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幸福攻略》 第一章 叫王祈亮的男人 陶安宁背靠着房门,微微挺起发育良好的胸脯,警惕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瘦削修长,裹着一身紧实肌肉,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随意搭系在胯·骨上的浴巾,陶安宁敲门时,他刚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浓眉之下一双漆黑的眼,眼窝有些深陷,衬的双眼越发深邃,他皮肤颜色有些暗,偏古铜色,属于扔在人群里,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 这模样再加上高大的身材,健硕的体格,挺招人。 可惜,陶安宁就跟块榆木疙瘩似的往房间门边一杵,紧紧盯住对方的视线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和一丝掩饰不住的忐忑。 陶安宁再一次开口,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陶勇是我哥。。。。。。” 两道浓重的视线掠过陶安宁的脸,滑落到她小·腹,目光跟带着钩子似的,划拉来划拉去。 陶安宁一愣,被这人看得心里发毛,她下意识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严丝合缝,没走光。 陶安宁薄薄一张脸皮有点挂不住了,红着耳朵,继续把话说完:“我哥让我过来找你,说你能给我一笔钱。” 男人收回视线,好看的眉头缓缓皱起,目光冷冷的带着一股子麻木不仁的阴沉,薄薄的上唇抿成一条线:“你哥让你来找我的?” 陶安宁点头。 男人冷冷地:“难怪他当初要把钱放在我这里,托我保管,原来他是想要留给你。” 陶安宁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眼睛里扑闪出希冀,直直望着男人抿紧的嘴唇,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男人嘴角甩出一丝遗憾的表情:“钱我的确准备好了,但是你来晚了,不但钱拿不到,估计你今天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成了。” 陶安宁眼睛猛然瞪大,难以置信质问:“你,你什么意思?” 男人盯着她,目光研判:“字面意思。” 陶安宁不甘示弱的迎视,可男人的眼神像某种有重量的实物,会压迫人。 “我哥说他一直都是跟着你混的。”陶安宁说:“他这次进去也是为了替你扛事,他说只要告诉你我侄子的事情,你就会把钱给我。” 男人突然问:“你侄子?” 陶安宁点头。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陶安宁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后背紧紧的贴住门板,却是再也没有半寸空间可以挪动了。 男人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站住,凌厉的视线扫过陶安宁的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问:“你哥告诉你,只要提起你侄子,我就会把钱给你?” 陶安宁点头。 男人眉头紧拧成结,脸上表情一瞬间有些复杂难辨,他问:“孩子从哪找回来的?” 陶安宁:“我哥没说。” 男人眼睛盯着她,仿佛要辨别什么,问:“孩子多大了?” 陶安宁答不出来,孩子是她哥昨天早上突然抱回家的,她哥只来得及嘱咐她,孩子是他的,并且塞给她一个地址让她去找人,说对方会给她一笔钱,足够她以后生活。 要不是他哥随后就因为自首被抓了起来,她也不会冒然找上门来。 陶安宁估摸着说道:“一岁多。” 男人眼底透光,语气里突然夹带出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问:“孩子起名了么?” 陶安宁一愣,茫然瞪大眼睛。 男人说:“你哥叫陶勇,你叫陶什么?” 陶安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诚实回答:“安宁,我叫陶安宁。” 男人低沉着嗓子默念:“安宁,安安,康康,孩子以后叫康康吧。” 陶安宁皱眉:“起名字的事情,得问我哥。” 男人目光沉沉:“你告诉他是我起的。” 陶安宁敷衍的点了点头,她有点着急的再次提起今天过来的目的:“你,你会把钱给我,对么?” 男人好像叹了一口气,声音极轻极淡,似乎刚一出口,就消散在了空气中:“你来晚了。” 陶安宁嫩白的一张脸,猛然胀得通红,她以为男人是想要赖账,刚想要开口质问,突然被男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陶安宁一时间失去平衡,撞进男人怀里。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喷了她一脸。 “你!你要干什么!!?”陶安宁惊呼出声,挣扎着想要离开。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强壮而有力,他压低声音,凑近陶安宁耳旁,快速却清晰的说道:“记住,一会儿无论谁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打声,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对方狠命用力的程度。 陶安宁腾的瞪大眼睛,就听着男人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王祈亮。” 男人说完,抱着陶安宁向后退了两步,房间大门应声被人从外面直接暴力踹开。 一声暴喝随之响起:“王祈亮!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 陶安宁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原来是他的名字,他叫王祈亮。 门外快速蹿进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陶安宁看着朝向自己黑洞洞的枪口,几乎是本能的开始颤抖。 王祈亮抱住她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带着一丝安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味。 带头的警察对着王祈亮说道:“王祈亮,你涉嫌故意伤害罪,你被捕了。” 王祈亮漠然的看着对方,松开陶安宁,挪开一步,所有的枪口追着他移动,王祈亮举起双手:“我没有武器,也没打算拒捕,麻烦你们把枪收起来,小心擦枪走火。” 警察看向陶安宁,问王祈亮:“她是谁?” 王祈亮扬起嘴角,笑得浑不正经:“不认识,她说是走错门了,不过,谁信呢!” 警察看了眼陶安宁,再看向王祈亮时,目光立马带了一丝鄙夷。 陶安宁那一年十五岁,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个半熟少女。 王祈亮扭头对着陶安宁嘲讽的说道:“刚才让你滚,你不滚。。。。。。” 陶安宁对视上王祈亮的眼睛,那双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突然轻轻抖了一下,隐隐的弯出一抹弧度,极快的又消失不见了。 第二章 六月五号 陶安宁愣神的功夫,警察勒令王祈亮套上衣服,给他戴上手铐,连同陶安宁一起,被带进了警察局。 陶安宁一口咬定王祈亮说的都是真的,她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她只是走错房间了。 陶安宁同王祈亮口供一致,警察盘问几次之后,见确实调查不出什么,而且王祈亮那头已经基本定罪,就把陶安宁给放了。 陶安宁从警察局出来,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同房子,全部折价出售换成了钱。 当时,她未成年,没有银行卡,她把换来的钱用袜子缝在了裤腰上,等到她哥服刑的监狱判定下来之后,就带着所有的钱和简单的几件换洗衣服,抱着孩子追随了过去。 @@@ 时光辗转,几年时间指尖流沙般眨眼逝去。 六月五号。 火辣辣的太阳高高斜挂天际,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陶安宁靠坐在公交车临窗的位置上,依然沉浸在刚才同她大哥见面时的情景。 五年的光阴,毫不留情的将当初那个瘦瘦高高眉目清秀的年轻男人,折磨成了现在这个弯腰驼背,看人时,目光期盼又躲闪,说话瞻前顾后,前言不搭后语的颓废男人。 陶安宁的大哥叫陶勇,比她刚好大了十整岁。 陶勇隔着厚实的大玻璃,握着军绿色的话筒,对着她嘱咐:“安宁,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不用牵挂我,我,我在这里,挺好的,。。。。。。。” “对了,你还记得王。。。。。。没,没什么,总之是大哥对不起你,是我坑了你。。。。。。” 陶安宁一直没说话,她直勾勾看着面前老态尽显的大哥,张了张嘴,感觉所有的话,都在最开始的那一年说完了,无论是抱怨,牢骚,叫嚣,愤恨,还是难以割舍的亲情,所有的一切,随着日复一日的时间流逝,都开始一点点消失贻尽。 她默默听着她大哥颠三倒四的说话,直到时间快要结束时,才说道:“康康该上小学了,我打算送他去念六小,全市最好的小学。” 陶勇在听到康康的名字时,弯成弓的脊背稍稍挺起几分,激动的嘴唇直抖:“康康,都要念小学了啊,最好的小学,那。。。。。。” 陶安宁知道她大哥想说的是,那得花多少钱啊。 陶安宁淡淡的说道:“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的卡里,我又打钱了,你是想买点什么东西,还是想打点谁,你自己看着办。” 陶勇点了点头,半张着嘴,却什么都没说。 陶安宁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最后说道:“哥,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我和康康,等着你出来。” 陶安宁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转身的速度太快,所以并没有看到她大哥情急之下按在玻璃上面的大手,以及瞬间泛红的眼眶。 陶安宁有气无力的靠在车座上,扭头看着窗外背道而驰的景色,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美好的过去。 过去,是已经过去的人事物以及岁月,只能做为回忆留存在脑海***人偶尔翻出来咀嚼回味的一个念想。 陶安宁把头伸出车窗外,让温热的风从发丝间拂过,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她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才能快速筹集到送陶康康去六小念书的费用,不光是学费,还要多捐一笔建校费,才能走后门把人塞进去。 陶安宁中途倒车,她需要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然后下车步行一站地的路程,回到她一直居住的老城区,从拥挤的摊贩行人中间穿行而过,拐入七扭八歪的小胡同,穿过两个私搭乱建的小棚子,才能进入小区。 现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小区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相熟的邻里间互相打着招呼,偶尔攀谈两句。 陶安宁从她们中间视若无睹的走过,径直来到徐婶摆在小区超市边上的摊位。 陶安宁张嘴叫人:“徐婶,来两个煎饼果子!康康的那份多加个鸡蛋。” 徐婶正汗流浃背的往平锅上敲鸡蛋,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见到陶安宁素着一张脸时,愣了愣,驴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今儿几号了?” 陶安宁对着她伸出五根手指。 徐婶一脸恍然大悟表情,然后开始两个月一次的碎碎念:“哎呦!你看看,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这样打扮瞧着顺眼么!你瞅瞅你一天画的跟唱戏的似的!一点正经姑娘样子都没有!。。。。。。” 陶安宁把自己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祭出来,对着徐婶嬉皮笑脸:“我本来就不正经么!身歪不怕影子斜!” 徐婶一把撂下手里的刮板,举起油腻腻的大手照着陶安宁脑袋招呼过来,陶安宁动作娴熟的一个后弯腰,快速闪身避开,嘻嘻哈哈笑道:“徐婶,你先做着,我一会儿让康康过来取。” 陶安宁把准备好的零钱扔到徐婶钱盒子里,转身回了家。 陶安宁进门时,陶康康正乖乖坐在课桌前面写作业,听到动静,赶忙一脸惊喜的迎出来:“姑姑!” 陶安宁伸手制止住他向前扑过来的动作:“打住啊!我一身的汗,可受不住你这火热的拥抱!” 陶康康赶忙转身递过来晾好的白开水,陶安宁接过来几口灌进肚子,把自己往沙发上面的一摊:“我在徐婶那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你再过个五分八分的去取回来。” 姑侄两人对着吞咽完徐婶做的巨无霸煎饼果子,陶安宁简单冲了个澡,拎着平时背的黑色大号背包,跟陶康康道别,开始她一天既忙碌又苦逼的工作。 陶安宁在五号公馆里跳舞,从十五岁谎报自己十八岁那一年开始,跳了五年。 这是她唯一能赖以生存,养活她和陶康康以及陶勇的营生,陶安宁从小学习跳舞,这是她妈还活着的时候一直供着她学习的一项特长,后来她妈撒手去地下找她爸之后,她大哥一直供着她学习,直到她大哥进去了,跳舞这件事,就被她从特长变成了挣钱的营生。 第三章 苦逼的生活 陶安宁往舞台上面一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震碎人心的音乐疯狂从四面八方的大音箱里轰鸣着炸出,节奏相当凶残。 舞台下面群魔乱舞的人们,一张张脸孔被色灯打的惨白一片,从上面往下看,到处是一片模糊的轮廓,只有围在舞台边缘的一圈人,手里那一张张晃动的钞·票,稍稍能吸引住陶安宁的视线。 音响师对着陶安宁递了个手势,她踩着节奏开始跳舞。 白色宽肩吊带背心,齐腿根的牛仔短裤,牛仔短裤前面缝制着两个缀满亮片的口袋,紧箍在腰间的背心故意往上撩起,露出小半截平坦光滑的腹部。 其他舞者跳舞时,往往像是一条粘腻的蛇,随风飘摇的柳,又或者是魅惑的狐,陶安宁却像是一只飒爽的猎豹,踩着特意编排的舞步,随着音乐充满力量,柔韧优雅的舞动。 音乐节奏开始极速加快时,她一个臀如过电的旋转,动作迅速而准确的捡起客人们扔向舞台的钞·票,在所有人紧紧盯住她弯下又直起的纤细柔韧的腰部时,她借着舞蹈动作把手里的钱揣进裤袋,再一个灵活变换的舞步闪入舞台最中央,娴熟的完成最后几个节拍的动作。 音乐结束的一瞬,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她扬起嘴角,对着舞台下面的所有人鞠躬行礼后,毫不留恋的扭头回到后台。 与此同时,围观舞台的客人们开始慢慢分散开,重新投入到疯狂的音乐中,伴随着节奏狂魔乱舞。 在一众张牙舞爪的身影中,一个身形宽阔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剃着一头利落卡尺,上身一件半袖t恤,袖管撸到肩膀,露出肌肉贲·张的手臂,半趴在吧台上,点了两杯价位偏高的混酒后,问酒保:“刚才跳舞的那个美女,叫什么啊?” 酒保闻声抬头,目光正好和他撞在一起。 男人没有出于礼貌露出笑容,而是淡淡的望过来,冷凝深邃的目光似一把利剑,直戳心脏般,扎的酒保几乎是本能的避开了视线,顿了顿,才回答道:“她叫江淼,是我们这里跳舞的。” 男人默默的在嘴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缓缓扬起,转过头,目光望向早已没有佳人踪迹的舞台。 他愣愣的发了一会儿呆,才收回视线,把两杯价格昂贵的酒水两口灌进嘴里,干脆利落结账走人。 陶安宁下了舞台,没有像其他舞者那样急着去财务领薪水,而是扭头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重新把脸上的大浓妆再补一补,让自己除了眼珠子,整个人一眼看上去好像带了一张艳·俗的面具。 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笑了笑,这才满意的离开卫生间,直奔着经理办公室过去。 这里的管事经理叫于大海,四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又黑又胖,两簇眉毛极有特点的从眉心连成一只海鸥,他眼睛大的有点吓人,尤其是笑起来时挑着眉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打从心底里发毛,感觉他就没安什么好心,所以店里其他人背后都偷摸叫他于判官。 于大海看到陶安宁时,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皱着眉抱怨:“你这化妆的手法到底是跟哪个煞笔学的?那人之前是在殡仪馆就职的吧?” 陶安宁笑得一脸谄媚,甜腻腻的叫人:“于哥,你真讨厌!” 于大海嘴角抽了抽,瞪着她:“跳完不赶紧回家,找我有事?” 陶安宁嘿嘿笑着坐到于大海宽大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两条腿跟踩了电门似的摇来晃去:“于哥,我想提前预支点钱出来。” 于大海正嫌弃的盯着她乱颤的大腿,听到这话,抬头打量着陶安宁:“咱们这儿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预支工资是要扣利息的,三扣两扣,反倒不划算。” 陶安宁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我急着用钱。” 于大海想了想,问:“需要多少?” 陶安宁伸出三根手指。 于大海瞪了她一眼,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往外数钱。 陶安宁打断他往钱上喷吐沫的动作:“于哥,不是三千,是三万。” “多少?”于大海腾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看向她。 陶安宁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于大海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她:“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陶安宁也没瞒他:“我侄子要念小学,我打算把他送进六小,需要钱打点。” 于大海到嘴的讽刺硬生生在口腔里打了个转,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哥这个王·八蛋,真是太特妈坑人了!” 陶安宁面无表情的听着于大海骂她哥。 于大海想了想,才说道:“真不是我不帮你,我家里情况你知道。” 陶安宁看着于大海,感觉眼前这个打扮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既猥琐又丑陋,跟当年那个清瘦的班干部形象,简直相差甚远。 于大海跟陶安宁她哥陶勇以前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说不上多好,陶安宁之所以能跟他这么熟络,完全是因为她哥念初中那会儿总翘课逃学,于大海做为当时的班长,经常代替老师到家里找她哥去学校报到,一来二去,陶安宁和于大海就认识了。 陶安宁也是后来无意间过来应聘找工作时,遇到的于大海,这才知道当年那个品学兼优的班长,现在居然成了五号公馆的管事经理,简直是跌破人眼镜。 时间完全就是一把杀猪刀,像于大海这样的好学生都被砍杀成了现在这种境遇,那她从小就当流氓,长大混社会的大哥,现在被关了起来,好像反而还算是比较按部就班。 陶安宁简直要被自己这个颇富有哲理性的思考给逗笑了,她理解的看向于大海:“于哥,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帮我,所以,你看看能不能让我提前预支点工资出来,实在不行,你能不能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其他来钱的道儿,除了不卖身,死不了,我都能干。” 第四章 会馆三楼 于大海一听这话,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脸色立马变了:“那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这么糟践自己。” 陶安宁一脸认真,愣是从一副浓厚的好像随时能撕落下来的妆容里,带出了那么一丝斩钉截铁的决绝:“这不是糟践自己,要不,于哥,你能做主借我这些钱么?” 于大海被她一句话,扎的眼珠一痛,他沉了脸色,恼羞成怒的骂道:“陶安宁!你特妈真是不知好歹!行,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三楼,不卖身,死不了,能挣多少钱,就看你能抗多久了!” 于大海气愤之下,拿起电话,吩咐道:“三楼的蒋思雨不是来不了么?今晚让江淼顶上。” 于大海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补充道:“赵总今晚是不是过来了?嗯,那就好,把江淼安排给赵总吧。” 于大海挂断电话。 陶安宁道谢:“谢谢你,于哥,我刚才的话,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于大海深深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脱力了似的,摆了摆手:“走吧,出去!” 陶安宁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到于大海说道:“赵总真名叫赵云崇,之前受过伤,已经干不了那事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陶安宁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于大海,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陶安宁刚走,于大海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神色缓和下来:“喂,宝贝,怎么着,想我了?。。。。。。我也想你啊,今天晚上不行,我家母老虎旅游回来了,这样吧,我明天上午去你那。。。。。。哦,是么?你那是想我么?你是想我小兄弟了吧?。。。。。。哈哈哈。。。。。。我怕她?我早晚有一天和她离婚!。。。。。。我爱的肯定是你啊,你不是我的小宝贝么。。。。。。“ 陶安宁靠在办公室门口,一副正在接听电话的样子,听完于大海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她转身离开了。 一边走,她一边把手机里的录音保存下来,确认操作完毕后,这才收起手机,扭头奔着三楼的工作人员电梯走去。 三楼的领班经理姓季,叫季礼,个子修长高挑,永远是一身合体的休闲西装,衬衫领口规规整整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逢人先笑后语,是个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 陶安宁对季礼没什么好感,这人实在太过油滑,四十出头的年纪,却一直没有结婚生子,打从陶安宁进入公馆跳舞的那一年,季礼就一直担任着三楼的领班经理,能在这种地方左右逢源的人,估计一颗心上长的满满全是心窍。 陶安宁刚拐到走廊上,一眼就看到已经等候在那儿的静姐,正在低头摆弄着手机。 静姐姓王,单字静,季礼的助手,平时帮着跑跑腿,打打下手,干的都是些轻巧省力的俏活。 静姐以前就是在三楼陪客的,干了两年,被季礼挑中提拔上来,好歹算是个小领导,下面的人,比如像陶安宁这种没有签署正式合同的,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叫一声静姐。 能在这种地方往上爬,还干的稳稳当当的,背后关系肯定够硬。 陶安宁赶忙小跑两步,装出匆匆忙忙的样子,奔到近前,乖巧叫人:“静姐,等半天了吧?哎呦,真是,对,对不起,对不起!” 陶安宁挤出一脸极为谄媚的笑容,凑过去,亲亲热热的拉住静姐的手。 静姐瞥了她一眼,笑眯眯任由她拉着:“季经理让我过来接你。” 陶安宁趁着电梯还没有到,微微侧过身子,挡住身后墙上挂着的监控器,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钱塞进静姐手中。 静姐诧异的低头看了眼,很快动作娴熟的把钱压在手机后面,连同手机一起塞进工作裙的口袋。 乘坐电梯的过程中,静姐只是客客气气同她说些场面话,直到从电梯里出来,静姐才维持口型的小声说道:“给你安排的客人叫赵云崇,是个很有背景的生意人,年前那会儿刚开始到我们会馆消费,他喜欢用鞭子,打的很疼但是伤的不严重,而且他出手一向很大方。” 陶安宁默契的同样目视前方,出声不动嘴的问:“静姐,思雨呢?” 静姐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脾脏破裂,肋骨骨折,住院了。” 陶安宁沉吟了一下,问:“静姐,能不能再稍稍透漏一点这位赵总的喜好?” 她们已经快要穿过走廊,再拐个弯,就是工作区域,把头第一间屋子就是季礼的办公室。 陶安宁没有等到静姐的答复,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情况可能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复杂,当还有一步就要转弯时,静姐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不要求饶。” 静姐抢先一步,走到陶安宁前面,拐过弯,敲了敲季礼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很快响起应答的声音。 静姐率先推门而入,礼貌的说道:“经理,江淼过来了。” 季礼:“让她进来吧,你去安排一下,赵总已经到了。” 静姐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跟陶安宁擦肩而过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陶安宁深吸一口气,赶忙进了办公室。 “季经理。” 季礼看着陶安宁,微微一笑:“你今晚招待赵总,会馆的规矩,你应该也都心里有数,既然是于总指定你过来的,我自然会多加照顾,你放心。” 陶安宁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暗自庆幸刚才那一千块钱花的太值了,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什么都不会交代给她。 季礼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在待客的沙发上面。 陶安宁听话的坐下。 季礼看了她一眼,估计也是觉得她这个妆,画有点太别具一格,半握拳挡在嘴前面,轻咳一下,才说道:“回头有时间,找个人教教你化妆。” 陶安宁赶忙道谢:“谢谢季经理栽培。” 季礼扬了扬下巴:“一会儿好好干,李总那个人,嗯,还是挺和善的。” 陶安宁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会的。” 心里骂:尼妈。 第五章 过来就是挣钱的 饶是对赵云崇早有耳闻,但是当陶安宁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赵云崇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长得很强壮,一米七五七六左右的身高,肩膀到手臂的位置把剪裁合体的衣服撑出微微鼓胀的形状,贴腰的位置,没有半丝赘肉,他靠坐在沙发上,两条大腿绷出粗壮的线条。 陶安宁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垂下眉眼,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跟着季礼进了包间。 季礼把陶安宁带进去,笑眯眯的做了简单介绍,就很有眼力见的脚底抹油滚了。 陶安宁站在屋子中间,低眉顺眼的垂着头,目光从睫毛缝隙间往外瞄。 桌子上除了摆放着一个纸兜子之外,既没有果盘也没有酒水。 “江淼?”赵云崇说了打从陶安宁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陶安宁点了点头。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陶安宁抬起头,目光快速扫了赵云崇一眼,然后视线微微下垂,毫无威胁性的落在他脖领间。 赵云崇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来回划拉两遍。 陶安宁耳观鼻,鼻观心,咂摸着刚才瞄的那一眼,发现赵云崇这个人其实模样生的还不错,板着一张脸,眉眼间带着一丝阴霾,好像有什么愁事郁结于心。 陶安宁刚才没敢细看,就大致扫了一眼,不过总体来说,这个赵云崇的长相还是比较符合会馆三楼客人的典型特征:衣冠禽·兽。 赵云崇一直没再开口说话,陶安宁也就跟着不吭声。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罚站,过了能有二三分钟的时间,赵云崇再次开口说话:“你喜欢什么姿势?” 陶安宁脑仁里嗡了一声,然后她想了想,站着挨打,最后也会倒下,坐着挨抽,最后也得趴下,她正纠结着,就听赵云崇说:“坐着吧。” 陶安宁闻言环顾四周,看到墙边有张椅子,她不等赵云崇发话,自觉搬到屋子中间,放椅子时,她顺势瞥了眼赵云崇坐着的沙发,眼角余光瞄到他右手边有个四方盒子,如果没有估错,里面应该就是凶器。 赵云崇待她坐好,不紧不慢从盒子里掏出了鞭子,手指粗细,黑色的纹路,长长拖拽到地上。 啪! 呃!我槽! 毫无预兆突然挥掷而来的鞭子,结结实实抽打在陶安宁的胳膊上,尖锐的痛直接从皮肉扎在骨头上。 陶安宁被这猝不及防的一鞭子给打懵了,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下意识想尖叫时,第二鞭又抽了过来,剧烈的疼痛直接把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压了回去,还害得她慌乱间失口咬着了舌头。 然后第三鞭很快接踵而至,这一次陶安宁被直接从椅子上抽倒在地。连人带椅子一起磕在地上时,陶安宁发出了第一声惨叫,她胳膊磕椅子上了,骨头直接撞在木头上的痛,甚至盖过了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疼。 赵云崇的声音响起,语调里带着隐隐的激动兴奋,他问:“你求饶么?求饶的话,我就放过你。” 赵云崇话音还没落,鞭子又抽了下来,随着鞭子一起砸下来的,还有被打翻的纸兜子里飘洒而出的钱。 陶安宁疼的身子发颤,她咬紧牙关硬撑着挺过那股子最尖锐的疼痛之后,才微微侧过脸,冷冷的看着赵云崇,心道:求饶?我过来就是挣钱的,我求饶,你还有什么乐子,没乐子,你能给我钱么? 陶安宁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说:“不。。。。。。有,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陶安宁这一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举起胳膊护住脑袋,把脸深深埋在手臂之间,只要没把脸打花了,身上这些都是皮外伤,挨几天疼也就挺过去了。 赵云崇明显是被陶安宁这番颇具风骨的话,给撩·拨兴·奋了,他像个疯子似的杂乱无章的挥着鞭子抽打陶安宁,嘴里开始时还嚷嚷着:“你求我啊,你求饶啊!”到后来就变成嗷嗷的粗声乱叫了,活像犯了癔症的病人。 陶安宁感觉自己肯定是皮开肉绽的程度了,她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散在地上的钱,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被冷汗浸湿,为了忍住不发出过度的惨叫,刺激这个神经·病,她都快要把牙根给咬断了。 意识恍惚间,铺天盖地的鞭子突然消失了。 赵云崇直接坐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他说了今天晚上,在陶安宁听来唯一的一句人话:“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陶安宁被打的青紫交加的手臂间,一双暗红色充血的眼睛,慢慢浮起一丝如释重负的光亮。 赵云崇离开时,对着季礼说道:“这个江淼,我很喜欢。” 季礼陪着笑把人送走。 跟着季礼一起过来的几个服务员,两人携手把陶安宁搀扶起来,另外两人把散落了一地的钱规规整整装回纸兜里,没有人偷拿一分钱,这屋里有监控。 季礼很快回来了,先把纸兜里的钱清点一遍,然后对着陶安宁说道:“一共是五万,按照分层,你能得二万二。” 陶安宁强撑着身体的剧痛,点了点头:“谢,谢谢你,季经理。” 季礼很满意的哈哈一笑:“江淼,你干的不错,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前途。年轻人可不能眼皮子太浅了,有时候机遇到了,你牢牢抓住,很可能就直接跃上龙门了。” 陶安宁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嗓子眼里一片腥甜,也不知道是嘴里咬破了,还是真被打吐血了。 季礼吩咐那两个搀扶着陶安宁的人:“把她送到后门,帮着叫辆车。” 会馆后门是一条逼仄的街道,停靠着一长溜的出租车,都是捡着这个时间段过来接客的。 那两个服务员挺尽责的把陶安宁送上正对着后门的那辆出租车上,其中一人问陶安宁:“你家住哪?” 陶安宁强撑着精神,说道:“谢谢你们,我,我自己能行。” 那两个服务员一听她这么说,帮着关上车门,扭头就走了。 第六章 片警王祈亮 思来想去,陶安宁琢磨着,她哥都能把过河钱托付给王祈亮,就说明他是真的信任这个人。 想到这一点,陶安宁忍不住问陶康康:“康康,王祈亮都和你说什么了?” 陶康康说:“他说他是我爸爸,找了我们好长时间了,还说我长得像他。” 陶安宁:“。。。。。。放屁!你怎么可能会像他!” 陶康康小声说道:“姑姑,我错了。” 陶康康说完,眼睛盯着陶安宁,观察着她的表情,怯怯的说道:“姑姑,你别生我的气。” 陶安宁一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就软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陶康康的脑袋:“姑姑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你也要答应姑姑,以后再也不许给陌生人开门,听到没有?我出门都会带钥匙的,就算忘记带了,我也会叫你,知道吗?” 陶康康听话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家里大门被人敲了几下,来人一边敲门,一边叫人:“安宁!。。。。。。康康!。。。。。。开门!是我!” 陶康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脸惊喜表情叫道:“姑姑,是易叔叔。” 陶安宁也挺惊讶的,伸手扶着陶康康下床,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康康,你去开门。” 陶康康趿拉着拖鞋往屋外跑,陶安宁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迎了出去。 易向荣是徐婶的宝贝儿子,今年刚从警校毕业回来,找工作时回到家乡当了个小片警,打算一步一个脚印凭着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易向荣穿着笔挺的警服,脸庞和头发打理的英俊有型,眉目含水,容光焕发。 他手里拎着两盒馄饨,还有一兜子鲜桃,微笑着进了门,伸手熟络的在陶康康脑袋上胡噜一把:“康康,想没想我啊?” 陶康康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想了。” 陶安宁从卧室里出来,易向荣抬头看向她,眼睛猛然瞪大,赶忙大步奔到近前,惊讶询问:“安宁?你这是怎么了?” 陶安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事,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崴脚了。。。。。。对了,你不是去省城学习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易向荣脸色都变了,刚想要说话,目光扫了眼站在一旁的陶康康,生生咽了回去,顺着回答道:“下午到的,我想着你得去上班,就掐着时间过来看看。” 易向荣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你们吃东西了么?馄饨是刚出锅的,你们趁热吃口?” 陶安宁没胃口,陶康康晚上吃过饭,后来又吃了小半个西瓜,也吃不下去。 易向荣也没劝说,他想要伸手拉陶安宁,又碍于陶康康在身边,只能站在原地,说:“安宁,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陶安宁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一声,扭头对着陶康康说道:“康康,我和你易叔叔说点事情,你先回屋睡觉吧,太晚了。” 陶康康懂事的点了点头,趿拉着拖鞋回了屋子。 陶安宁扭头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易向荣赶忙跟过去挨着她坐下,急切询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在会馆里有人欺负你了?”说着,伸胳膊想要拉陶安宁的手。 陶安宁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表情淡淡的:“没什么,真是不小心自己崴的。你这么晚过来,要是让徐婶知道了不好,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易向荣看了眼抓空的手,只好讪讪的收了回来说道:“谁说我没事了?我是特意过来给你送馄饨的,你晚上还没吃呢吧?” 陶安宁心里一暖:“下次别买了,大半夜怪折腾的。” “我不觉得折腾。”易向荣说:“安宁,你要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义不容辞。” 陶安宁就笑了,褪去脸上厚重的妆容,她笑起来眉眼弯成一线,眼角眉梢仿若含水,看着特别漂亮勾人。 易向荣看得呆了呆,长年户外实训晒成浅棕色的脸上,愣是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易向荣一个多星期没见到陶安宁了,心里挺想的,他就喜欢陶安宁这副对什么都不在意,漂亮却又不好亲近,让人看着抓不上手,却还忍不住心里头惦记的样子。 陶安宁眼神微微晃动,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淡淡的,半天玩笑似的:“行啊,要是真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就遇到困难找警察。” 陶安宁说完,露出一个戏虐的笑。 易向荣近乎贪婪的盯着陶安宁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眼睛从侧面不停的偷看陶安宁眼睑上忽闪的两扇睫毛。 陶安宁问:“你才从省城回来,也累了吧?我这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 易向荣意味深长的说:“我回去也没事,在你这儿就当是休息了。” 陶安宁装傻:“在我这儿怎么休息啊?你还是回去吧,你刚回来徐婶肯定特高兴。” 易向荣十分失望,幽幽的问:“安宁,我就是想和你呆会儿。” 陶安宁抬头看向易向荣:“易大哥,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咱们不合适,你真不用对我这么好。” 易向荣脸色蓦的胀红,不甘心的说:“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又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而且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我都喜欢你四年半了,安宁,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喜欢你。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先别忙着拒绝我行么?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 陶安宁垂着头,半天没说话。 因为她哥的关系,陶安宁对于警察一向非常敏感,打从骨子里排斥不喜欢。 当然,也有例外。 易向荣就是那个意外。 陶安宁第一次看到易向荣时,他还在念警校,那天他刚从学校放假回来,就被徐婶指派过来给陶安宁送订好的煎饼果子。 陶安宁经常在徐婶的摊位上订张煎饼果子充饥,有时候是因为时间太匆忙,来不及做饭,还有的时候,只是因为想听徐婶嘟囔抱怨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