” 我喘着粗气停下来了,背靠着墙壁,想把蛇放到地上让他自个儿逃生去吧。 “别说傻话,你能出去的,我知道这股气息让你难受,这是悲痛莫名的力量。现在你只需要回忆开心的事,就能抵抗这股力量,不再悲天悯地了。” 我愣了愣,好像有点明白了,这股力量要靠我回忆开心事来冲淡,那样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搜肠刮肚想了很多,从记事起到现在的开心事,还憧憬大学毕业后找到好工作,当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着想着我笑出了声。 好,这股力量被稀薄了,快冲出去啊! 我从遐思中回过神来,连忙提步往前冲,忽然惊讶地发现的确轻松多了,空气中那股悲天呛地的气息似乎正在慢慢淡去。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脚几乎快酸软了,终于眼前一亮,不远处透出耀眼的阳光,我心里一喜冲了出去。 这是一个极大的空地,四周几乎没有植物,太阳火辣辣地肆无忌惮得照射下来,照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我把蛇仙放在地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好像在表示感谢。 呃,滑腻腻的,恶心死了。 我连忙偏开头躲过了,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有好多疑问想问他呢。 现在是不是脱离危险了? 哈哈,我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这猖狂的笑声在半空中回旋着,我心里一沉,怎么感觉就像是救了坏人啊,难不成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仙? “你,你到底是谁?蛇妖?你是犯了错误被锁在这里面的吧?” 我有点气急败坏,越想越觉得自己被骗了,那蛇猛地凑近我,蛇身绕在我的身上紧紧的,让我丝毫不能挪动分毫。 你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主人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蛇妖还是蛇仙?” “这很重要吗?当然如果你很在意的话,那我就是蛇仙,从今以后为你粉身碎骨,两肋插刀的小蛇仙。”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家伙真是油腔滑调的,简直比人类都会阿谀奉承。 哼,还就是蛇仙?我看你就是蛇妖,谁稀罕做你的主人,更不要你报答。 我开始挣扎起来,真是瞎了眼了,救了一条蛇妖,还把新手机给丢了,这好奇心果真是害死猫,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呵呵,真的不稀罕?你以为凭城隍给你那点元气神,你就有本事把那些邪灵封印起来?别做梦了,以后你的人生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你注定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怔住了,一动不动,他,他怎么知道这些?难不成他真是神仙,神通广大的蛇仙? 所以你是我的贵人,我也是你的贵人,从你踏入这山洞的那一刻,我们的宿命就绑在一起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能帮我封印那些邪灵? 呵呵,当然,并且远远不止这些,因为你身上有城隍爷残留的气息,所以你将会成为阴阳话事人,很多灵力低下的孤魂野鬼,有冤有仇的都会找你主持公道,这些我都会帮你一一解决的。 我陷入了沉思,身上有城隍爷的味道,能令很多鬼魂趋之如骛,把我当成城隍爷让我帮助他们,这点记得霍承凤也说过,若这家伙果真是蛇仙的话,有他在很多事解决起来应该少很多麻烦吧。 想到这,我嘿嘿一笑,说你既然是这么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好神仙,那我就成全你让你留在身边吧,给你报答的机会。 刚说完,蛇头亲昵地直磨蹭我的脸,好像很高兴,很兴奋的样子。 这条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力度几乎当十来岁我孩童吧,我被他按翻在地,逗得咯咯笑。 好不容易疯够了,我直起身,问他有没有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他呢? 完了我先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霍水秀,在这个城市念大学。 你叫我靖乐好了,郭靖的靖,快乐的乐,以后我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快乐。 我被逗笑了,这小家伙还挺萌的。 接着他叫我抱他下山,我这时忽然想起了姚烈云,连忙说我的同伴还没出洞呢,说不定还在里面等我呢。 傻丫头,他们早就不在这儿了,你还记得那个电话吗?其实并不是人类打的,是这里压制住我的力量捣鼓的。 他这一说,我这才想起了那通诡异电话的事,连忙问靖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014章 惹怒了他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吧,就是这里充斥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悲痛力量,把我箍制住了,而你身上的气息是能切断这股力量的,所以你是我命定的贵人。 我愣了愣,感觉有点绕,“悲痛力量是什么?怎么之前我进来的时候没感觉到呢?我只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吸引着我…;…;” 我顿住了,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这家伙居然蹿到我颈间,磨蹭着,很是一副享受的神情。 “呵呵,你当然感受不到呢,要是你感受到了悲痛的气息,你还会进来吗?所以我使劲掩住了这股力量,用男性的魅力把你吸引进来了。” 我扑哧一笑,这家伙还挺有趣的,忽然有点期待往后和他相处的日子了。 “这么说来,那股力量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于是幻化出我朋友给我打电话的假象,想把我引出去?” “对啊,小主人真聪明!么么哒!” 说着又往我身上蹭,我轻轻推开他,手指点着他的脑袋,靖乐,别闹了,我朋友们现在是安全的吗? 当然,他们应该回去了。 回去了?把我一个人抛在这儿?下山了? 我皱皱眉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若是换成我,要是同伴不在了,是绝不会放心回去的。 不,他们已经忘了你的存在了。这次我闻到了你体内城隍爷的气息,于是拼尽全力呼喊求救,那股力量感受到了,驱散出了所有的人类。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意思就是你平时都老老实实呆着,所有来来往往的探险者从没觉得这山洞异常。但这次因为我来了,你不平静了,那股力量感受到了,怕吓着普通人于是把他们吓跑了。 我忽然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这番分析简直是丝丝入扣,滴水不漏呢,不过靖乐一时没有出声,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这里散发出的悲痛力量是普通人抵御不了的,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哭着跑下山的。不过随即他们会彻底忘了这段记忆,就当从没走过这一遭。 “可是,这股力量是来自哪里啊?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困在这里?你犯了错误吗?” 蛇尾轻轻摆动着,怎么看有点讨好的意味呢,不过我可不吃这一套,连声催促靖乐快说,不告诉我的话我才不把他带下山呢, 不是,我是被陷害的,哎呀,这说来话长,我有点累了,让我睡会儿。 我还没反应过来,蛇头蹭到我臂弯里闭上了眼睛,好一副无赖至极的样子。 “你,你,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好不,别装睡了,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喊叫了半晌,再也没搭理我了,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洞口源源不断弥漫开,冷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靖乐猛地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小主人快带我下山回家吧,这里不宜久留了。 接着他又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 等我费尽千辛万苦下山时,天已经快擦黑了,幸好靖乐不是很大,我把他塞到背包里正好装下了。 走到酒店门口时,正好霍承凤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心里一紧,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吗? 我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怎么下来了?还要你亲自迎接,这多不好意思啊。 霍承凤没有出声,对我的调侃丝毫不理会,伸手就要从我肩膀上取下背包,我吓得往后一躲,说不用,又不重。 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体贴,希望你能珍惜。 这番话说得很是严肃,明明是很体贴的动作,被他搞得没让我感受到半分温情。 但我不敢忤逆他啊,只得乖乖让他把背包取下,然后看着他挎在肩膀上。 回了房间,霍承凤一个劲儿问玩得怎么样?我连声说好,不错,心里委实怕他继续问下去就穿帮了,于是催促他去洗澡。 我寻思着趁他洗澡时,我把靖乐放出来再找个地方窝藏着,明天退了房把他带回寝室就行了,总之不能让霍承凤看见,不知为什么我老是感觉他会容不下靖乐的。 霍承凤展颜一笑,说你那么着急干嘛,这么迫不及待啊,想了? 我脸一红,轻啐他一口说真不正经,他笑得越发灿烂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事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伸手想取下他肩膀上的背包,他都进房间这么久了,还一点没有把包放下来的意思,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 下一秒霍承凤抓住了我的手,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催我去洗澡呢?要不要我们来个鸳鸯浴? 说着一把搂着我的腰,渐渐加大了力度,我的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男人独有的气息充斥鼻翼间,我的脸瞬间就像煮熟的大虾红透了。 你,你放开我啊,你先去洗吧,我等你洗了再洗。 我感到有点情迷意乱了,霍承凤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魅力,一旦靠近总让我不自禁沉迷其中。 “呵呵,按理说你累了,应该你先洗才对啊,我可是最体贴妻子的呢。” 我一时语塞了,这个理由强大得我找不出理由反驳,霍承凤依然搂着我,眉眼含笑地看着我,很是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 “哎呀,我的手机不见了呢,会不会是落在烈云那里了?我回学校一趟。” 我摸摸裤子口袋,做出一副很惊讶的神情,接着一把抢过背包就想跑。 谁知霍承凤的反应更快,微微侧开身子让我扑了个空,“别急啊,我陪你去!” 我的表情僵住了,手慢慢滑落下来,脸涨得通红。 你,你…;…; 霍承凤目光一寒,把背包重重摔到地上,“霍水秀,你和我玩这种伎俩,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自打你一出现,我就感到不对劲儿了,你身上太悲了,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悲痛气息。我不动声色等你坦白,没想到你演技挺不错的,继续演啊,再演你都能拿大奖了。” 我被这一通吼,震得身体哆嗦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地上,靖乐该不会被他摔死了吧? 忽然我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横抱起,我抡起拳头捶打着面前的结实胸膛,你放我下来啊,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有意…;…; 下一秒我的嘴被封住了,他的舌头霸道得攻城掠池,和平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我心里一惊,知道是激怒他了,但唇舌被封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我看你啊是初为人妇,不大懂该怎么和丈夫相处,今儿我就跟你好好上一课。” 霍承凤喘着粗气一把撕开我的衣服,力道之大足以看出他的熊熊怒火,我吓得紧紧依附住他,大气都不敢出。 渐渐地我迷失了,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失去意识之前,我恍惚看见地面上有一个蠕动的黑影,继而慢慢站了起来,足有一个人的高度。 …;…; 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霍承凤紧紧搂在怀里,此时窗外的月光倾洒进来,映得地上一片莹白。 我略微动了动,顿时感到酸痛无比,看来他真是气坏了,以往几乎没让我这么难受过。 “醒了?” 慵懒的声音传来,接着我的脸颊被一只大手捉住,在唇上轻啄了一下。 我愣了愣,原来他并没有睡着,我小声说是。 “唉,我早就跟你说过,乖乖的听话,我会很疼你的,我真怕一时情绪失控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你造成伤害。” 这话让我心里无比阴寒,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一不小心就坟头草老高了。 “呃,放心,我会听话的,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我讨好似得抱着他的腰,眼睛却不时往地上扫描,不知靖乐现在怎么样了? “说吧,你是怎么招惹上的?” 我一愣,有点转不过弯来,霍承凤的声音似乎又冷了一分,怎么还想隐瞒啊?那股气息,背包里的玩意,都给我如实招来吧。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被霍承凤这一质问颇有点面对严师的感觉,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了。 “悲痛莫名的力量?蛇仙?” 霍承凤听完久久不言,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又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看他脸色稍缓,才壮着胆子问靖乐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摔死啊? “哼,谁知道那鬼玩意呢?我要是看见他了,铁定把他捏得粉碎,还在你身上蹭啊蹭,你不知道你是我的专属吗!” 我被最后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的,这,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一条小蛇和我嬉戏,他都要吃醋?! 不过他的话倒让我放心下来,既然他没有看见靖乐,自然也不会对他下手了,想来靖乐应该是自己偷偷溜了吧。 “对了,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 霍承凤忽然满脸的紧张,把手伸到我额头上摸着,我被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说没事啊,我很好呢。 霍承凤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没想到你居然能压制下悲痛莫名的力量,我的女人果真不一般。” 我莞尔一笑,说好了,靖乐也跑了,这事也算过去了,不过就可惜了我那手机,花了我几千大洋呢。 霍承凤把我的双手合拢,用掌心包住递到唇边,亲吻了一下。 “哈哈,别心疼了,回头送你更好的,你人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呢。” 我呵呵了一声,心想说的你好像很有钱似的,算了还是靠我辛苦干兼职再挣手机钱吧。 不知为何这会儿我感觉特么疲劳,犹如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抱着霍承凤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课看见姚烈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好家伙劈头盖脸对我一通数落,说我答应要去的又爽约,害她在学长面前忒没面子。 我被骂得哭笑不得,这哪是洗去记忆啊,分明就是扭曲事实啊,但我哪有辩解的余地啊,这黑锅不想背也得背了。 好不容易等她骂累了,还问我怎么补偿她?把霍承凤借她玩玩? 闻听此话,我差点没站稳,心想她要是知道霍承凤的真实身份,恐怕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这话吧。 我撇撇嘴问她想干嘛?朋友夫不可戏,难不成还想撬我的墙角? 姚烈云哈哈大笑,说放心,我就是再喜欢也只有暗地里流口水的份儿,哪敢和你抢呢?过几天高中同学聚会,我想霍承凤装我的男朋友,帮我长长脸。啧啧,他那张帅脸,那种气度,简直是…;…; 我抹了抹姚烈云的嘴角,感觉口水快要留下来了,她抓住我的手问我答不答应?答应了之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再不提我放她鸽子的事了。 我有点为难起来,霍承凤那么有个性,能听我的吗?我哪里能替他做主啊? 015章 心痛滋味 见我不出声,姚烈云有点急了,直摇脑袋,“哼,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喂狗了…;…;” 我一听也来气了,这根本不是帮忙的事好不,明明是原则问题啊,她清清楚楚知道我和霍承凤已经结婚了,还提这种要求摆明了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这么想着我转身就要走,姚烈云一把抓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生气了?都怪她昨晚喝高了,和同学吹牛说交了一个很帅的男朋友,并把偷拍的霍承凤照片给了她们看,顿时同学群里炸开了锅,大家都无比期待聚会的日子。 说完姚烈云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嘴巴撅得老高,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啊,要不然以后我都没脸在同学群里说话了。 …;…; 我有点心软了,知道这货是最好面子的人,再说她又把霍承凤的照片给她们看了,这下想找个顶包的都不行了。 “要不,我试试,只能说尽量说服他,但能不能行我不敢保证哈。” 姚烈云连声说好,不断摇着脑袋。 我拍了拍她的脸蛋,这下高兴了吧,额,你老摇头晃脑干嘛啊? 姚烈云最讨厌摇头晃脑的动作,说这样的男生也最浮躁,今儿是怎么了,一直做着自己最讨厌的动作? 姚烈云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说没事,就是颈子有点不舒服,不知是不是落枕了。 接下来她不停讨好我,要我回去对霍承凤温柔点,特别是那个时候,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柔情的。 我撇撇嘴,说得就像她阅男无数一样,还指挥得有模有样的。 放学时,姚烈云塞了一个小口袋给我,还不准我打开,说回去洗澡了换上。 总之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在霍承凤面前换上,保证到时候对我有求必应。 我狐疑地想抓出来看看,姚烈云一把握住我的手,别看,回去给大帅哥一个惊喜。 到底是什么啊? 美丽的衣服啊,男人最喜欢女人穿美丽的衣服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或许普通男人的确是这样的,可霍承凤不普通啊,他喜欢的他在意的连我都琢磨不透呢。 走到酒店门口,一抹挺直的身影映入眼帘,低沉的嗓音轻唤我的名字,向我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这一幕忽然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感觉满足感从全身的每个细胞渗透出来,原来这世界上有人为你等候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于是我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迎了上去问怎么不在房间等呢?出来多无聊啊。 霍承凤笑了笑,握住我的手说,等你是最甜蜜的事,怎么会无聊呢?搜索着每一个行人,期待着你的身影出现,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呢。 我忽然鼻子有点发酸,想着我还有同学,朋友,还有学业,而他呢,什么都没有,他的世界只有一个我。 回到房间,霍承凤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小盒子,包装得蛮精美的,说送我的礼物。 女孩子收到礼物自然是很惊喜的,我小心翼翼拆开,居然是最新款的手机,还是我最喜欢的粉红色的。 “这,哪里的?你怎么会有钱呢?” “放心好了,不是偷不是抢,光明正大买来的。以后啊,钱的事呢你就甭操心了,丈夫自然是要为妻子遮风挡雨的。” 这番话把我说的心花怒放,接着霍承凤又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说给自己也买了一个,以后方便联系,有什么急事能迅速联系上。 于是我当起了老师,把手机的功能详详细细教给他,霍承凤很快对手机爱不释手了,连连夸奖现代人脑洞真大,居然能发明这么有趣的玩意儿。 …;…; “好了,别玩了,我们该就寝了。” 我一看特么才九点钟,头也没抬回了句,这么早睡什么啊?我基本上都是十一点多才睡觉呢。 霍承凤抢过我的手机,捏了捏我的脸,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以后十点之前必须睡觉,规律作息对女人的健康尤为重要。 我连声抗议,现在又不是古时候,哪有睡那么早的,我的那些同学都要玩到十二点多呢。 “她们我管不着,但我能管着你,做我的女人就要听我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把我扛在肩头上往卫生间走去,我捶打着他宽厚的背说他太霸道了,我是人不是附属品,有自主权好不。 霍承凤没有吭声,轻轻把我放在地上,蹲下为我脱去鞋子,问要不要他帮我搓背? 我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太折煞小女子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姚烈云给我的小口袋,于是叫霍承凤拿到卫生间里来,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我说姚烈云送我的,说是很美丽的衣服,女人穿上男人就会很喜欢的。 霍承凤露出一丝微笑,说在我眼里世间万物都不如你美丽呢,你随便穿什么我都喜欢。 我扑哧一笑,这男人虽说是霸道了点,但哄女人的手段挺高超的,随便说点话都能让女人甜到心坎里呢。 接着他撕开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口袋,掏出了姚烈云口口声声说最美的衣服,我只瞟了一眼就懵了。 尼玛,居然是一个红肚兜!!! 霍承凤有点纳闷地挠挠头,这,这不是女人最普通的贴身衣服吗?怎么说是最美丽的衣服呢? 我心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幸好霍承凤不懂,不然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讪讪笑着说姚烈云给我开玩笑呢,那小妮子就喜欢捉弄我,你先出去吧。 洗完澡出来,我躺在床上登录了微信,姚烈云发来了几条信息,问我穿没有?那事霍承凤答应了吗? 我朝卫生间的方向瞥了一眼,水声哗哗响,估计霍承凤没有那么快洗完吧。 我开语音把对方臭骂了一顿,姚烈云装可怜样,说下不为例,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忙啊,要是衣服没发挥作用,就只有靠我的柔情似水了。 这时门响了,我连忙关掉微信,把手机放在枕头下。 霍承凤湿着头发走进来,腰际上围着一块白色的浴巾,几滴水珠顺着健硕的肌肉往下滴,齐肩长的头发披散着,看上去说不出的俊美。 他俯身要亲我,一股好闻的男人气息直钻鼻翼间,我连忙按住他的嘴,说有件事求他。 霍承凤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点邪魅的笑容,说肚子饿了,有什么事待会说吧。 说着把我压在身下,动手剥我的睡衣,我本来想挣扎的,但想了想还是顺着他吧,接着我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 霍承凤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平时我都是一本正经的,从没有这么主动过。 “秀秀,我的宝贝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永远陪着我。” 低沉的呢喃声在静谧的夜晚听着别有一番韵味,我几乎要沉醉其中了,我咬了咬他的耳朵。 他喘着粗气躲开了,看样子是怕痒,然后他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似乎要把我淹没…;…; 一切终于平静了,我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组织着措辞,“呃,姚烈云有事需要你帮忙,我,我替你答应下来了,你可别让我难做啊。” 霍承凤的手指在我唇上画着圈,慵懒得回应着我,你说吧,什么事?现在果真是把我当丈夫了,能替我做主了。 我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只有呵呵一笑掩饰过去,“呃,那个她高中同学聚会,想你陪着去…;…;” 霍承凤的手指顿住了,眼眸一沉,幽深得让我不敢正视。 “呵呵,秀秀,原来你还是这么不在乎我啊?把我当物品轻而易举借出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背对着我,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我的心一下慌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强烈。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真没有把你当物品,只是她拼命求我,我一时心软才答应的。” 我轻轻摇着他的胳膊,心里忽然好害怕,怕他不转身看我一眼,怕他再也不理我了。 “唉,古时候的女人成天都围着男人转呢,生怕被别的女人抢了去,哪有你这么大方的,把自己男人往外面推。”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毕竟和我隔着那么久远的年代呢,思想自然不如我们开通。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总之我绝没有不在乎你的意思,希望你能相信我。” 说着说着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说出这话时,霍承凤的身子似乎抖了抖,我怕他不喜欢我的触碰,于是轻轻把手缩了回来。 许久他没有作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凝固的气息,我心里真是后悔死了,早就应该想到霍承凤不是随便的男人,当时就应该一口回绝姚烈云的,这下全完了。 忽然一只手轻轻地包裹住我的,霍承凤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我,此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016章 幕后黑手 他的手指有点凉意,指腹轻轻拭去我的眼泪,“秀秀,我该拿你怎么办?总有一天我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的。” 我连忙摇摇头说不会,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见他不吭声,我又补了一句,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手伸到我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乖,别哭了,睡吧。” 我点点头,感觉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刚阖上眼他冒出一句话,说明天会陪姚烈云的。 我连忙睁开眼,说别,你不愿意就算了,别为了我强迫自己。 他摇摇头说没事,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人多的聚会,能快点融入现代人的圈子呢。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我也知道他这是怕我为难,不想我在朋友面前丢份儿。 第二天是周六,快到中午时姚烈云来了,看见霍承凤时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亮,那模样整个儿一花痴。 霍承凤一大早去理了发,换上了时尚修身的小西装,把身形衬托得越发俊朗挺拔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丝苦涩,突然很后悔把他借给姚烈云了。 接着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没一会儿,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入耳畔。 这是什么声音?老鼠?不可能啊,酒店怎么会有那玩意呢? 我坐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朝着我的方向前进着。 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环顾四周,突然沙发的角落里露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我刚要尖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主人,是我啊,我是靖乐!” 我愣了愣,凑上前去查看,蛇,一条黑色的蛇正一动不动盯着我。 真的是靖乐?!我简直又惊又喜,伸手抱住了他,这家伙顺势就往我怀里蹭,很是亲热的样子。 “对了,那天有没有摔疼你?你走了又回来干什么啊?” “呃,摔得疼死了,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小主人求疼爱。我可没有走,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说过要保护你陪伴你的,靖乐可是言出必行的。” 我忍不住莞尔一笑,骨头散架?蛇有骨头吗?这家伙说话真逗。 “可是,你一直在这里的话,他,喔,就是我老公怎么会没发现呢?他能闻出你的气味的。” 我有点疑惑,抱着靖乐坐在沙发上,他忽然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吓得我往后缩了缩。 “唉,我可是费劲了全部的灵气才掩盖住了身体的味道,但现在我实在撑不住了,只得想办法把他支开…;…;” 什么?支开?他支开了霍承凤? 脑海里支离破碎的片段慢慢连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姚烈云,奇怪的要求,这一切难不成都是靖乐捣鼓的? “没错,都是我做的,我找上了你朋友,控制住了她的魂魄,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你,你,我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因为这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我朋友叫我穿肚兜讨好霍承凤,也是你授意的?” 本来我还想加上一句你怎么那么污,但想想对方是蛇又不是人,说这话有点不合适吧。 “额,这个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授意你朋友参加同学会把霍承凤带上,不断加强这个意念在她的脑子里,至于达到目地的过程都是她自主设计的,我可管不着,我只要结果就行了。” 我愣了愣,很快明白了,但新的疑惑又钻出来了。 “可是霍承凤很快就会回来的啊,你这样做能改变什么呢?” “改变大了,我只要和你24小时在一起,借助你的气息我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别忘了我是神仙也,恢复了还能怕那具僵尸吗?” 我脸色一沉,僵尸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我,回到学校后我几乎忘了霍承凤的身份,完全把他当成了普通人了。 “对了,小主人是怎么认识这个帅哥的?怎么这么早就嫁人了呢?” 靖乐非常会察言观色,发现我的脸色不好看,连忙转移话题,还称呼霍承凤为帅哥了。 我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可靖乐就像小孩一样不依不饶,缠着我非要我讲和霍承凤的事,坳不过他我只得讲了。 …;…; “这么说来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是被他胁迫的?小主人,你放心,等我强大了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喜欢他我们就离他远远的。” 这话说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不喜欢霍承凤吗?我轻声问自己,答案我自己也迷惘了。 接着我躺在沙发上,和靖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完全忘了他是一条小蛇了,这家伙比霍承凤有趣多了,凡间的人情世故啥都懂。 “呃,你多大了?” “五岁呢。” 五岁?我脑海里浮现出五岁小孩子的胖嘟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怪不得靖乐说话这么萌呢。 “小主人,晚上你要抱着我睡呢,我要和你同床共枕。” 我皱皱眉头,抱着蛇睡觉,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刚想拒绝,蛇尾缠上了我的手,好像小孩子在撒娇哀求。 “小主人,我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必须尽快沾染上你的气息才能恢复。难道你忍心看着哥哥回来,又把我摔得四分五裂吗?” 的确只有一天的时间,姚烈云的家在邻市,吃过晚饭应该去k歌,反正最迟明天下午就会回来。 想了想我答应下来了,我也盼着靖乐早点恢复呢,这小家伙还要保护我呢。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霍承凤的气息,夜深了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靖乐在怀里倒也乖巧一动不动的,偶尔用蛇尾轻抚我的脸,吐出冰冷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忽然感觉怀里有点发烫,这蛇怎么会有温度呢? 我纳闷极了,低头一看,猛地感觉靖乐好像长大了不少,蛇身长了一大截,皮肤的温度起码在37度以上。 我有点心慌了,使劲摇晃着他,问他怎么了? “没事,你快睡吧,我在恢复中呢。” 靖乐的声音很沉闷,一点没有平时的欢快,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见问不出什么,我自然也不出声了,轻轻抚摸着他的尾巴,希望给他减轻一点痛苦吧。 后来我就感到意识很混沌了,明明没有睡意了,可眼睛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不过透过眼帘我还是能感觉到光线,看此情形应该是快中午了,外面阳光正盛呢。 我低喃出声,“靖乐,靖乐,我好难受,我的眼睛睁不开了,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很快就恢复了,到时你也会好起来的。别怕,有我呢,有我呢。” 这声音听上去很浑厚,中气十足的样子,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依稀感到现在的状况应该跟靖乐脱不了干系吧,难不成我的精气神过渡给他了? …;…; “秀秀,秀秀,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霍承凤深情无双的脸。 我霍地坐了起来,低头一看怀里空空如也,靖乐已经不见了。 我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玩得怎么样? 霍承凤撇撇嘴说不好,没有你在,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我忍不住笑了,觉得霍承凤说情话时还蛮可爱的,情不自禁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算是奖赏吧。 他把我抱起来,捏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贪睡。 我灵机一动来了一句,“没有你在,我不想把眼睛睁开。” 顿时逗得霍承凤哈哈大笑,满眼都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接着姚烈云发来信息,说完璧归赵了吧,谢谢我的仗义相助。 霍承凤瞥了一眼屏幕上姚烈云的头像,脸色有点凝重了,说你朋友恐怕是染上麻烦了。 我一惊,本能地想到了靖乐,看来他控制姚烈云的魂魄被霍承凤看出端倪了,这可怎么办啊? “估计是鬼魅,还是女的。” 这话倒让我大吃一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和靖乐没关系我就放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同学聚会染上的吗?” 霍承凤点点头,说是当地的鬼魅,于是我按捺住没有动手,寻思把她引到这里来解决。 我愣住了,合着这鬼魅还跟人一样分区域啊? 霍承凤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耐心解释起来,说有些鬼魅死在什么地方,在周遭就会结成强大的结界,在相应范围里怨气越大,能量就越大。 “呃,不是死在什么地方,就会被束缚住,变成地缚灵吗?” “不是,变成地缚灵的是灵力低下且被某些力量困住的鬼,稍微怨气强大的鬼会选择死亡地点布结界,因为那是断气的地方怨气越重,能量也越重。” 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了,看来霍承凤是想把对方引到这儿来,让其能量变低吧。 “对了,姚烈云是怎么惹上的?” 霍承凤摇摇头,说你那朋友简直就是奇葩,爱吹牛爱炫耀,说话口无遮拦的,这种人很容易引起某些怨灵的反感。 我没有接他的话,心知他所言不假,姚烈云这人对朋友是仗义,可就是太爱装逼了,经常装得我恨不得拍死她! 017章 夜半新娘 “所以,你若是想帮她的话,就搬回寝室吧。” 我一愣,怎么也没想到霍承凤会主动说这样的话,他不是一直对姚烈云没啥好感吗,啥时候转变了? 霍承凤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熟练地给我穿衣服,嘴里一边说着,“这次你插手这事,对你还是很有帮助的,那女鬼道行不浅,你解决了她的话对自身的灵力是不小的提升。”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缘故,于是点点头说好。 “可是,你,你住哪里啊?我不能把你带到寝室的啊。” “我就住这儿吧,你若是有危险了我绝对第一时间赶到,放心吧。” 我张大着嘴没有接话,其实心里想得的是另外一件事,住这里是好,可这房钱也忒贵了吧。 “你又担心钱吧,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是男人自然会想办法挣钱的。” 我不禁哑然失笑,“你挣钱?你会现代人的技能吗?连基本的电脑都不会,难不成你干体力活挣钱啊?” 霍承凤白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嘲讽有点不满,“别忘了我是有特长的,就凭这养活你,让你衣食无忧绝对没问题。” 我好奇起来,追问是啥特长,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霍承凤已经为我穿好了衣服,拍拍我的脸说好了,去洗漱吧,这啊暂时保密,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 我发消息告诉姚烈云我要搬回寝室住了,她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这倒让我略微有点吃惊。 但下午我见到她时,一下就明白了原因,她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我连忙拉开被子,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吐出几个字,没事,就是感冒了。 感冒?我摸了摸她的脸,冷得刺骨,她怎么会这么冷呢? 我想拉她下床去医院,她说不用了,吃了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想了想回到铺位上,给霍承凤发信息,说了姚烈云的状况。 他许久没有回,就在我忍不住要打电话时,他才回话:先观察着,她身边有了你的气息,会令那女鬼有点忌惮。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霍承凤要我搬回寝室的用意吧,我体内城隍爷的气息多多少少能震撼住邪灵吧。 晚上的时候,寝室的姐妹们一个都没回来,我好奇地问姚烈云,她说昨天搬出去住了,找到高薪兼职了,等我好了我也要去挣钱。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我隐隐有点不安,怎么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全都找到满意的兼职搬出去了?越想越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孤立姚烈云。 当然这话我是打死不敢说的,她现在只是身体不舒服,以为生病了,要是知道招上鬼魅了,岂不是会吓得半死? 想到这我发消息问霍承凤,什么时候帮姚烈云解决啊?这样拖下去她的身体就全垮了呢。 还是半天没有回音,我不禁有点纳闷,这家伙难道这么早就睡了?还是在忙什么事? 睡到半夜,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了我,睁开眼一看,发现前方有隐隐的光,很昏暗那种。 这下顿时把睡意全搅没了,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发现是烛光,这才发现寝室的四个角落里都点着红蜡烛。 我有点懵逼了,大声叫着姚烈云的名字,没有回音,我扑到她铺位上一看,没人! 我的心一沉,完了,霍承凤叫我回寝室的目的就是守着姚烈云吧,可我竟然把她弄丢了,弄丢了…;…; 我越想越伤心,刚摸到电话想打给霍承凤,一阵激昂的音乐猛地响起,把我吓得不轻。 是婚礼进行曲! 我四处张望着,才发现声音是从姚烈云的枕头下发出的,翻开一看原来是她的手机,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么奇怪的曲调呢? 接着屏幕一闪,几个大字跳跃出来:开始吧。 我还没回过神来,手机屏幕变成一片血红色,整个手机在汩汩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血!血!! 我吓得一把丢掉,转身往门的方向跑去,手刚落到门把上,门把竟然自己旋转了,接着门被推开撞着我的鼻子,疼得我呲牙咧嘴! “呵呵,你来了?正好,看看我的婚礼吧!” 我抬眼看着门外的人,居然是姚烈云,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她,她才回来?那她之前去哪里了? “小云,你怎么了?什么婚礼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伸手往她的额头上摸去,冰冷,刺骨。 “我们走吧,这里邪门得很,再不逃就没命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想往外冲,她咯咯笑了起来,“水秀,你说错了,逃了才会没命,留在这里最安全了。” 我顿住了,依稀感到她说这话好像别有深意,难不成她知道自己撞上什么东西了? 就在我愣住这会儿,姚烈云已经挣脱开我的手,径直向她的铺位走去。 我有点怕,但更多的是好奇,于是没有冲出门,而是回头跟着她,想看她要做什么。 那手机还在不停歌唱着,震动着,屏幕上几个血红色的大字格外醒目,不过姚烈云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伸手在屏幕上一划拉,歌声立即没有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好像是闹钟功能,提醒着主人时间到了,该做什么事了。 “这,这你弄的?” 我说话有点不利索了,心里像打鼓似地咚咚直跳。 “是啊,提醒我别误了吉时啊。” “那,这些蜡烛也是你弄的?” “是啊,洞房花烛夜自然应该点红蜡烛啊。” 说着姚烈云从床单下拿出一张红盖头,盖在头上,瞬间就变成了新娘的画风。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戴上红盖头当新娘,你要嫁给谁啊?” “霍承凤啊!” !!! 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她,她在说什么?她要嫁给霍承凤? “你,你…;…;” 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哆嗦完,姚烈云一把推开我,好了,别耽误我的时间了,你要是我的朋友就真心祝福我吧。 祝福你?你要嫁给我的男人还叫我祝福你? 我猛地抓住她的双臂摇晃着,“你醒醒吧,你知不知道霍承凤是我的老公啊?他怎么可能娶你啊?你就别做梦了!” “哈哈,我喜欢他,我就是要嫁给他,怎么样?” 姚烈云虽然是笑着,但却有泪从眼眶里流出,好像很悲呛的样子。 “他,他是不会娶你的,你做不了他的新娘,别白费力气了!” 此时我已经不再害怕了,满满的愤怒淹没了我,我发狠地扯下红盖头丢在地上,接着转身去踢墙角的红蜡烛。 想抢霍承凤?门儿都没有,那是我的老公,我的! 脑海里不断浮现和霍承凤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对我的好,他对我的宠溺,这让我恍然惊觉不知不觉中他再也不是那个让我忌讳,害怕的僵尸了,他成了最温暖的存在! 就在我的脚要踩上蜡烛时,姚烈云拖住了我,接着扑通跪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脚哀嚎着。 “水秀,你放心,我是不会破坏你的幸福的,你就允许我这样给自己一个慰藉吧。” “慰藉?你是说没有新郎的洞房花烛夜?你这是何苦呢?以后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有人疼你怜你的啊。” “他不会娶我,但我也可以嫁他,我今生能做他的新娘就满足了,哪怕只是在虚幻中。”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把姚烈云扶了起来,“你怎么嫁他?这些是谁教你的?” “你等我做完这个仪式,再告诉你好吗,再不开始吉时就过去了呢。” “这个仪式只做这一次吗?” 我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她摇摇头说不是,要连着七夜做七次,今晚是第二次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没到定局的时候,于是索性放开手看着她,心里也好奇得紧到底怎么进行一个人的婚礼。 姚烈云见我不再阻止,脸上露出很是欢喜的神情,退到大门处盖好红盖头,一步步往寝室里走。 走到四个角落处,她鞠躬三次,感觉她是在拜红蜡烛! 今晚没月亮,夜深沉得厉害,寝室里影影绰绰的红晕,头顶红盖头的新娘,看着看着我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冷,这冷意似乎要渗透直全身的每个毛孔。 很快姚烈云走向了我,揭开了红盖头,我问这就完了? 她点点头,前六次相当于是热身吧,第七晚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那时我就真正嫁给霍承凤了。 我低头沉思不语,这前六次热身应该是积累能量的意思吧,第七晚才是关键,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接着我把姚烈云拉到床上坐下,追问她这些名堂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姚烈云呵呵一笑没有出声,慢慢把红盖头叠好,我耐着性子看着她收拾完毕,可她好像还是没有说的意思。 小云,夜深了,睡吧,我累了。 尼玛,你耍我啊,不是说完事就告诉我的吗? 我有点气愤了,抓住她的手臂非要她说。 被我这一通摇晃,她的脸转了过来,我不经意瞟了一眼,顿时惊呆了! 018 新娘力量 她的脸变得极其透明,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皮肤组织,我试着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竟然戳穿了。 姚烈云好像没有感觉了,也不知道疼,我戳下去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彻底懵了,眼睁睁看着她慢慢上床,拉下被子睡觉。 经历了这番惊吓,我哪敢睡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姚烈云的动静,她就像是没事儿一样,睡得可安稳了。 天刚麻麻亮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看是霍承凤发来的消息。 “别怕,你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过几天我会来陪你的。” 就这样轻描淡写几句话,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我最后一次看时,忽然反应过来了,霍承凤肯定知道前六天是婚礼演戏,最后一天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他到时来,不是正中姚烈云下怀吗?人家可是心心念着做他的新娘呢。 想到这,我连忙发消息过去,说不用你出马,你告诉我怎么对付那女鬼就行了。 霍承凤发过来一个笑脸,说就凭你?有那么能耐吗?这几天乖乖陪着,按兵不动,等我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就过来帮你。 我连忙追问他有什么事要处理?在这里无亲无故无朋友的。 发过去了就再也不见那家伙回话了,气得我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水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去陪你的帅男人啊?” 头顶上猛地响起声音时,我正捧着手机发神呢,这一喊叫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了。 我抬眼一看,姚烈云披头散发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满的惊讶。 我一个激灵跳下床,连鞋都没顾上穿,死死盯着她的脸。 不是透明的,完全正常啊,难不成昨晚看到的都是我的错觉吗? 她的手伸到我额头上,“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没发烧啊。” 我一把打下她的手,说你才发烧了呢,我不是发消息说了我要回来住吗?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姚烈云愣了愣,说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啊,难不成我提前进入老年期了? 我想了想直接问她同学聚会怎么样?好玩不? 此时我已经笃定她遇到的诡异事就是从那该死的同学会开始的,期间不知她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招惹上那女鬼的? 姚烈云先是一愣,接着眉飞色舞起来,说好玩啊,我跟你说,班上的女同学见了霍承凤一个个眼睛都直了,说比明星还帅呢,可真是给我长了脸了。 “呵呵,看来你是喜欢他得很呢,疯狂想嫁给他吧?” 姚烈云的身体抖了抖,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快被她垂下眼帘遮住了。 “你,你这不是在说笑吗?我抢谁的男人也不会抢你的,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呢。” 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说你知道就好,最好记牢了,别人的东西最好别惦记着。 这番话说出口时,姚烈云的脸刹那变得通红,眼神四处躲闪,接着她说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转身出了门。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只感觉一丝丝的疼痛在慢慢啃噬着心底,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竟然打我老公的主意,而且这股执念太强大了,强大得令她失去理智,做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疯狂举动出来。 突然我脚下一滑,似乎踩着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小黑蛇。 这,这不会是靖乐吧?难道他追到寝室来了? 愣神之际,蛇顺着我的裤管往上爬,很快蛇头凑到我脸上,在我鼻尖磨蹭着,对我很是亲近。 “靖乐,是你吗?” “是啊,小主人,我一直在你身边呢。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的。” 我微微一愣,“你,昨晚你也在吗?这里发生的事你看到了?” “是的,不过暂时对你没有危害,我也就没有现身。” 我点点头,伸手摸着他的蛇尾,“咦,靖乐啊,你上次不是说靠我能让你快点恢复吗?我咋感觉你越变越小了呢?” 眼前的黑蛇,比起第一次在岩洞里见到时,差不多小一倍了,都是越长越大,他倒好竟在缩短。 “小主人啊,这就是我快恢复的征兆啊,今晚差不多我就可以完全康复,变成人形了。” “变成人?这,这太好了!” 我眼前不由浮现出五岁小男孩胖嘟嘟的样子,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容,有这么个小屁孩跟着我,想想就是一件愉悦人心的事呢。 “小主人,你终于笑了,看见你愁眉苦脸的,靖乐可难受了。这不实在忍不住了,出来逗你开心开心。” 我有点感动,接着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怎么神神秘秘的?早点现身不是让我更开心吗,忍个什么劲儿啊?” “哈哈,要是我今晚蜕变成人,突然出现不是给你的大惊喜吗?” 我笑了起来,原来这小屁孩想的是这一出啊,但随即想到眼前的处境,我的笑容又褪去了,苦巴着脸。 “唉,靖乐,你说我朋友做的事是不是出于她的意愿呢?还是被邪灵上了身身不由己的?” 这么问其实还有一丝侥幸,希望听到后者,对姚烈云的行为感到情有可原。 “两者兼有,你要知道苍蝇从不钉无缝的蛋,姚烈云的执念太强了,她的所思所想被别有用心的邪灵盯上了。”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邪灵是看中了姚烈云喜欢霍承凤,一心想嫁给他这一点?这是什么邪灵啊?感觉喜好很奇怪呢。” “世间邪灵,鬼怪很多,种类也繁多,这里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有一种很特殊的女鬼叫新娘女鬼,是在新婚期非正常原因死去的。古往今来,人生最大的喜事就是洞房花烛夜,可偏偏横死在新婚燕尔,怨气和戾气是可想而知的强烈。不过她们拥有一个优待,可以向阎王诉说自己的故事,从而由其决定何去何从,这在冥司是很高的待遇,毕竟能面见最高执行官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就让这些新娘女鬼拥有了一股记忆的力量,能记得起自己的死因和生前的事,这种力量被称为新娘力量!” 靖乐说得十分详细,但我还是有点搞不懂,““新娘力量?和姚烈云喜欢霍承凤有什么关系?” “姚烈云碰到的邪灵就是新娘女鬼,她们通常是找女人下手,放大对方的爱与恨,让姚烈云疯狂想当新娘,从而女鬼就能借此提高自己的新娘力量。” 这番话犹如迷糊灌顶,脑海里灵光一闪,对啊,姚烈云才见霍承凤几回,只是惊艳他的长相,最多谈得上是喜欢,根本不可能如此疯狂的执着的想嫁给他。 这么说来就完全合理了,原来是被女鬼加深了爱和执念,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 “那怎么办呢?千万不能让姚烈云再沉溺其中了,你能想办法消灭新娘女鬼吗?” “这,很难。” 我有点失望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自己是蛇仙吗?哼,我看是蛇妖还差不多!”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真是急晕了头,怎么能这么对待靖乐呢?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蛇尾,生怕他会气得消失。 “呃,小主人,你这有所不知,对付其他的邪灵还好办点,大不了拼尽全部灵力。但对这新娘女鬼却无从下手啊,她们本就是弱势群体,作恶也无非是围绕情啊爱啊,根本无伤大雅的,所以只能劝服不能销毁。” 我有点明白了,新娘女鬼不会伤人性命,只是会放大女人的爱恨,让对方做新娘从而获得新娘力量。 “她们促使一个女人做新娘就能提升自身力量吗?” “不,要很多,具体数量不是很清楚,这都是以前听师父提起过。” 我有点吃惊,看来这难度不低啊,我还以为一两个就行了呢。 “因为难度很低啊,大多数女人都有爱或者恨,不是爱一个人,就是恨一个人,只是大多深埋于心底的。新娘女鬼能挖掘出这股执念,促成对方不顾一切疯狂嫁给想嫁的人,基本上是十拿九稳无一失手的,除非有高人从中作梗。” 我想了想,“不对啊,比如姚烈云想嫁给霍承凤,可霍承凤压根不喜欢她,新娘女鬼难道要绑着霍承凤来当新郎吗?她有这个能耐?” “不,不是这个意思,所谓的嫁,是一厢情愿的嫁,不是嫁给真实的人,是嫁给纸人替身,完成虚拟的洞房花烛夜。”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靖乐连忙顺着我的脚往下溜。 “有人来了,小主人,我先回避了。” 我点点头,心里对靖乐是满意得紧,什么都懂,我提问还是有问必答,比起霍承凤简直不知好了多少倍,那家伙只会板着脸说你不懂,以后慢慢就知道了,慢慢个毛线啊。 “对了,尽量不要接近你朋友,她在新婚蜕变期间,状态很不稳定。” 我愣了愣,应该说的就是姚烈云神智时而清楚,时而一问三不知吧。 靖乐刚钻到床底,门被推开了,姚烈云面无表情地进来了,我自然是不敢招惹她的,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 019 细思极恐 就在和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接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晚上准时回来,别误了吉时! 她这一开口,我顿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忙哆哆嗦嗦说好,姚烈云桀桀一笑松开了手。 我连忙冲了出去,到了外面不断喘着粗气,刚才那感觉真的是太瘆人了。 我想了想决定去找霍承凤,叫他拿个主意,再这样和姚烈云相处下去,我感觉自己要疯,脑子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 坐在沙发上,我结结巴巴说了事情的经过,霍承凤皱眉不语,好像听得十分专心。 “我,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再回去看她举行结婚仪式了…;…;” 我越说越小声,这会儿瞥见霍承凤的脸色有点难看,不会是生气我知难而退吧。 “今晚是第三晚,你再坚持坚持,其实姚烈云并不可怕,她也是受邪灵蛊惑,你留在寝室里,那东西能感应到你体内城隍爷的气息,多多少少会有点忌惮的。” 我腾地站了起来,“她才不会怕呢,她是新娘女鬼,冥王都会对她以礼相待的。” 霍承凤的眼神抖了抖,伸出手扼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和他对视。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心里一咯噔,完了,这下露出马脚了,要不要推到姚烈云身上呢? “别说是姚烈云告诉你的,她还没那本事能看出这女鬼的来历,在我面前还要留一手,不肯说实话?!” 霍承凤的声音十分冷冽,眼眸里寒冰更甚,我打了一个激灵,“你先放开我,好吗?” 霍承凤松开了手,其实他并没有弄疼我,不过被他以那样的姿势逼视着,我心里不知多紧张,哪还有力气说话呢。 “是靖乐告诉我的,就是上次我在岩洞里救的蛇仙,他说会保护我的…;…;” 霍承凤听到这里,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好像更生气了。 “保护?我的女人我自个儿保护不了?” “不,不是这意思…;…;” “是上次你背包里的那条小蛇吧?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他掐死,居然还敢来蛊惑你。什么蛇仙,蛇妖还差不多!” 见霍承凤这么生气,我被吓得心咚咚直跳,连忙说你别误会,他没有恶意的,他真的是蛇仙,不是蛇妖。 “霍水秀,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说的话你还没那么相信呢。他是蛇仙,我就是玉帝了。” 这话说得我不敢接,不过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玉帝?你明明就是僵尸好不。 “好了,不去讨论他是啥玩意了,反正下次见到他直接踩死他!” 见霍承凤似乎怒气消散了点,我连忙笑着点点头,哪还敢说不字啊。 霍承凤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叹了口气,把我按在他的怀里。 “那邪灵的确是新娘女鬼,新婚期横死放不下人间情爱,故而最喜欢看女子穿嫁衣嫁作人妇。因对人类没有多大伤害,加之冥王怜惜其遭遇,故而整个冥界对新娘女鬼比较放纵,任着她们满足喜好,玩够了再去往生。” “你,你是说新娘女鬼是在人间玩耍?是她们自己舍不得走?” “是的,而且新娘女鬼数量比较少,因为形成条件比较局限,必须是死于成亲当日,且非正常原因死亡的。要知道出嫁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还没来得及享受就香消玉损了,自然是满心不甘,滞留人间以当红娘为乐。” “喔喔,我明白了,她们能挖掘出女人心底深埋的情感,放大爱与恨,让她们疯狂起来不顾一切嫁给想嫁的人。” 霍承凤点点头,“不过呢,这新娘女鬼我只是听说,倒还没见识过,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蛊惑女人的。今晚随你走一遭吧,和女鬼碰碰头。” “呃,可是她今晚不会出现的,要再过几天才是洞房花烛夜呢。” 霍承凤捏了捏我的鼻头,微微笑了一下,“傻瓜,她的本体在姚烈云身上,我有办法让她现身的。” 我愣了愣,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打草惊蛇呢?等过几天她自己现身不好吗。” “你知道新娘女鬼的特性是什么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靖乐好像提过,“能面见阎王,记得起生前之事。” 霍承凤赞许地点点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新娘女鬼拥有超凡的记忆力,很多横死的完全记不清死因和死亡之地,滞留在人间不肯走,要靠神婆和道士招魂还原死亡瞬间帮助其恢复记忆。所以新娘女鬼成了抢手货,她们能制成喜气符纸盛放新娘力量,帮助那些糊涂鬼找回生前记忆。” 对了,靖乐不是说过吗,女鬼要靠促成女人做新娘从而提升新娘力量吗? “意思是新娘女鬼用新娘力量做交易?让那些糊涂鬼买去找回失去的记忆?”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新娘女鬼只是为了满足当新娘的臆想吗,干嘛还要做交易呢? “这样说吧,新娘女鬼滞留人间就是为了看女人当新娘,从而弥补自己的缺憾,但为了增加成交的数量,很多时候不得不借助某些特殊人的帮助。特殊人就是道士,神婆之类的,他们帮助新娘女鬼,新娘女鬼用盛放新娘力量的符纸作为答谢,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循环。 新娘力量被制成符纸,逐渐减少,而新娘女鬼就得促成越来越多的女人做新娘,从中获取新娘力量。” 我偏着头陷入沉思中,又是新娘女鬼,又是新娘力量的,真是太绕了。 霍承凤没有打扰我,而是放下我的头发,很温柔地为我梳理起来。 “不对啊,新娘女鬼干嘛要和道士,神婆合作啊?合着让他们帮忙了,得到的新娘力量又得制成喜庆符纸送给他们,这不是白费力气吗?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霍承凤此时已经帮我梳顺了头发,正按着我的头部穴位按摩呢,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其实不惹恼这家伙,他还是挺好的啊。 “哈哈,想了半天还是没琢磨透啊,新娘女鬼稀罕的不是新娘力量,而是促成女人当新娘。她求助神婆之类的,完了又把得到的新娘力量奉献出去了,表面上看好像是瞎忙活,但实际上促成了更多的新娘,她精神上得到了慰藉啊。” 我长叹一声终于搞明白了,接着问霍承凤知不知道姚烈云想嫁的人是谁? 霍承凤的动作顿了顿,把手放了下来,“该不会是我吧?” 我转过身看着他,“猜对了,就是你呢,人家可是对你势在必得呢。” “呵呵,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啊,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说着擒起我的下巴,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我,用舌头细细描绘我的唇形。 就在我们渐入佳境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吓得我连忙推开了他,一看居然是姚烈云打来的。 我迟疑着不敢接,问霍承凤怎么办? 霍承凤只瞟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快把手机丢到地上,快啊!” 他的声音很是焦急,我虽说被吓得不行,但还是紧紧握着手机舍不得丢,这可是新买的呢。 霍承凤直接从我手里抢过手机,猛地掷向墙壁上,只听碰一声,砸中墙壁的位置冒着青烟。 我吓得直往霍承凤怀里钻,这手机什么时候变成鬼手机了? 霍承凤抱紧了我,贴着我的耳朵说,别怕,我们先回寝室吧。 我点点头,接着我们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走到女生楼时霍承凤叫我先进去在门口等着他,千万别一个人进寝室。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紧了霍承凤衣角,“姚烈云一心想嫁给你,要是看见你来了,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要不我先去探探风,你再见机行事。” 霍承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那种很蛊惑人心的笑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 “哈哈,我的女人终于会心疼我了,知道担心我的安危了。” 我被他这一夸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接着他抱了抱我,说乖,按照我说的做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更不会让你有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好再坚持了,想了想问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进去? 他摇摇头说不行,要先测测这一带的气息,如今掺杂着新娘女鬼,一点不能掉以轻心。 说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只有听他的话一个人先进去了。 走到寝室门口,我猛地感到脚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血,蜿蜒成河的血水正顺着寝室门底缓缓流出! 020 蜡烛蜕变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姚烈云出事了,这一急之下我完全忘了霍承凤的嘱托,掏出钥匙开门。 很快我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上了,于是一边使劲敲打着门,一边叫着姚烈云的名字。 “小云,小云,你怎么了?你听见了答应我一声。” 没有回音,我不死心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一丝声音。 忽然我想到了靖乐,他最后不是钻到沙发底下了吗,那他会不会也遭遇不测了? 恐慌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我几乎快站不稳了,不知道这是为姚烈云担心,还是为了靖乐。 接着我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靖乐是神仙啊,神仙自保肯定没问题的。 本来我是避开了血水流淌的方向,这会儿忽然发现那些血水就像长了眼睛,居然转了弯直直向我脚下奔来。 我急得不行,使劲往后退,谁知脚下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挪动不了分毫。 眼看血水就快涌到我脚上时,门一下打开了,姚烈云的脸露了出来,对我露出很是奇怪的笑。 “来吧,只差你一个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伸手拽住我一拉,我往前一扑,猛地跌进寝室里。 门缓缓合上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跌坐在地上,这时哪还顾得上疼啊,连忙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白蜡烛,燃烧着,发出影影绰绰的光晕。 “这,你,你…;…;” 我颤抖得说不出话来,白蜡烛撞入眼帘时,我的心不住往下沉。 红蜡烛代表喜庆,白蜡烛代表死人,姚烈云为什么要在寝室点满白蜡烛呢? “哈哈,都来齐了呢,一个新娘子,一个白虎女,一个千年蛇公子,全是我的菜呢。” 一个嘶哑的女人声音在头顶响起,每一个字就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听着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随即我听清楚了她说的话,更是震惊得眼睛瞪圆了,白虎女?!这是说我吗?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从我上初中起,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所以入厕,洗浴都尽量避开同学,我是白虎女这事除了妈妈,霍承凤应该没第三个人知道吧。 就在我愣神之际,脚裸上一凉,低头一看竟然是蛇尾巴,我又惊又喜,靖乐来了,这下我的心安定了许多。 “你是谁?是你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吗?” 或许是看见了靖乐的缘故,我说话底气都更足了,同时眼睛不断搜寻着四周,想找出之前说话的人。 那古怪女人没有找到,不过我却看见姚烈云钻进被窝里,不知在捣鼓什么。 我把靖乐抱起来,冲到她面前,一把扯开了被子。 “你在搞什么鬼?这些是不是你弄的?你点白蜡烛干嘛,你疯了啊!” 姚烈云手忙脚乱拉回被子,恨恨地瞪着我,那表情就像是我挖了她家祖坟似的,不过刚才拉开被子的刹那,我终于看清楚了她在干什么?她居然在换红旗袍! 脑子里一个激灵,她,是新娘子,我,是白虎女,靖乐,是蛇公子,这就是那声音说的所谓凑齐了吧。 想着我越发心慌起来,隐隐感到坠入了一个惊天大阴谋里,退后几步我凑近蛇头,问靖乐,现在怎么办? 这一细看,我忽然发现靖乐好像很累的样子,眼睛半眯着,即使我抱着他也没见他有多大反应,要是以往早就呱呱说不停了。 完了,看来靖乐也中招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了吧。 对了,刚才那声音不是说要凑齐吗,若是凑不齐呢,是不是就能破坏她的阴谋? 想到这,我忽然有了主意,轻轻把靖乐放在地上,冲到床边掀开被子,撕扯姚烈云的旗袍。 她刚刚穿上,正在扣门襟,没料到我来这么一下子,完全是懵逼的状态。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蠢货!反抗啊,要是让她毁了嫁衣,你休想嫁给意中人了。” 姚烈云一下回过神来,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我被打得退后了好几步,脸上火辣辣得疼。 这会儿姚烈云已经快速扣好了门襟,这红嫁衣算是穿在她身上了,接着她一步步逼近我。 “呵呵,霍水秀,你不是说是我最好的朋友吗?好朋友之间有什么好东西都应该拿出来分享吧,为什么那么好的男人你藏着掖着你一个人独享呢?” 这话一说我顿时怒火冲天,抬脚踢了姚烈云一脚,这一踢竟把她踢得老远,直到撞墙才止住势头。 我一下呆住了,卧槽,明明没有使多大力气啊?怎么会这样? “小主人,别管了,找血水的来源,堵住,堵住。” 地上传来靖乐很微弱的声音,我一下回过神来,对了,血水,找血水,堵住了说不定就能制服那邪灵了。 我走向门边想勘察,经过墙边时看见姚烈云半躺着,眼神里流露出可怜巴巴的味道,好像被我踢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有点犹豫起来,不知是该搀扶她一把,还是坚决不管她呢? “小主人,快啊,那死婆子马上就要恢复了,到时我们全不是对手。” 靖乐这么一叫,我连忙移开了视线,仔细搜索着血水的痕迹。 这么一看,我更是觉得奇怪了,门底下居然干干净净的,我甚至伸手摸了一把,完全没有粘粘糊糊的感觉。 不对啊,即使这么快就干了,也应该留下痕迹啊,照这情形看来就像是压根没有过血水。 “靖乐,我找不到啊。” 我从地上抱起靖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此时我还算比较镇定,知道邪灵一时半会还害不了我,还有姚烈云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都对我构不成威胁。 “我,我明白了,快去找,找蜡烛,那些不是白蜡烛,不是…;…;” 靖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睛慢慢合上了。 我心里一惊,感到他肯定是和邪灵经过一番较量,不然不会这么虚弱的。 我想把靖乐放到沙发上,但他似乎有点不愿意,用蛇尾紧紧缠住我的胳膊,于是我只好作罢。 接着我仔细看向那些闪烁不定的白蜡烛,发现是围绕着四面墙摆成了一个圆圈,这个圆圈非常圆,就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 这,这代表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这圆圈怎么圆呢? 我拿起地上的白蜡烛看了看,没啥特别的啊,为什么靖乐说不是白蜡烛呢? 对了,靖乐的意思肯定是要我吹灭这些蜡烛,破坏婚礼现场,让这新娘女鬼的如意算盘落空。 想到这,我使劲吹向那些蜡烛,居然没有被吹灭,我加大了力度再吹,发现火苗居然一动不动,完全不受半点影响。 我顿时明白了靖乐的意思,大叫着,“我明白了,这些确实不是蜡烛,我一定要想办法弄熄它们。” 随即我想到了水,用水试试看能不能浇熄呢,刚要走到饮水机面前,靖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老大,你还在磨蹭什么?快把,把这些白蜡烛…;…;”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不是蜡烛,我马上想办法弄熄它们。” “我,我是服了你了,谁说,谁说这些不是蜡烛,只是不是白色的而已。” 靖乐顿住了,眼神里透出很疲惫的表情,我顿时心疼极了,看来他受到的重创可不少,连说话都这么费劲。 咦,是蜡烛,不是白色的,那是什么?难不成是? 我回味着靖乐的话,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靖乐,这些不是白蜡烛,是红蜡烛对不对?之前的血水就是红蜡烛在蜕变,怪不得现在找不到蛛丝马迹了,原来那根本不是血水,是红烛泪。” 靖乐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欣慰,好像是我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我越发兴奋起来,兴致勃勃说着自己的推断,“红蜡烛蜕变成白蜡烛,就能让邪灵如愿以偿,只要我把白蜡烛重新变成红蜡烛,就能破坏她的阴谋了吧。” 刚说完蛇尾巴轻轻晃动着,好像是赞同的意思,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要怎么让白蜡烛变成红蜡烛呢?我很快想到一个玩意儿,口红,于是我从化妆包里拿出口红在白蜡烛上面涂着。 这时门被一脚踢开了,霍承凤的出现在我看来不亚于天神降临,我跌跌撞撞地扑上去,脚下一个踉跄正好跌进他的怀里。 他看了看我一眼,环顾四周,眼神一凛,“褪魂现场?!这是谁布的局?” 退婚?退什么婚?不是还没结吗? 这时靖乐开口说话了,“是她,她是披着新娘外衣的邪灵…;…;” 我还没反应过来,霍承凤一把抓过靖乐,用手指掐住蛇脖子,蛇尾不断打着颤。 我惊得大叫,说现在不是找靖乐算账的时候,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霍承凤横了我一眼,“哼,你认为我是那么小气,且不顾大局的人吗?这蛇妖和邪灵交过手,我先和他沟通沟通。” 说完竟一点点把靖乐缠在脖子上,嘴里喃喃自语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感到很奇怪,靖乐会说人话的啊,还需要他在中间沟通吗? 很快靖乐的声音响起,竟是比之前精气神足了许多,我忽然反应过来,霍承凤在为他输送精力吧,让他有力气说话。 “小主人,快,把白蜡烛变回红蜡烛,马上邪灵的力量就要复苏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口红涂着手中的白蜡烛,但心里却着实着急,这么多白蜡烛,十只口红也不够用啊。 “唉,我要被你气死了,你以为是幼儿园的涂色课吗?用你中指的血一滴滴在白蜡烛上,让其还原成红蜡烛。” 霍承凤猛地吼叫起来,吓得我一个激灵,手中的白蜡烛落地,断成了两截。 我刚要弯腰拾起,猛地看到地上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我!!! 021 探明底细 眼睛?地上怎么会有眼睛呢?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看错了,再一细看,地面有一个很淡的圆圈,圆圈里面有一双明显是女人的眼睛,只是眼神蛮是凄楚和哀怨。 这,这,我费力地吞了吞口水,想叫霍承凤来看,那眼睛忽然对我眨了眨,一下就消失了。 “快,滴血啊!她马上要显出真身了。” 靖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咬破手指,飞快滴在地上的蜡烛上。 说也奇怪,当血渗入烛芯时,火一下灭了,蜡烛发出噗呲的声响,顷刻间就变成了红色。 我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越来越多的白蜡烛变成了红蜡烛。 眼看只剩最后一根了,我长长舒了口气,低头继续咬手指,这会儿手指早就鲜血淋漓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痛意了。 猛地身后一阵阴风袭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脚下一轻,我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糟了!她现出真身了,快撤!” 霍承凤的声音响起的刹那,那阴风越吹越猛,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有死死抱着他的脖子。 接着我只听到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夹杂着之前那个古怪的女声,她在咆哮,在咒骂! 我想了想睁开眼睛,连忙叫着靖乐,姚烈云还在里面呢。 “闭嘴!” 话音刚落,眼前弥漫开漫天火光,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完了,寝室着火了。 心知自己做不了什么,只得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脚落到了实地上,睁眼一看才发现居然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他们,那个,女鬼…;…;” 一着急说话都不连贯了,此时霍承凤背对着我,听到我的声音身子转了过来,一张脸铁青得厉害。 “他们,没事,我都带回来了。” 我这时才发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姚烈云,连忙扑了上去,叫着她的名字,不过她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别叫了,没用的,她的魂魄被邪灵控制住了。” “就是那个新娘女鬼?!不是说她不害人的吗?” “不,她根本不是新娘女鬼,我们都太大意了。” 我惊得下巴差点没合拢,一条黑蛇爬上了沙发,停在姚烈云的头顶上。 “靖乐?!之前我走后,寝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突然现身了呢?” 我伸手抱起靖乐,蛇尾很亲昵地扫着我的脸,霍承凤冷冷瞥了一眼,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朋友进寝室后,就嘟嘟囔囔说个不停,我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渐渐地我感觉不对劲儿了,周遭的气息越来越冷,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呛,我心知不妙正打算溜出去时,窗户自动敞开了,一个白影钻了进来,落地后就不见了。 接着你朋友开始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点燃红蜡烛,满室烛光摇摇曳曳,晃得我眼睛疼。就在我闭眼再睁开的那么一小会儿,红蜡烛不断流血泪,滴滴落到地上,然后往大门的方向涌去。 顷刻间红蜡烛全变成了白蜡烛,你朋友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剪纸,剪着剪着不停地咯咯笑,别提有多瘆人了。 我往门的方向溜去,却发现门缝被烛蜡黏住了,我出不去了。 这时我隐隐感到这邪灵并不像是新娘女鬼,她只是戴了一层面具伪装成的,于是我溜到你朋友身边想看她在剪什么,此时她已经放下了剪刀,盯着杰作沾沾自喜呢。 嗯,挺像的,我重新塑造了自己,霍承凤肯定会喜欢我的。 当她的话刚说完,地底下钻出一个声音,你确定你朋友是白虎? 是的,我偷看过她换衣服,她就是一只白虎,这种女人生不出小孩的,凭什么拥有那么好的男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邪灵要利用你朋友,还有你造事呢。 既然大门走不出去了,我转移目标打算从窗户里溜出去给你通风报信,没想到地底下居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尾巴。 我这才发现烛光映照出来的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光圈,里面有一张十分模糊的脸,那女人发现我看见她了,朝我诡异地笑了笑。 呵呵,没想到这儿还有千年蛇公子,真是天助我也,等白虎女回来我就能实现愿望了,没想到啊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拼尽全力挣扎,但那女人不知什么来路特么厉害,竟然把我的尾巴绕起打了一个结,疼得我呲牙咧嘴,行动力也大大降低了。 接着她告诉你朋友,等你回来就换上红嫁衣,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仪式一结束就能让她们如愿以偿了。 你朋友仰头大笑,笑得脑袋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我溜到她身边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纸人,她自己剪出的纸人替换了她的身体。 最后我实在没辙了,只有缩成一团听天由命了,小主人,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啊?没能保护你。” 说到最后靖乐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一个满腹委屈的小孩,我的心一下酸酸的,伸手抚摸着蛇尾,说不是啊,你已经很厉害了,等你完全恢复后那邪灵肯定打不过你。 霍承凤鼻子里哼了一声,伸手抓住蛇头,往地上一摔。 “还有完没有完啊?唧唧歪歪有啥用,现在是要想办法。” 看着靖乐被摔到地上,我心疼极了,但我只能忍着不敢表现出来,我是真的怕惹恼霍承凤。 “这个邪灵很了解新娘女鬼的故事,她使得套路也是新娘女鬼惯用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掉以轻心了,以为她无伤大雅只是促成姚烈云做新娘罢了。” 霍承凤坐在床上,眼睛瞟向地上的靖乐,看样子是在和他说话。 我也跟着坐在他旁边,“不过,这女鬼实在古怪得很,为什么要新娘,白虎女,千年蛇公子凑到一起呢?只有前面一样好寻,后面的应该是可遇不可求吧。” 说到这,我忽然想到了姚烈云说偷看过我洗澡,发现我是白虎女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人,还能做朋友吗?亏我还这样一心一意想救她。 “是的,估计这女鬼也没想到白虎女,千年蛇妖竟然都在这里吧,婚礼仪式不是要演练几天才正式开始吗?估计是她发现了,所以提前现身了。” 这时靖乐开口了,“白蜡烛全变回了红蜡烛,阵法已破,估计她要休养一段时间了,这期间我们必须要查出她的来历,一举歼灭她。” 霍承凤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姚烈云,“看来关键点在她身上,她应该和女鬼达成了某种契约,做了交易各取所需。” 一听这话,我连忙冲上去前,想摇醒姚烈云,霍承凤长臂一伸,抓住了我。 “别碰她!她现在是纸人的状态,你要是把她的身体弄破了,她就回不去了。” “啊,她的身体在寝室里!那里着火了,她不会被,被烧死了吧…;…;” 我的心不住往下沉,回想着之前看到的那一片火光,那么大的火,人就是不烧死也会烧残的。 “没有,没有火,那是蜡烛里渗进了你的血,阵法被毁的反噬,只是寝室回不去了,女鬼此刻应该在里面养伤。” “正好啊,我们去杀她个措手不及,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霍承凤的脸,他慢慢低下了头,好像有点不敢看我的眼睛。 “秀秀,现在并不是最佳时候,那个女鬼应该和新娘力量有点渊源,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一丝丝失望慢慢涌上心头,我怎么也想不到霍承凤也有顾忌的时候,他在我眼里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啊。 接着蛇尾缠上了我的脚,顺着往我怀里爬,我连忙抱住了他。 “小主人,你别心急,这女鬼的力量相当强大,在没有摸清底细的时候,我们还是谨慎点为好。” 这时霍承凤清了清嗓子,说小蛇,来,我们为她招魂。 招魂?招谁的魂? 靖乐应了一声好,我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姚烈云吧,可她现在的身体是纸人啊,这能行吗? 很快霍承凤布置好了招魂现场,把姚烈云放在地上,头顶上方点了三根香。 “秀秀,你侧身睡到她旁边,和她背靠背。” 我正看得出神,这霍承凤冷不丁叫我的名字,吓得我一个激灵,再听清楚了他的话后,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啥?叫我和她一起睡?她是纸人啊,我和她怎么背靠背?” “…;…;” “不是,你不是叫靖乐帮忙招魂吗?怎么叫上我了?” “我,我是叫他帮忙维护这里的气场,而招魂是需要宿体的,这儿只有你能担此大任了。” 我马上反应过来了,“你,你是说走阴?让她的魂魄附在我的身上,借我之口说话?” 霍承凤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发丝,“总算聪明了一回呢,别怕,我们都在呢。一炷香的时间你就能回来了,保证毫发无损。” 022 背靠背啊 “不对,这种普通的招魂仪式没用,别忘了她是纸人本体…;…;” 靖乐忽然开口,霍承凤眯了眯眼睛,一拍脑门说对啊,是我疏忽了,我重新布置一下。 不知为何我忽然感到四周凝聚一种很特别的气息,但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有点窒息的感觉。 没一会儿,霍承凤撤掉原来的布置,又整出了一个新天地,地上的陈言珊居然坐得笔直,我特么好奇,她是怎么坐得稳呢?难不成后面有支撑的吗? 刚想凑上前去看,霍承凤呵斥住了我,别动她,她的本体很脆弱。 这猛地一叫吓得我打了一个哆嗦,直接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霍承凤连忙扶起我,脸上似乎有忍俊不住的笑意。 我恨恨地甩开他的手,不要我看就不看呗,用得着这么大声吼我啊,这下害我出丑了就高兴了吧。 我低下头玩弄着靖乐的尾巴,故意不看霍承凤的脸色,不喜欢我和靖乐亲密,我偏要和他亲密,气死你! “好了,别小孩子脾气了,来,坐中间来!” 霍承凤过来拉我,声音很暖,带着宠溺的味道,骨节分明的手煞是好看,一看就是练钢琴的手,我想了想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被他握在大掌心里。 这时我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金色的圆圈,四周点了一圈蜡烛,居然是白色的! “这,咋不用红蜡烛啊?” “白蜡烛是困魂的,红蜡烛是招魂,两者完全相反。” 我懵了,完全想不明白,这时靖乐开口了,“很简单的道理,在丧事和墓前一般点红蜡烛吧,那是亲人朋友寄托哀思,巴不得故人能借助烛火回来一叙。而招魂现场一般都用白蜡烛,是想把魂魄锁在烛心,不要乱跑,完事后能顺利送回去。” 霍承凤点点头,招魂时分死人还是活人,有些怨气大的死人也要点白烛,怕招出来后不愿回下面,留在阳世飘荡。 “总的来说红蜡烛的使用几率是最高的,但只是用来照明的话,一般用白烛,魂魄不敢轻易出来,怕被困住。” “喔,原来是这样啊,要是点成了红烛,岂不是会招很多孤魂野鬼来,以为主人家欢迎他们呢。” 霍承凤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傻丫头,现在不用怕了吧。 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把把我按在了那圈子里。 我这一跌简直是四脚朝天,别提有多狼狈了,当我气愤地爬起来时,忽然看到那圈子变大了,我惊慌地把手伸出圈外,那条金色的界限离我更远了。 我擦,这圈子到底是什么东东啊?会扩大,还会感应到周遭的变化? “霍承凤!靖乐!” 我抬眼发现眼前竟是雾蒙蒙的一片,人呢?他们什么时候消失了? “别叫!快坐下来,和她背靠背!招魂的时间到了,光圈是有时间限制的。” 是霍承凤的声音,虽然看不清楚他人在何方,但却给了我莫大的鼓舞,至少我知道一切在他掌握中。 我定定神,瞟了一眼双目紧闭的姚烈云,刚要坐下来,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我之前好奇的问题。 按理说一个昏迷没有意识的人,怎么可能会坐得稳呢?除非有支撑物,我回头仔细看了一眼姚烈云,这才发现她的身体没有着地,是漂浮着的。 我想叫又不敢叫,只得战战兢兢坐下,我刚触到地面,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就倒在我身上了。 我侧面一看,是姚烈云,怎么这会儿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使劲攥住了我的,“呜呜!尘世苦啊,尘世苦,纷纷扰扰何时停!” 尼玛,这是姚烈云的声音,她来了! 只是她抵我的背抵得更紧了,我双手被她抓着,背部也被她控制了,竟丝毫没有挣脱的余地。 “姚烈云!姚烈云!说出你的故事,你的诉求…;…;” 霍承凤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姚烈云的啜泣声一下嘎然而至了。 “我,我出生在一个偏远小山村。 出生那天,正逢七月十五中元节。父亲说我是鬼投胎,准备悄悄把我送人。母亲极力反对,跟父亲大吵一架,最后被父亲痛打一顿。 第二天晚上,父亲抱着我来到另一个小山村,把我送给了我表舅,也就是现在的养父。 养父是个背尸工,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一直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在这山村里,背尸工的生意很惨淡,不像城里的那些背尸工,薪水高,干几年就不干了。养父一月最好的时候背三四次,不好的时候背一次,一次一千多块钱。 为了供我读书,养父尽量主动去找生意,一月争取多背一两个。那时候我在家,还没出来上高中和大学,养父一回来就在外面一间小屋里先脱掉衣服,用火炭水洗一遍身子再进大屋。 现在想想,还是会忍不住热泪盈眶。 大学毕业后来到了一座海滨城市,来这里工作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大海。当然,也有我爱的人在这里。 他叫贺箫,是我的师兄。他是本地人,毕业后就回到了这里。比我早工作两年,我大一时候认识他的,算算我们认识到相恋已经四年了。 我过来这一年多,他一直很照顾我,房子是他预先租好的,我一来就只管住。当然,他也会经常来看我,来我这里缠绵温存。 每次来他都会给我带一杯鸡尾酒。一开始我不太喜欢,但慢慢地,在他的熏陶下,我喜欢上了那种味道。 今天他来得很晚,我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他说是有应酬,我也就没多问。 喝完他送的鸡尾酒,他开始迫不及待地抱紧我,亲吻我。我们都习惯了这些程序, 他总是很细心,每次亲热之前都会把脱下的衣服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然后才温柔地吻我全身,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他在我之前肯定有过很多女人,但我已经顾不上去盘问就跟他有了第一次。 接着我们有了第二次. 直到天微亮,他才安稳地睡去,我也一觉睡到了中午两点。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第二天他没来,我打他电话,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他说是贺箫的父亲。我问贺箫在吗,他说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他哽咽着声音告诉我,贺箫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被车撞的。 我被吓呆了,死了?那这段时间我是和鬼睡的吗?我不相信,肯定是贺箫父亲骗我的,接着我想到了找公寓监控看。 查看了半天,确实这几天没有贺箫来过公寓的记录,我彻底慌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你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听得入神,背部被重重一击,好像是手掌握成拳在猛揍我的背,很疼,但是我不敢回头啊。 “你,你别激动,小云,我,我们会帮你的…;…;” 猛地我刹住了话头,不对,她不是姚烈云啊,姚烈云的家世挺好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她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想到这,我心里更慌了,完了,霍承凤不会是老眼昏花,找错魂了吧,这,这是招的哪里的孤魂野鬼啊? 之前沉浸在故事里,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现在怎么办啊? 那捶打的动作还在继续着,一下一下就像要捶烂我的心脏似的,我疼得蜷缩起来,几乎快坐不住了。 “霍承凤,靖乐,快出来,你们招错魂了?还不来救我!” 卧槽,做错事就躲一边儿了?我是无辜的啊,这特么什么魂魄啊,这么暴力凶残! “秀秀,别怕,稳住!她马上会住手的,她和姚烈云合二为一了,招姚烈云的魂魄,连带她也来了,你必须听完她的故事。” 她?她是寝室那女鬼?我在和她背靠背? 想到这,我不由哆嗦了一下,这会儿突然发现背部的击打停止了,她就像累了似的软绵绵的靠在我背上。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你,你还没讲完你的故事呢,后来呢…;…; 妈啊,要是她没讲完,姚烈云岂不是上不了场,这仪式只有一炷香时间,到时还没轮到姚烈云出场,就曲终人散了,那不就等于无功而返,我白受这罪了? “后来,后来,我忘了啊,我把他搞丢了,我丢了我的过往,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歇斯底里,我使劲抱住脑袋,只觉得被震得嗡嗡作响。 她疯了?!她是一个疯女人,疯女人! 忽然那声音嘎然而至,我只感到背上一轻,那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 “呵呵,总算是有点收获,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东西。” 霍承凤的声音透了进来,十分的清楚悦耳,我心里一喜,那疯女人总算是走了,真是阿弥陀佛,感谢天,感谢…;…; 还没感谢完诸多神灵,背上又是一沉,我差点没叫出声,咋啦,怎么又回来了? “他真帅啊,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呢,真是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啊,只可惜他已经名草有主了,有主了…;…;” 023 鬼迷心窍 这,我有点迟疑起来,分不清是女鬼还是姚烈云,两人的声音完全是一模一样,都是从姚烈云嘴里发出来的。 “凭什么?她一个白虎女,克夫克子,凭什么拥有这么好的男人?我不服,我不甘心啊…;…;” 我整个儿呆住了,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丝毫感觉不到痛意,这比起心里的痛是何其微不足道啊。 姚烈云!她,是姚烈云,我最好的朋友,原来就是在背后这么看我的。 “好不容易把他拉去参加同学会,结果呢全程冷着脸,就没露出一个笑容,无论我怎么柔情献殷勤都无动于衷。 晚上拉他去k歌,没一会儿就把我撂下走了,害我被同学们好一通奚落。心情郁闷的我狂灌酒,卫生间狂吐时,遇到了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 她问我为什么借酒浇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鬼使神差我把苦恼一股脑向她倾诉了,她听完桀桀怪笑,说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让你如愿以偿嫁给他。 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精神,酒也醒了一大半,连忙问她怎么做?她告诉我穿上红旗袍,在房间角落里点上红蜡烛,连续六天演练婚礼现场,到第七天晚上我就能如愿以偿当上新娘了。 我自然是喜出望外,这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我肯定愿意去做啊。但没想到她接着要我遣散室友,说人多了会冲散喜气,这事着实费了我不少周章还破了财。 回到寝室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出现了,脚下是漂浮的,我这才回过神知道她并非人类。但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再说我也太迫切想嫁给霍承凤了。 那女鬼提出要和我合体,借用她的阴气才能控制住霍承凤,让他不得不娶我。 这并不是商量,我哪有说不的权利啊,只有眼睁睁看着她进入了我的身体,接着我变得很难受,觉得身子很烫,很涨,就像要被挤爆了,脑子也昏昏沉沉得。 再后来,女鬼问我有没有同学是白虎女?我就说出了霍水秀,她非常高兴,叫我引她回来对促成我的姻缘大有裨益。 女鬼还教了我剪纸,剪出霍承凤的样子,这时我才知道我竟是和纸人成亲,女鬼连忙安抚我,说一步步来,先和他的纸人魂魄成亲,慢慢地就会让他真正爱上你的。 本来那婚礼彩排还要进行好几天的,女鬼突然发现寝室里有蛇,说那是千年蛇公子,这下可以提前正式成亲了。 我巴望不得早点成亲,每晚的彩排演习身体都很痛,那是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我依稀觉得那女鬼潜伏在我体内正一点点啃噬着我。 接着我又担心起来,说霍承凤似乎很讨厌我,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眼呢,女鬼不耐烦地叫我重塑自我,用剪纸剪出纸人魂魄,这样就能让对方对我另眼相看…;…;” 猛地姚烈云的身子滑落下去,我扭头一看,好像是摔倒了。 刚想把她扶起来继续,霍承凤的声音传来,别动她,她的魂魄回去了。 这说话的瞬间,我忽然感到眼前豁然开朗,之前笼罩的雾霭竟慢慢散去了。 我的心安定下来,这么说就是招魂结束了,我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霍承凤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我自然很高兴,只要能找到对付女鬼的办法,那眼前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霍承凤给了我一点钱,叫我再去开一个房间,让姚烈云和靖乐呆一块儿。 靖乐马上不乐意了,摇头摆尾地说要跟我在一起,霍承凤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马上就闭嘴了,缩到沙发下面去了。 霍承凤把我拉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就狠狠吻我,乍然而至的狂风暴雨让我应接不暇。 “你怎么了?唔,你别,别这样。” 我使劲推着他,人家还有好多话问他呢,现在才不想和他亲热呢。 “哼,那个蛇妖你最好和他保持点距离,不然的话我会当着你的面掐死他的。” 我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吃这个醋,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还有,这个女鬼有点道行,我不得不和他一起对付,所以他会留在我们身边一段时间。你最好管住你的身体,不准抱他,也不准让他触碰你,听见没有?”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被霍承凤散发出来的霸道气息所折服,接着我问是不是对付女鬼很难啊,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搞定? 霍承凤加深了吻,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我渐渐迷失在他的柔情蜜意里…;…; 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惊觉身边竟然是空的,霍承凤呢?他跑哪儿去了? 我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到了靖乐和姚烈云,连忙去敲隔壁的门。 敲了一会儿没反应,我猛地想到了姚烈云昏迷不醒,靖乐是蛇,谁能给我开门啊? 就在这时,门把一下转动了,门缓缓打开了。 借着有点昏暗的光线,我一下看清了眼前竟然是一个白衣少年,明眸皓齿,眉眼如画,真是说不出的俊俏,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儿。 我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对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伸到我嘴边,轻轻擦拭了一下。 “呵呵,还魂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声音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听过呢,我使劲回想着。 “你,你是?啊,你怎么在这房间里?” 我回过神,连忙推开那少年冲了进去,当看到姚烈云完好无损地躺在沙发上时,我这才放了心。 猛地一转身,笑魇如花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我几乎感觉到心脏都要漏跳一拍了,不住往后退直到抵在墙壁上。 “真的忘记我了?人家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这声音故意变得娇嗲,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定定神我一把推开他,着实不习惯这样的动作,太过于亲密了。 “你神经病啊!这是我朋友的房间,你一个男人进来干嘛,说,你有什么企图?” “…;…;” “啊,你不会是小偷吧?” 话音刚落,那少年竟然朝我作揖,“你就饶了我吧,我不过是逗逗你,你就把我想象成登徒子,想象成小偷,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忽然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声音,这眼睛,像极了他。 我哆哆嗦嗦指着这张俊美无比的脸,感觉说话都不连贯了,“你,你是他?!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下一秒,我被他搂紧了,在我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接着像举小孩一样把我举起来了。 “哈哈,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绚烂如烟花,我不由看呆了。 “小主人,是不是很惊喜?惊喜得都说不出话了。” 这一刻我几乎要哭了,之前的猜疑终于得到了证实,这个帅气如风的少年居然是靖乐,我的靖乐! 我挣扎着叫他放我下来,接着瞪大着眼睛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还是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小主人,我终于恢复了,蜕化出人形了,以后我就能守护你,保护你了。” “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五岁吗?你应该是小屁孩啊,怎么会这么大?” “哈哈,我说的是成仙的蛇龄是五年,不代表我只有五岁呢。” 我不知该笑还是哭了,眨眼蹦出这么一个帅气的奴仆出来,任是谁都受不了吧。 终于我平静下来了,和靖乐并肩躺在沙发上,他问我怎么跑出来了?那家伙不是看你看得很紧吗? 我撇撇嘴,看来靖乐也看出了霍承凤是一个超级醋坛子,低声说他不见了,于是我寻思着上你这儿来看看。 靖乐的脸色忽然变了,有点严肃,这使得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变得有点不敢触碰。 我连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霍承凤出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说不是,叫我不要紧张,他只是想到了别的事。 “对了,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会那么厉害?不知霍承凤会什么时候消灭她?” “这个急不得,先按兵不动,等着对方主动出击吧。那个女鬼应该是新娘女鬼,但却是其中最凶险的一种,双阴煞!” 啥?什么东东? 024 阴阳双煞 “阴生子知道不?” 我摇摇头,靖乐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双阴煞就是阴生子形成的,死去的女人生孩子,那孩子就叫阴生子。” 什么?意思她死时竟然有身孕了?她怀着身孕拜堂成亲,然后横死于洞房花烛夜? 我越想越惊讶,几乎不敢说出来了,因为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想象了,太匪夷所思了。 “呵呵,很惊讶吧,确实死时怀有孩子的不多见,但更令你想不到的在后头呢,她生吞了那个孩子…;…;” 轰轰轰!我被惊得退后了好几步,险些站立不稳。 虎毒还不食子呢,一个做母亲的心怎么能如此歹毒? “她,她怎么这样?鬼生下小孩必须受到惩罚吗?还是…;…;” 我极力找借口为那女鬼开脱,实在接受不了对亲生骨肉如此冷血的女人,她没死之前还是人吧,还是母亲啊,这世间怎么有如此肮脏之人走过一遭呢。 “通常来说孕妇死了,腹中胎儿也会跟着死去的,但也有少数生命力特别顽强的孩子,能用自己的求生欲望支撑起母亲的阳气,于是就会出现鬼生子这种想象,而生下的孩子就叫阴生子。 一般来说这孩子有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是托梦给亲人,叫他们去某处接孩子,交给阳世亲人抚养,阴生子绝大部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恢复成正常小孩。 还有一种是对孩子的父亲有滔天的恨意,这种女鬼通常不会选择生下孩子,任是孩子求生意志再顽强,都会狠心让他们从母体脱落,从而再寻下一个轮回。 而她的选择却是惊世骇俗的,她生下阴生子,但却不让阳世亲人抚养,而是生吞了他。 你想,孩子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个世界,只看了一眼就被亲生母亲活吞了,这股恨意简直是滔天啊! 所以阴生子的恨是魂魄能吸收的最好能量,这也是她的力量大增,成为新娘女鬼中的佼佼者的原因!” 靖乐停住了,我差点没惊得叫起来,妈啊,合着她生下孩子的目的就是吃了他,增强自己的能量啊,阴生子一只脚在阳,一只脚在阴,好不容易挣扎着来到世上,下一秒却被自己的母亲剥夺了生存的权利,肯定会恨死她呢。 “这,既然她不想生就让孩子死于腹中得了,生下来再弄死真比人流还残忍呢。” “唉,她要的就是这结果啊,阴生子给她凝聚了两股力量,一种是之前顽强的求生欲望,输送了很多阳气给她,另一种是出生后又被弄死的恨意,随着她吞下阴生子,恨意就在肚子里缠绕了,凭借这两股极致的力量她才能出类拔萃啊,不然只不过是血墙内毫不起眼的一缕孤魂罢了。” 听完我只觉得浑身冰冷,都说人心险恶,其实鬼的心也不逞多让啊,说到底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她的性格太偏执了,她恨世间的一切,更恨欺凌他的男人,所以她就算死了也要讨一个公道,不计任何代价,不惜辜负众生。” “呃,你怎么这么清楚?请出女鬼魂魄时,她并没有说这些啊,你怎么知道的?” 靖乐的脸上显现出很吃惊的神情,“你作为宿体招魂,竟然还能记得起魂魄说过的话?我的妈啊,小主人,你这力量也太强了吧。” 我顿时被夸得不知天高地厚,洋洋自得起来,很久以后我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磨难后,才明白了这股力量源自于体内的白虎特征,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呃呃呃,少转移话题,还没回答问题呢。” “当时招魂的时间有限,这女鬼说到感情处又歇斯底里起来,所以后面的故事没有说完,但我用了别的法子窥探出来了。要不要我告诉你呢?” 靖乐摇头晃脑起来,几乎还保留着蛇的特性,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别晃,这可是女生最不喜欢的动作呢,会对你的印象分大打折扣的。 靖乐吐吐舌头,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 “好啊,你说啊,我洗耳恭听。” “呵呵,怎么不去找你老公了?还是看见我就忘了他。” 我的神情一僵,对啊,我是过来找霍承凤的,咋把正事忘了呢? 这样想着连忙心急火燎往外冲,想看他回来没有,靖乐一把拉住我。 “别走啊,我逗你的,你那老公力量强大着呢,这方圆百里就没有能在他头上动土的,所以说他准保是有事出去了。” 这一说我放心下来了,但同时一个疑惑浮上心头,之前回寝室监视姚烈云时,他也是这样神秘兮兮,好像很忙碌的样子,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到底忙什么呢? 靠我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眉目的,算了还是以后问他吧,既然确定了霍承凤没事,于是我就放心地听靖乐讲故事了。 “上次讲到她发现昨晚还来过夜的男朋友,竟然半个月前就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靖乐眼睛注视着雪白的墙壁,好像在回想着,我连忙开口提醒他,要论记忆力,真不是吹的,比我强的我就没有见过几个。 “嘘!” 靖乐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珠在眼眶里转动,好像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搞的我也莫名紧张起来,一个劲儿往他身上凑,感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 接着靖乐露出笑容,说没事的,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在探知周围有没有异常。 卧槽,这么做对吗,恐怕有心脏病的都要被你吓得旧疾复发。 “她看了监控录像根本没有男朋友来过的痕迹后,自然吓得不轻,回房间后四处寻找蛛丝马迹,试图说服自己。 这时窗下传来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叫她不用找了,他在这里…;…;” “停,你用女鬼的口气说吧,这样我听得更清楚明白。” 靖乐撇撇嘴,好像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声音有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味道,而且很熟悉,在哪听见过。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床边,颤抖着伸手去撩起床帏。 我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躺在那里。一声尖叫,我整个身子向后弹开,摔倒在地。床底下男人爬了出来,我看见他深陷的双眼里没有任何光泽,跟死人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我床下居然一直住着一个陌生男人? “你…;…;你…;…;是谁?” 男人站了起来朝我阴森地笑了笑:“别怕,我是你的前世丈夫,我叫梁平,想起来了吗?你说过我们来世还要在一起,我就来找你了。但我没有真身,我是接着你男朋友的身子一直存活着,没想到他被车撞死了,我只得尽快再找一具真身。” 我的前世丈夫俯身在我今生男友的身上?我依稀记起了点什么,但又不是很清晰。难怪我说这声音很熟悉,原来竟是前世有缘。 我还在发愣,他的声音传来,“他没有你想象中爱你,真正爱你和保护你的人是我。你一定要知道真相。” 笑话,我不相信自己的男朋友,去相信一个鬼的胡说八道,除非我脑子抽了。 养父经常跟我说世上没有鬼,很多时候人都是做了亏心事,自己吓自己。再说人过世了就灰飞烟灭,根本没有来世之说。 我吵着要男朋友,说一定是被他害死的。 但梁平就是打死不承认是自己害死的,我又问他:“既然你能还魂,那么贺箫呢?他也可以是吧。” 梁平愣了愣说:“不可以,但是我能救活他,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救他。” 我一怔,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贺箫真的能救活吗? “你说呀,什么条件?你说呀。” 我心里那叫一个急呀,只要能救活贺箫,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你必须允许我跟他同时存在,而且叫我老公,他永远只能是男票。你答应我就去。” 这倒是把我考倒了,那以后我不是得照顾两个男人,在两个男人间周旋,一阴一阳,我能办到吗。 但反转一想,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比贺箫复活更重要的呢。 我爽快地答应了他,并催促他快点救人。 他摇摇头说急什么,尸身冻在殡仪馆的冷冻室里,一时半会不会坏的。 但我肯定着急啊,早一点救出来早点安心,最后他拗不过我,和我打车去了殡仪馆。 来到殡仪馆,我找到医院负责人,告诉他们我是贺箫的女朋友,想去看他最后一面。 经过贺箫父母赶来验证,我们才得以进去。 殡仪馆看管员带着我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殡柜前,拉出323号殡箱,贺箫神情自然地平躺在里面。眉毛和头发有些被冻僵的白露沾着,我伸手去摸了一下,极度冰凉,迅速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鬼老公在我耳边说:“要他活过来,你得用你的体温去暖化他身上的冰凉,你做得到吗?” 鬼老公说话只有我能听见,看管员是听不见的,所以,我不用顾忌什么。点点头,然后对看管员说:“大叔,你能出去一会吗?我想单独跟他呆一会。” 看管员要不是职责所在,他才不愿呆在这里。听我这么一说,也就噌噌几步走了出去,拉上门。 然后鬼老公帮着我将贺箫尸体从殡箱里帮出来,僵硬的尸体搬起来像是硬抬起一块冰一样,又冰又滑。 很快贺箫的身子有了丝丝热气,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我连忙拉开门跑出去大声喊叫:“医生,医生,贺箫没有死,快救救他。” 看管员以为我神经病了呢,同情地看着我:“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别太伤心了。” 我激动地一把拉住看管员,拉着就往殡柜旁跑。来到贺箫身边,我抬起贺箫的手搓了搓,贺箫手指竟然弯了弯。 这下把看管员吓了个够呛,连连后退,转身边往外跑,边大声喊:见鬼了,见鬼了。 025 监控惊魂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靖乐一下停下来了,我连忙催促他快说啊。 “没了,我只能感应到这么多,剩下的只能靠我们推理了。” 我点点头,问了第一个问题,“鬼能人怀孕吗?” 靖乐想了想说一般情况是不能的,因为魂魄没有实体,人和鬼能生下小孩的几率小之又小。 “那么孩子的父亲就不会是她前世的鬼老公,只能是贺箫,殡仪馆死而复生的人。” 我刚说完,靖乐接上了话头,“不错,她死后生下孩子,而孩子的父亲属于阴阳人,就是一只脚踩阴,一只脚踩阳的特殊人,这样的阴生子可谓是极品,所以她获得的力量是巨大的。” “那,她果真把孩子吃了吗?还有那纠缠她的鬼老公,最后怎么样了?自愿离开还是被降服了?” 我还记得鬼老公要她答应同时陪伴他们,才肯救活贺箫的。 靖乐的脸色凝重起来,“这就是事情的关键点,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婚礼当晚横死?这是不是跟鬼老公有关呢?不甘心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步入洞房,于是想把她变成同类人,没想到她死时竟怀上了孩子,因了阴生子的缘故让她力量大增。” “哎呀,那她岂不是属于双煞人,又属于新娘女鬼?乖乖,这能量真是太大了。” “这也是我费解的地方,按理说她的本事,若是复仇绝对不在话下,为什么还要聚集血虎煞…;…;” 血虎煞?那是什么东东? “血虎煞你应该没有听过吧,这是一种阵法,血代表穿着红嫁衣的新娘,虎指白虎女,煞指千年蛇妖,就是姚烈云,你,还有我。” 这时我猛地想起,她找上姚烈云并不是想看着她做新娘,收集新娘力量,而是集齐血虎煞之一的血阵。 “那我们千万不要她得逞啊?对了,若是血虎煞成功了,我们会死吗?” “是的,血虎煞阵法,三阵祭天,威力无穷,到时她能向天借一样东西,或者是许一个愿。而我们作为祭祀的供品,最后下场就是死,湮灭于三界。” “不过这血虎煞根本不好凑齐啊,过程应该很漫长,看来她想办的事一定很大,很难。” 靖乐嘀咕了一句,这不是废话吗,不难还会动用血虎煞吗?还有一点忘说了,启动血虎煞的,最后下场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是没人敢启用这种阵法的,害人终害己。 我越听越有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愿,能令她如此疯狂要实现,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对了,她的鬼老公能找到吗?你招魂试试看。” 靖乐着实白了我一眼,“你,你就不要为难小的了,那是她前世的老公,魂魄在人间滞留的时间很长了,到后来要靠找寻宿主存活时能量已经接近尾声了,现在多半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喔了一声,“咦,你说人死了,仇也报了,心愿也了了,为什么还不去往生啊?滞留人间瞎转悠啥啊?” “唉,各人有各人的际遇,鬼魂也是啊,有些是舍不得放下尘世,转悠了一段时间,就失去了记忆,再也找不到回头路了。” “怎么对付这女鬼啊?消灭还是降服?” “最好降服,消灭的话,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对方有双阴煞的能量相当强。” “小主人,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从长计议,我会和霍承凤商量着办的,你放心好了。” 回到房间,霍承凤还是不见踪影,我有点急了,这家伙去哪里从来不给我打招呼,真是气死我了。 …;…; 早上起床后,霍承凤依然不见行踪,倒是靖乐过来了,问我是不是要去学校,说和我一起去。 我皱皱眉,说你跟着我去干嘛,简直是莫名其妙。 “女鬼封锁了那间寝室,阴力会影响学校的风水,引得周边的邪灵蠢蠢欲动,而你体内又有城隍爷的气息,怕到时候会有麻烦上门。” 我愣了愣,好像有点明白了,意思就是女鬼会引得邪灵蠢蠢欲动,给我带来麻烦? “可是,你,不行啊,我带一个帅哥去学校,这成何体统啊。” “呵呵,放心,我能变身,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好吧,可是就留姚烈云一个人在这里吗?会不会…;…; “要不,你联系她的父母,把她接回去吧,暂时是植物人状态,等女鬼的事解决后她就会清醒的。” 我张大了嘴,这简直是烫手山芋啊,我要怎么解释姚烈云变成植物人的经过,这没病没伤的,突然就昏迷不醒成植物人了,换了谁都不会相信吧。 靖乐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要不只有把她留在这里,我在房间放些符,不会有东西来干扰她的。” “可,这,房费…;…;” 我有点吞吐起来,谁知道女鬼的事什么时候解决,姚烈云住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啊,光这房费就不是我能承担的。 “可惜我也没有钱,只有第二种办法了,制造一起假车祸,然后报警让家人把她送回家养病。” “假车祸?你能制造吗?” 好像这个还有点戏,至少姚烈云回到家里有父母照看,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嗯嗯,让她被鬼巴士撞倒,这就是她的受伤过程啊。” 鬼巴士?哪里有啊? “去哪里找鬼巴士呢?” “魂界!” “魂界?我要一起去吗?” “当然,你体内有城隍爷的气息,也算一道护身符吧,魂界出没的各路生灵都有,你去多一道保险吧。” 这说得好像我很有本事似的,顿时我欢欢喜喜应承下来了。 接着我问靖乐什么时候去,他掐指算了算,说明天晚上吧。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袭来,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心里不住往下沉。 完了,这又是哪里钻出来的妖孽啊?这天下真是忒不太平! “小主人,别怕,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我连忙睁眼一看,地上竟然有一条手臂长的小黑蛇,朝我的身上游离过来。 “啊,靖乐,你居然能变得这么小啊?” 我又惊又喜,张开手让他爬上我的手,“这下可以把你藏在身上了,谁都发现不了。” 经过操场时,忽然听见前面的女生和同伴提到了姚烈云,我心里一动,赶紧凑到她们身后偷听。 “你知道吗,摄影社的姚烈云古里古怪的,现在她们的寝室已经没人了,好像都搬走了。” “是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到底怎么古怪了?快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 “高兴个毛啊,说着就渗得慌,她前几天晚上在教室走廊外烧纸人呢。” “啊,烧纸人啊?那玩意很邪门的,据说通灵呢。” “是啊,你说正常人谁会去碰那玩意,嫌晦气呢。” 我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冲了上去,对着那两个女生嚷嚷起来,“你好,我是姚烈云的朋友,她最近出了点状况。你能把知道的事和我详细说一说吗,拜托拜托了。” “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瞎说的。” 两个女生瞬间变了脸色,拉扯着急匆匆离开了我的视线。 “烧纸人?你说会跟女鬼有关吗?对,一定是她指使的,她想干什么呢?” 靖乐的声音传来,“这是一个重要线索,我要看到她烧的是什么纸人,要知道纸人的种类繁多,每一种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样,总之这里面学问可多了。” “可是,她们不肯告诉我啊,我又没有亲眼见到,怎么办啊?” “靠她们告诉没有用的,能说得清楚纸人的形状,种类吗?我们得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哇,你是不是能让时光倒流,看到以前发生的事…;…;” “老大,你以为看西游记呢,我可没有月光宝盒那好东西,我说的意思是找监控看啊。” 我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靖乐聪明。 半个小时后,我求爹爹告奶奶的终于一个人坐在了监控室里,很快调出了走廊上的监控录像,此时已然深夜,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我快进着,直到一个纤细的身形一闪而过! 随着镜头渐渐拉近,果不其然正是一脸紧张的姚烈云,她衣着单薄,正不断环顾四周,好像在望着什么。 “她在看是不是有人跟踪她?或许防的正是你呢?” 我一惊,看了看时间居然是我回家淘宝物的前一天,难道那时姚烈云就已经被女鬼缠上了吗?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在做一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 接着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纸人,我甚至还没看清楚,纸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直挺挺立在姚烈云掌心。 “这打哪里冒出来的?” 我问从袖口钻出脑袋的靖乐,这家伙没有吭声。 不过这个纸人最为奇怪的地方是它的颜色,居然不是白色的,而是周身通红,看上去格外诡异。 我不自觉捏了一把冷汗,这时画面开始剧烈波动起来,顷刻间变得模糊不清。 “怎么回事啊?这可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怎么出故障了?” 026 背后有谁 “左右拉动一下进度条,喏,看见没,不是屏幕显示的原因,而是这一幕被屏蔽了,显然不想让人看见。” 靖乐这话说得我心里阵阵发冷,仿佛屏幕里也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监控着我们。 “别愣着了,跳过那一段吧,看看后面的能看不。” 我这才回过神,把进度条拉了一下,跳过了波动那一段,画面立刻恢复了正常,看来靖乐分析果真一点不错,对方不让我们看到不该看到的。 此时姚烈云已经把手中的纸人放在地上了,那个纸人看上去很单薄,但居然在地上站得四平八稳。我看见姚烈云的头发,裙角在轻轻飘动,纸人却一动不动,好像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它屹立不倒。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 靖乐猛地惊呼出声,吓得我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问怎么了。 “放大屏幕,看纸人的脸!” 看脸?这纸人的脸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有五官吗? 下一秒,随着屏幕被放大,纸人的面貌无比清晰得展现在我眼前时,我终于尖叫出声,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只见纸人的脸居然是我的,换句话说就是纸人被画上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五官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 不对啊,姚烈云拿在手里时,纸人只是红色的,除此和别的纸人并没有多大区别啊,这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我的模样呢,太不可思议了! 靖乐说好了,可以离开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着声音好像特么愤怒,走到无人的地方,我连忙叫靖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纸人的最高级别,能把替身的样子画上去。” “替身?我是替身?姚烈云的?” “不知道,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不是,她那时已经遇到女鬼了?不是说前几天ktv酒醉后遇到的吗?” “这个不是新娘女鬼,别的邪灵。” 我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妈啊,姚烈云咋这么招蜂引蝶的,一波波邪灵都冲着她来。 “不能再拖了,行动提前,今晚让她出车祸,然后交给警察处理吧,她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我啊了一声,忽然感到袖口痒痒的,这才发现蛇头已经探出来了,“小主人,我去做点准备,晚上八点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魂界。” 我点点头,刚要问他去做什么准备啊?靖乐咻地从我袖口里钻出,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番折腾让我哪有心思上课啊,望着黑板发呆,课间时我给霍承凤发了好几条信息,全都石沉大海。 终于我按捺不住了,决定给他打电话,之前他一直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电话给他,说得神秘兮兮的,问其原因又不说。 如今他失踪这么久了,音讯全无,害得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算是万不得已时候吧,于是豁出去了准备打电话试试。 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嘟嘟声,一声接着一声敲打在我的心坎上。 臭家伙,接电话啊,接啊。 猛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间,我拿起手机一看,只见整个屏幕都是血,汩汩流淌下来,滴到地面上。 我惨叫出声,拿着手机想扔又有点舍不得,就那样傻傻看着。 接着我发现那些血并不是乱流的,隐隐形成了几个字,地狱来电! 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霍承凤是不是置身地狱了?这可怎么办啊? 悲痛已经超过了恐惧,我弯下腰失声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我也累了,再看手机已经没有了异样,地上也干干净净的,哪有半点血迹啊。 我怔了怔,难道是我的错觉? 但我却再也不敢打电话了,连忙关掉手机放进书包里。 …;…; 好不容易熬到八点,我站在操场上焦急地等着靖乐,想着叫他帮忙找找霍承凤,再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 一只手猛地拍打我的肩膀,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回身一看居然是靖乐,又恢复了翩翩少年的样子。 “呃,我有一件事跟你说,那个…;…;” “别急,等姚烈云的事情处理了吧,先去魂界,那边开门时间有间隔的,错过这趟得等上一个小时呢。” 我只好咽下话头,看着靖乐掏出一个罗盘摆弄着,好像在测方位。 “来,跟上我的脚步,鬼巴士马上就会出现了。” 我点点头,跟着靖乐走,接着我发现他的脚步非常奇怪,而且很凌乱,扭来扭去就像广场大妈跳插秧舞似的。 开始我还忍不住偷偷笑,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这,这走过的路线是有规律的,好像形成了一个字。 此时我们踩在厚厚的沙堆上,一步一个脚印,非常清晰。 连走了三次,地上出现了三个大大的死字! “这,这是在走死路?!” 我惊呼出声,靖乐没有回头,背部挺得笔直,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没一会儿,眼前弥漫起漫天大雾,放眼望去整个操场已经被雾霭包围,或许此地已经不是操场了。 手被紧紧握住,靖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嘶哑,“走,上车吧。” “糟了,忘了一件事,你在这里等着,别动,我去把姚烈云背过来。” 我心里一沉,靖乐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呢,现在竟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还是学校的操场吗?” “不是,这里是阴阳结界处的公路,你稍等我马上就回来,千万别走开。” 我点点头,叫快点,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咯吱,咯吱,身后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一个半边身子的人,匍匐在地上,一步步爬向我。 “菩萨,神仙,救救我啊,我死得好冤。” 我愣了愣,下意识撒腿就跑,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闻到了城隍爷的气息,把我当救世主了吧,只可惜姑娘我现在都是自身难保。 迎面有耀眼的光芒,好像是车灯,我连忙冲了上去,那鬼好像还在穷追不舍。 伸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快开车。 朝驾驶座的位置一瞥,妈啊,没人,司机呢? 于是我转到驾驶座上一看,妈啊,没人,那里空空如也! 忽然背上痒痒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挠我的痒痒,心里莫名恐慌起来。 谁?谁在我背上? 我心里有点慌了,竟忘了打开车门跑,伸手去抓背,竟摸到了一个脑袋。 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哇一声哭出来了,一个很微弱的声音传来。 “哭毛啊,你体内还有城隍爷的气息呢,原来都是一个孬种。” “你,你是谁啊?你干嘛趴我背上?” “呵呵,我就是你们要对付的女鬼啊,我想去魂界找人,必须依附在你身上。” “啊,你,你是怎么跳到我背上的?我和你没有接触啊,我又没有回过寝室。” “愚蠢,难不成我必须呆在寝室里不能自由活动啊?我早就盯上你了,我要借助你的力量。” 我暗暗叫苦,完了,被这主缠上了,这小命恐怕要玩完了吧。 “我不知道魂界在哪里啊?再说我一个普通人哪有能力去啊?” 我渐渐镇定下来,试图打消女鬼的念头,魂界在东南西北我都搞不清楚,要我带路真是笑话。 “算了,你先带我去这个地方,那是我的死亡之地,也是我怨气最重的地方。” 我心念一动,她肯定要回怨气最重的地方修炼,到时候对付起来岂不是更难。 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我努力想着对策。 手心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行字浮现出来,我瞟了一眼是个地址,那地方应该离学校不远。 接着车门震动了一下,竟然钻了一个挺帅气的年轻人进来。 “你,你是谁啊?”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问出这句话。 “不是,我就下车查看了一下后备胎,就钻出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我这是桃花运要来了的表现吗?” 我愣了愣,这才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很快我们互相介绍了自己,他叫张立生,是一个跑黑的的,也就是我们那儿俗称的野猪儿,总之是让交警部门狠命打击的一类存在。 忽然背上一痛,那女鬼好像在咬我,我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叫他把我送到女鬼说的地址,他愣了愣问我去那里干嘛,那儿可不大吉利,是一条极阴的死路,据说是全市交通事故的高发区,而且还有很多是不同寻常的灵异事件。 张立生见我不语,以为是把我吓着了,笑了笑问我住哪里,他把我送回去吧。 我回过神说不用了,就去那里,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出车祸死的,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想去那里祭奠他。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成功地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一个劲儿夸我真是有情有义又胆大的好姑娘呢。 我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又笑不出来,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对付那女鬼,如今只有智斗这条路了。 027 烟花漫天 半个小时后,张立生停下了车,指指前方说那座桥过去就是,你一个人去吧,我害怕,我们这行的忌讳多。 我点点头,本来也不想叫他跟着呢,不过我还是叫他别走,十分钟后我就回来了。 他答应了,不住声叫我小心点,晚上阴气重,别招了那啥玩意就不好了。 我下车后开始一步步向大桥走去,谁知越靠近那里越感觉呼吸沉重,步履沉重起来。 我暗暗有点心惊,对女鬼说我很难受,真的不能过去了,就把她放在这里吧。 没有回音!我又叫了几遍,还是静悄悄的,我这下慌了,停住了脚步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然大桥中间开始燃起了火光,接着窜到天上喷发出漫天的火焰,是烟花!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里放烟花,我不由好奇地走了过去,不过这下倒没感觉步履沉重了,真是有点奇怪。 很快我看清楚了放烟花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只是眉间有一抹特别深沉的忧伤,他似乎是看到了我,但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情。 我想了想或许是他的亲人在这附近丧命了吧,于是在桥上放烟花祭奠,只是这种祭奠方式特么少见,似乎还透着一股诡异。 女鬼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肯定就不想继续留在这鬼地方了,转身准备走时。 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我四处看了看,桥上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就是在和我说话了。 “呃,我,好像我们不认识吧。” “呵呵,我们认不认识不重要,你背上有我的故人呢,谢谢你把她带来。” 我吓得一个激灵,妈啊,原来那女鬼还在我的背上,我还以为她走了呢。 这会儿我倒怔怔说不出话了,不知该怎么回应,想了想我说你们是朋友啊?那你把她从我背上放下来吧。 谁知那男子眉毛一皱,不行,她已经没有了阴气了,必须依附在你身上,我就这样看看她就好。 说着那男子走近了我,这一靠近我顿时感到一股冷意袭来,咋这么冷啊? “你,你怎么这么冷啊?感觉就像是从冰棺里爬出来似的…;…;” 猛地我捂住了嘴巴,他的身上开始慢慢出现冰霜,整个人很快结成了冰。 “你,你是贺箫?” “哈哈,你居然听过我们的故事?” “不,只知道一点,没有讲完整,你不是复活了吗?怎么又?” “呵呵,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我想想哈大概十年了吧,这时光转瞬即逝啊。” 我皱皱眉头,十年了,难道女鬼已经死了十年了?那他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力度不是很重,好像在叫醒女鬼,但是那冰块般的手臂还是把我硌痛了。 “她,她睡着了?那她什么时候会醒啊?她要这样呆在我背上多久啊?” 这时我忽然想到他之前说女鬼没有阴气了,必须依附在我的身上,顿时感到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是沉睡了,她的魂魄变得很稀薄了,好像受了什么重创。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吗?” 我刚要开口,转念一想叫对方先说说他们的往事,那后半截我和靖乐都不知道,全是瞎猜的,如今当事人来了,也不必费神瞎猜了。 “你知道多少?” “你当时出车祸死了,她带着前世的老公去殡仪馆救你,接着你就复活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那鬼老公后来是不是退出了?” 他的眼神有片刻的缥缈,好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我醒来了,大家伙儿都说这是奇迹,我当时也以为是,老天爷终究舍不得让我和小美阴阳相隔。 但没隔多久,我发现小美很奇怪,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看我的眼神也是闪闪烁烁,凭直觉我感觉她是不是有人了,追问之下她很痛快全招了,说了前世老公纠缠她的事,她夹在一阴一阳两个男人之间,整天神思恍惚疲不堪言。 我呆住了,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神婆,要把这老鬼赶走。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那男鬼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神婆毁了他的道行,他再也没有能力寻找宿体游走于阳间了。但没隔几个月,小美开始日夜梦魇,她总是说那男人没有走,随时出现在她的眼前向她招手,要把她接回前世的家。 我连忙又找了一个更厉害的高人,他掐指一算说要我们赶紧结婚,利用喜庆之气再作法压制那男鬼。 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结婚时小美已经怀有身孕了,那股力量的反噬令她发了狂,冲到公路上被汽车碾死了。 我悲痛欲绝,想着付出了那么多还是没有救回她,悲痛欲绝日渐消瘦,第二年郁郁寡欢死在她的忌日当天。 我浑浑噩噩跟着鬼差踏上黄泉路,半路她杀了出来,把我弄走了,我惊讶她的力量怎么会那么大,居然能干得过鬼差,她把阴生子的故事告诉了我,当时听到她为了增强力量,生吞了刚出生的孩子,我怎么也不肯原谅她。 她哭了,说自己迫不得已,不吸取阴阳双煞的力量很难找那死鬼报仇,接着她要我在她的死亡之地守护,等她大仇得报我们就一家人团聚。 她用新娘力量幻化出了这座阴桥,我被困在这里,每年她的忌日为她放烟花祈求力量,这一晃就是十年了。 本来我们可以白头到老的,都怪那死鬼,前世恩怨竟然还要牵扯到今生,穿梭了那么多年光景都把她找到,纠缠不休,改变了我们的宿命。 所以她恨,她非要报复,不然她舍不得走,我也只有由着她,父母为我点了天灯,为我修了来世的路,但我想来世还能和她重续前缘,所以我要等她。” 我愣了愣,随即想到小美是用的血虎煞报复那死鬼,而这种阵法一旦成功最后的下场是祭天,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轮回转世,她肯定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心上人。 “对了,那死鬼现在何方呢?他的力量是不是很强大了?” “是的,他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宿主,那孩子是阴生子,而且是孪生兄妹,一个阴,一个阳,他控制住一个就等于得到了两个。小美要对付他着实不易,我劝她放弃,她说自己死在新婚期间,拥有了新娘力量对付起肯定不成问题。可是后来为了我有栖身之所,不再漂泊无依,她用全部的新娘力量结成了这座阴桥,我真不知现在她还拿什么对抗那死鬼?” 我微微一怔,原来小美的新娘力量已经耗尽了,怪不得她看起来有点虚弱。 “那死鬼知道小美要找他复仇吗?” “应该不知道吧,小美隐藏了自己的行踪,那死鬼寻她不着,以为她轮回转世了。” 我暗忖,看来小美和贺箫确实情意笃定,要不要把血虎煞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去劝说,阻止小美放弃呢? 这时背上微微一动,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萧哥,萧哥。” 贺箫连忙迎了上去,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说我在呢,我在呢,一直在这里守护你。 嗯,我最近有点不舒服,但放心一年一次的约会我肯定会来的,我想你呢。 接着两人开始说着柔情绵绵的情话,我尽量忽略了,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脱身。 “呃,打扰一下两位,我可不可以先走了?我,我还有事呢。” “不行!” 小美尖锐的声音响起,贺箫皱了皱眉头,说小美,让她先走吧,一会儿我送你离开,她身上有一股很纯正的气息,我感觉这桥有点波动了。 我大喜,看来这贺箫还不是很坏嘛,小美没有出声了,算是默认了吧。 我连忙转身就跑,却发现迈不动步子了,妈啊,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吗? 我顿时大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要我走吗? 咬破手指滴血在桥上,就可以动了,你只是被困在烟花的气场里。 我连忙照做了,原来美好的事物都是两面的,居然还能害人。 刚跑到桥头,小美的声音传来,“劝你和朋友别抵抗了,乖乖臣服于我,我不会让你们消亡的,我发誓!” 呸呸呸,信了你的我才是猪呢,所幸张立生还在原地等着我,我刚钻进车里,还没坐稳,车子一下就飙出去了。 我看见张立生的脸色很不好,连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他没有理我,只是不停蠕动喉结,好像很紧张的样子,直到车子开到了闹市区,他才在路边停下了,靠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 我推推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看着我,我这才看见他满脸都是汗水,脸上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我一惊,难道他看见桥上的情景了吗?可他是普通人啊,难道有阴阳眼? 我刚要开口安抚他没事,“你,你刚走到桥上,我就看见你身后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他没有脚,在你身后飘啊飘,我当时几乎吓瘫了,想下车叫你跑,也想马上开车离开这儿,结果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像被浆糊粘在座位上了,丝毫不能动弹。”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他,他看见的是中年人,可我看见贺箫明明是年轻人啊?不过贺箫死了那么多年,按年龄推算也应该是中年人了,只是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猛地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了,因为我们角度不同,我是当局者迷,他是旁观者清,其实他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怪不得最后我会跑不掉,一定是我走到桥上就陷入了烟花阵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烟花?你看见漫天烟花了吗?” 张立生摇摇头,说我只看见漫天纸钱,从你踏上桥那一刻就开始从天上飘下,好像是在为你送葬。 028 纸钱送行 我一听只觉得渗得慌,这,这不是咒我死吗?呸呸呸! 不知为何,这会儿我忽然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就像是被抛到了岸上的鱼,那么努力苟延残喘着。 张立生见我脸色不好,车子开得慢了一点,“别怕啊,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本事可大了。” 接着他就开始唧唧歪歪,歪歪唧唧讲述那高人怎么个厉害法,听着听着我来了兴趣,我身边有霍承凤,有靖乐,都属于异类,独独没有得道高人呢,于是连忙答应去见那个高人。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张立生停了车,说就是这儿了。 我寻思着天还没亮,这么早打扰人家不好吧。 他说没事,林大叔是他爸爸的莫逆之交,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还说他本事大着呢,只是脾气古怪,好些年了都是日夜颠倒地过,半夜找他更好呢。 很快他敲开了其中一户的门,进门时我忽然闻到门轴处有明显的腥味,我心里一惊,是血,不过不知是动物血还是人血,看来这门是用血封住的,应该是怕某些东西进门吧。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我们跟着一个黑糊糊的影子走,我感到气氛压抑地可怕,没有人说一句话,连最起码的客人来了的问候都没有,但我不敢问,隐隐觉得空气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存在,我不能开口惊动了它们。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这个房间里满是烛火摇曳,虽然很微弱,但每个角落都有,相比外面的黑暗还是让我觉得此处已经是光明满屋了。 这时,那个黑影转过身,我看清楚了他的相貌,大概50开外的年纪,一双眼睛非常有神,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寻思着也不介绍一下,就那样盯着客人看,忒不礼貌了吧。 我觉得气氛好尴尬啊,于是看向张立生,这一看我顿时吓得不轻,人呢?他不是一直在我旁边吗?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顿时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心里满满的惊慌,看来这世间的好人根本没有我想象的多。 “你别怕啊,立生去抵着大门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叫林天杨,你跟着他叫我林大叔就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他总算开口说话了,倒驱散了我不少紧张的情绪,暂时感觉是没有恶意的。 “林大叔,你好,我叫霍水秀!对了,你刚才说他去干什么了?” “就是门打开后,他用背顶着门,防止别的东西钻进来。这个过程一般就是十分钟吧,应该快回来了。” 我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啥东东啊?难道门关不上的吗,要用人去顶着门,这里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就是请小偷上门人家还懒得光临呢?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张立生笑吟吟地跑了进来,“终于弄好了,林大叔,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们已经自我介绍了,你还是跟你的朋友说一下为什么要顶门吧,看她那样好像都不敢相信我们的话了,哈哈!” 没想到这个林大叔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所思所想,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呢,但心里确实好奇得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立生挠挠头,说这个啊,其实就是为了防止外面的恶灵进来,所以在门轴上涂了黑狗血。在每次大门开启时,用人的阳气在外面挡一会儿,方能震住那些脏东西。 我彻底蒙圈了,啥意思啊,难道这里这么招脏东西啊?就是打开一下门,都会趁虚而入? 乔大叔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他早些年做阴阳先生时,一心敛财,干了很多不齿的事,这老了灵力差了仇家也一个个找上门了,不得不归隐这里,还得处处防范着那些家伙。 我顿时明白了,他说的仇家是指那些恶灵吧,这时张立生接过话头,说别提以前那些破事了吧,刚才她去了那座桥,好像撞着脏东西了,林大叔你可一定要救她啊。 林大叔笑而不语,只是叫我伸出手他摸一摸,我不好意思但还是伸了过去,他的手在我手腕处轻轻摩挲着,好像是在把脉。 没一会儿他放开了我,背对着我开始嘀咕起来,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我和张立生面面相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拉起张立生的手,叠放在我的手上,“小子,你有救了,终于让你等来了这个至阴至纯的白虎女啊!” 我整个儿懵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直白说出了,我的脸顿时像烫熟的大虾。 不对,咋感觉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呢?还说是来寻求帮助,敢情我还成了别人的救世主啊。 张立生猛地跪倒在地,不住朝我磕着头,我吓得后退了几步,嘴里说别,别这样。 “起来吧,臭小子,你瞧你那出息!既然能遇到水秀,就说明是上天注定了的,她是一定会帮你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然后问他到底要我帮什么忙啊?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 不说别的,就冲他看见我身处险境后,本可以溜之大吉的,但是他没有,还带着我来找林大叔希望能帮我化解这点,他就值得我帮,患难之中见真情的朋友我是交定了! 张立生这才回过神来,渐渐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慢慢恢复了平静,但是他叫我先说自己的事,等林大叔帮我解决了以后再说他的事,反正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我想了想还是先不说血虎煞那种大事,用桥上的烟花事件试试水,看这个林大叔有几斤几两。 我说完了,张立生也连忙补充,自己坐在车里的所见所闻,林大叔不断点头,脸上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终于他开口了,说那个男人应该是在附近出的车祸,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去投胎,而是被困在那桥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生前最爱做的事,凭执念等着自己的爱人。 你看到的所谓烟花,只是他心中冥想出来的东西,其实应该是纸钱,换句话说整个桥上被他凝聚了怨气,变成了他的地盘,所以靠近桥的人,都会看见他心中的事物和希冀。 我点点头,隐隐有些明白了,看来贺箫自知快死了,连忙赶到了小美出事的地点,用同样的方式死在了她的忌日,期望能这样和她的魂魄见上一面。 而所谓的放烟花,应该是生前他们经常一起做的事吧,他死后保留了这份记忆,所以才会让上桥的人看见他心目中最美的烟花,爱情的烟花。 想到这我真有点不胜唏嘘了,这样坚贞不渝的爱情好像并没有错,错的是那横刀夺爱的死鬼,要不是他哪会出后面这么多幺蛾子啊。 张立生连忙问林大叔是不是那里车祸频发,和这个中年人的怨念有关?乔大叔说是,不过越到后面他越弄不到更多的阴气了,因为人们学会了逃避,不走那里过了,再说这些年应该也有正义的道行中人来那里洒符纸,妄图封印她,使得他的力量逐渐变小。所以他的衰老一天比一天更甚,要是还不离开那里,终有一天会魂飞魄散,化作尘埃的。 张立生问林大叔他会不会缠着我,要不要帮我作法之类的。 我连忙说不用了,和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是注定了的,纵是作法也只会是白白消耗林大叔的灵气罢了。 随即我想到了一点,张立生好像只能看见贺箫,而看不见小美吧,或许是因为贺箫在桥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桥上满满都是他的影子的缘故吧。 林大叔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我的遐思,“其实我倒是觉得他没有恶意的,有可能只是想求助,那座桥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靠近的,能上桥的人都是他的有缘人,即八字相当大的阴女…;…;” 张立生有点开心了,说那就好,只要不是想害水秀就行。 029 冥婚缠身 林大叔摇摇头,说你小子还是太天真了,自古和恶魔做交易的普通人,最后有几个落得好下场啊?有得必有失啊! 张立生显然是被吓着了,连忙看向我,见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有点吃惊,他是不知道我曾经经历的一切啊,所以再惊险离奇的事都吓不着我了。 我跟张立生说不用管我了,祸福有命,还是欣然受之吧,说说你的事情吧,看看我能否帮上忙? 张立生和林大叔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轻轻点点头,他才开始了讲述,“其实我生下来就是一个怪小孩,不会哭也不会笑,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六岁。期间我父母带我看了不少能人异士,皆说没办法,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是天生的孤星命。后来父母也死心了,我除了不会哭笑外其他的倒也正常。 在我六岁生日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一个身披凤霞的女人说我是她的男人,要和我拜堂成亲。在那之前我经常和小伙伴玩新娘子的游戏,于是就想当然地认为她是在和我玩游戏,于是欣然应允了,还让她刺破我的手指把血滴到她的脸上。 但奇怪的是血一滴到她脸上,我就感到自己置身于云海里,很快失去意识人事不省了。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妈妈的泪眼和爸爸担忧的目光,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孩子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奇迹了,不知为什么那女鬼没有当场把他抓去,毕竟配了冥婚的都是马上去履行婚约的。我这才知道了原来那女人是鬼,她想和我结冥婚,妈妈大哭说怎么办啊?那个神婆说没有办法,立生自己答应的,还滴血为盟,就再也没有反悔之意了。 我懵懵懂懂还是有点明白了,特别听到说要死了去陪那女人,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就是这一刻我恢复了哭和笑的功能。神婆说这是我的阴妻赐给我的,至于以后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以后我就经常三天两头梦见她,每次都是那副新娘子的装束,但是她从不对我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面带笑意地看着。渐渐地我觉得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了,很自然对她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本来我性格就比较内向,日常生活中几乎不爱说话,于是我把她当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每次见到她都喋喋不休说话,她总是那样笑而不语,温柔地注视着我。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高三,当时班上有一个女同学叫黄芳,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那种,在班上属于经常被讥笑,嘲讽的对象。有一天我们班上的混世魔王酒醉后和外面的混混打赌吹牛,说敢上全班最丑的黄芳。于是第二天放学,黄芳被堵在了小巷子里,我和黄芳是邻居,一直都是结伴同行的。我看见他们叫住黄芳,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心里知道不妙,我苦苦劝混世魔王有种男人和男人斗,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那几个混混哄堂大笑,说看我欺负黄芳也挺有趣的,结果事情最后的演变简直是出乎意外,我稀里糊涂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群混蛋把过程拍了下来,还四处去发帖炫耀,一夜之间我和黄芳的丑事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黄芳的父母是非常保守的人,知道我们那个后,登门要求我给一个说法,并责令我们毕业后就结婚。说实话我的心里是很抵触的,觉得自己太冤了,明明是想帮助她,却没想到最后不但落得名声尽毁,还要为此负责。于是我当场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并和黄芳的父母大吵了起来,但我自始至终忽略了黄芳当时气得掩面痛哭,悲剧就在那一瞬间酿成了。 黄芳打娘胎出来就有一块黑黑的胎记,好巧不巧长在正面脸上,于是丑陋,妖怪的称号几乎伴随了她一生。她一直都是一个与世无争,自卑到极点的人,这次遭受这么大的打击,自然生无可恋半夜就喝农药身亡了。 黄芳的死让我开始惶惶不可终日,我老是感到随便走到哪里她都在看着我笑,我的精神开始慢慢走向崩溃。这时父母也在积极地帮我寻找高人,终于碰到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说有办法化解。在收了我父母大笔钱后,开始为我作法,他做了一个纸人,上面写上黄芳的八字,贴上她的照片,叫我跟她配冥婚,说我破了人家的清白,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 在他保证就是走一个过场,绝不影响我今后正常的婚姻生活后,我不得不答应了。作完法当晚,我就梦见黄芳了,对我微笑着说谢谢我呢,原来阴间有一个规矩,凡是不是清白之身的未婚姑娘,须由阎王殿的官吏进行婚配,方法是抽签在众多男鬼中产生。黄芳十分惶恐,她向阎王求情说可不可以自己在阳间进行婚配,阎王恩准了,于是她时时出现在我身边,骚扰我,让我不得安宁。 但我父母找的很多所谓的高人,其实都是江湖骗子,根本没能力和黄芳沟通,自然是不知道她真实的意愿,以为她是想找我偿命。直到遇到了这个高人,才让她得偿所愿,做了我的阴妻。 说完黄芳朝我鞠躬后就消失了,说马上会去投胎往生,下辈子有缘再见!我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但我没想到三天后就发生了一件更为骇人的事。” 张立生一下顿住了,眼神望着前面的墙壁,好像有点惊恐的样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啊,刚要开口,他一下狂躁起来,抱着头不住后退着。 “别过来啊,别来找我了,求求你走吧!” 我吓得连忙后退,一下躲到了林大叔身后,他看了我一眼,向张立生走去,然后在他肩肘处猛地一击,他应声倒下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生活,时时如惊弓之鸟,片刻不得安宁!” 林大叔看着面前的张立生,摇着头说道。 “他,他看见什么了?黄芳吗?她还纠缠着他?” “不是,黄芳在和他配冥婚后就去往生了,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他说的是让他学会哭学会笑的女鬼,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这才想起了最先他说的梦中倾诉心事的女鬼,不过后来没听他提起过了,我还以为那女鬼没有纠缠他了。 “那个女鬼自然不依了啊,张立生是她先看上的,怎么能这样凭空被别的女人抢了呢,但是当年她和张立生行的礼在阴间压根就没有用,那时毕竟张立生还没成年,只是一个孩子。”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鬼在张立生六岁时就看上他了,但因为太年幼了,只得慢慢等他长大。但后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黄芳夺去了,于是这个女鬼开始步步相逼,让张立生不得安宁了?” 林大叔点点头,“是的,当时不知为什么这个女鬼的力量受到了某种限制,以至于她在张立生配冥婚那段时间几乎没有出现过,等她再次出现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再无回天之力了。她于是极度愤怒了,发誓要杀光所有靠近张立生的女人,让他一辈子只能是孤家寡人。 一个月后,张立生的妈妈离奇死亡,死因至今不明,和张立生互生情愫的女孩,忽然摔断了腿,再后来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张立生怕了,他感到莫名的恐慌,觉得这一切是那个女鬼给他的警告,从此他开始拒人千里外,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了想问道,张立生和那个女鬼的交流还是在梦中吗?那个女鬼到底什么来头?不可能平白无故找上他吧? 林大叔说那个女鬼好像叫小华,什么来头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死后没有人收尸的那种孤魂野鬼吧,她之前只能在张立生梦里看着他,笑而不语,但在张立生上了初中后,开始能和他对话了,应该是能力增强了的原因吧。至于小华为什么会找上张立生,我曾经为他烧过胎,看见了他的过去,在他五岁多的时候,山上游玩时捡到了一个红包,里面有头发丝和生辰八字,出于好奇他拆开后把这些东西丢了,唯独留下了那个精致的红包。 所以说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张立生误打误撞接受了这个红包,就相当于接受了小华,所以被小华定为了夫婿,只是他年纪太小了,小华只能试着在梦里和他沟通,一点点浸入他的生活。没成想半路会杀出一个黄芳,就这样把张立生抢走了,小华不服报复那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唉,真是孽缘啊,我叹口气指着张立生说那现在怎么办? 030 阴女不从 林大叔说自从和黄芳配冥婚后,小华开始频繁出现了,之前只能在梦中出现,现在是不管白天夜晚随时都能现身。她一改之前的温和面容,变得面目可憎,怒吼着要张立生死去下面和她做长久夫妻。 我知道这件事后,也感到非常棘手,毕竟是张立生和她有婚约在先。当时是张立生最颓废的时候,他被小华逼得精神崩溃,接近自杀的边缘了。 “那张立生是怎么调整好的,还能开车赚钱?” “我叫他去找个活儿干,那样精神上有个寄托,他的车是被我布了阵的,小华无法靠近更不能骚扰他。我要他安心开车,广结善缘,说不定能遇到真正能解救他的人。” 我这下全明白了,他开车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于万千人中寻找他命定的贵人,难不成那个人会是我? “嗯,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是阴女中的极品,只有你身上的阴气能克制住小华,只要你跟张立生结婚了,她就不会再纠缠了…;…;” 什么?我惊讶得差点没跌倒,要我和张立生结婚,这怎么可能啊?再说我已经嫁人了,虽然对方是那个。 我摇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林大叔笑了笑,“放心,不是真结婚,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你和张立生结一次阳婚,结一次阴婚,把结婚证烧到阴曹地府,有凭有据那小华自会死心,这是能救小华的唯一办法。” “不对啊,张立生这么久了就没碰上一个合适的人选吗?天下之大,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才是阴女吧?” “遇到过很多呢,但是即使结婚了都没能压住小华,最后全都白忙活一场。后来我得出的结论是必要能过那阴阳桥的女子,阴气才能跟小华有得一拼,恭喜你胜出了!” 我着实翻了一个大白眼,原来张立生执意在桥下等我不是耿直,而是看我能不能过得了阴阳桥,是不是他的菜啊?哎哟,这个世界原来真他妈全是套路啊,一个接一个的套路! 见我不吭声,躺在地上的张立生猛地爬起来,接过了话头,“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会对你好的,要是我不能让你爱上我,我们再离婚也不迟啊,放心绝不会耽搁你的。” 他猛地这一接话,倒把我吓了一跳,“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他们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我,我却越来越结巴了,最后我跺跺脚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这样做是不尊重他,他会不高兴的。 张立生急了,说可以给我经济上的补偿,还要我带他去见我的男朋友,当面求他。 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就很少睡过安稳觉,无时无刻不面对她的骚扰,整天提心吊胆的,这样的日子我再熬不下去了。”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今姚烈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又钻出一个麻烦事来。 “呃,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先送我回去吧。” 其实我想的是先回去和靖乐商量一下,看这好事能不能做,霍承凤那火爆脾气我可不敢惊动他,要是知道我和别的男人假成亲,绝对气得暴跳如雷。 林大叔愣了愣,“对了,你之前从哪里过来的?” 哪里过来的?这一说我顿时想起来了,靖乐不是叫我原地别动吗,他带姚烈云过来,我回头就上张立生的车跑了,他找不到我该多着急啊。 “我,我好像是从一片白雾里,然后有女鬼抓我,我就逃跑…;…;” “魂界?你居然是从魂界来的?” 林大叔露出很吃惊的样子,我心里一咯噔,隐隐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完了,你恐怕很难回去了。” “这,这里难道不是阳间吗?我就算迷路了,用导航就能…;…;” “不,不是这个意思,要知道他的车游走于阴阳两界,但从没有接过魂界跑出来的人。你的境遇相当特殊,来,我看看你的掌纹。” 我伸出了手,林大叔把我的手心掰直了细细端详。 接着他的手抖了一下,轻轻啊地叫你一声。 “立生,你来摸摸她的掌纹,真是世间罕见。” 我本能地缩回手,有点云里雾里,我的手纹哪里罕见了? “啊,她的三条手纹怎么是断开的?” 我擦,是不是眼睛不灵光啊,我的手纹又长又直,其间几乎没有杂纹,哪只眼睛看出是断裂的呢? 张立生还在我的手心摩挲着,痒痒的,我连忙抽回了手。 “她是罕见的断纹灵,这种人通阴,注定会有一番奇遇的。” 我再次摊开手心打量着,想看看哪里断开了? “别看了,断纹灵指的是纹路的灵魂,你看表象是看不出什么的。” 这,敢情万物都有灵魂啊?断纹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这事不知道霍承凤知不知道?还是知道了没有提起过。 “断纹灵的人会有怎么样的宿命呢?会不得善终吗?” “会克父克母!恐怕你的双亲已经不在世了吧?” 我有点生气了,我父母活得好好的呢,干嘛这样诅咒他们? 林大叔连忙转移了话题,说你最好还是帮助他吧,我想办法送你回家,你来此只是一缕魂魄,你的身体已经迷路了。” 我脱口而出不行,我已经嫁人了,这样是重婚罪,不道德的。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就算霍承凤不是人,但起码也是明媒正娶我过门啊。 “呵呵,你的命格上根本没有婚约,你扯证了吗?” 我愣了愣,确实没有,只是举行了一个仪式而已。 “你若是结的阳婚,没扯证就得不到法律保护吧,若是结的冥婚,没有烧纸文去冥界,就是不作数的。” 我心里嘀咕着,霍承凤是僵尸,又不归冥界管,当然不会烧纸文去冥界啊。 想了想我说是不是我出不去了?除非你帮我,你的条件就是我和张立生结婚。 我背过身去盘算了一下,“好,成交!但有言在先哈,事情一旦办成后马上就离哈,还我自由之身。” 张立生连忙点头,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 林大叔给我们准备了两间客房,我睡到第二天晌午才爬起来,真是越来越能睡了,我都佩服自己了! 接着我就和张立生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照结婚照时感觉特别别扭,才认识不到24小时的两个人居然结婚了,这猿粪也是没谁了吧。 待我们回到林大叔家时,已经快黄昏了,这时我才看出了他家与众不同的地方,整个门槛上都是一块块的凝固体,就是那所谓的黑血吧。门上也五花八门贴满了符纸,乍一看好像是五颜六色的糖纸,总之说不出的怪异。 关好门张立生也跟着我进去了,我想起一件事,问他怎么不顶门了?他说不用,因为现在是白天。 林大叔正在里间盘腿闭门养神,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马上睁开了眼睛。 “快开始吧,喏,结婚证在这里。” 接着他把我们的结婚证并列放在香台上,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两个纸糊的小人,放在结婚照的前面。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两个纸小人,别说还做得有模有样的,乍一看和我真有几分神似呢。 林大叔叫我们刺破中指把血涂在纸人的嘴上,他跟着喝了一口老酒,猛地喷吐在两个纸人身上。 纸人一下蠢蠢欲动,跌跌撞撞地把手伸向了对方,接着居然手挽手朝结婚证叩拜! 我大吃了一惊,这,这是啥法术,也太高明,诡异了吧? 但随即我发现自己不能动了,那两个纸人的动作却从最初的缓慢,呆滞越发变得熟练起来,好像被灌入了无穷的活力。 我朝旁边的张立生望去,发现他却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不时还挠挠头,或许还是有几分紧张吧。 啊,他能动?为什么我不能?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我回想起遇到张立生之后的所有事,简直越想越诡异,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我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很快我的纸人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我一惊随即想到刚才抹血在它的唇上,肯定是让它取代了我的行动力,我只要这样挣扎,说不定能破解这巫术呢! 林大叔猛地回头瞪着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什么意思?你想出尔反尔吗?纸人一旦反噬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说话间他的手重重打在我的肩膀上,我一麻感觉自己又能动了,“你,你们是骗子!为什么我们一起婚配,他能动,而我不能呢?” 林大叔马上露出了然的表情,“这个啊,那是因为他之前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婚配,第一次也和你一样,后来一次比一次不受纸人控制了,这没什么不正常吧。” 我窘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讪讪地说没事了,继续,继续吧! 接下来纸人就像正常人一样一步步完成了人生中的大事,整个过程我都是浑浑噩噩的,不能动,不能说话,脑子也不大清醒了。 直到林大叔喊送入洞房时,我才猛地一震,感觉自己能动了。 林大叔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从他满头的大汗可以看出他肯定是耗费了不少的元气,毕竟整个过程是靠他的意念运作的。 接着纸人停住了,他把纸人和结婚证一起焚烧了,最后化成的灰烬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锦囊里,递给了张立生。 “好了,大功告成了,梦中见到小华时,把这个交给她,说你已阴女婚配,和她确实无缘了。” 031 丢手绢游戏 “就这个玩意?真的能令小华死心?毕竟她的怨念那么大,那么执着的。” 林大叔点点头,“是的,鬼有鬼道,人有人规,大家都是要按规矩办事的。你们皆是阳间和阴间的夫妻,任何神灵都不敢挡道了,拆人姻缘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张立生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不住向乔大叔和我道谢,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了,阳间的夫妻可以离婚,可阴间的呢,不行,我要问问这事。 我一把抢过张立生手里的锦囊,“慢着,我们在阳世结婚可以去离,可阴间呢,难不成也可以在阎王面前离婚吗?不说清楚就休想我把这玩意给你,我会毁了它的。” 这下就连林大叔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神情,连忙说不要,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说别废话,我们刚才结了冥婚,该怎么解除这婚约? 张立生也急了,伸手想抢,这时一声断喝响起,“都别动!你过来,我告诉你吧。” 我瞪了张立生一眼,之前还觉得他挺和善的,但在事关自己利益的面前,就露出了凶神恶煞的一面,这或许就是人的本质吧。 我朝林大叔走去,同时把手背在身后,死死攥着那个锦囊,心知这是自己最大的筹码了。 “其实只有在阳世,你们才算是真正合法的婚姻,在阴间烧的那两个纸人,充其量只能算订婚了,必须要烧了阴阳通婚书到阴间,婚姻办的官吏收到了,记录在案了,你们才算是真正的结婚了。但我感觉就这样,应该都能唬住小华,知难而退,就没再继续下一步了,本来我的元气也支撑得很艰难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光是烧纸人,不算正式婚配啊,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咦?要是真烧了那个阴阳通婚书,以后能不能离婚啊?” 原谅我这个好奇宝宝又发作了,乔大叔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没办法,阴间没有离婚一说,不像阳世的人那么喜新厌旧。 我这才交出了锦囊,张立生一把抢过,连忙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真是太好了,我总算要重获新生了,谢谢你,你真的是我的贵人,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我挥挥手,打断了他罗里吧嗦煽情的话,“好了,明天我们去离婚喔,别忘了!” 接着我叫张立生快送我回去,心想靖乐找不到我,不知急成什么样了。 谁知林大叔却说他来送,这事张立生办不了,他的车只能向前开,不能走回头的路。 我点点头,管他谁送我呢,只要能快点回去见着靖乐就行。 路上我问林大叔,这耽误了这么久,我朋友要是没有在那里等我了,能不能把我送回学校? 林大叔说时间点是不一样的,你感觉过了很久,其实相当于魂界的时间来说,不过是几分钟而已。 我简直是又惊又喜,几分钟,相当于上厕所的时间呢,靖乐一定还在原地等我呢。 果不其然当车子驶入那一片白茫茫雾霭时,很快我就看见了靖乐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呢,地上好像还坐着一个人,如果没料错的话,估计是姚烈云吧。 林大叔惊叹一声好重的阴气,我有点怕靖乐看见他,连忙叫他停车,我从这里走过去。 林大叔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很有一番奇遇,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帮忙,也算是你救立生,我还你的人情吧。 本来车停好,我的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听闻这句话我顿了顿,说好啊,希望你说话算话,有需要的地方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对了,要找我先找这个人,他是我的老交情了,他能带你来。 林大叔在我手背上写下了一行字,鼎新花圈店,老陈。 我朝靖乐跑去,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回身看着我又惊又喜,竟一把把我拥入怀里。 “你去哪里了?回来时没有看到你,我真的担心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靖乐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鼻翼间充斥着男人的味道,我连忙把他推开了。 “呃,我没事,只是看见了熟人走开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靖乐好像有点疑惑,随即叮嘱我在魂界这个地方,即使是看见最亲的人也不要上前,因为阴阳两隔,进入魂界的很少有普通人,不是亡魂,就是生魄。 “亡魂就是死人的魂魄吧,可生魄是什么意思呢?” “生魄是指人没有死,魂魄被逼出了体外,通常是指植物人或者是被厉鬼占了身子的人。” 随即靖乐把姚烈云放平在地上,拿出罗盘一样的东西拨弄着,估计是在找方位和目标吧。 “不对啊,这地方连一辆车都没有,怎么制造得出车祸啊?我看我们不如回阳间去吧,碰瓷都比这容易点…;…;” “不行,阳间那种车祸是我不能控制的,一旦伤及身体她就完了。” 我想想也是,即使那些碰瓷的高手也不敢保证一次也不失手,突然一辆车直杠杠冲了过来。 我吓得本能往后一退,靖乐的动作相当迅速,把姚烈云往前一推,碰一声那车就扎在了她的身上。 “好了,大功告成了,我会把这现场移到阳间某个小巷的,肇事车辆逃逸,而所处位置没有监控,这将成为一个无头悬案。” 我想了想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想看看姚烈云有没有被撞伤?靖乐拉住了我,说别看,这是她的魂魄,别忘了她的身体还在寝室呢,这一撞能让她的魂魄归体,明早路边人们发现的是活生生的人。 我隐隐有点明白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目的,让姚烈云魂魄归体,所以的异常以车祸定棺。 这时一阵阴风扫过,我忽然瞥见那车竟在摇晃,妈啊,这该不会是灵车吧? “是的,这是纸糊的玩意儿,要知道鬼巴士是冥界的专用车辆,根本不好借出来,只有用这种代替一下。” 我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接着靖乐叫我闭上眼睛跟着他跑,没一会儿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操场了,难道操场连着魂界? 靖乐说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我问还是回酒店吗,他说不是,姚烈云找到安身之所了,房间自然也退了。 这会儿我突然想到了霍承凤,一直没有那家伙的消息,心里着实担心得紧。 “小主人,你最好回寝室住吧?” “为什么?不,那那小美不是把寝室封锁住了吗?我害怕。” “小美?这是那女鬼的名字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连忙把遇到张立生那些事说了出来,靖乐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很难看。 “怪不得那小美的力量那么大,原来背后还有一股痴情的力量,那桥根本不是普通的阴阳桥,上面凝聚了贺箫全部的爱恨情痴,魂与桥已经合二为一了。” “还有,小美回不到寝室了,从她要依附在你背上来看,她的灵力快销毁了,如今她只能在爱人怀里奄奄一息,所以你必须要回寝室镇着,即使那贺箫想带她回寝室,因了你身上有城隍爷的气息他们根本别想靠近。” 靖乐说得很急,信息量太大了,我使劲咀嚼着,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必须回寝室。 “我回酒店找霍承凤,商量一下速战速决拿下小美,先走一步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家伙竟像旋风一样不见了,我愣了愣只有一步步往寝室的方向走。 刚到楼下,在转角处冷不丁闪出一个人影,差点和我撞个满怀。 “哎呀,吓死我了,你走路不带眼睛的啊?”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宿管阿姨,她这时也看清楚了是我,连忙止住了骂声,瞅瞅四周后,一下凑到了我面前。 “水秀,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你那个室友不正常…;…;” 我吓得一个激灵,她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异常啊?难不成姚烈云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杠杠走出去的? “呃,阿姨,恐怕是你眼花了吧,我朋友这几天都不在寝室呢。” “不会吧,昨天和今天都有人啊,就是那个叫啥小荷的,姓什么来着。” 小荷?柳小荷? 这姑娘长相不怎么样,但是特别爱财,老家好像是南方某个小镇,一心奢望靠读大学改变命运呢,校园内外的活动都很活跃。 “你,你说看见的是她?柳小荷?还有没有其他人?” “对,就是这个名字,寝室里就她一个呢。” “对了,她是不是这里不大正常啊?” 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压的更小声了。 “没有啊,你,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有点惊讶了,柳小荷再怎么爱慕虚荣,爱财如命也不至于脑子不正常啊,而且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人打交道,宿管阿姨难道是仅凭肉眼就看出来了? 她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拉拉我的衣袖,说走吧,我带你去看个究竟。 我满腹疑虑地跟着她走到寝室门口,忽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不断跳动着微弱的光芒。 032 半夜照妖镜 我凑上去一看,好像是烛光,又没有停电,在搞什么东东啊? 我轻轻推开了一点门,宿管阿姨把头放在我脑袋上,死沉死沉地,我推了一下她完全没有反应,于是我没辙了怕弄出声音来惊着柳小荷。 我眼睛四周搜索了一圈,终于在窗帘下的角落里发现了她,正蜷缩着背对着我发抖呢,她好像在害怕什么? 猛地一个声音响起,“小荷小荷,我又来了啊,你有没有乖乖等我啊?” 这个声音非常空灵,感觉就是缥缈虚无地在半空中回荡,我使劲瞪大了眼睛,四周摇曳的烛光倒也让室内的光线不算暗,但我还是没有看到声音的主人。 我心里一个咯噔,完了,她不会是招到什么脏东西了吧?称呼她为小荷,看来应该是关系比较熟络。 这时宿管阿姨按了一下我的头,让我视线往下移,这一看差点没把我惊得叫起来,只见柳小荷的四周居然有一圈血红的脚印,就那样围成了一个圈,把她包围在其中。 我忽然感到气氛说不出的诡异,不敢再看了,无奈宿管阿姨死死压着我,让我不能动弹半分。 柳小荷好像是听到了呼唤声,抖动得更剧烈了,嘴里喃喃自语道,“别啊,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和你玩游戏了。” 游戏?什么游戏啊?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来他们玩的是丢手绢游戏,我们找找手绢在哪里吧?” 我有点懵逼了,宿管阿姨怎么看出是丢手绢游戏的,不是很多人围成圈才能玩吗,这里只有柳小荷一人,玩什么毛线啊? 但下一秒,我的嘴张大了,那些血脚印上面竟钻出一个个身形,全都是蹲着,双手背剪在后面。 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荷,该你了!该你了!” 柳小荷发出惊悚的叫声,连连说不,接着她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起来,手里捏着一张血红的小方帕! 我的血顿时往头上涌了,丢手绢!果然是丢手绢游戏! 这时四周响起诡异的歌声: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快点捉住他! 有男声,女声,还夹杂着童声,混杂其中,我感到一股巨大的能量仿佛要击穿耳膜。 此时柳小荷就像木偶一样,机械地开始围着那些飘忽不清的人影转圈,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完了,完了,这又是什么恶灵啊?感觉力量好强大啊! 终于柳小荷停住了,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声,她轻轻地把方帕放在了一个人形的身后,然后开始缓慢地往前走。 快跑啊,跑回原位啊,柳小荷这傻逼还居然有闲情逸致慢慢走啊,我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祈祷她不要被捉住。 一个身形猛地站了起来,手里赫然捏着那张血红的小方帕,他开始往柳小荷的方向飘去,柳小荷好像还浑然不知似的,还在慢慢走动着。 完了,完了,柳小荷离她的座位还有好大一截路呢,铁定会被追上的啊,果不其然,下一秒柳小荷的后背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她的动作更加缓慢了,不停摇摆着,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抓住了在拼命挣扎呢。 猛地我看到了柳小荷的脚部,竟然绑着一根很细的绳子,把两只脚绑在了一起,怪不得她走得慢腾腾的呢。 “哈哈,我捉住你了!” “小荷,游戏失败,再次回到原点继续!” 两个不同的声音响起,相同的是一样很空灵,我顿时明白了,叫小荷那个声音是游戏的裁判员,另一个是刚才捡到血手帕那个。 接着我眼前一黑,后背被人抓着退后了好几步,我一把抓下蒙在我眼睛上的手。 “干什么,我要去救柳小荷,你拦着我干嘛!” 宿管阿姨的眼睛变得布满了红丝,直勾勾盯着我看,有点骇人的感觉。 她一把把我往楼下拖,我竟傻乎乎忘了反抗,到了楼梯口她放开了我。 “傻啊你,还看,再看下去你恐怕出不来了。” 这句话彻底震醒了我,我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你,你能看到里面的情景,知道他们在玩丢手绢游戏?你的,你的眼睛…;…;” “没错,我是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鬼,我感觉你不寻常,第一次看见你就注意上了。” 我点点头,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一刻她的眼睛那么红,布满血丝,敢情是开启了阴阳眼。 “对了,阿姨,你知道怎么救她吗…;…;” 宿管阿姨摇摇头,“我只是具备能看到的能力,但不能破解啊,你只有另寻高人呢。” 这诡异的寝室,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回了,想给霍承凤打电话,但那天屏幕上流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于是我只有往酒店去寻求帮助,就算霍承凤还没回来,但至少靖乐也在吧。 “可是,我走了,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呵呵,说得就好像你在起了作用似的,放心好了,那些东西目前看不出伤害柳小荷的意思,就是缠着她做游戏吧,我都看了好几天了。” 我一愣,“看了好几天了?每晚都是一样的情景再现,有什么好看的啊!” 宿管阿姨的脸一下红了,我正有点奇怪,她忽然扭捏地说,“其实我有一个怪癖,喜欢看鬼做游戏,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做宿管的原因,大学校园历来都是最重口味的地方。” 我讪讪地笑了,好吧,每个人的癖好不用,那也无可厚非。 “不过我看这些东西看多了,自身产生了一种免疫力,你就不能久看,待会儿小心被阴气吸得挪不开步子呢。” 和宿管阿姨道过谢,我朝酒店的方向跑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两个男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我猛地推开门,霍承凤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秀秀,你怎么来了?” 不知为何我鼻子一酸,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绪爆发了,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你怎么走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啊?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还有你那啥破手机怎么接不了电话啊?” 霍承凤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下巴磨蹭着我的发丝,呼吸渐渐重了。 “你千万别给我打电话,只能发信息,懂吗?” “不懂!为什么啊?” “因为我的号码不是阳世的,是阴间的号码,这就是你一拨打手机屏幕就会流血的原因,地狱来电啊!” 我撇撇嘴,追问他怎么莫名其妙失踪了好几天呢?霍承凤随口说出去办事了,然后说正和靖乐谈那女鬼的事呢,我来得正好。 我知道他不想告诉我失踪的事,于是也没有追问,连忙说了寝室看到的一幕。 霍承凤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不是新娘女鬼干的事,应该是城隍庙压制的邪灵,有一种叫游戏鬼,专门喜欢找人类玩游戏,诸如捉迷藏,丢手绢之类的。 “不对啊,小美不是叫姚烈云驱散了室友们吗,让她们在外面干夜场兼职呢,这柳小荷怎么会突然跑过来?难不成是受到了感应?” 这时靖乐开口了,“不是,应该是小美的灵力值降低后,那些室友就开始逐渐清醒了,只是醒来的时间有早有晚,这个柳小荷是阳气最重的,因此最早醒来。” 我点点头,这么说当初室友们是受了小美的蛊惑才去兼职的,想来凭姚烈云一己之力怎么可能会令大家伙儿那么快搬离寝室呢。 “不管怎么说,先救人再说吧,第一个是柳小荷,接下来肯定是陆续回来的室友,这丢手绢游戏本就是人多才热闹,我感觉那邪灵肯定会不断扩大范围的,我们何不及早出手呢?” 这么多话一鼓作气说完,我累得微微喘气,霍承凤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似乎在助我缓过气来。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于是轻轻往后退了退,不露痕迹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很快我们仨来到了学校,霍承凤却不是奔着寝室去的,而是拉着我往寝室楼后来的空地走去。 接着他掏出一面小镜子,看上去就是那种普通的双面化妆镜,但打开里面却是黑色的,我好奇凑过去想看看能不能照出影像来。 霍承凤一把把我推开,说这是照脏东西的,你瞎看什么,小心减寿! 他把那东西放在地上,开始喋喋不休叨念起来,总之就是那种我一句都听不懂的咒语,没一会儿,我忽然看见从寝室楼其中的一个窗口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线,直接打在镜子上,好像很大的力量,霍承凤的身形抖了抖。 我仰头看了一下,啊,居然就是我的寝室窗口,看来霍承凤是把脏东西吸走了。 接着他收回镜子,说可以上去了,拉着我往楼上走去。 刚走到寝室走廊,就看见宿管阿姨踮着脚尖还在朝里张望,咦,不是都散场了吗,她还看什么啊! 霍承凤的脸色一下变了,快步走上前去,猛地把宿管阿姨推翻在地。 我吓住了,连忙跑过去扶起阿姨,说对不起,我的朋友有点鲁莽了。 033 我选死人床 宿管阿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霍承凤,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她是谁?” “我们女生寝室的宿管阿姨啊,你也太凶了吧,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推翻在地,幸好大度没找你算账。” “你懂啥啊?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看着柳小荷啊,我叫她盯着的,她有阴阳眼呢。” “这有什么不对吗?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霍承凤摇了摇头,看我那眼神活似我是一个白痴,径直推门进去。 “这事空了再说,先看看你的室友吧。” 我们跟着走进寝室,此时柳小荷正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连忙推推她,然后大声叫着她的名字,霍承凤的声音传来,好了,别瞎费劲了,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接着霍承凤和我把柳小荷抱到床上,我问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好久能醒过来啊? 霍承凤撇撇嘴,明早吧,现在陷入了深度睡眠,明天她醒了你问起昨晚的事,她绝对是一问三不知。 我有点明白了,她是在睡梦中和鬼做游戏吧,所以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呃,这真的和小美没有关系吗?这个爱做游戏的鬼是随机找上柳小荷的?” 霍承凤点点头,说没有关系,但也有一点吧,若不是小美蛊惑她去兼职,进入过她的脑系统,她的灵力不会下降得这么快,游戏鬼自然就没有那么容易乘虚而入了。 这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霍承凤其他的室友会不会也有危险? 霍承凤摇摇头说不知道,看各人的造化呗,游戏鬼若是城隍庙逃出来的,那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被吓了一跳,霍承凤拉低我的身子,拥我入怀,用嘴唇蹭着我的发丝,说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有被打动,反而气呼呼质问他这几天到底跑哪儿去了?还等你保护,等你出现我都化成灰了。 他的眼神一下幽深起来,俯身吻住我的唇,我甚至能感到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推开他,说别,这是在寝室呢。 怕什么?我们好久没有温存了,现在又没旁人。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靖乐,急得不行,说靖乐怎么没跟上来啊?是不是在空地时被游戏鬼干掉了? 霍承凤哼了一声,好像很不高兴似的,“你就知道担心他,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不行,这个家伙真的不能留在身边了。”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样就惹怒他了,他要是真的把靖乐赶走那可就糟了,于是我很温柔地贴近他,主动环着他的脖子亲吻他,想让他消气。 等他结束这个吻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霍承凤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说靖乐在楼下勘测游戏鬼的方位呢,待会儿下去和他会合。 “其实这些东西也没多大恶意,只是喜欢玩罢了,但长期以往人的阳气会越来越弱,背肯定有人推波助澜,不是完全靠柳小荷就能招惹上的。” “你是说有人引这些东西来想害柳小荷是不是?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霍承凤想了想说,应该不是得罪什么人的原因吧,毕竟能这样做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嗜好,倒不是一定要置柳小荷于死地的。 她这番话顿时让我想起了宿管阿姨,连忙问霍承凤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霍承凤说此人有阴阳眼,身上有一股我看不懂的气息,暂时还不能判定是敌是友?你最好不要相信她的话,更不可和她过分靠近。 我点点头,心里也感觉宿管阿姨确实有点渗得慌,寻思着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 “对了,刚才你用镜子照,有没有把那些脏东西消灭啊?” 霍承凤看着我满怀希冀的眼神,无比妩媚地笑了,“老大啊,我没那个本事啊,我最多能赶跑它们,可没有什么消灭它们的本事啊!” 我差点痛哭失声了,这霍承凤看着威风凛凛的,咋也没有多大本事呢,只会赶跑,顶个屁用啊。 这时霍承凤用手背摸了摸柳小荷的额头,说这姑娘的阴气相当重,最好不要她住这个地方了。寝室楼自古都是阴气最重的地方,最容易吸引鬼魅了。 我这才想起柳小荷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突然回来呢?难不成是受了某种指引?不对,按照宿管阿姨的说法这几天都在呢,难不成真是撞鬼了,鬼使神差地回来的? 我顺口就说她回来好几天了,夜夜做丢手绢游戏呢,霍承凤脸色一沉,说不可能啊,前几天还和小美在这里大战呢,接着她扣下姚烈云封锁了寝室。 这一说我全想起来了,要是宿管阿姨没有说谎的话,这代表什么?姚烈云在寝室里演习婚礼现场,柳小荷在寝室里玩丢手绢游戏,两人各干各的,互相都看不见对方? “糟了!这是空间转移,没有在一条平面上,我得马上找靖乐商量商量。” 我拉住了他,探身往窗下望了望,果然看见靖乐的身影孤零零立在那里,我呼叫他的名字,示意他上来。 “你的意思是游戏鬼和小美是有所牵连的,它们互相制约着,霸占着寝室的地盘?” 霍承凤微微一沉吟,说可以这么说,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多了,必须从长计议。 靖乐上来后,商讨了一会儿,也没有个所以然。 最后霍承凤说它明晚肯定还要来,到时别惊动它了,和它当面谈。 接着我说困死了,睡觉吧,霍承凤看了一下那些床,眼神定在了某处。 他的模样顿时吓着我了,连忙问他发现什么了? “这间寝室是不是死过人?而且并不是正常死亡那种?” “没有啊,不过我没入住之前的事,就不知道了。” 靖乐开口了,说大学校园历来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很多鬼怪的传说都来源于此,碰上死过人的寝室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话说得我浑身不舒服,直起鸡皮疙瘩。 “有没有这种可能,这里住了四个人,一个你,一个姚烈云,一个柳小荷,还有一个是死人。” 霍承凤这话更猛,吓得我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韦岚是第四个人,她怎么会是死人呢?” 忽然我想到可以给她打电话啊,这样不就能证明霍承凤的推断是错误的,但接下来我失望了,电话是关机状态。 靖乐就像小孩一样掰起手指数着,“一个姚烈云,一个柳小荷都将成为植物人,一个韦岚是死人,那么就只有你是正常人了。” 我皱皱眉,直觉感到这样的推断太没有依据了,“凭什么说死人一定我的室友,说不定是上一届死在这寝室的呢,对了,我可以去问宿管阿姨啊,她干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不少事呢。” 说着我就要走,霍承凤一把拉住我。 “问你一个问题,寝室一般是住四个人吧,闲暇之余大家是不是喜欢凑在一起打打牌啊,玩玩游戏?” 我一愣,这话倒是不假,四个人正好凑一桌,但打牌好像是男生喜欢干的事吧,女生一般就是闲聊,各自玩手机啊。 “我感觉这个寝室的人都凑齐了,死了的,成了植物人的,唯独差一个活人,所以…;…;” 我的血一下往上涌,顿时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你是说柳小荷取代了我,和她们一起玩游戏?所以她老是输,替身是根本没有行动力的?” 话音刚落,霍承凤一下跳了起来,把我吓得差点没栽倒在床上。 “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点32个赞!” 随即我也跟着喜上眉梢,“那是不是分析出来了,你就有办法破解了?” 他摊摊手,撇撇嘴角,“没有破解啊,疑点还多着呢,别急啊。” 见我有点丧气,霍承凤说好了,逗你呢,明晚侦查侦查一定会有办法的。 接着我问霍承凤睡哪张床? 柳小荷睡的是我的床,只能在她们的床上选了,我以为霍承凤会选姚烈云的,因为她虽然是植物人,但毕竟还活着,要不选韦岚的床,若是她真死了岂不是太晦气了。 谁知霍承凤说我和靖乐睡一张床,就睡韦岚的。我以为我听错了呢,连忙提醒她韦岚是那个疑似已经死了的室友呢。 霍承凤闭上眼睛没有理我,隔了一会儿幽幽地吐出一句,“你有所不知,姚烈云是植物人,她的床其实是最危险的。” 我一怔,问为什么啊?他说你傻啊,何为植物人,那就是魂魄被逼出了身体里,四处游荡,孤苦无依的人。这床上沾染了她的气息,是最容易让她趁虚而入的地方。所以呢…;…; 我二话没说连忙跳离开了姚烈云的床,奶奶的,原来活人还比死人更可怕啊! 034 我们的游戏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寝室空无一人,愣了愣我想起来了,霍承凤,靖乐,柳小荷呢?不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刚洗漱好要往外冲,只见柳小荷拿着喷香的豆浆,油条进来了,原来是去买早餐了。 接着霍承凤也回来了,柳小荷是认识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连忙叫他一起吃早点。 没见着靖乐,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也不方便问只得咽下。 吃饭时我问柳小荷最近干嘛呢?晚上的兼职顺利吗? 她咬住油条的动作一下停住了,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什么晚上的兼职啊?你真以为我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就白天伺候那熊孩子都把我累得够呛了。对了,我这几天晚上老做怪梦,总有不认识的路人呼唤我,叫我陪他们玩丢手绢的游戏,每次醒来都又累又乏,最诡异的是还在这破寝室里。我昨天还去翻看了监控记录,居然是我自己一步步走回来的,真是邪门了!你们说,我是不是撞鬼了?要不要去庙里请个平安符?” 霍承凤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我,连忙岔开了话题,我知道他是警示我不要说了,于是马上闭嘴了。 不过柳小荷神经确实大条,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她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该吃吃该睡睡,我真是对她无语了。 吃过饭柳小荷就走了,说去上班,我倒也知道她在做家教,辅导初中那熊孩子呢。。 于是我也没管她,知道她晚上一准又回来的,趁她这一走,我连忙问靖乐跑哪儿去了? 霍承凤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说我比关心他还要关心那蛇妖呢,真是岂有此理。 吃完饭霍承凤就睡觉了,我知道问不出什么的,只得作罢。 随即我想到一件奇怪的事,这宿管阿姨严厉是出了名的,她怎么就那么放任霍承凤在她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进女生楼呢? 她看不见他?不可能,她有阴阳眼呢?那就是她害怕他?也不可能啊,霍承凤又没对宿管阿姨做什么呢,想来想去想得心烦意乱,索性出去溜达去。 天擦黑了,我才回学校,很意外霍承凤居然在门口接我,宿管阿姨看见我们进去,连忙把脸转到一边,似乎不好意思看我们。 霍承凤小声在我耳边说,这女人有古怪,回头再来收拾她! 我转过去看了一眼她,忽然觉得她的脸笼罩在一层迷雾里,看上去极其缥缈虚无,看不真切。 走到半路,我突然停下来说要去楼下候着,脏东西出现了要用照妖镜照,霍承凤一下笑出了声。 “你动点脑子行不行啊?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它,不是赶走它,你这烂法子完全是治标不治本的好不好!” 我被哽得哑口无言,只有在霍承凤脑后比划了几下发泄发泄。 回到寝室,没想到靖乐居然坐在床上玩手机游戏,我看看时间还比较早,估计柳小荷不会这么早回来,于是提议打牌,霍承凤马上答应了说这个好玩。 霍承凤和靖乐相当厉害,又会扣牌,还会算牌,我居然败得一塌糊涂。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竟是朝这里来的。 我一惊难道是柳小荷回来了?这么早啊,还以为会等到午夜时分呢。 靖乐顿了顿,连忙收起刚要抽出的扑克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霍承凤小声说快,坐下打牌,伪造出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一切正常的样子,千万别让对方看出破绽。 我和霍承凤连忙坐好,胡乱发着牌,精神却完全集中在门外,终于一阵阴风吹来,门轻轻打开了。 我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柳小荷飘飘然进来了,只见她完全是脚尖不着地,好像是被看不见的人抬进来的,动作感觉像电影片里的僵尸一样僵硬无比。 我再也不敢看了,连忙低下头去,死死捏着牌都快手心都冒汗了。 柳小荷很快飘到了我的床位上,然后躺下一动不动。 我又忍不住想去看了,不知是谁重重一脚踩在我的脚背上,痛得我龇牙咧嘴的,接收到不能打草惊蛇的信息后,我马上放弃了。 心不在焉打了两圈,柳小荷看上去是沉睡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渐渐地我的眼皮子也直往下掉了。 突然,头顶的灯开始闪烁起来,继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忍不住妈啊叫了一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估计是到了熄灯时间。 此时不断有寒风从窗户吹进来,那风简直是寒冷刺骨,即使是在这夏末的时节,吹在身上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了看霍承凤,他朝我们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上床睡觉。 我们还是选择昨晚睡觉的床,霍承凤,靖乐选择的韦岚的床,我选的自己的床,唯有姚烈云的床空着,看来不要选魂魄出窍的姚烈云的床,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我使劲闭上眼睛,可心里却紧张得不行,这是靠近窗口的床,不断有阴风直灌到我头部,吹得我迷迷糊糊的。 没过一会儿,门一下嘎吱响了一声,就像被人推开了似的,我悄悄张开眼睛,透过眼帘缝往外看,妈啊,哪有人啊? 但我还是清晰感到有东西进来的痕迹,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啊,来啊,玩游戏咯!” 话音刚落,室内的温度好像一下下降了好几度,我几乎冷得直打寒颤了,眼前隐隐有白光在跳跃着,即使合上眼睛也能真切地感觉到。 嘻嘻,哈哈,好啊,来了,五花八门的声音响起,乱糟糟地充斥着耳膜,我一下明白了肯定是它们来了,这时却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了,就像被胶水糊住了眼帘。 我一下着急起来,完了,完了,这样还怎么能救柳小荷啊?该死的,竟会使出这一招。 我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使劲捶打着床铺,我发现我只能做这个动作了,双腿不能动,唯有手还能动一下。 霍承凤一下翻身抱住了我,小声在我耳边说,不要冲动,冷静,看它们到底是怎么玩游戏的? 说完我感觉一只细长的手指在我眼帘上摩挲着,好像在涂着什么液体,总之我感觉眼睛特别清爽,舒服。 “这是开光液,能维持一个小时,你不用睁眼就能看见眼前的景象了,其实是通过脑子看的,不是用眼睛了。” 霍承凤的话刚落,手指一移开,我的眼前一下大亮起来,真的看见了也,即使我还是紧闭着眼睛的状态。 只见柳小荷已经站在了中间,四周还是血脚印,和我昨天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知道接下来那些血脚印上还会显出一个个身形,这些东西好像是踩着血路来的,我几乎可以想见一路走来身后留下了无数的血迹。 我朝旁边看了看,突然发现靖乐正撅着屁股一动不动,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匍匐着,好像是在作法。 这时那个怪异的声音又响起了,“小荷,该轮到你丢手绢咯。” 话音刚落,柳小荷就慢慢动了,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血手帕,围着那些血脚印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上面开始显出人形来。 接着她慢慢地把血手帕丢在了地上,霎那间一个身形站了起来,开始追柳小荷了。 可柳小荷还是慢悠悠地走,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妈啊,这不是故意被抓住的节奏吗?再往下看,她的脚裸处赫然有一根红绳,把她的双脚牢牢地套在一起,明摆着是不让她动啊。 我心下骇然,这游戏柳小荷是永远不可能赢的,脚被束缚了怎么能动啊,这明摆着她是永远的输家,每晚重复着把手帕丢出去,然后是失败的命运。长此以往她怎么能熬得下去啊,肯定元气毁了,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打破这明显不合理的游戏规则。我开始剧烈挣扎起来,霍承凤一把按住我,叫我别着急,再等等。 这时靖乐动了,他居然爬起来了,一步一步地朝圈子中间走去。 那个熟悉的声音马上响起了,“哎,你这家伙是谁啊?没看到我们在玩游戏吗,滚一边儿去,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靖乐回过头对我们笑了笑,嘴角处赫然在流着血,他,这是受伤了吗? 霍承凤马上叫道,秀秀,快起来,走去包围住那个圈,靖乐用自己的血为我们解禁了。 我一愣,随即发现自己真能动了也,于是连忙跳下床,和霍承凤往前方走去。 这时异象又出现了,那些人形站起来了并剧烈转动起来,我依稀能看到他们的脸了,全是一张张木无表情,目光呆滞的脸。 靖乐的声音传来,“秀秀,快,找出你熟悉的脸,把它们拉出来,破坏掉这个游戏。” 我一惊,什么啊?我熟悉的?这里面怎么会有我熟悉的呢? 下一秒我差点没叫出声来,啊,我竟然看见了韦岚的脸,虽然是在眼前快速地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真真切切认出了她。 我当下明白了,这里面肯定还有姚烈云的,柳小荷的,整个寝室的人都聚集在此了,那是属于我们的游戏,没有人可以替代。 035 心灵感应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胆子大了起来,一把把韦岚拖了出来,刚脱离那个圈,她就不动了,在我身边老实地站着,像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接着我很快在圈子里找到了姚烈云和柳小荷,很容易把她们拖了出来,下一秒那些人形全都不见了,整个圈里就剩下柳小荷孤零零站在那儿。 “好啊,你们居然敢破坏游戏,你们都得死!” 那个诡异的声音响起,靖乐连忙接过了话头。 “哈哈,你这样欺负人家小姑娘真是有失公平啊,不怕圈内人笑话吗?” “呃,原来是同行之人啊,那你说该怎么玩这个游戏才更好玩啊!” “两个植物人,一个死人,正主还没回来呢,这样玩着有意思吗?” “两个?不是只有她一个吗?” 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指了指姚烈云的床位,我心里一怔,看来这游戏鬼很了解室友们的状态呢。 “不,还有她,她被邪灵入侵控制过,现在神智还不是很清楚呢。” “喔喔,难怪呢,我说这丫头咋尽是输,原来她的神智不清不知道解开脚上的束缚,自然跑不动,回回都被抓住呢。” “现在全寝室的人都凑齐了,再玩一盘,让你老人家高兴高兴。” 随即响起一阵巴掌声,代表对方默认了,这时我感觉被谁推了一把,一下跳到了她们面前,和韦岚,姚烈云,柳小荷面对面了。 我眼前飘过无数黑线,这靖乐真是坑爹啊,叫他来消灭游戏鬼,这倒好还把我搭上了。 突然我看见地上影影绰绰的,外面的风吹进来,她们三人的身形直打颤。 我一下明白了,她们都是魂魄的状态,我盯着她们,她们却没有看我,把头埋得很低,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样。 这时我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向前走,双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很快我走到了圈子里停住了。。 “好了,大家各就各位,游戏开始了!” 话音刚落,姚烈云,柳小荷,和韦岚就像听到命令的士兵一样,快速跳到了圈子里,把我团团围住,那架势就像是要吃掉我一样,让我一下有点忐忑起来。 下一秒她们开始快速转动起来,这时我猛然发现她们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之前那些人形全都出现了,混杂在其中,一个个顶着苍白的脸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我心里一惊,反应过来我是丢手绢的人,要把这血手帕送出去,而这些人形全都是配角,我必须要在里面分辨出我的三位室友,这难度无疑是有点大了。 但已经没时间让我细想了,游戏此刻拉开了序幕了,我忽然感到眼前一黑,被一个东西砸到了脸上,我抓下一看,正是那张血手帕。 我紧紧攥在手里,看着眼前飘忽不定不停旋转的人影,心一狠迈出了一步,我要去寻找下一位接替我的人。 我从圈子中间走到了圈子外面,它们立刻停止了转动,并把手背着蹲下了。 我这时完全看不清它们的脸了,每个都是相同的背影,我一时被难住了,该怎么去寻找呢? 我的目光在搜索着我的同盟,但随即发现除了能看见这个圈子外,周遭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呢,那两个家伙也不知在哪里呢?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靠自己吧! 我慢慢地往前走着,每经过一个背影时,我都要停下来凝神想一会儿,寻思着会不会有什么气味,或者记忆之类的线索啊,毕竟这是和我相处了那么久的室友,按理说应该有一些共鸣的啊。 不过我很快失望了,随便走到哪个背后,内心都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我一时踌躇起来,不敢贸然把血手帕丢出去。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我忽然感到有人在咬我的耳朵,但回身却看不到任何人,正纳闷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秀秀,快吐口水,能快速替你分辨出室友的味道。” 我顿时激动得眼泪快流出来了,霍承凤真够意思,关键时刻还知道助我一臂之力。 “快啊,别愣着了,游戏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四处吐口水,虽然这动作很是不雅,但为了能赢游戏,我也顾不上了。 说也奇怪,那些口水吐在身形上,很快一个个冒出了白圈,但我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我知道那就是没产生共鸣,肯定不是我的室友。 我一边走一边吐着,终于眼前的身形动了动,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嗨,韦岚,好久不见!” 这声音非常熟悉,是韦岚!我怔了怔,连忙把手帕轻轻放在了她身后,然后继续围着那些人形打圈,心里寻思着不能露出破绽,知道我把手帕丢出去了。 但我刚刚走了几步,韦岚一下发现了,跟着咆哮起来,我连忙飞奔,但这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我居然迈不动步子了,只有一步步往前挪。 此刻我才算了解到为什么柳小荷每次都被逮着了,低头一看脚上正套着一根红绳呢,我弯下腰一下就扯断了,然后飞奔起来。 仗着我的速度快,我跑回原点时正好听到时间到,然后就是韦岚捶胸顿足,十分气恼的样子,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突然,靖乐的声音传来,“霍水秀赢了吧,这场死人和活人的游戏该结束了?” 是靖乐的声音,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竟然大大咧咧坐在我的床上,气定神闲地说着。 咦,我居然又能看到四周的景物了,眼前的薄雾已经散去,看来游戏真的是结束了。 “好啊,那就不打扰各位了,我们走!” 话音刚落,那些人形和黑影一瞬间就消失了,快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之前的事情根本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走了?结束了?” 视野越来越清楚,靖乐坐在我的床上,柳小荷躺在她的床上,霍承凤站在门边,那姿势看不出是打算进来还是要出去。 靖乐点点头,说柳小荷算是救回来了,再休息一晚就能彻底恢复了。 “合着你的意思是游戏鬼带走了姚烈云和韦岚?又去寻找新的目标了?这丢手绢游戏根本就没结束啊?” 我倒吸一口冷气,换了人,换了地点一样可以进行啊,只要游戏鬼不被灭亡。 霍承凤走了过来,说是的,姚烈云已经是植物人状态了,根本经不起折腾了,大脑每天处于紧张和频繁活动中,身体会很快枯萎的。 “刚才为什么不出手灭了游戏鬼?对了,我还有金印呢。” 说着我就想掏出来,被霍承凤的眼神制止了,这会儿我忽然有种感觉霍承凤压根就没相信过靖乐,他在防着他。 “今晚算是试探吧,我们得摸清游戏鬼的套路呢。” “那以后去哪里找它啊,这鬼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 靖乐笑了笑,说别急啊,它带着你的两个室友,还怕不露出踪迹吗? 这一说我忽然想到了韦岚,问韦岚真的死了吗?怎么死的? 靖乐看了一眼霍承凤,好像在等着他解答,不过对方低着头没有看他,于是靖乐小声嘀咕着,“应该是吧,她身上有很强烈的死亡气息,至于怎么死的暂时还不清楚。 这时霍承凤抬起头,清了清嗓子,“我来讲一个游戏鬼的秉性,它不属于害人性命的邪灵,只是生性比较贪玩,整日混迹在各种游戏中,不断找人或鬼陪它玩,它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一旁做裁判,亲自裁定一场场游戏的胜负。估计这货生前就是裁判吧,简直是如痴如醉了,死了也不忘老本行。” 靖乐“扑哧”笑出了声,本来还气氛凝重的一下变得轻松起来,“妈啊,搞了半天就一老顽童啊,幸好我们小主人机智,能够马上辨别出室友,并跑得飞快没被抓到。” 这一说我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那韦岚被我抓到了又会怎么样呢?她…;…;” “没事的,她不过会成为下一个丢手帕的,直到把手帕送出去,找到替代者为止。游戏大大一般是比较倾向于死过人的寝室,喜欢人和魂魄一起玩,如今你胜利了,它就没必要和你玩了,去找别的地儿去了。” 我点点头,这才明白了,“不过,如果你没有替代柳小荷丢手绢的话,那丫头永远都不可能赢,那游戏大大就会天天来找她,久而久之她的精神魂体会被吸收殆尽,成为一个植物人的。” 靖乐的声音随即响起,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幸好,先不说那柳小荷跑得没我快,而且她根本找不出真正的室友,每次都是在那些人形上打转。 “对了,她脚上的红绳让她跑不动,我的为什么能轻易挣脱开啊?” “笨死了,这都不懂啊,她每次都找错了对象,全是找的配角,压根就没找到过你的室友,肯定脚会被束缚着不能快速行动啊,所以必输无疑!” 036 刻魂画骨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现在怎么办? 我发现自己除了问这三个字其余的事一件都做不了,霍承凤微微沉吟,说别急,先找韦岚,看她是怎么死的? “哪里去找?” 霍承凤赏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当然是去找她的家人啊,看他们知不知道她已死的消息, “不对啊,她要是真死了,肯定是校方通知家长的,可这学校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怎么不会是学校怕影响不好,隐瞒了这事呢?叫你问你就去,别挑战我的耐性。” 霍承凤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的暴风雨即将袭来的先兆,吓得我拉了傻愣着的靖乐一把,说这就去。 很快靖乐被我拉出了门,他问我是不是很怕霍承凤啊? 我说是啊,地底下埋了那么多年的玩意喜怒无常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把我生吞了呢,我最好识相点不要惹怒他。 靖乐顿住了脚步,说不会的,有我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他闹腾不出多大动静了,他…;…; 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点倾盆如下,我连忙拉着靖乐跑到屋檐下躲雨。 “对了,我跟学长打一个电话呗,问问韦岚父母的联系方式。” 靖乐朝我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微微笑的神情,我的心情一下大好起来,还是靖乐好,不像霍承凤成天板着脸,就像欠了他的米还的槺似的。 …;…; 三个小时后,我和靖乐到了韦岚的家乡,走出客运站迎面一个长相憨厚,和韦岚十分相像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你,你们好,我是韦岚的爸爸,韦大同,谢谢你们专程来看她。” 我点点头,简单介绍了自己和靖乐,完了问韦大叔韦岚到底怎么了? “唉,就像撞鬼了一样,神智不清的,整天叨叨念着听不懂的话,这孩子算是毁了。” 接着韦大叔在前面带路,我拉着靖乐故意走得很慢,拉开了距离。 “这韦岚居然没有死,只是疯了,而且疯的莫名其妙,没有一点征兆。” “韦大叔说她是三天前一个人半夜偷偷跑回来的,根据时间推断,那应该是被小美蛊惑着出去兼职的时间段,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带着满腹疑问我们来到了韦岚家,走进她的房间,光线十分暗,镜子面前有一个身影直直地坐着。 “韦岚,我是霍水秀啊,我来看你了。” 猛地她回过头,脸上罩着白色的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你,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她的声音和平常一点不一样,十分沙哑,好像每一个字都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靖乐惊叫起来,“活死人!她是活死人的特性,怪不得我们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她实际却还活着。” 我愣了愣,问靖乐是什么意思? 猛地韦岚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转向她,“你看,我的脸,还有救吗?” 她一把扯下口罩,只见脸上赫然是星星点点的红斑,在脸上勾勒出两个字:贱!恨! 这,这是谁干的?在脸上刻字?这是有多深多大的仇啊,活脱脱毁了一个女孩子。 “字不是刻在脸上,是刻在了骨头里,刻魂画骨!” 靖乐的话音刚落,韦岚一把抱住了我,冰冷,刺骨,好像是从冰棺里爬出来的。 韦岚的眼睛不断打着转,看着四周,“他来了,他来了,找我索命来了!我知道的,我能感觉得到!” 我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莫大的惊恐,心里也有点发怵,连忙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用手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说自己干了缺德事,才会把脸弄成这鬼样子。她一直不敢面对现实,希望靠别的方法化解,如今看来是不大可能的了。 我一下想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问她到底干了什么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摇摇头头,说得罪的不是人,是鬼!三个月前,我在图书馆看书时结识了他,他对我殷勤备至,夸我长得像花儿一样好看。其实当时我是看不上这个穷小子的,但一来无聊,二来他对我的倾慕之情也让我飘飘欲仙,于是我就决定陪他玩玩。 我佯装自己是一个穷学生,说学费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兼职挣得,生活得相当艰苦。他一听可心疼了,叫我不要那么累,从今往后他会贴补我的。我心里冷笑不已,就他一个图书馆管理员,那几毛钱的工资还想养活我?不过也好,借此可以看看他对我到底有多真心! 但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就辞去了工作,跑去工地下苦力了,据说这样每天的收入能翻好几番呢。看着曾经白白净净的他,没几天就晒得黝黑,皮肤脱皮,我也有点不忍心了。但恶作剧的心态却让我停不下来,他开始不断满足我的需求,高档衣服,化妆品,只要是我喜好的,他宁肯一日三餐啃馒头省钱也要给我买。 我越来越觉得他傻了,真是傻到家了,没多久我玩腻了,想结束这场游戏了。那天忽然接到他的电话,他一脸憨笑地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同事们打算给他庆祝,希望我也能一起去。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动脑补出那些脏兮兮的建筑工人模样,呸,我脑子坏了,才会去!但我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婉转地说我在乡下,可能赶不回来呢,他一听马上说来接我,不放心我一个人走远路。于是我胡乱说了一个地址,打算最后戏耍他一番,才告诉他真相。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得意,老天准是知道我无聊,因而送来这么一个傻逼供我消遣。这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呢,还连我的手都没碰到过。只因我一句真正的爱情是不能亵渎的,所有的美好都应该等到洞房花烛夜。那傻逼听了不断点头称是,还夸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呢。 但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会超出我的掌控,他骑两轮接我途中出车祸了,和一辆大卡车迎面相撞,当场车毁人亡! 他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爱你!无悔!珍重! 这时我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我只是想玩玩他而已,真的没想到要他的命啊! 那段时间我关了手机,呆在家里不敢外出,寻思着等他过了百天再说。 但没想到他在还魂夜那晚,居然出现在我的床头了,说他一直在那条路上等我,问我为什么没来,为什么要骗他! 我吓得尖叫起来,但就是死不承认自己骗了他,我怕说出真相他会要我的命! 接着他一步步靠近我,死死盯着我的脸,我吓得不住后退,直到退到墙壁上无路可退。 他猛地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在我脸上抓掐,说白长了这么好看的脸,其实就是一个骗子! 我脸上顿时火辣辣得痛,而且四肢就像是被捆住了,不能动弹,我心里莫名惊骇起来,看来今晚要丧命于此了。 没一会儿,传来一阵鸡鸣,他的身形抖了抖,留下一句还会来找我的话就消失了。 这时我的身体才恢复了知觉,我跑到镜子前发现脸上全是红红点点的印记,气得把镜子都砸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脸上的印记令所有的医生束手无策,我不得不找了好些高人,但他们掐指一算纷纷说是孽缘,叫我自求多福。 自此后我开始堕入无边无际的恐惧中,他就像是埋在我体内的一颗定时炸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我很快憔悴起来,用纱巾蒙脸,不敢见人,并很快回了家。” 韦岚终于说完了,我真恨不得抽她一个大嘴巴子,不管怎么说,人家对你真心一片,你看不上人家也不至于这样捉弄吧。 韦岚被我指责得脸红耳赤,一个劲儿说自己完全没想到事情会闹得如今这个地步,现在悔不当初了,叫我不要说她了,帮她想想办法啊。 我慢慢冷静下来了,问他还有没有出现过?韦岚说没有,自从那次把她脸掐伤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我刚要松口气,韦岚却带着哭腔说,昨天收到他的短信了,说最近一直在凝聚阴气,鬼节前一天就都能破关和她相会了! 我头皮一麻,鬼节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啊,等到鬼门大开,所有的鬼魂将拥有比平时强数倍的力量。 我向靖乐投去求救的目光,他盯着地面不知在看什么,好像已经入神了。 我摇了摇他的胳膊,他回过神来,“她这事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对方的怨念和戾气相当重,刻魂画骨把她变成了活死人,就等鬼节娶她带她共赴黄泉了。” 韦岚一下尖叫起来,不,我不要死,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呢。 “呵呵,你的人生刚开始,人家的就不是了,你可想过他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 “等等,她是被这段孽缘缠上了,并没有受小美蛊惑去兼职吧?” 靖乐点点头,说是的,小美蛊惑的只有柳小荷,韦岚在这之前被别的鬼魂缠上了,而你搬出寝室了,所以她没必要对你们下手。 037 等我,娶你 此时霍承凤正在细看韦岚脸上的刻字,久久无语,过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 “是死灵!所以我们都以为韦岚已经死了,不过离死也不远了吧。” 话音刚落,韦岚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嘴里不断尖叫着不要,不要,我不甘心死啊! 真是越听越烦躁,我叫她闭嘴,如果想活命的话,想了想问霍承凤有办法挽救吗? 霍承凤说这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晚上我和韦岚一个房间,霍承凤和靖乐在旁边的房间住,没有见着他们我的心老是七上八下的,说不出的感觉。 特别是面对韦岚,怒目圆睁地看着我,合着她的遭遇是我造成似的,明明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我睡的里面把脸转向墙壁,闭上眼只想快点入睡,明早看霍承凤和靖乐有没有商量出办法来。 起初还能听见韦岚叽叽咕咕叨念着什么,后来睡意袭来,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我吓得一个激灵,睡意跑得无影无踪了。 睁眼看见墙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身形,可奇怪的是我怎么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最后想了想极可能就是那个深爱着韦岚,却被她玩弄得丧命的男生,他追来了吗?把我当成韦岚了吧! 正愣神之际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最爱的人为什么伤我最深呢?我真的不甘心啊!” 我心里一咯噔,完了,如此哀怨的语气,一定会让他的怨气更深的,我该怎么做才能缓解他的怨气呢? 我试着伸伸手,幸好能动也,我一把扯住他的手,妈啊,触感冷冰冰的,他不是魂魄,居然是实体也,到底是啥东东啊? 他“啊”地叫了一声,连忙退开了,“你是谁?你不是小岚?” 我连忙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见了他的模样,一个十分清秀,腼腆的男生,所幸不是死时的狰狞模样,免得接下来的交流让我看见这张脸难受。 “我是她的室友,霍水秀,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哼,名字只是一个代码而已,不说也罢!她呢,她跑哪儿去了?是不是故意躲着我的,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眼看他开始歇斯底里起来,我连忙赔着笑脸说道,“不,不是的,韦岚其实也很后悔伤害了你,这不她正想方设法补救呢,你可千万要接受她的歉意啊!” 他的脸开始放松下来,甚至于扬起了嘴角,看来我这番话是起了作用了。 “我都选好日子了,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我要向她求婚,希望她能嫁给我!” 我心里一惊,嫁个毛线啊,现在人鬼殊途的,但我可不敢明说惹怒他,只得婉转地说他们不合适,请他去该去的地方,不要贪恋红尘了。 谁知话音刚落,他一下睁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什么叫我去该去的地方?你咋说得就像我不是地球人一样?我知道我配不上小岚,但是我绝对是最爱她的人,我会好好挣钱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的。” 我脑子里转不过来了,这,这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啊,一个鬼还想着挣钱养活阳世的女人,这也太奇葩了吧! 我刚要开口,手心一股热浪冲来,我低头一看,整个手心变得通红了,他咆哮的声音传来,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来找你的,肯定是你把小岚藏起来了。 一个黑影猛地闪到眼前,看那架势竟是要向我扑过来,我本能地往后一退,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女娃儿,你听我说,我只能出来这一会儿。韦岚的事不管有多难,你都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去帮,事成以后对你是大有裨益的。刚才那个男生非人非鬼,是另一种形体的存在,你记住每次和他对话不能超过5分钟,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瞪大了眼睛,可惜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轮廓,这声音居然是城隍爷的,我自小听力过人,听过的声音几乎过耳不忘。 还没等我开口,这愣神几秒钟的时间,那黑影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我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一个人愣愣坐了好一会儿。 忽然我想到了韦岚,刚才这番折腾,她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可能睡得这么死吧! 我转身一看,床上空空如也,人呢?她不会被那男生掳走了吧? 不对,那男生不是说我把韦岚藏起来了吗,这就说明他从一出现就没有看见韦岚在床上,在那之前韦岚就消失了? 接着我又想起了城隍爷的话,越想越高深莫测,啥叫非人非鬼啊?难道还有介于中间的媒介存在吗?那是什么啊? 那个男生的话也是奇怪,他为什么那么执拗地要挣钱养韦岚呢,还要娶她?长这么大就没听过鬼也会挣钱的啊,简直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随即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会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他的意识还是停留在生前,一心想着挣钱,想着爱韦岚!但也说不通啊,若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为什么会对韦岚说鬼节前一天来找他,到时他凝聚了阴气就能破关了,真是自相矛盾啊! 想来想去我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算了,还是睡吧,明天找霍承凤他们商量商量。 刚躺下,床底下传来一阵响动,我吓得一个激灵,又不敢爬起来又不敢躺下去,“谁啊?” 下一秒一个黑乎乎的头钻了出来,直往我怀里钻,“水秀,吓死我了,他真的来了,还要逼我和他结婚呢。” 这声音很熟悉,定睛一看不是韦岚还有谁,好家伙居然躲床底了,把我当替罪羊了。 见韦岚一副吓出翔的模样,我也不好再骂她了,只得叫她睡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霍承凤房间,一股脑把昨晚的事全说了。 末了我问那男生到底是什么东东啊? 靖乐说非人非鬼,介于两者之间。 霍承凤补充道,准确说是魇!有些人在死亡那一瞬间,因为机缘巧合,或是心里有深深执念的,就能让魂魄重新回到自己体内,然后回到人群中正常生活。 我听得目瞪口呆,霍承凤却像卖关子一样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有点高深莫测。 “你看茫茫人海中,或许就混杂了不少魇,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着,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着,但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应存在这个世界的人啊!” 这话让我有点发怵,每天我们要见到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或许和你擦肩而过的,面带微笑的,很有可能是根本不存在在世间的人,这也太可怕了吧! 但不对啊,照他的意思是魇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个男生为什么会对韦岚说出那样的话,凝聚阴气等鬼门大开之际就能相见?这显然说不通啊,感觉自相矛盾的!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霍承凤告诉我这正是棘手的地方,一般来说魇对人并没有什么伤害性,也非常好破解。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大喊,你已经死了,并拿出他已死的证据,他的记忆就会复苏瞬间便化作一摊血水。 但那个男生应该已经成了最高级的魇,在鬼和魇两种状态间不停转换,时而知道自己已死,时而不知道自己已死,有点像两种人格并存在体内。 这番话太玄乎了,我愣了半天才想明白,问霍承凤怎么办啊?好不好化解啊? 霍承凤说他毁了韦岚的脸,那上面是他的怨气所在,对他不能光是武力制服,也要想办法让他放下怨恨,安心往生。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这个男生的家人,拿到他已死的证据,再接着韦岚出面和他好好谈一谈,劝他莫再留恋尘世了。 我说这有点难,他一心想娶韦岚呢,怎么甘心走啊?霍承凤说让他娶呗,韦岚势必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老天爷是公平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一惊说难道要配冥婚?这大活人和死人配对,太不吉利了吧!霍承凤说不,光明正大的宴请宾朋结婚,以后把男生的父母当公婆侍奉到老,这样或许能平息他的怨气。 我们这讨论得热火朝天,韦岚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好像没睡够,眼睛似乎都没睁开。 接着霍承凤问韦岚知不知道那男生的家庭情况,韦岚摇摇头,说只知道他以前在图书馆上过班,其他的一无所知。 我说这也是一条线索啊,图书馆的领导肯定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啊,不会录用一个没任何身份信息的人吧。 最后我们决定去图书馆问问,韦岚却不愿意去,说自己不敢出去,被我噼里啪啦臭骂一顿后,不得不带着我们出门。 经过辗转奔波,终于找到了图书馆主管人事的领导,拿到了那个男生的入职资料。 那上面比较详尽写着他的基本情况,丛小杰,男,23岁,高中文化,父母双亡,奶奶自幼将其抚养长大。 038 探索,阴村 我瞟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又是一个苦命人啊,霍承凤却盯着上面的字不住叹气。 “洞阴村?那是著名的阴阳村啊!唉,没想到他居然是那里长大的。” “大师,我,我是不是没救了啊?”韦岚嘴一扁眼看要哭了,我瞪了她一眼,哭毛线,自作孽不可活啊,当初你干坏事时的胆子跑哪儿去了! 霍承凤看都没看她一眼,“我们必须马上赶去那里,丛小杰的奶奶很可能精通阴阳,我感觉他变成魇跟他奶奶肯定脱不了关系。 韦岚往后退了几步,弱弱地说,我可以不去吗?你们帮我搞定,求求你们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妈蛋,大祸临头了还想着逃避,不敢面对!犒劳?再退缩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靖乐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地说,姑娘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是代替不了你的,必须你亲自去消他的怨气。你说这样惶惶不可终日,是不是还不如痛痛快快来个了断啊?” 韦岚终于点点头,应承了下来,当下就和我们一起赶往那个洞阴村。 洞阴村坐落在邻市的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县,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的存在,不过听说这个村子在阴阳圈子里可是闻名遐迩的,主要是其独特的地理环境,背靠至阴之地。 很快我们风尘仆仆下了车,进村走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人,韦岚娇生惯养的一直在那叫苦不迭。 “大师啊,这还要走多久啊?这是啥鬼地方啊?咋没有人啊,不会是空村吧?” 靖乐摇摇头,“这里确实鲜少有人烟,基本上是留守的老年人和儿童,青壮年都出去云游四方去为人卜卦,算命,这个村的村民就是靠此为生的。” 我点点头,“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啊?最好还是找个人问问吧,这样瞎走不是办法吧!” 韦岚在后面嘟囔着,“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这鬼地方咋这么偏啊!” 霍承凤一下顿住了脚步,回身狠狠瞪了韦岚一眼,“切记!陌生的地方不准提到鬼,不然的话你懂得!”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住看向四周,好像那儿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似的,韦岚尖叫一声连忙扑到我怀里。 我好不容易安抚好韦岚,却发现霍承凤和靖乐越走越快,已经和我们拉下了一段距离,我拖着韦岚连忙跑上前去。 韦岚猛地跌倒了,我起身把她拉起来,就这一会儿功夫,再抬头时他们已经在我们视线中消失了。 我心里一沉,完了,在这鸟不生蛋,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们居然走散了! 韦岚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这下更没有主心骨了,一个劲儿嚷着要回去。 我听得心烦意乱,斥责她闭嘴,不然我也丢下她不管。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草帽的人正低头向我们走来。 这下我好像溺水的人看见木桩了一样,连忙朝他奔了过去,他抬头的霎那我们都惊呆了! “是你?”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立生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那个,我们和朋友走散了,正不知怎么办呢,你认识路吗…;…;”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会是来旅游探险的吧?” 当我把所有的事简明扼要说出来后,张立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了。 “完了,你摊上大麻烦了!” 我心里一咯噔,咬了咬嘴唇,连忙问他此话怎讲? “我前几天还看见丛小杰了,这代表什么?” 话音刚落,韦岚的脸色就变了,死死抓住我的手,不停颤抖起来。 我愣了一愣,“他没有死?” “啊,不,不可能,我在停尸间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直到他亲人来了我才走的。你说,怎么可能没有死?” 韦岚的表情太过激烈了,指甲生生掐进我的肉里,疼得我直甩手。 “他有没有死我不知道,但他的身体又回来了,体内还有一个人的力量,他的奶奶,我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前辈高手!” 韦岚直接吓哭了,我也被这番话震得脑子发麻。 丛小杰成了魇,他又回到了家乡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的体内还有他奶奶的力量的话,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的变异,实际上是被他奶奶操控的? “我们可以见见他吗?或者是他奶奶?” 韦岚闻言发出尖锐的叫声,连连后退不断摇头。 我没理她,把张立生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我是想找他谈谈,事情总归要解决吧,我想…;…;” “你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啊?你能解决,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他之所以能成魇,那是他奶奶根本没火化他,并强行介入他体内,让他留在这世间继续未完成的梦。” 我一惊,原来他的诡变是人为的啊,那事情岂不是很棘手?很难办了! 接着张立生告诉我,这儿是他的家乡,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不然身体消耗太多阴气了会承受不住的。 我隐隐有点明白了,就是回村里补阴气的意思吧,然后我哀求张立生带我们去看看丛小杰的奶奶,看老人家有什么要求,总之必须先过她那一关。 张立生点点头同意了,如今整个大局是掌握在那位老人家手里的,所以和她谈谈是势在必行的,也不知道她要怎样才肯罢手。 我转身想叫韦岚一起走,这才发现那货正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呢,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 我叹口气,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把接下来的打算一说,她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摇头说不去,见他奶奶势必会见到他,她会被吓死的! 我被她这熊样气着了,刚要开口,张立生的声音传来,“自作孽不可活啊!如今他的力量还很薄弱,所以只是毁了你的脸,要是再多耽误一些时辰,说不定就会利用你来重生,取代你的人生。到时只怕你就成了一缕孤魂,三界都不肯收留呢…;…;”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连忙接过了话头,“是啊,想想到时你多惨啊,人界,鬼界,天界都没有你的安身之处,好比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话好没说完,韦岚发出了阵阵尖叫声,“啊!住嘴,你们不要说了,我去还不行吗?” 很快张立生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扇漆黑的大门前,我寻思着或许就是丛小杰的家吧,就在我的手刚触及到门把上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指尖传来,很快蔓延到四肢骨骸。 张立生见我身形抖得厉害,连忙把我拉到身后,说别怕,这门是丛奶奶用阴气凝聚的,并布下了结界,只要你不靠太近就没事。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以为他不要我敲门,要喊叫,谁知他把我拉到后院,说不走前门,换后面翻窗进去,叫我跟着别说话。 很快我们绕到了院子的后面,我远远看见那儿有几个小窗户,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儿正费劲儿往里面看呢。 张立生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我知道他在暗示我小心,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可是我却隐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个人好生面熟啊! 终于走近一瞧,我激动地差点没叫出声来,这人竟然是靖乐! 我重重拍在他肩膀上,顿时把他吓得够呛,回身看见是我,连忙叫唤着姑奶奶啊,姑奶奶啊,我瞪了他一眼,问干嘛抛下我们? 靖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叫我往里面瞧,我刚要凑上去,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拖了过去。 他是谁啊?感觉不到一丝人味,你最好小心点。 我被问住了,总不能说对方是条蛇吧,于是随口搪塞过去说他是我的好朋友,是友非敌,放心吧。 “靖乐,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那个活死人了,他奶奶正在度化他,但里面烟雾缭绕的,我看不大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张立生舒了一口气,“没事,我们来的不算迟,真正的度化是要在午夜时分才能进行的,此刻不过是在热身罢了。” 突然靖乐抖了抖,我吓得一个激灵,往他身边靠,这似乎成了一种本能反应,觉得有他在就一定能保护我的。 “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是不是有什么我看不见的脏东西啊?” 我紧张地咽咽口水,眼睛小心翼翼张望着四周,可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那个女孩呢?怎么没跟上来,什么时候走丢了?” 他的话一出口,我马上反应过来了,妈啊,韦岚跑哪儿去了?记得她不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吗?难道是张立生出现后,就不见的,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总之我也不确定了。 “是啊,刚才我还奇怪呢,怎么没看见韦岚呢?她一旦落入他们手里,处境相当危险啊!” 039 诡异,笑意 靖乐这样说时,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怎么能那么疏忽呢,光顾着和张立生说话,竟把韦岚弄丢了。 这,这里的每个地方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而且都是针对她的,现在她多半是陷入险境了。 张立生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眼神定在不远处的窗户,“走吧,是祸终究躲不过的,你朋友可能被弄进去了。” 接着我们慢慢向那窗户靠近,此时能隐约看见有烟雾从窗户里飘出,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这短短的几步路,让我感觉好长,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似的,待走到窗户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靖乐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是想缓和我的紧张吧,接着他安排我就在原地不动,叫上张立生一起去窗户看看,到时见机行事。 但是他这个建议却遭到了张立生的反对,他提议我和靖乐一起去查看,他对这里熟悉断后最合适了。若是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的话,万一对方把我抓去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及时伸出援手。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我和靖乐慢慢凑到窗户上,我的心跳得飞快,说不出的紧张。 回头看了一眼张立生,忽然发现他在很诡异的摇头,不停得摇头,我心念一动,难道他在暗示什么吗? 于是我拉着靖乐的衣袖,想叫他回头看,靖乐纹丝不动,脸几乎快贴到玻璃上了。 我愣了愣,寻思着他看什么看得这么痴迷啊,于是把脸也贴了上去,眼前开始是红光,接着弥散开来,我能看清楚里面的景物了。 一个骨瘦嶙峋的老太婆,牵着一根粗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两个人脖子上,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一个是形似木偶一样呆板的年轻男人,另一个赫然是韦岚,她的眼睛往外翻着,只看见白眼仁,看上去恐怖极了。 我拼命掩住嘴巴,这才没叫出来,那个男人肯定是丛小杰,这老婆子像牵狗一样拴着他们,到底是何用途啊? 靖乐突然冒出一句,“你注意看他们的衣着!”,冷不丁吓了我一跳。 啊,他们身上居然穿着红色的唐装,不会是在结婚吧? 这时那老婆子甩了一张喜帕,盖住了韦岚的头,在喜帕完全盖住脸的瞬间,我似乎看到韦岚朝我这边望了一眼,对我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意。 我吓得一把抓住靖乐的手臂,“这,这不是在配冥婚吧?韦岚看上去呆呆得,莫不是中了邪了?” 靖乐点点头,小声说道,“是的,她应该是打算让他们圆房,以完成孙儿最后的心愿,韦岚已经没有了心智,形同废人了。” 我越听越心惊,连忙问靖乐能不能救啊?她是做错了事,但也罪不至死吧,何况丛小杰已经死了,何必再纠缠尘世不放呢? 靖乐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你就甭指望我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句话说出口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霍承凤,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啊?刚才看见靖乐时,又恰逢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完全忘了霍承凤的存在。 “对了,霍承凤去哪里了?之前你们为什么走那么快,是故意把我和韦岚甩开吗?” 靖乐的脸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最后叹口气说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想办法解救韦岚。 这特么明显是逃避问题啊,刚才还说没办法救,合着就是不愿意提到霍承凤吧,心急之下我抓住了靖乐的手,厉声叫他一定要说霍承凤的行踪,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没有啊,你别心急,这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村子比我们想象中阴气要强得多,我和他是异类,对这里的气息很敏感,所以当时不得不加快步伐走到庙里歇息一阵子…;…;” 我放开了他,心里对这般说辞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再怎么急和我说一句的时间都没有啊,害我们后来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我还没反应过来,靖乐拉着我的手往回走,我一愣,你这是逃跑啊? “不是只探听消息吗,先不要轻举妄动,把霍承凤找着再说,那家伙不在我心里发怵。” “啊,张立生呢?就是刚才那帅哥,这一会儿功夫咋就不见了呢?”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结结巴巴说了最后看见张立生的情景,末了我问靖乐他为什么摇头啊,又不说话? “傻啊你,当然是被控制住了说不出话了,快走,看来这里不宜久留。” 我一惊刚要开口,身后响起一阵阴测测的笑声。 我慢慢回头一看,屋里的老太婆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露出红红的牙床,看上去特别渗人! 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也忘了跑了,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你别伤害她,她可是有神仙护体的,我跟你说…;…;” 靖乐的声音有点哆嗦,与之而来的气场压得我一动不能动,十分难受,我心里大骇,看来这老太婆很厉害,能让向来处事不惊的靖乐失态至此呢。 老太婆一下停住了脚步,朝靖乐看了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下一秒靖乐的眼神就变得呆滞起来,一步步向前走着,和我擦肩而过时我看见他似乎扯动了嘴角,在笑,好像是幸灾乐祸的笑! 我再也忍不住了,之前所有的勇气这一刻全然坍塌了,我把手伸向靖乐,想拉着他一起跑。 但我马上呆住了,我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是他变异了还是我啊?我不禁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还好是正常的! “哈哈,小姑娘,别怕!婆婆疼你,你跟我走吧!” 她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我明明心里是抗拒的,但脚还是不由自主朝她迈进,眼睁睁看着她伸手抚上我的脸。 “来,我给你不一样的人生,好不好?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俗世的苦,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 我机械般点点头,但我发誓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很显然身体被控制住了,但所幸我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这时候我知道怕是没有用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看看这老婆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老婆子开始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我越听越想睡觉,眼皮子不住往下掉,接着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悠悠醒来,一张面容惨白,五官僵硬的大脸正和我四目相对,我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对方显然也受到了惊吓,往后缩了缩,脸上竟然浮现出委屈的神情,我揉揉眼睛这才看清原来是丛小杰啊!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就是刚才在窗户里看到的那个房间,只有一张小床,连桌椅都没有,简朴得不能再简朴了。 我看了一眼房间里只有我们俩,老婆子和韦岚不知去向,于是我胆子大了起来,面前的家伙就是纸老虎,充其量就是一个活死人。 “你,你别靠近我哈,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对了,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他点点头,但随即小声地说,“奶奶说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会比韦岚对我更好,更疼我的,那我好好待你,你也好好待我好吗?” 我只觉得满眼飘过无数黑线,这个看上去高高大大的男人,居然是一个娘炮啊,说话比女生都更嗲,怪不得周小春看不上他呢。 我想了想,这也好啊,应该随便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于是我问他刚才那个婆婆是你奶奶吗?她多大年纪了? 丛小杰点点头,说是我的奶奶,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心念一动,莫不是这家伙是一个弃婴,被那老婆子捡回来养的,这说明什么,他身上一定有一种很特殊的东西,才会让老婆子付出这么多心血把他养大。 “好了,你别瞎猜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三岁父母出意外死了,奶奶就把我捡回来了,说当养一条小猫小狗一样,给她做做伴解解闷。” 我大大吃了一惊,这家伙居然还会读心术啊,我想什么都知道!这也太神奇了吧,要是我也会该有多好啊! 随即我甩甩头,还是不要想这种无聊的事了,先度过眼前的困境再说。 “对了,你奶奶哪儿去了?还有刚才这里那个女孩呢?” “奶奶去对付坏人了,好像是想阻止我结婚呢,奶奶可不会同意的,为了这一天她谋划了好久呢。” 我心念一动,那个坏人多半是霍承凤,这么说他可能是安全的,想到这我心一下落了下来。 “还有那个,韦岚呢?”我小心翼翼说出这个名字,生怕引起他极端的反应,毕竟他是因为她才命丧黄泉的。 所幸丛小杰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啊,奶奶说必须带着她去,大概是怕留在这里我控制不住吧。” 我心里暗暗窃喜,真是太好了,这家伙就跟一傻子差不多,问什么说什么,这下可以刺探到不少有用的情报呢。 忽然,他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之响吓了我一大跳,我连忙问他哭什么,他说他还没来得及孝顺奶奶就死了,为了一个女人真是太不划算了! 040 死人,对话 我心里嘀咕着,这会儿你还算是清醒了,知道自己死的不值了,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真是丢爷们儿的脸。 不对啊,难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那就不能形成魇啊,若是鬼的存在,应该没有实体啊,可他怎么还有呼吸啊! 真是太玄乎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丛小杰的哭声还在继续,一个大男人在我眼前哭,我没法淡定啊,于是不得不轻言细语安慰起他来。 没一会儿他终于止住了哭声,眼睛朝窗外望去,嘴里嘀嘀咕咕叨念着奶奶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猛地想到张立生就是这村里的人,按理说应该和老婆子,丛小杰熟悉啊,于是问他认不认识刚才那个坏人? 他摇摇头说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下我总算确定了不是张立生,那就很有可能是霍承凤,如今只有他才有力量与老太婆抗衡了。 这会儿靖乐不知被使唤到哪里了,但想来应该是没有危险的,靖乐是神仙,就算打不过老太婆,也不至于会吃亏吧。 “对了,你认不认识张立生?你们一个村的呢?” “他啊,知道,不过没什么交集,整天神神叨叨的,好像冲撞了脏东西呢。” 我想了想估计他指的是张立生从小被女鬼缠上,所以看上去和正常人不一样吧。 这条线估计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于是我转移了话题,问他的奶奶是不是村里最厉害的?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是,迄今为止能胜过我奶奶的,我真没见过,败在她手里的妖魔鬼怪数不胜数呢。 这番话让我的心又悬吊吊的,霍承凤真能应付得过来吗? 下一秒丛小杰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有你相助,那胜算就大不一样了,刚才你睡着时奶奶说你是难得的阴女,必须要把你和那些异类分隔开,不然联手对付她,她恐怕吃不消。 这个情报简直太振奋人心了,我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连忙问他知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帮到我的队友? 丛小杰露出很为难的表情,眉头都皱到一堆了,我以为他是识破了我的心思,不想说,于是骗他说不会联手对付你奶奶的,只是好奇想多了解一些罢了。 他点点头说没有怀疑我,只是在想,很久以前奶奶依稀提起过,这下我不敢催促他了,要他一个死人回忆起生前的事,这特么也挺为难他的。 没一会儿,他露出了欢喜的神情,说终于想起来了!我连忙催促他快说,他说是用我的拇指按在队友的太阳穴上,就能让我体内的阴气传入到对方体内,助他一臂之力呢。 我随即问他是哪个拇指还是两个都可以吗?这让丛小杰又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应该是右手。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丛小杰连忙跳到窗口张望,我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那老太婆回来了,铁定要逼着我和这个活死人成亲的,这可怎么办啊? 但很快我听到了霍承凤的声音,“秀秀,你在里面吗?” 丛小杰的身形抖动了一下,接着就往床上爬,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这时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了也。 我扑上去打开门,门外果然是霍承凤,但不知为什么他看到我的瞬间,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了! 我倒没顾得上想那么多,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亲人,连忙扑向了他,霍承凤淡淡地看着我,不露痕迹地退后了好几步。 这让我的心生出一阵不悦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人嫌弃了,随后霍承凤轻轻拉着我站到了门外。 “你怎么在里面?靖乐呢,还有你朋友呢?” 我顿时哭丧着脸,说都不见了,韦岚被老太婆抓走了,靖乐也被控制住,不知弄到哪里去了,总之那个老太婆特么厉害,你要小心点。 霍承凤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胸有成竹的感觉,他的神情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对了,你知道我们看见什么了吗?配冥婚也!你可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啊,不过刚才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担心死了。” 我的话刚说完,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呃,来客人了?这穷乡僻野的真是稀罕呢。” 我回头一看,那老婆子正站在房间中间,笑脸吟吟地看着我们呢,脸上的皱纹堆到一块,形成深深的沟壑,别提有多渗人了。 我吓得又靠近了霍承凤一大步,霍承凤朝那老婆子微微颔首,“老人家你好,路过贵宝地,真是叨扰了。” 我有点纳闷了,这是唱的哪出戏啊?难道他们刚才不是在外面交手吗,这会儿咋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无比客气呢。 “进来吧,其实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所为何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旁人是插不上手的。” 闻听此言霍承凤拉着我进了房间,我心里的忐忑反而没有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最好不过了,能坐下来大家好好商量,总比恶斗强啊。 不过我也真心纳闷,我就没离开这屋子半步,这老婆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啊,真是玄乎啊! 但接着更让我跌破眼镜的一幕出现了,虽然我并没有戴眼镜,韦岚也冒出来了,但看起来似乎不大好。 紧闭着眼睛被挂在墙上,是的,我并没有看错,是挂在墙上,但头顶上并没有绳索啊,看上去好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从下面托着,凌空贴在墙上的。 霍承凤轻轻碰了碰我,趁老婆子给我们倒茶的当口,在我耳边低语,“别去看墙上,那种气体会伤害你的眼睛的。你朋友是魂魄离体了,你看见的不过是魂魄被悬挂墙上罢了,无须吃惊。” 我马上用手按住了嘴,天哪,我差点就叫出来了,原来那只是魂魄啊,所以能被轻易控制,但身体呢,韦岚的身体跑哪儿去了? 我飞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搜索,很快找到了答案,床上高高隆起了被子似乎睡了两个人,我凑上去一看,啊,正是丛小杰和韦岚! 此时两人都紧闭着眼,头挨着头,一动不动地,随即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是已经拜过堂,送入洞房了吧! 老婆子走过来朝我笑了笑,这一笑差点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太特么阴森了好不好,她真的能本色出演恐怖片了。 我颤颤巍巍地挪回到霍承凤身边,似乎这样才能让我有站稳的力气,霍承凤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一股暖流慢慢从心底升起。 “你们是为了来解救她的吧?但她做的孽你们知道吗,不是她的恶意欺骗,我孙儿是不会死的。我们农村人心地淳朴,不会城里人那么多套路,她说什么这傻孩子都信以为真,到头来却白白丢了性命,请问你们如何让我和他咽下这口恶气?” 我一时语塞了,妈蛋,要怪就怪韦岚作孽太深了,人家质问得简直是无从还口。 霍承凤沉稳的声音传来,“是啊,的确是她不对,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妄自用魇来留住孙儿,这也太忤逆天道了吧。” “哈哈,我都黄土掩脖子的人了,还怕遭天谴啊!我早就活够了啊,自从当年他走后,我就俨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 他?还是她?估计应该是男的吧,看来这老太婆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往呢。 “呵呵,既然心之所系为什么不付诸行动呢?有人天涯海角,斜风细雨终究能团圆啊。” “唉,只能在地底下团圆了,不过我还是想在有生之年看看他的后人,你能帮我吗?” 我心里一喜,这是交换条件吗?我们帮她找人,她放过韦岚。 我刚想说好,霍承凤先开口了,“你为什么不能亲自去呢?不能离开这里还是?” “唉,不提也罢,总之我在有生之年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我叫小杰去外面上学,工作,就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啊,可惜一直没有消息。” “你看,我们做个交换好吗,只要你愿意放过她,我愿意穷尽一生帮你寻找,了你多年的遗憾。” “好!成交!” 我瞪大了眼睛,啊!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啊,真是太轻而易举了。 “但是,光你还不够,还得加上这个阴女,我要在她身上刻下血契,时刻能够感应到她,让她为我效劳。” “不行!我不同意!” 我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这一来一往的信息实在太多了,还没弄明白啥回事咋两人都翻脸了呢。 “你闭嘴,让她自己说愿不愿意帮我,我会传输我所有的力量给你,到时你就能完成你的所有心愿。” 我的手一下被老婆子攥住,妈啊,真是疼了,她骨瘦嶙峋的咋这么大力气呢? 041 为你,无悔 “放手!这个条件不行,她不会答应的。” 霍承凤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老太婆一震手慢慢松开了。 “我既然答应了帮你找寻故人之后,就一定会做到的,但你休想以此要挟她成为你的契人,我不同意!” 契人?啥是契人啊? 老婆子眼睛盯着地上,好像在沉思,霍承凤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出言打断。 我此时好奇地往床边走去,反正也没人注意到我,因为我看见韦岚伸出了一只手,难道她醒了在叫我吗? “你知道吗,靠我的道行是完全可以令小杰重生的,只是这个姑娘就必须下地狱了。但是这样做是忤逆天道的,私自纂改人的生死,以后必将受到天谴,但这似乎吓不倒我的。所以说你必须开出极具诱惑力的条件,我才会和你交换的喔。我不想要你帮我了,你顶不上阴女,她的力量只是暂时还没复苏,假以时日她会让我们大家都震惊的。” 此时我正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韦岚,妈妈啊,我这是咋啦,手脚不听使唤了,明明不想向前了,但好像有人在推着我走似的,最要命的是我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求救都无门啊! 韦岚的手一把攥住了我,冰冷的触感让我为之一振,接下来她坐了起来,眼睛睁大了直勾勾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候,身后涌起一阵阴风,耳边响起咒语般的低喃,韦岚的手松开了,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也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霍承凤跑过来抱住我,不停在我耳边轻语。 “别怕,没事了!刚才是韦岚的魂魄寻找宿主,你被蛊惑住了,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回答我啊!” 我感到意识在一丝丝回来,眼神移到霍承凤的脸上,哇一声哭了起来。 “好,没事了,吓坏了吧,以后别那么大的好奇心了,好不?” 这时四周传来隐隐的呜咽声,听上去格外凄楚,我循声望去,天哪,老婆子在干什么啊? 霍承凤显然也注意到了,但他蒙住了我的眼睛,不准我看。 我使劲咬他的手,我岂能坐视不理啊,因为我已经看到了,老婆子正在用鞭子抽打墙上的韦岚魂魄,那些呜咽声就是韦岚发出来的,但好像是被掐住了颈子,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压抑,好像有点叫不出来似的。 “听我说,刚才韦岚的魂魄私自行动,惹恼了她,她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那根鞭子不是一般的,是被阴阳水浸泡过的阴鞭,专门用来抽打不听话的魂魄的。你是普通人,一直盯着看会让你身体不适的。” 霍承凤难得这么耐心,和我解释了一大通,我终于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看来韦岚必然要吃点苦头了。 突然床上传来异动,丛小杰居然坐起来了,他醒了啊? 他木然地叫了一声,奶奶,求你别打小岚了! 老婆子的鞭子一下顿住了,她马上丢在地上,跑到丛小杰身边。 “小杰,你怎么醒了?这不可能啊,你,你有意识了…;…;” 话音刚落,韦岚发出阵阵笑声,不过我倒分不清楚是她的身体在笑,还是魂魄在笑,只是这声音倒是和她平时的声音是一样的。 “哈哈,你想不到吧,我居然唤醒了他!他即使死了又怎么样,心里依然怀着对我深深的爱,这是你无法控制的,因为这种爱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骸。” 老婆子脸色一下变了,看那样子想站起来又收拾韦岚了,但随即一只手把她拉住了。 “奶奶,我求你了,放爱一条生路吧,放过小岚吧,我真的不恨她了。即使她曾经欺骗了我,但当初她给了我最美好的爱情,尽管只是憧憬和错觉,但我还是感激她,让我尝到了最美好的爱情滋味。” 我心里一惊,原来他对韦岚的爱已经这么深了,即使爱人捉弄他,害死他,都浇不熄那熊熊的爱火!这种爱似乎已经升华到极致了,这一刻我有点羡慕韦岚了,今生今世得一人心,夫复何求! 老婆子的拳头在床上使劲捶打着,“孽缘啊,真是孽缘啊!你咋那么傻啊,真是傻到家了!我从见到你的尸体那刻就看出了,你体内有巨大的信念,那是爱的信念。于是我闯入你的魂魄里,控制住你的意识,让你对这个女人由爱生恨,但是如今看来,我做得再多还当不了人家刚才陪你那一会儿呢。你说,你咋这么没有出息啊!” 我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这个丛小杰会毁坏韦岚的脸,对她满满的怒气,原来他是被老婆子操控了,根本不是他的本意。看来刚才丛小杰和韦岚同床共枕时,她对他说了以往的种种,唤醒了丛小杰体内对她深埋的爱。 “丛奶奶啊,情爱虽然是最伤人的,但也是最美的,你也曾年轻过,为爱奋不顾身的感觉你也深有体会啊。你就别笑孙儿蠢了,身在其间的人哪能看透啊?” 我一下明白了霍承凤的用意,连忙接过了他的话头,“是啊,丛奶奶,你就成全你孙儿的爱情吧,让他安安心心地走,修来世的福分吧。” 那老婆子相当聪明,眼看孙子也站在我们这边,求她放过韦岚,知道大势已去了。 所以她马上转移开话题,答应了刚才霍承凤提出的交换条件,在有生之年里尽力帮她寻找故人,不过她希望我也能尽力帮忙。 我欢天喜地答应了,这比她要在我身上下什么蛊好得多啊,至少不用受她控制。 不知道为什么,霍承凤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但这最多仅限于喜欢,还升华不到爱的层面上。他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让我想靠近,但越是靠近,越是想了解他,却发现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身上是一个接一个的秘密。 老婆子见我们都同意了,于是把韦岚的魂魄放下来了,接着手一挥那魂魄慢慢飘到了床上,回到了韦岚体内。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老婆子却说现在还不能带她走,得等到午夜为二人举行了冥婚,圆了丛小杰生前的心愿才行。 我露出担忧的神情,谁都知道这活人和死人配冥婚是大大的不吉利啊,老婆子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朝我咧嘴一笑,“呵呵,你以为这姑娘还能回到过去的生活吗?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答应不要她的命了,也放弃让小杰重生而已,但她还是要为这件事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老婆子还留有一招啊,不过也没办法只得听她继续说下去。 “结完冥婚后,我送小杰上路了,然后我会解了在她脸上下的毒蛊,令她恢复以往的容貌。但是她的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了,因为她将变成毫无意识的植物人,我要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祭奠和小杰的这段情。” 霍承凤点点头,随即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他是示意我不要再说了,不过想想这个惩罚也不是很过分,毕竟人家付出的是最宝贵的生命。 老婆子看向床上的韦岚,此时她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老婆子把两人抓起来,说也奇怪,他们在她手下好像一下恢复了知觉,竟然能自己站立了,只是身体看上去很僵硬。 “这是用的赶尸道法,此时他们在她手里就是两具没有知觉的尸体,任她支配。”霍承凤小声在我耳边解释着,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那么奇怪呢,身体僵硬无比却还能动。 接下来老婆子就是动了动嘴皮子,念了一串我听不懂的咒语,两人竟像木偶一样对拜,喝交杯酒,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整个冥婚仪式。 我看呆了,也忘了害怕,不过有霍承凤在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冥婚结束,丛小杰走回了床上,他的身形在慢慢变淡,我估计他是上路了。 老婆子一直盘腿坐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似乎不敢看孙儿离去的情景,而韦岚还是一脸呆滞地站着。 直到丛小杰的身形消失了,老婆子才睁开了眼睛,她走到韦岚面前,朝她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往她身体里走去。 我吓得捂住了嘴,这是要干什么啊?和她合二为一吗?天哪,简直是太诡异了。 随即老婆子走了出来,这时我惊讶地发现韦岚的脸正在发生着变化,原本脸上的沟壑在慢慢填平,瞬间恢复了光洁的脸庞,和从前一样了。 哇塞,这是啥巫术啊,简直是太神奇了,比任何一种护肤品都更管用呢。 下一秒老婆子跌坐在地上,脸色十分不好看,估计是耗费了太多的内力吧,她看了霍承凤一眼,伸出一只手,霍承凤连忙握住了,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辛苦丛奶奶了,你放心,我们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尽力而为的,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我一下明白过来,这恐怕是他们之间一种特殊的沟通吧,代表一定会信守承诺,请对方安心。 霍承凤拿出铃铛,摇晃起来,韦岚的身体开始动了,一步步僵硬地往前走去。 042 赶尸,异变 我心念一动,这是在赶尸?如今的韦岚俨然是一具活死人了,霍承凤要这样把她送回去吧。 霍承凤在前面摇铃领路,韦岚跟在他后面,我也连忙跟了上去,但在路过老婆子身边时,她忽然朝我阴恻恻笑了笑,说了一句话。 “小姑娘,后会有期啊!但愿下次见到你时,你已经重获新生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有毒,千万不要碰,以后你会发现他身上最大的一个秘密的。”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番话太高深了,我哪理解得到啊,不过我还是没停下脚步,连忙追了出去,生怕又把我一个人撂下了。 霍承凤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了,看见我温柔地笑了笑,“她刚才在和你说话吗?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有听清楚,难不成我告诉他别人叫我不要靠近你,你有毒啊,坏话尽量不要让当事人知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对了,靖乐不见了也,还有我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是这个村的,他们都被老太婆捣鼓不见了!” 霍承凤皱皱眉,拉了我一把,“边走边说,这老太婆道行相当高,还是快走出她的控制范围吧。” 这一说顿时让我的心七上八下得,老太婆这么厉害,那靖乐和张立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了,处境堪忧啊。 跟着霍承凤快步走了一会儿,累得我气喘吁吁,终于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在他回头看了一眼以后。 “靖乐应该在附近,老太婆不敢把他怎么样的,最多只是驱逐他,怕他坏事。” 我点点头,接着问我的朋友呢? 霍承凤脸色一沉,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问我是什么朋友?怎么结交的? 我一看情绪不对连忙闭了嘴,哪敢提和人家见面不到几个小时就扯证结婚了,霍承凤不劈了我才怪呢。 灵机一动胡乱扯了一个理由,末了我说张立生是这村里的人,估计老太婆不会对他怎么样。 霍承凤想了想说去他家找找,老太婆不大可能会害乡亲的,多半是把他遣送回家了,不准他多管闲事。 我又犯愁了,我哪知道张立生的家在哪里啊? 霍承凤摇摇头,指了指嘴,接着走到一个路人旁边张嘴就问路。 我吓得捏了一把冷汗,人家要是看到他身后僵直的韦岚,不吓疯才怪。 很快证实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大婶望了韦岚一眼,说你想去立生家歇脚啊?从这条路过去,第一户就是。这大白天的赶尸确实挺累的。 我擦,看来这里的人对古怪灵异之事是司空见惯了,随便一个农家妇女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那大婶的声音再次传来,“快去他家歇歇脚吧,有专门的赶尸槛呢。” 霍承凤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大声回了一句谢谢。 我连忙问他什么是赶尸槛啊? 就是专门为尸体制作的门槛,赶尸匠歇脚的时候,尸体也跑不出去。 顿了顿,霍承凤说他先把韦岚送到那里,叫我先附近转悠看看有没有靖乐的下落,他一会儿过来和我汇合。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个阴测测的村子有啥好转悠的,一个人行动多渗得慌啊。 刚想撒娇叫霍承凤带着我一起去,他却猛地加快了步伐,就像刚进村时瞬间就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秀秀,韦岚不是死人,赶着她的尸去找人,有点吃力。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我痴痴盯着他的背影,听清楚了这句话后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时我忽然发现他跑,韦岚也在跑,脚步和他的十分合拍。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了,我才反应过来,这又是被抛弃了啊?不过想了想,应该没有危险吧,不然霍承凤是绝对不会放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这时我忽然听见四周传来喘气声,我一下竖起了耳朵,有人! 我循声找去,很快在一棵大树后,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蹦蹦跳跳,宛如小孩子那样在原地跳跃。 我走上前去,当看清楚了那张脸后不禁惊喜交加,“靖乐,你居然在这儿?” 靖乐对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小主人,你没事吧?那老太婆不知施了什么法术,竟让我完全不能自已,傻乎乎在这儿蹦跶。” 我扑哧笑出声,说她就是想把你从我身边弄开啊,没事,你继续跳,反正我已经脱离危险了。 靖乐撇撇嘴,说我不地道,他一直挂念着我呢,生怕我有危险,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收敛笑容,问怎么才能帮到他? 他说没事,快了,这相当于定身术,时间一到自然法术就失灵了。 果然没一会儿,靖乐停住了,接着摔到地上慢慢爬起来。 “小主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霍承凤有没有来找你啊?” 我点点头,简明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靖乐露出十分高兴的笑容,说事情解决了就好,这个村子相当渗得慌,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我想了想,叫靖乐跟我走,马上去找霍承凤,不用歇息了直接赶路。 朝着那大婶指点的方位走,没一会儿靖乐鼻子使劲嗅着,说闻到赶尸家族的气息了。 我愣了愣,寻思着张立生和林大叔从没提过张家是赶尸家族呢,他们是故意隐瞒这一点的吗? 很快来到第一个门前,我叫靖乐去敲门,他叫我去,推搡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一起喊霍承凤的名字。 谁知喊了几声,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我向靖乐投去疑惑的眼神,问他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开的声音,一个人影摇摇欲坠地出现在门框上,看上去十分虚弱。 我心里一惊,连忙跑了上去,一看果然是霍承凤! 天哪!他怎么受伤了?谁干的? 屋里一下传来了阵阵狂笑声,接着一个身影一闪,啊,居然是韦岚! 她,她怎么会有意识了?还有能力伤着霍承凤? 我愣神这功夫,靖乐反应倒挺迅速的,一把扶住了霍承凤,跳出了门槛。 韦岚冲了出来,但在门槛里被卡住了,好像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结界,令她怎么也跨不出来。 她开始嘶吼,咆哮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困兽一样令人心里发紧。 “快过来,围着他,用你身上的阳气保护他。” 靖乐焦急的声音传来,我连忙像他一样坐在地上,把霍承凤围在中间。 “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么久以来霍承凤在我眼里都是无所不能的,还从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受伤,也有不敌的时候。 “唉,应该是被韦岚反噬了,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我就不知道了。眼下她还是行尸的特质,所以她跨不出那道门槛,我们必须尽快把霍承凤弄醒,让他恢复力量封印住韦岚。” 我一听心不住往下沉,此时霍承凤紧紧闭着眼睛,已经昏迷过去了,我忍不住哭出声,大声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霍承凤,你醒醒啊,你快点醒醒啊!” 喊了一会儿,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忽然靖乐大叫糟了,糟了,我抬眼看去,韦岚正一步步爬上了门槛,看样子很快要冲破结界了。 我急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情急之下一下想到了之前丛小杰告诉我的一个办法,能令队友力量大增的,于是我决定试一试。 正当我把拇指放在霍承凤太阳穴上,打算用力时,靖乐抓住了我的手。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异类的死穴几乎都在太阳穴上,那地方不能轻易触碰的!” 我一下拨开靖乐的手,“刚才我在丛小杰嘴里套出一个大秘密,能令我的力量传送到霍承凤身上,现在我们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还没等靖乐反应过来,我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按了下去。 下一秒,一大口鲜血从霍承凤嘴里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韦岚的身影飘到了身后。 “哈哈,多谢我的好同学啊,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封印住了这讨厌的家伙所有的力量,我现在总算破茧成蝶,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心里一咯噔,完了,着了对方的道了,但我还是没有松开抱住霍承凤,只是稍微往后退了退,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吧! “怎么会这样啊?我想不通,明明是丛小杰告诉我的,他完全没有害人的意识啊,怎么会适得其反啊?” 话音刚落,韦岚发出阵阵大笑声,“呵呵,你咋就那么蠢啊,我看得都着急死了。你以为当时只有你和丛小杰两人吗,我,还有那死老婆子都在你身边呢,不知你是不是瞎了,居然看不见我们!” 我不住摇头,一点都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当时不是老婆子带着你出门了吗,说留你在屋里怕丛小杰镇不住你。” 韦岚笑得更欢了,甚至还迸出了眼泪,我的心不住往下沉,她越笑得凶就说明我越愚蠢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傻瓜,你亲眼看见了吗?你不知道耳听为虚的道理吗!实话告诉你吧,当时我就在被窝里呢,和你说话的其实不是丛小杰,他的意识完全被死老婆子控制的,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这下我彻底呆住了,好半晌终于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老婆子的计谋,她藏匿于丛小杰体内,和我说这一番看似真诚的话,其实就是为了给我传输这么一个错误的信息,置霍承凤于死地。怪不得当时霍承凤和她的客套话,我觉得挺纳闷的,原来根本就没有她出去追霍承凤这码子事。 对了,还有当时霍承凤来了,丛小杰连忙往被窝里钻,我还以为他害怕了呢,原来是为了掩护老婆子现出真身来啊,怪不得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看见老婆子从天而降了呢。 其实这一切早就露出了马脚和端倪,我真是太不细心了,就这样傻乎乎地着了道了。 我看向靖乐,他的脸色也变了,但我知道现在指望不上他了,他没有这个道行。 这时身后忽然阴风大作,眼前白影一晃,啊,那老婆子居然已经到了我跟前。 043 冥司,禁令 她嘴角挂着得意满满的笑意,一步步向我逼近,我紧张得不住往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你认为呢?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丛小杰已经上路了啊,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不断上扬,满脸的褶子看得我心里渗得慌,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她有多得意我们的处境就有多糟糕。 “你是故意放我们走的?为了让我们卸下防备,然后让韦岚伺机而动,最后逼得我出手救霍承凤?” “是的,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呢。你是难得的阴女,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呢?” “你别过来啊,只要你放我们走,这个插曲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别忘了你还指望霍承凤帮你找人呢。” “哈哈,那些都是假的,只是放你们走的托词而已…;…;” 我的心不断往下沉,回身看了一眼靖乐,赫然发现他和韦岚缠斗在一起。 我紧紧抱着靖乐,他紧闭着眼睛,好像陷入了沉睡中,俊美的侧颜看上去十分恬静,柔和。 “哈哈,实话告诉你吧,我直接斗短时间内不一定制服得了霍承凤,而且损耗元气,还落得欺小的恶名。所以呢我何不利用你去制服霍承凤呢,我坐收渔人之利。” “你,你卑鄙!” 这时碰一声巨响传来,韦岚被甩到了墙上,接着滑落下来,大张着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啊地叫了一声,靖乐看了我一眼,收回了要踩上去的脚。 接着他跑过来,要我放下霍承凤,他想办法让我全身而退。 我摇摇头不同意,都是我的愚蠢连累了大家,如今怎么能一个人逃跑呢? 我倔强地深吸一口气,明明心里酸楚得要命,还是拼命压制住不许自己掉一滴眼泪下来。 我朝靖乐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你别管了,我保你们能全身而退,她的目的在于我,我一个人顶着好了。” 老太婆走向韦岚,伸手把她扶起来,不过韦岚好像没有主心骨了,有点站不稳。 老太婆皱皱眉,粗暴地把她往地上一放,朝我勾了勾手。 顿时我感觉出气都不顺畅了,胸口好像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好不容易我挣扎着吐出几个字:救他,放他们走,我就是你的了。 “好!” “不好!”两声不好同时响起,我回头一看,瞬间惊呆了我的眼睛,揉揉眼睛再看,真的是他也,城隍爷!!! “你,你个小老头,手也太长了吧,居然敢管我的闲事。” 老太婆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伸手要抓对方,城隍爷的身形非常稀薄,但却十分敏捷地躲开了。 “城隍爷?你还活着?” “谢小凤,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一把年纪了还看不淡吗?” 城隍爷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走向老太婆,看样子和她很是熟络,两人要叙旧吧。 “别傻着了,趁机溜啊,这个是过气的神仙,他身上的仙气支撑不到多久的,现在他拖住了老太婆正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啊。” 我被这番话雷焦了,想他好歹也是一蛇仙啊,居然说出这么,这么不地道的话。 就在我准备要教训靖乐时,那边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劝你别管这闲事了,不然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撕破脸就不好了。” “小凤啊,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真以为得到了至阴的魂魄就能救他吗?别做梦了,他早已湮灭在混沌天地里,你永生永世都找不到了。” “你,你给我闭嘴!我不豁尽毕生精力尝试,是不肯罢休的。” “呵呵,你别自欺欺人了,丛小杰的体质够阴吧,结果还是不能打开那扇门,其实当时你就明白了,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别说了,给我留一个念想行吗,就当是可怜我。当年是你把丛小杰送到我身边的,我记你这个情。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至阴之女,你又何必多管闲事,非要我们成为仇敌不可吗?” “…;…;” 我愣了愣,原来丛小杰是城隍爷送给老太婆的啊,这老太婆果真心里住着一个人,只是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呵呵,既然我能拼着这把老骨头现身,就是撕破脸都不能让你动霍水秀的,她是我的接班人,冥司已经批了公文就在这里。” 一张黄色的纸从城隍爷怀里掏出,递到老太婆眼前,看上去有点像圣旨。 我好奇地想凑过去看,靖乐一把拉住了我,说别看,冥司的玩意特么阴,会大大耗损你的体力的。 接着靖乐叫我放下霍承凤,抱了那么久不累啊。 我摇摇头,说之前都是他保护我,如今他终于累了,想歇息了,就让我来护他周全吧。 靖乐撇撇嘴,好像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那边的争吵声渐渐低了下去,听不清楚了。 我想了想说实在不行,我留下来,保你和霍承凤走。 靖乐笑了笑,这是一个很轻松的笑容,和之前的满面愁容大相径庭。 “别担心,现在不用逃跑了,老太婆一准乖乖放我们走,信不?” “为什么啊?她应该不会给城隍爷面子吧?” “呵呵,可是比城隍爷更大的是冥司啊,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冥司作对,截下冥司的人呢。” 我愣了愣,指着自己说,我是冥司的人? “是啊,这小老头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找你当替死鬼,然后光明正大以年事已高请辞,你理所当然成为了接班人。” 我皱皱眉,这么说我要当神仙了? 靖乐扑哧笑出声,城隍爷算个屁的神仙,隶属于冥司好不,真正的神仙都是归天庭管。如今信奉他的越来越少,他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还不如四处游玩逍遥快活呢。 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之前都是骗我的,什么体力不支了,要把力量给我了,说白了就是想叫我接下烂摊子,当他的替死鬼。 正愤怒之际,他们走了过来,此时老太婆完全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估计是被城隍爷说服了。 “算你们运气好,都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们!” 说着她捞起地上的韦岚转身想走,我连忙拦住了她,“你不是说放她一条生路吗,让她跟着我们回去吧,再说为这事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哈哈,一具尸体有什么稀罕的,你要争就拿去好了。” 尸体?怎么会是尸体呢?不是说韦岚这辈子都是植物人吗? “呵呵,之前的话都是骗人的,你还真信了?她早在挂墙上鞭打时,身体就已经被打碎了,现在只剩下一缕孤魂了,我要带回去埋在小杰坟前呢。” 靖乐抓住了我的手臂,似乎是想叫我不要冲动,我没有作声也没有动,脑子里乱乱的。 韦岚死了,姚烈云成植物人了,就连柳小荷也有点神志不清的,我们寝室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切的厄运难道是我带给她们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城隍爷的声音传来,我才回过神来。 “你居然和这僵尸老儿在一起?你不知道他…;…;” 他的后半截生生掐住了,靖乐露出十分奇怪的神情,我狐疑地看着他们,叫城隍爷继续说,霍承凤怎么了?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城隍爷叹口气说真是孽缘啊,女娃儿你终有一天会后悔认识霍承凤,只是那时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这番话说得我如坠云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很快城隍爷转移了话题,叫住了老太婆,“还请你帮人帮到底,解了他的封印吧。” 老太婆把韦岚扛在肩上已经走出了几米远了,听到这话顿了顿,接着转身对城隍爷说,好吧,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这个阴女是冥司的人,我不敢动,但你要负责赔我一个这么好的苗子,我会一直等着呢。 城隍爷点点头说,一定,放心吧。 这倒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城隍爷应该是满腹正气的啊,怎么能利用人们对他的敬仰徇私枉法呢? …;…; 老婆子把手按在霍承凤的太阳穴上,上面开始隐隐显出红色的气体,没一会儿消失了,老婆子也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他半个小时内就会苏醒的,霍水秀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