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敲门》 第一章 大金链子 灰白而斑驳的墙上，有几块水泥已经掉了，看得出是一间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一只蚊子趴在墙上，静静地，仿佛正在回味昨晚血液的香味。 一只壁虎自墙角悄悄爬过，如鬼魅般，舌头一伸，便把蚊子卷入口中，然后壁虎侧转身，准备爬到其它地方，继续寻觅食物。 当！一把小尖刀忽然飞出，将壁虎钉死在墙上。 聂峰站起身来，将尖刀自墙上取下，将壁虎的尸体抖在垃圾桶中，仔细看那垃圾桶，十几只分了身的苍蝇正躺在里面。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一位沉睡20年的植物人昨天忽然醒来，身体各项机能恢复，已经准备出院了；某市居民楼大火，一个人在熊熊烈火中悠然走出，并参与现场救援...... 聂峰摇了摇头，以前在小说上才有的奇人怪事，这些年忽然就走到公众面前，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还有一周寒假才结束，聂峰关上房门，走过一段巷道，便来到宁安巷大街。 ...... 锦江市坐落于华夏国西部，得益于几十年的经济高速发展，隐隐然有西部第一大城的称号。 城西，宁安巷。 午后的宁安巷人潮涌动，开店吆喝的，卖小吃的，摆地摊的、形形色色的游客，四处一片嘈杂。 聂峰在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和一把大葱，刚走到巷口，手机一阵震动，拿来一看，原来是死党刘胖子发来的微信。 “聂峰，紧急消息！大金链子带着一伙人正在找你，小心点！” 大金链子是附近地痞流氓的老大，开歌厅舞厅饭店也在校园放高利贷。 两个月前聂峰向他借了一万块，利滚利，如今已经滚到了两万块钱。 “他们现在哪儿，几个人？”聂峰回了信息。 隔一会，胖子回信息：“朝你那边去了，具体人数不明，反正一大群，兄弟，赶快跑路啊！” 聂峰手头紧，自然不能见对方，赶快便钻入人群。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聂峰东瞅瞅西瞧瞧，倒也轻松自在。 道路两旁的电线杆贴满了各种狗皮膏药，什么重金求子的，买卖二手房的，寻人启事的，武道培训班招生等等。 这个时代的地球，科技发展已达瓶颈，一些大国便投入巨资从事人体改造和潜能的挖掘，尤其是近三十年来，一些“超人类”初露锋芒，引起了世界的高度关注。 在华夏国，武道也翻开了新的一页，于是相关武道方面的培训班也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良莠不齐。 聂峰东张西望，就在这晃晃荡荡荡中，一大把下午时光，被挥霍得干干净净。 估计时间磨得差不多了，在一个烧烤摊前买了几个串，一路吃着便往家走去。 逐渐摆脱闹哄哄的人群，刚到宁安巷口，忽然前面走来了几个人，手里提着棍棒。 “聂峰，你给老子站住！” 为首的一名壮汉，光头，纹身，脖子上挂了一串小指头粗的金项链，喝道。 不用说，这就是大金链子。 真是冤家路窄，聂峰转过身，后面也跟来两个人，看样子凶神恶煞，像要把自己吃了不可。 “大金链子，喔，不，毛哥。”聂峰脸上使劲挤出笑容迎了过去。 大金链子姓毛，至于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时候还钱？” 大金链子嘴里叼着香烟，冷冷地扫了聂峰一眼，为找到对方，自己一伙人跑了几个小时，心里正窝着火。 “嗯......” 啪！聂峰刚想开口，大金链子扬手就是一耳光，这叫下马威，首先在气势上把你镇住。 “尼玛的，老子问你，钱什么时候还？” “月底吧。” 聂峰咬着牙，嘴角有血丝溢出，右手拳头紧攥。 “月底？三万块钱上个月就说还，现在你又推月底!” “毛哥，不是说好两万块吗？” “去尼玛的！” 大金链子咋咋呼呼，甩手又是一耳光。 聂峰头一歪，躲过了，心中有气，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靠，小兔崽子，还敢躲。” 按大金链子的想法，打了你左脸，你应该笑嘻嘻地把右脸伸过来，看见聂峰躲了，便恼羞成怒，劈手从旁边夺过棍棒。 聂峰见势不妙，在对方棍棒还未扬起时，已侧身而过，砰砰将旁边两人撞开，撒腿就跑。 大金链子一声嚎叫，带着众人便追了过去。 作为久居此地的地头蛇，聂峰熟知每一条街道和巷子。 前面一百米左拐，穿过两个街角，便有一面断墙，年久失修。 以前聂峰常和小伙伴来此处玩耍，翻过墙往北过了桥，就是热闹的青衣巷子，而自己就可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 心中念头转过，已到了断墙之处。 靠，前面哪儿有断墙，都是青砖垒砌的高大围墙！ 看来不久前市政派人已把墙补好了，聂峰呆了呆，以前办事不是拖拖拉拉的嘛，现在怎么效率提高了？ 猛的转身，看着气势汹汹跑来的几条大汉，跑不掉只有打了。 聂风自小失去父母，与外婆度日，没有父母，自然受的欺负多，每每聂峰便奋起反抗，见惯了流血和伤痛，心性也变得坚强，真要和人刀光剑影，他自然不惧。 不由热血上涌，咬咬牙，从腰间抽出皮带，返身冲了过去。 ...... 此时正值黄昏，金色的余晖洒在巷子里，两旁高大的围墙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装，庄严肃穆； 远天一抹彩霞，缓缓流淌，犹如少女脖子上绚烂的纱巾在风中飘荡。 晚风拂过，竟带来一阵蒙蒙的细雨。 哎哟！ 啊！ 我靠! 我的妈呀！ 巷子尽头，一个少年拿着皮带，正与几名手持铁尺棍棒的青年大汉搏斗。 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呼声，不时有人被击中，哎呦声此起彼伏。 由于对方人多，再加上少年也是以招换招的打法，时不时挨上一棍，他则忍着疼痛，只是发出啊的一声。 不多时辰，双方数人都受了不少伤。 但少年依然紧咬牙关，不露怯意，细雨纷飞中，如一只发疯的野兽，左攻右挡。 对方几人愈战愈心惊，只觉得这少年心性坚强，悍勇无比。 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聂峰后脑勺挨了一棍，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靠，贱骨头一个，叫你反抗！叫你反抗！” 大金链子这个气啊，他以前所遇到的学生，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今天这少年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心中恼羞成怒，走到聂峰跟前，一脚脚踹过去。 聂峰用手护着关键要害，紧紧咬着牙齿，硬是没出声。 大金链子右脚踩在聂峰脸上，狰狞道，“小兔崽子，你很能打，再爬起来，打，打啊，靠！。” 大金链子握着一根铁尺，指着躺在泥水中的少年，声色俱厉道: “老子知道你住哪儿，也知道你有几个亲人，下个月不还，呵呵，小兔崽子，我让你知道后果两个字怎么写！” “大金链子，你敢——” 少年目眦尽裂，牙关紧咬，双手去搬大金链子的脚，想把对方的脚从自己脸上移开。 大金链子脚下猛然使力，将聂峰的脸深深压在泥水之中。 “给老子记牢了！月底还不出钱，老子灭你全家！” 刚才的打斗中，大金链子身上也挨了两下，疼得嘴巴都裂歪了，但口气依然很硬，作为帮派头目，头可断，气势不能减！ 这场械斗，双方都受伤不轻，大汉们觉得围殴一个少年居然胜得如此狼狈，失了脸面，再加上也没了力气，便骂骂咧咧互相搀扶着走了。 雨愈来愈大，开始如断了线的珍珠，后面就倾盆而注。 聂峰趴在泥水里，任雨水浇打着全身。 休息了会，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便摇摇晃晃站起来。 随手将身上破烂的衣服扯下，扔在泥水中。 咔擦！ 一声惊雷，一道霹雳在上空划过。 只见少年已全身湿透，裸露的背上，许多道血淋淋的伤痕，狰狞交错！ 犹如一个大大的“拆”字。 第二章 桥洞乞丐 聂峰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迷迷糊糊也辨不清方向，经过一个桥洞时，再也支持不住便晕了过去。 当他悠悠醒来时，发现一个头发蓬乱的人正在给自己背上抹着什么，这人衣衫褴褛，一身馊臭味，很明显是个乞丐。 “哈，小娃娃你醒了。”这乞丐手里抓着一把脏乎乎的东西，正向自己背上抹去，聂峰只感觉这东西粘稠腻滑，气味甚是难闻。 “啧啧，你背上刀伤真tm的多，这样都死不了，命硬，啧啧。” “你，你在我背上抹的什么？”由于失血过多，聂峰有气无力地问道。 “老子自创的生肌活血黑芝麻膏，保管你抹了，两三天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乞丐不由地瞅了瞅桥墩下的那滩黑泥，所谓的黑芝麻膏就是从那里抓的，当然，自己几次受伤，抹了那东西后，伤口很快就好了，至于为何有如此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这地方不知是那一座桥的桥洞，但这条河却是浣纱河无疑，此时雨已歇了，四处的雨水倒灌入河中，致使水流湍急。 躺了一会儿，虽然人依然没有力气，但感觉伤口不再像先前那么疼痛，看来那脏兮兮的东西还是管点用。 “有水么？”聂峰感觉口中干燥，道。 “有，当然有，在河边还怕没水喝吗？”那乞丐用空的矿泉水瓶接了一大半河水过来。 聂峰喝了两口，便觉满口泥沙，忍不住想吐。 “怎么，小娃娃，还嫌不是热水？有点冷水喝就不错了。”乞丐讥笑道。 聂峰头侧了侧，长长呼吸片刻，便将整瓶水一口喝光，自己失血过多，亟待补充水分，至于河水干不干净会不会闹肚子，那还是小事了。 乞丐已在旁边烧了一堆柴火，暖洋洋的火苗将聂峰身上的雨水烤干，让聂峰恢复了一些生气。 借着火光，聂峰稍稍打量了对方，只见这乞丐满头蓬乱的头发，像鸡窝似的，上面还沾着一些草屑，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看不出具体年龄，只觉得眼睛贼亮，听对方说话口气，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 “这刀伤是被人砍的？”贼亮的眼睛问道。 “嗯。” “寻仇？财产纠纷？”对方问道。 聂峰沉默半晌，才从嘴里挤了两个字出来，“谢谢。” “哎，千万别说谢，口头说那些花架子没用！”乞丐贼亮的眼睛逡巡，道，“我也不要你什么，你把脚上的鞋给我。” 敢情聂峰先前与大金链子一伙争斗，衣服已破烂不堪，只有脚上这双运动鞋还算完整，这乞丐打上了它的主意，不过这家伙也算坦荡，不偷不抢，等价交换。 忽然，聂峰看见乞丐一脸惊讶，蜷缩在旁边。 “怎么？” “你，你......” “我不会生气，把鞋给你就是了。”聂峰以为对方误解了。 “你背上那些伤疤在动......”乞丐受了惊吓，不断移动位置，距离聂峰远远地。 聂峰淡淡笑了下，没理会对方。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到了晚上河边就会生出寒气，自不是久留之地。 吃完一个乞丐扔过来的烤红薯，竟渐渐有了些力气，聂峰便将脚上的运动鞋脱下放在火堆边，艰难地站了起来。 “鞋是你的了，谢谢。”聂峰说完，赤着脚蹒跚地走出了桥洞。 ...... 作为西部第一大城，锦江市的规划很科学，城北是工业聚集地，城南规划为金融新区，城东以植物园为主，城西则定位为文化保护区。 因此城西多是成片的老房子，老街深巷，青砖碧瓦，墙缝间，时不时可以看见历史的沉淀和岁月痕迹。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了，由于外婆和其他老人去了街区组织的三天疗养休假，后天才回来，所以灯没亮着。 如果真是外婆在家，无论受多大的伤，聂峰是决计不会回来的，主要是不想让老人担惊受怕。 自从小时候受人欺负，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外婆伤伤心心地哭了几场后，聂峰便发誓，绝不会因为他的事让这个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流泪。 这个誓言变成了聂峰自小锻炼身体和练武的动力，随着年龄增长，自己受的欺负少了，渐渐的，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都躲着自己，但无论在外如何腥风血雨，聂峰从不把自己的悲伤和痛苦带到自己唯一的亲人面前。 当聂峰蹒跚走进房门，已是精疲力尽，再加上后背的伤痛，头脑一阵昏厥，不由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昏迷中，只感觉耳边传来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仿佛有一堆人在耳边闹嘈嘈聒噪不休，又像是许多马匹在奔跑，期间间或一两声嘶鸣。 一会儿，这些声音都散了，一个画面浮现，灰蒙蒙的山色中，一个灰衣僧在撞钟，推动一根巨大的木杵，一下、两下、三下.......但奇怪的是钟却没有响动，自己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然，这灰衣僧蓦然回头，只见脸上伤痕交错，一片狰狞！ 啊！聂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才知道刚才尽在梦中，只觉的整个人晕晕乎乎，头脑胀痛不已，自己竟然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高烧退了，背上的伤口都结了疤。 第三天，聂峰感觉背上瘙痒难止，最终忍住了去抓痒的冲动，他知道，这是新的肌肉在生长。 第四天，伤疤脱落，在镜子中，聂峰看见自己的背上一片光滑，只有横七竖八的淡淡的疤痕。 第三章 树德中学 锦江市城西有三所中学，其中，树德中学校就坐落在宁安巷附近，离聂峰的家不远。 一周过后的一个清晨，也是学生们刚刚结束寒假的开学第一天。 刚进学校门，聂峰就看见了一脸灿烂的刘胖子。 刘胖子真名刘开新，父母都在工厂上班，由于独子，家里的一切优质资源自然是集中在他身上，从小就营养过剩，长得白白胖胖，一双小眼睛，一脸婴儿肥。 既然叫刘开新，胖子也不辱其名，自然天天开心，脸上时常挂起笑，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很虚伪。 作为多年的死党，聂峰是很了解他的，胖子为人狡猾、一肚子坏点子，平日常把道义友情挂在嘴边，一天不哼几句就吃不下饭，而遇到危险的时候，聂峰估计他跑的比谁都快。 不过，对聂峰还是比较耿直的。 “聂峰，上次大金链子没找到你吧？” “碰到了，干了一架。” “靠，真干上了？”胖子左右瞅了聂峰下，见对方活蹦乱跳，确定上周是一场友谊赛，便道：“那天我妈喊我去打酱油，早晓得我都过来帮忙了。” 聂峰盯着他，没说话。 那天虽然受了许多伤，但大多数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再加上老乞丐所谓的独门秘方，几天便痊愈，当然为什么效果这么好这么快，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今天是寒假开学的第一天，校门口有不少学生和家长，还有一些车辆，估计都是送孩子来上学的。 这时，一辆奔驰s350停在校门，车门打开，出来一男一女。 男的玉树临风，嘴角含笑，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女的身材娇小，面容清雅，但戴了个大黑框眼镜，一看就有点严肃古板。 这对男女是聂风的同班同学,男的叫温云，女的叫程凌，是他的表妹。 温云不仅人长得帅，而且举止温文尔雅，品学兼优，家世显贵，还是聂峰班上的班长。 这才是真正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由于人帅金多，而且谦和礼貌，温云在学校有数量不少的女粉丝。 这些女生，没事就跑到教室外，校门口偷偷地瞅他,大部分人都希望与温帅哥偶然相遇，或者在他蓦然回首时走进他的视线，相互之间擦出点火花什么的！ 擦毛！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对此，胖子深恶痛绝，一天到晚不学好，到处招蜂引蝶,对得起国家吗？ 教室里许多同学都来了，大家叽叽喳喳。 “嘿，听说没，昨天附近又失踪一个人。” “是啊，听说上个月失踪的那个人还未找到。” “被人贩子拐走了呗！” “瞎说，失踪的又不是小孩，是一名20多岁的女青年，容易拐走吗！”程凌纠正道。 当然，大多数的话题是围绕精英学院准备在全市进行招生选拔的事。 在华夏国，武道已进入开天辟地的新局面，为培养更多的超能者，政府花巨资在一些大城市专门成立了精英学院，招收有潜力的年轻人进行武道的训练， 年轻人只要进了精英学院，便意味着大把的修炼资源和锦绣的前程。 “选拔分两轮，初选和复选，合格就可以进精英学院！” “什么是初选？” “初选就是政府对考生的基本情况进行摸底，包括家庭背景、身体素质、潜能各方面。” “复选呢？” “复选有什么项目就不知了，反正很神秘，大家都不知道要检查什么，前几届参加复选考试回来的考生都说不出所以然，目前军方是高度保密。” “听说复选和终选淘汰率高的吓人，大概几百比一啊。” “那当然，每年在锦江市只招收二三十人。” “那还考文化课不？” “要考，不过只考语数外。” 聂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把英语书拿出来复习下，报考精英学院需交纳昂贵的报名费，为此，向大金链子的贷款公司借了一笔钱，哪知道生出了这些事端。 偌大的锦江市只有一个精英学院，每年只招收二十多名学生，报名费也贵的吓人，但每年报考该学校的考生仍如过江之鲫。 聂峰对此也很热切，自己从小就坚持锻炼，打造了一副各方素质较高的国防身体，家庭背景更是干净如白纸，但是，潜能这方面就不好说了，学校也没有相关的具体介绍。 “聂峰，你也要参加精英学院的选拔吗？” 程凌在后排戳了戳他的背，问道。 班上为帮助落后学生，成立了许多“传帮带”学习小组，聂峰、程凌，胖子和一名叫文小兵的同学被分为一个组，当然，作为班上学习委员的程凌是义不容辞的小组长。 “嗯，你也要参加？” “当然，我和表哥都要去。” “你们那么大的家族，富的流油，随便考个大学，毕业出来到自家公司当个总经理多好哇。” 聂峰看了看对方纤弱的身体，本来可以靠颜值，你却偏偏要拼实力，你和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争什么呀。 “鼠目寸光，上精英学院，那是我的人生理想。”程凌嗔道，一句话把聂峰差点没憋过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那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呀？”隔壁胖子探过头来嘻嘻问道。 “没—兴—趣。”程凌用纤细的食指推了推大黑框眼镜，翻了翻白眼。 在几个组员的心目中，程凌就是这样:小气、古板。 上次单元测验，聂峰有道题不会做，转过头想得到点提示，程凌赶紧就将卷子掩起，于是在小组长“悉心”的帮助下，三人的成绩基本在原地踏步。 聂峰和小刘胖子心里一百头草泥马奔过。 第四章 流血的荤段子 上午头两节课是语文课，是学校一名姓代的副校长上课，作为一名副校长，又姓代，他也是长期郁闷啊！ 老师同学们也不好直接叫他代副校长，只要正校长不在场的时候，都直接叫代校长，但有个新来的愣头青老师，就不注意这些细节。 后来呢，我们代副校长也没给他穿小鞋，仅仅是给了他一双50码的大鞋穿，反正每次分班，那老师基本上就负责最调皮捣蛋的两个差班。 不过代副校长语文课讲得的确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不时还穿插一两个荤段子，寓教于乐，时不时将同学们的情绪带向了高潮。 此时代副校长正在讲台上，按国际惯例，先打了几句官腔，然后开始正式讲课。 “今天讲诗经，《诗经》嘛，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 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化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滴。 为什么呢？因为它收录了自西周至春秋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一共三百零五篇......” 东拉西扯后，就开始摇头晃脑背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看着梳着大分头，头发油光可鉴，一身藏青色中山装的家伙在前台口沫四溅，左手不时翘起作兰花指，沉醉在诗意之中，聂峰却恶意地想着，真要回到古代，这家伙保不准是采花贼的可能极大。 思想不觉开起了小差，聂峰竖起了耳朵，悄悄探寻着周围的变动。 近来他发现自己的听力比以往有一定提高，周围一些常人捕获不到的细微声响，自己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温云在翻书，估计没认真听课；程凌坐在聂峰后排，大黑框眼镜里的眸子却在逡巡着周围；胖子双目圆睁，仿佛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实际心却漫步在爪哇国。 最后一排，文小兵正靠在墙边，蹲着马步。 文小兵长得有点像李小龙，从小就喜爱武术，小时候还得过市里武术比赛少年组亚军，是个如假包换的武痴，所以程凌就送他一个外号“盗版李小龙”。 每次上课，他就靠在后面墙上一边蹲马步一边听课，科任老师几次找他谈心，他说上课容易开小差，必须如此才能提起精神，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久而久之，老师也不了了之。 除此之外，由于父母早年离婚，文小兵很小就跟着母亲，缺少父爱，性格也比较内向，整天沉默寡言，很少和同学们交流，和聂峰这个好朋友也说不到几句话。 此时，代副校长正在讲一个荤段子。 “一男一女在聊天，女的抱怨，广播体操太假了，做了十几年的扩胸运动，胸都没长大过。” “那男的回答，那你看过跳拉丁舞的男生丁丁被拉长的吗？” 全班哄堂大笑。 聂峰本来沉浸在周围的细微响动中，忽然骤响，心神震荡，一缕腥味的液体就从鼻孔中涌了出来。 聂峰流鼻血了！聂峰听荤段子听出血了！ 程凌大惊小怪道。 “年轻人，火气旺啊，听个段子都要流鼻血！”代副校长感叹道，无比羡慕。 ...... 两节课很快结束，代校长拍拍屁股意犹未尽地走了。 “胖子，想办法给我找点活干，挣点钱。”课间休息的时候，聂峰对胖子说道。 大金链子的钱必须及时还，拖到后面越滚越高。 “为兄弟插刀，小意思。”胖子想了下，说道，“嗯，你知道吧，我有个舅舅，在城外一处工地当包工头，你可以去打零工，我给他打打招呼，保证关照你。” “搞了半天，你是说叫我去搬砖？”聂峰想了下，脸色不好看。 “嗯，喔，不是，要不去我隔壁王叔的饭店帮忙，那里够档次。”刘胖子有点心虚。 “就是去洗盘子呗。”聂峰瞅了瞅胖子，“就是你家隔壁老王，开的饭店？”。 胖子大囧。 “胖子，你找点有技术含量的好不？”聂峰扭了扭脖子。 胖子想了想，嗫嚅道： “要不我们去卖唱，我呸，我是说啊，我们去街头弹吉他，唱歌，这个来钱快，点一首歌就是20块。一晚上只要唱20首，一个月下来就是，二二得四、二三得六......” “滚一边儿去。“聂峰有点想揍人的冲动，胖子唱歌就像狼嚎，估计晚上要把小孩子吓哭，而自己唱歌每每一提嗓子，就暴走到烟嗓模式。 这家伙一点都不靠谱。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社会如此，学校也如此，在树德中学，就有许多兴趣爱好一致的学生组成的社团。 下午第一节下课后，小刘胖子把聂峰带到了学校综合楼的舞蹈排练厅。 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说的挣钱方法？ 舞蹈大厅里，一群少男少女，正在排舞。 刘胖子拿出手机，就现场录了起来。 “你知道抖音快手不？” “了解一些，”聂峰恍惚找到了感觉。 “小峰同学，现在是粉丝经济，把这视频拍下来，在网上播放，只要点击率高，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个聂峰知道，他曾看过报道，说一些搞直播的小女生，撒个娇，卖个萌，唱点歌，月收入都是几万。 “我上次拍了个视频，挣了300多块钱。只要我们去找点新奇的，什么狗打架呀，人咬狗之类的，保管点击率猛涨。”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浮躁，而且人傻钱多，只要搞点新鲜的、刺激的，不愁没有销量。 聂峰算了算，自己要还两万，现在缺口还有一万，照胖子这说法，就是拍二三十个小视频，就还清了，说不定还有结余，这笔生意，倒是划算。 不料，一个少年从大厅走出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少年染着淡金色的头发，左耳戴着耳钉，眼睛细长，勾人心魄，一看就像韩国的花美男。 “你们是哪个班的，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偷窥拍照？” 少年怒喝，这花美男是校舞蹈协会的副会长，正在和一些学弟学妹彩排一个节目，准备迎接校庆。 为了保密，平时彩排时都是紧闭大门，没想到两个猥琐少年居然拿着手机拍起了。 “你侵犯了我们的肖像权，隐私权，知不知道，把视频删了！” 靠，刘胖子和聂峰当场就炸了，还tmd的隐私权，肖像权，真把自己当作大明星了！ “高枫，算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说。 “万仙儿，你别同情他们，这些人，没事就拍些视频，放在成人网上。” 两人一下就懵逼了，靠，你还真把自己当岛国英雄了，动作明星了！ 从排练厅里陆续走出人来，纷纷加入到申讨的行列，好汉不吃眼前亏，两人见势不对，转身就开溜。 那姓高的少年一把抓向胖子，胖子一侧躲开，那少年便转手抓住聂峰，“不许走。” 聂峰一使劲，衣服领口便划地撕下一片来。 “去你的！”聂峰转头就是一拳，打在对方的鼻子上。 少年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鲜血长流。 “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不动手哈。” 小刘胖子赶紧打圆场，看见更多人从大厅里涌出来，心知不妙，拉住聂峰撒腿就跑。 其实聂峰真的不想动手，只不过，刚才刹那之间，不知何故，一股莫名的负面情绪涌出，心神激动，才忍不住小小惩戒他一番。 拿刘胖子的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就是叔可忍，婶也不忍。 放学的时候，聂峰也没和胖子打招呼，提起书包就走了。 第五章 胡一刀 聂峰慢慢地向宁安巷走去，想着今天下午的事，就觉得晦气。 他先到附近的诊所，照老方子给外婆开了两副药，几个月来，外婆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白天没事，晚上睡觉就全身冰凉，翻来覆去尽说梦话，但白天醒来，却记不起所梦见的一切。 聂峰将外婆送到市里面的大医院检查，开了一堆昂贵的药，折腾了几个月依然没见好转。 “怎么样，有好转了没有？”诊所是一位身着灰白唐装的老者，面容清癯，几缕胡须飘飘，颇有点仙风道骨。 这医生姓胡，早年在某市大医院作过手术大夫，刀术精湛，治过许多疑难杂症，人称“胡一刀”。 后来听说手术失误出了人命，医院没法呆了，便到宁安巷开了间诊所，不过，凭着精湛医术，生意还不错，周围一带的人都慕名而来。 这不，为了做大做强，又把旁边的两个门面盘下来，开了间按摩院，不错，是按摩院。 这家伙，跨界也跨得太大了点吧。 “好多了，晚上睡觉感觉不冷了，就还是经常说梦话。” 聂峰眼睛巡过去，瞅着他左手正把玩着一只螳螂，好奇那东西为什么不咬他一口。 “眼睛贼溜溜，瞅啥瞅！没见过飞天青倪锯齿兽吗？” 咳咳，聂峰想，你叫它霸王龙也行。 胡一刀年纪一大把，平时却喜欢网络小说，张口就是什么飞剑、炼魂之类的满嘴跑火车，中毒不轻。 “喂，把你去年捡的银杏果，再给我弄一些来。”胡一刀道。 聂峰家里种着一株银杏树，每年秋天便结满白色的果子，这果子能敛肺气、定痰喘、解热毒，功效颇大。 每次聂峰便积攒起来交给对方。 “我说哈，咳，咳，你最近一共开了十付药，这些东西就用药钱抵了哈。” 自己已记不清开了多少药了，但从来没付过账，只是到了一定时间，胡一刀就会安排自己一些奇特的工作。 比如到浣纱河里捉几条白色的小鱼，找一些苍蝇翅膀，鲤鱼筋，弄一些银杏果什么的。 据他说，这是失传数百年的的独特药方，药里加上一些，效果会大大提高。 聂峰对胡老头还是很感激的，每次安排他找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只是让聂峰心里觉得这是等价交换，不会产生不安。 “要不要到隔壁坐坐？” 老头鬼鬼祟祟凑过来，神秘道：“最近来了位女按摩师，可以做保健喔！” “不不，胡大爷，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聂峰一下就大条了，拜托，老子才高三，还是学生好不好？ 想起一年前，自己经常胸口疼，在他的店里做了不少推拿按摩，就不觉全身鸡皮疙瘩泛起，赶紧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记住，先把药煎炒一遍再熬，一天三次！” 老头在后面喊道：“别怪我老人家没提醒你哈！” 聂峰的家坐落在巷子临河边，是一间青砖碧瓦的大瓦房，也不知有多少年了，三室两厅，颇为宽敞。 宁安巷这一片都是老房子，有些甚至上百年了，政府也没有拆建计划，只是前两年拿出一笔款子对比较破旧的房子进行了修缮，所以这一带还保持着老派建筑风格。 屋子后面是一片三四十平的小花园，长着一些花卉杂草和一株颇高大的银杏树，据外婆说，那棵树还是祖爷爷在清朝时种的，已有一百多年了的历史了。 树皮苍老斑驳，浓缩着岁月的痕迹，宛如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外婆正在熬鱼汤，看见聂峰回来了，便喊摆筷子吃饭。 聂峰父母双亡得早，对其没有太多的印象和记忆，这些年来，只有外婆和他相依为命。 外婆早年经营鱼摊，他就帮忙打下手，洗鱼杀鱼，日子也倒过的无风无雨。 现在卖鱼的多了，挣不了几个钱，再加上年龄大了，便把铺子转给别人，加上每个月2000多元的社保，聂峰偶尔也出去打打小工补贴家用，日子也还不错。 吃饭的时候，外婆便絮絮叨叨起来，问了学习问身体，一般这个时候，聂峰便默默听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从来也不争辩。 末了，外婆叹道，最近周围也不安稳了，先后丢失了两个人，劝告孙子晚上不要出门。 这情况聂峰也略知一二，每每看到巷子口贴的寻人启事，他都要认真看看，万一自己撞狗屎运碰见，奖金便到手了，这数额那是相当可观啊！ 正吃着饭，忽然收到胖子一条微信:看抖音。 聂峰打开抖音，看见今天下午拍的视频，已有几十万的点击率，还有许多评论。 胖子发了两个视频，一个是学生的集体彩排，一个是女孩跳舞的特写，聂峰依稀记得，就是今天下午说话的那个女孩，万仙儿，这女孩长得的确很美，风姿卓越，跳舞也跳得极好。 “现在已进账200多块，人生的第一桶金就实锤了，发财的康庄大道就在我们脚下铺开了。”胖子特兴奋，憧憬着美好蓝图。 聂峰笑了下，回了一句：“胖哥威武。” 刚想放下手机，忽然又接到胖子一个消息。 “聂峰，听说那花美男高枫扬言要找人收拾你，你要小心了。” 聂峰笑了笑，他不是一个胆小退缩之人，这么多年，他吃过了不少苦，意志极为坚定，不是随便一两句恐吓能吓到的。 比如这次报考精英学院，报名费昂贵，以聂峰的条件很难负担，但自己哪怕借钱也要参加。 吃完饭，像往常一样，聂峰陪着外婆，在巷子里走了一会儿，喝完胡老头开的中药，外婆又上床睡着了。 聂峰独坐在院子里，花园的墙角种着几株三角梅，此时墙头已爬满各种颜色的花朵，翻过墙，便是浣纱河，小河淙淙，水草摇曳。 对岸，便是著名的青衣巷子，游客络绎不绝。 一堵墙，一条河，一边是喧嚣，一边是宁静。 半夜里外婆又在做梦，不断地说着梦话，聂峰侧耳倾听，只听见翻来覆去都说的是：闷、闷...... 聂峰便把门窗都打开，拿着一把蒲扇给外婆扇着风，不知不觉自己便沉沉睡去。 第六章 聂峰的秘密 天刚蒙蒙亮，聂峰便独自起了床，洗漱后，将昨晚的剩饭热了热。 他没有叫醒外婆，反正老人家是睡觉自然醒。 吃饭的时候，电视正在播放美国太空飞船发射失败的消息，三天前飞船离开地球轨道后与地面失去联系，目前太空总署仍没获得飞船的任何信号。 聂峰也不记得这是近些年的第几起太空事故了，反正火箭爆炸卫星发射失败这些太空事故一直在路上。 收拾书包，走出屋子，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又捡起一根木棍拿在手里。 刚走一阵，远远便看见巷口站着两个人，聂峰一下警觉起来，皱了皱鼻子，慢慢走近。 只见一个瘦子和一个健硕青年立在巷口，那青年方脸阔耳，一头板寸，长得极是彪悍，手里拿着两个鸡蛋大小的铁球，不停地转动，沙沙的声音，格外刺耳。 聂峰怡然不惧，慢慢走去。 “聂峰，赶快滚过来！”瘦子喝到，这家伙是健硕青年的跟班小弟，昨天他就把聂峰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快来拜见高虎老大。” “你就是聂峰？”青年问道，“就是你打了高枫？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路，跪下给我兄弟道歉，并赔偿五千块医药费。 另一条路，我把你手打断，两条路，随你选。” 这高虎在社会混了几年，小有威名，前两年更偶得奇遇，办了几件大事，获得了“鉄胆”这一光荣称号，要不是高枫是他表弟，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聂峰夷然不惧，慢慢走近： “我选——第三条路。” 咦，什么操作？ 就在对方集体懵逼的时候，聂峰忽然暴起，一头撞向高虎怀里，木棍使劲往上一捅，紧接着一声惨叫，聂峰一转头，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我弄死你。”高虎气急败坏，随后紧追不舍，瘦子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追了过去。 锦江市西区，号称九街十二巷，作为一个资深的地头蛇，聂峰东一窜西一拐，不一会，已将高虎甩开距离。 前面步履蹒跚走来一位老太婆，聂峰擦身而过间，不小心将老太婆的篮子打倒，剪刀、针线撒了一地，时间来不及做什么，聂峰只得向老太婆喊了句对不起，继续跑路。 片刻耽误，高虎已拉近了距离，手一抖，铁胆呼啸而去，聂峰感觉耳边有风，猛一侧头，鉄胆便砸在墙上。 这是一片年久失修的老墙，许多地方的石砖都已经松动龟裂了，罅隙里长满了杂草，铁胆砸在墙上，立马就砸出一个大洞。 说时迟，那时快，聂峰抱头弓腰，猛地往洞口撞去，哗啦，砖石破开，聂峰穿洞而过，已经到了对面的桐花巷。 “小兔崽子，你跑！“高虎在来到洞口，破口大骂，手一甩，又一颗铁胆自洞口飞出。 这次聂峰没有躲过，鉄胆直接砸到了后背，噗，聂峰嘴角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恍然间，聂峰耳边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的一声钟响，如黄钟大吕般，圆润洪亮，深沉而清远。 但此番聂峰已顾不得这么多，牙齿一咬，腿上加力，又加快速度，转瞬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铁胆高虎是何许人也？刚才一掷之力，起码有一两百斤，寻常大汉受此一击，绝对立马倒地，但聂峰却像没多大事一般。 高虎捡起铁胆，没有说话，心里却暗自震惊：前些日子遇到一个高人，在他的鉄胆上写了一个“渡”子，自此铁胆便有了穿透之力，普通一击，一厘米的木板都可穿过。 想到此，高虎面色更加铁青。 在巷子里绕了一段路，东拐西拐，聂峰便走出了巷子，打了个车，便直奔学校。 这一天的课聂峰基本没有听进去，脑海里随时回放着刚才打架的片段，人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胸口后背不时隐隐作痛，呼吸也困难，像老牛扯风箱似的，时长时短，免不了遭到后排座的程凌无数个白眼。 ...... 上午上完课，聂峰便请了假，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 幸好外婆不在，他来到里屋，从床底下搬出一个陶罐，里面装满了黑色的药膏，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这药膏是昨天胡一刀给的，里面几味药还是自己帮忙收集的，包括自家院子里结的银杏果，每年落下满满一地，每次聂峰就收集起来，大部分给了他。 用酒精消了毒，将黑色药膏涂满伤口处，这药膏效果很快，约莫几天以后就会消肿清淤结疤生肌。 不过这次受了内伤，抹了药膏后，心口还是隐隐作痛，聂峰端只板凳，找了本书来到后院，靠在银杏树下，准备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是从胡老头那儿借的网络小说，内容还颇有意思，看着看着，便暂时忘了伤痛，整个人渐渐沉浸在故事之中。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天色阴沉，天空有小雨飘过。 忽然，一缕凉意自树干升起，缓缓流入他的身体，这凉意，像来自大山深处冰雪融化的溪流，清凉而悠远。 聂峰一下警醒，刚想移动身子，但又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很惬意，便沉下心来仔细体验着。 只觉这股凉意，如冰雪初融的春水，先从背上，再缓缓弥漫到四肢，乃至全身。 所到之处，身上的细胞如沁沐在春风中的小草，簌簌而动，坏的老去，新的生成，背上的创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一个小时过去。 聂峰站起来，背上的淤血已然消散，伤口已经结疤脱落，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胸口也不闷不疼了，呼吸正常，不再有阻滞的感觉。 聂峰摸摸后背，皮肤像缎子一样光滑，原来的一团深色淤青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背上从来没受过伤似的。 他看着面前的银杏树，心中思绪翻滚，自己从小就在树下玩耍，也曾受过伤，流过血，就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感觉。 再把手放上去，把后背靠过去，那冰凉的感觉已杳无踪迹。 ...... 洗漱的时候，聂峰赤裸着上身对着镜子，只见背部所有的淤青已消失，只有以前留下的一道道淡淡疤痕，像某人的狂草，横七竖八龙飞凤舞似的。 这些疤痕在背上交错纵横，仔细看去，依稀像一个图案，又像汉字里的“拆“字。 其中右下角一个圆圆的印记相对深一些，聂峰知道这是铁胆砸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 原先拆字下的一点只是一抹淡淡的刀痕，现在有了这深深的一点，背上的整个“拆”字就更加完整、形象。 “得把它去掉。” 想想，一个大好青年，背上背着这么多疤痕，乍一看象像拆迁办的，而且听陈凌说，精英学院初选就要政审，自己这满背的刀疤像极了黑社会的纹身，到时候被当做小流氓小混混，那就呵呵呵了。 ...... 下午放学的时候，文小兵和胖子来了，上午聂峰的境况他们也看见，只是不知道详细情况。 聂峰把早上的遭遇给好朋友讲了一遍。 “靠，这个仇必须报！”胖子咋咋呼呼。 “报，怎么报，找人打回来？”文小兵比较沉得住气，他知道，高枫家族显贵，又和学校的一帮官二代、富二代关系颇密切。 真的要将场子找回来，止不住在学校又是一番火拼，而且，肯定干不过对方的势力。 “我想过了，你打我，我打你，反而闹大了不好收拾，”聂峰心中早有主意，道，“我想约他出来谈谈，大不了单挑。” “胖子，你去约约，明天下午黄槐树下等他。”聂峰道。 胖子屁颠屁颠的接受了，对于这种通风报信类工作，只要没危险，他还是热情踊跃的。 树德中学校就坐落在宁安巷附近，地处偏僻，学校背后有一个小小的公园，一潭几亩的水塘，长着一些荷花，袅袅婷婷的开着。 水塘旁边，是个小广场，周围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株黄槐树，到了秋天，地上落满一地金黄，煞是好看。 以前学生偷偷谈恋爱、玩耍都喜欢到此处来，从学校后门穿出来，就到了，倒也方便。 后来不知谁发现这也是一个约架、谈判的好地方，离学校不远，又可脱离学校教务处的视线。 于是，好事者赶走了野鸳鸯，将此地霸占，渐渐地，这也成为解决江湖恩怨华山论剑的固定场所。 第二天下午，聂峰几人等了不久，就从学校后门拥出一群人来，看那身穿着，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 高枫走在前头，一身韩版修身西服敞开，露出里面花格子细纹白色衬衣，风一吹，衬衣前的花色领带轻舞飞扬，整个人说不出的飘逸、洒脱。 胖子咽了一下口水。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胖子心中恶狠狠地骂道。 第七章 李寡妇 一群富家子弟将聂峰等人围在中间。 “怎么说？”高枫斜眼看了下聂峰，脖颈高昂，像一只高贵的天鹅。 聂峰缓缓从人群中走出，道：“以前的事对错就不说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不服气，这样，我们单挑来解决。” “你那边挑选一人出来和我单挑，谁来都可以，一战定输赢。” “如果我输了，给你磕三个头，赢了，这事就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我呸！看见我们人多就想单挑，你以为你是谁啊！”对方一个少年吐了一口唾沫。 “怎么，虚了？” “想得美！” “自作多情，老子要吃你那套！” 对方一众少年大有趁人多吃定对方，将聂峰几人围殴之势。 高枫摆了摆手，止住自己这方的躁动，昨天高虎没收拾了对方，知道聂峰颇有些武功底子，今天看对方伤势好像没事一般，心中颇有些惊讶，想了想便道： “你昨天受了伤，我也不欺负你，不过，你喊你旁边那瘦子上。”他冷冷指了指文小兵。 聂峰刚想拒绝，文小兵拦住了他，道，“可以，说话算数！” “小兵......”聂峰道，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我的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你也受了伤，难道真要给他磕头？” 其实聂峰心中有盘算，昨天的伤势已经痊愈，而且因为有“疗伤外挂”，可以毫无顾忌出手，甚至以伤换伤，自己胜算颇多。 当下走出场来，“废话少说，我出场，你们划下道来。” 高枫想了想，在自己这方挑选了一个大块头，并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到高枫的话语，大块头眼睛瞅了瞅聂峰，走出场来，也没搭话，一个虎扑，便抱住聂峰，看来他想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吃定对方。 聂峰还真措手不及，对方力气大，将自己死死压住，挣也挣不脱，只能双手环抱，抓住对方的腰身，但这家伙不仅高大，而且还虎背熊腰，聂峰被压在下面，四肢使力，竟不能撼动对方分毫。 “我靠！”文小兵大怒，还讲不讲规矩了？用手摸了摸背后，来之前，他后背藏着一把铁尺，以备不测。 旁边的高枫一众呵呵冷笑，仿佛胜负已分，就等聂峰趴在地上求饶。 双方抱在一起，大块头占据身高体重优势，而聂峰下盘稳固，对方进一步，聂峰便退一步，进两步，便退两步，而后便反进一步。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聂峰虽被压住，但对方一时半载也不能将其怎样。 忽然，大块头猛一使劲，腾出双手，用肘部连续重击聂峰后背，欲将其打趴在地。 聂峰仿佛没感觉般，双手紧紧扣住对方腰部，在大块头猛击了十余下，精疲力竭之时，全身力道猛出，突然将对方掀翻在地。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左右拳轮番惯出，重重打在其脸上，高大个子疼痛难忍，竟哇地哭了出来！ 众人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尼玛的，不讲规矩！” “偷袭，不作数！” “龟儿子耍诈，大家一起上啊！” 高枫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一步步走向聂峰等人，欲群殴之，这么多人，真要一拥而上，聂峰等人还真没有好果子吃。 正在这时，有人惊呼，“校长来了！” 像一个平静的草丛里忽然丢了一颗石子，霎时，众人如受惊的蚂蚱，四处乱跳，纷纷作鸟兽散。 和风旭日下，代副校长提着裤子站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望着对面消失的纷乱人影，瞬间就凌乱了。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我就偷偷在这里撒了泡尿，至于这样害怕吗！”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一场好事少年的闹剧就在代副校长的霸气侧漏下消解的无影无踪。 学校约架，也讲究约定俗成，比如你欺负我，我找人打了你，不管打没打赢，这事就双方扯平，大家偃旗息鼓。 一般再起纠葛，死缠烂打的事很少发生，毕竟，都是学生，本就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最终闹大了，学校知道，那双方都吃不了兜着走。 ...... 早上洗漱的时候，聂峰又将后背照了照镜子，那淡淡的疤痕纵横交错，仔细一看如背上写了个“拆”字一般，的确难看之极。 回想起昨天的殴斗，依稀记得大块头在自己背上猛击十余下，自己竟感觉没事一般，也没受什么内外伤。 后来文小兵提起这事，都是一阵唏嘘，佩服聂峰的抗打击能力。 不过具体原因聂峰也不明白，自然也无法解释，只隐隐感觉与背上这个“拆”字或有关系，后背仿佛练了硬气功似的，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拳脚不侵。 今天是周末，自己不必去学校，干脆待会去青衣巷，找个纹身店，把这字“漂白”了，聂峰暗想。 现在青少年受西方文化的影响颇深，纹身的很普遍。 在班上，聂峰就知道有两个同学是纹了身的，其中一个是在手臂上纹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过，好像影响不大，每次考试还是有几门功课不及格，呵呵。 还有咱们的足球队，那家伙，左青龙，右白虎，有的还在背上、肋间刻上文言文，警世格言，遇见小国还不是一样被打的屁滚尿流！ 外婆已买回来早点，聂峰呼呼的吃了三根油条，喝了大碗豆浆。 “外婆，这两天吃了药身体好些不？” “老样子，峰儿，外婆的身子底子好呢，你就不用担心了。”外婆安慰道。 “要不再到胡医生那儿去看看，再煎几副中药吧？” “再看还不是老生常谈，体虚，嗜睡，梦话，再说，老年人了哪没个三疾四病，放心，死不了。” “外婆，你筋骨好着哩，胡医生说你起码要活百多岁呢！” 外婆抚养自己不易，聂峰是真心盼望外婆长命百岁。 “呵呵，小子，就你会说话。” ...... 浣纱河约莫有一丈宽，一两尺深，所以河上的桥梁很少，大部分都是在河中浅滩部位放几块大石头，就成了简易通道。 聂峰过河走进了对岸的青衣巷子。 此时只是早上八九点的时光，人已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商铺也陆续开张。 聂峰前后走了两条街，找了间纹身店，准备把背上的“拆字”去掉，可人家一看见他后背纵横交错的疤痕就吓了一大跳，以为黑社会变着法子来收保护费的，想尽办法才把这位大爷请出了店。 看来“漂白计划”短期内无法实现，聂峰便在街上闲逛起来，来到一间挂着妙手回春牌匾的诊所，给外婆煎了两副中药，又到一家小店喝了碗豆腐脑，百无聊赖中，看见一个裁缝店，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寡妇开的裁缝店，也卖一些成衣，以前聂峰来过几次。 老板娘李寡妇正在里间为客人丈量尺寸，聂峰便检了件衬衣走进更衣室。 “这位大哥，你肩宽，身材魁梧，这套衣服做出来一定适合你了。”李寡妇软糯糯的声音，带点吴侬腔，煞是好听。 “记得要快点，三天后老子要参加一个大人物的聚会。”一个男子的声音。 聂峰忽然一凛，这是大金链子的声音，没想到冤家路窄，世界如此之小，尽然在此相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聂峰握紧双拳，克制住自己激动躁动的心情，轻轻凭住呼吸，侧耳倾听。 李寡妇和大金链子又拉了几句家常，忽然，李寡妇一声惊叫道，“啊，大哥，要不得！” 只听大金链子笑道：“嘻嘻，妹子，三天后来拿衣服哈”，随后便扬长而去。 聂峰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禽兽！畜生！这家伙刚才肯定摸了李寡妇的屁股或者胸部，绝对是这两个部位！ 你问我咋子晓得，老子观察了好多次，李寡妇身上就这两个地方最丰满，最迷人！ 第八章 古庙奇遇一 傍晚的时候，聂峰爬上墙头。 墙上枝叶茂盛，堪堪能把整个人遮住。 聂峰躺在冰凉的青砖石上，嘴里嚼着草根，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那上面白云悠悠，宛如一张张白帆在蓝色而平静的海面轻轻飘过。 和同龄的其他男孩不同，生活的艰辛使聂峰早熟，他不喜欢唱歌，也很少打游戏，现代学生的时尚仿佛离他很远。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独处，喜欢翻上墙头躺着，看着河对岸的灯火迷离，看着人聚人散，感觉时间就慢了下来，静了下来。 无聊的时候，他也会拿把小刀，在墙角找个蚂蚁窝，将那些出来觅食的蚂蚁一只一只钉在地上，日子久了，心性和腕力也进步了不少，基本上是一刀一个，很少有“漏网之蚁”。 夕阳西下，晚霞萦绕在天边，如一抹轻纱。 喧嚣了整天的城市已渐渐安静，对面的青衣巷人已散去，楼台已空。 河边的石板路上忽然走来一位着花衣服的女人，手里挽着篮子，身姿婀娜，轻轻向上游走去。 李寡妇。 聂峰微微眯了眯眼。 片刻后，一个赤膊，纹身的光头男鬼鬼祟祟跟来。 大金链子？聂峰一下直起身子，警觉起来。 那光头男四处瞅了瞅，便顺着刚才李寡妇的方向走去。 聂峰沉吟片刻，便从一丈多的高墙跃下，紧紧尾随而去。 傍晚的浣纱河，波光粼粼，两个妇人正拿着木棒捣着一大堆桌布、衣服。 其中一个抱怨道，天天洗这球多，工钱却没有隔壁茶庄的服务员好，那女子天天吹空调，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大姐，你是饭店端盘子的，别人是穿旗袍端茶杯的，档次不同。” “呸，有啥不同了，那狐狸精还不是人长得骚点。” 两妇人在低声闲谈着，偶尔荡起一阵轻笑。 聂峰顺着河边小路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来到城边一座古庙前。 这地方聂峰小时候来过，那时香客多，进门还要收门票，现在年久失修，管理方也拿不出资金修葺，便渐渐荒废了。 古庙不大，是典型的两进院落，聂峰绕到古庙后面，翻墙而过，悄悄地伏下身，向正厅摸去，由于荒废已久，到处都是蜘蛛网，没走多远，蜘蛛网便粘了聂峰一身。 正厅没有人，聂峰便从厢房一间间摸过去，这里的房间都上了锁，不过由于年久失修，许多门和窗户都破烂不堪，在其中一个房间，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聂峰凭住气，眼睛靠近窗户上的一个豁口，只见几缕阳光从破烂的窗户投射进来，昏暗的室内，桌子椅子歪歪斜斜的堆在一起，依稀可见墙角梁上结着许多蜘蛛网，四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面对正门的案桌上，摆着一些还算新鲜的瓜果，一只黑猫从梁上跳到了供桌，大摇大摆吃着供品，一不小心将杯盏撞翻打落在地上，将水果跌得稀烂。 聂峰眼睛渐渐眯起来，疑心大起，这破庙已经败落多年，还有谁偷偷在这里供奉？ 正思忖间，那黑猫忽然转过头，眼睛瞪着聂峰，就这样瞪着，瞳孔慢慢放大，放大。 聂峰头晕目眩，仿佛在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这身影逐渐扩大，而这瞳孔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山洞，深邃、神秘，而自己正慢慢的深入其中…… 啊！聂峰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叫出声来，只感觉左肩一阵剧痛，转回头，只见大金链子手拿一块板砖，刚刚拍在自己肩头。 “小兔崽子，竟敢跟踪老子！” 大金链子举起手又准备拍下。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聂峰躬起身子便往后一撞！ 哎哟，一声惨叫，大金链子被撞出了四五米远，在地上滚了几滚。 聂峰捂住伤口，冲出古庙，撒腿便顺着河边的小路跑去。 这大金链子用的是一块破碎的板砖，砖上的断裂口有一面非常尖锐，刚才他就是这么一拍，由于力道大，造成聂峰左肩大片肌肉豁烂、外翻，鲜血顺着后背流淌。 跑了一会儿，聂峰已经是头晕眼花，不知来到何处，只见前面有颗歪脖子树，便赶过去，一屁股就坐在树下，大口喘着粗气。 鲜血还在流淌，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多，聂峰抓把野草，放在口中嚼碎，敷在创口上，小时候受了伤，就经常这样干，只不过那时用的草木灰，止血效果更好。 不一会，鲜血慢慢止住，由于失血过多，不觉感觉乏累，人有些昏昏欲睡。 此时，夜幕降临。 微风徐徐吹拂，四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 忽然，聂峰猛地一惊，只感觉树上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片刻，只觉腰间一动，一缕凉意倏地钻入体内。 这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冰凉，苍茫而悠远，仿佛来自大山深处的寒风，又如冰雪融化的溪流。 这东西自腰间扩散到后背，又渐渐弥漫到全身，所过之处，伤口凝固，撕裂的肌肉慢慢愈合。 这种感觉和家里银杏树上的那道感觉竟极为相似，只是不知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时间如风。 如缕缕微风，自密叶间吹过，又在叶片上凝结成水，再悄悄滑落。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天色已晚。 聂峰肩上的大部分伤口竟缓慢愈合了！ ...... 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似猪叫，又似狼嚎，更像某人受到非人的凌辱一般。 聂峰赤裸着背俯卧在床上，胡一刀正在给他按摩。 从古庙回来，自己的脑袋还没有彻底清醒，昏昏沉沉。 聂峰有许多疑问，比如那冰凉的东西来自哪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很快修复自己的伤口？还有那神秘的黑猫等等，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聂峰也豁达，既然找不到答案，难得去纠结，回来时，看见胡老头的按摩院还亮着灯，便拐了进来。 胡一刀精通按摩，但手法较重，一般人还真吃不消，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你是头颈发麻腰酸腿疼，在他这儿按上半个小时，那可保你好几天舒爽。 “小王八蛋，一看背上这些伤疤，就知道你十处打闹九处在！” 胡一刀骂骂咧咧，认识聂峰有一年多了，知道这孩子热血仗义，但也生出不少事端。 “胡大爷，背上这些疤痕，能用药水洗掉吗？” 那冰凉的东西虽然可以治愈伤口，但还是要留下疤痕，难免有点不完美。 疤痕虽然只在背上，但聂峰也不想要这些东西，以后交了女朋友，衣服一脱，还不把人吓跑。 年轻人，颜值第一啊。 背上淡淡的疤痕纵横交错，横七竖八、张牙舞爪，看起来的确不爽心。 关键“拆”字也实在难看，想想，你写在墙上也可以啊，房子会升值，写在背上，像什么话？ 大热天背着个“拆”字，像拆迁队员，满街乱窜，估计下场和过街老鼠差不多。 “嗯，是有点像个拆字。” 胡一刀端详了半天，像研究一副麻将牌，“要是这拆字写在你家墙上，就值大钱了，呵呵！” “那能洗掉吗？”聂峰暂时不打算把刚才的秘密告诉他，太玄。 “你小子年纪轻轻，不懂科学，这些疤痕，已深入皮下组织了，很难洗掉！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胡一刀卖起关子。 “用什么洗？只要有办法就行。” “用浓硫酸。” “咳咳，胡大爷，你还是在我背上整点刺青，或者刻几个字把它覆盖住吧。”聂峰又道。 “要不我在你背上刻左青龙，右白虎，威武霸气？”胡老头问。 “不好吧，像黑社会。” “那就在上面刻一个精忠报国。” 胡一刀想想，道，“刻一首满江红也行，励志，字又多，刚把背填满。” “干脆给你整一首周杰伦的菊花台算了。” “好。” “好个锤子，爬！” 第九章 古庙奇遇二 早上天刚亮，聂峰就拿着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对方还在睡觉，嘟囔着说自己晚上失眠不舒服。 “胖子，我找到一个神秘的地方，赶快和文小兵过来，赶紧的！” “有啥神秘的，我还是补个觉先。” “这地方拍抖音，绝对火爆，保证点击率高！”聂峰只好以利诱之。 胖子一听有利可图，立刻打了鸡血，翻身下床，“待会把地址发过来！” “记得叫文小兵带上工具！”聂峰准备对庙子彻底来个大扫荡。 当聂峰和文小兵在破庙门口等了好一阵，胖子才施施然走了过来。 “是座废弃了的张飞庙。”胖子眼尖，瞅了瞅庙门上端挂着的一块横匾。 聂峰这才注意到门屏上端有块又旧又破的木匾，依稀写着张飞庙三个字。 锦江市是古代三国的首府，纪念刘关张三人的寺庙很多，当下也不在意，三人进了庙门，直奔大殿。 “我就是从这个破洞往里看时，发现了那只奇怪的黑猫。” 聂峰把当日的情形向大伙说了一遍，只忽略了自己受伤，如何快速治愈这一段，这经历太玄，现在还不便对两人说明。 文小兵用带来的老虎钳将栓门的铁链绞开，外面的阳光射入，将大殿映照的一片昏暗。 只见大殿内到处悬挂着蛛网，桌上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由于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都破烂不堪，四处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大殿正中是高达一丈的张飞金身塑像，也是破烂不堪，上面的油彩早已风化剥落。 “哪里有你说的黑猫了？”胖子捂着鼻子，挡住飞来的尘土，不满地道，“这庙子大概荒了七八年吧。” 文小兵四处看了看，又走到供桌前仔细检查，一会道： “这周围的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桌子上面的贡品大都变干了，应该没有什么人和动物进来。 咦，这桌子上面有些痕迹......嗯，像猫的脚印。” 众人马上围了过去，只见布满灰尘的供桌上的确有一两处痕迹，小小的，梅花形状。 不错，这就是猫的足迹！ 文小兵抬头向周围看了看，忽然抱着柱子，蹭蹭地就爬上横梁。 “这横梁上面也有几处脚印，确实是一只猫来过！”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但窗户紧闭，这只猫又从哪里进来，哪里出去的呢？” 众人四下查看，再没有发现新的脚印。 “找不到就算了，一只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胖子在房间里久了，感觉霉味有点刺鼻，打起了退堂鼓。 “让我来给张三哥磕个头，然后咱们就扯呼，如何？”胖子说道，走到蒲团前，一屁股就蹲下去。 忽然，异变陡生！ 供桌前出现一个黑洞，胖子带着蒲团一下就掉了进去！ “啊！”这时胖子的惊呼声才传出。 聂峰和文小兵赶过去，只见洞里黝黑，胖子正卡在洞口三四米的地方，还好，胖子身体肥大，再加上洞口小，才没有落下去。 “喂喂，聂峰，文小兵，赶快救我啊。” 胖子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声音带着哭腔，洞里不时冒出的阵阵寒气，让它胆战心惊。 “我们把衣服裤子脱了，拧成一块，拉他上来。”聂峰想起好莱坞电影里的经典片段。 可看看两人穿的衣服，又改变了念头，此时正是南方的春季，大家都穿的很少，很薄，胖子又太重，搞不好拉到一半时，衣服就扯断了。 他转眼看见张飞塑像手里的丈八蛇矛，那是一根整木作的，顿时有了主意。 爬上供桌，摇了摇，丈八蛇矛纹丝不动。 “聂峰，让开！”文小兵当机立断，举起桌上一个铁制的香炉，一下就砸在张飞像上，哗啦啦，塑像垮塌了一大片，灰尘弥漫。 聂峰拖下木制的丈八蛇矛，便放入井中，两人合力，一会儿便将胖子拉了出来。 “妈呀，吓死我了。”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紧张地捶着胸口，此时，小心脏还扑通扑通乱跳。 敢情这里原本有个洞，后来有人在上面铺以砖石挡住，再在地砖上放着蒲团，本来也没事，只是年深久远，砖石老化，胖子又太重，一屁股跪下去，就掉进洞里。 聂峰往洞里看了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洞内不时有寒气和霉味溢上来，让人心底生寒。 在桌上捡起一个瓷碗丢进去，很久都没传出一声响动。 下面应该积了厚厚的一层淤泥，所以没发出声响，聂峰心中想着。 “我们快走吧，这地方太诡异，邪的慌。”胖子不停催促道。 “搞不好是什么百尸洞，万人坑什么的，我听我妈说，原来锦江市......等等，聂峰，难道你要下去？” 胖子看见聂峰做了个下洞的姿势，吓了一跳。 文小兵也赶快拦住了蠢蠢欲动的聂峰，“这洞阴森可怕，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 聂峰扒在洞边，将手伸进洞里，在洞壁上摩挲了一会儿，道，“这洞壁很光滑，是石块垒出来的，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 “就不知道修这个洞干什么，而且在庙堂之中，是很诡异啊。” “估计猫也就是从这洞子进出的，只不过，只不过......”胖子忽然脱口而道，“这蒲团又怎么把这洞口盖住的呢？” 此时，一阵凉风吹来，胖子忽然打了个哆嗦。 三人出的殿来，文小兵用铁链重新将门拴住。 此时，外面阳光普照，暖风和煦。 几人仿佛刚离开漆黑之地，走向新世界一般，恍若隔世，心情豁然开朗。 “这个地方拍抖音真的不错。”胖子抬手作瞭望状，望着远方悠悠的云彩，心情马上一片大好，“中午回去吃了饭，大家就在这里碰面如何？” 为了抖音点击率，胖子也是豁出去了，当下打定主意，下午多找几个人来壮壮胆。 “聂峰，别犹犹豫豫的，刚才那点事算个毛，胖爷我都不怕，你还怕个鸟！” 胖子大义凛然地道，直接就把刚才吓得屁滚尿流的那幕场景抛到九霄云外。 第十章 古庙奇遇三 古庙发现那东西后，聂峰就一直在琢磨，许多过往的片段也纷纷从记忆的泥土中翻出来，晾晒在脑海之中。 自家院子里那颗银杏树据说种植在清朝时间，距今大约有百多年了。 每一年的夏天树上就开出许多淡黄色的花朵，花瓣大而且花期长，花朵谢幕后枝头便挂满青绿色的果实。 而到十月左右，这些果实便成熟了，橙黄色的，如鸽子蛋般大小，落得满地都是。 每年聂峰都要捡拾一大盆，大部分送给胡老头入药，比如说自己的跌打损伤药膏，加了银杏果后，效果相当明显。 开始聂峰并未在意，只觉得可能是阳光好肥水足的原因。 自从前几天聂峰受了伤，不小心碰到那颗银杏树，才发现了奇异感觉的存在。 聂峰也曾试过将指头划破，触摸过其它树木，甚至一些动物，都没有冰凉的感觉发生。 也就是说，那种冰凉的可以治疗伤口的东西，只有受了伤在自家银杏树上才感觉得到！ 而以前自己也曾受过许多伤，也接触过银杏树，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看来自己身上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思来想去，很可能是自己和大金链子打架后才发生的。 也不知那冰凉的感觉到底为何物，来自何方，如何产生，有几次，聂峰想把树砍了，探寻究竟，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患得患失。 而昨天又在古庙附近发现了相似的情形，那是不是可认为这种东西在许多地方普遍存在？ 抑或只是自己撞了狗屎运，一时碰巧？ 目前，这种冰凉的感觉主要是疗伤，也起一点耳聪目明的作用，除此并没法发现更多的益处，但聂峰潜意识里觉得远不是这么简单。 中午时分，胡一刀来了一趟，给外婆把把脉。 “就是梦话多，没啥大碍，注意饮食和调理就行了。” 说着拿出几个散发着淡淡中药香味的漆黑药丸，道“每天冷开水口服，一天一颗。” 这药丸聂峰在胡老头的诊所见过，满满的两大瓶，知道这也是寻常药物。 现在有许多诊所都配制了类似的药丸，美其名曰：独门秘方。实际就是普通的中药材做的。 不过从另一方面想，说明外婆得的也是寻常病。 ...... 当胖子和文小兵带着一个女孩出现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聂峰当场就愣住了。 “发啥子呆，给你隆重介绍下，二班的万仙儿，已光荣加入我们的抖音小分队。” 这个女孩就是最近胖子抖音视频里的主角：万仙儿，也是在舞蹈大厅外聂峰和花美男冲突，当时站在花美男旁边的那位女子。 万仙儿，很好听的名字，聂峰这般想着。 原来胖子把那段视频一股脑在抖音，快手、火山等多个娱乐平台发布了，居然引起了不小反响，因此在胖子舌灿莲花的游说下，她也加入了进来。 四人对古庙周围进行了详细的勘察，找出了几处风景比较别致的地方。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开始拍视频吧。”胖子念念不忘自己的职责。 “这地方吧，就是有点荒凉，阴森。”文小兵说道。 “唔，傍晚、荒野、破庙、美女，衣衫褴褛的美女。” 胖子摸着下巴，开始琢磨，思想慢慢误入歧途。 “万仙儿，你来这边唱首歌，最好带点苍凉的，小兵，你拿手机跟拍。” 胖子装得像个大导演似的，“至于你，哎哎，让开，让开，莫挡路。” 聂峰此刻还想着心事，没有在意胖子的装逼。 万仙儿唱的歌非常应景，颇有古风。 劫过九重城关， 我座下马正酣， 看那轻飘飘的衣摆， 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 借刀光做船帆， 任露水浸透了短衫； 大盗睥睨四野， 枕风宿雪多年， 我与虎谋早餐， 歌声婉转、悠扬，略带一丝苍凉，像金色的星陨落在林间，黄熟的槐花离开枝头，又像是密叶间滑落的微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几人忙的热乎，聂峰这一打杂的闲人一时也插不上手，便告假去外面撒泡尿。 出了破庙，聂峰沿着山边小径，一会儿，便来到了那颗歪脖子树的地方。 昨天，这颗树还枝叶繁茂，绿叶如瀑，一个晚上，已经全凋落下来，之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聂峰将准备好的刀拿出来，朝树干狠狠地砍去，歪脖子树的树干已经皲裂了，皱皱巴巴的，几刀下去，树皮翻开，竟然发出叮叮的金属碰撞声音！ 聂峰吃了一惊，不断加力，一会儿树干被砍为两截，断面平滑，除了一圈圈的树木年轮，还闪着淡淡的青铜光泽！ 树干尽然闪着青铜的光泽！ 聂峰相当吃惊，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的奇怪现象，估计整个世界上都没有此类植物罢。 这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是自然生长在这里，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琢磨片刻，聂峰觉得应是天然生长在这里的植物，只不过吸收了那些奇异能量，植物的结构才发生了改变。 只不过类似的青铜树在这地方还有多少？ 这树下的地底又有什么秘密？ 这冰凉的寒意究竟是什么东东，竟可以改变树木的组织结构？ 还有破庙内那幽深的洞口，里面是什么？ 太多的疑问涌上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回破庙的时候，胖子已经结束了拍摄，抱怨聂峰当了甩手掌柜，嚷着要他请客。 聂峰便带着大家回到青衣巷，找了家挂着“方方面面”招牌的小面馆，请众人吃了碗炸酱面。 “聂峰你太抠了，这次不算，下次改请吃大餐。”胖子忿忿不平。 ...... 回到家里后，聂峰来到后院，拾起小刀便在那株银杏树上砍了一个v字形切口，上百年的传承之物，聂峰并不想将它毁掉。 刨去树皮，断面处也是光滑如镜，泛着淡淡的青铜光泽。 确认了结果，聂峰思索了一阵，估计这些树因为长年受到冰凉事物的侵染，树木的本质和结构才得到了突变。 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居然没发现这颗银杏树有如此奇特之处，实在是过于疏忽。 目前，这冰凉的东西，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只是对聂峰来说，未知的太多太多。 第十一章 一切为了抖音 隔了两天，精英学院初选报名的时间到了。 班主任给每个学生发了几页报名表，上面要求填报的都是些基本情况，比如年龄、血型、家庭成员、是否有大病史等等。 发报名表的时候，班主任不住叮嘱：“大家一定要如实填写，不得弄虚作假，否则后果自负哈。” 胖子撇撇嘴，难道写错了你还能查出来，锦江市一年两三万高三学生报名，估计资料都是一大堆，政府哪有时间精力去核对，所谓填表，还不是走走过场。 正好报名要交两张彩色大头照，胖子便叫上聂峰一起去照相。 树德中学大门对面便是好吃一条街，饭馆、商店、网吧多如牛毛，反正能叫学生大方掏钱的地方应有尽有。 街上也有一家照相馆，聂峰和胖子照了相，胖子撺掇着聂峰去吃烤串，反正最近抖音赚了点钱，犒劳犒劳自己。 两杯啤酒下肚，胖子不停地唉声叹气。 “哎。” “喔......” “嗯，啊！”一顿操作猛如虎，胖子的浪声荡语引得旁边几桌人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 “胖子，虽然春天来了，但你也不要这要乱发嗲，好不？”聂峰有点扛不住了，恨不得找个墙角躲起来。 “喔，做人难啊！” “靠，有事就说，有屁就放！”聂峰一摔串肉的竹签，有点生气了。 “还不是抖音，收获不大啊！” “前两天不是拍了一个吗，在张飞庙那儿，我看点击率还不错哩。”聂峰想起抖音里万仙儿的歌声，说实话还真好听。 “关键不能老是唱歌跳舞啊，粉丝们会审美疲劳的。” “那就拍点其它的吧。”做抖音，聂峰基本上是打酱油，并没体会到胖子的艰辛。 胖子又干了一杯啤酒，幽幽道，“你是外行弄不清门道，现在拍的抖音多了，大家的要求也高了，没点稀奇古怪的，谁还来看？ 说白了，狗咬人不稀奇，人咬狗，大家就感兴趣了。 而且，现在大家都浮躁，正儿八经的没人看，低俗，新奇，刺激的就有市场。” 话糙理不糙，看来胖子对抖音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的。 这话聂峰也明白，看了些日子的抖音，同样是唱歌，你规规矩矩唱的再好也没有屁股扭得圆的点击率高。 聂峰端着酒杯和胖子碰了一下，“要不，你找找小兵，让他来段武术表演？” 胖子摇摇头，文小兵的套路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走的是李小龙路线，花式不多，招数老套，嘴里还不时冒几个嘿呀，我靠之类的感叹词。 这要是拍成了抖音，立马扑街。 “你，你不是想动员我来吧？”看这胖子盯着自己，聂峰有点心虚，“你还是去找万仙儿拍得了。” “小峰同学，这是大家共同的事业，不可能大家做了牺牲，你却在旁边打酱油。”胖子一本正经道。 “各人发挥所长，昨天我自己还以身犯贱贡献了两个视频，你没看见？” 为了点击率，这些日子胖子可算操碎了心，昨天在家里亲自上阵，赤裸上身讲了个荤段子，发到抖音里，结果在评论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听了胖子的诉说，聂峰对胖子的献身精神肃然起敬。 这真是犯贱无底线啊！ 聂峰也想了想，自己报考精英学院，交报名费向大金链子借了一万，月底要还两万，现在还有七千块钱的差距，如果不赶紧凑钱，月底恐怕又得利滚利。 如果抖音赚了钱，除去万仙儿的那部分分红外，把胖子和小兵的钱先借借，补下自己这边的缺，按时还款也不是不可。 “聂峰，胖子，你们也在这儿啊！” 转过头，却看见温云走了过来，他也是来相馆照相。 温云走过来，拉张凳子坐下，不客气地端起胖子没喝完的啤酒灌了一大口，撸起一根肉串就吃。 人帅金多，家世又显赫，却无半点傲气，举手投足间平易近人，这就是他赢得大家好感的独特魅力。 “随便聊聊啦，对了，温云，你看过抖音没？”胖子准备扩大团队规模。 温云嘴里嚼着烤肉，摇摇头道，“看过一点，但不怎么感兴趣。” 胖子一下子傻鸟了，这世界还有对抖音不感兴趣的人！ “报名资格审核过后，马上就要进行初选了，你们准备得怎样了？”温云问道。 “准备什么？”聂峰有点懵，没听说初选要准备什么呀，就算要进行身体各方面素质检查，那也是靠平日里一点一滴的长期锻炼积累，临阵磨枪那是万万来不及的。 “嗯，我是说，初选要交一万块钱报名费。”温云斟酌道，尽量将语气变得委婉： “我听说你去借了钱。 其实，其实，咳咳，作为同班同学，我也可以帮助大家。” 聂峰一下就明白了温云的意思，不由心中有些暖意，道：“温云，心领了，报名费的事我已搞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聂峰其实撒了个小慌，钱的事并没了结，自己还在努力想办法尽早还款呢，不过，这档事他并不想麻烦别人。 ...... “聂峰蹲下一点，把手亮出来，好，就是这个姿势。” “头歪点，别挡着摄像头，好，好，就这样！” 在校园一个僻静的地方，胖子端着手机，半蹲着，正专心致志给聂峰拍小视频。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做通聂峰同学的思想工作，可得抓紧时间，以免这家伙半途后悔撂挑子。 摄像头镜头放大，放大，草地上，是一块奶糖，诱人的甜香吸引来几十只蚂蚁。 这些蚂蚁正是出来觅食的，没想到天上掉下馅饼，不一会就陆陆续续排起长队搬着今天的口粮。 聂峰两个指头夹着一把小刀，一只一只将那些搬运工钉在地上。 只见他动作极为娴熟，手指一提一放间，尖刀落下，精准无误地将一只只蚂蚁拦腰截断，而且速度很快，一会儿工夫，地上就躺着黑压压的一堆蚂蚁尸体。 一不小心就遭了飞来横祸，那些蚂蚁到死都不知道，这是胖子和旁边那家伙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此刻，胖子面露微笑，心里乐开了花。 看看，这技术，这刀功！ 尼玛这就是噱头啊，那些吃瓜的，中二的肯定没见过，拍好视频后再配点应景音乐，再来几句六六六，靠！ 这番骚操作来了，点击率还会远吗！ 第十二章 转移的力 聂峰快刀钉蚂蚁的视频在抖音播放后，立刻就引起强烈反响，点击率一个劲地往上猛蹿。 这可把胖子乐得合不拢嘴，为了满足广大吃瓜群众的强烈呼声，胖子对聂峰进行了深度挖掘。 陆续推出了快刀斩蚂蚱，快刀切西瓜，快刀削苹果等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小视频。 深夜，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天边。 下面是河边沙地，长着黄黄绿绿的杂草，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一只鸡在沙地上悠闲地觅着食，旁边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手捏一柄尖刀，悄悄地走近。 那只鸡受到惊吓，拍着翅膀，一转身便从少年头顶扑腾而起，少年手一挥，血光飞溅，鸡头便飞上半空。 这少年便是聂峰。 这段“月黑风高中二少年怒斩鸡头”的视频在抖音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点击率突破了三百万，要不是聂峰始终背对镜头，搞不定就成了网红。 “小峰同学，这是你的奖金。”这天下午，胖子从手机上转了一笔钱给聂峰。“这两周来拍抖音赚的。” “这么多？”聂峰看了看手机，竟有两千块钱，有点小激动。 “大家轮贡献大小，都有份，当然你最多。”胖子道。 “万仙儿1500块，文小兵800块，我也只拿了600块钱。” 胖子时刻保持低调，其实算上他报的花花帐，胖子自己早就该名列第一。 聂峰没去细听，摆点姿势，耍点花枪，居然挣了2000块钱，比自己出去打小工强多了。 ...... 报名结果很快公布下来了，全市两万多考生填报了申请，但只有90%的学生才合格通过，也就是说还没初选便淘汰了两千多人。 初选还没开始，报名资格就刷掉了两千人，由此想象正式考试的淘汰率会有多高。 这次报名资格审查很严格，主要是家庭背景、大病病史没通过的，当然还有不少数据弄虚作假的考生也被刷了下来。 用温云的话说，现在是互联网大数据的时代，每个人的真实信息官方早就一清二楚了。 如果还隐瞒实情，虚报数据，诚信这一关就过不了，如果以后成为武者，能力超强，很难保证不对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听到这些话，胖子在旁边擦了擦冷汗，幸亏填写的时候没存侥幸心理，不然报名这一关都过不了。 ...... “聂峰摆好姿势，把后背露出来，抬高一点，ok，就这样！”这天，在胖子的鼓励下，聂峰又拍起了小视频。 聂峰把上衣脱了，将背对准镜头，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先让胖子倒吸了口凉气，随即又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仔细看，这疤痕的确像一个大写的“拆”字。 “各位老铁，现在我们将表演失传百年的少林硬气功！”胖子在旁边开始讲解，唾沫飞溅。 “看没看见，看没看见！这是一块砖，一块真真的砖。” 为增加表演真实性，胖子用榔头将手中的砖敲成两块，向镜头展示了断面。 “大家睁大眼睛仔细看，仔细看！”说着将手中的砖块向聂峰拍去。 “哎呦，靠，尼玛的！”聂峰大疼，怒目瞪着胖子，刚才胖子拍砖失了准头，拍在他肋间上。 胖子赶紧道歉，这是个挣钱的主，千万别惹火了他，万一罢工扬长而去，自己的一番苦心又白费了。 镜头切换，胖子重新举起砖头，向聂峰背上拍去，一下不够，又多拍了几下，聂峰后背变红，瞬间又恢复如初。 “看没看见，真正的硬气功，如假包换！” “现在，我们拿一根木棍再试试。”胖子道，一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木棍。 这木棍有棒球棍那么粗，周身圆滑，木质细致紧密。 胖子举起木棒朝着后背使劲打了几下，聂峰也是一声没吭，坦然受了下来。 这下连胖子都有点吃惊，还真没想到聂峰的硬气功有这么厉害。 自己背上的玄虚，聂峰自个没弄清楚，也没告诉胖子，只是说以前练的硬气功。 视频断断续续拍了两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了， 路过巷子端头胡一刀的诊所，那里还开着门，老远就听见他和那叫小慧的女按摩师聊得火热，不时逗得那女子咯咯娇笑。 要是在往常，聂峰必定要去调侃一番，但今天有点累，便心胸宽广，一笑而过。 回到家里，外婆已将饭菜煮好，放在锅里热着，见了聂峰，免不了抱怨几句。 两人吃了饭，外婆照例要去巷子里散散步，聂峰从身上掏出了五百块钱。 “外婆，你拿着。” “小峰，这是从哪儿来的。”家里经济也不宽裕，平时给聂峰的零用钱也少，没想到外孙居然还能拿出一笔款子来。 家里再穷，外婆也行的正，走的端，来路不明的钱财绝不会要。 “又去打工了？”自从几年前将鱼摊转给别人后，为补贴家用，聂峰经常出去打打小工，当时外婆就极力反对，认为耽误学习，可自从聂峰把成绩拿回来后，再加上利用的也是节假日时间，也就默认了这事。 “和胖子给学校做了点宣传视频，学校发的。” 聂峰没说抖音的事，外婆也不懂，说给学校做事，也是宽她心，给学校做事难道还是坏事吗！ 外婆出去散步后，聂峰收拾了碗筷，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才发现鞋子坏掉了。 这是一双球鞋，虽然有些日子了，倒也牢固，一直没坏过， 拿起鞋子仔细瞧瞧，发现鞋底布满了裂纹，稍微一用力，便裂成几片。 聂峰忽然有种预感，这是今天胖子打自己后背，传过来的力道！ 自己一直纳闷，胖子猛击自己背部，自己也不怎么疼，根据物理学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关系，那么这力又跑到哪儿去了呢？ 原来已经顺着大腿转移到了脚底！ “胖子，使劲打我后背。”第二天下课的时候，聂峰把胖子和文小兵叫到了外面。 “哈，昨天挨打还不够啊，是你自己找虐的，不要怪我。”这种请求胖子自然是给予满足。 “你力度不够，换小兵来！”聂峰道，胖子空有一身肥膘，但出拳力度还是太弱鸡了。 文小兵自然也知道聂峰练了所谓的硬气功，也不客气，一记右直拳便重重打在对方后背。 聂峰后胸稍微一滞，这是因为文小兵出拳力度太快太重。 自己悄悄将握着的右手松开，只见手中的核桃已经碎裂，这是力量转移的结果，只不过文小兵出拳太快，部分力道还没来得及转移便透胸而过了。 经过试验，聂峰基本断定作用在自己后背的力道可以转移到周围环境。 细细想来，这种情况还是在自己背上出现了一个“拆”字后发生的。 这其中的奥妙，自己没法弄懂，不过，也算是一个好事。 想起小时候看的一本武侠小说，有个叫阳顶天的家伙，特牛的存在，一招乾坤大挪移，便把对手喂给他的招式转移到其他人身上，那家伙，行走江湖简直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自己这情况虽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效果就差远了，目前只能转移分解一部分力道，如果遇见高手下重手，自己还不是死翘翘。 也许，这功法还可以不断进化吧，聂峰悠然想道。 第十三章 初选的日子 日子就这样悠悠地流走了，一周后，精英学院初选的时间到了。 整个锦江市今年大约有两万多名高三考生，由于报名费太贵，再加上淘汰率高，报名的人不是很多，但也有一万多人。 其实，精英学校也才成立没几年，许多信息还处于保密阶段，社会也没有相应的宣传报道，普通人并不知道学校的运作和具体情况，只知道进了学校，可以修炼潜能，反正出来很厉害，薪水多，社会地位也高。 至于其它信息，都仅仅是流传于民间的饭后闲谈。 初选是分批次进行的，树德中学是第一批次。 清晨，六辆大巴来到树德中学，将一干考生接走。 今年，报考精英学院的考生树德中学就有200多人，这个比例在全市高三学生的报考比例中也算是比较高的了。 聂峰、胖子等人坐在同一辆大巴里，一路上，年轻人爱热闹的性子暴露无遗，不一会，车上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哎，考试的报名费太高了。”有的学生抱怨道，一万块钱对许多家庭来说不算大数目，但仅仅作为报名费的确有点高了。 聂峰就是因为要报名交费，才去借了校园贷，由此引出了一系列的风波，对此，他也是颇有恣语。 “高也有高的好处嘛，至少报名的少了，竞争也就不大了。”这是家境比较富裕的部分学生的想法。 “呸，刘伟，你家在开饭馆，当然有钱啦，我就穷了，要不报名费你就帮忙出了吧！”有人开玩笑。 “李娟，看你长得都要比我多几十斤肉，你家咋就穷了！” 哈哈哈，车上一阵欢声笑语。 “不过，贵就贵点吧，就怕交了报名费没选上，就可惜了。” “听说初选有许多检测项目，要动用很多先进设备，成本高，当然价格也就水涨船高了。” “呸，才不是呢，主要是要吃一种铺助检查的药丸，听说材料费贵得吓人。”这是程凌的声音。 “如果有关系就好了，可以打招呼......” “别做梦了，每年的初选和复选都是军方负责，恐怕你那点关系水都泼不进，你们看温云还不是来了，要说关系，你有他家的关系硬吗。” “程凌，要做那些检测啊？”有人问道。 “很多，不仅有全身体检，还有心理素质、力量、耐力、爆发力、血液检测等方面。” “哎，还不如到青少年体检中心去检查。“胖子这时抖了一句包袱，立刻引得全车同学哄堂大笑。 原来，这里面有个梗：去年，学校为了给学生体检，联系了一家叫青少年体检中心的社会机构。 结果这中心的医疗检测条件与他们的吹嘘水平相差十万八千里，不仅数据有误，还闹了一出将男生当成女生的笑话。 该男同学的体检报告如此写道：建议本人去做妇科检查！ 由此成了整个树德中学的一个笑话，当然这家体检机构后来也找不到人影子了。 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已经来到锦江广场，偌大的广场已经搭建起数十个巨大的军用帐篷，许多军人按部就班的各自忙碌着。 “当局对此很重视啊！”一路上搞笑不断的胖子收起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样子。 早有士兵领着大家排好队，依次给每个人发了一颗蓝色药丸，要求现场吞服。 “听说这药丸是许多名贵药材提炼的，相当宝贵啊。”有人咕哝道。 怪不得报名费吓死人，聂峰想，为了凑齐费用，他才向大金链子借了高利贷。 吞服后，有另外的士兵带路，进入不同的区域，进行各种检测，军方对今年的初选格外重视，从各地抽调了许多医生护士，整个检查区域，一片安安静静。 在抽血室，聂峰抽了四管血，轮到胖子了，这家伙却一把拉住正要走开的聂峰。 “聂峰，等我一起走哈。” “为啥？” “待会我晕血，你要扶着我。”这家伙嘴里说着晕血，眼睛却瞅着对面的小护士，眼睛里色光闪烁。 “晕血？我记得上次有人在街上打架，双方打的鲜血淋漓，你不是还在旁边拍手叫好么。“ “我晕自己的血。” 抽血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美眉，刚把针管接触胖子的手臂，这家伙已开始哎呦哎呦的呻吟起来，如果站在远处听，还以为是哪只猪在呼唤春天呢。 那护士估计是刚刚毕业不久，缺乏经验，心一急，便把针头深深扎在了胖子胳膊，这下胖子叫的更欢了，一时间，抽血室里荡语阵阵，骚气横流。 那护士美眉羞红了脸，道：“这位同学，你别叫了好不？” “不叫，扎着疼啊。” “这位同学......” “你别在意，我叫会就不叫了，这位护士，你叫什么名字？”胖子涎着脸。 “嗯.....” “哎呦，哎呦。” “我叫江雯。” “江雯同学，你好，我叫刘开新。” 看着胖子的骚操作，聂峰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暗骂胖子无耻，悄悄溜了开去。 从抽血室出来，走了一阵，聂峰才发现自己居然走错了地方。 看见前面有个房间写着检测室，便走去推开门，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类仪器。 有两名医生正背对着他在做血液检测，一人拿起一只试管，用一台发出蓝色激光的类似手电筒的仪器照射，那试管里的血液竟发出了微弱的荧光。 “编号1217，血型s型。”这名医生说道，另一名医生飞快地做着记录。 聂峰以为自己听错了，悄悄在后面呆了会，只见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这医生检测了十几管血，除了大部分是a、b或者o型，有一次报的血型是s型。 聂峰确信自己耳朵没听错，不过感觉很纳闷，生理课上，老师不是讲了世界上只有三种血型吗，怎么今天又冒出个s型？ 那这s型血又是哪门子血？ 聂峰悄悄离开检测室的时候，两名医生还在全神贯注的对付手里的工作，居然没发现身后的情况。 出来拿出手机连接网络，没想到在这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居然还有免费网络. 于是点开百度，输入“s型血”几个字，搜索的结果却没有聂峰所需要的信息，再重新输了几个相关的词，除了链接出几个成人用品广告外，也是一无所获。 测试体能的时候看见了温云，聂峰便把他拉倒旁边。 “你听说过s型血没有？”聂峰有点神秘兮兮，问道。 “你怎么知道有s型血？”温云不是首先表露震惊，而是反问道。 看见他平淡如常的神情，聂峰确信这家伙早就知道s型血的存在。 “s型血是最近几十年发现的，大多出现在武者身上，主要特点就是血细胞的活性很强。” “嗯。”这个聂峰也略懂，看的书多了，也普及了一些相关知识，细胞活力越大，也就意味着身体组织机能越强，当然表现出来的各项身体素质就越好。 “也就是说具备此型血的人，有很大机会进化为武者，至于s型血具有何种神秘功能，我也不知道。” “所以军方的潜能测试，主要就是检查血型，特别是具备s型血的人？”聂峰又问道。 “是的，虽然要检测很多科目，但实际上，是否具备s型血才是最重要的，在总分里面所占的权重最大。” 听温云说完，聂峰不觉担心起自己的血型来，他记得很清楚，小时候体检，自己也做过抽血检查，那时自己的血型是a型。 怀揣着不安和胖子按程序做完了各种检测，包括全身体检、体能检测、神经反应检测、肌肉适应性和心理素质检查等等。 由于项目太多，当检查结束时，已是中午了。 ...... “聂峰，你一拳打了多少？”胖子问道，检查项目里也包括力量的测试。 “150斤。” “啧啧，了不起，我才80斤”胖子赞道。 “文小兵呢，这家伙如何？” “和你差不多，160斤。” “知不知道灭绝师太是多少？” 胖子道，这是他才给程凌起的绰号，“20斤，出拳时把手腕崴着了，哈哈” “胖子，笑话女同学是不道德的行为。” 聂峰暂时忘记了血型检测的事，憋着笑，一本正经道，“做人要厚道。” 哈，哈，哈，两个坏小子捧腹狂笑。 “你知道排第一的是谁？”聂峰好不容易收住笑。 “第一是温云，出拳力度是180斤。” 聂峰沉默了，这个世界上，一般强壮的成年人一拳挥出也才120斤左右的力量。 以前的功夫巨星李小龙，一拳可达到420斤，拳王泰森正常出拳的力度是550斤左右，一拳可击穿20公分的木板，但别人在世界上都是牛叉的存在啊！ 自己从小就是国防身体，又注重锻炼，这几年又频繁练刀，寒暑不断，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拳有150斤的力度也还说的过去。 但温云的180斤，这个数据已经超出成年人的二分之一，别看平时那姓温的文文诺诺，想不到深藏不露。 看来这小子平日类似的训练不少，当然家族能提供大量的资源也是重要原因。 但不知温云的血型是不是s型？ 第十四章 S型血 初选结束后，回到了宁安巷，聂峰先没有回家里，就在巷子附近找了家网吧，准备在网上查查关于s型血的相关资料。 服务台是一位长的比较清秀的小女生，态度冷冰冰的。 “出示你的身份证，一小时4元，20元押金。” 幸好聂峰在体检的时候还带着身份证，交了钱，选了台电脑坐下。 打开搜索引擎,输入“s型血”，结果搜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什么abo血型、阳性感染，医院广告以及大部分网络小说。 现在真是商业社会，只要给钱，什么广告都要登，聂峰腹诽了一句，只有耐着性子逐条筛选。 仔细查了大约半个小时，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点开一看，是在一个叫“失落园”的论坛里发出的。 “s型血是大约八十年前，在缅甸的一个小村庄发现的。 该村子地处偏僻，那年恰好发生了一起瘟疫，全村男男女女全部感染，陆续死亡一百多人。” 后来，救援人员在一间破屋里发现一名小孩，经检查，却没发现感染的迹象。 医护人员对其做了深度检测，发现小孩的血型并不是常见的abo型，初步推断由于特殊血型原因，致使该小孩在肆虐的瘟疫中存活了下来。” “后来，人们又在其它地方陆续发现了拥有此类血型的人，到了八十年代，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这种血型命名为s型。” “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一些国际医疗机构发现，该型血细胞活性强，抗病毒，免疫力高。” “当然这只是初步研究结果，据某些专家推测，该型血还有一些神秘的功能.....” 末了，有位名叫墨子的网友推测，目前世界上的奇能异士很大可能就是该类血型拥有者，通过激发血液中蕴藏的潜能，改善体质，增强力量，甚至诱导基因发生突变。 聂峰想了想，在屏幕上打下一句话：“大家听说过青铜树吗？” 屏幕上出现一连串的问号。 “就是树干是青铜的，在自然界，天然生成的。” 论坛里沉默了，片刻，一位网友打出一行字，“亲，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在做梦？” 聂峰微微一笑，便退出论坛，到总台找回零钱，离开了网吧。 ...... 傍晚。 聂峰随便泡了一碗方便面，吃过以后，便匆匆向诊所走去。 他决定还是去找胡一刀，向他讲讲最近的发现，让他帮自己参谋参谋，也许会吓坏他吧，聂峰想。 胡老头不在，可能是出去买药材去了，诊所里面只有一个叫小慧的按摩女。 临走时，聂峰看着小慧那豁然开朗的衣领敞口，白花花的脖颈外露，泛着诱人的光泽，心想这按摩店是正规按摩吗，那胡老头不会监守自盗吧？ 呵呵。 不知不觉便过了浣纱河，来到对面青衣巷，傍晚街上的行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四处嘈嘈杂杂，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烤羊肉串的味道。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写满幸福和平安，聂峰想，这些人就像生活在一幅美好的画里。 但他们却想不到，在他们熟知的生活后面，一个神秘未知的世界正徐徐展开。 它是如此诱人，充满神秘，也充满危险，但生命不正是因为不断的挑战才让人感觉充实和觉悟？ 此刻，聂峰下定决心，不论前路如何崎岖坎坷，都要考上精英学院，踏入武道，不做平凡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心中块垒消除以后，顿觉畅快，于是买了碗三炮台，中午没吃饱算是给自己加点餐。 回来的时候，聂峰准备去裁缝店看看，上次跟踪大金链子的时候，那李寡妇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不知受没受大金链子的侮辱？ 来到裁缝店的时候，只见店门紧闭，却是打了烊，便转身往宁安巷走去。 来到浣纱河边，准备寻着中间的石头过河，却见不远桥上，一个妇人仰着头，举着手，却是在放风筝，只见她穿着青色旗袍，前凸后翘，别有一番韵味儿。 聂峰仔细一看，正是李寡妇，便走了过去。 “大姐，在放风筝啊。”聂峰搭讪道，此时阳春三月，正是踏青放风筝的最好时机。 “是啊，小兄弟。”李寡妇不认识这少年，但听见他叫大姐，不由对其产生好感。 “嗯......”聂峰准备提提那天破庙里的事情，顺便不经意间泄露自己帮她的伟大事迹，然后大义凛然地推掉对方的千恩万谢，嗯，谁叫自己是活雷锋呢？ 但看对方没有一点感谢的架势，不由心中犯嘀咕，难道那天她并不知道大金链子跟踪自己？也不知道随后破庙里发生的事情？ “小兄弟，有事吗？”李寡妇看对方欲言又止，不觉奇怪了，问道。 “喔，大姐，我帮你放放风筝吧，呵呵。”聂峰尴尬了，只有岔开话题。 这风筝飞得极远，极高，聂峰拿着风筝盘线，不觉手往上一扯。 “大姐，这风筝很大啊。”聂峰道，看这风筝飞这么高，风筝必须做的很大很结实，不然高空中的大风早就将其吹散架了。 “那自然，就是放久了，手臂酸痛。”李寡妇道。 聂峰眯着眼睛，向远方的天空望去，他的视力已比常人高出一些，只见那风筝有一人宽大，上面蒙着一层不知什么样的皮，也只有如此，才抗得了大风，飞得那么高吧。 “这风筝是牛皮做的吧？好重！”聂峰问道，驾驭这风筝需要不少的手劲和力道，李寡妇平日看着柔柔弱弱，想不到还颇有些力气。 “嗯.....”那妇人沉吟道，“差不多吧。” 放了一会儿，聂风也感觉手臂有点酸，便交给李寡妇，道了谢往宁安巷自己的家走去。 走了一阵转回头，远远的，只见那青色的石桥伫立在水面，像一轮弯弯的月亮； 那青色的人儿伫立在桥上，亭亭的，像一支袅娜摇曳的花。 “真美。”聂峰赞了句，转身便往回走，不知是夸那景色美呢，还是夸那人儿美。 哎呀！风筝跑了！ 忽然有人呢惊呼，聂峰蓦然回首，只见青色的人儿不住跺脚，而那风筝不知怎么断了线，正被大风带起飘上高空，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聂峰忽然有所感悟，世间芸芸众生就像这风筝，无论你飞多高多远，都离不开手中这根线，这线就像是一种规则，一种束缚，一种保障。 也许有一天你可以挣脱这根线，但那时候，你必须足够强，否则就可能一个跟头栽在地上，粉身碎骨。 第十五章 万仙儿 几天后，全市初选的结果下来了。 这次初选是将所有的测试分数加权综合而成，两万多人的考生，只有200多人合格，这样的比例基本上是百里挑一。 而且由于是军方主持考试，成绩并没有对外公布，反正直接通知下到学校，某某通过初选，准备复选就行了。 前几年这种模式大家还不习惯，怎么成绩不公开呀，有暗箱操作呀，军方一律不予置评，反正年年我行我素，渐渐地大家也习惯了。 咱们的军方就是这么霸气。 在树德中学，只有温云、高枫、文小兵、聂峰四名同学通过初选。 人选公布以后，程凌跑出教室，一会儿回来，眼睛都是红红的。 胖子依然没心没肺的和同学们开着玩笑，对于初选的事，他本来就不热衷，也没抱多少期望。 只是聂峰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血型肯定不是s型，按理要拉下很大的分数，而现在自己反而顺利过关，这又是什么操作？ 还有，树德中学四名选手中，其他人还好说，那高枫纯粹就是一个娘炮，居然还有些真实力，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全校只有四人通过初选的事，不一会就在学校传开了，这几人一下成了名人，走在校园里，不时有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学校也相当重视，专门为这四个人成立了一个强化培训班，因为精英学院复选只考语数外三科，也没必要和其它同学在一起浪费时间学习其它课程了。 整个培训班的老师就只讲语数外三门功课，这样针对性强，时间安排也比较充裕。 这只是文化理论考试，至于复选考什么，聂峰在网上查了大量资料，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只是有人推测可能是除体能方面的其它测试，比如：智慧、毅力方面的。 社会上一些逐利之徒也趁机销售什么《复选秘籍》，《精英学校考试必读》，《复选必过13招》等等，事后证明都是东拉西扯瞎猜一气。 在军方的严格保密下，整个复选充满神秘。 下午。 放学后，聂峰收拾学习资料往回走，由于分班后，大家的课程时间安排不一样，他也没和胖子一起走了。 刚出校门，一个花衬衣青年走过来，道：“毛老大要见你。” 聂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刚一犹豫，就有人比着刀顶在他后背。 几人东拐西拐，来到一个茶坊，大金链子正叼着烟，翘着二郎腿打扑克，看见聂峰来了，夸张地站了起来。 “哟，聂峰小兄弟，来来，哥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聂峰警惕性很高。 大金链子心里有气，要是平时早就一巴掌轮过去了。 但他知道聂峰已经过了初选，如果复选顺利的话就会进入精英学院，成为国之栋梁，那家伙，里面的人出来将是各方势力争抢的对象，这样的人前途远大，犯不着为了几万块钱结下仇怨。 “咳咳，今天叫你过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个事。”大金链子道。 聂峰冷冷地看着他，想看一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看，你借公司的钱一时半载也凑不齐，我给老大请示了，只要你帮我们去追追账，你的借款公司就一笔勾销。” “咳咳，先不忙做决定，你考虑考虑。” 聂峰想了下，他是个守信诺，有债必还的人，但短时间自己的确也筹集不到这么多钱，如果能通过这种方式了却借款，也不失一个解决办法。 至于大金链子和自己的恩怨，一码归一码，待自己还了债，就没失了理，以后上了精英学院，这笔账迟早要清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下点了点头，道：“我可以试试。” 大金链子其实不仅想借此化解仇怨，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聂峰和自己公司利益深度绑定，不是有句格言说得好，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吗？ 大金链子给的纸条上有三个人的名字，两男一女，聂峰觉得先从女的下手，捏柿子先找软的捏吧，良好的开头很重要。 那女孩叫万虹，借了2万元，现在利滚利，到期已是3万块钱了。 聂峰来到高三七班，请人把那叫万虹的女学生喊了出来。 “是你！”聂峰有点惊讶。 站在面前的这女孩长发及肩，眉目如画，手腕上戴着一圈五颜六色的璎珞。 竟然是万仙儿，也就是万虹。 万仙儿一直低着头，他没认出聂峰，当聂峰说明来意，她眼泪就簌簌落下，道， “这位同学，你能给毛哥说一下，晚两天行吗？我已经在筹钱了。” 看见万仙儿梨花带雨的脸，聂峰的心当场就软了。 “那好，我隔两天再来。” 爽快地转身走后，聂峰回去打电话给大金链子，结果挨了一阵数落。 “尼玛，有你这样讨债的吗！”大金链子心里一个气啊，三万块钱不是钱吗！ 两天后，聂峰又来到七班，这次他把会面地址专门选在了顶楼，那里偏僻，没人，也是照顾着对方的面子。 “大金链子说今天一定要交，你是知道他脾气的。” 在其他人面前，聂峰都是喊大金链子的绰号，他又不是马仔，没必要尊重他。 没想到万仙儿一下就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说家里母亲病重，昨天本来已筹到款的，那知道医院通知母亲要做手术，需立马去缴费，现在身上已没有钱了，希望毛哥多给几天时间。 聂峰想了想，“再给你一周时间，能把钱凑够吗？” “能，一定能！” 聂峰咬咬牙，“行，一周后我再来！” 为了避开大金链子的追问，聂峰直接将手机关了。 第二天上课，刚到班上，胖子就喊住聂峰，说班委叫他去办公室。 来到教学办公室，老师还没来，只有班长温云、学习委员程凌和一个叫李进的文体委员。 “聂峰，你最近在学校做了什么！” 程凌用食指顶了顶黑黑的眼镜框，一副审查犯人的口气。 聂峰当下就不愉快了，怎么，还三堂会审了？ “做过什么？一直努力学习呗。” “你撒谎，你放高利贷！”没等班长发话，程凌先站了起来，激动地指着聂峰道。 “我放没放高利贷，麻烦你先调查清楚。” “有人告发你，人证物证俱在，还在狡辩！” 三堂会审变成了程凌的一人独唱，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另外两人，聂峰一下明白了。 敢情这是程凌的独角戏啊，你想想高三人人都那么忙，谁吃饱撑了没事找事啊！ 但架不住正义感爆棚的程凌的道德绑架，又不想得罪聂峰，这两人只好在这里装泥菩萨。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聂峰，那些都是你的学妹学弟，你竟然下得了手！”程凌站在道德高地，表情相当庄严肃穆。 “闭嘴！” 看这女人越说越离谱，聂峰火气腾的上来，“程凌，我们是同学，你没有资格用这种口气说话，而且老子也不吃你这一套！” 说完，聂峰没理会呆若木鸡的三人，甩门而出。 聂峰心里那个气啊，自己好不容易打个工，挣点钱，就被架到了道德的对立面，这容易吗？ 估计是那儿的流言蜚语传到了程凌的耳朵，这女子嫉恶如仇，也不调查研究，扛起半根牛毛就跑，搞了个三堂会审。 当然绝不是万仙儿告发的，要告发，就直接找班主任，年级主任打小报告了，程凌，算个毛！ 第十六章 聂峰的反击 又到了催账的日子，再见万仙儿的时候，这女孩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聂峰总算明白了，她根本就没钱，前几次都是一样的，就是想各种方法拖延，也许母亲做手术也是个借口。 “大金链子要见你。” 于是两人都没了言语，一直来到一个酒店，万仙儿一看慌了，“聂峰，我能不能不去？” “走吧，你知道的，不去不行。” 来到12楼的某个房间，大金链子穿着花衬衣，沙滩裤，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老规矩，钱债肉偿，你签了合同，是知道的。” “啊，不，毛哥......”万仙儿支支吾吾道。 “靠！借钱的时候嗲声嗲气，还钱的时候就推三阻四，啊！” 大金链子吼道，“两个选择，要么立马还钱，要么陪老子几晚，不愿意，老子就把这些相片发到整个网络上去。” 说着大金链子从身上掏出几张相片，扔在地上。 聂峰眯着眼睛，看到是万仙儿脱了衣服抱住胸口的照片，据说借贷的女生一般都要拍照做抵押，看来确有其事了，不免对万仙儿看轻了几分。 当下便退出房间，走出酒店。 其实他与万仙儿只是萍水相逢，没有感情的交集，犯不着为她涉险，既然她当初敢去借款，也必考虑了以后的风险。 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连聂峰本人也未能幸免。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四处霓虹闪烁。 劳碌了一整天的人们纷纷回到家里，而另一些人却不愿和这夜晚说晚安，纷纷又走出家门，融入这流光溢彩的璀璨俗世。 晚风沉醉，远处有歌声传来，忧伤而感怀。 聂峰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路灯下。 听着，听着，忽然一激灵，转身便向酒店跑去。 来到12楼的那个房间，聂峰没有敲门，只是把耳朵贴在门上。 只见房间里万仙儿在低低的啜泣，聂峰打定主意，如果万仙儿是心甘情愿或半推半就，那自己转身就走，没必要当烂好人。 忽然，哗的声响，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咣当，桌椅翻滚的声音，是有人在挣扎。 啊！大金链子一声惨叫，估计被咬了一口，紧接着就是怒吼。 说时迟，那时快，聂峰一脚将门踹开，一个健步冲去，一掌便将压在万仙儿身上的大金链子扇倒在地。 “老子.....”大金链子脏话还没出口，就被扑上来的聂峰一记重拳打在头部，当场便晕过去。 “快穿上，我们走。”聂峰扒下金链子的衣服，扔给衣衫褴褛的万仙儿，喝道。 两人出了酒店，招手上了出租车。 “聂峰，我，我们报案去吧？”万仙儿说道。 “不管用，现在警察忙都忙不过来，那有时间管这点小事。” 聂峰道，“况且，就算把他抓了，关几个月，他那帮狐朋狗友，你能都抓吗？” 不一会，出租车在胡一刀的诊所停下，在胡老头诧异的目光中，聂峰让万仙儿留在了那儿。 “先在你这儿住几天，这几天叫她不要出门。” 聂峰来不及解释，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又上了出租车。 他知道胡老头一会儿便会从万仙儿那里知道一切。 这些年来，胡老头在聂峰心中深受信赖，当然，聂峰相信对方也不是普通人。 一次他给聂峰做针灸，墙上一只壁虎爬过，老头银针一甩，便将壁虎钉在墙上。 针灸用的针很细很轻，就凭这手技艺，就比聂峰练了几年的刀术要高明不少。 而后这老头屁颠屁颠地捡起壁虎去泡酒了，可能他也没注意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当然，也许他早已把聂峰当自己人，也不怕暴露点什么的。 所以，聂峰将万仙儿安置在他那儿，也是一个很保险的选择，还有，自己的确也没其它合适的地方安置她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考虑如何应付对方疯狂的报复吧。” 聂峰坐在车里，悠悠地想。 回到家里，聂峰径直走到后院。 沉吟片刻，拿起小刀便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渗了出来，将手放在树干上。 一会儿，就感觉那悠悠的凉意从树上扩散过来，再慢慢游走到手腕，一会儿，伤口便自动愈合，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疤痕。 这就像游戏里说的自动治疗能力吧，那以后打架，自己不是自带“愈合”的外挂？ 这些日子，聂峰做了许多实验，也思考了许多问题。 现在初步的结论是； 一、如果受了伤流了血，靠在树上可以感受那股冰凉的感觉流入身体，伤口就会愈合，聂峰实验了许多种树，目前还只有自家银杏和古庙后面的那株歪脖子树才有这种功能。 二、自己后背具有转移力道的奇异能力。 所有的这些怪异功能，都是自己背上被砍了许多刀后才有的，也就是后背那些淡淡的疤痕，具有一种神秘的能力。 至于是何原因，他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繁盛生长的树木，聂峰暂缓了绞尽脑汁的心思，以后，再慢慢探索吧，当前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聂峰请了病假，没去上学， 他担心大金链子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设伏，留在家里比较安全，现在是法制社会，他自然不担心对方找到家里来，但自己也放不下心，把外婆独自留在屋里不管。 这天，他提着木棍去巷子里悄悄转了转，大金链子一伙还真没有进这小巷子，只是偶尔有几个混混在巷口附近逡巡。 但聂峰知道只要自己一现身，对方的人便会从四面八方涌来。 但这种僵持不是办法，渐渐地，两边都会失去耐性，再说，自己也不能老是躲在巷子里不去上课啊！ 双方都急需一场决战。 傍晚。 吃了晚饭，聂峰陪着外婆在巷子里散步。 走到巷口时，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聂峰摸了摸挎包里放着的尖刀，如果那几个不长眼的跑过来打扰了外婆的清净，他不介意在对方身上开几个窟窿。 对方看见是老太婆，终究没过来，再加上天色已晚，便各自散了，合着他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白天来，就看你聂峰旷课能坚持多久。 回到屋里看了会电视，外婆很早就上床。 半夜，又是不停地梦呓，“闷，闷。” 聂峰赶快拿把扇子打扇，外婆像是在做噩梦，在经历着水深火热似的，脸部肌肉挤在一块，写满了惊惧。 “闷，闷。” 聂峰又赶紧把卧室里的所有窗子打开。 “闷，闷。” 她嘴里不停地说着梦话，竟伸出手指着旁边的门。 聂峰一下五雷轰顶，瞬间明白过来，外婆不是说“闷”，而是在说“门！” 聂峰猛地冲过去，推开后院的木门，只见墙上的三角梅轻轻摇晃，他一个健步冲到墙边，在墙壁上急跑两步，便跃上了墙头。 只见远处的青衣巷，一个人影自半空中落下，在屋顶的瓦片上轻轻一点，又再次腾空，如大鸟一般，落到了十几丈处，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绝非普通的人类，当然也更不可能是大金链子的人，那个小池塘，真还养不起这样的潜龙。 此时，全世界不断有异能者的事迹被曝光，在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这样的消息聂峰也知道不少。 不过，这样的特殊人物，到聂峰家里来干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这颗神秘的银杏树？ 思索片刻，也只有这种东西才能引起这些人物的兴趣了吧。 当然，聂峰永远也不知道，在这座城市万米高空，一个巨大的黑影正轻轻飘过。 第十七章 战斗在一线 和胡一刀商量了下，第二天清晨，聂峰将外婆送到了诊所，有胡老头的悉心照顾，聂峰自是放心。 快到中午的时候，胖子和文小兵居然来到宁安巷。 远远地，胖子就哔哔直嚷：“聂峰，我们来为你保驾护航！” 文小兵带来了几根棒球棍，这东西木质坚韧不易折断，用起来又顺手，可是单兵作战的好工具。 “这东西打在人身上，不容易见伤口，造成的多是内伤。”文小兵塞给聂峰一根木棍。 聂峰看这木棍一头大，一头小，大的那端用胶皮包好，打在人身上，大部分造成震荡伤害，不易落下外伤，不觉大为叹服，平日这家伙沉默寡言，想不到如此阴险狡诈。 本来聂峰想带根铁尺去的，他善于耍刀，到时将铁尺当作刀用很顺手，但想想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胖子居然还带来一个摩托车头盔，但看那尺寸大小，就知道是给他自己量身准备的。 这个中午当然要聚一下，待会儿就得拼死拼活，也得搞个动员会践行会鼓舞士气是吧。 聂峰破天荒拿出几瓶啤酒，三人就在屋里嗨起来。 酒壮怂人胆，胖子道，“情义值千金，为兄弟插刀，虽刀山火海吾往也！” 酒意上头，居然哼起了“朋友”这首老歌，聂峰估计当时如果有话筒，胖子约摸要把誓师动员大会变成演唱会了。 午后，三人就提着棍棒向巷口走去，聂峰仗着受了伤可回家迅速治疗，如此“外挂”加持，自然走在队伍最前面。 俗话说，家有一宝，打架不跑，怕啥？ 巷口的小地痞看见三人，逐渐围拢过来。 胖子高呼冲啊，三人便向地痞们冲去，眼看两军汇合，大战即将爆发时，三人身子一转，却朝人多的街上跑去。 一时间，两方人马在大街上上蹿下跳，那些卖水果的，摆摊的，经营小吃的，还有各色行人全部乱了套。 三人紧紧坚守“敌疲我打，敌进我退”的策略，将敌人分而割之，歼灭之。 一时间、打斗声、叫骂声、车子鸣笛声，摊子被掀翻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时间，聂峰最为凶悍，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热情奔放的身影，一根棒球棍舞得密不透风，基本上是佛挡杀佛，遇神杀神，打得一众地痞抱头鼠窜。 而文小兵则不主动出击，只是将挑衅之敌拒之于自己周身之外，而且，出招守招招招严密，一见对方有破绽，便痛下杀手，其出手狠毒，常令敌人防不胜防。 至于胖子，仗一开打基本上就见不着他的人影，估计躲在旁边专门找软柿子单挑或者观察敌情去了。 一众打斗很快就招来了防暴警察，而且一来就是几十人，带着头盔和盾牌，把两边人马全都缴了械，统统带到了警察局。 这就显示出文小兵的狡猾来了，对方除了枪，什么都有，其中不乏管制刀具，而我方只是几根普通木棍。 这十几个地痞流氓不少在局里有前科，平日里欺行霸市的事没少做，自然引来了街坊邻里吃瓜群众的大力声讨。 三个中学生一脸稚气，除了胖子有点虚胖，个个如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舆论自然向我方猛烈倾斜。 一会儿，代副校长和班主任赶来了，别看平时代副校长严厉，但在对外场合对本校学生偏袒之极。 说三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临近高考，还要受到黑社会的骚扰，校园的安定和谐局面何以维持，人民警察如不严肃处理，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一时间，满口仁义道德的代副校长正义凛然，高大伟岸的形象闪亮了大家的双眼。 很快，三人录了下口供，便被放了出来。 走时，代副校长一一和警察们握手告别，“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辛苦了。” 也没忘记拍拍聂峰三人的肩膀安慰道，“同学们受惊了，同学们受惊了。” 不过当时有点小激动，代校长口齿不清，将惊说成了精，将旁边的女老师弄得面红耳赤。 ...... 案子很快就有了新进展，警察局经过深入调查，发现大金链子一伙不仅欺行霸市，还经营声色场所，开赌场，在校园放高利贷等，恶名昭著，天理难容，前前后后被抓了十几人。 大金链子得到内部消息，连夜潜逃，不知去向。 万仙儿和聂峰也可安安全全到学校上课了。 外婆也被胡一刀送到了京都某医院，胡一刀说那里有熟人，治疗效果不错，而且信誓旦旦保证大部分用药可走医保，聂峰也就信了。 聂峰、刘胖子和文小兵三人被授予见义勇为光荣称号，由此还发了一笔奖金，胖子鬼迷心窍自告奋勇去找代副校长要奖金，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整个树德中学，大约有二十多人借了大金链子的高利贷，自然全部一笔勾销。 胖子贪小便宜的嘴脸又暴露无遗，“早晓得，我也去借笔钱了。” 日子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溜走了。 转眼，便到了仲夏。 唐代大家杜甫在《夏夜叹》中有诗云: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短短几句诗词，正道出了南方夏夜的闷热。 聂峰在后院里纳了会凉，此时，院子的银杏树已不像原来生气勃勃枝繁叶茂，仿佛受了重伤似的，竟一副衰败模样。 原先满枝头的花已经凋零了许多，落得地上到处都是。 也许，用不了多久，这棵树就会死吧，聂峰想道。 自从上次院子里出现怪异的陌生人后，这颗银杏树便失去了神秘的能力。 后来聂峰将划破的手放在树上，再也没有那冰凉的感觉，那冰凉如暖春之雪的东西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再也不来，再也不见。 “先前那东西去了哪儿呢？” 聂峰不觉胡思乱想起来，这东西自带治疗能力，可以说对自己相当重要，现在却消失不见，不得不说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第十八章 山上宿营 两天后，精英学校复选的日子到了，军方派了几辆车，将一干选手接到了离锦江城一百多里的一处军事基地。 这基地沿山脚而建，顺着山形曲曲折折纵深有几公里，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将建筑完全遮蔽，如果有飞机自上空飞过，往下一望，只有满目的苍翠。 车沿山道走了十几分钟，在一处山脚前停了下来，选手们陆续下车，这一批共有22名学生，树德中学的选手包括聂峰共四人。 一队士兵过来，将每个人身上的手机收走，又拿出几份文本，让学生们在保密协议上签了字。 “你们每人拿一个背包，顺着山脚往上爬，明早九点准时在半山腰集合。”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军人指着前方道，“现在，出发！ 众人抬头向前方望去，只见远处一匹大山，高耸入云，不见山顶，只见半山腰云雾缭绕。 我去，山这么大这么陡峭，这不是坑爹么，众人心中腹诽。 聂峰和大多数人一样，捡起一个背包就往前方走去，只有温云慢吞吞的把背包打开，查点了一下，才跟在众人后面，紧随而上。 山路崎岖而陡峭，树木茂密，灌木丛生，大家猫着腰，在树林中深一脚浅一脚，陆续上行，身上不时被灌木划破。 渐渐地，众人便拉开了距离，再后来，距离越拉越大，周围便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影。 聂峰脸上手上都被划破了许多口子，但凭着坚强毅力和过人的身体素质，他的爬山速度竟比大多数人快。 天渐渐暗下来，大家陆陆续续就地宿营了，聂峰也在山腰找了块平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帐篷，撑开来。 说实话，军方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背包里不仅有帐篷，工具刀，还有一些吃的喝的，不多，但足够撑过一个晚上。 “咦？你也在这里。”只见温云和高枫从树林中钻出来，头上沾着杂草，脸上有几道被灌木划破的血口。 “来来，大伙一起搭个伙，聂峰你不介意吧？”温云瞅了瞅聂峰，建议道。 “当然不介意哈，欢迎欢迎。”聂峰对其颇有好感，平时温云这家伙谦恭有礼，丝毫没有富二代那种骨子里高人一等的气势。 不一会，一堆篝火燃起，三人围着火堆，吃着面包，低声交谈起。 “温云，你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测试，到底在考验什么？”聂峰问。 “初选，主要是测试大家体能、潜质和血液是否有特殊基因。” “复选嘛，则是通过人为的设置一些特殊场景，考验人的毅力、心性方面吧。”温云沉思片刻，道。 “就像这样，爬爬山？”聂峰问道，可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嗯，具体我也不明白，可能还有后续的考验吧，不过你放心，只要大家沉着应对，应该可以通过的。”温云道。 聂峰心中又想起自己的a型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通过了初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弄个明白。 “嗯，初选百里挑一，能留下来的，自然有两把刷子。”聂峰道。 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高枫，只见这家伙头一扬，哼了一声，似是极不认同自己的话，也没有搭理他。 “差不多，据说有的选手入校不久，评价就是初阶精英战士。”温云道。 “精英战士？” “喔，这是官方对学生实力的一个评价，学生进入学校，很快成为武者，正式步入武道修行。 而武者分为精英战士，超级战士，终极战士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为初阶，中阶和高阶。” 温云解释道，“三个等级中，终极战士最厉害，精英战士最次，不过，就算初阶精英战士，那也了不起，对抗两三个成年人不成问题。” 温云出自豪门，自然知道不为外人知的一些隐秘消息。 “那终极战士呢？” “终极战士，那是超出人类极限的存在，不仅武技高超，身体的各项机能异于常人，更能观察入微，看清子弹的轨迹。” “看清子弹的轨迹？”两人人吃了一惊。 “嗯，终极战士的神经很强大，肌肉反应也很快，许多高速物体的运动轨迹他都能清晰把握。所以——” 温云慢吞吞道，“就算是才入门的终极战士，躲避子弹都没有问题。” 聂峰和高枫一下震惊，来了兴趣。 “那高阶终极战士是最厉害的咯。” “不是，在终极战士之上，还有大宗师，那可是绝顶的强者。不过究竟有多厉害，我也不清楚。”温云道。 宗师！自古以来，这是万人之上，一宗之师！人类绝顶的武道强者！ 聂峰不觉心向往之。 篝火渐渐熄灭了，淡淡的薄雾升起，山林里的夜晚潮湿而静谧。 聂峰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温云的一席话，忽然在他眼前打开了一道希望的大门，让自己平凡的心沐浴在诱惑的阳光下，前路是如此多姿。 一定要考上精英学院，他暗暗发誓。 忽然，薄薄的雾气中，一个人影猫着腰悄悄钻出帐篷，淡淡的月光下，看那身形，便是高枫无疑，这小子在干什么？ 等他离开视线后，聂峰也悄悄钻出帐篷，尾随而去。 只见高枫来到一个树木稀少的坡地，从身上掏出一只钢笔模样的东西来，只见手指折叠了几下，那钢笔模样的东西竟然弹出了一个小型螺旋桨。 高枫高举右手，那小型螺旋桨发动起来，徐徐往上飞起。 微型无人机！聂峰终于看出个名堂来，只是自己搞不懂，半夜三更的，在这里放无人机干什么呢？ 微型无人机越飞越高，在浓郁的夜色中渐渐看不到影子。 忽然，啪的一声，半空中一阵火光四溅，无人机仿佛被什么击中似的，一个跟斗摔了下来，跌进了深深的谷底！ 靠！聂峰惊讶地捂住嘴巴，难道这里还有人埋伏不成？ 聂峰抬望天，只见上面有一抹电光蜿蜒闪过，曲曲折折擦亮了一小半天空。 尼玛，这不是有人埋伏，而是半空中有一张高压电网！ 估计刚才无人机就是碰到了网上，被网上的高强度电流击落！ 看见高枫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聂峰低着头，伏下身子，赶忙又悄悄溜回到自己帐篷。 不一会，高枫回来了，只见他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向聂峰这边摸来。 难道刚才跟踪被发现了？聂峰疑道，慢慢凭住呼吸。 只见高枫蹲在自己帐篷边，轻轻掀起一角，又鬼鬼祟祟溜走了。 聂峰凝神一看，借着淡淡月光，能清晰看见是一条蛇，青色的蛇身，三角脑袋，竟然是一条竹叶青！ 估计回来的路上，这小子顺手抓到了一条蛇，于是恶念顿生，就想害自己！ 当下便凝神静气，看那条竹叶青吐着蛇信，慢慢地向自己游来。 正当它昂头想发起致命一击时，说时迟，那时快，聂峰一手就抓住蛇的颈部，微微用力，便将蛇脖子扭断！ 这点小威胁，还不够聂峰看。 想起近几年来，自己勤于练刀，风雨无阻，虽然只是削削苍蝇，扎扎蚂蚁这些不入流的花俏把式，但久而久之，也练就了目光敏锐，心性坚定，出刀迅速。 其实高枫并没有认出这条竹叶青来，刚才回来时，有条小蛇横在路上，便顺手抓了来。 由于天黑，并没看出是一条剧毒蛇，当时丢进聂峰帐篷里，只想让这家伙受受惊，出出丑。 早上起来，没搭理高枫充满惊异的眼神，聂峰背起背包，便继续上路。 聂峰也是一个热血少年，青春而冲动，但他分得清主次，现在不是以牙还牙的时候，等考上精英学校的时候，再和高枫慢慢算账也不迟。 那时候，利息自然也是要讨的。 第十九章 神秘的山洞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聂峰等人便抵达了半山腰。 只见山腰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内几米，便是一片漆黑，洞中不时有成群蝙蝠飞出。 “各就各位，立正，稍息，现在开始点名，喊到的站出队列！” 还是昨天的年轻军官，手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喊道：“陆云。” “到。” “岳从生。” “到！” “何一舟。” “何一舟，来没来？” “何一舟，没按时到达指定地点，除名。” “黄毅。”那军人节奏掌握的很准，基本上是每5秒就喊一个。 不一会，22名选手有20人到场。 “应到22人，实到20人，未到的选手取消资格。” “立正，稍息，向前看！”年轻军官喊道，将身体侧到一边。 “诸位，你们看见了，在我后面是一个山洞，叫九仙洞。 相传康熙皇帝穿过洞子，走到了尽头，因而他得到了治国安邦的方略。 今天，诸位要穿过山洞，只要在指定的时间走到尽头，就可以得到精英学校的入学资格！” “啧啧，就是个山洞嘛，还要附加一段传奇历史，搞什么神秘。”高枫嘟囔道。 年轻军官瞅了花美男一眼，继续道： “进洞以后，你们会遇见前所未有的危险，甚至迷路，或者寸步难行。” 年轻军人继续道，“每人拿一只信号呼叫器，到时坚持不住，按下红色按钮，自有相关人员接应你们。” “现在，各位陆续进入，祝大家好运！” 一众学生领了呼叫器，依次走进山洞。 洞里基本保持原生态，深邃而宽敞，洞内有坡地，有陡岩，有小溪，洞顶每隔几十米就装着一盏电气灯，洞顶的石钟乳上不断有水滴落下来，将路面打湿，使道路变得泥泞。 聂峰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周围肯定布满了摄像头和监视器，前面或许还有人设的各种机关和陷阱，看来这次考试应该是考验选手的智慧和勇气。 不过，花这么多人力物力，只是布置这些常规检测，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不一会，前面就有岔路，聂峰蹲下来，看了看泥泞的道路，便选了有脚印的方向继续前行，一路上，没有见到其他选手。 估计这地方宽阔，岔口很多，大家又依次进入，拉开了距离，自然很难相遇。 忽然，前面有一阵异响，响声越来越近，最后竟是震耳欲聋，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蝙蝠如乌云从洞中飞出，不时将洞顶挂着的电气灯碰得摇摇晃晃。 几分钟后，蝙蝠群离开了，聂峰头上身上到处都是这些畜生的粪便。 聂峰皱皱鼻子，嘟囔了一声晦气，这洞里的蝙蝠起码不下百万只，如此多的数量，说明里面还存在许多巨大的天然洞穴。 当然还有大量的包括老鼠在类的洞穴生物，你吃我，我吃你，如此，才能形成一个生态系统。 洞里面有许多姿态各异的巨大石钟乳，不断有水从洞顶滴落，脚下不时见到一些小溪流，逐渐的，越往前，寒意渐浓。 前面出现一个水潭，聂峰忽然感觉一阵冰寒！ 不是因为洞里的温度变化，而是心里面，本能地泛起的寒意和恐惧！ 聂峰知道，水潭里，一定有非常危险的东西存在！ 怎么办，是退回，走另一条路？ 还是按下手中的呼叫器，寻求帮助？ 只是很短暂的犹豫，聂峰热血沸腾，横劲上涌，“来都来了，怕个鸟！” 毅然便向那水潭走去！ 其实聂峰也是在赌，他觉得这应是军方设下的一道考验，如果自己不能坚持下去，肯定就没有被选上的可能。 你想想，一个不敢面对危险，没有勇气、胆怯的人，国家会花那么多资源培养你吗？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有危险，想必也不会致命，一个选拔考试不可能将这些千挑万选的天之骄子的生命视如儿戏。 不然如何向学校，向那些选手的家人交代？ 慢慢走近，聂峰鼓起勇气往潭中望去。 潭水清澈，在一道道涟漪中，潭里竟然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这水潭约莫三四十平方，而这眼睛就占据了整个水潭。 这巨大眼睛黑白分明，瞳孔开始是一条线，很快变得又圆又大，发出特有的绿光。 聂峰站在岸边，只感觉那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一种巨大的危险、宏大的意志，刹那间从天而降笼罩在自己身上，让人无法喘息。 聂峰一下就吓破了胆，撒腿就跑！ 但跑了几步，便仿佛陷入泥沼，双腿如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吃奶的力气，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便趴在地上向前爬行。 那巨大的意志如一座大山，压在聂峰身上，竟是越来越重，叫人无法呼吸。 人体小腹。 脐下三寸气海丹田处。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针，在不停地刺，仿佛要刺穿一个口子。 一米，两米，三米。 噗，聂峰嘴角涌出鲜血，强大的毅力支撑着自己不致昏厥，向山洞的尽头爬去。 渐渐地，前面已经微微露出亮光，看来尽头就在不远处。 此时，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山腹开辟成的作战大厅里，摆着几十张桌子和电脑，许多身着军服的工作人员正各自忙碌着。 前面墙上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前台中间指令席，一个少将军衔的中年军人正全神贯注盯着大屏幕，他戴着一副墨镜，脸部线条刚直硬朗，一看就是一个有魄力决断的人。 墙上的大屏幕显示的是山洞的横剖面地形，有20个绿点在上面，有的静止，有的在缓慢移动，看来，这绿点代表的就是这批选手了。 “报告将军，目前各选手情况正常，是否有新的指令，请指示。”一位军人走过来敬礼汇报。 “继续为铁幕加注能量，将威压等级再提高一级。” ...... 四米，五米，六米。 噗，聂峰又喷出一口鲜血，那强大的意志所造成的压迫越来越重，已快把自己的骨架压垮。 聂峰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看了看手腕上戴的呼叫器。 气海丹田处，那威压形成的无形尖针疯狂地戳击着。 山洞内，大屏幕上，十几个绿点忽然有两个变成了红色，还响着刺耳的鸣叫。 “有两人退出了。”有人喃喃道。 七米，八米，九米。 丹田处，那威压尖针不停地戳击着，仿佛无穷尽。 忽然，咔擦，仿佛瓦片踩碎的声音，又像是玻璃窗破裂的响动，只是轻微的一声，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 但聂峰真真实实的听到了，而且感觉到了。 自己的丹田被那威压刺破了！ 此时，在聂峰肚脐三寸下的地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点。 渐渐地，视野扩大，那黑点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球体，像一个气泡一般。 视野再拉大，拉大，进入球体内部。 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原来空间里一片漆黑。 而现在，空间顶部有个黄豆般大小的孔洞，一道来自深邃远方的细细光束，穿过洞口，直射入丹田。 这些景象聂峰是看不见的，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正自丹田升起，缓缓扩散到全身。 先前卸了力麻木的四肢，忽然如久逢甘露般重新灌入了生机活力，整个人舒服得不觉抖了抖。 只有短短一刻。 聂峰坚定地伸出右手，抓住前面的石头，身子前倾，双腿稍稍使力，又开始向前爬去。 十米，十一米，十二米。 以后的道路变得顺利，聂峰爬了约莫几分钟，竟然出了山洞。 一出洞口，只觉得全身一轻，有种卸下千斤重担的感觉，便知道那东西收了威压，消失在更深的水底了。 站起身来，举目一望，只见自己站的地方是一个山崖，四周皆是笔直陡峭深达两三百米的山壁，下面是一个直径约达六七公里的巨大天坑。 坑底，是一个银白色的口径达3000米的巨型大锅！ 大锅周围，八个高耸入云的钢塔，细长的塔尖直指苍穹！ 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天文射电望远镜！ 第二十章 基地归来 在军方人员的带领下，聂峰来到了一个巨型山洞，虽然是山洞，但空间面积相当大，隔了许多房间，装修的也颇有档次，四处明晃干净。 走进一个较大的会客厅，聂峰看见了文小兵、温云一干人等，看来他们还先到一步。 正欲打招呼，一名漂亮的女军官走进来，短发，俏脸，高胸，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制服，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温云瞅了瞅她的军衔，低声向聂峰等人道：“是个少校，看来级别不低啊。” 美女少校拿着成绩单，念着： “岳从生，温云，何放，聂峰，文小兵，黄毅，马驰，欧阳出云，骆一禾，考核合格！ 刚才点到名字的九人，出列，向右转，进入旁边小会议室。” 看见被点着名的几位同学陆续走出队列，到了旁边的房间后，漂亮女少校拿出一支金属棒，高高举起： “其余同学立正，稍息，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看看我的左手拿的是什么？” 聂峰最后走进旁边的会议室，只感觉身后红光一闪。 消除记忆？ 聂峰记得一部美国片子有这么一处镜头。 想想也正常，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太诡异所思，这些人回到平凡社会，难免会泄露机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但清除记忆，仍是目前最保险的手段。 由此想起关于前几轮复选的相关信息，为什么普通常人所知不多，看来消除记忆的工作很到位。 至于武者，由于签了保密协议，一般也不会去乱嚼舌头，当然，从另一方面说，军方的纪律也非常严明。 这是一个小型会议室，能容纳二三十人，九个人稀稀拉拉找位子坐下，片刻，美女少校走了进来。 她美丽的眼睛一一掠过众人，清了清嗓子，道： “首先，恭喜大家顺利通过考核，你们的人生从此打开了崭新而神秘的一页。 当然，也充满风险，录取通知将在不久寄到各位的学校。 现在，回去好好复习，准备迎接9月份入校的文化摸底考试。” “啊！不是有文化理论考试吗，怎么变成学校的摸底考试了，早知道尼玛天天辛苦背那么多单词干啥！” 众人议论纷纷，有失望的，埋怨的，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暗自窃喜，比如像聂峰、文小兵这些介于学霸和学渣之间的中等生。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也不知摸底考试难不难，万一砸锅了，该不会退学吧？”聂峰心里想着。 女少校环顾一干躁动不安的学生，眼神犀利，像带着一抹刀芒。 众人都感觉神经一阵刺痛，纷纷住了嘴，低下头，只见她停留几秒后，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我要告诫大家的是，保守秘密，以后你们将有机会知道答案。” “现在，散会！” ...... 一小时后。 一辆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而行。 九名选手坐在卡车里，不顾车身的剧烈摇晃，大多陷入了沉思。 刚才，巨大的山洞，山洞里的神秘意志，还有巨大的射电天文望远镜给了大家太多的震撼。 这些年少的高中生，平时接触的大都是课本，网络和电影，怀揣着青春的梦想，憧憬着未来，大部分的目标也是长大某个好职位，在平凡的俗世中做一个较不平凡的人而已。 忽然有一天，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妙世界，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离奇，如此的震撼，刚才发生的一切，所见所感，让大家一时难以从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 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的变幻莫测。 聂峰蹲坐在车尾，脑海里也是思绪翻滚。 自己身上发生的离奇事情，那奇异的威压，到底是什么？至今一无所知。 那水潭里的巨大生物，那宏大的意志，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原来就属于地球吗？ 还有那大得令人咋舌的天文望远镜，绝不是为了侦查和搜集他国的秘密吧，那是针对太空任务而建造的，难道是探寻来自遥远宇宙的外星人？ “那种天文望远镜，在我国一共有三个。” 许久，温云打破了沉默，他的父亲是商业领域的重要人物，在高层有许多朋友，知道的秘密也多。 “最大的直径五公里，在我国北方的沙漠。 但那还不是最大的，在沙特半岛的阿拉伯沙漠，听说有一个直径达到二十公里的天文望远镜，可以探测三千光年以上的外星系。” “为了深空探测，找外星人吗？”有人问。 “不是很清楚。”温云犹豫片刻，他只是偶尔从父亲与朋友的闲谈中得知。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眼中的模样了，也许，还有更多的秘密，不是我们这种层次的人知道的。”平时沉默寡言的文小兵道。 又是一片沉默。 “以前复选过后不是要进行文化考试吗，很严格的，怎么这次取消了？”有人问。 “废话，自然是学校想多招点人撒，现在人手缺乏啊！” “那为什么人手紧缺呢？难道危险已经来临，或者，或者，武者死亡率太高？” 大家低头沉思，各怀心事，这种问题，越问越深，细思极恐。 “你们听到咔嚓的一声响吗？我是说在自己身体里。” 聂峰问，当时在山洞，自己身体里发生的一切，还记忆犹新。 有几个人点了点头。 聂峰望着温云，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现在他习惯了，自己一有疑惑，就喜欢咨询温云，谁叫他是豪门呢？ “那是丹田破碎的声音。” “丹田破碎，那不死翘翘了？”众人都是青春学生，武侠电影玄幻小说看得不少，丹田是武者集聚内力的中枢，丹田破碎意味着功力尽失。 看见大家你不要豁老子的表情，温云便解释道，“当丹田受到一定的外界压力时，丹田就会破碎，从而出现孔洞。” “丹田是什么？” “孔洞又是什么？” 有人问，在座大多数人都读过玄幻小说，有些印象，但真要说明白，还没有谁能说清一二。 “不是很清楚，你可以把丹田看成一个的空间，一个硬膜包裹的空间，而武者的第一步，就是要在这膜上开一个孔。” “丹田开了孔，便能吸收外界的能量，也叫元气，由此开启修炼模式，这也是成为武者最关键的第一步。” “而复选，主要就是通过各种拟真环境，对丹田造成临界压力，从而使丹田硬膜破裂，达到开窍的目的。” “那，元气又是什么，是能量吗？”有人问道。 “不知道，也没人能说清楚是什么，反正是分布在地球上的一种能量，无色无味无形。” 温云继续道，“为了简单，官方把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叫做元气。 通过丹田的孔窍被人体吸收，改造肌肉和骨骼，甚至改善基因，从而使其在平凡人类中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 “恭喜各位，你们都是武者了。” “武者？”大家多有疑惑。 “嗯，踏入武道成为武者的标准就是丹田开孔。 “丹田开孔后，人类才能汲取外界元气，改变自我，从而打破肉身极限才成为可能。 所以，丹田是否开窍，就是划分普通人和武者的分水岭。”温云道。 大家都沉默了，有的同学暗自欢喜，有的却在为未来的不可琢磨而忧虑。 看见气氛有点压抑，温云安慰道： “我们的测试报告要拿到京都去分析，现在谈论为时过早，各位，今晚我请客，去酒吧嗨皮一下如何？” 好呀！ 万岁！ 欧耶！ 毕竟都是少年心性，大家很快从压抑的气氛中摆脱出来，高声欢呼。 第二十一章 聚会冲突（一） 锦江是一个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 也是一个你想走也走不掉的城市。 久居于此，它慵懒休闲的生活模式，会让你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沉醉于此，习惯于此。 锦江市的酒吧、ktv、商务会所多不胜数，而酒吧就要属兰桂坊酒吧一条街最为出名。 这里有许多著名的酒吧，如space酒吧、muse酒吧、苏荷酒吧等，以及一些主打个性情怀的小酒馆。 当然，这一带的酒吧消费档次高，一般一个晚上只点最便宜的啤酒，玩下来起码是几百块，如果点了名贵酒水，那消费两三千也是稀松平常。 这种档次，一般工薪阶层只能心向往之，但这点费用自然在温大公子面前不值一提。 兰桂坊。 水母酒吧。 这是几个外国佬开的，酒好，气氛好，来消费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 嘈杂震耳的音乐,喧嚷的人群,妖娆的女子和疯狂的男人.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草和荷尔蒙的味道，几个少年坐在角落里，看着桌上那花红柳绿的酒，面面相觑。 聂峰和文小兵的家境并不殷实，这种场所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看见几人的窘态，温云落落大方道，“既来之，则安之，来，喝酒！” 桌子上摆了两瓶xo法国干邑，一瓶金酒，这种酒以大麦芽和裸麦为原料，蒸馏时加入杜松子香料，有淡淡香味，还点了一个大果盘。 “为顺利进入精英学院，干杯！”温云提议，众人举起酒杯碰在一起。 “听说学校纪律严明，以后这种地方可能没机会来了。”有人道。 “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嗨皮哈。”有人嬉笑。 “你们注意到没，平时在我们生活周围，很难见到一个武者。” “就是，全国精英学校不下二三十个，每年毕业的武者起码上千人，但是你看看，碰见一个武者简直像大海捞针嘛。”有人附和道。 “听说从学校毕业后，许多人都去了秘密战线。”有人小声道，“所以许多武者一般人都没见过......” “哈，你们几个井底之蛙，平时没深入社会，外面世界的精彩你们哪知道，孤陋寡闻，坐井观天！”高枫冷嘲热讽道。 几个人聊了几句，便渐渐冷场，高枫这家伙高傲自大，除了能给温云聊几句外，和其他人都谈不拢。 聂峰、文小兵说话他觉得土老帽没见识，不愿听，他说话自带横气，众人又觉得他高高在上，不愿意附和。 于是大伙儿自顾自地喝着酒，不过这些酒的口感的确不错，喝完以后，又要了一件嘉士伯冰纯啤酒，不一会，众人已是醉眼朦胧。 高枫到舞池跳舞去了，老实说，这家伙颜值高，全身名牌，舞技也不错，自是在酒吧中大受欢迎。 不时有妖娆的女孩请他跳舞，跳了一曲又一曲，他还不时转回头来，用肢体眼神挑逗着聂峰和文小兵一干人。 “轻浮的家伙。”文小兵道，嘴里不屑，眼睛里却写满了热切和冲动。 此时大厅里正在播放着艾德·希兰的一首经典音乐，《shapeofyou》，节奏轻快，婉约抒情。 优美圆滑的音乐不时撩动人的心弦，拨动着那隐藏的情欲。 聂峰皱了皱鼻子，手里端着啤酒杯，透过迷离的灯光，看着前台带着口罩的dj，脸上没有表情，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又两瓶啤酒下肚，文小兵已是脸色潮红，经不起温云的劝告，也走进舞池，机械的摆手扭胯。 看得出，他还是对此项运动非常感兴趣，急切的想融入到这种氛围里去。 忽然，喧闹的音乐中，高枫故意走到文小兵背后，屁股一撅，文小兵冷不防受袭，重心不稳，一个狗趴便扑倒在舞池中。 周围的红男绿女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文小兵羞得面红耳赤，匆匆赶回来，埋头喝酒。 “没关系，舞嘛慢慢就练熟了。”聂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昏暗的灯光下，文小兵双眼微眯，脸色铁青，一杯一杯地灌着酒。 忽然，蓦地站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向高枫扔去。 “啊！”花美男一声惨叫，啤酒杯砸在他的头上，酒液顺着头发流下，淋得满脸都是。 还好这酒杯子很薄，真要砸的是街头大排档那种霸气侧漏的厚底啤酒杯，估计花美男就不是满头酒水那么简单了。 “你去死！”高枫清醒过来，疯狂向文小兵冲来。 聂峰猛地将酒桌一掀，撞在了高枫身上，这倒霉家伙收势不住，一个恶狗抢屎便扑倒在地。 “我操你祖宗！” 高枫已是气疯了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立刻甩掉了文小兵向聂峰扑来。 此时的他像只急红了眼睛的恶狗，满堂追着聂峰，聂峰这坏小子，上蹿下跳，东拐西绕，两人不时将附近的酒桌掀翻。 整个酒吧已是大乱，音乐声，尖叫声，喧嚣声，叫骂声，酒瓶碎裂声，嘈杂震耳。 这次第，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刚从外面打完电话回来的温云已是目瞪口呆。 ...... 片刻功夫，聂峰和文小兵已从混乱的酒吧中溜了出来。 “兄弟，谢谢你。”文小兵抹了抹脸上的酒液，刚才混乱中，他身上也淋了不少酒水。 “一世兄弟，不说两家话。”聂峰道，虽然在刚才的追逐中，背上挨了几拳，也接了几下周围小青年趁乱扔过来的酒瓶，但丝毫没事般。 “不过，真是太嗨，太爽啦！”文小兵道，刚才趁着酒吧里一团乱麻，他又狠狠地在高枫屁股上偷袭了一脚。 文小兵这家伙还有点意犹未尽，难得有机会发泄。 今天文小兵表现比较反常，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冷酷形象，不仅在酒吧里嗨起来，还与一妖娆女子打得火热，这也是花美男看他不顺眼的原因。 以致最后文小兵控制不住情绪，一酒杯子扔了过去，说实话，这就有点过火了，不过，谁叫他是聂峰的兄弟呢？ “走，我请你吃烧烤，刚才酒灌的多，没吃啥东西。” 聂峰亲热地撘住文小兵肩膀，道。 两人刚走几步。 “聂峰！”一个声音叫着。 回过头，路边站着那位在酒吧打碟的dj，只见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万仙儿！ 此时，晚风徐徐，华灯初上，她的一袭白裙随风飘动，宛若一朵静静绽放的百合。 第二十二章 聚会冲突（二） 高枫家境殷实，父亲是锦江城有名的企业家，名下六七家公司，上千号员工，可谓家财万贯。 一个从小便衔着金钥匙长大的家伙，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少受过磨难和被人拒绝，自是一副姬指气使的做派。 高傲，自大，睚眦必报，这是胖子对他的评价。 酒吧风波后，通过胖子对高枫人品、性格和平日所作所为的大数据分析，预计对方怒火攻心，狗急跳墙，报复很快就会来到。 为了避免落单被各个击破，聂峰、文小兵采纳了胖子的意见，每天放学都是聚在一起才走。 团结就是力量咯。 当然，如果干起来了，对方的主要攻击对象是聂峰和文小兵，胖子只不过是一个摇旗呐喊的角色，可忽略不计。 这天单元测验刚结束，三人肩并肩从学校走出。 “聂峰，干脆我们去找学校教务处吧，把高枫这小子举报了。”胖子道。 “怎么举报，告他准备找人打我们？”聂峰道，姑且不论高枫这家伙有没有这想法，就算有也没真凭实据啊。 “你们是精英学校的学生，学校应该很重视。” 这话也没错，只不过高枫也是精英学校的学生啊。 这彼此间的矛盾，想必学校也不想多管闲事，况且，高枫家有钱有势。 “哎，照温云的话，丹田穿了孔，我们就是武者了，怎么天天还担心被一群地痞流氓收拾，这武者当得也忒窝囊。”文小兵感慨道。 “是呀，我们挂着武者的名头，啥本事也没有，如果有本秘籍，早就练起来了，也不必这样藏着掖着。”聂峰无比感叹。 武道中兴已有几十年了，虽然在媒体上不时有关于武者的报道，但在自己周围的现实世界，所见到的武者仍是凤毛麟角。 官方将关于武者的各种信息都管控死死的，平常百姓所见的只是皮毛，当然，也开了一扇门，那就是精英学院，只有考进去，你才能知晓更多的隐秘信息。 当然外面也有一些所谓的武道培训班，不过收费高，良莠不齐，风险太大，不说走火入魔，一不小心落下隐疾，毁了自己的武道道行，就算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你们说，高枫这小子吃了那么大的憋，怎么还按兵不动，这不符合逻辑嘛！”无风不起浪的胖子道。 “随他，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这样，以后我们就各走各啦！”三人中，胖子的家离学校比较远，每次要参与保驾护航，都是最后一个回到家。 “怎么，后悔了？”文小兵道。 “呵呵，你胖哥从来没后悔过。”胖子将胸膛拍得啪啪响，“为兄弟插刀，我含糊过吗？” “聂峰，听说你们在酒吧把那小子收拾得屁滚尿流，胖哥我那天在就饱眼福咯。” “哈哈。” “哎，听说那天在酒吧遇见万仙儿了，最后你送他回学校的？” “嗯啊，有什么意见吗？”聂峰奇道。 “呵呵。”胖子露出龌龊的笑，“你没搂她，摸她？ “没有。” “最后你们离开，没吻别啥的？” “胖子，只要你开口，几句话就暴露你肮脏的灵魂。”聂峰板着脸，一派严肃，脑海里却出现一个美丽的画面： 万仙儿是住校生，那天晚上，聂峰将她送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由于时间很晚了，房间已经熄灯，只有路边的灯依然亮着，朦朦胧胧，像情人迷醉的眼睛。 “晚安。”万仙儿道。 “晚安。”聂峰欲言又止。 “回去吧。”万仙儿向他摆摆手，转身就走，没几步，忽然又转回来，道：“我决定考锦江本地的大学了。” 聂峰心里的某根弦轻轻一动，万仙儿学习成绩好，又有艺术细胞，原来是准备考魔都的艺术学院的，锦江市理工科大学比较有实力，在全国也排的上号，但艺术院校却差远了。 “以后你会来看我吗？”万仙儿有点羞涩。 聂峰沉吟半晌：“会，应该会，无论多远。” 万仙儿转回来，轻轻地在聂峰嘴边一吻，俏脸通红，飞也似地逃回了宿舍，“明天见。” “明天见。”望着万仙儿的背影，聂峰喃喃道。 由于是孤儿，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吧，是如此的美好和匆忙，舔舔嘴角，那里还泛着她的唇香，甜甜的，淡淡的。 “啧啧，聂峰，你胖爷我还不了解你？你屁股一撅就晓得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胖子一开口，聂峰立刻从七彩云端跌落到地面。 “胖子，今天怎么变成房东大娘了？”文小兵道，“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 “怎么，我关心我兄弟的感情生活怎么了!” “胖子，你别乱说行不行，我和万仙儿仅是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你两个狗男女眼神一碰，我就知道你俩背后有猫腻。” 胖子越说越离谱，“聂峰，男人要脸皮厚，一不做，二不休，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叫她天天围着你转。” “胖子，你这张臭嘴，早晚一天给你缝上。”文小兵眯起眼睛，摇摇头。 “就你小子假正经，你那么单纯，为啥在酒吧里扭身子摇屁股被高枫捉弄？ “胖子你先人，我踢死你！” 文小兵顿时恼羞成怒，一脚踢去，胖子却溜滑地闪开了。 哈哈哈。 ...... 一周以后，都是风平浪静，原先预期的暴风雨并没有来到，大家渐渐对这事就淡了心，胖子也找了借口提前打道回府。 这天，聂峰将文小兵送回家。 “小兵。”聂峰道。 “嗯。” “今天温云来找我了。” 聂峰沉吟片刻，觉得还是和好朋友说说，“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千块钱，说是叫我买营养品，补补身体。” “他也给了我一张，也是五千块钱数目。” “你觉得？”聂峰感觉怎么有点被收买的意味。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在一起难免有些不自在。 “拿着吧，进了学院，将是高强度的训练，需要大量营养，身体差了可不行，况且，我们也需要这笔钱，是吧。” 文小兵道，“何况，当我们进了精英学院，这点钱也不是钱了。” 聂峰知道，只要作了武者，随着自身实力等级的提高，国家的相关待遇就会来。 到时候，这点钱真不算大数目，何况温云本来就不令人讨厌。 把好朋友送回家后，聂峰慢悠悠向宁安巷走去。 为了防备高枫在聂峰家附近设伏，再加上外婆去了京都医院治疗，一个人住着难免不方便，聂峰干脆搬到了胡一刀那儿。 胡一刀热情好客，平时都是自己一人过，难免孤独，趁好有了一个伴。 虽然一老一少相差几十岁，年龄是一条巨大的鸿沟，但并没阻碍情绪满满的胡老头在鸿沟上面搭一座交流的桥梁，以至于每次聂峰被胡老头的玄龙门阵听得瞌睡连天。 如此又过了几日。 聂峰和文小兵天天结伴而行的事不久被温云知道了，不用说，这家伙还真够朋友，把双方叫到茶坊里，准备做个和事佬。 “高枫先动手，不对，文小兵还手，又把高枫打伤了，也不对，这样，文小兵拿五千块钱作为补偿对方的医药费，双方都有错，都各退一步，如何？” 聂峰点了点头，这个社会权势压死人，能有台阶下就没有必要死磕到底，何况上周温云才给了两人五千块钱，正好派上用场。 “哧。”高枫心里一阵冷笑，本少爷还缺钱么，收拾你们还不是像碾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来日方长，当下便道： “大家都是同学，既然温二公子出面了，我也退一步，钱我不要啦，你让我打一拳，就算两清。” “你！”文小兵怒意上涌，眼睛微微眯起，瞅着对方。 “可以，反正那天我也参与打架，这样，干脆你打我一拳，就两清了！”聂峰站出来，为朋友插刀。 “其实那天我也不对......哎呦！”聂峰话还没说完，高枫一个耳光就轮了过来，啪,一声闷响，聂峰左脸顿时一片通红。 “我靠！”胖子大怒，一下窜了起来。 “胖子！”文小兵紧紧攥住胖子手臂，示意他不要冲动，眼睛死死盯着对方，里面有怒火在闪耀。 聂峰赶忙制止住张牙舞爪的胖子和蠢蠢欲动的文小兵，目光烁烁，盯着高枫道： “行，这巴掌你也打了，那天晚上的事从此就一笔勾销！” 第二十三章 代副校长的晚餐 “聂峰，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一定会给高枫那家伙好看！”。 离开茶坊后，胖子忿忿不平。 这家伙大概忘了，自己上次初选体能检测，一拳之力才80斤，而高枫是140斤，若真要动手，可能几个回合就要被打趴下。 “哎，都是同学，算了吧，抬头不见低头见。” “聂峰，你呀，有时候很冲动，有时又胆小怕事，你呀，看不懂看不懂。”胖子老气横秋，装模作样摇摇头。 “不是胆小怕事，是顾全大局好不好？”聂峰道。 其实聂峰心里有盘算，都是同学，又是武者，以后都会成为社会之精英，没必要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纠结，以后大家互相关照，路还很远，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很僵。 “聂峰，你说，那家伙还会报复吗？”胖子还是心有余悸。 “不会了吧？说白了，大家都是同学，打个架很正常，只是丢了面子要找回来而已，而现在我们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嗯，有道理。”胖子鼓起腮帮子，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这时手机响了，聂峰拿起接听，是温云打来的电话。 “聂峰，我忽然忘了一件事，明天晚上，代校长叫我们几个到他家吃饭，一定要去哦。“ 代副校长请客？聂峰愣了下，这家伙平日高高在上，很难和学生有交集，现在居然请客吃饭，这倒奇了怪了！ 难道是上次见义勇为发的奖金，他良心发现准备回请一下? 或是为这次考上精英学校的几人庆祝一下？ 物极反常必为妖，这家伙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呢？ “其实看着你们成了武者，我还是很羡慕的，差距呀！” 听说小气闻名的代副校长居然请聂峰几人吃饭，胖子顿时有了失落感，闷闷不乐起来。 ...... 代副校长的家在学校外面一个高档的楼盘里，里面容积率很低，绿化很好。 聂峰和文小兵推开门的时候，发现温云和高枫已经先到了。 看见茶几上放着几件精美的大礼盒，两人才知道忘了买礼品，不过两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别人请吃饭自己还带礼物。 看见高枫投来鄙夷的目光，两人坐卧不安，顿时感觉失了理。 还是温云出来打圆场： “你们两个家伙，我们一起选的礼品，这么重叫我一个人提过来，你们却当甩手掌柜姗姗来迟，哎，看把我累得。” 今天的代副校长穿着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头发分成了三七开，油光程亮。 “怎么样，今天的发型还可以吧，三七开，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爱情。”代副校长忍不住又吊文采，卖弄一番。 看着这家伙打了发胶，油光水亮向两边分的头发，聂峰坏坏地想着，“三七开，爱情是三分，还是事业是三分？” “老家伙，又在显摆，快过来帮忙！”厨房里那胖乎乎的女人嚷道，代副校长老脸一红，赶快窜了过去。 代校长老婆也是本校高二班的一名班主任，教数学，为和学生家长方便联系建有一群，代校长为体现深入基层的工作作风，专门匿名加入群里，了解家长的一些心声。 上周的一天，代副校长午睡醒来，看见群里在抢红包，便义无反顾的投身于这一伟大的事业中去，短短几分钟，便抢到3000多块钱。 自从结婚以来，我们代副校长的手机余额从来没超过100元，这天真是拨云见日，给老婆发微信报喜手都在颤抖。 好嗨哟，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不过下午老婆就急匆匆打电话来，一阵狂怼：这是家长给孩子们交的资料费，语文老师，生物老师，英语老师三人拼命都没抢过他！ 饭菜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 代副校长先端起酒杯，腰背挺直，很有仪式感，聂峰等人只好把酒杯端起。 “今天敬你们一杯酒，有三层意思。 第一，祝贺你们都通过精英学校的考试； 第二，祝福你们前途似锦，大展宏图； 第三，鄙人还有点小小的事要麻烦你们。” “别文绉绉啰嗦了，赶快叫大家吃菜。”他老婆在旁边喝道，很热情地给每个人夹了一个油炸酥肉。 仔细一看，代副校长的老婆还是长得蛮顺眼的，弯弯的眉，弯弯的眼睛，别有一种风韵，看来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代副校长放下筷子，于是大家也放下筷子，望着他。 “咳咳，今天召集同学们来，是有重要事情，至于是何等重要事情呢，目前还不便给大家透露。”这家伙打着官腔。 尼玛，你能不东拉西扯吗？ “你们知道最近在锦江城里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么？” 众人摇摇头，这一阵大家埋头准备复选，大部分时间呆在校园里，和社会上接触并不多。 “这一阵人口失踪已有好几起了，几乎都是成年人，莫名其妙的就找不到了。” 这消息在座几人都知道，班上已经传开了，课间闲聊的时候大家时不时也在提这事，尤其数程凌的话最多。 聂峰也想起了街头巷尾贴着的重金寻人启事，原来自己还异想天开瞎猫碰上死耗子，挣点外快。 “有一些隐秘情况，咳，不细说了，反正以后你们会慢慢知道。 鄙人担负副校长之责几年了，平常是很忙的。 最近又兼任教务主任，时间难免安排不过来，所以有些事就要拜托几位同学了。” 代副校长原来在军方服务，五年前来到树德中学担任副校长，这还是聂峰和同学们闲聊间听到的，听说在军队里还光荣负了伤。 “这个自然，有事校长只管吩咐。”温云道。 “你们都是武者了，以后要多留意周围的人和事，无论大小，只要离奇古怪，都要来给我汇报。” 大家顿时如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聂峰心里琢磨，若论离奇古怪，那在基地所看见的一切，已是匪夷所思，非常离奇古怪了。 但这属于秘密，自不能向外透露，只不过不知这位代副校长葫芦里埋的什么药，打听这些干什么。 第二十四章 来一场恋爱 不久，学校收到正式通知，今年取消复选后的文化考试，虽然这么严肃的事军方说取消就取消，难免给人草率的印象，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学校也落个清闲。 因此，树德中学也就撤销了强化培训班，将四人安排回原班继续学习，现在高考临近，师资力量本来就捉襟见肘，也就没必要浪费宝贵的资源了。 至于温云这几名精英学院的准学生，学校也不敢放其大假，在未毕业之前，他们的安全还是属于学校负责。 任由这几人自由散漫，万一在社会上惹出点事，校方也脱不了干系，还不如圈在一起和大伙一块学习，也方便管理。 复选通过以后，聂峰的学习劲头更足了，或许是感到在学校的金色年华将逝，格外珍惜这最后一个月的学习时光。 上课认真听讲，积极发言，认真完成作业，原来温水一壶始终烧不烫的聂峰同学，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有为青年，由此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 “大家看看，聂峰同学考上精英学院了还在刻苦努力，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俗话说，笨鸟先飞，聂峰同学就是你们的榜样！” 等等！老师你是在表扬人吗，怎么听着心里别扭呢！ 聂峰和万仙儿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两人经常出现在食堂、自习室、夜晚的路灯下、小树林......咳咳，这车怎么开着开着就开歪了呢？ 与万仙儿的关系逐渐亲密后，对她的家庭背景也慢慢多了些了解。 万仙儿的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不过家庭经济条件也不错，万仙儿是独女，自幼虽没说娇生惯养，但父母时不时的宠爱骄纵也是有的。 当聂峰问为什么借校园贷的事，答案居然是为了买衣服买首饰。 尼玛，聂风当场石化了，这，这物质欲也太强了吧。 怪不得有句俗话说得好;女人就是物质的奴隶。 ...... 树德中学的学风很浓，晚上上晚自习的人自然也很多。 但这里的图书馆，自习室容量有限，谁先来谁先坐，于是就有了占座位的习惯，放本书或一件物品在椅子上，表示这个位子是有所属了，慢慢的也就成了约定俗成。 拿胖子的话说就像狗一样，在地上画个圈撒泡尿，就表明这块地是自己的了，其它的动物就要绕着走。 这天晚上，聂峰陪着万仙儿正在图书馆上自习，由于两人来的早，旁边还是一溜空位，但都放了一本书，表示有人提前订座了。 此时，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帅气的少年进来，这少年左耳一枚金色耳钉，一身剪裁合体的浅格子西服，衣着华贵，潇洒俊逸，正是高枫。 高枫来到万仙儿旁边的位子，捡起椅子上占座的书甩手一扔，大咧咧坐了下来。 “聂峰，我在这里上自习没妨碍你们吧？” “没妨碍，自习室是大家的。”聂峰盯着对方，微微一笑，也没理会这干人，继续看书。 高枫几人先是扎着堆在旁边东拉西扯，高弹阔论，开始几人还大拍高枫马屁，后来话风一转，指桑骂槐地说了些山鸡变凤凰，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混账话。 万仙儿微微皱起眉头，悄悄向聂峰道，“这里太吵了，我们走吧。” 聂峰点点头，两人收拾书本，准备离去。 “哟，聂峰，才上几分钟晚自习，这就走了？”高枫道。 老子刚到这里，你就甩脸色走人，这明显是不给面子啊。 聂峰没理会对方，牵起万仙儿，转身便走。 “聂峰，枫哥在问你话呢？”一个年轻人挡住了去路。 这些人中间有两人曾经和聂峰在校园背后的黄槐树下约过架，当时看见了聂峰的手段，知道这家伙颇有点功底，再加上后来聂峰通过了精英学院的复选，身上仿佛开了光，这人自然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绝。 但其余的人就不这么想了，考上了精英学院又如何，还不是被枫哥甩耳光，屁都不敢放一个？ 高枫也考上了精英学院，而且家中有背景，两权相害取其轻，当然是宁肯得罪聂峰同学咯，因此话语中难免就加了一些辣椒。 “走什么走，枫哥给你说话，懂不懂礼貌！” “哎哟！”话音未落，聂峰四指并刀，一掌戳在对方的软肋，那家伙一下就蹲了下去。 这一手迅捷无比，当场就将几人镇住了，眼睁睁看着聂峰拉着万仙儿扬长而去。 “峰哥，这个家伙太张狂，要不要？”旁边有人做了一个群殴的手势。 “算了，先由他去。”这次高枫倒不是专门来找聂峰晦气的，只是到了自习室，无意中瞅见他和万仙儿一起，心里特不爽，借机说点风凉话，到没想主动找事，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出手后，扭头溜之大吉。 尼玛你能按招数出牌不？ “快了，你张狂不了几日。”高枫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意。 ...... 这些日子，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聂峰几乎都陪着万仙儿。 这些日子，聂峰听到了春风化雨般的情话，品尝到那温柔香甜的吻，感受到那柔软的带着爱情节拍的心跳...... 两人的关系渐渐在学校里流传，由于考上了精英学校，学不学，来不来都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影响班上的升学率。 至于谈恋爱，只要没妨碍其他同学，再加上万仙儿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考上精英学校这四人，聂峰学习谈恋爱两不误； 文小兵隔三差五来一趟，来了大部分时间就趴在桌上睡大觉； 高枫整天忙着拉帮结派，在学校里招摇过市； 至于温云，后来学校里也见不着他的人影了，听程凌说，家里给他请了一名武道老师，这家伙已经开始修炼呼吸吐纳了。 俗话说，笨鸟先飞，别人不是笨鸟，而是智慧之鸟，富贵之鸟，都开始提前扑腾了，以后这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啊！ 第二十五章 再见高虎 这天。 放学的时候，聂峰来到了附近网吧查阅相关资料，原来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而现在即将踏入武道，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也需要补补。 找了家网吧，落座后，进入“失落园”论坛。 论坛里在线的人很多，聂峰先看了一阵帖子，然后问了几个问题。 “元气到底是什么，跟网络玄幻小说里一样吗？” “说不清楚，但肯定不一样，那是虚拟的，而现在是真实存在的。” “应该是一种奇异能量，就因为它太神秘了，太难理解了，为了让大家接受，就以网络小说里大家所熟知的名词代指。” “为什么几千年的中国文化、历史、小说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聂峰问道，如果元气真实存在，那么，几千年来，就应该出现许多超人类，就算严格保密，在各种记载里应该可见一鳞半爪。 “嗯，不知道，元气应该是最近几十年才出现的。” “那丹田破碎又是什么，孔洞又是什么？” “丹田就是人体肚脐下两寸的部位，有拳头般大小吧，丹田破碎从字面理解，应该是破碎了，有了孔洞，才能从外界吸收元气这种奇异能量吧。” “为什么人们正常的呼吸吐纳，不能从外界吸收元气？” 半晌没人回答。 后来有人小心翼翼地推测道: “也许，人的嘴和鼻子这些器官，只能吸收存在我们周围的浑浊空气，而元气不是空气，它是一种奇异能量，所以，只能通过丹田来吸收。” 聂峰想了想，又打上一行字，“可以用现在的技术手段和医疗设备在丹田上开孔吗？” 这时，墨子的头像闪了闪： “不能，原因不详，反正就是不能，否则全世界都是奇能异士了。” “如何吸收元气能量，需要专门的功法吗？” “肯定要有专门的功法，这已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图书馆就有销售，需要不，我给你快递，包邮。” 聂峰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便退出了网络。 开玩笑，真要在图书馆有卖，也不敢去买啊，谁知道是不是正宗的，万一买了本盗版，练个走火入魔，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 离开网吧的时候，天上飘落着蒙蒙细雨。 在宁安巷入口，一个打着雨伞的高个子挡住了去路。 聂峰本来想着心事，抬起头，只见那人收起伞，一身彪悍，方脸阔耳，板寸头，赫然是高虎！ 啊！聂峰刚有念头闪过，高虎已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慢慢从地上提起。 “呵呵，小兔崽子，逮住你还真费了老子许多时间。”高虎的力道相当大，扼住咽喉的右手如一根钢筋一般。 幸好聂峰身体底子不错，换了其他人估计当场就得昏厥。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路，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另一条路，把你手打断，两条路，随你选。” 高虎没注意到，他扼住了聂峰的脖子，此时的聂峰纵再有千言万语，也无力开口。 聂峰已快窒息，他两眼凸起，死死瞪着高虎，瞪着他袒露的胸膛以及上面的几颗红痣，感觉那痣在不停晃动，渐渐模糊。 片刻，聂峰的两眼无神，双脸已是赤红，喉咙咕咕作响，眼看就要撑不住。 就在这一刹那，背上的伤痕动了起来，像受到惊吓的小鱼儿一般，围着后背灵台穴，一圈一圈游动，速度渐渐加快！ 丹田里，忽然射进一道光束！ 一阵暖意，迅速向全身扩散，无数毛孔张开，四肢百骸像沐浴在春雨里一般，极其舒畅！ 这种感觉涌向大脑，聂峰一激灵，双眼中的涣散忽然褪去！ “老子......”高虎刚想喝骂，聂峰狠狠一腿踢在了他的下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高虎手一松，聂峰已脚踏实地，转头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老子弄死你，哎呦！”高虎气急败坏，随后紧追而来，由于重要部位受了伤害，速度并不快。 聂峰也跑得不快，虽然那股暖流使自己清醒，但高虎下手极重，脑海依然有些昏眩。 于是他在前面东摇西晃地跑着，高虎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 于是两人就形成了这样的僵持局面，你停我就停，你追我就跑。 如此僵持了二十多分钟，居然来到了城边的一个湿地公园，这公园占地面积很大，再加上地处偏僻，又是晚上，游客很少。 聂峰在树林中穿梭，渐渐的，与高虎的距离越拉越远。 折腾了二三十分钟，聂峰也是相当疲累，倚在一颗香樟树下，喘着粗气，夜风刮过，旁边有影子晃动，把他吓了一大跳。 走过去仔细一看，却看见一颗树上，挂着一个人形大的风筝，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泽。 感觉有些熟悉，蓦然想起，这不正是那天李寡妇被风刮走的风筝嘛！ 碰上将活雷锋精神贯彻到底的聂峰，若在平时，自然要将风筝送回，但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时有夜风吹过，风筝在树梢上来回摆动，待会肯定会被高虎发现，这里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聂峰赶紧向另一处跑去。 不一会，高虎追了过来，今天把自己累得够呛，但他也是内心极为坚韧之人，发誓今天不管什么，必须要抓住这滑头小子，狠狠地给他一个教训，最好把他的手打断。 上次帮里有个兄弟做错了事，就是他亲自用木棍将其手打断，那惨烈的嚎叫，啧啧，不过后来这家伙却失了踪，不晓得跑哪儿去了。 自然，那晃动的黑影也把他吓得不轻，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巨大的风筝，灰白色的蒙皮，绑在木制的骨架上，像一个“大”字。 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泽，显得十分诡异。 我呸！高虎吐口唾沫，转回头看见不远处仓皇逃窜的黑影，赶紧又追了过去。 此时，又是一阵夜风拂过，树木微微作响。 月光落下，在疏松的枝叶间，只见一个老太婆伏在树梢，随风轻轻摇动。 第二十六章 奇怪的老太婆 锦江市西区，号称九街十二巷，作为一个资深的地头蛇，聂峰东一窜西一拐，不一会，已将高虎甩开距离。 浣纱河水由西向东缓缓流淌，河水以北，是平行排列的青衣巷、麻衣巷，多为青黛砖瓦的仿古四合院落，商业气息浓郁。 河水以南，则是民宅聚集区，多是明清两代遗留下来的较成规模的古民宿。 这里巷子密集，大的有宁安巷、桐花巷等，条条交错纵横，宛如一个棋盘格。 聂峰就在这些小巷子中穿梭，渐渐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死胡同，退回去已没时间了，两旁的墙又太高，没有着力点，不可能翻墙而去。 心急之间，看见巷底的一处墙壁旁有个小的凹陷，估计年深日久，这里的墙砖破落老化而成。 聂峰将自己身子挤了进去，这凹陷极是隐蔽，不走近根本难以发觉。 不一会儿，高虎便追了过来，四下查看了下，并没发现聂峰的身影，其实他只要朝巷子底部多走几步，就可发现对方。 “聂峰，赶快出来，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聂峰缩在里面，一动不动，心里鄙夷，你豁哥哥没吃过火锅吗？ “小兔崽子，再不出来，老子待会弄死你！” 软的不行，高虎便换了方式，声色俱厉。 还是没有动静。 “现在天已黑了，你难道在这躲一晚上，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耗。” 软硬兼施不奏效，高虎又采取了水磨战术。 看到还是没有动静，高虎便用手逐一敲着墙砖，他怀疑有面墙的墙砖是空心的，聂峰就藏在里面。 聂峰有点紧张，因为高虎再走几步，就可以走出视线的死角从而发现他。 ...... 夜色渐浓，月亮悄悄的从乌云里探出头，洒下皎洁的月光，四处一片寂静。 巷子里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万籁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从巷子口缓缓走来一位老太婆，步履蹒跚。 高虎不由心生疑惑，寂静的晚上，一个老太婆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不能不引起他的警觉。 “年轻人，要不要皮衣啊，婆婆的皮衣多的很，有貂皮的、狐皮的，还有狗皮的，很便宜啊。” “不，不要。”高虎忽然打了个冷战，这老太婆身上有种气息，让人有心底生寒的感觉。 “都不要啊，”那老太婆的眼眸逐渐变成红色，像一个深邃、漆黑的洞。“那，人皮的要不要呢？” 高虎心神俱震，啊的一声，转身就跑。 “桀桀，孙猴子还跑的出如来手心？” 那老太婆的声音忽然变得如夜枭般刺耳。 此时，月光如银，将两人的影子印在对面的墙壁上。 聂风缩在凹陷处，只见墙上那老太婆的手忽然变长，如厉鬼一般，一下就抓住刚跑出几米远的高虎。 她抓住他的脖子，缓缓地从地上提了起来，高虎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鸡一般不停挣扎，四肢急剧摆动。 聂峰忽然觉得此时高虎的情形就像不久前的自己，报复来的如此的迅速，报应啊。 “啧啧，年轻人，你看刚才跑那么快，衣服都破啦！来，婆婆给你缝缝。” 只见墙上的影子从头上拔出一根细长的东西，看那形状，应该是簪子之类的。 “婆婆缝缝补补的手艺好着呢， 要不先把你的嘴巴缝上，再把你的双手双脚也缝上。” 说这话的时候，如厉鬼般伸长的手始终攥着高虎的脖子，委实让人惊恐。 看那高虎的身影，挣扎已慢慢变缓，估计已快没气了。 只见老太婆拈着簪子的手在高虎身上飞快地比划，看那动作就像穿针引线，缝补衣服似的。 忽然，手一松，高虎的身体就像放了气的充气娃娃，又像是破败腐朽的家具，只听见噼啪噼啪骨骼炸裂声响，高虎高大威猛的身体节节委顿，缩小，最后瘫倒在地，如一堆烂泥。 月光下，那堆烂泥似的身体冒出一缕青烟，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只见那老太婆手指对着地上一弹，一张人皮似的东西就飞到她手中。 她两指轻轻拈起，仿佛看了下皮子成色，啧啧两声，整个人便如烟尘一般，渐渐变淡，渐渐消失不见。 聂峰缩在墙角，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月光将人影投射在墙上，历历在目。 许久。 确信老太婆真正走远后，一身冷汗的聂峰钻了出来，走到刚才的地方。 只见地上高虎的尸体已被化得尸骨不剩，只留下一小滩黄水。 ...... 聂峰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野狗仓皇逃窜。 刚才的一幕给他太大的震撼，那老太婆干枯的利爪不仅将高虎的人皮撕下，也把这世界美丽和虚假的外衣撕下，将诡异而凶险的面目暴露在聂峰眼前。 如果说前一阵在军事基地让聂峰感觉到世界之大，之离奇，现在给他的感觉更是荒诞无比，妖魔鬼怪，这他妈是什么世界啊！ 回到宁安巷的时候，胡老头的房间还亮起灯，聂峰犹豫片刻，没有去敲他的门。 胡老头的玄龙门阵一开始讲就如滔滔江水不可收拾，关键是你犯困的时候他还高潮未到，反正不让你睡觉！ 聂峰回到自己的大瓦房，今天脑子里接受的东西太多，感觉很疲累，便钻进被窝，一会儿便睡着了。 晚上忽然被噩梦惊醒，便坐起来。 只见窗外，微风拂过，树影婆娑。 现在聂峰已是惊弓之鸟，窗外的一片叶子，一个影子都会让他冷汗直冒。 晚上就这样疑神疑鬼，折折腾腾，转眼间就到了天亮。 随便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有一晚上没睡好觉，头昏沉沉的，坐在院子里，想着心事。 现在聂峰可以说是六神无主，惊骇莫名，有惊恐，有惧怕，有颓丧，有疑问，反正脑袋里一团乱麻。 他原计划趁在学校的时日不多，好好把数理化这些弱科补补，毕竟也学了几年，一下把它丢了也心有不甘。 但现在，估计近期内是没有心思学习了。 聂峰点着一支香烟，这还是上次胖子送给他的，烟雾缭绕，不觉陷入了沉思。 昨晚上发生的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他看到的全部是月光照射到墙上的影子，但是，记忆深刻，历历在目。 这世界真的有鬼吗？有妖怪吗？ 官方应该有这方面的信息，但普通老百姓肯定是接触不了的。 世界观早就支离破碎，他要好好的静静，好好的将思路捋捋。 首先是青铜树上那冰凉的感觉，那东西应该是一种奇妙的能量，不然怎能治愈伤口？只是那冰凉的感觉现在消失了，聂峰估计在其它地方应该还能找到。 还有上次在山洞里面，丹田破碎以后，丹田里产生了一道光，一股暖流，而这种暖流出现以后，身体充满生机活力，难道那道光就是元气？ 还有背上那许多道淡淡的刀疤，组合起来像个“拆”字，有事无事就游动，旋转，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严格说起来，聂峰身上神秘的地方很多，但是第一，聂峰对它们一无所知，第二又不知道怎么驾驭，所以，都是然并卵。 如果某一天，自己遇见那奇怪而又恐怖的老太婆，该何去何从？ 第二十七章 导气诀 “胖子，小兵。”课间休息的时候，聂峰把两人叫到了教室外。 “给你们说件事，千真万确。”聂峰盯着两人，为了增加真实感，特别脸色肃穆，神情庄重，“我昨天遇见鬼了。” 见两人没有想象中的发笑，聂峰便将昨天的经过简要叙说了一遍。 “嗯，我相信你。”胖子小眼睛忽闪忽闪，一本正经道，“说老实话，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亲身经历......” “我九岁的时候，去乡下外婆家玩，后来就迷路了，到了晚上，就在一个树林里来来回回转悠，很久，才找到了路走出来。” “后来，老年人才给我讲，自己遇到了挡路鬼。”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千真万确，那天晚上，雾气不大，那个女鬼长得眉清目秀......” “行了，打住，打住。”聂峰看对方东拉西扯，越扯扯远。 “聂峰，你网络小说看得太多了，都是二十一世纪了，现在谁还信这些啊。”文小兵道。 感情自己费了半天口舌，你们当老子是摆玄龙门阵，吹牛皮？ 聂峰咬着牙盯着两人，两个货心里渐渐发虚。 “行，就当我没说。” ...... 下午，早早请了假出了校门，聂峰也没回家，直接就往附近的警察局走去。 他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警察局报报案，姑且不论这荒诞的事情是否有人相信，高虎之死，与自己有关，之前也和自己接触过，必须先去打打招呼，免得以后查案查到自己身上，那时就说不清楚了。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满脸胡渣的中年人，看那脸估计两三周都没刮过了，他从桌前厚厚的文档中抬起头来，点了一根香烟。 “这位同学，长话短说。” 聂峰就把昨天的事简要的又叙述了一遍。 “尼玛的，你把警察局当做自己家开的茶馆啊，打胡乱说！” 没等聂峰把事情说完，胡渣男人把烟头往茶杯里一丢，当场就怒了。 “我现在手里有三个案子，忙都忙不过来，却来听你闲扯淡！” “你是那个学校的，叫啥名字，把你班主任叫来！” 聂峰赶紧住了口，静静想了一会，道： “我叫聂峰，是树德中学高三学生，刚刚加入精英学院，我对刚才所说的一切负责，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说完站起来，“我话讲完了，对不起，告辞！” 接着扬长而去，把大厅里的一干人整得目瞪口呆。 那警察本想站起来骂娘，但当听说对方是精英学院的学生时，便克制住冲动，端起茶杯咚咚灌了两大口，接着哇的一口喷了出来，原来，刚才把烟头扔在茶杯里了。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本来是一肚子火，但路上渐渐便消了气。 聂峰也渐渐想通了，现在任何事情要讲证据，事情本来就荒诞，口说无凭，凭什么让人相信你，还要别人大张旗鼓动用人力物力去支持自己？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关键是自己亲历了这件事，就要未雨绸缪，防患与必然。、 那老太婆究竟算不算人类，这世界还有多少这样诡异的人和事？ 既然让自己知道了，就不能退缩，也许不久将来，为了自己亲人和朋友，自己必须去勇敢面对。 记得小时候，自己和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上学都要和小朋友们抄近路，经过一条小胡同。 有天，旁边新搬来一家人，养了只恶犬，大家就不敢走那条路了。 聂峰不甘心，他要走，一个人也要走，随身带了根棍子，每次都在恶犬怒目和狂吠中安然穿过小胡同。 其实每次过那儿，聂峰背上都被汗水湿透了，但是他就不想退缩，咬着牙都要走那条路。 终于有一天，计划很久的聂峰扔给那恶犬一只烤熟的红薯，那畜生扑上去一口咬住，终于将自己的牙齿活生生烫烂。 不屈服，不退缩，不认命，这是聂峰的性格。 ...... 聚缘网吧。 “失落园”论坛。 此时论坛里人不是很多，聂峰就将坛里的历史记录翻了翻，只见天南海北各种帖子都有，当然，聂峰只关注精英学院这一类的内容。 不一会，墨子上线了，头像闪了闪。 聂峰赶忙打了一行字： “你好，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私聊。” 聂峰赶忙用私聊功能打了一句话：“你说的有专门教人呼吸吐纳的书，请问靠谱不？” “没必要骗你，在图书管都能买到，这方面官方也没有管制。 也许他们乐见其成，在自己国家多出几个奇能异士，也没有大的坏处吧。 不过这东西并非人人都可以练习，必须是丹田开了孔的，也就是武者。” 嗯，点到问题实质，看来是同道中人。 “所以买这书的人很少很少，因为绝大部分人没法练。”对方继续码着字。 “谢谢。”聂峰很感激对方，基本上每次都是有问必答，“请问你是武者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头像闪了闪， “你猜。” 离开网吧，聂峰立马打了个车，赶往附近的文轩书店，离下班时间快到了，自己可得抓紧。 这家书店书很多，为方便读者，依据书籍内容分了很多区。 而健康养生这一区的书籍足有上千本，其中武术类的就有两大排，什么《五虎断门刀》、《少林长拳》、《桩功》等等，令人眼花缭乱。 在书架上搜寻好半天，才从一个角落把那本《导气诀》找到，书没有华丽包装，显得很朴实，打开封面，只见扉页上写着作者一句话： “我已经为你们建好一道门，能否打开，就看你是否拿到了钥匙——谨以此献给关心我和我关心过的朋友们。” 作者是一个叫高见的人，书是在1980年出版的。 开篇第一章是序言，讲述的是这世界上有千万种功法书籍，但都是凡人搜集或写或杜撰而来，都是狗屎，最多也只是强身健体之功效。 唯独这本书，可通大道，抵苍穹。 “靠，口气这么大！”聂峰越看越不敢相信，但凡把自己吹上天把别人贬下地的人十有八九都夸夸其谈，并不靠谱。 但书中有些东西却写的很道理，世人之气功功法，皆是通过眼耳口鼻吸纳空气，是为世间之浊气，而此功法却是通过丹田孔洞吸收地球之精气。 当然，这个所谓的精气，也就是元气，说似有看却无，一切都在观想之中。 聂峰掏出手机，查了查高见这个人，仅仅几句话介绍： “高见，1927年--1998年，生于浙江海宁，早年为国内某大学教授，考古学家，诗人和作家，后从事风水、道术研究，代表作品《鸣道集》等。” “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就能写出这样的功法，当然，如果这东西是真的话。” “难道他是早期的武道中人，功法高深莫测，只不过不知是什么等级，终极战士还是大宗师？”聂峰遐想道。 第二十八章 修炼 回到家，简单对付了下晚餐，聂峰就着手准备开练，不过，他还是有谨慎之心，准备边试边看，一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马打住。 聂峰来到后院，打开书，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居然全是用毛笔字，并没有改成铅印。 估计这是作者的手稿直接蒙版印刷的，也许是想保留原汁原味吧。 毛笔字全用楷体写成，方方正正，极为工整，可见作者是一位严谨细心之人。 也是，一本练功心法，用行书或草书写，多多少少有点鬼画符难以辨认，万一不小心误读弄错了意思，以致走火入魔，那就是倒霉的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书中第一句：“气盈丹田，再散之，一盈一散间，有光入。” 以前聂峰练过一阵气功，这些字句也明白，当下便按照书中所讲的行气要诀盘膝而坐。 头正身直，双目垂帘，舌抵上腭，全身放松，双掌抚于双膝。 摒弃一切思虑、欲望、杂念，以鼻缓缓吸气，以意将吸入的气送入丹田。 由此往复，一会儿，气流在丹田越积越多，丹田微微鼓胀起来。 “气盈丹田，再散之，就是将丹田注满气后，再全部散去。” 聂峰意念操控那股气流自丹田冲入后腰，顺着督脉沿脊柱上行，过灵台、百会，再沿头顶，经额部、鼻部、自口中呼出。 由此周而复始，慢慢的，丹田里的气体被抽离，丹田逐渐收缩...... 忽然间，只听轰的一声，自己已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聂峰知道，这是自己凝神观想，心神遁入丹田。 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寂静的可怕，仿佛一个闭塞的狭小屋子。 抬头向上望去，头顶漆黑的穹顶上，有个黄豆般大小的洞口，透过洞口，一缕微光射了进来。 这景象聂峰以前感觉到过，那是在复选的时候，穿过山洞，丹田破碎的刹那，有一束光从这洞口射入，带来了一股暖洋洋的热流，而后自己重新获得了生机。 “气盈丹田，再散之，就是将丹田注满气后，再全部散去，由此导致丹田膨胀和收缩，通过内外的压力差，导入了元气！” “看来这功法就是要将外界的能量，所谓元气，通过丹田的收缩膨胀，导入丹田！” “哈哈，看来修炼也要讲科学啊，幸亏我物理课还学得不错！” 正思忖间，忽然，又是一声轰鸣。 聂峰陡然睁开眼，自己依然坐在园子里，花还是那些花，树还是那些树，而夜幕降临，蝉音时起时伏。 不觉间，已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全身已被汗水湿透。 闻着身上奇臭难闻的味道，聂峰心道，小说讲古人练习内功后，要出一身臭汗，没想到在这里还真灵验了。 晚上睡了个安稳觉，聂峰自己也不知道，半夜里自己鼾声如雷。 第二天醒来，简单吃了点早餐，聂峰又拿出功法，准备继续修炼。 昨天晚上的练习一切顺利，看来这本书是靠谱的了。 ...... 晨。 锦江市宁安巷。 聂峰家后院。 依然按照书中所讲的行气要诀，双腿盘起，左腿压在右腿之上，双手放平收于双膝，掌心向上，舌尖轻抵上颚，眼观鼻，鼻观心，徐徐呼吸吐纳。 观息。 松身。 静心。 以鼻缓缓吸气，以意将吸入的气送入丹田，待吸入的气体越积越多，丹田鼓胀起来后，再徐徐导出。 由此往复，聂峰身体已是全身湿透，不知是汗水，抑或是晨雾。 观想入微，在轰鸣声中，聂峰又心神遁入漆黑丹田。 丹田顶部空间，黄豆般大小的洞口，一束光射入，这光束落下后，在丹田里形成一种薄薄的光雾，将漆黑的空间点缀得明明灭灭。 聂峰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元气了。 而这光束，则是外界元气进入丹田的通道，只不过要维持这通道的稳固，思想必须高度紧张和集中。 稍一松懈，那光束就变得暗淡疏散，以致最后就断了，元气也不能吸收了。 还没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聂峰又感觉心力交瘁，便松了意念，在轰鸣声中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看来，为吸收那点元气，精神和体力都耗费巨大啊，每次最多练到一个小时时间，自己就感觉精神不支。 早上修炼已是精疲力尽，精神萎靡不振，聂峰也没了学习劲头，便向学校请了个假。 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他打算休息好，恢复了精力，晚上还可练一炷香时间。 如此便持续了一周，聂峰都是早晚练习，白天就请假睡大觉，学校也没有多管，反正也考上了精英学院，只要你不到社会上惹是生非，学校也懒得过问。 ...... 这天。 如往常一样，聂峰将意念聚集丹田，便看见了在肚脐三寸下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黑点。 意念放大，那黑点是一个小小的气泡，气泡外包着一层很薄的膜，里面是一团漆黑。 这气泡应该是所谓的丹田吧，聂峰想着。 再将气泡放大，放大，进入气泡，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约莫十几立方，空间顶部有个黄豆般的小孔，洞口露出微薄的亮光。 聂峰想着，操作意念在丹田里检视了下，看见中间有一小团明明灭灭的淡淡光雾，氤氤氲氲的虚无恍惚。 应该是吸收进丹田的元气，由于修炼导气诀有一周多了，那团光雾体积比以前稍微增大，只是仍然很稀薄。 待吸收的元气多了，就可以...... 聂峰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本《导气诀》只有说如何汲气，却没有讲如何运用啊！ 也就是聂峰天天吸收元气，元气会越积越多，但无法运用，还是和普通人一个样。 当然目前有个解决办法，就是一直修炼导气诀，待元气越积越多，到时入了精英学校，老师肯定要传授如何运用元气的功法。 不过那诡异的老太婆还在某个隐藏的角落里虎视眈眈，也许没进学校之前，自己就和这世界拜拜了。 留给自己已没有多少时间和侥幸了。 当天下午，聂峰跑遍了全城四个书店，都没有相关功法的书售卖，在网上联系了墨子，发了消息，也没有收到答复。 第二十九章 资质问题 “聂峰，一周没看见你到学校了，怎么，跑到哪儿去晃了？” 这天，聂峰刚刚练完导气诀，手机微信一闪，胖子发了一条消息来。 “晃个毛啊，在家呢。”聂峰回信。 “怎么，生病了？中午过来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好吃的。” “我国防身体会生病么？在家练功哩！”聂峰牛屁哄哄地回了一句。 中午时分，胖子带着半只卤鸭子过来，这鸭子还是他妈妈亲自做的。 胖子妈厨艺不错，平日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不忘叫胖子捎上一份给聂峰打打牙祭。 聂峰午饭还没吃，便把鸭子在微波炉打热了，端出来。 胖子本来已吃的大饱，看见油腻腻的鸭子，喉咙里不由食指大动。 “我陪你吃一点。”胖子不客气地撕下一只鸭腿大嚼，本来就是自己的，还客气啥！ “聂峰，在练什么功？”胖子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 “呼吸吐纳而已，武者入门的一些基本功。” “哎，你还是很勤奋的，笨鸟先飞吧，呵呵。” 尼玛，等等，有你这样表扬人的吗？ “哎，我不行了，最近高考一诊二诊都排全年级末位，我估计本科是没希望了......”胖子的语气渐渐有点消沉。 “现在泄什么气，你一定行的！”聂峰给朋友打气。 “哎，其实我很羡慕你，听说从精英学院出来的人，社会地位很高，我以后只能望着你的背影了。” “无论什么情况，我们永远是朋友。”聂峰坚定道。 “呵呵，苟富贵，勿相忘。”胖子语气酸溜溜的。 下午时分，胖子走后，万仙儿也过来了，她倒是知道聂峰这一周在干什么，因为每天两人都要在手机上聊上许久。 这次来，只是两人一周没见面了，热恋中的恋人，如胶似漆，隔一日如隔三秋，彼此念念不忘。 聂峰带着万仙儿去对面青衣巷逛了一下午，品尝了一些当地名小吃，依依不舍将万仙儿送回了宿舍。 第二天，温云居然也来了，温二公子没有坐自己的豪华大奔来，而是很接地气地打了个出租，也许他是刻意保持朋友之间的平等关系吧。 其实聂峰是相当欢迎的，听说温云花重金请了武者，也在练习呼吸吐纳，吸收外界元气，自己练功有许多疑惑，正好问问。 “你自己开始修炼了？”听说聂峰在书店买了本书，就毛毛糙开始修炼，温云颇有些震惊。 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如此轻率，不过看见对方神清气爽，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温云，你练呼吸吐纳多久了？”聂峰问道。 “嗯，大概两周了吧。” “现在聚集多少元气了。” “嗯......应该不多吧，毕竟才修炼两周，也没去检测过。” 温云抓了下后脑勺，“听说官方有这种仪器，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温云，元气积累了，又如何运用呢？”聂峰问，有了元气不会利用，那跟空守一座金山又有何区别。 “武者元气积累到一定阶段，就要开始锻肉焠骨，改变身体的各项机能，这是每个武者的必修课。 听说锻肉焠骨分几个阶段，有些已经练成了铜筋铁骨，啧啧。” “那，你有这方面的书没，我也想练练。”聂峰道。 “没有，这种东西，官方管控严格，估计现在不好找吧。” 温云瞅了瞅这个朋友，才开始练习呼吸吐纳多久啊，就要一步登天了，当下好意劝道： “我建议你不要急于练习功法，先积累元气，到了学校再接受正规训练。 元气是根本，我听说，有些武者为了积累元气，只是呼吸吐纳就练了十年。 一旦开始练习功法，则如顺水行舟，事半功倍。” 这道理聂峰也懂，他苦涩地笑了笑，“我元气太稀薄了，要聚集起充足的元气不知要多久。” “武者吸收元气的效率是和丹田的孔洞有密切关系的。” 温云倒也不藏私，将教练平日里传授的知识分享给聂峰。 “丹田上的孔洞大小？”这个不难理解，孔洞越大，吸收的元气也就越多。 “你的孔洞有多大？”聂峰记得自己的孔洞只有黄豆般大小。 “嗯，怎么说呢，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温云忽然灵光一闪，道：“直径和葡萄差不多，也就是葡萄般大小吧。” 自己的丹田孔窍只有黄豆般大小，而温云的则有葡萄般大。 也就是对方丹田孔窍大小是自己的两三倍，那不意味着对方汲取元气的效率是自己的几倍吗？ 尼玛，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这么大尼？ “老师说丹田孔窍大小，决定着我们的资质。 我的孔洞大小只能算中等资质，听老师说，上等资质武者的丹田孔洞如核桃般大。” 差距呀，聂峰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这世界怎么如此不公！ “有什么能提高资质的手段吗？也就是改变丹田的孔窍大小。” 聂峰也看过一些玄幻小说，吃药、奇遇都可改善资质，小说中的主角经常是平凡之资，逆天而行，怼天怼地怼神仙，最终统一宇宙。 “不能，资质是在娘胎里就定了的，这个倒是可以肯定，绝对不行。” 啊，啊，啊！ 温云是什么时候走的，聂峰也没注意到，只觉自己心中一团乱麻。 温云还只是中等资质，就甩自己几条街，那上等资质的修炼效率岂不是比自己高十几倍，别人一年当你十几年修炼，还修炼个毛呀！ 是呀，还修炼个毛啊！ 聂峰心里狂吼，一阵愤懑，心中有太多不甘！ ...... 这天晚上，聂峰做了个梦。 月色清冷，巷子里静悄悄的，一会儿，远处传来叮叮的清脆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竟然是老太婆，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就这样径直走到聂峰面前，一直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聂峰大骇，不停抽刀，抽刀，但就是抽不出来，一时间背上全是冷汗。 啊，聂峰一声大叫，浑身使劲，终于将刀拔出，他举起，就向对面劈去！ 咣当，梦中的聂峰手一挥，便将床头的小闹钟打落在地。 自己一下惊醒，从床上坐起，脸上已是大汗淋漓。 此时，窗外晚风拂过，偶尔一两声虫鸣。 第三十章 代副校长的身份 第二天，聂峰早早到了学校，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昨晚温云在微信通知，代副校长有紧急事情召集大家开会。 来到代副校长办公室，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 温云、文小兵、高枫三人已来了，正坐在椅子上各怀心思，彼此间没有话语。 一会儿，代副校长进来了，倒背双手，眉头紧锁，仿佛有心事。 这家伙没理众人，而是独自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色，似在思考着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发话。 良久，这家伙才转过身，按照国际惯例，先打官腔; “各位同学，大清早叫大家来呢，自然是特别紧急的事，为什么叫特别紧急呢，因为它与一般的事不同......” 尼玛！能不东拉西扯吗，众人心中暗骂。 东拉西扯了一会，代副校长端起金光闪闪的主席杯喝了口茶，继续吹牛; “其实，鄙人不仅是树德中学的校长，还有另一个身份。 咳咳，鄙人也是一名武者！” “不要质疑我的坦诚，三年前我就达到武者境界，因为工作需要，被派到这里担任校长，咳咳，副校长。” “不要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我！其实我很低调！高枫，咬着嘴唇干什么，想叫就叫出来吧！” “鄙人官方身份是副校长，暗地还兼任着对锦江市武者的监察之责，呵呵。” 他瞅了瞅温云，见几人面色如常，决定再增加点分量； “作为一名监察大员，不仅掌握了生杀予夺，更有许多特权，具体情况你们有人应该知道。” 其实最近聂峰也恶补了这方面的相关知识，官方在一些重要的省市设立了监察官和监察员，专门负责侦查、监控各地的异能人士，他们都属于一个神秘的机构。 这个机构权利非常大，专门搜集、监控异人武者的一切非正常活动，有情报搜集、监控、拘捕、处决之责。 说白了，凡是警察局搞不定的案子它都可已查，管不了的人它都可以管，其权势已隐隐凌驾于警察系统之上。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武者能力越大，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也越大，有专门机构管辖，不让其作奸犯科，自可保证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维护社会安定。 想不到这货还有这方面的神秘背景。 “锦江市最近发生了一起特别离奇古怪的事，你们知道不？” 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众人如风中的小树苗，齐刷刷摆着头。 “这两个月来，青衣巷一带总共失踪了四个人，而且都是成年人，作案的是一名老太婆。” “聂峰，不要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这些信息绝对真实，当然来源不便向大家透露。” “呵呵，是，是。”聂峰干笑。 “而且我们将这四个人的信息数据进行了分析，他们都具有一个共同点， 代副校长微微看了一下众人，顿了顿道， “他们的血型都不属于常人，而是叫s型！可能这种血型你们也略有所闻。 看你们呆相！不懂吧，简单来说，只要有这种血型的人都是潜在的被害对象！” “然后呢......”聂峰嗫嚅道，他想起了初选第一天，自己就这事还问了温云。 “老太婆的主要作案区域就是青衣巷一带， 昨天，我们已派人将该区所有具备s血型的人全部转移到了安全地点。” “那老太婆就有可能到其它地方作案。”文小兵道。 “回答正确。”代副校长点点头，“但那时候就会大大增加我方的抓捕难度。 因此，我们必须让其留在这一带，所以，准备让你们去引蛇出洞。” “作诱饵呗。”高枫这时冒了一句。 代副校长出乎意外的没发火。 “也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提前埋伏，守株待兔，等待对方自投罗网。 那老太婆有种奇怪功法，可以探测拥有此种血型之人的大概方位。 虽然你们才入武道，没经过正规训练，好在有鄙人在，只要计划周密，绝对保障你们的安全。” 简单来讲，代副校长的计划就是将几人作诱饵，待在青衣巷几个点上，等待对方上钩，然后关门打狗。 还说什么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虽然温云觉得计划很理想，也许现实很骨感。 考虑到这四人都是在晚上失踪，也是，大白天这么多人，想拐走一个成年人真实不容易，因此分派的任务也就是晚上在周围布控。 由于聂峰家就在青衣巷旁边，他的任务最简单;蹲在自家墙头，监控着周围就行。 这夜。 聂峰坐在墙头，隐在茂盛的树叶中，望着河面。 反正没事，他打起坐，按照《导气诀》所述，练习吐纳呼气。 自从四处奔波，找功法没找到，他也暂时断了这一念想。 何况，现在官方已对老太婆采取措施了，一时半载，对方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自己，目前个人的安全没问题。 当前就是抓紧时间练习导气诀，虽然自己资质平平，集气效率低，但修炼一途无巧可取，也只有平时多下苦工。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然后以内视之法观想丹田。 只见丹田空间顶部一个黄豆大的洞，一道细细的光束，从洞口射入丹田，在丹田中形成一团薄薄的光雾。 “如果坚持修炼，这团元气聚集而成的光雾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到时储存了足够的元气，一进校门，就马上找可以练习的功法。” 聂峰想着，“不过自己资质太低，元气吸收太缓慢，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贮满，哎。” 开始还满心欢喜的他又不觉发起愁来。 大道万千，但证道的过程却充满艰险。 从初阶到中阶，再到高阶，都需要大量的元气，看样子凑齐精英战士所需要的元气都要日积月累，时间漫长。 更不论超级战士、终极战士，还有远在巅峰的宗师级别，要达到那样的高度，也不知何年何月。 但不正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激励着我辈知难而进，不懈于前？ “资质不行，老子就用汗水来换，用时间来换！你练一小时，老子就练两小时，三小时！”聂峰忽然恶狠狠地想。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第三十一章 追踪 忽然间，异变陡生！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对岸响起，撕裂了夜空。 聂峰顿时跳下高墙，向对岸急速跑去，他记得，代副校长就埋伏在青衣巷，难道发生了不测？ 刚到小河边，一个人影狂奔而来，依稀是代副校长，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如猪头。 那家伙本来埋伏的好好地，准备了诱饵引来老太婆，聚而歼之，哪想到自己倒成了诱饵，别人成了猎物。 “快跑啊！”这猪头自聂峰身边急速掠过，转眼便拉开了一段距离。 聂峰想也没想，条件反射似地转身撒腿就跑，不比那猪头慢半分。 夜幕中，一个身着花衣的人影从对岸掠来，桀桀而笑，听起来十分诡异。 作为一名资深的逃跑专家兼地头蛇，聂峰专门拣有路灯的地方跑。 代副校长就不识路了，跑了一大圈，结果又转回了小河边，看老太婆紧跟自己不放，便飞叉叉地朝聂峰这处奔来。 等等，尼玛你朝我这边跑是几个意思，敢情是把危险朝这边引啊！ 让我来给你当炮灰，聂峰不由心中腹诽，这家伙太坏了！ 在高墙下左穿右拐，聂峰便寻了一处灌木丛，两人蜷缩在其中。 那老太婆追来，站立墙头，举目四顾。 瞅了一会，没见人影，估计聂峰等人跑远了，便悄悄退去。 两人继续在灌木丛中呆了一会，确定老太婆已远去，便狼狈站了起来。 “咳咳，临危不乱，保护重要领导，聂峰，我要给你记一大功。” 这家伙刚才遇到老太婆，几招下来便被揍得七荤八素，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此刻自知失了颜面，便道了个谢，匆匆离开了。 月光下，只见某处高墙人影一闪，赫然便是刚刚离开的老太婆，刚才她只是假装离去，实际上是躲在了暗处观察。 只见她一袭花衣飘动，向两人逃窜的方向看了看，微一迟疑，便消失不见。 ...... 自从被老太婆揍成了猪头，代副校长第二天就没有在学校露面了，估计一脸的鼻青脸肿也太毁光辉形象。 不过，第三天，就把聂峰和温云叫到家里。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头上用绷带包成了一个猪头，本来老婆是要将她送到医院的，但他死活不肯。 按照国际惯例，先打官腔; “今天将你俩叫过来的主要目的嘛，是有个任务交给你们。” 还好，代副校长今天的话很简明扼要，没有前几次的东拉西扯，估计脸上有伤，说多了，伤口扯着疼。 主要意思三点; 一、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光荣完成了情报搜集任务，老太婆身上已被自己做了记号； 二、聂峰和温云负责去打探对方的具体落脚点，以便其它小组执行任务； 三、自己光辉形象受损的事要严守秘密，切记，切记。 从说话上分析，聂峰估计他后面是一个神秘的庞大组织，而且分工明确，组织严密。 看来老太婆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如果自己能亲眼目睹高手对决，多愉快啊！ 聂峰不由羡慕起代副校长起来，能加入那么大的组织，工资一定高吧，不知配专车、分住房不？ “你们现在实力如何？”代副校长问。 聂峰练了近两周导气诀，实力进展还真没个定数，现阶段，也没有测量的方法，而温云的进展令自己大吃一惊，这家伙已经达到初阶精英战士的水平！ “嗯，你们只负责确定对手的位置，不必近身，危险不大。” “不必盯着我，我内脏受了伤，已使不了力。 要是自己行，哪还用的上你们两个，咳咳！” 代副校长其实心里比较急，自己的情报小组一人重病，一人请了长假，而组织的执法队很快将赶到，自己如果交不出情报，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哎，最近组织事务太多，人材紧缺啊！”现阶段，自己行动不便，只有赶鸭子上架了。 “老太婆会变身，我靠，聂峰，不要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我。 不是你想的那种变身，你以为是x战警里的魔形女？ 就是会易容，乔装打扮那一种！ 要记住，不要近身，不要在夜间活动，只要圈定她的活动范围就可，当然，找出具体位置更好。” 代副校长自我宽慰道，估计大白天对方也不敢显山露水，否则引起官方的关注，没达到终极战士境界之前，在热武器面前一切都是渣。 临走时，他给温云一个手表大小的罗盘，这东西是根据每个生物具有独特磁场的原理制造。 第一次只要圈定了目标磁场，第二次就可以根据读取的磁场数据在万千人海中找到特定目标，只要不超过50米范围都有效。 代副校长以鼻青脸肿的代价用罗盘圈定了老太婆，其实也算颇有收获。 聂峰和温云还是颇愉快的接受了任务，据那家伙说，如果任务成功完成，将对两人入学进入重点班有很大影响。 别小看这重点班，师资、修炼资源、机会都要比普通班高一大截。 别想走关系，别想开后门，精英学院隶属神秘组织，那是世俗力量水都泼不进的地方。 中午。 两人来到人来人往的青衣巷，据可靠分析，老太婆就在这一带附近出没。 两人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在在青衣巷各街道漫无目的的逛着，从这片人群穿入另一片人群，温云负责看罗盘，聂峰负责打望。 忽然，在一条卖文玩玉器的小街道，罗盘的指针动了，指向东南方，两人压抑不住喜悦而紧张的心情，朝那方向走去。 罗盘的指针小幅度的左右偏转，表示对方正在不紧不慢的闲逛，很快，两人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大汉身上。 这人四十多岁，穿着深蓝色的v字型短袖，浅色短裤，脚上套着一双塑料拖鞋，东看看，西瞅瞅，看样子相当悠闲。 根据两人多年来在电影里学到的经验，一看这家伙就是乔装打扮易了容的。 至于凭什么看出是易了容的。 全凭感觉啦！ 聂峰和温云远远地吊在后面，与对方差距二三十米，为不被怀疑，两人时而蹲在地摊前，时而手里拿着一根烤串，不紧不慢地跟着。 跟了好一阵，天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陆续散去。 那大汉拐进小吃店，吃了碗豌豆凉粉，用卫生纸摸着油滋滋的嘴巴，懒洋洋地就往回走了，穿过几个街道，来到一个破烂的宿舍小区。 两人目送着对方走进小区的一栋大楼，看见其中的单元楼层亮起了灯光，这才放下心来。 “任务完成，走吧。”温云道，找到老太婆的具体位置，也算大功一件。 聂峰总感觉不对劲，再怎么说，对方也是高人，不可能住在如此破败的地方，但要说个为什么，也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两人互相到了别，便各自回家。 他们却不知道，在对面的大楼里，刚亮起灯光的屋子，那大汉轻轻揭开窗帘，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 第三十二章 三个问题 原来这中年大汉也是一名武道中人，刚刚迈入初阶精英战士的门槛。 上周晚上他在一个地下赌场，因抽老千被当场抓获，仓皇逃窜中砍死两人。 为摆脱黑白两道的追杀，中年大汉在该居民区租了套房子，只等风声平静了，再远走高飞。 自以为躲得远，藏得深，别人找不到，却没想还是被两个中学生给发现了。 那大汉盯了一会，便跑下楼来，跃上附近低矮的屋顶，在屋顶上快速飞奔着，时而跃起，时而潜行，远远地跟在聂峰后面。 其实聂峰已经发现了有人跟踪，他的听觉本来就非常人，中年大汉虽然刻意压低了脚步声，但还是给聂峰察觉到了。 走到一个拐角处，聂峰忽然撒开腿就跑，那大汉也一路冲来，再也顾不上掩藏行踪了。 那人已是初阶精英战士实力，敏捷、体能自是比聂峰强，不一会儿，已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说时迟，那时快，大汉一跃而起，如苍鹰扑食般从高墙落下，一脚就踹在聂峰背上！ 聂峰被踹得打了几个滚，迅速爬起来，从腿脚抽出一根铁管，这还是最近在网上买的，花了不少钱。 他将铁管一甩，从中又钻出一节，用手一拧，咔擦便将两根铁管固定，握在手里，约莫一尺来长。 看样子，准备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了。 大汉落在地上，表情冷漠，心里却暗暗吃惊。 为了不让对方暴露自己行踪，刚才那一脚可用了全身之力，欲将聂峰置于死地。 可刚刚踹在对方背上，却仿佛蹬到棉花堆里，所有力道全无，如石沉大海一般。 “龟儿子，你是何人，为啥子跟踪我？”大汉问道，带着浓浓的川普口音。 “废话少说，打过我就告诉你！” 那大汉自持是精英战士的实力，柔身向前，右腿横扫，聂峰一侧闪过，那人已经冲到跟前，侧手就是一掌，向聂峰脖颈动脉砍来。 那知聂峰头一摆，蜂腰半拧，一记苏秦背剑躲过，紧接一招仙人指路，铁棍戳向大汉软肋，大汉赶忙左掌穿入腋下，将铁棍拍开。 这几下如兔起鹘落，迅捷无比。 两人噼噼啪啪，转眼间，就拆了十几招。 两人不由暗自吃惊，那中年大汉惊的是，自己修炼锻肉焠骨一重，已是初阶精英战士水准，力量、敏捷、体质已远超常人，却丝毫不能占半点优势。 聂峰吃惊的是对方出拳力道，沉稳雄健，每次格挡，都震的自己双臂发麻。 当下尽可能的避其锋芒，不与对方接触。 只见铁棍忽东忽西，速度极快，出招刁钻，但聂峰知道，就算如此，落败也是很快的事。 片刻间，两人又拆了几招。 聂峰又是一招苏秦背剑，大汉暗喜，待对方招式未用老前，欺身而近，双掌重重落下。 这一招打实，聂峰非得口吐血沫不可，那知双掌落下却又如石牛入泥一般，毫无着力，大吃一惊下，啪，胯下已被对方一记白猿摘桃重重击中，当场双眼一黑，便晕倒在地。 其时情况危急，聂峰也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先以背示人，吃了狠命一脚，利用“拆东补西”将力道转移分解。 这一切，都是背上那个“拆”字大显神通。 回想起自从背上有了这个“拆”字后，每每助自己化险为夷。 只要有力道作用在背上，便自动被转移分解了，真是拳脚不侵啊，这分明就是背了一个乌龟壳嘛。 不过这功能都是被动的，自己还不能操控。 假以时日，待自己将其它的功能发掘出来，岂不是捡到宝了！ 这“拆”字真tm管用啊！ 写在墙上，房子就升值。 写在背上，就可以救命！ ...... 悠悠然醒来，大汉发现自己已被绑得严严实实。 “龟儿子，要打要杀，随便你，耿直点！”大汉喝道。 聂峰盯着对方，鼻子皱了皱，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放你。” “别给老子扯那些没用的，你跟踪难道是为了好玩，爽快点！” “哎，我们认错人了，真的和你没有关系。”聂峰叹口气，“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互不相欠，各走各的。” “老子---” “停停！你想好再说，我等着。” 半晌。 那大汉抬起头，语气转为柔和：“小兄弟，你问啥子？” 聂峰的第一个问题是对方的武学是怎么炼成的，因为他很好奇民间人士是如何成就武道。 中年大汉的回答居然是小时候生了大病，然后丹田就开了孔，后来一游方道士教给自己呼吸吐纳术，由此走上武道。 看来走入武道也有其它途径和方法，并非华山自古一条道，一条夜路走到底。 有所谓，条条大道通罗马，各有机缘莫羡人！聂峰感叹道。 聂峰的第二个问题是对方的武技是在哪儿学的，因为刚才打斗感觉对方颇有章法。 “随便学的呗，现在武术招式方面的书籍，社会上多的是。”见聂峰不信，大汉补充道， “精英战士这个层级水平，都是力量型，没超过人体的肉身极限，现在流行的武术招式都适合。 到了超级战士，物理规则和牛顿定律已经不适用，这个阶段的武者以驾驭元气为主，就需要专门的技法。” 聂峰有点明白了，自己和对方半斤八两，也乱七八糟练过一些招式，所以刚才还能拆过十几招，如果真要遇上强敌，难免手忙脚乱，看来以后还得系统地练练技击之法。 至于到了超级战士等级，估计学校要教专门的武技，现在谈起，都还远得很。 而且自己资质奇差，能不能迈入超级战士境界，还是两说。 聂峰想了想，然后不好意思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嗯，你身上带着钱吗，能否借一些给我？” 大汉愣了愣，然后不停地点头。 能用钱摆平的事还算是事吗！ 他感觉到了希望。 聂峰从大汉身上摸出了十几张票子，各种面额都有，数了数，一共895元。 “算我暂时借你的哈。”聂峰不客气将钱放入口袋，准备给大汉解开绳子。 忽然，想了想，鼻子皱了皱，“把你放了，你再打我怎么办？” 汉子心中大骂，正想说老子被你个小畜生死死绑住，已是腰酸背痛，哪还有力气。 忽然眼睛一黑，头部受到重击，一下又晕了过去。 待悠悠醒来，天空中已是繁星点点，那狡猾的小畜生已不见了踪影，自己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 看来那龟儿子还讲点信用，大汉心道，揉揉腰，站起来转身向家中走去。 第三十三章 神秘组织 中年大汉不紧不慢往出租屋走去，其实他知道回出租屋还是冒风险的，鬼知道那少年先前泄没泄露自己的行踪。 真正保险的是立即抽身就走，只不过在屋里还有点贵重物品，自己放不下，再加上天色已晚，另觅住宿也不易。 当破败小区的第三栋一单元七楼亮起灯光时候，外面的街道上缓缓驶来一辆中型货柜车。 货柜车很陈旧，外面看起脏兮兮的，车厢上还刷着一副卫生巾广告：“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货柜车内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地图，还有一些武器。 车厢内有两排座位，此时坐着五个手持枪械的黑衣人，还有一人正贴在车壁上，通过观察孔查看对面大楼的动静。 “目标已到位。”观察的人吩咐道，“2、3号前去确认目标，4号埋伏街道两侧高墙，5号在大门，6号到对面大楼设伏。” 众人陆续走出了车厢，其中一人还换了装。 第三栋一单元七楼。 中年大汉先到卧室，爬到床底，搜出一个文件夹大小的东西，小心翼翼装进了一个帆布背包，随后又收拾好相关物品。 忙了半晌，然后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炉，放上平底锅，正准备煎两个鸡蛋，刚才打斗消耗巨大，肚子已经感到了饥饿。 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中年大汉贴在门边，警惕地问道。 “物管的，麻烦开下门！”对方还点都不客气。 “这么晚了，啥事？” “楼下邻居举报，你水管爆了，漏水漏到下面，赶快开门看看！” 这物管的还挺横！ 门打开，走进来一位穿军绿夹克的中年胖子，看了大汉一眼，“你是这里的租户？” 大汉点点头，刚想说话，对方却径直走到了厨房。 到了厨房，这家伙大模大样地左看看，右摸摸，把洗碗池的水龙头拧了又拧； 又走到卫生间，东瞅瞅，西瞧瞧，完了还大模大样解开裤子，居然当着对方的面撒了泡尿，然后把水箱开关压下，将水冲的哗哗作响。 中年大汉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要不是怕暴露身份，他早就一巴掌轮过去了。 一个小小物管，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 军绿夹克在房间里煞有介事地检查了一遍，末了打着官腔， “看来不是你水管爆炸的问题。” “这样吧，明天上午你就不要出去了，我们派个技术人员来看一看。” 待对方大咧咧走后，中年大汉把门关上。 门外，军绿夹克向埋伏一侧的同伴比了个手势，刚才进门只一眼，看见对方发亮的眼睛，便确定是武者。 门内，大汉刚转过身，忽然，心生警觉，身上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碰！一声巨响，木屑飞溅！ 门被破开一个大洞，胖子和另一人端着散弹枪就冲了进来！ “不许动！”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汉子往前急扑，顺手就将旁边的桌子掀起，挡在自己身后。 碰！又是一身枪响，桌子也被轰得稀烂。 而中年汉子一个箭步已冲到落地窗前，顺手抓起固定在墙上的绳子，纵身一跃！ 咔擦！落地窗玻璃被撞碎，玻璃碎片飞溅出窗外。 大汉抓着绳子从窗外直坠下去！ 像一颗自由落体的石头， 在寂静的黑夜， 从七楼高的地方直落地面！ 快到地面时，绳子已至尽头，大汉顺着绳子的惯性摆荡间，一个鹞子翻身，已轻松落地。 只见他几步跃上小区围墙，纵身就到了大街上，撒开腿亡命逃窜。 就在此时，只听见嗤，嗤两声细微响动，大汉一下就扑倒在地，肩膀，小腿，有鲜血流出。 就在刚才刹那，大汉已被埋伏的两名黑衣狙击手击中不同部位。 中年大汉在地上挣扎，企图作困兽犹斗，慢慢的，他看见几双皮靴走来，一种麻醉的感觉渐渐涌向大脑，意识逐渐消失。 “龟儿子，不，讲，信，用。”在意识消失之前，大汉还嘟囔着这一句话。 几双皮靴走进，围着汉子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声音道：“4、5号把人抬进货柜车，2号和3号去居民楼清扫现场，刚才声音很大，许多住户吵醒了，记得消除记忆，一个都不要漏掉。” ...... “聂峰，温云，你们两个大笨蛋，抓错对象啦！” 离代副校长家很远，就听到传来的咆哮声。 “明明是老太婆，你们却找回来一个猥琐男，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失误，失误啊！”代副校长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上午接到上级电话，把自己好一顿臭骂，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聂峰刚想说话，温云拦住他，道：“代校长，一切是我的粗心，这样吧，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承担，你担得起吗！”代副校长不由大怒，一不小心，又扯破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嘴角嘶嘶抽凉气。 “我......” “哎，你们走吧，我累了......”代副校长有点无精打采道。 也不知道组织如何处罚自己，这个监察员的身份肯定不保了，估计副校长的职务也要抹拖，想到此处，他更加垂头丧气了。 不过，责任也不能自己全担，这两个家伙得承担一半，到时写报告的时候把责任多推点到对方，反正这两人是编外人员，组织也不会拿他们怎的。 哈，有事他们去，出事他们顶，临时工就是好！ 这家伙心情一下好了一半。 “温云，代校长所属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机构？”离开代校长家，走了一段路后，聂峰问道。 温云沉吟了片刻，“猎神总局。” “哈，这名字好霸气。”聂峰赞道，眼睛瞅着对方，意思很明显：愣住干嘛，继续往下讲撒。 “这个组织很神秘，很庞大，直接向国家最高首长负责，目的嘛，就是监控和管理各地的奇能异士吧。”温云道。 “你知道西方的神盾局吧，就和它差不多，基本上是在同一时期成立的。” “嗯，那绿巨人，蜘蛛侠，复仇联盟都是真的咯。”聂峰想起看过的几部美国大片。 “自然是假的，那是电影，好不好。”温云怕这家伙脑洞大开，还扯出写离奇古怪的东西来。 “至于更详细的，我也不知道，这组织一向保密严密，里面的人也很少在外界走动。”最后，温云摊了摊手。 不是很少在外界走动，估计旁观者都清除记忆了吧。 聂峰想起了漂亮女少校拿出的金属棒，然后红光闪现。 第三十四章 罗盘又转了 听代副校长说，那中年大汉被行动小组抓到后，还没开始审问，就吓得屁滚尿流，把所有事都招了。 原来这家伙还是一个惯犯，手里有三条人命，虽没抓到正主儿，但好歹也算将功补过，只不过补了一小块。 代校长依然收到了严厉的批评和处分，不过这次行动小组也没躲过处罚。 罪名有点想不到：在居民区使用大杀伤性武器，不仅影响居民的作息时间，而且还给大众带来了生命危险。 不过，单单从这处罚来看，这神秘组织的纪律之严密，赏罚之分明，令聂峰不得不佩服。 这天，青衣巷。 聂峰拿着罗盘在街上闲逛，那天跟踪中年大汉后，温云转手就交给自己了。 这几天，代副校长也没招呼自己归还，似乎忘了这件事，正好聂峰也有点小心思，便把罗盘放在了身边。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逛了好大半天，罗盘指针只是作正常的匀速转动，聂峰微微有些泄气。 正欲回走，在一个茶楼旁边，这指针忽然左右摆动了几下。 聂峰确定，刚才老太婆肯定从附近经过，只不过茫茫人群，找人如大海捞针，再说她何种衣着，何种面貌，自己也根本无从知晓。 第二天，代校长又发短消息告诉聂峰和温云。 昨晚青衣巷又失踪一人，三十多岁，男性，也是s血型。 人是晚上失踪的，附近盯梢的两名守卫一死一伤。 不过聂峰和温云都没有搭理他，什么意思嘛，都被你赶跑了，话也说绝了，还想麻烦我们，何况我们是学生，还没有到为你免费打工的义务。 按聂峰的推算，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件，神秘组织早应该调派高手来清理了，代校长三番五次的招揽自己和温云这些刚刚跨入武道的雏儿，只有一个原因，组织人手严重不足！ 神秘组织势力庞大，为什么人手不足呢？ 联想到精英学院取消了文化考试，还有离开基地大伙在卡车上的那一番对话，估计这组织面临很大的危机。 或者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敌人，人手抽调不够，以致于开始打这些学生的主意了。 紧急啊，紧急。 不过聂峰还是希望那神秘组织能摆脱危机，毕竟以后自己要在里面混饭吃啊。 由此聂峰长了点心，没事的时候就拿着罗盘跑到青衣巷乱转。 也算是自己为组织提前贡献一点余热吧。 下午两点钟，聂峰拿着罗盘在青衣巷走了几条街，也没发现什么。 本来他是想把文小兵一起喊上的，结果他下午要去医院给母亲煎药，便只有自己到处查看了。 走了一阵，累了，便到一个叫悟园的茶楼，点了一杯菊花茶，一边喝着，一边打望周围的风景。 这时，放在茶桌上的罗盘指针微微地动了一下，转到了东南面。 聂峰抓起罗盘，咚咚跑下楼，刚才为了便宜行事，已提前买了单。 走到大街上，此时大街上人不多，很容易辨认。 只见前面一个人影一晃，就转到了拐角。 聂峰悄悄走过去，探出头，结果那人又恰巧转到了另一条街道。 尼玛，还捉迷藏哩。 聂峰赶忙又轻手轻脚地赶过去，刚走到那条街，那人影却又在视线中消失。 靠！ 聂峰加快速度，几个箭步冲过去，现在是大白天，就算对方发现自己也不怕。 这条街叫步辇街，街上依稀有几个游人，聂峰一到街上，立马就看见了裁缝店。 李寡妇的裁缝店。 罗盘指针清晰地指向这一方位。 这时候代副校长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聂峰完全可以抽身离开，但是...... 现在店子的们关着，他不知道李寡妇在不在店里，如果不在，那还好说，如果在，那么她的人身安全...... 也许第二天，锦江市又增加一名失踪人员。 不过，就算自己闯进去，以那老太婆的诡异手段，自己连边也摸不着，搞不好一名失踪人员变成两名。 他看了看四处，此时街上行人稀少，不远处，一名巡警在晃荡，自己光荣了估计周围也无人知晓。 况且自己和李寡妇也不是很熟，为一个关系不大的人以身涉险，也大大的划不来。 算了，风险太大，还是回去搬来救兵再说吧。 吱嘎，轻推门扉。 门开了，聂峰毅然走了进去。 ...... 屋子很黑，聂峰站在门一侧，尽量让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 不过由于屋顶挂满了各种衣服，挡住了不少光线，所以屋内间还是显得很阴暗闭塞。 聂峰让自己的瞳孔适应了一会儿，再仔细打量整个屋子，并没发现任何人。 这也奇了怪了，难道这屋里有暗室，聂峰思忖片刻，便已想通。 不过这机关就难找了，聂峰只好结合在电影里学到的各种招式，使出自己的“东摸西按大法”，上下乱摸，四处乱按。 没想到在桌子下还真摸到了一个形似按钮的凸出物，稍稍用力，屋子正中的地板就弹出一块，下面露出一个木梯。 聂峰想也没想，伏下身子便钻了下去。 里面是一个三四十平的小屋，正中的桌台上点着两只蜡烛，供着一尊神像。 仔细看去，这神像头戴高冠，身着斑斓彩衣，面目雍容，神像只有一尺之高，却有一种睥睨天下，俯视苍生的感觉。 锦江市庙宇众多，各种菩萨神像聂峰还是有点熟悉，但这尊神像却从来没见过。 由于蜡烛的关系，周围依稀有点光线，可以看见墙上挂着几张皮子，除此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见李寡妇，也没见剥人皮的老太婆。 难道罗盘搞错了，在拿罗盘之前，代副校长也说过，这罗盘精度不高，指示的仅仅是大概方位。 也许老太婆并不在这儿，也许在紧邻后墙的那几间房子里。 聂峰拿起一只蜡烛，往周围照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忽然，聂峰举起蜡烛的手微微颤抖，在墙上挂着的一张皮子之前愣住了。 这张皮子呈黄色，光滑，紧致，富有弹性，在皮子中间有几颗红色的斑点。 不，是几颗红色的痣。 聂峰眼里浮现出高虎的身影。 他面目狰狞。 他扼住自己的脖子。 他袒露的胸膛，以及胸膛上面的几颗红痣。 这是高虎的人皮！ 第三十五章 胡一刀的刀 聂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出小屋的。 他只记得回到家里已是全身冷汗。 晚饭也没吃，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晚上睡觉的时候，聂峰一直睡不好，整个晚上都是噩梦。 醒来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发着呆。 月光清凉。 照在宁安巷的青石板路上，凄冷而寂寥。 ......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在夜深人静的巷子里，是如此的清晰和诡异。 黑暗之中缓缓走来一位穿着花衣服的老太婆，挎着篮子，步履蹒跚。 那老太婆刚刚走到聂峰家附近，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三更半夜的，就不要打扰人家了吧。” 只见巷子一侧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老者，一身灰白唐装。 居然是整天泡网络小说，张口就是什么飞剑，夺魂，满嘴跑火车的胡一刀！ “嘻嘻，老哥，要不要皮衣啊，我这里皮衣很多，有貂皮的、狐皮的，还有狗皮的，很便宜啊。” “呵呵，金针婆婆，三更半夜卖啥衣服，就别装神弄鬼了吧。”胡老头道。 咳，咳。 “胡一刀，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没死啊。” “婆婆都没死，老哥我怎么敢死呢。” “胡一刀，我们斗了十几年，你我都奈何不了彼此，要不，今晚你就别耽误我的事，咱们改天再约如何？” 胡老头缓缓将衣服袖子挽起，“金针婆婆，我曾与人有个约定，要守候这家人三年，还有几天就到期限了，要不，你改日再来？” “嘻嘻，婆婆腿脚不灵便，不想走回头路咯。” “咳咳，老哥我也肾虚气喘，转身不易啦。”胡老头装模作样捶了捶腰。 “那么今晚我们就把旧账了结了罢。” “悉听尊便，咳咳。” 金针婆婆缓缓从头发中抽出一支碧绿簪子，应该说更像一根针，七八寸长，针尖泛着幽幽的蓝光。 “子母针。”胡一刀眼神一缩，微微凛然道。 “人老了，记性还没忘。”只见那针在金针婆婆手中倏地变长，约一尺左右。 “听说这些年你的缝衣剑法大有长进，不仅封口舌，缚四肢，还可裁量生死，今天老头我豁出去了，要和你斗一斗。” “斗，婆婆记得你的刀早就被毁了，今天，你拿什么和我斗？” 说时迟那时快，胡老头右手举起，大喝一声：“刀来！” 只见聂峰房顶上的瓦片哗啦啦作响，紧接着，嗖的一声，一抹惊虹自屋顶射出，转眼间，胡老头手上就多了一把刀！ 这把刀长约三尺，刀柄乌黑，不知什么材料铸就。 刀没有刀鞘，只是用白布包裹，胡老头缓缓将白布解开，只见那布上用红笔写满了蝌蚪大小的文字。 金针婆婆不由瞳孔一缩：“金刚经，你竟然用兰若寺的金刚经来裹刀。” “呵呵，刀杀气太重，用金刚经来压压戾气。” 胡老头刷地抽出刀，刀光如一泓秋水。 “这把刀，长三尺三，重七斤九两，陨铁打造，名曰藏拙！” 胡老头有点小得意。 周围的空气忽然被压缩，周围一片窒息，紧接着仿佛被抽干一样，一点寒星自天边划过，转瞬间，已来到眼前！ “我靠，话都没说完就开打了！” 面对金针婆婆的突然袭击，胡老头顿时手忙脚乱。 金针婆婆攻势凌厉，胡老头噔噔噔连退十几步，才化解了攻势。 只见他张开嘴，鼓起腮帮子，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空气忽然塌缩，四周一下仿佛失去颜色，唯独手中的刀亮了起来。 “让我的地藏刀法会会你的素手缝衣剑！” “废话少说，接招！”金针婆婆一声清叱，只见她身形矫健，时而跃起，时而匍匐，时而在胡老头身边飞旋，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叮叮叮叮叮，两人瞬间就拆了十几招。 而后两人瞬间分开，各自倒退了几步。 只见胡老头右肩的衣服洞开，刚才的过招中，自己险些中了一剑。 “你还是老毛病不改，话太多，啰里啰嗦。”金针婆婆道。“让我把嘴巴给你缝起来！” “再来！”胡老头喝道。 一泓秋水忽然自他周围散开，宛如一个小小的湖泊，寒星倏地落在水面上，荡漾起一圈接一圈的波纹，由里向外漫了过去。 那寒星忽然自水中跃起，带起一蓬水花，珠玉四溅。 湖水刹那间动了起来，形成一个个旋涡，越转越快。 寒星在半空中被旋涡的引力吸引，顿时声势减弱，慢慢向湖面坠去，而后，那颗寒星仿佛又得到神秘的力量，轻轻在水面一点，再度跃起，向空中飞去。 而湖面的旋涡也不甘示弱，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旋涡迅速向中心游动，汇聚，最后融合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恐怖的力量将半空中那颗星子缓缓拉入到湖水之中。 水面。 波平如镜。 忽然，湖水汹涌，水花急速翻滚，一个十几米的巨浪跃上半空，狠狠拍向苍穹！ 啊！金针婆婆急速倒退，已退到围墙边，一抹惊虹刹那间就到了眼前。 当！藏拙深深地插在青石砖墙上，刀柄不住颤动，刀尖上，一件花衣裳轻轻摇晃。 金针婆婆已悄然遁去。 良久。 胡老头手一招，藏拙倏地返回手中，只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嘴角涌出一丝血沫，敢情刚才胜得也不轻松。 “滚出来吧。”胡老头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转回头叫道。 聂峰鬼鬼祟祟地从墙角走出来，看样子他在这里偷窥有一阵了。 “你都看到了？” 聂峰点点头，狠狠盯着胡老头，忽然想起一次在诊所，无意间看见对方用银针射壁虎的事，身边隐藏着如此高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你欺骗得我好苦。”聂峰像一个怨妇，委屈道。 “那个啊，金针婆婆，是人，还是妖？” “这世界上哪有妖怪。” 那剥人皮，手臂伸长的现象怎么解释，聂峰本想如此问，但想到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 “告诉我真相，一切。” “嗯，这个嘛......” “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去告发你，说你的按摩店有黄色服务。” 聂峰狡猾一笑，去告诉警察局刚才的人妖大战？见鬼！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中学生的话。 但如果告诉警察同志有人搞黄赌毒，那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一会儿大批警察就会把小按摩店包围得水泄不通。 “你这混小子！”胡老头一时气结，转眼想了想，“行，反正现在也该告诉你点事情了。” “混小子，回去给你大爷拿点酒来！” 第三十六章 神典第一章 胡老头爱摆玄龙门阵，也爱喝点小酒。 平时一个人忙完，炒一盘花生米，呷几口小酒，日子也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一会儿，聂峰从屋里拿出了一瓶泸州老窖，两袋酒鬼花生，这酒还是去年过年买的。 当时外婆做红烧鱼，叫孙儿去买点料酒，正好小卖部没有了，便买了瓶泸州老窖凑凑数。 还好酒只用了一丁点，还剩一大瓶，胡老头也不讲究，拿着酒瓶，居然一跃跳到了屋顶。 聂峰一下瞪大了眼。 “你，小子，上来！”老头看见聂峰傻样，有点小得意。 聂峰退后几步，一个急速跑，在墙上蹭蹭蹭窜了几步，一手勾住屋檐，腰一借力，翻身也上了屋顶，只是落下的时候压烂了两块瓦片。 老头嘴角撇了撇。 两人喝了点酒，吃了几粒花生，在聂峰急切的目光中，胡老头打开了话匣。 “你现在丹田开孔，也算入了武道，我将一些秘密告诉你，也是时候。 话说啊，那时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呢，反正很久啦，具体年月我也记不清楚了......” “停，停！大爷，捞干的讲。”聂峰赶忙制止，生怕他摆个没完没了。 “天下武道、异能、法术，其基础都离不开元气。 没有元气支撑的所谓武道等，只不过是杂学末流，上不了大雅之堂，一生都羁绊于物理规则，终不过碌碌凡人。 比如李小龙，再怎么练，也不可能超出人类的身体极限，最多打几个人而已。 而元气，就可以让人突破身体极限，超脱于物理规则，越变越强，甚至翻江倒海，长生不老。 喂，喂，你不要露出怀疑一切的表情，混小子，这不是玄幻故事！” 胡老头甩手就给了聂峰两个暴栗，“这是事实,你懂不懂科学!” “好，好，大爷您继续，继续。” 聂峰护着生疼的头部。 “那是一个黄昏的早晨，一个年轻的老人——混小子，打断了我思路。” 胡老头转手又是一个暴栗送出。 聂峰满脸委屈。 胡老头捋了捋思路，沉吟半晌道：“而丹田穿孔开窍，则是汲取元气的不二法门，唯一通途，但实在过于惊骇，真正成就大道着寥寥数人。” “呵呵，世人常说破碎虚空，虚空在哪里，又如何破碎？又言打通任督二脉，又如何打通，都是妄言或者文学修饰之词。 几千年的华夏文明，证道飞升者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实这几人都是误打误撞，碰巧破了丹田。” 聂峰点点头，自己历史知识也学了不少，那所谓的飞檐走壁，御剑喷火都仅仅是文学作品的渲染需要。 “那......” “别老打岔！”胡老头子怒了，最讨厌自己说到兴头上被别人打断。 “自人类开始出现，这元气就已存在，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有极少人感觉到了元气的存在，这在当时绝对是惊骇天下的大发现，但是，这些元气，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去吸收，去运用。” “因为这元气极其特殊，不仅无色无味，一般人类感觉不了，连许多呼吸吐纳之术亦根本无从着手。” “直到20世纪初，在我国四川广汉发现了三星堆遗址。 这遗址距今大概有5000年，遗址有许多神秘不解的物品。 比如高大的青铜人像、金杖、石画等等，其中最神秘的是一座高达九丈，有近几百万年的巨大石碑。” 聂峰瞅了瞅对面高谈阔论的老头，确认他不是在讲修仙小说。 “石碑上刻有许多奇怪的符号，当时的学者用了很多方法都没破译出来。 直到七十年代，高见教授秘密带着近一百人的团队，在超级计算机的帮助下，耗时整整一年，终于破译了上面的神秘符号。” 聂峰忽然想起，《导气诀》的作者就是高见博士，没想到他还参加了这么一个神秘工程。 “这石碑其实就是一本书，名字叫《神典》。” 老头道，“当时，这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大爷我，有幸参阅了第一章。” 胡老头砸了砸嘴，继续道：“《神典》第一章讲的就是如何在丹田上破壁凿孔，如何感悟天地元气，又如何汲取元气。” 靠！敢情高见教授写的《导气诀》，原本就是抄自这古老石碑啊，怪不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教授，怎能写出这惊天骇地的功法！ 不过，既然如此高度机密，政府又怎允许他将这些秘密写成书，还公开销售呢？ 聂峰隐隐感觉有些不解。 “嗯，你老说，那石碑是100万年前的产物？”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据我所知，那时候，地球处于第四纪大冰期，人类还没有出现，怎么......” 这个，这个嘛，胡老头老脸一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急道， “你以为大爷我是胡编乱造喔，等你级别高了，有了权限，自己去看！ 年纪轻轻，不认真学习，半吊子水，咋咋呼呼，不相信科学！” 等等，大爷，就问一个问题嘛，你别上纲上线啊！聂峰心里委屈道。 “大爷，照理说，丹田开了孔，就可从天地之间吸收元气，那孔径大小，是不是决定吸收元气的多少？” “这个自然。” “有办法将孔径改造吗，比如，比如，扩大.....” “你异想天开啊，有办法的话，这世界到处都是超人了，我还来给你费那么多话，喔，你开的孔有多大？”胡老头问道。 “那孔径最大的有多大？” “我所知道的，最大的有茶杯口那么大，当然，可能还有更大的，你的孔窍是多大？” “那最小的......” “别老打岔，老子现在问你，你丹田开孔，有多大？” “嗯，黄豆那么大小吧。”聂峰用手比了比。 “哈哈，你资质太低了，不是修炼的料啊！”胡老头呵呵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靠，靠，靠！ 一把年纪了，怎么报复心那么重呢！ “武者共分为精英战士，超级战士，终极战士，大宗师四个境界； 每个境界有三个阶段，即初阶、中阶和高阶。 每个境界，每个阶段的提升，都需要大量的元气做基础，看来，你的修炼之道异常崎岖。” 胡老头表情严肃道。 第三十七章 初级锻肉焠骨 一老一少就坐在屋顶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渐渐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精英战士境界重在锻肉焠骨，提升人体的力量，体质，敏捷等，这个境界的武者接近人体极限，但仍没突破。 超级战士重在将元气炼化成液，这个境界的武者，已经打破物理定律的桎梏。 至于终极战士境界嘛.....不说咯！” 胡一刀伸了伸懒腰，“想不到和你聊了一整晚上，老了，精神不行咯！” “什么时候我能达到初阶精英战士？”聂峰急忙问道。 “评定精英战士这一层次的武者时，主要以淬骨锻肉的等级为标准。 达到淬骨锻肉一重，评定为初阶精英战士，这时，一拳可达200斤力，三四个成年人不是对手； 淬骨锻肉二重，就可评定为中阶精英战士，一拳之力达到400斤左右，十几个人近不了你的身； 当淬骨锻肉达到三重时，一拳之力达到600斤，则为高阶精英战士，此时肉体已接近人类极限。” 胡老头捡起一张瓦片，一拳击出，碰！瓦片顿时化为灰屑，飘散开来。 “中阶的精英战士比初阶的厉害吧？” “废话！” “厉害多少？” “很多！” “你是什么境界？” “......” “万一地球上的元气用光了怎么办？” “关你毛事！” 胡老头有点生气了，怎么这家伙老问些无聊的问题尼，而且还一副穷追不舍刨祖坟的劲头。 “好啦，我所了解的已说完，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胡老头问道，当初为鼓动聂峰练刀，费了相当大的劲。 “还行，每天至少挥刀两百下，不敢有所懈怠。” “坚持练下去，等你哪天随便挥手把苍蝇砍为三段，我将刚才的那把刀送你。” 胡老头看见聂峰眼睛里的热切光芒，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歪主意，赶快扼杀在摇篮中，“现在你就不要东想西想啦！” “时候不早，老头该去做生意去罗！”老头把瓶中的酒全部抖进嘴里，转身便跳下屋顶，向诊所方向走去。 “等等，我还没问完哩！”聂峰嚷着，心中还有许多疑问。 “每个武者都签了保密协议和立了誓言，有的事只有你级别高了，才有权限知道。” 老头背对着聂峰，扬了扬手： “好好用功吧，知道的越多，责任越大！” ...... 其实，聂峰还有许多疑问，比如：那树上冰凉的感觉是什么？那青铜树又来自何方？ 还有自己背上那个拆字的神奇功能，等等，太多太多，有些估计老头也道不出一个所以然。 现阶段，用心练功，等自己级别高了，有些事情，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既然温云和胡老头都说自己资质不行，但你说不行咱就不行喔？ “资质不行，老子就用命来拼，时间来换，勤能补拙！”聂峰恶狠狠地想。 “你练一个小时，我就练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积少成多，还不行吗！” 回到屋子，简单收拾下后，来到院子里，直奔主题！ 当下盘膝而坐，聚气，散气，周而往复。 还没到一个小时，聂峰已感觉精神疲累。 不能这样放弃，坚持住！聂峰给自己打气，继续按照导气诀呼吸吐纳。 很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头脑已有一些昏沉。 聂峰咬紧牙关，继续修炼。 不一会，昏沉感加重，聂峰脑袋里像灌入了一团浆糊，慢慢的，有血从鼻孔中流出。 此时，聂峰已是心力交瘁，差点栽倒在地，便松了精神，放弃了修炼。 看来，为吸收那点元气，精神和体力都耗费巨大啊，而且这修炼不能强求，一不小心就留下暗疾，甚至走火入魔。 还是那句实在话，欲速则不达啊！ 不知有增强精神力，延长修炼时间的药没有？ 聂峰动了小心思，想起了胡一刀，此时有个大内高手就住在自己街坊，不去化点缘借点东风也实在太可惜了。 而且自己不是一直在找功法吗，千万别说没有！ ...... 第二天，聂峰早早来到胡老头的诊所，软磨硬泡，拿了一本锻肉焠骨的功法，煎了几付强身健体提神清脑的中药。 出门的时候，顺手还抓了几颗麝香虎骨丸。 哈，胡老头这里有这么多资源，不用白不用。 “混小子！”胡一刀大骂，追出诊所，喊道，“欲速则不达，你懂不懂科学！” 回到家里，将药熬好后，咕咚喝了一大碗。 这药有增强神经之效，但药效缓慢，需要几周的时间慢慢调理。 有了昨天的惨疼教训，聂峰不敢继续修炼导气诀，便拿出那本《初级锻肉焠骨术》来看。 书上内容不多，主要就是讲如何通过经脉运行，将元气运经诸脉，舒筋活血，强身健体，滋养骨肉。 这锻肉焠骨之境如独上高楼，楼高九重，重重有风景，一重比一重更艰辛。 一二三重之境，体质已超常人，四五六重成就一身铜筋铁骨，七八九重则达金刚不坏之躯。 文字不多，寥寥数千，聂峰已看得血脉偾张，意气激荡！ 当下，便摆好姿势，盘膝而坐。 使意念下沉，将元气运出丹田，过紫宫，入泥丸，透十二重楼，遍布奇经八脉，最后收回丹田。 元气过处，通过经脉沁入全身，如春天的雨露浇灌大地，全身的细胞在滋润中暗地生长...... 发芽，长苗，抽枝，开花，结果，最后枯萎。 坏的细胞脱落，新的细胞生成。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半个时辰，丹田内的元气已消耗一空。 此时聂峰周身感到无比清爽，精力旺盛，心情格外愉快。 “看来这功法对人体大有裨益啊。” 聂峰估算了下，每天最多呼吸吐纳两次，每次一个小时，练了两周，约莫集了28个小时的元气，结果半个时辰，元气就消耗一空，看来这元气还远远不够。 这修炼之路，还遥遥无期啊。 ...... 这天晚上，聂峰有来到网吧，进入了“失落园”。 墨子一直在线，聂峰给对方发了一个消息。 “有没有一种药物，”聂峰斟酌了一下语气，“可以延长练功的时间，也就是在身心疲惫时，继续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说的是清心丸吧，专门给武道中人练功时吃的，可以减缓神经紧张疲惫。 但官方已经管控，很难买到，不过，黑市上有，但价格高的离谱。” “谢谢。”聂峰心里激动，只是侥幸碰下运气，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东西。 心情不由一阵舒畅，想了想，又打了一句话，“这些日子多谢你不厌其烦的给我解疑，能请你吃个饭吗？” 时间瞬间凝固了，显然墨子在思考，不多时，屏幕上显示一行字： “谢谢邀请，下次吧。” 第三十八章 黑市 自从墨子说黑市上有相关的丹药卖，聂峰就记在心里，四处打听。 知道在锦江市人民公园有个地下市场，逢双日晚上，地下集市开张，公园里卖文玩、古董、美元的什么都有，没有买不到，只有想不到。 当然有时候，也有一些武道中人来买卖相关的丹药和器具。 这一天正好是双日。 晚上。 聂峰独自来到人民公园，找到了所谓的集市。 这地方原本是一片稀疏的树林，此时树上到处扯着绳子，绳子上挂满了各色纸片，有征婚的，招聘求职的、重金求子的，五花八门。 聂峰皱皱鼻子，仔细在里面寻找，说真的，在人群中找出一个武道中人还真如大海捞针，关键是这些人长得和平常人一样啊，很难分辨。 “小兄弟要征婚吗？”有人走过来问他，拿出一堆美女相片，“我这里学生妹职业女性什么都有，你选选，中介费很低，只要200块钱。” 靠，你看不出我是一个学生吗！ 聂峰赶忙闪开。 “喂，小伙子，我是桃花缘婚介所的，有女士重金求子，一旦怀孕成功后，立马打给你50万现金，待小孩出生后还有一套住房赠送，啊，你别跑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海景现房，45万一套精装修，入户送全套家电，你说锦江市没有海，呵呵......” 骗纸啊，骗纸，聂峰一时间感觉到了一个二货市场。 “小兄弟，你在找什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来，问道。 聂风瞅了瞅对方，见其年方古稀，慈祥和蔼，想了想，便道：“有清心丸卖没？” 老者上下打量了聂峰，“你是武者？” 嘿，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跟我来。”老者说道，带着聂峰来到一颗香樟树下，那里正有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 “练武的，要买清心丸。” 那大汉瞅了瞅聂峰，“要多少?“ “嗯，有多少，能先看看吗？” 刚才的遭遇给聂峰敲响了警钟，现在江湖骗子多，先要问清楚，以免着了道儿。 大汉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瓶子，“正宗货，一瓶五十颗，五千块一瓶。” “有条形码，你可以在手机上验明真伪。” 聂峰一下惊呆了，期期艾艾道：“五千块？” 他知道这药很贵，却没想道是如此一个天价，靠，一颗就是100块钱啦！这药是黄金做的吗！ “能打折么？”声音很低，有很多不自信。 算上上次从大汉身上“借”的895元，自己目前所有的现金4320元，还包括以后的吃饭钱和水电气等各种花费。 那大汉哧的笑出声来，感情这少年还不了解行情，在平常这药的市场价一般就是八千多一瓶，卖家急需用钱，才委托自己降价处理，便道： “小兄弟，我的委托人这一阵急需现金周转，才喊这么低的价，你是第一次来买东西吧，你打听打听，这药是多少钱。” 交易自然没谈拢，但聂峰要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只等筹到钱，便联系交易。 现在，筹钱自然成了聂峰的头等重要之事。 筹钱。 筹钱。 筹钱。 聂峰便四处筹钱。 朋友，只要聂峰能想起的，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绝不放过。 亲人，只要有点经济基础的，那是一网打尽，等等，好像自己除了外婆，没啥亲人咯。 人一有了执念，那是连脸都不要，连万仙儿节省下来的一千块饭钱，也被聂峰施施然“借”走了。 幸好，正当聂峰准备将一条道路走到黑的时候，胡一刀将他搬向正轨。 “混小子，拿着！”这天，胡老头将路过的聂峰拦下，扔过来一瓶药丸。 “这是.......”聂峰仔细一看，蓝色的瓶子，居然是一瓶清心丸，顿时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你，你你......太破费了。”自己也知道，这药在黑市起码也得五六千块钱，为了筹钱买药，这一阵脸也不要了。 胡老头开个小诊所也不容易，拿这么多钱给自己买药，聂峰有点小感动。 “破你妈!”胡老头破口大骂，有点恨铁不成钢，当初这小子怎就不听劝呢。 “这东西没怎么花钱。” “大爷，难道是你自己炼的丹药？哇，好厉害！” “老子还没那么伟大，你自己看说明！” 聂峰转过瓶子，只见背后有详细的说明，例如生产日期，药丸材料成分等，最后一段是生产商：温氏制药。 怎么，忽然感觉有点耳熟，这不就是温云家开的医药公司么？ 怪不得，温云一天的修炼时间可以达到四个小时，敢情天天有药含着，补着。 “这药是你那姓温的同学送的，正好你不在，就托我转交给你。 你到处借钱，坚持不要脸的事情，大家都晓得了，啧啧。” 温云送的一瓶也是50颗清心丸，上次自己去地下黑市打听是一瓶五千块，也就是100块钱一颗，而且很多情况下有钱也买不到，在黑市，也要讲机遇，并不是有钱就可使鬼推磨。 清心丸的管控实际由神秘组织下的一个药品管理部门负责，是禁止在市面流通的，不过进了精英学院，每个学生每个月会有一定配额，这药制作成本很大，工艺复杂。 在华夏国，政府只授权了三家制药公司制作，其中，温氏集团下辖的温氏制药就是其中一家。 由此可见温氏一族在社会上的能量和影响力了。 50颗清心丹，每次呼吸吐纳时吃一颗，可延长练功时间30--60分钟，时间因人而异。 聂峰计算了下，每天修炼两次，一次一颗，按最佳效果计算，一次可延长一个小时，相当于一天修炼时间比以前多了一倍！ 一瓶清心丹可以撑到25天，每天时间翻一倍，也就是相当于修炼50天！ 尼玛，这就是元气积累比以前翻了一番！ 有钱就是好啊，练功都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只要坚持一阵，自己应该可以突破锻肉焠骨第一重，达到初阶精英战士水准。 等到突破了初阶精英战士，药也用的差不多了，到时就向温云买，同学嘛，又是好朋友，三折？四折？最多五折吧？ 此时，温氏别墅。 正在桌前看书的温云忽然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一只魔掌已经慢慢向自己伸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武技也是重要的 有了胡一刀送的《初级锻肉焠骨术》和提神清脑的中药，再加上温云送的清心丸，聂峰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清晨，照例喝了碗熬制的中药，这药汤呈黑色，浑浊浓稠，入口较苦，但喝完后舌尖微微有些甘甜。 听胡老头介绍，这中药一天三次，两周为一疗程，对滋补神经颇有些功效。 放下药碗后，来到后院。 院子里的花已经开了，姹紫嫣红，聂峰发觉，这一阵自己忙于练功，疏于打扫，杂草竟长得繁茂了许多。 中庭的那颗银杏树，自从那冰凉的感觉消失后，仿佛失去了灵性一般，竟一副衰败模样。 看样子离枯死也不远了。 休息片刻，吞服了一颗清心丸后，聂峰继续练习《导气诀》，待到出现上次那种精神溃散的症状后，便收了心神。 看了看手机里面的时钟，这次修炼达到了一个半小时，一颗清心丸只给自己增加了半个小时的修炼时间，这是药丸的最低效果了。 与温云嗑药增加一个小时的效果比，自己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哎，资质啊，资质。 原来以为自己只是丹田孔窍比别人小，现在看来体质、精神也差得远，在武道这条路上，自己是全面溃败啊！ 聂峰算了下，一天修炼两次导气诀，在嗑药情况下，一次可炼一个半小时，一天则三个小时。 要等八九天，元气集聚多了，才够修炼锻肉焠骨术一轮，看来这一切的基础就是元气积累，元气的多少决定着各种功法的修行。 ...... 现在聂峰基本不去学校上课了，一天三个小时的练习呼吸吐纳，大部分时间倒成了无事可做。 想想上次和中年大汉打斗，对方的武技颇为熟练，而自己却没有熟练的武术套路，打斗中难免吃亏，当下便有了学习武技的念头。 “怎么，你要学刀法？”看着风风火火赶过来的聂峰，胡一刀问道。 “嗯，你叫我天天练习拔刀、挥刀，现在速度、准头上去了，感觉没有系统的刀法套路。” “呵呵，自我感觉良好嘛，我问你，您能一刀将苍蝇砍为三段了？”胡一刀翻了翻白眼。 “这个，这个......”聂峰犹犹豫豫，终于鼓起勇气道：“一刀两段肯定没问题。” “得得，还是把刀练熟了再说吧，欲速则不达，武道要一步一个脚印，你老是猴急，懂不懂科学？” ...... 聂峰沉默不语。 看见面前静静的少年，瘦削脸庞，眼睛明亮，鼻梁挺直，眉宇间充满坚韧和刚毅。 胡一刀轻轻叹了口气。 知道对方一直羁绊于自己的资质，有时难免有点心绪浮躁，便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就道： “在精英战士境界，武者并没跳脱人体极限和物理规律，在与人争斗中，武技也颇为重要。 这样吧，我教你一套拳法，叫八卦游龙掌。” 这八卦游龙掌有八掌，每掌可变八式，共六十四掌，每招左右换式，由简入繁，井井有条，招招连环，与对方交手时，身体起伏拧转，敏捷多变，威力极大。 当下胡老头便摆开架势，言传身教，从步法，身法，掌法，一一讲解。 聂峰也是聪明好学之人，不久便将两掌十六式要领记住，做起动作来也居然有板有眼，像模像样。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回去一定要多练练，每天到我这儿来学一招半式。”胡一刀对聂峰取得的效果也比较满意。 如此几日，聂峰便把一套掌法学会，虽不至圆润贯通，但也初有小成。 这一日，两人又在对练，都是以八卦游龙掌过招。 只见两人掌随身转，步随掌转，柔则绵里藏针，粘连随化，刚则冷点崩炸，如闪电惊雷，如此来来往往走了数十招。 砰！两人对掌，聂峰噔噔登后退了三四步。 “不错，基本的招式你已经掌握，就是熟能生巧，融会贯通了。”胡一刀赞道。 “精英战士讲究的是淬炼骨骼和肌肉，力量、速度都大幅度领先于常人， 你把这掌法练习掌握后，还需要多经历实战才能真正领悟。” “这套掌法算不算最厉害的武技？” 胡一刀哑然失笑道，“天下没有最厉害的武技，只有最合适的，你再耍的好，需知，武者对决，不仅讲究力量、武技、经验和勇气一样重要。” 聂峰点点头，这道理自己也明白，当下便换了个话题。 “胡大爷，那天你和那金针婆婆对决，你们的招数好快，我只见刀光，连你们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呵呵。” “还是你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老太婆打跑了。”悄悄地，马屁开始响起了。 “呵呵，这倒是事实。”胡老头摸摸下巴，心里有些小得意，这家伙还是有点眼光嘛，挺实在的一个混小子。 “不过，那金针婆婆的发钗，怎么一下子就从这么短变长了。”聂峰比划了一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一种液体金属，是从天外陨石中提炼出来的。” 嗯？ “咳咳，再给你透露点吧，那从三星堆挖出的高达九丈的石碑，就是天外陨石。 这石碑在全世界一共有七块，在华夏国四块，其它地方三块。 每一块都雕刻着《神典》其中一章的内容，《神典》一共七章，每一块石碑就是一章。 而金针婆婆的剑，就是流落在外的三块陨石碑中的其中一块提炼出来的。” “也就是说在我国的《神典》有四章，其它三章流落异乡。”聂峰道。 “嗯，这三张，三块石碑目前都在一个叫千魔万神教的组织手中，金针婆婆就是这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金针婆婆，千魔万神教。”聂峰喃喃自语，又道：“那胡大爷，你又属于什么，是官方，还是其它的组织？” 胡一刀沉吟片刻，摸了摸聂峰的头，“聂峰，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以你现在的武道境界，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等你以后到了超级战士，甚至终极战士，你自然知晓。” 老头顿了顿，看着这位几年来自己熟知的少年，言辞真切。 “你目前的资质是有点差，但武道一途，资质、机缘固然重要，勤奋不懈才是决胜法宝。 有所谓星空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须知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如果你困扰于自己的资质，不能放下包袱，终究不能达到更高境界。 须知，不能突破精英战士境界，你最多混个富贵。 但却失去了揭开这世界神秘帷幕，激荡绚烂人生的重要机会。” 第四十章 温老爷子 日子就这样悠悠地流走了。 从苍白的指尖，瘦削的脸庞，从不经意的相遇间，悄悄地流走了。 离高考还有一周的时间，平日在学校天天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卷子练不完，大家头脑绷得紧紧的，现在反而松弛下来。 也是，只剩最后几天了，再紧张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放松，以轻松健康的精神状态去迎接人生的这场大考。 为了让大家以平和的心态迎接大考，温云特别在家举办了一个盛大的party，请了全班同学，当然，几个精英学校的准学生也在邀请之列。 温云的家位于锦江市浣花山庄，这是该市的顶级别墅区，里面的每套别墅都是独自成景，价值不菲。 温家是一套四百多平方的独栋别墅，花园近千平方，按当时的市价，接近一亿。 “啧啧，这房子不少于五千万吧。”胖子充内行，羡慕道。 “差不多吧。”温云忙着张罗，心不在焉道。 聚会是在花园草坪处设置的一个烧烤区内，长条桌上摆满了各种肉串，酒水和鲜果，大家自助。 不吃白不吃，这种氛围下，聂峰、胖子和文小兵三人自是大显身手。 盘子里装满了吃食，而且都是烤牛排，三文鱼等高档货色，素菜豆腐一类一律被他们打入冷宫，这自然又惹得花美男的一阵轻蔑。 聂峰没去理他，高虎消失不久，官方机构介入调查，但杳无音讯，目前给出的结论是失踪。 不过，聂峰虽然值得怀疑，但毫无证据，况且，在高枫的潜意识里，聂峰还远不够牵扯到这件事来。 很快聂峰、文小兵和胖子就把自己肚子搞大，末了，一人拿着一罐啤酒，聚在一处闲聊。 高枫和另外几人在旁边一处高谈阔论，高枫一头淡金头发，不仅人帅，而且健谈，不时惹得女生们一阵惊呼或娇笑。 洋洋自得的他不时将眼神扫过来，眼睛里充满挑衅。 “这小子太张扬，哪天找机会盘他，削削他的锐气！” 胖子看不惯了，恶向胆边生。 “那你去找他单挑嘛。”文小兵戏谑道。 “你！”胖子对文小兵怒目而视，吹牛归吹牛，你怎么当起真来了呢。 “胖子，别看高枫才入武道，还没开始修炼，你也是打不赢的。” 聂峰道，“上次我看见花美男和别人练招，出手干脆利落，颇有武功底子。” “明面干不赢就背后下阴招呗，要不就群殴咯！” 胖子厚颜无耻道。 “呵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以卵击石。”文小兵适时补刀。 胖子一下像戳破的气球垂头丧气，半晌，才道：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前程远大，个人实力以后也越来越高，而我，终究是一个平凡人，也许再隔两三年，我只能仰望你们了。” 聂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胖子，无论以后怎么变，我们都是兄弟，两肋插刀的兄弟。”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进精英学校多好啊！” 胖子后悔起原来自己的不思进取，此时对武道的渴望比什么时候都强。 “聂峰，你们在这儿啊。” 戴着大黑眼镜框的程凌端着杯柳丁汁走了过来。 “聂峰，文小兵，你们真好，高考不用参加，等你们拿到录取书的时候记得请客哈！”今天，程凌说话比平日悦耳了几分。 “那是，那是。”聂峰和文小兵点着头。 “真羡慕你们啊，整个锦江市就你们九人考进了精英学院。” “哪里，哪里。”聂峰赶忙道，“其实我们还是挺感谢大家帮助的，尤其是你，咳，咳。” 谎话编不下去了，聂峰只有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程凌说话刻薄，做人古板，平日自己几个还真对她不感冒。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程凌现在还不忘学习小组长的职责，聂峰和文小兵虽然不用参加高考，但胖子却是必须的。 “哎，上课老师讲得太快，有好多听不懂啊。”胖子诉苦。 “哪些不懂了，我可以抽空给你讲讲。” “生理卫生许多都不懂，特别是生殖系统那一章......” 胖子面露邪笑。 “胖子，你滚！” 程凌挥手扫去，胖子像滑溜的泥鳅般躲远了，“胖哥卫生间视察工作去咯！” 看着胖子走远，文小兵问程凌：“你学习那么好，准备考哪一所名校嘛？” “我不准备选择学校了。” 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程凌道： “考上大学又如何，名校又如何，还不是毕业后出来参加工作，然后嫁人，一辈子相夫教子， 我不想这种平淡的生活，高考后，我准备去专门的武道培训班训练一年，再参加明年精英学院的选拔。” 聂峰两人面面相觑，平日古板严肃的她真看不出有如此气魄。 程凌说得有道理，物以稀为贵，精英学院一年只招十几个学生，自是比大学生金贵。 而且这些学生毕业后大部分会在军方服务，这条路虽然意味着更多的付出，更多的风险，却有别一样的人生意义。 “参加高考，我想证明自己考得上；放弃选校，我想证明自己也可以不走寻常路。”程凌淡淡而谈。 聂峰望着对方，透过大黑眼镜框，看见她的眸子是如此的纯净和坚定，只觉得这个女孩也有自己不一样的美丽。 不过考进精英学院，仅凭努力是不够的，天分、机遇、心性等缺一不可，尤其是血型，不知她是不是s型血，但对方既然信心满满，一定胸有成竹。 聂峰轻轻拍了拍大黑眼镜的肩膀：“程凌，相信我们一定会在精英学院见面的。” “一定会的，聂峰，那时候我将会超过你们。” 这时，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老人来到花园，“过去吧，伯父要来给大家敬酒了。”程凌道。 这是一个精神饱满，眼神犀利的老人，约莫六十多岁，一身蜀绣制作的唐装剪裁的非常精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在两鬓露出一点初雪。 这老人就是温云的父亲温锦轩，温氏集团的董事长。 “各位同学，欢迎到寒舍来做客，快到高考了，老头子就一杯水酒祝福大家马到成功。” 温老爷子举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和温云一样，温老爷子也是一个谦恭有礼的人，在温云一一介绍同学之后，都挨着和每个人握了手。 介绍到聂峰、文小兵、高枫几人时，老爷子两眼异彩闪动，连连夸奖道，“少年英雄啊，望各位以后对温云多多关照。” 第四十一章 意外事故 聚会结束后，回到家已是傍晚了，聂峰喝点水后便来到院子里，练起了导气诀。 按照他的计划，每天练习两次，早晚各一个小时。 不过如今吃了静心丸，一次练一个半小时没问题，增加了半个小时，虽达不到最佳功效的一个小时，也还算差强人意。 只见他双腿盘起，双手收于腹部放平，掌心向上，舌尖轻抵上颚，眼观鼻，鼻观心，徐徐吐纳。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精神又是一阵疲惫，便依依不舍收了架势。 照样是出了一身臭汗，便冲了澡，早早躺在床上。 以前这个时候，自己还在陪着外婆在巷子里散步。 自从外婆被胡老头送到京都医院后，有段时间没看见她了，电话倒是打了几个，听声音精神不错。 外婆叫聂峰安心学习，不要担心，反正那边吃饭棒香身体棒好。 聂峰决定等高考过后，要去京都看看。 那天看见胡老头与金针婆婆的决斗，便知道对方不是平常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安心潜入市井做点小生意，也许身负秘密任务吧。 不过，外婆在他的安排看护下，安全自是有保障。 当下便以意念内视丹田，只见漆黑的丹田中，有一小团淡淡的光雾，这自是这几日汲取的元气，只不过还很稀薄，抬头眺望，头顶一个黄豆大的小孔，外面有一抹微微的光亮。 呼吸吐纳时，便有一束光射进来，这光又来自何方，这孔洞外面又是什么？ 聂峰忽发奇想。 离高考还有几天了，大家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放松调节，万仙儿也没有联系聂峰，这个关键时候，不能心有旁骛，谈情说爱的事暂且放到一边。 连续两天聂峰都没有看见胖子的影子了，打手机对方关机，发微信也不回。 第三天，聂峰急了，问周围的同学，也不知道胖子的行踪。 这天放学，聂峰来到胖子家里，这是一个普通的单元小区，聂峰来过几次。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胖子的奶奶，当聂峰说明来意，老奶奶哭了。 好半天，聂峰才搞清楚胖子出了车祸，送进了医院。 急匆匆赶到人民医院1307病房，推门一看，就看见全身缠着绷带的胖子躺在病床上，嘴里戴着氧气罩，周围架子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输液瓶。 胖子已进入深度睡眠。 胖子的妈妈抓住聂峰的手没说几句，已是悲悲戚戚，泪流满面。 还是胖子的爸爸大刘比较冷静，为了不影响病人，带着聂峰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大刘点上一支烟，也递给聂峰一支，烟雾缭绕中，聂峰知道了整个事情经过。 原来胖子在上学途中，被一个送快递的小货车撞了。 “司机是一个老实人，不是故意的，而且表示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大刘说道。 “左手粉碎性骨折，其它都是皮外伤，只是医生诊断，大脑淤血较多，要马上做头部手术，不然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叔叔请放心，胖子身体素质很好，应该很快康复的。” 聂峰安慰道，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大刘手中。 这卡里有五千块钱，是原来温云给他的，自己一直放着没有用掉，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小聂，这，这卡我不能要！”大刘急了，推辞道。 “叔叔，这里面没有多少钱，是我们班上同学们的一点心意，你不收，我回去就不好向大家交待了。” 聂峰道，真要说是自己一个人的，大刘肯定不会要，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的境况也不是很好，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那，那，替我和刘开新的妈妈谢谢大家了。”大刘哽咽道。 “那我先走了，等几天后我再来看他。” 胖子正在深度睡眠，也不知何时醒，只有以后再来，当下告辞，“叔叔，银行卡密码是六六六。” 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呢。 走到电梯口，刚要上电梯，忽然想到一个差点忘记的事情，便又急匆匆跑回去叫住了大刘。 “叔叔，你家里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吧？” 聂峰问道，先前到胖子家的时候，发现屋里一片狼藉，胖子的奶奶正在清理收拾。 “喔，是这样的，前天我们全家送胖子到医院的时候，家里被偷了，翻得乱七八糟的，不过只丢了一些首饰，也值不了多少钱。”大刘回答道。 “嗯，是这样的。” 看来也只是巧合，当下便告辞离开。 出医院大厅的时候，聂峰感到从旁边扫来几道视线，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吧。 ...... 而此时的温府气氛却很压抑。 在二楼装饰华丽的书房里，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两鬓略有斑白的温老爷子正背着手，来回踱着步。 他表情举止如常，但微微皱起的双眉却暴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温氏集团已有百年历史，自祖爷温同创立，自他这一辈已是四代，现在温氏集团下辖十几个分公司，业务遍及五湖四海，成了年销售几十亿美金的跨国集团。 作为一家之长的温老爷子，膝下有两女两男，以“平步青云”之意分别取名，大女温苹，二女温荹，三子温青，小儿温云。 大女掌管家族海外业务，二女修了武道，三儿掌管家族名义下的一家房产公司。 而温老爷子最喜欢的四子温云正在上学，温云从小聪明俊俏，长大后更是高贵华轩，而且还平易近人，好交结，颇有孟尝之风，只是，豁达爽直而城府欠缺，颇有点让老爷子失望。 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温云，温锦轩心里不觉暗暗叹了一下。 在温云旁边，还站着一个面容和他相似的高个青年，那青年看上去要比温云大几岁，西装笔挺，面容俊美，只是双眼之间有一抹阴鸷。 这就是温云的三哥，温青。 这时一个面容肃穆，眼角有道疤的中年人快步走进书房。 “如何，找到没有？” 温老爷子抬起头，刻意保持平常的语调，问道。 那中年人盯着他，摇了摇头。 哗啦！温老爷子一下升起一股无明业火，挥手就将书桌上的一个汝窑花瓶掀翻在地，碎裂的瓷片在华贵的波斯地毯上溅得到处都是。 “败兴！” 书房里的空气一下变得凝固，大家都低头不出声，屋里一片安静。 片刻，温老爷子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向外招了招手，一个女保姆低着头走进了，匆匆捡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 “父亲，当时我们的人把胖子撞晕后，立马就搜了身，没有发现那东西。 现在家里也造了个遍，没找到，说明东西可能不是那家伙拿的。” 温青做事谨慎，在搜胖子家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怀疑，特别叫人顺了点东西，故意造成一个失窃的现场。 “许伯把监控都调来查了，只有胖子在那天进了书房，不是他是谁？” 温老爷子不满道。 “父亲......”高个青年欲言又止。 “温青，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敞开说。” 阴鸷青年微微思忖片刻，斟酌了下语句。 “父亲，书房装有监控的事这里有多少人知道？” “还能有谁，就你俩兄弟，还有你许伯，嗯，还有程凌也知道，你难道怀疑......” 温老爷子道。 “书房的监控器毕竟只有几个，只要刻意避让，是察觉不了的。” 温青顿了顿，“这件事我和许伯探讨过。” 温老爷子看了看那叫许伯的中年人，中年人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温老爷子道：“许伯，你安排两个机灵点的人，趁小姐不在的时候，到她房间看看。” “是，老爷。” 许伯低头道，“还有个情况向您汇报，刚刚有人去医院探望胖子了，需不需要——” “不要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你派人查查，记住，低调行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由于没找到那东西，老爷子心情不大好。 实际上丢失的只是一本书，一本关于武道方面的书籍，上面记载的纯粹是有关武道修炼的一些感悟，许多还是个人的臆想推断。 不过，这本书是一位温氏多年攀附的一位大人物所赠，而且据说这东西是从上千年的古墓中取得，意义非凡。 “至于那东西，一时半载还找不到，就暂时先放放，反正常人也看不懂。 “最近北方将有战火，大人物就要到了，温青，你马上着手迎接之事。” 温老爷子心中颇感叹，自己运筹十年，这场战争终于要烧起了，不出意外，国内的局势将发生重大调整变化，温氏崛起的机会就在眼前。 转回头看了看最小的儿子，脸色微微有些愠色，道： “笼络人心，要知道对方弱点，抓住把柄，对症下药，这方面你要向你哥多学习。 你那几个同学，我看个个都是桀骜不驯，能拉拢则拉拢，不能就保持距离，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知道了，父亲。”温云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第四十二章 胖子的秘密 很快到了周末，早上起来，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了一阵的呼吸吐纳，练完以后在浴室里冲了个澡。 冲澡的时候内视丹田，发现那团元气光雾好像比以前稍微大了些，看来只要坚持还是有点效果。 虽然速度很慢，但日积月累也会慢慢变大，聂峰不停安慰自己。 出去在巷子口吃了碗馄饨，便向附近的家乐福超市走去。 前天大刘打来电话，说胖子手术做成功了，今天他准备去医院看看胖子，顺便到超市买点东西。 家乐福超市门口是一个大广场，里面有许多摆地摊儿的，卖小吃的，表演才艺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摆了台拳击力量测试仪。 不知道现在我出拳力度有多上斤了，聂峰寻思道。 便给了一块钱，摆好姿势，腰身一沉，打出一记右勾拳。 “170斤。”测试仪上显示出度数。 “不错！”旁边来了两个看热闹的，道。 按规矩，一块钱可以打三拳，聂峰甩了甩手，又击出了第二拳。 “173斤！好厉害！” 周围的吃瓜群众喝起彩，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连旁边拍抖音的小姑娘也跑过来，举起了手机。 哪知道聂峰却放下衣袖，转身挤出人群， “小伙子，再来一个撒。”吃瓜群众不过瘾。 “不来了，还要留点力气去搬砖！” 聂峰微微有些失望，再打也基本是这个结果。 不过比起两个月前初选时，那时最好成绩是一拳150斤，现在是173斤。 那天晚上胡老头讲了精英战士的等级评判，初阶精英战士一拳可达200斤左右，中阶一拳是400斤，高阶是600斤。 看来自己练了一个多月的锻肉焠骨术，一拳力量也增加了20多斤，也还说的过去。 看来只要坚持，达到一拳200斤，跨入初阶精英战士的层次也为期不远。 想想功夫巨星李小龙，一拳达到420斤，也只是中阶精英战士的水平。 而拳王泰森，一拳500多斤，在世界上都是牛叉的存在，也仅仅达到高阶精英战士的水准。 ...... 在超市里给胖子买了点水果和他爱吃的零食，便搭乘公交车到了医院。 胖子躺在病床上，他妈妈正在给他喂银耳汤。 聂峰把水果放在旁边，“耶，精神气色不错嘛！” “这个自然，胖爷的命，硬得很。” 胖子说道，声音很小，他母亲在旁边把他嘴角的汤汁擦掉。 “聂峰，车撞上我的时候，老子以为要和大家拜拜了......” “你娃到哪个地方都要祸害人，阎王都不敢收你哈。”聂峰打趣道。 “呵呵，咳，咳......” 胖子休息了一会儿，又说道：“聂峰，我觉得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聂峰盯这胖子，没开腔，他知道胖子还有后话。 “是温云找人陷害我，因为......” 胖子沉吟片刻，讪讪道：“因为那天，我从他家拿了一本书。” “一本书，什么书？” “武功秘籍呗。” 原来在那天聚会，胖子从二楼洗手间出来，看见对面书房敞开的，便好奇溜过去看看。 正好看见书桌上有本小册子，册子线装的，封面文字又是古体，便认定是秘籍之类，正好胖子早有踏入武道的雄心，便顺手取了回来。 “现在书在哪里？” 聂峰也感觉胖子的车祸并非偶然了，当然不一定是温云派人干的，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惊动家中的长辈。 “那天蹲厕所，拿着书翻了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便顺手放在马桶上面了。” 聂峰现在推断，胖子家中失窃多半也是温家派人干的，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胖子把书放在了马桶盖上。 聂峰当下告别了胖子，立马就来到他的家中。 开门的还是奶奶，当聂峰冲进屋里的时候，把老人吓了一跳。 走进卫生间，果然找到了一本黄皮的小册子。 册子封面上的字自己也不认识，估计是古体之类的，很潦草，内容也不多，也是古体，装订是用线装的，乍一看，很像一本古书。 当下便离开胖子家，聂峰满脑子热血上涌，他要赶去警察局，将温家绳之以法。 还要开个记者招待会，公布整个事情真相，让温家受到舆论的谴责，还胖子以公道。 不是有句话，正义可能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么！ 但还未到警察局门口，满脑的热血已慢慢冷却下来，温家有权有势，聂峰手里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只怕事情越搞越复杂。 脑海里激烈斗争了半天，聂峰打算明天去找温云把书还了，这么大的事，温家没找到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有还了书，胖子才能获得安全。 当然，撞伤胖子，这笔赔偿是要算的，而且是一大笔。 武功秘籍？聂峰觉得不可能，整个册子一张插图都没有，老祖宗不怕后辈理解不了走火入魔？ 就算是，聂峰也不感兴趣，现在有了《导气诀》就够了。 ...... 回到宁安巷的老房子里，刚进门口，忽然背后一缕冷风，聂峰刚有察觉，一只管状的东西就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瞬间，聂峰就明白过来，这是支枪。 “进去！”背后的人枪管使力，往前一抵，喝道。 聂峰背上都是冷汗，只好依从大汉的命令，走进里屋。 里屋有四五个大汉，当中沙发上坐着的居然是大金链子！ 此刻，他正和两人在打扑克。 “哟，小兄弟回来了。”看见聂峰，大金链子扔掉扑克，夸张地站起来，摊开双臂。 还是那副老行头，金链子，花衬衣，沙滩裤。 聂峰一动不动，他知道大金链子肯定有许多话向自己“诉说”。 啪！大金链子甩手就是给聂峰一记耳光。 “操，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老子好收拾是吧？” “老子好心好意，免去你的债务，叫你帮着去收债，你没收回来不说，还打老子一个闷棍，把人抢跑了。” “这也算了，你tmd报警干啥？” 啪！大金链子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聂峰紧咬牙关，嘴角有鲜血流出。 此时，他的两只手臂已被两名大汉自背后扭住，他艰难抬起头，盯着大金链子。 “哟，你摆出这样子，怎么，想恐吓我啊？我好怕啊！”转手便一拳击在聂峰脸上。 “来呀，来呀，来打我吧，你不是很能打嘛！” 聂峰拼命地挣扎，旁边一名大汉噗噗便向聂峰丹田挥出两拳，这两拳力度极大，聂峰肚子里如翻江怒海，哇地便呕吐了起来。 这两拳也打散了聂峰想凝聚丹田的意念。 整个丹田如风中烛火，明明灭灭，摇摇晃晃。 这是一名武者！ 一名极厉害的武者！ “老子跟了老大十年，拼死拼活，像条野狗一样，老大丢根骨头，我就要摇着尾巴捡起来吃，老大放个屁，我要使劲闻，还要故作陶醉状。” 大金链子面露苦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凄厉，“十年啊，以为马上要上位了，结果，他妈的遇上你，你像一根搅屎棍，把全部都搞乱套了。” 说着把左掌伸到聂峰面前，“看见没有，这就是老大对我的奖励。” 聂峰注意到，大金链子左掌上的小拇指已经没有了。 “这，他妈全因为你！” 大金链子忽然像发狂野兽一般，挥拳不停打在聂峰脸上。 很快，聂峰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头全是鲜血，神志已是迷糊不清。 “把那小贱人带进来！”大金链子吼道。 很快，一个穿白裙的的女孩被人从外面拽了进来。 第四十三章 烈火无情 这白裙女子花容惨淡，一头蓬松乱发，衣裙也被撕破了好几处。 居然是万仙儿。 显然，在之前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聂峰此刻双眼已被血水模糊，神智已是不清，没有认出进来的是谁。 “聂峰！”万仙儿认出他来，哭叫着。 大金链子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再哭，老子剥了你！” 一掌捏住聂峰的下巴，狞笑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中学没毕业，就想出来操社会，闯江湖。” “但这社会的复杂岂是你能想到的，你们玩不起！还不够资格！” “聂峰，现在你女朋友落到我手里了，老子要慢慢玩她，还要当着你的面玩。” 聂峰这时才依稀认出来人是谁，但他已经不能清晰完整的表达了，只是嘴唇微翕。 大金链子将耳朵凑到聂峰嘴边，“大声点，老子听不见！” “放，放她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聂峰道，嘴里吐着血沫，声音如蚊，但此刻除了大金链子已没人能听清他在讲什么了。 “哟，我好怕啊，我好害怕啊。”大金链子故作夸张神态，叫道。 伸手抓起递过来的木棍，双手握住，摆了一个打高尔夫的pose，扬起棍子，一棒就打在聂峰后脑勺上。 聂峰立扑倒地，身体条件反射似的抖了几抖，便一动不动了。 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了，聂峰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消失。 大金链子伸手在聂峰的衣服里摸索片刻，掏出了那本黄册子。 “果真在你这儿，哼。” “聂峰......”万仙儿面容惨淡，声音哽咽，已经哭不出来了，她也看出，聂峰的生命光彩正在慢慢的流失。 有人拿来一罐汽油，浇在了聂峰身上。 “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们。”万仙儿万分恐惧，嘶叫着。 大金链子捏着万仙儿的脸，猥亵道：“把烟头扔在他身上，老子放你走，否则，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 说着从旁边拿来一支燃着的烟头。 万仙儿脸上全是泪水和唾液，红肿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 她拼命地摇头，又拼命地点头， 她已经崩溃了。 “把烟头扔过去，马上放你走。” 大金链子循循善诱，把烟头递过去，把嘴凑到万仙儿耳边轻轻道：“我们在外面等你，我说话算话。” 说完就带着一众喽啰走出屋子。 万仙儿捏着烟头，泪如泉涌，百感交集。 他和这少年本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路人，本来没有一丝交集。 只在蓦然回首间，这少年的聪明、善良，还有那么一股执着和冲动，在她心底泛起了阵阵涟漪。 如今，为了她，这少年人事不省倒在血泊之中，即将死去。 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呜呜，聂峰，我好害怕。” “呜呜，对不起。” “呜呜呜......” 忽然之期，万仙儿停止呜咽，抬起头，脸上写满凄然和决绝。 咬着牙，将烟头一扔，转身便疯狂地冲了出去。 轰！ 聂峰身上腾起一股烈焰！ 这熊熊的烈焰如一只疯狂的凶兽，在他身上撕咬，吞噬。 他惨叫着，在地上不停翻滚！ 这疼痛无情灼烧着他的身体，也无情灼烧着他的心脏。 他的肉体在飞快的枯萎。 他的心脏仿佛有一只爪子伸进来，不停地在里面搅动，搅动，他疼得撕心裂肺。 他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在迅速的灰飞烟灭。 啊—— 忽然间，聂峰背上的那道道疤痕忽然间动了起来，以后背为中心，顺时针飞速的游走，旋转。 在聂峰丹田，居然形成了一个急速的漩涡！ 只见丹田内，一道光束自穹顶的孔洞射入。 那外界的元气顺着光束涌入，又顺着经脉，向身体的受伤部位奔去，迅速修复着被火焰烧毁的身体各处。 但大火太过猛烈，身体修复的速度远不及细胞的死亡速度，很快，身体已有大面积的烧伤。 这漩涡转动得更快，更疯狂！ 忽然，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 丹田顶部，那洞口周围的隔膜壁竟然破碎了。 就像一座房子的屋顶某处，忽然塌陷，那洞口忽然扩大了。 黄豆般大小的孔洞扩大了一倍！ 咔嚓，咔嚓，隔膜壁破碎的声音响个不停。 洞口继续在破碎，塌陷！ 丹田孔洞的尺寸不断扩大，慢慢变成了两倍！ 咔嚓，咔嚓。 洞口尺寸扩大变成了三倍！ 一道葡萄般粗的光柱自顶部直射进来。 将漆黑的丹田空间照亮如同白昼！ 那外界的元气顺着光柱疯狂涌入丹田，在丹田中沸腾，又迅速向身体的受伤部位涌去，修复着已被烧烂的肌肉和骨骼。 一时间，身体的损伤速度和修复速度竟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 当消防队员赶到的时候，聂峰家已被烧成了废墟。 宁安巷这一带都是老式建筑，遇到火情就根本控制不了，所以连续烧了七八间房子，损失颇大。 消防队员是从很远的地方奔跑进来的，因为巷子太窄，根本过不了消防车。 当他们赶到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只留下烧成一片的残垣断壁，以及废墟上冒着的袅袅青烟。 出于职责，消防队员在废墟里面仔细清理，希望找出幸存的人，但大家都知道这希望很渺茫。 很快，队员们在废墟里面，翻出一个被烧焦的人来。 只见这人已经被大火烧得太久，全身焦脆，有消防队员不小心碰了一下，四肢就碎了。 不一会，警察和记者也赶来了，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有的惋惜，有的惊异，更多的是淡漠的表情。 人群中，有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只见他双眼贮满泪水，牙关紧咬。 “呵呵，兄弟，你放心去吧，一路走好。” 他眯着双眼，咬牙切齿，低低自语：“你不会白死的，我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老子会杀了他，让他陪你殉葬,呵呵，呜呜。” ...... 第二天深夜，当大金链搂着小姐从夜总会里醉醺醺走出来时，街角后面忽然窜出一人。 然后雪亮的刀光一闪！ 第四十四章 在路上 上里，西南地区十大古镇之一，位于雨城以北约20多公里处。 这里山水风光迷人，历史文物丰富，是昔日临邛古道进入雨城的重要驿站。 它也曾是商贾云集之地，现仍保留着许多明清风貌的建筑物。 这天，从雨城至上里的土公路上，一辆黄色的面包车正缓缓驶来，这种车由于小，速度缓慢，当地人称其“黄虫”。 车上挤满了人，大概有十六七人，已远远超出额定载人数了。 此时正值晌午，刚吃完午饭，再加上车里没装空调温度较高，大多乘客昏昏欲睡。 也有的人醒着，随着车身颠簸，不时低低咒骂这黑心的司机。 在车尾一个角落的椅子上，一个少年胸前靠着单肩包，两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这少年面容清秀，鼻子挺拔，眼睛里不时有精芒闪现。 如果车上有武道中人，那么一定会发现，这少年也是一个武者。 这少年正是聂峰。 自己是如何逃离火灾的，聂峰也记不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当时爬出了火堆，爬到了浣纱河边，然后就滚到了河水里...... 后来醒来就在胡一刀的诊所里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便恢复痊愈，这还得益于当时吸收的大量元气不停修复着身体，才没遭到重创。 当天傍晚，聂峰由胡一刀陪同，来到了自己的老屋。 看见一片废墟，这坚毅少年，第一次留下了眼泪，但他没有出声，只是背过去悄悄擦干了泪水。 胡老头在傍边瞅见，也没劝阻，他知道，这少年的仇恨已经枝繁叶茂，在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当晚回到诊所，无言。 一更时分，外面下起了大雨。 聂峰呼吸吐纳完成，又继续修炼锻肉焠骨之术； 二更时分，全身骨骼噼啪作响，肌肉不停颤抖， 一股冰凉之意自足底涌泉穴油然而起，直冲百会！ 在一片风雨声中，聂峰跃上高楼，锻肉焠骨登上一重！ ...... 在出事的第三天，大金链子就像人间蒸发一般，锦江市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急也于事无补。 胡一刀拍着少年的肩膀，轻轻劝告，让少年明白，以他目前的实力，就算找到仇人又如何？ 而且对方身边已有武者，找到还不是被打得半死。 这仇，还要徐徐图之，必须加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仇怨暂且放在一边，聂峰想起了许多人和事，外婆，大金链子，胖子，文小兵以及许许多多的画面片段。 也想起了万仙儿，想起那温柔的话语，那决绝的眼神，那袅袅的火焰...... 很多时候，聂峰只要脑海中闪现对方的影子便赶紧掐断，他只想将那一段记忆深深埋在心里。 哎。 手机也在那次火灾中毁掉了，聂峰去商场买了个山寨机，将原来的电话卡恢复过来。 打开手机，看见许多未读信息，其中一条竟是万仙儿发过来的，时间是火灾过后的第二天。 这是一个位置信息，显示对方正在离锦江市三百多公里的上里古镇。 聂峰不知道万仙儿为什么发这位置信息，是想告诉自己她正在古镇吗？ 她为什么在上里古镇，是单独一个人吗？ 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已在那场大火肆掠中幸存了下来？ 聂峰踌躇良久，终于拨了对方的号码，却发现对方已关机。 打万仙儿宿舍电话，接电话的并不认识聂峰，对方告诉他万仙儿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 聂峰心急火燎，他要确定万仙儿是否在大金链子手里。 如此种种缘由，聂峰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坐在了这趟车上。 ...... 由于沿途正在大面积修路，路面有许多坑坑洼洼，小黄车不时颠簸得厉害。 聂峰本来是叫辆出租车去的，但对方要价太高，便挤上了这辆面包车，一趟算下来，才几十块钱，而且时间也耽误不了多久。 刚看到短信的时候，急切的想见着对方，但随着古镇越来越近，人也慢慢冷静下来，有些心情还需要细细梳理。 此时正值夏季，两旁的树木长得枝叶繁盛，蓊蓊郁郁。 望着车窗外一路青翠向后远远掠去，聂峰陷入了沉思。 一幕幕画面像车窗外的风景自眼前闪现： 那秀美的长发，如画的容颜，那叮叮咚咚的璎珞和笑语，还有那冰冷的烟头，火灾中的决绝与凄然...... 离上里古镇越来越近，此时聂峰的心像刚刚充满沸水的茶叶，在胸腔的杯子里上下翻腾，急切地盼望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另一方面，理智却像一块放入杯子里寒冷的冰，将热切的温度降低，一个声音在告诫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 见了面，也许相拥而泣，也许相顾无言。 正左思右想间，忽然汽车一个急刹，车上的乘客顿时人仰马翻。 “我去你的先人板板！”司机大骂，推开车门一下跳将出去。 原来面包车撞到了一个挑着蔬菜的老农。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面容朴实憨厚，脸膛紫红，颇有点神采。 刚才由于司机紧急刹车，才没碰到他，此时对方正站在车前，傻傻的有点不知所措。 “你他妈的走路没长眼睛啊！”司机气势汹汹，把散落在地上的青菜踩个稀烂。 司机拎着对方衣领，将老农从公路中间拽到了路边，“怎么说，怎么说，车撞烂了，你要赔偿！” 司机是个老杂皮，知道交警来了，责任肯定在自己一边，便先发制人，用气势将老农镇住。 这老农真要死缠不放，或者往地上一躺，不说别的，交警一来，自己这车严重超载，搞不好自己和驾照都得被收了。 众人纷纷下车，指责老农走路不小心，差点酿成大祸。 其实大家都知道，事情闹大了，交警来了，这车也就坐不成了。 人就是很奇怪，刚才一众乘客还对司机不满，甚至小有腹诽，但牵涉到自己的利益时却迅速结成统一战线。 “算了，老人也不是故意的，也没给车造太大损失，都算了吧。”众人在一起挖坑。 “算个毛！这车撞坏了，我还得自己掏腰包！”司机趁着势头，还要把戏演的更深入，抬起脚，准备将另一箩筐菜踹翻。 “行了，别太过分！”聂峰在旁冷冷道，自己早熟，这些人的把戏他一眼看穿。 “我靠......”司机刚要破口大骂，要当叛徒了不成，还想不想坐车了？ 但刚看到聂峰那犀利的眼神，一下就吓得将话噎回了肚里。 在一众乘客惊异的注目下，聂峰弯腰帮老农将青菜拾起，装进了箩筐，然后上车拿起单肩包，扬长而去。 道不同不相与谋，更别说在一起坐车了。 小面包重新发动，经过聂峰身边时，司机探出头来，低骂了句，“神经病！” 故意长按喇叭，扬起一路灰尘！ 聂峰皱了皱鼻子，看见面包车跑出数十米后，全身忽然气机流动，三步并做两步，迅速向小车靠近！ 此时的聂峰已是初阶的精英战士，力量、速度和体质等各项机能均超越了常人。 只见他追上面包车，一手抓住后视镜的铁支架，轻轻一拧，就将后视镜扳了下来！ 全车人一下陷入癫狂。 啊！啊！啊！ 第四十五章 万重山 上里古镇位于雨城境内以北，坐落在名山、邛崃、芦山三县交界之处。 古镇依山傍水、石板铺街,民居以青瓦房、木屋为主。 古镇周围环绕着一条小河，河上有许多石桥，古香古色，历史悠久。 此时不是节假日，游人并不很多，曾经熙熙攘攘的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略显冷冷清清。 按照微信地址，聂峰找到了客栈，前台一个胖女孩正在一边玩手机，一边嗑瓜子，瓜子壳吐的满桌都是。 “你好。”聂峰道。 对方全神贯注玩手机，没听见。 “你好。”聂峰声音提高了三个分贝。 胖女孩抬起头，“干啥，要住店？” “你好，我来找一个人。”聂峰道。 看见客人没打算住店，胖女孩便继续埋头死嗑。 聂峰有点意见了，这是什么态度，便拍拍柜台。 “啥子！跟你说没这个人！”对方态度恶劣。 我靠，名字都还没告诉你，怎么知道在不在，聂峰也有点脾气了。 没想到那胖妞比他脾气还大： “我们是负责住宿的地方，不住店就请离开！ 要找人，就到警察局......去找。” 胖妞刚刚炸毛，一瞅聂峰那犀利的眼神，当下就吓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现在社会上能人很多，一不小心得罪了，恐怕自己怎么着的道儿都不清楚。 “他叫什么名字？”胖妞变脸很及时。 “嗯，一个女孩，十七八岁，名字叫万仙儿。” 胖妞查了查住店登记，倒是有万仙儿的记录。 “嗯，她和一个老太婆在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 老太婆？聂峰有点懵了。 当他看了旅店的监控记录，整个人就呆在那里。 那人居然是金针婆婆！ 万仙儿怎么落在了她的手里？ 如果万仙儿落在大金链子手里，自己还有希望将其救出。 毕竟经过上次的火灾奇遇，自己已是初阶精英战士境界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检测，但八九不离十。 遇到金针婆婆，自己连毛都不是，想到那剥皮的手段，聂峰背上不由冷汗直冒。 她抓走了万仙儿，该不会是...... ...... 与此同时，在古镇另一地方。 戴破草帽的老人挑着青菜担子走进了一个大院。 来到一栋四层的木质楼房前，在门上敲了敲三下。 一个平头青年探出头，看见老人，喜悦道：“万老先生！” 他打开门，帮老人放下担子，激动地向屋内喊道：“万老先生来了，万老先生来了！” 屋子里各房间钻出许多人，看见了老人很激动，纷纷前来握手，打招呼。 “报告，虎组和鸽组的兄弟们都到齐了。”有人大声道。 “嗯，通知大家晚上吃了饭开个会，交代下任务。”老人取下草帽。 “小六，去把我的青菜拿出来洗干净，放出去晒好！” 万老爷子喜欢吃腌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手下常看见他一碗稀饭，一碟腌咸菜，蹲在路边，吃得巴巴适适。 在西南地区，这是一道特色家乡菜。 把新鲜的蔬菜晾干，直到水分全无，加入适量盐，并根据各自口味，加入辣椒、花椒等调味品，制成“腌菜”，算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在上里古镇的很多石栏上就铺满了青菜，晾晒在太阳下，这也算一景吧。 “我那美丽可爱的女徒弟去哪儿了”万老先生问道。 “小鱼姐去镇上勘察地形去了。”有人道。 “报告老爷子，鸽组12人在小鱼姐的带领下昨晚抵达，今天所有人已全部就位！”有人大声报道。 “嗯，不错。”老爷子很满意， “我说许猴儿啊，你们虎组要多向鸽组学习，你看人家刚到，就立马进入角色了。”万老爷子颇为自豪。 “这个自然，老爷子放心，今晚开了会后，兄弟们就奔赴各自岗位。”一个干瘦的中年人附身道。 “小鱼姐自然比我们能干嘛！” “那当然，小鱼姐现在是局里最年起的监察官了。” “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名师出高徒嘛！”也有人附和。 猎神总局作为华夏国最神秘、最庞大的组织，共设两大大部门和数个二级单位。 其中监察厅是里面权利最大、人员也最庞大的部门。 就监察厅来讲，全国分为大监察厅，高级监察厅和地方监察厅三级。 总监察长负责，其次是副总监察长，高级监察官、监察官和监察员，再下面就是许多具体办事人员。 连代副校长作为树德中学名校的领导，也只混了个兼职监察员就屁颠屁颠的，可想象地位之重，权利之盛，大不简单。 作为监察厅高层的万重山，万老爷子，看见自己的弟子出息了，师傅的脸上自然有光。 此次他亲自坐镇上里古镇，带着重要的任务而来。 本次行动共从京都抽调来鸽组、虎组人员二十三人，仅仅武器、装备就拉了满满一货柜车。 还别说雨城本地的地方监察厅，正式编制人员就达20多人，这次，也抽调一大半过来。 “这次行动非常重要，大家要严密监控进出古镇的可疑人员。”老爷子神情严肃。 “刚才我在路上碰见一个少年，穿浅色t恤，深色长裤，也是武者。 大家要严密关注，打探是否与此次行动有关。” 这次从京都到雨城后，万重山便独自徒步往上里古镇。 一来了解附近地形，二来顺路到乡间摘了点青菜，现在超市许多蔬菜打了农药，他爱吃腌菜，也喜欢自己动手。 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碰到小面包车司机的讹诈，自己是有身份的人，自不必与其一般见识。 只是那少年，虽路见不平，自己也颇欣赏，但欣赏归欣赏，警惕归警惕，不能混谈。 “你们要记住，本次任务要严守秘密，行事务必低调，不能扰民，否则律法严处！”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大家不由心中一凛。 作为猎神总局的高层，万老爷子自然知道许多组织内部的秘密。 最近总局内一些人组织纪律涣散，做事粗放高调，造成公众事件就用慑神棒消除记忆。 更有甚者，视大众生命如草芥，尤其最近几年的误伤误杀事件比以往大大增加。 特别是在锦江市最近的一次任务中，一个执法小队公然在居民区使用重型武器。 严重威胁了周围居民的人生安全和正常生活次序，影响极其恶劣。 最近总局成立了督查室，专门负责督查行动，整饬纪律，由严术负责。 此人武功高强，杀伐果断，遇事不讲情面。 自己给下面的人多啰嗦几句，也是保护大家。 第四十六章 初见 打探到万仙儿在金针婆婆手里聂峰自是焦急。 但转念一想，真要剥皮，当场抓到早就剥了，不必两个大活人漫天跑，还进了官方的监控视频。 道理一琢磨透，心中的大石落下不少。 天色已晚，聂峰到小镇上找了家面馆。 这是一个老式木板楼的面馆，店面刚刚装修，感觉卫生还可以。 里面光线不是很好，门口摆了几只小凳子。 面也不贵，15元满满一大碗。 两指宽的面条上铺着几块带皮大肉，红油油的汤，几片绿色的菜叶，样子相当豪放。 可能一般的人看着还真没有食欲，但对聂峰这等学生来说，大鱼大肉正合胃口，敞开肚子吃了个痛快。 嗯，味道还不错的，又香又嫩。 吃饱了赶着去找住宿，看到一家名字叫水墨客栈的地方。 其实古镇真正有历史感的建筑早已破烂不堪，都被官方封闭保护了起来。 大部分建筑都是近些年修的，只不过借鉴了一些明清风格。 古镇嘛，自然要衬托一个“古意”。 这客栈青瓦飞檐，墙、门、窗都是木材，上面以浮雕雕刻而成，画面栩栩如生。 门廊下面摆着许多奇石和花器，间插种着一些花草，门口两个石墩，上面各摆有一个陶盆，里面长满了铜钱草。 乍一看，只觉得这地方闲淡宁静，古韵幽幽。 聂峰刚跨进店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上来就挡住，“本店打烊了，去别的地方找吧。” 嘿，这地方的人还真横，别人抢着拉客人，你倒好，主动把客人往外推！ “现在刚到晚上，打什么烊，而且我住店不是不给钱！” 聂峰打定主意，就在这儿住下，这么晚了，估计还真不好找住宿。 “嘿，你这人，本店就是不做你的生意，怎样？”小伙子也横了。 “你开店不做生意是专门好看啊！”聂峰也气了，顾客是上帝，怎么今天上帝老受气呢。 “就算做生意也不做你的生意，走不走！”看样子小伙子准备放大招了。 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辛，这人要住店就让他住罢，现在时间不早了，其它地方也不好找。” 这声音空灵，悦耳，聂峰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在大厅隔间的茶室里，正坐着一个女孩。 透过缕空雕刻的窗棂，只见这女孩头发高高挽起，扎着一个马尾辫。 秀丽挺拔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墨镜，穿着白色的宽松上衣，面前木桌上放着一台电脑笔记本，正在键盘上敲打什么。 这女孩的话仿佛有极大的威信，小青年马上变了态度，把聂峰迎进客栈，登了记。 “朋友，这里只能住一晚，明天本店另有接待安排，请理解哈。”小伙子的语气温柔。 “好的，知道了，谢谢。”聂峰也是一副绅士派头。 这种态度才是接待上帝的正常打开模式嘛！ 走进屋子，聂峰从单肩包取出洗漱用具，简单洗漱了下，便坐在床上练习《导气诀》。 坐直。 全身放松。 徐徐呼吸。 一呼一吸间，意念沉入丹田，隔了一会，只觉轰的一声，自己已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 周围都是一片漆黑。 头顶漆黑的穹顶上，有个葡萄般大小的洞口，一拇指粗细的光线射了进来。 原来自己的丹田孔洞只有黄豆般大小，现在一下扩大了两三倍，变成了葡萄般大小，每次汲取的元气自然也是以前的两三倍了。 聂峰思忖，心中默默计算。 原来呼吸吐纳需要28个小时，积累的元气才能够练习锻肉淬骨之术半个小时。 自从丹田孔洞变大后，现在只需汲气8个小时，所积累的元气便够修炼锻肉淬骨一轮，这元气汲取速度是原来的三倍！ 可见丹田孔窍的大小，决定着汲取元气的效率，更是武者登顶大道的关键。 接下来便练习《初级锻肉焠骨术》。 当下使意念下沉，将元气运出丹田，过紫宫，入泥丸，透十二重楼，遍布奇经八脉。 元气过处，如春天的雨露浇灌大地，全身的细胞在暗滋浅长。 发芽，长苗，抽枝，开花，结果，最后枯萎。 坏的细胞脱落，新的细胞生成。 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以此滋润內腑，强化肌肉骨骼，以致改造全身机能。 半个小时后，锻肉淬骨刚好完成一个周期，元气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每次运转后，自己感觉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充满生机活力，在一个个的新陈代谢中，细胞逐渐变得强大。 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达到中阶精英战士的水平了，聂峰想着。 上次温云送给自己的清心丸已快用完，如果到时得不到补充的话，修炼的速度又会大大降低，这是聂峰不愿看到的。 不过，购置药丸需要大量的金钱，这也是个很头疼的问题啊！ 练得功后，又出了一身臭汗，聂峰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看时间尚早，便走下楼来，准备到街上逛逛。 品茶室里，那女孩还坐在桌前，在电脑上查询着什么。 茶桌上已亮起了一盏台灯，乳白的灯光将女孩的脸庞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侧面望去，只见高高挽起的马尾辫，辫子上一根长长的红色缎带，慵懒地垂在洁白的脖颈。 淡如樱花的双唇，细长的睫毛，还有那精美如瓷的秀丽脸庞。 一切是那么精致，自然，让人迷失，让人沉醉。 聂峰忽然记得抖音里面有一位网红女孩，经常翻唱经典的歌曲，由于侧脸极美，人称侧颜女王。 现在在网上已是火得一塌糊涂，不过歌就唱得一般了。 提起抖音，聂峰忽然又想起了胖子、文小兵一帮狐朋狗友了，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脱离险境的消息吧？ 自从在胡老头的诊所里养好伤后，聂峰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还没来得及给兄弟们打个电话。 想到此处，拿出手机，先拨了胖子的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这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又拨响了文小兵的电话，显示那边已经关了机。 聂峰只好在微信留了言：“兄弟，在忙什么，最近身体还好吗？我在这边一切都挺好的。” 第四十七章 意外 聂峰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的微信留言会给胖子带来多少伤害。 深夜，胖子从病床上醒来，由于明天还要上班，再加上胖子伤已恢复大半，有自理能力，所以胖子爸妈到了晚上就回去了。 偌大一个房间，只有胖子孤零零一个人，四处一片漆黑。 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正好看见了聂峰的微信留言，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叫道：“鬼呀！”。 当场伤口撕裂，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想起了诸多事情，知道不是鬼神作祟，好朋友仍然健在，随即兴奋异常，高兴地手舞足蹈。 一不小心，伤口再次撕裂，又晕了过去。 一条短信，给胖子造成两次深深伤害。 这就是所谓的杀人于无形吧。 文小兵是第二天上午才看到聂峰发来的信息的。 当时正横穿马路，看到消息后，他愣愣地站在路中央，一辆飞速而来的小车在他面前一个急刹。 “你个瞎子，要死啊！”司机探出头怒喝。 “老子不想死，想笑。”文小兵眯着眼睛，嘴角漾起微微笑意。 在他身后，车喇叭响彻一片。 ...... 既然万仙儿被金针婆婆带到这里，一时半会应无危险。 再加上寻人也是一件细致的活，聂峰便收了性子，耐心地沿着古镇的石板街挨家挨户走过，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古镇建在两水环绕之中，面向田野小丘，与四周古木、修竹、溪水、古桥相映成趣。 镇上建筑古朴，石板铺街，木屋为舍，高低错落有致。 街市以主要是“井”字布局，寓“井中有水，水火不容”之意，祈愿小镇平安。 居高俯览，宛如观赏一幅古老的画卷； 身临其间，有又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在小镇上，还有另一种风景。 不时见客栈门口、墙上挂着一些牌子，什么某某大学美术实习基地，某某艺术学院写生基地等等。 这感觉，仿佛不挂个牌子，就沾不了文化艺术气息似的。 街上不时三三两两走过一些背画板的学生，溪水边、小径旁，不时有几个学生支起画板描摹着什么。 也许，他们画着风景，却不知他们已经融入了风景。 ...... 上午古镇的街道热闹起来，俨然成了市集。 两旁有开饭馆的，卖冷饮的，推销文玩、奇石花草的，各路商家大显神通，货物倒也琳琅满目。 如果说这里和大城市的商场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商店装修有点古风，商品包装讲点文化，一切都要跟历史沾点边，方显厚重底蕴。 在一个卖文化小商品的小店，聂峰拿起一个乌木手串。 “多少钱？”他打算给胡老头带一个回去，那家伙喜欢摆弄这些。 “800元。”报价吓了自己一大跳。 “80元，拿一个。”旁边有个大妈，挑了一个和聂峰差不多的，砍价也吓了聂峰一大跳。 真是你敢喊，我就敢砍啊！ 最后双方以90元的价格成交，大妈喜滋滋地拿着走了，商家也没露半点肉痛之色。 聂峰摇摇头，放下手串，走了出来。 古镇中心地带是一个较大的广场，正前方有一个水泥搭建的戏台，一到节假日，便请一些戏班在上面表演，不过今天倒没有如此安排。 广场里面有许多摆地摊儿的，卖小吃的，杂耍的，还摆了几台拳击力量测试仪。 不知道现在出拳力度达到多少了，聂峰有心试一试，走过去，看见人很多，当下便打住了念头。 真要打出超出常人的极限，引起不必要的轰动反而不好，毕竟，超人类对于小镇上的普通人来说，还属于天方夜谭。 当下就在旁边寻了家粉馆，一碗10元的火锅牛肉粉，浓浓的火锅汤料，配以牛肉臊子,别具风味。 看见对面拳击测试仪周围的人群散了，聂峰放下碗筷走了过去。 没有喊老板，没有半点征兆地走过去，沉身跨腰马，对着力量测试仪打出一记勾拳。 “300斤。”测试仪上显示出度数。 聂峰甩了甩手，腰身一拧，又击出了第二拳。 “315斤！” 嗯，不错，聂峰转身掏出两块钱，递给从不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的小商贩，转身就走。 按照精英战士的划定，一拳之力达到200斤，评定为初阶精英战士； 当一拳之力达到400斤，就可评定为中阶精英战士，看来自己迈入中阶的时间也不远了。 这拳击测试仪只能测试出拳力度，不能测试其它的诸如速度、耐力、敏捷等等，不能不说略感遗憾。 不过，听胡一刀讲，修炼锻肉淬骨之术，元气散诸经脉，对全身都有滋养功能，人体的各项属性包括力量、敏捷、体质等均有裨益。 力量增加了，想必其它能力也得到相应的增加。 逛了一上午，买了些小东西，金针婆婆的消息也没打探着。 古镇人流多，商家都在忙生意，游客也在忙拍照忙购物，哪有闲心关注别人呢？ 回客栈的时候，街边许多卖炒瓜子的，有核桃味、五香味、奶油味的，琳琅满目。 聂峰不喜欢吃零食，不过灵光一闪，少年人的天性流露，居然破天荒地买了一大包焦糖味的瓜子。 回到客栈，不经意的向那屋茶室看去，却不见女孩身影，聂峰不由微微失落。 由于昨天和客栈服务员说好只住一宿，聂峰进屋坐了会便收拾行李。 正收拾间，忽然从包里摸到一个怀表大小的东西，掏出一看，居然是罗盘。 聂峰想起了，当日在破旧小区监控中年大汉后，温云将罗盘给了自己。 当时回到家后，随手便放进抽屉，自己来时匆忙，收拾行李的时候，顺手将罗盘塞到了包里。 打开罗盘，只见指针在轻轻晃动，指向了东边。 聂峰一下紧张起来，他记得这东西记录了金针婆婆的磁场，只要对方在50米范围内，这罗盘指针就会转动，定位。 也就是说金针婆婆就在附近！ 聂峰拿着罗盘，顺着指向，蹑手蹑脚来到了走廊尽头。 透过走廊窗户向外望去，外面，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落。 院子里有几颗高出屋顶的古柏，茂密的树冠将院子遮得密不透风，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 聂峰走出客栈，拿着罗盘顺着院子走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叫李家大院的明清风格院子，约莫几百平方大小。 院子前后各有一道门，但均关得死死的。 第四十八章 突击 回到客栈，聂峰在楼上挑了一个能看见对面院子的地方，倒了杯白开水，坐在窗子边，仔细观察着。 一下午的时光，聂峰望着对面院子，眼睛都有点酸胀了，对面大门依然紧闭。 期间客栈那少年上来催了几次退房，看见聂峰无动于衷，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快到晚上饭点的时候，聂峰用手机在网上订了一份炸鸡，忽然灵机一动，又点了份送到对面小院。 他想，再怎么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也要吃饭吧，也想接机试探试探。 不一会，送外卖的小哥如约来到了对面小院门口，敲了很久，门并没有打开，那小哥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聂峰的电话。 聂峰退了那份订单，自己点的炸鸡也送到了，便慢悠悠地吃起来。 吃完后，寻思对面小院里的人一时半载也不会马上出来，决定先去外面走走，晚上再来盯一个通宵。 此时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小镇并没有失去白日的繁华和喧嚣，相反，逛夜市的人很多。 聂峰顺着墙角，来到院子的后门，对面是一条小街，两边的店铺依然开着。 聂峰找了家靠近后门的店铺，给老板说了几句，便掏出50元钱递给对方，代价就是店老板监控小院后门是否有人进出，随时报给自己。 聂峰并没有想到，在旁边店铺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仪器，几个人正围着监视屏，注视着自己的一切。 这些人中，一个红色缎带扎马尾辫，穿着白色宽松上衣的女子，俨然是这里的负责人。 “这家伙在干啥？”看着聂峰掏钱给对面老板，这女孩发问，由于监视器没有声音捕获功能，她并不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也许在买东西。”旁边一个高个子男道。 “安排人去把他带走，并查查情况，七点半准时行动。”白衣女子道。 很快，附近就走来一人，与聂峰攀谈起来。 这人自称是该片区的警察，并掏出证件给对方看，店铺老板想接过仔细辨认一下，却不经意瞅见对方的凶狠眼神，吓得赶忙缩回了手。 “小伙子，昨晚这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麻烦你跟我回所里走一趟，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例行程序，了解一些情况。” 聂峰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便遂了对方意思，跟这人走了。 七点半左右，李家大院的高墙根下，忽然出现几道人影。 这些人身手矫捷，一人半蹲，另一人足踏其肩，稍稍发力，便跃上了墙头。 不一会，宅子门前那座三米高，四米宽的广梁大门豁然敞开。 街上两边忽然多了十几人，这些人衣着各异，有的还提着箱子，人多却异常安静，迅速进入院子。 白衣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院子，周围的人进入后，便迅速散开。 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明清风格四合院，迈入大门迎面一座独立影壁，上绘有花鸟虫鱼，影壁前摆有一山水盆景。 进入二门垂花门，则是一处占地较大的庭院，院落宽敞，院中长有几株金桂，一些花草，还有一大石缸，养些浮萍和金鱼。 院子以北是三间正方，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东西向各四间厢房。 垂花门左右两侧为抄手游廊，檐下枋梁有彩画装饰，上刻山水风景、虫鱼鸟兽。 众人沿游廊散开，有的爬上屋顶，占领制高点，有的进入房间搜查，有的站在走廊警戒，各司其职，忙中有序。 整个行动似经过多次演练过的，一切井井有条。 女子随几人进入正屋，里面一切家具均摆放整齐。 桌上的一盆金盏花刚浇了水，叶子还是湿漉漉的，花盆旁边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几片茶叶在茶汤中轻轻晃动。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大家都有种感觉，仿佛刚才还有人坐在这儿品茗赏花。 周围搜查的人员陆续回来，整个大院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仿佛一瞬间都人间蒸发不见了！ “检查这里的下水道，墙壁夹层，还有是否有地下室。”这女子吩咐道，神色从容，显出丰富的经验。 队员们又陆续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报告，仍然没有一点踪影。 ...... 聂峰被那名干瘦的警察叫走后，并没有去派出所，而是被带到河边，随便捡了个茶座，叫了两杯茶。 那人东拉西扯的问了一堆问题，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接了一个电话，那人便放了聂峰。 敢情这家伙是故意找借口把自己引开，聂峰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颇不痛快。 天色已晚，便缓步走回了水墨客栈。 当然，在他离去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李家大院所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晓。 刚迈进客栈大门，那年轻人便冲了过来，气急败坏，几乎冲着聂峰暴吼： “你这人太不要脸，说好了只住一天，赶快，马上，搬走！” 聂峰本来心情就不顺，没搭理这家伙，举步上楼。 那年轻人过来，一把抓住聂峰，便欲拽他下楼。 聂峰转过身，一掌劈出，便将对方击得连连后退。 这下捅了马蜂窝，小年轻冲过来，挥手便是几拳。 听这呼呼风声，便知道这人也非善茬。 聂峰身随步移，掌随身动，啪啪啪，一阵声音爆裂中，便与对方交了几手，小年轻又是噔噔退了几步。 看来，他的实力要比聂峰稍逊半筹。 这时，门口进来几个人，赫然是今天进入李家大院那几人，只不过那白衣女子并没出现。 那小年轻又跃过来，聂峰正欲出手，招式未用老，手臂便被人抓住。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鹰钩鼻子，双眼犀利，他抓住聂峰的前臂，力度便如铁箍一般，聂峰在他的把握之下，手臂竟无法动弹。 看来这鹰钩鼻子也是一个武者，而且道行还比聂峰高一大截。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嘛，没必要动手啊。”这人道，转头又向小青年一顿呵斥。 当听说聂峰只是想住店而已，鹰钩鼻子呵呵道，“好说，好说。”当下便叫小年轻给聂峰办了续房。 刚才看了聂峰过招，知道他是一个武者，鹰钩鼻子便有心将其留在旁边，方便监控，以免聂峰鲁莽行动坏了组织的大事。 ...... 走回自己房间后，聂峰掏出罗盘，看见指针在匀速转动，颇有诧异，这代表自己所监控的对象不在了。 这罗盘由猎神总局专门打造，平时保持匀速转动。 当第一次记录目标磁场后，若第二次目标出现在周围50米范围内，便自动锁定，指针就会在目标方向左右微微摆动。 聂峰又仔细看了看，罗盘指针始终在做匀速转动，看来目标金针婆婆已经离开了。 想起来只有傍晚随冒牌警察到了河边闲聊，估计在那段时间，监控对象溜之大吉。 聂峰暗叫晦气，坐在床上，打坐一会儿，便早早休息了。 第四十九章 墩子 第二天，聂峰早早退了房，现在已经和客栈闹僵，再加上一群武者入住，自己仍呆在这儿已不适宜。 顺着大街走了一段路，聂峰来到一个饭馆门前，门口正贴着一张招聘墩子工的招工启示。 这是聂峰昨天在街上闲逛时发现的，金针婆婆已经消失，也许还在小镇，也许早就离去，但这都不是一时半载能了解清楚的。 聂峰打算在这里打打零工，顺便继续搜索金针婆婆的踪迹，当然，自己囊中羞涩，这里不仅包吃包住，还可以挣点小钱。 这次聂峰出来总共带了2000块钱，在客栈住了两天，就花了200元，如今只有1800元。 住宿费太花钱也是促使自己另找地方的原因。 在聂峰的感觉中，仿佛自己经济从来没有宽裕过。 其实外婆每月有2000多元的社保，还有鱼铺租金收入，每月2500元，一家两口每月固定4000多元的收入也算不错了。 不过外婆每月要存1500元，说是给孙儿存着娶媳妇，还有平日的一些医药费，水电气等等，日子还是有点紧巴。 饭店老板是一个肥胖的中年油腻大叔，当他听说聂峰想来应聘墩子工后，质疑地认真打量了对方一遍。 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有法当墩子工？能砍几斤骨头？菜刀能舞圆吗？ 在华夏国西南地区，墩子工是厨房里切菜师傅的俗称。 别小看这工作，不仅要刀法熟练，还需孔武有力，不然砍几块骨头都累得你气喘吁吁。 所以干这工作的待遇也不低，月薪3500元。 当油腻老板看见聂峰将一条草鱼放在菜墩上，写意一刀便将鱼开膛剖腹，取出内脏，立即傻了眼。 只见这少年菜刀倾斜，刷刷几刀，鱼鳞散落，鱼肉已从中分为两半。 刀势如行云流水，片刻之间，一大块鱼肉变成许多齐整小块，而鱼皮依然完整。 妈呀，这那是墩子，这是刀神啊。 老板颇有商业头脑，想让聂峰架起台面在门口切菜，这么好的刀技，噱头啊，可以招揽多少顾客！ 据说在锦江市的某个旅游景点，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习惯在做拉面的时候唱山歌，扭屁股。 后来有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去了，这家伙，女孩一下子就火了，以致许多粉丝慕名前去，去看扭屁股...... 错！去品尝那儿的拉面。 当然，酒足饭饱后欣赏品鉴下当地的民间艺术还是可以滴。 以前那面馆生意清淡，一天难得有几个食客，自从走红后，面馆也赚得盆满钵满，女孩也涨了工资。 俗话说得好，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油腻老板预估了下，只要聂峰展示刀技，饭店的客流量最少可以翻一倍，聂峰的薪水当然也可以涨一倍！ 不过聂峰婉言拒绝了，他这次来寻人，低调为主，不扰民，还是安安静静当个美男子吧。 喔，不，是安安静静当个墩子。 一有闲暇，聂峰便拿着罗盘在古镇大街小巷转悠，还好镇子面积不大，里里外外转上一圈，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天，聂峰又走到李家大院附近，手里的罗盘指针又在同一方向轻轻摆动，指向还是院子里。 难道说金针婆婆又出现了？ 罗盘指针在小幅度的左右摆动，说明对方在院子里走动。 聂峰压抑住激动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深色的t恤。 这房间还是饭店为员工租的，在小镇上一栋二层楼房，一楼是一家咖啡店，二楼几间房子被房东租了出去，聂峰所住的是临街的一间。 这房间原本住着四人，都是外地来饭店打工的，一到晚上，其余三人便溜出去，逛街的逛街，上网吧的上网吧，平时很少在屋里。 聂峰也落个清静，反正他与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也许在这里呆几天就走了。 这几人是夜猫子，夜不归宿，也方便自己练练功，散散心。 待到天色向晚，聂峰推开窗户，打量四周一会，便双脚站立窗沿。 双手勾住头顶屋檐，收腹上曲，微一使劲，猛地便翻上屋顶！ 上得屋顶，聂峰弯下腰，轻手轻脚向李家大院方向抄去。 此时聂峰已是初阶精英战士境界，敏捷、速度均高于常人。 只见他如一只动作轻快的狸猫，双足轻点瓦片，嚓嚓嚓，人影晃动，片刻间已越过几个屋顶。 虽然金针婆婆武道高自己太多，此番过去凶多吉少，但时间不等人，再一错过，可能就真的找不到对方了。 聂峰打定主意，不进屋，不碰面，只要确定万仙儿在后立马就撤。 此是闹市，相信金针婆婆就算发觉，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追赶，然后马上给代副校长打电话，坐等救兵。 来到李家大院附近，淡淡的夜色下，依稀可以看见高出屋顶的茂密树冠。 聂峰趴在屋顶，望着对面的小院，心脏跳动加快。 待会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自己心里始终在犹豫。 以聂峰对金针婆婆的初步印象和对自己的深入了解，估计见了对方一招也挡不了，弄个鼻青脸肿还算幸运，丢了小命才是“丢人”。 玩命,要在有命的情况下才能玩，命都没了，拿什么玩啊! 若不去又怕对面来一个人间蒸发，再遇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他很想给代副校长打个电话，对方应该很急切地想要抓住金针婆婆，以弥补过去的失误。 从那天代副校长暴跳如雷的痛骂，就知道对方很在意这件事，不过，救兵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恐怕那时黄花菜已凉了。 聂峰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一直趴在屋顶上，脑海里天人交战。 此时正值七月的夜晚，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月光洒下，给小镇建筑镀上一抹淡淡的银辉。 古镇已经进入梦乡，街上行人稀疏，偶尔几个房子还亮着灯光。 聂峰趴在屋顶上，盯着对面眼睛一眨不眨，时间久了，眼前渐渐迷蒙起来，仿佛周围生起了一抹淡淡的雾霭。 第五十章 圆月夜 忽然，一个人影从院子里跃上屋顶，在屋顶稍稍打量了四周，便转身向南面飞速掠去。 聂峰一激灵，刚想翻身而起，忽见街对面的屋顶也站起一人。 那人戴着黑色帽子，一身黑色皮装，身材纤细，分明是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从屋顶一跃而起，身形敏捷，紧紧追着先前的人影，也向南边而去。 敢情刚才这女子也埋伏在屋顶上，不过聂峰在这头，她在街那头。 聂峰也赶忙站起来，远远吊着那黑衣女子，始终与对方保持一段距离。 三个人影就在月光下，屋顶上，如迅捷的飞鸟，如轻快的小兽，健步如飞，辗转腾挪，并没有惊醒小镇沉睡的梦境。 那黑衣女子轻功极好，不一会便追上先前那人。 那人显然已经察觉有人跟踪，不紧不慢地向镇子外面掠去，越走越远。 渐渐的，聂峰便感觉脚下的屋舍越来越稀疏，看来已经来带了古镇的郊外。 在一座大屋前，那人脚下使劲，忽然高高弹身而起，在空中划了个很大的弧线，向一处几丈远的屋顶掠去。 待那去势未尽，那人身子在空中一滞，像违反物理规律似的，竟在空中短暂停留，然后身形侧转，折过头，向另一方向掠去！ 哪知黑衣女子如影随形一般，也是跃上高空。 待下落势头将尽未尽之时，身子忽然停顿，在空中纤腰翻转，往先前的人影方向急速落去。 转瞬间，黑衣女子已来到那人身后，差不多要贴着对方的后背。 一掌挥出，只见漫天银发如瀑飞舞。 果不其然，金针婆婆！ 或者说，李寡妇！ 金针婆婆轻轻落在屋顶，飞乱的银发也缓缓垂落在腰际，她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自发中抽出一根碧绿簪子。 那簪子在元气的注入下，缓缓伸长变细，最后变成一根七八寸长，泛着幽幽蓝光的针。 “子母针。”黑衣女子道，“好剑。”、 这剑由一块天外陨石打造，平时幻化为簪子形态，由于细且长，故名“字母针”，乃是对方的成名之器。 “看不出，小小年级，还颇有点见识。” “小小门道，谢谢夸奖。”那黑衣女子道，也缓缓从手腕上退下两个镯子来，握在手心。 一会儿，那镯子便融化成液体，自行流动覆盖了双手，一直到整个前臂。 片刻间，那前臂涂上了一层晶莹的液体，像是戴了一双透明的手套。 黑衣女子微启樱唇，道：“听说婆婆的缝衣剑法不仅封口舌，缚四肢，还可裁量生死，今天小女子有幸开眼了。” 转瞬间，两人便碰到一起，啵啵啵，周边不时有空气撕裂爆炸的声音。 转瞬间，两人便交了十几回合。 此时，月亮渐渐由弯月变成了圆月。 不知何故，聂峰感觉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远远望去，仿佛月亮就趴在屋顶似的。 两道纤细的身影，在这金黄而又硕大的圆月中，时而合在一起，时而退身分开，时而互相追逐，如两只蝴蝶嬉戏打闹，上下翩飞。 看来两人棋逢对手，没有数百回合难分高下。 聂峰从腿脚抽出一根铁管，这是上次从网上买的，花了几百大洋。 他将铁管一甩，从里面钻出一截稍细的管子，用手一拧，咔擦便将两根铁管固定，握在手里。 聂峰躬身悄悄走过去，企图抽冷子给金针婆婆一棍，就算伤不了，至少可以扰乱对方心神，给黑衣女子创造一个机会。 那知他刚走近，对方早已发现了他，一脚便将其踢翻在地。 聂峰翻身站起，顽强地再次近身。 那知刚到对方三尺之内，胸口便又吃一脚，这一脚颇重，聂峰嘴里一甜，一小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聂峰稍作喘息，牙关一咬，再次扑上。 金针婆婆心中恼怒，对方像只苍蝇一般，虽没有什么危险，但讨厌异常，当下抽个空子，手中银针戳出，直奔聂峰眼睛袭来！ 聂峰凭直觉手中铁棍忽然横档，叮！细细的银针刺在大拇指粗的铁棍上，竟将聂峰震得噔噔倒退几步，堪堪躲过这一关。 如果稍慢分毫，左眼就废了。 聂峰刚想再次欺身而进，却发现力道阻滞，四肢像被人用绳子捆绑了一般，竟不能动弹分毫！ 但聂峰危急关头的这一搅局，已给黑衣女子创造了宝贵时机。 漫天纷飞的掌影中，一只纤纤细手伸出，一下就按在了金针婆婆的胸口！ 破，黑衣女子轻吐一个字。 对方身上的衣服忽然炸开，片片碎絮，漫天飞射！ 金针婆婆身子向后飞跌，待到两三丈距离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身上衣服已是破烂不堪，某些地方甚有春光外泄。 “差点破了我的素手缝衣剑法，你还真是厉害。”金针婆婆道，神色有点狼狈。 说话间，手中的子母针化作一抹流光，重新变成碧绿簪子插在发髻上，仿佛刚才就一直在头上似的。 “你的大搜神手练到第三重了吧，年纪轻轻，功夫还不差，咳咳。” 金针婆婆抹了嘴角的血迹，道，“不过婆婆虽然受了伤，你也拦我不住。” “能让婆婆受点小伤，已是侥幸，想拦住你的确不行。”那女子道，声音空灵，悦耳。 黑衣女子没有说谎，她和金针婆婆实力难分伯仲，一方真想离开，另一方武道非得有更高境界不可。 金针婆婆面向黑衣女子，脚上发力急退而去，整个过程没有转身，生怕一转身对方立即施以暗手偷袭。 看来金针婆婆的对敌经验还是蛮丰富的。 那女子信守承诺，待对方人影杳无后，转过身来，看着聂峰。 “没什么大碍吧？”她问道。 这是一张精致绝俗的脸，淡如樱花的唇，细密如帘的睫毛，眉目如画，秀丽清雅。 竟然是客栈里看见的那位少女。 “还好。”聂峰苦笑道，身体试着动了动，却不能移动分毫。 “你中了她的缝衣剑法。”那女子欺身而近，一只点出，正中聂峰眉心。 “一个时辰就会自解，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纵身一跃，便到了对面屋顶，在屋顶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金黄的圆月中。 第五十一章 雾中花香 聂峰回到客栈，已是快天亮了，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囫囵觉。 起来时，看见罗盘又指向李家大院方向。 难道金针婆婆又在那儿？按照常理，昨晚受了伤，应该溜之大吉才对。 金针婆婆回来干什么呢，难道万仙儿就关在小院中？ 聂峰心思百转，对方受了伤，自己就算没有一战之力，要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院子外面就是闹市，就算再不济，向那马尾辫的女子通风报信还是来得及。 聂峰来到李家大院，见四处无人，便跃上高墙，趴在墙头观察了一下，跳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聂峰小心翼翼在四处探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人，便走进里屋。 屋子里各种家具如新，桌子上的一盆花叶子微微有些蔫着，看样子有一阵没浇水了。 花盆旁边放着两只茶杯，里面还有些残存的茶水，看着茶杯聂峰心里微微一动，两只不正代表金针婆婆和万仙儿两人么？ 地上忽然有样东西引起了聂峰的注意，那是一根柳枝，上面还有几片沾着露水的柳叶。 这是一只刚刚采折下的柳枝。 这说明不久金针婆婆来过这里！ 聂峰有些不安，又里里外外查了一遍，确确实实空无一人！ 上午的阳光洒进来，屋里有些氤氲恍惚，聂峰注意到屋里仿佛有些雾气，只是开始屋子中比较阴暗自己才未发觉。 他走进这几乎要消散的雾气中，皱皱鼻子，一缕微淡的百合花香在鼻翼尖流动，这味道似曾熟悉。 不错，刚才万仙儿就站在这里。 她和金针婆婆应该就站在这里。 而现在，两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了无踪迹。 聂峰拿出罗盘，指针在匀速转动，说明目标人物的确已经远去。 回到宿舍，简单洗漱后，看着镜子犹豫了一会儿，考虑给不给代副校长打个电话。 最后，还是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提了下。 代副校长比较激动，上次行动失败后，自己也挨了上面好一顿训斥，眼前有个咸鱼翻身的机会，自然喜出望外。 以自己对代校长的了解，对方估计得召集一大票人，然后耀武扬威声势浩荡地过来，估计最快也得第二天了。 不过，聂峰也暂时不用操心了，等己方的人来，相信救出万仙儿不是问题。 自从昨晚又遇见那马尾辫的美丽女子，不知是什么来路，大有可能是官方的某个组织。 但聂峰已打定主意不参与对方的一切活动，也不想交集过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下就到附近匆匆吃了早点，赶到饭馆继续上班。 油腻老板是一个面容和蔼的胖子，聂峰精湛的刀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对这少年态度一直不错，偶尔迟到也不多说半句话。 工作了一上午，在饭店吃了中饭，这里包吃包住，伙食也不错，并没克扣员工。 聂峰闲不住，便独自到镇上逛去，不知不觉又来到古镇中央的广场上。 只见一个人正站在前方水泥搭建的戏台上演讲，下面围了一大圈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脸型瘦削，长发披肩，像一个艺术家似的。 那男人很有激情，拿着话筒，只看见两片厚嘴唇翻飞，唾沫四溅，伴随着演讲，手臂还有节奏地在半空不停挥舞, “天道已死，诸神降临！ 神的光芒和威严将洒满人间！ 人类太渺小，太柔弱，战争、疾病、贫困，生老病死给我们太多磨难！ 让我们敞开虔诚的心，迎接诸神的降临，等待他的洗礼和召唤吧！” 这个家伙越说越亢奋，口沫飞溅，有点竭斯底里走火入魔的状态。 对于这一套，聂峰一向是嗤之以鼻，估计煽情过后，就要开始推销产品了，在青衣巷，干这营生的一抓一大把。 自从两年前花了300大元买了一只长满铜锈的所谓古董后，聂峰对这种“坑”有了相当高的免疫力。 这些套路也只有去蛊惑老人和孩子。 正欲离开，便看见在客栈遇见的那位干瘦，有着鹰钩鼻子的中年人和另一人急匆匆跑来。 只见他们推开人群，冲向戏台，看来是冲演讲者而去。 紧接着，戏台下又跳上一名大汉，挥拳拦住了鹰钩鼻子等人，看来是和演讲的人是一路的。 争斗立起，双方噼噼啪啪交手，台下的吃瓜群众一片大乱，顿作鸟兽散。 那大汉也是一个武者，聂峰估计他就是个初阶精英战士水平。 十多招过后，鹰钩鼻子越战越勇，寻破绽一记重手击出，便把大汉打翻在地，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支约莫七八寸金属棒。 “慑神棒！”聂峰见状，一下就警觉起来，他太熟悉这东西了，眼睛赶忙眯起来。 但是这次慑神棒并没有闪烁红光，而是弧形的蓝光！ 只见鹰钩鼻子拿着它往地上的大汉身上一戳，大汉身子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看来这东西不仅能消除记忆，还有电棍的作用，聂峰想到，能将武者当场击晕，估计也是十几万伏高压电吧。 演讲的长发男人不懂武道，早就被鹰钩鼻子带来的伙伴制住。 一会儿，来了辆小型货车，鹰钩鼻子和伙伴提起两人便进了车厢。 看着远去的车辆，聂峰皱了皱鼻子。 鹰钩鼻子什么时候插手城管的领域了？ 难道这长发男不是卖打药的？看样子随身带了武者，也不像搞这一行的。 难道鹰钩鼻子一行和军方有关？想到温云以前给自己提过的神秘组织，这些人十有八九是猎神总局的。 离开广场后，聂峰信步来到了小溪边。 小溪多石桥，桥桥各不同，每座桥都有一段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底蕴。 走在桥上，折一朵花或一片叶子丢下，看着它顺着溪水随波而去，只感觉岁月如斯，生命如水。 小溪两岸，成行的柳树如碧玉妆成，垂下千条万条绿丝绦，那细细的柳叶儿，上面还沾着些露水，像情人迷醉的眼睛。 第五十二章 丹青宾馆 沿着小溪开了许多露天茶园，喝茶的人很多。 一边品茶，一边纳凉，一边看着溪水静静流淌，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溪边也有一些美术学院的学生，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在柳树下，在小桥边找了块地方支起画板写生。 聂峰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上，望望对面楼台飞檐，看看小桥流水，偶尔装模作样欣赏学生的画画，倒也悠闲自得。 上午在李家大院看见了那一根柳枝，聂峰便有心来到了小溪边。 他倒没想仅凭这一小段柳枝条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蛛丝马迹，不过走一走，看一看也是不坏。 这些学生们画的都是清一色的油彩画，浓墨重抹，风格偏于写实。 走了一圈下来，还没发现哪个学生描几笔中国风的水墨，聂峰不懂美术，但自觉还是喜欢那种风轻云淡的高远意境。 来到一颗黄槐树下，这里用绳子牵起，挂满了学生的作品。 旁边有几人正在围观，其中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老人在认真欣赏，评头论足。 “你看这画表现不错，但在一些细节上把握不对，就差了些火候。 你看画上人物，姿态优雅，作者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美丽瞬间。 但是在表现时，手腕部分的装饰太杂，色彩太多，着色又太重，而画的整体色彩是偏纯净、淡泊的。 所以这几笔色彩破坏了画的原有基调和氛围。” 聂峰看过去，在这两人指点的一副画作前停住了。 这是一副古镇清晨的人物写生，小桥，流水，几处房舍。 溪边柳树下，一位少女正伸出手摘树上的叶子，皓腕一圈五颜六色的璎珞。 这神情，这姿态，还有这身打扮，不是万仙儿是谁？、 聂峰心里有一种微微的情绪在发酵，心跳频率不时加快。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心神，刻意让自己保持平静，问旁边的美术生，“嗯，这副画不错，是你画的吗？” “不是，是师姐画的。” “那她......” “她刚刚还在这儿，可能是回旅馆了吧。”旁边的学生道。 “这位同学，你要买这副画吗？”美术生瞅了瞅聂峰，发现和自己年龄相仿，亲切感增加了几分。 搞美术的都喜欢将自己的作品展示出来，让观众品评，如果有人喜欢掏钱买下来，更是自己价值的体现。 “嗯，咳咳，多少钱？”聂峰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张纸币，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200元。”美术生报了个价，说实话，这价格也不贵。 聂峰这次出来，身上带了2000块钱，这是自己的大部分家当，除去旅馆费伙食费，目前还剩1700多块钱。 清心丸已用光了，原来打算找机会买一些，上次在黑市也打听了，一瓶50颗药丸的蓝瓶大约5000元左右。 所以剩下的要一个钱掰成两半花，200块钱，够自己几天的饭钱了。 聂峰刚想拒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咬咬牙，又改变了主意。 学生接过一把零钱后，脸上未流露出任何鄙夷和不屑。 这些画挂在这儿一天了，品头论足的倒多，但真心掏腰包的今天还是头一个，能花钱买画的顾客最起码要尊重是不是？ 当下取下画来，细心包好，交给了聂峰。 “我想找作者签个名，请问在哪里能找到她？”聂峰问。 ...... 不一会，聂峰按照那学生所说的地址找到了丹青旅馆。 这是一家很大的旅馆，三进院落，位于古镇边上，出门就是小溪。 门口挂着许多镀金的牌子，什么某某美术学院基地，某某工作室等等，一看就是专门接待美术生的地方。 聂峰进入院门，找了个学生询问。 “喔，你找李乐姐啊，她刚才出门了，要不你在这儿等她一会？”学生道，很热情地端过来一把竹椅，让聂峰坐下。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个大眼睛，圆脸蛋，头上扎着两支马尾辫的女孩蹦蹦跳跳走进来，“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女孩约莫十五六岁，说话间，脸上还露出一丝腼腆。 聂峰把手里的画展开，道，“你是李乐同学，这副画是你画的？ 画得太好了，我刚刚买下了，嗯，想请你签个名！”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了下，嘴角漾起两个小酒窝。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看看，为什么天空的颜色不用蓝色呢，这柳树的叶子实际上是梭子形，还有......” 聂峰摊开画卷，装模作样问了几个专业性问题，那叫李乐的女孩很有耐性给这位勤学好问的同学一一做了解答。 “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哈，你看这画上的女孩，抬手摘柳叶，姿态优雅。 你也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美丽的瞬间。 但是在表现时，手腕上的璎珞色彩太多，太重，而画的整体色彩是偏纯净、淡泊的。 所以这几笔色彩和整个画的基调稍微有点......咳咳。”聂峰一本正经地胡侃。 “哎呀，是有点这意思，不过早上那女孩真的是这么戴的，而且，我觉得她好美......” “这画是今天早上画的？”聂峰像只大灰狼，慢慢地引诱小兔子开门。 “嗯啊。“ “见到这女孩本人了？” “是啊，就在画上的地方。” 聂峰停了停，稍微平复躁动的心情。 看来与上午所发现的情况吻合，万仙儿早上在镇上出现，并顺手在溪边折了只柳条，然后，便消失在李家大院内。 只是，院子里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就差挖地三尺了，她究竟在哪儿呢？ 想起屋子里淡淡的雾气，那一缕缭绕在空气中的淡淡花香，两个人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不见，难道，躲在异度空间去了？ 聂峰皱皱鼻子，为有这种荒诞离奇的想法感觉好笑。 准备离开丹青旅馆的时候，那圆脸女孩问道：“同学，你很有天赋，没考虑在我们这儿培训一下吗，很快你就进步很大。” 聂峰摇了摇头。 那女孩紧追不舍，生怕这位勤学好问的艺术奇葩走掉，“一次性付款的话，费用可打八折喔。” 聂峰笑笑，收起画卷转身离去。 第五十三章 又见校长 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到出租屋时天色已晚了。 房间里另外三人又出去开始夜猫子的生活了，这也好，没人打扰自己。 聂峰盘膝坐在床头，继续修炼《导气诀》。 自从开始修炼这功法后，聂峰日夜坚持，从不懈怠。 渐渐地呼吸吐纳间，观想遁入丹田。 依然是熟悉的轰鸣声，熟悉的漆黑空间。 漆黑空间内，一根葡萄般粗细的光柱从穹顶一直到地面。 接近光柱，就会感觉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带着一缕温润的暖意，这薄雾就是所谓的元气了。 待会儿以锻肉焠骨之法，再将这光雾元气带入奇筋八脉，就可淬炼骨骼，温养肌肉，改善人体各项机能。 不过这光雾也太稀薄，要达到第二重不知要吸收多少元气？ 聂峰想起自己背上的“拆字”，自从有了它，生命中充满了多少惊奇！ 目前为止，聂峰总结了“拆”的两大功能： 一是“拆东补西”，也就是伤害转移，这招将后背所受力道分解转移到周围环境，效果不错，就是局限于后背，每每成了逃跑专用。 二是“引力漩涡”，背上疤痕如游鱼般以灵台穴为中心移动，形成旋涡，加速吸收元气，甚至扩大孔径。 后面这招够神，够牛叉，相当于一个加强版的元气吸收辅助工具，不过根本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 而且每每要到生命受到极度危险的关键时刻才展现出来。 不过自己也不敢以身犯险啊，万一到了紧要关头，这功能歇菜了咋办？ 像上次在烈火之中，如果这功法稍微不那么灵敏，自己现在已变成了焦炭。 如果有机缘，找到法子将那丹田孔洞扩大，一倍，两倍，像核桃那么大； 甚至像鸡蛋，苹果，甚至还更大，那吸收元气的效率是多么可怖！ 那么，锻肉焠骨境界九重楼，步步登高，重重进阶，还不是在自己一朝一夕之间！ 到那时，超级战士，终极战士还会远吗？ 想到这里，聂峰忽然胸中豪气激荡。 世界上没有攀不上去的高峰，只要意志坚决，终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由于清心丸已用光，导气诀只练了一个小时，七八分钟的锻肉焠骨，体内积累的元气已消耗一空。 照例出了身臭汗，聂峰从卫生间洗浴出来，刚穿上衣服，忽然心生警觉。 一记直拳砸在门上，拳头破门而出，一下就打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哎哟！”来人本是耳朵贴在门上偷听，没想到挨了一记老拳，等他扬起头，聂峰才发现对方是代副校长。 “校长，您好，你怎么.......”聂峰本想说怎么鬼鬼祟祟，半途警觉赶忙住了口。 代校长三七分的头发依然梳的笔直，油光水亮。只是嘴角刚才吃了一拳，很快便肿起一个大青包。 饶是聂峰鬼机灵，赶紧搀扶起校长，满脸堆笑，带着十二分的歉疚和热情。 “校长，没想到你亲自驾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混账王八蛋！”代校长吐了一口血水，破口大骂，刚骂了几个字，发觉旁边房门打开，有人探出了头，便顿时住了口。 “校长，就你一个人，你带的部队呢？”聂峰面露疑惑，原来以为这家伙要拉一只队伍浩浩荡荡过来。 赶忙将代副校长迎进屋子，先倒了杯水，又跑到门口买了瓶活血清淤的云南白药。 给这家伙腮帮子搽了一遍后，代副校长歪着嘴喝着茶，才慢慢道出缘由。 原来他接到聂峰的电话喜出望外，以为翻盘的机会到了，赶忙召集手下。 但由于平时管理涣散，大部分人都不在当地。 有的请假，还有的找借口躲避，惹的代校长悲愤交加，发誓明年将严肃整饬纪律，不听话的叫他立马滚蛋！ 向上级汇报真实情况也不行，关键时刻掉链子，首先得治你个组织不力，纪律涣散之罪！ 思来想去，为了完成组织交付的重托，只有自己孤身来咯。 其实，真实情况是上次行动失败，影响恶劣，自己被上面降了职，已没有权限调兵遣将了。 当然，这是机密，不可说，不可说。 聂峰把目前的情况简要地向代副校长汇报了下。 当听说金针婆婆的踪迹又消失后，这家伙也傻了眼。 罗盘这东西是总局的标配，不可能失灵，只可能是对方具备了一定躲避探测的办法。 “唔，目前的局势我也知晓了，这个嘛，那个......”这家伙歪着嘴呷了口茶，开始打着官腔。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具体安排呢，你也很清楚......” 扯着扯着，代副校长瞅见了聂峰严肃认真的眼神，讪讪一笑，正襟危坐道： “你明天再带着罗盘四处仔细查查，唔唔，可能是躲在某个地方，探测信号被遮挡了。 还有，这地方也有猎神总局的人，唔，我认识负责的，以前还和他喝过酒。 这样，我明天去拜会下，向他借点人手，唔唔。” 代副校长还没吃晚饭，聂峰赶忙屁颠屁颠地叫了份外卖。 看着对面把一包炸鸡连着鸡骨头啃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吮吸着指头。 聂峰暗道，这家伙是从爪哇国跑出来的吗，有多少天没吃饭了！ 吃完饭，代副校长赶了一天的路，有点疲倦了，鞋子没脱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辛亏房间里空床多，不然只有去住旅馆了。 熟睡不久这家伙说起了梦话，什么“嗯，啊，喔......”之类的叹词不断。 有一次居然做了噩梦，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喊着“兄弟们，跑啊，赶快跑啊！” 手一划拉，便将床头的茶杯打碎在地。 看着满地碎片和门上的破洞，明天不知要赔多少钱，聂峰欲哭无泪。 闹了一阵，斜躺在床上的代副校长渐渐进入深眠，一会儿已是鼾声如雷。 古镇临近小溪，晚上蚊虫颇多，一只蚊子飞来，落在代副校长脸上。 聂峰瞅着对方，鼻子微微皱起，一巴掌便向对面的脸上轮了过去。 啪！一声清响，在宁静的夜晚颇有点刺耳，代副校长嘴里咕哝几下，又沉沉睡去。 第五十四章 打探情报 万仙儿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婆婆自从上次出去一趟回来后，就躺下了。 听她说受了内伤，万仙儿出去抓过药，也没看见好转。 自己本来是被婆婆抓来的，至于为什么抓她，抓来所欲何事，婆婆也只是一笑而过。 只是后来，两人因机缘巧合，性情相投，慢慢竟成了忘年交。 万仙儿觉得婆婆不是坏人，婆婆待人和蔼，也很会理解自己，只是偶尔坐在木屋外面，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浓雾。 这木屋坐落在一块几分见方的空地上，屋前散乱摆着几盆花，屋后是一颗不知名的大树，两尺高的竹篱笆将小屋和大树围了一圈。 篱笆外是浓浓的雾气，像一堵墙黏在一起似的竟不飘散。 那浓雾每天都缭绕在木屋周围，这屋子就像处在云中。 有几次万仙儿试着向浓雾深处走去，无论走多远，多久，最终又会绕回到小木屋。 这浓雾就是一个迷宫，这地方就是一个隐秘的空间，这是婆婆后来对自己说的。 ...... “聂峰，这房子的蚊子太多了，咬的人睡不好觉，你今晚去要几盘蚊香。” 洗漱的时候，代副校长看见自己脸上的血迹，说道。 吃过早点，代校长兴致冲冲就去搬救兵了，聂峰则和房东讨价还价，最终乖乖掏出两百大元，赔了木门。 中午，这家伙才醉醺醺地回来。 一回到屋子便大马金刀往聂峰床上一躺，喊聂峰泡了壶茶来，咚咚咚灌了几大口。 “灰鹰那老哥就是够义气，喝酒吃肉不说，说人手要多少给多少。”代副校长道，脸上挂着炫耀的神情。 “我说，聂峰，明天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大伙一起把金针婆婆做掉，他奶奶的。” 第二天，代副校长、聂峰和灰鹰在一家小茶坊里面碰了面。 只见灰鹰大约四十多岁，脸庞瘦削，双眼犀利，当然最有印象的是脸上那只弯如鹰钩的高挺鼻子。 原来就是鹰钩鼻子，这家伙聂峰认识。 果不其然，他也是猎神总局的，看样子还是这片地区的负责人，只是不知那马尾辫女子是不是他的手下。 当代副校长将详情叙述了一遍，灰鹰道， “代老哥，聂峰小兄弟，你们的忙我一定是要帮的； 还别说，这地方是我的地盘，自然情况比较熟悉，你们找人也找对了。” 灰鹰给两人的茶杯续了水，又道， “不过我也有事需要两位帮忙，聂峰小兄弟，我需要你打入青峰画社内部，找点小情报。” 聂峰点了点头，怪不得这家伙答应很是爽快，敢情也有事情要找自己。 “青峰画社？” “就是你昨天去的那个丹青宾馆。”灰鹰不好意思地冲聂峰笑笑，“我在里面有些消息渠道，所以小兄弟的动向我也略知一二。” 聂峰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处在灰鹰的监视之中，不然不会如此清楚自己的行踪。 不过自己也有求于对方，现在摒弃前嫌，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况且对方属于官方组织，有钱有人，如果他们去打探万仙儿的行踪，自是轻车熟路。 “为什么是我？”聂峰只问了一个问题。 自己只是初阶精英战士，刚入门的武者，武技、潜伏乃至情报搜集自己一窍不通，灰鹰手下应该不乏合适人选。 “因为你给李乐姑娘谈得拢，她是画社社长的妹妹。”回答很干脆。 末了，灰鹰给聂峰一个小盒子。 “你还是初级武者，眼睛会暴露你的身份，把这东西戴上，小心点，对方也隐藏着武者，甚至级别更高的。” 聂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隐形眼睛，戴上去，恰恰将眼中的那抹精芒遮住。 中午到了饭点，作为礼尚往来，代副校长回请了灰鹰，聂峰说要为任务做些准备便推辞未去。 这天中午，代副校长又喝高了，又摇摇晃晃回到客栈。 进门嚷着要喝茶水醒酒，灌了聂峰送过来的整整一壶凉茶，然并卵。 这天中午代校长在酒精的深度麻醉中，嘟嘟囔囔说了许多话，透露了许多秘密。 当然，也与聂峰的正确引导分不开的。 如猎神总局，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机构，组织严密，纪律严明，高手众多。 在一些重要地区，都设置有地方监察厅，委派监察官，负责该地区社会武者和超凡事件的情报、监控、侦破和缉拿等任务； 比如灰鹰，就是北起古镇，南至雨城这一片的监察官。 而在省和重要城市则设立高级监察厅，委派高级监察官，负责管理几大片区的监察官。 而灰鹰这种级别的监察官，手下一般设有监察员、情报员和行动队。 人虽不多，却管控着方圆上万平方公里，几个县市的武者，更有权调动当地警力协助工作，权利很大。 灰鹰作为监察大员，一般情况下坐镇雨城，只是这次因为任务重要，才被抽调到了古镇协助。 下午聂峰又回到了丹青旅馆，找到了单纯快乐的李乐小姑娘，交了一千块钱学费，光荣加入了绘画辅导班。 这一千块钱交起聂峰也不心疼，因为是代校长安排的，而且他还信誓旦旦保证行动的一切花费都可以正常报销。 猎神总局那么大，不差钱！ 到饭店辞退工作的时候，油腻老板虽不爽，也还是将这几天300块的工钱算给了聂峰。 聂峰很快被安排了住宿，是宾馆四楼的一个标间，里面两张床，还住着一个天天玩手机的四眼仔。 聂峰搬行李上去的时候，四眼仔已和大家去外面写生去了。 屋里衣服鞋子垃圾乱扔，不时有臭味潜入鼻孔，聂峰当时看了旁边几个房间，都是一片狼藉。 听宾馆的一个老人说，学艺术的整天钻在学习里，哪有啥时间整理内务。 聂峰实在搞不懂屋子乱糟糟的人，怎么还能发现美，画出那么漂亮充满意境的画儿来。 一屋不扫，何以绘天下！ 如此过了两天，金针婆婆的踪迹再也没有出现，代校长虽然心急，但也无可奈何。 只好自己拿着罗盘每天逡巡于古镇各个角落，希望在某个时刻，那罗盘的指针能稍作停顿，偏转一下。 通过两天的仔细观察，聂峰发现李乐在画社也是一个小有威望的人，画社四十二名学生，李乐姑娘年龄最小，但却受到大家的尊重。 看来打探情报的事情还要在她身上下功夫，对付如此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聂峰还是很有办法的。 每次在外面写生回来，聂峰都要采点小野花，在镇上买点小零食、小玩意什么的带给小姑娘。 聂峰这般夹杂这青春与浪漫的殷勤攻势，自然把涉世未深的李乐逗得心花怒放。 利用空余时间，聂峰对宾馆和画社成员做了详细调查。 这丹青宾馆被青峰画社包下来，共3栋木楼，31个房间，总计住了画社成员42人，宾馆另有3名工作人员。 其中第一栋一楼作为食堂，第三栋楼二楼作为会议室，一般是画社核心成员开会所用。 据聂峰深入调查，有两人可确信是武者，至于有没有级别更高的武者就不得而知了。 社长李萍，也就是李乐的姐姐一直未曾露面。 听说是一位美丽的少妇，喜着素衣，捻菩提，一心向佛。 第五十五章 胖子来访 这天中午，代副校长喊聂峰出去一起吃饭， 这家伙开始还信心满满，拿着罗盘走遍了大街小巷。 查了两天，没有任何消息，也就丧失了激情，大部分时间是周旋在某个美妇人开的店门口。 找了一家卖烧肥肠的小店，点了两碗红烧肥肠。 说实话，聂峰打得粗，并不挑食，可是你这肥肠里面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是什么，这就要找老板说个子曰了。 老板是个胖嘟嘟，油呼呼的中年人，过来面不改色道: “小兄弟，肥肠就是大肠，里面有点屎很正常啊！这肥肠我卖了十几年了，都是这样！” 代副校长也出来打圆场，“年轻人，吃不来这味道，老板，给他炒个素菜！” 末了，盯着聂峰，很有内涵地道：“你知不知道，肥肠带点屎，越吃越香，说白了屎就是肥肠的灵魂！” 这顿饭吃得很有意义，在校长的敦敦教诲下，聂峰肚子没塞多少东西，脑袋里却塞满了许多做人处事的道理。 当然，至于聂峰学懂了多少，领会吸收了多少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顿饭总共吃了五十多元，也是聂峰结的帐，看见聂峰阴郁的表情，代副校长宽慰道， “把帐记起，到时在活动经费里一起处理。” 喊聂峰一起吃饭是这家伙准备开溜，临走时要给聂峰交代一下。 好在锦江离古镇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回倒也方便，代副校长特别嘱咐聂峰继续做好侦查工作，一有消息便马上通知自己。 在他看来，抓金针婆婆的任务必须自己亲自指挥，被灰鹰等人抢了去，那功劳可就不姓代了。 这天晚上，聂峰在房间盘起腿，准备练习《导气诀》。 对面四眼仔正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对于聂峰的古怪举止，已见怪不怪了。 何况两人才认识不久，也没过多语言，反正就是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练完呼吸吐纳，聂峰刚想去洗个澡，手机却响了。 拿起一看，竟然是胖子打来的，来到古镇一周多了，其间聂峰也与胖子在微信聊了几次，电话倒没打过。 “聂峰，我出院了。” “啊，你全部好完了？”看见好朋友康复，聂峰也很高兴。 “明天我到你那儿来，看看你。” “明天？”聂峰本来想说自己在执行任务，不过转念想现在也没多大事，便答允了。 “知道你在出任务，出了点事，明天我过来和你谈，你放心，不会耽搁你时间。”胖子在手机里的声音有点悲伤。 聂峰放下手机，两周多没见，感觉胖子变了一些，无论微信聊天，还是通电话，感到对方已少了往昔的那种洒脱和俏皮。 也许，那次车祸给胖子带来的伤害太大了。 第二天，聂峰刚吃完早饭，胖子已赶到了，从锦江到古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可见他走的很早。 胖子坐的是一辆小轿车，听说是代副校长专门为他安排的。 虽然代副校长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拉拢聂峰更努力地完成任务，但这个情自己也领了。 两人一见面，胖子一个熊抱，紧紧拥住聂峰，充满感情地喊道：“兄弟！” 这一出把聂峰也感染到了，心中莫名漾起一丝酸楚，两个好友见面的喜相逢活生生变成了伤离别。 这不是朋友见面的正常打开方式呀！ 胖子还没吃早饭，聂峰带他去附近的面馆，要了一大碗打卤面。 看见胖子吃得稀里哗啦，感情早上走的早，饿慌了。 “胖子，你的伤都好了嘛？”聂峰问。 “那自然，你家着火后几天我就该出院了，只不过父母让我呆几天，胖爷我......” 胖子刚想吹几句，看见聂峰阴郁的脸色，赶快住了嘴。 一句话勾起聂峰心中的痛，这几周忙忙碌碌，刻意地不去想这些事，把伤痛和仇恨深埋在心中，此时倒被胖子揭开了盖子。 对自己房子被烧毁的伤痛，对大金链子的仇恨和愤怒，对万仙儿的失望和牵挂，所有的情绪千百般滋味霎时涌上心头。 良久。 胖子放下手中的碗筷，“我在医院的时候，温云来了两次。” “你出车祸不是温云指使的，应该是家里其他人，可能他并不知情。”聂峰很冷静地为胖子分析。 “我知道，但我也没理他。”胖子道，“还有这次医药费也是温家出的，说这事要私了，我这次来就是听听你的意见。“ 聂峰将手中的茶杯深深一口喝光，按捺住心情，想了想道：“我们无权无势，还是私了吧。” 两人默默无言，独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胖子岔开话题，“文小兵这家伙最近练功很刻苦，听说你给他推荐了一部秘籍。” 聂峰笑笑，什么秘籍，就是将书店的那本《导气诀》给文小兵推荐了一下，聂峰也希望好朋友在武道上能先行一步。 胖子盯着聂峰，感觉对面的朋友渐渐变了，至于哪些变了，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变得成熟了吧。 当下便将心里想着的事说了出来，“放火烧你家的那个大金链子，他会不会与温家有牵连？” “应该没有。”那天聂峰身受重伤，许多记忆都断了片。 “听说大金链子第二天晚上被人砍了？”胖子道，“当天就跑路了。” “这种人，肯定仇家不少，真希望那一刀是我亲手砍的，不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仇，迟早要算回来！” 聂峰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拳捶在桌上，桌上杯筷一起跳动了起来。 胖子抓住聂峰的手，神情肃穆，“聂峰，现在我们还年轻，又没实力，所以人言轻微，人人都可欺负我们。” “你好好练功，成为了武者，就是选择了条阳光大道，你有的是大把的机会.....” “只是我......”胖子脸色有些古怪。 “我知道自己成绩不好，大学估计考不上了，到时只能读一个大专，当一名普通工人， 和你们比起来，那是天地之别了，更别说出人头地。” 看着胖子的脸色渐渐阴郁，聂峰心也沉下来，胖子说的都是实话，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就是这样。 随着日子久了，也许两人就是两条平行线，互不交集。 胖子掏出一包烟，递过来一只，两人默默抽着。 一会儿，身边烟雾缭绕，如在云中。 第五十六章 小卖部 聂峰一口气将手中的烟吸完，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下。 忽然道：“胖子，我正在帮官方做一项重要任务，干脆你来帮忙算了，到时立了功，你也有份。” 胖子思忖一番，盯着对方，“这个也行？” 聂峰严肃地点了点头。 胖子嘴角露出微笑，小眼睛忽闪忽闪。 说这番话时，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聂峰心里也曾盘算过数次。 目前，官方对曾经为政府立了功的人还是相当看重的，待遇也高。 自己已是武者，立了功，只是锦上添花，真要把功劳分给胖子，那就是雪中送炭了。 就算大学不破格录取，到时在社会上混，有一分功勋，自是比其他人活得有依靠。 当然，现在得看灰鹰同不同意。 听代副校长说他是这一带的监察大员。 这几天，听那家伙吹嘘猎神总局，那是无所不能的组织机构，这机构里的重要人员，自然手中掌有很大权势。 中午聂峰以汇报工作的借口将灰鹰约了出来。 这次碰面的地点是河边的一个露天茶坊，由于距离远，灰鹰打了个车过来。 一下车，胖子就热情地弯下腰替对方拉开车门，还将手搭在车门上方，这做派，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保镖嘛！ “小兄弟，找我出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坐下后灰鹰道，明显有点小期待，语气相当客气。 聂峰便将画社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简单汇报了一遍。 “嗯，还不错。”灰鹰对聂峰的工作细致还是比较满意的。 左手不停摩挲着下巴，片刻又道：“小伙子，就这些？” 聂峰皱了皱鼻子，想了想，便将准备请胖子参加任务，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按照聂峰的说辞，画社对学员的管理和监控越来越严，打手机都要禁止了，为方便信息传达，需要有一个像胖子一样聪明能干的人作内应。 灰鹰瞅了瞅正殷勤泡茶的胖子，这家伙一脸肥血，脸上有些小雀斑，两只小眼珠贼溜溜乱转。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正好，我先在也急需人手，宾馆对面有个小卖部，你先去那儿锻炼锻炼。” ...... 为监控画社，灰鹰专门在对面开了一间小卖部。 原来小卖部也有一名眼线，还是一名年轻武者，只是呆久了，自觉大材小用，颇有些牢骚。 看见胖子来顶替自己，自是欢喜，交代了一些基本注意事项后，便将小卖部扔给胖子，溜之大吉，去忙灰鹰交待的其他重要工作去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卖部，店面不大，几个平方，卖点日用品和一些香烟酒水。 场面不大，位置却很重要，在丹青宾馆大门对面，在店里，可以随时监控进出画社的所有人员。 再加上不时有画社学生到店里买东西，只言片语间，便可搜集一些有用信息，对于此，胖子自然游刃有余。 这天，聂峰到店里买了点生活用品，顺便看看这家伙在干什么。 “你中午吃的藤椒凉拌鸡，青椒炒肉和青菜园子汤，啧啧，伙食开得不错喔。”胖子道，笑得很鸡贼。 聂峰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子消息还很灵通。 “呵呵，老子还知道你们三十五个学生，七个老师，昨天有两个学生病了。 “别急着发表意见，有个重要情况告诉你。”胖子摆摆手，止住聂峰插嘴道，“今天晚上你们有两个重要人物要来。” 聂峰一下奇了怪了，“你娃怎么知道，又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敢情胖子人虽未在画社，但仿佛是画社的重要领导似的，什么情况都知道，反而是自己这个所谓打入敌人内部的倒还不知情了。 “你们那伙食管家蒋锅铲天天要到我这里买东西，每次来，我好烟好茶给他整起。 这不，刚刚在我这儿买了两瓶好酒，这不是有重要人物要来么？”胖子两只小眼睛忽闪忽闪。 蒋锅铲是画社伙食管家的外号，这家伙手艺不错，做的鱼香肉丝和麻婆豆腐深受大家喜爱。 平时嘛喜欢整点小酒小烟，吹吹荤段子，人也倒不坏。 “还有，你们画社的每次来买东西，男的我给支烟，女的我打点折， 有事无事和他们聊几句，许多信息就是从闲言碎语中分析得到的。”胖子眼睛忽闪忽闪。 “小峰同学，我们深入生活，但要高于生活，懂不？” 我靠，这小子还真进入角色了。 聂峰一下对胖子刮目相看，这家伙还真有搞情报的天赋，真是应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那句老话。 以前知道这家伙爱耍点小聪明，没想到他还心思细腻，处事老道。 “胖爷虽身在小卖部，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胖子做出运筹帷幄的样子，用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 临走时，聂峰拿了一包香烟，两包方便面。 一包烟两包面，一共28块钱。胖子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欠着。”聂峰眼睛一瞪，兄弟买东西，好意思收钱吗？ “小店经营，概不赊账，况且，这些东西都是公家的。”胖子道，眼睛有狡黠的光。 “那就从代校长的活动经费里扣。”聂峰大手一挥，甩了一句让胖子懵圈的话。 抓起东西，扬长而去。 一路走还一边哼着小曲： “一闪一闪亮晶晶，我在茅厕数星星。” ...... 下午三四点左右，果不其然有两位重要人物来到。 一位是一身灰白素衣的妇人，面容姣好，手腕上盘着几圈小叶紫檀手串。 不用说，这是画社社长李萍，乍一看还以为是虔诚的佛门信徒。 另一人则一身黑袍，宽大的连衣帽将整个头罩着，看不清面容。 吃饭的时候两人也没到食堂，而是由李乐和蒋锅铲端了一些饭菜进屋。 聂峰本来打算吃饭的时候假装接听手机，悄悄给来人照几张相，发给灰鹰，如此如意算盘自是落了空。 这天晚上，聂峰练完导气诀后，又将锻肉焠骨之术过了一轮，这些日子积累的元气很快消耗殆尽。 至于对面那小子，聂峰早编好了一番说辞，又加上香烟不断，这家伙早就沉迷于自己的游戏世界，对聂峰的言行充耳不闻。 这天，聂峰感觉到呼息流畅，气机暗合，运行完小周天后舌底有些甜意，看来不久又可感觉冰雪消融的意境了。 那意味着锻肉焠骨又达到了第二重，自己将跃升成为中阶精英战士。 第五十七章 雾中小庙 修炼完成后，聂峰起来上厕所。 他住的这栋楼房间是不带卫生间的，每层只有一个公共卫生间，洗澡，上厕所全部集中在一起。 当他走到过道时，发现对面二楼的某个房间灯火通明，几个人影窜动，好像是开什么会。 聂峰匆匆解了手，下了楼，悄悄向对面的楼走去。 离楼房还有十几米，聂峰看到楼下站着两人，虽然夜色已深，但对方眼中偶尔闪过的精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无疑这两人是武者，只不过是什么境界的武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肯定没超过精英战士。 聂峰悄悄趴在一堆假山后面的地上，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按理说到了精英战士境界的武者，元气的淬炼，使各感官敏锐程度高于普通人。 但想要听清如此远的的谈话，也还是很有难度，不过聂峰却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语句。 看那映在窗前的人影，约莫六七人，估计都是画社核心成员。 人影中有一个身影纤细的小个子，估计李乐也在其中，看来这小姑娘的分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 会议东拉西扯，说了好大一堆画社的内务，聂峰依稀听得几个词，如：古庙，祭坛等等。 到后来对方声音越来越低，聂峰就彻底听不清楚了。 聂峰悄悄爬了两步，不小心碰到旁边的花架子，上面放置的花盆啪的落下，在地上摔得稀烂。 “谁？”楼下两个站岗的武者一下警觉起来。 聂峰惴惴不安，以为事情败露，不知如何作答，正仓皇间，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是我。”一个干瘦老人蹒跚着从聂峰下蹲的地方走过，仿佛没看见对方似的，走到楼下，道： “我过来查夜，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干啥子，早点熄灯睡觉，不要影响大家。” “好的，王老伯，我们开个会，马上结束。”对方看见是宾馆的管理员老王，放下了心，没有再多疑问。 “开完会记得把灯关了。”老王不放心的嘱咐了下，又佝偻着身子走了，自始至终，他直接无视聂峰的存在。 聂峰记得自己初到画社的时候，灰鹰便知晓自己的行踪，看来在这里也有他的内线，这老王很可能就是。 ...... 第二天，聂峰就去找李乐，准备套点机密出来，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女孩思想单纯，套点话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李乐单纯却不蠢笨，义正言辞地揭穿了聂峰的小心思， “聂大哥，社长回来了，你还是多用点心思在画画上吧，到时候考试不过关，多半是要被赶走的。” 李乐所说的社长就是她的姐姐，李萍，这是聂峰最近才知晓的。 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在画社里就小有威信，多半还是靠姐姐在旁撑着。 偷鸡不成的聂峰又去了趟小卖部，和胖子商量了下，准备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点。 回到丹青旅馆却发现李乐在找自己，“聂峰，你马上去买东西，照这纸上写的来买哈。” 李乐交给对方一张纸条，聂峰看去，上面写着：香烛30根，竹签香200支，纯铜灯具4个等等尽是一些祭祀拜神用的物品。 聂峰当下就奇怪了，一个画社买这些烧香拜佛的东西干什么呢？ “哎呀，你别东问西问的啦，这是秘密，赶快去买！”女孩大眼睛一瞪，娇嗔道，塞给聂峰五百块钱。 “你买好后走到后桥边，我开车在那里等！” 古镇主打的文化旅游，附近也没有佛庙，所以一时间这些东西还真难找。 聂峰跑了几条街，找了三四家店，才把需要的物品凑齐。 当聂峰扛着大包东西来到后桥，李乐已开着一辆小汽车等在那里。 聂峰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把零钱交给女孩，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了。 小车开了十几米，忽然李乐头伸出车窗，喊道：“聂大哥，你下午有事吗？” 聂峰摇了摇头，下午画社本来安排了室外写生，不过自己这个南郭先生实在提不起兴趣。 “那上车，帮我个忙呗！” 聂峰上了车后，那车就顺着山脚下的路，东弯西拐走了一阵。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聂峰估计离小镇有十三四里路，便在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坡上下了车。 这坡上是一片小小的树林，点缀在山腰，一点也不起眼，树林所在的位置不高，但此时却有薄薄的雾气缭绕在林中。 “聂大哥，跟着我的脚步走，千万不要走错哈，这里很容易迷路的。”李乐向聂峰叮嘱道。 聂峰扛起包裹，跟在李乐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盯这女孩的脚步，坐三步，右四步，生怕会走错。 至于去哪儿，究竟干什么，他也没问，生怕言多必失，李乐把自己留下来等他。 走了一会，前面的雾气已经越来越浓了，聂峰必须紧紧跟在女孩背后，否则距离稍隔远点，就可能找不到人。 忽然，聂峰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东西，象一层膜似的。 薄薄的，凉凉的，那层膜从自己头上、脸上、身上滑过，感觉自己象穿过了一面胶质层。 眼前的景物变了。 不再有树林，跃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败的古庙！ 古庙不大，感觉只有五六百平方大小，庙子周围浓雾缭绕，看不清四处的地形地貌， 说它破败，主要是庙子的墙壁破破烂烂，墙上的彩漆已经脱落了，墙壁下杂草丛生。 庙门紧闭，李乐敲了敲门，一会儿，一个青衣和尚把门打开了。 ”乐小姐，又是你啊！” “怎么了，别加这个又字行不行？别不耐烦，本小姐还不想来哩！” 李乐示意聂峰把包裹交给对方，道，“大姐交待，赶快把它布置好，再见。” 估计她对和尚没多大感觉，话也不多说，也没进庙门，拉起聂峰就往回走。 于是聂峰再一次有了穿过一层“膜”的感觉。 回来的时候，聂峰没有做声，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还是不主动问好。 刚才和尚探出头的时候，他看见对方眼中精芒闪动，看来也是一个武者。 一个武者呆在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说这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乐把聂峰送到后桥，过了桥，穿过两条街，就是聂峰下榻的客栈了。 聂峰推开车门，刚要下车，李乐道：“聂大哥，今天看到的不要说出去哈！” “说什么？聂峰抠了抠头，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女孩终究被聂峰的套路蒙蔽了，甜甜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第五十八章 画社考试 第二天清晨，聂峰趁李乐小姑娘外出的时候，请了个假，约好了灰鹰碰面。 还是上次的小茶坊。 “聂峰小兄弟，你介绍的那个朋友这几天表现不错哈。”刚一入座，灰鹰表扬起胖子来。 “这个自然，我这朋友聪明好学，对工作热情也高。”看见对方表扬自家兄弟，聂峰打心眼里高兴。 灰鹰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过来，聂峰笑着摆摆手，自己只是烦闷时偶尔抽抽，没有瘾。 何况，在长者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下自己正直清纯的形象。 对方点起烟，将香烟盒子放在桌上，聂峰注意到是包软中华，记得上次对方抽的是软云。 聂峰忽然想起胖子那忽闪忽闪的小眼睛。 当下捋捋思路，就把小树林的遭遇向对方述说了一遍。 灰鹰一边听，一边轻轻敲着桌子，看得出，他是在将聂峰所说的每句话都在心中分解过滤。 “你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灰鹰一脸肃容。 “能将进入雾中树林的方法告诉我吗？” 聂峰一听就傻了眼，当时他只顾盯住李乐的脚步走，并没有刻意记下进入树林的步法。 “这，这，我没记住啊。”聂峰有点不好意思。 “你记住，尽快想办法再去一次，把进入树林的方法记下来。” 聂峰点点头，要完成任务还需要在李乐身上下点功夫。 “灰鹰大哥，这个小树林到底是什么？”聂峰记起每次进去，都要穿过一层薄薄的膜。 “请理解，你还不是我们的正式成员，我必须遵守组织纪律，不能向你透露更多的信息。” 靠，聂峰心里有点不乐意了，没有我送情报你能知道这些吗？还保密！ 灰鹰瞅见聂峰表情，心中已了然，道： “不过，可向你透露一点，这地方非常重要，是此次任务关键，你务必想办法将进入小树林的方法弄到手。” ...... 回到丹青宾馆后，聂峰想了很久，打算再找机会进去一次，但思来想去，确实想不到好的方法。 也想过向李乐套套话，但这小姑娘委实聪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觉不会透露半点消息。 而且聂峰怕自己套路太猛，小姑娘起了疑心，那就什么事都鸡飞蛋打了。 下午有两节室内课，是李乐的姐姐讲授，也就是该画社的社长，听说她还是某个大型美术培训机构的负责人。 因为任务，聂峰已经多次翘课，这次倒不好意思了。 再说，老是迟到请假旷课，恐怕不久也要引起怀疑，反而不利于自己的工作。 上课的时候，进来一妇人，苍白瓜子脸，薄薄嘴唇，一身灰白长衫，手腕上带着几圈檀木手串。 旁边的老师介绍这就是我们的社长，不过聂峰觉得她和妹妹李乐长的一点都不像。 整节课讲的是为艺术献身的事，列举了许多中外实例，聂峰听得直打呵欠。 自己本来就是南郭先生，说的更具体就是一个打埋伏的，任务完成后就拜拜， 艺术和他风马牛不相及。 上课结束后就是宣布画社准备后天的考核，所有人员禁止外出，还将每个人的手机收掉统一保管。 聂峰傻了眼，以后和灰鹰的联系就困难了许多，就算自己搜集了情报，还不知怎么传出去。 但晚饭过后，聂峰的烦恼就迎刃而解。 回四楼房间的时候，正碰见在楼道里扫地的干瘦老王。 当聂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咳嗽了下，低低说了两个字灰鹰，聂峰就一下明白了。 敢情王老伯就是灰鹰安排在画社的情报人员！ 隔天清晨，三辆“黄虫”载着三十多名学生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小镇。 当面包车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坡时，聂峰忽然记起这是自己几天前来过的地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绞尽脑汁地苦想办法，却不料命运早就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 下了车后，留了两个人守车，估计也顺便监督一下司机，以免对方乱跑。 李萍向大家交待了几句，便带着三十多名学生，深一脚浅一脚走进了浓雾之中。 聂峰紧张的盯着前面一人的步子，默默地记着数，但这路太长了，步法也复杂，走了一会儿，聂峰彻底懵逼了。 记住后面一段步数时，他把前一段的彻底忘了！ 靠,靠，靠！ 聂峰心中抓狂，扇自己耳光的心思都有。 走了十几分钟，照例穿过了一道薄薄的“膜”，来到了破庙前。 今天破庙周围的雾不是很浓，望过去，聂峰忽然发现破庙仿佛比上一次更小了。 不，应该是更远了。 上一次自己和李乐来，穿过“膜”，就看见了庙子，那时古庙离自己只有几十步的距离，而现在，大约有百步之遥！ 按照社长的要求，大家席地而坐，支起画板，铺开颜料，就开始写生。 考试内容就是对面的古庙。 古庙虽然破败不堪，但是在周围薄薄雾气的衬托下，别有一番景致。 而且在庙门前，好像还站着一位青衣和尚，如轻纱的雾气在他身边缭绕，更映衬了深山藏古寺的意境。 聂峰懒洋洋拿起铅笔，先在画布上勾勒景物的轮廓，心中却翻江倒海。 听说这次考试，将要淘汰一半的人，自己这个南郭先生马上就要现出原形。 考不合格就考不合格呗，大不了卷铺盖走人，不过任务没完成，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知灰鹰原不原谅自己，胖子的事会不会另起波澜？ 心中有心事，笔下就无章，一位站在他背后的老师叹了口气，走向了另一边。 就在此时，忽然聂峰感觉雾气之上仿佛有什么存在似的，正居高临下，注视着下方！ 一个强大的意志转瞬间便降临下来，在众人身上扫过！ 像医院作ct似的，每个人身上的秘密在强大存在的意志扫描中暴露无遗！ 聂峰背上冷汗直冒，他身上有许多秘密，也不知这意志要寻找什么，反正是无缘由的紧张和恐惧。 强大的意志很快便投到了聂峰身上，微微停顿了下，似乎没发现什么，便又迅速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聂峰长长吐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依旧，又望了望大家，众人安好。 对这强大意志，可能没人如自己有这般感觉吧？ 聂峰所不知的是，在刚才强大意志降临的时候，自己背上那几条疤痕，又开始旋转起来，只不过这次是逆时针旋转。 而且，在强大意志投影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丹田孔洞悄悄关闭了一下。 第五十九章 王伯 噗！一名学生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 敢情刚才他一直在苦撑。 “奸细，抓住他！”有老师叫道。 旁边立即有几人跑了过去，将学生按倒在地。 看见这一幕，聂峰心中微凛，如果刚才自己没躲掉，估计也是这结果。 难道这学生也是猎神总局安排进来的？ 只不过在神秘的意志下终究没有撑过，露了馅。 回想起来，类似的经历聂峰曾经遇到过一次。 那是参加精英学院复选的时候，在山洞里，巨大的意志使自己寸步难行，以致丹田开孔。 而这次虽然与之类似，但也有不同，这次的意志没有上次强大，但却是“活生生”的，像一个人在悄悄窥探。 很快，将所有人扫描后，再没发现什么，强大意志一下收回到雾气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 从小树林出来的时候，聂峰心中波澜起伏，记忆步法的事又只记得一部分，看来灰鹰所托之事终究无法完成。 幸好还有这次奇遇，也许还有一些价值。 回到宾馆，聂峰就四处寻找王伯，但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师宣布了考试成绩，考生35人，合格15人，这种淘汰率已是一半多。 聂峰居然也通过了，宣读名字的时候聂峰眼睛瞥了瞥李乐，这女孩也正回头望向自己，看那神情却是带着诧异。 宣读名单后，还宣布了一件事，明天这些合格考生将搬到另一地方，强化训练一周，最终迎接京城来的老师终考。 而其余学生和部分老师将要离开古镇，返回所在城市。 下午聂峰以买生活用品的名义准备走出旅馆，结果被站在旅馆门口的老师挡住了， “社长说任何人不得外出，生活用品我们会集体采购，你不必担心。” 现在聂峰手里没有手机，又不能出去，与外界胖子的联系就彻底断了线。 晚上睡觉的时候聂峰坐在床前没有休息，他想等对面的四眼仔睡熟，偷偷翻墙出去。 别看这男孩瘦瘦弱弱像根竹竿似的，鼾声却大如牛，聂峰只等他第一声酣起就准备开溜。 不过今天晚上这家伙却反常，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眠，偶尔还问聂峰一句怎么还不睡。 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院子里多了几人在巡逻，看来警备很森严，聂峰又暂时打消了念头。 第二天，聂峰看见扫地的王伯，想要走近联系，但画社已经将外界人员严密隔开，不允许进入小院。 而且身旁随时有眼睛监控，不想点奇招还真不好打开局面。 中午聂峰破天荒的喝了两瓶啤酒，回到宿舍楼，王伯又在院子外面扫地，楼下一名工作人员正虎视眈眈监视周围。 那人是前天和着另外两人来的，看那神情，应该不是老师，聂峰还注意到，面前这人气质沉稳，眼中偶有精芒闪过，不用说是武者。 聂峰先到卫生间，用手指使劲挖自己喉咙，异物刺激，急欲呕吐，便憋住走出来。 装模作样经过那人身边，一不小心，将中午的吃食吐了脚边一地。 靠！眼睛瞎了！那人破口大骂，要不是上头有规定好好看着这帮学生，早就一个耳光刮过去了。 一地呕吐物，还冒着刺鼻的酒味，那人一副恶心状，便喊，“王伯，王伯，快进来打扫一下！” 聂峰蹲在地上，一边不停干呕，一边用纸擦着嘴。 趁那人去卫生间冲洗皮鞋之际，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团和着纸巾扔在呕吐物上。 自己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他相信，王伯待会将在呕吐物中找到那个纸团。 晚上等对面的家伙鼾声响起的时候，聂峰又练起了导气诀，由于收了手机，对面的学生早早就入睡了。 练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多大进展，聂峰便钻进被窝早早睡觉。 ...... 而丹青宾馆对面，一间平房内依然灯火通明，这就是那间小卖部。 此时，胖子坐在床头，上身趴在食品柜上，正在写着什么。 他面前摆着一部手机，里面是一些书页照片，胖子正通过查询，努力地将上面的古体字翻译成现代文。 手上的白纸密密麻麻写满了翻译过来的文字，这是连续几晚熬通宵的结果。 标题很醒目，赫然写着《凿壁杂论》几个字。 仔细看那手机，里面的书页照片泛黄，依稀可以看见边脚有线装的模样。 原来，这书就是上次胖子从温氏别墅里拿的那本，拿到书后，胖子耍了个小聪明，竟偷偷将书内容都拍了照！ 在胖子心中，这就是一本秘籍，不拿来研究研究，太对不起自己的一番努力了。 这书上文字都用小篆写成，胖子便花了数晚将其翻译过来。 不过，看着翻译过来的书名《凿壁杂论》，胖子骂娘的心思都有。 这是啥鸡公武学秘籍嘛，看这书名，感觉就是一本叫人挖墙洞偷东西的书，练了也是白练。 还有杂论，意思是杂七杂八的议论咯，也是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你敢练吗，敢练吗？ 要不是仅存的一点好奇心驱使，胖子早就将这几页纸扔进茅厕去了。 ...... 第二天清晨，一行二十几人便收拾了行装，坐着几辆租来的黄虫，慢慢向山里进发。 听说宾馆其余老师和学生将在古镇滞留一天，隔天才陆续返回所在地。 早晨山里雾气很大，车子摇摇摆摆走了一阵后，后面忽然响起一声尖啸。 聂峰透过玻璃窗，只见这边几人神色凝重，急匆匆地向车队后方奔去，看这身形矫健，竟然都是武者！ 车里面引起了不小的喧嚣，有人说是后面来了跟踪的，跟我方打了起来。 但车队没有停止，继续前行，看着两旁依稀景象，聂峰估计此行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果不其然，几十分钟后，车队又在上次的小山坡停下。 坡上的那片小树林，此时雾气浓郁，雾气中只依稀看见一些树干虬枝，在此时显得异常孤寂。 山坡上时不时有凉风拂过，众人缩着脖子，等了几分钟，便看见行来的山路上两人浑身鲜血奔来。 敢情是刚才在车后拦截跟踪者的几名武者，看着样子，估计大半人都没回来。 “死啦，他们都死啦！”其中一人有点神经质地喊叫。 估计刚才的战斗异常惨烈，往往结束后，少数意志脆弱的很容易崩溃。 李萍脸上神色微微一暗，叹了口气，打了个招呼，众人便心情沉重地进入那一片浓雾之中。 第l六十章 进入小庙 照例穿过一层“膜”，来到了破庙。 这次，破庙的门开着，也不见青衣和尚，众人鱼贯进入了庙子。 一进庙子众人才发现与外面的显著差异，刚才在外面，雾气厚重，缓缓地流动着。 而一进入庙里，里面竟无一点雾气，那低矮的墙壁仿佛将所有雾气都阻挡在了外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大不小的青石板铺就的广场。 众人穿过广场，来到大殿门口。 聂峰家住锦江市西区，该区作为文化旅游区，历史氛围浓厚，因此寺庙也多。 聂峰小时候就将这片大大小小的庙宇游了过遍，对寺庙也算小有研究。 一般来说，寺庙布局进门第一重殿为天王殿，其后是正殿大雄宝殿，而宝殿后面一般设藏经阁。 天王殿作为第一殿主要供奉弥勒佛、四大天王、韦驮菩萨。 聂峰瞅了瞅殿内，里面只有一尊五六丈高的塑像。 这塑像却不是平常庙堂里供奉的那种，而是头戴高冠，身着斑斓彩衣的男子神像，神像面目雍容，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众人穿过殿堂，迎来一处院落，对面聂峰以为是一座气势巍峨的大雄宝典，不料只是一般的庙堂，气势却比不上第一座。 院落两边自然是各种厢房，可做住宿、厨房或者其它用途。 当下有人分配了屋子，大家就各自回了房间。 聂峰和四眼仔这次又被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可能想起一路的离奇，看着目前的怪异境况，这家伙有点慌了。 “峰哥，刚才为什么有人要跟踪我们啊，还死了几个人？” “峰哥，峰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四眼仔向聂峰求助，“这里有点不对劲啊。” 至于何种不对劲，他自己又说不出来。 “峰哥，我看见你练功了，我有几次假装睡着，看见你头顶冒白气，就知道，你那是真功夫。” 聂峰不觉莞尔，看来这家伙也不傻，平时揣糊涂，心里却透亮。 当下道：“你放心，我在你就在。” 其实聂峰也犯嘀咕，就是个考试呗，何必跑那么远来到这神秘兮兮的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委实令人惊奇。 “我听李乐说，我们这批选上的，身上都有种神秘血液，这次除了考试，还要选几个传承武道......”四眼仔神秘道。 看来上次古庙的考试，实际上就是检测大家是否具备s型血，怪不得自己的鬼划桃符也能入选。 聂峰点点头，当下问道：“我好像看见昨天吐血的那个学生也来了，是关在这里吗？” 四眼仔摇摇头，这事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有老师宣布了纪律，当听到违反纪律的人将要被关进地下室，聂峰心中不由一动。 ...... 一灯如豆。 胖子放下自己翻译过来的几页《凿壁杂论》，长长叹了口气。 这篇功法只寥寥千字，却介绍了数种打通丹田孔窍的方法，全是剑走偏锋。 什么万念成执念，执念破丹田； 什么命悬一线，生死开天门，推门见丹田； 这，这，这它娘的真是异想天开，打胡乱说！ ...... 第二座殿堂大小、气势、格局都不如第一座，但好歹雕梁画栋也算精致。 用完午饭，聂峰走进去，假模假样点了一支香，顺便打量了里面陈设。 这里没有什么塑像，中间供奉的只是一副壁画。 壁画里是十一位神色迥异，衣着各异的人，或吟唱、或打坐、或冥想、或手舞足蹈。 “聂大哥，你在敬香啊！”一声清脆的声音，只见李乐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嗯啊，这壁画上画的是什么呀。”聂峰问道。 “听我姐说的，是神的十一位信徒，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神，什么神？”聂峰想起第一座殿堂头戴高冠的男子神像。 “不知道，传说呗！”李乐摇摇头，随即走到侧门。 那里有道铁栅栏，她拿出钥匙打开道：“聂大哥，我下去送饭了哈。” “嗯，你给谁送饭？”聂峰道，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给那个坏人呗。” 地下室，上了锁的铁栅栏，送饭，将这些词串在一起，聂峰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聂峰在寺庙里走了一圈，暗自将周围的情形记在心里，当走到山门时，却发现门已经关得死死的。 看来，一般情况下是禁止外出的。 望了下周围和天上浓得化不开的雾气，这雾气像一个倒扣的盆子似的，将古庙罩在里面，人在古庙里，庙在雾气中，说不出的诡异。 渐渐的有点头晕，聂峰以为自己感冒了，回屋躺了一会儿，没想到醒来已经是晚上。 刚到饭点，又去食堂吃了点东西，说实话，这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主要是进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食材准备得比较充分。 中午那种昏沉沉的感觉又袭来，聂峰早早地休息了，晚上例行的打坐居然落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闲聊间问了其他人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 聂峰警觉心起，吃饭的时候留了意，虽然武者和同学们在一起吃饭，但有样东西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去碰一下。 那是一盆肉汤！ 这天吃饭的时候，聂峰没有喝汤，不再有那种昏沉的感觉。 想起这一路走来，这些人的言行举止，古庙里的诡异景象，聂峰相信，这个地方一定是某个邪派的一个重要据点！ 这些留下来的所谓老师和武者一定是这个邪派的核心成员！ 这次，将这么多学生聚集一起，绝不是四眼仔所说的培养几个武者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大的阴谋! 当然，这些学生是无辜的，只不过大部分受到了蛊惑。 还有，李乐那单纯的小姑娘，可能许多事她并不清楚。 第二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聂峰故意将一碗滚烫的肉汤泼洒在一名老师身上。 他观察了一阵，这名老师的脾气很坏，很暴躁。 有几次，他和其他人发生冲突，就数他气焰最盛，声音最大，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鸡。 果不出所料，这老师腾地站起来，破口大骂。 啧啧，这小暴脾气，燃起来了！ 聂峰也不示弱，顶了几句，小暴脾气老师大怒，一个耳光就抡了过去。 聂峰左脸顿时一片通红，“我靠，你打人！”聂峰向那小暴脾气扑去。 其实刚才的耳光聂峰完全可以轻易避开，但他故意拉开架势，把声色做到十成足。 演戏，一定要全身心投入啊！ 一记右勾拳从空中划过，重重地落在小暴脾气的鼻子上。 噗，鲜血喷涌，如一朵灿烂的花。 第六十一章 一颗玻璃球 咣当！铁门重重地关上。 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聂峰打量了周围。 这是一间用石头堆砌的小屋，没有窗子，除了正面铁门上开了个小孔，四周都是封闭严密，显得格外压抑沉闷。 一面石壁上的凹槽里，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墙角还斜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剃着平头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聂峰有点印象，认得他原来也是画社的一名学员，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若不是那天在强大的意志压迫下露了馅，还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一名武者。 那人已看见了聂峰，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聂峰盯着他好一阵，然后说了两个字，那人显得很激动，艰难地举起手挥了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聂峰只说了“灰鹰”两个字。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还行吗？”聂峰问道。 看那人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四肢也没上镣铐，看来画社还是讲点人道。 “还行。”小平头道。 聂峰心思百转，看来对方身体还可以，如果两人合作，凭借两位武者的能力，逃出去应该没有什么困难。 那人仿佛猜透了对方的心思，道：“我虽然没受伤，但丹田已被禁锢了，浑身使不出力。” 聂峰这才发现对方腰间缠着一根巴掌宽的铁皮带，皮带锁扣是一个拳头大的青铜狮子头，面目狰狞。 “这东西很厉害，压制了我的丹田。”那人瞅了下腰间，一脸无可奈何。 聂峰刚想伸手去摸，小平头道：“不用试，这是他们专门用来压制武者丹田的，别说精英战士，超级战士照样被锁得死死的。” 聂峰刚想继续说，小平头摇摇头，阻止道：“兄弟，我的力道正在慢慢流逝，没有多少精力了，你先听我说。” “我隶属猎神总局，编号1347，精英学院12届毕业生。 本来以为这次任务失败了，愧对组织。 没想到，你来了，我很欣慰......” 小平头将手放在左边小腿上摩挲，片刻间，一幕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那人竟然从小腿肚子上撕下一张皮！ 小腿里面居然有一个坑洞，那人用手指挖出一颗小球，递给了聂峰。 “以前小腿受了伤，留下了一个小坑，这次任务正好用上了。” 这是一颗玻璃球，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玻璃球差不多。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里面有一抹蓝色的光芒，像一道闪电。 “这个玻璃球是什么？”聂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一个信号追踪器。”小平头顿了顿，“也是一个空间炸弹。” “空间炸弹？”聂峰感觉知识有点不够用。 “这个地方是一个独立的隐藏空间，一个折叠的小空间，咳咳。”看见聂峰一脸懵逼，小平头解释。 “这个独立的小空间，也是地球上的某个地方，神教利用空间法术，将它折叠，隐藏起来了。 而空间炸弹就是在我们的现实世界，和隐藏空间之间搭建一座桥梁......” “神教？”这还是聂峰第一次听说这名字。 “嗯，一个邪恶的组织，他们都是神教的人。” 乖乖，我方叫猎神总局，对方叫神教，这不是摆明我们要围猎它，干掉它嘛！ 还是我们的名字取得好，这就叫血脉压制！聂峰思绪有些游离。 “你要注意，他们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叫作画师，不过我也没见过他。” “很厉害，境界达到超级战士，或者终极战士？” 自己修炼《导气诀》和《初级锻肉焠骨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现在连中阶精英战士还没突破。 在聂峰印象中，超级战士和终极战士已是很高很高的存在了。 “上次在寺庙门口写生，那人悄悄释放出强大威压，我就是在那时暴露武者身份的。”小平头说话有些懊恼。 聂峰思忖片刻，将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扒开，一字一顿道： “嗯，师兄，我也是武者，为什么那天我没被发现？” 小平头想了想，问道“你是什么级别？” 聂峰有点不好意思道:“刚刚达到精英战士，初阶的。” “可能是你级别太低了，对方没有发觉，在那种情况下，级别越高受到的威压越大，就越容易暴露。” 聂峰脸上有点热，冒冒失失问了句：“你是什么级别？” 刚问完便立即后悔了。 “刚刚达到高阶精英战士，超级战士境界的门还没摸着。”那人也是大度，丝毫不在意。 “精英战士和超级战士差距大不？”聂峰道。 “差距相当大，精英战士还在物理规则的藩篱中苦苦挣扎。 而超级战士则已经打破了物理规则的桎梏！ 两种不同的境界，你说差距大不大？” 聂峰听了一阵凛然，这种境界还不把牛顿气死？ “通俗来说吧，按你们的比较，一个初阶的超级战士可以轻松战胜四五个高阶的精英战士。” 聂峰思忖再三，继续问道：“那，那精英战士如何达到超级战士境界呢？” “精英战士通过积累庞大的元气，再化气成液，方可晋升为超级战士。” “化气成液，将元气化成液体？”聂峰道，乖乖，那得多少元气，自己觉得脑袋有点大。 “嗯，化气成液是超级战士的显著标志。”小平头道。 “而且，超级战士对元气的掌控非常有效，不会造成元气外溢。” 以前聂峰也曾听胡一刀说过，武者到了一定境界，元气充盈全身。 所以锻肉淬骨是每个武者的基本功法，不仅锻造血肉，淬炼骨骼，也随时在坚固皮膜，稳定元气； 但是眼睛由于皮膜薄弱，精英战士元气容易自眼睛外泄，以致锋芒太盛，容易被认出； 而超级战士掌控元气达到了细微之境，则锋芒内敛，再也看不出与寻常人的区别。 小平头看了聂峰一眼，虽然聂峰眼中没有闪现精芒，但他自知缘由。 可能是说的太久，小平头有点喘气，道：“我的生命不长了，估计就在这几天。”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聂峰眼神坚毅。 小平头淡淡道，脸上一片风轻云淡， “自从加入组织，我的生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能不能出去不要紧，关键一定要完成任务。” “师兄，放心吧，我会坚决完成你和组织交待的任务。”聂峰将玻璃球放进怀里。 小平头看了看聂峰，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艰难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声音低沉， “不是我和组织交待的任务，是民族，是国家交待的任务。” 聂峰忽然感觉一阵热血上涌，一股情绪瞬间弥漫心头，眼角不觉有些湿润。 尼玛的，这家伙真会煽情！ 第六十二章 作画 如此过了三天。 每天，画社的肉汤都没有断供，学生们也渐渐神志不清起来，走路都有点恍惚，像抽了大烟似的。 这三天，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人，但都不是学生，偶尔有人眼中精芒闪现。 以聂峰现在对武者的一些了解，知道这不过是精英战士境界，元力外溢的表现。 而在这境界以上的武者由于对元气的精准掌控，已能精芒内敛，所以不排除这些人里面有更高级武者的可能。 说是一周的强化训练，实际上是整天的洗脑。 几个老师轮流给学生们灌输极致艺术，献身艺术的东西，聂峰和一些人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院子不大，进出比较频繁，偶尔经过社长李萍的房间，见她端坐于蒲团，旁边燃着老香，嘴中念念有词，神情虔诚之极。 回到画社有些时日了，但李萍除了偶尔给学生洗洗脑，晒晒心情感悟外，大部分时间在烧香念佛，社内许多杂事都甩给了妹妹。 而妹妹李乐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里里外外都是她在张罗，几次碰见聂峰都是匆匆说几句便忙去了。 聂峰也注意，李乐有几次也喝了那肉汤，不过后来就没喝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让聂峰有些疑惑不解。 有时候聂峰也纳闷，这姐妹两个，不仅容貌各异，性格也是两个方向，一个安静老成，一个单纯活泼。 在这地方呆了几天后，在李萍的带领下，众人又来到了庙子正中的小广场，进行所谓的终考。 老师们招呼大家在蒲团上席地而坐，聂峰注意有几人正抬头看天，指指画画，深色异样，也抬头望去。 这一下差点把聂峰惊地叫出声来，只见数百米上空浓浓的雾气正在飞速流动，聚集。 本来这雾气浓的化不开，像一个倒扣的盆子似的，将古庙罩在里面。 而现在不断变化，重聚，渐渐竟形成一张人脸模样！ 这雾气汇聚而成的人脸，剑眉星目，嘴角轻描淡写漾着一抹微笑，正自天上俯视着众人！ 这神情，就像一头巨兽正轻蔑地看着脚下的几只蝼蚁一般。 一种庞然气势和威压顷刻落下，众人心里忽觉一沉，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和压抑涌上心头！ 忽然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聂峰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却是李乐，她竟坐在聂峰旁边的蒲团上； 聂峰刚想问话，对面的女孩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但是周围的学生都注意到了这异象，不少人惶恐、紧张、呼叫，霎时间人群乱做一团！ 李萍也顾不得自己清高事不关己的形象，赶紧和其他几位老师起来维护秩序，大声呵斥。 忽然，天上的人脸消散，那团雾气不住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翻转，其中隐约有电光闪动和阵阵轰鸣。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眼前的的景象所吸引，只见雾气中传来一声清吟，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这声音像有某种魔力似的，在小庙上空一圈圈荡漾开来，四处回响，众人只觉得耳朵轰鸣，心神俱颤。 李萍激动地双目含泪，紧握双拳，不停地低语道：“导师，是导师。” 只见雾气汹涌中，一个峨冠博带，两袖飘飘颇有古风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上空。 他举着一根有小树般粗大的毛笔在空中挥舞，时而跃上高空，时而隐入雾中，时而高声吟唱。 鸿蒙混沌兮， 神之将出， 日月做笔兮， 天地为画布， 研流云清风为墨兮， 执彩练翱翔， 画尽人间喜怒哀乐兮， 谁独自彷徨， 沧海桑田弹指一瞬兮， 唯佳人而流芳。 这洋洋大气，这堂堂景观，靡靡仙音，是天上，抑或是人间？ “神迹，神迹，神显灵了，神显灵了！”李萍大声呼喊着，如痴如狂，竟率领众人长跪在地。 只见这古风中年人挥着巨大的毛笔，在半空中左舞右划，竟渐渐将雾气抹去。 雾气退散中渐渐勾勒出一片夜空，深邃的夜空上，竟有繁星点点，不时闪烁。 这星空是如此的静谧和神秘，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这古风中年人喊道，“浩然之气不足，尔等快将热血灌之！” 紧接着，跪在前排的两名学生身上忽然标出两股长长的血箭，直射空中！ 这血箭在空中幻化为两条红蛇，向那巨大的毛笔笔尖直射而去！ 两名学生立扑，当场因失血过多不省人事。 异象顿生！ 众人一片纷乱，但在威压下面，脚下仿佛生根似的，尽不能动分毫。 紧接着，又有三名学生身上鲜血喷涌，皆化作血箭投射到那笔尖上去。 一顾一念间，广场上大部分人已吓得惊慌失措，屁滚尿流，许多人哭了起来想要逃走，却全身无力。 一会儿，广场上学生倒下大片，李乐已经吓傻了，四肢僵直，不知所措。 待到那血箭来到自己这一排时，聂峰忽然反身抱住傻姑娘，挡在自己怀里。 只觉得后背啵的一声，一阵撕裂疼痛，一股血箭已从自己身上标出，射向半空。 那支血箭到达空中，顿时如春风化雨般散开，蒸腾为一抹血气，在那硕大的毛笔笔尖周围缭绕，如雾如幻。 其间一颗红色的珠子却没有化为气血，它像一颗血色的星子，在雾中绕动，时沉时浮，若隐若现。 “别哭，有你聂大哥在，保你安全。” 聂峰低头安慰着怀中的小姑娘，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掌，嘴角露出坏坏的笑。 刚才，手里握着的那颗玻璃球，已消失不见。 那半空中的巨大毛笔笔尖所聚集的血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渐渐地，在古风男人的挥舞下，整个夜空变成了一片血色，上面繁星闪烁，只觉得十分诡异。 忽然，在那血色的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光点！ 这光点由远及近，光亮越来越强，周围的繁星和它比起来，就如萤火之比星辰。 “成功了，成功了！”中年人高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话音未落，一声巨雷乍起！ 破庙周围的空间忽然一阵剧烈震动！ 众人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天地一下子翻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神之降临 一声巨震，仿佛巨大玻璃碎裂的声音，只见空间裂为千千万万的镜面碎片，里面有各种影像在飞速幻化，消失。 空间碎了。 这个青色的琉璃小世界瞬间消失不见。 待众人迅速从昏厥中醒来，周围没有了古庙，没有了雾气，放眼望去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草原。 而他们则是在一个小山包上，脚下芳草萋萋，野花烂漫，偶尔有几声虫鸣。 此时，天色微明，东边渐露曦光。 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忽然，在那曦光之中，传来机器的轰鸣声，转眼一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水平线上。 距离渐渐拉近，只见是一架武直十攻击机，巨大旋转的螺旋桨的中轴上，站着一个苍颜白发的枯瘦老人。 这人双手抱于胸前，站在巨大的直升机上，一头华发在风中飞扬。 在如此高的夜空，如渊渟岳峙般，俯瞰着整个大地，这气势，这风范，不是王伯是谁？ 或者叫他万重山。 作为猎神总局的副总监察长，这老爷子一到古镇，并没有高高在上，发号施令。 而是将所有的指挥权交给副手，自己则乔装打扮混入画社，了解机密信息，这份胸怀不得不让人佩服。 只见万重山向不远的半空处朗声笑道： “画师，你千算万算，到头来却是百密一疏，今日你我就在此分过高下！” 半空中一阵波动，出现了一个峨冠博带的古风男子，面如冠玉，长袖飘飘，道： “万重山，你毁我神坛，我今日不与你计较。” “神门将启，我劝你及时放下屠刀，皈依神道，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住口，你所谓的神，视万物为刍狗，众生如草芥，这等邪神妖魔，不要也罢！” 万重山忽然伏身，双脚用劲，直升机猛然摇晃一下，人已高高跃起，自数十丈的半空中，向古风男子扑去！ 画师仰天哈哈一笑，周围空间一阵扭曲，空气不住波动，转眼间，画师的人已消失。 再现时，已身在十余丈之外的空中。 这一隐一现间，正好避开了万重上的罡风一掌。 今日此时，两人均已迈入宗师境界，交错闪腾间如流光飞射，众人根本看不清两人动作招数。 只见两大高手就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似的，画师始终不与万重山直接交手，而是采用闪腾规避之法，你来我退，你进我躲，这一转一折间，两人已离众人千米之外。 天边忽现异象，一团团黑云剧烈翻涌，云隙间不时有刺目的亮光射出，里面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滚一般。 忽然，一个火球从云中跃出！ 这火球象来自遥远的世界，不知跋涉了多少漫长的岁月，带着沧桑，亘古的气息，诡异地出现在天边！ 聂峰只感觉自己的丹田在剧烈震动，仿佛老鼠见了猫，食草动物遇到天敌一般。 一种与生俱来的沉重和压迫感包裹着丹田，使之不停在颤抖，震动！ 这火球开始只是一个红色的小光点，转眼之间便拉长为横亘天空的流星，那火球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天空！ 众人头顶忽然响起阵阵机器轰鸣，聂峰抬望眼，只见两架直九自上空呼啸而过！ 其中一个敞开的机舱门，坐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一身黑色皮装，头上的红色缎带在风中飘扬。 此时，她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巨大狙击步枪，正瞄准那急速划过的火球。 仿佛冥冥中有什么感应似的，那女孩忽然回首，从半空中望下来。 在曦光中，只见那唇淡如樱，眉目如画，不是客栈里的那位少女是谁？ 聂峰胸中一荡，强行压制住丹田的不名震动，向其余的几人吼了句，守护好伤员！ 撒腿便跟着飞机狂奔而去！ 先前在小庙，大部分学生失血，已死伤过半，只剩下李乐几人幸存，但这几人还在震惊与迷茫中，没有醒过神来，不知所错。 那火球拖着长长的轨迹向远方的天空划过，那黑衣少女抬手一枪，一抹蓝色的光芒便向火球射去。 但火球速度实在太快，稍微失了准头，蓝色光芒在一侧的天空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黄毛丫头，你敢！”一声声嘶力竭的惊呼，云气波动间，画师已出现在直升机附近天空。 黑衣少女快速的退弹，装弹，稍稍瞄准，又是一枪，但这枪不是击向那飞滚的火球，而是飞向了画师！ 这一枪速度极快，只一眨眼，蓝色光芒就到了画师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仿佛有感应似的，画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身形侧移，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蓝色光芒在画师身后的半空中又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 这一呼一吸间，只是数秒，但高手往往就争这须臾之间。 待画师刚摆正身形，万重山已自高空急速落下，如兔起鹘落般，一拳便轰在了画师的后背！ 而此时，这漫天的烟花在夜空中才刚刚枯萎。 啊——画师拖着长长的惨呼，便消失在周围的云气波动中。 而那火球拖着长长的浓烟已经消失在远天，几架直升机飞速向前追去。 聂峰咬紧牙关，一口元气提上丹田，紧追不舍。 此时聂峰所想不到的是在他背上，那几道疤痕如游鱼般，正围着背心飞速旋转。 丹田内，一道炽亮的粗大光束自孔洞射入，一团浓郁的元气翻涌，迅速由经脉散入下肢，致使聂峰的奔跑速度丝毫不落下。 一会儿。 前方的天空出现了几只人形风筝，在晨风中轻轻飘动，那风筝远看很小，待距离拉近了，其实也不小，足有成人那么般大小。 只是下面不知由何人把持，让这风筝足足飞了数百米之高！ 众所周知的原因，高空风大，这风筝竟稳稳漂浮在半空，说明放风筝的人的技艺和手劲颇为了得。 看着半空中的风筝，这似曾相识的形状，在晨曦中透着说不出的神秘和诡异。 金针婆婆！聂峰忽然脱口而出，这是金针婆婆的人皮风筝！ 而此时，那火球竟直直的向风筝飞去，临近风筝约莫百米距离，第三颗蓝色光芒已赶到！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球被炸成几百个碎片，溅起漫天花雨！ 而在这花雨中，一小团白色光芒，忽然笔直射出，一下子就落到了一面人皮风筝里！ 噗！人皮包裹住那白色光团，就向不远的地面坠落！ “不能让它跑掉！”半空中，万重山怒吼声起，手中竟多了一道白色光芒，猛然挥出，向光团飞射而来！ 那光团似有灵性般，竟然飞速转动，堪堪躲过了白色光芒，在半空绕了个弧形，调转方向，竟奔向聂峰而来。 聂峰此时已精疲力竭，再加上光团速度奇快，只得眼睁睁看见光团向自己飞来。 早死早超生，聂峰当时来不及多想，转过身去，将后背迎向光团。 而此时，在自己头顶上空盘旋的直升机里，那黑衣女子忽然跃出，手里拿着一只蓝光闪耀的短棒，向光团直扑下来！ 转眼间，三股力道撞在一起。轰！白色的光芒闪现，大片大片的流光飞泻，在晨色中格外耀眼。 待流光消逝，刚才相撞的地方，已没有光团和两人的踪迹。 只有附近微微扭曲的空间和一声声逐渐微弱的桀桀笑声。 第六十四章 神秘树林 嘘...... 胖子放下书，长长呼出一口气，两只小眼睛忽然忽然。 前前后后看了十几遍，自己总算将其意思搞明白。 这《凿壁杂论》真它娘的思路清奇，独辟蹊径！ 估计写这书的人不具备s型血，更没有天大机缘，不能在丹田开出孔窍。 为了踏入武道，便脑洞大开想出各种手段，什么意念法呀，气贯丹田术呀等等，只要能想到的都写了上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这些方法都极其耗用时间，胖子兴味索然，他在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种降毒术。 也就是利用某种降毒功法使丹田膜壁感染，以致病变溃烂，形成孔洞。 按作者意图，丹田有了孔洞，便可汲取元气，而且这孔洞还可以通过感染不断扩大，加速修炼，最终成就大道。 不过这功法也有一大隐患，到了后来，孔洞溃烂面积增大，最终导致决口，元气消失殆尽，修炼者或沦为废人。 不过，如果感染速度可控，在自己生老病死后，丹田才发生大面积溃烂，决口。 那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关键是花的时间和精力都很少，人生本来就有捷径千万条，万一不小心就成功了呢？ ...... 某地，热带雨林。 举目望去，茂密的树木密密麻麻，从眼前一直延伸到远方，像浩瀚的森林海洋。 远方，几点淡淡山峦，一抹薄薄云雾，更增添了一些神秘气息。 雨林上面的天空一片蔚蓝。 这天，半空中气流旋转，空气波动， 忽然，一个光团喷薄而出，这光团瞬间化作人形，四肢张开如一个大字，撑着一张薄薄的皮膜，如蝙蝠一般，自半空中滑向远方。 紧接着，半空又是一阵气机波动！ 一个黑衣人影落下，待距地面几十米时，这黑衣人身上忽然弹出一个小型降落伞，如一只蒲公英般，顺着风势，缓缓向附近飘落。 隔了片刻。 半空中气流涌动，一声惊呼，又是一人出现! 只见他如千斤之石，笔直向下面的树林急坠而去。 不用说，这人就是聂峰。 聂峰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四肢不停乱舞，但丝毫不能减缓下坠之势。 这坠落之势迅猛，只听见树林中树枝不停折断的声音噼啪噼啪作响，时不时惊起一些飞禽走兽。 许久。 待聂峰悠悠的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灌木中，身边散乱着许多折断的树枝。 旁边横卧的古树上，一条色彩斑斓的蟒蛇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 这蛇有儿童手臂般粗大，吐着黑色的蛇信，正徐徐向自己游来，看来，是血的腥味将它引了过来。 此时聂峰全身骨骼仿佛碎裂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莫说逃跑，就是翻下身也是困难重重。 由于躺在地上久了，浑身的鲜血引来了一些不知名的飞虫。 聂峰忍不住抖动了下，那条手臂粗细的蟒蛇一下扑过来，将聂峰身上缠绕，聂峰不停挣扎，与蟒蛇在灌木丛中来回翻滚。 那畜生越缠越紧，大有将聂峰窒息的可能。 在这紧要关头，聂峰凭空生出一股力道，一口咬在蛇身上，一股腥味立即涌入口中，差点引起呕吐。 但聂峰顾不得这些，只能将这散发着浓郁腥臭的血水大口吞入腹中。 人与蛇就这样胶着，最后，这条蟒蛇失血过多，散了力道，缠绕的蛇身松开，跌落在地面。 聂峰也是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大口喘了几口气，再加上坠落过程中摔得不轻，竟又晕了过去。 待再次醒转过来，天已渐渐暗了。 他知道丛林中到了晚上危机四伏，趁刚恢复点精力，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检查了全身，除了一堆纸币共三十二块五毛钱外，还有一包香烟，里面还剩两支烟，一个打火机。 找到打火机可是意外惊喜，聂峰想，真要学原始人钻木取火，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而且还不一定成功，如果到了晚上没有生起火堆，那麻烦可就大了。 聂峰捡起一根粗点的树枝，剔去枝叶，权当自己的拐杖，艰难地站起来，拖着疲惫受伤的身体向树林中走去。 ...... 夜幕落下来的时候，在雨林里一个树木稍微稀疏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篝火。 火堆上横着一个木架，上面一只两三斤重的烤的半焦的林蛙，正滋滋淌着热油。 林蛙这东西生长在热带雨林，一般成年的有两三斤重。 当聂峰捉到这厮时，绞尽脑汁地压榨脑袋里仅剩的一点生物知识，初步判断这东西属于蛙类，无毒，可以作为今晚的大餐。 要是往日，聂峰多半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如今眼下，所见离奇古怪的事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己应该进入了空间碎片，也就是所谓的折叠空间，才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地方。 当时情形历历在目，自己与飞来的光团相撞，而后周围气流波动，空间扭曲，看来是中了画师的空间法术。 这画师可真是牛叉人物，举首投足间，便将人转移到另一个空间，这种大神通，见着也是莫大的荣幸，聂峰现在可不奢望还有机会学学。 那万老爷子，也是一个天才傲绝之人，站在直升机上如泰山巍然，那份气度，啧啧，与画师相斗还略胜一筹，应该达到了宗师境界了吧。 那光团里面包裹的是什么，应该是一种生物，反正是邪魔外道，没看见老爷子一干人都想诛之而后快吗？ 只是那光团已经通过空间碎片，和自己来到了这片丛林，看来当务之急，想尽办法找到并消灭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此刻，聂峰也不知道那黑衣女子也通过空间碎片进入了这里，当日见那光团冲撞而来，如果正面抗衡保不住自己落得重伤，于是便转身用后背迎之，所以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当下将吃剩的骨头扔进火堆，将旁边摘的果子砸烂，补充了一些水分，热带雨林水果丰盛，而且果实水分充足，聂峰足足吃了两个才罢手。 休息片刻，便盘起双脚，眼观鼻，鼻观心，按照导气诀之法门，徐徐呼吸吐纳。 这一呼吸不要紧，只感觉呼吸阻滞，丹田空荡荡，聂峰大惊，以为走火入魔，稍稍稳定心绪，再重复练习，并凝神内观。 轰鸣声中，聂峰心神遁入漆黑丹田。 丹田顶部，一个核桃般大小的孔洞，此时，却没有任何光线射入。 很明显，以前修炼时，洞孔会投射进一道光束，而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丹田中，只有一些淡薄的元气光雾，这还是以前积累的元气。。 难道说在这个折叠空间里，已经被屏蔽了，元气不能进入？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这里的武者，元气类法术也被屏蔽了，只能靠自身的体能作战， 也就是说超级战士、终极战士境界的武者，在这里能力受到压制，他们的实力和精英战士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