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痴情小子》 第1章 巷子里的战争 大地回春,露水润地,到处都是勃勃生机的景象。 一道光像镰刀一样划破了漆黑寂静的夜空,淡淡的晨光铺撒在北京的那一条曲折幽深的小胡同里,到处弥漫着层层晨雾。 ‘汪汪汪’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犬吠声。 在小巷旁整理蔬菜的项伯川项子立即慌慌张张地对那条狗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还恨不得直奔上前把捂住那条狗的嘴巴。 项子并不是怕狗,而是怕狗的主人。 项子越发紧张,那条狗的犬吠声反而越发激烈,仿佛整个天空都快要被它吠崩塌了。 “吵吵吵,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斜对面的二楼亮起了黄黄的灯光,里面传出刺耳的一个中年妇女白菊静的责骂声:“每次都像军队里出操一样准时。” 那把像杀猪一样的责骂声,差不多把一整条胡同的人都吵醒了,纷纷亮起了灯,那壮观景象就像一条巨龙,也传来了一阵阵责备声。 “你能不能小得声?”金建国对刚才说话的白菊静说道,还下床推开了窗户,一股清晨的凉气不停往里拱,金建国向远处眺看一眼,就立即一把推上了窗,可能过于用力,老式的木窗喀喀作响。 “死鬼,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弄坏了怎么办,自己又不想想,就你那点工资够修好窗户吗?你的脑子是用来装饰的吗?” “我自己会修,不用请别人。”金建国又回到了床上,叹叹气,无奈地说:“在一些街里街坊的事上,你就不能忍让一下吗?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撕破脸面呢?” “好呀!金建国,三天不打就你上房揭瓦,你就下面硬了是不是吗?”言罢,白菊静半躺着把那台从晚上工作到清晨的老式风扇关了,扭键被白菊静猛扭得嘎嘎作响。 “我也是爷们儿,你能不能给我点面色,特别在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面前。” “好,我不好,行了吧,我让你丢脸了,受累了。”白菊静从床上弹跳而起,续说:“就你那爱兰妹好,你不是一直想和你的爱兰妹睡的吗?她就在隔壁楼里,你有种就过去,现在过去钻进她的小被窝了。” “简直是无理取闹。”言罢,金建国就面向外面地侧身躺下了床。 楼下的项子不以为然地在整理着自己那准备拉出集市了买个好价钱的蔬果,发现因为天气太过于闷热,有些蔬菜已经坏掉了,项子就细心地把坏的一颗一颗的挑出丢掉,心存不舍。 在项子眼里,分分都是钱,毛毛都是肉。 足足整理好了一手拉车的蔬菜,项子心满意足地往胡同口拉去。 白菊静见金建国默默不作声,不理会她,把气得她怒火中烧,便弓下身子,拿起床底下那个金建国的尿壶。 说时慢、那时快,白菊静一瞬间猛然把尿壶丢向了窗外。 而这时,项子拉着一车蔬菜的项子刚好从楼下经过,在黑蒙蒙中,还没有完全放亮的的夜里,项子瞬间只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的面前落下,‘砰’的一声巨响,就在项子的脚前碎开了花,项子还感受到一滩水流出,直沿流到项子的鞋底,还往鞋底那个洞里面渗进了一些液体。 回想起在坠落的那一瞬间,项子的鼻子与那个尿壶之间,只隔零点零一毫米,还能嗅到一股浓浓的骚腥味儿。 “哎呀!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一生气就摔东西。”只听见金建国在楼上大叫:“那是我爷爷的爷爷传给我的尿壶。” 项子也瞬间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了,顿时捂住鼻子,避而远之。 这时,听见碎壶声响的项子母亲莫爱兰也起床开门而出,她沿着小巷走了出去,看见项子蹲在小巷边脱掉了鞋子,还拿着一条毛巾往里面使劲地擦,希望能擦掉难闻的味道,然后还放在鼻子前嗅一嗅。 而二楼却传来去金建国与白菊静的吵架声。 莫爱兰越走越近,也渐渐地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忍着臭气,上前问:“你怎么了,踩狗便了吗?” 项子没有抬头直视莫爱兰,也没作声,只顾着埋头在擦鞋子的水迹。 “不用多想了。”莫爱兰放低了音调,对项子说:“是不是白菊静那条狗拉的,她就是存心和我们作对的。” “谁又在说我家项尾的坏话呀?”二楼传来了白菊静的叫喊声:“怪不得我家的项尾经常打喷噗呢。” “白菊静,我说你能不能积一点口德呀,别张口闭口就一个项尾。”莫爱兰对着二楼说:“你骂谁是狗呢!?” “我有骂人了吗?我给我的看门狗取名叫项尾就不行吗?那一条法律规定不可以这样子称呼?” 莫爱兰被白菊静劈头盖脸地一说,渐渐地败下阵来了。 可是作为莫爱兰儿子的项子却没有帮母亲一把,而是在一边忙着自己的事,也可以说没事忙也不会帮忙她。 “你真是蛮不讲理。”莫爱兰差点被气昏过去了。 而项子就像一个路人一样拉着车子从莫爱兰的身旁经过。 “哈哈哈。“二楼传来白菊静那刺耳的笑声,续说:“连你的亲生儿子都不帮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莫爱兰,你就投降吧!” “你就不要多管闲事。”金建国劝道。 “这还不能让人说了是吧?”白菊静说:“你儿子真够差劲,高考都落榜了,现在又是一个无业游民,还是一个口吃男,那家姑娘要是嫁给他,那就遭了八辈子霉头了,哈哈哈。” 项子没有理会什么,只是专心地拉着那辆车渐走渐远,渐渐地消失在晨雾之中。 在消失前,项子听见白菊静那所的房子里的一楼传出了一把悦耳的女声,呼叫:“妈妈,你如果在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我以后就不养你了。” 项子听到这一句后,心也安了,笑了一笑,因为他知道这把女声是每次大战的结束语。 现在项子根本不是落榜了,而是自己把自己落榜了,他这样做全是为了她,林淼儿。 至于这一件事,项子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2章 若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名字 在遥远的东边渐渐地露出了鱼白色,日出徐徐升起,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 项子拉着小菜车,因为月积日累的缘故,肩膀上、手掌上都起了不少的老茧,他一步一脚印地走在狭窄的胡同小巷里。 经过一棵‘感情深厚’的大榕树旁时,相传这是一棵树是月老的化身,是爱情的象征。 在大榕树十里开外的地方,还有一大堆高大的水泥管,已经放了很久了,记不得多久了。 项子在大榕树下,歇了一歇脚,喝了一口水,望着不远处的水泥管,项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独自默默地笑了,因为这一棵大榕树以及那一堆水泥管都有着满满的美好记忆。 那是项子七岁的时候,正念小学一年级,因为项子是一个口吃儿,没有同学愿意和他一起玩耍,都冷落着他,排斥着他。 记得有一次是放学时,项子经过这一棵大榕树,在大榕树下玩耍的是一群高年级的学生,一个小胖墩调侃地对着项子大叫:“项子,你的妈妈是‘咯咯咯咯’。” 另一个小孩打趣地与小胖墩唱双簧:“是不是会下蛋的那种‘咯咯咯’。” “我记不清楚喔,这个该去问项子他妈了。” “那是不是在天亮时,还会大声打鸣的‘咯咯咯’呀?” “会打鸣的是,那是公的吧。” 另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小孩却插言:“对了,如果项子他妈妈是‘咯咯咯’,岂不项子他也是‘咯咯咯’呀?” 众多孩子纷纷异口同声地叫:“这个也该问项子了!” 言罢,小孩们都捧腹大笑。 项子听完同学们的调侃顿时怒火中烧,小脸蛋都气得通红了,他不喜欢任何人侮辱他,项子立即脱下书包,还在空中猛力挥了几大圆圈,书包是以抛物线丢向那一群熊孩子的面前,却被小胖墩一脚踩在上面了。 项子喘着大气,小手握拳,幼齿紧咬,一边以拼了命的姿态冲向那群熊孩子! 项子猛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大胖墩的大腿上,大胖墩直喊放手,项子并没有放手,反而使上全身的劲把大胖墩撂倒在地上。 这时,其他的小孩见状,纷纷上前把项子按压在地,而项子却拼命地反抗挣扎,可是任由项子使再大的力气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几个小孩都以睡躺的姿势压在项子身上,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千年的乌龟,背着沉重的壳,压得项子难以喘气,无法动弹。 这时,被项子撂倒的大胖墩就得意洋洋地迈着八字步走上前,蹲在项子的头部那边,问:“你知道错了吗?知道欺负我的下场了吗?” 项子没有说话,只是侧俯着头,睁得像灯笼似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大胖墩,似乎要用眼神杀死小胖墩。 大胖墩气哄哄地一把拽住项子的头发,还猛往地上磕敲,边磕边说:“叫你看我,叫你看我,叫你看我……” 项子的脸都被小胖墩磕破了皮,泥沙都沾进了伤口里,刺心般的痛,但是项子并没有哭,他很坚强。 项子却伸出双手,使劲捏着小胖墩的那胖嘟嘟的脸颊,就像在调着老式的黑白电视机的频道一样。 大胖墩使劲挣扎开来,生气地站起来,气哄哄地解开裤腰带。 头埋在泥土里面的项子瞬间感到有一股热流从后脑勺流向脖子、脸部,那赤辣辣的感觉涌动了项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甚至渗进了她的鼻子。 其他的人见状都哈哈大笑。 项子拼命地摇晃着头,当他把头转过左边时,从大胖墩的跨下隐隐约约看见有一双穿着花布鞋的脚正向这边匆匆跑过来。 ‘砰’的一声,大胖墩倒在了项子的前面。 大胖墩倒下后,终于看见了那个穿布花鞋的主人,是一个戴着塑料发卡的女生。 大胖墩气哄哄地从地上站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你们是那班的?”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问:“敢在这里欺负人?” 大胖墩得瑟地说:“我是大名鼎鼎的胖哥,你都不晓得?真不像话。” “你欺负同学是不对的,知道吗?” 从阵势上看,大胖墩的身高明显比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高出几个头,可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似乎豁出去了,并没有选择退缩。 一霎那,几个男生把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团团围住,大胖墩还一把抓住了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的手臂。 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却转身朝着大胖墩的手背咬去,痛得大胖墩嘎嘎大叫,可是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死活不肯松开口,直到大胖墩喊求饶,才肯松口。 大胖墩和几个男生狼狈地逃窜了。 后来项子才知道那个戴着发卡的女生叫林淼儿,是比项子高一个年级的师姐。 林淼儿帮项子把几个坏男生赶跑了后,他们就坐在那高高的水泥管上,看着夕阳西落,天边一片片的火烧云布满了天空,仿佛有人把染料洒在了天边。 两人无话不谈,无事不聊。 后来有一个中年妇女跑过来了,她是来接林淼儿回家的,林淼儿叫她舅妈,后来才知道林淼儿说她在牙牙学语的时候,父母就在一场四车相撞的车祸中去世了,现在和舅妈住在一起。 淼儿的舅妈对项子说:“早点回家,不要让家里人担心了。” 在临走之前,林淼儿转身对项子说:“我们明天相约来这里,然后一起上学。” 项子抿了抿嘴,像一个乖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你早点回家吧。”林淼儿懂事地拍了拍项子的肩膀,续说:“以后你的安全就交给我林淼儿了,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名字。” 项子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猛在点头,那是项子不懂什么叫做爱情,而只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姐姐”。 第3章 那年,那事,那约定 项子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猛在点着头,那是项子不懂什么叫做爱情,而只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姐姐”。 之后,林淼儿颇为关心,还为了能与项子在同一个班,还故意在三年级的期末考试时,故意作弊,导致被取消了考试资格,留级了,直到高一两人都同在一个班,项子感动不已。 为了这事,林淼儿的舅妈得知后,还把林淼儿大骂了一顿。 就这样,林淼儿成了项子的‘守护神’,一直保护着项子到高中,也可以说是保护到高考放榜前,没有一个人敢动项子一根毫毛,甚至是老师批评项子时,林淼儿都会在放学后,把老师家的窗外砸破了。 那是前几年高考放榜的日子,夕阳的光辉笼罩细纱,阵阵和风带着茉莉花香向人们扑来,送给你一分惬意初夏的清风,带着枣花和月季花的幽香,飘向五面八方。 项子与林淼儿早就相约好了,各自拿着录取通知书来水泥管处见面。 其实这一天,项子是推到了与老师和同学们为他考进了著名的剑桥大学的庆功会,兴高采烈地拿着漂洋过海来的这里的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去与林淼儿见面。 项子匆匆穿过巷尾,赶到水泥管处时,却远远就看见林淼儿端坐在水泥管上,埋头在大腿处,看似有些伤心,好像那些一根树枝在水泥管上画着小圈圈,还是写着字,不晓得。 项子在远处见状,就停止了奔跑的脚步,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录取通知书,若有所思,然后把它藏在身后,慢慢地移步上前,爬上水泥管与林淼儿并肩而坐。 “淼儿你,你怎,怎么哭了?”项子一边抚摸着林淼儿的后脑勺,一边结巴地问:“不,不高兴吗?” “你不要碰我,我伤心着呢!伤心死了。”林淼儿哽咽地说完,再用力甩开了项子的手:“让我哭死算了。” 项子看得出林淼儿此时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再过问些什么了。 突然林淼儿又一声不响地猛然而上,紧紧抱住项子:“叫你不问,你还真不问呀?真是一个死脑瓜。” “那你怎,怎么了?” 项子却能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有一股热流涌下,林淼儿越抱越紧,半会儿才淡淡地说:“我落榜了,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 “哦!”项子早早就猜到了。 “哦?你只有一个哦字吗?唉!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如此多波折!我就有小小的要求,就是去美国留学,老天为什么这点机会都不给我?” 言罢,林淼儿缓过神后,端坐在一边,蜷缩着身子,在抱着头痛哭而起。 项子也是第一次见林淼儿哭的这么山崩地裂,不,应该是第一次见她哭,因为她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 “那,那怎么办?”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出国留学,老师说了,虽然我这一次落榜了,名校铁定是进不的了,但是可以进一些‘野鸡’学校,只不过!”林淼儿欲言又止。 “只,只不过什么呢?” “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里穷!学费又太贵了。”林淼儿委屈地说:“一年大约要十万人民币,实在是付不起。” “哦!没,没事。”项子毫不犹豫地结巴说道。 “没事?”林淼儿皱起眉头,不解地问:“不懂?这还没有事吗?” 项子一直喜欢林淼儿,所以觉得喜欢她,就应该给她最好的,一直支持她,因为她快乐所以自己也快乐。他看着林淼儿已经哭成了泪人,自己的内心也是不好受。 项子默默地把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掖在身后了,然后扯着谎说:“淼儿,我,我也落榜了,我不,不读书了,你上,上学的事,包在我,我身上,我会供你。” “为什么你会落榜?不可能,你别开玩笑了,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林淼儿百思不得解地抬起头,质疑地问:“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高考前的模拟考试,你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呀?怎么说落榜就落榜了呢?” “真,是真的。” “不信不信,我才不信呢。”林淼儿气哄哄地说:“哦!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才这样说的?”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可能运,运气差吧,不晓得。”项子淡淡地说完,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呀!” “嗯!” “你说你要支助我出国留学,你哪来这么多的钱?”林淼儿难以置信地问:“违法的事千万不要做喔!” “你,你放心,反正我,我不会去做犯,犯法的事。”项子紧紧地藏着身后的录取通知书,再结结巴巴地说:“包,包在我,我身上。” “慢着,你背后的手里拿着什么?说,快说,不要犹豫。”林淼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地问道。 “没,没什么啦!” “快伸出手来看看。”林淼儿对项子用命令式的语气叫:“快,要不然以后不理你了。” “不,不要不理我。”项子低着头,左手机械性地缓缓地伸出来给林淼儿查看,手上果真没有东西。 ”另一只呢?我要看另一只手。” 项子犹豫不决地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不过也是空的,便低声地说:“是,是不是没,没有什么东西?我从,从来没有骗过你。” 林淼儿慢慢地低下了头,突然有一把抱紧项子,这一次比上次更加使劲用力,感激地说:“谢谢你,待我学成归来,一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嗯!”项子也一口答应了,其实项子一直等的就是林淼儿的这几句话,等了许久,不过项子对林淼儿好,项子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夕阳西下,柔和温暖的晚霞斜射在大地上,淡黄色的色调铺撒满了整个世界的角角落落,晚霞也从水泥管的缝隙里,就像聚光灯一样照射进昏暗的里面,里面藏着一个人的未来,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一生。 第4章 城管来了 项子拉着沉甸甸的一辆菜车,还没有迈进市场大门,只见里面已经人头攒动,人声喧哗。 市场分蔬菜区、鱼肉禽蛋区和商品区,项子拉着菜车随着人群走进了蔬菜市场,只见里面的蔬果,鲜嫩丰富,琳琅满目。蔬菜摊上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绿衣带刺的黄瓜,各类农副产品应有尽有。 人们在摊位上可以任意挑选自己喜欢的鲜嫩蔬菜,价格比国营菜场的稍贵一些。 进了市场后,羊肉“热锅”散发出扑鼻香味。人越来越多,狭窄的小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项子正在准备把蔬菜搬进自己的摊位处时,发现摊位却被一个肥女人给霸占了,正销售着一些内衣,还不停地叫卖,生意还挺兴隆的,虽说是无牌照任由霸占而来的摊位,但是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吧。 “女性性感内衣,冬季保暖夏季清凉,十块三件,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传来一阵阵肥女人的叫卖声,很多人都跑过去咨询购买,把摊位里里外外都围着水泄不通。 “各种颜色都有,随便挑。”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泼辣地说:“嗨,那个谁,不买不要随便扯啊。” 项子艰难地挤进了人群中,趴在摊位上,准备跟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理论一番,谁知被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出言在先,似乎还把项子当做顾客了,对着项子直招呼:“先生,要买内衣吗?是替女朋友买?还是替家中的老妈妈买呀?你瞧瞧这套,行不?不行吗?那再瞅瞅那一套。” “我。”项子犹豫了半天,正想要说时,却又被满脸横肉的肥女人打断了话语,出言责骂:“不买东西的人靠一边,别挡着别人买。” 就这样,项子被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硬生生地推到了一边。 在推扯中,项子说了一句:“这,这一个摊位是,是我的。” 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顿时停止了推项子,她瞅瞅眼前的项子,心想,原来是他,是来找麻烦的,便明知故问地说:“你凭什么说这个摊位是你的嘞?” 项子猛点头。 “难道这个摊位上刻着你的名字吗?” 项子低下了头。 “对不对,不是你的吧?还非得说是你的。” “这,这真的是我,我的摊位,我一直在这里卖,卖菜,大家可,可以为我作,作证,而且旁边有,有一堆干菜叶。”项子说到这里,还用手指指向一旁角落的的菜叶堆,而旁边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些知道实情的人也纷纷上前指责这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 肥女人见势不妙,后退了几步,便破口大骂:“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 很多人都劝这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把摊位还回给项子,满脸横肉的肥女人被气得无路可退,一边准备离开,一边威胁地说:“你们走着瞧,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走后,项子就将肥女人的货物推到一边,再把自己的蔬菜放在摊位上,准备售卖蔬菜,不过经肥女人这么一折腾,生意不太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转角处,那个满脸横肉的肥女人带着一个粗狂彪悍的中年男人过来了,一脸凶神恶煞,似有吃人不吐骨头之势。 那个粗狂彪悍的中年男人上前一脚踢倒了项子的菜车,蔬菜撒了一地,项子立即上前捡起来。 那个粗狂彪悍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把揪起项子的衣领,责骂:“小子?是你在这里横吗?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是他,是他,就是他,刚才是他来这里砸场子的。” “放放,放放开我。”项子不停地挣扎。 “额,原来还是个结巴仔呀?”那个粗狂彪悍的中年男人装模作样:“放放,放放开我。” 项子还是拼命地挣扎,那个粗狂彪悍的中年男人却故意放开了手,项子却一屁股蹲地坐在了地上,正好坐在地上的那个大白菜上,菜都被坐的稀巴烂了。 裤裆脏了。 那个粗狂彪悍的中年男人立即一言不合地上前一阵使脚乱踢。 而也有众多的过路人围观看热闹,场面控制不住了,这是从人群中传出一句:“城管来了。” 这一句话如同驱魔咒一样,把众多的无牌照经营小摊贩都吓得四处逃窜,粗狂彪悍的男人与肥女人也不例外。 项子也惊慌失措忙乱地捡着地上的蔬菜,城管不是好惹的,一言不合就可以把全部货物没收了。 这时,从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人,她也蹲下来帮项子一起捡着地下的蔬菜,项子还没有来得及看是谁,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咱们俩不用说谢谢,其实没有城管。” “没,没有城管?”项子抬头一看,结巴地说:“招,招娣,是你呀!” “当然是我,你还以为是谁?” 项子四处张望一下,说:“还,还真是没有城,城管呀!。” “是呀,我只是吓吓他们的。”金招娣看着狼狈不堪的项子,不禁心疼地说:“都说让你去办一下经营执照的,你又不听我劝。” “钱。” “钱?” “对,对呀!不想把钱花,花在这上面上,有了钱,钱,淼儿在外国会,会过的更好。”项子结结巴巴地说:“一,一分一毫都来,来之不易” 半会的功夫,终于把地上的蔬菜捡起来了。 “竟然敢在这里有买卖。”几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城管从人群中冲出来。 “快跑呀!城管真的来了。”大叫一声,项子立即想往右边推着菜车跑,而金招娣立即推着菜车想往左边跑,后来两人发现方向不一样,金招娣立即掉个头跟项子同一个方向推着。 “让开,让开,热水来了。”金招娣边狂跑,边大喊大叫。 两人推着菜车穿梭在大街上的人山人海,奔跑在水泄不通的大街小巷上,甚至横穿着马路,车上的蔬菜也撒了一地,后面的城管还是紧紧追在后面,而金招娣还边狂跑边用蔬菜转身丢着身后的城管,金招娣就像个古灵精怪的小猴子,把后面的城管折磨的怪可怜的。 在项子眼里,保住车上的蔬菜才是最要紧的,才是资助林淼儿上大学的基础。 而在金招娣的眼里,只要和项子在一起,干什么都高兴,这一天挺疯狂,挺刺激的,玩了一回‘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第5章 两根冰棍的事儿 项子与金招娣不断的向前跑着,汗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衣服也因为磕磕碰碰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但是两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向前跑,向前跑,尤其是项子在潜意识中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跑得很快,不然挣钱的工具就没有了!渐渐的,他跑不动了,只能疾步走着,脸色极其苍白,远处,传来了那群追杀他的人的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似乎,这一次,他要休息很长时间呢……大约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终于顺利地甩掉了烦人的城管。 一切都平静以后,项子就去了一趟国际银行,还把近2个月所存下来的积蓄,全部转给漂洋过海在外面的林淼儿。 而金招娣就在银行的对面马路边等着项子,其实她并不赞成项子这样死心塌地把自己辛辛苦苦的积蓄,交给一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女人,极为不值得,不过忠言逆耳啊! 项子在银行里面差不多忙活了半小时后,项子就从银行出来了。 马路上,各类车辆川流不息,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有风驰电掣的小轿车,有急速飞奔的摩托车,外形漂亮的面包车,长长高高的公共汽车,载重的大卡车,还有那时髦的自行车……五颜六色,川流不息,各显风采,如万花筒似的在我眼前闪动,真比看那动画片还带劲。 项子看着左上右下的车,然后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走到了金招娣的这一边。 “项子哥,我馋了,我想吃冰棍儿。”金招娣直奔上前,求道:“项子哥你能请我吗?” “这!”项子眉头紧锁,十分犹豫不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现在没钱了。” 其实金招娣并不是嘴馋,而是看不惯项子这么傻,这么呆,竟然心甘情愿等着一个在外面漂泊的女人归来,续说:“你是不是不想请我?” 项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不请我,那我自己去买,我自己有钱,不求人,哼!”金招娣嘟着小嘴,哼了一下,就穿过项子刚才所穿过的那条马路,去到对面的超市,买了两根冰棍儿,一条是绿豆味的,自己喜欢这个味儿,而另一条草莓味的,项子爱吃。 金招娣再穿过马路,无数辆车迎面奔来,一双一双眼睛雪亮地闪动着,所有的车辆顺着弯曲的公路,连成一条发光的长链。 她回到项子身边后,就把草莓味的冰棍儿递给了项子,项子并没有接,而是摇了摇头。 “拿着。”金招娣用命令式的口吻,硬把冰棍塞项子的手里,说:“你想冰坏我的手吗?拿着,我请你吃。” 项子接过冰棍儿,说:“招,招娣,跟我去,去一个地方吧!” “哪里?” “去,去到就知道了。”项子牵上了金招娣的手,金招娣的瞬间通红了,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孩牵手。 项子右手牵着金招娣的左手,再一起推着菜车往西边二街去了。 两人来到大榕树底下,榕树换上了金黄金黄的衣服,小草也换上了金色的秋装,榕树的叶子纷纷飘落在地上,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黄莺展翅欲飞,有的像舞蹈家在轻盈地转圈,落叶在地上铺成一堆堆,很像一座小山,铺成一条小路,使人一不小心就踩在秋天上。 “这里太美了,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呢?”金招娣在大榕树地下翩翩打转,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蜻蜓。 “我小,小时候和淼儿经常在,在这里玩儿。”项子心里乐滋滋的,还结结巴巴地说:“还有些美,美好的童年回忆。” 金招娣听完这么一说,扑通一下,笑了。 “笑,笑啥?” “没有笑啥,因为可笑就想笑而已。” 其实金招娣是在笑项子太痴情了,不就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嘛,至于爱着这么死心塌地吗? 只见项子走向不远处的一堆水泥管边,金招娣也跟着过去了。 “我,我讲一个真,真实的故事给你听吧。”项子转过身对金招娣说:“想听,听吗?” “好呀?我特别喜欢听故事。” 项子所说的故事是这样的,以前有一个男孩儿,生性比较弱小,经常被比较蛮横的小孩儿欺负,而他身边却有一个像姐姐一样的女孩儿,义无反顾地保护他,在学习上帮助这个男孩儿;在生活中照顾这个男孩儿。记得有一次是端午节,家家户户都过端午节,吃着粽子,而这个男孩儿有一个不争气的妈妈,整天在家里酗酒,打麻将,晚饭也没有做,更谈不上做粽子了,那个女孩儿得知后,就想偷偷地藏了一个粽子,后来却没发现了,两人都没有粽子吃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也挺馋的,这个男孩儿觉得实在对不起这个女孩儿,为了让女孩子能在端午节吃上一口粽子,男孩儿就偷偷地混进了街上的一间快食店,趁着店员不注意,这个男孩儿偷了两个粽子,但不慎被店员发现了,男孩儿却很灵机,把那两个热气腾腾粽子塞进了自己的裤裆,店员没找到证据,就把那个男孩儿放了,男孩儿和女孩儿迎着晚霞,吃着粽子……。 “故事完了吗?后来呢?” “后,后来的事很,很长很长。”项子说“你,你知道里面的男,男孩儿和女孩儿是谁不?” “不知道。” “想,想知道吗?” “说。” 项子跑开了,还说:“不过我不,不想说。” “快给我说说。”金招娣追上去。 言罢,项子走到一片空地上,大声呐喊。 傍晚时分,西下的夕阳迸发出万缕金光,横扫大地,光彩夺目,一身灿烂。此时,心中总有一种异常的躁动和不安,浑身热血奔腾,激情澎湃,内心的惊魂被大自然无与伦比的惊奇和超然物外的力量所震撼,整个生命似乎被流光溢彩神秘地笼罩着影响着充盈着触摸着指引和感召我去思考感悟。 第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天傍晚,项子与金招娣推着菜车伴着漆黑幽静的夜,穿梭在浩繁散乱却又多姿多彩的胡同。 在十字路口处,项子与金招娣就分开了,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项子刚迈进家门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摆着晚饭,而旁边就坐着莫爱兰,她似乎等得有一点犯困了,看见项子回来了,就异常开心地问:“回来了?快吃晚饭吧,不然就凉了。” 项子并没有搭理莫爱兰,而是直径走到桌子边,坐下端起碗,埋头就直吃。 莫爱兰也没敢多问些什么,而低着头,一粒一粒地往嘴里夹着白饭,也没敢夹菜。 项子看出了莫爱兰有心事,而且还有话不敢言,便愤怒地把碗搁撂在桌上,问:“说,说吧,啥事?” “我吧,也没啥事,只是……。” “快说,不,不说我就回房间了。” “确实有事。”言罢,莫爱兰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项子面前,不过项子没伸出手去接。莫爱兰只能搁在桌上,说:“项子你年纪也不小了,她叫小斐,是一个初中老师,教语文的,人长得也挺文静,可以见上一面。” “你干,干嘛要弄这一套呀?”项子生气地说:“你还想包,包办婚姻呀?” “没有,我只是想着嘛,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些朋友,现在都结婚生孩子。” “关,关我什么事?”项子结结巴巴地说:“你是想抱,抱孙子了吧?” 莫爱兰埋着头,没有说话。 而项子端起碗,又开始吃起来了。 突然从莫爱兰那边传出了一阵阵地哭泣声,项子立即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碗摔在了桌上,饭都倒在了桌上了,他也挺委屈的,便大声地说:“哭哭哭,你,你还有,有完没完了?” “过了这么久,气没有消吗?” “那是一,一辈子的气,你以为是气,气球啊?说消就消吗?”项子猛然站起来,双手拍下饭桌上,把对面的莫爱兰都吓了一跳。 项子把饭桌上的照片丢在地上,然后转身就上楼回房间了,留下莫爱兰独自一人在楼下。 漆黑幽静的夜,仿佛在天边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漆黑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为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以前的记忆,记忆犹新。 那是一段项子小时候的记忆,那时他刚刚记事时,起初项子的父亲和小三跑了,自此以后,莫爱兰就整天酗酒,赌博打麻将,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输个精光,她为了挣到赌本,就时不时找男人回家,出卖色相。有一次,刚睡醒午觉的小项子,就下床到处找妈妈,小项子推开莫爱兰的房间时,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里屋的那个男人也看见了推门进来的小项子,就与莫爱兰停止了动作,靠在床边,点上了一条烟,无趣地说:“这是什么事呀!没劲。” “没事没事,我去修理一下他。”莫爱兰客客气气地对那个男人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忙完了事儿,再回来陪你。”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吐了几个浓浓的烟圈。 莫爱兰就裹上睡衣,气急败坏地下了床,走过去小项子跟前,一手直揪起一脸茫然的小项子的耳朵,还不停地破口大骂,骂的是什么没爹教的小兔崽子,什么的。还把小项子拉进了厕所,莫爱兰一气之下把小项子绑在了木椅子上,再拿起旁边的一袋洗衣粉,捏开小项子的嘴巴,然后都进了小项子的嘴里,还骂着:“我让你看,让你看,我让你看。” 夜深了,金招娣回到家的时候,不敢惊动家里人,尤其是她妈妈,所以想静悄悄地溜进去。 “上那里回来了。”白菊静在里屋问道。 “妈,我没上那里。”金招娣又进那个房里,续说:“就是和几个姐妹出去吃自助餐了。” “自助餐?” 金招娣点点头。 这时,金招娣那不争气的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响。 “女儿呀,这是什么动静呢?” “没什么,我的肚子就是想唱歌给妈妈听。” “瞧你,真会逗妈。”白菊静笑着轻轻地捏了一下金招娣的小脸蛋,说:“去吧,饭菜都在厨房热着呢!” “谢谢妈。”言罢,金招娣蹦蹦跳跳地进厨房了。 “算了,算了,搁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给你蒸个鸡蛋糕吧。” 白菊静跟着金招娣进了厨房,在碗里打了两个鸡蛋,又不解地问:“你今晚到底上那里了?” “我不说。”金招娣嘟着嘴,淘气地说:“你猜。” “我猜?那我猜你和那个狐狸精的小崽子出去了吧。” “妈,什么小崽子呢?不要老说人家。” “别跟妈来这一套。”白菊静说:“妈妈都跟你说了,别老跟那种人来往,你就是不听,不听,不听。” “妈。” “你就少说点吧。”言语间,金建国外屋拿着报纸进来了厨房,淡淡地说:“吃口饭,也不让女儿吃得愉快点。” “你这是怎么当爹的,还让女儿和那种人在一起,一定会吃亏,一定会。” “妈,没有那么严重吧?” “能不严重呢。”白菊静走到金招娣跟前,说:“女儿,这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妈,项子家的基因不好吗?” “是呀。”白菊静一轮嘴地说:“他家的事可精彩了,比那电影还精彩。” “别在瞎说。”金建国严肃地指责。 “嘿。”白菊静立即反驳:“这是事实,也不让别人说了是不是?” “妈,别理爸爸,你快给我说说。”金招娣是一个十分期待听这个故事。 “我这也是听街口黄大娘说的,这事呀!这项子直打小就是一个可怜娃儿,小小个就没了爹,他娘年轻时又干那事。” “什么事?” “就那事。” “什么事,妈你都没说清楚。” “就那事。”白菊静尴尬地说:“羞羞脸的行当,所以你也要盯紧你爸爸了。” “怎么又扯上我了。”言罢,金建国无趣地出去了。 “妈,你放心吧!爸他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妈,你就放心一百二十个心吧。”金招娣续问:“然后项子家怎么了?” “然后项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娘用洗衣粉毒结巴了。” “啊……” 第7章 有个老师叫小斐 次日早晨,金招娣推开二楼房间的一扇窗,屋子里才会充满光亮;为心灵打开一扇窗,才能体验更多的鸟语花香。让心融入世界,把温暖注入心房。 不过金招娣看见在巷角那里,项子和一个女孩儿在那里有说有笑,还挺神秘的。 金招娣在后院刷牙的时候,刚好碰见项子妈妈莫爱兰在院里择菜,不过她好像有点闷闷不乐,似乎心事重重,所以金招娣就放撂下手里的牙刷,慢慢地移步上前,笑了一笑地蹲下,问:“婶,在择菜呀。” “嗯。”莫爱兰抬头看了一眼金招娣,说:“择菜。” “那我帮你吧。” “嗯。” 金招娣帮莫爱兰择起了菜,而莫爱兰一直闷闷不乐,还把没用的干黄菜叶和能吃的鲜嫩菜叶弄混在一起了。 “婶,这个菜叶都干黄了,能吃的。”金招娣一边挑起那能吃的菜叶,一边问:“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你瞧瞧我,可能是越老越糊涂了。”言罢,莫爱兰僵硬地笑了一下。 “那婶是不是有心事?有心事要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 “没有。” “婶,你那不高兴都写在你的脸上了。”金招娣一言把事捅破了,问:“您瞒不着我呀?” 莫爱兰摸了一摸自己的脸颊,淡淡地说:“有吗?” “有呀,都摆在脸上了。”金招娣抿一下嘴,试探地问:“婶,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心事嘛!你可以跟我说说,看看我可不可以帮上什么忙。” “可以说吗?” “嗯!” 这时,莫爱兰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寸大的照片,递给了金招娣。 金招娣接过一看,不禁夸赞:“这姐姐真俊俏,像男生一样穿都彬彬有礼的。” “她呀,叫小斐,是一个小学老师,教的是语文。” “哦。”金招娣脸上飘过一丝不经意的吃醋感。 “我想着吧,想让项子和这姑娘处一下对象。” “处对象?”金招娣看着照片的人儿,有点小怒火地说:“处对象是好事。” “那招娣你支持不?”莫爱兰又说:“可是项子死活不答应,昨晚都和我差点闹翻了,处对象就像要要了他的命,可能他还惦记着那个林淼儿吧。” “当然支持啦。”言语间,金招娣这小姑娘肚里的小坏水,没人知道,不过又奇怪,项子不是昨晚不答应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也你对象见上面了呢?神速啊!便唬弄着莫爱兰说:“婶,要不我去帮忙撮合一下吧。” “这样能行吗?” “能。”金招娣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怕项子不答应,会生气。” “怎么会呢!大家都为了项子的幸福着想嘛!他也清楚,婶,你把照片里面这女的地址给我一下呗,顺便把图片也给我得了。” 金招娣似乎看出了莫爱兰对她提出的请求犹豫不决,又有点质疑。 “啥婶,我没啥意思,就是想去看看她,再在照片的那女孩面前夸夸项子,夸夸项子好的一面,这样胜算不是就更大了嘛?” 莫爱兰觉得金招娣一番话说得在理,便点了一点头,随即回屋给金招娣写上了地址。 金招娣接过地址后,就麻溜地回家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右手上的地址,在看看左手上的图片。 “不行,这事万万不可这样下去。”金招娣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在家里转悠了几圈,续说:“明明是我喜欢项子在先的,怎么能让她杀出一个“程咬金”呢!不能让她和项子好上了,这事,我要管,必要时还有要棒打鸳鸯。” …… 下午五点时,叮叮叮……放学的铃声响起了,同学们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走出了校门。他们有的嬉戏打闹;有的一起讨论着上午的数学题;还有的在一起等人,一霎时,整个校门口人山人海。 馋猫们也一拥而上开始攻打着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此起彼落的询价声叫成一片:“叔叔(或阿姨)这个多少钱?”。 这让苦苦守了一天摊的小贩们眉开眼笑,同时那钱可比是左收右收,忙上忙下。此时五角钱的小零食在馋猫部队的眼里称得上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了。看,这天底下还有谁比我们更容易满足? 而金招娣就在校园大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大约蹲了一整个下午,还远远地拿着照片与进进出出的女人一一对照,对了很久很久,可惜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她甚至连什么老太太老大娘的都不放过。 “嘿!那谁呢,干嘛的,干嘛在大树后面鬼鬼祟祟的。”一个学校保安手里抡着一条木棒,在不远处大声叫:“你是谁?” 金招娣没有察觉到有人叫喊她。 那个抡着木棒的保安,还加快脚步往金招娣这边赶过来,还喊着:“叫你呢,到底想干嘛?” 金招娣转身一看,立即惊慌失措地说:“没,没干嘛!在这里瞎溜达而已。” “我告诉你,我已经盯你很久了。”那个保安抡着木棒奔向了金招娣这边。 吓得金招娣一溜烟地掉头就跑了。 “别跑,给我站住。” 吓得金招娣一路狂奔到了巷尾,中间没有间断过。 突然在转角处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领着一个孩子,那大人和照片里面那个人挺像的,所以金招娣拿出照片对了一下,便自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招娣走到道路中央,还双手抱着胸,心里想,都有孩子了,还要相亲,要找项子当便宜后爹吧。 小斐领着领着孩子发现路中央过不去,就绕道而行。 可是金招娣却绕道去拦住了。 小斐看是来者不善,便对身边的小孩说:“明明你先回家。” 小孩点点头就离开了。 小斐提了一下肩上的手提包绳索,说:“有事吗?” “没事。” “那让开。” “不让。” “为什么?” “此路为我开。” “那好吧。”小斐说:“那我不过去了。” 小斐往回走了。 第8章 嘿!他是我男朋友 小斐看见金招娣如此蛮不讲理,便抿了一下嘴,拎着手提包忐忑不安地调头往回走了。 天上太阳慢慢降下来了,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整一条胡同时,墙壁上顿时变得金灿灿的,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树杈,树杈变的金绿金绿的,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远方的树,树变成了朦胧的金色。 金招娣背着夕阳紧紧地跟在小斐的后面。 小斐察觉到被金招娣尾随了,所以她便停停又走走,后面的金招娣也跟着停停走走。 小斐突然站住了,挎着单肩背包转过身,大声地问:“你是谁?” “金招娣是也,怎么了?” 小斐问:“你跟我很久了,你到底要跟多久?” “你哪一只眼看见我跟着你了。”金招娣嘟起嘴地挑衅:“我家就在那边。” “我不想和你争吵,请问你有什么事嘛?” 金招娣脸上露着不屑的表情,而且没有回答。 “你是干嘛的?不说?那你先走吧。” 金招娣听完小斐这样一问,便加快上前的步伐,说:“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说吧,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我是想跟你说,项子是我男朋友。”金招娣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直言不讳地说:“所以你以后不要找他了,你们快分手吧。” “你就为这事来找我的吗?” “当然啦。”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小斐这样的回答,简直出乎金招娣的意料,不过听见小斐这样回答,自己也放心多了,还再次确认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如果没什么其它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言罢,小斐还等着经金招娣的回复,但是看见金招娣没有理会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夕阳姣好,金灿灿的落日,渐渐染红了西方的天际,高高的黄山主峰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 次日清晨,刚刚起身的太阳,精神抖擞,红光四溢,把整个世界照得通亮,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下,慵懒的伸伸胳膊,微笑着射出第一缕光辉。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清晨的精神振奋,也由此而来。 辛勤的项子已经早早就在菜市场买菜了。 市场里人山人海,叫卖声、讨价声。砍肉声、吵闹声……不绝于耳。我们走进了市场,只见灯光四射,菜贩们大声的吆喝着自己的菜便宜新鲜。一些顾客还在讨价还价。看,那边竟然有人用杂耍来吸引顾客呢真是好不热闹。 小斐来到菜市场,只见菜市场可真热闹哇!吆喝声此起彼伏。摊位一个接着一个,有卖菜的,有卖胡萝卜的,有卖鱼的,还有卖肉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来买菜的人更是多得像潮水一般,每一个摊位前几乎都挤满了人,把菜市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小斐穿过层层人群,来到项子的身旁,问:“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昨天早上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机不可失哦。” “我,我还在考,考虑着。”项子一边一边为顾客称菜,一边说:“如,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是好了。” 地上湿答答脏兮兮的,小斐不慎踩到了一块菜叶,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被项子一把扶住了,还与小斐四目相对了,项子立即把头别开了,淡淡地问:“你没,没事吧?” “没事。”小斐一边站稳一边说:“这里真滑。” “你先,先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呆着。”项子一边用扫把扫着菜叶,边说:“我现在挺忙的。” 小斐想了一想,说:“这样吧,我在不远处的小餐馆那里等你,你忙完活儿,就去找我,行呀?” 项子点点头,同意了。 小斐离开后,项子现在有些后怕,怕自己对不住林淼儿,坚守对于项子而言,是一件太过容易和得心应手的事情,而在爱情里,二个人的坚持才是幸福,如果只剩下一个人坚持,那叫做痛苦。相亲是为了相恋,相恋是为了相爱,相爱是为了相伴,相伴是为了永远! 中午时分,项子匆匆赶到小饭馆,只见里面人山人海,吃饭的点儿去那是相当多的人啊。其实刨除这么多人,人少的话跟个上档次的西餐厅是有的一拼的。无论是环境还是菜式,都很精致,虽然量不是很大,但是让人感觉很放心。而且味道也还不错。座位还是蛮多的。就是排队有点点造孽。5、6元的价格还是相当亲民了,不过项子一般都不会来这里消费,对于他来说一分一毫都是钱,出外时宁愿带饭盒。 项子进去后,看见小斐在一个角落上坐着,项子上前,不停地道歉:“不,不好意思,刚才是生,生意的高峰期,所以一时走,走不开。” “没事,生意重要。” “先生你要吃点什么吗?”一个服务员上前问道。 “不,不用了,我坐会儿,就走。” 小斐问:“在昨天早上,我和你说的那一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挺,挺好的,当家教,教书育人。”项子又担心地说:“不过还,还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能,能不能胜任。” “慢慢来就习惯了,人人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小斐又说:“不过我觉得和你相处久了,会惹火烧身。” “我吗?” “嗯。” “是,是我妈找,找你了吗?” “这倒不是。” “那是谁?” “昨天下午看准备去学生家里家访,在路上却被一个女孩拦住了我的路。”小斐还调低声调,说:“她说你说她的男朋友。” “谁,谁呀?” “她说她是金招娣,我和你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我现在感到自己的名声受到了伤害,感觉自己被别人说成了一个小三,我和你也没有其它关系,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不,不好意思,我替她说,说声对不起。”项子说:“还有我,我答应做家教。” 第9章 离家出走 项子从小斐的口中得知金招娣在一旁添乱后,颇为生气,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金招娣要这样做,所以决定找她了解清楚不可。 经过一段小胡同,胡同的小过道是用红色的砖平铺而成。路旁,几位老奶奶坐在椅子上,一边拣着鲜艳欲滴的蔬菜一边忙着闲聊着家常,旁边还有几位老爷爷,也常常在胡同口的石桌上,摆下棋子,车来炮往地啪啪地对弈。 项子去到了金招娣的大门口,久久不敢进屋找金招娣,生怕碰见烦人的白菊静,因为她不是一个善茬儿,所以在胡同口徘徊地转悠了好几圈。 一转就是好几圈,项子迟迟拿不定进去的主意。 就在这时,金招娣的父亲金建国从远处闲悠悠地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瓶儿,项子看见也金建国后,便礼貌地问:“叔,上那,那回来呀。” “打点酒回来,白酒。”金建国热情地问:“项子,在这里站着干嘛呢?进去我家坐会儿吧。” “不,不了。”项子扯着谎说:“我,我只是刚才路过的。” “项子呀!”金建国拍了拍项子的肩膀,然后替着白菊静表示歉意:“你婶就是一个口无遮拦、满口胡言的人,一辈子都那样,改不了,有时候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没有,我不会放在心,心上的。” “项子,叔问你一件事吧。” “嗯。” 其实金建国一直觉得项子最适合当自己的女婿,所以就旁敲侧击地问:“你觉得我家招娣咋样?还可以吗?” “我,我不知道叔叔这是什么意思。”项子顿时不解,便结结巴巴地问:“叔你指的是,是那一方面?” “综合上看吧,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吗?” “挺,挺好的。” “你觉得好就好。” “叔,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啥事?说吧!” “我,我想问问招娣在家吗?”项子害羞地问:“现在在,在家吗?” “招娣不是去你家了吗?”金建国笑了一笑,反说:“难道你不知道吗?” “哦哦,我,我忘了。”项子也尴尬地对着金建国尴尬地笑了。 项子与金建国告别后,就直奔回家了。 傍晚,落日开始渐渐地越变越小,先是一个整圆,渐渐的被天际吞噬,变成了一个半圆,直到最后完全被天际淹没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天空中出现了橘黄色的晚霞,此时肉眼已无法分辨出哪个是晚霞,哪个是落日了,橘红色的晚霞与橘红色的夕阳融为了一体,在人们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刚刚迈进家,项子发现金招娣不在自己的家中,感觉到很奇怪,立即到处上屋下屋,里里外外都找了几遍,终于后面在厨房里找到了金招娣,她现在和莫爱兰在做饭。 莫爱兰还对金招娣说:“招娣,今晚辛苦了,麻烦你过来帮忙了,谢谢了,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不用了,而且晚辈帮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也不用说谢谢。”金招娣一边切着胡萝卜,一边说:“婶,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项子一般喜欢吃什么菜呀。” “麻辣红烧鱼块。” “哦。”金招娣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项子莽撞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金招娣的右手腕,直往门外拉,还不忘说:“走,跟,跟我走。” “干嘛呢,上那里去?我正要忙着呢!”金招娣手上的菜刀都忘记放下了。 “跟你出来,说,说点事,走。”言语之间,项子使劲地硬把金招娣往外面拽。 一旁的莫爱兰放下手中的菜,还不忘叫喊:“项子?” 屋外,金招娣揉了揉刚才被项子抓的疼痛通红的右手,嘟起小嘴,说:“疼疼疼,你怎么了,看你,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说。” “说什么嘛?” “你,你是不是去找过小斐。”项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地问:“你,你,你老实交代。” “是,那又咋么了?你能吃了我吗?” “还咋了?你还问咋了?”项子问:“你干嘛去找人家?你凭什么去找人家。” “你对着我横什么,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我,我不用你为了我。”项子怒火冲天地问:“你走,你,你马上走。” “我不走,我没有错。”金招娣刁蛮任性地说:“你有本事打我呀。” 项子沉默不语。 “打呀,打呀,不敢了吧!哼!” 金招娣感觉左上角有一个黑影,‘啪’的一声巨响,项子狠狠地给了金招娣一个响亮的耳光。 “项子,你坏,你竟敢打我,我恨死你了,不理你了啦。”言罢,金招娣手按着左边那块被扇得通红炽热的脸,扭头就走了。 项子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不久回到了房间。 而厨房门后正站着莫爱兰,对项子的事,她都不敢掺和什么。 项子回到房间,走到书柜前,用钥匙打开了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有点旧的存折,发现上面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项子心想:这该怎么办呢,没有钱寄给林淼儿,淼儿一定没法安心读书了,成绩一定会退步。 所以项子为了挣更多钱,便决定去找一份更好的,薪水更高的工作,辛苦一点都无所谓。 项子对于林淼儿的爱是一种无条件的付出和牺牲;爱是永无止境、永不失落的,爱不是不要回报,而爱的回报就是对方的永远快乐和幸福;对方的快乐就是你的快乐,对方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你应该快乐着他的快乐,幸福着他的幸福。这种冠冕堂皇的理论谁都知道,可每个人都是需要能够从爱中得到一点点慰藉,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也好。 项子突然想起在建筑工地有一份工作,所以想连夜赶过去,明日就可以上班了。 30时分钟过后,项子拉着一个黑色的行李下楼了,莫爱兰急忙走上前,关心地问:“项子,你这么晚了,你要上哪里去呀?” “我,我的事,不用你多,多管。”项子生气地说:“我,我从小到大你都不管我,现在管什么?” 莫爱兰望着项子一步一步的走了,没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来。 花开了,给它回报的是真实的果实;人爱了,付出了,给她回报的又是什么呢?对爱的付出,只要看你是不是真心愿意,一句“我愿意”代表了无怨无悔,代表了甘愿为爱情伤。 第10章 为爱情,下基层 晚上车站没有了客运,项子也只好坚持连夜走到了工地,然而在这个年头,能出去做临时工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在外面所遭遇的艰难只有自己知道。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项子去了一趟工地里看了看,尽是些力气活,恐怕自己做不来,但还是先去做着看,其实自己没能力,还能挑三捡四吗? 吃过午饭之后,李包工头带项子去铁矿场。铁矿场在县城西南约5公里处,座北朝南一排平瓦房,住着十几个正式工和8个临时工。 而住所就设在矿场东头,项子被安排住在食堂隔壁,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片。初来乍到,人地两生,不禁感到有一点孤独。 来铁矿场的那一天,天还是阳光普照,秋高气爽。 次日,天就开始变脸了,清早打开房门,阵阵北风吹过,前山上的梨林上挂着的枯叶在唰唰的响声中,而脚下卷起一股旋风,将树叶和纸屑送入了空中。 吃过早饭,李包工头过来派活干,他问项子:“以前干过这一行吗?” 项子摇摇头。 “之前锄过地吗?” 项子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有,有。” “你,说话。”李包工头欲言又止:“没事了。” 上班的时候,项子就和几个青年一起,到仓库拿些锄头、铁锹,拖着板车上往矿场去了。 那个矿场就是在两座小山之间取土,用板车运到山脚,筑起了一道土坝,成为一口铁矿坑,前来工作的除了三队的工人以外,还有来自其他队的,都是一些青年人,而且他们已在一起干了一段时间,彼此都熟识,分组早已形成。 项子挖好黄土,装满了一车,再装模作样,板车在前人在后地倒着推。 起初在平路上使劲用力还可以,到下坡的时候就要用力扯着,慢慢向下滑。因为下坡的路比较长,项子又是初次使用板车不得法,所以两手死死抓住车把,身子后仰,双脚边走边蹬着,紧张和用力搞得满头大汗。 到了坝前要将车推上坝去,项子前倾着身体,使出浑身力气,怎么也推不上去,只好将板车调过头来,人在车前,把车绳套在肩上,双手抓住车把向上拖,可还是拖不上去。在塘里挖土的人见了都笑出声来,好象还有吹口有起哄的。 李包工头听见热闹声,前来帮项子把车拖到了坝上。他对项子说:“小伙子呀!拖板车要讲技巧,你在山上往下的时候就掌好方向,随车跑,到了上坡就利用车的惯性自然上去了,根本不费多大力气!” 第二车时,项子将黄土少装一点,按李包工头教授的方法,双手握紧车把顺着下坡向前推。起初车速较慢,后来随着惯性车速加快,项子心里发慌,想扯着板车减速,却没能减得下来。后来下坡坡度更大了,车轮飞快转动起来,项子几乎跟不上,正在慌乱之时,脚下绊到了路上的一块石头,突然一个踉跄,只觉眼前一黑,松开车把倒在了地上。 对于项子而言,再累点,再苦点,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收入,就能支助林淼儿在国外顺利留学。 第二天,李包工头将项子安排到挖坑的小组里。挖坑的每二人一组,共用一辆板车,定额干活。就是将塘中土运到坝上,每组每天要完成80车任务。因为头一天他们都见识过项子的“能耐”,所以都不愿意与我搭班。幸亏其中好人,叫薛千强,他是这一个大队楼子岗村的人,是前日一起吃饭时才认识的。他愿意帮助项子,当时不知有多感激。头天夜里想着今天怎么办的担心现在已去了一大半。 干活的时候,还是非常困难。因为项子不会拖车,就去铲土,铲土的方法是,先将锹口插入土中,再将一只脚踏在锹上用力一踩,整个铁锹插入土里,然后左手在后握住锹把头,右手在前用力抬起锹把,一锹象泥的土块顺势倒入车中。而项子力气不够大,在踩锹时一次踩不进,需要两次还铲不起一整锹土,这样就需要更多的次数才能将车装满,从装车到将土运到坝上一趟所用的时间就比别的车组长,完成任务后收工的时间就晚了。 下午,项子掌着车把,他们取土。在上坝的时候,项子手拖着车把,肩拉着车绳,躬腰使劲往上拖,他俩在车后推,由于上坝坡度太大,后面两人几乎从车后脚将车身向上抬。这样项子成了一个人抬另一头,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力量。 薛千强见状,只好还是先让项子铲土,项子虽然过意不去,可是又没有办法。项子只好每天多做些其它的事,以补偿自己对薛千强的亏歉。譬如上工、收工时项子包揽了拖空板车和领取工具、修理工具的一些事情。 在薛千强的帮助下,经过几天的练习,项子逐渐学会了拖车和取土,并且和大家混熟了,在工余时间,项子还是继续加班工作。 一个星期后,在一望无尽的工地上,红旗飘飘,喇叭声声,机声隆隆,场面好不壮观!矿场业战线的工地位于南街口,离县站不远,他们的任务是将河床里的砂运到岸边建防洪大坝。几辆大马力的“东方红”拖拉机做运输,往返跑,空车一来,再用大矿口锹铲砂甩上去,前面一辆快速装满后刚走,后面的空车就跟上来,几乎没有空歇的档。因为锹大,又甩得高,频率快,所以大家都叫很累。 项子除了感到累以外,有一天突然还感到腰痛。因为带队的是一队的郑队长,这人脾气很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稍有不如意就爆跳如雷,大骂脏话。大家都很惧怕他。项子腰痛也不敢对他讲,仍然坚持干了两天。后来实在伸不起腰来,才胆怯怯地向他请假去看病。郑队长同意了,许了半天时间假。 当地的医生检查后说我是腰肌劳损(即腰扭伤了),开了一些药粉和“伤湿止痛膏”。并嘱咐说要休息,项子为了能正常工作,一直强忍着疼痛。 有时候,项子会因为疼痛而耽误了正常工作,也耽误了不少。郑队长还是对着项子破口大骂,还口口声声说要扣了项子这个月的月末补助,甚至还下言炒掉项子。 第11章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婶儿,你怎么了?”金招娣隔着自家的院子,看见正在晾衣服的莫爱兰晕倒在地上了,金招娣连忙跑过去隔壁院看看是什么回事。 金招娣把莫爱兰扶进了屋内后,拿来了一条烘热的毛巾,再轻按了几下莫爱兰的人中,莫爱兰才缓缓地从迷昏中苏醒过来了。 “婶儿,你怎么了?”金招娣缓过神后,说:“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 “没事,可能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莫爱兰靠在床边躺着,还深深地叹了叹气,双眼望着窗外纷飞的蝶儿缓缓落下,洁白的羽翼在空中闪烁着光芒。窗内,窗外,在这一刹那间,忽都成了无边的静寂,深沉地问:“招娣,项子他走多久了?” “这一算下来,大约一个星期时间了吧。”金招娣似乎看出了莫爱兰的心思,便问:“婶儿想项子了吗?” 莫爱兰头痛欲裂的坐起身,一边揉着太阳穴,点点头说:“嗯” 这段时间,金招娣一直放心不下项子,对于小斐的事,毕竟自己也是有错在先,现在莫爱兰的身体又不适,所以金招娣想去找项子,顺便道一个歉。 金招娣瞒着自己父母,说自己要和老同学一起去海南游玩。 这是六月,在山西这边,项子已经开始习惯静下心来,不再烦躁,不再一触即发,就习惯也这种平淡如水,了无波痕的生活。只是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心酸,有时也想躲起来痛哭。其实这些都已无关紧要,只要远在外国的林淼儿能好好地就行了。 项子并不是狠不下心来对待一切事情,反而对自己不够狠,对别人也不够狠。所以总是不忍心去拒绝别人,总是下不了决心让林淼儿的生活过得更好,不能总是想享受清福而不能自拔……完了,优柔寡断的项子,必须在狠一次,否则项子永远也活不出自己否则挣不了大钱,否则也养不了林淼儿。 “项子,有人找你。”李包工头对着在铁矿坑缘边的项子叫喊:“人在简棚外面呢。” 项子放下手中的活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就匆匆地赶过来。一看,原来是金招娣,便上前问:“怎么是,是你,你来这里干嘛?” “嘿!什么叫你来这里干嘛?”金招娣大大咧咧地说:“那一条法律规定我不能来这里找你呢?没有吧!” “你,你来这里找我干嘛?” “想你了嘛。” “额!”项子惊讶得结结巴巴地说:“你还是回,回去吧,这里不,不是女孩子该来,来的地方。” “我就在旁边看看就行,不会妨碍你们的工作的。”金招娣故作乖巧地说:“你去工作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用你担心。” 项子也没有搭理金招娣了,转身就去继续工作了。 冉冉夏日,晴好的天气,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带来一阵阵清凉,树叶浮飒飒落地了,海摇曳在丝丝缕缕的清风中,不远处吗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昭示着铮铮的生命力。绿色的思念,顺着窗外的青藤一直蔓延到过去。 到了中午用饭时间,项子和大伙都准备吃午饭了,一道酷热天气,太阳就悬在高空,像一个大火球。灼热耀眼,一切生物好像都在蒸笼里,闷热难忍。树木向花卉底下了头,小草趴在地上,小狗伸着舌头,喘着粗气,躺在屋檐下。 而还没有吃午饭的金招娣,却孤零零地站在不远处。 李包工头就不解地走到项子身边,问:“项子,那位姑娘是谁呀?” 项子并没有说什么。 李包工头却大声对着不远处的金招娣大叫:“姑娘,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金招娣尴尬不已地走过来了,谈谈地说:“这个可以吗?” “你是项子的老婆,当然是可以啦。” 项子却说:“她,她不是我老婆。” “两人闹别扭了吧!”李包工头又说:“女朋友也行呀!” “她也,也不是我,我女朋友。” “哦,朋友也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饭呀,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就这样,金招娣留下来和大伙一起吃午饭了,金招娣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便说:“就吃这个吗?” “是呀!”李包工头说:“那还能吃什么?” 金招娣却尴尬地笑了。 虽然在这个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地方,但是对于项子来说,能吃点普通小菜也是挺下饭的。 吃过午饭后,项子准备去工地干活,金招娣却跟在项子后面,项子烦恼地说:“你有完没,没完了?你快回去吧,别,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什么事?” 金招娣开始担心了,如果告诉项子,她母亲生病了,一定会影响他工作,便犹豫着说呢?还是不说呢? “有,有事快说。”项子着急地说:“你倒是说呀。” “好,我说,我说。”金招娣被吓了一惊,委屈地说:“你妈妈病倒了。” 项子并没有说话,脸部也没有任何表情。 金招娣再次说了一遍:“项子哥,我在说一次,你妈妈病倒了。” 项子却淡淡地说:“哦!” “哦?你不回去看看吗?” 项子再次往工地那边走去,而金招娣却在后面跟随其后,还不停地说:“你还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我,我没空。” “那是你妈妈耶,你做为儿子的,难道不应该回去看望一下吗?” “我不,不想回去,你被***我行吗?” “怎么逼你了呢?” 项子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大声地对金招娣说:“那那么大的一个人,死,死不了。” “如果我从别人的口里听见这一句话,我一定会打他的。” 项子淡淡地说:“你,你回去吧,我很,很忙。” 金招娣也大声地说:“在忙也要回家看一下嘛。”把工地上的人都惊动了。 “你,你还嫌不丢脸吗?再者说,说了,这是我的家,家事,与你无,无关。” 金招娣右脚狠狠地垛地,并没有再多言语,转头就离开了。