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趣》 初 少年的梦,还未被惊醒。 这世的她啊,又会在哪里。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破碎的支离往事,随着漆黑的夜色被冲淡,被隐藏,被藏匿,千丝万缕的情愫变成了少年嘴角那最后一抹暖阳的笑容,那一抹微笑,似雨林中出生的阳光,又似大地上最后一抹夕阳... 千千万万个脸庞,日日月月的过往,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她,曾经以为无法释怀的事,就这样沦为混沌,陷入虚无么.坠落,坠落。 那是什么,一滴水,又一滴,怎么,自己明明嘴角放着微笑,又为什么流泪。是一种释放,亦或是一种解脱.. 【混沌崖】深不见底,凡堕入崖中之人,所往事,皆云烟,所情感,化峭壁,所执念,入崖底,所烦恼,且消愁。 清澈的眼眸,折射出崖上的浮云,一朵又一朵的,像她也想她,亮白色的飞鸟,被湛蓝的天空轻轻托起,飞的那么慢,却又那么美。 悄悄的,一抹泡影浮起,破碎,消失。那是他记忆的泡影,又一抹泡影,升起,裂开,破散。他伸手去抓,久久的,手臂悬在半空中,又放下...越来越多的泡影消失,越来越多的事情放下,忘了哭,也不会了笑,他张了张嘴,却忘了要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 又一滴泪落下,落入到了花蕊中,花蕊为他难过,又落到了石头上,石头也难免伤心。他努力的想她的样子,尽量使嘴角保持弧度,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无意间,一片叶子落到了他的手心中,脉络清晰,生机盎然,显得与这样的荒崖格格不入,细细看来,还尚存着几滴露水,反映着周边的荒崖,也映衬着自己的脸庞,他看见了自己的模样,''真的可以什么都逝去么,原来我也曾那么快乐过啊''自言自语道,他渐渐的平复悲伤,笑容也有了灵魂, ''风和草都有你的味道''那是他和她的春天, ''半夜吃冰淇淋,不怕难受么''那是他和她的夏天, ''这片枫叶送你,做书签一定很棒'',那是他和她的秋天, ''在这呢,雪地上你可抓不住我哟'',这是他和她的冬天, 日日月月,念念不忘,是她。 少年笑了,像瞬间又明亮的烟火,灿烂又绚丽,又像盛开了几个世纪的紫罗兰,悠然又纯净,那么美好又那么寂然。 ''什么日子了啊'' ''7月26日''不知道哪里的声音回答着少年, ''遭了,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回来了,等我!!'' 刹那间,少年的瞳孔急剧收缩,右手在空中转了一圈,狠狠的抓了一把空气,紫黑色的戒指在大拇指上瞬间浮现,顷刻间,方圆数里之物,落叶,枯树,断石,残崖,化为粉碎,粉尘漫天,方圆百里岩塌崖断,巨石滚滚,满天的尘土,喧嚣不止,雷声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声震谷底。一个残影还留在谷底,一道光却瞬间直上云霄,只留下天坑般谷底,和龟裂不堪的地面...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从混沌谷跑出去”一个凶恶的声音愤怒道。 “是.是..雨林夕”一个声音怯怯懦懦的回答 “唉...”长长的叹息之后,好像死一般的寂静,久久的才传出一句 “第几次了啊.....” 原 那个彼岸,那个花,那个姑娘,在谁家,月压着枝丫,风也吹的优雅。 暮色四合,树叶在风里摇曳着下落,柔和微现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拖得长长,她总是喜欢在夏天的夜晚,吹着风,看着星星。儿时的她,总是喜欢蜷在奶奶的那个藤木躺椅里,盖着硕大的蒲扇,仰望浩瀚的夜空,听着奶奶扯着那些编造的故事来哄她入睡:云云知道嘛?很早以前呀,传闻,存在另外一些人,叫做‘劫者'',他们呐,有着特别的能力,出入于幻世与现实之间,手指上戴着戒指,戒指的颜色深浅代表着能力的不同。在他们那里,没有凡事俗规,没有王权封建,能力的大小也就决定了责任的轻重,自然而然的,年岁的问题,也就慢慢的被劫者们忽视了。而几个月大的孩牙,因为玩闹造成能力失控,而酿成大祸的例子,便许许多多,数不胜数了。这也是劫者们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啊。你看奶奶都说了这么多了,云云是不是该睡觉了啊’ ‘不要嘛,不要嘛,云云还想要听奶奶说,奶奶继续说嘛'',云云瞪着玲珑剔透的眼睛望着奶奶说道,奶奶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看向很远的地方,徐徐补充道;劫者虽然能力神通广大,身手不凡。但是呢,劫者们啊,也有自己的难处,就是不能有常人的情感,情感的加入会限制劫者们的能力,一点点的流失,使他们变成凡人的呀’ ’那被限制的能力呢,消失飞走了么’云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 “能力几乎都会消失,但会有极少数的被保留下来,被劫者们悄悄的藏了起来”月光扑在老人的脸上,隐约的看见老人皱皱巴巴的嘴角似乎在微微上扬。 “什么样子极少数的人啊”云云梦呓似的问。 “特别特别厉害的人啊”奶奶轻轻的回应着。 又是一轮月光似的粉末打在老人的额头上,银眉之下的眸子,显得格外漆黑深邃,红色月牙般形状的图案,隐约的浮现,逐渐清晰. 月亮明亮,云云睡的也好香好香,奶奶嘴角的微笑却藏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苍凉。 现 怎能不相思挂念?默默低声与你说话,城北孰人王子白马?千年冰雪见他也化。 这已经是奶奶离开的第八个春秋了。 猛的一阵凉风,像一双手一样,一下子把她拉回现实,她也走了好久,夜也深了,风也凉了。她抬头看了看星空,月亮竟大的出奇,奶奶的音容笑貌又依稀的浮现在云端,远远的望着她。 时间已经快到了午夜,浑身破烂一身酒气的流浪汉,看见这般瘦弱的小女孩,顿时萌生了罪恶的念头,流浪汉看准了她的挎包,一个箭步按上去,她被重重的磕在柏油路上,身上好大一片擦伤。流浪汉一把夺过她的挎包,正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个阴森的声音幽幽的说到:“站住,差点弄坏了我的东西还想活着走?” 流浪汉回头看见一个身影,从树后缓缓走出,流浪汉不由好歹,借着酒劲火冒三丈的冲过去,男子抬起右手往天上一举,流浪汉身体瞬间腾空。他刚想叫,只见男子虎口一掐,流浪汉呜咽着做不出声来。紧接着,男子左手向草地上一抓,叶子们像利箭一样,齐刷刷的朝向空中的流浪汉,男子指尖一弹,叶子们犹如离弦之箭,前一秒叶片的残影还在空中,后一秒的叶片早已穿膛而过,牢牢的嵌在后面的树干当中。月光照上去,片片都泛着黑光。 男子脸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嘴角弯曲的不成样子,上牙齿用力的咬住下嘴唇,强忍的笑声从喉咙里出来,变成呜呜的响声。一边拖着身子一边向她走去:‘月之瞳,我的,啊哈哈月之瞳,我的,是我的!”男子仰天大喊,响彻云霄。一步一拖着,向她走过去。 女孩惊恐的坐在草地上,头埋进膝盖里,颤颤发抖。 一步又一步,男子恶狠狠的看向她,向一只凶狼恶狠狠的盯住了猎物。 男子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慢慢的托起她的下颚”没错啦,没错啦”,猛的一下,一只大手捅过女孩腹部,从后背穿出,她的瞳孔紧的一缩。血淌了满地,此时月亮圆的孤寂。 ”你也去陪那个老太太吧,带我问好。” 一个流星挂过,尾巴拖得长长。 ”奶奶,我就这样来找您了么?我有很多问题来向您讨教了,上次的故事我还要接着听,还要大大的蒲扇和..." "云云呐,你已经长大了,下面的故事应该由你来讲,结局我也很期待,东西我也就物归原主了,试着缓缓的睁开眼,看看你不一样的人生吧,奶奶永远爱你,云云,” ...... 一只手缓缓的搭碰男子,冰冷冰冷的,抬眼间,男子想缩回胳膊,却发现那只手已经被冻断,掉在女孩背后,自己收回的,仅仅是一只残臂.. 女孩慢慢的站了起来,重创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双眸紧闭,在月光的辉映下,银装素裹,若水清颜,无暇孤清却又寒气凌人。 睫毛微翘,缓睁双眸,肃杀寒清,冰霜浅蓝色的眸子,仿佛拥有着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资本。 微睁,寒冬将至,朔风凌冽,半睁,滴水成冰,寒风怒号,睁毕,千年严寒,雪窖冰天。周围的环境,犹如隔世,上下左右,布满霜雪,在冰和雪的相互映衬下,恍如白昼。 男人急忙踉跄的后退了十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所谓的‘神明‘,或者称之为‘怪物‘,她的一个动作,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眼神。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丢了小命。盯着,鹰瞵鹗视般的盯着,一动不动... 见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云起云舒,我习惯了把故事刻在石窟,时间把它磨成了书。然后山也学会了哭。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白色刀片般细雪,敲打着男人每一寸皮肤。男人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但,他看了看左臂,右手的青筋突兀根根迸出,指甲泛的青白,手腕朝上一翻,中指上一枚乌青色的戒指,遁形出来,男子眼中弥漫着鱼死网破的杀意... 男子顿时绷起全身肌肉,几乎完美的线条将衣服撕裂开来,右手手掌向身后猛的一抓,数十颗百年苍树,拔根而起。 紧接着用力一握。所有树木齐刷刷的碎成无数的散支,树干为箭身,树叶做箭尾,刹那间,近万支利箭,腾空而起,箭箭映着月光,透着寒气,充着杀意。 顺带着手腕一翻,无数的利箭,在空中开始旋转,搅动着空气,带动着细雪,形成白色的可见涡流,伴随着破空的弦音,振聋发聩。男子怒目一睁,手臂一挥。支支利箭,犹如条条蛟龙,翻滚着,咆哮着,撕咬着空气,飞向着女孩。 女孩乌黑的头发飘散在空中,洁白的长裙未曾染上一粒风雪,无动于衷的看着飞来的几个残支败叶,女孩轻轻扣动着手指,数十里的霜雪冰晶,将女孩团团围绕,一个高速激转的冰雪环流出现在女孩的身边,千万条的蛟龙,像是被卷入无底的深渊,呼呼的风声,听起来更像阵阵的哀嚎。 男人跪倒在雪地上,一滴温热的泪悄悄淌落,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突然他眼里似乎是有了光,玩命似的像女孩冲过去,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像是无奈的悲欢,又像是落日的余晖,远远来看,一个渺小的背影,向前面的白色风暴中扎进去... 眼前一片空白,全身失去了知觉,只有不断轰隆的爆鸣在耳边接二连三炸开,胸膛被震的粉碎,两人都飞出去好远... 那一滴泪,男人注入了所有【魂力】,紧紧攥在手心里,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活生生的挺进了风暴结界,泪滴在结界里炸开,绚丽成一朵朵鲜红的三色堇。 他趴在了地上,甩了甩头,看见了前面昏迷的女孩,他用膝盖顶着地,右手拖动着整个身体,慢慢的挪着,喉咙沙哑,不知道重复着什么,月光下,他在笑,快乐的竟像个孩子。 忽然他的笑容僵直了,像石化般连身体都凝住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挡在女孩的身前,悄无声息,男子怒不可遏,像是恶狗在护住自己的最后一块食物一样,死命的奋吼:你是什么人,找死来的么!?” 那个人没有说话,夏风优雅地吹落他的帽兜,昏暗的路光下,面容依稀可见,眉宇之间,尽是温柔。 男子把头歪向了另一边,释然的笑了:”有幸了,有幸了啊,俐,我去等..你。”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像等待了几个世纪的希望,悄悄破灭。 男人死后,身边的花草,长出一朵朵纯洁白色的三色堇,在月下迎风招摇着,看着月色,飘着花香,醉了十里小巷,久远且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