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是年华的过路者》 一,楔子 我曾对着山河大海说过话,永远得不到来自远方的回复,却得到……自己的不甘的声音。 — by安霖鱼 (1) 2031年6月1日 寂静无声仰望天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动作,每次仰起头,垂下头,所有的悲伤都可以过去。可是这次我看到密密麻麻雨珠斜织成网,网住泊川。我也看到,打翻的黑墨水将天空上层层涟漪的白渲染成层层涟漪的黑。藏在心头那股痛,似乎没有离开。 那些喧闹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是在我耳边盘旋。 我回头看了看,城市已经很空旷了,好像行走的人只有我。 我缓缓转头,头发贴着我的脸,或许是我的错觉——张麒梦的脸庞很清晰的出现前方第二个路口。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我坦然向他勾起了嘴角,他愉快的向我招了招手。我就在这个转角傻傻的站着。 在雨中,我们相顾无言,我动了动,向前走,在第一个路口,对他勾起我最释怀的笑转了身。 如果故事回到起点我会相信他在。 如今故事已经到了尾声,我不会再信。 他现在只能算的上是我一个美丽的梦,他还是我的希望时,留给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如果要问我记得什么。 我还记得…… 我参加过他的葬礼,看着他被推进焚尸炉。 我还记得……我收到过他的遗产,两套房,一架钢琴,一台电脑…… 我还记得……他让2030年的冬天十分的寒冷,直接冷到了2031年的六月。 我还能记得……或许更多,或许没有。快乐的记忆会被悲伤渲染,我记的住是庸人自扰,记不住是一生遗憾。 …… 那便庸人自扰吧。 …… 他的影子消失后,我靠着转角的墙,抹了抹眼角,也许……眼睛有泪,也许没有,只是咸的慌。 穿过没有人的马路,看到的一草一木我都能感觉到我们的记忆存在过,可是让我说,我什么都说不上来。 人都留不住回忆的细节吧?反正我没留下细节,可是,我不是要庸人自扰吗? 呼啦-呼啦- 老槐树叶子相恋的声音十分冗杂。它的树冠此时摇曳在风雨中,风夹着雨压倒树冠边缘那根突兀粗壮的树枝,豆大的雨滴敲在我背上让彻骨的寒意像涟漪一样扩散,我昂起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在它倒下的时候,我不惊讶,不害怕,只是有种恍然的明白,我在喊,喊的是他,阴魂不散的他,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呜呜咽咽的,全是不舍。他没有出现,没有。 我咧起嘴角踢了一脚树干,一个耳光狠狠打在自己的脸上。 人这一辈子,谁都靠不住,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谁能被靠一辈子 失去了他,我自以为活的不会妥协,但是我妥协了,我向身边的一切都妥协了。 我一直很另类,有时很狼狈,很丧。雨天没他给我撑伞,晴天没他等我停在老槐树下,我很没有安全感,也很孤独。 我想躲到被窝里,让安静充斥在孤单的世界,我或许可以遗忘掉害怕。 我?我可以理解为我想家了? 的确,我想家了。 我看到了泊川小巷那些特色矮楼。 眼泪在我眼眶里炽热和雨水打在身上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家……我快回去了。 (2) 阿静坐在副驾驶座上叼着半根烟,王艾在一旁开着车。 阿静长的很妩媚,是那种颠倒众生的美,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老道的吐出一层烟雾。 车上的气氛很微妙。 阿静把那小半根烟的烟头熄在车载烟灰缸里,十分讨厌这王艾的速度,没什么好语气的说:“你这龟速赶回去估计她尸体都凉透了。” 王艾叹了一口气:“这已经很快了,好不,下这么大的雨高速都封了!这次估计我没有好运了,像上次一样……该多好” “王孙子,这就是借口,我相信…”说着阿静又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四处找打火机,瞥了一眼王艾翻开车垫在夹缝找着了打火机:在王艾面前晃了晃:“你藏的够深的哈。” 阿静按下按钮,出了一些火星子,没有火,阿静继续按,一边道:“你想着张麒梦,你肯定嫌弃你这速度。” 王艾踩深了油门,看见阿静点烟,皱了皱眉头腾出一只手很自然把阿静口中的烟抽掉:“女孩子,别抽那么多烟!” 阿静不恼,把车窗往大摇了摇:“切……” 王艾将车打了一个弯子,手表亮了亮。 他把油门踩的更深,手指关节隐隐发白,整个人开始慌张 看向杨文芊安静的表情:“切什么切,别抽烟抽到自己死在小鱼的前面” 阿静皱起了眉头:“老子要死的话,也要拉你当垫背” 王艾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杨文芊。 他很想告诉她,她回去了。 杨文芊顺了顺头发:“看路,我们还有时间,她在家里不会死的。我们还能赶回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事?” 杨文芊冷哼了一声:“上次看见你在门上捣鼓,刚刚看到你手环亮了。” 王艾微微笑,她猜对了,看着路 “我估计啊,她还要洗个澡,喝口酒,然后布置一下卧室……”说着,杨文芊抢过打火机,点燃了烟,夹着烟问王艾:“她会这样的吧?把一切做的有仪式感?” 王艾回答不了她,他救了安霖鱼三次,可是这次,他不能保证可以像以往一样正好赶上。 空气中湿哒哒的,还有股尼古丁的味道。 “会的,一定会” 王艾的表情渐渐凝重。 窗外的雨越来越小 (3) 我刚进巷子,雨就小了,入了大门,雨快要停了。我洁白的小礼裙脏了,我望着被鲜花缠绕着的玻璃房,那架三角钢琴和这件脏礼裙不配了。 大门口上的老铃轻晃,院子里散发着泥土香,一旁是另一个院子,前不久刚把隔开的两个院子的两堵墙拆了,又将两个院子砌的连在一起。 两个院子曾不属于我,可现在偏偏是属于我的。现在我所在的院子是张麒梦留给我的,旁边的院子是奶奶留给我的。 两个院子里全部都是记忆。 我拿指纹开进家的门,那门锁哔的响了很久。 我轻轻拉开门。 张麒梦拉开门微微一笑模样忽然撞到了我的脑子里。 那副场面陪了我多少年?我忘了。 蜡笔那只荷兰毛狮犬扑到我怀里,使劲撒娇,我醒过神来拍了拍脑袋,闭上门径直走到厨房里。 这是幻觉,我对自己说。 我病的很严重了,失神,麻木,幻想,想不起事……这些反应一直扰乱我平静的像死水的生活。 推开橱柜—拿出高脚杯。 然后烧一壶热水。气泡咕噜噜的从壶口冒出来。 恰好热水器里还有热水,我洗了热水澡,拾掇了一下狼狈的自己,换了那件放在张麒梦家的黑色礼服。 那件衣服我不久之前拿来的,是张麒梦亲自画图设计的,又请了些名剪裁制的。 张麒梦说过,我是最适合这件衣服的。 的确,我美了,气质更好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起了阿静。阿静总说我这个太有仪式感,总是比人慢一拍(俗称有尿性)其实我很不赞同,我只是讨厌自己狼狈。 从洗漱间出来时还能影影绰绰地看见日光。 我拍了拍蜡笔的头,进了厨房,将刚烧开的水倒进了杯子里,杯壁瞬间凝起一层雾,从橱柜里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纸包,把纸包里满满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杯子里。 白色高脚杯里盛满了白色粉末与水的混合物。我轻轻摇晃着,让它尽量溶解,走出了厨房 一缕阳光,撒在我的高脚杯里。 我抬眼看杯里,杯底的白色粉末冒出泡泡浮出水面,似梦似幻的戳醒了我迷了的思绪。 白色粉末是安眠药,我这几个月陆陆续续攒的,又怕被发现,就研磨成粉藏起来,打算在了结一切之后结束自己。 我做到了结束一切,可喜可贺!也许我还是那么懦弱,但我今天勇敢了一回与他们鱼死网破。 我把屈辱,难受还给了加害者,可是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谁是加害者? 我的妈妈?我的弟弟?竺熙?还是那些记者?好像谁都是,却谁好像也不是。 如果要怨,我能把所有人都怨了吗?如果要报复,我能报复所有人吗? 不,我是我的加害者,我谁都不能怨,谁都不能报复。 我谁也不能报复…… 我就是这样懦弱,弱到,谁都不敢怨,甚至不敢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将自己开脱出来。 我站在客厅,嘲笑着自己,怜悯着自己,憎恶着自己,最后对着窗外慢慢穿透乌云的光举起杯子,轻轻的,轻轻的,好像怕闹了宁静的现在 :“chee s!” 即使声音还轻也终究划破了现在是宁静 暗红色的唇膏在杯壁留下一个深红的口印。杯子里的液体全部顺着我的喉咙流入了我的食道,到了我的胃,它很热,又顺着我的胃驱散了我的寒意。 我把杯子放在了餐桌上,转身进了卧室。 蜡笔不知所以然的跟在了我的身后,我爬到床上,掀开被子,阖上了眼睛。 贪婪的吸着空气。 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安静的,很快,我要沉迷在这片安静里了。 我撸蜡笔的毛,蜡笔舒适的发出呼噜声。 随时间流逝着。 阳光折去了云的羽翼,照亮了那片蓝的令人心慌的天。 而我思绪的一点一点混乱,张麒梦清晰的出现在我的世界。 金色一点点填充了整个世界。 我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一点点模糊,浓郁的金色慢慢成了黑色 他说过,我们一定要一起流浪啊…… 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4) 黑暗,黑暗。 我看到黑暗里的一束光。 是彩色的。 我在黑暗中放开了压在心口的手,缓缓的睁开眼,等待着春风的声音。 我的青春他没有缺席。 我的人生他没有旁观。 我的世界他没有嫌弃 我相信,最后的盛典,他一定不会缺席。 因为张麒梦,从不会不会说谎。 眼角挂着的泪向上方飘去,却一直飘不到尽头。 里面装着张麒梦。 那时候我推着他笨重的轮椅,踩着他的影子,没有那么多的大梦想,只期望生活中有点快乐的调味。 现在,我想等着他的出现,然后只要追着他的影子,向他说,我长大了。 里面装着阿静。 那时我们勾着肩膀,手里撸着烤串,笑的没心没肺。 她做什么呢?现在估计她欺负着王艾然后飞速回家吧,她一定很难受,她怕晕车呀。 里面装着果小暖。 那个爱笑的女孩子。 现在她估计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哭泣吧。 嘴里一定说着抱歉。 眼泪里面还装着好多人,坐着院子里纳闲的爷爷奶奶,开心推开家门的爸爸,刻薄的妈妈弟弟,傅幽鹿,还有……深深对不起的赵豆窈和苑修文… 好多人啊! “叮咚” 眼泪散开一圈圈光 散出来张麒梦的影子。 他推着轮椅向我而来,停在与我仅一臂之隔的前方。 笑容淡淡,永远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小鱼苗好不听话!”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张麒梦,伸出了手,没有去握张麒梦的手 张麒梦愣了愣,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向前探了探握住了我的手,猛劲的逃脱了轮椅。 一道阳光划破了黑暗,四周成了我最留恋的小巷子。 小院子里,奶奶晾起咸菜,笑眯眯的看着我向我挥了挥手:“去吧” 张麒梦拉着我的手向阳光下的巷子尽头前行:“我们 去流浪吧…” 我握牢他的手,跟在他的后面,看到夕阳下,我留恋的人一个一个出现正向我挥手,而我正离他们而去,向光而去… (5) 阿静从王艾的车下来,王艾没有把车停好,跟阿静蹿进了泊川小巷,开了家里的门。 家中什么都没变。 阿静本能的跟着蜡笔的叫唤声来到安霖鱼的房间门前。 推开门,蜡笔趴在安霖鱼的手下狂吠。 安霖鱼合着眼睛,安详的面向窗外,她眼角浓艳的妆花了。 王艾愣在了那里。 阿静向安霖鱼走去,跌坐在安霖鱼的面前,握住安霖鱼还没有冷却的手,眼中的泪敲在了地板上。 他们来晚了,她已经睡着了… 王艾擦了擦眼角晶莹的眼泪,缓缓过去用被子给安霖鱼盖脸,颤抖的手指停在了安霖鱼的鼻翼下…… NO.1.因为梦,相聚一堂 (1) 夜凉如水,星子在空中稀稀散散分布,泊川的夜空不是很干净,却衬得泊川很静谧。 蝉在低低唤着,街上路灯只亮一些淡黄色的光。 晚上不打烊的咖啡馆在泊川街上像天天空上的星子一样散布,不密集也不稀疏,无一例外,里面都会坐着一些文艺气息浓厚的人。少一些的两三人,多一点的也就七八人 ,他们的职业无非就是作家,设计师,找灵感的音乐家。 泊川从不缺作家,设计师,音乐家,因为泊川是艺术家的圣地。 泊川也是深北方的厦门。有小说里的梧桐树,有梦里的紫藤萝瀑布,有电视剧里的浓黄的银杏树。集结着所有的浪漫和少女怀春的梦。 而安霖鱼和张麒梦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2016年的夏天,六月四日,凌晨三点。 “老狐狸你就来用这么诱人工资引我犯罪,不厚道!”十二岁的安霖鱼并不美且很胖,头发因为长的原因甚至有点脏。如果把安霖鱼扔在人群里,她十分瞩目,因为她的确不属于大众的审美标准。 她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踢着腿,小女孩的姿态,十分可爱。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我黑心爹要我干出一点成绩,干不出来就拖我回去继承集团,我好不容易过两天逍遥日子,才不想死在文件堆里”狐狸穿着长长的睡衣坐在自己的出租小屋的软沙发上,在暗黄色的灯下拿了一听茶几上的啤酒,拉开拉环,奶白色的泡泡密密麻麻冒出,然后变成了麦黄色的啤酒,狐狸猛灌了一口喉结滑动。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敲打:“丫头,这不没办法才来找你当我们这儿的签约作家。你不会拒绝的吧?就得我求你了” 安霖鱼抽搐了一下嘴角,得,典型的富家子弟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可以创造一切的做派:“我这次可帮不了你,而且活字招牌不该找我了,我不打算写多久时间了。” 安霖鱼刚想说理由,狐狸就下了线。他生气了?安霖鱼猜测。 狐狸这边,手机没电关了机。起身找了笔记本电脑。把手机连上充电器。 安霖鱼等了一会儿见狐狸没上线线翻了一个身,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叹了一口气,穿上拖鞋看了一眼坏掉的空调跑到花房里透透气,房间实在是太热了。 “为什么?”狐狸在笔记本上登上qq,一。边把剩下的半罐啤酒喝完,暗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安霖鱼正发呆时吓了一个激灵,看到是狐狸发过来的消息,沉思了一下:“我爸妈不想让我抛头露面,我一直瞒着他们。快瞒不住了” 安霖鱼想,这个理由很充分,足够推脱了,没再解释。 “那你写小说那些证明怎么弄到的?”狐狸愣了愣。 安霖鱼看了一眼手机,把手机放在花房的茶几上,胖乎乎的她蜷缩在编椅里,打开天窗呆呆的望着月亮,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用我哥的身份证啊。” 安霖鱼眯了眯眼。好吧,这是她找的最烂的一个借口。其实,她不想答应狐狸,是真的最近不打算动笔了,她最近状态不好,浅眠多梦,糊糊涂涂,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她都准备去看看医生了,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创作上。 狐狸没继续继续说。他知道这是鱼铃铛的推脱之词 安霖鱼按了按旁边的遥控器,头顶及面前的玻璃打开,头顶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纱挡夏夜永远少不了的蚊虫,面前留着一层帘子阻挡屋内。 安霖鱼家其实不怎么富有,但是门面装的很足,单单这个花房就能让人觉得安霖鱼家底蕴很厚实。 围成花房的玻璃是活动的玻璃,白天可以打开头顶的玻璃和覆盖的帘子,只露出纱窗让花晒太阳,这倒是方便安霖鱼晚上赏月。无聊时可以就像推拉门一样将玻璃墙体一块隔一块的拉开,让花房通风。晚上吹风时将四周的帘子紧紧拉着,并不用担心有什么偷窥狂来窥视。 风,透过窗纱吹起了安霖鱼的头发,安霖鱼头发上的汗渍少了些,她微微的合上了眼睛,也就这儿能让她舒心一点。 狐狸拿出一摞杂志,静静摩挲。 和她认识一年,一直谈天说地、讨论一些作品的素材,讲讲身边的奇葩事,很多的时候他已经忘记鱼铃铛是个作家,只是一个朋友,一个什么都可以讲的小朋友。而对她的作品,他虽然收集起却几乎没看,一来没时间,二来他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文章。 他知道— 安霖鱼写的第一篇童话,好评如潮。她也因为这片不长的成人童话开始了她创作的道路。 为什么对她的第一篇文章印象深刻? 当时他只是刚创立公司的大少爷,鱼铃铛投作品给他,她写作品真的是好,只是她一个小白,他不敢用她,只能把她推荐给另一家杂志社。 一年前,他是有眼不识泰山。 一年后,他是高攀不起 她现在是一个香馍馍,只要杂志里有少女天才鱼铃铛的文章,这本杂志这个月的销量肯定不错。业内都这么传。 没想到,这样的天才也对转型这一问题耿耿于怀 狐狸收起杂志:“我不知你出于何种原因,但是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 狐狸早就想通了后路,他早就知道不容易签到这个丫头。如果能签到她固然好,签不到她也行,凭着他两的交情,拿到她文章并不难,把这段时间度过,怎样都好说。只是他们这一年的交情也许会因为利益关系变的浅薄,他不想,不想失去一个可以谈心的好友。 可是狐狸还是想争取一把,无关其他,只想维护好一段比较奇葩的友谊。 “就让我给你一个道歉吧,让我弥补一下我这分不清鱼目龙珠的过错吧” …… 安霖鱼收到了狐狸的传真。 狐狸在手机另一边笑了笑:“想好了寄到公司。地址在最后一页” 安霖鱼叹了一口气:“你又是何必呢?”然后不久,也就是停顿了一下的时间:“我去你大爷的,泊川离厦门那么远,你居然真把公司搞在厦门了!” 狐狸笑了,他成功了:“这才是狐狸本色啊!把公司搞的近了,难道我还要等我爹提着我的耳朵去继承集团?” “好啊!你这只老狐狸——”安霖鱼嘴角挂着笑意。 “这才是狐狸本色!小肥肉!” “好啊?臭狐狸,肥肉?婶不可忍了!!你知道我……” 狐狸拉了拉睡衣,知道玩笑有点开过了,一本正经的坐在小屋里咳了咳:“我拉你到微信群和qq群。这么晚了,我也该睡了!” 安霖鱼没恼,狐狸没正行,她知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这种开玩笑的话还恼,那可真真是假朋友了! 进了群很安静,安霖鱼想应该是所有人都睡了。 半夜三更,有几个奇葩不睡觉而是坐在花房里发呆? 狐狸在群公告上,一本正经写:热烈欢迎我们未来文字总监及本公司第四十一个个签约作家鱼铃铛!!! 安霖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瞬间喷了:“狐狸,你搞什么!” 黑白色的头像无声的说着,哦!对方已下线。 安霖鱼扶额叹息,坐在花房里望着天,乍一看,好像很晚了,该睡觉了吧? 毕竟明天她的事情还很多啊。 (2) 次日清晨,安霖鱼起了个早或者说一夜无眠,匆匆收拾好一切坐在餐厅吃早餐。 安霖鱼的弟弟安霖杰要去上课外兴趣班,而安母要去接安父回家。所以在早上这段时间,安霖鱼的安排有时很满,有时很少。 她的早餐十分简单,两片面包,一片火腿。根本没法和安霖杰的三块面包一碟火腿比。 她也从来没有想去攀比,比一次能让自己全身都疲惫,如果日日比,往事浮在眼前真的很呕人! “我吃好了,出去锻炼一会儿。午餐我在外面吃,不去奶奶家吃了。”安霖鱼吃好擦了擦嘴背起自己的小黑皮书包到玄关处穿鞋,语气很冷,甚至和陌生人说话没什么两样。安母低着头吃饭,淡淡嗯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安霖鱼 ,顺带给安霖杰夹了一片火腿。 家里似乎没有一个人叫安霖鱼。 出了门,七点半点刚过,安霖鱼打了一个车去南边的私人医院。 刚到时已经八点半,医院人很多。 安霖鱼挂好号,直奔心理科。 排队挂号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摩肩擦踵,她安静的世界都要炸了!她喜欢安静十分讨厌人群密集的地方,呆的越久心里的火就越大,尤其是被别人跺了几脚。 最令人火大的是,别人跺你时,给你个眼神告诉你:死肥猪,你这么占地方我跺你两脚是情有可原的! 安霖鱼不想计较,免得惹事。 挂上号安霖鱼狂奔去心理科。 医院的空气中总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心理科倒是没有其他科室看病的压迫,喧闹感。 毕竟这里的病人倒是不多,安霖鱼长呼了一口气 ,纯白色的灯光照在狭长的蓝色过道里,两排座椅上的人稀稀拉拉,四周的人分散开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这里站着的,坐着的甚至蹲着的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去远离的彼此,他们千姿百态,有雍容华贵,简单质朴,还有贫穷困顿的,到这里殊途同归等待医生的开导治疗。 精神科和心理科的护工、护士从走廊穿过,一边闲聊着。 安霖鱼愣愣的坐在蓝色椅子上。 茫茫然的等待。 她早就想过来看看,一直没那个勇气。 最近夜晚实在难以入眠,白天疲惫不堪,已经影响到学业,不能再拖了。 她有梦想,不想问世之前,自己先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安霖鱼看着着讨厌的医院心里很烦 安霖鱼下意识收回目光时瞄了一眼旁边。 旁边坐着一个奇怪的人,西装革履的,不说话不抽烟 ,呆滞的盯自己的手,他的手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指尖有很多日积月累留下的老茧。 他这个人给安霖鱼第一感觉是一丝不苟,冷漠。 医生身边的护士叫了他进去,不久,安霖鱼就被护士叫进去了。 安霖鱼进了科室跟在护士后面小心翼翼的,护士感到安霖鱼的拘谨,温柔的递给安霖鱼一个凳子。 医生从内屋出来,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碳素笔 ,坐在自己转椅上。那个男人正好坐在医生的对面,医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笔落里屋了,找了找,让你久等了。” 男人不说话,微微摇头,算是回答。医生没在意他不算是回答的回答,习以为常的翻找桌上的病历,长吁了一口气,放下,然后把那个男人的袖子挽起,很习以为常的抚摸那些错综复杂的伤疤。 “今天又自残了?”医生问,扒拉着他的胳膊。 男人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医生顿了顿:“按时吃药了吗?就我上次给你开的药。” 男人又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像一尊雕塑,提线木偶,不问不答,面无表情。 “……” 医生问了那个男人很多生活锁事,不知从哪儿翻出了碘酒,纱布,棉签给他处理伤口。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 直到—— 医生摇了摇头,烦躁的挠了挠头,给男人开了一些药:“按时吃药,按照我上次给你整理的方法调节自己。” 医生写着字,没有抬头。写完之后,停下手中的笔:“听我的话,按照上次的方式调理,我会治好你的,别放弃自己。” 男人垂了头拿着医生递过来的药单:“我能借些钱吗?和上次一样,月末……月末还” 医生从旁边的架子上的衣服中翻出自己的钱包,留下两张,把剩下的一沓全递给了男人:“六千二,” 男人擦了擦眼睛拿着钱和单子出去了。 安霖鱼皱了眉。怀疑这位医生的烂好心。 “下一位!” 安霖鱼坐在了医生面前,埋下了头。 医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整理档案 “十二岁……年龄挺小的,你父母呢?”看了一眼电脑,医生问。 “不在家。”安霖鱼回答。 “撒谎”医生拍了拍安霖鱼的脑袋 “……”安霖鱼沉默,向后看了一眼,护士又引进一名病人, “之前有没有做过检查?”医生问。 安霖鱼答:“没有。” “我们先去做个检查?” 安霖鱼有点犹豫。 医生看了一眼,笑了:“怎么,怀疑我的能力吗?” 安霖鱼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又慌张的摇头:“不不不……” 医生笑道:“孩子,我自认为我还是不错的心理科医生,试试?”医生顿了顿,露出浅浅的笑意,露出了自己光滑的手,唯一不足的是,中指和食指因为常年写字磨起一层厚茧。 安霖鱼半信半疑。但还是和医生去小屋子里检查。 终会有个结果盛放在她的面前,接不接受都要去证明一次。 …… 安霖鱼一直不想相信的事变成了真的,她病了。可是在潜意识里,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安霖鱼领了药,手里握着诊断书缓缓走出医院。 …… 十五分钟前 他们出了小屋,阳光倾洒在窗口台上的绿萝上,空气中还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四周很暖,很暖,是金色的。 他的声音淬了毒,直接把这暖洋洋的景象毁得一干二净。 “小丫头,下次记得带你爸妈来,我得嘱咐他们一些事。我给你开一些药,这些药只能起辅助作用,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很怜悯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把那两张单子递给了她。 龙飞凤舞的字很清楚的留下抑郁症的模样。 最后的最后,安霖鱼一声不吭的走出了病房 ,又看到了千奇百怪的病人,这一回,他们真的很亲切。 (3) 街上车水马龙,马路两旁的花开的格外的娇艳。 安霖鱼手握皱了诊断书,提着的塑料袋里装着的药。 坐在街角的饮品店,点了一杯果汁,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客人多了,安霖鱼离开了。 在街上把昨夜狐狸发过来的传真打印填好,寄去了厦门。 一步一步走回家,穿了半个泊川。 回到空旷寂寥的家里,安霖鱼吐了一口气。 她从自己的黑皮包里找出手机,给狐狸发了一个ok的小手势,表示合同已经填好寄出去。 安霖鱼以为去狐狸开小差了,等了一会儿也就没继续等。 厦门。 狐狸没空去搭理安霖鱼,因为刚刚他爸爸要他公司派人去泊川交流调研,狐狸现在正找人去交流,说是交流调研倒不如说是要个人质,狐狸气头上去找他爸理论,他爸混迹这一行几十年了,摸人心思一模一个准,然后文件都寄来了也没接狐狸的电话,狐狸旗下的人谁都不愿去。 狐狸坐在椅子上怄气,甩了一地文件,20世纪了,还玩战国时期交换质子的那一套,可偏偏狐狸没法拒绝,这才是最气的。 泊川 闲来无事,安霖鱼一股脑扎进自己的电脑,从自己的优盘里找了一堆改好的文章然后去找狐狸说的经常在线的栖梦把这个月的一篇文章先交了,她签合同的第三条,在一,六,七,八,十,十二月必须交一篇文章,合同最迟是下个星期的星期六批下来 ,也就是合同最迟在六月十一号生效,这个月必交那篇肯定跑不过 所以安霖鱼开始研究这个月的主题,最终敲定了一篇三千字的短篇故事做卷首。 打开qq群 果然如狐狸说的,qq群里只有他的头像亮着:栖梦 “我是新来的那女的”安霖鱼私戳栖梦。 张麒梦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脑屏幕,黑色窗帘紧紧拉着,四周的其实很空阔,因着暗,变的逼厌。不像是办公室,却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了屋内办公室下陈设。 刚从狐狸那儿出来,张麒梦正也挺烦躁,莫名其妙的就跑了神,可这qq的提示音生生的把张麒梦思绪强拉了回来,他推了推自己金丝框眼镜:“哦,怎么?” “我合同已经递给狐狸了!” “哦” “请多多指教……” “哦” 安霖鱼抽了抽嘴角,用得着这么敷衍吗? 张麒梦也抽了抽嘴角,她想表达什么? “我写好一篇文章,现在投稿可以不?合同最迟在六月十一号生效,马上期末考了,忘记的可能性比较大” 张麒梦扶了扶眼镜,暗淡的光线下,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你早说嘛!害得我以为你要调戏我。” 安霖鱼嘴角不能用微微来形容抽搐的程度。她真心想说一句:你想多了。 张麒梦是属于急性子的人,没有继续和安霖鱼尬聊,打开看安霖鱼发过来的一篇小说,微亮的光衬得张麒梦很平静,他把这篇文章上上下下翻了几个来回 ,眉头皱在一起:“挺好……有点逼厌了吧?” 安霖鱼皱了皱眉:“不会啊……我调查了一下读者,在初三至大学毕业生居多,他们面临高考,中考,就业这些问题,让他们本就普通的青春充满……异色,我觉得走共鸣文章要比激励文章好一点。如果要走激励文章,他们很难从千篇一律的文章中选中我们的文章”安霖鱼很认真的在电脑一头打字,本就不惹人喜爱的面上有添了严肃,让整个人的变的糟糕。 张麒梦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只手单打到:“你要投b版青春栏?” “难不成继续写童话啊?”安霖鱼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因为自己年龄小,这一年没少写童话,钱赚到手软,不过大部分她捐了 ,现在她不适合写童话 ,况且她也没有想过写一辈子童话 ,就得转型,怎么可给a版儿童栏投稿? “你这篇文章不会略显稚嫩吗?” “可能吧,两个原因,一,青春是从少年变成大人,有童真,也要有逼厌,二,我处于转型期。”安霖鱼钩了钩嘴角,对于这些问题她很坦然,不需要撒谎 ,她的身上洒满阳光,微弱,暗淡,却很暖。 张麒梦扶了扶眼镜,沉默了一会儿:“这个理由或许也可以说服读者,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安霖鱼长吁了一口气:“我相信我自己”转眼安霖鱼看了看床上的病单,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角度,她把病单藏在了褥子下。 “投稿以后不用找我和狐狸了,最近狐狸会忙的焦头烂额”张麒梦给安霖鱼发了一个qq号:“这是你的助手兼职你的经纪人,按理说等你满了十八岁,收到合同再将他分配给你的,但狐狸估计会忘记,以后文章直接给他,他会根据你的文章选择合适的版本。” “谢谢!” “对了,他今年大一,是过来给我们打工的 ,没事别骚扰他,我在线时 骚扰我就行”张麒梦不放心嘱托,宏核是公司里算是最年轻的经济人,相比业绩,他更关心他的学习。这是他为数不多安排经纪人的机会了,如果没人去泊川交流,他准备去一趟。 “知道,栖梦大神,寄合同时可不可以给我一本你的签名书……作为您的粉丝,得到您的签名就再好不过了”好吧,安霖鱼是有私心的,她想把这本书送给阿静,阿静可是这位少年成名 ,玄幻界风云人物是忠实粉丝。 张麒梦抽了抽嘴角:“好……” 栖梦,和熙文化有限公司的副总裁,副董事长,中国著名作家,也是一个比较深居简出的奇葩。 安霖鱼对他,算是比较钦佩的,二十小几的年龄有这样的成绩,算是不错了。 或许在这个公司里,所有人真如狐狸说的一样好。 或许在这里的人都因为梦,才相聚一堂 NO.2.因为梦,相聚一堂 (1) 星期一 安霖鱼从泊川小巷出来,垂着头走过崎岖小道拐入街区。 阳光散在街角花店的玻璃橱窗里,花带着水珠,很美 ,这条小街无论春夏秋冬都散着这家老店的花花香。 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她安霖鱼身上很显臃肿,安霖鱼扬起头看了看花店里的花 ,又将头垂了下来。 再转了一个街角,是一家私人诊所,琐了好几年。而今天,开了门,安霖鱼略微惊讶。看向屋里。 “是你?”声音从后面传来,安霖鱼转头看了一眼便皱起了厚眉:“你?” 这个人,就是前几天说安霖鱼得了抑郁症的年轻男医生。医生本想和气的说些什么,但看到安霖鱼打心眼里的不喜欢,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怀里的东西往上颠了一下。 “有空进去坐坐吧,这是我师哥的诊所,我以后在这里工作。”医生抱着一包东西走了进去。 安霖鱼愣了愣,不语离开。她忽然有些懊恼走这条路,她也许上下学该换一条路了。 对,换一条路。 七扭八拐,安霖鱼孤孤单单的走在路上。淡淡黑色影子是她,平平淡淡无喜无悲也是她。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习惯了。 到了学校门口,泊川小学这几个镀了金的字在暖和的朝阳下被照的熠熠生辉,看上去真的很暖。 但暖不了现在安霖鱼的心,她讨厌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一切。 刚迈进去一只脚,就能感觉到她已经走到炼狱。 “死肥猪来了……” “她长得够奇葩的” “我他妈如果和她一样,死了算了” 安霖鱼讨厌这些窃窃私语,她长得真的难看吗?不,很平凡,只是好看的人说她丑,平凡的人群便说她丑。好像是一种畸形审美观,站着塔尖上的对塔下的人群中说‘你们其中的xxx很丑’,塔下的人无论她怎么样,便人云亦云的说她丑。 安霖鱼告诉自己,听不到。捏紧书包带子,走进去,小腿肌肉在打颤,如果……如果有一颗流星砸下来多好,砸死所有恶心的人。 一路上都是窃窃私语,安霖鱼忍受着流言蜚语,忽然想起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曾就像她现在一样走进了学校,她看着无助平凡的女孩子曾有些怜悯吧,对,她怜悯过那个平凡,学习不好的女孩子。在人群中悄悄的说过一句:“其实她不丑啊。” 当时很多人鄙夷过她,直到那个女孩子转了学,这些孩子,尚在小学的孩子便把矛头对准了曾说那个女孩子不丑的她,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话,一样的旁观者,施暴者,不一样的受害者。 她记得那个女孩子自闭了,现在木讷寡言。安霖鱼被冷言冷语对待后,想过这样的结局,最后不想了,她不敢,不敢自闭,倘若她自闭了,她的亲人会更加变本加厉批评她。 “别说了……”安霖鱼的声音被一句又一句嘲讽淹没,想说句公平话的人转身离去。 谁也懦弱,不会为一个人而放弃自己。 这个学校啊,就是这样,是最干净也是最恶心的地方。 安霖鱼走上楼梯,去自己教室。 不想听便离开,安霖鱼只能做到这儿了。 安霖鱼上到了教学楼,从窗口看向自己班级,班级里很安静,她心底很纳闷。 安霖鱼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阳光很明媚,她皱起了眉,站在了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刚要回头就被人推了一把,正好破门而入,很猝不及防。 那只手的主人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嘴角勾起了一个角度。 他们要做什么?安霖鱼想 “哗……” “嘭……”一个大红塑料桶骨碌碌在地板上旋转,直到停下来。 安霖鱼被浇了一头不明液体。 身上不停往下淌猩红色的不明液体。 瞬间安霖鱼明了,他们不是把乐趣寄托在言语上了,他们又找到新捉弄她的方式了。 那些安静的人瞬间爆发出刺耳笑声,前起后仰,混混嚷嚷,他们拿着手机狂拍,仿佛要把这冗杂的画面亘长的保留。 安霖鱼擦了擦眼睛,空气中腥味很重,她不知所措的捂住脸蹲了下来。 “别拍了”安霖鱼说。她的语气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她在这里一直忍气吞声日子过惯了,整个人就变下贱了,逆来顺受仿佛成了一种习惯,她忍不住,忍不住将自己放到尘埃里,供他们踩踏。 而这群孩子们笑了。拍的越加起劲。 “别拍了……别拍了……别拍了”安霖鱼的声音在这群人的中间激不起一朵浪花 “别拍了,你们要怎么样啊!” 他们听不到,闪光灯里的,就是他们所痴迷的最美好的事情。 “别拍了!”安霖鱼握紧了书包抛了出去:“我叫你们别拍了!” 书包飞到一个正拍的起劲的男孩子的脸上,书包掉下来,男孩的鼻子淌着血。 哄嚷声消失了。男孩子捂着鼻子蹲了下来,十二岁的男孩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安霖鱼!我们只是和你玩玩,你至于吗!”另一个男生义愤填膺的把手机摔在桌上。 安霖鱼笑了笑冷静转身。 “安霖鱼……” “安霖鱼!你……敢做就敢当啊!” 安霖鱼住了步,捡起桶砸到地上,声音很大,他们惊一跳。 “我有什么不敢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安霖鱼转身去澡堂。眼泪啊,转身时落了下来。 她真不怕这些个人,她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班主任会怎么处理。他们会将事情粉饰太平,没有一丝痕迹,维护这个百年学堂的好名声。 这些闹剧,她受的委屈,她打伤的人都会被粉饰过去,都会干干净净…… 安霖鱼感受着异样的目光,钻进澡堂,她只是不想,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一切,她不想听到父亲失落的叹息。她只想平静的读书,今天的篓子捅的很大,可是不知怎么的,她想笑,她想吐一口浊气。 (2) 安霖鱼穿着另一件校服,擦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出了澡堂,迎面跑来两个可爱的女孩子,系着红领巾粗喘着气:“安霖鱼,校长找你” 安霖鱼很随意的把头发扎起来,但头发还是垂落到尾椎处:“走吧” 安霖鱼走的很稳,礼貌的站在校长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安霖鱼进去之后把门带上 一边站着那个男孩母亲,一边站着她的班主任。 校长把手机拜访在安霖鱼面前:“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来解决这件事” 安霖鱼沉默不语拿起手机,找到紧急呼叫,很淡定的按了“110” 班主任一直注视着安霖鱼,一把夺下安霖鱼的手机。 “唉!唉!唉!你干嘛呢!她可打伤我儿子了,你这个班主任怎么还不让她给你她爸妈打个电话”男孩母亲说。 班主任脸上不好,把手机摊在桌上,上面是“110” “你这是干什么!”校长说,怒着眼睛看向安霖鱼,安霖鱼没有抬头:“解决这些之前,先解决一下班里的事吧”安霖鱼顿了顿看向男孩母亲:“泼猪血的事情,还有拍照的事情” 校长愣了愣,安霖鱼继续说:“四年前,我听说颁布了一部法律,叫什么《未成年保护法》,对吧?这个构成霸凌了吧?” 男孩母亲愣了愣:“他们只是和你开玩笑!” “我也只是和他们开玩笑,不就丢了一个包吗?我没看见”安霖鱼继续垂着头:“叫警察吧,我没有什么本事,找出六七十个霸凌者倒是没问题。我爸妈也不在本地,我爷爷奶奶在家,我叫他们时不可能的。” 男孩母亲:“我儿子可是被你打伤了!现在还在医院!你爸妈不在这里,怎么赔偿?” “赔?那就公了这件事吧,我赔你们医药费,你赔我们精神损失费,顺便看看未成年保护法在这个情况下是保护我,还是您儿子。”安霖鱼在校长手机上登录了自己的qq,把那个男孩发在qq群上的照片视频摊在班主任,家长和校长面前。 “看样子没大碍啊”安霖鱼嘟囔了一句:“照片发的停勤快” 班主任笑咪咪的看着安霖鱼,安霖鱼没抬起过头,她处理这事,很不妥当。 爸妈会知道的。 “李阿姨,我是孩子,如果您认为我没能力处理,让我爸妈知道,行,学校就别安宁,您也别安宁!我们老安家,用爷爷的话说,没一个孬种!”安霖鱼对着李阿姨,瞥了一眼校长。 班主任眯起了眼,安霖鱼擦了擦眼睛:“我受够了,我忍他们,忍到极点,借助法律手段我不介意,一窝子律师,诉讼费我们还是付的起。” “你撂狠话给谁听,肥猪”李阿姨揪住安霖鱼的衣服。 安霖鱼挣脱,看了一眼校长和李阿姨:“下梁怎么歪的?上梁不正啊!李阿姨,好修养,好家教,好文明!孩子烂,就烂在根上。” 安霖鱼转身就走。 至于结果她不在意了。乖乖去上课才是正道。 一年了,她还有什么忍受不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二节课下了,安霖鱼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说起这个班主任来,他年纪不大,现是三十六七,倒是混到了教导主任,长的不算俊,个子不算高,肚子不算小,酷爱书法,算是一个很油腻的中年男子。处事比较圆滑,但带班真不行。 他说,校长把这事压下去了,希望她不要去大肆宣扬,钱他赔了,父母还是会知道的,希望她代为转告。 安霖鱼没理这件事。 没理是后果,就是忘记了一些事,那些视频,照片。这些视频,照片在网上传疯了,很多人觉得很有趣,向博主说:多多益善 对,多多益善。 …… “总会变成一朵绽开花,在世界中不能争艳,也能添一丝风采,开花之前,有风有雨,忍忍便过”安霖鱼在卷首语的末写完了这句话,很不犹豫的发给了梦栖嶂。 公司那边传来消息,卷首语很符合这次主题,再修改一下语句,把其意思更凸显出来,把其中一贯有的三分含蓄去掉,然后就可以过稿了。安霖鱼本来不想写卷首的,但是,梦栖嶂希望她试试,她也便试试了,本来她只负责一片短篇就好了。没想到,卷首初稿反响不错,便敲定了。 安霖鱼等待的无聊,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梦栖嶂发过来一条消息,安霖鱼皱起了眉 消息说:最后一句话给人的感觉有点累。 安霖鱼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后清空。 累吗?安霖鱼走到了小花园,初夏,花开的正好,晚风微凉。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静谧却沉重。 真的,白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桶猪血泼的真是一个透心凉,比夏夜的晚饭凉的多,有深冬的感觉。 她怎么感觉,她不像一个孩子了,明明,她才十二岁,对,她足够疯狂了,写小说,赚钱,批判这个社会,憎恶一切不美好的。 安霖鱼苦苦的笑了,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了,然后渐渐成了习惯,渐渐她就和人远离越远,忘记了自己活在世上的感觉。 …… 彼时,梦栖嶂垂着眸子,在昏黄的台灯下看一部厚厚的通讯录,颇为头疼的扶额叹气,他很平静的往上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睛,一只手操作着轮椅转到自己的办公室方向,操控着按钮进了办公室,转而到了办公桌上。空旷的班公隔间只有张麒梦,此时他的好同事们几乎都下了班,只有彭皖明没离开。 张麒梦叹了一口气,靠近灯继续查。通讯录上的名字很乱,很多是投一次稿便罢的人,看的张麒梦想打人,他只能压着怒火看下去。 张麒梦认真的模样很有一番韵味。他的五官本就很有立体感,平静时给人以冷艳的感觉,如果他笑起来,肯定会给人以萌的感觉。 他摩挲着通讯录,最终在y一栏中找到了他电脑中鱼铃铛的分手机号码。 他记在备忘录,靠着轮椅长吁了一口气,转了几下椅子,歇息了一会儿,又或是思考着些什么。 王艾拖拉着拖鞋,拖鞋拉在地上的声音很慵懒,他端着一杯茶,提着一个塑料袋从一楼上来,放在张麒梦桌上:“吃的,喝的买回来了。” 王艾很放荡不羁,张麒梦是这样形容他的。但人比较靠谱,办事比较细心。张麒梦又是这样形容他的。 “吃吧”王艾把饭摊在桌子上,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寿司,吃的很没没形象。 张麒梦掏出手机,拨通安霖鱼的号码。一边也是很没形象的吃。 “给谁打电话?还要留下来查通讯录?”王艾问 “鱼铃铛。”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有她手机号,qq号,微信号。”王艾说。表情很懵逼。 张麒梦揉了揉眼睛:“王艾你死定了。” “老板,你没问啊!”王艾苦哈哈的笑着,得,这位爷缄默是金,还怪得着别人。 (3) 安霖鱼从小花园出来,找到手机,见到一个陌生号码,秒挂。 张麒梦很懵逼:“她不接?” “用我的打,保证通。”王艾嘟囔不清的说,把手机摊到张麒梦的办公桌上。 张麒梦将信将疑拨出号 彼时,安霖鱼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王艾,便接起电话:“喂?喂?” 王艾从张麒梦的手里抢过手机:“喂,小鱼?” “王艾哥,有什么事?” “你得问我老板了,他找你有事,就是那个老四,梦栖嶂”王艾把手机递给张麒梦 张麒梦接过手机:“嗯……我是梦栖嶂” 安霖鱼微微惊了一下:“嗯?什么事?” “那个文章你还是再改改吧?我觉得还不是很妥当。”张麒梦尽量放柔声音,别露出办公时的狠戾。 “嗯……我想想吧,我自己遇到了点事,写的时候估计情绪味太重了。”安霖鱼小心翼翼的说,声音很不自在。 “我的电话是刚刚那个厦门号,你保留一下,我挂了,等你发过来,我看看行不行。” “行,我一会看,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一会儿改。” “嗯,好,挂了。”张麒梦把手机递给王艾:“吃饭。” “这就完了?”王艾问。 “不然呢?等上菜吗?”张麒梦反问,顿了一下说:“她很做作” 王艾皱了眉:“怎么个做作?” “说话很不自然,讨好,谄媚,小心翼翼,不想搭理都有”张麒梦吃饱端起保温杯喝茶。脑袋靠在轮椅上,很清闲,表情不是那么喜悦。 王艾很难得的严肃了:“她不善交际,不会说话!她的际遇或者说的的家庭不好。” 张麒梦顿了一下:“你干嘛给我说。” “你想认识她,你的眼睛说。” 张麒梦其实被王艾说中了。他的确想认识安霖鱼,不是她的文章写的多么好,但是文章里那种感觉给人十分不舒服,他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在文章里说。但是和她对话,你感觉和林黛玉对话,憋屈的很。 王艾停下了筷子,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语言最会折磨人,杀一个人,对她说难听的话就好了。这是她说的,她的家庭教育很古板……不对,也不是,反正不是那么好,我在她家隔壁时,听过她妈骂她,不要脸的小瘪三,赔钱货……什么都听过。她自七岁后语言交际就很差了,她性格很孤僻。” “……” “我也不想说很多,她是特别好的女孩,很善良,对待别人有点掏心掏肺的,有时候真的很圣母。绝对不是做作。”王艾认真的盯着张麒梦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张麒梦瞥了一眼王艾。 “不止这些,我知道她叫安霖鱼,六年级,学习一般。”王艾顿了顿:“我是她邻居,我是他哥的哥们,我将她介绍给狐狸认识的……还有……” “算了,不感兴趣……只要她现在好好的写就好了,以后李德华和贺鸿负责我的事物,我也管不着了。我过几天去泊川。”张麒梦说。 “泊…泊川??你去那儿干嘛!”王艾很惊讶。 “狐狸和他爸的矛盾,公司没人去,只好我去了。”张麒梦苦哈哈笑了,离开厦门去到泊川,他并不想,只是保护狐狸的人没有,他只能去了。 王艾沉思了一会儿:“那……我想先回去,家里人出事了,本来想迟一些日子请假,但是你要去,我先去打点一下。这一趟去了一下子可回不来。”王艾站起身。 “好,你去吧。”张麒梦微微一笑关了隔间的灯。 王艾推着张麒梦慢慢走在街上回公寓。 一路上两个人并无话,可王艾尽心照顾着张麒梦 …… “啊……”安霖鱼从噩梦里惊醒,粗重的喘着气,梦境很不美好,梦里她还是在学校,他们的冷言冷语。梦里的她的梦在不停的坠落,梦里的自己懦弱。 梦,就像一个桎梏,锁住了她的手脚,摆弄着她说情感。 安霖鱼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洁白的月光,眼泪在凝固的表情划过,安霖鱼垂头背部迅速起伏,再昂起头来的时候,安霖鱼哭的表情很狰狞,死命的咬着自己的胳膊,她特别想通过嘴巴呼吸,可是害怕 张口便是自己嘈杂的哭声。 安霖鱼无数次这样崩溃过。 彼时张麒梦起夜,看到坐在阳台上的王艾很懵逼。他一向不会牺牲自己的睡眠赏风花雪月。今儿个偏是坐在哪儿个愣神。 张麒梦靠近了些,他的手机在发光,许是张麒梦轮椅滑过地板的声音被王艾听到了:“你醒了,正好陪我坐一会儿。” 张麒梦将轮椅拉到王艾的旁边。 王艾把手机递给张麒梦:“看看。” 张麒梦接过手机。 猩红的画面一转,是安静的教室,摄像头环顾了一周,很平静,最后定格在门上 门上是一个红桶。 红桶里盛着东西,打着光便可看到。 一个胖胖长辫子女孩被推进了门。怎么判断的?看着门展开时,一个男孩高抬着臂膀。 张麒梦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表情,自责,害怕,认命。 红桶浇下来的是血。很令张麒梦惊讶,他以为,这最多是一桶水,这已经是这些小孩子恶的底线了。 令张麒梦更加惊讶的事情是,所有人笑了,所有人拍着她,安静的教室是一个笑话,十一二的少年少女们拍照拍的很愉悦。 她站着红色里,祈求,低头,懦弱后退,直到爆发。 “给我看这干什么。”张麒梦把手机扔给王艾,王艾把它放在桌上:“她是鱼铃铛,也就是安霖鱼。被泼血的那个。今天发生的事,我问她,她为什么不选择坦白,她说,坦白没有用。” 张麒梦皱了皱眉:“所以,她作品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意思? “也许是吧”王艾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创业,跟在你后面当个小助理?” 张麒梦摇了摇头,张麒梦也曾想知道,每每问起,他总说一句爷乐意就掩饰过去了。 王艾苦笑,然后看向并肩的张麒梦:“高中的时候,跟着爸爸去了甘肃省到了你们那个市,我学习不好,他们都欺负我,瞧不起我,你不会瞧不起我成绩不好,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嘲讽我,且愿意和我亲近的人。” 张麒梦笑了笑:“那时候,我也不受欢迎,经常被冷嘲热讽的,见你那样,也便不忍心了。” “所以你考去了复旦时,我也伤心了一阵,不过听闻你有校外读书的资格而且你和狐狸创业的消息,我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当助理了,感谢你呗。”王艾顿了顿:“我现在依然难以走出他们的攻击,跟着你,我每每想起那些话,我还能好受一些,语言最伤人,但是,小鱼……” “她会好的” “希望如此,这个敏感多疑的小姑娘,一定扛下了这一切,我爱莫能助。我问她时,她冷冷的说,管你屁事。” 张麒梦昂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表情很淡,却透露着一丝怜悯。校园暴力,很多人谈之色变,人人担心自己是否会成为受害者,却忘记了自己会成为施害者,语言是最直接的催化剂 张麒梦拉回自己的椅子,关闭了王艾手机:“那就保护她,开导她吧,在我们身上的遗憾,就别在别人身上看到了。” 王艾笑了笑:“还是你最有感情。” “得了吧,我是一个动不动扣工资的大魔头。” NO.3.想离开,一室旖旎。 (1)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周五。这天的天气很好,就是日头毒了些,中午容易中暑,不过安霖鱼最喜欢这样的夏天,不冷,天空永远是明亮的,云的层次很分明。 所有的孩子在这一天总会很兴奋,因为明天,便是周六。周六,周六可以让他们再被窝里窝到十点,打游戏到晚上十二点 安霖鱼一如既往地坐在教室,教室里的的喧闹和她并没有关系,安霖鱼一直喜欢本分做人,这个本分,虽然她一直不知道界限是什么,但她一直做的很好,她谦让,逃避,与人无争,安母说,人一辈子吃一点亏,不算什么,不能因为一些小亏付出更大的代价。安霖鱼一直把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学会了吃亏 安霖鱼小时候真的很调皮,不吃亏,争强好胜,处处压安霖杰一头,给安霖杰炫耀,安霖杰特别会装可怜,安母这个时候就会说让一下弟弟,谦让成了习惯,于安霖鱼来说,最大的代价就是安母的一顿训斥。她害怕听到别人告她状,她的妈妈总会不知青红皂白训斥一通,安霖鱼的性格很容易让人生厌,说是安霖鱼不对,安霖鱼最大的不对是沉默,有些东西她太理想化了,逐渐会迷失自己,她的从小缺失的东西太多,很多事情太偏激了,她渐渐在人群中迷失自己,她融入不了人群。她一直是一个人,就像安母说的,安霖鱼这辈子不会有真朋友,她只适合孤孤单单的自己活着。 可是……没有可是……她害怕一个人怎么样,她孤孤单单的活下去,没有牵挂,多好。 朝阳正暖,安霖鱼桌上放了一本书,手指扣着书皮,皮子微微泛黄,安霖鱼紧紧盯着门口,赵豆窈推开了门,安霖鱼低下了头,窘迫,小心翼翼。 赵豆窈背着包包坐到了安霖鱼的背后,安霖鱼怯涩涩的说了一句,早上好,赵豆窈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安霖鱼和赵豆窈的关系比较奇特,以前,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现在是两个冰冷的陌生人,无关学校的矛头,只是单纯的绝交了。 以前,赵豆窈很护安霖鱼的,安霖鱼把她当做妹妹,安霖鱼很怕失去她,因为她有点女王脾气,她给她的感觉并不安稳,若即若离,安霖鱼害怕她离开,她离开了,安霖鱼就真的孤孤单单了,所以安霖鱼很拒绝她认识新的朋友,她两经常吵架,赵豆窈便和安霖鱼有了小嫌隙。后来,安霖鱼成了所有人的嘲讽对象,安霖鱼便的敏感多疑,疯狂,失控,多愁善感,十分做作,赵豆窈已经厌倦这个安霖鱼,讨厌她的掌控欲,也便和她绝交了。 安霖鱼想过逃避这个问题,她不想承认她对赵豆窈的喜欢到了癫狂的地步。于是绝交了。 安霖鱼为她哭过,为她笑过,为她顶撞过爸妈,最后安霖鱼为她离开,她说,我不想见到你了,安霖鱼便暂时的离开赵豆窈的世界了。这个暂时,安霖鱼不知道会保持多久,安霖鱼一直认为两人会像以往一样和好如初,所以安霖鱼甘心离开,唯一的交际只是亲切的问一句早安,看见她便止步,安霖鱼也心甘情愿。她们谁也不知道谁会退步,安霖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退了步还是没有,安霖鱼最后的底线便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在这段带着畸形的友情里,安霖鱼伤害了赵豆窈。 为什么这样,安霖鱼向赵豆窈无数次低过头,为什么最后还是狠狠伤害了赵豆窈。 安霖鱼她想了想,其实她活着很累,表面上她长大了,其实她还很孩子气,看看周围,居然纵容她孩子气的人寥寥无几。她长大了,只是想的多了,想的累了装作悠闲。她不能一直纵容别人的孩子气,她需要赵豆窈纵容她一回 还有一个原因,安霖鱼一直不清楚。 再后来阿静吃醋安霖鱼对赵豆窈的好,安霖鱼才想到,为什么所有的朋友中,属赵豆窈最让她铭记,因为她一辈子都没比过她,身边任何人都拿她两比较,她比着,比着,就把自己霍霍掉了,她的人生就像是为赵豆窈活着,对她的感觉更像爱人,亲人。所以她难受。 安霖鱼笑了,赵豆窈那个天使女孩,肯定会厌恶她 “傻逼,你的作业”李歆把作业本扔在安霖鱼的头上,安霖鱼愣是一声不吭,还把皱巴巴的作业压平了,放进桌兜里,自始至终,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赵豆窈对安霖鱼的逆来顺受皱了皱眉,对李歆说:“别这样。” 李歆恼了:“窈姐,这女的,不用为她说话。” 赵豆窈嘟囔了一句:“她也不是很差了,不要欺负别人。”赵豆窈顿了顿转头看向安霖鱼:“你能不能别一直安安静静的?” “我不会骂人,不会吵架”安霖鱼对赵豆窈说,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赵豆窈撇了一眼安霖鱼:“傻子” 李歆切了一声便走开了。 安霖鱼对赵豆窈笑了笑,赵豆窈撇开头不去看,安霖鱼转回了头。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啊,初晨的太阳透过栅栏散在安霖鱼密密黑发上,安霖鱼渐渐把脸贴在黄漆桌上,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很自然习惯。 赵豆窈愣了愣,她很熟悉这首曲子 ,安霖鱼无事便哼啊,敲啊,每次听到这个日本儿歌,安霖鱼总是一个愉快的状态,她很久没有听到安霖鱼哼这首曲子了。 赵豆窈勾起了嘴角,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情。 个人有个人定位,个人有个人的人生,既然互相会影响对方的人生轨迹,到不如像现在一样,别太狼狈,也别太难看。 安霖鱼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辈子都不明白,她的感情是像烈火一样,像藤蔓一样。 “哈哈……逗逼”赵豆窈笑的很开心。会头掐一下安霖鱼的脸办鬼脸。 安霖鱼跟在她身后走在长长马路上,发出奇怪的笑声,赵豆窈也便笑了。 她们无话不谈,是两个很友好的孩子。 那个女孩现在还会护着她,真好。 …… “以后,你结婚了,我当你的首席伴娘”安霖鱼说,她和赵豆窈坐在不沉海边,看着一抹斜阳与海平面持平。 “你也是”赵豆窈穿着棉衣,在暖暖的笑。 安霖鱼点了点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 “肯定的,一辈子。” …… 一辈子有多长?安霖鱼抬起了头,她不知道,反正美好的,丑陋的,都被这个明媚如风的女孩子正故意的忘记,忘记一些东西,这不是成为大人的必修课吗。安霖鱼翻开当下最火的小说,不去管身边乱遭遭的事了,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总会这样,或许会逃或许会藏,从不正面面对。她就是一只窝在壳里的龟。 初晨的阳光很暖,却也很冷。安霖鱼想。 赵豆窈始终是赵豆窈,她会去很远的地方,被最好的人对待。 因为她是赵豆窈。 ……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兴趣课。 安霖鱼一周三节兴趣课报的都是书法。因为安霖鱼的字真的不算是好看。 安霖鱼是书法班的班长,镇压这些二三四五六年级的崽子不成问题,安霖鱼在外面很怂,但是在书法班,总不能让他们上天,安霖鱼知道他们在背后说她恶心,安霖鱼不想去争辩了。 再差一点也不至于能死掉吧? 林平安腆着大肚子走来,他总是在笑。 他既是安霖鱼的班主任,又是安霖鱼的书法老师,安霖鱼见他进来向他点了点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听他讲课。 说实话,他的课谈不上多精彩,也就普普通通。安霖鱼听完就自己去练字了,林平安从最末的一列辅导起,给三五个学生讲一圈。不厌其烦的将捺怎么写给这些小同学们一遍又一遍的教。 平易近人的林平安,总会给安霖鱼一种感觉,他是一个大家。不过还真有,肚腩圆圆的,眼皮微微耷拉,个子不高,三十六七的样子和那些书法大家的感觉一模一样。 安霖鱼晃了晃脑袋,继续练字。 安霖鱼的捺写的不是很好,没有风味。安霖鱼专心练捺。林平安走到她身后她都不知觉。 “捺的感觉不对,你放学留下练,我教你。”林平安拍了拍安霖鱼的头,安霖鱼吓了一跳而后礼貌的点了点头。 林平安笑了笑:“我的好班长,你的字可不能烂,不然可是砸招牌了。” 安霖鱼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练字。 林平安本来想说什么,转回头,看到安霖鱼安安静静的样子便有些不忍打扰了。 …… 最后一节课,林平安总会发一张关于最优社员的奖状,林平安对她挤了挤眼。安霖鱼愣了愣,而后回了一礼貌的微笑。 “上来吧?我的班长?”林平安开怀大学笑,周围的掌声稀稀拉拉,安霖鱼一步一步走上去拿上奖状,林平安拍了拍她的头,递给她手机:“一会先去打个电话,迟一点回家,教你练字” 安霖鱼看了一眼手机,她可以说不吗?不过,很快,安霖鱼将自己鄙视了一番,老师给你吃偏食,你还不乐意了? “怎么了?”林平安问,安霖鱼摇了摇头:“没事” 安霖鱼接过手机到书法教室外打电话,出了教室伸了一个懒腰,泊川的六月,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或许在安霖鱼的眼里它既是美又是丑的。但是这不是安霖鱼一个人的家乡,也不是安霖鱼要停泊的地方。安霖鱼椅着蓝色的墙,微风卷起她厚厚的刘海,露出她装着星星的眼睛,她很安静的给家里的人打了电话。但是打开手机时,安霖鱼下意识的是用自己生日打开的手机。但是她不知道。 林平安拉开门,远远的看着安霖鱼,她卷起刘海的样子挺好看的。 下了课,所有人收拾自己的毛笔,安霖鱼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的玩着墨汁。林平安在最末的书法架子上找字帖。 阳光撒在他的额间,其实他已经有点地中海的倾向了。他真的很平凡,抵挡不住时间,会变地中海,这几乎是每个平凡男人必经的过程。 安霖鱼瞅了一眼他,便垂下了头 教室里的气味很不好闻,墨水的质量不是很好,没有好墨的那股淡淡的香味,这墨水反而有股食物腐烂的臭味。安霖鱼皱了皱眉,她讨厌这股气味,问着让人头痛。 …… “我刚把房子给你弄好了,我小姑的屋子。”王艾从老巷出来,长吁了一口气,给张麒梦打了一个电话。给他报告了一下买房的事。 张麒梦前几日给他说,他应该很难回到厦门了,需要在泊川呆个几年,而竺氏集团提供的公寓虽然大,但是他住在那里很不方便,在外面租房子,一个月下来至少得一万多两万,因为泊川房价不贵,旅游业发达,房租长得快,不如在泊川买一套小房子,自己住的舒心。 还有另一个原因,张麒梦说,哪个土豪的名下没个十七八套房子,他可怜巴巴的只有两套房子,于理不合,买一套添置一些家产也是不错的,这个理由让王艾翻了几个大白眼。直接说他阔便得了,何必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行,简单翻修一下,一个月后我过去。”张麒梦浏览下个月的文稿情况,然后一边和王艾打着电话。 “你不问一下房子价格?”王艾愣着问了一下 “问什么?泊川的房价不高,这又是一间你姑姑家的二手屋,即使贵也贵不在哪儿。”张麒梦打着电话,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的确不贵,你预支了我一百万,我花了一半多一点”王艾欣慰笑了,他可是狠狠打压了姑姑的房子的价钱,九十来平米的房子,加一个九十平米的小院子,六十七万,在泊川也算是便宜了,他那个本就善良的姑姑可是恨透他了,她本来想八十万卖了这屋子,见他这个侄子可怜,宁少了十三万。 “哟,挺便宜的……不错,给你长工资,这几天多陪陪你母亲,带薪。”张麒梦等打印机往出刷资料,悠闲的伸了一个懒腰。 王艾立刻狗腿的笑了:“谢老板” “给你的任务别忘了,记得把书给安霖鱼寄过去,然后谈一下后续工作,你可别给我出差子啊,带你谈了那么多次后续,而且,我给你解释的清清楚楚的了,你可别给我丢脸。” “知道了,我现在去印合同,明天去她家找她。我先给我妈买饭去。”王艾打车,说了一个地址,去找他的车了。他的车从厦门开过来,半路上不小心让别的车刮了,刚送去了刷漆了。 “路上注意。” “好嘞。” (2) 安霖鱼托着腮,乖乖的坐在教室。不经意间看看屋外,中午了,人该都走了。 林平安踮起脚从书法书架上拿下来一本字帖。因为他的个子有点矮,踮起脚的模样给安霖鱼一种他就是一个小老头错觉。. “就练“永”字吧,正好检查一下你的其他笔画”林平安闭上教室门,将字帖放到安霖鱼的面前。安霖鱼并不拒绝。看了一遍字的结构,拿起毛笔写了一个永字,看向林平安。林平安对上安霖鱼有星星的眼睛愣了愣。忽而皱起了眉头:“捺不好看。坐直了!”安霖鱼打了一个激灵,坐的笔直,林平安把手放在安霖鱼的肩膀上,微微弯腰,温热的呼吸洒在安霖鱼的脖颈上,安霖鱼笑了,好像是被挠痒痒的那样笑了,笑的那刻,第二个捺十分自然的在永字上拉了下来。 安霖鱼看着那个捺,并不喜悦,刚刚到感觉很奇怪。 “写的不错”林平安对着安霖鱼的左耳轻轻的说,指尖碰了碰安霖鱼的耳垂。微微的,好似在试探。 被碰耳垂,于安霖鱼来说就像触电 安霖鱼打了一个激灵 扭了扭身子。面上没什么,但是极其不喜欢这样的触碰,眉头也随着皱了起来。 “怎么了?”林平安笑了 安霖鱼摇了摇头:“没事。” 林平安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光,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起来 “没事……好吧”林平安笑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中午了。”顿了顿:“你应该是累了,不想练字了”林平安夺下安霖鱼的毛笔,安霖鱼看向林平安,林平安撑起身子:“小安,既然不想练字,要不咱两玩个游戏吧?你闭眼。”安霖鱼本能拒绝,摇了摇头拿起毛笔:“我还是练字吧,老师,这个捺怎么……”林平安没等安霖鱼说完话:“不听话” 他厚厚的手掌覆在安霖鱼的双眸上,挡住了安霖鱼的眼野:“这个游戏会很好玩,别抗拒” 他没有感受到安霖鱼的反抗,孩子就是孩子,一句话,就能哄,几个字就能让她勇敢。这点傻乎乎的模样和她很像。 林平安长吁了一口气,得逞的俯身,吻了吻安霖鱼的耳垂,轻轻说:“游戏开始了……” 安霖鱼打了一个激灵,推了一把林平安,拉开距离,暗自想往起站,林平安却紧紧压着安霖鱼的肩头。 “想跑了……”林平安顿了顿笑了:“游戏开始就不能结束了”林平安松开了手压着安霖鱼的手,却搂住了安霖鱼的腰,他圈的很紧,安霖鱼摆脱不了这个拥抱:“老师……喜欢你” 安霖鱼听到这句话之后,脑子中诠释嗡鸣声,也就愣了那么两三秒开始使劲推林平安,她的反抗在林平安看了就是一种增味剂。而他的脑袋靠到了安霖鱼的背上:“小安啊,其实,老师的初恋和你一样可爱,她不胖,眼睛亮晶晶的,甚是好看。” 林平安的眸子暗了暗,很依恋的爬在安霖鱼的背上,手紧紧的抱着安霖鱼的腰。 “放开我……”安霖鱼低低的说,满满的害怕促使安霖鱼双手使劲扒拉林平安。她感受到林平安手越来越不安分,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开心。安霖鱼又是羞又是恼,可是她被钳制的紧紧的,她问自己,该怎么办。问了又怎么样,不会有人说。 “我才不放”林平安顿了顿:“你根本不知道老师对你的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眉毛,你的小脾气,你的笑容……你和她简直一模一样。答应老师,别逃了。” “林老师!”安霖鱼狠狠的在林平安的脸上来了一巴掌:“你是老师!” 林平安笑了:“的确,我是老师”笑着把安霖鱼锁住,划过安霖鱼已经红了的眼睛,圆圆的鼻尖,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那又怎样?孩子,你太天真了” 她活着,今年应该三十二了吧?他们的孩子一定像安霖鱼这么可爱,不,他们的孩子会比她更可爱。 安霖鱼用胳膊肘顶着林平安。 她不能,不能……她要离开。他是魔鬼…… 第一次,安霖鱼感受到一种比噩梦包裹还要可怕的感觉。 第一次,安霖鱼想拿起凳子砸在别人的头上。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林平安的脑袋在安霖鱼的背上拱了拱:“我以为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不是您初恋” “不,你是,你在和校长对峙的时候,像极了她生气的样子,你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林平安圈着安霖鱼,很粗暴扯烂自己的衣服,猛把安霖鱼按到墙上,不管安霖鱼的挣扎,一只手拉安霖鱼的衣服拉链,安霖鱼踩着他:“林平安,你混蛋,滚开啊!我要报警,报警!” 林平安愣了愣,按着安霖鱼的头:“这一步了,我怕吗?” 给安霖鱼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安霖鱼,林平安眼睛亮了亮,手故意压了压:“挺软的……哎呀,是不是得让你摸回去?可是……我的宝贝有点硬的。” 林平安笑了拉住安霖鱼的手渐渐向下。 “你敢!”安霖鱼一口咬住林平安的胳膊,嘟囔不清的说:“放开我” “不能啊”林平安笑了:“用点劲,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林平安抚摸着安霖鱼的脸颊:“孩子,把今天当做一场梦,醒了就当它是噩梦,你不会难受,老师也会醒,两个人皆大欢喜……” 林平安扒下安霖鱼外衣,仅剩一件里衣。安霖鱼挣脱了林平安的怀抱,搂着衣服跑到门前,用劲拉门门没开。 “老师是不会让别人进来破坏这些美好的,我们就当做一场梦,梦会醒的,醒来就忘记,忘记之后,就只剩一些虚无缥缈,存不存在,我们并不会清楚。乖,过来。”林平凡诱惑到,安霖鱼摇头,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开门!救命!”安霖鱼拍了拍门 “乖,不哭了!”林平安将安霖鱼拽倒,压着安霖鱼,林平安直接扯了她的裤子,安霖鱼此时真真是一丝不挂,她逃离林平安,却也没逃开。 “老师真的很喜欢你。” 全身都在疼,每个细胞翻滚着,眼泪滑落双颊,林平安替她吻掉。瞳孔无限放大,她该怎么逃,毁了,这一切都毁了。 “你好,小女人……”林平安带着极其魅惑的嗓音说到,他油腻的模样,配上这样的言语,令人作呕。 他真的很恶心啊,安霖鱼合上了眼眸,放弃了挣扎。或许这只是梦呢?是梦,一定是梦。她做了一个噩梦,醒过来,什么也就没了,或许真的如林平安说的,存不存在,我们都不清楚?林平安看到安霖鱼乖乖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听话” …… 安霖鱼被林平安搀扶着站起,地上那摊鲜红的血迹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她已经不是一个女孩了,是一个女人了。 “别难过…这是梦”林平安摸了摸安霖鱼的脑袋,安霖鱼一把甩开,向家跑去,紧紧拉着自己的衣服,遮住自己脖颈上的青红痕迹。 安霖鱼跑到教室,从教室提起书包就走,擦着眼泪。正好,中午没人,安霖鱼可以哭的肆无忌惮。 安霖鱼拖着书包浑浑噩噩的出来学校,将校服领子拉的很高,几乎是到了头。 另一边,张麒梦忙完了手头的事,歇息下来,想起王艾那个不靠谱措辞能力,就怕她误解了下个月杂志的主题,递来的作品不是那么符合。这小祖宗可是他们的金字招牌 张麒梦忽然想打个电话给安霖鱼。免得安霖鱼说他这个领导不负责任。可是这样会不会让王艾很难看,不过,他大概说一下,她明白的可能性很小,看情况吧,给王艾省事。 电话打了出去,安霖鱼拿出藏在包包里的手机熄住了声,下意识的,她以为是自己的家人,或许是爸妈,如果,她安安静静的他们不会查出端疑,看到是梦栖嶂,安霖鱼失望了,但也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接起了电话:“喂……”纵使她装的再好,她的声音还是没有做到平时的稳。带着很厚的鼻音。她知道对方不会注意到。 张麒梦没注意到安霖鱼语气的不对,自顾自的说到:“鱼铃铛小姐……我是梦栖嶂,冒昧了,我和你说一下下个月咋们的主题,您方便吗?” 安霖鱼长吁了一口气,十分努力的平息自己的眼泪,很努力做到静静听着,转了头,转头却看到半截的胳膊上的青紫痕迹,记忆里的一幕幕刺痛了她的眼睛,这句话一直很形象,让所有痛化作了眼泪聚集在眼睛里,真的用眼泪在框里打转那刻她花光了所有的力量撑着,不让它落下:“对不起。”好像只有这句话……仅仅只有这句话。 安霖鱼抬起头,她看着阳光,那个发光发热,在文坛里的新星给别人带去了力量,却给不了自己力量,连这光,就这光都要暗淡了,一点暖的光,暖不过三冬。 “没事……有空再聊”张麒梦窘迫到。 “我不写了,不写小说了”安霖鱼说。停滞在这个路口的步伐一点点移动,缓缓的. “不写了……不写了……什么?不是……”张麒梦好像意识到安霖鱼说了什么。 话筒对面是沉默。 张麒梦揉了揉脑袋:“你这样不道义”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你不能这样做” “对不起,我不写了……”安霖鱼加快了一点步伐,眼泪在风中一点点化作小碎点,一点点小去,化成空气中的一部分。 “那你怎么面对你的读者” “对不起,我不写了……”安霖鱼擦了擦脸颊。 “狐狸给你这么高的待遇” “对不起,我真的不写了”安霖鱼顺了顺头发 “你这是违约的!” “不写了,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三天打鱼?两天要晒网?”绕是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磨光,何况是张麒梦这个脾气不好的。 这句话好像戳住了安霖鱼的痛点,安霖鱼抿了抿嘴巴,眼泪蹦出眼眶,安霖鱼按住听筒,长长吸了口气,把眼泪咽回去:“我这个人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喜欢出尔反尔,我他妈就不写,你咬我啊,你能怎样”安霖鱼咆哮到,满肚子的委屈谁听过,她把力量给了每一个读者,这些人呢注重一个噱头,一个知名的新星的噱头,他们读不懂她每个字后的话也就罢了,凭什么,凭什么,她痛不欲生的时候,还有人劝她,让她不要辜负别人,她自己就值得别辜负吗,她就不是人吗,她就不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活着吗?她就不值得吗?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害怕,如今这样了,还有人戳着她的痛点,指教她。 张麒梦深吸了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丝风度,办公室里的人懵逼看着他。他静下来说:“不可理喻……冷静一下,不是……你签了约,忽然说你不写小说了,你几个意思。” “我他妈不想活了,我他妈不想写小说了,你他妈要怎么样啊!” “你……”张麒梦傻了,她吃了**了吗? 说罢,安霖鱼却挂了电话,安霖鱼蹲在街角,书包扔在地上,忽然将脸埋在了臂弯。 张麒梦懵逼的看着手机,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他对这个人很生气,搞什么鬼啊,想写就写?想投就投?把这儿当成什么了!他不管她了! 简直一个神经病 安霖鱼不知道在这个犄角旮旯待了多久,直到她白皙的皮肤晒起了红点,她才昂起头。 安霖鱼红肿着眼睛从书包里拿出来安眠药。她怎么面对?报警?忍气吞声?长吐了一口气。带着星的眼睛看着天空,晶莹的泪珠掉在地上。不管哪个选择,好像她都选不了了,那一条路能摆脱今天,没一条。那么就走最极端的了,死了,就听不到他们愚昧的骂声了。 这几天,病情抑制的很好,药没吃,这些足够了。安霖鱼看着小药包,勾了勾嘴角,打开全部吞了下去。 安霖鱼站起身来,嘴角带着笑,她就是做了一个梦……眼角带着泪,她就是做了一个梦。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用面对…… 张麒梦调控着椅子,走开,不多久又折回来,打开通讯录 NO.4.想离开,一室旖旎 (1) 王正在医院给老母喂饭接到了张麒梦的电话,王艾把饭碗放下,到了医院的走廊里接电话,明白色灯光洒在深蓝的地板上,有种说不出的静谧。 “你现在去找一下安霖鱼,我感觉她好像不大对劲。”张麒梦说。 王艾皱了皱眉头,本想说些什么,但沉思了一下:“嗯?” “去不去?” “去去去,我去看看,先挂了。”王艾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厮怕他搞砸任务,不就是怕他解释不了这个月“往返”的意思吗?不就是瞧不起他的语文不好吗?他那老母性格,多担心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得不说王艾脾气很好,对于张麒梦的这不信任他的行为,他没有大怒,微微不爽还是有的 张麒梦又被挂了电话,眉头皱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去找狐狸了,马上要开会了,也便不管安霖鱼的事了。 王艾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母亲,将饭碗递给护工:“妈,公司出了点事,我先处理一下。“麻烦您看顾一会我的妈妈。”这句话好像是对护工说的,护工点了点头,王艾找到车钥匙,看着母亲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躺在床上的温婉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嘱托说:“开车慢点” 王艾点了点头便走了。 上了车,王艾将车开出车库, 右眼皮跳了跳,算了,估计是张麒梦多想了。不过张麒梦这么着急,姑且就去看看吧,毕竟他也有几年没见安霖鱼,怪想念的。 …… 安霖鱼打开门把书包扔到沙发上。没拉上门,就跑到矮几前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急急的喝着 安霖鱼拿着杯子站在茶几前, “当做是梦吧……”林平安的声音忽然在安霖鱼的耳边响起 安霖鱼抖了抖,杯子掉到了矮几上,杯子碎了。七零八落的掉在桌子上面。 安霖鱼蜷缩在一起,感觉胃里的感觉很难受,很想吐。 安霖鱼不知道的是安眠药的作用开始发作了,她吃了二十来片,也许她是想早早睡一觉,然后醒过来告诉自己,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如林平安说的,醒了,就忘了她当时癫狂了,以为吃的越多,睡的越快,殊不知,也会睡的越久,久到沧海变桑田。 “梦会醒的,醒了就忘记” 安霖鱼看着周围,什么人也没有。使劲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林平安的声音太清晰了。 听说,陷入噩梦的人,被刺激一下就会醒,安霖鱼看到矮几上有几个茶杯子 安霖鱼用胳膊扫了矮几,矮几上的东西都掉了,安霖鱼,手腕处感觉到一阵刺痛。安霖鱼看着自己的手腕,血液顺着手汩汩地流淌着。 安霖鱼慌了慌,找了一个枕头按着自己的伤口。转身的去了洗漱台下找止血的急救包,安母一直把它放在洗漱台下,说是找着方便。 包扎到一半,安霖鱼的眼前已经花了,天地在旋转,安霖鱼倒在了面台前。 全身在瘫软,安霖鱼的口中吐出白色的泡泡。 看着淌血的手腕 安霖鱼迷迷糊糊,眼睛聚不起焦,渐渐合上了眼。 估计会死吧?伤口那么深。 她很难过,很讨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 无数次,她是这样想过,无数次,无数次她真的让自己的生命结束。 但是无数次,她想活下去,活着就好,不管是苟延残喘,还是熠熠生辉,活着就好。 安霖鱼合上了眼。不知道是其年幼无知能呢,还是这么的,她好像觉得自己并不会死去 …… 王艾找好了停车位,安霖家离医院其实是很近的,几分钟便过来了,王艾停好车就跑去了安霖鱼的家,以前,安霖鱼家装修,她哥带他过来看顾工人避免出乱子,他对安霖鱼家的方向自然是熟悉一些。 在小区七绕八拐的,找到了那栋楼。 王艾细细看了看门牌号,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他的记忆还没有退化,没走错门。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开门,摇门,门便开了,王艾挠了挠脑袋,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小安?小安?” 王艾记得,安霖鱼的卧室好像在二楼。 王艾跑上二楼看了看叫了几声也没人应 或许,真的是张麒梦想多了。王艾想退出去,当作没来过。路过梳洗台,迟疑的看了一下,因为梳妆台那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是一片黑,王艾眯了眯眼,有团隆起的黑色。走上前看了几眼,反应过来是安霖鱼,忙走了几步,将安霖鱼扶起:“小安?小安?”王艾拍了拍她的脸颊,扶起安霖鱼,使劲摇了摇,撑着安霖鱼的脸,安霖鱼嘴巴里咕噜噜的吐着白沫子。血液将枕头浸红了。 王艾也不嫌安霖鱼脏,一只手掏出了手机:“小安 ,小安,醒醒。”另一只手摇着安霖鱼,安霖鱼拉到下巴上的拉链被晃开了,嫣红,深紫色的痕迹光明正大的闯入王艾的眼里。正准备打120的王艾看到安霖鱼白皙的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愣了愣,撩开安霖鱼的衣袖,往下移了移安霖鱼的领口。安霖鱼皮肤很白,这些青紫色的痕迹很明显分布的很密集。王艾脑袋里轰响了一声,愣的看着安霖鱼,看了一眼手机,掐了电话。 深呼吸了一口气。 扶着安霖鱼出了门,带着安霖鱼的手机钥匙,锁上了门。 王艾把安霖鱼放进车里,发动了车,车便扬长而去。去了最近的医院。 王艾很慌,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王艾心里一直把安霖鱼当做妹妹,从没有改变过。 一切仿佛刻在骨子里的,他曾记得,他和安霖彦说过,他觉得如果身后有一个人,干干净净叫他哥,这个人一定是他妹。他没有妹妹,可是好友有个妹妹,这个妹妹和他们一起长大。像亲妹妹一样,叫他哥。 安霖鱼一直会叫他哥,偶尔会虎头虎脑的叫他大哥。特别可爱。 安霖鱼一直是王艾的妹妹,一直是。 王艾头上发着汗:“我艹他娘的,谁干的!” “我艹,我艹”王艾敲了几下方向盘,车发出鸣响。到了医院门口,王艾把车扔在路边,扶着安霖鱼进了医院 王艾红着眼,吓到了一些医院里的小姑娘。这年头,医生是最苦的职业,患者家属打医生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了,很多小姑娘怕王艾一个大男生捶她们一顿,往远撤了撤。直到病床推来了,医生将安霖鱼接进急症室。一些小姑娘才呼了一口气。 王艾坐到门外,等医生给安霖鱼缝合手上的伤口,洗胃。护士通知他来缴费,王艾接过缴费单子愣了愣,找了找自己钱包,里面就只有一千多一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护士:“我一会自己去缴费,可以吗?” “可以,尽早。”护士转身离开了。 王艾挠了挠头,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安霖彦的电话号码。很犹豫要不要打出去。但是想到安霖鱼的样子,王艾抿抿唇将手机熄了屏。看着天花板,五万多,怎么办? …… 张麒梦坐在会议室里,掩着桌子,垂着头给王艾发了短信:“或许是我多想了,你不用去看了。好好照顾你妈妈吧。” 王艾被手机的嗡鸣声震了一下,打开手机,是张麒梦发过来的消息。王艾看着张麒梦发过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也许可以再向张麒梦借一些钱呢? 王艾眼睛亮了亮了这办法可行。 王艾长吁了一口气,拨出了电话。张麒梦买房子带装修剩下的钱,有小十万,都给了他,让他给他妈妈缴费。说是这些钱是这些年他付的奖金,王艾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张麒梦想帮助他的?他再借,不就是厚颜无耻了吗? 张麒梦正在开会,看到王艾给他打了电话。看了一眼狐狸,向他解释了一下,狐狸点了点头 张麒梦便出去:“怎么了。” “老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安霖鱼出事了,我是真没钱了。我妈也在医院……我…我……”王艾说话时是颤着的,摊开电话了,他有种冲动,把电话挂了 张麒梦唤了几声,王艾反应了过来:“嗯” 张麒梦皱了皱眉:“借多少,出了什么事,” “五万,她……胳膊划伤,”这几个字是从王艾口里生生逼出来的。 “严重吗?” “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伤着神经了。不过人算好,送来的及时。” 张麒梦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把钱打到上次给你的银行卡里。” “嗯……” “怎么了?你感觉情绪不大对。安霖鱼对你很重要?” “和亲妹妹一样重要” “你稍微定一下心,那她怎么出的事?” “……”王艾顿了顿,他望着天花板,手指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件事……不好说……等安霖鱼出来了了,我给你说,好吗?” 张麒梦在另一边愣了,凝了一下呼吸,手指微微扣着自己轮椅把手,表情忽然变的复杂:“行吧…” “老张,这钱我一定还你,我再做几份工,我也会还的” “不用还…等她醒来你给我说一声吧……我这儿还有点事,挂了。”张麒梦没等王艾继续说便挂了电话,表情很暗。推着车进了会议室的。 “喂……喂!”王艾听到嘟嘟的一串声音,颓败的垂下脑袋,看了一眼手表,忽然想起了张麒梦的会议。 安霖鱼出来后,还昏着,医生说,人没事了,就是得缓几个小时 ,药消化了些,得昏几个小时。王艾听到人没事,不是像刚 才那么不知所措了。 看着安霖鱼被推进病房,王艾自己出了医院,下了楼,自己的车已经被贴上罚单,王艾嘟囔了一句流年不顺,开着车去交罚单了。 返回时到了安奶奶家附近,王艾点起一根烟,拉下了车窗将车停下来,该去说吗?王艾知道安奶奶疼极了安霖鱼,这事儿给她家人说了,她的家人能谅解安霖鱼吗? 泊川的人很腐朽,他可以给张麒梦说,因为张麒梦不会看不起安霖鱼,不会对安霖鱼抱有任何偏见。他若是给安霖鱼的母亲他们说,安霖鱼可真是没活路了。 当安霖鱼醒过来时,太阳快落了,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是在医院里,低头看自己手腕上的石膏,安霖鱼知道自己被救了。 安霖鱼挪了一下身子,让背靠着枕头,看向窗外。外面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树叶被阳光映得发亮,天空很澄澈,安霖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笑。一切停留在最美好也是最虚假的瞬间,泊川就是这样。 她活了下来,可是一切似乎都是带着痛的。不想承认,在晕过去的那片刻,她是想死的,似乎只有死了,她才能长活着。 安霖鱼摸了摸自己的石膏。 王艾拿着单子走进了病房,抬头,便看到了安霖鱼坐着,安霖鱼转回头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她的目光却很深邃,孤寂,悲凉,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劫后余生的欢愉,只有失落,绝望,冰冷,这一刻的感觉是极凉的。 王艾很不适的低了低头:“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安霖鱼将头转了去,摸了摸自己的头:“你救了我?” 王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注视着安霖鱼:“不是……” “那我怎么会在这儿?”安霖鱼脸是侧着的,夕阳正好洒在安霖鱼的脸上。 “梦栖嶂说你不对,让我去找你。”王艾走进了些。却没有太近 安霖鱼笑了一声,装作很自然的看了一眼王艾,又转回了头:“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还真得感谢他。我欠了他一个人情啊…” 两个人陷入了一片安静。谁也没先开口问,或者说。 就静静的,安霖鱼拢了拢被子,想的是,王艾会维护她的尊严,不会问,而王艾想的是,安霖鱼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会和他说的。 只不过安霖鱼令王艾失望了。安霖鱼没有挑起这个话头,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一个陶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 王艾挣扎了一下,攥紧了拳头:“小安,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王艾没有继续说下去,抬起头,看向了安霖鱼。 安霖鱼把眸光转向王艾。王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话,直到她的眼睛渐渐红了。 王艾撇过了头,安霖鱼背对着王艾,眼泪从脸颊划过,弄湿了床单。 王艾愣在原地。 “你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要问,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不懂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非要戳人痛点吗?”安霖鱼背对着王艾擦了眼泪。左手抚摸着打好石膏的右手,到最后,安霖鱼不知道是在和王艾说,还是对自己说,呢喃了一句:“对啊……我也还是孩子呀……” “王艾哥…”安霖鱼将脑袋缓缓倚向墙,转过了身子,紧盯着王艾:“你不应该救我。” “你胡说什么呢!”王艾看向安霖鱼。 安霖鱼笑着,眼泪落下,抬起自己的左手解开自己的扣子,脖颈以下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王艾哥……我今年才十二岁。这些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自己,你脏了,你恶心,你低人一等。这对我是一种折磨。” 王艾吸了一口气,擦了擦脸,红着眼眶一个箭步走上去,拉住安霖鱼的衣服,抱着安霖鱼:“不是你的错。” 安霖鱼把脑袋靠在王艾的怀里,笑着:“王艾哥,这些痕迹会消失,但是不会消除。不是我的错又能怎么样?” “小安,你是被害者。这些痛苦不应该是你来担。天下没有这个道理说,拥护错的人。” “王艾的,我所看到的有些错,就像弟弟打碎盘子,错的永远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他。”安霖鱼离开了王艾的怀抱:“今天的事别告诉我的家人了。” “你就这样忍了?” “王艾哥?知道伤害我的人是谁吗?”安霖鱼抬起头看向王艾,眼角沁着泪,嘴角的弧度凝固在绝望的那刻:“是我的班主任” 王艾愣在原地,安霖鱼离开了王艾的怀抱,抚摸着自己的眼睛:“王艾哥,你相信吗?只要我讲这件事情抖出去 ,风波会引向我,舆论,流言,指指点点,不会指向监狱里的人,承受这些的人是我。监狱里的人听不到外面世界的话语,那些残忍,无谓的的谈资传入的是我的耳朵。你觉得我还能忍受的了吗?” 安霖鱼躺了下来,看向窗外,太阳只剩一线,却依然缓缓向地平线移动。 王艾给安霖鱼盖好被子:“你的家安眠药是哪儿来的?把它给我。在你走不出去的时间里,家里别藏这些东西了。” “是医生开给我的,有助于抑郁症”安霖鱼背向了王艾。 王艾垂下的目光,回到了安霖鱼的身上。安霖鱼又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离开的日子里,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不只王艾想知道,安霖鱼也想知道。 安霖鱼也想知道,在她成长的日子里,那些“孩子”怎么会露出这么丑恶的面目,那个和蔼,挺着大肚腩的老师,怎么会撕下这么丑的面具。 这个问题安霖鱼得不到解答,也不会得到。所以只能等时间渐渐告诉她,放开这一切。 傍晚的时候。安霖鱼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去了阿静家住,这个周末不回家了,安奶奶没觉得什么不对,因为阿静是安霖鱼一直的好玩伴,安奶奶信得过。 过了几天,安霖鱼出了院。也回了学校,林平安出去培训了,安霖鱼这几天过的依旧生不如死。 周三刚放学时和奶奶视频电话,表示自己很好。回了学校,晚间的时候安霖鱼到了不沉海边逛了逛。 NO.5.舆论风波,生命易碎 放假前两个星期,安霖鱼一直浑浑噩噩过着,面对同学的霸陵,安霖鱼学会了沉默以对。许是无趣,所有的矛头渐渐转移向另一个人,安霖鱼没有再次做那个出头鸟,面对她的求救,无助,安霖鱼转了头去,没有去管,管了又怎么样,根本改变不了她难堪的现状,管了,就意味着就两个人要抱团取暖吗?不,不会,但是,安霖鱼后悔了,就在前几天,那个女孩做出了一件事 她当着全校四百多号人的面从六楼天台跳了下去,没有任何留恋。 安霖鱼知道了杀人是什么感觉,这是她第一次杀了人,一个无辜的人,这个人和她同岁,曾向她寻求过温暖,但是被拒绝了。 那天,她站在高楼,父母跪在地上求她,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话:“爸妈,我被欺负的受不了了,很抱歉” 再看向学校里的许多人,他们和她一样,都是凶手。 十二岁,人生还未开始就夭折在了襁褓里,安霖鱼不知道该笑她傻,还是同龄人的残忍。 (1) 六月一日,清晨 “死者生前找过你”警察问,在一间没有人的教室里,警察很问 安霖鱼看着窗外温暖的朝阳,面向警察:“没有” “死者哭着向你说话”警察道 “她希望我能救她”安霖鱼说 “为什么找你”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谈资和笑话,她说下一个就是我” “你们校长知道这些事吗?" “大抵是全知道的吧” “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你们管的了吗?” 后来,安霖鱼出来,很多人看着安霖鱼,校长拦住安霖鱼:“小安同学,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 。。。 其实安霖鱼说谎了。 那个女孩问:“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可以将这些事转移” 安霖鱼告诉她:“再找一个人代替,或保护你” 那个女孩说后来祈求她能不能把这个担子接回去 安霖鱼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