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析太阳开始》 【1】全知之眼 青临城。 第十五中学，三年级二班。 程瀚用左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听着老师的声音。 “……人类居住的‘万昊神榕’，灵叶数量超过四十一万片，每片灵叶都是一块陆地，我们将其称为‘灵境’。 “大家所在的‘泰安小灵境’，面积接近两万平方公里，人口一百五十多万，以农业为主。 “绝大部分同学毕业之后，将一辈子待在泰安小灵境，希望大家认真学习农学课，免得以后连工作都找不到……” 这一句玩笑话，让教室内响起一阵哄笑。 程瀚的女同桌，一个名叫“钱青青”的女孩，转头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还不好好听课 她的五官颇为精巧，打扮得极为得体，一看就是一枚小美女。 虽然身材尚是平板，但可以预料得到，一旦发育成熟，必定是一位出色的大美人。 程瀚正准备说话，忽然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一只精致的瓷杯。 这是钱青青的水杯。 下一秒，地面陡然轻震起来。 瓷杯瞬间倾斜，从桌面掉了下来。 程瀚果断伸出右手，准确的抓住了瓷杯。 这时，教室里响起大片惊呼声。 “啊” “小心！” 老师双手扶着讲台，镇定的喊道：“大家别慌，这应是附近空域刮起了大风，灵叶发生了轻微摇晃，神榕拥有抗风结界，晃动很快就会停下来。” 话音刚落，震动停止。 教室里的骚动，随之平息下来。 “啪！” 程瀚将水杯放回桌面，微笑道：“不用客气。” 钱青青惊奇极了：“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快” 程瀚笑而不语。 老师又说道：“泰安小灵境每天发生数十次震动，但幅度极其轻微，普通人根本感知不到，刚才那种程度的震动，每隔几年总会出现一次……” 钱青青并未追问，开始聆听老师的话。 程瀚则默念了一句：“全知之眼。” 一道光幕徐徐拉开，其上显示着一行字： 【全知之眼】：可洞察万物奥妙。等级3级，精神值上限加3，有较小概率被动触发技能。目前熟练度4/1000，精神值11.4/13.2。 适才技能“被动触发”，他预见到灵叶的震动，才能准确的接住杯子。 程瀚满意的笑了起来。 熟练度增加了1点，不错！ 过了片刻，走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至：“周老师，三年级六班有几个学生摔伤了，快来帮一把手，将学生送往医院。” 周老师丢下一句“同学们先自习”，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教室里当即变得热闹起来。 学生们兴奋的讨论起来，根本没人看书。 钱青青没有忘记先前的事：“程瀚，这是我最喜欢的水杯，幸好你接住了水杯，否则它肯定会摔碎。” 漂亮小女生想了想，提出一个答谢方式：“我明天给你带一份早餐吧。” 程瀚没有客气：“好！” 他望向窗外，情不自禁的感叹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作为穿越者，对于这一方拥有数千亿人口的浩瀚世界，他自然感觉古怪到了极点。 钱青青好奇的问道：“哪里奇怪” 程瀚随口举了一个例子：“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天空在白天为什么会变亮，晚上又为什么会变黑。” 钱青青有点懵：“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有什么奇怪的” 程瀚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前世所生活的蓝星，环绕着太阳做圆周运动，日起日落造成了日夜更替。 而附身于这具身体一年有余，从未见过天上有太阳，教课书亦未有记载，偏偏同样有昼夜现象，白天暴露在外的任何物品，皆看不到影子。 这哪里正常 过了一会，一位魁梧的中年人，大步走进教室。 学生们瞬间安静下来。 此人名叫“丘远”，是十五中最严厉的老师，全校没有学生不惧怕他。 丘远环视一圈，冷冰冰的说道：“农学课剩下的半小时，以及下一堂数学课，通通改成冥想课。” 许多学生面色大变。 对大多数人来说，坚持冥想半个小时，已经是一件相当折磨人的事，而连续一个多小时的冥想，简直与折磨无异。 但在丘远的积威之下，无人敢吭声。 不多时，全班四十八人换上了鞋套，进入了冥想室。 该房间的墙壁和屋顶，皆铺设着波浪状的消音瓦，它们可以吸收声波，以达到了更好的冥想效果。 程瀚感觉耳朵有些不适。 这不奇怪。 他的耳朵习惯了外界的各种嘈杂，突然来到噪音极低的环境，自然会难以适应。 丘远板着脸说道：“想要感知到‘源能’，必须在精神之海内凝结出‘源感印’，根据统计数据，大概每十三人有一人可以结印。 “在拥有‘源感印’的人中，每十六人有一人凝结出‘锻体印’，可用源能强化身体，成为驭使源能的‘战士’。 “换句话说，每两百一十人仅能诞生一名战士。” 学生们各个一脸向往。 人尽皆知，战士就是人上人。 以第十五中学为例。 校长和两名副校长，皆是从“黑甲军”退役的战士，而官方的多数关键职位，亦由退役战士担任。 某种程度上来说，战士才是平民社会的实际统治阶层。 丘远继续说道：“九成五以上的战士，都在十六岁前凝结出‘源感印’，如果超过十六岁仍未成功，将来成为战士的几率小得可怜。” “大家今年已经十四岁了，留给你们的时间还剩下两年，今后我将更严格的督促你们。” 他挥了一下手：“先观看隔间里的‘玄灵壁’，再开始冥想。” 由于隔间的面积并不大，最多只能容纳十人，故而全班同学只能分批入内观摩。 丘远率先进入其中，喊道：“第一组进来吧。” 十名学生鱼贯而入。 其他人则在外等待，彼此交头接耳。 “听说方寒上次观摩了四十八秒，万腾蛟是四十六秒，他俩在十六岁前结印的希望最大。” “观摩时间越长，冥想效果越好，我才三十六秒，差得太远了。” “我只有三十八秒，结印的概率也不大。” 在人群中，方寒与万腾蛟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前者一脸骄傲之色，后者更是神采飞扬。 也有人泼起了冷水。 “就算观摩时间长，也未必能结印，听说去年毕业的学生中，有两个超过五十秒，可依旧没能结印。” “没错，影响结印的因素有很多，观摩时长只是其中之一。” 程瀚则面色平静。 在场的学生，无一人敢笃定，自己一定可以结印。 但他敢。 半年以前，全知之眼提升到2级，额外加了1点精神值，从那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冥想轻松了不少。 而昨天技能升至3级，附加精神值从1点变成了3点。 可以肯定，随着技能等级越来越高，精神值将越来越多，结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战士也并非遥不可及的目标。 在外挂面前，天才算得了什么 【2】真炎残印 五分钟后。 丘远喊道：“第三组。” 程瀚是该组的一员，全组人排队进入了隔间。 放眼望去，可见墙壁上镶嵌着一块灰色石壁，表面留着大量刀劈斧砍的痕迹，隐隐组成一道模糊的背影。 这正是所谓的“玄灵壁”。 其上的图案，被称为“灵影图”。 石壁的旁边，还挂着一只用于计时的钟表。 丘远将指针拨到零位，说道：“开始吧。” 十名学生齐刷刷的看向了石壁。 此物蕴含着玄妙之力，学生们第一眼望过去，只觉得石壁上的痕迹一片模糊，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看清楚。 程瀚也是如此。 他眼前模糊了一秒，景象才变得清晰起来，但他心中却大感惊喜。 全知之眼尚是2级之时，至少需两秒才能看清石壁，如今时间缩短了一半。 毫无疑问，昨天升级增加的2点精神值，发挥了关键作用。 短短三十秒后。 第一名学生身体颤抖几下，垂下了头。 这并非他不想继续观摩，而是精神无法再承受石壁的力量，实在难以集中注意力，被迫移开了视线。 丘远记录下数据，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百分百肯定，该学生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印。 又过了十几秒。 程瀚的心神到了极限，只好停止了观摩。 他仰头瞥了一眼钟表。 四十二秒！ 程瀚颇为喜悦：“在全班同学中，这个成绩应该可以排在前十名吧。” 他查看精神值，发现降低了1.5点，顿时更高兴了：“上次消耗了1.6点，3级技能果然更强力了。” 程瀚并没有注意到，丘远站在角落里，望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惊异。 不多时，全体学生完成了观摩。 丘远大声说道：“在观摩玄灵壁的两个小时之内，冥想的效果最佳，大家快点冥想吧。” 数十名学生将垫子铺在地上，盘腿坐在上面。 程瀚寻了一个角落，闭上双眼开始了冥想。 所谓的“冥想”，实际上是在精神的层面上，在脑中观想出灵影图。 最初的两三年，大多数人仅可还原一个模糊的影像，这是第一阶段；大约三成的人，经过长期练习，可观想出清晰图案，这是第二阶段。 最后的第三阶段，天资出色的人，若把握住某种契机，可使得灵影图发生神奇的蜕变，即——源感印。 全班九成五以上的同学，目前处于第一阶段，余者连第一阶段都未能做到。 程瀚用了近十分钟，完成了第一遍观想，约四成笔画较为清晰，而三天前的冥想课，清晰度还不足三成。 足足增加了一成！ 这是飞跃式的进步！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没有三个月的努力，不可能有如此大幅度的提升，3级技能的强大功效，由此可见一斑。 半小时后，程瀚完成了三遍观想。 此时精神值减少了2.7点，只剩下7.2点。 根据丘远的教导，连续观想三次后，精神压力会极大的增加，继续观想只会事倍功半，最佳做法是练习呼吸法，以平复精神压力。 程瀚想了想，决定使用一次全知之眼，顺便赚一点熟练度。 他默念道：“推演今日……” 说到一半，他突发奇想，口中的话随之一变：“不，解析这一方时空的‘太阳’……嗯，或者说日夜变化的奥秘。” 程瀚只感觉天灵盖泛起一丝奇异的凉意，心神随之变得一片空灵。 很快，异状消失不见。 全知之眼似乎毫无所得。 程瀚咂巴一下嘴：“昼夜变化可能涉及到本世界的深层次奥秘，全知之眼现在才3级，这估计超出了技能的能力。” 他放弃了继续推演，打算练一会呼吸法，眼前蓦然涌出了灿烂的光晕。 不。 这并非眼睛“看”到的景象，光亮直接降临在脑海内，从观想的视角，他观察到了无比绚丽的光芒。 更奇异的是，光晕中似乎蕴藏着许多深奥的知识。 程瀚当即惊呆了。 过了片刻，光芒快速收缩，凝聚成一道朦胧的光团。 一道信息凭空闪过：“解析出‘真炎残印’。” 程瀚又惊又喜。 真炎残印是什么鬼 又一道信息紧随而至：“熟练度+12，目前熟练度为16/1000，精神值为1.6/12.2。” 以往每次解析，精神值才消耗1-2点，这次居然消耗了足足5.6点，熟练度也刷新了记录。 程瀚还没来得及研究残印，陡然感觉额头异常灼热，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不由痛叫了一声：“啊” 话才出口，他便暗叫一声糟糕。 冥想课有一条铁律，严禁干扰他人冥想，任何违背该规矩的人，都会遭到丘远的惩罚，也就是拿戒尺打手心。 戒尺重达一斤，抽一下便会留下一条血痕，至少三天才会消去。 瞬息之后，灼热退去了。 程瀚睁开眼睛，一脸忐忑的看向了丘远。 与预料得一样，后者正面无表情的望了过来。 不少学生停止了冥想，转头注视着程瀚。 丘远背负着双手，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乱叫” 程瀚老老实实的答道：“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脑袋剧痛。” 钱青青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这小女生心中觉得，同桌编造的借口太假了，丘老师肯定会将他拉出去，狠狠的用戒尺抽他的手掌。 其他学生也神色各异。 程瀚是班级的独行侠，与多数同学没什么交情，许多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甚至还有几名瞧他不顺眼的同学，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人大感意外。 丘远仔细看了他几眼，问道：“真的头疼” 程瀚“嗯”了一声。 丘远轻咳了一声：“在精神消耗过度的情况下，偶尔会产生大脑刺疼的症状，你应该是这种情况，” 他顿了顿，难得补充了一句：“放学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吧。” 程瀚呆了一下。 难道丘老师就这么饶过了自己 钱青青露出了惊诧之色。 我的天呐，总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的丘老师，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会主动给学生开脱 其他学生亦大为吃惊。 丘远环视一圈，不悦的喝道：“看什么看全都给我接着冥想。” 他严厉的斥道：“你们中学毕业之后，只能去武馆观摩玄灵壁，一次至少八十枚铜币，而学校不收任何费用，请大家珍稀每一次机会。” 一帮学生赶紧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认真冥想的模样。 本世界的普通人，月收入大多在十八到二十银币左右。 以购买力衡量，一斤土豆售价两枚铜币，工资水平大致相当于前世的一千元，而去武馆一次就等于花费四十块，价格绝对不算低。 【3】押题高手 丘远旁观一阵，确认没有学生偷懒，便再度走入隔间，从柜子中取出一本标记为“三年级二班”的档案。 他翻了十几页，找到了想要的资料。 其上的“姓名”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程瀚。 丘远口中念念有词：“十二年前，父母不幸遇到‘诡妖’而故去，被‘济慈院’收养……半年前，通过‘济慈院’的考核，提前搬出去，被政府分配了一间居所。 “考核难度不低，多数孤儿无法通过，只能年满十六岁才能搬离，这小子竟然不到十三岁就做到了，这倒是挺了不起。” 丘远读完资料，轻笑道：“上一次的冥想课，程瀚的观摩成绩只有三十九秒，这一次却增加了这么多。 “我教了超过二十年的冥想课，在我的印象中，成绩曾跨越式提升两秒以上的学生，一共只有九人。 “其中有四人，后来成为了战士，而这小子居然爆发性增加了三秒，将来成为战士的可能性相当大。” 丘远掏出钢笔，在右上角画了一个三角形符号：“将这小子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吧。” 泰安小灵境的黑甲军，一共有四支战团。 但少有人知，战团与战团之间并非铁板一块，它们在诸多方面，存在着竞争关系。 而选拔新人，正是其中之一。 每个中学的冥想课教师，暗地里皆为某一支战团服务，肩负着为其挑选人才的任务。 冥想室内。 程瀚开始研究真炎残印。 仔细观察，只见光团的核心部位，隐隐有一些玄妙的光丝结构，只不过残缺了大半。 程瀚心中嘀咕道：“莫非这就是‘残印’的本质吗推而广之，源感印、锻体印的真实形态，是否也是此类光丝结构” 他个人觉得，可能性极大。 程瀚将精神集中于真炎残印，光团陡然闪烁一下，玄妙的知识从中涌出，他自然而然明悟了此物的作用。 他消化完知识，心中欣喜万分：“源感印只能感应到源能，这东西比源感印有用太多了。” 程瀚尝试着激发了一次真炎残印。 残印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意志，光团陡然膨胀起来，开始自发汲取精神力。 瞬息之后，他体内凭空涌起一道暖流，朝着四肢百骸扩散，全身瞬间变得暖洋洋起来，仿佛浸泡在温暖里。 他心中又是一动，光团恢复原状，暖流停了下来。 程瀚若有所悟：“真炎残印是解析太阳的产物，故而可像太阳那样产生热能，名字中的‘炎’字，应是来自于此。 “仅仅只是残缺状态，便有此等作用，如果将其补充完整，想必还有更多的功效。” 丘远坐在角落里一张座椅上，一脸惊疑之色：“我怎么好像感应到了一丝源能波动” 他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唯有战士凝聚出了锻体印，再配合‘玄甲’、‘玄兵’，方可引发源能波动。 “这些学生连源感印都没有结成，怎么可能弄出源力波动刚才一定是错觉。” 一个小时后。 “叮铃！” 丘远摇动了手中的铃铛。 这代表着，本次冥想课结束了。 许多学生就像是逃难一样，急不可耐的站起来，快速收好坐垫，步履蹒跚的冲出了冥想室。 这是正常现象。 长时间保持相同的坐姿，腿脚麻木也不足为怪。 程瀚回到教室，才刚刚坐下，钱青青便一脸八卦的问道：“程瀚，你该不会是丘老师的私生子吧”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将这句话告诉丘老师，你猜你会挨几下戒尺” 钱青青连忙讨饶：“我错了！” 程瀚瞄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钱青青换了一个话题，小声问道：“对了，三天后有一次数学测验，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这半年多以来，小女生亲眼见证了同桌神乎其神的押题本事，尤其是分数较多的关键大题，十次可以押中九次，让她佩服得不得了。 当然，程瀚并未透露自己拥有全知之眼的能力，而是借口只要认真学习，并不难猜到老师的出题思路。 钱青青还不忘给出好处：“再加两顿早餐，算上之前的那顿，一共三顿，每顿都带一个你最喜欢的‘青霖果’，怎么样” 青霖果是本世界的高档水果，价格高达四十铜币/只，等闲人家根本舍不得买，小女生的家境相当不错，经常用青霖果来回报他的帮助。 程瀚没有客气：“行！” 他集中精神，默念道：“预测明日考试的最后三道大题。” 天灵盖再度泛起一丝凉意，一道信息流凭空涌现在脑子里。 精神值减少0.5点，但熟练度没有变化。 此前技能1级时，预测考题尚有熟练度，但升级到2级后，再无熟练度奖励，由此可见技能升级的难度。 程瀚撕下一页纸，快速写了三道题，将之递给了小女生：“类型相同，但不可能雷同，记得勤加练习，免得到时候不会做。” 他又叮嘱一句：“老规矩，不要外传。” 钱青青将纸张折叠起来，眉开眼笑的点头道：“明白。” 她不是傻子，知晓若是题目流传出去，其他人的成绩也提高了，相对而言，自己得到的好处就小多了。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名微胖男生，旁观着两人说说笑笑，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嫉妒之色。 这个年龄的少年，大多已情窦初开，而钱青青生得娇美可爱，全班自然有不少男生暗恋她。 微胖男生注视着小女生的白皙侧颜，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钱青青，这张纸上到底写着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钱青青的笑容顷刻少了大半，硬邦邦的回应道：“闻劼，这跟你有关系吗” 被唤做“闻劼”的微胖男生，干笑道：“关心一下同学嘛。” 钱青青哼了一声，根本没给好脸色：“不劳你关心。” 闻劼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家伙忽然发出一个邀请：“程瀚，后天是休学日，我和一些同学打算去南湖玩，你想不想一起去” 程瀚大感无语。 他用脚趾头思考都知道，闻劼肯定暗暗恨上了自己，这个邀请不怀好意。 他径直对上了闻劼的眼睛，连通了真炎残印。 这一刹那，闻劼感觉到，程瀚的目光仿佛变得像火焰一样炽热，自己的眼球竟产生了轻微的灼痛感。 微胖少年“啊”的低呼一声，连忙转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同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程瀚无声的翘了一下嘴角，扭过了头。 这正是真炎残印的另一种使用技巧。 闻劼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偷偷瞧着程瀚的背影，神色透着惊疑，更夹杂着一丝畏惧。 【4】银币与黑猫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通常是专供学生写作业的自习课。 此时天色已变暗了不少。 教室里的几盏灰晶灯，全都亮了起来。 程瀚眯眼注视着造型优雅的灰晶灯，脑中思绪飞扬。 所谓的“灰晶灯”，是依靠“灰晶”供能的照明用具，灰晶则是一种蕴含着少量源能的特殊晶体。 除此之外，驰骋在道路上的晶能车，工厂里运行的各种机器，亦是由灰晶来驱动。 程瀚为这类物品取了一个名字——晶能科技。 不过，灰晶虽然好用，但价格比较高，只有富裕的家庭才用得起。 青临城的议政厅，对学校格外优待，承担了学校的照明费用，学生们才能免费享受到明亮的灰晶灯。 顺便提一句，本世界根本没有电力。 生活中没有静电现象，天空也从未出现过电闪雷鸣。 程瀚曾经尝试过制造一台手摇式发电机，可惜连一块带磁性的物品都没找到，周围的人亦不知道何为磁性。 此时此刻，钱青青坐在旁边，不时偷瞄他的侧脸。 程瀚察觉到同桌的视线，转头问道：“你老看我干嘛” 钱青青的语气有些飘忽：“我越来越感觉到，你与班上的其他男生完全不一样。”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哪里不一样” 钱青青举了一个例子：“昨天的历史课，老师讲到与‘三大异神’有关的几次可怕灾难，说异神才是一切灾祸之源。 “可是你却说，人类的欲望才是根本原因，即便没有异神存在，只要人类还有贪婪之类的欲望，世间就永远少不了灾难。 “我当时不相信，昨天回家吃完饭的时候，我跟我爸聊起了你的话，他觉得你的话很对，还说你的见识超越了许多成年人。” 程瀚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上辈子的蓝星，哪里存在异神可是从古至今，战争却没有断绝过，死者难以计数，还有无数人流离失所。 他真心觉得，人类的无穷欲望，才是最大的灾难。 “叮铃” 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教室里立即变得热闹起来。 程瀚迅速收拾好个人物品，向小女生道别：“明天见！” 钱青青送出一个甜笑：“明天见！” 坐在后排的闻劼，见状再度心生嫉妒。 对程瀚来说，每天互道“明天见”，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闻劼来说，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这少年每一次开口向钱青青说“明天见”，她总是不理不睬，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程瀚走出教学楼，右手插入裤兜，握住一枚银币，默念道：“推演哪些地方可以捡到钱财。” 这正是他平时“赚”生活费的办法。 根据经验，如果直接推演，十次可成功五次。 而若是握住一枚钱币，有七次可得到有用信息。 程瀚将这种现象叫做“关联性”，即推演信息之时，假如持有相关联的物品，便可大幅提高成功率。 很快，他看到了一副虚幻画面： 一株灌木下方的浅层泥土内，埋藏着一枚钱币，或许由于技能等级不算高，画面显得有些模糊，难以分辨出钱币的种类。 幻象发生了几次变化，指示出大致的路线。 精神值再度消耗了0.5点，只剩下0.6点，但熟练度依旧没有增加。 程瀚感觉到了轻微的晕眩感。 这是精神值降到较低水平的结果。 程瀚小声嘀咕道：“东台路，需要绕一点路。” 此时的校门口相当热闹，除了大批学生外，还有一些前来接子女的家长。 道路上停着几辆四轮车辆，外观颇似前世三十年代的汽车，这正是本世界的晶能车，售价超过二十枚金币，唯有有钱人才买得起。 钱青青的家里就买了一辆，这小女生每日上下学，皆由父亲开车接送。 另一边还有一群近两米五的骑兽，它们的体表覆盖着厚厚的灰色羽毛，不时发出“昂昂”的叫声。 任何一名蓝星人，目睹它们的一瞬间，一定会脱口而出——恐龙。 因为这些骑兽的外形，实在像极了蓝星史前的火盗龙。 它们被称为“羽兽”，作用相当于马匹，售价不少于八枚金币，经济状况较好的家庭，大多会购置一只羽兽当做代步坐骑。 晶能车是工业文明的产物，而羽兽则充满了蛮荒的气息，偏偏两者却混杂在一起。 程瀚推着一辆老旧的脚踏车，嘀咕道：“只有穿越者，才能看到这种魔幻的景象吧。” 脚踏车是前任遗留的财产之一，至少有十年的历史，骑行的时候四处嘎吱响，仿佛随时可能散架。 前任曾打算进行一次大翻修，只是囊中羞涩，始终未能付诸行动。 程瀚穿越后，屡次施展“捡钱大法”，第一个月便捡到四枚银币，购买了一大批零件，更换掉严重老化的部件，还重新喷了一遍漆，使其恢复八成新。 前任多年的夙愿，就这么轻松实现了。 一刻钟后。 程瀚骑着脚踏车，抵达了东台路。 这里是工厂区域，此时道路上的人并不多，两侧一座座厂房里，皆是一片灯火通明。 本世界的工厂，普遍实行“889”工作制，即早上八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工作九天才能休息一天。 他望着这一幕，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以后打死也不去工厂。” 又行了数十米，程瀚发现了一大片靠近围墙的灌木丛，他对比记忆，点头道：“应该就是这里！” 程瀚停好脚踏车，走到灌木丛旁，拿出一把小巧的铲子，开始在泥巴里挖掘起来。 过了十几秒，只听“叮”的一声，铲子碰到了一个硬物。 程瀚面色一喜：“找到了！” 他伸手在泥土里掏弄几下，果然摸到了一枚钱币状的物品，擦掉表面的泥土，露出了银白色的金属质地。 居然是银币！ 有外挂在手，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程瀚咧嘴一笑：“银币已经被埋了起来，估计很早以前就遗失在这里了。” 如果钱币可找到主人，他会主动归还，如果丢失太久，目前全知之眼的等级不高，无法追溯，他只能笑纳了。 他心情愉悦的轻抛了一下银币：“该回家了。” “喵” 一声猫叫传了过来。 程瀚猛然回头，望向后面的围墙，只见一只黑猫蹲在墙头，一双绿幽幽的眸子，正直勾勾盯着这边。 双方对视片刻，黑猫轻盈的跃入围墙内，就此消失不见。 程瀚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安。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错觉吗还是说这有可能是不好的兆头” 程瀚沉吟片刻，嘀咕道：“为安全起见，最好使用全知之眼推演一番，不过精神值快见底了，先回家回复一下精神值吧。” 他跨上脚踏车，飞快的离开了。 【5】鬼爪 没多久，道路旁的路灯，全都亮了起来。 这些灯是以“褐油”为燃料的照明灯具，褐油产自多年生乔木——石果树。 当此树的树龄达到十二年，将结出石果，其表皮坚硬若岩石，内含粘稠的高热值油脂，唤做“石果胶”。 此物经过提炼，可得到褐油；提炼的残渣，混以木屑，可压制成蜂窝燃料；褐油再混入树脂，还可制成蜡烛。 总之，用途极多。 程瀚感觉，石果胶有点像前世的石油。 区别在于，后者是从地下抽出来，前者则是从树上长出来。 十分钟后。 程瀚骑着脚踏车，抵达了善义坊的正门。 所谓的“善义坊”，即是官方兴建的福利小区，居住在此的平民，皆是低收入家庭，总数一百六十多户，像他这样的孤儿并不多。 程瀚跳下脚踏车，推车走向了大门。 “汪！汪！” 洪亮的犬吠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两条威风凛凛的大型猛犬，个头达到成年男性的腰部，一左一右的小跑过来。 它们是灵獒，智力堪比十五岁的少年，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灵獒是拥有“编制”的工作犬，隶属于巡查署，后者为每个小区安排了若干只灵獒，充当居民区的保安。 程瀚立即喊道：“桃子、李子，是我！” 两只灵獒友好的摇动了几下狗尾巴。 名叫“桃子”的灵獒，绕着程瀚走了一圈，还将狗鼻子贴近他的书包，仔细的嗅了好几次。 这是例行检查。 本世界存在许多与异神有关的危害物品，灵獒的职责之一，便是分辨这些东西，阻止其被带入小区。 “汪！” 桃子叫了一声，狗头朝着大门摆动了一下，似乎在说：进去吧。 如此表现，简直称得上成精了。 程瀚冲着它们摆了摆手，穿过了小区大门。 “汪！汪！” 两只灵獒各自回应了一声，目送他进入了小区。 程瀚居住的小公寓，格局为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总面积超过三十平方米。 在他年满十六岁前，无需支付一枚铜币的房租，每月还可领取二十斤大米、十斤面粉，以及四百五十枚铜币。 反观前世，他的破单间仅有十平方米，租金却高达一千五百元，花掉了三分之一的工资，再扣除吃饭、交通、服装等费用，每月结余所剩无几。 虽然本世界没有各种家用电器，生活便利程度差了一大截，可生活压力远远小于前世。 程瀚放下书包，开始做晚饭。 先把少许褐油倒入火炉，将其引燃，再放入一块蜂窝燃料，不多时，炽热的火焰就冒了出来。 简单淘了一下米，将其搁在炉子上，抓一把白伞菇清洗两遍，配以几快咸肉，以铁锅爆炒一番，一顿晚餐就出炉了。 程瀚品尝了一口白伞菇，微微点头：“味道还不错！” 白伞菇含有多种氨基酸，油脂将鲜味完全激发出来，鲜美程度绝不逊色于前世的松露。 他深深的觉得，这一方世界的人类，对植物的开发利用，远远高于另一个时空。 石果树是一个典型，真菌也是一个例子。 自从穿越以来，程瀚在菜市场买到过的蘑菇种类，少说也有六十种，并且每种都滋味鲜美，价格也不贵。 吃完晚饭，他进入卧室，躺在床上，呼吸很快变得悠长起来。 学校的冥想课，传授过一种叫做“伏山呼吸法”的技巧，按丘远所言，假若精通该呼吸法，三分钟便可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此法对天资要求极高，全班只有一人勉强入门，尝试十次仅有一、两次可快速深度睡眠。 即便在全校范围内，入门人数也不超过十五人。 理所当然，前身并不在其中。 程瀚穿越后，有一次突发奇想，使用技能推演该呼吸法，居然得到了反馈——若调整某个细节，有助于掌握呼吸法。 他尝试了一下，发现睡眠状态有着轻微的提升。 程瀚在惊喜之下，决定全面改进呼吸法，经过历时半年的推演，最终得到了一门全新的呼吸法——程氏呼吸法。 更关键的是，这是完美契合自身的法门。 不仅百试百灵，效果也好得出奇。 两分钟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比伏山呼吸法强了一大截。 一个小时后。 程瀚醒了过来。 此时他感觉精神奕奕，脑袋再无一丝晕眩感。 查看一下属性，只见精神值达到了7.2/13.2。 相比之前，精神值足足恢复了6.6点。 这就是深度睡眠的好处。 程瀚想象着黑猫的影像，默念道：“以先前遇到的那只黑猫为线索，推演它在未来几天的遭遇。” 头皮立即泛起了清凉感。 但并未获得讯息。 推演失败了。 精神值减少了0.3点。 程瀚深呼吸几次，第二次默念道：“推演。” 清凉感再度出现。 但依旧没有反馈。 又失败了。 这其实是正常现象。 根据以往的经验，使用全知之眼的失败概率，差不多为八成五，成功反而是少数情况。 程瀚一连尝试了五次，直到第六次推演，终于得到了反馈。 他眼前一花，出现了一副有些模糊的虚幻镜头： 黑猫从墙头一跃而下，轻盈的落在地面，它尖利的叫唤一声，朝着不远处的狂奔而去。 一秒后，惊变陡生。 地面蓦然出现一团幽暗如墨的阴影，一只黑乎乎的鬼爪，从中一闪而出，急速抓向了黑猫。 黑猫似乎有所察觉，千钧一发之际，高高蹦了起来。 鬼爪立即来了一次变向，闪电般触碰到黑猫的身体，随即化为一缕青烟，就此消散一空。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黑猫的身躯，仿佛变成了漏气的气球，急速瘪了下来。 “啪！” 一条完整的猫皮，从半空坠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它的血肉，离奇的消失了。 镜头定格片刻，然后消失不见。 一道信息一闪而至：“熟练度+4，目前熟练度为20/1000，精神值为2.4/13.2。” 程瀚只觉得毛骨悚然：“我先前的预感没错，黑猫确实有问题，阴影和鬼爪该不会是异神的力量吧” 他万万没有料到，回家路途中的一场偶遇，竟然会牵扯到可怕的异神。 程瀚定了定神，开始分析起来：“虚幻镜头中的场景是阴天，天空还飘着小雨，说明鬼手将在下雨天出现。 “从黑猫的动作来看，多半在围墙内遇到了可怕的东西，才会惶急的逃跑，只是没能摆脱厄运。” 他坐不住了：“围墙内是一家纺织工厂，恐怕那里要出大事了。” 鬼爪能瞬间吸干黑猫，杀人自然没有难度，而工厂是人群密集之处，假如真的出事，必定会死很多人。 程瀚再次使用了全知之眼：“推演何时下雨。” 结果很快出来了——三天后的早上，将有一场小雨。 这也意味着，灾难将在三天后发生。 程瀚沉吟许久，做出了决定：“我不能坐视不理，必须想办法通知官方，但在此之前，我需要详细证据，否则官方肯定不信。 “黑猫的预示中的受害者，命运与鬼手紧密相关，它天然就是最佳的关联物品，可极大提升成功率，推演出更多信息。 “明天我先请一天假，设法将黑猫抓回来，再用全知之眼做进一步的推演。” 【6】激光指 次日清晨。 程瀚起床之后，先从抽屉里找出几样物品，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 过去一年多，他通过全知之眼，获得了大量少有人知的奇怪知识。 比如，岚齿草根茎可榨出汁液，煮沸再熬干，便可得到无色无味的黑色颜料，这是一种天然化妆材料。 程瀚化好了一个简单的妆容，骑车去了一趟学校，向班主任请了一天假。 没办法。 没有家长，只能自己跑一趟。 至于请假的理由，在昨天的冥想课上，丘远曾明确说过，在精神消耗过度的情况下，可能会导致头疼。 这是现成的借口，全班同学都可以作证。 班主任叫做“颜东山”，注视着程瀚的黑眼圈，并没有为难他：“好吧，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 程瀚装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颜老师，我先回去了。” 颜东山关切的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程瀚离开学校之后，马上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他用力蹬着脚踏车，轻车熟路的抵达了东台路。 在出门之前，他进行了一次推演。 结果显示，黑猫依旧待在纺织工厂附近。 果不其然。 程瀚在附近转悠了一会，顺利找到了黑猫。 而黑猫甫一看见它，就飞快的爬到了围墙顶端。 看得出来，它对陌生人充满了戒心。 程瀚仰头注视着黑猫，打了一个招呼：“嗨！” 黑猫安静的蹲在墙头，一副高冷的模样。 程瀚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袋小鱼干，撕开包装，朝黑猫摇晃了好几下：“小东西，想不想加餐” 这是钱青青昨天“分享”的零食。 自从小女生发觉同桌暗藏着很多绝活，便越来越喜欢投喂他，每天都会给他带零食。 然后在这一刻，黑猫面对香喷喷的小鱼干，根本无动于衷。 它反而站了起来，似乎打算离开此地。 程瀚收好鱼干，嘀咕道：“那就试一试备用的方案吧。” 他集中全部精神，激活了真炎残印。 残印的光晕，瞬间膨胀了不少。 程瀚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地面虚点了一下。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手指微微一热，指尖所指向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点炽红色的光斑。 黑猫瞬间偏过脑袋，敏锐的捕捉到了光点。 “喵” 它发出一声叫唤，一双绿莹莹的猫眼猛然瞪大了，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开始摆动起来。 程瀚顿时笑了起来：“看来不管是哪一方世界，激光笔都足以令所有的猫咪为之疯狂。” 他随即更正道：“不对，这个应该叫做‘激光指’。” 他动了一下手。 光斑立即移动了数米。 “喵” 黑猫急促的叫了一声，一跃而下扑向了光斑。 程瀚早有准备，他向前疾走几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书包，将其对准了快速落下的黑猫。 黑猫意识到上了当，可惜已回天乏术。 伴着“噗”的一声，它准确的落入了书包里。 “呜吱” 黑猫使劲挣扎，还不断发出尖利的叫声。 程瀚用力捂住书包，防止它挣脱。 足足过了好一会，黑猫似乎有些累了，这才安静下来。 程瀚高兴的吹了一个口哨，骑着脚踏车远去了。 搞定了！ 在善义坊的大门口，程瀚再度遇到了灵獒桃子和李子。 “汪！汪！” 两条狗叫了几声，热情的摇着尾巴。 就在这时，铃铛声响了起来。 “叮铃” 程瀚转头一看，发现一名老头骑车过来了，龙头前的铁丝篮还放着菜。 他搬到善义坊并不久，再加上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与小区内的居民并不熟悉，故而并不认识老头。 老头跳下脚踏车，排在程瀚后面，等待着灵獒的检查。 桃子快步走过来，绕着程瀚轻嗅几下，狗眼锁定了背包，叫唤了一声：“汪！” 程瀚明显感觉到，本来还不时挣扎几下的黑猫，此时身躯完全僵硬了，它好像对猛犬充满了恐惧。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刚才回来的路上，顺手捡了一只流浪猫。” 两只猛犬仿佛听懂了，居然对视了一眼。 李子极为人性化的点了点狗头：“汪！” 桃子摇了摇尾巴，走到了一旁。 这显然是放行的意思。 老头看了看程瀚，又瞄了瞄灵獒，语气带着惊异：“灵獒不是不让任何小动物进来吗” 程瀚解释道：“如果是没有危害的小动物，它们不会阻拦。” 老头呆了一下：“我上次买了一只活鸡，为什么灵獒挡着我，非得我当场扭断鸡脖子，才肯放我进去” 他重重的强调一句：“鸡能有什么危害” 桃子咧了一下狗嘴，像极了人类的笑容，似乎是在说：我就乐意，你管得着吗 老头很想抗议几句，只是顾忌到灵獒太聪明，还隶属于巡查署，终究没有说出口。 程瀚看得有点想笑，他伸手摸了一把狗头，顺便给它挠了挠脖子。 桃子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李子也凑到旁边，眼巴巴的望着他，狗眼中分明透着求撸的渴望。 老头更惊讶了，他天天在小区进进出出，从未看到灵獒主动亲近过谁，更没见过有人可以摸它们。 程瀚又撸了几把李子，然后与它们打了一个招呼，推着车进入了小区。 在他身后。 李子绕着老头快速走了一圈，做完了例行的检查，再度点了一下狗头：“汪！” 老头想起程瀚刚才的动作，大着胆子摸向了李子的狗头。 李子迅速后退好几步，张开狗嘴露出颇为尖利的犬齿，还发出短促的“呜呜”声。 这无疑是在表示警告。 老头吓了一跳，慌忙将手收了回去。 “汪！” 桃子不悦的吼了两声，狗眼瞪着老头，似乎在说：再动手动脚，就要你好看。 老头讪讪一笑，灰溜溜的进入了小区。 程瀚进门之后，先紧紧关上门，再把所有窗户关好，这才拉开书包，将黑猫放了出来。 “喵” 黑猫尖叫一声，迅速钻到客厅的储物柜底下。 程瀚拿出提前准备的食物，又用另一只碗装了半碗水，摆在柜子旁边，然后进入了卧室。 在客厅里，足足过了一刻钟，黑猫才小心翼翼的钻出来，小口舔起了小碗里的清水。 “吧嗒！吧嗒！” 声音极富节律。 又过了半个小时，程瀚打开房门，看见黑猫一动不动的躺着，旁边的食物被吃了大半。 他得意的笑道：“小东西，着了我的道吧” 食物中混入一种叫做“黑鼎菇”的菌菇粉末，这玩意对人类并无害处，可对猫来说，就相当于强效安眠药。 这倒不是推演的知识，而是农学课的内容。 顺带说一句，由于黑鼎菇具有毒性，市场上不允许售卖，普通人想买都买不到，不过这难不倒程瀚。 他只需掐指一算，便可预知何处可采摘到黑鼎菇。 程瀚伸手按住猫头，默念道：“以这只黑猫为线索，推演工厂将要发生的灾难。” 利用生物进行推演，有一个重要前提，对方需要处于平和的状态，否则失败概率极高，所以必须借助药物。 颅顶泛起了清凉之意。 精神值直线下降，眨眼间就少了1.2点，并且还在继续降低。 程瀚心中一喜。 一次就成功了！ 将黑猫逮过来，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啊” 瞬息之后，程瀚的耳畔，陡然响起一声极为凄厉的哀嚎声。 他眼前闪过一副虚幻朦胧的景象。 两秒后，画面消失了。 一道信息紧接着冒了出来：“熟练度+6，目前熟练度为26/1000，精神值为6.4/13.2。” 程瀚的面色一片苍白。 这是被吓出来的。 亦是被恶心出来的。 自从穿越以来，程瀚听到关于异神的所有描述，都被冠以“邪恶”、“血腥”、“残暴”等形容词。 本来他对此没有太直观的认知，只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心态。 但幻象中的可怖画面，让他真切的认识到，上述词汇尚不及真实情况的百分之一。 【7】血头蛛 程瀚平复一下心情，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何通知官方。 直接找上巡查署 他马上否决掉了该念头：“绝对不行！谁知道在官方内部，有没有异神信徒的内鬼 “万一我的身份被内鬼泄露出去，我这一副小身板，哪里扛得住对方的报复 “最安全稳妥的方案，就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悄悄将情报传递给官方。” 程瀚冥思苦想一阵，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有了！我可以让消息‘飞’过去！” 他拿出铅笔和白纸，简单绘制了几副画面。 这是技能预示到的景象，也是提供给官方的证据。 尽管比较潦草，不过大致特征全都包含在内，只要官方人员不是瞎子，绝对可以辨别出来。 随后程瀚又开始制作送信的工具。 忙碌了一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 程瀚检查一遍，确保没有问题，嘀咕道：“等到天黑了，再行动吧。” 程瀚吃完午饭后，先使用程氏呼吸法，深度睡眠了一个多小时，然后继续推演真炎残印。 此物尚是残缺状态，功能便多得让人惊喜。 他相当期待，若将其推演完整，它会变成什么样。 第一次推演，失败了。 程瀚并不气馁，再度默念道：“解析太阳，补完残印。” 颅顶立即泛起奇异的凉意，精神之海中的光团大放光明，继而全身涌起淡淡的暖意，感觉舒服极了。 这是刚才没有出现过的异状。 程瀚瞬间明白，解析成功了！ 在光团的核心，隐约可见光丝快速生长，结构变得稍稍完整了一些，而在此过程中，玄妙的知识凭空出现。 过了一秒，异状消失不见。 一道信息闪了出来：“解析成功！熟练度+8，目前熟练度为34/1000，精神值为7.2/13.3。” 程瀚大为惊讶。 他记得非常清楚，精神值的上限，原先是13.2点，如今却变成了13.3点。 竟然增加了0.1点！ 程瀚深思一阵，一脸兴奋：“残印与精神之间，多半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我的精神越强大，残印的威能越强大，而反过来，残印越强大，亦可刺激精神值增长。” 他竖起一根手指，以精神力激发了真炎残印。 残印汲取精神力，释放出灿烂的光芒，指尖则凝聚出一个明亮的光点，房间当即被照亮了一大截。 这正是补全残印获得的新能力。 程瀚动了一下手指，光点黯灭掉了。 他笑了起来：“不错！从今天开始，我算是有了‘人形电灯泡’的能力，不仅可省下蜡烛钱，走夜路也不怕了。” 这时，残印忽然轻动了一下。 程瀚怔了一下，心神锁定了残印。 一道信息出现了：“真炎残印，完整度0.86%。” 程瀚摇了摇头：“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看来要将它推演完整，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晚上七点。 夜幕降临了泰安小灵境。 程瀚背着书包，推着脚踏车，走向小区大门。 “汪！汪！” 守门的两条灵獒，桃子和李子，听到脚步声，大声叫了起来。 程瀚喊道：“家里的蜡烛快用完了，我去外面买一袋蜡烛。” 犬吠声停了下来。 事实上，善义坊内有一家小杂货店，只是价格稍稍贵了一点，许多居民为了节省几枚铜钱，通常去大商店购物。 程瀚也不例外。 除非急需，他不会光顾小杂货店。 这是符合孤儿“人设”的行为，亦是不惹人怀疑的做法。 几分钟后，程瀚骑着脚踏车，到达一家较大的商店，购买了一包十根蜡烛，快速离开了。 在返回小区的路途中，他故意绕了一段路，将脚踏车藏在一个隐蔽角落，然后只身钻入了一片小树林。 他取出一个纸糊的灯笼，将画折叠起来塞入其中，又把一小截蜡烛装入了灯笼里。 这是用来送信的“载具”——孔明灯。 程瀚笑得相当得意：“旁人这么做的话，成功率几乎为零，但我有外挂帮助，可保证孔明灯准确的落到目标位置。” 他接连使用了好几次全知之眼，找到了一个最理想的“放飞”地点。 根据推演，如果孔明灯从该位置升空，在夜风的助推下，它将向东北方飘行六百多米，最终落入一块空地。 彼处，正是巡查署的一处哨所。 那块空地，则是哨所的训练场。 推演还显示，该哨所的哨长，习惯于晚上在训练场散步，现在正是他的散步时间。 程瀚伸出食指，轻碰了一下蜡烛头部。 红光一闪即逝。 蜡烛被点燃了。 这也是真炎残印的应用小技巧之一，只要控制着力量集中于一点，便可制造出高温，瞬间引燃可燃物。 程瀚微笑道：“以后连火柴钱也能省下了。” 很快，随着空气被加热膨胀，孔明灯缓缓升了起来。 灯笼被染成纯黑色，将光亮遮挡大半，看上去颇为暗淡，离得稍远一些就看不出来。 这是故意为之。 目的是减少暴露风险，避免被追溯到源头，他选择在树林里放飞也是因为如此。 过了十几个呼吸，灯笼脱离了树林，被夜风吹拂着飘了出去。 程瀚快步离开树林，用力蹬着脚踏车，很快就远去了。 十分钟后。 巡查署第六哨所的刘哨长，仰头注视着一个暗淡的光点，朝着训练场飘过来，不由停下了脚步。 这位个头近两米的魁梧大汉，仔细瞄了几眼，咕哝道：“哪个小孩子玩这种东西，也不怕引发了火灾。” 不多时，蜡烛燃烧殆尽。 灯笼彻底黑了下来，最后慢悠悠的落到了训练场内。 它的落点，恰好就在壮汉的前方十余米。 刘哨长伸手捡起灯笼，随手把玩几下，轻轻点了点头：“制作得倒是挺精细嘛！” 他拆开灯笼，打算将其扔到垃圾箱，正好看到了折叠起来的画作。 刘哨长将其展开，借着路灯的光芒，开始翻阅起来。 当他看到第三副画之时，脸色瞬间大变：“这画的好像是血头蛛！” 这副画赫然绘着一只扭曲邪恶的可怕怪物，它的胸腹完全打开，其内伸出了八条毛茸茸的腿，倒吊在天花板上。 它的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嘴巴裂开一个惊人的角度，一大蓬触手从中冒出来，做出凌空挥舞的姿势。 而下方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 最让人惊悚的是，每一具尸体的脑袋，皆被残忍的拧了下来，并堆积成一座颇为工整的小金字塔。 这种极度恶心的做法，正是血头蛛的独特嗜好。 名字中的“血头”二字，则是来源于此。 【8】让你们长了见识吧 三个小时后。 程瀚手绘的几幅画作，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并被平铺在一张宽大的桃木桌表面。 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一眼不眨的凝视着画作。 刘哨长站在旁边，恭敬的汇报道：“玄士大人，神秘人送来的第二幅画，绘着一名矮胖青年，下半身被阴影笼罩，上半身完全暴露出来，左胸有一颗黑色大痣。” 所谓的“玄士”，是比战士更强大的能力者。 在普通人眼中，战士是高高在上的统治阶层，可在战士看来，玄士才是这一方世界的真正主人。 刘哨长继续说道：“巡查署派遣了一名巡查员，在工厂里进行了一次暗访，该青年确实是该工厂的员工，他的名字叫做‘马铁’。” “巡查署调查发现，四年前马铁卷入一次异神事件，但只是受了轻伤。 “从此之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剧变，此前脾气颇为暴躁，后来却变得温和有礼……” 黑袍玄士听到此处，轻轻点了点头：“许多沦落为异神走狗的人，性格都会大变。” 刘哨长又说道：“在异神事件后的两年时间里，马铁的父母先后故去，他独自一人独居了两年。 “我们走访了马铁的邻居，他们表示，马铁每次外出工作，皆会将窗帘全部拉上……” 刘哨长滔滔不绝一阵，说出了结论：“巡查署认为，马铁非常可疑，神秘人送来的画作，真实性相当高。” 黑袍玄士默然片刻，忽然吩咐道：“邹山，把‘勘灵玄盘’取来。” 侍立在侧的另一名黑裳男子，立即应了一声：“是！” 很快，黑裳男子双手举着一块金属盘，快步走进了房间。 “当！” 金属盘被放在桌上，发出的声音极为沉闷。 听得出来，它的重量极为沉重。 金属盘为椭圆形，长约半米，通体呈银白色，表面以浮雕的手法，雕刻着许多奇异的花纹。 刘哨长好奇的看了一眼，目光触碰花纹的一瞬间，他的脑袋仿佛被重锤敲了一记。 “咚！” 他脑中响起了一声虚幻声响，心中烦闷欲呕。 刘哨长吓了一跳，赶紧移开了目光。 黑袍玄士善意的提醒道：“你没有结成‘淬魂印’，心灵无法承受‘玄纹’的力量，最好不要多看。” 刘哨长垂下头，态度更恭敬了：“我明白！” 黑袍玄士又打开一个石箱，取出四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将之一一放入金属盘边缘的四个凹坑内。 晶石与凹坑之间完美贴合，缝隙微小得肉眼难见，显示出了极高的加工水准。 刘哨长以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在心中暗道一句：好大的玄晶！ 玄晶是比灰晶更珍稀的物品，在大小相同的情况下，玄晶蕴含的源能，至少是灰晶的五倍，价值则是后者的十倍以上。 黑袍玄士又拿起一副画作，放在金属盘的正中央。 他以极为拗口的腔调，念出了一句话：“哞尼……喇咕……” 下一刻，室内凭空生起一股轻风。 “呼！” 一道晦暗的波动，瞬间扫过这片空间。 金属盘轻震一下，继而爆发出了迷蒙的光晕。 隐约可见，似有奇异的虚幻光丝，在光芒中游走不定。 刘哨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一息之后，光芒平息下来。 黑袍玄士哼了一声：“神秘人居然使用了‘反勘灵’手段，此人比我预想得更谨慎。” 刘哨长心中愈发好奇。 莫非玄士大人刚才在使用传说中的占卜玄法吗那么大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黑袍玄士揉了一下眼睛，轻声呢喃道：“炽红色的巨型圆斑……火系流派的玄法中，似乎没有这样的分支。” 他声音低沉的笑道：“这大概率是异神的内讧，马铁是某个异神的信徒，神秘人则信奉另一个异神，想要阴前者一把，才会向官方通风报信。” 从逻辑上来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唯有玄士，才能掌握反勘灵手段。 这一界的玄士，要么是异神信徒，要么为官方效力，根本不存在“散人”、“路人”之类的中立派。 而官方的玄士，假如发现了关于异神信徒的线索，何必偷偷摸摸的传递消息呢 善义坊。 程瀚使用全知之眼，进行了一次推演。 由于推演的源头就是自身，故而一次就成功了。 他“看”见了如下画面： 某处拥有玄妙力量的空间内，一名黑袍人，仰头望着一轮炽烈的超巨型光球，满脸都是呆滞之色。 一道信息闪了出来：“解析成功！熟练度+4，目前熟练度为38/1000，精神值为2.3/13.3。” 程瀚嘿嘿一笑：“另一个宇宙的恒星，让你们长了见识吧” 他又嘀咕道：“我就猜到，既然本世界存在超凡力量，能力者多半拥有占卜的手段。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才借助技能找到了一种反占卜的手段。” “不过，真炎残印居然拥有消弭气息的能力，从而达到隐匿自身的目的，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程瀚的应对方式很简单，就是激活残印凝聚出光球，就像用熨斗烫衣服一样，将画作全部“熨”了一遍。 如此一来，他本人的气息便被抹除掉了，取而代之是残印的源能气息。 而后者的源头，正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煌煌烈日，偏偏本世界没有太阳，故而玄士才会觉得难以理解。 “喵” 猫叫声传了过来。 程瀚回过头，发现黑猫凑到了水碗旁，“吧嗒”喝起了清水。 黑猫似乎已经知晓，这只两脚兽没有恶意，它不再一直缩在柜子底下，转而视此地为自己的地盘。 毕竟待在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被风吹雨打，它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试图逃走。 程瀚嘀咕道：“我的存款并不多，养着一只白吃白喝的猫，也不是办法，我得将黑猫利用起来。” 本公子，不养闲猫！ 就算是猫，也得创造价值！ 他旋即计上心头：“既然全知之眼可以解析出残印，估计也能推演出一门驯服小动物的手段吧。” 试想一下，假如完全掌控住黑猫，岂不是可以做一些平时不方便做的事情 比如，再给官方传递消息，直接派黑猫出马就行。 这比孔明灯方便太多了，隐蔽性也高了不止一筹。 程瀚瞄了一眼剩余不多的精神值：“明天再说吧。” 【9】驭灵残印与黑猫警长 凌晨三点。 程瀚醒了过来。 自从推演出程氏呼吸法，他再未像普通人那样睡觉，每天的睡眠时间，更是缩短至三个小时。 即： 放学回家，先进行第一次深度睡眠。 凌晨五点，再进行第二次深度睡眠。 而这两次睡眠，足以将精神值完全回满。 每天二十四小时，普通人除去休息时间，可支配时间只有十六小时，但是程瀚足足有二十一小时。 他觉得，假如前世自己有这一份本事，高考不说状元，全省前百名估计问题不大。 不过，由于昨天推演的次数太多，精神力消耗太大，程瀚打算进行三次深度睡眠。 等到凌晨五点，再睡第三次觉。 此时此刻。 程瀚感受着饱满的精神状态，使用了一次技能：“推演血头蛛事件的进展。” 虚幻镜头徐徐拉开： 只见偌大的纺织工厂，被黑暗笼罩着，唯有门口的安保室，有些许光亮从玻璃中射出来。 这并不奇怪。 该工厂的生产压力并不大，故而没有夜班，此时正是工厂停工的时候。 片刻之后，幻象消散。 熟练度增加了1点，升级进度达到了39/1000。 程瀚的眉头皱了起来：“黑甲军并未动手，否则工厂肯定会被封锁，灾难明天就要发生了，官方到底打算何时行动” 他摇了摇头：“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不管了。” 程瀚穿好衣裳，推门走出卧室，立即看到了黑猫。 它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睡得如同一只死猪。 不对。 应该说死猫。 为避免黑猫不配合，昨晚为其准备晚餐之时，他又在食物中加入了晒干黑鼎菇的粉末。 程瀚先撸了几下猫头，才默念道：“推演驯兽之法！” 头皮泛起一丝凉意。 精神值开始快速下降。 程瀚瞬间察觉到，自身与黑猫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无形的链接。 黑猫虽然正在昏睡，亦有所感应，四肢不时抽动一下，尾巴小幅度的摆动起来。 毫无疑问，推演成功了！ 一息之后，程瀚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 “喵” 并非耳朵听到。 而是在脑中响起。 随后，幻象出现了： 一道虚幻的影像，从黑猫体内钻了出来，形状与黑猫一模一样，只是看着有些模糊。 “喵” 又是一声虚幻猫叫。 虚影突然纵身一跃，凌空撞向了程瀚的胸口，然后消散一空。 程瀚的精神之海内，顷刻多了一点蓝色光团，外围是迷蒙光晕，核心是奇异的光丝结构。 此物像极了真炎残印，只是结构简单了许多。 一道信息闪过：“解析出‘驭灵残印’，熟练度+8，目前熟练度为47/1000，精神值为4.8/13.4。” 程瀚大为惊喜。 又是一枚残印！ 精神值上限又增加了0.1点！ 他将精神集中于残印，一股知识流涌出来，顿时明悟了此物的用途。 所谓的“驭灵”，就是驾驭灵性生物的意思。 此残印不止可以用来驯兽，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妙用。 他观察了一阵残印，又获得一道反馈：“驭灵残印，完整度12.42%。” 相比真炎残印，完整度高了十多倍。 程瀚却并不觉得这是好事：“看来驭灵残印的发展潜力，远远比不上真炎残印。” 他又咧嘴一笑：“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好用就行。” 程瀚抚摸着黑猫后背，以精神触动驭灵残印，光团当即膨胀起来，并汲取了少量精神值。 数息之后，黑猫睁开了眼睛。 驭灵残印的诸多用途之一，便是激发驯兽的深层次潜力，帮助其对抗各种负面状态。 本来黑猫吃下了不少药物，不到十点难以清醒过来，但在残印的作用下，它神奇的抑制住了药物的功效。 黑猫茫然一阵，仰起小脑袋，直直对上了程瀚的目光。 在此之前，只要程瀚靠近，它都会迅速躲开，此时它却不闪不避，表现得极为温顺。 程瀚发出第一道指令：“打一个滚。” 黑猫呆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然后趴下翻滚了一圈。 程瀚又说道：“尾巴摇三下。” 黑猫顺从的甩了三下尾巴。 接下来的几分钟，程瀚狠狠过了一把驯猫的瘾。 黑猫一一照做。 假若普通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认为这是一只高智商的猫，并且经过了长期训练。 没人会相信，短短片刻之前，它还是一只野性难驯的流浪猫。 程瀚大为得意：“小东西，第一次见到你，你蹲在墙头，一副高冷的模样，现在还不是变得服服帖帖” 黑猫的一双猫眼内，却带着一丝无奈，似乎是在表达抗议：大爷，您玩够了吗 程瀚想了想，又道：“先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他回忆前世的某部动画片，笑道：“以后就叫你‘警长’吧。” 黑猫与警长，这是绝配！ “喵” 黑猫叫了一声，似乎认可了“警长”的名字。 三个小时后。 程瀚睡完第三觉，从卧室走了出来。 黑猫主动凑过去，用脑袋碰了碰他的裤腿。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从今天开始，白天的时候，你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但天黑前必须回家，明白吗” “喵” 黑猫的叫声高亢了不少，似乎颇为高兴。 它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抬起一只爪子按住了门口。 这是在表达——我要出去。 程瀚没有为难它，直接打开了大门。 黑猫“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瞧它的模样，显然被憋坏了。 像往常一样，早上七点四十分，程瀚准时踏入了三年二班的教室。 他才刚刚落座，钱青青就小声抱怨道：“昨天我给你带了早餐，结果你却请假没来，害得我多吃了半份早餐，差点就吃撑了。” 程瀚瞄了一眼这小平板，语带笑意：“多吃一点是好事。” 俗话说得好，胸存不平意，不畏大风起。 小女生相当聪明，立即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一张白嫩的俏脸，顿时飞起了一丝绯红。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同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闻劼坐在后排，眼见两人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微胖的脸庞顿时浮现出些许快意之色。 下一秒，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钱青青取出一个纸袋，一把塞给程瀚，还叮嘱道：“快点吃！里面有蜜汁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她又递过去一只拳头大小的青绿果实：“我妈最近买了一批‘青霖果’，我昨天尝了一个，比上次买的更甜。” 程瀚握住一根铁质吸管，用力戳穿青霖果表皮，大口吸了一口，赞道：“确实不错。” 青霖果有点像另一个时空的椰果，但口感完全不同，它的果汁酸甜可口，让他想起了一种名为“营养快线”的饮料。 一句话，好喝！ 钱青青露出笑意：“明天我给你挑一个更甜的。” 闻劼偷瞧着这一幕，满心都是酸涩。 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程瀚毫无出奇之处，还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儿，为什么钱青青偏偏看上了此人 【10】姨妈克星 八点整。 “叮铃”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早上的第一堂课，叫做“神榕史”，也就是讲述全人类的家园，万昊神榕，关于这颗超级神树的历史。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是人类的历史。 主讲教师是一名漂亮少妇，名字唤做“叶琴”，年龄差不多三十岁，正是女性最具成熟风韵的年岁。 理所当然，这是全班男生最喜欢上的一门课。 叶琴快步走进教室，先通报了一个消息：“各位，学校门口来了一队黑甲军战士。” 学生们一片哗然。 程瀚心中跳了一下。 官方终于行动了！ 叶琴抬了抬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说出另一个消息：“另外，黑甲军有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离开学校。” 教室里更热闹了。 学生们在十五中待了三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自然各个惊讶之极。 一名高个男生站起来，大声问道：“叶老师，为什么黑甲军突然封锁了学校” 此人是方寒。 他在冥想课的观摩时间接近五十秒，被全班人公认为结印概率最大的优等生。 方寒自作聪明的猜测道：“该不会学校里藏着妖物吗” 此言一出，许多学生面露惊慌之色。 叶琴立即开口辟谣：“学校绝对没有出现妖物，黑甲军来十五中的目的，正是为了守护大家的安全。” 不过，由于被方寒带了一波“节奏”，不少学生还是半信半疑。 就连钱青青也不例外。 小女生一脸忧色：“万一学校遭到了袭击，我们该怎么办” 程瀚瞥了她一眼，冷静的说道：“放心好了，学校不会有事。” 作为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他自然清楚，黑甲军的真正目标，其实是纺织工厂里的血头蛛。 老师说得没错，黑甲军是为了保护学生，才特意派人守在学校门口。 钱青青问道：“你怎么知道” 程瀚反问道：“异神最喜欢的祭品是什么” 钱青青迟疑片刻，答道：“当然是灵魂。” 程瀚追问道：“学生没有满十八岁，灵魂强度明显逊色于成年人，如果你是异神信徒，你会选择学生吗” 钱青青恍然大悟，语调带着佩服：“程瀚，你说得很对！” 她又低声说道：“这个方寒，胡说八道，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这时，闻劼突然插了一句话：“这可不一定，异神信徒都是难以理喻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程瀚懒得搭理他。 此前全知之眼预见的全部事实，足以证明一件事，异神信徒只是行事疯狂而已，他们并非没有脑子。 钱青青毫不犹豫的怼道：“闻劼，你是傻子吧你自己就在学校里，还巴不得被袭击” 闻劼被噎了一下。 “砰！砰！” 叶琴用力敲了几下讲台，大声说道：“同学们，请安静一下，现在开始上课了。” 喧闹声很快消失了。 叶琴清了清嗓子，娓娓讲述道：“上一堂课，大家学习了神榕在中古初期的历史，彼时三大异神的力量正处于巅峰期。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它们以外，中古初期还存在一些力量较弱的异神，今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这些异神……” 程瀚听得非常专注。 另一个时空，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仅仅只有几千年，而本世界的人类历史，跨度达到了惊人的三万年。 故而他对这门课有着浓厚的兴趣。 学校中午提供一顿免费午餐，但菜肴以素菜为主，每两日才能见到荤腥，家境稍好的学生，通常会自带一些饭菜。 当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响起之时，学生们纷纷涌出了教室。 程瀚正准备去食堂，陡然发现钱青青的脸色不太对，一双黛眉更是紧紧皱着。 他关切的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钱青青弯腰伏在桌上，声音小得如同蚊蚋：“肚子疼。” 换做其他男生，肯定真会认为是肚子疼，但程瀚见她用右手捂着腹部，当即明白了缘由——小女生的亲戚来了。 以她的年龄，这并不算早。 而痛经这种事，算是常见的疑难杂症，相当一部分女性，都有着这种毛病。 程瀚犹豫片刻，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他本打算给小女生带饭，可话说到一半，脑中灵光一闪：“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帮你缓解疼痛。” 钱青青扭头看过来：“什么办法” 程瀚做了一个“按摩”的手势：“我给你揉一揉小腹吧。” 钱青青有些羞涩：“这不好吧” 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是同桌，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小女生又露出怀疑之色：“我自己也揉过，根本没有效果。” 程瀚笑眯眯的解释道：“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技，与一般的按摩手法大不一样。” 钱青青“呸”了一声：“你是孤儿，哪来的祖传手艺” 程瀚劝说道：“试一下不会掉一块肉，万一有效果呢” 他环顾空荡荡的教室：“再说其他人都走完了，没有人会看见，你怕什么” 钱青青可能是疼得太厉害了，终于妥协了：“好吧。” 程瀚先用力搓双手，让手掌热起来，再将右手贴上了小女生的腹部，开始轻轻的按压。 同一时间，他以心神激活了真炎残印。 残印外围的光晕，瞬间明亮了一截，开始自发汲取精神力。 钱青青先是俏脸红了一下，随即转为惊奇之色：“你刚才搓了几下手掌，怎么会变得这么热乎” 程瀚笑道：“我的手速比较快。” 钱青青不信：“可是……” 程瀚打断了小女生的话：“感觉好点了吗” 钱青青感受片刻，点了点头：“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 她愈发惊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瀚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说过，这是祖传秘技。” 他在心底暗道一句：不愧是真炎残印，居然还能治疗痛经！ 前世他看过一篇新闻，一名女性突发痛经，恰好路旁有一个石墩，她感觉疼痛难耐，便坐在石墩上休息。 当时正是夏日，石墩被晒得滚烫，该女性坐了一会，竟感觉疼痛大为好转。 程瀚觉得，残印源自太阳，蕴含着神奇的力量，总不可能连一个晒热的石墩墩都不如吧 过了十几秒，钱青青叫了起来：“我的肚子完全不疼了。” 程瀚收回右手，颔首道：“看来祖传秘技的效果，比我想象得更好。” 钱青青转头看着同桌，佩服得要死：“程瀚，你好厉害！” 小女生心知肚明，所谓的“祖传秘技”只是托辞，他很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手段。 程瀚笑道：“你经常给我带早餐，我给你帮一点小忙也不算什么，再说这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钱青青认真的说道：“谢谢！” 程瀚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用客气。” 【11】异神信徒与金币 往常之时，学生们吃完午饭，通常会休息一个小时。 但今天不一样。 由于黑甲军封锁了学校，众人都在兴奋的议论着，根本没有人午睡。 “我刚才在校门口转了一圈，只可惜没看到黑甲军战士。” “说不定黑甲军已经撤走了。” “他们没有撤走！听说有两名战士守在安保室里，还有两名战士绕着学校巡逻。” 程瀚听了一会，觉得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索性使用全知之眼进行了一次推演。 一段虚幻景象，浮现在他眼前： 大批穿着黑色铠甲的战士，将纺织工厂围得水泄不通，工人全都被疏散一空。 一块空地上摆放着一堆东西，表面覆盖着黑布，一角被拉开，显露出了被遮蔽的东西——赫然是一小截触手。 根据此前推演看到的画面，血头蛛是一种极为扭曲的妖物，口中伸出许多触手。 毫无疑问，这正是被击杀的血头蛛。 旁边有一名黑袍人，冷冷的喝道：“烧！” 数名战士齐声应道：“是！” 他们一起举起右臂，右手各自戴着一只金属手套，表面呈暗红色。 淡红色的光芒，忽然亮了起来，笼罩了金属手套。 几条炽烈的火焰之蛇，从手套表面窜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击中了尸骸，瞬间将其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过了片刻，幻象消失不见。 熟练度增加了2点，达到了49/1000。 程瀚心中充满了成就感：“看来此前传递的信息，帮助官方成功阻止了可怕的灾难。” 他又面露敬畏之色：“黑甲军战士居然可以喷出火焰，实力真是太强大了！” 这时，钱青青瞄了他几眼，忽然问道：“程瀚，你在念叨什么呢” 程瀚随口说道：“没什么。” 钱青青换了一个话题：“也不知道封校会持续多长时间，希望今天不会回不了家。” 程瀚笑道：“肯定可以回家。” 他知晓了结果，再根据结果倒推，得出结论自然不是难事。 钱青青眨巴一下美眸：“为什么” 程瀚不假思索的说道：“换做我是黑甲军的负责人，若必须将城市封锁较长一段时间，我从一开始就会通知学校停课。” 钱青青被说服了：“有道理。” 程瀚多说了一句：“黑甲军的实力非常强大，已经过去了半天，他们多半已经杀死了妖物，或许封锁很快就要解除了。” 小女生附和道：“希望如此。” 坐在后排的闻劼，本想反对一句，可他想起早上被打了一次脸，便乖乖的闭嘴了。 先前他认为学校可能有危险，可半天时间过去了，校园里一直风平浪静，这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吗 半个小时后。 班主任颜东山，大步走进来，宣布了一个消息：“各位同学，黑甲军刚刚撤走了，学校的封锁已经解除了。” 教室里爆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人人都是一脸的高兴，毕竟谁都不想被关在学校里。 钱青青看向程瀚，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的预测太准了！” 程瀚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预测 这本来就是事实。 闻劼则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有乱插话，否则又要被打脸了。 放学后。 程瀚照例握住一枚银币，施展了一次全知之眼。 幻象持续了一秒，然后消失不见。 一道信息一闪而过：“熟练度+3，目前熟练度为52/1000，精神值为8.3/13.4。” 程瀚讶然。 自从全知之眼升到2级后，推演捡钱信息再未获得过熟练度，这一次为什么获得了3点熟练度 真奇怪！ 程瀚回忆着预示画面，猜测道：“以前捡到的钱币，大多是铜币，其余的是银币，这次该不会是金币吧” 可能性很大！ 他兴奋的吹了一个口哨：“莫非我做了一件好事，这是上天给予的奖励” 程瀚骑着脚踏车，花了近半个小时，来到了城市的东郊。 相比城市中心，这里的建筑密度降低了一大截。 植被覆盖率则大大提高，不少区域还可以看见阡陌交错的农田。 程瀚看着暗淡的天色，以及黑乎乎的密林，心中有些后悔：“郊区没有路灯，出事了怎么办应该等待休息日再过来。” 他嘀咕道：“算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去找一找吧。” 程瀚继续骑行数百米，看见了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一条小水沟蜿蜒流过。 他将脚踏车停在路旁，沿水沟走了数十米，顺利找到了一块大石头。 根据线索，金币躺在石头旁的泥沙里，这里如此偏僻，多半被埋了很长一段时间，算是无主钱财。 而无主之物，不就是他的财产吗 程瀚兴奋的蹲在小沟旁，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小铲子，正准备开始挖掘，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象： 一小团黑漆漆的雾气，如同墨团一样，忽然从天而降，瞬间钻入了水沟的泥土内。 “尼特……撒巴斯……安亚卡……” 诡异之极的呢喃声，凭空在耳边响了起来。 单单只是听到，便让人心头烦闷，恨不得大吼大叫一番。 随后，幻象消失了。 这显然全知之眼被动触发了一次。 熟练度随之增加了4点。 程瀚被惊得不轻：“这应该是异神的力量吧”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找到的金币，居然会与异神扯上关系，这实在太离奇了。 教科书上明确说过，某些与异神有关的物品，普通人如果靠近，便会听到呓语，灵魂可能会遭到污染。 他迅速站起来，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程瀚自然而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枚金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以为，这是有人不小心遗失的财产。 但现在看来，这绝对是故意为之。 程瀚凝思一阵，喃喃自语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金币百分百与纺织工厂事件有关联。 “我亲手改变了剧情走向，自身已具备了极强的关联性，故而推演相关事情，成功率高得出奇。” “我从未预测到金币，今天却突然预见到了，正是因为如此。” 程瀚深吸一口气，默念道：“推演谁留下了钱币。” 虚幻景象再度出现： 一片漆黑之中，一道削瘦的人影，快步出现在小沟旁，丢下了一枚金币，又快步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再然后，幻象消失了。 程瀚神色肃然：“果然与我想得一样！” 他旋即明悟了一切：“某位异神信徒，悄悄藏了一枚钱币当做后手，然后他参与了纺织工厂事件，死于黑甲军之手。 “临时之前，此人使用了某种奇诡秘术，让黑雾团逃离了现场，飞跃了很长一段距离，附入金币内。” 程瀚轻笑一声：“所以我找到这一枚金币，其实是一种必然！” 【12】我的猫试图养活我 程瀚弄清楚了原委，果断默念到：“推演对付……不，消灭金币内超凡力量的办法。” 颅顶泛起熟悉的凉意。 下一刻，他眼前亮了起来。 程瀚“看”到了一轮无比绚烂的太阳，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周围弥漫着漫天的诡异黑云。 太阳猛然膨胀起来，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光丝，每一根光丝击中黑云，后者便消弭少许。 仅仅只过了片刻，黑云不复存在。 唯有大日凌空。 仿佛亘古长存。 一道提示马上闪了出来：“熟练度+2，目前熟练度为58/1000，精神值为4.3/13.4。” 程瀚大为惊喜：“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从太阳解析出来的真炎残印，居然恰好克制金币的超凡力量。” 他注视着水沟，笑道：“这位异神信徒先生，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 简直是糟糕极了。 本来这帮异神信徒的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只要再登上一天，便可在纺织工厂内，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礼。 可惜的是，某位中学生突然冒出来，在里面横插了一杠子。 不但让祭礼功亏一篑，信徒们也死伤甚重，就连藏得如此隐蔽的金币，也被闻着味道找到了。 一个字，惨！ 程瀚挥起小铲子，在水沟底下一阵埋头苦干，很快找到了金币。 他不敢用手碰这诡异的东西，而是用铲子将它挑了起来，扔在旁边的草地上。 这是一枚崭新的金币。 其表面以浮雕的形式，印着一颗欣欣向荣的巨树，正是万昊神榕。 金币还蕴含着特殊力量。 从它被挖出来的那一刻起，程瀚耳边便响起了隐隐约约的诡异呓语，情绪不受控制的变得浮躁起来。 先前是技能预示的呓语。 而现在却是真实的声音。 程瀚不敢再拖延下去，赶紧激活了真炎残印，他的指尖亮起淡淡的光芒，用力戳向了金币。 这时，金币似乎发觉情况不妙，竟离奇的跳动了几下。 “嗡” 金币颤抖起来。 呓语立即大了起来。 但这是徒劳的努力。 “叮！” 程瀚的手指，准确的点中了金币。 指尖的光芒，瞬间变得无比炽亮，堪比一盏百瓦灯泡，周围空气似乎受到热辐射影响，温度也上升了一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金币里传出来。 仅过片刻，声音戛然而止。 金币不再颤抖。 程瀚迅速进行了一次推演，大大松了一口气：“黑雾团被残印消灭掉了。” 他放松下来，这才感觉脑子晕得厉害，再查看一下属性，原来精神值竟降低到了0.2/13.4的极低值。 换句话说，刚才的短短片刻的交锋，足足消耗了4.1点精神值。 程瀚揉了揉眉心，心有余悸：“超凡力量的对抗，实在太消耗精神力了，我这副小身板真心扛不住。” 他乐滋滋的收好金币：“不枉我辛苦了一场。” 普通人的月薪在二十枚银币左右，一枚金币等于常人五个月的工资，这绝不是小钱。 程瀚快速收拾好现场，骑着脚踏车远去了。 某一间密室内。 地面中央，燃着一截蜡烛。 它燃烧的火焰，居然是诡异的墨绿色。 借着光芒，可见地面铺着平整的石质地板，其上雕刻着一副相当大的图案，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这是一个四臂巨人。 本该是头部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靠近肩部的两只手，各自拎着一只脑袋，面容皆挂着极为诡异的笑容。 肩部以下的两只手，则分别执着一根血淋淋的骨杖，似乎刚刚从尸体中拆下来。 “咚！咚！” 仿佛是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富有节律的响了起来。 一道削瘦岣嵝的人影，披着拖地的长袍，缓步靠近了蜡烛。 他重重咳了几声，朝着蜡烛挥了一下衣袖。 “呼！” 大股墨绿火焰，从蜡烛冒出来，凝聚成一张面容普通的脸庞。 火焰人脸张开嘴巴，吐出一蓬火星：“扎古，你们失败了。” 岣嵝人影回以尖锐嗓音：“我们中间出了内鬼！” 火焰人脸语气淡然：“证据呢” 岣嵝人影冷笑道：“这一次行动，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我们的暗线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官方却突然发动了打击。” 火焰人脸不为所动：“这是拙劣的借口。” 岣嵝人影猛然提高了语调：“哈奇的‘魂灯’熄灭了，这意味着‘秘魂金币’被发现了，他逃脱的一缕残魂被干掉了！” 火焰人脸当即一变：“什么” 岣嵝人影愈发愤怒：“秘魂金币的隐蔽性无可怀疑，如果没有内鬼通风报信，官方怎么可能找到 “附着在金币内的残魂，形态极为特殊，唯有精通灵魂领域的强大玄士，方可察觉到残魂的存在。 “灵魂派系难以修炼，泰安小灵境已有数十年未出现过主修该派系的玄士，若非内鬼出卖，官方怎么可能杀死哈奇” 火焰人脸默然不语。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我会亲自调查与哈奇有关系的人。” 他重重的补充一句：“所有人！” 岣嵝人影哼了一声：“等你揪出内鬼，我会使用‘人面虫’，将他的内脏一点点的啃噬殆尽。” 火焰人脸没有回应，化作青烟消散了。 善义坊。 程瀚推开门的一瞬间，立即听到了一声猫叫。 “喵” 黑猫蹲在门口，一双猫眼静静的看着他。 程瀚赞许的说道：“不错！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天黑没有在外面乱跑。” 黑猫站起来，蹭了一下他的裤腿，又轻盈的跑了十几步，轻松跃上一米多高的木桌。 程瀚的视线追随而去，当即愣了一下。 因为木桌上面，居然摆放着三只鸟雀。 它们的个头，比成人的手掌长了一大截，估计重量不少于半斤。 这显然是警长的战利品。 黑猫抬爪按住一只鸟，又叫了一声：“喵” 程瀚瞥了一眼黑猫的腹部，试探着问道：“警长，这是你带给我的晚餐吗” 黑猫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仿佛在表示肯定。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这只黑猫似乎在试图养活自己。 大半个小时后。 晚餐烹饪好了。 程瀚夹了一只鸟腿，轻咬了一口，顿时连连点头。 肉质紧实弹牙，味道相当不错！ 他忽然觉得，收养这只黑猫，实在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至少不花钱也能吃肉，不是吗 黑猫蹲在不远处，观察着他用餐，再度甩起了尾巴。 程瀚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吩咐道：“我先休息一会，你就乖乖待在客厅，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明白吗” “喵” 黑猫回应一声，钻入了柜子底下。 【13】精神值提升，超凡火焰 程瀚一觉醒来，习惯性查看了一下属性。 结果让他惊喜不已。 精神值变成了——7.4/13.8。 精神值的上限，竟然大幅度提高了0.4点。 程瀚冥思一阵，呢喃道：“莫非刚才对抗异神信徒，超凡力量之间的碰撞，促进了精神的增长吗” 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他感觉有些口渴，便用指尖点了一点光亮，来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黑猫听到响动，从柜子底下钻了出来，亦步亦趋的跟着主人，不时瞄着光点，似乎对它深感好奇。 程瀚轻弹了一下手指，光点悠悠升起来，紧紧附着于天花板，宛如一盏晶能灯。 它的亮度，比晶能灯更高。 此外还有一点区别，晶能灯是冷光，而光点像阳光一样，散发着轻微的暖意。 这也是残印的使用小技巧。 以程瀚目前的实力，光点持续时间超半个小时，与蜡烛差不多，这是货真价实的“省下了蜡烛钱”。 黑猫使劲仰着脑袋，注视着光点，尾巴轻轻的摆动起来。 程瀚通过驭灵残印，瞬间明白了黑猫的想法——它觉得光点是好玩的东西，想要扑击一下。 他果断呵斥道：“不准碰。” “喵” 黑猫老老实实的蹲了下来。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开始继续推演真炎残印。 残印完整度不足百分之一，便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威力，居然能克制异神信徒的力量，他自然更加上心。 他回忆着前世的太阳，默念道：“解析太阳！” 黑猫蹲在一旁，好奇的注视着主人。 它观察了好几分钟，但主人始终没有动静。 黑猫觉得有些无聊，便收回了目光，转而舔起了身上的毛。 一刻钟后。 它正准备钻回柜子底下，忽然瞥见主人张开嘴巴，用力吹出了一口气。 “呼！” 一缕炽红的火苗，陡然冒了出来。 房间瞬间被照亮了。 黑猫的一双猫眼，瞬间瞪得浑圆，像极了人类惊呆的模样。 程瀚以心神观察残印，获得了一道信息：“真炎残印，完整度1.18%。” 与此前相比，增长了0.32%。 刚才的解析，还带来了6点熟练度。 程瀚咧嘴笑了起来：“残印的完整度突破了百分之一，居然催生出了超凡火焰，我现在算是法师了吧”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 太阳本身就是一个巨型火球，而残印源自太阳，制造出火焰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程瀚又摇了摇头：“火焰的威力太弱了，远远比不上黑甲军战士。” 昨天他使用技能看到过“火烧血头蛛”的画面，那些火蛇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不过，程瀚并不知道，自己适才的举动，到底有多么惊人。 战士无法直接驭使源能，必须借助外物才能凝聚出火蛇，唯有更强大的玄士，方可徒手使用超凡力量。 而他连战士都不是，却能徒手使用超凡力量，任何一位战士目睹这一幕，一定会惊得下巴都会掉下来。 早上。 程瀚来到教室，照例被钱青青塞了一份“爱心早餐”。 小女生又递过去一个青霖果：“拿着。” 这水果的个头比昨天的大了一圈，一看便知，这是她精挑细选的水果。 这自然是治疗痛经的“谢礼”。 闻劼瞧见两人的互动，免不了又是一阵妒火中烧，暗暗骂起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吃软饭”之类的言语。 这少年明白，自己并不反感吃软饭，他恨的是——吃上这碗软饭的人，不是自己。 上午的前两堂课，正是数学测验。 本世界的教育偏向于实用，数学的地位不算高，故而难度不大，可对大多数学生来说，依旧是一门令人头疼的课程。 数学老师分发完试卷，强调道：“各位同学，考试禁止交头接耳，更不准作弊，否则直接判为零分。” 钱青青将试卷翻到末页，快速扫了几眼，俏脸露出了欣喜之色。 分值最高的最后三道大题，赫然正是程瀚前几天预测的题目，虽然不是雷同，但结题思路完全一样。 小女生转过头，冲着同桌比划了一个“厉害”的手势。 程瀚笑而不语。 闻劼偷瞧着钱青青的如花笑颜，先是心神迷醉，继而又有些心烦意乱。 为什么我得不到 为什么她对程瀚如此热情，却对我如此冷漠 考试结束后，又是一堂冥想课。 在冥想室的小隔间内，程瀚深刻感觉到了残印带来的好处。 上一次冥想课，他用了差不多一秒钟，才摆脱了玄灵壁力量的影响，看清楚了壁面上雕刻的灵影图。 而这一次，程瀚只感觉两枚残印轻动了一下，无形的阻力消失无踪。 下一瞬，他看清了灵影图。 一笔一划。 清晰之极。 程瀚心中涌起明悟，从本质上来说，两枚残印是比源感印更强大的存在，故而玄灵壁影响不到自己。 没多久，他主动移开目光，看向了挂在墙壁上的秒钟。 四十四秒！ 程瀚知道，自己有着残印的帮助，极限可能超过一分钟，甚至是更久一些。 但时间一下子提高这么多，这未免太吓人了吧 他不想太惊世骇俗，才选择停止了观摩。 在角落里。 丘远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低头看着记录本，只见“程瀚”这个名字后面，有最近三次观摩的时间，分别是——39，42，44。 这才短短三堂课，竟爆炸性提升了五秒！ 丘远教了二十年的冥想课，还是首次遇到这种惊人的事情。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名学生必定会在毕业前结印，将来有八成……不，九成五的概率，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 接下来的观想过程，程瀚发现，灵影图的清晰度，爆发性提高到了六成。 与前次观想相比，足足提升了两成！ 程瀚这才意识到，两枚残印的作用，比自己预想得更大。 邻近下课时，不少学生已停止了冥想，开始东张西望。 这时，丘远忽然大声说道：“各位同学，我宣布一个消息。” 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过去。 丘远侃侃而谈：“为了帮助优秀学生成长，议政厅决定从各个中学挑选一批学生，去观摩一次‘镇山玄壁’。 “很多人可能没听过镇山玄壁，我简单介绍一下，该玄壁对精神的刺激更强，可达到更好的冥想效果，进而更快的结印。” 所有人都露出期待之色。 毕竟谁不想早点结印呢 丘远话锋一转：“不过，镇山玄壁对精神的负荷较大，实力不足的人去观摩，反而会导致精神受损，大大拖慢冥想进度。”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让许多学生的心冷了下来。 很多人都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就是所谓的“实力不足的人”。 丘远继续说道：“议政厅已发来了通知，从三年级开始，每个班选出两名学生，五天后去观摩镇山玄壁。” 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名额肯定属于‘方寒’和‘万腾蛟’，其他人都没份。” “是啊，班上就他们俩的观摩时间最长。” 丘远环视一圈：“对于我们二班，我向学校推荐了两位学生，第一名是……” 他停顿一下，念出一个名字：“程瀚！” 程瀚怔了一下，亦是深感意外。 学生们瞬间哗然。 在全班人的印象中，程瀚在冥想课的表现，充其量只是中等偏上水平，谁也没想到，丘远第一个竟会选中了此人。 【14】程瀚，你出名了 丘远听到喧闹声，皱眉喝道：“安静！” 此人的积威甚重，所有人瞬间闭上了嘴。 丘远宣读出了第二个人选：“万腾蛟！” 人人都是一脸的惊愕。 以往的冥想课，方寒一直是表现最为优秀的学生，观摩时间长期保持第一，没人料到他竟会落选。 而方寒本人，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旁人看过来的目光，更是让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方寒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入选，可这个结果就像一个重重的耳光，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羞愤。 丘远并未多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下课！” 方寒脸握住拳头，大喊道：“丘老师，我的冥想成绩全班第一，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去观摩镇山玄壁” 丘远皱了皱眉头，喝道：“其他人立即离开冥想室，方寒留下。” 方寒似乎铁了心大闹一场，居然公然顶撞了一句：“丘老师，你敢不敢让其他人留下来评一评理” 他指向程瀚，语气愈发激愤：“程瀚的观摩时间，远远不如我，凭什么他都能入选这不公平！” 程瀚大感无语，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无辜的躺枪了。 丘远呵呵笑了起来，语气却没有一丁点笑意：“你想要公平行！那我就给你公平！” 程瀚微微摇了摇头。 以往他曾使用全知之眼，“偷窥”过其他同学的隐私，方寒是班级的头号明星，他自然将其视为重点关注对象。 而推演的结果，让程瀚大为吃惊——此人的冥想成绩，其实有着相当大的水分。 丘远神色冰冷：“各位同学，你们可能并不知道，有一种叫做‘紫蒹苍蓝’的植物，从它的花朵提取的汁液，有一个有趣的效果， “只需服食少许，精神将变得更亢奋，观摩玄灵壁的时间会变得更长一些，比如原先只有四十秒，服用汁液后……” 丘远故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时间至少可提升到四十五秒！” 程瀚早已知晓该秘密，只是面色平静。 全班同学则再次哗然。 有些学生，听闻紫蒹苍蓝的作用如此强大，有点心动。 还有的学生，脑子比较清醒，明白汁液必然有副作用，否则学校一定会大规模推广。 方寒脸上的愤怒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是惊慌失措。 丘远不知是何种心理，忽然看向了程瀚：“我听说程瀚同学的植物课成绩极佳，或许你知道紫蒹苍蓝的副作用。” 一帮学生的目光，齐刷刷的瞄了过来。 程瀚有些无奈，他并不想出风头，可一方面丘远找上门，另一方面被方寒咬了一口，心中相当不爽。 他犹豫片刻，还是接下了话头：“紫蒹苍蓝的刺激作用，仅仅只是外力，它无法真正的提高精神力。 “如果长期服用汁液，将带来一个严重的副作用，它会抑制精神力的自然增长速度，最终大大降低结印的概率。” 程瀚额外透露了一点信息：“去年有两位毕业的学长，观摩时间超过五十秒，却依然没有结印，这并非偶然。” 方寒的面色一片苍白。 “啪！啪！” 丘远拍了一下巴掌，赞道：“程瀚同学的知识果然广博！这是课堂不曾教导的知识，想不到你也了解得如此清楚。” 不少同学看着程瀚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丘远继续说道：“程瀚同学的品性善良，不愿意戳穿某人的卑劣嘴脸，故意漏掉了一点关键信息，我来补充一下吧。” 钱青青听到“品性善良”的评语，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这小女生觉得，同桌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闻劼却悄悄撇了撇嘴。 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也配得上“善良”的评价 丘远注视着方寒，冷哼了一声：“如果长期服用紫蒹苍蓝的汁液，那么眼底将产生轻微的淡蓝色斑块。” 全班同学的视线，瞬间锁定了方寒。 方寒垂着头，身体颤抖起来。 但这无法隐藏他的秘密。 丘远的语气带着满满的讥讽：“方寒，从去年开始，你的眼底逐渐出现了蓝斑，今年变得愈发严重，你是不是当我是瞎子” 程瀚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方寒的行为，就是最典型的自欺欺人，最可笑的是，此人伪装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居然敢公然挑战丘远。 一言以蔽之，自取其辱，不值得同情。 丘远挥了一下右手：“下课了，各位回教室吧。” 学生们如潮水般涌了出去。 唯有方寒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当天中午。 方寒从学校里消失了。 全班学生默契的没有讨论此事。 当然，这只是在教室里，私底下自然免不了议论几句。 而经此一事，程瀚成了班级里的新焦点。 谁都知道，丘远念名单的时候，第一个喊了程瀚的名字，这意味着，丘远认为他才是全班最优秀的学生。 此时此刻。 程瀚坐在教室里，感应到周围偷瞄过来的目光，不由大感无语。 钱青青凑了过来，窃笑道：“程瀚，你出名了。” 程瀚懒得搭理她。 钱青青没有一点被嫌弃的自觉，又笑道：“你真是深藏不露，如果丘老师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厉害。” 程瀚依旧没有吭声。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快步走过来，发出了邀请：“程瀚，后天是休息日，我想请你吃饭，顺便交流一下冥想的技巧。” 这妹子的相貌相当清秀，偏偏留着一头短发。 她正是另一名入选者——万腾蛟。 程瀚谢绝：“抱歉！我有其它事情。” 他只需按部就班的推演残印，再刷一刷全知之眼的熟练度，将来成为战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对所谓的交流没有兴趣。 在如今的二班，他们俩已成了最瞩目的人物。 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力。 万腾蛟深深看着他，又道：“丘老师的眼光不错，你比方寒那个蠢货强多了，过几天我会再邀请你。” 说完之后，她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了。 程瀚有点头疼。 这妹子的脑子有问题吧 钱青青瞄着万腾蛟的背影，撅起了红嫩小嘴：“我不喜欢她。” 后排的闻劼，满心不是滋味。 不就是被丘老师夸了一句吗 怎么连万腾蛟也看上了此人 【15】草犬 在第十五中的课程表上，与植物有关的课程一共有三种，分别是农学课、植物学，以及植物实践课。 程瀚最喜欢第三门课程。 该课程的总课时，几乎是前两者的总和。 这充分体现了偏向实用的教学理念。 今天的植物实践课，主题是——柔丝藤。 此时。 在校内的一座小型植物园内，田地上整整齐齐的搭建着木架，碧绿色的藤蔓攀爬其上，将此地变成了藤蔓森林。 一名光头老师，正在侃侃而谈：“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柔丝藤是纺织工业最重要的原材料。 “剥掉藤茎的表皮，再将藤芯抽出来，再使用木锤反复击打，就能得到纤细柔软的‘柔丝’……” 学生们站在藤蔓森林中，认真听着老师的话。 程瀚听得格外认真。 另一个时空，棉花才是最常见的纺织原料。 而在本世界，人类居然利用起了藤蔓，使用柔丝纺织的布料，柔软性、透气性丝毫不逊色于棉布。 “请大家务必记住，如果柔丝藤的生长时间太短了，柔丝的产量会偏低，经济上不划算。 “而若是生长时间太长，出产的柔丝将变得太过坚韧，纺织的布料较为坚硬，舒适度欠佳。 “根据经验，柔丝藤的最佳生长年限，为五到六个月……” 就在这时，程瀚忽然感觉心神一阵悸动，眼前出现了一副虚幻景象。 过了片刻，幻象消散一空。 一道信息立即冒了出来：“熟练度+2，目前熟练度为70/1000，精神值为6.4/13.8。” 这是全知之眼又被动激发了一次。 程瀚看向身旁的一位同学，急声喝道：“刘文佑，把刀给我。” 这一堂实践课，由于学生们需要学习如何处理柔丝藤，故而老师发放了十二把长刀，刘文佑正好领到了一把。 此人愣了一下，顺从的将长刀交了出来。 换做以前，程瀚只是班级的边缘人，刘文佑肯定鸟都不鸟他。 但是现在，他成了班级里的名人，威信大幅度提升，刘文佑本能的服从了他的话。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同学们诧异的看了过来。 程瀚用近乎“抢”的姿态，拿起刘文佑手中的长刀，大步冲向数米外的一根柔丝藤蔓。 光头老师懵了一下，下意识问道：“程瀚，你拿刀做什么” 程瀚顾不得解释，双手举起了长刀。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惊呼起来。 “天呐！” “程瀚在干嘛” 程瀚对此充耳不闻，用力斩了下去。 同一时间，他激活了真炎残印。 超凡力量凭空降临，刀身变得灼热了一分，并隐隐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但由于速度极快，全班无人注意到。 下一秒，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柔丝藤突然活了过来，藤身仿佛变成了蛇，大幅度扭动起来。 藤茎的一些分叉，还有大量叶片，飞快的聚集在一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瞬息拼凑成了一团形状奇怪的物体。 它看起来有些类似某种动物。 有身体。 也有四肢。 还有一个硕大的头颅，并且对着程瀚张大了嘴巴，其内可见几排锐利的尖刺。 可想而知，假若被它咬上一口，滋味绝对不好受。 这一刻，包括光头老师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瀚毫无慌乱之色，手中的长刀，狠狠砍中了柔丝藤茎。 “咔嚓！” 藤茎被干净利落的斩为两截。 他隐约感应到，真炎残印的力量，似乎急速侵蚀着藤蔓的生机。 藤蔓怪物遭到了重创，全身枝叶剧烈颤抖起来，可它还是不甘心的伸过脑袋，试图狠狠的给敌人一口。 程瀚灵活的退后一步，反手撩起长刀，又给了它一刀。 “砰！” 藤蔓怪物的头颅爆开了。 这一刀似乎造成了连锁反应，它的躯体发生了解体，叶片、断枝散落了一地。 它死了！ 程瀚持刀而立，一颗心这才“砰砰”跳了起来。 这是很正常的事。 第一次参与战斗，难免有点小紧张。 全场鸦雀无声。 光头老师咽了一口唾沫，开口打破了平静：“程瀚同学，刚才那是一只‘草犬’吗” 程瀚转过身，颔首道：“是的，张老师。” 人群中当即出现了一阵骚动。 “原来是草犬！” “长见识了！” 光头老师的语气有些后怕：“藤蔓植物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会变成极具攻击性的草犬，真没想到植物园里竟会诞生一只。” 他又露出赞叹之色：“程瀚同学的做法非常正确，初生的草犬，无法脱离藤蔓，只要及时斩断藤茎，它很快就会死去。” 程瀚神色平静。 他心知肚明，那一刀之所以能秒杀草犬，关键在于真炎残印，否则它还能蹦跶好一会，很可能会咬伤几名学生。 所有同学看过去的目光，隐隐带上了一丝仰视。 在众人眼中，先一步发现草犬，接着拔刀斩之，这简直像是传奇故事，怎能不让学生们心生向往 光头老师话锋一转：“各位同学，非常抱歉，今天的实践课必须暂停，请大家有序离开植物园，返回教室。 “这里出现了草犬，我得立即向学校汇报，再对植物园进行一次全面检查，确保不会留下安全隐患。” 学生们迅速离开了植物园。 程瀚故意落在最后，伸手捡起一片草犬留下的叶片，才走向了大门。 光头老师注意到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按照规矩，这属于比较敏感的物品，应由学校收集起来，再统一销毁掉。 但程瀚一手击杀了草犬，为学校解决了大麻烦，光头老师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由于耽搁了一小会，程瀚最后一个抵达教室。 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本来一片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了片刻，才恢复了喧闹。 如此架势，颇有大佬出场的意味。 程瀚泰然自若的走向了座位。 他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个声音：“程瀚，刚才在植物园，你是怎么发现草犬的” 正是短发妹子，万腾蛟。 教室里又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等待程瀚的回答。 程瀚愣了一下，轻描淡写的回道：“我的感觉比较敏锐。” 万腾蛟若有所思：“看来你对源能的感应力，比我预料得更强，或许你用不了多久，就能顺利的凝结源感印。” 程瀚笑了笑：“也许吧。” 他有一种预感，最快一个月，最迟三个月，自己大概率可以成功结印。 听闻此语，学生们全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本来对于他被丘远选中，获得观摩镇山玄壁的资格，不少学生私底下颇多非议，怀疑其中多半存在暗箱操作。 但他适才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程瀚回到座位后，钱青青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颇有些奇怪。 程瀚奇怪的问道：“看我干嘛” 钱青青感叹道：“今天我才发现，你才是全班最深藏不露的人。” 程瀚笑而不语。 【16】幕后黑手不寻常 晚上。 程瀚推开家门，立即发现客厅的桌面上，赫然摆着多达五只鸟，旁边还有一堆大小不同的鸟蛋，数量接近二十颗。 这无疑是警长的战利品。 “喵” 黑猫叫了一声，小幅摆起了尾巴，一副邀功的模样。 前两天它捕捉到鸟后，皆获得了主人的夸奖，这让黑猫的捕猎积极性越来越高，今天它的收获居然更多了。 程瀚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警长，做得非常漂亮！” 对于自家猫的能力，他确实相当服气。 这一方世界的生产力不算发达，肉蛋类食品的价格较高，如果拿到菜场去售卖，这些东西至少可换两枚银币。 旁人养猫，只会增加家庭支出，而他养的猫，不但能减少开支，还显著提升了生活水平。 不得不说，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猫与猫也是不一样的。 程瀚蹲下身来，撸了一把猫头：“你捕鸟太厉害了，泰安小灵境的鸟类种群不算多，你以后别再抓鸟了，免得把它们杀绝种了。” 所谓的“绝种”云云，当然是玩笑话。 不过警长连掏鸟窝的本事都学会了，单凭它一己之力，完全有能力让附近区域的鸟类数量减少一半。 “喵喵” 黑猫回应了两声，眼眸中透着一丝疑问。 它是在问：那应该抓什么 程瀚想了想，说道：“以后就抓‘穴兔’吧，这东西的繁殖能力极强，还喜欢破坏农田，你抓得越多越好。” “喵” 黑猫愉快的叫了一声，答应了主人的要求。 程瀚拎起一只鸟，问道：“对了，你想吃烤鸟，还是红烧鸟肉” 昨天晚上，他给黑猫吃了一只煮熟的鸟腿，它就再也不愿意生吃鸟肉了。 这并不奇怪。 熟食比生肉更容易消化，对肠胃的压力更小，猫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黑猫朝左边歪了一下猫头，模样看着颇为可爱。 它的意思是——选择前一个。 若非程瀚掌握了驭灵残印，肯定不明白警长的意思，而他现在越来越发现，黑猫的语言非常有趣。 程瀚又说道：“再用清水给你煮几个鸟蛋，外加一点青菜，一小勺米饭，营养更均衡，怎么样” 黑猫再次摇了摇尾巴：“喵” 程瀚笑了笑，开始生火做饭。 他先将少许褐油倒入火炉，然后激活了真炎残印，轻弹一下手指，一点火星飞入其中。 “呼！” 火焰瞬间冒了出来。 他再放入一块蜂窝燃料，没多久，火炉就被点燃了。 程瀚吹了一个口哨：“掌握了超凡能力，日常生活确实比以前方便太多了。” 好一通忙活后，他做好了四道菜，分别是：一盘鸟蛋炒蘑菇，一盘水煮鸟蛋，两只色泽金黄的烤鸟，以及一碟小炒青菜。 以常人的标准评价，绝对可以用“丰盛”一词来形容。 本世界的大部分家庭，通常隔几天才能吃上一次肉，这具身体的前任，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只有在学校食堂才能沾上一点荤腥。 程瀚分了一部分饭菜，放在黑猫面前：“快吃吧。” 警长蹭了一下他的裤腿，开始努力干饭。 从黑猫不时摇动的尾巴，还有喉头偶尔发出的“呼噜”声，可以判断出来，它对这顿晚餐极为满意。 程瀚撕下一只鸟腿，咬了一口，体验着油脂在味蕾绽放的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 ＊ 一个半小时后。 程瀚从深度睡眠中醒了过来，打了一个哈欠。 他来到客厅，打开书包，从中取出一张碧绿的叶片。 这是草犬遗留的物品。 对于藤蔓变动物的稀奇事，他非常感兴趣，才将叶片捡回来，打算使用全知之眼来解析一下，顺便积累熟练度。 再说了，假若又弄出一枚残印，岂不是赚大了 黑猫察觉到动静，从衣柜底下钻出来，蹲坐在主人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叶片。 程瀚摸了几下猫头，集中注意力，默念道：“解析草犬的诞生机制。” 叶片是草犬的一部分，天然就是关联性极强的物品，故而推演一次就成功了。 头皮泛起一阵清凉感。 虚幻的画面，徐徐浮现出来： 只见一片绿意盎然之中，一道人影走到一株藤蔓旁边，快速抚摸了一下藤蔓的茎干，然后转身走开了。 茎干微不可察的扭动几下，又陷入了沉寂。 不知是什么缘故，幻象显得异常模糊。 一息后，画面消失了。 一道提示紧随而至：“熟练度+6，目前熟练度为76/1000，精神值为6.3/13.8。” 程瀚一脸凝重：“我还以为草犬只是偶然诞生的特殊生物，没想到居然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这一次推演，得到了6点熟练度，消耗了5.4点精神值，数据高得超乎预计，看来这件事大有蹊跷。” 他叹了一口气：“不过，幻象太模糊了，真是让人头疼。” 以往推演的幻象，虽然也比较模糊，但勉强可以辨认出来，这一次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根本看不清人影的面目。 而这一点，亦说明此事大不寻常。 程瀚喃喃自语道：“怎么才能将这家伙揪出来呢” 他深思许久，决定采取一个笨办法：“最近去植物园上实践课的学生，数量估计有几百人，由此可确定大致的范围。 “然后再使用排除法，排除掉不可能的目标，最终剩下来的人选，必定就是让藤蔓变异的罪魁祸首。” 程瀚仔细回忆幻象，大致勾勒出了目标的外形轮廓，再拿出一张纸，将其记录下来。 “第一，从胸部、发型等特征来看，此人肯定是男生。 “第二，他的身高比我稍高一点。 “第三，他的体型不胖不瘦，这说明营养状况还行，从侧面反应出，此人的家境应属于中等水准……” 他分析了一会没，一共罗列出了六个选项。 程瀚检查一遍，微笑道：“符合以上特征的男生，绝对不会太多，再配合全知之眼，不难找出幕后黑手。” 他休息了一会，开始做第一件事：“推演昨天去过植物园的班级。” 这是毫无难度的推演，结果瞬间出来了。 三年级五班！ 程瀚将其记录下来，又默念道：“推演前天去过植物园的班级。” 他反复推演了五次，找到了前五天上过实践课的所有班级。 一共七个班。 按照平均每个班五十人计算，总数三百五十人。 下一步工作，就是观察上述几个班级的学生，缩小目标范围。 程瀚打量着名单，轻笑一声：“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也休想逃脱本公子的火眼金睛。” 【17】程瀚成了大佬 早上七点二十分。 程瀚到达了学校。 与以往相比，提前了二十分钟。 按照二班的班规，全班学生分为九个小组，每天早上轮流打扫清洁，今日正好轮到他所在的第小四组。 程瀚走到教室门口，两名男生恰好提着垃圾桶，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双方对视片刻，两人主动让开了路。 其中一名男生，还冲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程瀚颔首致意：“早。” 两名男生受宠若惊的回了一句：“早上好！” 程瀚面色平静，心头却有些古怪。 他明白，这肯定是昨天刀斩草犬的“余波”，在全班同学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强者”。 一句话，地位极大的提升了。 程瀚进入了教室，将书包放好，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地面的灰尘。 几名来得早的学生，看见他快要扫过来，连忙从座位站起来，又主动将椅子搬走，以方便他的清扫。 待程瀚扫完，他们还客气的说一句“谢谢”。 无一例外。 而如此态度，像极了小喽啰觐见大佬。 程瀚倒没有摆架子，和气的回复一句“不用客气”。 以上种种，只是常人不会留意的小细节。 但细节之中，却透着人性。 上课前三分钟。 班主任颜东山，像往常一样，提前走进了教室。 全班学生都安静下来。 程瀚也放下手中的莲叶糕。 这自然是小女生日常投喂的食物。 颜东山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同学，我说一件事，方寒请了一个长假，以后不会再来学校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 如今方寒已成了全校的超级笑料，如果他敢踏入校园一步，其他人的异样眼神，便足以让他发疯。 颜东山继续说道：“方寒先前担任‘班级督查’的职务，既然他离开了，这个职务必须做一下调整。” 所谓的“班级督查”，主要负责监督全班同学的行为和纪律，权责范围相当大。 比如每天的清洁卫生工作，督查无需亲自动手，只负责进行检查，假若发现不合格之处，可以要求返工。 故而在学生们眼中，这是仅次于班长的“强权”职务。 颜东山环视一圈，直接点了一个名字：“程瀚，你来担任下一任的班级督查吧。” 程瀚站起来，应了一声：“好的。” 颜东山笑容满面：“我相信，程瀚同学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班级督查。” 说完之后，他主动拍起了巴掌。 “啪！啪！” 这仿佛一个信号，全体学生一起鼓起了掌。 不少人的眼神，充满了羡慕。 督查不仅拥有很大权职，每年还能从学校获得一笔奖学金，每个学生都对此求之不得。 程瀚再一次心生感慨。 他才稍稍展露出了一些“强者”的潜质，立即从其他人那儿收获了善意和尊重，就连班主任也不例外。 钱青青笑靥如花：“程瀚，以后请多关照。” 程瀚回以微笑：“当然！” 闻劼偷瞄着程瀚的背影，心中非常后悔，以前说过一些冒犯对方的话。 万一以后被他抓住了把柄，借故报复怎么办 一时之间，这少年竟是愁肠百结，恨不得转学到其它中学。 每一旬的第九日，第十五中学都会举行一次“大阅操”，时间通常定在午饭之前，时间为半个小时。 大阅操的形式，有些类似前世的“广播体操”，但具体内容并不一样。 今天正是大阅操的举办日。 班级督查的责任之一，便是带领大家进入操场，再向主持老师汇报，然后监督并记录学生的表现。 对程瀚来说，这是一个观察其他班级学生的大好机会。 坐在教室里，根本无法看到身材。 而在开阔的地方，高矮胖瘦一目了然。 督查肩负着监督的职责，需要站在学生们的后方，这是绝佳的观察视角。 “叮铃”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程瀚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各位同学，立即在教学楼前面集合，需要上厕所请尽快解决，如有急事可直接找我。” 说话之时，他悄然沟通了真炎残印，声音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质感，让人心生温暖之感，亦让人不自觉听从他的话。 学生们立即动了起来。 程瀚环顾左右，扫过一名叫做“严弘”的矮个男生，视线停顿了一下。 此人的身材瘦弱，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隐约透着一丝乌青。 程瀚皱了皱眉，默念一句：“推演。” 片刻之后，他脑中闪过一道信息流。 结果显示，假如严弘参加大阅操，将在十分钟后晕倒，导致大阅操临时中断，二班因此被扣了十分。 程瀚大步走过去，张口问道：“严弘，你哪里不舒服” 严弘怔了一下，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 程瀚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感觉心慌气喘，后背冒冷汗，胃部不时产生灼痛感” 这正是全知之眼给出的信息。 严弘一脸惊异的点了点头。 程瀚按住对方的肩膀，关切的说道：“你今天不用去参加大阅操了，我会帮你请假。” 他转过头，大喊一声：“万腾蛟，严弘的身体不适，我怀疑他得了急性胃炎，你能否带他去医务室” 二班的班长正是万腾蛟，而他之所以让其出面，自有一番考量。 严弘的性子比较懦弱，而短发女孩处事干练，让她带前者去就诊，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万腾蛟停下脚步，爽快的应道：“好！我这就去！” 附近的几名同学，纷纷望了过来。 程瀚催促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快跟我去操场。” 这个皱眉的小动作，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意味，这些学生不敢怠慢，赶紧走出了教室、 五分钟后。 全班四十五名学生，排着整齐的队列，步入了操场。 程瀚手执一面旗帜，不徐不疾的行在最前面，神情看不到一丁点紧张。 他路过主席台时，朗声喊道：“报告！三年级二班有一人生病，一人陪护，共计两人缺席，其余四十五人已到齐。”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吐字也清晰之极，让主席台的十几名教师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自信又沉稳的表现，根本不像是第一天担任督查的新人，更像是一位拥有上百次带队经验的老手。 不少同学想起被迫退学的方寒，暗暗进行了一番比较，全都觉得程瀚的表现好了不止一筹。 【18】第三枚残印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在操场的学生越来越多。 程瀚作为督查，安静站在人群后方，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右侧，视线快速扫过数十名学生的身影。 三年级五班！ 这帮人昨天去过植物园。 与此同时，程瀚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眸内闪动着奇异的光。 短短片刻，精神值减少了0.1点。 程瀚呼出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脑海内，五班的四十九名学生，背影轮廓依次浮现出来，大部分细节都清晰可见，如同被“刻”在脑中。 程瀚的嘴角翘了一下：“不错！用‘印刻’来记忆目标，效率高太多了。” 所谓的“印刻”，是一种高明的冥想技巧。 某一次冥想课，丘远说过，唯有正式凝结了源感印，方可掌握该技巧。 昨晚程瀚突发奇想，尝试了一下印刻，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他觉得，这应该归功于两枚残印。 残印是比源感印更高端的存在，他的精神之海中有两枚残印，已突破了某种限制，掌握印刻自然没有难度。 程瀚用了十几秒，将七个班级的数百米学生，通通被“印刻”入了脑海。 他满意的嘀咕道：“接下来就是挑出符合特征的男生，再使用全知之眼进行推演，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多时，全校学生到齐，大阅操正式开始了。 “咚！咚！” 两面大鼓被敲响了，发出洪亮的声响。 所有学生都感觉精神一振，注意力也变得高度集中。 程瀚瞬间察觉，精神之海中的两枚残印，微微动了一下。 他当即讶然。 毫无疑问，鼓声不一般。 或者说，大鼓并非寻常之物。 在此之前，程瀚一直以为，敲鼓只是一种仪式，学生听到鼓声，注意力自然被吸引过去。 现在看来，大鼓必定拥有某种超凡力量，鼓声可刺激学生的精神状态，进而使其变得更专注。 “咚！咚！” 鼓声再度响起。 程瀚感受着残印的悸动，果断默念道：“解析鼓声。” 精神值的高低，直接关系到超凡力量的强弱，而鼓声可使精神变得更专注，显然对精神值大有裨益。 既然遇见了，岂能错过 头顶泛起熟悉的凉意。 精神值开始直线下降。 “咚！” 程瀚脑中响起了一声虚幻鼓点。 头皮的清凉感，急速向周围扩散，并渗入了皮肤，穿透了颅骨，直达大脑深处。 半个呼吸之后，他感觉脑袋宛如浸入了冰水之中，思维也变得空前清澈，再无一分一毫的杂念。 再然后，程瀚“看”到了一缕深紫色的光丝。 它快速生长，顷刻变成了奇异的形状，继而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宛如一颗紫色光球。 一道信息闪过：“解析出‘灵寰残印’，熟练度+9，目前熟练度为87/1000，精神值为5.8/14.5。” 程瀚心中满是喜悦。 第三枚残印！ 精神值上限增加了足足0.7点！ 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提升幅度！ 此外，程瀚还隐隐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感。 并非肚子饱了。 而是灵魂有点撑。 他心生明悟，以自己现阶段的实力，精神之海最多只能容纳三枚残印，否则会超出精神的负荷极限。 唯有个人实力发生一次跃升，方可凝聚更多的残印。 程瀚以精神轻触一下紫色光球，脑中凭空闪过一道信息流：“灵寰残印，完整度2.38%。” 从数值判断，新残印的发展潜力低于真炎残印，但大大高于驭灵残印。 他还明白了灵寰残印的功效。 首次，该残印具备缓慢滋养灵魂的作用，而灵魂与精神值密切相关，故而它可以增长精神值上限。 这也是最令人惊喜的作用。 适才一下子增加了0.7点精神值，正是因为如此。 其次，残印可提升精神值的恢复速度，以目前的水平，大约可提升两成。 再次，它还可提高专注度，进而使得修炼的效率更高。 除了以上作用，灵寰残印还有许多有趣的小作用。 总之，用途极大。 这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主席台传了过来。 “各位同学，接下来我会演示一遍‘九元强身式’，请大家认真观看。” 说话者是一名魁梧的中年人，也是从黑甲军退役的战士，本校的两位副校长之一，名字叫做“彦东廷”。 所谓的“九元强身式”，则是一套强身健体的技法。 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彦东廷摆出一个起手式，喝道：“呔！” 程瀚眨巴了一下眼睛。 在旁人看来，副校长只是喊了一声，可他对超凡力量有了一定认知，立即判断出来，这一声具有震慑心灵的作用。 程瀚暗赞道：“真不愧是战士，随便喊一声都蕴含着门道！” 在主席台上，彦东廷伸开双臂，双腿弓成马步，身体后仰，腰部扭转，摆出一个极为古怪的拉伸姿势。 他同时解释道：“第一式‘藏马式’。” 九元强身式一共有十三式。 对普通人来说，每一式都是对身体的考验，并且越是后面的姿势，难度系数越高，也越是难掌握。 全校的学生，无一人可以练完一套标准的九元强身式。 丘远曾说过，从第七式开始，九成学生的动作都会出现偏差，外形看着差不多，实际上谬以千里。 程瀚果断施展印刻，将这一式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以往之时，他与其他人一样，只将其看成了锻炼身体的法门。 但是今天，他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三分钟后，演示结束了。 彦东廷例行交待道：“本次大阅操，请各位认真练习，勿要轻忽懈怠。” 说完之后，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程瀚若有所思：“九元强身式似乎可引动源能，进而缓慢的淬炼身躯，这是相当厉害的法门，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如果我猜得没错，再配合专门的玄印，也就是战士才能凝结的‘锻体印’，修炼效果多半会好上一大截。 “学校定期举行大阅操，还有退役战士当众演练九元强身式，官方为了培养人才，倒是尽心尽力得很。” 他暗暗决定，往后除了积累技能熟练度，解析三枚残印以外，还得抽出一些时间，勤加练习九元强身式。 在主席台上，另一名教师发出了指令：“各位，现在开始练习。” 全体学生齐刷刷的动了起来。 程瀚摆臂抬腿，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藏马式。 他以眼角余光观察其他同学，发现不少人的动作有气无力，明显就是在应付了事，不由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群不识货的家伙！ 【19】程瀚比我想象得还能吃 半个小时后，大阅操结束了。 程瀚并未像其他学生那样，急于前往食堂，而是先去了一趟医务室。 他走到门口，立即看见了万腾蛟的身影。 只见短发女生坐在一张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腰部，看得出来，她正在练习呼吸法。 不得不说，在修炼方面，这妹子确实相当努力。 旁边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严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眼紧紧的闭着。 万腾蛟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打了一个招呼：“原来是你来了。” 程瀚瞟了一眼严弘，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万腾蛟快速说道：“刚才校医给严弘做了检查，他确实得了急性胃炎，你先前的判断没错。 “校医见他疼得厉害，给他喝了‘安眠汤’，他现在已经睡着了，现在校医出去买草药去了，估计半小时才能回来。” 程瀚轻轻颔首。 或许是存在源能的缘故，本世界出产的各种草药，效果强得不可思议，绝大多数常见疾病，只需服下几剂药剂，就能轻松治愈。 万腾蛟又赞道：“你的决定非常正确，假若严弘去参加大阅操，肯定会中途晕倒，我们班的考评分也会被扣掉不少。” 程瀚轻描淡写：“我是督查，这是我的责任。” 万腾蛟有些感慨：“你比方寒强太多了，那家伙只会仗着督查的身份，对同学呼来喝去，从未像你这样主动关心同学。” 以前她不觉得方寒太差，可如今亲眼见证了程瀚的种种事迹，面对草犬临危不乱，又及时察觉到同学生病，她心中有了参照对象，自然觉得方寒简直一无是处。 程瀚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你快去吃饭吧，我来看顾严弘。” 万腾蛟点了点头：“好！” 她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十五分钟后。 万腾蛟拎着两只精致的饭盒，回到了医务室。 她将一只饭盒递了过来：“给你带的午餐。” 程瀚怔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饭盒：“谢谢！” 万腾蛟露出了微笑：“你很爽快，这很好！” 程瀚翘起了嘴角：“我饿了。” 全班同学都知道，短发女生的父亲在黑甲军服役，她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她母亲在校外买了一套房子，并聘请了一位厨子，专门给万腾蛟做午饭。 既然土豪愿意请吃饭，何必矫情呢 万腾蛟抿嘴一笑，没有再说话。 程瀚打开饭盒，开始埋头干饭。 饭盒中装着四种菜，皆是常人极少见到的菜，每一种都色香味俱全，味道更是丝毫不逊色于前世的高档餐厅。 没多久，校医回来了。 两人与其攀谈了几句，便离开了医务室。 程瀚回到教室，才刚刚坐下，耳畔就听见了钱青青的声音：“听说你在医务室待了很久，一直在照顾严弘” 他点了点头：“是的。” 钱青青又问道：“我在食堂没有看见你，你没有吃午饭吧” 程瀚犹豫片刻，“嗯”了一声。 小女生与万腾蛟明显不对付，看来她经常投喂的份上，他觉得最好别说出实情，否则她肯定会不高兴。 钱青青从抽屉中掏出一堆零食，一股脑全部塞过来：“你现在肯定很饿了，快点吃吧！”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挤出一个笑脸：“多谢。” 尽管他已经吃得相当饱，可为了掩饰刚才的谎话，他只好接过零食，努力往嘴巴里塞。 钱青青又关切的问道：“这些零食够了吗要不要我等会去外面买一点” 程瀚坚决的摇了摇头：“完全够了！不用买了！” 假如小女生真的再买一堆食物，他今天非得活活撑死在教室里。 钱青青眨巴一下美眸：“真的吗” 程瀚奋力咽下一块糕点，连连点头：“千真万确！” 钱青青这才放弃了刚才的念头：“那就好。” 程瀚大大松了一口气。 钱青青絮絮叨叨的说道：“大家都说，你与严弘没什么交情，却对他如此尽心尽力，在整个学校，找不到比你更负责的督查。” 从这句话可以听出来，这件事已传遍全班，也让同学们真正认可了他。 程瀚揉了一下胃部，自谦道：“分内之事而已。” 在另一边。 万腾蛟装出不经意的模样，朝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 她收回视线，轻声嘀咕了一句：“低估你了，比我想象得还能吃呢。” 此前她担心程瀚吃不饱，特意交待厨师，在饭盒里额外加了不少食物，她万万没想到，程瀚居然还吃得下零食。 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程瀚懒得写作业，索性干起了“私活”。 他回忆脑子里的“印刻图”，再仔细对比幻象中的人影轮廓，花费了半个小时，筛选出十二名嫌疑人。 这个数字，比预想得更少一些。 不过，相比最初圈定的几百人，从十二人中找到草犬事件的幕后黑手，难度降低了何止一筹 程瀚观想印刻图，锁定了一号目标，默念道：“推演！” 尽管没见过此人的长相，更不知道对方名字，但背影就是最好的“关联物”，全知之眼可以借此获得有效信息。 头皮立即泛起了凉意。 幻象接踵而至。 结果显示，一号目标前天上过一堂植物学实践课，但并未对柔丝藤做任何手脚。 程瀚再接再厉，连续进行了三次推演，又排除了三个嫌疑人。 接下来的五号目标，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结果。 失败了！ 没有幻象！ 推演不出结果，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 程瀚一脸凝重：“幻象之所以如此模糊，多半是对方有着特殊力量保护，全知之眼的等级太低，无法窥探到此人的真面目。 “而这一次推演失败，说明五号目标也有可能身怀特殊力量，这反而证明了他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为了稳妥起见，程瀚又进行了两次推演。 第一次，推演六号目标。 幻象如期而至。 这意味着，技能很正常。 第二次，再次推演五号。 又失败了！ 仅仅一次，或许是偶然。 连续两次，那就是必然。 程瀚大为振奋：“果然是这家伙！” “叮铃”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早已坐不住的学生们，蜂拥着冲出了教室。 学校每十天才放一天假，明天正好是休息日，故而大家都巴不得早点回家。 程瀚向小女生打了一个招呼，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他沿着走廊里行了十几米，路过四年级二班的教室，扭头望了一眼，并使用“印刻”技巧，将画面刻在脑海内。 程瀚若无其事的转头，一边不徐不疾的前行，一边检视着印刻图。 当视线扫过一张课桌时，他心中突然动了一下，脑中闪过一道信息。 覃子成！ 找到了！ 程瀚轻笑一声：“虽然你有特殊力量保护，哪怕我看到了你的背影，也无法进行推演，但你的课桌并没有，我照样可以将你揪出来。” 【20】吃软饭吃到这个份上 暮色渐深。 程瀚进入善义坊，又骑行了一段距离，望见了两个小身影，正在自家房子旁边玩耍。 尽管隔着十余米，他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隔壁邻居家的两个小孩。 其中一个是六岁的男孩，名字叫做“张铁”，另一个则是叫做“张雯”的女孩，她的年龄稍小一些，只有四岁。 程瀚小声嘀咕道：“难道昨晚在厨房烤鸟，香味从烟道散出去，飘到了隔壁家吗” 如今是初秋时分，此时温度降到了十五度左右，算得上比较寒冷，天色也快要黑透了，谁家孩子还会待在外面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表面上是在玩耍，实际上却想要再闻一闻烤肉的香味。 程瀚轻叹一声：“这算是望梅止渴吗” 善义坊内的平民收入普遍较低，隔壁家有三个小孩，日子自然过得相当窘迫，估计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肉。 这俩小孩多半闹了许久的馋虫，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程瀚跳下脚踏车，按了一下龙头上的车铃。 “叮铃” 清脆的铃声，惊动了俩小孩。 张铁转过头来，露出惊慌之色，结结巴巴的说道：“晚……晚上好！” 张雯则躲到哥哥身后，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后者的衣服。 程瀚注视着他们打着补丁的衣衫，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嗨，你们想不想吃‘蜜桔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粒糖果，递到了俩小孩面前。 蜜桔糖是较常见的糖果，在商店里的售价为十枚铜币/颗，价格不算便宜，低收入家庭自然舍不得买。 也许只有在新年，或者“神榕节”这样的重大节日，这俩小孩才有机会吃到糖果。 张铁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妈说过，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张雯探出半个脑袋，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咕嘟！” 程瀚故意装出一副不高兴的语气：“喂，我在善义坊住了大半年时间，你还拿我当陌生人看吗” 张铁赶紧摇头：“我没有！” 程瀚笑眯眯问道：“不是陌生人，那就是熟人，对不对” 张铁被问住了。 这小孩总觉得这句话不对，可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 程瀚继续欺负小孩子：“既然都这么熟了，我要送你一点小东西，你却拒绝我，这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张铁想要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辩解，急得小脸都红了。 程瀚哈哈笑了一声，直接将糖塞入对方手中：“你必须做一个礼貌的孩子，所以必须收下糖果。” 张铁彻底被绕糊涂了，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程瀚摸了摸俩小孩的头，推着脚踏车走向了自家。 张铁看了一眼手中的糖果，猛一咬牙，大声喊道：“这糖果太贵了，我们真的不能要！” 程瀚停下脚步，以心神激活灵寰残印，眼眸略微变得幽深了少许。 他回过头望着对方，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力量：“收下糖果，快点回家！” 张铁的眼眸闪过一丝迷惘，心中的抗拒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应了一声：“好的！” 程瀚翘了一下嘴角，拿出钥匙打开门，将脚踏车搬了进去。 灵寰残印除了增强精神值外，还能悄然渗透他人的精神之海，进而影响其他人的潜意识，使其服从自己的意志。 张铁正是受到了残印的影响，才会乖乖的听话。 当然，以程瀚目前的实力，最多只能影响普通人，无法对战士以上的强者起作用。 在门外。 张雯拽了拽哥哥的衣袖，小脸满是渴望：“哥，我可以吃糖吗” 小女孩舔了一下嘴唇，又补充了一句：“就吃一小块。” 张铁摇了摇头：“回家再说。” 张雯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但张铁的下一句话，让她马上变得高兴起来：“我等会把每个糖果切成四块，两个就是八块，然后我们每天吃一块，这样可以吃很久。” 程瀚甫一进门，马上听到了自家黑猫的例行问候。 “喵” 警长一溜烟的跑过来，蹭了一下主人的裤腿，又转身轻盈的奔了几步，停在了厨房门口。 程瀚跟着走过去，立即看到了一只灰扑扑的小动物，一动不动的躺在火炉旁边，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这正是穴兔。 昨天他吩咐黑猫，不要再去捕鸟，去猎杀穴兔，没想到它居然真带回来了一只穴兔。 “喵” 黑猫叫了一声，蹲坐在兔子旁边，仰头望向主人，似乎在等待着夸奖。 程瀚瞄了瞄兔子，又看了看黑猫，讶然说道：“这么大的兔子，你是怎么抓到的” 这只穴兔的体长，比成人小臂还长了一截，重量估计不少于五斤。 黑猫的体重才十斤左右，竟然可以捕捉到自身体重一半的猎物，还将其拖了回来，这委实让人吃惊。 警长轻轻甩起了尾巴，似乎颇为高兴。 程瀚撸了几把猫头，大赞道：“你越来越厉害了！” 黑猫眯起了眼睛，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程瀚伸手拎起穴兔，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又有点发愁：“肉太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他在学校的时候，天天被钱青青投喂，最近万腾蛟似乎也表露了投喂的倾向，回家之后，还要被黑猫投喂。 吃软饭吃到这个份上，他自己都对自己佩服得很。 程瀚抽出一把小刀，对着穴兔比划一下，叹了一口气：“这兔子太大了，要把它的皮剥下来，真是一个大工程！” 他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搞得双手沾满血腥，总算将兔子皮剥了下来。 可惜的是，由于第一次干这种活，技巧不熟练，好端端的一张兔皮，被小刀弄破了好几个洞，看着破破烂烂。 程瀚咂巴了一下嘴：“品相太差了，估计很难卖上价。” “喵” 黑猫叫唤了一声，似乎在说：没关系，我可以再抓。 接下来，开始生火做饭。 程瀚先在炉子里放一块蜂窝燃料，以心神激活真炎残印，右手轻挥一下，一大蓬火星洒下来，落在燃料表面。 “呼” 炽热的火苗，瞬间窜了出来。 以往之时，需要先倒上少许褐油，才能快速引燃炉子。 对比之下，显然是前者更方便快捷。 黑猫蹲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程瀚愉快的咧了一下嘴：“今后可以省下买褐油的钱了。” 昨晚他再次解析了一次太阳，真炎残印的完整度增加了0.34%，达到1.52%的新高度，而超凡火焰的温度提高了一大截，足以轻易点燃燃料。 【21】成精的黑猫 程瀚在厨房里奋战了一个小时，整治出了四道菜。 它们分别是，半锅油汪汪的红烧兔肉，半锅香喷喷的卤兔子，外加一盘干煸兔肉，以及一道青莴菇炒兔肉。 一句话，全兔宴！ 在烹饪的过程中，黑猫开启了全程围观模式，一眼不眨的盯着锅里的食物，活脱脱就是一只馋猫。 程瀚分出一部分食物，倒入了警长的饭碗里，笑着说道：“等久了吧快吃吧。” 黑猫迫不及待的凑过来，开始狼吞虎咽，不时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这是它很开心的表现。 程瀚夹了一块红烧兔肉，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得意的笑道：“我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兔肉被炖了许久，肉质鲜嫩，口感绵软，味道相当不错。 这主要得益于他发掘出来的几种调味料。 比如说——三方叶蕨。 这是一种羽兽喜欢食用的植物，程瀚使用全知之眼进行了一次解析，获得一个意外的结果。 如果收集一批根茎，再榨出其中的汁液，然后过滤掉杂质，将之添加到生肉中，具有嫩滑肉质的奇效。 用专业术语来说，三方叶蕨含有一种蛋白酶，可分解粗糙坚韧的肌肉蛋白，使其断裂成更小的蛋白分子，变得更容易消化。 这就是“嫩化”的本质。 而黑猫越来越喜欢吃主人做的饭，正是因为如此。 不过，程瀚并没有吃太多。 他挨个品尝了一遍菜肴，干掉小半碗饭，便放下了筷子：“警长，你慢慢吃吧。” 黑猫立即停下进食，仰头望着主人，连续叫了好几声：“喵喵” 程瀚借助驭灵残印的功效，听懂了警长的意思。 它是在问：你以前都吃两大碗，今天怎么这么少 黑猫低头看着饭碗里的兔肉，又仰头望向天花板，还挥动了一下爪子：“喵” 它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觉得穴兔不好吃，明天再抓鸟怎么样 程瀚见它连比带画，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午餐吃得太多了，穴兔的味道不错，以后继续抓兔子吧。” 黑猫关切的瞄了几眼主人的腹部，才低头开始进食。 老实说，这一人一猫之间的互相，不太像是主人与宠物的交流，更像是两个人类在对话。 程瀚看着黑猫，轻笑一声：“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体内可能藏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黑猫埋头干饭，猫耳朵却竖了起来。 程瀚继续说道：“当初我在纺织工厂外面遇到你，回家做了一次推演，预见到鬼爪吸干了你的血肉。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偶然事件，可现在想来，鬼爪说不定察觉到了你的特殊，才会夺走你的灵魂。” “喵” 黑猫摇了摇尾巴。 黑猫吃完食物，将饭碗舔得干干净净，再叼着饭碗跳上了厨台，将其放在水槽里。 它伸出一条前腿，灵活的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 清水立即流了出来。 黑猫转头猫头，提高了语调：“喵” 这是在呼喊主人，请求他帮忙洗碗。 这只猫与人类生活了几天，已经迅速学会了人类的生活习惯，每天都要洗一遍饭碗，否则宁可挨饿。 程瀚洗完碗，拿起竹制罩子，将饭菜盖了起来。 虽然这一方世界没有冰箱，但现在夜间气温足够低，剩饭剩菜就这么放上一晚，也不用担心变质。 忙完这一切，程瀚向黑猫招了招手：“警长，过来聊一聊！” 黑猫跳上了沙发，定定的望着主人。 程瀚先撸了一下猫头，才开口道：“昨天学校发生了一件相当恶劣的事情……” 他大略讲述一遍草犬之事，并详细说明了覃子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黑猫聪明得不像话，并且逮鸟抓兔无所不能，单凭一猫之力就能养活全家，岂可以常“猫”视之 让它了解事情的全貌，可极大发挥出它的主观能动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程瀚侃侃而谈：“据我所知，覃子成在学校并没有出色的表现，他本人大概率没有掌握超凡力量。 “所以我强烈怀疑，覃子成无意中得到了一件相当厉害的物品，这家伙目前正在摸索此物的功能。 “发生在植物园的草犬事件，正是此人所做的一次小试验。” 黑猫听得很专注。 程瀚的语气变得有些恼怒：“不过，草犬是攻击性极强的东西，以往曾发生过草犬咬死人的惨剧。 “植物园是学生上实践课的地方，覃子成居然弄出了一只草犬，这厮骨子里非常冷漠无情，根本不在乎同学的性命。” “喵” 黑猫叫了一声，似乎在表示附和。 程瀚开始征询它的意见：“我想要调查覃子成的底细，搞清楚他究竟得到了什么东西，你愿意帮我去监视他吗” 他郑重强调了一句：“这件事可能存在较大的风险，如果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 所谓“待人以诚”，对待猫也是一样。 这是程瀚的原则。 黑猫歪着脑袋想了想，重重点了一下猫头：“喵！” 它同意了。 程瀚露出了笑意：“你是黑猫，在晚上行动等于是隐身，从今天开始，你晚上监视覃子成的家，等他睡觉了再回来，怎么样” 黑猫应了一声：“喵！” 程瀚打开书包，拿出草稿本，说道：“我先给你画一副简易地图，让你知道覃子成住在……” 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能否利用某种超凡手段，直接将信息传达给警长 假如可行，这比纸笔交流方便太多了。 前者只要一瞬间，而后者需要写写画画，还得哔哔老半天，效率简直天差地别。 黑猫见主人愣在原地，催促道：“喵” 程瀚回过神，拽了一句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别着急，我先做一件重要的事。” 目前的驭灵残印，尚不具备这种能力，他决定使用全知之眼，尝试着补全残印，推演出相关功能。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程瀚抓住黑猫的双腿，将其放在自己大腿上：“警长，配合一下。” 黑猫有些无奈，但并未反抗。 程瀚轻轻抚摸着它的腹部，笑道：“放轻松一下，身体别绷得太紧了。” 黑猫摇了摇尾巴，身体很快放松下来。 程瀚深呼吸几口气，默念道：“以黑猫为关联物，推演人与动物的精神交流之法，补完驭灵残印！” 熟悉的凉意，又一次流过头皮。 精神值开始爆降。 程瀚大感惊喜。 一次就成功了！ 不错！ 下一瞬。 一人一猫同时震了一下。 【22】本喵是高素质的猫 这一刹那，程瀚进入了无比奇异的状态。 他体验到了一段难以想象的经历。 他感觉自己四肢着地，在墙头飞奔，速度快得出奇。 他还感觉，自己爬到一颗大树上，一只飞鸟扑扇着翅膀落下，他突然跳了起来，咬中了鸟的脖子。 他甚至悄悄伏在草丛里，一只穴兔才刚刚从巢穴里钻出来，他果断一跃而起，准确扑中了这只兔子。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就好像他变成了一只猫。 程瀚心生明悟，这其实是警长的经历，只是在全知之眼推演的过程中，自己获得了它的记忆。 过了片刻。 怪异的感觉，如潮水般消退了。 程瀚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人类。 一道信息适时冒了出来：“解析成功！熟练度+9，目前熟练度为102/1000，精神值为2.2/14.6。” 程瀚兴奋的咧嘴一笑。 精神值上限又提高了0.1点！ 程瀚自信观察残印，可见蓝色光团变大了一些，核心的光丝结构也更完整了。 再以心神碰触一下残印，当即得到了一道反馈：“驭灵残印，完整度23.28%。” 与先前相比，差不多提高了一倍。 “喵” 黑猫叫了一声。 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迷惘，似乎有些弄不清状况。 程瀚抚摸了一下猫头，笑着问道：“警长，你是不是也经历了一段特别的旅程”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 这代表肯定。 适才程瀚“化身为猫”，正是驭灵残印的新能力。 他体验了一番“变成猫”的感觉，黑猫自然也体验到了“变成人”的感觉，这相当于是身份互换。 而经此一事，双方似乎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在此之前，警长受到超凡力量的作用，虽然非常服从他下达的任何命令，可彼此在情感上并不是太亲密。 如今他清晰的感觉到，黑猫对自己多了一分依恋。 这无疑是大好事。 程瀚说回了正题：“我告诉你覃子成的家庭住址吧。” 他回忆着相关信息，激活了驭灵残印，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黑猫的额头。 在精神之海中，蓝色光团顷刻吸收掉信息流，以无比玄妙的方式，进行了一次转化，最后投射给了警长。 刹那之间，黑猫的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画面，显示出一栋房屋的景象，还有周边的情况，以及该如何抵达彼处。 它的一双大猫眼，瞬间睁得浑圆，像极了人类惊呆的模样 因为这一切，完全颠覆了它“猫生”的认知。 程瀚忍不住笑了起来：“神奇吧” 其中的大量细节，用语言描述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亦难以表述清楚，而以残印传达信息，瞬间就能搞定。 不得不说，超凡力量实在太方便了。 “喵” 由于太过惊讶，黑猫的声音都发生了轻微的变形。 程瀚提议道：“你今天抓兔子辛苦了一天，不如先在家里休息一会，等会再去那边” 善义坊附近极少有兔子出没，警长多半跑了很长一段路，在郊区逮到了一只穴兔，又辛辛苦苦将其带回来。 黑猫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立即站了起来，叫道：“喵” 它的意思是：不用休息了，现在出发。 程瀚没有勉强：“好吧。” 黑猫轻盈的跃下沙发，快步走到门口，用前爪摸了一下大门。 程瀚打开门，叮嘱道：“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冒险，明白吗” 黑猫蹭了一下他的裤腿，便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程瀚关上门，径直走入了卧室。 推演消耗了太多精神值，他打算先睡上一觉，补一补精神值。 夜色如墨。 善义坊是福利小区，公共设施比较老旧，路灯也并不多。 黑猫在夜幕的掩护下，仿佛变成了一道暗夜幽灵。 它一路小跑到围墙旁，轻车熟路找到一个小洞，钻到围墙外，再沿墙根行了数十米，进入了一片树林。 穿过树林，便是另一个居民区。 黑猫飞快爬上围墙，灵活的在墙头飞檐走壁。 它的脚上自带软垫，猫爪每一次落地，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不会担心惊动旁人。 唯有守护小区的灵獒，嗅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气息。 由于附近时常有野猫出没，故而灵獒只有在看见野猫的情况下，才会上前驱赶，并不会闻到了味道就追踪。 没多久，黑猫途径另一个居民区，听到了一些动静。 “哗啦” 仿佛浇水的声音，从一个幽暗处传出来。 黑猫从墙头接近过去，向下张望了一眼，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畅快的放水。 此人微微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唉，最近总是尿不干净，看来我得去买一点药吃了。” 黑猫嗅到了随风四溢的古怪气息，嫌弃的抽了一下鼻子。 它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张口大叫了一声。 “喵呜！” 这个声音格外尖利。 在寂静中乍然响起来，很有些惊悚。 中年男人被吓得浑身颤抖一下，本能转身向后跑去，他想起各种可怕的传闻，两条腿跑得更快了。 然而，此人忘记了，自己还在浇水。 理所当然。 黄呼呼的液体，洒得到处都是，就连腿上也沾上了许多。 中年男人跑了一段路，低头看着裤腿被打湿了一大片，忍不住骂了一句：“踏马达！” 在另一边。 黑猫成功完成了一次恶作剧，看着对方渐渐远处的背影，得意的摇了几下尾巴。 主人说过，要讲卫生，不能随地大小便。 这人的素质实在太低了，连本喵都不如。 过了大半个小时。 黑猫终于停下了脚步。 它安静的躲在一片灌木丛中，眺望着远处的一座两层小楼。 那正是覃子成的家。 黑猫回忆起了主人的教导：“一个合格的侦探，不会急于行动，而是先熟悉周边的环境，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再开始谨慎的观察。” 它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黑猫没有贸然逼近，先绕着房屋走了好几圈，熟悉了附近的一草一木。 它挑选了几个观察点，安静蹲在其中一个靠窗户的位置，一眼不眨的望着房屋。 这一等，便是五个小时。 在此期间。 窗内烛光暗了下去，又亮了起来，似乎换了一根蜡烛。 直到光亮又昏暗了，最终窗口陷入了漆黑，似乎对方上床睡觉了。 黑猫一直在等待，展现出了超高的耐性。 主人说过，等目标睡着了，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它觉得，许多猫喜欢在暗地里搞事，人类估计也差不多，等到夜深人静之时，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虽然主人的话没错，可本喵也有本喵的行事方式。 两个小时匆匆而过。 周围安静到了极点。 黑猫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只见远处的窗户内，闪过了一点极为黯淡的微光。 【23】超微型火球术 黑猫原本趴在一根树枝上，此时它快速站了起来，一眼不眨的盯着从窗口透出的光亮。 隐约可以辨认出来，一道极为模糊的黑影，投射到了玻璃表面，并不断变幻着形状，似乎有人正在屋内走动。 几息之后，光芒稍稍变亮了一些。 一条宛如蛇一样的黑影，突兀映射在玻璃上。 黑猫当即瞪大了眼睛。 它想到了程瀚说过的一句话——学校有好几座植物园，幕后黑手偏偏对柔丝藤动手脚，他很可能正在研究藤蔓。 黑猫的脑袋向前方探出了少许，神情更加专注了。 这如同蛇一样的黑影，该不会就是一条藤蔓吧 它觉得，可能性极大！ 又过了一会，黑猫观察到了新的变化。 人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黑影表面隆起一些斑块，像吹气球一样快速膨胀。 黑影很快变得面目全非，外形也不再像蛇。 黑猫有点懵。 难道刚才猜错了，这不是藤蔓 下一刻。 黑猫陡然醒悟过来。 叶片！ 藤蔓长出了叶片！ 黑猫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异。 原来对方可以让藤蔓快速生长。 时间又流逝半个小时。 光芒彻底消失不见，窗口再度被幽暗吞没掉了。 黑猫耐心等待一会，屋子始终没有动静。 它明白，对方应该上床睡觉了。 黑猫站起身，决定回家向主人汇报情况。 主人说过，今晚只是第一次侦查，千万别冒险进入屋内，等搞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这叫“不打无准备的仗”。 它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爬下来，很快就走远了。 凌晨两点。 程瀚使用全知之眼，再次对太阳进行了一次解析。 真炎残印的完整度，提高至1.88%，技能熟练度随之提升到了112/1000。 “啪！” 程瀚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缕橘色的小火苗。 相比之前，火焰色泽深了不少。 这意味着温度提高了。 威能自然更加强劲了。 程瀚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对了，我可以测一下火焰温度。” 尽管没有温度计，但没关系。 作为工科生，他岂会被这个小问题难住 程瀚找到钳子，夹住一根铁钉，将其放在火焰上方，铁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暗红色。 而暗红色的铁，温度在600度到700度之间。 程瀚轻咧了一下嘴角：“铁钉这么快就变红了，升温速度快得不正常，真不愧是超凡火焰！” 他熄灭火焰，呢喃道：“常人可望不可即的超凡能力，我却整天拿来烧火做饭，实在是有点上不得台面。 “这一方世界存在异神，还有异神信徒到处兴风作浪，必须摸索出超凡火焰的实战技巧，才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程瀚马上想到了一种最常见的游戏技能——火球术。 他嘿嘿一笑：“今后遇到敌人，先砸上一记火球术，让对方感受一下本公子的热情，想一想就觉得很爽。”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程瀚憋得脸都红了，才凝聚出了一颗芝麻大小的火球。 嗯，或许叫光点更合适一些。 他一连尝试好几次，但“超微型火球”仅仅飞出了两米多，然后就失去了控制，溃散成一团火焰。 程瀚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只能走近战路线了。” 他摆出一个颇有些中二的姿势，喝道：“吃我一记降龙十八掌！” 就在这时。 屋顶角落的一块小木板，突然被推开了，一只黑乎乎的猫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是警长专用的小门。 黑猫恰好在此时回来了。 “喵” 它疑惑的叫了一声，好像在说：你在干什么 一人一猫彼此对视，空气凝固了。 气氛有一点小尴尬。 程瀚的心理素质极佳，面不改色的向前挥出了右掌，同时口中喝道：“亢龙有悔！” 与此同时，他激活了真炎残印。 伴随着挥掌的动作，一片明亮的火光凭空喷薄而出，顷刻形成了一道绚烂的焰火之弧，旋即消散一空。 黑猫见到这一幕，一双猫眼再度瞪得浑圆。 刚才它觉得主人有点傻里傻气，此刻却觉得他太厉害了。 程瀚笑着问道：“帅不帅” 这一招不止帅气，杀伤力也丝毫不弱，倘若常人被火焰击中，绝对会被烧得皮开肉绽，大概率可以办后事了。 “喵” 黑猫的叫声透着不可思议。 程瀚对警长招了招手：“快下来吧。” 黑猫纵身一跃，两条前腿踩上了对面墙壁，再借着反作用力，反身一跳，最后平稳之极落到了地上。 平心而论，从近三米高的地方，如此干净利落的跳下来，也很帅气。 程瀚问道：“有结果了吗” 黑猫点头：“喵！” 程瀚伸出一根手指，吩咐道：“集中精神，回忆你认为最关键的信息。” 驭灵残印经过补全后，不止可以向黑猫传递信息，还可直接从它脑子里提取信息，这是双向交流。 黑猫跳上了沙发，叫了一声：“喵” 它的意思是：准备好了。 程瀚轻吸一口气，以心神激活了残印，一指点中了警长的额头。 瞬息之后，他接受到了黑猫的记忆。 从那栋房屋的窗口出现黑影开始，一直到窗口彻底黑下来，所有细节通通包含在内，没有任何遗漏。 程瀚狠狠的夸了一句：“干得很漂亮！” 黑猫高兴的摇起了尾巴。 程瀚撸了几把猫头，说道：“你的判断一点没错，投射在玻璃上的黑影，确实是一根藤蔓。” 他叹了一口气：“学校植物园里的柔丝藤变成了草犬，覃子成家里也出现了藤蔓，这绝不是巧合，看来这家伙确实是幕后黑手。” 原先他只是怀疑，尚不能完全肯定。 现在他有了确凿无疑的证据。 黑猫仰头望着主人，“喵喵”叫了好几声。 它是在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程瀚沉吟片刻，又吩咐道：“明天帮我抓几只鸟，我需要体型较小的鸟，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巴掌。” 黑猫大惑不解：“喵” 昨天主人明明说不让抓鸟，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24】黑猫警长太敬业了 黑猫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猫，它立即猜到了主人的意思，连续叫了好几声：“喵喵” 它的意思是：你打算使用鸟群来监视吗 程瀚颔首道：“没错！以后你来值夜班，鸟群负责值白班，全天候监控覃子成。” 白天光照充足，假如黑猫经常在那边晃悠，很容易被对方察觉到，而鸟的目标小得太多了，适合白天蹲点。 黑猫懂了：“喵” 程瀚摸了一下猫头，问道：“你晚上出去了这么久，现在应该饿了，我给你弄一点夜宵吧” 黑猫愉快的甩起了尾巴：“喵” 辛苦大半个晚上，美美的吃一顿夜宵，谁不喜欢呢 这只猫本以为，自家主人会先点燃火炉，然后热一下昨晚的剩饭剩菜，但事实与它想象得大不一样。 黑猫看到，主人双手端起装满红烧兔肉的大碗，回头笑道：“警长，我给你变一个戏法。” 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戏法 黑猫亲眼目睹，主人手中闪起暗淡的红光。 仅仅只过了片刻，大碗中“咕咕”冒出了水泡，热腾腾的蒸汽扩散开来，其中夹杂着浓浓的肉香。 黑猫看傻了。 这一幕，又一次颠覆了“猫生”的认知。 程瀚挨个摸一遍几个碗，菜肴便重新加热完毕，接着他在剩饭里加了一点水，如法炮制一番，米饭也热乎乎了。 前后花费的时间，不超过十五秒，速度快得离谱。 黑猫面对此情此景，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这自然是真炎残印的作用。 先前该残印被补全了一部分，除了火焰的温度提升了一截，还获得了近似“热辐射”的超凡能力。 另一个时空的太阳，本身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火球，不断向宇宙中辐射着热量，时间跨度长达数十亿年之久。（注：三种传热方式，热传导、热对流、热辐射，各有区别，不多赘述） 真炎残印具备该能力，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非常科学！ 程瀚得意的笑了起来：“今后可以节省一大笔买燃料的钱了。” 全部省下来，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使用残印转化热能，需要消耗精神值，而他的精神值有限，如果不间断使用，最多仅能坚持一个小时。 顺便提一句。 本世界的气候偏冷，最多再过一个月，到了十月下旬，平均气温就会降低到五度左右，直至来年三月下旬，气温才回升到十度以上。 换句话说，冬季长达五个月，故而必须储备一大批燃料。 去年程瀚刚刚穿越过来，在孤儿院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而孤儿院为了省钱，每晚烧柴取暖不过五、六个小时。 他上辈子生活在温暖的南方地区，乍然降临这个鬼地方，着实被冻得够呛。 若非这具身体的素质还算凑合，只怕早就被冻死了。 次日是休息日。 程瀚难得在床上躺到了七点多。 清晨的寒意略重，他本想贪恋一下被窝的温暖，奈何黑猫是闲不住的性子，一大早就逮回来了一只鸟。 “唧！唧！”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断从客厅传来。 不得不说，黑猫警长实在太敬业了。 程瀚叹了一口气，懊悔的嘀咕道：“昨天应该交待一下警长，八点之前别抓鸟。” 他打了一个呵欠，快速穿衣下床，打开了卧室门。 “喵” 黑猫蹲坐在门口，冲着主人道了一声早安。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转头看向储物柜的顶部。 只见一只灰扑扑的鸟，头顶翘着一小撮白色羽毛，形成一个小巧的羽冠，正惊恐不安的缩在那里。 看得出来，被一只猫抓住，再被猫嘴巴叼住，一路带到这里的可怖经历，让这只鸟留下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程瀚满意的笑了起来：“不错！‘灰斑雀’是很合适的监控者。” 灰斑雀是常见的鸟类，体型颇为娇小，比成人的巴掌还稍小一些，若是站在树冠中，不太容易被注意到。 即便被覃子成发现，对方估计也不会当一回事。 程瀚瞄了一眼黑猫，夸道：“警长，你做得很好。” 自家黑猫牢牢记住了他的话，并忠实的履行了他的要求，必须得好好表扬一下。 “喵” 黑猫高兴的甩了甩尾巴。 换做是以往，程瀚还得费一点力气，才能使用驭灵残印控制住灰斑雀。 原因无它。 如果目标的精神状态，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灵魂会产生较强的抵抗力，该残印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当然，并非不能控制。 只是该残印不算特别强力，需要花费几天时间，一点点消磨掉灰斑雀的抵抗意志，才能最终控制住它。 但是现在，程瀚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精神力化作触手，轻轻碰上了一颗紫色光球。 这是第三枚残印——灵寰残印。 也是专精于精神领域的神奇存在。 程瀚心念一动，残印被激活了。 精神值瞬间降低了0.8点。 他的瞳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紫芒，一道玄妙力量降临，他的眼眸莫名变得幽深，充满了奇妙的吸引力。 黑猫不自觉仰起小脑袋，定定注视着主人的眼睛，猫眼内一片茫然。 灰斑雀的灵魂更弱，受到的影响更明显。 它傻呆呆的向前走了几步，一对豌豆般大小的小眼睛，直勾勾对上了程瀚的眸子。 程瀚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道：“嗨，小家伙，别紧张，这里很安全。” 灰斑雀立即发生了变化。 原本它头顶的羽冠高高竖起，此刻却分散开来。 这正是完全放松下来的象征。 有趣的是，黑猫亦受到超凡力量的影响，姿势从蹲坐变成了趴在地上。 程瀚缓缓伸出右手，手掌平摊，又道：“过来吧！降落到我的手心。” 灰斑雀犹豫了片刻，潜意识产生了一丝抵触，但灵寰残印迅速侵入，将抵抗意志掐灭在萌芽状态。 它扑扇几下翅膀，从柜子顶端飞下来，凌空划过一道弧线，稳稳降落在手掌中心。 程瀚的嘴角翘了一下。 必须得承认，多种残印配合使用，比单一的一枚残印强得太多了。 程瀚正准备使用驭灵残印，彻底控制住灰斑雀的精神，突然感觉裤腿被抓住了。 他低头瞄了一眼，发现黑猫竟然人立而起，还做出一副攀爬的姿势，似乎也准备爬上来。 程瀚连忙说道：“警长，你就不用上来了。” “喵” 黑猫叫了一声，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25】这一方世界真是妖孽 精神之海之内，代表驭灵残印的光团，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辉。 程瀚用右掌托着灰斑雀，再次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旅程。 他仿佛变成了一只鸟，翱翔于天空中，与清风为伴，歇息在森林中，与朝露同行。 残印发挥出了“纽带”的作用，帮助他与这只鸟缔结了某种契约。 程瀚还隐隐感应到，灰斑雀的灵魂有些呆滞，似乎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相比之下，黑猫就充满了灵动。 这不奇怪。 假如灰斑雀足够聪明，怎么会被逮住呢 “唧！唧！” 灰斑雀的啼叫声，听着清脆悦耳，不复先前的惊慌。 程瀚笑了起来，伸手拨弄了一下鸟喙。 灰斑雀不闪不避，还探出鸟头，轻轻啄弄了他的手指。 这是亲近的表现。 黑猫睁大了眼睛，显然大是震撼。 它亲眼见证了灰斑雀的神奇转变，刚才这只鸟还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此刻却变得如此温驯，委实刷新了它的认知。 主人好厉害！ 程瀚注视着灰斑雀，嘀咕道：“派你出去干活之前，先让你吃一顿饱饭吧。” 他拿出一只小碗，抓了一小把大米，又撕了少许炖烂的兔肉，将之摆在小鸟前面。 灰斑雀“唧唧”回应一声，低头啄食起来。 这种鸟是杂食性鸟类，既可吃种子之类的植物性食物，也喜欢捕捉虫子等肉食。 相对于它们的肠胃而言，兔肉的纤维比较粗，不是太容易消化，但只要少量喂食，并不会有问题。 不多时。 碗里的食物，被吃得干干净净。 程瀚伸出右掌，召唤道：“过来！” 灰斑雀扑扇一下翅膀，主动跳了上去。 程瀚再次激活了驭灵残印，轻摸了一下它的小脑袋。 下一瞬，灰斑雀的身躯变得一片僵硬。 这只鸟的灵魂，实在比黑猫弱得太多了，后者能够轻松承受的信息流，前者有些不堪重负。 十几秒后，灰斑雀终于缓了过来，身体恢复了正常。 程瀚吩咐道：“天黑之前回来，明白吗” 灰斑雀愣了一下，才给予了回应：“唧！” 它的脑容量太小，理解能力并不强，故而反应才慢了半拍。 程瀚打开窗户，将手掌伸出去：“去吧！” 灰斑雀又啄了一下他的手指，展开双翼飞走了。 程瀚目送它远去，转头看向黑猫，感叹了一句：“你比这只鸟机灵多了。” “喵” 黑猫仰起脑袋，得意的甩起了尾巴。 程瀚又吩咐道：“等会吃完之早餐，你再出去捕捉两只鸟，别再抓灰斑雀了，抓其它类型，明白吗” 黑猫瞬间给予了回应：“喵” 它似乎是在力图证明，自己比灰斑雀更聪明，故而几乎算得上秒回。 程瀚心中暗笑。 内卷，果然无处不在。 早餐很简单，就是蛋炒饭。 饭是昨天的剩饭，蛋则是黑猫前天带回来的鸟蛋，再加入一些蘑菇丁，快速爆炒一番，最后再盖上一勺卤兔肉。 一顿低调却不失奢华的早餐，就搞定了。 黑猫的脑袋埋在碗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程瀚笑着问道：“再给你加一点干煸兔肉，怎么样” 黑猫抬起头，很是犹豫了一会，摇头叫了一声：“喵” 这是谢绝的意思。 程瀚没有勉强：“好吧。” 他很理解警长的顾虑，它并非不想吃，只是担心肚子吃得太饱，影响干活效率。 两个小时后。 黑猫完成了任务，抓到了一只蓝鹨，以及一只白爪鸦，都是小型鸟类。 程瀚用残印控制住鸟，照例安排一顿“工作餐”，便让它们干活去了。 他认为，既然覃子成有能力避开全知之眼的推演，必然暗藏着强大的底牌，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打算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毕竟小命只有一条，玩完了就一切皆空。 程瀚打算先找出证据，然后像上次一样，通知官方出手。 下午。 程瀚骑着脚踏车，抵达了青临城的东郊。 举目四望，周围尽是一派山野风情，此地的地势并不平坦，农田并不多，大自然占据了绝对优势。 他不是来郊游。 而是为了捕猎。 尽管借助全知之眼，程瀚攒了不少私房钱，可这属于“来历不明”的钱，如果有一条明面上的赚钱门路，便可以大大方方的花钱。 尤其是寒冬将至，他需要支出一大笔钱，储备大量取暖的燃料。 “叮铃” 程瀚按响了车铃。 一只黑乎乎的猫头，从一片草丛里钻了出来。 正是警长。 程瀚喊道：“有发现吗” “喵” 黑猫叫了一声，迅捷的奔了出去。 程瀚将脚踏车藏在隐蔽处，快步跟了上去。 黑猫走了一段路，停在一个不太明显的洞口旁，叫了一声：“喵” 它的意思是，有穴兔藏在这里。 程瀚做了一次推演，夸道：“警长，你的嗅觉不比灵獒差。” 结果显示，地下不止有一只穴兔。 黑猫摇了摇尾巴。 程瀚指向远处的一颗低矮灌木，吩咐道：“警长，你埋伏在那里。” 警长“喵”了一声，一溜烟的跑远了。 程瀚抽出一把刀，快速割了一大把草，将其塞入洞口，再朝着洞口挥了一下手。 一股呛人的浓烟，瞬间冒了出来。 正常情况下，没有一定的技巧，休想弄出如此浓的烟雾，而真炎残印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到。 程瀚拿起一块石头，将洞口盖得严严实实。 很快，在视线范围之内，出现了多达八个冒烟点，并且大部分都位于隐蔽的位置，肉眼难以看见。 穴兔极其擅长打洞，它们通常会在地下构建一套相当复杂的地道网，即便以黑猫之能，抓到它们也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 冒烟点的数量如此多，就是明证。 而他采取的策略，就是利用浓烟将穴兔熏出来。 十几秒后。 警长蹲守的洞口附近，陡然钻出一道灰影。 穴兔出来了！ 这一瞬间，黑猫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它的后腿用力蹬地，竟跃出了两米远，准确的扑中了穴兔。 程瀚不由暗赞了一声。 又过了数秒。 另外几个洞口，分别钻出一只穴兔，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而这一幕，早已被全知之眼预判到了。 程瀚提前守在一个洞口，以心神激活了真炎残印，果断挥出了右手。 一点微小的红色光点，快速飞向了穴兔。 穴兔似乎察觉到不妙，居然蹦了起来，试图躲过红光。 然而，这依旧在程瀚的意料之中。 光点突然拐了一个弯，正好撞上了穴兔的脑袋，释放出一股热量，将穴兔的脑浆温度升高了十多度。 对穴兔来说，这是致命的伤害。 程瀚看着倒地不起的兔子，咧嘴一笑：“我的第一次实战，居然是对付一只兔子。” 另一边。 其余的兔子逃过了一劫，消失在草丛深处。 程瀚看着这一幕，嘀咕道：“这一方世界真是妖孽，就连兔子都这么鸡贼，难怪很少在菜市场看到兔子。” 这也是好事。 意味着今天可以赚一笔。 黑猫费了一番力气，将猎物拖过来，丢在了主人身前。 程瀚揉了揉猫头，大声夸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猫！” 虽然他身怀超凡力量，可单凭他本人，绝对无法抓到穴兔，而一人一猫配合，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黑猫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下午五点。 程瀚推着脚踏车，进入一座菜场。 车的后座，捆着四只肥嘟嘟的穴兔。 一群眼尖的人，迅速围了上来。 “小伙子有本事，居然抓了这么多兔子！” “一百二十铜币一只，卖不卖你愿意卖的话，我全要了！” “你想得美！这兔子至少有五斤，这点钱也想买到” 没多久，人群散去了。 买到兔子的人，一脸笑呵呵。 没有抢到的人，则不停叮嘱着程瀚，让他下次一定卖给自己。 程瀚一一应下。 四只穴兔入账六百二十三枚铜币，比预想得多了不少。 程瀚笑眯眯的收好了钱袋，正准备离开，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他清晰的感应到，驭灵残印维系的一缕联系，突然中断掉了。 这说明了一件事——一只鸟被杀死了！ 【26】抓到了幕后黑手的把柄 驭灵残印是极为神奇的存在，任何生物受到残印力量的影响，灵魂将会与之建立起一道无形的联系。 从此之后，不管距离多远，只要该生物没有死亡，联系就不会消失。 程瀚感应片刻，分辨出了“失联”的鸟——蓝鹨。 他随即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这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事件，还是说覃子成发现了鸟在偷窥 若是前者，只能说蓝鹨太倒霉了。 若是后者，呃……好像也没有危害。 因为程瀚特意准备了一套反占卜的预防手段，他并不觉得，覃子成有能力追溯到自己身上。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厮肯定会更加警觉，这将导致监控难度大大增加，今后必须想办法寻找其它手段。 程瀚一边转着念头，一边推着脚踏车，走向了菜场门口。 才走了几步，后面忽然传来喊叫声。 “小伙子，等一下。” 程瀚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客气的问道：“老先生，你有什么事” 老头径直问道：“你还有穴兔吗” 程瀚摇了摇头：“抱歉，已经卖完了。” 老头人老成精，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你抓了这么多穴兔，手头多半还留着一只，对吧” 程瀚没有回答。 对方猜得没错，他确实还留着穴兔，并且不是一只，而是足足六只，他打算将其腌制一番，作为过冬的储备食物。 老头试图动之以情：“我家老三的媳妇，半月前生了一个小子，这几天她的奶水不太足，小东西经常饿得哇哇大哭。 “穴兔肉可以催奶，我就想买一只给儿媳妇补一补身子，可我在菜场转了大半天，一只穴兔都没有看到。” 穴兔的习性比较特殊，在人工圈养的情况下，它们会变得极为暴躁，然后互相攻击，导致幼兔大量死亡。 而野生穴兔极其谨慎，陷阱之类的手段，很难对它们奏效，故而菜场一整天都没出现穴兔，是常有之事。 也就是程瀚掌握着超凡力量，还有一只极其能干的黑猫，才能一口气抓到这么多兔子。 老头咬了咬牙，开始诱之以利：“我愿意出两枚银币买一只！”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价格。 但程瀚借助全知之眼，最近一年捡到了超过三十枚银币，对方的开价不足以让他动心。 老头眼巴巴的恳求道：“小伙子，我家那小子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再继续挨饿的话，只怕挺不过冬天。” 程瀚暗叹一声，默念道：“推演！” 他并不完全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辞，决定用技能验证一下。 精神值减少1.2点。 一连串幻象出现了。 片刻之后，画面消失了。 程瀚轻挑一下眉头，断然说道：“老先生，我先回去一趟，你就在菜场等我吧。” 老头有点犹豫：“你该不会在找借口走人吧” 此人马上反应过来，这话容易得罪人，连忙道歉：“小伙子，请别见怪，我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糊涂。” 程瀚回了一句“没关系”，便转身离开了。 一刻钟后。 程瀚准时返回菜场。 老头看到挂在车龙头上的一只兔子，当即喜笑颜开：“小伙子果然言而有信！” 他又恭维道：“我年轻时也想逮兔子赚一点钱，可这东西太机灵了，我在野外忙活三天却一无所获，小伙子很了不起！” 程瀚微微一笑，扯了一个借口：“我的运气不错，跟几个同伴一起端掉了一个穴兔窝。” 老头打量几眼兔子，主动提高了价码：“这穴兔只怕有六斤重吧我出二百二十枚铜币，怎么样” 程瀚颔首道：“行！” 留在家里的穴兔，本就是个头较大的一批，价格高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头拎着兔子，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程瀚望着对方的背影，轻声说道：“真是想不到，这老头家里的事情，居然牵扯到了覃子成。” 推演结果显示，此人的儿媳妇最近饱受噩梦的困扰，精神状态影响到了身体，才会导致奶水不足。 更关键的是，其人居住的房子，距离覃子成家里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 这是巧合吗 他觉得，不是！ 程瀚骑上脚踏车，呢喃道：“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邻居们近在咫尺，覃子成对他们下手的概率最高。 “这家伙先前在学校的植物园悄悄动手脚，应该只是一时起意，就好像少年人喜欢在同学面前炫耀。” 他想到老头儿媳的噩梦，神色阴晴不定：“第一次对黑猫进行推演时，阴影化作一只鬼手，将黑猫吸成一张猫皮。 “而那女人的梦境里，频频出现奇形怪状的可怕黑影，听着很有点像鬼手，这该不会又是异神的力量吧 “蓝鹨的死应该不是偶然，它的羽毛鲜艳，多半是覃子成发现它在附近逗留许久，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杀死了这只倒霉的鸟。” 程瀚有些庆幸：“幸好我非常小心谨慎，没有贸然去覃子成的家附近，进行实地勘察，否则也可能像蓝鹨一样遭遇不测。” 他用力蹬着脚踏车，呢喃道：“等会推演一番，便可验证我的想法。” 夜幕降临。 程瀚抵达了家门口。 他推开门，立即看到黑猫趴在装兔子的木桶旁，似乎在守护着战利品。 至于两只鸟“哨兵”，它们一齐站在柜子的顶部，显然对黑猫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故而不敢靠近它。 “喵” 黑猫第一时间站起来，向主人送上了问候。 两只鸟扑扇着翅膀飞下来，分别降落在他的左右肩膀上。 程瀚撸了几把猫头，又撸了几下鸟头，然后拉开柜子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一根羽毛。 正是蓝鹨的羽毛。 为了防止意外，将三只鸟放出去之前，他特意从它们身上分别拔下一根羽毛，充当追溯的“关联物”。 程瀚轻抚着羽毛，嘿嘿一笑：“你要是不碰我的鸟，我还拿你没办法，可你偏偏碰了鸟，直接与它产生了关联，这不是送上门来吗” 他集中精神，默念道：“以羽毛为线索，推演蓝鹨的死因！” 【27】长得丑一点，其实有好处 除了羽毛外，驭灵残印与蓝鹨之间建立的灵魂链接，也是一种“关联性”，并且还属于极强的关联。 凡存在，必留痕。 虽然蓝鹨被杀死了，链接中断了，但从超凡的角度来看，还是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亦是重要的关联物。 而两种关联物的合力，竟使得全知之眼突破了某种限制，反馈的幻象比先前清晰了不少。 程瀚当即看到了如下景象： 在一棵葱葱郁郁的常青树上，一只小鸟安静站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上。 尽管有着树叶的遮挡，但由于它的浑身羽毛为淡蓝色，依旧可窥见少许不一样的颜色。 这时，小鸟忽然走了几步。 在一片青绿之间，这一抹蓝色便闪动了一下。 随后，奇诡的事情发生了。 树身旁边的地面，凭空出现一大团墨色阴影，一根黑乎乎的藤蔓爆射而出，势若雷霆般贯入了树冠。 “哗啦” 藤蔓与枝叶发生剧烈摩擦，制造出相当大的声响。 眨眼之间，藤蔓缩了回去。 蓝色小鸟所在之处，只有一片空荡荡，就连这一截树枝也不翼而飞。 地面的阴影，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唧！唧！”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将周边的鸟吓得四散而飞。 过了片刻，幻象化为泡影。 一道信息闪了出来：“熟练度+4，目前熟练度为114/1000，精神值为9.4/14.6。” 程瀚神色肃然：“蓝鹨距离房屋至少有十米，覃子成却可以隔空击杀它，这小子的手段，比我预料得可怕多了。 “地面上的诡异阴影，给我的感觉非常像鬼手，看来我的推断没错，这极大概率又是异神的力量。” 他转头注视着黑猫，语气带着一丝庆幸：“警长，还好你是一只黑不溜秋的黑猫。” 黑猫疑惑的叫了一声：“喵” 程瀚又看向幸存下来的两只鸟，点评道：“长得丑一点，其实也是很有好处的。” 灰斑雀如其名所言，通体羽毛呈灰色，看起来很不起眼，白爪鸦也是乌漆嘛黑的鸟，唯有爪子是白色。 它们可以逃过一劫，与低调的外表不无关系。 程瀚向黑猫招了招手：“警长，今晚恐怕得辛苦你一下了。” 黑猫摇了摇尾巴：“喵” 作为一只勇于任事的猫，它并不介意辛苦，再说每次为主人干活，还可以享受一顿大餐。 一点不亏！ 它想到这里，不自觉瞄了一眼木桶。 程瀚忍不住笑了起来：“等收拾完了覃子成，我给你做一只完整的烤全兔，并且还是用果木烤。” 果木带着天然香味，烤制的食物别有一番风味。 黑猫舔了一下嘴巴，激动的“喵喵”叫了起来。 它最喜欢的正是各种烤肉。 程瀚开始交待事情：“警长，你再去覃子成家附近转悠一圈，从各家各户悄悄的取一些物品。 “不管是院子里的泥巴，还是花花草草的茎叶，或者是其它东西，任意取一份回来，这对我有大用。” 上述的物品，虽然并不起眼，却沾染着人的气息，可以充当推演的关联物。 从阴影中窜出的藤蔓，只能说明覃子成是一个危险的家伙。 而平民遇到的异常情况，才能证明这家伙对社会具有巨大的危害，足以促使官方发动一次雷霆打击。 总之，让覃子成永世不得翻身！ 黑猫应了一声：“喵” 程瀚加重语气，叮嘱了一句：“千万记住，不要靠近覃子成家的二十米……不，三十米范围内。” 黑猫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它明白，没有回来的一只鸟，估计遭遇了一件可怕的事，它自然会远离危险的地方。 程瀚打开了门：“去吧！” 黑猫快速窜了出去。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黑猫来回跑了三次，委实累得不轻。 这是没办法的事。 覃子成家周边的住户，少说也有三十户，而警长无法携带太多物品，只能一趟趟的往复奔波。 除了主人提到的物品，这只猫还叼回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布料。 从样式来看，似乎是女性的私密衣物。 程瀚拎起这块布，轻叹了一口气：“警长，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东西，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 黑猫歪了歪脑袋：“喵” 它不是太明白，只是一块布料而已，主人为何如此抵触。 “呼！” 一股火焰从程瀚手中冒了起来。 红布瞬间化为灰烬，速度比正常燃烧快了十倍还多。 这是在毁灭“证据”。 黑猫摇了摇尾巴，很是觉得可惜。 在它看来，这东西的用途挺多，既可以擦桌子，也能拿来洗碗，何必烧掉呢 程瀚利用这些关联物，连续做了多次推演。 由于精神值有限，任务又太过繁重，他不得不使用程式呼吸法，进行了一次深度睡眠，这才勉强支撑下来。 程瀚做完第十次推演，一脸的心惊之色：“问题比我想象得还严重。” 举几个例子： 有一户人家，家里的五岁小孩子，最近半月睡觉的时候，总听到一个怪异的声音，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有一对夫妻多次经历了一个诡异的梦境，一名浑身燃着黑焰的人影，引领着他们穿梭在幽暗的森林中； 还有一名住户，梦见他在黑暗的大地上独自行走，每一次眺望远方，他皆看到天边似乎矗立一座巨型雕像； 以上并非孤例。 而是普遍情况。 实锤了！ 诸如“黑焰”、“雕像”等听着就奇怪的东西，绝对与异神脱不了干系的，亦表明覃子成所谋甚大。 最值得玩味的是，受到影响的家庭，通通选择了缄默，并未对外泄露任何信息。 无一例外。 程瀚沉吟一会，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一定有某种超凡力量，给这些人种下了心灵暗示。” 他查看一下属性，发现熟练度增加24点，技能进度则达到了138/1000，顿时大感满意：“不枉我如此辛苦。” 凌晨三点。 程瀚向黑猫交待了最后一个任务：“警长，城里有不少‘夜鸱’，你去抓几只回来，我需要用它们来办一件大事。” 夜鸱是本世界的一种群居性鸟类，习惯在夜间活动。 他又多说了一句：“记得从不同的鸟群抓。” 黑猫“喵”了一声，任劳任怨的工作去了。 不多时。 屋子里又多了三只“受害鸟”。 程瀚使用驭灵残印，先将它们控制住，再放它们离开了。 他仰望夜空，说道：“明天就要上学了，我可不想与覃子成待在同一间学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家伙今晚就消失。” “喵” 黑猫认真附和了一声。 数里之外。 一只夜鸱回归了鸟群。 它“嘎嘎”叫了几声，挥动翅膀飞了起来。 其余的三十多只夜鸱，仿佛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影响，齐刷刷的飞了起来，紧紧跟随在前者的身后。 它们飞行了一段距离，先后汇合另两群夜鸱，组成了一支超过百只的大鸟群。 “呼！呼！” 密集的振翅声，回荡在夜空中。 似乎预示着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28】高明的表演，一定要声势浩大 巡查署第六哨所。 刘哨长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 这位从黑甲军退役的魁梧汉子，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立即从床铺上坐起来，大声问道：“有什么事” 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哨长，哨所上空飞来了一群鸟，您快出来看看吧。” 刘哨长有点懵。 什么鬼 他本以为是上头又发来了紧急命令，又或者辖区范围出现了突发性的诡异事件，没想到却是一群鸟。 刘哨长似乎有一点起床气：“张庭，你小子是没见过鸟吧等它们飞走不就好了！” 门外的男声，再度催促道：“哨长，这群鸟真的不一样，您出来看看就明白了。” 刘哨长没好气的回道：“知道了，我这就来。” 他顺手拿起怀表瞄了一眼，看到时针指向凌晨三点，骂骂咧咧了一句：“扰人清梦。” 但出于职责所在，刘哨长还是快速穿好制服，打开了房门。 一名身姿挺拔的巡查员，也就是张庭，立即说道：“哨长，鸟群就在训练场的上空。” 刘哨长心中一动。 前几天傍晚，他在训练场里散步，捡到了一盏随风飘来的灯笼，结果发现了异神信徒的一桩大阴谋。 后来黑甲军大举出动，以惊雷之势突袭纺织工厂，击杀了好几名异神信徒，而他本人亦得到了一个丙等嘉奖。 这一次又是训练场，该不会又是神秘人干得好事吧 可能性很大！ 刘哨长语气变得兴奋起来：“快过去看看。” 两人大步离开了宿舍楼。 距离训练场尚有一段距离，刘哨长便听到了密集的振翅声。 “呼！呼！” 他仰头望了一眼，当即惊呆了。 尽管夜色浓重如墨，可作为身体素质极为强悍的战士，刘哨长还是大致看清楚了天空中的景象。 只见一大群鸟，数量估计不少于一百只，竟然组成了一个首尾相接的圆环，在夜空中不断的盘旋着。 这位魁梧汉子活了数十年，尚是首次目睹此种奇异的景象，整个人顿时看傻了眼。 张庭偷瞥一眼上司的面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呵！刚才还说我没见过鸟，你不也是一样的德性 刘哨长回过神来，开始小跑起来，还反过来催了一句下属：“快点跟上。” 这位哨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极大概率是神秘人的手笔。 与此同时，他心中大感佩服。 不愧是神秘人，总能玩出超出常人想象的花样！ 此时此刻。 在训练场内，已有好几名巡查员赶了过来，他们全都仰头望着这罕见的景象，各个都是一脸的惊容。 刘哨长才进入其中，下属们赶紧围了过来。 “哨长好！” “哨长，该怎么处理这群鸟” 刘哨长沉声说道：“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惊吓鸟群，大家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假若鸟群真的被神秘人暗中控制，那么可以肯定，鸟群一定肩负着传递讯息的任务。 一群人纷纷应是。 刘哨长犹豫一下，大步走到了训练场的正中心。 而这个位置，正好对准了圆环的中心点。 他心中猜测，鸟群多半冲着自己而来，毕竟自己算是神秘人的熟人，而与熟人合作，可以省下许多麻烦。 果不其然。 一只鸟突然脱离圆环，扇动翅膀凌空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哨长投下了一个小东西。 刘哨长赶紧向左走了几步，准确的接住了它。 这是一个小纸卷。 将之展开，其上赫然画着一副潦草的画： 一株极为扭曲的蛇状藤蔓，缠绕着一栋阴森可怖的两层小楼。 周围还有许多歪歪斜斜的人影，似乎都在痛苦的挣扎着。 刘哨长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果然是神秘人。” 他认真观察着这幅画，疑惑的嘀咕道：“神秘人是在告诉我们，这栋屋子有大问题吗可他为什么不说明白位置” 刘哨长猛然发现，纸背隐隐透着小字，连忙将其翻过来，看到了几行极为古怪的小字： “饥饿的藤蔓在低语，无尽大地被阴影笼罩，可怖的莫可名状正窥探着世间。 “徘徊在时光迷雾外的古老存在，将欲从幽暗的混沌中归来。 “跟随着夜鸱吧，它将指引尔等的方向。” 虽然只有寥寥数言，可其中的“莫可名状”、“古老”、“混沌”等字眼，却让刘哨长心中“咯噔”了一声。 他隐隐觉得，这几句话似乎蕴含着极其重要的信息。 “呼！呼！” 鸟群忽然四散而飞，快速没入夜空。 唯有三只鸟留了下来。 它们盘旋一圈，一齐降落在地面，“嘎嘎”叫了好几声。 刘哨长自然而然明白，这是负责引路的鸟。 他小心收好画作，对下属吩咐道：“你们守住这几只鸟，再给它们拿一点食物来，千万不要伤害它们，我必须马上去一趟总署。” 一群巡查员齐声应道：“明白！” 自从纺织工厂事件之后，玄阁便派来两名玄士大人，临时驻扎在巡查署，刘哨长打算亲自向玄士大人汇报。 顺便呢，也是在大佬面前刷一刷脸。 善义坊。 “……将指引尔等的方向。” 程瀚以近乎吟唱的方式，念了一遍他写下的三句话。 他转头看着黑猫，得意的笑道：“警长，我即兴创作的诗歌，是不是文采斐然” 所谓的“即兴创作”，说白了就是胡编乱写。 “喵” 黑猫摇了摇尾巴，积极给予了回应。 其实它不太懂什么叫“文采斐然”，但主人可以做美味的烤兔子，它就觉得主人说得肯定不会错。 嗯，烤肉即正义！ 程瀚谈兴大发：“想要进行一次高明的装神弄鬼……呃，应该叫表演，开场一定搞得声势浩大，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哨所那帮人看见一大群鸟在天上绕圈，当然会被狠狠的镇一下，对于画上的内容，他们自然会高看一眼。 “我故意在诗句里写上‘时光迷雾’、‘幽暗混沌’之类的高大上名词，他们就会认为里面藏着大秘密。 “接下来他们将会使劲的脑补，尽可能往深处去解读，然后就越来越觉得这几句话很不得了。” 程瀚嘿嘿一笑：“所以说，唬人是一件非常有技巧的事。” 末了他还惋惜的叹了一声：“只可惜没办法弄出bgm，否则在开场的时候，我一定加上一曲震撼人心的配乐。 “就好比看电影，一首逼格满满的音乐，可以将情节拔高一个层次，让观众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喵” 黑猫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虽然它完全听不懂主人后面的话，可依旧在努力的倾听。 【29】怂是保命之道，覃子成的结局 天色微亮。 两百多名黑甲军战士，以及巡查署派出的大批人手，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景林坊，将其彻底封锁起来。 “投！” 一名体壮如熊的黑甲军校尉，爆喝了一声。 二十名战士派成两排队列，一齐踏前一步，整齐的挥起了右臂，将手中的短矛投了出去。 “呜呜” 尖利的啸声，瞬间惊破了长空。 二十支短矛急速跨越近百米距离，击中了一栋两层小楼。 而在小楼正上方的千米高空，三只夜鸱正在往复盘旋，似乎在指引着攻击目标。 “轰！轰！” 短矛表面闪过淡淡的白光，继而轰然爆裂。 爆炸掀起的强劲冲击波，顷刻将小楼炸得四分五裂。 刹那之间，惊变发生了。 一股浓墨般的黑雾，从废墟里冒出来，数十条黑漆漆的古怪藤蔓，从黑雾中爆射而出，漫天飞舞着。 凄厉之极的嚎叫声，一扫而过。 居住在方圆两百米内一些平民，当即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们的口鼻沁出血丝，脑子里响起了疯狂的呢喃声，身体亦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就连摧毁小楼的黑甲军战士，亦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眼前出现了各种可怖的幻象。 “凝！” 一声厉喝响了起来。 一大团散发着极寒的冰雾，陡然从天而降。 废墟连同其内的黑雾怪物，当即被冻结成一座冰山。 刺骨之极的寒意散发开来，周边的地面、花花草草，还有房屋表面，顷刻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降温速度之快，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 “破！” 第二个声音喝道。 冰山仿佛遭遇了万钧之力的打击，一下破碎为齑粉。 封冻在其中的黑雾，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善义坊。 程瀚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正准备下床去卫生间，耳畔便响起了一声嚎叫。 “呜” 这一声听着很轻微。 程瀚脑子里却“嗡”的响了一声，眼前突然恍惚了片刻。 卧室门诡异的扭曲起来，似乎化作一只择人欲噬的巨口，衣柜则伸出了两只爪子，仿佛想要将他拖进入其中。 这时。 在精神之海内，一枚散发柔和白光的光团，自发的膨胀了起来。 正是真炎残印。 幻象顷刻消退得干干净净。 卧室门变回了门，衣柜恢复了原状。 程瀚的心跳有些加速：“上次从水沟挖到的金币，蕴含着一名黑暗信徒的力量，真炎残印轻易消灭了它。 “现在真炎残印又轻轻松松的压制住了幻象，如此看来，这枚残印似乎天然就是异神力量的克星。” 他查看一下属性，惊喜的发现，或许是嚎叫的刺激，又或是以前的积累，精神值上限又上涨了一点0.1点。 达到了14.7的新高度。 程瀚想起适才的幻象，醒悟过来：“莫非黑甲军正在围剿覃子成，这一声嚎叫是那家伙的反击” 程瀚果断集中精神，进行了一次推演。 假如嚎叫真的是覃子成发动的攻击，这就是最佳的关联物，可极大的增加成功率。 下一刻，幻象徐徐浮现： 在一片断壁残垣中，一个遍体鳞伤的身影，正倚靠着一截墙壁，艰难的喘息着。 他的面容极为年轻，年纪约莫在十来岁左右，五官也颇为端正。 只可惜满脸的血污，以及浑身上下破烂不堪的衣衫，让此人的整体形象大打折扣。 一名黑袍男子走近一步，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这个狗东西，隐藏得倒是深得很。” “呸！” 少年吐出一口血沫，凶狠之极的咒骂道：“‘萨特族’的荣光必将重归，鲜血和死亡才是你们的……” 话未说完，便被黑袍人打断了：“给他一个教训！” 一名战士大步走过来，闷声不吭的举起一把长剑，迅疾的刺了四下，在少年的双手双脚分别戳出一个血窟窿。 刺完最后一剑，战士并未拔出长剑，而是用力将其插入地面，将少年钉在地上。 “啊” 少年拼命哀嚎起来。 片刻之后，幻象消失了。 毫无疑问，这少年就是覃子成。 程瀚的眼角抽了抽：“够狠！” 他再次心生庆幸：“这里距离覃子成的家，差不多有两公里远，依旧受到了影响，看来我大大低估了这家伙的实力。 “幸好我没有仗着掌握了一点超凡力量，就自不量力的过去侦查，否则只怕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不得不说，怂才是保命之道！ 程瀚的思绪飞散：“我原先以为覃子成捡到某种物品，才获得了超凡力量，可按黑袍人所言，似乎并非如此。 “覃子成所说的‘萨特族’又是什么意思教课书上好像从未提到过，这里面的水好像有点深呐。” 他牢牢记住这个词，打算以后再探寻相关的信息。 程瀚打开房门，立即发现黑猫神情萎靡的躺在地上，似乎也受到了嚎叫的影响。 它转头望向主人，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喵” 由于它并不具备超凡力量，状态似乎更加糟糕。 程瀚赶紧按住黑猫，以心神激活了真炎残印，手心绽放出一缕温暖的白光，顷刻帮助它驱散了负面效果。 黑猫瞬间活了过来，猫眼瞪得老大。 很显然，对于主人的手段，它感到惊奇极了。 程瀚笑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覃子成已经被黑甲军逮住了，这厮估计没几天可以活了。” 黑猫摆起了尾巴，也大是高兴。 程瀚一脸自得：“覃子成确实非常强，可还是被我这个无名小卒揪了出来，估计他到死都不知道栽在了谁手中。” “喵” 黑猫用脑袋蹭了一下主人。 程瀚揉了一下黑猫，快步走入卫生间，酣畅淋漓的放起了水。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他的心情好极了。 战斗现场。 此时覃子成已被押走。 黑甲军则在忙碌的收拾残局，救治周边的受伤民众。 唯有两名玄士无所事事，正在小声讨论着。 “神秘人居然拥有控制鸟群的能力，根据这一点，或许可查明此人的真实身份。” “我倒是觉得，神秘人是故意暴露出该能力，假如顺着这条线去查，多半只会查到其他的异神信徒。” “说得也对！从神秘人的行事作风来看，此人堪称老谋深算，只是略施小计，就牵着官方的鼻子走，还让黑暗信徒损失惨重。” “对于神秘人留下的几句偈言，你有什么看法” “当年我在‘玄宫’进修时，阅读过一些年头久远的历史典籍，我个人感觉，这种语言风格很有点像古代萨特人。” “古代萨特人不是几万年前的历史吗神秘人到底是何来历，怎么连这个都懂” “偈言有一句‘无尽大地被阴影笼罩’，那本典籍上记载过，很早很早以前，这一方世界有一片无比辽阔的陆地，古代萨特人就居住在陆地上。” “没有神树的支撑，这么巨大的陆地怎么可能稳定存在难怪古代萨特人灭绝了，这肯定和他们不住在树上有关。” 【30】藏拙怎么这么难呢 程瀚骑着脚踏车，抵达了校门口，发现这里又被封锁了。 这并不奇怪。 覃子成是第十五中学的学生，既然官方发现这厮是异神信徒，怎么可能不对学校做一番详尽的检查 此时校门口已搭建起一条隔离栅栏，不管是学生还是教师，通通必须接受一次检查，才允许通行。 一大批穿着黑制服的巡查员，紧紧盯着来往的人员。 有意思的是，其中居然有一名“老熟人”——刘哨长。 程瀚默默嘀咕一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便加入了排队的队伍，安静的等待着检查。 或许是几枚残印的缘故，程瀚的听觉比以前灵敏了不少，隐约听到了巡查员的聊天内容。 “哨长的运气太好了……白捡了两个功劳……” “年底有一个副署长退休……哨长有很大的概率……” 程瀚不由翘了一下嘴角。 哨长先生，你欠了我的大人情呢！ 不多时。 队伍轮到了程瀚。 一名巡查员喝道：“后面的五名同学，过来登记。” 简单登记一番之后，程瀚与四名同学一道走入了安保室。 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块形似龟壳的器物，材质类似玉石，却又透着一丝金属光泽，表面雕刻着许多玄奥的花纹。 另一名留着大胡子的巡查员，照例提醒道：“这是‘玄龟石’，可检查精神是否存在污染，它的力量比玄灵壁更强大，你们别盯着看太久。” 他注意到，话说到一半，便有四人抵御不住玄龟石的压力，被迫移开了目光。 唯独一名同学，居然直勾勾观察着花纹，直到这句话说完，此人才主动转移了视线。 大胡子注视着对方，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程瀚愣了一下，答道：“程瀚。” 大胡子语带赞许：“玄龟石除了查验精神污染外，还可测试精神力的强弱，今早已做过检测两百多名学生中，你的精神力绝对是最强的。” 另外四名学生，齐刷刷的看向了程瀚，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惊异。 程瀚心中有些无奈，藏拙怎么就这么难呢 先前冥想课观摩玄灵壁，丘远不动声色就看出了虚实，现在做精神检测，连巡查员也看出了不寻常之处。 大胡子顿了顿，又道：“程瀚同学，我估计第十五中学的所有学生，比你强的不会超过两个。”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排在全校前三。 程瀚自谦道：“您过誉了。” 他本人倾向于认为，自己有能力长时间注视玄龟石，一方面是精神力确实不弱，另一方面则与残印有关系。 大胡子笑了起来：“我的眼光一向不错，绝对没有过誉。” 程瀚实在无话可说。 有你这么聊天的吗 另外四名学生，牢牢记住了“程瀚”这个名字。 人人心知肚明，第十五中一共有两千多名学生，排在前三的学生，将来成为战士的概率几乎高达九成五以上。 简而言之，前途远大。 大胡子客气的说道：“程瀚同学，站到玄龟石旁边，伸出右手按住边缘吧。” 程瀚依言而行。 大胡子对程瀚和声和气，对另外四人就没那么客气了：“你们几个也快点。” 但没人觉得不对。 在这一方世界，强者面对的危险更多，权利与义务对等，他们享受超出常人的特权，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大胡子走到玄龟石的另一侧，伸手按住镶嵌其上的一块浅褐色晶体，用力压了下去。 “咔嚓！” 似乎是机械装置的碰撞声。 一道奇异的波动，顷刻从玄龟石涌了出来。 “嗡” 程瀚脑中响起一声虚幻的嗡鸣，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晕眩感，但身躯依旧站得笔直，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 在他的精神之海内，三枚残印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光芒变亮了少许。 而另外四名同学，看起来状态却不太好。 他们的身体左右摇晃起来，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任何人目睹这一幕，皆能轻易判断出来，程瀚的实力远远胜过其他人。 大胡子连续瞟了程瀚好几眼，脸上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这时。 程瀚看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提示：“发现相关精神系‘玄纹’，可借鉴其部分结构，用于补全灵寰残印，是否补全” 他心中吃了一惊。 原来龟壳上的花纹，就是传说中的玄纹！ 原来除了技能推演外，补全残印还有另一种办法！ 程瀚断然道：“补全！” 精神之海中，代表灵寰残印的紫色光团，瞬间膨胀了数倍，在其最核心的部位，可见奇异的光丝结构快速生长。 或许是“照抄”的缘故，过了极短的片刻，补全便结束了。 紫色光团恢复了原状。 但体型比先前壮大了不少。 又一道信息冒了出来：“熟练度+32，目前熟练度为174/1000，精神值为11.8/16.3。” 程瀚惊喜极了。 新增32点熟练度，创下了记录！ 精神值上限更是增加了足足1.6点之巨！ 他又以心神触碰残印，得到了相关数据：“灵寰残印，完整度6.78%。” 完整度提升了两倍！ 真不愧是玄印！ 今天的收获真是太大了！ 程瀚欣喜之余，不免一种“一饮一啄，皆有来因”的感慨。 他辛苦许多天，找到草犬事件的幕后黑手，帮助官方除掉了覃子成。 这一切导致官方派人检查学校，自己才有了接触玄龟石的机会，然后有了适才的奇遇，进而将残印补全了一些，最后使得精神值上限暴增了一截。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应该算是做好事的奖励吧 过了一个呼吸。 大胡子喊道：“好了！检查结果很正常，你们的精神没有被污染。” 波动随之平息。 程瀚面色平静。 另外四名同学面色苍白，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大胡子叮嘱道：“玄龟石对精神的压力有点大，感觉难受很正常，你们回去之后，多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一句话，显然不包括程瀚。 大胡子挥了一下：“好了，你们出去吧。” 程瀚向对方颔首致意，转身走了出去，步履平稳之极。 另外四名同学的步伐，有些踉跄，显然被折腾得不轻。 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程瀚行了一段距离，捕捉到后方传来的议论声。 “这个叫程瀚的男生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我倒是有印象，前几天学校不是选拔一批优秀学生，去观摩镇山玄壁吗程瀚是三年二班的人，就是他挤掉了方寒的位置。” “我听说过方寒，这家伙是靠着作弊手段，冥想课的表现才这么好。” 程瀚不由摇了摇头。 校园里的八卦男女太多了，一点风声就传得飞快。 【31】程瀚居然隐瞒了实力 程瀚才迈入教室，当即发现人比平时少了不少，就连往常来得比较早的钱青青，此时也没看见踪影。 而出现在此的同学，由于做过了玄龟石检测，脸色普遍不怎么好看。 教室里显得有些安静，不像以往那样热闹。 程瀚放下书包，看向旁边的几名同学，问道：“很多人请假了吗” 身为督查，了解同学的情况是基本职责。 一名男生抢着回答道：“听说景林坊发生了变故，我们班有一些同学住在那一带，估计是受到了影响吧。” 另一名女生接过话头：“清晨我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嚎叫，当时就觉得浑身难受，我本来也想要请假，可我爸坚持让我来学校。” 督查是班级的“权势”人物，而最近程瀚的表现又格外耀眼，故而同学们存着讨好之意，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后排的闻劼，有心想要回答问题，奈何开口速度慢了半拍，只好闭上了嘴。 原本这家伙一向看程瀚不顺眼，可自从后者当上督查，闻劼完全没了较劲的心思，转而想缓和双方的关系。 或许是程瀚挑起了话题，其他同学也开始议论起今日的种种异事，教室里变得热闹起来。 “早上我上楼的时候，看到四年级二班的教室居然被封了，其它班级都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二班有人出事了吧” “有可能！” 程瀚不置一词。 覃子成正是四年二班的学生。 这个班的其他学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一名同学感慨道：“前几天纺织工厂出现了妖物。” 这句话引起了共鸣，许多同学出言附和起来。 “我也这么觉得。” “普通人真是太无力了。” 还有一些同学没有说话，可面上皆是一副心有戚戚的神情。 程瀚想了想，大声说道：“各位同学，我觉得大家没必要如此悲观。” 如今他算是班上的“权威”人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倾听着他的话。 程瀚侃侃而谈：“换一个角度，难道没有发现它们，就能当它们不存在吗显然不能！ “官方揪出了潜伏在暗处的，消灭了一大批妖物，让青临城变得更加安全了，难道这不是好事吗” 他以心神激活了灵寰残印，轻微的超凡力量投射而出，悄然影响着同学们的潜意识，进而改变他们的心境。 程瀚提高了音量：“假如官方长期没有作为，这才是最糟糕的事，因为敌人没有得到遏制，实力必将越来越强大，说不定会搞出更大的破坏。” 刚才该残印被补全了不少，效果比以往强了一大截。 学生们的神情明显变得振奋起来。 还有很多人连连点头。 程瀚环顾一圈，总结道：“所以我以为，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喝彩打断。 “说得好！” 声音来自走廊外。 正是班主任颜东山。 此人大步走进来，“啪啪”拍了几下手掌，再次赞道：“程瀚同学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在他身后，万腾蛟快步走了进来。 短发女孩偷瞄了几眼程瀚，心中大为佩服。 她自忖换做是自己，绝对无法三言两语就激励起同学的士气。 颜东山通报了一个消息：“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四年二班的教室被封锁了，二班的全体学生也被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我刚才从校长办公室得知了一个消息，官方先前发现了一点可疑之处，不过经过详细的检查后，确认这只是虚惊一场。” 大部分学生听闻此言，当即松了一口气。 程瀚眨巴了一下眼睛。 其他学生听不出破绽，可他是这一场大戏的“幕后导演”，马上就明白了官方的用意。 毫无疑问，官方并不打算将覃子成的事情公之于众，多半会找一个“转学”的借口，来解释这家伙的消失。 尽管现场周边的许多民众，亲眼目睹了那一场超凡战斗，但官方肯定不会缺“修改记忆”的超凡手段，只需派人处理一下，这件事就算是压下来了。 颜东山又说出一个好消息：“今天学校里的事情太多了，加上不少同学请假，上午的课程临时取消，改成自习课。” 很多学生变得高兴起来。 大家都明白，在老师没空管的情况下，自习课说白了不就是放羊吗 颜东山交待道：“万腾蛟，程瀚，你们来负责维护教室里的秩序。” 短发女孩立即应了一声：“我知道！” 程瀚颔首道：“明白。” 待班主任离开，教室里当即爆发了一阵小小的喧嚣。 万腾蛟微微皱眉，试图阻止：“各位，学校是学习的场合，请……” 程瀚摇了摇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只要不过分，没必要太过强调纪律。” 万腾蛟想要争辩：“可是……” 程瀚认真说道：“张弛有度，方是正理，学习如是，修炼亦如是。” 其中的“修炼”一词，吐词格外有力。 昨天他连续进行了多次推演，他发现即使是精神力充盈，越到后面，幻象越来越模糊，而深度睡眠过一次后，清晰度就会大大提升。 这证明适当的放松，绝不是坏事。 而这妹子简直有一点修炼狂人的架势，看在上次那顿午饭的份上，他才隐晦的给予了劝诫。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毕竟班上的“一号人物”与“二号人物”发生了冲突，这可不是好事。 万腾蛟听懂了潜台词，她轻抿了一下嘴唇，主动做出了让步：“好吧，程瀚，你说得有道理，就按你说的来吧。” 这短发女孩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的坐下了。 教室里安静片刻，“嗡嗡”的议论声再度响了起来。 程瀚凭借着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万大班长一向谁都不服，以前跟方寒不知道吵过多少架，这次居然愿意听程瀚的话，真是稀奇。” “今天才发现，原来程瀚这么厉害！”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真是一群八卦男女！ 午餐后。 封锁解除了。 大部分请假的学生，又回到了学校，教学秩序也恢复了正常。 下午的第一节课，正是冥想课。 以往之时，方寒和万腾蛟是被同学瞩目的对象。 而这一堂课，程瀚成了绝对的焦点。 他前两次冥想课的飞跃式进步，已被丘远故意泄露出来了，今天早上那位巡查员的称赞，更是传得全班人尽皆知。 此时此刻。 在冥想室内，程瀚感受着周围偷瞄过来的大片目光，心中无奈之极。 我又不是美女，你们至于吗 丘远轻咳了一声：“各位，我打算调整一下观摩次序，程瀚单独列为第一组，原本的第一组改为第二组，依次类推。” 一人一组，这是极其不合常理的做法。 但没有人有异议。 程瀚预感不太妙，眼角跳了一下。 丘老师突然这么安排，他到底想要干嘛 丘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程瀚同学，这一次观摩玄灵壁，我希望你拿出全部实力，不要有任何保留。” 全班一片哗然。 万腾蛟也一脸吃惊。 听说程瀚上次的观摩时间是四十四秒，这是排在班级前三的成绩，难道他居然隐瞒了自身的真实实力 程瀚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不能让我做一名低调的中学生吗 【32】真正的天才(新人不易，求追读) （萌新萌书，求各位萌萌哒书友追读） 面对丘远的目光，以及全班同学的强势围观，程瀚实在难以拒绝，只好简简单单回了两个字：“好的。” 没办法。 既然底裤已被人窥见了一角，再继续隐瞒下去，其实没有太大意义。 倒不如全力以赴来一把，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丘远微微一笑，伸手推开了小隔间的门：“程瀚，你先进去吧。” 他回头注视着其他学生，严厉的警告道：“这一次观摩玄灵壁对程瀚很重要，所有人必须保持安静，否则小心我的戒尺。” 这句话很有双标的嫌疑。 难道在你眼中，只有程瀚的观摩重要，其他人的观摩就不重要吗 但没人敢吭声。 待程瀚进入，丘远又亲手关上了门。 过了好一会。 一名平时比较跳脱的男生，以极其微小的声音，嘀咕道：“哼，我就说话了，你用戒尺来打我呀” 周围几名学生，纷纷露出了笑意。 这很正常。 中二期的少年，正是逆反期最严重的时候。 更多的人，却是一脸羡慕。 谁不想像程瀚这样，被丘远重点关照，享受单人单间的特殊待遇呢 小隔间内。 丘远丝毫不同于平日的冷酷，满脸都是笑意：“程瀚同学，你准备好了就说一声，我再开始计时。” 程瀚对这种热情不太习惯，可还是应道：“明白。” 以前每一堂冥想课的观摩环节，完全由丘远来决定开始时间，何时轮到学生说了算 他以心神触动一下灵寰残印，淡淡的紫光流转起来，他的心境瞬间变得平静如水，再无一丁点涟漪。 在神秘的精神领域，该残印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可以自由随心的改变情绪，想大哭就大哭，想狂笑就狂笑。 程瀚觉得，如果自己回到前世，凭借这一手哭笑自如的本事，有机会去影视圈闯荡一把。 丘远留意到他的变化，顿时暗暗点了点头。 调整速度如此之快，看来自己还是低估这位学生的能耐。 程瀚转移视线，锁定了前方的玄灵壁，以淡漠的语气说道：“丘老师，我要开始了。” 他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瞬间穿透了石壁的无形屏障，看清楚了灵影图的每一笔每一划。 “咔！” 丘远按下了怀表，一边观察着程瀚，一边以眼角余光留意着表盘上的指针。 过了片刻。 程瀚鬼使神差的产生了一个念头——此前使用“印刻”之法，成功找出了覃子成，不如用“印刻”来看一眼玄灵壁 万一成功，说不定有可能将灵影图铭刻在脑子里。 等晚上回家了，岂不是也可以自行观摩而如此一来，凝结源感印的速度，势必会大大提升。 他果断决定，干了！ 反正失败了，也就是浪费少许精神值，没有什么危害。 怕什么 程瀚集中全部精神，深深凝视着石壁。 精神值顷刻减少了0.5点，他脑海中则隐隐现出了一副若隐若现的画面，像极了玄灵壁上的灵影图。 他顿时一喜。 似乎有戏！ 下一瞬，异变发生了。 他的精神值不受控制的开始爆降，仅过了极短的片刻，居然又剧降了2点，并且还在如瀑布般疯狂下跌。 程瀚来不及阻止，就感觉灵影图猛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原先它只是死物。 此刻却仿佛活了过来。 石壁雕刻的每一道笔划，皆以极为奇妙的韵律颤抖着，继而离奇的离开了石壁，集体凌空飞舞起来。 这一瞬。 程瀚的心神，彻底迷失进去了。 四十秒后。 程瀚一动不动。 丘远握着怀表，神情满是期待。 他私下里预计，以程瀚的能力，观摩时间应该可以突破五十秒，最高甚至有可能达到五十二秒。 五十秒后。 丘远时刻准备着掐表。 然而。 程瀚巍然不动，看不到一丝不堪负荷的模样。 丘远张了张嘴，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我还是低估了程瀚同学 六十秒后。 程瀚宛如雕塑。 丘远握着怀表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数日前还是四十四秒，现在疯狂狂飙到一分钟，并且极有可能更高，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这一幕。 七十秒后。 程瀚仿佛定格在时光之中。 丘远的手不再颤抖，但感觉到口干舌燥，后背居然渗出了少许汗水，一颗心更是“咚咚”跳了起来。 目前第十五中的全体学生，谁的观摩时间达到过一分十秒 好像没有！ 丘远端详着程瀚的面容，斩钉截铁的下了一个结论： 这是真正的天才！ 又过了两秒。 程瀚忽然露出赞叹之色，呢喃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在寂静的隔间内，这一声听着格外清晰。 丘远呆了一下，连忙问道：“程瀚同学，你……” 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声响打断了。 “叮！” 玄灵壁震动了一下。 “叮！” 程瀚体内竟也响了一声。 似是真实。 似是虚幻。 又似在应和石壁。 丘远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冥想室内。 经历一段难熬的时间后，寂静终于被打破了。 一位胆子大的学生，小声说了一句话：“程瀚怎么观摩了这么久这都已经过了一分钟。” 虽然小隔间的门，亦铺着隔音材料，被丘远听到的可能性并不大，可他还是不敢提高音量。 另一名同学马上回了一句：“可能他的准备时间有点长吧，应该快结束了。” 万腾蛟皱起了眉头。 你们真不怕被丘远打戒尺吗 短发女生不喜欢不守规矩的行为，她打算履行了班长的职责，让这两名同学闭嘴。 但她没来得及开口。 “叮！” “叮！” 连续两声异响，传入每位同学耳中。 人群立即涌起一阵骚动。 “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隔间里发出来的。” 隔间的隔音材料相当厚实，即便在这一侧大声喊叫，另一侧听着也很轻微，可这两声却如此清晰。 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尤其是第二声，所有人都感觉，它似乎就在耳畔响起，不少学生甚至转头看了一眼。 万腾蛟愣了一下，又想起职责，喝道：“请大家安静一下！” 无人敢和班长对着干，冥想室马上恢复了宁静。 万腾蛟看向小隔间的门，暗暗嘀咕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真奇怪！ 短发女孩脑中灵光一闪，俏脸露出极度的惊讶，抑制不住的喊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是‘灵壁之音’！” 由于太过震惊，她一时忘掉了规矩。 其他人都懵了。 万大班长不让我们说话，可她自己却随便说话 这有点不合适吧 一名同学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灵壁之音” 万腾蛟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灵壁之音每一次出现，通常伴随着另一个现象，就是‘源能初鸣’！” 全班瞬间大哗。 无人不知，唯有凝结出“源感印”，第一次感应到“源能之渊”，方可引发源能初鸣。 【33】程瀚的天赋，十年难得一见 冥想室内。 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莫非程瀚结印了这不可能吧！” “程瀚上次的观摩时间只有四十四秒，听说结印的门槛至少得五十五秒，我也觉得这不可能。” “除了程瀚还能有谁丘老师在三十年前就结印了，他总不能再结一次印吧” “从未听说谁观摩玄灵壁之时结印，以往结印的学长，皆是在冥想的过程中成功结印。” “事实就在眼前，其他人做不到，并不代表程瀚也做不到。” 学生们当即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是程瀚结印，另一派死活不信。 双方争论不休。 万腾蛟心绪起伏，已放弃了制止喧闹。 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一堂冥想课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借用一句程瀚的话，就随他们去吧。 其实她非常清楚，结印者必定是程瀚，但懒得解释。 这时，万腾蛟忽然想起父亲以前提过的一件事，嘀咕道：“我得赶紧去找人，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她的性子极其果决，心中有了决定后，便迅速走向冥想室的大门，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其他学生注意到这一幕，又是一阵诧异。 “班长怎么走了” “万大班长这是要去干嘛” 万腾蛟小跑着离开教学楼，拐入隔壁的教师办公楼，再一口气攀爬到了最高的五楼。 本校三位校长的办公室，正位于这一层。 此地的装修水平，比其它楼层好上了一大截，走廊中摆放着许多绿植，墙壁上也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 而这一切，充分显示出了战士的地位。 万腾蛟脚步不停，径直冲入了一间办公室。 门框旁的木制牌匾，标明了主人的身份——副校长，彦东廷。 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看见万腾蛟风风火火的模样，先愣了一下，才诧异的问道：“蛟蛟，你有什么事吗” 短发女生的父亲正在黑甲军服役，而彦东廷与之是关系密切的好友，故而在学校里对她颇为照顾。 万腾蛟喘了一口气，快速说道：“东廷叔，我们班有一名叫做‘程瀚’的学生，刚刚成功结印。” 彦东廷听得一脸懵。 你急匆匆的找上门，就是为了这件事 万腾蛟这才道明来意：“您是黑甲军第二战团退役的战士，我建议您代替战团与他签下一份‘预备书’。” 所谓的“预备书”，即战团提供一定的资助，作为交换，当此人成为战士后，必须为该战团效力。 彦东廷有点为难：“本校的几位冥想课老师，背后有着各个战团的支持，如果我贸然插手，这是不合规矩的事。” 第十五中有四十五个班级，五名冥想课老师分别管理九个班级，各自对接一支战团。 这是五大战团默契的划分了地盘。 万腾蛟提高了语调：“程瀚是三年级学生，他今年还未满十四岁，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十五中所有结印的学生，八成以上是五年级，少部分是四年级，在近十年内，尚无一个学生在三年级结印。 彦东廷“唰”的一下站起来，连声问道：“你说的那个程瀚，他现在在哪里快点带我过去。” 这位退役战士，瞬间将“规矩”抛到了脑后。 对于资质普通的学生，遵守一下规矩也无妨，而天赋如此之高的学生，十年难得一见，谁特么讲规矩，谁就是头号傻子！ 万腾蛟立刻答道：“程瀚现在还待在冥想室，我知道他结印后，就马上过来请您了。” 彦东廷毫不犹豫的夸道：“你做得非常好！” 对于这位同僚之女的敏锐和果断，他确实发自内心的欣赏。 万腾蛟转身带路：“东廷叔，您快跟我来吧。” 彦东廷立即跟了上去。 冥想室。 小隔间内。 程瀚闭上眼睛，从观想的视角，观察着一团玄奥的白光。 相比三枚残印，这一团白光足足小了一圈，不过其核心部位的光丝结构，却极为完整。 “原来这就是源感印！” 程瀚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这一点。 他以心神触碰一下，当即感应到了一个浩瀚得超乎想象、深邃得超越一切的神奇存在。 它好像无处不在，又仿佛遥远之极。 此种感觉，委实古怪到了极点。 这正是——源能之渊。 按照教科书的定义，它是世间一切超凡力量的源头。 程瀚复盘意外结印的全过程，心中当即有了一种明悟：“我适才对玄灵壁的‘印刻’，发挥出了关键作用。” 印刻本是结印后才能掌握的技巧，适才他对玄灵壁使用印刻，激发了自身与灵影图的奇妙共鸣，最终凝结出了源感印。 打一个比方，这等于是拿高中的数学知识，来解答初中的数学难题，自然可以轻松的搞定。 另外。 由于结印的缘故，精神值上限提升到了16.5。 增加了0.2点。 聊胜于无。 过了一会。 程瀚体悟了一番源感印的功效，睁开了眼睛。 丘远立即注意到这一幕，一脸激动的问道：“程瀚同学，你成功结印了吗” 程瀚面色喜悦：“没错！” 丘远的语气更兴奋了：“我在十五中当了二十多年教师，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开始商业互吹：“那是您教得好。” 丘远笑得眼睛都没了：“程瀚同学，我们先出去。” 他走到门口，亲自拉开了门。 这一刹那，“嗡嗡”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丘远环视一圈，厉声批评道：“太不像话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们是不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学生们各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人尽皆知，丘远是第十五中最严厉的老师，亦是最喜欢拿戒尺打学生的老师。 然而。 接下来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丘远居然轻轻放过了这件事：“算了，今天暂且饶过你们这一回，下次谁被我逮到，起步就是五戒尺。” 学生们松了一口气。 丘远再度露出了笑容，高声宣布道：“今天我们班发生了一件大喜事，程瀚同学成功的凝结了源感印。” 程瀚站在旁边，霎时变成了人群的焦点。 大部分学生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它偏偏却发生了。 短短半个月前，程瀚在班上不显山不露水，半个月后，怎么突然一飞冲天了呢 太快了！ 快得令人难以适应！ 更多的学生明白，程瀚的前途将变得一片光明。 今天以前，他只是三年二班的“大佬”。 今后之后，他将成为第十五中的“大佬”。 丘远似乎是有急事，又挥了一下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程瀚同学谈一谈，今天提前下课，大家快点回教室吧。” 这句话中的“快点”，暴露出了此人的急切。 很快，学生们通通离开了。 丘远关上门，目光灼灼的盯着程瀚：“程瀚同学，以你的超卓天赋，将来成为战士的概率超过九成九，我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吱呀” 门突然被推开了。 丘远恼怒不已：“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让你们先回教室吗” “是我！” 伴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门口出现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赫然正是副校长彦东廷。 丘远原本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此刻却脸色一僵。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对方多半来者不善。 【34】两支战团争夺程瀚 丘远看了看来势汹汹的副校长，又瞄了瞄对方身后的万腾蛟，瞬间明白了一切。 坏菜了！ 这厮果然打算中途截胡！ 丘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颔首致意：“东廷校长。” 尽管丘远表面看着在笑，可语气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估计在心里拼命的腹诽。 彦东廷不愧是从黑甲军退役的战士，说话风格直爽到了极点：“我听说三年二班出现了一位奇才，特意过来看看。” 丘远尽管早有预料，可听到“奇才”一词，心中依然“咯噔”了一声。 彦东廷又看向程瀚，态度亲切之极：“你就是程瀚同学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可以这么快结印！”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回道：“您谬赞了。” 这具身体的五官，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其实与“一表人才”差之甚远。 再说了，长得帅与结印有直接关联吗 思路真清奇！ 彦东廷的下一句话，表现得极度强势：“我此次过来，主要是想与程瀚同学谈一谈签署‘预备书’的事情。” 丘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了，打算明着抢人吗 堂堂副校长阁下，还能表现得更不要脸一些吗 然而。 事实证明，彦东廷能！ 这位副校长又看向丘远，笑呵呵的说道：“丘老师，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程瀚同学私下里聊一聊。” 丘远心底的怒火瞬间冒了上来。 王八蛋！ 在劳资的地盘上，居然想赶我走人，太过分了吧！ 丘远愤怒之下，不再顾忌对方的副校长身份，硬邦邦的顶道：“您应该知道，我是黑甲军第四战团的考察人，按照规矩……” 彦东廷的语气，咄咄逼人到了极点：“哪有什么规矩那只是五大战团彼此各退一步，形成了默契而已。 “但默契是可以被打破的！对于真正出色的人才，哪个战团都想签下来，谁有本事抢到就是谁的。 “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我一定要代表第二战团，签下程瀚同学。” 这位副校长有意无意补充了一句：“任何手段，包括硬来。” 所谓的“硬来”，显然就是指暴力。 说得再赤果果一些，就是——将你丢出冥想室，就问你怕不怕 程瀚心中颇为感慨。 实力强，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丘远面对这种蛮不讲理的做法，当即扛不住了：“您虽然是副校长，但也要讲道理。” 彦东廷一副“道理几个铜币一斤”的口吻：“讲道理要是有用，我何必辛辛苦苦修炼成为战士” 丘远沉默了。 程瀚安静旁观着这一场大戏，一语不发。 他很清楚，面对今天的局面，自己必须要选择一方，后果就是得罪另一方。 骑墙 想多了！ 弱者想要骑墙，只会被两边一齐捏死。 想要安稳的站在墙头，必须具有让双方不得不正视的实力，而他目前充其量只是“萌新”，差得太远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都是黑甲军，不管加入哪一支战团，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彦东廷又笑道：“丘老师，我非常理解你的处境，假如你轻易就这么退让，估计难以对战团那边解释。 “我帮你出一个主意，你先找‘岩山’校长告上一状，再狠狠闹上一场，只要你尽力了，对战团算是有了交代。” 程瀚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彦东廷，瞬间对其有了改观。 此人看着行事莽撞，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物，“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手段玩得相当纯熟。 丘远天人交战一会，忽然掉头走向了门口。 很显然。 此人自觉对抗不了强势的副校长，被迫选择了退让。 彦东廷连忙叫道：“丘老师，别急着走啊，我知道你提前准备好了一份预备书文件，我刚才来得太急了，没来及带文件，可否借用一下” 丘远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强抢了我的人，还将我赶了出去，现在居然连文件也要抢 真是欺人太甚！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彦东廷摇了摇头：“看来学校里的传闻说得一点没错，丘老师的脾气确实不太好。”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即便是泥菩萨，被人欺负到头上，多少也会有一点火气吧 万腾蛟主动说道：“东廷叔，丘老师应该没有带走文件，小隔间里有一个柜子，我去那里找一找吧。” 彦东廷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一下。” 万腾蛟推开隔间门，快步走了进去。 彦东廷转头看向程瀚，开门见山的说道：“程瀚同学，你是否愿意成为黑甲军第二战团的‘预备战士’” 程瀚平静的问道：“我想要知道，我能得到什么” 既然此人明显是直来直去的风格，他也懒得玩耍虚头巴脑的语言游戏，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彦东廷目露欣赏之色，哈哈一笑：“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年轻人。” 他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结印之后将面临一个难度更高的关卡，也就是凝结‘锻体印’，如此方可成为一名战士。 “而在这个过程中，必须用到许多辅助锻体的秘药，只要你签署预备书，第二战团愿意向你免费提供锻体秘药，期限为四年。 “此外，在这四年内的每个月，战团将给予你三十枚银币的资助，以及一笔六十枚银币的签约金。” 普通人的薪水通常在二十枚银币左右，平心而论，每月三十枚银币的资助，绝对可以称得上慷慨。 彦东廷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初始的合约，假如你将来的表现足够好，战团还会提供更优厚的资助条件。” 言下之意就是，表现不好的话，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请自谋生路去吧。 这位副校长特意做了一番比较：“十五中已结印的其他学生，资助期最长也只有两年时间，仅有你的一半。 “而他们的资助金额，最高只有十五银币每月，签约金的上限是三十枚银币，这两项都比你少了许多。 “程瀚同学，鉴于你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将来成为战士的概率非常大，所以战团才愿意给出更好的待遇。” 彦东廷满以为，程瀚必定会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 因为万腾蛟刚才提到过，此人是一名孤儿，平素的生活条件不太好，对于每月三十枚银币的诱惑，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然而。 事实与预想得大不一样。 程瀚没有任何心动之色：“少了。” 彦东廷呆了一下。 程瀚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相信，丘老师也能给出相同的条件，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第二战团” 如果仅有一支战团找上门来，他除了乖乖答应，没有第二条路。 可两支战团竞争，他自然就有了议价权，为什么不多要一点好处呢 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35】你将来必定是一个人物 彦东廷的视线，瞬间变得无比锐利：“程瀚同学，你想要什么条件” 这位副校长身上，散发出一股如有实质的威势，这显然是战士方可施展的某种秘法，直接压制对方的精神。 程瀚只感觉呼吸一窒，浑身仿佛背负着几百斤的重担。 他果断以心神触碰一下灵寰残印，紫色光华流转之间，沉重的压力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瀚挺直腰背，不答反问：“第二战团能给出多少” 他知晓，自己能拿到多少好处，取决于自己的表现，换而言之，从对方问话开始，这一场考核就开始了。 彦东廷见他轻松化解掉压力，先是面露诧异之色，继而笑了起来：“看来我大大低估了你。” 程瀚毫不自谦：“适才的冥想课，丘老师说我在藏拙，我觉得他的眼光不错。” 潜台词就是，我的实力比展示出来的更强，理应值得更好的待遇。 彦东廷不置可否：“是吗” 程瀚的语气满是自信：“前几天的大阅操，您演示过一遍‘九元强身式’，尽管学校从未宣扬过，可我却看出来，这一套法门可引动少量源能。” 彦东廷质疑道：“不少人知道这一点，比如你的同学万腾蛟，这或许是你偶然听来的。” 程瀚没有争辩，自顾自说道：“其中的第六式是‘鸣鹤式’，我当时不明白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后来我在家里锻炼了好几天，每一次练到这一式，就感觉胸腹之间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他的双腿摆成类似马步的姿势，双条手臂放在胸前，做出一个“双手抓球”的动作，口中喝道：“鹤！” 与此同时，精神之海内的源感印，顷刻膨胀了一倍。 下一瞬。 一股极为晦暗的波动，突然从程瀚体内涌了起来。 “砰！砰！” 连续几声奇异的爆鸣，从程瀚的胸腹之间传出来，听起来像极了清脆的鹤唳。 彦东廷一脸动容。 而在小隔间的门口，万腾蛟悄悄窥视着这一幕，一张俏脸上也满是惊讶。 程瀚站直身体，侃侃而谈：“我当时便有一种预感，假如以源感印引动源能，再练习鸣鹤式，应该会有非同寻常的奇效。 “我现在尝试了一下，果然不出我预料，难怪这一式被称为鸣鹤式。” 事实上，这是他最近研究九元强身式，利用全知之眼解析出来的诸多内容之一。 彦东廷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真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 程瀚眨了眨眼睛：“您应该知道，我只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儿。”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即便想找人教导，我也找不到人，除了靠自己，我还能靠谁 彦东廷发自内心的赞道：“程瀚同学，你没有锻体秘药辅助，居然可以练出鸣鹤之音，这实在是了不起。”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才刚刚结印，我绝不相信，这是你第一次完全版的鸣鹤式，当年的我，远远比不上你。” 程瀚装出一副腼腆的模样：“您太过奖了。” 彦东廷听了这话，又喟叹道：“该争的时候，寸步不让，该退的时候，又谦逊有礼，你这少年，将来必定是一个人物。” 程瀚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微笑不语。 彦东廷沉吟一会，重新拟定了条件：“这样吧，签约金从六十银币，提高到一百五十枚银币，每月资助从三十银币提高到八十银币。 “战团免费提供给学校的锻体秘药，通常是最低等的一级秘药，我会向战团申请，额外给你提供一些二级秘药，比例不少于三成。” 彦东廷的神色颇为诚恳：“我也不瞒你，以我个人的权限，这是我所能开出的最好条件，不知你觉得如何” 这句话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如果想争取更好的条件，其实未必不能谈。 程瀚没有再斤斤计较，非常爽快的应道：“我非常愿意签约黑甲军第二战团。” 他知道，堂堂副校长亲自出面，自己必须签下合同，否则就是将对方狠狠的得罪了。 这时。 万腾蛟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东廷叔，我找到了一份预备书。” 她瞥了一眼程瀚，话锋一转：“按照您刚才许诺的条件，合约里的许多条款，需要修改一下。” 彦东廷嘿嘿笑道：“蛟蛟，我最烦这些文书工作，还是劳烦你修改一下吧。” 万腾蛟没有推辞：“好的。” 她拿起一支笔，涂涂改改一阵，很快就搞定了。 彦东廷略做检查，便在预备书上签下了名字。 程瀚也干脆的写下了大名。 预备书的每一页，皆分为上下两部分，内容全都一模一样，这相当于是“一式两份”。 万腾蛟拿起裁纸刀，将其从正中间裁为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了程瀚。 程瀚翻阅着合同，心中略有感慨。 在普通人眼中，每月八十银币绝对是令人羡慕的高薪，而他只是展示了一下鸣鹤式，就轻轻松松的拿下了“大合同”。 彦东廷瞟了一眼这一双少男少女，忽然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你们两个看起来倒是挺般配的。” 万腾蛟的一张俏脸，瞬间爬满了红晕。 仔细瞧她的神色，似乎只有羞涩，并没有多大抗拒。 程瀚险些岔了气。 我还没毕业，你居然就想着做媒 这是堂堂副校长该干的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 彦东廷主动传授了不少关于修炼的知识。 以副校长的身份，其实用不着这么干，只需指派一名教师就好了，但此人存着交好之心，讲解得格外耐心。 彦东廷唠叨许久，最后说道：“程瀚同学，我可以肯定，以你的天赋，八年内必定会成为一名战士。” 这是极高的赞誉。 根据统计数据，即便是凝结了源感印，成为战士的概率也仅有十六分之一，而这句话却带有“必定”一词，足见此人对程瀚有多么看好。 程瀚认真回道：“我会努力的。” 他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八年太久了吧 彦东廷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笑道：“差不多下课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该去找校长解释一番。” 这位副校长打了一个招呼，推门走了出去。 万腾蛟比划了一个手势：“我们回教室吧。” 程瀚点了点头：“好！” 两人离开冥想室，并肩行了一段路，忽然望见本班教室的走廊外，竟然挤满了来自其它班级的学生。 万腾蛟捂嘴笑了起来：“程瀚，你出名了！” 程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结印而已，你们至于搞得这么夸张吗 万腾蛟悠悠说道：“在你之前，从未有人在观摩时结印，你做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你绝对算是十五中的传奇人物。” 【36】吃醋的小女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瀚不胜其烦。 班主任颜东山闻讯而来，郑重表达了祝贺，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 具体内容无需赘述，反正核心意思就是——号召全班同学向程瀚学习。 其他同学各个一脸羡慕。 可程瀚在穿越之前，已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面对此种情形，实在是觉得有点小尬。 而每一位上课的老师，皆会重新认识一下程瀚。 特别是讲授神榕史的漂亮少妇，叶琴，露出一个极具风情的灿烂笑容，煞有介事的说了一句：“程瀚同学，今后请多指教！” 这并非玩笑话。 如今全校皆知，彦东廷副校长亲口断言，程瀚将来必定会成为一名战士，甚至当上黑甲军的校尉也并非遥不可及。 在所有人看来，他的前途无限光明。 老师们表现得如此客气，不是理所当然吗 而到了课间，走廊外的人流更是络绎不绝，比菜市场热闹了何止十倍。 吃瓜群众们路过教室门口或者窗口，无一例外都会扭头朝内张望，不少人还伸手指指点点。 程瀚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低声呢喃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心中无比懊悔，不应该当出头鸟。 不过话说回来。 程瀚真没打算这么高调，奈何这帮人的眼力一个塞一个的毒辣，他想要藏拙都做不到。 女同桌钱青青，好奇的问道：“程瀚，你又在嘀咕什么” 程瀚瞥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自顾自拿起一本书，挡在了面孔前面。 烦得很! 眼不见为净！ 小女生望了一眼门外的人群，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 钱青青忽然恨恨的“呸”了一声：“这些五年级的学姐，怎么这么不要脸”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 这小女生看到什么了 他将书本稍稍放下了一些，瞄了一眼大门口。 入目所见，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俏丽身影，正光明正大的堵在门口，不时窃窃私语着。 相比一马平川的小女生，她们的发育状况要好得太多了，身材可以称得上婀娜多姿，再配上青春靓丽的容貌，看着非同一般的养眼。 而这一幕，自然吸引了全班男生的目光。 程瀚恍然，难怪小女生感到了强大的竞争压力。 钱青青转头看过来，语带醋意：“程瀚，我听说学校里的男生，将她们称为十五中的四朵兰花，你看中了哪一朵” 程瀚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悠然说道：“你比她们都好。” 钱青青的俏脸，瞬间爬满了绯红。 程瀚暗笑一声，重新用书本挡住脸庞。 有一说一，他确实觉得小女生不错。 这小女生不仅人长得漂亮，性子温柔贤淑，家境也挺不错，偏偏还心灵手巧，往常投喂的点心，相当一部分出自她本人之手。 总之，优点多多。 尽管目前尚是波澜不惊的小平板，可时光蕴藏着沧海桑田的伟力，只要再过几年，平原变奇峰是大有可能的事。 程瀚真心觉得，等自己到了考虑婚嫁的年龄，娶小女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叮铃” 铃声响了起来。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也就是自习课，开始了。 吃瓜群众四散而逃，四朵兰花也飘然远去。 程瀚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书本。 钱青青也松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第二天的投喂计划，笑盈盈问道：“程瀚，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程瀚沉思一块，报出一个名字：“兰花糕。” 小女生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这个不行！换一个！” 她讨厌兰花！ 也讨厌与兰花相关的一切！ 放学后。 程瀚一路顶着围观的目光，快速离开了学校。 他骑着脚踏车行了一段路，后方奔过来一只羽兽，“砰砰”的沉闷脚步震动着地面。 羽兽后背的鞍具上方，端坐着一名中年男性，还有一位个头不高的男孩。 “叮叮” 男孩忽然摇响了一只精致的铃铛。 这是每一头羽兽都会配备的兽铃，可以与羽兽沟通，亦可提醒路人避让。 程瀚下意识的转头望了一眼。 男孩用力挥舞起了右手，热情的喊道：“程瀚学长！” 中年人怔了一下，旋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当即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还轻轻摆了几下手。 套着嘴套的羽兽，也转头看了过来，一对竖瞳眼透着好奇。 程瀚出于礼貌，只好向对方挥手回应。 男孩笑得更开心了。 “砰！砰！” 羽兽的脚步声远去了。 程瀚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家的路上都不得安宁。” 程瀚并未直接回善义坊，而是骑向了附近的一座菜场。 他曾经许诺过，只要解决掉草犬事件的幕后黑手，也就是覃子成，就给黑猫烤一只香喷喷的烤全兔。 他打算去菜场购买一些调味料，今晚兑现自己的承诺。 不多时。 程瀚抵达菜场，先锁好脚踏车，在里面逛了半圈，找到了一个专门贩卖调料的摊位。 这是他光顾过多次的摊位。 但摊主却不是老面孔。 而是换成了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女子，并且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孩，年纪约莫三岁左右，估计是她的女儿。 程瀚好奇的问道：“陈叔呢他把摊位转让了吗” 女摊主愣了一下，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摊位并没有转让，只是这几天我爹生病了，我临时帮忙看一下摊位。” 她接着问道：“你是老顾客吧想要买点什么” 程瀚熟练的报出几种调料的名字，以及对应的分量。 女摊主笑道：“请稍等，我给你拿。” 旁边的双胞胎，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根本就坐不住，她俩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些调料。 女摊主察觉到了，斥道：“琳琳、珑珑，别乱拿东西，快把东西放回去。” 她双手正在捡调料，又想要阻止女儿，一时搞得有些手忙脚乱。 程瀚心中一动，注视着双胞胎，问道：“小家伙，只要别捣乱，我给你们变一个戏法，好不好” 双胞胎对视一眼，一齐点头：“好！” 程瀚指了指摊位：“你们先把东西放回去。” 双胞胎乖乖放下了东西。 女摊主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程瀚抬起右手，笑道：“看好了。” “啪！” 他打了一个响指。 大蓬火星陡然冒出来，簌簌向下坠去，消失不见。 这一招，看着相当炫酷。 双胞胎惊喜的叫道：“哇！” 程瀚摸了摸她们的脑袋：“要听妈妈的话，明白吗” 双胞胎连连点头：“嗯！” 女摊主惊奇不已，客气的说道：“谢谢！” 她没想到，这位来买调料的少年，竟然还有这样的绝活。 程瀚摆了摆手：“不妨事。” 这一手手搓火星，自然是真炎残印的应用小技巧。 这一方世界的街头艺人，亦会玩这样的小把戏，区别在于，后者使用的是某种易燃的材料，而他用的是超凡力量。 程瀚买完调料，又与双胞胎打了一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咳！咳！” 猛烈的咳嗽声，忽然响了起来。 程瀚回头一看，发现双胞胎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摊主惊慌的问道：“琳琳、珑珑，你们哪里不舒服” 程瀚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有一个小女孩咳嗽，这可以用生病来解释，毕竟现在早晚的气温较低，小孩抵抗力弱，确实容易生病。 但两个小女孩一齐咳嗽，这显然很不对劲。 【37】这少年神奇极了(新人艰难，求追读) 程瀚注视着双胞胎，果断默念道：“推演！” 头皮泛起熟悉的凉意。 幻象徐徐浮现。 推演的结果，让他明白了缘由。 但也让他变得更加疑惑了。 这件事，似乎很不简单！ 另一边。 双胞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张小脸都憋红了。 女摊主揽着俩孩子，连连拍打她们的后背，试图以此缓解她们的症状。 但这无济于事。 旁边摆摊的一位老妇人，热心的说道：“我家小孙子有一次也咳得厉害，我轻轻揉捏他的脖子，再按压胸口，情况很快就好多了。” 她从女摊主手中抱起一个小女孩，给后者做起了示范：“小陈，学着我的手法。” 女摊主病急乱投医，有样学样的做了起来。 不过这毫无用处。 双胞胎依旧咳嗽不止。 “咳！咳！” 其中一个小女孩，由于咳得太厉害了，连嗓子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她咳出来的飞沫中，甚至隐隐可见轻微的红色。 这显然是声带受伤了。 老妇人想了想，又说道：“小陈，适当加大一点力气。” 程瀚大步走近，喊了一声：“住手！别按了！” 这简直是乱弹琴！ 小孩子的身体本就脆弱，用力按她们的胸口，搞不好会把肋骨按压得骨折。 女摊主对他的戏法有深刻的印象，见状停下了按压，一脸求助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老妇人皱起眉头：“小陈，这个学生懂什么你别停……” 程瀚的眼眸内，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毫不客气的喝道：“你别说话！” 老妇人当即感觉脑子晕了一下，口中的话说不下去了。 这自然是灵寰残印的作用。 以前程瀚对该残印的掌握程度并不熟练，每一次使用皆是“无差别”打击。 如今他可以做到只针对特定目标，不会再“误伤”其他人。 程瀚蹲在双胞胎旁边，快速说道：“我已经凝结了源感印，相信我，我有办法让她们的咳嗽停下来。” 女摊主闻言多了一点信心，急切的恳求道：“请您帮一帮琳琳和珑珑。” 程瀚点了点头，看向她怀中的小女孩，吩咐道：“抱紧她，别让她乱动！” 女摊主赶紧照做。 程瀚抬起右手食指，以心神激活了真炎残印，指尖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白光。 他右手一动，食指戳中了小女孩的胸口。 下一瞬。 程瀚的身躯小幅抖了一下。 在常人不可见的视界，一场交锋发生了。 一团奇异的白光，顷刻扩散成一张大网，犹如水银泻地般涌向了小女孩的胸膛。 一丝丝黑色雾气，陡然从后者体内冒了出来。 这是导致咳嗽的元凶！ 根据全知之眼的推演结果，几天之前，双胞胎无意中沾染了这种诡异的力量。 而程瀚刚才抚摸她们的脑袋，发生了一点相当巧合的事。 由于他拥有真炎残印，灵魂自然带着超凡力量的气息。 而凝结源感印后，自身与源能之渊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系，超凡气息增强了一截。 偏偏真炎残印的力量，又恰好克制黑雾。 黑雾感应到气息，竟然产生了危机感，才会攻击双胞胎，导致后者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 黑雾似乎察觉到不妙，急剧收缩成一点，急速撞向上方，似乎打算逃之夭夭。 然而。 这一切早在程瀚的预料之中。 他心念一动，白光猛然膨胀起来，精准的触碰上了黑雾。 “啊” 一声凄厉的虚幻哀嚎，陡然在几人脑中响了起来。 听着像是垂死的嚎叫。 接下来的景象，就好像冰雪遇上了阳光。 眨眼之间，黑雾消失得干干净净。 女摊主被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老妇人则被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程瀚淡定摇头：“没什么！应该是幻觉。” 女摊主目露怀疑之色：“可是……” 程瀚打断她的话：“你女儿应该不会再咳了。” 才过了几个呼吸，小女孩的咳嗽明显减轻了。 她又小声咳了几下，沙哑着嗓子说道：“妈妈，我的喉咙疼。” 程瀚看着小女孩，微笑道：“你刚才咳嗽太厉害了，嗓子受了一点轻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女摊主大为惊喜：“先生，您太厉害了！” 她口中的称呼，连续发生了几次变化，最开始是“你”，后来变成了“您”，现在又成了“先生”。 在此女眼中，这位少年实在神奇极了，不但会玩精彩的街头戏法，似乎还掌握着常人不及的力量。 旁边的老妇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实在难以理解，这少年只是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这么厉害的咳嗽为什么就停了下来 程瀚如法炮制，控制住了另一名小女孩的咳嗽。 女摊主连声道谢：“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程瀚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最好别让琳琳和珑珑与陈叔近距离接触。” 女摊主惊疑不定：“为什么” 程瀚并未解释，只是说道：“记住我的话。” 他伸手摸了摸双胞胎的脑袋，笑道：“小家伙，我得离开了。” 两个小女孩嗓子难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舍。 女摊主想起一件事，又道：“先生，我应该支付您一笔报酬。” 程瀚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了！” 这件事与他有着一定的关系，他哪能收钱呢 他站起身，快速离开了菜场。 程瀚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然黑透了。 “喵” 黑猫等候在门口，第一时间送上了问候。 它又转过身，快速跑到厨房门口，回头叫了一声：“瞄” 程瀚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地上赫然摆着两只穴兔。 一只体型较大，不少于五斤。 另一只小了一些，但也有三斤。 程瀚撸了几把猫头，狠狠的赞道：“警长，你越来越能干了。” 从这一幕可以看出来，这只猫捕捉穴兔的技巧，正在飞速进步。 黑猫愉快的摆了摆尾巴。 程瀚仰头望着天花板吊着的一排腌兔子，突然有一种感觉，黑猫都快成了穴兔杀手，这个冬天只怕会和兔子卯上。 这具身体的前任，以前天天馋肉吃，闻到肉香味都会留口水。 可他穿越过来后，居然面临着肉食太多的烦恼。 程瀚看向黑猫，笑了起来：“我特意买了烤肉的调味料，今晚给你做一顿烤兔大餐。” “喵” 黑猫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38】小火球术成型了 黑猫的锋利牙齿，轻易撕扯下了兔肉，齿尖摩擦着骨头，不断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烤全兔的火候恰到好处，还加入了一些它以前从未品尝过的调料，它觉得美味极了。 不一会。 这一根金黄流油的兔腿，被啃得干干净净。 腿骨表面没有一根肉丝残留，老鼠看到都要流眼泪。 程瀚瞄了一眼，自愧不如：“警长，你真秀。” “喵” 黑猫疑惑的叫了一声。 主人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让它听得云里雾里。 程瀚打了一个饱嗝，问道：“你吃饱了吗” 黑猫有点吃力的走了几步，回了一声：“喵” 可以明显看到，它的肚皮圆鼓鼓，仿佛怀上了宝宝。 秋季的穴兔相当肥硕，这只兔子重量超过七斤，去除内脏、毛皮还剩四斤多，一人一猫胡吃海塞一顿，也仅仅消灭了大半。 程瀚又说道：“剩下的烤兔肉，假如放到明天，味道会变得差很多。” 黑猫甩了甩尾巴：“喵” 它一点不介意。 就算差一些，它依旧觉得很好吃。 程瀚试探着问道：“你愿不愿意……嗯，向他人分享食物” 这只兔子是警长的战利品，对于它的任何处置方法，自然得询问一下警长的意见。 黑猫的尾巴停止了甩动。 本喵捕获的猎物，可以无条件与主人分享，可其他人也配 程瀚拿出杀手锏：“明天我会再烤一只穴兔，如果你吃剩下的兔肉，那就吃不了太多新鲜兔肉。” 黑猫犹豫了。 它内心激烈斗争了一会，终于晃了一下猫头：“喵” 它愿意分享。 但仅限于剩菜。 程瀚笑了起来：“我烤肉的时候，你出去溜达了一圈，发现两个小孩站在烟道旁边，你还记得吗” 他们正是上次遇到的隔壁家小孩。 刚才这俩孩子又跑出来，悄悄的闻烤肉味。 黑猫瞬间理解了主人的意思，它看了一眼桌上的烤肉，问道：“喵” 程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没有闲着，周围情况被你弄得明明白白，很多邻居的家里，你偷偷进入了不止一次，对吧” 黑猫理直气壮的应了一声：“喵” 它甚至知道邻居们藏钱的地方，若非明白偷钱是不好的，主人肯定不喜欢，它可以将邻居们洗劫一空。 程瀚交待了一个任务：“我准备一些兔肉，你悄悄溜到隔壁家，将兔肉送过去，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黑猫轻甩了几下尾巴。 程瀚拿出小刀，切了几块烤兔肉，用油纸包裹起来。 警长衔着一个包裹，快速离开了家门。 五分钟后。 黑猫从专用“猫门”钻进来，汇报道：“喵” 程瀚摸了摸猫头，夸道：“干得漂亮。” 过了一会。 他做了一次推演。 由于只是简单推演，结果马上出来了： 两个孩子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因为睡着了不会觉得饿，还能减少能量消耗，进而节约一些粮食。 兄妹俩发现了藏在被子里的油纸包裹，赶紧将父母叫过来，一家人商量了一会，决定一起分享美味。 品尝烤兔肉时，全家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满满的幸福。 随后。 幻象消散。 程瀚使用驭灵残印，将“四张幸福的脸庞”展示给了警长。 黑猫瞪大猫眼，呆立了好几秒。 第一次做好猫好事，它的心灵被震动了一次。 程瀚认真说道：“你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他们的生活中只有无尽头的苦难，但在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黑猫蹭了一下主人的裤腿：“喵” 它是在问：明天可以再送肉吗 程瀚摇了摇头，告诫道：“不用了！恩大反成仇，如果他们习惯了每天有肉吃，只要哪一天没有肉，他们肯定会心生怨恨。” 黑猫感觉，人类太复杂了！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笑道：“永远对人性抱有期待，但不应抱有过高的期待，所以善意需要节制。” 黑猫更懵圈了。 主人的话，太深奥了！ 程瀚随即安排了第二个任务：“警长，我需要你去监视一个叫做‘陈正阳’的男性。” 他在菜场遇到的女摊主，正是陈正阳的女儿。 黑猫非常乐意为主人做事，立即“喵”了一声。 程瀚简单介绍道：“三天前，陈正阳的女儿，带着一对双胞胎去看望他，结果这对双胞胎被沾染了一种诡异的力量。 “我可以确认，这种力量来源于陈正阳，但我无法推演出此人到底经历了何事。” 黑猫听得极为认真。 程瀚激活了驭灵残印，将相关信息传输给了警长。 他又叮嘱一句：“我猜测，在陈正阳的周围，多半隐藏着极具危险的东西，千万不要贸然接近此人，明白吗” 黑猫摇了摇尾巴：“喵” 对于如何监视他人，却又不惊动对方，它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程瀚打开门：“去吧！” 黑猫快速闪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 程瀚从深度睡眠中醒了过来。 按照惯例，现在是补全残印的时间。 不过。 程瀚并未急于推演，而是先锻炼了一遍九元强身式。 在练习的过程中，他明显感觉到，源感印变得更活跃了，自身与源能之源的联系也隐隐增强了一分。 这与推演结果一致。 这亦表明，九元强身式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奥秘。 程瀚默念道：“以源感印为锚点，补全真炎残印，强化与源能之源的联系，并提高利用源能的效率。” 颅顶再度泛起凉意。 精神值开始快速下降。 在精神之海内，从未有过的景象出现了。 真炎残印瞬间膨胀起来，光团核心竟射出了一根纤细的光丝，顷刻刺入了源感印内部。 下一刻，两道光团一起震动起来，彼此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真炎残印大放光明，核心的光丝结构缓慢的生长起来。 这一次推演，比以往更久。 过了一分钟。 一道提示闪了出来：“熟练度+44，目前熟练度为228/1000，精神值为1.8/16.8。” 熟练度再创新高。 精神值爆降了13.8点，精神值上限加了0.3点。 程瀚立即以心神观察残印，获得了一道信息：“真炎残印，完整度3.12%。” 推演之前，完整度是2.04% 相比之下，足足增加了1.08%。 这是迄今为止的最大涨幅！ 程瀚大为惊喜：“难怪源感印被视为超凡能力的基础，将它与残印结合起来，效果委实好得出乎预料。” 他果断以心神激活残印，伸出一根手指。 一点明亮的光团，瞬间在指尖凝聚出来。 一息之后。 光团膨大了数倍，堪比一颗鸟蛋。 色泽转变为橘红色，并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程瀚咧开了嘴角：“心心念念许久的小火球术，终于成型了。” 尽管未做过试验，可凭借残印反馈的信息，他非常清楚，小火球术的攻击极限是三十五米，超过将会溃散掉。 而此距离，已真正具备了实战价值！ 【39】搬山式，程瀚的反击 天色微明。 黑猫叼着一只藤制网兜，悄无声息的溜进了家门。 而在网兜内，赫然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鸟蛋，数量只怕不少于十个。 程瀚的声音，从卫生间传了出来：“回来了” 他借助驭灵残印，感应到了警长进门。 黑猫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将网兜轻轻放在地上，朝着主人打了一声招呼：“喵” 程瀚转头瞥了一眼，手上刷牙的动作当即停了一下：“你怎么弄回来了这么多鸟蛋” 这只猫到底是有多喜欢掏鸟蛋就连出去干活的时候，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真是服了！ 黑猫蹲坐在地，连续叫了几声：“喵喵喵” 它是在解释缘由：本喵只是在回家的路途中，顺路端了几个鸟窝而已，本喵绝对没有耽误干正事。 程瀚吐出一口泡沫，劝诫道：“以后我需要借助鸟群做一些事，尽量少掏一些鸟窝，否则鸟都被你吓跑了。”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 程瀚又叮嘱道：“等会将网兜还给人家，明白吗” 先前这只猫出门之时，并没有带这玩意，这无疑是从某个家庭偷偷借用的东西。 黑猫又甩了一下尾巴。 程瀚看了一眼鸟蛋，道：“算了，既然弄都弄回来了，等会我给你煎几个鸟蛋吧。” 黑猫欢快的摇了摇尾巴：“喵” 又有香煎鸟蛋吃了！ 主人果然明白本喵掏鸟蛋的用意！ 不枉本喵特意绕了一段路，还在林子里寻觅了这么久。 程瀚才刚刷完牙，正准备去厨房做早餐，黑猫忽然咬住了他的裤腿，还轻轻拽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问道：“你想带我出去看什么” 黑猫“喵”了一声，快步走向门口。 程瀚拉开门，当即愣了一下。 只见大门旁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堆木柴，目测可判断出来，重量不少于三十斤。 不算多。 但也不算少。 足够几天的取暖。 这些木头的外形参差不齐，不太像是从店铺购买的东西，更像是去野外砍伐回来的。 程瀚注视着木柴，默念道：“推演。” 幻象随之出现： 两个小身影，各自抱着一堆木柴，吃力的走到门口，将木柴放下，又悄悄离开了。 正是邻居家的那对小兄妹。 毫无疑问。 这家人并不傻，已然意识到烤肉来自隔壁，这才投桃报李的送来了木柴。 程瀚摸了一把猫头，笑道：“还记得我昨天的话吗‘我们永远对人性抱有期待’，因为总有预期之外的惊喜。” 黑猫若有所思。 吃过早餐。 程瀚开始“查看”黑猫的监控结果。 警长轻盈的跃上沙发，直接趴了下来，全身处于放松状态：“喵” 它准备好了。 程瀚抚上它的脑门，以心神激活了驭灵残印。 一人一猫同时震了一下。 残印释放出淡蓝色光芒，以某种极为玄妙的方式，将黑猫的部分记忆传输了过来。 程瀚立即“看”到了一系列画面。 并非连续。 而是断断续续的镜头。 第一个镜头： 夜色中。 一名个头矮小的中年人，慢慢走到院子里，捡了一些柴火，又走回了屋内。 正是陈正阳。 他的步伐比常人慢很多，还不时发出响亮的咳嗽，似乎身体状态严重欠佳。 程瀚隐隐感觉到，此人行走的姿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可偏偏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第二个镜头： 深夜时分。 屋子的大门突然打开，陈正阳漫步走出来，以一种近乎梦游的姿势，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咳！咳！” 咳嗽声不断响起，比白天更为激烈。 陈正阳走到角落里，脚步停了一下，用力吐出一口痰，然后又走回了屋内。 程瀚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时间点，普通人早已入睡许久，这家伙却出来乱晃悠，这显然很不对劲。 第三个镜头： 黑猫似乎也意识到陈正阳的行为相当可疑，它更换了一个监控点，开始观察墙脚，也就是吐痰之处。 过了一会。 墙脚好像有一个小东西蠕动起来，它缓缓爬到墙根，又顺着墙壁爬上了墙头。 尽管黑猫的目力，远远比人类更敏锐，还能在夜间视物，可由于距离较远，它还是看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一掠而至，一把抓住小东西，就这么飞走了。 这显然是一只夜行鸟类。 至此。 监控结束了。 程瀚想了想，问道：“陈正阳半夜出来过一次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吗” 黑猫回了一声：“喵” 意思是：是的。 程瀚用力摸了摸猫头，夸奖道：“你做得非常好！” 黑猫高兴得眯起了猫眼。 程瀚笑道：“好了，你辛苦了一晚上，现在快去休息吧。” 黑猫蹭了一下主人的手，钻回了柜子底下。 彼处正是它的猫窝。 程瀚沉思一阵，呢喃道：“陈正阳吐出的那口痰，应该含有超凡力量，催化出了某种生物，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只鸟抓走了小东西，它究竟是偶然出现，还是设计好的一环。” 整件事情，透着十足的诡异。 程瀚回忆着飞鸟的影像，默念道：“推演这只鸟的来历。” 头皮泛起凉意。 精神少了0.4点。 但没有任何反馈。 程瀚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推演：“陈正阳身边的东西很不简单，而全知之眼的等级太低了，再加上缺乏没有关联物，确实难以推演。” 他激发了驭灵残印，感应着一缕极为隐晦的联系，发出了一道呼唤。 不多时。 一只白爪鸦从窗口飞进来，用脑袋擦了擦程瀚的手指。 程瀚照例先提供了一顿“工作餐”，再给它传输了一些记忆，让其负责白天的监控。 相比当初的灰斑雀，这只鸟的脑容量稍大一些，也更聪明一些，故而他才将它叫了过来。 “呱！呱！” 白爪鸦叫了几声，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程瀚简单收拾一番，便背着书包出门了。 上学去了！ 程瀚骑着脚踏车，接近校门口之时，望见两头羽兽站在路边，“昂昂”叫个不停。 在羽兽旁边，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面对着一名穿着侍从衣裳的仆人，正在说着什么。 所有路过的学生，皆绕着二人走。 程瀚一眼就认了出来，前者是十五中的风云人物，五年级一班的班长——景九霄。 本校仅有三名学生，自己骑着羽兽上下学，此人正是其中之一。 到学校后，由仆人将羽兽送回去。 放学之前，仆人则带羽兽来迎接。 总之，典型的富豪做派。 程瀚皱了皱眉，心头暗暗嘀咕起来。 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抵达学校，以往却从未遇到过景九霄，今天偏偏却遇上了，这太巧了吧 程瀚瞟了一眼青年，毫不犹豫做了一次推演。 幻象徐徐浮现。 其中出现了一个词——第四战团。 果然来者不善！ 程瀚目现冷意，不屑的嘀咕道：“你们争不过彦东廷，居然特意来针对我，还真当我是好捏的软柿子吗” 他先前与第二战团签下了合约，而景九霄恰好就是第四战团的预备战士，这货摆明是找麻烦来了。 程瀚跳下脚踏车，推着车走向校门。 数息后。 “昂昂” 羽兽的叫声陡然高了一截。 两只大家伙不知犯了什么病，突然厮打成一团。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啪” 被系在木桩的缰绳，一下子被扯断了。 一只羽兽被狠狠咬了一口，它在疼痛之下，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无比“巧合”的撞向了不远处的程瀚。 长长的羽兽尾巴，本能的高高甩起来，如同鞭子一样抽向了过来。 这无疑是设计好的剧本。 目的只有一个——当着全校人的面，给程瀚一个教训！ “呔！” 程瀚大喝一声。 得益于灵寰残印的作用，这一声透着十足的肃杀之意。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羽兽在内，全都被震慑了一下。 程瀚目光一闪，立即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 这正是九元强身式的第七式，亦是极少有学生能够掌握的一式——搬山式。 他的精神之海内，源感印急速膨胀，旋即大放光明，一股源能涌入体内，他的双臂竟离奇的膨大了许多。 程瀚抓住脚踏车，重重的将其掷了出去。 这东西重达几十斤，寻常学生想要举起来，得费不少力气。 而这一刻，在他的手中，脚踏车却宛如轻巧之极的玩具，顷刻飞出了五、六米远，准确的砸中了羽兽。 与此同时。 程瀚心中哼了一声。 当我是软柿子 今天就让你碰得头破血流！ 【40】全校震动 “砰！” 只听一声重重的闷响。 羽兽居然被砸得翻倒在地。 它身上的许多羽毛脱离了身躯，朝着四面八方飘飞而去。 这一条长长的尾巴，在距离程瀚仅有两米之时，再无法前进分毫，斜斜拍在了地面，激起了大片灰尘。 这一幕，看着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羽兽的体重超过八百公斤，而脚踏车才二十斤出头，双方差了两个数量级，前者却被轻松的干翻了。 足以见得，这一掷的冲击力有多么巨大。 “昂！昂！” 羽兽嘶叫了几声。 似乎是由于太过疼痛，它挣扎了几下，一时竟未能站起来。 另一边。 景九霄完全呆滞了。 他注视着程瀚依旧膨大的一双手臂，满脸都是难以置信，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这不是‘搬山手’吗 唯有将‘搬山式’练至纯熟于心的地步，再完全掌握源感印的激发技巧，方可修炼成爆发力超强的搬山手。 家中长辈还说过，搬山手是九元强身式中较为强力的战技，若无五、六年以上的水磨工夫，难以掌握这一招。 而程瀚只是三年级学生，并且才刚刚结印，怎么可能练成搬山手 在校门口周围。 所有目睹这一掷的学生，通通看呆了眼。 场面竟一时安静了下来。 “呼！” 程瀚感受着几欲沸腾的气血，张口喷出一道近一米长的白气。 由于搬山手的消耗极大，内腑产生大量热能，通过吐气散发出去，而清晨空气比较冰冷，热气遇冷便液化成了雾气，才有了这等情景。 此时正是上学高峰期，校门口的学生越聚越多，众人目睹程瀚口鼻之间宛若悬着一把白雾之剑，印象深刻之极。 程瀚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喝道：“景九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这一声蕴含着灵寰残印的力量，愤怒情绪外放出去，所有人都听得心头一凛，心神受到了轻微的震慑。 景九霄回过神来，有些畏惧的小退半步：“程瀚同学，这只是……” 程瀚果断激发真炎残印，再辅以灵寰残印、源感印，三印叠加在一起，深深看了一眼对方。 无形的力量，随之投射出去。 景九霄当即呼吸一窒，双瞳还产生了轻微的灼热感，他的脑子更是不为为何，顷刻变得一片空白。 于是。 这家伙一下子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落在旁人眼中，此人的表现，未免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意味。 程瀚抓住时机，再度喝道：“你是不是想说，这只是一场意外” 早在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拟定好了全盘计划，绝不给景九霄说话的机会。 他要强势控场！ 程瀚伸手指向羽兽，语气变得愤慨起来：“羽兽迟不失控，早不失控，偏偏在我过来的时候失控了，这真是意外吗” 他特意用上了从九元强身式推演出来的发声技巧，每一个字眼仿佛深深刻入旁人的脑内。 再加上灵寰残印的影响力，所有人都不自觉愿意去相信他所说的话。 偏偏景九霄受到精神压制，尚处在“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状态，他听得到每一个字，却诡异的理解不了，自然也无法反驳。 程瀚的语调愈发愤怒：“景九霄，我只是低年级学生，从来不曾开罪于你，为何你在校门口设计坑害于我” 众人望向景九霄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上了鄙夷之意。 假如此人的计策成功了，程瀚在全校丢了一个大脸，岂不是往后在十五中学都抬不起头来 此等用心，当真歹毒！ 不仅如此，学生们还自发进行了各种脑补。 比如，程瀚刚刚结印，在学校大大出了一次风头，景九霄多半是心中嫉恨，才会如此设计欺凌对方。 总之，在所有人心目中，景九霄的形象一落万丈，即便算不上十恶不赦的恶棍，也好不了多少。 这时。 景九霄终于从精神压制中缓了过来，本能说出了刚才没说完的话：“这只是一场意外。” 一群旁观者看不下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睁眼说瞎话 许多学生低声议论起来。 “真不要脸！” “无耻之尤！” 程瀚环视一圈，情绪似乎冷静了一些，客气的说道：“我想劳烦一下大家，请一位校长过来主持公道。” 以往景九霄对待同学的态度算不上好，动辄呼来喝去。 对比之下，程瀚的态度实在令人心生好感。 回应声马上来了。 “我去找校长！” “我也去！” 不少学生小跑着进入了学校。 更多的人驻足原地，等待着看热闹。 景九霄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妙，慌乱丢下一句话“程瀚同学，明天我再和你解释吧”，便打算离开学校。 程瀚哪能让他离开，立即喝道：“景九霄，今天这事不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学生们从心理上已完全倒向程瀚，他们默契的围了上来，堵住了景九霄的去路。 还有人小声鼓起了劲。 “大家别怕！” “这里这么多人，不信他敢骑着羽兽冲撞！” 平素之时，极少有学生不畏惧景九霄，哪里敢这么堵他 而在此刻，景九霄宛如丧家之犬，学生们大胆的围住了此人。 景九霄手足无措，只好惊惶不安的停留在原地。 程瀚冷冷盯着此人，心底暗暗摇了摇头。 这家伙过去仗着家世和个人实力，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居然暴露出了草包的本质。 不多时。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了全场：“所有人听令，不得停留在校门口，立即返回教室，准备上课。” 说话的方式，带着强烈的军队作风。 正是第十五中的另一名副校长，古京龙。 这位副校长又喊了一声：“程瀚，景九霄，你们两个跟我回办公室。” 程瀚应了一声：“明白。” 他瞟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景九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活该！ 具体的商谈过程，其实有点乏善可陈。 景九霄被严厉警告了一番，并被勒令回家反省一个月。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反而是一种保护。 可以预见得到，这家伙丢了一个大脸，将来出现在十五中的可能性并不大，多半会转到其它中学。 程瀚则得到了口头安慰，以及一百二十枚银币的补偿，其中包括脚踏车摔坏的赔偿。 这笔钱相当于普通人半年的收入，不算少了。 这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景九霄并非一般人，此人家族有两位长辈在黑甲军任职，而站在学校的立场，学生之间的冲突不是大事，更何况也没人受伤。 程瀚踏入教室之时，迎接他的是一大片敬仰的目光。 他用一辆脚踏车干翻羽兽的惊人壮举，以及将本校风云人物搞得狼狈不堪的事迹，早已传得无人不知。 亦令全班同学佩服到了极点。 唯有同桌钱青青，表达了一番担忧：“我听说景九霄的气量不大，他会不会找人报复你” 程瀚一脸自信：“有可能，但我不怕！” 他有全知之眼，还身怀三枚残印，实力正在飞速进步，如果景九霄还敢动手，他可以肯定，吃亏的绝对不是自己。 再说了，他如今算是黑甲军第二战团的人，不是没有靠山，有必要担心吗 【41】进了澜楼，方便找漂亮女朋友 第十五中学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班级，叫做“预备班”，但学生们更愿意称之为——结印班。 顾名思义，唯有正式凝结了源感印的学生，才能加入其中。 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其他学生上自习，该班级的学生则会聚集起来训练。 程瀚提前五分钟，抵达了预备班的训练地点——澜楼。 这是一栋单独的两层小楼，坐落于校园的一角，四周遍植着长青绿植，环境颇为幽静。 澜楼的造型呈漂亮的半圆弧状，装饰也比其它教室好上一大截，门口居然立着两排雕塑。 乍一眼望去，更像是一座富豪家庭的住宅。 而这一切，充分彰显了结印班的特殊地位。 对低年级学生来说，这是带着传奇色彩的地方，而在高年级学生眼中，此地亦是人人向往的所在。 就这么说吧。 不管长得有多么磕碜，只要有资格进入澜楼，在第十五中找一个漂亮学妹当女朋友，绝对不是难事。 当然。 要是喜欢学姐也没问题。 程瀚不徐不疾的行至小楼前，登上九级大理石台阶，迈入了宽敞的大厅。 入目所见，大厅面积超过一百五十平，视野相当开阔，地面铺着淡黄色的木地板，看着颇有格调。 此时已有几名学生站在大厅右侧的休息区，正小声说着话。 “啪！啪！” 程瀚的脚步声传过去，他们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无人开口打招呼。 人人都是一脸的冷淡之色。 程瀚瞬间明白，自己被孤立了。 说得详细一点，这群人已经暗中达成了一致，试图联合起来排挤自己。 原因不难猜。 说到底还是最近他的风头太盛了，今天又在校门口将景九霄弄得狼狈不堪，而后者结印班有相当高的地位。 尤其他还是低年级学生，这帮四年级、五年级学生，怎么可能服气呢 种种因素叠加，才导致了这种局面。 但这没关系。 不招人嫉是庸才！ 程瀚收回目光，自顾自的走向另一边。 这时。 一名高个子男生，快步走过来，高声喊道：“学弟，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一下。” 程瀚停下了脚步，扭头望了过去。 他一听便知，此人开口便是“学弟”，摆明就是准备用学长身份来压人，接下来多半是为难人的话。 果不其然。 高个男生讲述道：“按照预备班的传统，每一位新加入结印班的学生，需要负责打扫一个月的卫生。” 程瀚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凝视着对方。 高个男生继续说道：“具体的工作包括，将整个大厅的地板……” 话说到一半，此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 他感觉到，这位闻名全校的学弟，尽管一声不吭，但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却莫名透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高个男生讪讪笑了笑，语气变得局促起来：“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话才说完，此人瞬间感觉，压力消散一空，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 高个男生转身就走，心中却暗暗咂舌。 这学弟好厉害！ 当真是名不虚传！ 程瀚再度迈开了步伐。 在他身后。 一场小小的争吵出现了。 “高凛，你怎么怂了” “换你来，你特么也会怂！” “我看你就是胆小如鼠，面对一个小学弟，说话声音都不敢重一点。” “人家连‘搬山手’都玩出来了，你的搬山式还没入门，居然还有脸叫‘小学弟’” 高个男生似乎是恼了，又大声说道：“你们就知道在背后叽叽歪歪，谁要是自觉扛得住搬山手，就自己过去说！” 一群人鸦雀无声。 程瀚无声的翘了一下嘴角。 他径直行至左侧的一扇门前，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另一边。 一群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由面面相觑。 “他怎么知道，需要去更衣室换训练服” “莫非有人提前告诉他了” “我怎么有一种感觉，程瀚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通常来说，对于新入班的学生，其他人会主动告知一些日常注意事项。 这帮家伙故意不换训练服，亦不透露任何信息，就是想让程瀚出一次小丑。 可惜的是，这番算计终究还是落空了。 更衣室。 程瀚打开角落里的一个柜子，拉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一块标识牌，一支笔，外加一小瓶胶水。 在标牌上写下姓名，背面涂上胶水，将标牌贴在一个空置的更衣柜正面，再脱下外套和裤子放入其中。 从今天开始，直到毕业离开，这就是他专用的更衣柜。 程瀚又从另一个衣柜找到一套中码训练服，快速穿在了身上。 他摸了几下衣袖，嘀咕道：“布料不错，制作也相当精良，比我的衣服好多了，预备班的待遇真是不错。” 换做任何一个新人，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手足无措。 可对程瀚来说，这是问题吗 不是！ 凭借着全知之眼，他早已推演出即将遭遇的状况，并将需要注意的地方搞得明明白白，根本用不着任何人指点。 一点微末小事，也想难为本公子吗 想多了！ 程瀚穿戴完毕，踏出了更衣室。 他大步走到大厅中央，安静立于原地。 而这一片区域，正好是平时全班上课的位置。 一帮人目睹这一幕，尽皆默然。 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自己等人商议的一系列计策，在这位名声响亮的学弟面前，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高个男生无声叹了一口气：“京龙校长就快要来了，我们也别愣着了，快去更衣吧。” 此人口中的“京龙校长”，正是今天出面平息了校门口冲突的副校长，古京龙。 按照学校的规定，预备班的全部训练，由两位副校长亲自负责，并以一旬为单位，两人进行轮换。 一群人蜂拥着进入了更衣室。 待看见新出现的标牌，每个人的神色都有点复杂。 这位学弟还真是什么都清楚！ 不多时。 全体学生到齐了。 包括程瀚在内，共计二十二人。 相比全校两千多学生的庞大数量，这个比例小得可怜。 像往常一样，古京龙最后一个进入大厅。 这位壮汉的额头左侧，有一个醒目的疤痕，据说这是以前在黑甲军服役时，某一次战斗受伤留下的痕迹。 古京龙换了一身训练服，站在学生们最前面，他特意看了一眼程瀚，才开口说道：“这位程瀚同学，相信大家都认识了。” 不少人轻轻点起了头。 岂止是认识。 刚才大家还好好领教了一下这位学弟的手段，难怪景九霄的算计不成，反而吃了一个巨亏。 古京龙忽然掏出了一个钱包，大声说道：“程瀚同学，我带来了你的签约金，以及本月的资助金。” 战团还算比较慷慨，从签约当日开始计算，即便不满一月，也按照一个月来发放。 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听说这小子引来了两支战团的哄抢，他到底拿到了多少好处 程瀚顿时暗觉不妙。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疤面副校长想要搞事了。 【42】鲶鱼 古京龙轻抛一下钱包，其内发出“叮当”的清脆碰撞声，听起来似乎钱不少。 他咧嘴一笑：“各位想不想知道，这个钱包里有多少钱” 一些学生点起了脑袋。 疤面副校长并未卖关子，马上说出了答案：“签约金一百五十枚银币，本月资助金八十枚银币，共计两金币三十枚银币，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多” 全体哗然。 这岂止是多。 简直是多得离谱！ 在这群人当中，资助金额最高的学生，仅仅只有十五银币每月，而签约金最多也不超过三十枚银币。 相比之下，程瀚一个人的资助，几乎顶得上五、六个人。 古京龙突然喝道：“程瀚同学，接着！” 他突然动了一下手腕，钱袋以相当快的速度穿过人群，朝着程瀚飞过来，并且角度颇为刁钻，非常不好接。 这无疑是一次考验。 片刻之后。 钱袋快速掠过了程瀚身侧。 这一刻，所有人都以为，他将与钱袋失之交臂。 程瀚突然反向踢了一下右腿，以一种“踢毽子”的架势，无比精准的踹中了钱袋。 “砰！” 钱袋当即飞了起来。 其方向瞬间改变，斜斜向上升了起来。 值得注意的是，在踢腿之前，他看都没看一眼钱袋，偏偏却踢中了。 这显然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啪！” 一只手挥过来，稳稳的抓住了钱袋。 正是程瀚。 他收好钱袋，面色平静的回了一句：“多谢京龙校长。” 周围的其他学生，面色各异。 有的人一脸惊异。 还有的人有些失望。 古京龙“呵呵”一笑，语气带着赞赏：“程瀚同学，看来我低估你了，你的身手比我想象得更好。” 疤脸副校长又道：“这一记漂亮的盲踢，预备班有能力做的不会超过三个，虽然程瀚同学只是三年级学生，可在身体素质方面，在场大部分同学都及不上他。” 不少学生听得面色一变。 程瀚嘴角抽了一下。 他实在不想出风头，能不能别夸了 古京龙适时收住话题：“好了，闲话不多说了。” 疤面副校长环视一圈，这才说起了正题：“本次训练课，我会演练九元强身式的第二式‘抱炉式’，再指导大家进行练习。” 古京龙拿出军人的雷厉风行，身形后退几步，喝道：“各位看好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摆出一个相当古怪的姿势，看起来像是怀中正抱着某个较大的物品。 抱炉式一词中的“抱”字，正是源于此。 程瀚眨巴了一下眼睛。 借助三枚残印的作用，他清楚的感应到，古京龙的身躯内，涌起一阵极为隐晦的源能波动。 在以往的全校大阅操，两位副校长多次演示过九元强身式，但只是摆一摆姿势，这一次才算是真功夫。 其他学生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紧紧盯着疤面副校长，他们显然未察觉到源能波动。 古京龙突然吼了一声：“火！” 这一声极大，整个场馆内皆清晰可闻。 学生们站得较近，更是觉得耳膜在“嗡嗡”作响。 程瀚心中一动，立即默念一声：“解析抱炉式。” 由于“参照对象”就在眼前，还直接感知到了波动，故而解析格外顺利，他的脑中顷刻涌起一股讯息流。 仅过了数息。 只见古京龙的脸庞，还有暴露出来的手脚皮肤，竟然泛起一丝暗红色，头顶更是冒出了腾腾热气。 最古怪的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汗水。 此种情形，委实古怪得很。 学生们各个一眼不眨。 尽管他们观看过不止一次，可如今再次目睹，心头依旧有一种震撼之感。 又过几秒。 古京龙收起姿势，挺直了腰背。 他的目光梭巡片刻，点了一个名字：“君长空，在预备班里，你的抱炉式练得最好，你谈一谈你的理解吧。” 这就是预备班的教学风格，不会直接告诉答案，而是让学生谈想法。 一名面容俊朗的少年，也就是“君长空”，大声回答道：“‘抱炉’之谓，即以自身为‘炉身’，以自身能量为‘燃料’，以源能为‘火焰’，形成一只‘人体之炉’。 “最后再借助源感印的力量，点燃这只人体之炉，以之洗髓伐体，一点一滴的强化身躯。” 其他学生纷纷点起了头。 他们觉得，君长空的这一番描述，可以完美诠释适才演练的各种异状。 除了程瀚。 根据适才的解析，他心中非常明白，君长空的解答，完全是谬以千里。 古京龙点出了第二个名字：“程瀚，说一说你的见解。” 他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你刚才说过，‘愿意与大家多多交流，共同进步’，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藏拙。” 听得出来，这货听说过某些事情。 程瀚无奈一笑，语气平淡的答道：“我个人以为，抱炉式所‘抱’之物，应是一只‘虚幻之炉’。 “打一个比方，在一片天寒地冻的荒野之中，我们正处于被冻毙的边缘，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暖烘烘的大火炉。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我们不顾一切的抱了上去，我们的身躯从中汲取了热量，逐渐恢复了活力。 “从这个角度理解，抱炉式并非以‘自身’为炉，而是以‘外物’为炉，我将此炉称为‘生命之炉’……” 话未说完。 君长空忍不住插了一句：“运转抱炉式的时候，明明是自身在发热，我们是火炉才对，怎么可能是生命之炉” 程瀚闭上嘴，一声不吭。 他懒得与这家伙争辩。 古京龙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认同哪一种说法” 学生们纷纷出言表态。 “我觉得君长空说得对。” “君长空讲清楚了源感印、源能的作用，他的观点更合理一些。” “君长空的解释很有文采，程瀚像是在瞎编故事。” 场面完全是一边倒。 无人支持程瀚。 古京龙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彦东廷捡了一个大便宜，一百五十枚银币的签约金，八十枚银币的资助金，实在是太划算了。” 这话的潜台词很明显——程瀚的解释才是正确答案。 此人的眉头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骂道：“真特么一群蠢货！” 程瀚叹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看了出来，疤脸佬似乎有意将自己当成一条“鲶鱼”，来搅动整个预备班的水。 再深思一层，这货对预备班的这帮学生，到底是有多不满意 【43】让我当班长，得加钱 听到“蠢货”一词，学生的脸色们都不太好看。 倒是君长空的心态较好。 他转头看向程瀚，认真说道：“烦请学弟指教，为何抱炉式是‘生命之炉’，而不是‘人体之炉’” 看得出来，此人是真心不理解，亦是真心求教。 程瀚有点意外，开口解释道：“普通人成为战士的过程，实质上就是自身不断积累力量，直至达到某个临界点，然后发生一次蜕变。 “简单来说，就是从‘低能级’变成‘高能级’的过程，你觉得低能级的存在，可以做‘人体之炉’吗” 君长空若有所悟。 程瀚说得更直白了：“打一个比方，‘生命之炉’可被视为源能之渊投射出的一丝力量，而抱炉式的目的，就是不断从火炉中汲取力量。” 君长空彻底明悟了：“原来如此，多谢学弟解惑。” “啪！啪！” 古京龙用力拍了拍双手，目光带着强烈的欣赏：“程瀚同学的解释，可谓是鞭辟入里，即便是我，也很难解释得更透彻了。” 他娓娓讲起了故事：“当年我在黑甲军服役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位强者施展抱炉式，他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只火焰凝成的火炉。” 这恰好证明了“生命之炉”的说法。 程瀚微微仰起头，神情带着向往。 如此看来，九元强身式蕴含的潜力，似乎比自己预想得更大。 学生们瞄向程瀚的眼神，当即发生了变化。 原先是各种不服气，现在多多少少带上了佩服之色。 当然。 指望这帮人完全服气，这是不可能的事，训猫训狗都有一个过程，更遑论是人 古京龙忽然话锋一转：“各位，你们知不知道，为何第十五中的预备班，最近六年一直没有班长” 所有人一起摇头。 古京龙大声喝道：“因为这六年以来，澜楼始终没有出现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疤脸佬似乎格外喜欢嘲讽他人：“我和彦东廷一致认为，由一名蠢货带领的团体，迟早所有人都变成蠢货，所以我们不会容忍一名蠢货成为班长。” 这货左一句“蠢货”，右一句“蠢货”，让不少学生听得一脸难堪。 而到了这一步，众人也都明白，这位副校长到底想要想干嘛。 古京龙伸手指向程瀚，语调又高了一截：“从今天开始，程瀚就是预备班的班长。” 程瀚放弃挣扎了。 罢了！ 鲶鱼就鲶鱼吧！ 好几名学生，神态明显带着不愉。 被一个低年级学生爬到头上，着实让他们觉得不爽。 古京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果谁想要反对，先过来接我三拳，否则就给我闭嘴，往后我要是听见谁叽叽歪歪，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名心怀怨言的学生，全都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以战士的强大实力，一拳揍过去，学生不死也要半残，这货居然有脸说三拳，真是太无耻了。 古京龙又道：“我以后不想管破事，从今往后，但凡你们有任何事情，必须先汇报给程瀚，再由程瀚来找我。” 这显然是在给班长竖立权威。 疤面副校长随即抛出了一项好处：“另外，作为预备班的班长，每月可额外获得十五枚银币的津贴。” 程瀚冷不丁插了一句：“京龙校长，我觉得补贴太少了。” 想让我当鲶鱼，这点钱不够！ 再说了，他领到的每月资助金都有三十银币，而班长的津贴才区区十五银币，这未免太寒酸了吧 全场人人侧目。 这都敢讨价还价，真厉害！ 古京龙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有意思。” 换做其他人这么要求，疤脸佬早就一脚踹了过去，可此人内心对程瀚相当重视，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古京龙沉吟片刻，开出一个更高的价码：“连彦东廷那小气的家伙都舍得给钱，我也不能太小气了，津贴提到三十五枚银币吧。” 刚好比月资助金高了五枚银币，从这个小细节可以看出来，此人的心眼不算大。 程瀚礼貌的回道：“多谢京龙校长。” 其他人又是一阵侧目。 要钱居然还成功了，这位学弟还真有一点本事。 古京龙挥了一下右手：“开始练习抱炉式吧。” 所有人立即动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 程瀚再次遭到了围观。 只见他摆出一副怀抱火炉的姿势，头顶冒出了淡淡的热气，浑身皮肤隐约可见些许淡红。 周围的学生全都看呆了。 在预备班里，抱炉式练得最好的君长空，不过也才这个水准吧 君长空进入澜楼已有年余，而程瀚学弟才多久 这等天赋，委实了得！ 古京龙惊讶的打量几眼，语气满是赞许：“这么快就能达到入门的水准，非常不错！” 不少学生大为感慨。 他们加入预备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疤面副校长口中听到“非常不错”的评价。 人与人的差别，确实太大了。 这一刻，哪怕是最抵触班长任命的学生，亦不得不承认，这位今天才进入澜楼的三年级学生，确实是最适合的班长人选。 过了一会。 程瀚停下抱炉式，高兴的笑了起来。 看在旁人眼中，他在为取得的进步而兴奋。 实际上并非如此。 适才练习之时，或许是“炉火”的缘故，真炎残印竟被触动了一下。 程瀚果断进行了一次解析，再度将残印补全了0.18%，完整度一举达到了2.22%。 除此之外，他还掌握一种极其有用的新技巧。 总之，这算是意外的收获。 放学后。 程瀚遇到了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脚踏车坏掉了，该怎么回家呢 那无比凶悍的一记搬山手，将车弄得严重变形，就连修理的价值也没了，只能报废掉。 他站在校门口，长叹一口气，迈开了双腿。 走回去吧！ 权当是锻炼身体！ 这时。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飘了过来：“程瀚，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害得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正是钱青青。 程瀚回过头，看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他有点惊奇的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家” 话才出口，他立即明白了缘由。 适才的训练课，古京龙拖延了近二十分钟，而训练结束后，还需沐浴更衣，导致比平时迟了半个小时出来。 换句话说，小女生顶着夜晚的寒风，足足等待了二十分钟。 钱青青搓了搓冰凉的嫩手，笑得人比花娇：“我知道你的脚踏车坏得不成样子了，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程瀚的目光闪动一下，不答反问：“冷不冷” 钱青青连连摇头：“还好。” 她马上又问道：“问你话呢你到底坐不坐车” 程瀚先颔首：“当然坐！” 既然有晶能车可以蹭，傻子才走路呢！ 他又不像某些矫情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又说道：“今天我在结印班学了一招，给你演示一下吧” 不待小女生回答，他就地摆出一个抱炉式的架势，双手径直拍中了对方的双肩。 “啪！” 与此同时，他激发了真炎残印。 钱青青惊奇之极的“咦”了一声。 小女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凭空出现，从双肩快速流向全身，瞬间将寒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她一脸崇拜的叫了起来：“程瀚，你好厉害！” 此刻的小女生，满心满眼都是同桌。 她真心觉得，程瀚是一个大暖男。 数十米外。 一名留着短发的身影，默默看了一会。 她抿了一下嘴唇，转身走向了停在远处的另一辆晶能车。 【44】刷脸就能打折 “嗤！” 伴着一声响亮的呼啸声，大股蒸汽瞬间冒了出来。 晶能车的四个车轮顷刻被卡死，车辆随之停在了路旁。 这种交通工具的制动系统，采用气压制动，故而每次启动、停车时，皆会发出蒸汽喷发的啸叫声。 程瀚来自另一个时空，习惯了先进液压制动，自然觉得这是一种极为落后的设计，而且刺耳的声音实在让人不舒服。 可本世界的平民，却不以为意。 拥有晶能车的人，更是巴不得越响越好。 程瀚对钱青青打了一个招呼：“明天见。” 小女生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明天见！” 程瀚又朝着前排的司机，也就是小女生的父亲‘钱一清’，挥了一下右手：“钱叔叔再见。” 钱一清回以微笑：“再见！” 程瀚推开车门，快速下了车。 在他身后。 晶能车由缓至快的启动了。 钱青青隔着玻璃窗，视线追随着程瀚，直至夜幕彻底遮蔽了他的的身影。 钱一清通过后视镜，瞥见了女儿的神情，忍不住摇了摇头：“青青，难怪从半年开始，你突然对烹饪这么感兴趣。 “我怎么有一种感觉，你对这位同桌的喜好清清楚楚恐怕你对自家老爹，也没有这么清楚吧。” 这位父亲想起女儿一回家就钻进厨房，与妻子讨论厨艺，心里就泛起了强烈的酸意。 他自己不敢想象的待遇，一个少年居然享受到了。 真是岂有此理！ 钱一清一脸的痛心疾首：“你烹饪的那些糕点，只肯让我尝几块，如果我多吃几块，你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是生怕程瀚吃少了吧” 这位中年人真心觉得，这女儿白养了。 不。 应该是帮那个叫“程瀚”的小子养了。 钱青青被说得绷不住了，连忙安抚父亲：“好好好，我今晚给你做一盘‘霖花糕’。” 她迅速找了一个借口：“我昨天不是跟你讲过吗程瀚刚刚凝结了源感印，马上就要开始锻体。” “而此过程需补充大量营养，方可达到更好的锻体效果，你也知道程瀚是孤儿，我是他的同桌，就想着帮他一把。” 这一番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可中年人立即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钱一清撇了撇嘴，揶揄道：“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半年就开始帮助同桌了。” 钱青青振振有词的答道：“程瀚的生活费有限，那个时候我只是帮他改善一下生活水平，这是助人为乐！” 钱一清立即驳斥道：“你们班上那么多同学，家里条件差的不止一、两个，为什么你偏偏要帮程瀚” 这一路上，父女俩就这么斗起了嘴。 不过斗嘴归斗嘴，钱一清心底却觉得，自家女儿的眼光，其实非常的准。 像我！ 程瀚下车后，并未直接回家。 他步行数十米，进入了一家‘火工店’，也就是专门贩卖燃料块、木柴等物品的店铺。 在整个青临城范围内，这类火工店几乎算是随处可见，店家还会负责上门送货，服务算是相当周到。 由于今日入账一大笔钱，考虑到漫长的寒冬快要来了，他打算订购一批木柴。 虽然燃料块更好用，塞进炉子就好了，不仅方便快捷，火力也非常稳定，但取暖还是烧木柴更划算一些。 他与店家商谈一会，购买了三千斤的白柯木，即便全天不间断的烧木柴，也足够两个月以上的使用。 倒不是不想买更多。 奈何房子太小，实在存不下这么多。 男店主默算片片刻，报出了价格：“白柯木比较耐烧，价格稍贵一些，需要一铜币两斤，三千斤就是十五枚银币，另外送货费用五十枚铜币。” 换做是前身，哪里舍得花这么多钱 但程瀚如今的月收入高达一百多银币，绝对是普通人眼中的高收入，对他来说，这点钱只是毛毛雨。 这时。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快步走进店内，声音清脆的喊道：“老爸，妈喊你……” 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少女直勾勾盯着程瀚，神情有些激动，又带着小小的崇拜：“程瀚学长，你怎么来我家店铺了” 男店主呆了一下，语气透着深深的意外：“你就是那个一下砸翻了羽兽的学生” 程瀚有点懵。 他已然明白，马尾辫女孩是十五中的学生，不过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怎么连一个卖木柴的都知道了 消息传得太快了吧！ 男店主冲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大方的说道：“你这小伙，很了不起！这次的配送费用，本店给你免掉了。” 少女插了一句话：“才免这一次吗” 一个“才”字，充分显示出了她的倾向。 男店主摸了摸脑袋，又豪爽了一把：“好吧，以后全免了。” 面对此情此景，程瀚唯有诚恳的说一句：“谢谢！” 少女嘻嘻笑道：“学长，我是二年级八班的‘裴颖’，假如同学知道学长在我家店里买木柴，还没有任何优惠，他们一定会说我家太小气。” 这显然又是一个擅长“胳膊肘朝外拐”的孩子。 男店主瞄了一眼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为了你同学的一句评价，咱们家得少赚多少钱 造孽啊！ 程瀚大感古怪。 他万万没想到，如今自己凭着一张脸，居然可以享受到折扣，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出名。 对于一家火工店来说，区区三千斤木柴并不多，店主叫来一名工人，一通猛干装好了货，便拉着板车出了门。 裴颖热情的欢送道：“程瀚学长，欢迎下次光临！” 程瀚挥手回应，离开了火工店。 他跟着板车走了一段路，看着车上堆得满满当当得木头，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沉思一会，嘀咕道：“如果在木柴上做一做文章，或许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就会这么干了！” 由于诸多事务的耽搁，待程瀚烤了一只肥嫩的穴兔，再与黑猫一起分享完大餐后，已是晚上九点。 他搬来一根白柯木，微笑道：“警长，我给你变一个戏法吧，看不看” 黑猫好奇的仰起了脑袋：“喵” 程瀚竖起一根手指，以心神激活了真炎残印，指尖顷刻冒出一个明亮的小火球。 他抬起右手，一把抓住火球，做了一个“拉”的姿势。 伴随着这一个动作，双手之间竟然出现了一根堪比针尖的的细线，色泽呈现为暗红色。 黑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它看得出来，细线似乎是由火焰构成。 可问题是，火焰怎么可能变成这种形态 太神奇了！ 程瀚突然喝道：“看好了！” 他猛然扬起右手，做出一个“抽鞭子”的动作。 火线快速掠过，精准的击中了白柯木。 一股青烟，立即冒了出来。 程瀚用左脚踢了一下白柯木。 “砰！” 这一截双手合抱的木头，一下子分成两块，中间断面一片漆黑，仿佛被火灼烧过。 程瀚笑眯眯的问道：“这个戏法怎么样” 这正是今日补全真炎残印，获得的新技巧——化焰为丝。 “喵” 黑猫的叫声，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程瀚笑得相当开心：“以后劈木柴就方便了，这一招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事实上，化焰为丝的技巧，绝不止省一点力气这么简单，它更是一种极为强力的攻击手段。 试想一下，朝着敌人甩出一记焰丝之鞭，抽中了对方的身体，会有什么用的后果 自然是一鞭两断！ 尽管目前鞭子的极限距离不超过五米，但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距离突破三十米甚至五十米，绝不是太遥远的事。 总之，未来可期！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陈正阳吧”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喵” 程瀚侃侃而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正阳应该只是一个被暗中操控的‘傀儡’，幕后控制者估计藏在周边。 “官方很可能发现了关于此人的一丝线索，正在悄悄的追捕，而此人有所察觉，才会表现得如此小心。” 黑猫竖起了猫耳，一眼不眨的聆听着。 程瀚继续说道：“我派出去的白爪鸦，今天对陈正阳进行了整整一个白天的监控，却没有任何发现，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我先前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用‘打草惊蛇’的方式，来试探一下陈正阳……” 他说了一半，脑中灵光一闪，口中顿时卡了壳。 【45】程瀚又搞事了(萌新求追读) “喵” 黑猫用爪子碰了一下主人，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程瀚轻抚猫头，解释道：“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可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我需要先好好想一想。”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安静的等待起来。 程瀚沉吟许久，呢喃道：“我先前的思路太狭窄了，这是一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一切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能够悄悄控制人类的东西，未必是异神信徒，某些强大的超凡物品，同样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他的语气愈发肯定：“没错！如果只是一件体型不大的小玩意，它想要隐藏起来，要容易太多了。 “官方说不定正在寻觅这件物品，而它不想落在官方手中，才会藏得严严实实。 “对了，我可以验证一下！” 至于验证方式，当然是全知之眼。 这件物品蕴含的力量一定极为强大，可以对抗推演，故而目前难以对陈正阳进行推演。 但这难不倒程瀚。 换一个角度，通过技能回溯前几天的陈正阳，假如哪一天推演出了结果，不就间接说明，陈正阳在这一天得到了该物品吗 逻辑没问题！ 黑猫没有打扰主人，只是趴在地上，观察着主人的一举一动。 程瀚回忆着陈正阳的模样，默念道：“回溯陈正阳两日前的大致经历。” 颅顶泛起一抹凉意。 精神值下跌了0.5点。 可反馈却是一片空白。 失败了。 这无疑表明，该物品前两日已找上了陈正阳。 程瀚毫不气馁，立刻进行了第二次推演：“回溯更前面的一天。” 又失败了。 直到第四次推演，终于出现了一些浮光掠影式的画面，显得零散而破碎，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这不奇怪。 一天的跨度太长了，而全知之眼目前仅为3级，能力相当有限，故而只能“截取”若干片段。 程瀚瞬间想到一件往事：“对了，这一天好像是草犬事件的幕后黑手，覃子成遭到围捕的时间点” 他摸了摸下巴：“这也太巧了吧！” 程瀚立即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推演。 即，在不同的时间段，回溯陈正阳的行踪。 结果很快出来了。 在那天下午三时左右，陈正阳给一名大客户送货，恰好路过了景林坊，而自此之后，再无法进行推演。 而景林坊，正是覃子成的住址。 实锤了！ 程瀚大为吃惊：“如此看来，陈正阳就是在景林坊得到了这件物品……嗯，或者说，这件物品找上了陈正阳。 时间重合，或许是巧合。 地点重合，这也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程瀚一脸凝重：“难怪当初无法直接推演覃子成的情况，这厮后来被黑甲军抓到了，全知之眼又可以推演了。 “这一定是那东西预感到危险将临，提前从覃子成身边逃走，机缘巧合的找上了陈正阳这个倒霉蛋。” 程瀚叹了一口气：“覃子成碰到这件物品，变成完全不像人类，恐怕陈正阳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猫适时站起来，轻轻摇起了尾巴。 它有一种预感，主人要给本喵布置任务了。 果不其然！ 程瀚看向黑猫，说道：“警长，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重要的事。” “喵” 黑猫积极给予了回应。 它早就想出去溜达了。 程瀚娓娓讲述道：“陈正阳身边藏着一个厉害的鬼东西，但它像乌龟一样缩了起来，我难以找到它的踪迹。 “今晚我打算来一次‘打草惊蛇’行动，给这东西一个小小的惊喜，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该计划的核心目的只有一个——这东西不是稳如老狗的缩着吗那就逼它动起来，而只要它动了，就有可能露出破绽。 这就是打草惊蛇的意思。 黑猫叫了一声：“喵” 意思是，它明白了。 程瀚挥了一下手：“去吧，注意安全！” 黑猫蹭了几下主人的裤腿，迅速溜了出去。 夜深人静。 “呱！呱！” 几声低沉的鸟鸣，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数只黑乎乎的夜鸱，在夜空盘旋一阵，似乎飞得有些疲惫了，降落在一株大树上。 过了一会。 一只夜鸱无意中发现一粒草种，立即快速掠向了地面，另一只夜鸱察觉到同伴的目标，扑扇翅膀追了上来。 两只夜鸱开始厮打起来。 “呱呱” 尖利的啼叫声，像极了可怕妖物的嚎叫，听着颇为瘆人。 这一副场景，只是鸟群中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其中有异常。 后一只夜鸱，凭借着更强壮的身体，最终成功抢走了食物，还将同伴撵走了。 另一只夜鸱落荒而逃，飞向了前方一栋老旧的房屋。 这栋房屋右侧，搭建着一座简陋的木棚，这正是普通家庭用来存储木柴的仓库，里面堆积着一垛垛柴火。 这只夜鸱收起翅膀，落在木棚顶部，开始用鸟喙梳理略显凌乱的羽毛。 数息之后。 异变陡生。 夜鸱的一对鸟目，竟离奇变成了红色，看着诡异极了。 它突然扇动一下翅膀，体内涌起了隐晦的波动，接着翅膀冒出一道红芒，如烟霞般钻入木棚，撞上了一垛木柴。 “呼！” 仿佛火上浇油一般，木柴堆瞬间被点燃，猛烈之极的燃烧起来。 更远处。 一只黑猫正一动不动的蹲在一个隐蔽角落里，宛如融入了夜色。 它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人性化的兴奋，活脱脱就是一名吃瓜群众。 善义坊。 程瀚似有所觉，停下正在练习的‘抱炉式’，微笑道：“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出盛大的表演，你准备好了吗” 他掌握抱炉式前，真炎残印点燃的超凡火焰，难以稳定存在。 而学会这一式后，他借此进行解析，将残印补完了不少，获得了“稳态火焰”的能力。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凝聚出类似“定时炸弹”的超凡焰团，即便与自身相隔一段距离，亦可稳定的存在。 夜鸱扮演的角色，正是一只携带着“火焰炸弹”的“恐袭鸟”。 总之，搞事能力更强了。 程瀚望着窗外夜空，轻笑道：“你只是一件物品，行动受到极大限制，否则早就逃远了，何必藏着陈正阳身边呢 “我很想知道，我隔着几公里远，在陈正阳家里纵了一次火，你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他的神情透着期待：“我把警长派了过去，它的夜间视力极佳，或许可以帮我观察到，你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火灾现场。 在房屋周边，令人心惊的景象出现了。 只见一棵棵大树的茂密树冠中，突然亮起一点点鲜红的红点。 它们的数量多得惊人，粗略看过去，少说也有三、四百之多。 这赫然是一大群夜鸱。 不知何时，它们竟包围了这栋房屋。 下一瞬。 每一只鸟体内闪过隐晦的超凡波动，像极了适才“纵火”的夜鸱。 这给人一种感觉——鸟群，即将发动攻击！ 并且。 必定是一波极为浩大的攻击！ 【46】一切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就在鸟群现身的一刹那，陈正阳的屋子里出现了动静。 “砰！” 一声爆响。 厚实的木制大门，顷刻被撞得四分五裂。 一道瘦高身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黑洞洞的屋内冲了出来。 正是陈正阳。 他全身上下的关节仿佛卡滞了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僵硬，就好像一台严重生锈的机器人。 仔细观察，此人的外貌甚是骇人。 双手指甲变成全黑，隐隐带着模糊感，似乎不是实体存在；脸部不时凸起一颗颗黑色肉芽，继而又平复下去；眼睛看起来不似人眼，眼眶里好像塞着一团黑雾。 “呱！呱！” 夜鸱纷纷尖叫起来。 深夜时分，这显得格外惊悚，如同一群厉鬼在呜咽，胆子小的人多半会吓得腿都软了。 陈正阳，不，应该说“它”，嘴巴陡然裂开了一个可怖的角度，足以塞下一个皮球，暴露出的尖利牙齿像极了妖物。 从这副架势来看，它似乎正在咆哮。 可偏偏听不到任何声音。 宛如一出哑剧。 就在这时。 这一群夜鸱眼睛闪烁的红光，齐刷刷的熄灭掉了，超凡波动亦随之平息下来了。 “呼！呼！” 夜鸱似乎感觉到危险，纷纷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陈正阳”当即呆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攻击呢 这群该死的鸟，怎么全跑了 善义坊。 程瀚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走到厨房里，拿出了平底锅，先往锅里倒入少许油，又打了几个鸟蛋。 他左手端起平底锅，右手轻敲了一下锅缘。 “当！” 一股火焰凭空冒了出来。 平底锅瞬间热了起来。 “滋” 伴随着油脂的声音，鸟蛋顷刻变成半熟状态。 程瀚打开调料盒，用手指抓了少许香料，飞快撒在锅里，又往里面丢了一把蘑菇碎屑。 “当！” 锅缘被敲了第二下。 锅底又变得更热了，香料、蘑菇的香味被激发出来了。 过了几秒。 香煎鸟蛋出炉了。 这正是他最近经常玩的技巧——徒手煎蛋。 不但省燃料，还省时省力。 程瀚轻嗅一口食物香气，微笑起来：“官方绝不是傻子，他们成功抓捕覃子成后，必定在设法寻找该物品。” 虽然没有与官方打过交道，但他百分百的肯定，官方绝对不会忽略掉这件物品。 第十五中的两位副校长，彦东廷和古京龙，一般无二的老奸巨猾，而管中窥豹，官方内部岂会没有明眼人 程瀚将煎蛋装入瓷盘，念叨道：“可以预料得到，一旦你大张旗鼓的搞事，官方大概率可以察觉到，进而马上采取行动。 “我真的有点想去现场看一看，当你面临这样的艰难处境，又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从逻辑推理的角度，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如果这东西有胆子乱来，哪里会像地鼠一样躲着 程瀚用筷子夹起一块煎蛋，品尝了一口，满意的笑道：“虽然我所知的信息有限，可这一切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火灾现场。 鸟群逃散的这一刻。 “陈正阳”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了一个大大的恶当，被欺骗得暴露出了行迹。 更糟糕的是，这里是官方严密监控的城区。 它误以为遭到了攻击，强行侵占了一具普通人的身躯，从超凡视角来看，这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了一颗大石子，惊起的涟漪不可能不被官方察觉到。 自从景林坊遭到袭击后，官方一直在搜寻自己的行踪。 它藏在这名凡人周边，每隔一段时间，便可察觉到一阵晦暗的源能波动，以超快的速度扫过这片区域。 这定然是某种用于探测的“玄阵”。 “陈正阳”呆立片刻，转头望向远处的一片树林。 它打算尽快逃离。 “砰！” 它的身躯忽然炸裂了。 黑乎乎的血肉内脏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方圆数米范围内，立即变成了恶心的血肉屠场。 令人惊悚的是，一些肉块仿佛像是拥有了生命，朝着四周蠕动而去。 “陈正阳”的脑袋，以让人咂舌的速度腐朽了，很快露出了灰色的颅骨，仿佛时间流逝了几十年。 一颗宛如黑宝石的奇异珠子，从颅骨里滚出来，在地面弹跳了几下。 过了片刻。 一只灰鸟突然从树林窜出来，凌空划过一道弧线，贴着地面一掠而过，用双爪抓住珠子，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一片灰色羽毛，从天空飘落下来。 其上的每一根绒毛，带着一种诡异的干枯感，丝毫不像正常的鸟羽，仿佛经历了多年时光的洗礼。 而这只鸟现身之时，浑身羽毛可以称得上油光水滑。 短短片刻之间，便发生了这等变化，委实令人心惊。 旁边的木棚燃烧得越发猛烈，“噼啪”的木柴爆裂声不断响起，如同一只巨大的火炬。 以上一系列变化，被光芒照得清清楚楚。 在远处。 黑猫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猫头悄然缩了回去。 它适才亲眼目睹了人体爆炸成满地碎肉的恐怖景象，一颗不算大的猫心，着实被骇得“噗通”乱跳。 吓死本喵了！ 仅过了五分钟。 夜空出现了两道庞大的黑影。 这赫然是两只飞行驯兽。 它们绕着火场盘旋了一圈，扇动着一对长达十多米的巨大羽翼，缓缓落向了地面。 “呼！呼！” 羽翼掀起的气流，激荡出了有节奏的呼啸声。 强劲的风力，将木棚燃烧的熊熊火焰吹出了几米远，看着形如不停跃动的火焰之蛇。 “砰！砰！” 两头驯兽平稳的降落在地，发出两声闷想。 它们正是冽风兽。 这种驯兽的性情相当凶猛，力量也大得出奇，可轻松驮着一名成人，飞行半天时间以上。 在整个泰安小灵境，唯有黑甲军才饲养了一批冽风兽，普通人根本没资格饲养，亦难以负担相关开销。 两名黑袍人从鞍具上跳下来，行至火堆旁边，注视着血肉模糊的景象，神情皆带着一丝凝重。 左侧的黑袍人，脸色惨白得不似活人，声音低沉的说道：“还是来迟了，又让那东西跑了。” 右侧的黑袍人，下颌留着长须，颔首道：“刚才天空出现了夜鸱群，看来又是神秘人出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到它。” 白脸黑袍人叹息道：“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调集了这么多人手，还从‘玄楼’申请了一套‘灵珑玄阵’，可此人还是先一步找到了它。” 其人的话里话外，透着对神秘人的深深忌惮。 长须黑袍人肯定的说道：“上次的景林坊事件，神秘人向我们示警，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借用我们的力量，故意惊走了那东西，然后再悄悄的动手。” 白脸黑袍人赞同道：“此人的心计之深，实在令人生畏。” 善义坊。 当黑猫悄然退场之时，程瀚一脸惊异的呢喃道：“居然真的是一件超凡物品，不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由于驭灵残印的缘故，一人一猫之间，存在着一种玄妙的灵魂链接，天然就是绝佳的“关联物”。 适才他以此为媒介，施展全知之眼，亲眼“看”到了现场的情况。 程瀚集中精神，以心神触碰一下驭灵残印。 淡蓝色的光团膨胀起来，以玄妙方式送出了一道讯息。 这是在召唤另一个“下属”。 大戏的高潮，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打算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47】我是最后的赢家 “啪！” 程瀚打了一个响指。 贴着天花板的光球，黯灭掉了。 黑暗瞬间吞没了客厅的每一寸空间。 “唰！” 程瀚先拉开窗帘，才推开了窗户。 这是必须的。 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得小心谨慎。 夜间的冰冷空气，见缝插针的灌了进来，刺激得皮肤冒起了大片细小的疙瘩。 程瀚激发了真炎残印，瞬间驱散寒意，又挥一下右手，热空气形成一面无形的“盾牌”，挡住了冷空气。 不得不说，超凡能力确实好用。 他思绪发散开来：“当初陈正阳深夜出来吐了一口痰，吸引来一只鸟，这应该是在传递信息，但似乎没有成功。 “当时我就猜到，那东西可采取该方法逃走，只不过必然存在严重隐患，不到万不得已它绝对不会用，否则早就逃离了青临城。 “所以，唯有当它陷入了绝境，才会冒险采取这种办法。” 程瀚仰望夜空，微笑起来：“辛苦筹谋了这么久，动用了诸般手段，总算成功逼迫着它走上了这一条路。” 没多久。 一道黑影突然冲了进来，降落在地板上。 这是一只猛禽——长翎隼。 它的模样略有些狼狈，体表的羽毛缺了不少，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咕” 长翎隼叫了一声，小跑着过来，探出长喙轻碰了一下程瀚的右手。 这算是一种问候方式。 它的来历，稍稍有一点巧合的成分。 两天前的深夜，程瀚练习操控夜鸱群的时候，这只长翎隼胆大包天的发动了袭击。 正常情况下，鸟群出于对天敌的恐惧，必定会四散而逃，它有相当大的概率，成功猎杀一只夜鸱。 可惜的是，这只猛禽遇到了非正常情况。 程瀚远程操控着超过百只的大鸟群，团团包围了长翎隼，一顿疯狂的输出，硬生生将其从天空干到地面。 他又派出黑猫，将这只自投罗网的猛禽拖了回来，手下便多了一个小弟。 此时。 程瀚伸出一根手指，点中了长翎隼的脑袋，吐出了一句话：“找到它！” 这句话中的“它”，自然是叼走超凡物品的会鸟，以它的糟糕状态，短时间内不可能飞得太远，猛禽大概率能追上。 长翎隼的眼眸茫然一会，恢复了清明：“咕” 程瀚特意叮嘱道：“记住，那东西相当危险，千万不要触碰它，明白吗” 那只灰鸟与超凡物品仅接触片刻，羽毛便老化得不成样子，足见这东西对生物有着可怕的侵蚀力。 长翎隼又啼叫了一声：“咕” 程瀚挥了一下手：“快去吧。” 长翎隼腾空而起，迅速没入了茫茫夜空。 程瀚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安静的等待起来。 深重之极的夜幕，笼罩了这一方天地。 俯瞰大地，唯见深浅不一的墨色斑块，宛如一副印象派画作。 仰望天空，只见一些大大小小的光点，散布在苍穹的各个角落，不时轻轻的闪烁着。 它们并非星辰。 而是万昊神榕的其它灵叶，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小灵境”。 此时此刻。 一道灰影，正艰难的翱翔在夜空中。 “呼！呼！” 扇动翅膀带起的声音，听着明显有些杂乱。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这只鸟的身体状态相当糟糕。 过了一会。 它飞临一块浓墨般的大黑斑。 仔细打量，黑斑的地势起伏不定，似乎是一片极为偏僻的山林，此地距离城市较远，常年难见人踪。 这时。 一道体型更大的黑影，从上方迅疾的扑了下来。 正是长翎隼。 灰影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本能的偏转翅膀，试图躲避天敌的袭击。 可惜它的状态实在欠佳，未能避开这一击。 长翎隼一掠而至，用长喙狠狠啄击了一下它的后背，再用利爪疯狂撕扯着它的羽毛。 “唧！唧！” 灰影无力反抗，连连惨叫。 厮斗持续数秒，双方分开了。 灰影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快速坠向下方的山林，随后只听一连串的撞击声，灰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长翎隼在山林上空盘旋一阵，亦落入了山林。 善义坊。 程瀚“看”到灰鸟坠落，露出了笑意：“果然如我所料，这种逃离方法有着严重缺陷，这东西似乎陷入了沉眠状态。” 这不难想明白。 但凡它还能投射出一丝力量，灰鸟也不至于被击落。 几息后。 程瀚再次做了一次推演。 借助长翎隼，他“看”到灰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一只翅膀弯折成诡异的形状，显然已经死去了。 僵直的鸟爪，依旧紧紧抓着一颗黑色珠子。 程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官方在到处寻觅这东西，异神信徒估计亦是如此，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仔细观察珠子，口中“咦”了一声。 此物初露面之时，质地清澈透亮，宛如一颗华丽的黑水晶，此刻却显得斑驳黯淡，更像是一块石头。 对比前后变化，可以判断出来，它内部多半发生了剧变。 程瀚笑了起来：“又被我猜中了，这东西果然陷入了沉眠状态，现在没什么危害。 “现在是使用全知之眼的好时机，或许可以搞清楚它是什么，不过精神值太低了，等等再推演吧。” 程瀚以心神触碰残印，隔空下达了一条命令：“将黑珠子埋起来。” 最近他对驭灵残印进行了一次推演，完整度上升到了32.46%，又多出了一些新功能，远程传达指令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 只限于比较简单的命令。 十分钟后。 黑猫溜进了家门。 它小跑过来，蹭了一下主人的裤腿：“喵” 程瀚狠狠的夸奖了一句：“警长，你今天做得非常好！” 除了口头奖励外，他还给予了一项实物奖励——撸猫。 不是常规的撸。 而是一次近似按摩的大撸特撸。 黑猫觉得，主人的双手仿佛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总能撸到它最想被撸的部位，力道的轻重更是恰到好处。 简直撸到了本喵的灵魂深处。 黑猫爽得不断打着小呼噜，一双猫眼快乐地眯了起来，毛茸茸的尾巴也愉快的甩来甩去。 当程瀚停下来的时候，警长恋恋不舍的叫了一声：“喵” 如果可以的话，它愿意以三只穴兔为代价，换取再来一次！ 不。 五只也可以商量。 换做旁人，绝对撸不出这等效果。 而程瀚借助全知之眼的作用，非常清楚黑猫的“爽点”在哪里，当然一撸一个准。 他还使用了真炎残印的力量，指尖散发着些许热力，可渗入肌肉深处，让警长爽得快要魂飞魄散。 程瀚瞧着它意犹未尽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道：“好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你今晚在外奔波了几个小时，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宵夜。” 黑猫期待的叫了一声：“喵” 不止是期待宵夜。 亦期待以后被撸。 程瀚从厨房拿出一个大碗，用右手摸了一下碗底，热腾腾的蒸汽立即冒了出来。 食物才刚倒入猫碗，黑猫立即将脑袋埋了进去。 “吧唧！” “呼噜！” 充满愉悦的进食声响了起来。 【48】异神之血，大赚一笔(求追读) 一间隐秘的洞穴里。 正中心的地面，放置着一盏似是妖物颅骨制作的怪异油灯，正燃着诡异的绿芒，将石壁染成了惨绿色。 一个削瘦岣嵝的身影，挥了一下衣袖。 “啪！” 油灯爆燃起来。 大股绿焰凝聚成一张火焰人脸。 岣嵝的身影，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它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火焰人脸恨恨的说道：“根据可靠线报，现场出现了大群夜鸱，官方来迟了一步，这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内鬼截走了它。” 削瘦岣嵝的语气极为尖利：“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们还没有揪出内鬼吗” 火焰人脸自觉理亏，声音低了一截：“我已经折磨死了三个可疑的家伙，查到了一点线索，但还需要一些时间。” 削瘦岣嵝咄咄逼人：“还需要多少时间内鬼的危害太大了，我们损失了一件重宝，再拖下去的话，我们必定还会面临更大的损失。” 火焰人脸闷声说了一句“明白”，就消失不见了。 凌晨四点。 程瀚睁开了眼睛，只感觉浑身精神奕奕。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无心之举”，居然连累三个异神信徒丢掉了性命，并且死得极为凄惨。 程瀚查看一下属性，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精神值恢复到了14.2/16.8，与深度睡眠之前，增加了9.5点。 对比 而与以前相比，恢复效果明显强了不少。 程瀚微感自得：“我对‘程式呼吸法’的掌握程度，越来越深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发现警长居然躺在一把椅子上面，身体蜷缩成了一大团，看着像极了一颗大毛球。 以往之时，它通常睡在柜子下方。 看得出来，随着夜间气温越来越低，黑猫也不想睡在冷冰冰的地上。 程瀚曾表示，可以为其弄了一个舒适的猫窝，可它骨子里还有着流浪猫的习性，并不愿意睡在猫窝里。 黑猫似乎听到脚步声，毛乎乎的耳朵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醒过来。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轻声念叨道：“也罢，从今天开始供暖吧。” 对居住在善义坊的家庭来说，为了节省一些木柴，通常会等到第一场雪落下来，才会开始烧木柴取暖。 但如今他是高收入人士，不在乎这么点钱。 程瀚轻手轻脚得搬来几块木柴，激活真炎残印，抬手甩出一条火焰之丝，顷刻将木柴切割成小块，再放入了壁炉内，轻弹一下手指。 “啪！” 数点火星掠过，击中了木柴。 炽热的火焰瞬间冒了出来，速度快得不像话。 黑猫终于醒了过来。 它看了看主人，又转头瞄了瞄壁炉，“喵”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表达感谢，然后快步走到了壁炉旁，又趴了下来。 它昨天实在累到了。 还需要补觉。 程瀚坐在壁炉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回忆着那颗古怪的黑色珠子，默念一声：“推演它的来历。” 颅顶马上泛起了凉意。 这一次的感觉不同以往，简直凉得像是泡在了冰水里。 精神值开始剧降，速度亦比往常快了一大截。 这种种一切，无疑说明了一点——推演成功了。 幻象依次闪现出来。 只不过还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画面看着相当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来。 第一幕： 烛光下。 覃子成的脸色阴晴不定，小声呢喃着只言片语：“‘神降团’在纺织工厂搞的‘祈神仪式’……万一成功了，我岂不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他下意识的抚摸着胸口，眼神有点迷茫：“为了复兴萨特人的荣光，真的值得吗” 第二幕： 昏暗房间内。 覃子成兴奋的挥了一下右手：“‘神降团’遭到了官方的围剿，看来我暂时不用担心了……咳咳” 他突然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浓墨般的痰。 覃子成皱了皱眉，马上趴在地上，将其舔得干干净净。 第三幕： 清晨时分。 覃子成捂着胸口，惊慌失措的念叨起来：“‘异神之血’怎么在不停的跳动……啊” 他惨叫一声。 因为胸腔爆裂了。 血肉横飞之间，一颗黑色珠子钻了出来。 覃子成倒在地板上，浑身剧烈抽搐了几下，诡异的融化成了一团黑雾。 黑色珠子变得模糊起来，继而消失不见了。 第四幕： 陈正阳骑着一辆脚踏车，疾驰在一条街道上。 不远处的草丛闪过一道黑光，瞬间击中了他的后脑勺，并径直没入其中。 陈正阳毫无所觉。 至此。 幻象结束。 一道提示适时冒了出来：“熟练度+155，目前熟练度为395/1000，精神值为7.1/16.8。” 熟练度的增量，首次达到了三位数！ 打破了记录！ 这亦表明，此次推演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程瀚狠狠的惊了一下：“我的天！异神之血” 他的脸色连连变幻：“难道真的是从异神身上取来的一滴神血它的来头居然这么大，难怪以前无法推演。 “原来纺织工厂事件，源头居然也是这东西，而从神降团这个名字听起来，莫非他们打算复活某一位异神吗” 尽管只是只言片语，却让程瀚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 除此之外。 全知之眼还推演出了一些零碎信息。 比如： 异神血珠的本能意识消耗过度，已处于完全封闭状态，在没有外力强行唤醒的情况下，至少得沉睡五年以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人力进行搜索，否则不可能将其找出来。 程瀚轻轻点头：“这倒是不错，我还有充裕的时间来处理这东西。” 上交官方 他暂时不打算这么干。 这是他辛辛苦苦得到的战利品，并且还是一件来历极大的珍稀物品，自然得好好得挖掘一下价值。 “假如这东西真是神血，那么其中必然蕴含着巨量的高深知识，而知识不止是财富，更意味着实力。 “在解析神血的过程中，顺便还可获得海量的技能熟练度，这将极大的加快全知之眼的升级进度。 “异神之血不止是一件极度危险的物品，更是一件蕴含着巨大价值的宝贝！” 程瀚果断做出了决定：“精神值还剩下不少，差不多可以再进行一次推演。” 他沟通了驭灵残印，发出了一道指令：“离珠子近一点。” 距离目标越近，技能成功率越高。 这是经验。 程瀚维持着与长翎隼的玄妙联系，回忆着异神之血的模样，默念道：“解析异神之血的奥秘，尝试补全残印。” 头皮泛起凉意。 但没有任何反馈。 白白浪费了0.5点精神值。 程瀚并未急于进行第二次推演，而是陷入了沉思：“我目前掌握着三种残印，分别是真炎残印、驭灵残印和灵寰残印。 “限定一个清晰明确范围，推演的成功率会更高一些，所以最好选择某一个残印进行补全，那就先试一试灵寰残印吧。” 真炎残印似乎是异神力量的克星，不太可能借此补全该残印，而驭灵残印的推演难度不大，没必要借助异神之血。 而众所周知，异神无一不擅长灵魂领域，灵寰残印亦偏重于灵魂，大概率会有所得。 程瀚沟通了精神之海里的淡紫色光团，再度默念道：“解析！” 凉意来得格外迅猛。 精神值也疯狂暴跌。 灵寰残印瞬间急剧膨胀，核心的光丝结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速生长起来。 一息之后。 精神值几近干涸。 紫色光芒恢复了原状。 光团的体型，却比原先增大了一倍。 光丝结构亦变得繁复了许多，边缘还延伸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附属结构，形状如同一把扭曲的镰刀。 又一道信息出现了：“熟练度+68，目前熟练度为463/1000，精神值为0.1/20.3。” 程瀚强忍着精神透支的难受，以心神触碰一下残印，立即获得了反馈：“灵寰残印，完整度12.92%。” 相比之前，完整度足足涨了一倍！ 精神值上限暴涨了3.5点！ 程瀚大喜过望：“仅仅只是窥探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皮毛，居然就获得了这么大的收获，真不愧是神灵之血！” 再算是刚才的一次推演，熟练度一共增加了223点。 大赚了一笔！ 程瀚笑得开心极了：“果然人无横财不富！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他仔细观察残印，特别是古怪的镰刀结构，脸色又露出了喜色：“原来这是‘闪灵之镰’，有意思！” 根据残印反馈的信息，这是一项相当强力的技能。 这时。 脑袋里产生针扎似的痛感。 程瀚皱起了眉头：“不行了，精神透支太厉害了，我得再去睡一觉。” 【49】真是一个傻乎乎的妹子 清晨。 程瀚才走出善义坊，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站在一辆崭新的脚踏车旁边。 正是钱青青。 小女生用力挥了几下右手，笑靥如花的喊道：“程瀚，快点！” 程瀚挥手回应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钱青青指向脚踏车，笑道：“这是我爸连夜帮你购买的脚踏车，你觉得怎么样” 昨天回家的路途中，小女生的父亲钱一清，表示他认识一个老熟人，能够以折扣价购买脚踏车，并极力表示愿意代购一辆。 而程瀚实在盛情难却，只好劳烦钱一清。 他打量一眼，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很不错！” 这辆新车用料相当扎实，质量绝对上乘，造型也不错，相比被砸坏的十八手脚踏车，何止好了一筹 程瀚问起了价格：“多少银币” 钱青青脆声道：“商店里的售价是二十五枚银币，我爸拿到了九折优惠，二十二枚银币。” 本来还有五十铜币的零头，被她悄然抹掉了。 话说回来，这种花自家钱补贴同桌的事，小女生早已不是第一次干，可以预见得到，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程瀚轻声说道：“我现在不差钱。” 他在心里默默推演了一下，这辆脚踏车的价格，明明高达三十五银币，可小女生张口就少报了十银币。 这一笔差额，相当于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程度，足以让钱一清连声叹气。 钱青青扑闪着一双美眸：“我知道。” 程瀚想了想，没有出言戳穿她的谎言，转而说道：“下一个休息日，我请你们全家吃一顿烧烤吧。” 无功不受禄，这是他个人的原则。 他掌握着真炎残印，这玩意的战斗力到底强不强，目前还不太确定，但在烧烤方面，那是真厉害。 程瀚又认真的补充：“不许拒绝。” 钱青青瞄了一眼同桌，颔首道：“好！” 程瀚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小区门口你爸呢” 钱青青笑嘻嘻的答道：“今天我爸有一件急事，他将我和脚踏车放在善义坊门口，就开车回去工作了。” 程瀚嘴角轻抽一下，没有说什么。 他一听便知，哪里是钱一清有急事 分明就是小女生的强烈要求。 “啪！” 钱青青拍了一下脚踏车的后座，娇笑道：“昨天我捎你回家，今天你捎我上学，咱俩算是扯平了！” 毫无疑问，这才是小女生的最终目的。 程瀚注视着她的娇俏容颜，只能认了：“好吧。” 他跨上脚踏车，招呼道：“上来吧。” 钱青青右手抓住裙摆，轻盈的跳上了后座。 程瀚用力蹬着踏板，脚踏车平稳的上路了。 小女生笑着问道：“骑起来怎么样不好的话，我爸可以再换一辆更好的。” 如果换一个辆更好的，钱一清出血也会更多，摊上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令人扼腕。 程瀚回了一个字：“好。” 那辆十八手的车，有许多小毛病，比如时常掉链子，这辆新车却像丝绸一般顺滑，感觉确实不错。 十几秒后。 钱青青小心翼翼的问道：“程瀚，我可以抓住你的腰吗这条路不太平坦，我担心被颠得掉下来。” 程瀚“嗯”了一声。 钱青青的俏脸浮现了一抹红晕，颤抖着一双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程瀚又问道：“你冷吗” 钱青青的语气相当肯定：“我穿得多，一点也不冷。” 程瀚暗叹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冷 最近半个月，他每一次骑车到学校，一定都会使用真炎残印来暖和身体，否则双手必定会被冻僵。 这时。 小女生忽然哼起了歌。 非但如此。 她还轻轻摆起了纤细的美腿。 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 程瀚感受着脚踏车的晃动，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宁愿坐在宝牛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 这小女生却反了过来。 她宁愿冒着冷风坐脚踏车，也不愿意坐在晶能车内。 真是一个傻乎乎的妹子。 清晨的寒风，撩起了钱青青的柔顺发丝，拂动着她的裙摆。 小女生的眉眼，含羞带笑。 这一刻的她，别有一番风情。 程瀚进入教室之时，又享受到一大片注目礼。 不少同学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敬仰。 钱青青察觉到这一幕，有点莫名其妙。 唯有万腾蛟注意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而且距离隔得相当近，俏脸不自觉流露出一丝黯然。 钱青青很快打听到缘由，低声抱怨道：“程瀚，你竟然当上了结印班的班长，昨天居然一声不吭真不够意思！” 小女生又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不过，你真的好厉害！” 程瀚平静以对：“是不是班长，并不重要。” 钱青青却并不这么认为：“这怎么可能不重要现在全班同学都以你为荣，甚至全体三年级的学生，将会你当做荣耀。” 程瀚一笑置之。 荣耀吗 这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 以三年级学生的身份，管着一帮四年级、五年级学生，后者怎么可能轻易服气澜楼那边只是一潭浑水，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下午的训练课，程瀚照例提前五分钟抵达了澜楼，快速更换好了训练服。 待全体学生到齐，他用力拍了一下巴掌。 “啪！” 这一声附带上了灵寰残印的力量。 以他如今的实力，施展这种小伎俩可谓是得心应手。 学生们受到了影响，注意力转移过去，露出倾听的神色。 程瀚朗声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教师楼，京龙校长说今天自由训练，他本人就不过来了，由我负责督促大家训练。” 话音刚落。 一个声音叫了起来：“班长，我对九元强身式的第三式，‘托钟式’，有不少疑问，正打算今天请教京龙校长，我该怎么办” 说话者名叫“任永”，是五年级学生，他口中的“班长”，透着一股阴阳怪气，显然存着找麻烦的心思。 程瀚面无表情：“留着疑问，明天再请教，今天练习其它招式。” 昨晚他使用全知之眼，对预备班进行了一次“摸底”，当初在校门口堵截他的景九霄，与任永的关系极好，此人曾帮着景九霄出谋划策。 任永不满的说道：“既然你是班长，应当负起班长的职责，为其他同学排忧解难，否则澜楼要班长何用” 程瀚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怼道：“若你将来无法成为战士，是不是也得由我来负责” 他加重了语气：“修炼本就是迎难而上之事，如果事事依靠旁人，不如现在就离开澜楼，为黑甲军节省一些资源。” 这一堂修炼课才刚开始，便变成了剑拔弩张的状态。 任永恼羞成怒：“你……” 程瀚根本不给此人说话的机会，立即以心神沟通灵寰残印，大喝一声：“闭嘴！” 任永当即感觉脑子仿佛被一根针扎了一下，疼得浑身颤抖了好几下，瞬间忘掉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正是闪灵之镰的作用，它是一个相当牛逼的攻击技能——将精神力化作一只“镰”，直接斩击对方的精神之海。 适才这一击，只是略施小惩，最多用了一成的实力。 以程瀚高达20.3点的强大精神力，假若火力全开，这厮只怕会当场七窍流血，直挺挺的昏迷过去。 其他学生目睹此情此景，神色各异。 平心而论，一个三年级学生获得预备班班长的职位，此事轰然传遍了全校，确实让他们觉得脸上无光。 过了好几秒。 任永才缓了过来。 这家伙下意识的退后半步，似乎想要拉远双方的距离，神色交织着畏惧和震骇。 【50】学弟是哪里蹦出来的妖孽? 澜楼。 程瀚忽然看向其他人，换了一个话题：“你们知不知道，京龙校长任命我为班长的根本原因” 众人尽皆沉默不语。 程瀚说出了答案：“因为京龙校长非常讨厌澜楼的风气，他认为你们不专心修炼，反而整天拉帮结派。” 这正是他被当成“鲶鱼”的缘由，看在每月五十枚银币的份上，程瀚勉为其难愿意接受这一份工作。 程瀚继续说道：“说得更直白一点，京龙校长这是在提醒你们，再不好好修炼的话，将永远被一个三年级学弟踩在脚下。” 出于好意，他故意隐瞒了一句大实话——即便你们努力修炼，照样会被我踩在脚下。 此言一出，人人面色大变。 程瀚开始强势控场：“任永，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举起一根手指，语气从容淡定：“第一，你扰乱课堂秩序，我将向京龙校长建言，取消你下一次服用秘药的机会。” 学生们瞬间出现了一阵骚动。 秘药是通往战士路途的必需品，每十五天时间，学生们才能获得一次秘药，而少一次服药的机会，算是比较严厉的惩罚。 虽然任永心存畏惧，可事关自身利益，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处罚我我一定会向京龙校长申诉。” 程瀚面色平静：“京龙校长不会搭理你。” 任永顿时哑火了。 昨天古京龙明确说过——任何事情必须先汇报给程瀚，再由程瀚去找他。 谁都知道，古京龙向来言出必诺，他说了不见，那就真的不会见。 程瀚举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选择，我们现在比斗一场，只要你接住我三招，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才他的最终目的。 他心知肚明，刹住澜楼的歪风邪气，不干上几架是不可能的事。 有趣的是，任永挨了一记闪灵之镰，似乎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居然不敢应承。 程瀚为技能威力而暗暗惊讶，索性换了一个条件：“任永，你没胆子上的话，可以找人代替你。” 他想了想，多说了一句：“我不会用搬山手，只会用九元强身式的第一式‘藏马式’。” 如果他用搬山手，只怕在场无一人敢迎战。 藏马式是公认最没杀伤力的招式，这一式必须摆出马步，灵活性天然就降低了一大截，这还怎么打 任永依旧不说话。 一些学生注视着任永的眼神，透着淡淡的怜悯。 身为五年级学生，对抗一名三年级学生，反而被压制一个字都不敢吭，简直面子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 程瀚的眼神，飘向了一名魁梧的身影。 此人名叫温辉，体型堪比成年人，比他足足高出了一个脑袋。 根据推演，景九霄、雷文、温辉正是预备班的四大派系之一，其中温辉性格最鲁莽，还与景九霄是死党，这家伙站出来的概率最大。 果不其然。 温辉上前一步，用浑厚的嗓音应道：“我来！” 程瀚从容应道：“来吧。” 人群齐刷刷的散开，让出了大厅中央的一块空地。 程瀚迈开双腿，下盘弓成马步，双手伸展开来，腰部扭转，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正是藏马式。 温辉则高高举起双手，做出劈砍的架势，浑身筋肉如虫子般扭动起来，看起来极具压迫力。 这是第五式——斩空式。 这时。 在旁观人群中。 君长空嘀咕了一句：“斩空式的威力仅有搬山手的一半，可温辉的身体远强于程瀚，这一招绝不逊色于程瀚的搬山手。” 言下之意，并不看好程瀚。 他的音量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而君长空算得上澜楼的“大佬”之一，他的意见自然极具权威性，大部分学生都相信了他的判断。 这不奇怪。 毕竟从场面上来看，就像是大人在打小孩。 一些学生附和起来。 “程瀚有点托大了。” “当上了班长，膨胀了！” 有几名学生的神色，带着幸灾乐祸。 程瀚在心底“哼”了一声。 疤面佬说得没错，这就是一帮十足的蠢货！ “呔！” 温辉大喝一声，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程瀚不动如山。 一息之后。 双方正式接触了。 然后。 温辉以更快的速度，飞向了另一侧。 这个大块头被甩出了超过六米远，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砰！” 整个大厅似乎都在震动。 温辉“啊”的呻吟一声，胸口憋着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居然昏迷了过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 君长空的一张俊脸，更是火辣辣的疼。 程瀚施施然收回双手，淡然问道：“君长空，听说你的眼力不错，你认出来我用的是什么技巧吗” 君长空有点窘迫，声音低了一截：“这是‘藏马盗劲’。” 一群人当即恍然。 随即产生了满满的敬畏。 所谓“藏马”，自然是指藏马式。 至于“盗劲”，则是一种超高难度技巧，它可以将对方的“劲”，“盗”为己有，反过来攻击对方。 换而言之，温辉等于是挨了一记自己与程瀚的合击，哪怕此人身强力壮，也扛不住晕过去了。 整个预备班，尚无一人摸到藏马盗劲的门槛。 唯有彦东廷曾演示过一次。 没有人想到，程瀚居然悄悄掌握了这等绝技。 程瀚咧嘴一笑，语气更冷了：“君长空，你过来跟我打一场，如果你敢拒绝，我一定会将你打成猪头。” 他想了想，举起双手比划一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连续打十顿，让你半年不敢出门见人。” 君长空有点慌：“程……程班长，我从来不曾开罪于你。” 他本想说“程瀚”，可话到了嘴边，赶紧改成了“程班长”。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你没有惹过我” 他故作恍然之态：“我第一次进澜楼，有一个叫做‘高凛’的蠢货，居然让我打扫一个月的卫生，我还以为他是听你的指示，原来他是自作主张。” 这自然是反讽。 他身怀全知之眼，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的眼睛 当初程瀚与君长空争论抱炉式，君长空表现得彬彬有礼，实际上此人是货真价实的伪君子。 高凛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可这家伙顾忌到君长空，终究没敢开口。 程瀚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好吧，我明天会向京龙校长禀明此事，建议取消高凛的五次服药机会。” 高凛慌得一批。 君长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咬了咬牙：“好！我跟你打一场！” 他不得不打。 假如高凛被遭到了重罚，这家伙多半会将这些事抖出来，那么他也会跟着身败名裂。 程瀚笑了起来：“放心，绝不会疼很久，你只会像温辉一样，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他深深觉得，这里某些人是真蠢，比如温辉，而另外一些人，则又蠢又坏，比如君长空。 难道遇到机会，他决心将这伪君子收拾一顿。 君长空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站在对面：“程班长，我准备好了。” 一秒后。 “砰！” 君长空体验到了藏马盗劲的技巧，一口气飞出十米远，又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嗷嗷”叫了十几秒，才晕过去了。 这确实不算久。 相对于一天二十四小时，短得像“一下子”。 程瀚环视一圈，一脸的风轻云淡：“你们还有谁不服” 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无人敢应声。 程瀚的一系列手段，让所有人都怕了。 亦将他们狠狠的震住了。 这个三年级的学弟，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妖孽 【51】让我干活，必须加钱 温辉和君长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人不敢去扶，这帮四年级、五年级学生，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这一副景象，委实有一点滑稽。 程瀚的目光梭巡一群，点出了三名学生，淡然吩咐道：“武一鸣，丁龙，卞虎，将他们俩送到医务室。”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就留在医务室照顾他们，明白吗” 温辉和君长空根本没有大碍，躺上一会就会醒过来，他只是想将这几人支走。 “明白！” 三人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分别扶住两名昏迷者，连拖带拽的走向了门口。 尽管他们都是五年级的学长，可面对三年级学弟的命令，却不敢不听。 温辉和君长空的实力，在预备班足以排进前五名，却被一招打得飞出这么远，他们哪里还有反抗的胆量 余下的十几名学生，心中皆大为惊异。 澜楼有四大派系，其中两支的头领，分别是景九霄和君长空，当然景九霄已成过去，温辉想自立门户，才会为任永出头。 还有一支派系，由武一鸣说了算，另一支派系，则是“龙虎兄弟”丁龙、卞虎领头。 换而言之，程瀚直接将四大派系的领头人，通通撵出了澜楼。 可问题是。 唯有在这里待过几个月的学生，才明白其中的门道，而这位学弟进入预备班才短短两天，怎么就对此门清 一时之间。 众人望过来的眼神，敬畏又深了一分。 随之脚步声逐渐远去，大厅内陷入了沉寂。 程瀚这才打破了宁静：“我很想知道，你们辛辛苦苦凝结出源感印，进入全校学生向往的澜楼，就是来混派系的吗” 澜楼的局面，让他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某些学生会，也是内部拉帮结派，搞得乌烟瘴气。 这实在是诛心之问。 人人皆是一脸的尴尬。 程瀚一脸的费解：“我委实难以理解，就算在派系混的有地位，到底有什么用 “我是预备班的新人，没混过一天派系，可进入澜楼第一天，便当上了班长，第二天就揍得温辉和君长空满地找牙。 “而你们这帮天天混派系的学长，却得老老实实的听我训话，这就是你们混派系的全部意义吗” 这话更诛心了。 一些学生听得脸上挂不住，垂下了脑袋。 程瀚话锋一转：“你们知不知道，为何两位副校长非常厌恶这种派系横行的局面” 没人吭声。 程瀚陡然提高了语调：“因为他们是从黑甲军退役的战士，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他们比谁都清楚，唯有实力才是最大的倚仗！” 程瀚爆了一句粗口：“当你面对强大的异神信徒，还有可怕的妖物之时，派系、关系之类的东西，连屁都不如！ “你们在最应该努力修炼的时候，却在这里玩着无聊的派系游戏，这就是京龙校长喊你们蠢货的原因。” 在场的十几名学生，尽皆默然。 程瀚突然点了一个名字：“狄冠军，你以后还混派系吗” 狄冠军心中一惊，连连摇头：“不混了。” 此人的后背，霎时渗出一片冷汗。 在旁人看来，这似乎只是随口点了一个名字，可狄冠军明白，自己确实想在武一鸣毕业后，接管这一支派系。 这位学弟怎么知道这一点 太邪门了！ 程瀚颔首：“很好！” 他环顾一周，语气平淡：“从今天开始，我要是发现谁在拉帮结派，我见一个就揍一个！” 众人皆凛然。 这位学弟连温辉和君长空都说揍就揍，没人相信他做不到。 程瀚挥了一下手：“自由训练吧。” 所有人迅速动了起来。 没人敢偷懒。 亦无人敢拖拖拉拉。 程瀚注视着这一幕，默默嘀咕道：我做到了这一步，算是对得起每月五十枚银币的紧贴了。 整肃一群四年级、五年级的学生，这是三年级学生该干的事吗 如果疤面佬想让我干更多的话，必须加钱！ 晚上六点。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 副校长办公室的晶能灯，依旧还亮着。 此时此刻。 两位退役战士，正相对小酌。 本来按规矩，学校范围内禁止饮酒，但副校长的地位高人一等，在放学后这么休闲一番，没人会多说什么。 “滋！” 古京龙小啜一口烈酒，问道：“澜楼那边的事，你听说了吗” 彦东廷点点头：“当然！” 君长空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之一，这家伙被打晕不是小事，两位副校长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可能不知情 古京龙一脸赞赏：“此前我任命为程瀚班长，只是想让他当一个搅局者，没想到他只用了短短两天功夫，就把局面压了下来。 “这等手段足以称得上又快又狠又准，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这小子真是一个人才。” 疤面副校长又慨叹道：“我每次都尽量往高了去评判程瀚，但事实证明，我一再低估了他。” 彦东廷“呵呵”笑了一声，并没有接话，只是小饮了一口烈酒。 这家伙的一张老脸上，却写着满满的自得。 古京龙瞄了一眼同僚，羡慕的说道：“你给出的一百五十枚银币签约金，还有八十枚银币的月资助金，真是血赚了一笔！” 最初之时，疤面佬听说过这个惊人的价码，一度以为同僚失去了理智。 第一堂训练课的时候，他小小的出手试探了一番，这才意识到同僚的眼光非常准。 到了如今，疤面佬愿意开出双倍甚至三倍的价格，为黑甲军第五战团签下程瀚。 可惜的是，时光无法倒流。 彦东廷悠然道：“真正的天才，就像布袋里的锥子，不用费一丁点力气便可轻易的崭露头角，我只是侥幸先一步看到了。” 古京龙猛喝了一大口：“天才确实是没错，可动不动就要求加钱的天才，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彦东廷又道：“我个人觉得，程瀚有九成的概率，可以迈出那一步。” 古京龙的动作顿了一下：“玄士吗” 彦东廷颔首道：“差不多每五十六名战士，方可有一人晋升为玄士，以程瀚的资质，将来应当不难成为玄士。” 古京龙的神情透着向往，口中却不置可否：“暂且观之吧。” 普通人的平均寿命不到六十岁，成为战士后，可以活到一百岁出头，而一旦修炼成强大的玄士，最大寿数可达到两百岁。 谁不想成为玄士呢 但谈何容易。 这么多年以来，黑甲军出现的天才还少吗其中不乏少年成名的天才，但照样有大把人止步于那一道天堑般的关卡。 【52】召唤官方打工人 “呜” 狂风在咆哮。 如同厉鬼的呜咽。 夜晚时分，听着让人格外心惊。 由于风力实在太过猛烈，窗户不时抖动几下，发出“砰砰”的震动声，仿佛有人正在敲击着门窗。 黑猫趴在温暖的壁炉前，叫了一声：“喵” 它讨厌这样的天气。 程瀚微笑着说道：“快要下雪了，再过几天，就不会刮这么大的风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每逢秋冬交替的这一段时间，泰安小灵境的周边空域，往往会刮起猛烈的大风。 等大风天过去之后，绵延五个月的漫长寒冬，将会降临这一片神榕灵叶之上的小天地。 程瀚注视着木桌上的一只水杯，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喜欢。” 以他如今的强大目力，可以清晰的看见，杯内的液体表面，荡漾起了极轻微的涟漪。 原因很简单——小灵境正在不断晃动。 只是幅度微小之极。 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去岁之时，程瀚亦毫无所觉。 可是现在，他练习了九元强身式，身体素质大幅增强，感知能力也提升了一大截，方可感知到这等细微的变化。 此时他走路之时，居然有一种踩着棉花的古怪感觉。 总之，不舒服。 今天晚上，程瀚不想练习九元强身式，只想坐在壁炉前取暖。 站都站不稳，还练个毛线 此时烤着火，撸着猫，恍然之间，程瀚竟有一种“安度晚年”的感觉。 “啪！” 一段白柯木，被烧得爆裂开来，迸出一蓬火星。 壁炉里被塞了不少木柴，屋内被烤得暖和极了，黑猫都不敢太靠近壁炉。 反正不差钱！ 随便烧好了！ 这个时候，住在善义坊的大多数家庭，只能忍耐着寒冷，少数家庭燃起了壁炉，可也舍不得多烧木柴。 这时。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暗骂了一句。 黑猫与主人之间存在一种非常玄妙的联系，它微微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好奇的问了一声：“喵” 程瀚的语气很轻，眼眸却透着冷意：“我预料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黑猫想了想，站起来挥了一下猫爪：“喵” 这是在模拟鸟类扇动翅膀的动作，只是一只猫突然做出这样的搞笑动作，看着未免有点令人发噱。 程瀚点点头：“就在刚才，一支被我控制的夜鸱群，被人屠杀一空。” 他停顿一下，说出一个数字：“总数三十六只。” 黑猫的尾巴越摆越快：“喵” 作为主人最忠诚的下属，它时刻准备着执行任务，虽然外面刮着大风，气温降到了冰点，它也愿意出门。 程瀚撸了一下猫头：“今天太冷了，不要出去了。” 黑猫蹭了一下主人的裤腿，又趴在他脚下。 程瀚继续说道：“我掺和进了……那件事，操控夜鸱出场多次，敌人不可能没注意到，他们一定会对夜鸱下手。” 教科书明确记载过，三大异神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普通人可以说“异神”，但最好别提及具体的神名。 他的性子向来小心谨慎，索性连“异神之血”也不说出来，直接以“那件事”代替。 程瀚侃侃而谈：“这几支夜鸱群一直停留城区，纺织工厂事件后，我就发现无故少了几只夜鸱，估计是官方悄悄下手了。 “只是我特意布置了反占卜的手段，官方破解不了，也就找不到我。” 所谓的“反占卜手段”，就是另一个时空的太阳，本世界不存在恒星，官方自然难以洞察。 黑猫抖了一下耳朵，认真倾听着。 程瀚断然说道：“屠杀鸟群的凶手，绝对是异神信徒，只有这种恶劣的天气，这帮躲在阴沟的老鼠，才敢出来活动。” 可以肯定，对方大概率就是所谓的“神降团”。 程瀚轻声问道：“警长，我们损失了一支鸟群，凶手是不是得付出代价” 黑猫仰起脑袋，语气激烈的叫道：“喵！” 它的意思是：狠狠的杀！ 程瀚抚摸着猫头，叮嘱道：“官方养了许多打工人，往后但凡有事，就召唤官方打工人，明白吗” “呜” 又是一阵狂风大作。 “砰！砰！” 门窗被吹得连续作响。 程瀚叹了一口气：“外面又冷风又大，黑甲军得辛苦一下了。” 他从未想过亲自动手，既然有官方，何必自己动手更何况天气这么冷，待在家里舒服得烤火不好吗 “喵” 黑猫甩了甩尾巴。 程瀚生气的嘀咕道：“我的鸟，也是能随便动的” 他立即激发了驭灵残印，一团淡蓝色的光团，急剧膨胀一下，将一道讯息以无比玄妙的方式传递了出去。 既然预判到敌人会对夜鸱下手，他当然提前准备了后手。 而作为屡次搞事的“神秘人”，他早已在官方“挂了号”，但凡是与他相关的事，一定会得到最快的响应。 巡查署第六哨所。 今天晚上，刘哨长休息得不太好。 外面的风太大了。 他被吵得睡不着。 倒不是房间的隔音不好，恰恰相反，哨所的内部宿舍，窗户皆安装着双层玻璃。 只是刘哨长对九元强身式第五式‘聆风式’的修炼水准相当高，常人觉得很小的动静，在他耳中非常清晰。 这时。 窗户忽然出现了异响。 “咚！咚！” 听着极为密集。 刘哨长翻了一个身，咕哝道：“难道下雨了吗” 这位壮汉旋即意识到不对劲。 雨点敲击玻璃的声音，绝不可能这么规律。 刘哨长果断跳下床，“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入目所见的景象，将他吓得汗毛倒竖。 只见玻璃的另一侧，遍布着数十点红点，还不停的闪烁着。 此情此景，像极了传闻中的妖物。 这一刹那，刘哨长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妖物对哨所发动了袭击吗我今晚要战死了吗 “咚！咚！” 敲击声愈发密集。 刘哨长马上醒悟过来，如果是妖物的话，只怕早就破窗而入了，何必敲这么久 很快。 红点消失了。 似乎对方离开了。 刘哨长深吸一口气，伸手打开了窗户。 “呼” 一股狂风灌了进来。 刘哨长探头望向外面，看见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景象。 夜空竟飘着数十个散发着红芒的光点，隐隐组成一个‘箭头’，指向东北方向，在夜晚显得极为清晰。 虽然狂风吹拂，它们依然努力维持着队形。 刘哨长脱口而出：“神秘人的鸟！” 他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惊异。 神秘人的鸟，居然会发光 此人的手段太深不可测了！ 刘哨长回想起神秘人留下的一句古言，“跟随着夜鸱吧，它将指引尔等的方向”，瞬间明悟了一切。 毋庸置疑。 箭头所知的方向，必定有异神信徒。 “咚！咚！” 这一次是真正的敲门声。 下属的喊叫声传了过来：“哨长，咱们哨所又出大事了，你……” 刘哨长打断道：“我已经看到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苦恼的嘀咕道：“等我升任副署长，以后神秘人再传递情报，功劳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数公里外的一片树林里。 一道模糊的身影，嘴巴张开一个惊人的角度，正将一只只鸟尸塞进嘴巴，连咀嚼动作都没有，就直接吞了下去。 他一口气吞了超过二十只，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腹部依旧平坦。 这时。 不远的天边，出现了一只醒目的红色“箭头”，其高度超过三百米，而城内没有高层建筑，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最关键的是，箭头赫然指向这边。 黑影呆了一下。 他马上醒悟过来：“这是陷阱！内鬼知道我潜入城内抓鸟，故意布下了一个陷阱，再引官方来围剿我！” 他又惊又怒：“整个‘神降团’里，知晓我行动的只有三个人，到底谁是内鬼” 黑影忽然发觉，自己竟无一人可以信任。 【53】新技能:光辉之跃 炽热的火焰，在壁炉内欢快的跃动着，将温暖洒满了整间屋子。 墙壁和屋内的所有物品，在明亮光芒的照耀下，被染上了一层暖色，看着格外温馨。 屋外却是冰寒彻骨。 如同两个不同的世界。 黑猫趴在壁炉几米外，用舌头梳理着毛发，不时转头瞄一眼主人的动作。 “咦这老兔崽子，跑得倒是真快！” 程瀚的嘀咕声，飘入了黑猫的耳朵，它的一双猫眼透着茫然。 主人不是在对付敌人吗 怎么突然开始逮兔子了 程瀚又嘀咕道：“这位异神信徒，居然化作一团阴影，瞬间移动超过五百米，这到底是什么秘术” 黑猫更迷茫了。 怎么一会兔子，一会又是敌人 “啪！” 程瀚拍了一下躺椅的扶手：“找到了！” 他锁定驭灵残印，传递出一道指令，遥控着“箭头”调整方向，为官方打工人指明了方向。 借助鸟群的视角，他还“看”到，两只体型庞大的飞行驯兽，正从青临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 又是冽风兽！ 它们顶着狂风飞行，速度一点不慢。 程瀚一脸得意：“老兔崽子杀死了一群夜鸱，而夜鸱连接着残印，间接形成了数十道‘关联’，即便躲藏在水沟里，我也能轻易找你。” 他哼了一声：“让你乱杀我的鸟，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多道关联叠加起来的效果，好得超出了预料，全知之眼几乎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凶手。 除此之外，还顺便截获了大量个人信息。 “真名叫‘托里斯吉尔’，对外的假名叫‘周阳’真名听着好奇怪，不像是正常人的名字。 “对了，神降团不是以复兴‘萨特族’为己任吗说不定这是萨特人的取名方式，翻译后才变成这样子。” 程瀚猛然想起一件事：“十五中有一名学生叫‘蒙达特’！我第一次听见就觉得很奇怪，此人该不会是萨特族吧” 他将此事记在心底，继续关注战场。 怒风扫荡大地，这一片灵叶之上的世界，仿佛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但更崩溃的是托里斯吉尔。 或者说，周阳。 适才他拼着损耗了不少‘圣源’，施展了一次‘幽影闪现’，换了一个潜伏的位置。 在以往的战斗中，周阳靠着这一手绝技，屡次成功甩掉了强大的敌人，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 例外偏偏就出现了。 周阳仰头望着“箭头”改变方向，又一次精准的指向了自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破口大骂起来：“‘布哈林’这个王八蛋，在整个神降团内，他最熟悉我的幽影闪现，这狗东西绝对是内鬼！” 周阳咬了咬牙：“恐怕我逃不过这一劫了，我必须将内鬼的情报送出去，让布哈林付出代价，否则必将有更多人被害死。” 他毫不犹豫的挖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珠，以极为拗口的腔调念道：“撒马特……希莱斯……” 片刻之后，眼珠变得干枯起来。 “砰！” 眼珠爆裂成一团黑光，如流星般飙射出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善义坊。 全知之眼的神奇力量，完美显示出了周阳传递的情报。 程瀚先吐槽了一句：“挖眼球传消息，太恶心了。” 他遏制不住的翘起嘴角，好心为‘布哈林’说了一句公道话：“喂，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太过分了！” 可怜的布哈林！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笑眯眯的说道：“暗戳戳干坏事的感觉，确实相当不赖！” 略施手段便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成就感简直爆棚了，倘若像布哈林这样的惨剧，再发生几次，神降团大概率会从内部分崩离析。 黑猫听得一脸懵。 主人做什么了 一刻钟后。 追捕结束了。 周阳逃至郊区，闯入一栋民居，官方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 最终结果是，周阳被斩杀。 可民居里的一家四口，也死在战斗中。 程瀚默然。 他其实明白，这是最理智的做法。 假如官方表现出一丁点顾惜人质的态度，其它异神信徒一定会有样学样，只会导致更多无辜者陷入险境。 鸟群被屠的仇，算是报了。 可他还是觉得心中堵得慌。 尤其是推演画面中，一大一小两个小女孩，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一道烈焰从天而降，撞上一股黑气，余波席卷而过，她们彻底消失了。 程瀚怔怔发了一会呆。 黑猫有所察觉，跳上了他的膝盖，蹭了一下主人的手。 程瀚叹了一声，一脸认真的说道：“警长，虽然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它值得我们去做一点什么，对吗” 黑猫认真的回应了一声：“喵” 程瀚微笑起来：“我们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嗯，比如说，将神降团通通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黑猫甩了几下尾巴。 它非常认同。 程瀚轻拍一下黑猫的脑袋，引用了一句前世名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得努力提升实力了。” 黑猫从主人膝盖上跃下去，趴在了壁炉旁边，继续梳理毛发。 程瀚则陷入了沉思。 “那个叫周阳的死鬼，虽然干啥啥不行，坑害同僚第一名，可有一说一，那一招‘幽影闪现’确实厉害。 “有没有办法将这一招抄袭过来呢……呸，应该是‘借鉴’才对，超凡世界的事情，怎么能叫抄袭” “驭灵残印和灵寰残印，似乎不太可能推演出相应的技巧，只能从真炎残印打主意。” 他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在媒介方面，幽影闪现的媒介是‘阴影’，仅可夜晚施展，而本世界法则大不一样，‘光’无处不在，这是最好的媒介。 “真炎残印源自另一个时空的太阳，在这一方世界就却是昼夜更替法则的某种具现，当然可以利用光。” 程瀚的脑海中，种种画面如幻灯片闪过：周阳的诡异一闪；一轮烈日高悬中天；行人走在街上，脚下没有影子； 他果断默念道：“推演！” 颅顶犹如淌过冰水。 精神值开始飞流直下。 真炎残印代表的光团，瞬间膨胀了几倍，核心的光丝结构延伸出一根细丝，迅速扩张一个附属结构。 后者的形状，宛如一道残缺的圆环。 一道信息适时冒了出来：“熟练度+84，目前熟练度为552/1000，精神值为5.4/20.6。” 心神触碰残印，反馈马上来了：“真炎残印，完整度4.46%。” 程瀚心生喜悦。 残印补全了1.16%。 精神值上限涨了0.3点。 技能熟练度的进度条过半，升级指日可待。 总之，收获颇丰。 程瀚看向黑猫，笑道：“警长，我又学会了一种新戏法。” “喵” 黑猫转过脑袋，疑惑的叫了一声。 程瀚以心神锁定残印圆环，输入了一股精神力。 下一瞬。 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继而爆成一大片光点。 这一招，看着华丽到了极点。 宛如一场绚丽的烟花秀。 黑猫的一双猫眼，瞪得快要掉了出来。 主人爆了 本喵没主人了 片刻之后。 在两米外，又一片光点凭空涌出，程瀚突兀出现在其中。 他开心的笑道：“这一招叫‘光辉之跃’，是不是很帅” 黑猫“喵”了一声，一跃而起，径直扑了过去。 吓死本喵了！ 【54】没事别拿弹弓打鸟，蘑菇洞 次日清晨。 或许是天亮导致了某种变化，又或许是神榕灵叶的抗风结界增强了，肆虐整晚的狂风，平息了大半。 在前往学校的路上，路面到处都是残枝败叶，不少树木甚至被刮倒了，城市如同遭遇了一场劫难。 气温亦比昨天低了不少。 迎面而来的寒风，更加刺骨了。 路人们全都裹得严严实实，许多人连面孔都用围巾挡住了，仅露出一双眼睛。 程瀚对此无所谓。 他身怀真炎残印，等于随身揣着暖宝宝。 冷 不存在的！ 途径一条小路时，程瀚注意到，一棵粗逾成人腰部的大树，被狂风吹倒，恰好横在了道路正中央。 他转头观察一圈，见周围没有人，嘀咕道：“身为屡次协助官方打击罪恶的模范公民，我不能不管。” 正常情况下，没有五、六名成年人合力，休想将它挪走。 可对程瀚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程瀚停下自行车，挥了几下右手，一根火焰之丝一闪即逝，快得肉眼难以看清楚。 一股青烟冒了出来。 树干瞬间被切成了几段。 他又使用搬山手的技巧，毫不费力的搬起一块块重百斤的木块，将之丢到了道路旁边。 “啪！啪！” 程瀚拍了几下巴掌，微笑道：“日行一善，候宫……错了，功满三千！” 尽管中途耽搁了一小会，可程瀚抵达学校的时间，反而比往常早了几分钟。 原因无它。 小女生她爹代购的脚踏车，对得起普通人两月工资的高价，骑起来着实顺脚，不自觉骑得更快了一些。 迈入教室，他放慢了脚步。 因为有一名值日的女同学，正在使劲擦他的课桌。 对方察觉他过来，连忙说道：“程瀚，你稍等一会，马上就擦好了。” 程瀚回了一个微笑，客气的说道：“不着急，劳烦你了。” 女同学有点受宠若惊：“今天我负责打扫卫生，这是我的分内事。” 她的动作加快了一大截，先用一条湿抹布，仔细擦拭了一遍，又换了一条干抹布，擦干残留的水渍。 女同学转过头，殷勤的说道：“程瀚，好了。” 程瀚颔首致意：“辛苦你了。” 女同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辛苦！” 对比一下，可明显看到，其它课桌留着一些水迹，不擦干肯定会弄湿衣物，而程瀚的则干干净净。 地面亦是如此。 他的课桌周边，同学扫得更用心，其它地方则多少有一点马虎。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却反映出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即便学生们同在一间教室，无形的等阶依然存在，并且随处可见。 不止体现在言行举止。 更是深植于所有人的灵魂之中。 再举一个典型案例——闻劼。 由于钱青青的缘故，这家伙一直与程瀚不对付，暗地里更是说过不少怪话。 而随着程瀚如彗星般崛起，闻劼在班上彻底边缘化了，往日与其走得近的同学，如今不怎么跟他来往了。 有时候程瀚瞧着他形单影只的落寞样子，都觉得有些可怜。 上午第三节课。 班主任颜东山，通报了一则奇怪的消息：“议政厅颁布了一条新律法，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猎杀夜鸱，违者将受到重罚。 “杀一只罚款十枚银币，杀两只罚三十枚银币，依次进行累加，如果没钱的话，就得去做苦役。” 颜东山提醒道：“大家千万注意，没事别拿弹弓打鸟玩，万一不小心打死一只夜鸱，爹妈就白干了半个月。” 程瀚听得一脸古怪。 昨晚远程操控夜鸱群，给帮助官方打工人弄死了一名异神信徒，今天就出台律法保护夜鸱，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是向神秘人释放善意的信息吗 钱青青嘀咕道：“我觉得议政厅的官员们，脑子进水了，怎么连这种小事也管” 小女生想了想，给一个评价：“尸位素餐！” 程瀚心不在焉的附和道：“没错！” 他心中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真是尸位素餐吗 深思一层，似乎别有深意。 神降团知晓，内鬼极其擅长操控夜鸱，他们无法分辨哪些夜鸱是内鬼的耳目，看见夜鸱只会躲着走。 而一旦律法全面推行下去，青临城范围内的夜鸱数量，必将越来越多。 如此一来，异神信徒还敢在青临城乱来吗 当然不敢！ 换而言之，这实际上是一条非常高明的策略。 一方面，向神秘人传递了善意，另一方面，则借用神秘人的名头，极大威慑了异神信徒。 一箭双雕！ 程瀚忍不住暗赞一声：“官方的聪明人不少呐！” 这一方世界，种类繁多的菌菇，是最常见的食物。 尤其是在漫长的寒冬，蔬菜种类较少，产量也不高，蘑菇直接统治了平民的餐桌。 钱青青日常“投喂”同桌的食物，菌菇就占了相当高的比例。 当然以小女生的家境，大多是价格较贵的高档货色。 而第十五中学的地下，就修建了一座规模相当大的菌菇农场，课程表也安排了一门“菌菇实用栽培技术”。 学生们习惯将地下农场叫做“蘑菇洞”，课程则被称为“菌菇课”。 程瀚觉得，这门课实际上是将学生当成免费的劳动力，顺带教授一点相关知识。 下午恰好有一堂蘑菇课。 由于农场高达两百亩，可容纳多个班级，今天有三个班同时上课。 课前十分钟。 蘑菇农场门口，已站满了学生。 程瀚亦是其中之一。 他作为学校大出风头的明星，理所当然成了另两个班级学生的围观对象，享受到了无数目光的聚焦。 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飘入了他耳中。 “看着不帅，但好有气质！” “我觉得挺帅，我就喜欢这个类型！” “听说昨天程瀚一掌将君长空拍得飞出了二十多米，今天君长空吓得没敢来，生怕又被打一顿。”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二十多米 澜楼的演练大厅都没有二十米长，哪个混蛋传得这么离谱 若非另有目的，他绝不会提前过来，像珍稀动物一样被人围观。 烦得很！ 过了一会。 程瀚默默做了一次推演。 一道信息流闪过。 他略微偏过头，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人群，悄然使用“印刻”技巧，将一张面孔“刻”在脑中。 此人是三年级八班的学生，名叫——蒙达特。 这家伙的外貌有些不一样，瞳孔为淡绿色，头发乏着一丝金色，而其他同学皆是黑发黑瞳。 昨晚被官方打工人干掉的死鬼周阳，有一个奇怪的萨特族名字——托里斯吉尔。 程瀚觉得，蒙达特有点像萨特名字。 这一堂蘑菇课，正好与三年八班一道，他才特意提前来此等候，只为瞧一眼对方面容，截取一份“关联性”。 “吱呀” 农场入口的大铁门，突然打开了。 地下通道的晶能灯，齐刷刷亮了起来。 同学们立即安静下来。 一名年轻教师走出来，奇怪的问道：“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怎么今天有这么多人来门口等着。” 此人旋即反应过来，笑了起来：“我懂了，今天三年二班来上课了，大家都是来看程瀚同学的吧” 许多学生点起了头。 程瀚大感无语。 年轻教师的性子颇为诙谐：“程瀚同学应该来了吧你是澜楼这六年的首位班长，蘑菇洞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此人笑眯眯的比划了一个手势：“请程班长先行进入农场，为我等开路。” 在众人看来，这是荣誉。 程瀚被弄得绷不住了，连忙拒绝：“不用了，让其他同学先进去吧。” 年轻教师有些遗憾，但并未勉强：“好吧，大家都进去吧。” 人流立即动了起来，慢慢涌入了通道。 程瀚静立不动。 过了十几秒。 通道陡然传来一声惊呼：“啊” 继而是一个恐惧之极的喊叫：“鬼眼！我看到鬼眼了！” 从声音听起来，说话者正是闻劼。 人群瞬间爆发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程瀚心中一凛，脑子里瞬间想到一个词——踩踏！ 这条通道挤着近百名学生，如果人人争先恐后的逃跑，必定会导致一场严重的踩踏事故。 【55】奖励 根据民间传言，鬼眼事件是一种可怕的诡异事件，被鬼眼看到的人，轻则病上一场，重则死于非命。 第十五中的许多学生，小时候不听管教之时，都被父母用鬼眼吓唬过。 这一刻。 程瀚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必须阻止踩踏发生。 虽然鬼眼听起来可怕，并不会立即杀死人。 踩踏却可以。 通道宽度不超过两米，一旦有人被挤倒在地，其他学生踩踏上去，死亡人数搞不好将突破两位数。 程瀚果断沟通灵寰残印的附属印——闪灵之镰。 学生如此之多，而闪灵之镰专精于精神攻击，唯有该技能方可有效阻止踩踏。 精神值顷刻下跌1点，精神之海内的紫色“镰刀”，顷刻膨胀数倍，刀尖闪耀起了璀璨的紫色灵光。 另一边。 骚动越来越大，其中隐隐夹杂着哭喊声。 “快跑啊！” “别挤我！” “好疼” 从一张张恐慌的脸庞上，可以判断出来，一场踩踏即将要上演。 程瀚深吸一口气，爆喝一声：“给我停在原地！” 伴着这一声，肉眼难见的紫色灵光，当即化作一道无形巨镰，狠狠的斩向了人群。 所有人的身躯集体颤抖一下，并感觉头颅一阵刺痛，脑子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下一瞬。 通道中的人潮，几乎停滞了下来。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还有人在动。 不得不说，求生本能太强大了，尽管变成近乎“白痴”状态，有极少数人依旧在向前挤。 程瀚毫不犹豫的施展了第二次闪灵之镰，大喝道：“不准挤！” 精神值减少0.8点，又是一道无形巨镰凌空划过。 人潮终于安静下来了。 许多学生的鼻孔，淌出了殷红血迹。 还有一些学生，直挺挺的昏迷过去了。 余下学生表面看着没问题，可事后必然会出现头疼之类的后遗症。 没办法。 他们的精神力太弱了。 尽管程瀚极力控制闪灵之镰的威能，使其不会对学生造成太大的伤害，可依旧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在旁边。 尚未进入通道的数十名学生，全都惊呆了。 闪灵之镰的可控性极高，他们不在技能范围内，故而并没有受到伤害。 在众人看来，程瀚只是大吼了两声，便及时制止一场惨剧的发生。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程瀚转过头，毫不客气的点了三个人：“你，你，还有你，以最快速度赶往教学楼，喊老师过来帮忙，一定要通知校长。” 学校出现鬼眼是一件大事，必须得尽快告知校长。 被点到的三名学生，一时有点懵。 程瀚心中无奈，立即借用灵寰残印的力量，对其进行了心灵暗示：“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狂奔着冲向了教师楼。 程瀚又看向其他人，命令道：“大家都过来帮忙，一起把通道里的同学抬出来。” 学生赶紧围了过来，开始干活。 程瀚一马当先，抢到通道内，一手各夹住两名学生，以一己之力，轻松将四名学生搬了出来。 这是超过两百公斤的巨大负荷，偏偏他的脚步还迈得飞快，口鼻之间只是微微喘息。 而此番表现，自然让其他人暗暗咂舌。 不愧是校园的传奇人物！ 太强了！ 不多时。 三位校长带着数十名教师赶来了。 第十五中学的校长，岩山，正是领头人。 在本校所有人眼中，这位校长有几个石头一般的特征——沉默如同岩石，强壮堪比岩石。 岩山的面容僵硬似岩石，惜字如金：“你们退开！” 程瀚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一边。 此时他才发觉，刚才多次使用搬山手，两条胳膊酸得厉害，身体也颇感沉重。 这正是体力消耗过大的现象。 岩山挥了一下手：“上！” 三名退役战士亲自出手，搬运速度顿时快了一大截。 两分钟后。 通道被清理完了。 蘑菇洞内的学生，亦有序退了出来。 岩山面对着人群，大声问道：“谁发现了鬼眼” 马上有人说出了结果：“校长先生，好像是三年二班的闻劼。” 岩山面无表情：“肯定吗” 说话者被问住了。 程瀚适时插了一句话：“校长先生，确实是闻劼。” 岩山转头瞟了他一眼，难得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口中发出第一个命令：“带走闻劼。” 闻劼此刻已昏迷过去，两名身强力壮的男教师，像抬沙包一样，抬着他飞快的走了。 岩山恢复了岩石般的表情：“我们会解决鬼眼，大家别担心。” 此人发布了第二道命令：“东廷，封校！” 然后是第三道命令：“京龙，安置学生！” 两名副校长齐声应道：“是！” 程瀚心中一动。 为什么封校 莫非鬼眼具有传染性 很快。 三个班级的全体学生，被疏散了。 少数受伤学生，被教师们送到医务室，大部分学生并未回教室，而是集体转移到了位于校园东北角的综合楼。 程瀚品出了一种意味——隔离。 看来真有传染性！ 岩山特意招呼了一声：“程瀚，留一下。” 这一声，又引来了大片异样的目光。 岩山快步走过来，语气柔和了一些：“今日若不是你，只怕会出大事。” 作为校长，他自然看得出来，假如这位学生没有介入，今天一定会死不少学生，自身的校长一职多半保不住了。 程瀚神色平静：“身有余力，岂能坐视” 岩山语带赞许：“你，非常好！” 这位石头般的中年人，略做思忖，当场给出了赏格：“你来当校督！” 十五中的校园督查，即“校督”，通常由五年级学生担任，而让三年级学生当校督，绝对是破格。 旁边一位女助理，提醒道：“本校有三位校督，您打算增加一位，还是替换其中一位” 岩山直接问道：“昨天你打了君长空”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他忽然有些同情君长空，连校长都知道这货被打了，难怪今天不敢来上学。 岩山看向助理：“撤了君长空！” 女助理应道：“明白。” 程瀚更同情了。 挨了一顿打，连校督也丢了，简直血亏。 岩山又道：“拟校长令，程瀚扶危救难，特奖三金。” 他顿了顿，又改了口：“不，四金。” 四枚金币相当于普通人三年的收入，这是一大笔钱。 毫无疑问，校长应该听说过某三年级学生动辄“得加钱”的作风，才临时起意加了一枚金币的奖励。 女助理点头：“好的。” 程瀚的嘴角又抽了一下，连忙回道：“多谢校长先生。” 岩山不善言辞，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副校长彦东廷马上凑了过来：“程瀚，你别去综合楼了，去澜楼休息吧。” 程瀚不答反问：“因为传染吗” 彦东廷不置可否。 但不说话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程瀚果断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东廷校长，我还是和同班同学在一起吧。” 真炎残印的力量，极为克制异神信徒，他丝毫不畏惧鬼眼。 彦东廷并未勉强，眼神却带着赞赏：“也罢，如果有事，你直接来找我。” 这句话含有潜台词，就是你可以自由活动，不必像其他人那样隔离。 程瀚顺势提出一个要求：“我希望学校提供一批糕点、水果之类的食物，同学们的情绪不稳定，食物或许可安抚一下人心。” 换做旁人要求，彦东廷理都不会理。 可对于程瀚，彦东廷非常爽快：“行！我安排人去采购，你干脆也一起去吧，想买什么就提出来。” 这货又轻笑道：“那位钱青青同学的做法，让你想到这个吗” 这显然指“钱青青的投喂”。 程瀚大感无语。 堂堂副校长，这么关心学生的八卦，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56】哄小女生，意外的发现 综合楼。 此次遭遇鬼眼事件的三个班级中，九十多名未受伤的学生，全部被安排到了一间阶梯会议室内。 此时此刻。 会议室的气氛，可以称得上愁云惨淡。 不。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人人自危。 就在刚才，一名学生由于头疼睡了过去，突然惊醒过来，并一脸恐惧的嚷嚷着“我看到了鬼眼”。 尽管此人立即被带走了，但其他学生都害怕得不得了。 一些胆小的女生甚至低声啜泣起来。 饶是三名班主任竭力安慰，可效果几乎为零。 所有人都心怀巨大的恐惧，担心自己也被鬼眼盯上，沦为下一个受害者。 钱青青亦不例外。 小女生俏脸发白，不时瞟一下门口，她无比迫切的想要看到同桌的身影。 在她心中，这位永远从容不迫的少年，只要与他待在一起，便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砰！砰！” 密集脚步声传了过来。 听起来似乎有不少人。 “嗡！嗡！” 其中还夹杂着车轮滚动的声响。 几秒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钱青青的一双美眸，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她抑制不住的喊了起来：“程瀚！”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聚集了过去。 程瀚先朝着小女生颔首致意，又一脸平静的微笑道：“大家应该都饿了吧” 他侃侃而谈：“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能量消耗特别快，肚子就会饿得特别快，所以我特意给大家带来了一些零食。” 他的声音不徐不疾，每一个字眼清澈透亮，听着特别舒服，还隐隐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平和。 不知为何，学生们听到这番话，心中浓烈的焦虑感，不知不觉就缓解了不少。 钱青青的一张俏脸，情不自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想起以往对同桌的每日投喂，暗暗嘀咕了一句“没想到他学得这么快”。 程瀚转过身，比划了一个手势：“劳烦！” 几名学校职员，立即推着两辆小推车进入会议室。 每一辆推车上面，皆堆着满满的糕点零食，看着颇有冲击力。 程瀚笑眯眯的说道：“我向东廷校长申请了一笔经费，给大家购买了一大批好吃的。 “在选购食物的时候，我故意挑贵的东西拿，比如珍果酥一块五枚铜币，我一下子拿了一大把。 “跟我一起负责采购的‘刘干事’，看得一张脸都变白了，一个劲说拿的太多了，不要再拿了。” 说话之时，他悄悄向一名职员眨了一下眼睛。 该职员怔了一下，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抱怨道：“程瀚同学，这次的经费超支了，我很难向学校交差啊！” 会议室立即出现了一阵轻笑。 而这一番“插科打诨”，让气氛明显活跃起来。 包括颜东山在内，三位班主任旁观这一幕，心中的感触格外深。 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冒着被鬼眼传导的危险，卖力的劝慰学生，可效果几近于零。 而这位同学进门才一小会，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便轻松做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 真厉害！ “啪！啪！” 程瀚用力拍了几下手掌，朗声道：“刘干事采购了两车食物，大家可以在左边排队，也可以在右边，但千万别排在中间。” 会议室爆发了一阵小小的哄笑。 “哈哈！” “我们又不傻！” 学生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很快。 食物被分发下去了大半。 所有人都领到了不少，对于很多家境不佳的学生来说，不少零食以往从未吃过，他们的满意度也格外高。 食物的魔力，安慰了心灵，暂时遏制住了恐惧。 气氛又进一步好转了。 在门外。 程瀚礼貌的致谢：“各位，今天辛苦你们了。” 刘干事连连摇头：“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此人又一副感慨的口吻：“程瀚同学，我在十五中工作了二十多年，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学生。” 程瀚笑道：“各位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干事。” 双方一齐笑了起来。 职员们离开后。 程瀚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依靠灵寰残印的安抚，以及零食的作用，暂时稳住了局面，可根本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学生们的情绪迟早还会失控。 程瀚进入会议室，走到钱青青旁边，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安慰道：“别担心，大家一定会没事的。” 小女生定定看着他，神色透着依赖：“真的吗” 程瀚很认真的答道：“当然。” 钱青青开心的笑了起来。 程瀚忽然握住拳头伸过去，笑道：“猜一猜这是什么” 小女生眨巴一下美眸：“糖吗” 程瀚松开了拳头。 一蓬火星瞬间冒了出来。 宛如手掌上的一次烟花秀。 这是特意为小女生准备的礼物。 钱青青惊喜的叫了起来：“真好看！” 周围同学皆是一脸惊奇。 火星很快消散，掌心留下了一颗糖果。 程瀚将之递过去，笑道：“你猜对了。” 钱青青俏脸晕红的接过糖果，剥开糖纸，放入口中舔了一下，只感觉甜到了心尖。 这一刻，小女生忘却了一切烦忧。 数米外。 万腾蛟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会议室里的全体学生，皆收到了禁令，只能在综合楼第四层活动，并且不得单独活动，必须至少三人为一组。 上厕所也不例外。 程瀚并不在限制之列。 他在会议室待了一会，与班主任聊了一阵，便寻借口离开综合楼，返回三年二班的教室，从闻劼的文具盒里拿出一块橡皮。 此物与闻劼朝夕相伴，必然沾染着此人的气息。 这算是不错的关联物。 程瀚没有急于推演，而是思考起前因后果。 前前后后经历了许多，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孤立的事件。 “昨天周阳被我坑死，今天学校出现鬼眼，两件事看似没有关联，但我不觉得这是偶然。 “从‘神降团’这个夸张的名字来看，这帮异神信徒大概率正在策划一个庞大的计划。 “由于周阳被莫须有的‘内鬼’害死，神降团内部肯定出现了恐慌，于是他们仓促发动了计划。 “如果我猜得没错，鬼眼多半就是神降团的手笔，没想到绕来绕去，我又撞上了这群阴魂不散的老鼠。” 程瀚觉得，这一番逻辑推演，大概率就是真相。 “鬼眼具备传导性，这绝非一般手段，岩山校长直接封校的决定，亦证明了一点。 “按照常规思路，这类手段通常需提前布置，换做我是神降团的主事人，我会在十五中安插一个‘钉子’，让钉子干这种事。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蒙达特的外貌相当可疑，可能带有萨特族血脉，他该不会是钉子吧今天这家伙上蘑菇课，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就在这时。 “哒！哒！”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走廊传了过来。 程瀚习惯性做了一次推演。 幻象徐徐浮现。 漂亮脸庞如花似玉，窈窕的身段略显丰满，盈盈行走之间，愈发显得诱惑满满。 正是讲解神榕史的大美女教师，亦是被无数男生仰的梦中情人——叶琴。 推演结果还显示，叶琴并非路过，而是冲着三年二班而来。 程瀚正准备打招呼，陡然觉得不对劲：“二班已被隔离，叶琴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来教室干嘛” 假如了解的信息不多，他可能认为只是偶然。 可知晓了神降团的存在，他不觉得这是巧合。 程瀚鬼使神差的默念一句：“推演叶琴的真名。” 头皮泛起凉意。 精神值下降了1点。 结果立即出来了——叶卡捷娜琴。 程瀚的一颗心，顿时“砰砰”跳了起来。 叶琴竟有一个萨特族名字！ 原来‘叶琴’就是‘叶卡捷娜琴’的简称！ 【57】叶琴老师，你很漂亮，但请你去死 程瀚瞬间回忆起某些细节，心中愈发肯定。 美女老师的瞳孔，带着一丝极淡的褐色，身材亦比一般女性更丰满，他本以为是天赋异禀，现在看来应是萨特族血统的缘故。 毫无疑问。 叶琴必定是神降团的暗线。 而她此刻出现在此，多半另有图谋。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程瀚果断沟通了灵寰残印，心中的惊异瞬间平复，取而代之是一股深深的忧虑，眉头亦微微皱了起来。 任何人看到他的模样，一定会以为，他为三年二班的全体同学，感到深深的担忧。 如此演技，堪称影帝。 这时。 叶琴走到了门口，她朝里面张望一眼，口中“咦”了一声：“这位同学，你是……” 程瀚转过身体，恰到好处的愣了一下，继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叶老师，你怎么来了” 说话之间，他以“直接目光接触”为关联性，默念道：“推演此女真实身份，以及她对闻劼做了哪些手脚。” 一股信息流涌现。 叶琴回了一个微笑，叹息道：“原来是程瀚同学，下一节课是神榕史，二班的同学们却上不了，我就想过来看一看。” 她注视着程瀚的面容，安慰道：“黑甲军马上就要来了，我相信鬼眼的事一定会顺利解决。” 程瀚依旧愁眉不展：“多谢老师吉言。” 他再度默念：“推演此女战力。” 信息流犹如洪流一般冲刷而过。 若非他的精神值已提升了一大截，只怕会产生轻微的晕眩感。 叶琴露出一个柔媚笑脸：“程瀚同学，老师们都说，你是前途无量的天才，今天要不是你，恐怕蘑菇洞会有不少学生死伤。” 她似乎想要攀谈一番。 可程瀚根本没有聊天的心思。 他第三次默念：“推演善后事宜。” 程瀚消化完信息后，忽然说道：“叶老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叶琴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颔首道：“行！” 程瀚的声音有些低沉：“我认识一对小姐妹，大的有六岁，小的只有四岁。” 叶琴听得很认真。 在这位大美女眼中，程瀚只是一个天资较出色的学生，故而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暴露出来，心中自然没有多少警惕。 程瀚继续说道：“有一天夜晚，姐妹俩躺在床上，外面的风非常大，风声尖利得像妖物嚎叫。 “妹妹说，她非常害怕，姐姐也怕得厉害，她决定去问妈妈，也许妈妈可以来陪一下她们。 “姐姐离开卧室，跌跌撞撞穿过黑漆漆的屋子，在杂物间找到父母，他们正在熬夜糊纸盒，赚取一点微薄收入。 “妈妈抱了一下女儿，说她先干完手头的活，大概五分钟后就去陪她们，姐姐很开心的回去了。” 叶琴敏锐的预感到，这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程瀚语气平静，心中却怒意暗生：“遗憾的是，她们永远没有等到母亲，因为一个恶徒深夜闯入了屋内。” 叶琴轻声问道：“后来呢” 程瀚垂下眼睑：“姐妹俩听到一声巨响，房子坍塌了一半，她们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但未能逃过厄运。” 故事的主角，正是昨夜被战斗波及而死去的小姐妹。 叶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叶琴老师，你非常漂亮，但是……” 那一对小女孩消失在战斗余波的画面，至今让他觉得心意难平，更让他内心深处压抑着一股怒火。 她们虽渺小，但不该死如尘埃！ 世道不平，我来平！ 世间之恶，我来报！ 叶琴露出疑惑之色。 她甚至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他也像很多学生一样，对自己怀着非分之想，才表现得如此奇怪吗 程瀚心中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但我更希望你去死！” 她们死了。 你这个异神信徒，为何还没死！ 下一瞬。 程瀚含怒出手。 闪灵之镰首先被激活了。 精神值暴跌6点有余。 一道无形巨镰顷刻凝聚成型，一往无前的斩向了叶琴。 与此同时。 真炎残印急速汲取精神力，无处不在的光，搭建成一道玄妙的桥梁，也是只有程瀚方可见到的灵光之桥。 程瀚的身形，顷刻爆成了大片绚烂的光点。 这无比华丽的一招，正是——光辉之跃。 这一刹那。 叶琴意识到情况不妙，她拼命调动体内潜藏的力量，试图发动反击。 然而。 眼前这一片灿烂光辉，耀眼得堪比另一个时空的太阳。 叶琴只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闪灵之镰接踵而至，狠狠斩中了她的精神之海。 “啊” 叶琴的哀嚎一声，七窍渗出了血丝。 饶是遭此重创，她依旧拼劲最后的力量，吐出一枚隐藏的银钉。 银钉闪烁一下，冒出一缕凌厉的黑芒，急速射了出去，速度超过了音速。 “呜” 黑芒虽看似虚体，却带起了尖利的啸声。 可惜的是，这一击掠过虚空，击中了墙壁。 因为程瀚早就消失了。 片刻之后。 叶琴身后一米外，大片光芒涌现。 程瀚的身影浮现出来，右臂肌肉膨胀得有些夸张，他以最快速度挥出右拳，重重击向了叶琴的后脑。 后者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躲避。 更何况程瀚使用的是闪烁神技，即便此女处于正常状态，也避不开这极其突然的一击。 “砰！” 只听一声爆响。 叶琴的脑袋被擂中，直接爆裂掉了。 各种红白之物，连带着骨头碎片，四散而飞。 教室中留下一块喷射状的痕迹。 无头尸体晃了一下，向前扑倒。 程瀚目睹这一幕，心中稍稍有些反胃。 可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他回忆那对瑟瑟发抖搂在一起的小身影，面容肃然：“这只是开始，我将尽我所能，让神降团灰飞烟灭。” 心气不顺，修炼效果就不好。 这帮人碍着我修炼了，不杀难道留着过年 “嘶” 程瀚轻吸一口气，揉了几下拳头，嘀咕道：“以后在用拳头打架，最好先戴上一个好点的拳套。” 他快步走到闻劼的课桌旁，从书包一个隐蔽夹层抽出一个草稿本。 程瀚又用力抖了一下草稿本，一张别致的书签飘落下来。 书签画着叶琴的全身肖像，前凸后翘的身形妩媚多姿，眉眼之间风情万种，足以让少男血脉偾张。 按推演结果，某一次叶琴批改作业，将该书签悄悄放入闻劼的作业本。 而闻劼如获至宝，每日随身携带，连晚上睡觉都放在枕头旁，甚至半夜对着书签做过不可描述之事。 顺带说一句，幻象的某些画面，挺辣眼睛的。 程瀚并未碰书签，暗叹道：“闻劼受到全班的排挤，叶琴留意到这一点，才将他选为目标，避免书签之秘被泄露。” 他摇了摇头，心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的感慨。 若非闻劼因嫉生恨，对他怀着敌视，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 这时。 被银钉击中的墙壁，突然出现了大响动。 以银钉为圆心，方圆两米多范围，墙壁开始急速老化，表面瞬间爬满了密集裂纹，继而轰然坍塌。 烟尘四起。 一个大洞出现了。 另一侧是三年三班，该班级并未隔离，依旧在正常上课。 对面顷刻传来一阵喧嚣。 “天呐！” “墙壁怎么垮了” “咳好多灰！” 程瀚迅速搬动几张课桌，形成一片障碍物，遮挡住叶琴的尸体。 没办法。 场面太血腥了。 程瀚可以视若无睹，可其他同学看到了，只怕会吓得做噩梦。 很快。 烟尘散去。 程瀚的身影，印入了三班学生们的眼神。 惊奇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是程瀚！” “他在教室里干什么” “这墙该不会是程瀚拆的吧” 一名脑袋半秃的中年老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客气的说道：“程瀚同学，你……” 程瀚抬手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说道：“周老师，这里死人了。” 半秃中年一下子傻了。 学生们瞬间大哗。 【58】别让学生把楼烧了 半秃中年听到“死了人”，当即面色一白。 此人下意识瞄了一眼障碍物，以及溅射在地面的血迹，声音颤抖起来：“程……程瀚同学，难道你杀了人” 此言一出，三班的骚动更大了。 “我好像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真的死了人。” “我的妈呀！程瀚敢杀人” “程瀚杀了谁” 不少学生更是露出畏惧之色。 这一场突发性事件，实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程瀚并未回答问题，从容不迫的说道：“周老师，劳烦你立即去通知一下校长。” 这句话虽然说得礼貌，却隐隐透着命令的意味。 半秃中年连忙应道：“明白，我这就去。” 此人放下课本，慌忙冲出了教室。 程瀚又看向三班同学，面色淡然：“我想问一下，你们班的班长是谁” 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就是班长，您有什么事吗” 老实说，同为三年级学生，他称呼程瀚为“您”，这很有些古怪。 但没人觉得奇怪。 因为在全体三年级学生心目中，程瀚已经脱离了学生的范畴，成为了传奇人物。 程瀚指了指大洞，客气的说道：“麻烦你一件事，马上安排人手，用桌椅、字画之类的东西遮挡住墙洞。” 眼镜男生的态度透着一股恭敬，立即应道：“好的，我这就安排人。” 他转过身，连续点了几个名字，亲自带人开始搬东西。 一通忙活之后，墙洞被堵住了。 过了一会。 走廊外传来一个格外沉重的脚步声。 程瀚心中一动，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岩石般的魁梧身影，第十五中的校长——岩山。 几秒后。 岩山大步进入了教室。 程瀚颔首致意：“校长先生。” 岩山简单回了一个字：“嗯。” 而在教室外。 校长的女助理，指挥着一群职员，迅速将桌椅搬过来，隔绝了二班的教室。 隔壁三班的学生，也通通被疏散走了。 岩山绕过障碍物瞄了一眼尸体，如岩石般僵硬的面庞，难得露出惊诧之色：“你为何要杀叶琴” 或许是鬼眼事件的缘故，此人对程瀚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他没有表现出警戒的姿态，神色亦没有排斥之色。 程瀚回答得同样简略：“叶琴应该是鬼眼事件的幕后黑手，闻劼之所以看到鬼眼，就是她悄悄动的手脚。” 岩山更惊讶了：“说详细一点！” 程瀚快速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悄然借用了灵寰残印的力量，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说服力，让人不自觉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一句话概括，他临时起意来此，意外发现叶琴正在翻闻劼的物品，他感觉不对劲，果断对其下了狠手。 情节很简单。 但越是简单，就越不容易穿帮。 另外，由于三班紧靠着楼梯间，没人看到谁先进入教室，最大破绽被堵住了，推演亦印证了这一点。 程瀚最后又道：“我在闻劼书包里发现了一张书签，我有一种感觉，这东西相当邪门。” 全知之眼从中窥探到了一片黑云，隐隐组成一张诡异的鬼脸，此物有一个邪里邪气的名字——鬼瞳目。 单单从这个名字，便可轻易判断出来，它必然与鬼眼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是最大的铁证。 更遑论书签上还绘着叶琴本人的画像，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摆脱掉嫌疑。 岩山凝视着书签，面孔看起来更像岩石：“程瀚，你先离开教室，我需要用‘魔表’做一下测试。” 程瀚依言而行。 他站在门口，看见岩山从怀中取出一块怀表，也就是所谓的“魔表”，“咔”的按了一下，对着书签晃了一下。 下一瞬。 一股源能波动涌起。 怀表突然释放出了淡淡绿芒。 书签竟离奇的跳了起来，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啊” 饶是程瀚早有准备，此刻心脏依旧重重跳了一下，脑中也“嗡”的响了一声，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晕眩感。 他果断以心神触碰一下灵寰残印，抵御住了冲击，晕眩顷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隔离带外。 其他人表现得更为不堪。 女助理闷哼一声，鼻血狂流。 几名职员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甚至还有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很显然。 这一声尖啸，对于精神有着较强的杀伤力。 教室里。 岩山转头望向门口，大声说道：“程瀚，你立了一个大功，你先离开教室，这里就交给我们负责。” 这句话意味着，岩山以校长的身份，认可了程瀚的杀人行为。 这不是罪。 而是一件功劳！ 程瀚点点头，大步走向了隔离带。 女助理抹了一把鼻血，连忙催促职员：“程瀚同学来了，你们快点打开隔离带。” 程瀚见这帮人一脸难受的模样，摆了摆手：“不用了。” 他原地跳起一米多高，轻松越过隔离带，即将落地时，下坠速度离奇的减少了大半，毫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这一幕，颇有点违反常识。 女助理眼神闪动了一下，语气透着异样：“程瀚同学，想不到你连‘登鹊式’也练得这么好。” “登鹊式”是九元强身式的第八式，可显著提升敏捷性，这一式对资质要求极高，结印班的学生，九成八以上皆未能修成。 程瀚颔首致意，转身离开了。 在他身后。 隐含敬畏的议论声，飘了过来。 “才三年级就如此厉害，杀死了人还面不改色。” “这样的学生，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 “假以时日，绝对是泰安小灵境的杰出人物。” 其中还有女助理的训斥。 “专心工作，少说话。” 程瀚暗叹了一口气。 他心知肚明，经此一事，自己在校园里的名声，会变得更响亮一些，但大概率会带上一些“凶名”。 胆子小的学生，只怕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但他并不后悔。 心有不平气，何必再忍 但求念头通达！ 程瀚将右手插入裤兜，捏了一下闻劼的橡皮：“接下来，就是研究一下鬼眼，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教室里。 岩山的视线扫过尸体，注视着墙壁大洞，轻声嘀咕道：“只是趁着叶琴不备，突然出手击杀了她吗” 以他的经验，其中的过程只怕没这么简单。 这位壮汉摇了摇头：“算了，黑甲军也好，玄阁也罢，做事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深究此事没有太大意义。” 大家都是修炼者，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 一刻钟后。 大批黑甲军进入十五中。 不少全副武装的战士，骑着羽兽到处巡逻，“昂昂”的叫声不断响起。 校园的气氛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但综合楼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不止是因为程瀚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学校找到了一件关键物品，“鬼眼”问题有了重大进展。 更是因为，他还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建议。 程瀚站在会议室里，大声喊道：“各位，反正今晚我们回不了家，不如在这里举行一次烧烤活动，怎么样” 他猛然提高了语调：“我特意找到了刘干事，从食堂搜刮了一大批肉！” 伴着这句话，两辆推车被推了进来。 其中一辆车上，堆着满满的肉食。 学生们轰然叫好。 会议室里热闹极了。 许多人脸上写满了期待，毕竟大部分学生的家境算不上好，平时吃一顿肉也不容易。 刘干事是一个妙人，立即配合着演了一出戏。 此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程瀚同学，食堂三天的肉，全都被你抢走了，往后两天其他学生只能吃素，这种事真的不能再干了。” 学生们顿时哄堂大笑。 教室楼。 “……三个班的学生，正在综合楼的走廊里烧烤，现场搞得浓烟滚滚，人都站不住。” 彦东廷从一名职员那儿得到了上述消息。 这位副校长瞠目结舌了一会，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真是胡闹！” 岂是是胡乱。 简直就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 职员问道：“要不要去阻止” 彦东廷想了想，挥了一下手：“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由他们去吧。” 他不用问都知道，领头人绝对是程瀚这个混小子。 换做是别人，他肯定大发雷霆。 但看在程瀚的份上，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彦东廷又叮嘱一句：“你多带几个人过去，在旁边看着一点，千万别让这帮学生把综合楼烧了。” 【59】神灵的低语，全知之眼升级 “呜” 夜晚降临，秋冬交接时的大风，又开始刮了起来。 其他班级的学生，经过黑甲军的详细检查，已离开学校，而经历鬼眼事件的三个班级，被要求留在学校。 当然，学校提供了完善的住宿条件，学生们倒不用担心没地方睡觉。 此时此刻。 程瀚静立于澜楼大厅，脑中快速闪过一张张面孔，有三年二班的学生，也有三年八班和二年六班的学生。 刚才的烧烤活动，绝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的举动。 他使用印刻之法，悄然将这些人的面容，通通“刻”入脑中。 每一张面孔，就是一份关联物。 这一方世界，任何物品皆可被视为一种信息，万物由此汇成了一个无穷无尽的信息海洋。 而关联物，则相当于锚。 锚的数量越多，定位越是精准，全知之眼推演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程瀚锁定了闻劼的面孔，右手握住了从此人桌上“借”来的一块橡皮，默念道：“推演鬼脸的源头。” 颅顶如凉水淌过。 精神值开始直泻而下。 推演成功了。 但并没有幻象，耳边反而出现了一种极为拗口的虚幻呢喃：“卡迪纳……希奈特吉……巴伯扎卡……”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语言，可他却明悟了其中的意思。 “幽土永恒不灭，汝可献上灵魂，当幽土重临大地，汝将沐浴在主的荣光中，成为永恒之人……” 过了片刻。 呢喃消失了。 一道信息一闪而至：“熟练度+184，目前熟练度为744/1000，精神值为11.2/20.6。” 程瀚深感不可思议：“鬼脸的源头居然是呢喃声谁的呢喃声这么厉害，只是听到就能让人看到鬼眼” 他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熟练度达到三位数，比上次解析异神之血更多，这该不会是神灵的呢喃吧” 可能性非常大！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疑惑。 比如“主”是指哪一尊异神 比如‘幽土’又是什么 程瀚皱起了眉头：“叶琴说过，中古初期存在一些较弱的异神，莫非幽土是其中一尊异神，而神降团打算复活祂吗” 逻辑似乎没错，他却感觉不太对劲。 “教科书说过，三大异神是力量最强大的主神，可祂们处于被镇压的状态。 “而一个力量不如主神的异神，即便成功复活过来，难道还能将局面翻过来吗 “对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幽土是三大异神其中某一位的别名……” 程瀚摇了摇头：“缺乏足够的信息，难以得出结论，我得想办法找一些太古时代的典籍。” 他暂时搁置这个问题，再次默念道：“解析鬼眼的作用机制。” 精神值再次暴跌。 信息洪流随之涌起。 这一次出现了幻象： 叶琴留下的书签，引来了诡异的呢喃声，它似乎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威能，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转化为一个古怪图案。 这是一个黑色圆环，中心亮起一点白光。 仿佛一颗无瞳怪眼，正从虚空凝视着，诡异得令人发毛。 这无疑就是“鬼眼”。 随后鬼眼以类似“心灵投影”的方式，出现在闻劼的精神之海内，后者的灵魂本源受到吸引，开始一点一滴的流逝。 稍顷。 幻象消失。 又一道信息出现了：“熟练度+218，目前熟练度为962/1000，精神值为1.2/20.6。” 又是三位数！ 并且更多了！ 程瀚却惊得不轻：“呢喃声搞不好真是神灵的低语！” 他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单单只是呢喃声，便如此厉害，倘若我面对异神，只怕对方看我一眼，我就会灰飞烟灭吧。” 他目前掌握的超凡知识，若被视为小学数学，那么鬼眼的奥秘，可能相当于硕士研究生阶段的偏微分。 对于上述过程，全知之眼仅解析出一点皮毛。 程瀚暗暗嘀咕道：“鬼眼竟可汲取灵魂本源，难怪只要撞上鬼眼，轻则病上一场，重则死于非命。” “恐怕整个泰安小灵境，包括那帮玄士在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鬼眼的本质。” 在纺织工厂事件中，他与玄士有过一次隔空接触，真心不觉得对方的水准比“小学数学”强多少。 程瀚开始做第三件事：“检查一下同学的情况吧。” 由于对于鬼眼本质有了一些了解，这次推演格外顺利。 他消耗了2点精神值，结果很快出来了。 一个好消息——钱青青的灵魂内，并没有诡异的呢喃声。 一个坏消息——有三十二名学生，灵魂内出现了隐约的呢喃，这帮人皆是事情发生之时，靠近闻劼的学生。 程瀚脸色沉了下来：“这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鬼眼确实具有传导性。” 更糟糕的是，小女生与同学待在一起，有可能被传导。 以他目前掌握的知识，可以计算出来，概率在两成到三成之间。 这不算低！ 程瀚来回踱步，脑中转着各种念头：“呢喃声太诡异了，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我目前没办法解除鬼眼。 “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阻止鬼眼的传导呢” 良久。 程瀚有了一点思路：“鬼眼汲取灵魂能量，传向一个神秘之处，虽然无法解析具体位置，或许可尝试对传输过程做手脚。” 传递能量的过程，与神灵呢喃并不直接相关，恰好解析出了一点成果。 他觉得，其中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呜” 狂风忽然猛烈咆哮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程瀚揉了揉眉心，嘀咕道：“精神消耗太多了，脑子有点晕，先去睡一觉吧。” 澜楼的设施非常完善，二楼有休息室，条件比综合楼好很多，他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打算就在澜楼睡一晚上。 夜深人静。 程瀚清醒过来，觉得精神充盈。 他打量着周围的陌生环境，茫然了片刻，这才想起这里不是自己家里，而是澜楼。 程瀚轻声嘀咕：“澜楼虽好，可太过冷清了。” 平心而论，澜楼拥有完善的供暖设施，还有专人值守，每个房间都温暖如春，丝毫不逊色于前世的集体供暖。 反观善义坊那边没有这么方便，倘若不及时向壁炉里添加柴火，屋内用不了多久会冷下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更喜欢自家的小房子。 程瀚回忆着诸多知识，默念道：“以真炎残印为根基，借鉴鬼眼传递能量的方式，推演相关法门。” 在精神之海内，残印所代表的光团，瞬间大放光明。 残印核心的光丝结构，开始快速生长起来，逐渐形成一个新的附属结构。 该结构的形状，如同一个箭头。 只是呈现为奇怪的螺旋状。 不多时。 光丝停止生长，残印恢复了原状。 两条提示适时闪了出来。 “熟练度+48，熟练度达到满值，全知之眼升级为4级。” “【全知之眼】：可洞察万物奥妙。等级4级，精神值上限加7，有较小概率被动触发技能。目前熟练度10/3000，精神值14.6/24.8。” 3级的技能，精神值上限加3点。 现在升到4级，上限变成了7点. 相当于增加了4点。 而全知之眼的等级越高，推演的成功率越高。 程瀚喜悦满满：“对于旁人来说，异神是无比恐怖的存在，可对于我来说，祂们就是熟练度大礼包！” 原先积攒熟练度慢得要死，自从接触到异神后，熟练度开始突飞猛进。 感谢异神！ 他以心神触碰残印，反馈随之而来：“真炎残印，完整度5.41%。” 残印补全了0.95%。 这还使得精神值上限增加了0.2点。 不错！ 蚊子腿也是肉！ 程瀚用心体悟残印的奥妙，语气带着赞叹：“此种秘法，比我想象得更为玄妙。” 他赤着脚行至窗边，伸手拉开窗帘一角，凝视着漆黑夜空，呢喃道：“接下来就是等待天亮了。” 真炎残印的基础，是无处不在的光。 或者说是白昼代表的法则。 此刻正是法则力量最弱之时，只能等待昼夜更替，法则力量恢复，方可实施他的计划。 【60】我有随身wifi 天色蒙蒙亮。 巡查署第六哨所的刘哨长，收到了一则紧急汇报，正带着两名巡查员，小跑着赶往安平菜市场的东北角。 昨晚有一支夜鸱群，迁移到到了菜场附近，而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它们不知为何突然闹腾了起来。 按照附近居民的说法，这一批夜鸱的行为，实在反常到了极点。 至于打鸟，现在没人有这个胆子。 议政厅发布了“禁猎夜鸱”律令，夜鸱摇身一变成了保护鸟类，打死一只罚十银币，杀得越多就罚得越狠。 居民们只能在家里狂骂，议政厅的官员们，通通都是一帮不干人事的孙子。 顺便多说一句。 官方看着“神秘人”的份上，还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 比如青临城内设置了十几个喂养点，以确保在寒冷漫长的冬季，夜鸱能够获得足够的食物，不至于因饥饿而导致种群大量减少。 这一群夜鸱，正是冲着这一波“福利”，从城外迁移过来，临时定居在了菜场周边。 五分钟后。 刘哨长望见了一颗近二十米高的乔木。 此树经历了连续两晚的狂风，树冠被吹得七零八落，二十多只黑乎乎的夜鸱，正分散站在树枝上面。 而在不远处，十几名平民一边在寒风中发抖取暖，一边议论着。 这时。 一名男青年注意到了刘哨长等人，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巡查先生，早上好。” 这家伙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昨晚我被狂风吵得没睡好，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这群鸟又没完没了的叫了起来。” 几名平民纷纷附和起来。 “鸟群实在太吵了。” “议政厅不让打鸟，巡查先生帮忙解决一下吧。” 刘哨长的视线扫过鸟群，纳闷的问道：“它们好像挺安静的。” 男青年答道：“劳烦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就知道这群鸟有多烦人。” 刘哨长又说道：“议政厅现在不让打鸟，但你们可以丢石头，将这群鸟吓走，只要不打死就好了。” 男青年没说话，可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话音刚落。 鸟群突然有了动静。 “嘎！” 站在最高处的一只夜鸱，也就是头鸟，陡然啼叫了一声，声音不但难听，还极具穿透力。 下一刻。 其余的夜鸱，一齐叫了起来。 “嘎！” 声音整齐划一，宛如一只鸟在叫。 几名巡查一下子看呆了眼。 刘哨长则心道了一声“难怪”。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平民们唯恐惹上奇奇怪怪的东西，自然不敢向鸟群丢石头，只能强忍着刺耳的啼叫声。 一名巡查员低声叫了一句“头”，用口型说道：多半是神秘人。 刘哨长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他也倾向于这么认为。 “嘎！” 头鸟又啼了一声。 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嘎！嘎！” “嘎！嘎！” 其余的夜鸱，就像是报数一样，挨个叫了起来。 而这一幕，此前从未发生过。 男青年吓得后退一步，脸色都变了：“巡查先生，请你们快点将鸟群赶走吧。” 听得出来，此人不止是受不了噪音，更畏惧隐藏在鸟群背后的东西。 刘哨长亦吃了一惊。 这才隔了一天，神秘人居然又玩出了新花样。 这位先生的手段，未免太多了吧 刘哨长注视着一帮平民，给出一个解决方案：“各位，哨所会派一名巡查员守在这里，确保这片区域的安全。” 居民们显然对此不太满意，毕竟谁都不希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在身边。 男青年上前一步，恳求道：“我们实在是受不了……” 刘哨长根本不想听抱怨，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你们先回去吧。” 驱赶神秘人的鸟群 开什么玩笑！ 即便是巡查署的署长，只怕也不敢轻易这么干，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哨长。 居民们不敢与巡查员对着干，只好散开了。 第十五中学。 澜楼。 程瀚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有趣。” 理所当然。 惊动了刘哨长的夜鸱群，正是他悄悄做的一个小试验。 程瀚自得一笑：“我借鉴鬼眼之法，可以光为媒介，将超凡力量输送到远处，往后搞事的能力更强了，安全性也会大大提高。” 这一招正是昨夜推演出来的新技能——光能跃迁。 他将其戏称为——随身wifi。 适才程瀚将光能跃迁结合了灵寰残印的力量，成功远程操控了一支夜鸱群，完成了一次圆满的试验。 虽然夜鸱的表现，将周边居民吓得不轻，可这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不遇到一些奇事，生活怎么多姿多彩呢 程瀚暗暗嘀咕道：“光在清晨的力量最弱，最远仅可传输两公里，传输力量亦较弱，还是等到正午再动手吧。” “啪！” 他打了一个响指。 数以千计的白色光点，在卧室里凭空浮现，并在空中载浮载沉。 这一间二十多平的房间，瞬间变成光之海洋，看起来如梦如幻，美得令人窒息。 这亦是光能跃迁的另一种应用小技巧。 该技能可以将光的力量，以“跃迁”的方式，瞬间送至指定的区域。 距离越近，传输的超凡力量越多。 反之亦然。 “啪！” 又是一个响指。 每一点光点的亮度，顷刻提升了数十倍。 而数千点光点亮起来，让卧室当即变得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过了片刻。 光芒消失不见。 房间恢复了原状。 程瀚微笑起来：“这一招‘闪光弹’，虽然并不具备直接杀伤力，但关键时刻，却能给敌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对于大多数敌人来说，闪光弹具备致盲效果，不管是用来进攻，还是用来逃跑，效果都非常不错。 以上这两招，正是昨晚的收获。 程瀚收敛笑容，轻叹一声：“根据鸟群反馈的信息，城区出现鬼眼的位置似乎不止一处，这件事比我想象得更严重。” 如今的青临城，夜鸱群的数量不少于二十群。 适才程瀚尝试着沟通了一遍全部鸟群，意外的获得了一个消息，至少有四个地点被黑甲军隔离了。 某个极隐秘的洞穴。 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被数十根黝黑的尖锐石锥，高高顶了起来。 从尸体极度扭曲的表情来看，生前必定经历过令人发指的残酷折磨，体验到了地狱般的痛苦。 尸体的手脚扭曲，后脑勺被剖开，插入一枚银白色的枪头，后端连接着一根锁链，另一端浸入了一口血泉中。 从布置来看，这无疑是某种极度邪恶的仪式。 “咕嘟” 血泉翻滚着气泡，洞穴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两道黑袍身影，正站在尸体旁边。 一个岣嵝人影，沙哑着嗓子说道：“这一次行动有点太仓促了，希望仪式可以成功。” 另一名高大身影，颔首道：“到目前为止，进展非常顺利，所有‘神之语’已全部激发，成功希望非常大。” 岣嵝人影默然一会，忽然问道：“‘布哈林’已经成了祭品材料，为什么青临城里的夜鸱群，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了” 很显然，这具饱受折磨的尸体，就是倒霉的布哈林。 高大身影恼恨的说道：“周阳使用‘血瞳秘法’传回来的消息是错的，我们轻信了他的话，冤枉了布哈林。” 岣嵝人影的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那么，到底谁才是内鬼” 高大身影没有回答。 洞穴里安静极了。 许久。 岣嵝人影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质问：“我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高大身影并未回答，只是轻声道：“布哈林的事情，让神降团内部人心惶惶，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在滥杀了。” 【61】邪体唤醒仪式 由于鬼眼事件的原因，今日第十五中学停课一天。 其它班级的学生们，幸运获得了一天的额外假期，而涉及该事件的三个班级，则被迫继续滞留在学校。 中午十二点。 综合楼。 程瀚推着满满一小车的水果，走到了会议室门口。 三名学生恰好结伴走了出来。 他们看到程瀚的一瞬间，表情一下子变得战战兢兢，其中一名学生甚至移开目光，根本不敢再看程瀚。 这一副模样，像极了羊群撞上了狮子。 一名高个学生，结结巴巴的说道：“程……程督查，中午好！” 以往大家通常直呼程瀚之名，可现在连名字都不敢喊了，反而称呼起了职务。 这显然很不对劲。 程瀚面色平静：“你们是去卫生间吧完事了快回来，准备吃午饭了。” 三人连连点头，慌忙离开了。 程瀚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中明白，自己杀人的事情，已传到了同学们耳中。 这是免不了的事情。 当初杀人之时，隔壁就是三年三班的学生，整个班级都亲眼见证了那一幕，这种事情哪里隐瞒得住 顺带一提，学校方面隐瞒了叶琴的身份，大家只知程瀚杀人，却不知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已变成无头尸体。 程瀚怀着淡淡的感慨，进入了会议室。 钱青青带着笑意的清脆声线，第一时间飘了起来：“程瀚，你是不是又将学校的食堂搜刮了一遍” 对于同桌屡次“劫掠”食堂的强大本事，小女生初时又惊讶又好笑还佩服得要死，如今已见怪不怪了。 换做是旁人，如果这么干，早被开除了。 程瀚笑道：“大家坚守综合楼，实在是辛苦了，所以特意来犒劳一下各位。”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不出意外的发现，许多同学亦是一副“穴兔看见黑猫”的架势，不敢正眼看自己。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冷场。 这时。 一个隐含怒意的女声，打破了宁静：“程瀚杀的是异神信徒，还找到了鬼眼事件的关键物品，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赫然是万腾蛟。 这短发妹子看不下去，果断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钱青青力挺同桌：“如果没有程瀚在蘑菇洞救人，只怕很多人已经躺在医院生死不知。” 这一刻。 这俩妹子难得达成了一致。 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 万腾蛟直接摆出班长的权威，喝道：“谁要是再一副不阴不阳的嘴脸，别怪我不客气了！” 短发妹子的作风向来颇为强硬，没人不信她不会说到做到。 不少同学低下了头。 房间更安静了。 程瀚并不介意被人畏惧，笑着说道：“好了！大家吃午饭吧。” 很快。 一份份饭盒，一个个水果，被分发下去了。 会议室里弥漫起了食物的香味。 程瀚观察一阵，发现同学们的状况，比预想得更好一些。 从昨晚到现在，再无一名学生看到鬼眼，说明官方正在借助书签遏制鬼眼传导，并取得了一定成效。 他以心神沟通真炎残印，走到一名同学身旁，将一个水果递过去：“党文，怎么不拿水果呢拿着吧！” 与此同时，一缕真炎之力，跃入水果内部。 党文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接过水果：“谢谢！” 而在肉眼不可见的领域，一丝丝飘絮状的奇异能量，从此人体内散发出来，飞向了一个神秘之地。 这正是鬼眼在汲取灵魂本源。 程瀚拍了一下党文的肩膀：“营养均衡非常重要，每天最好吃几个水果。” 伴随着该动作，真炎之力转变为一种玄妙形态，再以‘光能跃迁’的方式，融入了党文的精神之海。 瞬息之后。 又一丝灵魂本源被鬼眼抽了出来。 无人得知，其中包裹着一缕异种能量。 这就叫——搭便车。 程瀚心道一句：“鬼眼是神灵的呢喃，我无法推演灵魂本源去往何处，亦不知神降团想干什么，但可以偷偷加一点料。” 他不无得意的引用一句前世的古言：“这就叫‘寇可往，吾亦可往’！” 程瀚笑眯眯说道：“像‘朱果’、‘金丹’这样的水果，两枚铜币就能买一大把，如果每天吃一些，可预防牙龈出血。” 这是全知之眼推演的“生活小知识”。 党文连连点头，态度像极了面对老师：“好的，我记住了。” 旁边的一帮同学，竖着耳朵听他说话，牢牢记住了朱果、金丹的功效。 钱青青毫不吝啬的赞道：“程瀚，你懂得真多！我记得植物学的课本上，好像没有提到你说的这个。” 其他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程瀚笑而不语。 某个极隐秘的洞穴。 一场血腥残暴的仪式，正在举行。 十几名平民被绳索捆绑，被押入了洞穴，一群黑袍人像是屠鸡宰羊一样，将平民屠杀一空，又将尸体搬到一口血泉旁。 “咕嘟” 血泉剧烈翻涌起来。 尸体淌出的鲜血，仿佛受到神秘力量的吸引，如潮水般流向了血泉。 短短几个呼吸，尸体变得宛如干尸。 黑袍人迅速将尸体搬走了。 一名岣嵝人影靠近过来，观察着洞穴正中心的一具狰狞尸体，满意的呢喃道：“仪式再运转一段时间，‘邪体’便可正式唤醒。” 另一名高大身影，露出了期待之色：“只要有了邪体，我们就可以给泰安玄阁的那帮玄士一个教训。” 这时。 程瀚采用特殊手段，“搭便车”送过来的一缕真炎之力，降临到了仪式现场。 仿佛是一滴冷水，落入了一锅滚油，异变发生了。 尸体后脑插着的银白枪头，蓦然闪过一阵黑光。 “铿！铿！” 枪头连着的锁链，忽然颤抖起来。 岣嵝人影愣了一下，语气带着疑惑：“‘鬼瞳之链’这是怎么了以前好像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高大身影猜测道：“难道是鬼瞳之链，汲取了足够的灵魂能量吗” 岣嵝人影断然否决：“根据测算，仪式过程至少需两天时间，这才过去了一天，怎么可能这么快” 高大身影被问住了。 过了片刻。 一声凄厉的尖啸，陡然从枪头中散发出来。 “哗啦啦” 鬼瞳之链抖得更厉害了。 尚未改造完成的邪体，忽然睁开了眼睛。 它的眼窝里不是眼球，竟是两团不停蠕动的肉团，仅以目光接触，便让人有一种灵魂将被吸进去的诡异感觉。 高大身影的语气透着得意：“说不定仪式提前完成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仪式” 岣嵝人影却感觉有点不对劲：“我查阅过典籍，邪体的‘死魂目’绝不是这样，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息之后。 邪体的嘴巴忽然咧开一个惊人的角度，一蓬小触手钻出来，以极其刺耳的声音说道：“我……要……肉……” 高大身影感应到极度危险的气息，面色大变：“糟了，邪体反噬了！” 下一瞬。 邪体以极快的速度扑了上来。 高大身影怒吼一声，黑袍中射出十余条血色触手，迎上了邪体。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就此爆发了。 一刻后。 邪体吞噬掉了十余名异神信徒，模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先它是一具尸体。 现在却是一个巨大的肉团。 “轰！” 肉团爆炸了。 又过一会。 洞穴角落的一块阴影中，钻出了一道身影。 正是岣嵝人影。 “咳！咳！” 他艰难的咳嗽几下，望着一片狼藉的洞穴，一脸茫然：“典籍中明明说过，只要按照步骤举行仪式，邪体绝不会失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进行过多次邪体唤醒仪式，都没有出问题，为什么” 无人回答。 适才的高大身影，连同现场的其他信徒，早已被邪体吞噬了。 唯有岣嵝人影仗着一种秘法，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62】警长是一只成熟的猫 下午。 澜楼。 程瀚练习了一个小时的九元强身式，在浴室里洗了一个热水澡，顺便进行了一次推演：“推演同学的状况。” 头皮传来沁人凉意。 精神值快速下跌了数点。 程瀚立即体验到了4级技能的好处。 上次推演同样的事情，消耗2点精神值，耗时大约5秒。 这次仅消耗1.8点，消耗更低了，耗时差不多4秒，推演速度也更快了，并且获得的信息还更详细了。 这代表着解析效率更高了。 程瀚消化完信息，暗暗嘀咕道：“被鬼眼盯上的那些同学，灵魂本源散溢的速度，似乎极大的减缓了。” 用数据化的语言来描述。 原先是一个小时流逝1个单位。 现在则是一小时散去0.3个单位。 而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表明出现了重大变故。 “可惜无法探究什么在汲取灵魂本源，也不知道这是我搞破坏的效果，还是黑甲军的成果，或许兼而有之吧。” 程瀚用毛巾擦干身体，愉快的吹了一个口哨：“不管了，反正这是一件大好事，学校的隔绝应该很快就要解除了吧。” 程瀚才踏出澜楼大门，便遇见了一名不速之客。 这是一名体壮如熊的壮汉，穿着黑甲军的制式战甲，圆溜溜的脑袋寸毛不生，仿佛一颗刚刚剥壳的卤鸡蛋。 此人无疑是正牌的黑甲军战士。 光头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醒目的虎牙：“你就是那个敢在学校里杀人的三年级学生，名字叫程瀚，对吧” 程瀚怔了一下，颔首道：“没错！” 他迅速默念一句：“推演光头的身份来历。” 信息流立即泛了起来。 壮汉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小子，我很欣赏你，像你这种又狠又有本事的学生，我还是第一次……” 程瀚果断插了一句话：“您来自第四战团，对吧” 对于这一天，他其实早有预料。 因为丘远是第四战团的考察人，未能竞争得过彦东廷，第四战团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必然会设法找回场子。 壮汉“哟”了一声，笑道：“你倒是挺聪明！我叫‘向天南’……” 程瀚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迅速说道：“您特意在澜楼外等我，是想向我证明，第四战团绝不比第二战团差，对吧” 他心知肚明，光头佬是过来找麻烦来了，但对方绝不会明着承认，这话看似在帮着找台阶，实际上悄悄挖了一个坑。 果不其然。 向天南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说‘我就想为难你’，主动跳进了坑里：“没错！” 程瀚一脸诚恳：“既然您想证明第四战团更强，您应该去挑战彦东廷校长，即便您将我教训一顿，也无法证明什么。” 这是祸水东引。 彦东廷做的事，凭什么让我来承担后果这光头佬居然好意思来欺负一个学生，真是脸都不要了！ 向天南瞬间明白，自己上了一个当。 特奶奶的！ 这小孩怎么这么狡猾！ 程瀚的语速又快了一分：“如果我猜得没错，您现在很想改变主意，抛下战士的体面，将我狠狠的教训一顿吧” 向天南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如果承认，岂不是让这可恶的小子猜中了假如不承认，这小子不就跑了 这家伙思忖片刻，果断决定今天就不要这张脸了，反正以往自己没少做没脸没皮的事，以大欺小怎么了 向天南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我……” 话未说完。 便戛然而止。 “砰！” 程瀚用力蹬地，竟原地跳起五米多，凌空来了一个空翻，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平稳落在十五米外。 “砰！” 又是一声踩踏。 程瀚来了第二次夸张的弹跳。 双方的距离，一下子拉到了超三十米。 向天南一眼认出，这正是九元强身式的第八式“登鹊式”，而对方两步跳出如此之远，水准算得上相当高。 这小子，当真有一手！ 光头佬瞄了一眼程瀚，悻悻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滑不溜秋的小子！ 我记住你了，以后走着瞧！ 光头佬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 “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牢牢记住我了，打算以后再寻一个机会，将我结结实实的揍一顿，出一口恶气” 正是程瀚的声音。 向天南猛然回头，一副恶狠狠的语气：“小子，信不信我现在追过去，将你暴打一顿” 程瀚一脸平静的反问：“您敢吗” 向天南窒了一下。 他真不敢。 程瀚笑了起来：“学校里这么多人，如果你公然追着殴打一名学生，黑甲军肯定会重重惩罚你。” 向天南咬了咬牙，果断掉头就走。 这一刻。 光头佬终于意识到，从头到尾自己被程瀚耍得团团转。 这小子太奸诈了！ 今天就不该来堵人！ 另一边。 程瀚撇了撇嘴，暗暗嘀咕道：“在我打不过你之前，你要是有本事堵得住我，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真当我的全知之眼是吃素的吗 他有绝对的把握，顶多再过一年，自己的实力一定会超越光头佬。 程瀚哼了一声：“等你好不容易堵住了我，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程瀚步履轻快的走了一段路，心中忽有所感，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只见在不远处的墙头，一只黑乎乎的猫头，慢慢探了出来。 警长！ 它怎么来了 程瀚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走向了食堂。 昨天他使用驭灵残印发了一条‘短信’，让它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没想到它居然过来‘探班’了。 他以前告诉过黑猫，双方尽量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碰头，更不要展现出亲密的姿态。 这是小心谨慎。 亦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在墙头。 黑猫望了一会，直到主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本喵想主人了！ 它百无聊赖的甩了甩尾巴，轻盈的从墙头跃了下去。 十分钟后。 黑猫悄然现身于一栋五层大楼的楼顶。 一只花盆摆在它面前，并紧紧挨着墙体边缘。 过了十几秒。 黑猫快速探出头，飞快的向下瞄了一眼，闪电般缩回了猫头，再伸出一只猫爪，轻轻按住了花盆。 它安静等待数秒，用爪子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花盆。 花盆脱离了大楼，快速坠向下方。 黑猫则毫不犹豫的转头冲入了楼道，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下方。 向天南恰好途径此地。 当花盆距离地面仅有五米时，光头佬飞快的抬头瞄了一眼，迅疾的退了一步，然后快速转过身体。 “砰！” 花盆重重砸在光头佬前面。 间距不到半米。 花盆顷刻爆裂，大量碎片飞射出去，其中架杂着泥土、枝叶等，劈头盖脸的打向了光头佬的背甲。 尽管没有受伤，背甲却被弄脏了。 向天南仰头望向楼顶，皱眉嘀咕道：“被风吹下来了吗” 光头佬一脸晦气的骂道：“哪个混蛋，居然将花盆放在墙边” 刚才被耍了一顿，如今又险些被花盆砸到了，这让光头佬憋了一肚子气。 远处。 程瀚做了一次推演，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咱们家的警长，现在是一只成熟的猫了，连背后打闷棍都学会了。” 【63】程瀚学长太厉害了 雪花纷飞。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就在昨天，肆虐数日的狂风终于平息下来，气温随之降低到了冰点，深夜便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到了清晨时分。 地面早已落了厚厚一层积雪，脚步每一次落下，足以没过鞋面。 此时此刻。 在一条并不宽阔的街道上，一群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正踏着积雪，结伴前往学校。 别在右臂的校徽，显示出了他们的身份——第十五中学的学生。 倒不是学生们不愿意骑脚踏车，只是积雪使得地面变得滑溜，车轮非常容易打滑，骑车的危险性太大。 顺带说一句，只要遇到下雪天，学校通常会将上课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放学时间亦会提前半小时。 这是为了照顾住得远的学生。 正因为如此，一到寒冬季节，大多数学生其实盼望着下雪。 “去年发生过一次鬼眼事件，当时事发地被隔绝一周，听说还有好几名平民死亡，而这次规模这么大，黑甲军居然只隔绝了一天，仅有一些人大病了一场。” “难道你不想上学，就巴不得鬼眼事件闹得更凶一点吗你的心思太坏了！” “别瞎说！我是十五中的学生，只会希望学校平安无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帮学生闲聊的话题，正是几天前震动了整个青临城的鬼眼事件。 在此次事件之中，除了第十五中学外，还有第两个中学，三家工厂，以及四座居民小区被隔绝了。 没多久。 聊天的主题，转移到了学校的传奇人物——程瀚。 一名头戴浅绿绒帽的少年，绘声绘色的讲述起一件事：“我表哥是三年三班的学生，就紧邻着程瀚学长所在的三年二班。 “那一天他们班正在上数学课的时候，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挂着黑板的墙壁，直接垮塌了一大半。 “包括我表哥在内，整个二班的同学立即看到，程瀚学长就站在洞口对面……” 绒帽少年似乎有‘断章’怪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另几名少年连声催促起来。 “段璋彀，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别磨磨唧唧！” “你有胃下垂的毛病吧这么喜欢吊胃口！” 被唤做“段璋彀”的绒帽少年，过足了卖关子的瘾，这才说道：“我表哥亲眼看见，程瀚学长脚下，躺着几具异神信徒的尸体，地面更是血流成河……” 其他少年听到“异神信徒”、“血流成河”等颇为惊悚的词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绒帽少年的语气，变得抑扬顿挫起来：“那个时候，程瀚学长自然也看到了二班的学生，他伸手擦掉战斗中溅在脸上的几点鲜血，开口说了一句话……” 这货似乎是一个戏精，居然停下脚步，装模作样的抬手擦了一下脸。 这显然是在模仿传奇学长。 另几名少年跟着停下来，一眼不眨的盯着绒帽少年，急切想要知道后面的情节。 “咳！” 绒帽少年清了一下嗓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周老师，这里死人了！” 老实说，这种行为简直中二到了极点。 偏偏其他几人非但不这么认为，还满脸向往之色。 “程瀚学长真是太厉害了！” “以一己之力，击杀了几名异神信徒，学长的实力估计不比战士差多少。” 二十多米外。 一名脸孔被围巾遮住的少年，聆听着随风飘来的声音，脚步微不可察的滞了一下。 正是程瀚。 换做旁人，隔着这么远，最多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但他已将九元强身式修炼到了较高水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暗暗嘀咕道：“我何时杀过几名异神信徒真是越传越离谱！” 另一边。 绒帽少年继续赶路，口中又吹起了牛逼：“我表哥还说，程瀚学长杀死敌人后，找到了鬼眼事件的‘邪器’，黑甲军才能这么快解决鬼眼事件。 “后来黑甲军特意给程瀚学长发了一份嘉奖令，其中包括三十枚金币，以及三支用于锻体秘药。” 所谓的“邪器”，正是民间对“与异神有关物品”的称呼。 一帮少年羡慕极了。 “妈呀，这么多！” “我爸妈得工作四年，才能赚够这一笔钱。” 程瀚一脸无语。 秘药的数量倒是正确。 可金币明明只有十枚，怎么传来传去就变成了三十枚金币 过了几秒。 程瀚忽然感觉头皮微凉，眼前闪过一副幻象： 一名少年迈出右脚，踩进一处隐蔽的雪坑，身体当即失去平衡，整个人摔了一个狗啃屎。 更倒霉的是，由于穿得太多，他未能及时用手撑地，鼻子恰好磕到坑边的一块石头，顷刻血染雪地。 片刻之后。 幻象消失了。 这是全知之眼的被动触发。 自从技能升级到4级，虽然描述依旧是“较小概率被动触发技能”，但概率明显比以往高了不少。 程瀚略做推演，呢喃道：“算了，帮一把手吧。” 假如只是普通的摔跤，他不介意看一看戏。 可根据推演，这少年的鼻梁被撞歪了，偏偏此人家境不算好，治疗费用对其压力较大，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程瀚以心神沟通了真炎残印，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残印立即膨胀起来。 无形的超凡力量投射而出。 这是“光能跃迁”的应用技巧。 它可以以光为媒介，将真炎之力散布到远处，相当于极大拓展了攻击范围。 在前方。 异变发生了。 深坑里的积雪，连同石块周围的雪，迅速融成一滩清水，然后冒出了热腾腾的水汽。 几名少年目睹这一幕，全都看傻了。 绒帽少年一脸紧张：“积雪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融化我们该不会遇见了诡异事件吧” 一群人彼此互望，不约而同的开始狂奔。 学校的老师说过，一旦遭逢诡异事件，第一件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滞留得越久，就越容易遇到凶险。 不过，在地面如此滑溜的情况下，狂奔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哎哟！” “砰！” 少年们接二连三的摔倒，就这么连滚带爬的逃远了。 在后面。 程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尽管早已预见到这一幕，可是亲眼看到之时，他还是觉得极具喜感。 【64】我想骑羽兽上学 三年二班。 程瀚才刚落座，钱青青立即递过来一个精致的乳白玻璃瓶。 他瞄了一眼瓶子，问道：“热饮” 由于真炎残印的缘故，他对热量极为敏感，连温度也可准确判断出来——四十二度。 钱青青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下雪了嘛！从今天开始，我都会给你带热饮来。” 小女生又叽叽喳喳起来：“我特意让我爸在车内安装了一个保温箱，这瓶‘九果珍’才刚刚拿出不久，你快趁热喝吧。” 所谓“九果珍”，即使用九种水果制作的饮品，冬季水果比较少，价格自然不会低。 从这句话可听出来，她要求父亲安装保温箱，显然并非为自己考虑，否则何必现在才这么做 程瀚拧开瓶塞，品尝了一口，赞道：“不错！” 甘美爽口，甜而不腻，好喝！ 平心而论，在寒冷的冬季，喝着热腾腾的饮料，确实是一种享受。 钱青青笑靥如花：“那我明天还给你带九果珍！” 程瀚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投喂：“好！” 反正天天被投喂，不在乎再多一顿，这就叫——虱子多了债不愁， 再说了，大不了以后以身相报。 嗯，再附送几个孩子都没问题。 钱青青又说起小道消息：“昨晚听我爸说，今年的‘宵禁期’可能会提前一个月，从十月份就开始。” 程瀚吸了一口热饮，心中若有所思。 在泰安小灵境，每年十一月到来年一月，各种奇奇怪怪的诡异事件便会显著增加，尤其是在夜晚。 为了安全起见，官方将施展宵禁措施，晚上七点到次日五点的这一段时间，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外出。 换做以往，程瀚只会将之当成异界特色。 但是现在，他亲身经历了一次鬼眼事件，对此有了不同的看法。 钱青青瞄了一眼同桌，有点狐疑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一点内情” 程瀚反问：“我只是一个中学生，我能知道什么” 钱青青半信半疑：“是吗” 程瀚重重点头：“当然！” 他吸着热饮，脑中思绪发散开来。 “本世界数十万小灵境经常发生鬼眼事件，源头是异神呢喃，宵禁期的诡异事件，大概率与异神有关。 “万昊神榕居住着多达数千亿人类，最顶尖的超凡强者，既然有能力镇压异神，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宵禁期突然提前，只有一个缘由，顶尖强者们已察觉到异神变得更活跃，诡异事件将会变得更多。 这个事实太过惊人，程瀚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不自觉想到了更多。 “从本世界的历史来看，过去的几万年，顶尖强者始终无法彻底消灭异神，全人类饱受诡异事件的困扰。 “故而官方在每一座小灵境建立了玄阁，并组建了数量众多的黑甲军，竭力培养人才，以应付诡异事件。 “可以预料得到，恐怕在未来的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局面依旧会僵持下去，人类与异神之间，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根据全知之眼窥探的信息，他大致勾勒出了世界格局。 用专业术语描述，就是——本世界的主要矛盾。 下午的训练课，古京龙并未缺席。 此人比平时更早来到了澜楼。 待学生更换好训练服，古京龙大声说道：“各位，议政厅已发布律令，宵禁期提前一个月，半个月后执行。” 钱青青的小道消息，被确认了！ 其他学生各个心中惊疑。 程瀚却一脸平静。 他还猜到，疤面佬突然在结印班提到此事，不会只是随便说一说，而是另有目的。 古京龙马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巡查署打算从各个中学的结印班挑选一批优秀学生，协同参与宵禁期巡逻工作。” 其他人全都一脸惊异之色。 让学生参加巡逻，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程瀚心道一声“果然”。 这印证了他的猜想。 今年的诡异事件将比往年更多，高峰期将来得更早，官方认为巡查署的人手不足，才会做出这等安排。 古京龙继续说道：“本校分到六个名额，选中者需巡逻半个月，黑甲军将给予六十枚银币的额外补贴，以及四次服用秘药的机会。” 不少学生露出心动之色。 大家都在从战团领取资助金，故而对钱不是特别看重，可是对于秘药，几乎没有人抵御得住诱惑。 更何况众人皆清楚，巡查署不太可能派学生去危险的地方，衡量收益与风险，参加巡逻一点也不亏。 在场的人都知道，程瀚绝对会占据其中一个名额，这里没人有资格与他抢，亦没人有胆子跟他抢。 这意味着，其余的二十一人，只能争抢剩下的五个名额。 古京龙立即点了一个名字：“程瀚，你必须去！” 程瀚干脆的应道：“明白。” 他随即问道：“京龙校长，等巡逻任务结束，对于表现优异的中学，巡查署应该会给予嘉奖吧” 这并难猜。 疤面佬口中的“必须”一词，完全暴露了这货的心思，只有有所求，此人才会如此迫切。 古京龙满脸都是赞赏：“我一直认为，整个结印班就只有程瀚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特么是一群蠢货。” 这是变相的肯定。 而对于这种“例行受辱”，换做以前，其他人一定非常不爽，可今天却没多少人不满。 原因无它。 某三年级学生，一言不合就敢杀人！ 听说杀人之后，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 太变态了！ 程瀚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疤面佬。 古京龙若有所悟，试探着问道：“你又想加钱” 程瀚一声不吭。 让我为学校争取荣誉，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像话吗 给多少钱，我就干多少事，这是不容妥协的原则！ 其他学生彻底服了。 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加钱，真牛逼！ 古京龙叹了一口气：“程瀚同学，只要你在巡逻任务表现好，巡查署也会给予额外奖励。 “再说了，你迟早会成为战士，届时收入绝对不会低，何必现在就急于赚钱呢” 程瀚终于吭声了：“我想买一套房子，还想买一头羽兽，这样遇到下雪天，就可以骑羽兽上学了。” 当初第一眼看到这种像极了恐龙的驯兽，他便下定决定购买一头，难得穿越一场，不骑一骑恐龙岂不是白穿越了 而善义坊的那套小房子，显然无法满足饲养羽兽的空间，故而得先买一套大房子。 所以，巡查署的奖励，学校的奖励，他一个都不想错过！ 这叫双赢！ 古京龙服气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程瀚不想说话。 你想不想，与我想不想，有一毛钱的关系什么逻辑！ 古京龙沉吟一阵，道：“根据我了解的消息，青临城一共有二十四个中学参与巡逻，任务中表现最好的五个中学，将获得巡查署的嘉奖。” 疤面佬给出了报价：“如果学校取得第一名，额外奖励你三枚金币，名次少一名，减少五十银币，第五名只有一枚金币，怎么样” 此人特意补充了一句：“这是我所能承诺的最高价码。” 程瀚想了想，点头道：“行！” 他拥有全知之眼，想要在巡逻任务中表现得亮眼一点，为学校夺得第一名荣誉，真心不用费太大力气。 相比之下，三枚金币的奖励算是不错了。 旁边的其他学生，各个佩服得要死。 太厉害了！ 古京龙环视一圈，刻意强调了一句：“学校给出的额外奖励，只针对程瀚一人，你们就不用想了。” 这是严重双标的行为。 无人敢吭声。 因为他们都知道，程瀚要求加钱，副校长不会说什么，可是自己要是这么干，绝对会被收拾一顿。 人与人之间，差别太大了！ 【65】一个老狐狸和一个小狐狸 程瀚适时提醒了一句：“京龙校长，还有五名人选没有选出来。” 古京龙一副“我懒得挑”的架势：“这帮废材就没有一个让我看得上眼，程瀚你来随便挑几个吧。” 程瀚没有拒绝：“明白！” 其他人面色各异。 诸如君长空之类的学生，以前与程瀚闹过矛盾，觉得自己此次必定会落选，脸色普遍不怎么好看。 而其余的学生，则纷纷露出了希冀之色。 往常之时，但凡有一丁点好处，几个派系的领头人，通常私下商议一番，将其瓜分一空，他们连汤汤水水都分不到。 程瀚环顾一圈，忽然笑了起来：“大家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凭着一己好恶，挑选剩下的候选者吗” 没人回答。 但不少人显然对此深以为然。 程瀚“哼”了一声：“你们真的相信京龙校长让我随便挑吗我明确告诉你们，他是装出来的。” 这老狐狸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程瀚的下一句话，戳破了疤面佬的“险恶”用心：“假如我无法做到公平公正，京龙校长对我的评价将会极大的降低。 “从今往后，虽然我可以保留班长之职，但京龙校长必将剥夺班长的大部分权限，所以你们放心好了。” 古京龙“嘿嘿”笑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可从此人的表情来看，这番话绝对说中了他的想法。 这一刻。 许多人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俩一个塞一个的精明，简直就是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 而如君长空之流，更是在心底隐隐觉得，自己输给了如此狡猾的对手，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程瀚适时转移了话题：“废话不多说了，我说一说具体的选拔方式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 程瀚侃侃而谈：“鉴于本次任务来自巡查署，故而需要站在他们的立场，来制定选拔标准……” 古京龙赞道：“不错！思路清晰。” 程瀚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们只是学生，在巡逻中无需承担战斗职责，故而战力并不是首要考量因素。” 君长空等人的面色，当即微微一变。 以前这几人是派系的领头人，本身是实力最拔尖的一批学生，这一条等于是废掉了他们最大的优势。 程瀚竖起第二根手指：“其次，巡逻任务最忌讳精神不集中，这极其错过关键线索，我会挑选平时训练最专心的同学。 “但我并不清楚以前的训练，故而我将按照这几天亲眼见到的情况，来选择最合适的候选人。” 君长空等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数日前他们被狠狠教训过一顿，最近的训练状态极为糟糕。 程瀚说出最后一条：“宵禁期的诡异事件非常多，精神力越强，对诡异的抵抗力越高，我会偏重于精神力强的同学。” 古京龙认可了三条标准：“我没有意见。” 疤面佬自然看得出其中的猫腻，但这又如何没人可以提出所有人满意的方案，而这几条标准让多数人觉得公平公正，这就足够了。 程瀚不假思索的报出了一串名单：“熊远、康子岩……” 君长空等人，全部落选了。 而入选的学生，各个兴高采烈。 程瀚面色平静，心中却暗笑了三声。 虽然疤面佬站在旁边盯着，可我照样可以利用规则，刷掉这帮讨人嫌的家伙，还能让旁人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这很虚伪 哼！ 我在乎吗 古京龙全盘接受了提名：“明天我会将名单上报给巡查署，希望你们在巡逻中好好表现，为第十五中学争光。” 疤面佬口头说着“你们”，视线却只盯着程瀚一人。 毫无疑问，在此人心中，其余五人只是凑一凑数量。 “啪！” 古京龙拍了一下手掌，说出一句众人期盼已久的话：“今天是服用秘药的日子，大家过来领取秘药吧。” 学生们听闻此语，各个一脸兴奋。 当然。 也有人例外——任永。 此时此刻。 这家伙低垂着脑袋，心中充斥着懊悔。 当初程瀚首次履行班长职务，这家伙就公然找茬，事后程瀚向古京龙汇报，建议取消此人一次服药机会。 而程瀚是古京龙任命的班长，这何尝不是在打疤面佬的脸故而这货爽快的同意了。 “嗡” 车轮滚动声响了起来。 一名职员推着一辆推车进入了大厅。 而在推车上方，赫然摆放着一个黝黑的金属箱，箱子上还挂着五把形状不同的金属锁。 如此措施，足以说明箱内物品的重要。 古京龙里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五把金属锁，再伸手拉开金属箱，露出两排精致的瓷瓶。 正是秘药。 准确的说，这是一级锻体秘药——壮魄药剂。 学生们迅速排成一条长队，依次从副校长手中领取了一只瓷瓶。 轮到程瀚之时，不少学生注意到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领取的瓷瓶，外表是乳白色。 唯独程瀚拿到的瓷瓶，居然是淡青色，瓶身还铭刻着精细花纹，看着就高出了一个档次。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更好的秘药。 一名学生大着胆子问道：“京龙校长，班长领取的是什么秘药我好像从未见过。” 古京龙并未隐瞒：“这是‘峦山秘药’，程瀚发现了鬼眼事件的重要物品，这是黑甲军特别奖励的一级药剂。” 该学生好奇的追问：“峦山秘药有什么效果” 古京龙做了一番科普：“秘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普通秘药，另一种则是强化秘药。 “壮魄秘药是普通秘药，仅可淬炼身躯，峦山秘药属于强化秘药，淬炼效果是前者的三倍，对精神也有一定刺激作用。 “强化秘药的产量非常低，即便在黑甲军内部，也得凭功勋才能兑换，外界极少见到。” 一帮学生听得羡慕不已。 古京龙忽然说道：“程瀚，你是第一次服用秘药……” 程瀚颔首道：“我知道！抱炉式！” 如今他现在顶着天才之名，适当展现出超出常人的才能，没人会觉得奇怪，故而不必事事谨小慎微。 古京龙噎了一下，咕哝道：“你小子就不能谦逊一点，听我讲述一遍相关注意事项吗” 程瀚从善如流：“好吧，您请说。” 适才他已推演出来，抱炉式可充分发挥出秘药效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正是为服用秘药创造的招式。 古京龙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踏马都知道了，还让我说 过分了！ 一群学生纷纷窃笑起来。 但他们心中更多的是羡慕。 谁不希望像程瀚这样与京龙校长随便开玩笑呢 奈何校长根本对他们看不上眼，平时都懒得多说话。 【66】活在程瀚的阴影里 程瀚握着秘药，悄然完成了一次推演。 结果令人惊喜。 正常情况下，由于人体并非完美状态，故而秘药的效力，多多少少会“漏”掉一点，无法百分百利用。 而结印班的同学算得上浑身是“洞”，以数据描述，对壮魄秘药的利用率，大约在58%-76%之间。 可他不一样。 真炎残印与抱炉式有着奇妙的协同效用，可将利用率提升到93%左右。 峦山秘药含有特殊成分，具备刺激精神的效果，而灵寰残印专注于精神领域，对该成分的利用率接近88%。 总之，他服用秘药的效果，远远强于其他学生。 这时。 古京龙挥了一下右手，喝道：“各位，快点服药吧。” 学生们立即动了起来。 他们先一口气喝掉秘药，再摆出“怀抱大火炉”的古怪姿势，最后接二连三的喊了起来。 “火！” “火！” 这并非乱喊。 而是以一种极为独特的音律，激发精神之海中的源感印，再配合服下的秘药，最终达到淬炼身躯的目的。 这亦是无数强者总结出来的经验。 唯独程瀚不一样。 他喊的竟然是： “炎！” 这一声，隐含着真炎残印的力量。 听在他人耳中，让人莫名心生一股燥热之感。 古京龙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程瀚，当即露出了满满的惊异之色。 疤面佬记得清清楚楚，数日之前，程瀚首次练习抱炉式，头顶冒出淡淡热气，皮肤变成了淡红色。 这非常了不起。 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可是现在，程瀚变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皮肤都变成了深红色。 不止是头顶在冒热气，而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向外喷吐着蒸汽。 一时之间。 程瀚周身云雾缭绕，身形亦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唯一没有服药的任永，整个人都看傻了。 古京龙呆呆的注视一会，一脸不可思议。 这分明是抱炉式修炼至“烟笼丹炉”的高深程度，才会出现的特殊景象。 疤面佬暗暗嘀咕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一定会以为，这小子已经修炼了好几年时间的抱炉式。 “好像有一种说法，极少数幸运儿对秘药的契合性，高得远远超出常规，难道程瀚对峦山秘药亦是如此吗” 除此之外，古京龙想不到其它解释。 二十分钟后。 其他学生将秘药吸收了一小半，大约二成的幅度，全都停了下来。 其后半月，必须每天运转抱炉式，方可完全吸收剩余药力，借此淬炼身躯，然后便可进行下一次服药。 可惜的是，这只是理想状态。 黑甲军提供的配额，是每月一瓶秘药。 此时此刻。 程瀚全身依旧被雾气笼罩着。 他自然再次成为了众人围观的对象。 古京龙环视一圈，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们都给我好好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一群人尽皆沉默不语。 如君长空等有些心高气傲的学生，原本心底多多少少有一些不服气，此刻彻底没了与之较劲的想法。 假如对方只是领先半步，努力一把或有机会追上来。 可对方已经超前了不下十步，这怎么追 又过五分钟。 程瀚终于停了下来。 古京龙立即问道：“服用秘药的效果如何” 程瀚轻轻点头：“非常好。” 他适才查看了一下自身属性，发现精神值上限达到了25.6点。 相比此前，增加了0.1点！ 根据推演结果，若是将峦山秘药完全吸收，还可再提升0.2点精神值。 古京龙并未追问详情，只是说道：“从今天开始，结印班的学生再练习抱炉式，就由你来负责指导。” 程瀚的嘴唇动了动，有心说一句“加钱”。 我只是一名学生而已，你居然让我承担起了教学任务，这属于是额外的工作，难道不应该加钱吗 古京龙似乎早有准备，抢先说道：“你的班长津贴这么高，这次我不打算加钱！” 不少人面现笑意。 程瀚不甘不愿的做了一点让步：“好吧。” 他想了想，掷地有声的强调了一句：“下次得加钱！” 白票一次，可以！ 次次白票，没门！ 古京龙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加钱”的毛病改不了。 疤面佬挥了一下手，命令道：“现在自由练习，程瀚负责纪律。” 说完这句话，古京龙径直离开了。 一名叫做“蔡程”的同学凑了过来，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说道：“班长，能否指点一下我的抱炉式” 程瀚干脆的说道：“你摆一下架势让我看看。” 蔡程依言而行。 程瀚略做推演，又装模作样的观察一会，才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你的抱炉式主要有六个问题……” 其他学生全都靠近过来，认真的倾听起来。 即便是自觉这一式练得不错的君长空，也不例外。 训练结束。 君长空先慢吞吞的冲了一个热水澡，又更换好衣服，他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澜楼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他扫视着空荡荡的大厅，忽然格外怀念过去的日子。 放在以前，如果几位派系大佬没有离开，其他学生哪敢先走 可自从某三年级学生当了班长，每次训练完毕，这小子总喜欢喊“快点回家”、“别磨磨唧唧”之类的话，其他学生各个跑得飞快。 君长空忍不住摇了摇头，嘀咕道：“规矩搞坏了。” 尤其让人不爽的是，以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一帮人，如今大多转投到了程瀚门下，并且表现对那小子相当拥护。 对比往昔，君长空强烈的感受到了什么叫“门前冷落车马稀”。 “砰！砰！” 略微沉重的脚步声，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君长空转过头，视线捕捉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正是温辉。 后者快步走过来，问了一句废话：“你也没走” 君长空“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站在门口，注视外面的雪景，一齐陷入了沉默。 许久。 温辉呢喃道：“我真的想早点毕业。” 君长空分外理解对方的心境，颔首道：“只要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都得活在那小子的阴影里，我就感觉浑身难受。” 温辉心有戚戚的的叹了一口气：“是啊！” 晚上。 黑猫注意到一件事，主人似乎变得奇怪起来。 “啪！” 卫生间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黑猫走过去瞄了一眼，立即发现主人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根断掉的门把手，神色看起来相当微妙。 它好奇的问道：“喵” 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什么掰断门把手你不喜欢这东西吗 程瀚叹了一口气，一脸苦恼之色：“今天我服用了峦山秘药，力量突然变大了不少，实在是控制不住。”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又趴回了壁炉旁边。 对于这种事，它也没有好办法。 正常情况下，秘药对身躯的改造，并没有这么快。 结印班的其他学生，服用壮魄秘药后，力量只会缓慢的提升，自然而然就能适应过来。 但程瀚的情况不一样。 他服用的是效力更强的峦山秘药，再加上真炎残印的辅助作用，导致秘药消化速度极大的提升了。 其他学生运转抱炉式，只能吸收两成，而他直接吸收了四成有余。 才过去短短两个小时，力量竟然增加了一成。 足以称得上暴增！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副作用，他的运动神经系统，一时难以适应急剧增加的力量，便会出现这种窘事。 又过了一会。 “咣！” 厨房传来一声爆响。 黑猫伸出爪子，捂住了一对猫耳。 太吵了！ 它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又是主人没能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将铁锅的锅底弄破了一个洞。 果不其然。 程瀚的声音飘了过来：“警长，恐怕今晚得迟一点再吃饭了，我先去杂货店买一口铁锅。” 黑猫立即回了一声：“喵” 【67】六脉神剑与鸟王 晚上十点。 程瀚从深度睡眠醒过来。 他结合今日修炼抱炉式的心得，推演了一次真炎残印。 精神值暴跌一截。 光丝结构顺利补全了一些。 程瀚以心神触碰残印，立刻获得了一道反馈：“真炎残印，完整度6.68%。” 他细心体悟一番残印的奥秘，目光转向了黑猫，笑眯眯的问道：“警长，想不想吃一点小零食” 黑猫抬起了脑袋，眼眸透着不解：“喵” 程瀚抓起一颗栗子，轻轻抛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悄然沟通了真炎残印，抬起右手食指，凌空点了一下，装模作样的喝道：“商阳剑！” 下一瞬。 一道炽烈的射线，从指尖爆射而出，精准的击中了栗子。 这一刹那的明亮光芒，让黑猫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啪！” 一颗烤熟的栗子，落在了警长面前。 黑猫呆住了。 程瀚笑眯眯的问道：“这一招帅不帅” 黑猫嗅了一下栗子，甩了一下尾巴。 主人好厉害！ 黑猫张口咬住栗子，快速咀嚼起来。 程瀚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 黑猫甩了甩尾巴。 它觉得这种栗子别有一番风味。 最近经过数次推演，真炎残印的完整度增加近1.5%，又多出了一种新的攻击手段。 程瀚将之称为——六脉神剑。 当然。 这只是戏称。 真正的名字是——赤焰射线。 该技能的杀伤范围，远远不如小火球术，但点对点攻击强度却高了一大截，射程更是达到了后者的三倍以上。 深夜时分。 纷纷扬扬的雪花，又落了下来。 程瀚开始玩起了鸟。 不。 应该说，练习操控鸟群的种种技巧。 顺便呢，也是偷窥……错了，监控城区范围内的情况，为守护广大平民的安全，尽一份绵薄之力。 时至今日。 驭灵残印的完整度已达到58.82%，再辅以“随身wifi”的能力，操控能力极大的提升了。 被程瀚玩弄的鸟群，早已不止是夜鸱群。 还包括十余种不同种类的鸟类，昼行鸟、夜行鸟应有尽有，总数量超过三百只，分散在城区不同位置。 出于藏拙的考虑，他在操控这些鸟的时候，表现得极为小心，无人察觉到异常。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程瀚，堪称青临城的“一代鸟王”。 五分钟后。 程瀚露出古怪之色：“这一对鸳鸯，居然在半夜做这种事，而且天气这么冷，连窗帘都不拉上，真是太变态了。” 他顿了一下，嘀咕道：“不过身材倒是挺有料。” 借助一只“白脸鹄”窥探到的画面，实在过于劲爆，再加上涉及个人隐私，他并没有继续旁观下去。 程瀚犹豫一下，以心神触碰驭灵残印，发出了一条指令。 十几秒后。 他做了一次推演。 幻象徐徐浮现： “嘎！” 一声极为刺耳的啼叫，突然打破了寂静。 而在夜深人静时分，实在像极了可怕妖魔的嚎叫。 只见在十多米外的在一间阁楼内，一对野鸳鸯被吓得惊呼一声，慌忙关上了窗户，又拉上了窗帘。 过了一会。 低低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应该是鸟叫吧” “吓得我现在一颗心还在怦怦跳，不信你摸摸看。” “娜娜，我好像不行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 稍顷。 幻象消散。 程瀚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关上窗户，免得被冻成了感冒，真没有别的意思。” 本世界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脑，严重缺乏娱乐活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他仅有的几种娱乐之一。 很快。 他转移了注意力，玩起了别的鸟。 半个小时后。 在精神之海内，驭灵残印忽然悸动了一下。 程瀚感应片刻，脸色一变：“奇怪，白脸鹄怎么‘掉线’了” 所谓的“掉线”，自然并非前世的失去网络信号，而是残印与鸟之间的玄妙链接中断了。 而发生这种事，意味着一种情况——鸟，死了。 程瀚凝思几秒，暗暗嘀咕道：“莫非白脸鹄的叫声，惊动了藏在阁楼附近的某个存在，招来了杀身之祸” 从逻辑上来说，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的答案。 再深思一层，什么东西对鸟啼如此敏感，只是听到便会忍不住大开杀戒呢 程瀚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不会是神降团吧” 可能性很大！ 神降团在夜鸱群面前屡屡吃大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唯有这帮异神信徒才会对鸟叫声，敏感到了变态的地步。 除了他们，不会再有人愿意大晚上出门打鸟。 程瀚果断连通残印，锁定了白脸鹄尚未消散的关联性，默念道：“推演是何物杀死了这只鸟。” 精神值减少了0.5点。 没有任何反馈。 推演失败了。 但是。 失败，本身就是一种重要信息。 程瀚倒吸一口气：“前几天的鬼眼事件，灵魂本源去往何处，无法推演出来，彼处肯定有一件层次极高的超凡物品。 “而适才杀死白脸鹄的凶手，也无法推演出来，这家伙该不会就携带着那件超凡物品吧” 似乎概率很大！ 程瀚回忆着阁楼的影像，又进行了一次推演：“阁楼所属之地，作何用途” 颅顶微凉。 一道信息流浮现。 结果出来了——一家名为“通慎”的货运企业。 程瀚愈发肯定：“货运企业正是人员、物资往来密集的地方，还修建了很多货物仓库，躲藏一个或几个人太容易了。” 他站起身来，兴奋的走了几步：“真没想到今晚一次偶然的恶趣味行为，居然撞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到底是立即通知官方，还是先想办法搞清楚超凡物品究竟是什么呢” 程瀚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 他心中有了决定：“对我来说，每一件超凡物品都是一笔财富，我可以使用全知之眼解析出大量知识。 “此物多半来头极大，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将它弄到手，而神降团遭遇了重大失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我有足够的时间。” 他轻笑一声：“万一失败了，就直接召唤官方打工人。” 反正有官方兜底。 不怕！ 程瀚打了一个哈欠：“对方已经有了警觉，今晚不宜行动，明天再说吧。” 他先向壁炉里舔加了一些木柴，再将被褥摆在沙发上面，脱掉衣服钻了进去，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黑猫静悄悄走过来，用脑袋蹭了一下被褥，趴在了沙发旁边。 火焰在壁炉内不断跃动，温柔的注视着一人一猫。 “啪！” 一根木柴发出一声轻响。 黑猫转头瞄了一眼，摇了一下尾巴。 讨厌！ 不许打扰主人睡觉！ 【68】常人以为我是天才，其实我比谁都努力 一大早。 程瀚睁开眼睛，快速穿好衣服，“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入目所见，地面的积雪更厚了。 往年之时，入冬后的半个月，几乎不怎么下雪。 可是今年，才刚刚入冬，已连续下了两天大雪。 程瀚略感惊异：“今年的气候太奇怪了，该不会与那件事有关系吧” 所谓的“那件事”，自然是指三大异神的反常活跃，只是出于一贯的谨慎，他不会将“异神”一词说出口。 他快速洗漱完毕，问道：“警长，你早上想吃什么” 黑猫歪着脑袋想了想，叫道：“喵” 它的意思是：栗子。 昨晚警长吃了一颗粉粉糯糯的“六脉神剑烧栗子”，觉得味道不错。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笑了起来：“你是肉食动物，不能光吃素，我再给你加一只兔腿，怎么样”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 程瀚进入厨房，先打开一个纸袋，从中抓了一把栗子，再以心神激活了真炎残印，双手轻轻搓了一下。 “啪！啪！” 一连串的轻响出现了。 栗子的外壳纷纷炸裂。 香甜的烤栗子味，顷刻扩散开来。 手搓栗子，就是这么简单！ 程瀚又拿起一只兔腿，心中一动，兔腿瞬间冒出腾腾热气。 将兔腿和栗子放入一个大碗，再随手洒了一把果干，一顿营养全面的早餐就搞定了。 黑猫蹭了一下主人的裤腿，开始埋头干饭，而不断发出的“呼噜”声，证明了它的满意度相当高。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背着书包走出了家门。 “咯吱” 靴子每一次落下，便会发出一声轻响。 由于积雪更深了，可以轻松没过脚面。 对普通人来说，这会带来相当大的不便。 程瀚走了几步，脑子里突发奇想：“雪的摩擦系数比较小，才有了滑雪这一项运动，我也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略做推演，当即明悟了相关技巧：“我懂了！” “砰” 雪地被踩了一脚。 一股雪尘飘了起来。 下一瞬。 程瀚化作一缕轻风，以极快速度窜了出去，眨眼飘出十余米，脚底擦过雪地，只留下一条长长的雪痕。 这一招玩得极其漂亮，称一句“飘逸如风”毫不为过。 正是九元强身式的第八式——登鹊式。 程瀚略感惊喜：“正常情况下，我施展登鹊式的极限，堪堪超出二十米，但雪地滑行应该能突破四十米，翻了足足一倍。” 一个呼吸间就是四十米，不可谓不快。 无论是追击敌人，还是逃跑，都非常好用。 程瀚旋即总结道：“没脑子的蠢材，只会死板的遵循教条，聪明人则擅长利用周围环境，提升自身的战斗力。” 他突然心生喟叹：“做饭是一种修炼，走路也是一种修炼，常人以为我是天才，其实我比谁都努力。” “啪” 程瀚又蹬了一下雪地。 整个人如疾风一般掠了出去，并划过一条流畅的s形曲线，停留在三十米外。 而短短两次练习，便掌握了数种不同的高难度技巧。 如此“悟性”，着实惊人！ 换做普通人，只怕半个月也未必。 “啪” 程瀚再次冲了出去。 宛如在雪地上自由飞翔。 不远处。 一栋房屋里。 一个小男孩站在窗前，忽然瞥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一掠而过。 他呆了一下，转头喊道：“妈妈，有人从我们家门口飞过去了。” 年轻的母亲根本不相信：“人又没有长翅膀，怎么可能会飞你肯定是看错了！” 程瀚并不打算使用登鹊式，一路滑行到学校。 毕竟路途上的行人这么多，这么干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不符合低调做人的原则。 程瀚仅练习了几次，便老老实实的步行。善义坊门口。 到了善义坊门口，两条守门灵獒，桃子和李子，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汪汪”了几声，狗尾巴摇成了小风车。 他笑眯眯打了一个招呼，又好好撸了一会狗头，才离开了福利小区。 元气满满的一天，从撸猫撸狗开始！ 按照泰安小灵境的传统，每个中学的‘校园督查’，地位比较特殊，身份铭牌皆为定制，离任可留作纪念。 岩山几天前做出任命，直到昨天新铭牌才送过来，正式任命也随之一并公布。 故而今日是程瀚上任校督的第一天。 顺带说一句。 根据校园流传的小道消息，君长空被剥夺了校督之职，似乎是觉得没脸见人，这货昨日请了五天假。 上午第三节课，程瀚得到了一个翘课的机会。 这并非无视纪律。 而是他需要去履行校督的职责——巡视四年级的各个班级。 相比另一个时空，本世界的教育理念大不一样，学校将不少权力授予了学生，教师不必分心于太多杂务，可专心与教学事务。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学生与教师共同管理校园。 “叮铃” 清脆铃声响起。 负责教授文学课的梁大峰老师，准时踏入三年二班的教室。 程瀚立即拿出‘校督’铭牌，朝着对方打了一个招呼：“抱歉，梁老师，恐怕我得缺席这堂课了。” 梁大峰客气得不像话：“没关系！我等会整理一份本堂课的讲义，下午让文学课学委给你送过来。” 如此态度，完全不像老师对待学生。 全班学生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校督的待遇本就超出普通学生，更何况程瀚还是十五中最强的校督。 程瀚礼貌致意：“劳烦您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铭牌挂在胸前，快步走出了教室。 同学们望着这一幕，人人皆是一脸的羡慕。 太威风了！ 城内某处。 一间荒废的地下室内。 黑猫警长正站在一个破旧木箱上方，俯瞰着下方的一大群猫，如同一位高傲的女王。 粗略打量，至少有二十只。 并且各种花色都有，灰猫、黄猫、白猫、黑猫应有尽有，更多的是毛色比较杂的猫。 最古怪的是，它们全都安安静静的蹲坐在地，仰着猫头盯着黑猫。 黑猫环视一圈，一边轻轻摇着尾巴，一边叫道：“喵喵……喵喵……喵喵……” 猫群听得非常认真。 如此景象，像极了学生聆听老师的训话。 过了一会。 黑猫提高语调，尖厉的叫了一声：“喵！” 这似乎是在吩咐着什么。 “喵” “喵！” 猫群纷纷给予了回应。 下一刻。 它们化作鸟兽散，快速离开了地下室。 黑猫蹲坐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这只猫每日接受驭灵残印的灌注，精神之海逐渐发生了神奇的蜕变，时至今日，它已具备了少许特殊能力。 号令群雄……呃，猫群，正是其中之一。 一个小时后。 小弟们陆续回来了。 大约一半的猫，叼回来了一只灰趾鼠。 另一半猫则空嘴而回。 “吱！吱！” 地下室里不断响起鼠叫声。 很显然，猫群的猎物依旧还是活物。 第十五中。 程瀚才走出教室，忽然心有所感。 在精神之海内，一团淡蓝色的光团，忽然颤动一下，传递出了一道讯息。 正是黑猫发来的消息。 他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 警长做得不错！ 程瀚果断激活了驭灵残印，凝结出一个又一个玄妙印记，再借助神奇的光能跃迁，将其投放到了远方。 白天的光无处不在，光能跃迁的最远覆盖距离，达到了惊人的五公里。 程瀚感应着远方的动静，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即便待在教室里，我也可以悄无声息的玩一些花样。 “躲藏在仓库的异神信徒，对鸟类极其敏感，这一次我干脆换灰趾鼠出动，就不信不能把你找出来。” 荒废地下室。 黑猫注视着一群猫弟猫妹，叫道：“喵” 伴随着这一声，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印记，从警长体内跃出来，投入灰趾鼠体内，悄然缔结了奇妙联系。 十几只灰趾鼠瞬间安静下来。 黑猫立即发布了一系列命令。 “喵” “喵！喵！” 灰趾鼠自动聚集到了角落里。 几只猫蹲守在旁边，负责保护它们的安全。 其余的猫则一哄而散，静候下一次召唤。 黑猫愉快的甩了甩尾巴。 主人的任务完成了！ 本喵的玩耍时间到了！ 【69】我是漂亮女孩子，一定嫁给程瀚 按照校规，校园督查有专门的办公室，每位校督负责一个年级，每学期轮换一次，每旬需进行三次巡查。 程瀚率先来到四年二班，轻轻推开后门走了进去。 “呼！” 冷风随之灌入。 坐在附近的学生，一脸不满的望了过来，可就在目光触及程瀚的一瞬间，他们各个乖得像鹌鹑一样。 老实说，对于另四位校督，学生们其实并不害怕。 只要自己不违反学校纪律，校督又能拿我怎么样 可这位三年级校督，真不是一般人，听说此人杀人不眨眼，手底下有着好几条人命，谁活腻了敢招惹 站在讲台上的年轻老师，自然注意到了程瀚的出现。 该老师性子风趣，笑呵呵道：“各位同学，本校史上最强校督驾临本班，我暂时不讲课了，先听校督训话吧。” 全班立即涌起一阵骚动。 程瀚险些没能绷住。 什么叫“史上最强校督” 身为一名教师，不能好好说话吗 程瀚先致意：“马老师，本学期我主要负责四年级的课堂纪律，如果您觉得那位学生不遵守纪律，请随时联系我。” 年轻教师笑道：“程瀚同学，在你担任校督之前，可能会有问题，但你来了，我并不觉得谁还敢有问题。” 不少学生听到这话，悄悄点起了头。 程瀚强忍吐槽冲动，回道：“您言重了。” 他环视一圈，朗声道：“我真心希望，各位遵守纪律，认认真真的学习，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说到此处，他的视线锁定了一名坐在后排的男生。 全班学生的目光，“唰”的一下跟着落了过去。 年轻教师咧了一下嘴角，语气带着一丝同情：“我的天！尚林志，你该不会在偷偷搞小动作吧” 最强校督第一天上任，就被对方抓住了，这岂不是成了典型 真惨！ 被唤做“尚林志”的男生，当即慌得一批。 此人本能的试图狡辩：“我没有……” 话未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从这副心虚的架势，所有人都看了出来，尚林志绝对大有问题。 程瀚语气很客气：“尚同学，请把你的草稿本给我。” 尚林志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将草稿本递了过来。 程瀚从中抽出一叠纸，快速扫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上课该看的东西，这么做很不好！” 尚林志面色一片苍白，两条腿开始发抖。 全班学生更加好奇了。 几张纸上到底有什么，尚林志居然害怕成了这样 少数经验丰富的男生，已猜出来多半是特色小话本之类的东西，敢在上课看这个，胆子真是太大了。 尚林志完蛋了！ 然而。 程瀚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突然将纸捏成一团，双手用力搓了一下，再打开双手，纸张竟变成细小的粉末，如雪尘般簌簌落下来。 这无疑是在毁灭证据。 而这一手‘人形碎纸机’的技巧，让一帮老师学生看得一愣一愣。 “啪！” 程瀚拍了一下尚林志的肩膀，微笑道：“职责所在，我最多只能给你一次机会，恐怕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换做君长空等人，为展现校督权威，多半将这件事抖出去，但如此一来，尚林志必定会社死，从此没脸见人。 但他觉得，尚林志的行为虽然猥琐，但并未伤害任何人，没必要将其逼到那种地步。 尚林志大大松了一口气。 此人的模样非但没有怨恨，反而透着明显的感激。 程瀚友好的说道：“遵守校规是学生的义务，违背了校规就得接受相应的惩罚，你知道怎么做吧” 尚林志表现得服服帖帖：“知道，我站着听完这节课。” 程瀚语气柔和：“以后努力学习，上课别再分心了，明白吗” 他行事犹如和风细雨，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偏偏这一套手段下来，四年二班的全体学生，反而愈发敬畏。 尚林志重重点头：“明白！” 程瀚又看向年轻老师：“马老师，您继续讲课吧，我就站在后面听一会。” 年轻老师点点头：“好！” 过了一会。 程瀚悄然推门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 年轻老师停下讲课，忽然谈起了感想：“我个人认为，程瀚同学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你们觉得呢” 许多学生连连点头。 年轻老师嘿嘿一笑：“如果我是一个漂亮女孩子，我一定想要嫁给他。” 这句话立即激起了一阵哄笑。 走廊中。 “……嫁给他。” 程瀚凭借着强大的耳力，捕捉到了只言片语，忍不住摇了摇头。 马老师太年轻了，还是不够稳重呐！ 接下来的半小时。 程瀚又巡视了几个班级。 具体的过程，算得上波澜不惊。 他依靠极具“洞察力”的眼光，揪出了好几个不务正业的学生。 每班一名。 不多不少。 堪称——公平公正。 其中有一个家伙，伪装的本事非常强，表面上在做笔记，实际上在课本上画插话，并且画得还不赖。 但在全知之眼面前，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程瀚笑眯眯的说道：“墨其霖同学，坐着画画辛苦了，请你去教室后面站着休息一会吧。” 全班学生都笑了起来。 墨其霖自觉去罚站了。 程瀚还亲切的表示：“你画得着实不赖，我会与‘校园事务处’联系，以后你就去画校园里的版画吧。” 以他如今在学校的地位，只要随口说一句，事务处的那一帮学生，谁有胆子拒绝 墨其霖听得一脸兴奋。 另一个时空，以这家伙的天赋，大概率会成为一名画家，可本世界存在超凡力量，普通人绝难出人头地。 程瀚紧接着“威胁”道：“但你要是再敢上课画画，你永远没有机会再画版画了。” 墨其霖用力点头：“我保证再也不上课画了。” 程瀚满意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 在校督的职责章程中，明确提到一条，惩戒违规学生只是一种手段，更关键的目的是帮助学生改过。 程瀚觉得，自己在认真履行职责。 本次巡查的最后一个班级，程瀚多逗留了两分钟，巡查过程也更细致一些。 但这很正常。 本校有两位校督，有时连抽屉都会拉开看一眼，相比之下，他只是走马观花，检查力度足以算得上松懈。 无人注意，程瀚不经意走过一名男生，右手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一道玄妙的力量，没入了此人的书包。 这是由驭灵残印凝聚的超凡印记，亦是最近推演出来的新能力，它有一个古怪的名字——蜂巢之心。 而这一次巡查，正是冲着该男生而来。 程瀚旁听一会，礼貌的说道：“张老师，不打扰您上课了。” 这位老师有点小幽默：“有你在这里，我发现学生们更专心了，我倒是欢迎你天天来。” 程瀚嘴角抽了一下，推门离开教室，大步走向校督办公室。 他脑中不自觉闪过一系列信息。 “刘蚁，四年九班，父母擅长培育‘绒蚁’，家里有一家‘蚁卵作坊’，故而名字中才有一个‘蚁’字。” 绒蚁卵是本世界一种特有美食，蚁卵外表呈鲜红色，看着相当漂亮，味道酸酸甜甜，颇受平民欢迎。 新年之时，大多数家庭通常会在餐桌上摆上一盘‘果汁拌蚁卵’，取其“明年红红火火”的寓意。 “该蚁房距离‘通慎货运’只有两百米，灰趾鼠未必可找出彼处藏匿的异神信徒，再加上绒蚁就是双重保险。 “刘蚁从小学习培育绒蚁，每天放学都会进入蚁房干活，我以刘蚁为跳板，便可控制一批绒蚁当做探子……” 以上正是全知之眼推演出来的信息。 程瀚已然意识到，学校里蕴藏着大量“资源”，如果将其好好的利用起来，可以轻松做到许多事。 异神信徒不是对鸟类高度警惕吗 没关系！ 本公子照样有手段！ 【70】黑猫与黑大人 晚上回到家。 程瀚才刚刚推开大门，当即听到了黑猫的叫声。 “喵喵喵！” 以往它只叫一声，今天却连续叫个不停。 足见警长的情绪有多么亢奋。 程瀚心中一动，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发现一只成人手臂长的动物，正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他打量几眼，讶然道：“警长，你今天干掉了一只‘牙貂’” 牙貂是相当凶猛的猎手，虽然其体型与猫差不多，可双方正面对决，猫被杀死的概率超过九成九。 若非它们是一种极为谨慎的动物，轻易不会靠近人类的住宅，只怕猫类早就被赶尽杀绝了。 程瀚先抓住牙貂的尾巴，将之拎起来大概掂量了一下，嘀咕道：“差不多十二斤，个头真不小嘛！” 这只牙貂除去毛皮、骨头、内脏，净肉的分量不会少于六斤，足够一人一猫吃好几顿。 “喵” 黑猫又叫了一声，摆出一副“快来夸我”的模样。 程瀚狠狠撸了几下猫头，毫不吝啬的赞道：“干得非常漂亮！” 他一直觉得，凡是知道往家里划拉东西的猫咪，通通都是好猫，对于这一点，他不接受任何反驳。 而黑猫每天都会带猎物回来，最低档次也是鸟蛋，尽心尽力的养家糊口，简直好猫中的好猫。 “喵！” 黑猫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对于警长的捕猎，以前程瀚并不会关注。 可是这一次，他真来了兴趣。 “砰！” 程瀚伸出手指，弹了一下牙貂嘴巴露出的长牙，默念道：“推演猎杀的全过程。” 幻象徐徐浮现： 牙貂在林间狂奔。 “喵” “喵！” 猫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毫无疑问。 一群猫正在堵截牙貂。 但这并非易事。 因为牙貂爬树的本事比猫强多了。 过了几秒。 牙貂凌空一跃，跳向了另一棵树。 就在这时。 它的身体陡然僵了一下，虽然仅仅只是极短的片刻，却让它未能抓住对面的树枝，失足坠向了下方。 在地面。 一道熟悉的黑影，忽然从一棵树背后飞扑过来，一口咬中牙貂的脖子，猛力甩了一下。 “砰！” 牙貂重重落地。 稍顷。 幻象消失。 程瀚难得露出了惊容：“警长，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 一群猫的围追堵截，绝对是黑猫在幕后指挥，目的是迫使牙貂逃向埋伏之地，它再完成最后的一击必杀。 纵观全局，这是一次相当高明的伏击。 而牙貂莫名其妙的僵直了片刻，绝非是意外情况，而是黑猫对其发动了一次小小的精神冲击。 程瀚知道，自家猫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可他万万没想到，它居然无师自通的掌握超凡力量的运用。 属实牛逼！ 黑猫忽然“喵喵”叫了好几声，一下子翻身倒在地上，还将轻易不示人的淑女肚皮，暴露出大半。 程瀚瞬间明白，它非常希望来一次上次的“超级撸猫法”。 他笑了起来：“好吧！” 警长的表现如此出色，值得好好奖励一下。 很快。 黑猫打起了“爽歪歪”的小呼噜。 对它来说，超凡能力也好，指挥猫群也罢，哪里比得上主人的一顿全身麻傻吉 夜幕厚重。 通慎货运公司，显得格外安静。 一名值夜的中年员工，拎着一只提灯，正在巡视着一座座仓库。 “呼！” 寒风袭来。 中年员工瑟缩一下，骂骂咧咧起来：“天气冷成这个鬼样子，谁还来偷东西冬季巡视就该改成两小时一次……”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微小的影子，从前方的通道一闪而过，钻入了一片黑暗。 中年员工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旋即醒悟过来，嘀咕道：“好像是灰趾鼠。” 他摇了摇头：“昨天仓库才运来一批粮食，今天这些小东西就出现了，明天得找几只猫过来抓一抓。” 在百米外。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突然有了动静。 该公司饲养的一只花猫，叼着一只灰趾鼠，轻盈的跳下了围墙，走到一个隐蔽角落，松开了嘴巴。 灰趾鼠站起来活动了几步，一溜烟的窜向了远处。 花猫蹲下来，安静的等待着。 这是“黑大人”的安排。 黑大人带领着一群伙伴，杀死了那只可恨的牙貂，它非常愿意服从黑大人的命令。 黑大人还提醒过，前方的这一片黑暗中，可能潜伏着某个极度可怕的存在，最好不要贸然进入其中。 这种危险性极大的工作，就让这些脑子不好的灰趾鼠来干好了，反正全部死光了，也可以再去抓。 善义坊。 程瀚快速完成了一次推演，微笑道：“不错！灰趾鼠已经开始行动了，希望这一次可以有收获。” 最初之时，他一直担心操控动物暴露身份。 如今玩多了大鸟小鸟，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杞人忧天。 原因无它。 不管鸟也好，灰趾鼠也罢，充其量只是“关联物”，全知之眼才是最关键的一环，侦查全由该技能完成。 再加上真炎残印的后手，即便对方进行溯源，也只会看到一轮来自异时空的煌煌大日。 总之，还是全知之眼太强了！ “砰！” 一声轻响。 程瀚转头望去，发现黑猫咬着一根木柴，将之放在壁炉前，再伸出爪子将木柴推了进去。 这一套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干。 黑猫连续塞了好几根木柴，趴在壁炉旁边，舒服的眯上了猫眼。 程瀚忍不住嘀咕一句：“成精了。” 他收回目光，又进行了第二次推演：“查看刘蚁目前的情况。” 一段镜头出现在眼前。 几秒后。 画面消失不见。 程瀚撇了撇嘴：“这小子真是一个大学渣，写家庭作业居然写了这么久，让我一直等到了现在。” 他集中精神，激活了驭灵残印。 精神之海内，淡蓝色光团大放光明，传输出了一道超凡信号。 以往之时，他想要远程控制鸟类，必须借助光能跃迁，而该技能仅可白天使用，这带来了极大的限制。 为了解决该问题，程瀚研究了好几天，推演出一个强力辅助技能——蜂巢之心。 此时此刻。 他感应到，远处的某个位置，存在一个玄妙存在。 正是蜂巢之心。 此物之内，存储着许多超凡印记，恰如一只蜂巢。 他心念一动，印记纷纷脱离蜂巢，散溢到四周，开始自动寻找“宿主”。 程瀚露出期待之色：“四年九班的刘蚁同学，目前在自家‘蚁房’中，那里最不缺的就是‘绒蚁’。” 一个呼吸之后。 他以心神接触驭灵残印，感应到了一些微弱的链接。 程瀚嘿嘿一笑：“我从未去过刘蚁家的作坊，可只要略施手段，照样轻松弄出了一支蚂蚁小分队。” 他撸了一下猫头，笑问道：“警长，我是不是很厉害” “喵” 这一声格外响亮。 其中透着深深的肯定。 主人最厉害了！ 通慎货运公司。 一座仓库旁边，一只灰趾鼠贴着墙根爬了一段路，忽然掉头狂奔，仿佛身后有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 然而。 这可怜的小东西，才跑了不到一米，便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几秒。 浓墨般的黑暗之中，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善义坊。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他检查一下驭灵残印，不由怔了一下：“一只灰趾鼠的链接中断了，这么快” 他毫不犹豫的进行了一次推演：“以遗留的一缕链接为关联性，推演是什么东西杀死了灰趾鼠。” 头皮泛起凉意。 精神值下降0.6点。 没有幻象。 失败了。 程瀚却毫无气馁之色：“看来那位异神信徒，真躲藏在通慎货运。” 原先他只有九成的把握。 现在是十成十。 他又有点遗憾：“可惜异神信徒手中的超凡物品，层次实在太高了，这一缕关联性不足以推演出结果。” 打一个比方。 全知之眼的推演，就好比搜索引擎。 层次越高的东西，就隐藏得越深，而关联性就等于“关键词”，关键词越多，就越容易精准的定位。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对了，我不是有一滴‘异神之血’吗假如两者存在联系，异神之血不也是一种关联性吗” 他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以异神之血的层次，这绝对是极其强大的关联性……嗯，强关联！” 【71】黄泥巴掉裤裆 程瀚下定了决心：“先尝试着利用异神之血做一下推演吧，反正失败了也只是损耗一点精神力。” 他再次激活驭灵残印，发出了一道召唤。 那一滴异神之血，目前由长翎隼负责守卫，后者亦充当着“桥梁”，这只猛禽靠近了目标，便可获取关联性。 五分钟后。 程瀚做了一次小小的推演。 结果显示，长翎隼已经返回埋藏异神之血的地点，用爪子扒开了积雪和泥土，使其重新显露出来。 他细心感应长翎隼的链接，以及灰趾鼠残留的一缕关联，并反复回忆着异神之血的外观，不断强化关联性。 根据以往总结的经验，这些小细节虽然不起眼，却可以增加成功率。 足足过了五秒。 程瀚深吸一口气，默念道：“推演杀死灰趾鼠的凶手，还有与那件超凡物品相关的信息。” 头皮的凉意宛如潮水。 精神值一口气暴跌3点，并在继续暴跌。 程瀚心生喜悦。 成功了！ 那件超凡物品，果然与异神之血有关系！ 幻象如期而至： 一只极度恐慌的灰趾鼠，正在亡命狂奔。 前方的黑暗中，突兀闪过一片更浓重的幽暗。 灰趾鼠来不及闪避，一头撞了进去，当即消失不见。 这时。 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幻。 画质也变得相当模糊。 刚才是高清的镜头，现在却仿佛隔着几层纱网，画面还不时闪过古怪的波纹，极大影响了观看体验。 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影，跪坐在地面。 灰趾鼠被一团黑气缠住，浑身动弹不得，它似乎预感到死亡将至，小身子瑟瑟发抖。 几团诡异的阴影，从黑袍下流淌出来，朝着远处缓慢的蠕动而去，仿佛在竭力挣脱着束缚。 黑影动了一下，袍子里射出几条黑气触手，将阴影重新抓了回去。 他的身体颤抖几下，呢喃道：“只要融合在一起，我们将不分彼此，你为什么总想逃跑如果融合完成，我就不用怕他们了……” 这个声音满怀抱怨，亦夹杂着深深的痛苦。 黑影的语气，带着令人惊悚的垂涎：“对了，你好像非常喜欢血肉，我让你品尝一下，怎么样” 一条黑气触手冒出来，将灰趾鼠抓过来。 “咔咔” 咀嚼声响起。 “吱” 似乎是灰趾鼠的惨叫。 随后。 画面定格了。 程瀚忍不住低骂了一句：“本来我还打算等会吃一顿宵夜，看了这么倒胃口的东西，哪里还吃得下”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疑问：“‘融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那句话中的‘不用怕他们’，‘他们’又是谁”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神降团的内部，似乎发生了不为人知的重大变故。 程瀚本以为，推演至此结束了。 然而。 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 头皮再次泛起冰凉感。 精神值持续猛跌。 凝固画面乍然破碎，继而重新组合成了一副新的幻象： 一片密林边缘。 树木、地面皆覆盖着积雪。 两道模糊的人影，正眺望着远处的城市，低声交谈着。 “‘扎古’真是胆大包天，他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我倒是觉得，青临城分部搞成一个烂摊子，说不定就是扎古在暗中动手脚，目的就是为了那东西。” “可能性不小！” “他以为躲在青临城就没人知道吗‘拜特尔基里登’大人特意将‘暗灵之眼’交给我们，只要他还在泰安小灵境，我们就能轻易的揪出他。” 片刻之后。 幻象彻底消散。 提示信息终于出现了：“熟练度+66，目前熟练度为112/3000，精神值为12.4/25.6。” 程瀚先呆了一下，接着一脸不可思议，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神降团的黑暗信徒，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猎杀内鬼’大戏，‘扎古’最后活了下来，就自动成为了内鬼 “啧啧，这家伙实在是太惨了！”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黑猫被惊得跳了起来。 它转头注视着主人，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程瀚心生明悟：“扎古面临‘黄泥巴掉裤裆’的困境，就算他说自己裤子里没屎，神降团高层也不信。 “本来我还奇怪，泰安小灵境多的是无人荒原，可供藏匿的位置太多了，可他偏偏躲在通慎货运公司。 “原来扎古知道自己肯定会被追杀，才会冒险潜入了青临城，希望依靠官方来震慑其它的异神信徒。” 程瀚想到了更多：“这厮为了提升实力，妄图从超凡物品获取力量，这应该就是‘融合’的意思。 “而两名‘乱入’的异神信徒，提到的‘暗灵之眼’，亦与异神之血有某种渊源，全知之眼才会找到他们。” 他摸了摸下巴，暗暗嘀咕道：“这一场大戏，又多了一个角色，计划必须做相应的调整。” 这时。 程瀚注意到黑猫的眼神，笑道：“我没事。” 黑猫回了一句：“喵” 程瀚解释道：“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黑猫关切的打量几眼，确认没有异常，这才放心的趴了回去。 程瀚沉吟许久，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他反复推演几遍，轻笑道：“这一幕戏剧的开幕式，定在明天晚上吧。” 程瀚撸了一把猫头，吩咐道：“警长，你今晚辛苦一下，召集几只猫过来，我需要你们帮我办一点事。” “喵” 黑猫积极的给予了响应。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它都是主人最忠诚的战士！ 程瀚先叽叽咕咕一阵，将事情交待清楚，再将大门推开了一条缝。 黑猫快速窜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程瀚进行了一次深度睡眠，开始继续练习抱炉式，消化峦山秘药。 作为一个以勤奋著称的天才，自然得日日勤练不辍。 “炎！” 他轻喝了一声。 体内泛起一股源能波动。 比在结印班的波动更明显。 没办法。 在学校需要适当的低调，但回家之后就无所顾忌了。 下一瞬。 异像发生了。 在程瀚双臂环抱的一座‘无形炼药炉’内，最核心的一点，陡然变得灼热起来，并散发出了微光。 他清晰的感受到，峦山秘药的消化速度，顷刻加快了一大截。 若以数据描述，昨天是1单位每小时，现在差不多是2.2单位每小时。 二十分钟后。 程瀚停下了抱炉式。 他静心感受一下，心中大为惊喜。 精神值上限又多了0.1点，达到了25.7点，昨天的秘药消化进度接近两成，现在一举暴增到了六成。 只需明晚再来一次，便可完全消化秘药。 如此惊人的速度，若是被古京龙知道，必定会将他狠狠的吓一跳。 程瀚大感满意：“疤面佬说过，他亲眼目睹强者施展抱炉式，出现了火焰凝成的火炉，我以此为方向推演了几次，居然真摸到了门道。” 他略微得意的哼了一声：“以目前我对抱炉式的理解深度，只怕两位副校长也比不上，我果然是天才。” 通慎货运。 黑猫安静蹲在一处高点，俯瞰着整个仓储区。 这个寂寥的夜晚，它亲自坐镇此地，指挥着猫群、鼠群，完成了一次漂亮的侦查工作。 即： 先在两只“内鬼猫”的配合之下，一群灰趾鼠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堆满粮食的仓库，并成功的进入其中。 几只灰趾鼠离开了仓库，消失在远处。 不久之后。 更多的灰趾鼠，成群结队的出现了。 任何了解该生物习性的人，一定会以为，先前的小股灰趾鼠，返回了聚集地，招来了更多的灰趾鼠。 这非常符合灰趾鼠的行为。 也是灰趾鼠最令人讨厌之处。 实际上，其中另有玄妙。 猫群充当了“搬运工”的角色，它们响应了黑猫的意志，一趟又一趟的奔走，运来了大批灰趾鼠。 该公司饲养的“内鬼猫”，由于更熟悉地形，干得最为卖力。 在这个过程中，鼠群免不了到处乱窜。 黑猫敏锐的感应到，在仓库某一片区域，灰趾鼠连续消失了好几只，而在其它区域，鼠群却安然无恙。 它的视线投向那片区域，尾巴轻快的甩了起来。 坏蛋！ 本喵找到你了！ 黑猫转过头，抬起爪子挥了一下。 一大群猫蹲在下面，见到这个动作，静悄悄的散开了。 黑猫没有动，轻轻甩了尾巴。 它正在思考，今晚该带什么猎物回家。 主人的食量，好像越来越大了。 本喵要更勤奋的捕猎！ 【72】冰冷的故事，温暖的故事，喜闻乐见的故事 清晨。 程瀚刚行至善义坊门口，看到一个小身影踏着积雪进入小区，不时伸手抹着眼泪。 正是隔壁家的小孩——张铁。 程瀚身形一动，飘逸的掠过六、七米，轻盈的滑到一棵树木背后，避开了张铁的视线。 全过程几乎没有声响。 这一手技巧展现出来的控制力，比昨日又强了不少。 另一边。 两条守门的灵獒，桃子和李子，自然也看到了这哭泣的孩子，可它们只是默默地注视，并没有其它动作。 虽然灵獒工作勤勤恳恳，可它们不会搭理小区外的事情，亦极少主动亲近小区居民。 程瀚静立不动，望着张铁渐渐远去。 以他的了解，这小孩每天六点起床，然后在小区外溜达一阵，收集一批枯枝，七点半左右返回善义坊。 张铁通常不会吃早餐，仅喝几口热水，便徒步前往附近的第十七小学，饿着肚子等待着学校的免费午餐。 而现在才七点，这小孩怎么回来这么早 程瀚凝视一眼，默念一句：“推演。” 一系列画面闪过。 这是一个冰冷的故事。 张铁遇到一个捡木柴的中年人，先被对方警告，不许再来靖安坊，又被一脚踹倒，辛苦捡来的一捆枯枝也被拿走。 程瀚默然半晌，轻叹道：“同是底层，何苦倾轧” 他踩着积雪，走到了小区门口。 “汪汪” 两条灵獒送上了每日的例行问候。 程瀚摸了几把狗头，认真的问道：“刚才的那个小孩，今天被人欺负了，你们俩有谁愿意去安慰一下他” 两条灵獒有点懵。 桃子问了一句：“汪” 它愿意听程瀚的话去做事，但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程瀚微笑道：“非常简单，只要用你的大脑袋蹭一蹭那孩子，再多舔几下他的手，这样就好了。” 桃子一脸迷惑：“汪” 它的意思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程瀚点头：“相信我！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比雪中送炭还有用。” 这时。 一直不声不响的李子，迅速冲了出去。 桃子呆了一下，冲着同伴的屁股吼了起来：“汪！” 太不讲狗德了！ 程瀚不由笑了起来。 他挠了挠桃子的下巴，快步走出了小区。 桃子使劲摇着尾巴，目送他远去。 过了一会。 程瀚做了一次小推演。 这一次的故事，变得温暖起来。 一条大狗，快步冲过雪地，拦住了一个孩子。 孩子被吓了一跳，他望了望威风凛凛的大狗，有点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大狗用爪子掀起一点雪，洒向了孩子，孩子马上笑了起来，大狗用脑袋蹭了一下孩子，他更高兴了。 画面消散。 程瀚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散：“我知道生计艰难，可这不是欺凌一个孩子的理由。” 他略做推演，明白了关于中年人的许多信息。 程瀚激活了驭灵残印，轻吹了一个口哨。 “嘘！” 鸟王，发出了他的召唤。 天空的骑士，即刻响应了王的意志。 十分钟后。 一幕小剧场，拉开了帷幕。 一只倒霉的红雀，被一只白尾鹞盯上了。 前者慌不择路之下，朝着一栋住宅俯冲而去，试图凭借着小巧灵活的体型，利用复杂环境甩脱敌人。 白尾鹞急速追过去，飞临一个拐角之处，恰好撞上了一名中年人。 这只猛禽当即惊了一下，本能的伸出一只利爪，狠狠抓了一下对方的面庞，留下一道一寸长的血口。 “啊” 中年人痛叫一声，直接翻倒在地。 一点点鲜血飞出，在雪地上绘出几朵漂亮的桃花。 “唳！” 空骑士迅速远去，留下一声清亮的啼叫。 这是一个喜闻乐见的故事。 路途中。 程瀚轻快的迈着脚步，忽然“看”见了血染雪地的一幕。 对于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居然也下得了手，过分了！ 给你一个教训！ 他的嘴角翘了一下，心中颇为满意：“练习了这么久的训鸟之法，这一次的表演，算得上是浑然天成。” 对比初时，技巧何止提升了一筹 这是逼出来的结果。 无论是官方，还是异神信徒，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城内的鸟群，作为一个幕后搞事者，他必须尽可能谨慎。 程瀚想起张铁家的情况，又轻叹了一声：“父亲少了半截胳膊，母亲瘸了一条腿，这孩子也太苦了吧。 “所谓‘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鱼’，或许我可以想一个好办法，悄悄帮他们一家人改善一下处境。” 程瀚摇了摇头：“这事以后再说，今晚有一场大戏要上演，现在得开始准备了。” 为了确保剧本不会出现偏差，需要做大量的布置，并进行多次推演，恐怕没有六、七个小时完成不了。 必须抓紧时间！ 他以心神接触驭灵残印，发出一道又一道命令。 到了教室。 程瀚暂时脱离“工作”状态，听着小女生清脆悦耳的“早上好”，又接过今日的热饮，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一句。 心累！ 此时此刻。 黑猫亦有相同的想法。 心累！ 警长注视着一窝绒蚁，一颗猫心有点恼火。 这是主人辛辛苦苦弄到的一批绒蚁，在今晚的任务中有大用，可其中约三成小东西，此刻完全没有了动静。 它们被冻死了。 黑猫转过头，虎视眈眈盯着一只白猫，大声训斥起来：“喵！喵！” 白猫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 黑猫越想越生气，挥起一只猫爪，使劲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 哼！ 如果搞砸主人的大事，本喵饶不了你！ 白猫吓得后退几步，完全伏在了地面。 黑猫想起主人说过“一味苛责，无助于解决问题”，强行抑制住情绪，又用爪子摸了摸小弟的头，吩咐道：“喵！” 白猫点了点头。 两只猫站在旁边，也点了点头。 它们承诺，剩下的绒蚁不会再出事。 四个小时后。 某一处公园。 这里设置了一个保护鸟类投喂点，故而聚集在附近的鸟格外多。 两名官方雇佣的鸟类保护员，完成了一次例行巡逻，快速写下了一份简易报告。 末尾结论如下： “种类变化：小； “数量变化：小； “鸟类异常行为：无。” 一名较年轻的保护员，小声咕哝道：“天天数鸟玩，真是无聊死了！” 另一名保护员年龄较大，告诫道：“小高，你应该知道这份工作的来历，万一鸟群发生了变动，你又没有及时上报，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年轻保护员心中一惊，连忙道：“放心好了，我只是觉得枯燥，该数鸟的时候还是会仔细数。” 很少有人知道，所谓的“保护员”，其实肩负着监控鸟群的职责。 如果视角拉到高空，仔细观察城内的鸟群，尤其是数量最多的夜鸱群，再对比几天前，可以看到明显的变化。 原先，它们分布得较为杂乱。 现在，较大的鸟群，隐隐组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 第十五中学。 食堂。 程瀚走入食堂，暗暗嘀咕道：“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调动鸟群太麻烦了，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 他拿着饭盒，快步走向一个打饭窗口。 此时窗口前正排着一条长队。 而本校最强校督的到来，不出意外的激发了一阵小涟漪。 站在程瀚前面的几名学生，回头瞄了几眼，纷纷离开了队伍。 这一副架势很明显——请大佬排前面。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以往之时，本校校督来食堂吃饭，经常会遇到这种事。 程瀚皱起眉头，小声喝道：“都不许走！就在这里排队！” 几名学生身体僵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原位。 假如有校督专用的窗口，程瀚并不介意享受便利，可插队的做法，违背了他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 矫情 那又如何！ 我愿意就好了！ 【73】王，吹响了号角 这一方世界，夏季的白昼最长，夜晚最短，冬季则反了过来，夜晚最长，白昼最短。 此种现象，与另一个时空毫无二致。 但在前世，这是因为天体的变化。 “本时空的冬季，异神会变得更活跃，诡异事件亦会大量增加，这与夜晚变长有关联吗 “从逻辑的角度来看，这是否意味着，三大异神的最核心本质，其实是‘夜晚法则’的某种具现” 程瀚注视着逐渐暗淡的天色，漫无边际的思考着。 “这几万年的漫长岁月，三大异神始终没有被彻底消灭，难道就是因为它们本身是法则的一部分 “而法则是一个世界的基石，天然具备‘不死不灭’的特性，故而异神也不会消亡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这时。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从旁边飘了过来：“程瀚，你又在发什么呆” 正是钱青青。 今天正好是预备班的例行休息日，全体结印的学生无需参与训练，故而程瀚难得上了一堂自习课。 而他望着窗外，小女生望着同桌，这是三年二班经常出现的风景。 程瀚回过神来，略微思索一下，才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在想，今天晚上该吃什么。” 一个中学三年级学生，整天琢磨着异神、法则之类的东西，简直快要飘到了外太空。 做人，最紧要是接地气！ 钱青青险些将“我帮你做饭”说出来，所幸她反应够快，临时改成了另一句话：“你一个人挺辛苦的。” 程瀚深以为然：“确实辛苦！” 全校的其他学生，放学回家可以快快乐乐的吃喝玩乐，偏偏自己还得操心异神信徒的破事。 太辛苦了！ 钱青青没有接话，只是扑闪着一双美眸，脑袋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 万腾蛟忽然站起身，先习惯性瞥了一眼某校督，才大声说道：“按照校规，今天下雪了，提前三十分钟放学！” 这是班长的职责。 教室里立即沸腾起来。 程瀚与小女生打了一个招呼，快步走出了教室。 舞台已经搭建好了，演出即将开始了，他得早点回家。 夜幕笼罩大地。 黑猫并未像往常那样，趴在壁炉旁边，摆出“老农揣”的姿势，享受着火焰的温暖。 它明白大戏即将开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抬头望一眼主人。 程瀚再次做了一次推算，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到时候了。” 连续数日的辛劳，费劲力气的布置，终于到了启动的一刻。 “喵” 黑猫停下了脚步。 程瀚轻撸一把猫头，念叨道：“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波及范围非常大，尤其是他们大概率携带了强力物品。 “我是这一场大戏的‘导演’，必须考虑到平民的人身安全，所以演出的‘舞台’，应该放在城外。” 黑猫甩了一下尾巴。 它对此很认同。 程瀚悄然激活了驭灵残印，再连通上黑猫的链接，发出了一道指令。 猫群是黑猫收服的手下，双方建立起了一种奇特的链接，他自然可以以警长为跳板，间接操控猫群。 这更隐蔽。 也更安全。 一道极为晦暗的源能波动，顷刻一掠而过。 王，吹响了号角。 暗夜的骑士们，开始行动了。 通慎货运。 两只内鬼猫，犹如暗夜幽灵一样，悄然出现在黑漆漆的仓储区域。 它们轻盈的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一脸警惕的注视着前方。 黑大人说过，那里潜藏着可怕的危险，千万不要过去。 黑大人还说过，那家伙是一个大傻子，自以为藏得非常好，其实这里的每一只猫都清清楚楚。 哼！ 我们喵族好厉害哒！ 一只黄猫在雪地嗅了几下，伸出一只爪子，悄无声息的扒开了一些雪，显露出了下面的一块青砖。 下方是一条排水沟。 虽然被积雪完全覆盖住了，可内鬼猫对这里太熟悉了，闭着猫眼都能轻松找到这条沟。 另一只花猫凑了过来，张口吐出一个小球。 这是猫群翻垃圾堆找到的物品。 亦是本次行动的“运输载具”。 一群毛茸茸的蚂蚁，从小球里爬出来，迅速钻入一条缝隙，消失在排水沟里面。 两只猫兴奋的对视一眼，静悄悄的离开了。 任务完成了！ 在无声的静夜中，喵骑士们，用无畏展示了对王的忠诚。 排水沟里。 数十只绒蚁，排成长长的一列，正在奋力前行。 夜间气温如此之低，寒意不断侵蚀着它们的身体，而作为冷血昆虫，留给绒蚁的时间不多了。 不多时。 蚁群抵达了一座仓库附近。 来自生命的本能，让它们产生了一丝不安。 可植入灵魂的印记，使得蚁群抵御住恐惧，冲向了未知的区域。 这是死亡的冲锋！ 十秒后。 蚁群终于停下了脚步。 它们先混成一团，再快速散开，排成一个奇怪的图案，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终结。 领头的一只绒蚁，爬到了图案中间。 它的触角动了一下，体内闪过一丝波动。 “砰！” 绒蚁爆掉了。 任务完成了！ 在肃杀的冬夜里，蚁骑士们，用生命诠释了对王的忠诚。 附近仓库内。 这一瞬间。 一位藏在其中的黑袍人，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变得一脸警觉：“不对！外面怎么有火系源能波动” 波动非常微小，可由于距离极近，他依旧清晰的感应到了。 也正因为波动太小，他才会停留在原地，否则早就第一时间强行杀了出去。 黑袍人果断挥了一下手。 一条黑雾凝成的触手，突然从长袍中爆射出来，毫无阻隔的穿透了墙壁，又钻入雪地，探入了排水沟。 从这一幕来看，触手似乎是无形的虚体。 片刻之后。 黑袍人大惊失色。 借着触手的视觉，只见在干涸的水沟中，一群绒蚁静静的卧在其中。 而这些小东西，竟然排成了两个字。 这赫然是——快逃！ 善义坊。 外面寒意冻人。 屋内却洒满温馨的火光。 黑猫蹲在地上，聆听着主人的讲述。 “……‘扎古’看到‘逃’字的一刻，心中一定有非常多的疑问，但不管怎么样，这家伙一定会照做。” 程瀚的语气平淡，却透着强大的自信。 “因为他是一只惊弓之鸟，时刻处在朝不保夕的状态，他根本就赌不起，只能尽快离开，另寻藏匿之处。” 黑猫竖着一对猫耳，心中佩服极了。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就吓得敌人落荒而逃。 主人真是太厉害了！ “这个小小的恶作剧，还将让扎古觉得青临城不再安全，就连狡兔都有三窟，他绝对还有备用的贼窟。 “而这个贼窟，必定在泰安小灵境的其它城市，青临城位于小灵境的最南端，接下来扎古必定会选择出城。” 程瀚轻笑道：“扎古的逃离方向，一定是城北，也只能是城北！” “城北”一词，说得格外重。 程瀚用手指挠了一下猫耳：“背负着悲情命运的‘男一号’，已闪亮登场，反派也即将就位，一场宿命的对决，即将上演。” 黑猫动了动耳朵，忽然想去见证一下什么是“宿命的对决”。 城北。 两道幽暗的身影，立在一片农田旁，望着前方的建筑。 在静谧夜色中，低低的交谈声，显得格外清晰。 “城区的夜鸱太多了，它们是神秘人的耳目，现在正是夜鸱活跃的时期，我们绝不能被鸟群发现。” “刚才我绕城查看了一遍，外围各个方向都分布着夜鸱群，只有城北的鸟群比较少。” “那从城北潜入吧！” “好！城北！” 【84】撞见冰魅不是坏事，感谢诡异! 一个小时后。 门被敲响了。 一名巡查员推门而入，将程瀚带到了一间会客室。 他还未进门，耳朵便捕捉到争论声。 “……冰魅的记忆短得可怜，哪怕攻击过它，只要离它稍微远一点，冰魅过一会就会忘记你。” 说话者赫然是十五中学的校长，岩山。 程瀚微感讶然。 这位性格如同岩石的校长，以往说话如同岩石一样硬邦邦，可现在却充斥着亢奋。 “老岩，你的观点大错特错！冰魅只是一种诡异，没有记忆，仅有极度混乱的本能。” 这是张队正的声音。 语气听着颇为激烈。 程瀚进入会议室，大片目光立即汇聚过来。 张队正颔首致意，笑道：“好小子！我听老岩说，你才三年级就敢悍然杀人，了不起！”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你们能不能别总拿杀人来说事，换一个话题不行吗? 岩山似乎还沉浸在争论中，开口说道：“程瀚，你应该听到了辩论，你觉得我和张队正的看法，哪一种更对” 程瀚真心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自己争论也就罢了，干嘛把我扯进来 张队正附和道：“程瀚，你与冰魅接触了那么久，你来说一说吧。” 程瀚想了想，说得相当委婉：“先前我拉着冰魅逃命，但凡用过一次的闪避方式，我根本不敢用第二次。” 他顿了一下，强调一句：“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我用了，一定会死！” 所有人皆一脸讶然。 张队正惊诧之极的追问：“你的意思是，冰魅拥有长期记忆，它记住了你的每一种攻击手段” 程瀚轻轻点头：“个人观点。” 这是全知之眼解析出来的结果，绝对不会错。 黑甲军击杀冰魅，无一例外是远程掷矛强杀，从未与之正面周旋过，故而对冰魅习性并没有深入了解。 换做旁人，提出一个违背常人认知的观点，必定会遭到驳斥。 但程瀚的表现，足以称得上惊艳，没人有底气反对。 岩山的话带着一股讨论的意味：“既然冰魅拥有记忆，为何表现得像患上了健忘症” 程瀚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明白。” 其实他知道答案，但懒得解释。 根据解析出的知识，冰魅是真正的求道者，作为一种诞生于冰雪的诡异，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追寻着冰系超凡力量的真谛。 这导致一个有趣的结果，它们极易在战斗中分心思考问题，看起来像是忘记了对手。 程瀚有意无意的引导话题：“我曾经听说过，冰魅诞生时间越久，战斗力就越强，这不像是健忘症能做到的事。” 这正是“求道者之说”的最佳证据，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对超凡力量的理解越来越深入。 岩山若有所思：“有道理。” 张队正突然讲起了故事：“我记得二十几年前，‘勒原小灵境’有一只冰魅活过了整个冬天，并神奇的掌握了冬眠技巧。 “第二年寒冬降临，这东西苏醒过来，短短半个月内，实力变得极为强大，当地玄阁倾巢而出，费了不小代价才剿灭了它。 “假如冰魅真是没脑子的诡异，它应该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印证了程瀚刚才的话。 岩山被说服了：“看来我先前的观点错了。” 张队正朝着程瀚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拥有超乎想象的超强敏锐性，难怪可以从冰魅手上活下来。” 程瀚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他明白，有了现场这么多人“背书”，从今往后，自己将被贴上一块“超强敏锐性”的标签。 今后展现出一些“近乎”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这叫敏锐。 懂吗 一段小插曲后。 话题回到了正轨。 张队正问道：“程瀚，你这一次立下大功，黑甲军一定会有奖励，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申请。” 包括岩山在内，其他人的表情颇为微妙。 甚至有几名巡查员，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程瀚瞬间明白，自己被暗称为“加钱班长”的轶事，已被岩山校长公之于众，张队正才会主动开口询问。 当然。 这也是由于他的表现太过出众，才会获得这种待遇，换做旁人，哪里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程瀚想了想，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应该准备了几个选择吧” 这并非推演结果，而是纯粹的逻辑推理。 张队正一口一个“老岩”，岩山在此人面前卸掉了“岩石”的外表，两人绝对是老相好……不，老相识。 他们凑在一起聊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几套奖励方案都商议不出来 张队正没有接话，反而看向岩山，笑道：“老岩，你说得果然一点没错，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机灵。” 岩山笑了笑，没有说话，神色却带着一丝自豪，自家学生的表现好了，他脸上当然有光。 这就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队正这才回答了问题：“程瀚，我为你准备了……”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默念：“三个方案。” 四个太费事，两个诚意不足，而三个恰到好处，小说里动辄就是“吾有上中下三策”，正是此逻辑。 张队正竖起三根手指：“三套方案。” 程瀚暗暗嘀咕道：“冲着‘加钱班长’的美名，第一条多半是涨工资吧。” 张队正侃侃而谈：“第一，目前你的资助金为每月八十枚银币，我可以申请提升到了一百二十银币，涨幅达到了五成，这并不算少。 “第二……” 程瀚再次嘀咕：“秘药。” 果不其然。 张队正的语气透着赞叹：“我亲眼目睹你施展‘登鹊式’，其水准之高，远远超出你的年龄。 “而你可以将身形控制得如此灵活，说明精神力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我可以为你申请一支‘灵魅秘药’。 “在一级药剂中，这是少见的可提升精神力的秘药，比峦山秘药更加珍贵……” 程瀚稍稍有了一点兴趣。 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对其他人来说，灵魅秘药充满巨大的吸引力，可他拥有全知之眼，还身怀残印，根本不缺提升精神力的办法。 张队正开始讲述最后一条：“我听说……” 程瀚有点兴奋的问道：“黑甲军可以租给我一套房子，对吧我能自主挑选房子的地点吗” 虽然手头攒的钱不够，暂时买不起房子，可租一套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就能早日骑上恐龙。 张队正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程瀚微笑道：“十五中的全校师生，应该都知道我有换一套房子的想法，这不难猜。” 岩山忽然插了一句话：“老张，我估计你刚才说‘三个方案’的时候，这小子就全部猜到了。” 张队正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程瀚不用问都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既然你小子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浪费口舌 他果断决定让古京龙出来背黑锅：“京龙校长曾经告诉过我，适当的谦逊一点，并不是坏事。” 张队正被弄得有点自闭。 我要说的话，你全都知道。 我在想的事，你踏马也全都知道。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岩山的一张老脸，少见的露出了笑意。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皆是一脸的古怪。 张队正突然有点意兴阑珊：“黑甲军的产业比常人想象得多很多，青临城内近百分之十二的住宅，是黑甲军旗下的财产，你有很大的选择余地。” 程瀚报出一个地名：“我想在‘明玉坊’租一套房子，不需要特别大，但一定要有一个大院子，还得有一个供羽兽居住的兽栏。” 明玉坊紧邻着一个大公园，环境相当好，距离十五中也不远，正是他早已看中的区域。 张队正爽快应道：“没问题！黑甲军将在明玉坊给你安排一套房子，不过重新装修需要一定时日，你需要等一段时间。” “重新装修”云云，显然是一种特殊优待，他也没有提到租金，言下之意无疑是可免费居住。 程瀚礼貌致谢：“多谢队正。” 他越发觉得，今天撞见冰魅不是坏事。 实力提高一截不说，连房子也搞到手了。 感谢诡异！ 【84】撞见冰魅不是坏事，感谢诡异! 一个小时后。 门被敲响了。 一名巡查员推门而入，将程瀚带到了一间会客室。 他还未进门，耳朵便捕捉到争论声。 “……冰魅的记忆短得可怜，哪怕攻击过它，只要离它稍微远一点，冰魅过一会就会忘记你。” 说话者赫然是十五中学的校长，岩山。 程瀚微感讶然。 这位性格如同岩石的校长，以往说话如同岩石一样硬邦邦，可现在却充斥着亢奋。 “老岩，你的观点大错特错！冰魅只是一种诡异，没有记忆，仅有极度混乱的本能。” 这是张队正的声音。 语气听着颇为激烈。 程瀚进入会议室，大片目光立即汇聚过来。 张队正颔首致意，笑道：“好小子！我听老岩说，你才三年级就敢悍然杀人，了不起！”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你们能不能别总拿杀人来说事，换一个话题不行吗? 岩山似乎还沉浸在争论中，开口说道：“程瀚，你应该听到了辩论，你觉得我和张队正的看法，哪一种更对” 程瀚真心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自己争论也就罢了，干嘛把我扯进来 张队正附和道：“程瀚，你与冰魅接触了那么久，你来说一说吧。” 程瀚想了想，说得相当委婉：“先前我拉着冰魅逃命，但凡用过一次的闪避方式，我根本不敢用第二次。” 他顿了一下，强调一句：“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我用了，一定会死！” 所有人皆一脸讶然。 张队正惊诧之极的追问：“你的意思是，冰魅拥有长期记忆，它记住了你的每一种攻击手段” 程瀚轻轻点头：“个人观点。” 这是全知之眼解析出来的结果，绝对不会错。 黑甲军击杀冰魅，无一例外是远程掷矛强杀，从未与之正面周旋过，故而对冰魅习性并没有深入了解。 换做旁人，提出一个违背常人认知的观点，必定会遭到驳斥。 但程瀚的表现，足以称得上惊艳，没人有底气反对。 岩山的话带着一股讨论的意味：“既然冰魅拥有记忆，为何表现得像患上了健忘症” 程瀚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明白。” 其实他知道答案，但懒得解释。 根据解析出的知识，冰魅是真正的求道者，作为一种诞生于冰雪的诡异，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追寻着冰系超凡力量的真谛。 这导致一个有趣的结果，它们极易在战斗中分心思考问题，看起来像是忘记了对手。 程瀚有意无意的引导话题：“我曾经听说过，冰魅诞生时间越久，战斗力就越强，这不像是健忘症能做到的事。” 这正是“求道者之说”的最佳证据，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对超凡力量的理解越来越深入。 岩山若有所思：“有道理。” 张队正突然讲起了故事：“我记得二十几年前，‘勒原小灵境’有一只冰魅活过了整个冬天，并神奇的掌握了冬眠技巧。 “第二年寒冬降临，这东西苏醒过来，短短半个月内，实力变得极为强大，当地玄阁倾巢而出，费了不小代价才剿灭了它。 “假如冰魅真是没脑子的诡异，它应该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印证了程瀚刚才的话。 岩山被说服了：“看来我先前的观点错了。” 张队正朝着程瀚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拥有超乎想象的超强敏锐性，难怪可以从冰魅手上活下来。” 程瀚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他明白，有了现场这么多人“背书”，从今往后，自己将被贴上一块“超强敏锐性”的标签。 今后展现出一些“近乎”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这叫敏锐。 懂吗 一段小插曲后。 话题回到了正轨。 张队正问道：“程瀚，你这一次立下大功，黑甲军一定会有奖励，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申请。” 包括岩山在内，其他人的表情颇为微妙。 甚至有几名巡查员，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程瀚瞬间明白，自己被暗称为“加钱班长”的轶事，已被岩山校长公之于众，张队正才会主动开口询问。 当然。 这也是由于他的表现太过出众，才会获得这种待遇，换做旁人，哪里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程瀚想了想，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应该准备了几个选择吧” 这并非推演结果，而是纯粹的逻辑推理。 张队正一口一个“老岩”，岩山在此人面前卸掉了“岩石”的外表，两人绝对是老相好……不，老相识。 他们凑在一起聊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几套奖励方案都商议不出来 张队正没有接话，反而看向岩山，笑道：“老岩，你说得果然一点没错，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机灵。” 岩山笑了笑，没有说话，神色却带着一丝自豪，自家学生的表现好了，他脸上当然有光。 这就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队正这才回答了问题：“程瀚，我为你准备了……”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默念：“三个方案。” 四个太费事，两个诚意不足，而三个恰到好处，里动辄就是“吾有上中下三策”，正是此逻辑。 张队正竖起三根手指：“三套方案。” 程瀚暗暗嘀咕道：“冲着‘加钱班长’的美名，第一条多半是涨工资吧。” 张队正侃侃而谈：“第一，目前你的资助金为每月八十枚银币，我可以申请提升到了一百二十银币，涨幅达到了五成，这并不算少。 “第二……” 程瀚再次嘀咕：“秘药。” 果不其然。 张队正的语气透着赞叹：“我亲眼目睹你施展‘登鹊式’，其水准之高，远远超出你的年龄。 “而你可以将身形控制得如此灵活，说明精神力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我可以为你申请一支‘灵魅秘药’。 “在一级药剂中，这是少见的可提升精神力的秘药，比峦山秘药更加珍贵……” 程瀚稍稍有了一点兴趣。 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对其他人来说，灵魅秘药充满巨大的吸引力，可他拥有全知之眼，还身怀残印，根本不缺提升精神力的办法。 张队正开始讲述最后一条：“我听说……” 程瀚有点兴奋的问道：“黑甲军可以租给我一套房子，对吧我能自主挑选房子的地点吗” 虽然手头攒的钱不够，暂时买不起房子，可租一套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就能早日骑上恐龙。 张队正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程瀚微笑道：“十五中的全校师生，应该都知道我有换一套房子的想法，这不难猜。” 岩山忽然插了一句话：“老张，我估计你刚才说‘三个方案’的时候，这小子就全部猜到了。” 张队正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程瀚不用问都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既然你小子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浪费口舌 他果断决定让古京龙出来背黑锅：“京龙校长曾经告诉过我，适当的谦逊一点，并不是坏事。” 张队正被弄得有点自闭。 我要说的话，你全都知道。 我在想的事，你踏马也全都知道。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岩山的一张老脸，少见的露出了笑意。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皆是一脸的古怪。 张队正突然有点意兴阑珊：“黑甲军的产业比常人想象得多很多，青临城内近百分之十二的住宅，是黑甲军旗下的财产，你有很大的选择余地。” 程瀚报出一个地名：“我想在‘明玉坊’租一套房子，不需要特别大，但一定要有一个大院子，还得有一个供羽兽居住的兽栏。” 明玉坊紧邻着一个大公园，环境相当好，距离十五中也不远，正是他早已看中的区域。 张队正爽快应道：“没问题！黑甲军将在明玉坊给你安排一套房子，不过重新装修需要一定时日，你需要等一段时间。” “重新装修”云云，显然是一种特殊优待，他也没有提到租金，言下之意无疑是可免费居住。 程瀚礼貌致谢：“多谢队正。” 他越发觉得，今天撞见冰魅不是坏事。 实力提高一截不说，连房子也搞到手了。 感谢诡异！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